《阴玺之浙西鬼塔》 第1章 神秘的匣盒 我叫白名,当初我以为我爷爷给我取这个名的意思是,让我包罗万象,不被名字所束缚的意思。比如,有的人取名叫“某某国”,那就是家里人希望他爱国有作为的意思。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妈的是我爷爷取名的时候想不出来,还好我不姓无,不然就得叫无名。 我爷爷说我家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家道中落,才是现在这般模样。也亏的家道中落后来才没有被斗地主,不然我们家农民的成份就不纯了。至于怎么个有头有脸法,爷爷没说,我估计就是跟我吹牛逼。 我爷爷自己经常抱怨就是祖上老婆小妾娶太多了,以至于在我爸这辈报应来了,我奶奶那辈都算人丁兴旺了生了四个孩子,大伯白万,二伯白吏,我爹白常,我四叔白丞,取谐音万里长城。我爹跟我叔其实一样大,只不过他两双胞胎,我爹早出来一分钟,因此我爹就成了老三。 我叔排行老四,就顺口叫的四叔,那时候全国粮食紧缺经常吃不饱饭,医疗卫生条件也不行,孩子养死的也是很多。所以取这个谐音压一下,意思就是万里长城永不倒。也不知道是不是没震住,我大伯4岁的时候还是生病死了,就剩我二伯跟我爹还有我四叔了。 问题就出在我爹这辈了,我二伯当初为情所伤所以一直都没有结婚生子。我四叔就不太好说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直接出柜了,差点没把我奶奶给气死,缓了好多年才接受这个事实。他对象倒也一直没出现过,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到现在都没结婚。最后也就我老爹走了普通人该走的结婚生子的道路,我呢就成了我家族唯一的后辈。 我跟我四叔二伯都走的非常近,我妈就怕我走他俩的路子,非逼我去相亲,是个姑娘就逮着问,后来发展到连寡妇都不放过的地步,还说有空得去问候一下我的祖宗,让他们泉下有知帮我安排一段靠谱一点的,比如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之类的缘分。前几天又给我安排了个什么相亲对象,人已经怀了只想找人接个盘,我压根就没去,好歹我也是白家的小太爷,也亏得我妈想的出来。 “得嘞,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说着我就笑出了声。 我突如其来的魔障吓了钱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说被绿了,他很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做了个了然的表情。 我也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不懂毕竟我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还是应该以事业为重。” “人中龙凤的老板,房东催咱们交房租。”钱隆说道。 我靠在躺椅上端起一杯泡好的西湖龙井,用杯盖把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拨开然后说道 “再拖拖,等咱们这个月什么时候走大单了什么时候交。” “咱们店里什么时候走过大单,小单都不走。”钱隆在那小声的嘀咕。 钱隆在我接管店铺的时候就在这了,二伯的伙计曾说他业务能力非常强,于是就被我留了下来,现在看来当初那伙计也许采用的是反讽的方式,而我压根就没听出来。 不过虽然能力不咋地,人却很实在,年纪跟我差不多沟通起来也容易。他呢也不嫌弃我这个老板没出息,于是我们俩就一起在这混吃等死了。 钱隆说的房东就是我二伯,我二伯刚开始是在兵工厂做炮弹的,后来为了吃饱饭就去当了兵,当兵出来以后又摸索着做了点别的生意都不太行,后来也是偶然的机会在云南那边做赌石生意发了家,这赌石一刀富甲一方,一刀倾家荡产,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靠的就是多年的经验跟眼力还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如果开出来的货一般,做成成品以后那比的就是谁出货的胆子大,谁更会忽悠,对方要是不懂行,随随便便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二伯发家以后就开始走从原石到出货门店一条龙式的服务。实在拿不准的原石就不开,直接整个的卖出去。 我现在这家门店原本是二伯手下的一家杭州的小铺子,自从我大学毕业以后,二伯就交给我来打理了。我老爹跟四叔做的却是别的生意,按照他们的话说这叫分散风险。当初说好盈亏自负,但房租水电我得交,货嘛就二伯的人给我供。 二伯的意思是等我有经验了做出些成就了,就去管原石这条线。我的想法是管原石是不可能去管原石的,就拿翡翠来说,咱们中国新疆是有翡翠矿石,但比较少,大部分的翡翠还是得从缅甸来。咱们是没有资格直接去缅甸的矿场挖矿的,毛料从矿场那出来经过缅商先找出来那些顶级的料子,然后再卖给中国的那些大老板,这没点经验没点势力在人家的地盘上压根就压不住这些地头蛇,只有被宰的份。在金钱的诱惑下,这些缅商也经常狮子大开口,所谓的朋友坑起你来那也是往死里坑。所以在这里,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的经验跟直觉。 万一被我搞砸了,二伯的产业怕是都不够我一刀切的,那我就成了二世祖,我老爹也得扒了我的皮。即使你经验足够,一切顺利,之后的事情,怎么把极品料弄回来,那才是真正的难题。这里面的门道太深,压根就不适合我这种性格,但这忽悠的事情我在行,所以这店铺倒更适合我。 这铺子在我手里开的不温也不火,刚开始还有一些大老板,开张就能吃上个好几年。但这两年货嘛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顶尖的,顶尖的都被我二伯给截胡了,然后来的也都是一些半吊子,也不知道哪学来的辨玉方法,经常鼓捣个半天,最后跟我说网上更便宜,对于这种客人钱隆经常气的要死,有几次都开始画小人打拖鞋了。我就心平气和一些,进店会不会成交,想买不想买,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正喝着茶远远就看见一人带着墨镜左手拎着个黑色塑料袋,右手腋下夹着个皮夹大摇大摆的就过来了。 来者叫老杨,全名叫杨郭,他父母都是看过金庸武侠的人并深受杨大侠跟郭大侠影响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三十多岁的年纪人微胖跟我相差四岁,一直跟别人说跟我是发小。实际上虽然我俩是一个村的,但他家早些年就送他去了北京学习,直到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才回来,不过确实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里面关系最铁的一个。 老杨进门就对钱隆说道“我说你这个伙计怎么当的,看见你杨哥来了也不出来迎接迎接。” 老杨嚷嚷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往沙发上一躺,也算是我沙发的老相好了,每次来都要先躺会,这次距离上次过来已经快三个月了。 钱隆陪笑着泡了杯茶递了过去。“杨哥喝茶。” “这还差不多。哎哟,这是上等的黄山毛尖啊。”老杨喝了口茶惊讶的对我说道。 老杨他们家几代都是开茶铺的,对茶叶自然是非常的懂行,我这里的茶叶也都是他给我送来的,但我估计这事他自己给忘了。 “招待杨爷能用差的?”我反问道。 老杨也不客气 “哎,就是这个理!就咱们这关系,用御前十八颗那都不过分。”两个人就坐在那谈天说地回忆往事,又扯到了他在北京的一些事,直到太阳快下山我才想起来问他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一拍脑门“我靠,我把正事给忘了。”就把放在茶桌上的黑色塑料袋递给了我 “我前几天回了趟老家,你爷爷让我把这玩意给你带来。他不会寄快递,我刚好回去就托我给你带了。” 我接过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是一个十公分左右四方四正的木盒子,有点类似于古代女人放首饰的首饰盒。我感觉有点奇怪,心想我爷爷这是把我奶奶的嫁妆给我了?就这么急着让我找个孙媳妇? 打开木盒子,里面还有个木匣子。木色黄灿如金,整个匣盖上是整面的木雕,雕刻的都是一些鸟兽,尺寸较小,品种丰富,密密麻麻,刀工细腻,栩栩如生,足足上百只,我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一只山鸡。 除了这些小的鸟兽还有一只的比例比较特殊,占了半个匣盖,那玩意鸡头燕颈龟背鱼尾是一只凤凰。凤凰也是分雌雄的,凤为雄三尾,凰为雌双尾,这是只三尾凤。 “百鸟朝凤,有点意思。”我说 整个木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俄罗斯套娃呢一层接一层?”老杨凑过来问道。 我摇了摇头啧声道“啧,如果是套娃那我就发财了,这金丝楠的成色可以啊。” “哟,没想到咱小名同学也懂这个呢?”老杨说道 我有时候一件普通货想卖个高价就给做个金丝楠木的盒子,不懂行的买主看到这盒子就觉得这肯定是个高级货,再加上我那么一忽悠成交的概率就大了,卖的多了对一个东西的价值就有着敏锐的判断,是什么货,值不值钱,看上一眼那就能断个八九不离十了。但老杨不一样,他就是吃这碗饭的,做茶叶生意的同时也会卖卖茶盘茶台茶桌之类,用金丝楠木做的茶盘纹路瑰丽无比,在光线的照射下,金丝闪现有一股帝王之气。每个金丝楠的茶台都随型而做独一无二,好的茶盘必须是纯手工打磨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但好茶盘可遇不可求啊,遇到一些特别稀有的,卖价甚至会超过一套房,这就延伸到了文玩界的范畴了。 “略懂略懂,没有你精通,帮我看看是什么级别的。”我顺势一推就把盒子推给了老杨。 “我靠,你小心些,摔坏了就不值钱了。”老杨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拿起来,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话里还带着点不确定 “嘶,你这个……”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可能是鸟兽纹,关键是我没见过鸟兽纹,不敢下结论。” “稀缺货?”我问,老杨这些年见的东西不少,他说没见过的那肯定不一般。 “别说我没见过,就没几个人见过,但我知道这种纹路被称为金丝楠木中的顶级珍品,有市无价,只要你开价,不怕没人买,就拿这只鸡来说”老杨指着那只山鸡 “这鸡在原有的纹路上沿纹路雕刻成型的,也就是说本来就是鸡形状的纹路,在这纹路上进行了加工,所以金丝不会因为雕刻而中断,整个的灵气就不会被破坏。” 我看他专注的样子,也不打断他,听他继续分析。 他把东西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放在手上翻转 “身子比盖子差了些,是水滴纹,不过只有千年以上的大树而且必须死了也得几百年,心部枯烂留下来的才会有水滴纹,出材率极低,也不错了。这是你们家祖传的传家宝?” 我摊手表示不知道,在我的印象里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东西。 要说金丝楠的物件我小时候倒是在我四叔那里见过。那是一只张嘴的单角貔貅,老式粉彩花瓶大小,就摆在进门的玄关柜上,四叔说是用来镇宅招财的,所以摆放的位置以及朝向都很有讲究。我直接就被它金灿灿的外形吸引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金丝楠。之后每次去找四叔的时候,我都要研究一番被我摔了很多次。直到有一天那个位置就换成了一颗半米高的松柏盆景,大概是四叔怕风水被我摔破了,又或者是真被我搞烦了,总之是移到别处去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东西肯定不是我爷爷的。如果是他的,他早就捐给国家了根本藏不住。” 我爷爷是经历过国家时局动荡的人,手上戴过红袖章,怀里揣过领袖语录,年代不一样,拥有的情怀也不一样。 说完我就看着老杨,我的意思是想让他帮我分析分析,谁知他会错了意,他见我看着他就说 “你别这样看我,肯定不会是我给你的,是我的你压根就见不着了,早就被我给卖了。我确定是你爷爷亲手交到我手上的,除非我瞎了认错了人。不管是谁的,这给你了就是你的,哪天要交不起房租你就把这玩意拿去卖了。” 我心说那我岂不是现在就可以拿去卖了。 灯光下的金丝像水流一般波光粼粼,让匣盖上的鸟兽异常灵动,不由就多看了几眼。 我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用左右眼单独去看一件物品,这是我多年的毛病。如果人的一双眼睛会欺骗自己,那用一只的话欺骗会减半。没成想果真就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第2章 黑玉玺 如果我用右眼看,整个纹路就由百鸟朝凤变成了一个湖泊的景象,凤凰变成了山川,周围的鸟兽变成了湖里的小岛,再换回双眼又变回了百鸟朝凤,而单独用左眼看并不会有什么变化。 老杨看到我对着盒子挤眉弄眼就问钱隆 “你们老板出现这种症状多久了,好像有什么大病。” 钱隆正在玩手机,听老杨这么说就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对老杨做了个他也不清楚的表情。 我不理会他的吐槽问 “你知道人为什么有一对眼睛而不是一只吗。” “废话,一只不就独眼龙了嘛,再说一只长哪,横着或者竖着长都不好看吧?”老杨说 “你那是从美学上来说,但从功能性来说,我们长一对眼睛是为了能看清物体的空间位置,东西就有了立体感。视觉信息在每只眼睛视网膜上都是二维平面图像,而我们的大脑将双眼输入的平面图像重新构建为三维立体图。” 老杨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说道 “你是大海里抓王八,让我不好捉摸啊,这是在考我哲学问题?” 我心说这话还挺顺口 “你用右眼看看真有王八。” 起初他还不愿意,一直以为我在戏弄他,说了好半天才半信半疑的学我的样子开始挤眉弄眼。然后他就咦了一声,我猜他也看到了于是就反问 “捉到王八了?” 他估计没听清我说了什么还应了我一声,眼睛却还在看盒子。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摸着下巴对着盒子自言自语 “横成鸟,众成湖,有点儿意思。不过百鸟朝凤的临摹怎么都得到乾隆以后了,年代估计不会太久。”然后就坐回去继续喝茶。 这点我是赞同的 听见老杨说到了乾隆,钱隆就抬起了头“啊?”了一声以为在叫他。 “啊啥啊,没说你,玩你的,哦对,这茶凉了,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也给换换啊!”老杨对他说道。 钱隆就跑来重新泡了茶,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去了。 金丝楠的匣盒是个天地盖,一拎盖子就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块玉玺。这东西放在盒子里也看不清,不敢乱下结论,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细瞧,就发现确实是一枚玉玺! 老杨看见是块玉玺手一抖差点就把茶杯摔地上了,稳了稳才说道 “我靠,没看出来你是真有皇位要继承,我看这至少也是个王公贵族玺。” 我瞥了他一眼“是不是王公贵族我不知道,但你那茶杯是用白玉做的只有这两只,打碎了你可得赔我。” “还赔啥呀,就这,咱能在北京买个四合院了都。要是搁以前,以我们的关系,你给我封个什么大将军,我再娶七八个婆娘。”老杨坐在那已经开始胡乱意淫了。 我有点想笑打趣道 “你看有哪个皇权身边的亲信活的长久的?如果是太监总管,那这个职位就很合适,大将军跟太监之间,皇权更愿意对太监放下戒心,本王一定留你狗命。” 老杨呸了一声 “呸,封建制度就是害人,革了你祖宗的命,发展我无产阶级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我也不继续跟他贫,干正事要紧,起身擦了擦汗湿的手,带了个手套这才又重新上手。 这玉玺有些重量,半个手掌大小浑身漆黑,拿手电一照却透着绿,这是黑青。 玉玺的上方雕刻着虎身龙足,蟒眉蛟目人脸的东西,嘴里长着獠牙叼着个小鬼,我一惊,是鬼母。 其他四面雕刻着各种小鬼,形状各异面目狰狞却又栩栩如生就好像是活生生的被封印在这个玉玺里面,这是……鬼母食百子。 把玉玺翻过来一看,底部雕刻的是一面魂幡,魂幡上工工整还刻着八个小字,像古文字又像是符篆。总之我没看懂,这时就有点后悔自己没听四叔的话没有多读点书。 “这写的什么?”我把玉玺的底部翻给老杨看。 老杨看了也是一脸懵逼,对我摇摇头说“不认识,但这造型就不像是阳间的东西,怎么看都觉的有一股阴森鬼气的感觉。” 说完他还打了个寒颤,然后又接着说道 “不过一想到它的价值我就血往上涌啊,什么鬼不鬼的压根无所谓。我要有这东西,贞子抱着我睡我都愿意。” 不知道是哪句话进了钱隆的耳,他抬头说 “杨哥,我觉得我老板跟你有同样的想法,别说不是阳间的东西,就算是阎王姥爷用的,他也要留它一留,不留没钱付房租了。” 老杨转头看着钱隆“哟,你还挺了解你家老板的。” 钱隆咧了咧嘴“我不是了解我老板,我是了解我的工资。毕竟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我立马打断他“哎哎哎,家丑不可外扬!等走了单给你补上。” 老杨倒不意外“你家老板没钱正常,财神送饭他都没碗接。讲再通俗点就是吃屎都赶不上趟。” 我呸了一声。 老杨接过我手里的灯也学我的样子一寸寸的查看 “咦?这小鬼眼睛好像不太对,里面有东西。” 老杨的眼睛特别毒,以前还在村里的时候,他在村尾就能看到村头树上有几只麻雀,这让我特别羡慕。 “什么东西?”我问。 他没理我,一只眼紧闭一只眼就贴到了玉玺上,去看小鬼的眼睛,那小鬼被鬼母叼着双目圆睁呈惊恐之色。 过了一会他还在那看,弄的我心里痒的不行。 “里面有什么?”我又问道 这时老杨才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玉玺,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先等等,我再看看。”然后又看了大概一分钟“真他妈的鬼斧神工啊,里面竟然有座塔!” “什么意思?什么塔?”我有点懵 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蹦出了句宝塔镇河妖,不知道他说的塔跟我想的塔是不是同样的东西。 他把玉玺递给我,让我自己看,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去看小鬼的眼睛,结果漆黑一片什么也没瞧见。 我疑惑的看着他 老杨就骂“你是不是傻,你不打灯你看得见个鬼?” 我才反应过来没打灯,打灯上去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让我极其震惊的一幕,灯光从上方人脸的眼睛里射入,通过各种折射,照亮了内部的塔楼的整个空间,而除了塔楼以外的区域还是漆黑一片,就像舞台的聚光灯打在了塔楼的上方,这让原本很狭小的空间变得空灵,让人有种置身于巨大空间的错觉。这里面的那座楼阁式塔,是典型的汉民族特有的产物,整个外观就像一座高层的楼阁。 小鬼的眼睛应该是用高纯度的石英打磨而成然后嵌在里面的,所以就像个天然的放大镜,可以放大塔楼的细节。整个塔楼就像是个立体模型直接嵌了在了玉玺的肚子里,但我知道这不是模型嵌进去的,而是直接在内部雕刻而成的。各种细节那都不能用精细来形容,确实称的上鬼斧神工! 纵观整个塔楼,塔体向上逐次缩小,各层外檐呈楼阁式回廊。正面每层阁楼上都有挂有横匾,不过屋檐挡住了光线,我也看不清匾额刻的什么,想来应该是一些题词。要么歌颂功德,要么名人题字抒情,要么就是给它立了个名。 几处飞角都雕刻了朱雀,口含宝珠,下挂风铃。各层窗位对称变化,有雕花装饰。我下意识数了数,一共有十八层。随着我手的移动,我甚至有种听到了风铃响动的错觉。 这时我发现塔身上多了一条盘旋很少的类似于黑蜈蚣一样的东西,一眨眼又不见了。可能是看的时间有点久,眼花了。 “怎么样,牛逼吧!”老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啧了一声 “确实牛逼,看着都不像是人可以做出来的东西。” 老杨盯着玉玺摸着下巴说道 “这不好说,别小看了人的能动性,金字塔都能造的出来,这个玩意,多花点心思慢慢磨……” 我明白他说的意思,但这恐怕也得磨个好几代人,关键是太废眼,我就看了这么会,就感觉要瞎,我心说这难道就是匠人精神?我的脑子里突然就涌出一个恶趣味的想法,如果里面有个微观世界,那我们刚刚的行为像不像是上帝之眼。 想着老杨是放塑料袋里甩着过来的就觉的好笑,谁能想到一个塑料袋里装了几个亿呢。 “下次我爷爷给你东西,你得捧着来,你用塑料甩着来,碎了那就嗝屁了。”我对老杨玩笑道。 “啥,捧着来?那不能,下次我必须雇人抬着来。我在后面一步一跪一拜,不然显示不出这价值。” 我说“你这样也不行,人家还以为你送丧,不吉利。” “呸,你才送丧,大吉大利,现在任务完成,东西你收好,丢了可不能赖我头上。现在我得去办一件大事!” 我一听他要办大事就想问他什么事,刚想问就想起来老杨的德性,你问他他就卖关子,你不问,他就偏偏要告诉你。 我就“哦”了一声,就继续鼓捣玉玺。 老杨见我没反应果然忍不住就问我 “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大事?” “你有个屁事。”我头也不回的说 “我说小名同学,咱能不能八卦一点,对您发小的事情也上点心!我呢现在就去约会了,拜拜了您。” 我一听老杨说要去约会就笑了,母胎单身三十多年今天突然开了春那是不可能的。 “约会?你别是去嫖娼,被抓了我可不去捞你。” “瞎说,那叫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情感交流。” “那你带我一个一起去交流,我这也挺寂寞的,不然你走不了,嫖娼举报电话我都准备好了。” 说着我就举起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我嫖你大爷,咱是那种人吗?根正苗红的。”说着老杨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种莫名的喜感。 然后又说道 “真有要紧事,今天来不急说。下次,下次见面我再跟你说,我先走了。” 说着老杨又转身对钱隆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点你老板,他最近寂寞了,别让他出去嫖!” 钱隆还认真点了点头。等老杨走后,他就一副预言又止的样子。 我就骂道 “有屁快放。” 钱隆吞吞吐吐的说道 “老板……” 我看他脑子里可能想歪了 “老板什么老板,我像寂寞了想嫖的样子?”我问 钱隆想了想然后说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老板你能不能也带我一个……” 我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我带你大爷我带……学点好!别跟你杨哥学坏。” 第3章 四叔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准备起身回去,这时我握着玉玺的手指指腹突然一阵刺痛,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两秒钟,那种感觉就像被蜂蜇。我还算理智,并没有立马甩手,不然我的四合院就碎了一地。果然人放手或者不放手其实取决于握着的东西的价值。 放下玉玺以后,我才赶紧脱下手套,发现并没有被蜇到的痕迹。我心说难道是我自己手指末梢的神经突然抽筋?倒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它值北京的一套四合院,换老杨来老杨可能也抽。 我爷爷的东西,我四叔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听我爹说四叔从小就爱翻老爷子的东西,即使是芝麻绿豆也不会放过。我爷爷要有什么宝贝,他一定是知道的。于是我随手拍了个照片,给四叔发了过去。很快四叔就回了消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叫我带着东西去给他细瞧。 我卖玉器,也收玉器,二伯有时候会让人送来一些古玩玉器,说是为了增加我铺子的文化底蕴。有些东西一看就是刚出得货新鲜着呢,这些卖主是什么身份,东西又是怎么来的我管不着,我只关心这个价格我还有没有赚头。为此一些古玩文化我也没少学但经常偷懒没少被骂。这两年我四叔从我这骗走的东西也不少,前段时间刚收来一对汉代的蒲文玉壁,就被四叔给顺走了,用老奸巨猾形容其实也不为过。现在直接叫我过去,很大可能是对我这东西起了兴致。我这次有了心理防备,他能骗走的概率就不大了。 四叔的别墅在城南,是那种老式的徽派风格,以前常去,接管店铺以后就去的少了。说起来我并不清楚四叔具体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涉及的行业很广泛,常年也不见人,问他总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打听,后来也就懒得问了。开车刚到四叔家门口,一个伙计就迎了上来,这个伙计我见过几面叫陈鹤不算陌生。陈鹤之前是开武馆的一身的武艺。后来认识了四叔就成了四叔的私人伙计。我认识他都有七八年了是四叔的得力干将。 “白小爷,四爷在会客,让我接你去茶室。”陈鹤毕恭毕敬的说。我能被叫声爷,完全是因为四叔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正经。除了我四叔,其他人跟他谈不上几句话。 停好车背上宝贝就跟着陈鹤往茶室走。四叔有个专门会客的茶室,他说他不爱喝茶但要品人。反正我也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总之就当他是在装逼。 陈鹤帮我开门之后就站在门口不进去了,我用眼神示意他一起进去,他看了我一眼就带上了门。 进入内厅之前是一个玄关,在玄关处就听到了四叔摔茶杯的声音,之后就是四叔的骂声 “脑子不行就去看医生,我会治你的脑子?” 我心说怪不得这小子不进来,四叔正在气头上谁靠近谁倒霉。当然我除外,从小我就爱跟在四叔的屁股后面,相当于半个儿子。长大以后,我爹不给我办的事,都是四叔帮我办。四叔对谁都有招,唯独对我,我估计他也是实在不能下死手不然白家就绝后了所以没招。 绕过玄关就见一人站在茶室中间低着头,衣服上还沾着茶叶,茶水顺着外套滴落在地上。而地上的白瓷茶具已经四分五裂。这人我没见过,我猜估计也是四叔的一个伙计。 除了四叔,我发现还坐着一位老者,看着也有七十多岁,穿着藏青色的道袍,白发盘头仙风道骨,一脸严肃的盯着茶室中间那人。见我进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我,我干笑一声准备缓和一下气氛 “四茶,喝叔呢。” 没想到我突然就嘴瓢了。 四叔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到笑呵呵的又重新给他沏了杯茶,他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摆了摆手叫站着的那人出去。 “东西呢?”四叔问道。 我从包里翻出匣盒递给四叔,四叔接过翻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说“爷爷的宝贝也有你不知道的?不过我可先说好,既然是老爷子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我给自己倒了杯茶。 四叔从匣盒里取出玉玺,我给他递了个小电筒。他打灯细看说“是不是老爷子的还两说。” “老杨说……”我停顿了一下,他可能不知道老杨是谁于是我又补了句“就是以前我们村里杨姓那户人家的儿子,他非常确定就是老爷子给他的。” 四叔嘴上接了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确定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我把匣盒上的图案指给四叔看“这个纹路不太正常,好像是幅图,而且这个玉玺内部构造不简单。” 我本以为四叔会对我的发现有所表示,至少他得反应出吃惊的样子,没成想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在看过一番以后就递给了那个老者。态度也十分恭敬,我不禁对那个老者的身份起了好奇心,能让四叔这么对待的一定有一些本事。那个老者接过东西也只是大致的查看了一番,又递了回来。 他俩这行为直接把我搞懵了,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见的世面太少,以至于把普通的东西认作了宝贝,不会又是跟我耍什么花招吧? 我别了别茶沫说 “四叔,你别耍我,这东西我确认过了,难得的好东西。不过我现在交不起房租了,你真想要的话,这个价。” 我压根没想出,故意比了个很离谱的数。 四叔瞥了眼我比的数,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东西是个好东西,事情也是个麻烦事。我不是你爹,你坑我没用。” “能有什么麻烦,我们自己家的宝贝,还犯法?对了玉玺下面八个字是什么意思?”我问 四叔叹了口气就开始说教“我们白家就你一个单传,就你这二世祖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成气候,叫你多涉猎一些行业,多去了解,你听着就是狗放屁。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我这里哪都不要去了,等你把这些东西都研究透再说。” 四叔说的这些我已经听过太多遍了,说倒背如流都不为过。我心说你个老狐狸,原来是想把我扣这里,这东西肯定不简单,那位老者突然就开了口 “这位就是白名吧?” 我不明所以,向老者点头示意。 老者也叹了口气,又自顾自的摇头。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有了不好的猜测,再加上他仙风道骨的样子,我看向四叔神经兮兮的小声问道 “什么意思?这玩意是不是有诅咒?我现在被鬼上身了?那你得让大师救我。” “救你个鬼,他是你大爷。”四叔骂道 我愣了一下小声嘀咕“我大爷不也是你大爷,你怎么自己都骂?” 四叔又瞪了我一眼,我立马低头假装喝茶。 “他是你真大爷,白氏家族的上一任族长,白亦” 我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听到我们白家除了我们,竟然还有宗族还有族长。本想问我怎么没见过之类的,但又好像不合时宜。见四叔态度如此恭敬,本来我是斜靠在椅子上,就正了正自己的坐姿,恭敬的喊了一声白大爷。 白大爷点了点头,但他看我的神情很奇怪,我被他看的内心有些发毛忍不住说道“大爷,我有血光之灾?” 大爷摇了摇头。 “那您这是?” 那大爷闭眼说 “白家以后会走到哪一步,只能看天意了。” 我当时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只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对我的不满意。 我说“四叔,反正你还年轻,你也生一个,还来得及培养培养。” 四叔一听就想摔茶杯被我眼疾手快给摁住了,我嘿嘿一笑“四叔回见,我去研究这玩意。”抓起玉玺顺手还揣了个月饼进兜里然后就往外跑。留下四叔在茶室大骂“陈鹤给我拦住这小子。” 陈鹤就在门口,我一开门就跟他撞了个正着,四叔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四叔不说放人,他就会一直挡在门口不让路。 我知道他只会拦我,并不会对我怎么样,所以我压根没怕他,直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他被我的行为搞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了句“白小爷?”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对不住了兄弟”,随后他就一顿抽搐倒了下去。我晃了晃手上的电击棒不禁感叹 “你就是太实在了。” 来之前我就想到了四叔可能不让我走的情况,果然多备一手有好处,从四叔这学的又用在了四叔身上,然后直接从茶室那边翻墙出去了,出去以后才发现车被四叔的人开走了。 第4章 黑衣男子 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爹以前的一处老宅,后来就给我住了,位置比较偏僻,但好在老宅安静,适合我这种不爱热闹的人,缺点就是打车不好打,没人爱去鬼见愁嘛俗称,最后不得不多转几趟公交,我这种爱国的大好骚年,为祖国公交车事业多做贡献也是该有的觉悟。 对于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来说,公交车上的这种吵闹感,我还是不太习惯,找了个靠后排的座位就自顾自的开始闭目养神,四叔的行为不正常,他表现的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刻意。如果我想要知道他在隐瞒什么,就需要自己去了解我手上的东西是个什么东西。想着想着乘客谈话的声音开始忽远忽近,渐渐就模糊了起来,就这么昂着头睡着了。 正当我有点进入睡眠非常舒服的那个点的时候,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我连头带手猛的一下就撞到了前排的座位上,指关节正好打在嘴巴上,瞬间嘴皮子就麻了一股火辣辣的膨胀感就上来了,摸都不用摸我就知道肯定肿了,刚想骂司机就听司机已经在那开骂了 “直撒!脑西搭牢了?” 司机说的是杭州本地的方言,杭州话属于吴语太湖片,我们那的方言也属于吴语太湖片有些发音是相通的。有些也听不懂很多时候只能猜个大概,这里他大概意思就是说“干什么!脑子是不是有病” 揉着嘴皮探过头看到车子前面站了个人,只知道是个男的,看不太清楚。 骂归骂,还是得放人上来,司机嘀咕着 “你们这群伢儿,做事就是不够稳。” 之后那人就上了车,车子继续启动,虽然很想骂人,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算了。就见他径直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他戴着口罩长相其实看不清,但整个穿着挺帅,就多瞄了一眼。 黑色带帽短风衣,里面配了一件黑色的无帽卫衣,叠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工装束腿裤,黑色的系带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就非常的有气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想着是不是给现在的年轻人拖后腿了,下次也要试试他这种穿法。 我扯了扯嘴,想张嘴说几句让他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以免伤到自己也伤到别人,现在我就是那个别人。 “你……” 我刚开口他就抬头看向了我,就在眼神碰撞的一瞬间,我就确认是我惹不起人,形容不了,就那种气场,无形之中压制了我。于是灵光一闪假装在唱歌,继续哼道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 又是一个急刹,然后就听到了司机的骂声 “更早农个回事?一毛,两毛!特为啊!”司机说的是今天怎么回事,一次二次的!故意的吧。 只见前面逆行的一辆面包车把我们的车逼停了,面包车上下来几个人就准备上车,我心一紧不会是四叔的人吧? 为首的是一个左耳戴耳钉,右手纹了个花臂满脸胡茬的平头男,一看就是个常年混场面的。 这群人上车以后就在左顾右盼,腰间还插着钢棍,很明显他们是在找人。司机见这群人来者不善也没了刚才的凶劲只是问道“做啥!寻事儿?” “老头,劝你少管闲事。还有在坐的各位,我们只是找个人,谁敢叫条子,我保证你以后活的生不如死。”嘴里叼着牙签一脸横肉的光头男冲着司机说道。 这帮人绝对不是善茬,都是说到做到的狠角色,一时之间也没人敢动。一帮手下就在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找人。 我掂量了一下自己,除了我跟黑衣男还能算主力以外,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转念一想也不对,以我的战斗能力跟这些大块头比起来,可能只能算半个。 黑衣男的身手……我感觉应该不错,至少不会太差。在他的身边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压迫,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我就是感觉的到,特别是眼睛对视的时候。 如果是四叔的人,其实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最多请我回去,实在不行,我就先回去,再想办法出来。 但叫人来请不像四叔的做派,只要是没在四叔那被控制住,四叔就会换种方式,他最多派人跟踪我然后等我自己回去。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平头男就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斜眼看了我一眼说“你们谁是白名,我们爷请你过去叙个旧,不要让我们小的为难。” 我脑袋嗡的一声就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叙旧?那这肯定不是四叔了,我虽然不认识四叔的人,但四叔的人就没有不认识我的,都得叫我一声白小爷,这么指名道姓的就绝对不是四叔的人,那这又是哪位爷? 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我这二十多年的生活,没有借高利贷,没有劈腿,没有偷东西,没有仇家,生意上也没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来找我叙旧? 难道是二伯的对家起了生意上的冲突,然后来绑架我,用我作为筹码去威胁二伯退出江湖? 也不应该啊,我只是他侄子又不是他儿子,要威胁也只能威胁我老爹啊,以我老爹的性格压根就不可能有对头。 总不会是今天绿我的妹子的相好找我麻烦来了吧?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脑子就抽了一样,伸手指了指黑衣男。 对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黑衣男,向下面的人打了个手势其他人就围了过来。 然后对黑衣男子说道“那就请吧!” 黑衣男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就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跟这群人回去。 我看这哥们这么傻乎乎的要给我顶包,一阵愧疚感就涌上心头,这要是回去发现不是我,惹毛了对面的人,出了人命那我不就害了他?我心说这也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他不是,我才是,我跟你们走。” 我嗖的一下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黑衣男让他站我后面。 平头男看的也有点懵,分不清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耍我呢?那就,麻烦两位都跟我走一趟”平头男说道。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说他真不是,我才是。你连人都不认识来请个鬼啊。你们爷怎么教的人啊?” 他也不听我解释就让人过来架我跟黑衣男的胳膊想把我们拖出去。就在我们推攘的同时,黑衣男突然抬脚就踹在了平头男身上,力度还不小,平头男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一点防备也没有,结结实实就挨了这么一脚,直接就飞出去两米远。 大家被这突其来的变化吓傻了,我也傻了了,都杵在那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司机反应算快的,立马开门跑了,众人也惊叫着跑了出去。 平头男坐起来猛咳了几下大声吼道“都愣着干嘛,他妈的上啊!” 这群人才反应过来从身后抽出钢棍就冲我们砸了下来,我反应也还算快立马蹲下借助座位躲避攻击,瞬间车里就是一片混乱,别说敌我不分了,周围压根就没有自己人。 本身公交车空间就狭小,还借助不到任何工具,这赤手空拳的肉搏根本就挡不住人家的钢管攻击,只能用手护住脑袋,手臂立马就被敲麻了,背部也被敲了好几下,我心说我从小到大也没打过群架,要是老杨在他还能顶一会。毕竟他经常打架,而我就是看戏的。头一次发现这被打是真的疼,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了,顺势就滚到座位底下去缩起来了。 相比于黑衣男,我还算不错,主力都集火在他身上。五个人对付他一个,只有一个人在追我。但是他应对起来比我轻松很多,一点也不惊慌,。 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把匕首,像变戏法一样打了几个圈。在钢管砸下来的瞬间卡住对方的手臂往前一拉就割伤了对方的手腕,显然已经避开了要害,不然那血就四处飙了,搞不好明天新闻的头条标题就是神秘黑衣男血洗公交车。 几个人手腕吃痛钢管就被打落在地捂着手腕就纷纷往后退去,追我那个人看大部队受伤了,也赶紧撤了过去。 打架就是这样,只要气势输了就输了。我看我们要赢赶紧从座位底下爬出来,狗杖人势的喊道 “回去告诉你家爷,叙旧就不叙了,真有什么事去固宅找我” 说话的同时还尽量往黑衣男身边站,证明我两是一伙的。 固宅就是我住的那个老宅,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没事报什么家门,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我不还得认怂。现在要说我俩不是一伙的别人也不信了,平头男看了一眼黑衣男,估计也是不敢再上了,只说了声“撤”就捂着伤口带着他那帮人跑了。 第5章 敌友莫辩 看他们走远,我转身对黑衣男子说道 “谢了兄弟,刚刚对不住了。” 黑衣男没有说话,我不禁怀疑这哥们是不是个聋哑人,所以我说他是白名的时候,他才没反驳也没表情。 这样一想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就想做手语表示自己的歉意,但是这“对不起”三个字我是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动作。如果要说真诚的话,那跪下来绝对够真诚,但我现在这么跪下去磕头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是在求饶,又或者直接就把我当神经病了,确实这个火候我太年轻我把握不住。 于是我决定换一种表达方式,我指了指自己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又指了指他,表示我三克油你。但他对我的手语好像完全不感冒,看都不看就准备下车。 我不确定找我麻烦的人是不是就埋伏在这附近等我落单,于是就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万一有变故有这么个人在会安心很多,毕竟我俩现在已经被动一伙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想跟他沟通一下表达自己的友好,但也许是我自创的手语真的太烂了,他没有任何的表示,我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种交流。 大概刚刚的激战有点耗体力,也可能是我没晚饭的原因,突然觉得有些饿,想起来兜里还有块月饼,但我一个人吃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刚刚救了我的狗命,我要在后面偷偷吃月饼显得我太小气,后悔之前怎么没顺两个。 犹豫了一会还是掰了半个递给他,想着反正他不要我就可以自己吃了,也就是客套一下。 出乎意外的这次他没有无视我,而是停了下来。虽然没有路灯,但在月光的照射下,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月饼上,他没有接我的月饼,我拿着半个月饼也很尴尬,怕他误会我有病,抓紧补了一句“你饿不饿,就一个月饼”又想起来他可能听不见,比划了一个一,又做了个分月饼的动作,意思是大爷就一个月饼,一人一半吧。这次他看懂了还接过了那半个月饼,这让我有些意外。他看着月饼,半晌,突然说道“你见过我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我靠,这人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那我之前的行为比傻子还傻子。越想越气,我就想回一句谁特么见过你,但我要这么说了,估计我今晚也到不了家了,人啊,果然就是怕恶啊。 我摇了摇头“第一次见。” 他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我对他的问题起了好奇心,难道他失忆了?这是什么烂俗套的小说剧情,随便遇到个人就是失忆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情况比失忆可怕的太多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接下去的过程就有点好笑了,他吃的很慢,而我两口就没了。两人也没什么共同话语,我就这么边走边看他吃月饼。 中途他拿手机可能是发了短信,我心说我也真是个傻逼,他就算是聋哑人又不是瞎了,我完全可以打字给他看,不过看他这样子,就算我前面这么做,估计也不会叼我。 就这么一路无话默默的走了半小时左右,早已偏离了原来公交的路线,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反正就这么跟了一路。这时两束灯光由远而近停在了不远处的小道上,走近一看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我以为又是原先那些人一伙的,就从地上找了块石头拎在手里准备开干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车上只有一个司机。 黑衣男倒没什么反应,径直就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就上了车,我吓了一跳,这家伙是准备自投罗网了?随后我立马反应过来他妈的是友军,那人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石头就笑了起来 “准备拍死我?” 这人一笑,就给人一种痞感,但能跟黑衣男一起,我估计也是不好惹的人。 我尴尬的笑了笑,把这玩意丢到一边,上前去套近乎。 “友军也带我一程?” 都还没等我说完,那人笑呵呵的就启动了车子。我一看这趋势,他是准备把我丢这了,动作先脑子一步就去拉车门。他早我一步就给上了锁,我人扒着车门瞬间就被带了出去,人被拖着跑了几步最后不得不撒手。 一句草泥马瞬间就堵到了喉咙口,这他妈的荒郊野外的就把我给丢这了?盟友说瓦解就瓦解? 正当我在那问候他祖宗的时候,车子竟然在不远处就停了下来,我一看心说有戏赶紧就追了上去。 上车以后全然把自己刚刚问候人家祖宗的事给忘了,一个劲的道谢。 那人嘿嘿一笑“别谢我,你谢他。”他指了指黑衣男,我才明白,原来是他帮了我。 黑衣男没有理会我的道谢,已经在闭目养神了,我看他不领情讨了个没趣也自顾自看着窗外发呆。 “我就知道你要吃瘪,我就想看看,你怎么吃瘪。”那人笑呵呵说道 我说“他理不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表达了我的谢意。” “哟,还是个唯心主义者,有福之人啊” 听他这么说我有点不明所以便问“有福之人?” 我不知道我这句话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他笑了好一会才说 “你这性格以后绝对吃亏,吃亏是福啊!吃多了,不就是有福之人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就报了我的地址请他把福气送回家。 他一听我的地址,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认真的问道“你是白名?” 我被他问的也是一愣“这你都知道?神算子?” 他看了黑衣男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啧了一声“啧,果然,他叫我就没什么好事。” 我听他话里有话就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小子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你有麻烦。” 我心说你丫的,江湖术士这套来骗鬼呢,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有麻烦,这不刚得罪一位。关键是他不认识我,却认识这个名字,知道我的住址,这说明他至少是调查过我的背景的。这事不简单,他们有问题。 第6章 我被监视了 还有一个疑惑点,那些人为什么会来公交车上堵我,而不是去我家堵我。毕竟公交车上抓人的风险大很多。转念一想,也是,我对自己住的地方太熟悉了,被我跑掉的概率太大,而在相对封闭的公共场合,如果不是遇到了黑子男,我压根没有走掉的机会。 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辆公交车上,显然他们都不认识我,却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这辆车,这说明有人透露了我的行踪,谁会透露我的行踪呢? 我首先排除了四叔的人,四叔选人极其严格,不忠不用,而且四叔用人,虽然用人不疑,但都有致命的弱点握在四叔的手上,四叔说这是用人的手段,你可以完全信任身边的人,但你却要控制对方的致命点。这种手段我是学不来的,我总觉得应该对人真诚。当然我知道我这种人是成不了事的,光有真诚没有手段,其实说白了就是傻蛋。 难道是钱隆?他是人家安插在我这的内线?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他真是对方派来的内线,那也太弱了,就这业务能力,搞不好直接就得卷铺盖走人。我坐公交是临时变动的,他不可能知道。如果不是钱隆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那人调了一下后视镜,我跟他的眼神在后视镜中交汇了片刻。也就是这一瞬,我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我被监视了!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瞬间就席卷了整个身体,我靠!我终于有点体会到明星为什么那么讨厌狗仔队了。谁能他妈能忍受自己整天被人在暗中窥视,搞的我放屁拉屎都要考量考量了。 不过狗仔队蹲明星,那是因为人家有爆料的需求。我就算被拍到在大街上拉屎又能怎么样呢?我有什么是值得被人监视的地方吗? 黑衣男的出现也绝对不是偶然,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黑衣男的脸缩在帽子里,车里光线昏暗,也分不清是不是在闭目养神,我心说我要不要直接开口问呢,但人家也不是个傻子,你一问人家就说,那不直接干脆告诉我得了。沉默了片刻,我决定先顺着话往下说。 “那大仙帮我看看怎么化解?” “别叫大仙,俗气,叫我帅哥就行。” 我心说这也太不要脸了,好在我也不是个要脸的人,我说:“帅哥,可有解。” 他转头瞟了我一眼,又是嘿嘿一笑“没有,无解。” 我瞬间觉得胸口堵了一股气,今天非得套出点东西来,于是我又说“得,我大概是要渡劫了,今天多亏了二位,要不这样,大家留个联系方式,留个地址,我上门答谢,这样我也没有遗憾了。” 那人长叹了口气“唉,白家的白小爷套话都不会,说出去会不会丢你们白家的脸,要不要我教你?” 眼看自己被拆穿我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反正对方也是有备而来“那您教教我,我该怎么套话,才能告诉我你们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对了嘛,有事直接问,这更符合你的性格。”那人笑着说。 “所以你说吗?”我问 “你问了不代表我会告诉你,但你可以猜嘛,直接告诉你答案,那你的人生该多无趣。”那人贱兮兮的说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我智障,猜不了,那是敌是友?” 对方答到“非敌非友,我们才刚认识,算不上朋友吧,白小爷。” 我说“那也不至于是敌人吧?” 他笑着说“你真容易相信别人,我们救你一次你就觉得我们是好人,可实际上,我们也许有别的目的。所以别轻易站队,也别轻易相信任何人,被自己信任的人所害,是会不甘心的,白小爷。” 我愣了一下说“现在的坏人都开始教为人处事了?” “啊对,我就是这么的大方,不用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他说 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倒也没真想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装逼会遭雷劈的帅哥。”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如果可以选,被雷劈应该还不错。” 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话中的含义,等我体会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命运的转盘早已在不知不觉上足了发条,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直到宿命感扑面而来的时候,才开始回想起这些蛛丝马迹。 之后我们没有再进行什么对话,没过多久就到了我的住所,下车前我看了一眼黑衣男,他依旧保持上车的姿势。 帅哥朝我摆了摆手说:“下次见。” 我刚想接话,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 第7章 背后人 打开一看是一条陌生短信,上面写着 “我们,会再见。” 等我抬头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这条短信很显然是对方口中的爷发来的,我的直觉告诉这人不会是友方。但他似乎也没有采取特别过激的手段,这让我觉得这个人也不是太坏。 我心说我真是嘴贱啊,就不该把老宅报出去。这么肯定的语气,难道我有什么弱点在人家的手上?还是他绑架了我的家人? 二伯是黑白通吃的,特别是为了巩固原石那条线的稳定,该有的手腕那肯定都有,虽然我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但我知道二伯的身边一直跟着有两个特种兵出身的伙计,身手了得而且十分的忠心,是出了名的难搞。 而二伯本人做事安忍无亲,身上总有一股杀气,说实话小时候我都有点怕他。长大以后我也就习惯了二伯某些事的做法,但我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至于四叔真惹到四叔的人,一般结局都是比较惨的。 不过难搞的就是你压根就不清楚你有没有惹到四叔,他会给你一种错觉,就是这个人还不错,但实际上四叔在对你笑的时候把你埋在哪其实都想好了。 但不管四叔对别人怎么耍狠,对我都是极其好的,经常瞒着我爹妈给我送生活费,闯了祸给我擦屁股的也一定是我四叔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四叔生的,所以相比于二伯,我更喜欢四叔。所以我才敢在四叔面前放肆,如果换成二伯我就不敢了。 不过本质上,二伯跟四叔是同一种人,如果二伯是北鹰那四叔就是南鹞,二伯是表里如一的狠,四叔的狠就是笑里藏刀了,反正就是都不好对付。 而我老爹的性格就好太多了,人也老实,所以他娘的这人该不会是绑架了我老爹了吧? 想着就给我老爹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啥事也没有。我老爹还让我少看点古惑仔,多学学经营之道。 想到他马上要开始唐僧念经,立马敷衍了几句就给他挂了。心说也是就算是我爹被人绑了,估计不出三天就给丢回来了。 现在的我很被动,我在明对方在暗。不过这短信倒是透露出了一个讯息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打扰我,当然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立马就回了过去 “我知道你是谁,幼稚。” 这是一种反客为主的把戏,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也不想被人轻易拿捏了。 对方就回了两字“呵呵。”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呵呵,立马我就找了我学计算机的大学同学让他帮我查短信的ip。 每个设备都会有一个独一无二的ip地址,就好比邮件上收件人地址是一个道理。只要能查到ip地址就能找到人在哪里。那我也就稍微有点主动权。 没过一会同学就发来了消息说ip地址加密了,以他的水平他破不了。我倒是忘了,我哪有学霸同学,我自己都是学渣。折腾完已经快10点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抽烟。 这老宅,带着点晚清的青瓦白墙,飞檐拱壁,到了民国以后经过修缮又增加了不少现代化的建筑风格,以前就没人住所以比较老旧,我老爹从一个破产的商人手里买下了它,那个商人也不知道这个老宅以前的故事,他也是从别人手里买下来然后又卖给了我老爹。 我比较喜欢这种有年代感的建筑,所以老爹翻修了一遍就给了我。我住在这倒是安静自在,周围也同样是一些老宅,平时都没什么人,偶尔有一些过来度假的。 晚上的风已经有了些凉意,一吹人就更加清醒。四叔曾经说过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灰莫名其妙发生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我忽视了隐藏的因果关系。 “因果关系吗……”我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我就觉得有必要来理一理今天的事情。 人的脑子很多时候都没有用纸笔来的靠谱,反正睡不着干脆就找来纸笔把今天的事情写了下来 今天发生了几件事,这几件事都发生的都很突然或者说都很莫名其妙。 第一件事,老杨拿来了价值连城的玉玺。这件事的“因”是我爷爷让他代送,那么我爷爷为什么让他把这东西给我呢?这个行为背后的“因”又是什么? 我把这个“因”圈起来打了个问号。 要解决这个问号,就得去问我爷爷,爷爷已经回村里定居了,他不喜欢呆在城市里,隔三差五的就要跑回去,总爱去搞他的一亩三分地,后来大家一商量,老爷子在这确实无聊的紧,就同意他回去定居。 这事好解决我明天回去一趟问问清楚就可以。 第二件事,四叔找我过去,看玉玺,但他却刻意的表现平静。从他的表现来看,装作不知道的可能性更大。装不知道的“因”是什么?这只能我先解开那八个字,从这入手。 第三件事,神秘人找我叙旧,这件事的“因”,未知。 第四件事,偶遇黑衣男并被他所救,这件事的“因”,未知。 显然这两方都是有备而来,而我的行踪对双方来说都很清楚。那这双方可能就是个对立面,至少不是同一个战线。 如果要抓我,堵我的车比堵公交车更方便,这应该只是个意外,连对方也没想到的意外,公交车追堵只是临时的决定,所以他们才搞不清楚谁是白名。 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因果关系以及这些未知,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我突然就有了一种大胆的假设,假设这些未知是相互关联的,那么整件事就变成了 我爷爷不知道为什么给了我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玺,因为玉玺很重要,甚至关系到白家的未来,所以四叔决定扣押我。也正是因为这个玉玺,所以神秘人公交车围堵,因为会被神秘人围堵所以黑衣男上车解救我于困镜之中。 我靠,这完全说的通啊,那我压根就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如果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话,那我爷爷是不是也是其中一方呢?又或者是第三方?我想起那个帅哥的话,我到底是卷入了什么样的事件当中了? 想着我就给神秘人回了一条信息 “我知道你在找玉玺” 我需要印证我的猜测。我本以为对方可能会很久才会回复我的信息,又或者压根就不会回复我。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了过来 “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从这条短信可以判断,这人其实很狂妄,他不屑跟你说假话,但也不跟你说明白,说话跟打禅语一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是,也不是”? 不过他这条短信倒也说明了我至少猜对了一半,其他事情还得去问我爷爷。 本想回复一句,一想到他这么狂的性格,就打算无视他想让他觉得我也深不可测。 没想到一条信息又紧接着发了过来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我盯着短信心想这小子是不是霸道总裁文看多了,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然后随手回了个 “你比我想的无趣。” 我猜这样的人一定不喜欢被否定,虽说他肯定不会被我气到,膈应一下我也开心。 第8章 浙西老家 人如果平平淡淡的过了20多年,突然出现不寻常的事情,这时候人的第一反应不是焦虑而是兴奋,我其实就是这种状态。我并不担心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反而非常期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病态。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打电话给钱隆让他去四叔那把车开过来,四叔知道为难他没用,一定会让他把车开走,我倒不用担心我的车上会多什么定位录音,就以为四叔的狂傲程度,他都不屑使用这种手段。与我猜的一致,他这次倒是没有很磨叽,四十分钟以后就到了,但我没想到的是老杨后面也来了。 “我靠,老杨你怎么来了,最近挺闲啊。”我说。 “怎么了呢,我还不能来了,你家里藏妹子了?” 老杨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往院内探了探头。 “我藏了个鬼,要看吗?”我也一本正经的问他 钱隆就凑了过来问 “哪呢?” 把老杨都问傻了,他指了指钱隆问我道 “这玩意一直这么傻吗?” 我说 “也不是一直,偶尔也正常的。” 钱隆在院子里给老杨沏了壶茶,我把昨天的事情跟他一说,说完老杨摸着下巴,说道 “这事你可得悠着点,不然你成失踪人口我跟你父母不好交代。这黑衣小子可以啊,改天带哥们也见识见识。” 说完他还一脸真诚的看着我,然后我就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平时就说让你多读点书,少看点不健康的,你不听,现在脑子都不好使了吧,而且他们有备而来,少接触为好。” 钱隆突然插一了句嘴“杨哥经常看吗?” 老杨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问钱隆“你杨哥看起来很虚吗?” 钱隆凑上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回道“嗯!” 老杨抬腿就要踹他,我赶紧拦着老杨 “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老杨骂道“他妈跟你一样大的小孩?那他喊我爹得了。” “干爹好。”钱隆突然又冒出来一句。 老杨又是一愣 “你这……挺突然的,得得得,你丫的一边玩手机去。” 我对钱隆的表现是见怪不怪了。 老杨摇了摇头跟我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还会有交集。” 如果真的还有交集,其实也不错,我也可以好好感谢人家,请他吃个饭什么的,当然他也不一定愿意吃。是敌是友都还未知,不过这又不是拍电视剧,真遇见了再说吧。 然后我就问老杨为什么到这来,才知道他上午去店铺里找我,想问我有没有什么要捎回去给我爷爷的,刚好他有事要回去一趟。钱隆告诉他我也要回去,所以他就跟着过来了。 “所以你回去是想问问你爷爷玉玺的来历?”老杨问 我说“我得回去听听故事,但他愿不愿意讲,那就不好说了。” 老杨从口袋掏了把瓜子,边嗑边往我院子里吐“我说你们家的人办事情都这么隐晦吗,一家人啥事不好说。”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这几方都不好惹,而且,他们都有事在瞒我,那说明这件事对我来说会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你等会自己扫干净了再走。”我看了一眼他吐的满地的瓜子壳。 老杨对我最后一句压根没听进去,还问我嗑不嗑 “但你们家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些神秘势力?现在这个社会,还能有大事发生吗,不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许你可以先去联系一下给你发短信的那人,别人都不告诉你,但那人我感觉他并不想瞒你。再说是敌是友,其实还未可知,只是双方在找你的方式上,用法不同罢了。” 我觉得他的说法在理,但现在叫我去联系对方,那我可就太被动了。与其如此,不如先去找我爷爷了解一下情况,等到无路可选的时候再来走这条路也不迟。我把我的想法一说,他也觉得可行。 老杨站起来抖了抖裤子 “那还等什么,动身呗。” 临走前交代钱隆好好看店,他不同意,也想跟着去。最后我骗他说二伯最近可能会来铺子看看,如果他不在,可能会被骂,他才打消跟我一起去的念头,垂头丧气的就回去了。 我老家在浙西靠近安徽歙县了,从杭州往西南方向上绕城高速,然后下高速以后走省道已经是下午1点了。老杨从上车以后就开始睡觉打呼,时不时的还磨牙 人走十里不同天,前面出城的时候还阳光高照,万里无云。到省道这云层就压了下来,可能是要下雨。本想着开快点早点到镇上,没想到在省道上竟然堵车了。前方出了车祸,刺耳的救护车的声音从旁边呼啸而过,不过我也是佩服老杨,一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如果我把他丢在这,估计他也不会醒。 通车已经是2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这时下起了毛毛雨,原本就不太好的视野更加模糊了,等到我们小县城已经5点多了,老杨也终于睡醒了。 脑子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问了句 “到家了吗?吃饭啦?” “我说你是真能睡啊,到镇上了去坐船。” “我靠,我们怎么还在镇上,你是不是在服务区偷偷吃饭了不喊我!” “没吃呢,你没醒我哪吃得下,就喝了点东西” “咖啡啊?” “西北风” 我们县城四处环水其实就是个大的岛屿,我们村也是通了公路的,但我们丘陵山区经常有塌方,刚好把我们进村路给堵了。 不过时常有小木船可以搭乘,毕竟是水上人家,以前家家户户都有木船,后来通了公路走水路的就少了。 山里的天黑的早,6点多钟已经开始有种雾蒙蒙的感觉了。 老杨在边上买了几烧饼,然后递给了我一个 “来,下西北风的菜。” 等了差不多半刻钟,就看到有个老乡的小木船慢悠悠的划了过来 老杨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挥着剩下的大饼朝船家喊 “老乡!老乡!去王家村吗?” “小娃子们快上来吧,要下大雨啦。” 这种木船一般都是船家自己造的,用来出行捕鱼都很方便。左右船沿之间搭2块木板就可以坐人,一船也能容下四五个成年人,像老杨这样的容量就减到了三个。 第9章 百角湖 这条水系分好几段,又连接着不同的水系,四通八达。就这条水系来说两头宽中间窄,名字也分好几段,每段的名字都是很早以前由附近村民取的。下游这段叫朱河,河面比较宽阔,水流也很缓。沿河北上中游段叫秋水,河面较窄,弯多水流急,再加上这段有很多别的水系汇入,暗流也多,是比较危险的一段。 再往上也是个湖,这个湖在我们村附近,我们当地人叫它百角湖,百角湖的源头来自于百桂岭,百桂岭又属于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白际山脉,是安徽跟浙江的一条分界山脉,它的老山西南支,位于大洲源左侧,有一条青山尖的南支,百桂岭就属于这条南支。 这湖就在百桂岭下面,我小时候去的不少,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浙西的山区一年四季雨水充足,所以水位变化倒也不大。相反那座山就比较具有神秘色彩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说法,说这座山是神山,山上的树都是不能砍的,砍了就会有报应,并且在半山腰造了一座小的观音庙,观音庙对着山脚村庄,呈俯视视角又从别处请了一尊黄金打造的观音像给人供奉,无人看管但香火一直都很旺盛。毕竟那时候的人们比我们现在更崇拜神明。 但话又说回来了人这种生物是比较奇怪的,做了亏心事以后求神拜佛求保佑,但欲望起来的时候,鬼神都偷。用黄金塑的观音像没过多久就被偷走了,只剩下半幅被烧毁的字画悬挂在墙上,偷观音像的人也没有抓到,当地村民认为这事极度不祥,可能会被菩萨怪罪,于是就又重新塑了个泥像。 怪事也就在那不久之后就发生了,一位上山砍柴的老者死在了观音庙下的水潭旁,而且死相非常邪乎,被自己砍下的树枝穿胸而死,鲜血染红了整个水潭。之后一到半夜村民总能听见砍树的声音,吓得大家再也不敢上这座庙了。之后经过几百年的演变,这座山压根就没有正经的山路可以上去。之前偶尔有一些猎户去打猎还能够爬上一段,后来不准打猎了就没人去了,村里人也只是在山脚下捡一些山菌。 我们从小也是听着这个故事长大的,自然就更不敢去这座山里。另外几座山比百桂岭略微逊色了一些,不过也就形成了连绵起伏之势,看起来也是相当的壮观。王家村就百桂岭的山脚下,而百角湖到百桂岭还有一段山路要走。 过了朱河以后,就进入秋水地段了,老杨怕他划不稳就坐在中间的木板上。风吹河面河水层层浪,我坐在船沿上随浪颠簸。船头竖了一根杆子,杆子上挂了一盏灯。那灯也晃动的厉害,我生怕它会甩出去。 我心说这灯瓦数好像不太够,天已经有些暗了,能照亮的范围也有限,等会划错了地方。 我一直在盯着灯看,船夫猜出了我的想法笑道“小娃子,你放心,我这条路来来回回已经划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算没灯都不会错,比你走过的路都收悉。” 我干笑了两下不知道接点什么话好。 老杨就把话接了过去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老乡,就看您的表现了!我们对您可是万分信任。” 老杨一口一个尊称,搞得老头很不习惯。 “叫我方叔就行,嘿嘿。”说完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老杨确实非常适合公关,一口一个方叔就交谈起来了。 进入百角湖以后,湖面就平静了很多,但由于山势问题加上天气的原因,这段比前两段要黑很多,前面的河流湍急,我屁股用着劲,现在觉得有点被船边硌的发疼发麻,就想把屁股挪到了船中间。就在我挪动屁股的瞬间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船下面越过,大概两米长,速度极快,我吓的一激灵,马上俯身去看,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个体型……是鱼吗?那这鱼也太大了! 老杨见我扒着船沿就问 “咋了?” 我小声说道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个庞然大物,一下就不见了,你自己注意些。” “哦?庞然大物,会不会是鲤鱼,我听说咱们这的鲤鱼可以长到两米长。” 这就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鱼的品种,我确实不太认识,只知道清蒸红烧怎么好吃。 “两米的鲤鱼咬人吗?怕人不怕?等会别把我们船给掀翻了。”我问。 老杨想了想说 “我听说有种鲤形目鱼种马头鲸是食肉的,而且异常凶猛。如果是两米长的马头鲸……那就不好说了。” 方叔听到了我们的讨论就说 “咱们这里的鲤鱼吃草不吃肉,没有事的,这条路我啊来来回回几千次了,也经常看见些大鱼,不碍事不碍事。” 第10章 湖中有鬼 听他这么说我又安心了一点,心说可不要出点什么事才好。 俗话说人在倒霉的时候想什么来什么,就听方叔“哎”了一声 我立马问“怎么了?” 方叔疑惑的说 “按照平时这个时间应该能看见湖岸了,从我们出发到现在已经超过平时一刻钟了,再怎么也能看见湖岸了呀”说着他拿起灯照亮照四周,前面还微微有些亮光现在已经完全漆黑一片了。 船头的灯能照见的范围有限,两米开外就完全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情况了。 老杨就说 “您别是跑岔了路了,天太黑看不清也很正常,再找找。” 方叔摆了摆手说 “不可能,这条路我划了一辈子,不会错,而且这地形也只有咱们这有,要跑错了,我肯定知道。” 老头前面刚吹虚了,现在就打脸了,一时之间他有点难以接受。 我就安慰说“我们再划划,我们一直往前走的,现在我们横着划,湖对岸离的不远,咱们先靠岸再说。” 方叔把灯递给了老杨让老杨往远处打,我们在黑暗中打灯之所以能看见其他物体,是因为其他物体反射了灯光,而水面没有其他反射物,其实一样照的范围有限。划了大概十五分钟,还是没看到对岸,这就真的不对劲了。 老杨就说“别划了,有问题,咱们是不是被水下暗流给困住了一直在原地啊?” 方叔额头已经冒出了白毛汗了,擦了擦头上的汗,声音有些发抖 “我们,我们今天可能是要赔在这了,湖娘娘不放我们走。” 老杨是唯物主义,压根不信这个,一听就来气了 “什么湖娘娘,我看就是水下有暗流,一直把咱们往岸远处带,力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知道吧!” 我也不知道老杨的理论从哪来的,听着好像特别在理,毕竟这湖底的情况我们也不了解,有没有暗流确实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有暗流而且这股暗流力道还不大,力道大早就被我们发现了。那么既然如此,我们横着划就应该能划出去,而实际上并没有,总不可能这么巧这有个跟着我们走的暗流,我们去哪它去哪,那比见鬼还诡异。 我把我的想法跟老杨一说,老杨也觉得我分析的有点道理。然后我又说 “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有没有可能,我们没有在走直线,而是在绕圈,因为没有参照物,所以我们以为我们在走直线。” 老杨说“那咱们这也没办法搞个参照物啊,来个刻舟求剑吗?” 我想了想说“最简单的方法,既然移动船只会打圈,那只要我们不动随水而下,迟早咱们是可离开了百角湖的。” “那按照咱们这个湖的流速,得漂到什么时候去?还有其他法子不?”老杨问 “撒纸片,纸片会随水流飘动,但我们往前划,纸片总归不会出现在我们上方,这里的湖水流速极慢,我们的划速一定会超过流速,如果我们再次看到纸片,又或者说纸片出现在我们上方,那说明我们就是在绕圈。” 方叔问“那证明在绕圈子,有什么作用,我们还是绕不出去。你就当我们就是在绕圈子来处理嘞,有啥子办法让我们不绕圈子?” 我说“绕圈子的原因有很多,第一种是我们的眼睛在欺骗我们那我们就得想办法搞参照物。第二种……”我停顿了一下,老杨催着问“第二种啥呀?” 方叔接了一句“第二种,怕不是有鬼。” 老杨说“方叔大半夜的瞎说个啥,这世界上哪来的鬼,你抓个来给我瞧瞧。我需要个身材不错的女鬼。” 我说“方叔说的也是我想说的,第二种,我们可能遇到了鬼打墙。但不管是哪种,我们都要判断出我们是不是在绕圈,只有判断出是什么情况,才可以对症处理。” 老杨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 “我说小名同学,有没有搞错,咱们可是学习过物种起源进化论的人,你怎么还信这个。” 我就问他“那你铺子里供财神了吗?” 他愣了一下支吾道“供……供了。” 我说“那不就得了,有些东西你宁可信其有,反正多种方法尝试一下。” “得,那咱们先试试纸片,把你的a4拿出来用用”老杨对我说。 我包里常年都有备纸笔,这是我在上学的时候留下的习惯。 递了几张给老杨,老杨把纸片撕碎往湖里一撒,就叫方叔开船。 方叔深吸一口气,就开始猛划。我跟老杨拿等照着纸片,它开始慢慢远离我们的视线。但渐渐的我们就开始发现不对了,因为我们发现纸片开始出现在我们的左下方,之后是正左方,最后纸片出现了在了我们的上方。这个时候我心已经凉了,我意识到我们确实是在绕圈。方叔不死心,又往相反的方向划去,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老杨跟我对视一样,方叔瘫坐在船头,不知道是累瘫,还是吓瘫了。 老杨擦了擦头上的汗“白,怎么回事。我们还需要随波逐流吗。” 撒了白纸,其实就有了参照物,但我们依旧在画圈,那就说明我们可能确实遇到了一些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我也往身上抹了一下手心的汗“不用了,我们应该也飘不出这片区域了。困在这里等天亮也是不现实,指不定我们就莫名其妙翻船了。” 老杨这时候已经把我当抓鬼的天师了 他问“你既然懂这个,那有没有说遇到这种情况的破解方法?” 我心说你是真敢信我。 “有个传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传说生犀不敢烧,闻之有异香,人能与鬼通,当然我也是电视里看来的,真不真也不知道,如果真的遇到鬼打墙,据说没有犀牛角之类的东西很难出的去。你们有犀牛角之类的东西吗?” “犀牛角?我没有,不过我今天买了一把牛角梳准备送给我老婆” 方叔说着摸了摸口袋掏出了梳子,我伸手去接,老头手立马收了回去捂住 “你想干什么,这是我送给我老婆的可贵了。” 老杨态度转变的很快,之前还是唯物主义者,现在已经直接转向了,他对方叔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送老婆,命都要没了,你拿个屁去送,快拿出来以后送您一堆,咱们要是出不去今晚可能就死在这里了。就算不翻船,到后半夜咱们也得冻死。” 听他这么说方叔倒也没有特别矫情,立马拿出了他的牛角梳扔给了我问 “真有用吗?” 我心说能有个屁用,这是黄牛角梳子又不是犀牛角。但我又不能如实告诉他,至少对他来说这就是希望,死马当个活马医吧。 老杨其实已经发现问题了就问 “远亲也有血脉压制?”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说我黄牛当犀牛用,我说 “可能会有那么点天赋异禀。” 我拿出打火机点了半天,才发现电视里燃起绿光什么的都是假的,牛角压根就点不着,光冒烟不见火,打火机都发烫了,心说这真是一点也不靠谱。 我拿着冒烟的牛角梳从船这头拿到船那头什么都没有发现,四周还是空荡荡的。 老杨就说“这只可能性格孤僻,跟亲戚疏远了,啥本事也没学到。” 我说“有这种可能,这种性格不行,终归不合群。” 然后就想把牛角梳收起来,准备试试别的方法,就在我 收回手的时候,突然发现河底不对劲, 只见水下亮起一大片荧光,那竟然有个村子! 从我这里看下去就有点上帝视角的感觉,我们好像是打开了一个洞然后在洞口窥视着别人,一种熟悉感就涌了上来,我心说这不就是跟我通过小鬼眼睛看玉玺内部的感觉一模一样? 村有些老旧,有幽幽的荧光还能看到一些倒塌的建筑,白墙灰瓦马头墙,竟然是徽派建筑。整个村究竟有多大看不清楚,凭感觉可能整个湖下面都是。 但很快荧光就消失了,整个河面又回到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忍不住喊了一句“卧槽” 老杨跟方叔也都看到了。老杨小声嘀咕了一句“忒,还真是外交牛。” 方叔大概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跌坐在船里,颤抖着说 “我们看到了鬼镇我们都要死了都要死了都要死了……” 老杨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心里没底,问我这是什么情况。但我哪知道啊,这是黄牛角我压根就没想到会有什么效果。难道真有血脉压制?又或者这确实是一头外交牛? 方叔已经有点魔障了,不停的磕头求阎王爷放过。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些我听不懂的方言。这是被吓的失了魂的表现,我看这样下去不行,迟早要疯,一把就抓着他的衣领说道 “对不住了方叔!” 对着他脸就用力扇了两巴掌,想让他清醒一点。老杨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我鬼上身了,跳起来就压住了我的手,把我摁在了船仓里,大声喊道 “什么妖魔鬼怪,要来冲我来,别搞我兄弟!”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 他的力气很大,我的手被反押的生疼,大喊 “我靠,你他妈的,快把我放了!” 谁知他说道 “这他娘的,你这鬼不出来是吧,行!听说脱鞋打小鬼,永不超生!老子今天就试试!” 说着就要去脱鞋往我脸上招呼。 我一看他这架势就懵了,心说他妈的不是想报私仇吧!我得赶紧说些什么证明我是我啊! 就在他准备要将43码的鞋呼到我脸上的时候 我大喊了一句 “你十六岁的时候喝过尿!” 老杨一下子就停了手,问我 “真是本人?” 我说 “我他妈当然是本人,这事就咱两知道,我要是鬼上身,鬼都不知道。” 然后老杨就立马扶我起来说 “你怎么不早说是你,差点就闹误会了!” 我说我没说吗,是你压根就不信。 这时方叔也有点缓过劲来了,爬起来摸了摸脸跟我说了声谢谢。 这是第一次打人还被人说谢谢,内心还是有点感慨的,我说 “都是天涯沦落人,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老杨喘了一口气问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真的见鬼了?” 我挠了挠脑袋说 “不清楚,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可能是咱们都不了的自然现象也说不定,就是类似于海市蜃楼那种。” 我觉得这是最合适的解释了,没有鬼能鬼打墙打一个村出来的。 老杨一听还来了点劲“我还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鬼,你这个解释到比见鬼更合理。” 方叔就直摇头说我们年轻的娃儿不懂,这不是什么鬼打墙,是鬼镇,来自阴曹地府。 我们都觉得他是吓傻了也不去管他,就扒着船沿四处看,看能不能再见到一次。 第11章 红裤治水鬼 突然方叔又啊了一声,跌坐在船里,手指着一处船沿面露惊恐之色。 我顺着他的指示,俯身去看,差点吓背过气去,船底边缘一颗高度腐烂的头颅头发已经掉光了,正后脑勺对着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吸在上面的,大概太贴边缘了前面一直没有看到。 这怎么会有一颗腐烂的头颅呢?长这么大我也没见过尸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老杨看傻逼一样看着我“报警说遇到了鬼打墙?警察叔叔们忙的很,咱不要瞎给人添乱,这玩意是啥还说不好呢,看看情况先。” 老杨这时候的思路比我清晰 “活的都不怕,还怕个死的,一个头难不成还诈尸?”老杨拿起船桨就准备去翻动那颗头颅。 这头颅原本是后脑勺对着我们的,突然就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它自己动了,还是因为水流。我们本来精神就高度紧张,这一下把我们都吓得心里一颤,老杨揉了揉眼睛问方叔“方叔,这玩意,刚刚是不是动了?” 方叔咽了口唾沫对老杨说“天……天太黑,没……没看清……” 如果搁平时,我肯定就笑出来了,但现在我怕等会可能要哭。 老杨又问我,我说确实动了一下,这玩意可能要尸变,大家要小心。老杨就说没听说过光一颗头还能尸变的,刚说完那玩意就转了180度,一双眼睛就跟我的视线对上了!好家伙!一口獠牙,红色的眼睛发着幽光,眼眶凹陷的很深,乌青色的皮肤皱巴巴,我跟老杨同时说了一句国粹。 “这他妈竟然真的诈尸了!”老杨吓得一哆嗦,但立马就稳住了,反应很快,拿起船桨就用力拍了过去。 没想到,那颗头颅非常的灵活,一下子就潜入了水里一下就不见了。 老杨立马喊道“警惕四周!防止突袭!” 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那颗脑袋从我旁边探了上来,紧接着就是两只手扒上了船沿,原来这玩意不只是一颗头,只是之前其他部分都藏在了水里。 它的前肢很长,手指上长着动物的趾。 “草,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倒吸了口凉气 “是水鬼!水猴子!这东西在水里的力气特别大,它想掀翻我们的船给死在河里的人找替死鬼!”方叔边喊边拿船桨去拍它。 水鬼动作非常敏捷,还朝我们龇牙咧嘴,嘴里发出诡异的响声。方叔连拍几次都打不到,一口怒气就上来了说非得弄死它来个你死我活。 老杨拿起另外一个船桨去帮忙,水鬼大概是觉得老杨的块头不好对付,瞬间蹿出去了好几米一下隐到了水面以下。 “水鬼鬼的很,大家都离船沿远一点。”方叔喊道。 我一直腿正搭载船沿往湖里瞧,听方叔这么一喊就想把腿收回来,还没来的及收呢,那鬼东西的手已经扣住了我的脚踝,速度之快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等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已经被拖着往前拽了。我大喊老杨,这东西力气极大,它这一拖,我就失去了重心,屁股跟船沿撞了个结实翻倒在了船里,脑袋就磕到了船仓内的木横档上,顿时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一股铁锈味在我鼻腔里弥漫,估计是流鼻血了。老杨扑过来拖住了我的胳膊,用力把我往他那拽。 船本来就小我这一翻就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河水不停晃进船里。虽然这水鬼力气很大,但老杨的力气也不小,与它的拉力形成反向力,但人跟水猴子的力气是没办法比的,我感觉我自己快要被扯断了。 老杨一边拉着我一边冲方叔喊“我快抓不住了,快拍它!” 方叔这才反应过来,拿起船桨就对着水鬼的手砍去。还没听见响声,腿上的力就突然消失了,老杨正使着劲呢,水猴子一松开,老杨就不稳了,老杨一翻船就不稳了,大家都直接翻进了水里。掉进水里的那一刻,我好像看见了湖下方有萤光在闪烁,当我整个人沉入湖里的时候,萤光伴着一张死人脸就探到了我的面前,之所以我敢确认是死人的脸是因为,他闭着双眼,脸部已经有些发涨,萤光从他面部的皮肤下透出来诡异万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得倒吸凉气,一口气没憋住,大量的水就灌进了鼻腔跟肺里,那玩意也开始向湖的深处沉去。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要溺水了,虽然知道湖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支撑我往上,但求生的本能让我手脚胡乱扑腾,除了一片黑暗以外什么也没有。 本来也就一片漆黑,我也分不清我的视线是不是模糊了,还是我要死了,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有东西抓住了我,虽然就要嗝屁了,但脑子还是忍不住的想被水猴子咬死会不会很痛,在咬死之前先把我淹死吧!说实话我这时确实有些后悔了,我在家混吃等死不好吗,非要来作死,还拉上了老杨,就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到周围的水压一减,我就从湖里探了出来,在出水的那一刻,我的意识也开始回归,求生的欲望让我拼命去扒船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了上去,上船以后就是一阵猛咳,然后就看到老杨方叔也陆续帽了上来,大家都倒在船仓里咳嗽,我边咳边对老杨说感谢救命之恩,老杨说我刚刚也救了他算扯平了。我疑惑的问我什么时候救他了,他说刚刚在湖中的时候,他差点淹死,是我拉了他一把,听完我就更疑惑了,我说我也差点淹死,还以为是你救的我,方叔也以为是我们其中一位救了他。我们三把情况一对,才明白大家都是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不同的是他们没看见那具发光的尸体。我说尸体的时候,我看方叔眼神闪躲,直觉告诉我他有事隐瞒,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还是得想办法先靠岸。 老杨说“真是见鬼了,不对,这得是见神仙了。” 我说“我回去把所有的神仙都拜一遍。” 老杨醒了醒鼻腔里的水说“也可能是咱们的祖宗,毕竟在咱们这边地。” 我说有道理,天亮就去把祖坟都祭一遍。 水面暂时安静了下来,我从船里爬起来,全身都湿了,腿腕处还有五个指印,我啧了一声就问现在该怎么办。方叔说“水鬼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它肯定还会再来的,我们得赶紧走,刚刚走不出去估计就是它搞的鬼,它在船下改变了我们船的走向,我们一直在打圈。”说着就划起了船。 我缴了一下裤腿的水,然后问道“它再来怎么办,没有什么是它忌讳或者不敢靠近的吗?” 方叔突然就看了我一眼面露犹豫之色。 老杨就说“方叔,有什么方法赶紧说出来,我们没有什么为难的,就算让我跳个热舞我也行啊。” 方叔点了点头,还是有些犹豫,对着我说 “那你把裤子脱了”。 我愣了一下,以为我听错了,“啊?”了一声 方叔又重复了一遍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是真的让我把裤子脱了。 我立马护住我的档问“干什么,让我去色诱水鬼?它还有这癖好?况且我看它那样子也不是个母的啊,这我是实在下不去手,你要么自己来。” 老杨就说“长得帅还有这作用呢?这事比我喝尿还刺激,你以后牛逼有的吹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种好事还是得让给他来。 方叔解释说“水鬼怕红色,有红色不敢靠近,你刚翻倒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穿了红色的内裤。” 我说“这么紧急的情况你怎么还看人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我勒了下我的裤腰带。 方叔就说“是这个颜色太扎眼,一眼就看到了,抓紧脱吧,都是男人保命要紧,你就当是洗了个澡。” 老杨也说“我觉得他说的有理,大家都是男人,穿个内裤晃荡也没什么。” 我心说脱裤子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有理。 不过我一个男人倒也不用太矫情,刚刚裤子全湿了,脱了顺便还能晾一下我的裤子。 我穿着红内裤站在船上,一只腿搭在船沿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 我其实心里还是没底,想着会不会猛的蹿出来给我屁股咬了,不知道到底是红内裤的作用,还是救我们的东西在,直到船靠岸,都没有再看见它的身影。 第12章 尘封的往事 方叔家就在这附近,而我们去王家村还有一些山路,半夜上山我们也不敢,指不定就碰到了说不清玩意,所以就在方叔家借宿一宿。 方叔自然是非常乐意的,立马叫他老婆去收拾房间,我们对前面发生的事都没有在他老婆面前提起。 之后他老婆还准备了点酒菜,然后就去睡觉了。 酒是农家自己酿的桑葚酒,这种酒带有点甜味,后劲很大。我们跟老头就在院子里喝酒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老杨就问前面看到的那个古镇是怎么个情况,底下难道真有这么个玩意?为什么要喊它鬼镇? 方叔对这个话题似乎刻意去逃避,想起他在船上的表现 我就说“方叔,我们几个刚刚也算同生死共患难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又猛喝了一几口白酒说道 “说来话长,这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四十年前我那时候也才二十来岁,跟着一行人学跑船,那时候汽车根本不是平常人家开的起的,我们这里水系四通八达,都是坐船。所以一些湖里有鬼怪的传说也不少。我们这有跑船跑白不跑黑,跑早不跑晚的说法。你们也知道初生得牛犊不怕虎,我那时候年轻,胆子也大,白天跑船的人多,我赚不到几个钱,但是晚上就不一样了,没人愿意跑夜船,那些客人都是愿意花大价钱的,一趟就赚的是白天的好几倍,所以我就在跑夜船上动了心思,就去跑了夜船,夜船也只有我敢跑。怕狗被狗咬,怕鬼被鬼迷,我不信这个,也就没多少的忌讳。没多久我也成了远近闻名的跑夜船的师傅,找我跑夜船的也越来越多,从来也没遇到什么怪事。” 方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他可能要说关键的事情了,也不去催他,给他碗里又倒了些酒,他拿起来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有一天接了个大单子,对方五六个人,说给我二百块钱,让我晚上八点到朱家沟码头接他们。朱家沟在千驮岭跟云山岭的中间,那里的水路不好走,支流太多,经常跑岔,一但跑错了地方,那里七拐八弯的,晚上不一定就能出来。白天都不太有人去跑那边,我晚上没跑过那么远,但二百块钱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我们一个月都赚不了几块钱。二百块钱相当于一年的收入,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但我也不是个二愣子,不可能晚上才出发,白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那等了,到了晚上八点,他们也如约到了朱家沟码头,我一听他们的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像是河南那边的口音,那时候来这里的外地人很少,不像现在这样有人来旅游,就觉得很奇怪,但我收了人家的钱了,也不能瞎问什么,人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上船以后就让我去百角湖。 除了告诉我去的地名,其他时候他们说的都是地方方言,我也听不懂,就只管开船。但没想到的是,船还没出千驮岭那边的河道就出事了。我们也是看见了这样的鬼镇,然后他们就变得很兴奋,就让我在那停了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再加上人多,一时也不觉得害怕,只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那些人在船上换上了一些奇怪的衣服,就下水了,并且让我在这等他们。我以为我得等好一会,没想到还没十分钟,他们就一个个上来了” 方叔说到这里手不停的发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都过去了。 “他们不是游出水面的,而是一个个直直的戳上来的,就好像有人在下面把他们一个个竖了起来,一动不动。我喊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有反应的,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掉头就跑了,一路上怎么回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被吓破胆了。我心里清楚他们已经死了,我怕这件事跟我脱不了干系,就在家里躲了好几天,之后也没听说死了人还是怎么的,也许尸体早就被拖进鬼镇了。后来我胆子就小了,只跑白天,不跑晚上,那条水系也不跑了,还被别人笑话了我好一阵子。我以为这件事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今晚在这又遇见了。” 方叔说完就用手掩面痛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能说出来,也算是种解脱。 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到房间睡觉,我倒头就睡,好像做了个梦,在梦里我又来到了那个河面,我在水面低头看着河里的街道,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人影,觉得有种熟悉感,只见他从一个院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木匣。那木匣我也非常的熟悉,就是装玉玺的那个盒子。他就好像能感应到我的存在一般,抬头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刚好跟我对视,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立马就往后退,但那瞬间我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之前遇到的黑衣男,随后我便惊醒了,吓出了一身冷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老杨跟方叔正在院子里研究鸭子,见我过来,老杨就说看我睡的很深就没有叫醒我。 之后跟方叔道了别,就往王家村去,一路上我都在思考昨晚的梦,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我对他的身份背景非常的好奇,也许他身上也有什么秘密是为人所不知的,但是于我可能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了。 第13章 爷爷 路上我跟老杨还探讨了一下昨晚的事情,他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我们都觉得这水底下原先就有古镇,只是时间太久了,知道的人太少了。要确定这件事,还得去查查资料,翻翻以前的地图,对比一下就能得出个结果。至于那几个外地人的事确实也很可疑,但我们也觉得反正这事跟玉玺也没什么关系,暂且就不去管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家村之所以叫王家村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姓王。 王,商音,系出姬姓,周文王太子晋之后,王氏成为显赫家族是开始于晋朝的,不过王氏的姓源有很多,大多已不可考,不过数来以周文王那一支名气最大,这里王姓者死后都会在墓碑上刻上太原郡,郡是地望,这是在姓氏面前加一个该支系的发祥地的地名。 所以这里的人,其实都是迁徙过来的,不过也可能只是附属。 一进村村头人家养的大黑狗就跑了过来直往我身上扑,尾巴摇的跟螺旋似得。 老杨啧声道 “啧,这狗挺仗义的,这么久还记得你,你要么跟它拜个把子,以后你们就是哥们了。” 这事得说到三年前,刚好遇到大黑一狗挑五狗,落了下风,被其他狗群攻。我刚好路过就帮它赶走了强敌。从那以后大概是认我为它的狗友了。 听老杨这么说我就问 “村口三结义吗,那你委屈点,它叫你声大哥” 大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人话,特别配合的叫了声。 老杨呸了一声“呸,瞎认啥呢!他才是你大哥。” 我说总比大黑叫他三弟强。 大黑在前面开路,绕过一个古松柏树就是一个大水塘,经过水塘往右拐再走一段小路就到了后山 我爷爷就住在村里后山的泥土瓦房里,这是他以前跟我奶奶一起住的地方,我爸他们也是在这个房子里长大的。他说他住不惯大房子,喜欢这种踏实感,今年还让我四叔给他翻新了一遍。爷爷住的地方门口有一片空地,空地附近都开垦成了菜园子,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给蔬菜泼粪。 我喊了他一声,他看到我也是十分的高兴,举着粪瓢就过来了。 “孙子哎,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爷爷?” 随后他就注意到了跟我一起来的老杨 “这是……杨家的孙子?都这么大了?跟你爸爸长得可真像。” 我跟老杨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不对啊,老杨不是前几天刚来过吗? 老杨也啊了一声“啊?老爷子您糊涂了?咱们前几天刚见过,您忘了?” 我爷爷见我们是这个反应也疑惑道 “杨家小子,你说我们是什么时候见过?” “十七号啊!在村口樟树下,您拉着我说给您孙子带样东西”还没等老杨说完爷爷就打断了他,杵着粪瓢说 “不可能!我那天进山挖草药去了,天快黑了才回的家。” 老杨一脸懵逼,轻声问我“你爷爷有没有老年痴呆之类的毛病?” 我说你有他都不会有,老杨指了指他的眼睛意思是亲眼所见。 我心说这老爷子不是想演一出健忘症吧,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说出十七号的时间去干了什么,这不是早有防备又是什么?但如果是他给的,既然给了为什么又不承认呢,我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 老杨说“我听说现在有些人的化妆技术非常厉害可以模仿任何一个人的样子,只要找个体型跟老爷子差不多的人,化成老爷子的样子就行,我第一次见你爷爷,就算有些细节不到位,我也分不出来,而且那天其实下雨光线也挺暗。当然还有种可能就是用的人皮面具,但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爷爷看我们在那嘀嘀咕咕就骂道 “你们两孙子在那放什么屁,赶紧进家里吃饭。” 进了屋,我还是把玉玺拿了出来,我问爷爷认不认识这玩意。 老爷子从我手里接过玉玺,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了老花镜戴上,仔细研究了半天,他皱着眉头说“你别说,这东西,确实见过。” 我心想有戏啊,忙问“在哪见过?” 他把玉玺递给了我“电视里见过,这不就是皇帝老儿盖章用的。你这个是假的吧,现在的人什么都敢造,搁以前啊,得诛九族。你别说,还真造的有点样子。你四叔喜欢研究这种玩意,你拿去给你四叔瞧瞧。” 我心说我就是从他那跑出来的。 我又问“我们这附近原先有没有古镇之类的后来被淹了的?”我问了这个问题以后 爷爷突然表现出了一副很警惕的表情,然后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顿乱掐,疼的我嗷嗷叫。 “确实是我孙子。” 我说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自己孙子都突然认不出了。他坐那塞了一口旱烟“我觉得你们今天来就有问题,不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说吧,是不是你四叔叫你来的。” 我揉了揉脸“没有,四叔都不知道我回来了。”然后我又把昨晚发生的事去掉了我们掉进湖里这段,略有删减的跟他描述了一番。 他听完抽了好一会的旱烟,最后叹了口气“唉,你跟你四叔一个脾气,什么事都要弄个清清楚楚,这个问题你四叔以前也问过,在很早很早以前,确实有个古镇,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打我小时候起,我们就在这里生活。这古镇是个鬼镇,常常出事,见过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怎么就这么凑巧,你跟你四叔都见过。”说完还拍了一下大腿。 我明白爷爷是担心我们会出事,但命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命定,它就让你非去折腾。 我问“四叔是什么时候问过这事?” 爷爷说“那得有十年的样子了。这事反正看过就算了,也别去瞎凑热闹,我们家就你一个,你要出事,爷爷就不活了。愧对列祖列宗。我死了都没脸见祖宗的。” 爷爷每次都是这段话,我都可以倒着背,忙一个劲的点头答应。 我心里还在想十七号的事,我现在可以肯定这玉玺确实不是爷爷给我,但他十七号一定有别的事瞒着我。我决定用一招无中生有 “爷爷,说起来您十七号,可是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我一副知情者的嘴脸。 他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语气开始生硬起来“哪,哪有,别瞎说。” 我啧了一声“啧,村里的那谁都跟我说了。其实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谁啊?瞎嚼舌根。” 我哪知道是谁,只不过是玩心理的把戏,我也不正面回答爷爷的提问,就说“谁看见了,就是谁说的呗。” “那个张太婆,真多嘴,我不就跟李小妹十七号那天一起吃了个饭嘛,然后一起去看了戏,这就拿出来瞎说了。” 我万万没想到是这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老杨正在啃甜瓜突然就咳嗽了起来,他看我们视线都转向他就对我们说“这瓜太甜了,齁嗓子,你俩继续。” 我说“这不挺好嘛,再找个老伴,我们也放心一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爷爷见我挺支持他这事,也不管我回去有没有危险了,也不留我吃饭了,就说下午他就继续跟人家去看戏让我早点回去找我四叔去。 从我爷爷家出来以后我两站在湖边发呆。 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爷爷老当益壮,心态整挺好。别到时候再给你添个小叔。”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都要添小叔了,你也早点成家吧。” 掉进湖里的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我接下去的人生可能是有危险的,而老杨不该被我拉入这样的人生。 “成家?杨爷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成家不适合我。不过老白你可以成家了。你家就你一个独苗,早点留个种,早完成任务。”老杨拿起一块石子在那打水漂。我找了块石头坐下“留种这事,我未来的小叔也还可以。” 老杨又问我接下去怎么办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一点就是这整件事就是个局,有人故意引我入局,但目的是什么就不得知了。 老杨就说 “给你发短信那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咱不如直接问问,反正他不告诉你,你也不丢人,只要咱们不要脸,脸就约束不了我们。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了,你爷爷好像确实不知情,你四叔是个人精,你不是他的对手。” 老杨说的不无道理,但我知道那人虽然知道这玉玺的作用,但肯定不是他给我的。 如果主动问他,那么他可能会以此来匡我。我想等着他来跟我开条件,那我就可以知道一些我想要的信息,只要我没有动静,背后的人肯定就按耐不住了。 老杨见我不说话就问我在想什么,我不想老杨再继续参与这件事就说“反正东西在我们手上,我们就别管其他的了,日子照常过,没钱的时候把它卖了,还不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老杨侧过头看我一脸的不信“你觉得鬼信不信,鬼信了,我就信了。你是怕兄弟我嗝屁吧,放心吧,我命好着呢。而且这事吧,到时候可能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所以顺其自然吧老白。” 我没想到老杨想的这么通透,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回去经过那段河面的时候我特地往水下看,不过这次倒什么也没发现。 第14章 老谢 刚进铺子里,钱隆就递上来一张帖子,说是有公司邀请我去参加一个原石拍卖会。我在这个行里压根就没什么名气,要去也是请我二伯去,就问是不是送错人了? 钱隆说来者指名要交到我的手上,我拿过请帖一看被邀请人果然是我,活动时间是11月23号,正巧就是明天。地址是杭州西湖区北山路78号4楼,落款写着富和珠宝鉴定有限公司。我思索了半天,确实想不起来有没有打过交道, 就问钱隆 “来送请帖的人就没说点别的?” 钱隆点了点头说 “他说他叫刘有,然后就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问题,其他我也没问。” 我说“你怎么不多问几句,一点觉悟都没有。” 钱隆就说 “我们一年到头收的名片那么多,不是卖酒的,就是卖房卖保险的,就旁边卖炒饭的都还给咱们递过呢。找我们的应该都没什么要紧事,老板放宽心。” 我心说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刘有?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有点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这个时间段太特殊,任何发生的事情我都不觉得是偶然,还是有必要去会一会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按照导航去了北山路78号,地址显示的是香格里拉大酒店,进了大堂就有一个男服务员凑了上来,问我是不是白先生,我点了点头。对方说主办方让他在这等我,之前帖子上的地址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地址需要他带我去。 这种操作在我们圈子里其实很常见,目的就是确保来的人是自己想请的人,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烦混进来。 车子渐渐就驶出了主城区,进入杭城的西边郊区,周边都是在建的工程,虽然有几幢办公楼,但是基本上不怎么见人,用鸟不拉屎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刚停好车,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带着一口浓烈的四川口音 “白老弟啊,你啷个时候才来哟!”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说这他妈的是谁啊,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立马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问道 “您怎么在这啊?” “傻戳戳,你啷个帖子就是我给你的嘛” 他说话的腔调我有点熟悉,我看着他在我脑子里搜索“刘有”两个字 然后才想起来,六年前,在四川旅游去阿坝雪山的时候,在大巴车上认识的。介绍的时候他说他叫老谢,刚开始不明为什么叫老谢,后来篝火晚会的时候他喝多了,拉着我说他的悲惨经历,说老婆跟人跑了,是因为自己不行,然后我才知道他这绰号的由来。 我跟他说阿波男子医院可能有办法,人家还宣传第二根半价,他听了以后很激动非得邀请我一起去。我说你特么有病我可没病,他不听还要发酒疯,后来只能给他打晕。我叫他大名说不习惯,让我叫老谢就行,后来就这么叫着了。虽然我们就相处了两天,但印象深刻,关系处的也不错。 他那时候跟现在长得不太一样,那时候头发茂密,不像现在这样秃顶。身材也比现在瘦小,目前大概是发了福了,所以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一下子没有对应起来。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瞄了下他的裤裆不自主的笑出了声 “白老弟啊,劳资等哈冒起火来个人走了。”刘有自己也笑了起来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决定还是转移一下注意力就问 “刘老哥,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也是缘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铺子在哪?” 刘有也是一阵感慨,说他也是巧合,在别人手下干活,刚好人家让他去送名片,他一看是我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后来跟我店里的伙计一打听,才确定就是我,真是无巧不成书。 老谢边说就带着我进了大厅,大厅里倒没什么特别的,整个就办公大楼的装修风格,接着就坐电梯去了十三楼。 从观光电梯上可以看到,这整座办公楼呈回字形,中间有个天井,天井里面还有个鱼池,鱼池的中间是座假山瀑布,假山上种了一些厥类是我常见的品种但我叫不出名字。 我原以为我们要去的地方会是一个巨大的展厅,里面有行业里的各种大佬,结果十三层也只是普通的办公楼层,不同的是这层靠近天井侧的墙面都不是落地玻璃,也没有窗户而是实打实的砖墙结构。光线昏暗,又没有灯光,要不是我确定我是从楼下上来的,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走进了墓室的甬道了。我啧了一声,这就算对面站着我亲爹,我都以为见了鬼了。 老谢做了个请的动作就站在电梯门口不动了,也许是氛围烘托到这了,我不自觉地就压低了声音问 “你不进去了?” 老谢也小声的说道 “我没资格进去,你往前走,看到门口站着人的就是了。” 我愣了一下问 “尼玛,你普通话还挺标准,话说这么一大圈,光线这么暗,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老谢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只是他的老板说让他带我来十三层然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让我大胆往前走,就算真见鬼了也不用怕,大喊一声他就会来救我。说完老谢就坐电梯下去了。一点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见鬼了会来救我的架势。 第15章 怪异的老头 这个时候我就非常后悔没有带上钱隆,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人走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的像是在探索废弃的鬼楼。谁家原石拍卖会搞这样一个地方,这事绝对的不靠谱了。难道是那位爷?那我到这来就是送上门,但也没必要选这样一个位置。我突然灵光一闪,这个不靠谱的不会是要带我来嫖娼吧?然后来个仙人跳?他的幕后老板可以趁机威胁我把玉玺交出来,不然就要把我的丑事抖出去给我爹?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我爹知道我根本就不要脸,拿这种事情威胁我爹他压根就不会理会。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就见两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两个人影,心说就是这了,就快步走上前去,走到门口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问,那两人便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房间里也是漆黑一片,说实话我心里已经发毛了,但都到这个份上了,转身就走也太丢我白家的脸了,难道对方是在考验我的胆量? 但不管怎么说吧白小爷的气势不能丢。我决定装逼一把就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刚走进房间,门就被关上了,现在我就这么杵在绝对的黑暗里,但我知道房间里绝不止我一个人,因为我闻到了烟味以及茶香味。在黑暗中视觉受限嗅觉和听觉就会异常敏感。于是我也准备点上一根烟,顺便用打火机的火光看看四周的情况,这样在外人看来会显得我非常平静,打着火点烟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四周,这个房间是中式会客厅的布置,在房间的西北方向的座椅上坐着个人。为了不露出破绽,点完烟我就立马灭了打火机,所以具体没有看的非常清楚。 让我摸黑走过去是不可能的,就顺势靠在门上抽烟,问道“您找我来什么事,就直说了吧。”话虽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完全就是在装逼。 过了好一会,我烟都快抽完了,眼看就要装逼失败,那边才幽幽的亮起一盏烛光,我心说这么节省吗,电都不舍得用。 “没想到你爷爷这个白眼狼的儿子跟孙子都还不错。” 那人年纪似乎有点大了,说话感觉很费劲,而且声带可能受过伤,所以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鬼魅。 “老爷子这么说难道跟我爷爷是故交?”我也径直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红木太师椅上问道。 那人哼了一声,端起茶,慢慢品了一口说道 “没规矩,白眼儿狼就是这么教孙子的?” 跟这种老头聊天真是太要命了,时不时的就给你摆个老人谱,左一个白眼儿狼右一个白眼儿狼,难道是我爷爷负了他?还是两人都爱上了我奶奶,然后最后被我爷爷抢走了?我心说好家伙,老爷子古稀之年还出来一个花边新闻。 “小子,按道理,你还得叫我一声伯公。”老头又说道 果然是我爷爷的故交,我知道这种人你多问他也不会说,不如就顺着他的话说,他想告诉我什么等会肯定就会跟我说,其他的我问了也是白问。他喜欢摆老人的姿态我就给足他态度。 于是我立马起身恭恭敬敬的就给他鞠了个躬 “不知道是自家伯公,小辈失了点礼数,伯公不要介意。” 果然哄老头我还是很在行的,老爷子也很吃这一套,点了点头就示意我坐下,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我的眼睛出了点问题,不能见强光,对我来说自然的光线都太刺眼了,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老头说道。 我点了点头,原以为他会讲个陈年故事,结果他嘿嘿一笑说道 “回去问你爷爷。”声音本来就很鬼魅,笑起来就更加难听了。我心里纳闷难道是我爷爷害的,那这仇…… 接着他又自顾自的说道 “我的嗓子也出了点问题,说话的声音人不人,鬼不鬼,你也不用害怕,也可以回去问问你爷爷这是为什么。” 这下我断定他跟我爷爷之间有些七七八八的事,今天找我来难道是报仇,要把我也变成这样?我心说他娘的不至于吧!要有仇也找我爷爷,再不济找我爹我二伯我四叔啊,找我牵扯的辈分也太远了。 我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把头朝往老头那凑了凑,小声的说 “我爷爷在老家,您要报仇找他,要我给您写个地址不?”我心说爷爷哎,你自己的帐你自己扛,孙子扛不住。 老爷子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痛快,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 然后又缓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说道 “我跟你爷爷没有仇” “我靠,没有仇您叫他白眼儿狼,又让我去问这问那。” “我让你去问你爷爷,是因为我的嗓子不适合说太多话,这里面的故事太长了,由他来说更合适。” 我心说妈的我爷爷这个老狐狸深藏不漏啊,又被他给骗过去了,果然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那伯公今天叫我来是?” 这么大费周章总不至于就让我来认个亲。 “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办,这件事很重要,你不要搞砸了。” “搞砸了会怎么样?”这是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话。 老头还是低头喝茶,然后平静的说到 “会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他很平静,一点情绪上的波动也没有,但又不是在开玩笑,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正了正身子。想来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枭雄,只不过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这中间的故事一定也是精彩绝伦。 “是你死还是我死……”我又问 “你觉着呢。”老头说 “我觉着吧应该不是我。”我往椅背上靠了靠 “我看你的直觉一直都不怎么准”他说 “也不是,有时候还是准的。”我说 “呵呵”老头似笑非笑 “那我拒绝,我没有理由去做一件会危害自己性命的事。” 我怂了怂肩说。 “有些事情,不是你拒绝,就可以不做。命这种东西,早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定好了,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最终自觉或者不自觉的还是会去做这件事,只不过现在把这个过程提前一点而已。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我发现自从我拿了那个玉玺以后,身边的人都好像大彻大悟一般,讲的话都开始有深度了。 老头又点起了他的旱烟。 “嗓子不好就少抽点烟。” 说着我也点了一根烟。我没有接老头前面的话,不是不想知道,是我感觉也许我压根就听不到真话了。 “为什么是我呢?”我问 老头呵呵笑了笑,不知道他是不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就这么低头抽着烟也不说话,就这么抽完一杆子才说道 “这不是我的选择,是整个白家的选择,又或者说我们别无选择才选择了你。” 我愣了一下 “等一下,你说的‘我们’,是哪个‘我们’?” “反正你爹妈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我二伯跟四叔,还有我爷爷都知道?” “这事你以后就清楚了。” “那为什么是现在呢?必须是现在?我都还没活够!”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废话,合着要去送死的是我,我不能问清楚一些?” “也不一定就是去送死,我只是让你做事认真一些。” “真的?” “我一把老骨头还不至于骗你一个孩子。” 我突然觉得我们这样的对话很有意思。 “那说说看,需要我做什么。我还是有些疑问,为什么我二伯跟四叔不来跟我说呢?” “你二伯跟你四叔你还能联系上吗?” 我被他这么一问竟然给问住了,二伯平时跟我联系就少,生意上都只能看见一些伙计。四叔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躲他这几天我压根没有联系他。 第16章 消失的伯叔 当即给二伯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已关机的声音,四叔也是同样的情况。给我二伯的伙计打了电话,那边也说不清楚,最近都没见着二爷,四叔的伙计说法也差不多。不禁有不好的念头涌了上来,这大概是真的出事了。 “他们在哪?”我问 随即老头推过来一张羊皮卷,那是一张古地图,他指着上面的一个地方说他们在这。那地方是一处湖泊,四周被一群山脉包围着,上面标着万年两字,应该是这个湖的名字。难道我二伯跟四叔被沉湖了?那这么多天别说有没有死透,现在都该浮着了。我疑惑的看着他,半晌才艰难的问道“死湖里了?” “他们没死,不过如果你再不去,那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个湖你其实很熟悉,只不过它被改了名字,现在叫百角湖。” 我心里一惊“就我们村的那个百角湖?” 三天前?我刚回老家那时候,他们也消失了。以他们的实力,没有人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带走他们,所以这是他们自己的行动。也就是在我离开四叔家的时候,四叔已经出动了。 老头点了点头“没错,你看这湖的下面还藏有一个古镇。这古镇自西南沿东北方向分布,因为古镇有一条东北走向的山脉分支,这条山脉的分支一半露出水面,其中一个山岭就是现在的百桂岭。你要做的就是沿着这个山脉分支走向找到一座古宗祠,叫白氏祠堂,那是我们白家的古祠堂。在祠堂里大概就能遇到你的二伯跟四叔。” 我在过河的时候见过这个古镇,知道这个古镇不简单就问“我们这个古镇是什么来头,我好像晚上见着它能发光,跟个鬼镇似的,周围的传说也听了不少,掉湖里的时候还见到了一具发着荧光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他抽了口烟说“没什么来头,不过就是以前的老镇子,后来被水淹了,我们就搬到了半山腰生活。至于你说的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心说你这话骗鬼呢,但问肯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等着他把祠堂的位置圈起来,结果没下文了。 “您圈一下?”我问 “祠堂的具体位置?白家历来行事谨慎所以只有每任族长才能知道具体位置。我也是由一位族长带过去的,这个祠堂不是一般的祠堂,里面机关重重,所以你要分外小心。” 我心说既然没什么来头,一个宗祠为什么要设置机关呢,怕人偷骨灰吗。而且这幅地图也没什么用啊,就装的一手好逼? 我在四叔那见过上任的族长就问“那我们现任的族长现在在哪呢?也引见一下,我也好认识认识。” “你去了那里自然能见到。”老头说 “这么说来,他们是跟着新任族长去的。我没有指引,能不能找到地方都是个问题。”我说 他喝了口茶说“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会派人跟你一起进去,保你安全。” “我们这个家族是有什么秘密?需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他咳嗽了几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嗓子已经不能说太多话了,等我到那里一切都会明白的,到时候我见了他们也可以自己去问。但可以确定,他们两暂时都还活着,但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去支援,之前去了几波人都没回来,所以才找上了我。最好是抓紧时间动身,然后挥了挥手就让我先回去。 我看他的样子也确实是非常难受,就准备起身回去。 突然想起来那个玉玺的事就问“玉玺是怎么回事?” 他听到玉玺就站了起来激动的问“什么玉玺?”然后就是猛烈的一阵咳嗽,我赶紧给他顺了顺,可别背过气去,等会我就走不了了。我给他描述了一翻来龙去脉,他顺了顺气说“是阴玺也叫鬼母玺,阴玺是白家的一个大秘密,我也只是在传闻里听说过,也从未在你爷爷手里见过,是不是他给你的,还有待商榷。传闻阴玺拥有逆转时空的能量,与我们的宗祠有诸多联系,你下去的时候把它带上,其他的会有人联系你。”说着摆了摆手示意我先回去。 第17章 电梯的女人 我出了房间走出幽暗的走廊才长嘘一口气,这环境里也太压抑了。我如果呆在这,不出三天就得疯。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头这个样子,也是挺可怜。宗祠必然万分凶险,也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瞄了眼电梯从在1楼正往上升,来的时候一心想着要见谁,压根就没注意出楼梯口是什么样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感觉跟现在这里的样子有一些出入,不过只要去了一楼,总能走出去。这么想着电梯就已经到了,门一打开了,腿比脑子动的更快,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直接就迈了进去。 电梯里面只有一盏日光灯,颜色有点发白。心里还在思索这灯来的时候是啥颜色?而且之前电梯的一侧不是玻璃观光吗,怎么变成了普通电梯了。我这时候确信自己可能换了个电梯了,不过反正都通往一楼,倒也没多大的区别。眼见电梯门缓缓的关上,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觉得这时就应该出现一只鬼手卡在电梯门中间,然后来一段经典的恐怖桥段。 就在门要关上的一瞬间,突然真的从外面伸进一只手挡了下,把我吓个半死,我心里骂道,我靠,想什么来什么,这种老桥段,电影都不这么拍了。 电梯门又重新打开,是一个女人,大概二十八九岁,穿着黑色高跟鞋,黑色的大波浪头发,一双眼睛生的很有灵气。她见到我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跟我打招呼 “你好啊,弟弟”。 我笑了笑,没说话,电梯门重新关上,缓缓下落。 “你是白……”女人话没有说完,电梯突然猛的一直往下降,我心说坐个电梯什么电影桥段都得用上?用力按了按一楼的按钮,又迅速按下了剩下的电梯键,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几秒之间,按完按钮就立马脚尖踮起,背部跟头部紧贴电梯壁,然后膝盖稍微弯曲,这样做是为了让电梯壁作为脊椎的防护,借用膝盖弯曲来承受重击压力,会比笔直站立骨头承受的压力来的大很多。 做完这一切我才看到那个女人一直面带微笑在看着我,稳稳站立不动一点也看不出不慌张,相比之下我姿势就好像是在土狗撒尿,这他妈怕不是看淡了生死。 虽然我是男人,该怂还是怂,摔出屎来的时候装逼可不顶用。 紧接着电梯一阵抖动,我用立马用手扶了住了电梯壁,准备接受最后的猛烈撞击,没成想电梯就稳稳的停在一楼,井下好像还有空间给我们这次下降做了个缓冲,不然就直接掉地上我可能就摔的屎都出来了,我可不想老杨给我收尸的时候一边哭一边说让我少吃点屎。 回头看那女的还是对着我微笑,她从进电梯开始就这么一直看着我,我被她盯的毛骨悚然问道 “色鬼?” 她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还挺有意思。” 这时门嘎吱一声开了,门外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面墙,女人率先走了出去 “走啊!弟弟”那人回头喊我,我呆愣了一下就跟了上去。从电梯往左绕,是一排房间,我看了一眼电梯的右边,也是一排房间,看这个造型八九不离十也是个回字型。这里非常安静,灯光的亮度不是很柔和,打在白色的地砖上,显得有些惨白。表面上看着就是安静的一层办公楼,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总之就是很奇怪。我果然是坐错了电梯,通到了别的楼层了,但这也不是荒郊野岭,就算在别的楼层,走出去就行了,倒也不至于害怕。只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我觉得这里异常寒冷,手臂上的寒毛都已经竖直了。 “你们这个大厦设计的真够怪的,这是什么地方?”我追上去问。 她头也没回的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心说鬼才愿意来。 这不像是一层,反而像是位于地下。 我问“你们这的一层是负层?” 她笑着说“你问的问题真有意思,一层就是一层,怎么会是负层呢?但,一层未必就是一层” 我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说什么一层不是一层的,怎么这么绕呢。突然,我意识到她说的真实的意思是什么了。我们所在的一层并不是大厦真正的一层,而可能是一个夹层。再加上她前面说的话“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那也就是说,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我因为电梯故障来到了这里,而她原本就知道这里。我觉得我的猜测非常正确,那既然如此,跟着她走总没错。 看这个造型可能是整个大厦放资料的地方,比如档案室之类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就感觉挺好奇的,就手贱去开走廊左边的一扇,也没真想打开,结果没成想就这么戏剧性的推了进去。门刚一打开一股冷气就冒了出来,随即我的心脏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尸体!很多具尸体!一具具躺在平台上,我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一脸诧异的看着那女人结巴道 “尸尸尸体,好多多尸体。” 那女人倒没什么反应,好像这只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胆这么小,尸体怕什么,又没有坐起来。” 她一个女人这么淡定,倒让我镇定了下来。 我问那女人“你在这大厦上班?” 她理了理头发说道“算是吧” “你们楼下搞了个太平间?”我问 “很奇怪吗?”她反问。 “他妈的不奇怪吗?”我说 “每家医院都有一个太平间,医生病人还不都是在那里。人就是这样,第一次看到会受到很大的冲击,当看到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她又说道。 “但你们这是办公楼,不奇怪吗?” “本质上没有区别,放个死人而已,放哪里都一样。” 她话音刚落,北面靠左的第二个房间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带着眼镜,穿着白大卦。 我心说太平间还有人值班呢。 那人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我们就不存在,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了,手里提着个箱子走进了房间,我里,立马也跟了进去。 那个女人就在门口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我看女人的表情感觉有点古怪,因为她还在笑眯眯的看着我,好像对发生的这些事都不关心,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我还挺有魅力的我心说。 这里是一个实验室,有很多瓶瓶罐罐,男人打开箱子里面是个人的头骨,头骨上面有裂缝,裂缝上面竟然有绿色的云母物质,他正在把这些东西弄下来,准备放在显微镜下查看。 我问那人 “值班呢?” 那个男人没有回话,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接着就进来了几个人,拖着一个大型的行李箱,也没问我这个陌生人哪里来的,神色凝重的说道 “我们在河底又发现一具尸体” 那个男人皱了皱眉头立马起身去查看行李箱里的尸体,看了一眼说道 “把她搬出来,得解剖看了才知道是不是那个东西搞的。” 我心说还真没把我当外人,也不避讳着点就这样开始搬尸体,我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站着看他们。 由于搬动的惯性,尸体的头向左侧歪了下来。尸体是刚从河里打捞起来的,混身湿漉漉的,湿发打在脸上,还有水珠从头发上滴落下来。 皮肤被泡的发白略微有点肿胀,五官……还没怎么看清,灯突然就灭了,好像一层都跳了闸,吓了我一跳。 我小声嘀咕了句“跳闸了吗?” 周遭没有声音回应,我心说这不应该啊,怎么没一点声呢。我想起我兜里还有打火机,立马去摸口袋,一点着火人就蒙圈了,哪里还有别人,只有我自己现在停尸房的中间,周围全是尸体。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我脚底传遍全身,真是见了鬼了。我想转身去找那女人,头刚转了一半,我就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种熟悉感。我靠!刚刚看到尸体的五官不就是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吗!我竟然跟鬼扯了这么久,想想都冷汗直冒。 按照电视里的剧情来说,如果我把头转过去一定会看到一个七窍流血,满脸哀怨的女鬼。 于是果断的把刚转了一半的头转了回去,头还没转回正位,肩膀突然搭上来一只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完犊子了,果然小说灵感来自于现实。 女人的手非常的冰冷,耳朵附近连带脸部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我甚至感觉到了她在向我后脑靠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等我感觉到她快贴近我后脑的时候,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后脑勺往后撞。 只听“砰”的一声,肩上的手马上松了,这一下确实撞的不轻。 我自己都撞的有点懵了,撒腿就往前跑,边跑边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些鬼哭狼嚎。越跑越慌最后几乎是拼了命的狂奔了,我多年未锻炼了,大学就是躺平状态,现在这样一搞,没多久就到了生理极限了,再跑就歇菜了。不得不的停下来喘口气。喘息的同时我意识到这按照我刚刚的速度来说,百米冲刺肯定是够了,但我却没有遇见转弯,不知道是不是跑太快来不及注意。 回头瞧了眼,那女人似乎没有跟上来,就停下来喘口气,几年不运动,再运动真是要了老命。今年不知道的走的什么运,也没到本命年啊,不是水鬼就是女鬼,天天见鬼。 既然我们可以坐电梯来这,那就可以坐电梯离开。现在的问题是电梯在女鬼那边,我要过去也得借用这个回字型的走廊绕过去。想着我就继续往前走,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遇到了一个转弯,这个转弯就像给了我一针镇静剂,让我心里有了些底气,心说好在没有遇到什么鬼打墙,但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当一扇打开的门出现在我左前方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怎么这么熟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很抗拒,但又不得不去接受事实。我开始意识到我他妈又绕回来了。在我不经意间,在我感觉我没有经过任何转弯的情况下,我又绕回来了,并且没有看到任何电梯或其他出口,一想到我身后可能会突然探出一张鬼脸,我的恐惧值在这一瞬间直接被拉满了。电梯不可能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一定是有什么细节被我忽视掉了。除非又遇到了鬼打墙,那这次别说黄牛角了,妙脆角都不会有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有两个选择,站在这不动等救援或者再走一遍找出口。我可以缩在角落里,饿上个几天,等钱隆发现我不见了,联系我二伯找我,以我二伯的能力,找到我的概率还是有的,但我可能也已经归西了,总不能啃尸体充饥。先不说那玩意好不好吃,这地方这么邪门说不定会尸变,到时候死的更惨,现实版的丧尸围攻。就算它们不起来,那女鬼也在这晃悠,总会找到我,与其在这等死,不如再走一遍一,要死也应该死在找出口的路上。 这次有特意放慢速度去留意四周,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不知道我跟那女鬼是不是在绕圈子,我们两这次竟然没有碰上。 毫无意外我就是这么衰,我又回到了原地,并且一无所获。这次我可以确认我真的没有忽视细节。我好像真的陷入了一个绝境当中。 我有些丧气,瘫坐在墙边上,看着手上的打火机发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衰,我心说要是老杨在就好了,至少给我壮个胆。不过要是他在,跑的就是女鬼了。 这么坐了会,反倒清醒了一些,四叔说过任何绝境都不会是真的绝境而是能力不够,能力会限制自己看到答案。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尝试让自己保持冷静。但远处传来的似有似无的高跟鞋的声音一直在冲击我的脑细胞。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没控制好力道差点嚎出声。 既然这里的设计是回字型的,那一般都会设有两个通道口,万一电梯坏了又或者发生意外,得有撤离的通道。当然这里是停尸间有没有需要撤离的必要性还有待商榷,现在就假设些玩意很重要。那这个通道一般来说设置的会比较隐蔽,如果就这么倒霉,就只有一种方式,只能通过电梯上下那我也就只能认栽。我赌老天也不可能就这么让我英年早逝。现在就假使有另外一个出口,那出口设置在房间里的可能性我觉得不大。这里放着尸体,谁也不想在一堆尸体里找出口。 如果要设置隐藏出口除了电梯最好的方式就是半旋转门,门的后面多半也会有隐藏的楼梯。 接下去就是需要求证我的猜测,但我需要先解决这只女鬼。据说人怕鬼,鬼怕恶人。只要我比她更恶,她就奈何不了我。也不知道是我的愣神没注意,还是她准备想偷袭我,高跟鞋的声音消失不见了。本来我都准备跟她来一出人鬼大战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现在突然搞这一出,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等了一会还是没出现,我竟然还急了,死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等死的过程,它充满了各种想象,这些想象就可以让我杀死我自己。特么的她不来,我过去。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嘀咕“我在这!你别搞吓人那一套,我也没得罪过你,你要么就放我出去,要么就弄死我。” 说实话,我还是怂了,人的胆量只可以撑一时,泄气了就再也撑不起来了。 “你现在不出来,等会可就不能出来了,别是我一抬头你就在头顶,这么老套路的吓人手段我可一点不怕啊!我就不可能抬头,你死了那条心吧!” 我就好像个神经病对着空气瞎嘀咕。 边嘀咕边在墙上开始敲击按压,只要有暗门,就一定有异常。果然在两间房间的链接墙处发现一处异样,敲击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墙后面是空的。我内心狂喜,自己的猜测被验证的感觉让我有种老子智商天下第一的感觉。 用力一推竟然推不动,连踹了两脚,墙体上才出现细微的长方体的裂缝。直到第三下才踹开,隐藏门之前是跟墙体粉刷在一块的,也就是说这个门从建造完这里开始就没有被使用过。 第18章 它们是活的 门缝跟墙体完美契合,不是这样一寸寸的找根本发现不了。门是被打开了,我却犹豫了,这个出口一直没有被开启过,那通往的到底是出口,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门后是一个横向只有30公分的空间然后就垂直向下的铁杆梯,这是一个在墙里挖出来的空间。 走到梯口往下看了看,这里的灯光照射不到下面的情况,深度不可测。 他妈的反正都要死,下去说不定能找到出路,打了自己一巴掌给自己壮壮胆,看着只剩下9%的电并且没有信号的手机,心说那些小说也不全都是夸张,果然就是各种巧合拼凑。 我把手机咬在嘴里,手脚并用的往下攀爬。 爬的时候我还在胡思乱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拍电视剧,等会突然幕布拉起,然后走出一群人跟我说白先生辛苦了,表演很精彩? 恨自己没有带充电线,当然还得带上充电宝,再背上些吃的喝的,或许我还能美滋滋的进行探险。 而现在的情况是手机要没电,肚子也饿,后面还有个女鬼在追,前方也是未知。 更要命的是我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楼梯是铁制的,每个间隔半米的距离,只能手脚并用,手机照射不到的地方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它就好像一个黑洞吞噬着所有散发出来的光线。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爬着,越往下越冷,我穿的那点玩意已经不够抵挡寒气了,人不自觉地就有点发抖。也不敢停下来休息。 在脚踩到了实地的那一刻,我都还有些恍惚,不禁感叹脚踏实地的感觉真他妈的好。 这是一个类似于地下车库的位置,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大,如果跟上面是一样的结构,那就足足有1000多平方。 周围到处都是胡乱堆砌的二人高的水泥袋土沙堆以及一些未及时填的小坑洞,绕过眼前的的一些水泥堆,就闻到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味道,就觉得非常的难闻。 用手机照了照四周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就抬头看天花板 这一抬头差点没吓尿,只见我手机光线能及的地方挂了好几具尸体,准确来说应该是干尸。 这些东西不知道在这挂了多少年了,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有具干尸刚好正脸对着我。 只见它脸部皮肤干瘪,在灯光下呈现出宗褐色,眼皮已经与脸部其他的皮肤风干黏合在了一起,牙齿因为唇部肌肉风化失去水分缩起而露在了外面,呈现出诡异的半张嘴状态,筋跟骨头就在干皮之下凸起。 双手直挺挺的放在身体两侧,这些干尸全部被头朝下脚朝上悬挂在天花板上,就像个腊肉。 我可以肯定这些干尸是全部都是在已经风干的状态下才被挂上去,如果是刚死的时候被挂上那么这些干尸的手应该是下垂的而现在却贴在身体两侧。 难道这是一个犯罪现场?谁他妈这么变态。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楼层的高度比较高的话,这些干尸的头发就要抚过我的头皮了。 绕着几具干尸走了几圈也没有发现这些干尸是怎么被挂在上面的,并没有发现绳子或者钩子之类的东西。莫非…… 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或许这些干尸并不是被倒挂着,而是站在天花板下,因为它们是活的,才会呈现出这样诡异的姿势。 想到这我的汗毛直竖,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惊悚了。 我满脑子只有此地不宜久留几个字,转头就要回去。他妈的还不如去见女鬼,至少人家在变身之前还是美的,这要让我死在一堆腊肉手里,我死不瞑目。 绕回去才发现刚进来的路口没了,心说这他妈的,老天今天就是要绝我?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在这绝对的安静中,原本很小的震动就被无限放大 卧槽,我心说别把干尸震醒啊。一看,提示我还剩1%的电,马上要进入关机状态 “我操你大爷,真要做的这么绝?你可千万得挺住啊,兄弟!我回去就给你升级,给你做保养” 之后我就死死的盯住那些干尸,就这么盯着生怕有个突然就动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觉得我自己大概也是缺心眼,就算不跑也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在当时就想着一句话,敌不动,我不动。 诡异的关机提示声不出所料的响起,紧接着,手机的亮度增强,然后猛然就黑了。 最黑暗的不是你在黑暗之中,而是你本在亮光之下,突然陷入黑暗。 这黑暗夹杂着恐惧向我涌来。 人的五官是相通的,当你眼睛不好使得时候耳朵跟触觉就会特别敏感 就这么呆呆的站立着,我并不想刻意去听,但有时候越不想刻意,就越刻意。黑暗中响起了“嘎拉嘎拉”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干尸在说话,我也没见过干尸开口,也不敢确定,只知道这时候腿已经迈不动了。整个身体就僵在了那里。 我脑子里出现了国外丧尸的情形,这些干尸会跳到我的肩上,咬断我的脖子,然后我血飙三尺,最后瞪大双眼死去。 当然在死之前我可能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力吓疯了。 周围的黑暗就像是活的,它想吞噬我,也许我是太害怕了,人由僵硬开始进入恍惚的状态,我开始怀疑我自己的处境,感觉一切都不真实。用力抹了下脸,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股寒气就从脚底蹿到了头皮,这触感……头发!还来不及感受恐惧我的耳边就响起了“嘎啦嘎啦”的声音。 我脑子里马上就联想到了干尸张嘴的画面。 人的本能有时候比脑子更靠谱,立马就做出了反应,也不管地上有啥,直接往地上一趴,顺便捡了个砖块当武器,也不至于赤手空拳。 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一个地方爬行。这里层高之前目测有4米左右,我趴在地上跟干尸之间就形成了2米左右的距离,但我不知道这些干尸除了能平行运动,能不能做上下运动。 当我正在想应对之计的时候,突然后领一紧我就被拎了起来,刚想大叫,一双手立马捂住了我的口鼻。 第19章 魏尘 我大吃一惊,用力挣扎了一下,就听到有人轻声说道 “别出声,待在这” 我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我一定照做,他见我没有反抗,就松了手。刚一松手就感觉一阵风从我身边掠过,我伸手往后一摸,人已经不见了。 天知道我在听到是个人类声音的时候有多激动,有个同类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至少走的时候黄泉路上不会太孤单。 黑暗中响起稀稀索索的脚步声以及打斗声,接着有东西就被甩了过来,摔在我附近的地上,发出了闷响声。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我的心脏跳的很厉害,心跳声在这黑暗中无限放大,接着就听到了钢筋锁链滑动的声音,很像电梯启动时候的声音,慢慢的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我的心跳声。 这时一束刺眼的灯光就打在我脸上,我立马用手挡了下,在黑暗中处久了,突然见到强光,有一瞬的不适应,我心里直问候这人祖宗。 光线太强看不清对方的脸,那人把灯光往地上移了下,我才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微微一愣,才发现是那个黑衣男,他没有带鸭舌帽,刘海略长,所以我没有立马认出来。 想起那天我的手语对话就感觉自己像个二愣子。 “你不是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的身后缓缓探出了一张惨白的脸,一脸幽怨的看着我。草!是那个女鬼。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往后爬去。 “你,你,你后面有有有女鬼”我激动的对他说道。 但他对我的话并没什么反应,而是直接走开了。 那个女鬼见他走开,就绕上前来抓住了我的脚踝,冰冷的触感让我的手脚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 她缓缓爬上前,贴到我面前幽幽的说 “你害的我好惨啊……” 说完这女鬼自己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搞的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心说鬼在杀人之前都会笑吗?就跟反派在杀人之前都啰嗦是一个道理? “别女鬼女鬼的叫,我叫素大家都叫我阿素,前面我看你在发呆就拍了一下你的肩膀谁知道你突然就用后脑勺撞我,把我都撞懵了,然后就发疯似得跑了追都追不上,害我们找你好半天。”她说 说着又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还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她拍了拍我的脸 “我是人,弟弟。” 我这才缓过来,原来之前是我闹了个乌龙把她当做了鬼,我有点哭笑不得,这都算什么事。 我把前面的经历说了一遍,为什么会误认她是女鬼。 “河底尸体吗?” 阿素问道,我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你看到的是幻境,但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具体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阿素说。 “那你死了是什么情况,也是真实发生过?”我问 “大概率是你自己在高度紧张的的氛围里把我的脸代入到了幻象当中。你对我的出现本身就带有怀疑。” 这确实很有可能,毕竟一开始我就觉得她的出现透着不正常。 黑衣男在查看摔在我们身边的东西。 我跟阿素有的没得又扯了几句,对话中我才知道黑衣男叫魏尘,他跟阿素都是被人请来帮忙的。 她对魏尘的了解也只限于只知道他的名字,只说他不爱说话,比较难沟通。 我见他蹲在那一动不动,也走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是一具干尸,干尸的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就是我在黑暗中听到的那种声音。 掰开干尸的嘴,就能看到它的舌头呈现出不正常的厚度,还在不停的扭动着。我说“它这是死后有话说?” 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条舌头自己把自己从舌根上扭了下来,从干尸嘴里爬了出来往地上蹿了出去,速度之快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蹿出去好几米了,眼见它就要钻进水泥洞里, “嗖”的一声一把匕首就从魏尘的手里甩了出去,怪舌瞬间就被钉在了地上,流了一滩绿水扭动了几下以后就不动了。 匕首作为短兵器非常适合近身格斗,就像上次在车里打架就特别有优势,现代社会虽然炮火发达但你试试端个枪上街,立马就请去吃牢饭了,相比之下匕首就方便多了,短小易藏,所以他的匕首好像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依旧是很好的贴身兵器。 我一直对他的匕首很好奇,他的匕首形态似短剑,首炳黑如纯漆,细如羊脂,如果我没看走眼应该是上好黑玉,上面还雕刻了精致的窃曲纹。 豆点大的极品黑玉就很贵了,这把绝对是可以收藏的宝贝。 刀身部分中间有一血槽贯穿全身,在中间血槽靠近刀柄的地方还有类似于经脉一样的小血槽。 我突然发现这匕首是在以血养玉,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用的这么熟练自然,应该是从小就开始练了。 魏尘挑着怪舌走到了我们身边说道 “是舌虱” 舌虱我知道,我看动物世界的时候看到过,舌虱叫法有很多种跟我们通常理解的虱子没什么关系,是一种寄生虫,这些寄生虫非常聪明会释放出类似于麻药的毒素来麻痹宿主的身体感知,然后慢慢吸食宿主的舌部的血肉,等宿主的舌头萎缩以后就会替代原来的器官,等原宿主死后的才会寻找新的宿主,一般舌虱的个头都不大而且不太会出现在人的身上,像这么大的舌虱非常罕见。 但这玩意一般没有什么杀伤力,尸变的时候总不能再靠甩出一条“舌头”来达到吓人的目的。虽然这玩意个头有点大,再怎么它也只是个寄生虫,一鞋拔子下去也就嗝屁了。 我不由的动了动我的舌头。 人一多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从阿素手中拿过手电筒照了照干尸的嘴巴,事出反常必有妖,无缘无故换条“舌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干尸原来的舌头已经没有了,留下了一个空腔,空腔里什么也没有,我不死心的往里照了照,我的直觉告诉我舌虱一定是某个机关的触发点,如果不是触发点,它的存在毫无意义。 左右晃动手电,果然发现在它喉咙的深处有一根透明的鱼线,心说对不住了大兄弟,抬起手对着它嘴比划了两下就要伸手进去扯,魏尘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 “别碰。” 我“啊?”了一声,疑惑的看着他。 他伸手按了按干尸的肚子“是炸弹。” 鱼线连接着舌虱,也就是说舌虱是用来拉动炸弹保险栓的。我们能活下来单纯只是因为这只恰巧没有拉动。 我靠,不然我已经嗝屁了。 “像这样的干尸我刚看了这里有很多,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这儿得交给魏尘,你跟我先出去。” 我问“这些干尸的发动机制是什么?其他的干尸并没有围攻我们,而更像是有人靠近就会被唤醒,难道真有尸变?” 阿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魏尘说“是气味。” 我啊了一声“啊?这都干尸了,它还有嗅觉呢?” 魏尘盯着远处的黑暗淡淡的说道“是舌虱对气味的扑捉,舌虱在没有新寄主可以寄生时会进入休眠状态,一旦有活物出现,就会从休眠状态中苏醒。” 阿素拍了拍我说“时间不多了,快走。” 说完就往一个水泥堆走去,而魏尘则去处理干尸。 我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选择。但如果丢下魏尘一个人,也有点不厚道。魏尘转头见我还是没走,也不说什么,只是在忙自己手头的事。我忙说“我也留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阿素就笑了起来“弟弟,你能帮什么忙?” 她这么直接的嘲笑让我有点不服气,我说“我给他打手电,给他当个伴壮胆,不行吗?” “他需要你壮胆?你留下就是个拖后腿的,不要给他添麻烦。”阿素说。 阿素的话也不无道理,我留下可能确实是个拖后腿的,他还得管我的安全。见魏尘也没理会我们的对话,最后看了眼魏尘,就朝阿素的方向走去。 绕过一大的水泥堆,再走过十几个土坑,就看到了我之前的出口。 我说“奇了怪了,之前转身就发现出口没有了,你一找就给找着了。” 阿素说“因为你走了迷宫,不要小看地上这些东西,你以为是杂乱无章,其实都是引导你走人家设计的路,比如遇到一个坑,你本能就是绕过它,而不是跨过它,而这些水泥堆挡住了你的视线,你早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这叫障眼法,眼睛是最会欺骗你的器官。”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一个人会不会有事?” 阿素看了看我说:“他一直都这样,他这么厉害。没事,放心吧。” 我突然觉得像魏尘这样的人应该会很孤独。就因为自己很厉害所以得留下一个人处危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残忍,真的有人会喜欢被丢下吗。 我停了下来,阿素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得回去,我觉得他也需要我的帮助。我能照顾好自己不当拖油瓶。”说着我就往回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让我丢下同伴跑路,确实不是我的作风。也不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情。 阿素显然没想到我会回去,但也没有阻止我 第20章 我的尸体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是觉得不应该被丢下,即使他很厉害。 我说“素姐,您带路。” 她白了我一眼“你不当拖油瓶我很难相信。” 我们找了堆水泥袋作为掩护,离他不过5米远的距离,打起手电给他照明。魏尘对我的返程有些意外,我朝他挥了挥手,比了个ok的手势。阿素蹲在旁边准备伺机而动。 我正想说话阿素嘘了一声,紧接着一道残影就冲向了魏尘,速度之快连我手电的速度都跟不上。魏尘反应极快,在干尸冲上来的一瞬间,胳膊就卡住了干尸的头颅,那干尸力气极大,即使被卡住了头颅,依旧把魏尘推出去了。魏尘一个空翻膝盖就顶住了干尸的脖子,把干尸压在了地上,同时手起刀落,匕首插进干尸嘴里,一股绿汁就冒了出来。看的我脖子一紧,不自觉地动了动舌头。 顶上又嗖嗖跳下来几只,朝魏尘冲去,另外几只绕到了他的背后,我立马提醒小心后背,还有几只就好像是在朝魏尘示威,把他围成一个圈,不停的徘徊呲牙,就好像狩猎一般。 关节这么灵活的干尸我还是头一次见,直接看的我目瞪口呆。阿素拍了一下我的下巴轻声说道“把嘴闭上” 我才意识到我差点惊掉下巴。 我收了收下巴说:“尸海战术,人再厉害也会恍神的。” “它们胸腔有炸药,只能先解决舌虱。”阿素说。 “虽说如此,但我们可以引走一些注意力,让魏尘不用腹背受敌。”说着我就朝干尸堆扔了一块砖头,大喊“嗨,这里还有人呢。”阿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干尸对着突然出现的我们发出嘶嘶的低吼声,我明白这是动物即将进攻前的表现。 果不其然一些原本朝魏尘冲去的干尸开始掉头朝向我们。 但我低估了干尸的实力,又或者说高估了我自己,还没等我看清,一只干尸就已经冲到了我跟前,阿素虽想拉我,但她也已经被几只干尸缠上了自顾不暇。 我跟那干尸就这么大眼瞪小眼鼻子对鼻子,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这玩意竟然开始疑惑起来,就跟动物看到一个不明生物一样,歪起了脑袋,又凑到我的身上嗅了嗅,就在它犹豫的瞬间一把匕首就刺穿了它的脑袋,嘴里喷出的绿汁溅了我一脸,魏尘离我五米远,在这黑暗处,却可以准确的把匕首甩到干尸头上,而不是我的脑袋上,我就有种忍不住想给他下跪的感觉。 懵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去拔匕首丢给魏尘,结果匕首卡在了干尸的头骨里,压根就拔不动。看着魏尘那打的火热,没有武器怎么行,干脆拖着干尸就过去了。魏尘见我要过去,一个翻滚就把匕首拔了回去继续战斗,我拉着干尸稍微有点尴尬。 阿素的情况我好不了多少,要应付三只干尸,好在她也不是个普通人,还能够周旋一时半会,最后在拖延术下各个击破。 处理完这些干尸,一共是二十一具。 “没了吗?”阿素问。 魏尘嗯了一声。 我刚想夸魏尘牛掰就发现他的指尖有血滴落。一看才知道他的手臂被干尸抓伤了,干尸的指甲很锋利,外翻的皮肉看的触目惊心,他自己倒是面无表情,好像这都不是什么事。 阿素翻出随身携带的药包,帮他清洗了了伤口止了血,娴熟的包扎手法一看就没少干这事。 “这些干尸的情况你之前也知道?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我问阿素。 “有人发现了二楼最近有异常,所以我们来查看一下,我在楼上清场,他在下面查看情况,你的出现是个意外,没想到我在电梯里遇到了你,这里的电梯没有控制室的设置是到不了负二层的,而负二层只在深夜工作,至于负三层,我也不清楚,是因为找你才发现这里。之前控制室好像出了点意外,电梯不受控制,只能带你下来了。我知道你,你是白名”她说。 这他妈的怪不得她之前在电梯里看猴子一样看戏。 “你认识我?”我诧异的问。 我忽然觉得很不对劲,最近遇到的人都认识我,而我并不认识他们。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又说了这么一句。 “我当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在家里睡大觉”我说。 “我的意思是,等你出去之后就会发现这跟你之前进入的那个大厦并不是同一座楼。”她又说道 我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今天的路径?” 阿素白了我一眼“废话,我在监控室里看到你了。你这么个大活人在晃荡,很难不看到。” 我尴尬的笑了笑。 “现在这座大厦周围建筑前低后高,左右皆有建筑护卫,左边还有一条水沟,这是阴宅风水,本就不是给活人用的,这大厦建造初衷就是拿来研究这些尸体的,控制室的人都是自己人一直以来也没出过意外,只是没想到的是对方早就在眼皮底下动了手脚,如果发现的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她接着说道。 “这些尸体很特别?”我问 “它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她说 “那条河?”我想到了之前的幻镜。 “具体点说应该是那个湖。”阿素说道 我突然就想到了百角湖,那个湖有太多的谜团推着我去。 之后我们在这废虚之中搜索,看看有没有被遗漏地方。 我依旧不明白这里安排这些干尸的意义,这么大费周章难道就是为了等被人发现这里的时候,炸了这个没做完的工程? 直到我们在一个石台上发现了一具不是干尸的尸体。那是一具……我的尸体。 第21章 我是谁 那具尸体躺在一个巨大的石台中间,石台的四周阴刻先天八卦图,而这些八卦图形中灌满了黑色的液体,我拿了个石头沾了点闻了闻,是煤油。 那个我手里捧着一个木匣,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他跟我除了穿着不一样,是三十年前的那种中山装,其他跟现在的我长得一模一样,我怕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就问阿素 “你能看见台上的尸体吗?” 阿素也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次不是幻觉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看到的尸体的脸,是我吗?” 阿素一脸严肃,并没有回答我。但我已经知道了事实就是如此。 魏尘翻身先上了石台,但那些八卦图案好像也有机关,他踩着我看不懂的步伐就过去了,蹲在我的尸体旁边。 我也想爬上去近距离瞧瞧那到底是不是我,但被魏尘阻止了。 “别过来,有机关”他说。 我心说这不是让我急死,我问“你仔细看看他是不是我?” 从我出生以来,我就是家里的独子,也没听说有个双胞胎的弟弟或者哥哥。 难道他是三十年前的我?我的上辈子? 这比见鬼了还让人毛骨悚然。 魏尘并没有怎么细看,而是直接拿走了他手上的盒子。 在他拿走盒子的一瞬间,八卦图中的煤油突然就着了起来,由外至内犹如一条条火蛇向他们围了过去。火势极为凶猛,一下子就蹿起了两米高。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了一跳,才想起来魏尘还在石台上。大喊他名字让他快出来。 魏尘也没有磨叽,从火海中冲了出来,顺势在地上一滚把身上的火苗压灭,喊了一句跑,就往前冲去。 我跟阿素也不敢问,直接跟着他跑。 忍不住回头一看,就见石台当中开始溢出火焰,想必这石台中都灌满了煤油啊。这要碰到那些干尸,后果不堪设想。 我刚想说要不要把这些干尸转移了 突然就见火焰当中站着一个人影。这一幕直接把我看发毛了,尖叫着跑出了人生当中最快的一次。 出了口子以后就回到了负二层。 在魏尘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电梯,我才发现我前面找不到电梯是因为电梯门被精心设计过,涂成了房间门同一个颜色,按键都被刷成了墙的颜色,而电梯的显示屏,在这一层外面的显示屏不会显示,只有电梯内会显示。所以其实我经过电梯好几次了,但都误以为是一个房间。 出了大厦发现果然不是同一个地方,之前的那座在这座大厦的后边,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座大厦确实要高很多。 我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阿素在那打电话,好像在跟谁汇报这里的情况。 接着就说让我们抓紧时间撤离,这里搞不好要塌了。 我跟着他们一直往外走。 我问魏尘“那人,是我吗?” 魏尘看了我一眼说道“不是。” 我说“那他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跟我长一模一样。连他手上的盒子都一样。” “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你就可以了。”他说 这个回答是我没想到的,一时语塞。 他停了下来把盒子递给我 “不一样。” 我拿过盒子一看,才发现确实不一样,这个只是一只普通的匣盒,只是颜色相近,用的材料也比较普通,只是当时光线黑暗,被我误以为是一样的。 突然我就愣了一下,不对呀,魏尘怎么知道不一样,他又没见过我那个木匣子。 我说“你见过阴玺?” 他没说话,那就是没否认。 打开木匣子一看,里面也是如装阴玺一样的小盒子,再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颗丹?翻了翻,并没有其他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长生不死药吗? 我疑惑的看着魏尘。 “你留着,以后有用”他说。 “这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保质期的?”我说。他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怎么就知道我需要用到这玩意呢。我越发觉得他深藏不露,并且不是装的。 “魂丹,可压邪祟。”他淡淡的说道。 但我却没听懂,压邪祟?什么邪祟?吃一颗鬼神都怕的意思?这么吊炸天的仙丹,他自己不留,就给我了?我有点持怀疑态度。 我说“你不要吗?” “嗯。” 虽说并不知道这玩意真的能不能吃,但他说对我有用,我就收下了。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这玩意如果拿去卖,应该挺值钱吧?我已经开始在那胡思乱想了。 阿素让我先回去,他们还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他们的事也不是我能掺和的,就跟他们道了别。 第22章 不速之客 钱隆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看我一幅狼狈又严肃的样子,只以为我在展会上吃了瘪被人捉弄了,一个劲的宽慰我说年轻人就得吃点苦,得被人瞧不起,得低到尘埃里,然后才能迸发力量,发奋图强。 我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扰我思考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我莫名其妙拿到了阴玺,有人在找阴玺,二伯跟四叔去了白家祠堂然后失踪了,我需要去救他们,那老头跟爷爷之间有故事,爷爷有事瞒着我,那老头的地底下有一具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尸体,并且那具尸体很不对劲。 当然,人生中有很多答案都不在脑子里,想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只有实践出真知。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二伯跟四叔,然后再问个清楚。 简单的向钱隆交代了一些事,跟他说我要出去几天,让他好好看店。 他在那玩游戏,随口答应着,估计压根也没听进去。 随后我拿走了阴玺跟魂丹回家等老头的人来联系我。 我以为老头的人很快就会来,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可控。 当晚凌晨我正在整理我的背包,把阴玺跟魂丹都塞了进去。 才整理完准备睡觉,院门口就站满了人,有几个我见过的面孔,其中一人就是老杨。老杨被人五花大绑的绑着,嘴里还塞着布条。 “白小爷,我们爷说对不住了,您这朋友太吵了,不堵着他嘴,你的街坊邻居都不能睡个好觉。”说话的正是上次在公交车上被打跑的光头男。 我心说这下可真是把麻烦搁车上,推麻烦了,在这节骨眼上找上门,我一人势单力薄,只可智取不可硬碰。于是就给老杨使眼色,想让他等会看我眼色行事。结果发现他疯狂的在给我使眼色,眼睛眨的飞快。他的意思是有危险,静观其变。我也朝他使了个我心中了然的表情,让他放心。 “白小爷,请吧,我们爷有事相商。” 说罢院门口的人自动分成了二排,中间留了个道给我,我哪见过这阵仗,不由有些犯怵。 我可以丢自己的脸,但不能丢了白家的脸,背着背包硬着头皮就往前走。 不远处停了几辆黑色的越野车,他们的爷就在这几辆车上,也就是那个跟我发短信的人。 想想自己之前的挑衅行为,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心说这人就不能傲,一傲就遭报应。 光头男带我走到第一辆越野车面前低声喊了句 “小九爷” 后车门就自动开了,我钻了进去,发现车内坐了三人,坐后面这位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小九爷。 只是没想到这位小九爷年纪竟然跟我相仿,穿着着灰色马甲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正盯着平板电脑上的一份文件。 见我进来推了推眼镜,朝我微笑示意,我也尴尬的笑了笑,坐在他了旁边。 他继续低头处理文件说了声 “出发。” 车队就开始启动了。 我一下就慌了,我还得去救我二伯跟四叔,忙问 “去哪?我真有要紧的事,这么着,你先不要急着寻我仇,等我这两天把事情处理完了,你再来找我,我绝不反抗!你觉得怎么样?” 见对方不搭话,我又补了句 “你要不信我,可以把那个老杨押你这,我绝对来取!” 那位小九爷抬头微微一笑说 “我觉得,不怎么样。”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想趁他不注意锁他的喉,然后就来个挟天子令诸侯。但我又没魏尘的身手,被抹杀的概率更大。 接着他又说道 “你不用想着怎么反抗,没什么用。而且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致的,请你不来,我只能不请自来了。” 说完他就继续研究他电脑上的文件了。 我脑子里还在回味那句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致的。” 他是老头的人?一想又觉得不对,老头不知道阴玺在我手上,而他知道。 老头的人发现我不见了应该会来找我,以他们的本事,想知道我被谁带走了,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既然目的地是一致的,那我们最终会在目的地碰面,到时候再借机行事。 想到这我也自顾自靠在那闭目养神 “我可什么装备都没带,并且什么也不会,就是个拖油瓶,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我说。 “嗯,我知道,拖油瓶。” 他回了一声,接下去就只剩下敲键盘的声响了。 我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闭嘴完事。 前面这段路没什么好说的,车队一路往西,到达渡口的时候发现早就有十几艘船在等着,人多倒也不怕什么水猴子。沿河而上直奔百角湖而去,这次却没有看到什么古镇。 难道见古镇的触发机制是下雨天?还是随机可见?目前也没办法求证。到达百角湖的时候,天已经泛起了白光。昨晚一夜都在赶路,人也疲惫的不行。 我们这群人在河岸上太扎眼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小九爷下令大家隐入到旁边的附近山岭里。 那人扔了我一件军绿色的冲锋衣,又给了我一个背包,里面是一些物资。比我自己准备的更齐全。我把我的东西换到了他给我的背包里。 这里的山地势陡峭,就算是山脚也是树枝茂密灌木丛生,再加上这么多年没人走了,压根就没有路,只能钻灌木丛,十分难走。 老杨已经被解了绑,走在队伍中间,我在队伍前面,也搭不上话。前进大概四十分钟左右,才找了个相对平坦一些的地方。 自从毕业至今我已经好些年没有正经锻炼身体了,每天都在店里的躺椅上躺尸,爬山这种强度的运动已经让我累的够呛,坐在地上直喘气。 光头男命人清理出一块空地,搭起了帐篷。这群人动作利索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的伙计。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大家都进了各自的帐篷休息,等待下一步的指令,我这才有机会跟老杨搭上话。 第23章 金辰安 “我说你什么情况,怎么就被人给绑了?”我小声的问道 “我靠,你还问我,我睡觉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进来一群人,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绑着带你那去了。这群人以多欺少,不敢单挑,要单挑还指不定谁治谁呢!”老杨越说越大声还呸了一口,看来确实是特别的气愤。 我立马拉了拉他,让他不要情绪激动,毕竟我们还在人家手上要认清形势。 老杨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边轻声问道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耸了耸肩“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情况,这人就是给我发短信的人,这个湖底确实有个古镇,我二伯跟四叔失踪了。” “啥?失踪了?”老杨疑惑的问 我点了点头 “也是一个怪老头告诉我的。” 于是我把昨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但我没有告诉他大厦底下发生的事。我不想他介入过多,最后害了自己。 他摸了摸下巴说 “你这个,你这个怎么有点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整个就像是个局啊,看来有大事要发生。”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小九爷会带我们进去,只是我还不清楚我现在的作用什么。整个事情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反正你等会能不下去就不下去,下面很危险。”我说 “那不行,你下去我肯定也下去,让我待在上面等,那他妈更煎熬,万一你死了呢” 老杨说 我说“你盼我点好?” “你说那小子是什么来头,我看好像不简单,他们抬的装备中有这个”老杨做了个手枪的动作。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 “两位在嘀咕些什么呢?”那位小九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冲锋衣,吓了我们一跳。 “他妈的你是鬼啊走路没个声音。”老杨没好气的说 他也不恼,自顾自的也坐了下来。 “金辰安,也可以叫我小九。这次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包涵。” “你这态度可不符合你昨晚办事的风格。”老杨在那嘲讽道,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我拍了拍他,让他见好就收,我们还在人家手里,给个台阶下大家都好办事。 “小九爷,我看你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我们大家开诚布公,坦诚相待?”我说 “说说看。”金辰安说。 我知道这样的人对人的信任度是极低的,一旦发现你在骗他就永远不会再信你。 你想让他先开口坦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还不如我先放下姿态寻个合作。 其实他对我的信息资料的掌握情况应该远在我知道的范围以外,所以他能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没必要去骗他,于是一五一十的把最近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以及我二伯四叔的失踪,并且把阴玺拿了出来交到了他的手上,但我同样隐瞒了那件事。 “你倒是交代个干净,还把传家宝都交出去了。”老杨在那边小声的嘀咕。 其实我也在赌,赌他知道一些阴玺的事情,而且他的目的并不在于阴玺。 金辰安把玩着阴玺,有一瞬间的走神,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神情,虽然时间非常短,也就几秒,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看了一会,就把阴玺递给了我。 “这个东西我只知道只有白家人可以用,具体的用法我也不清楚,到了古城找到白家祠堂也许就能找到使用的方法。我当初找你也是为了进入白家祠堂,你要找你二伯四叔我不会阻止你,不过正如我昨晚所说,我们的目的地是一致的,找到了白家祠堂就能找到他们。”他说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说起来还有些丢脸,身为白家人,我都不知道白家祠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去那里。”我问 “我的目地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当年在那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想去了解一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得亲自去看看。你想知道的事情,也只能亲自去了解。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个队伍并不只有我的人,他们表面上都听我的,但背地里是谁的人就说不好了,我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伤害你们,自己多长些心眼,别给我添麻烦。” 说完,他就起身回他的帐篷去了。 我看着金辰安的背影问老杨“你说他是不是也挺难的。” “你门被脑子夹了吧?呸……你脑子被门夹了吧?你还有心思管人家难不难,他有咱们难吗?咱们更难,兄弟!”老杨说 我说 “你看至少我们有两个人,同甘共苦的,他就得单枪匹马,还得防备身边人,过的真累。” 老杨摸了摸下巴说 “也是,照你这么说那还真的挺可怜的。不扯了,我得去睡会,昨晚一夜没睡呢,有事喊我。” 说着也进了帐篷。 我对他为什么会叫小九爷起来兴致,难道是家中排行第九? 直到后来我从他手下的一个伙计口中得知叫小九爷是因为他父亲。 他父亲刚开始做的是走私药品的生意,后来发了家改做了海外贸易,具体的那伙计也不清楚,反正是行业里排的上号的大人物,人称九爷。 他父亲失踪以后,他就成了小九爷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至于他父亲怎么失踪的,也众说纷纭,有说是被他害死的,有说是对家搞事情的,也有说是窝里反的,反正就是比电视剧还精彩。 第24章 突发情况 看时间还早我也准备去睡个回笼觉,经过这两天的事我是真的累了,所以这觉睡的特别死,要不是老杨摇醒我,我大概可以睡到傍晚。 帐篷外闹哄哄的就问老杨什么情况,老杨说上午的时候有四个人带着水肺先下水探路去了,去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点,回来的时候只剩两人,据说水下情况非常复杂,一堆人那商量对策呢。 我一看表十二点了,水肺潜水的极限一般也就两小时了,没上来的那两人凶多吉少了。 我跟老杨也凑了过去,想听听接下来的安排,我也好有所准备。 众人见我过来,非常给面子的让开了一个道。大概他们误以为我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带他们进白家祠堂。 金辰安正在那看那两人带回来的水底录像,他的身后还站了一个人,如果不是脸上那道疤的话,长相还是很出众的。 脸上那道疤从右眼下眼皮,一直到延伸到右耳下方,好像是刀疤,他周身散发的都是练家子的气场,让人一看就觉得不简单。 金辰安把录像推给我说“你看看。” 录像中他们是从湖中开始往下潜的,这里的水质很好,阳光可以穿透湖面,湖下的情况还算不错。一直往下潜还能看到一些草鱼,这时这几个人感觉还是比较轻松的,打着手势继续往下。 下潜到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已经需要打灯前进了,湖水没有折射,阳光透过湖水的能见度在这里已经很低了,这跟在海里是不一样的。 下潜到五十米的时候已经漆黑一片了,意外也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带着摄像的哥们应该是游在最后,几个人之间还有一些距离,就在他们继续下潜的时候,前方的灯光忽然一阵晃动,然后就急速下降,迅速消失在视野之中了,跟在他后面的人想游过去查看,结果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摄像跟另外一个队友停留在原地没动,我想应该是这两人不敢贸然向前查看了。思考再三,准备返程,结果在上浮的过程中遇到了水猴子,摄像的哥们只拍到了水猴子掠过的一瞬间,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跟它打过照面,我知道就是水猴子,其他人未必就知道是水猴子。 摄像的这哥们大概是被水猴子拉住了氧气瓶往水下拖去,画面迅速往后退去。另一个哥们倒是也挺讲义气紧紧拉住摄像哥们的胳膊就追了上来。反正镜头是一阵晃动,大概是上演了一场极限拉扯。后来镜头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在水里的水猴子力气极大,不知道他俩使用的是什么方法,最终是猴口脱了险。 “你怎么看”金辰安问 我头也没抬的脱口而出 “坐着看。” “嗯。” 他嗯了一声 我随即意识到我把他当钱隆了。 我说 “消失的那两人,我估计是遇到了暗流,给卷到下面去了,这里水系发达,有暗流也很正常。至于后面那玩意是水猴子,我跟老杨之前跟它打过照面。” 听到我说是水猴子的时候,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唏嘘声,有人问道 “真有水猴子存在啊?我以为是吓唬小孩的呢。” 另一个人说“老秦老李可以啊,水鬼手中脱险,有的牛逼吹了。” 老秦老李就是回来的这两个探路的。老秦就是那个负责摄像的。 被讨论的老李跟老秦两人却坐在那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我看老李面色不对,就问是不是被吓着了 老李想说些什么,但好像找不到形容词,结巴了半天才说道 “不……不是的,我们在水下遇到了别的东西。是那些东西分散了水鬼的注意力,我们才有机会脱险。但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幻像还是真实的,毕竟我们那时候都有氮醉的现象。” 氮醉是潜水员处于高压环境中,肺内的氮气因为高压缘故对潜水员产生的麻醉作用,讲的通俗点,下潜到五十米的时候发生的氮醉现象有点像喝了三杯马丁尼,人会感觉到眩晕紧张。 “遇到了什么东西?”我问 “鬼……”老李说 “鬼?”我又重复了一遍 “放狗屁,这世界上压根就没鬼,你俩一定是产生幻觉了了。”老杨说道 “我们也不清楚,我跟老秦看到的就是,死人在水里……走动。”老李说 老杨问“你怎么确定是死人呢,水底下那么黑,压根看不清。” 老李这里用的词是走动,不是漂浮,不是游动,而是走动,那这个画面确实非常的诡异。 老李说道“水下虽然昏暗,但我们的探照灯还是能照个大概的,他们都没有带潜水装备,衣服破破烂烂的,眼睛里还会发光时亮时灭,怎么看都不会是活人,谁潜水这么深不带潜水装备?况且,他们真的在水里走,不是游!” 老杨吸了一口气冷气说道“嘶,你俩不会是遇见外星人了吧?” 老李不想跟老杨争辩,就没有再说话。 “我说真的,这外星文明也是真的存在的呀,我们要用科学的知识解释未知,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要相信科学。” 老杨在那一本正经的做‘科普’ 我突然想到之前在大厦负二层见到的尸体,他们在研究这些尸体,而湖底下似乎还有。 “有鬼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也肯定不是外星人,我猜是一种我们还没有发现的自然界的现象,以前鬼火不也总被误会?”我说 “白小爷果然厉害,在下觉得白小爷可以先下去探个路,毕竟是白家的祠堂,你们白家手艺世代传承,总有些秘术手段,也好叫我们大家开开眼,您说是吧小九爷。”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突然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看我不顺眼,笑里藏刀,不像个好人。 金辰安双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没有接他的话。 那人见他不接话又说道 “小九爷,放着专业的人不用,拿这些不懂的兄弟们去卖命,不合适吧。再说我也答应过金爷,要保护好兄弟们的性命,现在已经少了两个,回去都还不知道怎么跟金爷交代。” 我心说他妈的这人不去演宫斗戏里的太监真是可惜了,在这搞离间计? “好办,假如你也出事了,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你说是吧,沈川。”金辰安笑着对他说。 第25章 周教授 原来刀疤男叫沈川。 沈川啧了一声 “啧,听说小九爷打小就聪明,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算了算了,我就不多嘴了,我去看看四周的地形。” 沈川走后,金辰安说“准备准备,今晚全部下水。” 我心说这要是今晚就下水,那我的人可就彻底找不到我了。 我说“这底下情况这么复杂,我们还是先搞清楚再下水吧,也可以准备的更加充分。” 他抬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就这么对视了一会,他突然说道 “你在等人?” 我一惊,心说他妈的这是什么读心术,连忙转移视线否认 “没,没有啊。” 说完我就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说慌就说慌,结巴干嘛,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也觉得有点尴尬,就说去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后来我才明白如果当时他不做这样的抉择,那我就会成为下一个探路者,而以我当时个人的能力,我极大可能死在路上。我对他而言是他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步,所以他不能让我出事,这都是后话了。 之后就开始分配装备,金辰安的几个伙计打开了两口箱子,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是95式口径7.62mm的全自动步枪,射程大概400m,射速大概为每分500发左右,能够形成密集的火力。另外一个箱子里的我不认识,据他们介绍是qbs-06式水下步枪,配有专门的水下子弹,能够保证子弹在水里能够平稳飞行。 男人对枪那都有一种天然的情愫,就好像男人看到美女一样使人兴奋。 老杨就想过去拿一把,被光头男赶了回来。 “我就摸一下,至于嘛,小气,老子不稀罕。”老杨气愤的说道。 说着又朝枪瞄了一眼,光头男也不理会他。 我拍了拍老杨的肩膀说道 “你傻,那能给你吗,给你了然后我们俩在这里跟人家火拼?人家为毛要给自己添堵。你可别忘了,他们跟咱们可不是一个队伍的,我们是被人家绑来的。” 老杨拍了一下脑门说道 “嘿,你看我这记性,可能是氛围有点和谐,我都忘记咱们是被绑票的人,不自觉就融入了,我有罪。” 然后对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接下来我们就被带到了河岸边穿好水肺练习下水。 大部分人都以为潜水背上背的是氧气瓶,其实里面不是氧气而是压缩的空气。而氧气在高压的环境下是有毒的。 这个压缩的空气有使用时间,像这样水很深的情况下由于压力很大,空气会消耗的很快,所以我们要赶在空气耗尽之前赶回来,又或者找到别的出路。 至于这个气瓶里的空气可以使用多久是有很多影响因素的,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减压阀上压力表的读数,可以指示气瓶内现存的空气量。只能到下面的时候看着信号阀指示来计算。 陆续上了安排好的小木船,等船划到河中央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往腰上系铅块,这是为了省点气瓶里的空气,可以更快的下潜,不然气瓶的浮力会在自由下潜的时候消耗过多的空气。 接着我们就下了水,我小时候只在河里游过泳,自由裸潜也会一些,但是最多几米左右,没有进行过专业的潜水训练,老杨跟我的情况差不多。 为了防止我们发生惊慌,氮醉等现象,临时的适应训练我感觉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这么练习了一下午,还算有所进步。到傍晚的时候传来消息说又有人带了水底资料来,让我们去看看。 刚进帐篷就见一群人拿着图纸在讨论,我们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听金辰安说 “人都到齐了,周教授开始吧。” 那个叫做周教授的人是一个大约60多岁的老人,戴着黑框的老花眼镜,一头银发。 “三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发现了这片区域,并对这片区域进行了研究,这片湖底下的古城非常大,按照建筑类型来看大部分建造于汉唐年间,我们怀疑这就是当时突然消失的“狮城”跟“贺城”。 史料记载贺城大致是始建于公元208年,有1000多年县城历史,不仅如此还有400多年郡城历史。东汉的新都郡、西晋的新安郡、隋代的遂安郡,郡治都在贺城。 贺城其实自古以来就是浙西重镇,为浙皖交界的战略用地。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座古城忽然就在历史上消失了。 有关具体位置的资料也都不见了,历史在这里突然中断了。 之后这里新起的城市,他们的历史是断代的。由于当时的技术有限,水下探索在“贺城”部分就中止了,并没有发现“狮城”的踪迹。然而在十年前,我们决定再下一次古城。在这次考古活动中我们发现,事情可能并非如此简单。 当时没有地图所有的路线都是随机摸索的,几名潜水员带上装备就下水了。本以为当天不会有什么收获,没想到那天运气非常好,刚潜下去没多久就摸到了城墙,并且还捡到了一块砖头。 那是一块城墙砖,拂去淤泥能清楚的看见上面刻着“民国二十三年”、“县长张宝琛”等字样。 不久就发现了刻有“狮城”二字的城门。这座城门气势宏伟,当时给我们视觉上的冲击非常大,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巨大的拱形城门还完好地耸立在水中甚至可以开合。推开木制城门,上面的铆钉和铁环仍清晰可见,并没有腐烂。震惊之余就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还是冒然决定马上进入“狮城”探索。 在古狮城里,我们还发现了,城内大部分民房木梁、楼梯、砖墙依然耸立,并未腐烂。甚至有的大宅院围墙都完好无损,房内仍是雕梁画栋,连城墙石缝里的石灰都保存完好。这个古城就好有生命的,是活的,在水里静静的屹立着等待着闯入者的到来。 对于这样的发现我们已经很满意了,但有一个人他并不满意这样的发现。 第26章 石棺 他是我们的文化顾问,是专门研究古村落文化的,他说真正的文化遗迹一定遗留在村里。城市总是规规矩矩,虽然能看出一些东西,但要说更神秘的一些文化,一定是更原始的状态存在,让我们去寻古村。 他断定这整片水域之下全部都有古建筑,我们现在发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确实之前探索的地方按照规格以及建筑的整体分布来说属于城市。 那时候年轻气盛,对于他的提议,大家都很心动。于是在距离狮城水域几十公里的地方又分了几个定位下水,想寻找一些古村落的踪迹。 不知道是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几次下水以后,还真就给我们找到了这里,过程我就不赘述了,总之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祠堂,依山而建。” 说到这里周教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大概是在确认时间。然后就加速了叙述的内容,挑了一些他所认为的重点。 “这祠堂内部有一间隐藏的房间,这个房间的造型很奇怪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座塔的塔底座。后来也确实证明了这就是一座塔,只不过这座塔应该是直插在山体内部的。我们推测这塔某些层是在水面之上的,也就是存在氧气。即使我们氧气瓶里的空气不够,也可以再想办法。 而且我们以为只是很普通的一座塔,所以毫无防备就进入塔内。一到五层都很顺利,都是一些浮雕摆件,讲的是这个祠堂的由来,这个家族的兴衰过程,没什么特别的,直到在第六层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用四根铁链锁住的悬浮吊在半空中的棺材。也正是因为这口棺材,我们出了很大的事故。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湖水中血迹弥漫,留下一台录像机躺在地板上,只有我因为还在五层查看浮雕而幸免。我当时就知道肯定出事了,所以我带着录像机就跑了。 我出来的地点就在这片河滩附近,这些年河里水位大涨,当时做了记号的具体位置已经找不到了,等会你们由这里入水,往北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这就是当时留下来的资料影像。”说着周教授就打开了一段视频。 这是一段剪辑过的视频,单独拿出了出事那段,就像是在看一个哑片。 因为在水下的原因,视频里的光线不是很好能见度非常低。能看出来底下河水相对比较静止,因为我看到那些悬浮物随水流动的速度非常缓慢。扛着摄像机的人应该是走在了最前面,所以我们看起来有点像第一视角。 随着镜头的靠近,我发现这是一个上狭下宽长相非常普通的花岗岩质地的石棺,说它普通是因为它没有雕刻,也没有棺主的文字叙述,什么也没有,只是在上面附着着一些沉积物跟浮游生物。就这点线索根本判断不出来是什么年代的。 从石棺的使用历史来说,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六千年前的红山文化,到商周时间逐渐开始流行起来。 我记得《史记·秦本纪》中就曾有一处记载到石棺:“是时蜚廉为 纣 石北方,还,无所报,为坛霍太山而报,得石棺,铭曰:“帝令 处父 ,不与 殷 乱,赐尔石棺以华氏。”死,遂葬於 霍太山 。” 大概意思就是当时蜚廉正在北方为纣王办差,等他回来时,商朝已经亡了,并且他的长子恶来也因此死在了周武王的手里。于是蜚廉到霍太山上设坛祭祀纣王,然后就得到了一个石棺,上面刻有铭文大概意思就是老天看在你没有参与纣王的乱政,所以赐给你一个石棺,让你后世子孙昌盛。于是蜚廉带着小儿子季胜就隐居在霍太山附近,死后就葬在霍太山上。 我估计这石棺就是蜚廉自己搞出来的花样,为了保自己后代,大儿子已经死了,二儿子不能再死了,毕竟那个时候的人是非常的信奉鬼神之说的,有这样一个作为庇佑自己的借口我感觉很正常。 眼前这具石棺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打了铁环,由手腕粗细的铁链吊在半空中。 铁链在水里被侵蚀有厚厚的一层锈,再远一点的地方光线就透不过去了,只能凭感觉判断铁链是拴在房间的四个角落的。接着就有人游过去要开石棺。 看到这里我感觉周教授在说谎,如果按照周教授所说,他们是下去考古的,在没侦查的情况下就贸然开馆,也不怕文物会遭到破坏,这不像是在进行考古活动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石棺之前是密闭的,棺内处于真空状态,被铁链锁着才没有浮上浮,这种情况下想开棺难度不是一般大,它不像是在陆地上。 只见这群人先在石棺的侧方凿了个碗口大小的孔洞,瞧这工具要说他们不是有备而来也只能骗骗鬼了。我也不说破,毕竟是人家的事。 石棺被凿开孔洞后水就涌了进去,随着棺材里水量的增加,石棺开始下沉,四根铁链也被绷的笔直了。 之后这群人拿了一个细长的钩子伸入洞内掏了好一会,掏出了一块残布,颜色还很艳丽,大概是尸体衣服上的一块碎片。这块碎片被交到了领队的手里,那领队仔细看过以后比了个ok的手势。之后这群人就准备开棺了。 看到这我跟老杨对视了一眼,这种手法……这不是盗墓贼的手法吗? 我对这个行业不太了解,据说盗墓也有派系,分什么南北,具体我也没接触过,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现在的盗墓贼技术已经越来越高了,很多也融合了南方双方的优势。虽说现在打击的力度大了很多,但盗墓活动的隐蔽性太强了,被发现的时候其实盗墓的早不知去向了。 这群人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一群盗墓贼,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的境地可就不好说了。 继续看录像,就在周围的人上去开棺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其中一人先是痛苦的捂脑袋挣扎,接着就用自己的头去撞棺盖。力度之大就像是有人摁着他磕头。 其他人见状赶紧去拉他,但没什么用,这人就好像一门心思的要磕头,眼看这人都磕出血了,眼睛也翻白了也没停止,反而更加狂躁,周围的人见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散开但为时已晚。接触过他的其他人也陆续开始这种疯狂撞击。接着就是摄像机突然一阵抖动,摄像机在水里下降的画面,画面到这戛然而止。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也就个把分钟之内,全军覆没。 没人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但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已经永远留在那里了。 “后来我们猜测这可能是因为棺材里有一种类似于真菌的生物,在打破一个缺口以后,这些真菌通过湖水迅速进入人体,控制了他们大脑。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而是被寄生物。” 第27章 万年村 周教授讲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像有什么急事,我想问一些问题都来不及。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大厦下方的那些干尸,感觉这之间是有关联的,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我不禁开始猜想白家祠堂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一个宗族的祠堂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复杂的设计,甚至可以引来盗墓贼。他们在找什么?四叔他们又在底下干些什么?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准备下水了,这时天也已经黑了,也不怕被村民发现,大家也就比较随意了。 我的人还没到,我心说我这些人可能并不怎么靠谱。我都失踪这么久了,还在这里逗留了一天,我的人竟然都没赶上。真是拉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沈川是第一个入水的,之后就是我跟金辰安。 水下一片漆黑,即使打着手电的能见度也很低,虽然大家离的都很近,但要在深水下辨别队友的方位只能靠各自的手电筒。 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明显感觉到了四周一股强大的压力,耳朵也开始出现耳鸣的情况。现在差不多是三十米的深度,金辰安朝我打了个怎么样的手势,我跟他比了个ok表示我还行,老杨状态比我好很多已经游到前面去了。 我们不是笔直的下潜,而是从入水处往北下潜,期间遇到过几次大鱼群,这河里的鱼长到一米多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以前还在村里的时候,经常可以钓到这种鱼,肉质还很鲜美。 吃归吃,在水底下这么擦身而过其实还是挺震撼的,对面黑黝黝的一群大鱼就这么冲你而来甚至还能感受到鱼群经过带动的水流,好在它们都是食草的,不然我还不够它们分的。 水底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这里是丘陵山区,现在的湖面相当于是在原来山脉的半山腰,我们其实是从山上往山下游。 浙西的村落大部分都是依山而建,规模较小,零星分散,基本上呈条带状,沿河谷溪流分布。一些自然村落会更加分散,有些可能在一个小山丘的山顶上出现个一两户。 从不同的水域下水,离最终的目的地可能就差个几里路,有可能就错过了我们的目的地。所以每处都看的非常仔细,但这样也就比较消耗我们的空气。 之后确实也遇到了一些零星的建筑,那是一些农户的房子,孤零零的在山丘上,山丘上的农作物早就腐蚀成了烂泥,远远打灯过去,就像一座孤坟。寂静无声带着些恐怖的气息。 我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水下的世界是水上世界的翻版,这里会不会生活着一群水中人,现在水中人已经日落而息了,如果是白天就能看到他们日出而做的情景。 这样想着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我心说他妈的这更恐怖。 继续下潜了三十米左右就看一群人围在前面不动了,上去查看情况,才发现这里出现了个庞大的建筑物。 水底下浮游生物悬浮物太多,视线模糊看不清楚全貌,我朝金辰安打了个后退和开灯的动作,他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起往后退了退,打开了大功率的探照灯,结果只能照到建筑物的部分,再往后视线受影响就看不清了。 我打了一个原地等待的指示,自己绕着建筑物游了一圈,心中就构建了这玩意的大概轮廓。 这是一个长度约五十来米,高度大概5层楼那么高的建筑。一开始我猜是蓄水工程,类似于大坝那种。然后发现上头还有门楼式建筑,那就不可能是蓄水工程了。 也不可能是牌坊,牌坊是由棂星门演变来的,最开始的造型是两根柱子加一根横梁,后来的衍生都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做了一些变化,本质还是如此。 牌楼按形式上分,只有两种“冲天式”跟“柱出头”,不管哪种形式均有“一间二柱,三间四柱,五间六柱”这种形式制约。而眼前这个建筑上部分是很明显的门楼式建筑。 所以……这是一座入城的城楼! 我内心大惊。 这里有一种违和感,这种违和感在于村的规模配了一个城的形制,就好比你家的茅坑配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门。 也许你家有钱茅坑也可以配豪华大门,但一个村落绝对是不可能让你拥有城门的。 难道这是曾经的政治或者军事重地?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培养农作物品种? 这座城门最上方的屋顶左右两边上塑大龙,背插箭把,锁头卷尾,口衔正脊,身披鳞甲。 而四个屋檐最外侧翼角是四只张嘴的狮子。 除此之外几处屋脊上还有一排蹲脊兽,中国古建筑的房顶富有独特风格,就其屋脊兽装饰的数量跟类别也有严格的程式规定。 我大致一数,每个脊上有五只小兽,不出意外由朝内分别为龙、凤、狮子、天马、海马、这是古建筑中的飞仙走兽的排列顺序。 屋顶之下是雕刻着祥云图案的砖雕,形象生动,即使附着着沉积物也不难看出细腻的刀工。 再往下就是雕刻着“万年村”三个大字 第28章 白氏宗祠 万年村?看着有点熟悉,就想起来是在那张古地图上见过万年两个字,就是这里没错了。 石牌左右两边有两个挑檐,挑檐下依旧是祥云的砖雕,再往下左右两边也是两个更大一点的挑檐,两层挑檐依次往下间隔三米。 这层的挑檐下方除了石雕以外还有两扇已经封死的偏门。石牌下面的正门原本应该是有门的,但也已经被拆卸走了,只剩下个拱形门洞。 我继续往下游,去巴拉河底的淤泥,淤泥非常厚也非常松软触感有点类似于在抓屎,沉积物一搅动就浮了上来还带起来了一些不知名的透明虫子,让人头皮发麻。摸了几下就摸到了几块砖。 这里的城砖已经倒塌了,我突然就想到了“围城”这个词,千年之前这里是想困住什么呢,被困的东西是否终究还是逃离了呢。 水下交流最困难的一点是没办法说话,只能用一些很简单的肢体语言。 ‘城门’这个词表达起来太复杂了,在我做了几个动作以后,大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最终决定还是放弃。 直接在金辰安的手掌上写了‘城门’二字,但他什么表示也没有,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指示。 为了防止我跟老杨背后搞小动作逃跑,我跟他被其他成员分开了,老杨大概又忘记了我们是被绑的身份,兴奋的游在他们队伍当中。 我在想老杨是不是敌方的特务,假如我是敌方,我应该不要这样的特务。 显然我们现在已经偏离了当初周教授进入白家祠堂的路线了。至少他当时并没有发现这座城门,又或者,他也发现了,但觉得不重要,所以并没有叙述。 进了城门没一会两边就出现了原村民的房子,都是些低矮的江南式水乡建筑。 在这些建筑的中间有一条宽四米,深三米左右的沟壑一直往前延伸,那是曾经的小溪。 当时进水的速度应该很慢,所以屋顶墙垣都完好无损,只有零星一些瓦片呈现出年久失修的样子。从半开的房门往里看,木质家具都还在,楼底板上还悬挂着竹篮,竹篮就在水里这么悬挂着,没有浮上去,也没有脱离钩子,竟然达成了一种平衡。上楼的木质楼梯也完好无损,但不能走人,人一上去就烂了。 在水里穿水肺游的速度比走路那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整个村子规模不大,就是比较分散,我还真怕遇到站在水底的尸体,你们没有打捞过淹死的人,不知道那种尸体的可怕。可怕也就算了,关键是也不知道那东西的战斗力如何。在水里,我的战斗力,肯定是零蛋。 我小时候在水库边见过那种被淹死的尸体,那时候村里的一位姑娘为了爱情寻了短见,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巨人观了,家里人嫌丢人,用竹席一卷就草草埋在水库边的土丘里了。听说埋的时候,尸体的脚怎么都盖不住,他家里人一铁锹给敲进去的,再后来也不知道是报应还是怎么了,这一家人都相继去世了,现在已经绝户了。 就在我神游的时候,有人用手电朝我晃了晃,我游过去一看,白家大祠堂,找到了! 这跟我想的不一样,我觉着怎么着都得千辛万苦然后来去好几趟,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折兵损将的才能找到,这怎么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呢。写小说都比这个跌宕起伏,但现实就是这样,没多少夸张的伏笔跟悬念,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 我有一种不真实感,杵在门口不进去,直到他们给我看了上面反馈下来的水下成像情况,我才明白。他们把这里的情况扫描上去,然后上面的技术人员处理以后又反馈回来。怪不得城门那会没人理我,原来看的比我清楚。大概古人也没想到现在的技术可以这么发达。 从画面上来看,这个祠堂的规模实在太大了,粗略估算占地面积该有三千多个平方,从一个祠堂的建筑规模可以看到一个姓氏的历史背景、社会经济等情况,可想而知当时白氏家族有多兴盛。 在这样的村落里出现这样的家族祠堂,只能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个村里的人都是白家的人,那我怎么就混成这个鬼样了呢? 这祠堂坐北朝南是砖木式三进五开间四合院式,由门廊,中堂,后堂及两侧厢房组成。粗略数了下,共有大小祠屋36间。祠堂共三进,每进渐次高起。一进为门厅,二进为仰止堂,三进是正祠堂。 其实我可以直接从正祠堂进入,但我想看看我们白家曾经的繁荣昌盛就转去大门,门首为砖木结构五凤楼,歇山顶,青瓦覆盖。 歇山顶下有一牌匾,上书“白氏宗祠”。 第29章 入塔 这几个字像是被人特地打扫过一样,非常清晰。 进门有一歇山顶碑亭,我过去拂去上面的附浊物,上面刻着是一位叫白柏的人的事迹。 其中有一段是“柏常渔钜野泽中 遇龟三千岁 巨尺二寸 口衒物 得物归 族皆供之 发” 大概意思就是白柏经常钓鱼,有一天遇到了一只神龟,嘴巴里叼来了一个东西,白柏把东西拿了回来以后全族的人都供奉着它,然后就发财了,合着我家族是靠王八发家致富。 老杨估计什么也没看懂,但他看懂了“发”,把“发”字圈了起来,又对我比了个赞,意思是说,牛逼兄弟,我朝他回应竖了个中指。 绕过碑亭就是门厅,飞檐拱角雕梁画栋气势非凡,里面还挂了一些匾额,这些匾额曾经都是家族的荣耀。沈川指了指手表,意思是时间不多了,快走。 继续往正祠堂游去,一进正祠堂,我发现正祠堂什么也没有,左边的一面墙原本应该有一些浮雕壁刻画的,但是已经被人为铲掉了,看不清楚曾经画了什么。 按周教授的资料找到了当年的暗门,看到这个暗门,我可以确定这个周教授没有说实话,这个暗门设计的非常巧妙,虽然现在已经看不清壁画的内容了,但还是可以大致判断出这个暗门就是壁画的一部分。如果没有资料在手根本不会对这里起疑。就好像一颗桃树长满了桃子,你不会突然对其中的一个桃子起疑心。 才由石门而入,我就被吓的后退好几步。前方水中有个庞然大物的阴影看着像个怪物,本来气氛并不紧张,这一下神经直接就崩紧了,其中一人立马朝怪物开了一枪,只见一串小气泡快速窜起对面就炸起了一些碎渣。 那玩意一动不动,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玩意真的太大了,如果在这遇到一条巨大的水猴子,那我们这群人至少得死上一半。 见对面没有动静又有人补了几枪,还是没动静。我们开始怀疑对面压根不是什么活物,沈川打了个原地等待的手势,自己游上前去查看,然后对我们晃了晃手电表示安全,示意我们过去。 游过去以后发现原来是一只巨大的石王八驮着个石碑。石碑上刻着“白氏禁地”四个大字,我心里直骂那个什么狗屁教授,也不提醒下我们这有一只大王八。 准确来说这只王八其实应该叫它赑屃,也可以叫霸下,传说是龙九子里的其中一位。龙在古代是好淫的,跟啥都能搞个外交,跟龟结合就有了霸下,所以跟王八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 我绕着它游了一圈,把整个样貌看了个大概。这里的中央塔室为正八边形,塔宽大概十八米左右,内为阁楼式。东南有石台阶旋转而上,塔底八角处各有一盏仙鹤灯。可以想象的到当年这里是何等的庄严肃穆,如今踏入这里多了些诡异跟沉寂。不知道我们是这千百年来第几批踏入这里的访客。 直接沿石台阶而上,氧气瓶里的空气有限,也顾不得看什么二三层了,直奔上面而去 一路上来非常顺利,也没遇到什么机关暗道,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普通塔楼。好在我们是看了录像再来的,不然绝对掉以轻心。 进入六层就看到了当时出事的那个石棺,石棺周围跟录像里看到一样用四根碗口粗细的铁链悬挂着,现在这样看的更加清楚。不同的是这口石棺的棺盖已经被打开了一条口子,也就是说在录像之外还发生了很多我们未知的事情。石棺既然已经被打开多年了,按道理来说里面真有什么也早不在了。地上未见当年的尸骨,只有一层淤泥。这让我生出些不好的猜测,如果他们跟干尸一样还活着,那之前老秦看到的在湖底行走的尸体可能是具有极强的攻击性的。也极有可能潜伏在四周,伺机而动。 除了一口石棺,底下还有四座手执关公大刀身穿铠甲的石像像是在守护着石棺。以前在没有被水淹的情况下,要接近石棺,那得有轻功飞上去才行。如果我没猜错,这四座石像以前肯定是有机关的,可以控制石棺的升降以及陷阱的触发。 现在虽然都进了水,发动机制也不知道是否可以继续使用。我听说很多墓室里的机关,不管是水淹还是火烧之后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还是小心点好。 石棺就在眼前,我们都看过周教授的视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我瞄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其他人都看着我。 金辰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愣了一下,他问手下拿了个东西,我一看是个手写板,好家伙,之前不拿出来。 他在手写板上写了几个字 “过去看看” 我心说我靠,这么危险的东西,叫我过去看看,你怎么自己不过去。绕过去不就完了,招惹它干什么。 我拿过他的手写板写到“绕过去不行?” 虽说我是白家人,但不代表这些玩意就认白家人啊。总不能那些玩意也是我某个亲戚,我总不能是真菌的后代吧。 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了是我必须过去,没有别的选择。二伯四叔还在等我,况且我们是被绑来的,这种情况当然人质先上。 老杨上前拉住了我就要作势往前游。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老杨仗义,我就做了个请的动作,他见我不拉他,对我竖了个中指,我赌一块钱他不敢上去,果不其然,老杨犹豫了片刻还是退了回去。老杨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我拉他,他血气上涌就过去了,我不拉他,他反而没有那个勇气,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为了省点氧气,我连深呼吸都不敢。刚想朝石棺游过去,忽然手一吃痛,低头一看,手背不知道碰到了谁的装备割伤了。他妈出师不利,让我有点犯怵,这是不是菩萨在提示我让我知难就退?如果真是这样,说明这菩萨也不怎么灵,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不是我想退就能退的境地。伤口不大,一条小口子,但愿别被感染,否则我后半生就得在这湖底夜夜游荡,想想都头皮发麻。 第30章 再探石棺 绕着石棺游了一圈,石棺就像录像里看到的那样非常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又不死心的在棺身上摸索。一般来说应该有棺材主人的生平传记之类的一些雕刻,但这里都没有。 整个石棺看起来就是光秃秃的。按理来说,这石棺里的东西对白家来说应该很特别又或者说身份很重要,不然不会被陈列在这个秘密基地。但话又说回来,知道要被水淹,自己家的祖宗不可能就这么泡在水里。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这个石棺对白家人来说留在这的作用比带走的作用更大。 再结合录像来看,这棺材可能就是类似于那种真菌的培养皿。大厦底下从湖里捞上来的尸体,水底行走的活尸,所有的来源都来自于这具棺材。它把闯入到这里的人都培养成了死士来保护这里。 以前的白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这塔楼里究竟藏着些什么,需要用到这么恐怖的手段来保护这里。它的启动机制又是什么呢,毕竟我已经在这在这待了这么久了,如果是无差别攻击那我应该也中招了。 难道真是白家培养的真菌所以认识白家人?那这都超出玄学了奔向玄幻了。 石棺的盖子被横着推开了十五公分左右的缝隙,我用手电往缝隙里照,虽然灌进的是河水,但在棺材里却呈深碧色,与河水有个明显的分界面,灯光竟然照不透。 我的手刚好搭在石棺的上方,血水顺着河水就溶进了棺材里,我一惊,心说这些真菌被激活的钥匙不会是血水吧!还有尸体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起尸。 但转念一想这都泡了多少年了,就算有尸体那也该泡烂了。 正胡思乱想呢,就发现血水接触到的棺液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开始变浅,就像碘伏遇到维生素c产生的反应那样。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石棺,妈的以后得多吃肉,我的维生素含量可能超标了。 棺液变浅以后石棺内部视野开始变得清晰,就见一东西从石棺下探了上来。我就趴在缝隙边,离的很近,那探上来的东西差点就直贴我鼻头了。离远仔细一瞧,竟然是半张睁着眼没有眼白的褐色怪脸,那没有瞳孔的眼珠刚好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吓得我手一哆嗦,手电就掉进了棺材里。 周围的人见状立马端起枪对准棺材,我往后退了退留出一些安全距离以防这玩意突然从棺材缝里爬出来。 突然想起四叔说过的话,光尸体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人死了跟猪狗死了一样,就是个物件。鬼比尸体可怕程度高一些,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那也不好说,敬而远之的态度去对待总是没有错的。相比之下,人比鬼可怕,人性的阴暗面不是光靠想象就可以想的出来的。有些人就天生自我陶醉,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但实际上,你没有接触过黑暗,不会懂到底是怎样的黑怎么样的暗,你甚至没有办法去想象,因为你活在阳光里。不要去赌人性,也不要去尝试揭开黑暗,你承受不起。 等了一会不见有动静,我猜测只是一具尸体,另外搞了个手电就再次上前查看。 石棺里躺着的是一具女尸,领口是交领样式,服饰在水里泡的年数太久了,已经失去原本的色泽,跟录像里的碎片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过大致能看出来一些流云纹,交领流云纹是秦汉服饰的一些特征。 石棺打开的缝隙有限,看不到全身的服饰样貌,无法做出具体判断,毕竟我不是做考古的,也不是搞文玩的,只是在书籍当中见过不同年代服饰特点的解说,然后就是博物馆了解过一些有限的知识。很多具体的我压根不清楚,只知道尸体入葬以后头发跟指甲会继续生长。她的头发随水流动,就好像是个活物,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古代女子不会非夫死不可轻易断发,头发本身就很长,又过了这几百甚至上年年的生长,现在如果打开整个棺盖指不定里面已经全是头发了。光想想我都能头皮发麻。 她的脸隐在头发之中,并且已经被泡的看不清楚五官了,皮肤呈灰白色,之前应该是一具干尸,才会有这样的皮肤,接触到水以后泡胀了。 另外我发现了一个怪异之处,掉在石棺里的手电光可以透过她的脑袋,呈现出透明绿色,并且她的嘴里没有口含,一般古人都比较迷信下葬不管有钱没钱嘴里一定会含着一样东西,有钱的可以含玉,夜明珠,没钱的,可以含一枚铜钱。 目的有很多种,一是为了让逝者在地下不要乱说话,二是,可以贿赂小鬼做个买路钱。也有些在口含上面经过特制的,那就可以起到一些防腐的效果,近代来最有名的应当属慈禧嘴里的夜明珠了,听说那颗夜明珠可分两半,分则透明无光,合则可照百米内的发丝,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最后也被孙殿英盗走去了美国的博物馆。 虽说我的政治觉悟也没多高,不过我们中国人的东西,你在国内怎么搞那都可以,但要流出海外,那坚决不行。 大家见我没事,胆也大了,都围拢过来看女尸。 沈川打了个我看不懂个的手势,就有人伸手去掏棺材里的陪葬物。那人才触碰到尸体,身体就像触电一般一阵抽搐,表情极为痛苦。有人想去扶他被沈川拦住了,并示意周围的人赶紧往后退。 我们看过录像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沈川毫不犹豫立马朝他脑袋开了一枪。血花瞬间在水里晕开,那人随即便慢慢停止了挣扎最后悬浮在了水中。 一切就发生在这几秒钟之间,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这么死了!虽说这时候留他一个可能会带来更大的损失,我也不是个圣母心泛滥的,况且牺牲的是沈川他们的人,对我们来说甚至是有益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非草木,不可能波动都没有。特别像我这样没经历过生死,更没见过这种场面的,直接就吓傻了。队友会毫不留情的放弃你的生命,这让我觉得非常可怕,因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被牺牲掉。 现场真实遇到比看影片来的冲击力大太多了,还来不及过多思考,队伍中又有人开始抽搐起来,症状跟前者一模一样。 见到这种情景,我的脑子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再不跑就要死了,立马朝大家打了个上楼的手势,一看大家都已经挤在了楼梯处,正往上游,老杨在楼梯口给我打后退的手势,我心想真他妈够兄弟! 第31章 奇怪的女尸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尸体就这样付出生命,他们本人是否也会不甘心,虽然我知道这样的行业里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早就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 还没感叹完这人生无常,我就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一幕,只见倒下的尸体又颤颤巍巍的从水中站了起来,接着就手脚非常灵活的跳到了石棺上面开始掀石盖。 我靠,这段录像里可没有,我立马拉了拉前面的人,有几个可能已经吓傻了,对着棺材就是一顿扫射,子弹在水里形成一道道的气泡串,打在石棺上反溅起一堆附着物跟砖石渣。 一根碗口粗的铁链在连环射击下被打穿了,石棺失去平衡向下倾斜,棺材盖滑下来落掉在了地激起一堆的沉积物,尸体失去平衡从石棺上滚了下来。 而石棺里的女尸大概因为失去了棺盖的压制,从棺材里竖直飘了起来,悬浮在了水里。交领,系带,宽袖,右衽,这至少是一具汉朝的古尸。难道是我十八代前的祖宗?她身后的头发像幽灵一样浮动,整个尸体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她的头骨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并开始呈现出透明墨绿色,而那两具男尸立马像哈巴狗一样围在女尸下面,把我们都看傻了。 沈川本想叫大家往上撤,别轻举妄动,结果说晚了,已经有人朝女尸开了一枪。子弹的冲击力很大,中枪后的女尸被推了出去,幽光一下就暗淡了。连我都知道这他妈我们可能要被他害死,这样行为无异于在激怒对方。果然它身边的男尸,呲着牙就朝着我们就冲了过来。 大家只得立马集火在男尸身上,中弹的男尸却只是速度减缓,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简直跟丧尸没什么区别。 我游在最后一个,这要冲过来首当其冲我就是炮灰啊,我心里直骂这人的祖宗。 眼见男尸呲着牙就要冲到我跟前了,突然有人从队伍中蹿了出来,站在了我的后面,我才反应过来是金辰安。 他捏了一下我的手,我以为要在我手心写字,还在想这时候写什么字,留遗言吗?突然他一个发力直接把我往男尸那一推,我跟那两男尸直接撞了个满怀。 这一下确实来的猝不及防,我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了已经,这两男尸可能也被我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搞懵了,竟然愣了一下。就在这时金辰安一脚蹬在墙面上,借助墙的推力,嗖的一下就绕到了男尸的后面,直奔女尸而去。 男尸看他朝女尸而去也立马掉头回去。我不由得感叹这招围魏救赵厉害啊!只见他转道向石像奔去,一把抽出石像的石刀,看都没看反手往身后就是一刀,把刚赶到他身后的两男尸的脑袋齐齐砍下。尸体周围血红一片,脑袋在水里滚了几圈,才慢慢沉了下去,随后身体也倒了下去。整个场景太过血腥了,看的我差点没吐出来。 这石刀我估摸着在水里大概还有百十来斤重,这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这么轻松的就给抡起来了。金辰安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反倒是一点不适也没有,朝我们发了撤退的动作,然后又让我留下去处理女尸。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俩站这都没事,如果是微生物真菌,不应该是无差别攻击吗。难道真是因为我是白家的后人所以可以受到庇护?那金辰安总不能是我亲戚,我们家好像还没有哪个旁支是姓金的吧? 大家都抓紧往七楼撤,老杨上来拉我,我让他跟着部队先往上,我必须得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直接被沈川的人提溜走了。 现在这种情况,棺材倾斜是盖不住棺盖的,我拿过人家手里的枪就游了过去,对着另外一条斜对角的铁链就是一个点射,不过我有点高估了我自己,开枪的后座力太大了,我没开过枪,以为跟电视里一样会非常帅气的完成,现实却是,开了一枪以后,立马打偏了,手上的伤口也崩开了,好在他反应速度非常快,见我要开枪立马就远离了棺材,绕到了我的身边。 我心说怎么没打死你个龟孙子,竟然拿我当饵。要不是我命大,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还是对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他也没在意,接过了我手里的枪,对着铁链一个点射,铁链就断了。 不把这女尸压回去,一定是个祸害,她头骨里有东西会吸引这些尸体,楼外面还有大量这种尸体,都围过来我们就死定了。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突然觉得自己肯定是有主角光环的,那些什么真菌细菌什么的也得给我个面子,就去拖那女尸,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防腐的,泡这么久也没烂,我拉着女尸的手臂把她往棺材里拖,她的手臂比我想象中的柔软,触感就像抓一堆脂肪。好在她不是睁着眼睛的,不然我真的不敢做这事。金辰安还在棺材里找东西,我拖着尸体催促他搞快一点。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了颗如鸡蛋大小漆黑发亮的黑玉,上面还雕刻着一些纹路,第一眼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起身让我把女尸塞进了棺材里。虽说我跟她素不相识,但搞不好就是我的祖宗,可能还是十八代以上的祖宗,我爹要知道我这么出息了,开了自家祖宗的棺材,不知道会不会打死我。 出棺容易,进棺难,她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头压进去,身体又浮上去了。最后决定先把棺盖盖一半回去再把她塞进去。在水的浮力下,两人才勉强将棺盖抬起,可见在平时状态下一般人压根打不开。总之最后是把这事搞定了,正准备往上游,就见沈川正往下来,他比了个上面有情况的手势。我跟金辰安就跟着他往上游,游着游着就感觉水压越来越小了,最后竟然直接走出了水面,这一层没有水,随后我就意识到,我们其实已经走出了水平面了,第七层是在大山内部。 周教授他们没猜错。 第32章 汇合 “老白,快把这玩意脱了,太碍事了”老杨站在岸上跟我说。 “你们也脱吧,他们都来了你们还不上岸?”老杨对其他人说道。我这才发现只有老杨一个人上了岸,脱了潜水服,其他人都待在水里待命。 为保持体温,我们穿的是干式潜水服,脱了潜水服以后,就是自己的衣服。 这玩意带着确实也不方便,不等他催,我已经把气瓶面罩都丢地上了。 其他人显然没有把老杨的话当回事。 老杨看大家一动不动就哼唧 “气瓶里已经没有什么氧气了,完全不够再游回去的,而且下面这情况,也不可能让我们再原路回去,你们背着这玩意要不嫌麻烦你们就背着,到时候可别拖我们的后腿,反正出口不在水里。” 我很好奇老杨怎么知道出口不在水里,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他说的在理,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按照密室设计来说,出口不会只有一个。任何一个人在设计密室的时候都会考虑到突发情况,会预留一些逃生通道,以防自己在里面出现意外。就好比修陵墓的工匠也会给自己留个逃生通道。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别的出口一定在山体内部。 当然,如果我的祖先特别的缺心眼,就特么只设计了一个入口,没有设计出口,那我他妈无话可说,我也认了。 沈川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只火折子,对着火折子吹了一口就燃了起来。 “这小子复古派?还整这玩意,搞个打火机不行吗,尽装逼。” 老杨小声对我嘀咕 我轻声说“你别惹沈川,他们可能是盗墓贼。” 老杨也轻声对我说“我知道。” 我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嘿嘿一笑“你当我就跟他们玩呢,你杨哥我套出来的。” 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没问题” 沈川说道 其他人才脱下装备 他是在检测这里的空气状态。 “切”老杨不屑的切了一声 “沈哥是这方面的行家,地底下的东西他比我们熟络,还是小心一些好。” 老李笑呵呵的说道。 “行不行家的我不知道,但这里的空气状态还用测吗,不是明摆着没问题,那角落里堆着一堆气瓶,明显就是之前有人来过,在这里做了我们同样的事情,要有问题,这里早就躺满尸体了。” 老杨晃着手电筒说道。 听老杨这么说我才注意到西边柱子底下的一堆气瓶。 这堆气瓶大概有二十来个,这支队伍不小,也许就是四叔他们队伍的。 “这也有”有人喊道。 在距离这堆气瓶的右边五米左右,发现了另外一堆气瓶,有六只。 只是这堆气瓶上蒙上了一层灰,一看就知道时间要比那堆更早。 “你说他们来找什么?”老杨问 “反正肯定不是来开派对。”我说 这时水面突然冒出一串气泡,大家经过前面的事已经是惊弓之鸟,一群人立马把枪对准水面,做出防御姿态。 金辰安摆了摆手,让众人退到柱子后面,自己去查看水面的情况。才刚靠近水面,水面就炸起了一团水花,一个人影就从水里蹿出直奔金辰安而去,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及。金辰安也是个练家子,立马往旁边一滚,躲过攻击。那人似乎早就预判了他的动作,腿顺势往旁边一蹬,就蹿到了他跟前,我们大家都看的一愣一愣。我都忍不住要开始为他俩叫个好。两人过了几招以后,金辰安就停了下来,原来是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看到匕首的一刹那,我心头一惊,这把匕首我认识,是魏尘的那把黑玉匕首。瞬间我就感觉心安了很多,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我跟他也不熟,但就觉得很放心。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端起枪对准来人。 金辰安摆了摆手,让大家放下枪,说:“好身手。” 魏尘也不想要他的性命,见人放下枪,就放开了他脱下面罩,然后朝水面用灯光打了个信号。 金辰安队伍里光头等人吃过魏尘的亏,看到是他,不禁发出唏嘘声。 接着,水面陆续冒出了几个人,看到魏尘,我就知道接下去大概能看到阿素,但没想道还看到了上次那个自称帅哥的司机。他们这支队伍来了八个人,也不少。 阿素这次一改之前的造型,上岸以后就盘了个头发,一只蛇形碧绿色的玉簪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整个人也更加的灵气。 阿素上来就笑着跟我打招呼 “弟弟,我们又见面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 老杨小声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妹子,也不介绍给我。” 我就知道这傻子肯定又要开始自我介绍了,果然老杨笑嘻嘻就围了上去 “妹子我叫……” “滚!” “好嘞” 老杨又讪讪的坐了回去。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我可能就笑出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阿素 “被昨天那件事耽搁了一会,就被小九爷给截胡了,不过小九爷应该不介意我们同行。” 阿素耸了耸肩说。 金辰安笑了笑说 “大家目的不同,同行也无妨。” 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自顾自坐着休息。 阿素的队伍里,还有个小伙子一头黄毛特别引人注意,年纪不大,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小就入了这行。 年纪虽然不大,行为却很老成,坐在那卷烟。他发现我在看他,就走过来递了一支给我说“白小爷,抽一支?” 我有点惊讶他怎么会认识我,后来一想,大概是出发前都给做了功课了。 我接过烟,跟他说了谢谢,他说可以叫他麻雀,不用这么客气。 这烟是自制的,不是市面上的烟,劲有点大,我吸了一口就咳嗽了起来,麻雀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烟是他们老家自己的做法,这种烟去湿厉害,要慢慢抽。 老杨也过来要了一支,大家坐在那瞎聊。 光头等人因为之前的事对魏尘既忌惮又记恨,都躲的远远的抽闷烟,时不时的盯着魏尘的动向。 现在两队变一队,原本就复杂的队伍,现在更加复杂了。本来我还担心两队会起冲突,看金辰安好像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放心了很多。 魏尘靠在柱子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33章 拜师 我走过去想搭个话就问 “那些东西都处理好了?” 他“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其他的。 我在想是否要找点别的什么话题聊一聊,发现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说起来我们一共也就见过两次。 沈川突然笑了起来说 “你还真是老样子,不苟言笑。” 听他这么说,瞬间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怎么滴,你俩认识?”老杨八卦的问。 “何止是认识,他俩可能还有仇,沈川脸上的疤就是魏尘留下的” 阿素说道。 立马大家都展现出一副吃瓜的样子,眼睛盯着阿素等她说出下文,连金辰安都不多见的对这件事表现出兴致来。 “都看着我干什么,当事人不都在这嘛,你们不知道问他俩?我就知道这么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们这个行业也分很多个圈子,魏尘进我们这个圈子的时间很短,为人低调不爱说话,因为能力出众,很快就声名鹊起。沈川年纪虽小却是我们这个圈子的老人了,年轻气盛,遇到这样的人难免不服气要去挑战一下,他两不对头也很正常,是吧,川。”阿素又说道。 我们又把目光投向沈川,他倒也不做作无所谓的说道 “没什么,一场比试,技不如人我输了而已,谈不上有仇,愿赌服输。而且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传闻那样。” 沈川说出这话倒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他给我的感觉之前一直都是一副狡黠的小人模样,现在倒让我对他有些改观。不过人很多时候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只有立场。他跟我也许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又或者他对魏尘的态度跟对我们是不一样的。 老杨就问“他俩比的是啥呀,下这么严重的赌注。” 帅哥笑呵呵的接了话 “据说南越王赵佗手里有一颗丹,由七十多种仙草炼成的,可一丹回魂,故名魂丹。这颗丹哪怕不吃,就光闻,也可年年益寿,南越王自己也活到了103岁。 不过这魂丹,必须在人将死未死之际服下才有用,这老头在断气之前将这丹交给自己的亲信。让亲信在他将死那一刻给他服下魂丹,结果这亲信不靠谱,拿着丹跑了。他也就这么死了。 一直以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墓穴在哪,更不知道魂丹的下落,沈川与魏尘打赌,他俩谁先找到魂丹,另外一人就自愿退出这个行业。” 有人问“大家都没见过魂丹,你们怎么知道他拿来的是真是假?” 帅哥说“这个问题问的好,魂丹在侧,尸身不腐,我们试过,错不了。” 老杨说“那这么说来,这魂丹,小魏哥得手了,这得几千年了吧,还真能吃啊?” 帅哥说“当然能吃,年份越久,效果越好,你不懂。不过这丹……” 他突然停了下来。 麻雀忙问 “这丹怎么了?有副作用?还有这档子事,怎么以前也没听你们讲过,我魏哥就是厉害。” 帅哥笑了笑说 “你才入行多久,你没听过的多了,不是副作用,又没人吃过谁知道副作用是什么,是这丹你魏哥又给弄丢了。” 老杨啧声道“啧,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帅哥笑着说“我是他搭档,我当然清楚。” 魂丹?就是我们在大厦地下拿到的那颗丹?这么贵重的东西,直接就给我了? 老杨又问“那既然小魏哥赢了,沈川为什么是毁容了,而不是退出了这个圈子?” 帅哥说 “脸应该是沈川自己划的,魏尘并不在意赌注,他只是需要这颗魂丹凑巧罢了。我们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这么个过程,反正从那以后,江湖传闻沈川的脸就是魏尘划的。至于退出这个行业,哪能说退就让你退呢,要这么简单,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我早回家种田去了。” 他们这个行业,想不干不是金盆洗手就可以的吗? 于是我疑惑的问 “你们这个行业,还有劳动合同呢?” 帅哥嘿嘿一笑 “死契,卖身给地主了。” 我翻了个白眼,一听就是不正经的答案。 沈川说“传闻不实,脸上的疤,是我当天下墓的时候恰巧被机关所伤。”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乌龙,我们瞬间没了兴致。 魏尘依旧没什么表情,好像我们讨论的并不是他,他的世界里我们好像也都不存在。 从心理学角度来讲,这样的人内心往往是孤独的,但他拒绝别人探知他的内心,也不想跟其他人建立联系,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又或者说他对这个世界麻木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他的情绪。 我突然对他的过去起了好奇心,他去过哪里?遇到过哪些人?经历过哪些事?才会形成这样的性格,我想他应该吃了很多苦。 帅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这千里追你,你是否感到很荣幸?” 我说:“荣幸之至”。 他说:“没事,荣不荣幸,都得付钱。” 我愣了一下问:“付什么钱?” 他叼了根烟笑着说 “呦,陪你白小爷玩,不给钱?你良心要受谴责的。也不多,一口价50万,我保你命,怎么样?考虑一下。” 我不知道他是说笑还是认真的,鬼使神差的指了指金辰安 “你问他拿,他把我绑了,你问他拿50万,就当我付你的。他要不给你,你就威胁他说要把我从他那绑走。” 他看了看金辰安,金辰安微微一笑说“再加50万吧,也保我命,如何?” 他看着金辰安就笑说 “小九爷你这不就说笑了嘛。保您,那必须免费,我收他的就行了。” 我说“我不服,凭什么就收我的钱?” 他说“你心里没点数?” 我说“我没数,你们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况且这都是为了找我二伯他们,这五十万,出去以后你可以问他们拿。” “我发现你跟我一样,都不太要脸,这是个好品质,或许哪天可以拜我为师。”帅哥啧了一声。 听他这么说,我丝毫不带犹豫的就跪了下去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说完给他磕了个头。 谁也没想到,我来这一出,这一跪直接把他跪懵了,被烟烫到了手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也没说收啊,你就真拜?”他说 我站起来拍了拍膝盖的灰尘 “礼成,男人可不能耍赖。师父保徒弟天经地义。” 帅哥痛心疾首的说“滚滚滚,损失50万,心痛。” 我也不理他,想起楼下诡异的场景就问阿素他们是否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阿素说他们就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但为了防止突然出现引起两方不必要的伤亡,所以他们并没有出手。 “刚刚那几具男尸行为非常怪异,周围还有很多类似这种尸体,可能跟我们遇到的干尸差不多性质,我们还是小心些好”我说 “是水尸萤,水尸萤极小善伪装,颜色会随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有公母之分,喜食脑,会控制宿主尸体,之前母萤群是在发出交配信号,引起控制男尸的公尸萤兴奋。”魏尘突然开口说道。 第34章 八门 听到他用这么平淡的语气在描述这么一个求偶的场景,就觉得有点好笑。 “咋,这玩意,这样还能交配呢?形态都没有,搞空气啊?”老杨惊讶道。 “少想点有的没得,思想要健康一点,我还是祖国的花朵,你不要污染我的耳朵。”我对老杨说道。 “对对对,你都快三十了,连妹子的手都没摸过,可不还是祖国的花朵嘛”老杨说 我骂道 “你也一样!” “唉,我不一样,至少我泡过的妞比你见过的还多,懂得自然比你多,白老弟” 老杨说着还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我想到大厦地下的干尸自己可以行动,还有老李之前看到水中行走的尸体,于是问道 “被水尸萤控制的尸体可以离开水吗,或者它能控制尸体在水中走动?” “水尸萤的卵一般寄生在人脑里,干尸状态下不会孵化,出现棺液才会孵化,被寄生的尸体也不能离开水,但可控制尸体在水中自由走动”魏尘答道。 这么说来那些干尸跟这种不是同一种情况。 “那被水尸萤控制的尸体岂不是无敌的,又不是人,没有痛觉打不死,比僵尸还厉害。”老杨说 “被尸萤控制的尸体必须斩其首才能终止控制行为,而尸萤本身是杀不死的,但有牵制的办法。” 魏尘说到这就停了下来。 斩其首?金辰安就是将那两人的头颅砍下才控制了尸体,但他怎么知道要砍脑袋呢?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里面是水尸萤? 我看向金辰安,他见我看着他,就对我笑了笑。我心说也是,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主。 我又问牵制的办法是什么。 魏尘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我不明白他这摇头是说他也不知道,还是他不想说的意思。不过我对他的脾气还是有点了解了,他如果不想说,就算我拿刀架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再说半个字。只能悻悻的走开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现在我们是在塔楼的第七层,上面已经没有楼梯了,但是如果按照塔造型结构室内面积算,这里肯定不是顶楼,楼梯上来以后是一个缩小版的塔楼八边型平台,我们就在这个平台上休息。 平台的后面有八个房间,每个角刚好对应一个房间,八根大红金柱之间是八扇木质雕刻排门,每扇门都雕刻着腾云驾雾的神仙。雕工极其精湛工,栩栩如生。我不禁咋舌心说我祖上可真有钱,就光这几扇门,我如果能搞出去拍卖,那我这辈子不愁了。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家道中落,生不逢时。 老杨跟沈川也凑了上来,我对沈川虽然有所改观,但还是没什么好感。 老杨指着其中一扇门说道:“这还有个仙女。” 他指的那扇门上雕刻的是一个腾云驾雾的女仙,神情极为慈爱。 “是九地”沈川双手抱臂啧声道。 “九弟?啥玩意?还是个男的?那这岂不是女装大佬的鼻祖?”老杨说。 我在大学的时候对奇门遁甲特别感兴趣,还在图书馆研究过几个月,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了。今天我非给老杨装个逼让他瞧瞧什么是深藏不露。 我拍了拍老杨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你们老杨家,在你这辈算是完了。残了,是个脑残。是“九地”天地的那个“地”是奇门遁甲神盘上的八将。 除了九地,剩下这些的分别是直符,九天,玄武,太阴,六合,白虎,滕蛇,这是阴遁八神。 直符:天乙之神,诸神之首,所到之处,百恶消散。 滕蛇:虚诈之神,性格虚伪,口舌毒辣。 太阴:庇护之神,阴匿暗昧,所临之方可密谋策划避难藏兵。六合:性格平和,没啥鸟事,专管婚姻。 白虎:凶煞之神,凶猛好斗。 玄武:奸馋小盗之神,爱喜盗窃。 九地:厚德载物,万物之母,柔顺安静,滋生万物。 九天:为天为父,刚强好动。 老杨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我觉得他一定是开始崇拜我了。 帅哥说:“哟,你还挺会。” 我又接着说道: “这里设置八门的用意也很明显,八神对应八门,只有一个门对应的是生门,其余都是九死一生。按道理来说,直符所在处,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答案这么明显反倒是有种刻意,奇门遁甲的八门,开、休、生,这三门你开了问题不大,但你要是开了死、伤、惊门,那就得去见我的列祖列宗 老杨摸着下巴说 “那不就是八分之一的概率?”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说。 “那你说咱们开哪扇?”老杨问 我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再说在场这么多能人总不需要我这种半桶水的人。 金辰安也在观察门上的雕刻,就问他有什么见解,他头也不抬的说“在这里,所有的判断都要依靠你的判断去判断。” 我没听懂问他什么意思,他看着我又说了一遍,我还是不理解,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他也认真的盯着我,然后又莫名的笑了,他笑起来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个狠人,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能站稳脚跟。 “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装的,还在想你的演技不错,现在看来你是真的一无所知。”他说。 我知道他这样的人要完全去相信一个人很难,所以他有这种想法,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就说: “该说的在下水之前我已经交代清楚了,你要不信我,大家就早点分道扬镳。” 我心说反正现在老子有人,也不怕走不了。 他也不恼继续说道: “白家祠堂的机关只能由白家人破,你们的思维模式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这种训练夹在日常生活中,神不知鬼不觉,有时候连你自己都察觉不到就已经完成了这种训练。” 他说的煞有介事,但我也不是个傻子,人家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应该在看到机关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怎么破解,但实际上,我并不清楚。” “你不清楚是因为你没有尝试独自去解决问题,也没有认真对待浮现在你脑子里的想法。比如,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里是八门八神而你又恰好知道这些知识,这些知识真的是你无意去学的吗,还是因为某个契机,让你去了解了这个知识。”金辰安说。 听他这么说,我发现我竟然想不起来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去了解奇门遁甲,但他的说法还是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难道我的人生真的在被人操纵?谁在操控我?那我还是我吗?我身边的人还是我原来身边的人吗? 第35章 我的判断 我有些晃神,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瞎想什么呢,特别训练就特别训练呗,咱们不也默默被资本家控制,按照人家的游戏规则走。那又能咋滴,反正又死不了,大不了就是被压榨嘛,温水煮青蛙,不煮死都没屁事,你就当洗温水澡。” 我一想也是,也就屁大点事,说明我还挺有价值,瞬间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我想问金辰安怎么对白家的事情这么清楚,但基于这里人员构成复杂,还是决定等找个单独的机会再问他。 “所以我现在该做什么”我问。 “凭你的直觉,找出生门”金辰安说。 “你到底靠谱不靠谱?要是我选错了,你们的命可就也没了”我对他说道。 “生死由命”他回道。 我说“你经常赌命?” 他说“那要看是把命交给谁。” “那我还得感谢您老的信任”我说。 他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看向其他人,发现其他人都在看我。我很难去形容我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被人重视是一件好事,但要承载起他人的生命,这种压力是巨大的,我承认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有门又有神这该怎么判,奇门的判定,神的作用还是举足轻重的,这门上的雕刻我祖上肯定不会那么无聊是为了装饰,一定是有什么关联的。 太阴主人,九天为神,九地为鬼,八神为神没有旺衰之说,而八门风水轮流,受天干地支的影响。 神的意志会通过门的形式表现出来,我看了看时间。奇门断人事有一条原则,急则从神缓从门。 阳随星转,阴随门转,凶神见吉不足为患,吉神见凶助纣为虐。关键是我并不会判断,心一横要么还是选直符吧,总归是吉神,赌一把算了我心说。 老杨走到我跟前问“选啥?” 我说“也许大概可以选直符。” 老杨说“啥叫也许大概啊,你行不行,别是瞎猜的。” 我想告诉他我就是瞎猜的,不知道他还敢不敢进。 沈川说“直符?但生门在滕蛇。” 我刚想问理由呢,就听见魏尘淡淡的说了句:“选直符”,说完就去开直符的那扇门,沈川一把拦在魏尘面前说道“你我都知道根据八门九星图显示生门在滕蛇,白名压根不懂九星图,你相信他就是让大家去送死。” 我被他说中,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只能尴尬的咳嗽一声,我也没想到魏尘会相信我的判断。 这时金辰安说道“沈川,听他的,选直符。” 沈川疑惑的看着小九“小九爷?” 帅哥拍了拍沈川的肩膀说 “不懂了吧,白名只能看懂八神图,不懂奇门,他不知道的知识,说明他并不需要知道。这是一场心理博弈,懂行的人,觉得答案太明显,肯定不会选直符,但让白名自己选择,他只会根据他现有的知识猜测一个他认为最好的。所以答案就是直符,不会有错。白家不会让自己的后代死在自己的机关上” 沈川脸色虽然难看,但大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拦着,只能让路。 “那还犹豫啥,那咱走吧就?”老杨说道。 魏尘对我来说,那说话肯定有绝对的权威性,我见识过他的本事。他说选直符,我就放心了很多,万一有什么事,反正有他在,应该死不了。 在经过沈川的时候老杨还不怕死的揶揄道 “你要有骨气一点,你就应该走那个什么滕蛇,相信自己。” 我推了一把老杨,叫他抓紧准备东西,沈川不是个好惹的人,让他不要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阿素打起了圆场 “大家都拿好装备,准备进门” 魏尘让我们注意周围环境然后就起身去开门,本以为开这门得有一些难度,没想到魏尘一推“嘎吱”一声门就开了。 这下我们大家都有点诧异。 “就这?你祖先不是开玩笑的吧?老白,我家茅坑都知道要上把锁。”老杨对我低声说道。 我说“怎么,怕别人偷你的屎?” 这让我们有一种其他门也可以打开看看的错觉。 开了门以后就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呈半圆形宽一米高三米左右,深度不可测,细看洞壁就能发现一些斑状结构,这是流纹岩,是一种火山喷出岩,洞壁平整一看就是人工在岩石里开凿出来的。 魏尘打头阵,我跟在其后,通道一路过来没什么特别连洞壁的纹路也没什么变化,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以后遇到了第一个右转,他突然停了下来,我问他怎么了,他似乎是不太确定说道:“有风铃声,地面不太对劲,小心。”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什么也没听见,但听他的肯定不会有错。盯着地面集中精神往前走就怕突然踩到机关什么的。 走着走着,就感觉有一股股的阴风从一头吹来,这里温度本来就低,这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裹了裹衣服,低头继续往前走。 这地底下有风,古时候被人说成是有鬼在扇阴风,那是以前科学不发达,都归结为鬼怪。其实就是单纯的气压气温差引起气流流动。 走在前面的魏尘又停了下来,我伸头往前一看,心里一激灵,通道在这突然就断了,面前悬空的,下方没有任何支撑物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架空在半空中的。这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你打开了一个异域的空间大门,整个空间只有你一束光亮,而你悬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前方黑暗中传来了铃声,非常的空灵跟悠远,叮叮当当的,这次我也听见了,让人不觉浮想联翩黑暗里有什么。 手电的光线太过发散,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就看不清了。金辰安上前看了看,喊了一声老李,老李就从后面递上来一把信号枪。 第36章 又见塔楼 帅哥说“果然还是小九爷有钱,装备齐全。” 金辰安朝前开了一枪,信号弹飞出炸开的一瞬间,整个空间被照的犹如白昼,随后我就听到了几句卧槽。 不过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壮观了,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它的巨大了,只觉得异常空旷,让人看起来非常的渺小。远处还是个塔楼,区别就在于前面的塔楼我们在内部是砖石构造的,而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外观,全部是由粗大的木头搭建而成,塔楼距离太远看不太真切,隐约能看到每层塔角处都挂了青铜所制的金刚铃。金刚铃在地下风的吹动下,叮叮当当发出空灵的声音。 之后信号弹熄灭,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刚从塔楼出来怎么又有个塔楼。 “老白,你家是专业建塔的吗?建个宫殿不是比建塔更气派?”老杨说。 “大概资金不够。”我说。 这时金辰安又打出一发信号弹,我这才有机会看个大概。 塔楼坐落在一个台基上,四周围了石栏杆,台基前至少有50来层的石阶梯,从底下一直通往台基。 台基与我们水平视角大致是齐平的,不过因为距离远,走近看台基应该比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要高。 这座塔楼的下部分是12层,上部分是直接跟岩层连在一起的,诡异与气派共存。但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我问老杨“你觉不觉得这塔看着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西湖的雷峰塔吗?” 然后一拍脑门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是玉玺里的那个塔,他妈的咱们今天怕是来了不得了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阴玺外面的木匣上面的图案也许就是指引找到这座塔楼的地图,而阴玺可能是打开这座塔楼秘密的钥匙。想到这我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 一路走来都没见着二伯跟四叔,可能他们也是进了这座塔楼了。这洞穴也不是完全纯天然的,原本应该有一个天然洞穴,然后在天然洞穴的基础上又人工开凿了,所以这里既有溶洞痕迹又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洞穴壁上面还有一些木桩子,应该是以前凿壁的时候留下的。 这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可估,没有个几十几百年压根都完不成这么个大工程。我想不通的是我们白家又不是帝王人家,搞这么个玩意是干啥。 “这他娘的不是生门嘛,这悬崖绝壁的摔下去不就是个死”有人在身后嘀咕。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人什么时候是会把通道放在高空?要么就是需要这么高来看什么东西,要么就是底下很危险不能靠近。 这时金辰安打出了第三发信号弹 我们正底下是个巨大的半干枯的沼泽,沼泽及周围散落着大量白骨,不能说密密麻麻,但至少有上百具那么多。 “老白,你们家祖上是不是想偷偷的当皇帝,所以搞了个殉葬坑,那个塔楼其实是你们家祖上的陵墓啊。”老杨啧声道。 “这不是陪葬,是死在这里的。”我说道。 老杨啊了一声:“啊?你怎么知道?” 我说“那地上还有一些军用背包,而且有几具尸体很新鲜,死了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二伯的人。”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一些枪支弹药被凌乱的丢在了一旁的沼泽里。心说糟糕啊这里一定出现了激烈的角逐,按照现场这种情况,枪支弹药可能都不管用啊。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花了眼,我竟然看到其中有一具白骨动了一下,想看清楚一些,就在这时信号弹又熄灭了,一切重新归于黑暗。 “风铃声停了。”魏尘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我才反应过来,风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细听之下,却多出来一些稀稀疏疏的摩擦声伴随着一阵阵的腥臭味。 “啥味啊,怎么这么臭,是不是谁放屁了,吃啥了。”老杨骂道。 我打起手电往下看,但手电的光太分散了,看不见有什么。我说“我刚刚看到沼泽里的白骨动了,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这个臭味很有可能就是来自沼泽里的,大家注意些。” “你的意思是说,白骨尸变了?”老杨吃惊的问。 “不太肯定是不是尸变,但它肯定动了,得再发一颗信号弹。”我说 金辰安说信号弹就剩一颗了,得省着点用,看清周围环境即可,不可过多浪费。 我开玩笑的说 “你怎么不多带几颗你又不是买不起。” 他说赚钱不易,且花且珍惜。 “白骨还能尸变呢?你别骗我,我读书少,但电视看的多,尸变至少得是个尸体,白骨那得叫白骨精。不过老白你别怕,咱们这么高,这玩意就算尸变也没什么用,一蹦三尺高都没用。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老杨说。 他的关注点永远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万一人家叠罗汉上来呢,这距离我看够呛。”麻雀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老杨说“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还叠罗汉老子骨头都给它拆咯。” 这时魏尘做了个让我们不要说话的手势,让大家关闭手电。虽然我很不想在这个时候失去光源,因为你不知道你对面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队友还在不在,所以我只能尽量靠魏尘近一点,等会方便救命。 底下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腥臭味也越来越浓,这时魏尘打开手电就朝底下丢了出去,我不解他的用意。 没想到这玩意竟然停在了半空,然后就凭空消失了。这一幕着实让我吃惊,怎么还出现了时空黑洞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了。 正想问是怎么一回事 就看到了灯光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琥珀色光圈,光圈中间还有个黑色的小光圈比琥珀光圈要小很多。 有一瞬间我甚至在想会不会有只机器猫从里面走出来。跟我们说,你好呀,我是哆啦a梦。 琥珀色的光圈一会消失一会出现,并不断的朝我们靠近。 随着光圈的靠近,突然我就意识到这他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动物的眼睛! 瞬间我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立即去拉魏尘想告诉他这个结论,没想到拉了个空,我一下子就懵了,我靠人呢?刚刚明明在这。 我又转身去拉老杨,结果也扑了个空。这时我冷汗就下来了,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落单的恐惧让我一下就慌了,大概也是太过紧张了,手直哆嗦,打手电都费了好一会劲,我想我最不愿看到的事要发生了。 果然,打灯之后,我就发现通道里什么也没有,这群人竟然悄无声息的撤退了。但从理论上来说不可能呀,难道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进来过,都只有我自己?我中邪了? 第37章 蛟龙 也容不得我多想,立马回头去看通道另一边。只一眼,就差点吓晕过去,只见一条全身漆黑巨大的蟒蛇正昂起头盯着我,再细看它的头上还有一对鹿角一样的角。 这里的蟒蛇还挺萌啊,还长角?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蛇长角…… 我靠,这不是蛇,是蛟龙呀!这世上他妈竟然真有蛟龙!那不是只有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东西吗? 这时我才明白那琥珀色的光圈就是它的眼睛,足足有水桶大小。我心说这一定是我的幻觉,用力揉了揉眼,再看它竟然还在,不是错觉! 他妈的,这世界上怎么真的有龙呢? 人其实真的挺弱小的,面对这种神话中才有的生物,我直接就蒙圈了。两条腿不自觉地开始发软。只能靠着石壁慢慢往后退。 幸运的是它的身子比通道大太多,如果它不强行冲击岩壁,我应该还算安全。 它就这么盯着我时不时的晃动一下脑袋,可能是在疑惑我是个什么玩意。我也就这么盯着它冒冷汗。我这身材板还不够它塞牙缝的,怪不得地上这么多白骨,估计全是它吃的。 就在我们这么僵持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呼唤。 “白名” 一道含糊不清嘶哑的声音响起。我以为有人终于发现我掉队了然后回来找我了,环顾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白名,到我这来。”声音再次传来,然后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妈的,是这条蛟龙在说话!它成精了,搞不好是在这渡劫。 这我哪能过去,这打死也不能啊,我又往后退了退。 “白名,过来” 这次声音清晰了很多。 我愣了一下,是魏尘的声音,我心说我靠这蛟龙还会模拟声音?待会不会要问我,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吧? 我听说北方的黄皮子在修炼的时候,都会找人讨封。回答错误可是要死人的,它该不会是在向我讨封吧?那我总不能说你他妈的其实是条长虫吧? 想着我便问 “您老……在这渡劫?” 那蛟龙吐了吐信子,没说话。 这时它头顶突然就照出了一道光,在我看来就有点像二郎神开了神眼一样。 我心说这他妈就要渡劫成功成龙了?它还什么都没问啊! 那道光朝我晃了晃,我不停的闪躲,深怕被那神光照到就会灰飞烟灭。 “你躲什么?”魏尘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时我才发现魏尘竟然站在那蛟龙的头顶,那道光是他的手电,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他怎么去那了? 我立马问道:“你怎么会在那,其他人呢?” 他说他也不清楚,不过可以先过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我心想我们这群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难道从进门的开始我就中邪了?其实进来的只有我跟魏尘两个人? 听他这么说,这蛟龙也配合的委身下去,低了通道一米,我得跳下去才行。我心说那就先走一步是一步,先去探个路再说,不过这蛇,化龙可能有点悬,它这看起来也并不是太聪明的样子,大概是在洞里待久了,脑子不够灵光。 我应了一声,心里早就不知道想哪去了,这可是蛟龙啊,如果它能认我当主人,那就太酷了,我就是拥有蛟龙的男人。 正这么想着呢,空灵的风铃声响起,我打了个寒颤,突然就回过神来了。 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蛟龙,眼前一片黑暗。但我清醒的还是有些晚了,我的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一句卧槽都没喊出口,整个人由于惯性就从高空跌向沼泽了。 就在我以为我真的要把屎都得摔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上面打起了几只手电,我抬头一看,只见魏尘一只手扒着通道口的地面,身体悬挂在空中,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而我就这么挂在半空中。 老杨在上面骂骂咧咧 “你怎么好端端的要寻死?” 刚刚不是都不见了,怎么一下子又都出现了,大蛟龙也不见了。 我问:“你们去哪了?看见蛟龙了吗?” “什么蛟龙,哪有蛟龙?你快上来先。”老杨说着就蹲下来把手伸了过来,然后回头对后面的人说道“都抓紧点我,别让老白给带下去,我还不想死呢”。 魏尘臂力惊人,没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把我甩了上去老杨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然后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把我给拖了上去,等我上来以后,魏尘才翻身上来。 老杨喘了口气问道:“你刚什么情况啊,突然把灯关了就冲了出去,要不是小魏哥反应快,你就摔出屎来了。” 我也是一脸茫然,然后把刚刚遇到的讲述了一遍。 “你中毒了,是幻觉。底下有沼气,你看到白骨在动就是被底下冒出的沼气搅动了,风铃一停就说明风停了,风一停这里不通气,就会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沼气的浓度也会越来越高,你先中招了,估计死在下面的人就是打算从下面过然后中毒死在那的。”帅哥说道。 然后似乎又不是很肯定自言自语的又说了一句“但白家自己设计的机关不应该白家人先中毒才对” 老杨补了一句“有没有可能,老白你不是亲生的,是家里捡来的?” 我呸了一口 “去你的,可能我基因没长好”我说。 “你确实是我见过最没用的一个白家人。”沈川说道。 “说的你好像见过很多白家人,你才多大,毛长齐了没。”我反驳道。 “白家说起来也是盗墓世家,你四叔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白小爷是被洗白了吗?”沈川嘲讽道。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我家盗墓的? “盗你家祖坟了?你什么意思?”我问 沈川冷笑道 “我家祖坟没你家祖坟宝贝多。这不是组团来了吗?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您是真能装不懂。” 我心说妈的你是真贱啊,我怎么就装了,不过他既然这么说我还真就装上了。 我说“我自然知道我四叔不是省油的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我去救他。” “别吵了,必须抓紧时间过去,左边西北方向45度角洞壁上有个轮盘,你得去看一下,应该是开启去塔楼的关键。”阿素说。 左边洞壁离我至少有四十米远,光头他们打起了探照灯,隐约看见岩壁上确实有个轮盘,细节看不清。但别说四十米,两米我都跳不过去。 我说“这怎么过去,会不会有其他的机关,我们是不是还得再研究一下。” 阿素说“没时间研究了,风铃一停,我们就会中毒。” 这时沈川“嗖”的一下从腰部的装备中射出了一根细细的钢丝一头就钉进了洞壁里,对我喊道:“走!” 第38章 转盘 我愣了一下 “走?走什么?他妈的这么细的钢丝,怎么走,我又不会耍杂耍。”我说 “你们白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沈川边骂边把腰上的装备拿下来绑在我腰上,整个装备很重,就像腰间绑着铅块。 老李说这件装备是沈川自己定制的独门装备没得买,别看这么细的钢丝,可以承重二百来公斤。 这装备的样貌就像个束腰带,上面一圈有几个按钮,分别控制发射,收回,拆解之类的功能。下面一圈是一些暗袋,里面有更换的小零件。 对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赤手空拳总感觉不是很安全,就问魏尘 “你的匕首借我用用。” 他倒是也没问我想干嘛,直接就将他的匕首递给了我,我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接。竟然差点没接住,这小小一把匕首,有这么重。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把匕首,匕首长约一尺,刀鞘是用黑犀牛角做的,上下都刻了青铜鸟纹图案首尾相衔,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黑色的幽光。 指尖接触到刀柄就能明显的感觉手指的温度迅速被吸走了,手握上刀柄的一瞬间我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黑玉太凉的缘故 老杨也凑了过来:“这匕首,可以啊,给我试试。” 我把匕首递给了他,他接过匕首比划了一下然后又递给了我赞叹个不停,还问魏尘哪里买的,贵不贵,不贵给他也搞一把,魏尘自然是没有理他。 “抓紧时间。”阿素再次催促。 我把匕首插在腰间,想再问一些设备操作注意事项的时候,沈川直接就按下了一个按钮,一条细钢丝飞速从我腰部射出,才几秒钟的功夫,就听到了对岸破壁的声音。 刚想夸这设备真牛,我就感到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人瞬间就被带飞了出去。都来不及问候他祖宗,四十米的距离立马就到了。 如果就这么正面迎上去,那肯定撞个头破血流,就想着像电视剧里一样用脚去缓冲,但实际上惯性让腿压根用不上力。在撞到岩壁的那一刻,条件反射架起胳膊挡护住头部,胳膊瞬间就麻了,之后就是火辣辣的疼,我心说千万不要是粉碎性骨折。不然四叔没找到,我就先废了。好在缓了一会以后疼痛感就减轻了,摸了摸也没什么大事。 这边的岩壁不是光滑的,有很多突出的石块,用脚乱蹬了几下,就找到了一个落脚点。站稳以后就开始研究了怎么把钉在墙里的钉子收回来,这其实是一个类似于膨胀螺丝一样的东西,通过高速射击迅速钉在墙里,接头处有一个螺母固定。如果要收回来,就得更换膨胀螺丝,不用想,暗袋里肯定有备用的。 “老白,你摔死了没!怎么样了。”老杨在那头喊道。 “我好着呢,你可闭嘴吧!”我说。 他们所说的这个轮盘,是一个竖置的青铜圆盘,大概足球大小,中间有一个方形空格,四周是一些细小的凹槽花纹。我看这个花纹非常的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细想了一下,应该是金辰安拿走的那块黑玉。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凑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朝那边喊 “大概得麻烦小九爷过来一趟。” 金辰安倒也没问原因。 我把钢丝收回,以由低往高大约30度角固定到对面的通道上,这样人在重力的作用下可以快速的滑行,降低阻力。又按照沈川的说法,将腰部的钢丝拆下,用暗袋里的卡头,将这边的钢丝卡在了岩壁里,测试了一下非常稳定。不得不承认沈川这件装备定制的很有用。 沈川递给金辰安一双特制的手套,他戴上以后,一手抓着钢丝绳就滑了过来。动作非常潇洒,跟我形成鲜明对比。 他过来以后也看到了圆盘上的花纹,跟我对视了一眼,将口袋里的黑玉拿了出来。 怪不得这么多人要去开六层的石棺,是因为这是开启去塔楼的关键所在。 他把黑玉对着孔按了进去,原本以为按下去以后会出现什么变化,结果什么动静也没有。 “搞错了?”我问 细看之下才看到它的花纹没有对齐,想来是方位错了,想拔出来重新再放发现已经卡死了。这时我又发现黑玉上面还有个小孔洞,这个孔洞刚好是整个轮盘的正中间,也是整个轮盘花纹的中心点。 我心说这花纹不会是个引血槽吧,将血液引入小孔。我之前有听说过有一些机关是通过血液作为媒介才可以启动的。 这样想着就抽出魏尘的匕首在手腕处比划了一下。但我还是有些犹豫,这血量不得割动脉才行?二伯四叔没找到我就挂了,这太不划算。我看了看金辰安,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我被他一脚踹下去悬崖的画面。想想还是算了,割他不如割自己。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 金辰安一把扼住了我拿刀的手腕疑惑的问 “你干什么?” 我说:“这轮盘上面有引血槽,可能需要放血。” “如果是引血槽,那轮盘应该是横置,不是竖置,而且要启动机关如果以血为媒介,你这点血也不够,再说也不可能有人进来是端着盆血进来的,除非你祖宗有病。”金辰安说道。 我一拍脑门,心说是啊,我被花纹和中心点给误导了。 他看了看我,边研究罗盘边说 “如果不是你确实没什么破绽,不像是装的,我肯定会怀疑你不是真的白家人,也不是真的白名。” 我说“如假包换,枭雄那毕竟是少数,你这是刻板印象。白家人很牛吗?给我也科普科普,你们都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 总听他们说白家人很厉害,但我确实没见过哪里厉害,只知道做生意有一套。 他笑说现在不是说这种的时候,就专心研究罗盘去了。 他把大的罗盘按逆时针方向旋转,只转动了一点就有了上发条的声响发出。这个轮盘好像很重,转的非常缓慢。我看到他手上的青筋都显露了。直到花纹对应上才听见咔嚓一声,接着就响起了一连串机械转动声,同时就从岩壁中推出了一根根半米长的长方形石阶,每根间隔一米形成一道阶梯直通塔楼。 这么个小轮盘就能牵引这么长的机关,我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 同时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不是说白家的机关只有白家人能破解,那这个轮盘…… 四叔他们并不是走的这条路,而是从下面过的,又或者还有别的路子,不然这些台阶应该早已存在。 金辰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朝那边比了个手势。 第39章 阴曹地府 接收到金辰安的信息以后,魏尘先翻身上了钢丝绳,动作干脆利落如履平地,他只是借力并没有完全踩在钢丝绳上。我啧了一声,魏尘真是妥妥的武侠剧男一号,匕首放我这也没什么用,就还了回去。 老杨是第二个,不知道他从哪搞来个铁杆子,架在钢丝上伴随着火花也滑了过来。 接着是帅哥,阿素,自不用说,都是练家子,平衡力非常人能比,自然很轻松。 除了老杨跟我,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一点底子都没有的,老李老秦都是退伍的老兵,光头几个原本就是打手。 沈川最后一个通过,之后他就将卡头收了回来,又将钢丝重新接到了装备上,按了个按钮钢丝绳自动就收了回来。我想着等我回杭州,我也找人订制个。 石阶很稳,一米的跨距走起来略微有些吃力,走在上面就有点像走在悬崖绝壁上的栈道,整个路径先往上后往下。洞壁的下方以及塔楼下部分的台阶堆积了大量干涸后的淤泥,可以看出在沼泽丰水期的时候,这里的水位还是比较高的,会漫过部分的台阶。之后也许是经过几百年的水系变化,活水变死水,这里的水份蒸发了以后,就形成了这么大的落差并且产生了有毒的沼气。 这倒可以解释为什么身为白家人的我会中毒,跟风铃的搭配也许只是个巧合。 穿过石壁上的石阶直接到就到了塔楼的台基处。 走到跟前看跟远看还是有区别的,远看如果是雄伟壮观,那么在跟前就是一种压迫感。 整个塔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匍匐在你面前,静静的观察着你的举动,随时准备将到访者一口吞下,让人不自觉地感到胆怯,但又很兴奋。忍不住想去探索这藏在地底下的秘密。 我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会有盗墓贼。这人性的欲望,一旦打开,就很难把握边界。 “这颜色绝了!”老杨摸着巨大的塔柱说道。 之前以为是木塔隐在暗处所以看起来漆黑一片,这到跟前才发现是它就是黑色的。在灯光的照射下乌黑发亮给人一种邪魅感,又邪门又充满魅力,吸引人进去一探究竟。 “这木材,看着好像不一般,肯定值钱!”麻雀嘀咕道。 “连你都看出来不一般那肯定值钱,这是阴沉木,万金难求一方木说的就是这玩意。得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缓慢碳化才能形成,非常耐腐。这么匀称光滑质地佳的阴沉木更是少见,以前除了帝王平民不可私自使用,这里少说也得千根起步。”老杨说完看着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搞不回去,你也别指望我跟你抬着回去。”我说。 “发小就是不一样,我一抬屁股你就知道我要干嘛,那咱想办法搞一根?下半辈子不愁了呀!”老杨还真打起主意来了。 “这搞不好是我家祖坟,你偷我家东西是不是有点明目张胆,起码你也背着我点。”我跟老杨说 “你就当是别人家的,这样你就拿的安心了,抵我被绑来的精神损失费。唉,不过这估计很难搞回去,但这规模,里面好东西肯定不少,等会我带点好带的,你可不要拦着我啊。”老杨兴奋的说。 我心说你他妈的是来盗墓的吗?你比他们更像盗墓贼啊。 阴沉木以前听说过但没见过,用它来做棺材据说可以肉身不腐。走进仔细观察一番抛开木材不说,光木塔的结构也非常厉害,卯榫结合,不用一颗钉子。刚柔相济,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其实超过了现代科学技水平。 木塔第一层是立面重檐,往上都是单檐,各层间还有小暗层,这个暗层一个是可以起到装饰的作用,另外一个是可以坚固刚强的结构层。木塔每层都有一圈回廊,内外均有一圈木柱支撑,木柱之间又采用了斜撑、梁、坊、短柱等组成方向不同的复梁式木架。 二层以上都有平座栏杆,每层不见有门可以通往平座栏杆处,估计这也是个装饰,整个塔其实是内封闭的结构。 只有塔底正面有一门,同样也是用的阴沉木,上面钉满了铜钉。 对大门的铜钉使用的数量跟排列方式在清朝以前是没有讲究的,自清朝入关才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古代以九为大为尊,所以皇家大门上才会有横九竖九八十一颗铜钉,寓意九五至尊。其余等级的就是奇数往下减,比如亲王为纵九横七,郡王纵七横七,公侯纵七横五。至于为什么都是奇数,这大概要从阴阳学上来说,生为阳,死为阴,奇数为阳,偶数为阴。 而这塔门上的铜钉数量跟排列明显对不上,颜色也是黑白铜夹杂,所以这不是清朝的产物,而是更久。 想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看法,转头就见魏尘盯着上方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第一层双檐下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光就居”三个字。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又觉得不可思议,赶紧去看二层的匾额,上面写着“居虚萃略”,心里一紧。我又往后退了退去看第三第四层,分别是“桑居都”“楼”。 接下去我都不用去看我就能猜到剩下的匾额上会写什么。 “这塔……不对劲,不是给活人用的。”我说。 老杨说:“那你这不屁话吗?活人谁会住在地底下,又不是蚯蚓。” 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塔应该有十八层,最后一层是‘陈莫’ “沉默是金?”老杨疑惑道。 “因为这是……”我还没说完金辰安就接过了我的话 “是十八层地狱。” 老杨啊了一声问“啊?难道咱们是进了死门了?” 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魏尘。 这走着走着就到了阴曹地府,是个人都害怕。 魏尘并没有理会我们的讨论,还是看着牌匾发呆。 老杨抓了抓头发说 “这是传说中的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闯?” 老秦就说“我们要不要回头去试试小沈哥的方案?” “试试就逝世。”帅哥笑着说 老杨刚想附和,听帅哥那么说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其实好兄弟就应该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才能体现我跟老白的革命友情!我信老白。” 我虽然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魏尘也没有开口说话,我就算不信我自己,也该信他,他也没有别的表情证明我们走错了。 “小九爷我们真的没有走错吗?这兄弟们的命都交给您了,您给个话?”金辰安队伍里有人说道。 第40章 河图 金辰安正在把玩手上的戒指,那是一只蟒蛇绕指造型的墨绿色翡翠戒指,见面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他食指上的玉戒,不过那时候情况复杂,没有细看。 他头也没抬的回道 “不信我,就早点回去。” 那人笑呵呵的说 “小九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怎么会不信您呢,只要您开了口,我们也就放心了。” 我心说这小九爷当的也真是不容易,一个个都是心眼,这就把责任都推给他了。 “你来过?你这么确定。”老杨说 金辰安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才缓缓说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下连我都懵逼了,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怀疑他是不是中二病犯了。 这时沈川啧了一声 “传闻白家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所以才可以成为盗墓世家。又或者白家自古野心不小,甚至想掌控死人的世界。” 我问老杨“中二会传染吗?” 老杨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咱们以前争着做杨过那只雕吗,你说它看着很屌,我当时也这么觉得。” 对于这段记忆我确实记不起来了不知道他是在瞎扯还是真有其事。 “这句话是我父亲出事前,一直在重复的话,之前我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现在看来指的就是这里。”金辰安说的很平静。 我是一个非常容易共情的人,正是他的这种平静才让人觉得心酸。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心结,追逐一生去寻找所谓的答案以求获得心灵上的安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一切都会有答案的。男人之间的安慰,有时候并不需要语言。虽然我跟他其实谈不上相识,第一次见,但我觉得他似乎并不在我的对立面。以后,也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这是一种直觉。 “我觉得你真有意思,自己都要死了,还安慰别人”帅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他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说就是字面意思。 帅哥这个人似乎掌握了很多我不知道的资料,对我们家族也好像很有研究,他有意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都让我觉得吃惊。 “要死”跟“死定了”是两个定义,要死就是可能会死但也可能不死,死定了是一定死必须死。 他这句话绝对不是没来由的瞎说,也就是说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大概率会威胁到我的生命。但他怎么判定一定是我,而不是别人呢,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只针对我个人发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首先认定了我不会死,也许是魏尘他们都在这,真有什么危险抱紧大腿还是可以死里逃生的。 我啧声道 “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十六,死不了。” “人算不如天算”沈川开口讥讽道。 沈川,一直看我都不太顺眼,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爱针对我,我似乎也没有得罪过他,但他就是看不惯我。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在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别拽,只是单纯的为了要怼他,而实际上,我知道什么叫做天命难违。 命运,它从来都是站在最顶端来俯视你,你以为通过种种努力,以身入局,终于胜天半子,事后感慨自己终于改变了命运。这时命运嘿嘿一笑说,小伙子,其实这才是你真正的命运。所以命运这个东西,没有开上帝视角,都是说不清的。 阿素又开始打圆场 “哎,都等要死了再说,门上这些铜钉都是可以活动的,你们看,铜钉跟铜钉之间是有运行轨道的,黑白铜钉应该可以排列成数阵,白名你好好想想有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数阵。” 这里五十五颗铜钉,可以组合的数阵有上千种 老杨摸着下巴抬头看着塔楼说道 “咱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从外面爬到上一层然后再破窗而入?这样咱不就可以跳过机关了。”老杨说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说道“这方法不错!” “不错个鬼啊,你们两个脑子里想什么呢,这塔整体密封结构,那些窗户雕花只是装饰,里面厚度还有两尺左右,你们以为是纸糊的啊”阿素说道。 老杨说“啊?是吗?那就是电视误导我,我以为古时候的窗都是纸糊的呢。老白靠你了,你还是认真想想吧” 在我的记忆里,我并没有接触过点线面的图案。 “五十五颗铜钉,黑白,五十五颗”我自言自语道。 我一拍脑门想起以前跟我四叔来围棋,他不会,我嘲笑他,他用五十五颗黑白子摆了个图案跟我说这是河图,会不会就是这玩意。 河图是中国古代的神秘图案,谁也说不清是怎么来的,这个河,不是指我们这个江河,而是“星河”在天为象,可见三垣二十八星宿。在地成形,可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明堂。他说的神乎其神,当时以为四叔又在瞎编乱造,也没仔细听。原来这玩意是在这里等着我,而我当时压根就没认真听他讲话所以只是记了个大概 “这里一共有五十五个铜钉,十数合五方,以白圈为阳为天为奇数,黑点为阴为地为偶数,是河图”我说 帅哥就问:“是河图五行,还是左旋?” 我愣了一下说:“还有这讲究?” “五行左旋相生,中心不动,顺生逆死,左旋主生,俯视皆右旋,仰视皆左旋。” 魏尘突然出声道 “所以是河图左旋?”我问 “不是说这机关都按照你接触的来的,你怎么还问起他来了。”老杨说 “我他妈没记全……”我说 “这机关没有试错机会吗?就比如我,我作为白家的后代,因为没记全死在自己祖先设计的机关上,那不是很可惜?总得允许我有几次试错的机会吧?”我又说道 沈川说“怕是没有,你这样无能的,你祖辈大概觉得死了就死了,就当为白家扫除糟粕了。” “得嘞,兄弟这命算交代在你手上了,那现在咋办。”老杨问 我心说你要看不惯我就看不惯我,我也不跟他杠,我菜鸡我也承认。但我会抱大腿,只要大腿抱的好,就不怕吃不饱,我爹常跟我说脸皮厚,肚子才能饱。 我转头看向魏尘,就去征询他的建议。虽然跟他没有过多的接触,但他一直以来都很靠谱,所以内心觉得他的决定肯定是正确的。 魏尘就这么看着塔楼的匾额,不知道是在思考答案还是在发呆,就这么过了几分钟,然后径直走向大门,开始移动铜钉。在这几分钟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做出了怎样的判断,背负了怎样的压力。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就好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换作是我,我肯定是无法做到这么平静的。 第41章 进鬼塔 随着最后一颗铜钉的归位,大门缓慢开启了一条细缝 “竟然是右旋,顺生逆死,俯视众生,真是有意思”帅哥啧声道。 我这时候其实已经心里在打鼓了,四叔他们是真的失踪了?他们真的进塔了吗?一路过来的机关都是未开启状态,他们是怎么进入的呢,难道说还有别的入塔方式?我有点后悔没有去二伯的铺子里去看看。但我现在已经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之后金辰安派人进塔探路,金辰安先安排了他跟我还有老杨沈川先进去探路,魏尘他们自然是跟我走。 一个叫金三的出来说了话 “小九爷,您这安排的也不合理呀,您要这样安排的话,我金三可不服。” 老秦他们几个也开口道“是呀,小九爷,您这样安排……” 这个叫金三的应该就是金辰安之前说的其中一股势力。他这是怕我们先进去得了什么好处。 金辰安笑了笑说“不服又怎么办呢?” 金三哼唧了一声“哼,我金三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小九爷,我们是为金五爷办事的,可不是给你金辰安办事。你要这么安排,那我可就跟金五爷如实说了。” 听他这么说金辰安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塔里太过凶险,各位可能不适合先进。” 金三冷笑了一声“谁不知道你小九爷狡猾的很,不安全的地方你会先去蹚雷?再说既然这么危险,当然由我们先进去给小九爷卖命了。” 其他几个人也开始附和起来。竟然没有一个帮金辰安说话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出口帮腔,被金辰安按了下来。 金三见金辰安不说话,就招呼几个人准备进塔。那人去问沈川“沈哥进不?” 沈川笑着说: “我是为小九爷办事的,您先。” 那人呸了一声“呸,装什么装,你是谁的人你自己清楚。” 老杨怕别人先拿了好东西,非要跟着一起进去拉都拉不住,阿素跟沈川自然也不会落后都各自安排了自己的人一同进入,其他人就在外面整装待发,随时接应。 等那些人走后,帅哥突然夸赞道 “小九爷好手段,这就清理了门户了。” 金辰安只是微微一笑,没接话。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们的主力阵容都被留了下了。 阿素递给了我一片军用压缩饼干,叫我补充体力,这玩意我实在是吃不来,嚼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麻雀凑过来问我吃不吃鸭脖 我说“你特么还随身带鸭脖?” “那是,还是麻辣味的” “我可以接受甜辣,麻辣不行,有泡面吗?” “你当我是来卖货呢,顺便给你再搞点瓜子花生呗?” “你有?”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俩可真够幼稚的”阿素笑着说。 “这是男人们的快乐,你不懂”麻雀说。 阿素上下打量着麻雀“哦?是吗?” “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阿素姐你这眼神我害怕”麻雀双手挡住胸前,惹的阿素直翻白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塔内没有传来一点消息,大家都开始变得有些焦躁,我看了看手表才过了二十分钟。对于老杨我倒不是很担心,他比我灵光,我死了他都不会死。 又过了十多分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阿素望着大门来回踱步 说来也奇怪,靠近这鬼塔以后,人也不晕了,脑袋也不昏沉了,看来沼气对这里的影响小了很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有什么看不见的通风系统。 又过了十来分钟,金辰安则开始下令第二梯队进塔查看情况。在外面等待结果的人比在里面内心更煎熬,大家抢着进第二梯队。我也实在不想等了也要进入,但为了保险起见金辰安并没有同意我的要求,我只能继续干等。 我这时候其实不太理解,既然我能解机关,那第二波的时候,应该让我进去才对,但他并没有这么安排。 很快第二梯队的人从里面带出了几人,这几人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身上都有不同的伤。第二梯队的人说他们进入大门之后是一条长廊,这些人就倒在长廊里,一探还有气,就先架了出来,没敢太深入。 我心里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老杨可能出事了。 现在这种情况,谁都不会愿意留在这里照顾昏迷的人,很明显找出口得继续往前,留在这里要么等待下一波救援的人,要么等着大家出去了再带人进来。有没有下一波救援的人还不好说,但任务完成并顺利出去了,再回来的概率几乎没有。跟着大部队还有出去的机会,在这里只能等死。 带着这几个人进塔也不可能,塔里情况未知,多带一个就多个累赘。大家心知肚明,谁也没有提问说这几个人怎么办。 我也不是个傻子,提议带上他们只会害了大家。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的猜想,如果我是其中一个,我是否希望有人带上我,又是否有人愿意带上我。 阿素给这几个处理了伤口,又留下了些药品食物跟水,能不能等到下一波的救援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金辰安下令全部进塔,我最后看了一眼塔楼,心说是生是死,就看造化吧! 依旧魏尘打头阵,沈川垫后,我现在可以肯定塔内部的进风系统跟外部是不一样的,因为这里的空气已经完全没有了沼气味。 进塔之后就是第二梯队说的长廊,长廊两侧都是黑色的阴木柱 廊顶的横梁上用红绿蓝白等色绘制了地狱图,栩栩如生。一共十八幅对应的是十八层各层的炼狱场景。 我都不知道我祖上搞这玩意干什么,会不会是他妈的邪教组织,然后我的祖宗就是邪教的头目,而我们现在就是在光复明教之类的? 长廊尽头是一扇拱门,隐约见有一人靠在拱门后面,我以为是老杨,小声喊他,结果无人应答。我心说糟糕啊,怕是也受伤昏迷了,就想赶紧过去查看他的情况。阿素拦住了我,我不解问她怎么了。 阿素少有的严肃说“他不是老杨,也不是我们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那人的行头不对劲,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队伍里的老李就说“先给它一梭子,不是人就让它鬼也当不成。”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开枪。”沈川压住了老李的枪。 “咋了,沈哥,咱们这么多人,还怕这玩意?”老李不解的问 “你是不是瞎,不止一个,你看那里面” 沈川朝长廊尽头打探照灯 只见长廊尽头拱门内站满了人,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身披铠甲,手执长柄兵器,背对长廊。 我忍不住骂了声卧槽,心说这特么的不会都是我的祖宗吧?一想也不对,谁家祖宗是统一服饰的。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兵俑雕塑。 我说“这是兵马雕塑,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有点类似于秦始皇的兵马俑。” 麻雀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的,你相信哥,是吧,魏尘。” 毕竟魏尘说话更有说服力 “不是”魏尘答道 瞬间我就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这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魏尘让我们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查看情况,之后给我们打了暂时安全的信号 我对麻雀挑眉说“你看,我就说没问题” 走近拱门发现靠在门后的其实是一具腐尸,看腐烂程度也就几天的样子,奇怪的是这具尸体的年纪估摸着也就三十来岁,服饰明显是六十年代的中山装,怎么看都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穿着打扮,怎么会死在这里。当然也说不准也许就是有这种服饰爱好。 沈川在尸体身上搜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麻雀用下巴提示我示意我周围还有很多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有的已经成为了白骨。着装都很奇特,看着不像同一时代的。我心说这难道是不同时代的盗墓的,然后死在了这里。 除了躺在地上的,还有站着的兵俑,兵俑分左右两边背对大门,中间留着四米宽的通道,分成上下两阶梯,第一阶梯宽四米高出地面三公分左右,第二阶梯高出第一阶梯六公分左右宽两米。距离过道左右两边四米处,面对面站着两排仰头吹青铜号角的兵甬,除拱门这边其他几个方位都有守卫面对大门。 壮观中透露着诡异,来不及细想,便开始寻找老杨他们。 “杨哥在这!”麻雀喊道。 第42章 阴兵 循声过去才发现他就躺在拱门左边的柱子下面,两边柱子都有两人环抱那么粗刚好把他挡住了。身上倒没有什么皮外伤,喊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对着他的脸比划了那么两下,嘴里说道“老杨我不是报私仇,你可别怪我”说着就要给他两巴掌。 阿素探了探他的脉说 “吓晕过去了,扇巴掌没用。” 我说“你还会中医这套?” 阿素从头上取下玉簪说 “不会。” 说着就往老杨的人中上一插,看的我都嘴巴一紧。 老杨猛的一个呼吸就醒了过来,他一把推开阿素把头埋到胳膊里挡住眼睛,另一只手不停的乱挥,边挥边喊 “老子可不怕你们,来呀!孽畜!快现出原形!大威天龙!波罗波罗密!” “你他妈羊癫疯犯了?”我拉住老杨喊道。 “别以为变成我兄弟的声音我就上当,等我拿出童子尿我他妈让你灰飞烟灭。”说着就要解裤裆,我一看再这么下去他也不用在地球生活了,赶紧喊道 “真的是我,白名!方叔!红裤衩!” 老杨听后立马安静了下来“白名?” 然后从胳膊里露了一只眼,看到是我以后激动差点哭出来。 “你丫的,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多可怕,到处都是那东西,我眼又瞎了,啥也看不见!” “这里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呢。”阿素问 老杨坐那缓了缓说道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很突然,走着走着眼睛突然就看不见了,就像被鬼迷了眼,躲哪都是那玩意太他妈刺激了。那些玩意就在我耳边细语,我都要疯了。后来我就直接吓晕了,直到你们进来,你们怎么才来,我都在这喊半天了,动作也太慢了。” 听老杨这么一说大家都面面相觑。 老杨看我脸色不对就问“没听见啊?” 我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这里不对劲,按道理,即使这里跟大门离得有些远,外面的人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特别是魏尘他们,而我们在外面一点异常都没有感觉到,别说叫喊声了。 如果老杨说的是真的,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老杨跟我一样出现了幻觉,二是这里有东西阻止了声音的传播。如果是幻觉,就不应该有实质性的受伤,而走廊里的伤员明明有打斗的痕迹。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幻觉。 那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有东西阻止了声音的传播。我立马想到了消声器,但这几百年前的建筑真的可以做到现代的功能吗。 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金辰安说“可以做到,只要把吸声材料固定在气流通道的位置上,或者按照一定的方式排列,就是一种阻性消声器,我们经过的长廊估计就是这个作用” “我觉着吧这里是真的邪门,可能真有那玩意。”老杨是真的有点怕了。 我把兵俑指给他看 “你是说这些玩意?这玩意就是个假的,兵马俑你怕啥。” 老杨头都没回的说 “草,谁跟你说是假的,那他妈是真的,这是个鬼塔,真有阴兵!老白,你家祖上可能真的是干不得的事的。据说盗墓开山鼻祖曹操能控制阴兵盗墓,我也曾经听过一些,没想到现在亲眼看见了,简直不可思议。我个人觉得,老白你家族曾经应该是为一方帝王所用,采用阴兵盗墓的手段,为他谋取暴利以充盈国库。” 我愣了一下说“阴兵盗墓那是噱头,就是军队晚上盗墓,你怎么还信这个?” 他摇了摇头说“我以前也不信的,我现在信了。你看那些阴兵身上,哪个不是裹了泥土的,就像从地底下爬上来一样。” 听他这么说我就起身去看那些兵俑,这里的兵俑造型跟之前六层士兵的造型非常相似,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里都是雕塑,一瞧确实吓了一跳,盔甲里竟然也全是真人的尸体且尸身不烂,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特殊处理。如果不是铁青的脸色,我真怀疑只是睡着了。老杨说的没错,这些尸体的身上确实都沾了泥土。 “人殉?”然后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人殉盛行于奴隶制时间,春秋末期战国开始,由于太过于残忍到汉代以后基本绝迹,不过到了元明清的时候又流行了近七百年。话说回来,活人用来殉葬没有几个是自愿的,基本上双手反绑砍掉脑袋或者直接活埋,怎么可能还这么直直站着凹造型。 真的是阴兵吗?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阴兵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我祖宗把这山里的坟全给撅了,然后把尸体搞这来了。他妈或许有点缺德呀,但这比阴兵的可能性还大点。 至于人死以后是怎么做到这直直站立的问题,我猜跟他们身上的盔甲有关,这涉及到力学,我也不可能去拆开一探究竟,秦始皇的兵马俑能够站立是因为它真的是个陶俑。 看着看着我就在这群兵俑当中发现了异样,吓的我连退好几步。有一具尸体他是睁着眼睛的!他的瞳孔已经涣散成灰白色,脸色煞白,嘴巴大张,呈惊恐状。 我手止不住的开始发抖。 老杨说“你这比我还夸张,瞧你吓得。” “老秦,在这里”我甚至感觉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老秦是第一波进塔的,现在以这么诡异的方式死在了这里,像是成为了永久守塔的士兵。 阿素过去看了看说 “他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得是看到多恐怖的画面才可以当场把人吓死。 而 有人想把老秦从盔甲里弄出来,被沈川制止了。 “他死了你就得当他是个物件,不要乱动,小心其他机关。” 那人估计跟老秦的关系比较好,听沈川这么说,只能掩面痛哭。 虽然沈川说的不好听,但也有他的道理,就算尸体弄出来,也带不出去。还不如就这样安息。 金辰安站在一具兵俑前迟久未动,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异常,走近一看发现并不是这次队伍里的人员。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紧闭着双眼,样貌讲不出来的眼熟。 我想问他是否发现了什么问题,就见他红着眼,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看这具尸体的时候会有眼熟的感觉。这具尸体对他来说意义是不同,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这种情况我只能假装只是从他身边路过,假装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谁会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呢。 我现在不得不相信阴兵这种说法了,这里的兵俑都是活的,只要有人闯塔,就会被这里的士兵杀死,成为新的守塔者。这样的想法让我后背发毛,如果真是这样,这群兵俑是否很快就会醒来。 但我们这波人并没有受到这样的攻击,这是什么原因,难道只是因为有我在?我不信我有这么大的作用。 第43章 错乱的时空 “你把你进塔之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金辰安对老杨说。 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金辰安队伍里一人说道 “肯定就是他在搞鬼!就他没事!” 第一波进来的人完好无损的就剩老杨一个,老杨被怀疑也很正常。我了解老杨,知道他没这么大的本事,但其他人并不知道。 老杨大概也明白这个情况就说“我搞你祖宗还我搞鬼,我要有那能耐,能被你们抓吗?不管你们信不信,过程就是很乱,进来以后我们先经过了一个走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很安静。在通道那我们被站着的兵俑吓了一跳。有人说是兵马俑,很多帝王墓当中都有,所以我们也没在意。走进一看才知道是真的尸体,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就想出去。但被其他人拦下了,还笑话我胆子小,说死人没什么好怕的,倒斗的哪有不见尸体的。 之后大家就散开行动了,散开没多久吧,我正在那翻兵俑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突然眼前就一黑。我开始以为是手电坏了,摸出备用的手电,还是不行。我以为这里电器会失灵,就想到了打火机,结果这打,眼前还是漆黑一片。我心说不可能啊,打火机不可能坏吧,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我突然就意识到可能不是这些东西坏了,是我的眼睛坏了!我打上打火机,手指摸过去,果然被烫了。那时候我直接就蒙圈了,在这里瞎了眼,那不就是等死了!我就去喊其他人,结果没有人回应我。 我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弹,突然我就听到有人在说悄悄话,但我听不清在说什么。我以为是队友,就问谁在说话,但还是没人回应我。然后我还听到了女人孩子的声音,一会哭一会笑的,我那时候真的快吓尿了,咱们队伍里哪来的孩子啊。还有兵器打斗的声音,枪声,喊叫声,还有号角声,还有一些很奇怪的声音,总之非常混乱。” 我看向通道两边拿号角的士兵,觉得毛骨悚然。 这时帅哥说: “也许是时空错乱,用特殊的方法,强行使空间的平衡破坏,使每个时空交错,就能听到或看到不属于同一时间却又真的发生过的声音跟事件,让人产生错乱。” 我想起在大厦地下室看到的幻觉,是否也是一种时空交错。 “啥方法?”老杨问 帅哥摇了摇头 “我只是听说过,也没遇到过。” 也就是说,他们进入这里,随后就发生了时空错乱,所以老杨以为存在阴兵?有些人看到了特别可怕的事情,所以被吓死了,而这盔甲是在他们死之前自己穿上的,那些替换掉的尸体就被丢在了地上,而这个盔甲可能还具有防腐的功能,一旦离开盔甲,就会快速腐烂,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六十年代的尸体,腐烂程度才几天。 有些人看到的东西使他们做出了相互攻击的行为。所以才会身上有伤躺在长廊里。 而老杨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他突然瞎了,这么解释倒也合理。 不过时空错乱真的存在吗?这里的磁场是不是有些特殊,所以才会存在这种现象。我以前看到过介绍说穿越时空是有可能存在的,如果磁场特殊,不同的维度空间在机缘巧合下叠合就可能会出现穿越的情况。时空错乱跟直接穿越还不太一样。 可这种情况为什么我们没有遇到呢?按照老杨的说法,这里的闯塔者,应该都有遇到这种情况,那就说明这种时空错乱是经常发生的。难道有时间控制?每隔多久就触发一次?还有就是老杨为什么突然就瞎了,还是可逆的。 “你是短暂性失明,你真的没有碰任何东西?”我不信老杨真的什么都没有碰 “你他妈的,我真没碰,我就在那摸盔甲呢,就这样了。” 老杨说着就要来一遍情景再现,我拦住他叫他别瞎折腾,万一大家都瞎了那不是要嗝屁。 “反正这里邪门的很。”老杨揉着人中说。 麻雀说“杨哥你不是说摸过的姑娘比小白哥见过的姑娘还多,你怎么还有童子尿呢。” 老杨被戳穿脸上挂不住,支吾其词 “这个,这个你杨哥洁身自好。小屁孩懂什么,瞎问,赶紧找路去。” 麻雀切了一声就走开了。 现在我才有时间仔细去观察这里的情况。所有的阴兵除了吹号角的其他都朝向一处,这更像是某种朝拜,就如古代迎接归来的将士。中间的那条通道就是给归来的将士走的。那这通道的尽头,一定有一些重要的内容。 我这么想着就想往中间通道那走。 魏尘却阻止了我 自进塔以后,我觉得魏尘的行为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是神道。”他说道 我不解问什么是神道。 帅哥说道“那不是给活人走的,走的是神明,抬棺材人走下面,棺材跟祭品走上面。如果人在上面走,人就是祭品。” 他又指了指神道上面的脚印说 “那些出事的人,应该走了最上面的神道。” 神道上面确实有很多凌乱的脚印。 我说“所以走神道会触发时空错位?” 帅哥说“那就不知道了,还是不走为妙。” 这时老李突然喊了起来“我看不见了!” 只见他摸着一个号角,站在原地一脸惊恐。 金辰安让他先别动,他过去检查情况,但被帅哥拦了下来 “小九爷,还是让我来吧。” 帅哥并没有靠近老李,而是去查看其他号角,看了两个号角的情况以后他并没有返回。 “号角不对劲,里面撒满了j黑色的粉尘,号角的角度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人只要靠近走过劲风会带出里面致瞎的粉尘,不出意外,我等会也会瞎一段时间。”帅哥说 我问老杨“你碰过那东西没有?” 老杨说“摸了……” 我心说你丫的不是说没瞎碰什么东西吗。 我们压根没想到要用到防毒面具,所以根本就没准备,不然在塔外的时候就用上了。 “号角设计的弧度非常巧妙,粉尘扬起的高度没有没过神道,也就是说,走神道可以避免眼瞎。”帅哥又说道。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只要靠近就会瞎,老李如果走过来也会带起粉尘,我们还是会瞎,走神道肯定不行。” 帅哥说“你们跟魏尘走,我带上老李,我已经看过个大概了,能穿越尸群。” 金辰安用灯晃了晃帅哥的眼睛,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才知道他已经瞎了。 “你晃什么呢,小九爷。”帅哥笑着说 金辰安愣了一下问“能看见?” 帅哥说:“眼盲心不盲。” 我想问魏尘接下去该怎么走,就见他仰着头在看楼顶。我仰头一看,瞬间就呆住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所见,无尽的黑暗里,闪烁着星光点点,如银河般灿烂遥远。我甚至有点怀疑,我们就是所处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这他妈是怎么做到的。 老杨说“我的老天爷,这是用夜明珠弄的银河吗?皇帝的陵墓里也不见得有这种规格不得了啊。” 第44章 献祭 “不是夜明珠,是休眠的尸萤,快走。”魏尘说。 我问“水尸萤不是不可以离开水生存吗?这里怎么这么多?” “两种品种,但都喜食脑,爱寄生。”他又说道。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接下去我们一路跟着魏尘穿越尸群,帅哥带着老李远远在后面跟着。没多久就到了神道的尽头处。 它的尽头是三只巨大的石鸟雕像,有点像凤凰,但又各不相同。三只石雕围绕一个石台,这个石台应该就是用来放置棺木的。 绕了一圈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突然联想了一下,送葬的人把棺木抬进来以后,要走神道的二阶梯,二阶梯靠近号角,他们路过就会瞎,意思是他们不可窥视这里的一切。之后瞎着的送葬队伍把棺材放在这个石台上,然后再搞个什么送行仪式。之后错位的时空会让人以为死者以往生,又或者是别的含义,这完全说的过去呀。 阴兵盗墓终归是个噱头,那放出这个噱头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让人不停的来探索从而死在这里,为这里的一切提供新的守恒吗。那我这个家族是否也太过于邪恶了,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如此。一切都等找到四叔他们再说吧。 石台上有几副图雕,第一幅雕刻的是一群人正在朝拜一个女人的画面,那女人不怒自威,身边围绕盘旋着几只大鸟,大鸟的后面是一些高耸的山川,其中一只鸟衔着一个东西,我仔细一看那鸟衔着的东西,竟然是鬼母玺。第二幅刻画的是几人抬着一个人到了女人的脚下,女人从大鸟嘴里拿出鬼母玺又将自己的血液滴在了鬼母玺上面。第三幅是鬼母玺在吸收血液以后变出了一条龙,那龙在躺着人身上盘旋。第四副是躺着的人站了起来,大家都在那跪拜那女人。 这是……利用阴玺死而复生的画面! 我立马去看这三个石雕 “三青鸟?西王母?”我疑惑的说 老杨说“三青鸟不是西王母三个腿的鸟吗?如果是三青鸟,应该有三只腿吧,这应该不是,我看像凤凰。” 麻雀说“就算凤和凰算两只,那还有一只呢?他们的儿子?” 我说“你说的是三足金乌,不是三青鸟,三青鸟也并不是指一只鸟,而是三只青鸟。海内北经中记载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大荒西经中又记载,三青鸟,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鵹,一名曰少鵹,一名曰青鸟。后面被简化,三鸟,王母食也,就变成了三青鸟。你看这雕刻的画面就是朝拜西王母的画面,三青鸟衔着的就是鬼母玺,也就是我手里的那只阴玺……” 白柏的事迹,巨龟衔物,可能都只是白氏家族的一部分,这里才是一切真正的源头。 老杨啊了一声“啊?西王母?有人想长生!那棺材放在这个上面,意思就是让三青鸟将自己贡献给西王母?这是献祭?这也太邪性了,不过咱现在不是研究西王母的时候,咱们抓紧想办法上去。机关应该就在这里,没别的东西了。你四叔他们也是真能跑,他们跟我们走的肯定不是一条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将献祭跟白氏家族关联起来的话,那就是白氏家族的族长死后将被献祭给三青鸟,以贡献给西王母? 魏尘看了看青鸟石雕,直接翻身上去,按下了其中一种青鸟的舌头。 随后靠墙的那只石鸟开始缓缓挪动,露出个石洞,石洞后面漆黑一片,大家都在看石台上的雕刻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魏尘已经进入石洞内部了。 老杨悄声对我说“我觉着这小魏哥不对劲。” 我立马做了个“是吧!你也这样觉得吧!”的表情回应,心说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察觉到了。 谁知老杨跟我想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他说魏尘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跟我们混在了一起很不对劲。 我说“你没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吗?” 他反问“他有情绪嘛,他不就一个表情吗?” 他又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他到了这里以后行为变得不一样了。 “说来也奇怪,你说他怎么知道那是机关呢,就好像他来过一样。”老杨又说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对呀,我说哪不对劲,就这不对劲,魏尘的行为就好像他来过!但又感觉不可能,如果他来过,不应该由我带大家进来。 突然我愣了一下,我对是否是由我带大家进来这个命题产生了怀疑,选生门的时候是魏尘拍的板,进塔的河图是魏尘定的案,神道的走法是魏尘提点的,细看之下其实是魏尘带我们进了塔。 我心里一阵发毛,只有白家能解的机关魏尘也能解,我心说他妈的难道魏尘是我四叔的那个对象? 我四叔将白家的事都告诉了他,如果真是这样,我特么应该叫他什么,也叫叔吗?但我四叔已经五十多岁了,魏尘看着好像三十,年纪上似乎也不太对的上。 难道是我爹的私生子?所以魏尘其实姓白,叫白尘,然后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他才会把魂丹给我,毕竟我是他的弟弟? 转念一想我爹的基因不可能这么好。排除乱七八糟的情况,总之魏尘来这里的目的可能不止帮我救四叔他们这么简单,我又联想到了之前做的那个梦。心中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时帅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进洞,他已经恢复视线了。 石洞的内部就是通往二层的楼梯 “咱们有点像在玩密室逃脱。”麻雀说 他的声音其实也挺特别,还略微带点稚嫩,也许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很精彩的故事,但我又不是写小说的,没办法把所有人的故事都写下来。 二层上来是个入户门,入户门前是两木童,进门后是大厅,摆了两把太师椅,太师椅的中间有张一米见方的八仙桌,翘头案依木墙摆在正中。大厅后面还有个后堂,左右两边各有3间房间,所有的墙壁都是用巨型木方垒叠而成。 这一瞬间让我们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 “这又是什么名堂?给你留的三室一厅?”老杨说道。 “送你吧,你留这跟底下那些兄弟们当个邻居,下次给你带副扑克牌来,说不定你还能赢一堆钱。”我说 麻雀这时递过来一副扑克牌 “不用等下次,我带了。” 我愣了一下 “你怎么什么都带,不能多带点有用的东西?” “被困的时候能够斗地主,没用吗?”麻雀说 “有用,就是这个钱我赢了要去天地银行兑换?会不会算是外汇,要么你帮我兑了。”老杨说 “黄肠题凑?”金辰安出声道 “啥肠?你是不是饿了,麻雀那有鸭脖。”老杨说 我说“黄肠题凑是一种葬式,始于上古,多见于周代汉代,一般用于帝王,后来就很少了,这种墓葬,模仿的是墓主人生前的居住的环境。但又不完全一样,这更像是黄肠题凑的变种。” “素,你叹什么气”沈川突然说道,听的我们一头雾水 “我没叹气啊?”阿素茫然道 随后沈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第45章 阿素起杀心 “唉~”一声非常轻微的,幽幽的叹息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次大家都听到了,这幽灵般的声音听的我汗毛直竖,这里女人只有阿素一个,可以很明确不是她发出来的。 “这里他妈还有个女人?这地方八成是个女鬼!”老杨小声说道。 这时突然后堂有个人影闪过,魏尘瞬间就冲了出去速度极快,金辰安跟帅哥也追了上去,我也立马跟了上去。 从太师椅左边的门进入就是内堂,内堂进门是一个屏风隔断跟大厅的木墙之间会形成一个小的通道,通道进去是镂空的木雕圆门隔断。进门以后中间摆着个红木圆桌,左边是床,还铺着被子,这就是个房间。由于常年不见光,颜色依旧鲜艳。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看的我内心发毛。 魏尘他们竟然不在这,刚刚明明看见他俩从这冲了进来,一转身后头竟然也没人跟过来,这他妈的,我以为老杨他们就跟在我的身后。落单的恐惧再次向我袭来,也不想细看了就想赶紧退了出去找到大部队,这时那声幽幽的叹息声又响了起来。会不会是四叔他们的人落单了我突然想到 “谁?出来!”我说道 没人回答。 “是四叔的人吗?”我又问道。 还是没人回答。 我又喊了一声“魏尘?小九爷?帅哥?” 我知道这声音肯定不是他们发出来的,但我既然是追着他们进来的,我叫他们的名字,出个声可以打破一下这种寂静带来的恐惧。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如果你走一段夜路,只要你大声说话,你就觉得自己底气足了很多。但是必须一直说个不停,停下来就更慌了。 “我明明看到你们进来了,怎么就不见了呢,让我看看藏哪了。”我一边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一边胡说八道。 我这人就是犯贱的很,一边害怕,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心要探个究竟。 柜子里是一些女人的衣物,不过样式很古老,一看就不是现代人穿的,看来这里曾经真的住过一个女人。那她曾经住在这里吃什么呢,整天与尸体为伍?她不害怕吗? 桌上除了一盏油灯什么都没有。我又去翻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不过已经生了铜绣,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心说看不见也好,省的我看到什么把自己吓晕过去。 梳妆台上还摆着一把精致的木梳,一个木簪。木簪上刻了两字是楷体的,我只认识一个白字,另外一个字不认识。 我咯噔了一下,曾经这里生活了一个姓白的女人,也就是说,可能是我的一个祖先。 打开抽屉,里面两个绣好的荷包,也不知道绣的是什么花。荷包下面压着几张纸,这种情况下,纸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一碰就得碎了。 于是我把荷包拿掉,去看纸上的内容。 纸上的字很清秀应该是这个女人留下的,上面的内容为了方便转述我就直接用白话文来叙述了,上面写着: 我入塔已经快一周了,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所以留下这篇笔记,那人说只要我自愿成为塔祭就能让我心爱之人死而复生,我等了这么久并没有听到他复活的消息,我想我应该是被骗了。我已经喝了药,活不了了,死后还可能会变成怪物。我们为它办了那么多事,最后却落到这个下场,我不甘心。阴玺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作用,是个骗局,是针对白家的骗局,我白家后人若能看见我的遗言,务必要警惕此事。那人的势力一定会一直利用白家去…… 留言写到这里第一张就结束了,我越看越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是针对白家人设计的阴谋,白家在替谁办事?那人为什么又要害白家?后面还有留言,不过时间太久了,纸张一碰就碎,压根翻不了页,只能作罢。又翻了翻其他抽屉,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刚想再四处看看,眼睛一瞥就瞥到床上竟然坐了个人,这他妈的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个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我连着后退几步,桌上的烛台都被打翻出去好几米,用手电一照,才就松了口气说道 “我靠,阿素,你要吓死人,进来也不吱个声。” 阿素没有回话,只低头摆弄手上的银镯,银镯上有个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声音在这里显得有些诡异。 “你这银镯之前怎么没听见有声”我说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的说道 “郎君送的。” 我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就顺着她说 “你的如意郎君在哪呢。” “死了。”阿素悠悠的说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种过往,平时都是笑嘻嘻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只能顺着往下说 “我听老人说如果在阳世有人一直惦记着他的话,他就不会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你。”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你能帮我找到他吗?”阿素的语气开始带有一点急切。 我心说她这是怎么了,一会说死了一会又说找不到了,不会精神出了什么毛病吧!她平时难道是有什么苦衷不可以说?现在就我们俩的情况下所以开始诉衷肠? 我问“你没事吧?” 阿素低着头继续说道 “阴玺可以让死者复生” 原来她是信了石台上的雕刻内容,我说 “那雕刻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假的,你怎么也信这个?死而复生就是个阴谋论。” 不知道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她突然就暴躁了起来,嘶吼道 “你们骗我!骗我来这里!” 我被她吼懵了,她不是自己要来的吗,怎么能说是被骗,难道她进来的目的也是用阴玺复活她丈夫? “你被谁骗……” 那个了字都还没说完,她已经一脚踢向了我胸前。我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瞬间人就飞了出去撞上了后面的柜子,一股铁锈的腥味立马就涌了上来,后背立刻麻了,之后痛觉才开始席卷神经,好在手电还被我死死抓在手里。 我心说我靠,这他妈这一脚是下了死手啊。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果然不好惹。 我心说刚刚声音这么大,竟然没人冲进来,难道他们都遭遇了不测?魏尘他们不可能被阿素这么干掉。他们对声音的警觉性很强,也没有发现这里不对劲吗?难道这里也有消声设备? 但我肯定这不可能是幻觉,幻觉不可能疼的这么真实! 我吐了口血水骂道 “你疯了!有话好好说!真下死手啊!”我对她吼道。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在这环境里听着非常的瘆人,声音就像变了一个人特别尖锐“那你也去死吧!” 她吼着就往我这个方向来。我一看她这是要弄死我,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随后立马关了手电,周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在关灯的同时顺势往前一滚,绕过桌子就往门口方向跑。 我原本以为在黑暗里会限制阿素的行动,结果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凳子。那个红木的圆凳很重也很结实。这一下着实不轻,感觉后肋骨都断了几根了,她是真疯了真的起了杀心了。 加上之前的那一脚,这下我直接倒地了,脑子嗡嗡作响,心想要玩完。她就好像有夜视功能,那我在黑暗里行动不就像个傻子? 强行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就动不了了。她都能看到我还关个鸟个手电,打开手电就见她蹲在我身边像看猴子一样盯着我看。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神很木讷,就像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我被她盯的发毛,心说她该不会是鬼上身中邪了,得想办法拖延到人过来才行。 第46章 阿素之死 我说“我帮你,阴玺在我身上,你带我去找你要复活的人”。 她听我这么说便缓缓站了起来开始转身,我只要出了这房间,总能找到跑的机会。 也不管骨头断没断了,人的求生欲望是很强烈的,即使疼死也得起来逃命。万万没想到是我会错了意,正准备爬起来,她一脚踩在了我背上,把我踩回到了地上,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我这后背也是多灾多难。我转头一看,原来她只是转身去拿凳子了。我心说革命尚未成功,我就要死了,还死的这么窝囊。 阿素举起凳子阴森森的笑着,然后就要朝我头上砸,即使不死也残废。只能抱头大喊老杨希望他靠点谱,能听见我的求救。 就在我以为我死定的时候,一束亮光出现在了房间里,有人出现在了进来的通道口。 我大喊“我在这” 阿素也是看到了这束光,动作停顿了几秒,脚下的力道也松了下来,我趁机挣脱爬起来脱缩在了墙角,就这几秒钟的时间,来人几步就从通道口翻身到阿素身后,寒光一闪,当场就给她抹了脖子了。动作一气呵成,是魏尘。 阿素捂着脖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尘就倒了下去,我脑子嗡的一下就懵了。 血液从她脖子里不断的渗出,我大概是吓傻了,才想起来要过去捂住她脖子上的伤口,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了几下,睁着眼睛就不动弹了。 她死了……虽然她刚刚想杀了我,但也可能是中邪了。想起阿素之前的样子,我一时还无法接受。 我抬头愣愣的看向魏尘 “她好像死了……” 手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背部太疼。我还是不敢相信,阿素就这么被我们杀死了,我们杀死了自己的同伴。 魏尘过来看了看我的状态,见我还死不了,就把阿素的尸体拖到一边,开始脱她的衣服。 他这一行为,直接把我看傻了,我心说我靠,你小子看着品貌非凡,怎么还有这个癖好啊?我立马上前拦住他说 “人都死了,我们就别糟蹋尸体了,好歹我们大家同行一场。这事其实都怪我,你也是为了救我,但这死都死了,你……” 接下来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魏尘疑惑的看着我,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又说:“我知道她想杀了我,我不应该同情心泛滥。她可能是中邪了,现在她死了,死者为大,我也不怪她,我们虽然不能把她埋了,但也不能让她死的时候衣冠不整吧?” “你说谁?”他问 他的行为让我开始怀疑我自己看到的东西跟他看到的是否不一样,会不会我又出现了幻觉。 于是我指着地上的尸体问 “你看到的是不是阿素。” “不是” 我靠,我心说果然啊,我又出现幻觉了,但不管是谁,也不能干那事啊。 我说“我看到的是阿素,她脖子上还在流血。我中毒没完全好,可能又出现幻觉了。不过,这事咱还是不能干。” 魏尘环顾四周然后从地上捡起烛台说道 “不是中毒” 说着魏尘就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烛火开始很小,慢慢开始散发出绿色的幽光,我突然想起湖面上我们用黄牛角当犀牛角的事,没想到今天碰到真的了。 “犀照?”我问 “嗯” 在烛火的照射下,地上的“阿素”竟然是一只表皮微腐浑身发绿的女尸,绿色的尸水流了一地。 而我手上也沾满了绿色的尸水,这他妈的不能有毒吧,我赶紧找东西擦手上玩意。 “我靠,这什么玩意”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我就跟这玩意共处一室。不过都这样了,他脱她衣服干什么? “应该是当年的塔祭,活人入塔,死后未腐,就成了“魅”,魅善惑人。”魏尘说 我突然想起前面在纸上看到的信息,她就是那个成为塔祭的白氏女人。她说她死后会成为怪物,原来就是会成为鬼魅。 “为什么你没事?” 魏尘就好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充满神秘的色彩。 “我也中招了,我知道是假的” 他回了一句。 我突然意识到他也看到了,只不过他看到的不是阿素,而是别人,这得需要多果断的判断才能做出这么快的反应。 “你看到的是谁?”我好奇的问 “你。”他说 我愣了一下,他看到了两个我,一个我在打另外一个我。他是怎么判断出来我是我的? 魏尘又蹲了回去,翻过尸体,用刀在女尸背后的衣服上划了一刀,我这才发现那女尸背部绿色的皮肤上纹着歪歪扭扭的图案。 看到这,我才意识到前面是我误会了他的行为。但我同时也生出了另外一个想法,他在找这幅图! 古人纹身有但是不常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般不会轻易纹身,古时候罪犯身上才有纹身是一种耻辱,当然也不全是,一些小纹身还是比较受人喜欢,特别是唐代女人都爱在眉头刻梅花。但是这么大面积背部的纹身其实还是非常少见的。 那歪歪扭扭的图案看着像是山川河流,看了好一会我才明白可能是一幅地图,只不过尸体绿化严重原本的墨色不明显了,好多地方都已经看不清了。也不管对我有没有什么帮助,先拍下来等我出去了再慢慢研究。 知道她不是阿素以后还是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不少,这气一旦松了就感觉浑身都痛。魏尘难得过来扶我,我摆了摆手,表示让我再躺会我是真的动弹不了了。 他倒也没有催我,反而是靠在那等我,这让我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冷漠。 我俩难得有这种独处的时间,不多多交流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想了好久还是决定从最想知道的问题问起。我不知道我的问题会不会很唐突,他要不回答我我也不见怪,反正他一直这样,然后我们就有了以下对话 “你是不是来过这” “没”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总感觉不像。 “我觉得你到了这里以后你的情绪不太对。” 这句他并没有回应我,我又问: “你知道阴玺的事?” “只知道一部分” “能让死者复生?” “能。” 我愣了一下,我原以为他会说这是骗人的。按照纸上的信息来说骗人的概率很大,但他为什么说能呢,他不像是个会听谣言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问 “好像用过。” 他很平静的答复,但我却内心已经激起了千层浪了。 “你是说,你用阴玺复活过人?”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也在找答案。” 他能这么配合的回答我的问题真是见了鬼了,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也是假的。 “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你的答案?” 这个他没有回答我,我生怕他等会烦了,也不纠结一个问题,毕竟人家想做什么那是人家的事,立马去问下一个。 “我们是不是兄弟?” 他被我问的一头雾水,我解释道“白家能解的机关你都能解,只有白家人能用的阴玺你又用过,咱俩不会是兄弟吧?其实你姓白?” 之后是很长的一段沉默然后他说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句话本身可能就是个骗局。” 第47章 阴谋 “为什么这么说。” “白家人也许不是塔楼的制造者,而是……”他突然停了下来,我知道结论估计是不太好。 “而是什么?”我追问道 “是牺牲者。” 我又想到了那纸上的留言,白家一直在为某种势力办事,但那势力又会迫害白家,他需要白家人为他牺牲。 我不禁有一个猜测,白家其实就是他的一个棋子,一个幌子,沈川如果说的是真的,那白家一直以来都在从事某种盗墓活动,就是为它服务。白家因为它的权势得到一时的发扬,但它又怕白家的势力太过庞大而不受它的控制,所以便又为此设计了一些针对白家的阴谋,这个阴谋也许会慢慢消耗掉白家的主力,又或者被它的人替代。这个过程极为缓慢,所以并未被白家人发现。 随着千百年的发展变化,白家有人终于意识到这个阴谋,所以开始反击,但却发现已被控制无法反击,所以才干脆在我这代洗白?然而从我拿到阴玺的那一刻起,我还是卷入了这个阴谋当中? 我的上一代本就是局中人,而我即使什么都不会还是被选定成了下一个局中人……这就可以解释四叔的反常了。阴玺一定不是我爷爷给我的,但他也选择了隐瞒我一些事。 我突然理解了帅哥那句你自己都要死了是因为我可能会被牺牲掉。魏尘,帅哥,金辰安他们都知道我是局中人,只有我不知道。那他们在这件事件当中又各自扮演什么角色呢,跟整件事有什么关联呢? 为什么偏偏是白家呢,又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我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又或者,不止是白家,白家只是首当其冲了而已? “牺牲者需要牺牲什么呢,是性命吗?”我问。 “不清楚,只是猜测,我也是在你解河图的时候才发觉有问题。” 他的猜测让我不寒而栗。 “而且~” 他又停顿了一下,我对他今天的扭捏特别的不适应,这不像他的性格,好像来这里以后,他的顾虑就变得特别的多。不过这次没等我追问他就说了 “这塔,我好像来过。” 我以为我听错了,前面他说他没来过,这会又说来过,这到底是来过还是没来过。 “所以你来过?” “在我的记忆里我来过,但我,没来过” 这回我听明白了,就是他有来过的记忆,但他确定他自己没来过。前面说的好像用过阴玺也是同一回事。 我说“会不会你确实来过,你把这事忘记了,但记忆还在,看到了就想起来了,你不是失忆过嘛。”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他摇了摇头 “我没有失忆,而是多了很多可能不属于我的记忆。” 我觉得有点绕 “你是说你没有失忆过,但你多了很多别的记忆?可能也不一定是属于你的?”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也在找答案,我的记忆里有你,三十年前,我见过你,我把阴玺给了你。” 这下我直接懵了,三十年前?魏尘那时候自己才多大,他现在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而我那时候压根没出生吧? 我说“三十年前你也没多大,可能见的不是我,也许只是跟我长得像而已。” “我那时三十岁。”他淡淡的答道 我愣了一下,心说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所以说的是糊话,三十年前他三十岁,三十年后,他还是三十的模样,长生不老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时间就像停止了,而我的记忆却开始慢慢增多,我没见过的人,没去过的地方,都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我的又好像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去过,总之我也在找答案。”他继续说道。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觉得这也太恐怖了。漫长的生命不会让人觉得兴奋只会觉得痛苦。因为生命太长了,长到一直在失去。 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也不可能有朋友,谁会容忍一个几十年都不会变老的人,他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寻找着答案,寻找答案也成为了他存在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也不像是逮到个人就会开始诉衷肠的人,他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呢?我在他的记忆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呢?所以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才会问我有没有见过他,就是因为他有关于我的记忆,而他自己可能并没有真的见过我。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种情况任何安慰的话语可能都是苍白的,我想上前拍拍他肩膀,但一动全身都痛,只能龇牙咧嘴的说 “那就一起找答案吧,反正我这谜团也挺多的,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你就当是帮我。” 他没说话 我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我这时才想起来老杨他们,就问他们是怎么个情况。 他说他们追着人影进了隔断的左边,而我进的是右边,人影带他们进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密道,之后大家才发现我走散了,所以他又折了回来,刚好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接下去我们俩就没有再进行对话,他扶着我去找那条秘道,经过这次的交流,我感觉他这个人其实不难相处。 从隔断往左的房间布置跟右边是一模一样的,那条秘道就藏在铜镜后面的柱子里。与其说是秘道,不如说是个盗洞,这个盗洞年数大概是有点久远的,总之不是新的 进入柱子之后是一段横向的岩石缝隙,也就是说这个盗洞其实是利用了岩缝,不然要把盗洞打进那里,压根做不到。 这里的缝隙虽然窄,但还不算难走,我手脚并用,勉强可以行走。之后是一段斜向上的缝隙,这段缝隙不仅难爬,而且没什么落脚点。怪不得只有魏尘折了回来,换其他人回来,我尸体都该硬了。 我行动不便,全靠魏尘在上面拉着我,所以这段路我们走的很吃力也很慢,其中的艰辛我都不愿再赘述。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周围的岩石也慢慢变的潮湿,有些还长了青苔,同时缝隙也开始变得平缓,一些大的山石卡在缝隙刚好成为落脚点,再爬一会就听见了水流瀑布轰鸣声。隐约一道光亮出现在不远处的缝隙口,出现在缝隙口的还有几个人影,其中一个身影不用细看也知道是老杨。 第48章 人影 瀑布口倒是比里面宽敞一些,老杨见我们上来,立马要给我来个拥抱。我咧着嘴叫他别给我搞这套,我说我都快嗝屁了。 老杨这才发现我是被魏尘扶着的 “我靠,你咋了,搞成这副鬼样子” 水流的轰鸣声太响,说话都得扯着嗓门喊 我说“说来话长,晚点再说。” 阿素也过来查看我的伤势 看到阿素这张脸,我后背就直发疼。又想起前面阿素死在我们面前的样子,又感觉很对不住她。 她大概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 “你这什么表情。” 我连忙说“肋骨断了,疼的” 阿素摸了摸我的后背说“没断。” 我说“不可能,我都吐血了,可能伤到内脏了。” 我张嘴让她看我嘴巴里的血,阿素仔细瞧了一番 “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在受攻击的时候,咬到了你自己的舌头”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舌头左边边缘有点肿,之前注意力都放后背了。 “后背没事,有些淤血,会疼几天,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小子骨头挺硬。” 老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简述了一遍,但没有把魅幻化成阿素的事说出来。 我又问老杨他们的情况,老杨说他们追着人影到了这里,发现我不见了,就想回去找,但一群人再回去动作太慢,怕我出什意外,就让魏尘回去找我,金辰安则带人继续往前追。 我心说幸好是在这发现了我不见了,如果追到下面才发现,再回来我应该凉透了。 阿素说我们是被人故意引到这来的,搞不好是我四叔的人,但四叔的人见到我们为什么会跑呢?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也是四叔的人?这倒有这种可能,毕竟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是谁。 我问那人影是不是很厉害,连魏尘都没追上。老杨说本来是追上了,那人穿的是滑翔服,到这就让他给跑了。 现在是早上六点左右,这会的天还没完全亮,一些香樟树的树枝挡住了外面的视线。走到缝隙口伸头往外看,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位于山腰的一座瀑布的缝隙里,雾水蒸发,雾气朦胧,整个世界全部隐藏在雾里,什么也看不清,这个缝隙离地面到底有多高也不清楚,从水流跌入潭的声音判断,大概是有十来层楼那么高。 清晨的空气最是清新,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肺里的浊气一排而空,人也精神了很多。 缝隙周围植被茂密,一些手腕粗的藤蔓相互缠绕,又与树枝攀附在一起,也不乏一些带刺的荆棘。好在有金辰安先行开路,留下攀登的绳索,但即使我们沿绳索而下,由于遮天蔽日的植被,又要时不时与枝头的毒蛇来个四目相对,也花好些时间才能到瀑布底。 这人说起来也挺奇怪的,在我得知肋骨没断以后,后背竟然也没那么疼了,行动也就快了很多。 老杨边爬边骂,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龟孙子是真能跑。” 麻雀跟着金辰安追人去了,不然估计还能听听他俩扯淡。 我没力气扯也不去接话,他见没人鸟他,也懒得扯了,只蒙头爬。 半小时过后,我们终于到了瀑布的底部,底部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潭水深不见底,倾泻而下的瀑布在潭底激起巨大的水花,震耳欲聋。老杨在那说什么我压根听不见,但八九不离十也就是一些杨氏吐槽。 在高处看的时候不觉得这下面的树高,但真当下来了,才发现这里都是些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树冠相互重叠遮挡了光线,只有零星的光点透过树叶,在这里这个时间段还需要打起手电才能看的清。 平时能够透过树冠到达地面的阳光少的可怜,加上又离瀑布很近,潮湿阴暗的环境使地上堆起了厚厚的青苔,一些坍塌的朽木上也长满了厥类还有一些蘑菇。 我们已经几小时没进食了,都饿了。老杨就提议吃饱了再走。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已经在里面耽误很久了,现在要赶其实也赶不上,而且他们追人速度一定比我们快很多,不如吃饱了再赶路。 魏尘坐那嚼压缩饼干,我跟老杨都吃不下去,老杨去摘了些蘑菇跟野菜,我问他能不能吃别是吃了要吃席的,他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这个季节能有蘑菇说明这里的气候跟外面不太一样,可能是跟这么厚的腐殖土也有点关系。 阿素去洗菜的时候,我们就在这生了火,这里的树枝很潮湿,生了半天才生起来。我们也没带锅,只能串着串烤。 老杨又拿出一小包辣油,我问他哪来的,他说麻雀走之前从他包里翻的,本来说留着打一只山鸡的时候才用的,现在用来配蔬菜了。蘑菇被老杨烤的滋滋作响,他递给了我串 “来尝尝你杨爷的手艺” 我尝了尝,说不上好吃,但也不难吃,就着压缩饼干也就还行了。 “我小时候放牛的时候,经常弄,不过那时候材料更齐全些,野外生存,那对我来说芝麻小事一件。得亏你带上了我,不然你得饿死。”老杨忍不住自夸起来。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带上老杨确实很有用,至少不会饿死。 我们又把魏尘拉了过来,几个人一会会就干完了。 人一吃饱就犯困,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只能提提精神开始赶路。 清晨蒸腾而起的雾气阻挡了大部分的视野,五米之外是人是鬼压根分辨不出来。 阿素说金辰安会沿路给我们留下记号,我们沿着记号就能找到大部队。 找了没多久,果然就发现了一根系在树干上的红布条,老杨拿下布条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你犬科呢,还能闻味识路?”我打趣道 老杨啧了声“是小九爷这个靓仔的。” 我问他你怎么这么肯定,也没见着他穿过红色的衣服, 他抖着布条说 “我之前就闻到了他身上有股特别的香味,跟这布条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肯定是他的。出门干活还喷香水是个讲究人,错不了,就是他的,这好好的衣服,撕成条条了都。” 第49章 失联 红色显眼,远远一看就能确定方位,少走很多冤枉路,整个轨迹就沿这条山涧分布,这条从瀑布延伸出来的山涧两侧都是高耸的大树,所以也没什么灌木,一直沿山涧往下倒也不难走,就这么走了一小时,老杨手上已经收集了六条,也就是说平均每10分钟左右,就会提醒一次。 本以为接下去的过程会很轻松,结果接下去的十分钟里我们都没有再发现记号,刚开始我们觉得反正是沿泉水而下,为了节省布料,就拉开了时间间隔。于是继续往下走,又走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依旧没有发现记号。这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会不会看漏了?”我说 已经半小时了,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没有记号。 老杨捡了片梧桐叶当扇子“要我说,这不能够,这到处绿了吧唧的只要有抹红很显眼,再说我们俩有可能看漏,魏尘跟素素那眼神,火眼金睛。” 他说的也在理,我们俩有可能看漏,他们俩的身手是不可能会看漏的。 “会不会是没有布条了然后换了别的记号,我们只盯着红布条,所以忽视了别的记号?”我说 老杨盯着手里的布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说 “这……就六条布的话,合在一起总不能是条内裤吧,金辰安还不至于这么变态吧。而且这尺寸,不符合吧?” 我就说这谁知道呢,万一他就带了条内裤呢,他就喜欢穿红色的呢。 老杨就说我的思想有问题,不能因为我自己穿红内裤,就觉得别人都有红内裤。 我问阿素,金辰安就没有说过别的留信息的方式?按道理来说,他不是只做一手准备的人。 阿素就说还有信号烟,麻雀的身上带了信号烟,等他们察觉到我们没有跟上以后,就会放烟球。信号烟一放,就可以定一个大概的位置,我们跟着烟升起的方向前进就行。但她又说这个方法受地势跟天气的影响,但现在雾气缭绕能见度太低,对方不可能放烟,等雾气散了再看看。 “我们现在该怎么走,继续往前还是原地等?”老杨抖着布条问。 往前走没有目的地,那就是白白消耗体力。在原地等雾气散去,也耐不住这个性子。最后大家探讨了一番还是决定再倒回去一段路程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突然的中断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次找的比上次细致了很多,即使有个断枝之类的也没有放过,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往下走容易往上走难,老杨累的直喘,最后一屁股坐在了一堆树叶上,喘着气说“不对劲,有问题,这有问题。我觉得,这个记号突然消失有两种情况。” 我也累的够呛,坐一边的石头上问“哪两种情况。” 老杨喝了口水润了润肺 “第一种是记号突然消失是被人拿走了,为了让我们大部队不能汇合。第二种就是金辰安故意没有留下记号,让我们大家不能汇合。” 阿素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说 “第二种不太可能,小九爷需要白名,不会独自前往,除非……” 她停顿了一下 “除非,他们遇到了比较复杂的情况,不想让我们跟过去。不过也不用担心,真是这种有危险的情况麻雀会燃放红烟,让我们撤退。” 什么样的危险是魏尘也搞不定的?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如果真如阿素所言,那不管是哪种情况,金辰安他们的境地都不太好。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说明他们的队伍被人跟踪了,但断了我们的汇合,一定不是什么好的用意。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他们的境地只会更加糟糕。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往哪走都不合适,只能在原地等雾气散去,再找个好点的位置看烟。 我们几个各有心事,靠在树下休息,直到太阳升起。 那一缕缕的阳光透过树叶与树干的影子形成一条条的光线,最后照射在色彩丰富的各种菌类及苔藓上,我知道这是树林里常见的丁达尔效应,但配上蒸腾而起的晨雾,确实可以称的上人间难得一见的美景。 女人对美的捕捉能力比男人强,阿素伸手想接住一束阳光,阳光透过她的手缝落在了地面上,这一刻阳光像是有生命一般。 “这也太美轮美奂了,仿佛置身于童话里的仙境。”阿素在阳光下仰起头,眼睛里闪着水光。 老杨笑着调侃道 “咱们素姐还看童话故事呢?” 阿素瞥了他一眼 “看童话故事也比我们杨哥十多岁还穿开裆裤好。” 阿素说的这件事是老杨跟我说的,他读书的时候裤子开裆了不知道,人家为了他不尴尬就没跟他说,他自己也愣是没发现,还觉得天气凉快了一些,晚上睡觉脱裤子压根也没注意裤裆,一条裤子就这么穿了两三天,后来一女同学终于看不下去了才提醒他开裆了他这才知道。后来我又把这事当故事说给了阿素听。 老杨朝我丢了个蘑菇,骂道 “特么的你真不厚道,总去揭兄弟的短,这种破坏我名誉的事情不要到处乱传播。” 我把他的蘑菇丢了回去 “要不是你把我小时候喝尿的事情到处说,我都懒的传播你的英雄事迹。” 我们仨在朝阳下打的火热,转头就见魏尘站在光的暗处隐在晨雾里看不真切。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从来都不爱凑热闹,我避开阳光发现他正对着光线在走神。虽然他经常走神,但走神时候的表情是不一样的,这次走神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厌恶,我心一震,人没道理会厌恶美好的事物,他不是在看阳光,而是可能不属于他的记忆正在攻击他。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回神了,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问你怎么了你还好吧这类的问题的。我递了一支烟,知道他不要,本来是客气一下他不接我就顺手自己抽,没想到这他接了。 我愣了一下,赶紧把打火机递给他,从他抽烟的动作来看不是新手。我给自己也点了一根,我们俩就这么默默的抽着烟,看着老杨跟阿素在那打闹。 第50章 两难的境地 我抽了口烟,抽猛了,呛的咳了好几声。加上之前后背受的伤,一咳就剧痛,只能坐下去靠在树干上缓缓。 他转头过来看我 我知道他大概想问你没事吧?但以他的性格,肯定张不开嘴。 我对他笑了笑摆摆手说 “我没事,就是呛到了。你别太在意记忆,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是过去式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抽烟。 “我不知道在你的记忆里,那个我扮演着什么角色,不过那不是我,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现在的你才是我认识的你,现在的我也才是你认识的我。” 他抽了口烟说 “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它们是画面,是片段,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但那些记忆不是我的,我确认我没有失忆。我不知道那些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记忆是谁的,过的是谁的人生,也不知道我是谁,或者根本就是我出了问题。” 我心说这种情况,还真不如失忆,失忆了就不会去纠结,不会去找答案,又或者,至少知道自己失忆了,也有个答案可以找,而他这种确认自己没有失忆,却又像失忆的情况,真的会把人折磨死的。 想了想我说 “你的生命可能是静止的,但我也能活到八十多岁,中间至少还有五十多年的时间。作为朋友,我肯定会一直出现在你的世界里,除非我死了。从公交认识开始直到我死亡,我们之间的记忆就是完整的,它不会是画面,也不会断断续续。当你不知道你在过谁的人生的时候,你就看看我,至少,这部分,一定是你的人生。” 当时说这些的时候压根也没思考,直接就说出来了,说完以后突然觉得我一个大男人这么说,会不会太矫情了。 他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些,有些发愣,然后才对我笑了笑,嗯了一声。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我心说这小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这一幕好巧不巧的被老杨看到了,他在那喊 “你俩在那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干什么呢?” 阿素也凑过来激动的说 “这个画面我喜欢看!!!我是腐女。” 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一边玩去。 为了缓解一下尴尬,我问在他在记忆里有没有来过这里,或许可能会有点新的突破口,但他说并没有什么这样的画面。 这么折腾了一会,渐渐的雾气开始散去,魏尘开始找高树攀爬。找来找去,最后找了一棵巨大的梧桐树,这树龄大概都有个几百上千年的光阴,主树干得有三人合抱那么粗。这种树皮光滑不伤人,魏尘徒手在巨大的树干之间来回跳跃,没一会就隐在了树叶里,我们在下面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听见树叶稀稀疏疏的声音,时不时的还有一些树叶掉落砸到我们身上。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树上突然没声了,我喊了一句,也不见有回应,我心说不会是出啥事了吧,虽说树上一般不会出什么事,但这里到处诡异,又是原始森林,也说不好有个意外,就想上去看看。结果树干太滑了,我爬了几下,就上不去了。 我让老杨把我托上去,我去扒树枝爬上去,还没够到第一根树枝,就从树上滚下来一个人摔在了地上。 我靠,魏尘竟然摔下树了,怕不是受了严重的伤,赶紧去扶。一看这人的头发却不对,这人穿的虽然也是黑色的冲锋衣,但他的头发却是蓝色的。 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能是摔晕了。 阿素把那人翻了过来,才发现那人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阿素说已经死了很久了。虽然他脸上都是血迹,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是我四叔的一个伙计。我记得他,他叫张十,在我四叔的车里见过一次,他给了我一箱蜜桔,说是他妈妈自己种的,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憨厚老实,没想到死在了这里。 我过去想扶起他的身体,却发现他的身体软如烂泥,各个部位就好像没有骨头似的搭拢着一看就很不正常。 四叔果然在这山谷里。 树叶的稀疏声又传了出来,我不安的抬头往上看,怕又掉下来个谁的尸体。看到是魏尘从树上露出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是我四叔的伙计,张十,不知道怎么死在树顶了。” 还这么凑巧的在这棵树上面。 “是死了以后被拖上去的,这里可能有巨蟒,他的骨头全断了。”魏尘皱起眉头说道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骨头都断了那得活活疼死,估计内脏也全碎了。这得多大的蟒蛇,我突然想到了在塔前出现的幻觉,可能即将就不是幻觉了,这里是原始森林状态,养出大蟒蛇倒也不奇怪。 阿素翻了翻他的背包,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她起身说“我们得抓紧走,看到麻雀的烟没有?” “有两道红烟,西北跟东北方向,燃放时间大至同步。”魏尘回道。 阿素啊了一声。 我问“怎么会有两道,难道他们也走散了?或者有一道是我四叔他们的?” 阿素说“重点不是有两道,而是这两道都是红色。” 我问红色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给我科普了一下红烟都代表危险后退别靠近。不管是他们是不是走散了,还是我四叔,他们都在告诉别人别靠近。 老杨说“咱们现在不靠近也没办法呀,就算回塔里,不找上大部队我们也没那么多物资,而且不一定能找到出路,可能最后的出路还是绕到这里来。呆在原地又有可能有巨蟒,真是进退两难了。” 其实就如老杨所说,这个时候我们压根就没得选了,他们有危险,我们也没办法全身而退。最后决定先向东北那道烟靠近,那道烟离我们更近。 在走之前,我把张十拖到了大树底下,给他磕了几个头并把他身上的项链拿了下来,我知道我无法带他离开这里,他最终还是会成为巨蟒的食物。我能替他做的,就是给活着的人留点念想。 阿素也找了个空一点的地方点了颗烟球,那颗烟球不是很大,但燃起的烟却很浓,风吹不散,直直往上冲。 她放的是一颗白烟,我问她白烟是什么意思,她说类似于已读。我说那能不能放个烟告诉他们我们要过去,让他们等等我们。 她说你干脆让烟球给你通个电话好了,最好是能给你们再开个视频。 阿素的烟球是他们自己特制的,一颗特制的烟球燃放的时间是三小时,我们要在三小时之内,赶到他们现在的所在地。之前说的是三小时之后如果他们更换了位置会重新放置烟球来校对位置,不过现在放的是红色的,不一定会迎来第二次烟球。 接下去的路程我们也不敢再懈怠,魏尘时不时的爬上树去确认方位。不过好在现在是白天,巨蟒出没的可能性会小很多,等到了晚上,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很多猛兽都在夜间捕食。所以我们最好是能赶在天黑之前赶上大部队。不过糟糕的情况就是,对方也可能在赶路,那我们大家错过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第51章 白毛 跟着烟的指引,为了最快到达目的地,我们不再是走大路,而是选择直线穿越,毕竟小时候都学过,两条直线之间的距离最短。但走直线就得穿越荆棘,各种上下攀爬。浙西这边属于常绿阔叶林,那种小的荆条长得非常茂盛,走的十分困难。 不仅如此,其实我最害怕的还是浙西地区那种叫竹叶青的蛇。小时候经常听老人提及,它那绿色的身段反正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而竹叶青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竹枝上,这里这种细竹也到处可见,我时不时就得提防这玩意出现。 我对蛇这种物种,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是冷血动物。总感觉如果是听不懂人话的东西,杀伤力就比较大。 打个比方,虽然老虎看起来很可怕,但它长得好像能听懂人话的样子,我就不觉得它可怕。虽说被竹叶青咬上一口立马死球的概率不大,但这森山老林的想搞到血清救治的可能性也是为零。 就这样边爬边调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其实都爬得有点发懵,又困又累。这里的山势起伏比较大,他们放烟的位置在一个山坳里,我们总体上其实是从高处往下爬,最后趟过一条山间小溪对面的一处平地就是放烟的位置了,那烟也变得很淡。然后我就看到了几顶军绿色的帐篷,我内心一喜,心说人还没走,幸好赶上了。 这时刚好有人从帐篷里出来,拎着个小水桶来这边打水,但那人我们却不认识,我以为是二伯的一个伙计,毕竟他的伙计多,我不认识也很正常。那人刚开始也并没有发现我们。哼着小曲儿在那舀水,我就喊了一声 “哎,二爷跟四爷呢” 那人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到了,身子一抖,水桶就掉到了地上。抬头看到我们啥话也没说,突然拔腿就往回跑。魏尘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反手把他压在了地上。 那人大喊 “痛痛痛痛~老白救命!” 听他喊老白,我们都愣了一下,难道那人认识我?就在这时,帐篷里突然冲出来个白色人影,直奔魏尘他们而去。那人全身皆白,连毛发都是白色的,我知道这好像是一种基因病。 那人攻的很猛,但魏尘一个侧身就躲过那人的攻击。 本以为少不了一场恶斗,但那人在看清来人是魏尘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帐篷里还钻出了几个人,但我都不认识。 “魏尘?”那人疑惑的问。 魏尘看了那人一眼,就把打水的人放了。 这深山老林里,还能遇到故人,这让谁也想不到,我们也走了过去。 打水的那人起来揉着肩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看着有点好笑。 我问打水那人“你跑什么?你们不是二爷的人?” 那人神色闪过一丝慌张,然后才说 “什么二爷,我没见过。” 我跟老杨对视了一眼,这人有鬼,但还是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阿素过去查看没燃放完的烟球,但并未说什么。 我们跟着白毛进了帐篷,刚一进帐篷,我就看到了四叔的茶杯,他爱喝茶,茶杯是我找人给他定做的,基本不离身。现在却丢在了这里,说明四叔他们要么在走的时候很慌张,要么就是,原本以为还会再回来。我个人更偏向于第二种。打水那人神情不对,估计他们对我四叔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只有确定他们不会回来了,这群人才会在这里休息。 不过我倒不是很担心他们,以我二伯跟四叔的能力,自保肯定没问题。我暂时也不去戳破,看看能不能再套出点什么。 随便找了个地坐下,白毛就先开了口 “好久不见。” 他是对魏尘说的,我们几个也不好插话,就坐那休息。但我们的八卦之心就差从嘴里吐出来了,都竖起耳朵听。 魏尘还是老样子,没有说话。 白毛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们才是一路人,考虑下跟我合作。” 听到这我就不爽了,什么叫跟他是一路人。 我忍不住就插了一嘴 “他跟谁一起就是跟谁一路人。” 老杨也附和道“对呀,我们这一路走来挺好的啊,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虽说我们的争辩很幼稚,也没什么意义,但当时突然就较上真了。 白毛瞥了我一眼,好像才看到我 “有些人跟你永远都不会是一路人。你如果知道他的过往,恐怕躲都来不及。” 这句话他是对我说的,他觉得我不知道魏尘的过去。魏尘还是没说话,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是因为对他的话无所谓吗,还是觉得即使如此也没什么关系? 我跟魏尘的关系,要说特别好,那倒也谈不上,只能说大家才刚成为朋友,但他救过我三次,虽说从他的角度看,他有自己的目的,但从我的角度看却是实实在在的救了我 四叔以前常说君子论心不论迹,论迹世上无完人。我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人是好还是坏都是相对的,只要对我好,那就是好人。况且,不见得我就是什么好人。 白毛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见我没说话就以为我同意了他的说法,叫我早点散伙,不是一路人就不要瞎折腾,省的丢了性命。 我往背包上一靠,说 “不一起走走看,怎么知道是不是一路。” “是吗,也许人家并不需要,你跟他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白毛耸了耸肩说。 我心说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公开抢人?魏尘要跟他走的话,那我们几个直接摸瞎了,虽然我觉得,魏尘肯定不会跟他走。 我也不是那种一说就会退让的人,要说动手,我可能是不行,但要是动嘴,那还真没怕过谁。 我笑了笑说 “知道他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我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你想把他带走,得等我死了以后。” 我才说我们之间的记忆会是完整的,总不可能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吧。 老杨跟阿素都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就是,我们小魏,那跟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生死之交,怎么就得跟你走。或者你把你手上有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全跟你走。”老杨说 他这是说到点子上了。 第52章 二十年前 我们正等着白毛能吐出点什么东西来,这时有人进了帐篷,我们都看向来人,那人一脸胡子。大胡子挨个扫了我们一眼,在跟我眼神对视的时候,忽然就喊道“白名!”惊讶中带了点不可思议。 我被喊得一头雾水,来人我确实不认识。被他这么一喊,原本坐一起的几个人,突然就起身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我心说我靠我的名字这么有杀伤力? 我试探的问“我们认识?” 大胡子呵呵一笑“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你不记得我们很正常,据说副作用是失忆,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我们呢要求也不高,你就凭你的本事带我们到那去,其他的我们自己来。你也是,不厚道,都带别人来这了也不带我,这说不过去。” 我是越听越糊涂,失忆?我特么失过忆吗?从我出生记事以后的每段日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断片,况且我一直在读书,出了社会就在铺子里上班了。我能有什么可失忆呢? 听他们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之前跟我很熟,我知道一个秘密,到那个秘密地方去会发生一些事情,而且会以失忆为代价。 “我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就没离开过杭州那一亩三分地,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老杨说 大胡子说“你叫白名吧,我们找的就是白名,阴玺在你手上错不了,而且你样貌几乎就没怎么变,怎么会认错。” 我心咯噔一下,他认识阴玺 “我叫白名没错,你们怎么确定那人就是我?” 大胡子就嘿嘿一笑“二十年前,我们萍水相逢谁会用你现在的脸来冒名顶替你呢。” “现在的脸?” 我注意到他的用词非常的诡异 “二十年前的我跟二十年后的我,样貌没有变化?”我问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在干什么,二十年前我还在读小学?总不能是我的前世,那我现在都快三十了,时间对不上,立马投胎都来不及。是他们魔障了还是我见鬼了,听起来怎么这么慎的慌,这是量子纠缠吗?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我,在不同的时空干着不同的事情?这就不是我这个层次的人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如果真的存在,那就太不可思议了,都可以去申请个什么诺贝尔奖了。 我突然想到魏尘说,他见过三十年前的我,难道我的时间也被停止了?不可能啊,我有完整的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啊。 “几乎没变,不过。你的性格确实变了一些,但你要是完全没变化,那就不是人了。”他又说道 我觉得这个人的脑子可能是不太好使“你都说了,二十年前的我跟二十年后的我没有变化,才更说明二十年前的人肯定不是我,谁会二十年都不变老呢。” 说完我就愣了一下,有……确实有,我身边就有……魏尘就不会老啊! 大胡子摆了摆手 “就是因为没有变,我才相信你以前说的是真的,前面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也非常惊讶,但你现在的情况跟你以前说的都一一对上了。那地方就这么神奇,有很多宝贝甚至长生!” 我越听越糊涂神他妈的长生。那我这三十年的记忆难道都是假的?听他们这么说我自己都开始恍惚起来,难道我真的活了不止三十年?而我的记忆在骗我?那我是谁? 我开始有点理解魏尘的感觉了。 接着他又说“我知道你也想解开这个谜团,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携手同行呢。” 我甚至开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这时他又主动将他手上的羊皮地图给了我,我见到这地图的时候觉得有点眼熟,想起来那位伯公拿出来的地图与这张应该属于同一张,统统都只是完整地图的其中的一部分,所以都只能看到局部。 在这张地图上可以看到在百桂岭的旁边有一座低一些的山岭,名叫塔岭,塔岭的下方标注了一条裂缝,这条裂缝横穿百桂岭,但没看见塔楼的位置。从裂缝出来,就是我们所在的森林,但这片森林绵延起伏,具体有多大不得而知。我在村里的时候就知道我们这多山,用绵延数千里也不夸张。 我们现在所在的在这片树林中标了个瓦喇木我不知道什么是瓦喇木,大胡子说是一棵树能分泌神奇汁液的树。 他们应该是想去找这棵叫瓦喇木的树,但这张地图只有森林的东南角,也就是说他们手里的地图只是这里的四分之一。这张地图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为了带他们进塔,而只是让他们去找这棵树,为什么非得去找这棵树呢?它能让人长生? 我想到之前的对话,就问大胡子是怎么得到这张图的。 大胡子说“这不是你给我的嘛,你还跟我说找到这树拿到它的汁,抹在眼睛上就能见常人不能见之物,才可以开启想要的宝藏。” 我说“你放屁,这压根不是我的笔迹,就算二十年前那人是我,笔迹也不会变。” 大胡子忙说“这幅图是我自己描的,但原版确实是你给我看的,你当时还邀请我一起来,我不信就没有来,至今为这事我还后悔呢。”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为什么要找你?”我追问道,假如二十年前那人真是我,我还真想知道我以前做了什么事。 大胡子就说了他以前跟我相识的过程。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不假,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二十年前年轻气盛是当地有名的刺头,什么地名在这里就不说了,虽说哪个地方没出过恶人啊,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带着一群伙计专门在当地干一些违法的勾当,闹出人命以后被抓了进去,靠关系最后也就判了一年,出来以后学聪明了,不搞本地人,专搞过路的商客。 虽说浙西的矿石储量很少,但他们那有一种硫磺矿,还是引来了不少商人,这种商客在本地没有势力,即使被抢了也没什么办法,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大部分的商客都会送些买路钱。这来钱快风险小一下子就暴富了,当地的村民看他混的风生水起,也都纷纷加入,竟然形成了一个村都是强盗的现象。 我就是来考察的其中的一个商客,别的商客都是几个一群人一起来的,只有我是一个人来的。被围的时候也丝毫不慌,也不给钱。 他杀过人也不怕再杀人,反正凭他的关系也可以处理好这件事。如果因为我强硬就放了我,那么其他商客就会有样学样,而他也会因此在村里没威信。 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慌张,只说我死了,他会后悔。这一下他倒来了兴致,问我怎么会后悔,我就说我发现了一个地方,都是宝贝,随便拿一个宝贝都是价值连城,一辈子不愁吃穿,这打劫能赚几个钱,一辈子的劳碌命。 第53章 套路 他刚开始是不信的,以为我这是为了活命瞎编,毕竟我们这边也没出过什么帝王将相,也没什么大墓,甚至都没传说,能有什么宝贝。 我却说可以将地图给他看看,信不信看他自己。他确实是看了地图,但那时候他没办法验证真假。我还告诉他这地方不仅有宝贝,还能长生,但代价是失忆。 按照这张地图,他只能在一处地方上不去上面,如果要上上面拿好东西,就得找到这棵树,取它的汁液。我告诉他我可以跟他一起去,他觉得这更扯淡了就没信,就扬言要杀了我,谁知我好像就知道他不会信,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对他说真是块朽木不可雕,盘后就拿出了一个玉玺,告诉他这是阴玺也叫鬼母玺能有大用处。什么用处我倒没说,就说只有我一人能用,别人拿走也没用。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阴玺,立马就被这玩意吸引了,即使他不懂也觉得这玩意价值连城。我还跟他说这玩意可以给他,但这东西认主,谁第一个拿了,谁就是它的主人,就算被人拿走了,或者丢了,它都会想办法回到主人的身边。 这种说法可太稀奇了,他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情,便也想试试真假。即使是假的,那这东西留在他身边岂不是更好。如果是真的,那他按照地图所画再找到这里,那宝贝不全都是自己的,反正画的内容他全都记下来了。他觉得他的算盘打的挺好,不禁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计谋。 于是他就说让我把宝贝就留在这,他呢就当交个兄弟,本来以为我不会同意,他也好有理由做了我。 没想到我一口就答应了,临走时我还给玉玺写了个条子压在玉玺下面,上面是我的地址姓名,还跟阴玺打招呼叫它玩几天再回去找他。那时候他还以为我是为了活命做的把戏。 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拿到了这个宝贝,非常高兴,但又想起我的话,于是就把纸条给烧了,然后又把它埋在自家院子里的大水缸下,水缸里灌满了水,少说有个百来斤。又在水缸周围撒上了石灰,如果有人来过,也能留下记号,而他自己那一天也没有出门,时常盯着院子的水缸。 恰逢那夜下大雨,石灰被冲了个干净,他越想越放心不下水缸下的东西,感觉还是得挖出来放在身边更安全,于是连夜挖开,结果可想而知,底下什么也没有,他这才信了我的话。我留的那张纸条已经被他扔进火堆里烧成灰了,本来还可以按照地址去寻我,现在只记得个名字是叫白名。因为当时这个名字他感觉很奇怪,所以一眼便记住了。 之后他便想去地图那里寻宝,可没想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搞了,竟然被抓进局子里待了二十年,任凭他怎么找关系都不行,再出来虽然时代已经变了,但这事他没忘记。 听他说完这件事,我们都一愣一愣的。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还是挺牛逼的。” 我小声说“我活了多少年你不清楚吗?” “清楚是清楚,关键是我们分开也十多年,万一你这十多年间就干了这事呢?” “那年纪也对不上,我们分开的时候,我才十来岁,他看到的至少三十左右。”我小声说。 阿素也觉得这事很奇怪,但她说她不发表意见,保留看法。 魏尘倒没有表现出有什么疑惑,毕竟他见过三十年前的我。 我不知道他这个故事的真假,也没办法判断他们的目的是否就是如此,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一定知道我四叔去了哪里。这里燃放了红烟,肯定是代表了存在危险,烟是我四叔放的,那危险的元素是什么,继续待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总不能危险元素就是这群人。以四叔他们队伍能力,要搞定这群人,那简直不要太轻松。关键是他们怎么就能确定我四叔他们不会回来了呢?这边是四叔的队伍那另外一边放烟的就是金辰安的队伍了,总之这里不能久留。 于是我问大胡子“你来这多久了?” 大胡子挠了挠头说“差不多三天了。” 我说“都三天了你们总不会一直在这转悠吧?我怎么没遇到过你们。不瞒你说,你现在待的地方是我之前队伍的营地,我只是去接一些人过来,回来队伍就不见了。我以为是多了一些新面孔,没想到你们是另外一队的。你看那燃放的红烟没有,另外一边还有一股。这次我们出动的队伍非常庞大,势必要搞定那地方,所以我们得抓紧跟上大部队,不然以我们几个,你别说找什么瓦喇木,你想走出去都很难。我就说句实话,那地方的东西,别说一个队伍了,几个队伍都搬不完。” 说着我就掏出了阴玺继续说道 “当年你不信我,现在,你也可以继续不信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对我来说肯定是没什么损失。虽然我失忆了,但我是个守信的人,你这个老大哥,我认了。跟不跟我走,你自己决定。” 那群人看到阴玺眼都亮了,只有那白毛还是一脸不屑。这群人应该是被大胡子组织起来的,只要搞定大胡子,白毛也没什么办法。 大胡子搓了搓手 “我的好老弟,我不说你都不把这宝贝拿出来,我就说是你吧,我不会认错的。你看这话说的,我要不信你,我就不来这了。这玩意能给我再看看不?” 我摆了摆手把阴玺收了回去 “不是我不给你看,是最近这玩意出了点状况,碰的都没好下场,有点不太好使。我也是着急去那地方解决这个问题,不然不仅可能没那个效果,还会反噬。” 我越说越玄乎,那大胡子却信了我的鬼话,也许是因为以前被骗的团团转了,现在对我的话已经神信不疑了。 大胡子背起包说 “那还等什么,咱快点出发呗。” 看他这样,我假装叹了口气 “唉,我也很着急,但我跟之前的队伍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他们带走了一个丹,那个丹是长生的关键。” 这时白毛接了话“魂丹?” 第54章 地下河道 我本来也就是瞎说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交代出四叔队伍的去向,没想到他竟然知道魂丹,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你怎么知道?” “老白找了很多年,竟然在这。”一个矮个子开了口,那个矮个子,其实我一早就注意到了,因为实在是太矮了,就好像还是个小孩,但却一脸的老成,实际年纪都快四十了,我知道这也是一种基因病。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这个队伍有点歪瓜裂枣的意思,不知道是怎么组织起来的,当然,人不可貌相,也许人家都有大本事。 老杨这时候也意识到我的意图了就来打配合“那现在怎么搞,可是你跟我说魂丹阴玺都准备好了,我们才过来的,现在魂丹不在了,咱们几个,要么现在去赶上大部队,要么就早点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我拍了拍老杨“老杨你别急,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先去林子里搜罗一遍,总能碰上头的。” 老杨起身佯装离开“你没看都燃了红烟,意思就是有危险,速离去,有可能他们早撤了。” 我起身拉住他“再等等再等等。” 我们两个就在那来回拉扯,大胡子终于开了口“哎,我说杨老弟,你别急,我知道那群人去哪了,咱们追上去就完了。” 我转头对大胡子说“这事可不能开玩笑,老大哥,那魂丹真的非常重要。而且我们大家时间有限,耽误不得。” 大胡子也上前来拉老杨“你都叫我一声老大哥了,我还能骗你?我真知道,他们下去了,不过那地方老白说危险异常,他们可能回不来了。” 我心说果然有戏,假装疑惑 “下去了?下哪去?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这林子里有啥危险的,回不来我也得去,魂丹得拿回来啊。” 这时那个小个子说“那地方是真邪乎,我们其实没怎么研究,就跑出来了。” “怎么个邪乎法?”老杨坐了回去准备听那小个子继续往下说。 我也顺势坐了回去。 那小个子凑过来低声说 “你们都知道我们是从塔岭那过来的噻,塔岭比百桂岭低很多,从王家村上塔岭,再从塔岭往西北方向走,在还没到百桂岭的山坳里有一处岩石裂缝,沿着裂缝一直走会经过一处地下暗河,而这条暗河应该是改道了,所以干枯了很久。我们沿着那个暗河一直走噻,就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我们不知道那是哪里,就看到有很多石柱,岩石河道的两侧都有浮雕,雕刻的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我拍下来,准备后面再研究来着。除了那些小石柱,中间还有一根巨大的石柱,也刻满了奇怪的符文,石柱上有众多干尸环抱,面目峥狞,显得十分痛苦。看着挺像纣王的炮烙之刑,让人毛骨悚然。石柱周围还有四只人面鸟身的怪物雕塑,正对石柱之人,显得诡异异常噻,我们不懂那些东西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但老白说那是三青鸟。 你们但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地下河没有干枯的话,这将是多么让人震撼恐惧的画面。河水奔腾而过,石柱上的人往上逃蹿,而可怕的怪物就蹲在水里等待掉下来的食物。 之后我们在那研究那根石柱的时候,那人面鸟身里钻出了很多虫子,有点类似于蜱虫,只要碰到那玩意,就会被吸干血,我们一个成员就是来不及跑,直接被吸干血而死,我们几个就沿着河道一路逃,出来就到了这里。那群虫子好像比较害怕阳光,遇见阳光就缩了回去。我们也没想到这有那么多人,就一直躲在旁边的树林里,看到那群人进去了,才过来休息会,没想到就遇上了你们了。” 人面鸟身?白毛说的不错,人面鸟身恰好是西汉时期三青鸟的形象。毕竟那时候的人们对这东西特别的推崇,在很多皇室墓穴里都有发现过。也有说人面鸟身其实就是扁鹊,人们觉得自己死后身边带个神医有安全感。但我觉得,死都死了,还要什么安全感?鬼也怕生病吗?具体是为什么要搞成人面鸟身,我们现代人不管怎么分析肯定都猜不透几千年之前的人的想法的。不过我对这里出现任何东西都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哪怕出现外星人吧,我都可以坦然接受。 我们在鬼塔一层看到的三青鸟是原始状态,他们看到的是人面鸟身的变异状态,这有什么关联吗?而且这两个地方的三青鸟都好像是一种使者一般的存在,又或者说是一种监视的状态。 小个子看我在神游以为我不信。 “你别不信噻,我给你看一下照片噻。”小个子见我不信,拿出手机可能是想翻照片给我,结果一看拍出来的照片竟然没成像,漆黑一片。连着翻了几张都是如此,气的他大骂“见鬼了真是”。 我跟他说这正常,一般电子设备在奇特的地方经常失灵,鬼片都这么拍肯定有它的道理。至于原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我们也不是来做科研的。 按照他们所说那些蜱虫的攻击力惊人,数量之多几分钟之内就能吸干一个成年人的血。这让我想起在高原看到的牛身上的蜱虫,吸饱血的时候都有草莓大小,一颗颗的挂着就像个血瘤子。 我低头问魏尘 “你知不知道这些蜱虫有什么来头。” 他回道“应该是血飞蜱,喜阴惧阳,常年生活在阴暗处。是蜱虫的变异,不是依靠跳跃前进,而是飞行,有两对翅膀,吸血速度更快,那些干尸就是它们造成的。” 我点了点头问“万物相生相克,应该有克它们的东西吧?” 他说“有,蛊母为万虫之首,皆惧之。” 我愣了一下说道“咱们现在去哪找蛊母?还没有别的克它们的玩意?在这森林里能找到的。不是说毒物附近肯定有相克之物吗?” 他说“蛊母,在你的阴玺里。” 我们两的原本在说悄悄话,声音很低,听到他说蛊母在我阴玺里,我惊讶的啊了一声。 “啊?” 第55章 四叔的留言 发出的声音太大,大家都看着我,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看到白毛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还是因为看到魏尘竟然能跟我聊起来。 四叔身上没有蛊母,总不能就这么去送死的。不过四叔不是一般人,他总有他的方法。他去那底下找什么呢?盗墓吗? 现在也没时间再拖下去了,起身说道 “准备一下出发。” 大胡子就问“真下去啊?” 我说“那些东西惧怕阳光,但到了晚上,可能就倾巢出动了,你听这周围一点鸟叫声都没有,我们待在这也不安全,况且还要去拿魂丹。” 四叔指的威胁可能就是指这些东西。 “确实安静的过分。”老杨说 我拍了拍老杨的包说 “走吧,前有血蜱,后有巨蟒。” 走出帐篷看到烟已经燃完了,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烟是阿素她们自制的,四叔为什么会有阿素的烟?还是说阿素本来就是四叔的人?转念一想,好像也很正常,那位伯公跟四叔应该都是一伙的。 不知道金辰安那边怎么样了,那边有帅哥沈川在,应该能应付一段时间,我心里想着等找到四叔了,再去找他们汇合。 当然这其实也是我自己的一个自我安慰,其实我还是有些私心的,我在做一个抉择,这里这么危险,大家能不能再汇合都是个问题,而我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四叔。 可能我在这时候已经决定先放弃金辰安他们了,虽说我跟他们还谈不上是朋友,大家进来也都有各自的目地。不过怎么说也算是一路相走过来的,让我做一个放弃他人的选择,我还是没办法面对自己黑暗的一面,只能给自己找个借口。 我们跟着大胡子他们往前走,他们说的位置离这并不远。我看那个小个子走在最后,就故意放慢速度跟他走到一块套近乎。 我递给他一支烟 “来一根吗?” 他摆摆手说“森林防火人人有责,不可以抽烟的噻。” 我心说你他妈的还挺有安全意识。 我给自己点了一根假装嘲笑他“小屁孩,你是不是不会抽。” 那人一听果然有点恼了 “谁小屁孩了,我知道你活了很多年了噻,但我也有四十来岁了,我就长这样。” 说着就朝我伸手,我笑着递给他一根说“开个玩笑,尊姓大名?” 那人点着烟抽了一口“果然有钱人的烟,就是好抽一些的哈,叫我大武就可以了。”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武大郎。 我听他说话带点口音就问“大武兄弟,你哪儿人啊,长沙的?”。 矮个人听我说长沙两眼就放光“是噻!老乡!” 我忙说“我是杭州的,只是以前朋友在长沙呆过。你怎么从长沙跑这么远来,也是被老大哥喊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老乡噻,对呀,我跟大胡子是表亲,他知道我会挖土,我身子小,盗洞可以打小一些,速度更快噻,而且有的墓,只有我能进,别人进不去。”大武说的眉飞色舞。 我不懂这个行业,但我想来应该是如此,毕竟他的身体更小巧。 我又问“那白毛挺厉害啊,应该是你们的头头吧。” 其实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在帐篷里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他们几个不像是老合作。想看看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大武凑过来低声说“他啊,厉害是厉害噻,但他这人脾气差的很,不好处。” 我忙问“这从何说起,我看他人还不错啊?” 他朝前瞄了一眼白毛说“你不了解他噻,他杀人不眨眼的,别看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之前有七个的噻,老漠就是被吓到精神失常,就被他……”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们都不敢惹他噻。” 我心说这人也真是够心狠手辣的。我说“精神失常为啥要杀了?这不是有病?” 他继续小声说道“你也看出来他有病了噻,白化病,说治不好的,所以才来找东西来了。他说老漠已经疯了会坏事,干脆就杀了,我们跟老漠也不熟,也管不了噻。我看你人挺好的噻,你就别惹他了,我看他好像也不咋个喜欢你。” 我愣了一下,想说我说的有病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他不待见我是正常的,不用理。打水的老大哥,也是你们的亲戚?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也跟过来了,这里这么危险,可不是来玩的。” 他说“你说老汪啊,他会观星定穴,懂好多噻,不过文人体力肯定差点。”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了这个老汪有点类似于他们的军师。 我俩正聊着呢,就听前面大胡子喊了一声到了。 我走上前一看,我们面前是一个断崖,底下大概有十来层房子那么高,有点像我们爬出来的那个洞穴,但比我们那个断崖还要高,地下暗河就藏在断崖里,断崖的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干枯的暗河成了一个秘境里的洞穴。 如果这个河道没有干枯的话,这将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瀑布。可以想象得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景象。 洞口悬挂了一些绳索,应该是四叔的队伍留下的。 魏尘抓着绳子就滑了下去,接着就是那白毛,我们几个也立马跟了上去。 下来以后就察觉到这洞穴里的温度比外面很低很多,地上是一些大块的被水流冲刷光滑的鹅卵石,并没有看到尸体之类的东西,不由松了口气。 洞穴内光线很暗,再深入一些就得打起手电前行。河道也并不都是一样的宽敞,高低起伏,有些得弯着腰过,有些又得爬过去。在弯腰过一处岩石时,我手搭在上方的岩石上为了护住我的头不被磕,我有这样护头的习惯。突然发现摸着的岩石手感不太对,感觉上面有划痕。抬头一看,上面竟然有刻字但看不清,把灯凑过去一些才看清写的是“危 速离” 我心里一咯噔是四叔的笔迹,四叔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呢?又怎么会给我留下这样的信息呢? 第56章 不是幻觉 我百思不得其解,喊阿素过来看,阿素摸着岩石说“确实是四爷的笔迹,但应该不是留给你的,是留给我们的,他并不知道你会来。”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素说“四爷说如果他三天之内没有回来,可以再派人进,他会留下信息,但四爷没有说过让你参与进来。你是熊爷安排进来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四爷进来以后我们就断联了。” 她说的熊爷应该就是我见的那个伯公。 我说你之前怎么不说呢,她说我也没问,我一时语塞,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大胡子说“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有浮雕的位置。” 听大胡子这么说,我就先把阴玺拿了出来握在手里以防万一。 大胡子有点担忧的问 “老弟,这,真有用吗?” 我心说我哪知道有没有用,不过魏尘肯定不会骗我,他说有那肯定就是有。 我说“老大哥怕的话回头还来得及。” 大胡子淬了口唾沫说“富贵险中求,怕它个鸟!” 我们也不敢走快,就怕突然涌出来一大批血蜱。走一会就停下来听一会洞里的动静,就这么边走边听,果然就看到大胡子说的石柱,最先出现的这些石柱应该是天然形成了,数量不算多,零星的分散着,偶尔遇到一两个。石柱上面有明显的水位线,是当时水位最高的时候留下了,差不多有我脑袋高,河水的腐蚀冲刷让这些石柱变得光滑,这里的高度不算高,一抬手就能碰到岩壁左右的倒很宽,可以容量十几个人并排通行。 继续往前走,就发现空间也越来越开阔,顶部的岩石也逐渐变高,石柱也开始变的密集,这里的石柱跟外面的还是不太一样的,这里的石柱被人工雕琢过,上面有一些图腾,但我看不懂是什么图腾,有点了类似于一些动物的组合体。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他们所说的岩壁雕刻画,这里的岩壁很高,雕刻的图案篇幅很大,我们照明有限,看不了全部,只能从中看到一些琐碎的片段,只知道大概描述的是这里一个祭祀的画面,而这里就是曾经的祭祀地。 他们在祭祀谁呢?难道他们在喂养这些血蜱?我晃动手电,并没有发现血蜱的图案。但我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蛇头,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喊大家把手电往这打。 这一下,我彻底看清了,是那头蛟龙!是我幻觉里看到的那条蛟龙!它竟然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瞬间开始怀疑,进塔之前到底是幻觉还是出现了空间混乱。 老杨看我脸色惨白问“怎么了?” 我盯着那蛟龙说“我见过它,在进塔前,你们消失那次,不,你们说我中毒那次。” 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中毒了。我突然想到在那个幻境里,我见到了魏尘,如果是时空错乱,魏尘应该也会有某种印象吧? 转头就看见魏尘盯着蛟龙发呆,我心说糟糕啊,可能他脑子里是有关于这条蛟龙的信息的。 我问魏尘“你是不是有这条蛟龙的记忆?” 魏尘回头看我,点了点头 我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我又问“你看到的记忆里,你的对面,是不是我?” 他说他确实有关于这条蛇的片段,但跟我说的那个不是同一件事。我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对上,那就不是时空错乱。 不过我为什么会在中毒的时候看到真实存在过的东西呢?就像在大厦放尸体的那个空间里,我似乎也发生过这种现象。 大胡子说“这雕刻的时候是千百年前了就算有,现在应该也死了吧?” 老杨还在那看壁画“死不死的不知道,但估计可能还有后代,我们在林子里看到了一具被蟒蛇卷死的尸体,太惨了,全身骨头都碎了。” 这时他们那个军师开了口 “我昨晚夜观星像,这里的星像怪异的很,吉凶不定,吉随凶转,凶随吉变,这里如果要葬人必出妖啊。可能原本也就不是拿来葬人的,是哪来养这些怪物的。我盗了这么多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这次,真的有点悬乎了。搞不好,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胡子就说“想发财,就要承担的风险,跟着老弟们没问题的。” 我走过去看另外一边雕刻的壁画,发现这边只雕刻了一点点,当年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雕刻了一半就没再继续进行了。 大胡子催促我们继续往前,趁着虫子还没出来。我们继续往前走,就到了他们之前描述的那个场景中了,远远望去三只巨大的人面鸟身的石雕塑,盯着几根巨大的柱子。 不同的是那些柱子上不仅有之前的干尸,还有一些新的尸体悬挂在那,大概多了八九具,都是背对着我们,看到那些新尸体的时候我内心其实有些害怕,不是害怕尸体,而是害怕在这些尸体当中看到熟悉的面孔。 魏尘想过去查看情况,我拉住了他 我说阴玺在我手里,我去。 第57章 不明根茎 我虽然很怕会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一幕,但又想第一时间去确认。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有病。 魏尘看了眼我手上的阴玺说 “跟着我” 我点了点头,其他人暂时在原地等待。越靠近,越觉得三青鸟的人面显得诡异万分,它嘴角的弧度,会随着距离的变化而变化,不是微笑,而是愤怒。它的眼睛从远处看的时候是闭着的,但你前进一些,它就睁开一些,仿佛是你闯进了它的圣地,而它就睁眼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等我们走到三青鸟中间石柱底下的时候,它们呈现出来的样子就是怒目而视。从跟前看这石雕确实很大,有四层楼那么高,我们站在下面就显得特别渺小了,在岩洞里就像是来自神明的俯视,我被它们看的有些发毛。 眼前的这根大石柱也被雕刻了花纹,但不是前面那种类似于虎豹纹的纹路,而是有点类似于经脉的纹路,不知道什么特殊的用意。 尸体有很多层,最近的尸体在最上面,而以前的尸体在下面一些。那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呢,总不会是是被吸干了血再被虫子抬上去的,人死后会僵硬。这上面又没挂钩,怎么被放上去呢? 绕着柱子转了一圈才发现我想错了,那些尸体不是死后被放上去的,而是他们自己生前就爬上去的,所以死后的动作依旧保持一个往上攀爬的过程。 按道理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血蜱,第一时间应该是往外跑,为什么要去爬柱子呢?这柱子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他们爬了柱子,最后还是死在了柱子上,说明爬柱子这个事件并不能改变死亡的结果,那为什么还要往上爬呢? 大胡子说他们从河道一路过来走到这里,在研究石柱的时候被人面鸟身里面的蜱虫追赶,又继续沿着河道往前,才脱离危险。如果是这样,那这群人第一时间发现血蜱的时候,反应应该也是一样的。 我脑子里一个激灵,转头去看大胡子他们。 大胡子在对面喊道“怎么样了,搞定没有啊,老弟。” 我心说糟糕啊,他们在说谎,他们可能压根就没进过这里,一切可能都是躲在树林里偷听我四叔他们的谈话偷听来的,所以讲的也不够细致,血蜱不是从人面鸟中出现的,而是从四周围拢过来的,所以这群人明知爬上去也是死,但人的求生本能还是让他们继续往上爬。 魏尘说血蜱有翅膀,会飞,那即使他们爬了也无济于事,为什么一开始不吸光他们的血,而是从地面围拢过来让这群人爬上石柱呢?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围猎,它们并不想吸干这群人的血,而只是想把他们往柱子上驱赶,这种围猎的行为在动物界倒是很常见,不过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我就去扒尸体,发现扒不开,魏尘抓住一具干尸一扯,竟然发现这些尸体的正面身体里被插了很多类似树根一样透明的根茎状的东西。 这些尸体就像是肥料被堆在了这里,供养这些根茎,之前没发现石柱的花纹里有这种透明的根茎,现在再看,发现全部是这种东西。这些根茎顺着石柱一直延伸到地底下, 我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心。 那群血蜱,是为这玩意狩猎。这玩意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问魏尘 他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看来他并没有关于这种东西的记忆,他拔出匕首,想把这些根茎斩断。在匕首靠近根茎的时候,这具干尸身体里的根茎好像能感知危险一般,猛的就抽了回去。 魏尘说了声“小心” 就见上面的尸体开始松动,我想应该是其他插在尸体里的根茎可能受这根的影响,也缩了回去。我心说这玩意感知能力这么强大吗?竟然能够感知到自己会被伤害,那它感知能力这么强大的话,对我们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了,而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一尸体在脱离束缚之后,一些靠外的尸体失去了支撑就开始往下掉。最新的几具由于刚死没多久,尸体水份很足,重量还很重,已经摔了下来。而死了很久的干尸只是松动了些,那些干尸姿势已经僵硬了,即使没有支撑也还是依旧保持死前的姿势。 见没有尸体再掉落下来了,我连忙去翻那些新尸体,这些尸体还在上头的时候,我就觉有一具有点像我四叔。 我二伯,我已经有差不多快一年没看见了,所以对他的身形,我不是十分了解,毕竟人到中年,虽然才快一年,但可能突然发福了也难说。 翻的时候我还在内心设想,如果我真翻到我四叔二伯了,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跟我爷爷交代?我总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吧?那我就算当场给他们烧成灰也得带走啊。 人性就是这样,是自私的,我承认我也是自私的。我在面对张十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只会告诉自己,这里这么危险,你是带不走的,不如就让他这么安息,带走他的贴身物件已经很不错了。但真到了我至亲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能不能带走,而是烧成灰也得带出去。 一连翻了七具,都不认识,只剩最后那个像我四叔的那具尸体了。这时我又在想,这一具就算是他们其中一个那好歹还给我爷爷留了个。 好在,最后一具也不是,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刚想说话,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但这时候还不是很明显。 我还在想发生什么事了,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血蜱来了,血蜱会从四周向中间涌,那么四周会是最先开始受到攻击的,我朝老杨大喊让他们快过来。 白毛率先冲了过来,然后老杨他们也冲了过来,老杨边跑边喊 “他妈的,什么情况。” 就见他们身后黑压压一片,我扫视四周发现四周也都是,乌泱泱的一片,这得数以万计。 大家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我握着阴玺问魏尘 “这玩意怎么用?” “血饲” 我说“匕首借我一用。” 却发现他没动静,我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他还是没动作,而是问白毛 “匕首” 随后白毛拔出了一把匕首,我一看竟然是魏尘的那把! 第58章 蛊母 我心说我靠啥情况啊,魏尘的匕首为什么在白毛手里,他什么时候给的。前面不还在他手里吗? 我突然就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就好像本来一个好朋友跟你关系是最好的,但某天你发现他竟然把自己最贴身的好东西给了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就让人很难受。不过现在血蜱都快围到脚跟前了,也顾不上那么多。 大胡子边跺脚边喊 “快给他匕首快给他!” 白毛把匕首递给魏尘,魏尘又把匕首递给我 “用血唤醒里面的蛊母。” 我点了点头,拿过匕首对准手腕就要来一刀,魏尘眼疾手快一把扼住了我拿匕首的手腕,但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我尴尬的说 “慌乱过头了,搞错了搞错了。” 老杨一脚踩爆了一堆血蜱虫,那血蜱虫现在是蚕豆大小,一踩就飙了一地的血。我还是猜的不够完全,它们并不是只会待在地上,而是会形成虫墙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们不停的往石柱那靠,它们也在围猎我们。 “小名同学,关键时刻你靠点谱。”老杨喊道 我在我手臂上划了一刀,刚划下去的时候,没见血也没什么痛感,我以为不够用力没划破,过了几秒之后,血就渗涌而出还越来越多,痛觉才开始侵入我的手臂。 眼见鲜血随着手臂快速流下,在手中聚集,我垂挂着手臂,让手上的鲜血沾满阴玺。等差不多的时候,阿素就过来帮我止血包扎伤口,我则静静地等着传说中蛊母的出现。 几秒之后,两根触须从小鬼的眼睛里探了出来,我咦了一声,那玩意又缩了回去。一番试探以后,整条就爬了出来,速度极快。看到这玩意的时候,我手一抖,差点把阴玺扔地上。魏尘预判了我的反应,及时稳住了我的手臂。 那是一条非常细小的,全身黝黑发亮的蜈蚣样的节肢动物。长约5公分的样子,说它像蜈蚣是因为它长得确实类似于蜈蚣,但它的多对足不是足更像是触须。 它出来以后就绕着阴玺转圈,大概是在嗅血液,之后就开始吸食我的血液,最后盘在了鬼母上,昂起头来,两只触须不停的来回摆动,看的我大气都不敢出。 原本全身漆黑的蛊母,在吸食完血液以后变成了暗红色,同时我们也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辛辣气味,我甚至觉得有点辣眼睛。 我心说这玩意怎么跟屁虫一样,依靠排放臭气来吓退敌人吗。原本稀稀疏疏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看是那些血蜱都停在地上僵着不动弹了。 老杨用脚尖戳翻了个血蜱虫,它四仰八叉的躺那一动也不动,老杨说“哎,这真有点意思啊,竟然装王八!” 这时那蛊母摆了摆触角,从阴玺上滑到了地上,好像一个巡视者,周围的血蜱,嗖的一下就散开了,那个翻着的血蜱也飞身逃走了,我们脚下瞬间一只不剩。它继续往前游走,那些血蜱就像见鬼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一幕看的我差点傻了。 果然啊,万物相生相克,每个东西都有克制它的办法。我忽然想到我最开始拿到阴玺的时候,手上有刺痛感,会不会就是被它给咬了?那被蛊母咬了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异?它平时在阴玺里吃什么呢?它又是怎么从那小点里钻出来的呢?它也会锁骨功吗? 那蛊母见虫子都不见了又游走回来,从我裤腿上爬到了阴玺里,最后钻了进去,整个过程我一动不敢动。回过神来才发现它已经进去了。 我手里还握着匕首,想把匕首还给魏尘,才发现这把匕首并不是魏尘那把,这把的重量轻很多,材质也不一样,它的手柄不是黑玉而是铁质的,只是花纹雕刻的一模一样。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有分辩出来。 我愣了一下,这怎么看怎么像魏尘那把匕首的仿品。 我对魏尘说“这匕首不是你的吧?” 他嗯了一声。 我心说我靠不是吧,我们的关系突然就变差了吗?连个匕首都不舍得给我用了? 我心里就不爽,心说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突然间连匕首都不舍得借我用了?就反问 “我血有毒?” 他不说话,给我气够呛。 阿素凑过来小声说 “不是你血有毒,是他那把匕首是特制的,割到皮肉不齐还会外翻,很难愈合的。他是故意不给你。” 怪不得光头男看到魏尘的时候都带着些恨意,估计伤口没少受折磨。他是在为我考虑,还被我误会了。 瞬间觉得有些尴尬,只能假装自己很忙,连忙把匕首还给白毛,还跟白毛说了声谢谢。 老杨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跟他谢个毛。” 白毛跟魏尘之间的渊源,比魏尘跟沈川之间要更深。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直接问魏尘。 大胡子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是真的服。老弟,你的血用处还这么大呢,长生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说到这我想起来一个问题,既然阴玺只有白家人可以用,是一个骗局,那为什么需要用到我的血,我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呢?魏尘说他用过阴玺,那说明他的血也是可以,那刚刚为什么需要让我血饲呢?这不是相互矛盾的吗?找个机会再问问魏尘。现在人太多,不是时候。 大胡子他们明显说了谎,这群人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老实,那他说的那个故事的真实性就更加需要考量了。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他说的故事是假的,但他在看到我的时候,却知道我叫白名,说明他是认识我的,至少他对我这个人物的形象很清楚。 他认识我,却假装不知道我在找我四叔,而是把我们带来了这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也是其中一方的势力,这里有他要找的东西,四叔虽然在那刻了字,但说不好是什么时候刻的,也有可能早就刻在那里了并且已经撤退了。 我以为给人设了局,但很可能已经先被对方设了局了。 第59章 笔记 面对现在这种状况,我只能静观其变,先摸清真实用意,再做打算。 血蜱已退去,暂时应该不会再回来。可以安心的研究这里的情况。我们又去看了别的石柱,并没有发现那种透明根茎一样的生物。这根石柱通往地底有多深,我们也不清楚。总不能把石柱挖出来看,那也不现实,只能暂时放弃。 之前塔里的机关在三青鸟的舌头上,这次我瞧它们好像没有舌头,难道是在鸟尾巴上?爬上去跳了跳,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有没有可能要戳眼睛或者鼻孔之类的,想着我就想往上爬。 老杨见我神经兮兮的问“你找什么呢?咋还疯了。” 我说“找机关,四爷他们进来了,肯定有个目的,总不能是来这野炊,他们消失在了这里,那这里应该就有机关。” 老杨迷惑的说“你这么肯定?怎么就知道他们不是往另外一头走了呢?” 我说“你刚也看到了,那些虫会形成虫墙,向我们包围,从两头跑压根跑不了。他们手上没有阴玺,那虫墙就不会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有机关,但他们事先不知道机关在哪,所以耽误了一段时间,死了一些人但还不至于全军覆没。” 老杨啧了一声“啧,你这个脑瓜子还挺好使,不愧是我发小。” 我让他不要贫了,抓紧时间找吧。 几个人在人面鸟身上敲敲打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大武就说“会不会机关不在这些鸟人的身上噻。” 我自己也摸不准就说大家分散一些找,不过机关肯定在这附近。不用走太远。 找着找着我就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金辰安是追着一个人影去的,人影如果是四叔的人,为什么会把金辰安带向相反的方向,就算刚开始不知道金辰安是自己的人,但在燃放烟球的时候,总该知道是自己人了,带路的人会把他们带回来吗? 想着就觉得脑子疼,还是等找到四叔再问。长时间的跋涉加各种神经紧张,其实我的体力已经有点到极限了,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只能强打起精神来。 魏尘在看地上的尸体,就见他从一个尸体的包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于是就走过去蹲一起看。 那本笔记本很薄,本子显得有点发黄褶皱,大概是被水泡过。打开一看水笔写的字已经有点晕开了,不过还能看。 第一页是他自己写的几个大字“平平安安”,这几个字被他描了很多遍,大概他每次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都会用这种方式来祈祷自己能够安全度过。 我看着觉得不是很好受,一个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的人,却以这种方式死在了这里,我不知道他死前有没有后悔过来这里。 翻过一页后,第二页写的竟然是一封信,内容如下: 陌生人你好,当你看到这本笔记的时候,那就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可以请把我这本笔记带出去,在杭州西湖边找一个叫万全的船夫,之后他会给你一大笔钱。这笔钱会让你几代富有,所以,请务必帮我这个忙,谢谢。 百来个字不到,他就已经算是交代好了他的后事了。继续往下翻,画的是一张草图,是百角湖的草图,只是简单的标注了几个地标,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后面写着11月20日,进入百角湖底。 11月20日?我回想了一下,那天我刚好回老家找我爷爷,这时间就对上了,四叔果然跟我是同步的。我去找我爷爷的同时他出发来到了这里。我突然想到我跟老杨他们掉入到湖里被救,会不会就是我四叔的人,我四叔他们其实就跟在我们后面。四叔如果也是从湖里进入的白氏宗祠的,为什么进塔的机关又是未开启的呢? 继续往下翻,画的是白氏的宗祠,但并没有画出里面的塔楼。在这里他打了一个问号,可能是有什么疑惑。 接下去的笔记有点凌乱可能是发生了一些事就随手记录下来了,有些又像是后面想到什么补的,我就不再具体描述了。但在笔笔记里,并没有提到进塔得事,而是记录从白家祠堂里面的一口水井可以通往这里森林里的一处深潭,出来以后,就会是在这个森林里。我不由有些疑惑,难道四叔没有进过塔?那二层为什么会有穿滑翔服的人。 接下去就是一些在森林里的所见所闻。还有一些日常记录。一直翻到最后,是一张一张地形图,图上标了很多位置,有些我们到过,大部分的我们都没有去过。其中一个也标了个瓦喇木,但也打了个问号,问号的旁边写了个活的,非树,有瘴气。同时他还备注了,有巨蟒。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见过瓦喇木了?而且这个瓦喇木并不是树,同时是活的,周边还有巨蟒守护?我心说你就不能写具体点,这交给别人别人也看不懂。又在图的左上角标注,雨天多蚂蝗,天黑有蜱虫。蜱虫我们见识过了,蚂蝗倒还没遇见。 在他的图标中,我们找到了我们现在的位置,他标注的是瓦喇木供养地,与那个瓦喇木的标注位置,相差有点位置。看着看着我就咦了一声,这瓦喇木的标注位置,不就是金辰安他们的那个方位?难道那人是故意带他们去瓦喇木的所在地?而我们则来到了瓦喇木的供养地?如果是瓦喇木的供养地,那我们看到的那透明的根茎会不会就是瓦喇木的一部分?想着我就抓紧往下翻,结果后面是空白的。我又翻了几页,后面什么也没有了。他这时候并不知道他要死了,所以,没来得及给这个故事来个结尾。 看完这本笔记,疑惑不但没减轻,反而更加多了。先把这本笔记带上吧,到时候如果能出去,再去找那个叫万全的人吧。 第60章 石柱 如此说来这里并不是祭祀那条巨蟒的,而是供养瓦喇木的,那巨蟒可能是在守护瓦喇木。在大胡子的故事中,瓦喇木的汁液涂在眼睛上才可以看到平时不可见的。先不论故事真假,取汁液这件事,肯定是其中的真实一环。 人会说谎,但往往会在事件的结果上撒谎,而不是在具体的过程中。因为人无法凭空臆造一个不存在的过程。打个比方,老板会说,只要你努力工作就会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这是老板画大饼,让你努力工作,是他想要的,升职加薪可能是不存在的。所以,取汁液是真实的一环。而汁液的真实用途,目前还不可知。 这时白毛喊了一声 “找到入口了!” 我起身去看,并没有发现他说的入口,然后才看到他盯着石柱的顶端,我仔细瞧了瞧,还是没看出什么异样。 老杨也咦了一声。 大武惊讶的说“石柱是公的!” 我愣了一下,石柱还有性别?还分公母?随后我就意识到他说的是石柱是空的 他们的手电有点晃,我还是没看清就问老杨入口在哪里,老杨说“你看那个石柱的顶部,有个攀爬绳的锁扣。” 在老杨手电的指引下我才看到那个不起眼的锁扣。我以为石柱是插入到岩石内部的,因为这个石柱实在太大了,压根没发现它跟岩石之间是有缝隙的。我心说这白毛的眼睛挺毒啊,这都看得见。 老杨又说“这石柱肯定不是给人走的。” 大武问“你怎么知道噻” 老杨说“要是给人走的,首先人得上的去,至少石柱上要有攀爬的东西吧?但这石柱除了图腾毛也没有。更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在躲那些虫子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个石柱是空的,所以从缝隙里爬了进去,打了攀爬的绳索。” 我觉得老杨说的很有道理。这里可能压根没有什么机关,或者我们还没摸索到。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四叔的去向,沿着他走的路往下走,总能遇到。 接下去就是一个有点不太好描述的过程了,因为我们必须踩在那些干尸的身上往上爬,怎么看都不是很道德。用大胡子的话说就是这些人已经死了,既然死了那给我们当前进的垫脚石,也算是有价值,他的话我不敢苟同。在这群人眼里,人命都不算什么何况是已经死了的人。干尸层层叠加数以百计,扒着他们往上,不算很难爬。但靠这么近,味道确实很难闻。 老杨边爬边嘀咕“各位兄弟别怪我,我的行为确实有点冒犯,进了这个行业,各位自己应该也有点心理准备。别怪我也别跟着我,我现在就是在为各位找个真相,你们也想死的瞑目对不对?大家遇到就是有缘,我回去以后一定给各位烧纸,给大家办个超度法事,你们就安息吧。” 我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就跟老杨扯皮说“你之前不是不信鬼神之说?而且你这不虔诚,他们是不会听你胡扯的,你刚上来之前都没磕头。” 老杨呸了一声“呸,鬼扯!虔诚在心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算是跟着白老板长了大见识了。” 我不知道那些透明的根茎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就催促他抓紧爬。到顶部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这条缝隙还挺大的,但在下面的时候压根看不见。 到顶的时候,魏尘突然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就从缝隙里爬了进去,抓着攀登绳就下去了。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转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的手电光开始一点点缩小,最后像个远去的星星越来越暗直至完全消失。 等了一会,不见有信号打上来。我心说我靠这得有多深啊,这都下去百米不止了,还没到底吗? 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信号,这时我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 大胡子说“你们这哥们不会是跑了吧?” 老杨反驳说“他要跑也不用来这才跑。” “那他人呢?不应该还没到底。”大胡子反问。 阿素说“吵什么,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拉着绳索往下。下来才发现这里面异常潮湿,但好在岩石并不光滑,不然一个打滑,我就去见列祖列宗了。绳索分了好几段,应该是四叔他们往下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竟然这么深,爬了几段绳索之后,终于到了底部,底部也是一个类似于同穴的空间,虽比上面那个洞穴小,但空间还算可以。洞穴的底部有一些尸骨,不过已经白骨化了,看来在年代挺久,应该是早些年爬上柱子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 洞穴的一侧有一个挖掘出来的成拱形的通道,通道并不大,刚好可以容纳并排的两个成人。我并没有看见魏尘的身影,我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慌的,这时候他要消失了,我们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我喊他的名字,但没人回应我。他真的突然就这样消失了,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时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到达底部。 老杨问“小魏哥呢?” 我摇摇头。 老杨嘶了一声“也许是去前面探路了,你别急。” 虽然老杨这么说,但我心里很清楚,他应该不是去探路了。 大胡子说“探路?我看不见得,肯定是丢下你们先跑咯。” 魏尘不在我们的战斗力直接减半,大胡子确认魏尘不在这以后说话也变得很不客气,唧唧歪歪说个半天,我内心虽然不爽但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毕竟魏尘不在,如果要发生冲突,我算半个人,老杨算大半个,阿素算一个,我们三合在一起,二个半人,而他们,光一个白毛应该就可以搞定我们全部,还是暂时忍耐一些的好。 本以为忍耐可以换来暂时的和谐,没想到大胡子几个直接就露出了真面目,白毛说 “阴玺。” “怎么滴,我们小魏哥刚离开你们就想拆桥?不找魂丹了,不想长生了?”老杨说 听老杨这么说那大胡子就大笑了起来。 “要我说,白丞的侄子就是个傻子,这种鬼话都信哈哈哈,你们白家到你这一代算是玩完咯。”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那个大武说“不过你别说,他这个人还蛮好的噻,就是笨了点。” 老杨不明所以,问我他们是什么意思。 我说大概就是笑我们是傻子。看到他们露出了真面目,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他们比我想的好对付,大家也都不用演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胡子见我这样反倒有些疑惑 “你笑什么?” 我点了根烟,问他要不要,他没反应,我就自己抽了起来。 “我笑你傻的天真,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信了你的话呢,白家既然都是狼,你怎么就认定我不是在扮猪呢?不过怎么说呢,你们虽然是编的,不过歪打正着,阴玺确实可以让人长生。” 我停顿了一下,故作不知道怎么描述“也不是直接的长生,就是它会让你的时间停止,也就是说,如果你在现在启动了它,那么你的年龄就会永远留在这个时间,又或者说,你会衰老的很慢。” “同样的伎俩,就不用再来骗我们了,我们不是傻子,不会信的。” 大胡子对我的话并不相信,但我知道,他真实的态度,其实是将信将疑。 第61章 分叉口 我耸了耸肩说“你信或者不信,并不影响事情的真相,小九爷知道吗,他也来了。” 他们都是同行,就算这几个不知道,白毛应该也是知道的。 他们的军师问“你是说,金家的金辰安?” 我笑着说“除了金辰安,还有谁敢自称小九爷?” 那人拍了一下岩石,显得很是气愤 “妈的,他怎么来了,这两年,他抢了老子多少大墓。靠着他们金家的势力,简直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算是他,他也只能跟着我们来,难道他也被你们的鬼话给骗了?道上哪个不知道,他小九爷精的很。恐怕不是我们瞎编几句就会信的主。”老杨这时候又给了一把助攻。 我把烟叼嘴里,然后把阴玺翻了出来,随意的递给大胡子,大胡子却不敢接。 我说“拿着啊,说实话给你也没用,我压根无所谓,随便怎样,这玩意,最后还是我白名的。” 大胡子看着白毛,像是在征询意见。 我又说道“你们来这里,肯定事先了解过,如果这玩意谁都可以用,魏尘就不会让我血饲。魏尘傻不傻,白毛总够了解了。” 人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说的全是真话。因为人是没办法从真话里看出来你在说谎的,我说的全是真话,只不过去掉了一些重点。 白毛虽然不信我,但也找不到我的破绽“魂丹在哪。”他转了个话题 从我说出魂丹的那一刻起,其实我就想好了对策。我们白家人做事,前走三后走四,不会让自己陷入到绝境当中的。做生意如此,做事也是如此。 我把烟踩灭 “魂丹在我四叔身上,你们一直盯着他的动向,会不知道?” 白毛一直盯着我看,然后一字一句说道“魂丹在你身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心一惊,但我立马反应过来他在诈我,只有我跟阿素知道魂丹在我身上,而我从来没有提起来过这件事。如果他真知道魂丹在我这,就不会问魂丹在哪,而是会说把魂丹跟阴玺都交出来。 我故作叹息 “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魂丹的事呢?你们认真想想。” 我把问题抛了回去,他们心中本来就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随便一引导,就可以构成一个猜测了。 我就把包也扔了过去“搜呗,搜一下更信,免得我们接下去的路走的不安。合作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对吧。” 这时候我还真怕他会真的去搜我的包,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要表现的无所谓。 他把我的包拿了起来,我佯装无所谓,给了他一个你随便看的表情。他看着我就把包扔给了我丢下一句 “去找你四叔。” 我说“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大家目的是一样的,而且并不冲突,最好还是合作,不然你们就算到了地方,没有我,你们用不了阴玺。白家人之中,我是最后一个可以使用阴玺的人。” 白毛冷笑一声,就往前走去,他信了。 但我依旧不敢表现出松口气的样子,这群人都是人精,一点异常都不能有。 老杨抓了抓头发,看了我一眼,我给他使了眼色,意思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也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们得找机会摆脱这群人。 没走多久这里通道就开始出现两条分叉。 那个军师问白毛走哪条,白毛推了我一把说 “你选” 我心说你丫的你都不会让我选?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这时候我是真想问候魏尘的祖辈,不过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个举动。 我们前面走的通道是普通的土层,是黄色的。但到了这两个分叉的通道岩壁就变成了那种有点发红的岩石,我知道这是一种火成岩,也就是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岩石,含有氧化铁,所以看上去有点发红。这两段是从岩石中开凿出来的,我仔细观察着这两处的岩壁,我觉得魏尘肯定会给我留下信息,这只是一种感觉。 找了一会就发现左侧的岩壁上刻了个0,而右边却没有。这个符号很新,痕迹的旁边还有被刀划过带起的岩渣。 我敢确认这个记号就是魏尘留下的,而且这个是专门留给我们的。 我说走右边,大胡子说 “你小子搞什么鬼,符号不是在左边,走什么右边,你少给我耍花招。” 我捏了捏眉心,觉得有点头疼,我得抓紧时间找地方休息,不然我的体力已经要跟不上了。 “这是魏尘留的记号。他让我们走左边,左边安全,但他们去的是右边。” 老杨疑惑的问 “你咋知道是魏尘留给我们的,你们之前商量过?有没有可能是你四叔留的。” “魏尘不会无缘无故丢下我们的,只有一种情况,他在下石柱的时候,他的记忆突然出现,告诉他这里很危险,所以他独自走了。他知道我们会跟下来,所以故意在这里留了记号。他既然故意不跟我们一起走,又怎么会留下记号让我们跟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如此,以我对他的了解,八九不离十吧。 阿素问“有没有可能是四爷留下的?” 我摇了摇头 “没可能,以我四叔的性格,只会给你留一个信息,之前告诉过你危险,快撤退了,你不撤,那他就会把命运交给你自己安排。况且,这个记号太新了,如果是我四叔留下的,岩渣也该掉了。” 说完我就率先往右边走去,路过白毛的时候,白毛冷笑了一声说了句 “你还真是了解他。” 我笑了笑说“还行,一般般了解,没你了解。” 进入右边通道没多久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老杨捂着鼻子说“什么味道啊,这么臭。” 阿素皱起眉头说 “是尸臭” 听她这么说我们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又走过一个狭窄的通道以后,就进入了一个蓄水池一样的地方,里面有积水,但积水很浑浊,看不清水底,积水里飘着几具尸体,已经有些腐烂,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如果我们要过去,要么蹚水过,要么攀爬岩壁过,这水里搞不好有什么东西。我第一次看见尸体的时候会觉得害怕,会有生命逝去的惋惜,看多了也麻木了,所以在这个行业里待久的人,确实没什么人情味。 我扫视了一圈,岩壁光秃秃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爬。 老杨忍不住说“这鬼地方到底是干嘛用的。”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里很多东西,都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了。我一个躺平的店主,现在却在这里跟一群盗墓贼混在了一起,搞不好我自己都还是个盗墓贼。 大胡子踹了老杨一脚 “你先过去看看。” 老杨骂道“凭什么老子先过去。” 大胡子说“你总得有点用处,不然留着你干什么?” 老杨觉得十分的憋屈,想反驳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说 “妈的,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 就准备下水。 我拉住老杨,让他等等,找了几个石块往水池里扔,池水除了荡起一点涟漪,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老杨说“我去拖个尸体过来看看是怎么死的,你朝另一边继续扔石头,要真有什么东西,我也还有机会来得及跑。” 我点了点头,他先用脚往水里探了探,然后才跳进水里,我则不停的往水里丢石头。水池的水大概齐腰处,他一入水就咦了一声,我说“不对劲就赶紧上来。” 他摆摆手说“这脚感不太对啊!” 第62章 死亡 “有一股力从脚底往上顶。”老杨吓得爬了上来。 水池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概就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我停止扔石子,等水面平静下来以后,发现水面上的尸体确实在缓缓移动,水面本身却没什么大动静。 这时阿素说“水面在抬升!” 这里没有什么参照物,我不知道阿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断出来的。 她拿了个石子在水池壁上高于水面一点点的地方画了根线,我们眼看着这根线很快被淹没。我们没想到这真的在进水,速度还很快,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淹没,水就会灌满所有的通道。 我做了个大胆的猜测,这里的水它有进水跟出水系统,每隔一段时间,水就会灌满这里所有的通道,等水压到达一定条件的时候,出水系统就会打开。水又会褪去。所以这里的水很浑浊,这也就是为什么从石柱开始就很潮湿的原因。 想到这我说“我们得抓紧走,这群人应该是淹死被冲到这里的。” 说着我就跳进了水里,往对面的通道游去。在游的时候我就在想,魏尘肯定不是游过来的,以他的身手,肯定是踩着岩壁过的,果然人跟人是没法比的。刚这样想着,就见白毛也踩着岩壁过去了。 上岸以后还是一样的通道,之后又是同样的水池,只能继续往前走,往前游。然后又是通道,又是水池,这样经历过几个以后,水已经到涨到脚脖子处了。 大武这时候已经有些慌了 “这水再涨一点我就要淹死了噻,这样的水池到底有多少个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噻!” 为了在短时间内灌满所有通道,这里的这种水池肯定不会少。但具体有多少,那我心里真没数。已经有人淹死在这了,那情况肯定很凶险。游泳比走路更消耗体力,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压根不想说话,只顾自己往前走。 又过了两个水池,水已经快到小腿肚子了。 大胡子上来拉住我“你带的什么路,是不是往左你故意往右,想弄死我们。” 我甩开他说“要是怕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等水没过小腿,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已经不知道游过几个水池了,整个人处于一种很迷糊的状态,机械的游着。 这时的水已经到胸口了。 他们那个军师说“现在回头游快点可能还来得及,再这么下去,如果还是这样的水池,我们真的会死!真的会死的!你们走不走,你们不走,我可走了。” 这些话他是喊着说出来的,说完他就想调头回去。大胡子上去拉住了他“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的。你要想现在走,我立刻送你上西天!你可以少走几十年路!” 我压根没兴趣也没精力管他们之间的矛盾,他们谁死谁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老杨跟阿素都在我前面,我就盯着他们两个的身影往前游。接下去,没人再说话,只有划水声。在每一个以为要找到出口的时候,都遇到的是下一个水池,这种失望与绝望,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这时的水位已经把我们逼到了洞顶,再往上,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往上游了,只能拼命贴近顶部,随着水位的上升,这里的氧气已经不够了用了,我感觉喘不上来气,我们可能真的要被淹死了。 阿素看我掉了队,就过来拉着我往前游,但这都是在垂死挣扎。我的额头碰到了洞顶蹭下来一块泥,我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他们不是盗墓贼吗?盗墓贼就会打盗洞呀,打个盗洞不就有空间了?就喊大胡子快打盗洞,大胡子几个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从包里掏出工具,铲了几下铲掉了一些岩土,岩土里面就是岩石,换了几个位置,再铲,还是岩石 “里面是岩石!妈的,全是岩石!”大胡子吼道。 这下是真的要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自以为是跟愚蠢害死老杨跟阿素。但这一切好像都来不及了,水已经淹没到了洞顶了。来不及说再见,也来不及道别,阿素跟老杨就在我的视野里逐渐模糊消失了,而我的故事跟那个死在石柱上的人一样,也来不及说个结局。我在水里挣扎了几下,随后就放弃了,总归是要死的,多挣扎两下也没什么意义。失去意识比我想象的要慢,整个过程感觉很漫长,原来人被淹死会是这么痛苦,之后我就陷入了混沌当中。 我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听到了四叔的声音,有人在拍打我的脸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四叔,篝火印的四叔的脸有点发红 我嘟囔说“原来你死了,怪不得找不到你,得,我们叔侄黄泉相聚。” 篝火在那噼里啪啦的打出响声,原来黄泉也有篝火。 四叔说“你要不是我侄子,我是真想扇你。” 我说“行的,下辈子我当你叔。” 又见阿素跟老杨头探了过来。 我内心觉得很愧疚 “都怪我,带你们一起死,等会投胎,我走畜生道。还好现在能相聚,也算来得及道别。” 老杨拍了拍我说“你这,行吧,畜生道,够抵罪了。” 这时又看到魏尘走了过来,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激动的跟老杨说 “我靠,不是吧,魏尘竟然死我们前头了?” 这怎么可能呢?谁死了魏尘也不会死啊,他本来就是个长生的人,又这么厉害,他怎么可能会死啊。他突然消失了,是因为他死了? 魏尘蹲下来摸了摸我额头,又往我嘴里塞了颗药,喂了点水给我。 “你他妈咽下去啊。”四叔骂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愣在了那里没吞药。我把药吞了下去,温水划过我的喉咙抵达我的胃部,这种感觉把我的脑子唤醒了,我举起我的手放到眼前,有一种不真实感。 又掐了自己的脸,很疼。妈的,我没死,我们没死,我们都还活着,并且找到四叔跟魏尘! “没死?”我自言自语的说。 老杨说“谁跟你说我们死了,我们早醒了,你现在才醒,你这体质不行啊,有待提高。畜生道,亏你想得出,你要真觉得亏欠我,给我打五十万,我原谅你了。” 我指着我的脑袋说 “我脑子进水了,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四叔骂道“我看你脑子是真的进水了,谁让你来的!好了就给我滚回去!” 第63章 四叔的回忆 面对四叔的责骂,我压根就没当回事。在我沉睡这期间,阿素肯定汇报过情况了,就不用再去说一遍来龙去脉。 我说“要怪就怪你们都瞒着我。早跟我说我也不至于入别人的局。” 四叔盘腿坐了下来 “早跟你说你就早折腾,老子还不了解你?早点给老子滚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也是一个人工挖凿出来的不规则的洞穴,整个工艺很是粗糙。洞壁泥土混合石块布满了不规则的孔洞。整体空间不大,但异常干燥,跟之前的水池群所在地完全不同。地上还有一些干枯的树枝,我就躺在一个睡袋的上面,衣服已经被烘烤干了。四周还有一些人围着篝火聊天,并没有见到白毛他们。 我从睡袋上爬起来,也盘腿坐下。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我看着四叔说 “有屁快放,放完回去。”四叔还在劝我回去。 我想点支烟,一摸口袋,发现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在水里的时候就丢了。四叔递给了我一支,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说“我不可能回去,我也回不去了,就算再回去,也不是当初的白名。有些事情,我总要学会面对,我这一辈子,该吃的苦,该受的罪,该走的弯路,该掉的陷阱,一样都不会少的,都得我自己去承受。你们就算把我拦在围城外,不还是被人送了进来。” 四叔抽着烟没说话,我见他不说话就逗他 “老爷子准备给我添个小叔,给你添个弟弟,不用怕后继无人。” 四叔大概一口烟抽猛了,咳嗽了起来 “啥?啥玩意?” 我笑着给他拍了拍后背问“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叔叹了一口气说“唉,你小子真是,行吧,告诉你也行。这一切得从说到三十年前,那时我也才二十来岁,遇到政治活动,抄家打人烧东西的事没少干,很多知识分子都被弄的很惨。给他们脖子上挂着砖头,让他们站在椅子上低着头站一天一夜,有些知识分子受不了这样的侮辱自杀的也很多。那时候没的吃喝我也就去参加了这种,老熊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就是骗你来这的那个二伯公” 我心说名字取的比我还随意。 “当时他比我大很多,我们俩经常在一起鬼混,混的也越来越熟。有一天晚上,我们靠在田垛子上抽烟的时候,就发现有人拿掉了脖子上的砖头离开了批斗处,我俩本来就不想为难这群知识分子,都是被迫为了口饭吃,只见他直直的往村外走去,村外有村民把守的,哪这么容易逃出去,如果被抓到后果更惨。于是我跟老熊就在后面悄悄的跟着,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要被抓了,我就顺便给他带回来,他可以少挨一顿打。 他一直走一直走,他并没有去村口,而是去了河边,到了河边以后也不停留,直接往河里走,我们以为他要从河里游到对岸去,河边没人把守,确实是可行的。但我发现他的行为不太对劲,不像是一个逃生的人该有的胆怯跟小心翼翼,而是正大光明直直挺挺,我突然意识到,他不是想逃生,他是想自杀。那天月亮很圆很亮,河水都被照的发亮,那段时间自杀的人真的太多了,这种事情我们两个其实是阻止不了的,对他们来说可能也是解脱。所以也没有出来劝阻,只是盼着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吧。 河水慢慢没过他的头顶最终消失在月光之下。这件事其实原本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我们想着第二天就他的尸体就会浮起来,然后大家都会发现。但是没想到一连过了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他去了河里这事只有我跟老熊两个人知道,所以大家都以为他只是跑了。 过了半个月以后河面上还是没有传来任何有关尸体的消息。 我们当时想的是难道是被大鱼吃掉了?但是立马否定了,我们这边河里都是草鱼,也许是被水草缠住了。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我们决定下河去看看。那时候下河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注意我们,我跟老熊的水性都很好,什么都不带在水下呆三分钟不成问题,但我们还是背了自制的下水装备。那时候的水位没有现在这么高的,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河水还是很深,不过水下没什么急流,视野在太阳底下还可以。我们一直往下潜了大概20米左右,就看到了很多古建筑,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手电筒的穿透力很弱,只能看到眼前的一部分。我们在古镇的一个拐角处发现了那个人,就直直的站在水里,睁大着双眼登着我们,眼里还发着萤光,我吓的吸了口气,河水立马灌进了我的肺里,老熊意识到再下去很危险,拖着我游了上来。 那时候哪里不死人,虽然死的蹊跷,但我们还是想进古村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可以拿出去偷偷卖给外面的人,虽然当时很多文物遭到了破坏,不过还是会有人在私下里偷买偷卖,老熊说他有这样的路子,我们也都是为了养家糊口。 为了安全我们背后都系着柴刀,每次下去他都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他好像是死了,好像又是活的,但很奇怪他并没有攻击我们。直到最后一次,也就是那次,我们发现了白氏祠堂,在祠堂的门口又遇到了他,那次下潜我们发现他手里多了个木盒子,这个木盒子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老熊从他手里掰了过来,突然他就尸变了一把抓住了老熊的手,老熊也是个胆大的反手就掏出了背后的柴刀断了他的手,他就好像是个煮熟的鸡鸭一般并没有流血也感觉不到痛,他已经死了他在下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具尸体,砍断他的手以后我们就跑了,我们因为他的尸变也不敢再下去了。” 四叔在说这段的时候一点起伏的情绪都没有,我就知道后面的事才是关键,我没有打岔继续听他说下去。 第64章 真真假假 “拿到那个木盒以后我们发现了阴玺,但那时候并不知道它的用处,只当它是非常的值钱,所以不敢放在身边,怕被人发现。就在后山找了个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山洞埋了起来,想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再偷偷让老熊处理掉。 随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有天早上醒来我就发现床上地上都是水,明明没有下雨更不可能漏水了,第一天我也没有在意,接下去第二天第三天一直都是这样的情况,而且老熊那边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两当时在村里也得罪过一些人,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以为有人恶作剧搞我们,于是决定设个全套抓住这个恶作剧的孙子,当天晚上,我们把枕头塞在被窝里假装在睡觉,人躲在门口的树上,等到大半夜我们都快睡着的时候,就看见远处有个人摇摇晃晃的过来了,身体很沉重,我还想着可能是个酒鬼。当那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差点吓的尿裤子,是河里的那具尸体,缺少的一只手的手臂就垂在身侧,脸色惨白,可能是天天泡在水里的缘故,皮肤涨的有点透明状,身体不停的冒着水,我们大气都不敢喘,怕被他发现,就憋了气。他去了我的房间,剩下的那只手不停的翻找东西,找了大概一刻钟,就见他拖着身体去了老熊家的方向,不用跟过去我们也知道情况是一样的。想着前几天我睡觉的时候,这玩意就在我身边就一阵后怕。 那一幕把我吓的够呛,连喝了好几口烧酒才缓过神,我知道他在找那个木盒子,就商议着把盒子还给人家。我们再去山洞拿盒子的时候,发现盒子已经不见了。怎么不见的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下大祸临头了,老熊就说找一些道士能人来超度一下,当时破四旧各种能人躲的躲藏的藏都隐起来了,不是那么好找的。正当我们四处找人的时候,有一个男子上门找到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道士,穿着并不像。他手上拿着阴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但他一语道破了我们现在的困境,并且告诉我们如果不解决那玩意,我们都会死,他可以帮助我们,不过要答应他一件事情。三十年后他会找我们或者我们的后辈进塔帮他办事,我能不能活到三十年后鬼知道,就答应了他。他说他会把东西放在白氏祠堂,之后他也进入了河里,没再见他出来,可能他从其他地方走了。不过从那以后那玩意再也没来过,后来条件好了,我们背着水肺来过这里,发现了这里的塔楼,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研究这里,也付出了很多代价,老熊也受了比较严重的伤,想必你已经见过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我想到一件事 “九爷,也是因为这才死在里面?” 四叔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起九爷的事 “你怎么知道老九的事,他确实参与了这件事。” “那我肯定有我的途径。”我说然后示意四叔继续 “当我看到你手里的阴玺,我就知道那人说的三十年期限已到,我们得履行当初的承诺。我们身下并无子嗣,你老爹并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往你身上想,现在看来,你大概早已经牵扯其中了。老熊估计猜到了你才是被选中的那个人,所以才骗你来这里。” 说着,四叔又叹了口气。我也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说,我成了给四叔他们擦屁股的人? “有没有可能,当时的这件事,本身就是针对你们设的一个局,请君入瓮。”我说 四叔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也想过,但不可能。如果整件事是一个局,就不可能会出现不可控因素,而我跟老熊是否会下水就是不可控因素,如果我们不下水,就不会发现这些东西。而且,我们能否活到三十岁以后是个概率问题,我们有没有后辈,更是概率性问题,没有人会把局做成概率性的事。所以,种种情况说明,这只是个随机事件,恰好是我们而已。” “也就是说,我只是特别倒霉?要给你们擦屁股?”我说 “理论上好像是这么回事。”老杨插话道 听上去四叔的话没有问题,这确实是随机事件,但有几点说不通,如果我是被那人选中的,总得告诉我要做什么,但目前除了那个二伯公骗我来这里以外,并没有其他事件发生。故事中说是三十年,为什么一定要是三十年,还有就是,为什么不是参与这件事的四叔被选定,而是没参与这件事的老爹的儿子反而被选定了。人做某件事,总会有一定的逻辑关系吧,如果连逻辑关系都不遵守,比如张三给你一巴掌,你生气所以把不认识的李四砍了,那你不是有病吗。再结合我所知道的一些情况,这压根对不上。 越想越不对劲,又把四叔的故事回忆了一遍,又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四叔说那具尸体眼睛发荧光,那是被水尸萤控制的尸体,魏尘说过被水尸萤控制的尸体是不可能会离开水的,魏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阐述事实,没有说谎的必要性。但四叔是在我逼问的情况下说的。被水尸萤控制的尸体在不是发情的状态下攻击力如何,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这么温和。 他妈的四叔可能在给我编故事。但我不确定,所以还是决定用我惯用的手段,诈他一波。 “四叔,你下次编故事,要编的有逻辑性一点,毕竟我已经长大了。”我盯着他尽量表现出我已经知道了,你别装了的神情。 刚开始他还不承认,只说骗人天打雷劈,但我四叔发誓从来我都没当过真,毕竟他压根不怕会被雷劈。 我就盯着他看,他也盯着我看,半晌他突然笑了 “果然是长大了,这么精彩的故事,都吸引不了你了。不过四叔我说的真真假假,是真是假需要你自己去判断。四叔不跟你说的事,说明就不该是你知道的事,四叔也是为你好。” 对四叔这段话我不知道怎么去反驳,沉默了半天说“自己找答案可能会付出更多的代价,未必就是好。” 第65章 交谈 “你这个故事,即使当你是真的,也只是在说阴玺的来历,我并不在意它怎么来的,你这是在避重就轻。我在塔里看到了几张遗言,说的是白家历代为人所用,却又被人所害。我们白家是盗墓世家?为谁服务?阴玺为什么需要我的血进行血饲?鬼塔里到底有什么?四叔你来这里又是找什么?”我问 “大侄子,盗墓这事反正你也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骗你的,你以为老二是怎么发的财,怎么起的家,真靠玉石吗?那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白氏宗祠确实由白家所建没错,其他的,并不是白家人干的。至于谁用谁,被谁用,就要看大家各自的本事了。你总是跟别人要答案,那就不要怪别人会骗你。记住四叔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所信任的人,最后都可能会把你推向万劫不复之地。你要什么答案,你就自己去找,你拉着我,也没用。”四叔把手上的烟头掐灭。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我还是不太能接受,如果我的亲人或者我信任的人背叛我,我是否承受的起这种痛苦。听到他说二伯,我才想起来没见到二伯的人便问 “二伯呢?” 四叔看了看手表 “就你这点心眼还瞎折腾,你还是没看明白,你来这里只是老熊的一个局,他老二能来这?我们白家人做事从来都要留后路。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怎么来的,就怎么给老子滚回去。” “我在二伯公那联系过你们,二伯跟你都没接电话,二伯的伙计也说最近没见二爷。” “人家要骗你,当然要做完整的局,你把这一切想成凑巧,你就明白了。如果只跟你说我下来了,你首先想到的是找你二伯帮忙,但他跟你说我跟老二都下来了,那你肯定会自己来。”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心说这些老东西都阴的很。 我摊了摊手“我游过来的,游不回去了。对了,你们怎么发现的我们?另外几个人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向死而生。” 我点了点头 “这里就类似这样一个情况,每六小时这里就会被水淹一次,只有等水充满整个通道的时候,这里的机关才会启动,石门才会被打开,我们才可以进出,你们一直在赶路,没有发现这是一个由众多池子围绕而成的闭合圈,你们一直在绕圈子,你就算再继续往前也只会有无尽的水池跟通道在等你。算你命大,要不是魏小哥说你们跟了过来,你就已经见列祖列宗了,其他几人你就不要管了。”四叔说。 我看了魏尘一眼,他在闭目养神,但我猜他肯定有听到我们的对话。他是怎么猜到我会跟过来的。我大概是有点发烧了,所以脑子还很晕,四叔的话我一时还绕不出来,一思考就头疼。 如果我不能让他留下我,那我一定会被赶走,于是我说“四叔,你去办你的事,我去办我的事,我确认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你看怎么样?” 四叔看了我一眼 “你他妈的能有什么事情要办,不就是想去救你那群朋友,在做任何事之前,你都要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看来阿素交代的很彻底,把金辰安他们的事也全说了。我与金辰安虽谈不上好友,现在丢下他不管,我良心也过不去。还有帅哥麻雀大家也算出生入死。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群人里最没用的就是我,我去大概率也是去找死,但叫我不去掺和我也做不到。 我问“穿滑翔服的人是不是你的人?” 四叔没接话,我就知道肯定是他的人。我说“那他妈的自己人他跑什么?” “自己人?谁认识你?你很有名气吗?” 我被四叔呛了回来,一时语塞。也是,我好像从来都是一个无名小辈,只是被阴玺这件事给卷了进来。什么都不会,只会耍点小聪明,一直以来都是有人在帮我,而我自己真遇到点什么直接嗝屁了。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那人年纪跟我四叔差不多,看起来很和蔼,恭敬的喊了一声四爷又笑着对我点头示意喊了一声白小爷。我也点头回应。他在四叔耳边耳语了几句就又坐回到篝火旁去了。四叔带的人,我都不认识,看对四叔毕恭毕敬的样子,应该是他在外面的伙计。 四叔看我耷拉个脑袋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怕我们白家绝后,我就把你埋了省的气我。我不是知道是你们,也是在看到信号烟的时候才知道。他们进腹地迷阵了,能不能出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你救不了他们,只能等他们自己出来,听说老九的儿子还不错,这次刚好可以看看,连这点都搞不定,那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四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突然意识到四叔把我们从塔里引出来的目的,不是想救我们的命,而是另有安排。而我们跟金辰安他们恰巧分开了行动,又恰巧在这里遇到了四叔,不然我们这时也进入腹地了。 我问“那腹地有什么?” “说了你别生气,腹地有一种厥类叫天寿,它的孢子只能附着在活物的肺中才能存活,进入迷阵的动物最后都会死在里面。活物死了以后腐烂的尸体会供给养料给它,所以天寿也只存在于迷阵中,我需要能走出迷阵的人带出天寿的孢子。你是不是还想问这孢子有什么用。我怎么把他们肺部的孢子拿出来。” 我点点头。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你也别怪四叔,心不狠事不成。腹地的中心有一汪泉眼,整个人泡在泉水里,让泉水进入肺部,把孢子带出来就行了。” 我说“别的地方的水不行吗,就必须是腹地的泉水?那又不是琼浆玉露,再说你这不就是让人呛水吗,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怎么可以肯定他们会用这个方法?” 四叔说“你懂个屁,那孢子可以随泉水进入地下,泉水的低温可以保证孢子存活。只要进入水循环系统,就可以把袍子带去瓦喇木那,瓦喇木如果被这种孢子寄生,就可暂时失去活动性,才可以取它的汁液。进这里的哪个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怕死就不会来了,这都搞不定那就是命。” 我说“我就怕死,我还不是被骗来了,来这里的人也并不都是自愿的,各有各的不得已。” 四叔说让我别再跟他说话,不然会忍不住削我。 第66章 双头泥虫 篝火那边有人递来了几个肉罐头给我们大家分了,我以前不爱吃这种食物,现在也吃的津津有味。老杨边吃边问“四叔,这地底下为什么会有树枝,也没见有树啊。” 四叔说“这不是枯树枝,是一种长虫死了变成干了就成了这个样子。油脂多,你就当它是枯树枝,能不能吃,那就不知道了。” 我们都愣了一下,老杨捡来了一根开始仔细观察。这种虫子有两个脑袋,跟蚯蚓似的没有眼睛,成干虫以后,确实挺像个枯树叉子。我瞄了眼地上的树叉子,粗的有手腕粗细,细的比筷子还要细一些。我心说这种虫子活着的时候得多大多恶心。 我忙问“这种长虫是从土里钻出来的?有毒吗?咬人不?” 四叔说“应该是不咬人的,不过我也没见着过活物,只是在古籍上看过双头泥虫的画像,喜欢待在腐殖质丰富的土壤里,它的排泄物很特别,至于怎么个特别法,我已经记不清了。当时也是匆匆翻看,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这东西需要大量的水份,脱水就会死。所以咱们看到的都是成干的双头泥虫,篝火烧的就是这些玩意。” 四叔特别爱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特别是对一些古书籍研究颇深,所以懂得的东西也多。他常常叫我多看些书,我都当了狗放屁,现在想来人确实还是得多学习,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离石门开启,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各自躺着休息。从出发到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现在发着烧一躺下直接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到四叔了,这一觉睡的脑子一片空白,最后还是被老杨摇醒的。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神清气爽了很多,烧也退了,阿素又递来了一颗益气丸,得嚼着吃说是对我有帮助,吃的时候那叫一个苦。 距离石门开启还有十多分钟,大家都理好了装备等着,火堆也已经熄灭了。四叔让我们用双头泥虫的灰涂抹在身上,又每个人各自装了点在包里。 老杨问这是不是有啥特殊用处,四叔告诉他说瓦喇木与这玩意共存习惯了,认识双头泥虫的气味,只要我们不做出攻击行为,它都不会攻击我们。 “四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研究个透彻,我老杨佩服的很啊。”老杨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在拍马屁。 四叔说“万物的存在都有它的道理,在这里,枪林弹雨是没有用的。要多多去观察周围存在的现象,每个机关的设计要达到平衡肯定就存在相生相克的东西。多多学习,你们老杨家可就靠你了,别跟我们家小白一样不学无术。” 老杨咦了一声“咦,我家不会也是靠这盗墓发家的吧?” 四叔就笑了笑“咱们那个村,为什么就你一家外姓,又为什么可以跟白家融合在一起肯定有原因。你爷爷走的早,加上那时候时局动荡不安,老爷子才把你们安顿在这,也算大家有个照应。” 听四叔这么说老杨大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怪不得我看见宝贝就有一种原始冲动,原来是基因问题。” 我听的一愣一愣,我心说果然一个村出不了两种人,老杨跟我现在成了同行,金辰安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情况,所以才会绑着老杨下来,不仅我是局中人,老杨也是。但老杨比我豁达,他并不纠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纠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只想找宝贝。 老杨拍了拍我说“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不是你带着我,是我们同行。” 现在牵扯进这件事里的有白家,金家,杨家,魏尘暂时还不清楚是他个人原因还是他家族的原因,如果是,那就已经有四家了,所以我之前的那个猜测,可能是对的,白家只是首当其冲,还有其他的棋子。 我到现在还不是很明白四叔说的等水灌满通道石门就会打开这句话。所以我们是在水池通道的顶部?不过我看这群人却是盯着一边的岩壁。我不好意思再问四叔就偷偷问老杨是怎么一回事。 老杨小声说“这里有两道石门,一道是通向瓦喇木的,一道就是咱们那种水池,每个水池的顶部都有一道石门,我们压根没有关注过水池的顶部,不过它也确实隐闭,要不怎么白毛也发现不了呢。这地方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来的,一般人来了都得死,还得是你四叔啊!”老杨说着还崇拜起了四叔。 我听他说白毛就问“这群人没死吧?” 老杨说“你管他们干啥,差点要弄死我们。他们死不了,丢其他洞去了,这样的洞听他们说有好几个。剩下的就看他们了,自生自灭吧。咱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带着他们就是个祸害,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们自己都窝里反的人到时候肯定得闹起来。”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倒没说想带上他们,但没有因为我的决策死了,我还是松了一口气。 老杨又说道“老白,说实话你得好好跟你四叔学,你四叔这魄力这见识,真不一般人,简直可以说是枭雄。” 我说你在我昏迷期间听了他多少故事怎么还成了迷弟了。 这时就听叫我白小爷的那人说准备,他刚说完,我们盯着的岩壁就打开了一个通道。四叔让我们把灯关了,关灯以后才发现打开的通道里那种透明的根经散发的幽光像一根根脉络一般贴在通道的内壁上。周围还伴着萤光点点,这是我们在石柱上看到的那玩意,但那时候它的身边没有荧光。 四叔说“你们看到的荧光是尸体当中的磷物质,被它吸收了就成了这样子。这么多的磷说明前方有大量的积尸地,搞不好还有尸变。 又对魏尘说“等会魏小哥不要用那把匕首,等它撤走了再想找到它那就麻烦了。” 我想起来之前魏尘用匕首靠近这玩意的时候,这玩意就缩了回去,就问为啥它对这把匕首这么敏感。 四叔说“不是对匕首敏感,而是对玄铁敏感,他那把匕首用玄铁打造的,你不知道?叫你多学习,你都当狗放屁!” 第67章 墓道 玄铁好像以前有听四叔说过,是从一种特殊的陨石矿中提炼出来的铁,而且因为来自陨石当中硬度更高,被制成兵器以后可削铁如泥。即使我不知道那是玄铁也知道是个宝贝,这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把了。 这个通道不像之前的岩石泥土通道,通道内有墓砖,这里不简单,四周倚壁雕琢,平平整整,这是一条通往墓室的墓道。四叔说这些类似经脉一样的东西,都是它的感觉器官,有点类似于人的神经末梢,让我们不要去触碰它。虽然我们现在身上抹了双头泥虫的灰,但被它察觉出不对劲的话,还是可能会做出攻击行为,或者就逃走了。 我对四叔说“这像是个墓道,再往前可能就是你说的积尸地了,应该是当年的陪葬坑。看这规制,像是座大墓。应该不是我们白家祖先的墓,我们白家还配不上这个规制。” 四叔说“难得你小子能讲出些皮毛来。如果你仔细观察过这里的地势,你就知道的这里的朝山主峰向上凸出,出类拔萃,气势不凡,左右两边各有山坡,形成左龙右虎之局,朝山峰峦叠嶂,岸山与眉齐平,朝岸齐全,举案齐眉。古墓的方向卯山西向,坐东朝西,而古墓下方周围的水池群自北向南围绕古墓,最后进湖入海,这叫盘龙带水。你们跟着大胡子他们走了小道,从大道走就会发现缠绕着藤蔓的神道石像,那入口也就不一样了。” 我心说我就算看了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四叔说的石像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些石像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做石像生,又称“翁仲”,是皇权仪卫的缩影。这种做法开始于秦汉时期,此后历代帝王、重臣沿用不衰,只是数量和取象不尽相同,是专门放在古墓前用来镇墓的。如此说来这里的墓主非富即贵,不过这点光看这个排面也知道了。 我们现在的入口并不是这座墓穴的正道入口。从整个布局上来说,我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猜测。鬼塔在东南方的那条白际山脉中,而这这座墓穴被山群围绕在了中间,墓穴的下方被水池围绕控制进出系统,墓穴的中间上方是森林腹地,养着天寿这种厥类,而瓦喇木则体型巨大且会到处游走,它的末梢会延伸到供养地,而这样的供养地在墓穴周围可能有好几个。鬼塔的作用是什么我暂时还没想明白,手机进了水,开不了机,不然还可以给四叔瞧瞧,现在只能等回杭州修了以后才能看到在塔里那东西背上刻的东西,说不定会有一些新线索。 我们沿着墓道一直往前,就遇到了一扇墓门,进去应该就是古墓地宫了。墓门上面有两个辅首衔环。辅首也是龙生九子之一,刻在门上可以镇邪。 四叔说“这种墓门后面有自来石,重千斤,关上以后从外面是打不开的,现在不能用炸药,麻烦了。” 我们现在相当于是夹在两道墓门中间,瓦喇木的分支是从墓门两边下方的浅沟中穿出来的,那个浅沟长宽不过八厘米。 老杨伏身看了看那个浅沟说 “除非我我是老鼠还得是瘦老鼠才可以从这钻过去,我这身材即使变成老鼠可能都够呛。” 我说“那你就变成蟑螂吧,我们还是好兄弟。” 老杨呸了一声“呸,走你的畜生道去,你个孽畜还不显出原形。” 我问四叔是否可以打盗洞绕过石门,四叔说双头泥虫的存在会让土层异常疏松,我们前面所处的洞穴之所以没有塌陷,是因为那里不是人工夯土,并且有植物根茎包裹。而正式进入墓道开始,全部都是人工土层,本就松散,经不起开挖,现在四周的墓道有墓石保护,取了墓石打盗洞绝对会塌陷,说不定还有流沙层被埋在里面那就死定了。目前情况陷入了僵局,不管从哪进都得过墓门这关。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墓主人不打算让我们进入,为什么要设置前面那道石门放我们进来呢?对此我有两种猜测,第一种情况是他想让别人进他的墓室,带走一些他想传递出去的东西。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就不会为难来盗墓的人,第二种就是第一扇门只是一个诱饵,把人引诱过来然后杀之。如果是第二种那压根不用设什么向死而生的机关,直接把人都淹死在水池群里就完了,然后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四叔。 四叔说“你的脑子还不算太笨,但有一个情况没考虑到。” 我忙问哪点,四叔说“我也是一个猜测,等会可以应证,我猜这里的墓主人在这里确实没设机关,但他并不是想让人进去带走什么东西,而是方便他复活的时候出来。所以墓室里肯定有机关来防止盗墓贼,但同时又不能阻止他出来。” “所以这道石门后面的自来石不能太重,否则他弄不开,是这个意思吧四叔?”老杨问。四叔点了点头。 老杨上去推门却纹丝不动。 “推不动啊叔,就算不重也得从里面打开才行。” “这是个力学作用,就算百来个人推它也是不动的。” 我蹲下去观察那个浅沟,原本这个浅沟应该是以前留下的排水沟,但现在被瓦喇木给占据了,浅沟上面的石墙大约二十公分。 “或许我们可以用绳子系一块小石子,找个手臂细一些的,穿过浅沟往石条方向扔,只要它缠在了石条上,那我们侧面一拉,它就可能移了位。”我说 改变石条的受力方向应该是可行的,它只是能受前方力,但对侧方力的抵抗力是很小的。还有一个问题,要通过浅沟,就要瓦喇木的这些末梢中穿过,瓦喇木很可能会对这个人的手臂发起攻击,那他的手臂可能就废了。 挑选过后这里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阿素,阿素从包里拿出攀登绳,一头系了一颗大一些的石子,又往手臂上抹了一些双头泥虫的灰,她得从那些透明根茎中穿过。我们都紧张的看着,毕竟我们一群男人需要女人打头阵还是有些惭愧的。 准备就绪,阿素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握着绳子的一端,趴在地上将手慢慢伸进浅沟里,那些瓦喇木对于阿素的到来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往旁边挪了挪,大概它以为是双头泥虫挤了进来,我们大气都不敢出。 第68章 格局 虽然是这么点的距离,但也用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之后阿素又慢慢将绳子一点点往前送,整个过程用了将近四十来分钟。准备就绪以后,她吐了一口气,跟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开始发力。一击并未中,我听到了石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反复试验了几次,才最终确定位置,最后才将绳索缠绕在了自来石上。等她退出来之后,大家就开始拉动绳子,只听哐当一声闷响,自来石倒地,我们忍不住小声欢呼起来。 四叔的伙计先推开了一个口子,不知道是谁递来了一只白色的鸟个头很小。四叔在这只鸟身上也抹了双头泥虫的灰,然后将鸟放在了口子处,那鸟咕咕叫了几声,便飞了进去。这时四叔开始计时,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有人吹了个口哨,那鸟就飞了回来。我跟老杨都对那鸟来了兴致,不过不能给四叔丢脸,只能装作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现在到了开墓门的时刻了,我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激动的,这可能就是盗墓贼的血统基因在蠢蠢欲动。那墓门重百斤,石轴没那么灵活,四叔的伙计推了半天才推开。我们不是从主殿下来的,所以这并不是正墓门,推开墓门以后是长方形的石室墓,比前面的墓道讲究了很多。这墓道一眼望不到底由条石垒砌而成,条石上有一些浅刻浮雕是小童子。这些童子造型一致,垂头跪拜在地,墓顶的造型更为复杂,一只阳刻的巨大的玄武象正对墓门,栩栩如生。 四叔看着墓顶说“不出意外,这墓有四个方位的出口,正出口为青龙位东,白虎位西,朱雀位南,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玄武位北,后面三个都是侧出口。这墓不出意外应有四个耳室一个主墓室。” 有伙计说“四爷厉害,光看个浮雕就能得到这么多信息。” 四叔冷哼了一声“风水格局,上至皇权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爱用。风水养人更养盗墓贼,随便埋个地,反而找不到。” 老杨说“四叔词言差矣,我们不是贼,我们只是将财富合理再分配。”其他人听他这么说就应和道“对对对,这位小同志说的对。”夸的老杨更加得瑟了。 继续往前发现每两石条中间都放置了一个人塑,这些人塑也全是双膝跪地的孩童造型模样,头部只有一半,内里还有一个容器,里面的容器内装灯油,这是长明灯,我知道这东西在大墓里很常见。一般长明灯灯芯用醋泡制,外层装水,用以冷却灯油。油灯消耗的油主要不是点燃了,而是受热挥发,醋泡过的灯芯不仅能保持低温,油坛外面的水也可以有效阻止油温上升,从而实现灯点千年。长明灯长明终究是一个理想中的样子,实际上大部分长明灯在关闭墓门以后都会熄灭的,毕竟就算油没被耗尽,氧气也会被耗尽。不过这里并不缺氧气,它为什么会熄灭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人想去点灯被魏尘给制止了 四叔骂道“下墓别乱动,乱动必送命,你他妈的第一次下墓还不懂规矩,这灯有氧却不亮,说明这灯从未被点过,不信你们看它的灯芯,没有被燃烧过的痕迹,说明这灯是给盗墓贼准备的丧灯,点了必然出事。” 我仔细一看,灯芯果然呈白色,如果被点燃过芯头会呈黑色。我心说姜确实还是老的辣,这种小细节我压根没注意。 有人问“四爷这灯点了会出啥事?” 四叔说“说不好,情况有很多种。有些是灯油里掺了东西,一点气味就挥发,会引来什么东西咱也说不好。有些是本身油里就有毒,一点咱们全都中毒了。古人的智慧不可低估,有时候远胜我们。” 我忽然觉得四叔的队伍有些奇怪,这群人里头,有些人并不是老伙计,而是第一次下墓。按理来说,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带上老伙计更加有默契。而四叔这支队伍的老伙计,我估摸着就三个。一个是喊我白小爷的那位全叔,一个是养鸟那哥们阮元,还有一个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跟四叔之间很有默契,听四叔叫他汪七。另外五个都是新人。我跟老杨也是新人,魏尘跟阿素跟我四叔只是合作关系,算不上他的伙计。 一直到快走到底的时候四根石条上出现了四种花的图案,我只认识菊花跟梅花,枝繁叶茂,四叔说这代表的是四季轮回,生生不息。最后左右两根石条上雕刻的是面魂幡,幡头悬绊做结,上刻了一些符纹,符纹的中间刻有八个大字。看到这个符纹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这个符纹我见过,在阴玺底部就是这样的符纹,还有这八个字,当时还问四叔是什么意思来着。 我刚想去翻包裹,想拿出阴玺对照着看看就被四叔压了一下。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周围不都是他的人。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伸手拿了一包压缩饼干出来 四叔顺势骂道“这时候吃什么东西。” 我说“我虚,我得补点。” 有人就笑说“四爷你就让他吃吧,说不好也是最后一顿。” 这话听着让人非常不舒服,四叔的人没有对我这么不恭敬过。全叔呵斥道“不会说话就去重新投个胎,下辈子认真学。” 那人陪笑道“开个玩笑” 又对我说道“白小爷,对不住,我说话口无遮拦的,您别往心里去。” 我回应说不碍事,我在口舌上面吃过很多亏,总不想服输,也不想被别人欺压,但现在,口舌之争我已经腻了。这次下来,确实学到了很多人生道理。就拿着口舌来说,最无能的人才会在意这话语上的输赢,才会想在语言上压别人一筹,但大多数时候这种人都是跳梁小丑,而真正有能力的人,从来都不会在意这种,反而人狠话不多,有时候甚至以退为进,这种人才是可以成大事的。 队伍里有人想缓解一下气氛就问“四爷这魂幡又是什么来头。” 第69章 墓主 “魂幡,魂幡顾名思义,招魂引幡,希望死者可生还,宋墓里很常见。你们几个没怎么下过墓,多见几次,也就不稀奇了。”全叔冷声说。 那人才恍然大悟,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是个宋墓,那又会是谁的墓的呢? 我疑惑的问四叔“这墓的墓主人是谁啊?我还没听说过我们这一带在宋朝出过什么王公贵族啊?” 话说出口我才发现这么问并不合适,先不说四叔的队伍有些奇怪,这群人跟着四叔下来肯定是想来发财的,我这么说就是在质疑四叔的能力啊。正想着该怎么去圆话,四叔却不在意的开了口 “有宋墓的元素,不见得就是宋墓,你第一次下墓,要多学多看,王公贵族墓自然是宝物众多,但比王公贵族墓更有搞头的是咱们同行的墓。” 老杨啊了一声“啊?您是说这是个盗墓贼的墓?” 四叔点了点头 “把宋陵盗了个遍的杨琏真珈可能就是这个墓的墓主人。” 我愣了一下,杨琏真珈在我大学的时候看到过他的一些事迹,之所以还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原本是个僧人,但做的事跟他的身份一点也没关系,那叫一个丧尽天良,也被后人称为妖僧。 盗墓的行为在任何朝代其实都有,但一般都是被严格打压的,但在元朝那个的时候比较特殊,杨琏真珈的盗墓行为是被官方支持的,因此他才可以如此嚣张跋扈。这一点其实也离不开政治因素,无非是为了打压想复兴宋朝的人的心理。他在当时宰相桑哥支持下,盗掘钱塘、绍兴的宋陵,窃取陵中珍宝,并把墓主弃尸骨于草莽之间。据说在洗劫宋六陵的时候,发现宋理宗的尸体内被灌了水银所以未腐,于是他们就把宋理宗的尸体倒挂,撬走口内含的夜明珠,沥取腹内的水银拿去卖了钱,之后他还觉得不过瘾又把宋理宗的脑袋砍了下来,一分为二,做成了饮酒的器具。桩桩件件实在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更别说他其他乱七八糟的爱好了。他的墓至今未被人发现,原来是藏在了这里。 四叔这时又说“他这一生盗取宋陵无数,掠夺的财宝被他上供了一些,但好东西,都被他给私吞了。还修了鬼塔想永远镇压那些被他惊扰的亡灵,又妄想死后重生,他这一生作恶多端,我们盗他的墓,那就是替天行道。” 听到这,我开始有一些新的猜测,控制白家等人的可能正是此人,我们进的塔楼也是他所建,鬼玺大概也是被他盗走的宝物之一,而后又被他发现了新的用途,交与白家,从此白家便与这人有了瓜葛,但这人心术不正,诡计多端,这中间估计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白家等人成了牺牲者,果然四叔早就知道了,他来这里,绝对不是来盗墓这么简单。 老杨显然也听说过这人的名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他啧了一声“啧,这人盗墓无数,而且盗的都是皇陵,一般人能盗一次皇陵就能吹一辈子了,那他盗过这么多,什么古怪机关没见过?他这么懂我们盗墓贼,会不会不按常理出牌,我们这么贸然进去,到时候会不会死的很惨啊?” 我心说,果然我们都是被内培过的,对盗墓贼这个身份的接受度很高,甚至已经开始默认自己就是盗墓贼了。 四叔摸着魂幡的纹路,不紧不慢的说 “作为盗墓贼,最害怕自己的墓会被盗,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盗墓贼,但万变不离其宗,任何墓穴都要按照葬书来,如果他连葬书都不遵守的话,那我们压根也就发现不了他的墓。他的布局确实厉害,这么多年我们都只能确认周围布局的大致的位置,而墓穴入口一直都没找到,直到最近我们发现了他的入口竟然是跟特定的星象对应,星象数年一出,我们没时间了,结果阴差阳错找到了现在这个不是入口的入口倒也进来了。至于机关,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四叔说的葬书就是葬经,葬经我读过一些,当时只是觉得好奇,在四叔的藏书中看到过,并没有太过用心,所以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葬书中说,葬者,藏也,乘生气也。它是说下葬就是掩藏,是一种驾驭生气的方法。这个妖僧既然精通盗墓之术,必然对葬经也了然于心,越是这样越是绕不开葬经的影响,但这人鸡贼的很,墓内定然危险重重。 刻有魂幡的石柱之后分了左右两条甬道,左边这条甬道的墓顶南面,东北面,西北面分别绘有三只仙鹤,它的墙壁两侧绘的是一些人物生活场景的壁画,不出意外描述的应该是墓主人的生前日常娱乐之类的。虽已过了千年,但这壁画的颜色依旧艳丽如初,色彩鲜亮。右边这条甬道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墙壁两侧绘制了精美侍女图,人物形态各异,线条流畅,看其服饰是元朝妇女的流行服饰。 这是我们进来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分岔口,这里每一个东西的存在都有它的必然性,这两条甬道看似平常也必然藏着玄机,这次我们学聪明了,都杵在那看着四叔不敢轻举妄动,等着四叔下决定。 四叔打着手电来回打量这两条甬道 “三方有仙鹤,这应该是想表达墓主将驾鹤西去的状态,一般人的墓穴甬道这么画没有问题,但杨琏这鬼东西他会想驾鹤西去?他恐怕是想让咱们西去,而他自己却是想复活以后侍女相迎。” 四叔又冷哼了一声“哼,他想死而复生,终究是春秋大梦一场空,是不是小魏哥。”四叔突然转头问魏尘,魏尘大概也没想到四叔这时候会问他,正盯着右边的甬道发愣,听四叔喊他,他才转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觉得有点诧异,四叔为什么会问魏尘。不过想来也合理,毕竟魏尘活的比我们都久,还这么牛掰,懂的自然比我们多。更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老合作伙伴了,有些信息估计也有交流过。 我看他发愣的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又多了一些记忆,他的记忆很奇怪,好像是突然钻进他的脑子里,他自己觉得他自己没有经历过,所以才表现出晃神。我想起我在石壁上看到蛟龙的时候,我确信我经历的不是幻觉,因为他有了我幻觉里的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说不好,他来这大概就是想找到有关这的一些答案。 第70章 铜镜 老杨也装模作样的在那晃着手电来回看 “果然,颜色越艳丽,代表的就越危险,一般盗墓贼看到人物壁画绝对过去看个究竟,都想看看墓主人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个小杨可真狡猾。” 听到老杨喊人家小杨我就有点想笑。 我说“人家比你大多了,你喊人家小杨,等会正主气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老杨对我摆摆手“下墓最忌起尸,乌鸦嘴。说不定他又投胎了,现在还是个屁娃子大,叫他小杨不委屈他。” 他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过多少墓。 我看魏尘还盯着甬道尽头的黑暗出神就问他“过了这个甬道是不是就到主室了?” 不过他对我的问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全叔接了话“白小爷,还早着呢,我们走的是偏门,过了甬道应该是偏室,宋以后的墓室都讲究一个事死如事生,意思差不多类似于现在的复刻,把生前的居住环境复刻到地下。不过这个杨琏他行事乖张也说不好。” 我点了点头,他能造出鬼塔就已经超出了他的墓穴规制了。回头发现魏尘已经走远了,我们也立马跟了上去。不知怎么的自从找到四叔以后,我跟魏尘之间突然就变得生疏了。虽说之前也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但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自认为我们的关系是不一般的,现在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了,突然就觉得内心很烦躁。 我跟老杨走在最后,老杨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问 “失恋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调侃我跟魏尘之间的关系,我叹了口气轻声说 “你有没有发现,他跟我们好像生疏了,也沉默了很多。” 老杨往嘴里塞了颗口香糖,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 “没发现,你说错了,不是跟我们,是跟你,他跟我们一直是这个样,大兄弟。”老杨说。 下石柱之后,基本就没听见他说过话。我确实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就生疏了,难道是我昏迷的时候说胡话骂了他?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我有些不解 老杨抓了抓头发说“啊呀,人各有志,他的路跟我们的本就不一样,你就不要纠结那么多了。” 我反驳说“怎么不一样,不都要生老病……”还没说完我突然就意识到不对,他也许并没有老病死。 老杨也叹了一口气说道 “害,意识到问题所在了吧,他不会死,你会死,他如果跟你走太近,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你先死了的概率是100%,对死了的人来说,这倒没什么,但对活着的人来说,那就是漫长的痛苦。 而他可能还要活很久,痛苦翻倍。所以对他来说,最好就是跟谁都不要有关系。咱们这次差点嗝屁了,大概对他有点影响。可能是因为他真的把你当做朋友了,在乎才会怕。不过他以前可能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关系。” 我停下来思考他说的话,老杨活的比我通透,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老杨推了我一把“你丫思考归思考,别停啊,等会走丢了赶紧跟上。” 我说“万一他哪天不长生了呢?万一我哪天长生了呢?即使我们都会死,至少我们活着的时候可以陪他走一程,他以前怎么过来的我不知道,但以后至少我们可以陪他走一段。” “呦呵,你还挺倔犟,那你就等着吃瘪吧。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那短暂的岁月,我就这么跟你说吧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还你也长生,那我也长生,大家都长生,那多有伴,你就净扯些有的没的。有些人的人生,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他也不在乎咱们说的那些,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老杨说。 他这么说我还是不服气,老子至少还有50年。怎么就短暂了,我说“我既然交了这个朋友,我就不会丢下他。” 老杨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四叔叫我们过去,说有新发现。他们都蹲在地上在看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嵌在地面上与地面齐平的大约两米直径的铜镜。 千年未有人到访,铜镜之上停了薄薄的一层灰。这里为什么要嵌一个铜镜呢,更奇怪的是我们蹲在铜镜四周,但铜镜之中并不显像。 我们以为是铜镜上停了灰尘所以不显,就拿水擦拭,刚擦了一点,就在铜镜之中看见一条巨大黑蟒蛇缠绕在梁,我们立马抬头去看,墓道顶部除了一些雕花石梁却什么也看不见。低头再看铜镜,它还在那,重复看了几次,依旧如此。 “嘿,奇了怪了,只听过杯弓蛇影,没见过镜中出蟒的啊。”老杨说。 阿素说“镜中有蟒都好说”她把手放到了擦拭过的铜镜上方,镜子当中并没有她的手出现。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一回事。镜子成像的原理是光的反射,我们都打着灯光,又不是绝对的黑暗,怎么会不成像呢? “四爷,这镜子埋这不对劲啊,咱们不会是都死了吧?这镜子照不出咱们的样啊,我听说,只有死人照镜才不显样啊!”之前嘲讽我的那人开口问道。 “啪”的一声,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全叔就扇了那人一嘴巴子,都打出了回音,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发作,随后又被身边的人给按了下去。 “疼不疼”全叔问他。那人不好发作,额头青筋凸起瞪着全叔不说话。 “知道疼,就管好自己的嘴,这一巴掌是让你长点记性,再胡乱说话,小心你的命,我王全不是吃素的,死在我手里的,比埋在你家祖坟里的还要多。”全叔又说道。 我跟全叔之前并不认识,所以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狠角,但四叔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他既然能在道上混成这样,想必全叔说的应该是实话,而不是为了吓唬那人吹的。 四叔说的那句,人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只有立场不同,我深刻体会到了。在这一刻,我并没有觉得全叔是个坏人,也没有去同情死在全叔手下的人。 那人被全叔这么一吓,一下就老实了。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四叔这次找的人对四叔他们并不了解。难道四叔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了吗? 第71章 铜镜之下 四叔拍了拍手上的灰“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说罢就起身去看墓顶的梁柱,梁柱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跟镜中没有什么区别,只差了一条蟒蛇,那蟒蛇好像是在冬眠,盘踞在那一动也不动。 镜中所显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除非这面镜子是我们现代的显示屏,里面在播放的是画面,不然不可能做的到的啊,但千年之前怎么可能会有显示屏,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老杨说“各位我有一个猜测,你们听听有没有道理,如果这个东西是一个机关,那我们都已经靠近了,它却不触发,那它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可以首先排除这是一个机关。” 我心说,对呀,这个东西的作用是什么呢,我们都被这玩意的表象给迷惑了。我们都看着老杨等他继续往下说。 他把口香糖往旁边一吐,继续说道 “但如果这个东西完全没有用,那它在这的作用是什么?总不会是想用这种手段来吓唬盗墓贼的吧?不痛不痒的。 所以,我觉得,他的作用,是掩饰。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他想通过这玩意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的。你们看,遇到这玩意,只有几种情况发生。 第一种,被吓回去,这个概率很小。第二种,停下来研究直到研究出个所以然。第三种,直接忽视它继续往前走。第四种,研究一会再继续往前。 关键就是,所有人,在遇到这个的时候,都不会选择忽视吧?这么大一个玩意摆在这,又这么奇怪,不研究一番,说不过去。但这个原理是怎么形成的真的重要吗? 我们又不是来考研的,我们是来盗墓的,管它是什么原理呢。所以,它要么在掩饰这里藏着的东西,要么就是在拖延我们的时间,可拖延我们时间的意义又在哪里呢,这里又不会缺氧,这点我还没想通。” 老杨的脑子有时候比普通人好使,他这么一说,瞬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四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错,比你朋友靠谱。”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四叔看了我一眼,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变相的骂我。 阿素说“既然这条墓道是为小杨死而复生设计的,那应该不是为了拖延时间。他那时候既然非常肯定自己会复活,就不可能有特别复杂的机关。如果要做到拖延时间,就必须精确计算我们进入这条墓道的时间,除非这条墓道有红外线感应器,不然压根做不到。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在掩饰。” 我们都觉得她分析的有道理。那到底又在掩饰什么呢,这里除了一面铜镜,只有墓道,墓道是墓砖砌的,要藏东西也只能藏在墓砖后面。我们起身在铜镜周围的墓道壁上敲打摸索,生怕错过什么细节。只有魏尘还蹲在原地观察那面铜镜,我想缓和一下我们之间这种突然的陌生感就走过去问“有发现什么吗?” 不出所料,他并没有理我,就跟最开始我俩相遇时候的样子差不多。我有点生气,但一想到老杨说的话,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还想再问他,他直接起身走了避开了我的问话。我看他直接走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上不来。我心说,妈的,老子也不热脸贴你冷屁股,我走还不行,起身就往前走,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气过头了,直接走在了铜镜之上。 我低头瞧了瞧铜镜,没有因为承受我的重量而变形,上面也没有我的身影,我就好像踩在了虚幻物件之上。 我心说,这玩意底下不会空的吧?不会塌了吧,虽说之前用手压过纹丝不动,但我现在是直接踩在上面,万一下方是空的,不一定能吃这个力啊,想着就想往后退。 我不知道我今年到底是吃了狗屎还是走了什么‘好运’,正小心翼翼往后退,才退了一步,铜镜突然一倾,整个人就往下滑,铜镜十分光滑,压根没有受力点,我直接就滑进了铜镜下方的空间。 随后镜子又瞬间恢复了原样,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两秒,镜面转动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而我压根来不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接着,我似乎掉进了一个深渊,奇怪的是着地的时候,我的屁股并没有觉得很痛。底下似乎垫了东西做了一个缓冲。然后顺着缓冲又滚了下去。就这么一路翻滚,手电也不知道摔哪去了,完全看不见光亮,漆黑一片。 按道理,刚刚这个高度,这种探险类的手电筒没有这么容易被摔坏,不过也可能是我在掉下来的时候一慌张按到了开关。 我在经历过大厦的黑暗以后,对这种黑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赶紧伸手去摸手电,伸手只摸了一下,就立马缩了回来。这个触感不对劲,冰冷,坚硬,还有肉质的弹性。我又往我身体附近探了探手,也是一样触感,这个触感直接让我竖起了汗毛。 真的是……尸体吗?那这个尸体未免也太大了。我现在是坐在尸体之上?我赶紧摸了摸我的裤兜,发现打火机被老杨给顺走了还没有还回来,忍不住想问候他祖宗。没有光源,我也不知道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不敢大声喊叫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黑不隆冬的坐着,人在恐惧的时候,会拉伸对时间的感知,我以为我坐了半小时,其实可能才五分钟,就这么坐着理智才开始慢慢恢复。 不管怎么说,他们一定是发现我消失了,也肯定知道我是因为铜镜才消失的,所以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来救我。关键就是这个铜镜启动的原因,他们既然没有很快找到我,那说明机关的启动不一定就是我踩在了铜镜之上,也可能是刚巧谁敲了哪个墓砖,我刚好对上了,又或者别的原因,那这就比较麻烦一些。 其次,我从上面掉下来,这么大的冲击力,身下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反应,说明要么这东西不是活物,没有攻击性,要么就是我还没有触发攻击要素。只要不给这玩意刺激,暂时还是能保我狗命的。但我如果一直这么静坐着等人来救,也不行,万一他们下不来,我坐这羽化登仙?所以首要条件还是得搞到光源。 第72章 手机 我解下我的背包摸索,我这时只能祈祷金辰安之前有考虑到会有手电丢失的情况出现而另外准备了备用的光源。背包又被四叔重新调整过,塞的满满当当。我这才发现我从来没有想起来去翻我的背包,我习惯了它的重量,就好像长在我背上,我早已忘了它的存在,即使是饿的不行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起来去翻过我的包,还是老杨搞的野菜烧烤。 原来我是这么依赖身边人。 除了绳索以外,其他的我都挨个拿出来在眼前晃。虽然这里一片漆黑,晃了也看不见,但这是人的惯性,只要眼睛还在,就会习惯性的去看。我才知道我这里面有这么多东西,但都分不出来是什么,有些是压缩饼干,在包的最下面摸到了一个防水袋,里面好像有一只手机,我一开始都有点怀疑自己搞错了,摸黑打开防水袋探手一摸,果然是一只手机。我草,我不得不佩服金辰安的先见之明,又或者是我四叔?有手机那就足够了! 我按了一下,它没有亮,不知道是原本就是关机状态,还是没电了自动关机了。如果没有手机,那我不会有太多的期待,但现在有了手机,完全是不一样心情,我自己的手机在水池的时候进水没用了。虽然原本它也没什么作用了,但不能用了总归心里没有安全感。 我找到开机键,这时候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可千万别是没电才关的机。直到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我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我甚至都忘了我目前是什么处境,我又为什么才找到的手机,只一股脑的想看看手机里有什么。进入主屏幕以后第一页只有背景图,背景图上是一段话: 只要你开启了这个备用机,我就能找到你,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金辰安 我内心一惊,果然是金辰安,我对他的深思熟虑佩服不已,心说小九爷果然牛逼。不过手机并没有信号,我对这种技术型的知识也不懂,不知道他该怎么通过没有信号的手机找到我,不过当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也不知道他那边的处境怎么样了,他甚至都想到了自己可能会死。 转念一想,不对,他怎么确定打开手机的就是我呢?如果我包丢了那打开手机的可能就是别人,想到这我突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要找我,他要找的是这只手机! 我心说妈的,感动早了。这手机是有什么秘密吗?是他非找到不可的?如果有什么秘密,那放我包里干什么,放他自己包里不是更好?又或者其实谁来开启这个手机并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发现并开启,这个开启的行为对他有帮助? 金辰安16岁独自掌管金家,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立足之地,这位小九爷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才可以思虑至此。不管是金辰安,还是魏尘,或是四叔,似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过的都十分辛苦,只有我,直到现在还在需要身边的人保护, 我就像个无能的小孩。 我往左滑了一下屏幕,第二页只有一个微信软件,我点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我猜可能是金辰安。没信号,信息也发不出去,但我还是打了一个“我是白名”发了过去。 信息一直在打转,我猜等会就会变成感叹号,就退了界面不再管它。又往后翻了翻,没有其他什么有用的软件了。 直到干完这些,我才想起来我原本是想要干什么,赶紧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周围瞬间被照亮,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差点吓懵,一只巨大的蛇头正在与我对视。 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它的巨大,在它的眼里,我应该就是一只蚂蚁。它比我在幻境当中看到的那条蛟龙更加巨大。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又在幻境当中,但这视觉冲击真的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幻境。难道这个小杨还是个养蛇的吗? 他在死前就这里养了很多巨蛇来保护他的墓穴,他死以后,巨蛇继续存活,才会长这么大?所以这些蛇其实已经存活了一千年,那不就是蛇精? 树林里可能存在的巨蟒是它的子孙后代,还是就是它自己?可它的体型直径已经远远超过了两米,压根不可能从那个铜镜洞口钻出去,除非这里有别的出口,不然这么大体型的蛇又是靠什么存活的呢? 总不可能已经成仙,然后靠一口仙气吊着。我想到了那些瓦喇木是不是也会为它供给食物。蛇头所处的位置距离我一米不到,它就这么静静的昂着头看着我,而我其实是跌坐在它盘起的身体上。如果不是它偶尔会晃动一下脑袋,我都有点怀疑这是个假的。 在我还不知道它的存在的时候,我的行动还算是自在的,现在我知道了它的存在,压根不敢动了就这么僵在原地。 它大概是对我也很好奇,见我僵着不动了,反而开始凑近我。这一动作,吓得我冷汗直流,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完全不敢喘气。 不是我不想撒腿跑,而是我压根都感觉不到我的腿在哪,才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凑到了我跟前,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也许是小眼瞪鳞片,它实在太大了,大到看不见它的眼。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它又把头缩了回去,靠在了自己的身体上,闭眼休息了。它动了我不敢动,它不动了,我更不敢动了。我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它的身体上,整个画面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它为什么不攻击我呢?按道理蛇对入侵者会有很强的敌意,但在它的身上,我甚至觉得它有点可爱,像个大宠物。难道是因为在黑暗中待太久了,眼睛退化了看不见了? 我记得鼹鼠就是因为常年在底下,眼睛就退化了。不过即使眼睛看不见也应该闻到了,蛇是靠吐蛇信来分辨空气中的味道的,不是靠眼睛。它如果分辨不出来就不会凑到我的跟前来。所以它知道我是活物,但出于什么原因,它并没有攻击我。 第73章 他的选择 它也没有完全睡觉,而是时不时用睁眼看看我,而我又恢复到了静坐的状态,也许我对它来说就是一只掉在它身上的蚂蚁。 它困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了需要我给它作伴?如果我走了,它就得继续一个人,不,一条蛇待在这。 这么想来它还怪可怜的孤孤单单的。我这时候已经不知道想哪去了,甚至在想有没有什么的仙器可以把它变小,然后带出去。 见它一直没有表现出想攻击我的样子,胆子也大了,背起包,就想缓缓站起来。它见我动了,瞬间又昂起了脑袋,吓得我立马又坐了回去。 它见我不动了,又缩了回去。它这是不允许我动?我心说我靠那这得坐到什么时候,它吃不吃压缩饼干?给它一块拉近感情?但我又想,这玩意狗都不吃,更别说蛇了。 就在我还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上头突然出现了一束光亮,我刚想抬头看是不是机关被打开了,就被人抓住了肩膀,这力道用的刚刚好,我不用看也知道是魏尘,他在抓到我的同时吹响了哨子,瞬间我俩就被提了上去。 在上去的同时,我才看清周围涌过来的密密麻麻的小蛇,那些小蛇跟大蛇相比,就像散落的毛线条。 我不由的一阵后怕,这大蛇不是跟我关系好,而是想把我 喂给它的蛇子蛇孙。那大蛇看我们走了,瞬间就怒了,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根大毒牙就冲了上来。 魏尘晃动着我以躲开蛇的攻击,别看这蛇这么巨大,但速度很快,上面的人拉着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其速度压根跟不上。 那蛇看一击不中,开始攻击魏尘,魏尘拉着我,压根没办法行动,只能很被动的应付着,我们距离上头也不知道有多少米,再这么下去不到洞口我们两都得交代在这。 我对他喊道“再这么下去,你我都得死,快放手!” 他没说话,本来我前面就憋着火,见他还是不吭声就说 “都这关头了,你就不能吱个声?小爷还有五十年可以陪你走,怎么就短暂了……” 还没骂完就被他用力往上一拉,一秒不到的功夫一条绳索就缠绕在了我的腰间并扣上了锁扣,我瞪大眼睛惊恐的发现他把腰上的绳索给了我。 在这一刻我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只一眼,我就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道别。 我立马慌了神伸手想抓住他,但还是晚了一步。我就这么亲眼看着他从我眼前跳了下去,见他下去那巨蛇也立马跟了下去,随后就一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直到我被拉出了铜镜口,老杨晃着我的身体,拍打着我的脸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转头呆呆的对老杨说道“他跳下去了,他把绳子给我了。” 老杨一脸复杂的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那是他的选择,你别自责。” 我抓住他的肩膀,声音有点颤抖 “我们快去救他。”起身就要往洞口跳,被四叔给推了回来。 “你再下去就是添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魏小哥的身手都搞不定这条蛇的话,我们一起下去都够呛。阿素,阮元,你们俩下去看看,招子都放亮点。”四叔说,然后又给了他们一个口哨,让他们有事的时候吹响口哨我们就拉他们上来。 接着他俩系了绳索就下去了。我依旧没有缓神过来,只是呆呆的蹲在洞口往里面照灯,但里面就好像有吸光材料,是光照不透的黑暗。怪不得等他靠近了我才发现了光照。 周围在窃窃私语铜镜是怎么打开的,我都已经听不见了。老杨一改平日的嘻哈,也默不作声的蹲在我旁边。我低着头轻声的说“你说,他会不会死啊。” 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不会的,他都不会老,怎么会死。” 他这话说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会老,不代表不会死,之前我们想的只是正常的生老,他确实不会老死,但不代表不会受伤,不代表不会被杀死。”我淡淡的说。 老杨没有接话,只是又叹了口气。 我盯着脚边的绳索继续说道“刚刚那种情况,只要丢下我,他就可以上来了,但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把绳子给了我。”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这是他的选择,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的,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老杨沉默了一会才接话说道。 接下去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我从来没有感觉过等待是这么难熬,哪怕是我一个人在大厦底下,在铜镜之下,我都没有觉得难熬,我只是觉得时间被拉长了。但现在的我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等着,一声刺耳的哨声响起,我心随之也颤抖了一下。 洞口的人开始用力拉绳索,我伸着脖子往里看,慢慢的,终于在视野里出现了阿素跟阮元的身影,但却没有看到魏尘,直到他们都已经上来了,我还在那看,我不敢去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 阿素走过来将一把匕首交递到我的眼前,匕首上满是血迹 “我们下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巨蛇,也没有看到魏尘,只找到了这把匕首,我们也没有找到别的出口,抱歉。”阿素轻声说。 我接过匕首说“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的,一定有别的口子,我再下去找找,你们不能发现的细节我也许能发现。他没有武器肯定不方便。” 说着我就往身上系绳子,才系好就觉得脖子突然一痛,接下去就完全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们所待的地方就已经变了,我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头还有些发晕。四叔见我醒了就说 “别怪四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任由你胡闹,只能把你打晕带走。生死有命,你执念于此,也无济于事,不如接受现实。” 我说“什么现实?只要没有看见尸体他就没有死。他是为救我才下去的,我们这样丢下他不管才是不仁不义。” 四叔啧了一声 “你四叔身上,就没有仁义二字,我劝你好好待着,别以为你脑子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你想偷偷回去找他,不是我打击你,首先靠你自己你压根走不出这里,更别说找到魏小哥。其次,他与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同一个,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去。你与其大海捞针一般找他,不如在目的地等他来的更加现实。” 第74章 四叔的套路 四叔的立场与我不同,他有不得不做某些事的理由,他可以牺牲与之无关的所有事所有人。 但我不同,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四叔,我不知道大家所谓的使命是什么,现在四叔已经找到了,魏尘失踪了,他是因为我才生死不明。 我知道四叔说的有他的道理,但魏尘现在的处境一定很糟糕,不然也不会弄丢匕首。他选择引走巨蛇,而不是拖延救援,说明这蛇大概率是很难被搞定。假设这时他已身受重伤,那他要面对的现实只会更加残酷。 我知道我跟四叔硬刚没好处,他吃软不吃硬。想了想,我就压低了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更为真诚 “四叔,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人是有执念的,来这里之前,我的执念就是找到你,你是我四叔也是我半个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四叔抽了口烟“你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得,我告诉你行不通小子,不把你带回去,我跟你爹没法交代。” 我伸手问他拿了一根,想点,想起来打火机在老杨那,也懒得喊了,就借了四叔的烟点, 我说“魏尘,他救过我很多次,我认为也是生死之交了,你说让我丢下他不管,我压根没心思继续往下走,除非你一直打晕带着我,不然我肯定跑,与其做个拖油瓶,不如你就让我去历练历练,这趟浑水反正我已经淌了,等我找到魏尘以后,就来跟你汇合,你沿途给我留记号。 你给我一天时间为期限,找不到他,我也来跟你汇合。你不让我下去看看我是不会死心的。” 四叔把烟掐灭“你对他的事太上心了,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很多事情的发展到最后未必是你能承受得起的。不过,你跟当年的我是真像,一样执着。” 我知道四叔这是同意了苦笑说“你现在也一样。” 四叔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没法带你走,所以压根没走,出了这墓室就是前面那条墓道,我就是试探一下,你要是松口了,我们就继续往下走,果然啊。” 老杨一直在不远处听我们谈话,看我们聊的差不多了就走了过来对四叔说“你放心吧叔,我陪老白走一趟,我俩够默契。” 我本意并不想带老杨走,老杨跟着四叔比跟着我更安全,刚想开口拒绝,就被老杨给拉着走了。 出了墓室果然就是那条墓道。 老杨拍了拍手说“轮到咱们兄弟俩大显神威了,你甭跟我扯那些大道理,文邹邹的,我不是你四叔,我不爱听。你杨爷我什么时候怕过?没我,靠你自己那不扯蛋?” 我这时候再说其他就显得矫情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你误会我了,我是让你把打火机还给我,杨大爷。” 他嘿嘿一笑,把打火机摸给我 “这就对了嘛。” 我蹲在铜镜口开始往身上系绳子。 “我昏迷多久了?” “两小时了” “这么久?希望他撑住。” “全叔那一下下手太重,你四叔怕你当时脑子不清醒,才给你打晕带走的,省的你在这耽误事。在你昏迷期间,你四叔又派人下去搜索过了,不过还是一无所获。说来奇怪,这么大的一个玩意,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 绑好绳子,我们就开始一点点往下降,第一次是摔下来的,压根没看周围是什么样的,这次打着手电依旧看不清,四周应该是涂了什么吸光材料,可见范围只有几米,再远,好像就看不清了, 我说“四叔说过,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消失,有的只是障眼法,四叔自己下来过没有?” “那倒没有。” “老狐狸,我们应该是上当了。”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滑。 老杨啊了一声“啊?怎么就上当了。” “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么一段事,他比我厉害,如果他下来找,肯定能找到问题所在,但他没有下来,而是等我醒来。说明在他们探索当中发现了情况有变,原本是要带走我的,但因为情况有变,就改变了计划。”我平静的说道 老杨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吧?你四叔应该不会害你吧?” “那倒不是害我,有多种情况,他原本想带走我,不然不会把我打晕,说什么怕我脑子不清醒,那是说给你听的。但后来发现跟他走太危险,如果他突然让我走,我就会起疑心,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会起疑,所以就演了这么一出,让我误以为是自己说服了他,心甘情愿自己离开,又不会被队伍里的其他人发现。另外一种就是,他们在探索下面的时候,他知道了下面有重要的信息,这个信息只能被自己人知道,所以,他也只能让我们下来。” 老杨一拍脑门 “卧槽,被你这么一分析,好像真就是这样,我前面还纳闷呢,就你四叔平时多牛逼的一人,说一不二的,怎么就被你三两句给说服了,原本以为是因为你是他侄子,对你格外照顾一些也正常,没想到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不过你这么一会就看清了他的用意,你也不简单啊老白。果然一个炕上睡不出两种人。” 老杨比我下的慢,他还在我上头,我已经快到底了,我用手电晃了晃他“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你快一点。” “害,都过去几小时了,也不在乎再慢这么几分钟了。阿素他们也没耽误多久就下来了,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的,又是怎么发现的机关呢?被巨蛇追杀之中还有精力找出机关所在,我老杨佩服。” 老杨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在被巨蛇追杀之时,要跟巨蛇同时消失,那得有很大的 空间,巨大的机关启动机制,我们在上方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那时候是在大蛇的身上压根没有接触到地面,到底以后才发现这里的地面都是被巨蛇撞落的碎石,还有很多小蛇的尸体,在一些碎石之上还发现了一些滴落的血迹。看到这些血迹的时候,我的心就揪了起来,魏尘的匕首也在我身上,它的匕首嗜血,会以血养玉,之前见血,刃身干干净净,这次却是血迹斑斑,说明当时魏尘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出了大量的血。 第75章 有问题的空间 “我有一点想不通啊,这个铜镜难道是个换气孔的作用?偶尔给蛇换个气?那也没道理搞的这么复杂吧。如果没有踩中机关,它也不会自动打开,它打开了,蛇也出不来。它就是个摆设?这个小杨做事情很乖张啊,不按常理出牌。”老杨弯着腰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搜索。 我说“这东西应该不是铜镜,只是我们以为是铜镜,至于到底是什么,就像你说的,我们又不是来做科研的,是什么都不重要,它肯定不是换气口,我倒觉得它像一个……坐标。”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也有点惊讶我会有这种猜测。 “嗯?坐标?”老杨疑惑的转头看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摇了摇头“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这座墓穴里不止一个这样的坐标,每个坐标底下会对应一种被小杨饲养的巨型生物,他怕自己醒来以后忘记了,所以每个坐标点会有相应的图案提示,这个坐标点是蛇,所以下方就是巨蛇。又或者……”我停顿了一下,想起了我在塔前见到的蛟龙。 老杨用灯光晃了晃我 “你这说的怪瘆人的,光一个巨蛇就搞成这样了,还有别的生物那不搞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蛇这种生物,能活千年那是有可能的,但别的生物就很难说了,也许早死了。可能这条蛇也没有千年,它也是别的蛇的蛇子蛇孙,只是吸收太好了长得大了一些,是蛇中的胖子,不过说来也奇怪,它这么巨大,就光靠在深林里抓老鼠吃吗?” 老杨虽然在跟我说话,但我脑子里却是在想别的事。整个空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叔发现的线索是什么呢。地面被搜索这么多次,几波人都一无所获,也就是说这地面不是关键。四叔没有亲自下来,但却知道了问题所在,也就是说下来的人带上去的东西让四叔判断出了这里的问题。“能带上去的……”我轻声呢喃。 “啊?你说啥?我跟你说话你想什么呢。”老杨问 我摆了摆手让他先不要说话。 这里除了碎石,蛇的尸体,没有其他可以带出去的东西了。我用匕首挑起一条蛇的尸体,这条蛇的花纹图案跟巨蛇一模一样,就像巨蛇的缩小版,又挑起另外一条,两条放在一起,对着发愣。 老杨走过来问“你发现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能带出去的只有蛇跟石头,四叔是怎么从这两者身上发现问题的。” “这就普通的岩石啊,也没什么特别的,要非要说特别的话,就是,为什么它们形状都一样啊,就是大小不同。”老杨拿了两个碎石给我,我接过一看,果然如他所说,两个碎石只有大小不同,形状是一样的。我们又立马去翻其他碎石,发现也是如此。它掉在地上呈现的面是不同的,所以一眼望去并不会觉得形状是一样的。 我俩又把一些蛇的尸体放在一起,也有了惊人发现,这些蛇长度样貌都一模一样,就好像是复刻出来的。 我俩面面相觑。 老杨摸着下巴说“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岩石结构就是这么的,所以它会碎成同一个形状。” 我看着他问“你自己能说服自己吗?” 他抓了抓头发“那这事就怪了,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呢,老话说,自然界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东西,除非是人造的。这难道是人复制出来的?怎么复制?谁在复制?压根不可能啊。” 老杨的说法让我醍醐灌顶,我猛的站了起来,蹲太久突然站起来,眼前还有点发黑,踉跄了两步。 “你没事吧?老白,咋了?” 我心中有一个非常离谱的想法,我声音有少许颤抖“我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了。” 老杨也站了起来“你福尔摩斯啊?看两石头就知道了?那是咋回事呢?你倒是说说看。” “他不是找到了机关,他们是被我的想法给转移了。” 老杨啊了一声“啊?什么意思?你还能隔空移形呢?”他以为我在开玩笑,还问我是不是脑子被打蒙了。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需要你去看看,南边尽头,有没有坐着一具骷髅。” 老杨一脸茫然“没有啊,我之前都瞧过,什么都没有。” 我急切的说“你现在再去看看。” 虽然他搞不懂我在想什么,但还是往那边走,没一会他就骂了一声娘“卧槽,妈的,真有。见鬼了,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这玩意不会是小魏哥吧?” 听到他的确认我冷汗已经冒了出来,直直愣在原地。 老杨小跑回来问我是不是有夜视眼。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那一个劲的夸我牛逼。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它原先是没有的,你没有看错。这是我前面在找线索的时候,脑子里想象的场景。这里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个空间有问题。” “你是说在这里,你的想象会被具象化?” 我点了点头。 “我刚掉下来的时候,其实什么也看不见,我脑子里想的就是下方会有什么东西托住我,那时候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不知道我有没有无意识当中想到了巨蛇,就好像刚刚的骷髅,只是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不是我刻意想象的出来的。我脑子里的画面有很多,我不知道具体会具象出什么东西来。” 老杨说“还有这种好事?你就想象一下这里有黄金万两,你别老是想一些有的没得,你想一些好东西行不行。你就想象一下,魏小哥就在这附近,你把他变回来。” 我说“这不是好事,你没发现吗,它并不受我的意识控制,只是读取我脑子里的某个画面并复制。而且,就算是我想象魏尘就在附近,假如他真的就在我们眼前,他是真的魏尘,还是复制品?” 老杨立马打断了我的话“哎哎哎!你说归说,你脑子里可不要瞎想,你什么都没想!这太吓人了,要真被你搞个魏小哥出来,他又是个复制品的话,那真的魏小哥在哪里?复制品有真人的记忆吗?” 第76章 复制 说到这老杨突然盯着我看,我被他看的发毛就问他在看什么,他神经兮兮的小声说道“那我,是真的我,还是被你复制出来的我。”听他这么一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想到了大厦底下的那具尸体,他是不是也是被谁复制出来的我,但按照他的穿着来看,年长于我。我愣了一下,难道我是他的复制品?一想也不可能,我有完整的从小到大的记忆还有照片录像,我如果是复制品我应该是突然出现的,有可能会有完整的记忆,但不可能还有我老爹老妈给我拍的照片录像。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你放心,我脑子里只记得你喝尿的场景,要真复制,你也是带着尿壶出现的。” 老杨点了点头 “你别说还真有点道理,不过为什么是读取你脑子里的画面呢?是因为阴玺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谁知道,也许我就是这么自带光环的男一号,拥有特殊的能力也说不定。” 老杨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 “你当拍电视剧呢,要说男一,那也得是你杨爷这种男人,你跟个菜鸡似的,给你个龙套跑跑差不多了。” 我说“是是是,赶紧找真男一吧。” “那小魏哥不能算男一,他算那种世外高人,偶尔出场,主线还得是咱们。现在世外高人有难,需要我们出场。你之前说他们是被你移走的,那也得有另外一个空间存在才可以,不然移到石头壁里,那不直接嗝屁了?所以那个说法我感觉不全对,这件事情总的来说还是匪夷所思,我感觉,人是不会被瞬移的,但空间还是可能被复制的。”老杨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 “整个空间,到底有多大,你也不清楚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 “我觉得问题就在这,也许,这里只有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被你的想象具象化隔断了。” 我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那现在的关键就是,怎么让它具像出一个洞让咱们过去,或者让整个空间变为一体。”老杨说。 我说“这有点难,主要复制的东西不受控制。” “事在人为,我听说西方那边都爱用催眠,大概就是用语言引导,这样,我来说,你闭眼想象,怎么样?”老杨问。 我认识老杨这么久,没听说过他还会催眠的,有点不太相信,我说“催眠搞不好人会疯的,你有把握没有?” 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你可真看的起你兄弟我,我的意思是说我当个语音包引导你想象。” 然后他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不是我说,咱们要是找不到他,你迟早也会把自己逼疯,你这性格就这样。” 我想起魏尘跳下来之前看我的那一眼,苦笑着叹了口气“如果他因我而死,那我这辈子都无法安生。” “那如果你因他而死呢?”老杨反问。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像他那样的人,好像一直都是在保护别人,有他在我压根就没想过会死的问题。况且他救过我很多次,就算我因他而死,那也是应该的。 “那我也无悔。”我淡淡的说道 老杨说“错,答案是没有这个可能,小魏哥压根就不会让你出事。我之前一直觉得他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你俩除了朋友这层关系,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关系?” 老杨突然这么问,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什么什么关系。” “他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堂兄堂弟表兄表弟?你俩其实是真兄弟。”老杨认真的说道。 然后我才理解他说的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我说“你这个问题,我之前有问过,我确定我们不是真兄弟。我跟他之间……” 我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老杨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跟他之间好像有一种羁绊,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不知道这种羁绊是怎么来的,你让我说似乎说不明白,认识的时间虽然是不长,但就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老杨问。我心说你这还挺文艺,我说差不多就那意思。 老杨啧了一声“啧,果然新换替旧爱,见色忘友。” 我让他别扯了抓紧开始搞催眠那套。老杨让我闭眼听他指挥,我闭上眼睛等待老杨的指引。 老杨清了清嗓子“你身处在大片大片的麦田之中,金黄色的麦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形成了麦浪,你的面前有一条笔直的大道,你沿着大道一直往前走,走啊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麦田的尽头,尽头有一个石头拱门,拱门的后面是个山洞,你慢慢的走进山洞,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说到这老杨就没声了,我闭着眼问“然后呢?”刚说完就被捂住了嘴,老杨在我耳边嘘了一声,我睁眼一看,心说真是要了老命了,眼前这东西大概有一辆卡车那么大,长得像一堆肉组成的杂草团,这团杂草还有很多像章鱼一样的触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蠕动,并通过这些触手在地上爬行,非常的恶心。 我们立在原地大气不敢喘,老杨唇语问我“你他妈复制出来了个什么玩意?” 我也用唇语回他“我也不知道。” 老杨从脚底下捡了个石子用力一甩,石子一落地,那玩意就往声响处爬行,速度不算缓慢,老杨又用手电晃它,但那玩意并没有反应。于是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这东西听声辨位,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大概就不能发现我们的存在。不过我们结论得出的太早了,就算我俩站着没动,那玩意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挥舞着它的短触手,朝我们这挪动 我跟老杨对视了一眼,这时候我们的默契达到了顶峰。我们立马开启捡石子模式,不停的往远处甩石子,边甩石子边跑路,那玩意只是被石子迷惑了一会,就再也不上当了,开始一心追逐我们。我心说妈的这玩意竟然有智商,它能分辨出声音的种类,以此来定性语种,上过几次当以后就再也不会上当了。 我对老杨喊道“这玩意,可能有智商,它那么多触手,很有可能是通过气味找到我们的,咱们躲是没用的,得想办法干它了。” 第78章 大战肉团 老杨边跑边骂“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老子全程都没有提过这玩意!” “我他妈哪知道,你说有个山洞,脑子就不受控制了。”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在这里场地够大,跟巨蛇比起来,这玩意体型已经算小很多了。 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尽头,老杨突然停了下来,一拍大腿喊了声“有戏!” 他用手电晃着半空中的洞穴激动让我看“老白,你看,有戏!”老杨的鹰眼不是白叫的。这洞穴离地面高度起码还有七八米,岩壁光滑,怎么上去还是个大问题。 “妈的,怎么上去,咱又没有沈川的特制装备。”老杨咽了一口唾沫。 我看了眼后面的肉团,突然灵机一动,我说“我去引诱它攻击岩石,让它凿几个凹槽出来,我们不就能上去了?” 老杨直接对我翻了一个白眼“你他妈还能控制你的高度到五六米呢?还指哪打哪呢?别把洞给砸塌了。” 我一想也是,那就只能先解掉眼前的肉团再想办法了,好在它的移动速度不算太快。我说“野生动物都怕火,我们试试它怕不怕。” 老杨点点头,立马脱下袜子,包了块石头用打火机点着丢了过去,那袜子本来是着的,丢过去的途中就被吹灭了,这一顿操作直接把我看傻。 我愣了一下说“你他妈有毒?” 老杨也愣了一下“我忘了考虑速度” 我说“这是速度的问题吗?” 老杨说“不是吗?” “有没有可能是你脑子的问题?”我说 “绝不可能,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新点子,你先跑起来去勾引那团肉,给我点时间。”老杨说着就开始翻包。 眼看着那肉球就到跟前了,我只求老杨靠谱一些,立马往侧边跑去,大喊一声“那什么玩意,我在这!” 其实我内心有些疑惑,这玩意的杀伤力到底是什么,也许人家只是长得恶心了一些呢?正想着,就听见了那玩意的嘶吼声,有点类似于虎啸,让人不觉得心生胆怯,我立马转头去看,就看了一团肉里露出了一排獠牙,还流着恶心的汁液,这要被它咬一口,我直接就截成两截了。就算不死,就这恶心的口水那人也废了。 老杨在那边喊道“草!你不要乱想!它被你搞变异了!” 我才意识刚刚脑子又不受控制的乱想了。 我也朝他喊道“你搞好了没有!” 老杨大喊了一声“老子来也!” 就见一条火绳蹿了出来,原来他把登山绳给点着了,登山绳是尼龙绳那玩意一点就不停的收缩,老杨挥着绳子就往肉团身上抽,那肉团一见明火触手就缩了起来。还发出凄厉的叫声,听的我们都有点不太忍心。 但我们还是太低估这玩意的智商了,只见它的触手里喷出了大量的汁液,火绳越抽火苗越小,最后直接就给灭了。 老杨丢下绳子就跑,我也跟着他没命的跑,我们这一举动也彻底惹怒了它,张牙舞爪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俗话说,人在慌乱之中必然出错,我没跑两步,就被地上的乱石绊了个狗吃屎,这一跤摔的有点猛,一下子没爬起来,老杨见我摔倒了,又跑回来扶我,这时那玩意已经到身后了。 我推了老杨一把,让他别管我了赶紧走。老杨抽出登山镐握在手里“那就干场硬仗,让它瞧瞧什么是男一号。” 老杨刚说完,我腿上就缠上了触手,随后一股大力就把我吊在了半空中,老杨抓着登山镐大喊着就冲了上来,不出所料,我俩被吊在了一起。 那玩意吊着我们在空中挥舞,搞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了。我突然想起来魏尘的匕首还在我包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包里的匕首给掏了出来。 掏出来以后才发现我腰部用不上力,拱不上去,压根没办法像电影里一样割掉缠绕在脚上的触手。拱了半天也没成功,老杨在那喊“你在那当蚕甬呢?别拱了,等待时机,扎它。” 我脑子有点充血头部发胀,回话都费劲。那玩意挥舞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就想把我往它的嘴里送,就在靠近它肉身的时候,我握住魏尘的匕首用尽全力扎进了它的肉里,那玩意一吃痛触手一收就把我们给甩了出去,差点没摔吐血。 老杨比我耐摔,触地就起了,我爬起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那玩意现在已经彻底处于发怒的状态了,我跟老杨两人还在那疯跑,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来回来回折腾明显我们已经吃不消了,再跑就得跑死了。 就在我们以为要耗死在这的时候,有光亮从天而降,那人三两步跳上了肉球,拔出了魏尘的匕首,又往肉球嘴里塞了个东西。 接着就跳了下来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压在了地上,然后一秒都不到的功夫就听见了巨大的闷响声,接着就下起了肉块雨,掉的身边到处都是。我赶紧捂住脑袋,生怕被几斤肉给砸傻了。 直到老杨说“我靠,小九爷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你就管老白也不提醒我一下,老子差点嘣飞还好我反应快。” 听到老杨喊小九爷,我才抬头,一抬头就看见金辰安在拍身上的肉块。 见他没事,喜出望外,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就好。”我说 我忽然就感到内心轻松了一些。之前也许是四叔引他们进腹地的事,一直让我有一种愧疚感。 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白小爷是我绑来的,怎么还关心起绑匪了。” 我笑了笑说“那必须关心,你是我的财神爷,还得替我付钱给帅哥呢,对了他们都没事吧?也都来了吗?” 我以为他们是在一起的,没想到金辰安淡淡的说“我没跟他们一起,我一直在你们后面。” 我跟老杨都“啊”了一声,我疑惑的说“不可能啊,你们不是先走的吗?你要是在我们后面,为什么有记号?” 第79章 朋友 金辰安理了一下头发“记号是我做的,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走散了,在你们遇到那群人的时候,我刚找到你们,那群人有问题,以防万一,我就没有出现。” 我心说你城府够深啊,这么久都没出现。 “小九爷牛逼啊,跟这么久竟然没人发现。”老杨说。 金辰安歪头看了他一眼“魏尘知道。” 我俩又啊了一声“啊?” 然后老杨又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上了!因为他知道你在后面,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所以他才会放心先离开,我就说嘛,小魏哥怎么会突然丢下我们不管呢。” 我们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跟他解释了一下这里的诡异,他皱眉听着,没有说什么。之后我们重新找到那个凭空多出来的洞穴,金辰安看了一眼洞穴,又看了一眼我们。他说“你们当个人梯,我上去以后再拉你们上来。” 老杨蹲下来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金辰安踩着岩壁借力飞身而起,而后又借我的肩膀跃上了岩壁,最后手扒着洞穴的口子就翻了上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之后放下绳子让我们爬上去,上去以后才发现这个洞还挺深有五六米的宽度,这个空间的东西没有逻辑可讲,也早就超出了我的认知,甚至都有点超出这个世界。 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是凑巧还是异功能,不得而知,我们就好像身处在异世界。过洞穴的时候我有些紧张,因为我不知道洞穴后面是什么样子,能不能找到魏尘。 “你中午吃了什么。”金辰安突然问 我啊了一声“中午?中午吃了罐头。” 他哦了一声“哦,好吃吗。” 我愣了一下“还行,不太好吃,不过比压缩饼干好吃。” 他嗯了一声“嗯,那你想吃披萨吗。” 老杨疑惑的说“你们有钱人,就是金贵,你下地还带披萨呢?” 金辰安又嗯了一声。 “那你们要吃什么样的披萨。” 我突然就反应过来他是怕我乱想被复制。 穿过洞穴的那一刻,我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我眉头一紧,用探照灯一看,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那边糟糕太多了。满地都是小蛇,有些死了,有些还在游动,但并没有看见那条巨蛇。 等老杨激动的拉我手臂让我看我们正底下,才发现那条巨蛇就直直躺在我们脚下的岩壁处,它虽然没有完全死透,但也濒临死亡动弹不得了,而魏尘则低头靠坐在巨蛇的内侧贴着岩壁。 我轻喊了他一声“魏尘。” 他靠坐在那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一样,我有些慌神看了老杨一眼,老杨立马就领会到了我的想法,他哎了一声“哎哎哎,你可以瞎说,但不要瞎想,估计只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昏死过去了,咱们先把他搞上来再说。” 我点了点头,刚想下去,老杨拉着我又说“我们就别下去了,我们下去也是添乱,我们抓着绳子把他拉上来,小九爷身手敏捷,这种事只能劳烦小九爷。” 我们仨本来就都挤在洞口,听老杨这么说 金辰安就看了老杨一眼,老杨对他嘿嘿一笑“靠您了就。” 还没说完,老杨一个踉跄就摔了出去,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砸在了大蛇的身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我忙问“老杨,你没事吧?” 随后就是老杨的骂声:“金辰安,你别太过分了!” 那大蛇确实已经不行了,这么一砸都没有多大的反应。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金辰安说“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先看魏小哥的情况。” 老杨起身揉着肩膀说“你丫要是不小心的,我去吃屎。” 老杨爬到魏尘的身边,摇了摇他,他还是没有反应,又探了探鼻息才说到“放心,还活着,就是可能是失血过多深度昏迷了。你们丢根绳下来把他拉上去。”听他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接下去的过程,就不再赘述了,我们先把魏尘老杨拉了上来,之后又带着他出了铜镜口,等他躺在甬道里的时候,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有些冰凉,才真实的感觉到刚刚经历了什么。我第一次体会到我好像完成了一件很牛逼的事情。 他的手臂受伤情况是最严重的,撕咬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我们清洗了他的伤口,清洗的时候有了些许反应,眉头紧蹙,大概确实是太疼了。 我安抚道“很快就好了。” 金辰安往他的伤口上撒了止血消炎的药物,又给他打了一管针剂,是防止被咬感染的。金辰安包扎伤口的手法很是娴熟,全都处理完以后才起身说 “他现在听不见。他是听到你的声音以后才放心昏迷的,看来,他很信任你。” 我很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收拾着自己的药品说 “做我们这行的从来不会奢望会有人来救自己,是死是活全看天意。没有人会真的在意你的生死,所以除非是直接死了,不然不会允许自己深度昏迷。” 老杨说“你这纯属瞎扯蛋,昏迷不昏迷自己还能控制呢?” 金辰安说“等你到了那个境地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没怀疑这句话的真假,我想起了死在水尸萤手里的人,想起来白毛他们,确实都是生死看天命,没有人会真的在意他们的生死。 我说“也不全是,假如你跟老杨遇到危险我也会去救你们的,你们也不会丢下我不管。” 老杨拍了胸膛说“那必须为兄弟两肋插刀。” 金辰安看着我很久才开口说道“我救你是因为你对我有价值,你没有价值我就会舍弃你。” 我说“等你真做到如此再说,而且就算如此我还是会救你的,因为你也是我的朋友。” 金辰安突然就笑了“我们是朋友?” 我也笑了笑说 “不用在意是不是你绑我来的,你不绑我来我也会来的,这是我们的宿命。在这件事件里,我们都是局中人,一起经历过生死,你又救过我,我们不是朋友是什么?敌人?” 他转了转手上的蛇形戒指说 “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我心说你就装吧 我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以前不需要是因为没有,现在有了就需要了。别的就不说了,帮我把帅哥的50万付了,好朋友。” 金辰安啧了一声“啧,交朋友还挺费钱的。” 第80章 那个空间 我让老杨帮忙然后我背起魏尘去四叔待过的那个墓室,那个墓室应该是安全的。魏尘看着这么高,但很轻,背着并不吃力,来到墓室以后,找了块平地,铺了睡袋,让他睡的舒服一些,老杨点了个无烟炉取暖,大家就这么围坐在他身边。 老杨说“咱们这样围坐,再加一个炉子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说“奇怪是奇怪了点,这样暖和,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放陪葬品,只有十平不到,墓室中间是一个青铜器的鼎,这玩意我知道很值钱,也不知道那个小杨是从哪里盗来的,然后放在自己的墓穴里了。老杨说“可惜搞不回去,不然这辈子不愁了。” 我说“这玩意你搞回去,那确实不愁了,直接包吃包住了。这么大件你都不好出手太招摇。要拿就拿小的,不起眼还值钱那种。” 老杨笑呵呵的说道“嘿,奸商果然就是脑子好使。” 角落里堆满了青瓷器陶器还有宋代的铜钱,老杨先捧起一个罐子,看着瓷器上的描画,应该是青花鬼谷子下山图。 又拿起一个收口瓶,应该是元釉里红地百花暗刻牡丹纹玉壶。老杨挑来挑去挑不好,后面又觉得这种东西可能会在半路就碎了不好弄。 最后还是拿了一把铜钱塞在包里,说是为了辟邪。我本想告诉他你拿了个最不值钱的玩意,转念一想还是让他心里美滋滋一下得了。 除了这些这个墓室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只是一个普通的陪葬品室,有可能是这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墓室西面有个小门,门已经被打开了,老杨说门边有符号,四叔应该就是往那走了。 我突然想起来背包里的手机的事就问金辰安 “包里的手机是怎么回事?” 他头也没抬的说道“哦,改装过的定位器加窃听器,还在时刻录音哦,防水防高温很好用。” 我说“这么直接,你都不掩饰一下?“ 他说“朋友之间介意这么多干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老杨跟金辰安都很久没有睡觉了,人都疲惫的不行。我说我来守,让他们都睡一会。老杨很意外的没有打呼,整个墓室都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魏尘时不时的皱眉,不知道是疼还是睡的不安稳,我又把我的睡袋拿出来给他垫在脑后,可能会舒服一些。 望着墓室里的几个人,我不禁想大家来这的目的,这里如果真的可以满足心中所有欲望,那我的欲望是什么呢。 长生不老然后有花不完的钱?听着好像确实很不错。不过我看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不像是为了获得什么,更像是来寻找答案寻求解脱的。 当然四叔这人说话也分不清真假,谁又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多思无意。 我又想起手机里的照片,塔内女尸后背上的图案,如果手机不能修好,也就拿不到图案了,不过好在我还有些印象,等回去的时候万一真的修不好,我也可以尝试画出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图案里有很大的秘密。当然目前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就这么盯着无烟炉发着呆思索着问题,连金辰安什么时候睁眼的也没有发现。最后还是他出声我才回神过来。 “还习惯吗?” 我一时没听明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我苦笑一声说 “还是躺在铺子里当个没用的老板比较舒服。” 我心里很明白我已经回不到过去的状态了,即使我现在去躺在铺子里,我也已经没办法做以前的我了。 我突然开始羡慕钱隆了,他没跟过来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慢慢会习惯的,习惯了也就没有想法了。”他说 “那你呢? ” 我反问 他笑了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总是去在意对方的感受。” 他话没还说完,就见魏尘眉头一皱就醒了过来。看他醒了,我就去扶他坐起来,刚好可以靠着墙。 老杨还在睡觉,这一觉睡的足够的深,我们也没想打扰他,就让他继续睡。魏尘轻咳了一声,我拿了点水给他喝,喝完水他破天荒的说了句谢谢。 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跟我说谢谢?我说“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得跪下来给你磕头,要不是你,我尸体都该硬了。” 然后我又说“其实是多亏小九爷及时出现,救下了我们大家。” 魏尘跟金辰安对视了一眼,他俩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对视过后就都撤回了视线。 我看他俩那样就准备转移话题“你掉下去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空间不太正常,似乎可以复制我脑子里面东西,而且是随机的,不会受我控制。” 魏尘还很虚弱说的很慢 “那个空间叫‘惑’,只有蛇是真实存在的,其他都不是真的,而是你的脑洞。你的脑洞之所以被人看见是因为这里个空间的布局可以形成一种波段,受这种波段的影响,在这个空间里的人都可以看见你脑洞的内容。出了这个空间,影响就会消失,而我出声你们也听不见,也许是大脑会自动屏蔽。” 他这个说法我是想都不敢想,忙问“那堵墙,也是假的?” 他点了点头。 “你能看到我们?”金辰安问 他嗯了一声。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觉得这样倒是更合理 “为什么是我的脑洞而不是别人的?” “因为阴玺”他说。 所以四叔发现了这个问题,知道只有我才能够救出魏尘,所以留我下来? 转念一想,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四叔这种老狐狸,不会只是为了让我救魏尘这么简单的,一定有什么事是我忽视了。 我脑子里立马浮现了那个画面,我们一群人跟睁眼瞎一样四处找他,而他就在我们附近看着我们摸瞎。 我说“你的脑子里有这个空间的记忆?” 他说他也是下去以后记忆才出现。 我又问他为什么只有他不受这个波段的影响,这应该不是巧合。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可能是我吃了杨琏真珈的长生丸。” 我们都愣了一下 “三十年前?”我问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脑子里有片段跟记忆。” 他的话把我干沉默了,我们大家都身处迷雾之中,是谁组的局还不得而知,组局者未露丝毫,却已经快把我们逼疯了。 说完这些,魏尘又靠着墙睡了过去,我们决定继续休养一天再出发。 金辰安对魏尘这件事并不惊讶,这次的浙西之行,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碰面才对,我就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金辰安说在这个行业里,像魏尘这样的人,即使不认识,也会去做背调。魏尘也会背调他,虽然大家都没见过,但大概会有一个了解。就像大家都没见过我,但早就调查过我。 我心说那倒也是,大家都是人精,只有我这么后知后觉。 我又问他为什么选择公交车围堵我,而不是直接去找我,他笑了笑说 “局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说的简单点,就是演戏。” 他之前说他的队伍里有很多势力,也许跟这有关。 然后跟我说,如果我那天真的被他的人带走了,那这次下来的人,就不会是他了。所以他故意放出消息说有人要对我动手,我这边的人,自然就会出现保护我。因此才有公交车那件事。 第81章 记录的秘密 我还在思考四叔留我下来的真实目的,按照魏尘说的阴玺会对那个空间有影响,会显示出我的脑洞,而内容出了空间就会消失。 所以我四叔其实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有没有可能是留下我让我看清自己脑洞里的东西? 我脑洞里有他需要的信息?不过脑洞的内容并不一定就是我想什么就幻化出什么,而是随机抓取我可能没注意的信息,难道说,四叔需要知道的就是我没注意的信息? 魏尘说脑洞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我们压根不会有实质性的受伤,在与肉球的搏斗中,我们除了自己摔伤,确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了。 大蛇已经被魏尘杀了,那些小蛇也在出来的时候让金辰安给炸埋了,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想到这,我决定还是重新再去一趟铜镜之下的洞穴。 我看了看金辰安,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思索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毕竟他对我而言,确实是值得一交的朋友,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我将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他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准备跟我一起去一趟,说万一有危险可以有个照应。 我把老杨叫醒,他睡懵了,醒来还一脸茫然,问我是不是要吃晚饭了。 我跟他大致交代了一番,让他守好魏尘,我跟金辰安去去就回。总要有人留下照顾魏尘,也没有别的办法,老杨只能同意。 去铜镜之下已是熟门熟路,我们很快就到了底部,我就静静在那站着,想着四叔的话,等待着脑洞的出现,但我这个脑子就好像跟我作对似得,这个时候竟然一片空白。 因为我感觉我四叔给我的范围太大了,我压根想不到什么,他让我看清自己脑洞里的东西,那我该想什么呢?总不能是想美女吧? 就这么站了十多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金辰安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的思维是被培训过的,虽然你的思维训练并没有完成,在解塔楼的时候出了问题,但大致的你四叔肯定让你接触过,既然是你四叔让你留下来,那关键点一定是只有你跟他之间才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情,可能就是在为今天做铺垫。你想一想你们独处时候都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又或者他给过你什么。” 我听他这么一说竟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要说我跟四叔有特别多的往来还是从上大学开始的。 大学开始,四叔开始教我很多人生的道理,我往他那跑的也勤了,他时不时的跟我切磋棋艺,又给我看一些古籍,连一些古董文玩的知识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得到了提升。 我突然想起来他还给我看过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正面雕刻的是两条头尾相衔的鲤鱼,背后雕刻的是一些很小的文字。 不用放大镜压根就看不清写的什么,玉本来是一块上好的白色和田玉,但却被血浸染入了细纹里,我当时还跟四叔说玉渗血寓意不吉祥,还是早点出手得了。 四叔却不以为意,说这玩意价值不可估量。正想着,金辰安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立马从我的思路里跳了出来,他用手电示意我看前面。 我一看才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块巨大白色的石壁,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些红色的裂纹延伸到了一些文字上面。我内心一惊,这就是那块玉的背面。 当时写文字太小了,我只瞄了一眼,压根没有细看,现在这样看才知道这竟然记录着一个大秘密,文字比较多就不一一记录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玉佩的主人叫金凛,杨琏真珈的墓穴跟鬼塔就是他一手设计的,也参与了墓穴跟鬼塔的建造,设计了这个墓穴以后,他也知道自己的命可能活不久了,所以也留了后手。 在建造墓穴跟鬼塔的时候没有完全按照图纸,而是做了改变都留了安全退路。但他也考虑到了以杨琏真伽的残忍程度,很可能会在完工的时候直接杀了他,而不是留他在墓穴里自生自灭。 他将去主墓室的安全之路供出希望见到玉佩者可以拿走墓主的宝物,摧毁墓主的身体,断了墓主的长生梦,让墓主为他陪葬也。 作为报酬主墓室的东南角藏着一块同样的玉佩,是去藏宝室的安全之路,里面的宝物够来者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 在藏宝室他也藏了一块同样的玉佩,将指明鬼塔的机关以及作用,想满足心中所有欲望的可以去那里瞧瞧。也算报答他人替他报仇的恩情。 文字描述大致就是这样的意思,看完以后我跟金辰安对视了一眼,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玉佩,那对我们来说简直不要太牛逼,相当于开卷考。不过奇怪的是整篇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并没有写明去主墓室以及藏宝室的路线。 金辰安先开了口 “这个内容的真假有待商榷。”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你没发现问题吗?” 我茫然的问“什么问题?” 他用手电扫着那些文字说“你没发现它们都是简体字吗?” 我愣了一下,心说卧槽,我还简体字看习惯了,竟然真的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你想到的是什么内容?”他又问,我就一五一十的将玉佩的事告诉了他。 他皱眉说道“原本上面应该是繁体字,你没看清,但那个画面你是有的,所以脑子里的画面被放到了这里,这些文字可能是直接被你脑子处理过以后才展示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你胡思乱想出来的。 这个内容我们可以暂时作为真的,等去了主墓室就可以确定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古时候修建这种大的墓穴或是皇陵,都会有工匠偷偷给自己留后路,这倒是常见的。 参与设计以及修建者,在这个过程时间是非常长久的,不是几个月,而是十几年,几十年,更有夸张者甚至是一辈子,而这期间参与者都不可以与家人接触,也不可与外人接触。 这枚玉佩又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呢。不过这个问题倒不是我应该考虑的,四叔总不能搞枚假玉佩来给我看。 第82章 一盘大棋 我看着金凛两字,忽然我就有了另外一个联想,我对金辰安说“他姓金,你也姓金,他会不会是你的祖先?” 金辰安瞥了我一眼说“姓金就是同支同脉的话,那朝鲜那位大人物难道是兄弟?” 我说“那位肯定不可能,但这位真没准,不然金家为什么世代被牵扯进这个迷雾里,肯定有缘由。你看,他既然能把玉佩传递出来,那肯定给他的后代传递了更多了不得的信息。又或者,小杨子觉得金凛会向后代传递出消息,所以他就一直把金家为自己所用,也不是不可能。” 被我这么一分析,金辰安开始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等我回去查查族谱,看看有没有个叫金凛的就清楚了。” 他说在玉佩之中标注了去主墓室的安全路线,但这也没有路线图啊。看着那些红色裂纹,也不像是可以利用的图形,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既然这么说,那真相肯定藏在这里,既然是要隐秘传递,那就不能太明显。这么想着,我就把目光聚焦在那些裂纹处,一共是四条裂纹,裂纹不像是地图,如果有联系,那也只能是裂纹经过之处的字里可能藏有什么秘密,4条裂纹经过的字有几十个,连在一起读了读,压根不太通顺,如果要排列,那得有几千种可能,所以肯定不是。我又尝试着把裂纹延伸处指向的字拎出来,范围就缩小了,这个可能性更大。这四个字分别是木,春,于,华。我摸了摸脑袋“木春于华,木春华于,木于春华,木于华春,木华春于,木华于春”说到这的时候我一拍脑门“木华于春!是木华于春啊!” 金辰安也喃喃自语重复了一遍“木华于春……葬书?” 我点了点头“铜山西崩,灵钟东应,木华于春,粟芽于室。” 可这木华于春,指的是树木在春天开始繁华,这跟安全路径有什么关系呢。正想着,前方的石壁上突然攀上了很多透明的不明根茎,是瓦喇木的藤蔓,我心说这玩意怎么延伸到这来了,又发现空间里多了一头怪兽,头部是个大钟,身体却是一条狗的躯体,那玩意没有眼睛,四处乱跑,发出一阵大钟敲击的声音,我愣了一下,金辰安看了我一眼说“你的脑洞够离谱的。” 我反应过来是瓦喇木的藤蔓跟这玩意都是我刚刚的思索产生的脑洞。看着眼前的瓦喇木,我脑子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说“他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跟着瓦喇木的经脉走?如果经脉所到之处是安全通道,那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杨琏真珈的真正的主墓室,其实并不在这个墓穴里!而是在瓦喇木的下面,或者是瓦喇木的里面?”我没有看到过瓦喇木,并不知道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是树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也只是突然有了这么一个猜测。 金辰安皱眉道“如果这个墓穴里的主墓室是个假的,那……”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他没说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这个墓穴里的主墓室是个假的,他费这么大的心血造个假的肯定不是为了在里面摆个空棺材然后等盗墓贼去打开,打开以后里面写着:我是骗你的小笨蛋,这种之类的。而是机关重重要来着陪葬的陷阱。 我说“我们得赶紧走,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四叔。” 金辰安点点头表示同意,爬出铜镜口的时候,底下那玩意还在叮叮当当,金辰安顺手就丢了个炸药下去,一声巨响以后,底下瞬间就安静了。 我说“那玩意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你炸它干什么,怪挺可怜的。” 金辰安听我这么说突然就笑了“你真,我不是为了杀它,是为了毁掉那个石壁,如果有人下去,还是会看的到你的脑洞的。”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脑子才转过来。我先入为主的觉得我们已经是在最后了,没想过还会有人来。老杨大概是听到爆炸声了,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刚好遇到他从里面冲了出来“你俩啥情况,怎么还用上炸药了?没啥事吧?” 我跟他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到了墓室里就发现魏尘醒了,想跟他也再说一遍的时候他说已经听见我们的对话了。老杨对他竖了个拇指“牛逼,受伤了耳朵还这么好使。” 本来想让魏尘多休养一天再出发多,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坚持要自己走,我不让,最后只能由着我跟老杨轮流背着他上路。 我们按照四叔留下来的记号前进,他不是沿着瓦喇木的根茎在走,走着走着,我脑子里就有个疑惑,那块玉佩在四叔手里这么久了,四叔都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吗?不可能,而且他跟我说有大用处,说明他知道。 假设他是知道的,那他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么个事实。我忽然觉得四叔好像在下很大一盘棋,他跟阿素他们是说好的,所以知道阿素他们会来救援,因此他提前让自己的人在塔内等着,那人绝对是认识阿素他们的,那人的目的是引大家去了腹地,但由于我出了意外,导致了我们的队伍分散了。 在他看来,我是带着阴玺突然出现的,很有可能就是打破了他的计划。我们在寻找信号烟的时候,是两道红烟,说明帅哥那边情况也不好,如此说来,那他说的让人进腹地是为了什么天寿的孢子很有可能是真的,但这孢子怎么出来,又怎么到瓦喇木那里去,作用又是什么,就不一定是四叔说的那样了。 退一万步说阴玺在我身上,如果四叔这里需要阴玺,肯定会等我救了魏尘以后又或者即使救不出来,也等我一起再出发,而现在的现状是他不需要我,也不需要阴玺,自己先动身了,这不就反向印证了他知道主墓室不在这,但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而他对我的真实要求其实是让我去真正的主墓室等他。 第83章 大鼎 想到这,我就停下了脚步。老杨见我停了下来就问“干啥呢?突然停下来吓老子一跳。” “错了,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们应该去正确的地方。” 我把我刚刚的思路跟他们一说,让他们来判断一下我分析的对不对。老杨啧了一声“啧,你四叔得有八百个心眼子,我觉得你分析的对。咱们来这里按照你四叔的话说你就是中了别人的套路,所以他压根不需要你的帮助,很有可能是添乱,现在既然他已经传递了他想要传递的信息,那咱们就按照他的要求来就可以了,去真正的主墓室。” 我说“我还是有些疑惑,如果他不让我跟,那怎么还留记号呢?” 老杨说“哎,你这有时候挺聪明的,有时候又笨的跟沙雕一样。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又不一定真能顺利破解他想留给你的秘密,如果你没破解他是不是得留后路给你?第二种就是,他不得不留,队伍里有人看着呢。所以你不用在意他留没留信号,而应该分析你脑洞幻化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真有所指。” 我一想他说的也对。我说“其他都没问题,石壁上的文字是简体字,这一点让我有点不太确定。但你说让我脑洞出一篇完全不存在的文章,这个可能性比它是假的更小吧?” 魏尘睁开眼说道“即使是你的脑洞,也会是你见到过的东西的拼凑,人是无法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的,比如那个肉团,你肯定见过,只是体型可能没这么大,再加上各种元素的拼接,石壁的内容应该是真的。” 金辰安也比较赞同魏尘的说法。 他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心安了很多。 我问魏尘说“你脑子里有没有其他片段?”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的记忆,是后发的,我只有看到某个场景以后它才会跳出来。” 我似乎有点理解他这个说法,就有点类似于我们做了一件事或者说了一句话,突然发现这个场景好熟悉,在梦里好像梦到过一模一样的事。然后人就会有点恍惚茫然,不知道是真做了这事了还是梦境给的预告。我估计大概就是有点类似于这种。但他这个肯定比我说的这种复杂很多,毕竟他不是梦境。这种宿命感的控制会让人更加的痛苦。过的不知道是谁的人生,自己是谁或许都成为一个疑问了。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按照瓦喇木的根茎走就可以了。瓦喇木的根茎,从墓道过来以后,我只在放陪葬品的墓室里的那个大鼎上见过,于是我们先退了回去,当时压根没注意这玩意,还很嫌弃这东西,现在看到倍感亲切。大鼎腹部呈长方形,下承四柱足,器腹四转角,以云纹衬底,腹部四角都有突出的扉棱,四面均有浮雕状兽面图。器身与四足是一体的。跟司母戊大方鼎相似度很高。四柱足所立之处形成的整个平面的墓砖比周围墓砖会低上三十公分,并且有细微的缝隙,瓦喇木的根茎缠绕四足而下,并从那些缝隙里穿了过去。 如果按照玉佩上的信息来说,墓砖之下肯定有机关。 老杨比划了一下那个缝隙说“这,这是让咱们从这个缝隙里走?现在这个不是变成蟑螂就可以的了,得变成饿了一个月的蜈蚣才行啊。” 我看他在那比划就说“我们的干粮不多了,你变成蜈蚣,刚好省点干粮。” 老杨哼唧了一声“省我那点也不够你们吃几天的了,还是早点吃完一起饿死得了。我们还能做个饿死鬼兄弟。” 金辰安从来不参与我们这种无厘头的对话,在那摸索墓砖,摸了半天并没有找到打开墓砖的方法。老杨把魏尘放下来让我扶着,自己就去掰砖头,嘴上说着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管它什么机关,把墓砖掀了再说。这些墓砖被打磨的异常光滑压根没有受力点,他怎么掰都纹丝不动“哎,咱不是有魏尘的匕首嘛,借我撬一下地砖,都磨秃了皮了。”老杨举起他的手给我们看。 我才想起来魏尘的匕首还在我包里。我说“不能用那个,这些根茎怕这个什么玄铁,一碰就跑了,等会找不到踪迹我们都得哭。” 老杨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还是算了。”又去翻包看有没有合适的工具。 金辰安瞥了一眼老杨说“硬来是行不通的,你没发现这鼎腹的长宽跟砖缝是吻合的?” 老杨吸了一口气“嘶,我还真没注意。” 然后就绕着大鼎走了一圈,又比划了一番,才说道“还好没拔动,不然砖掀了,鼎塌了,这鼎就会堵死咱们的路。” 我本想问魏尘的,发现他靠在我身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还算平稳,应该是睡过去了,也不忍心再打扰他。 他们两个在那研究那个大鼎,几乎每寸地方都按到了,也没有机关触发。老杨甚至搬开了那些陶罐,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这个天杀的,老子摸姑娘都没摸这么仔细过。整个墓室就这么大,都摸遍了,他能把机关藏哪儿去?” “你刚说什么?”金辰安突然问道。 老杨一脸疑惑 “老子摸姑娘都没摸这么仔细过。怎么滴,小九爷是想考证考证?我是打个比方,不是真就是我没摸仔细摸过。”老杨还想再扯吧扯吧被金辰安打断了。 “不是这句,然后呢?” “哦,然后我说什么来着,我想想啊,哦对了,我说整个墓室就这么大,都摸遍了……” 还没说完,金辰安立马接话道 “没有都摸遍。我们还少了个地方。” 我俩都疑惑的看着他,他用眼神示意我们还有鼎的内部,我们没有去瞧过。 那鼎比我人都高大,我们确实看不到内部的样子。见金辰安翻身就要上去,我立马出喊住他“等等,小九爷,墓穴里的大鼎跟普通大鼎的用途可不一样,这你知道吗?” 他笑了笑说“知道,不过去掉所有的可能以后,最不可能的就是答案了。” 第84章 密道 老杨听的一脸茫然“这鼎不能爬吗?” 我说“我四叔跟我说过,鼎,是一种容器,不仅是装饰用的,而是有实际用途的。像古墓里的鼎一般都是祭祀用的,古人信奉活人祭祀,虽然后来禁制了,但暗里还是很多人在做,所以在墓主入葬的时候这鼎就成了装人的容器。” 老杨说“害,那就是里面有尸体呗,咱们干盗墓的,以后少不了跟尸体打交道。” 我摇了摇头说“一般拿来祭祀的人不是战孚就是仇敌,手段之残忍不是我们可以想像的,有些会被灌下剧毒,那尸体也会含有剧毒,可以理解为一种尸毒,很多盗墓贼莫名其妙中尸毒以后,都活不长久。别说是盗墓贼,你听过之前新闻里说的考古队突然先后去世的事没有?其实就是中招了不知道。所以,小心为好。” 老杨说“原来是这样,那确实要小心一些,小九爷你就上去看一眼,别乱摸别人。” “我跟你们打个赌怎么样。”金辰安开口道。 老杨来了兴趣“赌什么?” “我赌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金辰安信誓旦旦的说。 “赌注是啥啊?没赌注我可不跟你玩。”老杨说 “就赌白名那五十万,输了我给钱,赢了,你们自己出。”金辰安说。 老杨跟我对视了一眼说道“好的,我也赌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说我复议。 金辰安大概没见过我们这么不要脸的,给了我们一个白眼就翻身上了大鼎,还没站稳,大鼎所在地面的墓砖就开始急速下沉,金辰安稳了稳身子,大概下沉了半米的样子才停了下来。鼎下露出一个空间密道。 金辰安先反应过来说了句“果然是这么回事。” “原来就是个重力装置,原理这么简单呢,搁这摸半天还。”老杨骂道。 降了半米以后,鼎口就跟我胸齐平了,鼎内的情况也一目了然,里面确实东西也没有尸骨。 我疑惑的问他“我说你怎么知道这鼎内是空的?” 他从鼎上跳了下来“规模,这个墓室的规模太小了,陪葬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还不够格用上人祀。我前面仔细瞧了,这个大鼎的身份很尴尬,应该属于宋仿青铜器,与真品相比,神韵不足,硬锈只有薄薄一层,略显浮薄,纹饰如果你仔细看,就能发觉不够清晰,侧身鼎字不清。虽然是仿品,但距离现在1000多年了,放到现在还是值钱的。所以我猜,这东西应该是金凛借风水之说,故意放在这里的。” 金辰安说着往大鼎下面探首过去,查看一番以后就爬了进去。这个空间比较小,人得先蹲着,再爬进去,正想着要不要把他魏尘喊醒,不然我就得给他拖进去了。这时魏尘轻声说了句“走吧。” 我点了点头,让魏尘先下,他进了以后,接着是老杨,老杨进这个空间还是有点费劲的,骂骂咧咧在那挤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最后才是我。进了这个空间以后,才发现这个密道确实只能称之为密道,只能容纳一人通行,人得弯着身子,才能在里面行走。那些根茎顺着墙壁延伸,我们身上有双头泥虫的粉末,相对来说是安全的。密道修的跟山路十八弯似的,有很多的拐弯,一直弯着腰走路非常吃力,走个几分钟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这么来回三次以后,金辰安先停了下来,我一看,前面是堵墙,没路了。但那些根茎是沿着砖细微的缝隙而去的,金辰安在那面墙上敲了敲后面是空的,证明还有空间,他摸了摸砖与砖之间的缝隙,用力推了几下,那面墙就塌了,露出了一个小口子,原来这部分的墙不是砌死的。爬出密道才发现墙的后面竟然是排水渠,空间比这段密道大很多,至少人可以站直了。排水渠里并没有水,相反比较干燥,可能跟今年雨下的少也有关系,再加上已经到了枯水期了。 老杨挺了挺腰说 “想不到啊,这密道竟然连着排水渠,不过也有道理,整个墓区肯定需要排水,有排水渠就很正常,不容易引起怀疑,排水渠结合密道,也能省不少事,是吧,老白。” 我说“杨参谋说的对,但现在前后两个方向,往哪个方向去呢,诸葛杨?” 我本以为他也不知道,没想到他大手一指 “你傻,当然往后走。你没看见瓦喇木的根茎后方更密?说明啥,说明越来越接近它的老巢了。”我一想也是,既然提示就是瓦喇木,那越多的地方肯定越接近。一个人复杂的问题想多了,人心揣摩的多了,当简单的答案摆在眼前的时候反而不会接受了。确实我没想到可以用这种方法判断。不由觉得老杨有时候脑子真的挺好使。 “你们说这个瓦喇木它也挺有意思的,它怎么会知道哪里是安全通道呢。一个植物,又没有脑子,还会给人指路?”老杨问 他这个问题倒是也是我想知道的,金辰安也觉得很奇怪。 魏尘蹲在散落在水渠里的一块墓砖前,用手一摸,手上竟然有铁锈一般的物质,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应该是在墓砖上动了手脚,前面推倒的墓砖,有几块颜色气味都不太对,可能是被血水浸泡过的,瓦喇木嗜血本性会自然而然的攀附在这些砖上。我猜瓦喇木经过的地方,都有这样的墓砖。这样即使设计者自己找不到密道,瓦喇木会指引他。”他说 “那水渠前后都有瓦喇木的根茎,是不是说明一条指向的是出口。你的片段里有这个画面吗?”我问 他摇了摇头“没有片断。不过应该是你说的那样。”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禁感叹这些人生存之艰难。需要各种计谋才可以保证自己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下来,可惜金凛到最后应该还是死了,不然这条密道口应该是被打开的,其中种种就不得而知了,小人物的生死是不会被在意的,也不会被记录下来。但对他自己来说,自己也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公,所以他做了这些事,让我们这群小人物也搅和在了这件事情里,那他就不再是小人物了。 魏尘这里没有片段,说明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赋予他记忆的,都没有涉及过这里,这里将是大家都没有接触过的地方。 我问魏尘体力是否还支撑的住,实在不行,就多休息一会儿再走。他表示还可以继续。 第85章 藏身处 我们沿着水渠上的瓦喇木根茎一直往前走又遇到之前的情况,根茎穿墙而过,这次有了之前的经验熟门熟路。 爬过一段密道以后前面就没路了,瓦喇木根茎是往上走的,金辰安往上一顶,但那上面好像有东西抵住了,只顶开一点点又给压了回来。 金辰安让我们关了手电,我正疑惑这时候关手电不是漆黑一片处于下风?不过也照做了。这时他用力往上一顶,只听见一声脆响,有点类似于金属倒地的声音,一团绿色的荧光瞬间照亮了我们的密道。 我在最后,看不到上面有什么东西,就听见金辰安骂了句脏话,就爬了上去。等我爬出密道的时候,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我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方形墓室,墓顶很高,看的出来是做的半圆弧苍穹顶,顶部交木如井,画以藻文,穹然高起,如伞如盖,层层叠加,犹如无穷无尽。 我知道这代表的是“天”的缩影,整个墓室上圆下方,对应的是老祖宗的宇宙观,天圆地方。墓室四方摆了四个铜鎏金佛坐像,我们那个出口就在一个佛坐像的正下方。 鎏金佛坐像左右两边都有童子手持雕花玉炳鎏金如意灯。灯有燃烧过的痕迹,应该是被点过。墓室的南面是一条墓道,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总之不会是安全通道。 树立在中间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瓦喇木,它确实是一棵树,巨大无比,有三层楼那么高,它浑身呈白色透明状,没有叶子,只有枝干,一条条的根茎从枝干上垂挂而下,朝四面八方延伸,周围都散发出点点荧光,而在树干的内部,可以看见一个僧人手持一个小玉匣在盘腿打坐。 那僧人面色比正常人苍白一些,皮肤的毛孔竟还清晰可辨,跟正常人无异完全不像个死人。这应该就是杨琏真伽了。 “呸,这个小杨会玩,他把瓦喇木当棺材了。瓦喇木的根茎会一直输送养分,保持他尸身不腐。他这一生盗墓无数,坏事做尽,今天这个墓就让我老杨给他盗了。他手里那个玉匣子里面肯定有大宝贝。”老杨呸了一口说着就要开始开干。 我连忙拉住他说“别轻举妄动,瓦喇木只是因为有双头泥虫的粉末才没有攻击我们,但不代表你攻击它它还当挠痒痒。我四叔说要进腹地的人带出孢子才可以,那肯定有一定的缘由,我们还是等等我四叔吧” 老杨一听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你说你四叔带人去假墓室是为了啥?他总得有个目地性的吧?是不是里面有监视你四叔行动的人?” 我说“这我哪知道,他做事我一向都不知道是什么路数的。不过他的队伍很奇怪,下这么大的墓,按道理应该都带上自己人,但你看这次那几个基本可以肯定不是四叔的人。等有机会你可以问问他,是不是真话我就不知道了,金凛说在这个墓室东南角藏了一块同样的玉佩,是指定去藏宝室的安全通道,我们可以先去拿这个。” 金辰安说“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你不破坏他的尸体,你一定拿不到这第二块玉佩。” 老杨就问“你咋知道?” “交易,因为这是一场交易,你会在别人事情都没干的情况下就把账结了?他的目的是破坏这人的尸体,让他无法长生,帮他复仇。而不是为了告诉你钱放在哪。话又说回来,他死都死了,是真的叫人帮他复仇,还是有别的目的,那就不太好说了,人心,人心是最不可测的。”金辰安浅笑着说。 我愣了一下,死人会说谎这件事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概念里面,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像金凛这样的小人物死后还能够引诱别人为自己报仇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以为这就是他思维的天花板了。 但其实是我自己思维的定式,我把他的思维限制在了小人物里面,而实际上在他计划里,他不是小人物,而是一个死了以后还在操控盘局的人。 老杨不死心还是想先找,墓室的东南角没有任何摆件,老杨看的很仔细连砖缝都没放过,确实是砌死的,他不死心又去鼓捣那些铜像,最后果真如金辰安所说,什么也没找到。 “害这个金子果然是骗人的。”老杨随口就给人家取了个绰号了。 “不这么说别人怎么会来呢?一但来了,又有几个会无视他手上拿着的玉匣呢。”金辰安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干尸的笔记上说瓦喇木非树,常年有瘴气,有巨蛇守护。再看我们眼前这个瓦喇木,虽然也不是树,但瘴气跟巨蛇做何解释?我又拿出那个笔记去翻看他做的图,他标注的瓦喇木的位置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明显不同。 老杨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就是那个假墓室的图,那里有一棵假的瓦喇木,然后还有巨蛇跟瘴气。” 我摇了摇头“不是,他标注的是在山里,地面上,不是地下。还有大胡子他们说的取瓦喇木的汁液涂抹在眼睛上,就能看见常人所不能见的,即使后半段是假的,但取汁液这个事肯定是真的。” “那也得等麻雀他们把天寿的孢子带出来。看来这得多人配合才行啊,要一个人来盗这地方够呛的。”老杨说。 我们在那讨论的起劲,金辰安跟魏尘没有发表任何看法,闭目养神。老杨闲不住,拿手电四处研究起铜像来了。我想起来魏尘的匕首还在我包里,他这把兵器到底叫什么我非常好奇,拿出来交还给他顺便问问 “这把匕首叫什么?” 他接过匕首插在腰间“小黑” 我原本以为它会有一个比较霸气的名字,比如血刃、噬魂、无尘等等。万万没想到这么直接叫“小黑”。 我干笑两声说“挺接地气的。” 这时金辰安一声厉喝“你干什么!” 顺着他的方向就看见老杨正朝杨琏真伽的尸体伸手,立马就要碰到了树干。 第86章 诈尸 听见金辰安的喝声,老杨停顿了一下,然后机械般的缓缓回头,一回头吓了我们一跳,只见他不停的翻着白眼咧嘴笑的很诡异。 见他还要朝树干伸手,金辰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拉走老杨,没想到老杨这时力气巨大无比,金辰安没有拉动老杨,还差点被老杨给甩了出去。 金辰安这一行为似乎把老杨惹毛了,老杨扛起鎏金铜像就朝金辰安砸去,这铜像少说也有百来斤,就被老杨这么扛了起来。金辰安侧身躲过攻击,老杨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拎着铜像朝我跟魏尘冲了过来,这状态明眼人都知道不对劲,我看他是中邪了。 这种情况最不好处理,老杨是自己人,我们不可能伤害老杨,但也不能被他伤害。整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朝我们奔来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他举着铜像本能的朝他大喊 “铜像很值钱别砸坏!” 听我这么一喊,动作就迟疑了一下,缓缓放下举过头顶的铜像放在眼前仔细观摩。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心说,你他娘的中邪了还能保留爱财本心,说明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还有救。 正当我想说赶紧想办法把他弄晕的时候,老杨又扛起铜像直接朝我们甩了过来,我跟魏尘只能侧身躲避。 我们这一躲铜像就砸到了地上瓦喇木的根茎,那些根茎受到攻击以后,唰的一下就像魔鬼的头发一般都竖立到了半空中。我们只要稍微有点动作,那些根茎就像有感应器一般我们一动,它就跟着我们动,搞得我们很被动。 我心说妈的糟糕啊,这是要发起攻击的前兆啊,周围全是瓦喇木,这要发起攻击,我们被缠成木乃伊,直接就吸成干尸了。 老杨并未在意周围的变化,又转身过去想触碰杨琏真伽的尸体,我看他的表情很是怪异,就像杨琏真伽多年未见的亲信,非常的亢奋,在那绕着树干转圈,着急挠耳想放小杨出来。 任由他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那些根茎攀延到了老杨的背上,老杨身上有双头泥虫的粉末,瓦喇木似乎在做最后的确认,确认老杨是否属于攻击者,一旦确认估计就直接吸血了。 我们三个被瓦喇木盯着没法行动,但看着老杨送死也不可能,魏尘这时说道“你们拉老杨,我断后,往甬道撤。” 魏尘才受过重伤,又要进行激烈战斗的话,肯定身体吃不消。不等我开口反驳他就朝老杨冲了过去,瓦喇木细小的根茎原本应该是怕他的匕首的,但也许这里是它的老巢,那些粗大的藤蔓反而朝魏尘发起攻击。魏尘反手一劈将周身的藤蔓切断,然后一个翻滚,就到了老杨身边,老杨还想对魏尘发起攻击,被魏尘一个手劈就打晕了,在晕之前,他把老杨堆到了我们这边,整个动作不到五秒。 我跟金辰安拖着老杨就往甬道走,魏尘在我们身后处理不断缠绕上来的藤蔓。那些藤蔓的速度很快,耳边不断传来匕首与空气间的摩擦声。 当我们退到甬道以后,瓦喇木突然就停止了攻击,在甬道口来回盘旋,这个甬道跟这个墓室之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封印。估计也是用了什么相克之法,来困住瓦喇木的肆意生长,毕竟它可以延绵几公里,而且又要让它按照设定的路线生长。 不得不说金凛确实下了很大的功夫。危险解除以后我先去看魏尘的情况,右手臂估计甩的太快了,被巨蛇撕裂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拆纱布的时候才发现伤口处有一些极细小的已被斩断的根茎,一些末梢已经爬进了肉里。不知道这玩意斩断了还会不会继续在肉里生长。 金辰安看了一眼魏尘的伤口,二话不说就点起了无烟炉。魏尘把匕首递给金辰安,金辰安用酒精给匕首消了毒又在无烟炉上烤了一会。 两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一句话废话都没说。 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们是想把那东西直接挖掉以绝后患。 “忍着点。”金辰安对魏尘说道。 金辰安将匕首靠近那些东西的时候,那玩意竟然还扭动着想往肉里继续钻。 魏尘转头看向甬道深处,金辰安不再迟疑,迅速将匕首刺进伤口里将那玩意剜了出来。 即使速度很快,魏尘还是忍不住皱了眉,但没有出声。 剜出来的时候,那团东西还在扭动着,金辰安将剜出来的东西丢进了无烟炉里烧了。仔细检查过后没有残留了我才重新给他上了药。 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在想魏尘以前估计也经常遇到这种危急情况,所以才能在极度虚弱的时候还能够保持这种战斗力。 金辰安能够如此迅速,毫不拖泥带水的做出判断并处理好伤口,说明这种生活也是他的常态。 相比于我,这么多年我过的似乎十分安逸,在家人的保护下,没有经历过人生太多的苦难。 “怎么了?”金尘安出声询问 我才意识到我自己停滞出了神,我干笑两声说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们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沉默了。也许是不知道怎么接,也许是男人之间谈这种确实矫情了一些。 给魏尘包扎完以后就去看老杨的情况。老杨的情况还好,只是单纯的晕了过去,也不知道他乱动了什么就中了邪,想起老杨诡异的行为不由自主就朝杨琏真伽的尸体看去。 抬头就看见杨琏真伽的尸体原本闭着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那双眼睛也透着荧光,嘴上还挂着渗人的微笑,十分怪异。 我指着他的尸体,想说他他妈的诈尸了,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了了,手臂开始发麻,我心中暗骂卧槽,我可能也要中邪了。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覆盖住了我的眼。 “别盯着他的眼睛。”是魏尘的声音 我以为我也会失去理智,但没想到就这样过了一会手指慢慢就有了知觉,接着身体也能动弹了。见我能动弹以后,魏尘才把手抽了回去。 第87章 猜测 在我恢复知觉期间,老杨也慢慢苏醒了,他起身摸了摸脖子“真是见鬼了,我正在那看铜像呢,一个转头就对上了那鬼玩意的眼睛了,瞬间就动弹不得了,我脑子里能听见你们说话,但我控制不住我的身体,就好像身体里有两个我在做抗争,那个魔鬼我控制住了我的身体。” 老杨还在那自责让魏尘又再添新伤,我看他是真的挺自责的,为了缓解一下氛围就开玩笑说 “也许是你俩看对眼了,看上你了。” 老杨呸了一声“呸,鬼才跟他看对眼,就他那绿豆大点眼睛,只能跟王八看去。你坐那一动不动干啥。”老杨还不知道我也中招了。 “因为我就是那只王八。”我无奈的说道,惹的大家都轻笑出了声。 老杨笑的最大声 “你别说,你定位还挺明确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俩都中招了,为什么反应不一样,你这明显症状比我轻。” 我发现我可以自由动弹了,起身说“不清楚,也许是我盯着的时间比你短。” 老杨反驳说“不可能,我真的只瞄了一眼,就一眼。” 魏尘靠着甬道轻声说 “是因为你体内的蛊。” 我愣了一下“我体内有蛊?蛊母不是在阴玺里吗?” “不是蛊母,但跟蛊母有一定的关系。” 我们大家都转头看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阴玺需要你血伺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体内有蛊,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被种下了这种蛊,体内的蛊被蛊母唤醒以后,与蛊母之间就有了联系,所以你血伺蛊母它才会出现。 你跟阴玺现在可以说是共生的,蛊母死了,你也会死。你拿到阴玺的日子就是你体内的蛊被唤醒的日子,也是因为这个蛊,你才成为了白家的当家人。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你,被选为了当家人,才有了你体内的蛊。” 我想起我在拿到阴玺的时候,手上传来的刺痛感,竟然是这么回事。 那个熊老头说的白氏族长,竟然是我自己,我又想起在四叔那见到的那位老者,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看着我担忧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怕白家毁在我的手里! 我捏了捏眉心 “也就是说历来的白家当家人都被种了这种蛊,作为控制白氏的手段?” 魏尘摇了摇头“只有你有。” 我很想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但这次他没有等我提问就接着说道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你中的蛊是魏家秘术,而且必须是在出生之时种下才可以。我体内也有,我们之间的蛊应该是有关联的,在你我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问你是否认识我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你体内蛊虫的存在。” 我愣了一下,我的天,蛊?我只在小说里见过,这个世界上原来是真的有蛊的?然后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我是不是得吃打虫药了。 老杨盯着魏尘疑惑的问 “既然是魏家秘术,那你能搞定不?” 魏尘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光线问题,他的眼眸似乎暗沉了许多,声音也冷了很多。 “我不是魏家人。” 老杨还想问些什么,但被我打断了,虽然我也好奇魏尘的身世,但这里头,估计有不能言说的秘密。 至于我自己,等我离开这里去问二伯四叔估计才会有结论,我不信他俩一点不知情。 我说“这些年,我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能吃能睡,先不管七七八八,没发生的就当不存在。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都知道我才是那个白家新的当家人,你们他妈一句都不提醒?” “我们也是后来才发现你并不知情。在进塔之前,我试过你很多次才确认你是真的一无所知,也许是你四叔他们想将你剥离这件事,刻意对你隐瞒所以你才会毫不知情,他们大概是想把这一切终止在他们那个时代,但最终你还是卷进了这件事情当中。也证明他们失败了。 我的父亲应该也是为了让我脱离这件事情,才会到这来,最终也永远的留在了那里。”金辰安接话说道。 听着金辰安的话,我内心一阵发寒。我们的上一辈,甚至是上上一辈,都在对抗某种势力,我们其实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梯队了。 我们的介入,证明了老一辈的努力全都失败了。我们要摆脱的命运是什么呢?是被人暗地控制给人家盗墓当枪使吗?还是有更深的阴谋。 幕后那位大佬是杨琏真伽吗?可他都已经死了一千年了,新阶梯的启动肯定需要人来执行,如果真是他,他就不可能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我想起在山洞见到的巨大的人面鸟身的三青鸟石像,那些石像也是走近的时候慢慢睁眼,最后怒目而视,很是邪性,跟现在这尸体的状态很是相似。 我有一些猜测,不知正确与否,于是就想说出来跟大家探讨探讨。 “我有一些猜测,你们听听有没有道理。 你们看这尸体状态跟山洞里的三青鸟石像是不是很相似,三青鸟是西王母的信使,传说中西王母有赐人不死与夺人生命的能力,手中有不死药。 山海经中也记载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之尸,皆操不死药以拒之,我猜大概都是一脉相传。 这杨琏真伽应该是西王母的信徒,本身他就是一个巫师。杨琏真伽背后撑腰的宰相桑哥因为结党营私东窗事发,被忽必烈下令处死,杨琏真迦身为走狗也受到牵连被抄家,但是忽必烈没有杀他,不过他自己肯定知道了自己将不久于世。 野史记载,他是盗墓太多得罪了阴灵,他的双手变黑溃烂,吃了大量解毒药物,但无济于事,最后杨琏真迦全身溃烂而死,说是死于尸毒。 可我们现在看到的尸体完全不像溃烂而死的样子。所以我觉得,他原本就是想通过假死来蒙骗过关,假死以后再复活,但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他是真的死了。 所以操纵我们这么多家族命运的人不会是他,他甚至有可能也是被人操作的一只棋子。都说他手上有长生不老药,很明显他没有吃到这颗药,有人背叛了他,拿走了药。 这药消失了这么久,为什么在三十年前又出现了呢,还被魏尘给吃了,是谁给魏尘吃的药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老杨啧了一声“啧,我觉得你分析的很对,自己假死也好,真死也好,肯定都需要一个亲信喂他吃下长生药,但最终这件事情没成,说明这位亲信背叛了他,真正的幕后大佬肯定不是小杨。 你们信不信,他手里那个玉匣子里,原本放的可能是那颗长生药,但现在放的可能是第二块玉佩。” 老杨的猜测不无道理,因为我们并没有找到第二块玉佩。 老杨接着说道“金凛说第二块玉佩在东南角,实际上没有,有这么几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小九爷分析的那样金凛说谎,他用第一块玉佩引我们来这里,为了防止我们不作为,所以把玉佩放在了玉匣里。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为什么呢,因为他可以直接说第二块玉佩在玉匣里,毕竟要找宝藏,我们就会打开玉匣。没必要告诉我们在东南角。” 说到这,他停下来看着我们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 “所以第二种情况更有可能,那就是金凛确实是将第二枚玉佩藏在了东南角,但是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拿走了长生药,将第二枚玉佩放了进去。 那这个人做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呢,只是为了挑衅吗?肯定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是为了让所有到访者,都能知道玉佩的存在,所以直接把第二块玉佩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最后一种情况,那就是玉匣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有人拿走了长生药,也拿走了玉佩。咱们等会只要打开那个玉匣,看看里面有啥东西没有,可能很多猜测就能得到印证。” 老杨有时候思维跳的很快,我理了好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解谜最大的挑战就在于解谜者完全是靠自己得到的信息去猜测制造迷局的人的心理,谁也不知道当时的那个人是怎么想的,所有的一切只能凭我们的想象。 但人心往往是最难揣摩的,万一这人就是神经病,他什么也没想,拿了玉佩就想恶搞一番,丢茅坑去了,让后人找去吧,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88章 时间 接下去的时间,我们什么也没有干,而是陷入了无尽等待之中。 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让人倍感煎熬,但我们别无选择,似乎只能等待,等待帅哥他们的任务完成,然而他们能否成功是未知的。 这样的等待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期限,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如果他们失败了,我们并不知道,那我们在这里等一辈子吗? 所以我们根据手头剩余的水和食物,计算出了一个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并以此设定了一个最后期限。 如果在这个期限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或好消息传来,那么我们就必须考虑先行撤退到林子里,然后重新规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这个最后期限被定为两天,这意味着我们只有四十八个小时来等待奇迹的出现。 在这期间我们尽可能地节约用水和食物,除了偶尔的起身,基本上都在睡觉,保持不动。 老杨有时候会对着甬道左顾右盼,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甬道的设置不合理。” 我猜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看法,就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在这这么久了,证明这条甬道很安全,可这甬道离他的尸身这么近,这是给盗墓的留个安全屋?让人喘口气?这不合理啊。” “我看过了这条甬道没有任何机关。”魏尘说。 老杨说“所以金凛在这设置一个安全屋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说“也许这里就是单纯的没有设置机关,你看里面到处都是瓦喇木,压根没必要在这设置机关。” 老杨张了张嘴,可能是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最后说“也许是我有点神经过敏了,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接下去我们就靠在甬道里发呆睡觉,刚开始老杨还偶尔开几个玩笑,到后来他也懒得说话了,大家就这么各自想着心事,在甬道里也不知道白天黑夜,只知道往无烟炉里加酒精,看着手表数时间。 就这么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我正打算拿压缩饼干,周围的荧光突然一暗,紧接着,那些瓦喇木就好像被冰冻了一般僵硬在了那里。 同时杨琏真珈所在的躯干处裂开了一道一掌宽的缝隙。 我内心一震,卧槽,帅哥他们成功了! 金辰安出声提醒“记住,别看他的眼睛。” 我这人越是让我不看什么,我越是想往那瞟,最后只能低着头走。 魏尘率先过去挡住了那尸体的眼睛,拿走尸体手上的玉匣递给了我,然后轻声说了句 “这样活着也辛苦,该死了。” 接着匕首一转,就插进了尸体的心脏处,一声尖锐怪异的叫声从尸体口中传来但很快就没了声,听的我毛骨悚然。 老杨声音有些颤抖“死……死透了吧?” 魏尘嗯了一声,把尸体拖了出来,丢在地上,又在尸体身上搜索了一番不过什么也没有。 拿到玉匣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涌过无数个想法,是第二块玉佩,是长生药,是空的等等等等。 但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脑子还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处于空白状态,里面确实放的是玉佩,但却是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随后我才反应过来可能是那第二第三枚玉佩。 这两枚玉佩同上一枚一样,正面两条鱼首尾相接,背面密密麻麻阴刻了文字,应该就是金凛所说的剩下的两枚。 见此情景,老杨激动的说“看看!我怎么说来着,我就说这玉匣里放的就是玉佩,有人早就来过了,他们拿走了长生药,把玉佩留在了这里,就是等我们过来取。” 我犹疑片刻说“我们是不是中了别人的阴谋?” 按照提示,两枚玉佩一枚指引藏宝室,一枚指引鬼塔秘密。只要拿到第一枚玉佩,剩下两枚自然可以找得到,做局的人完全不用多此一举将两枚玉佩放置在这里 金辰安笑了笑说 “我们就是为了阴谋而来的。” 老杨接过话说“你是说盒子里的两枚可能是假的?” 金辰安摇了摇头 “如果是假的,可以直接在原来的位置上替换,才更不容易被发觉。所以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让我们发现玉佩,应该有一个更深的原因。” 我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是为了隐藏藏宝室,只要拿到第二枚玉佩,就可以发现藏宝室,所以可以排除这个原因。” “是时间,快走。” 魏尘说完就率先跳入了来时的那个洞口,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跟着魏尘肯定不会错。 大家鱼贯而入,发了疯似的在排水渠中奔跑,谁都不知道魏尘在跑什么,一直跑到来时遇到的那个分岔口,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选择了那条没有瓦剌木的水渠继续往前跑。 我刚想问我四叔阿素他们怎么办,不管了吗?就听到身后的水渠传来石块碎裂的声音。 我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把想问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了。妈的,四叔,你肯定能自求多福,但我再不跑,我就得死了! 老杨本来跑在我前面的,见我突然跑他前面去了也转头看了一眼,随后不出意外的就听到了他的骂声 “我草它娘的,这些是什么东西,他们是不是死了,我好像看到了白毛那个军师,还有那个武大。” 我头也不回的让他抓紧跑路吧,瓦剌木都从他们的眼睛里穿出了,这要还活着那不如死了。 “应该是天寿孢子对它的控制失效以后,就会有反作用,反作用就是增加瓦剌木的攻击性,你四叔也没说是这样一个后果啊,简直就是坑侄子。” 老杨边跑边骂,我真佩服他的肺活量,我光顾着喘气,都没气可以分出来说话了。 暴走的瓦剌木就在身后追击,我们一秒都不敢耽搁。 金辰安边跑边从包里掏出几颗黑色的小球,往水渠壁上用力一摩擦就朝我们身后甩了过去。随后一颗小球就炸起一团火花,几颗小球的火花就形成了一道火墙,阻挡了瓦剌木的进攻之势。 刚想夸牛逼就听见金辰安说道 “只能维持五分钟,瓦剌木不怕火,只能干扰它,最多能扛一钟。” 虽然只有一分钟但也为我们争取了一点点喘息的机会,这段路想来是金凌特意设计用来跑路的,格外的平坦。跑着跑着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听水声流速并不算快。 我的嗓子火辣辣的疼,肺部都要冒烟了,我以为我跑幻听了,但越靠近越明显。 跑着跑着,魏尘突然就消失在了眼前,我一直是盯着魏尘跑的,他在我眼前突然的消失着实吓了我一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脚底一空,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是跌入河水里的那种窒息感,冰冷的河水刺激着我神经。 我立马在水里扑腾起来,但很快被人拎出了水面。魏尘一手拎着我,一手拎着老杨,看来老杨也跟我一样压根没反应过来。随后金辰安也从附近水面钻了出来。 我往我们跌落下来的那个水渠口瞄了一眼,那里挤满了瓦剌木,被瓦剌木穿透的大胡子他们的尸体们从口子处慢慢探出脑袋,显得异常恐怖,心里不禁庆幸我们反应的还算快。不然这探出来的,就该是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下河里有天寿的孢子还是什么原因,那些瓦剌木并没有追下来,这让我安心了一些。 第89章 重遇 这条水渠通往的竟然是一条地下河,这条地下河整个宽度大概有十来米,水深部分目测只有3米多宽,更多的是浅滩,大概是因为现在不是雨季。 眼尖的老杨指着浅滩说“那里他妈是不是竹筏?”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才发现浅滩之上竟然有一个竹筏,这个竹筏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刻意了,但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一个竹筏,就都游了过去,竹筏还很新,没有腐烂现象,说明是近期才出现在这里的,而我们恰好这时出现在这里,这一切如果说是巧合那就太巧合了。 总不能刚好有一个竹筏从外面漂进了地下河,又刚好在这个浅滩上搁浅了,还刚好我们掉到了这里发现了它。这里的一切巧合都写着刻意。 大家都有同样的看法,我们甚至怀疑是不是四叔提前放置在这里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先出去。理论上只要跟着水流走,就能回到地面,现在只能这么尝试。 为了保持竹筏的稳定性,老杨只能在正中间,其余我们几个分散蹲着,虽然吃水较深,但没翻没沉勉强前进。 众人沿着地下河向前而去,因为是顺水而下,所以也不需要撑伐,只需要观察水面情况就行。 我蹲着觉得吃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竹筏上,早就湿透了也不用管其他了。虽然环境很糟糕,但我实在太累了,要不是屁股冰冷的触感让我清醒着,我可能真的就睡过去了。 幸好这一路倒没有再发生什么事,当我听到瀑布声时,我就知道离出口不远了,水流的流速也开始加快,不知道瀑布落差有多大,如果就这么冲进瀑布底下,那是会去西天问候佛祖的。 正当我们想找合适的弃伐时间时,却发现洞口有一根东西反射了灯光,仔细一看是一根横向拦截的钢丝,这根钢丝我太熟悉了,是沈川的私人订制,虽然我之前有点讨厌他,但看到熟人的东西时,内心还是欣喜的,说明他们就在附近。 经历了这次我内心的心境似乎不同了,对人的看法也变得不一样了。 在竹筏靠近钢丝那一刻,我们都相当默契的抓住了这根钢丝并往它的一端游去。我们进入的时候是白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出了洞口以后果不其然在附近发现了篝火的火光。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躲在林子里观察了一番,篝火的周围有几顶帐篷,但却没有发现守夜的人。 “该不会又跟你四叔那波人一样是个空帐篷吧?”老杨小声嘀咕。 我摇摇头表示不可能“篝火还很旺,说明刚添了柴,可能他们都在帐篷里休息,又或者进帐篷商议要事。” 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到睡觉的点。 “那我们要不要偷偷摸过去探探底。”老杨又问。 “先别过去,魏尘受伤严重又这么透支体力还泡了一路的冷水,我们几个都处于极限状态了,万一对方不是我们的人,再起冲突对我们不利,还是再看看局势。”我分析道。 金辰安对我的看法表示认同。 我们就这么躲在暗处观察着篝火那边的情况。直到看到出来解手的帅哥,我才欣喜的喊出声 “帅哥,干嘛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帅哥一跳,他一边慌忙拉裤子一边骂道 “我去,白小爷,你什么爱好,偷看男人上厕所。” 老杨说“就你那点,我们都不爱看。” 也许因为见到了自己人,老杨的吐槽都开始变得幽默了。 听到我们的声音,安静的帐篷里开始有了稀稀疏疏的声音,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帐篷里的人都走了出来,见是我们几个都围了上来。 大家身上都有不同的伤,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肯定也不会比我们轻松,估计都是九死一生场面。 沈川哟了一声 “呦,果然在这能捞到你们。” 他的肩膀好像受了伤,绑着绷带,衣服上还带着血迹, 我走过去想拍他肩膀,被他侧身躲开了我笑着说 “我发现你不算讨人厌,是个好人,以前是我对你有滤镜,我道歉。”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友好了,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他往后退了一步,半天吐出一句 “你在阴阳我?” 我摆摆手说“不是,是真心夸奖你。” 沈川歪了歪头说 “你脑子进水了吧?” 我说“确实进过。” “小九爷,原来您跟白小爷在一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有了主心骨了” 说话的是金辰安的一个手下,言语里掩饰不住的激动。金辰安笑了笑表示自己情况还可以。 在围过来的人群当中,我并没有发现麻雀、光头、还有几个叫不上来名,但也算有些印象的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不安,于是转头问帅哥:“麻雀他们去哪了?” 话音刚落,原本喧闹嘈杂的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我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我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我心里其实有了猜测,但人总是这样,是不太愿意去接受事实的。 帅哥走向篝火旁,将一些干燥的树枝投入其中。随着火势逐渐增大,他静静地凝视着跳跃的火焰。 “做我们这个行业,注定迟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一切皆是命运的安排。我们的命运未必就比他们更好,不必替他人感到悲哀难过。”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似乎早已看透了世事沧桑。 可我不是,我不是这个行业的老手,做不到这样的淡然。虽然这一路见了很多死亡,但我对于生命依旧觉得惋惜。 如果他们不在这个行业里,也许有些人当上了父亲,也许有些人正在读书,也许…… 其实也没有也许,命运从来只有一条路,它会推着你往前走,在命运面前,人是没有选择的。 但这时候不适合让这种情绪蔓延,会影响大家接下去的行动,只能佯装轻松的附和了一句 “也是,有道理。” 有几个人还想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现在没有心情讲这些,就说太累了要休息,明天再说。 大家待了一会觉得无趣,便陆续进帐休息,没过一会就只剩我们几个坐在篝火前烘烤衣服,帅哥给魏尘的伤做了处理。 第90章 他们的遭遇 金辰安将我们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帅哥也将他们遇到的事情跟我们复盘了一遍。 原来他们遇到的远不止四叔说的那么简单。他们一行人一直追着人影,并没有去思考身处何处,只想追上那人。 帅哥当先锋,小九爷断后。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当众人终于停下疲惫的步伐,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觉的惊愕。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深入密林腹地。 本来就是几百年乃至千年都未曾被人类涉足的地方,树木遮天蔽日,地面由于常年见不到太阳而异常潮湿,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而那个人影,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大家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可能落入了他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然而,更糟糕的是他们才发现小九爷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散的。 他们试图跟我们联系,但对讲机完全没有信号,最后只能燃起信号烟。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看到了两条信号烟一条白色的,一条红色,红色代表危险撤离,帅哥立马意识到红色是四爷队伍的,白色是我们队伍的。 根据几条烟的距离他分析出我们会先向四爷那个位置靠近,事实证明他的分析都很正确。 于是决定先撤出这里,向另外一条红烟靠近,然后来时的踪迹早已分辨不出来了,大家本来也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多爬几次树,多看几趟烟定位也就行了。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随着气温的升高,这里就产生了瘴气,瘴气有毒,虽然大家戴了防毒面具,但作用不大。 每当瘴气聚拢之时,瘴气之中就会出现一些怪物,那些怪物行踪飘忽,速度极快,总是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发动攻击。 帅哥他们损失惨重,好几个人都受了重伤。麻雀他们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出了意外,更要命的是他们并没有判断出攻击他们的是什么东西。 那些瘴气如浓烟般从四面八方弥漫开来,形成了一片浓厚的迷雾,让人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 在这片混沌之中,只有一个方向的瘴气似乎稍微稀薄一些,成为了唯一可以前行的道路。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朝着那个方向艰难地撤退。 在当时紧张的情境下,他们并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那些瘴气。 然而当他们终于抵达所谓的安全地带时,却惊异地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之中。这里并非真正的安全之地,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目的就是逼迫活着的生物进入其腹地,这个陷阱就是天寿。 帅哥见过天寿,明白这种植物的厉害之处。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之前的一切都是有人设下的局。 这个设局的人,很可能是四叔! 帅哥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如果真的是四叔,那他必然是需要完成一些任务的,虽然他并没有提前收到通知,也并不知道要完成什么任务。 他们在腹地之中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骸骨,其中也有人类的尸骸,这些骸骨无一不在说明来到这里的人将会九死一生。 后来发生的事跟四叔的说法就能对上了,天寿的孢子进入了他们的肺部,帅哥虽然并不知道这个孢子的作用,但知道它的威力,于是带大家找出路,在找路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一处潭水之中,那处潭水异常刺骨但却又让人感到非常的舒服,好像可以缓解他们中招以后的症状,大家都纷纷跳进潭水中才保住性命。 再接着又是一段新的冒险,过程复杂他说不再赘述,最后才找到我们当时看到的帐篷那,在帐篷里,他看到了四叔偷偷留下来的信息,根据信息的指引他们在这个地方等四叔的出现,如果我们跟四叔在一起,说不定还能遇到我们,果不其然最后就捞到了我们。 听完他们的经历,大家对视了一番,他们所经历的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和复杂。 我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这些人的命,可能都是被四叔牺牲掉的。 金辰安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开口说道 “你四叔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有时候一些迫不得已的牺牲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 篝火烧的噼里啪啦,火光照着我的脸有些发烫,但我不敢抬头。 如果我没有来这里,这群人是不是就不会跟着一起下来?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帅哥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 “不要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活一天就要干一天的事情。” 说着就进帐篷睡觉去了。 魏尘靠在树干上闭着眼,应该睡着了,大概真的是累了,而现在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老杨跟金辰安也各自找了个位置休息去了。 最后只剩下了我跟沈川还坐在篝火前,看着大家的疲惫的身影,忍不住回想大家来时候的光景,那时候的我虽然被困在谜团里,但内心有股揭秘的尽头,而现在我只觉得疲惫异常甚至想回到最开始的日子。 四叔他们还在地底下,不知道能否平安归来。 我最开始来这的目的是为了找四叔,慢慢的变成了去完成一些任务,四叔又给丢了。 我们每个队伍似乎都有需要完成的任务,帅哥他们是带出天寿的孢子,我们是拿到盒子里的东西,那四叔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谜题永远解不完,根本解不完,只会有越来越多的谜题,想着我便不由自主的苦笑。 沈川原本是盯着篝火的,见我苦笑,就转头看我。 我对着篝火淡淡的说道 “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不怎么样,后来慢慢发现,你还挺不错。遇到白毛他们以后,我才明白,我觉得你不怎么样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恶,所以接受不了一点的不友好。” 他歪头问“白毛是谁。” 我用眼神瞟了一眼魏尘,确认他在睡觉小声说道 “在林子里遇到的,跟魏尘好像是旧识。” 沈川转头看了眼魏尘,又转回来盯着篝火,我们俩就这么坐着,突然之间就沉寂了下来。 当我就这么看着火光要睡过去的时候,沈川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第91章 假非假 他说的这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转头看他等他继续往下说,然后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回帐篷去了,留下我一脸莫名其妙。 这时魏尘也睁开了眼,不知道他睡着过没有,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他点了点头,又让我把玉佩给他看看。 自从我们拿到玉佩以后就没有仔细看过,我从包里掏出玉佩递给他,玉佩后面的字体很小,没有专业工具根本看不清,写的什么我也不认识。 他把其中一块玉佩拿在手中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拭着。 我说“只要解开这玉佩上的信息,我们就能解开鬼塔的秘密,也许你的那些问题就能找到答案了。也不急于一时,先把你身上的伤养好,等四叔出来我们就先回杭州,到时候再重新组织队伍过来。” 他嗯了一声,随后手指突然发力,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声,定睛一看他竟然把其中一枚玉佩给捏碎了。 我感觉我的心脏停滞了大概有三十秒,在这三十秒内我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我心说,我靠,魏尘这手指的力道也太大了,不知道这些碎渣还能不能再拼回去。四叔知道会不会崩溃,发起火来应该不至于真的把我埋了吧? 实在不行,把我奶奶的尸骨搬出来威胁一下我四叔,他应该会看在他妈的份上,放过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魏尘从碎裂的玉佩当中抽出了一张薄薄的金片,那张金片甚至可以用薄如蝉翼来形容。 我没想到这玉佩里,竟然还藏了东西,立马打灯凑过去看,那金片上拓了一些文字,跟玉佩后面的文字却不是同一种,但一样的密密麻麻,一样的看不清跟看不懂。 我疑惑的说 “看样子这金片上的内容才是真的,玉佩上的只是障眼法。这金片也许才是解开鬼塔秘密的关键。” 魏尘研究了一会金片,然后将金片斜放在我的灯口下,通过光源的性质地上就呈现出了放大了的金片影子,那些文字也被同比放大,我心说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虽说放大了,但我依旧看不懂,那些文字说是甲骨文都不过分,但甲骨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应该是一种自创的象形文字,就类似于发电报时候用到的那种暗号,得是自己人才懂。 我想起我在四叔那看到的玉佩,虽说不是这样的文字,但在山洞里看到的文字却是直接的白话文,这在我的脑子里是怎么被潜意识转化过来的? 我转头看魏尘,他看的很认真,我问“这是什么文字,我怎么看不懂?” 他淡淡的说“这不是文字,是地图。” 地图?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地图啊? “那它这个地图怎么说?” 我其实是想问这个东西是怎么样用文字去表达地图的,我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语去表达这个意思,好在魏尘也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这是水文,要将每个字做拆分,重新排列,就是一张地图,每个字都给了固定的定位。”魏尘说道 水文?我愣了一下,水文我是只是听说过,没见过,传说中水文是比甲骨文更古老的存在,只有水族的鬼师才能解读,而能解读水文的鬼师更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传闻鬼师能知天命,能与鬼神交谈,当然这肯定有神话了的部分。 魏尘能解水书,难道他是水族的鬼师?我把我的疑惑告诉了魏尘。 他皱了皱眉“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的时候发现自己会解。我只知道自己不是魏家人,说是魏家收养的3岁大的孤儿。” 四叔用人都会将人的背景调查的明明白白,我想四叔肯定调查过魏尘,等事情结束可以问一下四叔这件事的细节。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没事,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陪你去趟水族,也许能找到你身世的一些线索。” 他淡淡的应了句“好。” “那这水书的地图是什么意思,是进鬼塔的正确路线吗?”我又问 他摇了摇头 “这不是指引鬼塔的地图,你还记得金凛的提示吗,3枚玉佩,一枚指引找到尸身,一枚指引藏宝室,一枚指引鬼塔。 除了第一枚,其他两枚是放在一起的,当时我猜测对方这样做是为了控制时间。 现在看来,不仅如此,也是因为有人破解了第一枚玉佩的信息,所以拿走了其他两枚。” 也就是说,在四叔得到这枚玉佩以前,已经有人破解了它的信息,这个人,不一定是现在的人,也可能是在几百年前。 我啊了一声 “啊?你是说这两枚都是假的?” 我们死了那么多人,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搞出来两假东西。瞬间觉得气血上涌,四叔还在地底下,他要是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却被人摆了一道,估计会炸了这里。 “假的未必是真的假,你还记得我们在鬼塔里遇到的女魅吗,她背后有一张地图,这张水文就是对那张地图的补充。 我猜应该是有人觉得,我们光凭玉佩的指引贸然进入鬼塔可能会出意外,所以做了新的指引。 真的玉佩应该被这人藏在了他所指引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应该还能找到一些其他的指示。 这人之所以这么做,很有可能他觉得按照金凛的指示并不能成功,又或者他们已经按照玉佩执引尝试过一次但并没有成功,所以才这么做。”魏尘又补充道。 魏尘在鬼塔,似乎就在找那张地图,他应该是知道有女魅这张地图的存在的。 “这么说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跟我们是同一件事,但他们没能成功,只能将他们的信息传递给后人,让后来者增加成功的几率。那为什么要把金片藏在玉佩之中呢?”我说 “也许是他们的队伍里有了背叛者,不得已而为之。”魏尘说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这也都是猜测,我们一直把金凛当作是友善的一方,但如果,金凛并不是友善方,而是通过虚假的指引,将我们这些人一网打尽呢。” 我愣了一下,心里一惊,这个角度我从来没有思考过,细想之下又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金凛作为墓穴的设计者,在设计这么大的暗道时难道真的没有人发现吗? 又或者说一切都只是捕捉猎物的陷阱?主动成为我们的一方,然后把我们逼上绝路。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金凛到底是不是金凛,都有待考证了。 第92章 他们还活着 我把另外一枚玉佩递给他“你再捏捏这个,可能还有。” 他头也没抬的说“没有。” 我问“那你说他们是怎么确定我们拿到玉佩的时候能够发现金片呢?” “发现是必然的,不能确定的是是否会被自己人发现,如果我们没有发现金片,我们就会研究玉佩后面的文字,到时候一样会发现端倪,之所以用水文,就是为了确保破解的是自己人。” 这么分析的话,那参与这件事的至少有一位是水族的鬼师,而为了水文能够被自己人发现,他们至少得代代培养自己的鬼师,那魏尘是否就是他们培养的鬼师? 因为某些原因,让他成为了魏家人。我对水族的鬼师并不了解,仅限于知道这样一个称呼,而接触过鬼师的人少之又少。 鬼师对世人还是对水族来说都是极度神秘的存在,魏尘凭空多出来的记忆,是否跟这也有一些关系? 想到这儿,我问 “你对水族的鬼师了解多少?” 他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看来,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需要深入调查水族的鬼师。整件事情好似明确了一些又好像更加错综复杂了。 我们又合计了一下各自的看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目前一定是不适合再进塔的,也许,我们可以从金片上的地图入手,结合女魅背后的地图去寻找线索。 女魅后背的地图我拍了照片,只能回杭州修复手机以后再从长计议。 聊完以后我觉得我的思路开阔了很多,这是魏尘自塔内那次以后说话最多的一次了,我刚想去睡觉,就看帅哥一觉睡醒了出来 “哟,你俩怎么还在聊,感情真好,我守夜,你们去睡吧。” 我见魏尘没有动,心想可能他俩有话要说,我确实也困就不跟帅哥客气了,自顾自进帐篷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是很安稳,一会梦见巨蟒,一会梦见四叔,一会又梦见麻雀,一会又梦见小杨活了,一会又梦见魏尘死了。 还梦到我自己其实早死了但我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依旧过着原来的生活,直到在一个破屋子里发现了自己的尸体才发现自己早死了,最后吓出一身冷汗惊醒。 醒来一看,帐篷里的人都在熟睡,打呼声此起彼伏瞬间让我安心了不少,魏尘老杨就躺在附近的睡袋里。 一看时间才睡了两小时。我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心说还好是做梦,又继续躺下睡。 这次睡的还算可以,没再做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走出帐篷看见老杨跟金辰安的一个伙计正在煮东西。 见我起来了老杨就招呼我让我去洗把脸,等会就能开饭了。我走近一看,是压缩饼干煮野菜,样子有点像猪食,瞬间胃口全无。 老杨见我一脸嫌弃的样子笑着说道 “这只是看着像,吃起来……” 他还没说完,金辰安的伙伴抢话道 “吃起来更像” 老杨呸了一声 “呸,不懂别乱说,这叫健康。” 我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等我去洗把脸再来品尝杨大厨的手艺。还没等我靠近瀑布那边,那边就有人喊了起来 “是四爷,四爷他们出来了!” 听到喊声,我心头一震,立马朝地下河的出口跑去,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我原本以为他们也是同我们一样坐竹筏出来的,没想到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飘过来的,他们双手下垂,插入水里,脑袋东倒西歪着,好像在水中向我们行走而来。 四叔之前的队伍人数不说多,但也不少,现在看到的只有四叔,阿素,阮元,还有全叔。 看到这一幕,我心凉了一大半,心说他妈的不会是死了然后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大家都杵在那一动不动,我估计他们是不敢贸然行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诈尸了,毕竟这姿势太过诡异,但那是我四叔,就算是要诈尸我也是要去收尸的,顾不上难受就去想找杆子,准备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再给捞过来。 正想去找杆子呢,还想再确认一下他们的位置以判断我是否来得及,就这么转头一瞥,就瞥见他们身下竟然都有截短木头,他们身子是搭在木头上才表现的这么怪异。 我指着他们一时激动竟然没说出话来 老杨见我这样就问 “小名同学,你的激动怎么还有延迟性,你不应该在一开始见到你四叔的时候就很激动吗?你这半路突然激动起来有点吓人。” 我张了张嘴,想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平静,但没想到出声却很大声,几乎是喊出来的 “他们还活着!” 沈川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耳朵都聋了,谁说他们死了?” 老杨啊了一声 “啊?你不会以为他们都死了吧?” 帅哥自言自语的说“传说中的孝死?” 接着就是一顿狂笑,惹得大家都跟着笑。 如果是以前,这时候的我一定会尴尬的想找个缝钻进去,但现在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我自己也笑了起来,心想“虚惊一场”真是个好词语。 随着他们的靠近,金辰安的几个伙计抓着沈川的钢丝拦在了瀑布口,形成一道人栅栏,等四叔他们一靠近就能把他们拦下,然后拉着人往我们这边推。 瀑布口的水压很大,真操作的时候搞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将他们用攀登绳捆在钢丝上,然后让人在岸边拉这才将人都拉了上来。 拉上来以后沈川立马摸了他们的脉搏,表示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中了迷烟之类的,现在都累的睡过去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听他这么说,这下是真的安心了不少,我们只能先把他们都搬回帐篷去。 四叔躺在帐篷里,我们里一层外一层的围着,好多人没有见过四叔,都想仔细观察一下传说中的枭雄。 四叔他们一时半会也醒不了,这样围着也没什么意思,观察了一会就各自散去了。最后帐篷里就剩下了我跟四叔他们。 我盘腿坐在四叔的身侧,思索着要不要翻一翻他身上的东西,前面人多不好动手,现在就我一个,即使有什么重要物件不能给别人看的也不会被别人看见。 万一等他醒来刻意隐瞒我一些事,再想从四叔嘴里套出来比登天还难。说干就干,我伸手就去翻四叔的包裹。 第93章 亲叔侄 包裹里除了一些必用品以外,还有一个很小的元铜鎏金莲花型唐草纹的手炉,大概手掌那么大。 莲花分上下两层,上层镂空雕刻唐草纹托着炉子,鎏金炉盖上有由红黄宝石镶嵌而成的星图,炉身阴刻文字,是水文。 下层莲花外翻当为底座,每片莲花都阳刻小鬼,形态各异,面目狰狞。 两层莲花中间是手持部分,设计的十分巧妙。 我原本想打开炉盖,却发现根本打不开,盖身与炉身之间有缝隙,这两个肯定是单独的部件,应该是有机关控制的。 将炉子翻转查看底部,在底部发现有一个很小的孔洞,可能就是打开炉盖的关键。 炉身上的水文引起了我的好奇,杨琏真迦并不是水族人,这个东西很大的可能性并不是他的,四叔带走这东西说明这东西对他有用,这么说来四叔至少也在研究水族。 放下手炉继续翻他的包并没有翻到其他有用的东西。难道把重要的东西贴身放了?那还得搜身。 刚把手放到四叔的胸前,四叔猛的就睁开了眼睛,着实吓了我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把手缩了回来,四叔揉了揉眉心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小子偷什么?” 被抓包现场我并没有没慌张,因为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搜身中途醒来,我就说帮他换衣服。 “我们可是亲叔侄,怎么能这么想,龌蹉的思想要不得,你得自我批评。我是看你浑身都是湿的,这样睡觉容易风湿,想给你脱了拿去晒晒。” 老杨这套被我运用的炉火纯青。 四叔坐起来看着我说 “就因为我们是亲叔侄,流的是一样的血脉,我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动了我的包了吧。” 我心说那我还装个鬼直接坦白交代省的我俩在这互飙演技了。 我点了点头“动了,还看到一个刻着水文的手炉。” 原本四叔在那翻背包,听我说到水文,手上的动作停滞了几秒 “出息了,竟然知道水文了。” 对于玉佩这件事,我觉得,四叔肯定知道点什么,也许,他就是为了拿这两枚假的而来。 “我不仅知道水文,还知道三枚玉佩的事。其中两枚都是假的这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我们是亲叔侄,怎么能这么想你四叔。”四叔用我的话来反说我。 我心说,他妈的,你果然是知道的。 我也用他的话说了回去“就因为我们是亲叔侄,流着一样的血脉,我才知道。” 四叔啧了一声 “啧,果然长大了就是难搞,不过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四叔不告诉你,也确实是没机会说,你没搞砸,有点实力。当然比你四叔当年还是差了点,缺少历练,多经历经历就好了。” 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我已经不期望从四叔嘴里能套出什么话了,我所需要的真相,需要我自己去寻找,反正他不会害我,那就够了。 我起身让他去烘烤衣物,什么都没继续问,四叔反而有些诧异 “你没有想问的?” 我耸了耸肩“问了你会说真话吗?” “那就得看你问的什么内容了。”四叔也站了起来。 “总之你不会害我,有不懂的问题再跟你请教,至于其他的,我自己去找答案,你也不用再阻止我。我们就各自忙各自的,说不定哪天你就需要我了。不过倒是有一个问题,魏尘是水族的鬼师吗?你肯定调查过他。”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问起魏尘的身份,沉默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他不是鬼师,他的身世很复杂,连你四叔也没有调查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鬼师。你不要过多介入他的事情,这背后的水不是你能搅的动的。”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这个答案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盯着四叔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然而,四叔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淡定,让人难以琢磨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既然四叔说魏尘不是水族的鬼师,那么他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会解水文,又为什么会引起四叔如此大的反应?难道魏尘的身份并不简单,是比鬼师还神秘的存在? “我让你别过多插手魏尘的事,你别当耳边风,等到时候你吃了大亏……” 四叔还没说完我就立马岔开话题说道 “沈川技术不行,判断有误,说你没这么快醒,醒的也太快了,真是老当益壮。我就说你再生一个都来得及。” 这时金辰安的一个手下掀开了帐篷,看到四叔醒了,立马朝外头喊 “四爷醒了!” 四叔瞪了我一眼就走了出去,我当没看见,立马也跟了上去。 看到四叔从里面走了出来,所有人都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去,直接将我挤出了人群之外。 他们围着四叔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也许是因为见到了这个行业中的传奇人物,每个人都显得有些兴奋和激动。 四叔也非常耐心地回答着大家的问题,但至于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杨就好像一个狂热的粉丝,拼命地挤到了最前面。我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默默地走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那些与四叔一同进入此地的人,想必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毕竟,这片地下世界吞噬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我想起了在森林里遇到的尸体,他脖子上的项链,我要不要交给他的家人呢?还是不要了吧,这样有个期盼,人总要有点期盼的。让四叔按时给他的家人打钱,就当他一直在外不方便回家。 又想到了尸山里的笔记本,让我去找一个船夫,这个人是四叔的人吗?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四叔,那我还能再找到船夫这个人吗?显然不可能,等回到杭州,我自己先去跟这个船夫打个照面先。 全叔他们也醒了过来,陆续走出帐篷跟我们打招呼,阿素随后也得知了麻雀等人的情况,坐在那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一个女人要面对这么多的情况,扛住这么多的压力,确实很不容易,也许她觉得是她带人出去,却没能带回去,将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了吧。 四叔跟金辰安进了帐篷说了一会话,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个所以然,金辰安让手下准备准备开始撤离。 全叔也让我们各自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大家听到要走都不再犹豫,抓紧时间收拾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程的路因为有四叔在变得简单了很多,原来这里并不是完全没路的,而是有一条类似于秦直道的路。 听全叔说,这是建墓的时候留下的,泥土都是被大火烧过又混合了石灰碾压而成的,虽然过了千年,但路中间依旧是寸草不生的,即使周围大树的树荫遮天蔽日,这底下还是一样可以行走。 第94章 归程 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要点,如果要建造出如此规模庞大的陵墓,那么所需消耗的物资以及人力资源简直就是无法估量的天文数字! 那么,湖边水下隐藏着的那个神秘村落或许就是为了建造这座诡异高塔与神秘墓穴才迁移过来的吧? 这样一来,人力问题便得到了解决。毕竟,要完成这样一项艰巨的工程,单靠一个家族的力量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可以推断出,整座村落很可能并非仅仅由白姓一族组成,而是一个鱼龙混杂、人员构成复杂多样的地方。而白家由于种种原因成为了进入这个神秘之地的通道之一。 除了人力之外,还有一个重中之重就是自然资源了。 此地依山傍水,水系发达,森林茂密,简直就是一个天然宝库!无论是取材还是运材都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当然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有很多,风水宝地全中国多的是,不是必须非得造在这。除非这里有别处没有的且无法被替代的东西,这个东西很可能是天然形成有特殊功能并且无法被移动的。 我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是天外来客陨石,巨大的陨石镶嵌在山体中无法被挪动分毫,它来自遥远的宇宙深处,携带着神秘的能量和信息。 这块陨石可能蕴含着某种强大的力量或者珍贵的资源,被人偶然发现它有某些功能以后,被藏了起来。于是鬼塔成了最好的隐藏,或许只有在这座山体内,才能让陨石的特殊功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而一旦将其移出此地,这种特殊功能就会消失或减弱。 当然,除了陨石之外,还有其他类似的独特存在,比如那个神奇的空间,比如古老的物种,神奇的植物等等,它们都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与周围环境紧密相连,一起成为了整个事件发展的关键元素。 此处种种也只是我的猜测。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似乎都轻松了不少,有人甚至开始轻轻地哼起了小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歌曲,但听起来似乎并不难听。 伴随着这悠扬的曲调,众人沿着这条道路一直向前走着。途中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看起来深不见地因为底下已经被各种植物覆盖。 四叔告诉大家,这里是曾经的采石场,尽管时光流转过了千年,大自然的力量也让这些植物逐渐侵占了这里,使得原本光秃秃的采石场如今也充满了生机与绿意,但磨灭不了曾经的痕迹。 原本以为得绕过矿坑继续往前,没想到四叔示意我们进入矿坑。对于四叔的指示我们都不会去判断真假,直接照做就是。 大家陆续下到矿坑以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刚下来的时候我们就被一只巨大的眼睛吓了一跳,随后才发现是一个没有被雕凿完毕的石像。 这些石像被随意放在地上,东倒西歪,有些已经雕凿完毕,有些还是半成品,它们经历了千年的风霜雨雪,部分表面已被青苔覆盖,一些藤蔓将它们覆盖在了叶片之下,只露出了其中的部分,显得有些神秘且诡异,像这样遗弃在这的石像越往里走越多。 “这个小杨可能是想当皇帝,学秦始皇搞兵马俑。看着数量像是想凿个军队出来。”老杨吐槽道。 四叔冷笑着说“都是小兵而已。 老杨以为四叔在说雕像的身份就说也许里头还有将军。但我却听出来四叔这话颇有深意,他是在说杨琏真珈只是个小兵,一个棋子,幕后者另有其人,这一点其实我们在墓室里的时候也分析过。 再往里走一段距离,便到了采石的石壁前方。这石壁原本应该是一座小型石山,经过多年的开采,如今只剩下眼前这副残垣断壁般的景象。 被开采过的那一面石壁虽然已经被茂密的植物藤蔓所覆盖,但仍然有许多裸露在外的部分,显得颇为破败。 四叔示意我们在石壁前停下脚步,接着,只见阮元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瞬间,一只鸟儿从他身边飞起,迅速钻入了那些藤蔓之中,开始来回穿梭翱翔。 不一会儿,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响彻四周。我们闻声立刻跟上前去,最后在它站立的藤蔓下方,找到了一条一人宽的裂缝。 “哥们你这鸟神了,它怎么知道这有个缝呢?” 老杨直夸阮元的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神鸟,阮元本来就不爱说话,被老杨夸的一阵脸红。 阮元张了张嘴大概是想解说一下,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四叔说他也是以前偶然探索到这块区域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个裂缝可以通往外面。 我想起了大胡子他们的地图,有条裂缝是通往塔岭的可能就是这条。大胡子他们的话里毕竟掺了假,裂缝链接地下河道的说法其实是两条线的结合。 我们陆续进入这条裂缝,外面很窄,里面越走越宽,也有一些错综复杂的小裂缝延伸出去,但走不了人,也许再过个几千年等这些裂缝成型,就又有了新的入口。 走出裂缝已经到了傍晚,一看果然是在塔岭。出了塔岭以后,金辰安的队伍跟我们道了别,我俩留了微信,说以后可以相互联系分享信息。 四叔则带着我们回了杭州,大家分别时我也记下了他们的微信,魏尘竟然也有微信,我觉得特别神奇,一想又觉得他又不是原始人,用微信也很正常。 钱隆看到我回来的时候,用一种留守妇女的埋怨眼神看着我 “你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电话也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你干什么去了你?也不带上我,一点也不够意思。” 钱隆噼里啪啦的数落我一顿,我说我错了,以后去哪里一定带上他,这才屁颠屁颠又玩游戏去了。 我慵懒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舒适。微风轻拂着脸颊,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然而,此刻的我却有些不适应这种闲适的感觉,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了一场梦。回忆起归程,就像是按下了快进键,我甚至都有点记不清回来的细节了。 不过不重要,至少今晚可以先睡个好觉了,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第94章 张十 这一晚不知道太累了,还是太久没睡床了,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简单吃了个午饭,就开车去换了个新手机。还另外买了一个新手机。 说来人果然是不能在安逸的环境待太久,以前的我吃东西挑剔的很,从那里回来以后,吃什么都感觉很美味。 之后又找到了我的老同学老莫请他帮忙维修好我的手机。他说我的手机只是泡了水了,问题不大他这两天就能搞定,让我后天来拿。 我跟老同学毕业以后就没怎么见过,两人谈起以前都上了头,先去胡吃海喝了一顿,又去网吧打了以前常玩的游戏,最后他老婆给他下了“追杀令”,他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出酒吧时天已经黑了,我们都喝了酒,他在网吧门口等代驾,而我的代驾是钱隆。 他递给我一支烟说 “你呢,准备什么时候成家,也老大不小了。” 我点了烟吸了一口笑着说“有些人,命里带风,进不了港湾。” 老莫也笑了起来“你小子还学起那些小年轻网络词。你别看我老婆管的严,对我那是真的好,你呀也早点成家,早点生个娃……” 他还没说完他的代驾已经到了,我让他抓紧上车,然后就示意司机赶紧开车。他再念叨下去就把我妈的台词都说了。 老莫走后钱隆很快也到了,钱隆让我给他加工资,说他一个人干了好几个人的活。我说他一个人也吃了好几个人的饭,摸了好几个人的鱼。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就当他没提议过。 钱隆问我去哪,我说随便。他转头看我 “老板,我觉得你出去一趟,变了。” 我侧头去看车窗外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你感觉错了。” “你变得不爱说话了,快乐的人才会话多,老板,你没有快乐了。”钱隆继续说。 我说“也许是我觉得你屁话太多,光听你说就够了,去这里。” 我将手机上的一个导航发给他,那是四叔发给我的张十老家的地址,离这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路上我又买了些补品水果,大晚上不好取钱,只取了1万现金。到张十老家的时候晚上八点了,他的母亲正准备关院子里的小门。见我们来一脸防备的问我们找谁。我热情的说是张十的同事,要来这里办事,张十托我把这些东西带来。他母亲一听,立马就热情了起来打开门让我们快进去。 家里十分简陋,桌上还摆了几个剩菜,有一个已经有些发霉。他母亲拿来两张小凳子,又端来了一盆橘子,一个劲的叫我们吃。钱隆剥了一个直说好甜,夸的他母亲直笑,他母亲见我不吃,又往我手里塞了一个让我吃,橘子放在手里那一刻,我只觉得异常冰凉,掰开吃了一瓣,尝不出滋味。他母亲问 “张十最近怎么样,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这么大的人了,想张罗着给他找个媳妇,但他总说没时间,这娃真不让人省心。” 听她这么说,我手头的动作微微颤抖,强忍着情绪说“阿姨,张十最近很忙, 被派到别的省做大业务去了,一时半会来不了,对了,张十说让我给你换个新手机,你以后就用这个手机联系他。” 他母亲嘴上说“这孩子浪费这钱干啥,家里的座机还能用嘞。”脸上却乐开了花。 我将新买的手机给她,又教她怎么用,跟她说张十会每个月定期给他充话费,让她不用担心其它事。里面只有一个电话联系人备注张十,其实是我。还给她下了微信,加了联系人为好友,我跟她说那是张十的微信,有事不会打字可以给他发语音,他比较忙,回的慢,但能看到。 他母亲十分感谢我,又托我照顾张十 “我不是张十的亲生母亲,他是我捡来的,但这娃非常的孝顺,虽然不那么聪明,但踏实肯干,就是有时候说话爱跟人起冲突,我总担心他会出事,现在有你们这么好的同事,我也就放心了。” 他母亲说着就去拿袋子,说装点橘子给我们带回家吃,我没有拒绝。我拿出一万块钱跟她说这是张十给她的,让她放家里用。我跟她说张十说以前的手机丢了,换了新手机,家里的银行卡号没有了,让她拍一张发给张十的微信,她说她不会操作,去楼上拿了银行卡给我,我拍了照片又问了些相关的问题,看时间不早了就跟她的母亲道了别。 我俩拎着橘子往前走,她母亲站在门口目送,直到看不见我才抽出一支烟准备点着。钱隆说“老板,张十,是不是不在了。我记得他是你四叔的伙计。”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更不可能告诉他张十死的很惨,但像张十这样的,那里有很多。 钱隆又说“老板你不说话我也知道,张十如果知道你这样做了,他会很开心的,因为没有人会记得我们这群小人物,虽说生命无贵贱,但像我们消失也就消失了,没有人会在意的,但老板你还记得。” 我默默的走着然后说道“瞎说,没有谁是完全的小人物,也没有谁是大人物,如果有一天我们消失了,一定会有在意我们的人知道的。只是那时候我们已经不知道了。” “我消失了老板你也会记得我吗?”钱隆突然问了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消失的,因为我不会把你工资结完。” 钱隆哈哈大笑了起来“老板你这才正常。” 到家已经是半夜,在外面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金辰安给我的手机,在分别的时候已经拿回去了,说下次有事再给我。我也没当回事,拿起手机重新加了他们几个微信,阿素帅哥很快就通过了,金辰安大概过了半小时才通过,其他几个也陆续通过了,只有魏尘一直没有通过,我猜他可能已经睡着了,这作息时间很好。 我问阿素有没有去看过麻雀的家人,阿素回麻雀是孤儿,没有家人。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就没有再说话。 我又问金辰安是否处理好了光头他们的事,他简单的回复了我几个字:已处理。 第二天一早,我就拿着在尸山找到的笔记本去了西湖边。 第95章 音频 西湖边的船夫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只得先随便上了一艘摇橹船,船夫很热情的问我是不是来杭州旅游的,又给我介绍起西湖周边的风景。我见话插话说 “两年前也来过西湖,那时候坐的是一个叫万全的人的船。” 他听我说万全就说“哦,万师傅啊,万师傅已经不干了哎,昨天刚离职,说回老家去了。” 我连忙追问“他老家哪人啊?” 船夫说“那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贵州的。” 接下去我已无心跟船夫对话,他说什么我都随便应和着。我们前天才回来,昨天他就辞职回老家了,这一定不会是巧合。 万全背后的人是谁,能给几辈子财富的人必然不会是万全自己。这条线索到这算是断了吗? 这时我手机震动了一下,一看是老杨发来的消息说铜钱没卖多少钱,硬要分我一半,让我下次还带他,说下次就要搞些值钱的东西了,我莫名就笑出了声。 下了船也没地可去,坐在西湖边的长椅上发呆。魏尘还没有通过我的好友验证,不知道在忙什么。难道又下地去了?他不下地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呢,也会像我一样睡觉点外卖吗? 老莫还没有发来消息,估计还没修好,万全这里又失去了线索,四叔那边也已经跟他说好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我想起了熊爷,思考是否要再找他问一些事,一想又觉得不妥,老狐狸一只,万一又被他坑大了那得不偿失。 我看着水里的波光忽然我意识到我其实才从鬼塔回来2天,我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才对,毕竟我有一种预感,我逍遥不了几天了。 闲逛之后又去了趟铺子里,钱隆依旧在玩游戏,见我来就跟我说对面有一家新开的饭店好吃的很,让我有时间也去尝尝。 我问他是不是那家的妹子比较好看,他非常诧异的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对面新开的是家面馆,而你不爱吃面。 他就夸我出去一趟回来以后观察力更强了。我自己也愣了一下,这些变化,我自己确实没有发现。 我躺在沙发上让他继续玩游戏不用管我,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等钱隆把我叫醒的时候已经快关门了。 我摸了摸脑袋感觉睡的云里雾里。拿起手机一看老莫给我发了消息,看到老莫消息的那一刻我瞬间从沙发上坐直,我知道我内心在期待着什么。 老莫让我现在去拿手机,我起身就出门了,走到车跟前才想起来外套落店里了,又折了回去,钱隆见我回来也很是惊讶 “老板,你是良心发现要送我回家吗?” 我拿起外套说 “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吗?” 他点了点头“很大。” 我说“那你今晚住铺子里,就当我送你回去又接了回来,当两次好老板,还省你两趟路上时间。” 他原本是坐着的,听我这么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的说 “可以住铺子里吗?我可以一直住吗?那我就可以把租的房子退了!老板你真好。” 我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想。似乎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考虑过钱隆的生活成本。我思考片刻说 “你可以睡铺子里,也可以睡我那里,看你喜欢,你找时间就去把租的房子退了吧。” 钱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竟然有些眼红 “老板,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我让他少矫情。 开车到了老莫店里,他已经在门口等我了,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修好了?”我边说边往屋里走。 “嗯,但”老莫的脸色不太好。说话吞吞吐吐 “我,我不是故意看你手机的,就想看看有没有修好了。” 我意识到老莫已经看到了我在鬼塔拍的东西了,我脑子飞速运转笑了笑说“你看了什么,吓成这样。” 我边说着边接过手机翻看着,边看边笑说“我当以为你看到了什么呢,这些啊是我跟我朋友玩的cosy,就是类似于角色表演,我朋友自己搞影视的,就是现在流行的小短剧你知道吧?让我去帮忙的。” 他听我这么说才如释重负,一拍我的肩膀 “我就说嘛,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演的也太逼真了,有几张图真是太吓人了,还有录音,录音还是早点删了吧,听着怪让人害怕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录音?我没记得我在地下有过录音。但在老莫这里,我依旧不能表现的有什么异常。 我说“那是给他们配音用的,本来是想删的,这不是手机掉水里了没来得及删,等我回去就删了,看把你吓得,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再把我的小资源给挖出来。” 老莫哈哈大笑“那些玩意我自己有,资源更全,下次问老哥拿。”男人之间聊天就是这么随意,又随便扯了几句就借口有事先回去了。等将车开远一些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立马掏出手机寻找录音,果然有一段两小时的录音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我不小心放口袋里的时候碰到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点开音频,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是我说话的声音,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录音不是很清晰,所以听不清,似乎有人在争吵,还有打斗的声音。 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白噪音,似乎录音坏了,我按着进度条往前快进,突然有几声凄厉的犹如厉鬼的叫声响起,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我手机都没拿稳,掉到了座位底下,而这时候音频还在继续播放,我伸手去捡就听了音频里的我在喊魏尘 这是……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这是女魅那一段,继续往下听,才发现录音跟我经历的不太一样,录音里只有我自己的声音,而女魅变成阿素那段,女魅的声音像是在窃窃私语,又像是在讥笑,十分诡异。 我反复听着那段音频,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越听越觉得她在说话,而且在说一种我听不懂的话。 第96章 一场梦 我在路边停了很久,直到全部听完,录音最后是突然中断的,之间还有几次卡顿的声音应该是手机快没电了的提醒。 听完以后我觉得我的大脑异常疲惫,那种诡异声音的形成是偶然,还是女魅本身就是有意识的? 这件事情太过离奇我决定先将此事暂时搁置,过度分散的信息会打扰我的思路,还是决定先回家研究女魅后背的图案。 回到家中,我将图片导入电脑,放大仔细观察。皮肤有很多地方发绿,挡住了原本的图案,魏尘说玉佩中的水文是对这个地图的补充,那说明这幅地图并不完整。 一寸寸的放大观察,山川河流我能看懂,但对这要不是十分熟悉这里的人,其实根本看不懂。 就像白氏祠堂的地图,只有在这片区域生活过的人,才会明白。看了三个小时,查阅了很多资料还是不得要领,我们的国土太大了,山川河流又如天上的星星多的让人无从下手。 我原本以为可能与我们这边的地形有关,但对比了很多,都没有类似的。我揉了揉眉心,正在思考要不要让四叔帮忙。 魏尘还没有通过我的验证,不然可以将图案发给他问他画的是什么。当时在塔内不方便问,我们那时候的关系还没到现在这一步。 我想起在山里时跟他说过等山中事一结束,我就陪他去水族看看,这么想着我便发消息问帅哥魏尘这几天是否跟他在一起。 帅哥回“下地去了,没回来。” 我问“一个人?” 帅哥回“不清楚。” 下地是行业里的黑话,意思就是盗墓。 真下地去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此时下地万一遇到危险那岂不是……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魏尘好友通过的提醒。 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 他发来信息说“山里没信号。” 我问“回来了?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一些。” 他回“刚出山,在路上,好多了。” 我本想问他现在下地干什么,一想是人家的私事,就将照片发给他问他这地图画的是哪里。过了好一会他才发回来说 “贵州独山水族” 看到贵州两字,我愣了一下,贵州?万万全也去了贵州,看来贵州之行是必然的了。 我回道“等你回来,我们去趟水族。” 又是过了很久他回了个“嗯嗯”的小狗表情包,我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魏尘竟然会用这么可爱的表情包,一想到他一脸面无表情的发可爱表情包我就想笑。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想着各种事情,那诡异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我。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紧张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 难道是我的幻觉?难道是钱隆连夜就搬我这里来了?但外面黑灯瞎火,他来了不可能会不告诉我。 正当我疑惑之际,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我的窗前。我假装睡着,眯着眼看窗外,那黑影在窗边停留了一会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它进来了,这时我立马打开了床头的灯,想看清来者是谁,但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我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它形如人形,却只能用黑影来形容,别说看不清面容,就连整个身子都被浑身散发的一股寒冷的黑色气息包裹 黑影慢慢地向我靠近,我想逃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这时,黑影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竟与那段录音中的诡异声音一模一样,听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黑影没有眼睛,但我却知道它在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的心跳愈发急促,恐惧占据了我的全身。 突然,黑影猛地朝我扑来。我动弹不得只能闭眼等死。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我偷偷睁眼想瞧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现黑影就这么忽然消失了。这时我忽然闻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 当我再次缓缓地睁开双眼,意识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我惊愕地发现自己瘫倒在地上,环顾四周,只见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在黑暗中摇曳,散发着温诡异的光芒,四周空无一人。 我支起身体,不过头还有些晕,就在地上这么坐了会,直到晕眩感过去,才去看周围的情况。 当看清周围环境时,我差点没哭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再度来到这个地方?我为什么又回到了双头泥虫这个洞里。 我茫然失措地凝视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拼凑出事情的经过。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注意到脚边躺着的我的背包还是湿漉漉的。 难道是那个神秘的黑影将我带回到了这里?但除非我已经昏厥好几天了,不然无法顺移到这里,我抬手看我的手表,发现我手表已经不走针了,我又赶紧去摸我的手机,手机已经进水死机了。 我盯着手机忽然觉得不对劲,它为什么是我以前那只旧款手机,我记得我买了新手机,做了很多事情。 现在它竟然还是以前那只旧手机。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升起。我,从来就没有走出过这座古墓。 这他妈的,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之前的种种,都是昏迷时做的一场梦?那这梦,他娘的也太真实了吧?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此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仿佛被遗弃在这个荒芜世界的角落里。 一想这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篝火又是怎么来的?我又为什么知道双头泥虫呢?双头泥虫是在我醒来以后四叔告诉我的呀。 还是我确实被救了,我也确实醒了,但中途我又晕过去了,而四叔他们先去探路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可能。但做梦真的能做到这么详细,这么逼真吗。难道我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已经在梦中将之后的事情都经历过一遍了吗? 第97章 我会找到你 又或者说,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才没有人留下来守着?这似乎有点说的通,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只能把我放在这里了,但阎王爷不收我,我突然又活了过来,而他们已经出发了。 人还有点发晕,我晃了晃脑袋,准备等待机关的开启,如果他们先出发了,那我也要追上他们才行。 正想着,机关就开启了,我背上背包,愣了一下,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机关会开启?这不对啊,梦镜难道是先知? 来不及细想,石门随时会关闭,我打开手电,就准备进墓道,就在灯光打入墓道的时候,我直接呆愣在了那里。 他们不是走了,而是死了……瓦剌木刺穿着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吊在了半空中,而他们泛白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抱着脑袋抑制不住的大声喊叫。 猛的我就被自己的喊声惊醒,我摸了摸额头的汗,是梦,还好,是梦。 就这么在黑暗里坐着,也不想开灯,最后那个画面像定格在我的脑子里。我就这么坐着,直到天蒙蒙亮才睡意袭来。 等我再次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我一哆嗦。 看清是钱隆以后我说 “你他妈的,我差点被你吓死。” 钱隆嘿嘿一笑 “嘿嘿,老板你不是说我可以随便住哪嘛,我搬你这里住。哪个房间给我呢?” 我起床轻踹了他一脚 “自己挑,不要住我这间就可以。” 老爹给我的这个宅子,其实房间有很多,一楼有2间,上了二楼以后外面是走廊,靠里有3间。 我自己平时都爱住二楼的中间,钱隆说不想爬楼梯他选楼下。 我走到走廊一看,钱隆已经把行李堆在院子里了,院子里还坐了一个人,竟然是魏尘。我小声问钱隆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魏尘来了?” “魏尘是谁?”钱隆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才想起来,他并不认识魏尘。 他恍然大悟的说“哦!你说这位小哥啊,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我赶紧下楼 “来很久了?怎么不叫我。” 他的身边放了一个行李。 “我来跟你道别。”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呆滞在原地“道别?你去哪?” 他没说话,但他不说话我也知道他要去贵州,并且没打算带上我。 我强忍着怒气说 “你既然都打算好了,还道别什么,直接消失不是更直接。” 他并没有恼,当然我也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他看着我说 “你跟着我,你会很危险,至于道别” 他停顿了一会才淡淡的说道 “我想了想,如果我不辞而别,可能会失去唯一的朋友。” 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魏尘会这么说,又好气又好笑,我说 “即使你不让我去,我也会自己去,可能还会做出更危险的事,所以你不能离我太远,离太远没人救我。 我知道你有一百种方法走出这里,我没办法把你绑在这里,但你也没有办法丢下我,不论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去贵州,你带不带我,我都会去,我现在去收拾行李,你想丢下我,你就先走。” 说完我就直接回了房间收拾行李,钱隆问我能不能带上他,我说他得留下来给我赚钱并且看好家,虽然他十分不愿意,但也没再说什么。 我觉得魏尘肯定会先走,所以收拾的并不速度,一点点慢慢的收着。收完出房间门才发现魏尘竟然还在,这确实让我意外,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钱隆凑过来小声说“老板你想笑就笑,不用硬憋。” 魏尘大概是听到了钱隆的话,抬头看向我们。钱隆愣了一下,声音压的更低了 “老板,他是不是能听见我说话?” “能”魏尘回应道。 钱隆惊讶的张大了嘴。 我抬了一下他的下巴“合上,别掉地上。” 下楼以后,我正准备与魏尘商量一下具体的路线规划,他说不用跟着他走就行。 一路上,先是乘坐火车穿越山川河流,然后换乘大巴车行驶于蜿蜒曲折的道路之间。 到了独山以后我们找了一家旅馆过夜,第二天清晨,继续乘坐大巴车前行,并最终坐上了三轮,经过半小时的颠簸,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了一个叫榕源的小村庄。 这个村庄虽然交通稍显不便,但其建筑风格却颇具现代气息。令人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像电视中所描述的那样,出现传统的吊脚楼。而是砖混结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间。 魏尘走到一家农户的房前,一个年纪稍大的大爷就迎了出来。 “你来啦,东西都准备好了。今晚就进村吗?” 魏尘嗯了一声,那人就将我们带到家里,又将两套民族服饰交给我们,让我们先换上,最后又叫来他的儿子说等我们换好衣服就带我们上山。 他儿子见到我们也很热情,见我拿着衣服发愣就跟我说这衣服是水族的传统服饰,不穿这个进不了古村落。 那村落里的人大部分都没出过村,十分抗拒外来人进入。我问那他为什么可以自由进出,他说本来是那个村的人,他是村里唯一读过书的人,也是个医生,所以需要下山采买药物。他让我们借着天黑先混进村里。 我们各自去换了衣服,魏尘穿好出来以后,我差点没认出来,他穿什么就像什么。我心说这得迷倒多少水族少女。 等我们都换好衣服后,那位大哥便带着我们上山了。山路崎岖不是很好走,不过比起之前的森林行军,已经算很好走了。 大概走了1个小时,终于看到了村落的木楼,这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走进村子,我感觉一股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建筑大部分都是以木结构为主体的高脚楼,这种就是典型的干栏式建筑,全木结构,屋顶作歇山式,盖小青瓦,多系五间一底,楼下为牲畜圈和堆放杂物之用,楼上为日常生活场所。也有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简单房屋,看上去十分古老。 我们跟着大哥来到了一间木屋前,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推开门,只见一个老者坐在炕上抽着旱烟,眼神犀利地看着我们。 大哥向他介绍了我们,老者微微点头,然后让我们坐下。他打量了我们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第98章 少年 “你们要找鬼师?” 魏尘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可能是某种方言,那人表情变得很是惊讶,立马从炕上起来走到了我们面前,仔细观察着魏尘。 这人也用这种话说了几句,魏尘又回了一句,那人惊讶的眼神变成了惊恐直接对着魏尘跪了下去。 陪我们上来的大哥也许是听懂了,也许是看着老头跪了也跟着跪了,一时间气氛变得很是怪异。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魏尘,而魏尘却一脸淡然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魏尘往上托了一下我的手臂,我才反应过来我刚差点也跟着跪了。 接着老者又说了一些话,魏尘回了一句,他们俩才起来。 只见那老人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恭敬地引着我们往外走,一直走到一座巨大的木楼前才停了下来。 这座木楼与其他木楼风格不同,甚至可以说格格不入,有明显的汉族文化在里面,总体造型为方形,三层四檐十字歇山顶,楼体为通柱式结构,中层平面变为折角十字,绕一圈廊道,屋顶轮廓多变,各椽翼角起翘,凌空欲飞。 看上去十分眼熟,思索片刻才想起来白氏宗族里的鬼塔造型与这个极为相似。老者拿出钥匙交给魏尘,魏尘没有接,老者便自己去开了门,点了灯才叫我们进去。 室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地上也落了厚厚一层灰,想必是多年未有来访者,墙壁上挂着一幅泛黄的画像。老人在画像前停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又跟魏尘说了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只剩我跟魏尘两人。我已经疑惑到了极点,等人走后我问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好像很怕你。” 魏尘盯着画像说“我说我是鬼师的开创者。” 我疑惑的说 “你是说,你跟他说你是鬼师的祖师爷?”是这个意思吧? 他嗯了一声“嗯,差不多。”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话他们也信?” 魏尘还在看那幅画像 “他们的鬼师是分等级的,不同的鬼师使用不同的语言。越是高级的鬼师语言越晦涩难懂。” 我想起之前魏尘说对鬼师并不了解,怎么突然之间就变的好像很了解。 “鬼师存在几千年了,如果你是开创者,那就得有几千岁,这他们都信?” 我还是觉得魏尘一定在跟我开玩笑。 魏尘说这里的人他们相信鬼师能与鬼神对话,有附魂的能力,并且周而复始。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 魏尘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没等我问便解释道 “我去了一趟鬼师的墓。” 我愣了一下“我们那也有鬼师的墓?” 他点了点头 “金片上有线索,所以去了一趟,得到了一些信息。” 我心说好家伙竟然不带我。就算是盗了鬼师的墓,里面也不会放个录音让人听,总不能是起来亲自教。 “你的语言是脑子里自己冒出来的?”我忽然意识到。 他转头看我 “他们的语言,我以前学过,我只是想测试一下,所以照他们的方言又瞎编了一段。” 他将画拿了下来,那是一个少年,穿着水族的服饰,站在山坡上,风吹起他的衣摆,他侧脸看向远处的高山。 这个侧脸……这个身型…… 我猛的抬头看魏尘,不敢相信的又再去确认。这个少年,是魏尘,又或者说这个人跟魏尘长得十分相似。 我指着这个少年“他……” 我还没说其他的,魏尘就先接了话 “是我,但这件事是假的。” 我不明所以 “画是近期才被人放到了这里。那人在靠近这里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一排脚印了,而且这幅画很干净。”他说 我低头去看地上的脚印,除了我们3个的凌乱的脚印,还有一对已经覆了薄薄一层灰的脚印,痕迹虽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我恍然大悟 “明白了,你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个老者有问题,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有人知道我们要来,所以你随便说了一些话,来测试他,也就是说不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会带我们来这里。” 魏尘“嗯”了一声 我第一次觉得魏尘这捉弄人的本事也是一流。不出意外,外面肯定有人盯着我们的行踪 魏尘将画挂了回去,然后从手里射出几枚树叶,嗖的一下,屋里的灯全黑了,我都不知道他的树叶从哪来的,也许是路上的时候随手摘得。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机关开启的声音,黑暗中魏尘拉着我轻声道“跟我走。” 同时,我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我们没走多久便停了下来,眼前亮起了一盏煤油灯,原来魏尘走的时候还顺走了桌上的煤油灯。 昏暗的灯光下映照着古老的石壁,我意识到我们在墙的内部,这个设计跟白家的宗祠很像。 一直往里走是一间密室,密室里有一排书架,一张书桌,一张座椅,一个沙发,看样子像是谁曾经在这秘密办公,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资料,书桌上也是凌乱的散放着一些稿纸,都已经布满了灰尘。 “你以前来过水族?” 我终于有机会问出了我的疑惑。 魏尘抖落稿纸上的灰尘 “嗯,几年前,为了拿魂丹,只待了一天,没进古寨,对鬼师等事并不了解,那画我不知道是谁画下来的。 他们带我们来这里的意图我暂时不清楚,可能想利用我们找出这里藏的东西。这个密室是我的猜测,因为造型跟你们白家那个很像,所以借看画的时间研究了一下。” 我想起来他与沈川的赌约,谁先找到魂丹谁赢,而现在魂丹就在我的包里。 我点了点头,魏尘竟然没有等我一句句问,而是直接跟我解释清楚,万分难得。 如果没有魏尘我应该会傻乎乎的先去找万全,然后可能就真的中了别人的圈套了。我内心觉得我跟着魏尘,不是我危险,而是他更危险。 第99章 暗格 按理来说,这个古寨子这么不喜欢外来人,怎么会容得下这样一座充满汉族文化的木楼。 除非住在这里面的人不一般,要么对这个寨子有巨大的贡献被当地人所接纳,要么就是有庞大的势力,让当地人非常忌惮。 那这楼的主人是谁呢?又是因为什么而人去楼空呢?不知道这楼的主人有没有留下一些线索。 现在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想要脱离盯梢,怕是没那么容易,外地人在这里活动,很容易就被识破,毕竟大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对周围的人太过了解,面生的一看就不是本寨子的,所以我们以后估计只能在晚上活动。 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暂时也出不去,只好在这个房间里东看西瞧,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楼主人的信息。 魏尘在看手上的稿纸,第一张画的是雷公,怒目圆睁手持雷杵,下面一张是雷引燃了枯草发生了火灾,再下面一张是天降甘霖大火被灭,往后一张画的是大火虽被灭,雨却未停,形成了涝。 再往后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心说这难道是记录当时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个寨子发生过火灾又被大水淹过?一想又不对,发生火灾可能是会出现,但这里地势起伏,山峦叠翠,就算有大雨,也不会发生洪涝。 或者只是楼主的随意之作?暂时看不出什么名堂。魏尘去翻书架上的东西,而我则在翻箱倒柜,书桌的抽屉内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可能是主人在搬离的时候一起搬走了。就在我想把抽屉推回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个抽屉的深度与桌面的宽度并不相符,将整个抽屉拿出来以后,果然在抽屉的后面摸到了一处暗格。 我内心一喜叫魏尘提灯来看,灯光照亮以后,发现暗格有一个八卦密码锁,这个八卦密码锁我在四叔那见过,不是普通的密码锁而是连接着摧毁装置,如果被暴力破坏,里面的东西也就不复存在了。 但这个东西的解法每个人设置的都不一样,答案组合何其之多。 “我们得找找楼主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不然我们解不开”我说。 魏尘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划动了几个位置,只听一阵响声过后,暗格自动弹出一个盒子。 我心说牛逼呀,这都会,转念一想不对劲,我疑惑的问“你这个密码是脑子里蹦出来的?” 他摇了摇头 “稿纸上画的就是答案。雷击为震,火烧为离,水降为坎,雨积为兑。” 我忍不住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眼睛就瞟到了盒子,看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心猛的就被提了起来,这个盒子竟然跟我爷爷给我的放阴玺的那个盒子类似。 但不同的是这个木匣盒盖上雕的明显是条龙,远看这匣盖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是龙无疑。 近看龙的各部分却是由不同的山峰河流湖泊组成,与我那个异曲同工。 打开匣盖,里面是个小盒子,接下去,如果再打开,不出意外就是阴玺,这个过程我太熟悉了。 不过这世界上竟然有两枚阴玺?还是说我手上这枚阴玺其实就出自这里?但如果是两枚相同的阴玺,不应该大费周章用这么珍贵的材料做两个类似的匣盒,这两个匣盒更像是一对龙凤配,也就是说阴玺更可能其实是一对。 魏尘原本已经将手放在了盒子上,却又撤了回来对我说 “你来。” 我虽不明白他为什么叫我来打开,但还是照做。 我将手放在这个盒子上,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恍惚,一切好像都是因为我打开了那个盒子,从我打开盒子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我们打开这个盒子,是不是又是一个命运的转折点呢? “白名”魏尘突然开口叫我 原本还陷在在自己的思绪里,被他一喊才回神 “啊?” “不必自责。” 魏尘说。 我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他是想让我直面内心的想法。从古墓回来以后我一直装的好像没事人一样,但其实我可能从来都没有真的从那片森林里走出来。 我苦笑说 “他们都说我是新任的白家当家人,但我不明白我的使命是什么,一路探究究竟是对是错。一起出发的有那么多人,有些人死了,有些人不见了。 他们不是因我而死,但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死。 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觉得有些小角色的生死只在作者的一念之间,也从来没有去想过那些小角色自己本身是否就甘心这样死去。 如果把我们的事写成小说,我应该也是小说里的某个小角色,可能某天寥寥几笔就会结束我的生命,但我不甘心。 我想他们也不会甘心就这么留在了那里,但实际上他们已经不得不留在了那里,我去见过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家人还在等他们回去。 我不知道我继续往下走,到最后又会害了哪些人。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们都死了。” “已知的,你无法改变,未知的,未必发生。就像这个盒子,即使你不打开,我也会打开。即使我不开,别人也会打开。” 魏尘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平静。 他经历的远比我多太多,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对这种并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但他说的却很有道理。 已经发生的事,即使我再怎么想,它都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而未发生的事,即使我不做,无形之中也会有人推动,到那时候的结局可能远比现在糟糕。 如果我们不想被所谓的命运控制,就要先发制人,因为不甘,所以才更应主动出击。因为他们不能白死,所以我们更应继续前行。 想明白这点,压在内心的那块石头似乎也松动了很多。 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我俩对视一眼,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楼主已经撤走,东西肯定也会带走,但既然选择留下,为什么独独把盒子留了下? 从这个楼主留下的稿纸来看,他不会做没用的事,那说明他想留下的信息是给能认识这个盒子的人的。 我将小盒子拿在手里仔细观察,发现它的底部有个契合的木片,将木片倒出,就发现木头的下方,嵌了一把钥匙。 魏尘篇(1) 七岁的小男孩被人牵着来到了一处宅院前,宅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牵小孩的那人跟这个中年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将七岁小孩的手交给了中年男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小男孩看着那人离去并没有哭闹,只是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小男孩的背上背了一把独特的匕首,虽说是匕首但对于这个年纪这个身高的孩子来说,就像背了一把剑,中年男人对这个小男孩的表现很是满意蹲下来对他说道 “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叫魏尘,记住了吗。” 小男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中年男人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拉起小男孩的手,领着他走进了内院。 内院里布置得十分雅致,一座宽敞的大厅坐落在庭院中央。此时,大厅里正坐着另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品茶,他身穿黑色中山装,气质高雅,给人一种威严之感。当看到中年男人带着小男孩走进来时,这个男人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漠与疏离。 中年男人让小男孩站在院子里等,自己则走到这男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并低声向他禀报了几句话。听完之后,这男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小男孩。小男孩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也没有领会那人的眼神,只是抬头看着庭院上方的天空。男人有些微微的诧异,随后说道 “送到山里去吧。” 声音冰冷而无情,听到这,小男孩才收回眼光,看了那男人一眼。他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绝望和无助,而是漠然。这个男人见过太多小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哭闹了,然而这个小男孩却不一样,他的眼神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也许是这个小孩并不知道送到山里去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个眼神让他起了兴致,他喝了口茶说 “你知道送到山里要做什么吗?” 小男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句“出发吧”话语中还带着七岁孩童的稚嫩。 男人一怔,他没有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会这样的冷静。他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孩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不过不论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以后的日子,反正不会好过了。他摆了摆手,中年男人便把小孩带了下去。 之后小男孩便被人带上了车,他上车的时候,车里还有一个跟他同岁的白头发的小孩,他的睫毛,眉毛,头发,全是白色的。那个小孩一直在低声啜泣。他看了白发小孩一眼,就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发呆。白发小孩哭了一会见没有人管他便慢慢停止了啜泣。白发小孩带着哭腔说 “你,你不害怕吗?”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如果害怕有用的话,你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白发小孩擦了擦眼泪,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一般,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角愣是没有再发出一声哭声。 汽车一直从城市开往乡村,从车上下来又爬了很久的山路,最后到了深山里,谁也没想到在这深山里,竟然还藏着个小村落,现在天色尚早,却没看到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头在村口站着,见他们来就迎了上来,带他们来的几人跟这个老头交代了几句,那老头点头哈腰的应着,以后来者将两个小孩推了过去就走了,老头见人走了,对着小孩脸上也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来了就好好的在这待着,别想着逃跑,到时候逃跑被抓到了,就别怪我无情。” 白毛小男孩被他这么一吓,脸色更加惨白了,差点又哭了出来,但一想之前那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白毛小孩看了小男孩一眼,他依旧是一脸的漠然。之后他们两个就被带到了房间休息,在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几个孩子。有些年纪大一些,大概有十来岁,但每个孩子的脸上都流露出恐惧跟害怕。 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人过来叫他们,给他们一人一个手电,并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洞穴的前面,那个洞穴其实是个盗洞,打的异常的小,只有几岁的孩子才能钻进去。有几个孩子哆哆嗦嗦的不敢进去,被管事的拿着皮鞭猛抽,最后倒在地上求饶才算了事。七岁那个小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哭闹,看了洞穴一眼,打开手电便第一个钻了进去,其他小孩子见状都跟了上去。 盗洞里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越往里爬,越是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腐臭跟血腥味。小男孩皱了皱眉,他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里曾经发生过可怕的事情。那股刺鼻的气味令他感到一阵恶心,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他深知自己没有退路,更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就算他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的。他讨厌这样的感觉,但那又怎么样呢。 小男孩在盗洞中艰难地爬行着,心中默数着距离。忽然,他感觉到前方的盗洞洞壁有一些异样的情况。他停下爬行,用手摸索着四周,发现墙壁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刻痕。 用灯凑近一看,那好像是一些锋利指甲划出来的痕迹,划痕的底部还渗着一点点的血迹。小男孩将背上的匕首解了下来抱在手里,继续往前爬行,越往前爬,这种痕迹越多,血迹也越明显。直到爬出盗洞口,墓穴里的情景还是让他感到震惊。 他所在的这个墓室地上全是小孩的碎块,血迹撒的到处都是,其场面堪比人间炼狱。结合那盗洞里的划痕来看,应该是他们想从盗洞出去,但却被什么东西给拖了回来。他手心冒了一些冷汗,后面下来的小孩直接被这个场面吓得放声大哭,他猛的冲过去捂住那小孩的嘴巴 “别出声。” 但没有用,被吓哭的小孩实在太多了,他突然意识到,也许那群人,就是故意让小孩子下来,吸引某些怪物,好拖住怪物行动,从而让他们达成某种目的。他放开捂住别人的手说道 “你们如果想死,就继续哭,我们分开行动,如果不想死,那就听我的。” 魏尘篇(2) “我只给你们3秒钟的时间思考,我数到3,你们还是哭,那我们就分开走。3,2……” 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冷静,那些哭闹的孩子果真都立马停止了哭声,改为默默擦眼泪。白头发的小孩走到他身边说 “接下去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面对这样的场面,别说是几个几岁的孩子,即使是大人也没办法做到不害怕。 小男孩环顾四周,这个墓室地上已被血迹淹没看不出来什么材质,封顶用的柏木,柏木有根已经断裂,露出了里面的封土,他们就是从那打了盗洞进来的。这里没有陪葬品,也没有任何东西,是个空墓室,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墓室,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都跟我走,别出声,掉队,会死。” 说着便向一侧的出口走去,出了这个墓室,就是一条直墓道,墓道由黄肠石堆砌而成,他用他所学的经验判断,这可能是一处东汉的墓穴。其中一块黄肠石雕了几行字,但那块石头所在的位置比较高,他看不清,不过其实也不用看,不出意外,那块石头上应该雕刻着年号以及工匠的姓名。他见过这样的古墓,这个古墓里有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需要保证自己能活着出去就行了。墓道里的地面上有血液拖行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手电光照不见的地方。 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后背贴着墓道行走,这时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还有血腥气。他能感知到危险就在前方。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后面拉扯他的衣角,他转身一看,是那个白头发的小孩。小孩惊恐地指着前方的墓道,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他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墓道尽头的墓壁上探出两只指甲奇长的手,但不知道是皮被腐蚀了,还是本身就没有皮,那两只手血淋淋的异常恶心。之后一颗脑袋也探了出来,那个脑袋也被剥了皮,只剩下血肉,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慢慢的整个身子都探了出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站在墓道的中间看着他们。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中的匕首也握得更紧了。是血尸,这里竟然有血尸,他有想过会遇到很危险的境地,但他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血尸,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血尸,这是第一次,他只知道这东西异常凶猛,很难被杀死,遇到有血尸的墓穴,大家都避而远之。他回头看了一群跟在他身后的人,轻声说了句“是血尸,我应付不了,你们跑吧。” 白毛哆哆嗦嗦的说 “后面没有路。” 现在他们处境就是被血尸拦在了这里,进退两难。往后退只能退到他们出来的那个墓室,那个墓室想要爬出去,肯定没有血尸快,地上的尸块就是前车之鉴,而且也爬不出去,上头有人在堵着,出去也是死。 他拔出匕首,反握在手,那血尸嘴里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就朝他们冲了过来,他身后的小孩都吓得往回跑,但他却选择了往前冲,如果被堵在了死路里,那就没有选择了。白毛小孩看他往前冲,也跟着他往前。 他没有回头看白毛,只是边往前冲边喊道“做好准备。” 白毛小孩并不知道要做好什么准备,只是蒙头跟着他往前冲,血尸马上就到眼前了,他忽然就停了下来,抓住白毛的衣服就将白毛拎了起来,沿着墓壁朝血尸的身后就甩了过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在几秒之间,白毛小孩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突然腾空飞起就越过了血尸,摔在了地上。那血尸好像被小孩的行为激怒了,嘶吼着就要来抓小男孩,血尸的身手异常灵活,不像是刚苏醒的,手指抓到墓道就留下几道痕迹。有几次差点抓到他,但被他的匕首挡了回去。他们刚出来的那个房间里又传来了哭声,血尸似乎也听到了,手上的动作迟缓了一些。他皱了皱眉,那群人,他保不住了。硬拼没有胜算,只能智取,他一个侧身下腰从血尸的腿边滑了过去,血尸去抓却没有抓到。但这次血尸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而是朝那个墓室走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室的方向,就往相反的墓道跑去。白毛从地上爬了起来也跟了上去,白毛边跑边问“我们不管他们了吗,他们会死的。”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身后传来那些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求救声,尖叫声。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但他不能停下来,直到完全听不见哭喊声,之后他们爬上一处悬梁,缩在了上面。白毛颤抖着又问了一遍“你不救他们了吗?” “救人的前提是我得活着,人要有自知之明。”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在害怕,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害怕也不会有人来帮他的。 他想起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习武,每一步都不是他这个年纪该走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许他就没有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学习那些知识,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在地下穿梭。他只知道陪伴他的只有他的匕首,一开始他觉得它很重,提不动,慢慢的他觉得它开始变轻了,到现在,已经很顺手了。 五岁的时候他们说他的血液很特殊,于是他被丢进满是毒蛇的干池里,他们就站在上面看着他,想看看他的血液到底有多特殊。他们说等第二天再来看结果,万一死了就抬出去,没有人在意他会不会真的死了。面对这些毒蛇,他很害怕,他那时候想,他既然是站着来的,就要站着出去。他跟他的匕首,杀死了所有的毒蛇,当然他也被咬的浑身是伤,还差点被毒蛇绞杀,幸好在失去意识以前,他杀死了它们。他在毒蛇堆里晕了过去。在彻底晕死过去之前他想也许醒来的时候就有人来了,他会被救。但他想多了,他醒来的时候依旧躺在蛇堆里。没有人来看一眼,也没有人来救他。直到第二天的,才有人过来并惊讶于他没有死,从那以后他明白了,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救他,所以他要活下去,他首先得活下去。 第100章 谁是楼主 这把钥匙很是特别,头部的形状是莲花状,而钥匙本身是两支极细的莲花花柄交织而成的。我感觉这个花纹跟材质有些眼熟,仔细一琢磨,想起来跟四叔那个莲花唐草纹的暖炉很是相似,它的底部有个钥匙孔,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玩意,如果是这玩意,那可太凑巧了,我跟魏尘说了我的想法 “那个暖炉上面有水文,我跟我四叔交换照片,让他把照片拍过来,可能对你有帮助”我对魏尘说。 魏尘没接我的话,而是打开手机,找到了一张照片打开问 “是这个吗?” 他给我看的照片正是四叔那个莲花唐草纹暖炉。 我心说他妈的这玩意难道是人手一个了? “你怎么也有这个?”我问 “你四叔发来的。”他说 我哦了一声,想起来他们之间会偶尔传递着信息。 “那这暖炉内装的是什么?这个水文应该就是这个暖炉的介绍吧?”我问。 “不是暖炉,是养蛊的蛊炉,炉上的水文大概意思是蛊炉中有一种秘香,点燃以后可以引出身体里的蛊虫,这样一来,中蛊者与蛊母就不用同生死,不过同时也将无法再使用阴玺的死而复生的功能,也无法血饲蛊母,没想到钥匙在这。”他说。 对于阴玺死而复生的功能我一直持怀疑态度,但魏尘曾经说过在他的记忆里,他似乎用过,而且成功过。 我说“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阴玺的死而复生功能,其实并不是真的死而复生,而只是蛊母召唤了子蛊,寄生在人的体内,从而达到一种复生的现象。但他不是他,他只是被蛊控制的傀儡。他自己其实已经死了。”说到这,我突然愣了一下,那我跟他是真的我跟他,还是蛊虫在控制我们的思考?大厦地下的干尸是不是也是一种寄生实验? “我们是不是虫子?”想着我就问了出来。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我们不是虫子”魏尘一本正经回答道。 我神经兮兮的凑过去说“也许现在就是虫子在跟你说话。” 魏尘的嘴角微微上扬说 “不会,没有这么神经兮兮的虫子。” 我啧了一声,魏尘一定是跟着老杨学坏了,都学会说笑了。我发现他最近爱笑的次数变多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也跟着嘴角上扬了。 我本来想将钥匙拍给四叔,转念一想怕他干扰我的行程,于是拿出来放进包裹里,准备等回去再交给四叔。 一个密室的设计者,从来不会只有一个出口,这是所有设计密室的人的共同想法,密室的首要条件。 其一,秘密不能被发现,其二,当它被发现时,要具备逃跑的条件。所以从进入这个密室开始,我压根就没担心我们真的出去不去,就算入口有人守着,这里也必然有其他出口,我们只是暂时被困在了这里。 接下去我们又翻了书架上的书籍资料,有些书籍上做了一些笔记,不过对我们并没有帮助。 在翻书架的时候我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第一是找出魏尘与水族鬼师之间的关系,四叔说他不是鬼师,但他却会水文。 第二是找出万全以及其背后的人,这群人已经渗透到了四叔的队伍里,有可能也渗透到了我们身边,所以当我们才踏进这里的时候,就被人带到了木楼,想让我们来解开木楼的秘密,而他们之所以确认我们能帮他们解开木楼的秘密,很大可能是因为木楼的主人跟这群人不是一伙的,而跟我们是一伙的。不然总不能是看中了我们的聪明才智。 第三是找出水族鬼师与鬼塔之间的关系,毕竟更换玉佩的人是水族的鬼师,并且他拿走了真正的玉佩。 这么一理,思路瞬间清晰了很多。同时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不合理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把魏尘的画挂在这里呢? 他们知道魏尘会来,提前布置可以理解,但魏尘假装是鬼师的祖师爷这件事是临时瞎编的,他们无法预测到。那他们将这幅画挂在这里又做出虔诚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呢? 这画必定是他们悬挂上去的,绝对不可能是那位楼主所为,毕竟那幅画像上的灰尘不对,显然是刚刚才挂上去不久,况且还被放置在如此醒目的地方。 不仅如此,他们更是故作虔诚之态,其目的显而易见,无非就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让我们将目光投向那幅画。再看那幅画本身,画面之中仅有魏尘、山坡以及高山这三样元素而已。 我的脑海之中突然闪现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是否存在一些消息或者情报,是这些人所了解和掌握的,而我们却并不知道,但他们错误地认为我们已经知晓了这些信息,于是便将这幅画放置在此处,认为我们只要一看见这幅画,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其中隐藏的秘密或关键所在。 我将我海之中的疑惑一五一十地说给魏尘听,并让他跟我一起分析一下这些想法有没有一定的道理。 魏尘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出了一个让我极为震惊的结论 “楼主,可能是我。” 我说你终于想起来其实你是失忆了? 他摇了摇头 我又问那是你记忆里有这个楼? 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说“他们可能以为我是楼主,又或者说楼主与我长的极为相似或者一模一样,他们以为我就是他,楼主突然消失,而我恰好在这出现过,所以才将我画了下来,而我现在又出现了,因此,他们把我们带到这来,可能也有试探我的成份。” 我摸了摸下巴“长得跟你一样?说不好你真有个兄弟。” “你听着有没有觉得很熟悉。”魏尘说。 我怔了一下,对这段话一复盘,发现确实很熟悉,大胡子跟我说的三十年前的那个版本跟这个极为相似。如果真如魏尘猜测的这样,那么极有可能是在不同时间我跟他都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第101章 去我家吃饭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演一场戏给他们看?顺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个寨子里走动?”我问 他点了点头“嗯。” “山下那对父子可信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会不会也是他们的人。”我这人的疑心比较重,不是十分清楚底细的都不敢相信。 魏尘跟我说那个老头其实是一个牙人,也就是卖信息的人,在他们这个行业有个规定,只卖买家需要的信息,拿钱办事其他一概不管。买家不用告诉他身份,他也不用知道买家的身份,所以他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作为牙人会告诉卖家自己的身份背景等,让卖家判断自己是否值得被相信,从而对他手里的掌握的消息有个估价,双方觉得合适再交易。几年前因为找他买过古寨的消息,所以这次还是找的他。他的儿子并不是亲生的,而是所谓的干儿子,牙人底下有很多关系网,错综复杂。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型的情报网。不过这样的人如果被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们的信息恰好被人需要的话,也会被他待价而沽。 我心说还好一路过来我们什么都没提及。古寨的人竟然成了牙人的情报网的一部分了,可见这个古寨已经并非当年那么无坚不摧了。其实也能理解,在现在这个社会中,完全超脱于社会以外,那是很难的,除非你就生活在原始森林里,不然很难抵挡金钱的诱惑。我们人是活在现实中的,不是活在小说世界里,活在现实中就需要成本,接触外面的世界越多,就越需要钱。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这位读过大学的人,反而更容易成为牙人一员的原因了。不过,这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书架上的书籍已经被魏尘翻的差不多了他拿出了一本黄皮硬外壳的书籍,尺寸有a4纸那么大,厚度有新华字典那么厚,这本地形图并没有出版社,也没有编辑跟作者,外壳只是光秃秃的老旧厚黄皮纸。 翻开前面几页,倒都是没什么特别的,到中间的时候,发现这本书中间被挖空了,里面放着一叠东西,拿出来一看,发现由4张a4纸那么大折叠而成的地形图。细看这张图所绘比例很大,所绘区域范围是小而精细,能比较精确而详细地表示出地貌水文、地形、甚至连土壤、植被等自然地理要素都做了标注,除此以外居民居住点、交通线、工程建筑等都一一点出。 这第一张图我一眼就看到这个木楼所在的位置,被标注成了红色。所以这张图应该是古寨的地形图,木楼在这备注为雨田楼,还写了两字,等雨。我心说这名字取得不怎么样,拗口。是不是下雨的时候,去楼上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所以才标注等雨?既然标了我们自己是要等等看的。还有两处地点是被特别备注的红色,一个叫灵水楼,一个叫鱼鱼洞。鱼鱼洞在寨子的最北边,从地形图上看,鱼鱼洞是个山洞,但只绘制了入口部分,其余并未标注,深度不详走势不清。可能是探测遇到了什么问题,但特别标注出来肯定有它的原因,找机会我们倒是可以去看看。现在有了这图对我们却很有益,我们把地形图细致看了一遍,对古寨里的路线心里也有了点数,万一要跑路也不至于被堵在寨子里。 除了这张图,没有再翻到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这张图应该是被楼主故意留下的,就跟木盒与钥匙一样,存在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 “要出去吗。”魏尘突然开口问。 我知道他早就发现出去的机关了,魏尘做事,总是做一观三,可以几件事同时进行。 “还是睡一觉再说,在这睡的安稳,出去可能没得睡就得演戏。”我边说着就边去弹沙发的灰。 “你睡沙发我睡书桌,你是病人,身体还没好完全,要睡软一点的地方。”我继续对他说道。还没等他回应我就把书桌上的东西全扫地上去了,然后往桌上一坐,将包裹一放往上一靠,就架起了二郎腿,用眼神示意他去睡沙发。他看我这样就只能接受我的安排。 我俩就这样躺着,我感觉有点累了却睡不着。 “需要灭灯吗?”他问 “不用,你怕黑”我说 自我从认识魏尘开始,到现在,我慢慢的开始对他有了些了解,他身上藏了很多不能言说的秘密,他不说,我也不会问。一个在黑暗中待久的人,又怎么会喜欢黑暗,更多的时候只是习惯了黑暗而已。 他过了很久才淡淡的说了句 “瞎说。” 我笑着说“好,是我怕黑。” 他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 我转过头看他,他正盯着天花板发呆。“你一个人的时候,也玩手机也点外卖吗?”我忽然就想问这个问题,我想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 他转过头来看我 “不玩,不点,不会” 我愣了一下,他竟然不会玩手机,以后我可以教他玩游戏。 “那你一个人的时候吃什么。” “压缩饼干” 我猛的从桌上坐起来“你就吃这个?” 我之前问过我四叔,像魏尘这样的一次得给多少,四叔说魏尘在行业里很值钱也很吃香,请他合作,最少要给五十个,拿出来的货还要再分他三成,就这样还得看他愿不愿意,一般人还都约不到他。他一个能抵一堆人,开的再高也会有人要。他这么有钱就吃压缩饼干? “嗯”他回了一声 我又倒了回去,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这个姿势比较舒适。 “那你以后不下地的时候,可以去我家吃饭,我给你做个十个八个菜。让你尝尝什么是正宗的江南小菜。或者你干脆就跟钱隆一样住我那得了,别再吃压缩饼干了,吃完饭我们还能一起玩游戏,我教你。”我说。 他没有说话,转过头就看到他正看着我 “一个人有没有吃饭,对你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吗?”他这么问,我忽然意识到可能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吃什么,也没有人问过他的生活。所以他误以为我会对所有不好好吃饭的人发出邀请。 我转过身看着他说“重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你有没有吃饭。” “我有没有吃饭很重要吗?”他又问 “重要”我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因为我在意你的生死。”我一个男人这么说可能有些矫情,所以我立马补了句 “所以你去我家吃饭吗?我可是要收钱的,一个菜一百。你就点个10个,往多了点,我一次赚一千,你就天天点,嘿,这日子还不被我过的风生水起?” 他轻笑一声,又躺了回去,回了句 “好” 我说“我说你就该多笑……” 最后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嘀咕什么,自己把自己说睡着了。 第102章 魏家人 睡的正舒服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我脸上爬行,这时候人已经睡迷糊了,压根不想去在意,只想抬手甩掉就继续睡。手刚抬起就被人扼住了手腕,力气十分大,想收回来,发现根本动不了。那人手很冰凉,这触感让我猛然睁开眼,以为遇到了鬼压床。睁眼就见魏尘站在桌边正皱眉盯着我看,牵制住我的正是魏尘。 “别动。”他皱眉说道 我心说,我靠,这是哪一出,是睡到一半终于发现一个菜收一百有点太贵了吗?但我好歹是白家的小太爷,我刚想开口说实在不行二十是也行。这时我忽然觉得脖子上有点刺痛,紧接着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肉都在被腐蚀一般的痛。这种痛,不是简简单单皮肉上面的痛,而是由内到外的绞痛,你压根不知道具体哪在痛,总之就是感觉哪哪都痛。同时我感觉有几万只蚂蚁在啃食我的骨头,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想用头去撞击桌子,如果不是被他钳制着,我想我可能真的会去剖开自己的皮肉。 我疼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在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他划开了自己的手,血液顺着手掌往下流,他将手放到我的嘴边,让血液流进我的嘴里,我能感觉到这些血液顺着喉管一直往下,所到之处疼痛立马消失。没过多久,那种蚀骨的疼痛竟然全都消失了。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见我好了很多,他才收回手。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时我才有力气问出口,这特么的好端端的睡一觉就突然被凌迟了一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你体内的蛊虫。” “它暴走了?”我试探性的问。 他点了点头说 “魏家人来了,应该就在附近。” 我记得在古墓的时候他说过我中的蛊虫是魏家秘术。后来我也问过四叔,四叔说确有其事,这事也是从我拿到阴玺开始他才发现异常,期间他也派人找了魏家的两大当家人发现我跟魏尘的蛊并不是魏家现在的当家人下的,他们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几十年前在给魏尘种蛊之时,就发现他体内已经有了一种连他们都无法控制的蛊虫了,也就是说种蛊人的能力在他们之上。但这种秘术,确实是只有魏家人才会,这很匪夷所思,魏家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的蛊虫,不是魏家人下的,也会被魏家人控制吗?” 他摇了摇头“这种蛊一旦入体,并不能被人控制,这也是我们为什么需要蛊炉的原因。但蛊虫对养蛊人的气息很敏感,这你是第一次遇到真正的魏家人,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为什么没事?”我疑惑的问 “我的血液可以压制蛊虫。”他说 回想起刚才是他用他的血液救了我,我的嘴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魏尘的匕首比较特殊,被他匕首所伤的伤口,不容易愈合。我从包里拿出纱布等给他包扎,他这次下刀力度没有控制好,伤口有些深,他的血液顺着手腕流进了手臂里,撩起外套的袖子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很多疤痕,有些疤痕色浅,年岁应该长了,看刀疤,不像是他这把匕首划的。 “你的血是怎么一回事。” 我边给他包扎边问。 “不清楚” 我想起小说里那种动不动就能解百毒的神医之血好奇的问 “能解百毒?” “没试过一百种毒。”他说 我愣了一下,本来想笑,又想起来魏尘其实原本就是这样的生活状态。 “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血液很特殊的?” 在魏家待了这么久,血液特殊,又怎么会瞒的过魏家人,既然魏家人知道了他的血液不简单,那这样拥有特殊血液的人,是怎么活着走出魏家的。 在出古墓去杭州的路上,我跟还跟四叔探讨过魏家人,四叔说魏家人分两派,其中一派做事阴狠,还灭人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与魏家的狠绝相比,还是个好人,四叔自己这么总结。他说魏家本家是苗疆人,本家经历一件大事以后,家道中落,又经历了家族内部争斗,人丁凋零,所以被一分为二。一派由魏酆带领继续留于苗疆雷公山,一派由魏肆带领去了湖南长沙。 魏酆一派一切按老派行事,并无不妥。关键就是魏肆一派,魏肆一派属于半吊子,基本上都是现拉的人入伙,那时候正是倒斗盛行的日子,有点实力的都被长沙那边的老瓢把子们分完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年轻气盛并无实力的愣头青,他们既不擅长寻龙点穴,也不擅长风水知识,奇门遁甲阴阳八卦之说那更别谈了,连墓穴的位置都不知道在哪。但这群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血气方刚不怕死,于是他们在魏肆的带领下参了军,利用蛊术很快就成为了盘踞一方的军阀。 军阀倒斗压根不需要什么观山定位,把人一抓什么墓都有了。盗墓四大派系发丘,搬山,摸金,卸岭虽各有通天本事,但不管你是哪个派系你都搞不过军阀。这还不算什么,但凡遇到难倒的斗,他都会安排一群几岁的小孩进去探墓,小孩在斗里一害怕就会乱跑,什么机关粽子全都会集火在小孩身上,而他们就可以趁机拿走宝物。为此他们还会集中圈养孩小孩,等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会送进山里。那些小孩如果没死,就会一直重复这件事,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直到包扎完成,魏尘都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不过从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不难推测的出,他曾经被人放了很多次血。不知道魏尘是不是四叔说的那些小孩中的一个,现在魏家人就在附近,而我的蛊虫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魏肆亲自来了?但按年龄算他应该快90岁了,这么大年纪的人本该安享晚年,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而来? 第103章 我的猜测 在来水族之前,我其实有查过一些资料,水族自称为“任睢”,最早史料记载为“水家”是从唐、宋年间才开始出现的。 《唐书·南蛮传》中是这样写的“开元中,置莪、劳、抚水等羁縻州。” 意思就是唐王朝在今广西的环江县与贵州荔波县接壤处设立“抚水州”,那就是说那时此地就已是水族先民居住的区域。而“抚水州''的建立是唐王朝为安抚以水家人为主体对象的行政建制。从资料上看,水族出现的最早有记录的是从唐开始,但那时候水族其实已经存在了。再结合水文来说,水族存在的时间应该比史书记载的更久,但之前可能并不叫水族,而是别的名称。 对于这一点我其实还查到了一些,不过并不是正史,所以不敢确定,说现在的部分水族可能就来自于夜郎国。这个说法我觉得还是有证据可考的。夜郎国的历史大致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当时它是西南夷诸国中最强大的一个,与中原王朝有过贸易往来。据《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夜郎国“临牂牁江”,也就是现在的贵州省境内。后来夜郎被灭,但他们的民族跟文化并不会真的消失啊,我猜可能只是到了汉族当中隐藏了起来,分散在世界各地。 再来看现在的水族,其实是一个笼统的称呼,也分多支,也就是说是一个组合体,光独山水族就有几大姓氏,大部分都是古时候迁徙而来的。其一是蒙姓,据说蒙姓来于安徽凤阳,是朱元璋时代来贵州平蛮夷留下的,最初居住在独山城南。《独山州志》和《独山县志》都有资料可考,上面都记载独山蒙氏原籍“江南”省镇江府。 其二是潘姓,《潘氏本源》记录潘氏始祖原来是江南省九江府人氏,也就是江西那边。还有杨姓,吴姓,王姓,来自于湖南湖北。我有这样一种猜测,水族只是把当时分散在各地的夜郎国人的后代又聚集在了一起。但毕竟夜郎人当时有些肯定已经跟汉族结婚融合,大部分已经汉化,而少部分人则延续了夜郎人的纯血脉。所以水族的不同分支其对汉族人的接受程度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待的古寨,对汉族人的接受程度不高,有可能就是纯正夜郎人的那支。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凌晨三点,魏家人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抓魏尘的?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魏尘一直在外活动,要抓他也不能跑这来抓,而且现在应该很难有人控制的住他了。可这确实也是我们到了以后,魏家人才到,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魏尘对魏家人的态度自然不用说的,估计是不想跟他们碰上的。我们要出去演戏,大概率上就避免不了跟他们的正面接触。我们要瞒古寨的人容易,可如果魏肆亲自来了,想要瞒住他那几乎不可能。 魏尘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状态,只是觉得周身散发的气场有些冷。气场这个东西,我以前总觉得是武侠电影里的特效,直到遇到这群人以后,我发现确实会有。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能被感知到。 我刚想问魏家人应该怎么去避免接触,才刚开口 “魏家人……” 魏尘就插了话“不用避。” 我心说他是不是有读心术。我说“魏家人向来不和善,我们不避,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魏尘说“魏家本家是苗疆人,本家与这支水族似乎有渊源,与魏酆一派走的更近,魏肆与魏酆不和,魏肆不会愿意被古寨的人发现他来了,所以魏肆这次来带的人肯定也不多。” 我点了点头,那就他们办他们的事,我们演我们的戏。新政权以后,魏肆的势力早已不如从前,万一真碰上了,我是白家的小太爷,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当然以魏尘的身手,更也没人动的了他,只是觉得能避免碰面就尽量避免。 再睡肯定也睡不着了,拿好东西就准备出去,魏尘在书架上往里推进了一本书,书架就自动从中间打开了一道缝隙,缝隙后面是一条石砖通道。果然密室逃跑第二条线路的机关设计必然是对密室拥有者来说很简单但对外来人来说是不容易被找出的,这样可以在逃跑的时候拖延时间。如果不是我们刚好翻阅了所有的书,我们也不会知道有一本是固定的。我们拎着煤油灯钻通道之后书架就自动合上了。 这条石砖通道很简单,没有任何修饰雕刻,跟进来的那条通道差不多。但地势没有之前的平坦,走了一些往上的阶梯,走出通道,才发现我们出来的地方是木楼后边的小山坡的背面,而出口的石门竟然是一块墓碑。今天的月亮特别亮,灭了煤油灯我也能看清墓碑上写的什么,但其实看不看也不重要,反正这玩意肯定是木楼主人乱写的。但这个设计还是很巧的,谁敢信能从墓碑里走出两人,就算看到都以为会是见鬼。 从这个我们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木楼的情况,但我们这个位置又不容易被人发现。木楼里只有一层灯火通明,其他层仍旧漆黑一片。一层有人在走动,看数量还不少,不过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人脸。一层的人不可能是魏家人,魏家人如果这么高调,估计就被寨子里的人发现了,所以这群人只能是寨子里的人,也就是前面安排我们来木楼的人。那魏家人又去哪了?可能也跟我们一样隐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 按理来说就算是找人,那其他楼层必然也是会安排人搜寻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不符合常理,其他楼层漆黑一片,难道就不怕我们躲在其他楼层?我思索片刻,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们根本就上不去,要么就是他们非常肯定我们不会出现在其他楼层,因为我们也不可能上的去。总结为一个结论就是:其他楼层没人上的去。 第104章 影帝 我俩就这么看了会,我看向魏尘,想问他接下去怎么办,就在这时一楼有几个人挪了一下位置,然后我就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那人被绑在大厅里的柱子上,即使这么远看不清样貌,但只从身型上,我也能判断出来被绑着的正是老杨。我脑子嗡的一下,我心说我他妈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老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帮我看看那大厅的柱子上绑的是不是老杨?我可能老眼昏花了,我好像看到了老杨。”我问魏尘。 魏尘往那看了眼非常肯定的说了句“是” 我一句草泥马就差点脱口而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一个人是怎么到这来的?自从那天跟我说要分我一半的钱以后,这几天他确实没有跟我联系。可老杨如果真的来了,为什么不先联系我,他又是怎么独自一人找到这个地方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老杨他是假冒的,用的人皮面具,故意想引我们出去。”我实在是想不到老杨为什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魏尘摇了摇头说 “人皮面具的制作很复杂也很昂贵,不会浪费在引我们出去这件小事上。而且需要近距离观察被模仿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找相同身型且制作好面具,不可能做得到。” 我一听觉得他说的很道理,人皮面具这么精细的东西,不可能用在老杨身上,只要我们一接触,假的肯定穿帮。况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是谁,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是谁,那就不会误以为魏尘是楼主了,这样说来被绑着的就真他妈是老杨了。原本我想等魏家人走了再出现,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行了。古寨的人这么排斥外来人,如果没有魏尘楼主这个关系在,那一定会对老杨下手。正想着,就见魏尘已经先往山下走了,大概是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我赶紧就跟了上去。 山脚下有很多小的吊脚楼,到山脚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吊脚楼二楼的窗户,但并没有停下脚步。那间小楼也是漆黑一片,我并没发现异常。 在快接近我们之前那座木楼的时候,就冲出来了一群人把我们给围了起来,魏尘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继续朝木楼走去,他没停,我自然也不可能停下,假装若无其事的往里走。那群人手里都拿着猎枪,但只是围着我们并没有其他行动,我们朝前,他们就后退。魏尘眼里好似压根看不到这群人的存在,径直走到了大厅里,大厅里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年纪大概有快90了,穿着青色长衫,头缠里布包头,脚上裹着绑腿,胡子花白,但人很精神,一双眼睛不像这个年纪,依旧透着狡黠,手里拿着个短烟杆正在抽烟。一个就是前面带我们来的那个老头,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头包黑帕 ,身着立领襟、窄袖平摆白上衣,袖口襟缘镶花边,腰束黑色腰带,脚穿布鞋,一把小弯刀插在腰间。见我们进来,那人先是露出诧异的神色但立马又恢复了平常。 魏尘略过这几个,径直走到了大厅上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老杨看到我们来想喊,但他嘴里塞了布条,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也得亏他嘴里塞了布条,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我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借机行事,他眨了眨眼,表情心领神会。我心说老杨是不是唐僧附体,不是被这个抓就是被那个抓。 魏尘身子微微往后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放松跟自然,就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我内心有点想笑,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影帝。我就在他身侧站着,那群人依旧围着我们大概也搞不清楚我们在干什么。那个白胡子老者朝他们一挥手,那群人就收了猎枪,分别站到了两旁。 他们没说话,魏尘也没说话,这要比谁能忍着不说话,那魏尘肯定稳赢。他就那样看着他们,他们也在审视着我们。我虽说看着前方,但我其实谁都没看,眼神处于不聚焦的状态。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果不其然,那个白胡子老者还是先开口说了话。 “您回来了。” 魏尘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个白胡子老子与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走上前来,干笑了两声 “有人说你这几天会回来,我一开始并不相信,直到今晚,但您为什么要选择偷偷回来?” 魏尘还是看着他,没有接话。我心里没底,不知道魏尘准备怎么演,他应该不是准备演失声说不了话的桥段吧?毕竟那个老头可是听过他说话的。 那老者见他这样,竟然有些急切,继续说道 “其实当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是不得已而为之。您……” 魏尘这时突然插了话 “当年的事,你们心里,才是答案。” 我心说接的妙啊,接话的时机把握的十分巧妙,既能够显得他对提起以前的事十分抗拒跟不满,又能表达他内心已经了然,这群人都脱不了干系,他一时无法原谅这群人,所以才偷偷回来。我都想给魏尘竖个大拇指。 那几个人一听噗通一声全跪了下去,我之前见过这情形,所以这次我没有犯怵。老杨是第一次见,在那瞪大着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个中年男人开了口 “当年的事,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也是被人蒙骗,才干了那事,现在您还活着,还选择重新回到这里对这里也是有感情的,我们做的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寨子里的事,还得请您帮忙解决啊。现在也只有您有这个能力解决了。” 说着就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我一听原来是古寨出了问题,怪不得态度如此恭敬。魏尘身子微微前倾,对着地上的人淡淡的说道 “当年的事,从你的角度说一遍,说细,说全,你们有没有受人蒙骗我听后自有判断。” 第105章 当年的事 那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那个白胡子老者面露难色 “这……这……这当年的事的细节,我也记不清了,真的时间过去太久了,我都这个岁数了。” “时间太久?原来是当年的恩情你们记不清了。” 魏尘压低声音说道。 魏尘这个逻辑很清晰,这个楼主是汉人,古寨的人排外,但他们对这个楼主这么恭敬,必然这个楼主在这有极大的贡献,不管是什么贡献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恩情。 那白胡子老头一听身子一怔 “您的恩情,您的恩情我们没有忘,没有忘啊!” 魏尘戏谑的应了一声 “哦?既然没忘,那就说说我当年做了什么,再说说你们又做了什么。” 我心说我靠这套话的能力也太强了,这谁分得清他的真假,暗自感慨幸好自己与魏尘不是敌对,不然分分钟被当成猴子耍。平时见他不怎么说话,这每说一句都是致命一问。 这下这三人直接傻眼了,都杵在那不说话。 魏尘见他们不说话,一言不发的直起身子就站了起来,抬腿作势就要往外走。 那个中年男人见状连忙起身拦住魏尘说道 “我来说我来说。” 魏尘看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接下去的一小时里,我听到了一个让人觉得人性如此恶毒跟恶心的故事。为了故事的连贯性,我将他说的事情稍微整理了一下,在这里用第三人称来叙述。 时间线要从九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开始说起,这个寨子虽地处偏僻,但由来已久古墓不少,其中那个鱼鱼洞,就是一个大型的古墓,古墓的主人是谁,谁也不知道,误闯进去的人都没出来,后来猜测既然是埋在他们这的,应该就是他们的祖先,为了不让人误闯,把鱼鱼洞列为了他们寨子的禁地,由于跟外界基本不来往来,也没什么人知道这里,所以古墓一直被保存的很好。那时候全国各地条件艰苦,闹山匪的不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这有个大型古墓,古墓里面有大量的宝贝,于是他们这个寨子就被山匪给盯上了,于此同时也被当地的军阀给盯上了。山匪到寨子里霍霍了一顿,打家劫舍,又逼着他们带路去鱼鱼洞。 人还没去,军阀就上来了,山匪跟军阀自然是没得斗的,那些山匪死的死跑的跑。寨子里的人以为军爷赶走了山匪是好人,没想到这群军爷比山匪还凶狠,抓了所有寨子里的人要下鱼鱼洞,他们让寨子里的人先下去探路,谁要敢跑,直接就崩了头。同时留了他们的妻儿在上面,如果躲在里面不出来,或者在里面逃走不回来,就杀了其妻儿。一连进了好几个,一个都没回来,他们不可能是跑了,肯定是死了。那些军爷可不管你是死了还是跑了,没回来的一律当跑了,就要杀了那些人的妻儿。 这时寨子里的鬼师蒙生就出来拦住了这些军爷,蒙生让各位军爷再耐心等待一小时,一小时过后,会有一位神仙从洞内走出,那位神仙能够带他们进入鱼鱼洞拿到宝物。关于这种鬼话,那群军爷自然不信,但蒙生说如果一小时后那神仙不出现,他就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不妨让各位军爷再等等。寨子里的鬼师在他们眼里相当于算命的,这群军爷想着既然如此,不如就花上一小时的时间等等。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雪越下越大,很快地上周围的树上都积了薄薄一层,那些军爷们生了火,其他村民都缩在一起不敢动,雪越积越厚,就在军爷们都不耐烦的时候,鱼鱼洞的洞口,真的出现了那么一个人。 那人高束长发,身穿黑色束腰长衣,披了一件黑色的裘毛斗篷。雪落在他的头发跟斗篷上,就宛如天上来的神仙。大家都看傻了眼,这装扮谁也没见过,不像是现代人的样子,那人看到他们的时候倒没有多少惊讶,只是问今天是几号了。蒙生将时间告诉了他。又跟他说希望他带这群军爷进洞,救下这群无辜的村民。他看了一眼那群缩在雪地里的村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便转头往回走。那些军爷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要去找宝物的,立马跟了上去。见军爷们都走了,这群村民才逃回了家,但也有胆大的躲在附近,想看看接下去会发生什么。直到过了三天,才见那人又从洞口走了出来,但身后却没有跟着那群军爷。直到走到寨子里,村民们才涌了出来,跪下来感谢神仙的救命之恩,他们坚信他就是神仙下凡,虽然他极力否认,但没人相信。他说他要在村子里待一段时间,为了感谢他,村民合力帮他起了木楼。 说到这里其实都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后来,他在这里待了一年又一年,直到过去了四十多年,当初被他救的人老了死了,新一代的族长都中年了,但他一直都没变,每隔十年他就要去一次鱼鱼洞,然后隔一个月再出现,再出现的时候就觉得他又年轻了,只要去了鱼鱼洞以后,就会待在他的楼里几周都不出门。 这时人们开始怀疑,怀疑那个洞里藏着让人长生不老的宝物,只要去了那个洞里活着回来就能长生。世人都想长生,这比能有发财的宝物还有诱惑力。刚开始的这只是一个怀疑,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会生根发芽,长出藤蔓,在他们心里不断的交织拉扯。 最终爆发是在三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有人来提议族长,让那人交出鱼鱼洞的秘密,不然他就跟唐僧一样,吃他的肉可能会长生。大家其实早就有想法了,被那人一怂恿就血气上了头。那天他们集合了所有村民,拿着猎枪堵在了他的门口,要他说出鱼鱼洞的秘密,蒙生一再劝阻但没什么用,蒙生说得罪神明要遭天谴,但大家那时候已经利益熏心了,根本不会在意什么神明,毕竟大家都没有见过一个人几十年间不会变老。 尽管他再三说明洞里没有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但这群人已经红了眼了,有人说既然洞里没有长生药,那么长生的就是他,那就要分食他的肉,他既然能长生,吃了他的肉,大家可能也能长生。 第106章 真假不辩 “他在楼里一定藏了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经常一待就待这么久。” 人群里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家一听觉得这人说的很对,叫嚣着就要冲进去。 那位神仙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们的说法,只是坐回了大厅的太师椅上,让他们随意。 他这样的做法反而让大家不敢轻举妄动。他说他们可以随便搜,也可以试着把他分而食之。 蒙生说大家不应该忘记救命之恩,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时候蒙生年岁近百,根本拦不住众人,那位神仙却说人性本该如此。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冲向了木楼的二层,大家一窝蜂的涌了上去,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层的楼梯口竟然是用铁水封铸的。 有人提议,既然如此那就分而食之,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却没人敢动手,也有胆大的拔了匕首上前,那也是他们第一次知道神仙的略微抬腿就可以把人踹出门外。 大家虽然忌惮他,但更想长生。又有人提议,大家乱枪齐发,甭说他是神仙,就算是玉皇大帝天王老子也得打穿,死了以后再分食更省事。听到这话,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立刻附和说只要一起开枪,不信打不死他!这时所有人,除了蒙生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蒙生的腿脚已经不太方便了,他颤颤巍巍的挡在了那神仙的面前,说如果要杀恩人,就先杀了他。 大家并不理会蒙生,把他架到了一旁让他别添乱。 那神仙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这群疯狂的人,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长生对世人来说是最恶毒的诅咒。 然而,他的话音被淹没在众人的喧嚣声中。人们已经被贪婪和欲望蒙蔽了双眼, 开枪!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开枪,紧接着,大家就开始将猎枪上膛,就在这时,神仙一挥手,一阵轻微的爆炸声响起,瞬间大厅内满是白烟,根本看不清人。 等烟散去的时候,发现那位神仙已经不见了,门口有人守着,压根没见人出去,楼梯口也都是人,他不可能上了楼,况且铁水封铸没人能上去,他就这么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后来他们又对这里进行了搜索,一无所获,也尝试用梯子翻上二楼,发现二楼的窗户只是个摆设,打开以后,发现也是铁壁。 又尝试着进鱼鱼洞,但进去的人都没能出来。这件事就这么沉寂了二十多年,直到几年前,有人说在鱼鱼洞的附近看见了那位神仙,这件事才又被提起。 大家觉得神仙再次出现可能有大事发生,又或者他就是来复仇的。可那之后的几年什么事也没有,大家觉得可能神仙并不同他们计较。 直到前段时间,鱼鱼洞内频繁发出怪声,有人说古寨危矣,但他做了个梦说那位神仙会再次偷偷出现,如果他们能够抓住机会,求得原谅,说不定神仙还能再次进入鱼鱼洞搭救他们。 故事说到这其实就结束了。 接下去就是我们之前发生的事了,医师在找蒙老头的时候,就被他们给盯上了,蒙老头是蒙生的后代,但他不是鬼师。 鬼师的传承首先需要被上一任的鬼师选中,再传授经验知识,可自从蒙生以后他们寨子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自称鬼师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蒙生对他们太失望了所以并没有留下传承者,还是怎么的,总之鬼师在他们这销声匿迹了。 为了古寨的安危,他们换了蒙老头,安排了我们后面见到的老头,把我们带到了木楼,想看看神仙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没成想神仙又消失了。在找我们的时候,在树林里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汉族人,不知道是不是给别人探路来破坏古寨的,所以就抓了起来,好在这次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我从小被四叔骗到大,对于别人说的故事,我一律都不太信,所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有待考证。我看了一眼魏尘,发现他正在把玩桌上的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撒谎。” 那人连忙说道“我没有撒谎。” 嘭的一声,魏尘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但语气还是一样的波澜不惊 “你有没有撒谎,你猜我知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难道真的是魏尘?然后立即反应过来,这可能也是套话的一种。 “我……”那人明显有了一丝慌乱,但被那个白胡子老者拉了一下,白胡子老者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道 “也只是证明一下我们没有忘记您的恩情,至于有些细节,可能也有搞错的地方。” 魏尘看着那个老者说“无所谓,想下洞,下过雨之后来木楼找我,人你留下,我要。” 魏尘指的是老杨。 “下……下雨?”老者愣了一下,但随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最近的餐食,就由我们来负责帮你们打点。”他又补充道。 我心说这老东西不简单,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打点,不就是怕我们跑了。 “你不用盯着我,我要走,你也留不住,下雨之前,不要靠近木楼。”魏尘将桌上的碎片甩出,捆着老杨的绳子就断了。老杨赶紧挣脱绳子,拿下塞在嘴里的布条,一声不吭的站到了一旁。 那几位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寻思我小时候怎么就没练个一招半式呢,也好在这种场合露一下身手,感受一下来自别人诧异的眼神。 直到那群人走后,我关好了门窗,老杨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刚想问他怎么来了,就听他说 “哎呀,真是累死老子了,老白,你可不知道,你知道我这一路追踪你们到了这里有多难吗?还要不被你们发现。但能躲过魏小哥我还是挺意外的。” 确实,如果一路跟踪,魏尘还没有发现,那跟踪的技术确实可以吹一吹,但我怎么觉得,就老杨的跟踪技术都不能躲过古寨的人,怎么可能躲的过魏尘。我看向魏尘,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 “我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进了古寨,跟踪的人肯定会被处理,不用自己动手。被跟习惯了,没想到他会来。” 第107章 老杨的分析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而我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要去的目的地,谁会想到这么自发的行为也有人跟踪,而且还是老杨。老杨还在那吹嘘他这一路上是怎么上演警察跟踪嫌疑犯的那套。 我坐到了老杨身边 “行了,别吹了,你老实跟我说是谁让你来的?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一件多危险的事?进古寨是开玩笑的事吗?你几岁了?你不去找个姑娘谈恋爱你跑这来干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父母怎么交代?” 面对我一连串的反问,老杨压根不在意,大概是早就想好了应对我的政策。 “你怎么跟个婆娘似的,一见面就唧唧歪歪的,不过你别说你这说话语气也挺像80岁高龄的老大爷。我就知道你要问,我也没打算瞒你,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刚进院,钱隆说你跟魏小哥去贵州,你俩去贵州能有什么好事?我不跟上我不放心,但我要跟你说,你肯定不让我来,魏小哥肯定会把我打晕,我当然得偷偷跟着。” “没了?”我问。 “没了呀,情况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他说 “放你狗屁,我四叔你怎么不供出来,你还挺讲义气,是他给你的消息吧。”我说。 我太了解老杨了,不会这么凑巧要去找我,一定是有人给了他消息,而能猜到我要去贵州的,肯定只有我四叔。因为他知道了我了解到了鬼师跟水文,以我的性格,我肯定会去调查。 老杨愣了一下“额,这你都知道?确实有点你四叔的事在里面,他说你要去贵州,其他可什么也没说。主要我也是想自己历练历练,你四叔那是枭雄,我是他粉丝,我肯定不能出卖他,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到时候问起来可不能算我头上。” 我没好气的说“我四叔让你去吃屎你也也去?” “这话说的,你四叔也没这么无聊,不过,如果到了不吃屎就得死的局面,我也可以吃,但事后得加钱。”老杨在那认真思考 老杨已经来了,再赶他走也是不可能了。我四叔让老杨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也不打算思考,直接发了信息问四叔。发完信息,我又问他们对前面这个故事有什么看法。我个人觉得,这个故事有点问题,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老杨就问“魏小哥真的就是那位神仙?” 我将我们的猜测跟他说了一遍。 “明白了,套话。”他说 我点了点头。 “我当时不知道是不是魏小哥,我是当做是魏小哥去听的,有几个点,我有点疑惑,现在知道了不是魏小哥,那么我有几个猜测。”老杨说。 我让他说说看。 他站起来边踱步边说 “第一点,蒙生为什么知道一小时后,会有神仙出现。鬼师真是神算子?我感觉不可能,如果真是神算子,那就应该能算到多少年后会发生这件事,提早告诉那神仙不就行了?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对于这一点,我的看法是,蒙生跟那位神仙是一伙的。” 他神秘兮兮的说 “一伙的?怎么个事?”我给他捧哏 他一拍大腿 “对!就是一伙的,我猜啊,那个神仙已经进去好一阵子了,但这个事情,蒙生是知道的,而且约好了某天某个时辰。刚好那天发生了这件事,蒙生知道那个点里面那位要出来,为了救人,他就说有神仙来相救。” 我点了点头,对他这点我表示赞同。排除蒙生真的是诸葛神算在世,那么这个说法就是最靠谱的。 “第二点,为什么神仙出现的时候要问蒙生几号了,几号很重要吗?这点应该不是他们乱编的,因为这事不影响过程也不影响结局,没必要在这里突然编一句。”老杨说 “对呀,为什的要问几号呢?”我继续捧哏,老杨他就这样,必须得有个人给他捧场,他才会说的起劲。 “问的好,几号,说明他进去的时间很长,但又没有跨年月,如果你进入很久很久已经不知年月了,那你出来的时候,肯定会问,今夕是何夕,至少你得问问今年是哪年吧?但他没问,而是问的几号,说明他进去没超过一个月。” 我心说老杨还真特么有一套,分析的头头是道。 “第三点,神仙出现的时候,穿的服装不是现代人的装束,再加后面的关键词,他不会老,如果真是如此,又是从洞里出来的,他是穿越来的?但接合第二点可以知道,他才进去一个月左右,并不是穿越来的,那他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对呢,为什么穿成这样呢?”我再次出场。 “这一点,我有几个猜测, 你们帮我分析分析,一个是他们在撒谎,这几句是现编的,是想让我们引起注意,以为那神仙是穿越来的,他的穿越跟那洞有关系,那我们就会下洞去探索。但是这点有个悖论,就是他们已经知道了魏尘不是那神仙。 另一个是他们撒谎的目的不是为了引起我们注意,而是在试探,试探魏尘到底是不是那位神仙。如果是,他肯定知道没有这段,就会跳出来反驳。如果不是,他们加了这段就只会引发我们第一种思考,一箭几雕来着?”他突然问 “三雕?”我问。 他摸了摸下巴 “差不多差不多,但魏小哥反应很快,先说了他们在撒谎,又不说哪里在撒谎,那魏尘是真神仙还是假神仙这个问题,就又抛了回去。 我反正是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如果是想引我们下洞,其他的描述已经够了,比如神仙十年去一次山洞这种说法,已经能够吸引我们去了。 但如果他们没有撒谎,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问题就出在了那位神仙身上。那就有可能是蒙生跟那位神仙故意这样安排,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安排,那就只有蒙生跟他知道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大概的分析就是这样。”老杨看着我们问。 第108章 假长生 我说“我也有一个不是猜测的猜测,也可能是我的臆想。但这个臆想可能会超出你们理解的范畴。” 老杨当起了我的角色“您说说看。” “有没有可能,那位神仙真的就是魏尘。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还是一样的长生。 有没有可能,他确实是穿越来的,但他可以选择时间的节点,在时空中随意穿梭,但到了一定的时间,他就得进行调整。所以得十年回一趟鱼鱼洞。鱼鱼洞内可能有穿梭时空的超自然能力。 魏尘现在确实有儿时的记忆,但这个记忆不一定是在这个空间发生的。而且魏尘会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有没有可能,他会任意穿梭时空!” 说完我看着他俩 他俩都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俩好歹发表个意见啊,我说完了。”我说。 老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是我不想发表,是你这个……这个……”他好像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是你这个想法,我不知道要怎么发表意见。你这个想法,它是不是有点太过超前了,小名同学?说的人瘆的慌。如果神仙是魏尘,那他就活了几百甚至几千年了,还能穿梭时空,就得对抗那个什么光速?还叫什么来着,反正我也不知道,这都不是我一个凡人能揣测的范围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都能长生了,穿越时空,也是可以假设一下的嘛。不过要是拿这个题材写成小说,应该能火,魏尘就是妥妥的男一号”我笑着说,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这个臆想太过离谱。 老杨也笑了起来附和道 “那你以后就给他写个小说,就叫穿越之我在现代社会当盗墓贼。给咱哥俩安排个角色,咱们仨可以是并排男一号,再给我安排个身材火辣的妹子当女主。” “盗墓贼多难听,我们是对古文化进行研究与调查,并发掘文物,实现用途最大化。”我说 “那不还是盗墓贼嘛。”老杨说 “我可没盗啊,鬼塔是在祠堂里的,那就是白家私产。”我说 “得嘞,那您是没盗,那照您这么说,我的母亲是伟大的祖国,那它的一切我都有继承权,那我确实也没盗,就是回自己家拿。” “就是这个理” “要不说无商不奸呢,老白我发现你就是个奸商。” “谬赞了。” 我俩在那已经不知道扯哪去了。 “世界上也许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要牵扯在同一件事件中的概率微乎其微,我怀疑是有人拿我的样貌做局。”魏尘突然开口道,我俩都安静下来听他说。 “三十年前,我见过白名这张脸,白名见到的大厦地下的尸体,应该就是我见到的那个人,可能是人皮面具。”他继续说道。 我疑惑的问“可三十年前,我还没出生,他们就能模仿我的脸了?” “能,利用你父母的样貌,进行整合,相似度可以达到很高,等你出生以后又会按照你的样貌进行模型的计算并不断调整精度,直到与你现在样貌相吻合,也许会有点出入,但也够了。同样,如果我没有年龄定格,那我现在就是60岁,九十年前,就相当于我还未出生的三十年前,所以你我经历的是同样的局。”他说 “你等等,你让我理一下”老杨挠了挠头 “你是说你出生的三十年前,有人利用你父母的样貌,设计了这个神仙局?老白也同样遇到过?” “嗯。”魏尘点头道 “我去,那是谁在做这个局,这也太变态了,那人想干嘛?”老杨问。 魏尘说“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 我赞同他的观点,在鬼塔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女魅的笔记用“它”来指代,当时我就想能做到这些事的,必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有可能由来已久,甚至比杨琏真迦那个朝代更久,杨琏可能也只是其中一颗小棋子。因为这个组织的存在,所以可以不用在意时间,因为会有传承者来做这件事。那我们在这其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呢? 目前可以肯定是我,魏尘,金辰安与他们的计划都有关系。老杨等人与这件事的关系,尚不明确。四叔,熊爷,金辰安他爹,也参与了这件事。我们好像都在接替上一辈的角色,而魏尘的长生事件,我忽然觉得可能也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被特意安排的,这样一来,魏尘就成了自己接替自己的角色,是因为他这个角色不可替代吗? 这盘棋下的实在太大了,布局的人躲在背后一点痕迹都没露出。它在找什么?但它要找的东西一定在古墓里,不然我们也不会全都是盗墓贼了。不过我想不通的是有什么东西比长生还能吸引人? 想到这,我怔了一下,因为我可能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说 “我有一个想法,魏尘吃的长生丸可能是假的。”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啥?假的?不可能吧,假的那魏小哥怎么不会变老?”老杨疑惑的问 “只是那个组织也没想到,这个东西在魏尘的身体内,可以将他变老的速度减缓。应该有很多像魏尘这样的试验品,但可能只有魏尘最接近长生,所以魏尘这个角色,不能被替代。由于衰老速度极慢以至于我们大家都误以为会魏尘会长生,但其实那不是真正的长生。而那个组织要找的,可能就是真正的长生丸。又或者,不止。”我一口气将我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牛逼啊,老白,你这想法都是怎么冒出来的,换做是我,想都不敢想。虽然跟你前面那个神经臆想一样荒谬,但可以作为参考。”老杨说 “白名的猜测,可能是真的,我也想过,还有一些关键点没有确认,等确认了才有答案。”魏尘说 我没想到魏尘会赞同我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当下的一些疑惑,揭开迷雾,才能找到背后的那个它。 这座木楼既然这么像鬼塔,那它们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揭开木楼的秘密,按照图纸上的提示,需要等下雨。住在木楼的人如果是带了人皮面具,那按道理来说,可能就是它的人,而不应该是我们的人,但为什么要给我们留下钥匙跟图纸呢? 图纸尚且可以说的过去,可以说成是为了让我们去探索,从而找到它想要的东西。那钥匙呢?有了钥匙,我们就能打开蛊炉,引出蛊虫,它的人没理由这样做。 第109章 魏肆 我说了一下我们接下去的计划 “我们在等雨的同时,应该要找到蒙老头,蒙老头是蒙生的后代,他可能会知道蒙生的事。他们说前一阵子,有人做了一个梦,梦到神仙会再出现。我觉得这个人跟万全可能是一伙的,万全在杭州时刻关注着我四叔的动向,我们回了杭州,万全就消失了,而这里则多了神仙再现的说法,说明他们知道我们去了杨琏真迦的古墓以后,一定会来这里。” 老杨就问“那咱们怎么找蒙老头?他们肯定派人盯着啊?而且蒙老头,肯定就在他们手里,指不定关在什么地方呢。”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们或许可以借助密道在夜晚的时候出去。至于把人关在哪里,我们手中有这里的地形图,能够关押人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可以先去探查一下灵水楼,说不定,那个蒙老头就在那里。”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起那份地形图的细节。灵水楼位于整个古寨的最中间,周围木楼环绕,村民在那相对比较集中,路况来说也比较复杂。毕竟我们是外来人,一个路况复杂居民较多的地方,作为一个可能藏人的地点,它确实很合适。 况且这个灵水楼本来就被在地图上特别标注了,我们总归还是得走这趟。 说到这,魏尘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一会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老杨上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敲门的是一位络腮胡的壮汉,那壮汉让开身,他身后是一位老大爷,这位大爷满头银发,身穿藏青色中山装加百衲底布鞋,拄着一根黑檀的龙头拐杖,不怒自威。他身后还跟着个几个人,其中一个我还认识,是那个白毛,他竟然没有死。 我心说真他妈的冤家路窄,来者不善,这群人应该就是魏家人。那老头可能就是魏肆。 老杨笑着问“哟,老爷子,这大清早天都没亮呢,您找哪位。” 然后又对着白毛说道“嘿,没死呢?” 魏肆用手指了指魏尘。 老杨回头来看我们的意思说“让他们进来不?不让的话,我就是死也得给你们堵住这门。” 我朝他竖了个拇指“仗义,不过你死了也堵不住,赶紧回来,瞎胡闹。” 老杨屁颠屁颠就跑了回来,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魏肆虽说年快90但走路依旧稳步如健,我心说还得是多锻炼啊,这群老头身体素质一个个都挺好,不像我,拉个屎都腿麻。 他身边的人给椅子擦了擦灰,他才坐了下去。 魏尘倒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天花板上的木头梁发呆。 大门又重新被关起。 魏肆脸上带着点笑意先开了口 “你们要找蒙老头,我可以帮你们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不过作为条件,我需要你带我进鱼鱼洞。” 魏尘依旧在看木梁,那老头也转过头去看他在看什么,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 见魏尘不搭话,我就说 “魏老爷子,我们找蒙老头,也不是非得您出手,但您想下洞,只能找我们帮忙,这就算是个买卖,它也不划算啊。” 魏肆看了我一眼 “你就是白家那个小子白名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不屑和嘲讽,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 但我并不在意,一个常年在高位的人,如今势头不如当年又需要求助他人,心中肯定不痛快,但还需端起以前的架子。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魏老爷子眼神清明,不过是哪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谈的是交易,做的是事情,就算我四叔在这,也是同一个说法。” “想要什么直接说了吧。”他往后靠了靠身子。 我说“没想好,先欠着。想好了通知您。反正这几天也不会下洞。” 他冷哼了一声“哼,像你四叔,狡猾。” 我笑着说“谬赞。” 他起身看了眼魏尘,魏尘还在看天花板,就走了出去,一群人也跟着走了。 等人走后老杨又重新关上门 “这一大早的,真够忙的,觉也没得睡了,马上就快天亮了。这老头是谁啊,怎么听你喊他魏老爷子,跟魏尘是亲戚?”老杨问。 我将魏家的当家人现状跟他说了一遍,他才恍然大悟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白毛一起的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我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四叔回了消息,他说老杨脑子灵光,我们可以互帮互助。我心说这是什么理由,问也白问。 “那怎么真的要跟那老头合作?”老杨问。 我说“如果我们不合作,他们就会捣乱,看似有的选,其实没得选,既然没得选,不如趁机多要点。” 我转头看向魏尘“你说是不是” 魏尘嗯了一声“嗯,是。” 老杨啧了一声“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你俩一个影帝,一个人精,谁能活得过你俩啊。” 我说“再加上你的智慧英勇,那我们还不混的风生水起?” 老杨自己也乐了“确实,咱哥几个以后就是盗墓界一哥。你那个小说可以早点开始写了,老子都迫不及待了,把我写帅一点啊。” 我说天也亮了,还是先想办法解决吃饭的问题,再来考虑帅不帅的问题。 吃饭是头等大事,古人打仗,兵未动,粮草先行,我们这次来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连压缩饼干都没带。我们在这楼搜了一圈,后边有个厨房,厨房有了,其他就好办了。老杨出去问村民买米,然后就骂骂咧咧的回来了说 “没有一个人敢给,问了好几家,都闭门不见,估计是被人警告过。” 我说“这正常,不给不代表不可以自己拿,反正他们是不敢拦我们的,拿完给钱就成,至于蔬菜,周围都是蔬菜地,地在那又不会跑,去摘就行,钱留下,鸡鱼我们就去抓,不敢把我们怎么样,魏尘是神仙嘛。” 老杨又啧了一声“啧,只要你没道德,道德就约束不了你。” 然后对挤眉弄眼贱兮兮的说道 “我就喜欢你这没道德的贱样。” 第110章 铁墙 吃足喝饱,就该办正事了。魏尘说想自己出去转转,我也没拦着,就让他去了。我跟老杨打算研究一下木楼。 这木楼按照他们所说,二楼以上都是上不去的,可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必然有路,否则木楼的人设计这栋楼的意义又在什么地方呢? 木楼是村民帮忙起的,说明刚开始的时候,它就是个简单的木楼,之后才进行的改装。 从一楼到二楼由两个有扶手的楼梯梯段组成,两个梯段中间由一个小的转角平台连接。第二个楼梯的顶部就是二楼的入口,也就是被铁水浇筑的地方。按照他们的说法,窗口也是,那估计二楼以上全是铁铸的,木楼只是个幌子,真正有意义的是这二楼已上的铁楼。 但在木楼之上秘密铸铁楼的难度不是光靠一个人就可以做的到的,铁水熔炼温度会高于1500c,需要一个大型的熔铁炉,总不是靠后厨的那个灶台那不是扯蛋?所以即使有熔铁炉,要不被寨子里的人发现异常,肯定不能离这里太近。 熔了以后还需要转运,在运转的过程中得保证它不会冷却,但问题又出现了,这么高温度的铁水是怎么在木楼上面浇筑的?铁水接触木楼的瞬间,木材就会起火。 我也想过是否是在底部先放冰块加快实现冷却,然后分次浇筑,但也不可能会实现。先不说无法精确控制冰块的厚度,能够让铁水冷却的同时刚好熔完冰块,使铁与木楼完美融合。即使能做到这一程度,但这么大范围的使用,铁水遇水的瞬间是会爆炸的,所以不可能采用这个方法。 老杨见我盯着铁墙发呆,就问我在想什么。 我说“这个铁墙,有问题,抛去它是怎么形成的不谈,如果真是实心的铁墙,这几个楼层的重量全压在楼下的那几根承重柱上,这不符合力学啊。” “你怀疑它不是实心的?”老杨说着就拿手去敲,那铁墙发出一阵闷响。 “好像是实心的。”老杨得出了结论 我说“你都多余去敲,你看这铁墙上有很多砸痕,说明那些村民早就砸过了,实心的,但有多实,怎么个实心法,那就两说了。” 老杨说“嘿,还真是,我怎么觉得从那山里回来以后你更聪明了呢小名同学,你是不是开了什么窍了?” 我蹲下去看铁墙与木板之间的结合处 “只是观察更细致了点,而且,其实也不用观察,用人性简单分析一下就知道了,能想的办法他们肯定早就想过了,神仙是消失了,木楼不还在吗,他们不会放着不动手,我猜他们甚至动过放火烧楼的心思。估计最后也是怕楼里有宝贝,那把火没舍得放。一把火烧了,可全都没了。”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看出来什么名堂没有。”老杨也学我的样子蹲了下来。 铁墙与木板之间严丝合缝,但铁墙是嵌入到木板里的。这说明铁墙与木板是两个构建并不是一体的,我心说有戏。 “你说他们有没有想过拆了天花板。”我说。 老杨啊了一声 “啊?天花板?你是说有没有人想到过拆了天花板然后从天花板钻进二楼?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想到过,但我刚刚还真没想到。况且我看木梁上方的楼顶用的都是五十公分正方形的木头榫卯结构搭的,离地五米,搭个梯子也拆不到啊。” “他们可能想过,但估计发现不能拆,不然我们在楼下看到的天花板就不会是完整的了。”我说 “咋地,你要锯了木头?”老杨看着我说。 “我就是好奇一问,不用锯木头,这不是一个整体,也不是现铸的,而是半成品搬进来组装的。”我说 老杨说“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要这么多铁,在这个偏远地区很难凑啊,把所有人的铁锅都偷了也搞不定啊,你说这附近是不是有铁矿?” 我愣了一下,这点我确实压根没想到。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猜即使有,这个储量估计也不大,不然周边人应该知道这里有铁矿,毕竟铁矿不同金矿,用不着隐藏。”我说 如果是有铁矿还确实有这个可能。铁矿冶炼成铁,再加工成铁墙,这个铁墙为了不过重,我猜会设计成夹心的,表面用的是一定厚度的铁中间用的是别的材料。这样既可以保证刚性硬度,又可以减轻质重,保持承重的稳定。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做铁墙是为了什么呢,这点我一直没有想通。里面如果有十吨金子,那是应该的。但这里不可能出现十吨金子,出现十吨金子的概率跟出现十吨屎的概率一样,小到不能再小了。 “你说一个房间如果四周都设计成铁墙,它能有什么作用呢?”我问老杨。 老杨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说“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说不好,但大差不差可以归为两类,一类是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一类就是防止外面的东西进去。不管是人还是物件还是妖怪,它肯定有个形体,总不能是为了圈住空气。” 我看了一眼铁墙,它明明不是一体,但从表面肉眼上看有铁浆流下自然冷却以后形成的痕迹,所以会让那群村民误以为是浇铸而成。如果这样处理是为了吓唬住村民,那应该不可能,都敢分食人肉,又怎么会怕一堆破铁。 结合我们前面的分析,当时造这个的时候,应该是情况紧急,来不及从别处运送。况且那个时候正处于国家动荡时期,铁本身就是很重要的物资,整个国家钢铁短缺,也不可能会搞得到。偶然的机遇让他们在这山里发现了小型铁矿,加上锻造的条件简陋,所有才有这样的产物出现。 既然是情况紧急,那首要作用就不是防止东西进入,而是阻止东西出来,又或者说为了在特定情况困住某样东西才特别设计的。如果困住的是个大活物,肯定会发出声响,但这里的人并没有听到异响,说明这东西不会产生大的动静,但又需要铁这种坚固的东西,或者说需要用到铁这种金属的性质。 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听到了楼下有声响。 第111章 一位姑娘 我伸头一看,是魏尘回来了,刚想问他去哪玩了,就见他身后跟了个姑娘,那姑娘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皮肤比汉族姑娘要黑一些,但看着好像很活泼。 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土布作料做的梯形外轮廓的外套,胸前饰缀绣片,梯形外轮郭内绣了五彩缤纷的花草、蝴蝶等图案。脖子上挂了两条银链与衣服纽扣相连接,垂于左右胸前,头上还戴着一些银饰,走起路来的时候叮当作响。 我跟老杨相视而笑,心说果然帅哥就是容易受欢迎,刚想打趣就听魏尘抬头平静的说道 “她一定要跟着我。” 那姑娘自顾自的在大厅里转悠,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 我跟老杨都走了下去,老杨一本正经的对走到魏尘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懂我懂,大家都是男人。” 魏尘皱了皱眉说 “我不介意把她打晕丢出去。” 我跟老杨都愣了一下,老杨立马拦住他说“别别别,跟你开个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心说这小子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看着魏尘的表情就有点想笑。 那姑娘开了口“我就是想来看看神仙的家,神仙就是神仙,一路上都没看我一眼,是我不好看吗?” 老杨笑呵呵的说道“你跟着他没用,你跟着我,我指定看你。” 那姑娘跑到我们跟前说“我不喜欢你,我就喜欢神仙,他长得帅。” 老杨已经开启撩妹模式了说 “这点我承认,但他不懂情调,你看他站那不动跟石雕没区别,哪有我好。” “大叔你不懂,这叫一见钟情。”那姑娘又说道。 老杨听这话不乐意了“什么大叔,叫杨哥,我比你大不了几岁,那是岁月的痕迹。主要是吧你跟着他真没用,他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那姑娘疑惑的说“那他是和尚咯?” “那也不是和尚,就是不近女色,你没戏了。”老杨说 “那就是近男色咯?那我没有机会了。”那姑娘垂头丧气的说。 我跟老杨又愣了一下,这姑娘思维很是跳脱,让我想起了阿素。 我打趣说 “我们这位神仙,虽然不近女色,但他眼里有粽子,现在对你不感兴趣,几百年以后他一定会对你感兴趣,不要放弃。” “粽子是什么?”那姑娘又问。 “就是僵尸。”老杨说。 那姑娘这才反应过来,绕着我打圈,一脸愤然的说 “我才不会变成僵尸,你这人的嘴怎么跟淬了毒似得,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他的相好吧,你吃醋了,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漂亮。” 我心说我刚才接什么话我,还不如站着看戏。想求助他俩,就发现他俩都在那偷笑。 我打算转移话题就说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那姑娘骄傲的说 “我爷爷是寨子里的族长,这寨子里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我说“你爷爷是那个拿短烟杆白胡子那个老头?” “对呀,我们寨子里的人都得听他的,但我不用,他最宠我了。”那姑娘说的时候,一脸的得意。 我心说果然如此,那老头的气势就不像普通村民。这姑娘应该不知道昨晚的事,大概只知道寨子里来了个神仙。 “这么说来你身份尊贵,哪都能去?”我说 “那是,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知道本姑娘身份了,你还不客气一点。”她说 “你能去鱼鱼洞?”我问 她说“那倒是不能,扩号,鱼鱼洞除外?” “那你能去灵水楼?”我又问 她摇了摇头“那……那儿暂时也不能。” 我说“那你吹个毛线,赶紧回去。” 从跟她的对话中我已经得知蒙老头在灵水楼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那姑娘气的跺脚。老杨就说 “要不然,你带我去玩,他们不去我去。” 那姑娘白了他一眼“你一看就像个坏人,才不带你玩。”然后就气呼呼的走了。 老杨一脸懵逼的转过头来问我 “我像个坏人吗?我哪像个坏人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姑娘不懂你的魅力,别跟她一般见识。” “那为你为什么要笑。”老杨指责我说 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脸,把上扬的嘴角抹平 “没笑,我就是天生笑脸。说正事,今晚应该可以去探灵水楼了,蒙老头多半就在那。” 他俩也是这么觉得的,之后我又将铁墙的事跟魏尘说了一遍,他说既然提示要等雨,那就等下雨的时候再研究,不然应该都没有太大的进展。 之后魏尘列了一些下墓要用的东西,叫来了之前带我们上山的那个医师,我们将清单交给他让他带老杨去采购。那群人如果要拦就说是要下鱼鱼洞的必需品,不是专业人士不会挑这些,所以老杨必须得跟着。 老杨其实也不懂,但人精明,知道哪些是保命用的不会买便宜货。 老杨走后我就在客厅里打瞌睡,魏尘又出去了一趟,魏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问他去了哪,他说去附近的山里看了下情况。我就问后面没人跟着吗?他说有,但跟不住。我心说有实力果然就是硬气,都不需要玩虚的。又问他发现了什么没有,他说深山里有个地方有些古怪,周围是陡峭耸立的风化岩石群,岩石群的中间有个巨大的天坑,深度大概有几百米,看着不太正常。如果进去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怕我找他人就没进去。 我说他做的很对,要有团体精神,不能自己玩消失。如果觉得那不对劲,可以找时间一起去探索。 等老杨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大包小包的拎着,后面还跟了两个寨子里的人挑着一堆东西。我问他这人是哪雇的,他说他们自己非得跟着,跟着就得帮忙挑东西,不然就是白白浪费了劳动力。 一清点,还真买的不少,不光有下墓用的吃的,还有日常生活的一些必需品,甚至还有几床被子,我问他买被子干什么,他说也不知道在这待多久,天冷了,总得有被子,等明天他再做几张简易的床,总不能天天睡地上,老了会得风湿。去地下那是没办法,但在地上,还是得尽量睡的舒服点。我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直夸他差事办得好。 第112章 初探灵水楼 前半夜我们就准备好好睡一觉,木楼附近肯定有人盯梢,但人在后半夜才是最容易打瞌睡的。那时候我们再从秘道出动,就更不容易被发现。 如果时间足够,其实应该再虚晃几天,等大家都放松警惕再出动会更好。可天气预报上看,三天之后就会有场大雨,下了雨以后就得应付古寨的人,所以还是决定提前搞定蒙老头这件事。 睡前我打算的挺好,只是小眯一会,绝不深睡,但真睡着以后早跟周庄研究起人生命理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还是魏尘把我叫醒的,醒来看见老杨还在睡就去叫他,结果怎么都晃不醒,这厮直接睡死了。 魏尘对我们俩估计也是挺无语。他这么一个晨兢夕历严以律己的人,偏偏就摊上了我们两个这么不靠谱的队友。 我尴尬的说 “人少行动更方便,让我给他留个字条,万一醒来,在这里等着接应。” 魏尘点点头,我给老杨留了字条,压在了他的手机下。转身走的时候,老杨突然喊了一嗓子 “别走啊!” 声音之大,吓了我一跳,以为他醒了,想跟他说别这么大声,紧接着他又喊了句“妹子”。 他特么的是在说梦话。 “老白啊,你的红裤衩………”老杨还在说着梦话,边说边乐,可能是又梦到了我们击退水鬼那时候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魏尘就走过去伸手往他后脖子上一掐,梦话戛然而止。 我小声的问了句“晕了?” 魏尘点了点头“这样睡安静。” 我心说那晕了肯定是安静的。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依旧是摸黑进的秘道。这条秘道的入口机关,设计的其实很有意思。你要说它复杂,其实也不复杂,但一般人压根不会想着这样去做。 它的入口机关在一根直径为半米的厅柱内,这样的厅柱大厅里有4根,每根在一人高的地方都雕刻了一只嵌在柱内的衔币蟾蜍,大概小手臂那么高。但这四根只有一根连接着机关,而机关开启的关键就在其衔着的雕刻而成的钱币上。 那木雕而成的钱币,是可以拿下来的,而且还有点重量。整个过程可以简单描述为,金蟾吞币,钱进路开。 也就是需要将钱币塞进它的肚子里,同时再将它的嘴巴合上,魏尘说这是一种精细的重力感应机关,需要两个条件同时具备,塞入钱币是为了触发重力感应,而蟾蜍的口中连接着牵引钢线,合上嘴巴,就能同时拉动牵引,机关就会开启。 出了秘道就到了我们之前的那个山坡,今晚的月亮依旧很亮,虽然能够让视野变得更好,但同时也增加了被发现的风险,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事。 整个古寨依山谷而建,平坦的地方并不多,大多集中在山谷两侧相对平坦的地方,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布局。房屋之下是一些小的梯田,梯田下面是一条河,但河面并不宽,我记得地形图上的标注只有5米多。上游水浅的地方修了堤坝,堤坝之上搭了连廊,左右两边的村民就靠这个连廊连接。 从这个山坡往西南方向走,可以一直走到靠近灵水楼的那个山坡。地形图上,只是标记了灵水楼,并没有画出它的造型。我原本以为也会是类似于我们路上看到的这种吊脚楼,可能规格会更大一些。但实际从这个山坡上看,灵水楼更像是福建土楼一般的圆形楼体建筑物。但不同的是福建土楼外面是由黄土夯成的,而灵水楼整体都是木质结构。 整个灵水楼高4层,楼4圈,圆中圆,圈套圈,做工精美,规模巨大,从山坡上往下看,屋檐瓦片圈圈层层而下,非常壮观。我心说这难道是他们古寨的cbd? 每层屋檐底下,会有一些红色的灯笼悬挂而下,在这深夜显得诡异而美丽。表面上看灵水楼光入口就有六个,但都没有人把守。这不正常,我一直很相信我的直觉,直觉觉得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有问题。 我小声对他说 “这入口不对劲,没人把守,说明他们并不怕入口有人进去。我觉得这不是真的入口,可能是陷阱。” 魏尘也赞同我的看法。 从山坡而下,绕过一些在山脚的吊脚楼,就得往居住密集区走。我们看过地形图,知道这的居住分布,尽量都挑楼之间的小路走,好在也没有遇到狗。没过多久,就到了灵水楼附近。 就在我们俩准备一探究竟,寻找其他入口时,村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敲锣声,那锣敲的震天响。紧接着就有人喊“着火了,鱼鱼洞附近着火了,快去喊族长。” 我咯噔了一下,心说糟糕啊,鱼鱼洞着火,古寨的人一定会去问神仙的情况,我们俩现在都在外面,等人进了木楼就穿帮了。但为什么会这么凑巧,我们刚走没多久,鱼鱼洞就起火了?思来想去,觉得可能还是魏肆搞的鬼,他这是要逼我们合作。 我们不得不放弃这次的行动,这时候寨子里一片混乱。我们往木楼方向走了一段路,就直接混在了人群里。 因为已经来不及回去了,楼附近盯梢的肯定已经先去敲门了。我们混在人群里,要问起就说是听到响声过来看看。不知道老杨能不能应付。 走到木楼门口,果然就见一群人围在了木楼的门口,老杨整个成大字型拦在门上,见我们来立马说 “呐呐呐,那不是来了,跟你们说听到动静就出去了,你们自己眼花,看不清,是我看着他俩前脚刚走,非不信。我跟你们说,也就杨爷我不跟你们较真,再敢打扰老子睡觉。你们信不信我诈了你们那个什么鱼洞虾洞的。” 那个老头估计已经去鱼鱼洞附近了,这里领头的只剩之前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大概就是他带着人盯梢。之前没细看,这个中年男人跟那个老头族长长的还有点像。可能是族长的儿子,之前来找我们的姑娘,应该就是他的女儿。 第113章 想保护的人 见我们来,那男人也没多问,只是行了个水族的礼就带着人走了。 “你看他是不是莫名其妙,跟他说什么都不信,现在你们人来了,他屁都不放又走了。”老杨特意说的很大声。 等人都走远了,他让我们进去,关了门以后才说“我擦,我说老白,你俩好没道义,说好一起夜探灵水楼,你就狗放屁,丢下我你俩就去了,还好老子反应快。” 我心说你他娘的睡的跟死猪一样。 “不是我们不叫你,是你在梦里正在跟妹子约会,我们实在不忍心打扰。再加上这里除了机智的你可以与敌人周旋,其他我们哪个能担此重任?”我说 老杨一听,摸了摸下巴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咱们仨也就我能担起军师的称号。” 然后又自己真真切切叹了口气 “唉,算了,能人多操心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们大家是好兄弟,我不帮你们扛着点谁帮你们?” 我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火不会是你们放的吧?今晚是个什么情况?”老杨说回了正题。 我将我们的经过说给他听,他说 “这么说来,那魏劳灯是打定主意要捣乱了,那你想好要谈的条件没有。” 我琢磨着魏肆还有别名?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可能是魏老登。 我说“魏肆对蒙老头似乎并不上心,他只想下洞,昨天他一直在偷听我们讲话,不可能不知道蒙老头的意义。我们找蒙老头是为了找到鬼师,但他并不想找鬼师,这说不通。” “或许他并不知道玉佩的事”老杨说 我摇了摇头 “魏肆盗掘古墓多年,当年也算是盘踞长沙的大军阀,他培养了那么多人,又有白毛参与这件事,感觉不像是个不知情的。退一万步来说,只要知道我们在意蒙老头,即使他不知道蒙老头的作用,以他的性格,他也应该是先将蒙老头拿在自己手里才对。” 老杨摸了摸下巴 “你这么一分析,好像是这个理,可这不是相互冲突吗?寨子里的人这么防着我们找到老蒙,说明蒙老头有一些用处,魏老登又好像压根不在意。”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了很久,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有一个解释非常合理。我说: “也许,并不冲突,古寨的人是因为我们找蒙老头,以为他很有作用。他们把蒙老头藏起来,无非也就是想让我们下洞。而魏肆,也许知道蒙老头没有大作用,他的目的同样也是下洞。所以干脆卖我们个人情,帮我们找到蒙老头。两帮人看似行为不同,但最终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下洞。”老杨接过话。 我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来老蒙没用啊,咱们还继续找他吗?”老杨又说。 我说“对魏肆没用不代表对我们没用,不管有没有用,还是得先找到他。不论是古寨的人或者魏肆,这个洞,我们都不能带他们下。” “咱们自己下?”老杨不解的问,然后又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对对对,带他们一起万一有好东西就轮不到咱们了,还是你考虑周全。” 其实我压根没考虑到这方面。 我说“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人少,他们人多,现在目的没有达成所以对我们客客气气。一旦下了洞,我们就会变的很被动,容易吃大亏。而且,他们既然在等着我们下洞,必然有所准备,我们也不得不防。” 老杨说“你这分析的头头是道,我这军师的地位不保啊,可你之前不是说咱们不合作,魏肆就要捣乱,所以不如多要点。那咱们现在不合作,是不是也不能要啥了,那得想想怎么应对他的政策。” 我笑了笑说 “不,我们当然要合作,能多要为什么不多要?我们不仅要合作,还要大张旗鼓的合作,下洞之前想办法把跟魏肆的合作‘不小心’透露给寨子里的人。” 老杨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思索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你变了。” 我愣了一下,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扑上来想掐我的脸,被魏尘挡了一下才没掐到。 我问他干什么。 老杨看了一眼魏尘,又看了一眼我,然后才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是,你要是假的,魏小哥不可能这么护着你。” 说完他又迅速伸手掐了一把魏尘的脸,魏尘没躲,被结结实实掐了一把。 “嘿,真的真的,确实是真的。” 老杨尴尬的笑了笑。 我这才明白,他是觉得我太过于狡猾了,所以怀疑我是假的。 我想起来一开始在这见到老杨的时候,也是这么怀疑他的,要不说我们俩会成为好兄弟呢,想法都一样。 我说: “你他妈的,竟然怀疑我们是假的。” 他先是抱拳给我们俩个道歉,然后又说 “主要是你变狡猾了,跟我认识的老白,不一样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说。 “夸夸夸,我肯定是夸你,但我还是觉得你变了,你以前那样挺好。”他的语气里带了点担忧。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觉得我以前那样才更快乐。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人总是会变的,这样也挺好,至少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谁啊?你四叔?”老杨疑惑的问。 我啧了一声 “有很多,四叔也只是其中一个,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牺牲自己。以前我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当然现在依旧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在他做的事情当中,有一部分是为了我。”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有你跟魏尘。” 老杨笑着说 “不愧是我兄弟,不过你杨哥我是什么人?脑子灵光着呢,用不上,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然后又说 “不是,你觉得我菜,要保护我,这可以理解,但这魏小哥,他也不需要你的保护吧,我们俩不给他当拖油瓶都他娘的很不错了。” 我心说他特么的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我们俩不给魏尘当拖油瓶,魏尘都得谢天谢地,但话又说回来,魏尘也是人,他又不是神。 我想了想说 “是这个道理,他很厉害,所以需要他保护的人很多,可没有人保护过他,他只能让自己这么厉害,但不是不需要,所以我想保护他。” 老杨啧了一声“你不仅越来越狡猾,也越来越跟娘们一样矫情了。咱们这话偷偷说就行了。” 我笑了笑说 “人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不然以后会因为当时没说而后悔。” 第114章 计划有变 “老白啊” 老杨也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 “那你他娘的这句对着魏小哥说啊,你对着我说干啥,搞的老子还挺感动。” 我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老杨说细节决定成败,我说你就当他不在。 魏尘突然接了一句 “我在” 惹的我们都莫名其妙笑出了声。 扯完这些,我们又探讨了一下接下去的计划。魏肆那边先假意合作先找到蒙大叔,等下洞之前再搞事。 不出意外,这两天他一定会让人上门来谈判,我们能等,可他已经等不了了。从我们初探灵水楼,还未搞清楚入口而他就放火烧洞的行为来看,他没时间了,只要耐心等他上门就行。 现在外面乱成一团,也不用担心今天的对话会被人听见。讨论完这些才又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醒来的时候魏尘跟老杨都不在,出门寻找就瞧见老杨还有一些村民灰头土脸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一问才知道昨晚的大火引起了山火,村民们都在救火。这边山体延绵无尽,古寨又依山而建,如果任由山火蔓延可能会往古寨这边烧。 村里的人虽然有刁民,但也不乏善良之辈,他还是见不得这种惨事发生,所以魏尘跟他都去救火了,他回来是来找镰刀锄头的,灭山火需要在山里挖出来一个隔离带。 我老家起过山火,我知道山火蔓延有多可怕,二话不说在村民家找了把锄头,扛起锄头就跟着村民和老杨往山上跑,在去的路上远远就瞧见暗灰色烟柱冲天而去,我心说糟糕啊,这是树冠火,火沿树冠蔓延,速度极快不易被扑灭,边跑边在心里直骂魏肆这个老东西。 我跟村民说这是树冠火,光靠寨子里的这人可能来不及挖隔离带,要不然还是报警吧。 这话一出,村民跟老杨都反对。村民说不能报警,其他的就说不方便告诉我,让我也不要报警,他们自己能解决。 又说今年这边的雪下的早,在我们来之前高山上刚好下过几天的雪,深山里还未融化,不会蔓延的很快。只要先把山脚下的隔离带先挖出来,其他就好办了。 村民们说完就加快了脚步,我们需要他们带路,所以走在最后面,老杨问我是不是傻,说我们本质上还是盗墓贼,要少跟条子打交道,不要去混脸熟。我说你不能有事的时候叫人家警察叔叔,没事的时候叫人家条子。他说我们现在身份不同了让我以后要牢记。 赶到隔离带的时候,他们已经挖出来了一些,但没有看到古寨的族长跟魏尘,来不及多想我们也立即加入。但正如我所说树冠火蔓延的非常快,一条隔离带还没挖多久,火势就快到眼前了,不得不又往后跑挖新的隔离带,就这么重复了几次,还是不行。 眼看山火越烧越旺,已经有往深山蔓延的趋势,深山地形复杂,他们自己也没去过,压根不知道怎么走。有些村民直接跪在原地大声哭泣,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然后就要冲进大火里,被我跟老杨打晕了架了回来。 有村民说他是想献祭给山神,让它不要发怒宽恕他们,这场火是从鱼鱼洞那烧过来的,可能就是一种惩罚。 我说既然山神要发怒,献祭他一个也是没有用的,其他人不要做傻事,深山潮湿有积雪,大家距离隔远一些再挖一条隔离带也许还来得及。正当我们准备重新找隔离带位置的时候,他们的族长跟魏尘回来了。 族长说再过去一公里左右就有一个大天坑,大天坑的西北侧有一条自东北向西南方向的大溪流,最近高山冰雪消融,水流多,水面宽,溪流的两侧皆是巨石,溪流的下方就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水潭再往下,才是他们村日常见到的山泉水。 大天坑的东北侧也是高耸的岩石群,这些全都是天然的隔离带,大家只要沿着泉水往下到古寨那段路挖出一条隔离带就能控制火势。村民们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打起精神朝那边赶。 他说的那个天坑就是魏尘那天看到的那个天坑,魏尘前面就是带他去看地形去了。我们也跑过去帮忙,到下午火势终于控制在了隔离带里,族长的儿子继续带人巡查,我们几个就先回了木楼。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族长的儿子来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我们也没有推辞,大摇大摆的就过去了。原本以为一族之长的家应该会特殊一些,实际上跟其他人家也差不多。忽然想起来,我自己也算个族长,然而还是一样付不出二叔的房租。 之前见过的那个姑娘正在门外张望,看到我们来了,立马跑了过来,想挽魏尘的手臂,魏尘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一旁,她就挽了个空。 她插着腰气呼呼的说 “又没得逞,让我挽一下又不会失身。”模样还有些可爱。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魏尘,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很明亮。这种少女的喜欢,直白又热烈,如果她跟魏尘多处一段时间,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她爹立马呵斥了她,让她不要瞎胡闹,又跟我们说让我们不要跟同她计较。从阶梯往上,穿过一个小走廊就到了,白胡子老头已经坐在地上等我们了。我们入乡随俗,也是席地而坐。他摆了摆手,他儿子关上了门,留了我们四个在这里。 原本以为大家还要相互吹捧,互相寒暄推辞,各种的都来一遍才能进入主题。 老头抽了口烟说 “老蒙在灵水楼,等会吃完晚饭,我带你们去。” 我们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倒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们没敢随意接话,只能保持沉默,他见我们都没接话又说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古寨,当初我杀了你,把你丢入天坑,也是为了古寨。” 他这话一出,我们又是一愣,杀谁?魏尘吗?那个神仙?丢入天坑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不知道天坑的存在吗?我心说难道是隐藏的副本故事? 第115章 局中局 “你那次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是看着你咽气的。你不可能还活着,你到底是算人还是算怪物。” 我心说他妈的这也不是我跟老杨能听的,知道太多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被灭口?现在装耳聋应该是来不及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比较好,只能一个劲的低头夹菜,脑子里想的还是老头说的这件事。他说了几个关键词,跑了又回来也就是说,那位神仙跑了以后又再次出现过,然后才被他们给杀了。 可这也不太对,第一回的身手并不差劲,怎么到了第二回就被这群村民给杀了?既然杀了那为什么又没有分而食之?而是选择了抛尸,难道他们杀他并不是为了什么长生,那他们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直到老杨碰了一下我的手臂,我才回过神来,抬头就见老头他们都看着我,我还想问是我脸上有什么吗,才发现碗里的菜已经堆了起来。 我没发现自己游神的这么离谱,尴尬的笑了几声说 “没尝过,想多吃点,你们继续。” 老头又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那天你说我儿子说谎,是我教他这么做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放下筷子看着他说 “他知道。” 那老头表面上看没什么反应,但抽烟的嘴有些许颤抖,他应该在强压着情绪。我没有继续往下解释,那天他儿子看到魏尘的时候,他的第一表情是很惊讶,那种惊讶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从他的惊讶当中看到了‘不可能’三个字。 我当时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即使结合他们讲的故事也没有找到原因,现在想来,是他觉得这个人不可能真的会再出现,即使有人描述了多年前在鱼鱼洞附近见过,画下了画像,但没有站在他面前他依旧是不信的,直到我们的到来,他真的看到了,所以才有一瞬间的惊讶。 三十年前,老头的儿子应该只有十几岁,他可能并没有参与杀人,但应该是看到了过程。不止是他儿子,村民很可能也参与了杀人,所以前面才会阻止我报警,才会说是山神的愤怒是惩罚。最终抛尸的,应该只有这老头一个,因为其他人对地形并不了解。 他一直在试探魏尘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因为他觉得死了的人不可能再重新出现,直到魏尘带他去了天坑,他的心理防御彻底崩溃了。 他们口中说的那个故事,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虽然我很好奇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他们又是用什么方式杀了他的。 他抽了几口,才平复了心情 “我们从不接受外族人,你在我们这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们也算还了一部分恩情。之后发生的事,也有当时的不得已,现在是我又欠了你们一个恩情。” 我听着老头并不标准但还算流畅的汉语,心想应该是那个人功劳,他在这里顺便传播了一些文化。这样一个帮助他们的人,我还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他。 魏尘肯定不会接话,接下去又是我这个发言代表的事了。 我说“谈不上恩情,以前的事,大家都不用再提,不过这场大火是怎么起来的,您应该再琢磨琢磨。” “是人为,我心里清楚。”老头说 “我还以为您会怀疑是我们。”我说 “你们想找蒙老头,无非就是想问鬼师的情况。我藏着他,也只是想让你们带我们下洞。蒙老头在灵水楼,你们也知道。如果真是你们放的火,起山火的时候你们就该去灵水楼了,而不是跑来救火。我还没有老到那个地步。”他说。 我心说这个老头确实比其他村民更有心眼。 “我好奇一问,您为什么非要下洞,如果说是洞内怪声频发,威胁到古寨安全,那我们几个下去查看也一样,可你是想让我们带着你们一起下去。你是为了宝物?长生?我看并不是。”我说 坐的有点屁股疼,我直了直身子。 老头将火炉边的菜换了个位置,将一个肉菜放到了我们那边。 “小伙子,我一个老头子我怎么可能不想长生,这世上又有几个不想长生的。我们寨子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弄点宝物,让大家都过点好日子。” 我将另外一个肉菜又换了回去 “你们不想长生,想长生,就该吃了他的肉。你们的故事里有一个怂恿者,他是谁,梦到神仙回来的那个人,又是谁。你们不是自己想下去,你们是不得不下去,是吗。”我平静的说。 就在刚刚,我在错综复杂的线条中似乎找到了一个线头。 老头给他自己倒了一点酒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问他有没有开水 他愣了一下,但还是让他儿子送来了茶水。我说我胃不好,喝不了酒,以茶代酒。我说我四叔也这么说,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最终都会被人知道。 老杨估计是不知道怎么插话,一直在吃菜,魏尘还是习惯性的一言不发。 老头一杯酒下肚,就闭眼休息了一会,我心说不会是喝了一杯就醉了吧?可能是年纪大了,他缓了一会然后起身说 “走吧,去找蒙老头吧。” 我刚想起身,却被魏尘给拦了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拦,但他肯定不会错,于是我换了个姿势又坐了回去。 老头不解的问“不去找蒙老头啦?” 魏尘终于开了口 “魏酆在灵水楼。” 他一开口,那老头一脸错愕,我跟老杨也是一脸茫然。我心说是不是说错了,把魏肆说成魏酆了。还是魏酆也真的来了,他不是在苗疆雷公山吗? 魏尘淡淡的说 “怂恿者,托梦者,都是魏酆的人,强迫你们的也是魏酆。” 那老头这下是真的慌了 “你都知道了?” 我心说,我靠,还真是,这又是什么情况,魏酆一派做事按四叔所说不应该如此,还是说大家都被他给骗了,他只是个表面君子,背地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第116章 混乱的时间 这样说来,万全是魏酆的人,盯着我四叔的也是魏酆。魏酆早就认识魏尘了,可他并没有告诉寨子里的人,而是搞出来一个托梦者。 我将我所知道的魏酆的信息跟那个故事结合,然后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 九十年前,按年纪算魏酆并未出生,古寨神仙出现。 六十年前,魏家分裂两派,魏尘出现,并进入魏家。 三十年前,魏酆五十多,魏尘吃了长生丸,魏酆控制古寨除掉神仙,神仙被杀。 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目前还不得而知。那位神仙在古寨安然生活了六十年,六十年他没有变老,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巧合。 理了时间线以后,我发现我们有个逻辑上的错误,魏尘说的人皮面具似乎对不上了。 九十年前,魏尘的父母可能都没有出生,总不能是六十岁老来得子吧?就正常来说,九十年前,他父母最多也就是两个小屁孩,所以不可能是利用他父母的样貌搞出来的人皮面具。 除非,他的父母跟他一样,也有长生的特性,但这肯定不可能。我也没有问过他父母的情况,等有机会可以问上一问, 这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很荒谬的结论。如果不是他们时间线错误,排除了种种的可能性以后,最不可能的可能就变成了答案。 那就是那位神仙就是魏尘。可这跟魏尘的时间线又对不上了,他有小时候的记忆,他的记忆是从六十年前开始的,如果真的是魏尘,那他之前的记忆去哪了?他说过他并没有失忆。 我又想起来之前我的猜测,我说魏尘的记忆可能并不属于这个空间,会不会真的就是如此。 不过魏肆是见过小时候的魏尘的,这点不会错,可如果不是魏尘,那个人到底是谁?当然,我还是更偏向是他们搞错了时间,所以我还得再跟老头确认一下时间线。 “您确定他出现的时间是九十年前?” 老头叹了口气 “我从记事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不会错的,老一辈的人也会跟我们说他的来历,那段我们没有说谎。” 那也就是说时间线没有错,我心说这下特么的更混乱了,已经超出我的思考范围了,脑子也已经不够用了,只能先当作这世界上真的有跟魏尘一模一样的人来处理。 “回家。” 魏尘突然跟我说,然后起身就要走,老头慌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可你不去,蒙老头就会死,你能不能看在蒙生的面子上,救救他,他是蒙生唯一的后人了。” 我看向魏尘等他做抉择,他看了老头一眼,迅速出手往老头脖子上一按,老头就晕了过去,又将老头靠坐在座位上,就像是喝多了睡了过去。 我见他对老杨用过这招,所以没有太过惊讶,老杨没见过,瞪大着眼睛指着老头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不要大惊小怪。 我们叫来老头的儿子说他爹喝多了睡着了,他儿子一个劲说是他们招待不周,下次再请我们。说他爹平时酒量没有这么差劲,也许是今天救火的事,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了。我说刚好我们也乏了,就先回去休息,大家寒暄了几句以后,这才往回走。 往木楼走的时候老杨问 “咱们真的不管那个老蒙啦?” 魏尘说“他不会有事。” 老杨疑惑的问“为啥?” 我笑了笑说“因为魏肆。” 老杨还是没明白 “你俩一唱一喝的干啥呢,显得我都多余,说人话。” “找蒙老头是我们带魏肆下洞的条件。他跟魏酆不和,肯定不会让他如愿的。”我说。 老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老子明白了,离间计” 我有一瞬间的恨铁不成钢 “离屁,他俩本来就是死对头。坐山观虎斗,一山难容二虎,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老杨说“懂了懂了,不过还有点我没弄明白,魏小哥是怎么知道魏酆在灵水楼的。” 其实这点也是我想问的。 “在灵水楼的红灯笼里,我看到了魏酆养的蜈蚣。”魏尘说 昨晚我只觉得那灯笼诡异且美丽,其他压根没注意。他说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猜魏酆可能在灵水楼,但还不能确定。等老头宴请我们,以蒙老头为诱饵,让我们去灵水楼的时候,他才完全肯定。 快到木楼的时候,远远就瞧见那个络腮胡子的壮汉站在木楼门口。 老杨压低声音小声嘀咕 “哎哟,小名同学,还真被你给说中了,老虎这就来了。” 进了木楼就见魏肆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白毛还是一样就站在他的身后。 “随意坐。”魏肆开口说 我心说这真是军阀当惯了,在别人家也是一副皇帝样,不过我们也不同他计较,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白家小子,我们该谈谈合作了。”他看着我说。 “有难度,魏酆在灵水楼。”我给自己倒了杯水,魏尘就坐在我的左侧,顺便给他也倒了一杯。 老杨在对面说“给我也来点啊,他们菜就是咸了点。” 我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 魏肆冷笑一声说“他肯滚出雷公山了。” “不清楚,他想让我们去灵水楼。”我说。 魏肆阴沉着脸“你们准备站哪边。”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了然道“他在不在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易。” 我假装疑惑的问 “这个鱼鱼洞到底什么来历,您俩联手都拿不下?” 魏肆冷哼一声 “我跟他联手?那不可能,他只会想吃独食。他跟我一个德性,我只是比他更坦荡。说句实话,我下过,他也下过,损失惨重,失败而归,不然也不会找你们合作。” “那怎么不找我四叔。”我脱口而出。 他理了理他的衣摆 “找魏酆,他最多吃独食。找你四叔,他不仅会吃独食,还会从我兜里再掏点。” 我愣了一下,这确实是我四叔的风格。也就是说他都是别无选择才选择跟我们合作。 “我再提醒你一句,魏酆跟我不同,我只想合作共赢,但他想让魏尘听他的,会做出什么事,就说不好了。你们今晚没有去灵水楼是正确的选择。” 说着他就起了身 “蒙老头的事,我会搞定。你们也可以准备一下下洞的事了。” 第117章 不要跟着我 魏肆走了以后,老杨端着他的茶走了过来 “老白,我觉得有点奇怪,魏肆是想找我们下洞,那魏酆想下洞也完全可以找魏尘合作啊,他搞这么多事是为了干啥?”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原本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但现在一看,月高星明,明天又是个大晴天。 睡到半夜,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是白毛,白毛身后跟着一个六十多的老头,这个老头应该就是蒙老头,魏肆果然把人给要来了。 白毛想进来,被老杨给拦了下来 “我这可不欢迎你,有屁快放。” 白毛没有理会老杨,对魏尘说道 “别下洞,洞里的东西,你们搞不定。” “洞里有什么。”我忙问 白毛瞥了我一眼 “无法描述,我没进深处,进深处的都死了。也有侥幸逃出来的,不过身体全烂了,最后都死的很惨,言尽于此。”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我们几个站在原地。蒙老头一直盯着魏尘看,等白毛走后,他才说了一句 “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将蒙大爷请进屋内,我们并没有打算骗蒙大爷,我们需要问一些当年的事,如果骗他魏尘就是那位神仙,那很多事就不好问了。 我说“实不相瞒,他不是那位神仙,他叫魏尘。” 那蒙大爷愣了一下说“没错呀,那神仙的名字就叫魏尘。” 他这话一出,我们几个都是一惊。 老杨忙说“蒙大爷,这可不兴瞎说呀。你是不是跟古寨的人一起扯谎呢?我们几个可是千辛万苦给您搞出来的,您不能给我们来这一手啊。” 蒙老头一拍大腿,着急的说 “哎呀,我扯什么慌呀,真的叫魏尘,走你们跟我回家,我爹有一些东西叫我藏好,说他以后如果回来,让我交给他,走走走,跟我走。” 蒙老头不像在说谎,于是我们几个跟着他往他家走,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还嘀咕 “你可终于来了,几年前我在洞附近见过你,想找机会见你来着,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我问那画像是不是他画的,他说不是,他说他知道古寨的人跟神仙之间有过节,所以没跟别人说过,可能当时也有别人看见了。 蒙老头家的位置相对于其他村民来说更加偏远一些,他说他爹是鬼师,不爱住在热闹的地方。大半夜的我们一行人往山上走,但这条道一看平时就有人在打理,所以很好走,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他家了。 他家门口养了只大黑狗,先是狂吠,蒙老头出声训斥,听到是自家主人的声音又屁颠屁颠摇着尾巴跑来,也许是许久未见,一脸的兴奋。 我问他这狗叫什么名字,他说叫花花。 我们又是一愣,老杨说它全黑不应该叫大黑吗? 蒙老头说,就是因为太黑了,所以得取个有色彩一些的名,让它的狗生可以五彩斑斓。我心说这蒙大爷还挺热爱生活。 鬼师住过的地方跟普通人倒也没什么不同,蒙大爷从床底下刨出一块地板,地板下有一个暗格,又从暗格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裹。 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有一个铁盒,一本日记,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铁盒里放着一张照片,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的心脏有那么几秒停滞。照片里魏尘跟一个身穿水族服饰的男人站在一起。 那个男人面带淡淡的微笑,看上去非常儒雅,而魏尘则还是现在模样。 我们几个都傻了眼,魏尘看着照片皱着眉估计心里也很是疑惑。 蒙老头说这个男人就是他老爹蒙生,而另外一个就是魏尘,他让我们仔细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老杨说会不会是魏小哥他爹?随后又立即否认了自己的说法。说就算是亲爹也不可能连表情都一样。其实我心里早就认定了那就是魏尘,可其他一切都解释不通了。 我们又翻看了蒙生留下来的日记,全是水文,我跟老杨压根看不懂,他儿子也不认识,只有魏尘拿着日记在翻,越往后翻,他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我看的内心焦急忙问日记上写的什么。 魏尘没有回话,直到全部看完,他才说记录的都是一些日常,没什么特别的。但我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没有事,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老杨问“那他有没有说,跟他在一起的拍照片的到底是谁啊?是不是你啊?” 魏尘说不确定,我跟老杨对视一眼,心说完犊子了,可能真的是魏尘,只是他自己没有那段记忆。如果是魏尘那就能说得通他为什么他会水文了。虽然还有很多时间线对不上。 蒙老头在门口院子里生了火,又往火炉里加了碳让这个房间变得暖和一些。 “我爹不信你真的死了,所以在咽气之前交代我如果有天见到你回来,让我把这些交给你,让你自己做抉择。” 魏尘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些东西,过了好一会,他才拿上那些东西准备往回走,我觉得他不太对劲,立马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该怎么开口问,就不知道从何问起,他自己的心里肯定也充满了疑惑,他在前面走着,我们在后面跟着,但这不是去木楼的方向,而是去灵水楼。快到灵水楼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我们说道 “你们回杭州,不要跟着我。” 他的语气很冷淡,我跟老杨面面相觑,我们知道他是因为看了日记,那日记本里绝对有很重要的东西。 我说“我不知道日记本里写了什么,但风雨共济,我不会走的。” 老杨也说“就是,咱们几个一起闯,管它是哪,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以为魏尘这次还会像以前一样,我们扯几句也就随我们去了,但这次并没有。他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们是见过他怎么把人弄晕的,见他往这边走,我们俩就往后退,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说“你别搞把我弄晕那一套,我可防着你……”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18章 照骗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红木雕花梁,这雕花梁十分熟悉,我脑子还有点懵,一转头就看见四叔走了进来。 “醒了。”四叔说 我心说老子真的特么的回杭州了。 “四叔,我怎么回来的?他们两个人呢?”我坐起来问四叔。 “我早跟你说过不要过多掺和魏尘的事,你就是不听。魏肆的人送你回来的,杨小子他没回来。” 一听老杨没回来,我心里一紧,刚想问他会不会有事,四叔就继续说道 “他没事,是他自己不回来。你最近就在我这里,哪都不要去,你也出不去,你敢出去试试,我替你爹打断你的腿,我们白家养的起。” 说着他就叫来了陈鹤,陈鹤自从上次被我坑了以后,就跟我始终保持三米的距离。 “这院子里你哪都可以去,但你出不了这个院子。”四叔说 “四叔你这是非法拘禁,这可是犯法的” 我理直气壮的说。 四叔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 “你四叔我又是什么守法好公民?” 我心说这倒也是,我跟他扯这个那也是白扯。 我说“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 “一周,一周以后,你爱去哪去哪。” 四叔随手甩过来一本书,差点砸到我,我一看是名字叫《静心》 “人静则安,事静则顺,心静则胜。” 封面上写着。 我疑惑问“你是说让我学会冷静分析现状才能有所头绪?” 我心说想四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哲理了。 四叔起身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把书拿了回去。 “没这个意思,随便砸了一本,没砸中。” 我一时语塞,所以干脆躺回床上想事情,四叔见我又躺了回去,就出去了。 一周时间变故太大了,那时魏尘他们肯定早就下洞了。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而老杨留在那呢? 想着我就发信息给老杨问他在哪,现在距离我晕过去的时候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这十二个小时当中,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老杨终于回了消息,他说他还在古寨,让我不要担心,他会跟我实时互动,可以让我远在杭州也能随时了解他们那的情况。 我问他为什么只有我回来了,他没有,他说他跟魏尘说如果我们两个都回来,我肯定会想方设法立马回去,他在这给我远程分享,我能够时时知道情况,就会安心很多。万一他们要下洞,他就在上面等,绝不跟着,魏尘这才同意。 我心说魏尘怎么不给我说这些的时间,我也可以骗他说我绝不跟着。 不过听老杨这么说,我才放心了一些,又问他魏尘怎么样了,他说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就是发呆的时间变长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就发过来一张照片,魏尘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远处发呆。 我问“他去找了魏酆没有?” 老杨回“找过了,没让我跟着,我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反正回来以后就是这个状态。” 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堵,也不知道为什么堵,大概是觉得自己帮不上忙。魏尘大概是想跟撇开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回我消息。 接下去的几天,老杨都有在跟我分享他们的日常,那位姑娘又去找过魏尘,老杨拍了一张她坐在魏尘身边的照片,那姑娘笑的一脸的天真烂漫,魏尘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 除了这些还有他们做饭,睡觉的日常,还有老杨的搞怪自拍照,大部分的时间里魏尘都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我发消息给魏尘说不要一直发呆,要多吃饭才能长身体,但他并没有回我。 直到第五天的早上,我突然想看一看那边什么时候有雨,打开那边的天气预报才发现大雨已经下了四天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天气预报不准,又去查了独山那一块的官方报道,发现确实都有雨。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老杨这几天发过来的照片中全是大太阳,别说下雨了,连云都没有。我忙问老杨“你们那没有下雨吗?” 老杨说没有下雨,并且发了一张天气晴朗的照片过来。 我看着老杨发来的照片心说难道他们那一块的天气属于局部? 看着看着我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照片上 有一棵树我看到过它两次,现在是早上的8点钟,太阳东升西落,这时候的树影是朝西的,这点没有错。 我又找出来老杨之前发我的照片当中有一张也是差不多时间拍的,取景的时候也拍到了这棵树。我将两张照片一对比,就发现了不对。 8点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不久,位置相对较低,因此照射下来的光线与地面的角度较小,导致影子的长度较短。 对比两张照片,就会发现两张照片的树影长度并不相同,位置也不同。 刚刚发过来的照片,明显不是8点钟的,而更可能是10点左右的,10左右太阳已经升高了一些,虽然仍然在东方,但相对于8点时,它的位置更偏北一些,这时照射下来的光线与地面的角度变大,因此影子的长度会比8点时稍短。 我看着这两张照片,手指微微颤抖,打字的时候,我都在手抖,这两张照片说明老杨给我发的照片并不是实时的,而是早就拍摄下来的,现在的真实情况估计早就超出了我的预想。 我问老杨为什么拿假图骗我,他一开始不承认,直到我拿出证据以后他才不得不说这几天确实都是拿拍好的照片发给我。魏尘他们已经下洞四天了,在我给他发消息的第二天魏尘就已经下洞了,还说魏酆跟魏肆他们也都下去了。他之所以没下去是因为他的任务就是为了稳住我。 我听老杨这么说的时候,心已经沉了一大半了,直觉告诉我魏尘他们可能出事了。但我远在杭州,什么事也干不了。 我让他在那等我,我想办法过来。 离四叔说的一周之期还有两天,现在我无论如何都是出不去的。但我还是想找四叔再来谈谈。不过陈鹤说四叔并不在这里,我问他四叔哪去了,他说不知道,给四叔打电话发现手机是打不通的状态。 第119章 夹喇嘛 我又联系了帅哥跟阿素,他们经常跟我四叔合作,如果我四叔要夹喇嘛,他们肯定也会收到一些消息。夹喇嘛是盗墓圈里的一种行话,在盗墓活动中,组织者被称为“铁筷子”,他们有第一手信息,铁筷子手下的筷子头,带着信息去喇嘛盘夹喇嘛,然后下地取货。 像我四叔就类似于铁筷子头,而帅哥他们就是被夹的喇嘛。我四叔这样有一手信息的基本上是不需要自己亲自下地的,除非是那种超级大墓,类似于皇陵级别又或者说有特别难搞但价值又很高的墓穴。 当然我只听说过一些,并不十分了解,毕竟我才刚接触这个圈子。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这个家族就是个盗墓世家,我四叔跟我说是因为那时候条件艰苦才盗墓,但我自己后来去问我爷爷才知道我爷爷就是盗墓贼。 他一开始并不承认,直到我跟他说我跟着四叔下过墓,他才说了出来,他们都是一代传一代,但他说他的爱国情怀也确实不是装的,墓也是要盗的,一个是为了生计,一个是对祖国的热爱,并不冲突,不过那时候他只是小盗凑活维持生计。 到了我爹这一辈,我二伯就不只是维持生计了,先靠盗墓发了家然后才是做起了玉石生意从商洗白了,我四叔说我二伯才是他们几个当中盗墓最有天赋那个,虽说洗白了但背地里其实也是黑白通吃。只是自己不再经手,要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我四叔说我爹没有这个天赋,所以从来不带他,他知道这事,但也从不参与,自己则做点生意,依靠二伯四叔的资金人脉也小有成就,就彻底远离了这个行业。 而我四叔就不同了,我四叔是我爷爷一手带出来的,性格更傲,也更加不听管教,加上那时候本来就动荡,他自己摸爬滚打的在盗墓这个行业里走了三十多年,用他狠绝的手段成为了盗墓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是新一代年轻盗墓贼膜拜的对象。 再说回我自己,也许是特地让我避开这个行业,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真正接触过盗墓,如果不是这次的阴玺事件,我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家族是个盗墓家族。而所谓的白氏一族,其实都是一群盗墓贼,只是有的人远离了这个行业,有的人还在继续。 陈鹤好说歹说就一个态度,四叔说的时间没到,他不能放。我将四叔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个密道之类的,上次翻墙出去的地方都装了电网。 阿素没有回消息,但帅哥回了,帅哥说我四叔四天前夹了喇嘛去了贵州独山但没有带他。我愣了一下,理了一下时间线,也就是说,四叔到达鱼鱼洞的时候,魏尘他们刚下洞没几个小时。 四叔这是打算来个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但这样的时间差没有内应是做不到的,我忽然就明白了,我四叔让老杨去贵州的目的,老杨就是我四叔的那个内应,有事情可以随时告知我四叔。 我心说老杨这是为了自己的偶像连我都瞒。四叔已经去接应了,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又过了一天,我问老杨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人上来,一直到傍晚他都没有回信息,我给他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我一整个开始变得坐立不安,感觉一分一秒都过的十分缓慢,直到半夜,老杨才回了电话,接起电话的时候,老杨的声音少有的低沉。 他说那边出事了,这几天四叔的人每天会按照进程送地图路线出来,但今天从早到晚都没有人出来,直到傍晚才有一个浑身烂肉的人出现,人已经快不行了,身上带了份地图,嘴巴已经说不清话了,说了半天才明白他说四爷他们出事了,他处理这个事情忙到现在。 他说到这的时候我内心咯噔了一下,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我让他把地图发给我,然后让他继续盯着那边。 挂了电话以后,我反而冷静了下来。目前的情况,以我自己的能力我已经解决不了这个事情了。我需要人而且是一群人跟我一起去才有可能找到他们。 我忽然意识到我四叔为什么要关我一周了。他送出的路线其实是给我的,魏尘是第一梯队,他是第二梯队,而我才是最后梯队,四叔很可能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但我压根没有人手,我想到了二伯。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打电话给了二伯,跟他说四叔的事,让他借人给我下洞去找人,二伯只说让我不要插手四叔的事然后就挂了电话。 二伯跟四叔不同,四叔我可以跟他耍无赖,但二伯说话,说一不二,说不让我插手,就一定不会让我插手。因此我就失去了二伯这条线的帮助。 除了二伯,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金辰安了,但让他陪我参与这个冒险,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打开他的微信界面,打了半天字,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但没想到他先发了过来 “有话就说。”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要找他。 我说“我可能需要夹一次喇嘛” 话刚发出去,打电话就过来了。 他说“你要夹喇嘛去贵州独山?”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我四叔前几天刚夹过一次喇嘛去独山,同行基本都知道。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再同意去独山的,因为这么短的时间内夹两次喇嘛,那就说明我四叔出事了。 一旦有人知道我四叔出事,那我四叔手底下的人就会乱,其他堂口的说不定趁乱就会吞了我四叔的产业。而我四叔作为行业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都搞不定的墓,其他人更没人会愿意去,毕竟大家盗墓是为了发财,不是为了送死。 别人愿意被我四叔夹喇嘛是因为他是一个风向标,大家都是冲着他得威望去的,我是个新人,在行业里没有权威,不会有人听我的话,这个喇嘛我压根夹不了。 第120章 谢谢 听他这么说我心已经凉了一半了,二伯让我不要管四叔的事大概也有这部分的原因,二伯那不行,夹喇嘛也不行,短时间内我想找到这么多人跟我下墓就好像天方夜谭。 他听我没反应就说其他的电话里说不方便,明天上午10点去他家找他,我说我熬不到明天了现在就过去。 他笑了笑说“现在你出不来。” 我忽然意识到他还在盯着我的行踪。 但我这时候已经不想考虑那么多了,反正他也不会害我。 挂了电话强迫自己睡觉,但还是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陈鹤他们就撤了,这算是要放我归山了。十点还未到,我就去了他跟我约定的地方,他给我的地址是杭州城区的中式合院别墅群区,我按照门牌号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我到的时候管家已经在门口等我了,见我来了,就迎了上来,他说小九爷让他在这等我,然后就带我往里走。 他的院子比我那个可大太多了,中式经典园林造型,搭配小桥流水,粉墙黛瓦,飞檐花窗,花街铺地,假山叠石。如果不是我有急事,倒是可以慢慢欣赏,走过几个园廊以后就到了书房。房门是开着的,金辰安正低头在笔记本电脑前处理文件,管家带到这轻叩几声房门就走了。 我心说这管家很有眼力,敲门是为了告知里面的人,请的人来了。敲完就走,是为了防止听到不该听的。 他见我来了,就让我随意,又问我吃过早饭没有,没吃就桌上自己拿。旁边的茶几上放着早点,看的出来他一直忙到现在也没吃饭。 我没想到他一早这么忙,有点尴尬,就说让他先忙不用管我。我则坐在一边的椅上听他敲键盘的声音然后看着地面发呆,思路早就已经开始神游了。 如果不夹喇嘛,以我个人雇佣的名义,是不是可以找一批人跟我下去。人可以稍微少一些,但身手不能太差。还得是我四叔信的过的人,不然就会把消息抖出去。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上次去古墓的一些老面孔了。 但这拿命的买卖,开价再高,除了亡命之徒,不一定有人愿意接。而且让他们搭上性命陪我去冒这个险,我也有些过于自私了。 如果要抛开这个行业的人,倒是还有一种人可以找,那就是雇佣兵,但雇佣兵毕竟不是盗墓贼,他们擅长打仗对付人,但不擅长对付墓穴里的机关,真去了可能会死伤惨重。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想了,我知道金辰安可以找到雇佣兵,上次跟他下墓的就有一些是雇佣兵,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之一。 “想什么。”金辰安出声道,他已经忙的差不多了,起身走到我旁边的位置坐下。 我把我想的跟他说了一遍,然后说 “也许我很自私,但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他递给我一杯豆浆说 “你出钱,别人出命,以钱换命,公平自愿。” 我又问雇佣兵贵不贵,心里已经盘算着如果要一个亿,我该怎么办。 他说看我要什么档次的,越好的越贵,我出价越高,替我卖命的就越多,说我这次大概需要五千万。 五千万?我心说这就是我把那破宅子卖了我也拿不出五千万。我看了一眼金辰安,他正在吃早饭,思考良久才凑过去说 “要不你……先替我付了,等我四叔回来就还你,你看这其实是他问你借的。” 他笑了笑说 “你是真敢开口。” 我说“万一你同意呢。” “已经搞定了,人晚上就到。”他说 我愣了一下,问他什么时候搞定的,他说刚刚。我才反应过来他一大早是在给我处理这件事。 我又问对方是什么底细,他说他也不是直接找的雇佣兵,而是跟一个外企合作,那个外企的老板对中国的古墓文化很感兴趣,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想找他合作,他只是同意了合作。人,对方会准备好。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我说“我要么干脆给你磕一个。” “嗯,也行。”他说 我起身准备给他磕一个,一想不太对,我问“你同意他们的合作,对方是不是还得给你钱?” 他说“出场费总是要给的。” 我心说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仅替我省了五千万,他还能再赚一笔。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虽说我是白家的小太爷,但我心里很明白,如果不是二伯跟四叔,别人压根不会叫我一声白小爷,也没人会把我放在眼里。 金辰安说的是对的,盯着我四叔的人也不少,肯定已经有人收到消息了。现在四叔刚失去消息没多久,各方势力都不会贸然行动,一旦确认我四叔回不来了,那时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我必须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所以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会真的愿意帮我。我也不是个傻子,他这样帮我肯定有他有自己的目的。生意人讲究的是一个互利,我跟他认识的时间才几个月,他能这么帮我已经是天大的情分,然后就要给他磕一个。 他拦住我说 “逗你玩,真磕我受不起。” 我郑重其事的说了声 “谢谢。” 他停顿了一下 “我也只是在利用你,我有自己的目的。” 我笑了笑说 “我知道,但也是难得的情分。一声谢谢是一定要说的。” 他看着我说 “你表达感谢一直这么直白吗。” 我说“那要看是对什么人,对朋友,要多说心里话,不然以后可能没机会。” 他自言自语小声嘀咕了句 “交朋友确实挺费钱。” 我虽然听到了,但不是很确认,疑惑的说“你在说什么?” 他擦了擦手说 “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余的还需要你出面,对了,我跟别人说你是盗墓的行家,你到时候装的像一些。很多人都在盯着你,你不能用你的身份出现,需要给你换个身份,你找一个你信的过人过来。” 我点了点头,我信的过的人,我想了想除了他们几个,也就只有钱隆是我信的过的了。 我打电话给钱隆让他过来一趟,他很惊讶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回铺子里,我让他先来再说,不然他能从早说到晚。 一个小时以后,钱隆就到了。 钱隆走到我身后压低声音小声跟我说 “老板,你什么时候抱上大腿了,这位老板一看就比你有钱。他家的院子比我们家的大好几倍” 我也压低声音说 “那你搬他这来住得了,你不用压低声音,他也听得见。” 钱隆一愣,继续小声问 “能搬吗?那老板你为什么还要压低声音?” 我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能搬吗?我为什么压低声音?我他妈是怕你尴尬。” 金辰安在那喝茶假装自己听不见,看我们说完了才说 “我需要给你老板换个身份,另外一个人会暂时成为白名,你需要配合他不穿帮。” 钱隆这次倒是没有多问,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接下去金辰安打了个电话,一个姑娘跟一个戴着口罩帽子全身包裹严实的人就进来了。 那人进来以后关了门,脱下外套摘下口罩帽子,露出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脸,他的身形跟我也差不多。 钱隆惊讶的说 “俩个老板。” 自己看着自己总是很怪异的,哪哪都觉得别扭,我疑惑的问“人皮面具?” 第121章 张木 金辰安点了点头 我听魏尘说过,人皮面具的制作纷繁复杂,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搞定的,也就是说他脸上这张人皮面具是早就做好了的。 他早就准备好了我的人皮面具,原本的时候,是打算用在什么地方的呢? 我看着那个人,那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像我,我就好像在看另一个空间里的我。他可以很轻松的说出来我做过的一些事的细节,就好像原本做这些事的就是他。 人皮面具在我们的对话当中出现过很多次,我作为旁观者,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受,但真当有个一模一样的活生生的例子站在我面前时,那种内心的冲击感是十分巨大的。 你会产生一种怀疑,一种我是谁的怀疑,如果这个人进入我的关系网,而我消失了,是否有人会知道我消失了,我甚至有一瞬间有了想要除掉他的想法,但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老板,虽然别人不一定认的出来哪个是你,但我肯定能认出来。”钱隆说。 那人笑着说 “这么肯定?那如果我今天跟他穿着一致呢?” 他甚至连笑起来的样子跟我都很像,说实话,如果让我证明我是我,我还真不一定能够证明。 钱隆歪着脑袋说 “你可以模仿我老板的样子,模仿他的声音穿着,甚至他的习惯爱好,但有些东西你没有。” 我他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人哪跟我不一样,这小子要怎么区分?总不能是冒出来我老板屁股上有颗痣你没有这种话吧? 那人就问是什么东西。 钱隆说“是眼神,我承认你有尽量的在模仿,但我老板的眼神里时常带着犹豫,这种犹豫是因为他在意的东西有很多,而你没有。就刚才,我老板看你的时候他犹豫了,但你没有,我猜你应该是真的想取而代之,而我老板却没有真的想让你消失。” 这段话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平时只会打游戏的钱隆观察力竟然这么仔细,而且还能说的这么准确。 那人笑着说“我可没有想取而代之。” “你有,这张面具,你应该戴了很久了吧,所以才这么习惯。面具戴久了,你也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你对我老板这么了解,说明你一直在研究他,谁又喜欢当影子呢。”钱隆斩钉截铁的说。 我压根没有想到钱隆说的这些,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跟那人对视了一眼,大概两个人都在确认被对方替代的可能性,他在确认他能替代我的可能性,我在确认我被他替代的可能性,最后大概是大家都觉得可能性太小,于是我们俩都尴尬的笑了笑。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张木” 听到姓张,我就想到了张十,随后一问“那你认识张十吗?” 他摇了摇头问我张十是谁。 我说曾经是我四叔的一个伙计,现在已经不在了,听到他也姓张,所以就脱口而出了。 钱隆说“你看这又是你跟我老板的一个区别,我老板会记住任何一个小人物,你模仿的还不到位哦。” 我捂住钱隆的嘴跟张木道歉,这世界上没有人会真的愿意活成别人的样子。 之后金辰安带着我跟那姑娘进了书房的卧室,那姑娘让我躺下,然后从拎来的箱子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那张面具很薄贴在我脸上的时候冰冰凉凉,让我有一种皮肤都紧致了的感觉。 戴上这张面具的时候,我内心的感觉很难描述,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叫白名了而是张木。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大概有四个小时才搞定,搞定的时候那姑娘递给我一面镜子问我满不满意。 我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自己,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张脸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种混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一张脸,要说满不满意,我肯定还是满意我自己的那张脸。但要说这姑娘的技术,那确实没话说,压根看不出来是人皮面具。它就像原本就是我的皮肤一样非常自然。 金辰安说没人见过张木,我可以用我的方式来演张木。 当我出去的时候,张木明显愣了一会儿,也许,他也很久没有看到自己这张脸了。接下去,张木跟钱隆需要回到我的铺子里,该干嘛干嘛,而我则需要处理接下去的事情。 张木在走之前跟我说要好好对待他这张脸。我说等这事情结束我们就可以拿掉面具,到那时他就可以做回他自己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一眼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有些面具,一旦戴上了,就再也拿不掉了,这也都是后话了。 等他们走后,金辰安说我是他计划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很早就准备好了人皮面具。他还说张木也许想过替代我,但他也只敢这么想,不敢这么做,让我放心他的存在,不要有顾虑。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只说他有他的手段,让我只管演我的张木就行了。 他又把他要下墓的消息让人故意放给了金五爷的人。 金五爷这个名字我在鬼塔里听到过,那时候那帮人说是为金五爷办事,最后都被金辰安清理门户了。这么看来,金辰安与金五爷属于金家内斗,他是想通过这次下洞彻底削弱金五爷的势力吗? 就在我自己胡乱猜测的时候,金辰安却跟我说了金家的现状。 金家其实分三派,除了金辰安,还有金五爷和眉姑,他爹消失以后,他就成为金家的继承人,但他那时候年纪尚小,压根没人听他的,生意基本上都被金五爷抢走了,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直到后面他才拿回来一些。 但金五爷的势力发展了这么多年,早已渗透到他的周围,不是他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他不想受制于人,因此想让我配合一起帮他解决金五爷。 至于眉姑,眉姑算是他小叔的老婆,他小叔走后,她就成了其中一位当家人,但她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他现在要对付金五爷,所以暂时不动她。 第122章 盗墓家族 “金家内斗,为什么需要我的配合。” 我不解的问。 金辰安看着我说 “你对你本家的了解好像为零。” 这点他确实没有说错,几乎相当于没有。接下去的半小时内,他给我梳理了一下我本家的现状,以及盗墓这个行业的等级分化,我才发现我对盗墓这个行业,对四叔二伯以及白氏家族的了解知之甚少。 盗墓作为一种社会现象,自古就有,随着盗墓小说影视的推出,大家都知道盗墓以长江为限分南派与北派,南派善技,北派善具。 但随着时代的变迁,跨地域盗墓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越来越多的科技被应用在了盗墓当中,南北两派其实早就相互交融了。南派会用北派的工具,北派也会学习南派的知识,总结一句话,现在各行各业,哪个不卷?盗墓贼都得卷起来学习新知识。 虽说南北两派没有那么明显的划分了。但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上面的人培养而成的,世代盗墓,没有派系之分,南北派的知识都需掌握,并且一代传一代,并不被世人所知,只为上面的人服务。 随着时间的发展这群人形成了盗墓家族,专盗大墓,并且开始慢慢脱离上面的控制。家族越大,资源争夺的也越厉害,不同大家族之间为争夺古墓大打出手,相互算计,死伤无数,谁也没落个好。 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由当时势力最大的魏,白两家牵头,联合金,杨,沈,张,王五大盗墓家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体系。其中,魏白两家势力最大,在这套体系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金,张两家次之,沈,王,杨三家实力相当。 也正是依靠这套体系,这些盗墓家族开始迅速壮大,以本家为主,接纳旁支加入,最终规模发展的很是庞大,基本囊括了盗墓的所有流派。 直到上世纪政权彻底改变,对盗墓活动的严厉打压,抓了不少人,迫使这群人不得不暂时减少联络,隐藏身份,低调度日,也有些人逃往海外,或者表面转行从商暗地里秘密进行交易,但都不敢有大动作。 直到风头过后,几大家族的人才又开始活动,不过也已今非昔比。在减少联络的这段时间里,魏家本家一夜消失,白家当家人死亡,金家当家不知所踪,张家人所剩无几,沈,杨,王三家已被边缘化,这一切的背后好像藏着很深的阴谋。 到了现在,盗墓小流络绎不绝,这些小流基本上依靠科技为主,使用科技虽然探测更加容易,但也很容易被雷子发现。脑子里世代积累的知识却更隐蔽有效,并且使用科技对付小墓可以,但对付真正的大墓,还得是靠几代传承的经验技术,以及对中国墓葬风水文化的了解才可以。 这也是为什么四叔他们盗墓从来不带高科技的原因。于是几大家族的盗墓技术在新时代中又立了足,像我四叔二伯这种人才又开始崛起。我四叔光散货的堂口全国各地大概有四十来家,几乎遍布各省。而各大家族与我四叔都有合作。 魏家本家消失,魏家内乱,魏肆魏酆都属于不入流的旁支。白家就成为了几大家族中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虽地位已今非昔比,但几大家族世代遵守的规则,还是有效的。 现在的金家就是那个表面从商,暗地里继续做这个买卖的那批。如今金家陷入内乱已久,金辰安不想金家跟魏家一样瓦解,就需要一派独大,到时候就需要白家的支持,在此之前,他会尽量削弱金五爷的势力。 听完这些,我懵了好一会才理清楚。我爷爷之所以那么低调一方面是当时的外部环境所致,还有一方面就是几大家族的人在那时候都在被人迫害。 “白家当家人死亡,金家当家人失踪,是怎么一回事?”我疑惑的问 他说“白家当时的当家人叫白恩,具体怎么死的消息已经被白家藏了,只是听人说在山里发现了他的尸体。白家后来选了新的当家人,就是你所知道的上一任的白氏族长。而现在白家的当家人,是你。” 他说的这些,除了最后两句我完全都不知道,只能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金家当时的当家人跟我爹一样,都是失踪,不过我爹应该是自己消失。而当时的当家人就说不好了。”他又说。 我同意他的说法,之前下墓的那些,其实大部分应该都是七大家族的人,这倒是能说通为什么我们这样一群人会聚集在一起了。 “那魏尘是什么情况?”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摇了摇头 “不清楚,他的身份是个谜,查不到过往。” 我愣了一下问“一点都查不到?” “倒也不是,只是很多时间都对不上,相当于查不到,具体我也在调查中。”他说 他这句话让我在想起来我有很多关于魏尘的事,理了时间线以后,发现时间也是对不上的。 就在这时管家过来说金五爷跟眉姑到了。 金辰安说把人带到正厅等,之后又跟我在书房坐了半小时,然后才慢悠悠的带着我过去。 还没到正厅远远就听见一人在骂 “他金辰安算什么东西,等他半小时了,他爱来不来,老子等不了了。”骂人的是一个男人,大概就是金五爷。 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五哥,消消气,小安还小,您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不过这小安也真是,什么事不能先放一放。怎么都不应该让长辈在这等这么久。”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眉姑 我心说这眉姑确实不是个善茬,这煽风点火的能力很强,金辰安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也怪可怜的。 金辰安无视这些话,径直走了进去。那两人见金辰安来了,立马不说了,金五爷冷哼了一声“哼,怎么,翅膀硬了要单飞?” 金辰安笑了笑说 “也不是什么大墓,就是有点兴趣想去看看。” 金五爷冷笑一声 “呵呵,先不说你金辰安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就说他白家老四不可能会对一个没价值的墓起兴趣,大家都知道他夹了喇嘛,你现在又立马跟上,要说你俩之间没有什么交易,我还真不信。” 第123章 再回独山 金辰安也不恼 “五叔,金家与白家的合作基本上都在您手里,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跟白四爷没有任何交情,谈不上交易。” 那金五爷说 “你跟白家老四是没有什么交情,但跟白家那小子就说不准了。” 他说的那个白家小子,应该就是指我。 “关系确实还不错。” 金辰安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那眉姑接了话 “白家那小子,就是个二世祖,你跟他玩,能有什么出息,听说他根本不懂怎么下墓,连他四叔的盘口都没去过,整天窝在铺子里。看来他们家并不准备让他接手这个,他就是个名义上的当家人,实际上的当家人还是他四叔。” 我心说我的名声有这么差劲吗? 金辰安让人上了茶 “是吗?我觉得他挺好,合我的性子。” 眉姑还想说什么,被金五爷给拦了下来。 “你要去,我们也不拦着,但你爹就你一个,我总得考虑你的安全,人我会给你安排,你自己的人没几个好用的。” 金辰安没什么反应只说 “这个墓风险大,产出小,五叔的人跟着我恐怕要吃亏,我先去探路再说。” “风险大才不能让你先去冒险,已经安排好了,出发的时候我会让他们跟上。” 也没等金辰安同不同意,他就起身说他还有事,径直就走了。 那眉姑也是以另外的理由塞了人,塞了就走,完全不给金辰安说话的机会。 我看着都觉得十分来气,金辰安倒没觉得什么,我说 “话又说回来,我名声这么差劲吗?” 金辰安笑了笑说 “相反,他们是怕我跟你走的太近。大家都觉得你是装的,白家的人不可能会让一张白纸成为当家人。” 我想起金辰安刚认识我的时候,就以为我是装不懂。那这么说来,我在别人心里还是很牛叉的。至少形象得是个足智多谋,喜怒不言于表,大智若愚的这么一个人。谁也想不到,我确实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小老板。 之后钱隆送来了我在四叔家的装备,走之前说会等我回来,我说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换个老板吧。 他说如果我回不来了,他天天给我上供,我谢过他的好意,让他早点死回去看铺子。 我跟老杨发了消息,跟他说晚上就到,但没有告诉他我改了模样。 到了傍晚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金五爷安排的人里面有沈川,这我倒是一点没想到。我现在的身份是张木,所以也并没有过去打招呼。 外企那个老板给金辰安打了电话,他们的人已经出发了,大家直接在贵州独山集合。 去独山的过程,这里不再赘述,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假装是旅游团。金辰安一路上都在跟人对接调整位置,到独山集合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住宿的酒店已经被那个外企老板包场了,虽然他自己没来,但排场已经到了。里外全是他的人,我们带的人除了我跟金辰安剩下的都是金五爷跟眉姑的人,一共十位。而他的人,至少有二十来个。 这群人见金辰安来,都跟他点头示意。 在这群人当中,我没想到还能看见帅哥。 帅哥看到我们就过来打招呼 “小九爷来的晚了。” 然后又对沈川说 “哟,你也来了。” 沈川一脸无奈的问“你怎么也在。” 大概是对帅哥的存在比较头痛。 帅哥说“他们需要顾问,给200万呢,我能不来?还得多谢小九爷介绍。” 然后他又在那东张西望 “找什么。”金辰安问 “我徒弟没来吗?”他说 “你徒弟?”沈川疑惑的问,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我在塔里开玩笑的时候拜过师。 “没来。”金辰安说 帅哥哦了一声然后才看到我 “这位?” “张木,盗墓的行家,也是这次的顾问之一。”金辰安介绍说 帅哥一脸你在逗我玩呢的表情 “盗墓的行家???你请的顾问???” 金辰安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说实话我是真想笑,但我现在是张木,跟他们不认识,是第一次见面,于是我伸手说 “幸会,我叫张木,多多指教。”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 “小九爷你看他这爪子像下墓的行家吗?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他要你多少钱?” “五千万。”我故意逗他说。 然后就抓着他的手,强行握了个手。 “多多指教”我说 帅哥差点跳起来“什么????” 声音太大,引的大家都往这边看。他跟那群人抱歉说见到老伙伴太激动,让他们不要管他,然后对我说 “啧,我指教不了你,要么您多指教指教我怎么让小九爷也付我五千万?” 金辰安让我们不要扯了,今晚就先在这各自休息,然后让我先去古寨交涉一下,毕竟我们这么多人进村,肯定会惊动古寨的人。 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不记得上山的路,连夜找了之前魏尘找的那个老头,那老头还是叫来上次古寨的那个医生带路。 进了古寨我就直奔木楼而去,老杨知道我要来,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我。我到的时候他正看着门口的树发呆。 我走过去压了压声音问 “请问,杨郭住在这里吗?”杨郭是老杨的大名,我也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大名了。 老杨先是一愣 “你是?你找他有什么事?” 然后起身打量着我 “老白?” 我说“我靠,都这样了你都认得出了?” 老杨上来掐了掐我的脸 “你他妈化成灰我也认识,我擦,好家伙,人皮面具,哪搞来的你。” 我跟他说了一下目前的大致情况,跟他说金辰安他们都在山下等着了,又问他今天山洞那边什么情况了。 他说没有任何消息,我来了就好,他都快扛不住了。我又问他下雨时这楼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他说就像在鬼塔一层遇到的情况一样,只要一下雨将耳朵贴近铁墙,就能听到铁墙里面,有人在窃窃私语,像哭又像笑,但他听不清楚,魏尘听了以后反正是一脸严肃不说话,然后就下洞去了。 今天这边雨已经停了,我现在也没办法去研究,只能等下次再说。 我本来想找那族长商量一下接下去的事宜,但老杨说,老头他们也都下去了,现在是他儿子在代为管理,要找的话,得找他儿子说。老杨说这件事交给他,我是生面孔,不好说话,让我在这等他,他去去就回。 第124章 相好 老杨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了,跟我说没问题,只是我们的人不能进古寨里,只能在鱼鱼洞附近驻扎,怕影响到村民。 这其实已经够给面子了,不过他老爹也下去了,估计也是等着我们去看看情况。 我给金辰安发了消息,明天会让人去接他们上山,让他们晚上好好休息。 我跟老杨都躺在老杨自制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说魏尘在蒙生的笔记里看到了什么。”我盯着天花板问老杨。 老杨也盯着天花板回道 “我估计吧,很有可能是他发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接受的事实。” “连他自己也接受不了的事实。”我自言自语又嘀咕了一遍。 “我还真想不到,就算是说他活了一千年了,我也能接受啊。他为什么非要赶我们走呢?”我说 老杨说“这很难说,如果上面写着,你就是个灾星,你的存在会害死身边所有人,并且还给你列举了一些事实,那你还会让我们继续待在你身边吗?你肯定也会赶走我们。” 我说“那是迷信不能信” 老杨说“我他妈就是打个比方,你倒是一点不内耗。反正就是诸如此类吧,你不信,不代表魏小哥不信啊,或者是比这个更麻烦的问题,总之他赶你走,一定是为了你好。” “但他赶我走,我一样能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我说。 老杨叹了口气 “害,这世界上又有几个像你这么执着的,他低估了他自己的重要性。或许也可能是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在乎过他,谁敢信你弄了这么大阵仗来。” “四叔只关了我一周,如果我四叔真不想我参与这件事就不会只关我一周,又把你留在这里,他递出路线图,这图你能给谁?只能给我。所以我搞这么大阵仗,不仅仅是因为魏尘,也是四叔的意思,还有各方势力的交织。” 我将金辰安跟我说的有关七大家族的事跟老杨一说。 老杨嘶了一声,疑惑的说 “那这么说来,上次去鬼塔就是多家族参与,沈川应该是沈家的人,我是杨家的,素素是王家人,你是白家,小九爷是金家,魏小哥他不是魏家人,就算当他是魏家人,七大家族到了6个,没道理还差个张家人,那张家人在哪啊?” 我一愣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说帅哥本姓是不是姓张啊?” 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我们都不知道帅哥的来历,只知道他跟魏尘是搭档。 金辰安说张木是张家的旁支,帅哥如果是张家人的话,应该对姓张的起点兴致。但看他的反应,他好像只觉得我是个骗子,并不在意我姓什么。 “还真说不定,不过既然张家人所剩无几,他如果真是张家本家人,不轻易暴露身份对他才是有利的。老杨说 我觉得老杨分析的很有道理,又扯了一些有的没得,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古寨族长的儿子就让人下山去带金辰安他们上来,我们在村外集合,然后一起前往鱼鱼洞。 那姑娘也跟了过来,腰上别了个小小的竹篓,我们走一段,她就跟一段,但始终跟我们保持一段距离。 金辰安用眼神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心说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就让老杨去劝她回去。老杨去了一会回来说那姑娘不肯回去,就要跟着下洞。 有人说干脆弄晕了省事,然后就要过去,那姑娘见陌生人过去,大概是有些害怕,拿出竹篓挡在胸前 她打开竹篓的盖子,一只手指粗细的小蛇就爬了出来,盘在了她的肩膀上,那蛇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浑身血红,那蛇信子一吐一收,歪着脑袋打量着我们。 帅哥原本还在笑着看戏,见状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立马将那人拖了回来。 那人不知好歹 “哎呀,一条小蛇怕什么。” “这不是蛇,是蛊,是血蛊,以血养蛊,所以才会是赤蛇,这条至少送走了三代人了。” 帅哥话音刚落,地面草丛里,树枝上都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定睛一看,周围竟然都爬满了毒虫,帅哥叫我们都别轻举妄动,这些毒物也没有伤害我们,估计那姑娘没打算真的跟我们闹僵。 虽然我包里带了阴玺,蛊母就在里面,但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大家就这么僵持着,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过去跟那姑娘交涉。 远远的我就说“我们没有恶意,姑娘高抬贵手,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那姑娘她本身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听我这么说,就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她身边说“想下去找你爷爷?” 她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 “还有神仙。” 她是真的很喜欢魏尘,魏尘这个木头估计是不会开窍的。 我叹了口气说 “洞下面十分凶险,你依靠这个,对人有用,但对机关,对粽子,没什么用,它们保护不了你。”我指了指她肩膀上的那玩意 “我可以用它们威胁你们保护我。”她眨巴着眼睛说。 我愣了一下,心说这他妈也确实是一种招数。 我说“到时候人人自危,谁有空管你,你先回去,如果我们能回来,肯定将他们带回来。” “如果你们回不来呢。”她又问 我觉得我得找个机会把钱隆介绍给她认识,我感觉他们两个应该是有话聊的。 “回不来,你帮他们天天上供。”我说 “不用帮你上吗。”她问 我说“不用,我有朋友帮我上。” 她看着我说 “你认识那个叫什么白名的吗” 我又是一愣 点了点头说“认识。” 她说“那他应该会去找神仙的吧?毕竟他俩是相好。” 我很佩服她跳跃的思维,只能说 “他一定会找到他的,你就放心吧。” 说了一通以后,她才收起她的小蛇,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队伍的时候,老杨问我说了啥,我说就答应她把人找回来。 路过帅哥的时候就听见他自言自语的在那嘀咕 “他俩是相好?什么时候的事。” 我现在是张木,也没办法解释,只能当作没听见。 第125章 困龙风水局 上次救火的时候,我去的是离古寨最近的那座山了,压根没有靠近鱼鱼洞。古寨离鱼鱼洞的距离其实也并不算远,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三公里左右。我在地形图上看到过鱼鱼洞的入口地形图,但我不太确定我有没有理解错误。 地图上显示鱼鱼洞的洞口是在一片峰丛与古寨的交界处的山里,这里属于喀斯特地貌,岩石突露、奇峰林立。这片峰丛延绵大概有二十多公里,在地图上没有看到任何公路的标记,也就是说这片峰丛很少有人类涉足过。 喀斯特地貌也叫岩溶地貌,是地下水与地表水对可溶性岩石溶蚀与沉淀,侵蚀与沉积,以及重力崩塌、坍塌、堆积等作用形成的地貌。也就是说,鱼鱼洞也是因为这种作用而形成的一种溶洞。 如果峰丛下面各溶洞相通,那这鱼鱼洞到底有多大就不好说了。我们入口在鱼鱼洞,但可能最后我们会从二十公里外的地方出来那都不一定。 老杨只到过鱼鱼洞的洞口附近,也没有真的靠近过,所以先由他在前面带路,等到了附近再找洞口。他说鱼鱼洞附近之前起过山火,现在那片只有一片石林,其他光秃一片,倒是很好辨认。 金辰安边走边在操作无人机航拍,从无人机返回来的照片来看,这片峰丛比我想象的要更大。前几天刚下过雨,这会水汽蒸发云雾密布,好似仙境,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了浙西之行。 无人机在飞过一片石林之后,在山脚发现了那个洞口,因为那场大火,周围的树木都被烧光了,所以这个洞口就变得特别明显。 从高空俯瞰才知道鱼鱼洞为什么叫鱼鱼洞。因为整个入口的洞形就像一条跃起的鲤鱼,后面的峰群就像波澜广阔的湖面。 帅哥啧声道 “啧,困龙风水局,极凶之煞,找这风水的人他特么不地道啊。” 我虽然很想问一句什么是困龙风水局,但我现在的身份是盗墓的行家,行家怎么可能看不懂风水,只能假装自己早就看出来了。 “张木,你不是下墓的行家吗,这都没看出来?”帅哥一脸看戏谑。 我心说我当时为什么要嘴贱骗他拿了五千万,现在他不证明我是个骗子大概心里不爽。 他问我,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编 “水,石林,鲤鱼,群峰,谁会看不出来?不过这局……”我特意停顿在了这里。 风水风水肯定得从眼睛看到的现象说起,我故意不明说,只挑看见的元素说,代入到什么话术里都合适。也显得我这个人早就知道了,只是懒得明说,所以点破几个要素来证明一下:你看,我知道。最后中间停顿在那里,意思是我发现了更深的东西,还在思考。 “这局怎么了。”帅哥追问。 我皱眉说“这局,有点意思,不过有点问题,还不好下结论,得进去了才知道。这里说不好要出大粽子啊。” 这也是通用话术,世界上就没有十分完美的风水局,就算有,你也可以说经过多少多少年的变化,水的走向变了,山型变了,风水动了,等等等等。 至于我说要出大粽子,那也是编的,遇到了就说:你看,我就说要出大粽子。没遇到就是:幸好,这局未成。反正怎么都能接上。说白了就是什么也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哟,没想到你还真懂一些,果然人不可貌相。”帅哥说。 幸好我忽悠人忽悠惯了,被人忽悠也忽悠惯了,现在才能这么张口就来。加上帅哥身边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说话一个个都高深莫测,他都习以为常了,才没觉得我这些其实都是一些废话。 老杨大概以为我真懂,刚想开口,我就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别问了。我知道他肯定是想问怎么看出来是困龙风水局。那到时候帅哥肯定还得让我给他解释,我只看到了一条鲤鱼,我能给他解释个屁。 老杨看到我的眼神,心领神会,立马憋了回去。 金尘安操控着无人机在洞口盘旋了一会,然后越飞越低,就在即将飞进洞口的时候,镜头下突然探出一张鬼脸,那鬼脸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就好像一个人的头没有了皮肤,露出的是里面血红的肌肉组织。 那鬼脸从画面中一闪而过,我们只看到了一张鬼脸,其余就什么都没看见,紧接着无人机显示画面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无人机的遥控灯不停闪烁,显示无人机信号丢失。 这个画面站在金辰安旁边的我们几个都看到了,大家对视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时候我们不能表现出来有什么异常,不然后面的那群人就会心里没底,到时候容易出乱子。 沈川说 “无人机信号丢失应该会启动自动返航。” 金辰安却说 “回不来了” 随后就把遥控器给丢了,这张鬼脸到底是什么,我们心里都没底,最大的可能性是之前进入的人受了重伤,逃到了洞口与无人机撞了个正着。 不过人都伤成了这样子了还有精力去搞无人机吗?难道不应该先求救? 我问老杨之前逃出来的人当中,是否也是这副模样。 老杨说之前逃出来的人虽说浑身也没有一块好肉,但至少有皮,而刚刚见到的这玩意,连皮都没有,很难说是个人还是什么别的玩意。 鱼鱼洞还没到,就出了这事,要说我心里不犯怵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我在浙西的时候也见过一些那种玩意,所以现在接受的程度提高了很多。 帅哥大概是习以为常了说 “是人,都这样了也没法救了。是粽子,我们人多,火力足,倒也不用怕,是鬼的话”接下去的话他没说。 老杨就好奇的问“是鬼的话,咋地?” 帅哥笑着说“让小九爷给他点钱,让他去推磨呗,还能咋滴。” 老杨也乐了说 “也不知道鬼界它有没有这个收款码,这冥币咱也没带啊。” 帅哥就说“你不是抽烟吗,烟盒里那个银纸拿出来折个小银子给它,先付点定金,证明我们是讲信用的。” “那我这算代付,回头找四爷给我报销。”老杨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都被他俩这无厘头的对话给逗乐了,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三公里直线距离无人机飞飞倒挺快,实际上我们得先绕过一座小山,然后穿过一小片石林,最后在另外一座山的山脚下才算找到鱼鱼洞的入口 第126章 进洞 从手机里看那个洞口似乎并没有多大,但真到了现场,才发现这洞口最高处其实有两层楼那么高,而左右两侧鱼头与鱼尾部分相对来说就比较窄。 因为角度问题,光线只能照进洞内一小部分,再多就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站在洞口,无风却能感受到来自洞内的寒冷,加上已经快到十二月了,人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哆嗦。之前在无人机里看到了鬼脸,所以不得不警惕一些。 金辰安看了一眼洞口以后,决定留下五人在地上接应,金五爷跟眉姑的人都被各自留了一位,外企老板的人多,留了三位。 这样划分找不出一丝不合理的地方,各方都有自己的人在上面,但金五爷的人首先跳出来反对。 他说“我们接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小九爷,不合理的安排,我们无法遵从。” 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怕金辰安耍花招。 沈川接了话 “小九爷安排很合理,葛二,你在上面接应。” “沈川,你不要忘了我们是谁的人。”葛二很是不满 沈川笑了笑说 “我们跟着谁就是谁的人,现在跟的是小九爷,自然都是小九爷的人。” 葛二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沈川脸色一沉,他就乖乖闭了嘴。 沈川是金五爷找来的人,金五爷的人明面上听金辰安的,实际上还得听沈川的。葛二虽然不乐意,最后也不得不照做留在上头,眉姑的人也挑了一个留下,一共留下五人。其余的都拿上装备,准备下洞。 这次的装备比上次更加精良,甚至还有防毒面具,我将他们的装备挑出来一些塞到了我的包里,金辰安把之前那只手机又交给了我,我也一同塞了进去。 准备就绪,金辰安下令出发。洞内的空间比洞口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应该属于第一个洞厅,高宽皆有二十来米,虽然我有十足的心理准备,但走进洞内的时候,还是被惊的汗毛竖起。 他妈的古寨的人也没说这有这么多棺材啊。 之前因为光线问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进来才发现,洞两侧的洞壁都悬空停满了木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木头桩子打进洞壁内的,那些木棺就一个个停放在这样的木头桩上,上下叠层,大概有几百具之多。 按理说溶洞应该是比较潮湿的,但这洞口却很干燥,所以木头并未腐烂,有些棺材一看就年代久远,有些可能还是近期才放进去的。 那群雇佣兵他们都是混血,对中国文化不是很了解,但都很好奇。虽然没见过这种场景,但好歹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于这种只觉得震惊,倒也没害怕,还有人在那拍照,记录,大概是想拿回去交给他们的大老板。 有人问帅哥 “帅顾问,这是什么。” 他们的中文倒是说的出奇的标准。 “洞葬,一种葬制,不过这里不简单,鱼腹以棺拼骨,大凶啊” 帅哥说,然后又立马补充了一句“哎,问问题可是另外的价格啊,刚这个算送你了,接下去一个问题1万。” “大胸?”那人似懂非懂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我说“200万的顾问,不负责解惑答疑?” 帅哥说“原本是包含的,但我一想啊,你这样的都收五千万了,我还不赚点外快,那不是显得我是个便宜货。”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良心了,你这样有良心的顾问不多了,五千万,得问五千个问题。” 帅哥嘿嘿一笑 “薄利多销。你说话的风格挺像一个人。” 我估计他可能会说我说话的风格像白名,于是我说 “你这话说的,我不像一个人难道像个鬼。” 洞葬,这种葬法我只听说过,以前没见过。在贵州这边有些少数民族会采用这种方式。这里可能就是古寨村名世代墓葬的地方。以棺拼骨,这些棺木倒确实很像鱼骨的排列,听帅哥这么说应该是有别的深意。 老杨说“像鬼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他妈可能真有鬼啊,你们看那上头有一个棺材盖已经是不是被打开了?” 老杨的眼睛一直都挺毒,他给我们指了半天,我们才发现靠洞壁最里面的一具老棺的棺盖确实是已经打开了的状态, “这他妈的不是它自己打开的,就是别人打开的。但谁会爬那么高去开棺盖,盗墓贼都不会去开这种棺材。”老杨又说。 这种棺材都是普通老百姓的,里面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会有人闲出屁来去开这玩意。 沈川翻身上去查看,但很快就下来了。 “空的,里面有床被子,是新的。” 我们一听都是一愣 被子?人在下葬的时候确实会在棺材底下垫几床被子,但随着尸体的腐烂,被子会被尸液浸透腐坏,即使这里通风好,形成了干尸,被子也不可能还是新的。 那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住在这里。不然就只能是那只粽子很讲个人卫生了,连它自己的老巢都得用干净的被子才能入眠。 但谁会同一堆尸骨一堆棺材生活在一起呢?难道是古寨的守墓人?可也没听说古寨有守墓人啊,况且,哪个地方的守墓人,会住在棺材里? 我想到了在无人机里看到的那张鬼脸,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人?在这种状态下真的还能存活吗? 接下去,我们又查看了其他棺材,没有什么异常,最后决定还是先继续往前走再看,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又不出现,那还是很具有危险性的,我们的无人机可能就是被他给搞走了。 我们按照四叔递出来的路线走,从这个洞厅往下走,地势却是往上的,这里需要经过一处只能容纳一人过的很窄的部分,这部分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第二个洞厅。 这个洞厅跟第一个洞厅一样,都没有钙化沉积物,基本上都是由大小岩石及泥土组成的岩洞,但比上一个洞厅潮湿一些。 不同的是,这个洞厅头顶有一条大概八米长的裂缝,宽度只有两掌宽,不足以被人通过。阳光从裂缝中倾泻而下,光影交错,让人有种仿佛穿梭了千年时空的宿命感。 被阳光覆盖的岩石上生长着矮小的厥类,倒是让这个洞厅变得有些生机。 魏尘篇(3) 白毛小孩蜷缩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问 “那我们能活下去吗?” 小男孩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尽量让自己快速去调整好状态,这是他这些年为了活下去,形成的习惯。 害怕和期待 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他调整好状态以后,又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血尸还没有追过来,趁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早晚都得死在这里。 “走吧。” 他淡淡的对白毛说道。 之后就从悬梁上跳了下来,开始找其他出口。 那群盗墓贼不会从那个小洞出去,所以这个墓一定存在其他出口,小男孩是这么想的。 前面他跑的太急,没来得及看过来的路上是否还有其墓室或者盗洞入口,只是一个劲的在狂奔。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条墓道大概有二十多米,一直往前走就遇到了大概三层楼那么高的端门。从前面的黄肠石来看,这是一座汉墓,现在从规制上来看,这更可能是一座王陵不过规模不算太大,所以端门之后,才是真正的地宫。 小男孩看了一眼端门,这座端门全部由石块堆积而成,而且缺少一根最主要的横梁,如果想要进入地宫,就要打开端门,打开端门就得搬走石块,可只要你动了任何一块石头,整个端门就会坍塌,把入侵者压死陪葬。 这机关在当时来说应该是无解的,除非第一波盗墓贼先送死,毕竟这种坍塌性机关是一次性的,塌了以后不可能还能再有杀伤力,第二波盗墓贼再搬走石块就行。 可现在的不一样了,工具先进了,盗墓贼可以从旁边甬道炸出一个口子,然后绕到端门的后面就行了。他见这端门右侧的甬道,果然有一个被炸开的小洞,炸药的用量控制的刚刚好,可以将甬道炸开,又不至于让端门坍塌。 这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看来下来的人当中有用炸药的高手。 其实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会直接将盗洞打在主墓室的上方,跳过端门跟后面的机关,直接进入主墓室。 他想这群人之所以没敢把盗洞打在主墓室,大概是因为主墓室的穹窿顶。如果技术不到位,整个主墓室就会被埋 但只要避开中心承重区域,采用螺旋向下的方式逐层分散压力,就可以有效避免穹窿顶坍塌。 不过,如果主墓室上方填充了大量的流沙层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将盗洞开在其他地方,再想办法进入。 炸开的墓石后面是个横向盗洞,穿过盗洞,就到了另外一条甬道,这条墓道比之前那个做工上精细了不少,应该是地宫内部的墓道了。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血尸不可能是从这个盗洞钻出去的,也就是说血尸本来就在地宫之外。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无法验证,那就是,这其实是合葬陵,这个王陵之外,还有一个小的墓葬区。 如果只有他自己他可能会想着去一探究竟,血尸虽然可怕,但只要自己处理得当,自保还是可以的。不过现在身后跟了人,要保他,就得保守一些。 这条甬道左右两侧皆有耳室,形制一致,左右对称,里摆了一些马车陶俑。 那白毛小孩紧跟他身后说 “这是这是属于存放墓主人出行的车马室,我以前学过。” 小男孩没有回话。 白毛小孩继续说道 “你,你也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吗?我是被卖到这里来的,我的身体好像出了一些问题,家里人觉得养不活我,所以教了我一些盗墓的知识,就给我卖到这里来了。” 小男孩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不清楚,也不重要。” 白毛小孩咬了咬嘴唇小声问了句 “那你的家人不会找你吗。” 小男孩皱了皱眉说 “我没有家人,也不需要。” 白毛小孩还想再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小男孩打断了 “不要再跟我说话了,你可以跟着我,但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知道白毛小孩其实是害怕,想通过聊天分散注意力,但这种分散注意力的行为在古墓里是致命的。 白毛小孩被他这么一说,立马闭了嘴。 耳室之后是一条向下的斜坡,斜坡的地面是由大小相同但凹凸不平的方石镶嵌而成。 白毛小孩想往前走,但被小男孩拦了下来,他让白毛小孩先进耳室,而他则捡起几块石子,丢向不同的方石。 就在石头与方石接触的瞬间,方石立马下沉,如果有人现在方石之上,那么就会立马跌入方石之下方空间。下方空间有什么,谁也说不好。 试了几次之后,小男孩得出了一个规律,然后让白毛小孩跟着他的步伐走。 走到斜坡的尽头以后,发现左右两侧还各有一个耳室,但形制比上面两个耳室要大很多。 左边耳室基本呈正方形,大概各有二十个平方。耳室中间横竖立了一些方形小石柱,这些小石柱相互交织。而耳室的四壁有很多贯穿的沟槽,沟槽相交处有一个大的方形槽,这些沟槽与石柱之间都搁置了石板,石板之上放了各种各样的陪葬品。 有些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应该是被他们洗劫过了,值钱的都被拿走了。 虽然他盗过很多墓,但进入到右耳室的时候,他还是微微一怔,因为这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形态各异的陶俑。这些陶俑都穿着当时的服饰,就如一个个活人站在这,栩栩如生。 这些应该都是生前伺候墓主的仆从。 右耳室的面积大约估摸着在120平方以上。正常情况下,左右耳室应该相对称,可这实在大太多了。 这个耳室的四壁很不平整,不像是原先设计好的,而更像是原本就有一个洞穴存在,所以稍微修整一下就当了耳室。 如果再沿甬道继续往下,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就在这时,小男孩听到了主墓室那边有动静,于是关上手电,带着白毛小孩藏进了这些陶俑之中。 第127章 北斗七星图 我们几个有一瞬间都被这束阳光晃了神。 “那是什么。” 老杨指着阳光下的一块小石块,石块上面大概是有一些水晶石,所以在阳光下折射出绿色的光芒。 我们走近一看,却发现那块小石块竟然是一块发黑的头盖骨。而那些折射出绿色光芒的是头盖骨缝隙里的绿色云母物质。 我愣了一下,我想到了我在大厦地下看到的那个幻境,也是一个头骨上面有裂纹,裂纹里有这样东西。但现在是实实在在的遇到了。我靠,我心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他妈有先知的能力? 老杨找来一根木棍,从头盖骨往下挖了几下,发现尸骨的头颅成仰望状态,又继续往下挖了一会,发现这很可能是完整的站立着的尸骨。骨头几乎都是黑色的,生前应该服了毒。 接着我们在旁边也发现了一个。老杨还想继续挖,我拦住了他 “别挖了,不出意外,对应头顶缝隙的泥土里,都有这样的尸骨。” “他们都是被下毒以后活埋的。绿色这种物质应该是毒的一种结晶”金辰安说。 “活埋,他们为什么会被活埋,是犯了什么罪吗。”有个雇佣兵问 金辰安摇了摇头“不清楚,可能也是殉葬的一种。” 帅哥盯着头顶的缝隙看了好一会,然后又走远了看地上的光影。 “这条缝隙……好像是天象图。”帅哥说 “一条歪歪扭扭的缝隙还能是天象?”老杨疑惑的问。 听他这么说我才仔细去看地上的光影,然后才看出门道 “北斗七星图”我喃喃自语道,又抬头去看那条缝隙,看着看着我突然就生出一个想法,如果在晚上的时候,在某些时间段,在这个位置,透过这条缝隙,应该刚好能看见北斗七星。而且这条缝隙应该不是天然形成的,更可能是人为。这些尸体的位置不出所料对应的正是七星。 我说了这个猜测,沈川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玩意,看造型应该是个罗盘,但跟我日常看到的又不太一样。沈川手指在中间一摁,它就成为了一个自动旋转的立体罗盘,就像修仙得法器,非常炫酷。除了帅哥跟金辰安,我们其余几个都看的目瞪口呆。 “不是,你兜里到底有多少好多东西,你都是找谁家定制的啊,给我也搞一个啊。”老杨说 沈川没有接他这句话,而是拿着罗盘看了会,然后才说道 “他猜的没错,这条缝隙确实能看到斗柄北指时的北斗七星,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季节,如果我们进来的时间是晚上,刚好能在这个缝隙里看到北斗七星图。 老杨说“我靠,想想是真他妈的变态,千百年来,这几位” 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尸骨 “这几位仁兄,立在土里,仰望着北斗,月光通过这条缝隙撒在他们头顶,这也太瘆人了,这是不是属于一种什么仪式啊?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要说这样做一点目的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某个古人那天刚好吃饱了撑的,单纯突发奇想的想在这埋几个人,然后让后人去猜,那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古人是很信奉星象的,在人类工业时代之前,一直是靠天吃饭的。因此,解决人们吃饭问题的农耕,是人们最为关注的大事。与农耕相关的,是日月星辰的更替变化,所以就有了夜观星象,然后才延伸出一系列的风水学。 所以北斗七星与风水命理都息息相关。虽然天上繁星众多,但从地面上看,有一颗星是不会动的,那就是紫微帝星。 想到这我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忙说“紫微帝星,可能是为了紫微帝星。” 北斗七星是绕着紫微帝星转的,四叔给我的路线图上层层往下有7层溶洞,但实际上有多少个还不清楚,毕竟后来就出事了。 “如果鱼鱼洞是一个大墓,主墓室位置就是指代紫微帝星,那他妈的,这可能是某个帝王的王陵啊,即使不是帝王陵至少也位高权重,又或者埋在这的人他特么想当帝王”我说 帅哥听后一开始否认了我的说法 “如果真是帝王陵,不可能会出现困龙风水局,鱼腹葬棺,以棺为骨,这都是极凶之煞,这里埋人,别说当帝王了,当帝王蟹都够呛。” 然后又盯着我说“不对,还是有可能的,如果这风水后来被人动过的话。没有龙,就不必设困龙局,妙啊,差点被绕进去。哟,你小子有点道行。” 我心说我能有什么道行,我压根没想到困龙局那些,是你自己说服了你自己。但他这么想,我也就这么承认了。 老杨说“真有帝王会直接埋洞里吗?不应该都做个那种地下皇宫之类的吗。” “有,西汉王陵,凿山为藏,还有很多。”金辰安说 就在这时,突然见另外一头有人影一闪,本来是想追的,但金辰安说小心调虎离山计,吃一堑长一智防止再出现浙西的情况,而且人员分散不利于我们找人。 我们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决定先继续往下,如果是我们的人,他肯定会在确认是自己人后出现,如果不是,那我们就更不应该分散。知道会躲,肯定不是粽子,我估摸着就是住在棺材里的那个人。我们人多只要不分散,他就没办法动手。 按照四叔的路线图,穿过这个洞厅,就是一条干枯的河道,沿河道一直往走,就出现了钟乳石,那些钟乳石造型奇特,千姿百态,巨大无比,有些地方几乎被巨大的石笋挡死了,只留下底部一些缝隙,只能趴在地上从缝隙里钻过去。如果没有四叔的路线图,这个洞就够我们摸索好几天了,实在是纷繁复杂。洞内有洞,支洞众多,看不清全貌。 整个洞厅大概走了半小时才彻底通过。过了这个洞厅以后就是朝下高约五十米,宽一米左右的垂直的溶洞。 第128章 符号 这个垂直的溶洞有四叔的人留下的攀登绳,顺攀登绳而下又是条地下暗河,流速缓慢几乎处于静止状态,宽约3米,水位不深,只到小腿,但冰冷刺骨。 “应该带上防水装备,老了不晓得会不会得风湿。”老杨边走边说。 帅哥笑着说“没事,我们活不到那个年纪。” 我啧了一声 “啧,本来也就腿冷,现在好了,心也凉了。” 走着走着就遇到了分岔口,河道的左侧是个大洞道,右侧的洞道比左侧的小一半。 我看了看四叔送出来的路线图,却发现里面并没有这个分岔口,我还怕我自己看的不仔细,又将地图递给金辰安,他看过以后也确认了确实没有。 地图上标出来的有七层,而我们现在只走了3层,难道是这两个分岔口通向的是同一个地方,所以四叔觉得没有必要提示?这倒也有这个可能。 我上前查看这两个洞道两旁的岩石,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两个洞道都被人做了记号,且符号标志相同,都是一个圈,这个符号我在浙西的时候见过,是魏尘留下的安全通道符号,可这为什么两边都有呢? 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如果魏尘没来过,那他怎么会知道哪条洞道是安全的?这得进去过并且安全出来以后才能知道,不过很可能是不属于他的记忆又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了。 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到底属不属于他自己的,现在还有待考证。毕竟在鬼塔的时候,我中毒了在幻境里见到了蛟龙,而他清醒着,却在记忆里有了这一段,到目前为止我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肯定不止失忆这么简单。 我对帅哥说“你是魏尘的搭档,你对他可能比较了解。在什么情况下,他会画两个符号?” 帅哥本来是在看符号的,听我这么问突然就转头看我,又看了一眼金辰安,看了好半晌才笑着回了一句 “我跟他只是搭档,并不了解。我没见过这个符号,你应该问白名,他比我更了解魏尘。” 我心说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 老杨说“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两个里面只有一个是魏小哥留的,四爷见魏小哥留了标记,所以才没有标注,而另外一个,是我们看到的那个人影留下的,为的就是混淆我们的判断。” 他这个思路我们确实没有想到,还真有这个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两个洞道中有一条必然是危险重重。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从这两条洞道中,选择一条。 大家提了很多方案,比如分成两队,比如先派人探路等等之类的,都被一一否决了,毕竟洞内情况复杂,去了万一回不来,还得再派人去找,而且单独行动更可能会被人影得手。 老杨说 “沈川,你拿出罗盘看一下选哪个好,电视里都是拿出罗盘,口念秘诀,叫什么寻龙诀,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念完就能立马选出来走向,你丫是不是不会。” 沈川叫他少看点电影,说那句话虽然也不假,但没那么神,原文其实来自唐代风水大师杨筠松的《撼龙经》,也有葬经可循,才能倚靠口诀找出大墓。现在已经在墓里了,压根用不上,而且这是天然形成的溶洞靠口诀是不行的。 最后大家都让我来定,毕竟说出去的噱头就是我是下墓的行家。虽然老杨跟金辰安没有附和,但我给他俩使眼色,他俩不是低头研究暗河的水流,就是抬头看岩石,根本不跟我有任何眼神接触。 帅哥就问“你眼睛不舒服?” 我尴尬的笑了笑 “水太冷,冻着眼神经了。” 看金辰安还在那一本正经的在看岩石,我说 “小九爷别太信我,我如果选错了……”话还没说完,就被金辰安打断了 他微微一笑说 “凭你直觉选,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这一刻倒很像进鬼塔时的场景,不过那时候我跟金辰安,还是对立面,谁也想不到走到现在,我们能成为可托生死的挚友。 那时候还有魏尘在,我压根不用担心我会选错。现在,这群人的生命同样都交在了我的手上,可这次,却没有魏尘了。 我看着那两个符号思索着两个问题,首先,魏尘真的会信我不会再回来吗?第二,四叔即使看到了魏尘的标记,以他的性格,他会不标记路线吗。 如果这两个问题都不成立,那只有一种情况了,四叔的路线图中途被人给换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有人故意要引我们去七层。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大不了先抓到引我们去七层的那个人影。但目前现在这个路线抉择还是得选。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 “走大洞道。” 沈川就问“理由是?” 我沉默了一会说 “我赌魏尘的符号是留给白名的,这个符号,白名在浙西见过,是安全出口的意思。他是怕白名之后跟过来,所以留下记号让他出去,但他们要去的地方,必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如果他标记的是大洞道,则证明小洞道是他们走的路,那么我们走大洞道就是安全的。如果他标记的是小洞道,那么大洞道就是他们要去的路径。” 老杨一拍脑门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选择哪个,其实有一条都是安全出口,不然魏小哥不会留下这个符号。那个人影不明白魏尘这个符号其实是相反的意义,画了也是白画,是这个意思不?” 我摇了摇头“人影常年生活在这,对这里必然是了如指掌,他看到这个符号的时候肯定知道这标注的就是安全出口,但来这的人,没到目的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所以他干脆再画一个,让我们找不到哪个是正确的入口他不想我们进去。”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会引我们去七层,一会又不让我们进去,他是想我们死还是不想我们死?”老杨疑惑的说 “不必猜,该来的总会来,出发。” 金辰安下了指令。 帅哥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果然还是你了解他啊,徒弟。” 第129章 断崖 我一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让我跟上。 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哪暴露了,帅哥在我说他跟魏尘是搭档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异常。想来是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是白名了。 张木就算没见过帅哥,但至少是盗墓圈里的人,听说过他俩是搭档也说的过去吧?不过他没有当众拆穿我,大概是已经知道了我们这样做的原因。 我倒也不怕帅哥知道,他肯定是自己人,毕竟魏尘不会找他不信任的人做搭档,所以主要防的还是其他各方势力的人。 沈川到底是谁的人,目前还不可知,他明面上是金五爷的人,实际上就说不好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对我表现的并不友好,但并没有真的害过我。 我四叔说过,看人不能看人说了什么,人会说谎,而应该以结果为导向,这才是事实。不过即使如此,也还是不得不防,毕竟结果有时候也不一定是真的。 沿着这个大洞道走了大概三十米左右就是一条狭长的洞道,之后又是几个小断崖,原本这条河道应该也是干枯的,前几天下了好几天雨,所以才有了积水。现在雨停了,河道内的积水也在减少,原本断崖之上形成瀑布应该是比较湍急的,现在只剩少量的水在流淌。 在来鱼鱼洞之前我已经看过天气了,近期都不会有雨。 想到这我忽然觉得我好像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要素。 雨! 等雨! 在木楼的标志上,有等雨二字,我一直以为是揭开木楼的秘密需要等下雨,其实不然,更可能是因为木楼的秘密关系到下鱼鱼洞。 而鱼鱼洞的路线走向需要等雨。 这也是为什么魏肆等人这段时间这聚集的原因。 因为那几天有雨,而且还必须是连下几天的大雨。这块区域,一年到头降水量都不多,连着下雨的日子屈指可数。 而我跟魏尘只是凑巧在这个时间段来到了这里。可能也都不是凑巧,而是被幕后的它推动着来到了这里。 溶洞内路线复杂,但所有水流却都会往地势更低的地方流,从路线图上来看,总体上,其实还是旋转向下的。 只要顺着地下水流的走向,最终就能到达目的地。我四叔在那段时间里立马跟上也是为了不错过找出路线的最佳时间,顺便将路线图送出。 因为当我来的时候,肯定已经晚了。 我们下暗河的时候,水流几乎已经快静止了。 蒙生的笔记上肯定提及了这一点,所以魏尘才会让我回杭州。 这也是送我回去却不怕我再次回来的原因,因为错过最佳时间以后就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我肯定会回来,才会在这里留下符号。我即使能找到这里,也找不到最终的目的地。 所以他在劝我早点放弃。 原本我们还有四叔的路线图可以参考,但现在,路线图也被人掉包了。 那我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想到这我就觉得一阵疲惫感袭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忽然之间就没了动力。于是就停在了断崖之上。 其他人看我停在那不动,以为断崖之下可能有什么机关,也都杵在原地不动。 金辰安大概是看出来我不太对劲,但现在说话不方便,示意让我先走着。 下了几个小断崖之后,又是一个狭长的窄洞道。过了窄洞道以后就到了一个大断崖处,第三个洞厅就在大断崖之下。 地图上标注这个断崖的高度大概有三四十米。 手电的范围有限,看不到底,金辰安让人打了一个照明弹。 照明弹爆炸的瞬间,整个洞厅被照亮,同时我们都被洞厅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那些雇佣兵不自觉的就端起了枪支。 整个洞厅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厅内的大小岩石里,竟然都长出了人型,这些人型有的刚探出上半身的身体,有的探出半个脑袋,有的则从石头缝里迈出一条腿。身上面部表情身体姿势都十分怪异。 “那石头中间是不是还躺了两个人?” 说话的是之前问帅哥问题的那个雇佣兵,他是整个雇佣兵的领队,他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叫大山。 他说在中国有句古话叫越通俗的名越好活着。我们猜他是想说贱名好养,然后跟他说这个名不够贱,让他再改改,他说等回去再去磋磨磋磨。 地上那两个人穿着登山服背着背包,不知道是魏酆他们的人还是四叔的人,但我估计大概都已经死了 照明弹很快熄灭,一切又笼罩在黑暗里。 金辰安让大家在上面原地等待,他自己先下去看看情况 。 他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小九爷,其实压根就无人可用,遇事都是自己先去膛雷,在浙西的时候是这样,在这里也是如此。 我说“我跟你一起去,遇事有个照应。” 说着就从包里拿攀登绳 老杨也说“一起呗,就算下面是人精,一人一搞子他也得死。” 金辰安大概是没想到我们会跟他一起下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婉拒。 我说“别矫情了,不适合你。” 帅哥笑呵呵的说 “我在,就没有让你们上的道理,毕竟我可收了钱的。” 说着就让我们往后退。 我拉着他说“那些东西看着可不像好人,没有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道理,还是一起更安全。” 帅哥拒绝了我们的好意,我拉着他不让他下。帅哥看着我,半晌才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 “不是,主要我是怕你们是拖油瓶。” 我们都是一愣,他妈的他说的倒也是事实。我倒是有点忘了自己的身手。 我转头看金辰安,他前面是不是也想说这句,但没好意思说出口。金辰安对我笑了笑。我心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最后说定帅哥先下去看看情况,有问题我们就端枪在上面给他打掩护。 帅哥让我们放心,做了个谢幕的动作,抓着攀登绳直接飞身而下,动作流畅且帅气。看的我们目瞪口呆,我们都不知道帅哥身手这么好。 “老帅这是深藏不露啊。不过也是,跟魏小哥是搭档的人,肯定也不差,老白啊你说说你为什么就是菜鸡呢。” 老杨自顾自的说着才发现说错了话,立马找补“不好意思啊,我跟我兄弟待一起待习惯了,忘记他没来。” 第130章 露馅 我接他的话说“我听说白名还是很可以的,也算人中龙凤,大概只是藏的深。” 沈川突然就笑了 “倒也不用硬夸。” 我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几声。 老杨挠了挠头 “术业有专攻,我兄弟跟你差不多差不多,身手可能是菜了点,但脑子好使。” 没一会断崖之下就闪了几下手电的光,意思是他已经到底了。 金辰安又让人打了一发照明弹给帅哥辨别方向。 帅哥小心翼翼的朝那些人形靠近,但那些东西却没什么反应,帅哥接连查看了几个人形之后就给我们打了个安全的手势,让我们下去。 我心说还好虚惊一场避免一场恶战。 在下攀登绳的时候,我跟沈川都在最后,沈川下去之前对我说 “人皮面具好玩吗。” 声音很轻但我却听的很清楚,我头皮一麻,我靠,他又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但我怕他是在诈我,硬着头皮说 “没玩过,不清楚。” “你确实是白家人中身手跟演技都是最差的一个。”沈川继续说道。 他不是诈我,而是真的已经认出我来了。 “我他妈是什么地方露馅了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们都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接二连三被认出来,我都有点怀疑我自己。 沈川说 “露馅的不是你,是金辰安,他很聪明没有让你去演张木,而只是以张木的身份出现。不然以你的演技,分分钟露馅。”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露馅的又是金辰安。 他笑了笑说 “金辰安从不把生死交给别人,除了白名,我不信张木是第二个。” 也就是说,在选洞道的时候他就把我认出来了。我心说那我他妈戴个人皮面具的作用又是什么。如果沈川不是自己人,那…… 沈川见我愣在那里就催我快下 “他让你戴这个也不是为了防我,不用担心露馅,而且他也并不怕你露馅,所以他才会有破绽,他有他的手段,你还不够了解他。” 我愣了一下,还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现在可以肯定,那就是沈川至少不是对立面的人。 “他不怕我露馅为什么还要让我戴人皮面具?”我还是不解。 “你们白……” 沈川大概又想说我们白家怎么出了我这么个玩意,但又觉得骂我也是白骂,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你跟张木互换了身份,要替他执行任务的人不是你,而是顶着你的脸的张木。” “你是说,张木在用我的身份执行金辰安给他的任务,而我现在的身份,我只要在进洞之前不露陷就可以了?” 沈川一副跟你说话真费劲的表情。 至于进洞以后,金五爷跟眉姑的人,金辰安会全部处理掉。所以他压根不怕我会露馅。我到这时才听明白,沈川到底在说什么。 他当时说让我不用谢他,他也是利用我,我以为他指的是下洞的时候,他会利用我做一些事,但其实他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张木会用我的身份去做什么事,也许只有等我回去才会知道了。 当然我并不怕金辰安会害我。 到断崖底下的时候,才发现这地上其实有一层淤泥,人一走淤泥就陷到鞋面,所以不是很好走。在雨季的时候,这块应该是藏在水下的。 我们在断崖上看到的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人其实是镶嵌在石头里的石雕。它们表面都附着着厚厚的钙化物沉积物,远远望去就好像它们本身就是从石头中长出来的一般。 老杨说“这个墓主人吧,也挺怪的,搞这么些乖张的玩意,除了吓人,还能有什么用。” 我发现我们未走过的地方也有很多脚印,可能就是之前进去的人留下的。他们那时候应该是蹚水过的,所以脚印不明显,但拖痕会比较重。 不过那些脚印很是混乱,不像是有秩序的前进,更像是抓紧时间撤离,混乱中留下的。 我环顾四周心说这里难道有什么隐藏的危险,不然这群人为什么要慌忙撤离呢? 老杨问我在看什么,我说了我的想法。老杨就说是不是因为在水里的时候大家不清楚这附近都有什么,有些石人像藏在水里,路过的时候,确实会吓一跳。所以决定早点撤离。 他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如果没有实质性的发生一些事,是不可能会吓到这群人的。 这时帅哥翻看了那两具尸体,微微皱眉 “这两具尸体脖子跟腹部,都有不明撕裂伤,应该是失血过多死的。” 我们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脖子跟腹部都是人体最软的部位,一般只有那种食肉的大型动物才会攻击脖子跟腹部,这里难道生存着大型食肉动物?但不管怎么说,这里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还是早点继续往下比较好。 于是大家都开始继续向前出发。 这里场地大,淤泥里也难走,走着走着,大家都慢慢超过了我,这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以为有人叫我走快点,就抓紧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才发现不对。 我们一共三十人,下来的有二十五人,我不知道我前面有几位,但我身后只有五位,而那五位,都已经超过我了,按道理来说,我就是最后一个,那拍我肩膀的是谁?躺着的那两位仁兄吗? 想着我身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也不敢出声喊叫,生怕惹毛了我身后的东西。但如果不跑,万一是粽子那我就是下一位仁兄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撒开膀子就跑,光跑不喊,我压根就不敢喊。但他妈的人就是很背,这些淤泥走起来的时候就有点滑,跑起来更加了,没跑几步就滑了一脚,直接滚进了淤泥里。 我心说要死能不能也死的体面一点。 前面的人听见动静,都转头看我,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只听到一片骂声,接着端起枪就是一阵扫射,边扫射边往后退。 金辰安跟帅哥都冲了过来,拉起泥土里的我,拖着我就往后撤。 就在他俩拖着我往后撤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我身后的情况。 第131章 石人 我之前站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姿势怪异的诡异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些石人,这些嵌在岩石里的人竟然他妈的都活了,有些还正挣扎着从岩缝中钻出来。 我抹了抹脸上的泥巴,心说这不可能啊,之前确认过是石雕无疑啊,怎么突然之间这些石雕就复活了呢? 那些石人行动并不迟缓,相反动作十分灵活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时不时的四肢着地,弓身嘶吼,露出两颗獠牙,像极了野兽。我突然就明白了地上那两具尸体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如果我刚才转头了,那我现在可能真的已经在走畜生道了。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被大厦底下干尸围剿的场面,但那时候是因为舌虱控制了干尸,而现在这群东西明显不是被寄生的干尸。 我们所处的位置正是洞厅的中心,那群石人不停的从周围涌靠过来,朝我们发起攻击,我们只能先围成一个圈,然后进行扫射。 能在视野里看到石人就已经数以百计了,隐藏在黑暗里的简直无法想象,整个场面犹如万军围剿让人不寒而栗,仿佛置身于一个恐怖的噩梦之中。 随着子弹的扫射,不少石人都中枪倒下,倒下的瞬间竟然摔成了一堆细碎的黑色石块,但这堆碎石块却又立马重新聚拢成新的附着着钙化物的石人,整个画面惊悚且玄幻。 子弹是有限的,石人却可以重组,那石人就是无限的,我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都不知该怎么办。 老杨拿出炸药往石人堆里丢,但那群石人会瞬间消散,等炸药爆炸了以后再重新聚拢。 “我前面说什么来着,我现在改口,这墓主人还真有两下子,嘿,这群东西他妈比鬼还精。”老杨骂道。 他还想再点,被我拦了下来 “别点了,没用的,别把洞炸塌了。” 这时刚好有石人跳进了圈内,准备对我们发起攻击,帅哥眼疾手快抬腿就踢飞了出去。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我们这高手再多,也经不起人海战术。 这些石人就好像有思维一般,专挑换弹瞬间发起攻击,非常邪性。有人稍不注意,就被钻了空子,咬着脖子就被甩了出去。帅哥跟沈川双双出手,都没来得及救下他。 那人被咬住脖子的瞬间大概就已经不行了,人还未落地,那群石人一拥而上,他甚至都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内脏就被啃食干净了。 整个画面太过血腥和压抑,不少人都开始大声吼叫来宣泄自己的恐惧。然而那群石人却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我们的人接二连三被拖了出去,我心说再这样下大家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四叔说过这世界上,不会有违反自然法则的生物存在,就算是粽子也不例外。而这群石人就是违反自然法则的,所以本质上,它们不可能会真的存在。 我首先开始怀疑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不是沼泽毒气中毒产生的幻觉,但随即就否认了这个观点。 即使是中毒大家的幻觉不可能会完全一致,因为大脑是不可控的。如果真有这样可以使人统一进入致幻场景的,直接用于战场,压根不用打,对面肯定全军覆没,自己就能把自己搞死。 如果石人不是因为幻觉而产生的,但又要符合自然法则,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我们的眼睛欺骗了我们。 我需要验证我的观点。 “信号枪”我对金辰安喊道。 金辰安正在对付石人,头也不回的将信号枪甩给了我,并说道 “还剩3发。” 我这次倒是没有掉链子,接住信号枪立马朝石人群就开了一枪。 子弹对物件的伤害来自于贯穿伤,但照明弹不同。 照明弹的主要成分是金属可燃物,如镁粉和铝粉,这些金属在燃烧时能产生几千摄氏度的高温,甭管你是石灰岩,花岗岩,熔岩,还是什么岩组成的石人,这个温度下,你都得融化。 照明弹打到石人的瞬间开始炸裂,整个洞穴被照亮,同时那群石人都像魔怔了一般瞬间定格在原位。 而被照明弹打中的石人开始燃烧坍塌,碎片掉了一地,并且还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臭味。 照明弹的燃烧时间大概有120秒,也就是我有2分钟左右的时间去近距离观察石人。 我刚想冲过去被帅哥拦了下来,他大概猜到了我要做什么,还没等我解释,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抓了一把碎石就跑了回来,整个过程不到10秒。 我接过他的碎石查看,一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这些碎石内里的颜色好似乌鸦的羽毛一般流光炫彩,但外部确实是钙化石沉积物,拿在手里也如石头一般坚硬有重量。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些石块的内里一侧有无数对钩爪极其细微,钩爪中间还有类似于吸盘的腹条,不仔细看会以为只是石头碎裂产生的毛边,一连看了几个都是如此。 我心说有戏,立马将发现的告诉大家 “这些看似坚硬无比的石人,是由无数石虫通过这些钩爪以及吸盘吸在一起形成的,所以子弹对它们杀伤力几乎没有,但怕强光和高温,这些石虫应该有类似于人类的智慧,至于为什么会模仿人的样子,还不得而知。” “我靠,竟然是虫,知道是什么就好办了,那他妈是不是得上杀虫剂啊,咱也没带杀虫剂啊。照明弹就剩2发了,4分钟跑出这个洞厅也够呛。”老杨说 大山带的队伍死了三个,所以他的情绪比较激动 “我带了驱蚊液。” 我们都是一愣,这时候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大概是真的很想替他的兄弟报仇。 “这里场地大,驱蚊液……可能效果不太好。”老杨不想打击他,说的比较委婉。 大山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知道是虫子的时候我其实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不管是什么虫子,只要是虫子。 阴玺就在我包里,魏尘说过,蛊母,万虫之母,可克万虫。 我擦了擦手上的泥巴,对大山说 “把你的驱蚊液给我,有用” 他听我这么说,瞬间又燃起了希望,把驱蚊液递给我,我将驱蚊液倒在自己身上,又从包里拿出阴玺跟匕首,自从我知道了阴玺的使用方法以后,已经学会自备匕首了。 帅哥他们上次都没见过我用阴玺,而金辰安跟着我们的时候离我们较远,等蜱虫退了以后才靠近,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它的使用方法。 我左手握着阴玺,右手反握匕首就准备朝石人堆走去。 金辰安拦住我皱眉说 “驱蚊液,没用的,你疯了吗?” 照明弹的光亮已经开始变暗 那些石人都开始悸动 我笑了笑说 “之前,总是你们保护我,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们。” 话音刚落,我用力把金辰安往人群中一推。同时照明弹熄灭,在熄灭的瞬间,我看到了朝我涌来的石人,以及金辰安惊讶不安的眼神。 第132章 谁的人 “如果不成,别告诉魏尘我来过。” 我背对着他们,将信号枪抛了回去,动作十分潇洒。心说就算要死,也不能让人看见我的惨样,那样不帅。 万一不成,他们还有机会逃命, 我反握匕首迅速在左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用力握住阴玺,将它伸了出去,血液立马渗出浸染了阴玺。 那些石人张着獠牙朝我脖子就冲了过来,眼见獠牙就要触碰到我的脖子了,同时也听到了金辰安焦急的喊了一声 “白名!!!!” 这种死法要说不怕那是假的,我心里压根就没有底,我眼一闭心说要死就死吧。 脖子上传来刺痛,我突然就觉得很想笑 我心想 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忽然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刺鼻气味,脖子上的刺痛感立马消失,随之响起噼里啪啦石头掉落的声音,我缓缓睁眼就看到血红的蛊母正盘在阴玺之上,周身散发着红色的微光。 但这次它没有下去,而是昂起身子,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原来这东西还会发声。 虽然是很轻微的声音,但那些石虫在掉落以后却开始如潮水般迅速撤离,都挤进了石缝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蛊母见石虫都消失了,又钻了回去。 估计又去休眠了,我心说如果我经常召唤它,它会不会有一天就嫌我烦了,然后离家出走。 整个过程持续不到半分钟。 我长出一口气,心说赌对了,老子没死。 我是背对着大家的,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我往那一站,手一伸,原本要咬死我的石人就溃败而逃了。 老杨先冲了过来 “卧槽,牛逼啊兄弟,虽然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但刚刚还是替你捏了一把汗。” 帅哥调侃道 “哟,白小爷出息了,让我见识了一次白家人的风骨。” 说完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阴玺,没再说其他的。 当金辰安喊出我名字的时候,我就不用再当张木了。 金辰安丢过来一卷绷带没有说话,我见他一脸严肃就开玩笑说 “下次多带一些照明弹,你又不缺钱。” 金辰安面无表情的回道 “上次只有三颗” 他的意思是说,这次有五颗,已经比上次多带了。 我知道他是怪我自作主张差点丧命 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几个都知道阴玺用途很大,虽然不知道血饲这事,但现在也算见识到它的其中一个用途了。 大山的人死了三个,我们的人死了两个,都是金五爷的人。 看的出来大山他们几个的感情平时还是不错的,所以情绪有些低落,但大家吃的就是这碗饭,死亡都在意料之中,倒也没有过于去纠结,只是在尸体面前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然后就走过来跟我说了一声谢谢。 金五爷的人开了口 “你是白名?”言语之间都是不可思议。 我耸了耸肩 “如假包换,你是聪明人,我只问一遍,你们今后是谁的人,为谁办事,想好再开口。” 如果能让他们成为金辰安的人,这样既能保留他们性命又不至于坏了金辰安的计划。 那几人想都没想,齐刷刷说道 “我们都是白小爷的人,只为白小爷办事。” 我一愣,心说坏了,我现在在他们眼里的形象可能是阴险狡诈,擅长伪装,并且实力不祥的这么一个人物。 我刚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带头的那人又说了话 “白小爷放心,我们几个可以歃血为盟” 其他几个人连忙附和。 我心说这又是哪跟哪,这小子电视看多了吧?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也没必要倒戈的这么明显。 我说“你们就不怕金五爷要了你们的命?” 那人说 “瞧您说的,我们为谁办事不是办事?只有葛二他们对金五爷才衷心耿耿,我们就是混口饭吃,又不为老板卖命。再说了,如果不成为您的人,小九爷也会要了我们的命,我们哪有机会活着出去等金五爷要我们的命。” 他想的倒很是通透。 “那你们怎么不选择成为小九爷的人。”沈川笑问。 那人嘿嘿一笑 “我们几个是金家的旁支,成为金五爷他们的人,也是没办法的事。但说实话,金家以后肯定是小九爷的,我们都看好小九爷。不瞒你们说,金五爷让我们几个来跟着小九爷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沈哥,我们又没你本事好,小九爷不会要我们几个的。” 原来是金家的旁支,怪不得对金家的局势很了解,但他这话说的我有点不爽 “他不要我就要?”我问。 那人继续说道 “我们早就听说白小爷人好,心地善良,您跟小九爷关系好,您刚那样问,其实就是想给我们哥几个留条活路,我们几个也不傻,白小爷的恩情我们记下了。” 他将当下的局势分析的很是透彻,这样的人,确实是个聪明人,不过,可以共事,但不能同谋。 今天他会倒向我们,以后也会在我们失势的时候倒向他人。不过本质上他并没有错,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来表忠心的。当然在我们能够掌控局势的时候,他也是难得的一个人才。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金秋生。 这里不宜久留,也不是说话的地,大家整理了一下装备继续往下。穿过这片洞厅又是向下的狭长洞道。 这个洞道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过了洞道是一整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前面是条大裂缝,宽约10米,深不见底。 帅哥往下扔了一块石头,但迟迟没有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不知道这条裂缝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裂缝的另外一边同样也是一块巨大的岩石。两块岩石之间有两根平行的铁索连接。这两根铁索以前应该是搭桥用的,后来木料被腐蚀,就只剩下铁链了。 我们决定先这里稍作休整,从入口开始我们一直在往下走,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到地下一百来米的深度了。 这里的温度很低,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冒白气了,大家都点起了无烟炉取暖。 帅哥递给我一片肉干 “补补血,可没几片,一般我都不舍得拿出来。” 我接过肉干说 “不能问我要钱吧?” 他嘿嘿一笑说 “我是这种人吗?” “是”沈川面无表情的接了话 大概早就已经吃过帅哥的亏了,我将肉片塞进嘴里指了指金辰安 “问他要,他是我的财神爷。” 第133章 背叛 金辰安原本是独自坐在远处把玩自己手上的蛇形戒指,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我的调侃,脸色才缓和一些。 我坐到他的身边,撕了半块肉干递给他 “财神爷,您请。” 他接过肉干说 “大概很贵。” 我们俩都相视而笑。 “有话说?”他问。 “雨是关键,只有顺着水流的走向才能找到他们最终要去的地方。”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手上的伤,但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来晚了。” 他听完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还有机会。” 我疑惑的看着他 “睡在棺材里的那位,我们还没有找到。”他说 我心说我怎么把这位给忘了,这位常年生活在洞内,对这里的地形肯定十分了解,即使不能靠近最终目的地,但至少能让我们少走许多弯路。 怎么引他现身又让他配合也是个大难题,但至少多了点希望。 我点了点头 “说不定就在附近。”他说 如果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知道在七层会发生什么事,他既不让我们离开,也不让我们进入,肯定有他的一个目的。 “我们得设法将他引出来,”我说 金辰安让我说说我的计划,我说假装我们起内讧,留我在这里等他出现。 金辰安否定了我的计划,说这样过于危险,如果那人真的对我下死手,他们可能来不及救我。 他刚认识我的时候就说过我是他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如果我死了,那他的计划也就失败了。 我说如果是留他们几个身手好的在这里,那人未必会出现,留其他人又没有任何意义,想来想去,其实只有我最合适。 金辰安没有说话,大概他也知道确实如此。 我说我会小心行事,他也不会上来就要杀我,杀人总要有动机,我们大家配合行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还是没有表态,大概是不同意我的计划,只是问我有没有其他想问的,我不明所以。 他说“张木” 他大概是猜到了沈川跟我聊了些什么。 我说“没什么想问的,反正你肯定不会害我。” “你四叔应该教过你,别太信任身边人。”他低头把玩他的戒指。 我对他的戒指很是好奇,每次他心不定的时候,他就会把玩他的戒指,这个习惯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我问他这个戒指是不是有什么意义,他说七大家族的当家人都会有一个象征身份的物件,魏家青龙印,白家鬼母玺,金家滕蛇戒,张家麒麟纹,沈家毕方符,王家九尾簪,杨家玄武佩。 其中王家当家人自古以来传女不传男。目前为止,他只见过白家的鬼母玺,也就是我身上的这枚阴玺,其他家族的当家人他也都没见过。 也许是被那股势力迫害,几大家族的当家人都学会了隐藏,当然也有可能是像我这样,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当家人。 我心说别的家族都这么低调,我们两个这么高调不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见大家休息的也都差不多了,金辰安就下令继续出发。 帅哥先翻身上了铁链,铁链比沈川的钢丝粗太多了,所以他们几个高手走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剩下人手握铁链,靠着手臂的力量也都爬了过去。 最后就剩我跟金辰安,金辰安让我把包给他,到时候我过的时候就轻松一些,我想也没想的就把包递给了他。 金辰安踩着铁链,身子都没晃动,平平稳稳的就过了,大家都到了对面,就剩我一个人在这边。 老杨在对面朝我做了个猴子爬树的动作 “你就这样爬老白。” 我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动作说 “你看不起谁呢。” 但看了一眼底下的裂缝,还是有点犯怵,然后呸呸朝手吐了两口唾沫,将手电叼在嘴里,准备手脚并用爬过去。不然光靠我手臂的力量,我最多只能走五米就得掉下去。 手脚并用上了铁链,咕蛹爬到一半就是一愣,这裂缝之中,竟然气流涌动。 风? 我不确认,伸手去感受,果然是风,风很小,不足以吹动铁链,但我能感觉到。 地下100多米的洞穴里哪来的风?难道这条裂缝最终会通往外面? 老杨看我停在中间就朝我喊 “你怎么在那伸手蹬腿的,怎么,准备跳铁索芭蕾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想骂他,就见金辰安朝我端起了枪支,一脸严肃。 我心说,我靠,我身后不会有什么东西吧,一看并没有,刚想问他在瞄什么,就见他一个点射,把靠近他这边的铁链打断了。 我爬在中间,他那边的铁链断了,我立马失去重心,朝铁链下端滑去,同时身体开始甩向裂缝的石壁,慌乱之中我手脚缠紧铁链,弓身护住头部 一句草泥马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撞在了石壁上,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身子撞了个结结实实,差点没吐血,好在没有磕到脑子。 大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都懵了,老杨先反应过来要去打金辰安,被大山大他们几个压制在了地上。 “我操你妈,金辰安,平时看你人模人样的,在这等着呢?” 又对金秋生喊道“你们不是老白的人吗?动手啊。” 金秋生站在那也是不知所措 “我也没想到他俩突然就会反目成仇啊。” 老杨朝他呸了一口 “呸,墙头草。等爷出去……” 老杨还没说完,金辰安给了他一枪托就晕了过去。 帅哥也是不解,皱眉问道 “小九爷,你这是?” “棋子,当然得选听话的。”金辰安冷冷的说 他的意思是说张木比我更可控。 他晃了晃我的包对我说道 “你应该听你四叔的话,别太信任身边人,我不杀你,也算对得起你的信任,自生自灭吧。” 帅哥笑了笑说 “小九爷好手段,自己人都能下手。” 金辰安冷笑说 “怎么,你也想留在这里?” 帅哥举起双手“我哪干的过这么多枪支弹药。” 我已经被摔懵了压根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想过金辰安会这样对我。 第134章 鬼脸人 四叔说人不会被敌人背刺,只会被自己人所害,所以不要太相信身边人,这句话我到现在才真的有点体会到了。 但体会归体会,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晃了晃脑子,并不想说话,但内心已经慰问了金辰安的祖宗十八代了。 帅哥说了句 “白小爷,保重” 就被金辰安的人压着往前走了。 沈川在走之前,往我们之前待过的岩石上丢了一包压缩饼干。有时候表面上看你不顺眼的人,可能并不希望你死。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装备,没有食物,徒手走出去的概率为零,早晚都得死。 等他们走后,我攀着铁链开始向上攀爬,不管怎么说,我自己不能先放弃。之前左手的伤口因为承重,开始往外渗血,但我压根感觉不到疼痛,往上爬的时候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等我快要攀到顶部的时候,一张无皮的肉红色鬼脸,突然就探了出来,而我猝不及防的跟他对上了眼。 这种视觉冲击真是太要命了,我吓得双手立马松开了铁链,才后知后觉想起下面是万丈深渊。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那鬼脸瞬间伸出鬼手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拖了上去。 我跌坐在岩石上,不敢大声喘气。 他拉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鬼,也不是粽子,但他的模样却十分可怖,我心说睡在棺材里的这位,终于出现了,随后开始怀疑金辰安刚刚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一个局? 那他做的也太逼真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他妈的说开始就开始? 鬼脸就这么一直盯着我看,看了大概十多分钟,然后说 “你也被丢下了,白名。”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发音非常含糊,好像嗓子里堵了东西,但我勉强也听懂。 听到他喊我名字的时候,我心一惊,他认识我?随后又觉得不可能,可能是之前听到了大家喊我的名字。 他说的“也”是什么意思?他是因为被队友丢下才成为这副模样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比较合适,只能说 “谢谢你救我,你怎么成为这副模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突然就笑了,但因为发声的问题,所以笑声听起来异常诡异,听的我汗毛直竖。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我为什么会成为这副模样,你不知道?” 我一愣,他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应该知道吗?我说 “有没有可能,您认错了人。” “我跟了你们很久了,一开始我确实不认识你现在这张脸,直到你用了阴玺,他们叫你白名,我才确认就是你。” 他见过白名,他见过用阴玺的白名,魏尘在鬼塔的时候说他见过三十年前的我,他记得他把鬼玺给了我。 我确认我没有失忆,他们说的白名,不可能是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三十年前有个白名在到处招摇撞骗,而他就是其中一位受害者。 那位招摇撞骗的白名,是我在大厦底下看到的那位吗?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又开口问我 “你又来这做什么。” 又?所以那个“我”以前来过。 我估计我也解释不清,如果他知道我不是那个白名,不知道会不会起杀心,于是我就接了他的话说 “找人。” “找谁?” “魏尘,还有我四叔。” 他听后觉得十分惊讶,不可置信的问 “找我?时隔三十年,你竟然想起来要回来找我?” 他这话一出,我脑子嗡的一声,他难道是我四叔?或者是魏尘?他们进去没几天就变成这副样子啦?还是他压根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找你,我找魏尘还有我四叔白丞。” 他说“我就是魏尘,是我这副鬼样子让你认不出了吗?” 我脑子似乎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意识到他跟魏尘可能同名同姓。 我说“不是你这个魏尘,是另外一个,就是前几天带着一群人进去的那个魏尘。” 他停滞在那很久才说 “那天队伍里有个人的气场太强,我没敢靠太近,果然是他,他回来了。” 魏尘认识魏尘!!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我脑子死机,我的cpu都烧干了,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失忆了?”他问 我叹了口气 “我也分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失忆,但我的记忆里没有你。”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说谎。 他坐了下来说 “看来你不记得了。我们所有的行为,都是照我们的目标培养的。 三十年前,你我都接到了任务,我是去替代掉他,而你的任务是去拿阴玺。 当我进古寨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我着了村民的道,他们杀了我,还把我丢进了天坑里,但我其实还活着,天坑底下有很多巨大的藤蔓,我挂在藤蔓上没有死。 但我也上不去了,后来在天坑底下找到一条裂缝,通往这里,我才发现这里的秘密。我带着秘密去找你们,那时候你已经拿到阴玺了。 我们带着一群人来到了这里,我在洞穴里出了事,全身都烂了,你大概以为我活不成了,丢下我就走了。走之前你说会回来救我,我知道那是骗人的鬼话,你压根不会再回来。 你没想到吧,我没死,只是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永远都没办法离开这里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我等你回来找我等了三十年!!!”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的声音如同鬼魅在嘶吼。 他就是古寨中第二次出现被他们杀了的那个神仙。 他跟那个白名,都属于同一个组织 我心说,对上了。 本质上他也是个可怜人,我见他这么激动就说 “他没有骗你。他是想回来,可他回不来了,因为他死了。” 他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不敢置信的问 “你说什么?” 我苦笑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白名,而是,他要模仿的那个当事人。”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可能意识到我不是那个白名,却宁愿骗自己说也许他失忆了。 他呆呆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决定给他编一段故事。 “我在大厦的底下看到了他的尸体,已经死了差不多三十年了,他手里拿着魂丹,应该就是想来救你。如果他想自己用的话,肯定早就吃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死了,也许是你们的组织放弃了你们。” 我这个故事,也是我推测的,事实是不是如此,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他需要一个故事。 第135章 我们的对话 魂丹其实是我说了谎,毕竟魏尘魂丹丢失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在那具尸体手里,大厦底下的那具尸体是什么时候死的,也是我瞎说的,我说死了三十年,是为了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他沉默了半天,突然又阴恻恻的笑了 “你把他描述的太好了,我了解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会想着回来找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大概会有报复心理。 他有这种心理我其实能理解,毕竟在这种鬼地方,这样生活三十年,换做是我,我也做不到仁爱万物,但话又说回来,万一报复在我身上,那我真他妈够冤的。 想着我就说 “你说对他了解其实又有多少是真的了解呢,不过都是你眼睛看到的。 就拿我来说,我对我朋友可以说是十分信任了,我自认为他绝对不会害我,可实际上你也看到了,他想杀我。 另外一个朋友,我原本以为他很讨厌我,可事实上他并不想我死。” 我心说,对不住了金辰安,虽然我现在知道了大概是你的局,但这个锅你就先背着吧,这个坏人,只能由你来当了。 说完我还苦笑了一声,表示我很痛心疾首。 “他确实死了,我没必要骗你,也许他真的想过回来救你,只是他做不到了,你们之间的误会也就没办法解除了。 就像现在,魏尘也觉得我不会来,实际上我还是来了。如果我死在了找他的路上,那么他之后也会觉得,我从来没有来过。当然,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也不会让他知道我来过。” “为什么。” 他大概是嗓子不太舒服,很困难的才问出这三个字。 “我不想他活在愧疚里。”我说 我停顿了一下 “你的那位朋友,也许跟我的想法是一致的,会希望你活下去” “希望我活下去?希望我活下去就不会用我挡机关,我变成这样,都是他的功劳,他想我死,你不用骗我” 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我也没想到真实的情况会是这个样,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圆场了。 “你要为别人赴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我心说他果然知道。 我这个人是很容易共情的,听他这么说就觉得他确实很惨,被自己的好友坑成这个鬼样。 “这三十年,怎么不想办法出去治疗?也许还能恢复到正常。” 他将手伸到我面前,手上肌肉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类似于透明膜一样的东西,拉我的时候那膜大概是破了,在不停的渗出体液。 “我出不去了,全身的皮都烂了,身体也烂了,只有靠这洞里一种蜘蛛吐的丝覆盖在身体上才能活下去。我只能活在这个洞里,活的像个鬼影,连洞里的东西都不会攻击我了,它们已经把我当成了这里的一部分。” 我将沈川留下的压缩饼干递给他 他摇了摇头 “吃不了了。” 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里面坏了,只能吃洞里的一种软虫。” 这样的生活,他重复了三十年,而我可能过不了两天就活不下去了。 说着,他就让我跟他走,我看了一眼对面岩石,如果我跟他走,不知道金辰安他们能不能跟上。 “他们回不来了”他边走边幽幽的说。 我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给你们的地图是错的,他们按照地图走,就会进入深碱潭,那里的水即使是从岩石上滴下那么一滴都具有强腐蚀性。人只要碰到那么一点,身体就开始溃烂。 这三十年来,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波人,大部分都会走进深碱潭,那里的尸骨堆起来可能有一座小山。” 说完他呵呵的笑了,然后继续自顾自继续往下说 “即使没进深碱潭,被他们找到了那地方,只会死的更惨。” “那里有什么?”我忙问 “那里有座阎罗殿,靠近的人都得死,即使不死,也会像我这样,生不如死。” 靠近的人都得死,他的声音如同鬼魅在我耳边不停萦绕。 他带着我往回走,从一个不起眼的裂缝里钻了进去,往上爬了几步,就发现裂缝里面别有洞天,这里存在一个房间大小的岩洞,四周全是岩石,很干燥。这个岩洞里堆了很多背包装备。 “这些都是死在这里的人的背包。他们死了我就去捡,有时候没死透,会误以为我是血粽子,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这话说的让人觉得十分心酸,但我好像也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是十分糟心的,因为你就像是在直面他人的痛苦。他的组织跟我可能是对立面的状态,但本质上,他跟我之间并不对立。 他大概是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了,所以说的有点多。 他从那堆背包里翻出一个肉罐头给我,我一看已经过期五年了。 我盯着罐头说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许你还有救,你应该也不信我的话,如果之后我还能活着回去,我派人来接你。这种日子,你应该也过够了。” 我摸了摸我的口袋,想找个信物,摸到半天只摸到了一枚硬币,我将硬币放在他手里 “我不是他,以此为证,说话算话。”我说。 他盯着手里的硬币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放进他自己的口袋里。 “挑一些适合你的装备,早点回去吧。不要再想着救他们了,他们应该跟我一样,都出不去了。” 我笑了笑说 “如果他们这时候危在旦夕,我也许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但我来晚了,没有水流的指引,我到不了那里,所以……得请您给我指个路。” 他对我的执着很是不解,不明白我这样做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说我与魏尘,是生死之交,我说过风雨共济,就一定不会丢下他,至于我四叔,那是我的至亲,也是我半个爹,我肯定要找到他。 “你把别人当至交,别人可能已经在想怎么害你了。别太相信人,你被丢下,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句话他表面上说的是我,其实是在说他自己,他之前跟那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他觉得他们之间可托生死,但却遭到了背叛。 他当时没有对我动手除了因为我叫白名,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可能也是因为他觉得我跟他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遭朋友背叛而被丢下的人。 所以金辰安他们这时候还不能出现,不然他就得觉得他又被人耍了,搞不好就恼羞成怒,把我们都带去死路了。 第136章 那个组织 我挑了一些装备,等他给我四叔的路线图。我的想法是如果能有四叔的路线图,那就不用再麻烦他了。 他从那些包里,翻出了我四叔要送出来的路线图,那些图纸都染了血迹,有几张已经完全被血迹覆盖,压根就看不清了。 “你四叔他们进那座宫殿了,没有再派人上来,也许无人可派,也许都已经死了。”他说。 我四叔是狡猾的狐狸,在没见到尸体以前,我是绝对不会信他会死。 我说“我四叔就算我死了,他估计都还能再喘两天。” 他怪笑了一声 “白丞,三十年前就已经是个人物了。你们叔侄确实有点像,不过他比你狠,你应该多跟你四叔学一学。” 听他这么说我就问他以前那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对我们七大家族下死手。 他说他并不知道具体的,他只是很小的一颗棋,上头的人也不会向他们透露过多。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是孤儿,有些是福利院领养来的,有些是因为吃不起饭被父母送到那去的。 他们从进入这个组织开始就一直被训养,像他这样的棋子那个组织里有很多,他们也并不是自愿加入的,各有各的不得已。 比他年长十几岁的那些大部分都是从河南那边来的。 我算了算时间,比他大十几岁的那些刚好是遇到了大饥荒的年代。那个时候饿殍遍野,人吃土,吃树,也吃人。只要能活下去,干什么都行。 这个组织也并不是什么人都会留下培养,他们初选的时候会有一个类似于优胜劣汰的一种机制,其实就是相互屠杀,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下一个环节。 后面又是别的方式的选拔,通过这么层层选拔,只有最后留下的人,才能接触到上面的人进入核心层。而这样一套选拔下来至少需要十年,很多人都是在这样的选拔中被同化。 他在里面相对来说还算可以,但也并不是留到最后的那个人,所以没有资格接触过多。 他们的任务都由对接人下发,每个人的对接人都不一样,而他的对接人,他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人,他甚至可以说压根就没见过对接人的真实样貌,因为他们都戴着别人的人皮面具,从来不以真实身份示人,只知道他的口音好像是山西那边的。 他其实也想过,他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他组织的安排,因为他的任务失败了。一个废棋最好的归宿,就是死亡。 如此说来,这个组织可以说是十分小心谨慎了,怪不得到目前为止一点尾巴都没露出来。 “他给你的路线图,你一个人其实也到不了,走吧,我带你走一条近道。”他说。 我没想到还能有近道,背起背包就跟了上去。 他带我爬出这个缝隙,又从另外一个缝隙里钻了进去,那些缝隙里都卡了大小不同的岩石,我们踩着石块走,倒也不算特别难走。 我原本以为这些石块本来就在缝隙里的,他告诉我说这些都是他搞的,三十年的时间,他总要给自己找一些事做。 他说这里的缝隙其实四通八达,原本没有裂缝的地方,这几年突然就多出来了几条,原来有裂缝的地方,反而不见了,但每多出来一条裂缝,他都会去瞧个一二,所以对每一条裂缝都一清二楚。 我问他之前那条岩石下的大裂缝通往哪里,他说宫殿周围有条‘护城河’,这条裂缝,就是这座宫殿的‘护城河‘。 在这条‘护城河’里,能看见波光粼粼,能看见飞流瀑布,在宫殿的上空,你还能看见宇宙星河。 他说如果我长了翅膀,从条裂缝飞身而下,可能在某个节点,就能与宫殿的城墙擦肩而过。 那座宫殿会突破一切我可能找到的形容词,简直不像凡间的产物,但也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本质上其实是收人命的阎罗殿。 “死在宫殿里的人,灵魂会被永远困在那,你甚至可以经常听到那些亡魂的哀嚎” 他的话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就问他这墓主人是谁。 他们猜测是夜郎王跟其王妃的皇陵,也只是根据一些线索猜测的,当时并没有靠近主墓室。 听他说夜郎王的时候我内心一愣,当时我猜测这个古寨的人其实属于夜郎的一支,如今倒是对应上了一些。这也是魏酆为什么要古寨的人下洞了,因为夜郎的后人,对夜郎文化大概更为了解。 我想到了那三枚玉佩,调换了玉佩的鬼师是否是蒙生还不得而知,被调换了的玉佩难道被放在了这个宫殿里吗?杨链真珈跟这个宫殿是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鬼塔跟这里其实是有联系的,这些疑惑,估计还得进入宫殿才知道。 我们在各种裂缝里穿梭,每隔几米我就在岩石上留个记号,但我并不刻意避着他,如果我偷偷留记号,那么他就会怀疑我身后有人跟着。我这样明目张胆的留记号,他反而觉得我是并不是个有心机的人。 他问我为什么画记号 我跟他说,我活着出来的时候得靠这些记号回去。 他说我大概很难活着回去,没有留的必要性。 我说万事无绝对,他对我这种乐观的十分不屑,只说我还没到那里,等到了那里就会被现实打败。 我们是一直往下的,这些裂缝有些很干燥,有些却很潮湿,有些地方大的可以并排走俩人,有些地方,得侧身贴脸才能过。 我不禁想老杨在走这些裂缝的时候估计挺痛苦,他得吸气收腹才能过,我甚至可以想到他骂骂咧咧的样子。 越往下走越冷,虽然爬行会让身体变暖,但还是觉得手指有些冻僵了。大概在裂缝里走了有3个多小时,他才停下来。 “前面会经过一个蜘蛛的窝点,那里的蜘蛛有点大,只要你不要激怒它们,它们就不会攻击你,一般情况下它们只吃腐尸。” “那不一般的情况下呢?”我问 “也许会吃活人也说不定,因为没有活人进去过,你是第一个。”他幽幽的说 我心说合着那个不一般的情况下就是原本吃腐食的蜘蛛冲过来吃我? 刚想说你不就是活人吗,想起来他说过这里的东西都已经把他当作是这里的一部分了。 他指了指他手上的薄膜 “这些就是它们吐的丝。” 第137章 蜘蛛 我问他那我应该注意些什么,他说别东看西看,不要露出怯意一直往前走,假装自己是这里的一部分。 我问他如果我露出怯意会怎么样,他说可能会东一块西一块,我心说你还挺幽默。 大部分自然界的东西,其实都怕实力比它更强的生物。一旦它们认为我能被它们搞定,那么很可能就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我点点头表示心中了然,跟他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刚进裂缝就给了我极大的视觉冲击,心说他妈的还是准备的不够完全。 这条裂缝入口处并不大,进来里面却很宽敞,有点类似于地下隧道。岩壁的两侧挂着巨大的白色囊袋一样的东西。这个囊袋应该就是那些蜘蛛吐的丝织成的。 那个囊袋里装的都是一具具的腐尸,尸体的头部就露在外面。这样的尸体,我能看到的大概就有二十来具。 其中几具我认识,有些是魏肆的手下,之前在木楼见过。还有几个是寨子里的村民,这几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从头上的布包能看出来就是古寨的人。 也许是这里的温度比较低,所以并没有闻到很浓烈的尸臭。 那些尸体大部分都睁着眼,他们的表情都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间,有恐惧有惊吓也有不甘。 虽然他们的眼睛都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调的死人眼了,但他们都耷拉个脑袋,从我这个角度来看,就像是在死死的盯着我们。我不由自主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那些石虫吃完内脏以后剩下的躯体,有一部分会被它们拖进这里。有一部分会被别的东西抢走,这里生活着很多你没见过的玩意。”他说。 怪不得我们一路过来见到的尸体并不多,原来是有一部分被拖到这里来了。 往里走了一段路并没有遇到蜘蛛,我心里想着运气不错,可能这些蜘蛛又出去觅食了。 才刚这样想着,转角就遇到了一只体型跟我一样大的巨型蜘蛛,它叼着个尸体直愣愣的站在那,好像是魔幻世界里的npc。 我们压根就没有听见一点动静,这个相遇毫无防备,大家就这么打了个照面。我哪见过这么大的蜘蛛,差点就喊出了声,但我瞬间想起他说的话,如果露怯,我可能会东一块西一块,张大的嘴立马变成了无声的呐喊。 直到缓过劲,才合上我的下巴。它应该是听到了我们进来的动静,所以一直停在这里没有动。 这只蜘蛛体色淡黄略透明 ,头胸部和腹部上的淡色斑纹隐约可见。 身体上有浅色绒毛。正中斑的中部可见4个呈方形排列的小黑点。前列4个小眼,中列2眼大,后列2眼小,步足粗壮有很多小刺,末端有3爪。 我一看这是狼蛛的特征,但这么大的体型,可能是狼蛛的变种。也不知道它活了多少年,也许比我那死去了百年的祖宗还要大。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准确的来说,是它八只眼对我们四只眼。这时候我已经在想,这样大体型的蜘蛛,还算不算是虫,还归不归蛊母管。万一真的对我发起攻击,我蛛口逃生的概率有多大。 想着就想去包里拿我的阴玺,包都拿下来了才想起来这并不是我的背包,阴玺也并不在我身上,只能默默把包又背了回去。 我本来想来一个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没成想鬼脸人直接从蜘蛛的腹下穿了过去。那只蜘蛛也没有管他,但我明显能感觉到它在盯着我。 他给我眼神示意,让我快跟过去。 我心里暗自叫苦,不是我不走,是它大概不会让我走,但我杵在这确实也不是个事,就准备假装若无其事也从它腹下穿过去。 我刚一动,它就伸腿挡住我的去路。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它就这么叼着尸体盯着我看,好像是在戏耍一个猎物。 我心里了然,它大概是不会放我过去了,但我决定来个出其不意,又或者说看看能不能在气势上压倒它,所以我决定实验一下它们是不是真的怕强者。 我捡起一块石头指着它骂道 “叼着你的东西,往旁边挪挪不行?你他妈很急吗?” 那蜘蛛不知道是被我的莫名其妙给弄懵了,还是真的他妈的听懂了,竟然往旁边挪了一下。 我以为避免不了一场追逐恶战,但它这样反而给我搞不会了,我愣了一下说 “好蛛不挡道,一边吃去吧。” 然后假装一脸淡然的从它身边走了过去,走过去以后赶紧跟鬼脸人使眼色,让他快走,我不认为它会就这样放过我,等它反应过来可能要遭殃。 果不其然,才往前走了几步,我就知道了它会主动让路的原因了。因为通道的那头,亮起了很多幽光,这种幽光来自于蜘蛛的眼睛。 也就是说通道的那头挤满了大蜘蛛,粗略估计得有个六七只。 它放我过来,是要堵住我两头的路,防止我逃跑,我心说他妈的它们是不是读过孙子兵法。 我往身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跟鬼脸人说道 “看来它们不只吃腐肉,也吃小鲜肉。你先走,它们不会攻击你。” 鬼脸拔出他的匕首跟我站在一起,他说话很慢,缓缓才吐出几个字 “很久没有战斗了,试试手感。” 他拔出匕首的那一刻我内心却是一惊 这把匕首跟魏尘那把可以说十分相似,让我有种眼前人难道是真魏尘的错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白毛那把。应该是白毛他们遇到了情况,把它搞丢了又被鬼脸人捡了回来。 我们背靠背,他拿匕首我拿着石头。 那群蜘蛛倒也没有立马冲过来,而是慢慢的从两头往中间靠近,可能是对我们的实力还不了解, 我说“你不是说自然界的生物都怕强者,这理论也不管用啊。” 他沉默了一会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不够强。” “我觉得你应该慎言,不要在这时候长它蛛志气,我们才是盟友。”我说 他怪笑了一声就朝蜘蛛群冲了过去,他对付一群,我对付一只。 但我特么的只拎了一块石头,冲到蜘蛛面前只能对着它的腿开砸,那蜘蛛体型虽大,但却十分灵活,直接就爬到岩顶上朝我发起了攻击。 它这体型,这块头,起码得有两百来斤,就算不攻击我,直接掉下来屁股也能砸死我。 见它朝我发起攻击,我一个翻滚就躲了过去,内心还想夸赞自己这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帅气的一逼,起身就跟一群蜘蛛对上了眼,原来是滚错了方向,挡在了鬼脸人的面前。 鬼脸人正打的水深火热,但好歹之前也是当魏尘的替身在培养的,所以身手也并不差,见我过来就以为我要来帮忙,跟我说他还挺的住,让我管好自己那边。 我尴尬的笑了笑忙说 “挺得住就好,挺的住就好。” 第138章 棋子 我刚想回去继续战斗,就听鬼脸人一阵剧烈的咳嗽,转头就见他匕首插地,单膝跪在地支撑着他的身体。 那些原本不攻击他的蜘蛛,见他走了败势,正准备一拥而上。 我心说不好,他身体本来就有严重的伤,又经过这么剧烈打斗,大概已经在支撑的边缘了。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匕首,迅速将他手臂架在我的肩上躲过蜘蛛的攻击。 他一边咳血一边苦笑,缓慢的说着 “不中用了,稍微动几下,就这副鬼样了。” 我让他先不要说话,保持些体力,其他交给我。 我一个人的时候尚且举步维艰,现在架着一个人,恐怕更难应对。 那些蜘蛛大概以为我们肯定玩完了,也不着急冲过来,而是逐渐缩小包围圈。它们并不缺食物,大概享受的就是围堵猎物,然后慢慢把猎物玩死这种乐趣。 这种现象在自然界其实很常见,比如猫跟老鼠,在猫的掌控之中会跟老鼠多玩一会儿,然后才咬死。 但我毕竟不是老鼠,它们也低估了人类的脑子,这种行为刚好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先搀扶着鬼脸靠在岩壁上,他还在咳血。大概是咽喉部的血管受刺激破裂了,也可能是肺部出了问题。 在刚刚的打斗中,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些蜘蛛不会攻击它们自己织的囊袋。而我们的身后刚好有一个囊袋。 “拿我喂它们,你就有时间跑了。”他淡淡的说。 他大概是想起了以前的队友,被人背叛,被人丢下。 我皱了皱眉说 “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你也跑不动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没说话,这一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在内心问候我妈。 狼蛛的蛛丝如果是克对克的比较,其实比钢铁牢固五倍,但好在白毛的匕首也是上等兵器,算得上削铁如泥。 于是我反手割断了囊袋的粘连丝,囊袋裹着尸体就掉在了地上,这些囊袋是它们储存食物的器具,我的动作对它们来说就是一种挑衅。 那些蜘蛛见状也不再跟我搞什么猫逗老鼠了,立即开始围攻我。 体型大有体型大的弱势,一起围攻过来反而相互受到限制,我边躲避攻击边将囊袋剖开,把尸体踢了过去。心说对不住了兄弟,回去就给你烧两纸妹子。 那些蜘蛛再怎么聪明都离不开动物的本性,见到尸体立马开始相互争夺。我趁它们争夺尸体的空隙,将囊袋裹在鬼脸人的身上,这种蜘蛛丝裹成的囊袋黏性很好,一包就裹上了。 “别出声,别乱动。” 我对他说道。 他的眼里露出一丝诧异跟不解,但我已经来不及跟他解释了。尸体已经被其中一只蜘蛛叼走了,剩下的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身后只有这么一只囊袋,裹了他就没办法裹我。 目前这个情况,要么我杀了这些蜘蛛,要么蜘蛛把我叼走,前一个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一,我心说金辰安特么的怎么还没跟上来,再不来我可能就要去走畜生道了。 鬼脸人还在这,万一等会看我太惨,忍不住也加入战斗,那就多折损一位。我们刚进来那地方有一处小洞厅,我心说可以把这些东西引到那里去再想办法。 正这么想着,那群蜘蛛已经准备蜂拥而上了,我心一横,一个翻滚,从它们腹下滚了过去,爬起身来就没命的往缝隙外跑,但我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八条腿,于是边跑边去晃动那些囊袋。 那些蜘蛛会被晃动的囊袋吸引片刻,而我就可以趁此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跑出缝隙。但我低估了这些蜘蛛的智商,搞了这么几次以后,它们就不再被囊袋吸引,开始全神贯注的追我。 它们时不时的朝我射出蛛丝,同时开始用尖牙攻击我。狼蛛的尖牙会牢牢锁住猎物,并且释放毒液。普通狼蛛的毒液并不致命,但会让人产生剧痛。可体型这么大的狼蛛,就算毒液不致命,那一对巨大的尖牙也能让我透心凉。 眼见缝隙就在眼前,内心一喜,但喜早了。 那群蜘蛛见我想跑,立马吐了蛛丝封堵缝隙,同时有一只蜘蛛从岩洞的上方绕过我堵在了洞口,又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我心说这他妈的前有蜘后有蛛,是要送我去变猪? 就在我以为我要彻底凉凉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嘶啦一声,蛛丝被割裂,一个身影从缝隙中滑了进来,同时踩着岩洞翻身就上了洞口蜘蛛的背上,手起刀落,蜘蛛的脑袋就掉了下来,那蜘蛛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踉跄了几步才跌倒在地。 看清楚来人是金辰安以后,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处理完缝隙口的蜘蛛,他翻身挡在我面前,右手握着我那把匕首。 我故意调侃道 “哟,小九爷今儿怎么有空来,棋子,当然要选听话的。” 他微微一笑 “这次换我当你棋子。” “当我棋子?财神爷给我当棋子?” 我继续调侃道。 他笑了笑说 “嗯,替你,杀下这局。” 说着就一个滑步手持匕首从蜘蛛的腹下滑了过去,略微助跑了几步蹬上岩壁用同样的手段解决了最后面那只蜘蛛,现在这样就形成了我们包围它们之势。 那些蜘蛛一看情况不妙,立马从侧面爬上洞顶,抖动着身体朝金辰安甩出毒刺。那些毒刺就像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金辰安几个翻滚跳跃躲过攻击,从远处甩出匕首,匕首直接没入蜘蛛的脑袋,将它钉在了洞顶,那蜘蛛挣扎了几下以后,掉在地上也死了,其他蜘蛛见状立马溃散而逃。 我心说他妈的它们果然怕强者。 完事以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继续。” 说完就走了,我知道他们这时候还不能出现,等他走远以后,我才回去找鬼脸人。 鬼脸人大概是体力不支,已经晕了过去。 我将他从囊袋中剖出,又找了些干净的薄蛛丝给他敷在皮肤上,这里始终是蜘蛛的老巢,并不安全。 于是我架着他,穿过洞道裂缝,来到了另外一个洞厅,找了块大岩石,将他放在岩石上,又从包里翻出了一些消炎药,这个背包应该是上一批进来的人留下的,所以药物没有过期。 他说过他吃不了东西,自然肯定也吞不了药,我用无烟炉将水暖了一下,然后将药碾碎倒进水壶里给他喝,他似乎还有些意识,还能将药罐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才将他放平休息,而我则坐在旁边等他醒来。 洞厅的另外一边我看到灯光闪了一下,我知道金辰安他们就在附近,所以内心也很安心。 我以为他大概会睡很久,但才过了半个小时,他就醒了过来。 他看到我的时候十分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又或者说,还能活着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蛛丝。 大概还没有完全清醒,人显得有些发愣 “你回来了。”他缓缓的说。 他这句话,我不知道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三十年前的他 第139章 宫殿 “嗯,回来了。”我说。 他的心中其实有执念,执念于当初为什么会被身边人背叛,执念于说要回来救他的人却丢下了他。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互换角色,我被魏尘又或者是被金辰安,被老杨,他们背叛,我应该也很难接受。 他咳了几声,坐了起来 “你怕我死了找不到去宫殿的路?” 我心说这确实也是一方面。 我点了点头“也算,不过即使你对我没有任何帮助,我也一样会救你。”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来当菩萨的。”他说 我忽然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点幽默,我笑了笑说 “那倒不是,我没想那么多,你并不坏,我也不是菩萨,我只是在尊重生命。” 我又给他倒了点温水 他接过水杯,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自己的一生做了个总结。 “我做了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事,人命对我们来说如同草芥。” “好坏总在立场之上,对一部分人来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 他听了之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喝了点水跟我说 “你还是有些实力的,能独自解决那些蜘蛛。但那里面的东西,比这些蜘蛛难搞千万倍,你进去以后,如果还能活着回来的话,能否帮我带一样东西。” 我心说这次确实是属于谬赞了,不过我也不能说实话。 “带什么?”我好奇的问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绝世神药,又或者是什么稀世珠宝,没想到他说是神道边上的一把土。 我不解问“这土有什么特殊功效?吃了能延年益寿还是价值万金?” 他怪笑了一声 “它值万金我也用不上了,我这样活着即使吃了能长命百岁又有什么用。” 我说长命百岁还是有用的,活着就有可能找到治好的办法。 他摇了摇头说 “就是一把普通的土。” 我疑惑的看着他 “殿前尸骨无人收,一把黄土当立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并没有变化,但我却觉得他说的十分凄凉。 我知道他还有话要说,所以我并没有开口打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 “三十年前,我也是你这样的年纪,那时候的我们也是结伴而行,我有一位要好的兄弟跟你那位名叫老杨的兄弟性格很像。 他为救我而死,这么多年估计早被里面的怪物啃食干净了。我有想过自己进去找他,但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没有那个实力了。 我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能撑三十年,全凭我心中的执念。” 说着他突然叫了我一声 “白名” 听见他叫我,我就应了一声 他继续说道 “如果我当初遇到的是你这位白名,我想我此生定然截然不同,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这位魏尘比我幸运。不过能在这时候认识你也很不错了。”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但电视里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人快不行了,我忙说 “你是不是快不行了?电视里都是说了这种话以后就要嗝屁的。” 他说他暂时还死不了,让我放心。 “那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我问 他说“魏尘就是我的名字。” “不对,魏尘是你的代号。” 他思索了半天说 “可能叫谢故渊” “好名字。”我说 谢故渊,我内心默念了一遍。 他站起来说“走吧,再过几条裂缝,就该到了。” 说着他就往前继续带路,接下去的裂缝,并不太好走,因为那些裂缝里原本比较潮湿,这里温度低就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走在上面经常打滑。 就这么边打滑边走,原本一个小时能到的路程,我们走了差不多快两小时。 我开玩笑说你这近道也不近啊,他说我这么着急的话,他就该让我从断崖上掉下去,也就一分钟左右就能到。 我们边扯边走,突然他就不说话了,我伸头一看,原来对面就是到了目的地,但我们现在没有照明弹,光靠我们的手电,我只能看见对面似乎是座宫殿。 宫殿所在的位置应该属于岩石的断裂层,断裂层的四周是裂缝形成的悬空地带,也就是谢故渊所说的护城河。 “是不是超乎你的想象。”谢故渊问 我点了点头说 “确实,黑的超乎想象,压根看不见。” 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猜应该是嫌弃的意思。 我思索片刻说 “我有一件事情瞒了你,当时你在暗,我们在明,你意图不清。所以设局将你引出,不过我们没有恶意,后来不说也是怕你受刺激。”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的朋友没有丢下我,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现在,我们要进这宫殿,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会记得我承诺的每一件事。我没有想利用你,但这宫殿里,有对我很重要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道 “你们比我们强,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们的时代刚刚开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等我活着出来,然后就朝身后喊了声 “出来吧!皮卡丘!” 话音刚落,缝隙中就传来了老杨的声音 “暗号,岁月有情” 我心说这他妈是什么暗号,也没提前说过啊,于是随便说了句 “你没人爱。” 随后暗处就出现了一堆人影,老杨骂骂咧咧的就走了过来。 “你才没人爱,憋死老子了,妈的老白你跟小九爷两个人,你们他妈的,只有老子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我笑着说“你这事,你怪不到我头上,我确实不知道,我也是猜的。算工伤,让小九爷赔钱,赔你个百八十万的。” 老杨立马眉开眼笑 “那他就是我义父,肯定是我的脸打到了他的枪托。” 我说“我靠,有钱就是好,你怎么不叫我义父。” 老杨让我一边去,不要占他便宜。 金辰安也走了过来说 “算工伤那就从白名的五千万里扣,你问他拿就行。” 我心说这真是抱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于是我话风一转 “但话又说回来,难道你就没有错吗老杨。” 老杨愣了一下说 “我应该有什么错吗?” 我说“错就错在你对你义父一点不信任,这工伤不能算,算考验。” 老杨看清了我的‘嘴脸’以后一脸嫌弃,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跟沈川还有帅哥道了谢,毕竟他们第一反应都是想保我。人在低处,才能见到真情。沈川依旧嫌我太菜,给白家人丢脸。帅哥则说欢迎回来徒弟。 我又给他们介绍了谢故渊,问金辰安这种情况还能不能治,金辰安说等出去以后他托人问问。 大家稍作调整,就该办正事了。 金辰安朝对岸打了一发照明弹,照明弹亮起的瞬间,我们就被对面的景象震撼到愣在了原地。 我们的对岸是座巨大的皇宫宫殿,规模宏大,形象壮丽,格局严谨。从外观来说这座宫殿是砖瓦木质的结构,屋顶为檐歇山顶,上覆黑瓦。 上檐为单翘重昂七踩斗栱,下檐为重昂五踩斗栱。青砖黑瓦红柱,颜色依旧艳丽,只是这里气温低,似乎在这种艳丽之中蒙上了一层灰色调。 这座宫殿并不是直接造在平地上的,而是各平台层层缩进堆叠,最后座立在九层平台之上。每层平台目测高约九米。 平台四周为汉白玉栏杆,汉白玉栏杆的下方是一圈连廊,连廊下挂了红色的布卷帘。 宫殿的四方位,各有两条凤墀从底层开始层层相连,一直通到了最高层。两条凤墀中间由长方形的雕刻着祥云跟鲤鱼图案的丹陛石铺垫。 第140章 仙鹤 我们所在的位置其实是在那个大的山体裂缝中间部位的岩壁所产生的小裂缝里。往上看不到顶,往下看不到底。 而这座九层宫殿就像一座孤岛,在断层上拔地而起,宫殿周围是由裂缝形成的无尽深渊,周围的水流从各地汇集到断裂处以及山体裂缝中,然后倾泻而下,流进这无尽深渊里。 如果是下暴雨的日子,在这座孤岛上能看见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的景象。而现在周围的水流结冰,被瞬间定格形成冰瀑,好似仙女的纱裙,美轮美奂。 我们都看傻了,愣了好一会儿老杨才问 “这周围都是深渊,距离那边得有个百来米,他们是怎么过去的啊?” 这座宫殿在建造之初肯定不是孤岛状态,不然这么多的石材木料压根没办法运进去,只是完工以后斩断了与周围的连接,才呈现出现在这个样子。 谢故渊说这山体里的气流似乎是比较稳定的,所以皇宫里会有巨大的木制仙鹤依靠气流不定时飞出,也会随着气流回到皇宫,那些仙鹤他们猜是鲁班所制,机关精巧别致可以载人。 他观察过,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飞鹤的距离是最近的,因此,我们在这里等待仙鹤出现,然后跳上仙鹤就可以进入皇宫。 这一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很难。仙鹤不是静态的,我们得找到最佳角度时机以及力度,才能保证自己不跳进深渊。否则小命不保,直接下辈子见了。 别人我不敢保证是否能够把握这个度,但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沈川,你‘嗖’一下就可以过去的那个宝贝呢?”我问 沈川朝我翻了个白眼 “到不了,有效距离只有40多米。” “男人只能长不能短,下次记得加长”老杨说 然后又问谢故渊 “这最近是有多近呐?” 看来他的心里也没底。 “3米左右”谢故渊说。 “多少!!!” 我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大家一跳。 我以前跳远最多跳2米多,并且还不稳。我不由怀疑我四叔他们是不是有别的我们不知的途径,因为我四叔肯定走的不是这条道。距离只会比这里远,他能跳超过三米我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我问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途径可以进入。 谢故渊说有是有,就是我四叔走的那条路,他们之前走的也是那条路。 从深渊的底部进入断层内部,再通往宫殿。 不过那条路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并且危险重重,在这路上我们必然折损一半以上的成员,损失过于惨重。 我们已经晚了一周了,如果想要尽快的找到他们,乘坐仙鹤是最合适的方法。 金秋生就问“这仙鹤有人乘坐过没有?听您说你们之前走的也不是这条道。” 谢故渊摇了摇头 “没人试过,但我观察过,仙鹤的尺寸厚度,确实是可以的,”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面面相觑,面露难色,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谢故渊分析的是对的,我们已经晚了一周了,想要赶上他们,这条路就是最快的路。 想到这我就说 “想进的可以跟我一起进,不敢的,就留在这里,不勉强。” 金秋生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然后十分为难的说 “白小爷,我们几个确实不敢,您看……要么我们几个在这等您?” 金秋生是聪明人,对自己无利的事情他不会干,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他的本意,就算这宫殿里有宝贝,他知道也轮不到他拿,进去大概率上也是当炮灰,没必要把命搭这。 我并不爱强迫他人办事,因为我想要办的事靠这样的人是办不成的。我自知这座宫殿凶险万分,越是如此,越需要队友的默契跟配合,否则大家都容易被拖累,别到时候人救不到,再被搭进去几个。 我这样说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精减队伍,方便到时候在危急时刻把精力花在该花的人身上,顺便当个好人卖个人情。 我本身本质上跟我四叔是同一种人,毕竟我们一脉相承,总归是像的,只不过我的方式看起来性格更温和,也更弱一些。 那股势力并没露出马脚,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我需要保持这种状态。 我点了点头说 “那你们就留下,还有其他想留下的人吗。” 大山队伍里有几个也表示不想继续,我都一一同意。 最后人数一清点,还剩十人,我,老杨,金辰安,帅哥,沈川,大山,还有大山的4个手下,人虽说不多,但够用。 大山有必须留下的理由,因为他的大老板早就放了话,他要这古墓的资料,他给大山的是买命钱。这些人是大山带来的,他自己可以送死,但还是想尽量留下一些。而跟着他的那四个,不放心大山一个人进,一定要跟着进去。 队伍重组完成,资源又再重新分配调整了一下,这才开始谈接下去的事情。 我问谢故渊仙鹤一共有几只,他说是九九归一,九只一组,绕行宫殿两圈。 我说等会仙鹤出现,先往仙鹤身上丢重负,如果仙鹤负重前行没问题,那可一试。 大家对我这个想法都比较赞同,找来了一块重约七十多斤的石头,精准投机这种事情必然需要交给帅哥,他也没有推辞。 接下去就是等待的过程。大概过了一小时左右,忽觉深渊中气流涌动异常明显。 我心说,来了。 说实话我对我自己能不能跳三米压根没有把握,但我必须进去。 突然宫殿之中一声鹤鸣响起,我们虽然没打照明弹看不清,但能感觉的到一群仙鹤正准备冲出皇宫,遨游天际。一声声的鹤鸣之声,响彻深渊。 这鸟是木头做的,竟然能发出鹤鸣,我们几个都听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有些怀疑是不是真有仙鹤存在。 老杨问 “这木头的仙鹤它咋还会叫啊?怪渗人的,会不会有鬼?” 本来大家都没多想,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更渗的慌。 第141章 进入宫殿 我说“传闻鲁班有一架可载人连飞三天三夜的木鸳,如果这些仙鹤真是出自鲁班的手艺,能发出鹤鸣,倒也不奇怪。 毕竟鲁班书的下册涵盖了各种神秘玄术,风水堪舆、禳灾祈福以及压胜术等超自然的技艺,有些早就超过了科学能解释的范畴了。” “鲁班他不是战国时期鲁国人吗?如果这真的起夜郎王的皇陵,那鲁班跟这小小夜郎国为什么会有联系?”老杨问。 我说“夜郎国可不小,《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可见当时的夜郎在当时确实是一个大国。” 老杨说“都说夜郎自大,这么说来果然还是有自大的资本的。但它这个宫殿的规模造的是不是也有点大太了?” “夜郎自大这句话,我觉得这也许是一个误会,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大概是真诚的发问,我们到底哪个疆土更大? 因为夜郎源自现在贵州黔西南一带,但是他的疆域东至湖广,西及黔滇,北抵川鄂,南达东南亚,与汉朝疆域确实可以一比。 至于宫殿的规模,夜郎国其实很富裕,拥有黄金、白银、丹砂、国漆等重要资源,就像现在拥有石油的中东一样,所以它能搞这样的规模,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说。 老杨听我这么说就说 “我靠,夜郎国曾经这么富裕呢,我现在大概知道它为什么被灭了。” 我笑了笑说 “自古以来,胜为王,败为寇,历史是胜者撰写的,至于事实怎么样,也许早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正说着,鹤鸣声已越发的靠近,帅哥也已准备就绪。 不多时,带头的仙鹤就闯入了我们的视野范围内,仙鹤虽为木质,但做工精细,羽毛层次分明,根根可见。初级飞羽黑色,次级飞羽和三级飞羽白色,三级飞羽延长成镰刀状,覆盖于尾上,翅膀上下扇动,十分立体生动,就好像真鹤在飞行。 我心说这工艺简直就是神施鬼设,放到现在也很难解释其飞行的原理。 仙鹤越飞越近,逐渐靠近我们所在的岩缝,我的心也已经快提到了嗓子眼。帅哥看了仙鹤一眼,拎起石块就扔了过去,那石头稳稳的落在仙鹤的背部,动作十分轻盈,好似在丢一个石头模具,可见臂力惊人。 那仙鹤负重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继续飞行,好像那只是一粒尘埃。 看到这,我们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载人没有问题,剩下的就是怎么上仙鹤的问题了。 仙鹤一共有九只,绕行宫殿两圈,我们十人要全部上去,就得在第一圈的时候先上几个,然后其余的人第二轮上。 帅哥打头阵,在第三只仙鹤路过的时候,连辅冲都没做,感觉是踩着空气就过去了,稳稳的落在仙鹤之上,朝我们挥了挥手就走了,看的我跟老王差点惊掉了下巴,不由开始设想等会轮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得先来段助跑。 金辰安跟沈川自不用说,只是用了岩壁接力翻身就上了仙鹤。 我以为老杨跟我都得排最后才上,没想到老杨自己提出先上,助跑了一段大喊了一声就跳了上去,虽然差点冲过了头,但立马抓住了仙鹤的脖子勉强算稳了下来,看的我心惊肉跳。 大山跟他两个队友,如法炮制,也算有惊无险。 最后就剩我跟另外两人等第二圈。 那两人,神情复杂,大概是跟我一样,心里没底,有些害怕。我说实在不行他们就留下,不用勉强,但他们拒绝了我的提议。 现在除了第一只仙鹤上面是石块,第二只仙鹤空位,其他仙鹤身上都有人,我们三个要上,得有一人在跳过去的时候跟仙鹤上的人相互配合,当然相互配合会更难。 我让他们先做选择,他们一人选择了有石块的那只仙鹤,一人选择了有空位的那只。 随着第二圈开始,其中一人已调整好情绪,估摸着时间就冲了过去,但出现了点意外,错过了最佳时间,差点掉了下去,但好在抓住了仙鹤的尾巴,也能勉强撑着过去。 出现这个意外以后,剩下那人他不停的在吸气吐气缓解紧张,搞得我也异常紧张,冷汗直冒。 当仙鹤经过的时候,我以为他憋了个大招,结果他跟我说他还是害怕所以就不上了,但那时候第二只仙鹤已经过了,帅哥那只也错过了最佳时机。我一句尼玛堵在喉咙里都来不及说就得立马选择第二方案。 虽然我万分信任老杨,但老杨自己都才勉强站稳,是绝对拉不住我的。于是我直接选择了金辰安那只。 金辰安并不知道我要跳他这只,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告诉他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也学着助跑一段就往前跳,但我没想到我这次低估了自己的实力,竟然跳过了,还差点踹到了金辰安,好在金辰安反应速度够快侧身躲开了,诧异的同时立马伸手揪住我的衣领给我拉了回来。 我暗自庆幸没有选择老杨,不然他可能就得被我带着一起下去了,连忙跟金辰安道谢,感谢他救我狗命。 他说他得谢我刚刚跳偏了,饶了他一命,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那算欠我一条命,下次再救我一次。 仙鹤盘旋的越过九层高台,飞往宫殿,随着仙鹤的靠近,宫殿内部的情况逐渐开始变得清晰。 可奇怪的是虽然没用照明弹,但这宫殿里,就如同明月悬挂一般明亮。 我不禁抬头一看,发现宫殿上方,竟然真的有一轮圆月,还有万盏星光,好似宇宙星河,我揉了揉眼睛,并不是错觉,谢故渊说的是真的。 但宫殿上方从侧面看,明明是岩石层啊。 我转头想问金辰安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发现他也正在盯着上空,所以这并不是幻境。 我们在下面的时候看到的宫殿是主殿,只是皇陵的一部分,而真正的地宫,藏在这九层高台之中。 主殿的前方是送葬的神道,送葬的人抬棺从凤墀走,而棺椁就从丹陛石上过,抬棺走过九层高台以后,经由神道送入主殿,再由主殿,送往地宫入主墓室。 送完葬以后,送葬人在神道跪拜以后,基本上都会被直接抹杀,用以陪葬。 仙鹤在主殿之上盘旋下降,我们在它下降的时候就跳到了主殿的屋顶之上,以防主殿之中有机关。 大家蹲在宫殿的屋顶上像极了脊兽。 帅哥看了看上空啧了一声 “啧,真奢侈,弄这么大一夜明珠当月亮。” 第142章 怪物 老杨一直在盯着夜明珠看,我以为他想说这玩意搞去这辈子就发达了,但他盯着盯着就嘶了一声。 “嘶,这可能不是夜明珠。” 我们都转头看他 他指着那个月亮说 “你们看它会变,那些星星也会变。”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抬头去看,看了好一会才发现月亮真的会变,但速度非常缓慢,前面还是一轮圆月,但现在有了一个很小的缺口,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那些星星的亮光也并不是常亮的,而是忽明忽暗,并且还能在这些星空里,找到很多天象图。 我们都看懵了,它要展示的似乎是月亮的阴晴圆缺,星辰的四季变化。夜明珠不可能会忽明忽暗,更不可能有阴晴圆缺的时候。 我忽然想起在浙西鬼塔一层看到的尸萤心说这不能是尸萤吧?如果月亮是尸萤那这体型特么得是尸萤的萤母吧! 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家一说,大家的脸色都是一变。我们几个都见识过尸萤的厉害,对这玩意确实有心理阴影。 大山他们几个没有见过那玩意,还在那惊叹中国的古墓真牛逼。 我们又观察了一会,帅哥说应该不是尸萤,不然没办法这么规律的去呈现星辰变化,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说不好也是鲁班的手笔。 我们一听觉得也很有道理,反正现在也没有被它攻击,就暂且不再去管它,毕竟我们也不是来考古的。 帅哥本想先下去查看主殿的情况,被我拦了下来,我说有一个点,我还没有想明白。 我说谢故渊说他的兄弟是为了救他死在了神道上,神道尸骨无人收,即使过了三十年,骨头总是在的,可我在上头看了好一会,发现神道上什么也没有。 他说这里生活着怪物,那可能尸体直接被怪物叼走了,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宫殿里也不像能藏怪物的地方。 这宫殿是孤岛一般的存在,如果真的有他所说的怪物,那这群怪物生活在哪呢?地宫吗?在地宫里吃什么存活呢?总不能是靠每次来盗墓的人送的人头。 任何一个生物,哪怕是怪物,它都必然得维持身体机能,总不可能靠吃空气就行的,如果真是靠吃空气就能存活,那它就没必要去吃人,这不符合自然法则。 况且如果真的生活在地宫之中,是不可能来神道拖尸体的,地宫跟外界可以这么随意出入的话,那也就不会死人了。 我说 “我能想到的只有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确实存在怪物,但那些怪物会飞出去在溶洞里觅食,然后特定时间回来。 第二种,谢故渊他们出现了幻觉,并自相残杀,怪物就是他们自己。 第三种,谢故渊说谎,压根不存在这个兄弟。 第一种可以排除,因为如果真是会飞的怪物,至少属于一种鸟纲,屋顶是最好的视角点,不论是在这屋顶上攻击人,还是吃人,都是绝佳位置,但这屋顶除了灰尘,没有粪便痕迹更没有骨头,这不符合鸟纲类的习性。 第三种也可以排除,我跟他目前并不对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只要黄土,没要别的,没有说谎的必要性。 说到这我停下来看他们,期待他们能给我点反应。 没想到他们都皱眉看着我,大山他们几个对我端起了枪,我第一反应就是我身后有东西,立马往前爬了几步才回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我一往前爬,大山他们几个就往后退。 我心说,我靠,难道是又要演不合了? 帅哥压下了大山的枪骂道 “瞎指什么,万一走火,被魏尘知道我是你们的顾问,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他话刚说完,大山慌忙将枪口对准了帅哥,帅哥一招就卸了他的枪,然后让他一边待着去。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问到底怎么了。 老杨挠了挠头 “你不用分析了,我们大概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一愣问“你们也分析出来了?” 老杨说“他们我不知道,但我不是分析出来的,我是看出来了。” 看出来? 这怎么看出来? “你们……看到的我,不是我对吗?是怪物?” 我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老杨点了点头他说他看到的我三头六臂,脖子有长颈鹿那么长,全身都长满了鳞片。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腮一张一合,异常恶心。 虽然我没看到自己是这副样子,但光听的就已经觉得很恶心了,老杨说还好他知道我是我,不然可能真的会下死手。 再一问,发现也并不是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怪物,也有是蔬菜瓜果的,反正每个人眼里的我都不相同。 他们看别人,也是如此,而且大家看到的并不是一直是这个状态,会变。 有时还会有片刻的真实画面,这片刻的真实大概就是人的大脑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接收的信息有问题,所以强行改正,但也只能维持片刻。 只有我看所有人都依旧还是人。 我们也分析了,我们中招的原因,大概跟头顶这片星空有关,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而我没有中招的原因,大概率还是因为我体内的蛊虫影响。 我心说好在过来的时候,队伍做了精简化。我们这群人除了大山的队伍,剩下的相互都比较了解。不然刚刚很可能就乱成了一片,连主殿的门都没进,就得在这死一大半。 谢故渊他们估计就中了这个招了,他的兄弟不是被怪物杀死的,而是被自己的队友杀死的,他们俩在别人眼里不是人,别人在他们眼里,也是怪物。 他看到的啃食他兄弟的怪物,其实是在吃他兄弟肉的队友。可能那时候他们在队友眼里成了巨大的烤鸭,乳猪,等等等等,都有可能,所以才会有啃食那一幕。 但大脑中途强制干预,让啃食者看到了真实画面,为了隐藏事实,他兄弟等人的尸骨应该是被丢下深渊了,所以这神道上才会如此干净。 这个结论,我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是个人都很难接受,但那把黄土,我还是会帮他拿。 第143章 哨声 老杨就问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蹲屋顶上。咱要不学学电视里先把瓦片揭了,看看主殿里的情况。” “这是皇陵,瓦片的距离都是经过计算以后才覆盖的,而且瓦片与瓦片之间会灌泥浆石灰,干结以后坚硬无比,不是你家茅房的屋顶说揭就揭。”沈川接话说道 老杨反驳道 “我家的茅房是水泥平顶,你想揭也揭不开。” 他俩相互看对方一个是裤衩都没穿的萝卜,一个是长了蟑螂翅膀的巨大苍蝇,竟然还能怼起来,并且不发笑,也算很有职业素养了。 帅哥说他先去主殿探道,如果没问题他就吹一声口哨,那我们就下来,如果有问题他就吹二声,那我们就再看看情况。 我们目送帅哥下去,然后继续在屋顶坐着,大家都控制自己尽量不去看对方,生怕自己会对别人下死手。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正常人,所以这种刻意的控制跟溢于言表的嫌弃,让他们的表情显得很是古怪。 我是真想笑,但一想起来我是个三头六臂的鱼怪,笑起来估计会被群殴,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过了一会主殿之中响起了一哨声,略等片刻,又响起了一声,我们神情都是一变,看来下面情况危险。 接着又是一声,然后还来了一声。我们都是一愣,四声,四声是什么意思?他特么也没说啊。 我们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下还是不该下。 我思考片刻后说 “你们在屋顶等我,人多容易出事,我先去看看帅哥的情况。” 金辰安跟老杨都不同意,我说这里没有陷入幻觉的只有我一个人,万一他们将帅哥认错,很有可能就会重走谢故渊的老路。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让他们放心,并问金辰安拿了信号枪,说有事我会开枪通知。 下去之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说 ‘致幻需要嗅觉视觉脑神经各种感观参与,头顶这片星空散发的光,可能仅仅只是其中一个致幻点,应该还要配合其他的点,你们都有片刻的清醒时刻,这个时刻可能就是突破点,但我暂时还没有想明白,你们可以再研究研究。” 我想了想为了稳妥又加了一句 “我们不以声音为信,如果十分钟之内我没有朝大门发射照明弹,也没有出现。那在没解决幻境这个问题之前不要再派任何人下主殿。我可能已经不在主殿之中了。任何时刻,不论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请务必坚信我还活着。” 沈川说“身手虽差,人倒是很自信。” 我笑了笑说 “祸害遗千年嘛,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心吧。” 老杨说“额,你这么说,觉悟还是有点太高了,不过你不在主殿在哪啊?” “地宫。” 帅哥的四声哨声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我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所以得下去看看。 我边说边让他们拉着绳子,我不是帅哥,没办法直接翻身下去。沈川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我这么菜,这次竟然没有对我翻白眼。 下了屋顶以后,我就在神道边顺手抓了一把黄土,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密封袋在中 我想起谢故渊说,在这里时常能够听见亡魂的哀鸣,我对着密封袋自言自语的说 “各位前辈,如果这世上真有亡魂,那就助晚辈一臂之力,让我带你们走出这座皇陵,魂归自由。” “好”头顶上空突然飘来一句回应。 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吓的我差点把东西丢了,心说我靠,还真有。 一回味觉得不对劲这声音不是金辰安吗? 一抬头就见金辰安他们几个一本正经的趴在屋檐边,都伸出颗脑袋正盯着我看。 我说“我靠,你们几个是想吓死我?” 老杨说“谁让你在下面嘀嘀咕咕的,我们还以为你鬼上身了。这不是气氛到这了,不回应不合适啊。” 我把密封袋塞进包里,跟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把头缩回去,怪渗人的。 然后才往主殿走,在上头的时候看不见下面的装饰,除了檐下有密集的斗栱外,外梁枋上有竹叶雕花,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蝴蝶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鲤鱼纹的青铜片。 宫殿大门进去以后竟然是个穿廊,穿廊宽约九米,进深不详,左右两侧各有四根雕刻鱼纹图案的金柱,金柱之间各有石台一座,石台底部雕刻祥云图案,石台之上都伫立着一只仙鹤,就是我们进来的时候乘坐的仙鹤。 还有几只停在金柱之上,好似就是被圈养的真仙鹤。 这些石台跟石柱的内部应该是有机关的,所以这些仙鹤可以起飞,但又是怎么停回原位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神奇万分。 过了穿廊以后,就是大殿,大殿正厅是巨大的金香炉,香炉里竟然烛火摇曳。 这是?长明灯? 如果这玩意不是帅哥点燃的,那它至少烧了几千年,但四叔说过,盗墓的不可能会瞎点的,也就是说这玩意真的烧了几千年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我之前以为长明灯只是小说里夸张的说法,因为墓穴里没有足够的空气燃烧,墓门一关以后,必定熄灭。但在这里确实可以真的实现,空气充足,气温够低,理论上,只要灯芯在,就能一直烧下去。 据说长明灯用的都是尸油,我在这里并无闻到任何气味。 香炉之后,就是纯金宝座。 宝座上方天花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有两只下跃的巨大鲤鱼,鱼头下探,双口共衔宝珠。 这一路过来鲤鱼的形象经常出现,夜郎国的图腾不是蝴蝶吗?难道是个错误,鲤鱼才是夜郎国的真正图腾? 我记得山海经写道,夜郎国奇肱又称鱼人国,难道是真的?山海经中奇肱族人精于工艺技术,飞鸟飞车不在话下。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飞鹤可能就是他们自己的杰作。 我在宫殿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帅哥的身影,我顺着地上的脚印,发现他是一直往宝座那边走的,然后脚印突然消失在宝座之前。 我内心有了一个猜测,是不是帅哥动了什么机关,所以掉进了其他空间去了。想着就想叫他们下来。 一张嘴,突然发现我喊了却没有声音响起。我愣了一下,又试了一遍,还是如此。 我心说我靠,是我突然哑了,还是人一旦进入这里就无法发声? 但不论是哪种原因,外面都是无法听到声音的,那帅哥的哨声是怎么来的? 越想越不对劲,那哨声如果不是从宫殿内发出来的,那它又是从哪来的? 我决定先将这个发现去告诉大家再做决定,一转身发现那些金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移动了位置,紧密相连将大门挡了个严严实实。整个过程,我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而那些金柱的鲤鱼鳞片正在舒展,我心说他妈的鳞片之下绝对有机关 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帅哥不是失踪了,他是自己下去的,再不下地宫,可能不止嗝屁这么简单。 说不定谢故渊就是在这中的招才会成为那样。我心说我当时怎么不问清楚一些,现在也来不及多思,顺着帅哥的脚印往前。 心里祈祷机关可别太复杂,不然我都来不及解开。 在宝座上摸索了很久,并未发现有任何机关,但帅哥不可能会突然消失在宝座前,我忽然想起杨琏真珈古墓里的重力装置,于是往宝座上一坐。 还真别说皇帝宝座确实不一样,一坐上去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立马觉得我也有了些帝王气质。 但感觉再好也没用,宝座一动不动,我心说我可真他妈是个人才,进地宫如果需要坐皇帝宝座,那岂不是是个人都能坐上帝位? 想着我立马跪在了宝座前,跪下够有诚意吧? 这一跪也不知道是不是歪打正着,整个平台开始快速下降,我就这么跪着下来了。 下来以后就是甬道,帅哥就站在甬道里朝我做了个平身的手势。 “起来吧,爱徒,见为师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第144章 听八卦 我起身从平台下来,那平台又升了上去。 我试着张了张嘴,发现还不能说话。 “你吸入炉烟的时间有点长,那香炉里不仅有人鱼油,还有瘖药,瘖药有毒,无色无味,闻多了你就该成为谢故渊了。好在你小子聪明,知道先入地宫,再过几分钟你就能说话了。”帅哥双手抱着手臂,靠在甬道里,笑着对我说。 我做了个吹哨子的动作,想问他,哨声是怎么回事,他的幻觉是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 没想到帅哥会错了意 “你干什么,你的相好会杀了我的。” 说着就往后退了几步。 他的反应十分夸张,我心说他原来是把那姑娘的话当真了,突然就想恶作剧一番,冲过去就想给他一个拥抱。 他直接伸手给我抵在一臂之外,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问为师要什么都行,但你不能要为师的命,当然要钱也不行。”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一笑发现自己能出声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 “你他妈是不是有毒,我是想问你,哨声,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一声代表安全,二声代表危险,你四声是什么意思?你没有失声吗?” 帅哥愣了一下 “哨声?我进来就发现自己失声了,想出去已经出不去了,所以就先进地宫了。” 我心说糟糕,帅哥没有吹哨声,所以是有人故意引我们进主殿,或者压根就不是人,因为是人的话,吹一声就够了,如果我们听到是一声,就会全部进主殿。 而那玩意吹了四声,很可能只是模仿,但也说不准是那人并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只是看到帅哥做了吹哨的动作,从而猜到哨声是信号。 我不由开始担心老杨他们会不会上当。 如果他们还在幻境之中,又无法开口说话,那他们压根就不认识是不是自己人,到时候就是一片混乱。 我把我的想法跟帅哥一说,帅哥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小九爷是出了名的精,肯定会意识到问题所在,还有沈川在,这点还是能够应付的。况且我做了下地宫的记号,应该能够发现,你都能发现。” 我没想到还有记号,压根就没看见。 我问“机关的位置,不是宝座前的地砖吗?” 谢故渊在我进来之前,在我包上挂了一个石佛头挂件,说是从入这行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他能从这里活下来,大概也是靠着这神明的庇佑,希望我也能同样活着出去。 我以为是他的神明庇佑了我,让我歪打正着跪中了机关。 帅哥突然变得一脸严肃 “你怎么下来的。” “很明显,跪着下来的啊。” 我把我的经过跟他一说 “机关在鲤鱼口衔的夜明珠上,只要转动那颗夜明珠,机关就会启动,主殿里有人,你是被人送下来的。”他皱眉说道。 我心说这不可能啊,当时我身后压根没人,整个大殿就我一个人,鲤鱼衔珠就在我正上方的头顶,那人要转动机关,总得出现吧?总不是穿了个隐身衣,那也太扯蛋了。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有这人的存在,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把我们引进主殿,却不杀我,而是将我送进了地宫。这不是就说明,金辰安他们,暂时也是安全的。 难道是地宫中有他想要的东西,而他自己办不到,所以准备来个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一想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 帅哥这时又神经兮兮的靠过来,一脸八卦的问 “你跟魏尘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你怎么还有心思八卦啊。” 他笑呵呵的说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等着他们下来不就知道了,但八卦不一样,现在不问,晚了没机会。” 帅哥的心态比我好,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一副活着挺好,死了也行,享受当下的态度,做这行的确实是他这种心态更合适。 我说“想听八卦啊?五十万。” 我伸手比了个数。 “一口价五千” 帅哥伸出五根手指。 “万?”我问 “块!”他说 “成交”我立马同意。 他捶了一下甬道的壁石 “得,还是亏了。” 我故弄玄虚的说 “这得说回到几个月前。” 帅哥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瓜子,边磕边等我说下文。 我忽然想到了麻雀,不知道他在另外一个世界是否还是那么搞怪。 我从他手里抓了一点 “其实是那姑娘喜欢魏尘,魏尘大概也许可能不喜欢那姑娘,老杨为了泡妞,就说魏尘不近女色,那姑娘自己就理解成了魏尘近男色,就以为我跟魏尘是那种关系。” “没了?”他疑惑的问。 “没了呀,就这么简单,不然呢。”我边磕边说。 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得,失去五千块的同时还失去了一把瓜子,你这叫诈骗。” 我跟他说他要想回本,我可以给他编,他让我一边待着去,不要乱丢瓜子皮,爱护环境,人人有责,我说他还挺有道德感。 我说“如果有人在大殿里,那这个人不怕吸入瘖药吗。我下来之前金柱上的鱼鳞正在舒展,鱼鳞之下肯定有机关,对他难道就没有影响吗,你说那长明灯是不是他点着的,又或者还有别的出路?” 帅哥说“人鱼油的长明灯,风吹不灭,那个炉子的造型你也看到了,浑然一体,除了空气什么也进不去。所以是点燃以后才打造成为整体的。至于别的出路更不可能,我们那么多人在屋顶上赏月呢。” 我心说也是,但这就没办法解释了呀。 正说着,就听到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接着一群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都十分狼狈,一看身形就知道是金辰安他们。除了金辰安,其他人都被登山绳捆着,他们中间还有个鬼脸人 这鬼脸人并不是谢故渊,虽然同样被毁容了,但这人伤的没有谢故渊重,那人一直死死盯着我看。 老杨拿下防毒面罩骂道 “妈的,原来就是这小子,我说怎么多个人。” 说着就踹了那人一脚。 那人也不恼,还是依旧盯着我,我被他盯的内心发毛。 金辰安他们也都纷纷拿下面具。 我问他们这是怎么搞的,怎么破解的幻境,又在大殿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杨说 “破解个屁啊,你走以后没过多久,我们就又听到了哨声,小九爷就说这哨声有问题,你跟帅哥一样,可能已经出事了。 我们也尝试了其他方法,戴上防毒面具,堵上耳朵。但就是没办法破解幻境。我本来是想朝那月亮开枪的,不过沈川说如果那是我们未知的生物,又或者碎了以后会有严重后果,那我们就要遭殃,所以就没动。 小九爷说也许是我们的脑神经已经被影响了,暂时也无法恢复,问题可能还在大殿之中。但为了各自的生命安全,我们还是做了规定,任何情况下,不可以使用枪支弹药。 也幸亏是做了这个规定,我们才没出大事。 我们一进主殿就中招了,主殿大门被金柱挡了,嗓子还哑了,这防毒面具对这里面的玩意没用啊。 大家都是怪物,又没办法说话。我们一数,怪物还多了一个,就是这小子混在我们队伍里搞事情,到处攻击人,妈的,他一攻击人,大家都搞不清楚是敌是友了,又怕是你。真是差点被他害死,那场面可以说是一片混乱。 也许是我们在幻觉中,看什么东西都会动,头顶还有两条鱼在到处游,在屋顶的时候大脑还有清醒的时候,在主殿里,直接懵圈了。打着打着,我们就发现自己的皮肤有些刺痛才意识到不对劲。 然后我们就都被捆了,后来有人发现了机关,就这么下来了,一下机关幻觉立马消失了。” 老杨说完又踹了那人一脚。 他们当中只有金辰安没有被捆,看来是他发现了机关所在,因为分不清敌我,干脆都搞下来了,确实是个好主意。 我问金辰安是怎么做到的,他说闭眼不看,哪有动静,就抓哪个,抓沈川的时候费了点功夫,不过大家过了两招以后,就相互认出来了,沈川就没有再反抗,大家就这么下来了。 那人还是盯着我看,很明显他对我跟对其他人的态度不同,他没有对付我,而是直接放我进了地宫,但在对付金辰安他们的时候,他确实是想弄死他们。 想着我便问 “你认识我?” 那人没反应,就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老杨就说“老白啊,你现在是张木的脸,不可能会有人认识你。” 第145章 冯远 我心说也是,谢故渊认识我是他看见了我用阴玺,听见了别人叫我白名,于是我换了个说法。 “我是不是认识你?” 那人还是没反应,他的反应让我觉得他可能听不见声音,但我有前车之鉴,不敢贸然下定论,就想跟大家来个眼神交流,看看大家的意思。 一对视就发现大家像在看一个傻逼一样看着我,沈川还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不明所以。 金辰安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猜,你应该不认识他。”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题所在。 我没话找话 “看你们都挺狼狈的,活跃一下气氛。” 说完还尴尬的笑了两声。 老杨也很配合的笑了几声说 “那确实挺好笑的。” 我说“他可能听不见声音,听不见声音所以并不知道几声哨声是信号,他是根据帅哥的动作判断出来的,所以你们后面听到的还是哨声。” 说着我拿出手机当写字板,打了几个字 “你是不是认识我。” 他看了以后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又打了几个字。 他盯着我没有反应,从一开始进来,他就一直盯着我,我觉得很是奇怪。 我顺着他的视线一摸索,才发现他盯着的是我背包的肩带。 我忽然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赶紧拿下背包问 “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包的主人。” 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他听不见,又在手机上打了一遍。 他还是摇了摇头,但视线落在了谢故渊给我的佛头上。 我内心一惊,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立马写道 “你认识谢故渊?” 但我一想又觉得不对,谢故渊这个名字,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停顿了片刻写道 “你认识魏尘?” 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怪声,但都没有具体的音调,我才反应过来他的确是又聋又哑的状态。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 老杨说“咱们是不是得跟他说带他去找魏尘,让他帮我们找到主墓室啊?他可能是谢故渊那批人中的幸存者,这是不是说明他在这地宫里生活了三十年啊?” 在地宫生活三十年,他吃什么呢?啃尸体吗?神道上的尸体难道都是被他吃干净的,然后骨头拿去煲汤了?我心说这总不至于吧? 帅哥就说多问一些信息,可能对我们有帮助。 我们给他松了绑,我将手机递给他,方便对话,他拿着手机看了半天,又递了回来。我才想起来,他那个年代没有智能机,他不会用。 金辰安拿出纸笔,递了过去,我们就开始了以下的对话: 我问:你是谁,是否是进来了三十年 他答:冯远,是。 我问:魏尘是你最好的兄弟? 其实我有一个猜测,但我不敢相信。 他答:是 看到答案的时候,我们都是面面相觑,谢故渊的兄弟不是为了救他死在神道了吗?所以说,谢故渊这么多年听到的冤魂的哀鸣,其实真的是他兄弟的声音。 我说:他以为你死了,说你为救他而死,他伤的很重,无法再次进来,所以让我来取黄土为祭。 写完我还掏出了那把黄土。 老杨说“你怎么还把前辈们掏出来了,这里没有他兄弟,还有各位前辈呢。” 我心说也是,又塞了回去。 看到这,他眼泪就下来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声音,但我们都听不懂。老杨最是见不得这种情景,问我怎么办。 我说这三十年的情绪,总要找个点宣泄,其实有时候在他们身上,我好像看到了我们自己的结局。 我们都不去看他,给他一些时间去消化情绪。 老杨差点跟着一起哭,我见他那样就逗他说 “你别嚎,你一嚎,整个地宫的粽子还以为今天杀猪,等会都来开席就完了。” 老杨听我这么一说,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憋了回去。 “你放屁,老子声音好听着呢,我都能给你唱一段。” 说着就要开唱 大山连忙拦住他 “mr.杨,回去再唱,你唱歌有点要人命,我有点怕。” 老杨大概在屋顶上的时候唱过,大山深受其害。老杨非常不服气 “你这个外国人,你懂什么,我唱的是中国戏曲,没文化。” “我不是外国人,我只是混血。” 大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老杨瞥了他一眼问 “哪儿人呐” “北京”大山说 “哟,京爷。”帅哥笑着说。 老杨就说 “那也不代表你懂艺术,你一大老爷们,我还不想唱给你听呢。” 我们在这瞎扯,冯远的情绪也稳定的差不多了。 他拿起纸笔写道: 当年的事我就不再多说了,你们也没有空停下来听我讲故事。 总之,我没有死,不必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们也没有时间来同情我。也不必问我为什么不出去,因为我不能出去,我成为了这座皇陵的守陵人,只要踏出它的地界,我的身体就会快速腐烂。 这是它的诅咒,除非我找到新的守陵人,这也是我攻击你们的原因。 我兄弟把佛头给你,他希望你活着,我不会害你,接下去的路,你可以相信我 你们的到来让我知道了我兄弟还活着,他还想为我立冢,那就够了。 你们有你们的目的,我会帮助你们,但请不要将我活着的消息告诉他,请把那把黄土交给他。 我还想再问一句,我兄弟他现在在哪。你说他伤的很重,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到他写的东西,内心非常震惊,他并不想让他的兄弟知道他在这里受苦,宁愿让他当自己死了。可他如果知道谢故渊这三十年来都在洞内,两人就这么隔了一条深渊生活了整整三十年,可能会难以接受。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撒这个谎,真相跟谎言,我分不清哪个才是他需要的。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我跟老杨,我会更想知道得是什么呢。 想着我便写道: 他在你出事以后也中了机关,被人救起以后虽有被很好的照料,但身体状况一直不太乐观,不过我们会给他找更好的医生,请你放心。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往下写。我将背包上的佛头解下来,放在他的手里。 我写道: 他如果知道他的佛头在你手上,会很开心,愿他的神明,能够庇佑着你。 他将佛头紧紧拽在手里,眼里大概全是他们的回忆。 人很多时候都是无法好好道别的,他们在进来之前,也曾以为还有很多个以后,也有很多话未曾说出口,可谁也不曾想,那一眼,就是诀别,那句话,就是离歌。 生死离别三十年,三十年在我们嘴里只是一个时间词,而这个时间词压在他们身上就是波澜的一生。 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他在主殿里为什么不受机关影响,比如他吃什么活着,比如他为我打开机关的时候,他躲在哪,等等等等。 但这些其实都是属于我的疑惑,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我又不是在拍电影,需要将所有的悬念都一一解答出来呈现在观众面前,然后观众来个,原来如此的总结。而我生活在现实里,现实就是这样,充满很多未知。 第146章 落花洞女 冯远写道: 你们要去哪,主墓室我到不了,我的活动范围只有其中一部分。这个地宫就像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在地宫里看到任何东西都不要觉得惊讶。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我答:重走当年路 四叔的路径跟当年谢故渊他们的走的是一致的,在那条路上,他们往上,我们往下,早晚是会遇见的。 他疑惑的看着我,写道: 你不是来盗墓的 我答:找人 为了气氛不那么严肃,我又加了一句: 顺便盗点。 冯远停顿了一下,写道: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跟我走 他将纸笔还给金辰安,然后就带着我们往甬道的一端走去。 我看着他写的东西,内心其实早已波涛汹涌。等会要是真的见了魏尘,我该说些什么?质问他为什么打晕我?可他的路跟我本来就不同,是我自己硬要去参与。 我们走的是回字向下的甬道,宽约5米,斜坡向下。甬道顶部两侧的石条上雕刻着云雷纹图案,甬道顶部绘了彩画,描述的是一些农耕,狩猎,驯马,征战的场景,估计记录的是当年版图扩张胜利的时刻以及国家繁荣,民众安居乐业的状况。 甬道往前就见左右对称的一对耳室,还未走到就闻到一股异香,路过时我好奇拿灯往里一扫,扫过的瞬间,我稍微带了一眼,只一眼,我便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两边耳室都站了一排女尸,女尸尸身未腐,左右耳室大概各有十三具,面朝我们这条甬道,好似夹道相迎的侍女。 她们身穿白色纱衣,脸上都挂着十分夸张的微笑,好在她们的眼睛都被纱布蒙着,不然看起来应该十分邪性。 人死以后头发跟指甲会继续生长,所以这些尸身都已长发及地,指甲已有小臂那么长,在身侧自然卷曲着,好像某种植物的根部。 我是跟着冯远走的,冯远第一个,我第二,其他人都跟在我的身后,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但我一退,大家立马就开启了防守模式。 冯远看我们这个反应,朝我们摆了摆手,意思是没有危险。 金辰安过来一看,像是在自言自语说了句 “落花洞女?” 我疑惑的问“什么是落花洞女?” “传闻是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到了适婚的年龄没有找到中意的人,最终得了一种怪病,得这种怪病得人会出现了类似神游四海的状态,而且面色灿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 金辰安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找合适的词语描述。 “就好像突然谈恋爱了,按照当地的说法,这是洞神选定之人,所以村民和其家人会选定良辰吉日,将她送入洞中献予洞神联姻。 这种女子死前会产生错觉,觉得洞神已派人前来迎接她,又或者能看到洞神亲自变成白衣少年来接,所以含笑而死,死时肉体会放散一种奇异香味。” 大山的一个手下叫大江,是跟着大山取的名。 大江就说 “那她们其实是不是得了一种精神疾病啊?好像叫什么妄想症。” 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劲,这解释不了异香是怎么来的。 帅哥说 “传说落花洞女又称夜郎洞女,看来不假,在湘西一带依旧还有此术,与蛊术,赶尸并称湘西三邪。成为洞女者,非人非尸,千年不老不腐,可魅惑众生。” 我想起塔里看到的塔祭,跟这个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死后尸身不腐,只不过那个在形象上更为可怖,或许是想用此秘术但失败了。 “非人非尸是啥意思啊,死还是没死啊?”老杨不解的问。 “意思就是会尸变”帅哥笑呵呵的说。 冯远催促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之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有具女尸遮眼的纱布,似乎有些松动,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之前就是那个状态。 甬道尽头是一座石雕门楼造型的墓门,墓门已被打开。穿过墓门就是一整个巨大的车马墓室坑,坑内放满了各种造型的石战马石战车,墓道就从这些墓坑之上穿过。 老杨边走边说“我说咱们盗的别是秦皇陵吧?这规模越走越像。” 帅哥说“皇陵嘛,规模大点正常,都是差不多时期的,元素之间也会略有相似。不过我没盗过皇陵,具体也不清楚。” 我就问“你没盗过皇陵吗?” 在我看来,像他们这样厉害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帅哥笑着说 “有几个盗墓贼盗过皇陵啊,也就跟着你白小爷,大墓去完一个又一个,就是啥也没捞着,也不知道你是旺我还是克我。” 我本来想反驳的,一想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上次他确实什么也没捞着,每次都是去找人的。 我说“这事,你得怪我四叔,是他不地道,总让我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等会你就随便拿,算我请客。” “拿人家的宝贝请客,你还挺大方的。”沈川说 我说“都是祖母的,我是祖母的孩子,传给我那是早晚的事,我就是提前当家作主了。” 老杨愣了一下问 “咋,你祖母是夜郎皇室血脉啊?我怎么没听说啊?” 帅哥拍了拍老杨的肩膀,叹了口气 “唉,其实你也是祖母的傻孩子。” 老杨又是一惊 “咋地,我跟老白是堂兄弟啊?” 随后才反应过来问了句 “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朝他做了个你很棒的手势,他朝我竖了个中指。 这时冯远停了下来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墓坑,我往那墓坑一看,发现那战车上躺了个人,穿着黑色的登山衣,身型瘦弱,躬身背对着我们,但从背影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素?”沈川说了一句,就跑了过去。 我一听是阿素,也连忙跟了过去。 墓坑的深度大概有二米,跳下墓坑,穿过几个战车,才到达她所在的位置。 沈川把那人翻了过来,果然是阿素,她身上有一些伤,但都已经被包扎过了。沈川探了探她的脉。 “都是皮外伤,应该是体力不支晕倒了。” 听他这么说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我心说怪不得她没有回我消息,原来是跟着四叔下墓了。 我们给她喂了点水,沈川又用阿素的银针给她弄了几个穴位。然后在坑里支了个帐篷,又点了无烟炉给她取暖,身体暖和一些,体力恢复的也快一些。我们自己也趁机吃点东西休息会。 我打字问冯远阿素是不是他救的,他摇了摇头,捡了个石块在墓坑地上写道,他发现她的时候,她就晕倒在这里了,他不杀女人,所以原本是准备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体力不支,在一般环境下并不致命,但在这种严寒的状态下,晕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如果不是我们的到来,阿素很可能就永远沉睡在这里了。她在这是否就说明我四叔离这里也不远? 金辰安递过来一片肉干,我看了一眼帅哥,帅哥笑着朝我摆了摆手。 我接过肉干对金辰安说 “怕是有点贵。” 金辰安笑了笑没说话。 我忽然想起来我的包还在他那里。 我问“你把我包丢了?” 他点了点头 “累赘,有用的都在我包里。” 说着把阴玺之类的都塞回到了我现在的包里。 趁阿素还没醒,我们也想眯一会,忽然就听我们进来的那道墓门外,传来了一声女人的讥笑声,声音虽然很轻,但这里很空旷,形成回声在整个墓室游荡。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头皮立马就麻了,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起来了,我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我的后背,被打的记忆还很深刻。 这一幕太像鬼塔二层遇到的那个女魅了,我心说刚刚那个洞女,果然是动了,我这是走的什么运啊?冯远不是说没问题的吗? 第147章 石台 我们大家都听到了这声讥笑,帅哥想摸过去看看。 我中招的时候,金辰安他们追人影去了,所以并不知道女魅的事。 我拦住他说 “落花洞女,可能跟白家鬼楼那个女魅是同一个东西,会让我们中邪,幻化我们现在队伍里的人,每个人眼里看到的可能都是不一样的,需要犀照才能分辨,没有犀照的时候,也可直接斩杀,我在塔里就中过一次。” 话还没说完,讥笑声却越来越多,我心说糟糕啊,一个都很难分辨,一群直接摸瞎了。 这时,忽见远处人影憧憧,拿手电去照却什么也没有。帅哥喊了一句小心,话音刚落,只见眼前几个白影闪过,大家连忙侧身躲避,一回头队伍里突然多了很多人。 不是多了很多陌生人,而是多了一组人,一组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人,我甚至在我身边看到了我自己! 他们混在我们当中,所有人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片刻之后,首先是老杨跟老杨打了起来。一个老杨把另外一个老杨摁在了地上 嘴里喊着“妈的,你个假货。” 被摁在地上那个翻身又把上面那个打倒在地,嘴里喊着“我操你大爷,你个鬼东西,敢模仿老子。” 他俩都喊我帮忙,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我压根不知道哪个是真老杨。但我也没有空分辨真假,那个假的我上来就朝我脸想给我一拳,还好我反应迅速,直接躲了过去,跳起来就踹了他一腿,见他被我踹飞在地,就想上去补几下。 我心说,妈的,狗东西,模仿老子还想打老子,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 刚想补上一拳,突然我感觉一股力道将我掀了出去,直接飞身撞在了石马上,一看竟然是金辰安,他正在扶起那个假白名。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朝他喊道“我靠,你他妈下死手啊,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金辰安一脸漠然的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人影一闪,金辰安跟金辰安就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金辰安头也没回的说道 “他也是假的。” 我心说这不对劲啊,这些洞女比女魅要更厉害,她们似乎遇强则强,身手性格都跟原主相似,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现场打成一片,我一整个脑子都大了,那个假白名眼看就要跑,我立马起身去追。要是我四叔跟魏尘遇到了他,可能要遭殃。 他从墓道一直往前,又进了甬道,我一直紧随其后,跑着跑着他就穿过了一道墓门,应该是进入了下一层。 其实我这时候已经有点犯怵了,但不搞定这东西,后果可能更加严重,一咬牙朝身后喊了一句我在下一层等你们,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就跟了上去。 进了这个墓门以后,我就傻眼了,眼前的这片空地,竟然是一整层的殉葬层。不过格局跟上一层不同,这里没有墓坑,尸骨随意堆在地上。有的尸身已成白骨,有的则是干尸的模样,整个场面说是万人坑也并不为过。 我用手电扫了一下四周,那个假的我却不见踪影。我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没见过这么多尸体,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墓道两侧整齐放着半人高的青铜火盆,火盆里大概是点火用煤油,我拿出打火机尝试点了一下,竟然点着了。于是边走边将两侧的火盆点燃,这样既可以让自己身上暖和一些,又可以扩大照明范围,防止那玩意暗中偷袭我。 沿墓道笔直往前,就看到一个巨大八边型石台,石台中间立了一根两人合抱那么粗的石柱,石柱上阴刻类似于植物脉络的纹路,石柱顶部有八根铁链与石台的边角相连。 石台之下是八个面朝石台的大铜鼓,铜鼓正对石台的八面,鼓面上阳刻八卦,每面鼓面都对应八卦中的一卦,从我身边顺时针,刚好是坎、艮、震、巽、离、坤、兑、乾,鼓身两侧皆有云雷纹。 这是……祭祀台? 这时,我看到石台的一侧有个身影正在往上爬,仔细一看,正是那个假的我。 这石台有一人多高,他正用力往上拱。我心说他妈的原来你在这,冲过去就想把他拉下来,他见我过来,用力一拱就翻了上去。 我心说这模仿是不是没有到位,我就是这个逼样吗?他在石台之上似乎在研究石柱,我也赶紧爬了上去,他见我上来,冲我一笑说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心说他这个贱样是真的欠揍啊。 我说“我今天就教你好好做人。” 说着他就朝我冲了过来,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拳,一时分不清高下,我的包也飞了出去。 打到最后体力上还是他占了优势,直接将我压在地上锁喉了,我一看情况不妙,好在包在手边,趁他锁我喉的时候,摸到了阴玺,在我翻白眼之前往他脑袋全力一砸,这一下砸的不轻,直接被我砸翻在地,局势瞬间翻盘。 我拿了阴玺用腿压着他说 “小子,送你走人道,下辈子好好做人。” 说着举起阴玺就准备送他上路,这时忽然觉得身后一股劲风,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飞出去五米远,重重摔在了石台之上。 我想爬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忽然感觉一股血腥味涌起,擦了擦嘴角才发现流血了。本想看看偷袭我的是谁,一抬头就愣在了原地。 魏尘? 我揉了揉眼睛,确认真的是魏尘。 他穿的还是那件黑色的冲锋衣,左手握着那把匕首,右手正在查看那个假白名头上的伤口。随后将那个假的白名搀扶到了一边皱眉问 “你没事吧?” 那个假白名冲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看着魏尘这样,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忽然想起在鬼塔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救下我的,那么这次,他会不会像杀女魅那样杀了我。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轻声喊了句 “魏尘?” 第148章 他要杀我 我其实也有怀疑过,这个魏尘是假的,可我们刚刚这个队伍里,没有魏尘。 他听见我说话,就抬头看了我一眼,虽然只有一眼,但我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厌恶。 我愣在了原地,他从来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原本我有很多话想问,忽然之间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我吐了一口血唾沫说 “他是假的,是洞女,就跟我们在古塔看到的是一样的,你看不出来吗。” 我刚想说阴玺在我身上,却看到那个假的我手里正握着我的阴玺,我才回忆起来刚刚被打飞的时候,阴玺已经掉了。 那个假的白名拿着阴玺冲我笑。 我瞬间哑然,但想到阴玺只有我会用,就跟魏尘说那假白名无法血饲。 那假的我对魏尘说借他匕首一用,魏尘将匕首递给他,他举起手腕就准备割。我看到这就心说糟糕,这是我的行为习惯,我跟魏尘都经历过。 果不其然,魏尘扼住他拿刀的手说 “不用了,我信你。” 看到这我忽然有种无力感,我不知道该如何向魏尘证明我是我,只能跟他说,我才是真的白名。 但他不为所动,只是将匕首换回了右手,我心里了然,他已经认定那个白名才是真的了。 这一刻,我在想,如果等我死的时候,魏尘才发现了我是我,他会不会难受。 想着,我就苦笑了一声。 让我对付魏尘我压根没有胜算,这是必死局。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可以死,但不会认输。心里已经在盘算跳下石台,躲避魏尘攻击的概率有多大了。 正想着,眼前人影一闪,他已经到我跟前了,直接将我踹下了石台。撞在了铜鼓之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这一下撞的不轻,直接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我心说,妈的,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有劲。 这一下比前面那次重很多,我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发现爬不起来。 他在高台之上俯视我,眼里全是陌生与冷漠。 我在石台之下仰望他,看着看着我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就红了,我猜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狼狈。 他见我笑很是不解 “你笑什么。”他问。 我挣扎坐了起来,想给自己点支烟,也许这是送我上路的香,但一摸口袋,发现烟掉了,只能叹口气说 “我笑我自己,死在你手里比死在怪物手里好。” 说完又说了一句 “动手吧,杀了我!魏尘!” 最后那句,我是喊着说出来的,我说不上来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也许是觉得自己可笑。 他将我甩回石台之上,又拎着我面对墓门跪在石柱之前,我心说要杀就杀了,还要搞个仪式? 然后他就准备对我来个经典割喉动作。 这动作我太熟悉了,那个女魅就是这样死的。 那个假白名冲我笑着说 “下辈子好好做人” 我似乎并不想继续跟他斗嘴,他赢了。 我不想闭眼,就想看看魏尘想怎么杀了我。就在魏尘的匕首即将划过我脖子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闪过,我连来人都未曾看清,魏尘就飞了出去。 然后一双冰凉的手就敷在了我的眼睛上,耳朵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闭眼,别怕,是我” 说完就感觉身侧风吹而过,一摸人已经不见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内心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魏尘? 两个魏尘?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真的中招了,可那洞女没有见过魏尘,为什么会幻化成魏尘的样子,手里还有他的匕首? 这时候我还闭什么眼,内心已经万分激动了,立马扫视四周去找魏尘的身影。 扫了一圈就发现了躺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的假白名,血流了一地。 我内心一惊,心说好险,差点躺在这的就是我。 石柱顶部传来打斗的声音,我连忙去看,就见真魏尘穿的是藏青色的冲锋衣,并不是黑色的。那东西跟魏尘之间还是有些差距的,我也没想到魏尘可以这么厉害,每次都能快那东西一步,也就是说他打他自己,却能胜过自己。 那东西被打的实在没路可走,看了我一眼就朝我冲了过来。我正想躲,魏尘先他一步,拽着他的手臂将他重重摔在了石台之下。 魏尘踩着铁链飞身而下,那假魏尘还没站稳,又被魏尘踹到了石柱之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后跌落在地上,假魏尘吐了一口血之后就站不起来了。 魏尘翻身上了石台,将假魏尘抵在石柱上冷漠的说道 “你真该死。” 随后就将他抹了脖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神情,特别像假魏尘看我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就摸了一下我的脖子。 我心说魏尘还是多笑笑更好一些。 他走过来查看我的情况,我有些发愣,我心说我是不是在做梦。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的我差点嚎出了声。前面其实我压根都没觉得疼痛,直到现在才觉得浑身都痛。 他看我这样皱了皱眉,我知道他想问你没事吧,忙说我没事。 我说“你……你不会是我的幻觉吧?” 我对他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他说“我在下面听到了你的声音。” 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刚刚前面我喊着让他杀了我,瞬间觉得有些尴尬。 “我要说我进来其实是想来救你跟我四叔,你信吗?”我说 要被救的人,救了来救人的人,说出去都得丢人丢出十里地。 他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嗯,信。” 他刚想伸手, 我就往后一躲,我说 “我不知道你在蒙生的笔记里看到了什么,但你看,你把我送回杭州,我还是会跟来,别再搞把我弄晕那套啊,我这次真防着了。” 他愣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句 “好。” 但还是将手伸了过来,我以为我又得晕了,忽然觉得脸颊上一热,一摸原来是头上流血了。 这时候,墓门那头响起了老杨的声音 “老白!你在哪!” 接着就看到大家从那头走了出来。 我连忙出声,告知方位,魏尘给了我纱布,我摁住脑袋对那边喊道 “暗号!” 老杨直接来了句“我还是个雏。放心吧,除了老子,鬼都不知道。” 我一愣,这点他妈我确实不知道。 第149章 香味 老杨进了墓门先是就骂了句国粹,然后说 “我靠,这么多尸体,殉葬坑啊?” 我跟魏尘都在石台之上,我坐在石台上缓缓,魏尘就去假的白名身边拿阴玺。 他们几个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伤,估计战况跟我也差不多,就是我比他们更惨一些。 我以为他们看到魏尘肯定会很惊讶,没想到他们几个很淡然的就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站起来想跟他说一下情况,老杨忽然给了我一个拥抱 “老白啊,被打的有点惨啊你” 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他把我猛的一拉,就拉到了他那边。 帅哥他们几个就开始对魏尘发起了攻击。 魏尘并未还手,只是跳身躲开。 我心说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怪不得进来的时候这么淡然,就是为了偷袭,他们是假的?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是他们以为魏尘是假的。 我连忙喊道“别打了,他是真的。” 老杨捂住我的嘴说到“老白,你不要被他蛊惑,他就是故意幻化成魏小哥的样子,专门来骗你。” 我哭笑不得,心说骗我那个已经死了。 但我被他捂着嘴,无法出声,只能疯狂指石柱后面死了的假魏尘。 老杨正在专心看他们几个围攻魏尘,压根就没注意到我的手势。 帅哥,金辰安还有沈川,对魏尘形成包围之势,我心说你倒是说一句你是真的啊。魏尘也不开口,几个人就攻了上去,魏尘翻身上了铁链,并不想真打起来。 帅哥也翻了上去,两个人就在铁链上打了起来,金辰安跟沈川也加入了打斗的行列。 大山他们几个端着枪在那瞄,但魏尘他们几个动作实在变化太快,他们也都瞄不好,怕打到自己人,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踩了老杨一脚,他一吃痛才低头看到我的手势,他往我手指的地方一看,然后说了句 “哦豁,牛啊,老白,假白名都被你干了,确实该夸你两句。” 然后又一脸兴奋的继续去看他们打斗,边看他还一边说“机会难得,我跟你说,这要是真的魏小哥,谁敢上啊,他们这是都想拿假的试试身手呢,你别说,这个假的身手也确实可以,游刃有余,他们三个都拿他没办法。” 过了几招以后,帅哥先停了下来,说了句 “我去,你真是魏尘” 金辰安跟沈川也停了下来。 老杨这才反应过来是真的,忙松开捂住我的手 “我擦,你不早说。” 我咳嗽了一声说 “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不信,你直接把我捂死得了。” 老杨笑了笑说“那不是怕你被假的蛊惑了嘛,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然后才看到石柱之后的假魏尘,又看了看我这副样子,然后说了句 “我就说你肯定上当。” 帅哥对魏尘说 “不是,哥们,我们搭档这么多年,你出个声不行吗?就说你是真的,我不就知道了嘛。” 魏尘淡淡的说了句 “真的。” 帅哥愣了一下,大概是有被这句话噎到,笑着拍了拍魏尘的肩膀,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魏尘没有把我的事说出来,只说听到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 冯远站在我们人群之外,搀扶着阿素,远远的望着魏尘,我想他看到的,应该是三十年前他的兄弟,阿素已经醒了,但还很虚弱。 我问老杨他们是怎么解决那群东西的,又是怎么判断现在这群人,就是我们原来那帮人。 老杨说刚开始确实很难分辨,而且这群东西跟我在塔里看到的女魅不同,是对我们直接的复制,说的更直白一些,就类似于现在社会的ai。 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假的,相反还会以为我们是假的。他们拥有跟我们一样的记忆,并且也分不清队友,大家全是靠直觉。不过可能是本能,他们的直觉会更偏向自己人,就跟我们的直觉类似。 唯一不同就是,他们的身上都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就是洞女散发出来的那种香味,但不似洞女那时候那么浓烈。 一开始他们都太混乱了,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等冷静下来才闻到,而他们自己似乎闻不到,后来也是依靠这个把大家区分了出来。 我当时确实也是高度紧张,压根没有注意到有没有香味。 老杨偷偷在我耳边说 “就是在分辨小九爷的时候麻烦一些,不过小九爷这个靓仔,身上更香一些,错不了。” 说完就发现金辰安看了老杨一眼,老杨立马闭了嘴。 我说“怪不得进来就来跟我套近乎,原来是在测我。不对呀,你们知道假的身上有一种香味,就该知道魏尘是真的,怎么还打起来?” 帅哥就说“这种香味得靠的非常近才能闻的出来,你看他那样,我们能近身?不过过了几招以后,发现他压根没想跟我们打,我就知道是真的了,假的那都是下死手的。” 我心说下死手是正常的,我们对他们也是下死手,不过复制品终归不如正主,但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超脱科学的范畴了,她们能够复制完整的我们,甚至包括武器,这里确实很不正常。 可她们没有见过魏尘,为什么会复制魏尘?而且复制的,似乎并不是这次的魏尘。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个假的魏尘已经在这待了很多天了。那个假的魏尘有记忆,所以才会来救假的白名。 魏尘这次穿的是藏青色的冲锋衣,而那个假的穿的是黑色的。也就是说魏尘真的来过这里,而且是最近,因为这个冲锋衣的款式很新。 黑色的冲锋衣……我记得上次跟他来贵州的时候,有一天下午,他说他一个人出去走走,他穿的就是黑色的冲锋衣。 我内心一惊,我靠,魏尘消失的那半天,他就来过这里,他来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在水族族长老头说的那个故事里,每隔几年,神仙就要来一次这次,为什么要来?是因为假的有使用年限?每隔几年就得来换一次? 想着想着,我忽然生出了一股寒意,难道魏尘……早就不是魏尘了?不可能吧?我前面也没有注意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那种香味。 帅哥虽然已经确认了魏尘是真的,可如果这个魏尘本来就以为他跟我们才是好友,那他就不可能对我们下死手啊。 老杨看我脸色不太好,就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摆了摆手表示我没事。如果这个魏尘也不是真的魏尘,那我该怎么办?如果他不是人,我以后是不是隔几年就得把他送来换一次? 我还是很想验证我的猜测,我第一次这么希望我猜错了。 我起身走到魏尘身边,就一把抱住了他,其实这一刻我脑子是空白的,我压根不知道如果魏尘真的不是魏尘,我该怎么办。 魏尘对我突然而来的行为似乎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 我用力闻了闻,瞬间一喜,没有洞女的那种气味!只有淡淡的檀香味,是杭州出发的时候我放在他包里的去湿用的檀木的味道,然后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我莫名其妙的行为,大家都看傻了。 帅哥直接来了句“我靠,不是,徒弟你……” 老杨大喊“不好,他可能是鬼上身了,我操,甭管是什么妖魔鬼怪,立刻离开我兄弟的身体,否则我用童子尿让你灰飞烟灭,魏小哥你快让开。” 说着就准备提裤子开尿,我连忙拦住他说 “别尿,你初中同桌叫刘翠,你的初恋。” 老杨愣了一下说 “没被鬼上身?那你他妈突然发神经干嘛。” 魏尘大概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解释说 “我的身体里有千年蛊虫,复制品,没有。” 大家这才明白我行为异常的原因。 我说“不是你们说要靠的很近才能闻的出来?我就是再确认一下。” 然后疑惑的问“蛊没有办法被复制吗?” 他摇了摇头 “不能” 所以阴玺无法被复制,而他们的武器却可以,那个假白名捡我的阴玺,是因为他包里没有,在他的视角下,他觉得是我抢了他的。 我虽然很想问他之前来这的目的,但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还是等方便的时候再问。 我又问了魏肆他们,魏尘说他们也都在下面。 阿素似乎好了一些,能自己站着了,冯远就站在阿素身边,他们离人群有点远,我走过去想看看阿素的情况 才靠近,我内心就炸了,因为我似乎闻到了……那股香味。 第150章 被耍了 我不敢确认这个香味到底是从哪个人身上散发的,所以先故意靠近阿素问了一些她的情况,阿素本身就还很虚弱,说话声音不大,而且大概是有些感冒鼻塞,鼻音很重。 我假装听不清,贴近一些顺便闻了一下,在靠近阿素的时候,并没有闻到那种香。 我立马意识到,有问题的是冯远。 冯远听不见我们说话,但有时候可以按照我们的嘴型判断。我看了他一眼,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盯着魏尘看。 我忽然就知道了他为什么觉得洞女没有危险了,因为冯远早就不是那个冯远了,真的冯远已经死了,为救谢故渊死了! 这个冯远是他受伤以后路过这里,被复制下来的复制品。他拥有冯远的记忆,以为自己就是冯远。在他的视角来看,他为救谢故渊而死,但他还活着,所以以为自己没有真的死。 他的感情之所以这么强烈,也是因为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真的人。 我还记得下来之前他写道,这个地宫有自己的生态系统,而他受了诅咒,无法离开这里,一旦踏出这个宫殿的范围,他的皮肉就会快速腐烂,所以他成为了永远的守陵人,除非找到替代者。 他这里所说的有自己的生态系统,可能是他并没有吃喝,但却从来不饿,他以为是这个宫殿的生态系统带来的。而更可能的情况是,他并不是人,压根就不需要吃喝。 那句离开这里,皮肤就会快速腐烂,除非找到替代者,我觉得大概是洞女这种产物本身无法离开宫殿,但可以通过某个媒介来离开。这个媒介是什么,我暂时还不得而知。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还能遇到假魏尘的原因,因为他无法离开。 冯远认为洞女没有危险,是因为他们是同类,在他的眼里也许跟我们看到的洞女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现在,这个冯远就很危险了,他可能觉得,刚刚那群人,才是真的,而我们是假的。因为老杨说过,他们之间的直觉,会更偏向同类。 我给阿素使了个眼色,然后跟她说再让沈川给她扎几针,好的快。 她虽然不知我的用意,也跟着我到了沈川那。 现在冯远一个人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他要真发难,也威胁不了大家。 我背对着冯远跟大家说 “冯远,不对劲,他身上有洞女香,可能是很早之前的复制品。” 我回头一看他还在盯着魏尘看,魏尘早就发现了,但没有任何反应。 大家压根没想到冯远的事 老杨就说“我靠,把这给漏了,那现在咋办啊,要ok他吗。” 老杨大概是怕被看到口型,所以用了别的字眼代替,但我们都知道他的意思。他们都看向我,大概是想等我做决定。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刚刚那群人,是因为必须得你死我活,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人都是自私的,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保自己。 冯远虽然是个复制品,但我猜谢故渊哪怕他兄弟是个复制品,他也会接受。而冯远他自己,他也不想死,他要想死,他早了结自我了,他有他的执念。 虽然我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不用考虑那么多,杀了他一了百了。 我闭眼想了一会,然后说 “他能活下去,不论真假都是谢故渊所希望的,成为复制品这条路,他没得选,不是他的错。等会把他弄晕,我们自己走。” 听我这么说,帅哥就笑着说 “意料之中。” 说着就想走过去弄晕冯远,没想到冯远却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很是沙哑 “我不认识谢故渊。” 听他开口,我们都十分震惊,他竟然会说话,也能听见我们说话。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装的,可见城府极深。 老杨就说“我靠,你装聋哑人挺像啊。” 冯远冷笑了一声 “不用刻意装,在这里不需要说话。”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 “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人的兄弟,也不叫冯远,名字是我编的。” 他这话一出,我直接懵了,他竟然不是谢故渊的兄弟,一切都是他演的,那他为什么要放我进地宫? “我在这大概有百来年了,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人了,我从来就没有感到过饥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变成了怪物却还有记忆,我有记忆我却走不出这里。你们知道这种绝望吗?知道吗?! 百年了,我还要在这永无止境的待下去!但我不敢死,因为我是个懦夫。我是故意带你们走那条道的,因为我想看你们跟我一样痛苦。” 说着他就笑了,笑的歇斯底里。 他的每一句话,都打破了我的判断,他竟然在这待了百来年了,我们都是面面相觑。 他指着我说“我放你进地宫,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并不是因为你的挂件。不过我演的是不是很像?如果你也变成了怪物,那以后的日子应该会有趣很多。” 他就像个疯子,又说又笑,我们全被他耍了,一股火就从心底蹿了出来。 他对魏尘说 “我记得你,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我求你带我出去,你那冷漠的眼神,我一直记得。” 我内心猛的一震,他盯着魏尘不是因为魏尘像他兄弟,而是他真的见过魏尘。 听他这么说,魏尘还是没有看他,只是坐在石台边盯着石柱发呆。我猜他可能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没有解释。估计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个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人见魏尘这样又笑了起来,然后继续对魏尘说道 “你身上有个大秘密,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问“求你你就说?” 他说“说话算话。” 这种什么求我我就说的这种鬼话,我压根不信,如果这有用的话,我也就不会连一句实话都从我四叔嘴里套不出来了。大概就是看魏尘不理他,看不惯他这种态度,所以想为难一下魏尘。 心说干脆弄晕得了,我跟老杨对视了一眼,老杨却会错了意, 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吓了我们一跳。 “来来来,算我求你,我听听,有啥八卦啊?你不要说话说一半行不行,要不要再给你磕几个?”老杨说。 我心说老杨特么的真是能屈能伸,为听八卦真是拼啊。 那人却说只能魏尘求他。 老杨拍了拍膝盖就站了起来说 “那你他妈早说啊,也不亏,就当提前给你上坟了,记得保佑我发财啊。” 那人压根不想真的讲,而且他说什么都不可信,我们都转头去看魏尘,魏尘还是坐在石台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压根没有在听他讲话。 他与那人的距离有五十来米,只见他一抬手,嗖的一声,那人应声倒地,同时一颗石子也掉在了地上。 我以为这种招式,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没想到是真实存在的。我靠,这么远也能打晕,那他要弄晕我,压根防不住啊。我忍不住摸了一下我的脖子。 帅哥对魏尘说 “以后有这种机会,你能不能也让让我?不然都你一个人耍帅,显得我没有用武之地。” 魏尘嗯了一声,又甩了一颗石子,那人似乎就要醒,帅哥立马甩了一颗石子,又把人打晕了。帅哥拍了拍手上的灰,似乎很是满意。 我们都没想到他俩还能这样,我不禁在想他们两个平时到底是怎么做搭档的。 第151章 四叔的暗语 魏尘表面上似乎并不在意那人的话,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对那句“你身上有个大秘密”其实有些在意。 甚至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一部分,但还没有验证,又或者他也在找答案。蒙生的笔记中肯定有相关的线索,所以魏尘才会带着魏肆他们下来。 他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他觉得这人压根就不会说实话,不如自己去找答案。 那人说魏尘身上藏了一个大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他似乎还很肯定魏尘不知道这个秘密。难道说在这个皇陵里,他见过魏尘的这个秘密?并且确认魏尘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人,考量了一下我逼他说出实话的概率有多少。从之前的相处来看,他的乐趣就是戏耍他人,他选择暴露自己,无非就是为了这场游戏更有意思。 他不敢死,但却并不怕死,怕死他就会选择继续隐藏自己。所以即使我们折磨他,他也并不会说出真相。 一个在这生活了一百年的怪物,他最希望的应该是离开这里,他一直存在,就是在赌这个希望。这里一定确实存在一个媒介是可以实现这一点的,不然在永无止境的日子里,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 他知道这个媒介,但无法实现,所以,拿捏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求我。 魏尘还在那发呆,并没有去找魏肆他们,我坐到他的身侧问魏肆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找到主墓室,他不在他们是否能够应付。 他摇了摇头说他们在下面一个放陪葬品的墓室里,并没有找到真的主墓室,他们找到的那个是假的,魏肆跟魏酆都在这个假的主墓室里中了招了,正在休养,没个一两天走不了。 我又问他那个族长老头是否还活着,毕竟他孙女还在惦记他。 他说老头死了,中了机关,他想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如果那姑娘知道了这事,不知道作何感想。又会不会将这件事算在魏尘的头上,虽然这本身跟魏尘并无直接关系,不过至亲之人死亡,人是无法做到那么理性的。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于是我准备换个话题。 我现在是张木的脸,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而且以当时的那个速度来说,他压根没有时间闻到是否有那种香味。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问 “你看我的眼神。”他说 他是说我看假魏尘的时候,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人是假的,他这速度竟然还有时间看我的眼神,并且从眼神里就判断出来了我是我。 我说 “我那时候看你的眼神,一定是想问候你祖宗。”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你怕我难过。” 我已经不记得我当时在想什么了,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我确实有想过如果在我死后,魏尘才认出我,那他会不会难过。 “你说万一那个真的是你……” “不会是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插了一句。 “你就这么肯定你不会认错?”我笑着说 他嗯了一声 “嗯” 我心说也是,在鬼塔里的时候,他也是瞬间就认出了我。不过这真的是光靠眼神就可以判断出来的吗?他那时候跟我似乎并不熟。 我对魏尘上次进来却不告诉我这件事还是有些疑惑,于是就问 “你那天下午来过?” 他沉默了会说道 “我如果说,我没来,你……会不会信我。” 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以为他会说他确实来过。可这就异常诡异了,他没来过,但这里却有了他的复制品。我忽然觉得,这可能跟那人说的大秘密有关。 “我相信你” 我看着他,认真的回道。 他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的说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如果我没来过,为什么会有他存在,如果我来过,我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你只需要相信我相信的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我们一起找答案。”我说 老杨在那喊 “你俩嘀嘀咕咕的在那说什么呢,老白,这人去咋弄啊,就丢这吗?” 我说先别管他,我留他有用,让他先晕一会,等会再弄醒。 我问阿素我四叔的情况,她说本来我四叔是要她去给我送口信的,但不知道怎么就晕在那里了,好在我自己也已经找来了。 我四叔说进皇陵以后,不必先急着找他,他有他的事要做,让我先去找主墓室,主墓室的位置他告诉了阿素。 我就问阿素主墓室的位置在哪。 阿素说 “层叠失真踪,绕水加觉伏长虫” 我说你这时候背什么诗啊,她说这不是诗,我四叔跟她说的就是这句话。并且说我一听肯定知道他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暗号吗?没听他提过啊。 我心说我四叔真是对我的智商太高看了,还我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 老杨就问“老白这啥意思啊?”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又问阿素有没有传错话,她说她就是怕传错了,才用手机写了下来,说着就打开备忘录给我看,我看了确实是这几个字。我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十来分钟,硬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询问大家的意思,大家也都没有头绪。沈川说既然是四叔给我的,那就肯定只有我能看的懂。不然落在别人手里,大家都能看懂了。 我心说我也看不懂,这句话在我们日常的相处中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他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层叠失真踪,绕水加觉伏长虫,我默念了两遍,还是不明所以。 金辰安正在研究那个石柱 我走过去问有没有研究出来什么。 “这些纹路,好像是引血槽。”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围了过来。 前面的时候,我压根没有时间细看,现在才发现这些纹路里,确实有厚厚一层铁锈一样的暗黑色物质。 帅哥用指腹蹭了一些,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确实是,从这个这个厚度来看,殉葬的人应该都被放了血了。 我说“据说以前的时候,都是杀战俘为祭,这些大概就是当年的战俘。我看四周摆了八卦铜鼓,会不会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金辰安点了点头 “有这个可能,据说夜郎国信奉巫蛊之术,但这么多的鲜血通过石柱引入地下,可能并不简单,这像一种饲养行为。” 老杨疑惑的说“你说这个石台里,养了东西?” 金辰安摇了摇头“如果只是石台,不需要这么大的石柱,恐怕这层的地底下,藏了了不得东西。” 沈川说“几千年了,有东西应该也死了。” “在这里,还真说不好,地上躺着的那位,只要不杀了他,他能一直活下去。此地不宜久留,先撤。”我说 “撤哪啊?你四叔给你的暗语你都没有破解。”老杨说 第152章 我的计谋 先撤到魏肆他们那去? 似乎行不通,之后他们肯定会跟我们一起行动,那主墓室就藏不住了。 我需要搞清楚魏尘带他们下来的真正目的,看看能不能让魏尘跟我们走。 一问才知道魏肆魏酆都是为了那三枚玉佩而来,他们得到消息,其中一枚玉佩,就在夜郎皇陵。魏尘之所以带他们下来,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们的手上,都有一份关于魏尘小时候的档案。 在他的记忆里,他确实在小时候见过魏肆,但有没有见过魏酆,已经不记得了。魏酆说他的档案会比魏肆的更靠前,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份档案真的存在,通过档案,他就能找到一些关于自己来处的线索,自己到底是谁。 在蒙生的笔记里,他似乎就是那个长生者,并且可能不是人。接近他的人最后都会被他所害。还列举了很多事例,说魏尘自己肯定已经遗忘,但在遗忘之前,魏尘自己已经将秘密藏在了皇陵里。 因此他才将我们赶回杭州,但他知道以我的性格,我肯定还会回来。魏酆等人不是我能够应付的了的,于是给我四叔对接了消息。他没想到的是,我四叔似乎有别的计划,所以只将我困了一周。 我四叔的计划,魏尘并不清楚,他给我留下记号,是怕我以后会追寻他的脚步而来。我遇到谢故渊完全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谢故渊帮助我们进入皇陵,缩短了时间上的差距。 魏尘他们还没有找到真的主墓室,就可以证明这点。但如果我们来的再晚一些,那就说不好了。 蒙生还说让他不要再寻找鬼师,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鬼师了,魏尘自己就是最后一位鬼师,他所想知道的,都藏在了皇陵里。 古寨里的人是夜郎的后代,族长老头可以破解夜郎专属的壁画古文字,他们从壁画中分析出了主墓室的位置但没想到,那个主墓室是假的,魏酆魏肆双双中招。 我估计我四叔肯定一直跟着他们,看他们中招以后,才分析出来真的主墓室在哪,不然他不会现在才告诉我。他这招黄雀在后,是他惯用的手段。 魏肆跟魏酆那的档案,先不说是否真的存在,即使存在肯定也是绝密,不会轻易给魏尘。如果他们先找到了玉佩,那我们就没有了谈判的筹码。 冯远,暂且就叫他冯远吧。冯远手上也握着个秘密,比起魏酆,冯远更容易被拿捏。 至于蒙生,我现在开始怀疑,蒙生这个人,到底是否真的存在。我们见过照片,当初也因为这张照片使我陷入了困惑,也曾一度认为,魏尘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但现在想来照片又能证明什么呢?我随便拍一张,ps一下,说,这是一百年前的我,也行的通啊。蒙生的儿子是魏肆接回来的,他到底是不是蒙生的儿子,这我们都不知道。 蒙生的笔记里,字字句句,都在诱导魏尘下皇陵,感觉是别有用心,我在这里面,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假如说,魏酆早就做好了局,这些东西,都是魏酆准备好的,就等我们上钩,那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在魏酆的计划之中。 我四叔跟我说过,魏尘,并不是鬼师,这与蒙生的话是相互矛盾的。四叔必然调查过魏尘的身份,蒙生与我四叔之间,我更相信我四叔。当然,我四叔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相对情况下,四叔更可信。 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家一说,大家都觉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最后讨论决定先从冯远下手,魏酆那边就不用管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即便他们两个都死了,魏家,肯定也有接班人,到时候拿着玉佩,才有跟接班人谈判的机会。 接下去,就是怎么对付冯远了,这狗日的,他妈的骗了我们一路,现在,该轮到我们骗他了。他唯一没有靠近过的,就是主墓室,说明那个媒介大概率跟主墓室相关。 层叠失真踪,绕水加觉伏长虫,我又将这几个字在地上画了一下,又描了几遍,似乎有些眉目。失真踪的意思,就是失去真踪迹,意思就是找不到。 层叠,大概指的就是层层相叠的九层高台。合在一起的意思就是九层高台只是障眼法,主墓室压根不在这。 四叔让阿素给我传达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会遇到魏尘,所以他的第一句,其实想传达的应该就是这个事实。第二句,才是指出主墓室位置的关键。 绕水,被水环绕,或者是绕着水找。伏长虫,长虫是蛇的别称。绕水有蛇吗?还是有蛇的地方,就是主墓室呢?那加觉又是什么意思呢? 觉……jue……jiao……角,我忽然一愣,妈的,我大概知道了什么意思了,这个字,不管是读哪个音,都是角的意思啊,这个jue的读音,是我特有的,因为我小时候角都读作jue,这是我们这的方言,长虫加角,那不就是蛟吗? 绕水伏蛟龙,蛟龙的四周被水环绕,符合这个描述的只有那个瀑布,可瀑布围绕的就是这九层高台。这前后两句岂不是自相矛盾? 伏,趴着,潜伏。被水围绕潜伏着的蛟龙,潜伏就是偷偷窥视。 我脑中灵光一闪,一拍脑门说, “他娘的,我知道主墓室在哪了,我们都被骗了。” 老杨疑惑的问“在哪?” 我说“其实我们一开始就看到了主墓室” “你是说主墓室在主殿里?”大山问 我摇了摇头“宇宙,是头顶那片宇宙。九层高台,只是障眼法,咱们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没用。” 老杨说“我靠,这么大的规模,竟然是个假的,这夜郎王怎么想的。” 我说其实这也很好解释,帝王,他必然希望死后依旧统治他的王朝。这九层高台,就是他的王朝缩影。自古以来,帝王都是自命不凡的,他所站的位置,是天,他不是人,是神!可以掌控宇宙的天神。他在这宇宙里,俯瞰众生。 虽然已经判断出了主墓室的位置,但还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他们在屋顶或者主殿中都会出现幻觉,但在地宫里却没有,说明问题还是出现在前者当中。 长明灯里除了瘖药,必然还有别的,但长明灯对屋顶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毕竟屋顶气流是通的,所以,长明灯只是加重了症状,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那片月光。不过我四叔说过,任何机关,几步之内,都必有解法。 主殿的金柱,倒是不足为患,飞鹤能出去,我们能进来,说明它是固定时间开合的,只要把握好时机,就能出去。 我问魏尘有没有去过主殿,他摇了摇头说他们的路线图是魏酆提供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得来的,总之是从深渊上来的,由下而上。不过他们在壁画上见过宫殿的外貌,以及那片宇宙星辰。 原本他们在下面没找到主墓室,也有怀疑过主墓室其实是在主殿之中,主要是他们受了伤,不然很可能就跟我们在主殿相遇了。 金辰安问那壁画上有没有关于那片星辰的一些描述,或许那是我们的突破口。 魏尘表示没有,不过他说他大概知道破解的关键是什么了。 我忙问关键在何处,他说 “紫薇帝星” 他这话一出,帅哥追问是否是从溶洞那的天星象图分析出来的,魏尘说是壁画上唯独少了紫薇帝星,他觉得那就是被隐藏的关键。 我想起来我们刚进岩洞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分析出了答案,兜兜转转,忽然就有一种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我笑了笑说现在是时候把冯远弄醒了,用他的时候到了。 帅哥朝他扔了块石子,我蹲在冯远身边等他醒来。 没过一会,冯远摸了摸脖子,就醒了过来,我用手电照着他,他大概是不适应这么强的光线,皱眉用手挡了一下,看清是我以后,又自顾自的笑了一会,然后从地上坐了起来对我说道 “想好了还是决定求我?” 我微微一笑问 “想出去吗?” 他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整个变化不足1秒,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他呵呵一笑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伎俩,你觉得我会上当吗。” 我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我只想传达我想说的。 我笑着说 “想去主墓室吗。” 他还是用之前的态度回道 “呵呵,想去主墓室的是你们。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想知道秘密,就要有诚意。” 我继续说道 “一百年了,你都没有找到主墓室,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似乎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一改之前的态度,不再说话。 “因为你不是夜郎人,你看不懂壁画传递的消息,但我知道,想出去吗?” 我又问了一遍。 他还是不接话,但我知道他此刻的内心定然是不安的。 “你想要的那个东西,我不想要,不过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祝你长命百岁,哦不对,长命千岁。”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笑着说了句 “后会无期。” 长命千岁这句话,是很有杀伤力的,对正常人来说这确实是一种祝福,但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诅咒。 怪物,一旦长出了人心,那就有了欲望,有了欲望,就有了可攻的弱点。 第153章 一个秘密 我距离人群五十米,我在赌,赌他会叫住我,与这种人博弈心理不可急躁。走到两者之间的时候,我给大家打了个手势,大家心领神会,开始整理装备,准备撤退。 身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我并不着急,因为我知道,我点燃了他的希望。 ‘希望’这个东西,有时候就像一个枷锁,没有的时候,你可以做到毫无波澜,但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你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抓住。 他也在赌,赌我们并不会真的放弃让他说出秘密的机会。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他不上当那该怎么办,可能只能将他打晕,然后跟他说刚刚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当然,那时候效果肯定就差了很多。 当我走到人群中时,他终于出声叫住了我 “白名。”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我内心长舒一口气,心说,鱼,快上钩了。 我没有理他,直接让魏尘带路去往下一层。 这时身后的声音开始变得急切又叫了一声 “白名!” 我依旧假装听不见,老杨给我使眼色,意思是好收杆了。我摇了摇头,意思是再遛一会。 当我们穿过墓道,即将进入甬道的时候,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我知道是冯远跑了过来,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 “我去!!我去!!!” 他冲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我的腿,用的力气极大,声音还有些颤抖,也许是真的怕我们一走了之。 我之前被假魏尘摔打的时候,正好磕到了这条腿,他这一抱,刚好抱在我的伤口上,疼的我直翻白眼,好在他是伏在地上的,并没有看见我这个样子。 老杨就走在我的身侧,见我这样,忍不住想咧嘴大笑,我眼疾手快,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原本是想笑的,立马变成了无声呐喊,并朝我竖了根中指。 冯远是个聪明人,城府极深。只是,他太需要这个希望了。 我没有开口说话,等着他先开口,我才可以把控谈判的方向 他抱着我的腿,声音逐渐冷静了下来 “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个秘密,但要在进主墓室以后。” 我说秘密我们自己会去查,他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了。 他这种狡诈之人,进了主墓室又会说得拿到那样东西等等之类的借口。我以前没少这样被我四叔诓骗,坑的那叫一个惨。比起四叔,他还差了点,所以我现在压根不上当。 他松开我的腿,缓缓站了起来 “我可以先说一部分,如果你觉得满意,带我去主墓室,我会告诉你接下去的一部分。” 我让他先说说看,如果他的信息我们觉得有价值,自然不会丢下他。 他沉默了一会,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但他所说的秘密,却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上世纪二十年代,局势动荡,他原本是一位剃头匠,名叫宋明,自己读过一些书,对风水丧葬又非常感兴趣,靠自己研究倒也研究出来不少真东西。 那时候,底层人的生活很是艰难,家里老婆带着娃经常饱一顿饥一顿,于是他就想靠自己学到的东西,走个偏门。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自己干,找一些小墓。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研究出来的这些东西非常实用,每次都能精准定位,并且收获颇丰,当然,这里他所说的颇丰只是相对于以前给人家剃头那时候赚到的钱来说。 这么搞了几次以后,他已经不满足于小墓了,带了一帮想跟他发财的兄弟,开始着手于干票大的。他们盗的第一个大墓是在四川的昭化,搞到了一块汉代的双环玉壁。 其实也不算盗的,准确的来说是他们捡的,他的风水知识不错,找到那座墓也有点运气的成份。本来也就不是什么专业的盗墓贼,哪有经验去对付大墓。 也是走了背运了,他们去的时候,那座墓已经被盗了,但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不如就进去长长见识。 进去以后他才发现,他以前盗的那些都不能叫墓,只能叫挖了个坟,那次真的是开了眼了。他们在墓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应该也是盗墓贼,不知道为什么死在了那里。 那尸体的手里,还握着一块玉壁。 那块双环玉壁,局部有红沁,偏白,略带灰皮,环与环之间镂空雕了四只蟠螭纹,蟠螭头部位于璧外环,身体与尾交结于内环,双面同纹,工艺精湛,一看就是值钱的好东西。 也正是这个玉壁,让他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他们拿到这个玉壁以后,墓道深处就传来了怪声,他们听人说过大墓里面可能会有吃人的怪物,就没敢深入,拿着玉壁就跑了。在进盗洞之前,他还往那墓道看了一眼,就见那人的尸体,被一个青皮怪物给拖走了,吓得他连滚带爬逃出了盗洞。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托人出手,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从来没出过什么事。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那人又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下见到他,不由分说就把他给带走了。 然后就逼问他玉壁是从哪来的,他也如实招了,可那人似乎并不相信,派人去那古墓找尸体,并没有找到,就觉得他在撒谎。 后来又问他是哪家的人。他听不懂那人问的是什么意思,就说是宋家的,因为他姓宋。 那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然后他就被带到了一个队伍里,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他们那支队伍非常奇怪,是抱着一个男婴进来的,婴儿的襁褓里还包了一把匕首,正是魏尘手中的那把,一路上他也没有听到婴儿啼哭,他也不知道他们要抱着婴儿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之后,他在墓道里中了机关,跟队伍走散了,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死了,但他自己不知道。也不知道这群人去了哪里,等他们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没有了婴儿。 他跟在队伍后面一起撤离,发现一个惊悚的事实,只要他一踏出这座宫殿的范围,他就会浑身剧痛,皮肉迅速腐烂,返回宫殿,那种感觉就会立马消失。 他想告诉队伍里的人他不对劲,但那队伍里的人压根就没有管他,不管他怎么喊叫,那群人都当作没听见。 他在这里游荡了很久,这里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波人,他们也不是来盗墓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过基本都死了。 六十年前,又来了一波人,这波人很厉害,他躲在地宫里,不敢靠近,只知道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婴儿! 他猜测这个婴儿就是四十年前那个!因为那个襁褓,就是之前他们送进来的那个,他甚至还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他竟然还活着! 他一路尾随,发现这个婴儿,竟然可以离开这个宫殿。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他们把婴儿藏在什么地方,那个婴儿可以在这里四十年不吃不喝,却不受影响,最后还能走出这座宫殿,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也可以。 他进来之前还有老婆孩子,即使他老婆不在了,他孩子的孩子总归还在世上。这是支撑他活下去走出去的信念。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主墓室了,因为他只有主墓室没有找到过。 他说到这,就停了下来,问我现在说的这些能否作为带他去主墓室的敲门砖,之后他才会继续往下说。 他说的这些,我们都无法去证实,但似乎找不到他说谎的痕迹,整个故事的逻辑清晰明了,不像是随便临时编的。而且,六十年前,魏尘也确实应该是一个婴儿,这更符合他自己的记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魏尘至少有四十年的时间是处于静止状态的。那个主墓室真的能做到如此地步吗?那群人又为什么要把一个婴儿送进来藏这么多年呢? 他说的如果是真的,那蒙生说的就是假的,但蒙生的笔记是用水文写的,只有鬼师才会写水文啊,古寨里的人说他们古寨已经没有鬼师了,蒙生也说没有鬼师了,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我猜鬼师,一定还存在! 我看了一眼魏尘,他似乎对这个故事,起了点兴趣,大概这是唯一一个跟他自己记忆里的时间线对上了的故事。 至于他说的老婆孩子,我现在并不是十分相信,因为他过于会演戏了,这点也可能只是想利用我的同情心。 不过他对我还是不了解,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他欺骗了我一次,我就不会再相信他。 在我小的时候,我二伯就跟我说过,善良,是我最大的弱点,如果不想这个弱点变成致命的缺点,那就要去控制。 善良本身并没有错,但需要给它一个次数上的控制,而这个次数,就是一次。而现在,这个次数,他用完了。 宋明既然选择说出一部分,礼尚往来那我肯定也要说一部分,我就跟他说,他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主墓室,是因为主墓室压根不在这,这只是一座空的皇陵。真正的主墓室在地宫之外,但没有脱离宫殿的范围。 我并没有跟他说具体的位置,我怕他知道了具体的位置以后生出变故。 他听我这么说的时候,很是惊讶,以为我在诓他。我说,就算我诓你,你现在又能怎么样呢?我依旧可以选择现在就丢下你。事到如今,不如先选择相信我,带我们走一条安全又快速的路线,早点到达主墓室才是上上策。 我四叔就是这样循循善诱,让我慢慢入他设下的圈套,如今我也是这样诱导别人。 第154章 莲花台 他最后也是实在没招了,就只能按照我说的做。我问他是否不受幻觉影响,他点了点头,跟我猜的大概一致。 我自己也不受幻觉的影响,魏尘的情况,与我应该是相同的。之前我们就商讨过,由我跟魏尘先去找到紫薇帝星,破解幻术,其他人再出现。 洞女并不会复制宋明,也就是说,洞女本身无法复制洞女的产物。不过我们已经不想再跟洞女有任何接触了,宋明之前是故意带我们走那条道的,说明肯定还有其他路线。 我让他带路,去大殿下来的那地方。他就带着我们回到了之前战车那层的最西侧的一个角落,然后示意我们挪开其中的一个战车。 老杨揪着他的衣领说 “你丫的,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我们他娘的被你害够惨。” 他说战车底下有个盗洞,这个盗洞是直接通到外面的,就不用再经过主殿。 大山推开战车,底下果然有个盗洞。 老杨把宋明往前一推,让他先下。 宋明没有犹豫,直接就爬了进去,我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应该是没问题。 帅哥用手电往盗洞里一照,说了句 “狗扒的?” 就钻了进去,我们几个也紧跟其后。 我没打过盗洞,也不知道这盗洞的技术怎么样,不过从帅哥的抱怨来看,打的应该是不怎么地,金辰安说可能是情急之下打的逃生盗洞,看样子不是行家,行家即使是逃生的时候,打的盗洞也有其章法。 盗洞的出口,就在神道的右下方,我让他们都先待在盗洞里,不要轻举妄动,而我跟魏尘则先去解决那颗月亮。 走之前沈川将他的罗盘递给了我,说辩方位的时候也许用的上。 出了盗洞,爬上台阶就是神道,魏尘蹲在台阶那看了好一会,我也学他的样子,蹲在那看,但我并不知道我们在看什么。 他让我先在这等他,然后就上了神道,刚上神道,只听嗖的一声破音响起,紧接着十来支透明的箭矢,就朝他射了过来。到这时我才发现这些箭矢都是从主殿屋檐底下的雕花兽口口中射出来的。当时以为那些只是装饰,没想到竟然是机关。 魏尘几个翻身躲避才躲过这些箭矢的攻击。不过那机关好像是连发的,也不知道魏尘的匕首什么时候出的鞘,就见那匕首在他手里打了几个圈,就将箭矢削断在地,同时一个助跑下腰跪滑,就滑到了屋檐底下,机关也随之而止。 那些射过来的箭矢,有些滑到了台阶处,我怕这玩意有毒,也不敢伸手拿,仔细一看,竟然是冰,以冰为箭,怪不得神道之上干干净净。 一般的机关材料经过千年可能早就不能使用,又或者都是一次性的,可这个却不一样,这本来就是大自然提供的,不会腐烂,不是一次性,而是源源不断可再生。 我都不得不开始钦佩夜郎王的超前防盗意识,同时我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我心说夜郎王自己是不是靠盗墓发家的啊?这么会防盗墓贼。 魏尘已经过去了,我肯定无法像魏尘那般过去,只能先在这等。魏尘站在屋檐底下,大概是也不想思考这个机关的原理,直接踩着红柱翻身上去把那些兽口全都削了下来。 他又走回来试了一遍,发现没有冰柱再出现了。虽然破坏力度是大了点,不过确实简单有效。 他先翻身上了屋顶,然后放下攀登绳,我抓着攀登绳踩着红柱就爬了上去。 我们进去的时候,是满月,现在却是峨眉月,顶部距离我们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那些星像一直都在移动,看的我眼花缭乱。现在是冬季,北斗七星斗炳北指,所以只要先找到北斗七星,就能确认哪颗是紫薇帝星。 因为这个星像是一直在变化的,只有在方位与星像二合一的那刻,才能找出紫薇帝星。于是我就想用沈川的罗盘确认了一下方位。 但拿出来的时候我就傻眼了,他妈的,指南针在哪啊? 他这个罗盘的中间是个八卦,四周是天干地支,周围还有很多其他的,纷繁复杂,我压根看不懂。 我学着他的样子,往中间一摁,罗盘立刻就变成了一个立体球形,指南针就在正中心。果然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东西在我手上,都算是我侮辱了它。 拿着罗盘,北向方位很快就找了出来,现在要等的就是星辰变化,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看的我眼睛都快出现重影的时候,北斗的斗柄与方位对上了! 魏尘立马出手,朝紫薇帝星打出一颗石子,只听啪的一声,月光星光瞬间消失。之前有月光,我们都没有打灯,光线突然的消失让我有一种停电了的错觉。 我们是站在屋顶上的,还没来得及打灯,只听上头齿轮声铁链声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几步的同时,也失去了重心摔在了屋顶上。屋顶有坡度,摔在屋顶以后就是一阵翻滚,好在我眼疾手快,在慌乱之中抓住了屋檐,不然非要摔吐血不可。 这时我头顶一道灯光瞬间亮起,魏尘立马将我拉了上去 “没事吧?”他问 眼里少有的有些急切。 我知道他推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忙说没事,还能顺便测一下屋顶的坡度。 老杨他们在月光消失的时候,就从盗洞出来了。 等上了屋顶以后,老杨说 “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你要掉下来那岂不就是白带鱼?” 我呸了一声 “呸,你特么的才是白带鱼。” 老杨就笑了起来 “你他妈有文化没有,什么带鱼,我说的是黛玉,白黛玉!!我要当鱼那也不能是带鱼啊,至少是个胖头鱼。” 我说黛玉就更不行了,还不如带鱼。我将罗盘还给沈川,说下次别整这么复杂,花里胡哨。沈川就说我更适合回去当咸鱼,惹得大家一阵发笑。 宋明,离我们的距离一直比较远,他大概是不敢跟我们靠太近,我也不去管他,反正他肯定会自己跟上来。 我们之前所站的位置,现在是一朵巨大的青铜莲花台,莲花的花瓣上,皆有铁链与上部相连。 花台四周阳刻浪花水纹图案,中间为双鱼戏珠。这么大的青铜莲花台,刚刚魏尘如果稍有犹豫,我就可能会被砸死。 这个莲花的造型,我看着特别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一回想,原来是跟四叔盗出来的那个鎏金莲花唐草纹蛊炉的造型非常相似。 莲花台掉下来的地方,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我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站了上去。宋明,也立马跟了上来。过了一会,齿轮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莲花台才开始逐渐上升,不过上升的速度比下降的时候慢的多。我心说这是坐上了几千年前的电梯了。 随着莲花台的上升,我们打灯朝岩洞里看,就见这岩石里面竟然是个塔室的造型,奢华而艳丽,不过这塔室似乎没有隔层,不知高度几何,总之一眼望不到头。 塔室的四周是一圈又一圈的雕花层板,层板之上皆是神像,也不知道夜郎他们供的是什么神,总之我都没见过。 莲花台与塔室吻合的瞬间,塔内烛光忽然层层亮起,十分诡异。 老杨犹犹豫豫的说 “那个……咱们是不是得找个墙角点根蜡烛啊?我听说他们北派摸金之前,都要先点根蜡烛,人点烛,鬼吹灯,鸡鸣不摸金。”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大概是不用你点了,这里好像有几百根啊。” 帅哥笑着说了句 “我们又不是北派,点什么蜡烛啊。” 老杨就问 “那咱们属于什么派?南派啊?” 帅哥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否定的手势 “no,no,no,我们是蛋黄派。” 听金辰安说过,我们其实属于两不是,既不是北派也不是南派,或者可以说既会北派的技术又会南派的知识。当然,我除外,我是个意外,属于三不是。 阿素就问我们几个是不是有毒,这时候了还在那插科打诨,让我们赶紧去找夜郎王的棺椁。 就在我们几个刚想动身的时候,忽然一阵乐器声响起,我也分不清什么乐器,应该是很多种乐器混合在一起的合奏,只觉得异常好听。 同时忽见上空片片花瓣飘落,花瓣之中,几条红稠垂落,一群仙女手握红稠飞身而来。 第155章 帝江 那几位仙女衣着华丽,妆容妖艳,自空中而下,落入我们所站的莲花台中。我们也不知道来者何物,立马退到了莲花台外。 奏乐声悠扬婉转,她们随着奏乐在漫天的花瓣中翩然起舞。我直接看傻了,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夜郎王没死?这是宫女们的欢迎仪式? 有个仙女跳着跳着,直接绕到了我的身边,嘴里叼着一支莲花,就贴近了我的脸,随后就倒进了我的怀里,接触到我手部位的皮肤异常光滑,一股女人的柔香扑鼻而来,我哪见过这场面,吓得手一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把人推给了金辰安。 金辰安往边上一侧,人就倒进了魏尘的怀里。 我们正想看魏尘如何应对,谁知他什么表情也没有,直接给人抹了脖了,一点征兆都没有。那女人捂着脖子就倒了下去。我内心直说,我靠,你小子是一点怜香惜玉也不懂啊。 这时奏乐声戛然而止所有烛光熄灭,再一看,眼前哪还有什么仙女,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具青皮女尸,女尸的身上已经起了一层油脂。 我靠,大爷的,刚刚躺在我怀里的,竟然就是这种东西。瞬间觉得我的手上全是尸体的这种油脂,赶紧往旁边的木柱上抹了几下。 回头再看莲花台,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心说不好,刚刚至少有五位仙女,那也就是说至少有五具女尸。可现在它们都不见了,说明肯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准备伺机偷袭。正想着就听老杨喊了声 “它们在那” 顺着老杨的手电光一看,那些玩意正趴在神像的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正盯着我们看,如果不细看,压根发现不了。 大山他们几个连忙开枪去打,但那东西动作却异常灵敏。连开几次都没有打中,在上头朝我们龇牙。 这时塔室的上空似乎有翅膀煽动的声音,我连忙用灯去照,就看见一群肉团一样的怪物,正盘旋而下,数量大概有六只,这怪物形状像个黄布口袋,整体颜色偏红,全身长了六只脚,四只像老鹰一般的翅膀,长着一口獠牙,但无眼鼻。 老杨骂了一句国粹 “他妈的,是帝江。” 然后端起枪支就是一顿扫射,那些东西是飞行的,一扫射就到处乱撞,那些神像被撞的刷刷往下掉,我们就站在最下层,好几次都差点被神像砸到。同时那些女尸也朝我们发起了攻击。 大家一边躲避掉下来的神像,一边躲避怪物,还得应付女尸,场面十分混乱。 老杨的枪是从死去的雇佣兵身上捡的,我不会开枪,就没有捡,现在赤手空拳十分后悔,心里直骂狗日的,当时为什么不也捡一把。 在混乱当中,我发现每次我们要去解决女尸的时候,那怪物就会来干扰,反之也是。 更糟糕的是,老杨他们在开了几枪以后就发现没子弹了,大部分的子弹都消耗在了石虫那里。老杨骂了一句狗日的,就改用枪托去砸。 我心说这样下去,只会消耗我们的体力,我必须得找到一个破绽,任何事物,都会有破绽的存在,于是我打着打着,就躲到木柱后面去了,想去观察一下情况。 没想到,宋明也在。 我对着宋明骂道 “你他妈跟邻居的关系不太好啊,平时不搞外交,现在好了,上门拜访被你邻居撵。” 宋明就说 “我看你也是有病,这事它能怪我头上?赶紧想办法吧。” 帝江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这里怎么会有帝江呢? 《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也。 从描述上来看,确实非常相似,都是2对翅膀,3对足。不过帝江并无口鼻目也无脸,但我们眼前的这东西,它有獠牙,很可能只是长得像帝江。 但不管怎么说,传说帝江会唱歌跳舞,说明很喜音律,我们一进来的时候,就是奏乐,很可能就是这群东西搞得。不知道它们对广场舞感不感兴趣? 想到这,我立马打开我的手机,找到了我之前给我老娘下载的音乐,我还特地选了一首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感觉很符合它所在的位置。 瞬间整个塔室就响起了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女尸,跟那怪物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都停了下来,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立马喊道“有戏!!!” 话音刚落,那些东西突然都朝我发起了攻击,我跟宋明连忙一滚,躲开攻击,大家又混打在了一起。 老杨边打边骂 “你他妈的,还有戏,马戏团能有你的戏!老白你也靠点谱。” 我说“不应该啊,它应该是喜欢音乐的啊,是不是它年纪太大,这首歌不会欣赏。” 金辰安喊道 “找夜郎国的乐器。” 他这一提醒算提醒到点子上了,我立马四周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面铜鼓。这个铜鼓形如腰鼓,鼓圆二尺,鼓面与鼓身相连,全身铜铸,其身遍雕虫鱼、花草图案。 我用手尝试敲了几下,发现有声,但不响。我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可以敲击用的东西。这时候宋明刚好凑过来看,我心生一计,心说要怪就怪你骗了我,我大喊一声 “宋明小心” 直接把他头猛按在了铜鼓之上,我这一下用力较猛,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声音在整个塔室回荡,非常有力量感。 巨声响起之时,那些怪物忽然就呆立不动了,魏尘他们几个,立马上手去解决女尸,没有干扰并不算太难,很快就将女尸全部除尽。 宋明摸着脑门咧嘴喊痛,刚想起来,又被我按了下去,又是咚的一声巨响,我压着他不让他起来。 “等会等会,危险没有解除。”我忙说。 等他们处理完女尸,又把怪物搞定以后,我才松手。 帅哥朝我比了个大拇指,我一挑眉,表示小意思。 宋明摸着脑袋抬头刚想骂我,看到一地的尸体以后话就憋了回去。 我说“谢就不用谢我了,把谢故渊的佛头还我,那是人家给他兄弟的,你怎么好意思骗这个?” 第156章 棺椁 宋明将谢故渊的佛头拿了出来,我又重新挂回了包上。 这个塔室的造型很简单,所有的物件一目了然,底层肯定无法藏主棺。这主棺不在底部,那就是在顶部了。 一合计,大家的看法,跟我也都差不多。 从下往上看,看不到顶,也不知道具体有多高,但似乎有个小黑影,不知道是不是夜郎王的棺椁,但这要上顶部,就要从放置神像的层板一层层爬上去。 整个塔室,为正八角型,下宽上窄,所以那些神像也是上小下大,层板也是如此,应该不算太难爬。 我们理了一下装备,把一些用不上的留在了下面,轻装上阵。 阿素,体力还没完全恢复,我们就让她留在下方看装备,要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们打信号。 为了避免上头的人撞落神像打到下方的人,我们都是一人找了个位置错开爬,魏尘他们几个,爬的很快。 我边爬边休息,相对来说就要慢很多。 爬着爬着,阿素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她的手电光。 我心说这帝王的心思确实不怎么好猜,那些怪物虽然有点难搞,但比起地宫里的东西,似乎并不具备多少的杀伤力,感觉就是为了娱乐而存在的。不然也不会在底下放置一个铜鼓用来控制那些家伙了。 或者他以为能找到主墓室真正位置所在的,必然是他夜郎后人,所以他其实是在等着夜郎后人的到来?这确实也不一定。 先是听到帅哥说了句 “有意思,好像是九龙抬棺” 然后又是大山他们发出的一阵唏嘘声。 我仰头去看,发塔顶下方正中间吊着一具奇怪的石棺,好像长了很多触角。 等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是个正八型的石棺,石棺的八角都用手臂粗的铁链与塔室的八角连在一起。 我在下面看到的那些触手,其实是石棺底部八条石雕巨蟒。 这八条巨蟒的尾部向上托起石棺,蟒身缠绕在了铁链之上,蟒头向八方位昂起。嘴部张开,露出尖牙,呈攻击状,鳞片片片竖起,竟然有一股威严之意。 还有一条巨蟒,身体绕在棺椁上,蟒头竖起,好似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老杨说“这也不是九龙啊,应该叫九蛇抬棺。” 帅哥说“你们细看它的底部,有像蜈蚣一样的小足,这是无脚之龙。” 我们一看,果然如此,怪不得似蟒却有龙的威仪。 石棺本身,并无任何雕刻,我忽然想起白家塔楼里的石棺,也是悬挂,也是无雕刻,他妈的,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按照宋明所说,已经有两波人都进来过了,应该没什么机关。不过,开棺之前,我还需要让宋明将剩下的一半讲完。 宋明,盯着棺材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说现在已经找到了主棺,他想要的就在里面,先把剩下的一半秘密讲完,我们再开棺,不然依他个人的能力,他也无法开棺。 宋明点了点头,神情还是很兴奋。 他说三十年前,这里又来了一波人,其中里面就有魏尘,不知道为什么那群人并不受洞女影响,甚至可以带走一具洞女!他一直跟着他们,想看看洞女能不能出宫殿,发现这群人身上,都有一股药香味。 后来他被魏尘发现了,魏尘没有杀他。这次是他第一次与人接触,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带走洞女,所以他求魏尘带他离开,不过魏尘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并不帮他。 之后,他也是眼看着魏尘被队友所害,中了机关,容貌尽毁,最后好像是死了,他也没有去在意。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帮他的报应。 我忽然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谢故渊跟那个假白名,他们进来的主要目的竟然是为了带走洞女,这么说来,谢故渊并不是在主殿受的伤。 二周之前,他又在这里看到了魏尘,但这次,他发现那个魏尘不太对,跟他好像是同类,但他是从外面来的,也就是说,他是洞女的产物,但却可以回来。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这个魏尘,他可以确认,之前的两个,都是他的仿品。而他,就是一百年前的那个男婴。他在想一定是有人在用这个人,搞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讲到这,就把全部他知道的有关魏尘的讲完了。 也就是说,三十年前,有人带出了洞女,在魏尘不知情的情况下,对魏尘进行了复制。 这个复制品,二周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择回到了这里,他一直待在这里,最终还是被魏尘所杀。 但这说不过去啊,意义是什么呢?好不容易搞到一个复制品,不应该好好藏着掖着,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予我们最后一击,那效果不是更好吗? 难道这是假魏尘自发的行为,毕竟假的也是会思考的,他拥有真魏尘的记忆,他也会思考自己是从哪来的。这倒确实会比戴人皮面具的更不容易被控制。 不过也有可能假魏尘是带着任务来的,但还没有完成。 当然这事,我们在这想,肯定是想不出结果的。 谢故渊并没有说洞女的事,我估计他并不知道洞女的作用,而他也是在拿到洞女以后,才被那个假白名所害。他自己可能猜的没错,他那时候成为了无用的弃子,而准备代替他的,可能就是这个假魏尘。 我看了一眼魏尘,他好像没什么表情,不过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应该有点帮助,因为他也没有在那发呆。 “现在可以开棺了吗?” 宋明搓着手问,他有点掩饰不了自己的激动,也许是他觉得,他快要实现他的愿望了。 其实不仅是他,老杨跟大山他们也很兴奋,他们都是第一次开棺。而我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过自己是盗墓贼,但不可否认的说,我内心确实也会有那种兴奋感。 这种感觉虽然被种种谜团冲淡了一些,但在这一刻,还是会忍不住的想打开看看。这种兴奋也许就是盗墓贼血脉中与生俱来的。 怎么开棺,成了问题。 整个棺椁是吊在铁链上的,只要我们上去,它肯定会晃动,在晃动的情况下,我们无法站在铁链打开棺椁。 而且这是一个正八边形的棺椁,所以里面,肯定还有一层,打开棺椁以后,才是内棺,还需要再开一个内棺的棺盖。 大山没见过这种棺椁就问 “这个石头,我们是不是应该用小型炸药给它炸开。” 老杨大概是因为大山嫌弃他唱歌难听,听他这么说就出声相怼 “京爷就是京爷,压根不爱财,来一趟就为图一乐。这叫棺椁,你炸了棺椁,棺材它不就掉下去了,那咱还开个屁棺。” 大山大概是没听出来老杨是在怼他,还夸老杨博学 “mr.杨,果然是盗墓行家,博学多识。” 老杨没想到大山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你这,你这夸的我怪尴尬的。” 我让他俩别扯了,先搞正事。 金辰安说既然进来过两波人,这个棺椁还能是现在的状态,说明这个棺椁本身是可开合的状态 我们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魏尘跟帅哥,先上了铁链,又跳上了棺椁,两个人在那鼓捣了一会,最后是在缠绕在棺椁身上的那只蟒蛇嘴里,找到了一个铁拉环。 魏尘一拉,竟然没拉动,再次发力,还是纹丝不动。 帅哥见状立马一起上手,就见两人手背青筋暴起,额头都渗出了白毛汗,那棺椁盖才慢慢从中间开启了一条缝隙。 两人持续发力,才将棺椁完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内棺。 魏尘的臂力我是见识过的,他们两个都这么费劲,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暗自庆幸还好不是我跟四叔,不然我们俩真的只能炸棺了。 帅哥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就准备爬上铁链。不过人一多,铁链就晃的厉害,最后只能一个个上。 棺椁里面的内棺似乎做了特殊处理,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药香味。等我爬到一看,原来是内棺与棺椁之间填满了一种黑色的泥。 那种药香味,就是从这泥里面散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大概也是有防腐的作用的。 宋明,见到这个药泥,却十分激动,立马往自己身上抹了些。边抹边说,他之前闻到的药香味,就是这种药味,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出不去了。 他一会大笑,一会大哭,最后几近有点癫狂。 金辰安直接给他打晕了,说了句 “聒噪。” 我们让他靠在棺椁边就不再去管他。 内棺也为石质,整体呈黑色,侧面有一些文字,大概是夜郎王的生平介绍,但都埋在黑泥之中已经看不见了,只是在侧边顶部依稀还能看到一些痕迹。 内棺的棺盖上阳刻的是竹纹,夜郎竹王,大概就是这位了。我原本想看一下竹纹的细节,所以将手电打的近一些,一贴近发现棺材黑中透翠。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靠,不能吧?赶紧让他们都将手电贴近内棺,一贴近,才发现,果然如此! 这哪是什么石质内棺,这分明是一整块的墨翠雕出来的棺材! 老杨就问我怎么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 “这棺材你要是能搞回去,从你开始往后数十八代,保你们衣食无忧。” 老杨本来是蹲着的,听我一说,立马就站了起来 “我靠,他妈这么值钱,碎的行吗?” 我说“碎的肯定不行,这玩意你搞不回去。” 听我这么说,他又蹲了回来 “你这,那我啥也不能干,只能放两屁当礼炮助兴啊?” 第157章 魏家青龙印 大山的手下,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血老外,起名都是跟着大山取的。除了大江,还有一个叫大河。另外一个我以为会叫大川什么的,刚好江河山川之类的,结果他说他叫大爷。 因为他经常听到我们这有人说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他感觉在我们这,这个大爷,可能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老杨没正形习惯了,我对他说这话,见怪不怪。 大爷他们也没开过棺,听老杨这么说,还以为是什么必要流程,一本正经的问 “mr.杨,开棺之前,是不是都必须要放这个礼炮啊?” 老杨对他们几个大概也是很无语,就问金辰安这群人他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金辰安说毕竟是没花钱的就别挑剔了。 内棺是个长方体,内棺的棺盖是嵌在里面的,与内棺齐平,严丝合缝,连根头发丝都插不进去。 这种内棺,在不破坏它的情况下,应该很难打开,毕竟没有任何缝隙可以撬动。 我说 “这可能得先在棺盖上开个洞,才能有受力点。” 沈川说不用,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那东西分上下两部分,底部似乎是个吸盘。他将这东西贴在棺盖未雕刻部位,又在上部扭动了几下,就固定好了位置。 魏尘在他固定好位置以后,上手一抬,就将棺盖掀开了一个小口子,然后迅速在这个小口子里卡了一个小石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沈川拿出来的东西,其实是一个吸重装置。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们开棺,就问要是没有这个吸重装置,想要开棺,是不是就得破坏棺盖。 帅哥说我还挺好学,他说如果没有沈川的吸重装置,不破坏棺盖也能开,就是得有硬功夫在手,靠手指的力量,夹住竹纹雕花将棺盖移位,他跟魏尘都能开。不过现在有工具在手,没必要费那劲。 我看了一眼那阳刻的竹纹雕花,才高出平面一毫米左右,指部需要达到这个力量,非常人能做,不过他俩也都不是普通人。 老杨问“那为啥要先在缝隙里夹一个石子,这有什么说法没有。” 帅哥说“夹什么都行,只是他刚好有石子,开棺的时候,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不管是尸变还是有毒,先开个口子,静观其变,保险又省事。” 老杨哦了一声“懂了,就是先透透气儿。” 帅哥说差不多就那意思,倒斗其实没那么多花里胡哨,都有科学依据,他让我们要相信科学。 我心说我自从认识你们之后,就没有几件事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了的,你让我相信科学,还不如让我相信母猪是真的能上树的。 我始终认为科学的尽头依旧是玄学! 这么等了一会,魏尘才开始真的开棺,将棺盖往旁边一拉,露出半人宽的缝隙。 我们大家都凑了过去,棺材里面的尸体头上套了个青铜铜釜,无法看其面貌。 铜釜口沿加铸立虎,仪态威猛,虎的脖子上还套了颈圈,有一种威严的气度和矫健的力量之美。尸体的脚部跟双臂的位置都垫了铜洗。 而尸体本身衣着华丽,看手部肌肉,尸身未腐,就是皮肤显得苍白了一些。 以前的时候,我见到这种情况,一定是又惊又怕,但我这一路过来,已经见了太多古怪的事了。对于千年尸身不腐,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只是好奇这尸体头上为什么要套个铜釜。 魏尘说这是套头葬,是夜郎的一种习俗,大概是跟灵魂跟青铜崇拜有关系。夜郎人认为铜釜能够将灵魂锁在肉身当中,从而让尸身不腐,或者死而复生。 他说着,就将手伸进了棺内。 也不知道这玩意会不会起尸。万一起尸了,这粽子头上还套个铜釜,那这场面,我到时候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魏尘摸索了一会,眉头一皱,我们以为要出什么大事,立马做了防御姿势。 接着就见他从里面掏出了个黑色玉玺,看到黑色玉玺的时候,我们都是一愣。 我心说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我的阴玺,怎么到了他的棺材里了。 打灯再细看,才发现不一样,大小材质虽然相同,这个上部的雕刻并不是鬼母食百子,而是青龙吞蟒。那青龙异常威猛霸气,脚踩巨蟒凶象尽显。 我想起在木楼里找到的那个盒子,可能就是拿来放这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它被放在了夜郎王的石棺里。 “魏家青龙印。” 金辰安跟沈川异口同声的说,大家都好像很惊讶。 我记得金辰安上次跟我说过七大家族的当家人都会有一个象征身份的物件,魏家青龙印,白家鬼母玺,金家滕蛇戒,张家麒麟纹,沈家毕方符,王家九尾簪,杨家玄武佩。 如果这真的是魏家青龙印,怎么会跑到夜郎王的王棺里来了? 金辰安说过魏家本家是一夜消失的,所以很有可能,这个青龙印,其实是被人藏在了这里。 怪不得魏酆魏肆年近九旬还要下来,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玉佩,也是为了这个青龙印而来,估计得青龙印者得魏家管理权,他们俩个争斗这么多年,终归只是旁支,没有信物无法掌权。 这本来就是魏家的东西,我们就让魏尘拿着,也许之后用的上。 老杨从尸体身上顺了一枚黄金印章戒指,喜笑颜开的就塞进了口袋里。 我们几个把尸体上下搜了个遍,发现并没有那枚玉佩,唯一没有搜的就只剩下尸体头部了,而头部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就只有看它嘴里有没有含着什么了 要想知道铜釜里情况,要么把铜釜从头上拿掉,要么手从脖子处伸进铜釜里。 帅哥说这个铜釜釜口与脖子之间的缝隙太小了,拿肯定是拿不下来的,会在头部卡住。硬扯,可能就把头扯掉了,所以只能从脖子处,伸手进去。 老杨砸吧了一下嘴 “要我说,头掉了就掉了算了,反正他都死好几千年了。这伸手进去的危险系数太大了,万一尸变,手可就废了。” 老杨说的不无道理。 金辰安说头掉了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怕尸体里面被注了东西,万一破损,轻则我们中毒,重则搞不好我们都要死。所以在能保证尸体完整度的情况下,尽量保证完整。 釜口与脖子之间的空隙很小,如果阿素在,这个任务,肯定是非她莫属,毕竟女人的手腕最细,柔软度最高。不过现在阿素受了伤,再让她折腾上来,太费劲。 最后一比,我成了第二个最佳人选,因为我手部最没有力量,用他们的话说最像个书生。 沈川递给我一双手套,这个手套上次在浙西的时候见过,金辰安就是戴着这个过的钢丝。 他说这个手套也是特制,虽然柔软,但其实是合金,就类似于金丝软甲,就算那玩意真尸变了,一时半会它也不能废了我。 他的背包就像个百宝箱,总能掏出来一些奇怪,但很实用的东西,惹的老杨羡慕不已,一直问他是哪定制的,回头他也搞一些。 帅哥说沈川的装备都是属于沈家特制,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我先爬上玉棺,然后戴上手套,这个手套确实很柔软,沈川要是不说,我肯定猜不到竟然是合金。 深吐一口气以后,开始慢慢将手伸进尸体的脖子处,刚接触到它的脖子,就发现脖子并不僵硬,我甚至能感受到皮肤的弹性。 有一瞬间我甚至在想,这会不会不是夜郎王的尸体,而是最近死在这里的人的尸体。不过在这种低温下,就算是死了没多久,也该硬了。 我伸进的速度很慢,一是因为紧张,另外一个就是缝隙实在是太小了,卡的有点紧。 我大气都不敢喘,额头也渗出了白毛汗,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才将手全部伸了进去,里面的空间,手部活动还算有余。 我在他的嘴巴那摸了一会,就发现他嘴里确实含了个东西,但肯定不是玉佩,而是一个珠子,但这个珠子,并不光滑,上面似乎有纹路。 第158章 白家当家人 我心说这会不会是他的防腐口含啊,万一我拿了,尸体可能会迅速腐烂。但我要不拿,那就白探了。 心一横,就从他的嘴里抠了出来,就在我抠出来的瞬间,尸体肉眼可见的开始萎缩发黑,就像泄气的皮球,见状我立马将手抽了出来。 老杨见到尸体这种变化,吓了一跳,说 “我靠,老白,你是不是戳他鼻孔给他放了气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 “我大概是把它元神掏走了” 然后打开手心给他们看刚掏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颗黑红色的珠子,不知道什么材质,黑里透红,表面有类似于树叶的那种脉络纹。一百年前的男婴,在棺椁里不吃不喝沉睡四十年,难道是因为这颗珠子的存在? 他们一看,也都不认识,大概得拿去问四叔。 我说“里面再无其他东西,就只有这一颗珠子。有两种可能,一种,玉佩已经被人拿走了,第二种这里有玉佩的消息是假的。不过我更倾向于第一种。” 没想到他们想的跟我一致,也都认为玉佩被人拿走了,而拿走玉佩的人,就是留下魏家青龙印的人,很可能是魏家那个消失的本家。 这时,我忽然看见楼下灯光似乎快速闪了两下,然后就消失了。我心说不好,阿素那有情况。 大家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准备摸下去看看。人还没下,一颗子弹就打在了棺底。这是一种威胁,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耍花招。 魏尘淡淡的说了句 “魏酆他们找来了。” 魏酆他们不是受伤了吗?这么快就找来了?一想也许是见魏尘没有回去,所以就跟了上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见,就朝下喊了句“魏老爷子,我们总得下来谈不是。” 下面没回话,但也没有子弹再打上来。 我用口型跟他们说 “青龙印的事,谁也不许说,我把珠子交出去。” 然后用魏尘的匕首随手就割下了一块尸体衣服的布料,就示意大家往下爬。 往下比往上快很多,到底下的时候,却不见有人,莲花台也并未关上,应该是机关被他们破坏了,我们系上攀登绳也滑了下来。 脚刚接触屋顶,还没看见人脑袋上就被指了枪。 我笑着说“魏老爷子,我们都下来了,着实没必要。” 我缓缓转身并举起双手,表示我对他没有威胁。阿素在他们手上,我们得先找到合适时机,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几个人就这么被人压着下了屋顶,到了魏酆身边, 魏酆就站在神道上,他比我想的要显年轻,眼神犀利,嘴上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一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我心说果然看着越像正派的人越不是个东西。 他的腿应该是受了伤,缠着绷带,撑着个银头拐杖。他的身边有一个扎着脏脏辫的男人,没什么表情,那男人肩膀上还站着一只苍鹰。 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男人不好对付。他们的身后,还站了几个,控制着阿素。 魏酆瞥了我一眼,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用很平常的语气说 “你是谁,跟我谈条件的后果都只有死。” 我心说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我都已经觉得全世界都调查过我了。然后才想起来我现在是张木的脸,他没有见过白名。 但我不准备骗他,因为我需要用到我的身份。 “白家当家人,白名。”我笑了笑说 他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才真的开始打量我。 “我见过白名”他身子转向了我。 他不信我,不过在我意料之中。 “你没见过,你只见过二世祖,没见过白家当家人” 听金辰安说过,白魏两家在七家之中有绝对的话语权,魏酆不是魏家本家,虽然我并不被大家看好,但名头在这里,我猜他也得给我几分薄面,毕竟我的身后,还有四叔。 他拄着拐杖往我这边走了几步 “你是白家当家人又能怎么样,我在这杀了你,没人知道。”他说。 “你可以杀我,不过并不是没人知道。周围都是我的人,不信我示范给你看。” 说着我往我们来的裂缝那边闪了几下手电,我心说金秋生你招子可得放亮点,不然老子出去第一个就是埋了你。 好在那边马上就回了几下,看来没有在偷懒。 他笑了一下,还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以前果然是装的。” 我心说我他妈现在才是装的,我这样只不过是在符合你们内心的预期。 “不重要,我也不想一家人伤了和气,大家能谈则谈,实在谈不了,你们杀了素,我们杀了你”我也笑了一下。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搞不清我的真实实力,越是夸张,越是不屑,越有迷惑作用。 他听着就大笑了起来 “你杀我?口气不小。” “魏尘,金家小九爷,张家,沈家,杨家,王家,都在这里,魏老爷子是准备得罪几家?” 我也不管帅哥到底是不是张家人,反正大家肯定都不认识,先按个名头再说。 “先不说其他几家。魏尘,你们就搞不定。不用试探,是您想跟我们谈,您要不想谈,您早开枪了,所以我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谈,我还忙着有事呢。” 他看了我一会,摆了摆手,让手下收枪退了下去。 “白丞的侄子果然有两下子。把主棺里的东西给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说“东西我肯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信息,都在这块布料上了,但你得把魏尘的档案给我。一手交档案,放人,一手交东西。” 说着就掏出了那片被我折叠好的布料。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他说 “确实是假的,大家都是愿者上钩罢了。”我晃了晃布料 我越是如此,他越是分不清。 他给那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我压根就没想他把真的档案给我,真档案也不会放在身上,这原本就是打算拿来糊弄魏尘的假档案。 但我为了显示我的东西来之不易,所以必然得提要求。 以假换假,大家谁都不吃亏。 我用眼神示意,还有个人。 魏酆摆了一下手把阿素放了过来。 那人想走过来交换,我说数到三,大家放地上自己拿,谁也别想设计谁。 那人听后就蹲了下去,我数一的时候,突然朝他们身后喊了一声 “四叔?你怎么在这?” 他们都是一惊,立马回头去看。这时金辰安立马甩出几颗烟雾弹,魏尘他们就冲了上去。 第159章 地龙 一时之间烟雾弥漫,十分呛鼻,我也分不清自己人到底在哪,用衣袖捂住口鼻往主殿那靠,只见头顶仓鹰盘绕叫了一声,大山就滚到了我的脚下。 我连忙扶起他,问他怎么滚着来了,他说他是被人打了摔过来的。 老杨那似乎也快顶不住了,大喊魏尘救命,场面十分混乱。 但好在没过一会,魏酆就说了一句 “都停手吧” 我还以为他突然善心发作,等烟雾散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金辰安用匕首抵住了魏酆的脖子,而魏酆身边那人正跟魏尘打在一起。 那人功夫也确实不错,但几个来回以后,还是落了下风,不过魏尘也没下死手,不然他应该早就用割喉那招了。 “道上说金家老九的儿子,城府深,心机重,是个难对付的主,你比你父亲要狡猾。” 那魏酆虽然被抵着脖子,神泰却依旧自若,说话也不紧不慢,听不出任何情绪。 正如魏肆所说,魏酆比他更难对付。 金辰安微微一笑回了句 “过奖” 我说“魏老爷子,你的档案是假的,我也不可能把我带出来的东西给你,我破解了信息以后,定当带着信息上门拜访,到那时,我们再做交换。你也知道蛊母在我手里,不必对他动蛊。” 魏酆是苗疆人,用蛊的高手,金辰安离他太近,我不得不防。 正说着,突然一阵剧烈摇晃,我差点都没站稳,这时就见深渊之处,探出了几只巨大的类似于蚯蚓一样的生物。每只都有四人合抱那么粗,它们没有眼睛,但有满嘴的尖牙。 我骂了一句 “你有病啊,召唤这么大的蛊虫。” 魏酆脸色终于一变,说了句 “他妈的,不是蛊,是地龙,撤到地宫去!” 他还没开口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已经在跑路了,有眼睛的都知道这玩意肯定搞不定,谁想硬刚啊,他想死就让他死去吧。 魏酆骂了一句王八蛋,也带着他的人跟了上来。 主殿里面有机关,我们不想碰到洞女,就想从盗洞再钻回去,一想不对,我们爬的,可能不是盗洞,是地龙穿过的痕迹! 祭祀台下面养的,就是这些地龙!不出意外,现在地宫里,应该也有这种东西。 我喊道 “不能回地宫,地宫里有地龙,祭祀台下面养的就是这群东西。” 这时那群地龙已经冲了上来,魏酆的人跑在最后,已经被叼走了两个,惨叫连连,大家连忙开枪。 子弹打在那群地龙身上,嘣出了一些肉块,但那些地龙就好像没有痛觉一般,又咬死了一个人拖了下去。 魏酆骂道 “别开枪,地龙没有神经,没有痛觉,吃腐土腐肉为生,你就算给它切成一百段,它只会变成更多的地龙!开枪只会引来更多的地龙!” 这时魏尘说了句“去主殿”就往那边去了,现在已经避无可避了,我们立马就跟了上去,大家都鱼贯而入。 我刚跑到大殿门口,就听见沈川闷哼了一声,一回头,就看见那带鹰的哥们为了抢夺时间,把沈川推了出去。沈川立马被一只地龙撞飞在了地上,差点撞晕。 我心中暗骂,你个狗日的,太阴险。 沈川稳了稳身子,刚想站起来,又被另外一只地龙咬住了胳膊甩了出去。 我立马冲过去用身体给沈川做了个缓冲,这要直接摔地上那就得摔晕了,在这种场合下晕了就是死。 沈川站稳以后,立马朝主殿射出钢丝,揪着我的衣领就给我提了过来,地龙转瞬就到了,又把我们俩都撞翻在了地上。 魏尘他们大概是在进主殿以后,发现我们还没跟上来,又折了回来,把我们俩都拖了进去。 进主殿以后,那些地龙,挤在主殿门口,却没有再攻进来,我忽然意识到它们不敢进主殿。 这次进主殿,却没有失声,魏酆的人在那跟魏酆谈话。 帅哥说魏尘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金柱的机关破了,金柱无法闭合,长明灯的药效就无法发挥,但长明灯还不能灭,所以不要太靠近长明灯,他们猜测长明灯里烧的东西,就是地龙不攻击这里的原因。 沈川被咬的情况有些严重,鲜血直接将他手臂的衣服都浸湿了。阿素给沈川处理了伤口,包扎完,又打了一针。 我们给他点起无烟炉,让他体温不要过低,不然失血过多在这睡过去就起不来了。 我们跟魏酆的人分坐两边,大家谁也没给谁好脸色。 四叔还在这地宫之中,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一激灵,妈的,这些地龙,不会就是四叔弄醒的吧?我觉的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他去搞这些地龙干什么?难道这些地龙守护的,有更重要的东西? 正想着,主殿内机关响动,一群人就翻了出来。机关内,一只地龙蹿起,咬走了一个人,就退了下去。 我心说刚才还好没有进地宫,不然真要歇菜。 我们一看上来的人还不少,魏酆的人,立马端起枪,我们起身一看,竟然是四叔全叔他们,还有魏肆跟白毛他们。 我内心一喜,立马就迎了上去,喊了一声四叔。 四叔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也是一愣,大概是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喊他四叔,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他妈的怎么在这?”他问 四叔压根没想到我在这,按照他给我的地图,满打满算,我这时候都应该还在宫殿外等着遇到阿素。 随后才看到了金辰安他们也在,然后对我说了句 “脑子转的还算快,事情办的不错” 金辰安他们也都跟四叔打了招呼,我们两队变一队,四叔来了,整个局势就明朗了。 魏酆没想到我四叔真的在这,脸色不太好看。从辈份上来说,魏酆总归是长辈,四叔跟他打了招呼。 魏酆点了点头,应了声 “你比你侄子懂规矩。” 他这是在点我,在我四叔面前告我的状,他们这种老一辈的就是这种腔调。我也不理他,心说就随便你说吧,反正我四叔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四叔就说 “小一辈的都不懂事,您别放心上,等我回去再教训他。” 魏酆对手下的人说道 “人家小辈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 他手下的人,齐声喊了声四爷。 四叔摆摆手,给全叔使了个眼色,全叔给魏酆递上了烟。 魏酆知道我四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已经给他台阶下了,他顺势也就下了,接过烟,全叔给他点上,这事也就这么过了。 魏肆肚子上受了伤,白毛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白毛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四叔走过来看了看沈川的情况,全叔又给沈川喂了药,然后才坐了下来。 第160章 下雪了 他这次带的人,我倒都见过,都是他的伙计,他们见到我都喊了一声白小爷,又喊了小九爷,我们俩也点头示意。 四叔坐下来的时候跟魏尘道了谢,我也不知道他在谢什么,估计是魏尘给他留了什么记号了。 我问四叔“这地龙是什么情况啊?” 四叔说“这些地龙,平时应该都生活在深渊的地底下。不过地龙这种生物,哪有震动的声音就往哪钻,大概就是这么找上我们的。” 我心说不对呀,宋明说来过好几波人了,他也没有说起过地龙的事,谢故渊也没提过,说明他们都没遇到过。四叔肯定又在避重就轻。 不过这里人多复杂,我也不想多问,就问他那该怎么办。 四叔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就把我们怎么来的跟他一说。他说最下面的地道已经塌了,走不通了。他上来,就是想看看上面还有没有什么法子。 既然我们是坐仙鹤来的,那就还是坐仙鹤回去,那些地龙待不了多久就会走的,只要我们不要再发出巨响。 我说坐仙鹤得跳三米,你一把老骨头到底行不行?他瞪了我一眼,让我少操这种没用的心。 接下去我们就坐在这恢复体力,又吃了点东西,地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就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下雪了。 我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了。魏尘就站在神道上发呆,背对着我们,大概站了有一会了,身上也落了点积雪。 他在想事情,也不想过去打扰他。我走出去靠在红柱上,就这么看着他。然后就想抽根烟,一摸口袋,才想起来烟早掉了。 这时旁边递来一根烟,我转头一看是金辰安。 我都不知道金辰安竟然也抽烟,我俩相视一笑,也没说话,各自点上,就这么靠在红柱上抽烟。 过了一会,帅哥跟老杨也靠在了对面那根红柱上,大家都默默抽着烟,谁也没说话。 魏尘回过神来的时候,转身看到我们几个,愣了一下。我们让他赶紧过来,给他留了一根,还给他挪了个位置,他走过来跟我们一起靠在红柱上。 老杨说“你们说这地方是真怪啊,裂缝里面,哪来的雪啊?这条裂缝,是不是直接通往外面的啊?” “这里不仅会下雪,还会下雨,风霜雨雪,阴晴圆缺,在这里你都能看的见。” 四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按道理,这里的风水是极品中的极品,但有人做了困龙局,鱼腹葬棺,大凶之墓。 我说“这么好的风水被做了局太可惜了,这人跟夜郎王的仇就这么大吗?” 四叔说“这世界上风水再好的墓,也是会变的,你他娘的是来盗墓的,不是来选墓地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心说那倒也是。 我们在外面待了会,都觉得冷,又回到了宫殿里。 沈川已经醒了过来,感觉好了很多,他破天荒的跟我说了声谢谢。我说他不怼我,我不习惯,还是不要这么严肃的好,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为了等待仙鹤起飞,我们早早就收了东西。我们加上四叔一共是十六个人,2人一组,一次性就能过去。 我跟魏尘打头阵,帅哥跟我四叔一组,其他人自行分配。 魏肆魏酆他们也不关我们的事,方法他们也已经听到了,想怎么做是他们的事。 宋明,就随他自生自灭了,只要能出去,他总有他的方法,我也不会特地去杀了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鹤鸣响起,我们立马上了仙鹤,仙鹤扑腾了一下翅膀,就往大殿门口飞升而去。 我在仙鹤上用手电给金秋生打了信号,让那边做好准备接应,那边立马回了信号。 金秋生比我想的聪明,当我们快靠近的时候,朝我们扔了攀登绳,我们抓着攀登绳,就跳了过去,后面的人也是如法炮制,都安全跳了过来。 谢故渊站在远处没有靠近,大概是他看到了我四叔还有魏尘,他们以前都跟我四叔交过手,大概被我四叔坑惨了,这种防备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走过去问他的情况可还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依旧模糊不清 “活着就好。” 我从包里掏出那把土 “答应你的没忘记。” 我并没有打算把真相告诉他,人活着,有时候不需要真相。 他愣了好一会,才接了那把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把包上的佛头解下来,还给他,跟他说,全靠他的佛头保佑,所以有惊无险,但他却没有接,他说 “送给你吧,我用不上了。” 这时魏尘走了过来,他看到了谢故渊,谢故渊也看到了他。 我跟魏尘介绍了谢故渊,谢故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魏尘,过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 “白名回来找你了。” 魏尘不知道这个来龙去脉,但还是嗯了一声。 接下去,谢故渊带着我们从各种缝隙穿梭,出来的时候,就在北斗七星阵那里。 四叔说“他娘的,走了一堆冤枉路。” 谢故渊怪笑一声说他活该。 全叔想上去教训谢故渊被我拦了下来,在他们之间打圆场。 到洞口的时候,发现天灰蒙蒙的一片,外面也正在下雪,那姑娘跟一些村民都在。那姑娘跑过来问她爷爷,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又拉着魏尘问。 魏尘把经过跟她一说,她愣了好一会才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哭着哭着就怪魏尘既然是神仙为什么不救她爷爷。 魏尘站在那,一言不发,这种怪罪没有任何道理,但我们都无法说什么。 那老头的儿子,还算理智,过来拉走了那姑娘,然后对我们下了逐客令就走了。 原本我还想再研究一下雨田楼的秘密,看样子已经没有机会了。 四叔的人在山下接应,四叔让我跟他一起回,我说我还有点事,让他在山下等我,阿素是跟着四叔来的,也跟着四叔走了。 大山跟我们道了别,让我下次有合作还找他,他说他很喜欢跟我们这群人待在一起。 沈川也带着人先回山下去休息了。 最后就剩我们几个,金辰安联系了医院,说救治谢故渊可以一试。 谢故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内心是激动的,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一会问这一会问那,一会又问会不会给我们添麻烦。一会又说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还能不能适应。 谢故渊不能见太阳,所以我们准备连夜用直升机把他送走。 金辰安说已经安排好了直升机,一小时以后就到。 谢故渊忽然想起来他的包裹还没带,里面有他这么多年的东西,没了内心不安,他让我们在这等他,他去去就回。 我们站在洞口看雪,那雪越下越大,我跟魏尘说了谢故渊的过往,说他曾经叫‘魏尘’,从今往后,可以成为谢故渊了。 魏尘说能过自己的人生,他应该很期待。 我又跟金辰安开玩笑说财神爷又破费了。 他说那我出一半,我说大家都是好朋友,说这种客气话干什么,他全出了得了。 我们大家就站在洞口扯蛋,扯了半天却不见谢故渊回来。 老杨搓了搓胳膊说 “不对劲啊,他是不是迷路了,去半小时了。” 我看了看手表,心说不可能啊,在这里,他不可能会迷路。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就往回跑,走了几个缝隙以后,发现谢故渊就躺倒在缝隙里,血流了一地。 那一刻,我脑子嗡的一下好像听不见外界声音了。 魏尘先过去看了情况,皱眉说道 “死了。” 我脑子嗡了半天,我不知道我这时候为什么会想笑,实际上我就是笑了,我笑着问,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不是出幻觉了? 魏尘皱眉摇了摇头。 帅哥跟金辰安也走了过去。 金辰安在谢故渊的手里,找到了一枚硬币。 看到硬币的时候,我脑子才真的清醒了。我缓了一下情绪,走过去查看谢故渊的情况,他的胸口插了一把匕首,是白毛的那把。 白毛的那把匕首,原本就在谢故渊手里,也就是说,有人用谢故渊的武器,杀了谢故渊。 这洞里,除了我们,还有它的人,那个组织的人,它一直在盯着我们。 我背着谢故渊的尸体,在雪里走了一段路,帅哥给他找了一个地,我们一起挖了坑把他放了下去,连同那枚硬币,还有他兄弟的那把黄土。 这种感觉很难受,我不知道我是在难受什么,就觉得心口堵的厉害,我承诺的事情,最终,我还是没有做到。 我甚至开始自责,如果当时我们陪他一起去拿包裹,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件事。 金辰安,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他说,即使我们能护他这次,以后他还是会出意外。本质上的问题,不在我们这边。 老杨削了个板,刻了几个字,谢故渊之墓。 我说加几个字,他问我加什么,我说,先妣池鱼。 他愣了一下问“你认识他妈啊?” 第161章 一顿饭 我摇了摇头 “不认识,他说他是孤儿,但他这个名字,肯定是他母亲给他起的,池鱼思故渊,应该就是谢故渊的由来。” 我说一位母亲,把她的爱表达在了名字里。他母亲,曾经应该也是大家闺秀,虽然不知道后来遭遇了什么变故,他才沦为了工具。 现在人死了,就一个名字,略显孤独,至少得加点。 老杨说我说的有道理,就又刻了几个字。最后拜别的时候,老杨拿出了一支蜡烛点上。 我问他哪来的,他说知道要来盗墓,本来是准备在开棺的时候用的,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北派了,用不上了,就当香火供给谢故渊吧,感谢他帮助我们进宫殿。 风雪太大,老杨点了刚放下去的时候,蜡烛就灭了。 老杨啧了一声 “你怎么还给我吹了灯了,我不盗你墓,别瞎闹。” 然后又点了一次这才点上。 帅哥给谢故渊点了支烟插上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挑这种时候下手。” 魏尘,从前面开始就一直没说话,他看着谢故渊勉强算是墓碑的墓碑说了句 “他是自杀的。” 他这话一出,我们都傻眼了…… 自杀?谢故渊是自杀的?他为什么要自杀? 他说要去拿包裹之前,明明很期待新的生活,他只要再等上一个小时,他就能永远的离开这里了,他为什么突然要自杀啊? 我十分不解。 老杨似乎也很疑惑,在那回忆了半天,然后一拍大腿 “怪不得老白给他佛头的时候,他说他用不上了,可能早就打算好了。” 金辰安以烟代香也插了一支 “也许三十年前的那个承诺,直到今天才真的行成了闭环。这次,他确认了自己没有被丢下,所以选择了真的离开,也算解脱。” 我也点了一支烟,插上了最后这一支。 我心说他那个承诺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你也知道他不是个东西,你就这么不甘吗?以至于要为了那个承诺选择结束生命? 不过我也不是谢故渊,不知道他经历的是怎么样的人生,也许,那个人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会因为一句承诺,而困扰一生。 帅哥这时候说了句 “好饿,我们下山吃火锅去” 我们都觉得他的提议很不错,几个人边走边打雪仗,魏尘没有参与我们的打闹,不过也没有幸免我们的攻击。 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山的人已经撤走了,四叔又包下了这座酒店。 四叔这次来的人似乎不少,有些我见过,有些是生面孔,见我们进来,都毕恭毕敬的跟我和金辰安打招呼。 老杨一脸郁闷,说为什么没人跟他打招呼。 我给四叔的人打了个眼色,他们齐声喊了句杨爷,他这才美滋滋的上楼换洗去了。 沈川跟阿素,问我们怎么这么晚才下来,我说我们在路上打了雪仗,听的阿素羡慕不已,说早知道就不跟四叔走了。 我们在酒店休息了会,各自换了衣服,几个人就准备出去吃火锅。 老杨调侃沈川说要多吃鸭血补补,还没出酒店大门,全叔就说四叔早就定了包厢,让我们过去一起吃。 跟四叔他们吃饭,一本正经的太要命,谁还能吃得下,我不太想去,让全叔跟四叔说我们早就出门了,就说他没找到。 全叔说,我二伯也在,是我二伯让他来请的。 我们都是一愣,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二伯也来了,他说过让我不要管四叔的事,今天不会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听到是二伯,我们几个都知道推脱不了了,只能跟着全叔去。 四叔叫我我不去,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我二伯请我,我不去,那他就要断我财路了。 说的好听一些是来请我,说的不好听一些,今儿请你不来,那你明天就来求我吧。 包厢在酒店的二楼,楼道里站的,我都不认识,应该是二伯的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二伯其中一个特种兵伙计,我也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二伯喊他老蒋。 我喊了一声蒋叔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白小爷结实了很多,二爷跟四爷都在里面等着呢,快进去吧。” 然后又跟金辰安他们打了招呼。 说实话见我二伯我有点犯怵,他身上有一股杀气,让人感觉很难靠近,虽然他对我其实也不错,但就是没有四叔亲近。 我小声跟蒋叔打听,我二伯进去的时候,心情怎么样? 我心说要真在气头上,那我就不进去了,直接卷铺盖滚蛋,爱咋咋地了,我就不信他真能让我饿死。 蒋叔还没回话,门内就响起了我四叔的声音 “你他妈的站门口嘀咕什么,还不进来。” 我扯了个笑容,就开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只有我二伯跟四叔。 二伯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就说让大家随意,但他对魏尘的态度,似乎很随和,这是我没想到的。 大家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我想离他俩尽量远一些,被四叔瞪了一眼,只能老老实实坐了过去。 坐下以后,肯定少不了一些客套话,反正这些客套话也都不是跟我说的,我也不用接,蒙头干饭就得了,多说多错。 魏尘,两耳不闻声,自顾自的夹菜,他似乎很喜欢吃玉米,一直在吃玉米粒。 金辰安本来就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对于这种场面应付自如,倒跟我二伯聊的有来有回。 帅哥跟老杨,跟我也差不多,开启了外界自动屏蔽系统,两个人在那碰杯喝酒。 阿素跟沈川,显得有点拘谨,时不时就停下来听二伯四叔他们聊天。 总之一顿饭就这么看上去很愉快的吃完了,大家都准备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我站起身也想跟着他们走。 不过毫无意外的,被二伯留了下来。 等大家都走后,蒋叔关了门,二伯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四叔不管在外面多么豪横,在我二伯面前,那都没用。我奶奶走的早,我爹跟我四叔,相当于都是我二伯拉扯大的。 我跟四叔都不敢先开口,四叔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先开口,但我肯定不干,多说多错,就假装自己没看到。 最后还是二伯先开了口 “白家当家人,做做样子就行了,早点回你的铺子里去。你要嫌一个铺子不够,城南的那个铺子也给你。” 城南的那个铺子,是不对外做生意的,货是直接供给那些商政客的,跟那些人打交道,官僚主义的很,压根不是我擅长的。 我立马回绝 “别别别,一个铺子就够忙了。” 蒋叔给二伯递了杯茶,二伯接过喝了一口 “你铺子里连生意都没有,你忙什么,忙着跟你四叔鬼混?学人夹喇嘛?几斤几两,自己要掂量掂量。 你盗出来的东西我已经拿走了,雨田楼你不用管了。鬼师,你也不用查了,明天你就回杭州。”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靠,他把我珠子给顺走了,这一顿饭够贵的。 蒋叔想给四叔沏茶,二伯提醒道 “不用给他沏。” 四叔大概心里很不爽,有点炸毛 “我也不想喝,跟着我怎么就是鬼混了,要不是你给他的那个铺子毛个生意都没有,他能这么闲?” “是不是鬼混你心里有数。” 二伯不紧不慢的说着。 他俩这样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也不知道二伯是怎么知道我在查这些东西的,第一反应就是古寨里有他的人。 东西,我倒不是很在意,反正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青龙印本来就不在我这,他总不能把魏尘的东西也拿走吧。 至于鬼师,涉及到的内容太多了,他让我不要查鬼师我还是做不到。不过万一真查不了鬼师,我们也可以从魏家的档案那下手。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想去查魏家你就去,这边的事,不用你管了,你也管不了,你进不了古寨。鬼师的资料,我到时候会交到你手上,不用做无用功。” 二伯也不用我表态,他其实就是在通知我,说完这些就让我滚回去休息。 不过他既然说会交到我手上,那肯定会给我,他不会跟四叔一样弄个假的,但可能会有那么点删减。 回房间的时候,发现魏尘正在门口等我。 第162章 回杭州 我以为二伯把他的青龙印也顺走了,就问他是不是青龙印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说二伯的人给他带了话,让他再留几天,这边有事想请他帮忙,所以就不能跟我们一起回杭州了。 我愣了一下,忙问是什么事,他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不过不会有危险,最多也就一周左右。 四叔跟魏尘,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做,而我的任务似乎已经完成了,主墓室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他们俩也都平平安安的出来了,我再想留下来,似乎找不到理由。 即使我找到了理由,二伯也不会让我留下来的,他说让我回杭州,就一定会把我送回杭州。 不过二伯也不是那种去涉险的人,估计可能还是古寨里的事。虽然我很好奇他们要去做什么,但他说过会给我答案,那我就回去等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他回房间的时候,我说让他忙完空闲的时候,可以去我家吃饭,随时欢迎。 不过他那时候刚把门关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我本来想早点睡,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一看时间也还算早,不到十一点,于是干脆就起来下去走走。 下楼的时候,四叔的人正在大厅打牌,见我来了,就想起身跟我问好,我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不用管我。 我是张木的脸,但从我进酒店开始,所有人都没有觉得奇怪,并且直接喊我白小爷,我觉得很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全叔都跟他们都打过招呼了。 他们在我四叔手下做事,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外面还在下雪,地上的雪积了一层,冷风一吹,人就更清醒了。 来的时候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这酒店的位置很偏,周围什么也没有,路灯以外的地方,都漆黑一片。 我心说它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们这群盗墓贼,谁还愿意来住啊? 不过说不定人家就是做我们这群人的生意的,毕竟,来一波,都得包一次场。 下雪天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我点了烟,慢慢在路上走着,边走边想一些细节。 魏家本家一夜消失是遭人迫害,但青龙印很明显是来自于木楼的楼主,我们在那找到了放青龙印的木盒。 青龙印跟蛊炉的钥匙是放在一起的,我跟魏尘的蛊,是魏家种的,但却不是魏酆魏肆,也就是说,我跟魏尘的蛊,可能是魏家本家的当家人下的。 那这种种结合在一起,是不是就说明,木楼的楼主,其实就是当年魏家本家的当家人。 魏家与古寨,本来就颇有渊源,所以魏家当家人在这里造了木楼也能说的通。 我现在也分不清族长老头的故事是假的,还是蒙老头的故事是假的,就当他们全是假的。 但谢故渊说的,肯定是真的。 他说三十年前,他执行的任务,就是替代魏尘,而魏尘那时候已经不在古寨里了,也就是说,那位楼主,真的叫魏尘,而且跟现在的魏尘长得一模一样。 这时一根烟已经抽完了,我也不知道走哪去了,又点了一根,掉头往回走。 我尝试从后往前推演了一下。 这个楼主是三十年前消失的,假设他的名字就叫魏尘,长的也跟魏尘一样,但那时候,魏尘也已经三十了,并且也是在魏家活动,魏家人不可能不知道魏尘的存在啊? 六十年前左右,魏尘进入魏家,给予其名,魏尘。 一百年前,故事中的神仙出现,同时宋明等人带着婴儿进入皇陵。 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如果这一切解释为,魏尘失忆了,楼主就是他,那一目了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关键就在于,魏尘没有失忆。 所以如果让所有人的话都变得合理,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那就是100年前那个婴儿,确实是魏尘,这个名字早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被起好了。 所以神仙出现的时候就叫魏尘,他们利用婴儿的面容,又或者他父母的容貌,推演出了魏尘以后的容貌,做出了人皮面具 又因为魏尘本来就在魏家长大,所以性格各种,都会被摸透,而人皮面具也会越来越像本人,直到一模一样。 楼主是魏家的当家人,魏酆却让古寨的人对当家人动手,这说不过去。因为当家人的用蛊之术,远在魏酆之上,他是无法做到威胁的,要动手夺权,也只能他自己动手。 但如果,魏家当家人,魏酆,古寨,本来就是一伙的呢?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局呢?用来对抗那个神秘背后组织的局呢? 那似乎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这时手上传来灼烧的刺痛感,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在想这些事的时候,烟也没有抽,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了。 刚想回酒店,就看到老杨从酒店门口走了出来 “我说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喊秋雅吗?” 老杨说话总是这么无厘头,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所以来看看。 我笑着说 “袁华喊秋雅那晚的雪,比今晚下的还大。”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扯了回去,到房间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雪已经停了,起来的时候就没有见过二伯和四叔,但手下的人还在。 二伯的人,说车已经备好了,直接送我回杭州,其实就是怕我自己回去路上再折回来。 我原本想在走之前跟魏尘说一声,一看,发现他跟帅哥也都不在。 来接谢故渊的直升机,昨天因为雪太大,没走成,所以金辰安直接坐直升机走了。 他说等我到杭州,先去他家,他已经安排那姑娘给我卸掉面具。他要做的事,在进洞的时候就算完成了,现在已经不需要这张面具了。 我本来是想同他一起走的,但他说他要去重庆谈生意,我跟他走,得先跟他去重庆待两天,所以就此作罢。 老杨,说要去北京转悠转悠再回去,他北京的朋友,知道他在贵州,已经连夜给他买了票了。 沈川是带着车队来的,所以带着车队回去。 最后只有我跟阿素,由我二伯的人直接送回了杭州。 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阿素与我道了别,二伯的人直接送我去了金辰安那里。 那个管家早就在门口等了,他什么也没问就带我到了上次的那个书房。那个姑娘,也早就在那等了,不过这次,我没有看到张木。 我躺在床上,她给我卸面具,卸面具比上面具快,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看到我自己的脸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点陌生。不过好在,我戴面具的时间不长,这种陌生的感觉转瞬即逝。 金辰安给我发来了信息,他还得在重庆再待一天,然后问我卸下面具的感觉怎么样。 我说还行,毕竟戴的时间不长,不过总归是做自己更自在。又问他张木是否做回了自己。 他说有些人的面具,一旦戴上了是没有机会再卸下来的。 我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也许没有张木了。 从金辰安这里回到我自己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门还锁着,钱隆还没回来。 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多了棵柿子树的盆栽,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五六颗柿子。 我放下包,在那研究这个柿子。 这时钱隆回来了,手里还拎着菜。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有点怀疑的喊了声 “老板?” 我指着柿子问这玩意能吃不能吃。 他这才一脸兴奋的又喊了一声 “老板!” 我叹了口气,啧声道 “啧,你不是说别人认不出来,你肯定能认出来吗?我这才离开一个礼拜,你他妈的就认不出来了? 他说他不是没认出来,只是不敢相信我这么快就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钱隆做了几个小菜,又整了点啤酒,两个人在院子里喝酒划拳。中途的时候,他问我下次再出门,能否带上他,他觉得铺子里的生活太枯燥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有时候你觉得枯燥的生活,是人家日思夜想都盼不来的生活。 我说你也不用觉得枯燥,很快,城南那边的生意,就该要接手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时候,二伯的人就把城南的账簿送到我这里来了。 来送账的是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米白色的长款旗袍,盘着头发,化了素妆,看上去稳重大方。 她说她是城南的管事,叫月白,以后城南的账,都会送来给我过目。 月白,肯定不是她的本名,估计是行业里的花名,但我也没兴趣问人家到底叫什么,反正知道个名就行。 她说话的神情既不谄媚,也不疏远,一看就是应付商政客的好手。 我给钱隆使了个眼色,让他上茶,不过钱隆压根没有眼力见,他妈的在那百无聊赖翻账本玩。 我内心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要不要把钱隆送到二伯那培养培养。 月白却很有眼力见,说城南那边还有事等着处理,就不叨扰我了,等我有空让我去城南那边坐坐,指导一下她的工作。 她说话滴水不漏,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接,只能点了点头,让钱隆去送送。 接下去的两天,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把账本送到我铺子来,我看了一些,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金额庞大,是我这个小铺子望尘莫及的高度。 接了城南的铺子以后,确实忙了很多,也没空想别的事了,好处就是再也不用担心房租了。 金秋生这几天来找过我,说他们已经得罪了金五爷了,以后就全心替我办事。他比钱隆有眼力,就安排他去了城南的铺子里。 他去了那边以后,我这边才终于闲下来一些。 第四天傍晚回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人,一看竟然是魏尘。 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是刚到杭州。 我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真的来吃饭了。 第163章 摘星阁 钱隆也看到了魏尘,他神经兮兮的凑过来说 “老板,你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笑,你是不是欠他钱了?” 我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他这个脑回路是怎么来的,他怎么就判断出来是我欠钱了呢,我问 “为什么不是他欠我钱?” 钱隆一副内心了然的样子 “老板我还不了解你嘛,谁能从你兜里扣出去三瓜俩枣?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懂。” 我说你他妈的懂个锤子你懂,早点去二伯那里进修去吧。 然后就让他滚去买菜,顺便多买点玉米。 魏尘见我来了,就站了起来。 我走过去问 “来很久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 “手机坏了。”他说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这坐多久了,赶紧给他请了进去。 我院子里有个带围炉的桌子,以前冬天的时候,我一个人都会坐在这里围炉煮茶赏景赏雪。 不过杭州的冬天,下雪的日子并不多。 我在炉子里加了木炭,然后让钱隆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只手机回来。 上次吃饭的时候,他并不喝茶,只喝白开水,我猜他不喜欢喝茶,所以在炉子上烫了白开水,放上了点果子烤着。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以后才问 “二伯的事都处理好了?” 他接过杯子嗯了一声。 我也没有去问到底是什么事,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我问 他拿着水杯,沉默了会,然后说 “去魏家,找档案。” 魏酆魏肆,既然已经知道了魏尘会冲着档案而去,那就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到。 我的推测告诉我,魏尘对魏家来说,是个大秘密。 魏酆这个人,老奸巨猾,不好对付。如果真要查魏家,从魏肆下手可能更容易得手。 想着我便说 “你对魏肆的了解有多少?或许我们可以从魏肆那下手。” 魏尘说,他对魏肆跟魏酆的了解都不多,只见过几面。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被人送进山里去了,年纪太小,也不记进山的路了。 在那座山里,他们被当作是饵来钓粽子,之后他就一直被作为盗墓的工具,生活在地底下。 直到十五岁的时候,再没有人能困住他了,他才从地底下出来。 魏肆说他走可以,不过得由他的人送出去。他也照做了,送他出去的是辆货车,他在后面车厢里,看不见外面。 出来以后,他也不知道去哪,就四处游荡,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就开始有人找他下地。 虽然他怀疑找他的也是魏家人,但他那时候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其实都还是在地下。 炉子上的栗子,烤的炸开了壳,他安静的剥着,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我心里不是滋味,他手臂上那几道疤痕,大概也是在那段时间留下来的,我说 “我原本也是想去查魏家的,总觉得魏肆他们有问题,这段时间被铺子里的事情绊住了手脚。 这样,你先在我这待一段时间,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再去一趟湖南郴州。” 之前四叔就说过,魏肆是军阀盗墓,大本营在湖南长沙。那时候的长沙一片混乱,各种军阀势力在那盘踞。后来新政建立,魏肆就跑去了郴州。 那个时期,由于长沙的特殊地理位置,各地的盗墓贼在长沙云集,新势力崛起,据说当时有新起的九家,道上称九门,风光无限。 从金辰安告诉我的内容来看,同一时期,我们七大家族已经被迫害的分崩离析了,各家族之间断了联系,各大家族的当家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这些新崛起势力,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与我们也并不冲突,所以也无交集。也只是听金辰安提过那么一嘴。 我猜他们的故事,必然也是精彩绝伦。但命运,也许最终会与我们相同,毕竟历史,终归是相似的。 魏尘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我的提议。 钱隆来的时候,带了很多菜,我把新手机递给魏尘,让他研究着,我则去做几个小菜。 钱隆不知道我也会做菜,显得一脸诧异,一个劲的跟我说要炒熟。我让他实在太闲就去看账本,他这才闭了嘴。 菜做完端出去的时候,钱隆差点惊掉下巴,因为我真的整了十个菜,他问我是不是还有人要来。 我说没有。 话音刚落,突然就听到帅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听说这有饭吃?”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笑嘻嘻的推门进来了。 然后我才知道是魏尘说在我这吃饭,他立马就过来了。 赶紧让钱隆去添碗筷,钱隆还没起身,金辰安就迈进来了,我们都是一愣,他也是一愣。 他说他刚从重庆回来,想来我这拿那只改装过的手机,没想到大家都在,刚好他也没吃饭,大家一起吃了得了。 看到这个架势,我立马打了个电话给老杨,问他是不是从北京回来了,他还疑惑我是怎么知道的,说已经在来我家的路上了,还给我带了特产。 我心说钱隆这张嘴是真的开了光了。 正在添碗筷,沈川在阿素的带领下,就走了进来,他们见到我们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素说沈川想来感谢我那天救了他,但又不知道我住在哪里,所以找她带路。 我们大家都是相视一笑,我让他们先聊着,钱隆去上茶,我又搞了个火锅,大家在独山没吃上的火锅,以这种非常巧合的方式,在这吃上了。 老杨进门的时候,还问我们是不是过年了。 几个人吃吃喝喝,直到后半夜才散场,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很喜欢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什么也不干的日子。 这种日子踏实。 虽然从我这扇门走出去以后,大家又会回到各自的世界里去,但在这一刻,我们,只是我们。 第二天一早,魏尘早早就起来了,我看他也没什么事,就让他跟我一起去铺子里,昨天金秋生说,城南的铺子出了点问题,让我过去瞧瞧。 城南那边的铺子,因为做的都是重要商政客的生意,所以名字起的很文艺叫 摘星阁 取自手可摘星辰,意思就是这些好东西就好比天上的星辰,就等有缘人拿走。 我之前的铺子起名就接地气了很多,压根没这么多花里胡哨,直接就叫玉器铺 到摘星阁的时候,金秋生已经在门口等了。 我没来过这边,以为就是比我那边大一点。 没想到这外面看着毫不起眼的铺子,里面却大有文章。 大门进去,是个茶室,这个茶室倒是古色古香。金秋生介绍说这个茶室,只是个幌子,不接客。 从茶室一直绕到后院,后院有扇门有几个人把守,那几个人没见过我,问我拿邀请函。 这是摘星阁的规矩,进摘星阁的人,必须持邀请函,主要是在这交易的人,身份大多敏感,也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金秋生骂道 “自己老板都不认识吗。” 那几个人,先是一愣,然后略显为难的说 “金哥,你也别为难我们几个,我们没见过老板,按规矩,得有邀请函。” 金秋生没来几天,大家不买他的情面很正常,他刚想发火,我摆了摆手,笑着说 “说明这几位兄弟工作负责,帮忙传个话,让月白忙完以后来茶室找我,就说,有客人找。” 说着我就跟魏尘去了茶室了。 月白作为管事,知道我已经接手铺子了,但却没有提前给手下做好培训,说明她内心并没有真的认可我这个老板。 第164章 玉璧 金秋生想给我们上茶,我说这茶,等会自然有人上,不急。 接下去,我就在那玩手机,顺便教魏尘玩消消乐。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月白才带着人走了过来。 我头也没抬,继续在那玩手机。 月白赔笑说 “您看这事闹的,前面一直忙,他们也都不认识您,以为您只是普通的客人,就没跟我通报,这事都怪我。” 我假装没听见,依旧低头在玩手机。 她见惯了商政客,这点应对肯定是有的。 果不其然,她大概是给那几人使了眼色,那几人齐声开口说自己错了,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让我消消气。 然后月白又出来打圆场 “都怪手下做事不利索,明儿,我就把他们全换了,您消消气。” 这表面上,字字句句都是在给我面,实际上,她是把问题推到了我的身上,让别人觉得,我现在很生气,为了平息我的怒气,所以不得不把人换了。 那么这时候别人就会以为,我刚接手铺子,就耍二世祖脾气。那以后手底下的伙计,只会表面服我,背地里,会搞出什么花样就很难说了。 别小看小人物,小人物有时候会捅出天大的篓子。 这是我老爹说过的唯一有哲理的话。 我抬起头,笑着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月白反应也很快,一脸的歉意 “还以为手下不懂事,惹您生气了。” 我摆摆手,朝她身后的那几个人说 “表现不错,只对事,不对人。但我这个铺子,做的也不是一般的生意,眼力,还得多跟你们金哥练练。” 接着又对金秋生说 “我看他们几个都不错,你好好带,带他们去登记一下信息,方便以后职位调整。” 他们几个如果混的不错,也不会混成守门人了。 那几个听我这么说,先是诧异,随后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屁颠屁颠的就跟金秋生下去了。 画大饼这种事,生意人,天生就会。 “那白小爷去里面喝茶?”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在那玩手机。 我不发话,她是不敢走的,毕竟名义上,我是她的老板,她再怎么不认可我,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如果她直接走了,那我直接就有理由去二伯那告状了,所以她肯定不会这么做。 我跟魏尘就这么坐着玩手机,两人都在那玩消消乐,大概过了一小时左右,我才抬头,佯装很诧异的说 “你怎么还在这?” 月白尴尬的笑了笑“您没发话。” 我知道她内心肯定十分不爽。 那些商政客再怎么难弄,她是我二叔的人,也会给她一些面子。而且就算是受气,一般也不会是她在受气,随便拉个手下出去,给人台阶下,事情也就过了。 我也假装很抱歉的样子 “你看这事弄的,都怪我,玩游戏玩入迷了,你别生气。” 这是她讲给我听的,我现在送还给她。 她在这个铺子的时间,应该很久了。一直都是她主事,除了我二伯,她就是最大那位了,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骨子里就傲了。 我二伯那么多家铺子,对于这里,肯定只是让人查账,把握大方向,毕竟月白在他手下,肯定十分听话。 她估计也听过我的一些评价,加上那天她去我那里送账,钱隆又十分的没眼力见,以为我确实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今天会上演这么一出,就是在告诉我,她在这里的地位。但我毕竟是白家的小太爷,她只能借别人之口给我下马威。 但我这么一弄,她就知道了我不是好糊弄的主。跟聪明人打交道,并不需要说狠话,过上两招,大家心里就都有个数了。 她扯了个笑脸“哪里的话,我让人泡茶送您办事的地去?茶室的茶,哪能招待您啊。” 我也笑了笑,让她带路。 从后院那个门进去以后,就是个密封的长廊,长廊明光烁亮,铺设了地毯,一路走过去,一点声音也没有。 月白介绍说,这个楼只有这一个口子可以进出。 到那头的时候,又见门口站了几个伙计拿着检测仪。 月白说,进摘星阁的客人,都要上交手机等通讯设备。防止交易被泄密。 那群人见我们来了,立马开门。 进门以后就是大厅,大厅为正八边型,正中间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假山,大厅顶部是流光溢彩的琉璃顶,整个装修复古中带着豪华。 月白说这楼一共就两层,一层没有窗户,二层的窗户是用的是防弹玻璃,贴了防窥膜,并且打不开。 一层为休闲区,二层为交易区。二层一共九个阁间,八边各一个阁间,这八个阁间都是按照八卦的方位建的,以卦象命名。 这些商政客,都比较注重这种,交易之前会先让人起卦,哪个方位好,就会选择哪个阁间。 为了避免大家碰到熟人,摘星阁出一次货,只会招待一组客人。 摘星阁的规矩,来摘星阁摘星的,不管他们之间的交易成不成,出的货,都得带走。 所以摘星阁,没有出不了的货。 当然,它的品,自然也是难得一见的上品,甚至还有出土的鲜货,所以也有单纯是冲着货来的客人。 被这八个阁间围绕在中间的阁间,就是我在这的办事点,名为两仪阁。 我听这到名字,就知道其寓意,就是使两方交融,让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我内心其实十分抗拒跟这些人打交道,太费脑子,不过一般也不用我们出面,我们只是起个桥梁的作用,其他就当作一概不知。 进了两仪阁,魏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继续玩消消乐。 一个小姑娘立马端来了茶,我让她把其中一杯去换成开水。 月白将茶递给我,我喝了口她递的茶,代表这事就这么过了,然后让她去忙自己的事,顺便让金秋生上来一下。 金秋生上来的时候,带了一个盒子,我打开一看,是一块双环玉壁,局部有红沁,但又好似有点熟悉。 魏尘看到就走了过来,他拿着玉璧看了会说 “好像是宋明说的那块玉璧。” 我这才想起来,宋明确实说过从四川昭化古墓里捡了块双环玉璧。 这块玉壁为什么在这时候出现呢?是因为知道了我接管了这个铺子吗? 它要传递的信息是什么呢? 从宋明说的内容来看,这个玉璧当时已经被人拿走了,拿走玉璧的人,策划了送婴儿一事。 他这时候把玉璧留在这里难道是想说出当年真相? 我问金秋生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摘星阁出货之前,都会先用拍卖的方式,拍下来摘星阁的机会,拍下以后,摘星阁才会递邀请函。 这次出的是清代的云龙瓶,过程没有什么特别的,客人加上他们带的保镖,一共是六人,但是客人走的时候,阁间里留下了这个盒子。 本来他以为是客人落在这里的,客人还没出门的时候他就问了,结果都不是。 他看这个物件,不是普通货,价值远超云龙瓶,摘星阁没有监控,也不知道是谁留的。不过他觉得这不是落在这里的,而是特意留下的。 他觉得这事很蹊跷,就想让我来看看。 我问魏尘这事他怎么看。 他说“两种情况,一种,外来人有问题,一种,摘星阁的人,有问题。” 他说的也正是我想的,这个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里,不是来的客人带来的,就是摘星阁的人放的。 我对金秋生说 “把摘星阁近期人员调动的名册,还有客人的相关资料以及周围店铺的监控都拿给我。” 他愣了一下说没有客人的资料,也没有监控资料。 至于摘星阁的人员调动,近期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都是在摘星阁待了五年以上的老人,而且这些人是二伯那派过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也就是说,来的人当中有人说了谎。 我说即使摘星阁没有监控,周围店铺的监控也没有吗? 他说周围也没有监控,为的就是让客人放心,周边的铺子全被二爷租下了,压根没有监控。 魏尘想了想说“付款人信息。” 金秋生挠了挠头 “也没有付款人信息,摘星阁的规矩,只收现金,不管来的人之间他们交易额有多大,但摘星阁的物品,一件不可以超过五百万。” 我就问那你们是怎么联系客人的,总得有个联络人吧? 没想到金秋生说,也没有联络人。 摘星阁只会把邀请函,按照客人指定的地点寄过去,但一般那个地点都是酒店,茶馆,咖啡馆之类的,并不是客人真实的地址。 这些规矩,其实不仅是在保护交易方,也在保护我们自己。不过,这是否也太隐秘了? 我心说他妈的,二伯这个铺子搞这隐秘,他私下不会是在做白粉生意吧? 我可以接受盗墓,但贩毒,我搞不好真的会选择大义灭亲。 我坐在那乱七八糟的想着,早就已经不知道想哪去了。 “邀请函寄送地址即使是一次性地址,也总有个人取,抽丝剥茧。”魏尘说 我这才回了神。 他脑子转的是真快,我们这没监控也找不到纰漏,不代表他们那没纰漏,既然选择的都是这种公共服务场所。即使里面没有监控,那周围必然也是会有监控。 虽然找起来可能会麻烦一些,但比完全没有线索要强一些。 金秋生说邀请函的地址都是月白记的,她有专门的一本册子,就是记录这些地址的。 我让他去拿册子,他显得有些为难。 “白小爷,她应该不会把册子给我吧?” 他前段时间在这过的肯定不是很顺心,毕竟是新来的伙计。但今天以后,情况必然截然不同了,而我,也需要自己的人。 我让他放心去拿,没一会他就把册子拿了上来。 他乐呵呵的说 “真神了,她竟然没有为难我,之前他妈的一直使绊子,白小爷,还是你厉害。” 我笑了笑,没说话。 心说不是我厉害,是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打开册子,找到最新一行, 上面写着: 杭州市江城路277号一念咖啡馆。 收件人:老姜 第165章 咖啡馆 上面还有个电话,不过这电话一看就是虚拟号,没什么参考意义。 我跟魏尘对视了一眼。 他说“先去看看情况。” 我点了点头。 之后我让月白又上来了一趟,我跟她说她的能力,我十分看好,不必担心我会换了她的位置。 摘星阁一切照旧,我只会偶尔来看看,其他都由她管,二伯管铺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到我这里,依旧是什么样。 金秋生虽然是我的人,我也不会让金秋生替了她,让她放心与金秋生一起处事。 其实我心里巴不得任何事情都不要找上我,我更喜欢我的那个小铺子。虽然没什么生意,就我跟钱隆两个人在那混吃等死,但至少自在。 月白颔首低眉,然后问我是否在这用餐,我猜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说我们还有事,不用管我们。 走的时候,大门两侧站了一些伙计,金秋生就在那指挥,他们齐齐鞠躬喊道 “白小爷,魏小哥,走好。” 这一定是金秋生刚刚培训的。 月白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我原本都出来了,想想又折了回去,我说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是这个场合用的吗?该学学,不该学的别跟你们金哥瞎学。” 然后又对月白说礼仪培训千万别交给金秋生。 从摘星阁出来之后,我们俩就直奔一念咖啡馆而去。 导航快到那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不好办了。虽然地址是主城区没错,但导航显示它是在一个小巷子里。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闹市区。那条巷的左边是京杭大运河的一条分支,大概也就五米宽左右,水质不是太好,有点发绿。 周围都是老房子,路也不宽,需要往下走几步台阶,才算正式进入这条巷子。 有台阶车也过不去,只能将车停在远处,然后再走回来。 巷子的右边,是一些瓦房,那些瓦房的侧面,有一些爬藤植物,不过这个季节,叶子都已经掉完了。 走过来的这一路,我都没有看到一个摄像头,心已经凉了一半了。那家咖啡馆也不算难找,沿着导航一直往前就到了。 到了一看,大门是关着的,从门口的摆设来看很适合那种文艺青年,复古中带点小资。 我心说这咖啡店,选址在这种地方,能有个屁客人,大概是某个富二代小年轻开的,有钱有闲。 当然我自己店铺的生意也好不到哪去。 走近细看,发现摆设上面也都已经落了一层灰。 虽然我内心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判断,但还是习惯性的想走过去敲门。 魏尘递过来一个木牌,说是旁边桌子上发现的,那个木牌的上面写着: 旺铺转让 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我跟魏尘对视了一眼,心说难搞了,那人做事也十分谨慎,选了一个转让的店铺来收件,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还是不死心,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这个木牌会被放在桌子上,可能是快递员在投送快递的时候,发现虚拟电话打不通,然后发现了这个木牌,按木牌上的号码打完电话以后就顺手放桌子上了。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年纪不大,他问我什么事。 我借口说有个快递,给他放哪里。 他说那个店早就不开了,他也没有东西是寄到这个地址,可能是诈骗人员的手段,让我把东西扔门口桌上就了,随后就挂了电话。 我心说现在的小年轻防诈意识倒是挺强。 不过我发现他在接电话的过程当中,没有说“又”,也没有不耐烦,而是有些诧异,这里竟然有快递,这说明没有快递员给他打过电话。 难道那个虚拟号不是虚拟号?我尝试打了一下,发现确实没用。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咖啡店的老板在说谎吗?不可能啊,他要是那个收件人,就不会留下这个电话了。 快递员如果没有打电话,那他怎么送快递呢? 我一拍脑门,心说我也真是蠢蛋,我直接联系快递员不就成了? 我让金秋生把寄送邀请函的快递单号发给我。 他很快就发过来一个顺丰单号,我输入单号一查,就查到了送件的快递员信息。 我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说我咖啡馆那天有个快递没收到,他给我放哪了。 他很惊讶的说,那天他送快递的时候,有人在门口等,说是收件人,报的电话跟姓名都对上了,所以他直接把快递给那个人了。 我问他送件的时间大概是几点,他说那天送件较晚,已经快5点了。又问他那人是男是女。 他说是男的,但戴了帽子口罩,人有点矮,微胖,年纪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了。 我说那可能是我亲戚拿走了,跟他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魏尘说 “他选这个地址,在那个时间段,还在这里等,说明对这里是了解的,可能,他就住在附近。”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对我们来说,就有点难搞了。我们得在巷子入口那里蹲点,就像警察抓罪犯一样。 并且这种等待还不一定有结果,不过这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 我说是不是得在巷子入口那里租个房子,摆个摄像机,天天对着入口录像,那人如果住在这附近,迟早会被拍到。 魏尘刚想说话,忽然脸色一沉,就朝我身后冲了出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立马转身去看,就见一个微胖带帽子的男人在那狂跑,地上还丢了份盒饭。 我内心一喜,心说老天对我终究还是不错的,立马跟了上去。 那人跑的其实不算慢,立马就蹿进了老房之间的小弄堂里,但魏尘在这,他今天是插翅也难飞。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他就被魏尘按在了电线杆上。 我的体质在经过这么多次的锤炼以后,确实有所提高,跑了这段路,竟然一点都没有喘。 那人一脸的不服 “干什么!我没犯罪,干嘛要抓我。” 我心说你想演戏那老子就陪你演,于是我用了便衣的经典台词。 “没犯罪你跑什么。” 那人继续狡辩 “我没跑啊,是你们莫名其妙的要追……痛痛痛痛……” 他话还没说完,就在那喊痛。 我一愣,才看到魏尘正掰着他的手指 “你想断几根。”魏尘说。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点情绪也没有,非常平静,但我立马就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这股杀气太强大了,强大到他不需要带上情绪,就能让周围的人明白,他没有在开玩笑,并且断手指已经是他最仁慈的手法了。如果不听,之后做的会比他说的更过。 我忽然想起,白毛曾经说过: 如果你知道了他的过往,你可能躲都来不及。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也没有提及过。 白毛能知道魏尘的过往,可能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但这样的气场,白毛身上却没有。 我猜魏尘经历的,可能是人间炼狱。 非人间炼狱的生活,是形成不了这样的气场的。 我对那人说 “你有时间磨嘴皮子,老子还没功夫陪你玩,你他娘的说不说。” 那人大概也感受到了这股杀气骂道 “我说我说!你他妈倒是问啊!想让我说啥!” 我说“你他妈的不知道我们要问你什么你跑个鬼啊,摘星阁的邀请函你给谁了。” 他绝对不是去摘星阁的人,只是个中间人。 “邀请函是寄给我的,还能给谁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一根手指就断了,这人疼的哇哇大叫。 “我耐心不多。”魏尘说 然后就又断了他一根手指。 我立马脱下外套塞住他的嘴,防止扰民。 在魏尘即将断他第三根手指的时候,他疯狂点头,我看他这是想说了,就拿下外套。 他大概确实也是很疼,头上已经冒汗了,说话的声音,也有点抖。 “我……我爱赌,欠……欠了一屁股债。三天前,有人找到我,说给我三万块钱,让我办件事,我就照办了。” “找你的是谁。”我忙问。 他说“我不认识,我真不认识,没有说谎,但我也怕是什么吃枪子儿的事,就留了个心眼,送邀请函的时候用针孔摄像头录下了过程。想着,没事最好,有事的话,那我还能再去要一笔钱。” “东西在哪里。”魏尘问。 那人说 “东西我藏我老婆娘家了,可以跟我一起去取。前面我刚走到这附近,就被你给发现了,你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就知道出事了。” 第166章 那个保镖 我说“你们不认识,怎么联络呢?你东西怎么给他呢?” “他是自己找上我的,他说拿到文件袋以后,要先确认一下是否是邀请函,确认了,就去我们这条巷子外面的公交站等他,他说只要我出现,他自然就会出现。”他说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就搜出他的手机,让他报密码。 他愣了一下,以为我要转走他的钱,忙说 “我……我里面没钱,真没钱。” 我说只要你配合,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以后,加上医药费,我给你五万。 他听我这么一说,瞬间手也不痛了,密码利索的就报了出来。 我找到他的支付宝,拍下了他的身份证以及籍贯地。又打开他的微信,翻看了他家人们的日常聊天记录,筛选出了一些对我有用的信息。 然后才将手机塞回到他口袋,说如果你耍花招,你,你的家人我都有办法找的到。 我以前对四叔的那些手段不以为然,现在才发现,在耳濡目染中,其实我早就是这种人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魏尘就放了他。 他老婆的娘家离这不远,现在这个时间点,他说老丈人都出去干活了。 进他家门的时候,发现这个家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那些电器也都不知道是几手货了。 他这种赌博上了瘾的很难戒,有点钱就想去翻本,最后输的倾家荡产,估计是把她老婆娘家的东西也都卖了。 我也不是做慈善的,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想早点完事早点走人。 他让我们在客厅等,然后他回房间去拿,没一会就拿来了一个打火机大小的带有微型摄像头的东西。 他说这个东西,可以录音也可以录像,不过得连接电脑才可以用,但他这没有电脑。 我立马给金秋生打了个电话,让他送台笔记本过来。金秋生做事很利落,半小时不到就到了。 接上驱动,找到了那天拍摄的视频。 视频当中他们确实是在一个公交站接的头,那人大概1米8左右,三十多岁的样子,模样我没见过。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那人视线也没有落在他身上,就好像他本来就是来坐公交车的,随手就拿走了文件袋上了车了。 金秋生看了却立马认了出来 “这个是那天的保镖之一。” 我问“你确定你没认错?那这个保镖属于商客还是政客?” 金秋生非常肯定的说没有认错,他就是商客的保镖。 虽然来者从不报名号,但商客跟政客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商客一般比较圆滑和善,脸上总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政客一般都官架子比较大,不与普通人交流,所以很好区分。 商客应该姓贾,因为他无意中听到了政客喊了一声贾老板。 现在也不知道带来这个玉璧的是保镖还是这个贾老板,也只能一层层的抽丝剥茧 我随手拍了照,就发给了金辰安,金辰安是混生意场的人,也许他有他的法子找到这个人。 我跟他说了一下来龙去脉,他说给他几天时间,他去处理。 其实我还有几点不明白,如果他不准备说出真相,为什么要把玉璧留下来,如果想说出真相,为什么又要通过这么复杂的方式? 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在监视他。 那这个玉璧可能并不单纯是个玉璧,也许,藏了更深的东西。不然他们为什么要去四川拿这枚玉璧呢。 谜团一个接一个,阴玺是谁给我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现在又多了个玉璧。 不过这也只能等我们找到这个人以后,再来分析了。 我跟这人说,钱,我会让人用现金的方式给他老婆。这个录像的东西我就带走了,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不然我只能让他在别人的坟墓里长眠。 其实我这样说的目的,就是告诉他,我能知道你家人在哪,不要耍小聪明。况且钱给他,他肯定就拿去赌了,与其如此,不如给他老婆,至于她老婆怎么抉择,就看她自己了。 我内心叹了口气,我似乎还是不够狠啊。 他立马点了点头,说他明白。 从他家出来,正打算开车回去,魏尘就收到了一个信息,我看他皱眉,就问他怎么了。 他说帅哥接了个活,在江西,但一个人搞不定,需要他过去帮忙。 我心说帅哥真是盗墓贼中的劳动模范,昨天刚回,今天就接活去了。 忙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有些离谱,他们两个如果都搞不定,那我去了也是白扯。 立马加了一句 “那你先去看看情况,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信,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然后就开车送他回去拿包裹,他的包裹还在我那,昨晚刚回来,今天就又要出发了,或许他们以前也是如此。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对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本来想往他包里塞玉米,但一想,又觉得太占位置,就此作罢。 他走以后,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就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躺着躺着,就差点睡了过去,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起来开门一看,是二伯的伙计,见过几面,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手上还拿着个档案袋。 “白小爷,这是二爷让我给您送的文件。”他说。 我点了点头,接过档案袋,他就回去了。 二伯说的鬼师的资料,大概就是在这里面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有点紧张,大概是要揭开鬼师之谜了。 这个资料袋,摸着有点厚度,我给自己煮上了茶,然后才绕开缠在资料袋上面的封绳,拿出来厚厚一叠资料。 这一叠资料的最上面,就是上次我看到的那张照片,魏尘跟蒙生的合照。 这张照片其实上次看过,但现在看到这张照片,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不管他是如何的一模一样,我现在都不会认为他是魏尘,因为魏尘自己说过,他没有失忆,我应该要相信他。 照片的后面,是魏尘之前的那本水文日记,看来魏尘把日记交给我二伯了。每篇日记的下面,都已经用汉语标注了出来。 大部分的信息对我来说都没什么用,所以我就挑几篇对我有用的信息来讲。 第167章 宿命 民国十年,甲午月乙丑日,阴 (1921年,7月1日) 我在西面山区的森林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深度昏迷了的男人,我见他还有气,就想救他。 不过现在时局动荡,可能我自己也会随时被杀,所以还是决定把他藏在了岩洞里,虽然我给他包扎了伤口,喂了点草药,但这里多野兽,不知道他是否能存活下来。 民国十年 ,甲午月丙寅日 ,阴 (1921年,7月2日) 他的情况不是很好,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近期我也没有办法再去看他,给他留了食物药品跟水,一切就看天意吧。 民国十年,乙未月丙子日,晴 (1921年,7月12日) 他竟然活下来了,真是太神奇了,他说他的名字叫魏尘,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民国十三年,丙子月辛酉日,大雪 (1924年,12月8日) 今日真是太惊险了,还好他早有预料,提前做了准备,才化解了一切。 看到这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他们说的那个神仙故事,可能就是这天发生的,果然一切都是故意而为之。 之后的日记由于篇幅实在太长,哪怕我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就不一一叙述了。 不过后面也确实如魏尘所说的那般,说他是受诅咒之人,跟他接触的都会莫名其妙死亡,并将过程叙述了出来。 后面还写道,魏尘告诉他,他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消失,等再出现的时候,肯定记忆全无。 他在鱼鱼洞里留下了之前的记忆,万一他哪天回来寻找,务必告之。 后面还有很多,不过都不是有用的信息。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二伯夹了一张纸条:此日记确实为蒙生的笔记。 我愣了一下,这如果是蒙生写的话,那我之前在独山做的猜测,就有可能是真的。 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人把蒙生也蒙在了鼓里。 另外一种更大的可能是,蒙生本来就是一伙的,然后故意留下日记。 现在这本日记对我的意义不大,因为我的判断其实已经偏向了我的猜测。 日记的下面,是一张档案,但当我看到内容的时候,确实大吃一惊。 古寨现任鬼师,就是那位姑娘! 我心说,我靠,她接近魏尘,可能并不只是喜欢他,而是她就是鬼师! 我们要找的鬼师,她就在我们身边转悠!而我们几个,当时完全都被蒙在了鼓里。 她在试探吗?她想干什么呢?现在她爷爷死了,她还会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不过,这个档案现在会出现在我的手里,说明二伯已经处理完这件事了。 魏尘可能也已经知道了,不然日记本不会在我二伯手里。 我往后翻了一页,上面果然写着: 此事已办妥,魏尘也已知晓他并非鬼师。 他之所以知晓水文,是因为蒙生在魏尘很小的时候,就刻意培养灌输,虽然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大脑的条件反射,还是会做出判断。 蒙生日记由鬼师翻译,不过他写的内容真真假假,须由你自行判断。 再往后翻,就没有了。 我心说他妈的这张就不能放在最上面吗?看了一堆没用的信息,才看到重点? 所以蒙生确实就是跟这个楼主是一伙的? 我又翻看了一遍资料,发现不太对,二伯虽然可能没有骗我,但可能做了删减,他没有说鬼师与玉佩之间的事。 鬼师参与了玉佩事件,也正是玉佩事件将我们引到了独山,随后进入皇陵,找到了青龙印。 不对,青龙印或许都只是其中一个点,不然四叔又是去干嘛的呢,二伯又是去干嘛的呢?拿走玉佩的是魏家本家的当家人,那他又把玉佩藏在了哪里? 我忽然觉得我的脑子都要炸了,立马停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水以后,躺在躺椅上思考。 魏酆魏肆如果跟魏家当家人是一伙的,那魏肆盯着我四叔又是干什么呢? 难道,他们也是跟我一样,只知道其中一部分吗? 在那个神仙的故事当中,神仙只是消失了,没有死。我忽然觉得,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们,这个魏家当家人,又或者是魏家本家,可能都没有死,而是躲了起来。 为了对抗迫害我们的那个组织,他一个人,或者是他们策划了一个巨大的计划 这个计划把我们所有人都囊括在了里面,并且对此一无所知。 我突然觉得我他妈的真是个天才。 不过下一秒,我就觉得有些无趣。 其实分析不分析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聊,爱想些有的没得,即使我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理清,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因为我们本就在计划之中,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接下去的两天,我什么也没干,每天就是吃喝玩乐,在铺子里混日子。 金辰安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跟钱隆探讨如果我变成恐龙,要怎么在白垩纪活下去。 钱隆说我如果变成恐龙也许会饿死,因为老杨跟他说过我吃屎都赶不上趟。 他说他要变成恐龙,他就去当翼龙,会飞,安全。 我说我变成霸王龙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这颗蛋,一脚踩扁,助他升仙。两个人就这么有的没的在那瞎扯。 我也不知道金辰安来了,他在那听了半天,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给我指出我们探讨的内容中不合理的地方。 他说我是霸王龙,钱隆是翼龙,翼龙属于飞行科,它的蛋,大概率我是踩不到的。 我听着觉得有点好笑,就打趣说 “不知小九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然后做了个夸张的弯腰邀请的动作。 他直接绕过我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笑着说 “现迎也不迟” 我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了一只霸王龙在那迎宾。 我让钱隆上茶,然后问 “有消息了?” 他今天来找我,肯定是为了保镖的事。 他点了点头说 “查了很久最后发现这个贾老板,两年前其实跟我有过生意往来,不过金额不大,今天让中间人约了他谈生意。” 第168章 莫干山 这倒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近距离的试探一下对方,我说 “那我跟你一起去,如果送玉璧的是这个贾老板,那他必然认识我,我可能得装作是你的保镖。” 这时钱隆送来了一杯茶,金辰安接过本想喝一口,打开一看是杯枸杞。 我心说钱隆办事是真他妈的不靠谱。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一脸怎么样我表现很不错吧的表情看着我 我问“茶叶喝完了?” 他点了点头说 “喝完了,不过我找到了枸杞,补血。”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让他该干嘛去干嘛去。 没想到,他又端上来一杯说 “老板你也补。” 然后就去玩手机去了。 我突然觉得我的胸口堵了一口老血。 金辰安倒是什么也没说,默默喝了一口,然后说 “我让中间人约谈,就是怕这个贾老板,本来就是局中人,他跟我虽然有过生意往来,但都有个中间人,我没有露过面。” 我心说大家是不是年纪到了,茶杯里都得泡枸杞了,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暗,先看看情况?” 他说“那个贾老板很谨慎,谈生意的地址是他选的,在莫干山山里的私人茶室。” 莫干山在湖州德清了,虽然离杭州也就80多公里,不过那里的风景确实还不错,有很多私人茶室,生意人也都很喜欢往那边跑。 我嘶了一声 “嘶,那这不好办,只能从中间人身上做文章了。” 他说“他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们装作是雇佣兵保镖跟他一起进去。” 去摘星阁毕竟不是寻常事,带上保镖可以理解,不过他们日常这样谈生意,带这么多雇佣兵是不是略显浮夸了? 我说“这次要谈的是什么生意啊?日常谈生意带这么多雇佣兵会不会显得不合理?” 他微微一笑说 “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这么说来,金辰安的生意,有一部分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不过大家也都差不多,不见得我的生意就能见得了光。 “这个贾老板,是敌是友,现在不好说,中间人,也不可全信。还得找一个他们都不认识,但属于自己人的人,到时候好打配合。”他又说道。 我心说这样的人,非老杨莫属啊,脑子灵光,跟我又有默契,见过老杨的人也不多,不容易被认出来。 我立马给老杨打了个电话,不过他那边有点吵,我跟他说了一下前因后果,也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他就说他二十分钟左右就到,让我们在铺子里等他。 老杨来的时候,穿了一身并不合身的保安服。 我愣了一下说 “先不说你为什么穿着保安的衣服,再说这也不合身啊,你他妈哪搞来的。” 老杨乐呵呵的说 “不合身,但也隐藏不了我英俊潇洒的气质。不是你说给人当保安去,就这衣服,还是我问我铺子门口的李大爷借的。” 我这才知道他把去当保镖听成了去当保安。 我说我们是去当保镖,金辰安那边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 老杨就说保镖保安都一样,不过如果金辰安那里的衣服更帅气一些的话,他还是要换的。 之后金辰安带我们出了杭城,中途下了高速,进入了一个山区,我们在山区里绕了一会,最后辆车开进了一家农户的院子里。 老杨疑惑的问 “咱们吃农家乐啊?那有没有土鸡啊?可以整一只。” 金辰安说等回来再给他整。 农户立马迎了出来,这农户只是普通农户,没什么特别的,显得很憨厚。 金辰安让他不用管我们,那农户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农户家的后山,养了很多鸡,周边用绿色的渔网圈了一圈范围。 老杨说“嘿,还真有鸡。” 瞧这架势,不会是要抓几只土鸡去送礼吧? 金辰安这么有钱,不应该这么抠门啊? 难道那个中间人就喜欢吃土鸡?那也确实不好说,毕竟有钱人的爱好总是有点不太一样。 我说“我们还得给中间人送几只土鸡过去吗?” 金辰安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你想送也行。” 然后就带着我们,去了农户的地下车库。卷闸门一开,里面停了一辆普通轿车,这个车库也没什么特别。 轿车的后面,还是一道卷闸门,这倒也正常,很多都是两边开门,一边直接进家里的。 这道卷门用的是密码锁,金辰安按了一下密码,这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这是金辰安的业务之一?他竟然开了个农家乐养鸡?那我们以后要吃土鸡,是不是可以不用给钱了? 我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卷门就升了起来。 卷门的后面是个暗道,暗道的两侧都有伙计站岗,见到金辰安以后,都喊了一声小九爷。 我心说应该不是养鸡,养鸡不用这么严谨。 从这个暗道一直往下,就是一个地下仓库,仓库铁门紧闭,门口也守了很多人,但看到是金辰安的时候,都立马打了招呼。 金辰安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站在铁门面前,拆下了一个电灯的开关面板,露出了里面的虹膜识别器。 这时我才彻底意识到这是属于金辰安的一个秘密基地,上面的农家乐,只是个幌子。 金辰安在那面前站了一会,铁门就自动开了。 铁门一打开,我就傻眼了。 这个仓库里有很多品种的枪支弹药,我只认识一些最基础的,大部分都不认识。除了枪支弹药,还有一些其他军用装备,以及那种雇佣兵穿的迷彩服。 我疑惑的问 “你的业务里不会也包含了军火生意吧?” 金辰安在那选合适的迷彩服,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也谈不上,有时候合作方需要,也会提供那么一点。” 我心说这不是一样嘛。 怪不得每次他下地的时候,装备都这么齐全,原来是他自己就有这么个宝藏库。 男人对这种东西,没有不感兴趣的,我跟老杨在那看了半天。 他让我们别看了,抓紧时间挑东西,于是我们各自都挑了套合身的衣服。 这衣服一穿,马丁靴的鞋带一系,瞬间就人模人样了,十分像个雇佣兵。为了不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我们还都搭配上了墨镜。 枪肯定是不能带的,毕竟莫干山有一部分是旅游景区,最后我们都挑了匕首那么大的军刀,至少可以防身。 老杨对自己的形象十分满意,非要端个枪让我给他拍一张,我说这容易泄露金辰安的秘密基地,自己心里美一下得了。 他说那倒也是,就此作罢,走之前他还亲了一下他最爱的枪说 “再见了,我的爱人。” 我说以后让金辰安给他跟那把枪办个婚礼得了,直接义父变岳父。 之后,金辰安直接从国道去了湖州,我们跟那个中间人在酒店碰了面。金辰安说,这个酒店是这个中间人自己的产业。 这个中间人,五十多岁的样子,有些胖。看上去,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没什么架子,不过也可能只是个笑面虎。 他跟金辰安打了招呼,听金辰安喊他陈老板,金辰安介绍说我们两个都是专业的雇佣兵,十分靠谱。 他不方便直接出面,就也用了我们的行头了。 这个陈老板看我们的这身行头,可能确实人模人样,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小九爷办事,我放心,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两个人就那么客套了一会,这个陈老板就先去准备了。 等他走后我才小声问金辰安 “我们请他帮忙,他怎么还说给你添麻烦?我看他这样,不像是知情的样子啊?” 金辰安轻声说 “他是幕前,我是幕后,本质上来说,他肯定希望生意能谈成,这样中间人才有利可图。 不排除会出卖我的可能,所以他知道的越少,对我们的行动越有利。” 金辰安考虑的比我周到,我已经先入为主的把中间人当作是自己这方的人了,但实际上,他是谁的人,我们都不清楚。 老杨问“你谈的这生意,是不是挺危险啊?咋还需要雇佣兵啊?” 这个问题我前面也问过,所以就用金辰安的原话又说了一遍。 老杨听后就说只要别贩毒,别逼良为娼,别诱拐儿童贩卖器官就行。 大家果然是物以类聚,想的都差不多,虽然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都有底线。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应该不会只带我们三个吧?这要真起冲突,我也不顶用啊? 想着我就问 “他不能只带我们三个吧?” 金辰安说带多了起疑,贾老板去摘星阁的时候是三个,现在我们也是三个比较合理。 我心说那倒也是。 我们这还没嘀咕完,就见那陈老板又走了过来,告诉我们该出发了。 我们是他的保镖自然是跟他坐一辆车,金辰安坐前座,我跟老杨负责把这个陈老板护在中间。 我们先到了德清,然后又上了盘山公路。这条盘山公路,路窄弯又多,这司机也是水,大概是没开过盘山公路,把陈老板半路给整吐了。 在路上的时候,其实我好几次都想睡过去,可能也是有点晕车了,不过我内心一直在告诫自己,他妈的千万不能睡,没有哪个保镖是一路睡过去的。 我侧眼看了一下老杨,他跟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一直在掐自己的大腿,估计是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第169章 中计了 老杨这时候刚好也看了我一眼,我们俩都觉得自己这样人模人样的坐在这里十分好笑,差点没忍住笑。 好在陈老板晕车,也顾不上我们这种细节。 这条盘山公路其实并不是很长,这样绕了二十公里之后,就得下车步行了。 一看导航,这里到茶室还有三公里的路要走,陈老板下车以后,状态就好了很多,不过爬山路,他还是得爬一会就休息一会,不然就喘的厉害。 我之前跟他的状态也差不多,但爬过浙西的原始森林以后,再来爬这种人造山路简直就是如履平地。 我忽然想到了魏尘,不管是受了重伤,还是面对危险,他的情绪永远都很平淡。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的性格天生就是如此。 直到真的了解了一些他的过往,才发现是因为他经历过的磨难,已远超现在所经历的。 大家就这么走走歇歇,三公里的路走了1个多小时,到茶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快到茶室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茶室选址并不简单,茶室的后方是悬崖,周边也都不是什么旅游景点,而是连绵的山脉。 我心说这个搞茶室的老板跟独山搞酒店的老板会不会是同一个?都爱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这时有个路童就迎了上来,说给我们带路,茶室已经被贾老板包下了,贾老板人已经到了,正在茶室喝茶。 这个茶室也是两层,楼上估计是会客的地方。茶室的周围倒是没见其他人,只有门口站了两个保镖。 那路童将人带到,也立马走开了。 我感觉不太对劲,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谈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所以茶室的服务人员都不在。 陈老板进了门,我们几个却被拦在了外面。 陈老板毕竟久混商场,大概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了,一点也不恼,只是笑着说 “一个我总要带的。” 然后就伸手示意金辰安跟上。 那两人见陈老板这么说,面露难色,不过陈老板已经退了一步了,他们一步不退,那生意也不用谈了,大家直接爱干嘛干嘛去了。 最后还是让金辰安过去了。 金辰安进去之前,看了我们一眼,大家都戴着墨镜,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给我使眼色,但我估计大概意思是他先进去看看,我们见机行事。 我跟老杨也没当过保镖,不知道这时候还能干嘛,只能在门口这么站着徘徊。 这两个保镖都不是视频里的那个,既然去摘星阁的时候会带着那保镖,现在必然也是带在身边的,那就是说那个保镖现在就在茶室里。 如果我不能想办法接触的话,那我此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着我便拿出烟就开始发,那两人都看了我一眼,但没有一个人接。 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接我的烟,就顺手放进了自己嘴里,然后给老杨递了一根。 老杨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说 “我们哥俩旁边抽根烟去。” 老杨点着烟,小声嘀咕 “这也不是个事,是不是得搞点事情。” 他假装给我点烟,我把烟凑过去说 “正有此意,不过我们该怎么弄呢。” 老杨说“不是外面搞出点动静,让里面的人出来,就是里面搞点动静,让外面的人进去。 金辰安现在在里面,如果他看出了什么端倪,一定会有动静,我们再等半小时,半小时以后他那边如果没动静,我们就该搞事情了。” 老杨说的也不无道理,还是等金辰安先探探虚实再说,这个贾老板用这么复杂的方式传递玉璧,总该有话要说才对。 不过我转念一想,万一这个贾老板不是自己人呢,那这两个保镖到时候岂不就是我们的障碍? 我说“不管金辰安那边有没有动静,这两个人,我们得先解决,是自己人,到时候就当不知道,不是自己人,那我们也不吃亏。” 老杨觉得我说的也有理 “打肯定打不过了,咱只能智取了,看见一楼的窗户没。” 我用侧眼瞟了一眼,一楼有三个窗户,木质百叶窗应该是厨房,其他两个,是大厅里的窗户,都挂着纱帘。 他晃了晃他手上的打火机,然后边抽着烟边往回走,我心领神会的也往回走跟那两保镖套近乎 “我说兄弟,你们是真敬业,话说一个月工资多少啊?高吗?高的话,我跟你们干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其中一位的痛点,那人一改之前的冷酷劲,小声说了句 “高屁啊,卖命活,一个月也就那么点,你们雇佣兵的工资是不是很高啊?” 我叹了口气说 “害,工资是还行,不过我们也都是贱命一条,赚钱的都是老板们,没办法,谁让我们就这命呢。” 这个人还想问什么,另外一个人立马提醒他不要乱说。 这时老杨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我身后了,我看老杨搞定了,就没继续往下扯。 四个人又继续这么站着。 过了一会,一股焦味袭来。 老杨佯装吃惊问“什么味啊?” 然后在那东张西望,骂了句 “操他妈的,茶室他妈着火了。” 那两保镖本来是不为所动的,但老杨跟我都是一副出大事的模样朝一边奔了过去。不过确实也是着火了,因为老杨把茶室厨房的木头百叶窗给点着了。 厨房着火非同小可,搞不好会爆炸。 那俩货最终还是上当了,立刻也跟了上来。 他俩一上来我们就放慢了脚步,等那两货一超过我们,我们立马从后面用胳膊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几秒之后,他们都悄无声息的晕了过去。 老杨笑着说 “咱俩真是默契不减当年啊。” 我们用的其实是裸绞,是我们小时候打闹中无意发现的,后来才知道有个学术名叫裸绞。 主要是通过压迫对方颈动脉,使向大脑的血液停止流动,导致大脑缺氧并窒息,很适合我们这种没什么本事的人。 裸绞能成功最主要的是要趁其不备。 但裸绞昏厥的时间很短,只要我们放手,一分钟之内肯定会醒。 不过老杨早有应对,他用军刀割下窗帘,撕成几条,我们就把这两货反手反脚的捆了,嘴里也都被我们塞了布条,然后丢到了旁边的茅草丛里去了。 我们这刚搞定,想去灭火,楼上却传来了动静,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窗户破碎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就从楼上窗户里跳了下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金辰安,我们立马跑过去接应。 他的身上有几处刀伤,嘴角也有血迹,墨镜已经拿掉了。 我跟老杨立马扶起他。 我忙问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出了什么事了。” 金辰安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说。 “这个贾老板想替掉我的位置,陈老板是他的人。” 我心说我靠,我千想万想,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个是针对金辰安设的局。 那玉璧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时候也已经没有时间探讨了,在视频里见过的那个保镖也从楼上跳了下来。他的身手肯定不差,不然金辰安也不会是这个状态了。 我们三个背对背围成一圈,我跟老杨都拔出军刀反握在手里,金辰安的军刀应该是丢了。 我说“三对一,我们也许还是有胜算的。” 刚说完茶室里就冲出来了一群打手,把我们给团团围住了。 我心说他妈的好一个请君入瓮,先削弱我们的主力,再来对付我们。 老杨骂了一句 “一群狗玩意,以多欺少。” 那个贾老板跟陈老板从楼里慢慢走了出来。 他俩抽着雪茄准备看戏。 贾老板也是五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商人的形象,总之看上去并不像个反派,果然人不可貌相。 那个贾老板就说 “金辰安这小子,这些年把我们压的太惨了,比他老子还麻烦。” 陈老板笑呵呵的说 “他做事谨慎,还是贾老板有法子,没想到他这次就带了两人,现在不除了他,他就该除了我们了。” 贾老板抽了口雪茄说 “我也是受高人指点,本来想来个一石二鸟,替人把白家那位也一起做了,不过白家那个二世祖,今天没出杭城,可惜了。” 他们说的那个二世祖应该就是我,不过他们为什么会说我没有出杭城呢? 金辰安问“怕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我们。 我笑着说“我们三个人,要死,黄泉路上也有伴。” 老杨说“就是,怕他个鬼,反正就是干。不过,这个晚点再说,关键是着火了。” 他刚说完就大喊一声趴下! 我跟金辰安立马照做,刚趴下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茶楼一侧就炸了开来。 贾老板他们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气浪给掀翻在了地上,同时金辰安就朝贾老板冲了过去。 不过那个保镖,反应也十分迅速,立马挡在了那个贾老板的面前,接住了金辰安的进攻。 我们则跟剩下的打在了一起,我也没有杀过人,反正拿着军刀乱刺,虽然谁也没砍到,但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人敢近我身。 不过我防的了前面,防不了后面,被人从后面用力踹了一脚,人就摔了出去,其他人一拥而上,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抱着头直喊老杨救命。 老杨骂了一声草泥马以后,我们俩就都被人提溜到了一起。 金辰安本就有伤,很快就落了下风,我心说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也要不行了,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声枪声响起。 那保镖的腿部就中了一枪,金辰安立马反击,就把人给控制住了。 同时我们身后蹿出来一群伙计,把大家都给围了起来。 贾老板跟陈老板见状都还想反击,但带头那人,晃了晃手上的枪,这两人立马怂了。 带头那人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小九爷。 我跟老杨都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啊? 第170章 以身入局 整个局势,瞬间扭转,他们的人,都被刚来的这群人给控制住了。 带头那人递给金辰安一个帕子,金辰安接过擦了擦手,然后对贾老板说 “是我高估你了。” 贾老板虽然已是困兽,但还在强撑,说话依旧中气十足 “今天会中你的圈套,是我大意。我的身后是谁,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怎么,你还想做了我不成。” 我愣了一下,金辰安早就知道了贾老板会给我们下套吗?我怎么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看出来,他这是在以身入局吗? 金辰安微微一笑 “你身后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然后给那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个伙计就要把他推进火场里,这时那贾老板才开始害怕,大声骂道 “金辰安,你不得好死!” 金辰安歪头说了句 “说点有用的。” 那贾老板半个脑袋已经被推进大火里了,头发瞬间就焦了。 陈老板这时候已经吓的跪在了地上。 贾老板大喊 “是金五爷让我这么干的。” 我心说我靠,这是金家内斗的产物吗?金五爷是真狠,自己侄子都要下死手。 不过金辰安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这个答案,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他说 “你再想想。” 大火的浓烟呛的贾老板直咳,他闭眼继续喊道 “玉璧,玉璧也是金五爷给我的!” 金辰安一抬手,那伙计就把贾老板给拉了出来,本来就没什么头发,这样一烧,头上就剩卷曲的根了。 贾老板坐在地上,猛咳了一阵子才说道 “金五爷找到我说,只要把玉璧留在摘星阁,白家那位就一定会去找你帮忙 他说你生性多疑,如果是用简单的方式,你们肯定不会上当,只有故布疑阵,你们才会想办法约我谈生意,让我到时候替了你的位置。 陈老板这根线,金五爷已经布了两年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败了。” 我跟老杨对视了一眼,感觉事情不止这么简单。金五爷对我们,肯定不会这么了解,金五爷背后绝对还有高人,这个高人对我们的关系网以及性格摸的很是透彻。 而且就算金五爷想除掉金辰安,也不会连我一同做了,毕竟金五爷跟我,压根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我问“你前面提到替人把白家那位做了,那人是谁。” 他说“我也不知道,是金五爷说的,说这个玉璧可以一石二鸟,出发之前,忽然收到金五爷的通知说白家那位在金家做客。让我专心对付金辰安就可以了。” 我愣了一下,我在金家做客?我忽然就想到了张木,在金家做客的不会就是张木吧?那应该就是金辰安的安排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等这事解决了,他肯定会告诉我。 金辰安蹲下来对贾老板说 “你低估了我,我高看了你,浪费我精力。” 然后就站起来问我们俩饿不饿。 我跟老杨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脑子还没从整件事当中跳出来,反应过来以后才明白他是在跟我们说该下山了,接下去的场面,大概属于少儿不宜了。 我也不是什么圣母,人都杀脸上来了,再放过他们,那就别怪别人以后要杀了你。要怪,就怪他们入错了局,选错了人。 金辰安其实也别无选择,他这么多年,还能站在这里,大概经历了无数次的背叛和出卖,无数次的命悬一线,才会有如今的深谋远虑。说实话,心不狠,他活不到现在。 我忙说“饿了饿了,去吃土鸡。” 老杨也赶紧附和 “为了这几个孙子,大爷我那鸡还没吃上呢,咱吃鸡去。” 金辰安笑了笑说吃鸡不错。 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冬天的四点已经起晚霞了,火光映的晚霞更加的彤红,我们三个都看了一眼晚霞。 回程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山顶的火光跟浓烟了,大概已经搞定了。我说今天天气不错,金辰安说确实可以,老杨说就是少了土鸡。 我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金辰安的伤口是最多的,回杭州以后,先去给金辰安处理了伤口。 然后他带我们去吃土鸡,不过不是在之前那里,而是在一家酒楼,他说是那边送来的。 吃饭的时候,我没有问今天是怎么一回事,金辰安自己就开了口。 他说他查到了陈老板与金五爷有过交易,所以并不相信陈老板,就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陈老板不出卖他,我们就按照第一手方案走,但很明显,陈老板出卖了他,所以就走了第二个方案。 之所以没告诉我,是他也不确定会是什么情况。他让我再带上老杨,就是怕会出现第二种情况,那他进去以后,我这边一个人可能会应付不了。 他没有立马实行第二方案,是想再等等看贾老板身后的人会不会出现。毕竟他不敢肯定贾老板是否留有后手。 他没想到我们炸了厨房,跟在我们身后的人,虽然没有等到金辰安的指令,但怕出意外,就提前出现了。 不过他也确实高估了贾老板,以为贾老板留有后手,有接触到幕后人,没想到只是个有脑子但不多的这么一个人物,纯纯就是浪费他的布局。 他带我们去挑衣服,主要也是为了让他的伙计跟上,以防他们给我们的地址,跟陈老板带我们去的地方不一致,实际上,也确实不一致。 导航是陈老板开的,他在下盘山公路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 金辰安说真正的幕后人,应该是那个组织的人,他们已经开始对我动手了,金五爷也只是棋子,金五爷的玉璧从哪来的,得把金五爷斗下马以后才能知道了。 但金五爷现在的势力依旧庞大,还不到对金五爷发难的时候,他在等我,等我真正接手白家,他才有胜算。 至于张木,他不确定这是否是个针对我又或者针对他的局,所以就多留了条路。 如果他两个方案都失败了,控制不了局面,那么至少,在关键时刻,对方发现有两个白名的时候,肯定会选择留下我去做对比,那么,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我这么聪明,到时候肯定会以他们两个作为说出秘密的筹码,就算有人要做了他,那么至少老杨,我还是可以保全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正在啃鸡腿,因为他给的内容实在太多了,我叼着鸡腿,思考良久才理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直在听别人说小九爷是如何如何的精,如何如何的难搞,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参与了他的局。 金辰安这样的思虑非常人能及,他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以及应对的方案都想好并且落实到位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他失败了,我跟老杨该怎么办。 老杨本来也在埋头干饭,听他这么说,在那嘶了半天,没嘶出一句话来,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嘶,你这……你这………” 表面风光的小九爷,可能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十六岁掌管金家,失去了父母的庇佑,而他的叔婶都想他死,他那时应该很无助吧。 想着我就叹了口气。 他见我不说话光叹气就笑着说 “跟我做朋友是件很危险的事,还会随时被我利用。” 我知道他会错了意,把肉咽下去说 “能成为你的朋友,我一直觉得是我的荣幸。你是因为我才中了计,怎么能说是你利用了我。 我只是觉得你过的不容易,太过辛苦。你肯定有过很多无助的时刻,不过那时候你是一个人,现在不是了,你还有我们。” 听我这么说,金辰安夹菜的手明显停滞了一下。 老杨说“我也差不多是这意思,就是没老白这么直白,他说这种矫情的话都是张口就来的,你不知道他在独山的时候……” 我猜他要讲我说要保护魏尘那段,立马打断他说 “怎么矫情了,人长一张嘴,就是为了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 “得得得,一点不矫情,是我矫情行了吧。”老杨笑着说。 说着说着,我跟老杨就打闹了起来,在那互丢鸡骨头。 金辰安怕我们的鸡骨头丢他碗里去,盛了碗鸡汤,站窗边喝去了。 不过我似乎听到他说了句 “有朋友还挺不错。” 第171章 设计图 进家门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我打开一看是四叔。 他让我明天去他那里一趟,他有点事要跟我说。 我就问是什么事。 他发了一段60秒的语音过来,我以为他要跟我说内容,声音就放到了最大。 点开一听,结果是一段含妈量极高的单向输出。 “你他妈的,我要是在手机里能跟你说,还让你过来干个鸡毛。你要不是我侄子,我真他妈的想过去宰了你,一天天的,我的命迟早要被你气短一半……” 后面的我没听,立马关了。 钱隆刚好在院子里剪枯枝,转过头来跟我说 “老板,四爷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感觉命比我都长。” 我说你就闭嘴吧,剪你的枯枝,然后我才发现院子里多了几棵绿植。 钱隆似乎很喜欢搞这种。 不过钱隆这年纪,也该成家了,他在我店里干了这么多年,跟着我这没出息的老板,估计也没存到钱。 现在我接手了摘星阁,兜里还算有些钱。 想着我就问 “你有没有想成家啊?” 钱隆问我问这个干嘛,是不是我想成家了。 我说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成家了,他要想成家的话,我给他付个首付,买个房子,算是他在我这工作这么多年的奖金。但不能挑太贵的房子,不然我也买不起。 钱隆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有些眼红,转过身假装继续剪树枝。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感性。 我说“别剪了,已经秃了,再剪他妈的明年都不发芽了。” 他背着我用手擦了一下眼睛,然后才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说 “那买小九爷那种。” 我说“滚。” 他那种老子自己都住不起。 他说“老板,其实我赚钱也没什么用,我就一个人,给你当伙计,我干的很开心。” 我疑惑的问“一个人?” 我从来没有过问过钱隆的私人生活,过年的时候,他也从来不回家,都待在铺子里,他那时候告诉我说是他想多赚点钱。 他翻弄着手上剪花的剪刀说 “小时候,我父母就都不要我了,各自成家了。我是外公外婆养大的,高中没毕业的时候外婆就走了,没过两年外公也走了。我也就,没有家了。所以我就干脆辍学不读书了。” 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他的情况是这样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笑了笑说“我做了很多工作,但我没学历,能力也就那样,所以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但老板你没有,你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不想成家,我想我也成不了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经营一个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喜欢的姑娘去表达情感,我想,我更适合去祝福她。老板,我喜欢住在这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童年的不幸,一生也许都很难治愈吧。 “喜欢,就一直住吧,哪天想成家了,告诉我。” 他说成家就买小九爷那种。 我说滚。 这人间,就好像渡劫,各有各的苦。 我原本想第二天一早就去四叔那的,结果睡过了头,醒来10点了。迷迷糊糊我看了一下手机,他妈的,有6个未接电话,十几条微信消息,瞬间清醒了。 我压根不敢打开四叔发来的这些语音,不出意外,含妈量都极高,立马穿上衣服直奔四叔那而去。 到四叔那的时候,发现魏尘跟帅哥都在四叔的茶室。 帅哥朝我摆摆手笑着说 “挺能睡啊小子,等你三小时了。” 魏尘没有说话,不过也看向了我。 我愣了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忙问“你们回来怎么都不告诉我。” 帅哥刚要说话,四叔骂道。 “你他妈的,告诉你你也得先是醒着的,我发你的语音,你他娘的是不是一条都没听。” 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敷衍道 “听了听了。” “听了?那你说说看,我说了什么。”四叔喝了口茶 四叔这样问我,那肯定就不是问候我妈了。 我想了想便说 “你说魏尘跟帅哥在你这。” 这句话是我猜的,应该会提及吧? “还有呢。”四叔继续发难。 我看了一眼魏尘跟帅哥,本来是想向他们求助。 帅哥直接在那咧嘴笑呵呵的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魏尘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嘴角轻微上扬了一下,明显就是我说错了。 我说“得,我承认我没听,含妈量太高了,我哪敢听啊。” 此话一出,帅哥就直接笑出了声说 “知叔莫若侄,内容就是如此,不用怀疑。” 我看了一眼四叔,心说好你个老狐狸,诈我。 “我就想看看你他妈的要怎么编。”四叔放下茶杯说。 我忙说,说正事要紧。 四叔将桌上的羊皮卷递给我,这个羊皮卷,我进来的时候其实就看到了。 打开一看,似乎是正八边型的建筑,上下皆为平顶,上平顶的外面有一圈腰檐,下平顶的外面,是一圈平坐。 中间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设计,纷繁复杂,我甚至看到了一具棺材。 这是什么建筑?还有这种造型的建筑吗?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使用的建筑,更像个墓室。 我疑惑的看了四叔一眼。 “这是魏小哥他们从江西拿回来的,是鬼塔第八层的设计图。”四叔说 这时我才看到羊皮卷的右上角有一个很小的‘八’。 原来是单独拎出来了一层,怪不得怎么看怎么别扭。 “鬼塔是金凛设计的,设计图应该就是他画的。这是我们发现的第一张设计图,上面把机关各种都有标注。 前面五层,我都进过,不要图纸也无所谓。但既然有图纸存在,搭配玉佩的信息,那要好办太多。” 以前的时候,四叔说鬼塔可满足内心一切愿望。我现在知道了那是扯蛋,他这么上心鬼塔的事,一定跟那个组织的事有关系。 不过为什么帅哥随便接了个活,就能找到设计图呢? 我被贾老板的事搞出阴影了,于是我说 “这图也不一定是真的,帅哥随便接个活,魏尘他们就找到了设计图了,这不合理,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的局?” 四叔非常淡定的说 “没可能。” “你怎么知道没可能?天下没有这种巧合。小心使得万年船,哪有这么巧的,刚回来就下地,我这又刚好入了局。 可能就是调虎离山计,让他们接活的人,大概别有用心,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 “你他妈,他们接的是我的活,不是我的活,他们两个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来我这请你喝茶吗?你面很大吗?还需要我来请你?”四叔骂道。 第172章 魏尘的院落 我心说我靠,原来帅哥接的是四叔的活,怪不得独山刚回来就下地去了。 那也就是说四叔在独山皇陵当中,发现了线索,按照线索找到了设计图,所以确实有东西藏在深渊之下。 金凛的玉佩上全程都没有提设计图的事,我记得当初说的是,最后一枚玉佩,指明鬼塔的机关跟作用。 但看他的设计图,如此纷繁复杂,一枚玉佩上,不可能包含这么多细节。所以,玉佩只是一个指引,指引设计图的位置。 但这枚玉佩早就被人拿走了,拿走玉佩的其中一人有鬼师,他们已经破解了信息,并且拿走了设计图。 同时用假玉佩传递要跟我们说的内容,让我们去了独山。 鬼塔十八层,按道理就有十八张设计图,但也许是那时候他们正在被迫害,在出事之前将这些图纸藏到了不同的地方了。 不出意外,为了防止被背叛,这几个人之间都不会透露自己要藏的位置。不过为了防止自己人也找不到,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蒙生的笔记虽然不完全是真的,但可以推断的出来,那时候魏家当家人确实受了很严重的伤,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古寨。 因此鱼鱼洞也成了双方交手的一个地方。大概也是鱼鱼洞确实太过诡异,那个组织的人,最终还是没能得手。 因此古寨鱼鱼洞成了最开始传递消息的媒介。四叔也因此根据鱼鱼洞内的线索找到了一张设计图。 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家一说,四叔看了我一眼,不急不缓的说 “不算太笨。” 我说“那些地龙就是你搞的吧?主墓室其实是个吸引别人目光的幌子?” “主墓室也不完全就是幌子,青龙印跟脉灵珠不都在那里。不然我他妈叫你去主墓室干什么。”四叔说 原来那颗珠子叫脉灵珠?四叔知道青龙印? 我以为是魏尘说的,就转头看向魏尘,他也看向了我,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我从他的眼神当中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没说。 我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青龙印的事?” 四叔呵呵一笑 “并不难猜,魏家本家跟古寨渊源很深,魏家出事,古寨不可能袖手旁观。 时局动荡,他们带不走青龙印,肯定就近藏匿。魏酆魏肆都出动了,不是为了找青龙印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早跟你说了魏小哥不是鬼师,是你自己要瞎折腾。” 我隐约觉得四叔说的这段话有些问题,但我又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我说“那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现在青龙印在我们身上,到时候可以跟魏家做交换。” 四叔叹了口气 “我如果叫你别折腾,你肯定也不会听,反正你们要去趟湖南,就顺便找找下一张设计图。” 我忙问“下一张的设计图在湖南吗?” 四叔说“你前面说的那些,我之前就猜测到了,所以根据当时魏家本家的重要成员做了个分析,魏家本家当时有个叫魏闻声的是魏家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后来就消失匿迹了,他老家就在湖南麻阳,到时候我再发你一些资料。”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不过四叔跟二伯一直不愿意我介入这些事情,这次竟然一改常态,我感觉很不对劲。 我凑过去小声问“你这不能有诈吧?你跟二伯不是最反对我介入这些事情吗?”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向你下手了,我们其实也不能护你一辈子,你毕竟是要接手白家的,白家以后也得靠你,多磨练磨练也是好事。” 四叔说的很平静,但我却觉得有种无奈在里头。 之后,四叔又跟魏尘帅哥他们探讨了一下江西古墓的细节,我听着他们的讨论,脑子其实已经不知道想哪去了。 我们这群人,似乎没有一个是真的爱盗墓的。我们所喜欢的,似乎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即使不靠谱如老杨,开棺的时候,棺内那么多宝贝,他也只是顺了一枚戒指,那枚戒指,他应该没卖,估计是当纪念品了。 但有人想让我们七家都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这场大规模的谋杀持续了几百上千年。 我们的祖祖辈辈,几乎都在与之对抗。他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与对方做斗争。这种斗争的目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是想活着。 到了我们这辈,人丁凋零,如果我们再无法反抗制约,那我们七家真的会从我们这辈开始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直到他们讨论完了,我才回过神来。 之后我跟魏尘他们一起出了四叔的家门。 我对魏尘说“摘星阁的事,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去准备行李,晚点我们就出发。” 帅哥笑着说 “我说你小子,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这才刚回来,休息几天再出发。” 我愣了一下问 “不是,你也去吗?你也有档案在魏肆那?” 帅哥说“那没有,没有就不能去了吗?你小子是不是不方便带上我。” 然后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我知道帅哥是不放心我们,毕竟魏家不是那么好搞的。 我开玩笑说“求之不得,多个人多点照应,但你可不能问我要钱。” 帅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 “我是这种人吗?” 魏尘忽然认真接了一句 “嗯” 我跟帅哥都没想到魏尘会接话,就觉得十分搞笑。 帅哥十分夸张的叹了口气。 “唉,新欢替旧爱。” 我直接笑出了声。 随后,帅哥说他先回去睡觉了,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让我们该干嘛去干嘛去。 帅哥走了以后,我问魏尘要不要回我那去休息。 他沉默了会,然后问 “要去我那走走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去他家做客。 我忽然就来了兴趣,认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 “会有些远。”他又说道。 我忙说我也没什么事,刚好可以去看看。我想起他家只有压缩饼干,于是又采购了些东西。 我按照他的指引,先开车出了杭城,然后又往临安方向开了一段路,最后上了盘山公路。 在山脚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山顶的积雪了,我心说他家不会住在山顶吧? 果不其然,车越开越上,最后因为积雪,怕打滑,就停在路上了,最后那些路,我们是拎着东西冒雪直接徒步上山的。 好在雪下的也不是很大,这让我想到了在独山的时候。 到山顶的时候,我就傻眼了,这里真的很像个世外仙境,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境的住宅。 它是一座中式庭院式的住宅,有点类似于四合院,从砖瓦看,这有些年头了,大概也是晚清以后的产物,这个山头不是很大,只有他这么一座宅院。 屋檐上的积雪不是很厚,雪花落在积雪上,似乎在诉说这里的往事。 院子里的柿子树已探出了墙外,叶子也早掉光了,但柿子还在挂上面,积雪压着那些柿子往下垂挂,萧条又美丽。 它四周的山因海拔没有这个高,所以依旧还是青山,从这个位置往下看,可以看到我们来时那条路,也能看见延绵的山脉。 魏尘走在我前面,他的头发跟冲锋衣上,都落了点积雪,院门没锁,他推门就进去了。 我忽然想到一句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虽然我们现在是大白天。 我都不敢想这套住宅他妈的得多贵。 第172章 这个院子 整个庭院很大,进了庭院以后,就见地面用的是老金山石,院子的正中间是下沉式的设计,里面摆了石桌石凳,也都停满了积雪。 正朝院门的是两层的主房,门窗上都是精美的木雕花工艺,主房的左右两侧是东西耳房,院子的左右两边是东西厢房。 因为它用围墙代替了倒座房,所以这其实是一个三合院。 院子里除了那棵种在西侧围墙边的柿子树,还有一棵梅花树,那棵梅花树已经开了花骨朵了。 按道理来说,无人打理的院落,砖缝里会长出一些杂草,即使是冬天杂草枯萎,也会有迹可寻,但这里也没有,可能是在砖下面的土壤中动过手脚。 我心说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又是山里,是不是略显冷清了。不过似乎又觉得他住在这种地方很符合他的性子。 这真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比我那里要安静很多。 主房倒是锁了门,不过钥匙就放在窗台上,跟没锁也没什么区别。 我原本想问他,你这样不怕东西被偷吗?后来一想,我们这群人,还怕被盗吗,盗了就把人祖坟挖了,一点亏也吃不到,可能还有得赚。 我跟着他进了主厅,主厅的正前方是琉璃窗,采光不错,下了雪,屋内显得很亮堂。 屋顶上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地面用的是江苏过来的大片式的老青砖,厅中放置的是一些晚清时期的老家具,其他摆设倒是一样也没有,看样子他是什么也没添过。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桌上停了一层薄薄的灰,这里空气比较好,所以只有薄薄一层,但我猜他应该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我正在那东张西望,他放下东西以后就转身看我。 我见他看我就笑了笑说 “你这地方幽静,空气好,环境美,适合隐居。” 他“嗯”了一声。 他这样厉害的人,肯定是满世界的跑,他自己也说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地下,我对他会买这样一处宅子,其实还是觉得有些诧异。 我问“你怎么想起来买这样一座宅子。” 他说“十年前,路过杭州,偶然看到正在出售,就买了。” 我心说你果然还是有钱,这么贵的宅子,说买就买了。 不过四叔说过他的费用本来就很贵,他下地这么多年,钱也不知道怎么花,买个宅子也挺好。就在杭城附近,我们离的也近,以后我串门还是方便的。 虽然我估计他一共也没来过几次,但总归说起来,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大概是从来没邀请过别人来家里做客,所以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也没让我坐下,两个人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 我说这里环境好,反正还要过几天再出发,不如在这多住几天,也好让这里有点烟火气。 然后就让他去把桌子擦了,我去烧点水,搞点炭火。 他去找抹布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发笑,心说也不知是谁去谁家做客。 虽然他没怎么来过,但厨房的东西倒是挺全,大概是之前的主人留下的,这里用的是那种土灶,得烧柴火。水电倒是都有,估计是为了卖出去,后来改造的。 饭菜肯定做不了,也没米没菜,烧完水以后就整了两泡面。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也没买多少东西。 心想明天可以让老杨过来顺便带点东西上来。 等我搞好炭火的时候,雪已经停了,我将火炉搬到了院子外面,又搬了两条椅子。 两个人就这么背对着院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延绵的山脉吃泡面。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跟他说了一声 “谢谢” 他没接话,只是默默的吃着泡面。 他邀请我来这里,其实是想让我放空,在我四叔那的时候,他估计是看出来我不太对劲,怕我想太多钻了死脑筋。 我拍了几张风景照,还有我跟魏尘在吃泡面的照片发给老杨,发现没有信号。 又找了几个角度,才找到了二格信号,也不管他能不能收到,直接发了过去。 吃完的时候,魏尘忽然也对我说了声 “谢谢”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我问“你是不是把不用谢嘴瓢成谢谢了?” 他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远山。 他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很好看,大概是因为常年在地底下,所以皮肤很白,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似乎有一层暖色的光韵。 我啧了一声,这照片要发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我打开手机想看看发给老杨的照片有没有发出去,一看才发现,因为信号卡,我把发给老杨的照片发到了金辰安那去了。 上次他们都给我发过消息,所以位置刚好是连着的。 我心说这他妈的,他不能以为我有病吧?想撤回也撤回不了了。 同时我就收到了金辰安发来的调侃 “风景不错,泡面也还行” 他应该是之前就给我回了,只是网不好,我现在才收到。 我回了句“回来请你吃。” 然后转头看向魏尘,他还在看着远山,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从记事开始到现在,肯定没有过快乐的日子,所以他总是容易坐着坐着就发呆,因为觉得人生毫无生趣。 每次不下地的时候大概就是背上压缩饼干跟水,然后找个地方坐一天或是躺一天,几十年如此重复。 也许他也尝试过让自己看上去有个归宿,所以才有了这处宅院,后来发现即使有了宅院,依旧没有归处,毕竟对他来说,到哪都一样。 他的人生里,应该多一些趣事。 想着我便说 “明天我让老杨也过来做客,让他带我们去抓山鸡,这周边你肯定都没去过。” 他转过头来说了声 “好” 我给老杨发了信息,他对魏尘有个宅院的事也非常诧异,我跟他说这里信号不好,明天再说。 我又问魏尘他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是怎么过夜的,他说一共也就来过五六次,都是用的睡袋。 我愣了一下说 “你不会是直接睡在院子里的吧?” 我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他地上地下的生活一个样,但我还是猜保守了,他说他睡的屋顶。 我啊了一声,让他继续在那坐着,我去其他房间看看。 我没想到东厢房里竟然有个炕铺,南方出现炕铺的概率还是很小的。不过也许是这里是山上,冬天气温太低,以前没炕的话过不了冬了,我猜魏尘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炕加了炕沿板,一开始我还没有发现这是一个炕,以为只是普通的通铺床,直到我掀起木板发现下面是砖,打开炕沿板看到了里面可以装木炭的铁箱子,才意识到这是个炕床。 有炕那就好办了,我把铁箱子拉出来,放在院子里,喊他过来帮忙,两个人从厨房搞了些木柴,放在铁箱里烧。 那些木柴都十年左右了,十分干燥,烧的时候,噼里啪啦的作响,完事以后我们又把箱子推了回去。 我把床板擦了一下,只要有热度很快就能干。魏尘不知道从哪搬来了两床被子,我一看,还是新的,包装都没拆。 我问他哪来的,他说应该是买宅子的时候送的,他刚去主房楼上的时候发现的。 他真就是买了个宅子,其他一无所知,只到过院子跟屋顶。 我说感谢你邀请我来你家探险,他说不用客气。 等我们弄完所有以后,天也黑了。 我又往火炉里添了柴,晚饭,依旧是泡面。 这里的夜晚很美,月亮好像银盘就挂在我们的头顶,月光与白雪相互交映,明亮纯洁宁静,耳中只有火柴燃烧的声音。 这种夜景,感觉必须得整点词句才能对的起这个意境。 但我也没有太多的文学素养,脑子只闪过一句: 月亮真亮 我心说我他妈的真是一句有文化的词都整不出来,用我四叔的话说,就是我读书大概是读到马桶里去了。 拿烟的时候发现魏尘正看着我,我也整不出一句词,就凑过去说“你看,今晚的月亮真亮。” 他嗯了一声说 “嗯,月亮真亮” 之后就起了风,我们都觉得外面有些冷了,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杨就来了,让我没想到的是钱隆也来了。 他俩提着两大包东西,站在门口哇了半天。 “别在那哇了,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着老杨来了。” 我问钱隆。 老杨说“你昨晚没回去,他担心你别是去嫖娼被抓了,就找我去了。” 我拍了拍钱隆的肩膀说 “担心的很好,下次别担心了。话说,就算如此,你今天也应该在铺子里啊?” 钱隆说“老板,没生意,我就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我说“你都能自己放假了,干脆把铺子给你得了。” 他想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 “那我不要,赚的不够付房租” 我说“你他妈还真思考上了……” 老杨笑着打断我说 “你别说,钱隆有时候的脑子,还挺好使的。” 然后两人拎着袋子就去放东西去了。 他俩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放完东西就在那爬树摘柿子。 钱隆说院中有柿,代表事事如意。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在我院子里摆个柿子树盆栽,是希望我事事顺利。 老杨说秋去东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 我说你怎么变的这么有文化了,他说为了在我面前装一把,来之前特地查的。 第173章 锅子 这是一棵老柿子树,如果是从建宅之初就种下的,那它大概有百来年了。 老杨爬了一会,发现够不到,又撅着个屁股悻悻的下来了。 因为下过雪,树干上有雪融化后的水珠,他把湿手往裤子上一擦说 “买的不如偷的香,偷又不如偷不着的。妈的,这摘不到就更想吃了。” 我们都把目光看向魏尘,魏尘正在往火炉里添柴,看我们都看着他,就挑了根小的木柴往小枝上一甩,一根枝桠立马就断了,那根枝桠上大概有四五个柿子,老杨赶紧伸手去接。 我就等着他掉地上,没想到还真给他接住了。 老杨乐呵呵的掰着柿子,尝了一口,咂吧着嘴说 “甜!!!果然魏小哥搞得,就是甜。” 他吃还不忘拍马屁。 说着就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个,我一尝,雪打过的柿子确实很甜。 老杨学魏尘的样子,也用木柴去打树枝,打了几次都没打中,围墙的瓦片倒是被他搞碎好几片。 他自己打不到,就让钱隆来,还跟钱隆说 “你杨哥的眼睛就是尺,不会错的,我让你打哪个方向你就打哪个方向。” 钱隆肯定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在那搞了半天又打碎了几片瓦片。 我看他们那样,觉得有点好笑,就调侃道 “我说你们今天是不是带着拆迁任务来的?你们干脆把围墙拆了重建得了。” 老杨最后又试了一次,才彻底放弃 “你说我是不是有斜视眼啊,我明明看的挺准,怎么就打不到呢。” 我说眼睛是没歪,大概是缺心眼。 老杨让我滚一边去玩,然后就要去做饭,他说他特意带了米菜,让我们尝尝什么是正宗的灶台饭。 说着他就进了厨房,钱隆也跑过去帮忙了,我跟魏尘就在那坐着等开饭。 没过一会,钱隆就出来了,我还以为这么快要吃饭了,心说他不能是带着外卖上来放锅里去热了一下吧? 不过一看钱隆的脸色不太对,慌乱中带着一丝兴奋。 我跟魏尘对视了一眼,就往厨房走。 钱隆说“哎,老板,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脸上写了‘有怪事‘三个字了。”我说 进了厨房,老杨正在拆里面靠里面的那口大锅。 这个灶台是双锅,外面一个小一些,里面一个大一些,在南方农村也挺常见。 “这灶台不对啊,老白你昨天烧水没发现吗,里面这口锅,它的灶膛是个摆设,只有口子上一点,后面都是封死的。 我刚想洗这口锅,它就歪了,这个锅就是嵌在这个灶台上,没有封死的,底下好像是空的。”他说 我回忆了一下,昨天用的是外面这口小一些的锅子,没有什么异常。压根没有注意里面这口锅的灶膛。 我们过去帮忙,一起把铁锅扯了出来,发现下面竟然有阶梯往下,里面漆黑一片。 老杨说“嘿,买宅子送密室,划算啊。” 我说“划算个鬼啊,万一是个墓呢,那岂不就是住在坟头上。” 老杨拿抹布擦了擦手上的灰 “哎呀,无所谓,你看看西安,哪个开发商不挖几个古墓啊,哪个小区下面没有埋过人呐。” 我心说那倒也是,但我们又不是古墓派的,这么好的宅子下面搞个古墓总归膈应。 魏尘去他包里拿了手电,率先跳了进去,我们几个也立马跟上。 里面的台阶用的是老青石,两侧壁用的是花岗石,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这台阶是旋转向下的,台阶的尽头是一个甬道。我下来的时候心中有默数,我们一共走了九十个台阶,相当于向下五层楼那么高的高度了。 这个甬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用的也是花岗石,左右两边有那种火把,我跟老杨,一人拿了一个点上。 往前走了一段,发现这个甬道的左右两边有很多房间,房间里面都是一排排的档案袈,上面的档案,已经被搬空了,一些废弃的档案盒就丢在地上。 老杨说“这啥情况啊,咱们不能是发现了以前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了吧?看这个样子像是档案室啊。” 我摇了摇头“不过他们走的时候,肯定不慌张,应该是有计划的撤离,不然档案不会搬的这么干净。” 我找了个房间进去,想看看有没有遗留什么资料下来,翻了一圈,都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就当我准备想换个房间的时候,突然瞥见其中一个档案架的侧面,贴了一个白色的标签,那个标签也就快递面单那么大,但像个补丁一样打在那里显得很突兀。 我凑近看了看,确实就是一个纯白的标签纸,什么内容符号也没有。 我看电视的时候,会看到那种表面看起来,什么也没有,但用火一烧,就会显露痕迹的桥段。我心说这玩意,是不是也是如此?不然在这贴一空白的标签有什么作用呢。 想着我就拿出打火机在那烤,烤了会发现还是什么也没有。 他们几个看我在那神经兮兮的,也都围了过来。 钱隆疑惑的问“老板,你在干嘛,请它抽烟吗?” 我啧了声说 “它怕是戒烟了,不接我的火。” 老杨上手摸了摸然后说 “好像就是个标签纸,不过贴在这里确实突兀。你们说它是不是背后写了什么,用这个盖住啊。” 我心说他妈的有道理啊,我怎么注意力一直在标签上呢。有可能它就是单纯的想盖住什么东西呢。 魏尘也上手摸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上手撕标签。 这个标签我刚用火烤过,不难撕,不过他撕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标签纸的一部分会留在档案架上,一部分会被撕起来。 最后扯完一看,档案架上留下了一个“白”字。 我愣了一下,白?白家? 我靠,这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啊? 魏尘随手买了个宅子,就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老杨说“我靠,那是不是说明这个房间里的档案,都是跟白家人有关的档案啊,不对劲,可能不止有白家,我得去其他房间看看。” 在其他房间里,我们都有找到这种标签,一一撕下以后是金,张,王,杨,沈。 这里一共是六间档案室,除了魏家,所有家族的档案,都在这里了,但现在连人带档案,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曾经有一群人,在这秘密研究我们六家。档案里并不包含魏家,是对方拿不到魏家的档案吗? 不,应该不会,即使重要人物的档案拿不到,一些小人物的档案总是有的。 所以这更可能的是,魏家在秘密调查我们其他六家。 他们要干嘛呢?是为了实行他们的计划吗? 我们七大家族,白,金,杨三家都在杭州,其他几家我也不了解,不知道他们是哪的。 但魏家把这个档案室设在这里,那估计其他几家至少离杭州不会太远。 不过这也很刻意,这个贴纸像是故意留在这里等人发现。 而这个宅子凑巧就被魏尘给买下了,这真的只是凑巧吗?是不是想传递什么消息? 卖给魏尘宅院的人,如果知道魏尘十年来都没进过家门,不晓得会不会气死。 不过魏家对魏尘肯定是了解的,也可能就是想要这种效果,时间拖的越长越好,越晚被发现越好。 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家一说。 老杨嘶了一声 “嘶,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就得找十年前,出售这套宅院的人,那个人身上可能会有些线索。”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问魏尘十年前的合同还在不在。 他说就放在大厅里的抽屉里,从来没有动过。 我们又在这摸索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可用的线索了,才回到了厨房,又把锅给嵌了回去。 好在魏尘的合同是有透明文件袋包裹的,不然十年过去了,放在这抽屉里,搞不好被虫啃完了。 这份合同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但该有的还是都包含了,签字盖章那里乙方签字,是空白的,只有一个指印,大概是魏尘不想写名字,直接按了手印。 甲方签字:文生, 看到这个名的时候,我的脑子好像被电流击中一般。 文生……闻声,魏闻声! 如果要让一切变得合理,那出售给魏尘宅子的,只有魏闻声。他是故意将宅子卖给魏尘的。 魏尘大概是第一次认真看这份合同,当初估计付了钱直接就走了,毕竟谁也想不到随便买的一个宅子,还有这么多套路。 老杨说“那现在去哪找这个文生啊,我看身份证也是编的,个数对不上啊。大家身份证都是18位,他只有16位。即使是年份扩展前,那也是15位,不可能会有16位的。” 第174章 抓山鸡 我看了一下他所写的这十六位数字是: 我说“那人家肯定不会留下真实的身份信息,没有谁的出身年月是3510的,但这串数字,可能有所指。” 钱隆挠了挠头说 “老板,这么复杂的数字,就算有所指,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一本密码本可以对照哦,跟以前的电报那样。” 钱隆脑子不算太笨,竟然也能想到数字转文字,不过这不会是这种情况。 我说“电报能传递消息的重点在于双方都知道密码本。这份合同是留给魏尘的,如果有密码本的存在,我们也不用在这猜了,所以它肯定不是暗号,这事你就别想了。” 人一旦钻进这些秘密里,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探索,去研究,最后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对钱隆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四叔说的‘有些事不跟你说是为你好‘这句话,对钱隆就很适用。我并不想他卷入其中,这本来跟他就没什么关系。 对他来说,每天在铺子里玩玩手机,虽然很无聊,但起码安全,没有生命危险。而我们这群人今天不知道明天,有可能某天突然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有选择,而我们没有,我们不得不深陷其中,因为这场戏就是为我们拉开的帷幕,所以我们必须登场。这,就是宿命。 老杨拿着合同又翻看了会,啧了声 “啧,宅子三千多万,包山一百年,六千多万,我靠,这尼玛加一起差不多1个亿啊。私人山头,怪不得看不见人影。” 我靠,1个亿,我心说一百一个菜还是太便宜了。 钱隆看着我就想说话,我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立马打断他说 “闭嘴,我哪个都买不起。” 老杨打趣说 “魏小哥的就是你的,都一样,你脸皮厚无所谓。” 我对老杨说 “有道理,毕竟我们都是生死之交了,还分什么你我,那你把你兜里的也全给我。” 老杨把两袖子一抖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杨爷我两袖清风。 然后又问“咱们接下去干嘛,要去查这个文生吗。” “那个先放放,过段时间去了湖南麻阳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说 老杨就问我啥事,是不是要把房子里里外外搜一遍,我说抓山鸡。 山鸡我没抓过,老杨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以前跟我说的时候把自己说的十分厉害。 几个人什么也没拿,就准备出门抓山鸡去了,我看他那样有点不靠谱就问 “我们是不是应该带点米,冬天吃食少,有米可能更好抓。” 老杨立马附和“对对对,我去抓几把米”然后就去了厨房。 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没抓过?” 老杨死不承认“谁说的,我就是不用米,也能抓。” 我心说,得,八九不离十肯定没抓过。 不过能不能抓到山鸡也并不重要。 山鸡肯定不会走马路,我们也不知道哪有山鸡,几个人在树林里瞎找,边找边丢一些米。 老杨把米撒进树丛里说 “咱们这样光丢也不行,得告诉它们这里有吃的。” 我正在那思考是不是得搞个陷阱,听他这么说我就说 “那你给它们打个电话,就说这里开仓放粮。” 钱隆在那扒拉草丛他说 “老板,打电话肯定不行。” 老杨回头对钱隆说 “还好你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要听你老板瞎扯。” 钱隆应了声 “我们又不知道它们的电话号码。” 我对钱隆这样的反应已经很习惯了。老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咳了几下对钱隆说 “我他妈都多余跟你说。” 他让我们都蹲在茅草丛里,然后他在草丛里学鸡叫。 “咕咕咕,咕咕!” 我小声跟他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母鸡下蛋时候的叫声,你别他妈搞错了,到时候山鸡以为它老婆要生了。” 魏尘轻笑了一声。 老杨让我别打岔,他继续在那学鸡叫,不过还真别说,过了一会,竟真有山鸡的叫声回应。 那山鸡的叫声,越来越近,老杨在这边跟它呼应。慢慢的,山鸡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它倒是没有急着吃东西,而是来找声音的出处。 我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它跑了。 钱隆突然小声说了句它丈夫来了,我差点没憋住笑。 老杨声音由高转低,那山鸡越靠越近,老杨顺势一扑,结果山鸡扑腾了一下,压根没抓住。 见状我跟钱隆也立马也扑了过去,那山鸡又是扑腾一下,就飞了起来,我们两个都扑了一身的草。 在山鸡飞起的同时,魏尘的匕首也瞬间出手,钉在了山鸡的翅膀上,山鸡就掉在了地上。 老杨乐呵呵的就捡了回来 “嘿,今晚吃鸡。” 我爬起来拍掉身上的草说 “你多吃点,全靠你色诱。” “我最多声诱鸡,比你穿红内裤色诱水鬼好一点,咱们谁也别笑话谁。” 老杨把匕首拔下来擦了下还给了魏尘。 听老杨这么说,钱隆就看向了我,眼神中带点不可置信。 我拍了拍钱隆的肩膀说 “你别听他瞎说,我不是那种人,我压根不穿红内裤。” 那鸡还在那扑腾,老杨正叼着烟用草藤绑鸡。 他说“你就算是穿别的颜色的内裤,那也是色诱。” 我说大家扯平,以后谁也不要再提。 到宅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下午四点了,大家都没吃午饭,老杨去杀鸡,钱隆去做饭,我跟魏尘都坐在外面等开饭。 中途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去问老杨我让他买的东西他买了没有。 他一拍脑门说买了,但是东西太多,他妈的放在了车里,让我自己去拿。 我又下去了一趟,我让他买的其实是个烟花,但这玩意有点特别,跟个发射筒差不多,据说很好看,我也没见过。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正在进进出出端菜。 老杨的手艺比我好,大家终于能在客厅里吃上一顿正常的饭了。 开饭之前我把他们都叫了出来。 老杨点了根烟对钱隆说 “你老板又要开始矫情了。” 我笑了一下,然后对魏尘说 “乔迁的祝福迟到十年,今天补上,愿喜盈你室,所愿必得。” “新家添福,福禄归门。”老杨拍了拍魏尘的肩膀。 钱隆想了会,然后说 “恭喜魏小哥有家了” 我把打火机递给魏尘,让他去点烟花。 魏尘站在那看着我们,愣了好一会,直到我把打火机塞进他的手里,他才反应过来。 当他点燃烟花的那一刻,我们都跑远了一些,魏尘也跟了过来。 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蓝色烟花在空中绽放,就像自动开了慢镜头,整个画面太过唯美,我们几个大男人都看呆了。 我心说他妈的贵的果然就是好看,这两万块钱花的值。 从魏尘上扬的嘴角看的出来他心情不错。 我想,从今往后,他的人生记忆里,应该也有了些许的快乐。 老杨的鸡做的不错,但没有金辰安的土鸡香,老杨说山鸡本来就不好吃,肉质不够嫩,但也被我们吃完了。 吃完晚饭发现外面又开始下雪了,我们几个站在院子门口看了会雪,就各自睡了。 原本打算再住一天,但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金秋生的信息,他说: 小九爷有难,速归。 看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内心咯噔了一下,想打过去问金秋生发生了什么事,但没什么信号,他那边说的断断续续,我压根听不了,我说等我两小时。 老杨问我怎么了,我说金辰安可能有事,我得过去看看。 大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关了门就直接下山了,山下也在下雪,估计下了一晚上了,路上有积了雪,不是很好开, 下山的路上我又给金秋生打了电话,但也没什么用,他说今天早上有人来找他,就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他把话带给我,其它的他也不知道。 我让他等我消息,如果真有大事,我另行通知。 我们则直奔金辰安的住宅而去。 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他门口站了很多伙计,我还看到了上次的那个葛二,那他们就是金五爷的人。 我心说糟糕,估计是金五爷因为贾老板的事对金辰安发难了,金辰安现在还不能跟金五爷明面上翻脸,这个时候,金五爷必然会为难金辰安。 我们想进去,就被金五爷的人挡住了大门。 那个葛二说 “白小爷,小九爷今日跟金五爷在谈私事,不见客。” 我笑着说 “我四叔让我接小九爷过去谈事,我也没办法。” 葛二不急不缓的说 “白四爷,不在杭城,早上金五爷跟白四爷通过电话了。” 金五爷大概早猜到我要搬出四叔,所以他妈的早早就查了我四叔的行踪了。 他们这是明显的在让我回去,但我要是这么懂规矩的人,那我就不是白名了。 我说早上不在,现在回来了,说着我就要往里走,一个伙计就要来拦我。 我肚里正窝着火,他一上来,我一脚就踹了过去,这一脚我用了十足的力,那人就被我踹飞了。 我说“我白名说要见他,今天就必须要见,你们不通报,就别怪我不请自进了。” 第175章 我赌你会来 我话还没说完,魏尘已经上手了,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就把这一群人都放倒在地了。 然后跟我们说了声“进” 那几个人都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我跟老杨都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钱隆直接看呆了。 进了大门又冲出来一些伙计,但都被魏尘一一放倒,我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金辰安的内院了。 虽然内心有一些准备,但迈进院门的时候,我还是愣了一下。 金辰安上身就穿了一件灰色的薄衬衫外加一条黑色西装马甲,就这么跪在庭院里的鹅卵石上。 他在那应该跪了很久了,头发上的积雪化了又积,所以有水珠从他头发上滑落。衣服也被雪打湿了。 那个金五爷拿了个椅子坐在长廊里,正对着金辰安翘着个二郎腿喝着茶,他身后也站了一排伙计。 他就是在告诉别人,小九爷算个屁,在他金五爷这里,让他跪,他就得跪着。 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我怒火从心起,但还是强忍了下来。 我笑着走了过去“哟,金五爷也在啊,两位在谈什么呢。” 金五爷大概没想到我们就这么直接闯进来了,明显脸色一沉,但随即责问身边的伙计 “白小爷来了,怎么没有伙计通报?干什么吃的都。” 我内心冷笑了一下,你是真他妈能演,但我也是个戏精。 我笑了一下“不怪他们,大概太累了,倒头就睡了。” 我们走到院子里,站到了金辰安的旁边。 钱隆这次非常有眼力劲的给我搬来了一把椅子,他去过金辰安的书房,大概是不想他的老板在气势上输给别人。 我心说倒也不用装这么大。 不过他椅子都给我搬来了,我顺势就坐了下去,他们三个就站到了我的身后。 金辰安的那个管家给我送来了伞,钱隆本来想给我打着,我接过伞,举在了金辰安的头顶。 我的意思很明显,他这个人,我罩了。 金五爷喝了口茶,脸色不太好看,但我是白家的小太爷,白家现任当家人,以后会直接接管白家,他与白家有诸多生意来往,他就算对我不爽,明面上他也不能与我撕破脸,毕竟他暂时没有办法替了白家。 最重要的,是我身后站的是我四叔跟二伯。 他估计也打听过我这几天都不在杭城,才会选择在今天对金辰安发难,但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还是防了我一手。 况且他肯定想好了说辞来让我没办法插手他们的家事。 但张木去哪了?即使我不在,张木应该也能发挥一些作用。 金五爷放下茶杯说 “我家小安不懂事,做了错事,我替我大哥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白小爷你说是不是应该的,这是我们的家事,让你看笑话了。” 我就猜到他得搬出他大哥,但我也不是个要脸的人,我点了下头 “嗯,那确实挺应该,您也是为了小辈好,我四叔也经常管我。不过您说巧不巧,我昨晚梦到了他爹,这也真是奇了怪了,我跟他爹都不认识,就这么给梦到了。 我估计,可能是托梦,他爹说小安不容易,即使有错,他也不会怪他。还让我来看看他的小安过的好不好。 他爹跟我四叔是故交,我这人又特别迷信,故人之托,我也不敢耽搁,您看这不,我立马就来了。 我想着说得跟他一起上柱香,好证明我确实不负所托,让他在天之灵得已安息,还望金五爷,不要责怪我不请自来。” 我心说你不是要拿他爹当说词让我没办法插手你们的家事吗,那我就用他爹压回去。 他爹都不怪他,你个当叔叔的算老几,再说当叔的连侄子给他爹上香都不允许的话,那替他爹教训他儿子,压根立不住脚。 金五爷手指敲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但就是不说话,当作没听见。 我心说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没辙了吗?我又不是什么要脸的人。 我回头对他们仨说 “金五爷,一定是累了,一大早就给他气的,肯定急火攻心,小九爷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气自己的长辈呢。” 老杨夸张的应和道 “急火攻心那可是大事,一口血会堵在心口,搞不好要归西的,得赶紧处理。” 我也夸张的说道“还有这种事?那必须得救他,他可是大好人啊。” 魏尘“嗯”了一声 “嗯,能救” 然后就往金五爷那走,那些伙计就站到了金五爷的面前。 不过他们哪里是魏尘的对手,外面的伙计听见这里有动静也都赶了进来,把我们围成一个圈。 我正愁心中有火没处撒呢,我不能揍金五爷,我还不能揍你们吗?我站了起来,让钱隆给金辰安打着伞。 我朝他们喊了句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时金五爷对你们这么好,现在竟然要害他。我不替金五爷教训一下你们,我都对不起金五爷的好。” 说着大家就扭打在了一起,现在魏尘在这里,我压根不怕有人偷袭我,踹倒一个以后就往他脸上猛揍。 我边揍边说 “今天我就要替金五爷好好出口恶气。” 一连打了好几个以后,金五爷在那连说住手,我告诉他 “伙计一定是要教的,不教不听话,金五爷您就是心太善,别心疼我,我压根不疼。” 直到我自己也打累了,那些伙计都躺在地上求饶了,我才甩了甩手,坐了回去。 然后笑着问“金五爷的气还堵不堵?” 金五爷大概是没想到我他妈的压根不按套路出牌,脸色异常难看,但还是说了句 “伙计们不懂事,辛苦你代为教训。”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走之前对金辰安说了句 “还跪那干什么,去给你爹上柱香,以后做事情,三思后行。” 等金五爷出去,我立马扶起金辰安,他跪的时间太久了,踉跄了一下,然后对我笑了一下说 “我赌你会来。” 第176章 没看错人 我皱眉说道“你这话说的,你有难,我们会不来?先进去换了衣服再说。” 之后他去换洗,我们就在书房等他,管家给我们上了茶。 金辰安这么大一个院子,就留了管家一个人,这个管家的年纪,大概也六十来岁了。金辰安会留他在这里,应该是信任他的。 于是我问“您怎么称呼?” 这个管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很有眼力劲。 他说“白小爷不用这么客套,叫我钟叔就成。” 我点了点头问 “小九爷这么信任您,钟叔跟九爷,应该是故交吧。” 钟叔说 “我从小跟着九爷,是看着小九爷长大的,后来九爷出事了,我就跟了小九爷。” 说着钟叔突然朝我跪了下去,我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行动快脑子一步,也立马跪了下去。 我边跪着边想把钟叔托起来,我说 “你跪我们,我们他妈是要折寿的。” 老杨跟钱隆也来拉他。 老杨说“这可不兴跪啊。” 钟叔一摆手说 “小九这些年,过的十分辛苦,从来没有人愿意站在他这边。这些年金五爷一直在打压他,欺他无所依,如果不是小九自己思虑周全,他活不到今天。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不管下雨下雪,小九一跪就是一天一夜。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没有任何办法。 他得隐忍,得隐藏自己的实力,才能在最后的时候发起反攻。 白小爷,我家小九没有看错人,他说你一定会来。 今天这一闹,代表的是以后白家的立场,金五爷往后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像以前这样做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给他磕了个头。 钟叔忙说“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我笑着说“您都给我们跪下了,我不磕头,我怕折寿啊,我们还想多活几年呢。我们是小九爷的朋友,即使我身后没有白家,我们也会努力护他周全。” 这时候金辰安刚好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份档案袋两个礼盒。他看我们这样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 “认亲呢?” 我俩都赶紧站了起来。 我说“一见如故,忽然想结拜为异姓兄弟。” 钟叔也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就下去了。 钱隆正喝了一口茶,听我这么说大概是有被呛到,直接喷了出来,差点喷了老杨一身。 我们都看着他,他自言自语说“有点烫,真烫,” 金辰安先跟魏尘道了谢,然后把档案袋交给了魏尘 “这里是魏酆跟魏肆的一些资料,也许对你会有点用。” 魏尘却没有接。 我知道他是觉得,他帮他,并不以任何东西作为交换,这不是一场交易。 金辰安大概也看了出来,笑着说 “本来就是为你们去湖南准备的,刚好你来了,顺便就拿给你了。” 魏尘这才接下。 接着他又把那两礼盒给了老杨跟钱隆 老杨以为那里面是钱,忙说 “你这整这么客气干什么。帮你那是应该的,这我可不要啊。” 钱隆也跟着点了点头。 金辰安说他想多了,里面是北京来的糕点,他吃了觉得不错,让他们带回去点。 老杨这才乐呵呵的收下,钱隆已经在那开吃了。 我啧了一声,心说钱隆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这时金辰安却看向了我,他说 “一起去上炷香?” 我知道他是有话对我说,就说那肯定得上,然后让魏尘他们在这等我,我们去去就回。 他带我进了一个单独的小间,这个小间里供奉着他双亲的牌位。 他说他父亲的尸骨在鬼塔,墓也只是个衣冠冢,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墓在她娘家那边,她娘家人,也已经都不在世了,所以他在家里摆了牌位。 我听到这愣了一下,他母亲的娘家人都不在世了?这里面可能有大问题,但我也不好问他。怪不得金五爷欺他欺的这么狠,他根本无所依。 金辰安在那用蜡烛点香,我看着很不是滋味。 如果他的父母知道他每天过的如此艰难,肯定会很难过。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再难走的路,都得走下去。 他边点蜡烛边说 “有没有想问的。” 我也走过去,抽了三根香,用烛火点上。 “膝盖擦药了没。”我问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擦了。”他说 “等会喝点姜茶,去寒。”我说 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嗯。” 我将香上的火焰甩灭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说 人生当中有几句话是一定要说的,其中一句就是,对不起。 其实我有很大的责任,如果我对玉壁的事,没有苦苦追查,他也不会入了圈套,事情是我们一起办的,现在苦是他一个人受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也将香上的火焰甩灭 “其实我………” 我打断他的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别把自己说的很奸诈。” 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想说的其实是他在利用我,他早算到了金五爷会这么来一下,所以故意让人去通知金秋生,然后让金秋生通知的我。 我的态度代表了白家,只有我明确表态了,金辰安这边才算有了一些支持。他现在不能跟金五爷撕破脸,隐藏实力示弱,是最好的选择。 但如果只有示弱,没有示强,那么金五爷就会动他的生意,他也更难在金家立足,所以他需要我来扮演这个强。而张木代表不了真的白家,这件事,只有我来办。 他知道我在魏尘那,我这时候要来,魏尘肯定会一起来,只要魏尘在,金五爷的人再多,我们也没有危险。 这些我前面其实已经想到了。 我们一起给他父母拜了香,插香的时候我说 “确实是我来晚了,我思虑不全,我们搞了贾老板,我应该早点想到金五爷会为难你,提前布局,你也不用受这委屈。” 他把香插好,认真的看着我,良久他才说了句。 “选你,我确实赌赢了。” 他说对他来说,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我,虽然我看上去很不靠谱,但他那时候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一切就看我怎么选了,如果我选择跟金五爷合作,那他多年的筹谋,其实就付之东流了。 这也是为什么张木早就存在的原因,即使在那种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也不想放弃。但他后来选择将张木的存在,告诉了我,其实就是完全信任了我。 我笑着说 “你把你的身家性命都压我身上了,我怎么会让你输。” 然后我又加了句 “以后不要把自己的筹谋说成利用,这是朋友之间的相互帮扶。我要是不能懂你,我也没资格做你朋友。” 金辰安也笑了一下,然后说 “湖南之行,不会那么顺利,你们先去,我那边也有生意要谈,晚出发3天。” 我点了点头,一起给他父母磕了头才离开。 我们回到书房的时候,老杨跟钱隆正拿着一块糕点在哄骗魏尘吃,魏尘面无表情的,往后挪了挪脖子。 我愣了一下,忙问他们在干什么。 老杨说“哎呀,那不是也没什么事嘛,我跟钱隆就偷偷打了个赌,魏小哥先吃谁的糕点,就给谁五千。” 我走过去也拿了三块糕点 “你们俩是吃了盐水泡黄豆,闲出屁来了。”我说 然后一块塞进了我自己嘴里,一块递给了魏尘,另外一块递给了金辰安。 魏尘接过之后咬了一口,我嘿嘿一笑,让他们两个付钱。 金辰安还有事要忙,我们就先回去准备行李了,毕竟明天就要出发去湖南。 走之前我跟钟叔说,让他炖碗姜茶给金辰安送去。 第177章 白家的立场 快吃晚饭的时候,四叔让我过去一趟,我猜是因为今天金五爷的事,反正四叔肯定不会怎么我,最多就说我几句,只要我态度好一些这事也就那样了。 况且他们要是真的反对我插手金家的事,必然不会让我跟金辰安接触的这么频繁。 不过我还是让钱隆准备了四叔爱吃的三门青蟹。 到四叔门口的时候,来接我的还是陈鹤,自从那次电击事件以后,他都很防备我,估计是我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我也不去管他,反正我以后可能还会这么做,防备着我点也属于有先见之明。 陈鹤说,四叔在客厅。 我一只手拎着两只青蟹,一只手插着裤兜,一副二世祖的模样就进去了。 当我一只脚踏进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客厅两边的椅子上坐了四个人,四叔自己坐在主位上,正在跟他们在说话,见我闯了进去,都转头看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陈鹤,陈鹤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抬头看天。我心说好小子,报私仇,故意不告诉我。 我一只腿都迈进去了,再退出来似乎也不合适,但他们在谈事情,我进去好像也不怎么合适。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四叔开口骂道 “你他妈的,要进来就进来,要出去就出去,杵在那当根棒槌吗!” 我立马笑呵呵的就走了进去,找了个他旁边的位置自己就坐下了。 四叔看了一眼我手上的青蟹,他身后的伙计就来接了过去,然后递给我一个手巾。 我擦了擦手说 “你也没说你有客人在。” 四叔喝了口茶说 “这是杭城东南西北四方堂口管事的,来说点事情,刚好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听四叔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我慢慢接触他的产业,我点了点头。 然后那几位就开始自我介绍,我反正什么也没记住,估计以后有的是打照面的时候,见多了,到时候肯定就知道了。 我就在那时不时的嗯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完事以后,他们都夸我人聪明,是个好苗子。我知道他们是因为四叔在这里,就多说点客套话,我也不会当真。 他们也都很识趣,大家聊了几句以后都说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四叔也没有留他们吃晚饭。 他们走后,四叔脸色一沉,我知道我大概少不了一顿骂,于是我凑过去说 “是不是该开饭了,青蟹我可带了两只,一人一只吃了得了。” 四叔瞪了我一眼 “你他妈还想吃饭?金老五你去惹他干什么。”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仰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说 “我可没惹他,是他急火攻心,我想救他,他伙计不让,才出了这么一段。” 四叔一拍桌子 “你他妈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我笑着说“那不能够,您是庇佑我的神明,堪比佛祖。” 哄四叔我还是很在行的。 后面的伙计忽然笑了一下,四叔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憋了回去。 四叔自己也被我气笑了,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唉,就是太惯着你了,金家内斗关你什么事,你他娘的去瞎凑什么。” 我将头歪过去说 “因为金辰安,是我可托生死的朋友,你们要是真不想让我插手金家的事,在我去金家的路上你跟二伯就该拦住我了。” 四叔让人去备饭,然后说 “我要是同意你插手金家的事,我还他娘叫你来干嘛,请你来吃饭吗。” 这点我在来的路上,其实有想到一些,但不敢确定,不过看四叔现在的态度,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 我笑了一下说 “请我来背锅呗,金五爷毕竟是白家的合作方,样子还得做,台阶得给他,我办了你们想办的事,还得被你们骂,青蟹晚上我吃两只。” “不算笨,你大爷的,你东西拎来给我,你再吃回去?没备你的饭,早点滚回去。样子做到位就行了,出门的时候,你他娘的演的像样点。”四叔说 我说得嘞,还得饿着肚子回去。 我四叔跟我爹是双胞胎,他俩长得相差无几,他们的伙计经常把他俩认错。 好在他俩也不怎么一起出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 当然,由于他们的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在面相上看起来有了些许差别。 我爹更温和,说话文雅,做事总是不紧不慢。 四叔则更加桀骜,说话含妈量极高,做事雷厉风行。 我似乎也没有继承我老爹的优点,反而跟四叔更像一些。 不过很多时候我对着四叔就感觉是在对着我爹,毕竟他俩长得确实差不多。 想着我就说了出来,我说 “你好像我爹,我有两爹,挺好。” 四叔冷哼了一声 “哼,像你爹?我看是你像我爹。” 我站起来说你爹正在跟李小妹看戏呢。 四叔就让我早点滚,说对着我人要短命。 出四叔家门的时候,我还得装作一脸的严肃跟不高兴,最后上演气愤而去的样子。 回家路上,我在想,既然那个组织要对付我们七家的人,为什么我爷爷在偏僻的山村却没什么事,我老爹跟老妈,好像也安然无恙。 而金家本家,魏家本家受到的迫害似乎比我家要严重的多,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我所不知道的?还是说我二伯跟四叔实在是太强大了? 想着就觉得头疼,心说算了,多思无益,走一步是一步。 这时金辰安发来了信息,问我一脸苦瓜样,是不是因为他的事受到了牵连。 我说都是为了演戏,然后跟他说让他的人,在我拉屎的时候就不要盯着我了。 他回了句不要当街如厕就行。 到家的时候,发现帅哥跟钱隆正在划拳喝酒吃饭,并没有见到魏尘的身影。 我对帅哥会突然出现在我家吃饭,感到很好奇,忙问 “我靠,你怎么来了。” 他喝了口酒说 “明天就要出发了,在家无聊,来这里蹭顿饭。” 听他这么说,我就随口问了句 “你家在哪啊,离这近吗?” 他手往我旁边一指 “我们住同一排,你不知道吗?” 我啊了一声,啊?住同一排?我怎么不知道啊? 不过我也从来没有关注过我的邻居有哪些人。帅哥说话,从来都是不正经的,我就问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笑了一下说 “你猜。” 我过去数了一下菜,然后说 “不管真的假的,都得付钱,二百一个菜,这里一千二。” 他笑呵呵的说 “没钱,你以前不是一百一个菜?怎么还涨价了。” 我说“你们都这么有钱,我又不好意思直接抢。” 然后问“魏尘呢。” 帅哥跟钱隆又划起了拳,头也没抬的说“他不是找你去了吗,你们没遇到?” 我愣了一下,心说坏了,我为了早点到家,开的小道。 正准备出门找他,走出院门,就跟他撞了正着。 他说他到我四叔那里的时候,伙计跟他说我已经回来了。 我笑了一下,这小子原来是担心我。 第二天,天还黑着,我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搞醒了,一看闹钟,才4点半,这时候这么急找我会是谁呢? 赶紧起床去开门,魏尘也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钱隆在楼下睡的正香,鼾声打的震天响,我想这就算是进强盗,他妈的家都偷完了,他还不知道什么事呢。 开门一看,竟然是老杨。 他一脸的困倦,蓬头垢面的就来了,身上还背着包裹,我忙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打了个哈欠说 “老子怕你等会跑了,半夜就起来收拾行李了,我也要去湖南,我得去查那个叫魏闻声的人。” 我确实没有想叫上老杨,因为我觉得湖南之行,必然没有那么简单。 我用手撑着门说 “你他妈是不是有毒啊,就算我要跑,也肯定八九点了,我不是那种早起的鸟。” 老杨从我手臂下面钻了进来,又打了个哈欠 “你肯定不是,但魏小哥肯定醒的早,万一你跟他跑了,我去哪找你们去。你别跟我扯有的没得,我再去睡个回笼觉。” 我说“我们干脆组个团过去得了” 他说是个好主意,就回房去了,还让我不要打扰他睡觉,半分钟不到的功夫,就响起了鼾声,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相互呼应。 现在才四点半,我让魏尘也多睡会,自己也去睡个回笼觉。 第178章 过往皆序章 出发之前,金辰安让人送来了那部手机,我都一股脑的塞进了我的包里。 我们这次去湖南,最快估计也要一个月左右,钱隆非常难得的没有说想跟我一起去,而是说会替我守好铺子打理好院子,让我放心去办事。 郴州,位于湖南省的东南部,地处南岭山脉与罗霄山脉交错、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分流的地带。 它是一个充满鬼怪神佛传说的地方,又被称之为,福城。 福城境内地貌复杂多样,其特点以山丘为主,水面较少。东南面山系重叠,群山环抱,西部山势低矮,向北开口,中部为丘、平、岗交错。 地势自东南向西北倾斜,东部是南北延伸的罗霄山脉,南部是东西走向的南岭山脉,西部是郴道盆地横跨,北部有醴攸盆地和茶永盆地。 此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以当时的那个环境来看,魏肆从长沙退到郴州的决定非常正确。 根据金辰安给魏尘的资料,魏肆大本营在郴州的东部,桂东县,处于罗霄山脉中段,几大主峰海拔都在2000以上。 他的人探寻到离那里最近,但还处于安全范围内的,是一个叫青山水阁的民宿,他的人在那住过,没什么问题,让我们去那边以后再细查。 魏肆肯定知道我们要去找他拿档案,但什么时候去,估计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们想着先偷摸过去摸个底,然后再做打算。 四个人一起出发,目标太大,况且我经常被人盯,就说好在青山水阁集合,然后各自分开行动。 我先报了个去广东的旅行团,同时让金辰安通知张木去旅个游,费用他包,毕竟我还是穷的。 我则在张木进入旅行团以后,动身去了江苏,这样即使有人跟着我也会有一部分被张木吸引过去。 最后我又随机坐了一辆大巴,随机在没有人下站的地方下车,这么如此重复几次以后,我发消息问金辰安,他的人是否已经被我甩了,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以后。 我这才买了去郴州的火车票,他的人都盯不住我,那其他人也差不多。 桂东没有火车站,到了郴州还得继续坐好几趟大巴。 我也懒得再去颠簸坐大巴了,直接租了辆车,从郴州开到了桂东。 到桂东以后,又找到了我们之前说的汇合点,青山水阁民宿。 这是一家老民宿,位置偏远平时就没什么人住,现在已经1月初了,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更是没个鬼影,不过很适合我们。 走进民宿的时候,才发现老杨跟帅哥早就到了。 老杨正拉着一个老头在扯皮,估计他以为那个老头是民宿的老板,非要让他送几张旅游景点的门票。 那个老头不会普通话,说的是本地的方言,湘南的土话,这种土话属于客家话的一种,我能听懂一些,但也不多。两个人在那牛头不对马嘴的交谈。 这就好比一个人问 “你吃了没有” 另外一个说 “今天不便秘,拉的挺好” 总之异常搞笑。 帅哥,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乐呵呵的玩着打火机,听着他俩无厘头的对话,估计他也能听懂。 他的打火机带着火焰在他手指之间快速翻转,那火焰就像听话的精灵,在他手指上跳跃,非常有意思。 我出声道“你们早来了?魏尘还没到吗。” 他们这才发现我到了,老杨见我来了就放开了那老头说 “你怎么才到,魏小哥早到了,他第一个到,去周围看情况了,我们昨天也到了,你不在无聊的很,我都找大爷聊天了。” 那老头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自己去忙了,估计是觉得这玩意终于肯放他一条生路了。 我把包放在沙发上,喝了口水才说 “那是你找不到妹子,这里但凡有个老板娘,你都不至于惦记我。” 老杨啧了一声“要不说咱俩是发小呢,还是你懂我。” 帅哥笑着说“那老头也懂你,是你不懂那老头。” 老杨就让他一边去。 正扯着,魏尘就进来了,虽然他还是那副样子,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不太对劲。 这附近,他大概来过,越靠近魏肆那里,他的内心波动也许就会越大。 我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没有问其他的。 他接过以后默默的坐在那喝水,喝了一口以后,就在那看着杯子发呆了,大概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过往。 他在十五岁那年就走出了那座山,但也许,他从未真的走出过那里。 他的遭遇,肯定跟其他人不同,因为白毛并没有如此,而且还跟随着魏肆,说明魏肆对白毛其实还不错。 我不知道魏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也不知道他那十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就好像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不过人虽出来了,灵魂却好像被禁锢了。 老杨跟帅哥见他那样,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老杨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安慰安慰他,我摇了摇头,这种情况,语言上的安慰没有任何用处。 我起身去厨房,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的厨房是在另外一栋小房子里。 那个老头正在洗锅子,我走过去问有没有甜玉米,那老头说这个季节,玉米杆都烧成灰撒地里了,怎么会有甜玉米。 我又问哪里有菜市场,他说他们这里偏,有甜玉米的菜市场,估计得去三十公里外的城区。 我反正是开车来的,来回也就六十公里,我给他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去去就回,魏尘就交给他们了。 帅哥跟我比了个ok的手势,让我放心。 我按照导航跑了几家,结果都没有,最后脸皮一厚,找了个大酒楼,点名就要生的甜玉米,其他都不要。 大堂经理以为我来砸场子,保安都叫来了。 我说一根玉米给二百。 保安本来是来赶我出去的,听我这么说,立马告诉我他家有,刚网购的,算我一百一根。 那大堂经理让保安赶紧去工作,不要在这晃荡,然后直接把我请到了后厨,跟我说这有一麻袋。 他一点一共十二根,然后扛起麻袋帮我装车,我直接付钱走人,他们在背后,肯定笑我是傻逼。 我到民宿的时候,老杨跟帅哥在外面抽烟,见我扛着麻袋,就问我是不是偷狗去了,我直接扛着麻袋就进了厨房了。 快熟的时候,帅哥跟老杨闻着味就凑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拿着根筷子,我一揭锅,这俩一人就戳着一根走了,还直呼真香。 我心说他妈的二百一根,这能不香? 我也戳了两根去了大厅,魏尘还是拿着杯子的那个姿势。 我啃着玉米,就走了过去,很随意的把他那根递了过去,这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带他跳出自己的回忆。 过往皆为序章,来日方值期许。 “真,真甜,你,你,你尝尝” 我一边说话,一边哈气,心里暗骂,刚出锅的玉米真尼玛烫。 他看到玉米的时候愣了一下,又看到我这副样子,终于回过了神,放下杯子,接过了玉米,对着玉米自嘲的笑了一下,也许是笑他自己竟然还为过往所困。 吃了几口玉米以后,感觉他心情好了很多,他说玉米是甜的。 我嘿嘿一笑,说那是必须的。 这可是二百一根的玉米…… 帅哥跟老杨也啃着玉米进来了,几个人啃着玉米探讨接下去的行动。 魏尘说他大概知道了魏肆住的地方,他那个年代,能开小汽车的人家并不多,去魏肆那边是被人带着走路走过去的,之后才是被车送去了山里。 虽然时代变迁,当时的路已经不在了,房屋样貌也已大不相同,但山脉走势不会变,山体样貌也不会变。他能根据这些找到魏肆当年所在的地方。 根据金辰安提供的信息来看,魏肆并未换过地方,因为他是养蛊的高手,一旦有人踏入他的地界,就会被蛊虫发现,所以金辰安的人并没有找到过具体的位置。 不过他观察过如果是魏家人带人进去,这些蛊虫就不会有反应,因为魏家人体内都自带蛊,大概会默认为是自己人。 那也就是说如果由魏尘带着我们进入的话,其实是没有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得把路线找出来。 我的蛊也是魏家本家种的,或许也许也没有问题。 这一切,好像就是刻意被安排好的,不过既然安排了,那就去接受,不用想太多。 第179章 驻颜术 魏尘说“魏肆宅院前,有一座山,形似倒座金蟾。” 倒座金蟾我知道,就是说那座山的形状像个蟾蜍,只不过是屁股朝着宅院。 我之前有涉猎过一些,倒座金蟾不常见,这是一种风水布局。 一般来说都以为金蝉吐币,正对更好,其实不然,倒座才是极品风水。 金蟾吸财,头朝那头,是从四面八方吃尽财气。尾朝宅院,是所纳之财,皆聚于此。 老杨啃了口玉米问 “你前面是不是在附近发现了那座蟾蜍山啊?” 魏尘点了点头。 那我们以那座山为坐标,偷摸到魏肆的宅院应该没有问题 “我们进去应该没有问题,关键是,他档案会放在哪,万一他把档案放在他情人那里呢?我们就算翻遍整个宅院,也是扯蛋”我说 帅哥又去戳了根玉米,然后说 “他都快九十了,哪来的情人,不过你这个问题,提的是对的。” 老杨笑呵呵的说“也不一定,也许人家老当益壮,用蛊之人显年轻,看着是真不像快九十了,你看老白他爷爷,都准备给他添小叔了。” 帅哥一脸八卦的看着我,我说 “你听他瞎扯,不如去相信母猪能上树。” 帅哥低头在手机上翻了会,然后给我看了段母猪上树的视频。 我心说这他妈的,还真能上树。 老杨说“那咱们是不是偷摸进去把魏肆抓了?然后逼他说出档案所在地。” 我摇了摇头 “魏肆要这么好对付,也不需要等到现在了。而且魏肆也不能动,毕竟他牵制着魏酆,我们也不知道他两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两个如果一家独大,估计搞不好要出事。 或者我们可以先搞他的亲信,那个白毛也许可以作为切入口。” 白毛对魏尘的情感,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不一般,或许可以一试。 帅哥啃着玉米给我竖了个拇指,表示赞同我的说法。 魏尘说“魏肆的亲信不是魏烨,是蛇女。” 听他这么说,我们才知道白毛原来叫魏烨,但我还是习惯叫白毛。不过,蛇女又是谁? 我忙问“你认识这个叫蛇女的人?跟她熟不熟?” 魏尘沉默了会,然后说 “认识,不熟。蛇女跟魏烨炼的都是颜蛊,又称驻颜术。看上去,虽然才二十多岁的样子,实际上的年纪要大很多。” “驻颜术?白毛不是有基因病才要找魂丹的吗?”我疑惑的问。 毕竟他这个状态跟那种基因病太像了。 魏尘摇了摇头 “毛发皆白,是因为他的颜蛊是一种白色的雪虫。蛇女之所以叫蛇女,是因为她的颜蛊是蛇,会让她呈现出蛇的部分状态。” 我经常忘记魏尘其实已经活了六十年了,所以当时以为他跟白毛从小就认识也很正常,现在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们从小认识,那白毛也活了六十年了。 帅哥啧了声 “啧,那岂不是相当于长生不老?” 魏尘又摇了摇头“只能驻颜,无法长生,也不能逆生长,颜蛊的寿命也只有六十年。”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说,如果你在三十岁用了颜蛊,那么你就维持三十岁的样子,但你原本只能活到80岁,那你80岁还得照样嗝屁。 如果你50岁用的颜蛊,那你只能维持50岁的样貌,并不能回到30岁。 我心说那这也很牛逼,谁不想青春永驻? “那这玩意肯定有副作用吧?不然怎么就他俩选择这个什么驻颜术。”老杨问。 我都没想到这个问题,还在想我的蛊虫为什么不带这个功能。 魏尘似乎也忘了具体的,想了会说 “颜蛊的代价男女不同,男的会失去男性功能,女的,会相反。” 我们听后都觉得裤裆一紧,忙说其实永葆青春也没那么重要。 老杨一拍桌子“那就她了,把她搞定,省好多事。” 接下去,我们几个也不准备休息了,反正玉米直接啃饱了,这里已经很靠近魏肆的地界了,车肯定也不能开了,背上包裹直接发出。 出门按照魏尘前面探寻来的路线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果然就看见了那座金蟾山。 我们在金蟾山的正面,它的左右两侧都是延绵的山脉,要到后方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从金蟾腿处的山凹那里穿行过去。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我们到达金蟾山脚进入魏肆那里,刚好是天快黑的时候,以黑夜为掩饰,有利于我们行动。 森林行进,我们其实已经很有经验了,再说这里也不是原始森林,还是有路可寻的,不算难走。 我时间算的还算准,到达金蟾蜍屁股那,刚好天快黑。但没想到,这时蟾蜍山的周围,就起了雾了。 帅哥还提醒到森林里容易有瘴气,让我们都注意些。 我们又走了半小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没有太过去注意,毕竟森林覆盖率越高,越容易在清晨跟傍晚的时候起雾。 即使是瘴气,我们都到这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快点走出去。 不过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头晕,因为前面都没事,这时忽然有点晕,我不太肯定是不是我自己走懵了。 又走了一会,结果雾气越来越浓,人也越走越晕。 我停下来揉着眉心说 “不对劲,这雾好像确实是有问题,可能真的是瘴气,你们不晕吗?” 老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深喘了一口气 “你们他妈的都不开口,我还以为自己他娘的走懵了。” 帅哥也找了棵树靠着,边笑边说 “我特么还以为我玉米吃多了犯困,可能真的中招了。” 我这才知道我们都以为自己有问题,愣是一个开口的都没有。 听我们这么说,魏尘就皱了皱眉,他一皱眉,我就觉得有事。 他环顾四周,说了一句让我们汗毛直竖的话,他说他没有看到雾,这不是瘴气。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起雾了,但后面我们就走出雾圈了。 我们都一脸懵逼,我将手伸出去,手确实会被雾气缠绕。 老杨估计也是头晕的厉害,晃了一下脑子说 “不是瘴气,肯定也不是幻觉,幻觉只会让视觉发生改变,不会这么头晕啊。现在怎么弄,我估计再过两分钟,我就得躺下了。” 老杨话音刚落,我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好在魏尘反应十分迅速,立马就扶住了我。 第180章 暴露了 他思索片刻,随即拔出匕首,划破手指,在我的眉心上点了一下。同时将指尖的血液射出,打在了老杨跟帅哥的眉心。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我眉心的瞬间,眼前的迷雾立马开始消散,那种晕眩的感觉也逐渐减轻。 这种感觉跟在独山他喂我血液的感觉非常相似,没过一会我们就都缓了过来。 老杨缓过来以后,大概是对魏尘拥有这种血液感觉十分震惊,神经兮兮的小声问我 “魏小哥,不能是修仙者吧,他这血……”然后他就找不到形容词了,在那“这”了半天,没说出个词来。 我见他那样,就神秘兮兮的说 “他不是修仙,他就是神仙,刚刚那一下,就是给你开了天眼了。” 老杨“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我在开玩笑。 之前我跟魏尘其实有说到过他血液的特殊性,他说我的血液因为蛊虫的原因,可以血饲蛊母,通过蛊母,可控万虫。 也就是说我的血液能发挥作用的前提是有蛊母这个媒介,没有这个媒介,就没有任何作用。 而他的血液,可解蛊毒,也可以直接作用于蛊虫,并且可以压制我们体内的蛊不暴走,也就是说,他不需要任何媒介,但对普通虫子却没什么用,所以当时才需要我血饲蛊母。 老杨也不是那种非要问个所以然的人,对任何事情的接受度都很高,他也开玩笑的说 “还真别说,开了天眼以后,整个人都他妈舒畅了。不过,咱们到底是咋了,不是瘴气是啥啊?” “猜测可能是蝣蛊,一种非常微小的飞虫,大概是随呼吸进入了你们体内。我对蛊术,也不是很了解。”魏尘说。 我估计是这蛊影响了我们的中枢神经系统,对我们的大脑跟视觉都产生了影响。 看来我们已经踏进了魏肆的范围内了。金辰安说过魏家人带领,就能进入,而我们明显中招了,也就是说魏尘即使出自魏家也不行,就必须得真正的魏家人才可以。 魏尘没事,是因为他本身的血液能克蛊虫。 可我们的蛊不都是魏家人种的吗?这他妈的竟然也不行。 这时魏尘对着远处的黑暗淡淡的说了句 “我们暴露了。” 他话刚说完,我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讥笑声。 我现在对这种讥笑声条件反射的起鸡皮疙瘩,一听到这笑声全身的汗毛就都竖了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说 “魏肆应该不会在这里养女魅吧?” 不管是女魅还是洞女,我这辈子,他妈的都不想再遇到了。 老杨一边往我身边靠近,一边拿灯四下查看情况,帅哥也一脸严肃的站到了我们身边。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孤魂野鬼。”老杨说。 魏尘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盯着一处方向,我有预感,他盯着的那里,有东西正在靠近,我赶紧把手电往那打。 忽然我们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声音,声音很清晰,她说了句 “你回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极为妖艳的女人就缓缓走出了黑暗,进入了我们的光圈里。 这种妖艳,不是说她化妆化的妖艳,而是一种感觉,自带魅相。 虽然是大冬天,但这个女人穿的却只有一件金黄色的贴身长裙,整个身材被突显的凹凸有致,裙子上大概有那种装饰性的鳞片,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耀眼。 她的头发很松散的盘在了脑后,几缕发丝很随意的散在前面。 一条金黄色的拇指粗细的小蛇,尾部勾着她的脖子,就如一根发饰一般,从脑后,绕到了额头处。 老杨很难得的没有因为看到是个美女就上去打招呼,大概是他也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对劲。 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在了我们的光圈里。 对我说了一句 “你回来了。” 她的眼神很是炙热,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突然冒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在跟我说话吗?她认识我? 不可能啊。 我往旁边歪了下身子,她的视线并没有变,顺着她的视线,才发现是落在魏尘身上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我身后的魏尘说话。 我忽然意识到,她可能就是那个蛇女。 我看了一眼魏尘,他没什么表情,视线没有落在蛇女身上,而是穿过她,看着她身后的黑暗。 我又看了一眼蛇女,她的眼神还在看向魏尘。 我靠,魏尘不是说跟她不熟吗,这炙热的眼神,不应该不熟啊。 我跟老杨还有帅哥,对视了一眼,大家都是一副心中了然的表情。 我心说长得好看果然就是很受女人喜欢,但我长得也挺帅,我怎么没有这种待遇?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这种情况我们几个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交给魏尘。 那女人刚想说话,黑暗里又响起了很多脚步声,接着白毛就走了出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很多人。 老杨啧了一声“得,冤家路窄。” 我们果然已经暴露了。 那我们压根不用偷摸着来,直接敲锣打鼓的通知魏肆得了,也不用现在被抓个正着。 不过虽然现在已经被发现了,要问我,我就说来旅游,总之死不承认,反正我也不要脸。 白毛对魏尘说了句 “欢迎回来。”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觉得不爽,这是什么好地方吗?他在这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吗?用得上欢迎吗? 那蛇女跟白毛之间好像不对付。 蛇女冷哼了一声 “我先发现的人,自然是跟我回去。” 白毛也冷笑了一下说 “他,我必须带走。” 原本也就白毛一个抢人的,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 我笑着对老杨说 “你看他们就跟有大病似的,也不问问魏尘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听我这么说,那蛇女就把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你又是谁。”她问。 我刚想开口说我是谁不重要。 结果帅哥抢先了一步,指着魏尘说 “他相好。”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帅哥,就见他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我。 我心说你这时候开这种玩笑,他妈的是想害死我? 第181章 巨蟒 蛇女原本是不信的,还笑了一下,说我们真会开玩笑。但她看了一眼白毛以后,她的瞳孔忽然就变成了金黄色,那条小蛇也昂起了头颅。 我跟白毛之间,本来就有私怨,所以白毛对着我肯定没有好脸色,蛇女看白毛那样就将帅哥的话当了真了。 她一抬手,黑暗里一阵响动,一条三人合抱那么粗的巨大黄金蟒,就从她的身后探出了脑袋。 那蛇一出现,魏尘就收回了看向黑暗的视线,并挡在了我的身前,他盯着的原来一直是这条黄金巨蟒。 怪不得她不需要带人过来,就这一条巨蟒,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那蛇女摸了一下黄金蟒的脑袋,对着魏尘说 “当年它还小,所以没能打过你,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一直是我的遗憾,现在它长大了,刚好可以试试。” 说着她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是疯魔。 老杨低声道 “这婆娘好像是个疯的,大家小心一些。” 我将整个局面在心里快速盘了一遍。 这条巨蟒跟杨琏真迦古墓里的那条比起来,并不算大。魏尘能搞定那只,这只肯定也能摆平。不过这里宽阔,巨蟒行动更不受限制,魏尘肯定会受伤。 魏尘对付巨蟒,帅哥对付白毛跟蛇女,我们对付其他人,也许我们最终能搞定,但付出的代价肯定会很大。 我们是来找档案的,原来想搞定蛇女一个就成,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冲突就没有必要了,如此局面,还不如找魏肆摊牌。 想着我便对白毛说我要见魏肆。 没想到那蛇女笑着说 “怕是不太好见呢,魏老爷子归天了。” 她这话一出,我们都是一惊,魏肆死了? 难道是上次在独山的时候受伤太严重,加上年纪大了,就归西了? 魏肆死了,不是一件小事,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白毛他们故意隐瞒了这个消息。 所以现在白毛跟蛇女其实是两股势力,怪不得他们两个上来直接就是让魏尘跟他们走。 我们的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我不知道他们是冲着青龙印,还是冲着魂丹,又或者是冲着魏尘身上的秘密来的。 但这种局面对于我们来说十分不利,魏肆死了,也就是魏家的其中一个旁支落了。白毛跟蛇女现在都处于无人压制的状态,行事可能会超脱我们的想象,毕竟这两个人都没有后顾之忧。 帅哥难得的正经了一回,对我们说 “玩笑开大了,抱歉。” 我说“你就算不说,也一样。魏肆死了,今天这一战,避免不了。” 白毛冷笑了一下 “早就跟你说过你们不是一路人,把魏尘留下,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白毛这样说,那就是说他们今天其实是冲着魏尘来的,魏尘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魏尘回头对我们说了句 “你们先走。” 我们要是走了,他就得一个人面对这群人以及这条大蟒蛇,以他的性格绝对宁死不降,我肯定不会把他留在这里。 再怎么样,我也要拼上一拼。 我笑了一下,抽出背包里的匕首反握在手。 我在家的时候就拿着匕首偷摸练了好多遍,为的就是防止再发生这种状况。 虽然时间短,练的不是很好,但也算会用了,不至于拿着匕首不知所措。 “丢下朋友跑路,我做不到,说过风雨共济就要说话算话。”我说 然后让老杨跟帅哥先走。 老杨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拎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没我,你能顶住几个?打架,没在怕的。” 帅哥也笑了一下 “我走了你就得歇菜,你是我徒弟,没有师父先走的道理。” 那蛇女见我们这样,就拍了拍手,跟蟒蛇说 “去吧。” 蛇女跟白毛虽然不对付,但在面对我们的时候,还是会选择一致对外。 那条黄金巨蟒张嘴露出尖牙,朝我们嘶了一下,就冲了过来,魏尘立马迎了上去。但他没有对巨蟒发起攻击,而是边躲避边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蛇女跟白毛对视了一眼,立马跟了上去,魏尘是想把他们引走,让我们跑路。 我们这边也没的闲着,其他人拿着砍刀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帅哥动作十分敏捷,挡在我们前面,以一挡十,他放倒以后,我就上去补刀,对着他们的脚踝韧带就是一割,我不会杀人,但得自保,这样至少可以限制他们的行动。 老杨把石头一丢,捡了把砍刀,也学我的方式,倒下一个就处理一个。 他们带来的人,竟然也都被我们给搞定了 我们顺着魏尘前面的线路也找了过去,但耽搁了这么一会,他们竟然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内心其实十分焦急,他一个人要对付巨蟒,还得对付那两人,不一定能够搞定。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蟒蛇爬行,会有痕迹,我们顺着痕迹一路寻找,终于在一片荒地里,发现了他们。 蛇女跟白毛似乎都已经被魏尘打伤了,都靠在岩石上,捂着伤口,看着巨蟒对付魏尘。 那巨蟒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全是伤口,皮肉外翻。 老杨说了句 “魏小哥果然牛逼,一对三都不输下风。” 魏尘翻身上了蟒蛇头部,将匕首插进了蟒蛇的一只眼睛里。 那蟒蛇吃痛,立马发狂,在地上翻腾,把魏尘甩出去十来米,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跑过去扶他,才刚触碰到他的衣服,才发现他的衣服异常湿黏,翻过手一看,竟然全是血。 我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他受伤了? 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他真的受伤了!还是很严重的伤!他只是在强撑!一直强撑到现在! 他穿的是黑色的冲锋衣,所以我们前面都没有发现他受伤了。 我赶紧扶起魏尘,但刚扶起来,他就吐了一口血,这口血,刚好吐在了我的身上,我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 他对我笑了一下,用很轻微的声音说了句 “认识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幸事。” 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像一滩泥一样失去了支撑,瘫软了下去,如果不是我扶着,他就滑地上去了,我整个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但行动已经快脑子一步,把他背在了背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赶紧找人救他。 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帅哥想去解决了蛇女跟白毛,那条黄金巨蟒又冲了过来,虽然它也已经到了极限了,但还在护主。 帅哥跟老杨都迎了上去。 这时一阵腥风吹过,只见眼前白影一晃我跟魏尘就被撞飞了出去。 我压根都来不及去看撞我们的是什么,只是想赶紧起身跑过去查看魏尘的情况。 人还没到,肩膀就一吃痛,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脱离了地面,被甩到了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这才发现,攻击我的是一条白色的巨蟒,体型比黄金蟒要小一些,但也有二人合抱那么那么粗。 这里竟然有两只巨蟒,刚想提醒老杨他们小心,那白蟒尾巴一扫就把我们都拍飞了出去。 同时卷起魏尘,飞速游走而去,蛇女跟白毛也不再纠缠,迅速离场。 我躺在地上,这一刻,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就这么躺着,躺着躺着就笑了起来。 他说认识我,是他今生唯一的幸事,但我连护住他都做不到!!! 老杨和帅哥,都走了过来,蹲在我旁边,一言不发。 笑着笑着,就发现有水滴打在我的脸上,然后我才反应过来是下雨了。 一滴二滴三滴…… 我爬起来说 “先回民宿,我们需要一个魏家人。” 我不信魏家人就躲在这山里,自给自足完全与世隔绝,只要他们有人出去,我就一定可以逮到。 老杨叹了口气 “先处理你肩膀上的伤,不然走不到民宿,你都不觉得疼吗,这么大一个撕裂伤。” 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我的肩膀被巨蟒甩出去的时候撕裂了,血已经浸湿了半个身子了。 帅哥给我包扎了伤口,又给我打了几针。之后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来的,整个过程都浑浑噩噩。 到民宿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 我换了衣服,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抽着烟,盘算着接下去的事情。 魏肆死了这件事,我是否要通知四叔,如果告知了四叔,他会不会立马让我回去。 白毛并不怕我把魏肆死了这件事说出去,说明他们当时隐瞒的目的,只是想等我们过来。 现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很大可能还是对我不利。 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先瞒着四叔,等我把魏尘弄出来再说。 白毛选择带走魏尘,应该会救治他,不然一个死人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想用魏尘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带回去好吃好喝的款待着。 光我们几个人对付白毛他们肯定是不够了的,我需要更多的人,对这附近进行布控,这样才能逮的住魏家人,才能知道白毛他们在哪里。 金辰安的伙计不能大规模的出现,毕竟要隐藏实力,对付金五爷。 我后面干的事,也不能让外人知道,找雇佣兵也不合适。 我需要用最短的时间培养自己的势力,那怎么才能在两三天之内,就拥有一批亡命徒,并且只为我所用呢? 第182章 新伙计 我给金秋生发了个信息,让他明天去金辰安那拿一份退役兵的名单,我知道金辰安那肯定有。 我二伯那肯定也有,但这事,我还不想让二伯知道,虽然我最终肯定瞒不住。 然后让金秋生安排人给这些名单上的人发一份招聘信息,就说高薪招保镖,可提前预支工资,最多可一次性预支两年工资。 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筛查出急需用钱的人。 退役兵是目前最符合我现在要求的,体力身手都不会差,有一定的侦查能力,并且执行力很强。 我跟他说如果有人应聘,再查一下他的背景,家有幼子无所依的,有老人无所养的,不收。 毕竟我这是随时要送命的生计。 我二伯把摘星阁给我,可能是想让我安份一些,我现在拿着钱干这些事,不知道他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我气死。 不过四叔既然有意让我接触他的生意,那么以后,肯定是想让我接手,我这个人不太信任盘口的人。 他们现在是因为四叔在这里,所以会给我几分薄面,说的难听点,如果四叔哪天真的归西了,这群人,不会给我好脸色,肯定会分了我四叔的产业。 就跟魏肆一样,他在的时候,手底下的自然不敢有动作,他现在不在了,下面就乱了套了。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在四叔还在的时候,他还能给我撑腰的时候,就培养自己的势力,用自己的人,慢慢替换。 想到这,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二伯说不定是故意将摘星阁送给我的。 我给金辰安发了个信息,说帮我准备一份退役兵的名单。 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消息 他说“好” 但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名单。 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我问他怎么还没休息,他说刚处理完一些事情,马上就睡。 我们这群人,有时候想睡个好觉,或许还是挺难的。 我也强制自己去睡了一觉,我必须保持好体力,才能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金秋生发来消息说,事情已经搞定了,说小九爷给他的名单都是筛选好的,直接联系就可以了。 人他已经联系好了,背景都调查过,没什么问题,情况也都跟大家说明白了,一共收了三十个,在等我接下去行动的指令。 我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迅速,所以昨天晚上,金辰安是为了我这份名单才这么晚没有休息。 怪不得他没有问我要名单做什么,他早猜到了我要走这一步。 我有点好奇他是怎么猜到的,忽然想起来他放在我这的那部手机,他说过是实时录音的,可能也可以实时传递,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我这边的情况了。 我给金辰安发了个消息,说了声谢谢。 他说举手之劳,然后说他这边被金五爷绊住了,大概要晚几天才能脱身,让我自己小心行事。 我让他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如果金五爷刻意为难,让张木替我出面。 接下来,我让金秋生通知那些人,带上野外生存的装备,到青山水阁民宿集合,不要统一出发。 顺便让金秋生过来的时候,带个无人机过来,我要看一下这附近的地形,方便布局。 之后我又联系了阿素,本来是想问她要一些自制的烟球,也许我会用得上,不过她知道我这边的事以后,就说她亲自过来。 做完这些以后,我拎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看着远山抽烟。 脑子里还在盘算如果我到时候抓不到魏家人,那我就只能直接带人进去找了。 蛊倒不足为患,蛊母开路,应该没有问题。当初不用蛊母的原因就是因为蛊母现,万虫惊,怕惊动魏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这时旁边递来一碗牛肉面,上面堆满了牛肉,我侧头一看,是老杨。 “赶紧吃东西,你这一天没吃了。别到时候魏小哥没找到,老子还得给你打营养液。”老杨说。 我这才想起来我从起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我接过面,吃了一口就吃出来是老杨自己做的。 “味道不错,杨大厨的手艺就是绝,你放这么多牛肉,大爷他没说你?”我说 帅哥也端着碗牛肉面,拎了个凳子坐在了我的旁边,我看了一眼,他碗里的牛肉比我还要多。 “那肯定说了,不过他听不懂,就当那老头在放屁。” 帅哥嘬了口面说 老杨想抽烟,但一摸口袋没带打火机,就往我衣兜里掏。 “哎,你他娘的听懂了,你夹的也不少。”老杨说 帅哥喝了口面汤,十分心满意足的样子 “我除了屁声,什么也没听见。” 我从他碗里夹了筷牛肉,他很震惊的看着我把他的牛肉夹回到了我的碗里。 我说“你少吃点,我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他刚想夹回去,我就塞进了嘴里。 帅哥叹了口气 “唉!收了个不孝徒。” 我鬼塔拜师那是闹着玩的,毕竟我们年纪都差不多。不过帅哥似乎很喜欢师父这个身份。 他的功夫确实也很厉害,但说要我去学,那肯定不行,很多东西都是从小练出来的。 我又不是小说里天赋异禀逆天的主角,寥寥几个字就炼成绝学了。 虽然我也很想像小说中那样秘密练个几个月,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有一身绝世武艺了。 不过现实不是小说里的爽剧,有些东西不会就是不会。 我这个徒弟,能做到师承的,大概只能是在不要脸这方面了。 老杨看着远山说 “白毛大概以为咱们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咱们是迎难而上。” 我低头吃着面,没有说话。 白毛肯定知道我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估计已经做好了应对,他选择带走魏尘,可能就是觉得我没有能力能找到他们,又或者说我没有能力再把魏尘带回来。 我其实很怕我的所做所为,到最后只是白费力气,改变不了一点现实。 因为那时候我将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结局。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在这山里,哪怕一寸一寸找,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先尝试一遍。 我将最后一口汤喝完,然后跟他们说我再去睡一觉,让他们也多休息休息,接下去可能没有安稳觉可以睡。 傍晚的时候,老杨就把我叫了起来,说有人找我。 我下楼一看,是一个皮肤黝黑但看着就很结实的这么一个男人,身后背了个包,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 这应该就是新招的伙计,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到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想到他的老板这么年轻。 “是白名,白老板吗?”他试探性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让他随意坐。 但他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了我的身旁 “没有保镖是坐着的,为老板服务,是我的职责。” 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跟陈鹤倒是有几分相似,我有点不太习惯。 我说“我招的其实不是保镖是伙计,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金老板已经说过了。” 他就像是在回答长官的问题一样,一板一眼的在回答我。 金老板?我思索了一下,金辰安?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金秋生。 帅哥笑着问“你是不是退伍没多久啊?” 他说“是的,今年刚退。” 老杨说“你这不用这么正经,我们几个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你这样说话,搞得老……我想给你敬礼。” 他本来想说老子,硬生生的改成了我。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揉了一下眉心说 “你在家什么样,在这里就什么样,你再这么正经,你就去铺子里去工作。” 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伙计,执行力强,别人都没出发,他已经到了,说明他办事很上心。 但他如果一直这么端着,就容易放不开,放不开,做事的时候就容易受限制。 他愣了一下,然后才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过还是有些拘谨。 现在拘谨也算正常,毕竟我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老板,不过多跟我接触一段日子以后,大概就不会这样拘谨了。 然后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叫肖子惑。 我跟他说,接下去所有到场的伙计都由他来接应安排。 如果到一个就找我一个,那我直接站在门口迎宾得了。 晚饭我让老头送去我的房间,我如果在楼下吃饭,他更拘谨。然后我就继续回房睡觉了。 我这时候必须多睡,才能恢复体力,也只有睡着了,才不会乱七八糟的想问题。 我只要醒着,我就会忍不住去想现在魏尘的处境。 我就会想起他受伤吐血的模样,想起他失去意识之前对我说的话,他那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他是觉得他快要死了吗?还是觉得接下去很可能他会消失。所以跟我做了最后的道别? 总之,我现在什么都不能想,睡觉才是最好的方式 这一觉我直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然后被楼下各种声音吵醒。 我做了一晚上的梦,醒来觉得有些恍惚,在床上坐了一会才下楼。 阿素跟金秋生都已经到了,正在大厅里跟帅哥老杨聊天,但我没想到沈川也来了。 新来的伙计也到了不少,门口,大厅里坐了一堆。 见我来了,新伙计都赶紧起身,分站两排喊了一声白小爷,肖子惑也改了口了。 看来金秋生已经给他们重新培训了。 我点了点头,给肖子惑使了个眼色,我原本是想试试他做事是否灵光。 没想到他竟然看懂了我的意思,带着这群人就到外面去守着了。 虽然他正经了一些,但脑子还算灵光。 我走到老杨他们那,拍了一下沈川的肩膀,表示谢意。 沈川说我们有事,他肯定是要来的,不用客套,还说我似乎有了些白小爷的风范。 我苦笑了一下,说这个风范还是给他得了。 我原本想跟阿素说谢谢,不过阿素说千万不要谢她,她说她是腐女,不能眼看着她磕的cp没了。 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就听明白了她说不要谢她。 第183章 空城计 金秋生让人搬了桌椅放在门口,将无人机的画面接到了平板电脑上,调试了一下,才交给了我。 他做事情,一直都很干净利索,他跟着我,其实有点屈才,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 “摘星阁那边待的怎么样。” 他笑呵呵的说 “白小爷照拂过,肯定行啊,比在金五爷那强多了。” 我拿着无人机试飞了一下,然后说 “让你在月白手下干事,委屈你了,等之后机会合适,我再做安排。” 金秋生怎么说都是金家的旁支,我跟金辰安只要有一方还在,他就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我一旦失势之后,那就不好说了,他跟钱隆不是一种人。 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人活着,总得为自己考虑。 金秋生笑着说一切听我安排。 我操作无人机飞行,帅哥把返回到电脑上的画面做二次处理。 现在也不用怕无人机被白毛的人发现,反正大家心里都有数, 就差把“操你大爷的,出来干架”这句话用广播通知了。 有几座山峰的山顶之上,已经进入冰封之境,毕竟这处于罗霄山脉中段,海拔已经有些高了。 飞跃那座蟾蜍山以后,我就觉得事情有点糟糕了,蟾蜍山后,是个盆地,现在这个时间依旧雾气弥漫,压根看不见下面的情况。 我不得不调低无人机飞行的高度。 然后就惊讶的发现,雾气之中,竟然是个小镇,看建筑,这个小镇应该有些年头了,这怎么会有个小镇呢? 我原本以为,他们在山里,那最多也就魏肆一个宅院。 但现在发现,这个地方四周是高山,中间是盆地。盆地中间是小镇,小镇有一条公路是通往外面的,但不是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 帅哥也咦了一声 “咦,这怎么还有个镇子。” 老杨他们都站在电脑面前看返回的画面。 老杨说“也许是当年打仗的时候,魏肆带着大家躲到这来的。” 这也确实不好说。 无人机在小镇上方盘旋了一会,发现这个小镇应该是被荒废了,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整个小镇都是一片破败之象。 魏肆就住这里吗?不应该啊,这里所有的建筑呈现出来的样子都很荒芜,他这么多年住在这么破败的地方吗? 还是说他偷偷换了位置,但我们都不知道,把金辰安都给骗了? 那他们不在这里,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我又操作无人机飞行了会,发现了一个较大的老式宅院,看规模,应该是魏肆的住宅,但里面枯叶落满了庭院,枯草丛生,屋瓦门窗也都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 除非他们他妈的会妖术,不然不可能一夜之间变成这样。 这里不可能有人在住。 白毛不怕我再找回去,就是他笃定我压根找不到他。他们应该在金蟾山那等了很久了。 接下去的探索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种情况下,压根不可能抓的到魏家人,这里根本就没有魏家人。 就算我搞一个军队来把这里轰了,也无济于事。 我靠在椅子上,拿着无人机的遥控器,看着天空发呆。 老杨递来一根烟,我借他的火点着,抽了一口,尼古丁的苦味,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沈川说“他们会不会是沿那条公路,当天夜里就撤离了,这里之前可能就没有人,只是一个陷阱。”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他说的也有这个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天宽地阔,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可他们带走魏尘,肯定不会是为了藏着吧? 就算是撤离了,他们会带他去哪呢? 如果真的走了,再找他就如大海捞针了。 老杨嘶了一声 “嘶,那咱们现在赶的话,还来得及不,也不知道他们撤去哪了。” “会不会是去了之前他说的那个山里?”帅哥说 这门口有一棵大的玉兰树,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我走到玉兰树下,看着树上的枯枝抽烟。 魏尘为什么会跟我道别呢? 这件事,我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 魏尘肯定不知道这里早荒芜了,他跟我做最后的道别的原因是什么呢? 肯定也不是觉得白毛会带着他离开这里,因为他不知道这里压根没有人。 他是觉得他马上要死了吗? 应该也不可能,就算是落在白毛手里,白毛也不会让他这么快就死的。 所以他跟我道别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会消失。 是消失,是再也不会出现,或许之后会死亡,但不是现在。 我忽然一个激灵,是禁锢吗? 可魏尘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禁锢呢。他十五岁那年不就没有人能控制的了他了吗? 不过如果他一直是昏迷状态,那就说不准了,但一个昏迷状态的人能有什么用。 我突然觉得我的想法有些离谱,刚想自嘲一笑,猛的我就愣在了那里,我忽然意识到他们要什么了。 他们要他的血! 前面那根烟已经抽完了,我想再抽一根,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有点抖,烟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十五岁那年,跟现在的不同在于,十五岁的他不必恋战,直接躲避巨蟒,攻击人就可以了。 而现在,他的身后,有我们,所以他选择引走他们,斩杀巨蟒,就是为我们以后铺路。 他在江西古墓应该已经受伤了,所以这次才会这样严重。 金秋生重新递了根烟上来,我接过,想点上,点了几次都因为手抖没有点上。 他想问我是不是哪不舒服,但被老杨拦了下来 “他在想事情,你不要打扰他。” 老杨说着就把金秋生给拉走了。 如果他们之前不在这山里,魏家人大规模的换驻地,不可能不引起其他几家的注意。所以金辰安的消息,不可能会错。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没有走,他们就在这里。 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和空城计! 我心里直呼好家伙,他妈的兵法都用上了,老子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他们要演空城计,我们进去,自然不会很难,也不用抓什么魏家人了,直接进去再说。 我把我的猜测跟他们一说,他们也十分惊讶竟然是这么个情况。当然一切都要进去以后再验证。 我说等会我们可能得演中计,让他们几个做好心理准备。 之后帅哥拍了拍手,让大家拿好装备,待会直接出发。 我则回去把那件带血的冲锋衣剪成一条条的,让每个人系在手上。 魏家人没撤,那蛊自然会在,这件冲锋衣上有魏尘的血,应该聊胜于无,以防到时搜索的时候,大家太过分散而受到攻击。 接下来,我们依旧是上次的路线,从蟾蜍山的那个山凹进入,这次十分顺利,什么也没有遇到,直接就进了小镇。 有时候,聪明反会被聪明误,他们若是在周围布控,那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轻易进来。 老杨就问 “接下去怎么弄,都搜一遍吗?”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还是正中午 “分散去搜,把这个小镇上的每个角落,每个房子都搜一遍。”我说 肖子惑很快就做了部署,他们本来就是退役兵,对这种搜索熟门熟路。 其实我也压根没打算他们搜出什么东西来,白毛他们要演空城计,这里压根就不会有什么。 但我得大张旗鼓的告诉他们我来了,并且我中计了。 我们大家也都分散去搜,我则直接去了魏肆那个荒废的宅院。 这个宅院的大门是开着的,就如在无人机上看到那般早就荒废了多年了。 这里肯定什么也没有,如果有,肯定也是不会被我发现的那种,与其我找死都找不到,不如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所以我压根没有仔细搜,就粗略的都走了一遍。 他的这个宅院,确实很大,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虽然现在很是破败,但在当年,必然辉煌过。 一代枭雄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幕了,这种归宿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预测到。 他们这个空城计,肯定不是为了我们,只不过现在白毛刚好可以把这个,用在我们身上而已。 这时肖子惑来说什么都没有搜到,要不要再搜一遍。 我看了下时间,才花了2个小时,我说再搜一遍,接下去,我也没闲着,到处乱翻乱搜。 又过了两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老杨嚷嚷道“老白,别搜了,这里压根没人,你要接受现实。” 我边搜边说“最后再搜一遍,万一有线索呢。” 帅哥的声音从街巷的另外一头响起 “要我说,他们肯定是去了之前魏尘说的那个山里了,我们现在去,还赶的上,去晚了真不知道哪去了。” 阿素也在那附和“这里荒废了至少三十年了,我们可能中圈套了。” 我停下来,假装很失落,蹲在街道上抽烟,沈川走过来说 “白家就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吗,现在在这失落有什么用。” 沈川已经很久没有怼过我了,现在这个语气不错,是我熟悉的感觉。 我蹲在这,把这支烟抽完,然后起身说了句,去找那座山。 之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顺着公路方向去了。 走了差不多一小时左右,天就黑了,天黑了以后,我才下令在旁边的山脚扎营。 大家随便吃了点晚饭,我一看时间七点左右了,留下十人在这,营造我们还在这扎营的假象。 其余的人跟着我趁着月色,从树林里摸黑回到了小镇周边的山里。 我赌他们可能会趁我们离开之际有所动静,至少得派人出来看看我们是否真的离开。如果他们足够谨慎,会怕我们突然杀个回马枪,所以不会立马行动,至少得等到半夜。 当然这也是我在赌,赌他们还在这里,我猜他们是从地上搬到了地下。这里的盆地,足够他们折腾。 沈川这时候递过来一个东西,我一看,是个巴掌大小的夜视望远镜,不过似乎改装过,可以将镜头放大。 他的包就跟百宝箱一样,老杨也想要,沈川说就带了一个。 目前肯定什么情况也不会有,我把夜视镜给老杨玩了会,他后面觉得无趣,又还了回来。 我们也不敢抽烟,怕火光暴露位置,就这样坐着。 大概又过了三小时,忽见镇中,有一点星光闪动,我一个激灵,立马拿过望远镜。 心说,他妈的,老子等你很久了,终于来了。 第184章 送葬 我们这个位置,相对小镇的位置来说,要高一些,所以小镇那边有一点点星光,我们这边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从星光出现的方位来看,是魏肆的那个宅院。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魏肆的宅院里冒出来的,估计那里头有只有魏家人能解的机关。 我用夜视望远镜一看,就发现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人,正躲在角落里迅速抽完了一支烟,然后才往外走。 这人估计也是烟瘾犯了,但又怕被发现,所以躲在角落里抽完再动身。但他可能打死都想不到,我在这已经死盯半天了,连个哈欠都没打过,即使是一丁点的星光,也会被我捕捉到。 他没有打灯,也是趁着月色摸黑赶路。 帅哥小声问“要不要摸过去把这玩意抓了。” 我摇了摇头说 “先看看情况。如果他走的太远,帅哥你就先跟上,其余人继续等待。” 因为我不知道他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是出来确认我们走了没有,也可能只是个饵,也可能是去通风报信,也可能是调虎离山,总之都有可能。 毕竟能在这个行业里混到现在的,没有一个人不是人精,白毛也肯定不是傻蛋。我们在分析他们行为的同时,他们肯定也会分析我们。 那种稍微耍点小聪明,对手就入了局了的情况,只会出现在那种无脑的小说里,把对手写成是个傻逼。而现实生活中,对手不仅不会是傻逼,还会把你耍成傻逼。 我四叔也说过,人不能轻视自己的对手,在任何场合,都要智化你的对手,这样才能考虑的更加周全。 就像金辰安在对付贾老板的时候,其实就是智化对手,宁可高估,在最后说一句,是我高估了你,也不能低估,因为低估的后果,我们都承受不起。 这种时候,就要沉住气,万一他是饵,我们一出现,他要是誓死不说,那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还会打草惊蛇。 但只要他们确认我们真的走了,早晚会开始活动。 那人越走越远,但不是往我们那条马路去的,而是往另外一座高山的山脚走。 我跟帅哥说小心行事,阿素给了帅哥烟球,让他有问题以烟球为信。 帅哥点了点头,就跟了上去,而我们几个则继续等待。 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这就是一场博弈,对方心里怎么想的,谁也猜不到。 也可能魏家人真的走了,这个人就是留在这断后的,而他现在去的地方,才是真的魏家人所在之处。 总之,一切都是猜测。 我抬头看了眼月亮,是个凸月,上次抬头看月亮还是在魏尘的宅院门口,虽然其实过去并没有多久,但给我的感觉,恍如隔世。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整个小镇,异常安静。过了凌晨了,今天应该算是1月11号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1月11日,金辰安的生日,上次在去莫干山换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身份证。 原本想给他发一句,生日快乐,但我现在用手机,可能会暴露位置,心说还是等有机会再说吧。 大概又过了一小时左右,帅哥那座山的半山腰,忽然放了一个小型烟花。 老杨疑惑的问阿素 “哎,阿素,你是不是把烟球拿成烟花了?” 阿素摇了摇头 “我没有这种烟花,不是帅哥放的,应该是之前那个人。” 我皱了皱眉,他放烟花,目的就是通知,在这里肯定是通知魏家人。总不能是闲出屁来,忽然兴起,觉得夜色不错,凌晨去半山腰放个烟花。 他要真是如此,那我也输的心服口服,毕竟他是个神经病,神经病的思维模式,我一个正常人琢磨不到也能理解。 关键是通知什么内容呢?是帅哥被发现了吗? 沈川问我需不需要他带人去接应帅哥。 这种抉择其实很难,如果判断错误,可能真的会害了帅哥,但也可能所有的埋伏,所有的布局都功亏一篑。 我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按兵不动,再等一小时,一小时以内镇子里没有任何变化,再去接应。” 接下去的时间,说实话很煎熬,我时不时的就去看一下手表。 已经过了大半个钟了,镇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帅哥也没有回来。我内心一直在跟自己说再熬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以后还没有动静,那就先去接应帅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以为我真的是决策出了错误,即将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魏肆院子里出现了火光。 那种火光刚开始只有一个,接着亮起了一片。 我内心一喜,心说,果然谋略的最后,比的都是谁更有定力,谁更有耐心! 这一局,我险些就输了。 我立马拿起望远镜去看,就发现一群人戴着奇怪的面具,点着火把,从魏肆的院落里走了出来,在门口排好了队伍。 接着,我就看到了白毛,还有蛇女,但没有看见魏尘。 白毛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蛇女金黄色的长裙也换成了白色的长裙。 他俩不是不对付吗?看这个情况,也不像是不对付啊? 蛇女一挥手,一条白色巨蟒,就从魏肆的院落里钻了出来,这条巨蟒就是上次攻击我的那条。 还好白天他们在地下演空城计,这要让我在魏肆废弃的院子里突然给遇上了,那我得吓背过气去。 不过这次这条巨蟒跟之前的状态不同,现在巨蟒的身上被安上了类似于马鞍一样的东西,看材质应该是铁做的,上面驮着……一副棺材? 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又看了一遍,确实是一具黑色的棺材。 我愣了一下,老杨将我手里的望远镜拿了过去,看了会又递给了沈川阿素。 棺材?是魏肆吗? 魏肆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一直没出殡?那魏尘又去哪了? 他们都出现了,不可能留魏尘一个人在下面,白毛跟蛇女至少得留一个看着魏尘才对。 我脑子里忽然涌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棺材里躺的,是魏尘! 魏尘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吗? 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跟我说那句话,就是永别吗? 老杨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你先别乱想,也许只是为了方便转移。魏小哥,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死掉。”老杨说。 不管是死是活,这个棺材,我都得打开看看,不看到最终结果,我都不会真的相信魏尘死了。 阿素问现在是否动手。 我深吐了一口气,闭眼冷静了会。 然后睁开眼说 “再等等,这里地形不合适,太靠近他们的驻地,先远远跟着,等待时机。” 如果我们现在动手,巨蟒可能驮着棺材不知去向,我必须得等着他们卸下棺材。 我拿过望远镜继续观察 白毛跟蛇女走在最前。 两个戴着很奇怪面具的人,跟在其后,跳着很诡异的舞蹈。 白蟒驮着棺材游走在之后,速度并不快。 另外几人站在白蛇的左右两侧,手里都提着个铃铛,铃铛随着他们的走动,发出一致的响声,他们边走边撒白色的纸铜钱。 这一瞬间,我真的像被电击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在送葬。 他们在给魏尘送葬…… 但我还是强制自己先冷静下来,因为我必须等待时机,这个棺材,无论如何我今天都必须要开。 他们撒着纸铜钱,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跟帅哥那个方向是相反的。 之前那个人,果然是个饵,帅哥没有暴露,那个人只是在通知白毛他们,一切没有问题。 不过现在糟糕的是,蟒蛇对我们的存在应该比人更为敏感。因为它不是靠视觉捕捉猎物的,靠的是感知生物热源还有气味来分辨的。 之前我并没有猜测到他们会往我们这个方向来,我们现在也不能有什么大动作,把自己埋在土里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阿素递来一瓶白色的透明的液体。示意我们都往自己身上洒一些。 我们这时候也不能说话,无法问这是什么,反正她说用,那总是没问题的,我接过就往身上撒了一些。 一股非常难闻的臭味瞬间就扑鼻而来, 后来才知道这是尸体中提取出来的,会带有腐烂的尸臭,让蟒蛇误以为我们只是刚死去的大型猎物。 送葬的队伍,离我们的距离大概有三十米远,我们降低呼吸的频率,一动不动的贴在地上。 等队伍过了以后,我们也没有立马跟上,毕竟白毛跟蛇女都不是好弄的。 这群伙计虽然是新来的,毕竟都是当过兵的,没有指示,都不会乱动,这就达成了不是默契的默契。 等他们走远了,我才一摆手,让大家远远的跟在后面。 他们一路也都没有停歇,而是一直往上。 我们按照他们的路线走,发现这里其实是有条小路的,但是因为常年没人走,所以已经被杂草给覆盖了。 他们有火把照亮,走的必然比我们快,我们又得提防被发现,又得认路,走的十分磕绊。 跟着跟着,铃声忽然停了。 我们立马站立不动。 我用望远镜一看,原来是卸棺了。 他们的前面是两块巨大的山岩,形成了一线天,巨蟒进不去,他们必须卸棺抬着进去。 而那巨蟒,则盘在了一线天之外。 他们一旦进了一线天,巨蟒在那守着,我们压根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虽然这个地方也不适合发起攻击,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心说他娘的,就赌一把吧! 我做了个进攻的手势,让大家小心巨蟒,最好是不要跟巨蟒硬碰,直接进入一线天。 在靠近的时候,那条白蟒终于发现了异常,朝我们就冲了过来。 蛇女跟白毛见到我,都异常惊讶,他们大概没有想到,我真的在这里。 沈川跟阿素,他们两个动作都很敏捷,躲避巨蛇以后,也没有废话,直接跟他俩开干了。 我们也没有跟巨蛇硬拼,借助树木岩石躲避,不过我对这条巨蟒还是不够了解,它俯冲的力量直接把树木撞断了。 我们几个也被撞飞了出去,要不是我们反应快,落地以后立马找岩石躲避,我们就直接被飞过来的树段给砸死了。 老杨一边躲避一边喊道“这个方法行不通!得上家伙!” 我喊道“他妈的,我们要有家伙,还躲个屁。” 我们不是金辰安,他有个军火库,我们没有。 金秋生从岩石后面冒出个脑袋喊 “有有有,小九爷的伙计给了我一把信号枪,说是小九爷给你的。” 说着就往包里掏信号枪丢给我。 我骂道“你他妈的,你怎么不干脆等我死了你再想起来。” 金秋生直说事情太多偶尔会有疏忽。 我拿着信号枪,却不敢开枪,那巨蛇离棺材的距离太近了,信号枪的温度太高,搞不好棺材就着了。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肖子惑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枪,说了句 “白小爷保重!” 就引着白蟒往其他方向去了。 我现在也没有时间想别的,立马朝他喊了一句“活着回来。” 巨蟒一走,剩下的人直接跟白毛的伙计干了起来,我跟老杨则立马跑过去开棺。 第185章 我的交代 棺盖没有上棺钉,我跟老杨合力一抬就打开了。 打开棺材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整个世界好像停止了转动,周围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见了。 他就安静的躺在那里,脸上还带有血迹,穿的还是之前的那件带血的冲锋衣,冲锋衣因为血液凝结已经变硬了。 白毛根本就没有救治他…… 我的手,不可遏制的又开始发抖。 我颤颤巍巍的轻晃了一下他 轻声说: “醒醒……是我……” 可我刚一晃,他的嘴角就开始流出鲜血。 我瞬间慌了神,赶紧用手去擦堵,但无济于事。 我慌乱的抬头看老杨,他妈的,这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老杨学中医的样子,摸了一下魏尘的脉搏,立马说 “别慌别慌,虽然脉搏不太好摸,但魏小哥还活着,吐血得侧卧,不然容易窒息,得,还是赶紧送他去医院吧。” 我心说我也真是蠢透了,这时候应该赶紧送去医院才对。老杨把他拉起来背在身上就往山下走, 我也想跟上去,这时,忽然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我立马用手去摸,就抓到了一条小蛇,是盘在蛇女头上的那条黄金小蛇。 想起魏尘的遭遇,我怒火从心起,抓着它,捡了块石头直接把它的脑袋敲成了肉泥。 那蛇原本是死死缠着我的手腕的,变成肉泥以后才松颓了下来。 老杨背着魏尘回头朝我喊 “你干嘛呢,磨磨唧唧的,快跟上。” 我刚想回话就听烟花声响起,回头一看,是白毛的人放了一个烟花,颜色与之前不同,我心说糟糕,他们在摇人。 我对老杨说“你先背魏尘走,他们在摇人,我们断后。” 老杨也没有墨叽,这时候救治魏尘更为重要,他点了点头,让我自己小心,就钻进了丛林里。 老杨的脑子足够灵光,知道避开我们来时的那条路。 白毛蛇女,跟沈川阿素打了个平手,谁也没落个好。 他们的人马上就要上来了,这里是魏家的驻地,来的人肯定不会少,到时候肯定我们吃亏,虽然我真的很想弄死他们,但现在不是时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得尽量拖住他们,才能让老杨有时间离开,他们的信号我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也许这个颜色的烟花指代的是搜索。 毕竟,魏尘才是他们的目标,那肯定就有一部分人去追堵老杨。 他们要去的地方,一定有秘密。 想着,我打起手电,就往一线天里冲了进去。 我都不用看都知道白毛他们跟了上来。 我头也没回的喊道 “不用管我,我有应对的办法,分散走,接应老杨。” 因为只有我们分散,他们才会分散,分散了才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他们的目标。 至于我说我有办法,那是扯蛋,我压根没有任何办法,只不过先引走他们再说,毕竟他们要去的地方,对他们来说肯定很重要。 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只是蒙头往前跑,只要让阿素他们先脱身就好办了。好在白毛他们在跟沈川他们交手的时候,都受了伤,不然要抓我很容易。 这条一线天缝隙很长,估摸着得有个两百来米。 这个地势是一直往上的,冲出一线天的时候,我压根没反应过来接下去是突然向下的台阶。 主要我也是铆足了劲在跑,没有多少的反应时间。所以一脚踩空,身子就踉跄了出去。稳了几下都没有稳住,最后还是冲出了台阶,摔向了右侧的山坡。 那山坡本来就很陡,人摔倒以后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中间我也尝试了一下抓住身边的东西,但都没有成功。 我就这么一路翻滚着,直到摔进了一个也许是类似于深坑的一个地方,才停了下来。 好在这一路上我也没有撞到什么东西,我心说老天爷有时候还是会稍微眷顾我一下的,不然我可能他妈的得瘫痪了。 不过这会也够呛,一下子站不起来了,晕的厉害,干脆直接躺那不动了,虽然浑身都痛,但我也不敢出声。 手电在翻滚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深坑的上头被茂密的荆棘覆盖了,我摔下来的时候压断了一些荆条,透过那些压断的荆条,还能看见外面的月光。 依稀能够听到远处白毛他们找我的声音,但也许我真的滚的太远了,他们找了半晌都没往我这个方向来。 接着就听了蛇女说 “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应该不知道那个地方,只是引我们离开。” 白毛说 “这人比我想的要难对付,不搞定他,以后肯定会坏事。” 蛇女笑着说 “被小黄金咬了活不了,而且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滚下去,困在这里迟早会死。” 她说的小黄金,应该就是那条小蛇,我都差点忘了我被蛇咬了,刚刚又是一阵狂跑,说不定现在蛇毒已经扩散了。 白毛没有接话,又找了会,大概确实找不到我在哪,找寻我的声音越走越远,慢慢就听不见了。 我躺在地上,觉得十分的困倦,但我知道我不是困了,而是蛇毒引起的,估计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昏厥过去。 我要在这昏厥过去,不知道在我尸体发臭之前,我的人能不能找到我,但我也没有力气再爬出去了。 也不知道老杨他们是否已经脱险,魏尘有没有被送去医院,肖子惑是否还活着。 人间苦漫,但愿他们之后一切顺利。 如果我真的死了,那金辰安那边,可能多年得筹谋就功亏一篑了。 虽然我现在其实已经没有力气动了,但还是摸出了金辰安的那只手机。 我知道它会时时录音,放在脑袋边上说 “如果我这次没有挺过去,让张木替了我的位置进入白家,以此录音为证。你去找我四叔,我四叔听到录音,就什么都明白了。记得让他多去看看我的父母。 告诉钱隆,房屋永久给他住,他在的那个铺子收入归他,让他记得按时给张十的母亲打钱。 如果肖子惑死了,你帮我去安抚补偿他的家人,钱就你出吧,不还了。 让老杨早点找个对象,就不要来给我上香了,我怕他给我点蜡烛,要盗我墓。 如果我真的死了,别告诉魏尘,就说我失踪了,留个悬念也好,除了找谜,还能满世界找我,又多了点活下去的意义了。” 说到这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要失去意识了,在失去意识之前说了最后一句 “生日快乐” 然后闭着眼按了开机键,至少我的尸体,得被人发现。 第186章 态度有异 耳边有些吵,我以为我是魂魄出窍进入轮回了。 眼皮很重,想睁开,却睁不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个发旧的老灯。 民宿? 这是我民宿的房间,我在我房间里? 脑子还在启动,帅哥的脑袋就伸了过来,嘴里还啃着个玉米 “哟呵,醒了。” 我愣了一下,脑子还是没反应过来。 我不是在深坑里吗?我不是快死了吗?难道我还在民宿,压根没起来过?一切都是我的梦? 老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闲的蛋疼,你这句话说了不下二十遍了,我再上当我就是狗。” 帅哥把嘴里的玉米咽下去,笑着说 “老狗,他真醒了。” 老杨皱着眉也探了过来,看到我真醒了,才开了笑脸。 “嘿,真醒了。我靠,你他娘的,差点吓死老子。” 这时我脑子才启动完毕,原来我是被救了。 我揉了一下眉心说 “感谢两位好汉救我狗命,魏尘怎么样了,送医院了没。” 没想到老杨说 “这个好汉还真不是我们,是金辰安,帅哥赶上来的时候遇到了肖子惑,就去对付巨蟒了。 我那时候正在往下赶,压根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半路就遇到白毛的人了,我差点没干过,好在金辰安,带人及时赶到。 也是他带人找到的你,因为他有你的定位,很快就找到你了,谁能想到你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要等我们找到你,那都不知道啥时候了。 魏小哥被人放过血,太过虚弱,身上又有很多伤,当天晚上就被金辰安用直升机送去他的私人医院了。 他的身体素质好,输了血就缓过来了,我们怕他醒来以后就立马出院,所以这段时间……额,我们都给他上了助眠的药,他得多休息一段时间。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这几天各种血清给你打,但你一直没醒。 帅哥说以毒攻毒,用你的血召唤了你的宠物精灵,它咬了你以后又回去了。帅哥说没问题的,早晚能醒,还真给他蒙对了。” 老杨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都描述了一遍。 也许是我刚醒来,整个脑子也不是很灵光,反应有些迟钝。 宠物精灵?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蛊母。 蛊母还有这个效果的呢? 帅哥说 “蛊母本来就魏家本家炼出来的最毒的毒物,旁支的毒物,怎么跟本家的比。我也是猜的,蛊母跟你是一体的,它肯定不会把你毒死。”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 “魏家本家炼出来的?” 帅哥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吗?” 我说你看我这是像知道的样子吗?我要知道我早就试了。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又多一个应对魏家的保命技能,我忽然有点想给魏家本家家主磕一个,他的局,确实很牛。 魏尘确实需要多休息一段时间,以他的性格,他醒了,肯定就要出院。 金辰安那天晚上是连夜赶来的,也就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他也出发了。 我问金辰安去哪了,是不是已经回杭州了。 老杨说他今天刚好有生意要谈,前面刚走,大概下午回来。 我点了点头,又问阿素他们怎么样。 帅哥啃完最后一口玉米说 “阿素他们都没事,放心吧。” 我看了一眼他的玉米棒子问 “你也很喜欢吃玉米?” 帅哥呵呵一笑 “呵呵,那倒不是,再不吃要馊了。” 我心说你还挺节俭。 然后起身动了动,躺了两天浑身酸痛,大概都是滚下山坡的时候磕的。 我房间的茶几上多了一些水果,看颜色搭配,应该是阿素买的,一看就都是阿素自己爱吃的。 “白毛他们撤了吗?”我问 他们的驻地被我们发现了,应该不会还在原地吧? “他们撤啥,是咱们撤了,金辰安没有带很多人,找到你以后,我们就撤了。” 老杨正在那掰火龙果的皮,我以为他要掰了给我,刚想说我不吃,还没张嘴说,他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我心说我都多余想。 我自己摘了颗葡萄放进嘴里,我有几个疑惑点。 白毛对魏尘的态度不应该如此啊,独山的时候,他劝诫魏尘不要下皇陵,分明就是不想魏尘受伤。 可这次,魏尘受这么重的伤,他都没有医治他,并且还放血入葬。 这跟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情况是相悖的。 他之前都是装的吗? 入葬也不是真的入葬,而是另有目的,不然棺盖就该上棺钉了,棺盖能开启,肯定不是为了让魏尘出去,毕竟他当时已经昏迷了,所以是方便让外面的东西打开。 拿他钓粽子吗?钓粽子也没必要走送葬的流程啊,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我问他们“你们有没有觉得,白毛对魏尘的态度不太一样了。” 帅哥往沙发上一靠,开玩笑的说。 “也许是我说你是魏尘相好,他受刺激了,因爱生恨。” 老杨边笑边附和 “帅哥的分析也不无道理,得不到就毁掉。” 他俩都不是什么有正形的人,我说 “白毛这都信的话,那他都得被我们当猴耍,而现实是,我们差点被他当猴耍。” 老杨笑完以后,才认真的分析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白毛,不是白毛。”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这个白毛是假的,但我又觉得不太可能。 我说“他修的是驻颜术,不是白毛的话,他这个状态很难呈现出来,而且,魏尘应该能分的出来他体内的蛊。” 帅哥说“如果魏家人当中有叛徒呢。”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继续说道“模仿者不需要真的练成驻颜术,只需要体内有蛊就行,白色毛发可以是染的,我们都只在晚上见过白毛。细节压根看不清。” 我忽然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是说,那个组织的人,开始渗透到了魏肆的体系里,白毛,已经被替换了,他不是真的白毛。 那魏肆的死…… 说不好也另有隐情了。 白毛被替换的话,蛇女修的也是驻颜术,蛇女会不知道吗?她不是魏肆的亲信吗? 除非,蛇女就是那个叛徒。 我忽然想起魏尘说过,修驻颜术,男女之间会有差异,男性会失去男性功能,女的欲望增强,蛇女的颜蛊是蛇,会呈现蛇的状态,而蛇性本淫。 我心说我去,她跟真的白毛确实是不对付,这就不可能会对付,但跟假的是什么关系,那就不好说了。 第187章 准备反击 现在魏尘已经出来了,魏肆死了这个消息,我还是得告诉我四叔,毕竟也许他们有他们的计划。 我给四叔发了一条消息,说魏肆死了。 四叔很快就回了一个消息,他说他知道。 我愣了一下,他妈的,他知道他不告诉我?让我吃这么大一个亏?就问他怎么不告诉我。 他回了个60秒的语音,这次我又没惹他,心说总不会是骂我,以为要跟我说这个原由,就点了语音。 他那边有些杂音,好像在外面,似乎是在跟伙计交代事情,过了几秒才传来四叔清晰的骂声 “你他妈的,你是去拿档案的,他死不死的,跟你他娘的有什么关系。 他死了你就不拿了吗,他活着就能把东西交给你吗。 你他娘的还想指望他卖你面子?自己跟自己拜把子,你算老几?他能卖你的面子?一天天的净想屁吃。那些小喽啰都搞不定,就早点滚回去看铺子。” 看来我还是会错了意,四叔早就知道了,他是故意让我来湖南的,他不跟我们讲,肯定有在实行他们的计划。 我啧了一声,回了句 “那我跟你拜把子,你认我做老大,以后我罩着你。” 四叔马上又回了一段语音,我压根没打算点开,帅哥突然从后面伸手点了一下, 隔着屏幕,我都知道他想埋了我。 “我拜你个仙人,我看你他妈是先天属黄瓜,后天属核桃,纯属是铁匠铺里的料。” 老杨跟帅哥都竖起耳朵在听,老杨哎了一声 “哎,我偶像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我放下手机啧了声 “啧,先天属黄瓜,就是欠拍,后天属核桃,就是欠锤,你偶像他想拍死我。” 老杨说“你四叔还挺有语言艺术,那铁匠铺里的铁料又是什么意思。” 帅哥笑呵呵的说 “还用问嘛,铁匠铺里的料,挨打的货呗,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被四叔骂了,但他说的很有道理,魏肆死不死,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们是来拿档案的,拿档案才是我们的目的。 蛇女是叛徒这件事,魏肆知道吗? 我觉得像魏肆这种人,不可能会真的完全信任一个人,我猜他应该会有所察觉。 四叔知道魏肆死了,魏家有我四叔的人?还是魏肆死之前跟四叔说过什么? 魏肆,魏酆,古寨,魏家本家,本来就是一伙的,他们就是演不合,这点我之前就猜出来了。 所以魏肆临死之际会跟我四叔说些什么也很正常。 不然四叔为什么让我来湖南呢,肯定不是让我来拿档案啊,找那什么图,也只是其中一环。魏尘的档案,对他们来说可能不会很在意,只有我们在意而已。 我嘶了一声,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四叔的意思是不是让我搞散魏家的这个旁支,但又不能直说? 魏肆可能也意识到白毛被替换了,但他那时候深受重伤,已经无力回天了,怕魏家这支落在那个组织的人手上,所以死前托我四叔来处理此事,但又不能让那个组织的人发现他们已经察觉此事了。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二愣子去处理这个事情,我就成了那个二愣子,因为我们是冲着档案来的,不是冲着魏家来的。 我拿不到档案,又遭了这么一下,接下去正常的剧情走向就是我一定会搞了魏家。这很符合我二世祖的人设。 那四叔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怪不得他同意我插手这些事。 搞了魏家以后,我们拿到档案,那个组织安排进来的人,就被我们无意之中搞定了,魏家旁支也就此解散。 那个组织的人就算查起也不会认为是他们的计划被发现了,只会以为是我跟白毛因为魏尘的私人恩怨而引发的。 我心说我靠,那我们就是一个巨大的烟雾弹。这群老狐狸,老子玩死都玩不过你们,我们还是太嫩了点。 我发现四叔他们给我设的局都是一些你就算是提早想明白了,你也没办法,你还是会继续这样做的那种局。 就像现在这样,我其实心里已经想明白了,但你说不去搞魏家吗? 那不可能。 白毛他们把我们搞成这样,我不去搞魏家那是不可能。 再说魏肆死了,我们想要拿到档案,还是会去搞魏家。 总之就是,你看不看透都没关系,入局以后,你就自然得跟着我的局走,从我涉及这些事开始,一直都是如此。 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他们的,我这人对事情的接受度也挺高的,也没想着摆脱四叔他们的局,反正我们干我们的,他们干他们的。 白毛他们既然没走,那么接下去,就是我们的反击了。 我觉得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想下楼去走走。 一开门就发现,走廊里站了两排伙计。 金秋生跟肖子惑跟两门神一样,分站门的两边。 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我四叔的排面。 以前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是这样的排面。 现在也逐渐习惯了。 我以后要用人,就不能太好说话,人太好说话,就没有了威信。 他们见我出来,都跟我问好,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下楼以后,也是一样的排面,毕竟金辰安的人也在这里。 阿素正窝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动漫 见我醒了笑着说 “我们的白小爷终于醒了,不错,脸色好了很多。” 我说那一定是吃了你的葡萄,补了气血了。 然后跟她说,让她自己去我房间里把水果端走,都是她自己爱吃的,摆我那浪费。 她倒在沙发里,边捶沙发边笑,说她早就想拿了,但这是慰问品,是她跑了三十公里买来的,得等我醒来再吃。 阿素与一般姑娘不太一样,她的身上,没有姑娘的扭捏,自己也不做作,性格开朗,好说话。 她这种性格我很喜欢,跟我们这群大老爷们待在一起,一点违和感也没有,不然大家说话做事,总会觉得男女有别而放不开。 我让她继续看她的,不用管我们。 今天是个阴天,外面起了风,有些冷,不过清醒脑子挺好,毕竟躺得有点久。 我们三都站在外面抽烟。 沈川刚从外面回来,见我醒了很是惊讶,然后说,醒了就好,随后也加入我们的抽烟行列。 老杨说 “接下去咱们怎么搞白毛啊?这口气实在他娘的咽不下去。” 之前不能开干,是要找到魏尘,现在没有太多的顾忌。 我开玩笑说 “两条巨蟒都死了,应该没有第三条了,是人就好搞了,帅哥一人打一百个,剩下的我们搞定。” 帅哥听我这么说,一口烟就吸猛了,被呛了一下,咳了一声说 “多少???我靠,你把我当畜生使呢,还一打一百,都一打一百了,还有剩下的吗?干脆把你们也打了,凑齐一百。”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你是师父,肯定没问题,那这样,你打五十个,剩下十个交给金辰安,十个交给沈川,七个交给阿素,最后三个交给老杨,我们合力,搞定魏家。” 沈川笑着说 “你算数挺好,合着是合我们的力,你是一点力也不准备出。” 我说我给你们计数,出的是眼力。 第188章 重逢 魏家具体有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肯定不是要把他们全杀了,我们又不是杀人狂魔。 只要搞定白毛跟蛇女就行了。 不过他们现在躲在魏肆宅院的下面,那里的机关估计我们破解不了,虽然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破解,直接拿炸药炸开也一样。 但下面的情况他们肯定比我们熟,我不想吃这个上面的亏。 他们既然不走,肯定是有不能走的理由,估计就是他们想送魏尘进去的那里。 只要我们去了那里,他们自己就出现了。 守株待兔。 我原本想把这些事情都做完了再告诉魏尘。但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解决伤害过自己的人更痛快了。 魏肆当初这样对魏尘,是出于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 可他几次都差点把命留在这里,这个地方,得在他的见证下消失。 正想着,我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肖子惑跟金秋生都在不远处站着。 我走过去,让金秋生去给我泡杯茶,他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走开了。 我跟肖子惑说 “上次多亏你引走巨蛇,帮了我们大忙,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因为他这个伙计,第一天跟着老板,就要为老板送命,还让我保重,我觉得很奇怪,如果我不搞清楚,我可能会起疑心。 就好像你去上班第一天,遇到老板有危险,你不可能突然舍命去救他的,总得有个原由。 当然如果你就是爱舍己为人,那我也没话说。 肖子惑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渊源。 帅哥他们也凑了过来 老杨说“你这,说谎不适合你,我们都能看穿,你直接说了得了,你就说你老板长得像你弟弟,那也行啊,电视里都这么演。” 肖子惑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我说。 “是因为张十的母亲,我是她亲生儿子,从小就被拐卖了,当兵出来以后,想找自己的身世,就……”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查到了张十的事,并且知道了是我一直在给她母亲打钱,刚好我这需要人,他就来了,他是来报恩的。 我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她一个人不容易,张十走了,你得好好活着,老无所依者不收,你这情况……”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插话说 “我们是两兄弟,我还有个弟弟,我弟弟已经把她接过去了。” 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伙计,他这样说,我也不再扭捏,说了声谢谢。 正说着远远就看见一辆黑色奔驰车,朝我们民宿这边拐了进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金辰安回来了。 我叼着烟,走上去迎他,司机见我上来就停了车,我给他开门,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位好汉,您请。”我说 金辰安合上文件夹,笑着问 “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笑了一下说 “生龙活虎,哎,金五爷那边的事情搞定了?这么快就到了。” 我知道他会来,但没猜到他会这么快就赶来了。 他下车,跟我一起走回去。 “嗯,搞定了,你跟我说生日快乐,我人总得在场。” 我跟金辰安之间的情分再说谢谢就显得矫情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蛋糕我先欠着,等事情结束我补一份。” 他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万事俱备,就差魏尘了。 金辰安给他的人打了电话,说一小时左右就到。 我去换了一件红色的冲锋衣。 老杨问我穿这么骚气干什么。 我说“既是重逢,总得喜庆一些,他从鬼门关走一趟,红色去晦气,” 他跟我道别,我与他重逢。 一个小时以后,一架直升机在我们头顶盘旋,随后寻找地点降落,桨叶带起的风把我们的衣服都吹的沙沙作响。 之后,魏尘穿着藏青色的冲锋衣,从机舱里钻了出来。 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 他下来以后,直升机又开始上升,涡轮轴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很大 我冲他笑了一下,迎着风,张开双臂,走过去,给了他一个自然的拥抱,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 “欢迎重逢。” 魏尘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帅哥过来一只手搂着魏尘的脖子就往大厅里走 “就等你了,哥们,你不知道,你不来,玉米都要馊了,我拼命在那啃才勉强吃完。我徒弟,还要把我当畜生使,让我一打一百……” 帅哥边走边在那碎碎念。 路过金辰安的时候,魏尘跟金辰安道了谢,金辰安说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接下去我们商讨了一下行动。 魏尘整个过程都是无意识的,所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删减了一部分,跟他描述了一下过程,并跟他说白毛也许被人替换了。 这个假白毛为什么放血入葬,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他沉默了会,然后说 “魏家禁术,活尸蛊,蛊术的一种。放血入葬,将死未死之际,与粽子同葬,吸取尸毒,从而成为活尸,然后在活尸身上下活尸蛊。 活尸无意识,只会听下蛊者的指令。活尸选体很重要,一般人扛不住尸毒。对粽子的选择也很重要,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得去那个地方看看是什么情况,才能知道。” 我听完以后,不由觉得一阵发寒,这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种蛊术呢?魏尘差点就变成了一个无意识的粽子了? 因为魏尘不可控,所以直接把他变成活尸粽子吗,魏尘要变成活尸,那他妈的,我们都得死完。 草!等老子抓到白毛他们,我一定要把他们跟粽子关在一起,让他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老杨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 他大概是有些气愤他们竟然想对魏尘做这事,拍的太过用力,咧着嘴在那甩手说 “我靠,他娘的,这婆娘我看就是个癫婆,果然是蛇蝎心肠。” 我想起一件事,我记得魏肆跟魏酆都说过想给魏尘种蛊的时候,发现他体内有蛊,他们种不了,那按道理是种不了活尸蛊的,蛇女不知道这件事吗? 想着我就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魏尘说这件事,除了魏肆魏酆跟他,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他的血液特殊,并不知道还有蛊。 因为低级蛊是无法感知高级蛊的存在的,但高级蛊却可以感知低级蛊的存在。 包括我体内的蛊,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他能感受到我的蛊,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蛊有关联。 蛇女知道有蛊母存在,但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里,大概以为在魏家本家那里。 我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魏肆其实对他们都不是那么的信任,亲信是蛇女这事,可能也是假的,诱敌的假象。 真的白毛跟蛇女不对付,估计也没有跟她提起过,蛊母在我这里,所以她才以为她的蛇毒,会杀死我。 那档案魏肆会藏在呢? 这个问题,只有把魏家搞了才能去找了。 我现在敢肯定蛇女那里,没有档案。 第189章 走错了 借着金辰安新搞来的资料,我对我们大部队先埋伏过去的可能性做了个分析。 看完以后就发现,这事情不好办,我们似乎无法避开白毛他们的视线,我们要去那地方必须先经过他们所在的盆地。 那我们的行为就都在白毛他们眼皮子底下了,他们就能做好相应的准备。 虽说去那个地方,他们肯定会来,但关键就是来多少人,他们要倾巢而动,我们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处。 毕竟我们双方现在实力相当,魏家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在不知道白毛蛇女真面目的情况下,以为我们是来灭魏家的,必然与我们拼命。 最要命的是,现在不能说我们发现了白毛是假的,必须得做成是我与白毛的私人恩怨引起的,毕竟魏家人还有没有其他叛徒,谁也不知道。 桂东县海拔1800米以上的山峰差不多有22座,而这里应该就占了一半。 魏肆所在的那个盆地,东部为诸广山系,西部为武陵山脉的支脉,北部是南风面,罗霄山脉的主峰,海拔全在2000米以上,山顶早就是冰封之境了。 我们如果不从蟾蜍山那进去,就得先绕过层层山脉,跨越山顶的冰封之境。 这个过程,太耗时耗力不说,而且估计也行不通,要这么容易跨越这些,魏肆所在之地,早就被金辰安探到了。 我们上次能顺利进去,纯粹是因为他们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放我们进去。只要我用蛊母,踏入蟾蜍山,他们应该就能知道了,到时候还是会倾巢而动。 左右都躲不过,这场冲突,必然存在,魏尘有伤,现在不能让他上场,我们几个对抗整个魏家,可能会有些难度。 我啧了一声 谁能想到,我个盗墓贼,有天还需要用上兵法,我四叔以前就让我看,但我吊儿郎当的,就翻了几页,压根没学,现在要用,脑子里根本没货。 我说“我们可能得干场硬仗了,魏家不搞定,接下去的事,都办不了。” 帅哥把腿往桌子上一搁,人往沙发上一靠 “打架,没什么怕的,你都安排我一对一百了,剩下的能有多少个。” 金辰安打了个响指说 “不用。” 然后他的伙计就抬来了几个箱子,一打开全是枪支弹药,其中一把正是老杨最爱的那把枪hk416突击步枪。 我们都瞪大了双眼,他把军火搞这来了,这么多是怎么弄过来的?不过他也不是一般人,肯定有他的方法,小九爷不是嘴上叫的,他是真的很爷。 我震惊了好半天,才对老杨说 “你媳妇。” 老杨立马就站了起来,跑过去一看说 “我靠,真是我的爱人” 沈川就调侃道 “嫂子看着不像本地人。” 老杨就让他一边去。 帅哥也很惊讶 “我靠,你有家伙不早说。” 金辰安说“刚到,毕竟是军火,麻烦一些。” 那他娘的还用什么迂回战术,直接开干就完了。 我说“我们不能在小镇里开干,那里掩体太多,而且在小镇里,他们也不会出来,去找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之后,让几个伙计各自挑了一把称手的武器,他们本来就会用枪,看到枪的时候都很兴奋。 但金辰安没有带那么多,每五个伙计配一把。 我不怎么会用枪,但我是个菜鸡,真要打起来,我还是得保命,干脆就挑了把手枪防身。 我选的是柯尔特m2000型手枪,这把手枪射击精度好,后座力小,操作简单。 老杨则带上了他最爱的那把hk416突击步枪。 魏尘他们本来就不怎么用这种热兵器,所以都坐着没动,金辰安自己也不用,纯粹就是给我们备的。 我心说身手好就是不一样,压根不靠这些。 进蟾蜍山的时候,原本还有一些虫鸣鸟叫声,蛊母开路以后,除了我们行进的声音以外,一片寂静。 我们也没管小镇那边的动静,直接横穿盆地,上了我们之前去的那座山系,东部的诸广山系。 那天是晚上,没有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才发现,穿过一线天以后,右侧的山坡之下,就是大断崖。 而我滚下来的位置,刚好卡在了离断崖前还有一米左右的一个坑里,角度十分巧妙,只有那个位置的地势凹陷了一些,形成了一个夹角。 这个夹角在植被的覆盖下,根本看不出来,怪不得白毛没有带人来这搜。 相差一丁点,我都得滚进悬崖。 老杨凑过来小声说 “还好你运气不错,滚进了坑里,不然这会都该吃席了。” 我自己看了也觉得一阵后怕,但这会还是得跟他装一下,我小声说 “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这,就叫做实力。” 老杨切了一声。 我们虽然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魏尘听见了。 他问“怎么了。” 我之前在阐述过程的时候,并没有把我中毒的事告诉魏尘。 我笑着说, “没事,就是找你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个断崖,对这个地貌有些疑惑,不过当时是晚上,没细看,现在才看清全貌。” 帅哥在后面插话 “哟呵,有我的天赋,谎话张口就来。” 然后又转身跟肖子惑说 “看见没,要学你老板这样,说话不能支吾,看上去就很真了。” 肖子惑还一本正经的回了个明白。 我心说他妈的,你就是来拆台的? 帅哥还想继续往下说,我给他比了个五,意思是五千封口费。 帅哥嘿嘿一笑,立马闭了嘴。 魏尘看了我一眼,我也嘿嘿一笑,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就被我这么给糊弄过去了,我内心松了口气。 有些事,不用被知晓,知晓了,容易把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 这些石台阶是以前的石道,风化的有些厉害,有些踩上去,边缘就掉下来一小块。 过了这些石台阶以后是一条盘旋而上的悬崖古栈道,宽度大概只有一米左右。 栈道的尽头是一座天生桥,就是两座山之间,天然形成的岩石通道,形状酷似一座石桥。 我其他科目可能不行,但地理,当年是全校第一的存在,我甚至可以徒手画出中国着名山川河流走势图。 当然现在早就进马桶了,能记住的内容已经不多了,不过对这种地形之类的,也还能记得一些。 天生桥的形成,与地壳运动,岩石风化,以及水流冲刷等作用都有关系,在贵州那种喀斯特地貌中更容易形成。 形成时间就不太好说了,可能已经千万年了,总之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穿过天生桥以后,就到了另外一个山头,然后就没路了,直接是原始状态的森林了。 老杨咦了一声 “咦,怎么回事,这一路过来也没岔路啊,怎么没路了。他们抬着棺材,总不能是在这种地方爬吧。” 老杨说的没错,这群人总不能抬着棺材半夜走这种地方啊,就算他们肯走,这里也走不过去。 既然是人与粽子同葬,肯定是座古墓,既然是古墓,也该有点痕迹, 但这条路过来,一点岔路也没有,难道,他们自己也没有来过?这不可能。 沈川拿出他的罗盘看了会,然后说这边山形象法参差不齐,而且山脉气势走向不对,不会有墓。 魏尘他们也看了一下四周的山脉走势,然后说这里势如流水,生人皆鬼,不会有人会葬在这里的。 我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 他们就说“走错了。” 阿素见我一脸茫然,就给我做了讲解 “他们的意思就是这边的山脉气势就像流动的水,葬在这种地方,后代要死绝的,全变孤魂野鬼。” 我跟老杨都啊了一声,那这里确实不可能有墓。 我知道看山脉气势的走向来辨别哪有大墓是很难的,气势以里数计量,往往要考虑好几十里甚至更大范围的山形走向。 我也不懂风水,虽然去了这么多墓,都是指哪打哪,像我这么一点都不懂风水的盗墓贼,应该也不多见了。 不过好在他们都懂,我懂不懂也无所谓。 他们刚刚估计谁都没看,就是太信任我了,以为我知道,全在跟我走。 而我以为是哪有路,就是往哪走,要不是走到这边没路了,我估计我还能一直走下去。 我忽然觉得有点想笑,一群盗墓贼中的精英,跟着我全走岔了。 刚要掉头回去,远远就看见白毛跟蛇女带着人上来了,他们不知道我们走过了,看到我们在天生桥这边,明显停滞了一下。 估计也都没想到,魏尘跟着我,竟然没找到地。 我内心一喜,那不就证明那地方,处于他跟我们之间的这一段悬崖栈道之中吗。 魏尘见他们上来,就冲了上去,白毛立马就掉头了。 我们也马上跟上,这送上门的猎物,是绝对不可能让他跑了的。 魏尘身上有伤,但速度很快,栈道之上已经跟白毛交上手了,栈道才一米多宽,栈道之下,就是悬崖,看的我心惊肉跳。 他们正交手之际,几只巨大的蝎子沿着岩壁就爬了下来。 我这才发现,离栈道五十多米高的崖壁上,有一条横向裂缝。 第190章 又菜又强 那些蝎子估计也是魏家所养,但不知道是听谁的话,毕竟魏家上来的也不少。 我们现在不比当时,手上有武器,所以都没有觉得害怕。 果然,人的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带枪的伙计冲上去就是一顿扫射,那些蝎子刚开始还能继续往下俯冲,但没挺多久,就被密集的火力给打成了筛子,滚下了悬崖。 说实话,体积再大,只要不是类似于那种石虫组成的生物,打了还能重组的。 不是像地龙那种打碎了,它还能分裂为无数个地龙的。 其他的,都他娘的不可能扛的住冲锋枪跟突击步枪这么密集的扫射。 就算它身坚如铁,那子弹它也是能打的穿的。 电影里很多时候都很离谱,子弹都打不穿,最后被木头戳死了,简直扯蛋。 在现实当中,热武器,就是顶级攻击力的存在。 老杨正叼着烟,拿着他的宝贝,打的兴起,嘴里还飙了一句英文 “e on baby” 对面的人,没想到我们竟然有枪,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 虽然魏尘有伤,但白毛压根不是魏尘的对手,立马落下风了,魏尘并不想直接了结了他,没有使出割喉的招式,而是把他的膝盖骨给削了。 白毛一吃痛得直接跪倒在地,他也是条汉子,愣是一声没喊。 那蛇女见白毛走了败势就想逃跑。 帅哥蹬着崖壁翻身跃过白毛他们,直接把蛇女给提溜了过来。 主要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只有一米宽,中间被魏尘他们给挡住了,魏家人冲不过来,避免了一场大规模的械斗。 他们拿的是砍刀,要真冲上来,也是送死。 我清了下嗓子,准备开始演恶人。 这时候沈川递上来一个月饼大小的小玩意。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说这是小型扩音器,我在这讲话,不用扩音器,他们根本听不见。 我们两队人之间距离还有六十米,以我的音量,确实不够有气势。 我说“你们沈家怎么什么都造啊?” 他给我翻了个白眼,大概意思就是,给你用都不错了,你还逼逼。 心说有机会得去他们沈家瞧瞧,也许有不少的宝贝。 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按了开关键,我说 “这是我跟白毛之间的私人恩怨,这个仇,我必须得报,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要是继续跟我对着干,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魏肆死了,你们也不用继续待在这,你们之中不乏能人,不用在这屈才,去外面的世界过正常人的生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说完,对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有动静的。 我掏出手枪朝着他们所在的崖壁就开了一枪,然后喊道 “我数到三,你不走,那就等着被我送下去。” “1……” 才喊到1的时候,他们就都纷纷开始撤退了。 这一点,我完全没想到,这是什么情况?这么不经吓的吗? 我还以为,我必须得凶神恶煞的朝谁腿上来一枪,才能让他们散了,没想到,啥也没干,就这么走了?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是说白毛跟蛇女的人缘很不咋地?就这么一吓,一个愿意为他们留下来拼命的也没有,可见做人是真的很失败。 我也没想到,原本预计会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械斗,结果就这么戏剧性的给解决了。 这要是在小说里,那不得有人誓死反抗?然后再冲一些上来送死,最后跳出来个人咒我不得善终。 而现实是,谁也没吭一声,也没人跳出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屁都没放,直接转身就走了! 写小说需要逻辑性,现实却一点逻辑也没有。 我把扩音器还给沈川。 然后问金辰安能不能把走在最后的那位打晕,他也没问缘由,上去就把人搞晕了。 我们之后肯定得进入魏家的地下,魏家人,我还有用,得留一个问话。 老杨说我刚刚喊话的样子,特别像个土匪。 帅哥就问“这蛇女怎么处理啊。” 蛇女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笑了好一会才对着我说 “没想到你还活着,早知道你也这么厉害,人家就选你了呢,不像魏尘这块木头,一点情趣也不懂,宁死都不从我,没劲。”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个疯的,说的话也各种不堪入目,我也懒得跟她掰扯,也不准备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我走过去,拿过魏尘的匕首,对蛇女说 “你放魏尘的血,我放你的血,公平公正,走的时候,不要有怨言。” 说着,我拉过她的一只手,将匕首放在她的手腕上。 她想从我手中把手抽回去,但被我死死抓在了手里。 她喊“你就不想知道魏肆是怎么死的吗?” 怪不得她刚刚不害怕,因为她以为她手里有筹码。 我微微一笑说 “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她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我真的不是冲着魏家来的,又挣扎了一下 “魏尘的档案呢,你也不想要了?”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那没有,我知道。” 她肯定不会承认她那没有,只说她死了,我永远也找不到那份档案,我就说那就等她死了以后我再去后悔。 她说她可以告诉我,他们拿魏尘的血干了什么事,只要我放了她。 我心里很明白,不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她。 这是四叔最近教会我的一件事,不要从别人身上找答案,我想知道什么,就得自己去找。 你会被别人骗,但不会被自己骗。 魏尘躺在棺材里的景象,他昏迷之前吐的那口血,我都历历在目。 我划的很慢,我说 “我这个人,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但不能伤害我的朋友。黄泉路上不会孤单,白毛会陪你。” 我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也不是圣母,我在她身上吃的亏够大了,我这种人,有仇是必报的。 我们被他们搞成这样,我再心软,那我就他妈的以后活该被人搞。 蛇女开始对我破口大骂,我看了金秋生一眼,他心领神会的上去堵住了她的嘴。 我对着悬崖对面的山脉说 “天生桥对面的风水我看就挺好。” 老杨应声说 “我也觉得挺好。” 肖子惑跟金秋生拖着蛇女就往那去了。 白毛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声都没吭,魏尘应该另有处置,就让人先把他绑了。 被金辰安打晕的那个人,阿素又给他打了一针睡眠针,说没有12个小时醒不来。 做完这些,她理了下头发,将散发盘了起来,用的还是那根蛇形碧玉簪,毕竟接下去,我们得下墓。 “你这人,怎么又菜又强的,要不是我是腐女,我肯定贼喜欢你。”她盘完头发说。 我说你可拉倒吧,你少嫌弃我几回,我都得谢天谢地。 第191章 崖墓 他们想送魏尘进去的地方,就在悬崖栈道上方的岩壁里。 细看之下,就能发现岩壁上有被打过攀岩钉的痕迹,他们应该就是想从这把棺材拉上去。 我们如果要进去,可以打攀岩钉从下往上,也可先去山顶,再从上往下,不过这片岩石太过巨大,从上往下的距离已经超百米了,相对来说太费劲。 老杨说“这跟咱们在独山那个地方,是不是类似的情况?都葬在山洞里。” 我摇了摇头 “不一样,独山那个地方是溶洞,是天然形成的。这里是崖壁,崖壁葬棺,是崖墓,里面的空间是人为凿出来的。” 崖墓有时候也会被叫做蛮洞,起源于汉代,是一种仿生人住宅、凿山为室的墓葬形式。 最早的文献记录出现在《后汉书·冯衍传》中:凿崖石以室兮,托高阳以养仙。 意思就是,在悬崖上凿开山洞作为墓室,以此来供养仙人。 到了唐宋时期,因年代久远,人们经常误以为崖墓是修仙炼丹的神仙洞府,还会进去修炼。 沈川一路往上边确定位置,边打岩钉放置挂片,我们几个跟在其后,所有伙计,都在下面守着。 这条横向的裂缝,高约四米,只是在下面的时候看着不大。 前面部分都是自然形成的裂缝,并不平整,越往里走,空间越大,里面还有一些风化的土层。 这些土层上面有一些爬行的痕迹,再往里走,还有一些野兽的尸骨。 那些蝎子平时应该就生活在这里,守护着这座古墓。 继续往里走了十来米的样子,就见雕琢而成的房檐瓦当,立柱斗拱,高约五米。 斗拱之下,就是两扇石墓门,有一扇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碎石掉了一地。 左墓门上面,有一只突起的石壁虎,右墓门相同的位置原本应该也是有的。 老杨说“这壁虎好像有什么说法,我有点印象,但他娘的想不起来了。” 帅哥用手电扫了一眼说 “壁虎壁虎,避祸必福。” 我心说还挺押韵,不过现在看来美好的祝福终究是理想型的,避不了祸,毕竟坟都被白毛给掘了。 墓门左右两侧都雕刻精美的图案,不过由于风化,已经看不太清了,似乎是两个侍从,手上拿着个什么东西。 我们从墓门上的缺口处爬了进去,进去以后,就是一条甬道,左右两侧的墙壁上方有斗拱阙替,飞檐瓦垄翘角。 而下方,则是雕刻着叙事型的浮雕。 这条甬道很长,我们沿着甬道往前将这个叙事看了一遍,看完以后才发现这讲的就是活尸蛊的制作过程。 与魏尘说的大概一致,只不过过程更加细致。 送葬仪式是下蛊必要的过程,因为成为活尸之前,处于将死未死之际,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声音,铃声相当于一种印象强化,活尸醒来以后,就会受控于下蛊者的铃声。 最重要的一点,活尸蛊选用的粽子,必须是他自己,或者魏家当家人,不然成不了。 白毛他们应该就是发现了这里,才想把魏尘搞成活尸,我发现他们这个组织,似乎一直在想复刻一个魏尘。 从谢故渊,到洞女复制的假魏尘,再到想把他控制为活尸为他们所用,强度是一层层递进的。 魏尘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我说 “这可能是魏家蛊术的其中一个开山鼻祖,魏家不是苗疆人吗,怎么墓会在这呢?” 我记得魏家本家出事以后,魏肆跟魏酆闹不和,之后魏肆去长沙当兵后来成了军阀,最后才退到郴州,是这么一个过程啊。 不过也说不好人家就爱到处跑。 金辰安说 “他在自己的墓穴里重点叙述这件事,证明他以此为傲,而活尸蛊是魏家禁术,说明,他是被魏家人赶出来的。” 他这么一说倒是比我想的更合理。 不过魏肆在这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这座古墓的存在,为什么不毁了这些雕刻,而只是用蝎子守护着这里? 还是说魏肆是因为知道这个墓在这,才来的郴州? 他也在搞活尸蛊吗? 甬道的后面就是一个前室,前室当中有两根石柱,石柱之间有个正方形石台,石台的上方有三具石棺,一大两小。 大石棺前档刻双阙,阙顶为歇山式。后档刻人首兽身伏羲女娲图,伏羲左手托日,右手执规,女娲右手托月,左手执矩。 小石棺上画像为浅浮雕,无背景,底面留有粗重的斜向凿纹。前档刻双阙,后档刻伏羲女娲图,作交尾状。 老杨疑惑的问 “甬道进来直接就主室了?我看这也不算小,不应该啊,这棺材是不是假的,有机关啊?这有三具,是他一家都隔屁了吗?” 老杨对墓穴的知识比我还不是,我是有意无意的学习过,他是真的没怎么接触过。 我说“你也盼人家点好,把人一家直接说死了。” 我用手电把四周扫给他看 “这是假的,你看这规制前堂后室,应该是汉代崖墓,当时他们就流行这个,相当于我们现在的那个祭奠大堂,人来了在这祭拜。” 沈川看了我一眼 “你也能说出来一点东西,真不容易。” 他终于恢复了以前爱怼我的样了,说实话他不怼我还不习惯。 老杨就说 “祭拜,咋地,让人爬五十米上来拜他啊?他挺闲啊。” 然后他又觉得他说的不太对,又加了一句 “他确实挺闲,躺着也没什么事。” 我们都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的话太过无厘头。 我说“这就是一种展示手法,有的崖墓的前室里会把厨房,餐桌,天藻,栏杆什么都,都搞出来,意思是人死后,能够像生前一样的生活,不是真的。” 前室的后面是个后室,后室的左右两侧有两个耳室,耳室里放了一些陪葬品,我们要找的主棺就在后室当中。 整个墓室规模,中规中矩,不是特别大。 后室的墓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 帅哥先上去从缝隙里查看了一下情况,然后皱眉说 “你们可能得做个心理准备。”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说完他就推开了后室的墓门。 他推开墓门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走过去一看直接被吓得退后了一步。 墓室的左上角竟然直愣愣的站着一个人…… 也许不能称之为人,尸体已经发绿了,是那个粽子吗?它忽然觉得躺着很累,所以起来站站吗? 老杨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差点吓死老子,这什么玩意,让我给他一枪,直接打成筛子。” 老杨刚想端枪,魏尘盯着那东西,头也没回的,压了一下他的枪。 我看了魏尘一眼,就发现他的神情很复杂,我说不上来,魏尘认识它? 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粽子, 这个身型……这个身影…… 忽然我觉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靠,他妈的,他不会是魏肆吧? 第192章 中秋快乐 我又看了一眼魏尘,他的眼里是有少许的错愕,大概是没想到,魏肆怎么说也是一个人物,最后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他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魏家人没有给他下葬吗? 魏肆就那样站立在那,肚子上有个较大的伤口,伤口已经腐烂了。这个是在独山的时候受的伤,我那时候看到过白毛给他处理伤口。 他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主棺。 我以为他就是个尸体而已,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尸化的厉害。 没想到,当我们手电照着他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却稍微动了一下,转向了我们这个方位。 老杨往后退了一步,大喊 “不好,妈的,他好像要尸变了。” 但随即就发现,他除了眼睛动了以外,其他一点动作也没有。 他最后的视线是落在魏尘的身上,他在看魏尘! 有这么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魏肆,没死! 不过他现在这样,还真不如死了,这是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程度。 魏尘什么也没说,绕过主棺就走了过去。 他跟魏肆就这么对视了一会。 最后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发力将匕首打进了魏肆的胸腔之中,那是心脏的位置。 魏肆嘴里吐出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怪声,脸上露出解脱的微笑,才慢慢闭上了眼。 魏尘就站在那,看着魏肆的尸体,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几个也面面相觑。 这时他的尸体突然一阵抖动,一群白色的蜈蚣从他肚子里的伤口处爬了出来,魏尘拔下匕首,一个翻身上了主棺。 帅哥朝那地方立马摔了一瓶液体,随后将打火机点燃,往那一丢 瞬间火焰窜起,蜈蚣跟魏肆的尸体,一同被大火包围了。 同时,魏尘开始开棺。 我们几个赶紧过去帮忙,石棺的棺盖很重,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 时间紧迫,帅哥让我们退后,他跟魏尘两个同时助跑发力,一同从侧面把棺盖给踹开了。 这力道,踹我一脚我都得归西。 棺盖打开以后,我们立马围过去查看情况,一看就傻眼了,里面除了棺液只有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是说活尸蛊的粽子,得用他自己吗?他自己怎么都烂了? 用蛊的开山鼻祖,不应该这点都做不到啊?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决定先撤出去再说。 刚想出去,转头就发现魏肆的尸体,带着火焰站了起来,跟我在大厦底下看到的那个尸体的情况一模一样 老杨还想给他来上一枪,被我推了出来,赶紧他妈的跑路吧,这玩意,打不死,只能炸成灰。 我们一直跑到缝隙口,头也不回的,拉着攀登绳就滑了下去。 底下的伙计见我们下来,立马接应。 魏尘下来以后,拿过伙计手中的炸药,让我们先撤。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他要毁了那里。我让他一切小心,他应了一声抓着攀登绳往上。 帅哥拖上白毛飞速撤离,我们几个也不再迟疑,立马开始撤退,里面要是炸塌了,肯定会有岩石塌落。 魏尘估计是计算了我们撤离的时间,等我们退出了悬崖栈道以后,那边才传来爆破的声音。 岩壁传导性很强,他那边一开炸,冲击波立马就传了过来,一阵地动山摇,差点没站住。 我在这里也看不见悬崖栈道那边的情况,稳了几下,才跑到山坡上去看魏尘那边的情况。 只见山上的岩石在爆炸冲击波的影响下纷纷滚落。魏尘一边躲避滚落的岩石,一边踩着岩壁,飞身猛冲,最后翻身上了栈道,朝我们跑了过来。 直到他踏离栈道的那一刻,我才真的松了口气。 魏尘过来以后,蹲在白毛身边,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以为他要开始问话了,结果他蹲下的同时,顺势割了白毛的喉了。 一点多余的动作,一句废话也没有。 白毛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瘫软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 帅哥估计有话想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魏尘原本留着他肯定有用,但现在却直接了结了他,这个变化应该不是跟魏肆有关。 他在魏肆这里受了很多苦,他跟魏肆之间不会有什么情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魏肆这个画面,让他想到了什么,又或者他发现,现在留着这个人已经没用了。 白毛蛇女已解决,这里也已毁,接下去,就该去找档案了。 我让阿素把那人弄醒,阿素给他打了一针,一分钟以后,那人就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白毛倒地的惨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看了一眼。 他们魏家人,是被训练成这么漠然的吗?这倒也有可能。 我蹲下去,递给他一支烟,他就是那天出来当饵的那位,虽然那天他裹的很严实,但他走路的时候左手爱放在衣兜里,人有点驼背。 前面我就认出了他,刚好他又走在最后。 他看了一眼我的烟,就接了过去,我顺势给他点上。 他抽了一口烟 “想问什么。”言语之中没有一点害怕。 “魏肆的事你们都知道?” “伤口感染死了,已经出殡了。”他看了我一眼说 我也看了他一眼,他说的很随意,好像并没有在撒谎,但他就是太随意了,反而让我有些起疑。 我对这件事,其实有了一个猜测。 白毛打开了石棺,发现石棺里的尸体已经烂了。于是不知道白毛通过什么手段把魏肆搞假死了,出殡以后就给魏肆弄崖墓里去了。 为了活尸蛊,他们是想把魏肆搞成粽子,准备让魏尘跟魏肆一同入棺。 墓雕上说,魏家当家人也可以炼成活尸蛊,但我估计,墓雕上说的魏家当家人,应该指的是魏家本家的当家人,白毛应该是搞错了。 如此推测来,那石棺里的尸体,有可能几十年前就被魏肆给毁了,不然魏家蛊术的开山鼻祖之一,连自己的尸身都保不住,实在说不过去。 那魏肆为什么不干脆把那地方一起给搞了?留着那地方,不是给自己留个祸患吗? 还是说他就是故意以此为局,为了就是今天,那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白毛跟蛇女都被我杀了,你们魏家不想找我报仇?”我笑着问 “干我们这行的,死在对家手上是早晚的事。我们这样的人,不会为了谁拼命,当家的死了,又没有少当家的,犯不着为了这两人送命。” 他的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就好像早就预测到了今日的结局。 “您说是吧,白小爷。” 他叼着烟,然后对我露出一个很不屑的笑容。 他认识我? 这个人,不简单,他走在最后,就是为了给我破绽,这是我第一直觉。 肖子惑看他那样,大概觉得对我很不友好,就想给他点教训,我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 他的一支烟已经抽完了,我又给他递了一根。 我说“你认识我。” 他示意我给他点上,金秋生将火递了上去,但他不接。 他的意思,就是让我给他点。 我都点了一次了,压根也不在意点第二次。 他说“白小爷,很难不认识,但你白名,说到底不过也就是生的好,有你二伯四叔护着,离了他们,你就是个狗屁。” 老杨听到这大概心里有些不爽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他就算没有白家,那也有我们。” 那人轻蔑一笑“他要没有白家,会认识你们吗,你们会跟他打交道?你们也不过是白家替他铺的路,他只是命好。” 老杨想反驳,被我拦了下来。 他说的这些,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你说的对,我能被叫声爷,全是因为我背后有人撑腰,离了白家我什么也不是,如果再离了我的朋友们,我就是个废物。” 他见我并不恼,倒正眼瞧了我一下 “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笑了一下说 “高人背后,还会有高人,我也不过是个小喽啰,命运带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你这人,不简单,以后定有所为。 魏家既然要散了,那就带我们一起去瞧瞧?” “承您吉言了,你想进魏家地下,找档案吗。”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档案的事,白毛他们跟他讲的吗,我感觉不会,他这样并不起眼的伙计,白毛不会把计划告诉他们。 他的年纪三十多岁,我忽然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他说的太随意了,因为他知道,他只是在让我觉得他不知道。 他跟魏肆之间,绝对有渊源!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抽着烟,漫不经心的说 “有心人都是无名士,无名无姓。” 我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有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太过大胆。 这个人,是魏肆的亲孙子!魏肆的儿子早年就死了,没听说过娶过亲,他也对外宣称无子嗣,其实是有的!只不过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身份。 魏肆唯一信任的人,是他的亲孙子 所以他刚刚讽刺我的身份,说我只是命好,对我很是不屑。 因为原本,他也有这样的风光,但因为为了某个目的,他抛弃了身份,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伙计,做最脏最累的活,为的就是他们的某个计划。 他什么都知道,也知道魏肆在那里头。 而他从此以后,就没有魏家了,但他得继续孤军奋斗。 他见我不说话,又是不屑一笑。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有需要,可以去找我。”我说。 他原本是不屑的讥笑,听我这么说,笑容开始停滞,慢慢的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老杨不解的问 “你傻了啊,他骂你,你还说他辛苦了。他辛苦啥啊,骂你辛苦了?” 我朝老杨笑了一下,他的身份,现在不能公开。 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就站了起来。 “还请劳烦您带路。” 他抽完最后一点烟,将烟头摁灭,什么也没说,从地上站起来就往山下走。 我们立马跟上。 进小镇的时候他说 “地下,不用去了,有机关,东西也不在地下,你在魏肆宅院门口等我,一个人来。” 说着就先进小镇了。 我让他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他们都不是很放心,我晃了晃手上的枪,说有事,我开枪示意。 我也不知道那人去哪了,就坐在魏肆宅院大门口的门槛上等他。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那人才回来。 他跟我一样,也坐到了门槛上,抬头看了一眼魏家宅院大门上破败的门匾。 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我。 “接下去什么打算。”我问 “没什么打算,我又不是风光无限的白小爷,只是个普通人,走一步是一步。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他答 我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魏尘的事,你知道多少。”我问 “我在这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知道不多,都在档案里。”他答。 说着他就起身了 “天快黑了,我也该走了。” 他看着魏肆的宅院,说了这么一句。 “保重。”我也站了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走进了小镇的街巷里,背对着我摆了摆手,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呆愣了好久,疲惫感扑面而来,不知道我们以后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当我转身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找了过来,就在前面等我。 我朝他们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上的档案,朝他们走去,不管以后的路怎么样,我们,都会携手同行。 天已经黑了,今天15号了,月亮很圆,照亮了我们的归程 我跟他们勾肩搭背的说 “这月亮这么圆,我还以为是中秋呢。我记得我之前还分了魏尘半个月饼,他还不理我……” 老杨笑着说“那你就当今天是中秋,我们大家一起过中秋也挺好。” 我说“这个主意不错,我说中秋快乐,你们就说给我红包。” 说着我就说了句 “中秋快乐。” 他们回了句 “给我红包。” 他妈的,搞错了! 第193章 成家 走到半路的时候,发现小镇那边冒出了火光。 刚开始只有一个点,接着连绵成片,整个小镇,都淹没在了火海里。 这火,是他放的。 这支魏家,从此以后,就算是消失了。 魏尘看着那片火海,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到民宿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大家就都各自回房了。 这份档案,还在我这里,我正在犹豫是我自己先看一遍再交给魏尘,还是直接交给他。 魏尘之前说过他是七岁的时候被送到这里的。 三岁之前的事,他完全没印象了,毕竟太小了。 就像我,我也不记得我小时候的事。 三岁到七岁,这段时间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只知道也是在地下,一直被训练。 他想拿到档案的目的,就是想找到些蛛丝马迹,好追根溯源,剖析出自己身上藏着的秘密。 这是这么多年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他的话 在地下暗无天日的生活了十多年,这十多年受尽苦难。 之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浑浑噩噩过了十多年,原本想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结束了。 最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时间停止了,似乎长生了,不是自己的记忆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他开始追寻这些记忆的由来,但毫无头绪。 如果我是他,我真的会疯。 最终,我选了个折中的方法,一起看。 我不希望他看到某些不好的信息的时候,就偷偷藏在心里,就像那本水文一样。 老子吃过亏,再也不上当了。 他也没有反对,我们两个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拆开了这份档案。 档案很厚,最上面的,是一个信封 信封的表面什么也没有,没有邮戳,没有编号,没有寄信人,但有收信人 收信人:魏肆 我们对视了一眼,我将信封递给魏尘,他示意我开就可以。 打开信封,里面是张手写信 信件很短,只有三行字: 货款已收 货已备 三天后送达 信件上就这么几个字,也没有落款人。 这个信件上的“货”,指的应该就是魏尘。 不然这封信,不会出现在档案里。 魏尘是被当作“货”,卖给魏肆的吗? 很明显这封信,是魏尘七岁之前那个地方送来的,他们培养魏尘难道就是为了卖钱吗?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魏尘对魏家人来说,似乎很重要,不然蒙生也不会教他水文。 从宋明的话语中,那个婴儿是魏尘,魏家当家人还当了一段时间的魏尘。 魏尘的行踪,肯定是在魏家人的掌控之下的,怎么可能会被当作货物一样在售卖。 难道魏肆一开始并不知道魏尘有什么秘密,也是后面才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将这封信放在这里,是在告诉我们这点? 这倒也有这个可能性。 信封之后,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似乎是一座在山顶上的道观,这个道观的规模并不大,也不看清观名。 因为照片的角度,是从对面山上拍摄过来的,距离还有些远,所以只能看见一个外貌。 翻过照片,后面写着,安徽、齐云山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此说来,我们之后,还得去齐云山一趟,找找这个道观,这张照片,被放在这个档案里,肯定有它的原由。 照片的后面,是厚厚的一沓手写资料。 以年为单位,从魏尘进入这里开始,到离开这里,对他所做之事进行了记录。 看资料的笔迹是出自一人。 这份笔记,我没有细看,快速的翻了过去。 我瞄了一眼魏尘,发现他看着这部分资料发呆。 这部分资料,他肯定是知道的,而且记忆深刻,永不会忘。 白毛说过,如果你知道了他的过往,你躲他都来不及。 这部分必然充满了求生的本能,人性的黑暗,残酷,血腥,漠然。 当然肯定也包含了他所遭受的苦难细节。 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谁又想把自己不堪的过往,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呢。 而且这份资料,如果落到别人手中,对魏尘来说,都是一份潜在的威胁。 他没有阻止我看,对我已是极大的信任。 思索片刻,我就掏出了打火机,将这部份拿在手里点燃了。 魏尘看到我这举动,很是诧异 “你,不想知道吗。”他问 我笑了一下 “不必看,你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它来告诉我。” 魏尘看着我没有说话,但神情放松了一些。 这份资料的后面,还有魏尘离开魏家以后的一些记录,果然找他下地的,有一部分,还是魏家人。 如果我们要找魏尘7岁之前的事,就得去趟安徽齐云山。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找魏闻声。 看完以后,除了那张照片,其他的我都烧了,少留一些东西,就少一份危险。 第二天一早,金辰安就回去了,他还有金五爷要周旋,不能离开杭城太久。 刚目送他离开,我爹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回去过年。说如果我不回去,就直接给我安排个媳妇。 四叔也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先回去,魏闻声的事,等年后再说。 估计是我爹找他下通缉令了。 我一看时间,还有一周才大年三十。 不过,如果我不回去,我爹可能真的会这么干。 我给伙计们都放了假,让他们各自回家过年,过完年以后,我再做安排。 魏尘肯定不过年,我怕我回去了,他会一个人去查魏闻声。 于是就骗他说我遇到点问题,需要他的帮忙,让他跟我一起回去,他便没有拒绝。 之后一行人就各自出发回了杭州 在路上的时候我就通知了钱隆我要回去,所以这次到家钱隆没有诧异,只是很高兴我回来了。 没高兴两分钟就跟我说,我妈这段时间天天去铺子里找我,还问他我去哪了。 我心说坏了,我为了不让家人知道我在干什么,一直都骗她说在铺子里,现在没找到我人,以为我在外面鬼混,所以才下了最后通牒。 钱隆这次脑子还算灵光,只说老板的事,他也不清楚,其他一概都没说。 这时我四叔又发来了消息,说我父母在他那里问他要人,让我速去救他。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笑出了声,我四叔果然拿我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会跟我二伯怼起来,毕竟他们俩都是一路货色,但跟我爹就不行,因为我爹会让他说话文雅一些再跟他交流,还会唐僧念经。 我为了证明我没有在外面鬼混,决定带上魏尘,假装我在外面谈生意,这是我的合作商。 魏尘反正演什么像什么,学金辰安的搭配,换了一身西装,外搭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 我内心忍不住咋舌,真他妈像个商业大佬。 之后,就立马开车去了四叔家。 陈鹤正在门口等我,我说 “这次先放下各人恩怨,里面什么情况。” 他这次也没打算整我 “在大厅,四爷估计顶不住,你爹已经絮叨了三个小时了。” 我愣了一下,确实是我爹的作风,别说四叔,我他妈也顶不住。 我跟魏尘说我先进,他晚我几步,这样不至于显得刻意。 进大厅的时候,四叔正在蒙头喝茶,一声不吭,我爹对着他一直在絮叨。 四叔看到我来了,眼里终于有了些死灰复燃的生气。 立马对我爹说 “你看,这不是来了,真他妈的不关我事。” 我爹瞪了我四叔一眼 “在小辈面前,说话要文雅一些,他就跟着你学的!” 四叔看了我一眼,又自顾自蒙头喝茶去了。 我内心忍不住想笑,实际上也就笑了出来。 我爹一拍桌子 “你还笑的出来,这么多天你去哪了,店里的生意也不管,城南你也没去,你在鬼混什么!我看你就该成个家,得有个人管管你。” 我妈看我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朝我翻了个白眼,意思就是没眼看。 我忙说 “我可没有鬼混,我真有事,在省外谈生意,结果就被你们叫回来了。合作方刚好要来杭城看货,要多待几天,就一起来了,他刚接电话去了。” 我现在谎话张口就来,我爹压根听不出来我有没有在撒谎,但对我这件事还是持怀疑态度。 这时魏尘走了进来,扫了一眼 然后对着我说 “这几位,都是来竞货的吗?白老板不是说,给我独家?” 我说稍等片刻,等会就去看货。 我四叔没想到我搞这一出,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直接让人上茶了。 我爹这时候有点尴尬,他以为我真在谈生意,不过我爹也是做生意的人,所以客套话还是会的 “白名说有贵客来,要多待几天,所以我们就说过来看看,怕他招待不周,没有尽东道主之宜。” 魏尘看着我爹笑着说 “随意些就好。” 我爹点了点头,然后跟我说,既然多待几天,就带着四处走走,年三十的时候,如果还在杭城,让我请人去家里吃饭。 我妈乐呵呵的看着魏尘 然后跟我说,要多跟人学学,又问魏尘,成家了没有。 我们都没想到我妈会问这个问题。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魏尘就说 “快了。” 我妈一听更开心了,让我跟他多走动走动,感受一下要成家的感觉,也好早点成家。 我爹就说男人认真做事业是头等大事,成家倒是可以先缓缓。 他们再说下去,不知道要扯哪去了,赶紧说我们还有事要谈,就先走了。 出来以后,我给魏尘比了一个大拇指,我爹这几年应该都不会急着让我成家了。 我说过年还得陪我再演一场,救我狗命,他轻笑了一声说 “好” 之后他说他还有些事要跟帅哥去处理,等会就走,无关魏闻声,让我不用担心,年前会赶回来。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就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到一件事,问 “帅哥过年吗” 魏尘说,他们从不过年。 当天晚上我买了个蛋糕,就去了金辰安那里。 到他家的时候,他的管家钟叔刚好在那挂灯笼。 见我来了,立马下来迎我。 他本想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发现是蛋糕的时候,愣了一下。 “白小爷,您这是……” 我以为他要说生日已经过了,立马解释说 “那天没来得及买蛋糕,所以今天补上,虽然已经过了。” 钟叔也立马解释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小九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您快进,他在书房。” 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第一次过生日,也没带礼物,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太随意了。 到书房的时候,金辰安还在电脑上处理事情,我来之前没有跟他打招呼。 他见我来了有些诧异,随后就看到了我手上的蛋糕。 第194章 长寿面 他愣了一下,看了我好半天,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估计确实是因为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突然有个人莫名其妙拎着个蛋糕来,有些不知所措。 在金辰安的身上,很少会看到这样的反应。 随后他笑了一下 “还真买啊。” 我让他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放下蛋糕,我就找钟叔去了。 钟叔见我这么快就出来了,问我怎么了。 我让他带我去厨房,他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了。 生日,总该吃碗长寿面。 太复杂的款式我也不会做,就做了一小碗清汤面,然后煮了个鸡蛋,端着就回了书房。 回书房的时候,发现金辰安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蛋糕发愣。 我把面递给他笑着说 “来,吃了这碗长寿面,定能长命百岁。” 他默默的接过面条,低头吃面,他吃的很慢,吃完抬头的时候,眼底有些泛红。 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我见他吃完了,又把鸡蛋递给他 他笑着问 “这又是什么含义。” “长寿福蛋” “还有这种说法?” 他接过鸡蛋,在那剥壳,我笑着说 “这叫,剥掉过去苦难,往后皆是顺意” 他剥壳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才笑着摇了摇头。 他吃鸡蛋的时候,我开始拆蛋糕,我说 “我们干这个的,估计也不兴点蜡烛,我也就不给你点了,不过蛋糕还是得吃一点,意思一下,生活多点甜。” 我把刀递给他,他切了以后,给我递了一块。 我们俩就坐在那默默的吃着蛋糕。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好像什么也不缺,就什么也没买。” 他吃着蛋糕头也没抬的说 “够隆重了,我还以为……” 他停顿了一下,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低头吃蛋糕。 “我还以为,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被祝福的。” 我愣了一下,也许他并不是从16岁才开始独自面对这些的。 我也笑了一下,说 “怎么会,你是人中龙凤,是那些人不配来祝福你。” 金辰安笑着说 “马屁不错,听着很舒心。” 我说都是肺腑之言。 之后,又小坐了会,让钟叔忙完了来吃蛋糕,钟叔说他高血糖,让我们小年轻多吃点。 看时间不早了,金辰安送我出门,到大门口的时候,我想回头跟他说不用送,我上车就走。 刚一转身,就见他脸色忽然一沉,把我身子往下一压,一把给我推进了院内。 几乎是同时,我听见了一阵小炮仗的声响。 金辰安也翻身进了院内。 整个过程都在几秒之间 随后我才反应过来,他妈的,枪支消音器,有人要杀我们! 我们俩都靠在围墙的里面,我将耳朵贴在围墙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却没有了一点动静。 金辰安靠着围墙轻声说 “没事的,我在这里,他们就只敢躲在暗处,不会进来的。” 我疑惑的问 “是那个组织的人吗?他们都直接杀这来了?” 金辰扯了个笑容说 “应该是金五爷的人,枪支弹药除了我,他也有,毕竟我们金家的生意,大部分,还是在他手上,他越来越急了,想在年前做掉我。 大概他也没猜到,你今天会来,这人应该是他雇的,不是行内人,所以不认识你……” 金辰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有点听不清。 想靠过去一些,就发现他顺着围墙滑坐在了地上,而被他靠过的地方全是血。 我脑子嗡的一下,一下子空白了。 他中枪了!金辰安中枪了! 他坐在地上朝我做了个不要声张的手势。 我想查看他的伤势,他拉着我的手,额头上冒了很多冷汗,轻声说 “不要表现出异常,他们如果知道我中枪了,就会进来。” “枪伤会要命的!不医治,你会死的!”我咬着牙小声说。 “我……我吃了你的……长寿面……会……会长命百岁的。” 他的脸色很差,还给我扯了个笑容,然后似乎就支撑不住了,闭上了眼,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抓着我的手也慢慢失去了力道,垂挂了下去。 这一刻,我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他才刚吃了长寿面…… 他才刚吃了长寿面! 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还活着,他还活着! 我必须去找钟叔,他肯定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我背着他到书房,让他背朝上躺在我换面具的那张床上,看伤口,是中了2枪 路上我也不敢跑,深怕被发现异常,找了好几个地,都没找到钟叔,只能先回到书房。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我抹了一下脸,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一些。 如果我这时候叫人来,会不会就暴露了金辰安中枪的事实,那么接下去一段时间他会不会都会很危险? 但如果不叫人来,他接下去也会很危险。 我总不能自己学电视里那样给他处理枪伤吧? 搞不好真的会死的! 他妈的,还是叫人吧! 大不了让我的伙计接下去这段时间都守在这边。他的伙计不能露面,我的伙计又他妈的没关系。 正打算打电话给肖子惑的时候,房间外的书房里传来了响动,我出去一看是钟叔带了一人,从书架的后面走了出来。 书架的后面是一部电梯。 我想跟钟叔说金辰安受伤了,要赶紧医治,还没开口,钟叔就说他知道了,等会再说。 然后让人背起金辰安,就往书架后面去了。 我也立马跟了上去。 电梯下面有很多房间,我们进了其中一个,里面是个手术室,设备很齐全,医生已经在那等了,见人来了,立马把金辰安接了过去。 我到这时才有点回过神来,钟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吓坏了吧,我听见枪声就知道出事了,就下来准备东西了。” 钟叔的反应这么快的吗? 不过似乎又很正常,他家地下都设手术室了,必然以前也经常有危急的情况。 他过的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 我摇了摇头,拍了拍钟叔的肩膀。 之后,就在房间门口等手术结束。 三小时以后,医生才走了出来他说没问题,让我们放心。 不过一时半会醒不了,要休养几天。 我进去看了他一眼,带血的纱布丢了一地。 他刚吃了长寿面,就有人想要他的命。 一股怒火,就在我的心头升了上来。 我轻声说 “你好好休息几天,我过几天来看你。” 我捡起其中一条带血的纱布,系在自己胳膊上,假装受枪伤的是我。 然后给肖子惑打了个电话,先结束年假,带人来小九爷这接我。 同时给金秋生打了电话,让他把他知道的,金五爷的堂口,场子,发份资料给我,越快越好。 你他妈的不是爱搞阴谋?老子就给你上堂阳谋课。 半小时不到,金秋生发来了十三个堂口跟场子的位置。 一个小时以后,三十个伙计,全都到齐了。 肖子惑见我绑着带血的纱布,忙问我怎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让他们留十个伙计在这,剩下的上车跟我车走。 现在已经半夜了,开门的场子不多,就开车去了金五爷的其中一个场子。 一家酒吧 到地以后,直接带人就上去了。 保安见我来者不善就想拦我,肖子惑直接上去放倒了。 接下去,我的伙计一路走,一路放, 里面来玩的客人都被我们突然出现的一群人给吓跑了。 我什么也没管,直接走到了大厅。 酒吧里很是昏暗,伙计打开了大灯,瞬间就亮了。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说了句 “乌烟瘴气” 酒吧的打手就冲了上来,我的伙计就迎了上去。 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抽烟。 一根烟抽完了,伙计们也搞定了,东西也都砸完了。 酒吧管事的被揪了出来。 管事的,不会是个傻子,估计我们进来的时候就通知金五爷有人搞事了。 我把烟蒂摁灭,起身说 “你们金五爷,他想杀我?干的真漂亮。” 那位管事的陪笑说 “这位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都没见过您。” 我拍了拍他的脸说 “白名” 之后,我就带人去了金五爷下一个场子,鬼才会在这里等他来找我,要找我,他得去登门。 现在还开门的,还有一家浴场。 到浴场大厅的时候,我说我有点饿了,让浴场的人给我煮碗面。 他们一看我就是来搞事的,不过为了不起冲突,还是让人煮了碗面送了过来。 我扒拉着碗里的面说 “面怎么是断的,看来是不希望我长寿果然是想杀我。” 我把碗一摔,坐在大厅里,就看完了一场戏,该打的打,该砸的砸。 还真别说肖子惑的身手也很不错,身上有股狠劲,打人从不手软。 被金辰安筛选出来的这批人,应该不是退役的普通兵。 之后我又搞了其他没开门的五个场子,他开不开门影响都不大。 我看了一眼手表,凌晨3点了。 就回了摘星阁,月白对我突然的到来很是诧异,看我身后跟了这么多伙计,什么都没说,就问我是否要休息。 我让她不用管我,安排伙计们去休息就行,我自己则躺在俩仪阁的沙发上睡了一觉。 三小时以后,月白来敲门说 “白小爷,金五爷来了,在茶室。” 我还很困,翻了个身闭眼说道 “进摘星阁,自然按摘星阁的规矩来,最近不要放货。” 这是我二伯的铺子,我赌他金五爷绝对不敢乱来。 他见不到我,解除不了误会,自然会去找我四叔,接下去交给我四叔就行了。 毕竟,我说他要杀我,不是一件小事。 我是白家的当家人,虽然目前只是个名义上的,但我们白家就有理由站在他的对立面了。 估计我四叔也早想这么干了,不然三点的时候,他就该出现在摘星阁了。 不过,白家现在是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的,肯定会给台阶下,白家最擅长的,就是慢慢玩死猎物。 按照我的猜测,最后这件事会演变为: 杀手不是他派的,我误会了他要杀我,我为了泄愤,砸了他的场子也是应该。为了继续合作,他还会对我四叔让利。 他只能咽下这口气。 我四叔这老狐狸,我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会变成这样。 金辰安门口的伙计是我的人,我这么一闹,金五爷是不会去找我的人的麻烦的,不然我就会继续跟他对着干。 毕竟我二世祖的人设摆在这里。 那么金辰安这段时间就能好好休养。 果然,下午的时候,四叔给我发来了消息说: 干的不错。 收到四叔的消息以后,我才起来。 让月白拿来了最近一次交易的现金,最近一次交易的现金有四百万。 我把这些钱都分给了伙计,金秋生也有份,并给守在金辰安那边的伙计留了同等份。 我说跟着我,会很辛苦,这是过年的红包,图个吉利。 伙计们都很开心,直说有我这样的老板是他们的福气。 之后,我拎着水果篮去了金辰安那里 他已经醒了 第195章 陆枫 半路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如果我拎着果篮去,被金五爷的人看到了,可能就知道金辰安确实中枪了,那就暴露他家地下的秘密了。 于是,我又绕回了铺子里,把果篮递给了钱隆,买都买了,丢了也浪费。 钱隆接过果篮说 “老板,你哪顺来的。” “就不能是我买的吗?”我说 钱隆翻出一串葡萄,摘了一个,用手擦了一下,就塞进了嘴里 “你又不爱吃水果,你买水果干嘛。” 我看了他一眼说 “养猪” 说着就递给了他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有十万块钱,我也给他留了一份,本来是想回家的时候再给,现在已经来了,就直接给了。 “过年红包”我说 钱隆接过纸袋,看到了里面的钱以后,很是震惊 “老板……” “有屁就放” 他美滋滋的说 “二爷还会给铺子吗?再给一个,我的过年红包,会不会再翻一倍?” 我啧了声 “你干脆把二爷踹了,你上位得了。” 钱隆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大声说 “这话是老板说的,跟我没关系啊!” 我问他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他东张西望了一下,神经兮兮的凑过来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怕有二伯的人跟着我。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心说确实灵光了一些,就是有点神经过敏。 想出发的时候,发现下雨了,钱隆给我去备伞。 这时铺子里进来两人,问我白小爷在哪里。 前面那人穿了一件驼色的羊绒短外套,里面搭配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短发但后面留了个小麻花辫子,看样子才二十来岁。 后面那人,应该是他的保镖。 看样子,这人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比我还像个二世祖。 我说“不知道” 那公子哥凑过来神经兮兮的说 “你也是来看偶像的吧?”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见我这样看着他就解释说 “白小爷啊,现在谁不知道,他一晚上搞了金五爷七个场子,听说那场面,老帅了,是我的偶像。” 我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传出去,但没想到传这么快。 “你听谁说的”我问 他一脸你这人怎么这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我。 “酒吧那场,我朋友刚好在,后面的也是听说的,大家都知道,太有爷的范了,一战成名,我就是想看看,白小爷长什么样,这么有种。” 我说“你这太夸张了,他没你说的这么有种,靠的也不过是家里有人护着。” 他听我这么说就很不高兴,出口怼我 “我说你这人,你知道个屁,你又是谁,你不是来找白小爷的你站这干嘛,爱干嘛干嘛去,我都不高兴跟你说。” 他在我面前维护我,我觉得有点搞笑,我看他那样就问 “你是哪家的啊,怎么跟个迷弟似的。” “本小爷行不更名,陆家陆枫,怎么,你又是哪家的。” 陆家? 没听过,估计是生意场的人,无关我们七家。 这时钱隆拿了伞回来,刚想喊我老板,我使了个眼色,他就憋了回去。 我笑着说 “我就是个小喽啰,来买东西,白小爷不在,你慢慢等。” 他朝我做了个鬼脸,让我一边凉快去。 出了铺子,我才去了金辰安那里。 到金辰安那里的时候,他正站在观赏湖那边的亭子里看雨,他这的建筑,很像苏式园林,下雨下雪的时候,都颇有意境。 他是背对着我的,所以不知道我来了。 估计是在想事情,我也不想过去打扰他,就撑着伞站在这边等他。 没过一会,似乎意识到有人,他转过身来,我冲他一笑,才走了过去。 “病人怎么站在这吹风。” 我收起伞,将伞靠在阶梯边的红柱上。 他笑了一下,拍扫了一下我衣服上的水珠。 “没什么大问题。” 我本来想问他既然金五爷也有枪支,为什么不穿个防弹衣,后来一想,其实也没什么用,如果朝脑袋上打,穿什么都没用。 “你昨晚砸了金五爷七家场子,你四叔又分走了他的利,他以后……”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 “万一他哪天突然就死了,没有以后了呢,不必担心。”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是担心金五爷吃了这个亏,以后会想办法报复我。 这点我也知道,我四叔想必也清楚,但他既然要这么做,必然是有准备的。 白家不倒,我都可以先浪一会,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谁死谁手,那都说不好。 我要真被金五爷搞死了,那我也没有资格当这个白家当家人,以后肯定也撑不起白家。 现在这些,这都是我该走的路,没什么不好的。 我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逗他说 “现在这一闹,光明正大给你多安排些伙计,你能安安稳稳的修养一段时间,也挺好。 他们的工资你出啊,养伙计真他妈费钱,怪不得你照明弹都得省着点用。” 听我这么说,他就笑了起来了,然后说 “没问题。” 这时电话响起,一看是老杨,他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一醒来就听说我砸了金五爷的场,我说你他妈的睡的够久,现在才醒,等见面再说。 半小时不到,老杨就到了,他见金辰安脸色不太好,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把昨晚的事跟他一说 “我靠,他娘的,这么欺负人?砸的好!你他妈的怎么不叫上我。” 老杨对这件事也颇为气愤。 “你睡到现在才醒,我要叫你,得去周公那请。”我说 “你可拉倒吧,你就是不想兄弟我涉险,想一个人扛下所有,我还能不了解你?”老杨笑着说。 然后又说“金五爷总被你白家压,对你白家肯定早有意见,谁又愿意久居人下,还是防着点好。”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金辰安才刚好一些,我们想他多休息,所以待了一会就出来了。 刚出大门,就见前面在我铺子里的那个公子哥陆枫,在对面路边围墙下,探头探脑,后面还跟着他的那个保镖。 见我从这出来,似乎很惊讶,立马就围了上来,我的伙计以为他要闹事,就想上前。 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危险。 他上来拍了一下我的胸膛,笑着说 “还说你不是找白小爷!他是不是在里面。” 老杨问“这货谁啊。” “什么这货这货的,本小爷,有名有姓。” 陆枫很嫌弃的看了我们一眼。 我小声对老杨说 “白小爷的迷弟。” 老杨先是做了个疑惑的表情,然后随即反应了过来,给我比了个赞。 “你俩交头接耳的说什么呢?他在不在里面啊。” 陆枫就差把头伸进院子里了。 我说“他不在里面,你怎么找这来了。” 他听我这么说,有点失落 “害,听人说白小爷跟小九爷的关系特别好,我在铺子里没见到他,猜测可能在小九爷这里。这可是我托我爹的关系,才搞到的小九爷的地址。” 我心说他脑子也算灵光,就是眼神有点不好使。 老杨笑着问“你他娘的不认识白小爷,你怎么找他。”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我只要见到他,肯定一眼能认出来,这是一种感觉,你们不懂。” 他很自信的说。 我们都“哦”了一声,然后就准备走。 他拉着我们不让我们走,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带我进去,我给你们二十万。”他说 我愣了一下忙问 “多少???” 他伸手比了个二,一字一句的说 “二十万。” 我和老杨对视了一眼 他妈的,二十万,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 不过随即一想,还是当个王八蛋算了,金辰安需要休息,万一这人别有所图,那就麻烦了。 于是我说 “他真不在里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我们也还有事,不能一直跟他在这耗着,就给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就上来请人了。 陆枫就喊 “你们怎么光赶我,不赶他们啊!我不服!” 这位伙计就说 “他们是小九爷的贵客,这位小爷,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场面怕是不太好看。” 陆枫在他保镖的劝阻下,才悻悻的离开,离开之前,还朝院子里喊了一句 “我不会放弃找他的!” 我挑了下眉,一时语塞。 老杨一直在那发笑。 这位伙计很有眼力劲,说话也很到位,没有戳破我的身份,也没有让人很为难。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秦时。 这名字真霸气,让我想到了秦时明月。 第196章 过年 接下去的两天,我都在城南的铺子里,主要还是怕陆枫去我之前的铺子里找我。 我们都是一群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他跟我接触太多,不是件好事。 在两仪阁里我闲着没什么事,就研究了一下我之前拍下的魏尘的买房合同。 魏闻声留下来的这组数据 肯定有什么含义 看着看着就发现这些数字间距上有细微的差别。 我将照片放大这个间距开始变的明显。 3301 27 35 109 28 369 并且27 35之间,109 28之间,有很小的书写上的停顿笔印。 用过水笔的都知道,书写的时候,如果你将笔放在那停顿了一下,就会留下一个很小的小墨点。 这又不是一口气写几百个数字,就这一串没有必要来个停顿。 总不能是编的时候,突然编不下去了,所以边写边想。 像魏闻声这种人,必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所以这是故意留下的。 这是不是就说明,真正有用的数据是 27.35 ,109.28。 这是……坐标吗? 3301,是杭城的地区码,应该没什么用,那369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把前面那组数据输入电脑,想看看是不是坐标。 输入以后,跳出了湖南怀化麻阳苗族自治县 我愣了一下,苗族? 这真的是个坐标! 我们一直在说魏家本家是苗疆人,擅长蛊术。 苗疆其实分贵州苗疆跟湖南苗疆 贵州黔东南?雷公山那边的,属于黑苗,而湖南湘西这边属于红苗。 魏闻声的意思是让魏尘去麻阳吗? 可369是什么意思,门牌号吗?整个县怎么找门牌号?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想着还是等魏尘回来以后,再做打算。 还剩三天就大年三十了,我打了个电话给钱隆,让他来摘星阁接我跟肖子惑。 毕竟我现在搞了金五爷,离开杭城,身边还是得带个人。 钱隆来的时候,问我去哪。 我说“你多年没回去了,该给你外公外婆搞一下老坟了,闲着也是闲着” 他握着方向盘,半天没说话 最后轻声说了句 “谢谢老板。” 我说你他妈少给我矫情,抓紧开车。 他老家在衢州那边的山里,路程不远,也有两小时左右,浙江这边的乡村路况其实都挺好,车能直接到。 这时候快过年了,村里人估计都在家。 我刚从摘星阁出来,穿的是西装羊绒衣,于是让他在小镇上停一下车,买了一套接地气的衣服换上。 下车的时候,我接过了钱隆手里的东西,跟肖子惑一起站到了他的身后。 钱隆疑惑的看着我,我让他只管自己挺直腰杆走路就行,不用管我。 去他家的路上,大家都坐在路边聊天,看到钱隆来了,远远就看见他们窃窃私语了好半天,然后才跟他打招呼,问他是不是回来过年。 他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笑着说“钱老板回来搞一下他外公外婆的老坟,不过年,明后天就走。” 一个老婆子拉着钱隆说 “你这娃,出息了!真给你外公外婆争脸!好娃子!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原来是一直在忙。” 钱隆脸色自豪了很多,忙说 “没有没有,我先回家看看。” 然后又随便寒暄了几句才脱了身。 肖子惑对我说 “有你这样的老板是伙计们的福。” 我说有你们这群伙计才是我的福。 到他家的时候,才知道钱隆的老家还是个黄土泥房,大门锁着,却没有蜘蛛网。 说明他偷偷来过,瞒着所有人,偶尔会来打扫。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也不知道他放假了去哪了,只以为是回家了。 不过从今往后,他不用再偷偷回来了。 他站在门前显得有些局促,大概是不好意思让我进去。 我表示我有点累了,今晚不回杭城,借你家睡一宿,他这才开了门。 进去以后,里面的家具很简陋,是那种几十年前的老家具,但很干净,只有薄薄一点灰,应该只有近期没来过。 钱隆找了个凳子擦了一下才让我坐,他则去洗锅烧热水。 我让他别忙了,现在还早,先去他外公外婆的坟上看看情况,然后找个水泥瓦匠,抓紧把这个事情办了。 他外公外婆的坟墓,是两个地方,我看了一下,情况都不太好了,杂草丛生,他应该是觉得自己没什么脸面,所以不敢来上坟,一直没来过。 我让肖子惑去村里找两泥匠,快过年了,价钱出的高点,今天把这事办了。 很快肖子惑就带了几个人来,动作很利索的,当天下午就给搞定了,毕竟也不是迁坟,只是修缮重新刻碑。 搞完以后,我们几个都上了香。 钱隆拿着香对着他外婆的墓碑说 “外婆,我回来了,这是我的老板,他人很好,我过的也很好,你们可以放心了,不用再担心我了。 我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怪我,以后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我跟肖子惑听着都很不是滋味。 肖子惑眼睛有点发红。 晚上的时候,有邻居时不时就围上来,跟钱隆聊天。 我跟肖子惑就站在门口东走西走,无聊的打哈欠。 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他们才走。 关门以后,钱隆突然就给我跪下了。 吓了我一跳,我立马给他拉了起来,小声骂道 “你他妈的搞什么,吓老子一跳。” 他哽咽了一下 “老板,你不懂,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人。 以前的时候,村里没有人理过我,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外公外婆捡垃圾养我,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其实都怪我自己没出息,没本事,混不出个人样。” 我没有过过他这种日子,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心酸,但我知道那一定不好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本来想说,往事暗沉不可追,来路光明璀璨。 但一想他可能听不懂,于是说 “以后都是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我便让钱隆绕去了魏尘的宅院,虽然他可能不会回来,但过年了,还是得喜庆一些,我给他的院子贴了对联,挂了灯笼。 回杭城的时候,让肖子惑回去过年,陪陪他的母亲,在杭城,暂时没有人会动我。 我则又去看了金辰安,他的情况好多了,已经在忙工作了。 之后我又去挑了一些礼物,这群不过年的人,这次,我想给他们过个年。 年三十那天傍晚,魏尘还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手机却是关机的,给帅哥打,也是如此。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他们俩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胡思乱想,远远就见魏尘回来了。 他背了个包,走的很快。 好在,一切顺利。 他走到我身边,我还没开口,他就说 “路上堵车了,手机坏了。” 我愣了一下,他是下车走回来的,怪不得没看见帅哥。 我让钱隆多准备些年夜饭,等我们回来再吃。 他说“你不是要去你二伯家吃饭的吗,还回来吃吗。” 我说“还回来吃,吃我们的团圆饭。” 他很高兴的就去准备年夜饭去了。 魏尘换了衣服,我就开车去了我二伯家,年三十的团圆饭,一直以来都在我二伯家,我爷爷也被接了过来。 二伯见到魏尘的时候,没有诧异,大概是四叔已经跟他通过信了。 他对魏尘的态度一直都很随和,让我意外的是,我爷爷对魏尘的态度也很友好,估计他也知道。 他俩这样,我妈就真的以为魏尘是商业大佬,一个劲的给人夹菜, 我爹就说“小魏啊,以后我家小白就劳烦您多照顾了。” 魏尘笑着说“自然,您太客气了。” 不得不说魏尘简直可以进北影。 我跟四叔都不敢说话,两个人在那对视,又扫了二伯跟我爷爷一眼。 整个饭桌上,大概只有我爸妈被蒙在鼓里。 我小声问我爷爷,李小妹谈的怎么样了,他塞了我一个红包,让我不要话多。 一场年夜饭结束以后,我们作为小辈,就没什么事了,我收了红包,直接就撤了。 路上的时候给老杨他们都发了消息,让他们来我家吃团圆饭。 帅哥的手机坏了,但我还是发了。 不过我也多余发,到家的时候,帅哥已经在大厅里了。 他正在那偷吃菜,我大喊了一声 “帅哥!你偷吃!” 帅哥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对着我们说 “我靠,不是,哥们,你俩怎么走路都没声的啊?” 我说不是我们走路没声,是外面的炮竹声太响。 没过多久,老杨,金辰安,沈川,阿素,都到了。 老杨,跟阿素,都是第二轮了,已经吃过一趟了。 这顿团圆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我给他们都发了红包。 我说压岁压岁,长命百岁。 又把礼物搬出来给他们。 他们也都没客气,全部收下了。 帅哥当场就拆了礼物,然后很夸张的哇了一声 “我靠,徒弟,最新版的zippo打火机,老贵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我说“在桂东的时候,看到你在玩打火机,猜你是喜欢的,在崖墓里的时候,你打火机丢了,刚好送你一个。” 帅哥就说有徒弟就是好,没白收。 见帅哥这样,其他人都纷纷拆礼物。 我忽然就想到那句诗 稻花香里说丰年 听取“哇”声一片 第197章 湘西 金辰安的礼物,是一块和田玉无事牌,反面雕刻了驱灾平安符符篆。 是我前几天在摘星阁挑出来的料子,让人雕琢符文以后,我送去灵隐寺找住持开的光。 他总是遇到这种致命的危险,希望他每次无事,次次平安。 他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在大家的啧声中,笑着戴在了脖子上。 魏尘的礼物,是一只开口银镯。 我自己画的设计图,然后让人按照设计图打造的。 外圈雕刻的是我跟他在他宅院门口赏月的情景,雪山,宅院,皓月,他跟我。 内圈雕刻的是百福文,以及我们相识的日期。 原本我是想用翡翠的,后来一想,他打斗的场景实在太多了,还是用结实一些的材料更好。 他总是不知道在过谁的人生,也总是一人独行,他的人生里,除了那把匕首,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过。 所以迷茫的时候,可以看看,有我存在的这部分的人生,一定是他自己的人生,他也不再是一个人。 看的出来他很喜欢,吃完饭还拿着看了很久,最后才戴在了手上。 老杨说我偏心,不过当他看到自己的礼物以后,直说下辈子还要跟我做兄弟。 他的礼物比较值钱,是摘星阁新出的古董货,他就爱这种,笑的合不拢嘴。 沈川的礼物,其实我一开始想不太好,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想来想去把我四叔在古墓里发现的鲁班书下册的部分拓本,给拿了,毕竟他们沈家总爱发明些奇奇怪怪但很有用的东西。 四叔说这份拓本只此一份,只有他有。我拿的时候,他死活不同意,我说不同意我就告诉我爹我在跟你盗墓,他这才放手。 沈川看到拓本的时候,还跟我确认了好几遍,然后屁颠屁颠的抱着研究去了。 阿素的礼物,好选太多,按照她桂东那天看的动漫,给她整了手办,又让人用翡翠给她雕刻了一支玉簪。 阿素看后抱着东西直喊太喜欢了。 至于钱隆,钱隆的礼物,是份合同书 他所在的铺子,收入归他,以后他就是老板了,房租全免。 这份合同书,我给二伯看过,他让我自己看着办就成。 我自己要管摘星阁,之后还要接四叔的堂口,又有这么多事牵绊着,其实也已经没有精力再管这个小铺子了。 像我这样的人,也许哪天就回不来了,他跟着我这么多年,总得有个好的归宿。 钱隆把合同书还给我,说他不能要,我说已经生效了,你可以在我在的时候,继续把我当老板,如果我哪天不在了,它就是你的退路。 钱隆眼睛红红的,嘟囔了一句搞这么隆重干什么,他一直都这么感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心里很明白,我们这群人,并不是年年都有机会一起过年的,接下去的日子,只会越来越惊险。 过完年以后,我把我研究出来的信息跟魏尘一说,然后说369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得先去湖南麻阳再说。 魏尘思考了一会然后说,如果那串数字是麻阳的坐标,那369指代的可能是一家废弃的医院,它的名字,就叫369部队医院。 这家医院不同于普通医院,因为受当时国家大环境的影响,它是建在地底下的。 战争结束以后,没什么用了,后来就废弃了,但现在差不多已经荒废五十年了。 二十年前的时候,他去过那边,无意之间在车上听人提起过,不过他对外界的这种没有什么好奇心,就没有去关注。 现在想来,那些人应该是故意提起的。 按照魏尘所说的,我又去查了369部队医院的历史资料,发现并没有具体的记录,最后只查到了369部队在麻阳的驻扎地为大桥江乡,豪侠坪村。 在去安徽齐云山还是去湖南麻阳当中,魏尘挑了湖南麻阳,他说他七岁之前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先找到魏闻声,也许很多事情之间原本就有关联。 出发的前一天,四叔把我叫了过去,交代了我一些事情。 走之前他突然叫住了我,语重心长的说 “小子,开弓没有回头路,这条路不好走,你要有心理准备。 原本我们也想让你远离此事,但你已经涉及进来了,就别怪四叔心狠让你次次涉险。 我们的时代总会落幕,到时候,能护你的,只有你自己。 白家的以后,以至于我们七家的以后,都得交在你们的手里,你他妈的,脑子放灵光一些。” 四叔很少这么正经的跟我说话。 他说的这些我全明白 我笑了一下,说, “放心吧,四叔,我有数。既然走了这条路,我就会一步一步往下走。顺天意,承因果,接受宿命,没什么不好的。” 不管什么局,入局,识局,然后顺势而为,就是如此而已。 我不是个会纠结的人,见我四叔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又说了句 “管个鸡毛,只要不死,干就完了。” “那你他妈的要是死了呢。” “死了,那连鸡毛都不用管了,我都死了我还管个der。 再说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你们跟魏家的那个本家当家人,buff都快给我叠满了,不就是在为现在以后做准备吗。” 又是蛊母,又是魂丹,又是让我无意之中接触了盗墓家族中的高手,还安排了我与魏尘相遇,与他们都成为了挚友。 想要一下子要走我的狗命,那也是有点难度的。 四叔问 “八夫是什么狗东西” 我愣了一下,忘记了他听不懂网络流行词,就解释说 “意思就是,你们为了我,做了很多手准备。” 四叔啧了声 “啧,我们只是给你引个路,你能有现在这群人护着,是你自己的本事。 小子,你比我想的要抗揍。早知道你他娘的这么能抗压,你他妈给我当叔得了。” 我嘿嘿一笑 “现在也能叫我叔。” 毫无意外的最后被四叔赶了出来。 这次我没有准备带伙计,让肖子惑在杭城等我消息,有需要再做安排,毕竟人太多,排场太大,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帅哥他们接了别的活,让我们先行出发。之后如果有问题,他们再来汇合。 金辰安是我的后手,必须留到关键时刻再出动,他有我的定位以及录音,可以时时关注我这边的情况。 所以最后只有我,魏尘,老杨三个人先行去了麻阳。 到麻阳以后又转了乡村大巴,最后绕到了豪侠坪村。 进村以后,发现这里的村落很复古原始。 看建筑风格,至少都得有几百年的历史,村内地势平坦,巷道、石板路四通八达。 整个村落依山而建,背靠青山,近处的三面,坡田层叠,远处山峦环绕。 山脚与田畈之间溪水穿行,山如屏障,水似玉带,鸟瞰村落。 环绕这些村落的,还有五座青山,形似蛟龙,起伏腾挪。 魏尘说这在风水上叫五龙窜槽 反正我们也听不懂,就在那点头附和,说真是个风水宝地。 这里肯定也没有什么酒店旅馆了,要住宿,必然得找村委会。 村里也没什么人,估计年关已过,都出门打工了。 找了半天,才找到个老伯,他正拎着一把带泥的油麦菜,不知道从哪里过来。 我拉着他问 “老伯,我们几个外乡来旅游的,想多玩几天,村委会在哪啊?有住的地方没有啊?” 那大伯估计是上年纪了,耳朵好像不太好使,不知道听成什么了,笑呵呵的说 “好,都好,住的好,身体也好,国家政策好。” 我们都愣了一下,老杨跟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在老伯耳边大声说 “大爷,哪有住的地方!!” 大爷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说 “哦哦,住的地方啊,这条路走到底,再往左拐就是村委会,现在人都去地里了,没人。” 然后就走了,还自言自语的说 “我还以为是领导来视察来了。” 我们都相互看了一眼,大家穿的都是冲锋衣,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领导的。 估计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使了。 沿着这条青石路一直往下,再往左拐,果然就看到了一个比较现代化的小房子,墙上用红字写着 豪侠坪村委会 红色的字体已经有些泛白了,墙面有些地方也已经剥落了。 大门是关着的,就如老伯说的那样,大概是种菜去了。 我跟老杨蹲在大门口,魏尘则靠着墙,三个人在那等了一个多小时,人还没来。 老杨盯着巷子说 “你说这村干部,怎么都种菜去了。”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这村偏僻,人也少,估计这村委会里,平时就一个人在,一年到头也没个鸟事,还不如去干农活,村里人要找他,打他电话就行。” 老杨觉得我分析的很对,刚想说话,眼睛就一亮,指着巷子那头说 “来了,肯定是那位。” 巷子那头,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雨鞋,背着锄头,拎着个化肥袋,正朝我们这走来。 见到我们的时候,打量了我们几眼。 老杨立马上前套近乎,递烟给他。 他看了我们一眼,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接过了烟。 “你们有什么事吗?”他问。 老杨说“我们是研究古文化的学者,听我们市的领导说,这边的村落有千年的历史了,但听说一直不怎么好发展,让我们来这看看。 这儿的建筑还真挺有意思的,要能宣传出去,估计是个旅游胜地,我们得多留几天,研究研究,想问问这有没有住的地方啊。” 果然物以类聚,大家说谎都是张口就来。 “你们市?哪个市啊?”那人疑惑的问。 “你这话问的,还能哪个市,怀化市呗,别的市总不能来管你这的事。市领导可是很关心我们这个民生的,这些问题领导都放心里呢。”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我跟老杨认识,我他妈都得信。 那人一听,立马跟老杨握手,话也多了起来,开门给我们请了进去,还给我们泡了茶。 “我们这一年到头没什么人来,也是想响应政策搞旅游业的,但说实话,村里没什么人,我虽然是个村干部,也没多少能耐,发展不起来,你们看看,给领导的人反馈反馈,给我们宣传宣传。” 老杨喝了口茶,假装思索。 “你这的建筑虽然好看,也很古老,但还缺了点噱头,要发展旅游业,光靠建筑是不行的,得有名头,我们这几天在这附近看看,然后到时候出个规划书拿去给领导看看。对了,您怎么称呼啊?” 那人连连点头 “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开口,叫我龙伯就成。” 龙伯,龙姓?我感觉龙姓是很稀有的姓氏。 后来才知道,他们这个村,所有人都姓龙,喊一声龙伯,几乎村里的老大爷都能应你一声。 第198章 是我的选择 之后,龙伯带我们去了一所空屋子,说他们这没人来,也没个招待所,所以只能委屈我们在这老房子里住下。 这个老宅子墙高三丈,由封火青砖砌成,呈几何等边以斜角开墙为门,墙内为窨子屋,两侧等高厢房相连,中留敞亮天井,类似北京四合院的那种老旧宅子。 进院以后,每间房皆镶镂花木窗,木壁雕龙画凤、刻走兽飞鸟及花草图案。 这是典型的湘西木刻 老杨边走边装模作样的在那拍照,我也配合的在那拍细节。 龙伯走之前说晚点给我们送被褥,晚饭就去他家里吃。 他走了以后,我靠在天井边的木柱上,透过天井看天上的云朵。 “湘西,跟小说里写的不太一样啊。”我说 这个村子,就是正常的村落,没有小说里那种,人人会蛊,进来就会被下蛊的恐怖感。 老杨正在擦凳子,擦完的凳子拿到天井里晾干 “害,那不也要吃饭嘛,得赚钱,得去打工。小说里那都是夸张,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了,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再说,蛊母在你这,下蛊也不怕。” 我心说那倒也是。 魏尘靠在我对面的柱子上说 “湘西只有几个族姓的人会蛊术,大部分都是不会的。”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到魏闻声是魏本家的,就问 “魏闻声是魏本家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蛊术,应该也很厉害吧?” 魏尘摇了摇头 “不是很清楚,没有接触过本家,据说魏本家能以蛊入尸,以尸盗墓,就是传说中的阴兵盗墓。” 我跟老杨都啊一声 “啊?” 以尸盗墓?真的有阴兵盗墓这一说吗?我以为只是军阀盗墓的噱头。 也就是说全程不需要自己动手,压根不用怕墓里有什么机关,粽子跟粽子互咬就得了? 老杨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魏尘说 “这么夸张的吗?这比赶尸还恐怖啊。” 魏尘思考了会然后说 “也可能是以讹传讹,毕竟魏本家消失六十多年了。” 魏本家消失的时间只有六十年吗?我以为都已经消失百年了,毕竟蒙生的笔记上记录的是民国十年。 “魏本家不是在民国十年的时候出的事吗?算起来得有百年了吧?”我疑惑的问。 他摇了摇头“当家人失踪以后,魏本家还依旧存在,直到六十年前,才一夜消失。” 原来是我搞错了概念,自动把当家人出事跟本家消失结合在了一起。 “那以蛊入尸以后,它们还怕蛊母吗?” 我忽然对这个问题起了兴致。 魏尘思考了会,然后说 “看是否是属于蛊母的子蛊,子蛊跟母蛊之间有关联,即使蛊母现,子蛊也不会受惊。 就像你我体内的蛊,并不受蛊母的影响。 如果控尸用的是子蛊,应该是不怕的。” 也就是说,蛊母并不是万能的,其实还是会受制于本家。 不过这也很合理,他们毕竟也得防着我,万一我拿着蛊母,把魏家灭了,那还搞个屁。 果然一切都是相互克制的。 “那魏本家要控尸杀我,岂不是很容易?”我夸张的抱着柱子,做了个害怕的表情。 我的蛊都是魏家种的,他们要杀我也不用等到现在,我就是开个玩笑。 魏本家的当家人,给我们留下了蛊炉,我们可以随时将蛊引出体外。 其实就是给了我们选择,可以选择继续,也可以选择退出,但我们其实没有办法退出了。 不过蛊炉的存在可以让我们不受魏本家的控制,估计他也是怕魏本家里出叛徒,会来对付我们,果然是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 魏尘见我这样,低头浅笑了一下,然后说 “我在,你不会有事” 老杨疑惑的说 “小魏哥,你的血是不是可以克所有蛊啊?” 魏尘抬头看向天井外的天空,看了好一会才说 “不清楚,也许。我体内的蛊的唯一作用,似乎就是与白名的蛊产生联系。” 我一直以为我们俩的蛊都有作用,如此说来,其实他的蛊,并没有什么用,反而可能会因为我而受到限制。 我说“我们有蛊炉,你可以……”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喊了我一声 “白名” 我疑惑的应了一声“嗯?” “这不是蛊的选择,是我的选择。” 他看着我,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他想引出体内的蛊,他早就这么干了,他会永远站在我这边,无关任何蛊,这是他自己的抉择。 老杨摸着下巴看着我们,然后一拍大腿 “得,你俩他娘的可能被下的是情蛊。” 魏尘一本正经的给他科普 “不是情蛊,是子蛊。” 我看老杨那样,就有点想发笑。 “给你们也种个得了,我们几个,生死与共。”我说 老杨抖了抖抹布上的灰 “那感情好,大家一人一个,估计还有点千里感应之类的,可能比穿云箭还好使。” 他说着又看了我们一眼,看我们俩站在那无所事事,就说 “我说你俩别站那卿卿我我了,也干点事,把灰去扫了成吗,咱们还得在这待几天呢。” 正打扫着呢,龙伯又带了几个人来,龙伯笑呵呵的说 “今天正是凑巧得很,这几位也是来采风的,这位是大学里的教授。刚好这所屋子有还有两厢房,我就带过来了,你们不介意吧?”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 老杨就说人多热闹,当然不介意。 龙伯说教授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的人模人样的很是精神,但怎么看也不像个教授,因为他的身上没有学究那种文雅的气质。 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也各有特点。 一个头发较长,扎了个小马尾。 一个脖子上有大面积的纹身,虽然用围巾遮盖了,但转头的时候,还是被我看见了。 另外一个少了一根小拇指。 年纪与我们相仿,说是他的学生。 这几位肯定也不是学生,看样子都不像,况且眼神都看的出来,大学生会比较青涩,因为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性黑暗。 而他们的眼里,早就没了这种青涩,取而代之的是狡诈与凶狠。 虽然他们表现的很友好,纷纷跟我们打招呼,不过一看就是装的。 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做了回应。 原本晚饭是去龙伯家里吃的,现在人多,他专门安排人过来给我们做饭。 龙伯出门的时候,我跟了上去,偷偷给他塞了一千块钱,说是我们几个的伙食费,然后问教授这群人待几天,是哪所大学的。 龙伯刚开始不收,我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党员的纪律,他这才收下。 龙伯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然后给我拉远了一点小声说 “他们不是教授。”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龙伯竟然知道,但我还是佯装诧异,小声说 “不能吧?不是教授那他们来这干嘛啊?” 龙伯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跟出来,才凑过来说 “他们应该是盗墓贼,我也不是个傻的,我们村里没什么人,都是一些鳏寡孤独,也不敢得罪他们。我看你人不错,就提醒一下你,你们也不是什么古文化研究者吧。” 我心说我靠,龙伯竟然什么都知道,只是在装不知道,我竟然都没察觉出来,果然能当干部的没有那么好唬弄。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 “果然瞒不过龙伯,我们确实不是古文化研究者,说实话其实……我们是被派来秘密调查一桩案子的,现在还不能说。” 谎话得用谎话圆,只要有人的地方,肯定就有案子,即使没有,这以前有过369医院,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秘密,我这样说不会有问题。 龙伯笑呵呵的说“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你们是来调查369部队的吧。” 他这句话说出来,确实还是让我震惊了一下,他知道369部队的事。 不过为了我的谎话更真,我还是显得很为难 “这我不能告诉你。” 他说“害,我们这就那一个离奇的事,你刚说来查案子,我就知道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明天你们去村委会找我。”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我没想到一千块钱的伙食费能引出这么多东西,心说人果然还是得善意一些。 回去的时候,老杨跟魏尘还在打扫主屋,那群人在东厢房整理,其中一个正在打电话,说的似乎是日语。 我跟老杨用我们村的方言交谈,我们那的方言,外乡人是听不懂的,比杭州话要难太多,不过魏尘能听懂,他学过。 他的语言天赋非常高,在小的时候,就学了很多地方的语言,是他日常训练的内容之一。 我把龙伯跟我说的情况跟他们一说 老杨啧了声 “啧,龙伯比我还会演,让人怪尴尬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真的信咱们是来调查369的吗?” 我笑着说 “你怎么还自我怀疑了,我们本来就是来调查369的,只不过是自己派自己来的,再说他信不信都没关系,我们只是找个理由借宿。” 老杨将地上的灰扫进簸箕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说的也是。” 然后看了一眼东厢房说 “他们刚刚打电话,我听出来是日语,难道是日本人?他妈的,日本人来我们国家盗墓?这附近有古墓?” 我也看了东厢房一眼 “也可能是在给日本人做事,魏尘说这是五龙窜槽风水宝地,有古墓那是肯定的。” 老杨将簸箕的灰倒了,然后把簸箕往地上一丢,激动的说 “草,卖国贼,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日本人跟卖国贼,他要敢把咱们的宝贝搞日本去,老子就弄死他。” 我跟老杨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我们虽然都没什么道德感,但我们都还挺爱国。 东西在国内,怎么搞怎么卖,那最后都是在自己国家,要真搞到国外去,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见老杨这么激动,就示意老杨小声点。 老杨坐回来说 “放心,咱们说的是方言,他们听不懂。只会以为我们之间起冲突在吵架。 咱们从民国二十六年开始抗日,打了多少年,牺牲了多少同胞。 狗日的,为日本人做事那是缺了大德,我打死他们国家都得给我立功。” 我看他那样就想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抗日前线回来。 我给他竖了大拇指 “根正苗红” 魏尘忽然说了句 “是光绪二十一年” 我们都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就都看着他。 他接了一句 “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我跟老杨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光绪二十一年,清廷把台湾割让给日本人,那时候确实就算是开始抗日了。 以前的时候,魏尘是绝对不会接我们这种话题的,现在人看着没那么冷淡了,甚至会说笑了。 第199章 龙伯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在一张桌上,他们知道我们肯定不是古文化研究者,我们也知道他们是盗墓贼。 两波人心照不宣,只管蒙头干饭。 吃完晚饭天还没黑,我们几个又在村子里逛了一下,也没遇到什么人。 这里都是同样的建筑,刚来的时候还觉得这些建筑挺有意思,现在看多了,也就觉得那样了,逛了会都觉得有些乏味无趣就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几个关了灯但都没有睡意。 到差不多十一点左右,东厢房那边传来了动静。 我们几个就躺在那静静的听着,等确认他们都出门以后 老杨说“咱们要不去看看?今天肯定就是定点。”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像我们这种,知道对方是盗墓贼了,那就更加了。 我们几个反正也睡不着,心说去看看也行,于是就想跟上去。 还没出门呢,远远就看见他们跑了回来,我们又赶紧折了回去,关了门,蹲在门后听那边的动静。 他们似乎很慌张,关门的动作很急。 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响起,应该是那个自称教授的人 “你们都看到没有” 那几个人慌忙应和说 “看到了看到了” 接下去是一阵沉默。 “会不会是看错了。”其中一个人问 “我们是打了手电的,不可能看错,刚刚那条巷子,就笔直一条路,没什么好看错的。 刚刚起码得有几十个,没有谁会在半夜的时候,突然从门后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的,而且他们都是死人脸,明显就是死了的。”一个人回 接下去又是一阵沉默 “妈的,这个村子不正常,我们来的时候,就没见几个人,我们是不是找错地了,中邪进了鬼村了。”其中一人说 “我们要是中邪了,那主屋那三位呢,他们可都还在,这几位肯定也是来盗墓的。 穿黑衣不爱说话的那小子,身上气场很强,有股子杀气。 我盗墓这么多年,有杀气的遇到的多了,但像他这样的,我头一次见,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他们不会来错地。” 那个教授说 “那我们刚刚也确实没有看错,这个村子确实不正常。”一人又说 “不正常才说明我们来对了地方,明天白天再去定点,再去那些老屋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主屋那几位盯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穿红衣服那个小子,看上去比较好说话,你们到时候找机会探探他的口风。” 那位教授说 那些人都应了一声 接下去,就没声了,估计都睡了。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 他说的黑衣服的小子是魏尘,红衣服的小子,就是我。只有我穿的是红色的冲锋衣。 我心说我看上去很好说话吗? 虽然我没有见到这个场景,但从他们的描述中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象了一下,确实他妈的挺诡异。 有一点他们没有说错,这个村子有问题。 前面我们逛村的时候就发现,整个村子亮灯的门户,只有七八户,当时还以为时间尚早,这里的人节俭,不舍得开灯。 现在想来,整个村子,也许只有这七八户是有人的。 看来,龙伯很有问题,他不可能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这几个人一改之前的模样,很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 我跟老杨也都做了回应。 他们觉得我好说话,那我就该有个好说话的样。 那个扎马尾的人就过来跟我套近乎。 “哥们,你们是哪人啊,” 我笑着说“怀化的,老家安徽的,你们哪人啊?” 他说是河南的。 我们这种对话都跟放屁一样,大家都不会有一句实话。 “搞古文化工作挺辛苦的哈。”那人又说 不得不说,他探话的技术真的太差了,他要再这么探下去,半年都探不到重点,我也懒的一直在那说屁话 于是故意给了他一个口子,凑过去小声说 “害,那都是借口,我们压根不是搞文化的,我们是来盗墓的,你们也是吧。” 那人压根想不到我竟然这么直接,忽然不知道怎么接了。 干笑了两声 “你这……” 我给他递了一支烟 “我们都是同行,没什么好瞒着的,有财一起发,墓是盗不完的。” 那人见我这么说接过我的烟说 “你要这么说我也就开门见山了,确实是同行。” 我说“这就对了,那谎话都是骗村里人的,同行之间没什么好瞒的,贵姓啊?” “免贵姓彭,叫我彭四就成。” “您贵姓啊”他问 “魏名杨”我说 我这么说的时候,魏尘跟老杨都看了我一眼。 “好名字,名扬天下”彭四说。 我说“我们得去找龙伯探探口风了,这个村子不太正常,回来的时候再说,你们接下去什么行动?” 彭四说“你们也知道这个村子不正常了?昨天晚上……害,等你们回来再说吧,我们等会去探点,那就回来再探讨。” 他倒是没说谎。 出了老屋去找龙伯的路上,我们特意看了那条巷子,家家户户关着门,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看上去就是正常的老屋。 龙伯已经在村委会等我们了,见我们来了,就给我们泡茶。 我接过茶说 “龙伯,那群人好像真的是盗墓的,昨天晚上出去了。不过又跑回来了,听着说是见鬼了。” 龙伯笑着说 “哪来的鬼,半夜出门,做了亏心事,自己吓自己。” 这个龙伯不说实话,可能对我们也不会说实话,不过我们现在不知道他的意图,就先听听他怎么说。 “369部队的事,您知道?”我抛出了话题。 他自己也给自己泡了杯茶,拿着茶杯说 “这件事,老一辈的人是知道的,我也是听说的,那支队伍是有天晚上突然出现的,人虽不多,但有个特别的编号叫369部队。 他们总爱在晚上搞突袭,打仗异常凶猛,战无不胜。 他们在山里办了个什么369部队医院,说是医院,其实是他们的驻军地,据说为了躲避敌人的攻击,这家是办在地底下的,谁也没见过。 这只部队我就觉得有点神秘了,这多离奇啊,我就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查这事。” 听到这的时候,我内心咯噔了一下,妈的,他是不是故意提369的,因为他给的信息与魏尘给的信息太相符了 并且没有特别有用的信息,他说的这些话,就像垃圾堆里的八骏图,全是废话。 魏尘的信息是二十年前有人故意说给他听的。 关键就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有几种可能性 一种,他是魏闻声的人,他知道369部队医院在哪,但不知道我们是谁,所以在试探我们。 另外一种,他也在找369部队医院,但他找不到,所以引我们去找。 还有一种,他真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些内容。 于是我决定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369部队医院的大概位置你知道吗,我们得下去看看。”我说 他说也只知道个大概的,可以给我们做个指引,具体的也不太清楚,可能得我们自己到那以后再去看看。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 他这是在引我们去一个地方,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引我们去的地方,不会是什么369部队医院。 我就说这事也不急,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候再来麻烦龙伯。 第200章 西山 虽然我这么说,龙伯还是给我指了个方向,他说省的我明天还得跑过来找他,他这几天都要忙着给菜施肥,不一定在。 他出门指着一座山对我们说 他们这五条蛟龙,条条相衔,正西方位的蛟龙呈昂首腾飞状,是蛟龙之首的龙头部位,传闻369部队的驻军就从那山里来的。之后也是在那消失的。 他对这事也很好奇,也去找寻过,发现那座山里确实有条废弃的山路,应该是当年建医院的时候,通卡车运东西用的。 山顶确实有被动工过的痕迹,他能看的出来山顶的树木是后来新种的,树龄看着比半山腰的小。 不知道是时间过去太久,入口坍塌了,还是怎么的,总之他没有在上头找到传说的地下医院。 十多年前,这里发生了泥石流,把路给埋了,如今已经不太好走了,也不太好辨认了。 据他的探索来看,369部队医院,应该就在那地底下。 他说我们要是真想调查,得自己去那看看。 从村委会出来以后,老杨说 “龙伯有问题啊,他是引咱们去那地,他给的信息太明确了,压根不管咱们是谁派来的,也不问咱们为什么要调查369。 按正常人的思路来说,不得问一句,有没有上头文件,执法证件是不是,他上来就给咱们把位置给交代了,那地估计压根不是什么369部队医院。” 他也发现了问题。 我点了点头 “是敌是友,不好说” 他能一眼看出来那队人是盗墓贼,本来就很异常。 提醒我那队人是盗墓贼,意思就是让我们注意点。但他现在又故意放钩子,让我们入局,这就很难说了。 不过说不定是故意友好一点,好让我们对他多点信任,顺便把369的事透露给我。 他又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把369的事透给我呢? 除非…… 他对来这里的不确定的可疑人员,都是这么说的。 老杨的鞋带散了,蹲那系鞋带,我们停下等他 “那现在怎么弄,咱们是去还是不去啊?不去可能搞不清他的意图,去,可能会中招。”他站起来说 这才二月,还是有些冷,我往手上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说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我们就去看看。” 魏尘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让他们先去。” 他淡淡的说 我一拍脑门 “这个方法好!”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我四叔的招式,我们可以静观其变。 回来经过那条巷子的时候,我对昨晚的事,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我说 “昨天晚上他们看到的那个场景,肯定是真实存在的,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老杨站在一座老房子面前,从大门的门缝往里看 “啥也看不见,不过这些门,怎么是从里面拴着门拴啊?没人的话,不应该是从外面锁着吗?” 我愣了一下,他说的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注意过,我看了几家,确实都是从里面拴着门拴。 里面都有人?昨天晚上的是人为? 刚想问魏尘有没有什么看法,只见他一个助跑,一脚蹬在巷子左侧老宅的墙面上,然后就翻身上了右侧老宅的屋顶。 就跟武侠小说里面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跟老杨差点惊掉下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们还愣在那的时候 魏尘从里面开了门,说 “没人” 老宅里面一片破败的景象,年久失修,瓦片掉了一地,里面有部分坍塌了,确实不可能住人。 我们刚想进屋里去看看 一道响亮的,略带怒气的质问声从身后响起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偷什么!” 转头一看是那天那个老伯。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 我心说这都破成这样了还能偷什么? 偷老鼠屎吗? 我朝他喊 “大爷!我们路过,门开着,就进来看看!” 他瞪了我一眼 “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耳朵都要聋了。” 我愣了一下,尼玛,还不是你听不见,我说小声了,等会不知道又得听成什么了。 “这里都是危房,很危险的,不可以进去,快出去。到时候砸死人了,还要赔钱!” 老伯说着就要来拉我 被魏尘挡了一下 老伯看了一眼魏尘,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 这时龙伯端着个茶杯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我们这样就问 “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老伯就跟龙伯诉苦 “我跟他们说这里是危房,不可以进来,让他们去别的地方玩。” 我干笑两声说 “这门半开着,就是好奇,就进来了,刚进来,老伯就让我们出去,这不还没来得及走,您就来了。” 龙伯听我这么说就点了点头,打开水杯喝了口茶,颇有干部的样子。 “都是一些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了,我带你们瞧瞧,好不容易来一趟。” 说着就让老伯先回去。 老伯走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 “这有啥好看的,都是一些破房子,城里来的就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龙伯带我们绕开那些坍塌的部位,进了主屋,主屋里都是一些破旧的老家具,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们装模作样的在这看看,那瞧瞧,嘴里还得时不时嘟囔一句 “这东西真有意思。” 老杨又去楼上瞧了瞧,我则把厢房看了个遍,什么也没有,瞧不出所以然。 我们也不能特别细的在那搜索,看了一会就说有些索然无味,不看了。 龙伯就笑着说 “你们城里来的,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很正常,看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然后就一路送我们回到了住的地方。 我们回去的时候,那波人还没有回来,龙伯走后,老杨凑过来说 “好像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压根不需要从里面锁门,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不正常。”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白天估计不会有异常,可能还是得等晚上行动,不过我们现在这样,被龙伯发现了,晚上也不一定有异常。昨天晚上那一幕,我感觉就是为了吓退那群盗墓贼。” 等那群人回来以后,可以问问他们的情况。 下午快三点左右,那群人才回来,满身泥泞,十分狼狈。 我们大家反正都说开了,也没什么好避讳了,就问他们探的怎么样了。 那个自称教授的就说 “别提了,差点被埋了。” 他说的话,不一定是真话,我也不在意,就问是怎么个事。 彭四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泥渍 “害,塌方了,泥质异常松软,都没到地呢,上头就塌了,还好我们跑的快。” 老杨疑惑的问 “你们去的是哪个山头啊?去错没有。” 那个脖子上纹身的也完全不掩饰了,纹身都露在了外面,他反问 “你们要去的是哪个山头啊?” 老杨正想说话,我咳嗽了一声,给老杨使了个眼色,他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北……北面的那个头啊,你们去错了没有。” 他们对视了一眼,彭四就说 “我们去的就是北山头,没有错。” 他们没有说实话,并且知道我们说的也是假的,我就是故意让他们看出来我们在说谎。 老杨就说“那,明天再去探探,肯定有别的路。” 彭四又问我探口风探的怎么样了 第201章 粽子 我神秘兮兮的说 “龙伯说他们这出了个怪事。” 那几个人就都凑过来问什么怪事。 “几十年前,这里突然出现了一支部队,他们跟普通部队不一样,是抬着几个大铁箱子来的,进了北面那个山头,出来的时候,箱子没有带出去。 十年前这里发生了泥石流,冲出了一个大铁箱子,里面全是宝贝,他们村的人把东西分了,结果拿到宝贝的人,接二连三的消失了,说是消失,其实是死了,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鬼村了。 那些消失的人,半夜的时候鬼魂会回到他们的住所,所有企图宝物的人都能在半夜看见他们。 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吧,这个村子不对劲。”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停顿也没有,直接就编出来了。说实在的,我自己都有点佩服我自己现在瞎扯的能力了。 以前四叔给我编故事,现在我给别人编故事。 果然啊,有些东西,是刻在基因里的,天生就会。 彭四刚想说话,那个自称教授的就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憋了回去。 那个教授说 “世界上的鬼神之说,都不可信,要真有鬼,咱们还盗什么墓啊,怕是那个姓龙的在骗你们。” 老杨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只是盗墓的,又不是抓鬼的,再说就算不是鬼,是这么多僵尸,那不是更恐怖,听说湘西的特产是僵尸啊。” 那几个人又对视了一眼。 “那你们几位接下去什么打算啊。”那个断了个手指的人问。 “我们过两天就撤了,为了那点东西把命搭上,不值当。”我说 他们就说那他们明后天也撤了。 接下去我们两波人就没有再说过话。 能干这行的,没有一个是蠢蛋,大家都不会相信别人告诉自己的话的。 不出意外,他们肯定会来偷听我们的对话,就像我们昨晚偷听他们一样。毕竟我们白天的时候看着就像没说实话。 而我们等的就是他们来偷听。 魏尘说让他们去,那就必须得让他们相信那里有宝贝,如果我们直接把东西告诉他们,他们反而不会信。 晚上的时候,他们早早就说累了,没过多久就熄灯了。 我们就关着门在那随便瞎扯,直到魏尘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示意我们可以开始了 我们才开始窃窃私语。 老杨的演技也很好,立马入戏了,疑惑的问 “对了,那地方不是西山头吗,你今天白天为啥不让我说。” “我们是盗墓的,不是做慈善的,那些箱子搞到手,几辈子吃喝不愁了,我们以后就不用再干盗墓这个活了,干完这票,金盆洗手了。” “我说你怎么骗人家说有鬼呢,原来是这样” “不吓吓他们,他们是不会走的,他们走了,我们才好行动,这世界上他妈的哪来的鬼。 那是防盗的技术,一种陶俑糊上皮,晚上的时候看着就像人,他们来之前估计对这里不了解。 昨天晚上,可能把那些当成僵尸了。” 老杨就说“西山那么大,其实跟他们说也无妨,他们也找不到。” 我骂了一声“你懂什么,只要他们去了西山,就会知道,西山为蛟龙之首,呈昂首腾飞之势,那东西不就立马知道在龙眼之处了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都是瞎说的。 原本我就打算说这些的,没想到魏尘接了句 “那地方等会我一个人去就可以,早点搞定早点撤,你们在这牵制住他们。” 我愣了一下,不过随后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的人不出现在西山,他们的人是不会信的,只有我们的人出动了,他们才会出动。 而魏尘之所以说让我们牵制住他们,其实就是想让他们倾巢出动, 他怕他不在的时候,其他人会对我们不利。 过了会,魏尘示意人已经走了,我们才开始正常交谈。 我们猜测今晚不会出现昨晚的恐怖景象,毕竟我们都发现了,肯定会消停一下。到十一点左右,魏尘开始出门, 我们则假装在院子里唠嗑扯淡,不过都故意给了他们跟出去的机会。 算了下时间,他们应该都走远了,我跟老杨才回了主屋,都长叹了一口气。 还没放松下来,忽听院子里有动静,我跟老杨对视了一眼,这么快又回来了? 难道猜错了?又遇到了昨晚的情况? 心说那可能还是得白天再找机会去,就是白天没那么好跟踪脱身。 想着我就去开门。 当我开门看到了院子里的情况以后,汗毛立马就竖了起来,动作先脑子一步,立马把门关上了。 老杨就问, “你怎么这个反应,见鬼了?” 我指着门口好半天才喊了一句 “狗日的,真见鬼了,昨晚的鬼都朝我们院子来了!” 他妈的,我刚开门的时候,看到大门口探进来几个死人脸! 它们的身后,似乎还有很多! 老杨原本是靠在椅子上的,听我这么说,立马过来开了一条缝,看清门外的情况后,也骂了一句 “妈的!全是粽子!” 骂完以后,立马去推桌椅,我这才反应了过来,也赶紧去搬家具堵着门。 不过它们速度都很迅速已经到门外了,这些东西的力气极大,我们还没来得及将门堵死,它们就破门而入了。 这些东西,真的已经死了很久了,皮肤都发白发胀了,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之前大厦底下面对的是干尸,像这样的粽子,我真的没见过。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现在害怕已经没有用了。 老杨拎起椅子就朝粽子们拍了过去,他的力气也很大,直接拍飞了两个。 我学他的样子,也拎起凳子拍在了粽子的身上,也许是我力气不够大,这玩意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那些粽子的指甲异常锋利,我没把它拍出去,它反手朝我攻击而来,我一下子没躲过胳膊上就被划了五道口子。 我朝老杨大喊 “它们是粽子,没有痛觉的,我们这样打是没有用的,上屋顶。” 老杨的情况比我还糟糕,衣服上已经好多血口子了。 老杨大骂了一声 “草他妈的!” 推着桌子,冲了过来,把堵在门上的粽子都推翻了出去。 我们趁它们翻倒在地的时候,跑上了楼,把房间的门锁了。 我们房间顶部是瓦片,中间有一块一平米左右的玻璃,用来透光用的。这种老房子透光性都较差,有时候就会采用这种方式改造。 老杨堵着门,我则从包里翻出打盗洞用的螺纹钢管,链接起来敲碎了那片玻璃。 然后把钢管抵在了门后。 老杨则过来让我踩着他的肩膀,他送我上去。 我先抵他上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木头门压根抵不了多久,已经被搞出一条破洞了。 这时候多一份犹豫我们俩就得多一份失败的可能性。 我抓上攀登绳,就踩在了老杨的肩膀上。 老杨大喊一声,就站起来,将我送到了那块地方,我扒着瓦片就翻了上来。 这时门已经拦不住了,老杨拿起钢管就把他们顶了出去。 我将绳子一端系在我的腰上,一端放了下去,忙喊老杨上来。 老杨把它们顶出去以后,把钢管斜横抵在门洞处,稍微争取了一点时间,然后就让我做好准备。 我双腿前后分开,一部分绳架在肩上,背对着老杨做前拉的动作,就像拉船的纤夫一样。 因为我的力气不够大,这样可以将我的体重算在力气的里面。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一个人的重量,当老杨开始通过绳索往上爬的时候,巨大的后牵引力,立马将绳子崩直了,与我手部肩膀腰部都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 绳子通过摩擦力嵌进了我手部的皮肤里。 脚底的瓦片因为突然的受力被我瞪歪了几列。 但我这时候不能放手,我一放手,老杨就会摔下去,那就真的可能会死在我的手上。 我咬紧牙关大喊了一声,忍着被扯裂的疼痛,愣是往前走了几步。 老杨顺着绳索就翻了上来,他上来以后,我才发现他腿上,背部也受伤了,大概是刚刚爬上来的时候受到了攻击。 怕我担心,愣是一声没喊。 我们俩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瘫在屋顶上笑了起来。 他妈的,没想到,我们俩也能有这么牛逼的时候了,不过没笑两下,我们就缓缓站了起来。 因为我们看到,附近楼面上,全是死人脸……它们正朝我们这过来。 老杨抹了一下脸上的冷汗,笑着说 “老白,咱们兄弟得赤手空拳干场硬仗了,你他娘的,行不行。” 我甩了一下手上因为摩擦而渗出的血液 “我们哪场不硬,关关难过,关关过,只要不死,就是干。” 那群东西已经跳上我们所在的屋顶了 把我们周围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实话,这么多粽子,我们两个肯定搞不定,可能真的他妈要歇菜。 我们捡了个破碎的瓦片握在手里当武器,想着能搞定一个是一个,真打不动了,也就算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把匕首刺破层层尸身,打在了我的脚下,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魏尘就像天神下凡一般,翻身进了包围圈,挡在了我们的身前。 第202章 活阎王 说实话,这一刻,我真的有种神明降世般的感觉。 魏尘什么话也没说,赤手空拳的,把围在我们身边的粽子都打飞了出去。 同时拔出匕首,飞身朝其他蜂拥过来的粽子而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种以一挡百的能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场,是他经历过的苦难的缩影。 在大厦底下的时候,他确实不需要我的帮助,不过我也庆幸,我当时选择了留下。 老杨咽了口唾沫说 “今天必须承认,小魏哥,确实是小说里的男一,就这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的气势,放在任何朝代都得封王拜相啊。” 我正在朝那些粽子丢瓦片,吸引部分的注意力,防止它们突袭魏尘 “你他妈,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形容地势险要。” 老杨把吸引来的一个粽子,踹下了屋顶,自己也踉跄了一下,稳了一下,才稳住了身型 “不是这么用的吗?哎呀,反正就是那意思。” 那些粽子,很不对劲,一般粽子即使是尸变也是能杀死的,但它们似乎杀不死。 我忽然想到魏尘说过,魏本家以蛊入尸,阴兵盗墓。 他妈的,这些玩意,会不会就是魏本家的阴兵! 369部队,其实指的就是魏本家的阴兵! 想着我就朝魏尘喊了句 “可能是魏本家的人在控尸!” 魏尘听后,迟疑了片刻,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液弹射在他们的皮肤上。 刹那间,那些被血液打到的粽子都僵立在了原地,恢复了一具尸体的特性。 魏尘的血,果然是可以克制魏本家的阴兵的 所以,白毛他们放魏尘的血,可能就是为了对付魏本家的人。 我刚想把我的结论告诉他们,就听我们身后的房顶上传来了声音 “你是魏尘。”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那个老伯 他的身边,还站着龙伯。 他妈的,他都得有八十多岁了,他怎么上的屋顶,什么时候上的屋顶? 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魏尘看了他们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从附近的屋顶上回到了我们这边。 他是魏闻声? 魏尘肯定不会接话的,我就问 “你是魏闻声?” 那老伯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没有了之前那种老年样,取而代之的是老谋深算的精明。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而是反问了我一句 “你知道站你身边的人是谁吗。” 站我身边的除了老杨,就是魏尘,他肯定不是在问我老杨是谁。 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魏尘是有什么别的身份吗? 不过我管他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他是魏尘就可以了。 我回了句 “知道” 那老伯笑了一下 “你真知道?你知道了还敢站在他身边?小伙子,勇气可嘉啊。” 我看了一眼魏尘 他瞳孔微沉,似乎知道这老头接下去要说什么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对魏尘来说,可能还是个心结。 我原本想说我不必知道,但是一想,不想知道,跟知道了也不介意,是两码事情。 于是我没好气的说 “你有屁就放” 啰里八嗦一堆,你就算说他是我亲爹,我也认了。 那老伯也不恼我的态度,笑了一下 “魏尘,7岁已杀同门十余人” “15岁单挑魏肆亲兵团,死伤无数” “人送外号,活阎王,你真的知道?” “跟他在一起待过的人,只有一个结局” “死” 我愣了一下,我那天烧掉的档案记录里,应该有这些东西。 魏尘虽然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看着他们,只是眼眸未垂。 不过手指有轻微的抖动。 他其实很介意自己的过往。 我笑了一下说 “他不是阎王,他是神明,不是他的错,是那些人欠他的。” 那个老伯似乎没有猜测到,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魏尘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 他疑惑的问 “知而不避,你就该知道你的结局,小子,你不怕死?” 我往前走了两步,靠近那个老伯说 “神明,只会庇佑我,不会害我。” “你们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一件事,说他是受诅咒之人,说他是阎王,说他身边的人都会因他而死!” “无非就是想让他做个没有感情的人,好完成你们的计划” “可我!” “不愿意!” “他是人!他不是一个物件!你们这么对他,你们不觉得愧疚吗?” “即使他是阎王,那我就做他的判官!” “不要再给他灌输这种概念了。” “只要有我在,我就会把他拉向人间” “除非你们杀了我” “但你们不会杀了我” “因为你们的计划里有我” “我们七家如果已经到了需要把生死重担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你魏家的无能!” “是我白家的无能!” “是我的无能!” 我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是老杨上前拉住了我。 那个老伯跟龙伯,大概是被我骂傻了,都愣在那愣了好久。 我继续骂道 “说话啊!你们怎么不说话了!老子他妈忍你们很久了。” 老伯咳嗽了一声 “你是白名吧,你说的很好,但我们不是魏家人,我也不是魏闻声,你问我会不会愧疚,我问心无愧,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我愣了一下,心说那你他妈不早说。 “你不是魏家人为什么会有魏家的阴兵?”我问 龙伯说 “是魏家人留下的,它们可以保护这里,会帮我们判断出谁是我们要找的人。” 老杨呸了一口 “呸,你们他娘的,差点把我们弄死,你们就是这样找人的?” 老伯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不得而已,来找369部队医院的人有很多,如果真是我们要找的人,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我们干掉。” 他们并不知道谁是他们要等的人,只知道他们要等的人,可以控制阴兵,名叫魏尘。 他说的那些事,也是他听说的。 魏家人放了很多369部队医院的消息出去都是为了诱敌,而他们要找的人,在来到这里以后,自然能发现异常。 昨天因为来的是两波人,于是他们对两波人都说了对方是盗墓贼。 而实际上我们两波人确实都是盗墓贼,他们觉得我们这波人,比那波人更难对付,于是故意将369透给我,没想到我也真的是冲369来的。 昨天晚上,其实是他们的试探,他们觉得,如果我们是他们要找的人,那我们必然对魏家阴兵有所了解。 试探过后发现那波人,确实就是单纯的盗墓贼。 而我们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继续问他369的事,着实不像他们要找的人。 于是就想把我们引到西山。 西山是魏本家设的谜阵,进去就出不来了,只能在里面走到死。 他们没想到,我们竟然用那群人做饵,让他们去了西山。 他们见我们之中最厉害那位也已经去了西山了。 于是他们决定一不作二不休,发动阴兵,除了我们。 如果我们死了,那就更加证明我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所以其实一切都是我们在试探他们,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双方都得出了一个结论: 对方有问题 只不过他们采取了最激进的方式,一不做二不休,发动攻击,主打一个剩者为王。 我说“那你们也不考虑一下像我们这种分开的情况?刚刚要是魏尘不赶回来,我们不他妈就死了?” 那个老伯说 “那你不是没死,你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那是你白名的无能。” 他把我说的话,又送还了我 我想反驳,张了张嘴,发现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最后就问了句“魏闻声人呢。” 我们就是来找魏闻声问设计图的事的。 老伯看了我一眼,用很平静的声音说 “死了,他到我这来的时候,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没多久就走了。 我与他是挚交,他想做的事,他未完成的事,他走后我来帮他做。 不过我现在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所以你问我对魏尘有没有愧,我问心无愧,魏家人对他有没有愧,那我就不知道了。 至于我将魏尘的事告诉你,又为什么那么问你,是因为魏闻声当年被称为魏阎罗。 而当年的我,没有选择站在魏闻声那边,我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我错了。” 我没想到里面还包含了这么多事 “你心中早就有答案了,你有悔,但你无错,害怕逃避是本能,他也不会怪你。” 我淡淡的说。 老伯还想说什么 老杨这时候插了话 “我说一个不太合时宜,但很重要的事,咱们能别在屋顶上聊了吗?进屋聊行吗?老子他妈的还有伤。” 我们这才都纷纷下了屋顶 龙伯递给了我们一个药瓶,说里面的药粉是特制的,可解尸毒。 老杨没好气的接了过去,他受伤比我严重,我只有手臂上的几道。 他后背上不到药,是我给他上的,后背后腿加起来有十来处。 我又给魏尘包扎了手上的伤,他手上的伤,好了割,割了好,他的匕首是特制的,伤口不容易愈合,他自己也从不在意。 老伯自从进屋以后就没有说话,看着我们处理伤口。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他与魏闻声的从前。 等我们都处理完以后,他说 “魏闻声手上只有一张设计图,他将东西藏在了麻阳西晃山的古墓里。 那座古墓所在之处为至阴至寒之地,为冻不化,为冰不融。 按道理至阴至寒之地,不该有古墓,不过他告诉我的肯定不会错。” 然后他似乎有想起什么,加了句 “他还说过,那里的地势若踞而候,其他的,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我点了点头,谢过他的告知。 然后问他们这个村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只有几户人家。 龙伯接了话 “这里原居民都搬去城里了,魏家人就买下了这里。 魏家人对我们有大恩,我爹不想走,我也就留下了。 你们查的那个369部队的网站信息,是魏家人故意放上去的,所以来这里的要么是冲着369来的,要么就是来盗墓的,总之,都有所图。” 我说怎么只能查到一个部队驻扎地呢,其他什么介绍也没有,原来是压根就不存在什么369部队。 我们也没什么别的好聊的,毕竟大家也没什么情分,他们也差点杀了我们,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以后,他们就回去了。 老杨身上有伤,实在累够呛,直接去睡了。 就剩我跟魏尘还在厅里,椅子桌子都被粽子搞粉碎了。 魏尘靠着柱子坐在地上,低着头,半张脸缩进了冲锋衣的立领里。 是啊…… 谁又想过7岁的他,15岁的他是怎么过来的。 7岁杀同门十余人,他也会害怕,15岁单挑兵团,他也会恐惧。 但他得……活下去。 我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过了很久 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唤了我一声 “白名” 我朝他笑了笑,应了一声 “我在” 第203章 别走太近 我本想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想太多。 他没有抬头 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用很轻微的声音说 “别跟我走太近,会死……” 我愣了一下,内心立马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还是把那些话听进去了 “如果你会害死我,魏家人又为什么要给你我种有关联的子蛊。” 我试图说服他 他依旧抓着我的手,没有抬头,过了很久,他说 “顺序错了” 顺序错了?什么顺序错了? 我刚想问什么顺序,忽的,我的脑子里就像劈过了一道闪电,一个答案,就呈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因为他会害死我,所以魏家人给我们种了关联蛊! 可他怎么可能会害死我? 他是从这些阴兵当中发现了什么吗? 我忽然觉得有种无力感,因为这时候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即使我对魏尘说我并不在意这些,也没用。 因为…… 他在意 他害怕他会害死我 他慢慢松开我的手腕,将手收了回去。 我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没有挣脱我的手,也没有抬头看我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会永远站在我这边,但却不会再靠近我。 我看着他,看着看着,眼就红了。 我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苦笑了一下,想说话,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能起身说一句 “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突然回头看他,他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回头 不过他的反应很快,所以只看到了他把脸别到了侧面的动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魏尘已经不在了,他的包裹也不见了。 上次在独山的时候,我说不要送我回杭州,送我回去我还是会跟来,他说好。 这次,他做到了,算是言而有信,他没有弄晕我,而是选择自己偷偷走。 如果还有下次,那我一定要把这两个条件都加上。 老杨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魏尘,问我小魏哥去哪了。 我没有说话。 他看我这样子有些不对劲就问 “昨晚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吵架了?” 我坐在天井边的石台上,看着天井外的天空发愣 “他不想害死我,所以想离我远一些。” 老杨走过来疑惑的问 “害死你?他怎么可能会害死你,是不是昨天那老头说的话他信了。” “不止老头的话,他昨晚应该还发现了什么。”我说。 老杨叹了口气 “唉,你别怪他,小魏哥也蛮可怜的” “对他来说,你就像一束照进他黑暗生活里的阳光” “炙热,真诚” “带给了他唯一的温暖。” “谁能忍受自己会害死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害,我要是他,估计我也接受不了。” 我回头扯了个笑容 “我没有怪他。” “那你坐在那伤秋悲月的干嘛,吓老子一跳。”老杨说。 “我只是在想,他什么时候才可以,苦尽甘来。” “还在想,没有魏尘,我们他妈的怎么去西晃山!” 我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朋友的人,他可以选择远离,我可以选择靠近。 老杨乐呵呵的说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弃。” 我是不是得以身涉险,骗魏尘出现啊? 可转念一想,骗他出现又有什么用,他还是会继续躲着我。 内心叹了口气,也许他已经出发去西晃山了。 我们两个半桶水的盗墓贼,西晃山的至阴至寒之地在哪,我们压根不知道。 我心说我是不是也得进修一下风水知识了,这离开他们,连位置也找不到,这说出去,真的是丢盗墓贼的脸。 帅哥他们接了活还没有回来,估计得要一周。 我现在求助金辰安吗? 还是不要了吧,也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刻,他总是频繁出动,会引起金五爷的注意。 但也说不准他听到我们这边的对话,不放心我们,还是会过来。 于是我给他发了消息,说我这里一切顺利。 这次,大概真的只有靠我跟老杨了,半桶水就半桶水硬上得了。 我以前地理不错,风水学又称地理学,两者之间有些许的联系。 虽然我说不出一些门道,但可能靠着我的地理知识,也能分个七七八八出来。 我们回房整理了行李,就直接出发去西晃山了。 在村头等了半天乡村大巴,除了吹了一小时的冷风,屁也没有等到。 老杨去村里一问,才知道他们这个村只有一趟大巴,早上去,晚上回,现在早就过点了。 我们要出去,得等到明天早上7点。 等到明天那是不可能的,村委会的外面,我之前看着停了一辆电动车。 老杨估计也想到了,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就往龙伯那去了。 龙伯的身手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顶。 他对我们本来就有愧疚感,见我们来了,尴尬的笑了笑,问我们有什么事。 我们什么屁话也没说,直接把他裤腰带上的钥匙给拿了。 然后就骑走了龙伯的电动车。 龙伯在后面喊 “哎,你们……没多少电。” 我们也不理他,心说能开多远开多远。 没想到,他说的没多少电,是真的没多少。 车刚上马路,开了五六分钟,他妈没电了。 老杨把车停到路边说 “这尼玛,都费劲去开它。” 我说不行就走出去,到外面的村子可能就有车了。 这时,后面有车喇叭声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龙伯骑了个电三轮跟了上来。 我跟老杨就这样一人一边,坐着电三轮出去了。 他给我们送到了有车的站点就回去了。 西晃山在麻阳境内的最西边,离这里也就几十公里,并不是很远。 我们转了两趟车,就到了西晃山附近。 西晃山又称西王山,传说是西王母的一处圣泉瑶池,还有个民谣: 麻阳有座西晃山,离天只有三尺三 这是形容西晃山的高,但其实,西晃山最高顶海拔也只有1400多米。 站在西晃山山脚的时候,我看着山体不知道从哪开始下第一步,我们俩没有单独行动过。 我们总不能是走旅游路线的吧? 老杨摸着下巴,看着大山 “咱,咱,咱先分析一下,他们说为冻不化,为冰不融,那就说明那里常年都是冰封之境。那冰封之境,肯定是海拔高一些的位置,我们看看山头哪块有积雪。” 他说的这个,我之前已经想到了,所以在远处见到西晃山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 不论是山顶还是哪里,远远望去,一点有积雪的样子也没有。 所以我猜测,那里可能位置虽高,但地势会比周围略低,相当于被周围的地势包在了里面,所以我们这样是看不见的。 我蹲在原地想了会 他们跟我们说的是,至阴至寒之地 至阴,那必须见不到太阳。 我们是在北半球,在地理中,北半球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常年见不到太阳,只有山的北面。 至寒,那就是山中最冷的地方,在这样一座海拔并不算太高,但要成为山中最冷之地,除了海拔的影响,还有一个 冷谷效应 冷谷效应就是冷空气沿着山坡下沉到山谷或坝区,形成逆温层,那这样一来,即使海拔没有最高,但它会比高海拔更冷。 用地理知识这么一分析,至少我们有了一个大方向,沿北面山谷向上找。 我把我的分析说给老杨听,老杨不知道我虽然是个学渣,但地理知识竟然还可以,直叫我出书 说就叫白名地理风水学。 风水地理不分家,总有点道理。 这里的山谷,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人根本上不去,压根没路。 所以我们准备先走已有的登山路线,然后在半山腰开始横向找山谷。 已有的登山路线并不难走,路上还有几个来登山的,有男有女。 他们原本是在我们前面的,渐渐的就被我们赶上了。 从他们身边穿过的时候,有个姑娘说 “来登山啊,山友。” 我刚开始不知道她在跟我说话,只顾自己闷头走。 另外一个姑娘说 “好帅~好高冷。” 老杨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声跟我说 “有人看上你了。” 我以为老杨故意调侃我,就说 “是你看上我了吧” 老杨笑着说 “你她娘的,老子近的是女色,不近男色。” 正说着,一位姑娘就跑我们前头来了,这位姑娘眼睛很大,是那可爱类型的,一看就很活泼阳光。 她边走边问我 “你也是来登山的吗” 很明显我肯定是来登山的,她就是找个话题跟我聊天。 我也不想驳了她的面子。 就嗯了一声。 “嗯” “我叫刘莹莹,你叫什么呀。” “魏名杨” 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哦~” “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我没有回复这个问题,如果一直回复,她就会一直接话题。 她见我没理她,掏出手机,想跟我拍个合照。 我往旁边走了一下,避开了她的镜头。 我们这种人,是不适合留下照片的,多一张照片,就多一份危险,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怔了一下,吐了下舌头,跑了回去。 然后就听见她跟另外一个姑娘说 “真的很帅!!我就喜欢高冷的” 其他几个男的应该是她们的哥哥,就打趣说回家给她们说亲事。 老杨继续调侃我 “啧,你老妈得乐开了花。” 我说赶紧闭嘴赶路吧。 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只有这一条登山路线,他们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 不甩掉他们的话,我们突然进入未开发区,他们肯定会跟上来。 最后我们干脆停下来休息了,想让他们超过我们。 不过他们似乎就是打算跟我们同行了,我们休息了,他们也停下来休息了。 一个哥们就上来套近乎 “你们是准备在山里过夜的吗?”那人问。 老杨说“对啊,登山嘛,就是为了探险,你们抓点紧,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老杨是在催他们快走。 没想到,这哥们说 “那正好,我们也是,刚好同行有伴。” 老杨张了张嘴,想拒绝,那哥们已经回去了。 我说“甩不掉就先同行吧,我们在半山腰就不上了,他们应该要登顶的。” 老杨看了他们一眼说 “原本他们可能是要登顶的,现在不一定了,肯定跟咱们同行,那俩姑娘看上你了。” 接下去,果然如老杨所说,我们在半山腰的时候说不上了,他们也说不上了。 眼看已经天黑了 大家就找了个空地搭帐篷。 晚上的时候,生了篝火。 我坐在篝火边,对着篝火发愣,也不知道魏尘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找到那个地方了。 他这时候会想什么呢,大概可能会自我否定吧。 老杨递过来压缩饼干,以前的时候我觉得它很难吃,现在吃习惯了,发现也没有太多的挑剔了。 人果然会慢慢适应一些东西。 这时另外一个姑娘,递过来零食。 我谢过她的好意,说我已经过了吃零食的年纪了,让她们多吃点。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其实都没听见,因为我的脑子里在想事情。 事情太多,觉得有些烦躁就想点根烟,我忘记周围是女士,顺手就往旁边递了一根。 那姑娘,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 这时我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怎么劝退她们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说。 没想到,她压根不信 反而说帅哥都是这么拒绝人的,要有女朋友,肯定是带女朋友来爬山,不会是两个大老爷们来爬山。 我心说她脑子转的还真快。 这时老杨笑了一下说 “那喜欢的,不一定就是妹子啊,他喜欢的人,跟他闹别扭了,他就是来这找他喜欢的人来着。” 老杨不是有正型的人,他这样说我忽然觉得也不失一种办法。 在独山的时候,我们就是这么骗那位姑娘的。 这位姑娘很诧异的看着我,然后立马就回去了,跟他们窃窃私语。 我也不去管他们,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顾自己登山去了。 第204章 一段插曲 我们正收拾东西呢,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我刚想转头,就被人一拳打翻在了地上。 打的我脑子嗡嗡作响,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老杨已经跟人扭打在一块了。 我晃了一下脑袋,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清醒一下,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 见我要起来,对面又想给我一拳,这次我反应过来了,立马侧身躲避,借势打力,从身后勾住他的脖子,用膝盖猛击他胸腔。 那人一吃痛,龇牙咧嘴的抱着胸腔倒地哀嚎。 这招是我在魏尘对付粽子的时候,看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用上了。 我还没开始得瑟,就被人从身后猛踹了一脚,撞在了帐蓬上,把帐篷都压塌了。 那人把我提溜起来,我才看清楚来人,他妈的,竟然是彭四他们。 他们没进西山? 彭四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老杨停手。 老杨见我都这样了,不得不停手。 彭四让纹身男,把我们俩都给绑了。 刚刚被我打翻在地,是那个断了手指的那人,他起来就往我肚子上猛揍了一拳。 这一下痛的我冷汗直冒,但我硬是一声没喊。 老杨骂道“他妈的,要打就打我,主意是我出的,跟他没关系。” 那教授冷笑一声 “要不是那小子突然很反常,撤的太快,老子就中你们的招了,还好我们只在山脚,压根没上去。” 魏尘那天应该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就直接赶回来了。 没想到这波人,竟然不走还跟了上来。 彭四拍了拍我的脸说 “老子在村外等了两天了,你们终于出来了,跟你们一路了。” 我缓了一下说 “这事跟他没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的主意,他没那么狡猾。” 那个纹身男朝我呸了口唾沫 “呸,我们当然知道是你,不然也不会光打你啊。” 我虽然现在在他们手上,但我完全不怕他们会杀了我 他们想杀我,也不会绑了我们,上来直接捅两刀完事了,现在这样,最多也就吃点皮肉苦。 我笑了一下 “那你们还挺有原则,这事既然已经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现在绑了我们,总得有个意图,说说看,想要什么。” 他们如果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那他们不是非除不可,但如果真听到了,那就不能怪我做事心狠了。 那个教授说 “那个村子不正常,你们也不是普通人,你让我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们这一趟不能白来吧。”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觉得我们这趟是去大墓的,他那边吃了亏,现在那边没法搞了,所以让我们带他们下墓。 老杨冷哼了一声 “你们自己不就是盗墓贼?就这点本事?” “我看了这边的风水,不该有墓,但你们既然往这来了,必然错不了。” 那假教授说 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听见我们那天的对话。 嘴里的血腥味很重,我用舌头舔了一下口腔,果然破了,应该是打脸上的那一拳,口腔的肉与牙齿磕到了。 我吐了口血吐沫星子 “技术不到位啊,各位,还得深造。” 这地方是魏闻声找的,魏闻声是魏本家数一数二的人物,盗墓贼中的盗墓贼,他们跟魏闻声必然不是一个档次。 那个假教授,脸上挂不住,冷笑着说 “你可以不同意,这荒山野岭,埋俩人还是容易的。” 他们不会傻到等到地了,跟我们说: 辛苦啦,回去吧,下次见 必然是到地了,我们的日子也到头了。 他们还是会埋了我们,就算不埋我们,也会让我们死在古墓里。 干这一行的,就没有心善的,心善就不会掘人坟了。 “关键不是我同不同意,是你们信不信的问题,我说我同意,你们就信我?你们绑着我们走,那还怎么走。” 先解除眼前的困境,再想办法。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但不为所动。 他们大概是觉得的我太狡猾了,放了我,我肯定不老实。 我见他们那样就说 “那你们干脆杀了我得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为末世之境,入口凶险万分,被绑着,只有死路一条。反正都要死,那我还不如死这得了,少走点冤枉路。” 然后我停顿了一下,笑了一下,说 “不过如果我死了,你们不会比我多活一天,不止是你们,你们的家人也逃不过。我说的所有话,你们都可以不信,这句话,一定要信。” 那彭四极为的不屑 “我们都是孤家寡人,哪来的家人,你这样威胁我们没用,我们也不怕死。” 我啧了一声 “我记得,有个词叫,九族,还有个词叫,关系网,你如果没有在意的人,你不必这样活。” 说完以后,我自己忽然意识到,在魏尘那里是没有所谓的九族的,也没有关系网,他唯一的关系网……就是我。 他会害死我的关键,就是在这里吗? 彭四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把刀抵在我脖子上说 “你知道些什么。” 我往后退了一步 “刀刃锋利,别瞎抵。”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你动了我以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们就都知道了。” 我说这些话没有在吓他们,我知道我四叔的手段。 且不说我四叔,我死了,金辰安的计划失败了,他真的会这样做的,而且应该比我说的更严重。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我有些疑惑,这时候谁给我打电话? 不过即刻反应过来应该是金辰安,只有他知道我这边发生的事。 我示意他们接电话,有重要的事,不接会后悔。 他们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拿了我的电话,按了免提,但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似乎是刚去上课。 那个纹身男一把夺过手机,冲着手机喊 “不要动我妹妹!” 不过随即那头就挂了电话了。 其实我自己内心也疑惑到了极点,金辰安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找到他们的关系网的? 只是通过声音吗? 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不过这时候,还得装的高深莫测。 纹身男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但又不敢发作。 他看了那假教授一眼,等待他的命令。 我内心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我们也会受制于比我们更强的强者。 那假教授,还算镇定,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放了我们。 我拿过手机笑了一下,问 “还走吗?” 他们都不说话。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忽然意识到,当时的七家为什么会选择联盟,这,就是区别。 背后有人,跟背后无人,在这个行业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跟老杨自顾自的继续收拾东西,我设计了他们,他们报复我,很正常,我也不会为了这个除掉他们。 走之前老杨跟他们说 “劝你们一句,别为日本人干事,当卖国贼,你们祖宗棺材板都他妈压不住。” 老杨就是这么爱国 我拍了拍老杨的肩膀说 “红军同志,走吧,耽误很久的。” 第205章 演技 他们在原地站了很久,才下去。 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我人在这里,却能够准确的捏住命脉。 为什么局势会瞬间逆转 一切的算计,筹划,好似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就好像我们,我们的筹谋,计划,在那个组织看来,也许也是一个笑话。 所以我们的祖祖辈辈,为此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再往上,可能就得没信号了,我打了个电话给金辰安,感谢他救我狗命,顺便问问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些的。 他说救我狗命的不是他,是魏尘。 我愣了一下,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我才知道,昨天半夜,魏尘突然给金辰安发了信息,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很诧异,因为魏尘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魏尘给了他一些信息,跟他说我可能会有麻烦。 他按照魏尘给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关系网。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说话的时候,是在楼下,那时候金辰安给我的手机在楼上包里,他不知道我跟魏尘的对话。 所以魏尘找他,他会觉得很诧异。 他问我们这边出了什么事,我跟他如实说了一遍,并跟他说不用过来,我能应付。 他让我自己小心行事,我应过之后才挂了电话。 老杨凑过来说 “你别说,小魏哥做事思虑很周全啊,早就猜到了咱们可能会被人跟上。” 我拿着手机,呆愣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 “他大概是真的不准备出现在我面前了,所以把我的安危,交给了金辰安。” “他要故意消失的话,那咱们这辈子也找不到他,不过……” 老杨笑了一下 “不过,小魏哥肯定会出现的。”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说“怕你真的消失呗。”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怕我消失?” “害,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小魏哥早晚会出现。” 早晚出现是多早?又是多晚?别是等老子八十岁了,他再出现。 接下去,我们按照之前的计划,横向找山谷,不过我有点高估了我们的能力。 在底下穿梭的时候,植被茂密,无法看到整体,只觉得哪哪都一样,压根分不清,我们是不是在走直线,走了半天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哪去了。 老杨打开指南针,说一直往正西走应该没错。 不过,走了一段路就发现了异常,即使我们不动,指南针也一直在晃动。 以前经常听说有人在森林里迷路,当时还觉得疑惑,带了指南针为什么还会迷路。 现在知道了,因为指南针他妈的,会失灵。 我们都累够呛,老杨一屁股坐在枯草丛上 “妈的,这大白天的,也不能见鬼啊,好好的指南针怎么就失灵了呢。” 我喝了口水,看着这些植被说 “也许是茂密的植被覆盖,阻碍了指南针接收地球磁场的能力,导致指南针无法准确指向。” 毕竟指南针的工作原理,是因为地球的磁场作用。 老杨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说 “那你再挖掘一下你的地理知识,这个,山谷的植被跟山脊的植被,或者土壤,有没有什么区别。” “咱们肯定得先穿过山脊才能到达山谷吧?我们虽然不知道下铲子,但搞点土壤分析一下,还是可以的。” 我嘶了一声,老杨这脑子反应是真快。 “嘶,你别说,似乎还真有点,你让我想想。” 西晃山是属于常绿阔叶林,所以我们现在这个季节,它依旧植被茂密。 不过即使如此,山脊上树木会比山谷里的茂密,但山谷的植物会比山脊上的看上去更绿,土壤也会更湿润。 这是它们的地形地貌带来的,山谷的气温,湿度,以及水分的共同影响。 从体感上来说,会觉得更冷。 最关键的是,山脊是分水线,是不会出现河流的,水流最后都会往山谷汇合,最靠谱的方式,还是先找到水流。 之后,我们俩个边走边观察一棵树的树叶哪边更茂密,更茂密之处,越贴近水流。 果然,人有时候还是得有知识,当我们找到水流,沿水流进入山谷的时候,瞬觉气温下降。 我们一直沿着主干水流往上,越往上,气温下降的也越厉害 之后水流转为地下河,我们只能边走边修正路线。 再往上,湿度开始增加,雾气弥漫,枯叶凝霜。 又走了一段路,地势猛然下降,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凹陷盆地,盆地之中有一些地形上的起伏。 盆地里面白雪皑皑,应该是多年的积雪从未融化过,而今年新下的雪又覆盖在了上面。 龙伯他们说过,古墓附近的地势若踞而候,也就是说,像个人蹲在地上等候的样子。 不过我这样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觉得眼前发白。 我说“你说这里会不会有猛犸象” 老杨说“猛犸象不知道,但可能有猛男,你看那地上,是不是有人走过的痕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确实有一串行进的痕迹,这串痕迹只有进,没有出,说明魏尘在里面。 有痕迹那就好办了,我们跟着他走过的痕迹走就行了。 不过这痕迹过于刻意,也过于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他怕我们找不到地方,故意留下的。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开始沿着痕迹往下,没想到,越往下走,积雪越厚,最后是直接没到了膝盖。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为冻不化,为冰不融,是这么个情况,只以为是少许的冰封。 毕竟我们俩都是南方人,压根没有见过这么厚的积雪,都冻得瑟瑟发抖。 老杨一边哆嗦一边背寒号鸟 “哆啰啰 哆啰啰 寒风冻死我 明天就垒窝。” 我看他那样,就很想嘲笑他一下,但自己牙齿也一直在打哆嗦,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只能闷头赶路。 如果没有魏尘留下的痕迹,说实话,我们在这里面,可能会走到冻死,但沿着他留下的痕迹走,大概一小时左右,就发现了盗洞。 这个盗洞是在冰上打出来的,虽然我没打过盗洞,但一看就知道得花很多力气,是个技术活。 我敢肯定,魏尘就在里面,但我如果进去,他肯定会躲着我,我得让他来找我。 但我这时候不能跟老杨说我的计划,我怕老杨跟我太过默契,而被发现。 我的口腔本来就破了,我用力一咬,一股血腥味就涌了上来。 然后就做了个很夸张的吐血的动作,血液被我喷在了雪地上,异常鲜艳,接着就瘫倒在了地上,差点没把老杨吓死。 老杨冲过来惊恐的大喊了一声 “老白!” 我心说,喊的好,越大声越好。 老杨想扶起我,但我这时候不能起来,他一边拉我一边说 “我靠,你他妈的,不要吓我,怎么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 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我在地上躺会。 “也许是魏肆那中的毒,以毒攻毒的法子,不行。” 说着我又往外吐了口血 老杨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你不要吓我,老白,是不是得让蛊母再咬你一口?” 老杨说着就去翻我的包,而我则假装晕了过去。 忽然,我人就被扶坐了起来 “白名” 一声轻唤,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 我心说不演你都不知道得躲到什么时候去。 但我这时候还得继续装虚弱 老杨很着急的对魏尘说 “他之前为了救你,中了蛇女的蛇毒,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们用蛊母给他以毒攻毒他才醒,是不是这毒没解啊?怎么还吐血了呢?” 我假装很疲惫的睁眼 对魏尘扯了个笑容,说 “别走了,你看,你不在,我死的更快。” 魏尘的眼睛有些泛红 他缓缓说了个 “好”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有些慌乱,为了防止他再跑了,抓着他的手腕立马爬了起来 “对不起,我就是为了骗你出现。” “我知道” 他缓缓的开口。 我愣了一下,他知道? 老杨在那笑着说 “我他妈也知道,我是不是演技也不错。” 第206章 古战场 我瞬间觉得有些尴尬,忙问老杨是怎么猜到的 老杨搓了搓手臂 “哎呀,你要是真吐血了,你会怕我们担心,直接就咽下去了,不会发出一点动静的,我们是发小,我还能不了解你嘛。就像在桂阳的时候,你被蛇咬了,一声都没吭。” 我心说果然是太过了解,一下子就看穿了。 我对魏尘也很了解,他虽然答应了我不会走,但为了让我跟他保持距离,肯定会选择让我们之间保持最开始认识的状态。 我记得最开始相识的时候,白毛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说,我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他过的太苦了,我不想让他回到以前的世界里去。 不止是魏尘,金辰安,帅哥他们,过的也都十分辛苦,我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多多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毕竟我们这群人,可能某天就突然消失了。 魏尘收了收眼底的情绪,但看着我的眼睛依旧有些泛红,他低头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对我说 “我的手上远不止……” 他是想说他手上的人命,远不止龙伯他们说的那些,他想说他只配活在地狱里,他还是想劝我不要太靠近他,免得我因他而死。 我打断他说 “不是!是因为没有人庇护过你,才会让你过的如此辛苦。” 我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说道 “如果被你害死是我的宿命,那我欣然接受” “但这事因不在我,未必是我来承果。” “很多事情,是没有结果的。过程,就代表是结果。” “如果因此,就错失过程,到最后,宿命依旧到来,大家也没有了相识相知相伴的过程,那不是很吃亏吗?” 说完我就看着魏尘,他也看着我,我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犹豫。 我心说有戏 老杨就站在我旁边,在那搓胳膊,听的正起劲,我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腿。 他大概是冻麻了,被掐了一下子没有任何反应,我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看的一头雾水 “嗯?”了一声 随即立即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对呀,小魏哥,我觉得远离并不一定会改变结果,但咱们大家一起,说不定能扭转乾坤。 像老白这样的菜鸡,你不在,更容易歇菜。 就前面,我们就差点被那几个仔子搞定了,要不是你跟小九爷,提前布局,那我们不就完了嘛,我们都需要你。” 老杨说完,我决定再推一把,两人对视了一眼 直接就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开始痛诉前面的遭遇,并表明没有他,我们都得歇菜。 魏尘本来挺严肃的,被我们这样一搞,就被我们逗笑了。 我们见他笑了,就站了起来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答应我一件事” 他看着我,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别送我走,别偷偷走,也别刻意保持距离。” 他沉默了会,然后缓缓说道 “好” 我跟老杨立马击掌,在那庆祝拉回了魏尘。 “白名” 魏尘忽然轻唤了我一声 我笑着应了声 “我在” “这是三件事。” “君子重诺” “好” 即使你身处炼狱 即使地狱有十八层 我也会穿越十八层 千次万次,拉你回人间 我们几个大男人,搞这些,总归还是有些矫情了,为了消散前面的尴尬,就问他是怎么在冰上打盗洞的。 魏尘说 “我按照魏闻声的提示找的,盗洞是他打的,只是上面重新覆盖了积雪,被压成冰,并不是很厚。” 老杨哈着气问 “那墓里面是什么情况啊,” 魏尘皱眉说 “不是古墓,是养尸地。” 我们都啊了一声 “啊?养尸地?就是专门出粽子的地方吗?这怎么看出来是养尸地的啊?”老杨疑惑的问。 “荡风过穴,逢凹阴湿,是为无气而尸凝。九阴之地,若踞而候,聚阴气而不受阳气,藏尸冰中,永世不腐,是为养尸。” 魏尘耐心的跟我们讲解。 听完他的讲解,我跟老杨都愣了一下,这有解释比没解释更难懂,我心说老杨你都多余问,显得我们两个像个傻子。 我们两只能装作秒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哦了几声。 “这养尸地,没有墓穴规制的吗?” 因为他说下面不是古墓,我有点疑惑。 “是古战场,以冰为墓砖,以雪为封土,将整个战场覆盖在了下面。那些尸体,不是战死的,是突然被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间。” 他的话,自动在我脑子里转化成了画面,这画面好比末世来临,人们瞬间被冰封在原地。 这样说来,我们脚底下,应该都是用冰块垒砌而成的墓。冰块与冰块之间会重新冻结,凝结成冰墙。 魏闻声会控尸,他找这样一个地方,倒很符合他的风格,藏了东西也不容易被盗。 毕竟假如底下是一支军队,那至少得有千具尸体。 谁也不知道他把一张设计图,放在哪具尸体的身上。 关键是,我们他妈不会控尸啊,这要全尸变了,总不能让魏尘一人抵挡千军吧? 想着我便问 “它们会不会都尸变啊?” 魏尘摇了摇头 “不清楚,一般只有亥支正位上的尸体才会尸变,也不排除,穴位走气,方位已改。” 亥支我知道,亥为十二支中最阴一支,又被称之为极阴。 我点了点头,心说也许可能都不会尸变,如果有尸体就会尸变,那盗墓贼也不用干了,直接去当捉鬼捉僵尸的道士得了。 现在已经快天黑了,魏尘示意我们大家先回到盆地外,观察一晚上,毕竟那些尸体都不太对劲。 他说在养尸地,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魏闻声找的地方,不会这么容易被搞定。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古战场的养尸地,他打完盗洞刚下去,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就上来了,所以只瞄了一眼大概。 老杨走在前面边走边说 “怪不得这里的积雪都不化,估计是阴气太他娘的重了,我老了都得得老寒腿。” 我上下牙齿在打架,说话也不是很利索 “金辰安有私人医院,去治打五折。”我说 老杨疑惑的嗯了一声 “嗯?他那的医院这么黑心的吗?我就得了个老寒腿,直接给我打骨折了?” 他把打五折听成了打骨折,直接给我逗笑了。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不算是问题的问题,只是我自己有些好奇,古人养尸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了复活吗?人都死了,还能靠尸气复活吗?那活过来的还是本人吗? 我把我的疑问问了出来 魏尘说养尸的目的,各不相同,有些是为了自己千年后尸身不腐,有些是为了死而复生,当然死而复生都是假象,只是尸变。 他说即使是假象,世人也会趋之若鹜的去尝试,毕竟死而复生跟长生,都是世人的追求。 我们之前说阴玺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其实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手段不同。 最后他还说了一个猜测 像这样的战场养尸,当年可能是想养出一支常胜将军。 “搞支阴兵出来,上阵杀敌吗?”老杨问 魏尘点了点头 这倒也好理解,毕竟古时候,大家都很崇拜不死不灭之人,搞不好说的就是粽子。而且这样一支队伍,估计可以在战力上形成碾压。 “魏本家不是会用蛊控尸吗,跟这个区别在哪啊?”我问 “起尸以后,才能入蛊,才能控尸”魏尘说 也就是说粽子本身就已经是粽子了,入蛊只是为了让粽子听话,我之前以为找个尸体下蛊,就能成为阴兵,原来是本末倒置了。 想到这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魏家人当年被迫害的原因,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们这个技能? 拥有这样技能的人,在不受控制的时候,必然得除之而后快。 那我们白家的阴玺也有类似的功能,所以,我们七家被迫害,可能都是因为我们不是单纯的盗墓贼,而是拥有某项特殊技能的盗墓贼! 比如,魏家的控尸术,白家的起死回生术,沈家的机关发明术!王家的制药之术! 我靠,这他妈的完全说的通啊。 其他几家暂时还看不出来拥有的特技是什么,不过真的可能就是如此。 随后转念一想,猜到也没什么屁用,千年的对决,早就拉开了序幕。 在这千年里,我们都在躲避,逃避,当然其实更多的是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直到后来迫害加重,对方露出了蛛丝马迹,我们才真的开始应敌。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对方干掉我们之前,除掉他们。 这是两股势力的碰撞。 而鬼塔,可能是两方较量谁能决胜的关键。 上一代的当家人,在对决中,失败了,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新一代的当家人,也就是我们,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都被迫上岗了。 我们成了上一代当家人的棋子,替大家下完这场未完成的棋局。 他们瓦解我们的方式,有多种,像金家,利用的就是金五爷,制造内乱。 像魏家,是直接换人渗透,诸如此类的。而我们现在,就是在一步步破解他们的阴谋。 到盆地外的时候,人已经走麻了,大家找了个相对平坦一点的空地,生了篝火。 身上被烤的暖烘烘的,感觉人也舒服了很多。 大家又吃了点东西,魏尘让我们先睡会,他来守夜。 我说我昨晚已经睡过一晚上了,一点不困,他没怎么休息过,让他去睡一会,前半夜我来守。 他大概也确实很累了,估计这两天都没有闭过眼,就没有再拒绝,靠坐在我身后的树下闭着眼休息。 魏尘睡觉,从来都没声的,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 有时候,听着声音,更容易入睡,因为安心。 刚好老杨也睡不着,于是我们俩就坐在那抽烟瞎扯。 “你说这古战场,为什么会在这啊?” 老杨拨弄着篝火里的树枝问 “麻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好像是从东汉开始,就是古战场的首选之地了。跟魏肆那也差不多,你看他们魏家人选的,都是易守难攻的地。” 我突发奇想的,烤了一片压缩饼干,没想到味道异常不错,就分了半片给老杨。 第207章 鬼将军 老杨接过咬了一口以后,说有种老太太吃酥饼的感觉,渣掉的到处都是。 两个人又扯了些有的没得,最后老杨也有点困了,也找了棵树靠着去睡了。 老杨睡着睡着就睡歪了,直接倒地了,他也不管,翻了个身,以地为床了。 魏尘还是保持之前入睡的动作。 我看着他们两个,笑了一下,但愿能睡个安稳觉。 夜里山上都比较冷,这里靠近那个盆地就更甚了,我拿出行军毯,准备给他俩盖上。 在给魏尘盖毯子的时候,刚靠近,他就睁眼了,我给他盖上毯子,示意他继续睡,他又闭眼睡了。 我内心叹了口气,是他的经历造就了这种警惕。 我似乎理解了金辰安那句: 像我们这样的人,哪怕是受重伤,也不会让自己深度昏迷的。 所以他们在睡觉的时候,从来也不会深入睡眠,因为他们的人生,如履薄冰。 也许某天,我也会过这样的日子,但幸好,到目前为止,还有他们陪在我的身边。 有些苦,一个人吃,会觉得苦 大家一起吃,苦中有甜。 老杨直接睡死了,我给他卷了毯子,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心说老杨要是一个人在野外,肯定不会害怕,感到害怕的时候,睡过去就行了,哪怕被鬼抬走,他也毫无知觉。 我坐在篝火边,拿出手机看了看,确实一点信号也没有 也不知道金辰安给我的那个手机,在没有信号的时候,还能不能接收的到我这边的声音。 坐着也是坐着,就拿出来研究了一下,他给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用手指对着他给我的手机有规律的轻敲了几下。 我敲的是摩斯密码 以前看谍战片的时候,觉得很酷,就特意去学了。 我敲的内容是 “该休息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我都不用猜,金辰安这个点,肯定没睡。 除了被篝火照亮的这一小部分,其他都漆黑一片。 我觉我再这么坐下去,可能就得睡过去了,毕竟篝火实在是太暖和了,人一暖和就犯困,我必须起来去吹一下冷风,清醒一下。 我们离盆地并不远,也就几脚路,于是就爬上去查看盆地里的情况。 盆地里因为有积雪,会反射光线,即使在黑夜,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黑。 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盆地里有什么异常,在上头吹了一会风,就准备回去,这时发现旁边的泥土里,嵌着几枚发绿的青铜箭头。 应该是当年战争留下的,我捡起来看了一下,三棱箭头,秦军制式,秦军? 我嘶了一声,可能也未必,汉随秦制,也可能是汉军。 我拿着箭头又在手里翻看了几下 心说,箭矢今犹在,不见当年旧时人 也许曾经,这些箭矢的主人,或许也是身披铠甲铠,意气风发的少年。 如今已被埋泉下泥削骨 我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那句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说到底都是可怜人 古战场,是一层层堆叠起来的,也许下面土里埋的是几万,几十万的士兵之骨,最上面的才是我们看到的冰封养尸地。 我想抬头再看一眼盆地,忽然隆隆的战鼓声猛然响起,鼓声犹如雷动,惊天动地,直劈黑暗。 我当场就被吓的走不动道了 普通人听到战鼓声是不会情绪激昂的,只会被吓懵,那种势破千军的杀气,会通过声音,穿透你的耳膜,直达心脏。 同时厮杀声四起,盆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千军万马,铁骑飞踏,朝我奔袭而来。 就在这时,我见到了传说中的箭雨,上万只箭矢向我射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这数万支箭密密麻麻的压向了我。 这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什么叫灰飞烟灭的恐惧。 箭矢穿身而过,感觉自己被射成了刺猬,一股疼痛感席卷而来。 中箭的巨大推力直接给我推了出去,人就翻滚了下去。 没滚几下,就被魏尘接住了,他把我扶了起来。 老杨也跑了过来 “我靠,你怎么滚下来了。” “我……我中箭了”我忍痛说道 老杨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在我身上翻了会 “中箭了?哪中箭了?” 我指着我疼痛的部分,说箭矢穿身而过可能都是血窟窿了。 老杨在我指的那些部位又翻了一下 然后笑着说 “你不是中箭了,你他娘的可能是中邪了。” 我愣了一下,低头翻了一下我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问题,身上的疼痛感也在慢慢消失。 “我刚听到战鼓声,看到了千军万马,箭雨!!数万箭矢朝我齐发,我中箭了浑身剧痛,就滚了下来,你们没听见吗?” 我大概是被吓懵了,说的有些混乱。 他们俩都没接话,但我从他们疑惑的眼神中,得出了答案,他们都没有听见! 也就是说他们是听到我滚下来的动静才赶过来的。 魏尘将粘在我头上的枯叶拿了下来 “可能你与周围的磁场有了感应,你所看到的应该是当年确实发生过的。古战场周围的磁场都比较复杂。”他说 我忽然想起来,在鬼塔的时候,在大厦底下的时候,都有这种情况发生过。 “有疼痛的感觉,疼痛也会被感知吗?”我疑惑的问,难道我是魂穿当时的这位士兵了? “肯定是你受了惊吓,人的大脑是很奇怪的东西,在以为自己受到重创的时候会表现出相应的状态,好像医学上叫应激状态。” 老杨说着煞有介事的把了我的脉 “心跳很快,绝对是吓着了。” 我确实被吓懵了,那个场面实在是太过真实了,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没有回过神,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震天的厮杀声和战鼓声。 魏尘在我后背按了几下 他竟然还会按摩? 想着我就说了出来 “你还会这个啊?” “是穴位,这几个控心神”他说 被他这么一按,那种心悸胸闷的感觉确实好了很多。 我这么一弄,他们也都不睡了,几个人又回去查看盆地的情况。 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盆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就好像地裂一般。 我们几个都对视了一眼 我轻声问“你们也能看见吧?” 他们都点了点头。 那就说明这不是幻觉。 接着,一人手持长枪,身披铠甲,骑着一匹黑马,从裂缝里跳跃而出,那马嘶叫了一声。 我心说我嘴是真贱,说什么不见旧时人,这下旧时人真他妈见着了,不能是鬼吧? 老杨指着那匹黑马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蹦出来一句 “粽子将军!还有马粽!” 他妈的,马都起尸了,养尸地,果然不一样!而且那马背上的将军,就像活生生的人,都不像个粽子。 这里的养尸地,不简单,不是单纯的养出粽子。 黑马踏雪,四蹄扬起雪雾,在原地绕了一圈,接着似乎就发现了在这边的我们,朝我们这踏马而来。 魏尘皱眉朝我们说了句 “别过来” 然后就朝雪地飞奔而去。 那将军,骑着黑马朝魏尘掷出长枪,魏尘侧身躲避,脚踩长枪,一个翻身就跳进了裂缝里。 那将军拔起长枪,骑马立马跟了进去 同时,裂缝开始快速合并 “魏尘!!!” 我焦急的喊了一声 跟老杨立刻往裂缝那跑,但还是慢了,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积雪覆盖了所有的痕迹。 我们用手拼命扒拉着积雪,但没有任何用,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里很安静,除了耳边的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不对劲啊,这是不是什么机关啊?一到某个时间点就自动打开,粽子肯定不会自己打开机关吧?” 老杨又扒拉了几下雪 我让他别扒了,没有用,再扒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抓紧时间去找盗洞,从盗洞下去。 “普通粽子可能是不会开机关,但我看那玩意,不像是普通粽子,可能跟这里的养尸地有关,似乎是有意识的。” 我边说边往盗洞那跑 “有意识的粽子,那还是粽子吗?” 老杨也立马跟了上来。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这玩意既然是魏闻声找的,为了防止设计图被别人拿走,肯定是很难对付的。 不然他也不会留信息给魏尘,让他来拿。 魏尘在拿第一份设计图的时候,受过伤,虽然他没说过,但由此可见藏设计图的每个地方,都异常凶险。 那么这次,肯定也是,我们必须下去辅助他。 跑到盗洞大概只花了二十多分钟,在进盗洞之前,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下面的空间很大,盗洞与地面的距离太高,那我们等会怎么出来? 我们没有他们的身手,万一魏尘会受伤,我们怎么出来? 再打个盗洞出来吗? 我们两个泥里都打不明白,冰里,那简直没有可能。 想着我就将铲子用的螺纹钢管拧了两节,系上了攀登绳,横在了盗洞口。 这里也不用害怕被人发现 我们打起手电,抓着攀登绳就滑了进去。 因为是在冰里打的盗洞,魏尘之前打的时候搞了一些凹槽,估计是为了方便出来的时候,不然冰面太滑,进去容易,出来难。 整个盗洞是成六十度角往下的,大概是冰的硬度高,也不用担心会坍塌,所以一通到底。 到底部的时候,我就开始庆幸刚刚下来时候稍微多思了一步。 盗洞与底部的距离,还有十米的样子。 我们抓着绳子滑到了地面。 地面同样是冰面,不过并不平整,当年可能是雪地,直接被封进了冰里,雪凝结成冰以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周围全是身穿铠甲的士兵,铠甲颜色漆黑,甲片之间以红绦连缀,他们穿的是玄甲。 这是东汉时期的军队 另外一队,也是玄甲,只不过甲片之间以黑绦连缀。 他们是自己人跟自己人在打吗? 就如魏尘所说,所有人都定格在了死前的瞬间。 有相互激战的,有冲锋陷阵的,还能看见战车战马,总之在战场能看到的场景在这里都能看见。 上面看到的盆地有多大,这下面,就有多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冰封在下面,竟然听不到打斗的声音。 我们也不敢喊,怕魏尘在激战过程中分心,就在这些尸体中快速穿梭,边跑边找。 最后还是老杨听到了稍许的声音,寻声找了过去,然后才看见魏尘。 那将军的黑马,已被长枪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那将军自己,身上有很多贯穿伤,但他不是人,有贯穿伤也不会死。 而魏尘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了,他手里还多了一把银枪,可能是从另外一方将领的手中拿的,两人都打的很凶猛。 魏尘想斩其首,但都被攻了回来,大概砍掉脑袋就是破解之法。 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立马想到了斗将 在古代战争中,当两军对垒时,各方的将领会进行一对一的战斗,这种形式的战斗被称为斗将。 而现在,我们为一方,粽子将军,为一方。 设计图,在他身上无疑了。 古代人打仗,他们都挺有道德的,还会约定什么时候打,说一对一就是一对一。 但我们是盗墓贼,都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没必要吃那个亏。 他们两个这样打下去,粽子将军他不是人,不会消耗体力,但魏尘是人,一直找不到机会斩首的话,肯定会被他耗尽体力。 我给老杨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的拿出了攀登绳。 两个人就摸了过去,魏尘早就知道我们来了,毕竟我们俩是带着手电的,而他们之前是摸黑打的。 说实话,魏尘真的很牛逼。 那粽子将军也知道我们来了,大概觉得我们没信用,不是一对一,想先来结束了我们,但被魏尘牵制住脱不开身。 我跟老杨在他们打斗的时候,用绳子布好了陷阱,然后跟魏尘比了个ok。 魏尘见我们好了,就开始假装不敌,连打连退。 粽子将军似乎忘记了一句兵法: 围师必阙 意思就是不要对敌军过分逼迫 他见魏尘有战败的可能,就发起猛攻,忘记了我们的存在,落入了我们的陷阱。 我跟老杨见时机已到,立马拉绳,他就被我们捆了起来,我们不需要困他很久,只需几秒就够 这时,魏尘手执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同时用银枪贯穿了他的心脏。 粽子将军手扶银枪,缓缓跪倒在了地上,不过身躯并未倒下。 我们似乎见证了一场战场两大将领的最后对决。 这样一个场景,我跟老杨都大为震撼,这大概就是一个将军的风骨。 他虽然早死了,成为粽子以后,却依旧还记得将军可战死,但得有傲骨。 魏尘这时踉跄了两下,我立马过去扶住了他。 第208章 可敬的对手 “是不是受重伤了?”我扶着他问 他站稳以后,捏了一下我的手腕,让我放心,然后说只是攻猛了。 我点了点头,跟老杨一起给他处理伤口,好在伤口都不深。 老杨一边上消炎药粉一边说 “咱小魏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以为你的绝学是匕首,没想到银枪还能耍的这么牛。” “我没用过银枪” 魏尘淡淡的说 我们都啊了一声 他说枪乃兵中之王,亦为九长之首,他用匕首是无法近身的。 雪地空旷,又没有任何遮挡物,长枪配战马,我们都会成为枪下魂。 所以他只能先将对方引回底下再说。 下来以后,他发现了银枪,想着以枪对枪可能更适合,所以就拿了,也正是因为不会用枪才受伤了。 老杨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你这更牛逼。” 我用纱布把他的伤口包裹起来,开玩笑的说 “不会用都这么厉害了,会用的话,赵子龙都得跟你拜把子。” 我们俩各种马屁的夸。 弄完以后,我起身去拿设计图。 在粽子尸体上搜了一圈,发现什么也没有。 老杨说我肯定没搜仔细,于是跟我又搜了一遍,我们甚至连袜子里都没放过。 不过确实什么也没有。 “额,他没放在这将军身上,是不是随便找了个小兵。” 我心说那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估计得摸排几个月,这里起码得有三千士兵。 魏闻声说那里的地势若踞而侯 但我觉得,他其实想说的的不是地势,因为整个盆地,随便从哪个地方打个盗洞下来,都能找到这些尸体。 最多也就是费劲一些,他搞了个这么个地方,必然是留了提示给魏尘的。 至阴至寒,为冰不融,为冻不化,其实就已经将位置交代清楚了。 像我们这种半桶水的,都能根据地理知识找到这里,更何况是魏尘。 所以,若踞而侯,必然指代的是设计图的具体位置。 像人一样静待等候 那这不就是这位将军的指代吗? 所有尸体当中,只有他起尸了 想到这,我忽然愣了一下 不对,还有马! 马也起尸了,如果说像人指代的是,不是人,那很可能指代的是马! 东西,难道在马身上?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们一说,老杨觉得我分析的很对。 我们俩在马身上一顿找,嘴巴,鼻子,都没放过。 老杨拉起马的尾巴盯着马的屁股看。 “这马身上光秃秃的,也没法藏啊,魏闻声总不能这么变态,把东西塞……额,我不太好说,有点变态了。” 他说完还看了我一眼,意思就是让我判断一下这个可能性。 我也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也许魏闻声就是这么变态。 我们俩看了会,谁都下不去手 老杨啧了一声 “啧,怎么感觉自己像个鬣狗。” 我也觉得我们两个似乎有些离谱了,笑着说 “也许只是在马的胃里,你思想龌龊了,杨同志” 老杨也笑了一下 “你刚她娘的不也是这样想的。” “那是你误导了我” 我立马在那否认。 魏尘过来按了一下马肚子,然后用匕首在马腹划了一个小口子,接着迅速出手,将手伸入马腹之中。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就多了一个两指宽的长条玻璃瓶,里面卷着羊皮卷。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嘿,还真在马胃里”老杨说 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们就准备撤离,撤离之前,发现魏尘回头看了一眼无头将军。 我思索了一下,还是走回去给它点了支烟 老杨说“你咋还给粽子点上烟了” 我看着无头将军说 “他们都是某场阴谋的牺牲品,变成粽子,非他本意,现在也算另外一种战死沙场,作为对手,他可敬。” 这些话我是替魏尘说的,他回头看它,想的应该就是这些。 很多东西,都只是立场问题,除去立场,他身上的傲骨,是值得被尊敬的。 他没有投降,他只是败了,将军可败不可降。 我们要来拿设计图,而他会对所有进入这里的人发起攻击。 本质上,两方都没有一个是坏人。 老杨也给他点了支烟,说确实可敬。 给粽子上香,我们应该是盗墓贼里的头一个。 当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呈现这种状态,其实都跟我们无关。 很多事情,到如今,已经没有答案了,即使知道了整个过程,也不过是最后感慨一句: 原来如此 就如老杨所说,我们不是来研究历史的,也不是来做考古学家的,我们只是盗墓贼。 从盗洞出来,走到我们昨晚休息的地方,天已经蒙蒙亮了,篝火也早灭了,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下山了。 山下附近有个凤凰古城,我们决定先在那住上一晚,休息一下再回杭州,毕竟昨晚大家都没有睡觉。 现在过完年了,来旅游的人并不多,但也还算热闹。 我找了个民宿,搞了个大套间,大家洗漱完以后,直接睡到了傍晚,最后还是被饿醒的。 我原本想点外卖,但老杨说来都来的,就当是来旅游,大家得出去走走。 于是我们拉上魏尘,出去找吃饭的地。 傍晚比白天人多,很多姑娘在水边拍照,大概也是来旅游的,她们都穿着漂亮的服饰,一个个看上去很是灵动。 老杨跟我在那讨论哪个姑娘选的背景最能出片。 我们两所持意见都不相同 这时有一些姑娘围了过来,但不敢上前。 我问怎么了,她们说她们想跟魏尘拍照但不敢。 我心说果然啊,魏尘在的时候,帅这件事就轮不到我了。 魏尘肯定不会同意跟她们拍照,我们也不能跟她们拍,只能开口拒绝。 晚饭是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吃的,为了热闹一些,就没有点包厢,没想到吃饭的时候,竟然遇到了陆枫。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保镖,刚从大门进来。 魏尘不认识他,他这个阵仗,贸然过来,估计会被魏尘以为是来找事的。 我小声对魏尘说 “等会可能会有人过来,认识。” 魏尘看了陆枫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陆枫看到我的时候,很是惊讶,随后立即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凑了过来。 “嗨,又见面了”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很是自来熟 老杨笑着说 “你怎么跑这来了。” 陆枫叹了口气 “找白小爷呗!听说他去湖南旅游了,也不知道在哪,从长沙找到凤凰古城,愣是没碰到。” 老杨觉得有点好笑,拍了一下他手臂说 “你小子还挺有毅力的。” 他坐下来说 “那是,我想拜师。” 我刚喝了一口水,被他说的话呛了一下,直接喷在了他身上。 第209章 祭祖 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他也不是很在意,自顾自的拿纸巾擦了一下。 “你想拜师,学怎么砸人场子吗?”我问 他对我嘿嘿一笑 “砸场子那是次要的,主要是他的这份魄力跟胆识,我很钦佩,是我的偶像。” 我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把我想的太有种了。 他让保镖去跟前台说,我们这桌的饭钱他付。 我跟老杨忙说不用,不过他执意要付,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只能谢过,然后让他跟我们一起吃饭。 他也没扭捏,直接让人添碗筷了。 他的性格其实很好,人也很不错,只是不适合跟我们待在一起,毕竟可能会被我们所害。 如果抛去我们的宿命,也许他也是个不错的朋友。 魏尘不会参与我们这种对话,一直在低头吃菜,我把玉米烙摆在他面前,跟他说这个比光吃玉米好吃,让他试试。 他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 “是甜的” 他上次吃玉米的时候,也说了这句话,我忽然意识到,他喜欢这些是因为他的生活里,接触的“甜”太少了。 我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说 “嗯,是甜的,多吃点。” 陆枫这才看见魏尘,猛然就站了起来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他怎么了。 他结巴道 “据说白……白小爷身边有一个气质很……很特别的朋友,你……你是不是就是白名……” 前面魏尘一直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他大概没有注意到,现在才感受到魏尘的气场。 我第一次在公交车上遇到魏尘的时候,也被他的气场压制住了。 老杨一把把他压坐了下来 “哎呀,怎么可能,白小爷什么人,什么派头,出门怎么可能不带人啊。” 我立马附和 “我哪能跟白小爷比,那也不止他一个人的朋友气质特别嘛,别大惊小怪的,怪吓人的。” 他思索了一会,又看了魏尘几眼,魏尘还是自顾自吃东西,然后又看了我们几眼。 最后大概是自己说服了自己,说我们说的也有道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白名。” 他撑着下巴一脸生无可恋。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吃饭 然后说 “会找到的” 他以后发现了事实,不知道会不会怪我,虽然我们也是为他好。 晚饭过后,他跟我们道别,我们也回了民宿。 到民宿以后,我才想起来忘记买东西了,自己又折了回去。 吃饭之前,遇到一家手工糕点店,款式很是特别,我路过的瞄了一眼,想着回来的时候买,结果忘记了。 魏尘喜欢吃甜的,金辰安喜欢淡甜,帅哥跟钱隆什么都爱吃。 阿素喜欢甜中带点酸的东西,她买的水果都是如此。 沈川爱原味的东西,老杨就爱吃咸味的 我挑了一些款式,包了七份带回了民宿。 老杨就问我买这么多要送给哪个妹子。 我把他的那份给他 “大妹子,拿着吧。”我说 “我就知道有我的份,任何时候都不会忘了你兄弟。” 老杨乐呵呵的直接就拆了吃了一块 “是我爱吃的口味,咸的!不枉老子这么爱你。” 我笑着说 “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后将糕点递给魏尘,让他尝一块,他吃了一口说 “是甜的” 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内心是喜欢的。 我把剩下的又重新包了起来,放进了他包里。 我对他说 “等吃完了,我给你换别的,都尝尝” 他默默的吃着糕点,过了很久,说了个 “好” 我知道他回去了,又会动身出发,肯定还有事要办。 果不其然,他说接下去得去云南办点事,差不多需要一个月的样子。 他一个人要去办的事,都不适合我去,我也不能去给他添乱,就点了点头,让他自己小心行事。 第二天,大家睡到自然醒才回了杭州,魏尘从杭州,直接转去了云南,老杨则回他的铺子里处理生意上的事去了。 刚到杭城的时候,四叔就知道我回来了,让我过去一趟。 我先回了趟铺子,把东西交给钱隆,然后给他们发了消息,说旅游了一趟给他们带了特产,让他们回来的时候,去我铺子里拿。 金辰安比较忙,他那份,等我忙完了,我再给他送过去。 到四叔那的时候,全叔已经在门口等我了,门口还停了一排车队。 我喊了一声全叔,他拍了下我的肩膀 “白小爷,就等你呢。” 我忙问“这么大阵仗去哪啊?” “今天是白家祭祖的日子”全叔说 我愣了一下,疑惑的问 “以前祭祖不就是随便找个盆烧个纸完事了吗?说什么山高路远,让他们魂归故里回来吃。” 全叔笑了起来 “以前那都是糊弄你的,这个祭祖不太一样。”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今天这个日子祭的都是为这件事而死的白家祖先。 全叔笑的毫不掩饰,我干笑了两声。 他妈的,也就是这么多年,我都在糊弄鬼,怪不得总遇到挫折,大概就是没有被保佑。 然后跟我说四叔在书房,让我过去找他。 四叔今天穿的很素,黑色的中式马褂加白色的盘扣衣。 平时的时候虽然他也爱穿这种中式休闲风的,但都有花纹,今天是全黑的。 我把东西交给四叔 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 “难得,连打开都没打开。” 我笑着说 “多看多想多烦恼,等集齐了一起看。” 四叔接过啧了声 “啧,我要有你这么宽的心,我他妈肯定能多活两年。” 我说“你步步为营,也是长命百岁。” “少他妈拍马屁,把衣服去换了,已经准备好了,在客卧。 今天白家来的人会比较多,你都没见过,你是白家当家人,得有当家人的气势。” 四叔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加了一句 “你他娘的换了衣服也是狗屎镶金边,不过样子得有” 四叔总能说出这种至理名言,我甚至觉得很有意思。 “你得有你自己的人,带你自己的几个伙计后面跟上” 我明白四叔的意思,如果我用的是四叔的人,别人就会觉得我没势,只是在靠着家里人。 我给肖子惑,金秋生发了消息,让他们带车队,到四叔门口等我。 我带金秋生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告诉他,我白家的势,他就不容易生异心。 他是难得的人才,但太聪明,聪明人就得用聪明人的方式。 之后才去客卧换了四叔给我定制的黑色西装,人模人样的出了门。 四叔上了全叔那辆车。 肖子惑他们很快就到了 我上了肖子惑那辆车,跟在了四叔的后面之后,其他伙计的车才在后面跟了上来。 车队出了杭城,出杭城的时候,又接上了别的车队,除了我二伯的车,其他几个我一概都不认识。 几个车队一直往西,然后上了盘山公路, 最后开到一座黄琉璃瓦牌楼前,才停了下来 那牌楼下什么也没写,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快到了。 因为这种牌楼用于宗祠之前也很常见。 牌楼之后的路边两侧,都各站了一排伙计。 车队停下来之后,金秋生给我开门。 我下车以后就站到了四叔二伯的身边。 身后的车队里下来了很多我不认识的人。 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与我相仿的。 可能是白家旁支的重要人物。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白家也是有旁支的,要说内心不错愕那是不可能的。 二伯示意我走正中间 “你才是白家当家人。” 他不急不缓的说了句。 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意思是不要怯场。 第210章 当家人 我心说这情况,这架势,搁以前,我肯定腿抖。 但我现在是一步步接触过来的,所以内心觉得还行。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站在了最中间,四叔和二伯,站在我身侧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 我的身边有他们撑腰 “示意后面那些人跟上,你不发话,旁支是不敢跟在你身后的,这,就是本家当家人的派头。” 二伯又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心说,四叔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狗屎镶了金边了,我开口压根没有那种气场,那种气场得让魏尘来。 脑子飞速运转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开口,我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稍微抬了一下,头也没回的做了个跟上的动作。 然后直接就迈腿往前走了,四叔跟二伯同时也跟着我往前了 两侧的伙计,纷纷弯腰。 我都是当家人了,我还开什么口,无数只眼睛盯着我的举动,我稍微一个动作,就会被捕捉到。 他们要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干脆别玩了。 我只要把他们都当作是我的伙计就行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应该是都跟了上来。 走了一段路之后,就是一长段的台阶 台阶分三路,左中右,想都不用想,本家肯定走中路。 不过中间这的台阶却有些奇怪,每级台阶宽度只能容纳前脚掌。 “当家人,有的不只是派头,还有撑起白家的重任。七家的命运,都会与你息息相关。 你每走一步,都会觉得举步维艰,当你站在台阶上时,你会发现你的身侧身后都空无一人。” 二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平静。 但我内心却掀起了轩然大波,以前的时候,虽然知道我是白家当家人,但我对这个东西,没有任何概念。 我知道我背负的是白家的兴衰,但我没经历过,只是知道这么一句话。 现在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几句话背后的份量以及代表的含义。 四叔跟二伯,一人走了左道一人走了右道,其余的旁支,分两支跟在了他们身后。 我望着眼前几百级台阶,只觉内心生出了些悲凉。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我压了下去。 白家当家人,总得有人当! 这些事,总得有人做! 我其实早就没得选了,哪怕今天走的是刀山,是火海,我也会 一步一步走上去 一步一步走下去 因为只能用前脚掌走路,走了一半腿就开始发抖了。 但这玩意没法停下来,它就是在告诉我,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永远也停不下来了,除非,走到尽头。 腿已经酸到了极致,但我依旧面不改色,一步步慢慢往上。 我也不会停下来 这世上还有很多我想保护的人 我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从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事开始,我走过的每一步,我都不会回头看。 身后有人也好,无人也罢,我都会走下去,除非我倒在了半道上。 走完所有台阶,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腿在哪了,直接走麻了。 台阶之上,就是白氏宗祠 门首为砖木结构五凤楼,歇山顶,青瓦覆盖。 歇山顶下有一牌匾,上书“白氏宗祠”。 这个宗祠跟湖底下那个建得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按照那个建的。 四叔跟二伯又站回到了我的身侧 四叔看了我一眼 意思是:你他妈还挺有本事。 我也看了四叔一眼 意思是:我他妈装的 两个人都心领神会的收回了视线。 如果跟底下那个祠堂是一致的那我们肯定是要去正祠堂的。 底下的祠堂共三进,每进渐次高起。一进为门厅,二进为仰止堂,三进是正祠堂。还有大小厢房三十多间,估计晚上还得在这住。 果然以前的路从不白走,都有存在的道理。 于是我带头先走了进去,进到了正祠堂。 在水下的时候正祠堂内什么也没有。 但在这里,正面是六排依次高升的排位,这六排,应该就是历来白家的当家人。 最终的某一天,也许我也会出现在上面。 两侧的墙面上,天花板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木牌,每个木牌上都阴刻了姓名,出生年月,死亡时间。 因为人数众多,所以以木牌代替了牌位,每个木牌只有巴掌大小。 整个场面,给了我极大的视觉冲击力和震撼。 我第一次对数量,有了这么直观的感受,第一次知道,有多少人为这件事而死。 蒋叔将香递给了我们 我们刚想行拜礼,突然一个伙计来说,抓到了一个带针孔摄像头的伙计,问我要怎么处理。 像我们这样的人,伙计做这事是大忌 被人跟踪偷拍,不知道的也就算了,知道了,那都得处理。 不过这时候来说这个也不合时宜啊,不能晚点吗?看不见我们都在拜香吗?谁的伙计这么没眼力劲? 四叔突然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意识到,这是白家旁支对我的试探。 我又给肖子惑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留活口,我还有事要问。 然后继续面不改色的拜香,同时说了句 “杀” 他们是想试探一下,我这个当家人的魄力。 我今天不说的狠一些,不做的狠一些,今后,没有人会听我的。这应该也是我二伯四叔做事狠绝的原因,心不狠,是震慑不住旁支的。 拜完香以后。 蒋叔拿来了一张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我也没细看,估计是一些祭拜文。 “白家第一百二十位当家人,白名上印” 蒋叔喊道。 我愣了一下,上什么印? 这时全叔递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是我的鬼母玺,还有红色的印泥。 我靠,四叔又顺我东西,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我拿起阴玺,按了一下红泥,盖在了黄纸上,蒋叔将黄纸放在了火盆里烧成了灰烬。 意思就是将我的身份告知这里所有列祖列宗。 今天不是简单的祭祖,今天是来承认我的身份的,并让我在旁支中露个脸。 行完拜礼以后,我们果然都还不能回去,得在这里住一晚,明面上是思祖,实际上就是我这个新的当家人,得见见人。 我住的是当家人的厢房,我的伙计,就守在院子里外。 时不时的,就会有旁支说要来拜访。 对于这种拜访,我内心十分抵触,毕竟我真的是坨狗屎,没有多少货。 但其实也避免不了,总得接触。 二伯跟四叔,全都躲了,意思是让我自己处理,不要靠他们。 我坐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会 与其让他们一个个来找我,我一个个应对,还不如主动出击。 于是我直接放了话,让旁支的重要成员去仰止堂等我,让金秋生等人到齐了,再来叫我。 十分钟不到,金秋生就来说人已经到齐了。 我进去的时候,两排的人都站了起来,我抬了下手,让他们随意。 我也就是意思一下,我不坐下去,在座的各位是不敢坐的。 果不其然,我坐下以后,大家才纷纷坐下。 金秋生立马给我上了茶,然后才让伙计给大家都上了茶。 肖子惑进来在我耳边说了句 “已办妥” 我“嗯”了一声,他就站我身后去了。 这些,以前都是四叔二伯的派头,我见多了,也就会了。 大家都看着我,等我开口。 我喝了口茶,开口说道 “本家也好,旁支也罢,说到底,都是自家人” “白家还能有现在的样子,仰仗的是各位,我能坐在这里,托的是各位的福”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后还得靠各位帮衬。” 这是客套话,上来都得说,与其我一一个个的说,不如统一说。 现在我二伯四叔尚在,没有人会针对我,我也就是来走个过场。 白家与金家不同,金辰安是没有人给他铺路的,所以他到现在都是名义上的金家当家人。 而我,有本家护着,让我现在接触这些,也是因为他俩尚在,如果不在了,我再来搞这些,那压根不是我能搞定的。 那些人应和着说我太客气了,年纪轻轻有这样的处事能力,已是人中龙凤,今后撑起白家的重担就交给我了,种种之类的。 我也就随便一听,大家都只是客套。 也有几个一言不发的,有的看戏,有的观望,也有的不屑。 这时,蒋叔送来了一本册子。 他们见到这个,都疑惑的看着蒋叔,大概是不知道送来的是什么。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花名册,名字都按座位标好了,我着重看了一下之前一言不发的几个人的名字。 这几家以后会比较难对付,至少对我,肯定是不服的。 不过这些都还尚早,我只要心中有数就行。 看花名册的时候,我时不时就抬头看他们一眼,假装了然于胸,他们都避开了我的视线。 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看的是什么,以为是有关他们的档案。 翻完花名册以后,我将册子合上放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册子上敲着。 把他们都扫视了一遍 除了一个年纪跟我相仿的,其他人,都不敢跟我对视。 跟我对视的那人,穿的也是黑色西装,他就是前面那个看戏的,花名册上的名字叫 白冥,与我同音 现在依旧在看戏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 这时金秋生过来说饭都备好了,他是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给我找借口结束。 我朝那人笑了一下,说了句 “都去吃饭吧” 自己则拿着花名册,直接站起来就出了仰止堂。 第211章 我会帮你 出来之后,我问肖子惑偷拍那人怎么样了。 肖子惑说避开要害,捅了一刀,扎的不深,就是看着吓人,止了血,绑在我房间里。 我愣了一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在这里确实没人会进我的房间 回院子里的时候,我交代伙计,除了我四叔二伯,谁来都不要放进来。 那人靠坐在桌子边,嘴里被塞了布条,看上去,有些虚弱。 见我来了有些害怕的往后挪了下身子。 我蹲在他面前,看着他 他的身型看上去比较瘦弱,这样一个人,说是伙计我是不信的。 估计就是找来当冤死鬼的。 我朝他笑了一下 “死过一次感觉怎么样。” 他眼眸下垂,有些发抖,不敢正视我。 “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你就能活命。”我说 他还是不敢正视我 正常人遇到今天这种场面,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怕死,是本能。 况且还是我说要杀他 “如果你不想直接就这么死了,就调整好状态,给你三分钟时间。”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他平复情绪。 过了一会,他畏畏缩缩的看向了我,肖子惑拿了他嘴里的布条。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我喝了口茶说 “我……我在人才市场找工作,发了很多简历,然后就……就有人给我发短信说……说招礼仪,我……我就来了。” 他因为害怕,牙齿有些打颤,说的有些结巴。 “手机”我说 “在口袋里” 肖子惑搜了他的口袋,拿出手机,打开,对着他人脸识别了一下,然后才交给了我。 我翻了一下短信,确实有一条,是用虚拟号发的。 “针孔摄像头是谁给你的” “没人给我,我不知道衣服上有那个,衣服是我从换衣室拿的。” 他这是入了别人的局了。 “跟的哪辆车”我又问。 “我是打车来的,这里……没有公交车” “真的,我没有说谎,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个摄像头不是我的。” 他怕我不信他,有些焦急。 他们很聪明,也很奸诈,自己的伙计不舍得拿来当替死鬼,找个无辜的路人。 他们的伙计被我抓到了,可能会问出一些东西来,像这样的,压根就没有问出信息的可能性了。 “后半夜,送你下山,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就当是补偿,想保命,就离开杭城,我说的话,你明白没有。” 如果他真蠢到还出来到处晃荡,那我也帮不了他。 他立马点了点头 “明白明白。” 我对肖子惑说 “你去查一下,说抓到人的那个伙计是谁的伙计” 能这么快发现问题的,必然也有问题。 肖子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本质上,他是因我才有这么一劫。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 “我有你的一切信息,这里发生的事,从出这道门开始,这辈子都得烂在肚子里,如果我听到一点传言,后果你不一定能承受得起。” 人不吓是不行的,毕竟有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到时候当牛逼吹出去了,那就更麻烦了。 他点了点头说他明白。 半个小时以后,肖子惑回来了,我把花名册给他,他指着一个名字说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这个人的伙计。 他指的名字是白蟠 我记得这个位置坐的好像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人有些胖,当时还跟一众人一起说客套话来着。 不过也说不好是一群人干的,只是来说的伙计是他的人而已。 总之这几个,我以后都得注意。 我又去了四叔那一趟,把花名册给他,跟他把这件事一说,然后瘫在他的椅子上不肯动了。 “你小子走台阶的时候挺有能耐,现在这点狗屁事你他妈的就扛不住了?” 四叔嘴上虽然骂着,但却让全叔去拿饭,他知道我还没有吃晚饭。 我侧头说 “跟这些事无关,是我喜欢待在你们身边” 我说的是实话,有家人,有朋友的日子能多享受一天是一天。 四叔啧了声 “啧,你他娘的别总跟个娘们一样,说这种矫情的话。” “你明明爱听”我笑着说 “跟你爹说去,老子不爱听。” 全叔端来了饭 “你也是我爹”我认真的说。 四叔就说我是他爹,让我赶紧吃饭,不要屁话。 从四叔那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白冥,他就站在我的必经之路上。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图,就等着他先开口 结果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我。 我心说你要不说我也不跟你耗着,直接转身想回四叔那去。 “白名”他这才开口。 我转身等他继续 “白家的当家人好玩吗。”他笑着问 我心说好不好玩你不清楚? “试试?”我笑着问 “没什么意思”他也笑着说 他忽然来跟我扯些有的没得,我觉得很是奇怪,也不想继续这么耗着就说 “早些休息” 然后就从他的身边穿了过去 “你不记得我了。” 他在后面忽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我认识他吗?我应该不认识他啊?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吗?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问 “我们名字同音,怎么会认错。”他笑着说。 见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就说 “十岁那年,我去本家,打碎了你四叔的唐三彩凤首瓶,你刚从外面回来,什么也不知道,跟我说不用害怕,你会帮我,跟你四叔说是你打碎的。” 我按照他说的话,在脑子里搜索了很久,有这件事吗?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似乎好像真有这么一件事。 我那时候摔坏东西很正常,古董被我摔坏的有很多,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四叔的古董就是因为这样才藏起来的。 对我来说这真的是很小的一件事,没想到他竟然记了这么久。 我在那找圆,干笑了两声 “原来是你啊,你那时候也没有说你叫什么,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 “说了”他说 “说……说了吗?没说吧,可能记错了。” 我又干笑了两声,感觉异常尴尬。 “抱歉,我确实忘了。” 我决定还是不装了,因为我确实忘记了。 他笑了一下,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了句。 “我会帮你”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直接就走了。 后半夜的时候,我直接让伙计送走了那个受伤的小伙子,然后才睡了会。 第二天一早,全叔将阴玺还给了我,之后还是跟昨天的差不多,我上车以后,其他人才纷纷上车。 回杭城以后,我去了四叔家换了衣服,拿了包直接去了金辰安那里。 没想到,他竟然不在,钟叔说他谈事情去了,可能还得一小时左右才会回来。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今天阳光正好,就说去院子里等他。 逛他的院子,跟逛园林差不多,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据说是花了1.3亿买的,造景都十分好看。 当时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一下子都不知道一的后面有几个零。 我在里面逛了会发现湖里的锦鲤都长得很胖。 钟叔怕我无聊,也给我拿来了鱼食。 我笑着说 “这鱼再喂就变成猪了。” 钟叔笑着将鱼食递给我说 “小九以前没朋友,跟人说不上话,有心事总是来湖边喂鱼,就越养越胖了,现在很少来喂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让钟叔不用管我,我在这等就成。 钟叔应了声,就自己去忙了。 这些锦鲤也不怕人,我坐在石头上,它们就围了过来。 我给它们丢了点鱼食,都吃的很欢。 照在水面上的阳光,因为鱼群的跳跃,变得波光粼粼,异常梦幻。 有条鱼,吃了一口,就游走了,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还带了几条鱼回来。 我心说这条鱼肯定是混江湖的,还挺讲义气,就在那给它狂丢。 最后它们都不吃了,我换个角度,才发现金辰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等我。 我朝他笑了一下,也走过去坐下。 “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听见声”我说 “你玩的正起劲,就没喊你”他说。 我把包里的糕点拿出来递给他 “旅游了一趟,这是带的特产,本来昨天就该给你送来。” 他笑着接了过去,打开尝了一口 “见过白家旁支了?” 我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 “装腔作势了半天,没一个是好糊弄得主。” 他朝我笑了一下,然后说 “白家能人比较多,即使是旁支也不输沈,王,杨三家的本家,自然更为傲气。 你年少当家,不服的人,会有很多。 不过白家跟金家不同,比较团结,他们只是不服你,所以可能会给你使绊子。” 也就是说我要服众,必须以能力说话。 不过相比于金辰安这边,我这里其实好很多了。 我啧了一声 “啧,那还是你这边更麻烦” 他又吃了一块 “等你那边解决了,我这边,不足为患。” 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事问 “你给我的那个手机,没信号的时候,它也有用吗?” 他看着我说 “在通讯方面,用的是卫星通信,所以你在山里没信号,我这边也能时时收到。如果在地下太深,就无法实时了,只会录音 在定位方面,不管任何情况,我都能找到你。” 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心说真牛逼。 他把剩下的糕点收了起来,然后说 “万一哪天被绑架了,用摩斯密码告诉我也成。” 第212章 广西 我就知道他也懂这个,两人相视而笑。 我在杭城也没什么危险,就把手机先还给了他。每次都是我出去下地,他才会把手机给我。 然后他说,他接下去要去趟青海下地,是金家旁支来求助,他这个名义上的当家人还是得去。 所以近期都不在杭城,他们几个,都不在我身边,让我自己注意一些。 我忙问需不需要我帮忙,他说他能应付。 我心说也是,他们都很厉害,只有我是拖油瓶。 从金辰安那出来,去了趟铺子,钱隆很难得的在那打扫卫生。 见我来了,屁颠屁颠给我泡茶。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说 “老板,我想好了,我要励志当个好伙计” 他做了个奋斗的动作 我笑了一下 “你当什么好伙计,你当你的老板就行了,他们来拿东西了没。” 钱隆摇了摇头 “都还没来呢” 我内心疑惑了一下 我们都从湘西回来了,他们还没结束吗? 之后的几天,我都在摘星阁处理生意上的事。 四叔这段时间都不在,陈鹤说他去四川的堂口了,每年这个时间段,都得去四川那边待两个月 我以前也经常见不到四叔,现在才知道都是去各地的堂口了。 魏尘在第七天的时候,给我发了一张天空的照片,太阳周围所有的云朵都是七彩的,就像佛经中的圣地,有种神性的美丽。 我给他回了消息,问他那边是否一切都好,但他没有回我,估计又没信号了。 帅哥他们依旧没有回来。 又过了几天,二伯让我过去一趟。 我内心疑惑了一下,我二伯没什么重要的事,基本上是不会让我过去的,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内心忐忑的到了二伯那,二伯的伙计已经在门口等了,直接给我带到了会客厅。 客厅里除了二伯,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和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 二伯见我来了,开口说 “他就是我们白家的当家人” 听他这样说,那两位就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我一遍。 我从他们的眼里看出了不可置信,不过很明显他们就是来找我的。 “怎么了?” 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出声询问 那个老者迟疑了一下,最后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叹了口气说 “我们王家派人下去过,都没有找到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白家身上了。” 王家?阿素? 我忙问“是不是阿素出事了?” 帅哥他们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天了。 那妇人点了点头 “她去的那地,按照时间上来算,除去路上的时间,最多也就3天,但这都快二十天了,毫无音讯, 第十五天的时候我们派人下去过,墓里走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人。 我们王家进墓出墓,都会留记号,我们只找到了进墓的记号,说明他们还在里面。 你们也知道我们王家在这个行业里已经被边缘化了,能人都死了,所以……”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是来向白家求助的,希望白家能带人下去帮他们找人。 是什么样的墓,连帅哥沈川都搞不定的吗? 他们都搞不定的墓,我去能行吗? 不过这时就算不行,我也得上,我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都快二十天了,肯定是被困在里面了,即使带的食物够,水也是不够的,但愿他们都还活着。 “先不说我是白家的当家人,就算不是,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可能不管。”我说。 那妇人连忙起身想谢我 我忙说“不用如此客气,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们走后,二伯又交代了我一些事,并把王家给他的古墓信息,告诉了我。 “你现在已经见过白家旁支了,实在需要,可以点名通知下去。”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但我这时候不能叫旁支,没有哪个本家当家人,一上来就要旁支的帮忙的。 像金家都是本家去帮旁支 我作为当家人这都搞不定,他们只会更不服我。 之后我就回去准备下地的事宜了。 现在魏尘,金辰安他们都不在,我一个人带人下地其实很悬,现在还不能把这事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分心。 老杨才回来没几天,这个墓可能异常危险,我不想他陪我去冒险,就没有告诉他。 我总归是要学会独自面对问题的。 我也不能带太多人,就挑了六个伙计,肖子惑,金秋生,秦时,都被我带上了。 王家派了一人来,说给我带路,会省了很多时间。 我研究了一下王家给的信息,才知道他们去的是广西河池天峨县。 还没出发,老杨就来了 “你他娘的又准备单干了” 老杨把他的包裹往我们车上一丢。 我问他怎么来了,他说 “说来你可能不信,老子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有危险,寻思今天来看看,看到你门口停了三辆越野车,立马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我笑了一下 “你这个借口找的不咋地,我四叔告诉你的吧。” 他愣了一下“哎,你怎么知道。” 我二伯知道了,四叔肯定就知道了,我身边现在唯一跟我有默契的,只剩下老杨。 我说我也是梦到的,他来了,我肯定赶不走了,于是也不再扭捏,大家纷纷上了车。 刚要出发的时候,前车门被打开了,一人就坐了上来。 我一看竟然是白冥。 我对他突然的到来感到十分惊讶,忙问 “你怎么来了?” 老杨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问我 “这哥们谁啊?” “白家旁支,白冥”我小声说 “跟你同名同姓啊?” “冥想的冥,同名同音” 白冥转头对我们说。 我疑惑的问“你这是……” “王家来找白家帮忙,我们都知道,这次的行动,各旁支都在看着,出发吧。”他说。 他是特地过来帮我的,我内心了然,就说了声谢谢。 “我们之间,不该这么客气”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 我示意肖子惑出发,然后说 “你这人还挺仗义” 白冥笑了一下没说话。 老杨看了白冥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凑过来小声问 “这事小魏哥知道吗?” 我以为他在问我,魏尘是否知道这次的行动,就说他不知道。 他哦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的说 “那确实不能让他知道。” 我说“你也别跟他说啊” 老杨说“那我肯定不能说啊。” 白冥就问“小魏哥是谁” 我刚想回话 老杨忽然说了一句 “他相好。” 他又开始没正形了,他们拿这事打趣,我都习以为常的。 “当家人的相好,有机会,得见见” 白冥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老杨就笑说 “有机会肯定有机会,白名为了小魏哥,进皇陵,杀蛇女,散魏家,痛斥龙伯,勇闯养尸地,哎呀,那都说不完。” 老杨十分夸张的描述着 我都被他说笑了 “你还能说的再夸张一些吗?”我说 “哎,我说的就是事实,过程只会比我描述的更刺激。” 老杨靠回了座位,说他睡会,等到了叫他。 “挺厉害” 白冥回头对我说 我说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我一个人干不了这些事,都是因为身边有他们。 他朝我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我也闭眼休息,路上换了两次伙计来开车,二十个小时以后,终于到达了广西河池的天峨县 第213章 山蚂蝗 广西十万大山,那不是白叫的,放眼望去,连绵高耸的群山一眼望不到头 红水河将这些群山一分为二 这个地方在云贵高原的边缘,属凤凰山支系东风岭余脉,地质构造十分复杂,是典型的岩溶峰丛、峰林地貌 海拔都在千米以上。 我心说他们这次进的古墓,不会也是喀斯特溶洞地貌吧?独山那次纯粹是因为有谢故渊帮忙,没有他,我们可能都得死在里面。 就问王家的那个伙计,那个伙计说就是普通的汉墓。 我们这群人之所以爱汉墓,其实很简单,因为汉墓值钱。 他们去的那地方没有通路,要先沿河流往下,王家人之前是自己扎的竹筏,我们要过去,也得先扎竹筏。 肖子惑他们之前都是特种兵,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必备的技能,几个伙计砍了竹子,很快就扎好了竹筏。 由王家那个伙计指路,一群人撑着竹筏沿着河流往下。 河的两侧都是高耸的山峰,还有裸露的巨大红崖岩。 半道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好在雨不大,我们的冲锋衣都防水,我把冲锋衣的帽子一戴,直接当雨衣用了。 差不多划了一个多小时,进入一条小支流,支流越往上,河面越窄,水位也越浅, 终点是几乎干枯的峡谷,王家那个伙计说得从峡谷这上去 现在还在下雨,峡谷里都是巨大的乱石,不是很好走。 我心说好在不是大雨,不然在这里,我们可能会遇到泥石流。 走了一段路以后,两边的地势陡然变陡,峡谷也开始变窄,宽度由原来的十来米缩减到了两米左右。 左右两侧全都是巨大的紫红色裸岩,这种颜色的裸岩,我猜测应该是石英砂岩,经流水追踪下切,所以才形成这样的深切峡谷。 按照那个伙计所说,我们需要先翻过裸岩。 白冥开始打攀岩钉,我们则跟在其后。 之后又往山里走了三小时,横穿了几座山脊,进入了另外一座大山的腹地。 我心说好在王家人已经来过了,不然我就光找他们所在的那个墓,我都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等我找到他们,他们估计都烂了。 王家人大概也不知道我这么水,竟然不会定穴,只会下墓。 我对他们是怎么找古墓的有点好奇,但我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就用一种调侃的方式说 “他们怎么找到这地来了。” 白冥说 “古人照书埋,我们照书挖,都是同一本书,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主要我葬经也没学进去多少,以至于现在成了半吊子,他估计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懂。 “别动别动” 老杨走在我身后,他突然喊了起来 我一下子停止了脚步,连头也不敢回,忙问 “怎么了?” “好像他妈的有条蛇趴在你背上,你别动啊,你等我拿个棍子” 他这么一说,我汗毛立马竖了起来。 我靠,一条蛇,竟然还趴在我背上!什么时候上来的,是从树枝上掉到我背上的吗? 白冥走在我前面,立马过来查看情况 他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说了句 “别动” 然后往我身后一伸手,一甩,就把那条蛇甩进了林子里。 刚想谢过 老杨这时又骂了一声 “草,这棍子是活的。” “不是蛇,不是棍子,是山蚂蝗,快走”白冥说。 什么东西?蚂蝗? 蛇一样大的山蚂蝗? 山蚂蝗我知道,下雨的时候会出现,经常躲在草丛里。 但蛇一样大的山蚂蝗他妈的那得叫蚂蝗精吧! 这玩意要吸我脖子上,我特么不得直接贫血了? 立马喊上老杨他们开跑 周围犹如下大雨一般,霹雳啪啦的都响了起来,这是山蚂蝗在追赶我们 因为山蚂蝗是弹射前进的,这声音,就是它们弹射在树叶上发出来的声响。 大概是它们觉得好不容易要开饭了,都朝我们围靠了过来。 我们在树林里,前方也有,有些直接从前方弹射到了我们的身上。 我们被包围了 老杨大骂王家那伙计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有这玩意。” 那伙计也是一脸无辜 “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这玩意啊” 金秋生喊“山蚂蝗怕火” “那我们他妈的总不能放火烧山啊”老杨喊。 白冥大概身手不错,折了根树枝,挥动树枝甩飞朝他弹射来的蚂蝗。 我也学他的样子,但没什么用,时不时的就有几根掉在我的身上,头上。 吓得我立马甩掉,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白冥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一点身手也没有,惊讶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就来帮我。 但这玩意掉在地上,它会从地上爬到身上,只能不停的在那跺脚踢晃。 他们拿出军刀在空中挥舞,稍微有点作用,但架不住数量太多。 老杨跟几个伙计都已经快挺不住了, 有根吸在了老杨的脖子上,他伸手拔了下来,拔下来的地方就是一个血口子。 见血了,那些蚂蝗更加疯狂的涌了过来。 我心说这也不是个办法,这么粗的蚂蝗,还属于虫子吗?蛊母还管吗?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包里掏出阴玺,用匕首一割,蛊母就钻了出来。 但没什么用,一点反应也没有。 果然,蛇一样的蚂蝗根本不归蛊母管 我对蛊母骂道 “你不是万虫之首吗?大一点你就不管了?” 白冥以为我在跟他说话,转头看我,才发现我左手拿着阴玺,血液正从阴玺上滴落到地上,而我的手上盘着一条红色小虫。 “血饲?”他皱眉说了一句 随后又回头继续抵挡蚂蝗。 蛊母盘到了我的肩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大概是急疯了,跟它说 “你说什么?你找个翻译!” 实在不行,他妈的还是烧山吧。 四周又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一看,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朝我们压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心说,这森林里的这些东西,是不是这辈子就在等我们这一餐?都他妈过来了。 我拿出打火机,秦时扔过来一小瓶白酒,我打开白酒准备烧山。 烧山总比死在这强! 正准备开点,老杨拦住了我 “等……等等”他喘了口气说 “后面那些东西好像是来帮我们的,它们在搬蚂蝗。”老杨说。 我仔细一看,那黑压压的一片,竟然是蚂蚁。 蚂蚁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树上的蚂蝗被蚂蚁围攻,纷纷掉在了地上,痛苦的翻腾着。 地上的蚂蝗被另外一群蚂蚁给拖走了。 不多时,我们这边一条蚂蝗的尸体都见不到了, 之后蚂蚁又跟潮水一般的退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蛊母起了作用,只不过它用的是万物的相生相克,长虫蚂蝗不怕蛊母,但怕蚂蚁,蚂蚁吃蚂蝗,蛊母克蚂蚁。 蛊母又爬了进去。 我忽然觉得我有点错怪了它,心说得补偿一下,又挤了点血下去。 老杨在那擦脸上的血,笑着说 “它等会以为发大水,离家出走了,那就完球了。” 我心说也是,就停了下来。 除了老杨跟金秋生,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蛊母,纷纷问我这是什么宝贝。 老杨添油加醋的,十分夸张的说是白家当家人的护身神兽,只听我一人的召唤。 说的伙计们都眼里直冒光,一脸羡慕的看着我。 白冥把纱布递给我 “你体内有蛊?”他问。 我愣了一下,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就“嗯”了一声。 老杨凑过来说 “他中的情蛊,小……” 他刚想说魏尘身上也有,我立马捂住了他的嘴,我们俩身上有蛊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214章 壁画 白冥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里会有这些东西,能长这么大,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饲养的。 我猜离他们所在的古墓应该不远了。 果不其然,那伙计说再走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登上了一座山的山头。 那伙计带着我们到了一个一米宽的方形盗洞前,率先爬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这个盗洞是直接打到前室的,所以从盗洞下去,就是前室 整个前室四面起劵,墓砖与墓砖之间错缝平砌。 每块墓砖上都阳刻简单的花纹图案。 我仔细看一下,基本都是网线纹和铜钱纹,这是典型的汉砖纹路。 看墓砖的厚度,整个时间,应该靠近三国时期了,大概是东汉晚期。因为西汉的砖厚度比这个厚,秦砖比这个又要小一些。 前室底部用的是三顺一丁的砌法,墓顶逐层往上,缩砌而成,这是叠涩攒尖顶。 中间还有个藻井,高约十米,看前室的规模,应该是个大墓。 老杨就问“怎么看出来是个汉墓啊?跟咱们之前去的汉墓不一样啊。” 我说“我们之前去的是崖墓,不一样,这个东汉末年了,三国时期。” 我又跟他讲解了一下墓砖的一些辨别方法,每个朝代,都不一样。 往前走,发现前室的前面有个口子,那个伙计说,这个口子的后面是甬道,甬道之后是真墓门的位置。 因为墓门后面都有自来石,没人会把盗洞打到墓门前去的,除非是我这样的半吊子,定错了方位。 所以我们这个盗洞,才会绕过墓门甬道直接打到了前室。 一般来说汉墓,主室的墓门,跟大墓门,会在同一条中轴线上。 所以主墓室的位置,就在相反的方向。 因为汉墓都差不多,一般都是由墓门、甬道、前室、后室、左右耳室组成。 大概是基因作祟,我本来想去主墓室,但一想,我他妈的又不是来盗墓的,我是来找人的。 所有细节,我都不能放过。 古墓里的机关,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次性的,两波人来过了,我也没什么怕的,直接穿过甬道,来到了墓门处。 这里用了三扇石墓门 不过现在这三扇墓门均被打开了,毕竟从里面打开,还是容易的。 走了一遍甬道,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王家的伙计说 “这里的砖都摸了个遍,没发现有机关。” 白冥说“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他这个说法,我还是赞同的,人没出去,那肯定就在里面,总不能突然时空逆转,穿越了。 如果魏尘在,估计这事就变得简单了。 转身从甬道一直往前,经过前室之后,也是个笔直的甬道。 走进这个甬道的时候,我感觉温度似乎下降了一些。 这个甬道跟之前的不同,它在墓砖之上涂了一层白灰,然后在白灰之上,绘制了大量的壁画。 左侧是长达二十米左右的车马出行图,有驾车的,有骑马的,还有走路的。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感觉就像在看清明上河图。 它们身上的线条,颜色,晕染都清晰可见,人物的表情也十分丰富,不过大部分都是喜悦的状态。 右侧是宴饮准备图,大家都在很着急的准备着食材。 顶部绘制的是一些莲花藻井以及龟背顶的透气窗,有点类似于网盘格。 甬道之后就是后室,后室是放主棺的地方。 主墓室却有两个中规中矩的长方形汉木棺,棺盖都已经被打开了。 夫妻合葬墓? 我走过去一看,一具棺材里躺的是女尸,一具棺材里只有男士的服饰,没有尸骨。 衣冠冢吗? “尸体下面,服饰下面都看过了,没有机关”王家的伙计又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主墓室四周,也绘制了大量壁画,是各种仕女图。 除此以外,主墓室的地上还堆了一些陪葬品,但都不怎么值钱。 左边耳室是车马室,右边耳室是空的。 王家那个伙计说,右耳室本来是有东西的,但来都来了,顺手就搬走了。 我心说你们倒不白来。 我全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整座墓,就是正常的古墓,除了墓门,连个防盗机关也没有看见,这么大一个墓,不用防盗吗? 我问白冥有什么看法 “这墓,不正常”白冥说 “那还用说嘛,要是正常,帅哥他们也不会消失了,咱们也不用来了。”老杨说。 不知道为什么,老杨似乎对白冥不怎么友好,总是爱怼他。 我让他不要打岔,毕竟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只有白冥不是半桶水的盗墓贼。 他在这个年纪,就能成为他们那支旁支的领头人,不会跟我一样是靠家里人撑着,而是确实是有本事的人。 我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他也并不在意老杨的态度 “壁画不对”他看着我说 我只能看懂是什么图,并不知道有什么门道,但现在王家人在这里,我还是得装一下 “说说看,检验一下你知识过关没有”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我不懂,忽然笑了一下,然后说 “古人壁画有严格的逻辑,不会随便画,出行图跟宴饮准备图,在甬道左右两侧,这个没有问题,表示的是两者是同时进行的。 宾客在来的路上,而主人家正在备宴 仕女图确实应该在这其后,不过中间少了一幅,宾客下马图。 宾客不可能驾着马车冲向府邸,仕女在这,就是为了迎接下马的宾客的 而且,仕女图之后,应该是宾客入座宴饮图,最后一幅,应该是升仙图。 这里规模足够画下所有壁画,但光出行图规模就占了二十米,主墓室本应该绘制升仙图,但现在却是仕女图。 即使跳过中间环节,主墓室最后一幅,也应该是升仙图”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壁画未结束,墓的规模,不止这些,主墓室不是真的主墓室。 “说的很好,知识过关。” 我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然后对王家那伙计说 “听明白没有。” 那王家的伙计点了点头,说白家果然能人辈出,有我这个当家人出手,必然能破解机关。 我听着有些心虚,他们大概不知道,白家最没用的,就是我这个当家人。 老杨还是挺好学的,听他这么说就问 “那咱们是不是得从这些图里下手?” 白冥摇了摇头 “图只能说明整个墓室,不止眼前这些部分,王家人把所有墓砖都摸一遍了,墓砖上应该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又折了回去,把这些内容又看了一遍。 主人宴请宾客参与他的升仙 我现在就是来参宴的宾客,沿着甬道随着所有的宾客到了府邸前,接着就是下马车,仕女相迎。 但这里没有下马图,说明还未下马。 还未下马为什么会有仕女相迎? 所以肯定是有下马这个环节的,但这个环节在哪呢? 又走了一圈,还是不明所以。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验证,壁画只是猜测,这墓之下,是否还有墓,得下铲子。 如果这个墓只是个引子,那在这个墓里死磕可能只会更浪费时间。 这个墓主很聪明,这么个大墓,没有设机关,即使来了盗墓贼,这里的东西,就能让人满载而归,压根不会意识到,还隐藏了一个超级大墓! 这是以小保大! “先出去,需要再定一次位,看一下隐藏起来的大墓在这个墓的哪个方位。”我说 我们总得知道隐藏起来的墓在哪个方位,是下面,还是左右前后,哪怕找不到机关,挖也得挖进去。 第215章 他们会等我 从盗洞出来以后,发现天黑了 我准备按地下墓室的规模,先下铲子把主墓室的那个位置先标出来,然后按照那个位置再去找。 我的猜测是既然图没画完,方位总应该是衍生的。 大家都在看着我,我有模有样的,在那将铲头接到螺纹钢管上。 心说他妈的,一铲都没下过,这要怎么定位? 老杨蹲过来假装给我接管,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他娘的到底会不会?” 我也用很轻微的声音说 “不会也得下,王家人看着呢。” “你是当家人,自己不动手也很正常。”老杨提醒道。 我嘶了一声,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偷偷给他比了个赞 “有道理。” 我接好铲子以后就把铲子递给了白冥,我们这里,除了王家人,只有他会下铲。 “看看你的基本功扎不扎实。”我说 他大概意识到了,我他妈连下铲都不会,诧异了一会,才接了铲子。 “别怕,放心下铲。”我又说了句 他又突然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自顾自的下铲去了。 我再这样瞒下去,肯定是瞒不住的,心说干脆跟他摊牌算了。 于是让伙计们在这生篝火休息,我跟他先去定位。 我打着手电,他边走边判断,两个人走出去好远,他才下了第一铲。 之后,他又接了几节钢管,每带出一铲土,他都会看一下颜色。 “抱歉,我不会下铲” 我决定摊牌 他在那继续下铲子,头也没抬的说 “发现了” “那个壁画,其实我也不懂”我说 “嗯,也发现了”他回 “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个菜鸡”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他如果想要告诉旁支我也就这样了,毕竟我确实是菜鸡,装也装不长久。 他停下来看着我,笑了一下 “各有所长罢了,你体内的蛊是魏家人种的子蛊吧。” 我愣了一下他连这个都知道?干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继续下铲 “你血饲蛊母,跟蛊母生死相连,蛊母死的话,你也会死。”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 “这次多谢你帮我,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说。 “没需要就不能找了?” 他在那又接了根钢管,随意的接了这么一句。 我心说他还挺会说笑,就笑着说 “也能找,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随时可以找我。” 这时老杨走了过来 我问他怎么过来了,他说 “老子不放心,我得来看着” 我以为他怕我有危险就说 “有白冥在,放心吧” 老杨小声跟我嘀咕了一句 “他在,我不放心” 白冥身手不会差,真有事,救我狗命还是够的。 “出不了事”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老杨就说 “出事了就晚了,我怎么跟小魏哥交代?” 魏尘走之前跟他说了要保我安全?不能够啊,魏尘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还是说老杨偷偷把我们这次的行动告诉魏尘了? 我疑惑的问 “你没跟魏尘说什么吧?” 他做了个非常无语的表情说 “我是这种人?兄弟之间的信任呢?” 白冥自顾自的在那辨土,然后又用石膏粉,点了几个位置,忽然朝我说了句 “你猜有没有可能,他跟你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我们这么小声说话,都被听见了,很是尴尬,怕他误会老杨对他有意见就解释说 “老杨担心我的安危,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老杨立马附和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内心有些疑惑,他这时候给我比什么拇指。 白冥最后一次带出来土的时候,皱了皱眉说 “主墓室的后面是流沙层” 我走过去看了看洛阳铲上带起来的土,最下面占着一些细沙。 “积沙墓,麻烦了。” 我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然后拿过铲子,学白冥的样子在附近下了铲,恐怕不止是积沙。 下铲子,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是个体力活,最后下了十来米,怎么都打不下去了,老杨问我怎么了。 我皱眉说 “这是积沙积石墓,旁边开不了,我原本打算如果找不到机关,找到隐藏的大墓的方位以后,从周围打盗洞进去也成。 现在不行了,积沙墓,不能动。” 积沙积石墓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防盗手段,只要开了盗洞,积沙就会下陷,积沙下陷,大量的巨型积石就会把盗洞压塌,直接把盗墓贼压死在盗洞里。 老杨思考了会然后说 “那咱们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打盗洞进去,然后直接打到墓底去?就是略过流沙。” “你说的这个方法,叫鹞子翻身,估计也行不通,不出意外,底部用的也是流沙,不然帅哥他们也不会出不来了。”我说 鹞子翻身,就是先避开积沙,竖直向下开个口子,然后从墓底穿进去,整个路线是一个l型,专门拿来对付积沙墓的。 这下他妈的难搞了。 如果那个超级大墓里就像个沙漠,那他妈的,得叫挖土机来直接开挖啊 不知道金辰安跟魏尘兜里的钱,够不够我买这几座山的,就算够买,手续也没这么快,等弄好,他们都投胎了。 我已经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哪去了。 白冥说“你的盗墓知识似乎时而很多,时而很少。” 我说大概是时不时的接触过一些,但又没认真学,就成了现在这样了,实在要装也能装一下。 几个人只能悻悻回去 王家那个伙计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说是个积沙积石墓,并且墓底可能也是流沙,他听到这个的时候问我是不是没戏了。 “这是一个能进不能出的墓”白冥说。 他的意思就是,即使我们找到机关进去,但这个机关,只能放人进去,不能让人从里面出来。 并且四周都是流沙,打盗洞也出不来。 这就是为什么帅哥他们被困在里面的原因。 王家那个伙计问我 “那,是不是只能放弃了。” 我往篝火里丢了一根树枝说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机关,即使有,也可以变不完美。” “他们都是我的生死之交,所有人都可以放弃他们,我不能。” “如果连我都放弃了,他们还拿什么撑下去。” “我知道他们不会死,因为他们会等我。” 第216章 流沙 老杨说 “就是这个道理,老子就爱你这不认输的样子。” 宾客下马图在哪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关键。 下马图之后是仕女图,棺材里的女尸指代的应该就是来迎宾的仕女。 那另外一具棺材呢? 我原本以为那是一个衣冠冢,这是一个夫妻墓,但现在知道了这只是个幌子。 墓主人完全可以只放一具棺材,为什么一定要搞个空棺材呢。 我在脑子里把这几个词汇放在了一起思考 宾客下马图…… 空棺材…… 女尸仕女…… 宾客下马……下马…… 忽然我感觉我似乎抓住了什么信息,答案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但又还没有完全拨开迷雾。 这时王家那伙计想说话 我抬了下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宴请来客……来客下马……给礼!!! 是给礼品啊!!!给了礼品就是下了马 古人拜访,不会空手而来,都得带着东西来,下马把东西交给仕女,仕女请人入府! “礼品”指的又是什么呢? 空棺材……男士服饰…… 人就是礼品!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消失的了! “以人为礼,送礼入府,空棺就是关键,甬道里的是来赴宴的宾客,而我们,就是宾客的礼” 我对他们说。 那个白家的伙计说 “衣服下面看过了,没有发现机关,棺底是一体的” 我摇了摇头“机关不在衣服下面,是重量,两具棺材里都得有人,一具是女尸了她是来迎客的仕女,另外一口得躺我们,你们来的时候,棺盖是打开的还是关着的?” 王家那个伙计思考了会 “似乎是关着的” 我点了点头,那就对了,然后就准备起身去看看,肖子惑跟秦时同时拦住了我 肖子惑说 “白小爷,我们先试试吧,如果只能进不能出……”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你们身手都不错,但不是盗墓贼,古墓里要保命,需要盗墓的知识,你们去了也没用,古墓凶险,你们在上面等我,这是命令。” “而且,外面需要人接应,都进去了,那就真出不来了,你们几个灵光,我放心。” 说着我就让他们留下一个水壶,其余水壶给我,他们在外面搞水简单。 如果我们也被困了,那至少有水还能撑到下一波救援。 我,老杨,白冥,三个人的包里都塞了些,不至于太重。 下盗洞之前,我对肖子惑说 “我们的水,只够维持我们这群人十天,十天后,我们如果还没出来,等小九爷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一切按我上次的录音办。” 肖子惑应了之后,我们三人就回到了主墓室 我拿出打攀岩钉的电钻,在棺材上开了个小洞,用攀登绳穿过小洞,打了死结,并用攀登扣锁死,双重保险。 “老白你这是干嘛,怕它跑啊?” 老杨疑惑的问 “确实是怕它跑,给我们自己留条生命线” 我用力拉了一下,确认没问题。 这个棺材会重复出现,必然是有路径的,它肯定是往返。 那它回来的时候,我只要在那端抓住绳子,就能留下一条生命路线。 攀登绳有近100米,它送我们进入大墓的距离应该没有这么远。 老杨他们立即明白了我的用意。 白冥说“你这方法挺特别。” 我笑着说 “主要是菜,得多留条生路。” “是思虑周全”他说。 我直接躺在了棺材里让他们上棺盖,并退到盗洞里去。 整个墓对重量的敏感度肯定很高,棺材以外有重量,应该都不成。 白冥说“怎么不一起。” “有想过,就怕有两具一模一样的棺材,一次性都进去了,生命线就白搞了,分3次就有3次试错的机会。” 我躺在那调了个舒服的睡姿。 “老子给你盖棺,怎么感觉怪怪的。”老杨说 我笑了一下,让他放心。 他们这才给我盖了棺,棺盖盖上的一瞬间,沉闷的黑暗向我袭来。 因为我打了洞,所以里面没有那么密封,能听见棺材外的声音。 老杨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应该是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忽然感觉头重脚轻,外面传来了棺材滑动的声音,我意识到是棺材倾斜了。 从这个滑动的声音判断,棺底外应该藏了一排木质滑轮,所以才能在这么小的角度的时候,就滑动了。 刚开始很慢,没有太大的感觉,从某个点开始,速度逐渐加快 人就往身体头部的方向顶了过去。 应该是倾斜的角度开始变大了。 最后棺材与某个物体撞击了一下,才停了下来。 我缓了一下,顶开棺盖的瞬间,我以为我穿越了。 眼前能见的范围内都是沙子。我甚至在不远处看见了沙丘。 他妈的,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在这里,这辈子也不可能打盗洞出去了。 我拿着绳子的一端,爬出了棺材,站到了沙地上。 棺材所在的地面开始抬升,棺材又缓缓的退了回去。 我一手拿着绳子,祈祷高度加返程的距离,不要超过绳子的范围。 攀登绳在我手上一圈圈的快速消失,我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万一超过了这个范围,老杨他们只会以为生命线成功了。 也许是我这次祭祖了,没有糊弄鬼,在最后一圈的时候,它停了下来。 我这才发现,它利用的可能是类似于跷跷板一样的原理。 整个墓室的地面确实是一块的,那怎么摸也是摸不出来机关的。 它那个地面,肯定有非常轻微的倾斜度,但我们都没有察觉。 整体怎么运行的,肯定很复杂,但最后表现出来的,就是与那个原理类似。 我站在沙地上,等他们两个下来。 老杨出来的时候,骂了一声娘。 “他娘了,真有沙漠,这墓主人谁啊,沙漠里的蜥蜴精吗,这么喜欢沙子,他怎么不把墓搞沙漠去,在山里搞出个沙漠来,真有意思嘿。” 我说“以前有钱有势的人,想法都不太一样,毕竟人活一世,最后的时候,就想搞些特别的。” “总结就是有钱有权且心理变态的蜥蜴精” 老杨笑着说。 白冥出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原理,然后跟我说 “你思虑周全,不然我们也上不去。” 我笑了一下 “白家人,思虑都周全,我不在,你们也能想到。” “我们都太相信自己的身手,以及盗墓的技能了,所以,是想不到这些的。” 他用手电扫了一下四周,很随意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要从哪个方位开始找起,看前方有个大沙丘就想先爬上去,看看能不能看见帅哥他们。 想着我就朝那边走,刚走没多少步 就听白冥在我身后喊道 “等一……” 我迈出去腿的同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想问他说等什么? 就见他冲了过来 同时我迈出去的那只脚刚沾地,沙地底下就是一空,人就歪了出去,猛的就掉了下去。 周围的沙子立马涌了过来,埋到了我的胸口,我惯性的扑腾了几下,越扑陷的越深。 随后我立马意识到,他妈的是流沙。 这里是喀斯特地貌,下面很多地方都是空的,底下有暗河,水流冲击,我一踩就塌陷了。 这真的跟沙漠里流沙的形成是一个原理。 这时沙子已经快埋到我脖子处了。 白冥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但强大的吸力与他的拉力形成了反力。 我感觉我人要被扯断了,但他一放手,我就会被埋。 第217章 楼兰城 他也在缓慢下陷,但因为他的接触面积比我大,所以速度慢。 老杨让我们都不要动,他拿出攀登绳丢给我们,白冥一手抓着攀登绳,一手抓着我。 同时老杨开始迅速接螺纹钢管,接了三米左右,丢给白冥,白冥将钢管一横,我抓住钢管,阻止了继续下沉的趋势。 老杨又接了两组,白冥架在自己身下,开始拿出铲子挖我身边的沙子。 挖开一些以后,我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 手臂能自由活动了,就借助钢管,慢慢挪动,把一只脚抬了上来,同时推动钢管,俯趴在地,增加受力面积,才把另外一只腿,提了上来。 爬出流沙以后,我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我对他俩说“感谢两位英雄救命。” 大概是被压的嗓子有些沙哑,发音不是很清晰,老杨听成了英雄救美,笑着说 “救妹子才是英雄救美,你他娘的有文化没有,咱们这叫肝胆相照” “他说的是救命”白冥好心提醒他 我躺在地上笑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起身以后,问白冥怎么知道那有流沙,他说看到了我脚下的沙有些轻微的流动,猜测下方有流沙。 我那时候一门心思的想爬上沙丘,确实没有注意。 底下是喀斯特地貌,有很多溶洞,掉进去,就得以洞为棺长埋这里了。 这么多沙子,肯定不是从沙漠搞来的,那时候又没有大卡车,估计是用河沙筛出来的。 之后我们每走一步,都得先用铲子探探虚实。 那沙丘看着就在眼前,但爬到那的时候,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 我们前面是被这个沙丘挡住视线的,现在爬上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沙丘的不远处,是一片用沙土造的古城,城墙里面,里面大概有三十来座小型建筑,其中八角型的圆顶土塔为城中最高的建筑,城门上写着: 楼兰城 我们大家都懵了 这里怎么会有楼兰呢?楼兰不是在西域吗?它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啊? “他娘了,我们干罗布泊来了?” 老杨疑惑的说 我站在沙丘上转了一圈,四周都是沙子,再远的地方也看不清。 我们真干罗布泊来了?不可能啊,这里离罗布泊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可能只是缩影,毕竟这是古墓”白冥说。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们刚刚都被眼前的一幕迷惑了。 那墓主人肯定跟楼兰国有关了。 老杨问“这不会是楼兰王的古墓吧?” 我摇了摇头 “不清楚,但我感觉这个墓,应该不是楼兰人建的” 他们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先不说这是汉朝的疆土,楼兰人来汉朝的疆土修建这么大一个古墓几乎没有这个可能性。 其次,楼兰人又怎么愿意把自己的墓用汉墓做引?汉朝跟楼兰之间是有仇的,楼兰人不会这样做。 而且楼兰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沙漠,它是沙漠上繁荣的绿洲,是破败了以后,才变成了沙漠。 楼兰要建古墓也是绿洲上的古墓,不会是直接在沙漠里,而且古城也很破败。 所以这个墓大概率是汉朝给建的,是一种带有羞辱性的得意之作,所以才迎宾来看。 意为你楼兰世代都被我汉所压制,最终只会消失在沙漠之中。 现实也确实如此,楼兰最后也确实消失在了沙漠里。 老杨嘶了一声 “嘶,你这么说还挺有道理,那当时那个皇帝也够闲的,搞这么大阵仗,就为这个。” 我说“政治无小事,估计是不得不厚葬,但又不想真厚葬吧。我记得当时在汉的楼兰质子,有一位是楼兰的太子 武帝征和元年,当时的楼兰王死了。楼兰国遣使者来接这位太子回国即位,你们猜怎么着?” 老杨听的正起劲,忙问 “怎么着?没接回去啊?” 白冥也等着我往下说 “汉以王子犯罪为由,将其处以了宫刑。” 他们俩都啊了一声,老杨捂住裤裆说 “啊?把人家的太子,直接就这么阉了?” 我点了点头 “这是不是有点太侮辱人了?”老杨说 “弱国无外交”白冥说 弱国无外交,这句话放在哪个朝代都适用,即使是太子,一样悲惨。 “那阉了以后,放回去没有?不过即使放回去,估计也当不了皇帝了。”老杨又问。 我说“汉以此为由,说不便送其回国,拒绝了楼兰的请求,楼兰只能改立他人为王。 我猜测,这个墓,可能就是这位楼兰太子的墓,他毕竟是楼兰的太子,该有的规制得给他,彰显大国风范。” 老杨啧了声 “啧,生在帝王家,结果是个牺牲品,估计这位太子,生前吃了很多苦,死后还要被羞辱,好惨一男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帅哥他们应该就在这个楼兰城里。 “我们可能会比他惨” 白冥盯着身后的沙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他 “先进城”他说 我们又一路探了下去,城墙用的是粘土与红柳条相间夯筑的。 走到城墙外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走过的地方,沙土都在涌动。 “沙子里好像有东西”老杨也发现了。 我第一反应也是这个,白冥前面应该就感知到了。 “先找帅哥他们”我说 要来的,也躲不过,在城里应该比在沙地上好。 这些土房的结构都很简单,都是木构土坯,有些是一层的,有些是两层的,很多都已经破败了。 这里没雨没风,不知道为什么会破败成这个样子,有些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我们抓紧时间快速搜索 老杨在路面上,发现了我送给帅哥的打火机。 打火机是打开的状态,说明当时,这个打火机是在使用状态。 他很喜欢这个打火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搞丢的。 肯定不止出不去这么简单,大概是出事了。 我把打火机收了起来,几个人继续往前搜索。 城里全跑了个遍,什么也没有,最后只剩下那座八角圆顶土塔了。 这里应该就是放主棺的地了,毕竟刚刚一具棺材也没看见。 推门纹丝不动,门后应该落了木栓,帅哥他们,应该就在里面。 白冥猛踹了几脚,木拴断裂,我们推门一看,发现这塔只有一层。 三面墙,都雕刻了三座巨大佛像,一具干尸就跪坐在正中间,头部低垂,双手自然垂坠在两侧。 他的身前还有一座翻倒在地的金塑大佛像。 “卧槽,他不会就是那个太子吧?” 老杨惊讶的说。 我心说我靠,这也太惨了,他可能是活着的时候被丢在了这里,最后应该是活活饿死的。 弥留之际,跪在佛前,才呈现出现在这种状态,不知道他死前是在求佛,还是在怨佛。 “佛像后有人” 金佛身后露出了一点指尖,不仔细看确实发现不了。 我赶紧上前绕到其后,发现他们三个都靠倒在佛像后面。 用手指探了一下,都有微弱的气息,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死! 我们把他们都扶了起来,大概是脱水太久了,他们的嘴唇都开裂了,身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可能是沙子底下的东西搞的。 我给他们喂了水,白冥给他们打了营养针。 他们脱水太久了,喂水只能稍微缓解一些,还是得马上送出去。 帅哥似乎还能意识有人来了,手指动了下,嘴唇也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我凑过去听,却听不见声。 我安慰他说 “我们来了,你先睡会,马上带你们出去” 第218章 九尾地蝎 “沙子底下有东西,不搞定,估计我们出不去。”白冥说。 那东西似乎是故意放我们进来的,所以进来之前,它并没有发动袭击,现在要出去,想必没有这么简单。 但我们不出去,就会永远被困死在这里。 把它引出来吗? 也只能如此,不引出来看看,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驴是马,总得看看! 只有知道是什么东西,才能想办法对付。 想着我便说“得引出来看看。” 老杨就问“那怎么引啊,咱们自己上去肯定不行,你看帅哥他们都受伤了,说明可能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他说的也很在理,如果我们自己上去,来不及跑,那就玩完了。 老杨想了会 “我有一计,可能有点伤天和” 老杨有时候的点子都很不错 “说说看”我忙说 他看了一眼干尸,然后额了一声 “额,我们这里,算块肉的,只有他了。” 我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用干尸钓底下的东西。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他这么惨一男的,我们也没放过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有点损阴德,但确实可行。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对着干尸看了会。 “要不要分块用啊?”我问 “那,好像有点太损阴德了”老杨说 我说那倒也是,但是分块用,感觉上成功的几率多一点,不过确实太伤天和。 他都这么惨了,我还分尸,心说我真不是个东西。 白冥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们,大概是觉得我们俩也太没道德了。 我们给干尸磕了个头 老杨说了句得罪了,就背起了干尸,我则翻出了攀登绳,三个人就往城墙上去了。 到城墙以后,我把绳子系在干尸上,老杨看了干尸一眼,然后拎起来做了个投掷的动作,就把干尸甩了出去。 干尸掉在沙地上,没什么反应,我说可能得模拟一下爬行,就拉动绳子去拖动干尸。 拖了一小段路,干尸身边的沙子开始翻涌,干尸突然就陷了下去,接着,一股强大的拉力,就给我拉了过去,我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被拽下城墙。 白冥跟老杨立马过来帮忙,三个人与那股力形成了对抗。 但我们明显不是那股力的对手,几个人都冒青筋了,还是在缓慢的被那股力拖动。 我想说实在不行就放手得了,尸体没了就没了,再另想办法。 刚想开口,突然,绳子上这股对抗力忽然就消失了,我们压根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的都摔倒在了地上。 同时就听到沙地里传来了声响,我们立马起身去看。 一看!就傻眼了…… 我靠,他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沙地里的东西,大概有卡车那么大 通体呈黑色,身子像蜘蛛,两侧各有四条腿,腿上都有倒钩。身前有一双巨大的鳌钳,脖子像蝎子,身后还长了九只倒钩尾刺, 最关键的是脑袋,它竟然长着人的脸,闭着眼却有两排血泪。 “我操,他娘的,什么……什么东西这是” 老杨明显也被吓到了。 “九尾地蝎?” 白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似乎也不是很肯定。 我立马喊道 “别管什么东西了,回去!” 他妈的,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鬼东西。 那玩意两步就要上城墙了 白冥想上前,被我拽了回来 “别白白牺牲,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说着就抓紧时间往城墙下跑,但我们还是慢了一些,那巨大的鳌钳就探了过来,我们连忙躬身躲避,鳌钳撞到土楼上,土楼的一角瞬间就粉碎了。 怪不得这里无风无雨,却残破不堪,原来都他妈的是它的功劳。 它几步就爬进了城墙内,我们几个都发了疯的在跑。 “进土塔!”我忙喊。 土塔到现在都屹立不倒,帅哥他们都在土塔内,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话刚喊完,就被鳌钳扫了一下,人直接就飞出去了五六米。 好在是沙地,没有摔吐血。 他们两个赶紧来扶起我,我还没起来,他们两个也被撞飞了出去。 这时它的尾刺就朝我刺了过来,我连忙一滚,滚出了攻击范围。 白冥拎着我的衣领给我甩飞了出去,老杨就接住了我。 他自己拿着铲子跟那东西就干上了,打的叮当作响,但那东西,十分坚硬,铲子打在它身上都起火花了,也不见受伤。 我朝白冥喊不要硬碰,让他从屋顶走,我们从下面跑。 白冥见我们脱身了,也立马开跑,几个人就冲进了土塔里。 那玩意瞬间就到了,开始猛攻土塔,这土塔却异常牢固,尘土被撞的直掉,但硬是没怎么样。 那东西想把鳌钳伸进来,发现伸不进来。 我们几个都躲在佛像后面,大气不敢出。 它后面又折腾了一会,外面才安静下来,估计是走了。 我这才开始大口喘气 老杨喘了一口气说 “这……这玩意,我们没家伙,怕是搞不定。” 我心说有些时候下地,果然还是需要军火,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于火力不足,朝它开个炮,也就结束了。 “硬拼是不行了,得智取。”我说 我缓了一下,又给帅哥他们喂了水,他们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但不能耽搁太久。 老杨也喝了口水问 “军师有可行之计?”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想出办法。 我们要出去,得先穿越沙地,拉动生命之绳,让棺材倾斜下来,然后再上去。 整个过程需要两小时,除非我们把它弄死,不然压根实现不了。 这一战,避免不了 帅哥沈川阿素,身手都不错,他们三个都没能搞定,我们硬拼更没可能了。 不过他们那时候即使没有这玩意,也上不去,跟我们还是有点差别的,我们至少还是有上去的希望的。 大家又讨论了几个办法,但都被一一否定了。 比如说火攻,我们没有东西可以烧,就算烧个毯子,那玩意一下子也就挣脱了。 该想的办法,帅哥他们,肯定都想过了。 接下去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想不到好的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帅哥眼睛稍微睁了一下,我又给他们喂了点水,跟他说安心休息。 白冥又给他们打了营养液。 在这里,也不知道白天黑夜,我们几个吃了点东西,又都睡一觉。 醒来还是想不到任何办法,似乎陷入了绝境。 要这么耗下去,我们就得耗死在这。 我坐在土塔的门槛上抽烟,也许还有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声东击西 我为他们引开那玩意,争取挺两小时,他们两个带帅哥他们先上去。 我们这里能同时带两个人上去的,只有白冥,所以他必须先走。 老杨断后,我不放心,太过危险,所以这件事,最合适的,还是我来做。 我跟老杨他们一说,他们两个都不同意。 老杨说他来引敌,我说我背着人,压根走不快,更浪费时间,如果陷进流沙里,大家都完了 而且引敌是智力活,如果引敌失败,那大家都失败了,我之前观察过,知道该怎么躲避攻击。 我说等他们上去,再下来救我,土塔在这,我不会有事。 帅哥他们还需要救治,不要再拖下去了。 好说歹说,他们两才不得不答应,毕竟帅哥他们也确实不能再耽搁下去。 说完也不再耽搁,老杨背上帅哥,白冥,架着阿素跟沈川,我们几个,就摸到了城墙下。 第219章 多笑笑 上次我发现这九尾地蝎因为体积过大,会与墙体之间,形成盲区。 我让他们在城下等待时机,只要地蝎跟我进城,他们就直管前进,不要犹豫,只有他们干净利索,我们大家才都有一线生机。 说完我就踏出了城墙,去吸引地蝎的注意力。 那地蝎明显就在外面等,我刚踏上沙地,周围的沙子就开始翻涌,它就匍匐在底下。 我立马转身跑进城内,果不其然,那玩意跟上次一样,越过城墙朝我爬了过来。 老杨他们,从城门穿了出去,他们出去了,我就放心了。 不再回头,绕着各种土房跑。 我不能进土塔,因为我要吸引它跟着我,才能为他们争取时间,跑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表。 2小时,坚持住…… 我内心很明白,它不会跟着我跑两小时,我不嫌累,它都嫌累,它肯定就转身追沙地上的人去了。 所以要拉住它,就得硬拼,得让它觉得,吃定我了。 所以我其实……没有活路了。 但我不能告诉他们,我骗了他们。 那东西的鳌钳威力很大,一夹就把土房夹烂了,土房的碎块砸了下来,我捂住脑袋继续狂奔。 没过多久,它从刚开始绕路线追我,变成了攀爬上土房堵我。 我心说他妈的它还挺聪明。 只能不停利用它的盲区躲避它的攻击,然后趁这个时间喘口气。 缓一下之后就去露头,继续吸引它攻击我。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多少遍,最后它也许觉得跟我这么耗下去,太过费劲,果然准备放弃追赶我,开始掉头了。 硬拖的时候到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小时。 我拿出匕首跟铲子,把铲子甩了过去,砸在了它的身上。 它转身朝向了我 九条尾刺都竖了起来,这是发起攻击的信号。 我的匕首,只是普通匕首,对付它,可能用处不大,但也算多一点心理安慰。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擦了一下手心的汗,心说要么你干脆一直这样跟我对视也成。 刚这样想完,它就冲了上来,我本能的反应就是开跑。 心说再多绕会那也成,能多挺一会是一会! 但这次它估计不想跟我绕下去了,攻的速度很快,直接把我拍飞了出去,撞在了土墙上,又摔了下来。 我愣是一声没发,我这时候发声,他们就该回头了! 接着它的大鳌钳,就张了开来,这要被夹了,直接粉身碎骨。 我一滚就滚进了它的肚子底下,朝它肚子就猛扎了一刀。 我以为扎不进去,所以用了十足得力,没想到,它的肚子,竟然能扎进去,匕首就没进了它的肉里。 原来它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很坚硬!就像刺猬一样,腹部是柔软的! 它吃痛一顿乱窜,匕首还没拔出来就脱了手,差点被它踩死。 这一下也彻底激怒了它,发了疯似的用两双大钳攻击我,同时九根尾刺就都扎向了我。 我又开始转头疯跑,不过这一次,没有前面那次幸运了,在它连续几次把我拍在墙上以后,一根尾刺就穿透了我的右肩,一根扎进了我的腹部,直接把我钉在了墙上 我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撕裂感疼痛无比,我抬起左手看了下时间,两小时十分…… 我笑了一下 够了…… 地蝎将脸缓缓凑了过来,闻了一下我的血液,然后又缓缓退了回去,竖起另外七根尾刺。 我心说,死相可能会有点难看,但愿它会拖进沙地里吃,不然等他们回来,看到我这副样子,可能接受不了。 不知道魏尘跟金辰安那边,是否一切顺利…… 正想闭眼,忽然一道人影闪过,蝎尾的九根尾刺瞬间断裂 我人就摔了下去,还没到底,就被人接住了。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魏尘? 我是不是要死了已经开始死前幻想了? 他把我靠在墙边,自己则去对付地蝎,地蝎没了尾刺,到处乱窜,窜进了巷子里,看不见了,魏尘也跟了过去。 没一会,我就听见巨物倒地的声音,地蝎死了…… 我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 视线开始模糊 魏尘很快就冲了回来,把我扶靠在他的身上。 我肩部腹部都有尾刺,这时还不能拔,尾刺上有倒钩。 我又吐了一口血 他伸手给我擦堵,他的手在颤抖。 就像那次他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我给他擦血一样。 我已经看不清了,但我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 魏尘哭了? 我对他扯了个笑容,安慰他说 “吐血,是装的,你看,我一吐血,你就会出现,我就是为了骗你出来” “我是不是死前出幻觉了,你在云南,压根不在这” “我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扯了一个笑容,想伸手试一下是不是真的,发现抬不起手了 “你应该多笑笑……” 说完这一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围了很多人,魏尘,金辰安,老杨,帅哥,阿素,沈川,白冥都在。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杨已经在旁边开始哭了 “你他娘的,骗老子!老子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也不知道我昏迷多久了,金辰安都回来了,我伸手拍了一下老杨的肩膀 “没骗你,是我没把握好” “你别嚎了,等会别人误以为老子去了。”我说 我看金辰安都回来了,就问 “我昏迷很久了?” 老杨说 “那倒没有,也就一晚上吧。” 我疑惑的啊了一声问金辰安 “你不是在青海吗?” 然后又问魏尘 “你不是在云南吗?” 这次的行动除了王家跟白家,没有其他人知道,因为我没有夹喇麻,我是带着自己的伙计出发的。 金辰安朝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因为他有人跟着我,跟他说我独自下墓了,猜测到帅哥他们出事了,所以就赶了回来。 我又看向魏尘,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表示也了解了。 然后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因为他前几天给我发了消息,我一直没回,他觉得我出事了,所以也赶回来了。 阿素在那默默的擦眼泪,眼睛红红的。 女人总是感性一些 “阿素,你别逗我,你哭的样子可不好看。”我逗她说 她笑了一下,然后说 “我就知道我磕的cp们会来救我们” 老杨额了一声 “额,阿素你还磕好几个吗?怎么还有个们” 阿素对他神秘一笑 “你不懂,什么都磕,营养均衡” 我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应该是让她快乐的事。 帅哥说“徒弟,为师欠你一命” 我说“你就放屁,要算欠谁命,我欠你们欠的最多,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 帅哥嘿嘿一笑“嘿,那倒是。” 沈川刚要说话 我立马说 “你要谢我就闭嘴,你要怼我,可以开始了。” 他笑了一下说 “等你好了再怼。” 白冥没有说话,大概是有些自责 我跟他说这是我作为当家人份内的事,很多事情谁也预测不到,不必自责。 后来老杨跟我说,魏尘抱我出来的时候,我身上还插两尾刺,大家都差点吓死,以为我挂了,金辰安立马用直升机把我送去了私人医院了。 第220章 兄弟 我问帅哥他们为什么会进那座古墓,他说他们接的活是上面那个墓。 在定位的时候,发现了那有两座古墓,猜测是个叠墓,通过壁画,跟我们一样判断出了机关所在。 他们那时候并不知道下面那个墓只能进不能出。 下去以后才发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他们出发的第三天其实就被困了,在里面困了差不多十八天 里面任何可用的东西都没有,他们也曾找寻过出路。 但这是个完美的机关,压根没有出路。 那地蝎也很聪明,刚开始的时候,发现他们很难对付,就藏了起来,但每次都在他们出去寻找出路的时候,发动攻击。 越往后,他们的体力越差,最后一次是在第十二天的时候。 那时候已经断水二天了,他们想出去再找寻一遍,结果在城里受到了重创,他的打火机也掉了。 之后,他们决定静等减少体力消耗,等我们发现他们不见的时候,肯定会去找他们。 因为缺水他们还产生了幻觉,人会不由自主的走出去,干脆就落了木拴了。 我说他们是中了别人的计了,就是要引他们下去,然后再引我们下去。 原本这一波,至少能干掉我们一大半的人。 那个高度,四周又都是积沙,即使魏尘下去也上不来。 但凡我是个合格的盗墓贼,我可能也都直接下去了。 关键就是,我这个菜鸡,是拉着绳子下去的,留了一条生命线,完美的机关,变成了不完美。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我都在家里养伤,他们又各自开始忙碌。 金辰安的事情还没结束,当天又回了青海,在走之前,把手机跟信号枪都送了过来,说万一有事,就带上。 比起手枪,我确实更爱信号枪,多功能,又好用,当时如果有把信号枪,也许那东西,就简单了。 魏尘在云南的事,也还剩一下,我跟他说他没回来之前,我绝不出杭城。 我不出杭城,其实没什么危险,让他放心去云南,他这才又动身去了云南。 老杨时不时的就来看我,来看我的时候就会给我做一顿美食。 我吃的心满意足,并假装伤口还没好,最后被老杨给发现了,就失去了这种待遇。 帅哥他们也来过好几次,我把打火机还给了他,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什么叫失而复得的喜悦。 身体好了以后,我就去了摘星阁办事,摘星阁好像成了我会客的地方,沈家跟王家都来过了人,送来了礼,以表谢意。 我一看,都是很贵重的玩意,又让人送了回去,并表示七家为一家,荣辱与共。 今天跟往常一样,我在摘星阁办完事准备回去,月白送我出了摘星阁,就遇到了陆枫。 我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反应很夸张的,指着我,喊了一声 “白名!!!” 我内心一惊,心说我靠他知道了? 一想,估计他只是知道白名在摘星阁,刚看到我也在,这么多次巧合让他产生了怀疑。 我假装往后面看了一下,忙问 “在哪?” 他见我是这个反应,忽然就不自信了 “你不是?”他疑惑的问。 我笑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是,我来这办事呢,不信你问月老板。” 月白本身就是个极聪明的人,听我这么说就说 “这位老板,今天是来摘星阁摘星的。” 他哦了一声自言自语了句 “又没逮到。” 我给月白使了个眼色,她就先回去了。 我用手臂勾住陆枫的脖子,边走边说 “你逮他干嘛,他就是个菜鸡,你天天在外面晃荡,没人管你吗?” 陆枫停下来,没好气的看见了我一眼 “我说你这个人……你再这样说我偶像,我跟你翻脸啊。他怎么就是菜鸡了,我看你才像菜鸡。” 他又开始在我面前维护我。 我笑了一下说 “好眼光,我确实也是菜鸡,走吧,请你吃饭,上次你请,这次我请你。” 他反手拍了一下我的胸膛,笑着说 “你这人就是嘴碎了一点,人还蛮好的。” 随便找了个小馆子就进去了,他坐下来以后,他的保镖没地方站了,只能站过道 馆子里的其他人都看着我们,大概以为我们在拍戏,也可能以为我们是神经病。 他自己也很好奇的到处看。 我咳嗽了一声,对他说 “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回去,你说你在杭城能有什么危险,站在这怪尴尬的。” 他说“他们不尴尬啊” 我给我自己倒了杯开水 “我他妈说的是我尴尬” 他哦了一声,然后让他们去车里等。 之后他又在那东瞧西看。 点了几个菜,他吃着觉得味道挺不错 “地方不怎么样,还挺好吃。”他说 像他这样的孩子,这种小馆子肯定没下过。 “有烟火气”我说 他吃到一半,忽然问我 “有没有可能,你就是白名,你故意在骗我。” 我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 我擦,这小子,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我喝了口水把饭咽下去 “怎么可能呢,白小爷什么人,白家独苗,出门不得有人跟着,再说了,白小爷能,能请你吃这种东西嘛,他看着,能,能有我菜鸡?” 陆枫用筷子撑着下巴,思考了会,然后说 “也是,他应该也没这么小气,就请我吃三个菜,你是不是没钱了?” 他这么说我还不能反驳,就用金辰安的话说赚钱不易,且花且珍惜。 他给我倒了杯水,又给他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拿起水杯说,以茶代酒 “我们既然这么有缘,总是碰到,就当兄弟吧!你是本小爷行走江湖的第一个朋友,来,干了这杯,坦诚相见,以后,我罩着你。” 我愣了一下,他是不是武侠剧里学来的台词,再说我也不敢坦诚相见啊,全是欺骗。 我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嘛,你就要当兄弟了。” 他放下杯子问“哦对,你叫啥?” 我说“这不就是问题?江湖人心险恶,学什么行走江湖,吃完饭好好回去继承家业。” 然后我就说我吃饱了,让他自己早点回去。 他在后面说 “哎你这人……你饭钱没付呢。” 我回头说 “呐,这就是江湖险恶,你看,又骗了你一顿饭。” 本来想回家,半道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转去金辰安那里找钟叔。 金辰安是名义上的当家人,金家的旁支不知道怎么样,我得去找他问一些情况。 钟叔以为我是来找金辰安的,说他还没回来。 我说我是来找他,他有些诧异 “钟叔,金家旁支对小九的态度,怎么样。”我问。 金辰安这么久那边都还没搞定,估计不是很好弄,但他不是一个会让人帮忙的人,有事情,估计会选择自己扛。 钟叔有些为难 “这个……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反正都是这样过来的,金家旁支每次来找,都会同时邀请金五爷跟小九,他们哪边都不得罪,但金五爷在那,小九……” 他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那支金家的旁支就在青海吗,还是说下地的地方在青海。”我问 钟叔说“那支旁支在青海,小九下地的地方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似乎一直拖着还没有下地。” 怪不得他还能赶回来,原来到现在还没能下地。 我让钟叔等我一下,自己则走远一些给四叔打了个电话。 四叔只要接我的电话,就会炸毛,因为我给他打电话,只有一件事,就是闯祸了要他给我擦屁股。 果不其然,四叔接起来就开骂了 “你他娘的,又闯什么祸了。” 我嘿嘿一笑 “没有闯祸,我就是想问,白家的当家人有没有资格管其他家的事啊?” 四叔说 “沈家,王家的事不也是你这个当家人在管?除了魏家,白家在其他家当中有绝对的话语权。”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挂了电话,找钟叔说 “让人通知青海金家旁支,就说白家当家人,这几天会过去。” 第221章 那不去 钟叔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声应着。 回家路上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怎么告诉魏尘我还是得出一趟杭城,他会不会觉得我言而无信。 到家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等我。 他回来了! 我忙问他吃饭了没有,他摇了摇头 我笑了一下,应该是刚到。 我也没吃饱,就说一起去吃饭,帅哥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乐呵呵的说 “带我一个,我也没吃。” 帅哥之前说住我同一排,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吃饭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了金辰安那边的情况 帅哥说大家都是过命的兄弟,得过去给他撑腰。 魏尘不用表态,他肯定会去。 老杨上次就给我下过死令,如果我有事不通知他,这辈子他都得跟我没完。 于是我又给他发了消息。 他说金辰安的事,也是他的事,他肯定要去。 我们现在是牵一发动全身,老杨又告诉了阿素,阿素告知了沈川。 金辰安那边大概是收到了钟叔的消息,我人还没到家,他就给我发了个: 谢谢 他很少这么郑重的跟我说谢谢,他这么多年独自撑着习惯了。 我回了个: 以后遇事别硬撑,你还有我们 他回了个:好 第二天一早,我们6人,开了两辆越野车,就去了青海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茫崖市。 茫崖,在柴达木盆地的西缘,地广人稀,处于戈壁荒漠之中,在它200公里范围内一个城市都没有。 气候偏寒冷干燥,昼夜温差很大,经常出现大风沙尘天气。 我们几个路上轮流开车,轮流休息,茫崖的平均海拔都在三千米以上。 好在一路过来,我们都没有高反的情况,一天以后就到了。 下车以后,金辰安在外面等我们,身后还跟着几位,应该是金家的旁支。 我下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他笑了一下,他也朝我们笑了一下。 男人之间,不必多说。 金家的旁支上来说客套话 “我们的事,还麻烦您过来,实在是……” 这时候,就需要我表态了,我的立场,就是白家的立场,我们就是过来给金辰安撑腰的,我打断他说 “小九爷是我挚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白、金本是一家,你们的事,怎么能叫麻烦,我不请自来,是我给你们添麻烦。” 生意人说话,总是一套套的,他们跟我说客套话,那说不过我。 那人忙说我能来是他们的荣幸,然后就迎我们进去。 大家入座上完茶,金五爷才慢悠悠的进来,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不想迎我而已。 但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假装很诧异。 “哟,白小爷怎么来了” 然后又佯装责怪金家旁支 “怎么回事,白小爷来了,怎么没人通知我。” 金家旁支肯定是说过了,但现在也只能假装没说,其中一位在那给金五爷道歉 “五爷您瞧我这事办的,是我的疏忽。” 我笑了一下 “这事怪我,我说只需要通知金家当家人即可,他倒没做错。我要知道当家人的叔叔也在这,作为小辈,我得给您问好。” 他们几个都在那低头偷笑,魏尘也难得的嘴角上扬。 金辰安挑了一下眉,自顾自的喝茶。 那金家的旁支十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这会心里大概在骂我祖宗。 金五爷的脸色不太好看,对金辰安说 “既然如此,那我这个叔叔就不在这添乱了。” 他本意是想把难题抛给金辰安。 金辰安正想开口挽留,我立马起身,走到金五爷身边笑着说 “叔叔就是太爱护小辈了,我都感动,小辈就是得历练,你不放手,他怎么长大呢,现在我来了,您就放心,您什么时候动身?” 金五爷刚想说话,我立马接到 “年纪大了,坐车不方便,您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让小安让人用直升机送回去好了。” 然后回头对金辰安说 “给叔叔安排一下直升机,我们做小辈的要懂感恩。” 金辰安回了句 “是我这个小辈的疏忽。” 金五爷看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直接就走了,他的伙计们也都撤了出去。 “到家报平安啊” 我朝他喊,然后揉了揉脸,妈的,脸都演僵了。 金家那几个旁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能看着金五爷离开。 我坐下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在我这里,金家只有小九爷一位当家人,跟小九爷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我没有说白家,而是说我,毕竟我得给我四叔留余地,要说起来就说是我不懂事,有个托词。 但金家旁支会自动把我跟白家联系在一起,他们会觉得,我是白家当家人,我的立场,必然就是白家的立场 再看其他几家也都来人了,会猜可能也是其他几家的立场,就让他们猜去吧。 他们现在都是观望态度,是不敢表态的,我也不需要他们表态,但之后肯定会配合金辰安一些。 毕竟他的身后有人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让他们把这的情况说一下,好速战速决。 然后才知道,他们要下的墓竟然在昆仑山俗称地狱之门的死亡谷 那棱格勒峡谷 那棱格勒峡谷之所以经常被雷击,是磁场异常导致,磁场异常的原因之一,就是地下埋了大型古墓。 但昆仑山不是禁区吗?还有军队长年驻守。那古墓里有什么,非去不可? 我问了要去那的缘由,他们说研究古籍,发现雷云珠就在那附近,可能这也是那经常有雷击的原因之一。 雷云珠为上古神珠,有逆转时空的能力。 我点了点头,哦了声,然后说了句 “那不去。” 那些旁支大概没想到我直接就拒绝了 都很诧异的看着我 “不然你们就把金五爷请回来,让他去,我们反正不干。” 他想死就让他死去吧。 我们是盗墓贼,不是敢死队,这么多古墓还不够盗吗?去找什么雷云珠? 死亡谷压根有去无回,老子不是非得带人去那秀能力。 我忽然意识到,金五爷拖着不下,是不是就是在等我们来? 不然他没有拖着不下的理由,也没道理这么容易就被我送走了。即使是为难金辰安,旁支真有事,为了他的地位,他也会处理。 他妈的,我以为是给他使了绊子,其实他求之不得,我处处跟他作对,他想一石二鸟。 按设想,我来帮金辰安撑腰,肯定会答应旁支的请求,再者金辰安想要立足,也需要能力说话。 我们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金家旁支问我缘由 我喝了口茶说 “惜命” 第222章 并肩而行 那几个旁支相互都对视了一眼,大概是觉得白家竟然出了我这么个当家人,以后大家估计都得玩完。 金辰安也看向了我,估计是怕这决定对我的名声会有影响。 我朝他笑了一下,让他放心。 我问那些旁支 “谁第一个发现,死亡谷可能埋了雷云珠?” 这个问题,估计大家都忽视了。 雷云珠与当下局势毫无关系,所在之地又十分凶险,很难让我不多疑。 那几个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明白我这样问的原因,但也一下子说不出来谁是第一个发现的。 这时魏尘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发现那人表面虽然没什么异样,但手部有细微的小动作,这是心虚的表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这人有问题。 我看了金辰安一眼,他也发现了 他朝那人说了一句 “金卜” 那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大概内心也虚,以为要玩完,干脆不装了,对金辰安冷笑了一下 “装什么爷,你这个当家人还没行礼呢,想当当家人?总得拿出点实力。” 然后又对我说 “白家这么多当家人,没有一个是怂货,就你这逼样,还想撑起七家,早点回去玩泥………” 他是想激我们去。 他话还没说完,连人带椅直接就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椅子摔了个粉碎。 他趴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是魏尘出手了,速度之快,我甚至没有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金辰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朝他笑了一下,说 “行礼,你也看不到了。” 说完就了结了他 然后又在他脸上扯了几下子,就扯下来了一张人皮面具。 金家旁支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人过去踹了尸体一脚 “妈的,老子都躲到茫崖来了,还搞这一套,怪不得老三跟老七都出事了,老子还以为古墓凶险,出事难免,他妈的,原来都是你搞得鬼” 金家旁支就如魏家旁支一般,都有人被替换了。 帅哥走过去把所有在场的金家旁支的脸都扯了一遍。 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我问: “刚刚这人是怎么死的?” 有人说 “是那个组织的人,被小九爷处理了,妈的,还好发现了,不然得害死大家。” 我摇了摇头,说: 再想想 那人思考了一下,试探的问 “是因为对小九爷出言不逊,被白小爷处理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我笑了一下 “回答的不错,把尸体烧了。” 金辰安对他们说 “暗中排查一下自己的人,有问题的,分不同时间,找别的理由处理了。” 那些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们不能让人发现我们发现了问题。 原本以为得下地,这下倒没什么事了。 晚上的时候,魏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荒漠发呆。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自从上次之后,他似乎变得更不爱说话了。 “神明在想什么。”我问。 他浅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有漫长的岁月,在这场岁月里,他没有觉得自己失去过什么,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 追寻身上的秘密,追了三十年,人早麻木了,那只是他给自己活下去找的一个理由。 直到遇见了我 他说遇见我,是他今生唯一的幸事。 上次他晚来一步,我就死了,估计对他有很大的影响。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逗他说 “算命的说我能活到86。” 魏尘转头看向我 “准吗?” 我愣了一下,他竟然会逗我了,也许是怕我担心他,我笑着说 “准!肯定准,不准你去挖了他祖坟。” 魏尘轻笑了一声,说 “好” 老杨跟帅哥,刚从外面开车回来,他们两个下午就出去了,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下车的时候,老杨看见我们在聊天就打趣说 “你们俩别在那谈情说爱了,走了。” 我忙问去哪 老杨说,来都来了,就当是来旅游的,这里四周又是大荒漠,不如搞个荒漠烤全羊 我起身一看,发现车里还有一头宰好的羊羔,各种食材,酒水饮料,他们下午就是搞这些东西去了。 他们这个想法很不错,就回去叫上了金辰安他们。 大家开车到了戈壁滩上,生了篝火,烤了羊羔 我们这群人苦中作乐有一套。 阿素在戈壁上奔跑,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她的眼里闪着光芒 “一直想去西北旅游,现在终于来了,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去哪都行,太快乐啦!” 我们都笑了起来,我们的想法,跟她是一样的。 荒漠的星空十分耀眼,漫天繁星,银河璀璨,好似近在眼前。 老杨在那给烤羊翻身 “这要在以前,咱们就是江湖侠客。小魏哥应该就是那江湖中的,天下第一!身手太快了,我压根都没看见,那人就飞了。” 帅哥说“那我就是天下第二。” 沈川就说 “你也是第一,第一坑货” 帅哥笑着就轻踹了沈川一脚,被沈川躲了过去。 老杨又说 “小九爷,那得是个王侯,有勇有谋又会隐忍,还有钱有武器,再搞几十万大军,也不用当王侯了,直接黄袍加身了” 阿素模仿金辰安的语调 “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我给金辰安拜了一个 “臣等至死,追随陛下” 金辰安都被我们逗笑了 老杨说他就当大将军,我说金辰安都当皇帝了,你就当最大那个宦官,自己人更放心。 老杨就让我滚一边去。 我喝了口饮料,笑着问 “那我呢” 老杨笑着说“当个军师吧,金五爷今天脸都绿了,你气了他,地也没下,估计高血压都得气出来。” 我们几人一人拎了一瓶子,一起碰了个 帅哥说:敬江湖儿女 老杨说:敬英雄豪杰 沈川说:敬朋友 阿素说:敬家人 金辰安说:敬我们 我说:若战,并肩而行,若败…… 魏尘接了句:共赴黄泉 我愣了一下,然后我们大家都笑了起来,一起喝了一口。 我又往地上倒了一些,敬那些走了的故人。 正说笑呢,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一看是四叔发来了消息,说我既然在青海,就顺便把设计图拿了。 随后他就发来了一张图片 点开图片,是一条山脉的俯拍图,俯拍图上还给我圈了个位置,我一看就看出来了是祁连山脉,在青海甘肃两省的边界上。 大家都凑了过来 帅哥放大图片看了一下,然后说 “都不白来,圈起来的是祁连山脉的冷龙岭” 冷龙岭西起扁都口,东止乌鞘岭,主峰为岗什卡,顶峰冰川积雪终年不消。 我放大仔细看了一下,圈起来的位置偏下方,里面有个海子。 我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上主峰,只是找海子,不然我们得炸冰川。” 老杨笑着说“那不能够,毕竟是藏设计图,藏的人不也得进去先?他炸了冰川咱们就不用炸了。” 他脑子是转的真快。 老杨说“这范围也够大的,海子周围都是高山草原呢,从哪开始挖啊。” 我说“先找海子,再判风水,有古墓之处,定有设计图。” 四叔搞到的信息估计只知道这么一个范围,不然就直接给我具体位置了。 第223章 冷龙岭 青海省海北州门源县的西沙河村,这是离冷龙岭最近的一个村落,因地处冷龙岭山口前沙河之西而得名。 帅哥说这个村子他以前去过,整个村子并不大,主要是回族,村里也就百来个人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驾车出发了 七个人两辆越野车,从茫崖出发,沿着g315国道向西行驶。 中途的时候经过了大柴旦翡翠湖,因为我是做玉石生意的,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要是一大块翡翠原石,那我就是世界第一富了。 阿素他们在我们的前面,见他们停车了,我们就停了下来。 阿素在那凹造型自拍,我们还用她的手机给她拍了照。 这些照片都不能发,不过自己看看也快乐。 趁她拍照的时候,我们几个顺便抽根烟,休息会,之后又继续出发。 再往前就进入俄博梁了,这里是戈壁深处,路况不太好,周围都是参差不齐的雅丹地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魂阵。 中间还起了沙尘暴,扬起的风沙遮挡了视线,我们两辆车干脆都躲到雅丹石后面去了。 沙尘暴刮起来是没有具体时间的,什么时候停全靠天意,但在这里也不用担心车子被埋。 大家都在车里休息,老杨从兜里掏出了扑克牌,说昨天买的,帅哥那还有一副,我没想到他们连这玩意都买了。 魏尘被我们拉着玩斗地主,整个场面十分搞笑。 因为魏尘跟金辰安出牌都没声,也都不说话,老杨总是搞不清他们出了没有。 我边打边笑,总是输。 沙尘暴停了之后,才发现天黑了,干脆就在这过夜了。 生了篝火,用车上的矿泉水煮了泡面。 身侧都是各种各样的雅丹地貌,吃完泡面,我们又爬上了雅丹石欣赏了一会夜景,这才回车里睡觉。 天蒙蒙亮,能看清路以后就出发了。 出了戈壁滩在各种国道高速上穿行,最后上了s248省道开了3公里左右,就到了西沙河村。 下车就能看见远处的雪山,雪线以下是草原,那个最高的,应该就是冷龙岭的主峰,岗什卡。 这个村子就像帅哥说的,人烟稀少,房子,都是以前那种老房子。 帅哥带着我们去找以前他住过的那家农户。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问,他说的那家是危房,已经倒了,人早就搬走了。 我问帅哥他是多少年前来过,他说差不多十多年了。 我们都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一个当地的村民看我们几个站在那,就来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我忙说是来自驾游的。 他说他们这没有酒店旅馆,要住宿可以去他家里。 最后谈好了价格,在他家落了脚。 这位大叔很热情,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揽客。 我问他这是不是经常有人来旅游 他正在给我们倒他们自制的青海奶茶 我喝了一口,感觉还挺好喝。 他说“经常有,所以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来旅游的。” 然后又跟我们介绍起了冷龙岭的主峰岗什卡。 说它被尊为十三大山神中的第一神,享有阿弥岗什卡之盛誉,意思就是老爷雪山。 岗什卡常年积雪,当地藏族将白色认为吉祥来崇敬,所以会举行祭祀活动。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是农历八月十五,你们就能看到很隆重的祭祀仪式啦,会请喇嘛诵经,还会赛马,射击。还会搞一个3米长的夏杰强琼登高放飞,就很热闹了。”大叔说。 老杨疑惑的问 “夏什么穷……?” 那大叔解释说 “夏杰强琼,藏语,意思就是百鸟之王,是为了纪念西王母跟青鸟使者的。” 我愣了一下问 “这里跟西王母也有关吗?” 大叔说“我们这有很多传说故事,最有名的就是西王母的行宫就设在岗什卡山里。” 魏尘说“这是古昆仑的支脉。” 这竟然是古昆仑的支脉? “周穆王西征昆仑,会西王母于此山,西王母虎身豹尾,人面虎齿,全身皆白,居雪山洞中,后立王母祠于岗什卡山上,也称昆仑” 魏尘继续说道。 老杨说“也就是说,这里是西王母跟周穆王约会的地方。” 我心说四叔让我们找的不会就是这个西王母的行宫吧? 大叔就问我们是不是要主峰看看。 金辰安说“我们想去有海子的地方” “我们这有上海子和下海子,还有很多小海子,你们说的是哪个海子?”大叔问。 我们几个相互对视了一眼,竟然有这么多海子。 “不过大海子就那两个,你们想去看的话,应该是看大海子。”大叔说。 我们要上冷龙岭肯定需要向导,毕竟这的地形很复杂,我们不熟悉。 想着我便说 “您会去吗?会去的话,我们出钱,您带我们去。” 大叔笑着说 “我不会,这得老龙湾村的村民带你们上去,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找。” 我们纷纷表示需要。 大叔说明天一早就给我们上去问,这里离老龙湾村还有挺远的路。 晚上大叔给我们弄了他们这的火锅加馍馍,十分美味,大家都很喜欢。 第二天早上大叔就去了老龙湾村,中午的时候说向导已经搞定了。 说是一个王姓的向导,常年在雪山下放牧,熟悉山路地形,我们说的海子他都去过。 他说如果要去上海子的话,得加钱,因为上海子在古冰川的下面,异常凶险。 我们表示钱没有问题,但人得靠谱。 又过了一天,早晨的时候,那位姓王的向导就来了。 这位向导皮肤黝黑,年纪看上去五十左右,长得有点凶,看面相似乎不太好相处。 他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对我们说 “去上海子的路十分艰难,这里海拔高,体质不好的就不要去了,出了什么事,我负责不起。” 老杨就说 “您放心,我们都没问题。” 向导给我们准备了马匹,我们骑马进山。 山脚是一些农耕地,种满了油菜,现在才三月中旬,油菜花都未开。 再往上就是草原了,沿途散落着悠闲的牛羊和牧人的帐篷。 这时有一队马队,从我们身边穿过,那带头的,路过我们的时候,看了我们一眼。 等他们走后,我们几个用杭州话在那交流,老杨说 “这群人,有问题,好像也是盗墓贼。” 帅哥说 “早看出来了,脖子上挂着摸金符呢。” 沈川说“北派,难得遇见。” 我疑惑的问“我们盗墓很少遇见同行吗?” 金辰安说 “基本不会遇到,遇到了也当没看见,只要不是盗同一座古墓,就没什么。” “那要是盗的是一座呢?”我问 他对我笑了一下说 “那就各凭本事了。” 第224章 合照 为了显示我们是来旅游的,中途还在草原上玩了会 草原上开着一些小花,不过我都不认识。 帅哥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扬着马鞭在那策马奔腾,好似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想到了那句: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们似乎都很喜欢穿暗色系,只有我爱穿红色。 我在想,等我回去,是不是该给他们送一些亮色的冲锋衣。 他把我骑马的瘾勾了起来,也上马跟着他跑。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这种飞驰的感觉,似乎可以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他们几个也都跟了上来,跑在我的身侧。 在向导看来,我们几个就是发了疯的游客。最后赶了上来,骂了我们一顿,才老实。 “这里不是内蒙草原,是岗什卡!你们这样跑,会缺氧的!” 向导也是为了我们好,我连声应着。 “是是是,您说的对。” 他见我态度还挺好,就不再说什么。 几个人又老老实实的骑着马慢走,差不多三小时左右,我们到了第一个大海子。 这个大海子还在草原上,周边也有些来旅游的人在那拍照。 我们又遇上了那队人。 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对视,他们肯定也知道了我们这波人不对劲,毕竟是同行,有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向导很负责任的,跟我们讲了一下这片海子的由来,还有个传说。 说很早以前,山下住着一对恩爱的夫妻,过着幸福的生活。 而雪山上住着一个九头蛟龙,经常作恶,看上了美貌的妇人,要占为己有。 这对夫妻誓死抵抗,最终被蛟龙所害。 为了让他们永世不得相见,于是把他们变成了上海子与下海子。 七月七这天,西王母回行宫,发现周遭怨气弥漫,她掐指一算,知道了九头蛟龙的恶行,于是让青鸟去请来了二郎神君。 二郎神君与其大战几个回合,最后被神君砍去了三头,落荒而逃,从此不敢做恶。 西王母把这对夫妻变成了鸳鸯,但海子却被留了下来。 这种传说故事基本都是恶人破坏夫妻恩爱,最后被天神惩罚,几乎每到一个旅游景点,我听到的都差不多,就是人物名字不同。 但我们得捧向导的场,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稍微待了一会,我们就说这里看的差不多了,要继续往上走。 向导带着我们继续出发 再往上,植被开始慢慢减少,基本上都是一些小石块跟粗沙子。 路也开始变得陡峭,到了一所营地前,向导说接下去的路不适合骑马了,得下马走进去。而且上面就进入无信号区了,让我们做好准备。 无信号对我们来说,已经习惯了,下马的时候,又跟那队人撞上了。 我们要盗的,可能真的是同一所墓。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我问向导 “去上海子,只有一条路线吗?” 如果有其他路线,那我们可以换别的路线。 向导说“就一条,其他地方都太陡了,走不了人,山羊都上不去。” 然后又说“你们腿脚如果快一些,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不然就得摸黑赶路回来。” 我们肯定不会回来,但我们现在不能告诉他,等到地方了,再谈。 这里就如向导说的,海拔高还陡峭,十分不好走,我滑了好几次,差点摔下去,都被他们给拉了回来。 又走了差不多三小时,在靠近雪线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上海子。 海子的周围,有一些巨石,大概是雪崩的时候,从山上携带下来的 海子的一侧就是古冰川跟雪山 现在刚好赶上日落,金黄色的霞光打在雪山上,天蓝色的湖水像一面镜子一样映出了雪山的倒影。 整个画面好似一幅油画。 我拿出四叔给我的照片,比对了一下海子的形状,应该就是这里。 我们几个说很喜欢这里,要在这里多待几天,让向导先回去,我们记得来的路,到时候自己下山就成。 没想到他说 “那不成,我带你们来的,就得带你们回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老杨说“哎呀,我们自己要待在这,跟您没关系,来去的钱照付,您直接回去就成。” 这个向导人看着有点不好相处,做事倒是很有原则。 说接了我们的单,就得把我们安全带回去,不然就是砸他这个向导的招牌。 老杨还想说啥,我拦住了他 用杭州话说 “随他去吧,性格如此,比较爱较真。” “那怎么弄,咱们总不能带着他下墓吧?”老杨说 “等找到入口,我们直接消失就行了”帅哥说。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不走,我们也没办法赶他走,总不能真的带他下墓,只能我们自己消失。 不过可能会吓到他,好端端带上来七个人,一觉醒来,发现只有他自己。 不知道会不会以为是自己中邪了。 我们在附近搭帐篷的时候,那队人也到了。 搭完帐篷,他们那个带头的就走了过来。 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个不高,额头上有块硬币大小的胎记。 那人笑着对我说“借个火” 我刚想拿打火机 金辰安压了一下我的手臂,对那人说 “有火不借” 那人点了点头 又问:“往南还是往北?” 金辰安答:“可往南亦可往北。” 那人愣了一下,做了个抱拳的手势,说了句,各位打扰了,就走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金辰安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是行业里的黑话 借个火 就是来问这次大家有没有冲突,能否让路。 有火不借 就是指没冲突,这个墓我们得下。 往南还是往北 就是在问是南派还是北派。 可往南亦可往北,意思就是南北通吃,无派,是盗墓世家。 盗墓世家在这个行业里比较神秘。 北派是收徒,南派是亲人带亲人,我们世家是世世代代,同宗同族,不论本家还是旁支,全是盗墓贼。 所以他知道我们是盗墓世家以后就回去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说“如果我就自己,我肯定就把火借了。” 沈川在用石头搭篝火的底座,搭完了才想起来这里没有枯枝可以捡,得用无烟炉。 “就你自己,别人只会以为你是人畜无害的大学生” 我笑着说 “你这他妈的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老杨在那接了话 “我们川哥嘴里从来没有夸赞二字。” 我心说那倒也是,我都多余问。 阿素在水边洗脸,把头发重新扎了一遍,整个人看上去很灵动。 魏尘坐在湖边看雪山,他的倒影也映在了湖面上。 金辰安用我们带来的水,放在无烟炉上煮茶 帅哥站在湖边玩打水漂 除了阿素,他们应该都没有拍过照片,我拿出手机给他们每人都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自己站进了镜头里,背对着魏尘,朝他们几个招手,他们都悄悄走了过来,我们在魏尘头顶比各种手势。 我按快门键的同时,刚好他转了过来,有些诧异,而我们则一脸被发现的表情,一张我们七人的搞怪照,表情各异的,就被拍了下来。 我把照片拿给他们看 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他们的个人照,从他们眼神里看的出来都十分喜欢。 金辰安让我回去的时候把集体照发他一份,其他人也连忙表示得要。 我说我到时候给他们每人都发一份。 我们的照片,我们自己看,并没有关系。 魏尘看着照片看了好一会 “以后,会有更多我们的记录的,看得见,有痕迹,有证明,不会消散,我会一直存在,别怕。”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我,我朝他笑了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别怕”这句话,也许迟到几十年了。 小时候 他应该在心里经常对自己说:别怕 所以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首先说的就是“别怕” 第225章 守夜 起身的时候,发现对面那群人正看着我们,比起我们,他们就正经了很多,也不怎么说话,各自忙各自的。 也许魏尘他们,以前下地的时候,也是这样。 向导跟老杨一起弄晚饭,魏尘跟帅哥去周围找入口。 回来的时候说可能得上雪线,不是这个海子,这里没有古墓 我愣了一下,打开图片又看了看,图片里有一片海子,但圈的范围有很大,有可能海子只是证明靠近了,真正的位置,还得往上。 如此说来,我们要找的,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西王母供祠,也可能是西王母的那个行宫。 不过行宫毕竟是传说,而西王母祠是岗什卡真实存在过的,要藏设计图,应该会选西王母祠吧? 我问魏尘,立王母祠的说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魏尘说 “按史书记载,公元345年,东晋” 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心说他这是学了多少知识,这都记得住。 现在这个王母祠一定是不见了,不然大叔在跟我们说的时候,就该讲解王母祠了,很明显大叔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王母祠消失的应该有很多个年头了。 不知道这个向导会不会知道一些,毕竟向导得跟游客介绍,对一些古历史文化,都会知道一些。 想着我就走了过去,一起帮忙弄晚饭,我给他递了根烟 “我听之前的大叔说,岗什卡雪峰上有座西王母祠,这个是传说,还是确有其事啊?” 向导接过烟叼在了嘴里,手上的活却没停下 “应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座王母祠是建在山体里面的,在几百年前,据说是雪崩埋了入口,就进不去了。 有次带人上主峰的路上,走的是一条没人走的路,也遇到了雪崩,有一瞬间露出过一个飞檐的檐拱,不过立马被覆盖了。可能就是那个王母祠。”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 老杨对向导说 “这个海子好看是好看,看多了好像也乏味,您这么一说,勾起我们好奇心了,明天带我们去那个遗址瞧瞧呗?” 向导把烟点了,抽了一口说 “现在覆盖在雪地里,是找不见的。” 老杨乐呵呵的说 “不重要,咱们能站在遗迹所在的雪地上,插个旗打个卡,证明来过就行,当然,这算另外的价钱。” 向导也没拒绝,毕竟这年头什么游客都有,他之前也带人上峰顶,所以带我们去插个旗也无所谓。 “你们去那的话,我们明天得换路线走,从这里到不了那,不同坡面,得绕过去。我也只记得大概位置,毕竟雪山太大了,又没什么标记物。”他说 我们表示没有问题。 晚上的时候,我们几个讨论了一下 “真到那了,向导怎么弄啊?打晕带进去吗?”我问 帅哥说:“带进去可能不行,藏设计图的地方都十分凶险,带着他,不方便。” 我想象中的王母祠应该跟个道观差不多。不过几次拿设计图都很危险,这个必然也不简单。 我们也不能把他打晕了丢雪地里,那样他就冻死了。 不打晕也不行,不打晕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回头报警抓我们,那大家都得完蛋。 想来想去,决定明天去了再说,实在不行,我们看个大概的位置,先回来,之后再去。 之后我们几个在那说守夜的事,我本来想轮流守夜,但他们都不需要我。 金辰安,魏尘,帅哥,轮流守 这时向导过来说 他收了我们的钱,晚上他守夜 我说“明天还得爬雪山,一个人熬太累了,我们人多,大家轮流守,你守前2小时就行” 这样魏尘他们也能先去睡会。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们就当是这样安排了,然后我们几个就先去睡觉了。 中途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已经是11点左右了,发现魏尘跟向导都在守夜。 我愣了一下,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还两个人在守? 一想,大概是向导比较较真,他说他守,就没有去睡。 魏尘也是说一不二的人,轮到他了,他就来守了。 我觉得有点好笑。 我这时也清醒了,就走过去坐在魏尘身边让向导去睡,他不去。 最后我只能说我们有私人话题要谈,他不适合在这里,他这才去睡觉。 对面也有人在守夜。 魏尘是没什么话题的,不会主动聊天,不是不想,只是习惯了,不知道该怎么聊天。 所以我跟他聊了我以前的囧事,我的所见所闻,他听的很感兴趣,偶尔会问几句。 帅哥来接班的时候,见我们聊的这么起劲,问我们在聊什么。 我骗他说聊八卦,他立马就精神了。 他一精神,我们就去睡了,他才发现上当了。 睡的正香,就被摇醒了,我一脸懵逼的坐了起来 醒来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我揉了下眼睛,还是一片漆黑 我内心一惊 我擦! 我睡一觉,就睡了一觉怎么还瞎了? 我慌乱的扒拉旁边的人 刚想说我他妈的突然瞎了 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没瞎,跟我出去。” 金辰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说的很小声。 我立马意识到是我们自己灭了所有光源,包括无烟炉。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了,他就放了手。 接着帐篷被撩起来了一些,外面没有里面黑,视线要好一些 金辰安钻了出去,我也立马弓身跟上。 我们帐篷的前面有一块巨石,出去后才发现他们都醒了 正躲在巨石后面朝前看,除了魏尘跟帅哥,大家都在。 我也趴了过去,一看,湖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七八个孩童,正往岸上游,朝对面那队人的营地去了,他们那边还亮着灯。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孩童,这大半夜怎么可能会有孩童。 接着,水里又冒出了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我们,从我们这个视角看,只能看到她有一头长发,其他也都看不清。 也往那个营地去了。 我心说那个营地的人,估计要遭殃。 那几个孩童上岸的同时,我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借助他们营地的灯,才看了个大概。 从背后看,这些东西的身高只有四岁孩童那么大,驮着背,皮肤特别像癞蛤蟆,身上有透明的粘液,边走边往下滴,手臂很长,像某种猿类。 他们的守夜估计睡觉去了,竟然没有人发现。 它们蹲守在帐篷的前面,等女人上岸。 那女人上岸以后,才发现她就是它们的放大版。 这时女人发出了几声叫声,声音其实并不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竟然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怪物在我眼里就变成了美女,那些孩童就变成了莲花。 我们立马意识到不对,赶紧堵住耳朵。 这时就见对面营地从帐篷里出来了一人,眼睛是闭着的,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笑眯眯的就把怪物拉了进去。 这一幕,直接把我们看傻了,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这…… 第226章 青海水虫 这特么的,他要知道他拉的是这么个玩意,不知道清醒过来的时候,作何感想。 老杨小声说了句 “这哥们,完犊子了” 就在这时,他们那边人影闪动,魏尘跟帅哥就出手了 原来他们早就摸到那边去了。 那些怪物发出类似于婴儿的怪叫声,朝他们发起了攻击。 之前它们都是背对着我们的,现在转身过来才看清全貌。 癞蛤蟆一样的皮肤上,有三对凸眼,嘴角开至耳边,一张嘴就是密密麻麻的尖牙。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东西在岸上的弹跳能力似乎很强,在帅哥攻击另外一只怪物的时候 有一只直接跳到了帅哥的背上,用手臂紧紧的圈住帅哥的脖子并张开了獠牙,就要朝帅哥的脑袋下嘴。 说时迟那时快,魏尘飞身过去,一匕首就扎穿了那怪物的脑袋,同时立马拔出匕首继续对付朝他们涌过来的怪物。 那怪物受到攻击,手臂就松了 帅哥一个回转,把那东西摔在了地上,一脚就把它的脑子踩爆了。 这时,湖面又泛起了涟漪,我心说糟糕,刚刚类似于婴儿的叫声就是在呼唤同伴,湖下面还有! 果不其然,又有十几颗头颅从水里探了出来,朝那边去了。 沈川从包里掏出个类似于口琴一样的东西,就往那飞奔而去。 金辰安跟阿素,也纷纷跟了上去。 我也想去帮忙,被老杨给拉住了。 他小声说 “你就别去了,你去了他们还得管你!” 我又忘了我是个菜鸡了。 湖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多,估计下面还有更多。 白天的时候它们都不出现,像这种水陆两栖的玩意,一般都怕强光高热。 想着就立马回去摸我的包,从包里掏出了信号枪,贴着湖面就开了一枪。 信号枪的射击距离在百米左右,从我这个角度射击过去,刚好会在湖中炸开。 一秒不到的功夫,湖中心炸开了一个火球,整个湖面及周围瞬间被照亮 水里刚冒出来的那些,被强光高温所刺激,一下子就隐进了水下了。 这时,那边营地,传来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音调极高。 一看是沈川吹响了那个类似口琴一样的东西。 同时帐篷里发出了男人的惨叫,其他几个帐篷里的人都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面都傻了眼。 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纷纷抄起了家伙。 魏尘他们往最大的那个怪物所在的帐篷围了过去。 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人应该死了…… 那个帐篷里又发出了怪声,但在沈川高音压制下,倒显得不明显了。 金辰安朝帐篷的缝隙里,丢了一颗黑色的小圆球,这个小圆球他在杨琏真迦的古墓里用过,摩擦以后会起火。 帐篷里瞬间就被火给包围了,那怪物撕破帐篷就冲了出来,朝金辰安飞扑而去。 金辰安一个下腰躲过攻击,那玩意就扑在了跟在金辰安身后的,北派盗墓贼身上,瞬间就咬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就把头给扯掉了。 那人被扯掉头以后还动了几下,血液飙的到处都是。 大家纷纷后退了一些 整个场面十分血腥,那几个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都有些身手,毫无惧意。 那玩意又准备换人攻击,不过这次大家都有了防备,魏尘率先冲了上去。 那怪物十分灵活的跳开了,不过速度还是慢了些,跳开的瞬间,被魏尘扯住了腿 手起刀落,一条腿就断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那几个北派的,一拥而上,直接弄死了它。 接着,他们几个就撤了回来,我们两个抓紧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湖里还有很多那种东西,继续待在这只会越来越糟糕。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猛的想起了一件事 向导呢???? 我已经习惯了看自己人,压根没有注意到向导在不在。 我四周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向导的人影,他妈的他不会被这些东西给吃了吧! “我们的向导呢?他好像不见了。”我问老杨 老杨也在那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我一问,他才反应过来 “草,他娘的,他刚刚好像就不在这。” 也就是说出事之前向导就不见了。 魏尘他们跑了回来,我跟他们说向导不见了,魏尘说先撤上雪线再说。 湖里又开始泛起涟漪,我们几个拿上东西就开始摸黑上雪线,那几个北派的也跟了上来。 我们现在也没有向导,不知道得往哪个方向去找西王母祠。 只能先向上爬,等离开这片海子再说。 雪线之上的积雪不是很均匀,应该跟山型有关。 有些岩石裸露在外面,没有多少积雪,有些一脚踩下去,积雪直接到膝盖了。 这次我们都有准备,没有觉得太冷,就是十分难走,雪山上也没有参照物,能见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再加上又是晚上,压根看不清周围情况,搞不好一脚踩空,直接少走几十年弯路,重新做人了。 等远离了海子以后,我们找了块裸露的大岩石,就停了下来。 我坐在地上大喘气 毕竟这的海拔太高了,刚刚又是一顿猛走,有些缺氧,心跳的厉害。 但这时候不能吸氧,一旦吸上了,就会有依赖性。 就这么坐着休息,慢慢的,就缓了下来。 北派领队过来递烟 “刚刚感谢各位出手相救,在下姓周,他们都叫我周把头” 把头的手上,有很多资源,一般盗墓贼东西盗出来之后,那些好东西,都会交给把头出手 他们与盗墓贼,文物贩子都是盗墓产业中的一环,把头自己也会下墓。 除了我跟老杨,他们几个对这种话,肯定都不会接,我跟老杨接了烟,说他们几个都不抽烟,然后说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了,大家都不容易” 周把头点了点头 “以后有用的到我周把头的地方,尽管开口,大恩不言谢,我也就不多言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瞒各位了,我们是来找西王母祠的。 据说东晋灭亡前,公主带着宝物藏身在王母祠里了,结果被雪崩埋在里面了,你们应该也是来找这个吧。 这样,等到了地方,你们先挑,给我们稍微留一些就成。” 他这个人倒是个实在人。 老杨抽了口烟说 “周老哥,你这也太客气了。” 周把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害,要不是你们救了我们,我们哪有命去拿东西。” “对了,刚刚那些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应该是青海水虫,你们在睡梦里被它们的声音给蛊惑了。”沈川接了话 我们都看向了他 “幽冥录当中记录青海有水虫,身如孩童,有粘液,有腥臭味,但没有详细记录,应该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种”他继续说道 “幽冥录是啥?”老杨问 “古代的志怪小说。”帅哥说 古时候很多志怪小说有时候都是写实,比如山海经。 以前的时候我也许不信,但现在,就算告诉我大家都在修仙,我都信。 第227章 九头蛟龙 我看他们那个队伍里,没有向导就问 “周老哥,你们是不是来过,也没见你们带个向导。” 周把头笑着说 “上次来过,没带家伙,那里得放个小炮,把雪层炸崩,才能进去,挖是挖不进去的。” 我心说好家伙,原来是第二趟了,怪不得守夜的都睡觉去了。 估计第一趟来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 刚好我们的向导不见了,倒是可以跟着他们走。 他都这么实在的把事都说了,我也就不瞒了 “周老哥,实话实说,我们的向导不见了,接下去,估计得跟你们走” 他很爽快的说了句没问题。 “那咱们还得绕到另外一坡面去,得早点动身呐。”老杨说 周把头疑惑的说 “另外一个坡面?那里也有入口吗?” 我们都愣了一下 我忙问 “西王母祠的入口就在海子之上的这个坡面?” 周把头点了点头 “对呀,不然为什么要走这条路线,要去对面坡,我们早就换线了。”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我们的向导,有问题? 他肯定不是一开始就有问题的,他劝诫我们不要骑马飞驰,会缺氧,确实是为我们考虑。 是因为我们要找西王母祠吗? 那今天晚上的青海水虫…… 等周把头回他的队伍里以后 我轻声问 “今晚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的向导好像有问题。” 帅哥回忆了一下 “你们走后,差不多过了两小时的样子他又来了,说来守夜。 然后去湖边洗了把脸,洗完脸又说还是太困,又去睡了,给我整的莫名其妙,我也没管。 之后,我发现湖里有气泡涟漪,魏尘就出来了,我们觉得不太对,就把光源给灭了,再接下去,你就知道了。” 他应该是趁乱的时候就已经走掉了。 “现在不知道他哪去了,得小心一些。”金辰安说 我们都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有坐很久,天就已经有些蒙蒙亮了,至少能看清周围环境了。 周把头过来说出发了,我们都纷纷跟了上去,再坐下去,人确实也得冻死。 接下去的路程,走的十分辛苦,越走越陡,就不再赘述。 最后周把头指着一块裸岩说就在这附近。 在那附近找了一会,周把头他们准备搞个小型雪崩 老杨拉住他说 “周老哥,这雪崩可大可小,搞不好把咱们大家全带下去了。” 周把头让他放心 “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就放个小鞭炮,应该不会引起大雪崩的。” 别说你心里有点数,你心里就算是有圆周率,我们也不放心啊。 在雪山上,一点小震动就可能会引起大雪崩。 我让他先等等,我们几个已经在找岩石夹角躲避了。 沈川拿出来了一个卡扣一样的东西,卡在了岩缝里,又拉了几下,十分稳固 让我们把攀登绳系在腰上,扣在上面,我们纷纷照做。 我还以为周把头多有数呢,他看我们这样,思考了一下,让人埋了一个点以后,他们也走过来跟我们站在了一起。 我们几个都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 “跟你们一起,安全。” 埋点的那人用的引线很长,他都到我们这了,那边还没动静。 过了一会,才有很轻微的闷响声响起 我以为再过一会我们头顶估计得有雪崩下来了,没想到,头顶上的雪崩还没有下来,我们脚下的雪一下子就滑塌了下去 我们本来是站在一个大概70度的一个坡面上,上头是裸露的岩石,我们躲在这个岩石与坡面的这个夹角里。 现在我们站的这个坡面的雪,瞬间滑塌了下去,我们的人就被带了下去,滑出了夹角这个范围。 大家抓着绳索赶紧又爬了回去。 接着头顶的雪崩瞬间而至,刚好涌过岩石,朝我们前面的雪地扑了过去,眼前一片雪雾,四周的人都看不清了。 这块岩石本来也没多大,我们挤了十来个人,我差点被人给挤了出去,混乱之中,有人圈住了我的腰,往里拉了一会,才没被挤出去。 刚刚要是差一点没爬进来,都得承受这几十吨的冲击力。 等雪雾散去以后,大家解开绳子,走出来一看,发现雪崩带下来的新雪覆盖了之前的位置。 周把头小声骂道 “靠,小唐,你这不瞎闹嘛” 放炮的那人估计姓唐,他轻声说 “理论跟实践肯定有差距的嘛。” 另外一个人也压了嗓子 “我靠,你他妈之前可不是这样吹的。” 那个小唐就说 “吹牛逼都有夸张的成份,当不了真。” 我心说他们果然不靠谱,还好我们只信我们自己。 老杨指着一处,小声的哎了一声 “哎,没白弄,那好像多了块东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雪地里的坡面上,确实多出来一个碗口大小的岩石。 大家都围了过去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拿出铲子开铲 因为是刚塌下来的雪,所以铲的很容易,挖开一大片以后,发现是建筑歇山顶的一角。 再往下,就挖到了斗拱 这个斗拱之前应该是涂了颜色的,现在依旧有丁点颜料残留的痕迹。 沿着斗拱继续往下开挖,挖了差不多2米左右,就塌出来了一个可进入的空间。 里面漆黑一片,打灯往里一照,是个在岩壁里凿出来的大殿,大殿左右两侧都有一条通道。 大殿下部分被积雪涌了进去,但上头有可通过的空间。 从没被埋的部分来看,石壁上被凿出来很多个龛位,里面有各种形态的神像。 龛位之间绘满了壁画,不过颜色都不再艳丽。 这是……石窟? “西王母祠其实是个石窟?” 想着我就问了出来 魏尘说 “有可能,东晋已经有石窟存在了,只是兴盛于北朝。” 说着他就率先爬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雪只涌进了前殿,进入左侧通道以后,就没有积雪了。 我以为通道之后是后殿,没想到走过二十米左右的通道以后,是向下的石台阶,台阶之下,是一片水域? 这个水域是从哪来的? 不会结冰吗? 一想也许岩石内部有温泉也说不定,也不知道有多深。 眼前是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空间。 手电光照有限,我拿出信号枪朝对面打了一发照明弹。 照明弹炸开以后,我们才看清周遭的一切。 对面的岩壁里,正中间,雕刻了一座巨大的西王母雕像,目测得有三十米高。 这西王母,蓬发戴胜,庄严肃穆,神情中有女性的慈爱也有神的高高在上。 她这个形象,很符合东晋时期的审美,是道教跟佛教的结合。 她的周围有五位仙女围绕,应该就是传说中她的五位侍女华林、魅兰、青娥、尧姬、王之 身后绕着一只三足鸟,这就是青鸟无疑了。 三青鸟的形象有很多,有些是三只青鸟,有些是三足鸟,各个时间段理解都不一样。 西王母的腿边还伏着一只半人半虎的东西。 老杨咦了一声,指着半人半虎的东西问 “咦,这是啥?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老虎?” 帅哥说“她的白虎使者,修成了半人型了,就成这个状态了。” 老杨哦了一声 “哦,懂了,跟美人鱼一个状态。” 除了这些雕塑以外,岩壁上,还有大大小小几百个龛洞。 大的口子能有两米,小的口子大概只有三十公分,里面似乎都很深,不知道通往哪里。 我心说这么多口子,设计图会藏在哪里? 但不管藏哪,我们都得先想办法到对面去。 我们还在这查看情况,小唐已经下水了,还叫我们抓紧时间跟上” 周把头出声训斥 “他妈的,瞎走什么,不长记性,快上来。” 小唐听到骂声,哦了一声就准备回来。 这一刻,我好像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四叔跟我 我刚想笑,忽见水面之下有巨大的阴影浮现,立马想出声提醒有危险。 还没来得及开口,水里猛的就蹿出来九条巨蛇! 其中一条一下子就把小唐给吞了进去。 我们都傻了,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等这九条蛇在水里立起身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妈的,不是九条蛇,这是一条蛇!有9个脑袋! 是那向导说的,九头蛟龙!!! 第228章 活下去 我们连思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间都没有,这九头蛇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谁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自己看到这么一个生物。 不过,保命的本能让我在这一刻立马举起了信号枪,猛的就朝正中的蛇头开了一枪。 信号弹接触蛇头的瞬间立马炸了开来,那九头蛇被信号弹的高热一烧,在水里翻腾了起来,激起一片水花。 同时我就大喊了一声 “先撤回去!” 这个办法只能控他几十秒,每个蛇头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身子得有卡车那么大,这么大一个玩意,光靠照明弹肯定是不够的。 他们几个想趁机上去,被我拦了下来 “先撤!图不重要,我要你们活着!” 说着我又朝那边打了一发,这是最后一发了 再打就得换弹了! 他妈的,老子来拿图就是为了让大家以后都能好好活下去,现在要死,那还拿个屁图。 大家看了我一眼,不再迟疑,拉着我就往阶梯飞奔而去。 金辰安边跑边往后丢黑色的小圆球,给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 那九头蛇因为体型的原因,被通道拦在了下面, 只能用头部去撞击通道,但这里是在岩石中挖凿出来的,并不会被其所损坏,只是崩落了一点碎石。 我忽然生出了一种想法 它是这座西王母祠的守护者,它守护了这里,但这里,也困住了它。 大家爬上大殿的雪层,又钻了出去 都瘫在雪地上大喘气。 他们那几个,都不太想继续了,就跟周把头摊了牌 “把头,这墓,我看还是算了,两次出师不利,我们也不想把命搭这。有宝贝的墓多了去了,咱要不就算了吧。” 其中一人对周把头说 周把头跟小唐的关系也许不一般,独自坐在那发愣,大概以前是把小唐当作自己的小辈在对待。 那人见周把头不说话,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保重,又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其他人下山去了。 他们的选择其实是正确的,盗墓贼是盗墓,不是送死,知道自己拿不下,就早点放弃。 天底下什么样的墓没有,又不是像我们这样,是来拿图的,不用死磕。 周把头见他们下去,也没反应。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时候大概也安慰不了,只能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做我们这行的,随时接受离别,似乎是个必修课。 但说实话,这个课,我到现在都没有修会,我接受不了离别,接受不了我身边的人死去。 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如果在这条路上,他们都离我而去,那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任何情况下,都请你们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 想着我便说了出来 他们几个都是一愣 老杨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你他娘的怎么还突然矫情起来了。” 我看了一眼周把头,朝他们笑了一下 “因为我,接受不了这种失去。” 帅哥在玩我送他的打火机 “以前没人管,现在有徒弟管着,得惜命咯。”他说 金辰安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长命百岁,定如你愿” 我说君子重诺,一言为定。 魏尘看着我不说话,我也看着他 最后他嗯了一声 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杨嘶了一声 “嘶,你他妈的放心吧,老子绝对爱惜自己。” 我开玩笑说他肯定没问题,比谁都跑的快。 阿素朝我丢了把雪 “你再这样,我会爱上你的。” 我躲了一下 “我拒绝啊,我怕被家暴。” 阿素嘿嘿一笑 “知道知道,会被cp们家暴。” 我的意思是我怕被她揍,但她显然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他们都笑了一下,阿素总说cp,我对她这个cp是什么意思感到有些好奇,就问 “你总说的cp是什么意思?”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嘻嘻笑了一下,然后说 “?就是指关系很好。”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沈川正在翻他的包裹,头也不抬的说 “关键时刻,你别掉链子,我们就能活命。” 惹的大家都笑了一下。 “咱们现在得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怪物,这东西,到底算个啥,变异的蛇吗,怎么长这么大。”老杨说。 如果我们是端着家伙来的,这东西,也就几个炸药的事情,关键就是这里不是无人区。 但我们现在既然到这里了,回去再来拿图,估计是行不通的,我们一走,它的人,就该来了,毕竟我们的行踪,被好多人盯着。 帅哥说“不知道算不算九婴,传说九婴九头蛇身,大概就是这样子。” 九婴是个神话故事,我感觉这应该只是生物突变,之后被人类饲养了而已。 但它在水里吃什么呢?光喝水就能饱吗?那必然不可能啊。 我忽然想到了九尾地蝎,魏尘后来跟我说过,沙地底下有十分复杂的溶洞,九尾地蝎会从溶洞下面出去觅食。 这片水域底下,会不会也有路线是可以出去的?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它比九尾蝎大太多了,而且如果下方有这么大的洞,水早就没了。 可如果不是如此,它又是靠什么活着?总不是靠仙气吊着。 也没人给它画大饼,充不了饥啊。 “不对劲。” 我说,然后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要是生物,它就得吃喝,我们之前遇到的大蜘蛛,大蝎子,石虫,地龙,都得找东西吃,这玩意,不可能光喝水就能长这么大啊。” 金辰安思考了一会说 “向导” “你是说这是向导养的?”沈川问 金辰安点了点头 “我猜测他们那个村,世世代代应该有专门的饲养人,那位向导也许就是,听我们找西王母祠,就对我们下手了。” “那他怎么喂啊,每次背着肉,到这里搞个雪崩吗?不太可能吧?” 老杨对这个说法有些怀疑它的可行性。 不过他的怀疑不无道理,这确实有些行不通。 “海子,水虫”魏尘说 “你是说向导通过水虫饲养九头蛇?”我问。 魏尘嗯了一声。 海子处在冰川之下,这片水域在岩石当中,中间如果有一些裂缝,容纳水虫通过还是没问题的。 向导既然能召唤水虫,可能确实就是他饲养的,然后又通过水虫去喂养九头蛇。 这倒是很有可能。 不过他们世代饲养九头蛇是在守护什么呢?东晋的宝物吗?不需要这么大阵仗吧? “可能是这么个原理,不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现在怎么弄死它。” 老杨点了根烟说。 那向导,知道我们要来这里,水虫没有把我们弄死,肯定会跟来,现在估计远远的躲着看。 他能提醒我们不要缺氧,感觉对普通人并没有敌意。 他在守护这里的秘密,但不论他守护的是什么,跟我们都没关系。 我们不拿里面的东西,只拿图,跟他没有冲突。 魏本家的人确实厉害,这么个地方,是怎么把图藏进去的。 不过他们魏家人蛊术了的,控个蛇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我们演一场,得把我们的向导骗出来。”我小声说 他既然是饲养者,定有克制的方法。 我把计划跟他们说了一遍,我们得进去,然后假装失败了,大家都要挂了,那向导必然要出来处理了我们。 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个身手好的,必须得挂,总之一切就看我们的演技。 他们觉得可行,大家都是影帝级别的,演戏早就习惯了,不在话下。 “老白,你越来越像你四叔了。” 老杨把烟蒂弹在了雪地上,烟头滋的一下就灭了。 我挑了一下眉 “兵者,诡道也” 能不见血,就不要费那个劲。 现在还剩一个周把头,周把头还没回过神来。 为了让我们的戏更真,我们得来个黑吃黑。 他这样接下去肯定也没办法入戏了,为了让他表现的最真,决定不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 待会,他估计会在心里骂我们的祖宗。 阿素拿出一些小药丸,我们问她这是什么,她说是假死药。 “你们王家的炼药之术这么牛逼的吗?”我忙问。 她说“那是自然,不牛逼怎么会被迫害成这样。” 果然我们都不是普通的盗墓贼。 然后她又给了我一瓶黑色的小药丸 “1小时以内,记得给我们服下,不然我们就真死了。” 我说倒也不用这么真,假装看起来像就行了。 主要我怕我出了错,没能及时给他们服下这个,那我真的会崩溃。 她说那倒也是,就说只给周把头用。 我心说周把头遇到我们,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这时帅哥拿过药丸,突然就对周把头出手了,周把头愣了一下,立马接招 “你干什么!他妈的,我都把东西让给你们了,还想黑吃黑?”周把头怒骂 我内心祈祷,骂这么大声,千万不要雪崩 帅哥说“人性不可测,死人才靠谱。” 他们果然都是好演员,我们以后干脆也别当盗墓贼了,去横店当演员估计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周把头不是帅哥的对手,帅哥掐着他的脖子,就把药丸给丢了进去。 周把头愤恨的盯着我,从脖子里挤出一句话 “是我看走了眼,错信了人……” 我不敢跟他对视,转过身,假装很轻松的看远处另外一座雪山 “下辈子,别信错人。”我说。 药效很快就起来了,帅哥假装了结了他,他倒在地上,我过去探了一下他的气,感受不到。 心说他妈的,这药真他妈好使。 “这尸体怎么处理啊?”老杨问 “丢大殿里面,没人会发现”我说 我有另外的考虑,如果在外面我看不见情况,怕向导会来补刀。 帅哥拖着尸体就丢进了大殿,我们也都爬了进去。 进去以后,阿素又给了我们药丸,说这个含在嘴里,融化了就跟吐血了一样。 我心说导演以后血包都省了,我们自带了。 第229章 琅琊王氏 虽说是演戏,但他们说得逼真一些,都去惹了那条蛇,为了我的安全,只让我在通道观望,因为最后的戏,都需要通过我来完成。 老杨差点真的被带下去,被魏尘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除了我,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伤 我心说他们这也太逼真太敬业了。 九头蛇之所以难对付,是因为它有九个独立的脑袋,就像同时需要对付九条巨蛇 魏尘的匕首,扎穿了蛇头的下颌,用力往前一划,就分了两半。 那蛇一吃痛,另外一个蛇头就攻了过去,被他挡了一下,但也咬到了肩膀。 帅哥的军刀刺进了蛇的头顶,被甩飞了出去。 我忽然就觉得不太对了,脑子里突然就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 他妈的,他们不会是在骗我吧? 故意骗我是来演戏,其实是真上…… 我立马开始拿包装弹,正在装弹 阿素跟老杨被蛇头顶飞摔进了通道里,都吐了口血。 我立马过去扶他俩,把他俩拖进去一些。 阿素直接没了动静。 老杨捂着胳膊,他的胳膊似乎被咬伤了 他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老白,我应该不行了,你快走。” 我忽然一下子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不是演的了,皱眉说道 “你瞎说什么!什么不行了!” 还没来得及管他,沈川又摔了进来,同样嘴角有血,躺那不动了。 我正想去查看,就见金辰安,捂着胸口踉跄的摔在了台阶上,我赶紧过去扶他进通道,让他靠岩壁坐下。 他的胸口,受伤了,正在流血,大概是被咬了。 我一手按住他的胸口,一手颤抖的翻包里的纱布。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们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 他妈的,是演的还是真的!!! 他按住我找纱布的手,摇了摇头,对我扯了个笑容,用很轻的声音对我说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他们骗了我??? “你对不起什么……为什么说对……” 我话还没说完,他按住我的手就松了力,垂了下去,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这一刻与他受枪伤的那晚一模一样 瞬间我眼就红了 “你醒醒……别这样……你醒醒啊!” 我轻晃了一下他 声音有些颤抖 帅哥摔在了通道的岩壁上,又滚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扶他,他吐了口血,就不动了。 我直接呆愣在了那里 这是假的吧? 是在演戏对吧? 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演戏了…… 魏尘是最后一个缓缓走进来的,我以为他没事,结果刚走到通道就跪倒在了地上。 我踉跄的爬了过去,跪在地上,把他扶靠在我身上,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都在流血。 这一刻,我眼泪就下来了 我抱着他,抓着他的手,看着周围的这些人,泣不成声。 “别死……你别死……我求你们!你们别死!!!” 这种突然一下子即将失去所有挚友的巨大痛苦和恐慌,让我不知所措。 心一阵绞痛,猛的就觉得喘不上气了。 这时魏尘突然反握住了我的手 捏了两下 我呆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们确实是在演戏。 我缓缓的他放在地上,自己则假装失落的靠着岩壁,把脑袋埋在了手臂里。 内心在想,他妈的,等他们起来就该笑话我了,演戏这个主意是我出的,结果我直接入了戏了。 金辰安就靠在我旁边,用手指扒拉了一下我的腿,意思就是告诉我是装的。 怪不得他要跟我说对不起,原来是他猜到了我会被他们吓到。 演技最差的,原来是我…… “要不是你们执意要进来,也不会这样。” 向导的话从黑暗中传了出来,他就在通道里?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早就发现了向导就在通道里吗? 我假装万念俱灰的毫无反应 “小子,你人也不错,我可以放你一马,你的朋友们都死了,想必你也不会再想回来。” 这个向导,似乎并不是没良知的人,他竟然选择要放我一马。 我朝他吼道 “他们没死!!” 我说的是实话,不过这时候,他只会以为我疯了。 他跨过他们,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 “现在没死,也活不了了,这里是雪山,你救不了他们,做你们这行的,得有这个觉悟。” “我也不想害人,我也没办法,盗什么不好,要盗王母祠,都是命。” “这王母祠里有什么啊?” 帅哥突然起身接了话。 “是呀,向导,你给我们也说说啊。”老杨也爬了起来。 魏尘他们也坐了起来。 向导一愣,才发觉自己上当了,他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连反抗都没反抗。 沈川把他困了起来,阿素给周把头服了药。 周把头醒来的时候,一脸茫然,看我们这个情况,立马就猜到了我们的用意。 他们几个开始各自处理自己的伤口。 老杨边包扎胳膊,边对我说 “老白啊,你那哭的,老子差点躺不住。” “谁说不是呢,太可怜了。” 帅哥啧声道。 阿素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说 “我差点跟着哭,但一想到他之后会发现被我们骗了,又想笑。” 他们三个还打趣我,我呸了一声 “呸,要不是你们真上,我也不至于被骗啊。” 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没什么比虚惊一场更好的词了,虽然有些丢脸。 “向导就在通道里,我们只能真上,下次记得探一下气息,别直接开嚎”沈川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一个气息都没去探,但凡我探一下,也不用哭的这么狼狈。 金辰安往他的伤口上撒药粉,大概是有点疼,皱着眉说 “他是被吓到失去思考能力了。” 魏尘肩膀上的伤不太好处理,我给他包扎了一下。 我说还是他们两个最有良心,知道给我一点提示。 处理完这一切,我问向导 “王母祠有什么?需要你们世代这样守护?” “我不会说,你们抓了我,也没用。” 向导的情绪没什么波动,他不怕死。 “你是守陵人。” 魏尘看着向导,淡淡的说。 向导看了魏尘一眼,依旧说自己什么都也不知道。 “守陵人?西王母不是传说故事吗,怎么还有陵墓啊?”老杨疑惑的问。 “东晋十一帝皇陵”魏尘说 我们都啊了一声,他是怎么看出来这里是座皇陵?而且是十一位皇帝的皇陵。 东晋一共103年,司马家出了十一位皇帝,相当于平均九年就得换一位皇帝。 到目前为止,东晋的皇陵一个也没找到,竟然全部都在这吗? “东晋十一位皇帝的皇陵,全都在这?” 周把头也十分惊讶 向导虽然没说什么,但神情却变了,我们都知道魏尘猜对了。 东晋的皇陵为什么全部设在这呢? 我想起了农户说的传说,西王母在岗什卡有座行宫。 所以他们其实是找到了这座行宫? 行宫就在那些龛洞的里面?那些龛洞是进行宫的路径? “你是琅琊王氏的后人” 魏尘继续说道 向导脸色大变,惊问 “你是谁……” 琅琊王氏与东晋皇室的关系十分复杂。 东晋时期皇权较弱,世家势力膨胀,琅琊王氏是东晋的第一望族。与皇室可以说是共治天下,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王与马,共天下 王就是琅琊王氏,马就是当时的皇族,司马家。 我记得就是因为这些世家,东晋才走向灭亡的,琅琊王氏的后人怎么会给东晋皇室守陵呢? 魏尘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是怎么猜到的啊?”我问魏尘。 “刚看到他手腕上有个图腾。” 魏尘对我说 帅哥过去撩起向导的袖子,确实有个图腾,这个图腾我很难描述它的样子。 像个跪立的人两手撑着倒扣的铜钟,铜钟之上还有别的元素符号。 向导死死的盯着魏尘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琅琊王氏的图腾。” 魏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东晋时期,琅琊王氏一直在研究长生不老丹,嗑丹之气盛行,但都以失败告终。 古籍记载,西王母有一种特殊的炼制丹方法,可炼成长生不死丹。 你们找到了这种方法,虽用帝王献祭,时至今日,却依旧未成。” 按照魏尘说的,他们是把这里作为皇陵,其实是把帝王用以献祭,那这里岂不就是他们的炼丹之地? 我开始好奇是怎么样的制丹之术,都快两千年了,还需要人来守护。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心说他是不是盗过琅琊王氏的古墓啊? 这倒很有可能啊! 魏尘自己吃了长生丸,他追寻了这么多年长生的秘密,对这些东西会这么了解倒也说的过去。 似乎被魏尘全部说中,向导反而不问了,苦笑着骂道 “什么长生不老丹,这世间压根不存在什么长生不老丹!他们都有病,追求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却让我们这脉,世世代代永远被困在了这里。” 他就好似那条九头蛇,他守护着这里,这里,也困住了他。 怪不得他说他也不想害人,但他也没有办法。 他并不认同琅琊王氏的做法,但他们家族是世代的守陵人,他没的选。 我叹了口气说 “王叔,您被家族所困,我们为了挽救家族命运而来。本质上,我们都是可怜人。” “我们要找的,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跟这里的一切都没关系,我跟你保证,我们只拿我们自己的东西,其他的一律不碰。” “这九头蛇是你们家族养的,您肯定有控制的办法,还请您务必帮我们这个忙。”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给向导松了绳子。 他这个人,面相看着凶,其实心不狠,不然也不会说出放我一马的话了。 “当然,如果您不帮这个忙,我们也会放了您,但这个墓,我们还是会下。” 我也就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他不帮这个忙,我就不可能让他一走了之。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想知道克制九头蛇的方法。他要走了,那我就白搞了。 我真的是变了,以前的时候,我可能说到做到,会随他选择。 但现在不会了,因为我确认了我真的接受不了失去身边人,这种痛苦,我不想尝试第二遍了。 为了他们的安危,我会选择做个恶人。 “你们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向导对我的话,有些质疑,毕竟我们刚刚才骗了他。 “说来话长,也说不清楚,我们跟古墓打交道的最多,东西出现在古墓里也不奇怪。”我说 他犹豫了会,然后说 “你们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我连忙谢过,然后说人多行动不方便,让沈川阿素周把头在这边等我们。 人家守陵人就在这里,周把头进去也没什么用。 沈川阿素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这个人,不是很信任别人。 虽然向导现在放我们进去,但谁也说不好是不是陷阱,毕竟人心最难测,我得做两手准备。 第230章 变故 向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指大小的哨子,那个哨子浑身皆白,上面阳刻了一只青龙。 当向导吹响这个哨子的时候,声音如巨兽低咆,在这个空间内被无限放大, 这种声音我没有听过,但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我汗毛就竖了起来,内心忽然就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随后才反应过来,我是被声音给震慑了。 那九头蛇听到声音,嘶了几声,似在回应,接着就缓缓隐入了水里,不见踪影了。 “龙吟之声,龙骨哨” 帅哥啧声道 “刚刚那个声音竟然是龙的叫声?跟电视里听到的不一样啊。” 这个声音绝对比网上听到的所谓的龙吟声,更加有震慑感。 我这么想,就直接说了出来。 帅哥忽然笑了一下,说 “难怪你四叔这么爱骗你,真好骗” 那倒也是,他一句话直接给我说老实了。 “记住,只有一个半小时” 向导把哨子塞回了怀里。 我看了沈川一眼,他心领神会的也看了我一眼。 如果我们一个半小时未能出来,那么他这边再做行动。 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3点20分,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4点50分之前赶回来。 但这下水游过去也很悬,万一这只是一个计中计,等我们在湖中的时候,这九头蛇突然窜出来,我们也应付不了啊。 看了一圈,决定从侧面的岩壁爬过去。 那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龛洞,里面摆的是蜡烛。如果整片区域的蜡烛都点亮,必然十分壮观。 金辰安踩着龛洞,不断借力,飞身过去了。 我内心啧了一下,他们压根没有‘怎么过去’这种烦恼。 他在那头给我们打信号,意思就是安全。 看到他的信号灯,我就爬上了壁龛,这里的龛洞很密,不算难爬,就是有点费时间。 正在前面吭哧吭哧的爬,突然人就被提了起来,一看是魏尘 他一边提着我,一边飞速踩着龛洞前行,最后把我往前一甩,金辰安在石像上就接住了我。 他自己则直接翻身上了最大的那个龛洞。 “我先探路,二十分钟,没回来,你们就撤。” 他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见了。 帅哥提溜着老杨随后就到了 这里情况复杂,探路是必要的,有时候人多更容易中招。 不过我内心很清楚,他如果没回来,我就更要进了。 西王母的这个石像是呈坐姿的,我们四个都挤在石像的腿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金辰安胸口的伤,发现只撒了药粉,血液渗透药粉已经凝结成块了。 他们这群人,似乎都不太在意自己。 趁这个空隙,我拿出伤口敷贴,重新上药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金辰安笑着说 “没什么大问题” 我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 “呵呵,会痛” 在下第一座古墓的时候,我还是看着他们处理伤口,只是觉得他们的行为异常娴熟。 如今,我也变得娴熟了,只不过这种娴熟是因为他们经常受伤,我包多了,就熟了。 老杨就挺好,手臂包的严严实实,他果然很爱惜自己。 “痛,是什么感觉。” 帅哥突然很认真的接了话,看着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们都愣了一下 “额,痛就是疼,你他娘的,不知道疼吗?”老杨问。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啧了声 “啧,好像确实不知道。” “可能是你脸皮厚导致的身体皮也厚,所以不知道疼。” 老杨开玩笑的说。 我笑了一下 笑完以后,我才反应过来,他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痛觉? 没有痛觉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身体不知道自己是否受伤了,不知道自己伤的重不重。 我让他转一圈,他不明所以,但还是转了一圈。 他这一转,我们才发现他的后背有一条大口子。 大概是因为他没有痛觉,所以不知道自己受伤了,所以压根没处理。 他之前一直是正对着我们的,我们也没注意到。 我赶紧给他上了药粉包扎了一下。 “你不觉得冷吗”我问 毕竟背后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气温这么低,即使没有痛觉,也该知道冷吧。 “冷又是什么感觉?”他笑着问。 我们又是一愣 “我靠,帅哥,你她娘的,你……” 老杨直接没了形容词 帅哥没有痛觉,也没有冷热知觉,怪不得他总穿的很少,也不见他说冷。 他没有知觉,但他有心,有情感,我试着用情感上的类比跟他描述什么是冷暖痛。 “冷,类似于你在意的人突然与你反目,心里生了寒意,这种寒意,就是冷。” “暖,就是你感受到了快乐开心,心里美滋滋的,这种愉悦,就是暖” “痛,就是你钱全被我坑走了” 帅哥乐呵呵的说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应该是暖的” 我们都笑了一下。 我看了一下时间十五分钟过去了,心说要不干脆别等了,万一他在里面遇到危险呢。 正想着,就见龛洞中,出现了他的身影。 我内心松了口气,开口问他情况怎么样。 他看到我们的时候,愣了一下神 翻身下来的同时,忽然匕首就抵在了我的脖子上,眼神十分冰冷。 “阴玺,魂丹” 他冷冷的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所有人都一脸茫然,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魏尘会拿着匕首抵着我的脖子。 金辰安率先反应了过来 “你疯了!他是白名!” 他抓住了魏尘手腕,避免魏尘伤害到我。 帅哥也一脸懵逼 “哥们你怎么回事啊?” 我直接呆愣在了那里,这是什么情况啊?魏尘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里面有洞女?这是复制品?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立马看向帅哥 帅哥在后面偷偷闻了一下,随后朝我们摇了摇头,意思就是他不是洞女的复制品。 “魏尘?” 我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 他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冰冷的眼神。 “小魏哥是不是突然失忆了啊?他没失忆,不可能会这样啊。”老杨疑惑的问。 他……失忆了吗? 也不可能,他失忆了怎么会记得阴玺跟魂丹? 他是假的? 他的手上还戴着我送他的银镯,他也不可能是假的。 魏尘听他们那样说,似乎有些疑惑,但依旧没有把匕首放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这时候的心情,但我压根没有时间去难过。 我们只有一个半小时,现在只剩1小时10分钟了。 他这个状态必然是在里面出了什么问题,我也得进去搞清楚。 我把阴玺跟魂丹拿出来递给他 他见我递给他,却没有拿 “你见过我吗?” 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是他跟我认识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那时候,在他的记忆里,他见过我。 结合他刚刚对我的态度,我忽然意识到,他把我认作了那个假白名! 他为什么会突然把我认作那个假白名? 并且似乎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这里的其他人了。 “你说认识他是你今生唯一的幸事,你说他认不认识你?” “你手上还带着他送你的礼物,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他为了救你,自己中蛇毒昏迷三天三夜差点死了,他不认识你?” “你肩上的伤是谁给你包扎的?是你自己吗?是你他妈的不认识他了。” 老杨越说越气愤。 魏尘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银镯,又看了我一眼,眼里依旧十分疑惑,不过也慢慢的放下了匕首。 他肯定是出问题了,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我艰难的对他扯了个笑容 “我们要去拿一样东西,时间有限,我们之间的事,你等我出来再处理。水里有九头蛇,不要下水,在这等我。” 他没有说话,我示意帅哥出发,一切等回来再说,任何情绪,我现在都得压下去。 那个大龛洞离雕像有些距离,并且中间没有小的龛洞。 也就是说,大龛洞与佛像之间是光滑的岩石, 帅哥如果像前面一样,把我们提上去十分困难。 帅哥率先踩着岩石,翻身上了那个龛洞。 然后朝我们甩下绳子,我抓着绳子正想爬上去,忽然身子一空 一看是魏尘提溜着我,抓着绳子踩着岩石,就上了那个龛洞。 上来以后,他似乎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很疑惑 我跟他说了一声谢谢,他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他说谢谢,只是觉得,也许现在,我需要跟他说谢谢了。 等金辰安跟老杨上来以后,我们就进了龛洞。 没想到魏尘也跟了上来 “你认识的那个我,不是我”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对他说。 这个龛洞岩石的颜色十分不对劲,呈现出一种血红色。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里面就出现了三条分支。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分头找吗?但如果里面是错综复杂的迷宫,那我们就失散了,必然不能分开。 金辰安说让我随便选一条,就跟以前一样。 魏尘看了我一眼说了句 “跟上” 就直接进入了其中一条分支。 老杨小声说 “小魏哥,到底失忆了没有,怎么看着像失忆,又不像失忆。” 帅哥说“搞不清楚,但确实是真的魏尘。” 我假装没有听到这些对话,因为我现在不能想这个问题,不然我就无法思考设计图的事。 这之后,又有一些分支,但魏尘就好像知道正确路线是哪条一般,走的十分迅速,我们时间急迫,紧跟其后。 我以为至少得有一些机关之类的,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他直接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 他带我们走了一条正确路线 我一看时间,才过了二十分钟,我们还剩下五十分钟。 这不对,他刚刚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时间上不对,如果进来需要二十分钟,那出去必然也需要这些时间,不可能十五分钟他就探完了这些路。 而且探路的速度绝对没有现在快。 我晃了一下脑子,告诉自己,先别想这个问题。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半空 底下是个大圆坑 圆坑的中间是一颗巨大的黑色岩石球体 这个圆坑不像是挖出来的,更像是砸出来的。 这是陨石坑吗?这颗球体,是陨石? 我抬头看了一下上方,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洞,可能就是陨石砸下来的时候形成的。 传说故事中岗什卡峰顶有西王母的行宫洞,大概指的就是陨石掉落的时候形成的通道。 黑色球体的四周围绕十一具青铜棺 这些青铜棺上的图案都十分复杂,每具不尽相同, 棺盖上阴刻的是一些我看不懂的字符。 帅哥说是祭天符 球体的底部延伸出了一些白色的,像植物脉络一样的东西,覆盖在了这些青铜棺的四周,似乎已经进入了棺内。 这里有十一具青铜棺,我们怕不是要开十一具棺材,那些白色脉络,一看就不正常。 “你想要什么” 魏尘忽然又开口问我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结巴了一下 “一……一张设计图” 第231章 灵魂 “鬼塔的设计图?”他反问 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反常 不像是失忆,更像是换了个灵魂! 他在那些通道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鬼上身了吗?也不可能啊,就算是鬼上身,在这里也只会是东晋的鬼吧? 它们也不可能会知道阴玺、魂丹、跟鬼塔啊?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疑惑的嗯了一声 “嗯?” 他以为我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这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现在时间紧迫,我也没办法从头跟他说 “你俩是相好” 帅哥很随意的回了一句 然后说道 “不是,哥们你能别现在问这个问题吗,我们就剩45分钟了,去掉出去的25分钟,就20分钟开棺了。 谁能想到你进来探个路,回去就失忆了。” 魏尘看了帅哥一眼,又看了一眼银镯,银镯上有我和他雕刻,最后又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失忆”他淡淡的说 说着他就踩着坑壁飞身而下,翻身上了其中一具青铜棺。 他不记得我们了,说没失忆,他们几个都不会信 但我信,他没有失忆,他有他的记忆,但他的记忆,不是我认识的魏尘的记忆。 可以理解为,他跟我认识的魏尘,是两个灵魂。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记得假白名,假白名骗走了他的阴玺跟魂丹。 因为魏尘跟我说过,在他的记忆里,他把阴玺,给了我。 所以他刚刚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问我要东西,他觉得是我骗了他的东西。 想到这,我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里,他来过,所以在选择路线的时候十分迅速。 我靠,他妈的,魏尘多出来的那些记忆,不是别人的,是他自己的! 他有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拥有独立的思维模式跟记忆,但会存在一些记忆间隙,这个间隙,让两者之间的记忆有了些许联系。 所以他为什么有些记忆是后发的,就是因为他真的做过,但不是他做的,是他另外一个人格。 而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他的第二人格…… 这应该跟他小时候受虐有关系…… 在通道里,他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 以前的时候,他独来独往,他的第一人格跟第二人格之间,从来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我跟他之间有很多可以追寻的证据,所以他看到这些证据的时候,开始疑惑他是谁,为什么他的手上,会有我送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了证明他存在过的痕迹。 老杨小声对金辰安嘀咕了一句 “他要没失忆,那他就是得了失心疯。” 金辰安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 我在手机打了几个字给他们看,我知道我们的对话,即使很小声,魏尘也能听得见。 “应该是双重人格,他病了……” 他们都啊了一声 我立马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老杨说“那这能搞的好不”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魏尘蹲在青铜棺上研究祭天文,看了一会,拿出匕首割破手掌,将血液滴进其中的一个字符内。 因为字符是阴刻的,所以血液很快就渗了下去。 接着青铜棺内发出了怪声,棺材一阵抖动,棺盖的一头猛的就被抬了起来,但被他踩着压了下去。 魏尘一脸从容,似乎早就预料到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这个青铜棺盖有十几吨重,我们几个人打开很费劲,他在起尸,让粽子开棺。” 帅哥给我们做了讲解。 “我擦,还能这样呢?”老杨惊讶的说 “一般人没人敢这样做,不过他嘛……你们也知道他不一般。”帅哥笑着说 魏尘这样压了几次以后,里面的粽子似乎彻底暴怒了,魏尘趁机翻身上了另外一具青铜棺 粽子瞬间掀盖而起 那个粽子的五官已经融在一起了,呈碧绿色,那些白色的脉络就包裹在尸体的身上,现在已经被挣脱断了。 老杨啧了声 “把粽子当牛马用的,小魏哥还是头一个。” 金辰安嗯了一声,说了句 “比我还资本家” 这时帅哥跟金辰安想下去帮忙 魏尘头也没回的说了句 “别添乱” 他俩又蹲了回来 要不是场合不对,我可能就笑出来了。 帅哥小声跟我们蛐蛐 “我怎么就添乱了?我又不是我徒弟,我好歹也是天下第二。” 帅哥话刚说完,那头粽子却已经倒地了,我们都没看到过程,几个人都惊愣在了原地 我看了一下时间,从他下去到现在,一共花了十分钟 他的第二人格,有很强的攻击力…… 他又跳回到了打开的那具青铜棺的边沿,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下青铜棺,也没有触碰那些白色脉络。 用匕首在里面挑了一会,然后伸手一探,就拿上来了一个玻璃器皿,里面装着羊皮卷。 他是怎么知道这张设计图就在这具青铜棺内呢? 这设计图是他放的吗?应该不会吧? 拿到东西以后,他就踩着坑壁,翻身上来了,随后就把东西递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然后从包里翻出纱布给他包扎手掌上的伤。 他愣了一下,抽了回去 我轻声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腕又拿了回来 “受伤就得包扎,要学会爱惜自己,在意你的人,看到你这样会难过。” 我轻声说 他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这世上压根没有在意他的人,在他这个人格下,那确实还没有。 “我在意,我们在意,你不是一个人” 我又加了一句。 这次他没有拒绝,包扎完以后,我跟他说了一句 “对不起” 如果我没有同意他一个人探路,也许当时,不会受那么大的刺激。 他疑惑的看着我,我笑了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吧,有什么疑惑,等出去了我能告诉你的,都会告诉你。” 我原本想去探究一下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他。 现在想来,似乎也不重要了,那必然不是什么好的画面。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魏尘,人活着,就好。 出来一样顺利,我朝那头打了个信号,那头回了信号,但急闪了几下,意思是情况有变。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他们几个,不会出事了吧? 这时水里泛起巨大的涟漪 大家对视了一眼,我看了一下时间,还没到一个半小时。 是向导说话不算话吗? 但阿素沈川不可能被他给搞定啊,大概有别的变故。 现在九头蛇就在底下,我们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照明弹,如果我用照明弹控制它,让他们先过,那还有一线生机。 想着我就开始拿包装弹。 “我用照明弹控它,你们从侧壁先走,到那头看看是什么情况。” 金辰安拿过我手中的信号枪 “你的枪法我在湖底受教过,我来” 然后对帅哥说 “带他先走” 第232章 他的神明 他是不放心我们留在这,毕竟这龛洞里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连魏尘都出现第二人格了,说明很危险。 我不可能让他留在这,就说他们拉着我们就会少一分成功的概率。 就想去夺回我的信号枪 这时忽然听见哨声响起,但跟之前的哨声不同,这个哨声很清脆 一看,竟然是魏尘用手指对着水域吹了个口哨。 我们都愣了一下 他不会以为下面是条大鱼,这时候在逗鱼吧? 水域之下九头蛇猛的就窜了出来,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魏尘就站在龛洞口 我们立马把他拉了回来,想往后撤。 他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 “你不想出去?”他问 “是九头蛇,试了打不过,只能智取”我解释道。 他嗯了一声,然后又继续吹响了口哨,口哨声高地错落,那九头蛇吐着蛇信在龛洞外探了一下 接着就俯身下去,将蛇头放置于龛洞齐平,魏尘直接就走了上去 我忽然想起我在进鬼塔之前看到的幻境,幻境里他也站在蛇头之上。 魏尘那时候也跟我说他有御蛇的记忆。 原来是他的第二人格真的他妈的会御蛇 帅哥反应过来喊了一句 “我操,御龙术,哥们你是真牛啊” “小魏哥的隐藏技能还挺多的。”老杨啧了声。 魏尘侧头说了句 “过来” 我们几个也没尝试过这种法子,内心都有点犯怵,毕竟我们前面都打了它。 最后心一横,也都站了上去。 他又吹了一个口哨,那蛇很平稳的就把我们送到了对岸。 整个过程我是懵逼的,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我们千辛万苦的进去,本来危险重重,但在魏尘第二人格的技能下,我们全都安然无恙,还顺利完成了任务。 他的第二人格似乎比第一人格更加强大,他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的吗? 阿素跟沈川看到我们是用这种方式过来的时候也异常惊讶 忙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我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虽然很疑惑,但也立马不问了。 我看向导躺在地上就问怎么回事。 沈川看了向导一眼 “向导大概是掏烟,阿素以为他要搞小动作,上去就打晕了。” 我“啊?”了一声 阿素眨巴了一下眼睛,朝我们嘿嘿一笑 “他动作偷偷模模的,你们又在里面,晕了放心。 不过那个龙骨哨,我们却吹不响,不知道怎么回事。 刚要把他弄醒,就听到你们的哨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帅哥笑着说 “龙骨哨的制法很特别,不是随便就能吹响的,还有专门的音律,不然谁都可以了。” “那向导咋弄,要弄醒不?”老杨问 我摇了摇头 “晕了好,他有个借口可以说成是我们硬闯进去的,以后也不会再见。” 我翻了一下他的手机,没有我们的信息照片。 在通道里,他也算安全,等他醒来,我们也消失了。 我们是盗墓贼,他是守陵人 对我们双方而言,目前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出了洞口,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趁着天没黑,我们抓紧时间开始返程,周把头直说跟着我们算是涨了见识。 魏尘从出来就没有再说过话,我知道他有话要问,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下雪山比上雪山快很多,但到上海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不能在这过夜,只能摸黑继续下走。 中途摔了很多次,都亏他们拉住了我 到下海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们在下海子附近的草地上扎了营。 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知道魏尘有话要问我,就都去睡了。 我用无烟炉烧了点开水,坐到他身边,递给他 “暖暖身子,有什么想问的” 他看着我递给他的杯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你体内,有蛊,与我之间,似乎有联系。”他说 我笑了一下 “怎么,发现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假白名了?” 他看着手镯“嗯”了一声 “我确定我没有失忆,我的记忆里没有你,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他的第二人格,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他还有个人格,他自己能接受吗?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就是一个小男孩在他小的时候,吃了很多苦,没人保护过他,所以他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一个保护他的神明 这个神明与小男孩从来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直到有一天,男孩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他不停的寻找真相,却无果。 在寻找真相的路上,这个男孩遇到了此生的挚友,他跟这位挚友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 在一次探险当中,他受到了刺激,他的神明出现了,他的神明当然不认识他的挚友,于是便问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你。” 他看着我,似乎意识到了我在说他的故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过多的惊讶,或许他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的这位挚友在意的是他,不是他的神明,他的神明不该存在。” 魏尘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月光撒在湖面上,微风轻拂,波光粼粼 我看着湖面上的月光说 “不,因为神明的存在,他才能活到现在,他的神明在苦难中诞生,所以不论是这个神明,还是他,他的挚友都在意。他的挚友,希望他的神明也能感受到来自人间的暖。” 本质上他都是魏尘,哪个都是他,他只是病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 我从兜里掏了一颗大白兔糖递给他 这糖是老杨在茫崖的时候买的,我知道魏尘爱吃甜的以后,口袋里偶尔也会放几颗。 他愣了一下,缓缓伸手接了过去,打开放进了嘴里。 “是甜的” 他轻声说了句。 我笑了一下 “嗯,是甜的,我也会一直在” 我发现他的第二人格跟他本身,在性格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半晌他问 “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在龛洞的时候,我确实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我曾经说过要保护你,但我没有做到。让你独自面对龛洞里的东西,是我的疏忽。” 他忽然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嫌弃我菜?” 他摇了摇头 我们有的没得又聊了一些,看他没那么生份了以后,我们就各自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继续出发,回到村里,又开车回了杭州。 路上的时候,老杨把所有的事,当故事讲给他听,他听的也很起劲。 我直觉告诉我,他存在不会太久,双重人格,在没有刺激的安全环境下,有足够的关爱,应该就会回到原来的状态。 不然我们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所以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去鬼塔,为什么会吃长生丸,去了哪些古墓,我什么都没问。 我想带他,先感受一下人间。 第233章 晚安 周把头在半路的时候跟我们道了别 说以后要是有好货要出,可以找他,绝对价最高。 回杭州以后,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而我则带着魏尘回到了家里。 钱隆最近有了点老板的样子,认真的忙生意,所以都回来的很晚 我给魏尘做了顿晚饭,我记得他第一次来我家,就是来吃饭的。 我做饭的时候,他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透过隔断的玻璃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我说 “以后你回来,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可以来这找我。” 毕竟,我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格,什么时候会出现,魏尘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办,魏尘知道回来,他还不会。 他安静的吃菜 “嗯”了一声 吃完晚饭,我又带他去周边逛了一圈,好认识我这周围的路。 散步的时候,他说 “设计图,是我放的” 我愣了一下忙问 “你放的?” 怪不得他一下子就能找到正确的路线,又能立马认出来是哪具青铜棺。 “受人所托” “受谁之托” “魏弦” “魏弦又是谁” 他停下来看着我, 我是不是问太多了? 对他来说,他跟我之间,还是刚认识。 “魏本家的人,死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件当中,他似乎比魏尘本身接触到的东西更多一些。 我虽然很想说一句,要不你把你知道的写下来,我拿给魏尘看。 但他就是魏尘,我要这样说,就是在扼杀他的存在,毕竟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人格,有各自的人生思维模式。 对他两个人格来说,他们都是本人。 如果连我都扼杀了他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就没有在意他的人了。 我到时候该怎么跟魏尘解释他有两个独立的人格,他追寻多年的疑惑,有一部分其实是来自于他自己。 我们俩又继续往前走。 “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经常莫名其妙出现在某些地方?” 毕竟他这个人格醒来的时候,可能是在某种极端情况下。 “不会,除了这一次” 不会吗?? “打个比方,就是说你是在洞里睡了一觉,醒来还在洞里?是这样吗?” 他嗯了一声 我忽然意识到,他以前每次出现,都是在固定环境下,被人特定刺激了以后才出现的。 所以他只会以为自己睡了一觉,那一觉醒来,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不会觉得奇怪吗? 周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会觉得好奇吗? “那你周围环境发生了变化,不觉得奇怪吗?” 想着我便问了出来。 “没什么意义” 我一下子没听懂他说的这句话。 没什么意义?周围变化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吗?所以他也并不在意? “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我也找不到我存在过的痕迹,也许我本就不存在,在意,也没什么用。” 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留不住任何东西,已经习惯了,就跟魏尘本身是一样的,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 他能活下去也都是为了追寻身上的秘密,只不过魏尘本身还得追寻他自己记忆的问题。 我心说那他们两个有一个不想活了,岂不是都完了? 想着我便说 “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不明所以,也没有拒绝。 我开车去了我铺子周边,那里有很多玉器铺,所以也有雕刻的地方。 我把他的手镯摘了下来,让老板在里圈再刻一个日期,他出现的日期,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他这个人格的日期。 这很简单,只需要十来分钟。 我把雕刻完的银镯又带回到了他的手上 “现在有存在的痕迹了,属于你的痕迹,在你的记忆里能找寻到的痕迹。” “我,是你们两个共同的痕迹” 魏尘本身也不会介意,毕竟,哪个都是他。 他看了看银镯,半晌之后,“嗯”了一声 第二天,我得临时去摘星阁处理一些事情,顺便就带他去了摘星阁。 “如果我不在家里,那我就在这里” 他点了点头。 在两仪阁的时候,我发现他爱喝茶,而魏尘本身,爱喝白开水。 这时,月白来说,白冥找我。 白冥自从上次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不知道他这时候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让月白先把人请到大厅,说我立马就下去。 然后跟魏尘说 “我去见个朋友,可能找我有事,你等我一会。” 我打开了消消乐,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玩会游戏。 他没有说话,接过手机,坐在椅子上研究消消乐。 到大厅的时候,白冥正在欣赏那座玉石假山。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是一件棕色的小翻领羊毛马夹克。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我笑着问 “想来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那天之后就下地了,所以一直没能来。”他说 他是专门来看望我的 “你看望病人,怎么好意思空手来?” 我打趣说 他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木质的小盒子,就递给了我。 这个木盒,大概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有雷云纹,雕花很精美。 我是做生意的人,光看木盒就知道里面是个好西。 打开一看,是一颗珠子,这颗珠子通体红色,但周围却散发着白色的珠光,整个珠子似乎氤氲着一股白雾,触之冰凉。 “这是?”我疑惑的看着他 “月魄珠,夏天放置身边,可周身清凉” “我靠,你他妈的,我开玩笑的,你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啊。” 立马盖上盒子就给他塞了回去。 他又塞了回来 “不值钱” “你骗鬼。” 说着我就要往他衣兜里放,他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塞回去,两个人正拉扯着 忽然白冥脸色一变,立马伸手挡了一下,但还是滑出去了十来米。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是魏尘 白冥疑惑的看着魏尘 他不知道魏尘现在不认识他,大概以为我们之间起了争执。 我连忙解释说认识,魏尘拿过我手里的东西,丢给了白冥。 “他不喜欢”魏尘说 白冥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他这是……” 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说我改天再登门道歉。 魏尘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改口 “没错没错,一点错没有。” 魏尘嗯了一声 “嗯” 白冥将东西收了回去,然后就说下次再说。 我朝他抱拳表示感谢,他笑着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我朝魏尘干笑两声 “你喜欢?”魏尘问 “没……没有啊!就是……就是我上次受伤了,他来看望我,礼物备的有点贵重。我没有喜欢,我……” 他忽然笑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跟他解释这个干嘛。 这时月白过来打圆场 “白小爷,小魏哥中午在这吃饭吗?”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管我们。 “走,带你去你家看看。” “我……家?”他疑惑的问 估计他也不敢相信他还有套宅院。 现在是三月下旬 他的这个宅院,我们只在冬天来过,现在才发现,他这盘山路的两旁种的全是樱花,如今都已经盛开,十分美丽。 微风吹过,花瓣阵阵飘落,好似一场花雨,最后我们干脆下车走上去。 不知道魏尘自己,有没有见过他这里初春的样子。 樱花落在他的身上,好似那天的雪 我伸手替他拿下掉落在头发上的花瓣。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的院门依旧没锁,一推就进去了。 “这也是我挂的?” 他看着院门口的灯笼问 “那个不是,那是我挂的。” 院子里的柿子已经掉光了,枝干长出了新叶 “我平时会回来?”他又问 我笑了一下 “基本不来,但也算有个地址,我至少知道了你住哪。以后养老挺好,我就搬来蹭吃蹭喝。” 我忙碌的时候,他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我。 到傍晚的时候,还跟上次一样,我搬来俩椅子放在门口,端来了泡面,我们的晚饭就是泡面。 我们坐在那安静的看着夕阳,吃着泡面。 夕阳很大,很圆,犹如那天的月亮。 我指了指夕阳,又指了他手上的银镯 “夕阳就是皓月,你和我,依旧是你我” “你们是天上的日月,共同组成了我的神明,你们都是魏尘,对我而言,一样重要。” 我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吃完了最后一口泡面。 我想告诉他,他与这个世间,是有关联的。 他吃着泡面,嗯了一声。 夕阳落下,我们继续坐着没动,我发现他又在看着我,他似乎总是看着我,但我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我问 “你在想什么” 他看着我,半晌缓缓开口道 “下次再见,不知何时。” 这句话,我没办法接,他的两个人格,似乎是无法共同存在的。 一个的出现,就代表另一个的消失,可两个都是魏尘,我似乎无法去做这个选择。 他收回视线,看向远方,又说了一句 “总会再见” 我也不知道他这两个人格是怎么个机制,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坐着坐着就开始犯困,差点睡过去,隐约之间,听到了一声 “晚安” 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晚安”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厢房 我脑子还有点懵,我不是在椅子上打盹吗? 房间里亮着灯,四周却一个人也没有 卧槽,他不知道我跟魏尘的约定,别是又弄晕了我,自己偷偷跑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才凌晨二点,这个时间点他能去哪? 立马起身想出门去找,刚出房门 魏尘清淡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白名” 这个喊法我太熟悉了…… 我愣神了一下,立马转身 第234章 堂口 他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我试探性的开口 “魏尘……?” “我在” 他浅笑了一下 他真的回来了! 我现在要怎么跟他解释他有两个人格这件事? 他自己忽然出现在这里,我难道要骗他说,他这几天没苏醒,我扛着昏迷的他来这里休养? 似乎也不是不行…… 但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他这么聪明,我肯定骗不了他。 他自己也不会信,况且银镯上还多了个日期,他肯定会发现。 脑子里飞速转了一圈以后,决定如实说 我也走过去坐在石凳上 “我得跟你说件事,我先组织一下语言。” “我知道” 他朝我笑了一下 我疑惑了一下 “你知道?” “不是,我要讲的这个事情,有关你的这个记忆……” 我怕他理解错我的意思,但话还没说完,他就接了话 “嗯,我知道了。” “你……猜到了?”我问 他点了点头 “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我。” 他竟然这快就猜到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件事,毕竟他被记忆困惑了几十年。 正在想要怎么安慰他,他却先开了口 “不必担心,我能接受,知道真相比苦寻无果要好,只是……” 他看着我,说话却有了点犹豫 我也看着他,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完 “不知道在另外一个状态下的我,会不会无意之中害了你。” 我没想到他考虑的竟然是这个。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他细说了一遍,听完以后,他才心安了一些。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奇的问 “你说晚安的时候。”他说 我说晚安的时候? 也就是说,他的第二人格跟我说了句晚安以后,直接切换了人格了? 这么突然的吗? 还是说第二人格在消失之前,他自己是有预感的? 魏尘当时肯定十分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本来想问他,在洞龛里看到了什么,但一想,不好的画面,还是不要再去回忆了,他人能好好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这山里初春的景色挺不错”我说 “看到了”他说 看到了? 他以前的时候来过? 还是说他大半夜的自己觉得烦闷,出去走了一圈,不能够吧?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 “看到你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一些记忆片段和画面。”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他的记忆会有第二人格记忆的某些片段,断断续续,并不连贯,有些只有一个画面。 但他的另外一个人格,似乎没有他的记忆片段。 我的好奇心还是被勾了起来,神经兮兮的凑过去问 “你在记忆里看到了哪些?” 他也凑了过来,轻声说了句 “月魄珠” 我愣了一下,月魄珠?一下子想起来是白冥带来的那个慰问礼。 “不是,那颗珠子,不是这么回事,我没有喜欢那颗珠子,你听我说,这个事它是这么回事……” 我在那组织语言想说清楚这个事 魏尘就笑了一下 我忽然意识到他是在逗我,自己也笑了起来。 原本打算之后跟魏尘去趟安徽齐云山找魏肆照片上的那个道观。 但我这时却收到了全叔的信息,他说我四叔出事了。 这条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我忙给全叔打了电话,但那头却没有人接,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四叔出事了…… 接着我就接到了二伯的电话,他让我去趟四川把四叔的堂口先稳住,四叔的事,他会去处理。 我忙问他四叔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说没什么大问题。 但他这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没什么大问题,二伯不可能出手,但二伯不是那种会怕我接受不了现实而说谎的人。 不过二伯既然说了没什么大问题,他肯定能搞定。 我要做的,就是稳住四叔的堂口,等四叔回来。 挂了电话,二伯就给我发来了四叔两家堂口的地址。 一家堂口在四川凉山金阳,位于四川省西南部,与云南省接壤。 一家在四川凉山会理,四川省最南端。 二伯说四川不比杭城,那也不是七家的人,不会卖我面子,一切,都得靠我自己。 最后还叮嘱了我一句: 不要提起七家的存在,我只是白丞的侄子。 怪不得四叔每年都得去四川待几个月,原来这两个堂口,都不是七家的人。 四叔的堂口,包括了下墓、运输、散货、收货几个部分。 每个部分都有专门的人负责 他们都是一群亡命徒,我在七家之中也许有一定的地位,那是他们知道我们白家的实力。 如今我们几家在外人面前都十分低调,四叔的盘口会不稳,那就证明他们都不清楚我四叔的背景。 别人,也只会以为四叔是盗墓贼中的枭雄,所以跟随着他。 二伯之所以那么叮嘱我,原因应该就在这里。 我在外界,并无名声,现在四叔出事了,我作为他的侄子突然去接盘,没有人会服的。 别说是他侄子,就是他老子都不行,那是个用实力,用手段说话的地方。 最糟糕的是我没有在四叔的堂口露过面,压根没有人认识我。 这就好比,一家公司的老总突然不在了,你跑去人家公司说: 你们老总是我爹,我现在来接手这家公司了。 别人只会把你当做是神经病,并叫保安把你赶出去。 魏尘听到了整个过程,说陪我一起去。 我点了点头,跟魏尘之间,不必说谢。 不过这件事情,光有我们两个是不够的,我总不能让魏尘把他们全都杀了。 那也不用我去了,我二伯就能干完这些事。 关键就是做了他们,用我们的人替换,是没有用的,整个流程,很多都是单线联系,突然换人,别人只会以为有诈,甚至以为是条子。 就算要替换也得长年累月的,慢慢替换。 他让我去的目的,就是让我替补四叔,其他的不要有大变化。 思考良久 要快速解决这件事,只能做成堂口与堂口之间的互吞了。 意思就是,因为四叔不在,所以别的势力的堂口,用利益以及各种手段,合并了四叔的堂口。 但这个别的势力,只能是我。 同时我还得提防真的有别的势力的人来吞堂口。 总之就是,十分困难。 首先就是我在四川没有势力,怎么搞出来一个堂口,就是个大问题。 二伯虽然说过不能提起七家,但如果七家之中,有一家在四川那有堂口,那我就能借势。 七家的人也不是傻子,不会开个堂口就抖自己的背景。 我猜跟四叔这样操作的人,肯定也有。 关键就是我不知道七家的人除了四叔,谁在四川还有堂口。 沈家,王家,已经被边缘化了,他们的势力不会伸这么远。 张家所剩无几,就算有,也不可能会出现,而且我现在连张家人都没见过。 这件事,能求助的,只有金辰安跟白冥了。 金辰安一直在秘密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培养金家以外的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且他经常去各地谈生意,以他的筹谋,他应该会有动作,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涉及四川那边。 白冥那支旁支,我有查过,现在是白家旁支中势力最大的那支。 不知道是不是四叔二伯他们刻意扶持还是怎么回事 总之白冥那支从默默无闻,到旁支势力最大,一共才花了十年时间。 其实除了他们俩个,我现在也不能问其他人。 毕竟如果都知道我四叔出事了,大概会生出异动。 现在已经后半夜了,金辰安估计才刚睡下,也不想去打扰他,明天再说 白冥,我本来就说要登门道歉,可以借此机会问问。 我把我的想法跟魏尘探讨了一下,他也觉得可行。 现在去想四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有任何用,焦虑不安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干脆去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下了山,路上的时候,我就给金辰安发了消息,他让我们去他那里再详谈。 之后,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他就知道了我的来意。 他思考了片刻,不过似乎有些疑惑,他说 “我确实有一家堂口,不是金家的人,也在金阳” 我们对视了一眼,我只是猜测他在四川可能会有,没想到位置也在金阳。 但这是否太过巧合了?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太巧合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 “这个堂口,我去的不多,都是幕后,原本以为没人知道,看来你四叔早就知道了。 几家堂口,斗了很多年了,我不知道就是你四叔的堂口。 现在看来,他是故意扶我一把,并为今天留了后手。不然在你四叔的地盘,我的堂口是无法存在的。” 金辰安说。 “我四叔竟然把局做的这么大,把你都算进去了。” 我揉了一下眉心 我跟四叔说话一直没大没小,所以我经常忘记他其实是个枭雄。 金辰安笑了一下 “你四叔本来就是个传奇人物。” “不出意外,你四叔在会理也给你留了后手,这个后手,应该就是白冥。”魏尘说 他说的,我刚刚也想到了,不然白冥那支没道理发展的这么迅速。 我忽然发现,我的交友轨迹,是被四叔他们安排好的,他们替我选好了人。 我跟他们成为朋友是必然的,我的性格在这里,四叔对我很了解。 四叔大概早就料到有今天这一天,所以早早就布了局了。 第235章 帮忙 “金阳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除了我们两家的堂口,还有一家,那家是最早的,之后才有你四叔这家,最后才是我 几家斗了很多年,能依旧维持原局面,少不了你四叔暗中的帮扶,但现在你四叔出了事,那家也许会有行动。 我先过去稳住那边,你去会理,等会理那边处理完了,再来金阳。”金辰安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他,虽然我们之间的情分不必言谢,但这件事必然困难重重,而且对他可能会有些影响。 “如果那家吞了你四叔的堂口,平衡就会被打破,所以,不必谢我。” 他虽然找的是利益上的说法,但其实更多的还是情分上的帮助,只是为了让我心安一些。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我内心都明白。 他去收拾行李,准备马上动身出发。 我们刚出他家门,发现二伯的车就在不远处等着,蒋叔把魏尘请了过去 我也想跟着过去,蒋叔对我摇了摇头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的对话,不方便我听见。 二伯跟魏尘说了几句话,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猜测应该是四叔的事,二伯那边需要魏尘的帮助,但怕我听到了分心,两边都做不好。 魏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点了点头,他就上了车。 大家需要分开行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二伯他们走后,我则备了礼,问白冥要地址,准备上门拜访。 他说他不在家,让我去摘星阁等他就行,于是我又去了摘星阁。 按照我们的猜测,白冥在会理肯定是有堂口的,用的人肯定也不是白家人。 我需要他的帮忙,但我跟白冥毕竟不算很熟,帮我吞并堂口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 我没有把握他一定会帮我,所以又换了一个贵重一些的礼,一个翡翠兽角杯。 一小时以后,白冥就到了,我让月白上了茶,并把提前准备好的礼,推给了他。 “那天实在是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原本应该登门拜访,这是我的歉意。” 白冥原本脸色不错,看到我的礼以后,忽然就冷了脸。 我心说是我备的礼不够好吗?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我将我说的话在心里复盘了一下,感觉没有任何问题。 大概率可能是不喜欢,比起他的月魄珠,确实是差了很多。 “白小爷还真是客气” 他缓缓开口道 我没遇到过给人备礼,别人不喜欢的情况,只能干笑两声 “礼是普通了一些,你别嫌弃,要是不喜欢,等摘星阁出极品的时候,我再重新备。” 我对他也不了解,心说千万别聊崩…… 他喝了一口茶,拿起翡翠兽角杯,面无表情的把玩了一下 “白小爷送的礼,自然是好品” 他今天左一个白小爷,右一个白小爷,喊的我莫名其妙。 “那个,我也不擅长说客套话,就直说了,你在会理是不是有个堂口。”我说 他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将杯子塞回了盒子里 “白小爷这礼不够重,可能不够帮这个忙。” 我愣了一下,什么事我都还没说呢,他这是直接拒绝了我? 但这事,我想要快速解决,这个办法是最合适的方案了,我别无选择。 只能硬着头皮说 “这件事确实不是小事,这礼是轻了些,今天也的确匆忙了点,这样成不成,你有什么要求,你提。” 他看着我,半晌之后,说道 “你是白家的当家人,我是白家的旁支,你给我下指令,我一样会听从,不必这样。”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当家人的身份来压他,毕竟我要办的事,必须得对方全心配合我才能做的到。 他今天总是阴阳怪气的,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自我感觉我说的那些话都没什么问题。 我四叔的事我也拖不得,火气直接就上来了 “你他妈的,今天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要有意见你直说,一口一个白小爷,你搞什么?” “我一口一个白小爷?是你要生份的吧?我说了,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你还上礼,很明显就是没有把我当朋友,既然不是朋友,我不叫你白小爷,叫你什么?” 我们俩个直接吵了起来。 “我送礼还送出错了?” 他把礼丢了回来 “我也不喜欢” “你他妈的,还挺记仇,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 “帮!” 我愣了一下,声音立马小了下来 “那帮我去吞个堂口” 他诧异的看着我,半晌说了句 “你倒是也没有太客气” 我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明白了我找他的原因,然后说下午就出发,这事不能拖。 会理那边只有我四叔这家跟他那家,所以相对来说会好处理一些。 他也一样,并不知道那家堂口是我四叔的,两家也斗了很多年。 我们订了去西昌青山机场的机票,各自回去准备,说好在机场碰头。 收拾包的时候,我又通知了老杨,来不及说缘由,就说让他跟我去一趟会理,在机场集合,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 毕竟我一个人,到时候可能压不住场子,帅哥他们我得留给二伯,万一他们那边有变故,帅哥还能成为第二梯队。 老杨什么也没问,立马买了机票。 我跟白冥先到,老杨后到,他看到白冥的时候,愣了一下,给我使眼色,问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老杨跟他不太对付,但这次非同寻常。 机场人杂,我现在也无法跟他细说,想着等到会理再细说。 趁白冥走开的时候 老杨问“你这什么情况?” 我说“事发突然,等去会理跟你细说,现在这里不好说。” 他点了点头问 “小魏哥那个人格回来了?” “昨天晚上,回来了”我说 “被发现了?”老杨吃惊的问 我没听懂他在问什么,就问 “什么被发现了?” “就是小魏哥发现了这事呗。” 我以为他在说,魏尘发现了自己有双重人格,就嗯了一声 “嗯” 没想到老杨十分夸张的说 “我靠,你他妈的,老白,我们果然是真爱,跑路你都不忘带上我。” 我越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跑什么路?你在说什么?我们去会理有要事,你别跟白冥怼起来,这次情况不一样。” 这时白冥回来了,我们俩立马闭了嘴,坐着等飞机。 也不知道四叔到底是怎么了,全叔一直没有回电话,我也不敢再打,怕手机不在全叔手上。 魏尘,金辰安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老杨见我这么忧心忡忡,就对白冥说 “他这个样,你不管?” 白冥看了他一眼,说 “这不是去会理了?” 老杨想说话,又憋了回来 最后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是小魏哥好。” 我心说妈的,魏尘在肯定好啊,干起来,至少我们这边没在怕的。 我大概也是太过于依赖朋友们了,离了他们,我不知道我还能干成什么事。 这不是好事,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四叔二伯的庇护,朋友们又不在身边,那我大概真的会被人弄死。 到机场再到会理,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去了白冥在会理的住所。 那有几个伙计,看到白冥的时候,都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冥爷” 白冥一改之前的样子,整个人似乎散发着一股狠劲 “让老高滚去堂口见我。” 他头也不回的对伙计说,我们放了行李,就去了白冥的那家堂口。 一路过来我还是没有机会跟老杨细说,现在又有白冥的伙计跟着,不过老杨也意识到了有大事。 那家堂口很隐蔽,在一个小巷子里,外面是烟酒铺。 烟酒铺的老板看到白冥,立马就上来了,关了店门,拉了卷闸门。 “冥爷,老高在里面了。” 白冥嗯了一声 从烟酒铺内进入之后是个普通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面镜子,这些必用品以外,还堆了杂七杂八盒子跟货物。 看上去,就像是烟酒铺开的晚,所以在这搞了个房间,可以临时睡会。 房间里还站着一人,忙给我们让了路。 白冥在镜子面前站了会,就听见“咔咔咔”的几声,镜子就从里面打开了。 这就是个掩饰,这个镜子其实是个双面镜,后面是一扇厚铁门,铁门上有一个小口子,可以通过双面镜,看见外面的情况。 白冥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的伙计又把门关了起来,落了锁。 进来以后是个通道,拐了两个弯,就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大厅一样的地方 大厅里站了六个伙计 白冥刚坐下,有人就递上来了一本册子。 他翻着册子,头也没抬的,指了一下我,就有人来给我上了茶。 老杨小声跟我嘀咕 “合着我不是人呗。”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这个上茶肯定有什么说法,不然不会只给我一个人上 “说了没” 白冥翻着册子开了口 那个烟酒店老板笑呵呵的说 “说了,都记下来了,都没熬到三分钟。” “让他过来” 两分钟以后,一个浑身是血的光头男人就被人拉了出来。 但精神看上去却很清醒。 这是……打了清醒剂? 光头看到白冥的时候一直在发抖,这样一个大块头的男人,看到白冥竟然会怕成这个样子。 “我竟不知,这个堂口,是你老高在当家。” 白冥依旧没抬头,继续翻册子。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我知道这句话威力巨大。 我都有点后怕我之前这么骂他,他这架势,我这个当家人,都有点怕干不过他。 那个光头男发着抖磕着头恳求道 “冥爷,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他们给骗了,您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你投了对家,就是对家的人” 白冥合上册子,对旁边的伙计勾了一下手指,那伙计就弯腰过来了。 “冥爷” “给对家送个礼” 白冥说 那伙计点了点头 “好嘞” 光头男十分惊恐,正要哭喊求饶,就被人塞了布条带了下去。 我跟老杨都不敢说话,全程保持沉默。 第236章 运筹帷幄 这时他的伙计又递上来另外一本册子 白冥接过册子,放在头一本册子之上,没有打开看 “让纪恩过来”他说 伙计应了一声 十分钟左右,人还未见,声音却先到了 “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接着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通道中迈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中式服饰,衣服胸口处绣着金色的竹叶纹。 比较特别的是,他的一只耳朵上戴着一条红色的流苏耳饰,垂挂到了肩头。 帅哥也喜欢戴耳饰,但帅哥的耳饰都是小耳饰,不会这么夸张。 他大概没想到这还有别人,看见我们的时候愣了一下 有些好奇的朝我问了句 “哪来的小白脸” 这个人跟白冥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太一般,至少比其他伙计要强一些,不然他不会这样说话。 白冥朝他招了招手,他走近了一些 突然啪的一声,白冥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那人愣了一下,低下头退到了一旁 “你是没看到那杯茶吗” 白冥冷着脸问。 我也不知道这杯茶是有什么含义,只知道肯定有寓意。 那杯茶放在椅子旁边的小桌上,我手也放在桌上,大概是被我衣服给挡住了。 这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就想打个圆场。 刚想张嘴,白冥就看了我一眼,他这时候的气场太强了 我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压了回去,立马转移视线,降低存在感,生怕等会连我一起打 脑子里浮现出二伯那句话,四川不比杭城 魏尘,金辰安的气场都十分强大,金辰安的手段也很狠绝,但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我没有这种惧意。 也许是我对白冥的性格并不了解,大家还不算很熟。 这时听见他说了一声 “过来” 我以为他在跟我说,起身走了过去,然后就跟纪恩撞上了 我俩都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纪恩给我让了路。 我这才意识到白冥刚刚不是在跟我说话 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看着我,老杨在那低头忍笑 我干笑两声 为了不显得我的行为很怪异,就假装是去拿册子。 拿起来才想起来这是他的堂口,这些册子都是秘密,又立马放了下去。 继续干笑两声,坐回原位,心说这个傻子是当定了。 白冥对纪恩说 “让他们最近先不要下地,我另有安排” 纪恩应了一声,然后说 “启哥那边,刚去广山,这人……” “叫回来”白冥说 纪恩点了点头 白冥拿起册子走了过来,将上面那本册子递给了我 “这些是刚刚老高交代的,里面有一些对家堂口的人物关系网,吞他们的堂口,得从这些关系网下手。” 我接过册子问 “这个老高你是不是早发现他投了对家了?” 如果是刚投过去,不可能这么快就搞清楚人物关系,想必他这条勾子已经放了很久了。 他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对方的人物关系网,他早想吞了对家了,对家想必也是这么做得。 果然他们是斗了很多年了。 他朝我笑了一下 “白小爷不愧是人中龙凤” “打住,你这样喊,我瘆的慌” 我翻开册子很随意的回了一句 “老白,咱为什么要吞人家堂口啊?” 老杨疑惑的问,他不知道这个来龙去脉。 我凑到老杨耳边小声说 “那家堂口,是我四叔的,我四叔出了事,我来接手先,等晚点跟你细说” 老杨啊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 册子上没有我四叔,我四叔也是真牛,这么多年下来,愣是没人知道堂口是他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从这个关系网来看,那边管事的一个叫老猫,一个叫庄二,一个叫林蚩 老猫负责下地这块,庄二负责收货,林蚩负责出货,老猫跟林蚩不合 他们的下面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但这应该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我把册子递给老杨,老杨看了一会说 “都得去会会才知道是什么情况,先看看他们的态度先。” 我点了点头,关键是怎么个会法 以什么身份去会会呢?白丞的侄子吗? 还是借白冥的势呢? 思考了片刻,决定先用白丞侄子的身份去试试他们对我四叔的态度,如果有真心为我四叔办事的 那对我,肯定不会太为难 做好筛选以后,再借白冥的势。 我对白冥说 “明天,我跟老杨先去探探他们的态度。” 白冥靠在我旁边的茶桌上,侧头说 “那估计你连门都进不去” 他说的这个我倒是没考虑到,他们肯定不会放我们进去,毕竟谁也没见过我。 心说以后四叔的堂口,我都得去露个面,万一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我不能进去,那就只能他们出来了,关键就是,他们也不可能出来,那岂不是陷入僵局了? “你这有对家的人,那对家,也有你的人吧。” 老杨对白冥说 我刚没想到这点,还是老杨的脑子转的更快。 白冥没有回应,那就是不否认。 不过他的这个人,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能用,不然就暴露了,但也说不准,是四叔特地留下来的。 “明天先去碰碰壁再说,这个脸,总得丢几次才行。”我说 白冥没作表态。 到白冥的住所以后,我把来龙去脉跟老杨都讲了一遍,老杨这才彻底明白,我们为什么来会理。 老杨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你四叔出事的时间,毕竟还短,但他们既然会生异心,那就说明他们确认你四叔回不来了,什么情况下,他们会这么肯定呢?” 我想了一下说 “他们亲眼看到了” 是在下墓的时候出的事吗?全叔在给我发了消息以后,为什么就不接电话了呢? 如果是发完消息以后立马下墓了,也应该提示是没信号。 如此说来,他不接电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全叔是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给我发的消息,发完以后,全叔就出事了。 结合所有信息,我有一个大致的猜测 四叔跟他的伙计先出了事,大家都看到了,并且确认了他没活路了。 在这个情况下,这些人,第一件事,就是除掉四叔的心腹,全叔。 除掉全叔他们就能直接接了堂口。 全叔逃出来的路上给二伯报了信,然后立马给我发了消息,接着他就遭遇不测了。 “老猫是负责下地的,你四叔出事,他第一个逃不了干系。”老杨接着分析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我们可以先来个离间计,庄二跟林蚩大概率上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 他们不敢确认你四叔会不会回来,所以他们在态度上必然是动摇的。 加上林蚩跟老猫不合,我们可以加以利用。” 我就知道带老杨肯定有用! 他这么一分析,我脑子清醒了很多,之前我一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趁他们搞不清楚,你二伯让你这个时候来接手,其实是最好的时机。”老杨说 “脑子还不错” 白冥难得夸了他一句。 老杨切了一声 “杨爷我只是不爱表现。” “明天人约出来之前,你别说话,我来说”老杨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就说他出手必然拿下。 回房之前我问白冥,他们这上茶有什么含义 他说意思就是地位在他之上 我说谢谢他百忙之中,还给我撑起脸面。 他说也就顺手的事,下次还给我上。 我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 第二天我跟老杨按照二伯给我的地址,找了过去。 四叔的那个堂口外面是个小茶室,里面有几个伙计,但没有客人,一看就是不对外开放的。 那几个伙计看我们靠近,都警惕了起来。 我们刚到门口,就有伙计出来说 “还没开张呢,不接客。” 我不知道他这是指真的没开张,还是一句暗号。 老杨说“我们也不是来喝茶的。” 那人不知道我们是谁,不敢贸然赶我们走 “那您两位这是来” “跟庄二和林蚩说,四爷有请,地址就在对面那条街的酒楼二楼最大的包间” 老杨说了这么一句,给我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转身就走了。 我偷偷给他比了个拇指 没有叫老猫,老猫就会起疑心,怀疑四叔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并且叫走了庄二跟林蚩。 庄二跟林蚩本来就没看见,更容易被我们叫出来。 老杨的观察力也很强,来的路上已经把约人的地址都看好了,离这不远,他们也不会不敢来。 我们两个在包厢里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就有人来敲门了。 老杨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轮到我上了,我点了点头,他就去开门了。 开门以后,是两位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都跟四叔差不多,一个有些发福,头发稀疏,一个又很瘦,但很精神。 按照老高的记录,发福的这个是庄二,瘦的这个是林蚩 他们看到是我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显得很是疑惑。 这时候我得撑起气势 我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示意他们进来。 进来以后,两个人都没有坐下 庄二先开了口 “四爷,怎么样了?” 他们在试探我 “这次情况确实不一般,差点折了在这事上了,不过好在四叔有天佑,只不过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说的很含糊,越具体,越容易露馅。 这些话,不管放在什么场合都适用。 “您是他侄子?”林蚩问 看来是四叔提起过我,至少说过他有个侄子。 我朝他们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四爷这次是有什么指示?”庄二问。 “庄叔,林叔,你们都是我四叔的老合作了,我四叔什么意思,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我故作玄虚,想让他们自己说一些东西出来。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 林蚩说 “我们都比较迟钝,怕会错了四爷的意思,还请白侄告知” 他们都是老狐狸,我想套他们的,他们想套我的。 我说“林叔,您还不了解我四叔吗,我四叔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虽然他还在修养 但某些事,以我四叔的性子,不可能不处理 不然也不会让我来替他做这件事了,你们想想四爷为什么只叫你们两个?” 这段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其实什么也没说,但他们如果知道了某些事,就会先入为主。 庄二就说 “我就说四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他们还在打马虎眼。 我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四叔毕竟是枭雄,其实这也是个局,一试就试出来了。” 他们两个又对视了一眼 林蚩说 “我们对四爷都是衷心不二的” 我忙说 “明白,不然也不能叫你们两位来 反正四叔的意思,我也带到了,接下去,我会处理这件事,你们两位该怎么做,想必都清楚。 有的路,一步错步步错,趁还没走,抓紧止步。” 他们听了我最后一句话,瞬间额头冷汗就出来了。 我不信他们没有动过心思,但也不能说死了,避免得狗急跳墙。 现在这样,意思就是把他们两个跟老猫分了出来。 他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忙说 “明白明白~那就等白侄消息了。” 我笑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径直走了出去,老杨也跟了上来。 手心已经湿透了,后背也虚汗阵阵。 哪有什么运筹帷幄,不过都是强撑。 第237章 亲戚 我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去传递消息,等老猫收到消息,等我进入四叔的堂口。 最后就是等着会会老猫了,老猫如果真的做了这件事,那对我的出现,必然是要起杀心的。 因为他可能是唯一一个非常确认我四叔回不来的人。 但也不排除,另外两个也早就被他说服了,今天就是来引我上钩。 所以我得做好两手准备。 一手,只需要对付老猫 一手,实在不成的情况下,三个都要以对家堂口的名义做了 被对家干了,底下的人不会有大变动,毕竟跟谁合作不是合作,只要有利益就成,两家相互渗透早就有些了解了。 没有对家这个名头,就不成,毕竟谁也说不好是不是被条子端了。 接下去,就是等 今天不能再有任何动作,我也不能回到白冥的住所,不然会给他带来麻烦。 从出酒楼开始,我的一切肯定都会被人盯上。 我跟老杨在酒店定了个套房,老猫如果很急,不排除会来酒店找我的可能,但应该不会在酒店动手。 要动手,也得等我进了四叔的堂口,让我有去无回。 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点了烟,我才开始有时间,去处理自己的情绪。 老杨知道我在处理自己的情绪,便没有过来打扰我。 也不知道二伯那边情况如何,他们都这样确认了,四叔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我还没有真的想过四叔会死 虽然我知道最终有离别的一天,但至少不是现在吧? 可如果,四叔真的死了呢? 我真的能接受这种突然的死亡吗? 正想着,就听见了敲门声,立马收了一下情绪。 这时候来敲门,我们俩都不知道来者是谁,不敢贸然开门。 如果老猫已经胆大到让人来酒店做了我,那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是我” 白冥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愣了一下,他这么快就知道我住这来了?一想,估计他也有人跟着我。 我开了门 他的身后还跟着纪恩 “准备会老猫了?” 白冥坐下问,纪恩就站在他的身后。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会住到酒店来,他就应该猜到了我的意图。 我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又点了一根烟 “嗯,明天,我得进一次堂口,四周得靠你布控了,明天不一定会起冲突” “毕竟我第一次进去,老猫总得探探我的虚实,但也不排除,庄二跟林蚩,跟他已是一伙。” “毕竟林蚩跟老猫不合这件事,我没有亲自确认,不敢下断言,即使不合,在大利益的驱动下,也许会合作。”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我明天进去,可能是场硬仗。” “他们那有你的人,我真在里面干起来了,你这边应该能收到消息,到时候,你再伺机而动。” 他抽过我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你思虑周全,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毕竟斗了这么多年了,对家的周围,估计也早就了如指掌了。 我点了点头,郑重的说了一声 “谢谢” “虽说我们是亲戚,也是朋友,不应该这么客气,但除了说声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份恩情。” 从祠堂认识开始,都是他在帮我,我似乎没有帮到他什么,他似乎也不需要我帮他什么 这种单方面的帮助,让我有种愧疚感。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你说……我们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反问 “我们不是亲戚吗?” 旁支跟本家按道理,我们是一个祖宗吧? 老杨凑过来说 “我靠,我他妈都没想起来,你俩算起来,那确实是亲戚” 纪恩也好奇的问 “你们是亲戚?” 白冥靠回沙发里,自言自语了一句 “亲戚……这说法有点意思。” 然后对我说 “算起来,是倒也是,不过,白家没有亲戚一说。为你做事,本就应该,历来如此。” 我摇了摇头 “历来如此,不代表就是应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没有你们的帮扶,我什么也不是。” 纪恩突然凑过来说了一句 “我说我为什么总觉得你看着不像同行,原来是你太有人情味了” 白冥看了他一眼,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又站了回去。 老杨乐呵呵的接了话 “他不仅有人情味,他还很矫情,像这样矫情的话张口就来。我就是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心甘情愿的为兄弟两肋插刀。” 明天,我不知道要不要带老杨 如果是最坏的结果 为了防我有后手,肯定安排了很多人。 就算不死,要撑到白冥带人进来,估计也得去掉大半条命,毕竟堂口不是这么好闯的。 我得支走他,跟白冥交代几句。 “说什么两肋插刀,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去买个水果你他妈的都懒得动。” 我假装很随意的说了句。 老杨跳起来说 “放你狗屁,你说你想吃什么,老子跑几十公里也得去给你买。” 我故意说了个很离谱的 “荔枝” “你特么杨贵妃啊,现在吃荔枝,3月底,四川哪来的荔枝。”老杨说。 “桂圆总行了吧?”我又说 “得嘞,趁他们在,我现在给你去买还不成。” 说着他就出了门。 见他出门我对白冥说 “明天出发之前,帮我搞走老杨,里面的情况太复杂,配合不好更容易出问题,我一个人灵光一些,行动也方便。” 白冥看着我,冷着脸说 “果然又搞单刀赴会这一套,我看你是地蝎那没长记性!一个人去,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我没想到他会不同意 他一抬手,不知道纪恩从哪掏出来的绳子就递给了他。 他妈的,他大概早猜到我会来这一套了,他在地蝎那被我骗了一次,再也不上当了。 我一看他这架势,是要把我捆了,立马闪远一些,骂道 “我草,你他妈就是这么为我办事的?你要敢捆我,回杭城我跟你没完!” 他起身朝我这边走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不捆你,你连杭城都回不去。要么带人,要么就捆在这。对家,我吞了再吐给你也一样。” “事关当家人安危,我做的出格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果然白家人行事都他妈的很强势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原本我是让老杨来帮我撑势,现在已经过了撑势阶段了,他再跟我进去,就是多个人受伤。 我不进去,他要吞对家,只有两方直接的火拼了,到时候,死伤更多,还不一定有结果。 但我压根不是白冥的对手,他刚要上手,我立马投降 “行,带人。” “这就对了嘛,他妈的,就得跟你来硬的,说道理谁能说的过你。” 老杨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接着他就进来了。 我愣了一下,忙问 “你没去买东西?” “老子上过你的当,长记性了,你又不爱吃水果,你让我去买水果,无非就是要支走我,我还能不了解你。” 老杨乐呵呵的说。 我啧了一声 “我应该说想吃包子。” “想吃什么都一样,你这时候压根吃不下东西。”老杨又说。 果然还是太了解。 老杨接着说 “你是有伙计的人,你们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为朋友出动全部伙计,为自己,怎么不知道了呢。” “可以把你伙计叫来了,时机刚好,咱们之前是两个人,明天搞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愣了一下,我靠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大概是之前身边有魏尘他们,好久没有用过伙计了,直接忘了我是有伙计的人,不是以前那个白名了。 白冥把绳子递给纪恩 “我倒是忘了,你也有伙计” 我立马通知了肖子惑他们,让他们今天下午就赶到会理,但不要出现在我附近,其他的我再做安排。 “你们来的时候,没被人盯上吧” 我问白冥 他看了我一眼说 “打晕丢垃圾桶了” 我啧了声,心说对我果然还是客气的。 第238章 连环计 傍晚的时候,肖子惑他们就到了,分散到了我的四周,离我不到三公里。 我给金辰安发了消息,问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他说还算稳定,我才放心一些。 晚上的时候,没等来老猫,却等来了庄二 “白侄,我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跟你直说了吧,四爷可能也不清楚。” 他来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我疑惑的问 “庄叔,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这件事?” 庄二犹豫了一会,然后说 “老猫跟林蚩,其实是一伙的,他们只是表面不合,私底下,有很多交易,白天的时候,我也不敢说实话。” 他的话,我不知真假,所以一律当假的。 我开始理解四叔为什么爱骗我了,因为我遇到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人。 我被骗习惯了,在面对一句话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假的,从而去思考。 如果我没有经历过谎言,那我就会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我皱了皱眉问 “所以说这件事,林叔其实也有参与?” 庄叔叹了口气 “唉~我们,都被他给骗了咯,他有没有参与,我不清楚,但老猫跟林蚩肯定是一伙的。” 我点了点头 “那这事不好办啊,白天的时候,林蚩听到了我们的话了。” 说着我就给他递了根烟 “庄叔,你可一定得帮我。” 我这么说就是想看看他会给我出怎么样的主意,从而判断他的意图。 庄二接了烟,想了一会说 “老猫还没回来呢,已经给他信了,估计得明天,林蚩还在堂口,我们真的要行动的话,只能各个击破。” 这又分了几种情况 第一种: 他说的真的,是想让我各个击破 第二种: 他跟老猫是一伙,今晚先除了林蚩,明天再来对付我 第三种: 他们三都是一伙,只是想在今晚看看我的实力,有没有藏了什么,好在明天的时候了下手,又或者今晚就对我下手。 我想了一会,故作为难的说 “林蚩在堂口的实力如何?我们今晚下手,有把握没有?” 庄二说 “那实力肯定是有一些的,毕竟他有一定的势力,但我也不是吃干饭的,我们两方联手,今晚还有胜算,等老猫回来,就更难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庄叔先去稳住他,别让他走了,我带人后面就到。” 庄二走后,老杨问 “咱们今晚就动手?” 我打了个哈欠 “动个屁,他们想干让他们干去吧,我们睡我们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我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等三方势力都到齐再说 因为我不能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不如去睡一觉。 第二天凌晨3点,我给白冥发了消息 准备行动 我则让肖子惑他们来接我,直接去了堂口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估计是他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茶室还亮着灯,里面还有一些伙计。 我也没管,直接就进去了,朝那些伙计说了句 “带路” 那些伙计有几个想上手,被秦时给放倒了。 “我跟庄叔有约,不信可以去问” 那些伙计相互看了一眼,但没人敢动。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思考,思考清楚了,以后好处少不了你们,思考不清楚,就去投胎换个脑子。”老杨说 这时有个伙计钻了出来 “爷,这边请” 然后又小声跟我说了句 “自己人” 我立马意识到他是白冥的人,他就知道我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里面什么情况”我问 “三位都在,里面也有我们的人,白小爷注意观察” 说着就带我们走到了茶室的后院 后院有个厨房,厨房门口今天也守着几个伙计,被我们一一放倒 “平时这门口是没有人的”那人说 厨房里有个大的橱柜,打开橱柜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碗筷 他按了三下旁边墙上的电灯开关 我们看见的这个有碗筷的板面就挪到了左侧墙内去了,露出了,后面的通道。 我心说,我擦,真高级 没人带路,我真的连门都进不去。他们应该是想让我吃个闭门羹。 “接下去就靠白小爷自己了。” 那人说了这么一句,就从院子里翻了出去了。 他为我们带了路,已经暴露了,必然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肖子惑跟秦时在前面带路 我们刚进去,庄二就迎了出来。 他这是看我已经进来了,故意这时候才来。 “白侄你怎么才来。” “调人手麻烦了一些,庄叔,情况怎么样了,林蚩还在吗?” “在呢在呢,我稳到现在。” “老猫呢,什么时候回来” 我原本是想试探一下他 “他半夜就来了,就说你来晚了”庄二说。 大概是有人通知他有人带路,有内应,所以改了口了。 我笑了一下说 “该来的躲不过,不还有庄叔在嘛。” 进入大厅,发现有两人在那坐着 左一靠近主位的,应该就是老猫。 那个老猫也是五十来岁,不胖不瘦,没有任何特别的,各方面都中规中矩。 就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一点也不起眼,说不出任何特色的人。 一定要描述,就是有鼻子有眼而已。 我甚至过会就能忘记他长什么样。 这种人,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主位空着,这个位置,应该是我四叔的位置。 我想也没想的就走过去坐下了。 伙计们,都站到两旁将他们的伙计都圈在了里面。 肖子惑跟秦时,站到了我的身后 老杨站到了我的身侧。 我往后靠了一下身子 “我来的目的,想必各位叔伯也知道,四爷需要休养一段日子,那么接下去,堂口的所有事务,都暂时由我来接手。” 老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哼,四爷回不回的来,还两说吧,你又算是哪根葱呢。没听说过,堂口还能由侄子代管的,这有我们几位压着,用不上你。” 他这态度,那这事确实就是他干的,他敢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做好了准备跟我开干了。 但我现在要做的是要看看另外两人里面,有没有哪个是我这方的,如果没有,直接一起解决了。 “我是葱是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四爷会回来,但在这之前,有些事,我这个做侄子的,就替他分忧了。” “林叔,庄叔说您跟老猫是一伙的?” 我故意这么问,就是看看他们起不起内斗。 他们不起,说明他们三个是一伙的,起了,庄二跟林蚩有一方至少是我这边的,就看老猫的态度是向着谁了。 庄二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你他妈的,背刺我” 庄二指着我骂 “淡定,庄叔,问问,我就问问,万一搞错了呢。”我笑着说。 林蚩一拍桌子,对着庄二骂道 “妈的,庄二,你他妈的是不是早就跟老猫是一伙的,老子早就看你们不对劲了,草,竟然想借他的手除了我,怪不得昨晚你不让老子走。” “还有你,你个死猫,别以为我不知道,四爷的事,就是你搞得吧,等四爷回来,你就等死吧。” 老猫也拍桌而起 “四爷个鬼,他能回来我去吃屎,我告诉你林蚩,老子今天连你一起做了你信不信。处处与老子做对,忍你很久了。” 我靠在椅子上对老杨说 “挺精彩的” 老杨说“谁说不是呢。” 这时我看到有个伙计朝我使眼色 他看了一眼老猫,又看了一眼林蚩。 意思就是老猫跟林蚩是一伙的。 这个伙计是白冥的那个人吗 我皱了下眉,他们在演我? 林蚩跟老猫真的是一伙的? 看了一圈,觉得不对。 这个伙计站的位置,是庄二的后面,他应该是庄二的伙计。 庄二的伙计又怎么会知道老猫跟林蚩的关系呢? 他们如果是一伙,也必然是亲信才能知道。 白冥既然能知道自己那有人投了对家,那么他们这,自然也有人知道,有人投了对家。 好一招将计就计,好一招连环计 差点就中了套了 如果我把老猫跟林蚩当一伙,那他们就保留了一方势力,在最后趁我不备,给我致命一击。 我内心都忍不住为他们这个计策喊妙 门外那小子,是故意放我进来的。 白冥不说的原因,大概就是他也不敢肯定他的人有没有出卖他! 第239章 你该早来 这时老猫摔了个杯子,里面就冲出来了很多伙计,都带着刀具。 林蚩冷笑了一下 “就你们这些伙计,就想弄死我?你们把我林蚩当傻逼吗?” 老猫又坐了回去 “堂口外你的伙计,都被我控制了,你昨晚没出堂口,这事你还不知道吧。” 林蚩看了眼庄二说 “你跟老子说,布控周围,对老猫下手,原来就是为了让我着这个道” 庄二一脸茫然 “什么东西?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我心说这个林蚩确实也不简单啊 老猫指着庄二骂 “你他妈的,竟然想对我下手!好你个庄二,我怎么没想到你是想通吃两家。” 老杨嘶了一声 “他们怎么这么乱啊。” 利益过大,疑心自然也就重了 庄二骂了回去 “你个蠢货,他骗你的你听不出来?你他妈的先别管这个,把那小子搞了先!” 我哦了一声 “哦~~~原来你才是那个幕后啊。” 老猫做的事是庄二给的主意。 庄二干脆也不装了,对他的伙计说 “去把那小子给我拉下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敢坐这个位置。” “谁能伤到他,以后这堂口,定有你的位置。” “割他一块肉我庄二给一百万,一条胳膊五百万,要他命的一千万” “我还挺值钱”我笑着对老杨说 老杨说“你是白小爷,你可不止值这些。” 那些伙计听庄二这么说,眼睛都亮了,直接冲着我就上来了。 我的伙计以我为中心开始应对。 这么多人,又都带着刀,不怕是不可能的,但今天这个位置,我还真的就不能站起来了。 怎么都得扛到白冥带人进来 老猫的伙计要去做了林蚩,林蚩也没什么身手,拎起椅子抵挡。 我给老杨使了个眼色,就把林蚩拉了过来。 林蚩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说 “他们外面还有人,你这些人,是不够的。我知道这里还有暗道,跟我一起走吧,等我带人来,再把堂口抢回来!” 庄二朝我喊话 “你别是想等着对家来救吧,对家那个叫什么来着,被自己人给卖了,现在尸体估计都硬了。” 说着老猫跟庄二都笑了起来。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内心一滞 白冥……死了?…… 我立马告诫自己,我还没有看到尸体,不能自己先乱了方寸。 要相信白冥,他是白家人!白家人没有一个省油灯! “听我一句劝,他们的伙计上上下下加起来,得有百来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林蚩还在劝说我 我正了正身子 “我既然敢来,就没有退的道理,今天就是天塌下来,这个位置,我也坐定了。” 有人被肖子惑打倒在了我脚下,刀摔到了我的脚边,我捡起刀,顺手就刺进了那人后背之中 “四叔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我就能怎么坐上去,林叔怕的话,就先走。” 我咬着牙说,一股狠劲,就从心里涌了出来,人不狠不立,我已别无选择。 林蚩愣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没走。 我的伙计,身上都有些刀伤,老杨也早加入了打斗的行列。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面上看着很镇定,其实我的后背已经全湿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害死他们。 老猫朝我喊话 “小子,别是坐在那腿软了起不来,跪下给爷几个磕个头,从老子裤裆下爬过去,看在你刚死了四叔的份上,老子可以给你留条命回家祭拜。” “好大的口气啊,老猫” 突然,白冥的声音从通道内传了进来 我内心一喜,果然,白家人就没这么容易死! 老杨长出一口气 “妈的,你小子终于来了,老子差点扛不住了。” 老猫听到白冥的声音一愣 “你没死!” 白冥带着人,大摇大摆的从通道内走了出来,他的脸上身上有很多血迹,不过好像都不是他的。 白冥的人,把我们大家都围了起来。 老猫的那些伙计看大势已去,都纷纷停了手。 “我要这么容易被你们干了,两家也不用斗这么多年了,啧,离了四爷,果然差了很多。” 白冥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缴械者,不杀,毕竟,以后是一家。” 他对老猫那些伙计说 那些伙计听白冥这么说,都纷纷把刀丢在了地上。 老猫还挺有骨气,十分硬气的说 “要杀就杀” 白冥将一只腿搭在椅子上,用手拍了拍老猫的脸 “既然你有这癖好,我总得成全你” 说着就抬了一下手,他的伙计就把老猫的腿给打断了,疼的老猫大骂 “你他妈不要嚣张” 白冥笑了一下 “我都嚣张这么多年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白冥的伙计,把老猫从白冥的腿下拖了过去,又拖到了我的面前摁着他的头,直接猛磕在了地上,瞬间血就溅了开来 老猫这种性格致使不会求饶,硬气 他们害了我四叔,该死 我没说话,他们就都没停,直到磕晕了过去,我摆了摆手,才被丢在了一旁。 庄二见势力已变,就想跟白冥握手言和 “冥爷,两家斗了这么多年,打打杀杀大家也都习惯了,这都不算事,既然两家以后是一家,我庄二对您那肯定是服气的。” 白冥放下腿说 “我这可是白小爷在当家,不知你这是哪位在当家。” 庄二愣了一下,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说 “那自然是白小爷,白小爷是替四爷来管堂口的,我们肯定都会配合,之前都是误会。” 白冥点了点头 “承认就好。” 突然他脸色一沉 “你说割他一块肉给一百万?” 庄二刚想开口,就听白冥说了句 “挺好,丢去喂猪” 他的伙计就把庄二跟老猫都架了下去,通道里,都是庄二的咒骂求饶声。 处理完这些,他才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说 他笑了一下 “我要死了,你回杭城还怎么跟我没完。” 他那边的情况肯定十分惊险,他还有心情说笑 “那两个伙计都投了对家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边的情况的?”我问 “昨天在你衣服兜里塞了窃听器”他说 我愣了一下,摸了一下口袋,还真有一个很小的玩意。 他拿了回去放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林蚩走上来,十分恭敬 “白小爷,下午我将堂口的账册跟花名册送来,顺便通知下去,以后堂口将由白小爷暂为接管,直到四爷休养回来。” 我点了点头 “老猫跟庄二的位置,我看了花名册以后再定。” 林蚩点了点头。 然后对那些伙计说 “做伙计的,都是听命行事,混口饭吃,继续做事,不必担惊受怕。” “但如果被我发现有二心的,四爷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不会比四爷好说话。” 之前那些要杀我的伙计,都齐齐喊了一声白小爷。 “以后,两家堂口,各自安好,实为一家,见冥爷如见四爷,听明白没有” 伙计们都应了声。 白冥看着我说 “你才是当家人” 我笑了一下 “都一样,不是说不用分这么清楚。” 没有他,我压根拿不下这里 他也笑了一下 纪恩放松了一下脖子,对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终于不用斗来斗去了,你就该早点来。” 之后白冥就先回去处理堂口事务去了 我则坐等账册,伙计们都去处理了各自的伤 我们就这样干坐着,也没别的事 老杨靠在椅上差点睡过去 我对老杨说 “帅哥如果在这,这时候他就该问八卦,嗑瓜子了。” 不知道魏尘那边什么情况了。 老杨咂吧了一下嘴 “咱们下次也备点,前面他们几个吵起来的时候,咱们就可以磕起来了。” 这时肖子惑递过来一袋东西,我一看,是一小袋瓜子 我愣了一下问“哪来的?” 肖子惑说“秦时口袋搜的” 我又看了眼秦时 秦时一本正经的回了句 “帅哥那学的” 好家伙,秦时还是帅哥的粉。 我问肖子惑 “那你的偶像是谁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 “小九爷” 我接过瓜子 “那几个呢,也都有自己的偶像?” “嗯,都有,有粉魏小哥的,有粉沈哥的,有粉冥爷的,有粉杨哥的,还有喜欢素姐的。”肖子惑说 老杨额了一声 “额,竟然还有以我为偶像的。是哪位兄弟,我得仔细看看。” 我疑惑的问 “怎么没我的粉?” 肖子惑说“你是老板,不用说,我们都是你的粉”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磕着瓜子 白冥又过来了一趟,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这是我帮你选的老猫跟庄二位置的人选,你对他们不了解,看了花名册估计也不好选。” 我接了过来,没有打开看 “省事了,就按你选的来” “这么信我?” 白冥抓了把我的瓜子 “那是自然”我说 “你都多余问,老白对朋友那都是十二分的信任” 老杨磕着瓜子说 白冥笑了一下 我对白冥说 “我晚上就得出发去金阳,这边,就交给你了。” 他嗯了一声 “嗯,金阳那边,比这边复杂,自己小心。”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等这些事搞定了,请你吃饭” “礼我就不备了,没钱。” 他将瓜子壳,放回桌上 “不错,长记性了。” 下午林蚩送来了账册,老猫跟庄二的账,都有问题,我让白冥代为处理。 毕竟如果要在这处理这些东西,那我十天半个月可能也走不了了。 金辰安还在等我,我拖不得。 我按照白冥给我的名字,定好了人选,之后,跟堂口交代了一些事,晚上就去了金阳。 金阳跟会理,只有三百多公里,七小时以后,就到了金阳。 依旧是先跟伙计分开行动 我跟老杨按照金辰安给我的住址找了过去。 金辰安的伙计见到我的时候,都喊了一声白小爷,并给我们开了院门。 我没来过他这里,他的伙计为什么会认识我? 这时一个伙计出来带路,然后说 “小九爷在堂口,让您在这等他。” 现在还是凌晨二点多 他这么早就去堂口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九爷的堂口最近情况怎么样?”我问 那伙计说 “小九爷说不必担心,他晚点就回来。” 我愣了一下,他这都能猜到我会问什么了? 我疑惑的问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谁,不怕认错人?” 那伙计笑着说 “小九爷算准了您这时候会到,不会认错的。” 我点了点头,也是,他做事心思缜密,任何一点都会考虑进去。 我们都没怎么睡,老杨去房间睡觉去了,我则坐在沙发上等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身上盖着毯子 而金辰安则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衣服上,还有血迹已经干涸了,但也不是他自己的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4点 他不是早早出去了,他是忙了一晚上刚回来,累的直接睡过去了。 因为太累了,所以我给他盖毯子,他都没有醒,以前的时候,有稍许动静他就会醒。 我忽然意识到,之前他跟我说,还算稳定,其实是假的。大概每天都有这种事发生。 他这几天,估计都没有睡过觉。 一种愧疚感,就涌了上来。 怕打扰他睡觉,我就坐在那没动 我发现他睡觉的时候,拇指还会紧压在那只腾蛇戒上。 大概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这枚戒指,以前在他父亲手上 现在在他手上 十多年来,这枚戒指,压的他太累了。 第240章 愣头青 桌上放着一些资料 应该是他刚拿回来的 我看了一下,是我四叔堂口,还有对家堂口的人员关系网。 大概的看了一遍,心里有了一些数。 这才过了一小时,他就睁了眼。 心说我怎么就没有魏尘那种一伸手就能把人搞晕的本事呢? 桌上有两只烟灰缸,我拿着其中一只掂了下,故作凶狠 “你要不睡,我只能给你敲晕了。” 他笑了一下说 “换左边那个,这个贵” 他还挺逗,我也笑了一下,放下烟灰缸,摘下他的腾蛇戒,戴在了我的手上 同时把我的银戒换给了他 “我们先换个戴戴,再睡会” 他先是滞愣了一下,然后轻笑了一声,接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眼睡了。 这次睡的似乎很安稳 这份重担,该适当的去放下。 我坐在那,又想到了一些事 四叔出事了,两家堂口的人都知道,是不是就说明这两家堂口是一起参与了这次的下地 什么样的墓需要两家堂口同时参与? 不过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毕竟找到四叔这件事,二伯会去做。 按金辰安这个情况来看,大概是那两家堂口已经达成了某些合作,现在就是准备来吞金辰安这家了。 不然金辰安这家堂口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拿回四叔堂口的话语权,然后与金辰安干掉真正的对家,又或者达到新的平衡。 早上老杨下楼的时候,看见金辰安在睡觉,又蹑手蹑脚的回去了。 他太久没睡过安稳睡觉了 早上9点的样子,他的伙计进来似乎有事情要说,我给他的伙计使了眼色,伙计就缓缓退了出去。 我也走了出去,等走远了一些才问 “堂口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伙计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戒指说 “对家堂口来人了。” “西边还是北边” “北边那家” 北边那家就是我四叔那家了。 “带路”我说 我给老杨发了消息,说我带人去堂口一趟,有肖子惑他们在,让他放心,金辰安就交给他了。 他伙计带着我就往金辰安的堂口去了 肖子惑他们不用说,肯定在我后面悄悄跟着。 金阳这边地处偏僻,以山地为主,所以房子都是依山而建的,四周都是高耸的山脉。 在这种地方干起来,一时半会压根没人知道。 这边情况与会理不同,他们这几天已经干了好几次了。 各方势力,应该都在了 不出意外,我,是来的最晚的那个 还没到金辰安堂口,对面就走来了一群人。 带头的那人,也是三十来岁,寸头,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加牛仔裤。 他带的人,大概有十来个 我这边,只有我跟金辰安的伙计两个人。 “小九爷是吧” 那人先开了口 这人似乎是负责出货的那个管事的儿子,好像姓孙,全名我忘了,只记得是两个生辟字,是个新入行的。 他爹我倒记得是叫孙渠成 他今天大概是想来替他爹出头 在这个行业里,遇到这种愣头青的机会太少了。 我内心狂喜,心说老天果然对我很不错。 “不是” 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回 转身问他身后的伙计 “是不是这人啊?” 他身后的一个伙计说 “应该就是他,听老罗说那人手上戴着一枚腾蛇戒,你看他手上就是” 这个愣头青转身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戒指 “你要不是小九爷,那你他妈能是谁啊” 我一字一句的说 “你,祖,宗” 他现在这样找上门来,就是给我机会,我不绑了他,那都算我对不起他 现在这条路是大道,右边是树林,太宽阔,有被他们跑掉的可能性,我需要把他引进房区。 他一听果然怒了 “他妈的,你是不知道死………” 没等他说完我转身就开跑了,金辰安的伙计愣了一下,立马跟了上来。 然后就听见那愣头青在背后骂了句 “草!这孙子!”就追了上来 金辰安的伙计边跑边问 “白小爷我们打不过吗?” “ 我又不是你家小九爷,他一对二十都没问题,我一对一都他妈够呛!” 我发了疯的在那狂跑 “我擦!那您惹他们干嘛!” 他也发了疯的在那狂跑 这个伙计还挺有意思,就逗他说 “我他妈以为你能一打十!” “我又不是小九爷!白小爷你也太坑了,这次真是他妈的要老命啦!” 我边跑边笑,就跑进了房区的弄堂里,然后就被人两头堵了。 “龟孙子,你,你他妈,他妈还挺能跑。” 愣头青手扶膝盖,喘着气骂 “笑啊!怎么不接着笑了!” 那愣头青继续说。 我感觉我的嘴角已经快压不住了,但还得佯作惊慌的往中间退,他们就朝我们这靠拢。 金辰安的伙计跟我背对背 他轻声说 “白小爷,等会我们就跪地假装求饶,趁他懵逼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人抓了,挟天子令诸侯。” 我嗯了一声 “嗯!好主意!” 我看他们进来的差不多了,就准备拍手为信,叫肖子惑他们出来。 没想到金辰安的伙计,以为我准备开跪了,我拍手的同时,他就跪了下去。 我愣了一下,他也愣了一下,那个愣头青也愣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们多难对付,就这逼样” 愣头青说完,就跟着他身后的伙计笑了起来。 “白小爷,你是真不靠谱,咱下跪还需要给人打节拍助兴吗……” 金辰安的伙计,对我很是无语。 我是真的很想笑,他这伙计,是哪里来的,我扶着墙笑着喊肖子惑 肖子惑他们就冲了进来,两方就干上了 这时这个愣头青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想来对付我,被秦时给拿下了。 他的伙计跟我的伙计没法比,很快都统统拿下了。 金辰安的伙计还跪在地上懵逼 我说了声 “平身” 他立马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笑呵呵的说 “白小爷,你跟小九爷的路子完全不一样啊。” 我说都一样那还怎么玩。 那个愣头青说 “你他妈不讲江湖规矩。” “这叫兵不厌诈,还江湖规矩,少看点电影。你得庆幸你遇到的是我。真遇到小九爷,你现在就该跪着哭了。” 肖子惑把他们的嘴都堵了。 现在孙渠成的儿子在我手上,我不怕见不了人。 金辰安的伙计,把我们带到了堂口,把这群人都关了起来。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十点半,老杨没给我打电话,那就是金辰安还没醒。 我让秦时他们在堂口待命,我则带了肖子惑,买了早饭,回到了金辰安的住所。 悄悄的走了进去,刚坐下,金辰安就醒了 “把你吵醒了?”我忙问 他起身动了动脖子 “自然醒,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然后就看到了我买的早饭 “出去了?”他问 我朝他笑了一下 “去了趟堂口,先洗漱换衣服,该吃早饭了。” 我就把老杨叫了下来 老杨大概也睡了个回笼觉,下楼的时候哈欠连天。 等金辰安换洗完毕,吃饭的时候,我把前面发生的事跟他们俩说了一遍。 他们俩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傻缺来的真是时候,这一下子,就翻了局面了。” 老杨乐呵呵的说 金辰安喝了口粥对我说 “用会理的那套模式,也能进你四叔堂口,现在这样,倒更省事了。” “不过不排除,他们会放弃孙渠成。毕竟那两家开始合作了,利益牵扯了太多人。” 孙渠成也许不会放弃他儿子,但其他人,会选择换了孙渠成。 当然,也说不好孙渠成十分狠心,这个儿子直接不要了。 不过,这也没用,因为别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其他人还是会怀疑他是我们的内应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了,他也没活路了。 他除了跟我们合作,别无选择。 金辰安递给我一个包子 “还有一种情况” 我接过包子,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是孙渠成特意安排的,他是你四叔的人。” 第241章 合作 我愣了一下,这点我真的完全没有想到,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是故意找机会跟金辰安合作。 用自己儿子做局,这么心狠的吗? 一想,我四叔也天天拿我做局,似乎也还行。 老杨说 “先放个伙计回去给孙渠成报信,接下去,咱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我们接下去,还是得按照前一种情况来处理。 吃完饭,我们又去了金辰安的堂口。 他们这的堂口,不像会理搞那么隐蔽,大概是深山僻壤之中,没什么怕的 那群人,都被绑了丢在角落里,我随便挑了一个 “去跟孙渠成说,四爷有请,让他下午3点去这个纸条上的地址。” 纸条上的地址,是金辰安写的,是一座废弃的宅子。 “你如果想活命,其他什么都别说,多说一句,不是我要杀你,是孙渠成会杀了你。” 孙渠成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儿子被对家绑了这件事。 “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能救你的命,你明白没有。” 那人立马点了点头 金辰安抬了抬手,他的伙计就给那人解了绑,我把纸条递给了他,金辰安的伙计把他拖了出去。 “老白就是这么心善,你要不提醒他,他绝对死球了。” 老杨说 我笑了一下 “他们连小九爷都不认识,说明还没有参与这场事件。” 但如果这件事是孙渠成安排的,那这个伙计,我不知道孙渠成,会不会给他一条生路。 我原本打算我先去会会孙渠成 不过金辰安说,他跟我一起去 想让孙渠成站在我们这边,得让他知道,如果他投了我们,我们的实力,不会比对家弱。 他考虑的总是比我更全面一些。 孙渠成不会单刀赴会,毕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陷阱,但我用四叔的名义,他虽不知真假,也不敢不来。 为了以防万一,金辰安还是安排了伙计,三点以后再去周围。 他猜孙渠成去之前一定会对周围的情况进行摸排,发现有异常,就不会赴约了。 所以不能提前安排 今天跟我一起出门的那个伙计就站在我的身侧,他凑过来小声说 “小九爷以前这种情况从来不安排伙计。” 金辰安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了嘴。 老杨乐呵呵对他说 “这你就不懂了,这其实是给白小爷安排的。” 那个伙计思考了一会,然后小声对老杨说 “那确实很有必要。” 他这个伙计,跟别的伙计不来一样,他没有伙计的那种沉闷感,金辰安对他也没有十分严厉,说明肯定有一定的关系。 我凑到金辰安那轻声问 “故人之子?” “也不算,是我爹以前伙计的儿子,那伙计死前托孤,就应下了。他是这里人,就安排到了这个堂口。”金辰安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问那个伙计他叫什么,他说他叫孟津 下午三点,我们三个,一个伙计也没带,就去了那个废弃的老宅。 孙渠成,已经在了,周围站了一圈他的伙计。 他的伙计给他搬了个椅子,他就坐在废弃院子的正中间。 看上去,六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黑白相间了,手上拄着根红木拐杖 金辰安的资料上写,孙渠成有腿疾,看来确实如此。 他见我们来了,对伙计抬了下手,伙计就搬来了一条椅子。 “小九爷,请” 孙渠成对金辰安做了个请的动作 金辰安看了他一眼,就坐了下去,两个人,面对面隔了五六米。 “我儿子在你那,还好吧。” 孙渠成问 我心说,我靠,果然是拿儿子做局,怪不得突然出现一个愣头青。 这么说来,他确实是我四叔的人? 金辰安说 “不算差” 两个人都听不出什么情绪。 孙渠成,点了点头 “小九爷是聪明人,开门见山吧。” “与我合作”孙渠成说 金辰安淡淡的说了句 “理由” 孙渠成,柱着拐杖站了起来,走了几步 “我跟四爷,出生入死,如果没有四爷,我废的不止这一条腿。” “如今四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堂口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 “靠我一人之力,搞不定,你想要保住你的堂口,最好的方法,也是跟我合作。” “我的儿子在你手上,就是我的诚意,不用怀疑有诈。” 他竟然是来主动寻求合作的,原本我们还在思考要怎么让他跟我们合作。 但很明显,他不知道金辰安与四叔的关系,所以想用利益来说服金辰安。 金辰安转着我的那枚银戒说 “我只跟白姓合作” 金辰安果然是混惯了生意场的人,我们明明想找别人合作,但压根不显露,还会引导对方,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孙渠成说 “那你就是在为难我,除了四爷是白姓” 忽然他停顿了一下 “你是说,四爷的那个侄子?” “好像听他提过,白小爷,但这时候,你让我去哪找他?” “不用找,就在这”我说 孙渠成疑惑的看着我,又看了一眼金辰安 “小九爷的意思是想用你的人替换白小爷,进入堂口?” 没想到他会错了意,以为我是金辰安的伙计,假装是白名进入堂口。 “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替了他” 金辰安看了他一眼说 孙渠成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我问 “你是……白小爷?” 我笑了一下 “如假包换” “孙伯,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来的目的与你相同,四叔会回来,但在这之前,我会接管堂口” “我与小九爷,生死之交,他会永远站在我这边,不必怀疑。” 孙渠成点了点头 “现在堂口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需要对付对家的同时,对付自己人。 “小九爷对付对家,你跟我对付自己人,我们需要同时进行。” “我现在在明面上跟他们是一伙的,你进入堂口以后,我会配合你。” 他的这个方法,跟我在会理用的差不多。 不同的是,金辰安得去对付对家,而我得依靠自己。 我们之后又说了一些细节,我会在今晚进入四叔的堂口 从这里回去以后,金辰安去了堂口安排今晚的行动,我跟老杨则回到了金辰安的住所。 老杨靠在沙发上说 “这样一来,咱们成败概率都是五五分啊” 我想了一下 “就看今晚,能不能用会理那边的情况压住这边了,只要那边传来四叔回来了的消息,这边,说不定有人会倒戈。” “金辰安那边,今晚,必然是场恶战,他那边相当于是两个堂口之间直接对抗。” 傍晚的时候,金辰安回来了,吃饭的时候。 我跟老杨一个劲的给他夹菜,他问我们怎么了 我说“今晚肯定是场恶战,多吃点” 他笑了一下说 “不会” 我愣了一下忙问 “对方投了?” 他说“那倒没有,还没去呢。” 老杨问“那怎么肯定不是一场恶战?” 金辰安吃着饭,打了一个响指 他的伙计抬上来几个箱子 我们立马明白了 他妈的,我们怎么忘了,他特么是个军火大佬。 “我擦,我们把这事给忘了,那你以前的时候,还有前几天,怎么不用啊。”老杨问 金辰安说 “以前是没必要,我不需要一家独大,前几天是得隐藏实力,一击必杀。” 我忽然明白了他说的那句: 我只跟白姓合作 不是因为他是生意人,而是,在这里他压根不需要跟任何人合作! 一家就能通吃,只是为我铺路而已,让堂口的人,承认我的位置而已。 我有种想跪下来给他磕一个的冲动。 第242章 心不甘 现在这种情况,他在火力上直接碾压了,没人会跟他动手。 他也不会大动干戈,我们只是盗墓贼,又不是恐怖分子。 军火,只是他展示实力的手段而已,他这次其实是去制定新规的。 所以,必然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金辰安给了我一把手枪,让我紧急情况下防身。 老杨这次没有拿他的爱人 毕竟我们得先试过堂口哪些人是偏向四叔的,哪些人得除了。 如果我们大摇大摆的端着枪去,那不用说,全是我四叔的人,要压敌,一把就够。 但等我走了以后,必然又生变故。 行动之前,我还是给魏尘发了一条信息: 我这一切安好,你那可还顺利? 他那边肯定没信号,不会回我消息。 晚上11点,大家就出发了,金辰安带着人去了对家堂口 我跟老杨,带着伙计就去了我四叔的堂口 堂口伙计,并不认识我们,见我们这么多人来了,以为对家又来干架了,人都涌了出来。 老杨指着我说 “知道这位是谁吗!那是你们四爷当儿子看的白小爷!四爷让白小爷来暂管堂口,怎么,你们连自己爷都不认识?” 那些伙计相互看了一眼 “四爷……四爷不是死了吗?” “四爷那么厉害,可能没死……” 那些伙计在那小声相互询问确认 “怎么滴啊,当这菜市场呢,还谈起八卦了,去叫你们管事的出来,我们白小爷还站在这呢。”老杨又说 几个伙计朝堂口内跑去 没过一会,三个管事的就到了 我与孙渠成对视了一眼,都收回了视线。 “哪来的毛头小子,你说你是四爷的侄子,证据呢?随便跑来个人,就说是白小爷,那我还说我就是四爷呢。” 开口的是负责收货的管事,似乎叫赖麻子,四十多岁,脸上有很多斑,估计这个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你也配当四爷?也不瞧瞧你什么德行” “赖麻子,你这不想喊白小爷,难不成是想喊爹?你不介意,我们还膈应呢。” 我四叔是老杨的偶像,赖麻子这么说,老杨直接开怼了。 赖麻子一听就怒了 “草你麻,老子把你剁了喂狗。” 说着就要让伙计们动手 孙渠成出来打圆场,劝赖麻子 “麻子,我看他这架势似乎有点可信,万一四爷还在……你冷静点。” 赖麻子一点也不听劝,反说道 “孙瘸子,你就是胆小,老罗都说了,四爷已经死了,他都亲眼看见了,四爷要没死,咱们能干这些事?” 老罗就是负责下地的那位。 这个老罗也才四十来岁,半边脸似乎被烫伤过,皮肤有些皱到一起,到现在还没有开过口。 孙渠成在他们那里扮演的应该是胆小怕事的这么一个角色。 他继续劝赖麻子 “四爷不是一般人,也许老罗看岔了也有可能,四爷要真回来了……” 老罗这时候开了口 “我们也不知道您是不是白小爷,得让全哥来证明,要不您给全哥找来?” 他说的全哥,应该就是全叔,全叔已经出事了,他这时候为什么会让我找全叔? 难道全叔只是生死不明? 他在是试探我全叔的下落? 也就是说,他并不能确认全叔到底死了没有,如果全叔没死,那他们做的事,就会被人知晓。 如果全叔死了,即使四叔回来了,也没有人能证明这些事就是他干的。 我找不到全叔,他就说我无法证明,我找到全叔,他就干了我们。 他比会理那些人要聪明。 不过,我这个人,从不自证 我没理会他们的话,直接往里走 “先找到我不是白小爷的证据,再来把我赶出去。给你们一个提示,先去会理堂口问问,四爷回来没有。” 我这么一说,一下子,那边就安静了,赖麻子也不动了 也没人拦我了,那个老罗看着我,却也没有再开口。 这个人,比会理那边的难对付。 进了大厅,我在主位坐下,他们都走了进来。 “四叔休养回来之前,堂口,都将由我接管,有想法的,现在就提。” “白小爷是替四爷来接管堂口的,我这边自然是配合的。”孙渠成说 赖麻子朝孙渠成骂道 “还没证明他就是呢,孙瘸子你怎么还喊上了,你他妈的是真怂啊” 那个老罗还是不开口,对他来说,现在不是除掉我的好时机,他在确认全叔是否还活着之前,不会对我动手,他可以等。 不出意外,赖麻子是他的背锅侠,堂口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赖麻子的事。 即使我四叔回来,也只会处理赖麻子。 所以他才会这样淡定。 他跟孙渠成都很聪明。 但我,要逼他动手,只有他对我动手,我才有理由除掉他。 他下面的那条线,才不会动荡,如果我无缘无故杀了他,底下人,是不会服的。 “喊不喊都改变不了事实,还有一件事,四爷已经知道了这事的始末。老罗,你胆子够大的。” 我往椅子上一靠,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老罗自己坐了下去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是白小爷,你是对家的人。” “你冒充白小爷,就是替南边对家吞了这堂口吧。”他说。 他找到了对我动手的理由了 那些伙计都骚动了起来 “南边对家的人……” 赖麻子疑惑的问 “老罗你怎么知道?” 老罗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戒指说 “你们看,他手上,戴着的是什么?” 赖麻子定睛一看 “是腾蛇戒!果然是对家的人!妈的,差点被他给骗了!” 我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戒指,我还真是把这点给忘了,脑子飞速运转 “我收了对家,有问题?是你们自己搞不定。他们家主的戒指,在我手上,就是证据。”我说 “他把对家收了……” 那些伙计又在那窃窃私语。 “你说收了就收了?”他反问 “你说我不是就不是?”我也反问 “你做的那些事你心里有数,四爷说要处理你,我只是来执行而已。”我说 他再不杀我,我就要杀他了,他肯定动手。 果然,他听后直接拍桌而起 “你执行个屁,四爷压根回不来了,你在这装什么?” 然后对赖麻子说 “动手” 赖麻子还是犹豫了一下 “会理那边还没来信,四爷要真……” “你做的这些事,四爷回来也是死,你管他是不是,做了这些事,就没有退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老罗朝他说。 赖麻子心一横,对伙计说 “抄家伙!跟我干的就上,四爷回不来了,他就是对家的人。” 有些伙计跟着赖麻子准备开干,有些伙计却犹豫了。 这批人中,有一部分,依旧是四叔的人。 我掏出手枪,对准赖麻子 他们都没想到我有枪,都愣在了那里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我先往老罗腿上打了一枪。 老罗立马抱膝摔倒在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赖麻子一下子就举起了手。 “白小爷,有话好好说” 他瞬间就变客气了 “果然真理只在射程之内”老杨笑着说。 “老罗!赖麻子!你们真的害了四爷!你们真是白眼狼!” 孙渠成拄着拐杖激动的说。 赖麻子忙解释说 “我没有啊,是老罗说四爷已经死了,既然死了,堂口总得有人上位,我没有害四爷……” 赖麻子实际上就是个背锅的。 孙渠成一脸愤怒 “白小爷,请允许我来杀他们,也算是给四爷报个仇!” 见他对我四叔的情谊这么深,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颤颤巍巍的拿过我手中的枪,对准了老罗。 “你别抖,抖了就走火了。”老杨提醒道 忽然他猛的将枪对准了我 我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他妈的,你儿子不想要了?”老杨骂道 他拿着枪指着我,我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罗躺在地上就笑了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孙渠成,也是他们的人,一切只是他的计而已! 他骗了我……骗了我们…… 孙渠成阴恻恻的说 “你四叔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吗?你学的不到位。” “原本只是想搞定那个姓金的,万万没想到,你跳了出来,自己要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们了。” “你儿子,不要了?”我问 “姓金的去了对家堂口,我早通知那边了,他死了,他的堂口就是我们的,我儿子就能回来。” “再说,我有很多儿子,死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做我们这行的,还在意这种吗?你可真是太蠢了。” 金辰安不会死,因为他们不知道金辰安的实力,但我今天肯定会死。 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四叔那句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真的没有学到位。 老杨在旁边焦急万分 孙渠成将枪口顶在了我的脑门上,准备扣动扳机。 我笑了一下,我输了…… 输在了我最擅长的心计上…… 四叔要知道我死在这个上面,不知道救回来以后,会不会又被我给气死。 我的死期已经到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但老杨他们,还能闯出去。 “我都要死了,让我最后说几句” 孙渠成没有回应。 我对老杨说 “老杨,听我说,跟肖子惑他们走!” 老杨朝我喊 “要死一起死,说好的!” 赖麻子笑着说 “放心,一个都走不掉。” 说着,他们就让伙计动手,这种情况下,伙计没有办法不动手,但有些明显在放水。 “肖子惑!秦时!带老杨闯出去!” 肖子惑跟秦时都没有动作 ‘被信任的人所害,是会不甘心的’ 我脑子里浮现出了帅哥这句话 “这是命令!” 我咬着牙盯着孙渠成说 他俩这才上去拖老杨 “老白!!你个不守信用的王八蛋!” 老杨在那挣扎,但还是被他们俩给拖了出去。 我朝他的身影说 “让他们,别难过……” “说够了,就上路吧。” 孙渠成说着就扣动了扳机…… 第243章 回来了 只听咔嚓一声 枪却没响 我愣了一下 空枪? 孙渠成又忙扣了几下,依旧没响,他一脸错愕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抡起拳头,就朝他脸给了他一拳。 毕竟他有这些年纪了,又有腿疾,瞬间被我打翻在地。 一股怒火,在我心中蔓延,王八蛋,骗老子。 拿起他的拐杖朝他猛抽 赖麻子朝伙计喊 “快干掉他!” 他们有些伙计原本就不想上,看我没死,干脆摆烂了。 老罗不知道哪去了,大概是趁乱跑了。 我的伙计见我没事,都是一喜,放倒身边的人,就围了过来。 这时老杨火急火燎的又跑了回来 见我没事,激动的喊 “你丫的,真没事!!!” 我还在那猛抽孙渠成,那种不甘心,那种愤怒,那种害怕,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只有我还在那发了疯的在抽人 孙渠成抱头躺在地上呻吟 拐杖被我抽断了,我已经杀红了眼,拿着半根拐杖还想继续 这时一只手覆盖在了我的手背上,压制住了我的动作,制止了我继续发疯。 我发着抖,转头看见是金辰安 他拿走我手里的半截拐杖,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的伙计都端着枪,怪不得周围这么安静。 我慢慢冷静了下来,对他扯了个笑容,嗯了一声。 老杨走过来担忧的问 “老白,你还好吧” 我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老罗被金辰安的得伙计架了进来 我坐回了主位 那个老罗还想掀点风浪,朝我说 “你果然是对家的人” 金辰安站到我身侧说 “对家,是他的人” 他这就是在说,我收了对家 这时他抬了一下手 他的伙计又带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毕恭毕敬的说 “白小爷,以后我们堂口,由您跟小九爷说了算。” 他是西边那家堂口的,看来金辰安已经谈好了新规则。 现在面上为三家,实为一家,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赖麻子这时候才知道怕 在那一直说好话,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没想到这边三个管事的,没有一个可以留。 四叔刚出事,这几个受恩惠最大的,反倒都盼着他回不来。 人走茶凉,也不过如此 难怪四叔总说 人心,是最不可信的。 我似乎没有什么精力去折磨他们了 金辰安给伙计使了个眼色,这三个就都被他的人拖走了 账本跟花名册在哪,得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我知道在金辰安手里,不会舒坦,他们肯定会招。 我对那些伙计说,三位管事的人选,四爷会重新安排。 那些伙计都应了声,就让他们各自忙去了。 金辰安跟老杨去处理剩下的事,我则回到了金辰安的住所,缩在了沙发上。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信错人而差点死了,自己所谓的计谋也好,心计也好在这群人面前,都显的十分幼稚 我开始陷入怀疑,到底什么是真的? 他连他儿子的命都不在乎 利益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他们赚的钱已经够多了,他们还想要什么?他们到底在追求什么? 我连他们都对付不了,我还能对付那个组织的人? 忽然就觉得自己十分的无能 直到老杨跟金辰安回来了,我依旧没动。 金辰安跟老杨坐到了我旁边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我低着头问 “怎么会,你无人可替”金辰安说 我苦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你特意只留了一颗子弹,我已经死了” “离了你们,我好像做不成任何事情。我还妄想保护你们,真是可笑。” 他的思虑远在我之上,他没有信孙渠成。 他连我会开第一枪都算到了,他甚至猜到了我会把枪给孙渠成 而我就好像个傻子,因为他把儿子送来了就全信了。 “你把我们保护的很好,离了你,没有我们”金辰安说 “是啊,老白,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你看你干了多少事,为小九爷各种撑腰,棺材里救下小魏哥,蝎口中救出帅哥他们,庄庄件件数不胜数哪件不是你干的。” 金辰安也嗯了一声 我得尽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然他们会担心我 抬起头嘶了一声 “嘶,你他妈说的很有道理,那我还挺有用的。” 他俩都笑了一下 “那是肯定,你最有用,不然你的伙计怎么都是你的粉呢?”老杨笑着说 我也笑了一下,然后问 “账册跟花名册都交代了?” 金辰安说 “搞定了,名单已经写好了,安排下去就行,账册之后让人重新做,那些都废了,没什么用。”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按照名单安排了新的管事,那些管事,又惊又喜,表示以后会好好为我办事。 接下去的几天,我跟老杨继续留在这处理堂口的账册问题,金辰安则先回了杭州,毕竟他有太多事要处理。 魏尘跟二伯,一直没有消息,心里总是有种隐约的担忧。 可我除了等待,做不了任何事。 处理账册十分麻烦,堂口的事务也很多,慢慢熟练起来以后,似乎也就还行。 肖子惑跟秦时,也学会了处理堂口的事务,帮我分担了很多。 会理那边的账册白冥要交给我自己处理,被我用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我说我不会看账册,只能他帮我弄。 他说我理由找的都很不错,他可以当个傻子假装看不出来。 在第八天晚上的时候,我收到了魏尘的消息,他回: 四爷已找到,还算顺利,是否安好 他们回来了!!! 我回了消息 跟老杨立马买了票,连夜回了杭城 下飞机的时候,蒋叔给我打了电话,说四叔已经被送去二伯的私人医院了,让我过段时间再去找四叔。 我跟老杨只能各自先回了家,到家的时候,魏尘依旧坐在门口等我。 他脸上长了一点小胡茬,一脸倦意,大概很久没有休息了。 我忙问他吃过饭没有,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笑了一下,现在后半夜,只能给他煮了点面。 他吃完以后,靠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我给他盖毯子的时候,听见他呢喃了一句 “好久不见” 我确认了一下,他确实睡着了 轻声回了句 “好久不见” 第244章 隐藏 钱隆大概听到了动静,起来看见我在客厅想喊老板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魏尘,点了点头。 我们俩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院门口。 我点了一支烟,问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他也点了支烟 没想到他也学会抽烟了 “生意不温不火,还算可以”他说 我点了点头 他抽了几口烟说 “我想当伙计,不想当老板” 我疑惑的问 “你什么情况?当伙计时常要面对危险,管铺子当老板不好吗?” 他又抽了几口烟 “铺子里的生活很安稳,可我不想要这种安稳,我宁愿跟着老板一起出生入死,赚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你越来越忙了,也不来铺子了,一走基本就是一个月,我想跟你们一起。” 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他陷进我们的事当中去。 我问 “你身手很好?” “那应该没有” “你会下地?” 他没有回话 “那你他妈当的是哪门子的伙计?去白白送死?” 我轻声骂道。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说老板你也很菜的嘛” “那你他妈干脆给我当老板得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说 “有些事情,你没窥见全貌,以为那样的生活,很不错,当你真的进入了那个世界,你就会怀念以前的生活了。” “那你后悔吗?”钱隆问 我摇了摇头“我肯定不后悔。” 他说“所以老板又怎么知道我会后悔呢。” 我愣了一下,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我不是钱隆,也许我希望他过什么样的日子,跟他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的,是两码事。 但他要真的进入我这个行业里,结局可能就是死。 也许是他太孤独了 我抽了口烟,想了一下 安排到摘星阁吗?摘星阁需要十分有眼力,钱隆不适合那里。 跟着我吗?也不行,跟着我十分危险,我也顾不上他。 或许可以让他在白冥的堂口待一段时间,用白冥的手段,吓他一吓,他扛不住,自己就不干了。 “过段时间我看看能不能让你先去堂口学习一下。” 钱隆立马点了点头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伙计的!” 我笑而不语 接下去的几天,白天我在摘星阁处理事务,魏尘就在两仪阁睡觉,偶尔玩玩消消乐。 晚上一起回家,吃饭散步 这种生活有种难得的惬意,魏尘也很喜欢。 我四叔的事,原本我想问他,但他很少能有这种惬意的时光,想着还是等四叔醒了再问,也不急这么一时了。 不过这种惬意没有持续太久,帅哥就把魏尘给拉走了。 他们似乎一直都这么忙碌,难得停歇。 走之前,帅哥还顺走了我的打火机,说我这个用起来丢了不可惜,他那个他得收好 并说等他们回来,给我带特产。 蒋叔还是没允许我去看四叔 我只能继续等待 月白来跟我说小九爷来了的时候,我诧异了一下,金辰安还没有来过摘星阁 立马下去相迎,并对月白说见他们几个都如同见我,直接迎进去就行。 金辰安只要不是下地,基本都在忙生意,所以平时穿着都是衬衣马甲西装,总之十分贵气。 我想起戈壁滩上的玩笑话 于是在门口弯了个九十度的腰,行了个礼 “不知皇上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 他笑了一下,扶了一下我的手臂 “爱卿不必多礼” 月白看了我们一眼,就退了下去。 边往里走边把这给他介绍了一遍,说下次来直接进去就行。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月白往两仪阁里送了茶, 他问了一些我四叔的情况,两个人有的没得扯了一会 我问他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事,他还没这么空闲,来我这闲逛。 他摘下我手上的腾蛇戒,戴回了他的手上,并给我换了一枚新的银戒,我的那枚也还在他手上。 “有些人可能会因此认错人”他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回杭城了,金五爷那边动不动就派人对付他。 有些人不认识金辰安,可能会以此为标识。 这枚新的银戒也是枚蛇戒,但蛇的部分鳞片用墨绿色的宝石替换了,异常帅气 我看着新的银戒,笑着说 “换一次就得个新的,下次还换” 他说赚钱不易,给他省点 金辰安走后没多久,我就接到了蒋叔的电话,说四叔醒了。 立马去了医院 陈鹤跟蒋叔在房间门口守着 我开门进去,发现二伯也在,坐在沙发上喝茶。 走过去看了一眼,四叔躺在床上,还闭着眼 我疑惑的看着二伯 “不是说四叔已经醒了?” 二伯缓缓开口问 “老四,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愣了一下 心里了然,四叔怕被二伯骂,看他在这,干脆装没醒。 “没醒也好,我把四叔书房里那个元青花梅瓶打碎了,等我搞个假的回来换回去再说” 我坐在四叔床边说 四叔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你他娘的,老子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摔多少东西了?” 我笑了一下 “这辈子也欠” 二伯喝着茶说 “再不起,全砸了。” 四叔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砸了我就去你那搬” 二伯说“你还没这能耐” 四叔还想反驳,我给他顺了顺气,刚醒,别再气背过气去。 “老大不小了,也让人省点心,你四川的堂口,白名已经接手了。” 二伯放下茶,对四叔说。 四叔愣了一下,起身骂道 “我他娘的才出事几天?他连堂口都没去过,你他妈就让他去接手这个?” 二伯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缓的说 “谁知道你死了没有,他这不是做的挺好?” 我在他们之间打圆场 “这不是盼着你修养好了,赶紧再换回去。” 二伯起身准备离开 “醒了就早点出院,医药费记得付” “一分不给,我就赖这了” 四叔坐到沙发上说 “那家里就砸了” 二伯出门之前说了一句 四叔差点跳起来。 我是真想笑,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还在那吵架。 等二伯走后,四叔问 “两个堂口都搞定了?” 我点了点头,把事情都讲了一遍 四叔听完以后说 “脑子还算灵光,既然已经接手了,以后那两个堂口就给你了,我偶尔出现一下就成。” 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不过早接晚接都一样,接了也就接了。 “四叔,你们到底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两个堂口的都说你死了?全叔哪去了?他是出事了吗?” 我把我内心的疑惑全都问了出来。 四叔靠在沙发上说 “我要是给你说个很精彩的故事,你会觉得过程惊险离奇,但结局就在这里,四叔还活着,就这么简单。” “你想听故事,四叔可以给你编” “至于你全叔,我会派人去找,不过大概率已经不在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去的地方,不想让我知道。 我笑了一下 “故事就不必编了,你不懒得编,我都懒的听。” 我也不是最开始的白名了,不是非得知道一个真相,四叔能活着回来就行了,他们不想说,我也不会去纠结。 其实我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去搞个所以然出来 比如,谁给我的阴玺 比如,阴玺上的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比如,为什么魏尘会觉得我会需要魂丹 再比如,独山那个木楼的铁墙内有什么 魏尘在冈什卡的通道里看到了什么 种种种种,我都没有去探个究竟,因为我发现,追寻秘密的代价太大了。 人生短暂,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投入太多的时间 命运,之所以被称为命运,是不管你怎么做,在该来的时候,还是会来,逃脱不了 到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就会知道我该知道的。 四叔说 “果然是成长很多了” 我给四叔倒了点开水 “远远不够,比不上你们这群老狐狸啊。” 四叔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有你的优势,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帮你。” “我的朋友们,都是你们帮我挑好了,送到我面前的。”我啧了一声 “那也得你接的住才行,这是你自己的本事,跟我们无关,我们控不了人心。” 四叔说着,就说有些累了,让我早点滚回去,下次直接去他家找他就行,他明天就出院了。 从医院出来,给白冥发了消息,他帮了我的忙,上次说要请他吃饭,现在这事也算告一段落。 我定了酒楼的包厢,在包厢等他, 大概半小时左右,他就到了 他坐下来,看了看菜单说 “破费了” 我开玩笑的说 “请你吃饭,那总不能搞个路边摊啊。” 他头也没抬的说 “家常饭,家里吃就行。” “那你他妈不早说,现在包厢都定了,不吃你就跟狗坐一桌去。” 我正在那看菜单,跟老杨这样聊天聊习惯了,直接脱口而出了。 说完才意识到对面坐的是白冥 “回杭城,白小爷说话果然硬气” 他合上了菜单,朝我笑了一下 他叫我白小爷就没什么好事 我立马合上菜单站了起来说 “嗯!这菜太贵,还是我给你整两菜比较实惠!” 他轻笑了一声,把我摁了回去 “逗你玩,不过你这个主意不错。欠我一次,下次去。” 我啧了声 “你可别叫白小爷,你这样叫准没好事。” 他也不点菜,我随便点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亲戚这个话题。 “按亲戚来算,我该叫你什么,堂弟?堂哥?”我问 他想了一下,然后说 “按辈分来说,应该是小叔”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狂笑出了声 “我是你小叔?哈哈哈哈” “叫声小叔听听,侄” 他看了我一眼 “我是你小叔” 我立马合上了嘴,哦了一声 “叫声小叔听听,侄。” 他把我的话,送还给了我 “这菜真不错,多吃点” 我立马岔开了话题,然后把钱隆的事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帮我吓吓钱隆,把他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白冥吃着菜说 “他没你想的那么弱,可以帮你试试”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按你所说,那个铺子是你二伯给你的,也就是说一开始他就是你二伯的伙计,他才会在那个铺子里 你二伯的伙计,又怎么会有差的。” 白冥说 我愣了一下,因为他跟了我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钱隆,隐藏的这么好吗? 第245章 试探 “我可以帮你试试”白冥放下筷子说 我疑惑的问 “这怎么试?” 他倒了杯水递给了我 “把你绑了就行” 我接过水,呵呵了一声 “别是刚刚让你去坐狗一桌,现在要报复我。” 他朝我笑了一下 “顺带的事” 虽然我很不想试探身边人,但钱隆这个身份太特殊了,他常年待在我身边。 “被自己信任的人所害,是会不甘心的。” 从金阳回来以后,这句话就一直印在我的脑子里。 我身边所有人我都知根知底了,现在突然冒出来钱隆的隐瞒,我无法做到无视。 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意图,也不知道他是否被替换了。 我的忽视,可能会害了我身边所有人。 魏尘,金辰安,老杨,帅哥,沈川,阿素,他们都把钱隆当作是我的人,所以从来没有人去试探过他。 现在想来忽然觉得一阵后怕,如果钱隆是那个组织的人,又或者说钱隆被替换了 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我们致命一击,那我们这群人,最后将无一幸免。 “绑!” 我必须要试个究竟。 “等会在你家门口,我会让人动手。剩下的,你就知道他在隐瞒什么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给钱隆发了消息,让他买盆盆栽回去,我要送往我四叔家。 他喜欢这种东西,所以肯定会去做。 他给我回了消息,说立马去办。 我算了一下时间,出了酒楼跟白冥两个人分头行动。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就下车走了回去。 院子里亮着灯,钱隆已经到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喊 “钱隆,你搞定没有,搞定了,搬车上去。” 钱隆院子里应着 “好啦,马上就来。” 远远的就看他捧着一盆发财榕树走了出来。 我跟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往这边走。 远处一辆面包车驶来 我知道是白冥的人来了,转身朝前走 果不其然,车在我身边一个急刹 车门一拉,里面伸出一只手,立马把我拽了进去。 我顺手把车钥匙丢在了地上 回头大喊一声 “钱隆救……” 还没喊完 车门就被关上了,车子瞬间就冲了出去。 从后视镜看到钱隆丢下花盆,捡起我的车钥匙,立马开我的车去了 行动十分迅速果断,跟他平时在我面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演技不错” 拉我的正是白冥,他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差点没认出来。 我记得魏尘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是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戴过。 车前座还有两个伙计。 他坐在我旁边,抬了一下手,前座的伙计就递来了绳子。 我叹了口气“都是老演员了” 忽然想起来金辰安有人在跟着我,可能会误以为我出事了。 立马给他发了消息,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之后很配合的把双手放到背后,递到白冥面前 “绑的真点,别被看出来了。”我说 “你看着,他不一定会显露全部。不仅得把你绑了,还得蒙眼,还得假装晕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干这事的时候都爱戴个帽子吗?” 我疑惑的问 他说“晚上,压一下光线,不容易认出来。” 我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给我绑了手,又从兜里套出一块黑色的布条,给我蒙上眼 “张嘴” 他笑着说 接着我嘴里就被塞了一块东西,应该是块毛巾。 他在那笑了好一会 我嘴里塞了毛巾不能骂,也翻不了白眼,只能靠在座位上,当个合格的被绑者。 突然他就不笑了 凑到我耳边说了句 “你还是没长记性,你应该先试试我的真假。” 他这话一出,我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虽然我被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条件反射还是让我瞬间转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位。 我自然而然的以为,我们是约好的,那来的肯定就是自己人 压根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的对话被人听到了,会有人赶在他之前做这些事。 “在没有确认对方是否为自己人之前,别主观认定,不然,会吃大亏。” 他继续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受教了。 “你那个伙计跟的很紧,马上到了,装晕”白冥说 我点了点头,就靠在座位上不动了。 接着车就停了下来 白冥似乎开门下了车,然后我人就被扛了起来。 他扛着我往前走了一会,这里似乎有一些楼梯 这时钱隆的声音就在后面响了起来 “把他放下” 他的声音很冷,一点都不像他平时那种唯唯诺诺的语调。 白冥并未停下,继续往前走 “组织计划有变,他不留了,你杀我杀,不都一样。”他说 钱隆冷声问 “你是它的人?” 白冥笑了一下 “你不也是?别是待了这么多年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那边钱隆却没有回应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钱隆不会真的是它的人吧? 我们相处了这么久,让我对他下手,我真的会下不去手,但不下手我身边的其他人就会被我害死…… 这时我却听到了一些打斗的声音 钱隆跟白冥的伙计打起来了? 白冥转了身,把我放了下来,我似乎是靠坐在墙边的。 他轻声在我耳边说了句 “看好了。” 说着他快速的将我身后的绳索给松了,又给我拉了一点黑布,露出了一些视角。 通过这个很小的视角,我能看到一些外面的情况。 我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座烂尾楼,周围很是昏暗,只有一些路灯的光,透了进来。 钱隆跟白冥的伙计,打了起来,他一对二竟然游刃有余。 最后白冥的两个伙计竟然都被他打翻在地。 他掐着那伙计的脖子,拿起砖头就准备下死手 白冥瞬间就出了手,钱隆一转身躲过了白冥的攻击,两个人就打上了。 钱隆的身手完全不差 不过他不是白冥的对手,但对付一般人绝对是够了 白冥最后把钱隆踹飞在了墙上 钱隆滚在地上以后,踉跄了一下 “你这么执着干什么,他就非得你杀?你要想杀让给你好了。” 白冥说着就给他让了路 钱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又冲了上去 这时白冥故意放了水,假装不敌,被钱隆打翻在地,钱隆捡起砖头冷冷说道 “你想杀他,那就该死” 说着就要对白冥下死手 我立马拿掉嘴里的毛巾,出声阻止 “住手!” 同时摘下了黑布 钱隆听到我声音的时候,愣了一下,瞬间转了身,随后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砖头,惊慌的丢在了一旁 “老……老板……” 他有些不知所措,才意识到我是装的,只是为了试探他。 白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把那两个伙计拉了起来。 “下手挺狠” 白冥走到我身边,摘下帽子说 我从来没想过钱隆会藏的这么深,并且毫不显露的,在我身边过了这么多年。 “你是它的人吗?”我冷着脸问 我还是想听他自己来说 “老板,你听我说” 他又恢复了平时的那种说话语调,但我现在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他。 他走过来,我立马往白冥那靠了一步 白冥看了我一眼,把我挡在了身后 钱隆愣了一下 停在了原地,半晌才说道 “我不是它的人……真的” “你听我解释……” 我冷着脸说 “你说” 他瞬间红了眼 “我当时只是厌倦了那种生活,才会跟二爷说想去铺子里工作。” “我在那铺子里很久了,真的很久了,直到老板你来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装的” “慢慢我发现老板你真的很好,才一直用这种状态来面对你。” “我说去当伙计,也是想慢慢把我的本性透露给你,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你的身世也是编的?”我问 钱隆却不敢接话了 “那你他妈还有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真的!!!”我朝他吼道 钱隆哏咽了一下 “坟是真的……小时候的事也是真的,为了隐瞒我下地的那些事,我确实说了谎” 白冥对钱隆说 “你不该骗他的真心” “对不起……” 我苦笑了一下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没有站在我的对立面,我就该感谢你” “我没有怪你,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权利,不用乱想。” “你虽然骗了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我需要些时间去接受消化这些。” “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来安排你的新工作。” “谢谢你今天来救我……” 说着我就开始转身想走,结果踉跄了一下,白冥立马扶住了我 我摆了摆手,朝他扯了个笑容 “没事没事,就是腿麻了” “嘴硬” 白冥冷着脸说 我干笑两声,稳了稳身子就下了楼 白冥问我去哪,我说随便,他开车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抽了一会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挺好,至少不用担心钱隆的安危了。” “他跟着我,如果没有一些本事,很容易出事。” 白冥没有接话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担忧的看着我,就逗他说 “小叔,你不说话多奇怪。” 他被我逗笑了 “瞎叫什么” “私底下,让让你,明面上,你可得给我面啊。” 两个人有的没得各种瞎扯,时候不早了,就让他送我去了摘星阁。 月白见我来了有些诧异,虽然摘星阁内有客房,但我很少在摘星阁过夜。 我让她不用管我,自己准备在两仪阁的沙发上对付一晚 这时金辰安发来消息说 让我帮他去他书房找份文件拍给他,他在外地,现在要用。 我想也没想的就去了他那,找了他说的文件拍给了他。 这时钟叔来说,客房已经备好了,他也要出去一趟,这两天,宅院就麻烦我照看一下。 我瞬间明白了金辰安的意思 他是让我住这里。 我给他发了消息 “皇恩浩荡,这么大个宅子,就赏赐给微臣了,臣给您磕一个。” 很快他就回了消息 “爱卿别磕,暂管,会收回。”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第246章 点天灯 钟叔带我去了客房 这个客房跟主卧在同一层 “小九这啊也没其他人来住过,这个房间是小九特地给您留的,以后您想什么时候来住都成” 我笑着说“那我可不交房租啊” 钟叔笑了几下,就说这里就拜托给我了,之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整个客房的布置,跟我那的相差不大,都是复古中式 靠墙的长桌上,摆了一个大画框 我仔细一看,画的好像是我们七人的那张合照,头部虽然用各种动物的脑袋替代了 但一看就知道是我们 风格用的是国画工笔,应该是他自己画的。 我竟然是只折耳兔,他是只狐狸,魏尘是龙,帅哥是麒麟,老杨是熊,沈川是虎,阿素是猫 我看着画,笑了好半天,心说我怎么就是兔子呢。 又把画作拍了下来,给他们都各发了一份。 这时金秋生给我发消息说 钱隆去了摘星阁找我 我让他告诉钱隆,我谈事去了,两天后才回。 这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突然改变的钱隆,我怕自己会放大那种被欺骗以后的疑心,所以,还是避着点为好。 接下去的一天,我都在金辰安的宅院里什么也没干,偶尔喂喂鱼 老杨第二天来了这里,说要看画像 他拿着相框啧了声 “这尼玛画的,也忒好了,传世!必须传世!” 我打趣说他得早点娶个媳妇才能传世。他说那他就老死以后,带进棺材里去。 中途的时候,我把钱隆的事,告诉了他 他也大吃一惊 “钱隆这小子,藏这么深呢?” 我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 他放下画框问 我靠在窗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没有什么恶意,万幸的是,也不在我们的对立面,我也不想一直揪着这事不放,主要是我需要这么点时间去接受这件事。” 老杨也走了过来,跟我一起靠在窗边 “是嘛也是,跟你四叔的那种骗,还不太一样,就看你自己怎么定义了。” 这个房间临着湖,我转身去看金辰安养的那些鱼,那些鱼在水里游的都很欢。 算起来,我与金辰安相识,其实不算久 虽然他一开始是带着目的来找我的,不过他从未欺骗过我,也没有隐瞒过他的目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这么快成为挚友的原因。 “就当这事不存在,他想做什么样的自己,都可以,那是他的人生。” 我看着那群鱼对老杨说 “我就知道你他妈的肯定想的通,压根不用劝。” 老杨晃了几下脖子,说昨晚睡落枕了,他得回去找个按摩师给他按按。 我说我给他锤两下得了,他怕我下手没轻重,再给他锤晕过去,立马回去了。 老杨走后,我就在院子里闲逛,想着接下去的安排 等魏尘回来,我们该去安徽齐云山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金辰安后院去了,那里种了几颗竹子 阳光将竹叶与我的影子,映射在了白墙之上。 微风起,竹叶沙沙作响,竹影斑斑驳驳 我抬头看了一下阳光,再低头时,发现白墙之上,多了一道影子,光看身影,就知道是金辰安 我转身对他啧声道 “你怎么连影子看上去都比我有气质。” 他笑了一下 “马屁不错” 我立马凑过去问 “马屁拍的好,会不会有赏?比如您心情一好,哎,把宅子赏给我了。” 金辰安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多拍,爱听。” 我装模作样的拍了两下袖子 “微臣遵旨” 他从身后递给我一盒东西 我笑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荔枝。 忽然想起来,这是在会理的时候,为支开老杨找的借口,不过荔枝,我确实还是爱吃的。 两个人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吃着荔枝聊天。 “已经想通了。”他问 “害,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来你这躲清闲。当时可能有点懵,现在觉得还行。多个帮手,也不错。” 我剥了颗荔枝递给他 他接过放进了嘴里,嗯了一声 “嗯” “你这边金五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自从你上次在茫崖气了他以后,还没什么动作,不过他这个人,不会自己动手。” 我们这边正说着,外面却嚷嚷了起来 “金辰安人呢?” “金小爷,您怎么来了” 钟叔的声音响了起来 “叫金辰安滚出来见我。” “小九爷有贵客在,你别……哎哎哎,您别进去。” 钟叔大概是没拦住。 金辰安笑了一下 “说曹操曹操到” “金小爷是谁啊?” “金飙,金五爷的二儿子” “金五爷有两个儿子,金斌与金飙,金斌跟他爹一样,阴险难搞” “金飙没什么脑子,他爹断了他的经济,他时不时的来我这要钱。”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将最后一颗荔枝塞进嘴里,就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金飙带着四个伙计,正在四处寻找金辰安的身影。 见我们出来了,一脸不屑的走了过来 “金辰安,我这有点生意,要跟你谈谈” 他能有什么生意,无非就是换个法子来弄钱。 金辰安也不恼 “说说看” 他正要说话,我猛的冲上去就踹了他一脚。 虽然他挺胖,但我现在的力道也不小,况且他任何防备都没有,结结实实的被我踹飞了出去。 这一下,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连金辰安也愣了一下。 我走回金辰安身边说 “做人,果然是要嚣张一些,舒坦了。” 他偷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那几个伙计连忙扶起金飙,金飙朝他的伙计喊 “愣着干嘛,弄死他!” 那几个伙计正要上来,金辰安站在了我身前 那几个伙计看着金辰安却不敢上了。 我笑了一下 “弄死我?金五爷又派人来杀我了?” “他怎么回事,我每次来这,他就要杀我,处处跟我作对,7个场子砸少了是吧?” 金飙一听,自言自语了一句 “七个场子……” 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爬了起来,瞬间就怂了下来 “你是白小爷?” 我心说倒还没蠢的跟头猪一样。 “哎哟,金小爷,都跟您说了,小九爷这有贵客,您就是不听。” 钟叔赶过来打圆场 金飙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谁知道他大白天就在这……” 我作势还要踹他,他立马闭了嘴。 “再敢来小九爷这找事,那你就是在跟我过不去” “我可没有小九爷这么有耐心,你跟我过不去,就把你剁碎了喂猪,听明白没有!” 反正他们都不了解我的性格,我可以随便吓他。 他一听连忙点头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还不滚?他妈的,等着留你吃晚饭?” 我朝他骂道 金飙带着伙计,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 他走后,我对金辰安说 “过几天我得去齐云山了,等会我叫几个伙计过来” “我都来你这小住了,有我伙计也不奇怪。” “以后,那几个伙计就留你这里,我的伙计在这里,这种狗东西,就进不来了。” “你不方便做的事,让他们去做就行。” 他笑了一下 拿掉了落在我身上的树叶 “好” 钟叔笑着说 “白小爷对我家小九是真好。” 我拍了一下钟叔的肩膀说 “我们风雪共担,别客气。” 现在该回去处理钱隆的事了 我给钱隆发了个消息,说我晚上回家吃饭,让他做个饭。 路上就安排了八个伙计,去了金辰安那里 到家的时候,钱隆正在院子里等我,显得有点拘谨。 “闯祸了?”我问 他摇了摇头 “没闯祸你这副表情干什么,吃饭!” 说着我就进了餐厅,看到他做了好几个菜 他忙去给我拿碗筷 不过只拿了我一个人的餐具 “你吃过了?”我问 他又摇了摇头 “那你准备拿手抓呢?” “老板……我” “有屁你就放,放完吃饭。” “你不怪我了?”他问 “本来也就没怪你,只是突然知道,有点懵,不是多大的事” “你想当什么样的钱隆,都可以,用你最喜欢的方式,做你自己” “不用太在意” 我吃着菜,很随意的跟他说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再继续扭捏,拿了餐具坐下吃饭。 “你要是不喜欢待在铺子里……” 我话还没说完,钱隆插了话 “没有不喜欢,只是想跟着老板,去哪都行。”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像四叔跟全叔那样。 “嗯,铺子里我会重新安排人过去。” “四爷的盆栽准备好了,还送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送,吃完就去” 上次拿的图,还没有给四叔送去,刚好这次一起拿过去。 到四叔那的时候,低头刚踏进院门,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属于魏尘特有的,那种清冷的声音 “白名” 我愣了一下,立马转身,什么也没看见,又探出院门看了下,确实什么也没有 心说怎么还幻听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帅哥的笑声 “徒弟,你在找什么” “搁哪找呢,哈哈哈哈哈” 转过身来,才发现他们俩在我前边。 他们回来了,估计是刚到 我问钱隆“你怎么不提醒我?” 钱隆抱着盆栽说 “不知道老板在找什么,太明显了,以为你看见了。” 他现在是嫌我眼力不好了? 想都不用想,他们两个肯定都没吃饭,让他们等我一会,我送完东西就陪他们去吃饭。 四叔正在客厅喝茶,大概是刚见完魏尘他们。 气色很不错,心说果然是老当益壮 他的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伙计,似乎是替代全叔的位置的,年纪跟全叔差不多。 全叔大概真的已经不在了 “白小爷” 那人跟我打招呼,我点了点头 把东西递给了四叔问 “全叔,确定回不来了?” 四叔叹了一口气 “没找到尸体,不过应该不在了,他跟了我这么多年,立了个衣冠冢。”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生离死别,在我们这,似乎变得很常见,上一秒很鲜活的一个人,下一秒,可能尸体都不知道在哪。 任何一刻,都是我们最后的一刻。 我把设计图递给四叔 “安徽,有设计图要拿吗?”我问 “怎么,你要去安徽?”四叔反问 我点了点头 “去趟齐云山” “齐云山……” 四叔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又思索了一会 “十年前,魏坤的尸体,就是在齐云山附近一个叫木梨硔的村子里发现的,当时我们去看过,没发现什么。” “你的思维模式跟我们不一样,可能会发现我们发现不了的,顺便去那看看” 我应过以后,就带着魏尘他们去吃饭 然后才知道,他们这次也是去拿图的,不过这张图,被那个组织的人先拿到了,他们到那的时候,刚好两波人撞了个正着 最后他们干了那波人,抢了回来,所以才能这么快回来。 加上我刚拿进去的,四叔那已经收集了四张了。 前五层四叔他都去过 也就是说,有九层现在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只需要再找到另外九张就可以了。 去齐云山本来就是魏尘的私事 帅哥他们等我们消息 有需要,再出发 老杨,我直接通知了他收拾了行李 我要是丢下他,他肯定会跟我没完,那我这辈子也别想安生了。 吃完饭的时候,魏尘递给了我一个黑色的木盒子,也是手掌那么大,也是雷云纹 我一看这个样式,怎么看怎么跟白冥那款很像。 “特产”他说 我愣了一下 打开一看,果然也是颗珠子 这颗珠子是白色的,但周围氤氲着竹篁绿 他说的特产,是古墓特产吗? 他们不是没进去吗? 忽然觉得魏尘也很逗 他们都是哪搞来的珠子,心说多送我几次,以后我墓里岂不全是宝贝? 我拿着珠子问 “这是……” 魏尘淡淡的说了句 “冰魄珠” 帅哥啧了声 “放置身边据说能年年益寿。” “我靠,这么牛吗?这哪来的?” 他们没进去,肯定不是古墓里来的。 我问魏尘 魏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帅哥笑呵呵的接了话 “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这颗珠子拍卖的消息,他点了天灯,给你买的” “我擦,点天灯买的!!!” 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吓了他们一跳 在拍卖会上,点天灯的意思,就是无论别人出多少价,我的出价永远在你之上。 我都不敢想这颗珠子,得有多贵 “以后就是我的镇宅宝贝了,我拿回去得供起来,肯定很贵” 说着就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口袋里 魏尘见我这样,轻笑了一声。 帅哥开玩笑说想看看他卡里究竟有多少钱 魏尘说也就比他多赚三十年而已 第247章 飞天蜈蚣 齐云山在安徽休宁县城西,离杭城很近,从杭城向西上杭瑞高速,三小时以后就到了。 这次我也带上了钱隆 我们四个先在休宁县落了脚,随便找了家酒店就先住下了。 晚上,我拿着魏肆档案里的那张照片,开始在网上查阅齐云山的一些图片资料,看看能否找到相似的山头。 齐云山群峰如海,大山头就有九个,小山头有几十个,据说还有三十六座奇峰 照片上这个山头并不大,只容纳下了这么一座道观,肯定不是大山头了。 道观看着也很小,是那种老道观。 造型十分简单,白墙黑瓦,是特有徽派式建筑,目测估计只有五十来个平方。 道观的四周,都是悬崖,这里的地貌是那种典型的丹霞地貌,地质构成为层积砂岩 所以崖壁赤如朱砂,灿若红霞,有些地方还会呈现出紫红跟棕红色。 道观正前方的悬崖上,由下至上开了陡峭的台阶,看这坡度,估计也有个七八十度。 明代嘉靖和万历间,这里道教盛行,渐渐成为江南道教活动中心,所以山上大大小小的道观修了很多。 在这里找这么一座不起眼的道观,还是挺困难的,关键是这个道观无名,什么也没有,就这么一座房子。 找了很多图片,发现了有一些类似的,但都不是。 “咱是不是可以拿着照片,问问当地人啊?” 老杨说着,在床上做个鱼打挺的动作,想翻身起来,翻了几下,也没翻成功。 我往后仰了仰脖子,放松一下僵硬的状态 “等会去找个当地老人问问看。” 钱隆正在给我泡茶,看老杨翻了几次都没成功,大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道 “杨哥,再翻床就塌了。” 老杨一听,就坐了起来,笑着骂道 “你特么的,现在还嫌弃我的身手差了。” 钱隆将泡好的茶递给我,头也没回的说 “杨哥要试试吗?” 他这么说,老杨就起了兴致,他没看见钱隆一挑二,早想试试钱隆的身手了。 不过老杨肯定不是钱隆的对手,他是会打架,但谈不上身手好,而我,连架都不会打。 说着就准备在房间干一架,被我骂了一顿,两个人才老老实实的坐那玩手机去了。 他妈的,这里东西要被他俩搞坏了,还得我来付钱。 魏尘缩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看着像是睡着了 他这两天,似乎都有些嗜睡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心说别是在跟那伙人干起来的时候受伤了不说 放下茶,走过去就想翻他的衣服,还没触碰到他,他就睁了眼 他的眼神很清明,一点不像睡过去的样子,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刚刚就是睡过去了。 他这种嗜睡状态,不正常 我干笑两声 “你这衣服挺好,我看看什么牌子。” 说着就上手翻他的衣服,他愣了一下,但也没有阻拦我的行为。 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了,他穿的是一件薄款的黑色冲锋衣,里面是件白色的t恤 打开冲锋衣的拉链,翻了一下,胸前白t上没有血迹,难道是后背? 别是跟帅哥一样没有痛觉,受伤了不清楚。 “脱了我看看”我皱眉说 “我擦,老白你……这么突然吗?这还有两人呢” 老杨诧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们都是大男人,脱个衣服又没什么关系,我他妈都穿红裤衩晃荡过了。 再说他俩也不是外人 魏尘肯定也不会介意 “你们又不是外人”我回头对老杨说 老杨欲言又止,拿起照片,去拉钱隆 “我跟钱隆去问问照片的事” 钱隆就这么一脸茫然的被老杨给拉走了。 我啧了一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难得你这么主动去干事。” 魏尘大概猜到了我的意图,很配合的站了起来,把外套给脱了。 我绕到后背看了一下,没有血迹。 前后又翻了一遍,身上确实有一些伤痕,但都快愈合了,应该是上次对付九头蛇的时候留下的。 九头蛇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他的嗜睡,肯定不是因为这些引起的。 “没受伤” 魏尘看着我轻声说 我有些担忧,眉头就紧了起来 “我看你最近两天好像有点嗜睡,是不是哪不舒服?” 他把外套穿上,笑了一下 “感觉能睡的安稳了一些”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还是又问了一句 “确定?可别是骗我啊。”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了一句 “确定,我不会骗你。” 听他这么说,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他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不想他再有什么意外。 老杨也不知道去哪问照片去了,过了一小时还没回来,我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们去哪了 他们似乎在烧烤摊边上,接我电话的时候,嘴里还嚼着东西。 回来的时候,还给我们带了生蚝,我跟魏尘都不爱吃。 我躺在沙发上,用手机继续搜着图片,问他们有没有问出什么消息来。 老杨将照片递了过来,指着照片左上角的一片山头说 “这个道观,倒是没什么人在意过,不过这片山头,叫飞天蜈蚣。” “飞天蜈蚣?”我疑惑的接过照片。 老杨点了点头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像一条蜈蚣” 我把照片拿远了一些,还真别说,说它是蜈蚣以后,还确实挺像。 数座峰峦逶迤起伏连成一整条长岭,恰似弯躬曲背、多节多足、奔腾欲飞的蜈蚣。 而这个道观,位于这条飞天蜈蚣第三节的东南方向。 我们要找到这个道观,可以从这条飞天蜈蚣下手。 他们这的人都认识这条飞天蜈蚣,那它应该不难找。 “找个当地人带我们去” 我指着飞天蜈蚣对他们说。 钱隆又给我泡了杯茶,他将茶递过来说 “已经安排好了。” 钱隆换回本性以后,发现他办事其实很利索。 我点了点头,接过茶,刚想夸他几句 打开那杯茶,却发现是杯枸杞 他妈的,他好像依旧不是很靠谱。 “你他妈,哪来的枸杞?”我疑惑的问 钱隆看了老杨一眼 迟疑了一下,然后说 “杨哥买的,说你需要。” 魏尘却轻笑出了声 我不解的看着老杨 老杨就说上年纪了,喝枸杞对身体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不爱喝枸杞,让钱隆以后不要再泡了。 钱隆找的那个当地人姓李,六十来岁,年轻的时候是给他们那个生产队里放牛的,所以去过很多山头。 这次老杨确认过,这个当地人没有问题,不会出现上次那个王向导那样的事,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跟着这个李大爷就出发了。 李大爷的普通话,不是很好,经常说几句就会习惯性的切换成安徽这边的方言 我老家虽然靠近安徽,但两边的方言完全是不一样的 除了魏尘,我们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魏尘也不会当他的翻译官 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讲的是方言,一路上经常自己说的很起劲,而我们几个断断续续的听的很懵逼。 老杨刚开始时不时的会问一句 “这句话是啥意思啊?” 李大爷又用方言给他翻译一遍,最后干脆他也不问了,几个人只管蒙头走路。 这边的山都一个特点,丹霞地貌,大片的裸岩绝壁,加上那些道观都修在绝壁之上 看上去,有种世外修仙的感觉,而我们就好像是来求仙问道的旅人。 由于这里岩石的特性,所有的路基本都是在岩石上凿出来的石台阶,不难走但费膝盖。 好在这边的山头都不高,那个飞天蜈蚣,李老头说海拔也就四百多米。 我问李老头他以前放牛要走这么多台阶吗? 李老头给我回了一大段方言,讲到其中一部分还很激动。 我什么也没听懂 魏尘给我当了回翻译 “他说不止一个生产队,牛多,底下没吃的,只能往高处走。” 李老头讲的肯定不止这些,魏尘这个翻译官,提取了关键词,把一大段,压缩成了一句。 他懂很多地方的方言,这些都是他3岁到7岁之间学会的。 我甚至都不敢想像,他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才能在这么小的时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这么多东西。 所以他才会生病了,他的神明,才会出现。 继续往前走,我们开始脱离台阶,进入林间小路。 这里的树木并不茂密,反而比台阶好走。 大概又过了四十来分钟,我们就登了顶。 不过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从这个方位看,能看见几座山,却看不见道观。 老杨咦了一声 “咦,从这边看咋看不到啊,别是走错山头了。” 然后就去问李大爷 “我们要找飞天蜈蚣,自东向西的第三个山头,你他娘的,是不是带错路了。” 李大爷大概是看老杨有些凶,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不会错的,它每一个山头底下的道观名是不一样的,很好区分,错不了。” 李大爷常年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必然很高,应该不会搞错。 魏尘看着那些山头说了句 “可能是视觉上的错觉”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拿出照片又核实了一遍 发现我们果然犯了一个视觉上的错误,这张照片的视角,是从道观对面山上拍过来的。 我们也是用这个视角去看的,但我们却默认了是道观那个视角。 我们现在这个地方,能看见的,应该是拍照的那座山头。 我将照片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放大查看细节。 放大以后才发现这个视角下,飞天蜈蚣与道观之间,其实还存在几个山头, 照片是黑白的,又是远山,直接看照片,远山感觉上就是一整块的,给了我们误导。 这几个山头,比飞天蜈蚣跟道观所在的山头,都要高一点点,但比拍照那个山头都要低。 我把图片给他们几个看 “被这几个山头挡住了,还得绕过去。” 我们得从这里找出拍照视角的那座山,然后以那座山为基准,找过去。 魏尘拿着我的手机看了一会,很快就找到出了拍照那个山头的方位了。 钱隆拿出一个小罗盘想递给我,思考了一下,又自己拿着了 大概是想起来我是个菜鸡,给我,我也不会看。 毕竟我们得从下面穿行,用罗盘定位,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走哪去都不知道了。 这里的树木也不算茂密,应该不会遇到西晃山那种指南针失灵的情况。 老杨指着那个山头问李老头 “那个山头你去过没有,能带不。” 李老头连忙摆手 “那个不能去,那个是私人山头,而且闹鬼!没人敢去的。出了飞天蜈蚣,那边那些,都是私人山头。” 我愣了一下,私人山头? “这么多都是私人山头?谁啊?这么大手笔?”我问李老头。 李老头很肯定的说 “是私人山头,谁的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我那死去的老爹告诉我的。我爹也是他爹说的” “山脚连接处都有铁丝网拦着的呢,不能进的,据说进去的人都会失踪,所以才闹鬼呢。” 第248章 陆续凋零 闹鬼?这明摆着有问题。 怪不得这个道观没人知道,私人山头,别人都没进去过。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我跟李老头说我们要在这扎营过夜,他带我们到这就行了。 李老头也没有多疑,自己就先下去了。 等他走后,老杨说 “闹鬼,那就说明真‘有鬼’” 我点了点头,认同他的看法 是不是私人山头,倒是无所谓,我们连人家祖坟都挖,还在意是不是私人山头吗? 关键就是,这么多的山头属于私人的,肯定有守林人。 不可能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魏尘说过,他三到七岁,一直在地底下,去魏肆那的时候,是被搞晕了送出来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那几年待在哪。 这片山的底下会不会就是培养魏尘的那个地方。 按照那封信来说,魏尘是魏肆买的,这个道观难道是入口?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先进去再说。 钱隆定好了方位,我们从这边攀爬往下,中途还打了几次攀岩钉,因为这边的山,经常会遇到大片的裸岩 整个过程,行进的很慢,到山脚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山脚之下是片峡谷,水量不大,里面有很多大的石块 峡谷对岸,就是李老头说的私人山头的范围了,就如他所说的那样,确实都有铁丝网拦着,高约三米左右 我心中咋舌,这么大的范围,都得这么拦,那可真费这东西。 跨过峡谷,来到这边,才发现铁丝网上有都那种铁刺,压根不好攀爬。 这种对付普通人可以,对魏尘来说,不在话下,毕竟他的匕首,真的可以做到削铁如泥。 在独山的时候,那个假魏尘手里也有一把这样的匕首,我本来想拿走 不过魏尘说,复制品的匕首只是形似,说到底,还是普通匕首,做不到削铁如泥,就断了那个念头。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都打起了手电 魏尘用匕首一破,就搞出了个口子 几个人就钻了进去 刚进入走了没多久,魏尘忽然就停了下来 看他停了,我们一下子都不敢动了,生怕黑暗里有什么东西会蹿出来。 毕竟在桂东吃过亏,长记性了。 今晚没有月亮,除了我们手电的光源以外,其他地方,漆黑一片 这时峡谷里就起了风了,四周的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气流与岩壁上的那些缝隙摩擦,形成气音,就好像有许多鬼魂在尖叫哭泣 好在我现在胆子大了,要搁以前,可能会吓尿。 李老头说这闹鬼,有可能就是指这个也说不定。 魏尘打着手电,扫视了一圈,然后对我们说 “天亮再走” 我们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他这么说,我们听他的肯定没错。 我们找了个岩壁避风,为了防止野兽袭击,在底下生了篝火,在这种森林里,遇见什么都很正常。 几个人坐在篝火边吃着东西 老杨问魏尘 “小魏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玄机啊?” 魏尘看着远处的黑暗说 “有些树,没找到种树” 老杨没听明白,嗯?了一声 “嗯?什么意思” 不过我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森林里,大部分的树,都是由种树掉下种子,然后自然生长起来的,不论怎么样,一个品种的周围肯定能寻到一棵种树。 魏尘是说他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某些树的种树,说明是被人工特地种植在这里的。 在这荒山野岭的来种树,总不是想为绿化事业做贡献。 我跟老杨解释了一下 老杨摸着下巴思考了会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人为造的迷魂阵。” 魏尘嗯了一声 晚上视线昏暗,看不清全貌,要真进入迷魂阵深处,说不定有去无回,确实还是等天亮更合适。 如果没有魏尘,我们肯定就中招了,毕竟谁都不会去在意一棵树是怎么来的。 大家说好轮流守夜 后半夜的时候,我在一声巨响中,惊醒了过来。 接着外面突然天光骤降,又是一阵巨响,我还没反应过来,帐篷上就响起了霹雳啪啦的声音 我愣一下,才明白过来是雷雨 下大雨了…… 我心说我真是挑了个好日子出门。 环顾四周,老杨跟钱隆都在,两个人也都醒了,魏尘却不在 他还在守夜吗? 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躲吗? 我撩开帐篷一角寻找他的身影 外面的篝火已经被雨给打灭了 闪电划破夜空,周围忽明忽暗,却不见魏尘半点踪影 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 立马回头问他俩 “魏尘呢?” “不知道啊,我以为他在守夜” 老杨刚醒,也是一脸懵逼 钱隆也说他没听见声。 外面这么大的雨,他能去哪? 拿起手电,戴上冲锋衣的帽子,就冲了出去。 四周扫视了一圈,依旧不见踪影,老杨跟钱隆也跟了上来。 最后还是老杨指着一个方向朝我喊 “那是不是小魏哥啊?” 雨水阻碍了视线,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近一些,才发现树林里蹲着一个人,也戴了冲锋衣的帽子,看身影,好像真的是魏尘 我们都跑了过去,靠近一些,才发现他的面前有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是背对着我们的,不过看样子好像死了没多久。 这具尸体,原本应该不在这,大概是被狼或者什么动物拖了过来,身体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魏尘盯着尸体一动也没动 这怎么会有一具这么新鲜的尸体呢? 我想把尸体翻过来,看看到底是谁,魏尘却拉住了我,眼睛依旧盯着尸体。 一瞬间,我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人我认识!! 不仅认识,可能还很熟…… 但看这个背影,我并不觉得哪里熟悉。 我拍了拍他的手腕,示意他放心。 他犹豫了片刻,缓缓松开了我的手腕。 刚想去翻,老杨跟钱隆又拉住了我 他们怎么回事?他们也觉得这具尸体,我应该认识吗? 都没有看见正面,为什么会知道? 老杨冲我说 “老白,尸体有什么好看的,都啃烂了,等会看了,晚上再睡不着觉。” 钱隆也附和说 “翻尸体,不吉利” 他们都很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说他们说的有道理,假装转身要往回走 然后趁他们回头看尸体的时候,猛的一下子冲了过去,把尸体翻了过来 老杨跟钱隆想拉我已经来不及了 尸体翻过来那一刹那,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林子,也照亮了尸体,我看的十分清楚,瞬间往后退了两步,吓得瘫坐在地上 嘴唇开始止不住的发颤 我指着尸体,好半天才问出一句 “我……我……我死了?” 他妈的,竟然是我自己! 怪不得只有我没有觉得熟悉,自己看自己的背影只会觉得陌生! 而他们几个看到背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我了…… 他是被人割了喉死的,脖子上,嚯开了一个大口子,肉往外翻,早就没有血色了。 这怎么可能呢? 我是在做梦吗? 我如果死了,那我现在是鬼吗? 我掐了自己一把,很痛,不是在做梦! “我……我死了?”我问老杨 老杨的表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 “跟你说了别看,你她娘的,不过某种层面上“你”确实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到底死没死啊? 我看向钱隆 钱隆犹豫了一下对我说 “是张木,老板” 我愣了一下 好久才反应了过来 张木……张木死了…… 我忽然意识到,他做了我的替死鬼…… 有人把张木当做是我,把他给杀了,并且抛尸在了荒野之中 他的尸体,刚好被野兽给拖了过来,被魏尘给发现了。 这本该是我的命运,我就是这么死的,死在荒郊野外,无碑无冢,被野兽啃食殆尽,成为一堆白骨…… 他替我死了…… 我爬过去跪在尸体面前,忽然就很想笑 他替我死了!!!! 他承受了本该属于我的命运 张木比我厉害很多,张木却死了…… 我这么弱,还想保护身边人 “我能护的住谁……” “我又能护的住谁!!” 雷声掩盖了我的声音 我也许是哭了,雨太大,分不清了…… 想起我那时候跟他说 “等事情结束了,你就可以拿下面具,做回自己了。” 他那时候看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我就在那跪着,跪了很久 最后缓缓伸手想扯掉他的面具 魏尘半跪下来阻止了我 他朝我摇了摇头 “死了……也不能做回他自己吗?” 我愣愣的问 “时间太久了,拿不掉了。” 魏尘的声音很轻,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字,都刻进了我的脑子里。 ‘有些面具,一旦戴上了,就再也拿不掉了’ 金辰安那时候这么告诉我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停了 老杨跟钱隆回去拿了铲子 张木的尸体,破败不堪,衣服也被野兽撕烂了,肚子上有个大口子,内脏,已经被吃掉了。 我脱下我的衣服,给他穿上 他当了这么久的我,我却只能留给他一件衣服。 他们挖了一个坑,把尸体放了进去 看着张木,我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我死了,他们在埋我,我的灵魂在外面看着这一切。 不能让人知道他被埋在了这里,无法立碑 我拔了一棵小松树,种在了上面,以树代碑,但愿他下辈子可以长寿一些,不再凋零。 老杨他们又搞了些落叶腐叶盖在了土上,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全叔的结局,也许也是如此,只是,可能连个给他收尸的都没有遇到。 我给他磕了几个头,这条命是我欠他的。 风起,吹落了树叶上的水滴,一片叶子,落在了小松树的枝干上,我捡了起来,放在了手心里…… 故人陆续凋零 好似风中落叶 …… 回到帐篷里,我将这片树叶夹在了小本子里,等回去了,再搞个框 就当,是我给他立的牌位。 我们换了衣服,老杨重新生了篝火,将湿了的衣服架在旁边烘烤。 这里不是无人区,有信号,我给金辰安发了消息,告诉他张木死了 张木死了,如果我再出事,金辰安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以前我还能说让张木替换我,现在无人可换了。 要培养一个像张木这样的,并非易事 这对金辰安来说,是个很糟糕的消息 现在凌晨两点多,金辰安竟然也还没睡。 他说,他知道了。 我问张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执行什么任务的吗? 他是不是被那个组织的人给杀了 他回:很难判断到底是谁干的 我出发以后,金五爷就派人出发了,虽然他也暗中派人去搞掉了一波 但他猜测也许不止派了一波人,可能金斌那边也有了动作。 张木一直暗中跟着我 出事前,张木这边断了联系,所以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猜测到出事了。 这几波人,到底是谁干了这件事,他也说不好。 我处处跟金五爷作对,他想除掉我,我心里也有数。 他应该不止想除掉我,他也许想连白家也一起除了。 四叔跟二伯,到现在还没有除了金五爷,大概还是因为时机未到。 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要杀我,我这个白家当家人,也还不够具有号令所有白家人的能力。 除了白冥这支,其他旁支,还都没有动静。 等我这次回去,我得想办法增加我这个当家人的影响力。 对付那个组织也好,对付金五爷也好,我现在除了忍下这口气,别无选择。 我们也不可能再睡觉了,坐在篝火边,几个人都很沉默,各有心事。 老杨是最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想开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用担心,我没事” 我率先开了口,对他们扯了个笑容 他们都看向我 有些痛苦,不要蔓延给其他人 也不要沉浸在其中,毕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下走 这条路,原本就是如此 我身边的人,活的都很艰难,趁我还活着,应该多带给他们一些快乐。 “等天亮,我们就出发” 我看着他们说 魏尘柔声应了一声 “好” 第249章 糖 如果这件事是金五爷干的,那么他们觉得我死了,很可能就会对金辰安下手。 金辰安家里有我的伙计,他不会去闹事,毕竟我死了这件事,只有杀我的人才知道 他明目张胆的去,无异于在说这件事是他干的。 所以,他对金辰安下手的最佳方式,是利用旁支求助。 虽然金辰安一定会有所防备,但因为他们觉得我死了,不排除会在墓里直接来明面上的。 金辰安的势力不及金五爷,来明面上的一定会吃亏。 我给金辰安发了消息,让他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接受任何旁支的下地请求,也不要自己下地,最好是装病。 同时给四叔发了消息,如果金辰安要下地,务必出面拦截,以他的名义把金辰安带走。 毕竟不排除,金五爷要挟他下墓的情况。 为了防止金五爷搞个连四叔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给帅哥沈川他们发了消息,注意金辰安的动向,如果他下地了,务必同行。 最后一步保险,我给白冥发了信息,帮我盯着金辰安,下地了,就带人后面偷偷跟上。 毕竟我也说不好我什么时候就没信号了,得提前筹谋。 并且告诉他们注意辨别金辰安的真假,不排除,金五爷会用假的来替换,来个声东击西。 金辰安手上戴有两枚戒指,任何情况下,都是那两枚,不会变。 一枚是腾蛇戒,一枚是我的银戒,如果他们发现金辰安手上只有一枚腾蛇戒,不必犹豫,杀之。 因为金五爷并不会知道银戒的意义,他只会在意权利,只会盯着腾蛇戒。 我在很多事情上面吃过亏 这一次,我不想因为自己筹谋不够,而看到身边人死去。 他们都给了我肯定的回答以后,我才安心了一些。 四叔给我发消息说 有点当家人的样子了 我说我应该是白家最弱的一位当家人 四叔又给我发了几段语音,含妈量都很高,为了方便叙述,我做了整理 他说历来,魏白两家的当家人,都是七家之中最强的存在,不管是身手还是盗墓的技能,旁人都望尘莫及 历来如此,历来失败,他们开始意识到这是有问题的 他们的技能都来自于祖祖辈辈的传承 那个组织对盗墓贼,对他们的思维太过了解,因此屡战屡败 于是他们决定创造一个不是盗墓贼的盗墓贼,那就是我。 也就是说,我是被他们故意培养成这样的,最弱即最强。 沙地古墓是我与那群人的一次交锋,事实证明,我胜。 我要做的就是用我自己的思维,走下去 四叔的话像是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 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 天亮以后,魏尘上了几次树 把部分人工种植树的分布画了出来 魏尘说要破迷魂阵最好的方式,就要逆思维,把自己当作是设阵者,这样才能透过复杂的表象,看清意图。 然后克服本能选择,进行逆向选择。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快速的绕过了这片山头。 过了这片区域就是道观所在的那个山头 照片上是有石台阶的,我们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上山的路。 这一路过来,也没遇到什么守林人,难道是我们走的路线太偏了?完美避开了守林人? 老杨对这点也很怀疑 “这儿都没人管的吗?再不出来拦我们,咱们可就要到地了。” 老杨环顾四周对我们说 四周什么动静也没有,如果有人,魏尘肯定会察觉,他没说话,应该就是没有。 “说不定这里已经废弃了,先上去看看情况。”我说 毕竟已经过了几十年了,沧海桑田,有变故,倒也正常,得先上去看看,才能知道这个道观有没有什么秘密。 前面的路还算好走,到后面都是在悬崖峭壁上挖凿出来的台阶,十分陡峭,几乎垂直于山体 好在两边是有那种铁链的,不然我也许可以抓着台阶爬上去,但不一定能下来。 魏尘走在我前面,我们爬的都特别狼狈,他走的好像如履平地,连气都不喘 每走一段路,他就会停下来等我们 快到顶的时候,地势开始缓和,台阶没有那么陡峭了 我们都坐在台阶上大喘气 魏尘回头对我们说 “有人” “有,有人?道,道,道观里啊?” 老杨问,他喘的比我还厉害 魏尘嗯了一声。 这个山头很小,建筑离悬崖目测都只有个十来米,还挤了一些参天大树,就显得更小了。 整个道观,就如我猜测的那般,也只有五十来个平方 道观周围的杂草被清理的很干净,一看就是平时有人在打理 门敞开着,人应该在里面。 毕竟是人家的私人山头,现在有人在,我们也不好直接闯进去,钱隆去敲门,我们几个站在外面等。 “住这地方,他妈买袋米,都得爬死过去” 老杨小声跟我嘀咕 “也许人家修仙了,跟魏尘这样,走路毫不费力。”我打趣说 钱隆敲了门,等了一会,一位穿着藏青色道袍的老头就走了出来 梳着道士那种太极簪,看上去仙风道骨 他看到我们的时候,诧异了一下,问 “这是私人山头,你们怎么进来的?” 他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搞了破坏进来的。 反正我们已经到这了,他要不让我们进,我们就只能把他弄晕了。 “怎么进来的不重要,反正我们已经在这了,你不是修道嘛,怎么这点都没悟出来。”老杨先接了话 还真别说,他这话虽然在避重就轻,但十分有道理 那个老者看了他一眼,改了一个问法 “你们有什么事?” 一样不好回答,我们是根据照片找来的,只知道得先找到道观,找到道观以后要干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这个年纪在这里,会不会跟我们要查的事情有些关联? 但他是谁的人,谁也不知道,与其在这跟他扯,不如先放倒了,进去搜一番再说。 我跟魏尘对视了一眼,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立马出了手。 没想到那道士竟然也有两下子,直接跟魏尘过上招了。 过了几招以后,他们都停了下来 疑惑的看着对方 那个老者问 “你是……” 搞得我们一头雾水,他俩这是什么情况? 魏尘淡淡的回了一句 “天字,壹” 那个老者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 呆愣了半晌,然后说 “竟然是你……” “我是地字的” 魏尘皱了皱眉,但什么都没说 “你……不会老吗?” 他抓着魏尘的手臂,一脸的不可思议。 魏尘不动声色的,拿开了手臂。 我心说他们这是什么情况?似乎认识。 天字,地字,这又是什么意思? 暗号吗? 我走上前问这个老者 “你们,认识?” 他盯着魏尘,眼睛都没眨 “岂止是认识,我们是同门” 我跟老杨都啊了一声 他们是同门?我记得龙伯说过,魏尘七岁已杀同门十余人 他们竟然是同门,那他妈的他跟魏尘别是有仇 立马把魏尘拉远了一些,护在了身后 做这些举动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考虑,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之后才想起来,我是个菜鸡 那个老者见我这样就冷笑了一下 “他还需要你护着?” “七岁就成天字壹号了” “我能打的过他?” 忽然我觉得不太对,他们如果是同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这群人,既然是被特地培养的,那进来出去,必然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的,就像魏尘那样。 谁会等着被人上门闹事呢? 他不是魏尘的同门,他是那个守林人,是那个管事,是核心成员。 “你不是” 魏尘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 那个老者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说 “你离开这的时候还不到八岁,不认识我了也很正常。” “死,还是说” 魏尘的语气没有任何改变,但一股杀气立马笼罩了上来。 那个老者刚想张嘴 我身边人影一闪,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眨眼,魏尘的匕首已经架在老者的脖子上了。 我这才明白,魏尘前面跟他过招是为了试探他,他其实可以一招制敌。 那老者瞪大了双眼,显得十分诧异 “只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魏尘说 那老者呵呵的笑了两声 “比你小时候更厉害了,你想问什么。” “档案在哪里” “他们已经拿走了,这里早空了。” “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我问 “我只是没死”那个老者说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被送走以后,他的同门也都被送入了各种富豪,权贵的手中。” “之后他们开始清理自己人,我就是被清理的那个,只是命大,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我回到这的时候,这里早空了,我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这里是私人山头,没人会进来,这周围有很多迷魂阵,我在这很安全”他说。 “他们为什么要清理你?你干啥了?” 老杨疑惑的问 “大概是因为我拍了一张道观的照片” 道观的照片……难道是我们手里这张? 我把照片拿出来给他看 “就是这张!怎么在你们手里?” 他显得很是惊讶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 “你为什么会拍下这张照片?” “当时有人联系我说只要一张照片,就可以给我巨额的财富” “我心想,一张照片也没什么,这里除了我们自己人,也没人进的来。” “我收到了部分定金,那年我才十四岁,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就拍了这张照片,放在了指定的位置。” “之后我收到了尾款,应该是拿到了照片。” 这么多年汇款记录早没了,但拿照片的这个人,绝对不是魏肆,这张照片,是有人送给魏肆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么说来,线索又断了,这一趟岂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 我还是不死心,想进下面去看看,万一他说谎那群人压根没搬走呢。 “带我们下去”我说 魏尘放开了他 魏尘在这里,他知道他跑不了,很配合的就往道观里走。 道观里供奉的是三清天尊神像 ?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 基本上道观里这三座是必供的,这里也不例外。 他转动了几下神像前的烛台,似乎在转法上还有一些讲究, 然后就听见咔的一声,供奉神像的石台之下,就开启了一道半人高的石门。 那个地方,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装饰性的石片雕,没想到是扇石门。 那个老者率先钻了进去,我们紧跟其后。 里面很黑,我们打起了手电 这里也是一直往下的石台阶,这些空间,以及台阶,都是在岩石里凿出来的。 一直往下走,开始出现一道铁门,铁门四圈,打了两排铆钉,厚度大概有手掌那么宽。 这么厚的铁门,没人能逃离这里 在看到这扇铁门的时候,我发现魏尘的眼里流露出了厌恶的情绪。 铁门是打开的状态 铁门之后依旧是向下的台阶,这么走了一段,依旧是同样的铁门 空间很狭窄,显得十分压抑,有种让人喘不上气的感觉。 这么经过三道铁门以后,出现了第一个平行的甬道。 老杨跟钱隆紧跟在老者之后,都跨过铁门,进了甬道。 魏尘站在这道铁门之前,却没有继续往前走,他看着眼前那条甬道,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想他一定尝试过很多遍去逃离这里 这条甬道,这道铁门,见证了他无数次的绝望。 没有人会愿意直面自己曾经的痛苦,但我们不得不下来。 我从兜里掏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了他的手里。 预测到了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早上出发的时候,从包里拿了几颗,塞进了口袋。 忽然想起来,我留给张木的那件衣服里,也有糖,但愿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也能尝到一点甜。 魏尘看着手里的糖,轻声说了句 “别丢下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他那个时候,应该在内心问过无数遍 为什么要把他丢进这里 没有答案,也没人回应 “任何情况,我都不会丢下你” “别怕,我在” 我轻声回应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拿过糖,剥了糖纸,递给他 “是甜的,你尝尝” 魏尘的第二人格吃过 他接过,放进了嘴里 将糖纸收进了口袋里 我将糖纸拿了出来 “不用留,我给你备了很多” “以后,都是甜的。” 他忽然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迈进了那道甬道。 第250章 他的过往 甬道大概二十来米,甬道之后是一个较大的空间 刚进入这个空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只见一条黑色巨蟒,正盘踞在铁制大香炉之上,这个香炉大概一人多高 巨蟒从香炉之后,探出脑袋,对我们吐着蛇杏子 它的黑色鳞片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哑光的质地,将蟒蛇的那种力量与强劲展现了出来。 我们在巨蟒身上付出过很多代价,吃了很多亏,有种本能上的抗拒。 不过这条巨蟒与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相比,还是太小儿科了。 那个老者直接走了进去 他要是想用这条来对付我们,那他就打错了算盘了。 钱隆看了一眼,也跟了进去 “嚯,好大一条长虫” 老杨说了这么一句,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我心说他什么时候这么淡定了,果然是见过大世面,这种都不在怕的。 我瞄了魏尘一眼,他没什么表情,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靠近一些,才发现,他妈的,是个假的。 这造的也太尼玛真了,怪不得他们都没反应。 “老头,这摆这么个玩意,干嘛用的?”老杨问那个老者。 这里摆个香炉,肯定不是为了烧香用的。 “请叫我陈道长” 那个老者开了口 “咱是悟道之人,叫什么那不都一样” 老杨用手电扫着那个香炉,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陈道长看了他一眼,然后说 “关键是,没悟出来” 我心说这人还挺搞笑 “得得得,陈道长” 陈道了看了一眼魏尘,然后说 “这条蛇是蓖石制作而成,香炉里以前放的是他们特制的药粉” “这底下一共有六层,第二层到第五层都是各种培养室,按照权贵的要求进行培养。” 听到这我忙问 “你是说,来这里的人,都是被人特定的?” 陈道长摇了摇头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他们与权贵本身就是一体,权贵提出需求,他们按需求培养” 老杨吃惊的问 “说培养成什么样就培养成什么样?这么牛逼?” 陈道长说 “没有这么夸张,他们其实就是大浪淘金,无数个孩子,总有那么几个是有天赋的,能活下来的。” 陈道长又看了魏尘一眼 “比如说他,我记得他们那批是为盗墓贼培养的,同批有四十来个,最后剩下的就他一个。” 也就是说,他们这个组织其实是一个专门做权贵们的生意的。 既然是一批批培养的,那为什么,他会记得魏尘呢?按道理走一批换一批,不该有这么深的印象才对。 “按照你说的,这么多人,你怎么就光记得他了,你他娘的是不是在扯蛋啊。” 老杨问,他估计也觉得有点问题 陈道长见我们不信他,还有些急了 “他都在这了,我还说什么慌,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是因为……” 他看了魏尘一眼,却不敢说了 “是因为啥啊,你他娘的,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老杨骂道 “是因为我们这就出过一次天字壹号,代表极度危险” “我们这危险程度分为四种,按天地玄黄划分,进这里的小孩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天字很少会出现,天字,壹,代表的是有史以来创造的最危险的人物” “按危险程度,天字都在第五层,地字在第四层,玄字在第三层,黄字在第二层” “你刚刚问我这个香炉拿来干什么用的,就是对付他们的,如果有人想逃跑到了第一层,就会点燃这个香炉” “里面的药粉是特制的,搭配蓖石,类似于麻药的作用,并且致幻。” “我前面没说完,你们打断了我” “这里的第六层没有开放过,唯一一次开放,就是因为他” “他那时候才七岁,从第五层杀到了第一层,管理层也好,同门也好,死伤无数。” “最后燃了烟,关了三道铁门,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单手撑着匕首,跪坐在铁门前,失去了意识。” “整个场面,犹如地狱,他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阎王” 龙伯说魏尘七岁杀同门十余人,魏尘自己说他手上远不止龙伯说的那些,大概就是陈道长说的这些事。 陈道长叹了口气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是他们把他培养成这样的。他来的时候才三岁,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有一些身手了。” 他能说出这句话,让我十分震惊。 “之后,他就被丢进了第六层,第六层据说连通地狱之门,里面有什么我也说不好,总之你们所见的群山底下,都是第六层的范围。” “他们会定期往第六层丢食物,过了一年,交付日期到了,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开启第六层大门的时候,发现他就站在铁门后看着我们。” “但他那时候,似乎没有一年前那么具有攻击性了,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自己吃了药,睡了过去,就送出去了。所以我才会对他印象这么深。” 陈道长一口气把这些全说了出来 我听后沉默良久,我知道他吃了很多苦,各种惩罚刑具肯定一样都没落下。 可他吃的苦已经超过了我可以想象的范围了,超过了一个人可以忍受的范围了。 他原本以为离开这里,至少会好过一点点 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地狱,进入了另外一个地狱。 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我该怎么拉回 如此绝望的你…… 忽然,脸上一热,我滞愣了一下,才发现是一滴眼泪滑了下来 我连忙将我的手电光往地面打,降低光线,生怕被人发现。 魏尘没什么表情,就好像陈道长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又拿了一颗糖剥了递给他 “再吃一颗” 我轻声说 他接了过去,应了声 “好” 然后伸手用指腹擦了一下我的脸,朝我浅笑了一下,他的手很冰凉。 我心说这也看的见? 想起来,是他在黑暗里生活习惯了 老杨从我兜里掏走了一颗 “给老子一颗,这日子,光听就觉得太尼玛苦了。” 钱隆也掏走了一颗 陈道长看着我,我连忙捂住口袋说 “没了啊” 他咂巴了一下嘴 “我都这个年纪了,我也不吃啊,我是想跟你说,下面都被炸毁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怕这里藏了人,我没必要说谎啊。” 他看着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但我现在都得确认一遍。 “你没必要撒谎,你一开始为啥骗他是同门啊。”老杨问 “害,那我不也怕被杀吗,虽然我当时就是个伙计,但总的来说,不也属于他们那边吗?” 我心说那倒也是。 我也不管他,继续往前走,这个大厅以后依旧是个二十来米的直行甬道 甬道尽头,也是类似前面那样的大厅 大厅正中间有个石矩阵,已经被炸毁了,从剩余部分可以看出,之前这个矩阵里面是紧密贴合的边长为五厘米的正方形的石块。 “这些石块的不同组合,可以控制了下面不同层的机关”魏尘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看样子下面是真的全毁了。 大厅的左右两侧,各有三间石室 陈道长说这是之前管理层待过的地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我将这六间石室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留下,只剩下空荡荡的石室。 魏尘对我摇了摇头,确实什么也没有 如此说来,我们真的又失去了线索 出了暗室,我坐在道观门前的台阶上抽烟,难道真的得去找魏酆吗? 我记得魏酆曾经说过,他那的档案比魏肆那的早,我们就是不想找魏酆才找上了魏肆。 魏酆比魏肆难搞太多,总感觉跟魏家人打上交道就没什么好事。 这件事,估计还得从长计议,得找个合适的契机才能去,只能暂时搁置。 我把我的想法跟魏尘说了一遍,他也同意我的看法。 魏尘被培养成这样肯定不是偶然,他不是魏家人,为什么会被魏家人这么关注? 棺材里那个婴儿真的是魏尘吗? 他的父母又是谁呢? 为什么选择他呢? 他是不是被魏家人故意培养成这样的,现在也说不好,他的身上藏了太多迷了。 陈道长问我们要不要留下吃晚饭 老杨说 “你还挺客气,来都来的,总得吃了饭再走。” 陈道长说他就是客套一问,不是真想留我们吃晚饭 他这个小道观,一袋米得撑上一两个月,我们吃了,他就得下去背,这路太难走,他不想下去。 听他这么说,老杨跟钱隆直接上手做饭了。 道观后面的砖缝里种了一些蔬菜,长的还挺好,老杨去拔了一些。 陈道长只能对着他俩干瞪眼,直说他俩没有素质,不把自己当外人。 钱隆说这里只有道长一个外人,陈道长才闭了嘴。 像陈道长这样,鬼门关一趟回来,安安份份的生活在这里,修身悟道,对他来说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我们的结局,不知道以后会是如何。 晚饭过后,天也黑了,不适合下山,山顶还很凉,陈道长拿了火盆生了篝火 “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他把火盆端到我们中间说 “怎么不下山”我问 他可以找个小镇子,安安稳稳的过完剩余的岁月。 他拿了个蒲团,坐在篝火边 “与人打交道太累,山上虽然冷清,倒也自在。” 他乐呵呵的说 我想了想,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他一句 “我来过,你这,不一定安生,先出去待一段时间吧。” 毕竟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我去过的地方,我接触过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陈道长将手放置在篝火边烘烤 “万般皆是命,躲是躲不过去的,怎么着都一样” “我那时候也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人命如草芥,该还的。” “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过了这么多年安稳的日子,很不错了。” 他这样说,我就没有再劝,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我也无法左右他人的命运。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陈道长的带领下,走出了这片山。 他走的时候跟我们说了一句 “后会无期” 早晨山里还有雾,他穿着藏青色的道袍缓缓消失在了晨雾之中。 “该去木梨硔了” 我看着陈道长消失的那片林子说。 第251章 传递信息 木梨硔在休宁县溪口镇的高山上,通行不是很方便,我们直接步行上了山 这里的地形很独特,地处山脊,三面悬空,全村是呈一个骆驼型的。 整个村子不大,目测只有几十户人家。 也是经典的徽派建筑,很多看上去都有些破败了,估计现在也没什么人住了。 我想起来我们在豪侠坪的时候,那个村子,也没多少人。 心说这里可别再跳出来一堆粽子。 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位大姐,大概五十来岁,正在院子里摘菜 他们都觉得我看上去比较面善,让我去搭话。 我心说我也不擅长搭话啊,不过看了一圈,也确实只有我来担这个重任了。 但我也不能直接问十年前的事,得先找个由头。 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假装是来旅游的。 我站在院门口跟大姐打招呼 “姐,我们是来旅游的,想问一下这哪有住的地方啊?” 那大姐听有人跟她讲话,就抬了头 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就乐了 “我都五十多了,叫啥姐啊,叫大婶就成。” 我妈跟她差不多年纪,哄我妈我很在行 “看着不像啊!最多四十!”我夸张的说。 那大姐跟我妈的反应差不多,总之就很高兴,忙让我们进去坐会。 这里的民风很淳朴,没什么心眼,也不怕我们是坏人,很好客。 老杨跟钱隆小声嘀咕 “看到没,你老板就是这样哄女人的,学学。” 钱隆侧头问 “杨哥是不行吗” 老杨啧了声 “你还是以前好玩” 钱隆歪头说 “我以前就这样” 老杨呸了一声 大姐给我们拿了几条凳子,我过去帮她择菜,她忙说不用,我说反正是来旅游的,也没什么事。 大姐笑着说 “住宿,我们这儿啊,没有的,我们这个村一共才百来个人,平时也没人来,没有招待所的。” 我也不是来住宿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只是为了打开一个话口子,就顺着她的话问 “我们这个村,才百来个人吗?” 我一边择菜,一边假装很好奇的询问 “可不是嘛,你看这小村,全村人口加起来就一百多人,好多人啊都搬到山下了去了,我啊,在这待久了,不舍得搬。” 大姐嘴上说着,手上的活也没停 “那确实不大,那这人都搬的差不多了,你住这那不是很冷清?这山岭之中,陌生人来来去去的,不安全吧?” 菜也没多少,很快就被我们给择完了 大姐停下手中的动作,架起二郎腿,坐那跟我聊天 “冷清是冷清了点,以前可热闹了,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件事,大家就都搬走了。我就是不舍得这,不然我也搬走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聊到重点了 “这村子里,还发生过了不得的事吗?是有山怪吗?” 魏尘他们几个,都在那一本正经的看我套话。 大姐笑着说 “这年头,哪来的山怪啊” “是十年前,发生了一桩命案,死的那个也不是我们村的,说是外地人” “这事闹挺大的,来了好多人呢,后来还家家户户的搜过,最后好像不了了之了,反正那以后,大家就搬走了很多。” 家家户户的搜? “警察来搜的吗?”我皱眉问 她回忆了一下“那肯定的嘛,便衣警察,不是警察谁管这事啊” 我心里了然,那大概是我四叔 “挺重视的,不知道死的是谁,来了两波警察呢。”大姐又加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两波? 看来是那个组织的人也来搜过。 “家家户户搜的仔细了都?找啥呢?” 老杨把凳子搬过来一些,凑过来问 “嗯呢,搜的可仔细了,毕竟我们这个村也不大啊,说是找凶器,最后反正什么也没搜出来。” 四叔也说过他们没有发现什么,看来那波人,也没有发现。 这附近的古墓肯定早被他们探过了,东西不可能藏在这附近的古墓,也不在村里,那会在哪呢? 魏坤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他来这里总得有个目的,肯定不是来旅游的。 像他们这样如此危险的境地下,没有必要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找人? 不可能,如果是找人,被他找的人早被两波人拉出来了。 藏设计图? 明显也不是,都家家户户的搜过了,他们都是机关高手,藏哪家都瞒不了他们。 他既然是负责藏图的那个,必然得留下点信息给我们其他家。 根据四叔所说,他们没有找到任何信息。 会不会这里,就是他想留下的信息? 不是某个人,某个家,不是古墓,而是整个村? 想着我便问 “这个村,我看好像是自然村落,你们应该都是一个姓氏吧?” “那是的,我们这个村还是有些来头的” “听老一辈说,明万历十五年,我们因为家族犯案,祖先逃迁到了这里,在这里隐居了,原来是姓环的,后来改姓詹” 老杨好奇的问“犯的啥案啊?” 大姐说“那不知道,避讳不传于后代,早没记录了,我也是听老一辈说的。” “你们在这吃饭,我去做饭” 大姐拿起菜盆说 我们连忙谢过她的好意,起身说再去四周看看。 出了院门,老杨问我怎么看 “藏设计图的地方,肯定不在木梨硔,但木梨硔一定是魏坤想传递的消息。”我说 家族……逃迁…… 这个村的由来,感觉很像魏本家啊 魏本家也是家族逃迁,去哪了不知道,总之就是消失了。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地,在地上用木棍理思路。 我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人文背景: 家族,逃迁,原姓环,改姓詹 地名地形地势: 木梨硔,山脊,三面悬空,骆驼形 我说家族逃迁这个,应该就是暗喻魏家 其他几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到,让大家一起来分析分析,这之间,跟要传递的信息,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老杨思考了一会,把木梨硔划掉了 “这个地名,没有任何意义,可以划掉,他找这里很明显是因为都是家族逃迁,两者的共性。” 魏尘把原姓环,改姓詹划了 “没有意义,传递不了信息。”他说 然后他又加了一个时间 万历十五年 第252章 在眼前 我们把剩下的关键词,又理了一遍,还是不得所获。 “咱要不再去找个人问问,也许还能问出点什么。”老杨说 我摇了摇头 “问不出什么了,死亡事件本身没有什么意义,在哪发现的尸体也不重要,我们能问到的,那两波人肯定早问了。” “爬高一些,再去看看村庄的全貌。”我说 把地上的痕迹抹掉,我们在村里找到了一条上山的路。 这条路村里人应该常年在走的,所以很好走。 大概爬了半小时,找到了一个山脊上的平坡,从上往下看,整个村庄尽收眼底。 这个村庄也是建在山脊上的,我们来的时候,其实有看了个大概,但没有爬这么高。 从这高处看,村子骆驼形布局更加明显了。 骆驼的尾部是靠山的,其它几面皆是悬空状态,驼峰最为明显,是八户老宅 驼腿由四排房屋组成呈行走状 村里蜿蜒曲折的道路,远看就像骆驼身上的血管。 搭配周围的绿色山川裸色岩石,整个看上去就像在绿洲上行走的骆驼。 “这骆驼有血栓” 老杨将一只腿撑在下方的树枝上,指着村子说。 他说的血栓是指那些坍塌的房子,占了小路,也没人去处理。 我说大概是这只骆驼吃的太好了 可这只骆驼,能传递什么信息呢? 总不是告诉我们,东西藏在沙漠里一只骆驼的身上吧?那我们别说这辈子,他妈下辈子也找不到。 万历十五年,万历十五年是时间,时间有什么用呢? 万历十五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跟设计图能有什么关系? 百思不得其解,脑子一片混乱 我也学老杨的样子,将一只腿撑在树枝上,拿了根烟点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还没抽,眼前手一晃,回神过来,烟却没了。 回头发现钱隆正在将烟丢在鞋底下踩灭 “老板,少抽” 我啧了声,笑着说 “你他妈给我当我老板好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钱隆说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我现在脑子太乱,需要抽根烟。 魏尘拿过我的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了我。 我朝他笑了一下,接了放进了嘴里 钱隆看了魏尘一眼,没有再反对。 老杨笑着对钱隆说 “你还是不够了解你老板啊,想事情的时候,他不抽,他就会为难自己,不是连续抽,你放心,没事的。” 他没跟我出来过,所以还不知道我的习惯。 钱隆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我抽着烟,看着眼前的村庄 万历十五年…… 家族逃迁…… 三面悬空的骆驼…… 三面悬空…… 猛的,我突然想到鬼塔虽然是正八边形的,但算起来,在视觉上,两边才为一面 其实也是三面悬空,一面是嵌在岩石里。 所有的点在这一刻,连接成了线,一个答案,就闪进了我的脑子里。 “错了!全错了!我们搞错了!” 我一激动,烟灰就抖到了自己手上,连忙甩掉。 老杨见我这样,忙让我别激动 “啥错了?什么东西错了。”他疑惑的问 “概念!概念错了,我们一直以为魏坤想用这里来传递设计图藏在哪的信息。” 他们都看着我等着我往下说 老杨接话说 “难道不是吗?他总得告诉咱们藏设计图的位置在哪啊?” 我摇了摇头 “我们有一个惯性思维,之前的设计图,都是在古墓里找到的,藏设计图的古墓也异常凶险” “所以我们自然而然的以为,设计图在古墓里,魏坤肯定得告诉我们古墓的位置。” 老杨点了点头 “还真别说,我还真觉得设计图必然在古墓,毕竟他们跟咱们都是盗墓贼,不放古墓能放哪,村里也没有。” 我压低声音凑过去对他们说 “这就是问题,他们两波人都找不到,原因就在这里。” “而实际上,设计图,就在眼前!” 老杨跟钱隆都惊讶的啊了一声 连魏尘眼里都露出了疑惑 我见他们这样,忽然想逗他们一下 对他们一伸手 “想知道真相?” “给我50万,我为你们答疑解惑。” 老杨笑着骂道 “你他娘的,别是不知道,顺便骗个五十万” 钱隆说 “嗯,从我工资里扣” “你他妈哪有工资?全倒扣完了,摸了这么多年的鱼,全扣!” “别说你没钱啊,你要没钱,我跟你姓”我对钱隆挑眉说 钱隆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那就是默认我说对了,他妈的,他下了那么多年的地,没钱是不可能的。 魏尘看着我还没开口,我忙说 “你不用” 因为魏尘会真给,他都送我冰魄珠了,那玩意绝对值好几十个五十万。 老杨就说 “咋地,相好就不用付了?” 他们总拿这个打趣 我现在自己都能开上两句玩笑 “都是相好了还付什么钱,他的就是我的。” 魏尘很配合的嗯了一声 “嗯” 老杨连啧了几声,让我赶紧揭开谜底。 我说“原姓环改姓詹,指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啥意思啊。” 老杨不解的问 “魏坤不是用这里的信息传递藏设计图的位置,而是…… “这里就是设计图” “它就是设计图本身!!” 他们又惊讶了一下,这次我没有等他们问,直接接着往下说 “家族逃迁暗喻魏家” “三面悬空指代鬼塔” “万历十五年,不是时间,是鬼塔十五层” “骆驼的血脉,就是通过鬼塔十五层的路线图” 老杨思索了半天,才理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靠,你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的,这他妈的,谁能想的到。” 我拍了一张照片以后把烟踩灭 “要验证是否正确,就得从骆驼的血栓下手了。” 这些坍塌的房子,刚好挡住了一部分路线,这个村子看上去有很多条小路,但都模拟走一遍,就会发现,能走通的其实就一条。 鬼塔十五层正确的路线图,应该就是这个形状的路线图。 魏坤十分聪明,他毁了真的设计图,来了个移花接木。 答案就在眼前,反而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们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大姐那,她正在院子里吃饭 见我们回来了,忙招呼我们吃饭 我连忙谢过,说是在这个村子里看到很多坍塌的老房子,堵住了路,我们绕迷糊了。 大姐将筷子架在碗下说 “那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场大雨,一夜之间塌了好多老宅,我们本来人也不多,那些地方平时也没人走” “没过两天也就出事了嘛,大家直接搬了,剩下我们这点人就更不会去弄了,我带你们出去。” 她说着就去放碗筷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她的安危,我们趁她去放碗筷的时候就离开了。 往山下走的时候,我收到了金辰安的信息,他说 “世世平安” 我立马意识到,装病失败,他还是得下墓去了。 金辰安并不知道我其他的那些安排 世世平安,生生不可见 他在跟我道别,他知道他这一去,大概凶多吉少。 我立马回了一句 “长命百岁” 意思就是没有离别,不会有事。 十分钟以后,帅哥给我发了消息 他说果然不出我所料,金家旁支求助,金五爷让金辰安下墓,我四叔把金辰安借走了。 金辰安又给我发了一条 “有爱卿庇护,长命百岁” 又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白冥也来了消息 “假货,已处理” 我看着这堆消息笑了一下 这一次,我没有吃亏。 第253章 旁支的求助 老杨问我笑什么,我把事情跟他们一说 钱隆就问 “这是不是就说明,杀张木的,可能是金五爷,也可能是那个金斌。” 我点了点头,他们有所动作,那就证明知道内情。 “金五爷的势力不详,他这个人阴狠毒辣,爱玩阴谋,我二伯四叔都没动手,就证明时机未到。” 金辰安以前身后无人,他知道金辰安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所以,即使有动作,也是暗地里的。 毕竟金辰安是金家的当家人,直接死在他手上,他这个当叔叔的,很难跟其他家交代。 再加上金辰安给他放的烟雾弹,让他误以为小九爷的威胁性不大,只要慢慢弄死他就行了,实在不行,当个傀儡也一样。 现在不一样了,自从金辰安搭上了我这条线以后,金五爷意识到了金辰安城府极深。 所以越发想除之而后快,刚开始只是想除了金辰安,毕竟我是白家当家人。 现在因为我的态度太过明确,他与我合作无望,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我一起除。 “那他们既然以为你死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暗中给他们来一波?”老杨问 我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这么快就对金辰安出手,就是因为知道白家的实力,如果白家当家人死了,几天内白家都没动静,说明什么?” “说明没死”魏尘淡淡的接了一句 我笑了一下,他现在开始参与我们的对话了。 “他们是杀了‘我’,但也会起疑,毕竟杀的太容易了。” “所以这件事一做完,立马对金辰安下手,是最佳的时机,不论我回得去还是回不去,他都搞定了。” “但白家没有动静,就证明我没死,所以我暗中搞不了什么。” “他们也怕金辰安在极端环境下能逃生,那个假的金辰安就是为我准备的。” “我回去,他就再杀我一次,这件事是金辰安做的,到时可以把真的金辰安推给白家,一石二鸟。” 下山的路,很宽,我们几个并排慢慢走着,听完我的分析,老杨说 “所以这个亏咱只能咽下去了,真不爽。” 我将照片发给了四叔,低头打着字 “是啊,不痛快,但没有办法,人生就是这样,不是爽剧,也不是小说,得忍下很多不痛快。” 这点他们体会的应该比我更深。 我给四叔发了几个关键词,四叔看完照片以后,就全明白了。 在收集完所有设计图之前,我得多跟白家旁支接触,增加我的影响力,才能长出羽翼。 到时候才能对抗那个组织,靠白家一家之力是远远不够的。 沈杨王三家被边缘化了,得先拉回来。 他们三家的当家人在哪,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张十不是张家人,他只是姓张,所以张家人除了知道张木是张家人以外,其他一无所知,张木还死了。 魏本家反正是直接消失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活在传说里。 不像白家跟金家,我们两家的当家人似乎吸引了所有势力的目光。 特别是我 我猜他们应该是在拿我们当烟雾弹,又或者说,我们是他们最高的阳谋。 魏尘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消息,皱了皱眉 他这个样子,那就证明他得走了 “得马上动身吗?” 我朝他问了一句,他的行程一直都是满的。 他沉默了会,然后嗯了一声 “嗯” 每次别离,他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但他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我停下来,把糖拿了出来,他们也都停了下来 “古墓凶险,注意安全,划了手得包扎,别总不管,能不划就别划了。” “帅哥要是跟你同行,记得提醒他自己注意点后背,他没有痛觉,容易出问题” 我蹲在地上边往他包里塞东西边交代着 他没有回应 见他没响动,就抬头看他 阳光,打在我的脸上很温热 在这个视角下,他是逆着光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发丝都渡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他朝我轻抬了一下手,在靠近我脸的时候,停滞了一下,又缓缓收了回去。 我愣了一下,以为是我脸上沾了什么灰了,忙用袖子擦了一擦。 他轻笑了一声,蹲下来拉上包的拉链,轻声说了句 “好” 老杨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钱隆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 之后,魏尘直接从安徽出发了,我们三则回了杭州。 回杭州以后,我准备先去四叔那一趟,想去问问金辰安的情况。 毕竟四叔把他借走了,总得有个由头。 但这个由头,肯定不是四叔要下墓,白家人不可能问其他家的人借人下地。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来了电话 以为是推销的,直接挂了,没想到对方又打了过来 我疑惑了一下,才接了起来 “白小爷,小九爷已经回去了,四爷让您不用白跑这一趟”电话那头说 我这这才反应过来是四叔身后的那个伙计。 我说我该怎么称呼他,他说他姓萧,叫他老萧就行。 他们的年纪都比我大,能跟在四叔身边的,绝对算的上是四叔的亲信 还是恭敬的喊了声萧叔 我又掉头去了金辰安那里 钱隆就像个合格的伙计,我走哪,他到哪。 虽然我表示,我们之间是朋友,不是伙计与老板的关系。 回了杭城,他可以去干自己想干的事 但他说保护老板,就是他想干的事,我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金辰安那的伙计看到我,都忙跟我打招呼。 钟叔说金辰安正在会客厅 我来找他这么多次,大部分都在书房,在会客厅极少,想着他有事,就打算晚上再来。 钟叔连说不用,金辰安跟他交代过,如果我来了让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从月洞门穿过,刚靠近客厅,客厅里就没了声响,大概是都听出来了有人靠近,所以都掩了声。 看样子,来的不是商客,是同行 说不定是金家的旁支 我毕竟是白家的当家人,得有点样子,挺直腰杆就走了过去。 一看,竟然是阿素跟沈川,还有其他一些我不认识的人。 金辰安坐在主位上,沈川跟阿素分坐在两边的客位上,那些人分别坐在他们之后 沈家跟王家? 我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我四叔找的理由。 相比于金家旁支的事,其他家来求助,白家当家人不在,他这个金家当家人出面非常合理。 毕竟金家在沈杨王三家面前是有话语权的。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大家见我来了,都站了起来 连金辰安,阿素沈川都站了起来,我知道他们这是明面上给我面。 我摆了摆手,让他们随意,自己走过去,坐到了另外一个主位上,钱隆站到了我的身后。 这时金辰安才坐了下来,他坐下后,其他人才坐了下来。 看来我们七家是有明显的规矩的。 我四叔这是想让我多在其他家露露脸,顺便显露一下白家当家人跟金家当家人之间的关系,好让金辰安在其他家先立了足。 金辰安让人上了茶,来上茶的就是我的伙计,看来被金辰安培养的很好。 我喝了口茶,对金辰安说 “怎么样了” 金辰安说 “没什么问题,明天我就陪他们走一趟。” 这是为了显示我的权威,并说明我跟他之间信息互通。 我点了点头,朝他笑了一下,然后说 “辛苦你了,本该我来办,但有你在,我很放心。” 他笑了一下说 “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这是为了显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阿素跟沈川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嘴角已经快压不住了。 我们什么逼样,他们一清二楚,这么正经的对话,他俩没笑出声都算很有毅力了。 问了两家最近的情况以后,沈川跟阿素被我留了下来,我说有事要问,其他人则先行回去。 阿素见人一走,也不装了,直接瘫在椅子上,让我给她拿点水果 金辰安让人送上来一个果盘 她抱着果盆,捡着水果 “好久没见你们了,还怪想你们的” 我从她的果盘里,捡了颗葡萄塞进嘴里,逗她说 “素姐忙什么呢?不会是相亲去了吧?” 她嘿嘿一笑 “你们这么多帅哥陪着我,我还相什么亲?” 惹得我们都笑了一下 我问他们这次去的古墓怎么样,会不会很凶险 沈川从阿素果盘里拿走了一颗小番茄 “不太简单,不然他们也不会跟白家求助了。不过加上小九爷,应该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让他们自己小心应对。 这时我发现金辰安的食指上的腾蛇戒不见了,只剩下中指上我的那枚银戒。 想来是在那个假货的身上 “那假货是怎么把你的腾蛇戒搞走的?”我有些好奇,就问了出来 金辰安又递给了我一颗葡萄 “是我故意留下的,我猜测,他们可能会用假的替换我,对你下手。” “你这么聪明,看到戒指,就该知道那不是我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提前做了这么多部署。” 我接过笑了一下 “亏吃多了,长了点记性,再说保护陛下,是微臣的本分。” 阿素笑嘻嘻的看着我们,说磕到了。 “你手上这枚戒指挺特别,哪定制的?” 沈川凑过来问,他对各种设计都非常感兴趣。 我还没开口,阿素接了话 “这多明显,一看就是小九爷专属定制送给小白的” 我愣了一下忙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神经兮兮的说不告诉我 我让钱隆过来吃水果,钱隆看了我们一眼,却没有动。 他还在努力当个好伙计。 阿素不知道钱隆的改变就问 “小钱钱怎么回事,这么一本正经” 我叹了口气说 “你现在可能打不过这个小钱钱了。” 阿素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将果盘丢给了我,就要去跟钱隆过两招。 “素姐,别了吧。” 钱隆有些为难的说 阿素拉着钱隆就去了客厅外的院子里 “小钱钱,隐藏的这么好呢,让我试试。” 说着就对钱隆上了手 我抱着果盘跟金辰安他们靠在门边看戏 沈川抱着手臂说 “阿素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大家都看出来了,钱隆明显留手了,每次快打到阿素的时候,就会收一下。 我好奇的问沈川 “那你呢” 沈川说“大概能打个平手” 阿素过了几招以后觉得无趣,就停了手 “不打了,没意思,打不过。” “是素姐谦让了。”钱隆说 钱隆其实很懂人情世故,也很有眼力见。 一天后他们也都出发了 我在摘星阁处理四川堂口的事,四叔去过一趟,所以现在那边的事,都很好处理。 原本我以为我至少能等到他们几个都回来了,才会下地。 没想到白冥带来了一人,说是白潘的伙计 我听到白潘的时候,一下子没想起来是哪个,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是那个在我任命礼上给我找事的那个。 白潘的伙计看上去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了,说话有点哆嗦 “潘爷……潘爷在,在陕西汉中……汉中镇巴的西周皇陵里出事了。” 我皱了皱眉,白家人出事了,那我这个当家人,自然是要去出面的。 他这个伙计来找我,应该就是想让我带人去找白潘。 我让他细说一下情况,不过这个伙计似乎惊吓过度,讲的不是很连贯,我听的也不是很明白。 总之就是他们在古墓里遇到了很怪异的事,白潘他们似乎都被鬼附身了,行为十分怪异,并且会喝人血,往皇陵深处去了。 只有他跟另外一个伙计没事,那个伙计在那守着,他赶回来找我求助。 我思索了片刻,这件事,确实能增加我在白家旁支中的地位,但上来就是皇陵,我他妈有点不自信。 皇陵不是没去过,但那时候他们都在我身边,现在让我独下皇陵,我一点底也没有 毕竟皇陵不比一般古墓,里面机关防不胜防。 可现在我要坐这个位置,不行也得上。 最后心一横,假装很淡然的应声说 “我知道了,两小时后出发。” 那伙计很感激的给我磕头,看来白潘对他的伙计,都还不错,不然也不会为他来求助了。 我回去准备包裹,白冥就跟了过来 “我跟你一起”他说 我收拾着东西头也没回的说 “我必然得带你,靠我一个人,我得死那” 金辰安走之前,把照明弹给我补了一些,没想到还真用的上,一股脑的都塞了进去。 白冥笑了一下 “你倒是不客气” 我转头说 “跟你客气什么,你都是我小叔了” “闭嘴,别叫小叔” 我啧了一声 “行的,你叫我小叔好了,一点不把我当当家人,你白家人面前,记得给我面。” 白冥把金辰安的那枚腾蛇戒交给了我 “我跟小九爷不熟”他说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让我代为转交,看来是从那个假货手上拿的。 我直接戴在了我的手指上 “你是金家人吗,瞎戴什么” 白冥冷着脸说 我摆摆手让他放心 “没啥事,又不是没戴过,他不会介意的,放哪都不合适,不如先戴着。” “你戴过?”他反问 “戴过啊,戴好一段时间呢” 我很随意的就回了一句 “你去给金家人当当家人好了。” 他继续冷着脸说 他大概是怕这个戒指在我手上不安全,我朝他笑了笑,表示有小叔在,肯定安全。 收拾完行李,我给老杨发了消息 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让他做我的第二梯队,皇陵不比其他古墓,不会这么快,我预估都得十天半个月。 如果魏尘他们先回来,带他们去接应我。 能下墓的伙计,其实只有金秋生跟钱隆 不过肖子惑跟秦时身手都不错,想着带入古墓去历练一下也行 毕竟以后下墓的事不会少 于是他们四个,都被我给带上了。 白冥那安排了四川的伙计过去,毕竟四川离陕西那更近一些。 两小时以后,我们由白潘的伙计带路就出发去了陕西汉中镇巴。 第254章 石碑 从杭城出发开了两辆越野车 加上白潘那个伙计,一共是六个人 白潘那个伙计姓吕,年纪比我还小,我们都叫他小吕 我让他把他们下地的资料给我,我在车上可以研究一下。 小吕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说资料都里面,还拍了一些古墓里的照片,不知道对我有没有用,让我看看。 我拿过他的手机,示意出发。 杭城到陕西,大概十五个小时左右 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这些资料。 小吕他们在前面带路 我跟白冥在后面跟着,钱隆跟肖子惑,在我们这辆车上轮流开车。 从资料上看,他们去的地方是在镇巴观音镇附近的大巴山 这个大巴山,其实是狭义上的大巴山,属于大巴山脉的中段,海拔不是很高,大概在二千米左右。 从他一路拍下来的照片看 那里石灰岩分布广泛,喀斯特地貌发育,有峰丛、地下河、槽谷等,我甚至还看见了古冰川遗迹。河谷深切,山谷高差很大。 那座皇陵所在的地方在山谷之中,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平缓 西周皇陵的特点就是不树不封,意思就是古墓周围不种树,也不做封土。 就好像随便找了个地埋了一样,所以西周的皇陵很难被发现。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座皇陵的 这周围是大片的小麦,他们那个盗洞就打在麦田里 我心说他妈的,白家人胆子这么大的吗? 后来才知道他们看好地以后,假装成做农产品的商人,提前一年租下了那附近所有农田三年的使用权。 那麦子,就是他们雇当地人种的,所以并不会有人怀疑他们。 相册后面是一些皇陵里的照片,用处不大,他拍摄的,是一些很细节的东西,比如墓砖,墓门的花纹等等之类的。 这些东西只是能用来判断这个古墓是哪个朝代的 我们现在都知道它是西周的皇陵了,所以这些照片都用不上。 也就是说,他给我的资料,基本没什么用,还是得等我去现场看。 我低头转着金辰安那枚戒指,想着事情。 按照小吕的描述,白潘是中邪了,但中邪肯定有原因,不会是鬼上身,这世界上哪来的鬼。 大概率还是什么东西影响了神经系统,就如我们在夜郎皇陵一般。 “你戴这枚戒指是想让白家人明白,你跟金辰安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从而替金辰安的立足提前在白家铺路,是吧。” 白冥靠在座位上闭着眼说,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别再扇我脸上”他淡淡的说 我干笑两声 “没有的事,就是觉得帅气,想戴” 他缓缓睁眼看着我说 “说慌不打草稿” 我笑着说“打了,这就是我打的草稿。” 他被我气笑了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 我靠在座位上,侧头看他 “知道” “在当家人的拜礼上,二伯告诉我,白家当家人,有的不止是排面,还有七家兴衰荣辱的重担。” “所以我身为白家的当家人,必须得担起这个担子” “我帮金辰安不仅因为私人情感,也是为了七家以后的兴衰考虑。” “我不怕别人把我认错,我就怕别人不会认错。” 白冥皱了皱眉 “你想替他除掉那些人。”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我笑了一下 “知道,但我身后有白家,也许还有魏家,在可控的范围内,白家人跟魏家人都不会让我死的” “他身后却没有金家” “魏本家消失了,目前只有金家还算有些实力。” “想让金辰安早日成为真的金家家主,让白家与金家快速成为一体,我与金辰安必须生死相连。” 他挑了一下眉 “你是想逼着魏白两家管金辰安的事。”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魏白两家向来傲气,不愿意插手别家的家主之争,其他几家更不会去管别人的家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七家才会慢慢凋零。说到底,还是因为几家的凝聚力不够。”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我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十分痛苦” “所以我在长羽翼的同时,得想办法护住我的人,我没有能力,只能先借力了。” 我们俩对视良久,他缓缓开口说道 “你似乎从不为自己考虑” “为我考虑的人,挺多了,你们都在为我考虑,我想为你们多考虑一些。”我说 然后又淡淡的加了一句 “我也在为我自己考虑,我很明白我承受不了失去挚亲挚友的那种痛苦” “也对,他们是你的挚友挚亲” 他收回眼神,继续闭眼休息。 “你也是” 我也将头转回去,闭眼准备休息会。 耳边却传来了白冥的声音 “我……也是?”他问 我闭着眼回 “你这问的多奇怪啊,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们不是挚友是什么。况且我们本来就是挚亲啊,小叔。” 他笑了一下 “闭嘴,别叫小叔” “好的,小叔” “白小爷” “行,我闭嘴” “再瞎叫,就给你丢下车” “这是我的车……” “你的车也丢” 闭着眼扯着,我就睡了过去,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了,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大巴山了 这里就如照片上看到的那般峰丛林立,山谷落差很大。 我们到观音镇的时候,纪恩他们已经在了,他们那边有四人。 大概是白冥已经交代过了,见到我们的时候,他们都先跟我打了招呼,然后才跟白冥打招呼。 他这是为了在小吕面前给我面。 找到那片麦地的时候,天都黑了。 远远就看见麦地里,有火星子,忽明忽暗。 小吕说应该是留在这看守的伙计在抽烟。 刚想出声喊那个伙计,我立马阻止了他 “不太对劲,等靠近再说。” 那个火星子有硬币那么大,除非他特么抽的是雪茄,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星子。 盗墓的时候抽雪茄吗?这么有格调? 我看那个火星子并不像烟头的那种火星子,更像是什么东西着了以后,快灭了那种火星子。 等我们靠近一些,离那个火星还有三十来米的样子,我就停了一下 他们见我停了,也纷纷停下 毕竟这次我是被请来的,白潘的伙计还在这,一切指挥都得靠我来,白冥只能辅助。 钱隆没有跟我下过墓,我们之间还不是很默契。 我带的这些伙计,跟我下过墓的,也就金秋生了。 我给金秋生打了个手势,金秋生就摸了过去。 大概十分钟左右,他又摸了回来 他的神情有些异样 “出事了,那个伙计应该是死了,不过尸体状态很怪异” 金秋生大概在思索要怎么描述,停顿了一下 “他是站着的,不过身体全变焦炭了,那个火星子,是……是他的眼珠。” 听他这么说,小吕就瘫坐在了地上 “严明死了……”他喃喃自语 我蹲下问小吕 “你走的时候,他守在哪?地上还是地下?” 他大概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还在那重复那句话 我皱了皱眉,他妈的,他这个状态,可能是有事瞒了我。 慈不掌兵,是我四叔常对我说的,我看上去太仁慈了,所以他竟然对我瞒了一些事。 想着,我反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为了扇醒他,我用了很大的力,他直接被我扇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白冥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清醒了没有。” 我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小吕,冷漠的问 小吕还有些懵,晃了晃脑子以后,立马点了点头。 “身为白家的伙计,这点抗压性都没有,白潘就是这么教你的?” “与其你在下面给我添乱,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说的很平静。 小吕这下子是彻底清醒了,他开始意识到,我骨子里流的跟四叔他们是一样的血脉。 他立马跪了下来 “白小爷,我错了,我就是怕你不来,所以才没有全说出来。” 我站在那看着他,等他自己继续往下说。 “皇陵里……皇陵里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入此陵者,终会被烈火包围,焚身而死。” “我们,我们以为只是墓主人吓唬盗墓贼用的,就没有去在意。” “在皇陵里的时候,有……有烧死过两个,也是突然就自燃了。” “我们是一起进去的,现在严明又死了……” 白冥猛踹了他一脚 “这种事,你竟然敢瞒我”他冷冷的说 小吕爬了回来 “冥爷,冥爷你听我说,潘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也不能看着潘爷就这么没了。 “他们都说自古白家的当家人是最厉害的存在,白小爷,白小爷肯定会有办法的。” 他对白潘倒是忠心,是个难得的好伙计。白潘对他自然也很看重。 这人对我有用,我要卖白潘一个人情。 但他对我在这种事上隐瞒,我不重惩,就会失去当家人的威严 到时候,别人都这么模仿,我干脆被他们搞死得了。 我只需要他带我来这里,不需要他带我下墓。有人带着走,是很容易忽视细节的,我需要自己去闯一遍。 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理他的时候 我给钱隆使了一个眼色 钱隆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上去就把小吕打晕了。 我跟白冥对视了一眼,对他说 “先送四川,等我回去处理。” 白冥看了纪恩一眼,纪恩安排了一个伙计就把小吕拖走了。 小吕走后,这里就全是自己人了。 我走过去查看那具尸体的情况 白冥就拉住了我 “这墓邪性太重,你在上面等。” 我笑了一下 “我是白家的当家人,你们能去的地方,我亦可往。” “身为当家人,做缩头乌龟,让你去冒险,那我就不配当这个当家人。” 白冥愣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放开我,我猜我不听他的,他大概又会绑了我。 “白冥,这个皇陵我必然得下,我得在白家旁支中早日立足,不能总躲在你们身后。” “你曾经说的是会帮我,可不是会绑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我们之间似乎没有这么认真的交流过。 就这样对视了一会,他将视线收回,放开了我 “我会帮你,不会绑你” “但在下面得听我的,不听我还是会绑了你。” 我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你刚对付小吕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眼神哪去了。”他笑着问 第255章 绑了 我朝那具尸体所在的位置靠近,头也没回的说 “装的” 他们也都跟了上来。 “再说,你是我小……” 这时白冥咳嗽了一声 私底下小叔喊多了,差点张口就来 大家都等着我往下说 “小……小时候就认识的人了,对自己人用不上。” 我立马改了口 他很配合的嗯了一声 那具烧焦的尸体,并不是直立站着的,而是呈俯身窥洞的状态 也就是说,他死前的一刻是在看向洞口的,然后在这一瞬间着了火。 周围的麦子都完好无损,只有他烧成黑炭了。 也就是说,他是自燃的情况,意思就是火源是他本身,从他体内发出来的,由内向外的。 但人在着火的时候不可能不会动,至少知道在地上打滚灭火吧? 他这个状态,就好像是已经死了,然后才自燃了。 看向洞口的一瞬间死亡吗? 还是说刚好在死亡之前做了这个动作? 烧焦的尸体,会有股焦臭味,并且有类似于烤肥猪肉那种气味。 由于燃烧的不完全,体内的油脂冒了出来,沿着烧焦的躯干正往下淌。 还好我现在跟尸体接触的算是多的,不然我晚饭都得吐出来。 我们是盗墓贼,不是法医,无法剖析他的死因,总之就是,皇陵里有东西,会引起人体自燃。 但要达到从由内而外的燃烧,肯定是吸入了什么。 从小吕的口述来看,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出现自燃的情况。 假设皇陵里的空气中弥漫了一种东西,那么进入的所有人都会吸入,那不可能只有几个人会产生自燃的现象。 要么就是这个自燃需要别的条件才能达成,比如,得抽根烟,得喝口水之类的其他触发条件。 要么就是,皇陵里确实有能让人产生自燃的东西,但不会进入每个人的体内。 那这个东西,就可能跟魏家的蛊虫一样,是个活物了。 我自己更偏向于第二种猜测。 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家一说,白冥也更偏向第二种猜测。 我让他们都退后一些,拿出打火机点燃,丢在了尸体的下方。 这具尸体,它现在没有烧完全,只能我推一把。 不然这样埋了,以后被人翻了出来,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这里不是荒山野岭。 尸体本来就有油脂往下淌,一见到火,嗖的一下,火焰就蹿上来一人多高。 我往金秋生那一伸手,他就递给了我一只打火机。 点了根烟,静静的看着尸体被烧成灰烬。 “把骨头捡了,丢进皇陵里。”我说 肖子惑就将骨头用衣服包裹了起来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沈川一枪击毙了被感染的队员。 我还觉得他心真狠,到现在,我也能没有任何想法的做完这些了。 防毒面具是没有了,包裹住口鼻就行,主要是防止异物进入。 我们都自己制作了简易的面罩,好像古时候夜行的刺客。 白冥是第一个进入盗洞的,我紧跟其后。 这个盗洞是之字型的,中间又用了些木撑防止盗洞坍塌。 爬过几个拐弯,就从一个大甬道中穿了出来。 这条甬道是在土层里挖出来的,宽约二十米,高约十米 这肯定不是白潘他们挖的,是造皇陵的时候挖出来的。 目前依旧完整,没有坍塌的迹象 我忽然意识到,这座皇陵,也许不是挖开土层以后建的,而是在土里掏出来的空间,就跟挖隧道一样。 他们那个朝代,是怎么实现这点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小吕说的,他们见到了石碑 石碑之后,才应该是正式的皇陵 皇陵规模不同普通墓穴,商周时期高等级的大墓,墓道平面一般是长方型的。 占地都得有几万个平方 一般他们会在陵园外设置兆沟,里面筑夯土墙,四面陵墙会各置一城门,就跟以前的那种皇宫差不多,毕竟他们死了也是想当皇帝的。 那这条甬道,还是刚穿过土墙,属于城门外的门道,还没进主城门呢,估计是其他地方都不好打盗洞,才将盗洞开在了这里。 这条甬道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顺着甬道一直往前 大概有了十来分钟,远远就看到了一座内置的门楼式城门。 城门乃青铜所制,每扇宽约三米,高约五米,已被打开半扇。 青铜门四周都有精美的兽面凤鸟纹,中间还有半幅巨大的纹饰,还有半幅应该在另外半扇青铜门上 两个半幅刚好在关门的时候可以形成一个整体的纹饰。 城楼瓦顶漆黑发亮,看样子用的是当时的蛋壳陶。 离城门五米远的正前方,有一赑屃驮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这只赑屃不同别的古墓前的形象,它的尾巴似龙尾缠绕在石碑之上。 石碑中雕刻了一些金文,也就是大篆。 这应该就是小吕说的那个石碑 我跟白冥对视了一眼,他立马明白了我想去看那个赑屃 “只看,别碰” 白冥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几个人又靠近了一些,我打灯细看这只青铜赑屃。 它是仰头长啸的模样 绕了一圈,看不出所以然来 想起跟魏尘在木楼的时候,那个蟾蜍的机关在嘴里,就想伸手查看赑屃的嘴部。 想看看这么大一个玩意摆在这,会不会隐藏了别的机关。 手还没伸过去,就被白冥给扼住了手腕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他冷着脸说 然后一抬手,纪恩就递给了他绳子 我立马辩解 “不是不是,我没碰,里面可能有机关,我就看看!” 白冥头也不抬的说 “没有” 说着就把我手给捆了,然后拉着我手上的绳子,继续往前走 “这样老实”白冥说 我回头对钱隆他们说 “你们就看着??” 钱隆沉默了会,然后说 “老板,他是为你好” 秦时笑着说 “其实是我们打不过。” 我说他这时候可以不用说这种实话。 纪恩他们就笑了起来,白冥看了他们一眼,立马就不笑了。 在进铜门的时候,我扫了一眼门上的花纹忙喊 “等等等等” 白冥就停了下来 我拉着他又退回来了一些,去看另外半扇门上那半幅纹饰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这个图腾……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让我想想。” 这个图腾是个动物图腾,身体像豹,驮着一轮圆月,脖子像蛇脑袋像蛟 他也没催我,我又来回看了几遍 然后才想起来,这是“诺皋” 我在大学的时候,非常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比如奇门遁甲,巫蛊邪术之类的。 其中有这样一种用于交通鬼神、招魂辟邪的巫咒之术,它被称为“诺皋”。 当时我看到的图腾,就是这个,介绍说是三千余年前的西周,人们已经在使用这种巫咒之术了。 没想到今天在这给遇到了。 我对他们说“这是诺皋” “诺皋是什么?” 问这个问题的是白冥那个叫启哥的 “西周开始巫术盛行,会死后进行招魂,就是人死后,须有人登上屋顶,面向北方,高声呼喊招魂 告曰:“皋某复”。 即呼唤某某的魂回来吧。 这时候屋下必须有一人代应 曰:“诺”。 意思就是回答说:回来了。 这种召唤亡魂的方法便是诺皋” 那个叫启哥的点了点头,然后问 “那这个在这里是有什么用意?” 他还挺好学,让我想到了老杨 我摇了摇头,说有很多种可能,也许这里就是个大型招魂地,这个帝王想死后回魂,死而复生,也说不定。 毕竟白潘他们都中邪了,肯定很邪性。 但魏尘说过,所有起死回生,死而复生都是假象。魂魄归来,必然也是不存在的。 结合前面的诅咒来看,也有可能是在皇陵里会遇到一些诡异之事 比如会突然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如果你应声了,可能就会被借走魂魄,长留于此。说不定跟自燃有一点关系。 “从现在开始,不要叫对方名字,如果听到有人叫你们,也不要应声,明白没有。” 听我这么说,他们都面面相觑,然后都应了声。 白冥拉着我继续往前 “懂的还挺多。”他说 我开始跟他讲道理 “你拉着我,万一有危险,不好应对。” “有危险我会放了你,半秒的事。” “被白潘看到了,我多没面子……” “他看不见” “他又没瞎,他怎么就看不见了” “他中邪了” “……” 我发现白家人,从来不讲道理,我跟他讲道理,压根没屁用,但我还想再挣扎一下 “小……” “再喊就不是绑着走了,打晕了扛走” 他说打晕那肯定会这样做,立马闭了嘴哦了一声 “哦……” 然后悻悻的跟着他走,心说这他妈的,哪有当家人这么下地的。 被老杨他们知道了,估计得笑话我一辈子。 城门楼深约十五米,过了门楼,我以为就是通向皇陵的甬道 没想到城门之后的空间巨大无比,他们用手电,四周扫射了一番,但手电光无法看清远处的情况。 脚下是向下延伸的石台阶,能看见的范围内,目测就有百阶。 不用猜也知道,下面肯定就是皇陵了。 “信号枪” 我对钱隆说 钱隆从我包里翻了出来,递给了白冥 “你他妈不知道借口说得给你老板解绑了,才能用信号枪?直接就递给他了?” 我小声跟钱隆蛐蛐 钱隆认真的看着我说 “老板,说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第256章 千机伞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 白冥装着弹说 “金辰安给你的吧” 我问他是怎么猜到的,大概是人多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说显而易见。 装完弹,他朝远处高空就打出了一发,瞬间照明弹就炸了开来,照亮了整个空间。 我们的下方是一个地下皇宫,规模巨大 看规制是“四向之制”的宫殿建筑 沿中轴线自南而北布置,皇宫内还有一条护城河,如游龙一般,蜿蜒而过。 我看了个大概,具体又可以将这片宫殿分前朝、后寝两部分 前部的前朝又分了外朝、内朝、燕朝三个部分 整片宫殿内由三门连接 看样子应该是皋门、应门和路门 外朝在宫城正门应门前,规模最为宏伟,坐落在中央高台之上,朱瓦白墙红柱。 基本与我们的视线齐平了,高台之下是三阶台阶,每阶大概百步。 如果这座宫殿建在地面上,那么它的左边会建太庙,右边就是社稷 意思就是西周时君权凌驾于族权、神权之上。 秦始皇那时候,他有一枚传国玉玺 他说: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意思就是他是受上天的任命,所以必然国运长寿、永久、昌盛。 而西周时期的君王就很狂,他不是受天命,他是凌驾于神权之上的。 内朝在宫内应门、路门之间,规模次之 路门之内为寝,分王寝和后寝,王的正寝就是路寝,前面的庭院就是燕朝。 别说肖子惑他们了,大部分盗墓贼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盗一次皇陵,更别说这种规模的皇陵了。 他们都呆愣在了那里 纪恩自言自语的说 “孔哥要是知道他错过了这样一座皇陵,估计得跳起来。” 我问他孔哥是谁,他说就是带小吕回去的那位。 我跟金秋生,都见过夜郎皇陵,那座宫殿的九层高台,给了我太大的震撼了,以至于我现在看到皇陵就心平了很多。 白冥应该也盗过皇陵,所以他也没多大的反应。 照明弹很快就灭了,黑暗重新笼罩了四周。 肖子惑认真的向我请教 “老板,西周皇宫的瓦顶用的都是红瓦吗?我还以为所有宫殿的屋顶都是黄色的。” 我笑了一下 “也不是,个人爱好,西周时期瓦的颜色多为砖红跟灰色,一般宫殿会选灰色,你说的是黄色琉璃瓦,那是从北宋开始的。” 他点了点头又问 “这个瓦看着好像也不是砖红啊?” “涂了朱砂” 我在那低头研究绑在我手上的绳子,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这里为什么还有河?”秦时问我 他们两个就好像未出过门的大家闺秀,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这里喀斯特地貌发育,能搞这么大空间出来不是挖出来的,是本来就有溶洞,在溶洞的基础上打造出来的” “那条河,就是地下河道。地下河道连接外面,你们要是能变成鱼,也能从那游出去。” “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有水,那些木头过了几千年还没有腐烂。”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他这个打法,越动绳子会扣的越紧,最后只能放弃。 秦时跟肖子惑立马都点了点头 “因为这些木材都经过特殊处理用的漆来自于漆树,防水防腐,耐用的很。” 那个启哥就说 “白小爷懂得真多,真厉害。” 我把手伸给他看 “再厉害不也得被你们冥爷绑着” 惹的白冥笑了一下 纪恩蹲在地上问 “这么大的宫殿,主墓室会在哪?在寝殿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自古帝王的想法都很难琢磨的” 之前去的夜郎皇陵,竟然九层都全是假的,这他妈的谁能想得到。 “你更难琢磨” “别乱动,越动越紧” 白冥很随意的接了句,然后把绳子松了一些。 眼前的台阶都是由石条通铺而成的,每条石条长约二米,宽约三十公分 石条与石条之间严丝合缝 从这台阶而下,就是殿前路了 前面在台阶上也没有看到有血迹或者是其他什么,应该没有机关。 白冥探了五十来级,也没有发现机关 沿着台阶往下,我跟白冥并排走在最前面,他们几个正在后面探讨皇陵的细节。 正走着,忽然我感觉我脚下这个台阶出现了异感,原本踩在地上是很踏实的那种触感,变成了浮动感。 也就是我把石阶踩下去了一些 立马我的冷汗就冒了上来,瞬间站立不动了。 我突然停下的动作,让大家立马都警觉了起来。 我咽了口吐沫说 “你们先进皇宫” 他妈的,石阶上是有机关的,为了迷惑来者,前一半故意没有设置机关。 这个机关是重压浮动型的,也就是说它要触发,必须得等我抬起腿,只要我不动,它就不会触发。 因为我已经踩中机关了,只要不抬腿,其他台阶就算有机关,也无法触发了。 我虽然这么说,但大家都没人有动作,大概是不想让我单独留在这里。 我们往下走了有百来阶,它在半路出现机关,那伤害面积,肯定会覆盖整个台阶,这样才能防止来者逃跑。 能覆盖整个面积的,也只有箭阵了,可刚刚我们在台阶上并没有发现箭矢的踪迹。 可白潘他们不可能一个都没中招的。 台阶上也没有水渍,不可能是夜郎皇陵那种冰箭,这里气温也达不到那个要求。 白冥低头看了一眼我脚下的石阶,皱了皱眉,然后让大家都先进宫殿 纪恩他们十分听从指令,白冥下了命令以后,他们几个都开始往下跑 我转头看了一眼,我的伙计们都没动 “不走回去就别干了!一点指令都不听了是?” 我低声骂道 他们几个见我态度强硬,犹豫了一下,才开始向下跑,钱隆依旧没动 “钱隆,跟他们走” 我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钱隆摇了摇头 “我有办法应对,你们在这会影响台阶的重量,会影响我逃生。” 我对钱隆说 钱隆皱眉问“真的?” 我故作轻松 “我还不想死呢,你在这我死的更快,快进宫殿,在那等我,我腿快麻了,等一下更跑不动了。” 听我这样说,他才信了,几步并作一步飞奔而下。 不想死是真的,就看能不能跑的过死神了。 他们撤出以后,这里就剩我跟白冥了 他被我骗过一次,是不会信我的 我对白冥说 “你也走,这是当家人的命令” 他解了我的绳子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机关应该是箭阵” “猜到了” “猜到了你他妈不走!我在西晃山幻境里见过箭雨,你跟我一起他妈会……”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相信我” 他看着我,将信号枪递给了我 我也看着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拿过了信号枪 朝上空就打出了一发照明弹 同时他猛的拉着我往下跑,我的腿就离开了那个石条。 只听咔嚓一声,地下传来一些响动。 没有多想,在照明弹的照射下,卯足劲了的猛跑 几秒不到的功夫,无数箭矢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破音响起,我都不用抬头看,都知道箭雨正在朝我们射来 这时他反手从背包里面抽出一把东西,看外貌好像是把银伞。 伞柄上的雕花十分精美 之前这个银柄一直在背包外,我虽然看到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问,没想到是一把银伞。 他拿着伞一转,银伞就打开了 看到全貌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这把伞,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来不及细想 箭雨瞬间就到了,他转动伞柄,抵挡猛攻,箭矢与伞面立马擦出了火花 电光石火之间,我们所在的台阶开始翻转 人还没摔出去的时候,白冥一把拉过我,人就腾飞而起了 他一手撑伞挡住箭矢,一手圈着我,甚至还有空回头看我一眼 我们似乎是快速在空中飞行而过的 我一下子意识到,伞中有钢丝绳 他刚刚拉着我往下猛跑就是为了控制距离,好将伞中的钢丝绳打进对面宫殿。 我回头看了一眼石阶,明白了为什么石台上没有箭矢了,因为这些箭矢会被重新收回去。 内心忍不住暗叹这个机关的巧妙 人离开台阶以后,箭雨逐渐就停了,我们已经到了宫殿这边。 钱隆他们都跑了过来,见我们身上无事,才放心了下来。 肖子惑他们直夸白冥刚刚的举动太酷了 我见他这伞这么牛逼,立马开始发挥老杨那种不要脸的精神,想着让沈川去复制一把给我。 “你这伞到时候借我用用?”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 “这把千机伞,本来就是你的。” 我愣了一下,我的? 什么意思?他大概是看出来了我的疑惑 “你又忘了” 他这么说,那就说明又是小时候的事 我心说他妈的,我小时候到底干了些什么,宝贝都到处送的吗?又是四叔的东西吗? 我干笑两声,缓解一下尴尬 “怪不得我前面觉得有些熟悉” 他知道我忘了,开口提醒我 “也是十岁那年,你生日,我也在场,我们同一天生日,我没过过生日” “当你知道,我跟你生日同一天的时候,当众人的面,你把你的长寿面,分了我一半” “我走之前,又送给了我一份礼物,就是千机伞,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你四叔送你的。” 第257章 地下河 以我的身手,我当时压根用不上这东西,四叔不会在那个时候就莫名其妙送一把千机伞给我。 我立马意识到,这东西原本就是四叔他们给他的,只是为了给我铺路,过了我的手。 分他长寿面的事,我倒能想起来,因为这是我自己主动做过的事,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送他伞,我却没印象了,这肯定是四叔他们引导我这么做的,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送他的是千机伞 但我肯定见过开伞状态下的千机伞,所以刚刚才会觉得眼熟 我拍了一下白冥的肩膀 “它本来就是你的” 他看着我,等我继续往下说 我也不想骗他,用一个不是我的东西,来骗取他人对我的好感 “应该是我四叔他们送你的,只是借了我的手,所以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虽然我们都蒙着脸,但他的眼里有了笑意 “猜到了” 我愣了一下“猜到了?” “嗯,如果你当时没有想送我东西,它也不会在我手上,你四叔他们之所以可以利用你,是因为知你本心。” 他要这样说,那倒也有道理,毕竟我这个人,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勉强的了我。 “按道理我们十岁那年应该挺熟的,怎么后来没有见过你?” 我还是问出了我的疑惑 “自那以后,我这支就去了外地了,你上次行拜礼才被通知回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那时候一直看着我,我以为他在看戏,原来是我们他妈的小时候认识。 我小时候的玩伴也不算少,还有老杨在,所以很快就把这些事给忘了。 我心说我可真不是东西。 殿前路大概有个百来米,刚刚吃过台阶的亏,这次长记性了,跟着白冥走的都十分小心。 前路两边每隔二十米左右,就有一座一人多高呈俯冲攻击姿势的独角龙造型的石雕 独角龙的模样有点类似于麒麟,只是头上长有一只畸角。 我记得独角龙是昊天上帝的坐骑 昊天上帝是西周时期信奉的神灵 在?儒教和历代王朝中都被视为最高的神灵,象征着天的意志和宇宙的力量。 这位帝王也很拽,用在这,还是想说明,他的王权凌驾神权之上 石雕的背上驮着开口约五十公分左右的石锅 高度超过了我可视的范围,猜测里面有灯油,这个可能是长明灯。 我想上去看看,又怕被白冥给绑了,只能让金秋生上去看看 金秋生翻身上去查看了一会情况,又翻了下来 “里面有人鱼油,灯芯发黑” 我点了点头,灯芯发黑说明曾经有被点燃过。 这时那个启哥站在一座独角兽下朝我们喊 “这有尸体!” 他所在的位置是雕像的后部,我们这个视角下,刚好是挡住的。 大家绕过去一看,发现这具尸体已经烧成焦炭了,跟我们之前在麦地里看到的那具尸体是一样的 从外形来看,这个人生前应该是个胖子。 看来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发生了自燃的情况了。 这里肯定存在什么东西 “快走”白冥出声提醒 刚想继续往前,忽然一只手掌大小的灰色飞蛾,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这怎么有这么大一只扑棱蛾子” 肖子惑好奇的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这就是自燃的根源 我立马大喊了一声 “跑!”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的时候 我跟白冥都冲了出去 大家行动比脑子快一步也都跟了上来。 不过这就好比蟑螂,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很多蟑螂了。 这个扑棱蛾子也是一样,当你发现一只的时候,四周的黑暗里,已经有无数只了。 在我们手电的照射下,那些蛾子都撞到了手电上扑腾着掉落了一些蛾粉 我忙用手压住脸上的面罩 白冥喊道 “别吸入蛾粉,有毒” 这些蛾子会有趋光性,越来越多的蛾子朝我们涌了过来,抵挡了我们的去路。 白冥边跑边拿出打火机,翻身上了前面的独角兽石雕上,点燃了长明灯。 纪恩他们几个紧随其后,点燃了另外几个 我们都立马关了手电,那些长明灯跟普通的不同,大概灯芯很粗,火苗窜的很高。 那些蛾子就朝火焰飞了过去,被火一点,瞬间就着了,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飞蛾扑火,果然长再大,也改不了这个习性。 这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似乎是灯油里散发出来了。 我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草,中计了! 蛾子不是重点,重点是逼我们点灯油啊! 灯油里的挥发物质才是自燃的关键! 即使我们戴了面罩,还是会被吸入肺部的,这就好比吸二手烟一样。 他妈的,是我低估了古人的智慧 我立马提醒白冥灭灯 不过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蛾子前仆后继的阻止了我们的靠近 并且这是个死循环,不点就会有蛾子,蛾粉有毒,点了就会自燃。 我们已经吸入了这种物质,特别是白冥他们,离灯油最近。 脑子嗡嗡直响,虽然不是所有人马上就会自燃,它跟人体的结构必然有关系。 比如体内的油脂,像刚刚那个胖尸体,是立马在这就自燃了。 但即使有万分之一自燃的可能性,我也赌不起。 白冥下了指令,先撤离这里 在这只会越吸越多 万物相生相克,万物相生相克……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猛的我就想到了在鬼塔腹地的时候,四叔取吸入肺中天寿的孢子,需要呛水。 那我们需要换出肺部的附着物,也该如此! 水……地下河! 除了我跟白冥,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以为有蛾子,蛾粉有毒,所以要远离,正准备往前殿去。 我忙喊 “别跑,别进前殿,找护城河,慢慢走!” 他们几个都有些疑惑,不过听我这么说,还是照做了。 我们需要尽量减少热能的产生,以防自燃。 慢行也有利于探路上的机关。 古人虽然聪明,但很多东西不知道其科学道理,只知道接触了什么会被烈火焚身,至于什么原因,那不清楚。 现在科学发展,很多东西剖析清楚就能知道是为什么发生了。 搁以前,就真的会以为是诅咒,静静等死就行了。 大家都朝我靠了过来,我们缓慢朝地下河靠近。 地下河作为护城河,是蜿蜒绕着宫殿的,离这不远 大概是没有靠近任何宫殿,所以这路上并没有任何机关。 路上的时候,我跟他们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找护城河 他们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纪恩有些好奇的问 “为什么不能进前殿” “整个前殿其实就是一个死亡陷阱,如果我们登了那三百级台阶,我们就可能会烧死在台阶上” 三百级台阶猛上的热能太大了。 “而且我猜前殿不是主墓室,白潘他们也不在前殿,就不去冒这个险了。” “老板你怎么判断出主墓室不在前殿的” 肖子惑又开始认真学习了 “箭阵,箭阵是从前殿射过来的,这么大的箭阵需要启动,箭矢又可回收重复利用,那前殿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机关房。”我说 纪恩他们就说有白小爷在的地方,安全感也很足。 我笑了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跟我在一起有安全感的。 我的伙计们都一脸骄傲的样子,就说他们的老板不是一般人。 纪恩他们就说他们冥爷也不是一般人 两方忽然就比上了,还列举了一些例子 我听着觉得十分搞笑,白冥嫌他们太吵,让他们闭嘴,这才又安静了下来。 大家慢慢的走着,好像是来古墓散步的,这搁谁都不敢信。 护城河离我们还有几米,马上就要到了 等我回去,我就跟魏尘他们吹嘘一波,说我在皇陵里散过步。 也不知道他们那怎么样了,是否顺利。 正想着,忽然我就听到了一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白名” 我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魏尘?”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立马转身,发现魏尘就在身后不远处,他朝我笑了一下 他来了!!! 我无法描述我此时的欣喜,就想走过去 白冥立马拉住了我 “去哪” 我愣了一下,指着远处的魏尘高兴的对他说 “魏尘来了,他来接应我们了” 有魏尘在,那我们对机关什么的,简直有如神助! 白冥皱着眉,朝那边看了一眼 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那里没人” 我疑惑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魏尘,他就站在那 魏尘见我没过去,忽然就红了眼 “别丢下我……”他轻声说 我滞愣在了那里,忽然就明白了,他不是真的,他是我拼凑出来的,我出现了幻觉…… 虽然是假的,见他这样,我心里依旧十分难受 我看向白冥,他对我摇了摇头 钱隆他们也跟我说那边没人。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幻觉,而且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出现了幻觉。 幻觉……是我的幻觉 我想转身,但发现十分艰难,面对魏尘的时候,哪怕是幻觉,我似乎都很难做到丢下他。 但我们需要下护城河,不能这样耽搁下去,最后心一横,不再去管身后的幻觉。 “抱歉,我出现了幻觉”我对白冥说 他看着我说 “应该是刚刚吸入的气味,影响了你体内的蛊虫,所以才产生了幻觉。”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护城河就在眼前了,两边有石栏杆,我让他们系了绳子再跳,地下河表面很平静,但底下说不定有暗流,不得不防。 大家纷纷照做,我脱了外套,在自己身上也系上了绳子,带着手电就跳了下去。 下去的瞬间,人就沉进了水里,眼睛未能睁开,只觉得河水异常冰凉,水流似乎很慢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差点吓到呛死,眼前一张死人脸正在与我对视 这么一吓,猛的水就压进了肺里,忙去抓身边的绳子,抓了几下,却没摸到 低头一看,河水并不深,河底有大量站立的尸体,但未腐烂 心里一慌,疯狂踩水想上去,却被一具尸体的手勾住了鞋带…… 第258章 中邪 因为喀斯特发育的地下河,水里碳酸氢钙含量很高 久而久之,这些尸体身上裹满了碳酸钙的沉淀物,就好像塑雕一样。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就想去解鞋带 我的水性并不好,肺部承压达到了极限 脑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去张嘴呼吸 一张嘴水就直接灌了进去,我意识到我马上就要溺水了。 这时白冥跟钱隆游了过来,白冥挥刀砍断了尸体的手,钱隆拉住我往上 出水面以后,因为肺部灌入了大量的水,导致我依旧无法自主呼吸。 钱隆给我拉到岸上以后,白冥立马开始按压我的胸腔,按压几下以后,我开始呕水 呕了几次水之后,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白冥把我扶坐起来,咳了一会,才觉得呼吸顺畅了。 白冥笑着说 “溺过去就得给你人工呼吸了” 我边咳边笑 “我谢谢你” “一家人,谢什么” 其他几个情况比我好一些,但也都在咳嗽,毕竟我们就是为了呛水下去的,只是我差点溺死。 我的绳子在水里压根没摸索到,说明当时腰上压根没有绳子。 现在绳子还系在栏杆上,我拉起来一看发现是攀登扣掉了。 他妈的,西贝货吗?用了几次怎么还坏了,下次出发之前,我一定得好好检查一下我的装备。 白冥的身边放置了一把银柄短剑,就是刚刚在水下用的那把。 看剑柄好像是千机伞的伞柄 他看我盯着那把短剑,就递给了我 我接过,还挺重,把玩了两下,然后问 “千机伞的伞柄里还藏了一把短剑?” 他将短剑插回伞中,然后剑柄一转,短剑就变成了匕首 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千机伞之所以叫千机伞,是因为里面暗藏了很多玄机” 我啧了一声 “沈川要看见了,估计得问你借” 白冥看了我一眼说 “不会,它就是沈家造的” “是沈家的当家人,亲手打造送给白家当家人的,一代传一代,大概有几百年了。” “所以,它其实确实是属于你的。” 我愣了一下,压根不知道千机伞的来历是这样的。 白冥与我同名,又与我同月同日,现在千机伞又在他身上 我脑子里忽然就生出了一个想法 白家在创造两位当家人的存在 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他问我当家人好玩吗,又说没什么意思。 白冥就是白家这么多年为我打的烟雾弹,所以我才能安然生活这么多年 我皱眉问 “你早知道了?” 他将匕首插回伞中 “嗯,不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这句话听着异常熟悉。 我每次到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别人的时候,就想给人磕一个。 “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 我看着他很认真的说 “瞎闹就丢河里” “丢了不还得你救” 我一摊手 “溺过去了再救” 我被他噎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了,这时钱隆问河底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他下了这么多地,不可能不知道河底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我给钱隆比了个大拇指,眼力不错,知道给我找台阶下了 秦时跟肖子惑就凑了过来,毕竟他俩是真的不知道。 “西周时期,都是人殉,那些都是殉葬的俘虏。这条地下河的流速很慢,几乎是静止的,所以钙化物附着在了尸体身上,包裹住了尸身,再加上水温过低,尸体才没有腐烂。” 我给他俩科普了一下,然后问白冥 “刚刚河底有一具尸体,不是殉葬的,是白潘的伙计吗?” 我刚入河里的时候,跟我对上眼的那具尸体,是一具新鲜的尸体,这具尸体应该是从上游漂下来的。 白冥点了点头 不知道白潘是不是用过这个方法了,如果用了,也是在小吕走之后的事了,但小吕说他中邪了,难道他已经清醒了? 白潘如果清醒的状态下,又在宫殿里,看到照明弹就该知道有人来了,应该做出回应才对。 转念一想,也许是不知道来的是谁的人,也可能他们在地宫里面。 我们现在没进地宫就遇到这么多事了,真进地宫,估计会遇到更麻烦的东西。 地宫的入口肯定在皇陵里,但这么多宫殿哪个是地宫的入口呢? 尸体是上游下来的,我们得先沿河道往上,再做分析。 这倒也变相排除了前殿是入口的可能性。 大家又休息了一会,然后沿着河道继续向上走,再往前就是内朝宫殿了 内朝的宫殿在河对岸,两岸之间用了汉白玉石桥连接。 这座汉白玉石桥,两面雕功,雕刻腾飞的青龙,不过西周的青龙形象与现在不同,身体会细长一些,无足有翼。 左右两侧的抱鼓石为坐立麒麟,立柱柱顶是呲牙的龙头形状,无一不显示天子威望。 过了石桥,穿过应门,就到了内朝 内朝的规模没有前殿大,殿门是开着的,地面上停了一层灰,有许多脚印,十分混乱,大概是白潘他们也来过。 地面颜色呈暗红色,这是因为西周的天子都比较酷爱红色,所以宫室的地面也是红色的,生前死后一致 这种被称为“丹地” 推测这种涂料可能是用血掺朱砂所制。 四周的墙面都被粉刷成了白色,其涂料应该是贝介类烧制后磨碎而成 又在白色之上绘有大量的彩绘壁画。 我站在壁画前,打灯细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地宫入口的线索 毕竟陵殿里的壁画,不是随便画的,这点白冥比我更懂一些,他也在那看壁画。 这些壁画画的是这位天子一些政治,军事,农业,商业,青铜冶炼方面的事迹。 其中有个青铜铭文图案上显示的是金文少王两个字 我愣了一下,少王…… 西周第四任帝王,周康王的儿子 那这里可能就是周昭王姬瑕的皇陵了 我把我的想法跟白冥一说,他也同意我的看法。 这时金秋生突然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朝我们喊 “这有血迹!” 我们闻声过去,在一根两人合抱那么粗的红木柱底下,看到了金秋生说的那片血迹 看血量,还不少,已经有些干涸了 因为地面本来就是暗红色的,干涸的血迹也是暗红色的,所以并不明显的。 我打灯朝房梁上看,没有尸体 这血迹是…… 这时钱隆突然开口说 “老板,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喊我” 我愣了一下,回头发现他正站在远处盯着我看 我们都安静了下来,仔细听了一下,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声音还在?”我疑惑的问 “还在,就在我耳边,它在……跟我说话。”他皱了皱眉说 听他这么说,我们立马环顾四周,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我的汗毛立马就竖了起来 他妈的,我们又中机关了吗?为什么我们听不见? 这里难不成真的有鬼? 小吕说过白潘他们似乎都中邪了,就是在这里吗? 我蓦然想起,刚刚在下台阶之前,我喊了钱隆的名字,让他走…… 在进铜门之前我自己说过不要喊对方名字! 可能是我让钱隆中招了! 猛的他就捂住了耳朵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他低声骂道,显得十分痛苦 我赶紧过去查看他的情况,还没靠近,他突然就抬起了头,眼睛是血红色的。 面无表情的对我做了个歪头的动作 看他这样,我立马止住了脚下的动作,直觉告诉我 钱隆……不是钱隆 这里一定有东西影响了钱隆 大家见他这样,都往后退了两步 “先打晕他”我对肖子惑说 不然他就得跟白潘他们一样,会喝人血……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摊血迹 这摊血迹,可能就是白潘他们喝人血留下的。 肖子惑正想上前,忽然他就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的说 “老板……我耳边也有人在跟我说话” 草,那就不是被我喊名字的原因了,喊不喊,都会中招 见他们这样,白冥立马出了手,不过中邪后的钱隆攻击性很强 白冥过了好几手以后才把他给放倒了 肖子惑也中邪了,也开始无差别攻击其他人。 肖子惑被纪恩放倒了,纪恩却也中邪了 整个场面十分混乱,一时之间,我压根分不清,到底谁中邪了,谁没中邪,大家都扭打在了一块。 我躲在圆柱后面,避免我这个最菜鸡的被他们打死。 内心喊了一万句草泥马,怪不得地上的脚印那么混乱,应该是白潘他们中招的时候也是如此。 小吕为什么没中招呢?我也没中招,我忽视了什么细节吗? 不管怎么说,这里太邪性,得先出内殿再说。 最后大家都被白冥给放倒了 我以为他没有中邪,就跟他说先出内殿再想办法 白冥缓缓抬头看向我的时候 我才呆愣在了那里,他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他也中邪了! 只是他的攻击性最高,所以无差别放倒了所有人。 因为我躲在圆柱后面,他才没有发现我 忽然我就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中邪者喝的是没中邪的人的血,还是谁的血都可以? 一想,肯定是喝没中邪的人的血了,不然中邪者也不会对干,干完又没行动了。 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喝谁的血的事,他喝别人的血也不行啊 这里哪个都是我们的人,出了事,清醒过来,他肯定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关键……得喝多少,喝几口就行的话,我就让他喝了,要喝好几杯,那我得死。 白冥缓缓朝我靠近,我慢慢后退了几步,就撞到了红柱上。 我咽了口唾沫 脑子一片混乱,我也不能丢下他们逃跑。 让我对付他,跟对付魏尘一样,压根没有胜算。 这么想着,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我没有中邪,肯定有原因,会不会是我蛊虫的原因? 那小吕他们呢? 小吕他们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没进内殿?这倒很有可能 可离开内殿也并不会让白潘他们情况好转,所以,中邪的关键是什么?破解之法又是什么? 我没有中邪,那我的血,对他们是不是也有用?就像魏尘那时候喂我喝他的血一样 想着,就想拿匕首割个口子放点血给他试试。 没想到我拿匕首的行为让他以为我有了攻击行为,直接把我干翻在地了。 我心说他妈的,力气挺大。 他把我提溜起来,抵在红柱上,张嘴就要往我脖子上咬 他想喝,我其实并不反抗,所以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小叔,你说你们是不是吸血鬼上身了。吸血鬼不是外国鬼吗?不应该啊。”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似乎有片刻的清醒。 不过很快我脖子上就传来了剧痛 我也不知道中邪的人会喝多少,但看之前那摊血迹,感觉不会少 我也不能让他给喝死了,所以趁他喝血趁其不备之时用了裸绞 几秒之后,他就瘫软了下去。我赶紧拿出绳子把他捆了起来。 心说竟然也有我捆你的时候。 然后拿出匕首,割了手心,给每个人都喂了一些 按道理如果我的血有用,并不需要很多。 之后又把他们一个个拖出了内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邪的原因,他们竟然一个都没醒。 做完这些,累够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开始处理我脖子上的伤,稍微包扎了一下,就拉高了冲锋衣的拉链挡住了伤口 白冥要是清醒过来,看到伤口,肯定会自责。 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堆人,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最后点了一根烟,默默坐在那抽烟 没抽两口,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第259章 我不会死 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是什么情况,人就被踹飞了出去,摔在了台阶之上,又滚了下来 接着人就被提溜了起来 拖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我脑子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的时候,脸上又被打了一拳。 “没想到白家当家人,这么没用。” 那人的声音很冷,但充满了戏谑 我心说他妈的,真是祸不单行,这边人全倒了,这人就冒出来了,大概是跟着我们很久了。 我将嘴里的血咽下去,笑了一下 “哪位啊?” 来人有六位,跟我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眼角有一颗泪痣。 他拍了拍我的脸 “哪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 是金五爷的人? 是金斌的人? 还是那个组织的人? 但不管是哪个的人,想要我命是真的。不过他们的身上是干的,说明他们并不知道自燃的事。 没有听见我们说话,只是远远的跟着 他给手底下的人使眼色,让他们先去杀了躺着的那些人。 “杀了他们,你们也活不了。大家一起死,也挺好。” 我立马将视线引回到我的身上 那人又朝我脸上凑了两拳,然后猛朝我胸腔踹了几脚,他用的力很大,那两人没拉住我,我就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动嘴皮子可没什么用” 我咳嗽了几下,踉跄的爬了起来,挡在了他们身前 “杀我可以,杀他们,除非我死了” “杀你,跟杀鸡没什么区别,玩玩也行” 那人的声音依旧戏谑,其中一人就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记录一下,白家当家人是怎么被人玩死的” 话音刚落,人已到跟前,我瞬间又飞了出去,跪摔在了地上,血从我的嘴里不停的淌到地上,脑子嗡嗡作响。 但我要撑住,我不能倒下…… 我的身后还有很多人…… 他们在发笑,笑声异常刺耳 “白家当家人好像跟狗一样” “长的倒是可以,要不……,然后把视频送给白家人看看,说不定白家人能被气死一半。” 他们边笑边说 因为觉得我很弱,所以我做什么,他们都没有阻止我,我伸手从包里掏出阴玺 撑着旁边的石灯,艰难的站了起来 嘴里的血液流在了阴玺之上 我要赌一把 我拿着阴玺朝他们伸手,因为受伤严重,声音并不大,缓缓说道 “我是,白家第一百二十位当家人……” “是白家本家唯一的继承人……” “身负七家的荣辱兴衰……” 这时蛊母已经苏醒,爬上了我的胳膊,发出了吱吱的响声,但我要继续吸引他们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于是咬牙继续说道 “我用血液起誓,红色的火焰终会将你们吞噬……” “第一个对我动手之人,将死无全尸,被万虫噬骨而死……” “白家的当家人只会搞诅咒这一套吗” 那人大概也是不想继续跟我耗下去了就想过来了结我。 这时他们其中一人,突然惨叫了一声,接着就着了火了,几秒的功夫火焰吞噬了整个人,瞬间就变黑炭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了,谁也没有意料到真的会发生这件事,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凑巧 我只是想为蛊母争取一些时间,大概是他们之前有奔跑过。 那人明显慌了,掐着我的脖子让我解咒 “解咒!” 这时黑暗里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 赌赢了…… 在对付蚂蝗的时候,我发现蛊母能召唤来虫子,所以必然也能用虫子对付人,它是万蛊之母,是最厉害的蛊虫。 果然魏本家的人,不会轻易让我死的 我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朝那人笑了一下 “你跟你的掩体,一样可笑,戴的人皮面具吧……” “你的组织没有告诉过你,白家当家人,自古都是最强的存在吗……” 他们的人,这时候都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 “是毒虫!草!他在用蛊!” 抓着我脖子的这位,手上已经爬上一只手掌大小的蜈蚣 他立马放开我想甩掉蜈蚣,那些毒虫顺着他的衣服就爬了进去 他拍打几下无果,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我拖着身体,去捡他们的手机,蛊母盘在我的肩头,那些毒虫都给我让路 我拿起手机继续拍 “我是像狗,不过你们会变成尸体上的蛆,恶臭发烂……” “终有一天,等攻守易形,就该轮到你们去过这种日子了……” 他们都死了,躺着不再动弹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这一次我也可以护住他们了…… 接着就像失去了所有支撑,跪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 但我明显是靠在谁身上的 耳边传来了白冥担忧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 还有钱隆的声音 “老板,是不是哪痛啊?” 大家似乎都在我身边,听到了很多问候 我眨了眨眼,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你们为什么不打手电?”我疑惑的问 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我愣了一下,想摸我的手机 却被人按住了手 巨大的恐慌立马将我包围,好半天才问出口 “我是不是瞎了……” “没有,暂时性失明,你脸部受到了重击,眼睛充血了,压迫了眼神经,等淤血散去就能看见了。” 白冥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强压他的情绪。 我点了点头问 “你们中邪,都好了?” “都好了老板”肖子惑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来我的血是真的有用的 “看不见真不习惯,不然还能笑话一下你们现在的模样。”我笑着说 一笑又觉得全身都痛 他们都不接话 “你们不说话,太安静了,我不习惯,我昏迷多久了。” “应该有六个小时了。”秦时说 “老板,真的吓死我了,我们醒来的时候,发现地上躺了五具尸体,一具白骨,你跪在地上,嘴里还在流血。我以为你死了……” 钱隆说着就哽咽了,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那个钱隆。 白骨?我忽然想起我说的第一个对我动手之人,将万虫噬骨而死。 原来蛊母是能听懂我的指令的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个方位,随便对着一个方位,笑了一下,然后说 “我不会死的,我答应过魏尘,任何情况都不会丢下他,我死了,他怎么办” “金辰安把身价性命都压我身上,我怎么会让他输呢,张木死了,他再没了我,那他怎么办。” “帅哥他都没痛觉的,我死了,谁提醒他,沈川他一天不怼我,他都得难受,还有阿素,她还要磕cp呢” “我要死了,我小叔就没侄了,他估计得气的鞭我尸,我哪敢死啊” “还有你们就没老板了,你们这么没眼力的,给别人当伙计我都害怕丢我脸。” 我有太多不能死的理由了 白冥被我气笑了 “你倒是了解你小叔” 我逗他说 “那必须,他毕竟是我小叔” 我们也不能在伙计们面前瞎喊,就这么瞎扯。 算起来,我们已经进墓两天了,按我这个情况,还得再休息一天。 白潘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找到中邪的原因了吗?”我问白冥 “没心情,没去找,白潘死了就死了”他说 我啧了一声 “他可不能死,我还得在白家旁支中立足,这是我第一次为白家下皇陵,死了不就白费力气了。” 白冥沉默了会,然后说 “我等会再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 “你的脖子……我喝了你的血?”他问 我愣了一下,忙否认 “没有,我割了手喂你们的” 然后把手伸给他看 他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说了一句 “骗子” 第260章 巫蛊术 “你替我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命运,别说喝我口血,就算吃我的肉,也是应该,别自责,这也是我的选择。” 我的脸肯定肿了,所以说话有点感受不到自己的嘴在哪里。 大概有些发烧了,越来越觉得冷,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应该是呛了水,又受到了重击。 白冥感受到了我的发抖,忙问 “是不是很疼?” 我摇了摇头,扯了个笑容 “有点冷” 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在了我的额头上 “发烧了” “纪恩!!” 白冥忙喊纪恩,纪恩应了一声,接着我的手臂传来微刺感,应该是给我打了一针 “我很愧疚我把小时候的事情忘了,对不起……” “前面就想说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如果可以,我以后慢慢弥补” 我发着抖对白冥说 “我没有怪你,别说了……你需要休息” 白冥轻声说 “钱隆,我不需要你当个好伙计,当你自己,你这样一点也不快乐……” “老板,别说了……”钱隆劝阻道 身上被卷了毯子,但我的冷是发烧引起的,盖多少都没有用,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不然以后会因为没说而后悔。” 突然身上一阵剧痛传来,就如在独山那天的夜晚。 “我很庆幸,身边能有你们这样一群人,可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死。” 我忍着剧痛继续说完 然后猛的就蜷了起来 “魏尘……”我开始无意识的呢喃 “白名!!白名!!” 白冥感受到了我的异样,连忙喊我 “你不要吓我……是蛊吗,是不是蛊虫不受控了,魏尘在哪……他在哪!!!”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果然早就猜到了我体内的蛊跟魏尘之间是有关联的。 “魏尘……” 剧痛让我无法思考,只知道喊他的名字 突然人就离开了白冥的身体,靠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我揪住这个人的衣服,痛苦的缩了起来 这时一股温热的液体就流进了我的嘴里,滑进了我的咽喉中。 瞬间,那种剧痛感就开始消散了,身体也没有那么冷了。 周围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愣神了一下,迟疑了片刻,缓缓朝这个人伸出了手,想触碰一下,是不是真的……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就握住了我的手,这只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魏尘?……”我试探性的开口 “我在……”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 他是不是眼红了? 接着,远处就传来了老杨的声音 “老白!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然后帅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我靠!徒弟!哪个天杀的干的!” 猛的,我眼泪就下来了 他们来了!他们真的来了…… 我不知道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哭 只觉得当时的那种害怕跟强撑,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出来 这一刻,我似乎不是白家的当家人,只是白名 冰凉的指腹,擦过我的脸 “我在,别怕……” 魏尘柔声道 大家都在,现在是安全的 人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十分困乏 “我睡会,有些累了……” 睡过去之前又跟魏尘呢喃了一句 “包扎伤口”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暖哄哄的,觉得很舒服 隐约之间,听到了视频里那群人说话的声音 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心说糟糕啊,晕过去之前忘记删视频了。 我这时候压根不敢起来,只能继续装睡。 忽然,听见了轻微的咔嚓声,视频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杨轻声说了句 “我靠,小魏哥能单手捏爆手机,捏我,骨头会不会碎……” 我心说我擦,手部力量这么牛的吗 这时白冥的声音响起 “抱歉,是我没有……” 魏尘打断了他的话 “是我来晚了,自家兄弟,何来抱歉” 老杨的声音响起 “就是啊,你怎么还自责上了,是那群人的问题,咱们得分清敌我,我以前吧,是看你不太顺眼,后来发现你这人,还蛮讲义气的。” 帅哥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徒弟,别说你看不住了,我们也看不住,他就这么衰,所以,得多点人看着,欢迎加入我们的阵营。” 我疑惑了一下,他们在我睡着的时候聊了什么? 关系一下子就这么好了吗? “他体内的这个蛊,怎么突然就不受控了。”白冥问 “因为白名不是蛊师,无法自控蛊虫,他这次,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用了巫蛊之术,所以蛊虫才会不受控”魏尘说 “你是说老白拿阴玺骗人的那些话,是真的巫蛊之术?”老杨疑惑的问 魏尘嗯了一声 “嗯,血饲,以血为祭,以言为咒,苗疆的巫蛊之术,魏家,本来就是苗疆人” 他们都啊了一声 “之所以只告诉他血饲,不告诉他这些,就是怕他擅自使用”魏尘继续说道。 “那个被烧死的人,也是因为这个?” 老杨又问 “嗯,按他们的体型,自燃没这么快,蛊母可以招来很细微的浮虫,进入体内,就会引发”魏尘说 “那你能用吗”帅哥好奇的问 “不清楚,没试过。”魏尘回道。 “怎么不多睡会”魏尘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愣了一下,他知道我醒了?我也没动啊! 我啧了一声,睁开了眼 “这你都能发现” 我睡在睡袋里,他们生了篝火都转头看我,怪不得感觉暖哄哄的。 “老白你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呢”老杨笑着说 我干笑两声 “什么偷听,刚醒” 白冥挑了一下眉 “狡辩” “小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你没有证据” “瞎叫丢河里”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猛的,我发现了一个事实,他妈的,我能看见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无以言表 “我靠,我能看见了!”我忙爬了起来 魏尘笑了一下,朝我抬了一下手,我嘿嘿一笑,屁颠屁颠就坐了过去。 钱隆他们见我醒了,也都围了过来 “老板,怎么样了”钱隆问 “好多了,身上也没那么痛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我表示又是生龙活虎的我了 他们这才放心了一些 我的脸似乎也没那么肿了,但估计脸上肯定有淤青 拿出手机一看,双眼睛充血,左眼下方一块淤青,右脸下巴一块淤青,惨不忍睹,没眼看,又收了回去。 “你这伤啊,还得有几天才能好完全呢,忒不是东西了,妈的”老杨气愤的说 我让他别气愤,好在我也不是妹子,难看点就难看点了。 篝火烧的很旺,身上的衣服早干了 “你们哪来的木柴啊?”我疑惑的问 “这不那么多门嘛,用他两个,墓主无所谓”帅哥乐呵呵的说 他们把皇陵宫殿的门劈了…… “篝火不会引来蛾子吗?”我忙问 “蛊母现,万虫惊,不会来的。”魏尘接了话。 我心说我应该在看到蛾子的时候,就该想起来用蛊母,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 “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不可轻易用巫蛊之术,蛊虫不受控,会死。” 魏尘的声音冷了一些,他没用这么冷的声音跟我说过话,大概是怕我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一遇到危险就用蛊术 我连忙点头 然后脑袋探过去问 “那你在的时候呢?” 他见我这样,又柔声了一些 “我在,用不上” 我笑了一下,心说那倒也是。 那这个功能岂不是很鸡肋?魏尘不在,我不能用,用了蛊虫就会爆走,他在我又用不上。 也许是魏家怕我滥用巫蛊之术,倒也有这个可能,毕竟我知道蛊母有这么大能耐的时候,遇到对手,我就想用蛊母。 这招难道叫天地同寿? 就是已经身处绝境了,然后来个你死我亡?谁都别活了? 转念一想,应该是在魏尘受重伤的情况下,无法保我狗命的时候,我可以用巫蛊之术保下我跟他的性命。 这样一想,倒是通了。 我现在也好一些了,该继续找白潘了,就问他们中邪的事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 他们都劈了门了,肯定去过内殿了。 果不其然,老杨说,在我昏睡的时候,魏尘已经去探查过了 主要问题出在璧画的染料上,那种染料来自当时西域的蒲犁国 混合了五种致幻植物,包括了天仙子,曼陀罗,卡瓦根,尾鼠草,以及小韶子 小韶子又叫疯人果,就如其名,会影响人的神经使人行为癫狂。 最关键的就是温度,人不靠近的情况下,并不会挥发,所以过了几千年,依旧有效。 靠近以后,人身体上的温度会让这些物质快速挥发吸入,他们的中邪,是五种效果的叠加 即使离开内殿,短时间内,依旧不会清醒过来。 但并不会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按时间算,白潘应该是已经清醒了,大概是进地宫了。 他都已经清醒了,那我还需要去接应他吗? 转念一想,这个皇陵这么邪性,白潘不一定能拿下 况且我来都来了,这皇陵,我必须得拿下。 “地宫的入口已经找到了,等你好一些咱就出发。”老杨说 我疑惑的问 “我睡着的时候,你们能干这么多事的吗?” 他们这效率也太高了 “省的你醒来瞎折腾” 白冥很随意的回了一句 帅哥嘿嘿一笑 “你再多睡一天,说不定皇陵都拿下了。” 果然人多力量大,立马下令准备出发。 出发之前,我小声问老杨,在我睡过去的时候,他们聊了什么 老杨用很轻的声音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仨去探地宫入口,我在这看着你呢,回来以后,大家似乎达成了共识,这下好了,你也不用背着小魏哥了” 我皱眉说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背着?我是怕他担心,才没跟他讲我下……” 话还没说完,魏尘跟白冥,同时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跟老杨立马假装在聊天气。 “今天天气应该不错啊”我说 “是吧,我也觉得”老杨忙附和 帅哥的脑袋突然从我们旁边探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我们后面的 “皇陵里等会是要出太阳了吗?” 第261章 地宫 我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开始瞎扯 “夜郎皇陵就会下雪,这出太阳也不稀奇的” 老杨一本正经的在那掐指 “现在还早,估计等我们地宫出来,差不多能看个日出。” 我感觉大家都在的时候,我就很容易放松下来,连玩笑都觉得很有意思。 秦时是帅哥的粉,正乐呵呵的看着帅哥 我给帅哥使了个眼色 “你粉丝” 他一副了然的表情 “必须的,小爷我可是有人崇拜的” 我啧了一声 “还说什么都是我的粉,全是骗老板。” 秦时掏出瓜子递给帅哥,然后对我说 “没骗,我们都是老板的粉,粉帅哥那是顺便的事。” 我想翻个白眼,发现眼睛还是痛,暂时还翻不了 “你说话风格都快跟帅哥一个样了,你觉得我会信?” 肖子惑笑了一下 “秦时不可信,我是你的粉” 我呵呵两声 “你也不可信,你是小九爷的粉” 我让他们也学学白冥的伙计,都是白冥的死忠粉 我们这种幼稚的行为,惹的大家都笑出了声。 地宫的入口竟然真的并不在任何宫殿之内,而是在路门。 当我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琢磨了好半天,然后问他们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白冥给我解释了一下 他们觉得地下河的尸体姿势不太对劲,就算殉葬,没必要沉河 况且殉葬的俘虏一般都不会这么配合,姿势不会如此整齐划一。 毕竟人在死之前肯定会挣扎,即使是俘虏,也无法控制死相。 所以他们在我睡着的时候,又下过一次地下河 探索了几次以后,发现是先将人封在陶泥里面,然后截断水流,在河底摆放完毕以后再淹没 之后才是钙化物沉淀,形成现在的模样 那些尸体朝向都是中轴线的方向,并且起于皋门附近,终于路门附近。 于是他们在三门那都找寻了一番,果然在路门发现了进入地宫入口的机关。 所以白潘他们下河,可能并不是发现了自燃的破解之法,而是刚好需要下河,也凑巧是这一举动救了他的命。 果然,盗墓这个行业,能不能活着,运气其实占了很大一部分。 魏尘帅哥他们都在,我底气足了很多,也不怕被白冥绑了 去路门的路上,东看西摸,在那探有没有机关。 直到我发现每次我去摸索的时候,他们就会停下来等我,我这才发现异常。 随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肯定早就探过了,这特么的也没个人提醒,让我自己在那瞎搞。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跟老杨说 “这皇陵的设计真不错” 帅哥先接了话 “设计再好,徒弟你也不能一路给它们擦灰啊,擦的怪干净” 老杨给我打圆场 “你这不懂,老白这是来皇陵积点功德。” 我心说你这个圆场不打也罢,我都来掘皇陵了,我还积什么功德…… 我干笑两声说 “天气好,替人家搞搞卫生。” 白冥煞有介事的嗯了一声 “嗯,指不定等太阳出来,人家还能起来晒个被子” 他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小声说 “再说我,我就喊小叔!” “你喊就丢河里”白冥说 我往魏尘那靠近了一些,嘿嘿一笑,表示我现在是有靠山的人了,不会离开魏尘半步。 魏尘嘴角上扬,心情应该是好了一些。 从内殿到路门一共花了半小时,可见皇陵之大。 不管是皋门,应门,还是路门,都是皇宫里的正门,不是简单的一扇门,而是一个建筑。 路门是皇宫最里面的一个正门 总体成矩形,总高三十米左右,基部为汉白玉石须弥座,城台有门洞3券,上建城楼。 唐代以前城门基本上是一门三洞的,到了宋朝的时候,才变为一门五洞。 路门城楼面阔5间,进深1间,四周围廊,环以汉白玉石栏杆。 屋顶为庑殿顶,四面斜坡,略微向内凹陷形成弧度,有一条正脊和四条斜脊,屋面稍有弧度。 大概有点类似于故宫那种,但是故宫的的顶是重檐庑殿顶,更为豪华,毕竟越到后面,工艺发展的越好。 我以为地宫的入口可能在城楼里面,没想到是在基部,十分隐蔽 不过机关已经被他们破坏了,入口就显得很明显了。 到地宫入口的时候,我隐约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妈的,这里可能跟独山的情况差不多,下面不是正经的地宫,是在喀斯特地貌下搞出来的地宫,估计又是各种迷阵。 夜郎皇陵的溶洞老子真的不想走第二次了,这次他妈的可没有谢故渊指路了。 我这个人一般不好的预感,都十分准,果不其然,地宫入口往下走了没多久,眼前赫然出现一道宽约三十来米,深不见底的裂缝 中间也是由几根铁链链接,不过上面铺了石条。 看到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了金辰安那时候的举动,不由的就笑了一下。 钱隆问我笑什么,我说在夜郎皇陵里的时候,我跟金辰安演戏骗谢故渊,就是从铁链开始。 “放到现在,小九爷肯定不会做当时的那个选择了。”老杨十分肯定的说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咂巴了一下嘴 “刚开始,小九爷一开始确实是想把你当棋子来着,但现在嘛,小九爷哪舍……” 老杨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不说了 他这突然的停顿十分奇怪,我问他怎么了 他给我使眼色,让我看魏尘跟白冥,我看了一眼,大家倒是都在等他继续往下说。 他干笑两声,问我会不会主墓室在裂缝底下,就跟夜郎一样。 我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夜郎皇陵裂缝底下是宫殿,宫殿里面才是地宫,我们现在已经进地宫了,这里是墓道的一部分。” 魏尘率先上了铁索石桥等到那头再给我们打信号 老杨小声跟我嘀咕 “你还真别说,小魏哥挺有范的,大气,不知道小九爷会不会接受。”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问接受什么。 他啧了一声 “还能什么,就是多个白冥这事呗。” 白冥加入我们阵营也很正常,毕竟我在白家需要有人支持,对金辰安也比较有利。 我说“那肯定能接受” 老杨惊讶的问 “都这么大气的吗” 我笑着说 “那肯定啊,小九的格局大着呢,不会介意多个人的。” 老杨做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冥也知道你跟小九爷的关系?” “知道,来的路上跟他说过” 他嘶了一声,还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你行吗?”他问 他这话问的,能多一个人站我们这边,我求之不得。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我肯定没问题。” 他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你,我都多余担心。” 白冥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对我说 “你猜有没有可能他跟你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我俩立马开始装傻,又开始探讨起了天气。 帅哥一直在那乐呵呵的嗑瓜子,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魏尘在那头打了信号给我们,我们这才陆续上了石桥。 到了裂缝这边,才发现这边通道宽约五米,高约二十米左右,底部用的是整块的石板通铺而成。 两侧的石灰岩层层叠叠,都被雕琢成了立体的,身穿铠甲的士兵模样。 第一层的士兵手持青铜长矛,长矛从石雕手中穿过,在这样的环境里,长矛都已经长了铜绿了。 老杨本来想试试这些长矛能不能动,被我给阻止了,现在到了地宫了说不定有机关。 第二层的士兵呈跪坐姿势,双臂弯曲,手掌支撑于双膝之上,体态略显矫健。 头顶连着铜灯,铜灯整体似一棵树,分了九根枝桠,每根枝桠上都有一盏青铜灯,底座呈龙型。 青铜灯里面应该也有灯油 那些士兵被点了睛,就好像是活的一样,看上去十分的阴森邪性。 它们身上也涂了艳丽的染料,魏尘说这些染料与壁画颜料成分相同。 也就是说进入这里的人,还是会再次中邪,所以白潘他们估计还是没能幸免。 往里走了差不多二十来米,魏尘就停了下来,我伸头一看,吓了我一跳,前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在地宫里突然遇到一个人的恐怖程度,不亚于突然见鬼。 不过这地方遇见人,应该就是白潘的伙计了。 “是白潘的人吗?”我出声询问 那人没回话,却缓缓转了身 他转过身的一瞬间,魏尘,帅哥,白冥三个人同时就出了手了。 他们冲上去的瞬间,我才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这个人的胸膛被开了一个大洞 胸膛里面探出了一个女人的脑袋,长发,无眉毛,眼睛无眼白十分可怖。 像蜘蛛一样的腿,正从胸膛里扒了出来。 第262章 人头怪 耳边响起了很多含妈量很高的词汇 钱隆他们,立马把我围在了中间,都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魏尘他们刚靠近,那东西嗖的一下就从胸膛之中跳上了十来米高的雕像上。 这东西,我都无法形容它是什么 它的身子,就好像蚕蛹,跟蜘蛛一样,长有八条腿 它的头发会盖住身子,远远望去,就像一颗人头在移动。 帅哥立马也上了石雕,不过这东西十分灵活,一下子就跳到了对面去了,然后开始幌动身子。 它的身子就如响尾蛇一般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心说糟糕指不定在召唤同类 魏尘快速朝这东西打出了匕首,直接把它钉在了石雕上 这东西发出了凄厉的类似女人的惨叫声,听上去十分刺耳,就好像我们对一个手无存在的女人在行酷刑,听的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同时白冥就上了这边的雕像,反手拔出千机伞里的短剑,斩断了它的脖子,脑袋顺着雕像就滚进了通道里。 我们刚想放松下来,猛的就发现,那些雕塑的后面探出了很多颗脑袋 他妈的,石雕背后估计有口子,这里就是那些东西的巢 还没来得及反应 这些东西,一下子就跳到了我们的身上,它们的腿上有很多细小的钩子,一沾上就会勾住皮肉。 立马我的鸡皮疙瘩就上来了 启哥的脑袋被那东西抱了个结实,腿上的钩子立马就勾进了脸上的肉里,并朝他的脖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痛的他直骂娘 但他也是个狠人,抱着那脑袋,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掐住那东西的身子,对着雕像一顿猛砸。 大家都忙着对付自己身边的人头怪 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那东西抱住了我的腿,对我张开了口,朝我的腿就要来上一口。 这要是被它给咬了,那我半条腿的肉就没了。 我想去拍打,看着人脸却不知道从哪下手,心说总不能扇它一巴掌吧? 只能揪住它的头发,把它往后扯,但没想到,它的头发只是看上去像头发,一点也不牢固,一扯就断了。 好在魏尘瞬间就到了,匕首直接插进了它的脑子里,绿色的汁液立马就溅了开来。 整个动作不到二秒,他没有拔走匕首,直接去对付其他人头怪了,意思就是把匕首留给我用。 那东西很快就瘫软了下来,我一抖腿就滚到了地上了。 那怪物的脸,并不像人骨那么坚硬,而更像是那种软骨,怪不得可以爬进人的胸腔里,估计也是爱食内脏的。 我拔出匕首,想学魏尘的样子,去扎老杨背上的人头怪。 可能是我身手太慢,给了人头怪反应的时间,一下子就挪动了位置,差点就扎在了老杨身上 老杨把人头怪摔在地上,直接踩爆了 绿水溅了一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你他娘的,再给我扎死!”老杨说 我又去帮钱隆,钱隆拎着人头怪忙退了几步,让我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纪恩也立马离我远了一些 我心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是一点也不牢靠 大概是魏尘这把匕首太锋利,削铁如泥,他们都怕我搞偏了,直接把他们给搞死了。 我拿着魏尘的匕首,只能对地上的人头怪进行补刀。 那些人头怪,源源不断的从石像后面冒出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趁着大家对付人头怪的时候,我躲到了一边,开始观察这些人头怪的习性。 既然墓主想魂魄归来,他是想死而复生的,如果他活了,走这条墓道,不是又得死? 所以这墓道里,绝对有克制之法。 这墓道里除了石雕,就是长矛了,还有就是铜灯。 长矛直接可以排除了,总不是他复活了,拿着长矛把这些东西扎死。 所以它们是不是怕青铜灯里灯油的挥发物? 想着我便大喊了一声 “点灯油!” 灯油离我们有五米高 听我这么喊,他们几个身手好的,纷纷踩着第一层的石雕上了第二层,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灯油。 铜灯亮起没多久,这些东西行动明显开始迟缓,接着就趴原地不动了。 我心说果然如此 万物相生相克,千年不变的道理。 老杨踹飞一个人头怪 “妈的,真能钩,差点钩到老子裆部,那就断子绝孙了。” 我之前腿上也被钩了,撩起裤子看了下情况还好 “你又不娶媳妇,钩就钩了” 我开玩笑的说 老杨笑着骂道 “你他娘的不找女人,我还得找妹子呢。” 我这种人,不可能会娶亲,更不可能去找妹子,哪个女人跟了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没有反驳他的话。 大家也不在这停留,就继续往前走 魏尘他们几个都没有受伤,我把匕首还给了他,在他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的多。 其他人的情况也都还算可以,除了那个启哥 因为没有防备,他脖子上被钩掉了块肉,还在流血,头上大概也被戳了个洞,血从他脸上滴到了地上。 他先是搞了点纱布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然后边走边在那包扎自己的头跟脖子 最后又嫌麻烦,把纱布一丢,干脆不包了,放任自流了。 我看他这样可不行,别到时候地方没到他先晕了,就问需不需要帮忙 他看了白冥一眼,连忙谢过我的好意,说不用 我心说他们果然都是硬汉,连包扎都不需要,最后还是白冥让纪恩给他包扎了一下。 “老大,这些人头怪,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时问帅哥 我愣了一下,忙问 “不是,你叫谁老大?他给你发的工资吗?” 秦时一本正经的回道 “老板,你是衣食父母,比老大更大。”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他的说法,让他以后喊我义父得了。 帅哥说他也不知道,他们没见过这种生物,猜测应该是一种蛛类。 其实我还有些疑惑,难道白潘走的,不是这条道吗? 毕竟我们刚刚这条通道上并没有发现人头怪的尸体。 但白潘肯定也遇到了人头怪了,不然他那个伙计,不会是这个状态。 想着我就把疑惑问了出来 魏尘思考了片刻然后说 “应该跟他们中邪有关,这些东西不攻击已经中邪的人,中邪者估计会统一去往一个地方。” “那个死去的伙计,是因为中途清醒了才受到了攻击?”我问 “嗯,应该是”魏尘说。 中邪者会统一去往一个地方?会去哪呢?我想起了铜门上的浮雕图案,送去招魂吗? 第263章 殉葬坑 过了这边的通道,没有出现我预料中的溶洞大厅,而是三条墓道,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 眼前这三条墓道宽约三米,都是由长约两米,宽约五十公分的长方体巨型空心砖砌筑而成的。 这些砖块上,有几块绘制了一幅小型壁画,每块的内容可能并无关系。 我在大学里的时候,自己无事翻过相关的书籍,看到过这种巨型空心砖的图片。 果然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被培养完成的。 甬道顶部也是用整条的石条通铺而成,严丝合缝,缝隙之间又灌了泥浆,整个甬道呈长方体形状。 墓顶其实是很难搞的,西周时期的墓顶其实多为平顶或圆顶,造型上比较简单,而且基本是帝王家才会用这种,或者搞成圆顶。 要放在平民百姓家,那基本就是挖个坑埋了得了。 券顶是到了西汉才有了,就像我们上次去的积沙墓,汉墓里用的基本都是东西起券的券顶。 这三条墓道,肯定只有一条是通往主墓室的,关键就是,我们不知道白潘他们去的是哪里。 老杨蹲在地上查看脚印,看了一会说 “三个甬道里都有脚印,这咋判断,他们他娘的,是分了三波吗?” 我也学他的样子,蹲下来打灯俯身看,确实三条甬道内都有脚印,并且只有去的脚印,没有往回走的。 左边这条甬道,看脚印有两人,看步伐,应该是奔跑状态,脚印有拖尾,跨步很大。 中间这条甬道,脚印比较多,是行走状态。也就是说大部队,其实是往中间这条甬道去了。 右边这条甬道,只有一人的脚印,也是奔跑状态,脚印有徘徊,但没有往回走 也就是说这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可能是想叫对面的人,但最后还是自己跑了。 结合当时的情景,这三个人应该也是清醒了过来,发现了人头怪,被人头怪攻击,所以立马开始逃跑。 这样看来,确实是三个方向其实都有人,但我并不知道白潘去了哪个方向,我也不是个神探,只是个盗墓贼。 他妈的,我这个盗墓贼,到现在就在夜郎皇陵里盗过主墓室的东西。 其他每次下墓不是去找图的,就是去救人的,我这个盗墓贼,一点都不实至名归。 我把我的分析讲给他们听,让他们一起来判断一下。 纪恩问“我们要不要分开走?” 我跟老杨异口同声说了句“不要!” 我说“我在鬼塔吃过亏了,分开走的代价不可控,反正我坚决拒绝。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回头找人。” 老杨对纪恩说 “怎么分啊,也分不了,你看啊,小魏哥必然得带走老白,你家冥爷肯定跟老白走。” “帅哥是小魏哥的搭档,老白又是他徒弟,他不跟我们走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得跟冥爷走,那他妈大家不还是一路吗?” 纪恩愣了一下,理了一下老杨的话,然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老杨起身说 “咱们应该得去中间这条,毕竟他们是中邪状态,他们去的地方,肯定有什么意义,其他两边的人或许也会找过去。” 关键时刻,老杨总是很靠谱 中间这条甬道,肯定没有触发性的机关虽然他们是中邪状态,但有重量,如果有触发性的机关他们就死了。 我问白冥他是否会记得自己中邪状态下的感觉,还会不会有片刻的自主意识。 因为我叫他小叔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有明显的停滞。 白冥看了一眼我的脖子,然后说 “只有一个片段,在那瞬间,看到了自己在干什么,不过很快就没意识了” 也就是说他们中邪以后,其实还是完全无意识的。 沿这条甬道往前走了四十来米,是一个向下的缓坡,缓坡又走了差不多四十来米,就出了甬道,进入一个洞厅了 心说特么的,看到甬道差点以为是个正经地宫了,原来还是一样不正经 古人果然都很喜欢利用天然洞穴 不过这个洞厅其实是个车马室,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些车马不是雕塑,而是青铜所制,这里的东西任何一个搞出去那都价值连城。 不过东西这么大,压根带不走,老杨他们在那摸了好半天 第一排车马皆是立车,立车就是一人架四马,车舆内竖立铜伞。 它虽有伞盖,但四周敞露,还配有铜弩、铜盾、铜箭镞等兵器,实质上应该算兵车。 铜伞下坐着一人在驾车,我刚开始以为也是铜铸人,走近细看才发现这些人都是真的干尸。 后面一排是安车,单辕双轭四马,车舆又分前后两室,有一干尸身穿盔甲,腰佩短剑跽坐于前室也呈驾车状。 这些青铜车马结构复杂,细节表现十分清晰、逼真,可以看的出来当时的青铜铸造技术十分牛逼。 安车以后,是单匹的车马 秦时他们没见过干尸,看到这规模,有些震惊 “帝王果然为所欲为,这儿都得这么多人陪葬吗?” 我们都习惯了,在夜郎皇陵里殉葬的尸骨都直接堆在地上。 “正常,还没到殉葬坑呢,那更多” 帅哥很随意的接了话 都看到车马室了,那主墓室也在这个方向无疑了。 那些中邪的人,难道是直接被送去主墓室?这不能够吧? 穿过车马室,又是一条跟前面一样的甬道,魏尘在离甬道出口还有十米左右的样子就停了下来 “这墓邪性重,殉葬坑必出怪事,会扰心神,闭眼” 他淡淡的说 原来是快到殉葬坑了,那也就是积尸地了。 “都闭眼,我们会带你们走,不然很容易被吓死。不管你触摸到什么,听到什么,又被什么东西触摸了,都别睁眼” 帅哥怕我们不懂又跟我们讲解了一遍 魏尘,帅哥,白冥,钱隆他们四个负责带我们剩下的人过去,除了他们四个,我们还剩七个 魏尘负责带我,并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其他人一人带两个过去。 我不想闭眼,钱隆都能承受,我觉得我也能承受。 钱隆说“老板,你会承受不了的,闭眼” 我发现我对钱隆还是太不了解了,他能承受的事,我竟然会承受不了? 白冥发现我还没有闭眼就说 “不闭,直接打晕扛过去。” 我刚想反驳两句 这时一双冰凉的手覆盖在了我的眼睛上,属于魏尘特有的那种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这世间,有太多肮脏的事不适合你看,闭眼。”他淡淡的说 听他这样说,我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于是就闭上了眼睛,他见我闭了眼,就放了手。 不过我中途可能会睁眼,我压根控制不了我的好奇心。 “你们最好给他系上布条,他中途绝对睁眼”老杨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他妈,别说你不睁……” 我话还没骂完,脸上就被蒙了布条了。 “这样老实”白冥的声音响起 尼玛,老杨还是太了解我。 现在这个状态很像瞎了,在看不见的状态下,人就会有些心慌。 魏尘拉着我往前走,我们走的很慢 我估摸着是走出甬道了,四周的温度开始骤降,耳边突然传来了窃窃私语 我愣了一下,虽然看不见,还是立马做出了四处张望的动作。 腿上似乎有东西爬了上来,从触感上来说,应该是一只女人的手。 “我……我腿上有东西吗” 我咽了口唾沫问魏尘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用在意” 他拉着我继续缓慢的走着 “那……你能看见吗?” “嗯,能看见,我知道是假的”他说 这他妈的跟见鬼有什么区别?我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看不见,想象更能让我自己吓自己 我拼命往魏尘那靠 忽然他笑了一下 “你这样,我们就没办法走路了” 我也看不见我做了什么,只知道拼命扒拉着他,因为我发现我的后背上也趴上了东西。 有个女鬼在我耳边哭 四周响起了很多声音 有女人的惨叫声,有幼儿的哭声,有厮杀声,辱骂声,还有各种不堪入目的声音,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 这时我竟然听见了有人叫我,有双手攀上了我的后颈…… 第264章 人间炼狱 “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叫我?” 我话音刚落,耳边劲风拂过,我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颈攀上来的那双手,一下子就脱离了我的脖子。 我愣了一下,魏尘出手了? 不是说都是假的? 这时在众多杂音之中,听见帅哥大喊了一声魏尘 接着我身子突然一晃,人就飞了出去,然后就被人给接住了 白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待在这别动” 说完周边一凉,我伸手一摸,他也不见了。 我意识到出事了,伸手摸了一圈,周围似乎就我一个人 没有落单的恐惧感,我知道他们都在,只是我的位置最安全。 我思考了片刻,缓缓伸手拿掉了蒙着我眼睛的布条。 我不想成为一个躲在朋友背后的人,我想同他们并肩同行。 我该看看他们眼里的世界…… 睁开眼的一瞬间,眼前的那种视觉冲击,让我瞳孔骤缩,一股恶心感就涌了上来,瞬间就很想吐。 我无法描述我看到了什么,如果一定要描述,那就是看到了人间炼狱的场景 血腥,恶心,暴力,污秽,所有的词语都无法描述这里的万分之一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处直径为两米的圆形高台,大概有四米那么高, 高台底下爬满了那群东西,它们光着身子,没有脸,脑袋就是个肉球,浑身是血,正在朝我这个上面爬 但因为这个高台四周都是光滑的,所以它们爬不上来。 我不断压制住想吐的感觉,开始从众多东西当中,寻找他们的身影,我只能将它们称之为东西。 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远处一堆东西蹲在地上似乎在啃食,这种场面,这里有很多,十分血腥污秽 本想直接略过,眼神却瞥到了它们啃食的东西,猛的,我就瞪大了双眼 老杨?! 老杨脸上都是血,眼睛已经浑浊,它们正在啃食他的身体…… 不……不是真的,魏尘说过都是假的 是假的…… 我重复对自己说了几遍,老杨不会死,老杨这么灵光,这个不是他 接着我同样在这群东西里发现了白冥跟帅哥,他们的身体残破不堪,白冥的眼睛正看向我这个方位,帅哥的头滚落到了一边。 “假的……是假的……” 白冥帅哥不会死,他们肯定不会死在这,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我又对自己说了几遍 但我这时候的承受能力已经快到了极限了 直到我在那群东西中,发现了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是假的……是……” 话还没说完 突然,嘴里一腥,一口血就涌了出来 前面受伤没有好,现在一受刺激,直接涌了上来。 原来急火攻心……真的他妈会吐血 我终于意识到钱隆说的那句 “你会承受不了的”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我压根就没有打手电,但却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但我想去面对自己的恐惧,去感受他们眼里的世界 原来他们面对的世界,这么糟糕…… 魏尘说他能看见,但他知道是假的,也就是说,我们大家都能看见,虽然看到的东西,不一定都一样,但大差不差,区别不大。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一定是有东西在影响我们 我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手有些发抖,掏出信号枪,朝上空打了一发照明弹 照明弹亮起的瞬间,这些东西,那些声音,全都消失了 果然,即使世界很糟糕,但只要有足够的光热,就能驱散一切的污秽…… 在照明弹的光照下,我也终于看清了我所在的位置 我压根不在什么圆台上,而是殉葬用的青铜鼎之内,里面还有一具被砍了头的尸骨,已经成白骨了。 这特么的,他们给我丢鼎里了。 我就这么踩着它,本来就是白骨了,现在白骨也被我踩了个稀碎。 立马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连忙说了句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青铜鼎十分巨大,阻碍了我的视线,看不清外面,但听到了一些声音。 手扒着青铜鼎的边缘,爬上了青铜鼎,才发现他们正在对付一条巨大的蜈蚣,那蜈蚣红头黑背,竖立起来有大概有二层楼那么高 他妈的!怪不得蛊母能那么快招来那么多毒蜈蚣,原来是这里有一只祖宗 但这东西,这块头,明显不归蛊母管了。 魏尘在蜈蚣的背上,匕首插进了蜈蚣的头部,白冥在蜈蚣的下方,短剑刺进了蜈蚣的腹部,帅哥用军刀砍下了蜈蚣一条腿。 那蜈蚣一吃痛,立马狂蹿,他们就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又迎了上去。 再仔细一看,发现钱隆他们正在对付几具无脸尸 就跟在幻境里看到的那种东西长一样,只不过皮肤是干瘪的,与干尸有点类似。 他妈的,我们会看到那种东西,可能都是它们搞的鬼。 前面攀上我脖子的可能就是这东西。 这特么的,合着只有我最后睁眼? 果然他们这群人也完全没有信用,接受程度也很高,完全不会被吓死,都多余让他们闭眼。 那蜈蚣的体型太大了,要真这么硬干下去,他们几个,肯定会受伤。 我脑子里立马开始思索,蜈蚣怕什么? 蜈蚣怕公鸡! 但这也没鸡,总不能我学公鸡打鸣去骗它,关键蜈蚣也不信啊! 况且……它这个个头,恐怕得是战斗机才行。 中邪的人是从这过的,为什么蜈蚣跟那些东西不攻击中邪的人,跟人头怪是同一个道理吗? 那它们是怎么判断人有没有中邪呢? 说到底它们都只是一种动物罢了 我嘶了一声 “动物……动物……” 猛的我就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动物对气味是最敏感的 会不会是中邪人的吸入了壁画的挥发物质,所以闻到这种挥发物质的时候,它们是不会做出攻击的行为的? 我得证实一下 照明弹已经灭了 我边装弹,边从青铜鼎上跳了下来,给他们打了一发照明弹以后,就往回跑。 我得找到之前的那个通道,把染料搞点下来,放进铜灯里点燃,这样就能让这些东西闻到挥发物质。 到那个通道的时候,人头怪还在雕像上睡觉,看上去就像一具具被割下来的人头。 地上还有胸膛破了个洞的尸体,以及我们杀死的人头怪 当时人多没觉得,现在我一个人,忽然就觉得有点慎人。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油灯有5米高,我他妈得先爬上一层的石雕,再爬上二层拿到油灯。 但这事也刻不容缓,晚几步都是他们的性命 想着就从包里掏出我的西贝货攀登绳,虽然扣子掉了,打个结也能用,就做了个套绳。 一层石雕不难上,踩着青铜长矛爬上石雕手臂,再爬上头部就行。关键是二层的石雕,太高了,攀爬不到。 我用套绳套了几次,才套中一座石雕的身子。拉了几下绳子还算牢固,又将一头系在我腰上,拉着绳子就爬了上去。 上来以后,发现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青铜油灯是一体的,无法单独一个拿走,我想拿,就得扛走一整个。 心说扛一整个就一整个吧,研究了一下底座,底座是插进石像里的,使出浑身解数用力拔了几下,压根拔不出来。 正想朝手呸两口唾沫 忽然,我就觉得我他妈的好像是个傻逼,我只需要让物质挥发,并不需要铜灯,如果需要挥发时间更持久一些,只需要灯油就行。 铜灯里的灯油是固态的,我从包里拿出我的匕首,把整个灯油连带灯芯一起挖了出来。 石像上的染料用匕首一刮,就刮下来了一些粉末,连忙用灯油接住 想着回来的时候也得用,又从包里的本子上撕了张纸,搞了一些粉末进去。 之后,一路护着灯油狂奔回了积尸地。 照明弹早就灭了,眼前又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地上血流成河 又打了一发照明弹,发现帅哥跟白冥都已经受伤被甩飞了出去,蜈蚣张开颚足就朝白冥而去。 魏尘瞬间滑了过去,用匕首挡住了蜈蚣的进攻,但也被蜈蚣顶飞在了地上 那蜈蚣昂起头颅,弓起身子,这是进攻信号 眼看他们两个都要被蜈蚣给咬了,我一个滑步冲进了他们的中间,顺手抽出了白冥的千机伞打开架在肩膀上挡在了身后,同时点燃了灯油。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连贯,毫无停顿,我自己都不敢置信,我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帅的一比的动作。 连魏尘跟白冥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蜈蚣的颚足转瞬就咬上了千机伞,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蜈蚣的吨位压,差点被压到地上 魏尘跟白冥瞬间起身帮我撑住了千机伞 好在千机伞不是普通物件,承受住了这次的冲击。 正准备做好迎接第二次的攻击,发现身后没了动静。 转头一看,就见蜈蚣游进了殉葬坑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那些怪物被钱隆他们杀死了一些,另外一些也都消失不见了。 这时我才感受到灯油滴在我手上的痛觉,连忙换了只手。 “徒弟,深藏不露啊” 帅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开玩笑的说 老杨拿起地上的包,走了过来 “我靠,老白,你刚刚那个滑步真尼玛酷,什么时候偷学的?” 魏尘跟白冥都看向了我 我嘴都快咧到脑后了,这辈子也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这么酷的时候。 我把灯油给他们,就准备重现一下当时得情景 结果压根滑不过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惹得他们都笑了一下,就此放弃 “这个灯油这么好使吗?” 老杨拿着灯油疑惑的问。 “好用的不是灯油,是致幻的染料” 我把之前我的猜想分析给了他们听, 然后说接下去的一路,我们都得拿着它,应该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到达目的地。 过了殉葬坑,依旧是一条甬道,他们在这里处理伤口 魏尘的伤在手臂,还好伤口不是特别深,应该是前面替白冥挡蜈蚣的时候被咬到了,我给他包扎了一下。 “看到了?”魏尘穿好外套问 我点了点头,朝他笑了一下 “我想跟你们一起面对你们所面对的世界,想成为并肩而行的人,那些血腥污秽之类的,我能承受住,只是……” 我停顿了一下,过去给白冥处理肩膀的伤 他坐在那休息,连包都懒的包,就拿了个纱布按着 我拿掉他的纱布,重新上了消炎药 显然没有人帮他处理过伤,有些愣神 我边包边说 “只是,我看到你们死了,死的很惨,这样的事,这是我承受不了的。所以,请你们务必好好活着。” 处理完白冥的伤口,又让帅哥起来转一圈,他很配合的转了一圈,然后在他后肩发现了没处理的伤。 不过不严重,给他上了药贴了个敷贴 “知道知道,要惜命。” 帅哥乐呵呵的说。 然后又对白冥说 “看,有徒弟多好,不过你也有侄了” 白冥很难得的没让他闭嘴 我又看了老杨钱隆他们的情况,他们都还好,身上都没有伤口,但有些擦伤,都已经擦了药了。 看了一圈,大家都搞定了,才又坐回到魏尘身边 “都学学老杨,擦伤都得包好几圈,最是爱惜自己。” 我指着老杨的包扎,对他们说 他们都笑了一下 老杨笑着说 “你们他妈笑话老子呢,不过确实都该向我学,你们都学我这样,老白就放心了。” 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这群人,没有一个是会爱惜自己的。 “你也该爱惜自己” 魏尘看着我说,但视线却不是跟我对视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看着的是我嘴边的血迹,大概是我前面没擦干净,被他发现了。 我立马擦了一下,朝他嘿嘿一笑。 “那群无脸怪是什么?”肖子惑问。 第265章 雷声 “魖(xu)” 魏尘淡淡的说 这时老杨他们立马安静了下来,开始警惕四周。 我也不提醒他们会错了意,听成了“嘘” 自顾自的低头笑了好一会 抬头的时候,发现白冥坐在对面正看着我,嘴角上扬眼带笑意。 他见我抬头,立马挪开了视线,低头检查他的千机伞。 我笑着说“小叔,你想笑就笑” 白冥头也没抬的笑了一下,然后说 “在白家人面前,不要喊漏嘴”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我这样会压不住白家人,所以不想让我养成习惯。 我让他放心,说绝对不瞎喊 纪恩他们是第一次听见我喊白冥叫小叔,毕竟之前我都是偷着喊,所以都愣了一下 “你是他……侄子!!” 启哥惊讶的说 白冥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了嘴,启哥给我的感觉就是硬汉一个,没想到在白冥手底下也是服服帖帖。 我立马开口解释是辈份上的小叔 老杨他们都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就问我笑啥。 帅哥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魏尘说的魖,是魑魅魍魉后面的那个魖,是一种会迷惑人的怪,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 “殉葬坑最爱出怪事,一般闭眼过去啥事没有,但这样的场景,确实没见过,看的我都有些心理不适,差点崩了” 老杨啧了一声“老子刚睁眼的时候,差点吓尿,是个人都无法接受,好在大家都在,知道是假的。” 魏尘知道,他肯定见过,但他跟帅哥搭档很多年了,帅哥却不知道。 我想起了齐云山道观底下的第六层 “你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见过?” 我转头问魏尘 他嗯了一声 “嗯” 我不敢去想一个七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在看到这样的场景,面对这样的怪物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崩溃。 那里面,绝对不止这些东西…… 我立马去摸了一下我的口袋,然后才想起来这次我没有带糖,我不知道他会来。 魏尘大概是猜到了我想干什么,低头浅笑了一声,然后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放在了我手里,他自己也吃了一颗,应该是他上次走之前我塞给他的。 帅哥问他拿 魏尘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没了” 帅哥笑着啧了声 “就剩两颗了?你别是小气不舍得,吃完我徒弟会给你塞的。” “得问你自己”魏尘说。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帅哥没少吃。 我笑了一下,把糖塞进了嘴里,心说他俩有时候还挺有意思。 看大家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拿上灯油,继续往前。 这条甬道很长,走着走着,忽然就听见了雷声,我们大家都愣了一下 这里怎么会有雷声呢? 地底下也打雷吗? 接着我们就听到了雨声,水流声 “皇陵里还真有天气,看来今天是下雨。”帅哥说。 声音是从甬道那头传来的,我们立马加快了脚步。 甬道尽头也是个铁索石桥,底下都是被黑暗笼罩的深渊。 轰隆的雷声,滂沱的雨声都是从对岸传出来的。 在手电的光照下,只能看见眼前的铁索石桥跟深渊,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这里似乎很空旷,雷雨声在这形成了回音。 我立马朝上空打了一发照明弹 心说好在金辰安给我备的照明弹足够多,不然他妈的哪够用,但照我这个用法,不知道金辰安的钱经不经的起我花。 眼前的一幕,让我傻了眼 这个洞厅足足有前面洞厅的两倍大,中间有个圆形的大平台, 平台四周都是这样深不见底的悬崖,这条铁索桥就是通往那个平台的。 平台中间有一根巨大的青铜柱与洞顶连接,雷雨声就是从青铜柱里传来的。 青铜柱上似乎还有纹路,但我们这离那太远,看不太清楚。 看到这个的时候,我立马想起夜郎皇陵底下的石柱,那东西是为了饲养地龙的,这深渊底下,不会也养了地龙吧? “那是不是个人?” 老杨指着一个方位问。 我刚想顺着他指的方位看的时候,照明弹熄灭了。 又立马补了一发 他指的位置是平台下方的悬崖,我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崖壁上真有一个人在那挂着,那人身上系着攀登绳,貌似已经失去了意识。 “是白潘”白冥说 我从上次见过白潘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早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看这样子,他应该是清醒过来了,不然也不会用上攀登绳了,但他怎么在那啊? 其他中邪的人呢? 魏尘先上了石桥,确认没问题以后,我们陆续跟上。 白潘所在的位置,离石台顶部大概还有三十来米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从上往下爬下去的,还是从下往上爬上来的。 白冥确认了一下距离,打开千机伞就准备往下跳 我立马拉住了他,因为有雷声,所以说的很大声 “系个安全绳,万一千机伞受到蜈蚣的重击以后,突然不好使了怎么办?” 他朝我笑了一下,说 “不会有这个问题” 不过还是系上了攀登绳,右手举着千机伞,直接飞身下了悬崖。 “千机伞是沈家的至宝,炸弹炸它都不会坏的,放心吧徒弟。” 帅哥朝下面给白冥打灯 我疑惑的问 “你怎么知道千机伞是沈家造的?” 我一直怀疑帅哥就是张家人,但帅哥自己却说他不是。 帅哥指了一下魏尘 “你相好说的” 我哦了一声,魏尘那肯定是知道的。 纪恩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玩笑话,十分震惊,然后问 “你们是相好?” 我看他们那一脸震惊的样子,觉得十分搞笑,就逗他们说 “我们都是老相好了” 惹得魏尘都笑了一下。 趁白冥下去救人的时候,我研究了一下石台上的青铜柱。 这根青铜柱大概有四五个人合抱那么粗,上面阴刻着许多符文,符文的缝隙之间用兽面纹填充。 魏尘看了会,然后说这个符文的内容大概是一种巫咒之术 这根青铜柱,就是用来引声的,以天雷为呼音,以血液为养份,以此唤魂。 我想起进铜门时看到的那个诺皋图腾,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是唤我们,是以天音为引,唤醒墓主人。 也就是说这根青铜柱之所以会有雷声跟雨声,是因为地面上真的在打雷下雨,而这根青铜柱,相当于是声音的收集器,将声音传递到了这里。 现在雷声已经停止,雨声还在继续。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千机伞里的钢丝打在了我们脚下的石台上,接着就见白冥撑伞踩着崖壁上来了,手上还拎着白潘。 “清醒剂” 白冥把白潘丢在地上,朝他的一个伙计说 这个伙计从跟我们下来,就没说过话 听纪恩叫他余乐,看他的样子,应该跟纪恩差不多的年纪。 因为不说话,所以我经常会忘记他的存在 余乐给白潘打了一针 我有些好奇,余乐为什么比魏尘还不爱说话,就小声问白冥 “余乐这么不爱说话的吗?” 白冥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 “他是个哑巴”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真遇到个不会说话的,而不是像魏尘那样不想说话的。 余乐大概是听到了,转头看向了我,我干笑了两声,掩饰我的尴尬。 打了一针以后,白潘缓缓就清醒了过来。 他醒了,我就得演当家人了 白潘看到我的时候,眼里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白……白小爷,您怎么来了?” 他想爬起来,但估计还很虚,爬了两下朝我露出一个抱歉的神情。 “感觉怎么样” 我蹲下身问 白潘的年纪应该有四十来岁了,毕竟是我的长辈,但白冥说了,在白家没有这一说,不能太降位。 所以我得控制好自己的行为,既不能太疏远,也不能太亲近。 白潘缓了一下 “这个墓太邪性了,我应该是中邪了,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下面的岩洞里,那岩洞里有个人皮棺,漂在血池里。 “人皮棺是透明的,我看里面还躺了个人,看尸体那样子,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带的人都死了,在血池边自己放了血。我算清醒的及时的,随便拿了点东西,立马就逃了出来,不知道怎么的爬到半路听到了雷声,忽然就晕了过去。 “还好您带人来了,不然我这命就得搭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怪不得中邪的人都往这来,因为中邪的人对血液有种莫名的趋向性,底下有血池所以都奔那去了。 他倒也不白来,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记拿东西。 “是小吕跑到我那去求助,你得好好感谢你的伙计。” “你晕过去是因为你攀爬的时候太贴着岩壁,加上你多日未进食,雷声通过青铜柱的传导,把你震晕了。” 我给金秋生使了个眼色 金秋生给他打了一针营养剂 白潘点了点头,然后问我小吕怎么样了。 我拔出匕首,割了一下我的手心 “张嘴” 白潘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我把血液挤进他的嘴里 “咽下去,没有我的血,你回不去。” 他听我这么说,立马咽了下去。 我一抬手,钱隆就上来给我包扎了伤口 当家人的气势如果要装,我其实还是有的。 “小吕对我有事隐瞒,所以,他没能来。” 我的意思就是告诉他,小吕被我扣了。 白潘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就说 “能不能卖我个人情,留他一条命?”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一切等回去再说。 我从兜里掏出包在纸里的染料粉末,倒在灯油上,回去还得靠它。 白潘大概想问这是什么,但看我不苟言笑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现在我必须少说话,少说才能显得我这人高深莫测。 不然我太好说话了,所有人都得骑到我头上去,那我就没法当这个当家人了。 “有三个伙计,应该跟你分开走了,你确定你在底下看到的是所有伙计?”我问 他回忆了一下,然后说 “我也不知道,有几个确实不在,但可能是死在路上了,那我们还去找吗?”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别人的命,关我什么事。” 我的意思就是告诉他,我之所以来,就是为了你白潘。 白家人也不是那种为了伙计的命去拼命的人,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我也不是来当菩萨的,人总是自私的,首先考虑的就是自己人,总不能为了他们,让我的人再去冒险。 所以本质上,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法做到人人平等,对于我不认识的人,又或者不是利益相关的人,我可以很轻易的放弃他们的生命。 我给肖子惑使了个眼色,肖子惑扶起白潘,大家就开始往回撤。 回去的路上,因为有灯油,十分顺利,箭阵早已被魏尘损毁,出了盗洞发现外面还在下雨。 我在盗洞面前站了会,开口说了句 “回填” 第266章 听戏 听到我的指令,肖子惑他们立马开始填盗洞 毕竟我也无法确定还有没有人活着,但现在这个盗洞必然不能被其他人发现,真活着,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打个盗洞出来,总是没问题的。 白潘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了当,稍微诧异了一下。 但我毕竟是白家人,白家人的行事作风都一样狠绝,只是他觉得我似乎跟传闻中的二世祖,不太一样,所以有些诧异。 归程的时候,白冥跟白潘上了同一辆车,因为二伯说过,没有当家人的允许,旁支是不可以上前的。 我让钱隆去传话,让白冥过来 他替我承受了这么多年,没有当家人的待遇,却吃了当家人的苦,这是我的亏欠。 我的意思很明显,他与我在白家,以后都将平起平坐。 其实以白冥现在的实力,白家旁支对他,也是信服的,因为他是一步步上来成为旁支中最厉害的那个。 而我是当了这么多年的二世祖,然后被本家推上来的,大家都以为我二伯或者是四叔,才是当家人,没想到,是我这么个玩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念及我们之间的情感,他完全可以不用给我好脸色,我也奈何不了他。 魏尘靠在座位上,又安心的睡起了觉 白冥过来的时候,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 他也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然后缓缓开口轻声说了一句 “胡闹” 我示意钱隆出发 “替我分担一下重任。” “这是你说谎打的草稿?” 他继续闭眼说道 “这就是实话”我说 “嗯,信了。” 我笑了一下,也闭目养神。 中途的时候,觉得越睡越重,醒来一看,发现魏尘直接倒在我腿上熟睡了过去,白冥脑袋搭在我肩上,也睡着了。 我愣了一下,忽然有点想笑,他们大概是这段时间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了,现在一件事结束,终于可以睡会了。 但我也不敢笑,一笑他们就得醒,就继续闭眼睡觉。 到杭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白潘站在我车窗边说 “白小爷,我改天定当登门道谢” “不急,都是一家人,修养好了再来。” 我朝他浅笑了一下,示意他先回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不需要直说,这次皇陵已经向他证明了我的能力。 但小吕还在四川,这件事,他还得等我处理。 车上睡的不是很痛快,我们各自又回去补了个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出房门在走廊里的时候,看到魏尘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玩手机,大概是在玩消消乐。 现在是四月底,下午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他身上看着就很暖。 他的手总是冰冰凉凉的,应该很喜欢阳光,只是以前习惯了黑暗。 现在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爱发呆了,知道一个人的时候玩会手机了。 我记得上次我这么看着他的时候,还是刚准备去独山,他那次是来跟我道别的。 魏尘知道我醒了,抬头看我,我朝他笑了一下,就走了下去。 钱隆还在睡,他跟肖子惑轮流开了一路的车,确实太累了,就没有打扰他。 “这次又得很快就走吗?” 我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问他 “过两天再出发吧。” 他朝我浅笑了一下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他应该是有事的,但他拖着没出发。 我有些好奇人家请他一趟要花多少钱 神经兮兮的凑过去问 “你去一趟,对方出多少啊?” “看情况,最少,三千万”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 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多……多少!!!!” 想起钱隆还在睡觉,立马小声了下来 “三千万?!” “我四叔不是说二百万吗?” 一想又觉得很正常,他去的地方,肯定都很危险,东西绝对都很值钱,他收这个价,能保人命,确实很划算。 他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明白了二百万是他给四叔的友情价,怪不得四叔,二伯对魏尘的态度都挺好,原来他妈的也没少得好处。 我知道他有钱,就是没想到这么有钱! 心说我出场一次,怎么没人给我钱?我还得倒贴费用,以后我也得标个价格。 魏尘三千万,再加帅哥,再加其他人,我是不是得收一个亿啊? 我坐在那已经不知道想哪去了。 忽然想起来还没有金辰安的消息,他们似乎还没回来,我们从皇陵都回来了,他们还没能回来吗? 想起帅哥上次的事,心又提了起来 立马发了个消息问他那边的情况,好在他很快就回了消息,说在回来的路上了,一切顺利。 我这才又安心了下来。 接下去的两天我没有去处理摘星阁的事 这两天是魏尘特地留下来的两天,所以想多让他感受一下生活的气息 于是白天看电影,玩游戏,他听我天南地北的扯,晚上的时候逛西湖,看集市,十分有意思。 一整天他的心情都很不错,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帅哥跟老杨在第二天的时候也加入了我们这个行列。 我们四个人在家里打麻将 魏尘不会,教了一次,就很熟练了,学习能力十分强大。 越是不会的人,手气就越好,搞得我们一直输。 晚上让他请我们吃饭,这顿饭过后,他们两个就又要出发了。 出发前我给他们备了两份的糖,帅哥美滋滋的说,就知道我这个徒弟最有良心,不会忘了他这个师父。 魏尘说如果再背着他下皇陵,就收我三千万的出场费。 我立马点了点头,承诺他不回来,我绝不下大墓。 帅哥也一直不知道魏尘的费用,听到三千万的时候,直接炸毛了 “三千万?四爷不是说二百万?害我定价一直三百万,合着我去十趟比不上你一趟,我要提价!!” 惹得我们都笑出了声 他们走后,我才开始处理正事。 白潘去过摘星阁一趟,月白跟他说我不在。 于是他请了白冥作为中间人,请我听戏。 干什么都是幌子,说事情才是真的,我本来也就会去。 他请我听戏的地方叫淮园 是他的私人产业,在白家人的地盘,应该没人敢闹事,我带了钱隆一个就去赴约了。 我到的时候,白冥跟白潘以及他的伙计都在门口迎我 当家人的派头十足 整个场子已经被白潘清场 这个淮园很有特色,戏楼内部雕梁画栋,贴金描银 内部看台分为两层,一层是普通客人听戏的地方,二层为雅座 二层的走廊两侧也为看台 看台护栏有雕花栏板和望柱,四角都设有楼梯,供人上下。 戏台平面近方形,突出于场内,呈前轩式。 建筑风格是我喜欢的腔调,看样子白潘没少花心思打探我的喜好。 原本我应该上二楼,但这都已清场,我直接在楼下找了个桌,就坐了下来。 白潘让伙计给我上了茶水及点心 白冥跟白潘他们都坐在我身后的那张桌子前,离我大概有两米远。 我给钱隆使了个眼色,钱隆就过去传话 “冥爷,白小爷请您过去一起听戏” 钱隆说话做事都很到位 白冥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白潘又让伙计重新给他上了茶,用的茶杯与我这款相同。 白潘明白我的意思,白冥与我平起平坐。 白冥对我一挑眉,我朝他笑了一下,拿起茶杯喝茶看戏。 一曲戏罢,钱隆去请白潘 “潘爷,白小爷有请。” 白潘就走了过来,我抬了一下手,钱隆给白潘搬了条椅子。 他给了我面子,我就得给他台阶 “潘叔费心了” 我放下茶杯对白潘说 “哪里的话,您能来听戏,就是给我面子,还得谢谢冥爷给我牵线。” 白潘做了个抱拳感谢的手势 “潘爷见外了。” 白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我们这种都是场面话,必须都得这么走一遍,我们喝他的茶,意思就是会卖他的面子。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的事,我就不去追根溯源了,之后大家同心协力,才是根本。”我说 我就是告诉他,祠堂那件事,我知道是他干的,但我现在给他面子,不追究了。 第267章 拍卖会 他干笑两声 “白小爷大气,潘某以后一定同心协力” “小吕的事?” 他又出声询问 我把手指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他看清我手上的戒指之后,很是诧异 立马明白了我跟金家当家人的关系不一般,我是站在金辰安这边的。 “听说金五爷总是找小九爷的事,小九爷毕竟是金家的当家人,虽然说是名义上的,但总归是当家人,太不应该了。” 我笑了一下“潘叔也这么觉得吗?” 白潘心领神会的说 “我们白家人自然是同心同力的,白小爷的立场,就是潘某的立场。” “他金五爷要对小九爷不利,那我潘某肯定不答应。” 我点了点头 “还是潘叔格局大” “小吕是难得的伙计,我也没舍得下手,毕竟我们最缺的,就是忠心的伙计。但他对我隐瞒也是事实” 说着我又拿起了茶杯,停顿了一下,故做思考,然后淡淡的说 “让白冥的伙计教两天,就送回来吧。” 白潘连忙谢过。 从淮园出来已经半夜了,我借口说找白冥谈点事,让他跟我一起走。 其实是请他吃夜宵 随便找了个大排档点了些吃的 我让钱隆也别拘着,没外人,随便坐 他也没扭捏,毕竟在大排档吃东西,后面还站个伙计,别人会当我是神经病的。 “请我们冥爷吃大排档,可别介意” 我开玩笑的对白冥说 白冥笑了一下 “不错,烟火气,我喜欢” “等你有空去我家,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我给他跟钱隆都倒了水 他拿着水杯点了点头 “好,一定” “小吕那边就交给你了,给点教训就行,面子还是得给白潘。” 我吃着串跟白冥说 他嗯了一声 “嗯,放心” 我问他接下去这几天忙什么,他说也得继续下地去,旁支那边事情也多,没得空着。 我点了点了头 “等你下次回来,我去你家看看,我还不知道你住哪。” 他看了我一眼,犹豫了片刻,然后淡淡的说 “你后面那栋就是我家,那一片都是我的。”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忙问 “真的假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有碰到过你的邻居过吗?” 我思索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妈的,我好像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邻居。 因为周围都是像我一样的晚清老宅子,长得都差不多,我有时候是会听见一些声音。 我以为是来旅游的人,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邻居,加上我自己也不喜欢跟邻居打交道,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过这个问题。 “卖给我爹宅子的不是一个破产的商人吗?” 他笑了一下 “那一片本来是不对外出售的,四爷找过我,所以我挑了一套,安排了个中间人卖给了你爹” “四爷还要走了一套,应该是卖给帅哥了。” 原来帅哥真的住我一排 也就是说我的周边,全是自己人,应该是为了我的安全做的安排。 他看我愣在那里,往我嘴里塞了个串 我回过神来问 “那我怎么到现在都没见过你?你回来得有几个月了吧?” “一方面是我们都不常在家,事情多。另外一方面,我出门的时候,你没醒,我回来的时候,你睡了。” 钱隆忽然笑了一下,说了句 “这倒是” 我一般都睡到比较晚才起床,晚上早早就进房间了,确实不太管周围。 我嘿嘿一笑 “那这感情好,以后可以跟帅哥一样去我家吃饭,热闹,周围全是自己人,踏实。” 他看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问 “你不怪我对你隐瞒吗?” 怪不得上次问他拿地址,他不说,原来是怕我接受不了这种安排。 我拿起杯子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怎么会,都是为我好罢了” “以茶代酒,敬小叔” 他笑了一声,拿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第二天我去买了一只折耳兔,拎着兔子,就去了金辰安那里 刚好在他家门口遇到,他刚要出门 看到我手里拎着兔子,有些诧异 “你这院子大,帮我放养个兔子。” 我笑着说 他笑了一下,接过我手里的兔子,交给钟叔 “是怕我这冷清,给我这添点生机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他 钟叔乐呵呵的接了过去 “白小爷放心,一定养的胖呼呼的。” 我问金辰安这是要去哪 “金斌邀请我参加一场拍卖会,得去会会” 金斌邀请他参加拍卖会,绝对没安好心。 我直接上了他的车 “一起” 我跟他一起,我的伙计自然得跟上。 钱隆替了其他伙计来开车 他俯身下来说 “不会有危险,毕竟是公开邀请,不会直接对我下手。” 不会有危险,也会给他使绊子 “我也得去会会金斌了,早晚的事。” 他是不想让我去惹金斌,省的给我生事。但我就是要去惹金斌,去惹金五爷 只有他们气的失去了理智,对我动手落了实,白家人才有理由出手。 当然金斌跟金五爷不会这么傻的,他们也知道,所以只敢背后来一下。 明面上我再怎么蹦跶,他们都不敢怎么样我。 背后,想要我命的那就太多了,他们早就是了,所以我压根不在乎,我嚣张不嚣张,他们背后都会想要我的命。 我说着就往座位上一瘫,表示不让我去,我就不下车了。 他轻笑了一声,说了句 “真拿你没辙” 路上的时候,我跟他讲了一下白冥加入我们阵营的事,他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然后就查看了一下我脖子上的伤 “没什么问题了,过几天就能好完全” 我朝他笑了一下 他嗯了一声 “嗯” “等拍卖会结束,再去挑一把手枪,遇到他人挑衅的时候,至少可以应对”他说 他是在说我这次差点被那个组织的人打死这事。 我没有身手,确实需要依靠这种武器,就点了点头 “好” 他跟我都在地底下,信息应该是无法实时传递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给我的手机我还没有给他,他都还没听到录音呢。 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他看着我说 “不拿回手机也能听见,在有信号的时候,会传送过来,以前拿回手机,是怕你在家里的时候不方便。” 我疑惑的问 “在家为什么不方便?现在是方便了吗?” “后来知道你不找女人,不拿也没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回了这么一句 我先是思索了一会这句话,方不方便跟我找不找女人有什么关系? 然后才反应了过来,笑了好一会 钱隆也笑了一下 心说他考虑的也太周全了,连我的生理隐私都给我考虑了一下 “谢谢你替我考虑这么周全” 我边笑边说 他低头拿下我手上的腾蛇戒,戴回了他的手上 “你跟老杨的对话挺有意思” 老杨一直都很搞笑,终于有人发现老杨就是个搞笑担当了,少了他,那得少很多乐趣。 我一副终于你也发现了的表情看着他 “是吧!” 金辰安看着我,忽然笑了一下 然后嗯了一声 “嗯” 第268章 金斌 我问金辰安这次拍卖会拍的是什么,他说金斌有个产业就是拍卖公司,主要拍的还是文玩古董,所以这次去的是他的地盘。 我心说那这操作一番不就可以让自己盗出来的东西,合法合规了? 跟我的摘星阁,似乎也差不多啊,都是拍卖场所。 金辰安递给我一份资料,是这次要拍卖的东西,大概有个十来个,各种古玩琳琅满目 一次竟然拍这么多 我的摘星阁一次只出一次货,那不是比我的摘星阁还赚钱? “那他这场子不是比我的摘星阁还牛逼?” 想着我就说了出来。 “跟摘星阁不能比,虽然同样是拍卖,但你的摘星阁接的是商政客,是钱权的交易,那些政客都会保你无事。不是谁都可以做这样的生意的。”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你当众砸了金五爷七家场子,外面一点波澜也没有的原因。”他说 我心中了然,怪不得白家能够走的这么平稳,原来背后还有这些原因,都是一环扣一环。 金斌的拍卖场所叫十二楼 三代为门,六代为豪,九代为族,十二为世家,寓意很吉利。 看图片上的建筑风格,与白潘的淮园有点相似,果然,我们这群人,都比较喜欢以前的建筑风格,装修都会搞成中式。 我又翻看了一会拍卖的资料,也看不出所以然 疑惑的问 “那他这请你去是干什么?让你去竞拍?” “一般会有一个压轴品,不在资料上” 他思索片刻,然后说 “金斌应该是想试我的底,我有很多产业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压轴品,大概会与我有关。”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们这个拍卖会也是邀请制,需要邀请函,一张邀请函,只能进一个人,你待会……” 他大概是担心我等会进不去,我摆了摆手,表示没问题。 “我来了,没有邀请函,他也得放我进去” 他笑了一声 “我是说……你待会别砸了他的场子,给他留点面子,毕竟也是小五爷。” 我嘿嘿一笑 “放心吧,我又不是疯子” 车子在十二楼门前停下,刚一停下,就有车童来开门,钱隆顺便就让车童去停车了。 进门的时候,果不其然,问我们拿邀请函。 那伙计认识金辰安,但不认识我 “小九爷,按规矩,一张邀请函,只能您一人进,您的朋友,还得麻烦他在外面等您。” 伙计也算按规矩办事,我也不会为难一个伙计。 钱隆对那伙计说 “给你们小五爷传个话,说白小爷有请” 门口那伙计看我们都不像一般人,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也不敢得罪我们,立马去传话了。 我都已经想好了,金斌慢一会,我都得挑他的刺。 大概过了五分钟,一位穿着浅色西装,黑色衬衣的人在几个伙计的跟随下,正从大厅那边从这走来,脸上一直挂着浅笑。 一看这样子,应该就是金斌,虽未交手,但我就知道了这人跟他老子一样难对付。 气质上一看就是世家子弟,但跟金辰安还是没法比。 我轻声对金辰安说 “跟你没法比,不及你贵气” 金辰安嘴角上扬了一些 “自然”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要不是他早早没了父母的庇护,哪轮的到他们骑他头上去。 好在,他现在有我,有我们 金斌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白小爷大驾光临,我这蓬壁生辉” 然后又笑着跟金辰安打招呼 “哥,你来了” 金辰安浅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面上看着一派祥和,眼里都过了不知道多少招了。 这人比金五爷还难对付,要不是我早知道金斌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都得被他骗,这一口一个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多亲。 金斌做事说话,滴水不漏,我他妈都没有刺可以挑。 但我也不是那种没刺就不挑的人 我在金五爷这,演的一直是二世祖,所以不用太靠谱。 “你没金辰安好看” 我很随意的对金斌说了这么一句 金斌万万没想到我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说什么?” 他大概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几个男人之间说这种话。 金辰安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打圆场说 “白小爷,先进去吧。” 金斌被我这么一搞,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把我们都迎了进去。 拍卖场所里面有两层,一层前方为拍卖台,拍卖台的后方是巨幅荧屏,用来展示拍品细节,这样大家都能看的清楚。 拍卖台的前方有一些座位,那是为前来拍卖的人准备的坐席。 在金斌的带领下,我们直接上了二楼 二层为雅坐,雅坐平台会向中心场地呈半圆外突,周围有雕花栏杆,可以看清整个拍卖场台 每个雅座有一张圆桌,一张太师椅,面朝拍卖台。 这样的雅坐似乎一共有八个,以正命名,正一到正八 我的位置为正一雅坐,是全场视线最好的地方。 我看过金辰安的邀请函,他的位置在正八,那个位置比较偏,在我斜对面 果然看人下菜碟 金斌让人上了茶水点心,然后对我说 “白小爷,就不打扰您了,有事您说话。” 他今天这态度,估计也是怕我来找茬,搞了他的场子。 我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让他忙自己的去。 他走以后,我刚要说话,钱隆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一看原来是头顶上方有监控。 我抓起一把瓜子,递给钱隆,笑了一下,表示了然 钱隆不接,只能我自己磕 我们也不知道金斌什么意图,只能这么干坐着,等压轴的拍品上来 整个过程十分无聊,毕竟我自己就是搞这个的,又不能乱说话,只能坐在那玩消消乐 金辰安坐在那边安静的看着拍品,不知道在想什么 厕所都上了两趟了,压轴品还没上来,茶水喝多了,又去了一趟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有个哥们突然拦住了我,对我做了个很暧昧的动作。 这哥们长得倒还算可以,但有股痞气 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前后看了一下,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突然他勾起我的下巴问 “我这样的你喜欢吗?” 我他妈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人哪冒出来的? 我笑了一下,朝他脸猛揍了一拳 他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下,毫无防备,直接被我打翻在地 “你太难看,我不喜欢。” 我很随意的接他问的那句话,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回了雅座。 回来的时候钱隆看我在那甩手,就问我怎么了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就跟他说 “遇到了个傻逼” 他不明所以,去厕所看了一下情况,回来说已经没人在了。 这时场地一片安静,一看原来是要上压轴品了,他妈的,终于来了。 第269章 压轴品 随着荧屏的切换,上面展示出来的是一只翡翠玉镯,翡翠成色还不错,玉镯的半边被雕琢成了两只凤头口衔宝珠的模样 看做工跟样式,应该是明代的,东西虽好,但也谈不上压轴吧?比摘星阁的品差多了。 这时底下的人开始出价,第一个人出价五千万,按这个成色来说,出不到五千万。 这人他妈的怕不是托,底下跟价的此起彼伏,比前面的拍品加价都要刺激。 不一会就加到一亿多了,我心说这玩意加到一亿多,那不是冤大头?这么多人争做冤大头还真有意思。 我正在那看热闹,抬头看了金辰安那一眼,忽然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拍品,眼睛有些发红,手握拳状,有些发抖。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他前面说过,他猜测压轴品跟他可能有些关系,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拍品,不会是他母亲的东西吧? 他们掘了他母家的坟? 这个狗日的金斌太过阴险,金辰安不出手,他母亲的东西就会落到别人手里,这是谁都无法忍受的,他要出手,就会暴露他的实力。 我看金辰安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想做点天灯的手势。 他只要点了天灯,金辰安的那些产业都会被金五爷他们顺藤摸瓜扒出来,再一一部署击破,金辰安再有能耐,没有钱也就掀不起风浪了。 我对钱隆勾了一下手指,说了句 “报正一,点天灯” 钱隆点了点头,朝底下做了个点天灯的手势,然后说道 “正一,点天灯” 他话刚一出 金辰安十分惊讶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朝他笑了一下,意思就是有我在不会有事。 底下一片唏嘘 “正一点天灯了,那位是哪位啊?出手这么豪气?”有人问 “不知道啊,没见过,应该是有钱公子哥”有人接。 我心说我有个屁钱,我四叔要知道我点了天灯,不知道会不会把我埋了。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实力,我先点了再说,让我付钱,那不可能。 老子有钱也不给金斌,况且我是真没钱,这个无赖我是做定了。 下面的人看有人点天灯了,加价更加猛了,已经到二亿多了。 我慢悠悠的喝着茶,一点也不着急,甭管你二亿十亿,老子一分都不会出的。 这时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想给我拍张照 我内心一喜,正想找机会砸他场子,这不就来了? 给钱隆使了个眼色,钱隆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踢翻了那人。 底下以为钱隆抢拍品,立马叫人了,那些伙计一下子就把钱隆给围了起来 底下一片混乱,也没人竞拍了,都开始尖叫着跑路。 越乱越好,东西我要定了,给钱,那不可能。 钱隆不是一般的伙计,对付那些人,都不在话下。 金斌肯定一直在监控后面看我们的情况,看到这,立马赶了过来让大家住手。 金斌在下面朝我喊话 “白小爷若是喜欢,可以告诉我,没必要砸我的场子。” 他有些不悦,但脸上依旧带着浅笑 我放下茶杯说 “好啊,喜欢,送我” 金斌明显没想到我竟然这么不要脸 “你……说什么?” 我嘿嘿一笑 “你刚不是说,喜欢就告诉你,我告诉你了呀,我喜欢。” 忽然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我要砸你场子,是有人偷偷拿了手机,你用监控看看,窦娥都没我冤。” “我都点了天灯了,我砸你场子干什么,这点钱我白家会拿不出来?” 他眼眸微眯,挑了一下眉 不知道他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 这时金辰安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我面前,挡住了金斌的视线 金辰安肯定听见了,我轻声问他 “他说了啥?” 金辰安头也没回的说了句 “不用理他” 这时金斌拿着那只翡翠手镯就上来了,他递给我说 “喜欢,就送您了” 我刚要去接 忽然他手一松,东西就掉了下去 玉石最忌这样过手,他跟我来这一招,那是小看我了。 我看他这个拿法,早知道他要来这一招了,他放手的瞬间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这东西要碎在金辰安的眼前,那跟杀了他有什么两样。 好在我现在下地多了,遇到的事多了,手脚也利索。 我接住的那瞬间,金辰安跟金斌都愣了一下 “年纪轻轻的,怎么还手抖,要锻炼身体了,小五爷。” 我将手镯擦了擦,放在了金辰安的手上 “衬你的气质,送你了” 金辰安紧紧的握着手镯,郑重的对我说了声谢谢。 金斌明显十分不悦,但面上还是那副样子,他也拿我没办法,阴阳怪气的说了句 “哥,你有这样的朋友,真让人羡慕。” 金辰安回了句 “羡慕,也不是你的” 金斌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他们俩之间有一种无声硝烟的味道,两人的眼神都是想置对方于死地,但都一样不动声色。 “就不在你这吃饭了,走了” 我出声说了句,毕竟我是二世祖,不能太靠谱。 金斌被我搞的莫名其妙 不知道我唱的是哪出 但还是应了一声 “那我送送白小爷” 我立马让他留步,拉着金辰安就走了。 在车上的时候,金辰安一直看着手里的翡翠镯,一滴眼泪就从他的眼里滑了下来 “是我没用,连自己母亲的尸骨都护不住,却又不能动手。” 他缓缓开口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立马就有些慌了 “这怎么能怪自己,谁也想不到他们会这样无耻,你隐忍克制,是为了有朝一日一击必杀。” 像他这样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也不知道他以前受了多少这样的委屈。 他没抬头但扯了个笑容 “还好有你,不然,我连这个镯子都护不住。” “怎么会,你这么厉害,思虑又如此周全,哪怕到别人的手上,你也能搞回来的。”我安慰他说 他摇了摇头 “今天如果我不拍,这个镯子就会当我的面损毁,他们的把戏我清楚。” 我愣了一下,他们为了逼他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其实,失去这个镯子也没什么……” “我似乎一直在失去,什么也留不住,早就习惯了……” 他一直没抬头,缓缓的说着 看他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 “留得住,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 他抬头看着我,我们对视良久,他收了一下眼里的情绪,嗯了一声 “嗯” 我看他这样就逗他 “我今天在厕所遇到个神经病,一个男的,他给我抛媚眼,我差点以为见鬼了” “还勾我下巴,问“我这样的你喜欢吗?”,我直接给了他一拳,说他太丑,我不喜欢。” 我说着还给他演示了一下 惹的他跟钱隆都笑了一下 笑完他说 “是金斌安排的” 我疑惑的问 “他安排这个干嘛?就是为了找个人来恶心我一下?” 金辰安看着我,忽然又笑了一下 然后很严肃的对我说 “总之离他远点,我不在的时候,别想着自己对付他,他跟金五爷不同,毕竟是同龄人,很多事情,会超乎你的想像,明白没有。” 他没这么严肃对我说过话,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之后,他给了钱隆一个地址,让他开车去这个地址,他给的地址是一个私人地下车库 到这个地下车库以后,有人开走了他的车,我们则上了楼,从另外一个街区出来了,直接上了另外一辆车。 车上的伙计跟金辰安汇报情况 “小九爷,人都已经甩了,厕所那人,已经搞定了。” 金辰安嗯了一声 闭眼靠在座位上休息 我这才反应过来,金辰安知道我在厕所那发生的事,我差点忘了,他是有人在跟着我的,怪不得钱隆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接着车子就开出了市区,看这个路线,应该是之前去过的那个军火库 第270章 跟住了 依旧是上次的流程,钱隆没来过,左顾右盼有些好奇 这次金辰安站在虹膜识别器前按了一串数字,然后让我站过去,对着前方不要眨眼。 我立马意识到,他在识别我的虹膜,他把军火库的使用权,交给了我。 几次识别过后,听见滴的一声,信息录入完成。 我笑了一下 “你也不怕我给你搬空了” “不怕你搬,倒是怕你不知道怎么用” 他头也没回的接了这么一句 我张了张嘴,发现尼玛还反驳不了 铁门开启以后,钱隆直接愣在了那里,他不知道金辰安竟然是个军火大佬 没有哪个男人是不爱军火的 “小九爷,你这也太酷了!” 钱隆跟老杨一样,已经在那东摸西看了。 金辰安走到一个架子面前,上面放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他打开以后,头也没抬的对我勾了一下手指 “过来试试” 我正在东看西瞧,见他对我招手,就屁颠屁颠的靠了过去。 走近一看,发现是一把类似于hkp7 m8型号的手枪,但似乎又不太一样,全身呈银色。 钱隆也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问 “小九爷这把是私人特制的吧?” 金辰安嗯了一声,然后对我说 “这把枪有指纹识别系统,录入你的指纹以后,只有你能扣动扳机。” 我心说我擦,这么高级! 大概是为了防止我这菜鸡手枪被别人夺了,反倒要了我的命,所以特地设计的这个功能。 “这特么得花多少钱?你的钱还够我这么用吗?”我忙问 他朝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只说让我拿起来试试 我把玩了一下,枪身轻便,大小合适,单排单进弹匣,一匣的子弹为8发,外形纤薄,非常适合我。 这个手枪肯定已经定制很久了,毕竟定制的需要花很长时间,只是刚送过来。 我把枪放了回去,他把箱子盖上递给了我 “子弹用完再给你备” 我接过箱子开玩笑的说 “我才送了只兔子,你就回这么贵的礼,我下次还送” 他轻笑出了声,说 “好” 然后又嘱咐我说 “如果你要下地,我们又都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过来带点家伙。” “军火毕竟不同其他东西,使用的时候,自己注意一些”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还有事,让钱隆送我回去,他则直接从这出发忙其他事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问钱隆 “金斌在下面的时候说了句什么?” 钱隆当时也在下面,以他的耳力,他肯定也听见了。 钱隆回忆了一下,然后说 “他说你真有意思,他慢了一步”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金辰安会跟他说: 羡慕,也不是你的 金斌之前大概是想跟我合作,但是被金辰安抢先了一步,我成为了金辰安的挚友,跟他们成为了对立面。 他跟金辰安的关系很复杂,都是金本家的人,都有资格成为金家的当家人,不像我这样,白本家我这辈只有我一个单传,压根没得挑。 金辰安的这个当家人是继承了他老爹的,也就是他老爹还没死之前,先将这个消息先通知了下去,他不是被家族选出来的,他是被他爹,推上来的。 金本家不像白家这样团结,九爷死后,金五爷他们开始搞事情,像金斌这样的,自然第一个跟金辰安成为了对立面。 金五爷只是想把金辰安推下当家人的位置,或者干脆杀了。 但金斌不同,不只是想杀了金辰安,更想折磨金辰安,他无法容忍金辰安到现在依旧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想让金辰安失去一切,又或者说想夺走金辰安的一切,想看金辰安狼狈不堪的求饶。 说到底他最厌恶的其实就是金辰安身上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也就是说,只要是金辰安的,他都想要,所以他才会阴阳怪气的说那句: 哥,你有这样的朋友,真让人羡慕 他是想从我身上做文章,让金辰安失去唯一的挚友,所以,金辰安才会让我离金斌远一些。 可金斌会怎么在我身上做文章呢? 杀了我? 在杭城他没这个胆,在外面,他老子都无法干掉我,别说他了,他派再多人,也无济于事。 想来想去,没有想出个头绪,水来土掩 兵至将迎,总有办法破解。 这时萧叔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四叔让我过去一趟。 四叔今天找我,估计是因为我闹了金斌的场。 不过我确实也好一段时间没去他那了,就让钱隆绕去了四叔那里。 到四叔那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四叔备了饭,我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吃了。 “白家的事办的不错” 四叔先开了口 “必须的”我朝他笑了一下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又砸了金斌的场子?我还以为你要问我这事呢。” 四叔笑着哼了一声 “当家人的事,我可管不了,你砸谁的,都跟我没关系。” 我嘿嘿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就是这么告诉金五爷的,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四叔的侄子了,是白家的当家人,他管不了。 “金斌,不太好对付,要对付金五爷,我得先把金斌搞定了。” 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那小子你们都搞不定,还玩个机儿蛋”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你们留下这些不处理,不会就是给我们练手的吧?” 四叔正在那剥青蟹 “那他妈倒也不是,主要是他娘的也没空管这些个小事。” 这倒也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在做,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明天四叔跟你二伯都要出趟远门,这次时间比较久,大概2个月” “我们两都不在杭城,就算你不出杭城,也早晚有人对你动手,你身边的朋友那么多,灵光一些,不要离他们太远,特别是小魏哥,小九,白冥他们三个,你他娘的跟住了。” 四叔用余光瞟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也知道在他们身边安全,关键是他们也很忙,都有各自的事情” “特别是魏尘,他的行程一直是满的。” 我说着就把他剥好的青蟹拿了过来,又被他拿了回去 “你他妈,要吃自己剥!” “除了魏小哥,他们的事,哪个跟七家无关?你不知道找个理由直接跟上?他们哪个会不让你跟?” “魏小哥要下地,你非要去,他会不让你去?有他在的墓能有多危险?我看你脑子里装的是屎,搞不清楚状况!” “你他妈的也多跟他们学习一些下地的知识,给你饼挂脖子上你他娘的都不知道怎么吃,还得饿死,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侄子。” 四叔越说越气,直接叫我吃饱了就滚蛋,说早晚被我气死。 我啧了一声,四叔今天让我过来,就是告诉我接下去的两个月,让我想尽各种办法不要落单,不然可会有人对我下手。 “什么事需要你跟二伯去这么久?” 我好奇的问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打听,做好你自己的事” 我笑了一下 “爹就是心疼儿子,知道出发前提醒我” 四叔吃着青蟹想笑,被呛了一下 “你他妈的,赶紧滚” 从四叔这出来以后 我开始思考明天我该找个什么理由跟着谁。 金辰安刚出发,不知道去干嘛了,我已经来不及跟了,魏尘帅哥还没回来,跟着沈川阿素老杨,估计不太行,他们三个很可能还会被我拖累。 那我唯一能跟的,只有白冥了,他昨天说旁支那边要下地,但还没走 我一拍脑门,就他了! 旁支的事,就是我的事! 等我们回来,魏尘也该回来了。 我先给白冥发了消息问旁支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否为皇陵,得到他的否定答案以后,我就放心了。 毕竟我答应过魏尘,他没回来之前,绝不背着他下皇陵。 然后跟他说,我也要去,说去看看旁支的水平如何。 大概是他觉得我突然要跟着他下墓,有些奇怪,立马给我回了个电话,问我什么情况 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让他去我家。 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我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他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你四叔其实就是让你跟着我们出去,是想混淆视听,造成本家大规模出动的错觉,让人搞不清楚你们到底是去干什么” “你是当家人,当家人出动,会吸引对方的大部分目光,你跟我们在一起,带的人少,人家会以为是局,不会上,带的人多,人家不敢上,即能保你命,又能给你二伯四叔留下操作的空间。” 我愣了一下,我前面压根没有想到这么多,果然,四叔他们的思考,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 我点了点头说 “我今天砸了金斌的场子,接下去四叔二伯都不在,如果我落到金斌的手里,可能会利用我对付金辰安,所以我也得跟你走,不能留在杭城。” 白冥对我砸了金斌的场子毫无反应 我疑惑的问 “你是不是知道我砸了金斌的场子了?” “嗯,知道。” “你也在?” “不在” “那你怎么知道?” 钱隆给他上了茶,他端起茶不急不缓的说了句 “你猜” 我思索了片刻,肯定不是窃听器,我今天换过衣服了,他也不在场 “金斌那有你的人?”我试探的问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我已经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白冥用杯盖扫了一下茶沫,淡然的说了句 “聪明” “我靠,金斌那有你的人?你把人安排进金斌那去了?你怎么做到的?” 他很淡然,我却十分惊讶 “很奇怪吗,金辰安不也在金斌那安插了人” 我啊了一声,十分不解 “啊?” 他放下茶杯,靠在沙发上,侧头对我说 “你对金辰安并不了解,他比你想的要厉害很多” “一个邀请制的拍卖会,他的人即使跟着你,怎么进会场?又怎么带走厕所那人,并且处理掉呢。” 我愣了一下,这点我确实也没有去想过,只知道他处理掉了这个人。 “不是,你怎么知道厕所那事?还有怎么就知道是金辰安的人干的?”我更加疑惑了 “他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怎么知道的,他在现场怎么可能会让你出事,还用猜吗” 白冥反问 他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就说 “你没发现你跟金辰安待一起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出过事吗?” 听他这么说,我认真的回忆了一下 下墓也好,其他也好,除了给他过生日的时候,他自己受了伤,似乎好像真的我从来没有受过伤。 “你不是说跟金辰安不熟?”我皱眉问 “不熟不代表不了解,你熟不代表你了解他。” “金辰安的思虑远非常人能及,他的能力也远不止你看到的这些” “他并不是动不了金斌,金斌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是想把金五爷,金斌以及不是忠于他的金家人,连根拔起。” “有你,他锦上添花,没你,他也能完成,当然大前提还得是白家是站在他这边的” “只是你是唯一一个不谈利益,真心对他的人,想护着他,给他撑腰的人,所以你做什么他都由着你,还会让你有些小成就感。” “金辰安一定说过他不在的时候,别单独会金斌吧。” 我点了点头 “他知道只要有他在,金斌就动不了你,当然他也是怕金斌把他的事告诉你,怕你不一定能接受那样的他,从而失去你这位挚友。” “我不能接受那样的他?为什么” 什么样的他我会不能接受? “他能走到这一步,必然有很多手段,他不想让你知道罢了,大概是怕你接受不了。” “我也一样,魏尘也是如此,我们大家都有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其实说到底,只是怕失去你。” “我们就好像那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偶得一缕阳光,温暖,明净,不想失去。” 他的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把一些事实娓娓道来,叙述给我听。 听完,我沉默了会,然后说 “我对金辰安似乎是不太了解,但也并不重要,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选择站在他这边。” “所以,他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永远不会存在这个问题,我可以接受任何样子的他。他说他什么也留不住,其实不是的,我会留下来,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 “小叔,你也一样,这些话,也是我想跟你说的,我知道你们都吃了很多苦,我只是有些遗憾,没有早点认识你们,那样至少很多苦,我可以陪你们一起渡过。” “你们的手段也好,其他也好,都是你们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我只要知道你们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不会害我就可以了。” “其他的,不重要,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那么多道德观念。” “这些话,我早就跟魏尘说过了,如果你们都做了阎王,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做你们的判官。” “我永远与你们并肩同行” “我最怕的,其实是你们会站在我的对立面,那样我真的会不知道如何面对,幸好,你们大家都是四叔他们替我选出来的,所以我很庆幸,我的身边能有你们。” “你们不是阴暗角落里的人,你们是天上的月亮星辰,是我生命里的月光,照亮了我的那条小路,给了我方向,同时又会在危险时刻,化身保护我的神明。” 白冥注视我良久,然后将头转了回去,了然轻笑 “我也很庆幸,十岁那年认识了你” 我也笑了一下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声,我一看是金辰安的消息 他说:好,我知道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我们的对话他是能听见了,我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忘记了手机的存在。 立马给他回了一个找个裂缝钻的表情。 茶已经冷了,钱隆给白冥换了茶,白冥喝了一口,声音冷了一些 “离金斌远点,听见没有”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问 “你不是说,金斌对你们来说,不难对付。” “他是不难对付,但他脑子有病,总之,离他远点。” 我哦了一声 “放心,我接下去的两个月,我肯定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你们,甩都甩不掉!绝不单独行动。” 要命的事,绝不作死 “这次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哪啊?”我又问 第271章 祭拜 “山西运城,具体情况还要到那再看” 白冥说 我点了点头,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8点半,也还算早。 金辰安不知道去干嘛了,走的很匆忙,肯定是有很要紧的事,他母家的坟被金斌掘了,他大概现在还没来得及去处理。 想着我把他给我的那只手机,留在桌上,然后把白冥拉到了院子里,小声问 “你知道金辰安母家的墓地在哪吗?” 我觉得白冥肯定是知道的,金斌都能知道,白冥肯定也知道。 “怎么了” 白冥看我这么神经兮兮的,不明所以。 我把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 “所以你才砸了金斌的场” 白冥轻笑一声 “金辰安现在可能来不及去,我们不是明天再出发嘛,现在我还能赶一趟先去处理了,他要是看到亲人尸骨那个样子也许会受不了。”我继续小声说 白冥看着我,然后问 “金辰安在你这放了监听器?” 我给他讲解了一下那个手机的功能 他看着我挑了一下眉,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很小的金蝉胸针,别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茫然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 “功能差不多,不过没他那个高级,本来还怕你不能接受,反正一个也是带,二个也是带” 他笑着说 我忽然觉得有点搞笑,开玩笑的说 “注意点我的隐私,不该听的记得别听啊。” “看心情,你又不找女人” 他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 搞得我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据白冥说金辰安母家的墓地就在杭城外,倒是不远,从我这出发,1个多小时就能到。 不过他猜测,金斌为了为难金辰安,肯定派人在那,所以如果我想去,就明天白天大大方方的带上伙计,以白家当家人的身份去。 给金辰安的腰撑住了,他们才不敢又打这个的主意。 明天搞完这件事,然后直接出发去山西。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大概金辰安也早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他并没有十分着急的先去处理这件事 越急越容易有破绽 那这件事我替他去做,就很合适了。 我给老杨,阿素,沈川都发了消息,说要带他们去山西旅游,他们立马就明白了要去干什么,都表示没有问题。 把他们单独留在杭城我不放心,干脆一起带上,规模越大,烟雾弹就越大。 白冥走后我就开始收拾行李 睡觉之前,我又给魏尘发了消息,跟他说了一下前因后果,虽然他现在收不到。 不过万一他先回来,至少知道我去哪了,不会以为我消失了。 做完这些十分困倦,大家约好了7点集合,我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就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人就被拉了起来,睡眼朦胧的一看,是白冥 果然,他每次出门,我都没醒 “小叔,你看错时间了吧,闹钟都没响” 说着我又倒了下去 “你把闹钟闹计算器上,让计算器叫你?”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睁了眼,拿过手机打开一看 我擦,大概是太困了昨晚,竟然是打开计算器按了个6.0 一想,不对啊 “你怎么知道我按成计算器了?” 我疑惑的问 “我那能看见,你又从来不拉窗帘。” 他很随意的回了一句 怪不得他说他回来了我睡了,他走了我还没醒,原来看得见。 我打了个哈欠说 “挺好,下次睡不着,我们还能隔空聊天。” “你一点也不介意?你……不怪我?” 他看着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起来去洗漱,边走边说 “小叔,你这话问的多奇怪啊,我为什么要介意,我又不是个妹子,有什么不能看的,我都巴不得我们这群人能天天生活在一起。” “怪你什么,怪你睡前醒来都要确认一下我是否安全,怪你为我操这么多心?我怪你,我良心会受到谴责的,身在福中,我可是知福的。” 他轻笑了一声,让我动作利索点,人都快到了。 二十分钟以后,老杨他们都到了 我以为阿素跟沈川都不认识白冥,正想给他俩介绍,结果阿素跟沈川纷纷跟白冥打了招呼。 我疑惑了一下问 “你们认识?” 沈川在我家里找吃的,钱隆给他送来了早饭 “认识啊,不然我当时怎么会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没用的白家人呢。” 沈川啃着包子笑着说 阿素在那喝豆浆 “毕竟都是七家的人,只是大家都不熟,偶尔碰个照面。你俩才认识?” 我刚想回话,老杨在阿素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忽然白冥低头笑了一下 这时他这支旁支的人到了,他就走了出去。 沈川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阿素听完老杨的嘀咕以后,眼睛都亮了,嘴角一直往上翘,还不停的看我。 我问老杨 “你们在说什么,阿素怎么这么高兴” 老杨乐呵呵的说 “这不是怕你说不清楚,就把你们的关系跟她都理了一遍。” 我跟白冥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又不熟了,要说起来,确实有些绕。 “确实有点复杂”我说 阿素两眼放光,十分兴奋 “不复杂不复杂,我懂我懂,我磕的cp们是真的!!” 我看她那样,倒有些可爱,就笑了一下。 这时白冥过来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旁支在这,我就得端起当家人的架子 他们出去在车边等我,钱隆给我开车门 这支旁支是白冥这一脉的,一共来了四个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我,毕恭毕敬的跟我打招呼 “白小爷” 不过大概是看见当家人这么年轻,都有些许的诧异。 我略微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老杨他们都不能跟我一辆车,毕竟几家的规矩在这里。 我上车以后,钱隆传话让白冥过来 “出发” 我发了话,钱隆开车前往金辰安母家的墓地。 金辰安当时说过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母亲的娘家人,也都没人在了,算起来,大概有二十多年了。 白冥说金辰安母家的墓地风水很不错,就是车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得爬三百级台阶。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到半山腰的时候,发现台阶下有一群人在那守着,大概有二十来个。 白冥果然没猜错,看样子,应该是金斌安排的人, 果不其然,我下车以后,他们就挡住了去路。 “这里是金家的私人山头,劝你们速离,我们爷可没这么好说话。” “你们爷是哪位” 我不急不缓的开口说 “金家的小五爷,我劝各位早点离开,你们得罪不起。” “你们都是金家人吗?”老杨问 “自然” 那人显得有些不屑 原本这群人都是来看金辰安的笑话的,看他们所谓的当家人,是如何被人羞辱的。 我抬了一下手 钱隆一拳就把这人干翻在了地上,白家人也立马出了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身后的人都懵了一会,反应过来以后开始朝我动手。 白冥瞬间就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手看时间,最多二分钟,这群人都得躺在地上。 不过我还是高估这群人了,才一分四十秒,全都倒地了。 我踩着一人的胸膛,俯身冷声说 “我竟然不知,金家是金斌在当家” “你得罪金家,就等死吧!我们爷不会放过你!他就在上头!” 被我踩着胸腔的这人,咬着牙说 原来金斌也在,正好,我笑了一下 “他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么找我” 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说 “不怕死就报上名” “白家当家人,白名” 我淡淡的说 那些人听见是白家的人,一脸惊讶,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转变,立马都爬了起来站到了一边 其中一人弯着腰说 “爷,我们也不知道您来了,我们要知道给我们一百个胆,我们也不敢拦您啊。” 我脚下那人已经不敢开口了 “想活吗?”我淡淡的问 那群人立马点了点头 “跪上去,一跪一磕,我算你们虔诚,放你们一条生路,以后,再敢对金家当家人不敬,死。”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我内心知道我做的出来。 原本,他们就是准备用他母亲的尸骨威胁他,让他这么上去的吧。 那些人面面相觑 “爷,这有三百级台阶……” 还跟我讨价还价,我不信他们会看在有三百级台阶的份上心疼金辰安 “我数三下,不磕,杀” “一” 我才数一的时候,这群人已经开始磕了,边跪边磕 我看了白冥一眼,白冥心领神会 让白家那几个看着他们磕完,我们则先徒步上山。 到地的时候,发现一群人围着金斌,他正在那喝茶,金辰安母亲的坟墓被掘了开来。 他看到我的时候很是诧异,立马迎了上来 “白小爷怎么来了” “你掘了这坟?”我淡淡的问 “怎么会,不知道哪个丧心病狂的干了这事,这不我立马就赶来维护了,等着我哥来处理呢。”他笑着说 果然够贱 我点了点头 转身看了一眼尸骨,然后突然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因为太过突然,他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挨了我这么一巴掌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了?” 我佯装一脸茫然,问老杨 老杨嘶了声“您刚刚被神明附身了!” 我哦了一声 “哦~~~” 金斌用舌头顶了一下他的脸颊,擦了一下嘴边的血,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白冥直接踹飞了他,冷声道 “我不介意把你的一只眼睛送给金五爷” 金斌大概认识白冥 起身笑着说道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比你家白小爷都嚣张。” 白冥笑了一下 “我都嚣张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习惯了” 金斌点了点头 “有道理” 然后对我说 “白小爷,我们下次见” 说着就带着他的人走了 虽然我真的很想埋了他,但现在不是时候,杀了他没用,一网打尽才是根本。 “这人有点疯,像咱们在魏肆那遇到的那个蛇女。”老杨看着金斌离开的方向说 “他看着不那么好对付,你要小心一些” 沈川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 我们大家把尸骨收殓好,又重新埋了回去。 弄好这些,钱隆递给我鲜花 他们几个在那烧香纸 我把鲜花放在他母亲的墓碑前 “伯母您放心,您的小安,我们帮您看着,不会让他受欺负的,以后,他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老杨在那接了话 “是呀,伯母,我们都是小九的朋友,您放心吧。” 钱隆将香递给了我 我们祭拜以后,一同插进了香炉里。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金辰安的电话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没事了,别担心” 我轻声说 “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第272章 陈村 “白名……” 金辰安轻声唤了我一声 我知道他这时候很脆弱,需要安慰,他很自责,自责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需要忍着,他觉得他是个不孝的儿子。 “她不会怪你,她为你感到骄傲” 我轻声说 “是吗……” 他用很轻微的声音接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给老杨使了个眼色,然后将额头靠近香火,徐徐上升的烟雾就缠绕上了我的眉头 老杨立马拍个照片发给了金辰安 “故人轻拂今人眉,她是在以烟为信,是想让我告诉你,如果可以,她愿为你散去此生的灾难,她很心疼你,所以,又怎么会怪你。” 我缓缓跟他说着 他大概是在看照片,沉默良久以后他说 “知道了……”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回去上香。” 我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我是在打电话,他看不见,于是忙说已经跟伯母说过了,让他安心去忙。 挂了电话 发现大家都看着我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我忙擦了一下我的脸,以为沾上了东西 阿素歪了一下脑袋 “小白,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她很难得的这么认真跟我讲话 我不想这种严肃的氛围一直蔓延,毕竟在场的很多人,他们也都没有了父母了。 我笑了一下,就开玩笑的说 “素姐,你可别是爱上我了啊” 阿素立马离我远了一些 “话不要乱说啊!” 然后又向别人解释,对着白冥说 “请苍天辩忠奸!我可没有啊!” 她那样子,十分搞笑,生怕别人当真,我们都笑了一下。 这时那些人刚好磕完,我也懒得对付这些狗东西,直接叫他们滚蛋,不要来脏了伯母的眼。 从这下去我们就直接出发去山西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其实是运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名叫绛县,位于运城东北隅,中条山西北麓。 绛县底下有个小镇,叫陈村镇,陈村镇中有个陈村谷,那个古墓,就在陈村谷当中。 从这里出发,大概十五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不过白冥说这次与以往不同,并不着急赶路,那四个都是第一次下墓,其实是个新人。 是他们几个找的地,但并没有把握,所以把白冥请了过去,顺便也能跟着白冥学习一下。 我一听就乐了,怪不得那几个看着年纪都很小,也就二十来岁,原来也都是第一次下墓。 也就是说他们的盗墓经验,还不如我 不过他们表现的很老成,身手也不错,果然对比之下,我才是那个最没用的白家人。 估计他们都没想到,第一次下墓就能碰上我,不知道他们看我会不会自动带上滤镜,以为我很牛 但我跟他们一起出发,他们不会以为是我准备亲自教吧? 我神经兮兮的凑过去问白冥 他正在那闭眼睡觉,听见我这么问,闭着眼回 “聪明,猜对了” 我愣了一下,他们估计做梦都想不到,我也是来抱白冥这条大腿的,忙问 “他们知道我这个当家人没有身手吗?” “白家人,除了本家,应该都不清楚你的事。” 我摸了摸下巴 “那他们要是知道我这么菜,岂不是会信念崩塌?” 他笑了一下 “有白家人在的地方,不需要当家人动手。至于气势,你在某些时候,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这种气势不是装出来的,是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中自然而然的形成的,因为你身上流的是跟你四叔二伯一样的血。” “比如你前面在对付金家人的时候,就会有种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感觉,足够震慑他们了。” 说完他睁眼看着我说 “你不菜,只是擅长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我笑了一下 “我可当你说的全是实话” “嗯,实话” 因为不是很急着赶路,晚上又在河南住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又继续出发,到绛县陈村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陈村是那种老村,车子刚开进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公交站台,公交站台旁边有个一人多高的照壁,上面用红色的楷体写了陈村两个字 我对在马路上突然会出现一个照壁有些好奇,因为这在南方似乎并不常见 白冥说这个照壁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风水上的原因 因为马路正对着民居,如果没有照壁,民居直接对着大道,在这边属于犯了忌讳 这边的人认为,小鬼走直线,不会转弯,如果没有照壁,小鬼会沿马路进家门,有了照壁,让小鬼遇墙就转弯了。 我给白冥竖了个拇指,一个小小的照壁,竟然有这么多学问。 从照壁往左拐,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水泥路不宽,大概也就3米的样子 水泥路的旁边,是一条干涸了的河道,河对岸有一些村民的房子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路,水泥路就变成了黄土路了,黄土路的旁边有一棵巨大的老树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现在五月初了,还没有长叶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枯了。 “也不知道啥树,看样子应该很多年了” 我看着那棵树,跟他们聊天 白冥正在手机上处理事情,抬头看了一眼 “古槐树,一千三百年” 我十分惊讶,光看就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吗,连时间都这么具体,忙问 “我靠,小叔,你这么牛的吗,看一眼就能知道?” 他头也没抬的继续忙着,然后伸手轻捏住了我的后脖,把我的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一看那里有个介绍牌,上面用十分醒目的红色大字写着古树的介绍。 钱隆开车时间有些久,大概有些累了,晃了一下脖子,笑着问 “老板,这么明显你没发现吗” 我干笑两声 “看见了,早看见了,我就是考考你们。” 钱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嗯了一声 “嗯,考的太难了” 我听着有点想笑,看钱隆疲惫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钱隆,你这样,开心吗” 钱隆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老板怎么这么问” 白冥大概已经忙完了,收起手机听我们聊天 “你没有以前爱说话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快乐的人才会话多。” 钱隆愣了一下 “你这都还记得吗” 我点了点头 “我还记得你问我,如果你消失了,我会不会记得你。” 我现在才明白他说的消失是有多重含义的。 钱隆沉默了会,然后问 “所以老板的答案是什么” “你不会消失的,因为我不会把你的工资结完。”我说 我当时就是这么告诉他的,我现在依旧是这么告诉他。 意思就是,我没有变,我还是当初的那个老板,我也没有忘记那个钱隆,但不管是哪个钱隆,只要是他觉得快乐的,我都可以。 “哪个钱隆都是你,我都记得,也都能接受,只是,我希望你是快乐的。”我又加了一句 钱隆笑了一下 “以前,怕你嫌我闷,所以话会多一些。能跟老板一起出生入死,对我来说才是快乐的,是不一样的快乐。” “我其实很担心你会不习惯我现在的样子,当然,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他本来就不爱说话,那句话,是适用于我的,他现在这样,对他来说才是快乐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没有不习惯,只是担心你会委屈自己,毕竟当我的伙计,太辛苦了。” 钱隆回头看了我一眼 “老板你是不知道给你当伙计有多好,给二爷四爷当伙计,那才要命” 听他这么说,我愣了一下 “给我二伯四叔当伙计这么难吗?” 钱隆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说 “给冥爷当伙计,也是一样的” 白冥往后仰了一下脖子,大概坐的有些累 “倒是实话” 我笑了一下,问白冥 “给你当伙计也这么难吗,为什么你还有这么多死忠粉。” 白冥被我问笑了 “别人只是怕我,不是忠于我,只是怕久了,习惯成自然,看着就忠了” 他这句话有些深奥,思索片刻,又觉得很有道理。 车子最后在一个小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这个四合院周围一片荒芜,周围都是小土丘。 有个老人正坐在门口端着白碗,拿着一个馍,在吃晚饭。 我们大家都下了车 那个老人看到我们大概是来了这么多人,起身愣愣的看着我们,看面相,十分老实。 白家的那几个似乎跟他认识,他看到那几个人的时候,才咧开了嘴。 白家那几个跟他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大概是山西这边的方言,那老者听完以后,很高兴的把我们迎了进去。 我也不能问白冥他们在说什么,不然显得我这个当家人就太菜了。 好在老杨问了 “他们说了啥?我咋一点也听不懂” 沈川伸了一下懒腰,大概也是坐的腰酸背痛 “他们说的是当地的方言,这个老伯姓王,他们之前就住这个老伯家里,说这次带着家人一起来玩,还得在他这住几天,房租按上次的价格算。” 这个理由找的不怎么样,谁他妈的会带这么多人来他这个人烟荒芜的地方玩? 不过好在这个老伯,也没什么心眼子,不然早露馅了。 老杨嗯了一声 “这不是陈村吗,我还以为他姓陈呢” 这点我还真知道,我在车上查过资料,就接了话 “这个陈村的陈,是古老的意思,北宋时期住在这村里的大部分是李姓,南宋时期,王姓入村,后王姓成为村里的第一大姓,没有姓陈的。” 第273章 巡逻员 老杨摸着下巴想了一会,然后说 “指不定跟王家村的是一个祖宗呢,你不是说王家村的人是山西迁徙过去的。” 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王姓是大姓,哪都有人。 白家那几个给我整理了一个房间,其中一个毕恭毕敬的来请我 “白小爷,房间已经打扫好了” 我点了点头 “不要拘着,没有人跟家人相处的时候是这个状态,自然相处。” 他们找的理由就是带家人来玩,没有哪个一家人会是这种状态的。 刚好也给了我借口,可以不用这么端着了。 这人应了声,表示明白了,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白沙 我发现白家人的姓名都是二个字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原由。 这里的四合院并不是那种北京四合院,是平层的那种老旧四合院,墙面上都带着黄土,虽然在山西,倒有点像黄土高原的样子 房间本来也就不够多,睡的都是炕,我一个人一个房间的话,他们几个就得挤两个房间里 阿素是个女人,总归会有些不方便,于是我让她住我那个房间,我跟老杨他们睡一个房间。 阿素本想拒绝,我说这是白家当家人的命令,她这才接受了这种安排,笑着说我真绅士。 王大爷给我们准备了晚饭,不过我们来的太突然,也没太多吃的东西,就白馍就疙瘩汤。 我们这群人,压根不会挑食,毕竟地下的时候,大部分吃的还是压缩饼干,所以竟然也觉得很美味。 王大爷看我们吃的这么香,以为我们饿坏了,忙又赶了一锅。 吃完饭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出了院子,站在对面的小土丘上,看周围的环境。 远处,有些零星的亮点,那里应该还有一些人在住。 从这往北去,一片黑暗,暗色加深,那边应该就是一些丘陵 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大概就是往北走。 这里稀少的人烟让我想起在茫崖的时候,魏尘坐在院子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戈壁滩发呆,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他就像神明一样,会经常从天而降 这次会不会又突然出现呢 “你在那发什么呆啊” 老杨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他也爬了上来 我给老杨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两个人背对着院门看着远处的星星点点抽烟聊天 “魏尘总是会突然出现,在想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老杨乐呵呵的说 “你这是想小魏哥了吧” “你们身上不是有蛊嘛,估计有点关系,他应该是能感知你的方位的。” “上次在西周皇陵里,小魏哥都是直奔你那去的,压根不用找。” “那这不就是天然的定位系统?” 我笑着问 老杨看了一眼我衣服上的金蝉胸针问 “怎么还骚气的别个胸针了” “跟手机一个功能” 我抽着烟随意的回了一句 老杨嘶了一声 “白冥给的?” 我点了点头说 “一个也是带,二个也是带,多有安全感,我要是有天消失了,总有一个人能救我狗命。” 老杨笑着说 “都是一家人了,倒也无所谓” 我嗯了一声 我们大家跟一家人也没什么区别,没什么不能听的,也没什么是他们不能知道的 信息共享,更有利于对大家处境的判断,很多时候,我还不用再重复一遍了。 然后他又嘶了一声,疑惑的问 “那要是单独相处的时候呢?”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什么单独相处” 他大概是组织了一下语言 “就是打个比方啊,假如,你跟白冥……额,就是……深入交流的时候,小九爷的那个手机,你也放身边吗?” 我还以为他想问什么,前天交流的时候,我确实忘记了手机的存在,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原本就是想对金辰安说的 “带啊,没什么关系,不过当时确实忘记了手机的存在。” 老杨刚想说话,忽然就听见白冥笑了一下 老杨吓得手一抖,烟就掉了 回头一看,发现白冥跟沈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在土坡下方。 老杨将烟捡了起来 “我靠,你们他娘的走路都没声的吗?” 沈川抱着手臂说 “怎么,背后议论人,被抓了个现行?” 老杨呸了一声 “我可没背人啊,是你们自己要偷听” 沈川看了我一眼说 “你没发现他说的跟你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吗?” 我愣了一下,不是一件事? 我从头理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然后问老杨 “你刚问的跟我说的不是一件事吗?” 老杨思索了一会,大概也是理了一遍,然后疑惑的说 “是一件事啊,没错啊” 我对沈川说 “你听岔了吧?” 沈川张了张嘴,最后朝我翻了个白眼 “得得得,一件事,跟你说不清楚” 白冥直接笑出了声 我跟老杨都觉得他们两个有点莫名其妙 远方那隐藏在黑暗里的山脉,像匍匐在地上的巨大野兽 看着看着,我就咦了一声 “那是不是手电光” 我把那个方位指给他们看 那里离我们很远,不仔细看,压根看不见, 从这里看,犹如萤火 荒山野岭的,出现手电光,我很难不去怀疑是同行。 他妈的,别是被截胡了,那我们不就白来了。 他们往那看了眼 白冥喊了一声白沙,白沙立马就过来了 我用眼神示意他看一眼 白沙一看赶紧回了话 “就是那个方位,不好,可能要被劫胡” 我看着那几个手电光的方位说 “天黑了,让王大爷睡会” 白沙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果然他妈的可能是同行 我们大家立马回去拿装备,走之前,我在王大爷怀里塞了一些现金,算我们的打扰费用。 从这到那,看这距离,起码得走三小时。 白沙说陈村谷有盘山路上去,因为山顶有个水库,村里修了路了,那地方离路边不远,问我是否要开车过去。 “开,假装森林巡逻,吓吓他们”我说 大家纷纷上了车,白沙他们当领头车,给我们带路。 这条盘山路是黄土路,不是很好开,差不多开了三十来分钟,白沙他们就停了下来 过来汇报说前面塌方了,车子过不去。 他们走之前肯定没有这个情况发生。 我来的路上查过这边前几天的天气,没有下雨,那就是人为了,造成这个规模的塌方,肯定是用了炸药了 这群盗墓贼不简单,这个塌方就是为了阻止有车队进入,给他们拖延时间的。 真是天高皇帝远,压根没在怕的,直接用上炸药了,不知道他们的手上,有没有枪支。 不过在国内,像金家人这样有枪支的毕竟是极少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还记得附近的地形吗” 我下车问白沙 “大致记得,不过现在是晚上,可能……” 大概是在我面前,所以白沙有些不太自信,他不知道我也是个水货。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 “你是白家人,不存在这个可能” 白沙点了点头,让我们跟着他走 我们先从这个位置绕过塌方点,又绕回到了黄土路上 “钻林子更近一些,不过林子难走,更费时间,走大道靠近位置以后,我们由上往下再钻林子。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是从下边来的,我们从上面下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白沙边走边跟我们说他的想法 另外一个人接了话 “最好是兵分两路,小队一路由下往上,给他们错觉,将他们的人引出来。大队由上往下,一网打尽。” 听白沙喊这个人的名字叫白奕 “他们手上有炸药,白小爷跟冥爷都在这,保护当家人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我们行事要稳妥一些,最好隐藏实力,先由我们几个去引敌比较好。” 说话的这人叫白温 另外一个人,不怎么爱说话,不过在打金家人的时候,他的身手,是这四个人当中最好的,似乎叫白戈 他们在前面小声商讨着 白冥他们这支,果然人才辈出,以后必然兴盛。 虽然想法还有欠缺,不过能有这样的思虑也算可以,他们缺的,是经验,还有就是吃的亏太少了。 阿素这时却轻声叹了口气 我问她怎么了 她小声说“连白家旁支的小孩都比我们王家本家的人老成,我们王家被边缘化太久了。” 沈川也接了话 “沈家何尝不是” 老杨嘶了一声 “要说你们两家都还算好的,我们杨家,好像就我一个盗墓贼了,其他人压根没见过啊,怕不是都金盆洗手了。” 白冥看了老杨一眼 “不止,只是你不知道” 老杨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就说 “哦?有空再请教请教。” 我对阿素跟沈川说 “你们几家的当家人也不知道在哪,不过以后几家多走动,白家派人过去带一批,也就自然而然的起来了,时间问题,不必忧虑,各家兴盛,七家才兴盛。” 阿素笑着说 “这我绝对信,你跟以前那些当家人都不太一样,有你,肯定兴盛” 我心说怪不得金辰安喜欢听我马屁,被夸的滋味确实不错。 这时白沙来请教 “白小爷,冥爷我们几个讨论了几个方案,选哪个方案比较好?” “全部作废”白冥说 听不出他的情绪,说的很平静 在开车上来的时候,我们其实就已经暴露了,所以所有需要隐藏的方案,都是白费力气,对方早有提防了。 “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我提醒了一句 那几个都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我,就好像在等着我传授绝学。 我内心有点想笑,他妈的你们冥爷才是你们该抱的大腿。 看他们这样子,我决定给他们分析一遍 “只教一次,记好了” 这几个立马点了点头 “我们是什么。”我问 “盗墓贼啊” 白沙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我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其他几个想了一会,依旧没有答案 “是森林巡逻人员” “要的就是大张旗鼓,虚张声势,无需隐藏。” 我淡淡的说 “可对方一看应该就知道我们是同行” 白温说出了他的疑惑 “如果你遇到了森林巡逻的队伍,你会跟人打照面,还是会逃跑。” 白温想了会,然后说 “那肯定躲了,不躲就得跟条子打交道了。” 我嗯了一声 “嗯,还不明白吗” 他们几个立马点了点头,然后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继续带路” 我压着我的嘴角,依旧很淡然的说 大概我在四叔二伯的眼里,也是这种感觉,有些聪明,但吃的亏不够多,缺少经验。 沈川将那个小型喇叭递给了我 虽然还没靠近,但已经可以造势了,我们几个将手电打到了最亮 我调试了一下,交给了白冥 白冥接过以后,开始用这里的方言开始喊话 用方言,确实更容易让人相信我们是本地人 白冥说了两段,沈川给我们同声翻译 白冥说的是 “前几天,有人报告说,有人用炸药炸山,这附近有手电光,大概是盗墓贼” “已经联系王队了,在村里排查,这里大家先搜一遍,搜仔细一点,听明白没有。” 他们立马大声应和,说明白了。 我给白冥竖了个大拇指,真是张口就来啊,虚张声势这一招,玩的真溜。 但这还不够,白沙跟我们说快靠近了的时候,我掏出手枪,朝黑暗里打了一发 白冥又拿起喇叭说了两个字,我猜那两个字,应该是别跑。 配合十分默契 枪声响起,远处立马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 那是有人在钻林子的声音 我们假意追了一会,就停了下来,听声音,那群人已经往别的地方逃窜去了。 一时半会他们也不敢下山,也不敢回来,只能去别的山头躲躲。 我笑了一下,哪怕他们回过神来怀疑我们不是巡逻的,也不敢回来了。 因为没有人会跟枪比速度,除非像魏尘他们这样的,移动速度太快,无法瞄准。 那群盗墓贼炸个塌方已经很胆大了,没想到我们这群人,更是胆大到没谱。 毕竟这里真的太偏了,一时半会,没人能赶来,除非像我这样神经到来演别人的 正经人还真想不出这个法子 好在我们几个配合习惯了 那几个小的,没有摸过枪,眼睛都亮了 都凑了过来 我把枪递给他们让他们把玩一下 他们几个就差抱着枪亲了,果然男人的爱好都差不多。 老杨善意提醒 “他娘的,别再走火了” “这把枪认主,只有老板能用。” 钱隆很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老杨嗯了一声 “嗯?你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我拿过枪递给他,让他尝试扣动扳机 他朝地准备打一枪,发现无法扣动扳机 “我擦,真他妈的认主?” 老杨觉得十分神奇,准备对自己来一枪 我一看他这么狠,立马将枪收了回去,万一失灵,怕不是要吃席。 沈川看到的时候估计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毕竟沈家十分擅长器械设计,所以没什么想法。 我们找到那个地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将盗洞打通了,这倒省的我们打盗洞了。 这个盗洞先是竖直往下打的方形盗洞,然后横向水平打了一条,最后又是竖直往下的盗洞,这个打法也比较常见。 比直接垂直打到底要好一些,不然很容易摔死。 往下的时候,发现这个盗洞直接打到了主墓室的上方了,我们还没出盗洞的时候就看见了底下的雕花石棺了。 雕花石棺旁边的地上,还躺了一个人 第274章 现教 这个人应该是在挖盗洞的时候,摔了下去,直接摔晕了,而我们来的又太突然了,那伙人没来得及把他弄走。 我们陆续出了盗洞,墓室的顶部是砖石砌成的圆形穹隆顶,盗洞就开在了顶部,地上有一些散碎的砖石 白沙查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 “晕了” 阿素捏着那人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那人脸上都是泥,阿素大概是有些嫌弃,拉过老杨的衣角,擦了一下手 “嗨嗨嗨,素姐你不带这样的啊” 老杨笑着说 然后好奇的问 “你这药丸又是啥效果啊” “让他多晕会,醒来碍事”阿素说 我们其实还是心善的,并不会动不动就要人命。 整个主墓室是正八角形的仿木砖石结构 四周涂满了颜色艳丽的壁画,看到壁画我就想起西周皇陵里的事 条件反射的摸了一下脖子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白冥刚好看了我一眼,怕他自责,立马假装成是脖子酸,在那东张西望的揉脖子。 不过大概是我演技并不是很好,他还是过来查看了一下我脖子上的伤 “还疼吗”白冥轻声问 “一点不疼,都快好了” 我连忙解释 白沙他们都好奇的看着我们,白冥冷着脸瞥了他们一眼,他们立马去看壁画了。 阿素凑过来想看一眼 知道的人越多,白冥越自责,就拉高了一些冲锋衣的拉链,表示没什么事。 阿素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 “哦~~~” 应该是猜到了我的用意,不再过问 那些壁画描述的是墓主人的生平,从壁画上看,这个墓主人是个商人 画的是他如何发的家,去过哪些地方。 墓室的墓壁与墓顶之间有用砖砌成的仿木建筑的斗拱 颜色为朱砂红 整个主墓室看上去雕梁画栋,像个老宅 主墓室的西面有一扇砖雕结构的假门,呈半开状态,有个石雕妇人从假门内探出半个身子 门扉半掩,这个妇人似进似出,手里拿了一把梳子,嘴角向下,表情似有些忧伤。 这叫妇人启门,这是一个宋墓,北宋时期。 宋墓修建这个有很多说法,一说是代表阴宅很大,假门后还有院子。 一说是这个妇人其实就是接墓主去往另外一个世界的使者 外界还有一说,说是吓唬盗墓贼用的,很明显这个说法是因为外界对我们并不了解。 我们都掘人坟了,没有哪个盗墓贼会被这种东西给吓到的。 宋墓其实承袭了唐墓的特点,但又有所不同。 宋墓的墓道会更窄更短一些,唐墓中墓道的天井在宋墓当中已经看不见了。 南宋跟北宋时期的墓,也不太一样,北宋以石砖壁画为主 北宋被金灭了以后,只剩下半壁江山了,南宋朝廷在现在的浙江临安 江南富庶也多雨,这种石砖就不适合南方了,所以南宋时期的宋墓多是石室墓,以高浮雕、阴刻来实现内容。 石室墓比砖石墓的造价肯定要更高一些 也许是我大墓下多了,这个墓在我看来规模就很小了。 不过这几个小子,是第一次下墓,要求不能太高 那具雕花石棺摆在正中的石台上 石台的基部雕刻着牡丹,菊花等花卉,这代表四季轮回。 我在杨琏真珈的古墓里看到过,那个是元墓,元承宋制,它的位置在浙西,浙西多雨,所以也是个石室墓,所以每个朝代其实都有迹可循。 当时是我第一次下墓,很多知识也许是知道的,但并不能联系起来,看到单独的元素,就将元墓判断成了宋墓 到现在,我基本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石棺盖呈七棱形,前宽后窄、前高后低,盖上阴刻缠枝牡丹花纹 棺身四周的雕刻也很有意思,是送葬图 各人物的形象很生动,有抱头痛哭的,有掩面而泣的,有哭的昏天暗地的,还有哭昏厥过去,其他人来抢救这个昏厥过去的。 表达的是一种对墓主的不舍 我让白沙他们判断一下年代,显然他们的功底还算扎实,都知道这是个宋墓,墓主人的身份为商人。 白沙有些好奇的问 “白小爷,您第一次下的是什么墓啊?” 我第一次下墓去的就是鬼塔,鬼塔那规模,跟皇陵差不多,我也不能跟他们说这个。 我第二个墓下的就是皇陵了,仔细一回想,我下的墓几乎大部分都是皇陵。 “皇陵” 我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没想到他们几个很夸张的都啊了一声 “皇陵!!” “您第一个墓,就是皇陵吗?” 白奕显得十分兴奋 老杨乐呵呵的开始给我撑脸 “你们白小爷,只打高端局,去的基本上都是皇陵,像这种小墓,完全是为了你们才下。” 白温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崇拜。 我有些心虚,他们不知道我每次下地,都是迫不得已,不是找人就是找图,而且还有一堆朋友在身边。 像这样正正经经来盗墓的,其实也是第一次。 沈川非常给我面子,只是偷笑了一下,不然他这时候都该翻白眼了 再加一句他的经典名言: 你们白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 “开棺” 我下了指令,转移话题 这次主要是来指导他们几个的,所以我们都不用动手 白沙他们几个,开始开棺 石棺的棺盖很重,他们几个抬了几下,没抬起来,白戈让他们往后,自己跑远了一些,一个翻身猛踹,但依旧没动。 我记得在魏肆那的时候,情况紧急,魏尘跟帅哥也用过这招,棺盖直接被他俩踹飞了。 见棺盖没动,他们还想继续再试 这时白冥出声骂道 “一招不成,就该知道判断失误了,还试什么?” 白冥对他们严格是对的,这个行业不同其他,没有太多试错的机会,而且很多时候,情况还会比较危急。 白沙他们站到了一旁,全都看向了我 他们已经准备开始虚心求教了 我心说你们都打不开,我他妈的更打不开,不过装逼这种事,我还是擅长的 我看了一眼石棺,然后说 “这种小事,钱隆都可以” 他下了那么多年的地,这点肯定是会的。 钱隆听我这么说,很配合的就上去开棺了 他先是站在石棺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又蹲了下去,开始研究石台底座。 最后往牡丹花上按了下去,那块砖石就被按了进去 只见石棺缓缓上升一米左右,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石洞,比石棺的范围小一些。 我十分惊讶,这个石棺竟然是个假的,估计白冥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让白沙他们别试了。 虽说如此,但我面上还得表现的很平静 白沙他们立马开始求教 “钱哥,您怎么知道这个石棺是假的啊?” 钱隆看了他们一眼,并未回话,他就不爱说话。 那几个又看向了我 看我,我他妈也不知道啊 我又看了钱隆一眼,钱隆就解释了一下 “宋墓石棺一般会在中间刻上制棺者的姓名,家眷,意思就是这了石棺是由谁为墓主人造的,基本上是亲眷,这上面没有。” “牡丹花一般只会雕刻一朵,也不是夫妻墓,这里并蒂花开,大概率就是双棺,石棺只是幌子。” 白沙他们点了点头,忙说学到了。 我心说我也学到了。 石洞下方的空间很小,一人多高,大概只有五六个平方,里面有具红棺,四四方方的,没有任何特色,也没有任何图绘 白沙跟白戈下去开棺,白温跟白奕在上面接应 红棺并未打棺钉 白沙上手直接推开了棺盖,大概有三十公分的样子。 我在夜郎皇陵里见过魏尘他们开棺,都是先开一条小缝散气观望,再开棺的。 魏尘的第二人格比较牛逼一些,起尸开棺,古往今来他要称第一,那没人称第二。 瞬间,白冥纵身就跳了进去,单膝压在了棺盖的上面 “谁教你们这么开棺的!” 他低声厉喝 这时一只青褐色的手从棺材里就探了出来。 因为开的口子足够大,我们在上方能直接看见棺内的一些情况。 这只粽子脸部肌肤也是青褐色,因为肌肉会萎缩,说实话样子其实有点像猿。 我们几个各种粽子见多了,已经没什么反应了,特别是魏家本来就有阴兵,我们还被粽子楼顶围堵过 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就不怕了。 当然像我们这样,下墓必出怪的概率其实微乎其微,主要我们去的地方,都是皇陵级别的,怪事会多一些 不然下个地就起尸,也没人盗墓了 白沙他们几个第一次下墓,第一次开棺,没想到第一次就出了个粽子,这也算是人生惊喜了。 他们几个都愣在了那里,本来就是来历练他们的,白冥也不会动手 白沙大概是慌过了头,竟然从包里掏出了糯米跟黑驴蹄子 我一愣,这是什么道行? 我们对付粽子压根不用糯米跟黑驴蹄子,那是小说随便编的。 宋墓封土有一层用的就是糯米汁加糯米,糯米要有用,也就不会尸变了。 他肯定乱看电视了,要么就是看了小说,自己乱学的。 白冥直接反手扇了他一巴掌,白沙被扇倒在了地上,踉跄了几下才爬了起来。 这确实该扇,关键时刻真会丢命。 我点了根烟,不急不缓的问了一句 “白家没教过?” 粽子在棺内十分暴躁,想掀棺而起,全靠白冥压着棺盖 那粽子只能从棺内先将上半身探了出来,然后伸手胡乱抓扯 白戈终于反应了过来,翻身上了棺身,猛的将粽子的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接着立马拔出军刀一挥,粽子得脑袋就掉了下来,绿色尸水顺着棺材淌了下来。 那粽子立马就瘫了下去 老杨点评说 “这就对了,解决粽子,哪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直接让它再死一次就行了” 说到底,粽子也是生物,只是变异了。 沈川很中肯的说了句 “身手还算可以,缺了点经验,多下几个墓,就能反应过来了。” “小弟弟,这个年纪,也算可以” 阿素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白沙摸着脸,也不觉得委屈,嘶着声说,又学到了一些。 倒是很耐挫,以后必有所为。 白冥从棺盖上下来,示意他们开棺 他们几个屁颠屁颠的开了棺,开始拿东西。 “别拿完,给人家留个一两件值钱的” 我抽着烟说 他们都不明所以,白家以前肯定没有说过这个,不过今后,这将成为白家的新规。 “我们要活,同行也要活,作为世家,想长久生存下去,就要给别人活的空间,给别人空间,就是给自己空间。” “白家新规,记清楚了” 我淡淡的说 他们几个似懂非懂的应了声 人的心境真的会变,我竟然开始觉得这个墓没花头,太小了,没意思。 第275章 比试 从盗洞出来以后,我们开始原路返回,路上的时候我在想,既然出来了,不能这么早回杭城,毕竟我作为烟雾弹,需要给四叔二伯他们打掩护 所以得在山西待的久一些 而且总感觉来都来了,不找个大墓再回去,似乎也对不起这个阵仗,今天这个墓,最多算小打小闹。 沈川阿素他们来一趟,总得带点什么回去。 可我答应过魏尘,他没回来,绝不下大墓。 思索了一会,决定先看看魏尘他们那边的情况,毕竟他们也已经去了一周左右了,我先在山西磨迹个几天等等他们。 这时,我又想到,我们都不在杭城,金五爷或者是金斌会不会对金辰安动手? 这确实是下手的好时机 金辰安这次出去肯定不是去下地的,如果是下地,他会告诉我,也不是去谈生意的。 总之就是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到车上的时候,我想给金辰安打个电话,发现手机没电了 我记得金辰安的电话号码,就用钱隆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下,没人接,我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现在才12点多,他不会这么早睡,不会是看到是陌生电话所以不接吧? 应该不会,他的生意这么多,即使是陌生号码也会接了听听看是什么事。 内心祈祷,千万别出事…… 直到响了第九声的时候,那头终于接了起来 “白名” 金辰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怎么知道是我?刚刚问钱隆拿手机的时候,我并没有出声 他那头声音有些杂,远处有声音传了过来 “小九爷,这些人的尸体……”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意识到是金辰安按了静音,屏蔽了声音,所以我这头听不见了 等再次响起金辰安声音的时候,他那边一片安静了。 我忽然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怎么不说话了?”金辰安试探的开口 我笑了一下 “不是,我就是在想啊,你是不是神仙啊,这都能知道是我” 他轻笑了一声 “不难猜,只有你会这么执着,且着急的想确认我是否安全” 我啧了一声,心说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 知道他还有事,就说让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来山西旅个游行不行。 他立马明白了我的用意,说让我在这等他就行 挂了电话,我把接下去的想法跟白冥一说 他点了点头 “想法不错,人越多,迷雾就越浓,你也越安全,还能带点东西回去,顺便教教这几个小子,一举四得。” “就是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 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没什么事” 他没事那是不可能的 “小叔,你说谎也不打草稿的吗?” “打了,这就是草稿” 他这么说搞得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不过,真有事就去” 他嗯了一声 “有数,没什么要紧事,我是白家人,当家人的事,不就是白家最要紧的事?” 我嘶了一声,他这么说倒是很有道理,他是白家人,跟魏尘和金辰安是不一样的。 到大爷家里的时候,他还没醒 我心说别是下手太重打死了,阿素看了一下,说就是睡着了。 我们几个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各自睡觉去了。 我给魏尘发了一个定位,他要是忙完了,应该会来找我,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山西没有大墓那是不可能的,我反正不懂风水,他们在,肯定没问题。 接下去的一天,我们几个什么也没想干,也没有去村里瞎逛,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从大爷家里翻出了麻将,已经落了灰了,洗洗还能用 我们几个男的坐在院子里,打麻将,说好五千一把,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差还是怎么着,总之一直输,最后干脆直接耍赖不给钱了 白冥说不给钱也行,一把一顿饭,欠他二十来顿,我一想一顿可以抵五千,立马成交。 沈川说我牌技太烂,下次再也不当我的下家了,他因为我也是一直输。 惹的我们大家笑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金辰安就到了,他是坐直升机来的,我们在门口土坡上迎他 他母亲的事,他承受太大的痛苦了,但他坚强了这么多年,习惯了 所以他下来的时候,我走了过去,很自然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是伯母让我的转达,她说:小安,不要自责,要开心顺遂,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直升机马达的轰鸣声很响,所以我说的很大声。 金辰安先是一愣,随后缓缓抬手很自然的拥抱了我 “谢谢你……” “让我知道了她的拥抱,是暖的……” 他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杨他们走了过来,问他吃过早饭没有,金辰安表示还没来得及 老杨就回去给他搞早饭去了 他坐在院子里吃早饭,我跟白冥也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他吃早饭 白冥跟他似乎在聊什么,讲得是行话,很简洁,有来有回,但似乎聊的不错,我也听不懂。 问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就开玩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 我笑着啧了一声,大概是不想让我知道的内容。 他出场的方式太过豪气,本身又很贵气,惹得白沙他们直看他。 白沙估计跟老杨已经混熟了,轻声问老杨 “杨哥,这位爷是谁啊?好像跟白小爷很熟。” 老杨轻声说“你她娘的,连金家的当家人,小九爷都不认识吗?” 白沙他们瞪大了双眼 “他就是小九爷吗?” “如假包换,你们白小爷身边,都是大人物,等过两天还有人来,等着开眼吧。” 老杨笑着说 金辰安大概是这几天都没睡过觉,吃完饭就去补觉了。 我们继续在院子里打麻将,这次换白冥成了我的下家,不过我跟沈川依旧输。 我跟他相互指责对方的牌技太烂 而我也已经欠了四十来顿饭了 傍晚的时候,我正蹲在土坡上抽烟,看着远处的夕阳,思考着魏尘他们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 “在想什么” “在想魏尘什么时候……” 忽然我就愣了一下 魏尘? 我立马转头,发现魏尘就站在我身后,嘴角上扬,眼带笑意 我以为他们至少还得有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帅哥正从远处走来,边走边抱怨 “我说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差点跟丢” 我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忙问 “忙完了?” 魏尘嗯了一声 “嗯,忙完了” 帅哥说 “忙什么完啊,他给人丢山里就来了” 魏尘淡淡的说 “山里都出不来那就是蠢” “你瞧瞧他这服务态度,收人五千万,他就这态度,人还得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帅哥笑着跟我抱怨 “那你提价没有?”我逗他说 “提啊,必须提啊,我现在收一千万了,但我这一千万服务态度老好了。” 没想到他还真提了 老杨他们听见帅哥的声音也都围了出来 “今天堪比过年,人都齐了”老杨笑着说 “今天太快乐啦,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去哪都行!” 阿素跟帅哥击了个掌 金辰安跟白冥,都跟他们两个打了招呼 吃晚饭的时候,白沙又开始小声问老杨 “杨哥,那两位是谁啊,那个人身上的气场好强大啊,我都不敢靠近。” 老杨啧了一声 “一个是你们白小爷的师父,气场强大的那个是小魏哥,你不敢靠近是对的,不过如果你们想看看什么叫天下第一,可以去请教一下。” 白沙喝了口疙瘩汤,皱眉问 “那会被打死的吧?” 老杨笑呵呵的说 “有你们白小爷在,放心” 白温好奇的问 “白小爷的身手这么好的吗?天下第一都能挡?” 老杨额了一声 “额,这个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只要有白小爷在,那几位,都不会拿你们怎么样。” 这对话,我都听见了,别说魏尘他们了。 他们几个都自顾自的吃饭,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吃完晚饭,白戈真的向魏尘请教了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总之,十分好学。 我跟魏尘对视了一眼,立马开始假装自己很忙。 省的等会被打的很惨了,要看看我的身手,白冥都打不过,更别说我个菜鸡了。 白冥金辰安他们都准备好了看戏。 白戈还很礼貌的说了句 “请您多多指教” 我心说别说了,等会就该怀疑人生了 “一起” 魏尘淡淡的对白戈他们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魏尘是让他们几个一起上,省的一个个来。 白沙他们身手算不错的,所以这时候,还算有些自信。 土坡的下面有一大片的的荒地,土是松软的,即使摔了,也不会受多大的伤。 我们都站在土坡上围观。 魏尘站在中间,白沙他们几个想偷袭,我还没眨眼呢,就见人影一晃,魏尘就不见了,再看清的时候,白沙他们全都飞了出去,躺在了地上。 白戈他们起来的时候人是懵的,估计是怀疑世界了。 懵了好一会,全都看向了我 白沙上来扒住了我的大腿 “您是白家的当家人,是最厉害的存在,一定,一定打得过小魏哥的吧?比一下吧!” 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帅哥他们都笑了一下 我干笑两声 “天气不错,早点睡吧” 这时魏尘淡淡的说了句 “不用比,我认输” 第276章 你完了 白沙他们几个都有点好玩,听魏尘这么说,就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把白沙拉了起来 “他是神明,是保护我的神明,他是为了我而认输,你们看不出来吗。” “不止是他,白冥,小九爷,帅哥,钱隆,沈川,阿素,老杨,我一个都打不过。” “他们都是护我周全的神,无需比较身手” “哪怕是你们几个,我也打不过” 白沙他们对我这些话感到十分震惊 “您……您不会……” 他应该是想问我是不是没有身手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可自古都说,白家当家人,是白家最厉害的存在。” 白温惊讶的问 “最厉害,不一定指身手” 我走过去给他们演示一下 “攻击我” 我对白戈他们说 白戈他们都愣了一下,他们不敢 “今天只是作为一场演示,没有身份上的差别,不会怪你们” 他们点了点头,开始朝我发起攻击 瞬间,魏尘他们就到了,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压根无法靠近我 “明白了吗?” “身手再好,没有人帮衬,一人抵不了千军万马” “你们是白家人,身上自有一股傲气,但也要有容纳帮衬其它家的气量,身负七家兴衰荣辱的,不止是我,还有你们” 我耐心的给他们讲解,这一课,是他们必须要学的。 他们似乎有些懂了,露出了明白了的神情。 白沙有些担忧的说 “万一哪天他们都不在您身边呢” 他的担忧很正常,他是在为我考虑 我们所有人都想过这个问题,包括我自己 我走出包围圈,让他再次攻击我 白沙犹豫了片刻,估计很想知道答案,还是动了手 他的速度很快,但当我举起枪的那一刻,他立马就停了下来 “您……您耍赖” 大家都笑了一下 我笑着说 “不是我耍赖,只是在回答你刚刚的那个问题” “如果大家都不在我身边,我也有依靠自己的勇气,会利用所有我能利用的资源活下去。” “不止身边人想保护我,我同样想保护身边人,所以,我会活下去” “当然,依旧要谢谢你,为我考虑,为我担忧” 白沙愣了一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您,您客气了,您是白家的当家人,我们自然是要为您考虑的。” 白温收起军刀说 “您好有温度” “你们看到的只是我的其中一面,我有温度,也有冷血的时候,所以,不要轻易下结论。” 我提醒了他们一句 他们与白潘不同,还未成型,对不同的人,需要用不同的方式。 但我毕竟是当家人,会有必要的手段,只是我还没到那境地而已。 他们几个都毕恭毕敬的表示自己明白了。 人多了这么多,房间压根不够睡,大爷也没什么心眼,多了这么多人,也不说加钱。 白沙他们干脆在院子里搭起了帐篷,把房间让了出来。 老杨对房间作了重新分配 阿素单独一间,毕竟是女人 我跟魏尘,金辰安,白冥一间 剩下的四个一间,反正是大通铺,四个人也睡得下。 老杨这个安排倒很合理,他们三个都不苟言笑的,也就跟我处的比较好。 要让老杨跟他们处,估计老杨说话都会憋出内伤。 回房之前,老杨凑过来小声对我说 让我动静小点 我一脸莫名其妙,我们几个睡觉都没声的,他自己打呼声那么大,怎么好意思让我们动静小点。 回房间的时候,金辰安正坐在桌前处理平板电脑上的事情,白冥靠着柱子拿着手机大概在回消息,魏尘自顾自的躺在床上,对着屋顶发呆 他们三个也没什么话聊 我看气氛这么安静,就笑着跟他们吐槽 “老杨他怎么好意思让我们动静小点,我们睡觉都没声,他自己动静那么大” 白冥笑了一声,轻咳了一下,对我说了句 “闭嘴” 我啧了声 “我说的是事实啊” 金辰安轻笑了一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笑了一下,喝了口水,才继续低头处理事情。 魏尘坐了起来,也低头自顾自的笑了一声,然后看着我说了句 “该休息了”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躺下说 “明天去这附近转转,我还不会找墓,可以跟你们学习一下” 要论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正正经经的盗墓,没有任何目的,不是为了找人,不是为了找图,就是单纯盗墓。 他们都嗯了一声 我对魏尘为什么会接单下墓这件事起了好奇心,他也不是个缺钱的人 刚好他就躺在我旁边,我侧头看着他,他闭着眼,应该在闭目养神 我该怎么问呢,这好像也是他的私事 难道问: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接单? 他会不会以为我有病? “想问什么” 魏尘闭着眼问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在看他? 我干笑两声 “就是对你为什么会接单下地有些好奇” “为了找一样东西” 他睁开眼转过头来与我对视。 瞬间我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来,凑过去追问 “找什么?” 他看着我,看了好一会 大概是不知道怎么说,又或者是现在不能说,总之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明白了他的为难,我笑了一下说 “那等找到了再告诉我” 他柔声应了一句 “好” 我闭着眼准备睡觉,一想那两个还在忙,就喊他们两个快来睡觉 白冥叫我闭嘴,让我睡我的,别说话 我一说话,他就笑着叫我闭嘴,金辰安跟魏尘就发笑,我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他越让我闭嘴,我越喊的起劲 最后白冥放下手机,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说了句 “你完了” 我以为他要把我丢出去,正想表示我有靠山 金辰安竟然认同的嗯了一声 “嗯,确实” 我刚想问什么完了,怎么就完了 魏尘就轻捂住了我的嘴说了句 “老杨不是说,让你动静小一些” 我愣了一下,倒是忘了这个事,其实也很困了,他们平时都不怎么爱笑,只是想让他们多笑一笑,就比了个ok的手势,直接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早起床了 我心说他们这生物钟,睡的比牛晚,起的比狗早 大家都已经吃过早饭了,在院子里等我,没看见魏尘跟帅哥,白冥也不在 钱隆给我端来了早饭 我问“怎么不叫我” 他沉默了会,然后说 “杨哥跟素姐说你太辛苦,所以想让你多睡会” 我笑了一下说还挺有良心 老杨凑了过来,啧了一声 “啧,你昨晚动静不小啊” 我一想到昨晚的事就想笑 “闹着玩,魏尘他们呢” “不知道啊,一早就没看见了”老杨说 我疑惑了一下,这么早去哪了 正吃着早饭,就见金辰安在门口土坡上操作着无人机 我端着碗就凑了过去,发现他在用无人机,查看周围的地形,然后通过地形来判断哪有大墓的可能性 这样倒是省了很多事 他见我凑了过去,就把操作的画面往我这边挪了一半 这边的山都不是很高,海拔估摸着只有五百到七百米左右,无人机在一个河滩上盘旋了很久 那个河滩地势较平,原本应该是有河道的,不过河道改了流向,离这块河滩比较远,横向川流而过。 河滩的周围没有民居,左右后三方都被山岭围绕着 然后他说 “这里可能有大墓,不过还得去现场看看” 白沙他们在院子里看着我们,我小声问,怎么看出来的啊 他笑了一下,用无人机示意,轻声说 “你看这里,左边一个山头,中间是一个切口,右边跟后边也有山头,左右两边的山呈向中间下滑趋势,包围着这一片河滩” 他看了我一眼,我立马点了点头,他继续往下说 “左边这座群山,延绵起伏,呈游龙状,这叫青龙高耸,右边这座山,比左边低,好似匍匐的野兽,这叫白虎低伏” “再看河滩前的这条河,横向挡在这之前,这叫一带水,这种情况下,底下应该是有东西的,我刚飞了一圈,没有发现盗洞,大概率不会走空” 我喝了口汤,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牛” “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还是得下铲子才知道。猜猜看,大概哪个朝代的。” 他侧头问我 我思索了片刻,每个朝代的墓埋在哪,都有一个大概的习惯 比如秦汉大墓基本上都埋在山岭,宋墓经常出现在山湾,唐墓就爱埋在半山腰,春秋战国古墓喜欢埋在山顶,这爱埋河边的,只有商周时期了。 山西……山西绛县 山西这边的政权集中在商周,秦汉,六朝时期 西周实行分封制,把王族、功臣和先代的贵族分封到各地做诸侯王,建立诸侯国。 西周时期分封的诸侯国有上百个,而当时的山西属于晋国的范围。 在这个位置,又是大墓,那很有可能是西周某个诸侯的墓 想着我就说了出来 他想的与我一致,所以也认同我的观点。 这时远远就看见魏尘他们回来了,他们是从昨天我们去的那个山谷方向来的 我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问他们干嘛去了。 帅哥笑呵呵的说去运动了一下 这话骗鬼可以,骗我不行。 因为我发现魏尘的身上有一些血迹,虽然他穿的是黑色的冲锋衣,但有血迹的地方会稍深一些 我又看了白冥一眼,他的衣服上也有 都是那种溅上去的血迹 “骗鬼呢”我对帅哥说 然后把碗递给钱隆,上手去查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伤 他们都表示没有受伤,让我放心。 “那批人有很多?” 我皱着眉头问魏尘 “不多”他对我扯了个笑容 他说不多,那肯定不少 我立马意识到他们不是今天早上出去的,他们是后半夜就出门了,去处理掉了那批人。 那批人也不是现在跟来的,而是早就跟着我们了,就像白冥说的,我会吸引很多目光,对方不会对我动手,因为还在观望我的意图。 白冥应该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当时他无法去处理,而现在大家都在,所以他带着魏尘他们去处理掉了这批人 金辰安肯定知道,只有我直接睡死过去了。 也就是说他们昨晚,压根没睡 我去给他们搞早饭,让他们吃完去补觉,金辰安肯定也没睡,直接把他赶去睡觉了,说等他们醒了再出发。 老杨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魏尘他们怎么了 魏尘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 “昨晚太累了” 他们昨晚压根没睡,又去处理了这么多人,确实太累了 白冥正喝着汤,突然就被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我给他递了水,他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老杨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 沈川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笑着对魏尘说 “你竟然也会开玩笑了。” 我差点都忘了,沈川跟魏尘也认识很久了,在鬼塔的时候,我们还听八卦来着。 那时我跟沈川还互相看不顺眼,没想到现在也是挚交。 趁他们睡觉的时候,我们研究了一下等会要去的那个河滩的路线图。 一般无人机飞行距离只有几公里,但金辰安用的无人机比较牛逼一些,已经超脱民用范围了, 所以他给我看的那个画面其实离这里很远,大概有个四十来公里,已经不在陈村的范围内了 那里属于黄河流域,那条一带水,沈川说是涑水河的一部分,这个位置在绛县陈村与绛县横水镇之间。 我们只要沿着国道g241往前,大概半小时左右就能到。 具体位置还得过去再找,毕竟我们不是跟无人机一样翻着山走的。 他们也并没有睡很久,下午二点左右就都起来了。 我们跟大爷告了别,出了陈村就上了国道g241。 第277章 意外 路上我们停了好几次车,观察地形,又操作了几次无人机,最后发现那地方,得渡河过去。 眼前这条河只是涑水河的一个分支,叫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地图上没显示 河面倒是不宽,只有十来米左右,但对面是滩涂,没有受力点 白冥的金刚伞,跟沈川的神器都用不上 附近也没有竹子给我们扎竹筏的,我们要过去,只能游过去。 我嘶了一声问,像他们这样身手好的,是不是会轻功水上漂? 他们的身手都这么好,总感觉会点,当然老杨除外,老杨几斤几两,我还是有数的,他漂不起来。 他们各自表示那肯定是有的,然后纷纷下水,准备开游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在逗我,也下了水 我不是很擅长水性,在水里也出过很多次事,不过这里才十来米,只要不遇到暗流问题倒也不大 不过我这个人,就是他妈的这么倒霉,想什么来什么,脑子压根不能乱想 原本河面很平静,突然一头就出现了一条白线 我们都是南方人,见过钱塘江的大潮,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涌起了浪了,一看那这浪头还不小 我们都愣了一下,立马加快了速度 我心说他妈的,这是不是河水倒灌了?不可能啊,现在是五月中旬不到,没有大量降水,也没有天文大潮,怎么可能会倒灌呢,再说这他妈不是山西吗 倒灌也倒不到这里吧? 再一想,这浪是从上游来的,不是下游,今天怕不是遇到哪个缺心眼的要修水库,在水库排水…… 草,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我们才他妈游了一半 这种情况下,河面底下会有一个竖向的推力,虽然浪头还没到,但水下的推力已经到了,人就开始偏移方位 浪涌过来的速度远处比我们要快,十几秒以后,水浪就拍在了我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给我们冲散了出去 我一下子就被压进了水里 大概是我已经被压习惯了,倒没有太慌张 人在水里打了几个跟头以后,就被拉住了 睁眼一看,果然是魏尘 这时眼前不知道什么东西滚了过去,我伸手一拉,竟然是白沙 金辰安白冥他们也都在我附近 他们示意我往下看 我低头一看,发现河底下的泥里,似乎埋了一个巨大的东西 但现在我们是往下冲的,河水因为冲力也变得十分浑浊,压根看不清楚 魏尘拉着我,就出了水面 大家也陆续钻了出来,我一看老杨,阿素,白奕,白温都没上来 魏尘跟帅哥立马又潜了下去 钱隆跟沈川推着我往岸边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金辰安跟白冥也不见了,大概也又潜回去找人了。 我们已经被浪推出去偏离了之前的位置,但这里也有一片河滩 他们两个给我推着推着,我脚就能沾地了,慢慢的就走出了水面。 白戈他们也爬了上来 目前上岸的只有我,沈川,钱隆,白戈,白沙五个人。 我原本以为他们很快就会上来,就站在水边等,但过了五分钟,我就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一个都没有上来。 出事了…… 我刚一直盯着河面,即使他们被冲出去了很远,只要露头,我就能看见 但刚刚水面上什么也没有,以他们的水性本事,不会被冲走太远,也就是说,他们压根没上来,他们被困在水下了。 我立马就想再下去一趟,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会疯的! 钱隆拉住了我说 “我去” 我站在水里,脑子一片混乱 为什么就这么凑巧,我们刚下水,上游就放水了,真的是我们运气不好吗…… 金辰安为什么偏偏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是从哪里开始中计的? 哪里……哪里!!! 猛的,我忽然就意识到了哪里出了问题 错了,搞错了 一开始,他们就不是要对付我,他们是要对付白冥 白沙……是白沙他们中计了,原本只是想对付白冥,没想到我跟来了,所以他们调整了计划。 不仅我跟来了,我把所有人都带来了…… 他们是不敢上,但他们搞了我们几百年了,要动点手脚真的太容易了 容易到我天真的以为是运气不好…… 钱隆正准备下去,我愣愣的拉住了他 “不用看了,你找不到的……” 我缓缓开口说道 他要下去,他也会不见的,他要能找到,魏尘他们就能上来了。 是我…… 是我太过愚蠢 将所有人置于了险地 是我…… 是我亲手送他们进入了绝境 我苦笑了一声,眼就红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那座宋墓的” 我头也没回看着河面问白沙 白沙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老老实实的说了过程,其实我不用听,也能知道个大概 那群人杀他们几个小的,没什么用,但用他们来对付我们却容易中计 白沙他们没有错 但我却错了 “知道他们为什么上不来吗?” 我站在河水里,继续跟白沙他们说 他们两个摇了摇头 白沙很担心白冥他们的情况,不明白我为什么还站着不动。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中计了,这就是我们几个家族所要面对的力量,你们的对手,不是傻逼,但却可以把我们耍成傻子,这是你们的第二课,记住了……” 这是他们的第二课,却不知道是我的第几课了。 沈川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我 “魏尘帅哥都在,没问题的,他们大概是被困在下面了” 我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我们现在只剩五个人,对方估计也在确认魏尘他们是不是真被困了,现在过了十分钟了 “不出意外,对方要动手了” 我看着沈川说,以我们几个人,应该抵挡不了。 魏尘说过他不在,不要轻易用巫蛊术,我上次用巫蛊术到蛊虫暴走,大概有6个小时,也就是说,我只要在六个小时内找到魏尘他们就可以。 沈川摇了摇头 “动不了” 这时远处森林里响起了类似于炮仗一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枪支消音器,我在金辰安那听过 大概五分钟左右,周围就全安静了下来 我愣在那愣了好一会 “我以前就说过,你不了解金辰安” “你真以为他是一个人来的?白冥跟他说的那些行话,就是在问他这些。” “不只是金辰安,你其实也不了解魏尘跟白冥” “他们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但绝对会先护你周全” “你不会以为白冥就只带了白沙他们四个吧?” “还有你觉得魏尘为什么又会被别人当神一样供着?只是因为他身手好吗?” “他们的手段你都只窥见了冰山一角。” “他们都知道要出问题,只是,不以身入局,又怎能引蛇出洞,让隐藏在暗处的人现身呢” “当然他们也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事,不过都十分信任你,相信你在任何境地,都会救出他们。” “他们在玩,计中计” 说完,沈川又转头对白沙他们说 “这是第三课,记好了” 白沙他们点了点头 我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他们三个说过这个问题,我听见了。” 他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收了一下情绪问钱隆 “你也听见了?” 钱隆嗯了一声 “那你们他妈都不早说!”我骂道 “他们不告诉你,就是知道你会担心他们出问题,而否决这个方案,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们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省的万一出什么事,你要疯,有人能给你解释解释。” “至于我为什么前面不说,是因为你有一个致命的毛病,就是有朋友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很容易忽视危险的存在,所以得让你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 沈川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很认真的说道 他说的一点没错,我确实就是有这样的毛病,我太依赖身边的人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会停止用脑。 我从水里回到岸上,开始思考整件事 水底下有个巨大的东西 那东西肯定有问题,他们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而消失的。 他们没出来,说明如果从那消失的人,是无法从那再出现的。 这又是一个只能进,无法出的地方吗 但我如果不去经历一遍,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了呢?在什么样的境地呢? 可我如果去经历一遍也被困了,那谁来救他们。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既能看到过程,又能不陷入其中呢。 脑子觉得要炸,想抽根烟,烟早湿了,但我还是摸了出来,叼在了嘴里,拿出了打火机 点了几下压根点不着,气愤的把打火机摔在了地上 我不是在怪烟,是在怪自己的无能 沈川跟钱隆知道我在思考问题,都没有过来打扰我 我丢掉烟,看着湖面看了好一会 然后打开手机录像功能,锁定那个界面,放进了防水袋里,又将防水袋系在攀岩绳上,同时将我的探照灯挂在了绳锁上 我对白戈勾了一下手指 “有个危险的任务要交给你” 钱隆跟沈川,我都得留着,毕竟还有很多未知,白沙没有白戈水性好,我没得选 如果此去是死路,那我就是在送一人上路。 他看到我这么做的时候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 “你可能也会消失”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看他 他应该才刚满二十吧…… 白戈应了一声 “嗯” 然后就开始系绳子 “怕吗”我问 “不怕,白家人生来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他边说着边往河里走,现在已经过了浪头了,水面平静了很多 “如果到地了,帮我带句话” 我们也跟着他往前走,得靠中心近一些 “您说” 他没有回头,但说的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被牺牲,而安之若命了。 “坚持住,等我,包括你” 我缓缓开口说了句 他愣了一下,猛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钱隆拉着绳子,白戈直接扎进了水里。 接下去的几分钟里,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现在已经四点半了,日落了,河面上起了风,风吹在我身上,但我感觉不到了冷 我转动着金辰安送我的那枚戒指 脑子里只有四叔的一句话: 身处黑暗之人,是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的,也没有时间去悲伤难过。 忽然,钱隆往前被猛的一拉,我跟沈川立马上去帮忙 这股力量很大,绳子立马被绷直了,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二十来秒,紧接着,那头的力量一松,我们这边全都摔进了水里 水里的淤泥很滑,我爬了几下才重新站了起来。 钱隆把绳子拉了上来,没有任何悬念的,白戈也消失了。 绳子的一端只剩绑在上面的手机跟手电了,但绳子却是被割断的。 我立马去拿手机,上面还在录着像,我拉到最前面开始看 画面里,河水有些浑浊,能见度不高,这时候镜头一直在往下,这是白戈拿着手机往下游。 他在不同的地方找寻了一下,镜头里,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但看到了埋在淤泥里巨物了,镜头开始往巨物那靠近 那个东西是黑色的,无法看清是什么,因为基本上都埋在淤泥里,半露半显的,无法判断。 这时我发现镜头里悬浮物竟然在打圈,我立马意识到他们为什么会消失了 同时镜头一阵抖动旋转,完全看不清了,大概过了十几秒,镜头对准了白戈的腰部。 应该是他自己一手拿着手机,想告诉我,他在解攀登扣,但解不掉,最后用匕首割掉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吸进了这个黑色东西里,他一放手,镜头就开始不停打转,再后面画面开始往上,这是我们在拉绳子。 我放下手机对沈川他们说 “虹吸,底下有空间,他们在救人的时候都被吸进去了” “那他们会被吸到哪去,如果卡在岩洞里,那就……” 沈川接下去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摇了摇头 “不会是岩洞,这个黑色物质,看着像是人造物” 我抬头看了下四周,我们这个滩涂离金辰安找的那个地方不远,那个下面我们推测是有诸侯墓的,按照这个范围来说 这个滩涂的地下,应该还属于那个范围。 “他们被吸进古墓了”我轻声说了句 “古墓?”沈川有些疑惑 我点了点头 “这个古墓下面,一定有很复杂的进出水系统,就像在杨琏真珈那个古墓下面的蓄水池一样。” 说完我才想起来他们两个都没有进去过 于是换了个说法 “他们还活着,但情况可能不太妙,这个进水系统,从里面应该是打不开的,不然魏尘他们就能出来了,估计得从古墓里开启。” 说着我就开始往岸上跑 他们在的等我…… 第278章 活师 整个滩涂很大,古墓的进出水系统会安排在哪?控制的是什么? 我该从哪开始下铲 我站在滩涂上,一片茫然 我茫然一秒,他们就会多一秒的危险 如果他们因我的茫然而死,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慌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在找帅哥他们的时候,我虽然着急,但不会这样慌张。 人在越急的时候,就越容易暴躁,但我不想跟任何人发脾气 我也无法怪任何人,我想怪的是我自己 最后只能自己低着头装着铲子 沈川钱隆白沙都赶了过来 钱隆大概是感觉我不太对劲,出声询问 “怎么了,老板” 我没有抬头,拧着铲子扯了个笑容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也能思虑周全一些,他们就不会陷入险境了” “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配不上你们对我这么好” 钱隆半蹲了下来,笑了一下 “老板,你不懂,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值得” 我不想我的情绪绵延给他人 就点了点头说 “小钱钱说值得,那肯定是值得的” 沈川笑了一下 “我看你是害怕了,那底下有几个人对你来说太重要了” 我头也没抬的怼到 “你还有空站那说屁话,赶紧定位去” “慌什么,你就是关心则乱。” 沈川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我抬了一下眼 “我觉得这个机关从里面是打不开的,不知道这个进出水系统控制的时间是多少,所以我们得快一些。” “他们几个心眼子加起来何止八百个,放心吧,不会有生命危险,指不定现在帅哥还在八卦你们昨晚的事,但出不来,应该是真的。” “昨晚的事?昨晚有什么事,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你们沈家还会起卦吗?” 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白了我一眼 “是你自己关心则乱,这么大的一个进出水系统,有进就得有出,运行的机关在哪啊,肯定在里面啊,他们只要破坏运行的机关,就能达到一个暂时的平衡,他们几个会找不到?” 我嘶了一声,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啊,然后继续加快手上的动作 他分析的是很有道理,但我赌不起 藏在林子里的人,应该都不能见光,无法现身帮忙,不过下墓的事,他们倒也帮不上忙,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上次盗过西周皇陵了,特点都差不多,不树不封,只能通过多下几次铲子来确定具体的位置 沈川跟钱隆在不同的地方去下了铲,我原本也想下铲,沈川让我去一旁休息一下 其实就是嫌我碍事,让我一边待着去,不要打扰他们,白沙也自己在那下了铲。 天已经黑了,我给他们打灯 滩涂上是淤泥,铲子很好下,下到二十来米的时候 白沙咦了一声,我过去一看,他带上来的膏土腥味很重 商周古墓都爱埋在河附近,所以商周古墓夯土层会带有腥味, 一个是因为原本滩涂潮湿,细菌跟微生物容易滋生,泥土腥味就重,当你靠近泥滩的时候,那种泥腥味,其实很明显。 还有就是,商周古墓里有大量的殉葬,动物的尸体,人的尸体,会产生这种强烈的腥味 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商周时期巫术盛行,有些会在封土层上淋上血液,所以一整个的都很腥。 他带上来的夯土还不太一样,腥味重还沾着血 我用匕首一拨就掉了下来,一看是什么东西的皮肉,外皮是黑色的并无鳞片 “我擦,你把铲子打什么东西上了” 白沙也吓了一跳 “不,不知道啊,刚刚只觉得异常难打,就用力了一些” 沈川凑过来看了一眼,对白沙说 “等会就该找你报仇了” 白沙被吓的够呛 “不……不能吧,它又不认识我” 钱隆皱眉说 “这底下有个大东西在守陵” 大东西我见的也不少,夜郎的地龙,鬼塔的巨蟒,西周的蜈蚣,东晋的九头蛇,沙地的九尾地蝎 这些钱隆都没见过,不过每次遇到大东西,都得搞个半死,但愿这次不要这么衰。 “它在这,我们怎么挖盗洞啊?” 白沙翻着那块肉问 这是个好问题,这东西,是在古墓外面的,也就是说,要打盗洞进去,十有八九是会遇到这玩意的 在盗洞里遇到,那直接完球了,所以还是得引出来。 我想起我们在沙地里的时候拿干尸钓地蝎,就跟白沙说 “你是它仇敌,拿你钓它得了” 沈川接了话 “好主意” 白沙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您说啥!!!” 我就是逗他玩,我们在这上面跑了这么久了,它都没出现,说明这点动静压根不会出来。 “要有牺牲精神,你看白戈,二话不说就跳了” 我拍了一下白沙的肩膀 白沙愣愣的说 “白戈不一定会死,我这岂不是死定了?” 钱隆看了白沙一眼说 “眼一闭就结束了” 白沙咽了口吐沫,把双手伸了过来,声音有些发抖 “我,我是白,白家人,不,不怕死,来吧!” 我看他这样,有点忍不住想笑 “你们平时的训练是不是都很严肃,开玩笑啊,懂不懂” 白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历来的当家人从来不开玩笑,上一任的当家人虽然是暂代的,但他也是很严肃的。” 我转身朝远处林子那边打了三下灯光,意思就是有事让人过来一趟 “历来如此,不代表我也是如此” 我很随意的回了这么一句,又问 “你们不是跟白冥学的吗?” 我还以为他们这么一本正经是受了白冥的影响。 那边很快朝我回了三下 “冥爷我们平时是见不到的,虽然我们是同支的,但他的地位太高了。这次也是长辈去请冥爷过来的,没想到还能见到您” 白沙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原来他们并不是跟着白冥学的,怪不得很多实操并不到位 我虽然也是个理论派,但很明显,我的理论跟实操是对接的,他们的理论跟实操是脱轨的,这里面是存在问题的 不过这些事,得等四叔他们回来以后,我再去处理。 这时滩涂上慢慢出现了一个人,穿的是雇佣军的服饰,是从远处林子里过来的,应该就是给我回信号的人 我们也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尼玛,竟然是大山 自从夜郎皇陵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了 大概是金辰安不能用自己的伙计,所以直接用的雇佣兵,怪不得枪法好使,更重要的是,雇佣兵里只有大山他们跟我有交情,不会发生不可控事件。 “mr.白,long time no see” 大山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愣了一下,他妈的他在说什么,老子最是偏科,英语总考二十来分,大学考试全靠作弊。 钱隆跟沈川大概英语也不怎么滴,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山 我们这群人估计除了金辰安,没人会英语了。 我啧了声 “你他妈的不是京爷吗?给老子说人话” 大山笑了一下,说了句 “白先生,好久不见”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跟他握了一下手 “大江,大爷,都可还好?” “白先生还记得我们呢?我替他们向您问好。”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 “行了,别客套了,咱们什么逼样都有数,拿炸药了没。” 大山一副你好懂我的样子看着我 然后一摊手 “没拿” “我靠,你出门不带炸药的吗?”我问 “我擦,谁家好人出门带炸药啊。”他说 “你是好人吗” 我皱眉问,我都不算是个东西。 “我妈妈说我是好人”他一本正经的回 我点了点头 “有道理,伯母说的那肯定是对的” 然后不死心的问 “那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搞出大动静来着?” “炸弹行吗” 我们都愣了一下 “炸弹……跟炸药有区别吗?”白沙问 “有啊,炸药的范围……”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得得得……把炸弹给我,回头请你吃饭。” 再扯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多给我两个啊!”我又加了一句 “你当是送白菜呢,就拿了一个” 他把炸弹递给我,钱隆接了过去,拉掉保险拴,就丢进了白沙打的那个坑洞内。 我们拿着手电立马开始往森林那边跑,大山在后面说 “淤泥里,不会有那么大的冲击力” 我边跑边喊 “你他妈快跑吧,等会要嗝屁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也跟了上来。 这时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响起,接着地面一震幌动,土层开始开裂,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沈川拧起我就继续往前跑 大山边跑边喊 “这么一炸,把地球板块炸断裂啦?” “断你妹啊!下面有东西啊!赶紧跑吧!”我喊 话音刚落,眼前一个巨大的生物,就从淤泥里钻了出来 附近的滩涂都裂了开来,我们立马跳出这个范围 “白沙,你相好来找你了” 我在地上滚了一下,就爬了起来,朝白沙喊 白沙喊道 “爷,您可别逗我了,这么厉害的东西,肯定是您相好”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开玩笑了 我头也没回的喊道 “不能够,我相好在底下等着我去救呢” 那东西朝我扑了过来,我在滩涂上一个跪滑就滑了出去 这里本来就很滑,所以这个动作十分顺。 白沙也被攻击了,他一个翻身,就上了这东西的身,不过身上有黏液,上去以后打滑又滚了下来。 沈川将白沙甩远了一些 眼前的这个东西怎么描述呢,特别像一只巨大的蝌蚪,表皮光滑无纹路,整体呈黑色,无眼有鼻也无牙,身上有黏液。 “可能是活师”沈川说 “活师是什么狗东西”我问 “你就当它是蝌蚪就行了”沈川回 “他妈的,卡车一样大的蝌蚪,在这找妈妈呢?”我喊 “它没牙,被嘬一口也没事吧!”大山喊 大山话音刚落,这东西嘴里就弹射出了一条红色长舌,圈在了大山的脖子上 大山差点背过气去,立马伸手去拉,但毫无缝隙 眼看着那东西就要把大山拖进滩涂里去。 沈川立马拔出匕首滑了过去,不过那东西虽然没眼睛但对外界异常敏感 沈川还未靠近,它就将大山甩到了空中。 我拔出枪朝这东西的嘴里开了一枪 这东西立马撒了舌,把大山甩了出去 大山在地上滚了几下,才缓过气来,忙对我说 “白先生,大恩不用谢了就” 我骂道“他妈的,是大恩不言谢” 大江,大爷都跑来帮忙,端起枪支想对这东西进行扫射 我立马阻止了他们 “这玩意受到太大的攻击肯定就跑了,又躲进滩涂里了,到时候在盗洞里给我们来一下,直接见阎王了。” 大爷回头看着我认真的说 “阎王是你们中国的,我们是见上帝” 他们依旧这么搞笑,老杨不在,不然他又得问金辰安这堆货色是哪里找的了。 “带炸弹了没”我问他们两个 他两都表示没有 我这次学聪明了,又问 “那带炸药,雷管了没有!” “带了”大江说 我让他赶紧拿出来的 沈川说“看来你们不是好人” 钱隆接过炸药雷管低声骂了句 “跟你们说话真他妈费劲” 他拿的炸药是那种c4,很安全,但接上雷管以后,威力巨大。 我们帮钱隆拖住这玩意,钱隆在那接雷管,接完以后 我朝白沙喊 “去跟你相好说两句!” 白沙明白我的意思,主动滑了过去,那玩意就伸出舌头攻击白沙,白沙反正快,立马躲过 钱隆趁机点燃炸药,看准时机就丢了过去 我们立马扑趴出了几米远 只听声后一阵闷响,天上就下起了巨大的肉块,差点没砸死我 这让我想起在那个洞里的时候,金辰安炸了那个肉丸,肉块也是同样满天飞,不过那时候他替我挡下了那些肉块。 第279章 位移 从地上爬起来一看,那玩意已经东一块西一块了 “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煲汤” 钱隆起身忽然嘀咕了一声 我啧了一声 “你口味真尼玛重” 钱隆看了我一眼,十分认真的回了句 “给老板补身体” “大可不必,我谢谢你” “为老板考虑是应该的” 钱隆拍着身上的碎肉,又说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烦闷,他似乎又切换回了以前那个话多的钱隆。 沈川起身对白沙说 “你相好走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沈川也有搞笑的天赋,以前也许是人多,他们都不怎么说话,现在人少,倒没那么沉闷了。 白沙抹了一下脸上的泥说 “我还小,看来是不适合” 活师钻出来的地方有一个大坑洞,不过淤泥比较松软,所以上面的淤泥又坍塌了一些下去。 我们围在坑洞前开始研究,是否可以利用这个坑洞进入古墓,毕竟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大山朝里头看了一眼 “我们就不去了,林子里还有人,我们得去守着” 我点了点头,毕竟古墓里他们不是很擅长,人太多,也容易出事情。 “改天请你们吃饭” 我客套了一句 大江认真的问“哪天啊?” 他一下子就给我问住了,哪天? 我就客套一下,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是……有空的时候” 我尝试给他解释这是一句客套话 “您得具体给个时间,我们得看看有没有空。” 大爷也很认真的回了一句 我差点忘了,他们都是混血,除了大山,都是外国人,不懂什么叫客套跟寒暄 我张了张嘴,最后问了句 “明年2月29吧,有空吗” 他们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回去翻翻看有没有安排再告诉我。 他们走之前,我又问他们拿了炸药以备不时之需。 等他们离开以后,白沙疑惑的问 “爷,明年的2月没有29号吧?” “那你不是废话嘛,有我能说吗” 我一摊手 白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说了句又学到了。 他们走后我们继续研究这个洞,最后决定在这个洞的基础上,进行路线更改跟压实。 原本西周古墓我们得找到穹隆顶,从穹隆顶上打到主墓室,不然我们进不去,因为其他地方都是巨大的砖石结构。只有穹隆顶是用小砖圆砌而成的。 但确定主墓室非常费时间,可能还不在这边滩涂上,等我们确定完了,他们都泡成鱼了。 现在我们有炸药在手,这里附近也没人,直接开挖炸进去得了,这里是滩涂,只要控制炸药的分量,就可以炸开一个口子,又不至于把墓室炸塌。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炸了以后,我们的盗洞就会坍塌,我们还得重新挖盗洞 钱隆以前跟我二叔的时候就干过这活,所以对他来说不难。 商量完毕以后,我们直接沿着活师出来的路线开挖 这东西离古墓绝对不远,滩涂的泥比较松软,我们得边挖边拍打压实,防止坍塌,不然我们就直接被困死在泥里了。 这里只能走垂直盗洞,土质软,其他形式的盗洞都无法承压,比如像前几天宋墓的那个打法,那就不行了,它支撑不住。 原本挖二十来米的盗洞,我们得挖个好几天,但现在因为那玩意就是从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窜出来的,我们往下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整个过程,也花了一个半小时了 我们最后也不知道挖到的是什么地方,总之挖到了岩石了 几个人又爬了出来,钱隆搞好炸药,接好雷管点燃就丢了进去 这次的动静比前面大,毕竟我们开挖了这么大一个口子。 爆炸过后,整个盗洞都塌了,我们又挖了一遍。 我们这群人其实挺有意思,压根没过多少天好日子,不是在挖地,就是在吃压缩饼干 “有这手艺,干工地也不愁” 我一边挖一边瞎扯 沈川点了点头 “晚上盗墓,白天干工地,谁赚的过你” 他直接给我说笑了 我忽然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沈川也是这副模样,我那时候还说他不去演宫斗可惜了。 后来慢慢的,他除了偶尔怼我几句,话也变少了。 一想,也许不是他话变少了,而是我没怎么注意到了。 “你说这人与人之间,也真奇怪,一开始你我好像水火不容,现在也是挚友。” 我继续干着手上的活,随意的聊着天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 “你别搞错,是你对我有意见,我只是嫌……” 他看了白沙一眼,下面的话就没说了 他是想说他以前只是嫌我菜。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还想让金辰安安排我探路来着。” 他笑了一下 “那时候也是他的局罢了,我跟他早认识了,我当时面上是金五爷的人,所以必须这么演,让他当这个好人,毕竟那时候,我们也不了解你。” 我哦了一声,心说是这么回事。 “他那时候太难了,你别怪他。如果你先同金斌认识的话” 沈川忽然停下来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如果我同金斌先认识,也许我会和金斌成为挚友 当我跟金斌成为挚友以后,那么金斌做什么,我都会觉得他没问题,反而会觉得金辰安是有问题的。 不过其实没有这个可能,因为我四叔他们早就替我选好了人 我笑了一下 “怎么会,我不会怪他,如果没有这一步,我们大家也无法认识,说到底,他其实从来没有利用过我。” “我十分庆幸,我跟金辰安先认识了” 我都不敢想我要是先跟金斌认识了,然后被金斌所骗,一同对付金辰安,那金辰安得有多难熬,我得他妈的被骗的有多惨。 沈川笑了一下,继续往下挖 “你倒是思路清奇,怪不得他这么……” 接下去的话他就没说了,大概是想说他这么信任我。 “实话实说罢了” 我也蒙头往下挖 差不多又是一小时左右,终于挖到了之前的位置,岩石被炸出了一个口子,但不够大,上面有裂纹,我们又砸了几下才勉强能容忍一个人爬进去 沈川先俯身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说是一条甬道 反正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进,就直接钻了进去。 进来以后发现这是一条用长约三米,宽约两米,厚度约8厘米左右的岩板拼接成的甬道 跟上次用的空心砖甬道还不太一样 每块岩板上都阴刻着一些墓主人生前的事迹,我现在也没心情看这个。 古墓是进来了,关键我们得去哪找他们 要找到机关所在,就得先找出来这个进出水系统控制的是哪个机关。 需要用这么大的水压控制的,必然不是小机关 我们是从上往下挖下来的,没有挖到蓄水池,也就是说目前这里,还没到蓄水池的位置 我们还得往下走 我把我的分析跟他们说了一遍,他们也都认同我的猜测。 这里跟杨琏真珈那个蓄水池还不太一样,那个蓄水池是为了在临界点的时候打开墓道门 而这里水压不能用来打开进入古墓的通道,因此魏尘他们也无法出来,因为没有口子。 “需要用到这么大的水压的,但又不是为了开启口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移动” 我继续给他们分析 “移动?”钱隆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解释给他们听 “就是用水压,造成古墓某些部位发生位移” 整个过程肯定极其复杂,但我们不需要分析其原理,只需要找到哪个地方不合理就可以了。 “魏尘他们一旦破坏水压以后,可能会使某些移动正处于发生时的状态” “比如,我们走着走着,可能会发现某个甬道出现了重合,又或者是出现上下甬道,都有可能” “毕竟古墓里能发生移动的,甬道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大费周章的最后目的都是为了防盗,如果一切都没问题,有问题的就在主墓室” “有一点我之前考虑错了,我之前以为古墓里有开启那里的机关,实际上应该没有” “因为这玩意,不需要维修,谁他妈来给古墓做维修,压根不需要留出去的口子,想要救他们出来,可能真的是得炸开。” 他们听完我的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您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白沙有些惊讶 我打灯前后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时间 想也没想的回了一句 “因为我聪明” 从他们消失到现在已经四小时了,一股慌张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我用力掐了一把手臂 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不要慌张 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这时钱隆侧头问我 “老板,没事吧?” 我怕被看出来我的慌张 就干笑两声说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他嗯了一声 “嗯,没事就放手吧……”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因为走神,想掐我自己掐成了紧贴我手臂的钱隆,怪不得他妈的我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 赶紧松开了手 他这才嘶了一声 第280章 尸胎 “钱哥,怎么了?” 白沙听钱隆嘶了一声就出声询问 我赶紧给他揉了两下,干笑两声 “他突然神经痛” 钱隆嗯了一声 “嗯,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现在得往下走,这条甬道是水平的,没有坡度,前后都有口子。 白沙问我往哪走,我用下巴示意往前,往后是河道了,大面积的古墓,肯定不在河道里。 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是处于甬道的什么部位了,不过似乎没有任何机关,沿着这条甬道往前,大概走了十来米,就出现了左右耳室 左右耳室里面各有六七层厚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陶器,青铜器,漆木器,有大有小 商周的东西,有市无价,每一件拿出去,那都不是用值钱可以形容的。 但真正的好东西,绝对在主墓室,原本我是来盗墓的,现在又变成找人了,他们生死未卜,我也没兴趣看这些。 白沙看到这些的时候,眼都亮了 他看了我一眼,意思就是问我能不能拿 我心说来都来了,让他挑一样得了 “挑一样得了,赶紧” 我踹了他一脚 他屁颠屁颠的过去了,没一会就拿了一个东西回来 一看是一面神兽纹青铜镜,比手掌大一些,青铜镜的背面中央有一圆钮,四周是高浮雕形式的神兽,最外圈是连云纹的圆弧。 他正想翻过来,我立马压住了他骂道 “古镜不可照今人,你他妈不懂?” “挑什么不好,你在古墓里挑个镜子?虽说我们没有太多的忌讳,但这东西难说,你到时候中邪了我可不管你啊。” 白沙听我这么说立马去换了一个青铜虎,大概手掌大小,虎身上面有几何纹 他见我没说话就塞进了包里。 “回头记得分你同伴” 我提醒道 白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两耳室过后出现了第一个斜坡,过了斜坡是车马室,车马室的规模,虽然很大,但也比不上西周王陵 毕竟这最多是一个诸侯墓,跟周天子的墓肯定是没法比的。 古墓去的多了,就会发现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大部分的墓室内容都是差不多的,所以盗墓这件事,说起来,其实蛮无聊的。 当然我盗过的地方又不太一样,比较容易出怪事…… 刚想到这,立马停止了思考,我这人比较衰,想什么来什么的,压根不能想。 车马室过后又是一条甬道,这条甬道用的应该是巨型空心砖,在砖之外又抹了青泥膏,青泥膏上高浮雕绘制了朱红色的壁画 壁画的内容是三只凤鸟,甬道左右各一只,凤鸟的尾翼拖的很长,头部往甬道顶部延伸, 甬道的顶部也有一只凤鸟,与左右这两只共同衔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我着急赶路,也没有细看,但过了甬道以后觉得不太对劲,刚刚它们衔着的那东西,似乎动了一下 我嘶了一声 “你们刚刚有没有感觉那三只凤鸟衔着的东西,动了一下?” 沈川二话不说就转身回去了,我们也跟了上去 回到甬道一看,那三只凤鸟中间什么东西也没有,还是青泥膏顶。 我愣了一下疑惑的问 “这明明有个东西,你们注意到没有?” “刚刚确实有” 沈川也十分的肯定,钱隆也说看到了 白沙压根没有抬头看,所以他并不清楚。 “那你们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没有?”我问 我前面走的急,只瞟了一眼,压根没细看,只记得衔着的东西是个黑色的,因为与红色对比鲜明,所以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他们也都说压根没细看 它们衔着的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似乎有脸盆那么大,我当时只以为是壁画。 “会不会是蝙蝠啊?”白沙问 凤鸟本身就是高浮雕的形式,所以那个黑色图案之前也是立体的 蝙蝠倒是会贴着墓壁,但是脸盆那么大的蝙蝠,是不是吃的也太胖了? 关键刚刚那东西,似乎也没有蝙蝠的那种翅膀。 我四处看了一下,什么也看不到,我们也不能继续在这浪费时间,先找到他们再说。 这条甬道之后,是一个大墓室,估摸着有个五十来个平方 墓室的中间是个长方形石台,石台基部雕刻的也是几何图案,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一种装饰性图案。 石台之上是一具长方体木棺,木棺用红色与黑色的漆汁绘制了祥云纹图案。 石台与木棺同等大小 石台的左右两边各有两个跪坐的女性人殉,双手捧油灯置于双腿之上,呈低首垂眉状 她们是刚死的时候被摆放成这个状态的。 这里虽然在河边,但却十分干燥,所以尸体是干尸的状态,并未腐烂。 不过等我们走了以后,那就说不好了,毕竟我们破坏了墓墙,晚点还得炸墓,墓一炸,水就会进来,估计要被我们给淹了。 油灯灯芯呈白色,说明未被点燃过,这是给盗墓贼准备的,这点还是跟四叔学的。 “这是陪葬棺吧?” 白沙开口询问 难得这次他没有搞错 这个规模可能是诸侯的某个妃子 盗墓贼对开棺都有种原始的冲动,但我发现我现在竟然也没什么兴趣,只想快点找到人。 这个墓室的侧边有个甬道,到现在并没有出现分叉,那么沿着甬道往下就可以。 我绕过木棺朝甬道那去,头也没回的对他们说 “等找到人再回来开棺” 刚进甬道,一阵凉风从后背拂过,我立马往后看,什么也没有。 又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这里有对流的空气吗? 这时后脖似乎被蚊子咬了,伸手一拍什么也没拍到 我疑惑了一下,古墓里有蚊子吗? 一想,古墓里有那么多古怪的东西,有蚊子,好像也能正常。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女人的讥笑声,十分轻微 以前的那些记忆瞬间涌进了脑子里,汗毛唰的一下,全都竖了起来。 他妈的,每次听见这个声音,我都得半死不活,这里不能有洞女吧? “沈……沈川,你听见没有” 我突然就有点哆嗦了 这里除了我只有沈川有听过这个声音 身后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我愣了一下,立马起了不好的预感,怔怔的转身,却发现他们都倒在了地上 棺盖却已经被打开了 我以为是白沙不小心开了棺,几个人中了毒气了,立马想过去查看情况 刚走两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可能啊,开棺会有动静,就这么几步,他们就把棺开了吗? 而且刚刚他们一点声音都没出,怎么突然倒地了。 还有那声讥笑声…… 想着我立马拿着手电四处查看,当手电晃过墓顶上方的时候,差点没有把我吓死过去。 墓顶上方用了木梁,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鬼就趴在木梁上面死死的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想呐喊,却太过惊恐而发不出声 被粽子看着跟被女鬼看着是两码事,我不怕粽子,但我真的怕鬼…… 腿不听使唤的就想跑,但他妈的地上还躺了三个人,我跑了他们怎么办,一时之间就这么僵在了这里。 她压根没有眼白,但我就是能知道她在盯着我看。 她也没什么动作,就这么盯着我,我心说这么看下去,可别看出感情来了那就玩完了 “我……我可不是你死去的丈夫,你丈夫在,在这下面,你去下面找他去吧……” 说着,我还给她让出了甬道,缓缓朝他们几个靠近 我一动,那东西也跟着我转动方向,我用手电一直照着她,也不敢低头,生怕再抬头时,这玩意就到眼前了。 等我挪到钱隆身边的时候,才缓缓蹲下,眼睛盯着那女鬼,用手去幌钱隆 晃了几下,感觉钱隆正在苏醒过来 我用十分轻微的声音,头也没低的对他说 “他妈见鬼了……有个女鬼在头顶” 钱隆似乎坐了起来,他跟我靠的十分近,坐起来以后,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条件反射了的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 只一眼,我立马爬出去四五米远,他妈的,这压根不是活人的手,这是粽子是手! 回头一看,他们三个都成为了青尸粽了,正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我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中尸毒了吗? 他们几个变成粽子了,我该怎么办啊?难道要我杀了他们吗? 我不杀他们,他们是不是就会杀了我? 我感觉我他妈的都要崩溃了 他们几个缓缓朝我靠了过来,我手抖的拔出枪,对准了他们 我看着他们,最后苦笑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放下了枪,他妈的,让我杀了他们,我压根做不到。 那个女鬼还在那里看着我 我心说他妈的我要死了你也别想好过,举起枪就朝那玩意开了一枪 只听砰的一声,那东西就惨叫了起来,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变了,那玩意压根不是什么女鬼,而是一团黑色的东西 我立马反应过来是凤鸟那看到的那玩意,它贴着墓顶就朝下面逃窜而去了 我想补一枪已经来不及了 钱隆他们压根不是什么粽子,三个人正小心翼翼的朝我靠近。 沈川见我枪口对准那边,就闪身上来想打晕我 我立马开口喊道 “清醒了清醒了!!!别打!!” 沈川手都碰到我脖子了,听我这么喊才停了下来 “清醒了?”他再次确认 我立马点了点头 “我靠,他妈的,什么时候中的招啊,你们怎么没事。” “不知道啊,您突然开始自言自语,行为异常,我还以为是我拿了那铜镜,让您中邪了。” 白沙十分认真的跟我说 “你脖子被那东西咬了” 沈川说着就把我拉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来进甬道的时候,脖子上像被蚊子咬了一下。 “看清没有,那玩意是什么东西,好像对神经有影响啊。”我摸着脖子问 沈川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可能是尸胎,但我也不确定,只听说过,没见过” “尸胎?”我疑惑的问 白沙跟钱隆也都一脸茫然 沈川点了点头,给我们解释了一下 “这个古墓里有女的死前怀孕了,大概刚好是方位上的原因,久而久之形成了尸胎,所以我们看到的并不成型,像个黑乎乎一团” 我嘶了一声 “这么玄乎的吗?这跟一团肉成精了也没多少区别啊?” 他朝我翻了个白眼,张了张嘴,大概想怼我,又憋了回去。 这东西逃下面去了,不知道等会还会不会遇到,不过这玩意似乎得被它咬了,中了轻微的毒素才会发生我这种情况。 我抬手看了下时间,4小时43分了,不能再这么搞下去了。 蛊母能听懂我的指令,那是不是可以控尸啊?魏家的控尸术,也是以蛊入尸,蛊母既然是最厉害的蛊虫,只要它入了尸,那尸体岂不是就能给我带路 但有个大前提,尸体必须先起尸,必须先是粽子,才能以蛊入尸。 他们几个都不知道巫蛊术的禁忌,不会拦着我,但我用了巫蛊术以后,必须尽快找到魏尘。 想着我便对他们说 “开棺,看看能不能起尸” 他们十分惊讶 “什么!!!起……起什么?” 白沙的表情十分夸张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整个过程,毕竟很多东西他们都不清楚。 “先去开棺,我后面再给你们解释” 沈川跟钱隆没再多问,立马去开棺 这个木棺并不重,但开了以后,我就知道没戏了,尸体已经白骨化了。 他们都看了我一眼 “还起吗?”白沙一脸认真的问 “起你妹啊,起来当白骨精啊” 我边骂边踹了一脚棺材,他妈的要找粽子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了,不想遇到粽子的时候到处都是。 我揉了一下眉心,忽然我就想到了老杨说的那句话,他说魏尘每次能找到我,是因为他能感受到我的蛊 我虽然感受不到他的蛊,但我们的蛊都是蛊母的子蛊,那让蛊母去找子蛊,肯定是可以的。 血饲,以血为祭,以言为咒,才是巫蛊之术,我只让它带我找到子蛊,找到魏尘,应该不算吧? 想着我就拿出了阴玺,我学聪明了些,用匕首割了一个小口子,拿血去滴了两滴 等了一会,结果压根不出现,尼玛,它怕不是嫌少。 “我们爷,是不是又中邪了?” 白沙问沈川 “你们爷中不中邪都一个样,你要习惯。” 沈川看着我回了这么一句 几滴没用,只能在手心划了一下,然后握住了阴玺,蛊母这才现了身 “带我找到除我体内以外的子蛊,找到魏尘” 我对它说 它从我身上滑了下去,开始往前游 草,真的可以。 我们立马跟了上去 白沙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十分好奇 “爷,这是什么啊?” “当家人独有的宠物精灵” 我用老杨的话回复他 这个甬道以后,又是一个向下的斜坡,斜坡之后也是耳室,但我们现在盯着蛊母,什么也没看。 又过了一个向下的甬道,又是一个墓室,接着它从墓室墙的缝隙里钻了进去,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我们都停了下来,我看着那个缝隙愣了一下,扒了一下朝里喊 “你他妈是虫,我不是啊!我特么钻不进去啊!” 心说别是个不靠谱的蛊,它自己跑了吧? 蛊母死我也会死,它要在这丢了,我岂不是完蛋了? 也不知道它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它跟我是无法离开太远的,它又钻了出来。 接着又钻了进去,然后钻了出来,才爬上了我的肩头 我立马意识到,子蛊在这个墙后,魏尘他们在这个墙后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堵墙的后面? 不可能啊,他们在水里,如果在这个墙后面,这个墙有缝隙,那他妈不就漏水了? 这都有缝隙了,魏尘他们不可能出不来啊。 第281章 青铜片 钱隆他们也十分疑惑 我看了一下这个墓室,这个墓室比前面那个墓室大了二十来个平方 中间依旧是石台加木棺,不过花纹要更加多样一些,不仅有祥云纹,还有凤鸟纹 周围有六具侍女干尸,四周的角落里还摆了二米高的青铜枝桠灯 这个人的身份一看就比前面那个人的高 这墓室的墙用的也是大型空心砖 我看着那个缝隙,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会有一个缝隙呢 这肯定不是我们炸裂的,这个缝隙太平整。 古墓的密闭性不应该出现这个缝隙啊,造古墓的人出现这个问题,九族不就没了? 那个缝隙不短,从上到下直直的一条缝,宽度大概3毫米左右 我用铲子铲掉了一些表面的青泥膏 砖与砖之间本来应该是错缝平砌的,但在这个裂缝的位置,做成了平缝。 也就是说,是故意设置成这样的。 我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每隔几米,就会出现这样的一个缝隙。 这东西这缝隙,是不是有什么功能? 我又跑到了对面看了一下,对面的墙上也有。 “这玩意多奇怪啊”我自言自语的说 “感觉被切成了好多块”白沙说 听他这么说,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但我又觉得可能性很大 “它像不像条木鱼啊?” 我回头看着他们问 “和尚敲的木鱼?” 沈川疑惑的看着我 “不是那个木鱼,你们有没有见过用木头雕成的鱼,木头它是硬的,无法表现的像活物一样游动的状态,所以在鱼身上开几条缝隙,木鱼就能左右摆动了。” 我跟他们解释了一下 “你是说这些缝隙的存在,就是为了可以使古墓产生移动?”沈川问 我点了点头 “毕竟砖是硬物,就好比动车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中间是断裂的才能摆动” 当然我也不是墓主人,搞不清楚它的具体想法跟用途,只能是这么猜测。 不过按道理,如果用水压造成墓道或者墓室里主棺的移动,那机关被破坏以后都应该是正在发生时的状态才对,而我们一路过来,压根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难道只有等水压达到临界点的瞬间,才会发生? 看着这个缝隙忽然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傻逼,缝隙的后面一定有空间,没有空间蛊母就不会消失了 蛊母所指的也许不是墙后,而是这个空间之后。水不是在这个墙后,是在空间的后面。 但我们这时候不能用炸药,这里没有滩涂缓冲,冲击力太大,空心砖不一定能承受的起,我还没有找到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空心砖中间是中空的,虽然巨大,但也一样有其物理特性,能压不能砸,一砸就容易开裂。 沈川拿出一个小锤子,开始砸墙 我突然想起一个小品,小锤40,大锤80就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我在笑什么,让我一边去休息,潜台词就是让我滚蛋。 他砸了十来下,就砸了一个小口子,我们用铲子将口子扩大 空心砖有两面,所以后面那片,也得这么处理,当我们敲开后面那片的时候,一阵猛风就灌了进来 我愣了一下,怎么会有风? 灌了差不多三分钟才停了下来 等我们全部搞完以后,已经又过去一小时了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被困6小时了,泡水里6小时,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坚持住。 空心砖之后竟然有一巨大的空间,用手电竟然照不穿。 蛊母又滑了下去,开始往前游,十多分钟以后,我们来到了这个空间的边缘 之后蛊母就回到了阴玺里,它的任务完成了。 魏尘他们,就在这个后面! 不过这个边缘却十分奇特,砖石用的是大块的实心岩,是那种由整块石头打磨而成的,严丝合缝,缝隙与缝隙之间似乎还灌了铁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有许多像船帆一样大小的青铜片 这些青铜片被打磨的十分光滑,什么图案也没有 青铜片的一侧有数十根手指粗细的铁柄伸入岩石内,岩石的里面似乎还有垫片之类的东西,总之十分复杂 那些铜片的厚度,我估摸着才两毫米不到,现在都弓成了某个弧度。 “这些是拿来干嘛的啊?” 白沙疑惑的问 我用手电扫射了一下四周 “我前面那些猜测,还是没有完全猜对,移位是没错,但不是用水压,而是将水压转化成气压 不出意外,岩石外侧,应该跟这边长得差不多。 所以我们刚刚将古墓开了口子以后会有风吹进去,因为里外还有一些气压差 魏尘他们如果没有破坏机关的话,这些青铜片,应该是煽动的状态,而这座古墓的某些部位,应该是像鱼一样会摆动的。” “这人真是闲的蛋疼”沈川吐槽了一句 我笑了一下 “估计也是为了主墓室设计的,谁知道呢” 毕竟权力跟财富达到一定的程度以后,追求的东西,就变得奇特了。 现在这里是实打实的岩石,只能炸开。 他们几个,就在岩石的后面,魏尘应该能感应到我已经在了 但我们要将信息传递给他们让他们注意炸药。 铁的传导性十分好,我只要敲打铁柄,用摩斯密码的方式告诉他们就可以。 金辰安懂摩斯密码,他们收到了,应该会给我传回消息 想着我就拿走了沈川的铁锤,开始攀着铁柄往上爬 外面的下面肯定早就被水淹了,会影响声音的传导。 大概爬了20来米以后,我开始用铁锤敲击铁柄 我敲的内容为: 可安好,有炸药,让开 对面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传来 我看着手表,脑子里想着一切的可能性,说实话,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极大的煎熬。 我不知道他们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都还活着,万一晕死过去了我这边不能用炸药该怎么办 等等等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口气就堵在了喉咙口。 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人就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 这会不会是在做梦,我就这样重复敲着,每隔10秒,停顿一次。 大概过了二分钟左右,我这边的铁柄响起了轻微的震动,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还活着! 我贴耳上去细听,他回的是: 皆安,好 收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赶忙从上面爬了下来,钱隆见我一脸喜色,就知道了他们都还活着。 我们给他们留了二十分钟的时间,然后才开始接雷管,钱隆说这个厚度,用的量得大一些, “最危险的不是那些岩石,是青铜片,可能会变成无数致命的刀片。” 钱隆一边接雷管,一边跟我说着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提了上来 “那他们会不会……” 我话还没问出口,他就打断了我 “是我们,他们在水里,冥爷又有千机伞,没什么问题” 我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我忽视了他们几个人的安全问题。 我们带的炸药引线都很短,所以爆炸时间很短,如果炸开再冲回墓室里,压根来不及。 别说我来不及,钱隆跟沈川同样来不及。 我看着钱隆,他正在低头接着雷管,成为伙计以来,似乎危险的事情,他都冲在我之前。 不用想,等会他一定会让我先进墓室,沈川肯定会让我们都先进墓室。 他们几个还没有被我骗过,所以还是会相信我的话的。 我摸着下巴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们去墓室里把青铜灯跟干尸搬给我,我要制作一个简易的定时器” 他们都愣了一下 钱隆疑惑的问 “老板,你这个也会?” 我假模假样的给他们分析了一下 “只要控制好灯油的高度,搭配干尸就行了,快去搬,1具干尸,2座青铜灯,别搬错了。” 他们一路过来太信任我的判断了,所以压根没有起疑,转身就回头搬东西去了。 看着他们消失的手电光,我轻笑了一声 应该是进墓室了 不再多想,拿起炸药,直接点燃,丢在了岩石之下,然后立马开跑 五秒以后,跑出去大概才二十来米,只听身后一阵巨响,我刚想抱住脑袋缩成一团,趴在地上 但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我推出去了十来米 那些青铜碎片,跟子弹一样瞬间扎入了我的身体里 当我重摔在地上那一刻,我看到大量的河水从破洞里涌了进来。 不多时几个身影就被水流冲了出来 我想动弹却发现动弹不了了,嘴里似乎有血液在流出 还好……没有让钱隆他们来做这件事…… 身上很痛,但我却很高兴,我没有害死他们,我把他们带来,就要好好的带他们回去。 钱隆跟沈川的声音从远处的身后响起 “老板!!” “白名!!” 瞬间魏尘就到了,他把我抱了起来往墓室里跑 我很怕他会红了眼,安慰他说 “不会有事,我不会丢下你,别怕……” “不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了……” 我想跟他说蛊母会带路,但我发现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 魏尘虽然接了话,但听的出来他很慌张 白冥,金辰安,帅哥立马也就到了 他们在喊我,但我无法回应 老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老白你个杀千刀的,你肯定又骗人了!” 来不及看他们一眼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282章 能不能 耳边传来了他们几个交谈的声音 “跟你们安排人多人少,没什么关系,你们给他安排再多人,也就这样,他性格摆在这里,不愿意周围人受伤”老杨说 “而且吧,他肯定觉得是他让我们陷入了险境,虽然他这么做了,但他的内心是高兴的。” 老杨继续分析。 我心说不愧是好兄弟,你真他妈懂我 “小白一直是这样的,压根看不住”阿素叹了口气 “我再信他我就去吃屎”沈川冷声说 “额,那倒也不必发这么毒的誓,我们都被他骗过,到时候我可得看着你吃啊” 老杨开玩笑的说 我这时候要醒来,会被沈川骂死的吧? “我觉得白小爷真的很好,比历来白家的当家人都要好。” 白沙小声的在那嘀咕 “咋地,你才跟他待了这么几个小时,就觉得他好了?”老杨笑着说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能感受的到,他对我们所有人的生命是一样看重的,白家人需要保护当家人,历来如此。像这种事情,肯定是我们上,但他在保护我们,哪怕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白沙认真的说 白戈也嗯了一声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呦呵,一下子多两迷弟” 帅哥乐呵呵的说 “我很喜欢他”白沙又说了一句 周围突然一片安静 “不,不是那种喜欢,是欣赏” 白沙的语气里带了点慌张 “不是欣赏!!不是欣赏!!是小辈对长辈的那种喜欢,总之不是那种喜欢。” 他着急忙慌的解释 “你们别这样看我啊,太吓人了” 我是真想笑,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像我也挺喜欢我四叔那样 一想要被沈川骂,就继续装睡。 “醒了” 魏尘柔声问 他是怎么发现我醒了的?上次也是,我感觉我压根没动啊。 我笑了一下 “奇怪啊,你怎么老是能发现” 睁开眼先是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然后才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这是……在医院?” 我疑惑的问,他妈的,这次又没盗成 “还好小九爷思虑周全,医院医生早就准备好了,就防着你这手呢。” 老杨看着我说 听老杨这么说,我就看了金辰安一眼,金辰安给我理了一下被子 “感觉怎么样”他轻声问 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没什么大问题,你都准备这么齐全了,小命妥妥的” 他扯了个笑容,嗯了一声,但这个笑容扯的很勉强。 白冥就在金辰安旁边,我瞄了白冥一眼,发现他正冷着脸 我一下子就知道他要骂我了,立马想去向魏尘求助 一看,魏尘的脸色特么也好不到哪里去 赶紧闭眼,假装没看见 “你还怕被骂?”沈川问 “老板,以后不盗墓了就去干诈骗” 钱隆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干笑两声,压根不敢跟他们对视,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只能闭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还是怕的” “你也会怕?”白冥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睁开眼,嘿嘿一笑 “会怕的,我怕你们出事,危险的事情总要有人做,不是我,就得是你们,那还不如我做。” “自从我见过魏尘跟金辰安受伤以后,我很怕身边的人再出现这种情况。我真的会崩溃的,所以我自私了一些,把这种崩溃留给了你们。”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最后这句话,我说的很认真 我知道他们都是担心我,是为了让我长记性。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会这样是因为我这次真的差点死了,青铜片离心脏的距离很近。 纯属运气不错,再加上金辰安准备周全,不然我就真的见佛祖去了。 他们都沉默了会 魏尘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又喂我吃了药 最后轻声说了句 “没事就好” 我朝他笑了一下 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对我也扯了个笑容。 我看气氛如此沉闷就逗他们说 “又没盗成,我直接改行当条子得了,天天找人” 他们都被我给逗笑了。 老杨嘶了一声,摸了摸下巴,还真思考了一下 “你当条子好啊,咱们两个可以狼狈为奸,黑白通吃啊” 我直接被他给说笑了 “等你好了,再赔你个大墓,那里已经淹了” 白冥脸色也和缓了一些 我立马点了点头,说一言为定 就是没看到整个古墓的设计,主墓室也没去看,有些可惜。 我以为我让大家都白跑了一趟 帅哥说倒没白跑,出来的时候,他顺手就拿了耳室的东西了,虽然没有主墓室的东西好,但也够我们这趟的,不会让我们白来。 我立马他竖了个大拇指,甚合我意 我们应该还在山西,也不知道我昏迷多久了,他们肯定都没怎么休息,就让他们先去休息会,我也再睡会。 金辰安给我安排的医院一看就是最好的私人医院,空间很大,一应俱全,够他们休息。 他们大概也是真的累了,就都去休息了 接下去的几天,我慢慢好转,大家就动身回了杭城。 他们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不过都说不会离开杭城,让我安心。 到家以后,我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钱隆去准备晚饭 我以为魏尘会很快就走,四叔说如果魏尘要下地,我就跟上。 但我现在还没好完全,就想让他等我几天,魏尘坐在躺椅旁边的石凳上正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想跟我说他得走了。 做人不能太要脸,我死皮赖脸要跟,他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思索了片刻,看着他凑过去问 “能不能……” “好” 魏尘突然就应了一声 我愣了一下,我还没问呢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疑惑的问 他摇了摇头 我忽然就被他给逗笑了,然后商量道 “能不能别走?” “等我几天,我想跟你一起下地,我四叔说了,有你在的古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让我抱个大腿吧?我得熬到四叔他们回来。” 他轻笑了一声 “原本就没准备走” 我十分诧异,忙问 “你刚看着我不是想跟我道别吗?” 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等我好了,带我一起去吧!” 魏尘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对视了一会,最后他说 “好,不要离我太远” 古墓毕竟凶险,他去的地方都很危险,我离他太远,他会保护不了我 我立马点了点头,表示不会离开他半步。 第283章 有事相求 傍晚的时候,我喊白冥来吃饭,毕竟我还欠了他四十来顿。 不过他说他最近有事要处理,回来都很晚了,让我先欠着。 之后几天我都比较潇洒,有魏尘在,压根不用担心有人会对我下手。 月白跟金秋生把摘星阁打理的很好 四川堂口,我想慢慢用自己的人替换,就把肖子惑跟秦时安排去了那边。 毕竟我现在身边有钱隆跟着,他们两个没什么事,在摘星阁属于大材小用。 他们俩之前就在四川堂口待过,处理过事务,也算熟门熟路,刚好他们对这事也很感兴趣。 期间我们还去了一趟帅哥家,他最近也没什么事,天天在我家睡大觉。 我名曰做客,实际上我就是想看看他家长什么样。 去了以后才发现,他家的装修跟我家是一模一样的 我记得我这个宅子是我老爹找的人装修完了才给我的。 一想,应该这里所有的装修设计都是四叔白冥安排好的,不出意外这一块所有的建筑,包括白冥的家,跟我家长的都一样。 他们为了我的安全真是操了不知道多少心。 帅哥说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让我随意 我说哪有差别,这可不就是回家了。 怪不得最开始我报地址的时候,他就知道我是白名了 一开始帅哥肯定不住在这里,是从我拿到阴玺以后才搬过来的。 他说差别还是有的,他这冷,不及我那暖。 他都没有冷暖感,他说的冷,估计是指没有烟火气 我说住的这么近,你天天蹭饭,就偶尔回来睡个觉,在我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的时间还长,无所谓。 老杨期间来过好几趟,给我拿了些今年的新茶。 金辰安也来过一趟,来看我的伤势,不过他太忙了,喝了口茶接了个电话又走了。 这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夜空发呆,内心在想不知道我们这群人的以后会是怎么样的。 当然我们这群人有没有以后,也都是个问题。 魏尘也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会老,我们会老,假如有一天故人陆续飘零,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应该会很痛苦。 不知道那时候,他能否遇到新的挚友来替代我们,陪他走下去。 不过世界这么大,总能遇到吧…… 他见我看着他,就问我怎么了 我笑了一下,逗他说 “就是在想,假如有天我不在了,你有了新的朋友,会不会特么的把我忘了。” 他转头过来看我,我们对视良久,然后他说 “不存在这个问题” 我愣了一下,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是指不会遇到新的朋友,还是指不会把我忘了? 他看着我,浅浅的笑了一下,淡淡的说 “我已经说过答案了” 他这么说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说过吗?什么时候说过? 我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猛的想起在茫崖的时候,我们一堆人在火堆边说的话 他说……共赴黄泉 我看着他,愣神了很久 这种心情很难描述,我想他活着 我开始理解老杨最开始跟我说的那段话了 他说魏尘本来可以忍受漫长的岁月,但因为感受过温暖,他无法再回到过去。他最好的状态就是跟任何人,都不要有关系。 但我当时执着的想了解这个人,想成为他的好友,陪他度过对他来说短暂的岁月。 我忽然不知道我当初的想法是对还是错了。 “你的岁月这么漫长,世界这么大,以后还会遇到像我这样执着的人,他会陪你开始新的轮回……” 不知怎么的,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其实不怎么舒服。 但这也是事实,毕竟世界太大了,他以前只是接触的普通人太少了,多接触一些,就遇到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更有甚者比我更好。 我们躺椅是并排靠着的,他看着我轻声说 “有你,足够了” “我并不想长生” “他也会做我同样的选择”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疑惑了一下,然后才明白他说的是他的第二人格。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我朝他笑了一下,开玩笑的说 “那我争取活个200来岁” 没想到他看着我认真的说 “魏本家有种蛊术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我愣了一下,忙问 “我靠,真的假的?” 魏尘嗯了一声 “嗯,应该是真的” 怪不得魏本家被迫害的最为严重,这巫蛊之术实在是太牛逼了 我忽然就想起了白毛他们的驻颜术,说会丧失男性功能,那这活到200岁…… 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我的裆部 魏尘忽然笑了一声 我干笑两声 “应该跟驻颜术不一样吧?” 他“嗯”了一声 我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等我找到魏本家的人,抱着魏家当家人的大腿,让他给我们大家全都下个长寿蛊!” 当然我这也是开玩笑的,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我哪天消失了,你……” 魏尘又问了这么一句 我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一下 “你不会消失的,因为你知道我会找到你,不论你在哪里,所以你会等我” 魏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上扬,最后嗯了一声 “嗯” 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到我休养结束,然后跟着魏尘去下地 没想到半夜的时候,魏尘叫醒了我 我一看他身后背了个包,立马意识到他要出发了,忙问他要去哪 他说他收到了四叔的消息,四叔请他去一趟。 四叔会请魏尘肯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我看了一下我的手机,我并没有收到四叔的消息,他没给我消息,那就是让我不要跟。 我问魏尘是不是有什么大事,他说没什么大问题,但也没有跟我说具体的事,只说给他一周的时间,让我等他回来。 我忙给他的包里塞了糖,魏尘走后,我彻底不困了,起来走到窗台边抽烟,结果一抽就咳嗽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看是白冥 “伤还没好抽什么烟” 电话那头传来了白冥的骂声 我笑了一下,对着白冥那栋房子挥了挥手 “小叔,你是刚回来,还是刚醒” “刚回”他说 我跟他说魏尘被我四叔给叫走了,接下去的几天,我得跟着他和金辰安混。 没想到他说他知道,魏尘跟他们通过信。 他最近都在杭城,但事情比较多,只要我别跑出杭城就可以了。 我忽然发现我好像才是最空的那个,压根没什么屁事。 白冥替我承担了很多原本属于我的命运,他这么忙碌的原因之一,也许有一部分还是因为我。 上次送他的那个东西他不喜欢,所以这次我去摘星阁挑了一块金丝檀木让人车成了串珠,其中两颗刻了字母“b”“m” 是白冥,也是白名 因为他一人承载的是我们二人的命运 又挑了块和田碧玉雕成了铜钱的形状,铜钱上面阳刻了四个字: 万事胜意 想用这两样东西做成手串,感觉很适合他的气质。 他们这群人,什么也不缺,家里贵重的东西都太多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成品送到摘星阁的时候,钱隆说他不想要那份合同书了,能不能也换成这样的礼物。 我以前给他合同书是想给他一个后路,现在确实也不合适,就说等我想到合适他的礼物,给他换。 想出摘星阁的时候,月白递上来一个请柬,说是金家送来的,已经送来半个月了 我接过一看,是个结婚喜柬,这玩意肯定不是金辰安的 打开一看,是金苏苏要结婚,日期是后天,想了半天不知道金苏苏是谁。 钱隆提醒了我一句 “金苏苏是眉凤的女儿” “眉凤?”我又疑惑了一下 “眉凤就是小九爷的那个眉姨” 钱隆再次提醒我 我愣了一下,我靠,眉姨,还是在去夜郎之前跟她打过照面 金辰安说过她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因为一直在对付金五爷,所以没有分太多精力去对付眉凤,而我直接把这人给忘了。 她女儿结婚,我得去吗? 一想,应该是要的,我是白家的当家人,代表的是白家,四叔二伯又不在,只能我去。 按道理我去走个过场,送个礼就可以撤了,不过也说不准 金辰安肯定也得去,他是金家名义上的当家人,说起来又是金苏苏的哥,估计不会让他这么早撤。 它这个地址是在莫干山的私人庄园,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我们三个被人设计的事了。 我给金辰安发了消息,说明天晚上住他家,后天直接跟他一起出发得了。 他说礼服已经给我备好了 果然他什么都想在我之前 我让月白去挑一件合适的礼,月白挑了一个唐代粉色忍冬纹八曲杯,用龙凤呈祥螺钿盒子装着。 她办事,我放心,让她后天早上送到小九爷那去。 我给白冥发了消息,让他回来的时候,去一趟我家,原以为他得很晚才回来,没想到傍晚就到了。 早就说过要请他吃饭,就给他做了顿晚饭。 他还是第一次在我家吃饭,吃饭的时候,他却十分安静 本来我们之间都会扯几句,像这么安静的基本没有 我有些疑惑,难道是不合他胃口? 就开口询问 “是不好吃吗?” 他头也没抬的浅笑了一下 “很不错” “小叔,你不说话多奇怪啊,我还以为不合你胃口。”我笑着说 “第一次有人做饭给我吃,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愣了一下,忙问 “伯父伯母呢?” “没见过,早不在了” 他安静的吃着菜,声音没有起伏 钱隆也安静的吃着饭,谁都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他是这个情况,赶紧往他碗里夹菜 “多吃点,以后有空就来吃饭,还有第二次,第n次,想吃就告诉我,我有空就给你做。” 说着我又给钱隆添了块肉,他们这群人的情况都差不多。 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十岁那年,我觉得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却记得很久,因为他没有被人庇护过。 白冥继续安静的吃着菜,应了一声 “好” 吃完晚饭,坐在那喝茶,我从兜里拿出礼盒递给他 他瞥了一眼我手上的礼盒,没有接 “怎么,白小爷,又有事相求?” 我笑了一下,他肯定是误会了我,我送他礼,他就叫我白小爷。 我忽然就想逗他一下 “确实有事相求,上次的礼,备的不够好,这不又重新备了。” “我不喜欢” 他喝了口茶,冷声回了一句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会不喜欢” 我笑着说 “白小爷喜欢就自己收着” 他放下茶杯准备起身 钱隆这时候说了句 “冥爷,你不看,会后悔” 白冥听钱隆这么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把礼物递到他面前 “小叔,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先看看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我再换。” 他看了我一眼,这才接了过去,随意的打开,却滞愣了片刻 他拿起手串,静静的看着,看了很久,然后直接戴在了手上 他看着手串缓缓说了句 “很喜欢……” “千机伞是我四叔他们送你的,不是我,所以十岁那年的生日礼物,我现在补,虽然来的有些迟……” “不迟……” 白冥打断了我的话,我忽然发现他的眼好像有些红,想细看一下的时候,他已经拿起茶杯低头喝茶了,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过了一会,他问 “你刚说有事相求,什么事需要你这么花心思。” 我笑了一下,继续逗他 “这事有点大,不知道你能办不能办” “说说看” “求小叔万事胜意平平安安,这活能接吗?”我笑着说 他喝茶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被我给逗笑了,轻笑了一声。 “这活,接了” 第284章 金伊伊 我大学天天图书馆睡觉,没什么朋友,虽然有几个聊的来的,但也没那么亲近,大概我看着也不那么好相处,所以毕业到现在也没人请我喝过喜酒。 更别说金家这种人家,我估计大致上跟应酬应该没多大区别 第二天晚上,我就去了金辰安那里,金辰安刚忙完,晚饭都还没吃,我又陪他出去吃了顿晚饭,回来已经半夜了。 到他家的时候,他让我去试试礼服合适不合适,东西放在我房间里 他给我准备的是一套新中式盘扣款式的黑色刺绣西装,西装的左肩到胸口有一只仙鹤,栩栩如生,看刺绣的工艺,应该是苏绣 苏绣的特点就是颜色丰富立体,但整体呈现出来给人的感觉却是很清淡,它不招摇但吸睛 里面的搭配是刺绣丝质衬衫,衬衫的左边也是两只小仙鹤,不过颜色要更淡一些。 这样就算脱了外套,里面也不单调 我试了一下,竟然十分合身 “很适合你” 金辰安靠在房间门口朝我笑了一下 我笑着说 “还得是你来搭配,瞬间我都贵气了很多,也就我四叔不在,不然他得说我是狗屎镶金边” “你只是不喜欢拘束” 我有些好奇,他都没有给我量过,竟然可以定制的这么合身,于是就问 “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还记得你四叔给你准备的那套西装吗” 他说的应该是当家人拜礼上的那套 “那套也是你搞得?”我疑惑的问 “那倒也不算,你四叔知道我有相关的产业,所以数据送到我那边去了” “那他给钱了没有”我忙问 金辰安笑了一下 “给了” 我对他挑了一下眉 “我四叔找自己人办事从来不给钱,我他妈的都是贴钱给他办事。” “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些”他说 我嘿嘿一笑,说那倒也是,我也从来没有付过钱。 “我还以为参加这种喜庆的活动得穿红色。”我啧了一声 金辰安忽然笑出了声 “你又不是新郎穿什么红色” 我凑过去神经兮兮的说 “就你给我准备的这一套,那都得抢了新郎的风头” “你自然比他们耀眼” 金辰安很随意的接了这么一句 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按道理七家的人都得有人来,就问 “金家请了七家的人吗?” 他摇了摇头 “不会,他们应该只请魏白两家,魏家不在了,所以只有白家,你是因为我,所以选择了出面。” 我笑了一下 “你早知道我会参加了?” 转念一想也是,不然定制的服装没有这么快啊。 明天基本上金家旁支的重要人物应该都会在,金辰安作为当家人,我要是不出面,就是金辰安的无能。 他嗯了一声 “嗯,不止我,他们应该也都清楚,他们请你去,不会动手,不过金斌这个人……” 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总之明天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太久”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第二天早上月白送来了东西,钱隆跟月白是一起来的,钱隆对我这身衣服十分满意,说小九爷的眼光比老板好。 我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就没有反驳。 莫干山其实已经出杭城了,不过有金辰安在肯定没什么大问题。 路上的时候,金辰安又跟我讲了一些眉凤的事,他说金苏苏的野心不比金斌小,而且很会隐藏自己 金斌跟金苏苏,面上不合,但背地里可能在合作,面上只是演给他看的。 但他猜,金苏苏不会真的臣服于金斌,她只是在蛰伏,所以让我提防一下金苏苏 眉凤除了金苏苏这个女儿,还有一个二女儿金伊伊,她没有接触过盗墓这块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是大小姐脾气 我听着就觉得复杂,金辰安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生存到现在确实很牛,就开玩笑的说 “你们金家就是生太多了,我们白家他妈的又生太少了” 不然这差事,肯定轮不到我,我也落个清闲。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这宿命,才让我认识了你们这群人,挺好” 金辰安侧头看我,笑了一下 “你看问题的方式,总是与人不同” 我们去的这个庄园之前属于金辰安叔叔的产业,他叔叔死后由眉姨接管,他也没有去过,所以对那边并不熟悉。 到庄园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这座庄园的位置跟上次茶舍不一样,并不偏僻。 庄园的前面是一片人工湖 整体风格是那种新中式庭院风,总体偏向于唐风建筑结构,入口是层叠的瀑布景观 我以前只是白小爷,现在是白家当家人,派头不一样了 眉凤带人已经在门口迎接了,虽然她那时候说我只是个二世祖,现在也不得不出来迎我 我也得下车客套一番,眉凤应该是第一次见我,去夜郎之前,我用的是张木的脸。 “白小爷能来,实在是小女的福气” 眉凤笑脸先迎了上来 “眉姨太客气了,苏苏是小安的妹妹,我与小安的情分在这里,自然是要来的。” 我就是告诉别人,这是金辰安的面子。 “苏苏在准备婚礼,晚点让新人过去拜访白小爷”她又说道 我点了点头 “今天这日子,眉姨还有很多事要忙,不用管我,随意一些就行。” 大家都是客套一番,也没什么交情,说两句就得了。 眉凤见此也不再继续寒暄,忙让人送我们进去 又笑着跟金辰安说 “小安,就麻烦你帮我招待一下贵客了” 金辰安浅笑着回应 “眉姨客气,自然” 庄园里面很大,没人带路的话,我感觉我都能走迷路。 宴会要到晚上,但以我的身份不用出现,到时候,他们会来我这边行礼。 我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但为了不离开金辰安的视线,我一直跟金辰安待在一起 金家旁支的人,都得来见金辰安 我在这,他们还得跟我寒暄,一圈见下来以后,表情都麻了 我瘫靠在沙发上对金辰安说 “他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结婚呢,比新郎都忙。” 钱隆给我们泡了茶 我们的房间是眉凤安排的,我怕会有窃听器和摄像头 我给钱隆使了个眼色,钱隆从包里拿出了仪器,检查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 金辰安喝了口茶 “放心,他们还不敢这么做,不过你有这意识了,值得一夸” “任何宴会都只是形式,婚礼也不例外,谈事才是真的。” “这个新郎也是行内人?”我有些好奇 “不是行内人,上门女婿,留个种罢了” 我心说这女婿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像金苏苏这样的人,除非是白家跟魏家的人,不然不会找行内人” 我啧了一声,也喝了口茶 “不出意外,今日一见,眉姨估计会让金伊伊来接近你”金辰安看着我说 我有些不解 “她不是不接触这块吗?接近我干什么,眉凤准备让她下地了?” 毕竟我也是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才开始接触。 “联姻” 金辰安淡淡的说 我正在喝茶,听他这么说,差点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她疯了吧,她想联我还不同意呢” 联姻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其实是不错的选择,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会被出卖,还能增加家族实力。 但我压根没有这想法,更何况还是眉凤的女儿。 金辰安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嗯” 这时有人来请金辰安,说宾客都到了,他得去说几句。 毕竟是金家的事,他这也必须得去,他叮嘱我不要离开房间,稍后就回。 他刚走没一会,就有人来敲门了,我就知道他一走,就得有人来。 金辰安前面跟我说金伊伊的事,就是在提醒我提防着点。 不出意外,金辰安一定会被人拖住 我给钱隆使了个眼色 钱隆去开门,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身后跟了四个保镖 这姑娘穿着香槟色的露肩鱼尾晚礼服,高盘发,戴着流苏耳饰,模样也算美丽,身上有股子傲气。 想必就是金伊伊了 她跟阿素不是同一种类型,阿素一看就很好相处,但这位大概就如金辰安说的那样,大小姐,娇生惯养习惯了。 她也不知道被谁唆使来了这里,但肯定不是眉凤,眉凤不会让她的女儿这样单独来我这里,毕竟她还得要脸。 我看了她一眼以后,就低头玩手机了 她大概没有被人这么忽视过,有些不爽 “听说你喜欢我姐姐,今天是我姐姐的大喜日子,我警告你不要捣乱。” 我忽然觉得莫名其妙,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估计是被人给骗了,但谁会拿她开涮?金斌吗? “在说话之前,你最好先搞清楚我是谁。” 我头也没抬的回了句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白家的少爷嘛” 她自顾自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钱隆去请她起来 “白小爷没让您坐,这个位置您坐不了” 只听啪的一声,她就打了钱隆一个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金家的地盘,轮不到你说话” 果然蛮横无礼,她是女人,我不想同她计较,我们也不想去打一个女人。 但我也不可能让钱隆吃这样的亏 我收起手机对钱隆说 “有人教训了你,你就得教训她的人” 钱隆二话没说把她四个保镖全都放倒了,然后嗯了一声 “嗯,老板说的有道理” 金伊伊直接傻眼了,大概是吓到了 “我让你坐了吗” 我冷声问她 她毕竟是金家宠大的,所以这时候依旧高傲 “这是我家的庄园,我能不能坐,需要你来告诉我?” 我朝钱隆一抬手,钱隆就将枪递给了我 “那坐稳了” 我对她笑了一下,直接对着她旁边沙发就开了两枪 她完全被吓懵了,尖叫着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她的保镖压根不敢动。 她不知道我们这群人,其实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心说这下好了,眉凤想联姻她女儿也不会同意了。 看着她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眼泪婆娑,我竟然一点怜悯感都没有 “还坐吗?”我笑着问 她慌忙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你姐姐,可以滚了吗?” 金斌这时候突然就走了进来 为了防止别人误会,前面压根没关门 金伊伊见到金斌像见到了救命稻草,立马躲到金斌身后去了 “哥,他欺负我!” 金伊伊跟金斌哭诉 金斌压根没管金伊伊的哭诉,抬了下手,让伙计带走了金伊伊 “白小爷,我们,又见面了” 金斌的嘴边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刚刚这一出,明显就是他搞得鬼,但我不知道他的意图。 金辰安跟白冥都跟我说过,要离金斌远一些,所以我压根不想跟他扯 “你很闲啊,小五爷” 我收起枪,钱隆给我换了杯茶 金斌笑了一下,没接我这句话 “白小爷今天这身很适合你啊” 我心说金辰安的眼光那自然是好的 “有屁就放” 我端起茶杯说 “倒没屁放,就是来跟您打个招呼,走了” 说着,他对我摆了摆手,就真的准备走了,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他刚转身,金辰安就到了 “哥,这么快搞定了吗” 金斌笑着问金辰安 金辰安浅笑了一下 “嗯,眉姨似乎在找你,你过去看看?” 金斌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朝金辰安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哥,晚点见” 金斌走后,金辰安看着被我打烂的沙发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一点不怜香惜玉” “我惜她个鬼,她刚刚那蛮横的样子,阿素要在,我估计都得扇她两巴掌” 第285章 欢迎回来 我夸张的模样,惹得金辰安又笑了一下 “金斌是不想你跟眉凤产生关系,所以搞了这一招,打乱了眉凤的计划。” 我愣了一下 “窝里反?” “也不算,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窝的,他要制衡金苏苏,如果金伊伊跟你扯上关系,那平衡就会被破坏。” 金辰安给我分析了一下 果然大家都是人精,金斌竟然也一下子就猜到了眉凤在打什么算盘。 他刚刚出现,估计只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他给我解决了,但我压根没懂他的意思,以为他又在搞什么鬼。 怪不得金辰安说眉凤在找他,估计就是因为这事。 这一下子也确实彻底断了眉凤联姻的想法。 半小时以后,眉凤带着金伊伊又来了一趟,她让金伊伊给我赔礼道歉。 “白小爷,伊伊被我给宠坏了,不懂规矩,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眉凤跟我说着好话 金伊伊站在那,压根不敢看我 “她打了我的人,就是在打我的脸”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眉凤听我这么说,当众就打了金伊伊一巴掌 “确实该收收你的脾气了!去跟钱哥道歉” 眉凤这女人,不简单。 金伊伊捂着脸跟钱隆道歉 “钱哥,对不起” 钱隆冷眼瞥了金伊伊一眼,没有接话 眉凤既然这么做了,我自然是要给她台阶的 “这事也不怪她,无心之过,眉姨也不要太过苛责。” “新人什么时候来?我这礼,还没送呢。” 眉凤笑了一下说 “怎么能让您饿着见新人呢,我安排好了酒宴,白小爷能否赏个脸?” 她做事倒也不留错处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酒宴跟其他人都不在一块,是在单独的隔间,这倒很合我心意 毕竟我他妈的也不想跟金五爷坐一起吃饭,不过眉凤,估计也是不想我跟金斌一起,大家都相互防着。 他们共同对付金辰安,但又各自打着我的算盘,有点意思。 金辰安原本得去金家那边,但我在这,他不去也有理由,直接就不过去了。 我让钱隆也坐下吃饭,他没同意,我知道他的顾虑 “你是我朋友,坐下吃饭!” 他听我这么说,才一起坐下吃饭 “前面委屈你了” 钱隆夹菜的手停滞了一下,看着我说 “老板,做伙计的,遇到这种事,其实很正常,我没有觉得委屈。” 我往金辰安的碗里夹着菜,然后再次跟钱隆重申了一遍 “你不是一般的伙计,是我的朋友,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成为了伙计,不要自降身段。” 钱隆笑了一下 “好,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金辰安轻笑了一声说 “满了” 我转头一看,光顾着说话,把他碗里夹满了,立马夹回我碗里一些。 惹得他俩都笑了一下 我跟金五爷不对付,他不会来自找没趣来找我,说起来他也有理由,是眉凤安排的。 晚饭过后,回到套房,新人才过来敬酒 金苏苏跟眉凤长的其实很像,应该就是年轻版的眉凤,眉眼之间都有一些相似。 她的对象倒没什么特别的,一看就很老实。 “白小爷能来,是我们的福分,以后还望多多关照,小妹今日多有得罪,我们自罚一杯。” 说着她就喝了一杯,她对象看她喝了,也连忙将杯中的酒喝完。 我坐在太师椅上,浅笑了一下,抬了一下手,钱隆就将龙凤盒递了过来 “龙凤呈祥,百年好合”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金苏苏接过之后,谢过我的礼,才递给了身后的人 然后又从托盘里拿了一杯说 “这杯我们夫妻二人敬您” 这时金辰安却接过了那杯酒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就给他找圆 “我不宜饮酒,小安代饮” 金苏苏笑了一下 “白小爷跟我哥之间的关系真好” 说着她也拿了一杯酒,跟金辰安对碰了一下,双方都一饮而尽 喝完酒以后,又寒暄了几句,他们才离开。 他们走后我问金辰安那杯酒是不是有问题 他说他也不清楚,只是我不喝为妙 原本他们打算留我们住一晚再走,但我担心夜长梦多,找了个借口,带着金辰安就准备回去。 刚上车,我就觉得金辰安的状态很不对劲了,刚刚他一直没有说话 上车以后,我示意钱隆赶紧回去。 金辰安拿手机发了个消息以后,开始松衬衫的扣子,靠在座位上,显得十分不舒服。 我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看他脸色有些泛红,以为他发烧了,就想摸一下他的额头 手刚想伸过去,他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先别碰我……” 他的语气似乎很难受 我见他这样,反抓住他的手腕,用另外一只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结果发现他身上十分烫 “发烧了吗?” 金辰安艰难的回了一句 “酒里有药……”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有问题,他喝了那杯酒,会不会出什么事?但金家肯定没有胆子大到下毒 看着金辰安的样子,猛的意识到了下了什么药 草!见鬼,怕不是催情的药,这他妈的 这时候,金辰安忽然压住我的手,把我抵在了靠背上,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 我没遇到过催情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见他这样难受就问 “是不是得给你找个女人?” 但我现在他妈的去哪给他找女人? “也不是非得女人……” “打晕我……” 他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他让我打晕他,但我他妈下不去手 他握着我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那是一种极力的克制。 “等会……会有车跟上来,别怕,是我的人,打晕我,动手……”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依旧下不去手,我用硬物打晕他,他肯定会受伤。 “还有别的法子没有”我着急的问 “有……” “那你他妈快说啊,是不是得给你降温?” 他的车里有车载冰箱,里面有冷水 金辰安在我耳边笑了一下,抵着我的脖子开始喊钱隆 钱隆停了车,开了门,照着金辰安的脖子上就来了一下 金辰安倒在我肩上,就晕了过去,我把他靠放在我腿上,用车载冰箱里的矿泉水给他额头降温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这么处理,五分钟以后,一辆车追了上来,对着我们打了几下双闪 我意识到是金辰安的人来了,停了车,那人喊了我一声白小爷,就给金辰安打了一针,打完针以后,立马就撤了。 我们也没有在路上停留,半小时以后,金辰安才醒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我忙问 他揉了一下眉心,起身理了一下衬衫 “没有吓到你吧?” 我把水递给他 “怎么会,你是替我喝了那杯酒,我都不知道如果是我,我该多窘迫” 也就金辰安这种自控能力好的,如果是我,我说不定都已经在那发疯跳脱衣舞了 他接过水,朝我扯了个笑容 “你是为了我才出面,对你来说本来就是无妄之灾” 我笑了一下 “我们之间客气什么,这是我的选择” 不过,她们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呢,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下药让我跟金伊伊生米煮成熟饭? 不可能吧? “是金苏苏下的药?不能吧?”我疑惑的问 金辰安摇了摇头 “不好说” “金苏苏端来的酒,真出了事金苏苏推卸不了责任,但也正是因此,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将责任推给金斌” “金斌毕竟坏了眉凤的计划,金苏苏也会有相应的行动,成了,对金苏苏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她自己喝的酒里,可能也有药,这样即使出了事,她可以推脱” 我愣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但也有可能是金斌” 金辰安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金斌?要真出了事,对他没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忽然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关键就在于,他知道你不会出事,即使你喝了酒,他也不会让你跟眉凤他们扯上关系,临阵来帮你一把,你对他就会心存感激。” “所以这件事最后还是会算到金苏苏的头上,这样一来,你跟金苏苏就彻底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所以他们两个都有下手的可能性” 我嘶了一声,要真是那个境地,他帮了我,我指不定真的会觉得欠了他人情。 “不是,他们是不是有病啊,看不出来吗,我们才是一伙的啊,我就不可能跟他们合作啊。” 金辰安笑了一声 “因为,他们不了解你” “大家看的是利益,只要利益对等或者超越,我就是可被替代的” “只有你看的是情分,觉得我不可被替代” 然后他凑近一些说 “还好,我下手早” 他这一本正经的说笑,惹得我笑了一下 “金斌我记得他之前想杀我来着,现在改主意了?” 他之前应该是派了人的,在我们去安徽的时候。 “因为他对你起了兴趣,总之,不要单独会金斌”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到金辰安家里已经半夜了,为了我的安全,就在他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摘星阁,在摘星阁处理了一天的事务。 晚上回家,发现魏尘回来了,他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我,他说一周,果然就是一周。 我喜出望外,忙问 “回来了,怎么坐门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坐在门口等我了,回来都知道自己进去。 又问他有没有吃过饭 他摇了摇头,看着我淡淡的说了句 “好久不见” 他这次没有离开太久,满打满算,其实才五天,我笑了一下 “那确实好久不见” 我跟钱隆在摘星阁就吃过晚饭了,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都可以 于是我给他做了碗牛肉面,煮面的时候,他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一下,问他我四叔那边是否一切顺利。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去的那里危险吗?有没有受伤?” 他吃面的时候,我继续跟他扯淡 他停滞了一下,才淡淡的回了句 “不危险” 我看他今天这样子不太对劲,别是受伤了不说,就上手去查看。 一翻发现他的身上确实有一处伤,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我一看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继续吃面,只说发生了点意外,没什么大问题。 等他吃完面,我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看了好一会,才淡淡的说了句 “我不是他” 我愣了一下,猛的才反应过来,他是魏尘的第二人格…… 四叔他们这次去的地方,这么危险吗,危险到魏尘的第二人格出现了。 他见我愣在那里,缓缓松开了我的手 “欢迎回家” 我朝他笑了一下 他听我这么说,滞愣了一会 “你不介意?” 我继续给他处理伤口,拆掉纱布,发现伤口原本应该挺深,现在愈合了一些 “怎么会介意,不要否定自己的存在,哪个都是你,你也是魏尘” 我给他的伤口消了毒,撒了消炎药 “答应我一件事呗”我随意的说着 “你说” “下次受伤一定要及时处理,回家了自己记得进家门,还有……记得回来” “好” “白名” 他唤了我一声,我应了一句 “我在” “这是三件事” “君子重诺” “好” 我忽然就笑了一下,这对话,十分熟悉。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收拾药物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今晚就会消失,收拾完东西以后 我也坐在沙发上问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他靠在沙发上朝我笑了一下 “如果有机会再陪我去看看那里的樱花” 我瞬间眼就红了 他存在的时间太短了,短到我不知道我能替他做些什么。 他见我红了眼,皱眉问 “怎么了” 我笑了一下 “你存在的时间太短了,我有些遗憾不能带你体会更多人间” “足够了……” 他朝我笑了一下 是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所以很容易满足吗…… 之后,我陪他在家里看了一部电影,但他却没有看屏幕,而是一直在看我 一场电影结束,他靠在沙发上,对我说了一句 “晚安” 瞬间我眼泪就下来了,回了句 “晚安” 这种感觉很难说,对于这个魏尘,我感觉我有很多东西来不及带他去体验,他能感受到的太少了,就像他说的,他抓不住任何东西。 他伸手擦了一下我的脸颊,对我笑了一下,指腹依旧冰冷 接着他就缓缓低下了头,但很快他又睁开了眼 “欢迎回来” 我朝魏尘笑了一下 第286章 夏姐 我立马收了一下情绪 魏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 “你哭了”他轻声说 我愣了一下,忙擦了一下脸 “我靠,很明显吗” 他摇了摇头,朝我笑了一下 “记忆里,看到了” “他也会想着回来找你了” 我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他们两个是无法同时存在的,一个的出现,就意味着另外一个的消失 虽然两个都是他,但他们有各自的思维性格 我要是说觉得那个魏尘存在的时间太短了,岂不就是嫌他存在的时间长?怎么说都有问题。 想了想便认真的说 “我想让两个你都能感受到人间的暖” 魏尘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朝我勾了一下手。 “嗯,我知道” 我嘿嘿一笑,也坐近了一些 “他妈的,还好你没有问我,二选一的致命问题” 他轻笑了一声 “哪个都是我,你无法选择” 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虽然我不了解他们,但他们似乎都很了解我。 “我已经比他幸运了,又怎么能遮盖属于他世界里的光” 魏尘看着我淡淡的说了句 “记忆片段里,有很多你,几乎是完整的,说明他……” 他看着我,停顿了一下,我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我对于他们这个记忆感到十分好奇,魏尘能有第二人格的记忆,但第二人格却没有魏尘的记忆。 不过大脑本来也就是很神奇的东西,也无法知道个所以然。 我很想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我估计他可能也只知道部分,毕竟人格切换了,肯定很危险。 四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要找的是不是就是魏尘的第二人格?因为很多技能,似乎只有那个第二人格才会。 不然我在问我四叔情况是否顺利的时候,他怎么知道跟他一起的是我四叔?说明他们之前就是认识的。 想着我就问了出来 他嗯了一声 “嗯,应该是,记忆里有一些碎片,他跟你四叔,比我认识的早” 果然如此 接下去的两天,魏尘都在修养,第四天的时候,他接了个信息,我就知道我可以跟着他一起下地去了。 出发之前,金辰安将我枪里的子弹补满了,白冥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自己注意一些,不要离开魏尘的视线。 老杨说他实在无聊的发慌,手痒,要跟我一起去。 没有他确实少很多乐趣,魏尘没有说不可以,于是我们屁颠屁颠的收拾了行李。 因为魏尘跟帅哥都在,钱隆就不用去了,他得在杭城帮我看着金辰安跟白冥的动向。 如果他们有事,让他直接带伙计去帮忙,他代表的是我,没人会动他。 帅哥来的时候,发现除了魏尘还多了二个人,夸张的说了一句 “我靠,买一送二?” 我笑了一下,凑过去说 “我能不能也收费啊?” 帅哥张了张嘴,半天说了句 “可能要倒贴” 我翻了个白眼,好歹我也是盗过这么多皇陵的人,怎么的也得有点身价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只知道是甘肃的甘南。 甘南是属于藏族那一块了,海拔比较高,地势上属于西秦岭褶皱带,东西向构造。 雪山草原山地戈壁它都包含了,所以地形十分复杂。 南部为迭岷山地,东部为丘陵山区,西部为平坦草原,地势西北高,东南低,由西北向东南呈倾斜状。 最高海拔似乎快五千米了,最低海拔大概一千多米,海拔落差也挺大 不过我这次也没什么目的,就是跟着,顺便学习一下,所以不需要查资料,人也很放松。 原本以为我们得自己开车去,没想到帅哥说,魏尘在,肯定有人来接。 我们在指定的地方等,大概十分钟左右,果然来了三辆越野车 车上的人都下了车,有六人,这些面孔我都没见过,反正肯定不是七家的人。 “魏哥,又见面了” 领队的是个姑娘,大概三十岁不到,穿的很干练,扎了一个高马尾 看到他们很是高兴,看样子是老合作了,然后又跟帅哥打了招呼 魏尘没什么反应 帅哥也跟她打了招呼 “夏姐,几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 看来这姑娘姓夏 这个夏姐笑了一声 “你还是一样这么会说话” 夏姐扫视一圈才看到我跟老杨 “这两位是?” “来实习的”我干笑两声 心说我这破嘴怎么张这么快,我应该说我是盗墓的行家,这下别说要收费了,等下别让我倒贴。 夏姐疑惑了一下,然后似乎又想明白了一些,笑着说 “懂了,魏哥的徒弟是吧” 魏尘淡淡的接了话 “不是” 帅哥乐呵呵说 “他俩是相好,我跟他才是师徒” 这玩笑,他见个人,都得开一遍 夏姐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看了魏尘一眼,干笑两声 “又拿我打趣,走吧,出发了” 老杨给我使眼色,让我看夏姐,我不知道他这时候给我使什么眼色 直接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我有数。 上车的时候,才发现魏尘他们那辆车没位置了 我跟老杨只能坐后面那辆,果然离开七家以后,我一点派头也没有了。 只见魏尘也下了车,跟我们坐了同一辆,我问他怎么下来了,他说我这边舒服一些。 上车以后,他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名叫梁东,人还挺搞笑,路上的时候,一直跟我们在扯蛋 老杨坐在副驾驶,跟他倒是很合的来,一路有说有笑,我听着他们聊天,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魏尘又倒在我腿上睡着了。 我笑了一下,心说那确实我这边舒服一些,可以睡个安稳觉。 我也继续闭眼睡觉 过了会梁东小声问老杨 “魏哥跟这位小哥关系很好啊” 老杨小声回应“那必须的,你们合作这么多次的,有哪次看到小魏哥这样,没有吧!这就是我们白小爷的魅力” 梁东啧了声,继续小声说道 “魏哥那气场,谁敢靠近啊,从来没坐过我这车,都是夏姐接待。” 老杨嘿嘿一笑 “我们白小爷身边都是能人,可惜你没机会见,各个都是大佬,” 我心说谢谢你帮我在外面撑起脸面 梁东打了个哈欠问 “白小爷?听着好像很厉害,什么来头?你们不是来学习盗墓的吗?” 老杨神经兮兮的说 “我们才不是来实习的,那是他低调,皇陵都盗过很多了,来头大了,不然能跟你魏哥是相好?不该问的别瞎问。” 我他妈听的是真的很想笑,但我现在笑就是打老杨的脸,只能假装睡着了。 梁东十分惊讶 “皇陵都盗过很多了?” “他俩真的是相好?不是开玩笑?” “那是,这他妈还能开玩笑?你看你魏哥这样形影不离的,能是假的?” 老杨说的十分逼真,我要是梁东,我肯定信了。 “怪不得!那我们夏姐……” 接下去的话他就没说了,老杨跟梁东都笑了一下,老杨笑着回了句 “懂的都懂” 也不知道他俩是对上什么暗号了还是咋地,总之异常搞笑,搞得我憋笑好半天。 从杭城到甘南有二千多公里,路上得开好几天。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西安落了脚,夏姐在路上就定好了包厢,开车的人都很累了,直接就去睡了 坐车的都还行,慢悠悠的坐在那吃饭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大概是也没什么话聊 我跟老杨在别人的场子也不能瞎聊,只能用眼神交流。 夏姐这时候先开了口 “还没有问这两位小兄弟贵姓啊” 我笑了一下,吃着饭很随意的回着 “免贵姓白,白尘安” 魏尘老杨帅哥他们都看了我一眼 夏姐也笑了一下 “好名字” 老杨额了一声 “额,叫我老杨就行” 夏姐点了点头 “我姓夏,名叫夏夏,叠名,叫我夏夏或夏姐都行。” “以茶代酒,欢迎两位加入” 夏姐这人,倒是不难处,至少肯定比金伊伊好处,用老杨的话说就是江湖儿女,自有股豪气。 我们都喝了茶 夏姐说“我们去的地方是甘南迭部县城再往西北一些的益哇乡,他们应该跟你们说过了,我就不再重复了。” 我愣了一下,心说你可以重复一遍,压根没人提过 魏尘给我解释了一下 “是扎尕那,扎尕那是藏语,意思就是石匣子,是一座天然石城,俗称阎王殿。” 他给我夹了点菜,又淡淡说道 “不要离我太远,其他不用在意” 他的意思就是不用管那么多,我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绝对,不离开你半步” 要命的事,我绝对不含糊,这趟时间肯定久,路上都得好几天,等我们这趟回去,四叔他们就该回来了。 魏尘见我这样就笑了一下 老杨跟帅哥乐呵呵的看着我们聊天,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 夏姐咳嗽了一声 “尘安,你是第一次下地吗?” 我正在那低头吃饭,老杨踢了一下我的腿 我疑惑的看了老杨一眼,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才反应过来她在跟我说话 刚刚那个名,我就是随口编的,我还以为在叫金辰安 大概是见魏尘让我跟着他,就有些好奇,我干笑两声 “叫我小白老白都行,你叫尘安,我没习惯,所以没反应过来。” “倒不是第一次下地,不过跟你们比大概就水了一些,所以来学习学习,为了我的狗命,我必须离魏尘近一些。” 夏姐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然后对魏尘说 “魏哥确实很厉害,我们几次脱险都全靠他,这次还得请魏哥关照” 第287章 扎尕那 帅哥这时候不服气了,笑着说 “哎,这话说的,他天下第一,我也得是天下第二了,怎么你眼里只有他呢” 夏姐嗔笑两声,忙补了句 “你厉害你最厉害” 惹得我们都笑了一下 我见帅哥这样,就小声跟帅哥打趣 “你别是喜欢夏姐吃醋了” 帅哥跟老杨都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莫名其妙。 我回头看了夏姐一眼,夏姐的脸有些发红,正在那自顾自的低头喝水 我心说,哟,别是让我瞎说说对了,夏姐这样子,是不是也喜欢帅哥啊? 他妈的,终于有天也能八卦到帅哥身上了。 我凑到魏尘耳边轻声说 “我靠,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帅哥跟夏姐……” 魏尘忽然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嗯,早发现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竟然他妈的早发现了,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回去,我再去跟阿素他们扯。 帅哥夸张的对魏尘啧了一声 “不是,哥们你……” 老杨拍了拍帅哥的肩膀 “咱还是吃饭吧,锅哥” 我没想到夏姐也听见了,她忙跟我们解释 “不是不是,我跟帅哥压根都不熟” 解释就是掩饰,大概是女孩子容易害羞,我干笑两声立马表示 “别当真,我就是开个玩笑,瞎说的” 第二天从西安出发走,途经兰州,走连霍跟陇渭高速,最终到了甘南 在路上我知道了梁东他们虽然是盗墓贼,但是已经集团化了,意思就是以公司的形式在运作。 他们的上面还有个大老板,是大老板出钱请了魏尘他们,一次费用大概1亿左右 我听说一亿的时候,差点没跳起来,果然三千万只是最少…… 甘南到扎尕那,又花了一天,也就是我们在路上,就花了三天时间。 扎尕那是藏区,是由东哇村,业日村,达日村,带巴村四个藏族村组成的,乡里还有一处寺庙,叫拉桑寺 其中东哇村是扎尕那最大的村子,靠近拉桑寺,我原以为我们会在东哇村落脚 不过梁东说扎尕那现在成了网红打卡地了,到处都是人,所以我们并不在扎尕那村里停留 在扎尕那过去十多公里的地方,有单独的几户藏族人家,他们已经联系好了,我们就在那落脚就行。 现在六月初,杭城那边的气温已经二十来度了,结果这里才几度,一下车,我跟老杨差点冻成狗。 我们上次去茫崖本来就是冬天,穿的多,带的也多,这次压根没考虑到气温差异,穿着薄款冲锋衣跟短袖就来了。 帅哥反正压根不知道冷不冷,常年穿的都差不多。 魏尘似乎也不怕冷,好像没什么感觉。 其他人都有准备,只有我跟老杨冻的跟孙子似的,但为了面子,我们俩硬是挺着假装也不冷。 见我们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藏族男人就迎出来 我以为他们这边的人,会穿藏族的服饰,没想到也是羽绒服毛衣。 夏姐在用藏语跟他交谈,我跟老杨反正都听不懂,在那东张西望。 现在是晚上,这周围似乎就这几户人家,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也看不清周围的地形环境。 魏尘跟帅哥就站在我身后跟我贴的很近,挡住了我的视线,他们见我在那东张西望,不知道我在看什么,就让开了一些。 他们一让开,一股冷风就灌了过来,我立马意识到他们前面是在给我挡风。 夏姐交谈完毕,那男人带着我们往里走 房子里面是那种木质结构,纯艺人手工雕刻,十分具有艺术性也很豪华,说是木雕宫殿也不为过 这样的房子,在藏民中其实还是比较常见的,虽然我没来过藏民家里,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那种木香,墙上有精美的手工雕刻图案,图案的内容有花卉,吉祥八宝,百鸟朝凤等等 我心说藏民有牛马,而我是牛马,这特么的感觉比我的宅子还要贵。 客厅里有个藏式钢炉,就放置在沙发的中间,这东西在藏族农村家里是比较常见的,一般用来取暖做饭。 钢炉的上面有个烟囱直通屋顶,从上面把烟排出去。 放牧地区烧的一般是牛粪饼,山区烧的是木柴。 我人一坐下,瞬间身上就暖了很多 这个男人,夏姐叫他扎西,我跟老杨对藏族文化都不怎么了解,以为扎西是姓名 帅哥给我们科普了一下,我才知道扎西是吉祥的意思,藏族所有男人都可以叫扎西,所有女人都可以叫卓玛 扎西给我们倒了热的藏族奶茶,味道还不错,后面又给我们上了酥油茶,糌粑,这两样我都吃不太惯。 随便吃了点就各自回了房间,魏尘回房间放了包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递给了我泡面,还有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毛衣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竟然还有泡面,忙问 “这还有泡面吗?这衣服是……” “嗯,有,衣服是他儿子的,新的” 我笑了一下,立马接过,说实话,我压根没吃饱 老杨忙凑了过来 “我靠,你她娘的,就拿一盒泡面吗,一件毛衣?” 然后拉着帅哥,让帅哥当翻译人,再去给他也搞一件衣服跟泡面。 我在那泡泡面,看魏尘对这似乎有些熟悉就问他以前是不是来过 他嗯了一声,说之前来过一次,不过不是跟这波人,当时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老卓玛,现在应该不在了。 老杨回来的时候说就我那一份,压根没了,惹得我笑了一下,他这样肯定无法进山的。 我一想,扎尕那离这也就十多公里,那里有很多来旅游的,一定有衣服跟吃的,不如就借夏姐的车去一趟得了。 老杨非常赞同我的观点,帅哥也没吃饱 我说我吃两口泡面再出发 “都去吃美食了吃什么泡面啊” 帅哥催促我 我嘿嘿一笑 “这是魏尘特地去拿的,我得吃两口,这是心意,不能浪费” 魏尘嘴角上扬,心情不错 之后我们四个借了车就去了扎尕那的东哇村。 这村子里十分热闹,都是游客,什么都有,看样子来这边的游客也经常搞不清气温,常常挨冻,这里竟然都有薄款羽绒内胆可以买 我按照大家的尺寸,买了几件递给了他们 老杨乐呵呵的接过 魏尘愣了一下,说了句 “我还好” 我笑了一下 “你只是习惯了,不是不冷,天冷我们就穿暖一些” 他也笑了一下,说了句 “好” 帅哥说他压根不冷,我说他只是没有感觉,不是真的不冷,身体还是会冷的,等老了要风湿 虽然他风湿估计也不知道疼,听我这么说,他也笑着接过。 这边有很多藏族特产,还有寄送服务,我又给金辰安,白冥他们几个定了一些,让店里人寄送到我铺子里,等我回去再给他们送去。 我说出来旅游一趟,特产还是要给他们带的。 搞完这些,我们才去吃了藏式火锅,几个人心满意足的回了住处 刚好遇到梁东他们出来抽烟 梁东看到我们拎着东西,愣了一下,问 “你们出来下地还逛街的吗?这么洒脱的吗?” 老杨笑着说 “你不懂,你们没有老白,体会不到生活的快乐。” 帅哥赞同的说 “你们没有徒弟,不知道有徒弟的好” 我让他们别吹嘘了,然后对梁东说,可以去村里逛逛,很热闹 梁东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用一种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第288章 路上 清晨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魏尘,出了房间门,夏姐他们正在吃早餐 早饭依旧是酥油茶糌粑 她给我腾了个位置让我过去一起吃,我问她魏尘哪去了,她指了一下大门的方向说 “好像出去了” 出了大门,我立马被外面的景色震撼到了 高耸的石山拔地而起,山势奇峻 山头云雾缭绕,好似仙境,这几座建筑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全都是峭立的山峰 东边山峰高耸矗立,凌空入云 南边有两座石峰拔地而起,相对而立,像座石门。 正北面是巍峨恢弘、雄伟壮观的光盖山石峰 峭壁之间,依稀可见清流跌宕 整个地形看上去,既像一座规模宏大的巨型宫殿,又似天然岩壁构筑的一座完整的古城。 好在我们不是冬天来的,冬天估计这里都是白皑皑的一片。 昨天到的时候是晚上,这些全都看不见。 我拍了几张照片,把他们几个拉了个群,把照片发到了群里。 沈川立马回了个语音 帅哥在语音下面发了个点赞的表情 我点开一听,他说 “风景不错,拉群也不错,一抓抓一堆,一个也跑不了” 我一听莫名其妙笑了一下,立马把群给解散了。 四周看了一下,依旧没有看见魏尘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一大早的他去哪了,再一看车子却少了一辆,他开车出去了吗? 回到大厅,老杨帅哥也起来了,大家都坐在那吃糌粑 我也挤了过去,搞好糌粑,正准备开吃,魏尘就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个纸袋子 我跟夏姐都给他腾了个位置,他走过来将袋子递给了我,才在我身边坐了下了 接着把我搞的糌粑拿了过去就开吃了,我笑了一下,把我的酥油茶递给了他。 然后才打开袋子看,一看竟然是包子豆浆 我愣了一下,立马意识到,他是看我吃不惯糌粑,去十多公里外的扎尕那买的。 我朝魏尘嘿嘿一笑,感慨道 “这么好的神明,就被我给遇到了” 然后把东西放在钢炉上加热,毕竟这么远,已经冷了。 听我这么说,魏尘眼里就有了笑意 帅哥夸张的我靠了一句 “我靠,不是,哥们你去都去了,你特么就买一份吗?” 魏尘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 “你没说要吃” 帅哥被噎了一下,然后说 “我徒弟也没说要吃啊!” “他吃不惯” “我也吃不惯啊” “你什么都吃” 魏尘吃着糌粑,淡淡的回着 帅哥又被噎了一下,最后笑着愤恨的咬了口糌粑。 老杨给帅哥又加了点酥油茶,笑着说 “重色轻友,你要习惯” 我忽然觉得他们的对话十分搞笑,直接笑出了声。 抬头就看见夏姐他们都十分诧异的看着我 他们不会误以为我这个人下个地还搞这么金贵吧? 早饭过后,他们去商量了一下事情,出发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扎西跟我们是一块出发的,因为到高山牧场以后,他还得给我们带路,扎西听不懂汉语,全程都是夏姐用藏语跟他交流。 几辆车先是沿盘山公路而上,这条路叫洛克之路,是一条非铺装的公路,在山间草原上盘旋而上,并不是很好开。 进入洛克之路以后,手机就没有信号了,也就是说,我们即将进入无人区。 车子开了短短几公里,海拔就抬升了近千米,之后是挂壁公路,脚下就是万丈悬崖,梁东开的十分小心。 再往上是一个山谷,周围都是壁立千仞刀削斧劈一般的山体 看周围的地貌,应该是第四纪古冰川遗迹遗留下来的u型山谷,这段路就是利用这个遗迹造的。 过了u型山谷,就是拔地而起的石林以及辽阔的高山草地。 草地上开了很多黄色的小花,这让我想起岗什卡的高山草原,那时候我们一群人策马奔腾,被向导骂了一顿。 也是在那个地方,我与魏尘的第二人格,有了第一次交谈。 我们跟着前面的车,在草地上开了一段路,最后在一个小木头房子前停了下来。 草地上,有很多牦牛,还有马匹 大家纷纷下了车,一个卓玛就迎了出来,夏姐跟扎西卓玛在那交谈,我问魏尘他们在说什么 魏尘给我翻译了一下我才知道,这个小木屋也是扎西的,那个卓玛,就是扎西的老婆,夏姐正在商量租马的费用 我们接下去的路,骑马走会更容易一些。 这时夏姐走过来说,已经谈妥,让我们拿好装备,跟着扎西出发。 扎西给我们挑了几匹马匹,看样子,应该是经常驮游客驮习惯了,都很听话。 因为这次不全是自己人,所以我也没有发疯,老老实实的骑上马,慢慢的走着。 从牧场出发,继续往上,走了一段路以后,海拔大概已经有四千米左右了,这时候天气忽变,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我们都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了起来 扎西停了下来,跟夏姐大声在说话,两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夏姐回头看了魏尘一眼,然后过来想传递信息 “魏哥……” 她皱着眉刚开口,魏尘就淡淡的接了句 “继续” 夏姐听他这么说,才舒展了眉头,点了点头,继续去跟扎西交谈 扎西看了魏尘一眼,过来跟魏尘交谈 魏尘跟他说了几句以后 扎西听后显得特别十分诧异,又下马给魏尘做了个脱帽礼 接着就带着我们继续出发了。 这个脱帽礼在藏族是尊敬的意思,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我十分好奇他们聊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扎西突然之间就改了态度了。 帅哥就在我旁边,看我一脸茫然,就给我解释了一下。 “扎西说,进山下雨代表不祥,还可能会有雷雨天气,等起了大雾,人会在里面迷路,就出不来了,会遇到山鬼,迷惑心智” “他爹就是这么被困在里面的,所以他不愿意带我们进去,给多少钱都不行,让我们掉头回去。” 我疑惑的问“那怎么又同意了呢?” 帅哥笑了一下 “魏尘是他爹的救命恩人,四十年前,他爹在高山牧场放牧,遇到了雷雨天气,失踪了,几天都没回来” “魏尘他们那时候在他家落脚,老卓玛见他不是一般人,就哀求他帮忙,他就给扎西他爹带出来了。” “那时候扎西在他亲戚家,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回来以后才听说的。” 四十年前,魏尘那时候才二十,怪不得,他说老卓玛应该不在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事。 我嘶了一声 “那我们不是压根不需要扎西带路?” 魏尘接了话 “不是同一个地方,他爹是躲避雷雨,误入盗洞,被困在古墓里了” 我愣了一下问 “那盗洞是你们挖的?” 魏尘嗯了一声 我思索了好一会,才理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心说好家伙,要没有魏尘他们,他爹还不一定失踪。 “那他爹出来没跟人说古墓的事吗?” 老杨疑惑的说 “打晕带出来丢草场了,告诉他遇山鬼了,被迷惑了心智。” 魏尘一本正经说道 我们都啊了一声,我靠,怪不得扎西说会遇到山鬼,会迷惑心智,合着全是魏尘跟他爹说的。 帅哥啧了一声 “哥们你……我很难评啊” 搞得我莫名其妙笑了好一会 好在扎西压根听不懂汉语 再往上是依旧是草场,小雨一直飘着,虽然起了点雾,但雾不大,能看见周围的情况。 这里已经没有牦牛的踪迹了,属于真正的无人区了。 扎西边走边看,但周围全是草甸,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果然还是得找当地人带路。 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快中午了,加上下雨,现在天已经渐渐黑了。 扎西跟夏姐交谈了一会,夏姐看了魏尘一眼,见魏尘没有任何反应以后,就下了马。 帅哥说天黑了,扎西不好分辨,马也得休息,今晚得在这过夜。 骑马其实没有那么舒服,颠簸半天,屁股都麻了,休息一晚上也挺好,我们都赶紧下了马。 扎完帐篷,雨似乎停了,我们又生起了无烟炉取暖。 冲锋衣的防水效果不错,这种毛毛雨里面的衣服都没湿,把外套脱了抖一下水珠也就干了。 我们又吃了点压缩饼干还有牦牛肉干,肉干是我昨天在扎尕那买的 见梁东他们都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就我们几个吃,就分了他们一袋 这玩意特别耐嚼,一块慢慢啃能啃个十几分钟。 夏姐毕竟是女人,换了衣服才从帐篷出来。 我跟她也不熟,只是觉得她人还可以,一路过来,并没有因为我们是突然加入的就为难我们,也没有跟金伊伊似的那么嚣张跋扈。 给梁东的肉干,已经被他们分完了,我就给夏姐又递了几块,她一个女人当领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说实话,挺辛苦。 她愣了一下,跟我说了谢谢,才接了过去。 我笑了一下,说她一个女人能成为领队,很不容易,比我们这群爷们要厉害。 她看着我浅笑了一下说 “你确实讨人喜欢” 我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直夸她眼光好,然后开玩笑的说,让她不要爱上我,惹得她又笑了一下。 回头就发现魏尘,帅哥,老杨都在看着我跟夏姐在聊天 老杨一直在给我使眼色,让我看他左边,他左边只有魏尘跟帅哥,我猛的才想起来,帅哥喜欢夏姐。 草!怪不得帅哥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别是误会了我撩他的妹。 立马坐了回去,对帅哥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帅哥指着我,半天才说了句 “我都多余跟你讲” 魏尘忽然笑了一下,跟我说 “该休息了” 我点了点头,正好觉得尴尬,立马钻进帐篷里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继续出发 大概两小时以后,草场周围出现了很多被冰川侵蚀的山体,山顶上寸草不生,都是裸露的灰岩。 扎西又跟夏姐说了几句 帅哥继续给我翻译 扎西说现在已经到石头城的入口了,这里属于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分界的地方。 接下去的路就得靠我们自己了,他也不清楚。 夏姐跟扎西说了几句以后,扎西就回去了 我这才知道我们要找的就是石头城。 第289章 你会忘记 夏姐说,扎西一周以后,会重新回到这里,带我们回去。 我们全都下了马,我还在担心马怎么办,帅哥却说那些马会自己回去,这叫老马识途。 石头城之所以叫石头城,显而易见,眼前所见,全是拔地而起巨大的岩石山体,山体底部依旧是草甸,上头是灰白色的裸岩 山体与山体之间并不连贯,看上去就像一片天然迷宫。 这时又下起了雨,并且有下大的趋势,这里的天气似乎很不稳定。 魏尘攀上了一座岩壁的顶部,估计是去观察地形地势了。 老杨问帅哥 “夏姐他们要找的到底是谁的墓?怎么埋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帅哥啧了一声 “盗墓贼的祖师爷” 我愣了一下,盗墓贼的祖师爷? 然后才反应过来,草!他们要找的是曹操的墓! 曹操因为没钱,打仗的时候为了解决粮草问题,创建了摸金校尉 盗墓贼墓倒多了,都知道盗墓贼的那套,所以都会留好几手。 相传曹操为了防盗设置了七十二疑冢,到现在也没有被人给找到,难道就在这吗? “曹操的墓就在这个石头城内?”我惊讶的问。 秦汉之前,古墓都爱埋在山顶,毕竟山顶是最高点,是接近于天的地方 风水上,据说叫骑龙葬,弄不好容易绝后。 到了秦汉时期,位置下移,基本上就是类似于石头城这样的位置了,比山顶要低,但位置也处于一个相对高点。 我对风水不是很懂,只是了解了点皮毛,我所有的墓葬知识的分析,都来自于地理知识。 其实细辩之后,就会发现两者其实是统一的,比如撼龙经里的口诀,每一句做拆分,都蕴含着地理知识。 要不说风水地理不分家呢,靠着地理知识,我也混到现在了。 魏尘他们一开始还会跟我讲一些风水上的细节,到现在干脆就给我一个笼统的概念了。 比如说,他们会说,从风水上看,这没有古墓,这有古墓,但这个风水怎么看,不说了,也就金辰安上次给我细说了一下。 因为他们发现我压根听不明白,脑子里一片浆糊。 帅哥摸了一下他的耳钉 “也可能是假的,得去看了才知道,不过就算是假的,里面的东西那也值钱,不会白来。”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 “不过他的疑冢也是机关重重,这一趟,不好办,总之得小心一些。”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魏尘从上面下来以后淡淡的对夏姐说了句 “等雷雨” 夏姐对魏尘的指令都很听从,似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过多询问为什么。 但我却起了好奇心,就问 “怎么了?” “这片石林绵延数十公里,从风水跟走势上看,有四个方位都有可能埋有古墓,具体在哪,不太好判断,一个个找得个把月,太费时间,以天雷为指引,可以缩小范围。” 魏尘给我解释了一下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点我四叔跟我讲过,他说古墓里会有很多金属制品,很容易招雷,雷电交加之处,必然有大型古墓的存在。 如果地下的空间够大,金属制品够多,有时候会有震鸣 这样一来,就很容易判断出大概的位置了。 刚好下雨,又是六月,雷雨不难等,我心说他的脑袋瓜子是真好使,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种法子。 果然盗墓也得利用天时 魏尘还发现了一处大的被冰川流水侵蚀出来的岩洞,雷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们跟着他先去岩洞 他发现的这个岩洞并不在我们眼前这个山体之中,而是处于他前面所在那个位置的东南方向。 这些山体与山体之间都是u型槽,这都是冰川侵蚀形成的,从这些u型槽之中穿过又是一片草甸。 这些草甸就像散落在山体之间的绿色宝石。 大概二十分钟以后,我们找到了魏尘说的那个岩洞 岩洞的形状并不规则,面挺大,深度不可测,也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但一般来说,这样的溶洞肯定在另外一头是有出口的。 不然流水无法通过,就不会形成这样的大溶洞了。 我们也不是来探险的,就没有往里走,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就落了脚 这里的岩石属于碳酸盐岩,岩壁由于侵蚀作用十分光滑,能看到明显的岩层纹路,十分壮美。 我们都坐在那生了无烟炉休息 我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六天了,这是我有史以来在路上最长的一次。 也许以前每次都急着找人,路上连轴转,压根没停歇过。 现在这样倒有点像个盗墓贼的样子了。 四叔跟二伯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们每次去干的事情,似乎都不会告诉我 好在我也不是个纠结人,毕竟我自己也有这么多事。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我四叔二伯都不在杭城,为什么我爹妈跟我爷爷却可以安然无恙,而我就要被追杀? 按道理,白家人都会受到迫害,那他们三个,不是最容易下手的? 还是说因为我父母并不是盗墓贼,只是普通人,所以才没有受到迫害? 如果是普通人就不会被迫害的话,那我们岂不是金盆洗手就可以了? 但帅哥说过,不是我们想做普通人就能做的,很多东西没得选。 但我爷爷明显就是去过鬼塔的人,他在那深山老林里的,为啥也屁事没有啊? 所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草,我爹不会是比我二伯还牛逼的存在吧? 一想,那绝无可能…… 正想着,突然胸口一阵剧痛,我立马捂住了胸口,缩了起来,魏尘瞬间就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慌张的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白名!” 感觉体内有东西在往上涌,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这口血吐出来以后,倒舒服了一些。 但这行为吓了所有人一跳,包括我自己在内 我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啊? 忽然想起来,我在西周皇陵里的时候,也吐过血…… 但我当时以为是急火攻心,压根没在意 我他妈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了??? 帅哥跟老杨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立马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怎么了啊老白,怎么好端端的吐血了啊” 老杨焦急的问 帅哥也开始查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伤 “受伤了吗,不可能啊”他自言自语的说 夏姐也围了过来,问我怎么了 魏尘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但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人多不好说话,跟他们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说老毛病,大概是岩洞里闷,去洞口透透气就好了。 说着我就往洞口去了,魏尘他们就跟了上来 雨开始下大了,洞口外面的世界都笼罩在了大雨之中,四周除了雨声一片安静 我愣愣的问魏尘 “我……是不是要死了?” 魏尘伸手擦着我嘴边的血,摇了摇头 “是你血饲太多次了,血饲的越多,子蛊就会被消耗,你不是蛊师,越消耗,子蛊越不稳定,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我血饲的越多,那我出现这种情况的频率就会越大,通俗点讲,我每次血饲,都是在消耗子蛊的生命,包括我自己的生命? 他妈的,怎么还有次数限制的啊! 一想又很有道理,如果我可以无穷无尽的使用,那我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了,果然万物都有其平衡与制约。 “那他娘的,子蛊如果被消耗殆尽怎么办?”老杨忙问 老杨这个问题,其实必然存在,除非我从现在开始不用蛊母,不然我都会存在这个问题。 关键就是,当前的形势下,我其实很难做到不用蛊母。 魏尘擦拭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需要找到魏本家的当家人,换子蛊” “换蛊以后,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没有关联了?”我轻声问 因为我记得他说过我们之间的蛊虫是有关联的,我的蛊虫如果被换了,那这个关联肯定就断了。 魏尘继续帮我擦拭嘴边的血,但他的动作很轻,很慢 “不管是用蛊炉将蛊虫引出体外,还是换蛊,你都会……忘记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愣了一下,我会忘记他吗? 他是觉得我对他的情感记忆全是因为蛊虫的存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十分不好受 我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头收了一下情绪,但估计眼还是红了 我对他笑了一下,轻声说道 “不会,我不会忘记你,我说过,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丢下你,除非我死了,相信我。” 他对我浅笑了一下,顺势给了我一个拥抱,大概是想安慰我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这是无法自控的” “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我,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愣了一下,忙说 “你这个观点不成立啊,怎么就一定是我忘记你,你的子蛊就不会出问题吗?” 他缓缓说道 “只要我自己不引出子蛊,它永远都不会死” 魏尘之前说,魏本家的人是怕他会害死我,所以在他体内种了蛊,加上他的血液能克制蛊虫,那他的蛊虫确实比我稳定。 妈的,我的蛊怎么就这么不稳?搞区别对待? 一想,如果我的蛊如果十分稳定,那我压根就不需要魏家人了,魏本家的当家人,就是强制性的让我去找他吧? 魏尘只要不引出蛊虫,他就是可被魏家控的,但他不想害死我,就不会引出蛊虫,他妈的,这不就形成一个闭环了? 我忽然意识到,魏本家的人用蛊虫控我,然后用我控魏尘……魏尘不可控,但我他妈是可控的。 所以魏本家,我,白家,魏尘,大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可我真的会忘了他吗?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如果我把他忘了,他得承受多大的痛苦……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朋友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也给了他一个拥抱,安慰他说 “假如,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忘了你,你就骗我欠你十个亿,我绝对去查明真相,为了十个亿我也得记起你。” 魏尘在我耳边淡淡的说 “我会告诉你,我们是相好” 他一本正经的说笑,惹得我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轻声说 “可我觉得我不会忘了你,我记得那晚的月亮,不会有哪天的月亮比那晚的还亮了” “记得你滴在我脸上的那滴眼泪,它很温热” “记得你在雪地里红了眼,记得你冰凉的指腹,我记得很多……” “不是一根蛊虫就可以控制的。” “假如哪天我真忘了你,别难过,给我点时间,等我” 魏尘沉默了会,拥抱的力度加大了一些,然后说了声 “好” 老杨跟帅哥都在旁边看着 帅哥乐呵呵的说 “怎么不给我一个拥抱啊” 我笑着走过去,给了帅哥一个拥抱,又给了老杨一个拥抱。 我跟老杨,反正偶尔也会来个拥抱,一开始他嫌我矫情,后来就习惯了。 帅哥倒是愣了一下,然后闪远了些 “我他妈开玩笑的” 老杨笑着跟帅哥说 “我她娘的早习惯了” 我啧了声,对帅哥说 “放心,我是男人,夏姐不会吃醋的。” 一转身发现夏姐他们都在远处看着我们。 虽然我们都是男人,也无须吝啬情感的表达,毕竟我们这群人不一定有明天 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朝夏姐他们笑了一下 转过身,对着洞口点了一支烟,想掩盖一下嘴里的血腥味,刚抽一口 魏尘就抽走了我手里的烟,放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糖 他速度太快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糖就在嘴里了 他上次抽烟,还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在那个树林里,他说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他靠在岩壁上,看着外面的大雨,默默的抽着烟,我明白,他其实很怕我会忘了他。 这时一道闪电亮起,雷声轰鸣而至。 魏尘将最后一口烟抽完,然后对我说 “在这等我” 接着就戴上了冲锋衣的帽子走了出去。 大雨中,我看着他落寞的身影,跟老杨他们说了句 “在这等我们” 然后戴上冲锋衣的帽子也跟了上去,一路跑到了魏尘身侧 他愣了一下 我朝他笑了一下,大声说 “我不想你一个人,所以不会丢下你,哪怕我不记得你,但我的身体会条件反射的跟上你。” 他笑了一下,拉低了一些我的帽子 “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时老杨跟帅哥他们也跟了上来 “我们也有腿呢”老杨说 “被雷劈一起,正好”帅哥说 大家相视一笑,抓紧时间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高点,我们必须确认雷电的位置。 第290章 雷暴 我们几个爬上了一座岩石顶部,这里的山体它虽然光秃秃的,但并不会像角锋跟刃脊一样形态尖锐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u型谷,是冰川下蚀跟展宽的结果,可以理解为因为这种侵蚀更温和一些,所以山体展示出来的形态也平缓一些。 爬上岩顶以后,才发现魏尘说的延绵十几公里到底有多壮观,从这望过去,好似条条白浪层层叠叠在山间波涛汹涌。 四周云层之上闪电涌动,我接了几根钢管接上铲头,递给了魏尘,因为我们在高点,很容易被雷劈 简易版的避雷针我还是得搞一个,但周围是裸岩,我肯定打不进去 魏尘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往远处一甩,就笔直打进了岩石里,我们都给他竖了大拇指 这力道,打我一拳我都得全身骨折 接着我们就降低高度,蹲在地上,等着天雷的指引了 突然,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就劈在了我们前面立的避雷针上了 我们他妈的都被吓了一跳 帅哥甩了一下袖子上的水珠说 “尼玛,差点渡劫飞升” 我把帽子往前拉了一些,不过也没什么用,雨水还是往里面流了进去 我说“你现在起来装个逼,就真要被劈了” 老杨又蹲低了点 “这要被劈了,咱们一个挨一个的,直接烤肉串了” 这时夏姐也蹲了过来 我朝她说 “你一个女人过来干什么,太危险” 她也拉了一下冲锋衣的帽子 “我是领队,这是我的职责” 我对她这个精神有些佩服,她一个女人,跟爷们一样勇敢,怪不得能带领一队人马。 帅哥一摊手笑着说 “这下好了,一劈劈五个” 雨太大,我们说话的声音都很大声 积雨云,现在是在我们上空的,我们得等它飘走 现在是6月,甘肃的6月吹的大部分都是西北风,也就是说,积雨云大概率会往东、东南方向移动 那片延绵的石城,刚好就在我们所在方位的东部跟东南方向 魏尘前面应该就考虑到这个因素了,所以他确定雷雨会往那去,才会让大家等雷雨。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我们的避雷针又被劈了一次,十来分钟以后,积雨云开始往那边靠近 我们这边的雨立马就小了很多,脱离了被雷劈的危险范围以后,大家全都站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因为我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记忆,就算看到了雷击的地方,但可能很快就会忘记。 那边的气流似乎有些异常,积雨云在那以后,竟然开始缓慢爬升扩散,形成圆形的云砧结构。 通俗点可以理解为,积雨云它本来是一团的,空间遮盖的范围并不大,但现在铺了开来,一下子范围就扩大了,直到铺满石头城的整个上空 我们这边也又重新压了过来 大概是石城里面的气流异常,让积雨云到达了对流层了,才会出现这种扩散。 这种扩散,通常伴随着那种爬行闪电,这种爬行闪电,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十分像植物的根在土壤中生长的过程 先会在云层中缓慢出现一条主根,然后在主根之上衍生出根须,末端会有蓝色的电晕流光冠 整个过程速度不快,你用肉眼就能看到 爬行闪电的同时,还会发生直击雷,就是像我们前面那样会打向地面的雷。 在积雨云扩散以后,天空就黑了下来,而现在,似乎更黑了,就好像马上要进入夜晚了 我立马意识到,他妈的,要出现雷暴了 雷暴的情况下,我们靠那根避雷针可不顶用,站在这个空旷的高处,真的会被劈死的。 我拿下包,将手机放进防水袋中绝缘防雨,然后靠放在包上调整好角度进行拍摄,能不能拍的到全靠运气了,做好这些,让大家开始撤退 “先撤,要出雷暴了,躲躲,不然真的他妈的要渡劫了。” 大家也都知道雷暴的严重性,这旷野之上遇雷暴,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都是要被劈的。 “你们他娘的,今天谁发誓了,引来这么多雷” 老杨边往下爬边嘟囔 “那肯定我徒弟啊” 帅哥很随意的就接了一句 我一想,他妈的,今天确实就我跟魏尘保证过不会忘了他,这么快就要遭雷劈了? “不一定就是劈发誓的,你们谁是猪妖,赶紧现个原形得了,免得等会被劈焦了。” 我胡乱的扯着,抓紧时间往下 老杨刚想接话,突然一道爬行闪电亮起,撕碎了云层,照亮了整个石城,同时轰隆一声巨响炸破了山谷 瞬间我觉得山都幌动了几下,紧接着电闪雷鸣,惊天动地 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句: 雷鼓频敲惊矿野,电鞭乱舞裂长天 我们还在岩石底部,压根没有时间再跑去岩洞了,大家只能靠近岩壁等待雷暴的过去。 疾风裹着暴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脸上,还他妈的有点痛,不知道的还以为下冰雹了 我本来想扯几句,一张嘴,雨水就灌满了,呸了一口,又闭了嘴 这情况里外早就湿透了,也无所谓躲不躲雨了。 这时老杨拉了我一下,指了个方向给我,雨太大,阻隔个视线,看不太清楚,又有水汽氤氲弥漫,只能模糊的看到几个黑影 天很黑,但在闪电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的看到有几个人正匍匐在草甸上 因为我们这个位置刚好是草甸的上方,所以那个位置就明显了,如果我们再往下一些,就被小坡给挡住视线了 我忽然意识到是那个组织的人,跟踪路上突遇雷暴了,只能趴在草甸上躲雷 魏尘似乎早看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面无表情把包往地上一丢,将匕首往地上一甩,拿掉了所有可能导电的物体 对帅哥说了句“拦住他”就冲了过去 我想拉已经慢了,也想跟上去却被帅哥老杨拦住了 我以为他让帅哥拦住对方,没想到他妈的是拦住我。 “你就别去了,去了给他添乱,老实待在这,你这乱发誓的人再被雷给劈咯” 帅哥说一句,就呸一口嘴里的雨水,要不是我真的担心魏尘的情况,我他妈都得笑出声。 夏姐疑惑的问了句 “这群人是……?” 帅哥胡乱的接了句 “同行,来抢东西的” 电闪雷鸣之中,魏尘似乎就与那群人交上手了 虽然我看不清,只有模糊的身影,不过也能看出来,他在一挑六 帅哥见我担忧的往那看就说 “放心吧,一挑六算什么,他是真能一挑百” 我知道他能一挑百,在龙伯屋顶上,他一人挑几十个粽子都不在话下 关键是他妈的要被雷劈了怎么办,不过似乎雷暴的范围不在那边,他刚刚抬头就是在确认这点吧? 而且我感觉,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你没觉得他状态有些不太对吗?” 我皱着眉问帅哥 魏尘之前的打斗,用的都是巧力,很快就会结束战斗,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现在是在用蛮力 帅哥看了会回头对我说 “那是故意的,他心里窝着火,刚好遇到这群傻逼,你没看见他把匕首都扔了,就是不想对方死太快。” 魏尘心里窝着火吗?我疑惑的问 “什么时候的事?” 雷暴来的快,去的也快,雨瞬间就小了, 帅哥拿下帽子,甩了一下他刘海上的雨水随意的回道 “应该是从上次西周皇陵看了录像开始,一直憋着呢,这不刚刚你又吐血了” 我这才意识到,魏尘会这样全是因为我 虽然还有水雾汽,但没有了暴雨干扰视线,草甸上的情况至少能看清一些了 只见那些人早已痛苦倒地,但魏尘揪住一个人的衣领提了起来,朝他脸上猛凑了好几拳, 我隔这么远都能看到,那人的血飙了出来,魏尘一放手,那人就跪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在淌血 接着魏尘一脚将这人踹飞了二十来米 魏尘那力道,这么几下子,这人早不行了,说是虐杀,其实也不为过。 接着他又换了个人,掐着一个人的脖子,按在地上,对着那人的脸就是一顿猛揍,那人的头都被打进泥里了 但魏尘似乎并没有尽兴,换了一个人开始新一轮的虐杀。 老杨一边看一边往我这缩 “我靠,小魏哥这打的我都有点害怕。” 夏姐大概也没见过魏尘这个样子,她不知道我们跟那个组织之间的恩怨,不太忍心继续往下看,就转了身 帅哥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他肯定嫌我碍事,不然我也去了” 还不忘跟我嘀咕一句 趁他们不注意,我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朝魏尘那飞奔而去 没跑两步,帅哥立马就到了,拦在了我的前面 “徒弟,别去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被他给气笑了 我们七家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可不少,他们对我们也没有仁慈过,要怪就怪大家不是一路人。 “我仁慈个毛啊,是魏尘这个状态不对,我得过去” 帅哥嗯?了一声 “嗯?哪里不对?” 不过我这么一说,他倒没有再拦我了,我继续朝魏尘那飞奔而去。 第291章 怕我吗 我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一只膝盖压在一人的胸口,一只只的断那人的手指,那人早就喊不出话了,口里不停的涌出鲜血 魏尘在干这些事的时候,一点表情也没有,没有任何喜怒哀乐,他似乎进入了一种自我麻痹的状态 他的脸上手上身上溅了很多血,整个人散发着地狱的气息,似乎感受不到我的到来,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我半跪了下来,握住了魏尘的手腕,制止了他手上的动作 他停滞了好一会,才愣愣的转过头来看我,但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因为他的眼神并不聚焦,只是朝向了我这个方向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这一刻他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体,是一具空壳。 他以前……是不是就是这样过来的,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我朝他浅笑了一下,伸手擦他脸上被溅上的血迹 “别怕,我来了……” 我轻声说着 他的眼神在慢慢聚焦,但依旧无神 缓缓的,他握住了我擦拭的手 轻声呢喃 “你死了,这世上就没有人等我回家了” “你忘了我,我的神明就抛弃了我……” 我忽然就明白了,就像白冥说的,他是害怕失去我 但他说的我无法用言语安慰他,事实证明,安慰他是没有用的,不然前面他就听进去了,他需要的是十分的肯定,是事实。 我用另外一只手继续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我是白家的当家人,与魏家当家人平起平坐,老子当了他这么久的棋子,他要当真不搞定我这事,我他妈跟他没完” “魏家当家人这么聪明,必然早就想到了,肯定留有后手,他们还需要你,不会轻易让我们之间失去关联” 我们大家都是关心则乱,仔细一分析,其实就能想得到。 魏尘大概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眼里这才有了神,低头无奈的笑了一下,大概在笑自己竟然会这样无措,他嗯了一声 “嗯” 忽然又问 “怕我吗” 他是在问他刚刚这副模样,有没有吓到我,我摇了摇头,朝他浅笑了一下,掏出手枪,朝一人的脑袋就开了一枪 “你们当阎王,我当判官”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还是那句话,我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尘看着我,握着我的手用力了一些 他用蛮力打人,自己的手也会受伤 “等会我去拿包裹,把手包扎了,对付他们,伤了自己不值得,下次我们一刀割喉,省力” 魏尘笑了一下,应了一声 “好” 这才松了手站了起来 他妈的,这些尸体该怎么弄,总不能丢在草甸上,都得丢到石头城里去。 我本想让老杨去喊梁东他们,一回头,发现他们早就站在远处了,大概是被我开枪的声音吸引来的。 老杨跟帅哥正往这边来 不带自己的伙计出来就是不方便一些,不然这时候,我的伙计早就处理了。 “站那干嘛呢,他妈过来啊” 我朝梁东他们骂道 然后又朝夏姐说了句 “夏姐就不用过来了” 梁东他们大概见我平时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现在这样,有些不太适应,站那不敢动,甚至往后退了一些。 我想招手让他们过来,一抬手才反应过来我手里还拿着枪,他们怕不是以为我想灭他们的口 赶紧把枪收了回去,然后朝他们喊了句 “他妈过来帮忙啊” 梁东他们这才跑了过来 这几具尸体的样子,惨也确实有些惨 老杨跟帅哥都不约而同的啧了一声,然后将魏尘的东西,递给了他。 梁东看我们的眼神里,带了点惧意 “白小爷,魏哥,你们这是……” 他之前都喊我小白,现在喊白小爷了 我笑了一下 “来抢货的” 梁东他们这才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怪不得魏哥下这么重的手,草,老板花了一个多亿,这要被抢了,那损失可太大了。” 梁东吐槽了一句,跟着大家一起处理尸体。 夏姐还是走了过来,她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什么,但大概已经明白了我们不是一般的盗墓贼 这群人也不是什么来抢货的,而我跟魏尘的关系,非同一般。 魏尘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想,所以他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们处理尸体的时候,我跟魏尘去拿了包裹跟手机。 我们的包都是防水的,下大雨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拿到包裹以后,我先给他处理手上的伤 他就静静的看着我,不过他的眼里终于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落寞,内心舒了一口气。 不敢想,我要真死了,他会变成什么样 手机还在录像状态,我们蹲在上面拉了一下回条,运气不错,拍下了整个过程 画面里,雷暴不断,几条直击雷,犹如火蛇一般齐齐蹿向了一处u型谷当中 我内心一喜,与魏尘对视了一眼,他妈的,就在这了 这处u型谷,在东南方向,离我们大概还有三四公里的样子,我问魏尘是不是要用罗盘定位 他说盗墓贼用风水定位,曹操是开山祖师爷,必然会防着,所以,不出意外,这些石城的地下,必然埋了影响磁场的东西 虽然我们确认了大致的位置,但石头城本身就是一个天然迷阵,如果我们用了罗盘,反而容易在石头城当中迷路。 我发现魏尘很擅长反向思考问题,就是他会从根源一针见血的剖析出本质问题。 在齐云山破迷阵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教我的,他说要去分析设局者的意图,把自己当作是设局者,逆向思考。 然后他突然夸了我一句,说我真聪明,我突然被夸,有些不明所以 他说在底下,肯定容易走被人设计的路线,迷阵之所以叫迷阵,其一在迷,迷就是迷惑 这些石山长得都很相似,人的记忆是会出现问题的,看多了相识的山体,就会产生怀疑,最后判断错误 因为我用手机录下整个过程,所以即使在石城中,还是可以再继续矫正方位,不会被相似的石山迷惑,人的记忆会因为看多了相似的山体而出问题,但录像不会。 其二在阵,因迷惑而陷入他人的布阵,而现在这样,我们只需要登高,按正确位置不断调整方位就可以了。 在石城中,视线遮挡,必然还会出一些小问题,我也有心理准备,不过有魏尘在,我很安心。 老杨他们已经处理好了尸体,见我们还不下去,他就在那喊 “你俩在上面风花雪月呢?赶紧下来把衣服换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大家全身都湿透了。 到岩洞的时候才发现,老杨他们竟然生起了篝火,也不知道这高山上,他们特么从哪搞来的木材,看样子,倒很像棺材板 “我靠,你们把曹操的棺材板烧了?” 我吃惊的问 第292章 鸠占鹊巢 老杨正在那烘烤衣物 “刚不是处理那些玩意嘛,不得找个犄角旮旯?嘿,你说巧不巧,发现那也有一个岩洞,往里找就发现了一具破败的棺材了” “这不是身上全湿了,棺材板就棺材板吧,你她娘的不要挑剔,不过这肯定不是曹操的棺材板,估计,是陪葬的什么形式。” 他说的倒很有道理,没看见帅哥,就问帅哥哪去了,他说帅哥不知道冷,还在那研究那个洞呢。 夏姐刚从她帐篷里换好衣服出来,看见我们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就说 “你们赶紧去把衣服换了,你这身子骨,别冻发烧了” 老杨笑着说 “他身子骨好着呢,不然也受不了你魏哥他们几个折腾” 夏姐笑了一下 “魏哥去的地儿确实都是危险的地方” 老杨愣了一下,额了一声 “额” 他们几个?我疑惑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指的应该是魏尘,金辰安还有白冥 毕竟除了老杨,就他们几个与我的关系最为密切,我也经常跟在他们身边。 我们几个确实也比较折腾一些,事情多,经常出事。 不过并不是他们折腾我,是我们这群人有这样的宿命,没办法不折腾,而且很多时候,是我自己要去折腾。 但相比于以前,我现在的身子骨倒更好一些了,也更扛揍了 我笑着说 “倒不是他们折腾我,是我自己要折腾” “知道知道,不然你那晚动静也不能那么大”老杨乐呵呵的回着 “什么那晚动静那么大?”我疑惑的问 我发现老杨的思维有时候很跳跃,我压根就接不上。 魏尘正在那拿衣服,忽然就笑了一声,然后让我快去换衣服 当时压根没觉得冷,现在冻的不行,我他妈内裤都湿透了,得借夏姐的帐篷,就去帐篷里换了衣服。 换完衣服,身上暖了很多,把衣服放在旁边烘烤。 我们几个大男人,做事情没有女人细致,夏姐看我们烘的乱七八糟的,就让我们交给她。 正好,我也不擅长这个,就没有客气,帅哥他们还没回来,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我对那个岩洞也起了兴趣,老杨带路,几个人又往那去了。 老杨他们找的岩洞,入口不大,深度倒有一些,高度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直,前部因为下过雨,有积水,后部地势高一些 岩壁上人工开凿的痕迹明显,并不是自然侵蚀形成的。 岩洞的左右两侧有深五十公分高六十公分的壁龛,壁龛的上面放置着很多密封的陶罐。 这种陶罐里面装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不开为妙。 梁东他们都围成了一个圈,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我们来了,都给我们让了一条路 一看,原来是帅哥蹲在那研究棺材,地上都是从他身上滴下来的水,湿了一圈 我走过去把帅哥提溜了起来 “你不知道冷,也得把衣服去换了,等老了得风湿啊?” 帅哥笑了一下 “徒弟教训的是,你们先看看这棺,有点意思,我去换衣服” 这具棺材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四分五裂了,年代久远,里面并没有尸骨,棺材板上都停满了灰,看不清原来的样貌。 魏尘用匕首割去了木料外面的一层,露出了里面的颜色,木料里面黄灿如金 我愣了一下,竟然是金丝楠的木棺,但老杨前面烧的并不是金丝楠的棺材板啊 我在棺材板里翻了几下,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有几块木材并不是金丝楠的,从颜色上看,当年应该是黑色有复杂的彩绘,但时间太久了,加之这里并不密封,所以早就褪色了 老杨他们捡走的木材再加上地上的这堆,我忽然意识到,这具棺材外面还有外棺,这是一个棺椁 金丝楠的棺椁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非富即贵,曹操就算要搞陪葬,也不会用这种身份的人来陪葬 老杨也嘶了一声 “嘶,按道理这具棺椁的主人,非富即贵,怎么给放在这了呢?还有尸骨哪去了?” 怪不得帅哥说这棺有点意思 “鸠占鹊巢” 魏尘起身淡淡的说了句 我们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他见我一脸茫然又对我说了句 “这是一具秦棺” 我愣了一下,这才能反应过来我们入了一个误区了 大家都以为这是曹操陪葬棺,其实压根不是一个时代的。 也就是说,他把人家挖了出来,丢弃在了这里,怪不得魏尘说鸠占鹊巢。 这确实是盗墓贼干的出来的事,毕竟有些风水,独一无二,没有可替代的,想拥有就只能占人地了。 虽说这有点缺德,但曹操压根也没什么德,就像我这样的,管它伤天和还是伤文和,不伤我和他们就行了。 有人好奇的问魏尘 “怎么判断出来这是一具秦棺啊?” 问话的这人听梁东之前叫他小宋,估计应该是姓宋,跟我差不多大,寸头,跟白冥的那个伙计一样都是属于那种硬汉风 听到姓宋的,我就想起了宋明,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死古墓里了,还是拿到药泥出了古墓了。 这人一开口,我就看了他一眼,因为他的嗓音很清脆,跟他的形象形成了一种极大的反差 魏尘肯定不会接话,他压根不管科普 我思索了会,然后说 “排除法,疆域,从秦汉开始,扎尕那这边才纳入版图,而汉棺多为石棺,在这样的一个高山环境下,即使是陪葬棺也会选石棺,取材更方便,木棺反而奢侈” “并且秦棺外棺多绘图,复杂且精美,虽然现在看不出了,到也能窥个一二” “那这尸骨哪去了,鸠占鹊巢也应该有尸骨,这怎么是空的?”梁东问 老杨也问了这个问题,我从壁龛上拿了一个大口子造型的陶罐丢给了梁东 前面我还很好奇这些陶罐里放什么东西,现在我知道了,尸骨就在陶罐里。 要不说曹操没德呢,占了人的位置,还得毁人的尸骨。 梁东一脸疑惑 “白小爷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突然就想逗他一下,笑着说 “里面都是佳酿,几千年的美酒,喝了那不美死你” 老杨没反应过来,以为里面真是美酒,还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 我想给老杨使眼色,不过这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陶罐上压根不看我 “我听说古墓里确实有放酒的习惯,大概是曹老贼觉得占了人的墓了,给人放点酒赔礼道歉呢!” 老杨认真的在那跟梁东分析 他俩瞬间都忘了尸骨的事了 梁东晃了晃陶罐,一听真有水声,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他俩还真信了。 他们还没开,我跟魏尘就开始转身了 还没走出岩洞,就听见了梁东的惊叫声 “白小爷你也太坑了!!” 还有老杨的笑骂声 “我靠,老白,你他娘的连老子都骗” 我直接笑出了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个是疑冢,他就没必要这么费劲心思的占人穴了 他妈的,这次不会让我们搞到真的了吧? 洛阳那个说是曹操墓,早就已经发掘成旅游景点了,我四叔当时听到的时候就笑了,说外界当盗墓贼的祖师爷是傻逼 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四叔是盗墓贼,还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四叔就说我以后就知道了 果然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我当时太单纯,压根没有读懂他的弦外之音。 回到岩洞的时候,帅哥一边烤着衣服,一边用手指玩着火焰 他似乎很喜欢火焰,玩打火机的时候也是如此。 夏姐还在帮我们烘烤衣服,我们拿了一些回来,坐到了帅哥身侧,继续烘烤 “你很喜欢火焰?” 我随意的聊着天 帅哥自顾自的笑了一下,收回了手 “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种缠绕在手指上的纠缠与跳跃很有意思” 我点了点头 “懂了,你喜欢的其实是羁绊” 我对帅哥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整天乐呵呵的,一副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生活态度,好像很通透 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夏姐笑着问 “帅哥这样喜欢自由的人,也会喜欢羁绊?” 我头也没抬的浅笑了一下,继续烘烤着衣服 “师父不是喜欢自由,他是孤独惯了,又没人在意,干脆破罐破摔了” 帅哥突然将脑袋凑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你叫我什么?” 他忽然很认真的问我 对他来说,他一直在喊我徒弟,我却没有喊过他师父,这种羁绊未形成契约,而我刚刚这一说,是契约的达成 我笑着说 “喊不喊师父,你都是,这是事实,我磕过头的,这就叫,羁绊。” 他想收个徒弟,就是想有羁绊,与这个世界的羁绊,他们这群人,其实都差不多,但各有各的苦 帅哥忽然笑了一下,才将脑袋收了回去,乐呵呵对夏姐说 “你看,你没有徒弟,不懂有徒弟的好” 夏姐又换了一件衣服烘烤,很随意的说 “有徒弟也不见得比你徒弟好,你已经在我这夸了半天你徒弟好了,你是想说我没有小白,不懂有小白的好吧” 我们都笑了一下 夏姐看着我们继续说道 “挺羡慕你们几个之间的这种情感,没有算计,共同面对生死,此生挚友,人间难得” 我接了她的话 “还有几个没来呢,我一直在庆幸我能遇到这群人,不过你也会有你的际遇,遇到你此生的挚友,成为你故事的主角,所以,不必羡慕” 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以前金辰安跟白冥之间不熟,现在大家都会相互通信了,他俩最近都在杭城,应该没有大问题。 夏姐浅笑了一下,然后又说句 “你真招人喜欢” “你招帅哥喜欢” 我压根没过大脑直接就说了出来了,说完以后,我们几个都愣了一下 帅哥跟夏姐同时啊了一声 接着他俩十分混乱的开始跟我解释 “不是,徒弟这个事,你压根……” “帅哥不喜欢我,我喜……” 夏姐也红着脸 但他俩声音重了,一片混乱,我压根听不太清楚,正想让他们一个个说的时候,魏尘凑近了我,在我耳边说了句 “解释就是掩饰” 我立马就懂了他俩这是什么意思了,笑呵呵的说了声 “我懂我懂” 帅哥一拍大腿 “我擦,哥们你……” “你懂个屁啊,徒弟” 然后又啧了声 “靠,他妈打不过,忍忍得了” 这时老杨他们刚好回来了 “老白,你她娘的,你不知道那个罐子里多恶心,那个头颅……算了不提了,太恶心了” 我一想到骗了他们就想笑,笑着说 “我给你使眼色了,你他妈没看我” 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了,衣服也都烤干了,就问魏尘要不要出发。 他往篝火里又加了块板,说天黑影响视线,等明早再出发 一想也是,石头城里的迷阵得需要不停登高校对,晚上压根看不清。 梁东也坐了下来 “魏哥以前都是速战速决,这次好像一点也不急” 老杨喝了口水,轻踹了梁东一脚,让他挪个位 “他相好都在这了他急什么,墓又不会跑” 夏姐大概是有话想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你们……真的是相好” 她竟然会相信老杨的话,我觉得十分搞笑 “老相好了” 老杨一本正经的说笑,我也一本正经的配合 魏尘还添了一把,嗯了一声 “嗯” 这一下子,除了梁东,他们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十分诧异的看着我们 我们这样已经不知道骗了几波人了,但每次看到别人诧异的神情,依旧觉得想笑 而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继续逗他们 “看不出来吗?” 夏姐尴尬的笑了一下 “抱歉,我才……知道” 我摆了摆手,表示现在知道也不晚。 这里是高山,又刚下过雨,找水源挺容易,时间还早,大家都去灌了水,不过野外的这种水不能直接饮用,会有细菌与寄生虫 得加消毒离子,放在无烟炉上煮沸,放凉之后再灌进水壶里 晚饭依旧是肉干加压缩饼干,这里的天气似乎非常不稳定,前面又下了点毛毛雨,这会子月亮又出来了。 我跟老杨还有梁东他们在洞口抽烟,他们跟我们讲了一些他们的盗墓生涯,我跟老杨都听的津津有味 虽然没有我们惊险,也没有人追杀他们,但也各有各的历险故事。 他们让我给他们说说盗皇陵的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我们的事,对他们没有好处 就说我皇陵盗太多了,压根说不过来 我越这样说,他们越觉得我压根没盗过皇陵,最后各自散了。 夏姐安排好了守夜的人,我们几个都不用守夜,这里很干燥,我们是男人,也不用搭帐篷,直接拿出睡袋找了个位置睡觉去了。 魏尘他们就睡在我的身侧,安全感十足。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向石头城的东南方向出发了。 第293章 距离 在岩山上头看直线距离只有三四公里,但在下面众多岩山遮挡,弯弯绕绕,远远不止这个距离 魏尘跟帅哥要不停的登高校对位置,然后调整我们的行进路线 越往里走,就越能感受到石城里的气流异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岩山的问题,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但这里的雾气却依旧没散 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只有几米,但魏尘说这雾无毒,并不是瘴气 这些雾气是弥漫在岩山之间的,但岩顶却不受影响,也就是说,这些雾被气流压着往下来了。 因为这些雾气的影响,我们走的十分缓慢,岩山之间分布着草甸,草甸之间偶尔就看见野兽及牦牛马匹的骨架 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些动物被困死在这里了,一直走不出去,饿死了。 一种是这里生存着大型的野兽,出去捕食以后然后拖回这里食用。 魏尘查看了一具牦牛的骨架以后,得出的结论是第二种,因为骨架之上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徒弟啊,我得出一个结论” 帅哥突然侧头对我说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跟你下墓,必出大怪” 我嘶了一声,尼玛还真是,我去的皇陵里没有哪个不养巨兽的 不过这对盗墓贼来说,也确实非常管用,像九头蛇这种,要不是魏尘牛逼,这辈子他妈的也不可能搞定这种生物了 当然像金辰安这种军火大佬除外,长再大再奇怪攻击力再强,也吃不消一排的炸药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个人,确实很容易多波折,就是明明我什么也没干,但就是会无端生出来很多波折。 同样一件事,别人似乎很轻松就能完成,但如果我去做这件事,这件事必然就突发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这种波折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才产生的,而是莫名其妙的它就存在了 比如像帅哥说的,他们去古墓可能很难得的才会遇上巨兽,而只要我在,那触发的概率就是100%。 这种磨难,有时候会让我产生一种怀疑,怀疑这个世界他妈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这时魏尘忽然停了下来,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雾之中一个黑影就朝人群冲了过来 速度太快,我压根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魏尘瞬间闪身应对,但那东西的力量似乎非常强劲,连带魏尘一起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等我们看清的时候,魏尘正掐着那东西的脖子,用膝盖将它压在了地上 同时拔出匕首,插入了这玩意的脖子当中,顺势往左一切 这东西体型大概有藏獒那么大,脑袋像狗又像狼力气极大,浑身毛发漆黑发亮,正对着魏尘凶神恶煞的呲牙。 那玩意还没有彻底咽气,魏尘又朝我们喊了一声 “小心” 他话音刚落,周围雾气里瞬间又冲出了五六只,直扑我们而来 一时之间,场面一片混乱,大家都慌忙应对 小宋被咬住了腿,拖了出去,被帅哥救了下来 帅哥拔出军刀跟那玩意滚在了一起 “草!他娘的竟然是群居动物” 老杨还没骂完,就被扑倒在地,我立马去帮忙 才刚回头,后背猛的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就好像同时被猛砸了几锤,人一下子就被冲翻在了地上 像这种猛兽最爱攻击猎物薄弱的地方,下一秒就该咬我脖了 立马用胳膊挡住脖子,手废了也不能死啊,同时另外一只手就去摸枪,枪还没摸到,这东西的脑袋就被扎在了地上 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没叫几下,脑袋跟身子就分了家了。 这手法,我不用抬头看,就知道魏尘到了,他做完这些,立马去帮其他人了 我赶紧掏出手枪,爬起来去帮忙 老杨的胳膊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正掐着那东西的脖子,死死的把它压在身下,但那东西力气极大,一直在挣扎 我上去顶着那东西的脑袋就来了一个零距离爆头,鲜血溅了老杨一脸 等我回头才发现剩余的已经被魏尘帅哥解决了 除了我,大家都有不同的伤 魏尘的手臂在救人的时候,也被咬伤了,伤口看着有些深,血液正顺着他的匕首滴入草甸里。 夏姐的肩膀也被咬了,不过不是很严重,因为刚咬上的时候,魏尘就救下了她。 大家都在处理自己的伤口,我给魏尘包扎伤口 魏尘在有我以后,大概是知道我肯定会给他包扎,所以他每次都会等着我给他处理伤口。 以前是自己不管,现在是自己不用管 老杨手臂不太好包扎,我又给他包扎了一下。 小宋正龇牙咧嘴的往腿上倒碘伏,然后问 “这些是什么东西啊” 帅哥的小腿也被咬了,但因为他没有痛感,所以并没有感觉 “应该只是一种杂交,大概想模仿祸斗”他说 祸斗是神话里的凶兽,其形似犬,毛发有光泽,为火神的随从,以火为食。 这玩意的外貌倒是与传说的祸斗很相似。 不过这玩意并没有几千年,看样子也是一代接一代,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个石头城内,就像狼一样,也是群居东西。 夏姐肩膀上的伤不太好处理,要处理肩膀上的伤,就得脱衣服,她是女人,我们一群大男人,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处理。 她自己确实不好弄,我思索片刻然后问 “夏姐,要不你去岩石后面把外套脱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夏姐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似乎有些犹豫,但不处理肯定不行,最后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她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开始脱掉外面的衣服,里面穿的是吊带背心,我压根不敢乱看 她的皮肤很白,血液染红了半个肩头 我长这么大,压根没有碰过姑娘的肌肤,忽然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但要处理伤口,就得触碰肌肤。 “怎么了”夏姐笑着出声询问 我干笑两声,正想回话,夏姐忽然神情慌张了一下,脸就红了 我回头一看,魏尘竟然跟来了 我忙问 “你怎么来了” 他淡淡的说了句 “怕你不会处理” 我愣了一下,那确实没有处理过姑娘的的伤口。 “江湖儿女,夏姐不要介意” 我说了这么一句,才开始帮她包扎伤口,同时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往上瞟,避免产生误会。 不得不说,姑娘的肌肤跟我们男人的肌肤完全不一样,光滑细腻,瞬间我脸就热了 魏尘也不知道是来帮什么忙的,全程都靠在岩石上看着我,压根没有搭把手,感觉倒像是来监工的。 我忽然就意识到,他妈的,魏尘是不是帅哥派来监督我的,怕我对夏姐起了色心,他自己不好意思来,然后让魏尘来。 一想,很有这个可能,我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包扎完以后,夏姐穿上了衣服,就先走了回去,她的脸红彤彤的,有种姑娘的羞涩感,倒显得更美丽了。 “夏姐还挺可爱的” 我笑着跟魏尘说,然后小声问 “帅哥是不是让你来监督我?” 魏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也没有理我,面无表情的直接就走了,留下我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谁惹到他了? 此地也不宜久留,大家继续出发 依旧是魏尘登高校对位置,调整方位,但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感觉他与我之间有了些距离,这种距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就像在杨琏真珈古墓里的时候,他也是忽然就跟我有了距离感。 我一跟他靠近,他就走的快一些,总之没有之前的那种亲密感,问他话也不接了。 慢慢的,我跟老杨就走到了最后了 老杨见我耷拉个脑袋就问 “咋地,又失恋了?” 我忽然就被他给逗笑了,在杨琏真珈的古墓里,他也是这么调侃我跟魏尘的关系的。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魏尘跟我之间又有了距离感。” 老杨砸吧了一下嘴 “那肯定是你惹他生气了” 我一摊手,表示真没有,一回想,整个过程,我就是夸了夏姐真可爱 忽然,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擦,夏姐喜欢的不会是魏尘吧? 魏尘喜欢的是夏姐,所以刚刚夏姐才会脸红,魏尘才会过来监督我 我靠,一切都说的通了,怪不得帅哥要跟我解释,原来是想说这个。 我夸夏姐可爱,他误会了我,这他妈的 想着我突然就停了下来,老杨见我停了,就催促道 “你丫的想归想,别停啊,等会掉队了” 这一幕,似成相识 但我这个人跟那时候不太一样了,现在更不要脸了 走着走着,我忽然就捂住了胸口,嘶了一声 “嘶” 魏尘瞬间就到了,皱着眉,抓着我的手臂,见他来了,我立马不装了,握着他的手腕道歉 “对不起,跟雪地里一样是骗你的,刚刚那句话,我不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我看着他,认真跟他道歉。 道完歉以后,不等他反应就立马走到了帅哥身边,同时把夏姐推了过去,又跟夏姐道歉 “抱歉抱歉” 夏姐一脸茫然,忙问我怎么了,我干笑两声,借口道 “借帅哥用用,我跟帅哥有事要聊” “哟,徒弟你跟我还有事聊呢” 帅哥乐呵呵的说 我又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魏尘要带队,很快就上来了,见他上来,我又借口回到了老杨的身侧。 魏尘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看我,我假装没有看见,跟老杨在那瞎扯。 我内心已经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古墓,早点搞定,早点回去了。 不知道金辰安那的兔子是否还活着,上次去的时候,他妈忘记看了,不过钟叔肯定照顾的挺好,等我这次回去,我再去看看。 天渐渐黑了下来,原本我以为又得等到明天,不过魏尘似乎加快了速度,在天黑之前,就找到了视频里的位置 但入口并不在草甸底下,而是在岩山的山壁上 东汉末年,确实也是盛行崖墓,但关键就是这个崖墓的入口,十分明显,入口直接雕凿成了十分壮观的门楼 门楼大概高约六米宽约四米,门楼之间两扇石门紧闭,石门光秃秃的,十分平滑,什么也没有。 看到这个的时候,我们都疑惑了一下,这玩意他妈的,是不是有陷阱? 这就好比你在那闭卷考试呢,突然你发现黑板上写着答案 那墓门似乎就在那对着我们喊: 嘿,小宝贝,我在这呢 我们看着那门楼,看了好一会,没有一个有动作 老杨摸着下巴嘶了一声 “曹老贼,他娘的,玩的是兵法?” 第294章 别躲我 “玩的可能不是兵法,是明牌” 我看着那门楼,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都有一个问题,怎么进去的问题 墓门直接给你了,反而不知道怎么进了 墓门后面是自来石,重千斤,从外面压根打不开,四周都是岩石,根本没地挖盗洞 这是一座石山,草甸地下挖掉一些泥土以后,就是岩石了。 想要进去,只能炸进去,在那个年代,这确实是无解的防盗技术了。 这就好像在说,我就在这里,但你压根拿我没办法。 我心说祖师爷就是嚣张啊 “你们带炸药了没?” 我头也不回的问梁东他们 梁东一摊手说 “这东西不是说搞就能搞到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 “那带炸弹了没?” 他们都愣了一下,夏姐笑着问 “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看着墓门淡淡的说 “有的,炸药更牛逼一些” 老杨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老白,你她娘的让我有了新的了解” 那时候他们困在底下,不知道我们在滩涂上发生的事情。 我对着墓门浅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们这么大一个盗墓集团,竟然没有军火,果然这玩意,不是人人都能搞的。 关键是,现在他妈怎么进去呢 帅哥也是无解,魏尘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看着我,似乎并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他喜欢夏姐以后,我就不敢跟他对视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竟然在他喜欢的人面前,说自己是他相好,有些尴尬 也不知道夏姐真误会了没有 也可能一直以为帅哥喜欢夏姐,在那乱指鸳鸯谱,觉得很不好意思 总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只能强迫自己想问题,虽然,我这次按道理只是当个跟屁虫,但我不想问题,无事可干。 我对着墓门点了支烟,开始思考,我们没有炸药该怎么进去呢 想来想去,他妈的,那就只能放火烧墓门了,火烧墓门再用冷水浇,火烧水浇石崩法。 火烧岩石,会使其体积膨胀,然后再迅速浇上冷水,岩石会因温度骤降而收缩,从而产生裂缝甚至破裂。 我们带了酒精的,烧岩石不成问题,这里气温冷,冷水也不成问题,似乎行得通。 转念一想,不对,这个方法古代人也会,曹老贼不是一般人,不管这个墓是真是假,我都得当真的来处理。 曹老贼必然想到了火烧水浇石崩法,那么他为了防止发生这种情况,必然有相应的应对。 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 我拿出烟盒,低头从烟盒里拿烟,这时眼前手影一晃,烟跟烟盒全没了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呆愣了一下,抬头发现魏尘正皱眉看着我 没敢对视,干笑两声,伸手从老杨口袋里摸出了烟,跟夏姐他们说 “帮我打灯,我要去确认一样东西” 然后抽着烟,往岩壁的位置靠近 我必须确认一下,曹老贼有没有在门楼上做手脚,如果做了手脚,火烧的方法就不能用了。 门楼的位置,离地面还有三十来米,这座岩山跟之前的不同,它没有缓坡,徒手爬不上去,得打攀岩钉爬上去。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打攀岩钉,我忽然就想起来,去救帅哥他们的时候,也是爬了一座岩壁,也是要打攀岩钉 白冥在前面打,我在后面跟,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我是个菜鸡,他说:我会帮你 我边打攀岩钉边往上,突然胸口真的一阵剧痛,心说,他妈的,人就不能装,一装就有报应。 但我不想被人看出异样,硬是叼着烟,一点异常表现也没有,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接着一股血腥味就涌了上来,我知道我又发生了之前的事了,但我不敢吐出来,直接又咽了回去。 额头全是冷汗,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因为打攀岩钉可以很好的掩盖因为疼痛引起的颤抖。 烟早抽完了,我咬着烟蒂,没有丢,因为我很清楚,烟蒂上面全是血,丢下去,就会被发现异常。 等上了门楼,我才背对着他们把烟蒂吐在了门楼边 我对着烟蒂苦笑了一下,妈的,不对劲啊,频率这么高的吗?别是他妈的真的要完球了。 门楼从远处看很壮观,从这近处看,各种纷繁复杂的图案雕刻简直可以用艺术品来形容,用宫阙来形容,其实也不为过。 墓门离岩壁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上面十分宽敞。 左右各有一只镇墓兽,蹲坐在方形石座上,高约1.5米,鹿角,龙面,狮身,巨眼圆睁,长舌绕经,鹿角杈桠横生,枝节盘错。 镇墓兽是保护古墓的一种怪兽,什么形象都有,一般长相都比较怪异,主要是模仿的方相氏。 《周礼》记载说,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喜欢吃死人肝脑;又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家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侧,以防怪物的侵扰。 总体是这么个由来,不过这个镇墓兽很多时候是个冥器,埋在墓里面,像这样这么巨大的倒是很少见。 我用手摸了一下墓门,光滑平整,但有些光滑的出奇了,这不对劲 想从包里掏匕首,却摸到了金辰安给我的那个手机,于是我顺势敲了几个摩斯密码: 该吃饭了 这个点,他肯定还没有吃饭 掏出匕首以后,我忽然想知道白冥是否知道摩斯密码,就在胸口的金蝉上敲了个: 小叔,猜猜我是谁 接着,拿起匕首,蹲在角落里开始刮墓门,刮了几下,果然刮下来一些透明的蜡质一样的东西。 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没有任何味道,但这玩意可能不是拿来防水用的 这玩意有问题,如果我们用火,这东西就会融化,挥发 这玩意的存在,必然有其道理,搞不好又会是让人自燃的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会引来什么东西 我打灯看了一下门楼上边雕刻的砖瓦,瓦与瓦重叠的部分,有细小的缝隙,里面可能暗藏玄机 总之,不能用火烧,这点已经十分确认了。 忽然发现,其实没有朋友在身边,我似乎也能干好一件事。 果然以前都是太依赖了,不好 人活着就会失去…… 虽然我承受不了某些失去 但我应该要去习惯这种失去 忽然一种落寞感,就涌上了心头,我蹲在地上低着头,缓了好一会,才把这种情绪强压了下去。 正准备起身下去,一转身就吓了我一跳,匕首跟手电直接掉在了地上,手电就滚到了岩下去了 魏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悄无声息。 我弯腰捡匕首,同时干笑两声 “你怎么没声,吓我一跳” “你在躲我?” 魏尘皱眉问我 我愣了一下,忙说 “我就是来看看这个墓门是不是有问题,嘿,你别说,还真有问题。” 我话音刚落,魏尘突然轻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一捏,我就张了嘴 “吐血了?”他皱着眉头问 大概是我嘴巴上有血迹,说话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这时候给我打灯的那些光线,全都收了回去对着地面了,我们这一片黑暗了 我心说我靠,这群人这么不靠谱的吗? 我们还没下去,灯就不打了? 不过刚好,我也不想魏尘发现那枚烟头。 我连忙收回下巴,后退了一点,笑着否认 “没有!没有吐血,天天吐血那不玩完了,就是不小心咬到了自己” 魏尘那边久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因为漆黑一片,他出现消失总是悄无声息的 我压根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迟疑了片刻,缓缓朝他那伸出了手,想试探一下,他是否还在 刚抬手就碰到了一个身躯,一只冰凉的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这才发现他跟我靠的十分近 “为什么躲我?” 魏尘声音在耳边响起,意外的有些冷,似乎还有些怒意,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有些无措 尴尬的笑了两声 “没……没躲,我躲你干什么” “你撒谎……” 魏尘一字一句的说着,感觉人就朝我这边逼近了,我们本来就站的很近,他一逼近,我一退,我直接就贴镇墓兽身上了 虽然我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但我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怒意更重了,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 心说这尼玛等会该不会一生气,直接把我丢岩下去吧? 赶紧说了实话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跟夏姐之间的关系,所以胡乱说了很多话,觉得很尴尬” 从魏尘抓着我的手的力度来看,他似乎愣了一下 “你以为我喜欢……” 他疑惑的问 我也疑惑了一下“不是吗?” 魏尘忽然就笑了一声,抓着我手腕的力度瞬间就小了,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不是” 我愣了一下,忙问 “那你他妈的,为什么突然就跟我有了距离感了,我还以为……” “我的问题,别躲我,我不习惯” 魏尘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听语气,他似乎说的很认真 我笑着说 “君子重诺,在雪地里,你答应了我三件事,其中一件是别刻意保持距离,你没有做到。” “我没有要跟你保持距离” “你有” “我没有” “行,你没有” “嗯,真的” 忽然我们的对话就变的十分幼稚了 第295章 地宫入口 “吐血了?”魏尘又问了一句 我不想他担心,继续否认 “没有!真没有,就是咬……” “撒谎不适合你” 魏尘接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说谎的时候很明显吗?没有吧? 不过已经被他戳穿了,就只能嗯了一声,然后神经兮兮的问 “他妈的,这频率,不能完球了吧?”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的宿命都还没有完成。 这时他又轻捏住了我的下巴,温热的液体就流进了我的嘴里,带着血腥味 我忽然意识到他在喂我喝他的血 “你的子蛊似乎出了问题,我的血对你用处不大了,等回去可能需要去找趟魏酆。” 魏尘收回了手,听不出他的语气 魏酆我一直都不想跟他有交集,所以即使知道他那有魏尘的档案,也一直没有去找他。 他在我看来十分危险,这是一种潜意识 魏家当家人的青龙印还在魏尘身上,如果我们去找魏酆,不知道会不会以此为交换 “我的蛊是魏本家的当家人种的,魏酆应该搞不定吧?”我忽然想到了这点 “不需要他搞定,魏酆是用蛊的高手,他那应该有缓解的方法,我们找魏酆,躲不过,也许本来就是魏本家其中的一环” 魏尘淡淡的给我分析着,他比之前理智了很多。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总之不会玩完,他们都还需要我 我说“这个墓门不能开,有问题,上面有一层蜡质物,瓦片的缝隙里有东西。” 魏尘打起手电,看了一眼,说这是汉墓的入口,但不是秦墓的入口。 我给他包扎了手上的伤口,魏尘之前说过这是鸠占鹊巢的墓,那秦墓应该还有一个入口。 秦朝时期并不流行崖葬,秦葬通常用纵横错落的坑道形式。 “这里不是石山吗?草甸底下,应该全是岩石啊” “石山也可开凿,像挖隧道一样,入口覆盖封土就可以了,封土虽然已被移平,但原来的地宫入口必然存在” 他给我解释了一下 我忽然就意识到我又陷入了一个错误的意识里了,因为这个墓门就在这,它太明显了,所以我一直在想怎么进去的问题 这里是石山,我已经默认是打不了盗洞的,这个门楼其实就是在误导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 直接就忘记了还有秦棺这件事 “你早想到了?”我疑惑的问 他嗯了一声 “嗯” 我嘶了一声“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转头看向我,说了句 “你躲着我,没机会说” 我被他给说笑了,忽然觉得我们俩的行为十分幼稚,他活了六十年了,我也快三十了,如果那个婴儿是他,他都活了百年了,两个人竟然跟小朋友一样在闹别扭。 从岩壁下来以后,帅哥看我们脸色都不错,就调侃道 “哟,小两口和好了?” 他比老杨说话还没谱,我自知理亏,笑了两声。 接下去的时间,我们都在草甸上探秦墓的地宫入口 按照魏尘的猜测,地宫的入口,必然是在一个草甸的背坡面上,用向下斜切的方式开凿的,这样可以避免水流的进入 在岩山草甸上探地宫入口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因为经常铲子下到几米的时候,就打到岩石上了,毕竟它就是在岩石里挖出来的地宫 我们就像一群鼹鼠在不停的打地洞,打一会又换个位置探,草甸面积又大,探了两了多小时,还没探到,累的够呛。 我们下铲子,主要是看带上来的封土,像秦墓,它的封土里基本都带有很浓的朱砂味,朱砂有毒可驱虫防腐,秦汉时期比较爱用。 只有确认了封土的大概范围,才能确认地宫的入口。 但这里又不太一样,这个地宫是在岩石里开凿出来的,其他地方都不需要封土,封土的位置,就是地宫入口的位置。 这就好比开隧道,隧道上方的山,你压根不需要去动。 老杨累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我觉得有个问题啊,你们听听有没有道理” 他长嘘了一口气 我手上的动作没停,让他说说看 “曹老贼不可能不知道盗墓贼都是看封土辩位,所以我觉得,他早把封土换了,没有任何特别的。” 我停了下来,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这毕竟是一个岩墓,地宫门前那点封土,压根无所谓掺什么东西。” “那我们该怎么找?”梁东也停了下来。 “这就是曹老贼的高明之处啊,大家都知道墓在这,就是找不到入口” “那是不是得回去搞炸药啊?”小宋也往地上一坐 我把铲子往旁边一丢说 “不能从门楼那进入” 门楼那里绝对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魏尘跟帅哥也停了下来,我们似乎好像陷入了一种困境。 如果真像老杨说的那样,除非我们把这里的土全部铲开,不然我们根本找不到入口了 “还有一个问题啊,曹老贼既然在门楼上动了手脚,秦墓的地宫入口必然动了手脚了,顺手的事” 老杨一摊手,继续分析 我们都嘶了一声 找曹操的墓不难,难的是盗曹操的墓啊,也就是说,答案确实是答案,路给我们选好了,我们想进去,就得按照他给我们选的路走。 这不就是一步步走入他人的陷阱之中?直接被他牵着鼻子走,那岂不是全玩完了? 他肯定不是引我们去参观他的墓有多豪华,多牛逼,他是送我们去见佛祖。 这个墓,简直无懈可击,祖师爷果然不是瞎叫的。 我们都看向了魏尘,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魏尘思考了会 “换封土,土层就会改变,而且人工夯实土层跟自然形成的土层并不相同,无法做到完全一致” 我们都愣了一下,这他妈倒是,只要换过封土,就会有痕迹,原本是想消除一种痕迹,现在痕迹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了。 每一个土层,与其上下的土层,在颜色、结构、质地、结持力、有机体的类型和数量以及酸碱度等方面均有明显差异 这点我不是很清楚,但魏尘肯定知道,不然他不会这么说,他的脑瓜子是真好使。 “找先到地宫入口,再来判断其他” 魏尘又说了句 但接下去的活,除了他跟帅哥,其他人都干不了,因为我们懂的没那么多,压根分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们两继续在背坡面打铲子,打到一定的深度就会停下来细辩土层,我跟老杨给他们两打灯照明。 其他一些人也没什么事,傻愣着也是愣着,就先行休息 夏姐比较有领队精神,也过来跟我们一起。 自从我知道夏姐喜欢的是魏尘以后,我才看明白她眼眸里的光是为何而闪动 忽然就想起来在独山的那位姑娘,她也很喜欢魏尘 内心叹了一口气,魏尘果然招女人喜欢,他妈的,怎么就没有女人喜欢我? 当然喜欢我也不见得是好事,像我这样的,又无法成家,还是别喜欢了。 我已经在那不知道想哪去了 这时魏尘带上来一铲土,用手碾碎细辨,又用打火机烧了一下,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会,最后淡淡的说了句,找到了。 他说的很平淡,我们几个却很激动 帅哥立马把探铲一丢 “尼玛,终于找到了” 接下去了事情就不需要我们了,夏姐叫了人来开挖,开挖得几小时,我们就趁这时候去休息。 我突然就发现两班倒确实生产率更高 怪不得资本家都爱几班倒 我是被老杨摇醒的,他摇醒我之前,我正在做梦,醒来的时候有一种茫然感,随后脑子才慢慢回归。 到那一看,大概是这里压根不会有人来,他们直接把整个地宫的入口都挖了出来,地宫的入口也是两扇石门,但跟门楼的石门不同,没有那么光滑。 魏尘正在那研究墓门 我指着入口问梁东 “你们公司副业是考古吗?” 开挖的也太夸张了 梁东嘿嘿一笑“这样方便观察” 第296章 自来石 “你们集团再努力努力,把这开发了得了,你就站这门口卖卖门票,我到时候来看你。” 老杨对着梁东一本正经的说 他这话说的异常搞笑,惹的我莫名其妙笑了一声,然后问梁东 “你们以前是不是属于搬山一派?” 梁东嘶了一声,轻声问 “猜到了啊?” 我指着那些被挖的土说 “这还用猜吗?又没瞎” 古代盗墓分四派,摸金、发丘、搬山和卸岭。 摸金与发丘其实在手法上没有多少区别,都是技术流,这两派都是曹操创立的。 搬山与卸岭其实就如字面意思 大部分的古墓,都有封土堆,搬山盗墓就是会移去一部分封土,露出神道,然后进行盗墓,所以才叫搬山 卸岭反正怎么说呢,人多势众,他们主要不是依靠技术和团队合作,而是器械 而且他们有墓盗的时候盗墓,发现没墓盗的时候顺便周围打个劫,谁也弄不清到底打家劫舍还是盗墓是他们的主业,总之卸岭从来不白来。 这个地宫的入口前其实有堵金刚墙,到现在已经被梁东他们打开了 金刚墙,一般是由金刚土构成。 金刚土是人为的混合土,就是在黄土高原特有的黄土中加入糯米汁以及其他几种花汁 这种土的特点就是坚硬无比,刀枪不进,金刚墙就是用这种土烧制成的砖砌的,十分牢固 但也不是无懈可击,具体怎么拆的,有点复杂,我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能拆,但危险。 梁东他们能这么快拆了金刚墙,关键就在这墙当年就被曹老贼给破坏了 虽然后来修葺了,但就能看的出来痕迹了,沿着痕迹重新打开,就露出了里面的地宫入口了。 地宫的入口是斜切向下的造型,十分像一具棺材。 魏尘正在那研究石门,石门上四周阴刻几何纹,这种纹饰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装饰。 我也打灯凑了过去,这扇石门跟门楼那不同,并不是完全严丝合缝的,从缝隙里,我看到了后面的自来石。 有自来石那岂不是还是打不开? 不过好在这里的石门上并没有那种蜡质物,干脆放火烧得了。 这时魏尘头也不回的朝我伸出了手,并说了句 “钥匙” 我愣了一下,钥匙? 这地宫的大门还有钥匙呢?我也没看见锁啊?关键是我也没钥匙啊! 一想,他可能只是要一把钥匙拿来有用,想着我就从兜里掏了一把铺子里的钥匙放在了他手里 钥匙触碰到他手的时候,他似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钥匙,忽然笑了一声,将钥匙塞回了我的口袋 “不是这把”他说 我又从兜里换了一把摘星阁办公室的钥匙,放在了他手上 魏尘看着我,又笑出了声,把钥匙递给了我 “不是这把”他又说了一句 我一脸茫然的接过钥匙,鬼使神差说了句 “还挺挑” 然后就准备再找一把给他 这时帅哥从后面走了过来,递给了魏尘一个钢丝拧成的圈,圈子上面系了根长绳 怪不得刚刚没看见帅哥,他估计就是搞这个去了。 “他要的是这个钥匙” 帅哥也笑出了声 我这才意识到魏尘前面不是在跟我说话。 “这是啥啊?为什么叫钥匙啊?” 老杨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拐钉,专门对付自来石的,自来石是怎么合上的就能怎么打开” “自来石也能被打开?不是说自来石重千斤,从外面打不开,只能炸开?” 我疑惑的问 “推肯定是推不开的,但可以用巧劲,自来石后面的地面上有一个凹槽,这条凹槽是打不开自来石的关键”帅哥说 这点我知道,自来石是倾斜顶住墓门的,如果没有这个凹槽,我们在外面一推,自来石没有受力点,会滑倒,那我们就能进去了 但因为地上的这个凹槽,给了自来石后阻力,我们在外面怎么推,都是推不开的 魏尘接过拐钉说 “看情况,墓门有缝隙,这个方法可用” 反之那就不行,但总之,他们都有办法。 我心说果然是老油条,都不在话下。 这时帅哥从包里抽出一根螺纹钢,这根螺纹钢造型很奇怪,分上下两部分,下部大概直径只有1厘米左右 手拿部位的直径要大很多,大概有十厘米左右。 他让我们大家抵住石门,让缝隙扩大一些,然后将这根东西插入了缝隙之中,顶住了自来石上部靠左的部位 同时魏尘将那根拐钉探了进去,接着帅哥这发力,将自来石的一角顶起来了一些缝隙,魏尘眼疾手快的将拐钉一侧套了进去。 接下去,故技重施,搞定右侧,整个拐钉就套在了自来石的上头了。 这时,他俩换了位,帅哥让我们大家跟他去拉住绳子,魏尘去顶千斤石。 魏尘要用身体及手臂的力量用那个螺纹钢将整个千斤石顶翻 这就涉及到力学的作用了,自来石推不开,但只要在它身上给它一个横向力,它就能竖起来 而我们拉着绳子,就是为了防止千斤石翻倒后再次抵住墓门。 接着魏尘抵着钢筋发力,手上青筋暴起,这个力量不是一般的大 毕竟后面的重量不是开玩笑的,即使用到了力学的作用,但这个力,也不小 第一次没有成功,他调整了一下方位,猛的再次发力,结合自来石的惯性一下子就推翻了过去 我们手上的绳子立马就绷紧了,瞬间就感受到了自来石的重量 好在我们来的人够多,大家都承受了一些,要换成我一个人,我得被自来石带飞撞墓门上去。 自来石一翻,魏尘就去开了地宫的石门 打开地宫大门的那一刻,一阵冷风就灌了进去,甬道内竟然灯火摇曳,我们都呆愣在了那里 他妈的,千年长明灯,竟然还未灭 人一愣,手上的劲就松了,帅哥差点被自来石带出去,骂了一声 “我擦”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收住力,将自来石缓缓放倒在地。 我们在夜郎皇陵里也看到了长明灯,现在依旧震惊 打开墓门里面漆黑一片,跟打开墓门里面灯火通明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就好像墓主人还活着,让我们有种做贼被抓包的感觉。 我跟老杨击了个掌以表庆祝,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开地宫门,有点像个盗墓贼技术流的样子了。 接着走到魏尘身边开始拆他手上的纱布,他刚发力的时候,我发现他手上的绷带有血液渗出,肯定是伤口又崩开了,得重新包扎。 拆开纱布发现口子裂开的挺大 这肯定挺疼,我上了药,轻吹了几下,才重新包扎了起来。 抬头就发现魏尘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有笑意 从门楼下来以后,他的心情似乎一直都很不错。 见他这样,我也不自觉的就勾起了嘴角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十天了,我们才刚进地宫,按以前,那都回程了。 地宫大门的后面是个前厅,前厅并不大,在这里只是为了让建筑更美观,让空间更宽阔 不然地宫大门后面直接接通甬道,会显得空间很狭小。 前厅之后连接着一条笔直的甬道,这条甬道高约七米,宽约九米,长度目测估摸着,得有个五十来米,十分气魄 甬道每隔三米就有石头雕凿的长方形石梁与石柱,上面光滑平整,没有其他雕饰。 石柱与石柱之间伫立着巨大的石兵俑,大概三米高,兵俑身上没有任何颜色,倒让我安心了一些。 兵俑之间的岩壁上,是脸盆那么大的青铜长明灯,高约2米,青铜长明灯的上方有一只青铜鸟,呈啄食状,尾部与岩壁相连,青铜鸟的鸟嘴里,偶见有灯油滴落。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灌油装置,长明灯给青铜鸟加热,青铜鸟流出灯油灌入长明灯。 而这些岩壁里,应该是有油道的,里面装满了灯油。 还好没炸进来,不然整个甬道可能都将在一片火海之中。 甬道的地面铺设了石砖,严丝合缝 魏尘蹲下查看了一会石砖,然后喊了一声 “帅哥” 我们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结果发现他后面压根没话说。 而帅哥已经开始走上甬道了,嘴里还嘀咕了一句 “我擦,哥们你……” 我们这才明白,魏尘喊帅哥意思就是让他先过甬道 他们俩似乎从来不说一句完整的话,但他俩都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十分有意思,这应该是常年配合出来的默契。 就像我跟老杨一样,我甚至连话都不用说,老杨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帅哥走了几步,发现一点屁事也没有,就开始加快速度,但他走的路线似乎是有某种规律的,等到他走到中段的时候 石俑的眼珠部位突然开始翻转,露出了后面的空洞,冒出了大量黑色烟雾。 “草!曹老贼果然不按套路出牌” 帅哥骂了一声 我们立马捂住了口鼻,魏尘掏了一把定穴用的白石灰,蹬着岩壁,将帅哥之前踩过的石砖都打上了白石灰,之后又翻身下了甬道,将几块砖往下一按就徒手拔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找到了下面的机关给破坏了。 整个过程不二十秒,看的我们大家目瞪口呆。 帅哥继续往前,他在原地继续等待,等帅哥全部走完,他才将后面那些都定了位。 我们开了地宫大门,所以气流还算流通,这点烟雾过了会就散了。 接着我们踩着他打的位置才跟了上去。 “小魏哥一个亿报价还是太少了” 老杨啧了声 夏姐笑着接了句 “老合作了,魏哥给了点折扣” 魏尘打了折扣还要1亿左右,那给我四叔不是打骨折了? 虽然我跟魏尘之间的关系十分好,但打这个折扣,还是亏了 我凑过去对魏尘说 “你才收四爷二百万,有点亏了,四爷估计私底下都偷着乐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家族盗墓的事,就说成了四爷 魏尘擦了一下手上的石灰,看着我说了一句 “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他跟我四叔之间还有别的交易? 估计还会分货,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大概他们都不知道魏尘还有二百万的报价,异常惊讶 梁东十分夸张的说了句 “二百万?魏哥就报了二百万?这跟免费有什么区别” 老杨笑着说 “那跟老白下墓,不仅免费,还得倒贴” 我嘿嘿一笑,这倒是真是,对他们几个,我从来都不付钱,说起来,我比四叔还赚。 这条甬道的末端是向下的台阶,台阶过后是条短甬道,只有十来米,短甬道以后是两个耳室,耳室里有一些陪葬品 夏姐他们压根不看,他们要找的,都是主墓室里的极品。 过了耳室以后,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蹲坐在甬道尽头,我的汗毛立马就竖了。 那个阴影与甬道都块齐平了,可见体积之大,搞不好又是一个怪物。 大家都停了下来,等了一会,那个东西一点动静也没有,才意识到应该不是一个活物。 继续往前才看清那是石雕的神兽白虎,正对着甬道。 心说他妈的,也不知道这个墓是曹老贼改成这样的,还是原本就是如此,总之就是异常怪异。 出了甬道,发现是一个正八边形的空间,除了耳室过来的这条甬道,其他面各自对应一条甬道, 每条甬道的正前方,都有一只巨大的石雕神兽,面对甬道 从我们这条甬道往左数分别是朱雀、混沌、穷奇、玄武、梼杌、饕餮、青龙 我看到这八条甬道的时候,立马就想起来了在鬼塔的八门 这是让我们选生死吗? 可我们这条路过来,除了地宫入口那里遇到了机关,其他一切顺利。 我忽然意识到,白虎是杜门,小凶,中平。 “老白啊,这是不是又是那个什么门啊” 老杨也皱起了眉头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应该就是如此。 朱雀,玄武,青龙,都是吉兽 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是凶兽 如此说来,那是不是前面三个对应的是吉门,后面四个对应的是凶门呢。 但曹老贼对盗墓贼这么了解,必然不会这么安排。 鬼塔里的时候,就是魏尘拍的板,干脆就等他来判断了。 没想到,魏尘却看向了我 我愣了一下,问 “你是想让我选?” “你的思维不是盗墓贼的思维,更容易破解曹操的想法” 他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忽然觉的他说的还挺有道理,曹老贼对盗墓贼了解,所以会反其道行之,而我刚好是一个没有盗墓贼思维的盗墓贼。 我看了好半天,最后说了句 “可能是玄武” 夏姐疑惑的问 “怎么判断出来的?” 我如果说出来我的判断,他们一定会觉得很离谱,干笑两声 “我对盗墓不了解,但我对曹操还算有些了解,他有一篇诗集《龟虽寿》,写的就是自己虽然老了,但心中仍有抱负,不像龟,长寿但无作为,虽说讽刺,不甘自己的寿命于此才会讽刺,这又是他的墓,所有不甘,都在此,他对玄武必然有特殊的情感,所以生门,我猜在玄武。” 他们都愣了一下 “还能……这么判断的吗” 小宋对我这种思维完全摸不着头脑 第297章 烛人 “我倒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以一试” 夏姐接了一句 那条甬道比地宫进来的那条甬道要小一半,没有任何雕饰,就是空荡荡的一条从岩石里开凿出来的甬道,里面漆黑一片 我往玄武所在的那条甬道打灯细看,灯光才刚照射过去,立马就吓的后退了两步 只见岩壁上人影憧憧,似乎还在那晃动 那些人影的身姿十分怪异,不像是人可以做出来的姿态,当然他妈的这里也不可能有人 但整个甬道里压根什么都没有,就算是鬼,也不能在岩壁上吧? 难道生前死这了,灵魂被岩石封印 现在见终于有几个冤大头来了,所以现身准备找替身了? 那这他妈就超脱了盗墓贼的范围了,我们得请茅山道士,魏尘这么厉害,不知道有没有学抓鬼? 他们见我后退了一步,就过来查看情况,他们的灯一打,岩壁上的人影就更多了 “我靠,里面有鬼!” 老杨也吓了一跳 帅哥将头探了进去 “那这鬼怎么就在甬道不出来啊” “是不是有东西在岩壁里?我听说有一种怪物以岩石为食,常年生活在岩壁当中,会不会就是那种玩意” 梁东提出了他的猜测 老杨嗯?了一声 “嗯?生活在岩壁里的东西?穿山甲啊?” “他说的是烛人”帅哥笑着接了句 我们都不知道烛人是什么东西,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也是听说的,没见过,烛人似人状,五官之中只有嘴,喜光,会向光源靠近,还会分泌一种唾液将岩石分解,以岩石为食,攻击性极强。”帅哥给我们讲解了一下。 “我靠,这么危险,老白,有没有可能曹老贼不喜欢当王八” 老杨一本正经的朝我说了一句。 我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我感觉有个悖论,这东西肯定不是烛人” 帅哥将手电筒递到我嘴边,假装是话筒 “说说看” 我接过手电清了一下嗓子 “首先,如果这玩意这么危险,我们站在这半天了,这个攻击速度太慢了,等它出来,我们都盗完回家了,多此一举” “其次,这玩意是烛人的话,地宫入口处有很多长明灯,它们早就该在那聚集了” “这玩意,就是封建主义为了让我们误以为选错了道了,同志们,革命尚未成功,不过,红色的光芒定会照亮整个山谷,届时......” 帅哥抢过了手电 “信了信了,再说下去我他妈都得去入党” 惹得大家都笑了一下 魏尘看了会,就走了进去,他一走,那些人影就朝他缓慢靠拢 我前面说的那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看他进去,心还是提了起来,大家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一触即发的那一刻了 他往里走了差不多十来米,然后打灯往甬道上头看了会说 “假的,利用光线折射放大造成的光影移动” 我们都愣了一下,也跟了进去,才发现上头有很多小的孔洞,那些孔洞里都镶嵌了类似于玻璃一样的透明材质 这些东西应该是用某种宝石打磨而成的 这些宝石上面都被绘制了诡异的造型图案,就是缩小版的鬼影。 我心说古人的脑子也真是好使,盗墓贼来盗墓,不打灯也得点火把,只要有光源,这些鬼影就会出现 那些宝石是多折射面的,光源移动,鬼影也会移动,光源越多,鬼影越多。 不过这也反向印证了我的猜测 这条路,就是生门所在的位置 不过即使如此,为了防止曹老贼来一个突其不易,夏姐还是提出了先探路,没问题大部分再跟上。 她的担忧其实也很有道理,毕竟她带了人出来,得负责带人回去,小心一些为妙。 魏尘跟她去探路,帅哥留下应对可能突发的事件 我们大家又回到了神兽所在的那个空间等待。 这时老杨凑过来,神经兮兮的问 “老子一直都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几个和平共处的” “谁啊?”我疑惑的问 帅哥也凑了过来 递给了老杨一把瓜子说 “魏尘,金辰安,白冥啊” 我从他们手里挖了一点,十分疑惑,大家不都是朋友吗,那肯定关系都不错啊 不过说起来,他们都是通过我,才有了关联,以他们三个的性格来说,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原本肯定聊不起来 我磕着瓜子思考了会,然后说 “不是我说服他们,是他们知道我离不开任何一个人,大家要不和平相处,那我不就完了? 你们看啊,抛开所有个人情感,就从利益来看 魏尘,我跟他之间本来就有关联,自不用说,估计这关系到魏本家与白家 金辰安,他是金家的当家人,金家目前是除白家以外最大的势力了,这关系到白家与金家,以及以后七家 白冥,他本来就是当白家当家人培养的,这关系到白家旁支内部的安定,对旁支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 我四叔把我跟他们的利益都牵扯在了一起,他们几个要不和平相处,那我不就疯了? 明面上看,好像是他们需要我,需要白家,但从深层来看,其实是白家需要他们,是我需要他们,因为白家太显眼了 他们哪个跟我闹掰了,我都得死,还死的很惨” 说着我又从帅哥口袋里掏了一把 他们两个磕着瓜子,若有所思 老杨嘶了一声 “还真他妈是,你四叔,卖侄子呢?” 帅哥笑着说“还是同时卖了三个人” 我笑了一下,确实有点这个意思 “好在,他们都很了解我,他们三个要闹翻了,我帮谁啊?致命三选一吗?怎么选我都得死,他们三个,我是哪个的对手,你们自己说” “我打得过魏尘吗,开玩笑呢,斗的过金辰安吗,无稽之谈,弄的过白冥吗,简直扯淡,再看我四叔的堂口,跟白冥和金辰安的堂口都是共生的,我要接了堂口,那就是我得跟他们共生” 我无数次感叹,还好他们不在我的对立面 “你四叔这招太狠了”帅哥啧了声 “挺好啊,都是为我好罢了,没有我四叔,我跟你们都不认识,这样大家有了羁绊,才有意思”我认真的说 他俩都笑了一下 这时魏尘他们回来了,夏姐说没有问题,是条生门。 我们丢掉手里的瓜子壳,起身继续往前,魏尘他们已经探过路了,所以我们走的都很快。 这条甬道之后是四间耳室,这四间耳室同样堆满了陪葬品,包括车马器,陶器,青铜器,玉器,金银珠宝 但夏姐他们,压根都不拿,我有点好奇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四间耳室之后,是一个较大的墓室,这个墓室空间比之前任何一个空间都要大 整个墓室的地面都铺满了朱砂粉末 中间是个石高台,层层上缩,共有三层,每层周围都有石雕栏杆环绕 高台的上面有具石棺,这具石棺棺盖呈屋脊形,四周都有高浮雕 我们都围了过去 石棺左侧看内容似乎雕刻的是宴饮图 宴饮图我他妈可太熟了,这里竟然直接雕刻在棺身上了。 什么意思?又得睡棺材吗?应该不可能吧? 我又绕到了石棺的右侧,这边刻的是双阙恭迎图,阙中一亭长正双手捧盾在恭迎主人到来,想表达的就是墓主想升天成仙的愿望。 这在汉石棺上很常见 北壁处还有甬道,这肯定不是主墓室 除了北壁处的甬道,在这个墓室的西壁处,还有一个用巨型石条封堵住的甬道。 这条被封堵的甬道,引起了我的兴趣,为什么要堵起来呢? 原本这条甬道,是通往哪里? 这甬道肯定是曹老贼堵的,不然秦墓的设计者,不会出这个问题,估计是风水上的处理。 我打灯细看了一下,这些封堵用的石条,上面都刻了一些文字 其中一块刻的是王顺,丙申,建安二十一年 王顺是工匠姓名,丙申是干支计时,建安二十一年是开凿时间 也就是说当年有一位叫王顺的工匠,负责这块石条的开凿与雕刻的,像这样的石条,每条上面都会刻。 老杨看着我问 “建安二十一年是哪年啊?” “公元216年,那年曹操进封魏王,建安二十五年,曹操就死了,中间只隔了四年时间。”我说 “那占别人墓确实节省时间” 老杨嘀咕了一句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那时候肯定不知道自己四年后会死,只是看中了这个墓” 魏尘跟帅哥已经上了石台了,我们俩也围了过去。 像这种石棺,他俩没有任何难度,魏尘又在棺口夹了颗石子,我有点好奇他口袋里,放了几颗石子。 过了一会,他俩才推了石棺,他俩开了棺,我们才爬了上去 凑近一看是具女尸,年龄大概二十来岁,口含宝珠,头戴配饰,衣着华丽,尸身未腐,样貌清秀,身上还盖了很多金银珠宝 “他老婆这么年轻的吗?” 梁东啧了一声 “像曹老贼这种人,什么女人没有,肯定年轻。不过估计不是他老婆,是他宠爱的小妾。”老杨接了一句 “那还是别宠了,他死了,拿她陪葬,没见的多爱”我说 老杨笑了一声 “你懂个屁,就是也许这妹子甘愿陪葬。” “甘愿个屁啊,曹操都多少岁了,她风华正茂,谁愿意为了个老头陪葬啊”我给他分析。 我们俩在这扯蛋,夏姐他们已经在拿石棺里的东西了,口里的宝珠只要一拿,这具尸体,立马腐败。 我心说来都来了,我也总得拿点什么回去,她手上握着一枚白色玉蝉,那枚玉蝉趴在金叶子上,雕工十分细腻,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拿了过来。 夏姐他们见我拿了东西,都很诧异的看着我 见他们这样看着我,我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些应该都是属于他们的,他们花了一个亿了…… 我没跟过别人的队伍,不懂这个规矩。 干笑两声,就想塞回去,魏尘挡了一下 淡淡的说了句 “没有不能拿的” 老杨跟帅哥都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夏姐他们看了魏尘一眼,开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继续拿东西。 我嘿嘿一笑,就塞进了口袋里。 第298章 出事了 夏姐他们搞定以后,我们朝北壁的甬道,继续往前 这条甬道开始出现浮雕,雕刻的是一座桥梁,桥上桥下人、车、马、舟纵横交错,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 其中有七个手持戈、戟、刀的女兵形象,挥舞兵器,奋力向桥上的车马主人、和掉落桥下的人进行攻击。 这是七女复仇图,秦汉时期古墓里容易出现 七女复仇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具体年限不可考 据说是秦末汉初的时候,咸阳令冤杀了楚国贵族遗胤项某,项某的七个女儿悲愤交加,为父亲取土筑坟造冢,然后苦练武艺,发誓为亲人复仇。 经过一番拼死搏杀,终于手刃仇人,但她们姐妹七人也慷慨战死。 雕刻这个主要是推崇孝道跟勇烈 走了二十来米,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墓室空间 这个墓室空间是之前的四倍大,周围分布八间耳室,墓室与耳室周围还有一圈回廊 与前面那个格局相同,一样满地朱砂粉,不同的是中间的石台有四层高 石台的左侧有挌虎大戟、大刀和短矛,这些是曹操惯用的兵器 在这之后就没有甬道了,这就是主墓室了吗? 我们都疑惑了一下,感觉不太可能,到周围找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甬道了。 “咱们这么容易的就到了主墓室了?” 老杨也有些疑惑 “有没有可能我们走的是生门,所以特别容易一些?”小宋说 这倒也有这个可能 但有棺必开,开了才知道是谁 还是前面那个流程,魏尘开了棺以后,一股浓烈的臭味就扑了过来,我立马意识到,这具尸体已经腐烂了。 爬上去一看,果不其然,棺材里充满了棺液,尸体已经成白骨了。 这他妈的,压根分不清是不是老曹啊 梁东用铲子在里面捞了会,发现下面有很多金饼玉器饰品 他们用铲子,将那些东西,铲进了袋子里。 “你们说这能是老曹嘛” 帅哥看着那一棺液体问 “我觉得不是,老曹都给小妾用上宝珠了,自己能烂成这样?这肯定是防盗墓贼的把戏,让人误以为是他,盗了走人。” 老杨摸着下巴说 我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这周围已经没有甬道了。 我们下了石台,去耳室找了一找,什么也没有。 魏尘找了一圈,说没有机关暗道,也就是说这就是主墓室。 虽然没白来,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我思索了好一会,猛的意识到我们早陷入了盗墓贼的思维了 生门是没错,错就错在,他墓里留什么生门啊!除非他自己想着死而复生,不然压根不用留生门。 留了生门,那就是留了被盗的可能性。盗墓贼才会去找生门 他一个老盗了,怎么可能会让这件事发生。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们一说,他们这才反应过来。 “这么说来,主棺应该在死门?”夏姐疑惑的问 我摇了摇头 “应该一个都没有,老曹太了解盗墓贼了,知道这个行业里能人太多了,不管是哪个门,总有能人能破解,像魏尘这样的,就算死门走一趟,他也能出去” 不出意外,门楼其实就是死门的入口,也是死门的出口。 “那他娘的,他能藏哪去?前面被封的那个甬道有没有可能?”老杨又问 我摇了摇头 “没可能,因为它在生门内,这里是七十二疑冢之一,是假的” “靠,假的玩这么大”帅了骂了一句 “假的才玩的大,真的指不定就一具棺材,找个风水好的地直接埋了,不树不封,不陪葬,尸体安生。”我笑着说 搞了这么久,竟然还是个假的,不过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不是想怎么发展就能怎么发展的。 夏姐他们不拿耳室的东西,老杨跟帅哥就去挑了一些,总之都不白来。 我们出了地宫,看着地宫大门感慨了一下,老曹的墓果然不是那么好找的 夏姐他们反正是公司给他们的资料,是真是假,她倒也不在乎,能有东西拿回去就是好的,光那颗珠子,就价值连城了。 我这玉蝉,不出意外,过亿了,不然夏姐他们当时不能那么诧异。 这宫门开的太夸张了,梁东他们又填了回去,我们则直接睡了一觉。 从石城出来已经是两天后了,毕竟出来跟进入一样麻烦,得不停的校对位置。 出了石城,扎西没看到,却看到了金辰安跟他的直升机 他的直升机就停在草甸上 我们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出幻觉了 “我他娘的是不是出幻觉了,竟然看到小九爷跟他的飞滴了” 老杨指着金辰安开始自我怀疑 我愣了一下,金辰安朝我招了手,才知道是真的,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我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这压根没信号啊”我笑着说 他对我扯了个笑容,将我冲锋衣的拉链拉高了一些 “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才几天啊,小九爷这么着急来接人了?” 帅哥笑呵呵的说 我们都知道金辰安找我肯定有事,没事他不会这么急 我看他脸色不怎么好,就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魏尘一眼,魏尘跟他就去了旁边了 也不知道他俩聊了什么,魏尘回头看了我一眼,脸色也很凝重。 我内心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忽然帅哥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 我立马意识到出大事了 拉着帅哥问 “怎……怎么了……”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帅哥皱着眉,看着我,却不说话。 这时魏尘跟金辰安都走了过来 我忙问“到底怎么了?” 金辰安犹豫了片刻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跟你说实话,你二伯回来了,不过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然后呢?”我立马追问 如果就这一件事,他不会这样犹豫 “你四叔……没回来” 从他的语气当中,我判断出了还有其他事,虽然这两件事,足以给我致命的打击了 “还……还有呢……” 接下去的话,金辰安又开始犹豫了 魏尘也不说话,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急得我拉着他们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钱隆,失踪了” “你爷爷,走了” 金辰安见我这样,还是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 我直接呆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在做梦,做了一场噩梦。 这不是老天爷跟我开了个玩笑? 他们见我这个状态,都十分担忧 我在这个呆愣的状态里持续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 脑子里浮现了四叔的话: 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是没有时间悲伤的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双手紧握魏尘的手臂说 “求你找到我四叔,尸体也行,如果死了带不回来,帮我把尸体烧……烧了……他的尸体不能落在那个组织的人手里。” 魏尘看着我,满眼的担忧 我知道他能做得到,金辰安跟他说,就是跟他在商量这件事。 “求你……求你了!!” 我又拽紧了一些 “是生是死,我都带他回来,相信我” 魏尘轻声说 我立马开始点头 “人员跟装备都在山下,那边的医院跟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 金辰安对魏尘说 魏尘嗯了一声,伸手用指腹擦了一下我的脸,带着帅哥老杨他们,直接出发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感觉气喘不上来了,手撑着双腿,弯着腰,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我开始高反了 金辰安立马将我扶上直升机,给我上了氧气罐,我吸了几口,才感觉缓过来一些 “你二叔,我已经送去治疗了,别担心,虽然昏迷不醒,但目前稳定” “你爷爷,目前不能让人知道他走了,所以我自作主张用了冰棺” 我抓着他的手,用力点了点头,依旧说不出话来。 第299章 发丧 沈川跟阿素,也去了魏尘的队伍 我的身子不停的抖动着,感觉身体里有很多情绪,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金辰安反握住了我的手 “想哭……就哭……” 他轻声说 瞬间我眼泪就真的十分不争气的下来了 而我这眼泪,压根分不清是为谁流的,二伯重伤昏迷不醒,四叔生死未卜,爷爷突然走了,钱隆也不知所踪 我原本以为这次回去,四叔他们就回来了 没想到,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金辰安用另外一只手的指腹擦着我的眼泪 “我们会帮你……” 他轻声说着 我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他的眼也红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哭出来,反而感觉舒适了一些。 就这样静静的哭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才止住情绪。 他见我情绪稳了下来,才将湿巾递给了我 “还撑得住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擦了脸,对他扯了个笑容 “还可以” 他握着我的手,用力了一些,大概是明白我的强撑。 “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我看着他,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我过年的时候见他还是生龙活虎,不可能突然就走了。 “验尸没有任何问题,没有外伤,没有下毒,就好像是自然死亡” 金辰安看着我说 我皱了皱眉,自然死亡? 他才七十来岁,不应该啊,身体一向健康。 “尸体是在老家发现的?” 他点了点头 “我忽然收到你四叔的消息,让我去你老家一趟,接着就失去了你四叔的联系,二爷是被蒋叔带回来的,他说四爷跟二爷都受了重伤,四爷不知所踪” 也就是说,四叔知道爷爷要出事? 但爷爷死的却很自然,总归都逃不过那个组织的手笔,可爷爷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为什么突然就…… “我父母呢!” 我忽然就想到了我父母的安危 “伯父伯母都很安全,去你老家之前,我就派了人了,别担心,他们游走这件事之外,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他们还不知这些事,我做了一张你爷爷的人皮面具,让人先去顶了几天,其他的,得等你来决定” “你四叔那边的盘口暂时不需要你去顶,没人知道他失踪了,如果真有事,再做安排,让各处堂口把账册送到你四叔家,你代为处理即可。” “趁这个时间,把四爷堂口的人员业务了解清楚,以防万一。不排除有人故意将消息放出去,那么这些堂口的人就会来为难你。” “你二伯人还在,即使没醒,也不敢有动静,况且蒋叔还在,你二伯的业务他门清,一时不会乱” “白本家目前就剩你一人,这些事瞒不了白家人,也瞒不了七家人,白家旁支那边,有白冥在,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主要还是金五爷跟眉凤这边,你要做好准备” “钱隆这边,得等,等对方给消息” 金辰安耐心给我分析着 四叔让我与他们成为挚友,就是怕我身后空无一人,怕我孤身撑不起这些担子,他早早就为我铺了后路了…… 对于金辰安,我十分的感激,他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我想不到的他都能提前想到。 大概是因为他当时也经历了一遍这种事情,只是年少的他,一个人扛过了所有 “我……” 我抓着他的手臂,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他什么也不缺,一句谢谢,真的太轻了 “你我之间,别在意这些” 他对我扯了个笑容 在路上我就给肖子惑跟秦时发了消息,让他们立刻赶回来。 到杭城以后,我们直接去了金辰安的私人医院,我二伯在那,我爷爷的尸体,也在那。 下飞机的时候,我调整了一下状态,我稳,其他人才会稳。 蒋叔等人都在二伯房间门口候着,见我来了,都围了上来 “白小爷你去哪了,总算来了,二爷跟四爷……” 蒋叔是真的急了,说话有点慌乱,他跟了我二伯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慌乱 说明我二伯的情况很不好 “我还在,白家就没有倒,慌什么!” 我低声训斥 听我这么说,蒋叔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白小爷说的是” “换人在门口守,你回去处理二伯的业务,有账册要处理的,送到四叔那边,我一起处理。” 我给蒋叔下了指令,以前我是从来不会对蒋叔这样说话的,现在他们倒了,我得撑起来。 “那二爷他……” “你守着他,他他妈就能醒过来?” “白小爷教训的是,这就去办” 蒋叔看着我的眼神倒有了些欣慰。 蒋叔走后,我跟金辰安进去看了我二伯,伤口都被处理过了,致命伤在胸口,什么时候醒来,说不好。 看完伤势没有待很久就出了门,我看着他,也无济于事。 我们又去了停尸间,把尸体拉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承受住 眼泪就涌了出来,但我不能哭,抬头收了一下眼泪,对着我爷爷的尸体扯了个笑容 “李小妹不谈了?这么快就走了,我还准备等着您给我添小叔呢。” 我将手撑在冰棺上,低着头,缓了好一会,才说了句 “我来接您回家” “你准备……” “今天火化,明天出丧,送入白家宗祠,二伯不知道能不能醒,四叔不知道能不能回,不等了。” “不知道那个组织的人有没有在尸体上动手脚,以防万一,不留尸骨,直接火化,越快越好,七家本来就知道了,不瞒了” “我父母那边就别告诉他们了,你的人继续顶着,以后再说。” 我对着金辰安说 金辰安握了一下我的肩膀 “好,我来安排” 在金辰安的安排下,尸体很快就送去火化了 我坐在殡仪馆的石凳上,看着火化间发呆,这种送亲人离开的感觉,不好受。 但人总会离别,亲人总会逝去,我要学会接受这种失去…… 抱着骨灰盒的时候,金辰安给我撑了把黑色的伞,他说,请神灵回家,是要撑伞的。 原本他应该有很多人来接他回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了 金辰安那时候比我还可怜,他只办了衣冠冢,还是他父亲的,这种痛苦,比我更深。 到家已经天黑了,我在大厅里供了香火 我拿着香对着爷爷的骨灰盒说 “有点冷清,您别介意,明天热热闹闹的,送您入宗祠。” 金辰安与我一同拜了香 白冥很快就赶了回来,也上了香 “帮我通知白家旁支,明天发丧送宗祠” 我对白冥说 白冥担忧的看着我,轻声说 “已经安排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肖子惑跟秦时赶来的时候,看到这个状况,什么也没问都默默上了香 现在钱隆不在,其他伙计,都调了过来 他们都在门口守着 “我二伯那,你先帮我守着,以防金五爷他们下手,等我明天办完丧,我重新安排人过去。” 我对金辰安说 金辰安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先去处理事情了。 金辰安走后,大厅里,只有我跟白冥了 看着我爷爷的骨灰盒,其实我很想哭,但我是白家的当家人,我不该哭 只能强忍着情绪,低着头抽烟,当我抽连续抽第三支烟时,白冥拿走了我手里的烟,递给了我一碗番茄鸡蛋面 我接过面,对他扯了个笑容 “小叔还会煮呢,不错” 我低头吃着面,随意的扯着 “别强撑……” “出了这个家门,你再当你的当家人” 白冥轻声说 我默默的吃着面,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进了面汤里。 一碗面吃完,人也舒服了一些 “小叔,其实我挺幸福的了,你们比我难多了。”我苦笑了一下 “你有你的难,无须比较” 他伸手擦了一下我的脸 “有钱隆的消息了吗” 我开口询问 “还没有,应该会给你信,对方这么做,估计是为了引你过去。”白冥说 我点了点头 “你的堂口,是不是基本与我四叔是共生状态?” “嗯,基本上是,另外的应该是金辰安的,如果真有问题,照搬四川的模式,有我们在,不用担心,但堂口管事的,估计会来为难你” 他递给了我一杯温水,我接过喝了一口 “嗯,该来的躲不了” 这一晚,我们都没睡,直接坐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白家旁支的重要人物都到了 大家都分站了两旁, 我抱起骨灰盒,白冥给我打伞,我的伙计们都跟在我们身后。 “送白老爷子入宗祠!” 肖子惑喊 两旁的人,都齐齐弯了腰 到宗祠走阶梯的时候,白冥将伞递给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 这条道,他没资格走 “无人撑伞,这条路不好走”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 他静静的看着我,回了句 “好,我替你撑伞” 旁支走这条道,史无前例,所以大家都很诧异,但今天这个场合,没人敢说什么 他们也都明白了,我与白冥之间关系非同一般,他们忌讳白冥,就会忌讳我,忌讳我,就会忌讳白冥。 从宗祠回来以后,我又去了一趟二伯那里,金辰安一刻未离 他这段时间为了我的事,肯定没有怎么睡。 我让秦时带人在这守着,将金辰安送了回去,他该休息会了 “需要我的时候就开口,我能听见” 金辰安进家门之前朝我说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对他扯了个笑容,让他好好休息。 接下去,我就该处理四叔堂口的事了 第300章 别去 陈鹤来信说杭城四家堂口的管事的,都在四叔那了,看他们的样子,来者不善,像是去找事的,让我过去处理。 到四叔那的时候,陈鹤这次没有在外面等我,应该在招待堂口的人 四叔这次出动,家里伙计带了不少,留下的没几个 还没进会客厅的时候,就见那几个吵着要见四叔,各有各的理由 其实就是有人跟他们说了我四叔大概是死了,所以来这试探。 我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边走边淡淡的说了句 “怎么,账册都准备好了?” 我的伙计站到了四周 陈鹤见我来了眼里有了喜乐,大概是被这几个东西难为的不行了 他毕恭毕敬的将我请到了主位 我坐下以后,不等陈鹤泡茶,肖子惑就给我上了茶了。 我静静的喝着茶,等着他们几个先发难。 一时之间,竟然也没人敢开口 过了一会,一个管事的开了口,这个管事的,我记得应该是北边堂口的,五十来岁,身上有股子戾气,应该是个狠人 “白小爷,我们都是四爷的管事的,账册这种东西只能给四爷看,这不是,我们今天就是来找四爷送册子的。” “册子带了吗?带了就放这” 我用手指点了下桌子 “没带就回去拿,四爷的堂口,就是白家的堂口,你是为四爷办事,还是为白家办事。” 我看着他不急不缓的问 在四川我早就面对过堂口的刁难了,现在处理起来,熟门熟路 二伯那时候让我去接四叔堂口的决策很有先见之明 “我们自然都是为白家办事的,但毕竟您也没接触过堂口,我们还是等四爷来了再说吧” 说着他就准备起身了 我的伙计就拦住了他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问 “白小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看册子的,你可以白跑一趟,我可不行。” 肖子惑又给我添了茶 他不屑的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也就是说不交册子不让走呗,反正册子我今天压根没拿,四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交册子。” 其他几个堂口的见他这样,也都不开口,总之就是,谁也不交册子。 “你确定要与我背道而驰?” 我看着他,喝了最后一口茶 “白小爷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二伯重伤不醒,你四叔又不见了,你们白家,其实气数尽了,咱们大家好聚好散,各为利益是不是” 他摊着手说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为我们白家,只有我四叔二伯,现在他们倒了,该散了 我起身绕到了他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俯身在他耳边淡淡的说 “白家,有的可不只四爷跟二爷” 他不屑的笑了一下 “还有谁,你这位小少爷吗?” “还有,白家的当家人,白名” 说着我就用枪抵住了他的后脑 嘭的就开了一枪,血液溅了我一脸,尸体就瘫了下去 我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直接将剩下的几位吓的全都站了起来。 连陈鹤都不多见的看我的眼神里有了些惧意。 “册子带了吗?” 我不急不缓的又问了一遍 “带了带了带了……”他们几个纷纷表示带了,然后哆嗦着将册子递了上来 肖子惑收了册子,又从尸体身上翻出了册子 我的伙计就把尸体拖了下去 陈鹤递上来了手巾,我擦着脸,将外套脱了下来 “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你们的家人,才会安全。” “明白明白……我们就是来送册子,四爷不在,所以送完册子就回去了” 开口是城南的那位管事的 其他两人也附和着 “人要聪明点才有意思” 我指了三个伙计 “跟着几位管事的,好好学习学习,为他们分忧” 我的伙计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都应了声。 等他们走后,我压根就没看册子,这玩意,送四叔这来的,不会有问题。 我给金秋生发了消息,让他去城北的堂口当管事的,他对我感激不已,说一定办好事情。 蒋叔送来册子的时候,我的伙计正在处理地上椅子上的血迹 他什么也没说,毕竟我四叔二伯这事肯定没少干 “二伯那边的还稳吗?” 我让肖子惑给蒋叔上茶 蒋叔没有坐,毕恭毕敬的将册子递给了我 “暂时都还算稳,有白小爷在,我们也心安” 我点了点头,接过册子,看了一遍,才知道二伯的生意搞这么大 我将册子又递给了蒋叔 “你办事,我放心,二伯信你,我更信你。” 蒋叔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欣赏,他以前看我,像长辈在看一个还未长大的自家孩子 现在看我,他在看白家的当家人 陈鹤看着蒋叔远去的背影说 “白小爷你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得” 我淡淡的说 “四叔如果回不来,你就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又加了一句 “四爷不在,白小爷不还在嘛,白小爷在,白家就在,白家在,我就在” 他这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留了几个伙计在这,天黑了才到家 人还没进家门,就在院子门口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 钱隆的事,他们来信了 他们敢给我地址,那就证明,早就布署了一切,只等我去送死。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不去,钱隆会死,去,我会死,钱隆也不一定能活 这时白冥回来了,看到了桌上的纸条,然后也放下来了一张纸条,他也收到了一张 我疑惑了一下 “他们这是……” 白冥坐在了我的旁边,抽走了我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他们搞不清楚,我们哪个才是真的当家人,所以干脆两个都送了信” “你去,会死,钱隆也不一定能活” 白冥看着我认真的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沉默了会说 “可我不去,钱隆活的希望都没有了” 如果我不去,钱隆就会以为他是一颗废弃的棋子了,虽然他自己肯定也不想我去 白冥嗯了一声 “我饿了,想吃面” 他忽然对着我说了句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大概还没吃晚饭 立马去给他做了份牛肉面 他安静的吃着面说了句 “很好吃” 我对他笑了一下 “多吃点” 吃了面以后,我正想跟他商量要怎么办 他突然将我压在了沙发上,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一脸茫然的时候,他对我笑了一下,双手就被绑了 我立马反应了过来,他想干什么了 他妈的,他趁我煮面的时候,拿了绳子,他要把我捆了,替我去赴死 立马我就慌了,眼就红了 “小叔,小叔,别这样!” 白冥绑完手,开始绑我的腿,不接我的话 “白冥……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他看着我,浅笑了一下 “别哭……” 他轻声说了句,然后就准备要走 我喊我的伙计,却没有一个人来,应该都被白冥的伙计控制了。 我蠕动着滚下了沙发, “白冥!!!别去!!!” “我求你!!别去!!!” “你别去!!!!!” 我嘶吼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背对着我停滞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回头,就走了 我躺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开始喊金辰安,他能听见,他会帮我 第301章 亏欠 我喊了很久金辰安的名字,却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我渐渐明白了,他不会出现了,他做了白冥同样的选择 甚至这就是白冥同他商量后的结果 肖子惑跑了进来,将我扶到了沙发上 “肖子惑,把我绳子解了!” 我声音有些嘶哑 肖子惑红着眼说 “老板,他们都是为你好,好好睡一觉” “为我好……凭什么他们就得为我好!” “凭什么!凭什么!!!” “我跟他没完,自作主张!” “凭什么他就得为我死,为我牺牲,凭什么!!” “我不想他死,我不想他死啊!!!” 我对肖子惑嘶吼着 肖子惑抬头收了一下情绪,最后说 “老板,睡一觉吧,等醒了,一切都有结果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失去了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是肖子惑下手太重,还是我真的太累了,我似乎睡了很久 当我睁眼的时候,我觉得亮光有些刺眼 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亮光 天亮了…… 我不知道今天的我,该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境地 肖子惑在我睡着的时候解了我的绳子,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睁着眼,在那躺了大概有十来分钟 有些事情,总要面对,逃不了...... 从沙发起来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白冥浑身是血的靠在沙发的另外一侧,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似乎停止了几秒。 整个人,忽然就开始打颤,我小心翼翼的爬过去,颤颤巍巍的去试探他的鼻息 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死了? 他是死前回来跟我告别,却没打扰我吗…… 眼泪十分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我想张嘴,发现压根发不出声音 我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十分冰凉 最后整个人直接崩溃了,趴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哭着哭着,忽然,白冥就动了一下,嘶了一声 “嘶” 后背就搭上了一只手 我停滞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愣在了那里 “才睡熟,就被你哭醒了” 白冥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我愣愣的抬头,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你没死?” 然后赶紧呸了几声,不吉利 我立马擦了一下眼泪,朝他咧了嘴,活着就好...... “我死了,你跟谁没完” 他对我扯了个笑容 我一激动,他又嘶了一声 这才反应过来,我还趴在他身上,他的身上有很多伤 赶紧起了身,给他处理伤口,这些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但没都包扎 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我问 “我前面探你的鼻息,怎么……” “你手太抖了”他看着我说 我尴尬的扯了个笑容 “钱隆在医院了,还没醒,估计得几天,本来想过来跟你说这个消息,看你没醒,就没叫你” 我没想到他还能带回钱隆,我以为他自己能活着回来就十分不错了,忙问 “这不是必死局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一个人,金辰安也在,你喊他的时候,他就在门口,他怕自己不忍心会放了你,就没进来。”他说 我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靠,你们俩……” “那他人怎么样?受伤了没?” “你们俩是怎么办到的?”我忙问 “受了点小伤,不过没事,别担心,整件事情说起来,其实有点……”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我们……报了警” 我愣了一下,啊了一声 “啊!报警?” 我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盗墓贼自己报警找警察帮忙的。 一想,不对啊,报了警的话,他们怎么还在这啊,而且还一身的伤。 “你们……用条子作引?” 我靠,他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吧! “嗯,找了个干净的人去报了警,警察一出动,他们必然撤退,一撤计划就会打乱,我们分析了他们可能会撤退的路线,在路上都设了埋伏” 他们这个决策,实在是胆大到不行,估计对方压根没有想到,还有人他妈的报警的 他们俩个本来就不是一般的胆大 现在两人有商有量的,胆子更大了,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不过肯定十分惊险,不然不会不告诉我 我又继续帮他包扎伤口 “好在,你们都回来了” 他们要是回不来,我的世界就坍塌了 “放心,不会死,我们死了,在当前的形势下,你就没活路了,我们有数” 四叔二伯都出事了,魏尘又不在,他们再出事,我直接完球了。当然死之前可以用巫蛊之术的那招天地同寿,大家同归于尽得了。 我啧了一声 “欠你们的恩情,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他笑了一下说 “还不清,才好” 他太累了,处理完伤口,就回去休息了,我则先去了金辰安那一趟 钟叔带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睡觉,我们这群人,都是有床不睡,在沙发凑活一会的人。 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发现他里侧还抱着兔子 那兔子很乖,也趴在那睡觉,大概是习惯了。 他的身上没有血迹,应该已经处理过伤口换了衣服了 见他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一些,正准备去看钱隆,他却醒了,好像并没有睡安稳,我见他要起来,立马把他按了回去 “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我怕他以为我找他有什么事,要起身处理 他笑了一下,嗯了声,然后继续准备起来 他都没有休息过,我又把他按了回去 “白名” 他看着我忽然认真的喊了我一声,我茫然的应了一句 “嗯?” “我想去趟洗手间......” 他笑着说 我愣了一下,尼玛,原来是想上厕所,我干笑两声,才松了手 他把兔子递给我就去了厕所,这兔子倒是一点也认人,不过兔子跟狗应该不一样,可能并不认生。 “起名了吗?”金辰安回来的时候我问 “小白” 金辰安很随意的接了句 “哟,跟我同姓”我笑着说 “嗯,你送的,自然跟你同姓” “昨晚......对不起” 他看着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跟我说对不起,那我该跟你说什么?我欠你们的够多了,你哪来的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们如果不是为了我,就不会一身的伤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我的谢意,从出事以来他忙前忙后,帮了我太多 “有没有我能为你做的事?如果不为你做点什么,我内心不安”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 “你觉得亏欠?”他笑着问 我嗯了一声 “那陪我睡会” “你在,我睡的踏实” 他又躺了回去 “钱隆还没醒,你去了也干等,那边有伙计守着,醒了会来消息。” 我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个要求也太简单了 我坐到他身旁说 “好,不过这事不能算,想一件大一点,难一点的” 他对我浅笑了一下 “这事就挺大” 我把兔子递给他,他说现在不需要,我把兔子放地上,这小东西熟门熟路的就去院子里了,看来平时没少到处跑。 “嘶,要么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我笑着说 “也不是不行” 他闭着眼接了句 我这个人编故事最在行,大概有我四叔的天赋,但讲故事肯定没有逻辑性,都是随便瞎编的 所以我讲一段,他就会给我指出前后逻辑上的错误 最后我轻掐着他的脖子,假装发狠的跟他说,再挑我逻辑错误,我就掐死他 他这才笑着闭了嘴渐渐睡了过去 他刚睡过去没多久,就收到了陈鹤的消息,他说金五爷上门了 我让他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好吃好喝的招待,他爱等到什么时候就等,总之,我不会去,也没有空。 现在坐下来,我才有时间开始想魏尘那边的情况,但愿他们都平安顺利。 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了他我这边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我,虽然他也收不到,不过能收到的时候,至少能够安心一些。 中途的时候,我又去喂了鱼,这鱼似乎瘦了一些,看样子,金辰安已经很久没来喂了。 那兔子到处瞎撒欢,倒是给这个院子添了很多生机,心说果然没送错。 这一觉,他睡的挺久从十点睡到了下午三点。 他那时候正在熟睡,现在醒了,就给他搞了点心,见他吃的心满意足,我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第302章 再遇金斌 虽然钱隆还没醒,我还是想去看看情况,顺便去看一下二伯 从他那出来以后,我带着肖子惑就往医院去了,没想到堵车,就走了小路 小路开了二十来分钟,对面就来了一辆车 这条路很偏僻,还很窄,左右都是要拆迁的居民楼,只能过一辆车,大家就这么对上了 那车上下来二人,一看,其中一位竟然是金斌,妈的,果然是冤家路窄。 金斌走了过来 我压根不想下车,也不想放下车窗,就假装没看见 他拿了一张照片,贴在了车窗上,我瞟了一眼,竟然是全叔 全叔还活着? 他妈的,不会是被金斌控制了吧? 全叔对四叔来说太重要了,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对四叔来说,全叔可以死,但不能落在别人手上,虽然很无情,但这是事实。 四叔说过,再忠诚的人,在被人放弃的时候,也会生出怨恨,这种怨恨被人利用,就会心生背叛 如果全叔背叛四叔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我觉得全叔是不可能会背叛四叔的,但人性是赌不起的。 就像我觉得钱隆不会背叛我,但我其实有一瞬间也会觉得,如果我放弃了他,他可能会心生怨恨 不是我不信他,而我生存的环境让我不那么相信人性。 我看了一下手机,这里要拆迁了,周围都没人,十分破败,压根没信号,怪不得他在这里堵我 金辰安跟白冥都收不到我的对话,不过我也并不希望他们赶来,他们该休息了,我自己,其实也可以。 思索片刻,我还是下了车 “白小爷,又见面了” 金斌看着我,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小五爷很闲啊,开门见山?” “陪白小爷玩,没时间也得挤挤,人我替你找到了,白小爷什么时候有空来接回去?”他凑近了些 他让我去接,不会有好事 “人你都找到了,那就再麻烦你送回来,也不差这点路了” “那可不行,找人花了我太多时间了,这点路已经走不动了,需要白小爷亲自来接。” 他又凑近了一些 我原本想说那就随你,一个伙计而已,以此表明全叔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必威胁我,让他们放弃这个心思。 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录音,如果将我这些话,掐头去尾的放给全叔听,那后果不堪设想。 左右不过得去,不如现在打他一顿…… 我心里忽然就起了这么荒唐的一个念头 这时金斌突然脸色一变,把我往下一压,我刚想破口大骂,就发现一把匕首插在对面居民楼的墙壁里 如果刚刚不是他压了我一下,这把匕首就会插进的后脑勺 他跟我都弯着腰,躲在车旁边,肖子惑跟他那个伙计都冲了出去。 “妈的,你自导自演的搞什么” 我揪着他的衣领,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 他也不反抗,就笑着看着我,说了句 “不是我的人” “不是你的人,他妈的难道是我的人?” “你没发现是那个组织的人吗?” 他好奇的问 我愣了一下,金五爷跟那个组织的人,不是一伙的? 大概是昨晚一战,见白冥跟金辰安都受伤了,这群人就想再试一次 “你跟那个组织不是一伙?” “我跟金辰安是不对付,我是想金辰安死,但我还不至于跟列祖列宗的仇敌合作” 他依旧挂着笑容,说的云淡风轻 妈的,他可能真的是个疯的,这么直接的就告诉我他想金辰安死 “你想他死,你想都别想!” “他也想我死,我跟他之间,又有多少区别,我有什么错?他做的事,不见得比我高尚,我跟他本来就是同类人,要怪就怪金家生太多” “你狗放屁,你要不与他为敌,他能容不下你?” “白小爷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凭什么我就得对他俯首帖耳,就因为他先跟你认识?” 他这话突然给我问住了 四叔说人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有立场的区别,所有的对错判断全在立场之上。 对金斌来说,金辰安是他的敌对,对金辰安来说,金斌是他的敌对。 这时他又推了我一把,一看几个人拿着匕首就攻了过来 肖子惑立马把我拉了起来 “带你家爷走!” 金斌朝肖子惑说了一句,就迎了上去 肖子惑拉着我就往一个破败的巷子里冲 跑着跑着我就停了下来 “妈的,回去” 我对肖子惑说 金斌不能死在那个组织的手上,他要死,也得死在金辰安的手上,这是金辰安与他的较量,跟那群杂碎无关。 肖子惑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又跑了回去 他见我们回去的时候,有些诧异 他的那个伙计已经死了,对方死了三个他自己身上也很多刀伤,我远远的就朝那几个人开了枪,打死了二个,又被他杀了一个,全都搞定了。 “怎么,你不想杀我?”金斌笑着说 “你要死也得死我们手里,别死这群杂碎的手里” “你杀了张木,张木的仇,我得替他报,能杀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杀你” 我朝他淡淡的说 “张木?张木是谁”他看着我,笑着问 “安徽齐云山,你别是敢做不敢当”我冷笑了一下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哦~~齐云山,我是派人去了齐云山,但我晚了一步,人是眉凤的人杀的,敢做敢当,你不能把不是我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吧。”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决定不跟他再扯下去 “我不喜欢欠人恩情,你救了我,你四叔的伙计,我还你”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要说救我,其实他刚刚也救了我,但我们本来就是敌对,他是金辰安的敌对,就是我的敌对。 他们都告诉我要远离金斌,所以我也不想跟他继续扯下去,就准备上车 他压住了我的车门,笑着说了句 “救我,你会后悔的” 我朝他脸上就给了他一拳,妈的,早想打他了 “救你,我不后悔,你只能死在金辰安手里,你死了,他找谁报掘墓之仇” 他大概早有准备,所以站的很稳,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了一下 “劲还挺大” 他的伙计立马就来了,开始处理尸体 他头也不回的对他的伙计说 “给白小爷让路!” 他的伙计就将车倒了出去,我们这才将车开了出去。 开出去没多久,金辰安的电话就到了 应该是有信号了,他收到了对话语音 他还没开口,我就立马表了态 “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不会动摇 “嗯,我知道,我是想问,人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跟他说一点事也没有,一点亏也没吃到,还打了金斌一拳,就是得给我补子弹了,他这才放了心 这边刚挂电话,白冥的电话又进来了 “乱跑什么,走什么小路” 白冥虽然在轻声责骂我,但我听出了急切 “是是是,小叔教训的是,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以为在杭城没事。你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因为感觉我好像突然多了两爹 到医院已经天黑了,钱隆果然没醒,身上有很多伤,应该受了很多委屈。 我在钱隆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会,对着钱隆自言自语的说 “怪我,我应该带你一起去下墓,原以为杭城对你来说是安全的,没想到受到了我的牵连。” 第303章 回家 说着,我便低下了头,一股自责涌上心头 他一时半会,没这么快醒,我又去看了一趟二叔,二叔依旧老样子。 秦时带人在这守着,我也放心。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原本想酒店订餐,一想白冥喜欢吃我做的饭,又回家做了几个清淡的菜。 他家就在我后面,我搞完这些,去叫他来吃饭,反正大家的家都长一样,压根不陌生。 他的伙计都认识我,都朝我弯腰示意,但没有出声,大概是白冥喜欢安静。 进了院子,发现他院子里的植物都死光了,估计平时没有时间打理 大门虚掩着,里面也没开灯,我猜他睡着了,就没有开灯,用手机一照,果然在沙发。 不过他的状态却不太对,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似乎有些发抖 我心说,坏了,立马走过去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额头很烫,却一点汗也没有。 他发烧了…… 他不去医院肯定有他的考量,大概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倒了。 他妈的,发烧了不知道吃药的吗? 刚才我来他都没有多少反应,应该是烧迷糊了,前面给我打电话,估计都是强撑着打的,结果我一点异常都没有发觉。 立马开了灯,给肖子惑发了消息,让他把药箱拿过来,别声张。 他这个发烧,是伤口的炎症引起的,要吃消炎药,要打退烧针。 肖子惑在队伍里的时候这种都会,所以过来以后就给白冥打了一针退烧针。 我去楼上抱了被子,盖在他身上,但他还是发着抖,我也得喂他吃药,干脆就将他扶靠在我怀里,然后把被子给他圈在身上。 “把消炎药给我” 我对肖子惑说 “爷,他这样,应该吃不进药” 肖子惑将药递给了我 “他就是烧迷糊了,还是有意识的,能吃。” 我将药塞进白冥嘴里,他的嘴唇因为发烧干燥起了皮 肖子惑又将水递给了我 “用注射器针筒,你他妈这样给我,我怎么喂”我轻声骂了一句 他这才反应过来,用注射器抽了水,递给了我 嘀咕了一句 “我还以为……” 我给白冥喂了水,白冥就吞咽了下去 “嗯?你以为什么?把水杯递给我” 我又抽了几次,喂给白冥,他发烧了,会觉得口渴。 之后又让肖子惑拿了棉签,沾了水,擦拭白冥的嘴唇,不然会因为发烧引起开裂。 搞完这些,准备把白冥放平,发现他靠在我身上,抓着我衣服,压根动不了。 干脆就这么坐着了 大概二十来分钟,药效起来以后,他才稳了下来。 早上我就应该得想到,他伤口那么多,肯定会发烧。 我前面回来应该先来看他,是我大意,以为他给我打了电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忽然就觉得十分愧疚 大概四十分钟左右,他的额头开始冒汗,我把被子拿了,保持伤口干燥,同时用毛巾给他擦脸。 他缓缓睁开眼,就这么看着我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我忙问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我心说可不能烧傻了 又拿杯子喂他水 大概是真的很渴,他看着我,一杯水缓缓喝完了。 “饿了没?” 我轻声问 “饿了”他看着我慢慢开了口 我起身去热饭菜,让他在这等我,突然有点想笑,生病的白冥跟他平时完全是两个样。 我热了三菜一汤,就端了过去,还好离得近,不然人家以为我神经病,端着饭菜到处跑。 他还在生病,估计也没什么力气,干脆就喂他吃得了。 我将饭菜递到他嘴边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 “啊,张嘴”我提醒道 他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他还是很想笑 张嘴吃了一口以后就将碗接了过去 “我,我自己来” 突然他说话就结巴了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白冥说话,还会有结巴的时候。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当做是个三岁小孩很不好意思。 我就笑了一下 “你生病了怎么不说一声,烧傻了怎么办,谁赔我一个小叔” 他缓缓的吃着饭说 “习惯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生病了并没有想起来要说,以前可能也没地方说,都是自己硬扛过来的。 我给他盛了一碗汤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不还有我嘛” 他接过汤喝了一口,然后才说 “好,知道了,下次一定” 我呸了几口 “呸呸呸,什么下次,没有下次,小叔平安喜乐,不会生病” 我夸张的模样,惹的他笑了一下 吃完饭,我又给他量了体温,见体温正常了,才放下心来。 我在这又陪了他一会,生病的人要多休息,就没有过多打扰 走之前留了几个我的伙计在这里,有我自己的人看着,我放心一些。 毕竟他现在受伤了,不排除有不怀好意的人。 出他家门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我给我爹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 他对接到我的电话很诧异,问我是不是闯祸了,因为我平时压根不给他打电话。 这让我瞬间就想起了四叔 我说就是想他们了,想回去看看 我爹说想回就回,不要整这死出 忽然就觉得我爹也挺搞笑 到家的时候,我妈嘴上很嫌弃我,但眼里却满是高兴 还给我端来了她刚做的糕点 我笑着将糕点推了回去 “吃过了,不饿” “尝尝看,可能喜欢呢” 我妈又将糕点推了回来 我又推了回去,笑了两声,立马岔开了话题 “我爹呢” 我妈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味道十分奇怪,压根不好吃,每次总拿我当小白鼠,怪不得她刚眼里有些兴奋。 “在书房呢” 见我不上当,我妈端着糕点就去找别人试吃去了 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我爹大概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我站在那看着跟四叔一模一样脸的就红了眼 爷爷走了,但我却不能告诉他们,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怪我 毕竟自己的老子死了,自己的儿子瞒着自己,怎么想,估计都很难接受。 我在门口缓了好一会,才走了进去,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像个二世祖一样 毫无意外的,被我爹骂了一顿 他骂我的时候,我就乐呵呵的听着,他骂完我又问我二伯四叔去哪了,最近为什么都没联系到。 我说他们去了外地搞项目没有信号,要几个月才回来。 我爹又语重心长的教育我,不要学四叔,好好搞生意,白家就我一个,早点娶妻生子,比什么都强。 我笑着应着,手里却习惯性的点了一支烟 “要抽滚出去抽,你很烦吗?你事情很多吗?天天游手好闲,我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还学人抽烟” 我爹又是一顿骂 我将烟塞了回去,忙说他说的对,见时候也不早了,就说要回去了。 出门之前,我爹说要是缺钱了就跟他说,他善心大发,还是会给我的,不要在外面被人骗了借高利贷,到时候被坏人绑到缅北去就完了。 又说外面坏人多,我心思单纯,没见过人心的险恶,不要结交不法分子,被人带坏。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心说我就是你嘴里的不法分子。 出了家门,走了一段路,避开他们的视线以后,肖子惑才开车跟了上来。 上车以后,他问我去哪 我说“去看看你母亲” 肖子惑愣了一下,猛的回头 “爷,你……” 我示意他开车,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你好久没见她了,亲人在世的时候要多见见” 肖子惑没有接话 “你母亲知道张十的事了吗?” “知道了,不过具体的不知道,只知道弟弟走了。” 我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张十的项链,当初一直不敢给他母亲。 这条项链是发现张十尸体的时候,从他身上拿下来的,尸体无法带走,原本想给他家人一个留恋,但当时他家人不知此事,就此作罢 “这是张十的项链,你也算是他哥,就交给你了。你之后再交给你母亲,我见不得老人家的眼泪。” 我将项链递给了肖子惑 肖子惑接过,说了声谢谢。 张十的母亲,看到我的时候十分高兴,说我比以前瘦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我能跟她说些什么,寒暄了几句以后,让肖子惑多待一会 自己则回了车上,默默抽着烟 他也没有待太久,半小时以后就回来了。 回去的时候,我又去看了白冥,量了体温,没有再烧起来,这才回了家。 到家已经1点钟了,我躺在浴缸里,躺了很久,一股疲惫感就涌了上来。 这个组织就一点破绽没有吗? 他们派出来的人,都不知道上面的信息,连谢故渊这种级别的人,都没有接触过上面的人 而那群人,全都用的人皮面具,压根没有露过真面目。 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知道魏本家的人,这么多年有没有发现点什么端倪。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其实很累,但我压根睡不着,我不知道魏尘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对于他们这群人,我都有浓烈的愧疚感,只能以后再多弥补一些。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第304章 找我十块 第二天,白冥的身体好了一些,一大早的就去处理事务去了。 我让伙计把白冥那的植物都换了一遍,添了一些生机,又种了一棵枇杷树。 帅哥反正经常都不在家,就给他种了一颗橘子树,他说家里冷清,橘子红红火火 之后又给金辰安送了一颗桂花树,让人把他的枫树挖了 他看的一头雾水,问我好端端的为什么挖树。 我说枫叶红时多别离,趁它还绿就换了,没有别离。 他直接笑出了声,又问我为什么是桂花树,我说桂花树的花语是永伴家人 他说那确实桂花比枫树好,说要把他后院还有一颗枫树也换了。 做完这些,他给我的枪里补满了子弹 “金斌今天应该会放全叔,不过不会那么简单,我跟白冥都不便前去,我们去,全叔就活不了了,你要小心应对。”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金斌为了膈应金辰安,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跟白冥两人之间似乎早有恩怨,所有他们都不能出面,这件事,我去处理,最合适。 我在四叔那处理了一会堂口的事情,陈鹤来说 “小五爷到了,不过,请您过去一趟” 他这人,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就放了全叔 金斌的车,就停在门口,他给我开了车门 “白小爷,我送你个人,你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金斌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也不知道他会耍什么花招,给肖子惑使了个眼色,就上了金斌的车 肖子惑则带人在后面开车跟上 金斌坐在了我旁边,凑近了些笑着说 “请我吃个饭,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请小五爷吃饭,那自然得有排面” 我淡淡的说 “你跟金辰安是什么关系?” 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不想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以免中了他的套而不自知,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相好” 毕竟我们那群人,都是这样随意乱说的。 “你跟白冥又是什么关系?” 他忽然又问 “也是相好,我相好多,还有个没在,小五爷还想问什么?一并问了?” 我看着他浅笑了一下。 “你可真会开玩笑” 他收起了笑容 “你乱说一句,他身上就会多一道伤” 他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没有把画面给我看,但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全叔还在他手上。 他们让我远离金斌十分有道理,我压根不知道金斌脑子里在想什么。 接下去,他问我什么,我都不再答话,但他似乎就喜欢看我吃瘪的样子 他说我不答,全叔身上就多两道伤 他妈的,他真的就是个疯的。 我火从心起,掐着他脖子,把他抵在靠背上,咬着牙问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边笑边说 “逗你玩真的好有意思,怪不得金辰安这么宝贝你” 笑完以后他又说 “你不会杀我,你还得把我的命留给金辰安不是?” “你二伯未醒,你四叔不知生死,金家又不在金辰安的掌控之中,你现在杀了我,是想让金家与白家分裂吗?让那个组织先得了利?” 他妈的,他把这些都想的很清楚了,他就是吃准了我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这样放了他,实在气不过,但全叔又在他手上 我大概也是气疯了,猛的拧住他胳膊不松手 他嘶了一声 “嘶,你……松手……” “不松!”手上用尽了全力 “松手!” “不松!” “你幼不幼稚!松手!” “你幼不幼稚!不松!” 他堆我的手,我死命抵住 他的伙计大概想帮忙,他看了那伙计一眼,那伙计又转了回去。 “错了错了……是在下错了,松手……” 我这才松了手,他揉了好一会胳膊,没再问我问题。 他带我去的位置倒是不偏,也没出杭城,倒让我放心了一些,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酒楼 我们下车的时候,肖子惑他们立马也到了。 金斌领着我进了包间,全叔并不在那 “人呢?”我冷着脸问 “急什么,你都没请我吃饭”他笑着说 “不想请?不想请那我还是回去吧” 说着他作势就要走 “你走你走,你走了就别吃这顿饭” 我坐了下去,开始看菜单,尼玛,还都挺贵,这一顿不得花我几十万? 我盖上菜单,对经理说 “两份蛋炒饭” 那经理愣了一下,看了金斌一眼,金斌摆了下手,那人就下去了。 “你就请我吃这个?” 金斌也坐了下来 “尼玛,你自己不看看,菜多贵,一顿几十万,我赚点钱不容易” 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很快蛋炒饭就上来了,加了很多奢侈材料 “这份蛋炒饭……不能几万块吧,你先说多少钱” 我问那经理,别想从我这坑一分 那经理看了金斌一眼 “两……二十……二十块” 那经理斩钉截铁的说 我从兜里掏出五十 “找我10块,谢谢” 金斌边吃边笑 “你还挺抠” 我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吃饭,吃完饭,金斌拍了一下手,全叔就被带了进来 不过全叔的状态好像不太对,人看着有点痴傻 我疑惑的看着金斌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这么状态,可不是我搞得,他要不是这个状态,我为什么还给你?” 金斌摊手说 妈的,他说的还很有道理 我让肖子惑带上全叔,就准备撤,我以为金斌会为难我,没想到,他直接送我下楼了。 他说吃饭,竟然真的只是吃一顿饭,没有提任何要求,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上车以后,他趴在我车窗上说 “下次我请你吃四十的,贵一些” “不吃,你吃双份,直接让你赚”我说 他笑着让了路 在车上的时候,找了一下全叔身上是否有窃听器等设备,并没有发现。 我以为全叔是装的,最后发现是真的痴傻了 看着这样的全叔,我内心十分很复杂,全叔跟着我四叔,得罪了不少人,他现在痴傻的回来了,想杀他的,想欺负他的人,可太多了。 他不能回我四叔那去,一个不小心跑出去,那就完了。 这个状态,就像个烫手的山芋,我放哪都不合适 四叔如果回来,看到这样的全叔,大概会选择结束他的一生。 我呢……我又该怎么选择 我看着痴傻的全叔,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他为白家付出了这么多,人要学会感恩。 想来想去,决定先送到魏尘那个院子那去,再派两伙计去看着,那地大,离杭城也不远,都在可控的范围,也适合给他养病。 于是就让肖子惑绕去了魏尘的那个院子,又安排了两伙计过来 安顿好全叔之后,才回了杭城 距离魏尘他们出发已经六天了,我依旧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越等越觉得希望渺茫 钱隆在救回来的第三天,醒了,我去看了他,他很自责,说拖累了我。 我说是我连累了,不怪就很好了,我让他晚几天养好再出院,他见有肖子惑在我身边,便没有拒绝。 金辰安跟白冥的伤势都在慢慢恢复,看着他们好了一些,我也舒心了一些。 白冥问我为什么种枇杷树,我说庭有枇杷树,小白所植也,等它亭亭如盖,可以吃枇杷果。 距离魏尘他们出发的第八天,我收到了魏尘简短的消息 他说:安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四叔找到了! 老杨也给我发了消息,他说四叔已经送去医院了,估计得有一段期间,他们在那陪着,魏尘先回来了,不过不是出发时候的那个魏尘,他们这段之旅太过惊险,等有空再告诉我 我立马就明白了,是他回来了,那条消息,是他给我发的,怪不得十分简短。 信息是白天发给我的,我猜魏尘晚上就会到,所以做了一桌子菜,然后坐在沙发等 等到十一点多,依旧未见人,等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触摸了一下我的脸 我立马清醒了过来,一看,魏尘正站在我身前看着我 “又见面了”他笑了一下 我一激动,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抱着他眼泪一直往下掉,带着我的愧疚,如果不是我求他,魏尘的第二人格不会出现,他肯定受伤了 第305章 打折 魏尘愣了一下,身体有些僵硬 “我……不是他” “我知道” 我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声呢喃了一句,抱紧了一些 听我这么说,魏尘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也拥抱了我 “别哭,我与这世间有了联系,知道了我为谁而归来,我有家了,我很高兴……” 魏尘轻声说 他这一说,眼泪更止不住了,哪个魏尘我都亏欠,都对不起。 他擦了一下我的眼泪,轻声说 “我后悔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不想长生了……” 我愣了一下,也就是说长生丸真的是他自己吃下去的,魏尘说在他的记忆里他吃了杨琏真珈的长生丸 我很想问,你为什么会吃长生丸? 一想,有颗长生丸摆在眼前,是个正常人都很难不吃吧? 他看我愣在那,就对我笑了一下 “你死了,我陪你……” 我跟魏尘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当时说,这个魏尘会做他一样的选择,果然如此。 “魏本家有种蛊,说可以让人活到两百岁,那我就可以陪你到两百岁,就是可能到时候我已经没牙了,跟你讲话都会漏风” 我胡乱的跟他扯着,让他不要乱想 他轻笑了一声 “你是说长寿蛊?” 我点了点头 “长寿蛊也会让你维持种蛊时的容貌跟体能。” “长寿蛊这么牛逼?那为什么魏酆跟魏肆不用啊?”我疑惑的问 “只有魏本家的当家人才会,可以理解为,魏家绝学” 那他妈的,魏家当家人死了,不就失传了? “陪我吃顿饭,饿了”他看着我说 我这才想起来让他吃饭,应了声,将菜都热了一遍 我热菜的时候,他就站在我旁边,我走哪他跟哪,离我又很近,常常跟他撞上 热完菜以后,他看着我说 “十个菜,这么多” 我嘿嘿一笑,给他夹菜,开玩笑的说 “一个菜一……五十万,请你吃十个,你回来一次,我就请你吃一次” 以前我说一个菜一百,太便宜了,他们都太有钱了,应该提价 “嗯,实惠,良心商家” 他吃着菜笑着说,惹得我也笑了几声 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戴在了我手上,然后继续吃饭 我一看是一只开口银镯,与我送他的那个款式一样,外面是青花珐琅牡丹纹,银镯清冷,青花牡丹饱满,十分亮眼,但不突兀。 内里雕刻的是我们相识的日期及岗什卡雪山,他就是在那认识我的。 这是他存在的痕迹 他今天这么晚回来,大概就是去拿这个了 “上次定的,原本还以为得很久以后才能去拿。” 他吃着饭,淡淡的说 我笑了一下,幌着手上的银镯说我很喜欢,然后继续给他夹菜。 这一顿饭,他吃的心情很愉悦 饭后,已经快半夜一点了,他说陪他饭后散个步 巷子里十分安静,抬头就能看见星星,我边走边跟他讲述,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哪些事,我们去了哪些地方 他听的时候还会点评一下如果当时是他的话,他会怎么做,他在吐槽他自己。 我忽然就觉得他有了些生机 他会出现,说明肯定受了重伤了,我在他身上翻了一遍,发现都已经包扎好了 “答应你的,我都记得”他看着我说 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值得表扬,要继续保持。 快走到小巷尽头的时候,我正说着话,他突然就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说了句 “晚安……” 我立马意识到他马上要消失了 也拥抱了他,回了句 “好梦……” 接着他就缓缓松了手,脑袋就靠在了我肩上 几秒不到,魏尘的手又重新圈住了我 我知道魏尘醒了,轻声说 “对不起……亏欠你们的我以后慢慢补” “说说看”魏尘接了话 为了气氛不压抑,我开始胡扯 “我多打几次折,原本是二百万一个菜的,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只收一百万了,你前面也同意了,你吃了十个菜,折扣完以后是一千万,他还没来得及付款,说等你来付” “你的折,怎么是往上打的?” 魏尘笑着说 “瞎说,我是良心商家,不会骗你的” “嗯,我怎么记得以前是一百一个菜” “你漏了单位没记” “嗯,那他为什么才五十万” 我嗯?了一声,疑惑了一下魏尘为什么知道,怪不得他说我的折扣是往上打的。 一想大概是记忆里有,立马找圆 “因为他刚吃了没付钱,加上你的五十万,刚好一百万,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算的” “嗯,没算错” 他轻笑了一声 我们又开始继续往回走 “我四叔是什么情况?”我问 他重伤了这么多天,竟然还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情况有些复杂,找到他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被缝合过了,止了血,我猜是魏本家的人干的” “你四叔估计情况危急,所以被魏本家的人弄走了片刻,这也是为什么蒋叔说你四叔不知所踪的原因。” 也就是说,魏本家的人,其实一直跟着四叔他们。 魏尘知道这些,说明魏尘是在找到四叔以后才遇到致命危险的。 我嘶了一声,然后问 “我四叔他们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那个组织的人对你们七家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魏尘淡淡的说 你们七家?随后反应过来,魏尘不是七家的人,他的存在十分奇怪,游走在七家之外,却又身陷其中。 “找到那个组织的大本营了?”我问 魏尘摇了摇头 “没,只是想引蛇出洞而已,处理掉了一些”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只能不停的引他们出动,再反杀。 如果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他们那,那他们应付不了,所以让我也出动,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对付他们的法子,不过这个法子,需要七家共同合作,需要所有人同心协力,现在为时尚早。 “全叔找到了,不过痴傻了,只能先放在你的宅子那边了” 我跟魏尘说 魏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找魏酆的事,得搁置一段时间,四叔二伯都还没醒,我压根走不开 也许是喝了魏尘的血的关系,我最近都没有发生过吐血的现象。 接下去的几天,魏尘都得养伤,于是干脆都跟着我 我在四叔家处理账册,他就在四叔家睡觉 我在摘星搁,他就在摘星搁睡觉,总之,我到哪,他睡到哪。 期间,我又定了一些糕点往白冥跟金辰安那送 魏尘对那兔子倒是很喜欢,我跟金辰安在聊天的时候,他就在院子里看兔子,走的时候顺手抱走了,我赶紧又还了回去。 在白冥那的时候,我们聊起了枇杷树,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地上有一堆枇杷叶,应该是魏尘扯的 魏尘跟白冥说他的枇杷树,压根不长果。 白冥看了他一眼,说想要可以跟我直说,让我给他种一颗,不要霍霍他的。 我立马表示给他院子里也种一颗,这边刚说完,金辰安的信息就来了,说他也爱吃枇杷,我说都种。 突然就觉得他们几个十分有意思,这几个人之间的感情比以前好了很多。 第306章 二爷醒了 之后,我们去接了钱隆出院,他基本上好完全了,又开始当他的伙计,每天跟着我进进出出。 二伯还是老样子,依旧没醒,已经半个月了。 蒋叔那边撑不太住了,向我来求救 “白小爷,二爷那边的生意比较麻烦,正经生意这边都好说” “其他的,你也知道,都不是听话的主,以前二爷在,能压得住,现在二爷倒了,就准备反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倒也很正常,不过这个好解决,只要戴上二伯的人皮面具,去晃一圈就可以了 但我没有二伯的那种感觉,没有那个气质,身上也没那股杀气,必然被看出来 有这个气势,又有杀气,还有演技的…… 我看了魏尘一眼,对他嘿嘿一笑 “请你当一天演员呗,我付工资” 他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嗯了一声 “嗯,十个菜” 我立马成交 金辰安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我发消息给他的时候,他说人皮面具已经给我们备好了,晚点他让人去医院等我们。 “把消息散出去,就说二爷醒了,让他们有事找二爷的,明天去二爷那一趟” 我对蒋叔说 蒋叔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应了一声,就去处理了。 我们去了医院 ,那个给我换人皮面具的姑娘已经在二伯房间等我们了。 那姑娘给魏尘戴面具的时候,突然就脸红了,魏尘闭着眼,压根没看到 我啧了一声,又是喜欢魏尘的妹子,他对女人似乎总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内心又感叹了一次,为什么没有妹子喜欢我? 搞完面具,那妹子又给魏尘戴上了跟二伯一样发型发色的头套,甚至连手部都做了处理。 金辰安给我们准备的十分充分,还准备了一套二伯平时穿的那种中式盘扣款式的衣服。 我们白家似乎都喜欢穿中式的衣服 金辰安从金苏苏的婚礼之后,给我定了很多套,都很适合我,我也都很喜欢,平时不下地就会穿 金家的人又很喜欢穿西装马甲,金辰安反正他不下地,都是各种西装马甲,金斌见了几次,似乎也是如此。 因为金辰安跟魏尘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这套衣服,用的应该是金辰安的尺寸,魏尘穿在身上倒也挺合身 说实话,这要突然站在我面前,我压根分不清真假,钱隆也说简直一模一样,就是魏尘身上的杀气更重一些,看着更让人畏惧了。 做完这些,那姑娘就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天,蒋叔说人都到了,我们才从医院大大方方地出去 蒋叔开车接走了魏尘 我跟钱隆在后面跟上,到二伯家的时候,二伯的伙计来给魏尘开门,然后才给我开门。 我跟在魏尘身后,进了大厅,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站在我前面的就是我二伯本人。 大厅里坐了好多人,见我们来了全都站了起来,喊了一声二爷 魏尘什么也没回应,坐到了主位上,我则站到了他的身侧 蒋叔给魏尘上了茶 “蒋叔,二伯嗓子受了伤,做完手术没多久,还不能喝茶,换白开水”我提醒道 魏尘不喜欢喝茶,刚好可以用这个理由 蒋叔立马去换了一杯 魏尘喝了口水以后,才看了那群人一眼 因为魏尘身上的气场本来就很强,现在这样一打扮,将那种杀气放大了,以至于没人敢跟他对视 二伯不说坐,大家是不敢坐的,我正想说因为二伯动了手术,今天的话由我转述 没想到魏尘却开了口 “坐” 二伯的声音突然从魏尘嘴里发了出来,连我跟蒋叔都愣了一下 我靠!我接回来的不会真的是二伯吧? 我怎么不知道魏尘还善口技?他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技能。 听魏尘这么说,大家纷纷落了座 我看着魏尘忽然就有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要是我二伯四叔真倒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蒋叔开了口 “二爷今天就在这,各位有什么话,就当二爷的面说,不要隔几天听风就是雨,跑来我这问二爷的人,二爷的行踪,你们也配问?” 大概魏尘真的给了蒋叔一种二爷回来的感觉,所以他说话恢复到了以前的那种状态。 人有了信念支持跟没有信念支撑是两种状态。 底下人倒是坐了很多,压根没人开口 “没什么事,就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魏尘看着他们,不急不缓的开了口 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模仿的十分到位 “这件事,牵头的留下,我说谁,你心里有数,换你家族一条生路” 魏尘端起茶杯又不急不缓的开了口 我内心暗赞,尼玛比我强多了,这确实是二伯的性子 魏尘虽然不知道谁是牵头人,但对方会误以为二伯知道,以二伯的能耐,二伯肯定是知道了,才会这样说,因为二伯从来不匡人。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眼前这人,压根不是二伯 座位上的人都安静退了出去,最后就剩二个坐在座位上似乎有些发抖,他们是真的害怕。 等人走了以后,他俩就跪了下来 “二爷,放我们家人一条生路吧,我们也是被人骗” 这个话术,我听了太多次了 “你们坏了规矩,该怎么做,应该知道,晚上之前,我该听到你们的死讯了,至于其他的,我白吏说话从来算话” 说着,魏尘就摆了一下手 我靠,这招真的很像我二伯的手笔,杀人不见血,压根不让自己的手上沾上人命。 他妈的,这招都够我学很久了,我对他确实一点也不了解。 那两人抖着身子给他磕头道谢,才踉跄的出了门。 接下去的事,蒋叔就会办了 但魏尘还不能离开,毕竟还有很多眼看着,他得多待两天 我四叔那边还有很多事,我也无法一直在这,就说忙完了再又过来。 刚到四叔那,陈鹤就说,小五爷到了,我感觉金斌最近真的十分空闲,他妈的,他又搞什么 “跟他说我不在” 陈鹤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小五爷是看着你进来的,还说,如果你说不在,他就去烦全叔” 草他妈的,他跟踪我 金斌进来以后,我直接开骂了 “你他妈幼稚不幼稚,你很闲吗” 金斌自顾自的坐下,啧了一声 “进来就开骂,连口水也不给喝” 陈鹤给他上了茶 他刚想端,我就端走了 金斌笑了一下,凑过来问 “我挺好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耐烦?” 我放下茶杯啧了一声 “我也挺好奇的,你跟金辰安是敌对,又知道我跟金辰安的关系,你说我该对你什么态度”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只是因为你跟金辰安先认识,与我本身无关” 我嘶了一声 “怎么无关,你在厕所给我安排那个男人恶心我,又在我酒里下药,你还挖了金辰安母家的坟” “还有你爹,动不动让他下跪,大雪天,一跪跪一天一夜,常常派人暗杀,还有你那个亲弟,时常骚扰他,问他拿钱,他无父无母,甚至没有过过一个完整的生日” “你们还想要从他这拿走什么?金家当家人的名头吗?他是你哥!是你爹的侄子!你们全都欺他无所依,你们欺人太甚!” 我越说越激动,将杯子往地上一摔,上去揪住金斌的衣领就想揍他一拳 这次他防着我,用手挡了一下,就挡住了我的进攻,笑着说 “今天不能被你打,我晚点还得见人,欠你一拳。” “那男的是我安排的,我就是试探一下,你跟金辰安是什么关系。” “我没下药,这事你不能算我头上” “我挖他母家的坟,他也挖了我母家的坟,我们扯平了” 他看着我笑着说 金辰安把他母家的坟也挖了?牛逼。 “至于我爹干的事,你不能算我头上吧?就好比你四叔干的事,与你也无关啊” 我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生来就是死局,你以为我想争吗?” “说到底我们不过就是你们白家跟魏家的棋子” “金辰安是我们逼成这样得吗?是你白家逼的!是魏家逼的!是他们创造了这样一个金辰安!并把我逼向死局” 金斌越说越激动,起身反揪住了我的衣领 钱隆想上前,被我阻止了,我想听他说完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是被选中的那个,凭什么我就得成为牺牲者,我不是人吗?我就活该被操纵吗?” “我就过过生日了?我就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了吗,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 “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当家人,白家独苗,你又怎会明白我们的感受!” 说着他眼就红了,也许他真有很多的不甘 “抱歉”我看着他说 他愣了一下 “这句抱歉,是为我自己对你的态度,不是为我的立场” 抛去立场,大家都是可怜人,关键就是,人是有立场的 他与金辰安一日对立,就是与我对立,我会永远站在金辰安这边,不会反悔 第307章 发酒疯 “立场?你以为我有的选?你以为我那个老子是真的疼爱我吗?他疼爱的是他那个宝贝二儿子!” “让他置身事外,当个闲散少爷,让我进死局,冲锋陷阵,站在了金辰安的对立面!站在了整个白家跟魏家的对立面!” “我,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棋子!创造金辰安的棋子!我的老子,都拿我当谋权的工具,你们把他的事全算在我头上,公平吗?这公平吗!!” 他越说越激动,把我抵在了门上 “凭什么大家都说我低贱,我不是金本家的人吗?我怎么就低贱了?我怎么就低贱了!!为什么谁都要欺负我,为什么!!!” 他的这些话,直接把我喊懵了,我愣在那愣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对不起,是我把立场问题,上升到了人身问题,我之前打了你,你可以还回来” 站在各自的立场,似乎谁都没有错…… 他看着我,慢慢松了手,理了一下被他抓皱的衣服 “人道洛阳花似锦” “偏我来时不逢春,晚了就是晚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就缓缓转了身 我犹豫了片刻,朝他的身影喊道 “吃个午饭再走啊!” “不吃,你吃双份,让你赚” 他头也没回的说 我心说他这人也挺记仇 “不请你吃炒饭,我给你做两菜,赔礼道歉,吃完饭继续当敌对,不影响” 我继续朝他喊 他停滞了一会,没走也没回来 我给钱隆使了个眼色,让钱隆去请,这才把他请了回来。 我让他在客厅等我,我去给他搞两菜 总觉得今天金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就发消息问金辰安 金辰安立马给我回了消息,他说今天是金斌母亲的祭日,他母亲不被金五爷喜欢,死后没几天,金五爷就把外面的女人带了回来,也就是现在金飙的母亲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他们俩这还互挖母家坟……这真是互往痛处上猛戳。 四叔家的厨房,我用不习惯,简单做了几个家常菜,让人送到了餐厅 吃饭的时候,我开了一瓶酒,给他倒上,又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放了一杯,我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愣了一下 “吃饭啊,发什么愣,嫌菜不好?” “我四叔那厨房,我用不来,随便吃点”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然后说 “你请敌对吃饭,你的小九爷知道吗” 我吃着饭头也不抬的说 “知道,他没你想的那么坏” “那就是我有你们想的那么坏呗” “我不是那意思” “你就是那意思” “你幼不幼稚,赶紧吃饭” “你幼不幼稚,请敌对吃饭” “你吃不吃!” “没说不吃”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说着我拿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这杯,为我对你的人身攻击,道歉,但我站金辰安这边的立场永不变,我会永远站在他这边,这个我不道歉” 说完就干了,然后又倒了一杯 “我们虽然是敌对,但你没有选择跟那个组织合作,冲这,值的敬你一杯” 说完我又干了 我没喝过白酒,两杯下去,觉得十分辣口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默默端起酒杯,也干了 我给我们两又倒了酒 “这一杯,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一命” “你也救了我,不过,你以后会后悔” 他碰了一下我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还是那句话,救你,不会后悔,既然是敌对,最后谁死谁手上,那都认命,但不能死在那些杂种手里,别自降身份,他们还不配” 说着,我也一饮而尽 最后一杯,我碰了他旁边位置的那杯酒 “伯母,您儿子,也很优秀,只是刚好,我们大家是对立面,请您勿怪” 说着,我将这最后一杯酒,也尽数喝完 金斌看着我,自己也喝了一杯 喝完这几杯,我们才继续吃饭 他吃着菜说了句,味道不错 “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疑惑的问 “没任何事,就来吵个架,舒坦” “你找敌对吵架?你不幼稚?” “还行” 我一时语塞,蒙头干饭,一抬头忽然就发现有两个金斌 “哎?你魂魄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我指着一个金斌说 他看了我一眼说 “不会喝可以不用硬喝” 再后面的情况,我已经不记得了 等我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发现二伯正看着我 我立马就清醒了,二伯醒了? 随后这才反应过来是魏尘,起身一看,我靠,我怎么到魏尘这来了,我不是在四叔家吗? 我疑惑的看着钱隆 钱隆咳嗽了几声,给我讲了一下大概 “你喝醉了,拉着金斌让他付饭钱,二百万一个菜,他说你抢劫,你抱着人腿不让人走” 我愣了一下,我靠,我喝醉了还记得要钱吗? “他给了?” 钱隆沉默了会,然后说 “嗯,你抱着人腿哭诉你赚钱不易,如果不给,你说就死在他面前” 我啊了一声,他妈的,我耍酒疯了?这么离谱的吗? 立马拿出我的手机看了一下账户,他妈的,真的多了一千万 我看了眼魏尘,二伯那张脸的脸色是不太好看 我干笑两声,然后问钱隆 “那我怎么到这来了?” “小九爷跟冥爷都去了一趟,但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忙,就把你送这来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酒量这么差,我喝过啤酒,但没喝过白的。 又干笑两声,起身揉了下眉头 “还喝吗?” 魏尘开了口,言语中带着点冷意 我立马凑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我酒量这么差” 魏尘冷着脸却不接话 我赶紧加了句 “不喝了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怎么保证”他又问了一句 我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一点没有了 他嗯了一声 “嗯” 我忽然就觉得有点想笑 怎么保证,这个该怎么保证呢 “那你说一个” “任我处置”他淡淡的说 我笑着说没问题 陈鹤给我递了一杯茶,我喝了几口,才觉得脑子没那么涨了。 这钱,我得找机会还给金斌,一千万说给就给了,果然他们都很有钱。 我现在越来越不明白金斌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都让我远离他,但我接触下来,抛去立场,似乎他也不坏 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白冥跟金辰安 他们的回复依旧没有变,还是让我离金斌远点 魏尘在两天之后,才回医院换回了本来的样貌。 二伯虽然还没醒,但现在这样,又可以顶一段时间了。 四叔那边的情况比二伯这边似乎要好一些,一周以后就醒了 我给他打了视频,跟他汇报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跟他说爷爷走了,我已经火化送进宗祠了。 他听到的时候,还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这样也好,见不到尸体,没那么难受。 我又跟他说了全叔的事,我说全叔为白家付出了很多,现在这个结果,白家给他养个老也是应该。 四叔叹了口气,说全叔现在这个状态,在我们这个行业里,是很难存活下去的,我能护他一时,但当我不在的时候,他依旧会出事。 他这个话,我很难接,就说先这样安排,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老杨他们在四叔醒来以后就回来了,我给他们定了接风宴,为表谢意,又各自给他们都备了礼。 接风宴上,老杨原本想告诉我他们整个过程,被魏尘阻止了,他就没再说 估计是怕我听了要自责 四叔在这之后的一周内也回来了,人消瘦了一些,带着我又去了一趟宗祠,给爷爷上香,哭的老泪纵横 我已经过了悲伤的那个时间了,没有太难受。 他回来以后我轻松了一些,但他杭城的堂口,都安插了我的人,所以,我也没能轻松到哪去。 魏尘这段时间竟然都没有离开,还是我到哪他睡到哪,我对这样空闲的魏尘感觉十分好奇。 一问帅哥才知道因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蛊虫会不稳,所以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 我们大家都过了一段还算安稳的日子 期间我想去找金斌还钱,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就想让金辰安代还。 金辰安说他之前就还过,被退了回来,说他给的是白小爷,不是给他小九爷。 二伯在七月初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但二伯对爷爷走了这件事,显得平淡很多,说人都会走的,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熊爷 他跟我这么说的时候,我一下子没有想起来熊爷是谁,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引我入局的那位,是在大厦里见到的那位。 我就是在那遇到阿素的,然后再次遇到了魏尘。 在路上的时候,我感觉一切好像恍若隔世 上次来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人,钱隆还是铺子里每天只知道玩手机的店员,魏尘那时候还对我很冷漠,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到那的时候,发现当时出事的那座大厦已经拆了重建了,完全不一样了。 这次来没看见刘有,一个伙计带我们上了楼。 一样昏暗的灯光,走路没声的地毯 我侧头对魏尘说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这环境,还以为这是金辰安给我设的局,让我来嫖娼,他好来个仙人跳” 魏尘淡淡的接了一句 “没嫖过,不清楚” 钱隆笑了一声 还是那个房间,钱隆在外面等,我跟魏尘走了进去。 魏尘跟熊爷本来就认识,他就是接了熊爷的活,才会出现在大厦底下。 原本帮我找到湖底的白家宗祠,也是魏尘接的活,然后被金辰安抢先了一步。 房间里,依旧昏暗,不过这次有点了一盏煤油灯,他还是在那个位置 “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鬼魅不清 我喊了一声 “伯公” 他呵呵笑了一声 “不敢当,你现在是白家的当家人了,论规矩,我得给你行礼,只是我这身子,动不了了。” 我连忙说“在这没有当家人,只有长辈与小辈” 他又开始抽旱烟了,点着放进了嘴里抽了一口,缓缓开口说道 “你不怪我……” “怎么会,早晚都得入局,在这局里,我认识了很多挚友,该感谢您,身体不好,就少抽。”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那个位置,就如当时一样,魏尘自己找了个位置自顾自的坐下了。 “你倒是想的开,我听说了你很多事,比我们当年强” “哪里的话,都是一辈辈的铺垫,当年的你们比我难,我这都是朋友们帮衬。” “你能有人帮衬,是你的本事” “那也是靠长辈帮我铺路”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了老人的那种浑浊感,我知道他剩下的岁月,不多了 “短短一年的时间,你变了很多” 他看着我缓缓开口 我笑了一下 “人总是会变得,这不是挺好的,只是我成长的速度太慢了,配不上你们的期许” “妄自菲薄,你已经超过了我们对你的期许了” 我看着他,犹豫了片刻,然后说 “我爷爷,走了” 他点了点头 “已经知道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与你爷爷并肩战斗过,他走了,我也没办法去送他一程,只能由你代为上香了。” “爷爷定能感知,不过我爷爷走的时候,似乎是自然死亡,但他这个情况……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组织干的。” 他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干的,是他时间到了,我们在鬼塔遇到了很多事,我成了这副鬼样子,他比我好一些,但也逃不过。” 我一直以为是那个组织的人干的,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去过鬼塔,不过这倒比被那个组织的人害死似乎更好接受。 “你办事利落,把尸体烧了不是土葬,不然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说不好。”他说 我这也算是歪打正着 他又看了一眼魏尘,然后对魏尘说 “没想到,你会选择留下来” 魏尘看着他,并不回话 “我的时间不多了,等我走了,白家,我们这辈的人就全走了,你……” “只要我活着,就会护他周全” 魏尘淡淡的说 熊爷点了点头 “我替他爷爷谢过” 他这个样子,我们也不做过多打扰,就此告别, 但我们这一别,应该再无见面的可能了。 “您保重”我轻声说 他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离开之前,我想再回头看一眼,还没转头,就听见他说 “不要回头看,不回头,就不会发现身后无人,要往旁边看,你的身旁,站了很多人……” 瞬间我眼就红了,停滞了片刻,轻声说了句 “好,白名记住了” 听他的话,我便没有再回头,缓缓走了出来。 在门口的时候,我抬头收了一下情绪,对他们说 “我们该去找魏酆了” 第308章 生日 魏酆在贵州黔东雷公山,是个古苗寨,也是曾经魏本家所在之处,魏本家消失以后,魏酆继续留在了那里 听四叔说魏酆所在的雷公山与一般地不同,常年瘴气弥漫,毒物出没,再加上魏家的蛊虫,没有魏酆的人带路,我们是进不去的 这也是为什么魏酆在那这么多年依旧无事的原因。 所以我们要想去找魏酆,要以白家当家人的名义,给魏酆所在的雷公山送了拜访帖,魏酆与白家不合,但拜帖送了,总得给面子 帖子是送到了,但那边并没有回信 四叔说魏尘的第二人格他也能进去,魏酆如果真不回,可以把他的第二人格刺激出来。 这个方案我立马就拒绝了,故意伤害刺激魏尘,我做不到,也不会去做。 金辰安又以金家当家人的名义往那边递了帖,那边倒是回了信了,果然是与白家不合,对我有意见。 白冥掌控旁支,到现在为止依旧是实际的掌权人 说白了,我这个当家人只是在排面上是个当家人,白冥要搞事,我就被架空了 好在,我与白冥一体同心,不存在这种情况。 我是递了拜帖出动去魏家,跟去魏肆那不同,所以白冥须同行 我之前分析魏酆这个人跟魏本家应该是一伙的,但他又与白家不合,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迷惑那个组织,还是真的确实是不合,总之,他这个人比魏肆难对付,得小心应对。 老杨帅哥阿素沈川他们,听我们都要走,纷纷表示要跟我们去旅游 我知道他们也都是不放心我们,他们都去,加上钱隆,我们这支队伍,就扩展到了九人。 魏酆那边回了金辰安的拜帖,所以我们进雷公山,就没那么困难了,魏酆那边会派人在雷公山入口接他,我们跟着他一块进就行了。 今天已经七月十一了,七月十二,就是我生日,四叔让我过完生日再走,不然我爹妈可能会问他拿人。 白冥跟我生日是同一天,他无父无母,我跟我妈说我得带个朋友回家,跟我同名同音,他的生日跟我是同一天,但没爸妈了。 我妈这个人跟我一样,对他人的苦难很容易共情,立马表示她都明白,交给她来办。 第二天一早,魏尘就出去了,说晚上才会回来,也不知道去干嘛去了。 中午的时候,我骗白冥说我父母找我,我自己应付不来,让他假装我的生意伙伴,帮我个忙。 他原本有事,听我这么说,还是陪我一起回去了,并且还备了礼 我一看,他备的礼都十分贵重 “我靠,你拿这么贵重的礼,会显得我这个儿子很没用” “说明你的合作伙伴对你重视,证明你混的不错,你父母只会高兴。” 白冥淡淡的说 我说他这是歪理,他便说听他安排就好。 到我家的时候,我妈已经在院门口等了,我们一下车,白冥还没开口,我妈已经十分热情的嘘寒问暖了 “饿了吧,饭菜都备好了,路上辛苦吗?” 白冥一头雾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妈说着就拉着白冥进去了,压根不管我这个儿子。 “你是不是忘了你儿子……” 我朝我妈的身影喊,但她压根没听见 我妈拉着白冥,就进了餐厅,餐厅桌上摆了个大蛋糕,还有很多菜 白冥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转头看我 我朝他笑了一下 我爹从书房出来,见我们回来了,就让我们入座 我爹比较正经一些,往年给我过生日,就是吃顿饭,包个红包给我,压根不说话。 今年大概是我妈有跟他说了什么,他倒是学年轻人的样子说了几句 “今天是你们俩的生日,生日快乐,你们年轻人,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说着又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红包,我立马接过,一捏还很厚,比以往都多 白冥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处于很茫然的状态,我爹递给他红包,他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我踢了他一下,他这才回了神,起身双手接过,轻声回应 “谢谢伯父” 我爹点了点头 我妈给我们端来了长寿面 “长寿面,吃了长命百岁,趁热吃” 她说着给白冥递了筷子 白冥低着头吃着长寿面,十分安静,我妈是越看越心疼,一直往他碗里夹菜,根本不管我。 我切了蛋糕,递给了白冥,嘿嘿一笑 “生日快乐,以后都可以一起过,多省事” 白冥接过蛋糕眼睛红红的,轻声对我说 “生日快乐” “同乐”我笑着说 吃完饭,我妈又拉着白冥话家常,好像今天我很多余,我就坐旁边陪他们 “你上次那个朋友,怎么没来啊?” 我妈忽然问我 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在问魏尘,就说 “原本是带他一起来的,但他今天刚好有事,下次” 我妈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又对白冥说 “以后常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告诉阿姨” 白冥刚想回应,我立马打断 “常来可以,吃的就别了,你做的太难吃了,不能再霍霍别人了。” 白冥笑了一声 “你不爱吃,不代表人家不爱吃,你不要扼杀别人的喜欢。”我妈立马开始反驳 白冥笑着接了话 “好,伯母做什么,我都爱吃” 我吃惊的看了白冥一眼,心说那你就等着吧 “瞧瞧人家,多懂事,再瞧瞧你” 我妈白了我一眼 “今天的饭菜就很好吃,伯母手艺很好” 白冥又夸了一句,并且夸的真心实意 我直接笑出了声 “你以为是她做的?她酒店定的,人家送来她摆了个盘,假装是她做的,我还能不了解我妈?” 白冥大概确实没想到,表情里略微有了点惊讶。 “你别听他瞎说,阿姨不是这种人” 我妈看着白冥,斩钉截铁的说,惹得白冥又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嗯” “您是不是这种人,我能不清楚?” 我摊手说 我妈大概忍我很久了,最后直接给我赶了出去,她跟白冥在客厅聊天 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我自己回房间去睡了一觉 从家里出来已经傍晚了,在车里的时候,我说 “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感觉你什么都不缺,就什么也没买” 白冥看着我说 “你给我的,已胜万千礼物,我很喜欢,况且刚刚收了伯父这么厚的红包,够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戴在了我手指上 “生日快乐” 我一看是一枚银戒,跟他手上的是同款,很帅气,但上面有两字母: bm 是白冥也是白名 我笑了一下说我很喜欢,现在我的左手有两枚戒指了,一枚金辰安的,一枚白冥的 他也笑了一下,然后又递给了我另外一个盒子 看到这个盒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是之前的那颗月魄珠 我嘿嘿一笑,立马接过说 “刚好天热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 “这次不拒绝了?” “当时我们还没那么熟,月魄珠,太过贵重,现在嘛,我跟你不用客气,多多益善” 他轻笑了一声 “嗯,长记性了,不错” 到家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魏尘也回来了。 老杨捧着个蛋糕,钻了出来,上面写了: 白名、白冥 生日快乐 “快来吃第二场了”老杨乐呵呵地说 说实话,这种场面,我十分感动 跟大家挨个拥抱,挨个说谢谢 白冥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但他没我矫情 吃完蛋糕,我问他们挨个拿礼物,我知道他们肯定准备了 魏尘送了我一枚黑玉蟠龙戒,镶了银边,银边上镶了满圈小钻,十分耀眼,内圈雕刻了魏尘两字,以及我们相识的日期 他们都想一块去了 这黑玉跟他匕首的手柄是同一种,他今天应该就是去拿这个去了。 他给我戴的时候,发现我左手上有两枚了,就给我戴在了右手的中指上 “喜欢吗”他问 我立马点了点头,笑着说 “很喜欢” 金辰安送了我一条和田玉平安符项链,跟我送他的一模一样,直接给我戴上了 他时不时的就给我东西,我们之间压根没有什么哪天特定的送礼节日。 帅哥送了耳钉,并说我们是师徒,他戴一只,我戴一只,刚好不浪费 但我没耳洞,一定要让我去打一个,我表示以后一定去打 我开玩笑的说我身上的饰品比女人的多 惹的他们都笑了一下 老杨他们直接给我转账,让我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我说那真是太好了,钱永远不嫌多 他们送白冥的东西也都很有心意,白冥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用心的礼物,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大家往他脸上抹蛋糕,他也笑着没躲 他们又想往我身上抹,我躲在魏尘身后,一点都没沾上,全在魏尘的身上。 我笑着说 “蛋糕我吃,祝福送你” 魏尘不知出生日期,也没有生日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好” 过完生日第二天,我们大家就出发去了贵州 这次也不是去下地,从杭城到贵州几辆车慢慢开。 三天后才到了贵州黔东苗岭,雷公山就藏在苗岭之中 苗岭山脉是苗族主要的聚居地之一,除了魏酆那支苗,还有很多支系 魏酆压根不欢迎我们去,所以魏酆的人只在雷公山的入口等我们,也算是给金辰安一个交代 但从苗岭之中找出雷公山,还得靠我们自己。 第309章 苗寨 远眺苗岭连绵逶迤、千山万壑峭壁嶙峋 “这老酆还真是,就是故意为难咱们” 老杨看着那巍巍群山呸了一口 帅哥往嘴里塞了颗口香糖 “那肯定,这人老记仇了,上次那么坑他,他还不得为难为难” 听帅哥这么说,我就问 “你跟魏酆打过交道?” “不算打过交道,只能说碰上过,跟魏尘一起下地的时候” 帅哥顺手递了我一颗,我接过也塞进了嘴里 “我也很记仇”沈川接了一句 他上次被玩鹰的那哥们推了一把,差点玩完,这次去,肯定还会遇到那哥们。 金辰安拿出了平板电脑,随意接了句 “你确实” 我看他们这样,那肯定有八卦,就凑过问怎么个事,他们俩都不说 阿素立马接了话 “沈川跟小九爷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小九爷抢了他的墓,他追杀了小九爷一年” 我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川 “小川啊,你这也真够执着的”老杨咧嘴笑着说了声 沈川看着我们淡淡的说了句 “他抢走的那东西值六亿” 六.....亿??? “小安啊,这就真不能怪沈川了” 老杨当场就当起了审判长 我拍了一下沈川的肩膀 “你还是不算那么记仇的,换我我得追杀他一辈子” 金辰安听我这么说就笑了一声 “不是我不想,是压根弄不过他” 沈川看着我认真的说 我心说原来是搞不过,才就此作罢,就笑出了声 怪不得他总说我不了解金辰安,原来是早就交手过一年了 “那你们这样是怎么和解的,六个亿,说和解就和解了?”帅哥凑过来问 这些人当中就我们几个最八卦,有点什么都得问个底朝天 魏尘跟白冥都不参与我们这种无聊的八卦聊天,钱隆是光听不问 沈川看了我们一眼 “他给了我两条路,要么和解,要么死,那我肯定选和解啊,就这么和解了” 金辰安搞着电脑,眼也没抬的对沈川说 “区区六亿,不必记仇” “区区?你37度的身体,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你压根不知道我割肉的痛” 沈川立马反驳 “那确实不知,毕竟割的不是我的肉,我当然不痛” 金辰安不痛不痒的又接了一句 沈川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看着我说了一句 “你看,他就是这种人” 我们都没想到沈川也有接不住话的时候,都笑出了声。 这时金辰安端着电脑走到了魏尘跟白冥那,三个人在旁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看上去,有商有量 金辰安在电脑上一顿操作,魏尘跟白冥在后面看着,白冥时不时的伸手在电脑上操作,魏尘则时不时的喊停跟过。 我也从后面凑了过去,才发现金辰安在搞卫星地图,他们用卫星地图做排除法 这确实比我们在山脉之中慢慢找要快很多。 我们这拨人,爱用现代设备科技知识的,就金辰安一个,他将老一辈的技术与新时代结合了。 通俗点讲,他与时俱进了,我四叔那波人,从来不会用这种,一个是不会,另外一个是不屑 但金辰安没有,他能接纳新的东西,并与自身相结合,同时他还会继续学习老一辈的东西,会跟魏尘跟白冥讨论商量,共同解决问题。 像他这样的人,说实话,做一件事情很难会做不好。 他们都比我高,看我伸个脑袋,就给我挪了位 金辰安在放大卫星地图,白冥跟魏尘在辅助判断 从卫星地图上,更能直观的看到什么叫山的那边依旧是山,什么叫群山连绵,起伏跌宕, 在这些山岭之中,我看到了很多村寨,看建筑风格,应该都是一些苗寨 这我们要是一个个找过去,那得几个月 卫星地图可以将细节放大,非常有意思,跟亲自去了一趟差不多 老杨他们大概是看我看的津津有味,也都凑了过来,围在了旁边 阿素是女孩子,我给她腾了位,但她却不进来,说她看的东西不在电脑上,让我自己管自己就行。 整个筛选的过程差不多持续了两个小时,终于在一片群山峻岭之中,发现了一片被雾气弥漫的山头 这座山头好似有巨蟒盘山而上,蟒头呈向上腾冲状,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入云霄,幻化成龙 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撼,这玩意,一看就是雷公山了 这地方,确实很符合魏本家的风格, 我们将这里放大细看场景,发现也是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四叔说雷公山常年被瘴气包围,果然如此。 确认了位置,规划好了路线,我们就又继续出发了。 但到雷公山之前要经过一个苗寨,卫星地图上,并没有显示名字,看规模,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二十几户 那个苗寨所在的位置是必经之路,村寨前后都是悬崖,根本无法绕开。 魏尘说这个苗寨应该是不对外开放的苗寨,是个古苗寨 我们这拨人想进去,到时候得去跟人交涉,因为这种不对外开放的古苗寨的人,很有可能是会巫蛊之术的。 总之就是,想穿过这个苗寨,到达雷公山,并非易事。 在车上的时候我问魏尘 “一般情况下,蛊师会对人下蛊吗” 那个苗寨会巫蛊之术,不得不防 “看情况,一般来说不会,但也说不准” 魏尘闭着眼淡淡的说 我有点想笑,心说你这跟没说也没区别 “那这个苗寨,你感觉会不会” “会”他轻声应了一句,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困意。 我啊了一声,想问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但看魏尘已经困了,就不想再打扰他。 白冥在那开车,大概看到了我欲言又止,就接了话 “因为,这是通往雷公山的必经之路,魏本家会选雷公山,肯定有多方面的考虑,这个苗寨,必然也是他们的护身之一” 他分析的十分有道理 我听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就去替他,让他休息,换我开一会,他们三个,都轮流开了一路了。 换了位置以后,我小声问金辰安 “那我们他妈的岂不是要被人搞?” 金辰安坐在副驾驶,喝了口水说 “魏本家是蛊术最厉害的苗支,倒是不用太担心,主要是你们身体里有蛊,搞不好,有些蛊师想斗个蛊” 我啧了一声,蛊母在手,不知道行不行,但我不是蛊师,很可能搞不过人家,但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去,去了再说 回头看了那两位一眼,已经睡着了,我让金辰安也睡会,到了喊他们 他朝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安心的睡觉了。 看着他们几个,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我们大家被宿命捆在了一起,虽然才一年时间不到,但大家共同经历的太多了,以至于让我有了一种错觉,已经过完了大半辈子的错觉。 原本我们这辆车是领路的,帅哥他们看到我去开车了,就上前领路了,大概是怀疑我会开错。 到那个苗寨附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为了防止被误认为闯苗寨的人,我们当晚没有进去 我原本想扎帐篷,但被魏尘阻止了,说这里毒虫多,如果爬进了帐篷有人被咬了会比较麻烦,先在车里应付一晚上。 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没有搭帐篷,但坐了一天的车,腰酸背痛,扎紧了鞋带裤脚,下车站会,抽个烟。 老杨下来的时候也一直在那伸腰蹬腿 阿素让我们在车下多待会,她在车上换个衣服 我过去给老杨递了根烟 “再这么坐下去,我都得萎了” 老杨接过烟啧了一声 我莫名其妙就笑了一下,开玩笑的说 “你看看苗寨姑娘有没有看上你的,有看上的,你就给人当个女婿得了,听说苗寨的姑娘都很漂亮” 老杨抽了口烟,用下巴示意我往那边看 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在那看金辰安的电脑上的画面 “人家还能看上我?要看上也是看上他们几个” 他们几个还真别说,要样貌有样貌,要气质有气质,每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沈川虽然脸上有疤,但样貌还是出众的。 几个人似乎在商量事情,人多的好处就是压根用不上我 我嘴里叼着烟,拍了一下老杨的肩膀 “样貌上咱也不差,虽然没他们几个出众,但你胜在性格,体贴又顾家还有耐心对妹子又好,绝对是爱老婆的好男人,你看他们几个,压根就不是疼老婆的人,你有优势” 我这么刚说完,那边齐刷刷的都看向了我们 我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十分尴尬,忙说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们继续” 说着我就搭着老杨的肩膀背过了身,顺便再走远一些,省的被抓包,老杨锤着腰说 “帅哥跟沈川,疼不疼老婆那我不知道,但另外三个我看挺会疼人,你别是他娘的要求太高了” “他们三个会疼人?你别是开玩笑,我跟你说,他们就是个木头,压根不开窍,上次那个妹子……” “白名” 魏尘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我手一抖,烟就掉了 立马转身回应 “在,在……” 老杨赶紧把烟踩灭说 “森林防火,人人有责,大夏天的到时候再把山烧了” “过来,一起看个东西” 魏尘说着就转了身 我跟老杨立马跟上 金辰安将电脑递给了我 “屏幕上的画面是这个苗寨最新的卫星地图” 虽然卫星会不断拍摄地球表面的图像,但这些图像需要经过处理和上传,才能在地图应用中显示。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一般商业卫星地图服务,通常更新周期从几天到几年不等。 金辰安用的系统牛逼一些,每半小时更新一次,延迟时间大概是二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其实是二小时前的画面。 画面中,一具似乎有些年头的木棺被吊在了半空之中,木棺上盖了很多有苗族纹饰的织带 一些身穿苗服的男女老少跪在村中的圆型场地上,双手上举 周围还有一圈高举芦笙之人 芦笙是一种通过簧片震动发声的簧管乐器,在苗族中比较常见。 这个圆形场地的地面从卫星图这个角度看,用砖石鹅卵石铺嵌成了一个巨大动物的图案 这个动物被他们挡住了一部分,但看样子有点类似于蜈蚣,跟我的蛊母有点相似。他们应该是让我来看这个图案。 我放大画面去看木棺,发现是很普通的木棺,看不出所以然,然后问 “他们这是举行过一场祭祀活动吗?” “也可能是请蛊仪式”魏尘说 “如果是请蛊仪式会怎么样?” 老杨立马抓到了关键点,魏尘这么说,说明这件事很重要 “可能会拿我们试蛊”他淡淡的说 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狠的吗?”帅哥啧了声 “我们又没做什么,上来就拿我们试蛊吗?”阿素疑惑的问 “正常,我们看着就不像好人” 白冥很平静的接了一句 我们都看向了他,觉得反驳不了,又去看画面 我说 “明天我跟阿素老杨先去看看,能不能让我们从这过个路,你们几个在这等” 他们几个气场太强,太有攻击性了 然后又加了句 “钱隆也去,你装一下,一点攻击性也没有” 钱隆笑了一声 “你体内有蛊,可以装成蛊师,一般不会对蛊师轻易下手,蛊母在你这,必要时候可以拿出来,但也要小心一些,不要乱喝他们的茶水” 魏尘皱眉跟我交代,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几个都不是很放心我们,但我表示要相信我,如果有危险,阿素以烟花为信。 晚上我们就在车里应付了一晚 天一亮,我们四个就徒步向苗寨那靠近,还没进村就听见周围草丛里稀稀疏疏的声音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是毒物靠近的声音。 但我知道这些毒物现在只是在吓我们,附近一定有控蛊者,所以我并没有慌张 “继续往前,别怕,暂时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我对他们说 果不其然,见我们一点反应也没有,一位姑娘就从远处一棵大银杏树的背后走了出来 这位姑娘身穿黑色苗族服饰,头戴银帽,耳戴银流苏,长相十分冷艳 阿素突然歪头来看我们几个 她这突然的歪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们,我觉得十分奇怪,就问 “阿素你干嘛?” “我就是看看,你们几个有没有流口水” 我小声说 “你是不是傻?她是蛊师,蛇蝎美人,我们又不是色鬼,这能分不清吗?” 第310章 苗疆少年 老杨也接了话 “老子虽然爱美女,但更惜命” “我只看到了一个人” 钱隆的话,没有任何语气,只是在陈述 我们都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四大皆空 阿素满意的笑了一下 “那还是我可爱” 我们都笑了一下,来自姑娘之间的胜负欲,都表示那自然是她最美最可爱最聪明伶利最惹人喜爱 我对阿素说 “你们都是姑娘,对你的防备不会那么重,你跟她交流一下” 阿素应了一声,就朝那个姑娘走去,我们则在原地等待,以防被误会。 她们之间大概交谈了十来分钟,阿素才回头叫了我一声,让我们过去,我心说应该有戏。 我们要去干什么,阿素肯定已经讲过了,就不再重申,我还没开口,那姑娘就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蛊师?” 她应该是发现了我体内有蛊的存在,看样子,她的蛊术应该也很牛 我看向了阿素,阿素的眼神告诉我她没有说,既然她没说,我也不准备装,虽然魏尘说她们不会对蛊师下手 但我就怕她们要跟蛊师斗蛊,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遮盖,到时候没了信任,估计会更难。 不过我也不能全数交代,还是得保持一些神秘感 我摇了摇头 “说起来有些复杂,我不算是蛊师,但有蛊,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去一趟雷公山的原因,只借路,没有任何恶意” 她忽然将手放在了我的胸口,感受了一会,挑眼看着我说 “高阶蛊,果然是雷公山的手笔” 随后又看向了我的包,她应该感受到了还有一只更高阶的蛊的存在 “最近在举行请蛊大典,你们想过去,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留下等请蛊大典结束了。” 果然被魏尘猜中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我们想过去,那就凭能力说话,但我坦荡,他们也不会玩阴的,她想试试我手里的东西。 “多谢,可有暂住之处?” 我对她浅笑了一下 总之躲不过,不如睡的舒服点 听我这么说,她便转身准备带路,我立马表示我还有几位朋友,因为气场上有点凶,怕被人误会,就没有靠近。 她停在原地,没有说话,意思就是让我去叫人 我给钱隆使了个眼色,钱隆就回去叫人了。 这姑娘看到他们几个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反应,但看到魏尘的时候,她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微眯 那是一种回忆思考的表情,虽然只有几秒,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她见过他……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魏尘肯定没来过,也就是说,魏尘的第二人格可能来过 魏尘没有任何记忆片段,那就说明魏尘的另外一个人格对这里并没有记忆深刻,对他来说,难道只是路过了这里,在这里停留过? 怪不得四叔说魏尘的另外一个人格能进去,可能不是因为那个人格牛逼,而是他去过雷公山 他去雷公山干什么? 那姑娘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带我们进村了 她走路的时候很稳,身上那么多银饰,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姑娘的身手应该很不错 魏尘他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色 进村的时候,村里的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们,并喊那个姑娘为大祭司。 她是他们村的大祭司? 大祭司在苗族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通常由部落中德高望重、精通巫术和祭祀仪式的人担任。 这姑娘看样子巫蛊之术了得,怪不得她自己就带我们进村了,因为她在这有很高的话语权。 他们这个苗寨以木质结构的吊脚楼为主,依山而建,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房屋外墙用竹片装饰,很有年代感 苗寨内的巷子狭窄而幽静,是那种古老的石板路 她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吊脚楼前,之后就离开了,什么也没说,意思就是让我们住这里。 有个地方住,总比在车里坐着干等好,我们也不是讲究人,自顾自的都进去了。 吊脚楼的里面倒是十分干净,看样子,经常有人来打扫。 刚放下东西,准备坐下休息一会,一个脑袋就从门外探了进来 一看,是个穿着黑色苗服的少年,年纪大概比我小个几岁,光着脚,脚上有脚饰,戴着银色长耳饰,头发上有一只银饰小蛇,腰上别了一个银色麒麟流苏面具 他对着我们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看到我身边的魏尘的时候,眼里一喜,咧嘴一笑就跑了进来 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声音十分清脆。 “阿姐说你来了,我,我还以为她骗我” 他跑到魏尘面前,激动的有些结巴 然后张手就要给魏尘一个拥抱,魏尘不动声色的就躲开了。 “我不认识他” 魏尘见我们都看着他们,开口对我说道 这少年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魏尘会这么说,愣愣的看着他说 “怎么就……不认识了……” 我看了魏尘一眼,他还在看着我 我又看了这个少年一眼,这少年还在看着他 我摸着下巴嘶了一声,对魏尘说 “嘶,难道是他认识?” 魏尘皱着眉说 “不关我的事” 帅哥这时候开始凑热闹,乐呵呵的说 “怎么不关你的事,这都找上门了,我可得问你要个说法” 我忽然觉得很搞笑,他要哪门子的说法,想八卦直说。 那少年大概是见魏尘一直在跟我说话,就看向了我 大概是他觉的我跟魏尘之间的关系挺好,有些不爽,我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他对我的不喜欢 他妈的,他是会巫蛊术的,别是等会看我不爽,要搞死我 他们之间大概是有什么渊源,虽然不是这个魏尘。 但按道理,如果有深的渊源,魏尘应该有记忆片段才对,就像魏尘能在记忆里看到我一样。 “你给他下蛊?” 这个少年冷声问我 我被问的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感受到了我跟魏尘的体内都有蛊。 “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看,你也感受到了我们体内有蛊,我们呢,就是为了去解决的这个事情,所以我们得去一趟雷公山,你……要不让我们过去?回来以后,他肯定能记起你!” 我开始对着他瞎扯,想试一下他会不会因此让我们过去。 老杨给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小声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 “卖相好,你是第一个” 我让他先别打岔 这少年疑惑的看着我,然后问 “真不是你下的?” 我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绝对不是” 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就将身子转向了魏尘,对魏尘说 “我可以帮你引出来” “不用”“不必” 我跟魏尘同时接了话 瞬间我就想打自己一巴掌,这嘴怎么这么快,他就算想引,魏本家种的蛊肯定也是引不出来的,不然我们就不会找蛊炉了。 但我刚刚接了些话,那就证明我跟魏尘都是自愿让蛊存在的,说明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们这个蛊比较特殊,硬引会死,只有去雷公山” 我在那给找圆 那少年想伸手感受一下魏尘体内的蛊,魏尘瞬间就躲开了 他滞愣片刻,缓缓收了手,苦笑了一下,眼就红了 “你不记得我了……” 魏尘什么表情也没有,十分漠然 见他们这样,我们大家都赶紧忙自己的事,留下空间给他们俩处理。 我在那理包,其实也没什么好理的 阿素小声对我们说 “看着蛮可怜的” 沈川嗯了一声 钱隆朝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说 “没感觉” 我心想,要是有一天,魏尘消失好久,突然带着一个好友出现了 老杨跟我说,魏尘回来了,我激动的跑过去,想给他一个拥抱,他对那个好友说 “我不认识他” 我想检查一下他的身体,他却厌恶的躲开了…… 我会怎么样? 我应该会当场吐血吧…… 我偷偷看了他们一眼,魏尘依旧在看我,我赶紧转了头,省的那少年更加难过 但我有个疑惑,如果这个少年有这么深的情感,魏尘的第二人格不可能一点记忆也没留下吧? 第311章 红色战衣 猛的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他认识魏尘,那他之前怎么不知道魏尘体内有蛊? 魏尘一点记忆都没有,他这么浓烈情感又是哪来的? 这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他见过魏尘,但谈不上认识 第二:他见到的压根不是魏尘 但能进雷公山的,如果不是魏尘 难道是魏本家的……当家人? 从独山的日记上来看,魏本家的当家人用过魏尘的人皮面具 一想也不对,如果是魏本家的当家人,他要维持年轻的体能样貌,他体内必然是有蛊的,很可能就是长寿蛊。 这个少年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排除所有的可能以后,不可能的就是可能了 他跟魏尘压根不熟!!! 我突然就想起了宋明,我们当时就是被宋明给骗了 那个少年还在那演深情,魏尘还在看我 我猛的就站了起来,把魏尘拉到了身后 “你别装的,你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见过他” 我冷声说 “我擦,又被骗了吗” 帅哥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上次被骗,也还在宋明那 “草,老子差点又要动容了” 老杨骂了一声 “压根没信”白冥淡淡的说 金辰安在那回信息,头也没抬的说 “免费看苦情戏,挺不错” 他们两个原本就不是感性的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没信 看魏尘那样,他应该也是压根没信。 那少年一愣,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邪魅一笑 “我是哪露馅了吗?” 金辰安继续在那忙手头上的事,随意的接了一句 “你的情感太饱满了” 我懂他的意思,因为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太过饱满,装过头了。 白冥也点评了一句 “演技其实有点烂” 我心说这还烂吗?我们都信了,还好他没有以为我也是演的…… 这个少年微微歪头,看向魏尘 “你为什么不信” 魏尘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信” “你没有失忆?”他有些疑惑 魏尘没有回话 “你没有失忆,那怎么不跟上次一样,直接闯过去”他一摊手说 魏尘的第二人格是硬闯过去的?怪不得那姑娘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魏尘还是保持沉默,那个少年看了我们一眼 “哦~~明白了,因为这次不是一个人” 魏尘他们如果要闯过去,其实还是可以的,主要还是我跟老杨,我们没有他们的速度跟身手,他们也不可能丢下我们先过 我们刚靠近村子,就被发现了,说明这个村子是无法偷偷过去的 巫蛊之术我自己就用过一次,不是光有身手就可以的,有时候是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死了 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也不想生事端,就没有接话。 他也压根不在意我们接不接,自顾自的对魏尘说 “上次你速度太快,这次再来比试比试啊?” “我叫巫小鱼,你叫什么名字?” 他见魏尘不理他,又凑过来问 也就是说他们这个寨子里的人应该都姓巫。 魏尘还是不接话 “你别逼我对他们下蛊” 他对着魏尘笑了一下 “我已经答应了你阿姐斗蛊,不必玩阴的” 我淡淡的接了一句 “白名……” 魏尘皱眉出声想阻止我,他不想我斗蛊。 我回头朝他笑了一下 “躲不过,他阿姐就是想试我手上的东西,才让我们进来的。过了这,就是雷公山了,你又在身边,问题不大” 巫小鱼斜眼看向了我 “我们苗疆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我看着他,浅笑了一下,不急不缓的说 “随时恭候” 他听我这么说,凑到了我跟前,盯着我的眼睛,笑了一下 “不是蛊师的蛊术,很是期待呢” 他说完这么一句,转身就走了 “老白,真要斗蛊啊?” 老杨对我的身体状况有些担忧。 他们几个全都看着我,都不想我用巫蛊之术 我思考了片刻,给他们分析了一下 “无法避开,而且我感觉魏本家应该早就算到了,进雷公山是他们的一环,而进雷公山必然需要通过这里,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会让我在这里出事” “而且怎么这么凑巧,我们递了帖子,这里就请蛊大典了?” “要么,他们跟魏酆是一伙的,想在这刁难一下我们。但我们如果在雷公山下出事,魏酆跟五家的人都无法交代,所以,最多刁难,不会出事。” “要么,他们是魏家的棋子,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棋子。如果是这样,那魏家一定是有所图,图什么,我暂时没想到。总之就是这场斗蛊,无法避免” 虽然我说的很有道理,但他们几个都不接话,他们都见过我万虫嗜骨的样子,都怕了,但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魏家的局,从来躲不过。 一切都还是未知,我不想气氛太压抑,就开玩笑的说 “草,人家都穿的叮叮当当的,我怎么没有战袍啊,让我也叮叮当当的去。” 金辰安试探的问 “你想穿?” 他这么问我,那肯定是有办法,我嘿嘿一笑 “他们穿黑色的,给我搞套红色的!我喜欢红色,老子单挑他们,一挑一百” 他对我浅笑了一下,柔声说了句 “好” 我们也不敢吃这里的东西,就吃自带的压缩饼干跟水。 傍晚的时候金辰安说我的战服,已经送到我们停车的位置了,魏尘就出去带了回来。 我打开一看,他给我定制的并不是苗服,但是是红色的,衣服很有质感,是那种国风华服。 领口是竖领,脖子下的一圈,有很多银饰垂挂及铃铛,配有彩织银配饰腰带,腰带上的银饰向下垂挂,袖口处也有很多银饰,总之异常华丽跟叮叮当当 另外还有一条细编织额带,额带的中间是银饰,后面也是银制流苏,系好以后,可以垂挂在肩两侧 我问他定制的怎么这么快,他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说让我去试试。 我去试了一下,这里也没有镜子,不知道合不合适,出来问他们 他们看着我都愣了一会 “不合适”我忙问? 白冥轻咳了一声说 “好看” 我嘿嘿一笑,金辰安的眼光一般都不会有错,我的衣服他都包圆了,一开始我还不好意思收,感觉让他破费了,到现在,他送什么,我穿什么。 “太好看了,小白,小九爷的眼光,啧,无可挑剔”阿素拍手称赞 “你别说,老白,你这一身,我靠,简直就像个深藏不露的养蛊少年,贼拉风” 老杨夸赞道 “是不是看着就像个厉害的蛊师?毕竟要一挑一群,不帅一点怎么行” 我朝他们一挑眉,他们都笑了一下 “可惜我不是蛊师,不会下蛊” 我一摊手 “不必下蛊,你就是蛊” 魏尘看着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一本正经的开玩笑,惹的我笑了一下,想起我们在独山密室的对话,就凑过去说 “那现在就是虫子在跟你讲话” 魏尘嘴角上扬说 “嗯,挺大一只” 第312章 斗蛊 我的衣服上有很多纹饰刺绣,与银饰相得益彰,流光溢彩的感觉 人一走,整个衣服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悦耳和清脆,有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息 金辰安给我理了一下额带后面的流苏 这个衣服不像是今天才定制的,这么复杂的刺绣制式,今天压根完不成,看款式,应该是金辰安自己设计的 “你自己设计的?” 我问金辰安,他嗯了一声 “嗯,闲来无事的时候画了一下,原本以为应该没有合适的场合穿,就没有给你” 他理着我身上的银饰随意的说了一句 金辰安很有设计的天赋,画的也很好,如果不在这个行业里,我感觉他可能更喜欢当个设计师 我嘿嘿一笑 “下次设计了什么,直接给我,我给你当个模特” 这都是金辰安的心血,不能一次都没见过光,那就太可惜了。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了声好 这里的房间只有三个,还很小,不像北方那样是大通铺,大家只能打地铺,好在是夏天,也不冷 依旧是上次的分配,这次不止老杨跟我说动静小点,连帅哥他们几个也小声提醒了我一句 也许是我上次真的闹的太夸张了 魏尘他们把床铺让给了我,说我明天估计得一挑多,得好好休息 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便没有再拒绝,直接平躺着和衣而睡,省得明天醒来再穿一次。 闭着眼,我开始思考问题,魏家人在这设个局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定要斗蛊才能实现吗? 但我又不是蛊师,我只会血饲,真斗起蛊来,该怎么斗? 难道要像宠物精灵一样,大喊一声,去吧!皮卡丘!这样? 还是说关键点并不在我身上,而在蛊身上?我所拥有的蛊,只有蛊母,所以,魏家人是想用蛊母通过斗蛊的形式,达到某种目的吗? 想着我便睁了眼,想跟他们讨论一下 一睁眼,就发现他们几个都围在床边看着我,吓了我一跳,这种感觉就很奇怪了 我衣着华丽,躺在床上,四周站了三个好友,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我他妈的去了 “你们看着我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了。”我爬了起来笑着说 白冥摸了一下鼻梁说 “那个……我去守夜” 金辰安看了我一眼,也附和了一句 “嗯,我也去” “什么夜要你们两个人守啊?” 我朝他们的背影喊,他们就说让我睡我的。 他们走后,我看着魏尘问 “要不干脆挤挤算了?” 这床两个人也不是不能睡 他看着我,伸手把玩了一下我额带的流苏,然后低头轻咳了一声说 “我也去守夜” 说着就也走了 我一脸莫名其妙,守个夜,需要三个人守? 一想,大概这里也不是普通的地,万一他们不讲信用,半夜用蛊,那确实不得不防。 第二天一早,巫小鱼就来了,看我换了一身行头有些诧异 “你斗蛊还要专门换套衣服?” 他不解的问 我敲了一下他胸前的银饰 “你们都叮叮当当的我不能太素吧” “我说你这人……这是苗服,我们苗族都这样” 他对着我似乎有些无语 “我这是汉服,我们汉族都这样” 我一摊手说 “我看你蛊术不行,杠人有一套” 他双手抱臂,对着我挑了一下眉 然后又去跟魏尘套近乎,虽然魏尘什么表情也没有,但他一点也不在意,有点像当初的我。 我那时候跟魏尘也是这样说话,魏尘也是同样的面无表情。 “你阿姐是不是让你来请人” 我看他似乎忘了正事,就提醒他 他这才想起来,让我们跟他走 我拿上阴玺,将匕首别在腰间就跟了上去,刚好我的匕首也是银色,与我这身衣服,倒是挺搭。 他带着我们来到了我们前天在电脑上看到的那个举行请蛊大典的场地。现在就站在场地之上,反而看不清用砖石镶嵌成的动物图腾的样子了。 整个场地大概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是一圈雨连廊 场地之上,一群人,围着那个木棺,正在跳着某种舞蹈,不断的变化着阵行 那个木棺已经被放置在地面上,大祭司就站在木棺之上,赤脚跳着舞,周围一圈吹着芦笙 古老的祭祀乐,古老的祭祀舞 这一刻,我似乎对巫蛊之术有了更深的敬畏之心 舞毕,周围一圈人都跪在了地上 霎时,我忽然觉得周围气流涌动 也许是今天本来就是阴天,起了风了,风吹动我身上的银铃,清脆作响,大家全都看向了我 说实话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这时候是不能露怯的,只能强装镇定。 大祭司看了我一眼,翻身下了木棺,对着木棺吐了一口白烟 “开棺,请蛊” 她话音刚落,周围芦笙再次响起 两名壮汉就去开了棺 揭去棺盖,大祭祀将手伸进了木棺之中,当她再举手之时,手上似乎有一只像蜈蚣一样的节肢动物。 我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图腾,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但我敢肯定,就是那个东西,因为那个东西,与我的蛊母长得十分相似。 芦笙骤停,大家都在那跪拜他们的大祭司跟这条蛊 巫小鱼迎风跑了过去,跑到大祭司的身边开心的说 “阿姐,成了!” 他阿姐应该十分宠溺他,对他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嗯” 这时,木棺被抬走,众人给我让了一条道。 斗蛊开始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魏尘他们,他们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就逗他们说 “等我凯旋而归” 他们都不接话,估计是看这个阵仗,我很难凯旋。 我朝他们笑了一下,不再犹豫,回头朝大祭司走去。 对方都穿着黑色的苗服,倒显得我这抹红色更加显眼了,银饰铃铛叮当作响,似乎在为我而歌 我走到大祭司的对面站定 有人就给我们一人递了一瓶黄酒 我拿着黄酒问大祭司 “这是……” “斗蛊之前须饮黄酒,避免被自己的蛊附身,你不懂?” 她看着我皱眉问 我愣了一下,我擦,那我用蛊母为什么从来不用喝黄酒啊。 我晃了一下黄酒对着大祭司说 “既然是斗蛊,有一点我要提前申明一下” “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巫小鱼不耐烦的接了话 “小鱼” 大祭司开了口,巫小鱼看了他姐一眼,才闭了嘴 “我们之间斗蛊,不可以伤害我的朋友,这是我的底线,可以在我身上下蛊,但不能在他们身上动手脚” 我看着大祭司,淡淡的说 那蛊盘在她手指上,竖起了身子,似乎也在观察我。 “自然”她也淡淡的回了一句 “斗蛊输了,去人留蛊,你可明白” 她又加了一句,意思就是如果斗蛊输了,人会死,蛊他们得拿走。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问 “不能直接放我们过去得了?搞这么严重干什么” 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最后说了句 “我想试试你手里的东西” “那点到为止即可,没必要以性命为筹码,你我都一样,大家要惜命”我说 “请” 她大概是不想继续扯了,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顾自的打开黄酒,喝了几口 “酒我就不喝了,我答应了一个人,不喝酒,说话算话” 说着将酒递给了旁边的人 “胆挺大啊,黄酒都不喝” 巫小鱼将他的麒麟面具,戴在了脸上 我拿出阴玺,随意回了一句 “无知者无畏” 巫小鱼看到阴玺的时候,有些好奇 “你这放蛊的容器挺特别啊” “仪式感” 我朝他笑了一下,右手就拔出了匕首,准备在手上划一道口子 巫小鱼见状,立马扼住了我拿刀的手腕 “你他妈,上来就血饲吗?搞这么大?你这是什么蛊?” 然后转头看向了他阿姐 大祭司也皱眉看向了我 我愣了一下问 “你们不用吗?” “谁他妈上来就血饲啊” 我一摊手 “没办法,我的蛊就好这一口,不然压根不出现,要么你们干脆让我们过去得了” 大祭司从腰间也掏出了匕首,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今天怎么着都得试 巫小鱼看他阿姐这样,就放开了我的手 魏尘说过,巫蛊之术,以血为祭,以言为咒,但这群人什么也没干,就想斗个蛊,我就直接对他们下巫蛊之术,把他们害死吗? 先把蛊母招出来再说吧 想着,我便在手掌划了一刀,大祭司也在手掌划了一刀,她的蛊便爬过去吸食她的血液。 她的蛊长得虽然跟我的蛊母很像,但身上没有那股气味。 蛊母在吸食到我的血液以后,瞬间苏醒,就钻了出来,盘在了我的手上。 突然,巫小鱼跟周围的人都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自己的腰部,他们的腰部都挂有一个容器,里面应该有蛊。 魏尘说过,蛊母现,万虫惊,果然如此 大祭司的那只蛊,反应倒还好,它这只,应该也很厉害。 “你……” 巫小鱼指着我,半晌以后才说了句 “你这是什么蛊……” 蛊母盘上了我的肩头,开始审视对面那只蛊虫。 “宠物精灵,我的皮卡丘” 我对巫小鱼说 这时大祭司对它的蛊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像念咒语一般 斗蛊,我没有把握,虽然我的蛊虫厉害,但我毕竟不是蛊师,万一输了那就完了 但如果我趁机把她的蛊搞到手…… 那我们就没有威胁了 想着我便就对蛊母说 “我以血液献祭,命令你,蛊惑对方的蛊,带回来” 大祭司听我这么说忽然就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大概他妈的没有人在斗蛊的时候会用蛊去蛊惑蛊的。 “没说不准对蛊下手啊”我解释说 话音刚落,腿上一阵刺痛传来,低头一看,什么也没发现,再抬头时发现她手上的蛊已经不见了 我瞪大了双眼,立马意识到,她在我身上已经种了蛊了…… 我的蛊母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从我伤口当中也钻了进去 我的体内有蛊,这蛊进去…… 正想着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口血就喷了出来,魏尘他们瞬间就到了 魏尘立马扶住了我,接着万虫嗜骨般的疼痛席卷了全身,这种疼痛是之前的好几倍 我压根难以承受,虽然魏尘扶住了我,但我太过疼痛,缩起来抱着头嘶吼 “白名!!!” “白名!!!” 大家都慌成了一团,喊我的名字 魏尘将他的血液喂给了我,但一点用也没有,甚至加剧了我的疼痛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红着眼朝大祭司嘶吼,一股强大的杀气就涌了出来,他们都退了几步 白冥想去杀了大祭司,我立马揪住了他的衣服 “别……别去……他们都会巫蛊之术,他们手上有很多蛊虫,你们……你们会死的,等……等……等我的蛊母,完成我的契约,是我的蛊的问题,跟她无关” 她应该只是种了蛊,还没对我下巫蛊之术,她不知道我的蛊会这样暴走 果不其然,大祭司皱眉对魏尘他们解释 “我只是下了蛊,但我什么都还没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引出来!!”金辰安朝她吼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金辰安这样失态,大概是真的急了。 “引不出来,斗蛊一旦开始,只能等完成,我阿姐也不知道他是这个情况啊,而且他斗蛊的时候,只要用蛊挡住我阿姐种蛊就可以了啊,但他选择了用蛊去蛊惑蛊,没有谁斗蛊的时候是这样的……你们也不能怪我阿姐啊” 巫小鱼小声嘟囔 我揪着魏尘的衣服,想安慰他们几句,但我真的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表现的太过疼痛。 魏尘直接将我紧抱在了怀里,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这样的疼痛大概持续了七八分钟 接着,蛊母跟那只蛊虫就从我的手心里爬了出来,瞬间全身的疼痛感就消失了 它们爬出来之后,都盘上了我的肩头 蛊母朝我嘶嘶了几声,大概意思就是已经搞定了。 魏尘见我不再疼痛,才慢慢松了手 我擦了一下嘴边的血,笑着安慰他们 “你们看,凯旋!!两条都是我的!” 我拿出阴玺,这两只蛊虫,都钻进了阴玺里。 他们见我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就是大家的脸色都十分难看,都冷着一张脸。 这里的人全都围住了我们 “大祭司,这条蛊王养了几百年啊啊!!!就这样被他弄走了?他不能走!!!” 周围的人全部附和,纷纷拿出了腰间的蛊虫 “阿姐,你不能让他拿走” 巫小鱼拿下面具也站出来反对 我忽然意识到魏本家的人为什么要让我斗蛊了,他们让我拿这条蛊虫 大祭司淡淡的开了口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蛊母现,万虫惊,他手上的这只,是蛊母” “蛊母……千年蛊虫,蛊母!!” 他们似乎都很惊讶 “他十分聪明,两条蛊虫都在他手上,你们拦不住他,真动巫蛊之术,大家都会死,让路” 大祭司说着就对我们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得不说,这位姑娘,十分有气魄,是天生的领导者。 巫小鱼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听了他阿姐的话,给我们让了路。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穿红衣的人” 他嘀咕了一句 我朝他笑了一下 “嫉妒直说” 然后对大祭司说 “感谢刚刚未对我朋友下手,等我用完这条蛊虫,我定会奉还。”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这条蛊虫,也许是我这次上雷公山,必须要用到的,但一定只是借用,因为我已经有蛊母了 大祭司看着我,微微颔首 “多谢,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可以开口” 我表示以后一定 巫小鱼听我这么说,拍了一下我胸前的银饰 “其实你这衣服还挺酷的” 老杨吐槽了一句 “你这人他娘的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啊” 巫小鱼挑眉看老杨 “要你管” 第313章 烟球 老杨大概想怼回去,被我阻止了,我们算是得了便宜,就不在嘴上去论输赢了,到时候从雷公山回来,还得从他们这过,万事留一线,后面才好相见。 因为大祭司发了话,我也说过会奉还,那些村民便纷纷让了路。 我们去吊脚楼拿了东西,顺便换了衣服,接着,大祭司便给我们带路 期间从大祭司的嘴里得知他们这个苗寨叫巫乌苗寨,苗寨的人都姓巫,属于黑苗,最擅长的就是巫蛊之术,不过比起雷公山的,要差一些。 雷公山对他们这的人来说是很神秘的存在,她想试我的蛊,也是想看看他们的巫蛊之术与雷公山的差距在哪里。 大祭司这个人,不仅人长得冷艳,还十分有魄力,说实话,我挺敬佩她。 阿素一改之前的态度,一直粘着人家姐姐长,姐姐短的喊。 原本大祭司是走在我旁边的,阿素把我推到了一边,开始套近乎 “姐姐,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大祭司之前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听阿素这么说,倒有点不好意思 “皮囊而已,你更可爱” 阿素笑了一下,眨巴着眼说 “姐姐说话真好听” 大祭司低头笑了一下 “你有空,来玩” 老杨在我耳边小声啧了句 “我们队伍里唯一一个妹子,可能要被妹子拐跑了。” 阿素都只有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有个妹子当姐妹,也不错。 我轻声说“那是你们不给力,有妹子追不到手” 老杨用十分夸张的表情看着我 “追素姐?疯了吧?她会砍死我们的,也就在大祭司面前,乖巧一些。” 他这夸张的模样,惹的我笑了一下,是倒也是 穿过苗寨,与大祭司告别之后,我们就向雷公山出发了。 离开寨子以后,地势开始变陡,周围的植被变得更加茂密 虽然现在是大中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阴天,空气湿度增加,偶尔就有雾气笼罩过来。 从之前的卫星地图看,穿过寨子,离我们看到的那座山还有三公里左右,得在树林里穿行。 听大祭司说过,雷公山的人自给自足,并不经常出山,他们出山的时候,寨子里的人会主动回避,以免起了冲突。 因为他们并不常出来,所以,行走痕迹不明显,从寨子到雷公山之间,压根没路。 我们想去雷公山,都得在林子里穿行。 一进林子就没有信号了,我们几个只能按照之前卫星地图的截图,来判断自己到底在什么方位。 好在人多高手多,他们几个带路,我压根不怕会迷路。 这边植被茂密,又是夏季,时不时的就遇到一些毒蛇毒虫,吓了我好几次 原本我想要用蛊母,但他们都不同意,白冥直接将我的阴玺拿走了,说代为保管 意思就是我现在用蛊母用的太多了,身体受损,除非我好了,否则禁用蛊母。 魏尘说我对蛊母依赖性太强,这不是什么好的习惯,趁机可以改改。 他说的也很在理,在没有蛊母的时候,我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想其他办法,但有了蛊母以后,我只会想着用蛊母。 阿素给了我一个烟球,说可以驱毒虫,就是气味会比较浓烈,我用棍子戳着点燃 才发现她说的气味比较浓烈意思就是很难闻,如果硬要描述,就是特别像谁拉裤兜了 刚好风往我这边吹的,这些烟全往我身上来了 我拿着棍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用,大家都不动声色的离我远了一些 我见他们如此,就端着棍子跟他们贴近,我一贴近他们就跳开,连魏尘都走快了一些,拒绝了我的贴近,就怕沾上这个气味 整个场面十分搞笑 用老杨的话说就是我特别像抓着屎想要到处攻击别人 最后我自己也受不了这气味,干呕了几次以后,丢进了水潭里。 我又呕了下,然后问阿素 “草!这种东西怎么被你们王家搞出来” 她用手扇了一下气味,一脸的嫌弃 “还在实验中,半成品,不够完美,这不是知道这次来的地方多毒虫,就先带上了。” 我闻了一下我的衣服,直接沾上了这味,就问 “这味怎么去啊?等会到雷公山,别人还以为我路上憋不住,拉裤子里了” 帅哥捏着鼻子看了我一眼 “先别去了,避免被毒虫攻击” “我宁愿被毒虫攻击,也不想当坨大便”我拒绝他的提议 沈川揉了一下眼睛,啧了一声 “这味道,怎么还辣眼睛” 看他们这样,我大叫着就朝他们跑了过去,不过一个都没抓到。 我指着魏尘开玩笑的说 “还说共赴黄泉,我变成大便你就跑了” 魏尘直接笑出了声,然后说 “有时候愿意,有时候可能要考虑一下” 我啧了一声,对着金辰安说 “我们不是不离不弃吗?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金辰安笑着说 “这个距离,不算弃,还能看见” 我又跟白冥靠近了一些,他笑着走快了一些 “小叔,你不是说永伴左右,你走这么快?” 我在后面笑骂 “不差这一时半会” 他头也不回的,带着笑声接了一句 老杨大概是也受不了这个味,干呕了一下 “老白啊,别怪我们,你自己闻闻,你他娘的受得了不” 我自己又闻了一下,毫无意外的又干呕了一下,笑了好一会然后说 “我就是受不了,才要拉上你们,不能我一个人臭啊,大家都臭,就嗅觉疲劳了。” 钱隆边走边接了话 “老板,那雷公山的人会以为我们全拉稀了,会拒绝让我们进去的” 他这话,惹的大家都笑了半天 我让阿素赶紧再给我一个别的烟球去去味,她大概也是受不了这个味了,翻了个烟球丢给我了。 我依旧用木棍戳着点燃,这次这个味道十分好闻,是栀子花的味道 我举着烟球,到处熏自己,最终才把那个味给掩盖了。 这么一闹,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三公里了,当前方的雾气越来越重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已经靠近雷公山了。 “燃信烟,告诉魏酆的人,我们到了” 我对阿素说 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去找他,不如他来找我们 “我们跟魏酆的人,没有约定,应该看不懂我的信烟。” 阿素皱眉说 “燃红色信烟” 我记得阿素说过,红色信烟代表危险,撤离,是通用信号。 别的信烟也许他们不会过来,但看到危险信号,他们肯定会过来确认发生了什么事,这叫反其道行之。 而且红色在白雾之中,更加好辨认 阿素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夸了我一句 “小白就是聪明” 老杨嘶了一声 “那要是魏酆的人就特别一些,不爱凑热闹呢?” 我嘿嘿一笑 “那就放火烧山” 荒郊野岭的,谁知道是谁放的火 他们都看了我一眼,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趁燃烟球的时间,我们各自吃了点东西,现在已经四点了,今天天阴,天黑的会更早一些 原本以为怎么也得过个一两天,才会有人来,都做好了扎营的准备了。 没想到,一小时以后,一声鹰啼之后,雾气里就响起了叮叮当当银饰碰撞的声音 两分钟以后,一个身穿红色苗服,梳着多股麻花辫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带鹰的哥们,怪不得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毕竟他的鹰会给他定位。 沈川虽然跟这人不对付,但他不是那种见人就打的性格,估计肚子里已经在想怎么弄他了。 我们跟他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他跟我们也不对付,毕竟大家之前都打过一架,现在这样,也不必说什么客套话了 “带路” 我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 反正他来就是来带路的,他来带路,我们跟上就行了。 接下去的过程十分无聊,因为他在,我们都不想瞎聊,大家只管蒙头走路 四周全是雾气,一片白茫茫,这应该属于瘴气,常年不散的。 但我们走的这条道上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流吹散了这条道上的瘴气,总之我感受到了这里气流在涌动。 大概是跟这座山的山型跟走势有关, 我们在山里走了大概两小时,天黑以后大家都打起了手电 反正也不知道到哪了,只知道是一直往上的,周围压根看不清,天黑以后,雾气更浓了,只是跟着那哥们在走 有一瞬间我在想,他妈的,我们不是在走黄泉路吧 又过了一小时,我们才开始往下走 之后地势开始平坦,四周瘴气慢慢消散,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是一座山的凹槽盆地 有点类似于你揉了个面团,然后一拳往中间摁了下去,这个地方,就是那个被大自然摁下去的地方。 这个盆地里,有很多吊脚楼,这里的吊脚楼跟之前我们看到的那种不同 这里的吊脚楼是那种纯木结构的建筑,采用穿斗式结构,不用一钉一铆 比之前苗寨里看到的那种要豪华很多 这里并没有通电,吊脚楼里面灯火通明,但这种灯火通明,不是白炽灯的光线,而是蜡烛的光线 “你们魏家,他娘的这么穷的吗?” 老杨吐槽了一句 那带鹰的哥们冷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 听我四叔偶尔提起过,魏本家不止有这一个驻地,只是最后退守到了这里,因为这里是魏本家的发源地。 魏本家消失以后,魏酆守在了这里,这里倒是易守难攻 老杨也哼了一声 “我是不懂,你们有能耐把那组织直接搞定啊,躲这当什么缩头乌龟啊,我们几家都在外面应敌,你们在这躲着,还我不懂。” 老杨对魏家人,一直都很有意见,也许是魏本家的人操纵了所有人,也许是魏家人对魏尘做的事,总之就是他看见魏家人就不爽。 其实我也是如此,我对他们魏家人也很有意见,他们谋划所有一切的局,我都能理解,也愿意入局,唯独对魏尘做的那些事,我心里一直也不爽。 那带鹰的哥们转身瞪了老杨一眼 老杨立马瞪了回去 “瞪什么瞪,老子说的是事实,你有本事你就上,冲我瞪什么。” 那哥们拳头紧握,估计是想揍老杨 大概又想到他是来接人的,又慢慢松了力,直接转身不再理老杨。 不过魏尘他们都在,他想动老杨,那也没可能。 这哥们把我们带到了一座华丽的吊脚楼前,楼的周围站了一些伙计,这应该就是魏酆的住所。 那带鹰的哥们跟伙计耳语了几句,那伙计就进去通报了 大概二分钟以后,那伙计出来朝我们做了个请的动作 进去之后,发现这栋楼是典型的四合水吊脚楼,中间是有院子的 院前建有山门,5柱4骑,中间为堂屋,左右两边为饶间,用来居住,吊脚楼上有饶楼的回廊,配有雕花栏杆跟雕花窗柩,屋顶飞檐斗拱,十分气派 院子里有一圈半人高分体式石灯,飞檐翘角,八坡屋脊,是传统的中式风格,神秘而庄重,里面都点了蜡烛 这里曾经应该是魏本家当家人的住所,将汉文化与吊脚楼相结合了,现在估计是魏酆的住所。 魏尘在走进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了片刻,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记忆里有,他的第二人格来过。 那伙计带我们进了堂屋,堂屋里的屋顶上,挂了一些灯具,造型复杂贵气,感觉像皇宫里的那种制式,里面用的全是蜡烛 魏酆就坐在主位上喝茶,魏家与白家本就平起平坐,即使不是本家,也是如此。 “魏老爷子,身体可还好” 我笑呵呵的开了口,就自顾自的坐下了,等他开口请我坐,那是不可能的。 其他人也都给自己找了个位 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魏尘竟然直接坐到了另外一个主位上 第314章 身世 魏酆看了魏尘一眼 “来了” 魏尘看着魏酆,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声音也无起伏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开门见山” “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什么,档案?” 魏酆喝着茶,慢悠悠的说,他这是故意当不知道,等着我们自己开口 听他这么说,魏尘便说 “开个条件” “我开的条件,你可能不会答应” 魏酆又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们都没办法插话,只能听他们说 魏尘将青龙印推了过去 青龙印是魏本家当家人的信物,如今本家不在,魏酆拿了青龙印,就是新的魏家当家人了。 魏酆看了青龙印一眼,并没有拿,又推了回来,他不要这个 我疑惑了一下,他们上次进夜郎皇陵,不就是为了拿青龙印吗?怎么给他他又不要了? “想要什么,直说” 魏尘淡淡的开了口 “我想要你接下魏家的担子” 魏酆看着魏尘缓缓开了口 魏尘听他这么说微微皱眉 我们大家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 我靠,他妈的,魏尘就是魏家人,而且,还是魏本家的人,是下一任的魏家当家人 我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问魏酆 “你什么意思?” 魏酆放下茶杯看向了我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 瞬间一股怒火就从心头涌了上来,就想冲上去 白冥拉住了我,我指着魏酆破口大骂 “你们魏家人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 “老子忍你们很久了,你们就是这样对他的? “你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们这样对他,毫无愧疚之感吗!!” “凭什么现在让他担这个重任?你们他妈的管过他没有!” 我越说越激动,忽然心口一阵剧痛,一口血直接喷在了白冥的身上 我看着白冥愣了一会,他伸手慌乱的给我擦着嘴边的血 “你再激动,就绑回去!以后七家的事,你都别管了!” 白冥低声骂道,我知道他说到就能做到,真的会把我绑回去,立马点了点头,他这才把我扶回了座位 魏尘看着我,眼里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魏酆坐直了一些 “愧疚,肯定是有的,但也无可奈何,我们需要创造这样一个当家人,就像你们白家,你们白家选择了创造你这么个当家人” “再看看你的周围,金家这小子,还有白冥这小子,哪个人过的不是这种日子” 我看了他们一眼,他俩对他说的似乎并不在意,好像说的并不是他们,只是看着我的眼神里都有些担忧 他们这群人从来不会说什么命运不公,因为他们早就被命运折磨的死去活来了,已经不愿意谈及命运了 对他们来说那无尽的黑暗,才是人生的常态,所以白冥才会说,他们是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 想着我便低了头,眼不知不觉的就红了 魏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再看看七家的列祖列宗,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他娇生惯养长大能扛起这些重任?” 他这么说,我忽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驳了,所有的当家人之中,只有我过的最舒坦。 “你们对他这么狠,就不怕他与你们反目成仇吗?” 沈川大概都觉得魏家人太狠了 “那自然是怕的,我们发现他超脱了我们的预期,所以我们与白家,曾经创造了一个白名,想约束他,但那个白名失败了。” 我们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创造了一个白名,那个白名失败了? 什么意思? 忽然我就想起来,魏尘在认识我之前,他的第二人格已经认识了一个白名 “那个假白名,不是那个组织的人吗?” “不是那个,还有一个,不然,那个假白名怎么会骗走他的东西呢。” 魏酆看着我,不急不缓的说 我理了好一会,还是没理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么绕啊。 金辰安给我解释了一下 “在你之前,存在一个他们创造的白名,这个白名,根据你父母的容貌,用的人皮面具,称之为a” “那个组织根据a,模仿了一个b,你看到的是那个b,谢故渊说的,也是那个b,a早就被b替换了。” 金辰安这么给我一理,我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有了这个教训以后,当家人在你身上也种了蛊,这样无法被替换,你的蛊一直是沉睡状态,直到被蛊母唤醒” 被蛊母唤醒的时候,也就是我拿到阴玺那天。 “阴玺是魏家的当家人给我的?为什么白家人不知道?” 我皱眉问,按道理,既然两家共同创造过白名,应该是知道计划的。 “因为你四叔反悔了,他不想你做这个当家人,但开弓没有回头路,这不是他不想就可以的。” 怪不得他妈的选择让老杨带过来,这压根谁也想不到,我们就这样入了魏家当家人的局了。 魏酆看着我呵呵一笑 “现在,他自然不会与我们反目成仇。” 他们知道他们创造了一个不可控的魏尘,怕他不接这个担子,所以用我来控魏尘 老杨呸了一声 “呸,你们魏家人,真他娘的……我都找不到词形容” 魏酆也不恼 “他们白家就没有受益?有魏尘在,白名自然安全,有白名在,魏尘才会可控,大家各取所需。” “况且,也不只有我们魏家这么操作,金家难道不是?金家这小子不也超脱了白家的预期,现在不也受制于白家” “别说金家,他们白家自己内部,不也是如此?他们白家创造了两位当家人,现在又受制于本家,这手段,他们白家比我们魏家又高尚到哪去?” 他这是在说金辰安如果没有我的牵制,之后可能会选择替了白家,而白冥如果没有我的牵制,白家就易主了,也就是我们几个在曹操墓里讨论的那些事。 说着他又看向了魏尘 “白名的蛊你也看到了,十分不稳,你接了担子,就是下一任魏家的当家人,魏本家的巫蛊之术,自然传于你,你想让他活多久都可以” 他妈的,魏酆早就想让我们来了,怕我看出有诈不来,所以故意装成一副不欢迎我们来的样子。 我拔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想用我逼他接下这个担子,你想都别想!要么给我解决这个问题,要么,大家的计划全都失败” 眼前人影一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匕首已经不见了,一看魏尘拿走了我的匕首 我心说我靠,你拿我匕首干什么,我就是威胁一下魏家人,他们还真能看着我死了? “我觉得,条件不错” 魏尘看着我,对我浅笑了一下 我皱眉担忧的看着他 “你不恨他们吗?” 他将匕首收了回去,抚了一下我的眉头,语气十分平静 “早些年的时候,我确实什么人都恨,有你以后,我改变了想法,接这个担子,是我自愿” 说着他便问魏酆 “他人在哪里” 他问的应该是现在的魏家当家人 魏酆没想到魏尘竟然直接答应了,试探的开口问道 “你考虑清楚了?不会反悔?” “有人告诉我,君子重诺” 魏尘看着他,声音已经没有任何起伏 魏酆的腿上次受伤以后,似乎就没有好完全,拄着拐杖站起来的时候,依旧有点跛 “要找你时,他自会出现” 他走到我身边,让我跟上 “你已经拿到那只蛊虫了,那就开始吧” 我们都跟了上去 “你的子蛊不稳,需要进入休眠状态,休养生息,蛊母不会对自己的子蛊下手,所以,你需要这次带来的这只蛊。” 魏酆拄着拐杖走的很慢 “你们雷公山的蛊,比不上这只?” 帅哥疑惑的问 那个带鹰的哥们接了话 “我们雷公山的蛊,对他们体内的蛊都不起作用,这是魏本家对他们的保护。” 我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要去拿这只蛊虫,不过他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带回这条蛊虫?对我的性格就如此了解吗? 魏酆四叔他们果然一直在演不合,这么说起来,他们他妈的就是一伙的啊 魏尘找了这么多年的身世,合着最后他还是魏家人,还是魏本家的人,怪不得他游离在七家之外,又总与七家脱不了干系。 这他妈的换谁都想不到魏本家的人会对自己的继承人如此之狠,只会以为他只是魏家买来钓粽子的 他们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创造了一个最厉害的魏家当家人,创造了一个长生的魏家当家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魏家,永远存在了…… “那个婴儿……是他吗?” 想着我便问出了口 “一切都是迷惑对方的把戏罢了” 魏酆回了这么一句,那也就是说,那个婴儿不是魏尘 “魏家现在的当家人,是他爹?” 老杨也问了一句 “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魏酆停下了,看了魏尘一眼 不过魏尘什么反应都没有,对他来说,父母这个词,从来都没有过,到现在,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魏酆看他这样,便没有再说什么,他们自己这样对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立场来说什么。 出了吊脚楼,两个伙计抬来了木椅,魏酆就坐了上去,他腿脚不好,需要人抬着走。 “除了这只蛊虫,还需要一些毒物,你可能会吃点苦头” 魏酆对我说了一句,就让伙计去毒虫谷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可能不是吃点苦头这么简单了,不过总比换子蛊强,换了子蛊,我跟魏尘之间的关联就没有了。 “你……” 魏尘却犹豫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安心 “没问题的,相信我,搞一次,总比次次万虫噬骨的好” 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第315章 毒虫谷 他们说的毒虫谷,离这并不远,上了山坡,走了半小时左右,就看见了一个山洞,洞口一人高,一米宽,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魏酆让白冥他们在外面等,魏家蛊术,避免误伤,让魏尘和我跟他进去,毕竟魏尘以后都得接触。 金辰安问他大概多长时间,魏酆说半个时辰以后,自会带我出来。 我朝他们笑了一下,让他们别担心 “你们在这等我满血复活” 老杨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你他娘的扛住了,老白” 我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魏酆在前面走着,我跟魏尘在后面跟着 这个入口刚开始挺窄,越往里走越宽,里面似乎别有洞天 走到尽头的时候,有一个大型圆状坑,直径大概有个十来米,四周高,中间低,落差大概有3米左右 虽然在山洞里,但这个坑洞的顶部有缺口,如果是白天的时候,外面的光线能从缺口处照射进来 坑底下绿草茵茵,靠近这个坑的时候,我在一些草堆里,发现了毒虫,毒蛇的身影。 说实话,这一刻,我其实有点怂了,他妈的,这跟丢进去喂毒物没有区别啊。 这让我自己跳进去,我压根就没有这个勇气,让魏尘把我丢进去,我估计也不太现实。 “阴玺”魏酆对我说 我把阴玺拿出来交给他,他示意我给魏尘。 “你需要用他的血召唤蛊虫,他等会,会失去意识” 魏酆对魏尘说 魏尘接阴玺,没有回应他的话。 “这他妈的有副作用没有?” 我还是问了一句 “总比换蛊好,刚开始会有点不适,不过也是暂时的” 魏酆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咽了一下唾沫,说实话,我内心十分害怕,但我们没有退路,魏家也不会给我退路。 他妈的,反正最近万虫噬蛊的滋味尝的够多了…… 最后心一狠,猛的给了魏尘一个拥抱,魏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直接跳了进去 三米高的距离,还是有点太高了,跳下去以后,直接在草丛里滚了几圈 那些毒虫,就爬了上来 “白名!!” 魏尘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想跟下来,被带鹰的那哥们拉住了 “少当家,你去,这事就失败了” 魏尘这才反应过来,我们就是来干这事的。 我趴在地上,一条黑色的,手指粗细的毒蛇,就缠上了我的脖子,朝我嘶了一下,猛的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瞬间感觉全身麻痹不能动弹了,接着身上各处似乎都被什么东西蛰了 大概半分钟以后全身开始疼痛,但不是那种噬骨之痛,而是那种全身的神经痛 怕魏尘承受不住会下来,我将头转向另外一边,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表情 我揪着草,咬着牙,手上青筋凸起,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可以了没有……” 他冷声问魏酆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都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他现在一定红了眼 “得等他失去意识的时候” “多久?他妈的是多久!!”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魏尘爆粗口 “因人而异”魏酆的声音传了过来 也不知道过多久,在我的感觉里,有半个世纪那么长,但实际上可能只过了十几分钟。 声音渐渐远去,周围的草丛变的模糊,我的手也使不上劲了,慢慢的卸了力,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觉得头很痛,我在想,我是不是午睡没盖被子,着凉了,就想喊钱隆给我拿毯子。 一睁眼,发现一个男人正抱着我 周围还有一个穿苗服的八十多的老头,一个梳着多股麻花辫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都在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 我做梦了? 闭上眼,再睁开 还是这个场景,我靠,什么情况,我记得我在铺子里啊?老杨说下午来找我,我就睡了个午觉,这是什么情况? 抱着我的这个人开了口,言语之中似乎……很担心我?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人长得倒是十分好看,但身上似乎有一股很强大的气场,让人有些畏惧。 我一个大男人被一个男人抱着,立马跳了起来,闪远了一些,心里还在思索,他妈的,发生什么事了,我魂穿了吗? 我看了一下我的身体,发现身上有很多血迹 我擦,我干嘛了,我不就是在铺子里睡了个午觉吗? 抱着我的那人见我这样,忽然就愣在了那里,然后十分慌乱的踉跄着过来了 见他那样,我就想往后退,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十分用力,一股冷意,从他周围散发了开来 “你……认不认识我?” 他的声音很是颤抖,他失忆了?还是认错人了? 我看着他,确实没见过,就摇了摇头 他看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眼就红了,抓着我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一些,忽然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全吐在了我的身上,我呆滞了片刻,忙问 “你没事吧?” 他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一滴眼泪就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这样,心里十分难过,鬼使神差的伸手擦了一下他的眼泪 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赶紧收了手 他愣了一下,立马就抓住了我的手 “少当家,你的蛊乱了” 那个梳着很多麻花辫的男人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蛊?什么蛊? “我们是不是在拍电视?” 我试探的问 他转头问那个八十多岁的老者 “为什么会这样” 语气十分冰冷 “子蛊休眠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子蛊苏醒前,也就是拿到阴玺之前。休眠期三个月,三个月以后就好了。” 那个老者回了话 我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意思,合着是我失忆了?我怎么可能会失忆? “三个月?” 抓着我手的男人反问了一句,似乎是嫌时间太久了 “也有更快的,这就得看你愿不愿意跟当家人学巫蛊之术了,你学东西快,最多一个月,你学会了,他就恢复的快。” 那个老者不急不缓的说 “你之前故意不说,就是为了让我去学这个是吧?” 这个男人冷冷的开了口 我看着这群人,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什么巫蛊之术?这世界上还有蛊? 我们真的不是在拍电视吗? 还是我他妈的穿越到了什么小说里? 第316章 承认 “你也没问啊” 那老者呵呵一笑 他一直抓着我的手,我一大老爷们有些尴尬,但他力气极大,我竟然抽不回来 “三个月?我看不止吧,压根就没有什么休眠期” 他虽然是看着我的,但这话却不是对我说的 “果然瞒不了你,什么时候唤醒,不都由你说了算”那老者说 “他快不行了?”他反问 他说的这个他,肯定不是指我 “他的时间快到了,所以不得不逼你一把” 那人又接了话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感觉我脑子都快大了。 我用另外一只手掐了一下我自己,嘶了一声,尼玛,不是做梦 他的嘴边有血迹,莫名其妙的我就伸了手,轻轻的给他擦拭 整个动作,压根没经过我的大脑,好像是条件反射 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从我脸上滑落 我愣了一下,用手背擦了一下我的脸,竟然是一滴眼泪,我看着这滴眼泪,十分的不解 我……为什么要哭啊? 他与我对视良久,似乎想从我眼里找寻到一些什么,接着,他就低头苦笑了一下 伸手用指腹擦了一下我的脸,他的手指十分冰凉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深有牵连 “我……我确认我没有见过你,可……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是有关系的?” 我看着他,问出了我内心的疑惑 “我们,是相好” 他这话一出,我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什么!!! “我们是相好??” 我嗓音提高了一个度 我他妈跟一个男人是相好? 他的样子,压根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那个扎着马花辫的男人突然咳嗽了几声,大概是被自己呛到了 “不记得了?”他反问 我还愣在那里,压根没反应过来 “你手上戴着我送的戒指,里面有日期跟我的名字,我们如果不是相好,你为什么会带我送你的戒指呢。” 他说着就示意我去看我右手上的戒指 我愣愣的一看,我擦,真尼玛有个戒指,又看了一下我的左手,还有两枚。 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自己的,我压根没买过这些,而且看款式,都是私人定制,很贵重。 我摘下右手这枚一看,里面果然刻了一个日期 2023.10.18 10月18,今天不是10月16吗? 还有一个名字:魏尘 这么说来他叫魏尘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我忙问 “甲辰年,农历六月十五”他答 甲辰年农历六月十五? 甲辰年…… 草!2024年7月20了 我擦,我的记忆为什么还在2023年10月16啊 我真的失忆了吗?在这段时间内,我竟然找了个相好,还是个男的? 他指了指他手上的银镯,上面有雪山皓月宅院,还有两背影坐位宅院前赏月,看背影,好像真的是我跟他 我拉过他的手,确认了一遍,真的是我跟他 我又连忙去掏我的手机,想印证一下时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但这手机款式,确实不是我之前那只 尼玛,搞不好我真的失忆了。 “抱歉我可能真的失忆了,不记得了”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 “失忆了就不想承认了?你说生同寝死同穴,忘了?” 尼玛,我说过这种话吗?这不像是我能说出来的话啊? 他冷着一张脸,逼近了一些,气场十分强大,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觉得害怕,而是看他生气就想逗他 “承认的承认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说着我还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他看着我,眉目微挑 “君子重诺?” 我立马点了点头 “重重重”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缓缓松了我的手,转身对那个老者说 “带我去见他” 说着便往我这一伸手,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床上,周围全是木质的家具,古老但有品味,四周全是用蜡烛点的灯,像我在电视里看到的古装剧现场一样。 我起身一看,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换了干净的衣服。 我还是没理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十分混乱。 这怎么跟拍电视剧似的,真的不是谁给我报名了整蛊大赛之类的? 为什么我眼一闭,又转场了? 我走到一个烛台的旁边,将手伸向了烛火,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他妈的到底在哪啊? 突然一只手就握住了我的手腕,制止了我的动作 我立马转头一看,这人也不认识 虽然他穿的只是黑色的冲锋衣,但他身上有股子高冷贵气,感觉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他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眼眸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似乎藏了很多话 “你是……” 我疑惑的问 他手上的力度,似乎加重了一些,但只有片刻 “忘的真彻底” 他松了我的手,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我感觉整个世界好像疯了,我到底他妈的忘记了多少人,多少事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有完整的记忆,我感觉我压根没有失忆 我在哪里,他们是谁,为什么都说我忘了,为什么时间对不上,有一年的空白期,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有人在整我是不是? 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整个人瞬间变得十分暴躁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都在骗我!!” 我朝着他嘶吼了一句,条件反射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样东西,对准了眼前这人 但我自己却愣了一下 枪? 哪来的枪?我他妈的守法好公民我哪来的枪啊?我为什么会条件反射的做拔枪的动作? 他什么都没有解释,而是握住了我的枪口,抵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见他对准了心脏,我莫名其妙的心慌了一下,想松手却被他拉近了一些 “是想用我送你的枪杀了我吗??” 他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悲伤 他送我的枪?他送我的枪!我为什么会需要枪?他又是哪来的枪? 我又愣了片刻,然后问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整我,我们在拍戏是不是?” “你宁愿相信是有人在整你,也不愿意相信你失忆了吗?” 他反问 他忽然就把我给问住了,已经有两个人告诉我失忆了,我真的失忆了…… 我一下子泄了气,颓然的坐在了床上,捂着脸,好半天都不愿意动弹。 “那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他会送我枪,那我们之间必然是有关系的。 “相好” 他看着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立马抬了头 “相好??” 他不急不缓的嗯了一声 “嗯” “我们也是相好??” 我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他十分认真的又嗯了一声 “嗯” 看他的样子,他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感觉我的世界好像疯了,我有两相好,两个还都是男相好? 他见我一脸不可置信,用食指挑出了我脖子上的挂件 “我送你的” 然后又拿出了他脖子上的挂件 “你送我的,这是一对” 然后指着他手上的一枚银戒说 “你送我的” 又指着我左手上的一枚戒指说 “我送你的” 我仔细一看,我靠,他手上的那枚银戒,真的是我的 接着,他摘下我手上的那枚蛇戒,在背面打上了手电的灯光 瞬间整个房间里布满星辰,十分唯美,在这些星辰当中,我看到了金辰安三字 所以……他叫金辰安? 他将戒指带回我的手上,双手撑在床边,俯身贴近了我,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对你的腰围尺寸了如指掌,你的衣服都是我送的,你自己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现在不承认了?” 说着他还报了一下我的腰围尺寸 操,他说的可能都是事实,他身上的气场也很强大,我感觉如果我说了否定的回答,那我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我干笑两声 “承认,肯定承认” 反正一个也是承认,二个也是承认 他起身说了一句 “承认就好” “不过,我为什么会失忆啊?”我疑惑的问 他理了一下被我自己抓乱的头发,又查看了一下我的脖子,脖子上有点痛,不知道怎么了,这里也没镜子 他在我脖子处上了点药,然后吹了几下,十分细心,这种关心的举动,让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忽然有了一种暖意,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跟我都愣了一下,我猛的就闪开了,我靠,我为什么会拥抱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一想大概是虽然失忆了身体的条件反射还在 我对他干笑两声,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柔声说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你体内的蛊出了问题,我们来这救治你,你就失忆了。” 我心说我靠,你这也太短说了,所以我体内真的有蛊? “这里是……苗疆?” “差不多” 正说着,又进来了一人,他的身上有股久居高位的稳重,以及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醒了” 他对着我说,我点了点头,虽然这人我也不认识,但肯定也认识我 金辰安放下药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别激动” 然后就出去了 他拿了条椅子,坐在了我对面,手撑在膝盖上与我对视良久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发毛就开玩笑的说 “我们……不会也是相好吧?” 他嗯了一声 “嗯,自然” 我嗯?了一声,忙问 “我靠,真的假的?” 我擦,我这一年光找相好了吗? “自然是真的,怎么,你不想承认了?你问问老杨,是不是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你现在不想承认也晚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他妈的,我到底找了几个相好? “认,我没不想承认啊” 一个也是认,二个也是认,三个也是认,他妈的,有什么区别…… “认就行” 说着他用手指敲了一下我左手上的戒指 那个戒指上有两个字母bm,跟他手上的戒指是同款。 老杨也知道? “老杨也在?”我忙问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 “你不应该不记得我,你好好想想,十岁那年,你在你四叔家遇到了一个打碎花瓶的小男孩” 十岁?有这回事吗? 我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还真有! 这时候真有种见到老乡的感觉,十分惊喜,这是唯一一个在我记忆里有的人,忙说 “嘿,是你啊!” “记起来了?那我叫什么” 他眼眸微眯,似乎已经猜到的我要说什么,就等着我报答案了 “你没说啊!”我想也没想的就接了话 “我跟你同名同音,又忘了!!” 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凑近了我,吓了我一跳 “你也叫白名?” 我疑惑的问 “白,冥,冥想的冥”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显然憋着气 怪不得戒指上有bm两个字母 “不管前前后后,你倒是忘的干干净净” “记不起来就绑回去,关起来慢慢想” 他对我把他忘了这事,看来是十分气愤 我忽然觉得十分搞笑,笑着说 “不是,你跟一个失忆的人置什么气” 他被我给气笑了 “好不容易才有个侄,全特么忘了,你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愣了一下 “我还是你侄子?你是我……小叔?那我们是亲戚?然后我们还是相好?” “有问题?” “不是,这没问题吗?” “没问题” “……” 我一时语塞,他妈的,我这一年够疯狂的啊 他也过来查看了一下我的脖子,又看了一下我身上的伤,然后柔声问 “身上还疼吗” 我压根没顾的上我的身体,他这么一问,我才认真去感受了一下 “别说,还确实有点点疼,不过还行” 他往我嘴里塞了颗药,又递给了我水,我喝了一口将药吞了一下。 他们对我似乎都很不错,虽然我不知道相好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他们与我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差。 “小叔,那我们这一年经历了很多吗” 他听我叫他小叔,放水杯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 “很多……” 我思索片刻,还是将内心的一个问题问出了口 “我记不起来的话,你们是不是都很难过?” 他对我扯了个笑容 “只是不舍得罢了,不过你在就行” “外面还有几个人等着见你,你跟他们聊会” 他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接下去,又来一人,我忽然明白了,他们是怕我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多,所以一个个来。 这次进来的这人,依旧不认识,左耳上戴着耳钉,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 “得,全忘了” 他看我用打量他的眼神看着他,就说了这么一句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问 “我们……也是相好?” “哎!这话不能乱说啊,我是你师父,什么相好。” 我长舒了一口气,尼玛,终于不是相好了,然后忙问 “我还有师父呢?我学了拳脚了?” 我看我这样子,也不像会拳脚的样子 他摆了摆手 “那倒没学,只是拜了师,你欠了我学费,你说让你相好付,你记得让他们给我” 我愣了一下,我还欠学费了? “欠了……多少?” “一个亿” “多少????” “你什么学费需要一个亿,你抢劫呢!” 我嗓音提高了两倍 他乐呵呵的说 “一亿很多吗?你姓魏的那个相好,随便出场费,就是一亿,你姓金的那个相好,一亿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刚刚出去的这个相好,一亿,洒洒水啦” 我嘶了一声,我他妈铺子里的房租都付不起了,他们这么有钱的吗? “你不要骗我,我真欠了一亿?” 我疑惑的问 “不信你等一下问沈川跟阿素” 他说的十分认真,看着不像在骗我 他说的这两人,我压根也不认识,估计也都忘了。 第317章 值得 我问他叫什么,他说叫帅哥 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你是正经人吗?” 我疑惑的问 “嘿,你这话,你以前都叫我师父,不叫名字,跟你说名字你还不信了” 他靠在椅子上乐呵呵的跟我说着 “叫师父在现代社会总感觉有些奇怪,还是叫帅哥吧,叫一次就是夸你一次” 我笑着说 正说着,又进来了两人,一个姑娘,模样清秀,面相和善,一看这人就很好相处的感觉 另外一人,看着不太好相处,脸上有一条刀疤 “小白,全忘了?” 那个姑娘凑过来绕着我看了一会,然后问了这么一句 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一年的记忆,都没有了。 她自我介绍了一遍,说她叫阿素,另外一个叫沈川 这两人就是帅哥前面说的那两人 我问阿素 “我真欠了帅哥一个亿?” 阿素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真的,我们都知道,是吧,川” 我看她一个姑娘,真不像会骗我的样子,内心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了 沈川双手抱臂嗯了一声 “嗯,记得问你那个姓金的相好拿,区区一亿,他眼都不会眨” 他说话没什么表情,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也就是说那三个真的是我相好,还很有钱,而我欠了帅哥一亿的拜师费 那我学了什么呢? “那我这一亿,学了什么东西了?” 我疑惑的问 “那肯定是学了,而且还有保你命的费用,你主要是忘了,不然你都觉得老划算了。” 帅哥又笑着接了话 保我命?我干什么需要保命?我这些年来,可从来没干过违法的事啊? 但我又有枪,不像是个遵纪守法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还是说我这一年里,已经混成黑社会了? 变化这么大吗? 一想,变化不大,能找三个男相好? 这怎么跟做梦一样 他们三见我不说话,就喊老杨,跟钱隆 看见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我有太多的疑惑,等着他们给我解答。 帅哥他们先退了出去 我见他们走了,立马问老杨 “今年2024年?” “老白啊,他们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杨翻着我身上的衣服,查看我身上的伤。 “所以我真的失去了一年的记忆?” 我又确认了一遍 “嗯呢呗,不过没关系,小魏哥,一定会让你记起来的” 老杨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小魏哥?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那个叫魏尘的 我忽然发现老杨也不太一样了,看着稳重沧桑了很多。 我看了钱隆一眼,发现钱隆气质上跟以前也完全不一样了 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钱隆看着人畜无害,话痨一个,跟我一起混吃等死 而眼前这个钱隆一看一股生人勿近不爱搭理人的感觉 “你……” 我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板,是我,但,有点变化” 钱隆接了话,声音倒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声音。 “所以我们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我看着老杨皱眉问 老杨叹了口气 “那可太多了,要说估计没个一年半载的都说不清,不过我们商量过了,先不跟你说以前的事了,难得清闲,反正以后肯定会记起来。” 他就这么确认我能记起来吗? 我想起来在山洞里魏尘跟那两人的对话 结合我得到的所有信息,也就是说我体内有蛊,我的蛊出了问题,我们来这找治疗的方法,我暂时失去了某些记忆,等我的蛊搞定了,我就能想起来。 “那我……真的找了三个相好?” 我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这事还能有假,我当时比你还震惊,跟你确认好几遍了,你自己亲口承认的。” 老杨搂着我的肩膀笑着说 他的话,让我觉得我这一年真的是疯了 “不是,我为什么会找男相好?还是三个???我玩的这么疯的吗?” 难道我被家里人逼婚逼疯了?干脆找了男人???我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全他妈找男人了??? “这说来就更话长了,压根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他们三都能接受,又都对你都挺好的,你就知足吧。” 老杨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听的一脸懵逼 三个竟然都还能和平相处,我真他妈的有了天大的牛逼本事了。 这跟古代找三妻四妾有什么区别? “他们说……我跟他们……该办的事都……都……办完了?” 尼玛我都不知道这事跟男人是怎么办完的,但听白冥的语气,压根不像假的。 “昂,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牛,还有一起办的,都跟你说了动静小点,众所周知了早” 我感觉我的世界好像崩塌了,竟然他妈的还有一起的时候? 怪不得他们都问我是不是不想承认了 怪不得我身体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本能反应 “我这些事,我家人都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他们安排的” 老杨又回了这么一句 我啊了一声 我擦,我家人也这么开放的吗 就一年,世界已经变成了这样了吗? 接下去,他俩都让我好好休息,还是半夜,等明早再去寨子里转转,说就当来旅游。 现在七月份,这里却一点也不热,像深秋一般,还有点冷 老杨给我盖了被子,说他们都在其他房间,有事情喊他们就成。 虽然我的脑子压根不想睡,但我的身体却十分疲倦 我不知道这种疲倦从何而来 房间里,烛光摇曳,我看着烛光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这一切真的是真的吗? 我是真的吗? 想到最后还是完全想不明白,脑子都要炸了,干脆接受了所有的他们告诉我的信息 所有都是真的,事实就是如此,我就是变化如此之大,我就是找了三个男相好 世界就是如此的疯狂 这么一接受之后,脑子似乎舒服了很多 我看着那些烛光,看着看着,慢慢才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想翻个身,忽然感觉我身后躺了个人,这人的手圈在我腰上 一下子我就惊醒了,睁眼一看,四周漆黑一片,所有的烛光都灭了。 我立马就想跳起来,但被这只手压了下去 “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十分的疲惫 一下子我就听出来了是那个魏尘的声音 我在黑暗之中眨巴了几下眼,心说他妈的我没记忆了,我不知道之前是怎么相处的,我现在要怎么处理? “我们……我们以前都是这么睡的?” 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他将我拉近了一些嗯了一声 “嗯”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种很孤独的感觉,说不太上来,好像藏了很多东西,又好像十分难过。 我愣了一下,黑暗之中我转过了身,与他面对面,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对面 “你……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忘了我,我的神明……不见了”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说我是他的……神明? 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寻着声音微微抬头 “他们说,我能想起来” 我尝试着安慰他,他沉默了会,嗯了一声,然后淡淡的说 “你拒绝了我的亲近” 大概是我刚刚的反应,让他难过了,连忙解释 “没有,就是,我就是不知道我们以前都是怎么相处的,所以可能,可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听我这么说,他与我又贴近了些,将脑袋埋在了我脖子处,嗯了一声 “以前,就是这么相处的” 他的声音从我脖子处传了过来 我停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说他妈的该办的事都办了,这么亲近,也很正常,而且我对他的靠近,似乎也并没有觉得不适,可能已经习惯了,就哦了一声 “哦~~” 他忽然就笑了一声,然后说 “这段时间我都有事,他们会陪你,寨子里所有地方都可以去,但别下山”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的声音十分疲惫 “是为了我吗?” 我轻声问 “是为了我自己” 他虽然这么说,但我从之前的信息里已经判断出来了,他是因为我才会这么疲倦 “值得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值得” 他似乎也是脱口而出 “这段时间你都会觉得冷,我让人备了裘衣,出门记得带上,还可能会出现幻觉” 他似乎很是困倦,贴着我的脖子呢喃着提醒了我一句 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怕冷,会出现幻觉,但我估计可能跟我体内的蛊有关。 但他的声音,让我心里很是难过,突然鼻子就一酸, “别害怕……我会找回你……” 他又轻声的呢喃了一句 猛的我眼泪就下来了,说实话,这种莫名其妙的,对我来说是突然而来的巨大改变,内心很是恐慌 不过他们这群人对我都很善意,又让我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只是我也很想知道,我们大家经历了什么,好的,坏的,都行,我想……记起来 我缓缓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安心睡觉,他抱着我的手收紧了一些 第318章 我想回家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魏尘也已经不在了。 金辰安正坐在我床边,看着窗外,许久未动,他的眼神并不聚焦,这是一种走神的表现,他在回忆…… 我从他的眼里读到了落寞 我想爬起来,动了一下,他才回神,见我醒了,对我扯了个笑容 “还习惯吗?” 我看着他,想起昨天用枪指着他,认真的说了句 “对不起” 其实相比于我,他们可能承受的痛苦会更多一些,毕竟我什么都忘了,对于记得人来说,我的忘却,才是更深的打击。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是在为昨天的事道歉,就笑了一下 “何来对不起,不是你本意,我没有怪你。” “人这辈子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不然会因为当时没说而后悔。”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他的神情又恍惚了一下,大概我之前也说过这句话。 “除了这个,我也是想为我的忘记,跟你们道歉” “这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 他柔声说 “但我记不起来,也让你们承受着害怕不是吗” 我朝他浅笑了一下 他低头不语,似乎在收自己的情绪,咽咙蠕动了一下,片刻以后他说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走着走着,记忆就变多了。” 我不想让他难过,就想找点别的话题,凑过去神经兮兮的说 “帅哥说我欠他一个亿,一个亿,把我卖了我也没有一个亿啊,我他妈自己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沈川让我问你拿,他说区区一亿,你眼都不会眨,我们都是相好了,你帮我还了得了?” 他忽然就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好,我还” “真的?” “真的” “我擦,一亿说给就给啊?这么宠我的吗?” 他们果然都很有钱,我一激动,就给了他一个拥抱,他直接笑出了声,回拥了我,贴着我耳朵轻声说 “既是相好,自然宠你” 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心说我这相好没白找,有事真上。 他让我去吃早饭,门一打开,忽然觉得十分寒冷,这时一件黑色的长款裘皮披风,就披在了我身上。 “魏尘说你这段时间都会怕冷,让你出门披上这个”金辰安给我系好了领口的绳子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领口毛茸茸的,整个人都包裹在了披风里面,瞬间就暖和了很多 他们都是薄薄的一件衣服,而我好像在过冬,十分搞笑。 出了房间门就是院子,发现这里是个四合吊脚楼,十分气派。 院子里还站着一些穿着苗服的伙计,就像我四叔那差不多,我四叔的院子里也会有一些伙计。 白冥大概是想来叫我们吃早饭,大家在院子里遇到了 他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很小的东西,暖暖的,像个小茶壶,但上面得雕花十分精美,古风感十足 “手炉,他们这不用电,只有这个” 白冥见我好奇的盯着这个就跟我解释了一下 我啧了一声,感慨了一句 “相好多就是好啊,我命真好” 他们俩都笑了一声 白冥把我的手塞回了披风里,认真的说了一句 “与你相好,是我命好” 我笑了一下,忽然觉的我这一年真没白活,交的都是这么好的人。 老杨他们在大厅吃早饭,见我们来了,给我们挪了位 这里的伙计给我们端来了早饭,稀饭跟包子 老杨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还不错,他说等吃完饭,有人带我们去山谷里抓鱼,我听着觉得不错,很是心动,抓紧吃完了早饭,跟着他们出门。 刚要出门的时候,有个伙计送来了一个银铃,说是他们少当家给的,让我挂在身边,可驱毒虫 少当家?我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是魏尘 这个银铃上面有镂空卷纹雕花,只有红枣那么大,中间是空心的,里面有颗药丸,下面挂着白色流苏 一闻有股淡淡的香味 阿素从我手中拿了过去,闻了一下,啧了一声 “啧,雷公山驱毒虫方面还是比王家厉害,比我那个烟香多了,这秘法不知道能不能偷啊” 听她这么说,我才知道这是雷公山 老杨笑着说 “素姐,那是香多了吗?你那……” 说着大概是他想起了什么,干呕了一下,接着说 “不能提……” 大家都笑了一下,阿素佯打了老杨一下,把银铃递还给了我 看阿素跟老杨这样,我感觉大家的关系应该都很好,忽然就很想知道大家是怎么相识的呢? 我嘶了一声,既然大家关系这么好,那我怎么还有一亿的欠费呢? “我真欠了一亿?” 我凑过去小声问帅哥 “真的,你问他拿了没?”帅哥也轻声回话 我点了点头 “你们问他拿就行,他给” 帅哥忽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不是,你就不能让他给你,你再给我吗?” “不都一样?”我疑惑的问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啥都没说 出了门,我才发现这是个苗寨,还挺大,周围环山群抱,云雾缭绕 这里好像一个世外桃源,他们对我们的存在,好像并没有觉得奇怪,都在忙自己的事,特别是我大夏天的裹成这样,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 我心说他们这的人,包容性还挺强 那个带路的伙计,带着我们穿过了苗寨,沿着一处的山脚走 帅哥边走边跟老杨钱隆吐槽 “这里也没个店铺,压根买不到瓜子” 老杨附和了一句 “买不到烟关键是” 钱隆递给了老杨一根烟,他们俩个就抽上了。 钱隆竟然也会抽烟,他以前压根不抽烟 阿素大概看着寨子里的女子穿的叮叮当当的就说 “我也想穿苗服,川,给我搞一套” 沈川看了那些姑娘一眼 “等会回去看看谁家衣服未收,给你偷一套得了” 阿素想踹沈川一脚,沈川跑的飞快 我看着觉得十分的搞笑 白冥跟金辰安,都走在我的身侧,没什么表情,他们两个似乎都不怎么爱笑 沿着山脚走了一段,就进了山谷,这个山谷面很宽阔,也很平坦,开满了大片大片白色的玉簪花 这些玉簪花看样子是人为种植的,应该是这里的人需要这个。 山谷的中间,有一片很浅的水域,一米来深,大概二十来米宽,里面清澈见底,水域周围全是碧绿的草地,十分幽静 这个大山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阿素在前面奔跑着大喊 “太美啦” 那个伙计把我们带到这就回去了,老杨他们直接下水抓鱼去了 沈川则生了篝火,我坐在篝火边,看着他们十分的艳羡,内心也想下去,不过我这样子,肯定不能下。 金辰安跟白冥也都没下去,只是看着他们在抓鱼,但他们离篝火都有点距离,毕竟大夏天的,对他们来说篝火边还是太热了 看着看着忽然天空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我愣了一下,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着天空说 “七月飘雪?我擦,有大冤???” 白冥跟金辰安都看向了我,眉头微皱 我看他们这个样子,又看老杨他们毫无反应,立马意识到,这是魏尘说的幻觉 “抱歉……可能是我的幻觉” 我干笑两声,缓缓坐了下来,将手伸向篝火取暖 雪花飘向篝火,瞬间融化,地上并不会出现积雪 这个世界没有下雪 是我的世界,在下雪…… 我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白冥跟金辰安都坐到了我的身旁 “怎么了” 白冥柔声问 我很想说一句 “我想回家了……” 但我知道我不能说,我们这群人来这里是有目的的,都是为了我 我这时候说想回家,那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我低着头轻声说了句 “我的世界下雪了……” 他将我的披风裹紧了一些 “雪会停的……” 一抬头,发现他们的眼睛都有点发红 我赶紧转移了话题,说我想吃烤鱼 金辰安摸了一下我的脑袋,说了声好,就抓鱼去了。 老杨他们半天了一条鱼都没抓到 金辰安在旁边捡了个石子,蹲在水边看了会,接着双指一丢,一条鱼就浮了上来 看的我一愣又一愣忙喊 “我擦,这么厉害的嘛” 白冥笑了一下 “喜欢看这个?” 他也去给我示范了一下,同样用一颗石子,鱼就上来了 “我靠,都这么厉害的吗?” 我忙站了起来,跑了过去 他们俩都笑了一下 我也拿石子去甩了一下,只炸起一点点水花 帅哥他们拿水泼他们俩,他们俩都躲了过去。 “你们俩有没有点童趣的,徒弟,我比他们厉害,我就是不想展示” 白冥已经在那处理鱼了,淡淡的说了句 “童趣是没有,白名要吃鱼” 他们都啧了一声 我让帅哥展示一下,他说这里要论身手没人是他的对手,天下第一没来。 我忽然觉得有点搞笑,怎么搞的跟武侠江湖一样,就问 “天下第一是谁?” “你那个魏相好” 他随意的接了一句 我心说他们都这么厉害了,那他得厉害成什么样子? 因为只有我不怕热,所以我负责烤鱼,他们负责吃 帅哥似乎也不怕热,但他压根不动手,也在等着吃,美其名曰让我搞点事做做。 不过我手上有事在忙,发现确实好一些,没那么胡思乱想了 烤鱼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没带调料,烤出来压根没味道,不过大概是饿了,吃的倒也很香。 回去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们见我一副无所事事,不知道干嘛的样子,帅哥就凑过来说 “明天要不要去找个古墓看看,研究一下古墓文化,感兴趣不? 我愣了一下,研究一下古墓文化?那不就是盗墓嘛?但我竟然没有觉得不好,反而有点好奇 “能去吗?不会被抓吧?” “不会,这里都是你魏相好的,我们就是去研究研究,没人管” 我忽然觉得我内心蠢蠢欲动,竟然十分期待,立马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 “去!” 白冥挑了下眉,自言自语了一句 “原来喜欢这个” 金辰安也自言自语了一句 “早知道早安排了” 帅哥嘿嘿一笑,对他们说 “都不白来” 听的我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十分期待,激动的问,那我们要准备什么工具不? 帅哥就说工具他们会准备好的,我负责多穿一些就行。 魏尘回来的依旧很晚,已经后半夜了 他回来的时候,见我还睁着眼,就对我笑了一下,坐在我床边问 “今天玩的怎么样,还开心吗” 房间里,烛光摇曳,他的声音依旧疲惫,我见他的手上有伤口,立马爬了起来,拉过他的手查看 手掌有刀口划痕,手背上似乎有很多被什么东西蛰咬的痕迹 我猛的就跳下了床,翻出了包里的东西,给他处理包扎了伤口。 整个过程,一点思考都没有,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都已经给他包扎好了。 我忽然意识到,在我失忆的这一年里,我可能经常在干这事,不然我的肌肉记忆,不会这么强烈,强烈到压根不需要我的大脑参与。 魏尘看着手掌看了一会,才缓缓开了口 “他没有骗我……” 我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十分疑惑就问他是谁 “有人曾告诉我,他不想我一个人,所以不会丢下我,哪怕他不记得我……” 我摸着下巴,嘶了一声,然后给他分析了一下 “那这个姑娘一定很喜欢你” 他忽然笑了一下,然后问 “你确定?” 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喜欢才会心疼啊,心疼才会不舍得你一个人。” 觉得有点冷,就钻进了被窝,顺便还八卦的问了一句 “哪个姑娘啊?” 他一抬手从手里甩出几片树叶,屋里的烛光全灭了,我直接我靠了一声 “这么厉害的吗?怪不得帅哥说你天下第一。” 他在我身边躺下,依旧是昨晚的睡姿 “我们才是相好,哪来的姑娘” 我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所以这话是我说的?” 他嗯了一声,我啧了一声 “今天玩的还可以,不过我光坐着觉得有点无聊,明天我跟帅哥他们去研究古墓文化,他们说可能需要几天才会回来,说这里都是你的,不会被抓,我想去看看” 他笑了一声,轻声说了句 “好,等你回来,就该差不多了” 我愣了一下“这么快吗?” 这不是才过去了一天吗? 他带着困意,在我脖子处呢喃了一句 “太慢了……” 第319章 三十个 “我……能去看看你每天在干什么吗?” 我很想知道他在忙什么,为什么手上会有这么多伤口,为什么他会这么疲惫 “不能……” 他的声音很轻,好似马上就要睡着了 “为什么” 我轻声问 “没有为什么……” 最后这句话,是他睡前的呢喃,已经听不见了,但我还是听清了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就准备去寻找古墓,还没出门,之前见到的那个老者就来了。 他的腿有点跛,身边跟着那个麻花辫男人,这个男人肩膀上还站了一只苍鹰,那鹰的目光十分犀利,似乎在注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魏老爷子,今儿怎么有空来” 帅哥笑着开了口 “我不来,你们不就把我祖坟挖了” 他不急不缓的开了口,言语中,不怒自威 一个伙计给这个魏老爷子搬来了椅子,他双手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十分有气势。 “您这话说的,我们就是去找个小墓,肯定不挖您家祖坟” 老杨不耐烦的说了句 他跟这个魏老爷子,看样子是不对付 “这是雷公山” 那带鹰的那哥们冷冷的接了句 听带鹰的那哥们这么说,帅哥一拍脑门 “呵,我他妈把这事忘了” “雷公山没古墓吗?” 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他们都看了我一眼 “少夫……” 那带鹰的哥们刚想回话,魏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他低头咳嗽一声对着我说 “白小爷,雷公山世代为魏家驻地” 白小爷,我四叔的伙计倒也这么叫我,不过我也是沾了四叔他们的光,其实我自己狗屁不是,这么说来,他们认识我四叔。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世代驻地,那岂不是一直在这? “一直在这,那你肯定知道哪有古墓!” 我嘿嘿一笑 他们又全看向了我,老杨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那你挖的所有古墓,不都姓魏?” 这带鹰的哥们皱着眉又反问了我一句 我愣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擦,那还确实是人家祖坟 我干笑两声,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们也不去找什么古墓了,让他们放心。 他们走后,我们几个又开始无所事事,老杨帅哥沈川阿素都去逛寨子去了 白冥跟金辰安似乎在商量事,声音很轻,我这听不见。 剩下我坐在院子里发呆,这里的天总是阴天的多,上空似乎总有一层雾气笼罩,没什么太阳。 钱隆给我递了茶,他跟以前很不一样,做事十分有眼力见 我接过喝了一口,开口询问 “我这一年,干了什么事?” 钱隆沉默了会,然后说 “管铺子,二爷把城南的铺子给你了” 我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把城南的铺子给我了??摘星阁??” 钱隆点了点头 摘星阁我记得很赚钱啊,我二伯说给就给了? “那我现在挺有钱?” “没有……” 他这个答案,似乎是脱口而出,压根不需要思考回忆 “摘星阁不是很赚钱吗?我拿了摘星阁,我依旧没钱???” 我有点不太相信 他嗯了一声 “嗯” “那我钱呢??” “花了” “花了?我干什么了我要花这么多钱?” “养人” “养……人????” 我万分震惊 他十分肯定的嗯了一声 我擦,我外面还养了人??? “我……养了几个?” 我有些不可置信,小声的问,毕竟摘星阁的收入一年也不少,如果真的养了人,肯定不止一个人花了 “差不多三十来个” “多少????!!!” 我嗓音提高了三倍 “三十来个”钱隆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捂住钱隆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白冥跟金辰安就走了过来 金辰安手撑在我椅子上,俯身看着我说 “养了这么多呢?” 我干笑两声 白冥从椅子后面俯身在我耳边说 “胆子不小啊,外面偷养三十个” 说着手就覆盖上了我的脖子,将我的脑袋微微抬起,与他对视,他怕不是想掐死我, “哎哎哎,先别动手,可能有什么误会”我连忙出声 “这还有什么误会,三个还不够,要三十个?是我们满足不了你吗?” 金辰安在我另外一只耳边轻声说道 我脑子飞速运转,然后说 “有没有可能是我开个了个敬老院,福利院,做好事呢?” “钱隆你说是不是!” 我开始喊钱隆 钱隆沉默了会然后说 “不是,老板” 听到钱隆否定的回答,我人都傻了,我擦 真养了三十个?这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我他妈疯了吧,我不仅找了三相好,我还养了三十个人?我他妈是要当皇帝吗? 白冥啧了声 “啧,你自己听听,干脆现在再试试,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满足不了你” 我又干笑两声忙说 “满足的了满足的了,我猜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都有三相好了,你们又这么厉害,是不是,等我回去查明情况,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厉不厉害” 金辰安又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我看到了呀,你们用石头唰唰两下那鱼就上来了,肯定厉害” 说着我还给他们竖了个大拇指,以表肯定 他们俩忽然都笑了一声,纷纷直了身,大概是被人夸了,两人的嘴角压根没下来过 这时阿素沈川他们回来了,阿素是穿着红色的苗服回来的,在我这转了一圈 “怎么样,小白,美不美” 她这衣服给她穿有点大了,不是很合身,但她的气质很灵动,所以衬的衣服也很好看 “你灵动,所以它才好看” 钱隆给我换了茶,我喝着茶点评了一句 阿素嘻嘻一笑 “小白就是会说话,爱听” 然后我又问沈川是哪里偷的,他说是问别人借的,穿了还得还回去,惹的我们都笑了一下。 老杨们回来的时候带了副麻将回来,帅哥还抓着半袋瓜子,一问是他们问了半个寨子的人搞到的。 我们反正也无所事事,在院子里打麻将,他们说五千一把,我说我运气不太好,不来钱,用瓜子替代。 结果今天运气特别好,把把胡,最后赢了半袋瓜子,坐在院子里郁闷的嗑了半天。感觉自己错失了一个亿,瓜子还被他们给抓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魏尘都没回来,但都有派人过来说一切安好,让我放心。 距离上次魏尘回来已经是四天前了,我让他们都出去找魏尘的位置,偷偷去看一眼他在忙什么,是否真的安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说谎。 趁他们都出去的时候,我开始翻我房间里的背包,这只包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那天找药一直都没有机会去翻过。 除了一些衣物,我还翻到了压缩饼干,药物,铲头螺纹钢管,一把匕首,一把信号枪一个黑色玉玺,还有一个木质的匣盒,那个匣盒里有一颗黑色药丸,指甲盖那么大。 我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我拿起那个黑色玉玺的时候,忽然就拿起来了匕首,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匕首已经架在手上了,吓的我立马把匕首丢了出去。 这一年......我干了什么 我看着地上的匕首看了好了会,最后还是缓缓伸手捡了起来,我想遵从我的肌肉记忆,看看我到底在干什么。 匕首划过我的手掌,红色的血液瞬间就渗了出来浸湿了黑色的玉玺 我以前......经常会做这个动作吗? 这时忽然看见玉玺里有两只像蜈蚣一样的虫子钻了出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气味 这两只虫子,在吸食我的血液,原本黑色的身子变的发红,其中一只朝我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我吓的手一抖,想把虫子抖掉,但其中一只已经沿着我的手臂爬上了我脖子了,十分迅速反应不及 突然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接下去,从脖子开始一路往下的麻痹感传来,就好像当场石化了 我内心其实十分恐慌,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玩意会不会有剧毒…… 这种麻痹的感觉大概持续了三十来秒,紧接着心脏处似乎有气血在涌动翻滚,十分难受 第320章 我来找你了 猛的 所有的记忆如巨浪一般向我席卷而来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全力冲击着我的大脑神经 这一年所有的事情,都在我脑海里快速播放闪现,就像走马灯一样 当走马灯结束,我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这是一场骗局.......骗魏尘的局...... 也骗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压根没有什么休眠期,压根不止三个月,又或者说,根本没有期限,这个期限可以是0,也可以是无限 这一切都只是骗魏尘接班的把戏 蛊母可以直接唤醒子蛊,我可以立马重新拥有记忆 我躺在地上大笑了起来,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魏家的局,厉害.....厉害啊...... 白冥跟金辰安冲了进来 看到我这个情况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马将我拉了起来,忙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接着他们就像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 “想起来了?”金辰安试探性的开了口 我拍了一下他俩的肩膀,对着他们笑了一下 “别怕,我回来了.......” 他俩先是不可思议,不敢置信,接着眼里有了喜色。 白冥递给我纱布,我卷着纱布对他们说 “让帅哥他们回来,顺便抓一个魏家的伙计过来,不要这个院子里的” 白冥跟金辰安都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我脱下披风,换上了我红色的冲锋衣 又拿了条椅子,点了支烟,坐在院子里,等他们回来。 老杨跟钱隆回来的时候是冲进来的 “老白!全想起来了?” “老板,记起来了?” 他俩也十分惊讶 我对他俩笑了一下,抽着烟嗯了一声,老杨激动的做了个噢耶的动作,钱隆心里高兴,面上没太大的波动 帅哥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的情况了,还抓了伙计回来 “徒弟啊,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帅哥乐呵呵的说着就把那个伙计推了过来。 “不想起来,我相好的一个亿,岂不是要到你口袋里了” 我抽着烟,绕着那个伙计看,顺便就回了帅哥的话 这个伙计被我看的发毛结巴道 “白......白小爷,有事您开口” “还知道我姓白呢,去给你们当家人带个话,魏白两家既然平起平坐,我白家当家人叨扰了这么多天了,怎么都得登门致歉。” “白小爷我就是个伙计,我们当家人在哪,我也不知道啊。” 这人干笑两声 “我的枪不杀自己人,但你要不是自己人,我的枪可能会走火,你去通报即可,我上门拜访前自然是要通报的。礼数我可到了,他把蛊母给了我,自然也知道我能找到他,既然大家都是一伙的,就别动刀动枪了\" “白小爷,你别为难.......” 这个伙计还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听了,打断了他的话 “半小时以后你回来带路,我在这等你。” 说着我就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传话 他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魏尘跟当家人必然在一起,毕竟他要继承本家的巫蛊之术。 我虽然也能用蛊母找到魏尘,但我的子蛊刚刚苏醒,我得减少蛊母的使用次数。 事到如今,魏尘学巫蛊之术已成定局,到现在他也只能担起这个担子了,但这个魏本家的当家人,我依旧得去见,他也在等着见我。 “老白,为啥要抓外面的伙计” 老杨对这点不是很明白 “因为这个院子里的伙计什么都不知道呗,这还不简单,跟我们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安排知情的人,而且,这个院子里的人这几天都没出去过。” 沈川接了话 老杨这才反应过来 白冥跟金辰安就站在我身边,我想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觉得十分搞笑 “两位相好有什么话说” 我看着他们嘶了一声 “怎么,你记起来了就不承认自己的承认了?” 白冥一点心虚也没有,问的理直气壮 “相好都叫了几天了,你现在是不想认了?” 金辰安挑眉问了一句 我直接笑出了声 “认认认,失忆了都认了,这没失忆更得认,是我得了便宜” 我们这群人跟相好又有什么区别,这辈子只要不死都得捆一起。 他们俩都笑了一下,说了句认就行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那个伙计就回来了,客客气气的回话 “白小爷,冥爷,小九爷,我家当家人有请” 说着就转身给我们带路了 但他带我们走的方向是之前去山谷的那个方向 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会有人带我们去那个山谷,因为魏尘那天从那经过了 穿过一片片的白簪花,快到山顶的时候,发现那也有一个山洞,洞口与之前毒虫谷的山洞,长得十分相似 魏尘……就在这里面吗 走到洞口,发现从这个山洞往下看,能看见我们所在的那片水域 我愣了一下,他应该看到了我那天坐在篝火前的低头,所以他才会说: 太慢了…… 站在洞口,我深吐了一口气,我猜我看到的画面,可能不怎么好,不然魏尘不会拒绝我说想来看他。 那个伙计站在洞口,没有进去,只做了个请的动作 虽然在山洞里,但有自然光线从裂缝中透过,所以里面并不那么黑暗 山洞越往里走也是越宽阔,不同的是,这个山洞的岩壁上有很多孔洞,密密麻麻,数以千计,大概是养蛊或者是养毒虫的。 这时,忽然就听见了魏尘低声的嘶吼声,好像十分痛苦。 我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我们寻着声音都大步跑了过去 跑到洞穴深处的时候,发现那站着一个身穿红色苗服的男人,那人听见声音就转过了身 他一转过来,我们都直接愣在了原地 魏尘? 他朝我笑了一下,说了声 “来了” 是魏尘的声音…… “嘿,小魏哥你怎么穿苗服了” 老杨指着他说 我压下了老杨的手,缓缓的说了句 “他不是魏尘,是魏当家” 老杨啊了一声,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个魏当家了,开始寻找魏尘的身影。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魏当家的身前,也有一个圆形坑,坑壁上有很多孔洞,大概是与岩壁上的孔洞是相通的 圆形坑的中间是一个三十公分高的正方形石台 魏尘正倒在石台之上,身上爬满了各种蛊虫,嘴里还在吐血,手在不停的颤抖 脖子手背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他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眼就红了,忽然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来了很多人,他缓缓抬了头,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有一丝的惊慌,但还是极力朝我扯了个笑容 “今天过的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 “是我……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 我也朝他挤了个笑容,眼泪却一直往下掉。 他滞愣了好一会,嘴里的血一直往外流,我很想下去,但我知道我不能,也许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了 “我的神明,再次找到了我……” 他的声音很轻,眼睛很红,但嘴角却在上扬 “可我的神明,在为我受苦……”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为我自己……不苦……甘之如饴……” 第321章 我的计划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已经是他所有的力气了,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看着他承受这些痛苦 魏当家走了过来,蹲在了我的身侧 “还有十分钟” 他的声音,样貌与魏尘可以说是如出一辙,能做到这样,应该是常年的习惯,就像魏尘能模仿二伯的声音一样 我的手指紧紧的扣着坑壁,内心十分的愤怒,但这种愤怒却无法怪任何人,怪魏家吗?怪魏当家吗? 白家也参与了不是吗? 我四叔二伯也参与了这场骗局不是吗…… 又能怪谁呢…… 大家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你们骗的他好苦……好苦啊!!!” 我朝他嘶吼着,发泄着我无能的愤怒 “抱歉,我没有时间了,我留了三个月给他,但他压缩到了一周” 魏当家看着我淡淡的说,他连语气都与魏尘十分相似 “白名……不要怪他……” 魏尘的声音再次响起,嘴边的血液流向了他的脖子 我低着头,哽咽了一下,缓缓点着头,表示我明白。 老杨他们看的也是眼睛红红的 但大家都不知道能说什么,我们在这样的宿命之中,总会有人成为牺牲者,总会有人承担起责任 为了家族的命运,为了所有家人的生命,为了我们自己 个人的苦难在这场惨烈的对决当中微不足道…… 这时魏尘轻声说了一句 “退……” 就见那些蛊虫如潮退一般,从他身上退回了坑壁之中,消失不见了 “你成了” 魏当家对着魏尘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冥跟金辰安立马下去把魏尘拉了上来 魏当家递给了我一瓶白色的药粉,他说 “可以止痛” 但我却不敢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再次下局 “他没有骗你……” 魏尘又说了一句,我这才赶紧接过,把这些药粉一点点擦在魏尘的身上,但他的身上咬痕众多,遍布了整个身体,只能先处理部分。 我坐在地上,魏尘躺靠在我身上,但他似乎并不觉得痛,反而一直看着我 他缓缓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 “我能留住你了……” 他的眼里有光,好像很高兴,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但还是迎合的点了点头,对他扯了个笑容。 “魏本家的人还有多少” 我给魏尘擦着药粉,开始跟魏当家进入正式的话题 “到今天,只剩我跟他了” 魏当家看着魏尘说了这么一句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感上的起伏,甚至没有任何语气 只是在告诉我一个答案、 我擦药的手停滞在了空中 除了他们,魏本家......全死了…… 他们两个是最后的魏本家的人了,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很快,就只有他一个了” 他又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魏尘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我知道他的内心很不好受 他虽然没有家,没有亲人,一直没有,从来没有.....他还没有这个概念,但谁会真的希望自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呢 如果魏尘死了,这世界上,魏本家的人就消失了 魏本家猜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所以才会让魏尘吃下长生丸吗? 我忽然就萌生了让魏尘抓紧时间传宗接代的十分离谱的想法 但我内心又十分明白,我们这群人是无法娶妻生子的,谁跟我们一起都会死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只要成为当家人,就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但我们的旁支还有,只要我们扛住了,顶住了,他们就能继续延续,我们的宗族就能存在 也正是因为本家的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白家跟魏家才会用我们做局,让我们这些人之间产生了很深的羁绊,牢不可破,密不可分。 当然如果我们能早日逆转局面,也可能还能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魏本家蛊术既然这么厉害,还会控尸,为什么会迫害成这样呢”老杨疑惑的询问 “你说的是原因” 魏当家只回了这么一句 老杨嗯?了一声,才反应了过来,正是因为魏家人厉害,所以围剿他们的力量会更加强大,人会更加多。 那个组织培养的都是孤儿,这些孤儿无任何背景,无任何亲属,戴人皮面具,上级发布指令,他们执行,其他一概不知,如此狡猾的敌人,其实防不胜防。 我们抓到这个组织的人,除了杀了,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他们的核心组织并不与这群人接触。 如果我们要接触到这个组织,那么只有从源头开始了 忽然我就想到了一个计划,但这个计划,十分大胆,十分的残忍,且毫无人性,并且会不断失败,而且还需要时间 “我想到了一个计划” 我继续给魏尘擦着药,淡淡的说了一句 “说说看” 魏当家看向了我 “加入那个组织” 我看着他,十分平静的说出了我的计划 他们都愣了一下 “额,老白,打不过就加入?这事可不能干啊,这祖宗棺材板都会压不住的” 老杨立马就否认了我的计划 “不是这个加入,这个组织力量的来源是孤儿,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我们的切入点” “我需要创造一批孤儿,那个组织的人一定会调查孤儿的背景,所以,他们的家人,需要死在我的手上,至少调查起来得是如此。与我越有仇的,他们被选中的概率就越大,进入他们的体系以后,就看他们有没有能力进入他们的核心部位了” “你这是亲手送了一批死士给人家?你是嫌你命不够长还是怎么的”沈川反问 “用七家的孩子”我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七家之中无父无母的,父母死在这批人手上的,多的是 “我擦,徒弟你…… “你这.......你这是送他们上死路啊.....”帅哥吃惊的说 “不搞定这群人,他们迟早也得死” 白冥看着帅哥,替我解释了一句 不愧是白家人,一下子就能看到点子上 “那他们进入这个组织,不就是一直在杀害自己亲人的路上?这……会不会太残忍了?”阿素皱眉问 “正是因为如此,知道身世以后的仇恨才会更加强烈,才会毅然决然的出现倒戈” 金辰安接了话,他已经明白了我的计划,并且认同了我的计划 我们几个,完全就是同类人 我擦掉了魏尘嘴边跟脖子上的血,又喂他喝了一点水 他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过身来圈着我的腰,将脑袋埋在我胸前,睡了过去,估计是身体里还有很多毒素。 我抱着他,将手收紧了一些,让他睡的安心一些,然后继续说道 “在此之前我需要创造一批不是七家孩子的孤儿,在他们身上下蛊,我需要做个实验,他们是否能发现蛊的存在,如果能发现,我需要重复这样几次,让他们形成一个固定思维,我们的人,都有蛊,那么在送七家孩子进入的时候,概率就大了很多。” “那他们发现蛊的存在,这批孩子.......” 钱隆是想说这批孩子死路一条了 “被选中者,不是死在他们手里,就是死在我们手里,都得死,不如死的对我有价值一些” 我缓缓接了话,我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要是发现不了蛊的存在呢”阿素问 “刚好可以控制” 魏当家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怎么确保进入那个组织以后还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呢”沈川问 “我会放出消息,制造谜团,其实七家的人走不走到的到最后,只是其中一步,关键是那个组织的核心成员会开始自查,自查一但开始,才是整个计划的开始。” 这个计划最短期限是二十年 当然这也只是我其中的一个计划,我的其他计划,会伴随着这个计划,一同实行 “你会成为下一个我,并超越我” 魏当家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他们只创造了一个魏尘,而我,准备批量化了 “这条路,总得有人走,之前你走,以后我走” “对手没底线,我们太有底线是赢不了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我们一直在被动应对,得主动出击了。” 我也看向他,回了一句 “你不该把计划说出来,被自己人背叛是会不甘心的” 他提醒了我一句,这句话帅哥也说过 “你又怎知,这不是我计划里的一步?”我朝他笑了一下 “不错,学到精髓了” “孤身入局,惧否” 他又问了一句 “你不惧,我何惧,身后无人,身旁有人,孤身不孤” 听我这么说,魏当家嘴角开始上扬 “没选错” 老杨对我们这段对话,完全摸不着头脑 “那魏本家没有人了,小魏哥岂不是没人帮了?” “不会,还记得魏肆吗?当初,我们端了魏肆的老巢,只是魏本家的局,其实是把魏肆的主力保留了下来,魏酆跟魏肆这两支旁支会成为魏尘可用的主力” 我给老杨讲解了一下 “看的很清楚” 魏当家又夸赞了我一句 “张家人在哪里?还有沈杨王三家的当家人,又在哪里?” 我抓紧时间问出心中疑惑,我想将整件事推进一些 第322章 解答 他看了帅哥一眼 “张家的当家人,在你面前” 帅哥啊?了一声 “我……张家人???您不要骗我” “张家人只剩你跟张木了,张木死后,你就是唯一的张家人了,你的体质是遗传。” “什么???就剩我一个了?旁支都没了???” 帅哥十分震惊,我们也十分震惊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知道了,又好像知道也没什么用…… 他似乎比魏尘还要惨,他连旁支都没了…… “我们张家人被迫害的比你们魏家还严重?我们是有什么特别的技能?”他又问了一句 魏当家沉默了会,然后说 “不是,你们张家人……” 他似乎不知道怎么评价,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 “张家人本就不多,你们体质特殊,却爱独行,时常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自己把自己搞成所剩无几了” “……” 这下子,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得,好像知道了身世,又好像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帅哥摊手无奈的说了一句 老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 “命苦……” “那张家的信物呢?”帅哥问 魏当家回忆了一下,然后说 “被毁了” “那岂不是没有张家了相当于?” 沈川皱着眉问 魏当家嗯了一声 “嗯” “瞎说!老子一个人,那也是张家!” 帅哥反驳了一句 然后对我说 “你们重新给老子定个信物,老子以后娶个十个八个姑娘,生个百八十个的,重兴我张家” 帅哥原本是孤家寡人,现在依旧孤家寡人,这种感受,肯定不好受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魏尘睡的还算安稳,只是时不时又抱紧了一些 “那沈杨王三家的当家人呢?” 我又追问了一句 “这三家的当家人已经死了,本家已无,全是旁支,所以当家人还未定” 阿素老杨沈川都啊了一声 “啊?我们全是旁支吗?不是本家的?” 阿素十分震惊 魏当家点了点头 “也可以说,你们,是新的本家,三家边缘化太久,对当家人定夺不了,这点,需要魏白金三家帮你们一把” 他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将所有我们想知道的,告诉了我们,他可能真如他所说一般,时间快到了…… “但看您这样子,不像是要……” 帅哥对着魏当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是想说看他好像啥问题没有,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这只是蛊的假象,我已经油尽灯枯了。” 魏当家又淡淡的回了一句,他的话语总是很淡,没有任何起伏,似乎已经看破了世间沧桑。 也许看着昔日的朋友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魂魄寂灭,最后只剩他自己……他已经麻木了 在这场局里,我们所有人,都是可怜人 “那您多少岁了?”老杨好奇的问了一句 “记不清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有了点淡淡的悲凉。 如果可以选,他并不想长寿,他想正常的生老病死, “我引你们入局,又让你们成为了我的棋子,也是不得不为,我给你们留了补偿” 魏当家说了这么一句以后,他就起身准备下山了 “啥补偿啊?您别卖关子啊!” 老杨追问 魏当家头也没回的对我们摆了摆手 “以后自然知道了,当然,如果你们活不到以后,就当我没说” “魏尘体内的蛊,是为了防止他害死我吗” 我朝着他的背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因为魏尘很在意这个问题 魏当家转身看了我一眼 “如今他已继承本家巫蛊之术,以他的天资,不用多时,就会超越我,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他会自己解决” 不等我回话,他便转身离去 “他娘的一下子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了,感觉有点混乱” 老杨也坐了下来 “接下去咱们该从哪步开始啊?” 他又问了一句 “先定沈杨王三家的当家人,定完当家人,从白家旁支派人帮衬,从边缘化拉回来” “这三位当家人必然得扶你们三个上去,但怎么个操作方法,还得具体再分析” “同时金家的事得处理了,金家当家人,必须行拜礼了” “只有几家当家人都确认是我们自己人,白名的计划,才可以开展” 白冥抱着手臂解答了老杨的问题 确实就是他说的这样,他比我想的更快一些,思路清晰明确。 “只是三家得先由你们自己先去处理,我们在关键时刻给你们推一把,不然无法服众,毕竟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太好了” 我对他们几个说 他们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你的这边已是定局,有魏白两家撑腰,这次回去该处理金本家的事了” 我看着金辰安说 金辰安嗯了一声 “嗯,时间差不多了” 金辰安这边搞定的话,我们三家那就一体同心了 “那我怎么办啊?” 帅哥一脸的愁眉苦脸 帅哥这个事,其实不怎么好处理,张家就他一个,一个人代表整个张家,但他没有家族支撑,已经无法与金家齐平了,在七家之中就没有了话语权 沈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们虽然很想帮忙,但娶老婆这种事,兄弟帮不上” 帅哥对他呸了一声 “与我们同行就行,一个人,那也是当家人,再说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个徒弟” 我看着帅哥,认真的说 帅哥啧了声 “也是,白家当家人是我的徒弟,说起来老酷了” 我们都笑了一下,虽然我知道他的内心很心酸,但这种心酸,无解,无法安慰。 我们一直待到魏尘醒了大家才下了山 因为他还很虚弱,最后是白冥背回来的 回住所之后,我给魏尘又擦了一次药粉,擦药粉的时候老杨端来了白粥 “小九爷说他体内还有毒素,得吃清淡一些,就搞了点粥”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白天他还吐过血,白粥合适 擦完药,想喂他喝粥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玩一只蛊虫,那只蛊虫在指尖盘旋,仔细一看,竟然是大祭司那只蛊虫 惊得我差点把碗给丢出去 “这玩意怎么出来了?” “我想试试行不行,就试了一下” 魏尘手一晃那只蛊虫就不见了,我忙放下粥,开始翻他的手腕,竟然没有发现蛊虫的踪迹 我啧了一声,夸他真厉害,然后端起粥喂他吃饭,开玩笑的说 “您以后有事就开口说话,可别特么的给我下蛊” 他忽然笑了一下,没有接我这句话 喝了几口粥以后,他说 “魏家这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我嗯了一声,表示明白,让他安心处理自己的事,他刚接手魏家,还得在这留一段时间,而我们都有自己的事,等他好一些,我们几个就得动身回去了。 现在的他,不再是游离在七家之外了,他的身后,还有整个魏家,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 “我回去之前,不要下大墓” 喝完粥他对我又叮嘱了一句 我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一声,说他不回来,绝不下大墓 毕竟接下去,我们得处理其他几家当家人的事,应该也不会下墓 第323章 回程 他还得好好休息,就准备出去,出去之前,我想起前几天晚上的相处,忽然想逗他一下,就问 “我们以前,都是那么相处的?” 他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嗯,你的记忆有缺失,没记全” 还十分认真的反问了我一句 “记忆缺失,你就不承认了?” 我压根没想到他能这么认真的说出这么搞笑的话,就笑出了声,忙说 “认的,以前就是这么相处的,是我没记全” 他嘴角上扬,满意的嗯了一声 我啧了一声,开玩笑的说 “失忆几天,得三该办的事都办了的相好,我挺赚啊” 魏尘直接笑出了声,说让我赚 他从最开始的沉默寡言,到现在的样子,变了很多 也许是随着困惑一点点的解开,心结的解除,周围朋友的陪伴,身上那种漠然感在逐渐消失。 两天后,魏尘基本已好完全,我们便收拾行李准备下山,魏尘送我们到巫乌苗寨,那只蛊还在他手里,他得去还。 依旧是带鹰那哥们带路,在这几天的相处过程中,我们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魏吉,人没有表面看着那么难相处,跟沈川的性格有点相似 他跟沈川道过歉,说当时不知道是一伙的,以为是对立面,所以才会下死手 沈川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怼,就说既然是一伙的就化干戈为玉帛 这哥们还拉着沈川喝酒,说他大气 到雷公山山脚的时候,沈川给了这哥们一个烟球,我一看就是阿素那个驱毒虫的 沈川告诉他说这是特制香薰,用来熏房间的,现在离别赠礼 魏吉还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十分感动,说等下次有机会见面,一定给他备礼 我们都不敢说话,就当作没看见 到巫乌苗寨的时候,阿素飞奔着就去找大祭司去了,一见到大祭司,就给了她一个飞抱 大祭司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热情奔放的人,一下子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女人之间的情感,总是升温的很快,两人片刻之后就像感情十分要好的姐妹了,阿素抱着大祭司说想要一套苗服 我心说好家伙,还惦记着苗服呢 那大祭司人也十分好,立马就让人给她量了尺寸,说给她做一套 阿素美滋滋的夸着大祭司,说她比沈川好 沈川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魏尘一伸手,那蛊虫就出现在了他的指尖,我都没看到它是从哪爬出来的 他将蛊虫递给了大祭司 大祭司眼里有了诧异之色,看着魏尘的眼神十分困惑,不过什么都没问,谢过以后接过了蛊虫 巫小鱼见到魏尘十分高兴,也是跑着过来的,虽然魏尘并不搭理他,但他依旧自顾自的跟他聊天, 我看着他,感觉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脑子已经不知道想哪去了 也许,有一天,等我走了,魏尘的身边,有这样的人陪伴着他,迟早会让魏尘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的,况且魏尘现在有了家族的牵绊,不再是一个人了。 虽然魏尘说共赴黄泉,但我的内心其实一直不想魏尘同我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我们之间的羁绊是一时的,他这一生冗长,总会遇到替代我的人,我们的羁绊到最后对他来说,也只是某个短暂的曾经 这次我尝试过了蛊虫的厉害,蛊虫休眠真的会忘记一切,无法自控 如果魏尘体内的蛊消失,他与我之间的这种羁绊,也会随之消散 或许……等使命完结,等我哪天真的要走之前,可以用蛊炉引出他体内的蛊…… “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你别逼我对你用蛊,我手上多的是让人听话的蛊” 魏尘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语气十分冰冷,吓得我一哆嗦 我立马转了头,就与他晦暗幽深的眼眸撞了个彻底,眼底似乎还带着些怒意,一下子就给我吓住了 片刻之后,一种委屈感,就涌了上来,他竟然说要对我用蛊,反骨直接就上来了,朝他吼了一句 “你学这些,难道就是为了用在我身上?” 大家全都看向了我们 老杨看着我们莫名其妙的就吵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问 “老白,咋了啊,你俩咋还吵起来了” 魏尘向我逼近了一些,愤怒加剧 “是!你想尝试哪种,你说!” 巫小鱼一脸茫然的嗯?了一声 “嗯?什么情况” 他刚问完,就被大祭司拉远了一些,让他远离了魏尘 “阿姐,你拉我干什么” 巫小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鱼啊,别问了,你阿姐是为你好” 帅哥乐呵呵的回了一句 其他人见我们这样就都远离了一些,给我们空间去处理 他竟然还问我要尝试哪一种,我直接气笑了 “你全下我身上得了,来,你有几种,全他妈下我身上” “我有几种,你没看见吗!” “那你下啊!你他妈下啊!还是说你不敢?也有你不敢的?你他妈有什么不敢的!” 我们直接吵了起来,他与我贴得很近,我大概也是气疯了,说着就猛的推了他一把 结果他纹丝不动,我自己反而被自己的力推了出去,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以前的时候,在我摔出去的那一刹那,魏尘肯定拉住我了,但今天没有 一股凉意,就涌上了心头 我坐在地上,低头苦笑了一下,是啊,原本,原本就应该这样对我,这样对我才是对的,也挺好…… 我收了一下情绪,缓缓起了身,跟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知道错了?”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但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怒意 我扯了个笑容,看向了他的方向,但并没有与他对视 “嗯,是我错了,对不起,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我就准备走 猛的他就拉住了我,皱起了眉头 “你……” 我对他又扯了个笑容,问 “怎么了?” “你生气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他看着我轻声问 我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本来就是我错了” 说着我还笑了几声,随后抽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之后假装用很轻松的语气,开始喊老杨他们 “老杨,走了,天都快黑了” 但他们几个谁都没动 魏尘喊了我一声 “白名!” 语气之中有些焦急 我停滞了片刻,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放心放心,路上会小心的” 金辰安却拉住了我 “心中有结,不要听之任之,我们这群人,你永远不知道哪天是最后一面,你想自己后悔吗?” 他看着我也皱起了眉头 听金辰安这么说,那种委屈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不想他跟我一起死难道也有错吗?” “他竟然还想对我下蛊” 我对金辰安小声嘀咕了一句 金辰安忽然就笑了一下 白冥也笑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就是气头上,吓吓你,不会真对你下蛊,别当真” 魏尘走了过来,将我转向了他,双手握着我的肩膀,认真的说 “对不起” “我不该吓你,是我错了,别生我气” “是我对你太凶了,不该故意不拉你” 听他这么说,我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但我这时候又不好意思直接笑出声 就用他的话反问了他 “知道错了?” 他笑了一下,柔声说 “知道错了” “能不能……别对我下蛊”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 他看着我,看了好一会,说了句 “我不会给你下乱七八糟的蛊,我怕那不是你,相信我” “你也不要再想着引出我体内的蛊了,只要我不同意,你永远也做不到,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才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心里堵着的那股气,消失不见了。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然后说了句 “等我回来” 我又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他拍了拍白冥跟金辰安的肩膀,说了句 “谢了兄弟” 他们两个都笑了一下,说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阿素的苗服,阿素让魏尘下次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回来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再逗留,与魏尘,大祭司告别之后,就出发回了杭州 到杭州已经是三天后了,刚到杭州,萧叔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四叔那一趟 我跟钱隆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四叔那 四叔正在书房练字,他压根不是写字的人,一手字写的跟鬼画符一样 “四叔,你也别盗墓了,你直接当道士,这东西往门上一贴,鬼都得认半天” 我往椅子上一座就开了腔 “你他妈的,懂不懂什么是陶冶情操” 四叔抬眉看了我一眼,继续他的鬼画符 “写的好看那是陶冶,你这就纯浪费纸” 我大概也是很久没跟四叔扯蛋了,说话又开始没大没小了 四叔大概也是很久没见我了,竟然没有骂我 “魏尘接手魏家了?” “嗯,接下去就是定其他几家的当家人了,等所有当家人确定以后,反攻开始” 我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问我为什么设局骗你们?” 他放下笔,擦了擦手,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摆了下手,让萧叔去端茶 “没什么好问的,事已至此,原由改变不了结局,继续往下走,才有出路” 我朝四叔笑了一下 四叔呵呵了一声 “呵呵,去一趟雷公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见到魏当家了?” “嗯,见到了,一等一的布局者,虽然聊了没几句,不过,确实很厉害,自愧不如” 我接过萧叔的茶,评价了一句 四叔嗯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你才花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做到了现在这样,假以时日,你必然超越他,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撇着茶沫随意的接了句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四叔敲着桌子问 “这句话,他娘的是这么用的?” 我笑着说,都差不多 四叔端起茶杯说了句 “你全叔,我接走了” 我喝茶的动作停滞了几秒,然后哦了一声 “哦” “不问我接哪去了?你以前最爱问了,一个问题,一定要问个底朝天才罢休” 四叔喝着茶说 “接走了就是接走了,没什么好问的” 我看着四叔说 “不问我是不是杀了?” “不用问,他还活着” 我换了一条腿,继续驾着二郎腿 “呵呵,说说看,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四叔放下了茶杯,摆了下手,让萧叔去端糕点 “四叔说说看我是怎么判断出来” 我朝他笑了一下,反问了一句 “小狐狸,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说了” 四叔不急不缓的回了一句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 “老狐狸,那我也不用讲解了” 这时萧叔端来了糕点 我们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的收回了眼神,吃起了糕点 答案就是全叔已经死了 但我不能说出来,全叔为白家付出很多,得罪了太多人,但他这个状态,送到哪都是死路一条 四叔的想法就是,与其如此,不如体面的走 但我如果说了,那我们的伙计就心寒了 四叔借我来打消别人的猜疑,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我来一趟的原因 顺便考验我的反应能力,但他还是怕我会说出来,所以让萧叔去端糕点,支开了他。 我如果是四叔的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走这条路,现在的想法,到了以后,也许是会变得 “张家信物朱雀焰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已经被毁了,是一块很特别的石头,丢进火里以后,火焰犹如浴火朱雀,腾空而起” “而且那块石头造型特殊,有孔洞,在大火里会发出声音,就好像朱雀在烈火中啼鸣” 光听四叔描述,就觉得这东西是个宝贝,被毁了实在可惜 要搞个一样的给帅哥,压根搞不到,只能再议 从四叔那回来之后我开始着手我们的事 老杨,沈川,阿素,都是他们故意安排与我们相识的,好让我们将他们扶上当家人的位置,形成新的七家格局 第324章 抉择 沈川和阿素,已经是成熟的盗墓贼了,他们两个想上位,只要在家族中再次展露头角即可 我们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这两家推出当家人就行 关键是杨家,老杨到现在一直是跟我在一起的,没跟杨家人一起下过墓,他要上位,就得他带着杨家人盗几次大墓了,从而展示自己得实力。 关键就是老杨的盗墓技能十分的不靠谱 我给老杨发了消息,让他去找一趟我四叔,杨家人的情况,我四叔必然是清楚的。 他是我四叔的眼线,四叔必然也是会帮他的。 没想到老杨说他已经在我四叔那了 他比我想的倒是要机灵一些 他说四叔给了他墓的信息,让他顺便拿张设计图回来,他过两天就会出发。 他一个人下墓,我实在不放心,设计图所藏之地都十分凶险,我肯定得跟他一起下。但不能用白家当家人的身份,我得用张木的脸去。 我答应过魏尘他不回来,绝不下大墓 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估计一时半会的回不来 况且他现在已经是魏家的当家人了,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时间在我身边的 我这个白家当家人,也不能一直活在他们的保护当中。 犹豫再三,决定先行隐瞒,到时候回来再解释 但想起他生气的样子,又有些害怕,他到时候一生气,真的给我下蛊了怎么办 思索片刻,想到他手机没电了,他那也无法充电,没有信号,于是将我的打算发给了他 这就不算隐瞒了,我跟他商量了,是他没回我消息…… 一想到,到时候魏尘可能会单手捏爆手机,就哆嗦了一下 又加了一句: 别捏爆手机,赚钱不易,省点钱 在摘星阁的时候,白冥来了一趟,刚好撞上金秋生来送城北的账册 月白给白冥上了茶,上完茶以后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我跟白冥两人 他说要把旁支的实际控制权,慢慢转交到我手上,让我多与旁支接触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放权,让我成为一个有实权的当家人,但被我直接拒绝了 “小叔啊,以后这事提都不要提了,我不会同意的,你就看着办吧” 我手里翻着金秋生送来的城北堂口的册子,头也没抬的跟白冥说着话 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想过,要一个个去收服旁支,但当我知道白家培养了两位当家人以后,我改了主意 让旁支一个个臣服于我,太耗费时间跟精力,到时候我又要对付那个组织,又要对付白家,太过损伤。 “别太相信身边人,你四叔没教过你?到时候,我搞事情,你怎么应对” 他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开始跟我说教 “你不会搞事情,你要搞早搞了,何必等到以后,再说我们之间什么情分?你都多余说这些话” 他笑了一下 “人是会变的,万一我哪天与你反目为仇呢” “那我愿赌服输” 我放下账册,朝他笑了一下 他揉了一下眉心,大概是头痛我压根不接手 “你就是怕麻烦” 我也坐了过去 “小叔,你想放权,但其实我收不回来了,你想过没有,旁支是不愿意的,旁支中好不容易也出了个当家人,你是他们所有人的骄傲,让本家再收回来,不会服气的。” “我有我的方法” 他将手臂搭在椅子的靠背上,以一种很慵懒的姿势在跟我对话,这种姿势说明他对我毫无戒备 “没必要,你我一体同心,又是这情分,我永远信任你,你看,你把旁支交给我,我需要管二十来个旁支,但在你手里我只需要管你一个” 说着我自己都笑了一下 他用舌头顶了一下他的腮帮,低头轻咳了一声,也笑了起来,然后说了句 “说不过你” 我跟他说了一下我接下去的安排,让他帮阿素跟沈川上位,我这边去帮老杨 他表示明白,但不同意我下墓,我说我会带上帅哥,这才勉强答应。 白冥走后,我把金秋生叫了进来 “你毕竟是金家的旁支, 总归是回到自己的家族发展更合适” “白小爷的意思是?” 金秋生其实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但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金家马上要变天了,你这么聪明,时机就很重要了” 我将账册还给了金秋生,他做任何事都无差错,是个极聪明的人。 “白小爷说的是,我那边肯定全面配合小九爷,我一直是看好小九爷的”他笑着说 晚上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金辰安那里,想跟他商讨一下接下去金家的行动,听听他有什么计划没有。 钟叔原本想去通报,我说都这么熟了,他肯定在书房,我自己去就行 钟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了一声,说人是在书房,不过坐了一天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金辰安应该是在做最后的抉择。 我没有直接去书房,而是先去做了碗面,端着面才去了书房 到书房的时候,发现书房灯光昏暗,只开了一盏台灯 他靠在书房的沙发里,依旧是白色衬衫,黑色马甲 白色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正对着天花板,仰着头抽烟,烟灰缸里已经有七八根烟头了 他很少抽烟,上次抽烟还是在夜郎皇陵里。 我走过去将面条放在桌上,抽走了他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本来我们只有心黑,这么抽下去,肺不也得黑了” 我打开灯,让光线明亮一些 大概是突然的光亮,有些刺眼,他闭着眼笑了一下 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姿势没动 我坐到了他的身侧,明白他的痛苦 他要动手,就是杀一群,那么金本家相当于被他杀的只剩他一个 “我会不会太狠了” 他闭着眼问了我一句 我笑了一下 “不是,恰恰相反,所以才下不去手” “上次你请金斌吃饭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劝我跟金斌和解” 他睁开眼,将头转向了我 “怎么会,我没有走过你走过的路,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过的痛苦,怎么有资格劝你去和解,如果我是你,我可能还没你大度。” “你要杀他,我就布局,你想和解,我就搭桥” “不管你做何种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看着他,将我的内心想法一一告知 虽然我觉得金斌并不坏,但要论起来,其实没有一个是坏的,也没有一个是好的,只在立场之上。 但我不是金辰安,他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有他自己有这个资格来做这个抉择。 我要做的就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坐在这里的是金斌,金斌也不一定会放过金辰安 而我与金斌,谈不上有仇无仇,他还给了我一千万,但在这场对决中,就如金斌所说,晚了就是晚了 我无法站在他们的中间说: 和解吧,以前的恩怨当个屁放了吧 我要那样做,那我就是个傻逼 他们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有资格做决定 金辰安看着我,看了好一会,才笑了一下 “你能这么说,那就够了” 他调整了坐姿 “金本家的人如果全被我杀了,那本家的势力对那个组织来说就削弱了很多,毕竟大家对抗那个组织是一致的” “他们如果趁本家内乱,对金家动手,那金家就倒了,可能正好入了他们的局了” “金家的人,不应该死在自己人手里” 其实他会这么选,我之前就有点猜到了,不然他不会抽这么久的烟 四叔他们选择了金辰安是有道理的,他会站在一个家族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从而忍下他个人的恩怨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抉择,思考了会然后说 “诱导金斌合作,除金五爷的势,将金五爷的势转移到金斌手上,同时扶持眉凤金苏苏,对抗金斌,现在你有白魏两家底牌,金斌跟金苏苏哪怕合作,也不再是你的对手,等其他三家已稳,大局已定,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既能保他们命,又不至于破坏大局” 金五爷才是这场内乱的根本所在 金斌与金五爷虽然是父子,但从那天的对话中可以知道他只是棋子,压根不满金五爷,况且还有他母亲那档子事。 将金五爷的权转移到金斌手上,他自己也巴不得。 “正如我所想” 他揉了一下他的脖子,大概是一个姿势太久了,僵硬了,然后又说了一句 “你早来,我也不用抽这么多烟了” 他自己其实早想明白了,就是少个人站在他这边去认同他,所以迟迟做不下抉择,个人恩怨与家族长远发展之间,他徘徊了很久。 我笑着把面端给了他 “是是是,我的错,今天太忙了,来晚了,为表歉意,请你吃面,金大少爷,一天没吃了吧” 他笑了一声,接过了面,说确实饿了 “相好做的面,就是好吃一些” 他吃了一口还不忘揶揄一句 我也笑出了声 “好吃就多吃点” “如果我不认识你,我肯定会做第一种抉择,还可能会做的更过分” 他吃着面,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不认识我,他会选择了结个人恩怨 我有些好奇就问为什么,他放下碗看着我说 “从十几岁开始,支撑我走下去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将欺负我的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我一直在等,在忍,我所有的布局,筹谋,包括拿回金家都是为了我自己的个人恩怨” “至于家族的走向,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对我来说,我活着,就是为了那么一天。” “但我遇到了你,你弥补了我人生当中太多的缺失,填补了我的残缺” “我觉得我很幸运,以至于没有那么恨周围的人了,能更理智的去考虑问题了” “你是魏尘的神明,是白冥的救赎,也是我的灵魂”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只是在告诉我一个事实 说完这些,他才继续端起碗吃面 我笑了一下 “你再夸下去,我就长尾巴了,但你别说,夸得老子心里美的很” “实话”他笑着接了句 “与你们相识,不是你们幸运,而是我命好,真的” 我认真的回了一句,对于他们,我欠的太多了,光我这条命,这群人就救了我无数次。 他又笑了一下,说马屁不错 趁他吃面的时候,我跟他说了我要跟老杨去下墓,得用张木的脸,会带上帅哥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这边暂时脱不开身,你自己小心一些,军火装备你到地方了以后,我会让人送过去,你自己带不过去” 我立马疯狂点头,表示十分同意,炸药还是好使,必须得备一些,火力足,什么也不怕。 “你们说让我远离金斌是……” 我对这个还是有些不解,还是问出了口 他吃完了面,擦了一下嘴 “他这个人比较偏执,他想要的东西,会不择一切手段去得到,他与我们交锋的时候,一直如此” “他对你,似乎友善一些,也许他觉得你是不同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也会担心他会生出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拿我做局吗?” 我疑惑的问 金辰安看着我忽然笑了一声 “嗯,拿你做大局”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说非必要一定不接触,省的被骗。 他说我觉悟真高,要一直保持 老杨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云南元谋县江边乡,具体的我也没问,总之这次,他带队 出发前一天,我在我的左耳上,去打了一个耳洞,然后戴上了帅哥送我的耳钉 他送我的耳钉款式十分简单,是一颗很小的十字星星,很闪。 帅哥整个家族就他一个了,这是一件让人十分心酸,且无法被安慰的事 带完耳钉,给帅哥发了照片,告诉他,他还有个徒弟,不算孤家寡人,顺便告诉他,得跟我一起下墓。 他很难得的没有跟我开玩笑,而是说,有徒弟,真的很好。 金辰安跟金斌之间,我得去开个口子,我搭桥会让这件事更容易一些,进度推进会更快一些,虽然他肯定不想我去接触金斌,但我还是自己去找了金斌 以还一千万为由 我也不会劝金斌和解,金斌想怎么选,那是他的抉择 但这桥,我得搭 第325章 难度有点大 我也不知道金斌在哪,带着钱隆就去了之前金辰安带我去的那个十二楼 我去那,他的伙计,肯定会给他信 金辰安肯定不想让我去蹚这趟浑水,所以这次就没有带他给我的那只手机,毕竟白冥也能听见,真有危险,白冥会来。 上次一闹以后,那的伙计都认识我了,见我又登门,立马就拦住了我 “白小爷,我们爷不在” 这伙计说的倒是很客气 但他这样说,那金斌肯定在里边,估计是怕我又是来闹事,再砸了他们的场子 钱隆还没开口 金斌的声音就从大厅里传了过来 “我怎么就不在了?” 出来的时候还踹了那伙计一脚 那伙计一脸的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了话 “是是,是我没眼力劲” 接着金斌开了车门,挑眉对我说 “这次我请你吃四十的炒饭,走不走” 我有话要对他说,必须找个时机就说 “蹭饭,不吃白不吃” 应了一句,就上了他的车 钱隆开车在后面跟着 金斌看了一眼后视镜 “这次阵仗小很多了嘛,白小爷” “你不杀我,我浪费那人干嘛” 我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他凑近了一些,嘴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杀你?” “那你杀,来来来,你把刀往我脖子一划,干脆利索” 我伸着脖子让他动手 他笑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我这样杀你,还有活路?” 我收回脖子,闭目养神 “本来就是死局不是吗,拉个垫背的,不也挺好” 接下去是很久的沉默 金斌笑了一声,这一声包含了自嘲,无所谓,不屑,无可奈何 “找我什么事” 他再次开了口 “就是来蹭饭” 我闭着眼回着话 “你幼不幼稚,你找敌对蹭饭” “没你幼稚,你还找敌对吵架呢” “你的小九爷知道吗” “我没有什么事是他不可以知道的” 虽然这次他还真不知道 “怎么,跑我这来秀感情来了?” “我不是那意思” “你就是那意思!” 睁开眼,就发现他一脸的不爽,只要提到金辰安他就不爽,但他就爱提。 “你就没想过,成为执棋人,破了这死局?” 我开始引出正式的话题 那个伙计也很有眼力劲,将车子停到了僻静处,就下了车了,车里只剩我跟金斌两个人。 忽然他的眼神中就带了冷意,将我抵在了靠背上 钱隆立马就上来了,我使了个眼色,表示没事,他又退了下去 金斌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耳钉,在我耳边说 “怎么,准备抛弃你的小九爷,不要你的相好了?你不是说我没他好看,你舍得?还是说今天来就是为了引我入局?嗯?” 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个死局是无法破解的,他觉得金辰安是不会放过他的,他要成为执棋者的唯一方法,就是与白家合作 但我也明确说过,我会永远站在金辰安这边,而我现在抛出橄榄枝,肯定有诈,是金辰安的局,我在引他入局。 我跟他没有那么熟,十分不习惯跟我离这么近,就推了他一把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没那么恨你” 他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认为的死局未必是死局” 他冷笑了一下 “他不恨我?他怎么可能不恨我,他怎么可能不恨我!!他想我死,我也想他死,从始至终!!” 他压根不信,咬着牙说出了这段话 我与他对视片刻,皱眉问 “你就那么恨金辰安吗?” “是!!” 他脖子上的青筋爆起,显然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恨的不是金辰安,你恨的是你自己,恨你自己是一颗被亲生父亲牺牲掉的棋子” “你不知道该怪谁,所以你选择了怪金辰安” 我直接一针见血的戳穿了他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他想看看我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最终他缓缓松了手,靠回了座位上,将头转了过去看向了窗外 “金辰安已经需要用这种伎俩了?他不是已经赢了?还需要现在这样?他又想耍什么把戏?” 我理了一下,被他抓皱的衣服,随意的接着话 “他觉得,抛去个人恩怨,抛去立场,你也很不错,不该因为个人恩怨死在他手上,毕竟我们大家有共同的敌人,不该将精力浪费在内斗上。” “我不是来劝你们和解的,我没这个资格,他也没有让我来当说客,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事实,有些话,我不说,他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们俩谁都没说话 他看他的窗外,我看我的窗外,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你们想让我对付我爹” “爹?他算什么爹?管过你吗?管过你母亲吗?你母亲刚死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外面的女人接回来了,他有儿子,但那个儿子不是你,不是吗?” 这些东西,他比我清楚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我 我摸了一下我的耳朵,大概是刚打了耳洞,还有点痛 “我就直说了,不用你,我们也会对付他,以现在的局势,金五爷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对手了,我们只是想把金五爷的部分势力,转交给你而已” “转交给我?”他皱眉问了一句,不是很明白这个用意 我朝他笑了一下 “不用怀疑,没有任何局,就是单纯的转交给你,同时,我们也会帮助金苏苏,你们都是能人,不该为内斗牺牲” “大家也不用动其他心思,其余几家,只认金辰安为金家当家人,你也明白已是定局不是吗?” 我看着他,又认真问了一句 “何必一直当别人的棋子,去执着赴死呢,做有选择的自己不好吗?” “他真不恨我了?” 忽然他又问了我一句 “那还是恨的,但没以前的那么恨了” 我实话实说 他将手臂架在车窗边,撑着脑袋对我说 “因为他有你了是吧,他觉得他很幸运,以至于,能容纳下我了” 我愣了一下,果然对手才最了解对手,但还是辩解了一下 “那倒也不全是” 说着我把卡递给了他,里面有一千万 “上次喝醉了耍酒疯,还你” 但他却没接,挑眉说了句 “给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跟他也不熟,不可能真收他一千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对他们来说,那都不是钱 我直接塞在了他手里,就要去开车门,话都已经说完了,不能真吃他的饭,不然又欠着了 他拉了我一下问 “饭还没吃,去哪?” “改天再吃,我要去上厕所” 我头也没回的胡乱说了一句 “借口不能找个别的?”他问 “不都一样嘛,反正都是借口” “你不吃,那你今天白来,吃了,我去找金辰安” 我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听他这么说,又收了回来,嘿嘿一笑 “话又说回来,上厕所这事,也不是那么急,可以憋,还是先吃饭吧。” 他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脸色一变,看向了我身后的位置,诧异中带着点不爽 我看他那副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缓缓转了头,就看见金辰安,手架在车门上,正面无表情的俯身看着我们 我没拿他的那只手机,他突然出现,吓得我往后一跳,差点坐金斌身上去 我干笑两声 “你,你怎么来了” 金辰安浅笑着回了句 “我不能来?” 他这一笑,也许是我做贼心虚,觉得更瘆的慌了 金斌还嗯了一声 “嗯,反正是不怎么欢迎” 我立马说“能能,肯定能” “刚好没吃饭,一起” 他说着就上了车了 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坐后排,还是有点挤,他们俩都靠在座位上,我在正中间,压根就没地了,只能往前坐一些,整个气氛就很怪异了 “没人请你吃” 金斌靠在座位上淡淡开了口,现在他也不装了,以前还要装模作样的喊哥 “我请我请” 我不敢看金辰安,低着头立马接了一句 “吃完饭,你不也得找我” 金辰安也淡淡的接了句 我嗯?了一声,忙转头问 “你怎么知道” 我没带他那只手机啊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胸前那只金蝉,我这才意识到,他妈的,他们之间,信息互通的,还好魏尘那没信号,收不到消息。 金辰安的伙计直接上来开车了 车子掉了个头,大概是换地方了 他们两个也都不说话,我坐在那也十分尴尬,就想着要不要找点什么话题 “你们要不要上厕所” 我脑子突然就抽了,问了这么一句 他们俩同时回了一句 “不用” 我又干笑两声,沉默片刻后决定找补,让金辰安的伙计停车,我去上个厕所,意思就是我把空间给他们两个让出来 他们俩个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桌上吃饭 伙计停了车,我爬了出去,上了钱隆的车,跟在了他们后面。 车子开到了另外一个僻静处,我们也停在了远处,等他们自己谈完。 我坐在车上,抽着烟跟钱隆聊天 “明天我要跟老杨下墓,你不能跟我去,你是我的身边人,大家都知道,你去,我就露馅了。” 钱隆嗯了一声 “老板自己注意些” 我点了点头,四叔二伯都在杭城,他现在在杭城是安全的。 “那些伙计都查一遍,有没有被替换的,以后每天一查” 我又交代了一句 那个组织的人太狡猾了,不得不防 钱隆又应了一声 “还有一事情交给你,你偷偷去办,别让我二伯四叔发现” 我抽着烟淡淡的说着 钱隆转过头来看我 “什么事?连二爷跟四爷都不能知道吗?” 我沉默了会,然后说 “查一下我的父母,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看一下他们用的是不是人皮面具” 我的父母为什么完全脱离在这些事情之外,这不合理 如果脱离就能不被迫害,那我们这些人,完全不用盗墓了,从商从政,哪个不行。 “老板……” 钱隆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放心去查” 我将烟头弹了出去,淡淡的说了一句 钱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半小时以后,金辰安下了车,朝我这边走来,我给他开了车门 “谈妥了?” 朝他笑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嗯” 脸色依旧不好看 我示意钱隆回去 “抱歉,我不该不拿那只手机” 我跟他认真道歉 他看着我说,皱眉说 “安全的时候,带不带都没关系,我不是怪你这个,是气你又蹚这蹚浑水,你对金斌不了解,那卡应该还在你口袋” 我愣了一下,摸了一下我的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张卡 我擦,什么时候塞回来的 “是是是,您说的对,下次一定改” 我已经发现了,只要我认错认得快,就不会挨骂 “你是嘴上认错快,改是不会改的,饿了,去吃饭” 他倒是挺了解我,说着他又递给了我一个东西,一看是擦耳朵的消炎止痛的药膏 我嘿嘿一笑,连夸好几句,他这才开了笑脸,笑了一下。 第二天,我换了张木的脸,换上这张脸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很难过 张木是被眉凤杀死的,但为了金家的稳定,我现在还不能向眉凤下手,不过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 帅哥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他那时候并不知道张木是他唯一的亲人。 现在看到有一点恍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是白名,也是张木,是你徒弟,也是你亲人” 他乐呵呵的说 “那我既有徒弟又有亲人了” 他总是乐呵呵的,但心里的心酸只有自己清楚了。 我们跟老杨在指定的地点汇合,他带来了三人,说这次先带三个 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六岁,也是染了一头黄毛,老杨介绍说叫他黄毛就行 我忽然就想起了麻雀了,麻雀那时候才十六七岁,现在应该快一岁了 另外两个应该都是三十多岁,一个看着很憨厚老实,人也微胖,老杨说他叫老丙,全名杨丙 一个头发微长,我还以为是个妹子,一开口,竟然是个男的,名字叫杨少文,让我们叫他少文就行 老杨又像他们介绍了我们,说我们都是他兄弟 六个人,两辆车,从杭城出发,路上花了两天时间,开车到了云南元谋县江边乡 江边乡地势东西陡,南北缓,东高北低 但墓在哪,老杨也不知道,他说四叔说要到阿卓村,找到一个叫阿卓木的人,阿卓,是个姓氏。 阿卓村是彝族,民族语言为彝语,估计到时候我们又是什么都听不懂。 不过还是老规矩,一切都等去了再说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老杨盗墓技术不行,不知道能不能服众 但在路上交谈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妈的这几个,比他更菜,只盗过很小的墓 就是那种几个平方的,就一个棺材的,啥也没有的那种,年代都比较近,听老杨说什么皇陵,说什么大墓的时候,全都一副崇拜模样。 老杨也傻了,说出发前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们说那都是吹的,不然怕不带他们出来。 他们杨家,真的完全的边缘化了 帅哥一脸的没眼看,说这次他妈的难度太大了,没带过这种队伍 这也是我下墓队伍配置最差的一次,我要早知道他们这么菜,那我直接带伙计了。 第326章 阿卓村 江边乡到阿卓村,倒是不远,1小时就能到。 行至中途的时候,金辰安的直升机就到了,下来的是大山跟大爷 看来是金辰安知道我快到了,给我送来了装备 老丙他们没见过这阵仗,还以为条子到了,立马就下车蹲地上了 被老杨踹了一脚 “他妈的,怎么这么怂呢,自己人啊” 老丙他们一脸的不可思议,赶紧起了身 “我靠,杨哥,我们这么厉害的吗” 老杨笑着哼了声 “你们边缘化太久了,不知道其他几家的实力,等老子带着你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老丙他们都赶紧应和,说要重振杨家 我看见他们那样子,就想笑 大山跟大爷都走了过来 大爷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mr.张,别来有没有羊?” 他们第一次见我就是张木的脸,对我这张脸,其实很熟悉 老杨嗯?了一声 “你他娘的什么有羊没羊,你想放羊了?” 老丙他们还问老杨是不是对接的暗号,搞得老杨自己都怀疑了一下 我直接笑出了声 “他妈的,那是别来无恙,能不能别整成语了,你们根本整不明白” 大山笑了一下 “他不行,我可以,成语,我学的很好” 帅哥嚼着口香糖笑了一声 “半斤八两” 大山十分认真的给帅哥指出了问题 “半斤是五两” 我们都看了大山一眼,老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比大爷强” 大山依旧听不出好赖话,得意的说 “我是京爷,肯定比他这个外国人厉害” “别扯了,东西带了没”我问 他们几个每次见面都要跟我们扯几句 说着,大爷就递给了老杨一个包,里面有炸药炸弹,还有我那把枪的子弹。 给我们东西以后,他们又上了直升机了 朝我们大喊了一句 “后会无期” “别他妈学成语了,行吗!” 老杨朝他们骂了一句,但估计他们压根没听见 阿卓这边比较偏远,四周都是梯田,这个季节,种了水稻 还未进村就看见了一座座矮小且集中的瓦片黄土房,最高的也就两层 整个村庄的规模不大也不小,目测大概三百来户 进村的路都是土路,车一开就扬起一片黄土 这个情况,我让老杨将车停在村外,徒步进村,估计里面没地停车,也太引人注目。 不过我们这群人,估计也很难低调,必然引起注意。 所以我先进村去找阿卓木,等找到阿卓木了,其他人再进村,不然容易给人一种一伙人鬼鬼祟祟进村干坏事的错觉。 虽然这个村里,干坏事的人来了都得给他们留点东西再走,确实太清贫了,搞的我都想做点什么好事,为国家做点贡献。 杨少文却叫住了我,带着点腼腆 “张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也想去看看” 杨少文这个人长得像个姑娘,性格也像,说话柔柔弱弱的,搞得我都不太好意思。 他都这么说了,我就点了点头,让他跟上 两个人先行进了村,这个村子是建在山脚处的,地势并不平坦,所以房子高低错落,村里的道路也还是泥土小路 好在没下雨,下了雨这路一走就得溅一身的泥 村民并不多,大概有些已经外出务工了,有些干农活去了,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位大娘,这位大娘正在阳光底下缝补衣服,我心说都是一个村的,应该认识那个叫阿卓木的 “大娘,请问阿卓木的家在哪啊?” 我出声询问 那位大娘闻声倒是抬了头,不过一脸的困惑,我一看她这样子心说完了,听不懂普通话 还没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不会彝语,但对方至少能听懂普通话,那还是能交流的,没想到是现在这么个情况。 我看了一眼杨少文,意思就是问他会不会彝语,他压根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还问我这大娘是不是听力不太好。 我笑了一声,给帅哥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帅哥也不会,这就十分扯蛋了,先去找个翻译员吗,我们的事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如果魏尘在那就好办了,关键就是他不在 思索片刻,我决定还是找村委,村委里,肯定是有人会普通话的 村委在哪也不知道,但按道理,既然是村委,肯定比较明显,总有点标志,两个人继续在村中瞎找。 村里的路,弯弯绕绕,上上下下,土房都长差不多,绕了几圈以后,直接懵了,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我还想继续走的时候,少文弱弱的开了口 “张哥,你是不是迷路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我这时候肯定不会承认,嘴硬的很 “没有,怎么可能会迷路呢” “可,张哥,我们这个地方绕了三遍了......” 我愣了一下,绕三遍了?他特么是怎么看出来绕三遍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就是对这一片比较怀疑,所以多看几次,行了,你来带路” 前面他都是跟着我走的 少文微微笑了一下 “好吧,张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这时候倒是读懂了老子真的走迷路了 少文的这个方位感很强,哪里没走过哪里都过了他十分清楚,没一会,就真找到了村委了 我之所以确定那就是村委,是因为土房上插了一根红旗。 看到这个村委我就想到了龙伯,心说这次可不能再中什么计了 好在这个村委的人还算正常,一共有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大姐,也会普通话,我说是阿卓木的远房亲戚,多年没见了,从未来过这里,想让她们帮我带个路。 表明来意以后,她们很热情的就带着我们去了阿卓木家,他家离村子比较远,是单独在一个山坳里,离这过去大概二十分钟。 这个山坳的附近,也全种满了水稻,那大姐指着远处的土房说 “就是那家,这只有阿卓木一家,不会找错的,村委里还有事,我们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我们跟大姐们道了谢,等她们离开以后,才往那去,土房的前面有一条深度为三米左右的溪沟,水流倒是很浅但很清,时不时的因为地势的抬升会出现一个小水潭。水潭中的积水会深一些。 阿卓木家里的木门是关着的,敲了无人应答,估计也是干农活去了,这情况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就给老杨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我们则继续在这等 我站在溪沟上抽烟,看着少文在溪沟里翻石头,说是抓螃蟹。 期间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着,他依旧很腼腆,还爱脸红,他这个性格在我们这个行业里倒是很少见。 但这腼腆的性格在我们这个行业里估计还是有点不合适,于是就想着多逗他几次,改改这腼腆的性子。 正说着话,想换个姿势,一转身,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人 这人与我靠的十分近,我压根没有想到我身后会出现一个人,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就往后一退,差点摔进溪沟里 这人反应倒是十分迅速,立马就拉住了我 在与这人眼神交接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有一种错觉 他......认识我! 第327章 相遇 这人上身穿的是黑色窄袖镶有白色几何花边的右开襟上衣,领口,开襟,袖口,处都有这种白色几何花边,下身穿的是褶宽脚长裤,这是彝族服饰 他的样子,我完全没见过,年纪估计三十左右的样子 我现在是张木的脸,难道这人认识张木? 不可能啊,张木的脸,除了我去独山的时候出现过,已经十几年没出现了,怎么可能会认识张木 我跟那人道了谢 “谢谢” 那人嗯了一声 “嗯” 声音也并不熟悉,见他听的懂普通话,就忙问 “你是阿卓木?” 他看着我回了一句 “不是,他不在” 我点了点头,又问 “你是他儿子?”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问的确实也有点唐突,干笑两声,然后猛的上去扯了一下他的脸 他倒是没躲,就这么被我扯了个结实 我又扒拉了几下,竟然没有用人皮面具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下子场面就十分尴尬了,正想找个借口说他脸上有个蚊子,他就先开了口 “这是汉族人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吗?” 看上去像是很认真的在问我 这理由…… “昂.....昂,对,表示尊敬” 我立马顺着他的话说,然后尴尬的摸了一下我的鼻梁 少文见状就跑了上来 “张哥,我们不......” 我咳嗽了一下,意思就是别多话了 他哦了一声,我心说你倒也不用再哦一声 这人点了点头,伸手就要扯我的脸,我立马闪开了,我这脸是真的不禁扯,他没戴面具我可是戴了的。 “不是说表示尊重”他疑惑的问 我干笑两声 “我尊重你就可以了,你不用尊重我,我这人不爱别人尊重我,欠骂” 他若有所思的又点了点头,然后哦了一声 “哦~~” 这时,道路那头一个穿着彝族服饰的老头,正朝这边走来,步伐矫健,身子硬朗,手里端着个黑红黄三色几何花纹相间的漆木坛子,看样子他应该就是阿卓木 少文大概是不知道他抱着的是什么东西,就开口问我 “张哥,他抱了个什么啊,好像很好看” “漆器,在彝族还是比较常见的,他手里抱着的那个坛子,属于传统彝族漆器,所以只有黑、红、黄三种颜色” 他点了点头,又小声问 “那这几种颜色也是漆吗” 我又给他解释了一下 “那是土漆、石黄、银朱三种天然颜料,你没见过漆器吗?” 他摇了摇头 “我见的东西不多,没见过多少世面,我是不是很笨……” 我朝他笑了一下 “不会,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会的我未必会,我们见的世面,都只是世间的一面,不要妄自菲薄” 他朝我微微一笑,嗯了一声 抬头就发现拉我这人一直看着我,他并不避讳他的目光,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只是在看着我 等阿卓木走近一些,我就迎了上去 “老爷子” 阿卓木疑惑的看着我,指了指耳朵,又摆了摆手,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估计意思是听不懂普通话 我一拍脑门 “得,他妈去哪找个翻译” 但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现成不就有一个? 关键是,这人跟阿卓木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一家人,那应该没问题,不是一家人,我们的对话,就不适合被他知道 不过我可以拐着弯来问 阿卓木抱着东西走到了这人的身边,将漆坛交给了他,又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这人也回了几句 我凑到了这人面前,贱兮兮的问 “那个,能帮我翻译几句话吗” 他看着我嗯了一声 “你说魏家那边来亲戚了” 他朝阿卓木说了一句,大概是在翻译 阿卓木朝他说了一句,大概是在回话 “他说他不知道什么魏家” 这人回了我一句 我心说尼玛,这该怎么交流 要问清楚的话,就得通过这个中间人 “你问有没有人交给他一个东西,或者是一句话” 他又帮我去翻译了 那个老者回着话,眼神在中途的时候瞟了漆坛一眼 拉我这人说 “他说有倒是有那么一件东西,但被人拿走了” 我立马就发现了他在说谎,这个老头,应该是说东西就是这个漆坛,所以他才会把目光瞟向漆坛,但他却骗我被拿走了。 这人别有用心,我不能再问下去了,得想办法把漆坛骗过来。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跟他道了谢 佯装要走,然后又对少文说 “你没看过漆器,我借来给你看看” 少文还没回话,我就问那人借了 “这个漆器,能给我朋友看看吗,他没见过,好奇心重” 那人看了我一眼,将漆坛递给了我 我背对着他,将漆坛转交给了少文,然后疯狂给少文使眼色,用唇语说“跑” 意思就是他妈的,赶紧跑,少文这时候倒也不傻了,看懂了我的眼色,抓过漆坛瞬间开跑了 我拔出枪对准了眼前这人,发现那个老者已经被打晕了 “差点被你骗了”我冷声说了一句 他对着我挑了一下眉,只见人影一晃,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枪就不见了,他人也不见了 我连忙转身查看身后,身后什么也没有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就覆上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就圈上了我的腰,我立马就被控制住了 我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暗骂了一句,草,速度这么快? 他并未用力,只是将手放在了脖子上,但我却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我不明白他的意图 我咽了口唾沫,出声道 “我要是说,这也是我们汉族打招呼的方式,你信吗……” “嗯,信的” 魏尘的笑声突然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人就懵了,魏尘? 魏尘为什么会在这里? 赶紧低头去翻他的衣袖,就看见了我的镯子,瞬间内心一喜, 转身忙问 “你怎么在这啊!你为什么是这张脸啊?” “不想我在这?” 他反问了一句 “求之不得!” 我是真的求之不得,毕竟这次队伍里相当于有三个新人 不等他问我,我就先开口解释了一下 “老杨要上位,就得拿实力,他下墓,我不放心,所以我就跟来了,有带帅哥,不是故意不守信用。” 他嗯了一声 “嗯,知道” “你知道?你收到我的消息啦?” 他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耳钉 “没,猜到了” “我没有守信用,你会不会生气?” 我还是有点怕他会生气,上次他生气的样子,确实有吓到我,记忆犹新 他朝我浅笑了一下 “叮嘱你是怕你有危险,不是约束你,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前提是安全,你现在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为什么要生气?” 我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问 “那你这脸是……” 我前面压根没有扯到面具 “也是人皮面具,跟你脸上的是一样的,你的也扯不掉,只能让人卸下来” 所以他前面是在逗我玩 忽然就觉得十分搞笑,果然演技一流 “那这个人皮面具没有破绽吗?” 如果那个组织的人都用这种不是很难发现? “仔细观察与头发交界处,还是有破绽的” 主要我们都是那种韩系一些的发型,挡住了 他说,他来这边办事,顺便来拿个图,没想到跟我们撞上了,他感受到了我在附近,所以就过来了 他比我们早来三天,但阿卓木的记忆出了问题,也许是中风了,坚持要见到交给他东西的那人 交给他东西的是一个叫阿卓峰的彝族人,这个人与魏本家的一人为挚交,魏本家的那人让阿卓峰把藏图的信息画在了漆坛上 阿卓峰怕别人寻到他,就把东西藏在了阿卓木这里 阿卓木以前是这里的守山者,对周围山林洞穴了如指掌,所以又将东西藏进了山里。 所以他让人给他换了脸,穿上了彝族的服饰,这才拿到了漆坛 魏尘没有随便对普通人运用蛊术,而是选择了一个麻烦一点的方案,值得夸赞。 虽然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有底线的。 说着他翻了一下我的耳朵 “有点发炎了” 我刚想说有药膏,好很多了,就听见了老杨的声音 “哎!哎!你他娘的谁啊,别动手动脚的” 应该是少文回去搬救兵了 帅哥瞬间就到了,两人就交上了手,我忽然就想起了在夜郎皇陵里,他们也是交上了手,魏尘自己也不开口说,老杨还捂住我的嘴。 这次我没有拦着他们,乐呵呵的在旁边看着,想看看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帅哥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老杨跟少文跑了上来 老杨看我贱兮兮,乐呵呵的在那看着,立马就知道我啥屁事没有了 又看了那人一眼,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小魏哥?” 他轻声问了我一句 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果然了解我” 少文他们看魏尘帅哥过招看的一愣一愣的,说实话,看他们打架,那是一种享受 黄毛还问我们要不要帮帅哥,去偷袭 我跟老杨都摆了摆手,说不要去挨打了 几招以后,帅哥就停了下来,啧了一声 “不是,哥们,你开口说一句你是魏尘会减寿还是咋地” “不说你也能知道” 魏尘淡淡的说 “你……呸,我徒弟都被你带坏了” 我跟老杨都笑了一下 老丙拉了一下老杨 “杨哥,这也是咱们一伙的” 老杨自豪的拍了一下老丙的肩膀 “必须的” 我忽然就从老丙的眼里也看到了自豪,腰杆都挺直了一些 背后有人跟背后无人是不一样的 他们要知道这个是魏家当家人,以后必然归心。 魏家用十分极端的手段培养了魏尘,而我,一边责怪着魏家的狠心,一边却又依赖着魏尘…… “哟,那怎么还躺着个人呐” 老杨指着地上的大爷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那大爷还在地上躺着,赶紧扶了起来,心说真是又造孽了 魏尘让我们先撤,我们几个就先撤回了车里,十几分钟以后,魏尘也上了车,我们几个在车里开始研究这个漆坛 第328章 杨少文 这个漆木坛子很轻,是木质的,还带了个密封盖 以前彝族的漆器多是木质,一般用优质的杜鹃木,酸枝木,或者樟木,是在整段的木块上,削出来的造型 外面的花纹是几何花纹,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装饰性的花纹,盖子是纯黑漆的 我拔了几下竟然拔不开,老杨也试了一下,依旧不行 我拿起坛子凑到眼跟前看,坛盖与坛身之间虽然紧密,但也不是连缝都没有,说明并不是一体的 “这玩意这么紧吗?”我说 晃了一下坛子,里面应该是空的,没有任何声音 魏尘从我手里默默的接过坛子,用旋转的方法打开了盖了,还笑了一声 我没想到,他妈的,一个木质坛的盖子,竟然是个旋转盖 我跟老杨都尬笑了一声 盖子的内部,依旧是纯黑漆,什么绘图也没有 坛口的直径,刚好容纳一个成人的手臂伸入,里面是空的,打灯可见内壁确实有绘制了图案 在坛内绘制图案比在坛外难度上要高出好几倍 这样看,看不出个所以然,魏尘拔出匕首,将漆坛劈成了两半 漆坛的内部,依旧是黑漆打底,黄红色调绘图 彝族漆画它有明确的颜色顺序,按黑,黄,红这个顺序依次绘制且不可混用 里面绘制的图案也十分简单,底部是一圈黄色的三角型造型,中间的三角型大,两边的三角型小,相互之间有重叠部分,三个为一组,画了一圈 线条之上,是一圈红色的三角形树标图案,三个三角上下叠加,尾部一条竖线 树标之间间隔的是鹿角 在这之上又是一圈黄色卐字符,卐字符之上是一条红色的游龙 游龙的眼睛用红黄色点缀,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这些图案除了游龙以外其他全部都是几何纹组成的,按道理,几何纹的图案只是装饰性作用,没有意义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有没有可能信息传达错误了?”老杨先开了口 “没有可能”魏尘说 可这东西,就一条龙能看出什么呢?这条龙难道指龙脉吗? 指阿卓村的龙脉所在之地吗 不应该吧?如果是这样,那跟写几个字告诉别人有什么区别 又或者阿卓峰就是喜欢赌一个逆思维?他就是有这么简单呢? 我又拿起半个坛子,打灯从不同的方位去看,左右眼尝试了个遍,确定除了这些符号没有没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解谜最大的难点在于我们不知道制谜者的内心想法,一切全都是靠猜的 我们对这条龙分析了大概一个小时,毛也没分析出来 期间我们也假设了,这条龙指阿卓龙脉所在,藏图的位置在龙眼之处 但龙脉是一个很大的概念,中国的龙脉主脉源于西北的昆仑山,向东南衍生三条主龙脉,分别为北龙、中龙、南龙 每条龙脉之下又分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等等等,如果是大龙脉,那阿卓村这边压根没有龙脉 但如果是其他的细分,那又范围太广了,所以魏尘排除了这个说法,这条飞龙,一定不是指龙脉。 眼看着天也快黑了,最后还是决定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这里也没地方可以落脚,都是小土房,于是我们就先去了江边乡,那有民宿跟宾馆 白冥跟金辰安虽然都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但我不知道他们那的情况,所以又各自给他们发了消息 白冥已经在王家了,估计这几天就能让阿素顺利上位,沈川那边的情况复杂一些,不过他会处理,让我不要担心。 金辰安那边正在布局对付金五爷了,白冥会跟他一起,白金两家合作,再加上金斌这边内应,基本上没有大问题,让我们自己下墓小心一些。 果然他妈的,压根不需要我,他们自己完全能搞定 魏尘让我提醒他们一句,要小心金五爷狗急跳墙,投了那个组织,反给他们下局 我把魏尘的话又一一传递 “你们几个现在信息共享?” 我想起金辰安能收到白冥的录音,就问了一句 他嗯了一声 “嗯” 也就是说他也能收到,这倒也挺好,不用重复三遍,大家全都能听见 他们几个现在的关系似乎很不错,说起来,他们三个能玩一起去,一开始那想都不敢想 三人往那一坐,那就是三个哑巴,压根没人说话,要是三人都冷着一张脸,那跟三堂会审也没什么区别 原本他们胆子都很大,现在他们三个凑一块,有商有量的,还真说不好会干出什么事 想着我就笑出了声 魏尘问我在笑什么,我说在笑我们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也都笑一下 因为少文这个性格又长的像女孩子,我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把他当成是妹子来对待 订房间的时候,像阿素一样单独给他定了一间,老杨问我是不是傻了,说他是个男的,我这才又反应过来 不过定都定了,就这样安排算了,到时候谁想跟他一个房间可以过去。 到江边乡的时候,大家直接吃了晚饭,才回房间 魏尘洗漱完毕又换回了冲锋衣,但还是阿卓峰的脸,对这张脸,我还是很不习惯。 我拿着两半坛片,躺在沙发上继续研究 老杨拿过去了一半 这玩意想传递的无非就是藏图的位置,藏图的位置肯定是一个具体的地点 所以这些图案里肯定已经指出了地点,也许十分明显,但因为我们对设谜者心理的不了解,所以看不清真相 “咱们就假设,假设这些符号全都有意义,不然他没必要画啊,直接画个龙不就成了,虽然画的是几何纹,咱就当这些几何纹也是有意义的来猜测。” 老杨看着半片木坛对我们说 帅哥也凑了过来,看了一会,摸着下巴说 “如果当几何纹是有意义的,那应该不需要重复,重复只是一个装饰,那么只需要把反复的元素拎出来就可以了” 我觉得帅哥说的十分有道理 如果单独拎出来,那么就是三个三角形,一棵树,一头鹿,一个卐字符,一条龙 漆画上经常会简画,一般鹿就用鹿角来指代,所以间隔的鹿头,指的是鹿 如果这五个元素,是要传递的地址,那么至少得转化成文字 我将东西放在桌上,走到阳台上去抽烟 我思考问题的时候,有抽烟的习惯 帅哥从我烟盒里也抽了一只,站了过来 我以为他不会抽烟,没想到也抽,大概是知道真相之后,心中苦闷,但他的这个苦闷,只能自己解开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魏尘跟老杨也站了过来,大家都在默默陪着他 三角形,三个三角形,左右重叠,中间高两边低,会不会是指代象形文字的山? 如果这个指代山,那么剩下的肯定是指代什么山,一个地名。 只知道一个山,跟只知道药名是胶囊一个道理,没什么屁用。 从下往上,第二个图形是树,树山? 这三个三角型上下叠加,上小下大,松树? 有很多松树的山?那这更扯蛋,比胶囊还扯蛋。 还有鹿又是什么意思,松林里还有很多鹿? 再往上一个字符就是卐了,卐通万,那不还是指很多松树很多鹿??? 我嘶了一声问 “这里有没有哪个地方,有很多很多松树?数以万计的那种,还有很多鹿?” 他们都看向了我,我跟他们讲解了一下我的分析过程 魏尘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松跟鹿是并排间隔,应该是指可替代可替换的意思……万松山彝族语意为鹿鸣山,应该是指万松山” 我们大家对视了一眼,又凑回了桌前 “如果这些图案指代万松山,那这条游龙……” 帅哥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跟魏尘异口同声说了句 “金沙江” 我跟老杨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帅哥嘿嘿一笑说 “这人将金沙江的流向绘制成了游龙,我们找到万松山,然后找到能远眺金沙江的地方,在那附近找寻古墓,八九不离十了” 帅哥这么一说,我倒是能理解了 金沙江要说它是一条蜿蜒于大地之上的游龙,那一点也不夸张 它的发源地就是长江的发源地,穿行于青海、西藏、四川、云南之间,流急坎陡,江势惊险。 我跟老杨刚想击个掌,庆祝谜底揭晓 这时就听见敲门声了,我起身去开了门,一看是少文 少文弱弱的开了口 “张哥,能……能分我一个人吗” 分他一个人?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开口询问 “怎么了?” 他沉默了会,然后说 “我怕鬼” “黄毛跟老丙都嫌我太胆小了,不愿意跟我一个房间” 我愣了一下,盗墓的怕鬼…… 忽然我就对他以前是怎么盗墓的起了兴趣了。 老杨,帅哥在车上的时候就说了,他们也觉得少文太像妹子,拒绝跟他一个房间,搞不好半夜把人当妹子了那就完了。 魏尘那就更不用说了,让他跟少文一个房间,那少文怕的就不是鬼了。 但我还是长了个心眼,扯了一下他的脸 “这么大的人了还怕鬼” 同时仔细观察了与头发连接的位置,没有人皮面具。 少文搓了搓脸 “张哥,跟多大没关系,老了也怕鬼” “你她娘……” 老杨大概是想骂他,但看他一副姑娘的模样,又骂不出口了 他是老杨带来的,以老杨的性格,肯定都查过了,应该确实是杨家人,但他这个性格也是个头疼的事,等到古墓了,再好好历练历练,不过等会倒是可以问问他这个性格形成的缘由。 我回头看了他们仨一眼,还是决定我跟他一个房间 跟他们几个说了一下,少文就站在门口等,大家都不好说什么,我就跟着少文回了房间 还好他那套定的是标间,不然让我跟不熟的人一张床,我也不用睡了 少文就像个很乖的孩子,自己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睁着眼对着天花板。 我对他这个性格已经好奇到了极点了,开始怀疑他是否盗过墓,就问 “你以前真盗过墓?” 他转过头来看我,犹豫了片刻,然后说 “没有……” 我愣了一下,他没下过墓,就敢跟着我们出来,不要命了? “我擦,你……那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张哥,我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所以……我不想骗你”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就关了灯,有些话,在黑暗当中,更能说出口 “你说,我在听”我先开了口 “你也看到了,我长得像个姑娘,加上又无父无母,被奶奶养大,所以从小到大受到的欺凌也比较多” “我不像杨哥这样,家里富裕,我家比较穷,所以受到欺凌也不敢说,也不敢得罪人,慢慢就形成这种性格了” “我其实也很讨厌我这种性格,但我,好像改不过来了” “我奶奶,还在等着我养,我没什么出路,所以想走走这条路……” “能别赶我走吗?我知道我可能比较弱,我……” 他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我摸黑去开了门,一看是魏尘 我愣了一下,忙问 “你怎么过来了?” “那边睡不下了” 他淡淡的接了一句,就自顾自的躺我床上去了 我疑惑了一下,睡不下了吗? 我们那套,我定的是套间,都是大床,他们三人睡一张也够睡,怎么会睡不下? 一想,大概是怕我会有危险 我又重新躺了回去 魏尘的到来打断了我们的聊天,少文好像比较怕魏尘,魏尘来了以后他就不说话了 大概是跟帅哥打了一架,发现魏尘太厉害了,有点犯杵。 他的情况我已经大概明白了,但我们这个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死了,不过走偏门确实是来钱最快的 思索片刻问 “你有身手没有” 少文却不接话了,大概是觉得魏尘在这,知道太多到时候要赶他走 “放心,他不会赶你走” 我又说了一句 魏尘压根不管队友是菜鸡还是牛人,他甚至都不在意是不是人…… 他听我这么说才又接了话 “为了保护自己,学了一点点太极……” 大概是怕我会赶他走,立马又加了一句 “我不会添乱的” 我嗯了一声然后问 “怕死吗?” 他沉默了会 “其实是怕的,但更怕穷,不想再被欺负了” 我嗯了一声,这人间各有各的苦 “那你为什么怕鬼啊?” 我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 “我……其实不是怕鬼,是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我房间……怕了” 来他房间? 忽然我就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了,因为他长得像姑娘,所以总有人把他当成妹子,欺凌他…… 怪不得我去村里找阿卓木的时候,他要跟上,他怕老杨他们都不是好人…… 我忽然就觉得少文十分可怜,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了 他会形成这种性格,就像他说的,长期的欺凌,又不敢反抗 我转头去看魏尘,发现他头靠在我肩膀上竟然已经睡着了,压根没在听 空调开的很足,有点冷,我给他盖了被子 他们都很苦,苦难跟苦难之间是不用做比较的,当苦难降临在个人身上时,对个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 “这人世间,有多少坏人,就会有多少好人,往前看,往前走,别回忆,活下去,会越来越好的” 少文轻声嗯了一句 “嗯,我也觉得……会好的” 第329章 噩梦 我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回到了西周皇陵里,发现现在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一场幻境,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走出过那里 我又回到了殉葬厅,血腥可怖的场面又重温了一遍 我一遍遍的逃离了那里,却在下一个甬道的出口又回到了那里 一下子,那种绝望感,失去所有挚友的痛苦与崩溃,瞬间就涌了上来,猛的就睁开了眼,一张陌生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人差点就跳了起来,被他按了下来,恍惚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魏尘 他的这张脸,我还没有看习惯 魏尘不知道是被我惊醒的,还是本来就是醒的,轻声问了我一句 “怎么了?” 周围还是黑的,应该还在凌晨左右,整个人依旧有点恍惚 梦里的失去,跟现实里的反差,竟然让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我与魏尘贴近了一些,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前,闻到了他衣服上熟悉的檀木味混合着沐浴液的香味,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魏尘的身子似乎僵硬了片刻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从来都没有走出西周皇陵,梦到你们全死了,我的世界要是没有你们,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闭着眼,抱紧他的手臂,轻声呢喃 “嗯,不会有事” 他轻声安慰我,说着就稍微往后挪了一点,但我这时候十分缺乏安全感,他一挪,我就往前贴,生怕又是一场幻境,又抓紧了一些,我不想失去。 魏尘轻笑了一声,又轻咳了一下,柔声对我说 “别动了” “我没动啊,是你在动” 我抬头皱眉反驳了一句 他又笑了一声,然后说 “那个……杨少文在看你”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还有个人,四周虽然黑,但也不是什么都看不清,一转身,发现少文真的也醒了,正看着我们 我立马松了手,干笑两声,对少文说 “我做了个噩梦,别介意,我们几个之间的关系都很好,生死相依,行为都比较亲密,习惯了” 少文嗯了一声,然后说 “真是让人羡慕的关系” 我嘿嘿一笑,也不想说太多我们的事,毕竟不熟,也不知底。 我被人骗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对少文这个事,还持有点怀疑的态度 第二天,趁少文不在的时候,问了一下老杨,老杨也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说 “他家倒是确实只有一个奶奶,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他妈也没关注过啊” 我又问魏尘怎么看 魏尘正在那吃早饭,抬头看着我说 “你不觉得他昨天的话有破绽吗?” 我回忆了一遍,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说让你们分他一个人,但他又不跟老杨他们待一个车里,怕被欺负,不矛盾吗?” “他既然怕一个人有人来他房间,那直接带人回房间,不是更容易有危险?” “所以,他就是冲你来的,应该是在跟你接触的这几天中,摸透了你的性格” 我愣了一下,一回忆,草,还真是如此,我还以为昨晚魏尘睡着了,原来他都听见了。 “冲我来的?他难道不是杨家人?” 不应该吧? “我猜,他是你四叔给老杨的名单” 我愣了一下,忙问老杨 “他是我四叔给你的名单吗?” 老杨额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 “虽然不是直接报名单给我的,但说起来,还真是你四叔给我的名单,黄毛跟老丙,都是我自己找的” 魏尘看着我们又说了一句 “老杨成不了当家人,这位应该才是杨家的备选当家人,也是你四叔的选择”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看向了老杨 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跟我在一起的,全是备选的当家人 四叔大概是不好直说,所以安排了这次的任务 我以为老杨心里会有怨气,没想到,他忽然如释重负 “我靠,早说啊,说实在的,他娘的,我自己也觉得我压根不适合当个当家人,我就想跟你们一起,但当当家人,压力还是太大了,我这个性格不适合,而且吧,我盗墓技术,确实也不行。” “但这小子,搞这一套干什么?” 他又问了一句 帅哥啃着包子说 “逗一逗白家的当家人呗,他肯定知道白名,但应该不知道魏尘,魏尘接手魏家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你四叔应该没有往外说,还不到时候” “昨晚如果魏尘没过去,我徒弟估计都不知道得被他骗成什么样” 说着他还笑了好一会 “说的好像你就不被骗似的” 我笑着反驳了一句,帅哥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容易被骗的 “我跟你还是不一样的,我最多觉得他像姑娘,但我不会跟他打交道,你是听了人家的故事,就要去共情的” “下次记住了,主动讲故事的,八九不离十都是骗子” 帅哥说的好像十分有道理,仔细想来,魏尘,金辰安,白冥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自己苦难,都是我自己一点点发现的 而钱隆,少文,都是主动讲过往的,然而他们两个都在骗人 “那你昨晚怎么不提醒我” 我问魏尘 他忽然笑了一声,但没接我这个话题 如果这位才是四叔看好的,按道理,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但总归不熟,也不认识,做事情没有老杨默契,到时候配合起来,岂不是很麻烦? 我被他耍了,十分的不爽,但他又是自己人,还不能真对他怎么样,毕竟以后可能还得合作。 脑子转了几圈,就把少文叫了过来 少文还是那副腼腆的样子 “怎么了张哥” “既然要变强,就要改改这个柔柔弱弱的样子,让帅哥先试试你的太极,看看哪里欠缺,再提升提升” 少文还没回话,我就拍了拍帅哥的肩膀 “师父辛苦” 帅哥嘿嘿一笑 “徒弟客气,助人为乐” 说着帅哥就上手了,少文大概是想装不懂,所以总被帅哥打 我跟老杨暗自偷笑 少文看到我们这个情况,猜到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气势一变,打的太极拳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动作行云流水,气势十足与帅哥打的有来有回 帅哥笑着接招,嘴里说了句 “这才像样” “但你的太极,跟魏尘的比就差的太远了,菜,就多练!” 说完这句话,帅哥就把少文控制住了 少文动了几下,发现动弹不得,就笑了起来 “才一天就被发现了,没意思” “我说你她娘的,是不是闲出屁来了,拿我们几个消遣” 老杨骂了一声 “哎,这话可不对,这叫增加了解” 帅哥松了手,少文揉了下肩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柔弱感,说话也正常了 “还真别说,白当家,人确实不错” 少文笑着对我说了句 我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句 “人不错你她妈的还耍我?” 少文笑了几声 “觉得你蛮有意思的,就想说逗逗你” 然后问魏尘 “魏哥的太极很厉害吗?” 我们都以为魏尘不会接他的话,没想到魏尘淡淡的问了句 “想试试?” “想试试”少文笑着也接了句 说着他们两就过上招了,魏尘的太极与少文的完全是两种感觉 少文似乎更偏柔一些,看上去十分轻盈 而魏尘的太极,劲力浑厚,一招一式刚劲十足,杀气极重,连我一个没有身手的人都感受到了。 关键是速度,魏尘的速度极快,我甚至都看出了残影 几招以后,少文就飞了出去,帅哥拉了他一下,才没有撞在桌上 少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魏哥多少带有点个人恩怨了” 帅哥乐呵呵的说 “谁让你骗他相好,该,他这都手下控力了,不然你都走不过一招” 少文点着头,竖了个大拇指 “牛” 突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十分夸张的问了句 “他俩是相好???” 大概是才从帅哥的话语当中检索出来这条信息。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都快聋了” 帅哥挖着耳朵说 “不是,你们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老杨笑了一下 “这他娘的多明显,还用跟你开玩笑,你可别惹他,他相好多着呢,全都不好惹,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同为杨家人,我可提醒你了” “啥???” 少文说的更大声了 我记得魏当家说过沈杨王三家的当家人,定夺不下来,当时并没有说有少文一事,这个人选,应该是四叔自己选的 他这次这样安排就是想让我们与他之间增加了解,让我们扶他上位 要说合适,他似乎确实比老杨更合适一些。 “既然是四爷安排你来的,大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杨家的事,你怎么看” 我开始进入正题 他自顾自的从桌上拿了颗葡萄塞进了嘴里 “我们老杨家,人才已经不多了,边缘化太久了,如果要拉回来,还得依靠其他家,你们也看到了,黄毛跟老丙,其实都不算正经的盗墓贼了,任重道远啊”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 “但如果不拉回来,重兴杨家,那就是无稽之谈了,杨家不重兴,必然被那个组织消磨殆尽,那我们老杨家,就没了,再说世仇总得报不是” 还好他这个观点和我们是一致的 我现在不会告诉他我们的任何计划,等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解决了少文这件事,我们就该出发去万松山了 黄毛跟老丙对少文的改变,觉得十分惊讶,不过少文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也没有解释。 万松山在环州乡了,离这过去两个多小时,我之前一直以为,漆坛在这,那图肯定藏在阿卓,其实也是一种先入为主。 路上的时候我查了一些资料,看到了万松山的航拍图 图片上层峦叠翠,峭壁悬崖,树木深秀,宛若插天翠屏 它的最高海拔在二千八左右,开发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属于原始森林状态, 我们要找的那个古墓,肯定在原始森林里了,不然早被发现了。 云南的原始森林,现在这个季节,有很多毒蛇猛兽,我们又补充了一些药物跟抗毒血清 从方位上来说,金沙江是从它的北部绕行过去的,所以我们得从北侧进入万松山,然后找到能远眺金沙江的位置,在那附近寻找古墓。 在正式进入原始森林之前 我又再次跟白冥和金辰安确认了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毕竟进原始森林以后,我这边就没信号了。 他们说一切正按计划进行中 忽然我就想到了昨晚那场梦,十分心慌,跟他们说,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们回去。 白冥说,他还等着吃枇杷果,一定会好好的 金辰安说,他的兔子小白,还得等着他养,他也会好好的。 之后所有信号都消失了,我们正式进入了原始森林区 万松山的原始森林跟浙西的原始森林状态还不太一样,这里松树居多,松树占据了大部分阳光,所以底下的植物,不怎么能生长,不用像浙西一样在荆棘里穿行 地上铺了厚厚的松针,踩上去十分的柔软,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菌子 老杨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根棍子,用棍子指着那些菌子说 “倒是不愁没东西吃,知道是来原始森林,老子备了孜然了” 他这一说我就想起来我们在浙西林子里烤野菜了,那时候魏尘与我们还十分生疏 “杨,杨哥,你,你盗墓还带孜然呢?” 黄毛的体力还得锻炼,年纪轻轻的他最喘,爬这些路,感觉喘的肺都出来了,跟我那时候差不多。 “帅哥还带瓜子呢,你她娘的经验不足,以后就知道了” 第330章 马陆 老杨开始跟后生传递经验,说即使是盗墓,也要有滋有润,最好是再背两幅扑克,困在墓里的时候,能够消遣消遣,不至于胡思乱想的崩溃 虽然现在八月初了,这边的气温还基本在20多度左右,不是很热 再往里走,松树开始减少,树种开始增多,原始森林那种遮天蔽日的感觉,立马就上来了 树与树之间碗口大的藤蔓相互交织,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绿色青苔,腐败的树干上长着各种菌类。 底下倒是一样,没什么植物,都是一些厥类 “杨哥,这次要找的墓是啥墓啊?也没见我们看个风水什么的,好像一直在路上” 老丙开口询问,他们没有参与我们解谜的过程,大概是心里十分疑惑 “哎,别问我,问你少文哥,以后咱们老杨家,就靠他了” 老杨用棍子指了一下走在最后的少文 “我全程都没看到那个漆坛的内部,你让我说,我只能给你编了,问你张哥” 少文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也捡了根相对而言比较直的树枝,用魏尘的匕首,在那边走边削叉枝,见他把问题抛给了我,就接了话 “光看那个漆坛,可判断不出来是什么墓,不过可以一猜” “猜,这怎么猜?”老丙又问 我对我能削出这么笔直的木棍十分满意,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将匕首还给了魏尘,才开始解答他这个问题 “从地理位置上开始猜” “在夏,商时期,云南属于中国九州之一的梁州” “秦朝的时候属于古滇国,这也是为什么云南现在叫滇的原因” “到了西晋时间,又成为了宁州” “再到了唐宋时期,建立了南诏国跟大理国” 黄毛对我能说出来这些十分崇拜 “张哥,牛逼,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帅哥笑了一下 “盗墓可不只是学怎么盗,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历史地理,天文人文,风水星象都得学,不然就只能像你们一样,挖挖小坟了” 说的老丙他们自己都笑了一下 “那是不是说明这里会出现四种古墓啊?”黄毛问 我喝了口水,摇了摇头 “错,判断没有完成” “我们现在所处之地是武定县,在夏商时期不属于梁州” “在战国及秦时属于滇国地,西汉元封二年属益州郡,益州郡其实还是古滇国,就是换了个称呼” “为啥啊?” 老杨对这些也很感兴趣,他们几个就跟听故事似的都走近了些 我清了一下嗓子,开始当起了夫子 “因为汉武帝出兵征讨云南,滇王直接拱手投降了,所以汉武帝在滇国设置益州郡并赐滇王之印,滇国就成了大汉的属国了” “蜀汉时期也就是三国的时候,变成了建宁郡,说白了,还是古滇国的延续,隋朝为南宁州总管府昆州辖地,唐初也属南宁州总督府地” “到了唐朝,这边属于南诏的一部分,我记得应该是南诏三十七部的罗婺部,宋代大理国时仍为罗婺部隶威楚府” “那南诏是古滇的延续不”老丙问 我已经有点走不动了,魏尘用我削的木棍拉着我走,我喘着气说 “古滇主要是彝族,南诏主要是哀牢族,这是两个少数民族” “所以,可以从概率上猜测,这里出现古滇国墓葬,或是南诏墓葬的可能性最大” 老杨嗯?了一声 “嗯?哀牢族,哀牢山那个?据说今年因为一个博主,去哀牢山的人变多了” 我咽了口唾沫 “怎么说呢,哀牢山,它其实不是简单的一座山,只是因为成为原始森林了,才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它的前身是一个庞大的古国、部落,应该跟古哀牢国有关,古哀牢国,它不是哀牢族,而是一个多名族共存的这么一个国家” “时间上来说兴起于战国,到汉代逐渐消亡了,跟古滇国呢,并肩齐名。所以这个哀牢族跟这个哀牢国呢,有点点关系,但关系不大” “哀牢这个词呢,应该是一种音译,从少数民族的语言当中,直译过来的,就好比英语当中,碧池这个词” 我英语知道的不多,也就骂人那几句精通一些了。 “那这个哀牢山里,有哀牢国的古墓?” 少文也问了一句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发现一块稍微干燥一点的地以后,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对魏尘说 “休……休息一下,走……走不动了” 他妈的,他跟帅哥一点都不带喘的,体力是真特么的好 他嗯了一声,坐在了我旁边 黄毛见我倒地了,也瘫在了地上喘气 大家都纷纷坐下休息 我缓了一下,才接了少文的话 “从地理位置跟理论上判断,那肯定是有的,不过跟我们关系不大,以后真要去了再说。” 这时黄毛凑过来问 “哎,张哥,你手上的这几枚戒指真帅啊,哪买的啊?前几天就想问了” 我躺在那,朝天空抬起了双手,斑驳的阳光从我指缝穿过 这一年来的致命时刻,大家的生死相依,他们对我的恩情,一幕幕的浮现在我脑海 这辈子,只要他们高兴,让我做什么都行。 黄毛晃了我一下 “张哥走什么神啊,问你呢” 我笑了一下,收起手说 “这三枚戒指,不是普通的戒指,每一枚的背后都有它的故事,每一枚戒指的主人,对我来说都极为重要,买不到” “买不到?买不到那你哪来的” 黄毛压根没听懂,又问了一句 “我三个相好送的,你想要也可以先去找三个相好,让他们送你” 我边说边笑,大概是我笑的太大声了,魏尘也跟着笑了一下。 “我靠,你还真有好几个相好” 少文依旧那么惊讶 老杨抓起旁边的蘑菇朝少文丢了过去,少文接过蘑菇,还看了几眼,大概是在想这是什么品种 “我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你以后少惹他” 少文对我抱拳说了一句 “好汉饶命,再下知错” “这几个妹子眼光都这么好吗?” 黄毛一脸羡慕的也说了一句 帅哥笑了一声 “谁说相好一定是妹子啊” 黄毛跟老丙都啊了一声,十分的夸张 我坐了起来,指着身后的魏尘说 “我的其中一个相好” 黄毛跟老丙又哦了一声,似乎这件事变得好像很正常了 黄毛说“魏哥这么厉害的人,你别说,谁不想当他相好,我都想当他相好,张哥你赚到了” 说着还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帅哥笑了好几声,拍着黄毛的肩膀说 “你可以崇拜,但别打魏尘的主意啊,我徒弟到时候又闹起来,受伤的还是你” 他这话说的十分搞笑,老杨还应和了一声,搞得我也笑了一声 “其实我有四个相好” 我看着他们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瞬间大家都安静了 帅哥跟老杨立马看向了魏尘,两个人同时说了句 “跟我没关系啊!!” 少文也赶紧离我远了一些 “我才刚认识他,跟我也没关系啊” 我转头看魏尘,发现他嘴角上扬,微微浅笑 老杨小声问帅哥 “小魏哥不能是疯了吧?他怎么不问啊,还笑?” 黄毛跟老丙都不知道怎么了,对他们的模样十分不解,还问少文 “你跑那么远干嘛” 少文呵了一声 “呵,废话,早上挨打的又不是你们” 我笑了一声,问魏尘 “嘿,你怎么不问我还有个相好是谁” 他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了句 “也是我” 我嘿嘿一笑,心说这小子是真聪明,晃了一下我的镯子对他说 “有两个你,得算两遍” 他柔声说了句 “好,算两遍” 少文拍了一下胸脯问老杨 “他俩一直这么玩吗?心脏不好的人迟早要吓死” 老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说 “习惯就好,他另外两个相好,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他们都是疯的,等你成了杨家当家人,早晚会习惯的” “疯的?我看魏哥好像还好” 少文看了魏尘一眼小声对老杨说 老杨笑了一下 “你以后就知道了” “那另外两个是谁?” 少文好奇的问他 他们两个不愧都是杨家人,一样的八卦 “小九爷跟那个冥爷” “谁!!!” 少文的声音高了两个度, 看我们都看着他,就跟我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接着自言自语了一句 “那确实都是疯的” 大概是少文听过他们的什么事迹,不然不能反应这么大。 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继续往前走。 在这个原始森林里,要找到一个能远眺金沙江的地方,其实很困难,范围太大,又遮天蔽日 估计得在这个森林里找个好几天,不过魏尘说,既然有古墓在,就会有某些痕迹存在,比如说石像生,沿着那些痕迹也能找到古墓 我想起来在浙西的时候,四叔也说过,如果我们当时走的是大道,就能看见石像生了。 石像生就是墓地前的石雕雕刻,从秦汉开始就有了,石象,石马,石虎石牛各种各样的都有,像这样的原始森林,可能保存的痕迹会更明显。 云南的八月份正是多雨的季节,他妈的前面太阳高照,现在突然就下起雨了 大家就躲一棵大树底下避雨 “这什么树啊特么真直” 老杨看着我们身后的这棵树感叹了一句 我也看了一眼,这棵树估摸着有四十来米高,树身笔直挺拔,十分巨大,树干有三人合抱那么粗,也长满了青苔,上面缠了一些其他藤蔓,垂挂在了树干上 树冠形状也很奇特,宽广又茂密,仿佛古代帝王座驾上的华丽伞盖,在这树底下,淋不到多少雨 魏尘也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了句 “华盖木” 我愣了一下,这就是华盖木?植物中的大熊猫,今天就被我们给遇到了 帅哥也接了话 “华盖木是云南特有的树种,生长条件极为苛刻,野生的华盖木也就五十来颗,这里竟然有一颗这么大的” “那岂不是很值钱?” 老丙摸着下巴,颇有不能搞回去的遗憾 魏尘跟帅哥时不时的就会抬头看树枝,然后提醒我们不要靠树干太近,说原始森林里的青苔下面,藏了很多东西,可能会顺着领口钻进衣服里。 “下了雨,可能会有山蚂蝗” 魏尘又提醒了一句 我们在天峨县救帅哥他们的时候遇到过蛇一样大的山蚂蝗都怕了,想起来都汗毛直树,赶紧扎好了裤腿鞋带。 我也学他们的样子,抬头往上看,不过到处一片绿色,看不见什么东西。 正想抽根烟,忽然魏尘就喊了一声小心就把我推了出去,我踉跄了几下,直接摔进了前面的树叶堆里 同时就听见了老杨 “卧槽”了一句 黄毛喊了一声“我的妈呀” 我刚想爬起来,人就被架了起来,魏尘跟帅哥,直接把我架着跑了 我蹬了几下才站稳自己往前跑,我也不知道大家在跑什么 回头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我们刚刚待的那棵树,从树干中钻出了一个黑红相间油光发亮的圆柱形的东西 我们刚刚都在一边躲雨,没有绕到后面去看,这树干中间应该空了,这玩意就躲在这棵树里 那东西大概有一米来粗,长度还不可知,正从树干里不断的涌出来,十分迅速,看它的样子,似乎是节肢动物,躯干部由许多体节组成,头上有口器,身侧有一排密密麻麻的腿,那油光发亮的,应该是它体表坚硬的钙化角质层 “他妈的,这什么东西啊!” 老杨边跑边问 “马陆啊”帅哥边跑边回 “哪有马路啊!!!” 黄毛这时候跑的倒是不慢 “是陆地的陆啊!马陆!千足虫啊!” “马陆,草,它这不能吃人吧!” 少文骂了一声 “你看它那个头,骨头都给你嚼碎了!”帅哥又回了一句 天上还在下雨,我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铆足了劲跑,能避免干上,就避免 忽然魏尘就停了下来,我们都来了个急刹车,一看,我草,他妈的,前面是个断崖 第331章 篝火挺暖 回头一看,他妈的,那东西得有个七八米,正朝我们游动而来,说明它是会捕猎的,把我们当成了猎物 我立马拔出手枪,朝那东西开了一枪 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的外壳竟然十分坚硬,子弹是打进去了,但外壳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加上它的体型庞大,实际对它的伤害已经不大了 但这东西受到了攻击,已经开始发狂了 我骂了一声,准备开始换信号枪 老杨拦住了我 “等会他妈的把原始森林点着了,那特么就完” 信号弹的温度极高,周围都是枯枝烂叶,确实会着,就此作罢 魏尘,帅哥跟少文都迎了上去,但这马陆的外壳十分光滑,加上又在下雨,压根没有受力点,帅哥刚翻身上去,直接被甩了出去,撞在了树上 我立马过去扶起了他 帅哥骂了一声 “妈的” 又冲了上去 老丙跟黄毛,大概也没什么身手,找了个颗树躲了起来 少文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多了一把匕首,扎向了那东西的尾部,但压根没什么用,扎不进去 被那东西一摆尾给拍飞了,被老杨扶了起来 “他妈的,它穿了个不锈钢外套啊!” 少文骂了一声 魏尘的匕首也已经在手,但这东西的下颚骨十分强壮,还会从身侧喷出一种白色的雾气 这种雾气的味道十分难闻,有点类似于那种烂了几千年的腐尸的味道 魏尘朝我们喊了一句 “不要触碰白雾” 一下子,这玩意就很难近它身了,但它却能近我们的身,搞得我们大家四处逃窜,雨倒是停了。 “跟你下墓是他妈必遇大怪啊” 帅哥边跑边笑边骂 他的后背已经被撕了一道口子了,鲜血直流,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你他妈别骂了,你后背受伤了你知道不!” 我边跑边提醒 老丙的双手沾上了白雾,疼的哇哇大叫,找了棵树躲起来用水冲洗 魏尘引诱这东西撞了几次树之后,踩着树干翻身上了这东西的背部,将匕首对准节体连接处,猛扎了下去 他的动作十分迅速,大概连接处的外壳没有那么坚硬,竟然被他扎了进去 那东西一吃痛就整个蜷了起来翻滚 魏尘躲避不及,摔了下来,差点被这东西给压在身下 翻滚了几下就到了我的身边,我赶紧扶起了他,同时朝那东西又连开了几枪,阻挡它的进攻 魏尘的脸上被地上的树枝划伤了,渗出了一些血液 “我得让他出来,驭蟒,相抗” 我立马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魏尘不会驭蛇术,让他的第二人格来 魏尘的第二人格要出现,必须得受到伤害,我立马就否绝了 “不行,我试试炸药” 说着我就让老杨拿炸药,魏尘拦住了我,笑了一下 “它全是腿,没有手,不会接你的炸药” 他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等会别怕” “等我回来” 他说了这么一句,猛的就把我朝马陆那方向一推 我不可置信的蹬大了双眼 我擦!!! 老杨惊呼了一声 “老白!!!” 电光火石之间,魏尘瞬间上前拉住了我,将我往后一甩,帅哥就接住了我 那马陆立马就到了,他一个下腰翻转躲过了攻击 匕首还在马陆的背上,魏尘又翻身上去,抓住匕首,吹响了指哨 我这才意识到,我靠,是他!!! 他们在致命时刻转换竟然是无缝对接的! 心说尼玛,怪不得让我别怕,魏尘用我刺激他自己,让他的第二人格出现 大概是因为我在,即使他受伤,他的第二人格也不会出现,就像在魏肆那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但他的第二人格,压根就没有出现,他需要别的刺激,就像在东晋皇陵里那样的外界刺激。 不过魏尘敢这么做,肯定有把握即使第二人格不出现,他也能救下我,这一点,我可以十分肯定 魏尘吹响指哨的同时,将匕首拔了出来,翻身下来将马陆引到了悬崖边 忽然一阵腥风吹来,悬崖边就探上来了一只巨大的黑蟒蛇头,与马陆的体型不分上下 魏尘是背对着那黑蟒的,整个场面就十分恐怖了 这条蟒蛇肯定一直在悬崖峭壁的树枝上,估计是在等待时机捕猎我们 心说我草,刚刚还好没有站在悬崖边,不然他妈的两面夹击 少文他们不知道魏尘会驭蛇,大惊失色,纷纷提醒魏尘小心身后,黄毛已经吓的不会动了,被少文一脚踹远了一些,才反应过来。 我们几个都是见过魏尘驭蛇的,所以没有太担心,抓紧时间给帅哥包扎了一下伤口 魏尘继续吸引马陆攻击他,在马陆冲过去的瞬间,滚出了两者的中间,那马陆一下子就攻上巨蟒了 巨蟒受到了攻击一吃痛,瞬间咬住了马陆,与马陆就相互缠绕在了一起 因为它们都在悬崖边,一翻滚绞杀,全都滚下了悬崖 “我靠,魏哥,你会驭蛇啊!” 少文这才反应了过来 魏尘没回答这个问题,径直走向了我,给了我一个拥抱,轻声说了句 “好久不见” 我立马回拥了他 “好久不见,有做美梦吗” 他在我耳边笑了一下 “嗯,梦里有你” 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忽然就涌了上来,对于这个魏尘,我甚至无法用陪伴去弥补我的亏欠 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糖,剥了塞进了他嘴里 魏尘自己现在已经不怎么吃糖了,但我还是保留了放糖的习惯 他轻声说了句 “是甜的” 瞬间把我拉回了曾经 我嗯了一声,扯着笑容说 “吃了甜的就不苦了” 他朝我笑了一下 “不苦,见到你,我很高兴” 少文指着我们,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问老杨 “不是,怎么就演上了?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哪来的好久不见啊?怎么就苦了?” 老杨大概是也不想将有两个魏尘这件事说出来,就说 “哎呀,人家腻歪一些的,一分钟没见到,那也是好久不见,相思苦,你不懂” 我也不想太多人知道魏尘的事,就也没解释。 “那个你们要不先管管我?我这手疼的不行啊,有什么办法没有?” 老丙龇牙咧嘴的开了口 一看他手上的皮肤起了很多枣大的水泡了,大概是因为马陆的毒液 魏尘就好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一般,只是看着我,大家都看着他,但他毫无反应 我愣了一下,然后开口询问要怎么处理,他才开了口 “挑破,用碘伏消毒,再打一针抗生素,没什么事。” 我点了点头,少文立马去给老丙处理去了,还自言自语了一句 “果然全是疯的……” 我给魏尘处理了一下脸上的划痕,这个面具确实十分逼真,即使破了也看不出来是带了人皮面具 我忽然想起来我是张木的脸,就问 “你没见过我这张脸,也能认出来?” 他嗯了一声,然后问我这次是要去干什么,我把前因后果快速跟他讲了一遍,但没有讲魏家的事,这件事得找个时间才能跟他细说 他又嗯了一声表示明了,然后说 “先离开这里,趁天黑之前,找个安全的地方” 在原始森林里过夜是十分危险的事,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遮天蔽日的树木遮挡了光线,已经有些昏暗了 大家抓紧时间离开,重新找了一块地,这次老杨确认了周围的树木都没有树洞 之后才搭了帐篷,生了篝火 帅哥对这个魏尘似乎没什么话聊,大概是不熟 少文他们压根没意识到魏尘换了一个人了,毕竟魏尘也不怎么同他们聊天。 黄毛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大概是被吓到了,老杨正在那给他做心理建设 老丙的手已经没那么痛了,魏尘说的方法很有效 前面的雨也不是很大,冲锋衣里面的衣服,都没怎么湿,人坐在篝火前烘烤了一会,就全干了 我将这些人一一介绍给魏尘听,魏尘带着浅笑看着我,时不时的嗯一声,但压根没有看谁是谁 少文又开始问老杨 “你没觉得他俩不太对劲吗?别是中邪了” 老杨正准备煮罐头,笑了一下 “哎呀,他们就爱这样,你他娘的管这么多干嘛” “不是啊,你看,张哥为什么要跟魏哥介绍我们,大家不是前天就认识了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老杨额了一声,开始替我们找圆 “额,这个嘛,他们在玩失忆,情趣” 帅哥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们,一直都这么玩吗?下墓都这么玩?” 少文吃惊的问了一句 “偶尔吧,这就是他第四个相好” 老杨又笑着回了一句 少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魏尘肯定听到这些话了,嘴角上扬什么也没问,我笑了一声然后问 “你怎么不问我另外三个相好是谁” 他将一个罐头递给了我 “不重要,有我,就够了” 少文依旧一副没眼看的样子看着我们 前面已经大概的跟魏尘说过了,现在有时间,又细致的说了一遍 魏尘思考了会,然后说 “找的应该是古滇国的古墓” “为什么不是南诏的?”我疑惑的问 他很耐心的讲解给我听 “因为南诏的习俗实行的是火葬” “蒙舍及乌蛮不墓葬,死后三天内须火化,其余灰烬掩土,只收两耳。” “南诏皇家一般用金瓶收藏,再用银制的盒子装着金瓶,保存于别室中,然后在重要的节日里拿出来祭奠,不造大墓” “即使是南诏的墓,墓制规模不会太大,魏家人不会把图藏在这种地方,所以应该是古滇国的古墓” 我愣了一下,这些魏尘肯定也知道,但魏尘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他似乎很喜欢听我判断,然后又不告诉我他早知道了。 而这个魏尘,会十分详细的教我怎么去判断,会把他知道的都教给我 大概是因为魏尘自己知道有他在,我判断对错都没关系,而这个魏尘是怕他不在我身边,我判断错误会吃亏。 怪不得上次他会吐槽他自己,说如果当时是他的话,他会怎么怎么做。 魏尘见我看着他发愣就问我怎么了 我朝他笑了一下 “没有,就是想多看看你” 魏尘心情不错,嘴角就没下来过 少文在那边跟老杨小声低语 “肉麻的话特么是张口就来啊,你是怎么受的了他们的” 老杨正乐呵呵的看着我们,回了句 “肉麻吗?我觉得挺好,小魏哥需要这个” 帅哥吃着罐头也乐呵呵的应和了一句 “我也觉得挺好,我也需要这个,爱听我徒弟说” 说完他自己突然愣了一下,立马转头去看魏尘,魏尘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帅哥赶紧解释了一句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他的另外三个相好里可没有我,我是说我也爱听我徒弟说这种” 说完他又停滞了几秒 “不是跟你说的这种,他跟我说的跟你说的不一样,我喜欢听他跟我说的那种” 说完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我擦,似乎更解释不清了” 魏尘歪了一下头,帅哥立马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我不爱听,我压根就不爱听,哈哈” 继续坐着吃罐头对老杨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个更打不过,忍忍得了” 老杨还笑着忙点头 少文说帅哥入我们的这个失忆戏还挺快的,装的有模有样,帅哥呵呵了一声 “你是没见过他的本事,见了你也入戏快” 我忽然觉得他们都十分搞笑 晚上的时候,魏尘说他守夜,其他人就进帐篷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走,就坐在那陪他 我也不知道他们睡着了没有,但我得抓紧时间把魏家的事告诉他,就拿出手机打字,然后再拿给他看 他看到的时候眉头紧皱,滞愣了一会,大概是对这个事情也很惊讶 片刻以后他回归到了正常的表情,淡淡的说了句 “也挺好,至少知道了身世,不用一直困惑于此了” 然后又问了我一句 “这么说来,他学会了本家巫蛊之术?”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笑了一下,说了句那就行 篝火烧的很暖,我们都不觉得困 我又跟他讲了一些他不在的时候,我们发生了哪些事,他还是跟上次一样,一直看着我,偶尔接几句话 忽然,他将我拉了过去,我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他,他朝我笑了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 “晚安,相好,我会做个好梦” 同时脸上就传来了柔软冰凉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迅速 瞬间我就滞愣在了那里 愣愣的回了句 “晚安” 接下去,我压根不知道魏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整个人都傻了 我擦,我他妈的是被亲了吗? 魏尘看着我,轻声问了我一句 “怎么了” 我擦,按道理他在记忆里都能看到,他还问我怎么了,我总不能说你的第二人格,突然亲了我一下 但他们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是才说过,只要他们开心,做什么都愿意吗 亲一下……又怎么了 我的命都是他们救的 亲一下又怎么了!! 我干笑了两声,开始找话题 “没……没有,这篝火,这篝火挺暖啊” 魏尘嘴角上扬接了句 “确实暖” 第332章 不够近 魏尘肯定在记忆里看到了 我又干笑了一声 然后往篝火中添树枝,让篝火烧的更旺一些,原始森林里,篝火越旺,野兽便越不敢靠近。 我在想事情的时候,手上会不自觉的做点小动作,用棍子戳了个蘑菇,放在火焰上烘烤,觉得很有意思,不过这个蘑菇应该有毒,颜色太过艳丽 片刻之后,魏尘双手握着我的肩膀,将我转向了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没事吗?” 我将蘑菇丢进火堆里,很随意的回了句 “没事啊” 他看了蘑菇一眼 “你,真的没事吗?” 我点了点头,很确定的说了句 “真的没事啊” 他手上的动作用力了一些,轻声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在问你什么吗?” 我笑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你在说什么了,你亲了老子一下” “我只是在想,这样,他会觉得开心一些吗,能陪他渡过漫长的沉睡期吗,会让你也觉得开心一些吗?” 我看着他认真的问,然后又说 “其实亲一下也没什么,我也不是个姑娘,没什么亲不得的,就是前面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我不高兴了,可别影响他做个好梦,不过也只能等下次见到他再跟他解释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意料到我会这么问这么说,忽然眼就红了,柔声说 “你竟然还在想这些” 我最怕他们眼红,忙问他怎么了 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给了我一个拥抱,十分用力,说了声 “谢谢” 我不知道他这句谢谢从何而来,为什么突然说谢谢,疑惑的问 “我们之间,为什么要说谢谢?” 他在我耳边笑了一声,同时我感觉到了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进了我的脖子里 魏尘……哭了? 他……为什么会哭啊? “你怎么了”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问 他将脑袋埋在我的脖子里,轻声回了我一句 “篝火太暖了……” “暖到发烫……” 篝火太烫了? “是不是靠的太近了?” 我疑惑的问 魏尘在我耳边说了句 “不够近,得再近一些” 我忽然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一下子烫,一下子又不够近?就嗯?了一声 “嗯?我没听明白” 他笑了一下 “以后就明白了” 我看他嘴角上扬,似乎心情很不错,也笑了一下 少文大概是出来解手,看我们还坐着聊天就问 “你们的戏还没杀青吗??” 我笑了一声说 “换剧本了” 他给我们比了个大拇指,去解了个手,让我们回去睡,他来守会 魏尘一点也不困,我倒是有些困了,不再推辞,钻进帐篷睡觉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东西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很低,原始森林里湿度都比较大,加上经常下雨,上午跟后半夜的雾气都会比较重 我们昨天上午的情况算好的了,一般都是阴雨连绵,看不见太阳 找了一圈没看见魏尘,就问帅哥魏尘哪去了 帅哥跟老杨,正在那研究哪些蘑菇的品种可以吃,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探路去了,他一个人更快一些,我们都是他的拖油瓶,应该快回来了,不然我们得在这森林里转好几天” 少文跟黄毛也加入了他们,黄毛翻着蘑菇问 “魏哥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厉害” 少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问 “姓魏,又这么厉害,他是魏本家的人?” 我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魏尘的身世就说 “姓魏的不一定就是魏家人啊,你还叫我张哥呢” 他思考了一会,然后说了句 “你说的不是很有道理,但我可以暂时相信,毕竟魏本家的人谁也没见过” 我心说魏本家就这一位了,其他人你也见不到了。 老丙的手好了很多,不过还得有个几天才能好完全,正坐在那抽烟,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这种日子还习惯吗” 我走过去,又递了他一根,他接过用抽剩的那根点上了 这句话最开始的时候是金辰安问我的 他吐了个烟圈,看着双手说 “富贵险中求,慢慢会习惯的,总是掏掏小坟也不是个事,我还想着赚钱娶老婆呢” 我点了点头,没有哪条路子钱赚的是容易的,不过跟着我们可能特别难一些。 正聊着,魏尘就回来了,我立马凑了过去问情况怎么样,他说发现了一块石像生,但还没有看到金沙江,得沿石像生往前找,怕我们在这有危险,就先回来了 找到石像生了,那就说明找到了神道,因为石像生是放置在神道两侧的 最开始的时候,修建的主神道通常会直达其陵前,后来则在主神道的基础上向其他方向延伸辅神道 魏尘发现的这个石像生,很可能是在辅神道上,所以才没有发现金沙江 老杨烤了几串蘑菇,我们都不敢吃,他自己犹豫了一下,决定放弃,最后还是嚼了点肉干就出发了。 魏尘发现的那个石像生离这里还有点距离,我们走了两小时还没走到,果然,我们都是他的拖油瓶 这边的路比昨天的要难走,昨天大树遮天蔽日,底下没有多少荆棘 到了这边,大量的老树腐烂倒塌,给其他植物留下了生存的空间,所以荆棘丛生 我们得从这些荆棘中穿行而过,还得时不时的爬上巨大的朽木,遇到了好几次毒蛇,但都被他们眼疾手快的斩成了两段 好在没有再遇到马陆跟巨蟒,不然又是一场大战 走到后面依旧是魏尘用木棍拉着我走,我喘着气问 “你一个人盗个墓,是不是更快一些” 他笑了一声,没有接这个话,应该就是如此。 帅哥笑着反驳了一句 “哎,这话可不对,我加上他,会更快,加上你们的话,那确实就打了对折了” 他说的也是事实,不然他们两个也不能成为搭档了。 当魏尘说到了的时候,我们几个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他说的石像生在哪 老杨还问魏尘 “小魏哥,你是不是昨晚没睡,看花了眼,这里好像啥也没有啊?” 少文打着哈欠说 “我老花了,他都不会眼花,你是不知道他精力有多好,昨晚守夜,我都轮两回了,他一个哈欠都没打” 说着,他还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吃的消不” 他问的莫名其妙,昨晚我睡觉了我为什么会吃不消,就问了一句 “我为什么吃不消” 老杨笑着接了一句 “你都多余问,他身子骨好着呢” 我也应和了一声 “就是,老子身子骨好着呢” 魏尘忽然又笑了一下,大概是在笑话我,跟他比那肯定没得比 我见他这样,就佯装要掐死他 “我身子骨不好吗?!” 他直接笑出了声,回了句 “我觉得,很好” 老杨他们都啧了一声 接着魏尘就让我们抬头看,刚抬头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发现,到处都是一片绿 仔细观察了一会这才发现,他说的那个石像生,是一颗石人脑袋,呈俯视姿态,距离地面大概有八九米,是个女性角色,已经布满了绿色的青苔了,所以我才一眼没有找到 石人脑袋左侧三米左右,有颗巨大的翠柏,翠柏与石人脑袋之间,有藤蔓延伸缠绕 也就是说,翠柏与石人脑袋之间是有东西支撑着的,那这个支撑体,很可能就是石人的脖子,只是被藤蔓挡住了。 石人的脖子这么长吗?这都近乎诡异的长度了,就好像这颗脑袋是从树上长出来的一样。 “这石像生好像不太对劲啊,有点邪性,小张啊,有这种石像生吗?” 老丙问了我一句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没见过 那颗翠柏的下方也全是藤蔓跟荆棘,魏尘已经探到翠柏的下方了,正在那研究那颗树,我也凑了过去 这颗翠柏,树干也布满了青苔,直径估计有个七八米,高约三十多米,树干条状近圆形,似条条筋脉,苍劲有力,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估摸得有千年了 帅哥他们也凑了过来,老杨对马陆有了阴影,立马去看了树的背后,确认没东西,才绕了回来。 魏尘看了一会,用匕刮开了一圈青苔,青苔的底下有很多白色的虫子,应该是蚯蚓的幼虫,还有很小的马陆跟其他品种的昆虫,看的我鸡皮疙瘩直起 被刮开的这一圈似乎有被藤蔓绞杀过的痕迹 藤蔓绞杀是原始森林里很常见的现象,藤蔓会紧紧包围并隔断被绞杀植物的水分和养分供给,逐渐取代被绞杀植物 通俗点说就像绳子勒进了肉里那种感觉 但这条藤蔓似乎被树干的生长包裹在了里面,最终消化了藤蔓,所以形成了旋转而上的疤痕 魏尘看了一会然后淡淡的说了句 “人头蛇身石像生” 我们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他看我们都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用匕首削掉了一小块疤痕,露出了一个截面,这个截面,它是包裹在树里面的,所以并没有覆上青苔,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是花岗岩,石像生的通用石材 虽然露出的截面很小,但我还是看清了,石头上面浮雕是鳞片 我后退了一些,去看整棵树,瞬间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哎,这树怎么长石头啊” 黄毛在摸了截面以后,很惊讶的问了句 我看着那颗人头说 “不是树里长石头,是石头里长了棵树” 就像魏尘说的,这是一座巨大的人头蛇身石像生 蛇在古滇文化中有特殊地位,与创造万物的象征有关,是古滇国的崇拜主要对象 黄毛还没有理解,疑惑的问 “石头里长了颗树?石头里怎么会长树呢?” 老丙也不理解,见他们俩都看着我,就给他们俩解释了一下 “这里原本有一座人头蛇生石像生,这个石像生的身子是蟒蛇盘绕的状态,也许是机缘巧合,中间长了一颗翠柏,也许是原本就是缠绕在翠柏上的” “总之就是这颗翠柏越长越大,突破了蟒身的限制,将蟒身包在了里面,就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333章 痋术 我这么跟他们一解释,他们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杨嘶了一声 “他们崇拜蛇,又搞了这么大一个石像生,会不会养了很多巨蟒啊?”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有巨蟒倒还好,毕竟魏尘在,就怕不是巨蟒,但魏家人既然能进去,我们肯定也能” 毕竟魏尘是他们培养的最厉害的当家人了 心说他妈的,好在是跟他遇上了,要是没遇上,我们干脆直接回家各找各妈得了,为了一张图,丢了命也不划算啊 不过魏尘会跟我们遇上肯定是魏当家跟我四叔的安排,不然不会这么凑巧。 石像生一般都是左右对称的,我们又在这附近找了一会,竟然没有发现其他的 也就是说,它就是单独一个石像生 石像生作为陵寝建筑这一大规模的纪念性建筑组群的一部分,其配置并无定制,意思就是说,没有必须要怎么怎么样才行 虽然按道理,中原陵墓都是左右对称,置于神道两侧的。因为石像生,其实是一种陵墓前仪卫的缩影。 但毕竟这里是古滇国,虽然在布局上,可能会受中原陵墓的影响,可也说不好人家就爱搞特殊,就喜欢不一样,它就单独一个摆在正中间,你也没法说 不过确实增加了我们判断神道方位的困难性 单独一个,又是这么大的尺寸,我猜测它是摆在神道始端 它的姿势是呈俯视的,带着威严俯瞰大地,俯瞰来者 但这里又不是主神道,那么最大的可能性是每一个辅神道的始端都有一只人头蛇身巨型石像,就像守护兽一样,守护着这里 我把我分析跟他们一说,他们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如果是始端,那么俯视姿势的相反方向,就是辅神道的入口 现在这样,已经看不见神道的痕迹了,到处一片郁郁葱葱,只能先往那个方向走,再找找其他石像生的痕迹 毕竟经历了几千年的沧海桑田,即使没有这些交织的藤蔓,枯枝败叶朽木也早就掩盖了一切。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虽然雾气是散了,但没有阳光,显得十分阴冷,那种原始森林的压迫感就上来了 大家沿石像生相反的方向往前探 老杨拿着铲子边走边探路,驱赶可能盘踞在地面上的毒蛇 “妈的,这边的蚊子太毒了,隔着衣服都能给老子隆了个胸,多咬几个老子都成老母猪了” 他前面走出汗了,拉开了冲锋衣的拉链,结果就被蚊子咬了 我们都笑了一声,我说 “那不是还得给你编几套内衣” 老杨笑着骂了句 “你她娘的……” “倒也可以来几套,尺寸大点啊” 搞得我又莫名其妙笑了几声 帅哥啧了一声 “隆个胸没事,最多性感一些,成为一个包了,那就问题大了” 少文用匕首斩断了一些拦路的藤蔓,也接了话 “在这里成不了包,直接被马陆嚼成渣,嘎嘣脆,要么就进蛇腹,被温暖包裹全身” “蛇是冷血动物,被包裹了,那也是冰的” 我反驳了一句 黄毛也在用棍子驱赶可能出现在草丛里的东西,一脸的愁眉苦脸 “你们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感觉在这里搞不好,真的就会变成这样,你们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场景下,还能开玩笑的?” 帅哥乐呵呵的说 “等你多遇几次,就习惯了” “不是吧,经常会遇到吗?” 黄毛的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因为不知道前面的树丛里会突然遇到什么,他越走越心慌 老丙也是一言不发,跟他们以前那种小打小闹比,现在这样早就突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了,估计都有点打退堂鼓 但欲望,贪婪,是能激起人的胆量的 于是我便问 “你们以前盗一次墓能赚多少啊?” 老丙想了想 “看东西,一般点的就万把块,好一些的,能有个十来万”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问 “你知道我们盗一次墓能赚多少钱不?” 黄毛嘶了一声 “几十万总有的吧?这么跋山涉水,又这么危险的” 老杨咂巴了一下嘴 “几十万谁他妈来啊,不如躺家里喝茶了,老子还到这里来当什么母猪啊” “几百万?”黄毛又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他妈的就不能往大了猜?几百万,几百万都不够你小魏哥的出场费” 老杨骂了一声 黄毛跟老丙立马就来了兴致了,眼里也有光了 “几百万都不止?” “魏哥的出场费很贵吗?” 少文问了帅哥一句 魏尘十分认真的在寻找石像生的痕迹,压根不参与我们这种无聊的对话 “他的出场费,你们挖那小坟,挖几辈子也赚不到了,基本都在一亿左右,最少三千万” 帅哥乐呵呵的说 “多少!!!!” 少文,黄毛,老丙的音量同时提高了三倍,听得出来比我找了四个相好还要惊讶 突然远处灌木丛里一阵抖动,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而那边周围的草丛里也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看这个范围,十分的广泛,可能是个庞然大物 我们全都停了下来,屏住了呼吸,做好了后撤的准备 心说草他妈的,不会又是巨蟒马陆之类的吧? 魏尘跟帅哥,对视了一眼,意思就是他过去看看,情况不对就让帅哥带着我们跑 我立马拉住了他,同时掏出手枪,对着那片树丛跟草丛就开了几枪 不管什么东西,先给它一枪再说,要撤一起撤,没有留他一个人面对危险的道理 枪声响起的同时,那边灌木丛里猛的就抖动了起来,我们刚想后退,一群尾巴奇长的鸟就扑腾的飞了起来,落在了周围的树枝上,有些又重落回了草丛里 因为尾巴奇长,身上颜色艳丽,所以飞起来的样子,跟小凤凰似的 看清那东西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妈的,白腹锦鸡,这东西的尾巴黑白相间,比身子还长两三倍,雄性长得好看一些,身上是五彩斑斓的羽毛,雌性基本上都是棕色的 秋冬天的时候,就爱群居,吃地上果子腐叶虫子为生 怪不得都说野鸡飞上枝头当凤凰,它飞起来姿态,确实有点像 老杨骂了一声 “靠,他妈的,竟然是鸡,差点给老子吓死” 好在虚惊一场,大家又继续往前探 老丙咽了口唾沫说 “老子现在已经不知道害怕了,满脑子都是一个亿,草” 黄毛应了一声 “一个亿,那可是一个亿,我这辈子也赚不到一个亿,死了就死了,我也得去拼拼看” 果然金钱跟欲望,是最好的鸡血 “一个亿不多,你们跟着你们的当家人好好学,随便盗个大墓,就够你们几辈子了” 他们俩连忙点头,走路都有力气了很多 少文啧了一声,又看向了我 “那你出场费多少?” 他妈的,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干笑两声 “你看我这个阵容,就知道肯定很贵了,一般没人请的起” 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哦~~~明白了,倒贴” 惹得他们都笑了一声 这时老杨先嗯了一声,指着远处的,激动的喊了一句 “那是不是一对石像生!” 我们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那里有两团藤蔓,但左右对称,高度相同,相隔二十来米 应该是石像生全部被包裹在了藤蔓里了 内心一喜,说明我们找的方向没有错,我们走的就是辅神道 大家都朝那边靠了过去,魏尘用匕首,割断了藤蔓,我们用木棍将那些藤蔓挑了下来,又清理了一些青苔 露出本来面貌的时候我内心打了个寒颤 这座石像生底下是个石鼓造型,石鼓直径大约四米,高约一米,上下有一圈鼓钉,中间是我看不懂的符文 古滇国并没有自己的文字,后期用的是汉字,汉承秦制一开始用的是小篆,到后期用是隶书,但这个符文肯定不是小篆跟隶书。 石鼓的上方有一个石人,男性形象,双手被反绑,屈膝而跪,面目狰狞,张大了嘴巴,一条拇指粗细的长虫似乎正从嘴里爬出来 我们又处理了另外一边的石像生,发现也是这个造型 “这,这他娘的什么意思啊?” 老杨指着那东西问 魏尘站在石像生面前看了好一会,皱眉说了句 “藤树?” 似乎他也不是很确定 我们都不知道藤树什么意思 老杨额了一声 “额,什么藤树?啥意思啊小魏哥,你别卖关子啊,我看这石像怪瘆人的,感觉这个墓不是什么正经的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哪个正经人用这种石像生啊 “痋术,滇南邪术” 魏尘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们都惊讶的啊了一声 “那跟蛊术有区别吗?”我皱眉问 “痋术,蛊毒,降头都是滇南的三大邪术” “痋术,其实也是蛊术的一种,只是后来被单独分了出来,成了痋术跟蛊术两种” “痋术的关键点在虫,古滇的痋术主要是制作痋引,寄生在人体内,使人痛苦万分” “蛊术的关键点在蛊,蛊惑心智,迷惑人心” 魏尘耐心的给我讲解了一下,我差点以为是他的第二人格 我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问 “魏家蛊术是不是包含了痋术?” 魏家人敢来这里放图,肯定是能应付的 “魏家蛊术,几千年代代相传,是古老的蛊术,包含了痋术” 听他这么说,我们才放心下来了一些,妈的,怪不得让他来拿图 这地方,果然只有魏家人能上 “不过,痋人不好对付” 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痋人又是啥?”老杨问 “巫师将痋引置于女子子宫内,十月怀胎以后,产下虫卵的同时折断女子四肢,反抱刚脱离母体的虫卵,再用一种热树汁,直接将两者浇筑在一起,形成透明的琥珀,最后在表面刻魂符” 他说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我们听的眉头紧皱,他妈的,这也太过残忍了 “为啥要这么做啊?他们是不是有病啊?” 黄毛愤愤的骂了一句 “痋人死状越惨,怨气越重,痋虫的毒性也会越大,痋人一旦尸变,很难对付” 魏尘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会巫术……神道前又是人头蛇身像…… 我一拍脑门,我大概知道这是谁的墓了 “他妈的,这个墓可能是滇王的蛇妃墓,据说滇王有一个妃子,人头蛇身,长相极美,是个巫师,极受滇王宠爱” “人头蛇身肯定不是真的,估计只是说她身段柔软,如蛇般缠人,不可能真的会有人头蛇身的人” 魏尘嗯了一声,认同我的判断 我们继续往前走,寻找下一对石像生,我们需要通过石像生找到陵墓 帅哥边走边吐槽 “滇王也是有毛病,这么残忍的女人也喜欢” 魏尘的头发上有片枯叶,我伸手拿了下来,同时回应帅哥的吐槽 “因为滇王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十分残暴,古滇国的宗教信仰独特且残忍,喜欢用人的性命进行祭祀” “虽然我们之前的王朝也喜欢人殉,但最多要么毒死,要么砍头杀死,但滇王不太一样,喜欢虐待致死” “而且古滇国崇拜巫术,所以他喜欢这样一个妃子,很正常” 老杨啧了一声 “懂了,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像咱们几个,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臭味相投,生死相依” 惹得我们几个都笑了一下 少文疑惑的问 “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吗?我怎么感觉你们还挺好的?” 我笑了一声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少文嘶了一声,恍然大悟的说了句 “他妈的,好有道理” 我忽然想起来魏尘前面说蛊术可以蛊惑心智,迷惑人心,而痋术主要是虫,那我的蛊母…… 我凑到魏尘身边小声问 “我的蛊母是不是更偏向于痋术?” 魏尘嗯了一声 “你的蛊母,其实兼具了痋术所以才能控虫”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了,魏尘的蛊术包含了痋术,我看着他忽然就脑子抽了,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那你可不要给我下痋术,也不要给我下蛊术啊,有事您开口” 他笑了一声,半晌以后说了句 “不会给你下痋术,但我不敢保证不会用蛊术”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就问为什么 他看着我淡淡的说了句 “我不想失去,就会强求,不论用什么方法” 我一下子就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边走边说 “那这确实该用” “为什么不怪我?”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笑了一声,神经兮兮的小声说道 “如果我让你动了这个念头,那一定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让你难过了,那一定不是我” “说明我他妈的鬼上身了,脑子不清醒,你这时候不用,等老子清醒过来,我去哪后悔去,我比你更怕失去啊,我的神明大人” 魏尘嘴角上扬,低了一下头,最后还是笑了一声 帅哥大概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了,对着魏尘吐槽了一句 “哥们,想笑就笑” 魏尘淡淡的回了一句 “没有” 帅哥切了一声 “切” 第334章 红颜祸水 我回头朝帅哥说 “师父不必羡慕,因为你的徒弟跟他的相好一样,会永远信任你,不会背叛你” 帅哥嘿嘿一笑 “要不说我徒弟招人喜欢呢,说话总能说到老子心坎上” 然后又对魏尘说 “你就是闷骚,爱听直说” 魏尘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面不改色的继续找石像生 少文小声对老杨说 “怪不得他能有四相好,矫情的话,张口就来啊” 老杨笑呵呵的说 “对我们来说矫情,对当事人来说,这是生活里的一剂良药,甜味剂” 大概走了五十来米左右,又发现了一对,这次没有去清理石像生,石像生只是判断的辅助,即使它再奇特,传递的信息无非就是那么几种 我们想要的信息,前面就已经判断出来了 按照这个间距,也就是说每隔五十米,会出现一对石像生 辅神道并不是笔直的,所以找的时候费了很多时间,当发现的石像生高度发生了变化,我意识到我们由辅神道进入了主神道 在主神道走了一段路以后,透过身侧的层层树干远眺,金沙江赫然出现在了视野里 这片林子,应该是地势的问题,只有陵墓这块能看见金沙江 少文跟我文邹邹的说了一通,说什么此处山环水抱,星辰出大江,中有小贪并小巨,辅弼侍从左右生,隔岸山河远相顾,风水极好 但我压根听不懂,他看我一脸懵逼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我根本不懂风水 我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子,估计是在想白家的当家人竟然连风水都不会看,我们七家是不是要玩完了。 主神道是直达陵墓的,往前走了百来米以后遇到了第一道石楼,上面也早挂满了藤蔓,遮盖了匾额,匾额上一般会有刻字 不过从外观上依稀能看出来是四柱三门五楼式的石楼 帅哥看着这个东西嘶了一声 “嘶,这门楼……”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东西一看就是汉族的产物,只有汉人喜欢搞这种东西 这个墓,应该是汉族人设计的,那也就是说这个墓是在西汉时期建的 西汉时期,古滇国成为了大汉的附属国,两国之间文化交流传播,由汉人设计陵墓就很正常了 如果让古滇人自己设计,即使设计了个门楼,那也会是上大下小呈水牛角一样的屋顶, 古滇国的建筑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干栏式建筑,跟地理位置还有气候有关,再加上古滇国农耕文化的发展,水牛是十分重要的动物,除了蛇以外,水牛是他们信仰的图腾 魏尘踩着那些藤蔓,十分轻盈的翻身上了门楼,跟拍武侠剧似的,如果换做是我,那我得手脚并用,还不一定上的去 黄毛老丙都看的一脸崇拜加羡慕 他用匕首清理了一下匾额上的藤蔓,露出了三个字: 眷妃陵 字体是隶书,果然是汉人手笔 意思很明显,眷就是眷念,难以割舍 老杨啧了一声 “这滇王挺爱这蛇妃啊” 妃子墓一般不能称陵,只能称寝,园寝,但这个规模完全是按帝王陵去打造的 而且妃子墓一般围绕着王陵,出于伴生状态,但这座妃子陵,完全就是独立的 一个妃子,不该有这么大的墓葬规格,特别是它是汉人设计的,汉人对规制等级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觉得应该不单纯的一种喜欢 忽然我就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这个妃子真的是人头蛇身,是个怪物,被古滇王信奉为了神? 这一切只能等开棺的时候才有定论了 这个门楼之后又走了百来米,发现了宫殿的残垣断壁,这里早被各种植物盘踞,宫殿早倒塌了,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不过地宫入口肯定存在,魏家人来过了,即使是十年前,那么肯定也比最原始的状态要好找一些 天已经快黑了,我们在这里无法落脚,晚上如果要在这过夜指不定就被什么东西吃了,必须得进地宫 这活轮不到我,我跟老杨站在倒塌的巨石上抽烟,黄毛跟老丙跟着他们认真学习去了 进了地宫,估计就没活水了,抽完烟我跟老杨又去找了水源,消了毒烧了水,把大家的水杯都灌满了 我又吃了点东西,还用剩下的水刷了牙洗了脸,就等着进地宫了 少文看我正站在石头上刷牙,打趣道 “哟,太子爷,这就准备就寝了?老奴们还在这挖呢” 我漱了一下口,笑了一声 “你这老奴,一看就净过身了” 少文被我气笑了,朝我呸了一口 老杨笑了一声 “老白啊,你怎么跟小九爷一个德性,他这个靓仔下墓都要喷香水,你是下墓都不忘刷牙洗脸” 我擦了把脸说 “我们这叫追求生活,精致盗墓” 半小时以后,少文哦耶了一声,我就知道地宫入口找到了 有魏尘在,一切没问题,我很安心。 这个地宫的入口之前应该就在宫殿内部,魏家人挖了盗洞进去的,虽然被腐叶枯枝掩埋了,但扒开上面一层以后,盗洞就露了出来 地宫大门应该是被炸开了,不然盗洞打不进去 天也黑了,大家抓紧时间进了地宫 进地宫以后,我们并没有着急往前走,准备在地宫门旁边先休息一晚,毕竟接下去可能会没得休息,而我们今天已经走了一天了。 这个地宫门确实是被炸开的,不过它并不是石门,而是青铜门,古滇国最擅长的就是青铜器的冶炼,所以会用青铜门倒是十分正常 他们几个坐在那吃东西,点了无烟炉,我则打灯在那看青铜门上的雕刻 这个青铜门,与我在西周皇陵里看到的不同,上面的刻绘十分细致丰富 这是因为古滇国并不擅长用文字,基本上是通过青铜器刻绘的装饰画和立体雕塑来记录事件 整个青铜门高约十米,宽约六米,左边那扇盗洞那个位置已经被炸了个大洞了,边缘卷曲,那一块的雕刻都看不清了 右边这边的内容跟左边的应该是统一的,一整面的都是叙事内容 在这面青铜门上,我看到最多的形象是人头蛇身的女人以及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 这个男人上身穿刺绣圆领对襟外衣,衣长及膝,袖短而宽,内衣略短,为圆领,头上盘布巾,布巾上插了一根羽毛 这个女人是缠绕在这个男人身上的 他们身后站着一些头戴盔甲,身穿铠甲战裙,手持矛戈的士兵 这应该就是滇王跟他的蛇妃,他妈的,这个蛇妃真的是人头蛇身吗? 那不就是怪物了? 从叙事上来看,这个滇王是在一个山里救了这个蛇妃,从此以后,两人如胶似漆,这个蛇妃经常与滇王一同出入,用痋术帮滇王打了很多场胜仗 青铜门上有绘制痋人,面目十分可怖,具体的一些刚好被炸毁了,看不见了 最后这蛇妃不知道为啥脑袋跟身子分了家了,滇王正抱着蛇妃的脑袋哭泣 魏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也在看这扇青铜门 “这蛇妃不会真的是人头蛇身吧?” 他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应该不会,帝王都爱打造自己的特殊性,但需要将一些罪孽推诿给其他人” “你是说,蛇妃只是一个政治牺牲品?”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也是猜的,滇王需要痋术,用痋术征战,但毕竟是巫术,又过于残忍,所以他需要一个红颜祸水,一个替罪羊,蛇妃就是这样的角色,蛇妃不一定是人头蛇身,但她一定会是人头蛇身” 我一下子就听懂他在说什么了,蛇妃也许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但滇王会让她成为那个巫女,成为那个罪恶的女人,成为人们口中相传的人头蛇身 如果我们开了墓,我们会发现一颗人头,一条蛇骨,不是因为她是蛇女,而是滇王让她成为了蛇女 我忽然就想到了妲己,都说妲己是狐狸精,蛊惑了纣王,但妲己其实就是个普通女人 可怜红颜多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335章 我的担忧 少文低声骂了一句 “好倒霉一女的,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我们全都看向了他,不过他特么的连自己都骂了,似乎又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起来,有时候男人也确实没有女人光明磊落,政治上总爱搞这种把戏,男人追求权力,女人却成了权利的牺牲品 “我靠,他妈的,搞这么大的墓,竟然只是个替罪羊,一个牺牲品,那这个青铜刻画一点也不纪实啊” 黄毛愤愤的说了一句,他似乎对人性这块经常容易感到气愤,大概是因为他没怎么见过人性的恶,所以很容易觉得别人做的太过分 就像我曾经会觉得沈川很过分,觉得他不是个好人,等到我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以后,就能理解了 魏尘又看了一会青铜上的刻画,然后说 “史书也好,雕刻绘画也罢,都是胜利者的游戏,你所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而已” 他的思维总能很快的逆向思考,他不是站在我们这个角度在看这扇青铜门,他是站在滇王的角度在看这场故事 所以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滇王的心理了 怪不得他在巫乌苗寨的时候,他会说我怎么想的他一清二楚 那我在他面前,岂不是一点心思也藏不住?转念一想,也挺好,我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就很默契了 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 “那我在想什么,你是不是都能猜到?” “看情况,医者难自医” 他看着雕刻,很随意的接了一句,他这句话我压根没听懂,点了点头以后继续观察四周 如果这个地宫是汉人设计的,那么过了地宫入口就是前殿,前殿之后是中央墓室,中央墓室之后是后殿 前殿可能会包含祭祀场所,庙宇 中央墓室那就是主墓室跟放陪葬品的地方了 后殿基本上是供奉灵魂,进行某些仪式的场所 当然这些全是我猜的,毕竟我盗过的汉墓比较多,不排除会融合古滇国的文化,做一些调整。 我们现在其实还算是在地宫入口的位置,还没到前殿,整个甬道是用巨型条石砌成的,顶部用砖木结构,好像陡峭屋顶 我们汉人的甬道要么是平顶,要么券顶,圆顶,像这种陡峭屋顶形式的没有见过,应该融合了古滇国的建筑特点。 二十来米开外的甬道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吊着一个青铜人,这些青铜人,全身迟裸,双手被高吊,双眼紧闭,口衔油灯,十分逼真 这个应该是长明灯的设计,这些青铜人估计是奴隶形象 魏尘看我盯着那些铜人,也看了一眼 “这些都是尸体” 我愣了一下,尸体? 老杨也往那打了灯,疑惑的问 “不是青铜造的吗?” 帅哥用灯扫着那些青铜人,给我们指了一些细节 “你们看那些青铜人身上的血管很明显的突出,谁家青铜人还造血管啊,这是处理过的尸体,只是变成了青铜类似的颜色,所以你们才以为是青铜人” 我们没见过这样的青铜人,况且还是这样的状态都骂了一声 “真变态” 黄毛跟老丙压根没盗过这种规模的陵墓,都有点傻眼,不过为了一个亿,还是拼命的给自己在那壮胆 现在也不想去靠近这些青铜人,一切等睡一觉再说 魏尘昨晚压根没睡,所以我让他先去睡觉,我跟老杨,黄毛守第一波,帅哥他们守第二波 魏尘肯定也是累了,就没有拒绝,靠着甬道闭眼休息了 我们三个面对面的坐在无烟炉面前瞎扯 没过一会,魏尘又坐到了我的旁边,说睡不着,大概是那样睡不舒服 我让他靠在我腿上,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又闭了眼 帅哥呵了一声 “呵,那我也睡不着” 魏尘闭着眼回了一句 “睡不着就守夜” 帅哥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对我说了句 “你看看他,他就是这么闷骚” 搞得我莫名其妙笑了一声 老杨笑呵呵的点了跟烟,黄毛也问他拿了一根,我怕烟灰掉魏尘脸上再烫到他就没有抽 他们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我坐在那脑子已经不知道想哪去了,也不知道白冥跟金辰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一切是否顺利 老杨见我在那发愣,就问我怎么了 “金斌真的会跟小九合作吗?毕竟他们已经斗了十几年了,万一金斌的合作也是金五爷的局呢?” 我把我的担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老杨抽着烟,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放心吧,小九爷的思虑远在我们之上,你看他做任何事都能想在我们前头,你想到的这些,他肯定早想到了,估计都做好应对的方案了” “再加上冥爷,他们俩心眼子加起来何止八百个,说实话,他们俩搞一起,连你四叔都不是对手” “还记得上次白家风波不” 他问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看小九爷跟冥爷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你,救下你二伯,安排资源救你四叔,同时还稳下了白家跟其他家,并从那个组织手中救下钱隆,还能反灭一波,这些事都不是常人能干到的事” “再想想在魏肆那的时候,小魏哥出事了,你的那些伙计哪来的?全是小九爷给你的,你就负责去发个短信” 说着老杨笑了一声 “在咱们即将团灭的时候,是小九爷逆了全局,救下了我们所有人,把小魏哥送去了医院输血,并且找到了中毒的你” “还有在收四川堂口的时候,你看看小九爷跟冥爷,哪个不是人精,连枪里的子弹都给你算准了” 金辰安默默的帮了我很多,有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他做的 “你家的那些旁支,你也知道的,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主,冥爷一个人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能在这些人当中站稳脚跟,靠的可不是亲情” “他还替你承受了二十几年的命运,你想想你被追杀一年都差点嗝屁好几次,他被追杀二十年还能站在你面前,靠的可不是运气” 他说的这些,我压根没想到,我只知道白冥替我承担了这么多年的命运,但我从来没有想到具体是多少时间 二十年……人的一生有几个二十年…… 但他被当成是我,被追杀了二十年……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我欠他的命…… “计中计,他们俩玩的透透的,对人性,他们比你分析的更透彻,毕竟他们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活过来的” “要说起来可有太多可以说了,你这三个相好,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就放心吧” 他这么给我一分析,我忽然觉得很有道理,一下子就心宽了很多,但同时也将我拉回了曾经 魏尘吐了我一身的血在我面前瘫软了下去,他说认识我是他此生唯一的幸事 金辰安身中两枪靠在墙上慢慢滑落留下一墙的血迹,他说他吃了我的长寿面会长命百岁 白冥脸色苍白浑身是伤的靠在沙发上,我没有探到他的气息,哭的死心裂肺,他说他饿了想吃面 往日种种犹如昨日,这一年,我们流了太多的血,也流了太多的泪了,眼不自觉的就红了,将魏尘抱紧了一些 我为他们做的太少了,我想为他们多做一些 黄毛跟听故事似得,像黄毛这样的,原来并不知道家族与那个组织之间的恩怨,他们在边缘化的同时,也被掩埋了真相 也许是他们上一辈的人想通过这样,让他们摆脱命运,但实际上,那个组织的人,在解决我们以后,也不会放过他们 老杨将几家的恩怨,一一说给了黄毛听,他觉得,人有知道真相之后的选择权 黄毛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呆傻了半天,之后一股愤怒涌上了他的心头,红着眼咬着牙说 “我的家人莫名其妙的都没了,我还天真的以为是我命不好,克家人,他妈的,原来是这群狗东西搞的,老子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杀他们的路上……” 老杨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着你少文哥好好学,会有那么一天的” 黄毛苦笑了一声 “我这么没用,不知道能不能报这个仇,也许在路上的时候就死了”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了句 “人是会变得,慢慢的,你就会不一样了,就看你的决心跟毅力了” 黄毛抽着烟默不作声,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一样了 我们需要凝聚所有七家的人,而不是只有当家人,虽然告知真相很残忍,但活在虚假的美好里,才是真正的残忍 第336章 杨常安 之后我们三个都没有再聊天,大概是各有心事 老杨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他想的其实很多,心思很细腻 他不当杨家的当家人,我觉得是一件好事,不然就像他自己说的,压力会太大,不适合他的性格。 魏尘睡的应该还可以,偶尔皱个眉,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用手抚了一下他的眉头,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但眼睛还是闭着的,估计是无意识的动作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总是冰冰凉凉的,不知道是血液的问题,还是蛊的问题,这样冰凉的手,应该会觉得冷吧?虽然他自己可能已经习惯了 我将他的手握在手里,给他取暖,心说以后是不是得给他搞个口袋暖宝之类的,不过估计他不肯放 魏家当家人,还有二个多月的寿命,到时候魏尘就会成为新的魏家当家人,他身上的担子比我重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聚少离多 老杨时不时的就打灯扫一圈甬道,怕会出现意外,我直接将手电对准了甬道,那些尸体,到时候突然消失一个,他妈的,那就疯了 不过可能性不大,他们都是吊着的,就算尸变,也只能在那上面蹦跶,但魏尘说的痋术痋人,就不得不防了 “你说这个墓,是不是规模太大了,就算是一个人头蛇身的妃子,那也不能用皇帝的规模吧?” 老杨看着那些尸体开了口 对于他说的这点,其实我一直也很疑惑,我思考了一会,然后说 “有可能是因为滇王打造了一个神女,神女也是巫女,所以以神的规模葬之” “我还有一个猜测,可能不太成熟,你可以就这么一听,别当真” 老杨跟黄毛都来了兴致,让我说说看 “真正的古滇国在西汉时期成为附属国以后就消失了” “那么西汉时期汉人会给古滇国设计这么一座墓就很有意思了” “怎么个有意思法” 老杨又开始给我捧哏 魏尘的手依旧很凉,我在无烟炉上烤了一会手继续给他暖,然后说道 “按照当时的地位,古滇国不可能抓了一个汉人来帮他设计这座陵墓,更大的可能性是大汉的天子,派人来设计了这座妃陵” “大汉的天子,为什么要派人帮附属国的妃子建墓呢?这不奇怪吗?” 黄毛思考了会说 “是啊,这很奇怪啊” “我们汉人,无利不起早,做这件事一定有所图,从石像生跟青铜门上可以判断,痋术是关键,古滇国消失,那么滇王的痋虫跟痋人,去哪了?” “魏尘说过,痋人死状越惨,痋虫越毒,滇王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培养了大量的痋虫,古滇国被汉天子收入麾下,那么这个东西……” 后面的话,我就不用再说了 老杨一拍大腿,小声骂了句 “草,那这里岂不就是痋虫窝?” “这不是给那个妃子建了个墓,这是给那些痋虫建了个窝啊” 我点了点头,继续小声说道 “这也是我的猜测,古滇国盛行邪术,大汉的天子真当不忌惮吗?忌惮的同时,当真不想为己用吗?” “魏家蛊术包含了痋术,没有特别明确的分界,魏家的长寿蛊,就很难说是不是更偏向痋术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大汉的天子就不单单是在这里给痋虫建窝了,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妈的想搞出长生蛊啊” 他们俩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一想以后,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正聊着天呢,黄毛伸出手指擦了一下脸 “擦,你们谁口水溅我脸上了” “你就狗放屁,老子水都没喝一口,唾沫都没了” 老杨笑着骂了一声 这时他眼皮上又多了一滴,这一下我跟老杨也全都看见了 立马打灯往上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大概是我的身体立马就进入紧张状态了,魏尘瞬间就睁了眼 甬道顶部确实什么也没有 这时老杨指着一个方位惊呼了一声 “草!虫子!” 大家全都醒了过来 我顺着他指的方位才发现空中有一条比头发丝粗一点的呈黑灰色的一厘米左右长的肉虫,用一条透明的丝线从甬道顶垂挂了下来,刚好在黄毛的正上方 因为它过于细小,再加上这个颜色,要不是它的丝线在灯光照射下,反光了,压根看不见 魏尘朝那虫子甩出了一颗石子,那虫子就被打进了无烟炉里,烧成灰烬了 同时立马抬头扫视上空 我刚想问这是不是痋虫 突然黄毛就捂着脸倒地了,并且痛苦的大叫了起来,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赶紧去扶他,魏尘拉住了我,并厉声制止了我们所有人 “别碰他” “这是兕虫,尿液有剧毒,他已经沾上了,血液汗液里都带了剧毒,谁碰谁死” 立马我头皮就麻了,妈的,黄毛的眼皮上的水就是这丝虫的尿液,但黄毛已经沾上了 魏尘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离黄毛远了一些,我这时候也是心急如焚,黄毛才二十多岁,刚刚说要报家族之仇,现在就要死了吗? 黄毛躺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哀嚎打滚,皮肤迅速开始渗出红点,那是皮下出血 “救我!!!救救我!!” 黄毛边哀嚎边朝我们伸出了手,他一伸手我们就得往后退,我们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无异于见死不救 我看着他这样,内心是崩溃的,一分钟以前大家有说有笑的在那探讨问题,一分钟之后,他就成这副样子了 “就没有可以救他的方法吗?” 少文焦急的问魏尘 魏尘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蛊母呢?蛊母的毒能行吗?以毒攻毒能行吗?”我忙问 我被蛇咬的时候,身中剧毒,也是用的蛊母 魏尘依旧摇了摇头 “你体内有子蛊,蛊母不会毒死你,但他没有……” 这时候黄毛已经绝望了,边吐着血边打滚 帅哥把我们全都往后推了一些,大概是怕黄毛的血液会溅在我们身上 老杨已经急哭了 “能给他种子蛊吗?” 魏尘皱眉面色凝重的说了句 “来不及了,种蛊起效需要时间,他挺不住了” 老丙已经癫狂了,抓着头发嘶吼了一句 “他妈的,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嘛!!他是我们杨家人啊!!” 老杨跟少文都红着眼不敢接话 黄毛眼里流下了血泪,咬着牙看向了我,眼里十分不甘,对着他自己的脑袋,缓缓比了个手枪的姿势 “帮我解脱……” 他咬着牙朝我开了口,我直接愣在了原地,我没杀过自己人,他让我对他开枪,忙后退了一步 “不……” “动手!!!!” 他吐着血朝我大喊了一声,他这一喊,喊的我身子一颤,与其这样痛苦,不如直接解脱…… 我颤颤巍巍的掏出了手枪 他朝我们笑了一下 “家族的仇……就交给你们了,我这辈子……做不到了,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说着他忍着剧痛朝我们相反的方向爬去,大概是怕子弹溅起血液 老杨他们喊着黄毛 黄毛爬了几下,靠在了甬道上 “我叫杨常安,不叫黄毛,我这辈子,活的浑浑噩噩,只有现在是清醒的,白小爷,动手……” 他知道我是白名了…… 我红着眼,抖着手,缓缓举起了枪 “常安,你先走,路上有七家的人陪着,不会孤单,到那头,全是接你的家人,有伴……” 他又吐了口血,点了点头,笑着大喊了声 “不孤单!!” 少文朝我的枪伸出了手,颤抖着说 “我来……”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扣动扳机的,只听见砰的一声,子弹穿过了他的大脑,黄毛应声倒地 少文是杨家人,他们是亲戚,对家人动手,是一辈子的伤痛 老杨痛苦的抱着脑袋大喊了一声 对他来说,是他带常安来的,他送常安上了死路 我们无法触碰他,更别说安葬他的尸体,他只能在这 虽说人死了,就是一具尸体了,但人是有情感的,无法真的把认识的人的尸体当作只是一具尸体 可我们没有时间悲伤,这里会出现兕虫肯定不止一条,我们得先出去,再做打算,比起兕虫,巨蟒已经不算什么了 大家全都爬了出来 老杨,坐在岩石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杀死常安的是我…… 他抱着我,埋头痛哭 “老白,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啊!” 害死杨常安的,我也有份 “这条路……本就如此” 我轻拍他的后背,红着眼,轻声说道 “我想退出” 老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坚定,他的心里防线已经彻底崩了 少文皱眉看着他 “退出?走上这条道,还有退路?” “我不知道什么家族仇恨,我只想好好过日子,有错吗!!!我就想赚钱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有错吗!!” 老丙朝少文嘶吼着 少文刚想开骂 帅哥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人各有志” 老丙没有见过那群人的残忍,以为他之前都一直活的好好的,也没出什么事,现在却来这里经历这些,他不想继续了 我点了点头 “走什么路都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 “不过你现在走,太过危险,等这次结束吧” 他看了我们一眼,背起自己的包就原路返回了,他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少文喊了他一声,想留下他,但他没有回头 我们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我们都知道,老丙走不出这座大山了,但他不知道,他想原路返回,他想赌一把,可没有我们,他走不出这片原始森林了 大家坐在岩石上久久没有说话,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对这件事不了解的局中人的态度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们一样,可以接受这件事情 魏尘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他经历了太多这种了,麻木了。 帅哥轻声叹了口气,大概是在惋惜杨常安就这样死了 老杨的情绪慢慢的稳了下来,坐在那发呆 我看着我手里的枪,开始胡思乱想 时间一直在走,到最后,可能我也什么都留不住,可往前走,有能留住的可能性,回头,那就什么也留不住了…… 我不会回头…… 哪怕手上沾满了鲜血,哪怕被他人所恨,我也不会回头,我有我想保护的人…… 是非对错,自有后人来书写…… 我点了支烟,放在了旁边的岩石上 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一半以后,我开口询问少文 “你们杨家大部分都是这个情况吗?” 少文做为杨家的备选当家人,他们杨家如果大部分都是这个状态,那他们杨家基本上就完了 少文摇了摇头 “大部分人都是知情的,只是能力上欠缺了一些”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能力可以提升,但心态不一定能改,脱离这件事太久就会像老丙这样。 当然,人各有志,并不强求,只是等他们上一辈的人全倒下了,就该轮到他们这辈了,现在能安稳,还是因为有他们上一辈的人撑着,就像我四叔,二伯一样 白家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没有选择在他们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告诉我真相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的路将十分难走,现在虽然也难走,但不至于一上来就单枪匹马,不知所措 “兕虫是痋虫的一种吗?” 我抬头问魏尘,他就站在我的身后 魏尘看着我说 “不是,兕虫是痋虫的衍生物,痋虫死后,从痋虫尸体里繁衍出来的” “那有克制的方法没有?我看这东西应该是怕火的,但它这个尿乱飙的话,举着火把也不行,蛊母能驱散吗?”我又问 “痋虫跟兕虫其实都不能算虫,蛊母能克痋虫,但不能克兕虫,因为蛊母其实也是痋虫的一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蛊母竟然在他的手指上了,他竟然不需要我血饲,就可以召唤蛊母了…… 他将蛊母放在了我的肩头,蛊母朝我嘶嘶了两声,大概是在跟我打招呼 “你体内有子蛊,如果你中了兕毒,蛊母会救你” 我看着肩头的蛊母十分疑惑 “你可以召唤蛊母?” 他嗯了一声 “蛊母,其实是魏本家当家人代代相传的蛊虫” 我点了点头,这样说来,这个墓只能我跟魏尘下了 第337章 交代 “你们在上面等,我跟魏尘去拿图” 我对他们说 他们也都知道了被兕虫的尿液沾上了不是开玩笑的,就都点了点头 “你前面……” 少文看着我,犹豫的开了口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想问我为什么不把枪给他 “这把枪,只有我能用,有些命,只有我能背” 我看着我手里的枪,淡淡的回了一句 少文皱眉说 “你这借口找的不怎么样” 我对他扯了个笑容 “实话” 蟒蛇主要靠嗅觉,红外感知热源,还有猎物的移动所产生的震动来寻找猎物,很难防范 “你们解手什么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去,注意点周围,有问题就先进盗洞,但不要进地宫” 我一边交代着,一边从老杨那拿了几颗炸弹塞进了我包里 他们都应了一声,让我们自己小心一些 之后,我跟魏尘又重新回到了地宫之中 常安的尸体,依旧在那 我有些不敢面对,脚步异常沉重 魏尘提醒我避开常安的血液,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常安前面吐了很多血,后面又是一路爬过去的,最后还被我给打死了,地上流了一滩 经过常安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眼睛还是睁着的,他不甘…… 而我连让他闭眼都做不到 魏尘先去探甬道的机关了,他试了一遍没有问题 我点了三根香烟,放在了尸体的附近,又放了一颗糖 “常安,马上0岁了” 我低头沉默了会,轻声说了句 “对不起……” 最后看了尸体一眼,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不再犹豫,继续往前 这条甬道之后是一个右下的斜坡,这坡之下,依旧是甬道,我们是在回字型向下 每到一个斜坡处,魏尘都会先去探甬道,但这边的甬道似乎并没有设置机关 甬道的左右两侧,依旧是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吊着的青铜尸 这些尸体并不是干尸,而是处于一种半干尸状态,肚子涨涨的,四肢是干尸状态 肚子里有什么,不好说,我们也不可能去打开一探究竟,总之看上去邪门诡异又残忍 这些甬道竟然一个机关也没有,我感觉十分奇怪,不过也有可能原本是有痋虫的,但蛊母在这,估计痋虫已经躲了 我用手电扫射空中,寻找兕虫丝线的踪迹,深怕不小心掉在我们身上,又或者被它的尿液所溅 虽然蛊母能以毒攻毒,但中毒了,解毒肯定需要时间,避免不了一场剧痛,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一般兕虫只会出现在痋人附近,那只可能是个意外” 魏尘探完一条甬道回来,看我在那不停的扫视四周,就跟我解说了一下,也就是说常安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 “小心一些好”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跟魏尘下墓,不想做他的拖油瓶,虽然我应该已经是拖油瓶了,不然他也不用探完甬道再回来 但他一个人下墓我又放心不下,俩个人总有个照应 他跟我并排走着,看了我一眼试探的问 “还扛得住吗” 我记得这句话金辰安也问过我,在我爷爷去世,白家出事的时候 我长吐了一口气,对他扯了个笑容 “我还行” “只是,我亲手杀了自己人,有些……” 我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我的心情,最后自言自语了一句 “习惯就好,早晚会习惯的……” “你们也是这样过来的,我也可以” 魏尘没有接我的话,大概是不知道怎么接 他无法说扛不住就不要硬撑之类的话,大家都得撑下去,撑到麻木,撑到终结,撑到死亡…… 这是我们的宿命,无法逃脱 我们一直旋转向下,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我拉高了一些冲锋衣的拉链 我们猜测,这应该是想用低温让痋虫处于一个稳定的休眠状态,不至于暴走,也不至于死亡 这些甬道的尽头是一片乳白色的岩石,大概有个百来个平方,岩石上有光滑的孔隙,密密麻麻,特别像一块白色的石头海绵 怀州乡是中山地貌,这是石灰岩山体,石灰岩是可溶解性岩石,所以这些孔隙都是被侵蚀成这样的 虽然喀斯特地貌形成的主要也是石灰岩,但中山地貌跟喀斯特地貌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这边不会有大溶洞 大部分的孔隙里,都蒙上了一层白丝,在灯光的照射下,能看见白丝下面有阴影 “这是……” 我疑惑的出了声 魏尘用灯扫视了一圈说 “可能是有些痋虫破体而出,在孔隙里休眠了” 这个数量,得数以千计,这裂缝后面的情况,大概是有点糟糕 痋虫已经破体而出了,那么痋人外面的那层透明树脂可能也早已被破坏,痋虫死亡以后产生的兕虫就不会少了 我原本还在想能不能把这些东西烧死,但很快就发现做不到,照明弹无法停留,别到时候高温再给它们唤醒 岩石的中间有一条一人宽的不规则的山体裂缝,这条裂缝应该是自然形成的,深度不可测,打灯望不到底,裂缝里也布满了这样的孔隙 我们要进去,就得得从缝隙中间穿过去,不由得看的头皮一阵发麻 心说这个地方,确实不需要机关,如果不会古痋术,苍蝇都飞不进来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 魏尘问了我一句 “怕吗” 我摇了摇头 “不怕,没把握你不会同意我下来” 他对我浅笑了一下 “是我需要你,你能发现我不能发现的”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银铃,他这个银铃十分奇怪,大概一个橘子那么大小,顶部有青龙环钮,环钮上有一根小银链,戒指那么大 球体上部以掐丝工艺制成八个动物的形象,我只认识蛇、蝎、蜈蚣、另外几个都不认识,其他部位刻有卷草纹 每个动物的下面又分别用银链系着8个圆形小铃,小铃上嵌有红、蓝宝石,十分好看 整个球体是密封状的,只有青龙环钮边上有一个小的孔洞,他一动,那个东西就会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他放蛊的容器 魏尘将小银链像戒指一样套在了他左手的中指上,把这个银玲握在了手心里 他见我一直盯着这个东西,就向上打开了手心 “这是蛊铃,放蛊的容器” 我刚想伸手摸一下,他就收了回去 “这里面有几只蛊比较邪性,你不能碰” 我愣了一下,疑惑的问 “邪性?会怎么样?” 他看着我淡淡的说 “会被我操控,无自主意识,让你做什么就会做什么” 我惊讶了片刻,感叹道 “还有这种好事!!” 他愣了一下,挑了一下眉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凑过去看着他认真的说 “知道啊,你看啊,你给我下一个,然后,你让我去开棺,那岂不是我在无意识状态下就能把图给拿了?压根不害怕!话说它能不能让我在无意识状态下身手好一些?” 他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忽然笑了一声,然后回了句 “不能” 那就行不通了,没有身手的话,应该不行 我对这个玩意起了点好奇心 “它们在里面不会打架吗?” “里面的构造比较复杂,它们住单间” 大概是他看我心情不怎么好,一本正经的跟我讲起了冷笑话 我点了点头,说那待遇还挺好,房子是包分配的,赶上好时代了 “它们也不怕蛊母吗?”我又问 魏尘起身嗯了一声 “不是说蛊母是魏本家搞出来的最厉害的蛊虫吗,它们怎么都不怕啊?” 我忽然觉得我的蛊母也不是最厉害的 魏尘看了一眼我肩上的蛊母说 “因为你的蛊母认我为主,不会对我的其他蛊产生影响” 我啊了一声,对着蛊母骂了一句 “你不是我的蛊母吗?这就不是我的了?我们一年的感情就这么没了?你这条善变的虫子!!” 我以为魏尘只是能召唤蛊母,没想到,蛊母已经认他为主了 蛊母对着我嘶嘶了两声 “说人话,老子听不懂” 我又骂了一声 魏尘接了话 “它真说人话了,你就该怕了” “它不得给我一个说法?”我皱眉说 魏尘轻笑了一声 “一条虫子能给你什么说法,你不如让我给你一个说法” “你小子怎么把我的蛊母给勾引走的,你给我一个说……” 话还没说完,我自己愣了一下,一下子想起来,前面他说蛊母是魏家当家人代代相传的蛊虫,它认魏尘为主是必然的 这条蛊母,只是魏当家保护我的一个手段,本来就不是我的,只是暂时借用给我 魏尘看我愣了一下,就知道我已经想到了,嘴角上扬的说 “不要说法了?” 我对着他干笑两声 “一家人说什么的两家话,你的就是我的” 然后捂住蛊母理不直气也壮的说 “所以还是我的” 魏尘直接笑出了声,柔声问 “有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这么一扯蛋,那种压抑的感觉,确实好了很多,表示可以继续了 这条裂缝只有一人宽,虽然有蛊母在,但我还是缩起了肩膀,尽量不去触碰到那写孔隙 缝隙的两壁之间架了五十公分宽的石条,两石条之间相隔八十公分,下面深不见底 偶尔能看见一些呈青铜色浑身迟裸的女尸体卡在缝隙里,姿态各异,应该是被丢下去的 越往里走,这样的尸体越多,有些直接堆砌了起来,看的我浑身冒冷汗 这群人应该都是奴隶,不敢想象这群女子在生前遭遇了怎么样的虐待,又是怎样的绝望 我问魏尘这些尸体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丢弃在这里 魏尘猜测应该是制作痋人失败,丢下缝隙饲养什么东西的,这底下说不好有大东西 如此说来,这里不仅是保留痋虫这么简单了,也是一个实验基地,以陵为遮掩,送奴隶来守陵,然后进行痋人的制作,失败之后直接丢进深渊喂怪物 那这跟我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了,他们想创造长生蛊 十来分钟之后,我们才走出这条缝隙 裂缝之后是一个较大的空间,依旧是乳白色的岩体,但没有那种孔隙了,这里应该是在岩石当中挖出来的空间 虽然这个空间很大,但在手电的照射下我看到了顶部有很多红色的布条系在青铜环上,垂挂了下来,像帷幕一般 那些布条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已经发暗破败不堪了,所以看上去,十分阴森,好像到了鬼片现场 我不自觉的就往魏尘那凑近了一些 我们俩都没有往前,站在入口处,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帷幕的中间,似乎有一座青铜所造的圆形高台,被帷幕给遮挡住了,从一些破损的缝隙里能看出来,这个圆形高台,高约两米左右,上下皆有一圈铜钉,中间有图案绘刻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石像生,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一座巨型青铜鼓高台 这是祭司的场所 鼓的造型,在这里出现了很多次,大概是因为古滇是以铜鼓为代表的礼制系统,古滇以北是以鼎为代表的礼制系统,俗称南鼓北鼎 至于古滇人为什么这么喜欢鼓,我个人猜测是古滇人信奉巫术,觉得鼓声能联通人鬼神三界,属于一种信仰,一种权利的象征,将人间的声音,传达给鬼神 帷布之后,阴影重重,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肯定有东西,但被层层的帷布给遮挡了 但这是祭司台,掀开这些布条,里面他妈的肯定不会是美女 “这是古滇的铜鼓祭司台” 我对魏尘说 第338章 你真温柔 魏尘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又不是来考古的,没必要研究一番,我们远远的绕着这个祭司台走了一圈,想直接绕过去 绕了一圈以后,发现后面压根没有路了,但这个空间肯定不是主墓室,这么大一个甬道规格,最后就一个墓室,那压根不可能 通往其他墓室的路,估计还在这个祭祀台上 这个祭台看占地的面积,十分巨大,按照我的步距来算,估摸着直径超百米了 这么大的铜鼓是怎么造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直接在这里面搭模浇筑的,不然那个裂缝的宽度压根进不来 除了这个铜鼓祭台以外,四周还有八只巨型青铜水牛,分八个方位,面朝祭司台呈卧趴状态 魏尘踩着铜鼓就上了祭台,他刚上祭台,铜鼓就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在这个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并产生了震鸣之音 我立马扫视四周,深怕把什么东西给震醒了 片刻之后,震鸣才停了下来 他手持匕首,让我走远一些,接着抓着帷布,一个后退再发力就像荡秋千一样荡了起来 所到之处,帷布层层断裂,全都掉了下来,落在了祭台之上,发出了闷响,扬起了一层灰 怪不得他让我走远一些,我立马用胳膊捂住了口鼻 随着帷布的掉落,祭司台上的情况,直接映入了我的眼帘,冲击了我的视觉神经 整个画面有很多东西,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所看到的场景 只能说这是一场大型的人祭现场 只见高台之上的正中间,有一个三米高的青铜圆柱,直径大概能有个两米左右 青铜圆柱上有一青铜巨蛇,饶柱而上,巨蛇的脑袋搭在了青铜柱的顶端,蛇脑之上坐着一个带着鬼面具,穿着祭祀袍的人 虽然她带着面具,但从身型上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女人 她穿的祭祀袍十分宽大,黑红相间,复杂且华丽,头梳银锭髻,戴蛇型耳环,双腕套有蛇型镯,腹前悬有圆形扣饰,脸上的鬼面具应该是水牛的头骨制成的,上有牛角 牛角之上用了青铜装饰,并在牛骨之上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符号,显得十分狰狞,牛骨周围用了橘色羽毛装饰 她的一只腿垂挂而下,一只腿弯曲,手搭在腿上,呈俯视姿势 这位应该就是古滇的大祭司形象了,不知道是真的大祭司,还是用的奴隶 不过古人对祭祀都相当看重,我猜估计是真的大祭司 青铜柱之下的场面,就很难描述了 大鼓周围放置一圈较小一些青铜鼓,大概有个十来面 这些青铜鼓的侧面都用铁链拴着用来祭祀的奴隶,全身迟裸称青铜色,男女皆有,女多男少,面目狰狞,姿态各异 我甚至从里面看到了两个孩童,一男一女,有些已经被掉落下来的帷布给遮挡住了 青铜柱之下,还跪着八个人,这八个人倒是穿了衣服的,应该不是奴隶 双手过头顶,上举青铜托盘,托盘里面有青铜碗,里面估计是放祭品的,但祭品肯定早烂了 魏尘从空中,飞身下来,落在了帷布上,这次倒没有发出那种震鸣声 他刚想拉我上去,忽然就抬头看向了我们来时的那条裂缝,一脸的严肃 他这个表情出来,我立马就知道出事了 “他们下来了” 魏尘皱眉说了一句 他们?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老杨他们 他们在上面出事了!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立马开始往回飞奔,没有蛊母,他们可能过不了甬道 跑着跑着,就听见了一声爆破声,动静不小,用上炸药了 在一条甬道转弯的时候,我差点跟老杨撞上,被魏尘眼疾手快的拉了过去,才避免被撞飞 还没等我们开口问,老杨就先开了口 “别问啦,他妈快跑吧,蛇浪来了,尼玛,全是毒蛇” 我们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立马头也不回的开跑了 甬道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红黑相间的毒蛇,这他妈的,比鱼苗都多 “草,你们他妈的干啥了,在上面生蛇玩吗” 我边跑吵骂 帅哥边跑边笑 “妈的,我们就是产卵也没这么快” “悄无声息的,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包围啦,只能进盗洞,没想到这群玩意追人啊!盗洞已经被我们给炸塌了,另找出路吧!”少文说 我靠,盗洞都炸塌了 我边跑边掏信号枪,朝身后的地上就开了一枪,高温会暂阻这群玩意 “小九爷是军火大佬?” 少文这时候忽然问了一句 我们大家都在那死命的跑,我喘息气说 “怎么……怎么看出来的” 少文笑着骂了道 “这他妈还用看嘛,又是直升机送装备,又是定制枪械,又是照明弹的,你这个相好的钱全他妈花你身上了吧” 我笑了一声,大概是老杨跟他讲了我这把枪确实只有我能用 “它们为什么不怕蛊母!” 我问魏尘 魏尘倒是一点不喘,回了句 “虎落平阳被犬欺,数量多,体型大” 马上就要进裂缝了,我提醒他们不要靠近孔隙 那群蛇立马也就到了,不过它们只在缝隙外徘徊,并不靠近缝隙,可能是怕休眠中的痋虫 “那它们怎么又怕痋虫?” 我又问了一句 “势均力敌” 魏尘又回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说,痋虫数量也很多,大家旗鼓相当了,忽然就达到一种平衡。 好家伙,它们也是整上兵法了 魏尘说下蛊母的子蛊,是以虫卵的方式,子蛊生长与蛊母之间产生联系,需要一个月,所以压根没办法给他们下子蛊 他们几个身上都没有子蛊,得十分小心 过了裂缝,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老杨嘶了一声,疑惑的说 “嘶,这是祭祀吧?这他娘的,好诡异的祭祀,这是在祭祀啥?” 这个地方都是痋虫,这些奴隶又是这种惨状,这个祭祀估计还是跟虫有关,就说 “可能跟某种诅咒有关,毕竟古滇擅长这个” 魏尘又上了铜鼓,把我也拉了上去, 我跟他们说后边没路了,得在这几铜鼓上找出路,并告诉他们不要直接踩在铜鼓上,要踩在帷布上减少震动 不然铜鼓就会发出巨大的震鸣之音,可能会唤醒某些邪恶的灵魂,将我们困在此地,成为虫食 后面这些都是我编的,我就是吓吓他们 老杨他们见我说的这么严肃,全都信了,小心翼翼的上了铜鼓。 在铜鼓上看前面那些,会比在下面的时候视觉冲击性更大那种扭曲的五官,痛苦的神情让人不忍直视 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面对人性的恶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是十分能接受 即使我是一路走过来的,但看到这些,还是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这是一种隐秘的恶,为了自己的某种欲望,而产生的恶 这种恶被一个权利最顶端的人,施加在了最底端的人身上 都是一群可怜人,所以我每走过一具尸体都会将帷布盖在它们的身上 生前无尊严,几千年后,只有一缕破布来遮羞,这人生苦不堪言 “你真温柔” 忽然少文的声音在我后边响声,我转身一看,发现他们都看着我 我干笑两声 “顺手的事,据说被诅咒之人,灵魂会被禁锢在此,被我们看见这副模样可能会气到尸变,我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他们都笑了一声 我们找了一圈,除了青铜柱以及青铜柱上的女人没研究以外,其他的我们都看了一遍,压根没有发现有任何机关 那么问题,肯定出在青铜柱跟这个祭司的身上了 忽然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魏尘想上去查看,被我喊住了 “我觉得不太对劲,你让我想想” 魏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脑子里有一个点,非常不舒服,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有问题 哪里不对劲呢?尸体吗? 这些尸体,一直在这,也没有什么变动,不会是尸体不对劲 我摸着下巴,来回踱步了一会 在我视线看向缝隙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是哪里不对劲了 一拍脑门,妈的,是痋虫不对劲 “这里的尸体都没有损伤,也没有痋人,缝隙里的痋虫是哪来的?” 要达到这个数量的痋虫,破损的尸体不会少,但这压根没有 “除非……” 接下去的话,我还没说出来,魏尘就接了我的话 “除非这个大祭司,以身饲痋,与痋合二为一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这个大祭司面具之下,就不是人了,很可能是无数痋虫组成的人,她就是痋虫,痋虫就是她,她是最大的痋虫 那这个玩意已经不是归纳到是痋,还是人的范畴了,而是个怪物了 这个东西肯定不怕蛊母 但我们要下去,就得把她搞定,他妈的,魏家人是怎么搞定的?可能还是得靠魏家的蛊术。 魏尘思考了会,然后说让我们都先下去 我让他自己小心一些,他嗯了一声,就拉住了我 我们本来就靠的很近,我抬头看向他,想问他怎么了 忽然,他低头在我嘴上亲了一下,十分迅速,但这冰凉柔软的触感,让我确定他确实是亲了我一下 帅哥我靠了一声 我一下子就懵了,人就结巴了 “怎……怎……怎么了……”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立马我就反应了过来,心就提了起来,拉着他皱眉说 “是不是没把握?别是他妈的,搞什么临终告别啊!” “没把握就不拿了,拿图就是为了活下去,这都要隔屁了,拿什么图啊?” 他忽然笑了一声,认真的说 “有把握” “我有一只邪性的蛊,必须这样”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这才点了点头 “早说啊,还以为搞什么临终道别” 差点他妈的被他吓死 心说这什么蛊啊,还得这样? 但我对蛊也压根不了解,不过他都有能让人无自主意识的蛊了,似乎……倒也正常,我也不是姑娘,亲就亲了 “感觉不对劲就撤” 我又提醒了他一句 他嘴角上扬的嗯了一声 接着我也下了青铜鼓 帅哥呵了一声,跟魏尘也吐槽了一句 “呵,那你这蛊确实够邪的” 帅哥正说着,魏尘一手持匕首,一手持蛊铃,朝着三米高的青铜柱,摆开了架势,摇响了手里的蛊铃 第339章 遛一会 帅哥一下子就翻身下来了 魏尘一摇蛊铃,那具尸体忽然就动了一下 老杨卧槽了一声 “卧槽,活了” 魏尘盯着那具尸体,又摇了一下蛊铃,一只很小的红色蜘蛛,就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但立马就消失了 我们这离得远,看不清细节,只见那具尸体忽然以诡异的姿势动了起来,四肢后翻的从青铜柱上迅速爬了下来,四肢并用的朝魏尘狂奔而去 看的我们寒毛直竖 魏尘一下子就躲过了攻击,又摇了一下蛊铃,接着就朝青铜柱飞奔而去 那具尸体似乎压根没有骨头,动作十分敏捷,整个像蛇一样游走的追了上去 魏尘踩着青铜柱就上了蟒蛇头,在蟒蛇头上一阵摸索 那玩意立马就到了,魏尘与那东西始终保持几厘米的距离 两者在上面就交锋了起来,看的我们眼花撩乱 那玩意每次都能避开魏尘匕首的攻击,身体像有感应器一般 老杨看的很是着急 “这么下去,小魏哥这杀不了它啊” 帅哥掏出了一把瓜子 “哎呀,他故意的,他压根没想靠匕首搞定这玩意,这玩意也杀不了,他给他的蛊虫留时间呢,面具之下,估计是个怪物,他的蛊虫进入寄生,需要时间,不得遛一会” 我们这才明白是怎么一会事 “魏哥是苗疆人?” 少文疑惑的问了一句 “也是,不是苗疆人,不能会蛊” 他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瞪大了双眼 “我靠,他是魏本家的人” 我们全都看向了他 帅哥磕着瓜子问 “怎么看出来的” 少文抓了一把他的瓜子 “魏本家以蛊入尸,虽然这玩意是个怪物,但估计差不多,你们挺能瞒啊” 他磕瓜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立马转头看向了我,带着邪笑说 “不对,他不只是魏本家的人,他是……魏本家的当家人”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得出来的结论,看样子是瞒不住了,疑惑的问 “怎么看出来的?” 他嘿嘿一笑 “你另外两个相好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能容下的人必然实力不在他们之下,大家旗鼓相当,才能和平共处” 老杨磕着瓜子说 “你小子还挺聪明” 我笑了一声,他这他妈的歪打正着,还真给他猜对了 我们继续看着魏尘遛尸,打着打着,魏尘就持续摇响了手里的蛊铃 那玩意忽然就从青铜柱上跌了下来,像烂泥一样是一滩的,跌下来以后它就不动了,应该是搞定了 魏尘在蛇头上摸索了一番,朝我们摆了一下手,意思就是让我们也上去 我们全都爬了上去 接着魏尘就转动了蛇眼,青铜柱开始缓慢向下 这蛇的青铜眼竟然是可活动的,是机关所在,我一直以为是一体的 青铜柱之下,是一个墓室,空间不大,大概就是为了容纳这个机关而设计的墓室 下了青铜柱以后,这玩玩意又升了回去,魏尘又摇响了蛊铃,应该是在收回他的蛊虫 在即将合拢的时候,那张面具脸突然探了出来,吓了我们一跳 好在青铜柱立马就堵上了口子了 老杨拍了一下胸脯,啧了声 “怪吓人的” “这玩意是不是杀不死?”少文问 魏尘嗯了一声 “它不是一个个体,是个合体,破体而出,更麻烦” 那只蜘蛛又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接着就爬进了蛊铃里 “这只就是那个很邪性的蛊吗?” 我疑惑的问 魏尘笑了一下 “不是这只” 我点了点头 “这只也够邪的,这都能控” 他看着我淡淡的说 “没那只邪” 我啧了一声,他手上的邪蛊还真不少 这个墓室里倒是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机关室,我们确认了好几遍没有发现兕虫的身影才放心了下来 从前面到现在,我们压根没睡,又搞了这么一阵,都很疲累,决定在这先睡一觉再说,毕竟后面的有什么,谁都说不好,得养精蓄锐 帅哥说他守,魏尘不是很放心,说他来守,让我们休息 他们几个很快就睡过去了,我虽然疲累,但似乎一下子有点睡不着,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不是我们的事不踏实,而是金辰安与白冥那边我觉得不踏实,这种不踏实,让我十分没有安全感 虽然老杨跟我分析了很多,在当时有缓解一些担忧,但这种不踏实感在安静下来的时候又会涌上来 魏尘就靠坐在那看着我 我凑过去与他坐近了些,背靠着他的肩膀,拿他当靠背 “借我靠靠” 他手一抬,我就靠在了他身上 “这样舒服点”他说 我笑了一下“确实” “心里不踏实?”他问 他似乎总能看透我在想什么,我点了点头 “我总感觉白冥跟金辰安那边,不会那么顺利,会不会出什么事?心里总是不踏实” 魏尘思考了会然后说 “金五爷确实没那么好对付,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我们推演过过程,也许会有临时变动,但,不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丢下你” 我抬头看他 “推演过过程?什么时候?” 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在雷公山的时候” 我啧了一声,他们倒是有商有量的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魏尘笑了一声 “我们是同一类人,有你这条纽带,关系自然就好了” 我记得类似的话,白冥也说过 我嘿嘿笑了一下,贴着他,正准备睡会,就碰到了硬物,应该是他的匕首 他的匕首总是来去无踪迹, “你匕首平时就放裤兜吗” 我好奇的询问 魏尘低头轻咳了一下,忽然又笑了一声 “嗯,偶尔会”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大概是魏尘就在身边,这样贴着安全感十足,这一觉睡的很踏实 醒来发现已经是帅哥在守了,估计魏尘确认了这里没问题 魏尘靠在墙壁上,一手圈着我,一手搭在膝盖上睡着了 他以前的时候,睡眠总是很浅,现在比以前好了很多。 他的一些改变,我看在眼里,觉得十分高兴,似乎回到了人间,有了生机,不再那么漠然了,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魏尘 人,得有喜怒哀乐才好 不然就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为了不打扰他睡觉,我就没有动,跟帅哥两个人用眼神在聊天 我们俩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全靠瞎猜,时不时我还给他比个大母指 他无声低笑,给我回个大母指 少文在醒来的时候也加入了我们这场游戏,一下子就更搞笑了 但为了不打扰魏尘跟老杨休息,我们都拼命忍着不笑 果然我们都很适合苦中作乐 等大家都睡够了,我们这才起身继续出发 这个墓室只在西侧有一个墓门,过了墓门是条狭窄的甬道,这条甬道跟上面的不同,没有那种尸体了 只是干干净净的一条甬道,甬道左右两侧皆有壁龛,里面放置了碗状青铜灯,灯芯发黑,都有被点燃过 壁龛与壁龛之间雕刻了石牛,石虎,太阳图案 虎跟牛一样,在古滇国都有崇高的地位,牛被他们视为勇猛的象征,所以我们一路过来看到了很多水牛的形象 而虎在他们这,就像我们汉人对龙的崇拜,这些都是因为受他们的生活方式影响 就好比他们雕刻太阳,太阳对农耕时代十分重要,自然而然的就会崇拜太阳 魏尘探了一遍,没有任何机关 如果上面是祭祀殿的话,那么这条甬道通向的就是中央墓室了 我们到时候要出去,得在后殿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或者是能不能打盗洞出去。 我们都猜测后殿会有出路,因为这个陵墓的作用使这个墓必然是可以重复开启使用的,而地宫入口,明显不能进出 这条甬道之后是两个耳室,我心说这倒像个正经的墓室规格了 不过我还是想早了,两耳室并不大,里面的石台上放置了两具青铜棺 耳室一般都是放陪葬品车马生活用品的,上来直接给两棺,我们还是愣了一下 古滇的青铜棺,跟我们汉人的还不太一样,他们的青铜棺棺盖跟他们的屋顶十分相似,是由两块组合成人字形的盖板,盖在棺上,所以呈屋脊状,棺盖外表刻有虎、豹图案。 老杨用手电扫了一圈青铜棺 “这他娘的算是陪葬棺还是咋地” “陪个鬼了,这里都不是为了葬人,搞什么陪葬棺,我估计里面搞不好是用来养痋的痋人” 帅哥分析道 我们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魏家人藏图,从来都是藏住棺,我们也不想生事,只想赶紧拿了图走了,就直接过了 甬道之后,是一条很长的向下的斜坡,估摸着就有五十来米 走下斜坡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若有似乎,随着我们越来越往下,香味变的浓郁 我嗅了两下问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他们都点了点头 魏尘皱了一下眉,似乎不太肯定的说了句 “玫瑰?” 我们都嗯?了一声 他妈的,古墓里闻到玫瑰花的香味比闻到尸臭味要诡异很多 “别是能致幻” 少文提醒了一句,但我们都闻了这么久了,我还猛吸了两口,真要致幻我们也躲不过了 过了斜坡,是个巨大的空间,手电光照不透,眼前是一座用普通条石铺成的窄石桥,无栏杆,长宽约六十公分,长度未可知,石桥的底下应该都是排水槽,里面还有积水,但不深 这时候那种香味更加明显了 我直接打了一发照明弹,照明弹炸开的瞬间,我们才看清周围的环境,一种诡异感扑面而来 第340章 情绕 空间的顶部,有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瞳孔是红色的 这只眼睛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立体的,眼珠子还在缓慢的转动,有种上帝之眼的感觉 眼睛的底下,是一朵巨型青铜莲花,莲花有八瓣,每瓣的上面都有一个浅褐色的透明蛋体,里面是面目狰狞的女尸,四肢呈后抱状态,应该就是魏尘说的痋人 莲花的正中间,是一具水晶棺,里面盘卧着人头蛇身的女人,双目紧闭,但面色红润 莲花的四周,开满了黑色的花朵,跟玫瑰花长的有八分像,但我敢肯定这不是玫瑰花 因为我从这些花的底部,看到了层叠的尸体,没有哪种玫瑰是开在尸体身上的 这些花是在以尸体为养分,那种异香,就是从花朵中散发出来的, 整个场面十分诡异,我们都愣神了几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探讨 老杨指着那只眼睛说 “这顶部,他娘的,不能藏着个怪物吧?现在正在用眼睛盯着我们看?”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要是藏了个怪物,早跳出来了,还等我们在这打照明弹? 特别是像我这种运气不咋地的,还爱波折的人 “那个瞳孔看那个质地,倒像是某种红色岩石,有可能是鸡血石,但怎么做到转动的,那就不得而知了,里面估计有什么机关” “这种设计应该是对神明的崇拜,觉得天神在俯视大地,俯视一切”我说 魏尘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少文皱眉说 “这石头不能有辐射吧?” 他这点我他妈的还真没想到 帅哥笑了一声 “那应该没有,不然来放图的那哥们不就变异了?” 他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大家都暂且不去管这只眼睛了,毕竟更要命的是下面那些东西 “水晶棺里那女人你们刚刚看到没有,好像真的是人头蛇身,我靠,她那气色比老子都好,看着不像是人跟蛇头的拼凑,难道滇王的蛇妃是真的?” 老杨又发出了疑问 他说的这点我们刚刚应该全都看到了 大家对这点都感到万分疑惑,所以没有人可以解答他这个问题 不过魏尘还是坚信,人头蛇身绝对不存在 “会不会是这些花的香味,产生的幻觉?” 毕竟我们吸入最多的就是这个气味 魏尘似乎在信息检索,脑子里估计在匹配这个气味相对应的信息,大概是他闻到过,但不是很熟悉,也可能是在哪本古籍里见过,但只是一扫而过 他在这种时候都会有明显的走神痕迹,所以我们都没有打扰他 也就一分钟不到,他就回了神了 “这花叫情绕,不致幻,这香味是用来吸引母痋虫发情的” “它们在花上交配,在尸体内产卵,虽然这种痋虫的毒性小一下,但后期可以养” 我们都愣了一下,情绕?这么文艺的名字,竟然是开在尸体堆里的,关键是压根闻不到尸臭味,只有香味 “你是不是在雷公山学过?” 我忽然有种想法,魏当家让他来这里,可能还有一个意义,就是趁他还活着,检验一下魏尘的学习成果 他点了点头 “那段时间闻的种类有点多,所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他那段时间是速成的,将三个月要学的东西,压缩到了一个星期,全都是因为我…… 脑子里就浮现了他在蛊虫堆里的那一幕 愧疚感蜂拥而至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他扯了个笑容 “以后,我慢慢偿还” 他看着我,没有接话,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发现蛊母在我肩上来回徘徊,异常的兴奋 我立马意识到了是什么情况了,因为这些花的原因,它他妈的发情了 “我他妈可不同意你在这找女婿啊!” 我对蛊母骂道 如果把它收回去,万一遇到兕虫,那就来不及召唤了,而且还得靠它克痋虫,但不招回去,真跑去交配了,他妈的,遇到兕虫也来不及啊 老杨笑了一声 “上门女婿也不是不行,找个厉害点的,你就两虫了” 少文邪笑了一声 “让它多找几个老公,以后痋虫界,都得喊你一声丈母娘” 我呸了一声 “呸,那叫老丈人,神他妈的丈母娘” 我又询问魏尘 “你没有学怎么克发情吗?” “我克制的不够好?” 他看着我,突然反问了我一句 听他这么说,我先是一愣,然后才发现我这句话问的有问题,莫名其妙笑了一声, “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学克制痋虫发情的知识” 他都无欲无求的,那自然是不会发情的 “交配是它的本能,只能自克” 魏尘看着我认真的说 也就是说,他妈的,没有这种知识,那就得看它自己了 帅哥嘶了一声 “如果这花是用来吸引痋虫交配的,那是不是意味着那几个皮蛋已经裂了?” 他把那几个痋人形容成皮蛋,虽然有点不道德,但确实挺像皮蛋…… 魏尘嗯了一声 “嗯,估计有兕虫” 出路在后殿,帅哥他们也得过 兕虫的威力我们都见过,唯一能用的,似乎就是火攻,但这个空间,用火攻压根行不通 老杨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有一个问题,老子觉得很重要,咱们得一起来探讨一下,再继续前进” 老杨有时候经常能提出关键点 我们都将目光投向了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兕虫难道就没有天敌?又或者克制之法?万物相生相克,我总觉得肯定有东西能克兕虫,不然他们自己来拿痋虫的时候,不就被兕虫毒死了?” 他一摊手问 “如果兕虫没有天敌,那这玩意就得霸占地球了” “在我的印象里,所有的虫子,都归鸡管,当然我们这里也没有鸡,这也不是一般的虫子,这点可以先排除” 他说的十分有道理,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空间 整个空间,它肯定达到了一种生态平衡,不然兕虫就到处都是了 我看着那片玫瑰,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听听有没有道理” “兕虫既然一直待在这个空间里,那对这香味必然十分熟悉,它们应该不会突然对着这花来一泡尿,毕竟这花是痋虫交配的地方” 老杨嘶了一声 “那要是它他娘的就是这么随地大小便呢?” “那就反向说明,痋虫不怕兕虫的尿液” 帅哥接了话 第341章 催情 我点了点头 “我们把情绕的花汁涂抹在裸露的皮肤上,应该可以避免被兕虫的尿液攻击,而痋人痋虫肯定也不会攻击情绕,不然这里没必要种这么多” 老杨,少文,帅哥都觉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魏尘却没发表意见 我问魏尘情绕的花汁有没有毒 他沉默了会 “倒是没毒,但……” 后面的话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我们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低头轻咳了一声 “它的花汁如果被皮肤吸收也会有催情作用” 我们又是一愣,那这他妈的,岂不是进退两难? 不过我思索不到三秒,就做好了选择 “不涂会死,涂了最多发情,人又不是动物,发情了自己克制一下得了” 老杨跟我想法一致 “发情就发情了,这也没个姑娘,少文你到时候离我们远点,他妈的别到时候把你认成妹子了” 少文笑骂了一声 “草,老子纯爷们” 帅哥也笑了一声 “控制控制得了,实在不行,自己解决一下,都是男人” 他们说的十分搞笑,搞得我莫名其妙笑了几声 魏尘思考了会说 “我自身的血液特殊,又融合了蛊毒,兕虫对我本身应该不起作用” “你们如果发生不可控现象,到时候我也能处理” 我倒是忘了他本身的血液十分特殊 “你确定兕虫的尿液对你不起作用?” 放心不下,我又确认了一遍 他嗯了一声 “这种效果只作用于我本身” 也就是说他的血液离开自身无法给我们提供这种效果 不再犹豫,总得过去,大家都开始朝花海靠近 我们脚底下这条窄石桥只能容纳一人通过,魏尘打头阵,我断后,只有我们两个在无防护的作用下中了兕毒不会死 花海与青铜莲花之间并没有路,但有青铜小莲花台只有脸盆大小 我们要靠近青铜莲花,得踩着莲花台过去,莲花台之间相隔两米左右,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到情绕花海的时候,我打灯细看了花海上空,一缕缕的白色丝线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密密麻麻 他妈的这里果然有很多兕虫 附着在尸体骨头上的痋虫卵十分明显,异常恶心,看得我头皮发麻 开在尸体上的花其实让人心生畏惧,骨子里是排斥的,但在死亡面前,你会克制这种排斥,毕竟人都更怕死亡 我虽然有蛊母,但也得多点防护,毕竟中毒以后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能不吃苦,就尽量去避免 换句话说,也许是我比较怂,我惜命 情绕的花汁并不像它外表一样是黑色的,而是透明的,这就有个问题了,大家都不知道有没有擦到 只能像姑娘抹护肤品一样,在那一点点擦,但我们毕竟都是爷们,擦没擦到压根不知道,反正就那么一擦 等我们搞完以后,我又找了条兕虫做了实验,毕竟这是我的猜测,猜测如果出错,会害死大家,这个风险我冒不起 我将手背放在兕虫底下,那条兕虫毫无反应 魏尘也试了一下,那条兕虫立马攻起了背,一串细微的液体朝魏尘的手臂就喷射了出来 魏尘瞬间就避开了 也就是说,猜测已得验证,确实如此 我拉住魏尘说 “干脆你也涂了得了?这么多兕虫被尿一身也膈应” 其实我还是怕他出什么事 魏尘朝我浅笑了一下 “大家都不可控反而危险,放心,我不会有事” 接下去,帅哥让我们用包里的棉质衣服,用钢丝缠在钢管上,他又将一小瓶机油倒在了衣服上,制作了简易的火把 这样的火把到时候可以将自身周边的兕虫烧死,不然掉进衣服里,爬了进去,那也完球 魏尘举着火把率先上了小莲花台,火把在他的手上像兵器一样,在周身绕了一圈 他这是在清理莲花台附近的兕虫,好给我们开路,帅哥跟少文也紧跟其后,他们两个肯定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跟老杨 老杨,摇摇晃晃的就上了莲花台,看的我心都提了起来,这要掉进情绕堆里去,痋虫受到惊吓,肯定会攻击人 就算痋虫不攻击人,情绕底下那些尸堆虫卵也他妈的够喝上一壶了 “你他妈的,行不行?” 我皱眉问老杨, “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老杨做了个金鸡独立的动作 “别小看老子,我只是身手没他们敏捷,但要论靠谱,老子从不掉链子” 他稳了稳之后,一个发力,还真给他稳当的跳了过去 他回头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夸他牛逼 老杨比我要靠谱一些,他对自身似乎十分信任,不像我,我不太相信我自己的能力 就像在夜郎皇陵里过仙鹤的时候,我差点把金辰安给踹了下去 我也上了莲花台,这莲花台没有我想的那么稳当,大概是底下的杆子太细,怪不得老杨会摇晃。 稳了好一会才稳了下来,直接让我跨过去,我肯定跨不过去,只能跳过去 下蹲发力一个起跳,跳是跳到了莲花台上了,但我上身不稳,直接往前面倒了出去 老杨这时候反应十分迅速,听到不对劲,立马转身伸了手,给我借了一下力 我腿在莲花台上,手臂被老杨拉住了,整个人就像桥梁一样,架在了两朵莲花台之间 老杨青筋直冒,毕竟他用一只手臂承受了我所有的重量,另外一只手还举着火把 他小声骂道 “你他娘的,是真不靠谱” 我架在那也十分吃力,但又觉得十分搞笑 “别骂了,省点力气,我他妈的,现在怎么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我压根起不来,一朵莲花最多容纳一人,他们都无法过来 老杨将他的火把递给了我,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一头的衣服蹭掉,再将两根钢管上在一起,撑在地上借力 同时老杨又接了其他几根钢管,从我身下穿过,架在了两莲花台之间,莲花花瓣刚好可以卡住钢管不会移位 之后,老杨就跳到了另外一朵莲花台上,我就像虫子一样爬上了老杨之前待的莲花台 “不愧是发小,要论默契还得看咱俩” 老杨笑了一声 我蹲在莲花台上,边笑边给他竖大拇指 魏尘他们见我们都没事,这才继续往前 之后的路程,我都是爬过去的,我对我的平衡能力已经完全不信任了 他们都上了巨型青铜莲花了,已经准备开棺了,我还在这边爬,顺手就打了一个照明弹,给他们增加光线 照明弹炸开的瞬间,忽然我发现莲花花瓣上的痋人,全都睁了眼了 我记得当时她们表情虽然狰狞,但眼睛全是闭着的 同时头顶的巨大眼睛,也盯向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我立马意识到,他妈的,痋人不受情绕影响,跟头顶的这只眼睛才有关,赶紧大喊 “小心痋人,她们不受情绕影响!眼睛,头顶的眼睛!” 他们立马抬头去看,照明弹这时候刚好熄灭了 我又朝上空开了一枪,发现没子弹了 草,蛇浪那用了一发,进这个空间的时候用了一发,刚刚又打了一发,这信号枪,只有三发子弹,打完就得补 他们那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我这时候没有时间去看发生了什么,蹲在莲花台上,抓紧时间补信号弹 补弹的时候,我听到了少文的闷哼声,老杨骂了一句,草尼玛,又听见了魏尘蛊铃的声音 接着那边就一片混乱声了 等我再打出照明弹的时候,发现花瓣上八只痋人,都已经破蛋而出了,与他们几个已经干上了 这些痋人十分凶狠,少文跟老杨,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已经挂了彩了 魏尘晃动了铃铛,但蛊虫入尸控尸得有时间,这时候就得靠硬拖 那只巨大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边,我朝这只眼睛,开了几枪,我想试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与痋人之间是什么联系。 几枪以后,这只眼睛被打了几个孔洞,但丝毫不影响其转动,这只眼睛转动了眼球,就朝向了我 忽然我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去看青铜台上的痋人 果然在眼球盯向我的同时,那些痋人全都朝向了我 三秒不到的功夫,它们就奔下了莲花台,踩着情绕就朝我这用一种诡异的姿势奔了过来,就如青铜柱上的祭司 他们同时惊呼了一声 “白名!!”“徒弟!!”“老白!” 我暗骂了一声 “草!” 这些痋人果然受这只上帝之眼的控制 说是迟那是快,这时候我的反应极为迅速,立马掏出了匕首割破了手掌,蛊母瞬间就爬了过来吸食我的血液 “唤醒所有痋虫,护我” 这是我修复子蛊之后第一次用巫蛊之术 痋虫不会攻击痋人,但痋虫形成痋墙抵挡一下攻击还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花海涌动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的时候,眼前瞬间一暗,耳边全是稀稀疏疏的声音 愣了一会,我打灯一开才明白过来是痋虫形成了一个痋茧,把我包在里面 我擦嘞,心脏狂跳不止,这尼玛也太刺激了,一个不小心,就得被这群玩意吃成骨头了 那群东西都在围攻我,时不时的就有一只尸手伸进来,但很快会被痋虫重新堵上 这时魏尘的铃铛声又响了几次,我这边没了反应,唰的一声,痋虫又消失在了花海之中 那些痋人全都四肢后折,正面朝天,像蜘蛛一样隐在花海当中,看的人发毛,看样子魏尘已经搞定了 我这才又爬了过去 少文手臂正在流血,但还不忘夸赞了我一句 “虫茧,你小子帅呆了” 我嘿嘿一笑,让他跟老杨抓紧时间包扎 我们几个先开棺,抓紧时间搞定撤退 刚想去开棺,忽然觉得全身很热,大概是刚刚的行为,让我有些激动了,就拉低了一点冲锋衣的拉链 棺材里的蛇女,是盘卧姿势,看着确实很像是一体的,它的蛇尾,似乎还在缓慢蠕动,十分怪异 老杨将手又收了回来 “这玩意,肯定有问题,咱们不能这样冒然开棺” 魏尘思考了片刻,说先从另外一边通过花海,抵达甬道,他也觉得这玩意有问题,要试试以尸盗墓 以蛊控尸他已经会了,现在就该轮到以尸盗墓了,果然魏当家就是让他来实习的 我们都点了点头,开始撤退,听人劝,吃饱饭 依旧还是前面那个过程,过了这边的小莲花台,就是个甬道 我们都聚集在了甬道 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十分燥热了,虽然这里的气温很低,但我压根不觉得冷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热?” 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 魏尘立马转头看我,并挑了一下眉 帅哥乐呵呵的开了口 “徒弟,别问了”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意识到,我靠,情绕的花汁起了效果了,催情!!! 瞬间我脸上就一烫,干笑了两声 老杨跟少文,都开始不说话了,整个场面就有点搞笑了 魏尘开始摇响了手里的蛊铃,那几具痋人开始朝水晶棺奔去 我这个这时候已经感觉很难受了,口干舌燥,反正就是哪哪都不舒服 忽然就想起来当时金辰安吃了催情的药,似乎也是身上很烫 心说这他妈的,这时候可不能乱发情啊,用力掐了我自己一把 少文跟老杨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 老杨笑着说 “他妈的,你可不要对老子下手” “尼玛,老子纯爷们,你才不要对老子下手” 少文也笑着说 帅哥嘶了一声 “妈的,效果还挺猛” 然后就看向了我 我立马对他说 “你别看我,我自己也难受,这时候没地给你弄姑娘去,靠你的毅力,加油” 说着还给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搞的他笑了一声 那几具尸体,已经掀开棺盖了,那里面的蛇女,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住了一只痋人就蹿了出来 蛇女跟痋人之间就干上了 我忽然就意识到这玩意就是个痋虫,那脑袋压根不是什么人脑,只是一具躯壳,它跟那个祭司一样是个怪物 这时魏尘操控了其中一具尸体去水晶棺里拿图,那尸体翻动了几下,还真给它搞到手了,屁颠屁颠的就往我们这送了过来,交给了魏尘,又退了回去 魏家的蛊术果然很牛逼,魏尘一学就会,更加牛逼! 拿到图以后,大家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往后撤 甬道的底端有一扇青铜门,半开状态,放图那哥们应该也是往这走的 青铜门以后,就是后殿,这个后殿十分正常,没有任何痋人,没有痋虫,只有一些青铜雕像 魏尘摇响了蛊铃,等他的蛊虫都回来以后,我们立马关上了青铜门,青铜门并抵上了自来石 那些玩意瞬间都到了,撞着青铜门发出震天的响声 几分钟之后,撞击的频率减弱,最后大概是放弃了,一切归于平静 我们几个已经到了极限了,赶紧拿水冲洗自己的脸,但似乎没什么用,依旧感觉十分难受 老杨满头是汗 “他妈的,快打晕老子” 少文举手赞成 “也把我打了” 魏尘二话不说就打晕了他们,帅哥还没表态,就被魏尘搞晕了 我晃了晃脑子,感觉这时候脑子已经有点不太清醒了 他妈的到时候再把魏尘当妹子就完了 “也把我打……打晕了” 我哆嗦的说了一句 “很难受?” 魏尘问了我一句 我点了点头,十分燥热,说不上来的难受 忽然他就圈住了我,他一圈住我,我就更难受了,推了一下,没推开 “你……你先别碰我……” 我晃了一下脑子 “怎么了?” 魏尘一脸无辜的问 “这样……就更难受了” 我尽量与魏尘保持一些距离 “我有只邪蛊它很难受,是不是得帮它?” 魏尘在我耳边轻声问 我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又晃了晃脑子,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要……要……怎么帮” 魏尘抬起了我的下巴,与他对视 “像前面一样帮” 说着他就亲了上来,动作很轻很缓,但我这时候竟然觉得冰冰凉凉很舒服,他的身上也很冰凉,人就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 魏尘嘴角上扬了片刻,继续他的动作,直到他用舌头撬开我的牙齿,我忽然就愣了一下,有了片刻的清醒 我擦,我在干什么 但这种愣神立马就被冰凉的舒适感淹没了 片刻以后,魏尘在我耳边轻语了一声 “不能再继续了,不然,我对这只邪蛊就克制不住了” 他话音刚落,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342章 失去 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映入眼睑的是绿绿葱葱的树叶,阳光很刺眼,耳边有水声, 我愣神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妈的这是已经在外面了 我们竟然特么的出来了?在我晕过去的时候竟然已经出了古墓了?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刚想掐自己一把 耳边就传来了魏尘的声音 “还难受吗?” 他柔声问 他这一问,我瞬间就想起了我晕过去之前的事了,立马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他眼带笑意,嘴上挂着浅笑 老杨他们似乎正在搞吃的 我干笑了两声,人就结巴了 “不……不难受了” 为了不那么尴尬,我又问了一句 “你的邪蛊好了吗?” 他笑了一声,回了句 “好了” “你这邪蛊……挺特别的” 我又干笑了两声,开始找话题 他嗯了一声 “跟我们之间的蛊有关联,只能这样” 我心说原来如此,怪不得需要我帮忙 说着他又十分认真的问了我一句 “这样帮我,你会介意吗?” 见他这么认真,我思考了会,摇了摇头,也认真的回复他这个问题 “怎么会,我亏欠的够多了,能帮到你,是我所愿” “况且我一个大男人,又没什么吃亏的,这我都介意的话,岂不是对不起我们的生死之交?” “就是……就是前面觉得我自己有点冒犯了,毕竟我当时在那个状态,脑子不清醒,怕把你当成妹子” 听我这么说,魏尘忽然笑了一声,看着我,看了好半天,然后说 “你帮了我的忙,哪来的冒犯” 我嘿嘿一笑,说他不介意就好 他对我挑了一下眉,嘴角上扬,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当然,不介意,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的,生死之交,况且,我们是相好” 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说他宰相肚里能撑船 老杨他们都凑了过来 “你是真能睡啊,老白” 老杨递给了我水 我接过喝了一口,然后问我们大家怎么出来了 老杨给我讲了一下过程,他们没多久就醒了,那种不适感已经消失了,为什么会消失,他们也不知道 帅哥猜测是魏尘的蛊干的,不然不能这么快不适感就会消失,但魏尘什么也没说 出口的机关,魏尘早就找到了,我还在睡,魏尘背着我,带着他们就出来了,出来以后,才发现在林子山脚了 也就是说,这个墓,把整座山都挖空了 他妈的,总感觉我晕过去以后的过程都变得十分顺利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波折多,盗个墓都得百转千回 在吃东西的时候,我们又探讨了一下那只眼睛是什么东西,魏尘说石头肯定是石头,只是那红色可能是用痋人十月怀胎的胎儿血肉浸透的颜色,所以痋人对那东西十分敏感,当然这也是他的猜测,毕竟这涉及到古滇的巫术 魏尘还有别的事,之后还得回魏家,他现在是魏家的当家人了,不能跟以前一样和我一起回杭州了 以前的他寻找身世之谜,寻找记忆之谜,现在所有心结都打开了,也知道了自己的出处 他的世界里,除了我,还多了很多人,多了些责任,多了宿命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的世界不再那么空泛了,所以他也肉眼可见的改变了很多 我们在山脚就告了别,走之前,他揉了一下我的脑袋,说他会回来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然后又问他那边没有信号,如果有事该怎么联系他 他说我四叔那有一只鹰,是从雷公山带回来的,如果想他了,可以给他飞鹰传书 我说那岂不是现在就可以传? 我这个人其实不喜欢别离,但似乎也不得不别离 他笑了一下,给了我一个拥抱,让我自己一切小心,不要离白冥和金辰安太远,他不在的时候,他们会保护我 我应了一声之后,他便转身离去了,我们则找到了车子所在的位置 正准备给金辰安白冥发消息,想问问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忽然就发现了有几条未读信息,最下面一条是金辰安的,也就是说,他给我发的最早,日期是二天前 他说:对不起,别难过 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人就傻了,什么对不起?为什么对不起?为什么叫我别难过? 我赶紧去看其他人给我发的消息内容,第二条是白冥的,日期也是两天前 他说:别哭 我立马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了,他妈的,是不是出事了? 第三条信息是四叔的,当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世界好像崩塌了 他说:小九死了,白冥想见你最后一面,局势有变,速归 时间是一天前 我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那里,胸口十分堵闷,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吓了所有人一跳,接着腿一软,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往回赶,大家都没有说话,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直在重复四叔的话 小九死了…… 白冥想见我最后一面…… 小九死了…… 白冥也要死了…… 我忽然就大笑了起来 老杨红着眼说 “老白,老白你不要吓我们啊,你难过你就说出来啊?” 不是说……不会丢下我…… 不是说他们两个加一起有八百个心眼…… 不是说,要吃枇杷果…… 不是说,要养小兔子…… 骗子……全都是骗子…… “骗子!!!全都是骗子!!!” 我自言自语的嘶吼了一句,眼泪涌了出来 “老杨,他们全是骗子……” 我又笑了起来,眼泪却一直在流 “他们还让我别难过,让我别哭……” “他们那时候都要死了!!!!他们还管我干什么!!!” “还管我做什么!!!” “他金辰安答应我什么来着,说长命百岁,定如我愿,人呢??人呢!!!” “他白冥怎么说来着,说他死了,我跟谁没完,他说他都嚣张这么多年了,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怎么就最后一面了?怎么就最后一面了!” 老杨跟帅哥眼睛全都红红的,不敢接话 少文跟他们之间不熟,所以没有那么难过,但毕竟是七家的当家人,忽然去了两个,他也眉头紧锁,说不出来话了。 怎么到杭城的,我已经不知道了,整个过程,就像没了魂 四叔已经在下高速的口子等我了,直接将我拉到了金辰安的私人医院了,在路上的时候就让人给我卸了面具 期间四叔跟我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愣愣的把图交给他 把门一关,直接把四叔关在门外了 四叔在门外叹了一口气 让我自己跟白冥待会 我对着门,久久不敢回头去看病床上的白冥,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假的 “白……名……” 白冥十分轻微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立马转头朝病床走去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似乎用尽了全力,对我扯了个笑容 我坐在他的床前,想开口,但眼泪压根止不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哭,我擦不了你的眼泪,会难受” 他极度轻微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颤颤巍巍的握住了他的手,拿他的手给我自己擦眼泪 “怎么擦不了,擦的了” “肯定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是我回来晚了……” “你们都是骗子” 我趴在他身上,一边说,一边哽咽 “能不能别死?能不能别丢下我……” “小叔,我求你了求你了,行不行……” 他看着我,一滴眼泪就从他的眼里流了下来,用十分轻微的声音回了我一句 “好,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 他又说了一句,但大概是极度虚弱,我压根听不见声音,就将耳朵贴了上去 他亲了一下我脸上的眼泪,他的脸十分冰凉,贴着我的耳朵说 “别哭,给我点时间……” 他话音刚落,我握着的手就垂了下去,机子立马就发出了警报声 我瞪大了双眼,克制住颤抖的手去试探鼻息,什么也没探到 医生跟护士就闯了进来,把我推到了一边,我看着他们把白冥推走了 “魂丹……魂丹……一丹回魂” 我痴愣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赶紧去翻魂丹,这时候有人制止了我,一看是二伯 “自己最后保命的东西也不要了?” 我甩开了二叔的手,朝他嘶吼道 “他保了我二十年的命!替我死了几百回了!他就是我!!!他就是我啊!!!别说魂丹给他,把我的命给他都行!” “做事情,不要感情用事,白冥,你不用管了” 说着给他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 这个伙计我以前见过,但很少出现,似乎叫程苍 程苍就扼住了我的手腕,我立马拔出了手枪对准了他 没想到他功夫了得,一招就卸了我的枪了将我的枪插了回去,漠然的说 “白小爷,小九爷马上要送去火化了,你继续在这耗着,怕是最后一面都看不上了” 我握紧了拳头,嘭的一声,就给二伯跪下了,将魂丹双手奉上 “二伯, 我没求过您什么事,这事算我求您!!!” 二伯见我如此,接过我手上的魂丹,对我摆了摆手 我给他磕了一个头以后,想直奔金辰安那去 四叔提醒了我一句 “洗漱换个衣服再去,你是白家的当家人,代表的是白家,别风尘仆仆的送人最后一程,也是他的体面,衣服给你备好了” 我呆呆愣愣的在这个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衣服 第343章 遗嘱 钱隆正在楼下等我,我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了,人已死,我已无心去管过程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到了金辰安那里 老杨他们也已经在金辰安门口了 我下车的时候,腿有些发软,钱隆扶住了我,才没有瘫软下去 金辰安那里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眼里都有各自的打算,他们不在乎金辰安死了,他们在乎的是接下去的利益 从大门走到大厅,我感觉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金辰安的棺材就放在大厅的正中间 大厅里挤满了人,声音掺杂,没有半分对死者的敬意 跨进大厅门的时候,我扶了一下门框 我不能倒…… 钟叔见我来了,哭的老泪纵横 “白小爷,小九……小九走了!!!” 那些人在窃窃私欲,似乎在讨论我跟金辰安的关系 “清人……” 我对钱隆说 钱隆点了点头,准备去叫伙计 “白小爷,白家再大,也不能管我们金家当家人的丧事吧,我们当家人死了,我们还不能给他送行了?” 有人站出来反对 老杨骂了一声,放了狠话 “你们他妈的是来送行的吗?别惹老子,不然今儿个就让你们给小九爷陪葬” “你们杨家还插不上话吧” 那人不屑的回了一句 少文一掌将那人打飞出了大厅 “我们杨家人动手,不插话” 少文冷冷的说 那些人就将他们围了起来 帅哥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一打一百,也不在话下,都试试?” 冲突一触即发 我不想打扰到金辰安,拔出手枪,对着他们的脚边开了一枪 一下子,全都安静了 我看着那群人面无表情的说 “去大门口候着” 这时门外人头涌动,我的伙计们已经到了开始清人 清完人之后,我一下子跌跪在了棺材的面前 钟叔流着眼泪想扶起我,但没拉起来 “白小爷,您可挺住啊,小九……小九看到您这样,会难受的” 我摆了摆手,扶着棺材爬了起来,棺材里金辰安面色苍白,依旧是西装革履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眼泪直往下掉 “不是说,不离不弃?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怎么不算弃?” “你怎么……说话一点也不算话……”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十分冰凉 “金辰安……你醒醒啊……” “你醒醒啊!!!!” “你不是说吃了我的长寿面,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起来啊,起来啊!!!” 我摇晃着他的身体,对他吼道 老杨拉住了我 “老白!老白!!!你别这样” 钟叔擦了一下眼泪说 “白小爷,时间差不多了,上柱香让小九走吧” “上什么香……他不可能会死,你让他起来,让他起来!!” 我感觉我自己已经彻底疯了 钟叔摇了摇头,让人盖棺,送去火化,我拦在棺材前,不让他们盖棺 钟叔叹了口气说 “小九给您留了一份遗嘱,您要看吗” 我停滞了一下,愣愣的点了点头 “他有话对您说,在您房间,他在您房间还留了其他东西……” “别让他们盖棺” 我对老杨他们交代了一句,就朝我房间飞奔而去 我的床上,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打开檀木盒子,里面是一份文件,一封信,一搭信纸,还有他母亲的那只玉镯 信封上写着: 白名亲启 我坐在床上,颤抖的撕开了这封信: 白名,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你看到的是我的尸体,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我的承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我的尸体不能久放,所以,别拦住他们盖棺 这个镯子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你是我的相好,自然得留给你 盒子里有一份文件,已做公证,我死后上面所有产业都将归你,这些产业都很干净 我记得你很喜欢这套宅子,也在你名下了 好好活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即使我死了 别难过,午夜梦回,也许你我还会相见 金辰安 那厚厚一沓的信纸,都是他给我讲的睡前故事,他说他的故事比我讲的有逻辑性,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看看 故事的主人公,都叫小白,是一只折耳兔的历险记 我现在没有细看这些故事,这些故事至少得有几十页,肯定不是一天写的,是他每天睡前有空的时候写的 我抱着这些东西,坐在床上,泣不成声,钟叔肯定已经盖棺了,他让我来看这些,就是为了支走我 我没有勇气去看接下去的过程,抱着盒子躺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 老杨他们来了一趟,见我这样又默默退了出去,说去处理小九的后事 我就这样躺着,看着周围从白天变为黑夜,我没有开灯,就这样躺着,脑子里全是以前的点点滴滴 我说要弥补,我说亏欠,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说午夜梦回,还会相见,我就这么黑灯瞎火的等着 钟叔来了一趟,开了灯,让我吃点东西 钟叔走后,我把门锁了,关了灯,灵魂怕光,不能开灯,开了灯,他就不来了 午夜梦回……午夜梦回,我应该睡一觉 我躺在床上,逼迫自己睡觉,我想我应该是真的疯了 可我躺在床上,一直流眼泪,压根无法入睡 “能不能不做梦也可以见面……” 我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 我第一次这么希望世界上是真的有灵魂存在的 突然,一声轻微的叹息就传入了我的耳里 我猛的就坐了起来 黑暗之中,我闻到了属于金辰安身上那种独有的香水味 “金辰安?” 我小声试探的喊了一声,生怕把他的灵魂惊走,摸索着就站了起来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一双手就从背后圈住了我的腰 “别哭了,心很疼” 金辰安轻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立马转身抱住了他,贴着他轻声呢喃了一句 “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 “嗯,来看看你” “能不能不走了,别去投胎了,你投胎了,就找不到你了,我还没有弥补我的亏欠……” 我抱着他,流着眼泪,胡言乱语 他用指腹擦了一下我的眼泪,轻声说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白名”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 他也哭了吗? 我抬头看向他,虽然压根看不见 “我不想要什么产业,不要这个遗嘱,换你回来行吗?” 黑暗之中,他轻笑了一声,说 “可是,身体都被烧了” 我也不知道灵魂是怎么生活的,是不是得找个肉体附身,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是有灵魂的,还是这么真实的触感,要不是他的身体十分冰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复活了 那我是不是得去给他找个刚死的身体? “我去给你找具身体,留下来,好吗” 我不想失去,我真的不想失去他们…… 他又笑了一声,轻声说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竟然有人会想留住我的魂魄,死的挺值” 说着人就被抵在了墙上,他的一只手交扣我的手指,一只垫在我的脑后 “灵魂是要喝血的,怕吗”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摇了摇头轻声问 “那多喝点,是不是就能多存在一些时间?” 他嗯了一声,脖子上就传来了冰凉柔软的触感,时不时就会传来轻微的刺痛感,那是他在咬我,不过很轻 我咽了下唾沫,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疼吗?”他柔声问 我摇了摇头,确实不疼,比起被白冥咬的时候,可以说完全没多大疼感 他没有再继续,只是扣着我的手,用力了一些,他的手十分冰凉,跟以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你……你喝饱了吗……” “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得血液在流动?” 我试探的问了句 “倒是没饱,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该醉了” “我是灵魂,不是吸血鬼,喝的是血魄,肉眼看不见”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这跟魏尘的蛊术一样,完全是我的盲区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 “那我以后怎么找你?你是不是只能晚上才会出现,为什么我爷爷没有回来?” “这个问题要解释起来就太复杂了,给我点时间,等我回来,好吗?” 他抱着我小声说了一句 他这么说,那就是证明他还会出现,我又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老杨的声音 “老白,你没事吧?” “别想着替我们报仇,好好活着” 金辰安在我耳边轻语了一句,手一松,我一摸周围,他已经不在了 消……消失了吗 老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老白,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踹门了啊” 我擦了一下脸,摸索的去开了灯,周围什么也没有了,愣愣的去开了门 “你黑灯瞎火的把自己关屋里头,是想让我们都担心死?”帅哥皱眉问 我低头轻声说了句 “对不起,他的魂魄不能见光” 他们都嗯?了一声 帅哥走进房间看了一圈,又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担忧的问 “没事吧?” “老白啊,人死不能复生,等咱们完成宿命,给他们报了仇,咱们再去底下聚” 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们大概都以为我疯了 第344章 宿敌 我也没有解释,只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杨叹了口气说 “一片混乱,金本家的人也真奇怪,小九死了,他妈的,一个都还没有出现” 我冷笑了一声 “因为他们在观望,怕金辰安诈尸,他们觉得他是假死,所以越乱越好” “沈川阿素到了吗”我又问 他们两个不应该不到场 “在赶来的路上了,他们都在外地,事发突然”帅哥说 我点了点头,对钱隆说 “叫金秋生上来,我有话问他” 钱隆应了声,就去叫人了 我又让肖子惑上来了一趟 “去跟蒋叔打听一下冥爷的情况,他承过我的恩,会卖我这个情” 肖子惑点了点头立马就去办了 “小魏哥那边咱要通知他吗?”老杨问 我摇了摇头 “他刚回魏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魏当家又快走了,交接的事情有很多,就不说了” 他们都点了点头 金秋生很快就上来了 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白小爷” 我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点了根烟 “把过程说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过程,据说是对付金五爷失败了,到底怎么失败的,没人知道,就听到噩耗了” 我抽了口烟嗯了一声 “金家现在什么情况了” “金五爷消失了,小五爷倒是还在,眉姨跟金苏苏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其他旁支都在观望,他们都觉得小九爷是诈死” “不过人送去火化了,大家是看着人进的炉子的,估计……”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估计是真的走了” 我拿烟的手抖动了一下,嗯了一声 在这之前,其实我有心存幻想,我希望与我相见的是金辰安本身,并不是什么他的魂魄,我太害怕他会永远消失了,哪怕他用魂魄的借口出现我都愿意被骗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希望我自己被骗 但他的话,还是打破了我的一些幻想 “金辰安死了,金家的本家就剩这么几位了,你之前是为我做事,之后,你是跟那几位还是跟我,你自己选”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 金秋生弯着腰说 “自然是跟白小爷的” 他既然表了态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点了点头说 “去请小五爷过来” 金家的事,自然要金本家的人来解决,我哪怕是以白家当家人的名义,也无法收了金家 金斌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必须得知道 金秋生应了一声就去请人了 虽然我把魂丹给了二伯,二伯也接了,但在我的生死之事上,说不好他只是收了魂丹,并没有给白冥使用 而且魂丹没人吃过,到底有没有用,谁也说不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金辰安跟白冥所有堂口,他们两个的堂口与我四叔的都是共生的 三家堂口有二家的主都死了的话,势必大乱 所以,哪怕是白冥死了,四叔也得让他活着,这样用两家来牵制一家,大家都不会乱 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对我隐瞒白冥的消息,骗我他还活着 因为他必须活着,我当家人的位置才能坐稳 正想着,金斌就过来了 这次他的脸上倒没有笑容了,自顾自的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什么话都没说 我对老杨他们说 “去给小九稳稳场子,楼下太吵了” 所有人都心领神会的下去了,楼上只剩我跟金斌两人 “金辰安死了,你赢了,怎么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我又拿了一支烟,叼在了嘴里,想点的时候,发现打火机怎么都点不着了 金斌将他的打火机推了过来 我拿了点上,跟他说了声谢谢 他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说 “我原本以为金辰安死了,我肯定很开心,似乎也就这样”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抽烟 “怎么,你不应该拿着枪指着我问,是不是我害死他的?” “不应该给你的相好报仇?” 他看着我说 我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了我房间里的那个盒子 “你敢来,证明不是你” “何以见得”他反问 “你也知道从这走出去以后,不是一伙的,你也会成为我一伙的,以金五爷多疑的性格,你来见我,就是背叛了,你敢来,说明你跟他并不是一条船上的” “怪不得他总说你聪明” 他抽着烟,淡淡的说 “你应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看向了他,他嗯了一声 “想做金家的当家人吗?” 我淡淡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兴趣” 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 “看来你的兴趣就是弄死金辰安,他真死了,你又不高兴了,你可真别扭” 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想起与金辰安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我说我什么都不会,他在电脑上处理事情,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他说: 我知道,拖油瓶 刚开始的时候,他应该是真的很嫌弃我 到现在,别人口中阴险狡诈,生性多疑的小九爷,为我写了这么多睡前小故事,并将他所有干净的产业赠与了我 他的唯一所求,就是希望我好好活着 我好想……他回来 “也许宿敌都是如此,他真死了,心里反倒空落落的” 金斌抽着烟说 “金五爷跟那个组织一伙了?” 我转头看向了他 金斌也看向了我 “不清楚,他的事,怎么会告诉一颗棋子” “他应该有更大的局,他们动手之前,他就消失了” 他又加了一句 也就是说金五爷早知道了他们俩要动手了,并且一直在防备着金斌 但魏尘说过,他们做过推演,肯定推演过金五爷知道他们要动手以后的情况,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情况 而且金五爷这个情况也不太对,金斌即使不是他所爱之人生的,但金辰安如果死了,金斌绝对比金飙更适合当金家的当家人 这就得分几种情况了 第一种,金五爷自己十分爱权,并不在意父子之情 第二种…… 金斌不是他儿子,但金斌肯定是金家人,是金家人才可控 第三种,两者叠加 “查过自己的身世没有” 我将烟头摁灭,再抽,金辰安如果在的话,就该抽走我手里的烟了 他愣了一下,反问 “什么意思?” “你是假装听不懂,还是查了不敢说?” 我看着他,缓缓开口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笑了一下 “还真是聪明” 果然如此,怪不得会同意跟我们合作,压根不是他亲爹 “那就玩大点的” 他凑近一些,摸了一下我的耳钉 “说说看,怎么玩” “你是金本家的少爷,毋庸置疑,坐上金家当家人的位置去玩玩” “白小爷是用我当饵啊” 他看着我,朝我笑了一下 “你没了宿敌,日子无聊” “宿敌是没了,宿敌的相好不还在吗,陪宿敌的相好玩,多有意思,也许他气到诈尸了也说不定” “你如果有办法能让他诈尸务必告诉我,我一定试试”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我这么说,他又收起了那副玩味,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大概是他也在确认他的宿敌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想我怎么做”他问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哥倒了,这个担子自然得由你撑着”我答 “我没有金家当家人的信物,名不正言不顺” “你是小五爷,金五爷不出来,就没人敢说什么,我是白小爷,我扶你上去,你自然坐的稳当” “当白小爷的棋子吗” “不要总把自己放在棋子的位置,我们,是执棋的人” 我们俩对视了很久 最后他朝我笑了一下说 “楼下确实太吵了,是该去处理处理了” 我嗯了一声,合作达成…… 我们一起下了楼,院子里站满了人,十分吵杂,老杨他们似乎跟一群人打了起来,还有一群人在看戏 见金斌跟我一起下来的,那群人立马安静了,这些人应该是看好金斌的人 金家人就得金家人来治 “碍眼” 金斌面无表情的朝那群人说了一句 那群人立马分站到了两边 老杨气愤的说了句 “妈的,真想打死你们” 金斌朝那群人看了一眼 “给杨爷道歉” 他们都愣了一下,老杨自己都愣了一下,大概是不知道金斌在搞什么 打架的那群人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小五爷……您不是最……” 有人开了口,大概是想说,他应该最讨厌金辰安 金斌踹了那人一脚,笑着问 “我最什么?嗯?” 那人连忙扇了自己一巴掌 “乱说,该打” 其他人都给老杨他们道歉 少文翻了个白眼 这时看戏的人群中有人说 “白小爷好手段啊,您相好小九爷这才刚去,我们小五爷就这么听您的话了?怎么,小五爷也成您相好了?” 他这话,惹得一些人笑了起来 看戏的这些人,应该是金五爷的人,对金斌并不是很敬重 金斌对伙计抬了下手 “找两人把他舌头拔了,聒噪” 他的伙计应了一声,带着人就过去了 那人骂了一句 “草,老子是金五爷的人,你们不知道?” 金斌挖了挖耳朵 “怎么有狗在叫啊,我不爱听” 他话音刚落,他的伙计就当众割了那人的舌头,惨叫声不绝于耳 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我朝那人开了一枪,一枪爆头,惨叫声戛然而止,又吓的众人都是一缩 “太吵了,谁吵到他的魂魄归来,我送谁上路,明白吗” 我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缓缓开了口 我的伙计就过去处理尸体了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一片安静,大家也都明白了我们的意思 小五爷跟白小爷,现在是一伙的 我白家支持金斌暂代金家当家人 “我们都祭拜完了,白小爷,小五爷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节哀” 说着那群人朝我们弯了下腰,立马全都撤了,谁也不想留下来当个陪葬的 大厅里摆着金辰安的骨灰,钟叔正在烧纸钱 我站在那看着金辰安的骨灰,依旧无法接受他死了的事 金斌上了香,我却一动也没动 “白小爷……” 钟叔将香递给了我 我手抖的缓缓接过,他的魂魄还会再回来吗?我依旧无法接受他死了的这件事 昨晚回来的到底是他本身,还是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魂魄吗?为什么他的身体一点温度也没有 最后一咬牙,将香丢进了火堆里 大家都诧异的看着我 “白小爷你……”钟叔抹了一下眼泪 “这个香我不上,他金辰安哪怕是魂魄,也得给我回来!” 第345章 假的 这时肖子惑回来了在我耳边说 “冥爷不知道什么情况,消息全封锁了,蒋叔确实不知情,只有二爷,四爷跟程苍知道” 大概是因为他们知道蒋叔跟我算是有了交情了,所以压根没带蒋叔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钱隆,让钱隆带上金辰安留给我的东西跟我走,我得回去找一趟四叔,老杨他们还得继续在这守着 “帮我照顾一下兔子” 我拍了一下老杨的肩膀,老杨点头应下 刚想走眉凤带着金苏苏金伊伊就到了,眉凤装模作样的哭了一通 金斌带着浅笑看着,金苏苏上完香以后看了金斌一眼,皱眉指责了一句 “斌哥,辰安哥都走了,你也该放下芥蒂了,毕竟是灵堂,你这样不合适” 金斌笑了一下 “苏妹这话说的,大家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想金辰安死了,他死了我自然高兴,怎么,你不高兴?” “小斌,怎么说话的呢?在小安的灵堂里收敛一点,白小爷还在这呢!” 眉凤斥责道 “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呢,白小爷跟我才是一伙的” 金斌笑着说 她们对金斌的这个说法十分诧异 “现在金辰安走了,你们如果想玩,也可以陪你们玩玩” 我看着她们淡淡的说 我们现在要引出的是金五爷,得把她们压住了,不然又是一片混乱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团结最重要” 金苏苏很快就调整了策略 我点了点头,看向了金伊伊,金伊伊压根不敢看我 眉凤心领神会的说道 “上次伊伊多有得罪,过几天我带伊伊上门道歉” 我嗯了一声,我就是故意让眉凤觉得我对金伊伊起了兴趣 巴掌跟糖,都得兼顾 她们走后,金斌皱眉问我 “你疯了?” “金五爷要知道我跟眉凤的女儿走的这么近,不是对我下手,就是对眉凤下手,早晚得出现,眉凤与金五爷相处几十年,其实比我们更了解金五爷” 我看着他说 我赌金五爷不想看到白家势力扩张了,再加上金斌不受他控制,成了金家当家人了,必然坐不住 “怎么,跟我合作你就到了出卖色相的地步了?你觉得我引不出来他?我就这么弱?” 金斌冷声问 “我不是这意思,双管齐下更加快速” “你就是这意思,需要你搞这个?”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接 “老白你这……你这……” 老杨这了半天,后半句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我有数,不会真的跟金伊伊怎么样的,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就先行离开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点了支烟问钱隆 “我父母的事,什么结果” 钱隆沉默了会然后说 “没发现异常”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钱隆 他正从后视镜看我,与我眼神交汇的那一刻立马转移了视线,这一刻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他们是假的对吧”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 钱隆立马转头来看我 “老板……” 我示意他好好开车 他又将转了回去 “老板你……” 我看着窗外,抽着烟,淡淡的接了句 “没关系……我还扛的住” 到四叔家的时候,刚好遇到四叔回来 我让钱隆在车里等,跟着他就进了去,四叔让人上茶 “不用了四叔,我就问两件事,问完就走” 四叔叹了口气 “你要是想问白冥的事,那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你要么去问你二伯” “我的父母,是你们安排的吧,四叔” 我缓缓开了口 四叔愣了一下,我在他的眼里第一次看到了惊慌 片刻以后,他才稳了神 “你小子什么时候查的” 我坐下看着他,看了一会然后说 “所以我父母在我出生那年就出事了?” 四叔又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眼里似乎在回忆 “说起来,也很久了,过程就不提了,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平淡的接受这件事情”四叔看着我说 “因为我需要跟你交换白冥的消息,你告诉我白冥的消息,这件事情,我以后不再提起”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我赌四叔对我觉得亏欠 四叔皱眉骂了一声 “你他娘的……” “四叔,不论生死,我都要知道他的消息,别逼我了” 我看着四叔,斩钉截铁的说 我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四叔说话,四叔沉默了片刻,然后说 “还活着” “真活假活” “人有时候太清醒是不会快乐的,带着希望等待下去,比问个所以然要来的更好一些” 四叔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苦笑了一声,起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四叔,我没有怪你们,你们给我打造了二十几年的安稳生活,足够了,虽然是骗局,倒也温馨,我还有你这个爹不是?人是假的,感情是真的,我挺幸福的” 说着我便准备走 “白名” 四叔喊了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我摆了摆手 “我还扛得住……给我几天时间” 从四叔这里出来之后,我去买了枇杷,径直回了家,在医院一定找不到白冥了 我到家做了三菜一汤,带上枇杷,端着去了白冥家,他爱吃我做的饭菜 钱隆知道我在处理自己的情绪,没有跟上来 他的伙计依旧跟我弯腰示意,放下饭菜,我把枇杷一串串挂在了树枝上,拍照片发给了白冥 “小叔,你的枇杷结果了,什么时候回来吃?”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四叔的话模棱两可 可即使他死了,他也得活着,不可入殓,不可发丧,死了也得为我铺路 我去了他楼上,从他房间的窗户里,可以看到我的房间,我就站在这个房间里,看着窗外,静静的崩溃 他的伙计就在楼下,我连为他放声大哭都不可以 忽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我似乎是靠在谁怀里,但这人的身体却十分冰凉 “不吃饭,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白冥轻微恼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愣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喊了句 “小叔?” 立马侧身用力反抱住了他,他的身子微微一愣,接着是他轻微的叹息声,抱着我说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不好?” 他柔声说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们的身体都这么冰凉,为什么你们只能在暗夜里才能出现?真的是魂魄吗,小叔” 白冥抱着我的手用力了一些,轻声说 “不论是不是魂魄,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你再不吃饭不睡觉,只能让黑白无常把你关起来,喂你吃饭了” “黑白无常也管人这个吗?” 我抬头看向上方疑惑的问 他轻笑了一声 “多给点钱,应该可以” 我忽然觉得他说的十分搞笑,就笑了一声,贴着他说 “小叔,我不在意你们是不是在骗我,我甚至希望你们在骗我,我只要你们能回来,哪怕像这样也行,至少我能听见,能触碰” 他沉默良久,柔声说 “那你答应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他会像金辰安一样消失,就一直紧抱着没松手 “白名” 他轻唤了我一声 我嗯了一声,依旧不松手 “我想吃枇杷”他说 “你不想吃,只是准备离开了”我轻声说 他轻笑了一声 “魂魄也是会饿的” “金辰安说了魂魄喝血就可以,喝的是血魄,不用吃东西”我抬头说 他又笑了一声 “你没吃饭,没休息,气血不足” “可以喝你伙计的”我认真的说 “只有你的血是甜的,必须得是你的” 他也认真的回复 “那就这样睡一觉好吗?”他又问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这样贴着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如大梦一场,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白冥的伙计准备了早饭,下楼的时候,发现桌上的菜,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枇杷似乎少了一串,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 老杨给我发过消息,沈川阿素都已经到了,我吃了早饭又回了金辰安那里 阿素哭的稀里哗啦的,看到我还一直叫我别太难过 沈川一直沉默不语,眼睛也是红红的 今天得送金辰安的骨灰下葬了,这件事,得由金斌来办,他得入金家的祠堂 金斌答应我不会出任何问题,我才放了手。 之后的几天,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我最初不认识他们的时候,生活里没有了他们,我才知道有多困难 白家旁支一大堆的事情,跟白冥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处理的我心力憔悴,应付不及 沈川,阿素之前在白冥跟金辰安的帮助下,已经顺利成为了沈家,王家的当家人了 我将白沙他们四个,分到了沈家,王家让他们去带带新人,也能为沈川,阿素分担一些事情 我给魏尘飞鹰传了信,说我这一切安好让他不用担心,安心忙自己的事就可以,问他一切是否都好 飞鹰传信不会这么快,来回估计得好多天,心说没有信号,是真不方便 现在已经九月初了,白冥给我的月魄珠放在口袋里,果然周身清凉,并不觉得热 每天处理完事情,我都会去金辰安那待一会,喂喂他的鱼,喂喂他的兔子,然后再去白冥那给他浇浇花草树木 心说魏尘能不能也在杭城搞个魏家办事处,他忙的时候,我还能帮他浇个花,喂个东西,比在雷公山总要好 雷公山对我来说……太远了 我发现我房间里的那幅七人画上,多了个撑银伞的豹,这个是金辰安为我加的白冥 不知道我记错了没有,前几天似乎并没有,但我前几天也没有仔细注意,可能是很早就在了 第346章 矛盾 每天睡前我都会看一张金辰安给我写的睡前小故事 确实比我讲的有逻辑性,还很有意思,这只折耳兔勇敢,坚强,聪明,善良,充满阳光,它的每一个故事都充满危险,但最后都能化险为夷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再看一张,但还是忍住了 因为我有一些幻想,想着一天一张,等我看完了,他们可能就回来了 我在白冥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画册,上面是我各种各样的睡姿,有躺着玩手机的,有踢被子的,有差点滚下床的,还有我把计算器当成闹钟的 每一张都画的微妙微肖,看的我眼泪一直往下掉 在飞鹰传信的第四天,我没收到回信,却等来了魏尘 魏尘出现在摘星阁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是我的错觉 直到他拥抱了我,我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存在的 我愣愣的回拥了他 钱隆见状,就先出了两仪阁,去门口候着了 “我还以为出幻觉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轻声问 “收到了你的信,知道你不太好,来看看你” 他柔声说 我疑惑的咦了一声 “我就报了平安,什么也没说啊” 他沉默了会然后说 “纸条上有泪渍” 我心说这也能发现 “金辰安死了,白冥,好像也死了,他们都不见了,你不是说他们不会丢下我,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半个月了……我好难过……但每天还要处理很多事情……” 我贴着魏尘缓缓的说着,像是在碎碎念 他抱紧了我一些,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抬头就发现他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愣愣的问 “你……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也是,金家的当家人死了,四叔肯定早传了信了 他看着我,轻声说了句 “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是不是也要消失了?” 猛的我眼泪就下来了,一把推开了他,朝他嘶吼了一句 “你是不是也准备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 “都要消失了,为什么还回来一趟!!直接消失不是更干脆!!!”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 我的神明们全都丢下了我 魏尘肉眼可见的惊慌,立马拉回了我,抱着我说 “不会消失,我不会消失,别害怕” “真的……” 听他这样说,我才慢慢冷静了一些 “那你为什么说对不起……金辰安就是说了对不起以后才消失的……魏尘,我快承受不住这种失去了,如果我再失去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在没有遇到你们的时候,我可以活的很好,但在遇到你们以后,再让我失去,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他们可能活着,但慢慢的,时间一天天过去,那种感觉慢慢被永远失去的恐慌替代了 魏尘抱着我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知道……” “我有我必须要说对不起的地方,但不是要消失了,别害怕” 我贴着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只要不是要消失,就不用对不起,我什么都能接受” 魏尘擦了一下我脸上的眼泪,轻声说了句 “好,我知道了” 我在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就很喜欢贴着人,它会让我有种真实感 大概我是真的很累了,就这样站着贴着,竟然也能睡过去,醒来的时候是惊醒的,以为魏尘也不见了 猛的睁开眼才发现他依旧还在,才松了口气 我睡在沙发上,他给我盖了毯子,他自己则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也睡了过去,估计着急赶回来,路上没有休息 魏家的事,肯定不会少,魏当家又快走了,魏尘还得赶回来 我看着他的模样,忽然觉得十分的自责,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让大家都很担心? 小心翼翼的起身将毯子盖在魏尘身上,但我一触碰到他,他就醒了 “还好吗?” 他朝我扯了一个笑容 我点了点头,认真的说 “好多了,我前面理智崩了,说话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别难过,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不起” 他揉了一下我的脑袋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依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疑惑的看着他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你……以后就知道了” 大概他有他的难处,我便没有追问,朝他扯了个笑容,嗯了一声 “很快就得走吗?” 我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魏尘沉默了会,然后说 “后天就得走” 我虽然很想说一句,能不能多待几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大家都不是小孩,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身不由己 他不是以前的魏尘了,我不能无理取闹 我不想他在回去之前还要担心我的状态,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明白了 说他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带他出去逛逛 刚要出去,月白来说眉凤带着金伊伊登门拜访了 我思索片刻,让她把人请到阁间,我立马过去,然后让魏尘在这等我,说我会个客就回来 没想到魏尘说他也要去,便一起去了阁间 “眉姨久等了” 我进门笑着先开了口 眉姨也笑着接了话 “哪里的话,白小爷事务繁忙,还有时间接待我们,如此不计前嫌,已经很给眉姨面子了” 我让她们随意坐,月白就来上了茶 魏尘自顾自的坐在了另外一个主位上,钱隆则站在我的身后 “他那杯换成白开水” 我提醒了月白一声,魏尘不爱喝茶,魏尘第二人格才爱喝茶 然后才对眉姨说 “眉姨见外了,都是一家人” 我端起茶杯开始打量金伊伊 她今天穿了一身高开衩的黑色旗袍,显得身材十分曼妙 旗袍上套了一件黑白相间的流苏罩,高盘头,插着一支翡翠凤凰簪 整个人看上去有气质了很多 这身打扮,应该是眉凤为了投我所好,毕竟我们白家都比较喜欢中式一些的风格 我自己穿的是金辰安给我定制的衣服,也是偏中式一些的,我的衣服,就像金辰安说的那样,都是他送的。 眉凤见我盯着金伊伊看,眼里乐开了花 金伊伊今天倒没有显得很怕我,大概是眉凤早就给她做了功课了 眉姨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 “我们伊伊之前呢,就是被我惯坏了,不懂礼数,我呢也是真想教教她七家的规矩,但这规矩,肯定是白小爷亲自教才能长记性,伊伊说想请您吃饭听戏,但她一个姑娘开不了这个口,这不就拉着我一起来了” 我用茶盖撇了一下茶沫,淡淡的说道 “眉姨,说话不要这样见外,以后指不定还是一家人” 我这话其实就是说我跟金伊伊之间其实还有戏,这种都是忽悠人的把戏 不过眉凤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好好好,听白小爷的,眉姨还有事得先去忙,可能晚点得麻烦白小爷送伊伊一趟” 我点了点头,浅笑着嗯了一声 眉凤走后,金伊伊开始变得局促不安,她的包里一定有窃听器 眉凤肯定得确认,我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看了魏尘一眼,想用眼神告诉他,得去演场戏 没想到魏尘冷着一张脸,一脸的不高兴 我看了钱隆一眼 “让月白带伊小姐去挑一件喜欢的品” 钱隆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应了一声,就去请金伊伊 “伊小姐,这边请” 金伊伊有点怕钱隆,钱隆一说,他就点了点头,谢过我,就跟着钱隆下去了 他们走后,我担忧的问魏尘 “怎么了?突然一脸的不高兴,是不喜欢金伊伊吗?” 魏尘冷着脸嗯了一声 “嗯”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说 “你在这等我,我去看个戏,一场戏最多两小时,送她回去以后,我来接你,怎么样?就是两小时你可能会有些无聊,我给你找个电影” 我原本是说一起去,看这个样子,他肯定不愿意 “不怎么样” 他继续冷着脸说 “那我们一起去看,你也没看过戏,点个你喜欢看的” 我认真的说 “不看” “那你等我回来,再去我父……父母那,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不吃” 他的回答十分冰冷 我低头咽了下唾沫,收了下情绪,耐心的说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没有” 他依旧那副模样 忽然我就觉得心力交瘁,十分疲惫,就想起了金辰安,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白冥虽然有时候会冷着脸,但语气不会这样冰冷,我说一句,也就好了 可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金辰安了,也没有白冥了,不能再没有魏尘了 魏尘为我付出了很多,他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不能让他败兴而归 我扯了个笑容,嗯了一声 “怪我,我没安排妥当,我去把今天的事推了,你在这等我一下” 他没有表态,应该是同意了 出了阁间,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滴眼泪就滑了下来 赶紧擦了一下,用冷水冲了一下脸,收了收眼里的红温 金伊伊并没有挑东西,只是在观赏,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我走过去笑了一下 “是没有喜欢的吗?” 金伊伊对我扯了个笑容 “没有没有,都很好看” 我点了点头,随便拿了一个清朝的点翠簪,递给了她,笑着说 “衬你” 她红着脸接过说 “谢谢白小爷” 我嗯了一声 “今天我临时有重要的事,看戏这事你看……” 接下去的话我就没说了,她应该能听懂 她也怕跟我单独相处忙说 “白小爷去忙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伊伊下次等您方便的时候再请您” 我点了点头 “实在是事发突然,很抱歉,过几天我请你” 她也点了点头 我给钱隆使了个眼色,让钱隆送她回去,钱隆点了点头,带着金伊伊就走了。 一转身发现魏尘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挤了笑容迎了上去 “怎么了,我的神明,饿了没有?” 魏尘看着我,忽然转身就要走 我心头一颤,立马伸手想要拉住他,手指触碰到了他的衣服,但还是慢了一步 拉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丢下了我…… …… 人总会失去的…… 失去一个…… 失去二个…… 失去三个…… 最终全部失去…… 其实失去也挺好,全失去了,就不怕再失去了…… 我将手缓缓收了回来 朝他的背影浅笑了一下 心脏很疼,但我想,我迟早会适应的 第347章 他不好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能去哪,老杨少文在忙杨家当家人的事,沈川,阿素刚上任也十分忙碌,帅哥似乎已经下地去了 我还能去哪呢…… 我又回了一趟两仪阁,将手上的戒指手镯全都拿了下来 它们有意义,但有意义的人不在了就没有意义了 接着又将白冥的胸针卸下,将金辰安给我的那只手机关机 想保护我的人,死了…… 魏尘,应该也不想知道我的讯息 它们……不被需要了 我将这些东西,全部放进了木盒里锁了起来 看习惯了手上有三枚戒指,现在这样光秃秃的还真不习惯 不过,迟早会习惯的 我将我的手机关了机,我需要一个晚上来处理我的情绪 没有等钱隆回来,我开了另外一辆车,买了香火祭品白酒烟花出了杭城,去了金辰安母亲的坟前 唯一还能算有地可以祭拜的,跟我算有联系的,也就这一个了 麻雀,张十,谢故渊,张木,黄毛他们都没有墓可以扫 到他母亲坟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打了灯,烧着纸燃了香上了贡品 之后就坐在那跟墓碑碎碎叨叨 “小安,我没有护住,不知道您会不会怪我,我也没地可以说话,没地可以去,其实是借您这儿来发个牢骚,您别嫌弃” 我将白酒打开,倒了三个小酒杯,碰了一下 “金辰安,白冥,来,喝一个” 正准备喝,忽然远处有一道手电,一看,竟然是金斌,他也提着祭品 我们俩都愣了一下 “我靠,你什么情况,你给宿敌的老妈上香?你不是还挖了人家坟了,你怎么好意思来的” “你又是什么情况,一点身手没有,大晚上的你跑这来?不要命了?” 他反问 我摆了摆手,继续坐了回去 “无所谓,生死由命,死了就投胎” 他烧了纸拜了香,也坐了下来 我们俩面面相觑 “你真他妈奇怪”我说 “所以才晚上来啊”他答 “你更奇怪”他说 “我相好的母亲,我不能来?” “能来,关键你为什么要晚上来,你跟我一样见不得人?” “不瞒你说,老子其实是没地去” 我笑了一声,拿了一个酒杯递给他,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他看着酒杯问 “这次又是多少钱” 我又笑了一声 “反正不便宜” 他也笑了一声,一饮而尽 “你那三枚戒指怎么不戴了” “因为……没人看了,就不戴了” 我又笑了一声,倒了一杯,给他也倒了一杯 “没想到啊,到头来,金辰安的相好,跟金辰安的宿敌,一起坐在他老妈坟前喝酒,金辰安要看到了,都得觉的真他妈的离谱” “你今天是不是很难过?” 金斌看着我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愣了一下,连忙否认 “没……没有啊” 金斌看着我,笑了一声 “说谎就说谎,怎么还结巴” 我低头苦笑了一声,又喝了一杯,默默的去点燃了烟花 烟花十分绚丽,我记得魏尘宅院外,我放了…… 算了,不记了,记得也没用 接着又准备继续喝,金斌拦了一下 “你他妈的,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我抽出手笑问 “你是不是怕给钱” 他见我执意要喝就没有继续阻拦 “你这人,其实还挺好的,世人对你,有偏见” 我喝着酒跟他扯着 “那倒没有偏见,我确实不是东西,不过怎么说呢,在你面前很难展示出来,大概是你太纯粹了,我原本也觉得,我可能会对你怎么样,但我发现似乎没什么意思,还是这样更有意思” 他也喝着酒跟我扯着 我这时候已经有点醉了,头晕的厉害,晃了一下脑子说 “跟我没关系,是你尘封的善意,是你本身就具有的,你要是个万恶不赦之人,你都不能来给你宿敌的老妈上香” 正说着,金斌忽然脑袋垂了下去 “哎!你怎么酒量比我还差,是不是不想给钱” 我笑了一声,又喝了一杯 这时手电的范围内就出现了一双腿,我沿着腿的视线往上,发现是金辰安 我拿着酒杯指着他说 “哎!这么快来喝酒了!我小叔呢,你怎么没喊他一起来喝” 他又想生气又想笑,最后大概是气笑了,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确实离谱” 接着似乎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句找到了 我朝他嘿嘿一笑,晃了晃脑子,将酒杯端给他 “嘿,喝酒还有这好处呢?故人相见,下次还喝” 他拿过酒杯喝了一口,柔声说 “你快把我们吓死了” “吓死?谁吓死了?你们只能吓活” 我笑了一声 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走的很急 视线里又出现了俩人,一看,是白冥还有魏尘,俩人都一脸的焦急 我看见魏尘就往后退 魏尘愣了一下,停滞了几秒 我指着他对白冥说 “他不好,他总对我发脾气,小叔,你离他远一点,他会莫名其妙就凶你” 白冥笑了一声,对魏尘说 “听见没,说你不好” “小叔,你也会冷脸,还是金辰安最好” 我又加了一句 魏尘对白冥说了句 “你也不怎么样” 金辰安笑了一声 “荣获第一” 接下去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头有点疼,迷迷糊糊睁眼,抬手想摸一下脑门,发现手上戴着三枚戒指 我愣了一下,猛的就坐了起来 发现我在摘星阁的沙发上,魏尘就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睡着了 我擦,什么情况?我不是在金辰安母亲那里吗? 大概是动静太大了,魏尘就醒了过来,轻声问 “怎么了?做噩梦了?” 是我做梦了吗?之前全是我的梦? 我低头看了一下我的衣服,上面别着胸针 我一脸茫然,不应该啊,这么真实的梦吗 一看时间,才晚上十点,我身上也没有任何酒味 魏尘起身抱住了我 “睡了这么久,是不是饿了” 他这一问我直接懵了,应该是做梦了,不然魏尘怎么在这? 而且,如果不是做梦的话,他们三个怎么会一起出来? 金斌也不能去给宿敌的母亲上坟吧? 想想确实哪哪都不太合理 我贴着他皱眉说 “我好像做了个梦,但……又好真实,我有点搞不太清楚了,大概是我这段时间有点太累了,脑子错乱了” 魏尘笑了一声 “那就不纠结了,去吃饭” 第348章 陪伴 我还是有些疑惑就问 “金伊伊来过没有?” 魏尘嗯了一声 “嗯,来过,走了” 我愣了一下,我还以为我是从魏尘回来那时候睡过去开始做梦的 “那我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我皱眉问 “我跟你闹别扭,让你难过了,你站在那突然就晕了” 魏尘圈着我淡淡的说 我嗯?了一声 是我看到他离开心脏觉得很痛的那时候晕了?然后我就做梦了?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梦境这么真实吗? 我回忆了一下过程,我回到了这里,拿下了东西,关了手机…… 手机……我立马去掏我的手机,发现并没有关机 他妈的,我是不是神经衰弱了,真的是在做梦? “饿了没,去吃饭?” 他又问了一句 我想起来他跟我闹矛盾的过程,忽然就起了火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原本想冒个火,一想,他妈的,算了,本来就是我亏欠他 最后憋了句 “还没饿,不是很想吃” 他笑了一下 “一碗饭,一亿” 我愣了一下 我擦,一碗饭一亿 虽然我不会为五斗米折腰…… 但他妈的,这不是五斗,这是一个亿,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还有伙计要养,养伙计太费钱了,关键是这个生意太划算了 思考了三秒,我就得出了结论,这个腰也不是非得这么直,不争气的问了一句 “可以吃两碗吗……” 魏尘笑出了声 “二碗,那我赚了,三亿” 我甚至想给他磕一个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全,让你难过了” 魏尘看着我认真的说 我起了身随意的摆了摆手 “他妈的,你给3亿,什么委屈忍不了?你甚至都能给我两巴掌,我都还得喊你一声义父” 他歪了一下脑袋 “义父,也不是不行” 我看着他,心中忽然起了一个猜测,如果…… 如果魏尘没有说实话,如果不是梦…… 那金辰安跟白冥,是不是还活着? 他见我看着他,就问 “怎么了?” 我浅笑了一下 “我去趟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他看着我“嗯”了一声 出了门,发现钱隆刚回来 “你怎么送人才回来?”我疑惑的问 我让他送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 钱隆拍了拍身上的灰 “钟叔让我去处理了点事,就回来晚了” “什么事?” 我连忙追问,钟叔那难道有事? “小九爷的兔子跑了,找了一趟” “兔子跑了?” 我反问了一句,是不是他那的院子太大了,一下子没找到 “嗯,已经找到了,老板不用担心” 钱隆说 我嗯了一声,让他先去里面等我,等会一起去吃饭,自己则下楼找了一趟月白 “金伊伊走后,我离开过摘星阁没有?” 月白微微含首 “没有,您突然晕了过去,小魏哥就带您回两仪阁了” 我皱了皱眉,是我多疑了吗 转身就发现魏尘在楼上的走廊看着我们 他妈的,那我刚刚问的他全听见了,这不就是在说我不信任他? 我干笑两声,见他一直看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过分了 我们都是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本该绝对的信任 我走到他面前,尴尬的笑了一下 “抱歉,我……” 他朝我浅笑了一下 “没关系,我没有介意” 听他这样说,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吃完饭到家已经半夜了,我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魏尘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大家聊着天,就好像那次一样,但我的心境似乎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钱隆在那剪他的花草树木 聊着聊着,人会偶尔进入恍惚的状态,会走神 “白名?” 魏尘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我朝他笑了一下 “不想笑的时候,是可以不用笑的” 他看着我淡淡的说 我又朝他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星空 “如果我整天冷着一张脸,那岂不是增加你的痛苦,我希望你开心,不想你担心我,更不想把我的情绪传染给你们” “晃神,是因为我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这个时间,也许很快,也许很漫长,不过人活在这个世上,没有谁不是戴着面具生活的,所以,其实,没多大关系” “我常常觉得我为你们做的事太少了,白冥跟金辰安,我已经弥补不了,对你,我想在我来得及的时候,多带给你一些快乐,只是我现在……” 我停顿了一下 “只是你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是快乐,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带给我快乐,对吗” 魏尘接了我没说出来的话 我干笑了两声,没有否认 “给我点时间” 我对着他轻声说 “你不用做什么,你存在,我便快乐”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 这时钱隆突然接了话 “你之所以觉得他存在你就快乐,是因为他对你好,为你做了很多,给予了你很多,他无时无刻都在照顾你的情绪,你是被照顾者,所以你才觉得快乐,就像现在这样,哪怕他很难过,他还是会顾及你的情绪”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钱隆会突然说这些话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深意了” 钱隆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反问魏尘 “他天天气你,你也快乐?” 魏尘看了眼钱隆淡淡的说 “天天气我,就下听话蛊,我会自己在他身上寻找快乐” 钱隆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牛逼,强制快乐” 然后继续转头剪他的花草 我笑了一声 “他妈的,你倒是一点不亏待自己” “所以不需要你刻意带给我,我不会亏待自己,但我需要你活着,你死了,我的快乐才会消失” 他看着我说,然后又接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我,就好好活着,其他的我自会搞定” 我做了个佩服的动作,笑着说 “只要你觉得开心,下什么蛊都行” 这时钱隆又转头对魏尘说 “真当你失去的时候,你用了听话蛊,你也不会觉得快乐,你又会想知道没有听话蛊,他会怎么做,就像魏哥现在想知道,没有子蛊,老板还会不会这样对你好,但你也不敢拿了老板的子蛊,因为你害怕” 魏尘看着他说了句 “困了就睡,话多” 钱隆笑了一下 “我是觉得今天魏哥那样对我老板,有点过了,必须为我老板说几句,小九爷跟冥爷如果还在的话,肯定不舍得那样对我老板” “你现在不吃糖了,但我老板的口袋里,却时时刻刻都还备着,你就是仗着他对你好,你才这样欺负他” “说起来,魏哥是来陪我老板的,但实际上,还是他在陪你,比起我老板对你的需要,其实是你更需要他” 魏尘看着钱隆,什么都没说 我忽然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了,别再打起来,立马打起了圆场 “都需要都需要,我也需要他,他没对我怎么,这事也是我没安排好,两位都消消气,魏尘已经跟我倒过歉了,还给了我三亿……” 我拉了一下钱隆的袖子说 钱隆挑了一下眉,确认了一遍问 “多少???” “三亿……”我轻声说 钱隆对魏尘抱拳说了句 “当我前面那些话没说,我这就去睡觉” 惹的我笑了一声 钱隆进房间以后,魏尘看着我说 “他没说错” 我扯了个笑容 “是人就会有情绪,不必强压,是我没做好,让你不高兴了” “你没有哪做的不好,有问题的是我” “你也没有问题,每个人在意的点不同,只是下次别一生气就一走了之,我哪里做的不好,可以告诉我,有时候,我可能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让你不开心,非我本意” 我拍了拍他的手腕,认真的说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怕他愧疚,就转移了话题 “魏家的事,还算顺利吗?” 我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准备睡会 “嗯,一切顺利” “你以后在杭城设个魏家办事处?雷公山太远了,我想找你都没处找,又没信号,那只鹰还飞的死慢,几家都在杭城,杭城就是安全的,商量事情也方便” 他嗯了一声 “我的那个宅子,是以前魏家的一个办事点,之后倒是可以重新启用” 我闭着眼应了一声 “好,那也比去雷公山找你方便” 接下来的一天,我推了所有事情,魏尘陪我去金辰安那喂了兔子,喂了鱼 我说等他回了他的院落,给他也养一只兔子,我没有忘记 又给他看了我们的那幅画,他说画的很传神,特别是那只折耳兔 之后我们又去了附近山上的小寺庙,叫仁普寺,那个寺庙平时很冷清,没什么人,但它这边可以点酥油灯祈愿 我这个人是很信神明的,捐了香火钱,点了三千盏酥油灯,祈求生者平安,亡者……魂魄归来。 我跪的十分虔诚,魏尘站那一动不动,竟然还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在那打字,我皱眉拉了他一把,他才笑了一声跟我一起跪那祈福 出了寺庙被我说了一顿,说他不够虔诚,他点头说他错了 晚上的时候,窝在房间里一起看了一部电影,其实我没有怎么看,缩在魏尘怀里贴着他睡觉,这个姿势让我很有安全感 人在不快乐的时候,果然是喜欢发呆睡觉的 魏尘似乎也没有看,就静静的看着我 电影结束睡觉之前,我给他念金辰安给我写的睡前故事,我每天都要看一张才会睡,已经习惯了 结果给他念睡着了,被我摇醒了,让他继续听,他笑了一声,说睡前故事都是哄人睡觉的,哪有把人摇醒了听的 我说又不是哄他睡的,让他念,我听,他讲故事,语气毫无起伏,像是平淡的叙述,听的我十分困倦,我强撑睡意,抬着头听他讲,在他讲完的那一刻,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魏尘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出发去雷公山,走之前,亲了我一口,说控蛊需要 我说我懂,不用每次都解释,没有关系 魏尘走后,我开始我的布局,金五爷要引,引出来以后,怎么解决,才是大问题 白冥跟金辰安都会失败,那必然需要我更周密的计划 第349章 一个计划 对付金五爷,靠我一个肯定不行,白冥跟金辰安是失败在什么地方,这就很关键的,但问题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失败的 金辰安魂魄归来那日,说了句: 别想着给我们报仇,好好活着 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管金五爷,只顾自己生活吗? 还有一个关键点,金五爷为什么会消失?而且还是消失在他们动手之前 难道,金家跟白家之间出了叛徒?把白冥跟金辰安的计划提前泄露了? 但白冥跟金辰安不可能将计划告诉和盘托出告诉其他人 也就是说……白家跟金家一些重要人物里,出了叛徒? 想到这,我额头上就冒出了白毛汗了,我们一直在找被替代者,没有想过叛徒 叛徒比被替代者更难发现,这个又或者说这些叛徒,会是谁? 那这就十分危险了,怪不得四叔二伯之前会出事 因为有叛徒的存在,所以他妈的白冥跟金辰安都败了 但话又说回来,白冥跟金辰安败了,按道理,这时候金五爷来收服金家,岂不是最好的时机?金家这时候压根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正想着,钱隆给我递了茶,我接过茶,打开杯盖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一个想法就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 除非…… 除非他觉得白冥跟金辰安都没死 但他为什么会觉得白冥跟金辰安没死? 觉得白冥没死倒是有可能,白家封锁了消息,那金辰安葬礼都办了,人也火化了,他为什么会觉得金辰安也没死? 一想应该是他不确认金辰安是否真的死了,所以他在蛰伏等待,直到确认了他们不会再出现 但这样的蛰伏等待,只是为了金家吗? 我喝了一口茶以后起身踱步,继续思考 金五爷拿下金家没用,白家早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了,他拿下金家以后,白家要搞他,还是做的到的,特别是我肯定会为了金辰安白冥跟他对立上 假设金五爷已经跟那个组织合作,那么……他的蛰伏…… 忽然我的思路就像决堤的大坝,一下子就通了 草!他妈的,他的蛰伏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白家来的! 白家一旦搞定,金家也是他的囊中之物,除了魏家,其他几家不足为患,白家金家都被他收了,那么魏家自然不是他对手 一想又觉得不对,哪怕白冥不在,可我四叔二伯都还在,他怎么对我下手? 我又重新坐了回去,点了一支烟 不对,四叔二伯那有叛徒,这个叛徒,一定是四叔二伯都很信任的人,这样才能出其不意 攻其不备,也就是说肯定是他们的身边人 也许不止四叔二伯,旁支也有 如此说来,我最重要的任务是让这些叛徒,自己跳出来,他们如果要跳出来,肯定是他们觉得到了最后关头了 既然是到了最后关头了,那么金五爷肯定也会跳出来,两者是一致的 我跟金伊伊联姻是没有用的,他是不会出来的,金五爷的目标不是金家,是重新洗牌,他想将七家重新洗牌,建立新的秩序 我抽了口烟,拿了张a4纸,开始理脑子里的线团 现在剩下的势力 白家:二伯,四叔,我 金家:金斌,眉凤,金苏苏 魏家:魏酆 魏家在他们看来是如此,实际上魏肆的主力依旧存在,只是像本家一样隐了,在明面上的,只剩魏酆 沈杨王张四家,不足为患 所以,如果要让他们觉得是到了最后关头了,那么这三家必须得出事,但就如我前面分析的那样,魏家其实可以先不用管,只需白金两家出事即可 这么说来,二伯四叔得死一死,至少得失踪失踪 他们两个一倒,白家就剩我一个,我没有白冥,控不住旁支,再把白冥已死的消息放出去,这时候叛徒就该出来了 金家金斌得死一死,因为金斌是我一伙的,他的死好操控,而金苏苏她们并不可控 只要我偏向了眉凤那边,那么联合眉凤去掉金斌就很正常了,所以跟金伊伊的联姻还是有用的 还有一点,如果我跟金伊伊真联了姻,那么我的势力就会扩张,相当于拿下了金家,金五爷就不怕吗? 想着想着,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 金苏苏是金五爷的人 草,所以他们并不怕我联姻,并且,期待我的联姻,最后来个措手不及 我摸了一下下巴,如此说来,那我更应该要走联姻这条路了,我不咬钩,他们怎么下一步 我们的身边可能都有了叛徒,所以我的计划,在他们没死之前,都不能告诉他们,因为他们的反应至关重要 提前告诉,哪怕是演戏,也演不出来那种亲人之间的背叛,伤害,对杀的痛 所以这项计划,只有我一个人来办 以身入局,众叛亲离…… 他们死后“尸体”怎么处理就很关键了,我需要阿素的假死药 但我也不能将计划告诉阿素,那只能趁其不备的时候偷了 怎么跟四叔二伯起冲突,也很关键,他们隐瞒白冥的死,可以成为我的借口,还有我父母的事 手上传来灼烧感,手抖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 烟因为一直没抽,燃到头了,烫到了手指 钱隆问我怎么了,我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出了摘星阁,我去了阿素那一趟,她正忙的一个脑子两个大,头上簪的发簪已经变成了九尾簪了 这只王家当家人的信物 这只九尾簪是一只九尾凤,这只九尾凤的羽翼有七色,这七色这不是染色,是翡翠原本的颜色,他妈的,七彩翡翠 细分之下,这七色再分个深浅其实是九色 靠,极品中的极品,怪不得会作为王家当家人的信物传承 阿素见我来了十分高兴,并让我随意,她正在那调配新的药丸 我东拉西扯的一大堆,十分随意的翻着她随身带的包 一会问她这个什么功效,一会问她那个什么功效 她忙着手里的事,头也不抬的跟我讲解 她对我毫无防备,所以我直接拿了几颗假死药就藏进了口袋里,顺便把解药也偷了,我记得她说过,假死药必须在1小时之内服下解药,不然就真死了。 到手之后,我又跟她聊了一会,她忽然抬头说 “最近有放下一些没有?其实我们都不敢问你这个,但,人死不能复生,小白,得想开一些” 我愣了一下,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我…… 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下 我浅笑了一下 “好多了,至于放下……如果我忘了他们,那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消失了,我在等他们回来” 阿素担忧的看着我,大概以为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小白,如果记得太累,那么忘却也是一种解脱” 我笑了一下 “可我,不想要这份解脱,阿素” 阿素他们对金辰安和白冥的情感与我不同 对阿素他们来说,他们两个是他们并肩同行的战友,是挚友,但对我来说,不止 白冥虽然是这几个当中我认识最晚的,但他却是替我承受最多的,他的承受是那种无声的,二十年如一日的承受 不是二十天,不是二十个月,是二十年 金辰安自不用说,从一开始到现在,明里暗里为我做了很多事,虽然他总以是利用我为借口 可实际上他从未利用过我,反而是给予我最多的,他给了我很多关心爱护,在每一个细节都做的很完美 所以阿素他们的情感,随着时间,会慢慢抚平这种伤痛,但我的情感不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 这种想念,只会越来越浓烈,我无时无刻的不在回忆他们对我的好 人是很贪心的生物,当拥有过,再失去,这种落差感会被无限放大 阿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也要注意一些身体,我看你消瘦了一些,别是不吃饭” 我说我有好好吃饭,让她不要担心我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幸好魏尘还在,我才不至于直接倒了 他们几个之中,我与魏尘认识的最早,我们一起经历的也最多,他是救我狗命最多的人,所以不论如何,我这条命,都得为他而留,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他,就一定会活着 从阿素那出来以后,钱隆问我去哪,我抬头用手挡了一下阳光 “去找金伊伊” 好戏,总得登场 找金伊伊,眉凤自然高兴,我与金伊伊一同去了白潘的戏园看戏 白藩自动为我清场,又把我请到了一边询问我冥爷好一些没有,他们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等着冥爷定夺 我说白冥还在修养,有什么事,我处理就行 白藩面露难色,说冥爷在的时候说过那些事情都不可以摆到我面前去 我心中了然,白冥不想我面对太多人性的恶 但我现在没有白冥可以依靠了,只能我自己来,就让他之后去摘星阁找我,我来处理就行。 我压根不喜欢金伊伊,但逢场做戏,也得做到位,时不时的就得表现出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都是如此 老杨来过几趟,来看我的状态,发现我的状态还算可以,才又自己去忙了 帅哥也来过一趟,我给他的包里塞了糖,他依旧爱吃糖,又提醒他自己注意后背,不知道受伤与否,就自己摸一下 现在魏尘无法当他的搭档了,他跟我吐槽了大半天,才跟着别人又出发了,他的业务也总那么忙 我用别人的名义在网上定制了一把特殊的伸缩匕首,外形与我一直使用的这把一模一样,可伤人,但不会很深,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刀柄里面藏有血包,刀片缩进去的时候,血包就会破裂 我用冬瓜试了一下,十分逼真 一晃已经十月初了,他们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 我与魏尘又通过几次信,都是互报平安,我的计划,我谁也没说 其实是那鹰飞的太慢了,不然不会就这么几次,没信号是真的不方便,所以有一张纸条,专门骂了一遍雷公山没信号 魏尘给我回信说纸张大小有限,骂雷公山的话,可以少写几句,多写一些我的心情状态 第350章 瓜好甜 晚上的时候,下着雨,我站在房间的窗户边抽着烟,看着白冥的那扇窗,以前他就是这么天天站在那窗边,确认我的安全 忽然闪电亮起,我突然在窗边瞥到了他的身影,他似乎刚好站在窗边,正在看我被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但人瞬间就不见了 我内心一惊,直接冲了下去 但在路上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大雨冲刷着我的脸,我的脑子开始变得异常清醒 有没有可能……他们没死! 他们在做跟我一样的计划! 他们必须得死,他们死了,整个计划才会开始推动 我,我的反应,至关重要 就像在我的计划里,所有人的反应都极为重要 那些叛徒对我们太了解,演戏是演不了那么逼真的,最逼真的反应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魏尘……魏尘知道这个计划,这个计划,原本就是他们推演中的一个,看样子,他们在动手的时候,发现了有叛徒的存在 怪不得魏尘要跟我说对不起,怪不得他在祈福的时候还在那拍照 二伯四叔也是知情者 他们之所以封锁消息,就是反其道行之,大张旗鼓的说白冥死了,对方反而不信,遮遮掩掩,才是真的死了 顺便还能稳住旁支,一举两得 但在他们的计划当中,我,是不知情的角色,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待着他们对我出手就行了 所以他们才都让我好好活着,别想着报仇 他们想把我留在计划之外 可这样的等待十分漫长的,少则几个月,多则可能是几年,没有我的计划来的狠绝 我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生活在黑暗里 一切都能说通了,归来的不是什么魂魄,就是他们自己,他们三个就是一起出现过,不是我的梦 我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只要他们活着,我甘心被骗,骗我多少次都可以,我只要他们活着 一想到接下来他们即将都要被我骗,我内心就十分想笑,但还是强压了下来 缓缓的走到了白冥的楼上,就这么湿漉漉的,黑灯瞎火的站在他的房间里等他 我赌他,不忍心 就这么等了一会,他并没有出现 我假装往地上一瘫就倒了下去 脑袋还没触碰到地,人就被接住了 我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这次他的手腕有了正常的温度 他的身子一怔 我反抱住了他,他的身上暖暖的 我轻声说 “小叔,我好想你们” 白冥沉默了片刻问 “白名……你……”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想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但我不能告诉他们,我告诉他们,他们就会阻止我的计划 我假装一脸茫然的问 “小叔,魂魄的身体也会慢慢变暖吗?” 黑暗之中,白冥擦了擦我脸上的水珠,小声回应 “大概是被你三千盏的酥油灯暖到了” 我笑了一下,魏尘果然是在给他们发照片 “小叔,魂魄是不是会很辛苦,必须活在黑暗里” 他们这样藏在黑暗之中,无尽的等待,怎么可能不辛苦 “不辛苦,不能见你,才辛苦” 白冥缓缓开口说道 我们的声音都十分轻微,除了我们两个,没人听的见,加上外面在下大雨,雨声成了我们最好的掩饰 我点了点头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在金辰安母亲的墓前喝酒,梦到了你们找到了我,我还说你爱冷脸,说魏尘爱发脾气,说金辰安最好” 白冥轻笑了一声 “那你自己想想,我为什么会冷脸,魏尘为什么发脾气,金辰安他就是对你太纵容了,什么都由着你” “想了,因为你们天生不爱笑,因为金辰安宠我这个相好,他说了即是相好,自然宠我” 我笑着说 他又笑了一声,然后说 “身上湿漉漉的,别再感冒了,快回去” “不回” 我想多待一会,多陪他一会,也多陪我一会,失去过,失而复得,我比谁都高兴 “不回?不回就要被喝血了” “那你喝吧,多喝点,多存在一些时间,我最近有气血了,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话音刚落,他真的咬了我一口,比金辰安咬的重一些 我轻嘶了一声 “知道疼了?赶紧回去” 他继续催促我,我一动不动继续赖着 “小叔,没有你以后,我才知道撑起白家有多难” “你突然接触,是会难一些,不过趁这个机会,可以把权转握在自己手上,懂吗” 我摇了摇头 “不懂,我等小叔找了人附身,再来帮我,电视里放了,魂魄都是可以附身的” 毕竟我马上要演一场众叛亲离的戏码了 “电视都是骗人的戏码” “你说了你会帮我,小叔不骗人就行了” 他笑了一声 “变成魂魄了都得被你拉回去打工” “小叔就舍得看我天天心力交瘁吗,你也知道我不擅长面对人性的恶,没有小叔帮我挡着,我好可怜的,他们面上对我毕恭毕敬的,实际上都欺负我不懂” 我开始卖惨倒苦水 他抱紧了我一些 “不舍得” “所以,你到时候就找个人附身,然后告诉我那是你就行” 我胡乱的跟他扯着,心里已经在盘算计划实施的时间了 “小叔” “嗯,怎么了”他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 “没事,就想多叫叫你,我感觉有小叔在的日子真的很好,我想起我最开始对你的态度,甚至都不记得你叫什么,我好后悔” 他笑了一声 “我没有怪你” 一温热的液体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愣了一下,黑暗之中,我朝上方缓缓伸出了手,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哭了,但他却握住了我的手 “白名,你让我觉得我的人生,好值得” “小叔,那是二十年,不是二个月,我都不知道这二十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又成魂魄了,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哪里值得?一点也不值得,你应该要怨我才对,你怨我,我还好受一些” 我红着眼认真的说 “值得,化成灰烬,也死的其所,心甘情愿” “你没有因为晚认识我就把我排除在外,曾经,我也会害怕因为我的不能出现,让你我之间陌生,会让你抵触我的靠近” “我也想过,如果真是如此,绑也要把你绑回来,这瓜是我护大的,不管甜不甜,我都吃定了” “可你没有,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同等的在意,你让我觉得我这二十年真的很值得” “这瓜,它好甜,甜到浸透了我的人生” 他轻声说 我笑了一声 “嗯,不甜的时候就蘸酱吃,吃咸的” 他被我给逗笑了,戳了一下我的脑门 “可以回去换衣服了,别感冒了” 第351章 摊牌 “小叔,你总催我离开,魂魄出来是有时间限制的吗?” 我笑着问 “你这身上都是湿透了,不回去等着发烧感冒?” 白冥拿起我的手腕,让我自己感受一下衣服是不是湿透了 外面依旧在下大雨,雨水打在瓦片上十分空灵 我沉默了会,缓缓开口说道 “可我想多陪你一会,也多陪我一会,再出现,又不知道是哪天了” 毕竟接下去,很快就要鸡犬不宁了,到时候我也不能回家,一回家他们都得摁住我给我捆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所以,不差这点时间,但你这湿漉漉的,得去好好泡个澡,你想老了风湿?” 白冥柔声说 “帅哥说了我们压根活不到那个年纪” 我笑了一声 “你不走,我饿了不仅要喝血,还会吃人,你想被吃掉?”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嘶了一声,忽然发现这个问题有点意思,就问 “如果我被魂魄吃掉了,我也会变成魂魄,还是会变成没有魂魄的尸体,魂魄是吃肉的还是吸魂的啊?” 他忽然笑了一声,然后说 “骨头魂魄都给你吞了,什么也不留” 时间确实也不早了,我也不能逗留太久,就说魂魄都没有绝对不行,没有魂魄不能与他们相见了,起身就准备回去 他让我自己拿了伞走,他的东西在哪,我一清二楚,但他们既然死了,我哪有心情撑什么伞 湿漉漉的来,必然得失魂落魄的走 黑暗里有多少眼睛盯着我谁也不知道 随口应下就下了楼,继续游魂状态一样的,淋着雨慢慢走回了家 回家以后泡着澡,开始想接下去的事情 从谁开始下手呢? 我要搞了四叔,二伯就得弄了我,我要搞了二伯,四叔就得埋了我 他们两个,我只能搞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得在下墓的时候,制造成出事的假象 关键是为什么会起了杀心了也很重要,这个杀心不能是我突然起的,突然起的就很刻意了 这个杀心得是他们的人让我起的,这个人,那就是金伊伊 我得慢慢的把一些信息有意无意的透露给她,金苏苏跟眉凤那边自然会对我的信息进行分析 然后通过金伊伊把一些负面消息带回给我,他们巴不得我通过这些负面消息对四叔二伯下手 如此说来,还是得加深与金伊伊的亲密度了,虽然我真的不喜欢金伊伊,逢场作戏也还得作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依旧重复之前的那些事,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对金伊伊展开了狂热的追求,明目张胆,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被她迷住了 老杨他们来过一趟,跟我吵了一架,骂我是不是真疯了,就算要引金五爷出来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他们一来,我就知道我真的演到位了 “老子他妈的越来越不懂你了,老白,你在搞什么?眉凤是什么人?天下女人多的是,你跟她女儿搞什么?” “你别是小九爷跟冥爷走了受了刺激,脑子搞不清楚了!” 沈川拉住了老杨,让他不要这么激动 “你别再又刺激到他” 老杨真是想扇我了,但我依旧得做成一副啥也不在乎的样子 “我刺激他?我看他真是需要刺激刺激,被女人搞得昏了头了,要不是老子去不了雷公山,老子必然让小魏哥来管管他!他妈的,他真是无法无天了已经” “我怎么就无法无天了,联姻扩大势力,对白家也是不错的选择,再说我白家就我一个单传,留个种,不好吗?” 我反驳道 老杨直接被我气疯了,对阿素说 “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小九爷跟冥爷才走俩月,他已经在这找女人了准备生娃了,老子真他妈的想扇他,我看他就是疯了,老子要去趟雷公山” 他压根进不去,我也不拦他,老杨气的说以后再也不管我了,爱咋咋地 老杨走后,沈川阿素又语重心长的教育了我一番,但都被我气走了 其实我心里很不好受,但没有办法,他们不能知道我的计划,我得让大家觉得我是真的脑子不清醒了 这之后我开始跟金伊伊有意无意的传递一些消息 金伊伊也会有意无意的跟我提起我的父母,也会提到金家当前的局势 果然,金五爷知道我父母是假的,那个组织也就知道了,所以我这个父母到现在也没有出什么事 眉凤跟金苏苏,时不时的就跟我聊聊金家的事,我说既然我们才是一家人,金斌那边我自然会去解决 晚上在送完金伊伊去她家庄园回家的路上,金斌的车把我的车拦了下来,他车后面还跟了好几辆车,估计都是他的伙计 他应该是看我跟金伊伊越走越近,开始对我的意图产生了怀疑 金斌下了车,朝我这边走来,钱隆就放下了车窗,不过金斌直接上了我的车 我示意钱隆开车 “白小爷这是沉迷于温柔乡了?” 金斌先开了口 我笑了一下 “小五爷想好怎么引出金五爷没有” “想好了” 金斌看着我,朝我笑了一下 忽然他就一匕首朝我扎了过来,我往侧边一躲,他一刀就扎在了车后座位上 “妈的,你他妈疯了!” 我骂了一句 “你既然选了金伊伊,我还留着你做什么?留着你到时候来杀了我?” 他又笑了一下,朝我就扑了过来 车里的空间十分狭小,我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匕首落下,一手去开车门,车门倒是被我打开了,但我人被他压在身下,压根动弹不得 钱隆立马停了车,开门就想帮我,金斌的伙计就在身后跟着,跟钱隆打在了一起 金斌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持刀用力往下 窒息感让我不得不仰着头,张嘴喘气 金斌在我耳边说 “你现在这样子可真迷人,金辰安他见过没有?我猜没见过,他哪舍得这样对你” “我说过,救我你会后悔,现在后悔没有?嗯?” 我他妈压根说不出话来 这里人烟罕至,连个鬼影都没有,他在这杀了我,谁也不知道 我一只手摸索到了枪,虽然这时候我脑子有点缺氧,但我依旧觉得金斌不太对劲 他要杀我太简单的,没必要在车内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而且他的力气比我大很多,按道理我压根抵不住他下刀的力 他掐着我虽然用力,实际上在借那些话拖延时间,不至于真的掐死我 况且他知道我有枪,但他并没有限制我另外一只手活动 他在激我,草,他在激我杀了他,他大概也猜到了叛徒的事了,他的宿敌死了,他觉得他死不死都无所谓了 所以想激我杀了他,因为他要杀我,我杀他就理所应当了,这样我便可以跳过跟金伊伊联姻对付他,直接开启第一步 他带的这些伙计就是他故意带来见证他的死亡的 想到这我去摸了口袋里的假死药,直接塞进了金斌的嘴里,并悟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同时极力发出声音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不……后……悔” 他愣了一下,在他滞愣的瞬间,单手拔出那把匕首插进了他心脏的位置 这把匕首是可以伤人的,但不会致命,但被伤者是不知道的,他的血液混合着血包的血液,流淌到了我的身上 他看着我浅笑了一下,轻声说了句 “谢谢……” 大概是药效起来了,他的手松了力,直接倒在了我身上 我的伙计这时候都赶了过来,制服了金斌的伙计,大概金辰安暗中跟着我的人去喊了我的伙计 钱隆立马来查看我的情况 他把金斌翻了下去,匕首就插在他的胸膛 “老板你没事吧?”他着急的问 我躺在座位上一动也没动,因为我得演对金斌要杀我这件事的错愕,以及反杀金斌之后的无措 钱隆着急在我身上翻,因为我身上有大量血迹,确认不是我的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稳了一会以后,才爬了起来 金斌的伙计都被我的伙计控制了 我身上这么多血迹,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们也看到了金斌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把刀了 我朝一个金斌的伙计勾了一下手 我的伙计压着他就过来的 “探一下你们小五爷的气息” 那伙计颤颤巍巍的探了一下,立马就收回来了 “还活着,对吧” 那人不敢回话 “你也探过了,他还活着,我可没杀他,他受了点伤,我带他去医院,明白了吗” 那人疯狂点头 我其实就是故意这样说,这人就是金斌已死的确认者 接下去,我让钱隆开车去魏尘的那个私人山头,对别人来说,我就是去处理尸体的 我的伙计在后面帮我排除跟踪的车辆,直到确认了没有被跟以后,我才给金斌服下了解药 金辰安的手机以及白冥的胸针,都被我放在了伙计的车上,所以我们接下去的对话,他们都听不见。 金斌醒来之后,愣了好一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你早有准备” 他靠在座位上,闭着眼说 “怎么,就那么想死?” 我笑着问 他扯了个笑容 “演挺真啊,还以为你真沉迷温柔乡了” “演的不真,对手怎么上当” 我给他递了一根烟,他接过,点上,我自己也点了一根 现在已经11月了,晚风已经有些凉了 我们各自抽着烟 “你这条路不好走” 他抽着烟缓缓开了口 我伸手感受了一下窗外的风 “比起你赴死的决心,我这条路,不算难走”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人才是受罪” 他淡淡的说 我笑了一声 “那要看是为了什么活了,我不觉得在受罪,乐在其中” 金斌在半路下了车,消失在了黑夜里,他成了魂魄之一,但我不会告诉他,金辰安,白冥没死 也不会告诉金辰安,白冥,金斌没死,所有人,必须都是独立的,才没人猜得到我的意图 我将胸针又带了回去,示意钱隆继续往上,到了魏尘的宅院,我拿了个椅子,坐在门口,吹风 这个时间,对他人来说是我处理尸体必要的时间 今天也没有月亮,现在才11月初,即使有月亮,也不会有那晚的亮了 魏尘那边一切安好,魏当家只剩一个月的寿命了 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好在他不能回来,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然可能真的要给我下蛊了 等他知道了我的所做所为,不知道他会不会又生气,想起他生气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心说到时候就打死不承认,假装失忆了 我最近晚上没怎么回家,基本上都在摘星阁,我就怕晚上的时候,白冥要把我绑了问个究竟 喂兔子也改成了早上了,就怕被金辰安抓到 不过我今天杀了金斌,我得回去一趟,不然真急了,他们估计会用人皮面具干到摘星阁,告诉我他们没死,那我就没有借口演下去了。 衣服上都是血迹,我回了一趟家,换了衣服以后才去了金辰安那,金斌死了,他必然有话问我 钟叔肯定知道金辰安没死,所以我晚上出现在金辰安这里的时候,他眼里有明显的喜色,大概是最近金辰安一直抓不到我,已经有些怒了 我刚进我的房间,关了门,准备在黑暗里等金辰安出现,突然房间里的灯就亮了,发现所有窗帘都拉了 金辰安跟白冥就坐在椅子上等我 我一愣,我擦,他们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要跟我摊牌了,但我他妈的不想摊牌 两个人都冷着一张脸,这要再加个魏尘,我直接跪下去得了 我脑子一转,嘶了一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哎,我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怎么还出幻觉了” 说着立马转身就想跑 一拉门发现门从外面拉住了,压根打不开 第352章 合盘托出 我又拉了两下,这时候门竟然从外面推了进来 我瞬间一喜,扒开门准备直接冲出去 正准备冲呢,发现推门进来的竟然是冷着脸的魏尘 我心头一惊,扒门的手一抖,瞬间松了门,接着是一愣,行动快脑子一步,立马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靠!!!他妈的,这个惊吓实在太大了,怎么想什么来什么 魏尘为什么会回来,老杨他妈的真的上了雷公山了吗? 我立马回头去看,白冥跟金辰安,依旧坐着没动,就这么看着我 魏尘进来以后锁了门,也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 整个场面就十分尴尬了,他们都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座,一靠,气势十足,气场强大,我他妈的贴着墙,显得我十分弱小 他们也都不说话,不开口,就那么看着我,他们是打算让我自己招 我好歹也是白小爷,是白家的当家人,咽了口唾沫,直了直身子 但一想到我这一个多月做的事……又继续贴回了墙 我压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要跟我摊牌,大概是我演的真的太像了 二伯四叔中途都派人来请过我,但都被我以各种借口给推了 “过来” 白冥用眼神示意我过去坐椅子上 金辰安给我布置的这个房间空间很大,是带了休闲区的,他们就坐在休闲区的小叶紫檀皇宫圈椅上,这样的椅子一共有四把 “你们魂魄原来不怕光,今天地府放假?怎么还同时出现了?” 我干笑两声,胡乱瞎扯,继续贴着没动 “你不过来,我们就过去了” 金辰安皮笑肉不笑的朝我笑了一下 魏尘冷着脸已经要起身了 “哎!哎!哎!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我立马坐了过去 场面依旧十分尴尬 “这一个多月,你在忙什么” 魏尘往后一靠,对着我面无表情的开了口 我干笑两声 “没忙什么呀,日常忙碌,你那边怎么还有空回来?” 我决定一问三不知 他手撑在膝盖上,往我这弯了身子,冷声说 “我这相好,不得回来喝你的联姻酒?” 我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脑子一抽就问了句 “给……给份子钱吗” 魏尘直接被我给气笑了 白冥冷笑了一下,起身就往我这来了 “份子钱?我看你是皮痒” 我往椅子里一缩,笑着说 “错了错了错了,我招”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出不了这个门” 金辰安单手松了一颗衬衫的扣子,对着我笑了一下 金斌死了,我其实也不用再跟金伊伊联姻,直接可以开启下一步了,下一步就是四叔二伯出事了 当然我依旧不能告诉他们,他们可能不会让我这样做,我杀了四叔二伯,白家必然要弄死我,到时候连老杨他们都会抛弃我,我会成为这群人的对立面,是真正的众叛亲离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但我也不想他们这样把我放在计划之外,他们想保护我,我同样想保护他们 我是最好的饵,只有我入局,整个过程才会加速 我直了直身子,开始反攻 “你们骗我死了很好玩?嗯?” 我对着白冥说 “一个二个三个都把我当猴耍?是不是” 又对着金辰安说 然后看向了魏尘 “我这么信你,自认为是生死之交,不会骗我,你既然知道他们没死,为什么要骗我?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就是个傻子。” 他们三个都是一愣,应该是没想到我这时候竟然开始反问了 他们对我的性格太了解,知道我不会去在意那些,但我这时候就得反其道而行 几秒以后,白冥将手撑在我椅子的扶手上,面无表情的说 “还有什么要说的,说完了,你的事该老实交代了” 他又坐了回去,等我自己演 靠!!!他们竟然不上当,反应这么快的吗 “我靠,你就一点不愧疚,你不应该愧疚一下吗” 我质问魏尘 魏尘靠在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 “愧疚不影响你交代,等你交代完了,我再来愧疚,你要是不交代,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我又看向了金辰安 “看我没用,你不交代,我就要看看金斌说的我没见过的样子是什么样了” 金辰安看着我勾了一下嘴角 他妈的,我压根搞不过他们 他们加起来果然不止八百个心眼 我思索片刻,然后说 “这件事,其实你们也知道,我只是打算跟金伊伊用联姻的名义引出金五爷,仅此而已,就是演的像了点” 说完我就看着他们 “继续” 魏尘看了我一眼,让我继续交代 “继续?没了呀,这不是也没有联姻,你们就在这三堂会审了” 白冥笑了一下 “我们可不是老杨,你再好好想想” 我心说,他妈的他们难道猜到了我的想法了,还是说金斌的死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然后今天金斌不知道抽什么风了,突然要杀我,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我就……一不小心,反杀了他,这事也不能怪我吧,他要杀我,我不杀他,我不就死了吗” 我皱着眉,说的很真切 “嗯,接着说” 金辰安架起了二郎腿,十分慵懒,这明显就是一副: 我们压根不信,你继续编的姿态 我硬着头皮往下说 “那金斌死了,他毕竟是金辰安的弟弟,我想着来这跟金辰安的魂魄说道说道,然后我就来了” 说完我一摊手 “没了,真的没得,我就做了这些事” 我也确实就做了这些事,毕竟都还没做 “把你的计划说一下” 魏尘看着我又缓缓开了口 我愣了一下,连忙否认 “我没有计划啊,我就做了这些事,金伊伊这不是还没开始联姻吗,金五爷也没出来……” 正说着,魏尘就拎起了我,把我往床上一丢 “给你三秒的时间” 他冷着脸说 我愣了一下,一脸茫然,这又是哪一出 “三秒入睡吗?我尽量试试” 说着我就脱了鞋子,外套,盖上了被子,露出了脑袋,看着他们 “不是,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得睡觉?你们消失不方便我看到?我们还得演吗?” 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他们一人站了一边,原本十分严肃,都冷着一张脸,见我这样,白冥忽然笑了起来,嘶了一声 “你特么……” 说着他又笑了一声 金辰安直接笑出了声,又坐了回去,然后又笑了一会 魏尘揉了一下眉心,似乎有些头疼,忽然也笑了一声,把我拉了起来 “把你后半部分的计划说了再睡” 我看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金辰安接了话 “金斌不会杀你,这就是一个关键点,你没有用枪,这是第二个关键点,别人也许会被你骗,但我们知道你有枪,我们也了解金斌,金斌没死,你骗不了我们,明白吗” 我内心一惊,他妈的,我应该对着车顶开一枪…… “从你们的反应来看,你们绝对没有事先商量,说明你早就有了计划,你之前去了阿素那一趟,你没事不会去串门,你是去拿阿素的假死药的” 白冥说着也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忽然觉得他们真的很像是在三堂会审,慢慢剖析案件,让我招供 “你的计划里,为什么金斌要死?还有谁必须要死?你发现了什么?” 魏尘看着我皱眉问 我沉默了会,然后说 “我没有脑子不清醒,也没有沉溺于温柔乡,我不喜欢金伊伊,更不会跟她联姻,我的计划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但请你们相信我,我有分寸” 我父母的事,他们都不知道,因为我在问我四叔这件事的时候,我把窃听设备全都留在了车上。 而金伊伊在跟我传递消息的时候,只是跟细微的小事,如果不知道这件事的人,是猜不到这个点的 魏尘看着我,看了一会,淡淡的说了句 “你不会有分寸,下一步,你就该对你四叔二伯下手了” 我又是一愣,我擦,这不就全被他们分析出来了,那他妈的,他们还问个毛线 “你们都分析出来了,那……那还问我” 我嘀咕了一句 “这些是分析出来了,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点没想明白,你对你四叔二伯下手的理由应该是由金伊伊来传递的,但我们分析了录音很多遍,并没有发现这个理由,所以,这个理由是什么,如果仅仅是因为他们隐瞒了我的死讯,这一点绝对不够” 白冥看着我认真的问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们的计划的,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故意把老杨他们气走?” 魏尘声音轻柔了下来 看样子我今天不对他们说实话,他们是不会放了我的,既然他们猜到这个份上了…… 思索片刻,决定和盘托出 我扯了个笑容 “我发现了……我父母是假的,这个理由足够我与他们起冲突了,我在激动中,无意杀了四叔,就很正常了,到时候再把白冥的死讯放出去,旁支必然乱” “等我众叛亲离,那些叛徒就会自己跳出来,金五爷也会出现,不过还有一点,二伯必须在下墓的时候出事,因为二伯太精了,我直接发难,被我杀死的可能性很小,而我四叔,对我有亏欠,不会防备我” 他们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我,一下子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父母竟然是假的 我看向白冥跟金辰安说 “我不想你们活在黑暗里无尽等待,太慢了,时间太长了,我这条路,是最快的,而且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只有我能激起这滩水,明白吗?” “我不跟你们说,其实就是怕你们会阻止我,不过我刚想过了,金斌已死,好戏已经登场了,这时候再阻止我,其实也来不及了” 他们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魏尘柔声问 “你知道你在走一条什么路吗” 我扯了个笑容 “知道,其实也不难走” “值得吗?” 金辰安轻声问 “值得”我脱口而出 “所以,不要阻止我的计划,不然我将功亏一篑,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继续说道 “上次,我,我不是故意……” 魏尘握着我的肩膀皱着眉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上次我说让他跟我回家吃饭,他说不吃,他觉得抱歉 “不要自责,我没有怪你,而且,其实不必在意” “你们都没有父母,我至少有个假的,也挺温馨的,人是假的,但感情,总是真的,我不能太贪心” 他们都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表示真的没事,生龙活虎 白冥走了过来,揉了下我的脑袋 “累了就睡会,计划也讲完了,可以睡觉了” 我又躺了回去在那喊 “小安啊,可以开始讲今日份的睡前故事了,三位保驾,我他妈这安全感也太足了,可惜老杨不在,不然又要叫我们小点声了” 他们都笑了一声 金辰安坐在床边说 “这屋子隔音,关了门窗以后,外面听不见一点声音,你随便喊” 怪不得上次帅哥他们没有听见金辰安说话 我闭着眼笑了一声 “能同时看见你们几个,虽然确实很吓人,但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们,是我上辈子积的德,我原本就很珍惜你们的存在,但失去过以后,就更加明白了拥有时的可贵了,人果然是要有所失才会有所悟” 说着我又睁开了眼,看着他们认真的说 “还有,任何计划,不要把我留在计划之外,我们说好并肩同行,就应该站在一起,我不强求说要你们活的比我久,但至少别死我前面,可以吗?” 他们都不接话,只是看着我 见他们不说话,我就皱眉嗯?了一声,他们这才都应了声。 我忽然就想到了老杨他们,也许我也应该跟他们合盘托出我的计划,我们本就说过并肩同行,我不希望在计划外,同样,他们也不会想的计划外 等我一觉醒来,他们仨应该都要不见了,魏尘得赶回去 我嘶了一声,然后问魏尘 “老杨真的上雷公山了?” “那倒没有,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山一趟,收到了金辰安的信息”魏尘说 “那我他妈还写什么信啊,干脆发信息好了,反正那鹰来回也得好几天,你收到了再慢慢看” 他嗯了一声 我又对白冥跟金辰安说 “现在大家都不用演了,我可以给你们发消息了,不过你们不用回我,省的被人看到” 他们也都嗯了一声 之后金辰安开始讲那只折耳兔新的历险故事,听的我一点也不困,甚至坐了起来要跟他探讨剧情 白冥说他的故事人物太单一,一只兔子太孤独,加一点其他动物元素 魏尘说金辰安讲故事没有多少语调起伏,不够生动 我们全都看向了他,金辰安问他怎么好意思说这个问题的,惹得我笑了好一会。 第353章 戒指 正聊着,我忽然就想起来了一件事,让他们在这等我,我回家取东西要送给他们,马上回来 半小时以后,我拿着东西又回到了这里 他们依旧坐在椅子上等我 我朝他们嘿嘿一笑 递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盒子 他们打开盒子的时候,都愣了一下,里面是我为他们订制的银戒,款式都一样,但图案上会有一些差异 我手上有他们送我的戒指,但他们手上却没有我送他们的 魏尘看着我问 “怎么有两枚” 我走过去帮他戴在了左手食指跟中指上,认真的说 “因为,有两个你,哪个都不能丢下,对我来说,都极其重要,你这算不算明知故问” 我笑了一下 这两枚,有一枚在颜色上会稍微有些区别,这样两枚同戴,也不突兀 他嘴角上扬,抬手看着戒指,心情很不错,回了句 “不算” 金辰安晃了晃手笑着说 “不是有一枚了,怎么还送” 我拿下他那枚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换上了新的 “这枚,当时只是互换,不算,这枚,才是我特地送给你的” 他笑了一下,把我口袋里的那枚又拿了回去放在了他的口袋里,说了句 “当时这枚,也很重要,都要” 白冥看着盒子疑惑的问 “我为什么也有两枚” 我直接给他戴上了一枚,跟他的银戒十分般配 “因为……有一枚是十岁的我,送给那年的你的,他说他记得你,也记得你的名字,我还欠你好多礼物,慢慢送” 我看着他浅笑了一下 白冥瞬间眼就红了,低头收了下情绪,轻声说了句“好” 魏尘看着手上的戒指好奇的问 “什么时候定的” 我坐回椅子上回忆了一下 “雷公山回来以后,不过这个月才送过来,原本我以为有的已经没有机会送了,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人有想做的事,一定要趁早,晚了真的会后悔,有时候总会想着以后,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以后,也许压根就没有以后了。 他们三个对视了一眼,魏尘开了口 “这个计划,我们……” 他们想对这个计划跟我道歉 我笑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觉得愧疚,你们有你们的思虑,我只需要你们活着就可以,我们有很多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我不会因为这种产生误会,生出嫌隙,活着就很不容易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相互误解的路上,那不值得” 他们都朝我浅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接下来,我得实施我得计划,不过不论发生了什么,请你们务必相信我,我脑子绝对清醒,金伊伊,接下去我还得用她,所以还会在面上看着越来越夸张,但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没有被她迷惑” “你怎么确定你只是在逢场作戏,你难道不喜欢女人?” 金辰安看着我,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我嘶了一声 “我是个男人,那总是喜欢女人的,还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吗?但我肯定不喜欢金伊伊,这点我十分肯定” 白冥往后靠了一下,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说 “喜欢女人也没用,你有三个相好了,找不了女人了” 他这一本正经的说笑,我忽然觉得十分搞笑 “关键是我他妈也不找啊”我摊手说 魏尘把玩着戒指,很随意的说了句 “早晚会不喜欢的,你也谈不明白” 我喝了口水说 “还真别说,跟金伊伊这么一通逢场作戏下来以后,我发现,那绝对是兄弟好啊,真的,兄弟为我两肋插刀,她搞不好插我不止两刀” 金辰安看着我说 “兄弟跟相好,可不一样” 我有些困了,往椅子上一靠,仰着头说 “那当然,相好更亲密,是兄弟的进阶版,我们都不只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了,我们他妈的是可以共享一个老婆的关系了” 我感觉他们要真找了女人,我要是喜欢他们的女人,他们还真不介意,反之也是如此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不是东西,但确实就是如此 他们三个忽然都笑了一声 “今晚就走?”我问魏尘 “嗯,还有一些事等着处理,你要实施你的计划,那我就不能出现在你身边了” 魏尘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他要待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人对我下手 等叛徒的事解决了,他应该就能启用之前的办事处了 魏尘提醒我该睡觉了,我也确实困了 “我房间里是不是有机关啊,你们这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躺下问了一句 金辰安说那肯定有的,等我无聊的时候,可以自己找着玩 在睡过去之前我又提醒了一句 “在所有叛徒跳出来之前,不要出现,我不会死,但可能会吃点苦头,别不忍心,我不会怪你们” 他们比我更清楚,小不忍,乱大谋 也不知道他们回应了我没有,说完我直接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果然都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从金辰安那出来,钱隆开车来接我,之后去了摘星阁,处理完事务以后,就去了老杨的茶楼 自从上次被我气了以后,他都没有再来找过我 老杨的茶楼名字就叫做“茶楼”,他说通俗易懂,不论词藻如何华丽,没有任何意义,本质就是茶楼 他的茶楼生意一般,人不多,不过他也不在乎,用他的话说就是消遣时光 到他那的时候,他正躺在二楼露天平台上面的躺椅上喝着茶,晒着太阳,啃着瓜子,还拿了一本书在看 我一看那书名叫:非暴力沟通 估计是为了我看的 我边走过去边笑着说 “哟,杨爷,今儿个这么雅兴呢在这看书” 老杨听见我的声音,书就掉在了地上 大概是我突然而至,吓了他一跳 他起身将书捡了起来,自顾自的喝茶,也不理我 钱隆淡淡的开了口 “杨哥,你应该是了解老板的人才对” 老杨哼了一声 “哼,老子就是太了解他了才觉得他不可理喻,我看他是狐狸精上身了,老子得给他找个道士做个法” 我笑了一声,抓了一把他桌子上的瓜子,递给了钱隆 自己也抓了一把,边磕边说 “还没消气呢” “老子生什么气,老子压根没生气” 他把瓜子抱在怀里,不让我拿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天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 他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今天来的意图 “你有屁就放” 他将瓜子放了回去 我笑了一声,轻声说 “不论我接下去做什么,请你相信我没有疯,也没有被女人搞昏了头脑,至于其他的,我现在无法告诉你,你是我发小,我们既然说过并肩而行,我就应该做到” 老杨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十分疑惑的看着我 我起身将没磕完的瓜子放了回去 拍了拍老杨的肩膀,笑着说 “看书,挺好,但你这书名不太好,记得换一个” 说着就准备走了,老杨在后面喊 “你他娘的,来了不吃饭就走啦?” 我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还得去约会,吃什么饭,没时间” 金斌‘死’了这事,我不可能自己说出来,毕竟是我杀了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金苏苏眉凤肯定知道金斌出事了 她们必然有所动作,压根不需要我去管什么,现在大家都以为我要跟金伊伊联姻了,也会以为是我为了金伊伊,除掉了金斌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我依旧高调的与金伊伊相处,但其实连个手我都没去拉过,我说我很珍视她,也会尊重她,让她别怕,等成婚以后才会碰她 金伊伊这个人,她倒不是坏不坏,就是没什么脑子,所以很多时候,她的传话痕迹会比较明显,我就假装不知道,表现出我就爱这种天真的女人 一晃已经十二月了,他们隐藏在黑暗里已经三个月了,金家也已经在眉凤的掌控之中了 我经常给魏尘他们发一些没什么用的消息 问魏尘今天天气怎么样,吃了什么,最近心情如何,有没有觉得无聊,又会给他发一些,我在干嘛的照片 他十天会回我一次,估计是十天出一次山,一次会将全部的消息都回一遍 白冥跟金辰安能时时收到声音,我睡前会将手机放在枕边,闭着眼自言自语的给他们编故事,基本上都是自己把自己讲到睡着 第354章 不见 我在摘星阁处理事务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下声音嘈杂 “叫我徒弟出来” 一听,竟然是帅哥的声音 月白敲门来说 “有人闯了摘星阁,自称是您师父,我们……没拦住” 我嗯了一声,他们拦不住帅哥那是肯定的,估计是帅哥回来的时候,得知我跟金伊伊已经谈的热火朝天了,气的杀到摘星阁来了 他没进过摘星阁,那些伙计都不认识他,他是硬闯进来了 摘星阁的伙计不是一般的伙计,他果然很能打 我心说我确实演得很到位了,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摘星阁不知道有没有叛徒,只能借机演一下了 提前将准备好的小血包塞进了口袋里 我出了两仪阁,从楼上走廊往下看,帅哥正冷着脸看着我 我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冷脸,内心有些犯嘀咕,等一下他妈的,别把我打死 “回来了?一路可还顺利” 我笑着迎了上去 “你在搞什么!” 帅哥直接开骂了 “谈恋爱啊,这多明显” 我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你真的喜欢上她了?你疯了吗!” 他拽住我的领口,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伊伊怎么你们了?嗯?一个两个都不喜欢她?她怎么了!!她哪里不好了!” 我要激怒他就反拽住了他的领口,朝他吼道 他愣了一下,眉宇之间全是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他们死了受刺激了?” 他皱眉问我 “他们死了,难道我就不活了?大家只是普通朋友,他们死了,我是难过,但我也要继续过日子吧,白金两家联姻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伊伊这么好,我当然要娶她!” 帅哥眯了下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娶她!”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说的十分肯定,十分大声 帅哥反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差点把我打懵 “这一巴掌,我替金辰安跟白冥打的,你对得起他们吗?” 我用舌头顶了一下脸颊,妈的,真疼 “不是,你又不是我相好,你凭什么打我” 我继续激怒他 帅哥猛的就掐上了我的脖子,他的手有些颤抖,应该是真的被我气到了 我心说我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按道理不应该踹我一脚吗,他似乎也没有下死手,我虽然难受,但也没有窒息 摘星阁的伙计冲了上来,但帅哥这时候的杀气太重了,竟然没人敢上,毕竟刚刚才被打了一顿 钱隆从楼上跳了下来,冷声对帅哥说 “松手” “你怎么看的人,他都这样了你还由着他?” 帅哥也冷声反问钱隆 “老板做什么,我管不着,他做什么,我跟着就行” 钱隆说着就跟帅哥打了起来,我咳嗽了几下,趁机猛喘了两口气 钱隆的演技确实很可以 不过钱隆肯定不是帅哥的对手,最后也被放倒了,趁他们打架的时候,我赶紧偷偷把血包塞进了嘴里 “他就是被你们给惯的,我今天就当一回师父管管他” 帅哥对着钱隆冷声说了句,就朝我来了,我佯装要跑,瞬间他就到跟前了 猛的他就给了我一掌,我人就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妈的,还挺疼,心说可不能来第二下了,真来第二下,我就真要吐血了,立马咬破了血包 我假装踉跄了一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帅哥愣了一下,看向了自己的手,又看向了我,眼里有些慌乱 大概是以为自己真的下手太重了,把我打吐血了 帅哥身手太好了,不能留在我身边,我得气走他 我拿下耳钉,朝他缓缓走了过去,塞在了他手里 “以后,就不是师徒了” 我淡淡的说 他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流转 最后自嘲的笑了一声 一字一句的对我说 “我也不需要徒弟” 说着就把我送给他的打伙机丢在了地上 我咬紧了我的牙,让自己不要掉眼泪 朝他笑了一下,假装无所谓的说 “不要的东西,丢垃圾桶就行” 帅哥笑了一声,对我歪了一下脑袋,说了句 “不见” 绕过我直接就走了 我的心里十分难受,但这场戏必然要演,不知道他之后,还会不会原谅我 我站在那,久久未动,直到钱隆将纸巾递给我,我才回过神来 回了两仪阁,我对钱隆扯了个笑容 “你怎么不问我在做什么” 钱隆并不知道我的计划,他也不知道金辰安白冥还活着 “老板做什么,我跟着就行,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了,我也会相信你的,老板” 钱隆朝我浅笑了一下 我眼睛十分不争气的红了 “怎么了老板”钱隆疑惑的问 我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也许是脸疼” 钱隆皱眉不语 我打开抽屉,将我之前一直在用的银色匕首递给了他 “我一直想不好送你什么,你也不喜欢戴饰品,你跟着我最久,它也跟着我最久,你也没个防身的武器,就觉得这个挺合适,希望你别嫌弃” 钱隆接过匕首收了起来,轻声说了句 “我很喜欢” 我浅笑了一下“不嫌弃便好” 接下去的路,只会更难受 出摘星阁的时候,蒋叔给我打了电话,说二伯请我过去一趟,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了二伯那一趟 二伯倒没有问我金伊伊的事,只说过几天要去下地了,我作为白家的当家人,让我白家的事,要处理好,不懂的地方,可以跟四叔多探讨探讨 二伯这突然就要下地了,我都来不及安排,那我岂不是得错过这次机会?再等下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或者……我跟他一起去,然后再作打算 正想开口,忽然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二伯下地从来不会特地交代我,现在交代我,是不是在跟我打招呼,他猜到了我的计划 我看了二伯一眼,二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 果然他妈的,二伯就是人精,他应该是猜到了我的计划,主动配合了我,他准备主动出事。 我应了一声,说白家有我,二伯放心,早日回来。 二伯嗯了一声,就摆了摆手,让我回去了。 回家的时候,我路过了帅哥的家,他家大门紧闭,应该没有回来,也可以是已经走了 阿素跟沈川少文被我气走以后,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了,他们不来找我,对整个局势更有利一些 至于我为什么会告诉老杨,其实我也有点别的想法,万一,万一我真的在这场计划中失败了,在我走了以后,能有人替我向这些人道歉。 这件事不可能指望魏尘他们几个去做,我死了,他们几个不一定会活着 刚进家门,开了灯,他妈的,吓了我一跳,沙发上竟然坐了一人 一看竟然是金斌 “我靠,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我疑惑的问 “你这门口连个伙计都没有,要进来不是太简单了” 金斌大概坐了很久了,起身动了一下 “那他妈的,要杀我的人岂不是很容易就进来了?” 我揉着眉心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这么进来了” 金斌又坐了回去,随意的接了句 钱隆去泡茶,我也坐了下来 “你都当魂魄了,怎么到处晃荡”我皱眉问 “魂魄那不都是四处游荡?” “没人看见吧?” “放心” 钱隆上了茶,我接过随意的问了句 “伤口没事了?” 他嗯了一声 “嗯” “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倒是有那么点事” 我转头看向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今天那一巴掌,疼吗” 他看着我,忽然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金斌竟然知道摘星阁里发生的事,说明摘星阁里真的有叛徒 “应该没我当初打你那一巴掌疼” 我笑了一声 他笑了一下 “那可不一样,疼的地方不一样” 我低头收了下情绪,点了根烟问 “摘星阁里的叛徒是谁?”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拍到了照片” 他说着就把手机打开,将照片调了出来 我看着照片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那个我刚开始接管摘星阁的时候,在门口拦住我的那两小子中的一个 “这人将今天的事,都汇报给了眉凤” “眉凤那有你的人?” 我疑惑的问 他笑而不语 摘星阁的叛徒只需要观察谁跟他走的近,就可以判断出来了,当然现在不能动手,等留到最后,不然会打草惊蛇 “你……” 金斌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我递了他一支烟,问怎么了 他接过问 “你原本有很多朋友在身边,现在,似乎就剩你自己了,还扛得住吗” 他说的确实也没错,原本我的身边围绕了很多人,现在魏尘不在,白冥金辰安不能出现,老杨他们与我不走动了 我对他扯了个笑容 “抗的住,一年前,我原本……原本就是这个状态,那时候身边也只有钱隆,现在这不是还多了个敌对坐在这,你比我还惨,当了这么多年的棋子,爹还不是亲爹,宿敌还没了,现在还变游魂了” 他嘶了一声 “怎么还戳我心窝子” 我笑了一声 “敌对不都是哪疼往哪戳的” “你的盘口应该都乱了吧” 我又问了一句 他嗯了一声 “嗯,乱点才好,乱了才是真死了,不过没什么关系,都能收回来” 我点了点头 “我那天怎么回来的?”他问 我疑惑了一下,那天?一下子想起来他问的应该是喝酒那天 “我们喝醉了,我伙计找了过去,把我们带回来了” 我想也没想的就编了一段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忽然笑了一下,在我耳边说了句 “金辰安也没死对吧” 第355章 悬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一惊,他猜到了?不知道他是从哪判断出来的,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回来的,难道他妈的并没有把金斌带回来? 不可能,如果只带走我那就露馅了,毕竟以我的性格,我不可能把金斌一个人喝醉的状态丢在那 所以一定是都带回来了,而且能这么做的,肯定只能是推说成伙计 他在诈我 我往后靠了一下,抽着烟说 “我比你更希望他活着,他对我太好了,好到现在失去了,已经完全不习惯了,三个月了,我依旧无法接受这件事,我还在等他回来” 金斌也往后靠了一下 “看来是我多疑了” “看来你很想他活着” 我点了下烟灰,淡淡的说 “他死了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看他这样,就揶揄了一句 “你别是爱上宿敌了” “宿敌就是宿敌,爱的是相恨相杀的感觉,不过爱上宿敌的相好,还是可以的” 他偶尔会这么不正经几下,我也已经习惯了,吐了口烟说 “打住,别爱我,没结果” 他笑了几声 “还能扯,看来还扛得住” 说着他就起了身,屋里灯一黑,就没有动静了,应该是回去了 我坐在黑暗里,坐了好一会,对着胸针自言自语 “我没事,一点也不疼,不觉得委屈,只是不知道帅哥现在躲在哪偷哭” 我就是告诉他们,别过来,少一点风险,盯着我们的人太多了 “把伙计调过来,我这里现在周围没人了,得伙计站岗了” 我对钱隆说 钱隆应了一声 计算着二伯的时间,在二伯出发第四天的时候,我决定开始对四叔发难,没想到四叔派萧叔来请了 到四叔那的时候,发现大厅里坐了很多人,一看,都是白家的旁支 这次,他们没有站起来 “请你多少次了,是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不需要我这个四叔了” 四叔喝着茶语调豪无起伏 我心中暗喜,这个时机最好不过,所有旁支,所有人,都能见证我杀了四叔 我自顾自的坐在了另外一个主位上,钱隆站在我的身侧,我看着四叔淡淡的开了口 “四叔这是哪的话,我不过就四叔的一颗棋子,棋子怎么可能摆脱的了棋手” 四叔喝茶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放下茶杯说 “你娘的,在瞎说什么狗屁” 我笑了一下 “我说错了吗,您叫这么多旁支过来,不就是告诉我,你们可以扶我上当家人的位置,也可以踹我下来,不是吗?我不过就是你跟二伯的傀儡罢了” 底下一群人,谁都不敢说话 四叔茶杯往地上一摔 “你他娘的,再给老子说一句!老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惯着我?好一个惯着我,惯的我父母都用假的来骗我,还有什么是真的?就为了把我养成这样的性格,不惜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你他妈惯着我什么了!” 我也把我面前的茶杯往地下一摔,跟四叔就对上了 四叔被我气够呛,底下的人,相互在使眼色,但这时候谁都不敢说话 四叔还想开口,我立马接了上去 “你明知道白冥对我很重要,还要对我隐瞒他的死讯,就为了让我这个傀儡,好好做这个当家人,是吗!!” 说着我就吼了起来 “你他妈的……” 四叔骂了一声就想来打我,被萧叔拉住了 “四爷,四爷,消消气,孩子还不懂事” “他多大了?快三十了吧!!还他妈孩子呢?” 四叔朝萧叔骂了句,又对着我骂 “妈的,你为了一个白冥跟老子翻脸,你他妈有病?他为什么叫白冥,你为什么叫白名,你他娘的不懂吗?名利双收的人是你!老子为什么隐瞒他的死讯?还不是他娘的给你铺路!你不懂的感恩老子,反倒在这教训起老子来了,我看你是这个当家人做飘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大笑了起来 “为我铺路?四叔说的好冠冕堂皇,我不过就是你们白家的棋子,他们魏家的棋子!!!” 四叔冷哼了一声 “今天这么多旁支也在,你当够了这个棋子,那这个当家人,也不用再做了,把阴玺还回来,你爱去哪去哪,以后老子他娘的,不会管你” 我冷笑了一声,佯装转身走了几步,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猛的回头,拔出匕首,捂住四叔的嘴,将药塞了进去,同时一匕首插在了四叔的胸口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谁也没有想到我会杀了四叔 四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滴眼泪就流了下来 四叔这时候会在想什么,想自己养了个白眼狼是吗? 萧叔一下子就把我推出去了好几米 阿素这个药,入口即化,起效十分快,四叔压根来不及说什么,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我 “四爷!四爷!!” 萧叔喊着四叔,但没用,四叔人就瘫了下去,很快就没气了 下面的人全都炸了,都围了上去,确认四叔没气以后,全都看向了我 我用指腹抹去那滴眼泪,冷笑了一下 “从今天开始,白家,由我说了算” “白名,你真是疯了,你连你四叔都杀!”有人开始对我破口大骂 我摊着手,笑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是个疯的,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时候二伯出事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他们还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杀了我四叔,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得等二伯回来以后再定夺。 我拍了拍手,我的伙计就都进来了 “我四叔受伤了,我得带他去医院,各位自便” “白名!!你没有良心!” 萧叔咬牙朝我骂了一句 “良心?你说的好奇怪啊萧叔,白家人哪个有良心了?” 我抬了下手,我的伙计就上去抬四叔了,萧叔拦着不让,但我的伙计人多,他拦不住的 其他旁支是不敢动手的,毕竟局势不明 “热闹也看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谁要在外面乱说话,后果都懂的” 走之前我放了狠话 我拉着四叔就出了杭城,还是上次一样的套路 四叔在醒过来的时候,骂了一声 “妈的,你小子,突然给老子一刀,老子还真是没想到” 我揉了揉太阳穴,演真情实感的戏,好累 “你都给我搭了舞台了,我不得把这戏给你唱好了,不过原本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原本吧,只是想演一场卸了你的权,我再自己出个事,没想到,你她娘的还真狠,连老子都杀” 我笑了一声 “白家人都狠” 四叔叹了口气 “你这样做的话,接下去就是狂风暴雨,你小子扛得住吗?” “我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很清楚我将面临的是什么,放心吧四叔,抗的住” 我抽着烟淡淡的说 四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就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二伯豪无意外的在第七天的时候传来了出事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传回来,我就知道我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离他们隐藏已经过去了快四个月,魏当家应该已经走了,魏尘,估计已经成了新的魏家当家人了 金伊伊这段时间都没有再来找我,我知道他们准备对我发起攻击了 钱隆我不能带他,带了他,他就是死局,但我又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调开他 他被我骗过一次,不会信我了 思考再三,决定用假死药,我在钱隆的茶里下了药 他倒下以后,我将解药放在了他的口袋里,给老杨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务必四十分钟之内,到我家一趟,其他我都没有说,他看到钱隆的状态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发完信息,我就自己开车出了杭城,在路上的时候,我对着胸针说 “别出现,今天不会所有叛徒都跳出来,所以,千万忍住,我会活下去……” 说完,我把手机跟胸针全都丢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我怕他们听见声音,会忍不住,知道我的位置,会赶过来 身后的车越跟越多,我开始走之前莫干山那条路,那里有个悬崖,实在不行我跳悬崖也不能被他们抓住 他们如果抓住了我会死好多人 莫干山那个茶馆之前被我们炸了,后来被推平了,只剩一堆废墟 到那去得走一段山路,车是直接到不了的,我开过这段盘山路,所以开的比他们都要快,他们被我甩出去很远 下车以后死命往上跑,虽然我体力比不过他们,但胜在时间,他们追上我的时候,我已经到悬崖边了 这些面孔果然都很熟悉,有四叔二伯的伙计,萧叔竟然也在里面,他竟然也是叛徒之一 除了这些人,我还看到了白家旁支的一位,这个名字,我记得叫白森,是我在行拜礼的时候,默不作声中的一位 金苏苏踩着高跟鞋从后面走了上来 “白小爷,怎么落魄了?” 我冷声问 “伊伊呢!她知道你这么做吗!” 金苏苏就大笑了起来 “伊伊当然知道了,白小爷还真是痴情种,唉,英雄果然难过美人关” 我看向了萧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背叛四叔,但背叛就是背叛,知道原因也没有意义 “你们是故意激我杀了四叔?” 萧叔笑了一声 “是你自己蠢,蠢到竟然会杀了自己的保护伞” 白森笑呵呵的开了口 “当够了高高在上的白小爷,换个口味呗,试试阶下囚的滋味,怎么样啊?” “你作为白家的旁支,竟然也叛了吗?” 我看向了白森 白森呸了一口 “呸,本家就必须高高在上吗?我旁支就必须服从?白冥就是个蠢货,大权在手,竟然蠢到甘愿给你铺路,还处处压着我们不让我们动你,咋地,你是他心肝还是宝贝啊?就这么动不得?他妈的,他嚣张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死了,老子今天就要动你了,他能怎么着我!” “我二伯还没回来,你们就不怕吗?” 我皱眉反问 金苏苏摆了一下手指 “你二伯,回不来了,白小爷,掉下去死相可能不好看呢,别离悬崖那么近” 我笑了一声 “你的祖辈都死在那个组织手上,你们跟那个组织合作,你们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事实证明斗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什么要白白牺牲性命,况且,重整秩序以后,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金苏苏抱着手臂,势在必得 她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还想反向利用,没这个可能 我不能用巫蛊之术,魏尘不在,用了巫蛊之术会死,而且我不死在他们眼皮底下,还有一些叛徒,不会跳出来 看了一眼悬崖,底下丛林茂密,如果我运气好点,摔在悬崖的树上,也许还有活路 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 白森嘶了一声 “白冥跟你是不是真的有一腿啊?不然他怎么这么宝贝你,嘶,睡高高在上的当家人是什么滋味啊,突然想尝试一下” 他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那个摘星阁的那人没笑 “你玩了可得还给我,我还有用” 金苏苏笑了一声,然后下了命令 “抓活的” 大家都朝我这缓缓逼近 我往后退了一步,正在确认角度 那个摘星阁的人却拿着匕首冲了过来 “我要他死!”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匕首就插在了我心脏的位置 第356章 推演布局 我愣愣的看向了我胸口,血液涌了出来,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我不能这样死,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他猛的把我往后一推,我直接摔下了悬崖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上面的人越来越小,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身体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人就被拉向了树冠之中 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卷着我的东西一松,人就掉在了树枝上 我懵了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等我眼前出现魏尘的脸的时候,我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只是我的死前幻想 魏尘将我从树枝上拉了起来,抱住我轻声说 “好久不见,别怕” 刷的一下我眼泪就下来了,回拥着他,默默的流着眼泪问 “你怎么在这啊?” “不希望我在这?”他笑着反问 我用力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是我死前的幻想,好不真实” 他擦了一下我的眼泪 “你可以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说着我就真掐了他一下 他笑着嘶了一声 “真不真?” 我嘿了一声,眼里露出了喜色 “是真的!!” “你上次亲了我一下,我没有生气,我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所以愣在了那里,没有影响你的好梦吧?” 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抓紧时间跟他解释 他又笑了一声 “我就是知道你不会生气才亲的” 他比以前爱笑了很多,而魏尘自己现在已经不会有那种发呆的状态了,不仅爱笑了,也会说笑了 从悬崖树冠之上回到了地面,落地的那一刻,我依旧觉得那么不真实 我看了一眼胸口,发现压根没受伤,只是戳破了衣服,血是假的 抬头的时候发现白冥跟金辰安都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正从远处走来,他们的身后还有帅哥,老杨,阿素,沈川,少文,钱隆,甚至还有金斌 我开始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去看魏尘 “我们是不是遇到瘴气了,我好像出幻觉了” 他揉了一下我的脑袋 “你再仔细看看” 我愣愣的转头,他们都已到我跟前了 “你们怎么也在这啊?” 我不可置信的惊喜的问 金辰安笑了一下 “来接你回家啊” “就知道你会丢了窃听器”白冥笑着说 “徒弟,那一巴掌还疼不,是师父错了” 帅哥红着眼,将耳钉给我戴了回去 “老白啊,你是真能演,但我们也不差吧”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白,你一次偷我那么多药,我又不是个傻的,还能发现不了啊” 阿素抱着手臂说 “他就这样,你指望他能多精?” 沈川吐槽了一句 “白小爷的局还是很厉害的”少文夸了我一句 “反正老板以后给我茶我是不喝了” 钱隆也吐槽了一句 “还死骗我金辰安死了,我就说他他妈的不可能死” 金斌手插在口袋里,又有了活力 我以为我们大家之间会有解不开的误会,没想到大家都在默默的演好自己的剧本,只有帅哥是突然回来的,所以他是真的不知情 我突然就有了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大家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对帅哥说是我故意要激他,不是他的错,不要自责,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偷偷躲起来哭,他说哭了一天,白冥才给他发了消息,他才知道了 白冥笑了一声 金辰安看了一下时间说了句 “先撤” “他们应该会来找我的尸体吧?” 我问了一句,毕竟他们肯定得确认我死了 白冥指了指远处的东西,那似乎是半具尸体,跟我今天的穿着一模一样,手上也有三枚戒指 “都准备好了,放心吧,半个身子葬身蛇腹了,分不出来” 我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牛逼 金辰安带着我们左右穿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的路,这里都是森林,大概是三小时以后,我们似乎进入了谁的地盘,因为这里全都用两人高的铁栅栏围着,铁栅栏的上面都是通了电的,无法越过 我们顺着铁栅栏找到了入口,入口处有雇佣兵端着枪把守 他们看到我们并没有怎么样,反而给我们让了路,开了门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金辰安的地盘 “我靠,小九爷还是太全面了” 少文夸张的说了一句 我们十分赞同的齐刷刷的点着头 金斌骂了一句 “妈的,你以前是不是故意不弄死我” 金辰安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还不到时候,现在弄死你也不迟” 我们都笑了一声 沿着路走了一段,眼前就出现一小片湖,湖的中心,是一座跟金辰安宅院十分相似的建筑,建筑与湖岸有一条风雨廊链接 风雨廊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雇佣兵站岗 金辰安跟我们不一样,他很喜欢用雇佣兵,他说这种人在国内没有人脉关系,是单一的个体,不用担心背叛,确实很有道理 到了宅院内,我发现布局跟金辰安的那个宅院十分相似,所以一点也不陌生,就是建在湖中心而已 在宅院休息的时候,我才问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对四叔动手以后,他们就知道时间快到了,于是发消息给了魏尘 他们三个这段时间早就推演出来了我最后会选择的地方,因为离杭城还算近的,我又来过的地方,只有莫干山那个地方 我不会带着那群人去魏尘的宅院处,所以我肯定会选择这里作为最后的去处 他们分析以我的性格,我一定会选择跳悬崖,所以关键点就是怎么才能让我在他们指定的地方跳下悬崖,在跳下悬崖后又怎么存活下来 他们推演了无数次方案,最终决定用巨蟒,因为动物的速度,远快于人 魏尘为了配合这个方案,把自己的第二人格激了出来,在跟他讲了一遍过程以后,他就明白了我们在做什么 白冥跳过两次,因为他有千机伞,真失败了,可以自救,发现没有问题 最后就是摘星阁的那个人了,那个人已经被金辰安的人替换了,身上有窃听定位,所以到了哪一步了,他们一清二楚,整个过程可以说十分大胆 他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我十分诧异 “你这个宅子啥时候搞得,总不能是这段时间搞得吧?” 老杨好奇的问 金辰安让人上饭菜随意的回复着老杨的问题 “那倒不是,好几年了,白名现在不能出现,他去过的那些地方,肯定都会被盯,生活在暗处,他会不习惯,就在这生活一段时间” 他们都啧了一声 阿素嘿嘿一笑说又磕到了 我内心再次感慨了一下,有他们在,真的很好 他又让我去把衣服换了,我这一身的血不吉利,衣服都在我房间的衣帽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因为格局很像所以一点也不陌生,熟门熟路的就去了 到了衣帽间一看,衣服还不少,洗了澡,随便换了一件就下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金斌说 “跟你们一群敌对一起吃饭,挺怪” “当朋友也行的,不是非得敌对,金家有两位能人,那多牛逼”我说 “当朋友也不是不行,十亿,既往不咎” 金辰安看着金斌淡淡的说 金斌呵了一声 “你都带我来这了,我不给你十亿,你会放过我?不就两条路,要么死,要么交十亿和解,我还能不了解你?” 沈川立马附和 “我交了6亿,同道中人,理解你的痛苦” 我们都笑了一声,这个魏尘似乎能融入我们了,给我夹菜的同时,也听的津津有味,大概是这次的行动,让他了解了这群人 他除了我,也有朋友了,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饭后,他们都得回去继续盯着,魏尘,老杨,帅哥会在这陪我,魏家人现在还不用出面,魏家在雷公山,魏家人里面没有叛徒 杨家沈家王家,也都得去处理一下 白冥说等他搞定白家,再来接我这个当家人回去,接下去的事,不需要我出面了 金辰安说如果想有点参与感,也可以打开大厅的屏幕,他们在最后清理叛徒的时候,会戴上针孔摄像头,实时都能看到 “可不能再出事啊” 我皱眉交代了一句 “你这一弄,现在敌在明,我们在暗,攻守易形了,不会有事,安心” 白冥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 金辰安朝我笑了一下,说 “别想着出去,没有我的指令,你出不去,魏尘也不会同意你出去,所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立马点了点头,保证不会出去 他们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现在是十二月底了,山里已经有些冷了,大家早早都回了房 魏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所以一直跟我待在一起 他这次出来似乎有一周了,但我知道,他今晚就会走 我贴着他跟他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他说杨常安死了 他问我杨常安是谁,我说就是黄毛 “戒指是你送的?” 他抬手问我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不算,我又不在,你没送我” 他圈着我认真的说 我笑了一下,将他手上的一枚拿下,又重新戴了上去 “现在算了没?”我笑着问 他嘴角上扬嗯了一声 “嗯,算了” “我想做个好梦” 他看着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疑惑了一下反问 “要怎么才能做个好梦,亲一口吗” 倒也不是不行, 他看着我就亲了上来,动作十分轻柔 这是…… 我擦,这个魏尘可不会蛊 “你……” 我震惊了好一会 “这样可以让我做个好梦,陪我渡过漫长的沉睡期,你要是不愿意……” 他看着我说的十分认真 我擦,如果我拒绝岂不是很伤人心?他又这么难得才出来一次,又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说过只要他们开心,做什么都愿意,我这点都不同意的话,好像很不是东西 想着我便认真的说 “没有不愿意,就是刚刚有点震惊” 他嘴角上扬了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晚安,又继续了之前的动作 片刻以后,魏尘把我压在了身下,力道加重了一些 我愣了一下,想开口询问,是不是回来了,发现压根没机会 又过了一会儿,我推了一下魏尘问 “你是不是回来了?” 魏尘看着我笑着回了句 “没有” 我笑了一声 “你他妈,骗人” 第357章 面条 魏尘看着我认真的问 “会介意吗?” 我摇了摇头 “你控蛊的时候不也需要吗,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恩,但我不控蛊,也喜欢这样” 他看着我,用指腹摩擦了一下我的嘴唇,似乎意犹未尽 我擦,他说他就喜欢这样 我原本想问,我们他妈的都是男人,这样不会很奇怪吗? 但是一想到魏尘以前的遭遇,他的成长环境,也许是缺少爱,所以才会喜欢这样 如果我要那么问,似乎就是在抗拒这件事情,那他内心可能会很难过,会觉得自己是个另类,会不会无法接受自己?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着 心说他妈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一个男人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我对他笑了一下 “没关系,只要你们觉得快乐,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吗?” 魏尘嘴角上扬的问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说着他手就覆上了我的脖子,这个动作,迫使我仰起了头,他脑袋埋在我脖子处,脖子上就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我发现他们几个似乎都很喜欢这样的触碰 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加了句 “做英语题不行……那个我不会” 魏尘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贴着我的脖子忽然就笑了起来,起身看着我,又笑了一会,然后躺到了我身侧,圈着我说 “恩,不学英语” 我跟他讲我大学里英语全靠作弊,完全不认识几个单词,毫无语言天赋,跟他是完全相反的,英语课对我来说完全就是折磨 原本学校里过不了四级不能毕业,我都准备好让人代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还算不错,到我那届的时候,取消这个政策了,我他妈直接解放了 听的魏尘笑了好一会,让我多讲一些我以前的事 我抬头看着他说 “你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以前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一天就说几个字,很多时候都在发呆,现在爱说话了,也爱笑了,你笑起来多好看,你就应该多笑笑” 他眼里带着笑意看着我说 “因为有你,你帮我打开了心结,找到了过往,看到了未来,解开了迷雾,我在你身上体会到了被爱被在意被包容,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这种感觉十分踏实,让我重新生出了血肉,你才是我的神明,白名” “我有这么好吗?” 我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可以问问白冥,问问金辰安,你只会比我描述的更好” “你把你的快乐交换给了我们” 他又说了一句 这句话我没听懂,就又继续看着他 “你笑的越来越少了,不怎么爱说话了,跟以前也完全不一样了” 他轻声说 我笑了一下 “我叽叽喳喳的讲到现在” “你的笑,只是一个动作,你讲话,只是为了让我们快乐,不是真的想笑,也不是真的爱说话,如果是不熟的人,你一天讲不了两句” 他抱着我轻声说 我低头不语,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个话,他说的其实也是事实,片刻以后我说 “我还没跟你们讲我以前的事呢” 魏尘轻声说了句 “好” 金辰安在走之前又交给了我一只手机,我把手机放在了枕边,干脆当睡前故事一样,讲给他们听 我就这样说着说着,把我自己说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昨晚下了雪,风雨廊的瓦片上停了薄薄一层,现在依旧飘着细雪,雪花落进湖中,毫无踪迹 山里的天气,果然冷的早 湖的四周,有无人机在巡视,我对金辰安的实力一无所知,不过倒是安全感十足 他的这处宅院,我也十分喜欢,大概是年纪到了,总想着隐居,不问世事,虽然过不了多久这样的日子,但能过一天是一天 “我要么干脆脸皮再厚点,跟他再换一处,把他给我的那个宅子换成这个得了,你那处宅院也不错,其实我自己那处我也很喜欢,我好像有点贪心了,都喜欢都想要” 我对魏尘开玩笑的说 魏尘扫了一下我身上的细雪 “我们的就是你的,没差别” 我一想也是,反正我也是到处住 老杨跟钱隆正蹲在地上似乎在逗什么东西,围过去一看,竟然是那只折耳兔小白 估计是金家少不了一场血洗,提早给放这来了 “别人都是金屋藏娇,小九金屋藏兔” 我笑着说 老杨乐呵呵的说 “那要看藏的是哪只兔了” “还有别的兔子?” 我疑惑的问 魏尘拿馒头喂兔子,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有” 我刚想说兔子不吃馒头 没想到我擦这兔子真的吃馒头 “它为什么会吃馒头” 我们三个都发出了疑惑 “因为兔子也算杂食动物,偶尔也吃肉” “我靠,它竟然吃肉” 老杨将胡萝卜塞了过去,发现它不吃 魏尘看了一眼他的胡萝卜说 “并且不爱吃胡萝卜” 我们各种马屁说他知识渊博 没看见帅哥,就问帅哥去哪了 “给老板做早饭去了,说要弥补他的亏欠”钱隆说 我笑了一声,他特么的压根不会做饭,再说他压根没亏欠,如果我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他其实毫无错处 正说着,帅哥就端来了早饭,一看是一碗拌面,我挑了一下眉,光看这颜色我就知道这碗面咸了 帅哥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徒弟,尝尝” 我笑了一声,认真的说 “师父辛苦,但你没有错处,没有亏欠,我吃了这碗面以后,之前的事,就不要放心里了,如果有亏欠,其实是我亏欠你,因为我骗了你,所以你才会打了我,不要把问题归结给你自己” 帅哥笑了一声 “我徒弟说话,我是真爱听,差点没了” “不会,我说过,我会一直信任你,不会背叛你,说话算话” 我说着就夹了口面塞进了嘴里 我愣了一下,怎么是甜的,还很酸…… 我擦,他把糖当盐了,把老陈醋当酱油了 帅哥凑过来问 “怎么样,好不好吃” 我毫无破绽的将这口面咽了下去,夸张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面!!!” 帅哥一喜,我连忙给魏尘喂了一口 “尝尝!” 魏尘毫无防备吃了一口,他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嘿嘿一笑 “好吃吧!” 魏尘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嗯了一声 “嗯,确实” “她娘的这么好吃吗?我也尝尝” 老杨见我们这么夸张,也准备尝一口,我给他挑了一大筷 他乐呵呵的吃了一口,笑容瞬间凝固,但立马恢复 “别说,还真他娘的,人间美味,钱隆也试试” 钱隆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们,但我们都说好吃,他也忍不住尝了一口,他看了我们一眼,说道 “帅哥做饭还是有天赋的” 帅哥被我们夸飘了,自己也尝了一口,刚吃进去就呸了一口 我们这才露出痛苦面具 “我靠,你们!” “你还是把之前的事放心里吧,这一碗下去,他妈的能要我命” 我笑着说,帅哥说我可能是真的皮痒了,我拉过魏尘,说有相好在,打不到了 接下去的日子,十分惬意,不是打麻将就是打扑克,阳光好的时候还会钓钓鱼,晚上围炉煮茶,都是我爱干的事 压根没有去管外面有多乱,不用想也知道外面乱成一锅粥了,我死了,白家本家全出事了,旁支必然大乱,这时候叛徒就该全跳出来了,金五爷也该出现了 二伯跟四叔,没有给我任何消息,但我知道他们都在潜伏 白冥跟金辰安上次以后就没有再出现了,估计是快到了最后关头了,不过每天会跟我报一次平安,不然我就会一直询问是否安好 直到金辰安说今晚可以打开大厅屏幕看直播的时候,我就知道清除叛徒最后时刻来临了 第358章 现场直播 晚上的时候,我们几个就跟看联欢晚会一样坐在沙发上守在大厅的屏幕前 甚至有人给我们推来了瓜果饮料零食,来人递给了我一个遥控器,说屏幕镜头可以切换,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意切到白冥的镜头,也可以切换到金辰安的镜头 帅哥抓了把瓜子磕着说 “小九爷挺腹黑啊,安排这么到位” 我拿起荔枝笑了一下,现在一月初,这鲜荔枝肯定是国外空运来的 剥了一颗塞进了魏尘嘴里,自己也吃了颗,说了句荔枝真甜 老杨跟钱隆也加入了磕瓜子大队 屏幕原本是漆黑一片,突然就出现了画面了,画面现在是静止的,应该是在埋伏,看这个场面,这个画面应该是金辰安这边的 因为我看到了端着枪的雇佣兵 这种现场直播我还是第一次,所以我立马一起进入状态了 魏尘提醒了我一句 “可以呼吸”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一直憋着气,这边画面一直没动,不知道要埋伏多久,所以我就将画面切到了白冥这边 白冥这边已经干上了,周围声音嘈杂,有骂声,有惨叫声,有哀嚎声,有求饶声,这是我第一次以白冥的视角来看这些旁支 他手持千机伞中的那把短剑,杀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中途还用手臂擦了一下短剑上的血迹 这个动作十分帅气,我们几个都我靠了一声 “冥爷干架是真他妈男人啊” 老杨啧了一声 帅哥骂了一句 “这小子,妈的,他绝对隐藏实力了,估计在我之上,老子他妈的天下第二不保了” “他是白家真正意义上的当家人,实力不会弱,真靠白名一个,撑不起白家也压不住那些旁支” 魏尘看着画面给我们分析 “冥爷能嚣张这么多年靠的全是实力” 钱隆吃着薯片说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白家有他我是真他妈的放心 我又切了金辰安那边的画面,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小九爷这是埋伏上了”老杨说 “如今金五爷的势力已经摸透了,白家已经开始清叛,白冥没死,金五爷闻声,肯定撤退,他是在他撤退的路上,埋伏上了,他这边需要拿下金五爷的同时摧毁他的势力,所以不可轻举妄动,一击必杀” 魏尘又给我们分析了一下 金辰安对付金五爷,金斌应该对付金苏苏去了 我们又切回了白冥的视角 发现他他妈的竟然已经坐在那了,底下跪了一些人,肉眼可见的发抖,白森也在里头,萧叔却不在,应该是四叔二伯各自清理了 我们又我靠了一声,速度这么快吗?切个镜头的功夫,全被控制了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白冥的声音响起,说的十分平淡 底下压根不敢接话 白冥对旁边的人勾了一下手指,一个人就弯腰过来了,一看是余乐 “上药剂,别让他们死太快了” 余乐点了点头 底下有的人拼命磕头 “冥爷,求冥爷直接杀了我们,给我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白冥似乎往后靠了一下,不急不缓的开了口 “在我这,哪个死法不痛快,必定下辈子都铭记终生” “我们把家产全给您,冥爷给条明路行不行”有人磕着头说 “明路,的确是没有了,不过别怕,后路,我也给各位断了” 白冥说着就笑了一声 白森呸了一口 “左右不过一个死” 白冥又笑了一声 “不,你不会死,我怎么会让你死呢,哪有这种好事” 然后对旁边的伙计说 “阉了,舌头也拔了,我不喜欢吵闹,再送二十个男人陪陪他,他喜欢这口” 又对余乐说 “清醒剂给他打上” 白森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白冥骂 “白冥,我们可都姓白!你当真要做这么绝?” 白冥架起了二郎腿 “在白家,可没有亲戚一说,背叛就是背叛,我真死了,你会怎么对白名,你心里有数,别喊冤” “你是本家的一条狗吗?要这么护着他,我不过就是不想当本家的狗,我有什么错” 白森朝白冥嘶吼道 白冥靠在那丝毫未动,与白森的崩溃形成鲜明对比 “我就是他的恶犬,又当如何呢” 说着就对余乐摆了下手,白森想反抗,余乐从他身后捂住了白森的嘴,手里的针筒就打进了白森的脖子,同时两伙计压着白森就下去了 老杨往我这缩了一下 “别说,冥爷有时候还怪让人害怕的,我以前那么怼他,我都有点后怕,我记得在会理堂口,我跟老白两个人都不敢说话” 我笑了一声 “我那时候确实挺怕他的,现在也许是我皮厚了,完全不怕了”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叔 白冥这太精彩了,以至于忘记切金辰安那了,赶紧切了过去 我们大家都卧槽了一句,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动作大片 金辰安正在枪林弹雨中快速穿行,滑到了一块岩石的后面 他说过金五爷手里也有军火,他们两方在荒郊野岭的已经干起来了 金辰安在岩石后面换弹药,冲出去的瞬间,屏幕突然黑了,声音也没有了 我们都愣了一下,我立马站了起来,去看是不是屏幕坏了,切白冥那,那边还有画面,切金辰安这边,这边就是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不会出事了吧?” 我心就提了起来,焦急的问他们 他妈的,不会是中弹了吧? 他们也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老白先别慌,他是冲出去瞬间黑的,我感觉可能是设备受到了干扰” 老杨分析说 魏尘也嗯了一声,赞同老杨的说法 “他们金家习惯用高科技,可能跟这个有点关系,徒弟别急” 帅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虽然我觉得他们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内心依旧十分害怕,害怕他真的会出事 我们就这样坐着,画面一直没有显示,半小时以后,我开始变得焦虑不安 想抽根烟冷静一下,发现手抖的不行,魏尘握住了我的手 “要相信他的能力” 我轻声说 “失而复得以后再次失去,我会奔溃的” 魏尘拍了拍我的手腕,嗯了一声 “嗯,不会有事” 魏尘说不会有事,应该是可信的,他分析的比我透彻,他会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判断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又过了半小时,黑色的屏幕终于出现了画面,这一刻,我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镜头上似乎溅上了血迹,金辰安擦了一下镜头,才变清晰 镜头的对面,金五爷似乎已经中枪了,但还有气,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些人 金辰安走过去蹲在了金五爷的身边 “五叔,你输了” 金五爷脸上全是冷汗,大概是疼的,咬牙看了金辰安一眼 “隐藏这么多年,够能忍的” 金辰安淡淡的说 “忍习惯了,全靠五叔栽培,没有五叔,哪有今日的我” 金五爷冷笑了一下 “这个锅可背不起,你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 这时候镜头里传来了金斌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爹嘛” 几秒以后,画面里出现了金斌的身影 金五爷冷眼看着金斌,喘着气说 “你这个白眼狼,早就该杀了你” 金斌笑了一声,拍了拍金五爷的脸 “我白眼狼,你杀了我亲爹,骗我母亲我是你的孩子,就是为了找个棋子,我母亲在金家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你怎么有脸说我白眼狼,没想到吧,我早查到了” 金五爷大概是没想到金斌已经查到这些了,眼里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一闪而过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金五爷的声音开始变弱,他没多少时间了 “五叔好走,金飙,我帮您照顾了” 金辰安说着就站了起来 金五爷听到金飙的时候,眼里出现了慌乱 “你……” “嗯,我找到他了,五叔,他没跑成呢” 金辰安的语气依旧毫无起伏 金五爷捂着伤口爬过来抱住了金辰安的腿,一脸的恐慌 “金飙是你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小安,你就放过他吧!五叔求你了!” “五叔哪里的话,五叔不在了,我自然要好好照顾弟弟的,金斌为兄即为父,安心走吧” 金辰安开始抽出了腿,拍了一下裤子,似乎十分嫌弃 金斌接了话 “自然,我作为兄长,自然爱护母亲弟弟,爹放心” 金斌说着就对着金五爷的脑袋补了一枪,然后做了拜拜的动作 “金苏苏跟眉凤搞定了?” 金辰安问金斌 金斌打了一个响指 金苏苏,眉凤跟金伊伊就被伙计带了上来 “这么说来白小爷也没死” 金苏苏面不改色的问金辰安 “我活着,他自然活着” 金辰安随意的接了一句 眉凤跪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会放了我,伊伊跟白小爷之间是真心相爱,你也想白小爷幸福,看在白小爷的份上给伊伊一个活路,伊伊她什么都不知道” 金伊伊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大概是真的十分害怕 金辰安忽然笑了起来 “他是我的相好,怎么会跟金伊伊真心相爱,他的幸福,自然由我来给” 眉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 金苏苏跟金伊伊明显也没想到金辰安会这么说 “白名,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金伊伊对这个答案似乎很诧异 “你不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吗,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何谈喜欢” 我笑了一声对魏尘说 “他居然骗别人说我不喜欢女人,算不算抹黑我” 魏尘笑了一声 “早晚是事实” “诽谤,赤果果的诽谤!”我反驳说 老杨让我们别在那调情了,他听不见了,我们立马安静了下来 这时金辰安笑了一下 他拍了拍金伊伊的头 “你应该庆幸,他没有喜欢过你,不然可能死的没这么痛快” 接着屏幕一黑,听见了三声枪声 我意识到是他挡住了摄像头了 接下去,屏幕完全就黑了,切白冥那边也是黑的,应该是都断了镜头了,处理后续去了 第359章 不能尝试 老杨啧了一声 “小九爷这是一举吞了金五爷,眉凤,金苏苏的势力了,了不得啊” 金辰安绝对不止杀了他们这么简单,他们的堂口产业早就摸清了,应该是一并吞了,再加上金辰安这么多年暗中培养的势力 金家要跟魏白两家平起平坐了,七家的秩序,从今往后就要改写了 不过我倒是很乐意,我巴不得七家全都平起平坐,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不是儿戏,都得靠实力说话。 “以后魏白金三家可就平起平坐了,金辰安确实牛啊,这么多年没改变的秩序,在他手里完成了” 帅哥啃了口西瓜说 “你也可以找个老婆开始把张家发扬光大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情真意切 帅哥被西瓜呛了一下 “我想过了,我他妈得找一百个老婆,才能发扬光大,但我吃不消啊,我就得虚了,所以我决定不发扬了,就我一个也挺好的,你们去哪,我去哪,有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咱们都在一起,那还娶什么老婆,当然,偶尔可以找个姑娘的” 老杨乐呵呵的接了话 他们两个还击了个掌 我愣了一下 “那不就是嫖吗?” “哎呀,人总要有点生理需求要解决,你没有吗?”帅哥啃着西瓜回头看我 我嘶了一声,抬头想了一下 “还真没有” 我大概是对这方面没什么想法,所以欲望极低 “你连片都没看过吗” 老杨忽然有点惊讶 “什么片?”我疑惑了一下 魏尘低头笑了一声 我忽然就意识到老杨在说什么了 也笑了一声 “还真没看过” 帅哥老杨钱隆都凑了过来,全都看着我 “看着我干嘛,不看很奇怪吗,你们就是内心不纯洁,党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我见他们都这样盯着我,就开启了教育模式 “不是,这是正常的需求,你没有吗?” 帅哥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嘶了一声 “怎么说呢,我对这方面不怎么感兴趣,脑子里想不到,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对生理欲望极低的人” 他们三个还是不是很能理解 “你们可以问魏尘啊,他也无欲无求的,跟我应该差不多,就是对这方面没什么欲望” 我指了下魏尘 他们都挑了一下眉 “我,有欲,有求” 魏尘看着我说 我有些不可置信,神经兮兮的凑过去问 “真的假的,你也看?” 我他妈都想像不出来,魏尘看那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感觉压根不可能啊 “那倒不看”魏尘淡淡说了句 我一摊手 “那不就得了,别跟他们学坏,他们都不是正经人” 然后又对他们三说别把魏尘带坏了 帅哥呵了一声对老杨说 “他让我们别把魏尘带坏,多好笑的笑话” 老杨跟钱隆都笑了起来,魏尘自己都笑了一声 估计是他们也没这个本事把魏尘带坏 几家清叛已完成,魏尘得回雷公山了,他现在已是正式的魏家当家人了,不能一直不回去 他说过段时间就把魏家的办事处挪到他的那个宅院处,这样就方便很多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我估计还得再待几天,白家刚清叛,白冥刚回去,还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他肯定会等稳定了才会同意我回去 虽然我觉得这种混乱的状态,我也应该在场才对,不过老杨说,大人物都是压轴的,不用随便出场,况且也怕有遗漏,还得排查 魏尘在第二天就准备回雷公山了,每次离别他都心情都不怎么好,所以走之前,我亲了他一口,既然他喜欢这个,我为什么不让他开心一些 魏尘压根没想到我会亲他一口,愣了好一会,嘴角才开始上扬,心情十分不错 老杨他们都我擦了一声 “你他妈的都不背人了吗?” 老杨笑骂道 “我们都是相好了,不是该办的事都办了,还背什么” 我开玩笑的说 他们都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魏尘走后,我们继续在这里潇洒度日,二伯四叔都跟我通了电话,他们那的事也都搞定了,让我没想到的是,全叔回来了,他真的是装的 四叔是故意骗我把全叔杀了,四叔的局在四叔那次出事的时候就布下了,萧叔是他特地放在身边的,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白家有叛徒了 我听到这件消息的时候,拍了一下大腿,妈的,姜还是老的辣,老子还是被他骗了 山里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周围的山全白了,风雨连廊的瓦片上积了厚厚的雪 院子里的竹子被积雪压弯了枝头 我轻拉了一下竹枝,给了竹枝一个反向的弹力,瞬间竹枝抖落了身上的积雪,挺直了腰身 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一句话: 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雪轻又绵 从今往后,金辰安不会再被打压了,再也不会有衣衫单薄跪在雪地里的日子了 我们几个站在湖边赏着雪景胡乱瞎扯着,就看见风雨连廊的那头出现了一个身影 西装马甲配灰色衬衣,外面披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伞的上面落了点积雪,一看就是金辰安 “妈的,小九爷这个靓仔就是贵气” 老杨笑骂了一声 金辰安把伞递给旁边的雇佣兵,朝我张开了手臂,笑了一下,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这头跑了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欢迎礼 他的大衣被我的动作打落在了地上,被旁边的人收了起来 “你终于可以睡半个安稳觉了” 我笑着说了一句 他笑了一声 “你在我能睡一整个安稳觉” 帅哥他们走了过来 “哎哟,别卿卿我我了,外面冷,再给冻着,皇上您这边请” 帅哥说着夸张的弯了一下腰,做了个请的动作,惹的金辰安笑出了声 “微臣恭迎皇上” 我也有模有样的拍了两下袖子 老杨学我的样子也拍了两下 “奴才……呸,怎么还奴才上了” “臣等等候多时,恭迎圣驾” 惹的我们都笑了一声 我把衣服给金辰安披了回去,一同往里走 “行过拜礼了?”我问 他嗯了一声 “嗯,都搞定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真正的金家当家人了 我们七家就差少文没行拜礼了,等他搞定以后,七家当家人就定了,不过他这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六家当家人都是自己人,他这边稳的很 “白冥那边估计还有几天,毕竟白家的旁支都不好弄,白森那支,都要排查” 金辰安又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大不了多待几天,这日子多舒坦,两眼一睁就是玩”我笑着说 老杨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嘶了一声 “各种设备齐全,就是差妹子,其他我都很满意” 帅哥也笑着应了声 金辰安笑了一下 “倒是也可以给你安排” 他们两个连忙拒绝,老杨赶紧解释说是开玩笑,说有感情,才有感觉 钱隆看着他们两忽然接了一句 “只要妹子够好看,你们哪个都有感情” 我直接笑出了声 金辰安挑了一下眉,说明白了 我们都以为金辰安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晚上的时候,真有人带了几个姑娘来,这几个姑娘长得都很标志,十分热情的就朝老杨帅哥钱隆围了过去,让他们喝酒玩骰子 钱隆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去外面抽烟了 帅哥跟老杨,倒是玩的很开心,果然钱隆说的没错,只要妹子够好看,他们哪个都有感情 看的我笑了好一会 这些妹子没有一个邀请我喝的,心说,她妈的,难道是我不够帅? 不过我也答应过魏尘不会喝酒,在金辰安母亲的墓前喝也是被魏尘气的 里面嘈杂,我不是很喜欢吵闹就出来了,金辰安估计也不喜欢吵闹,跟我一起出来了 我们在湖边散步,雪天的夜晚,十分明亮,山上的白雪倒印在湖水里,静谧又美丽 “这些人都没问题吧?” 我问金辰安,毕竟万一他们俩喝醉了别再出个事 “放心,没有问题”他说 我点了点头 “谢谢你,白名” 金辰安停下来看着我说的十分认真 我不明所以 “我们之间,何来谢谢” 我笑了一下 他朝我浅笑了一下 “我就像你手中那枝被积雪压弯的竹子,这场积雪压在我身上压了十五年,我曾一度被压的无法喘息,我以为我会被压死在这场风雪之中” “是你给了我一个向上的拉力,我才能抖落积雪,挺直身躯” “金钱,名利,曾经对我来说都只是工具,我依旧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活着” “但因为你,我的世界里有了羁绊,有了羁绊,才会有念头,有了念头,才找寻到了活着的意义” 我笑了一声,看着他说 “其实还是你对我的帮助多一些,你现在复活了,把那些产业收回去,我不要什么产业,我只要你活着就行” “那些本来就是给你的,不需要你打理,收收钱就可以了,你不是要养伙计?不费钱?” 我一想确实很他妈费钱 “那你给的是不是也太多了,这么多产业” 我又问了一句 他笑了一声说 “即是相好,自然得给你聘礼,不多” 我直接笑出了声 “你他妈……反正是我赚,这生意划算” 他嗯了一声 “嗯,让你赚” 老杨他们还在玩,钱隆自顾自回去睡觉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俩也各自回了房间 睡觉的时候,金辰安躺到了我身边,圈着我说 “我想睡个安稳觉” 我嘿嘿一笑 “那拿故事来换” 他嘴角上扬说 “没问题” 我仰着头听他讲故事,他今天讲故事语调十分轻缓,听的人十分想睡觉,听了二十来分钟,我已经迷迷糊糊了 正当我迷糊之际,嘴上就传来了柔软的触感,接着一只手就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抚上了我的腰 我立马睁了眼,脑子回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金辰安在亲我,我擦,什么情况 我往后挪了一下脑袋 “金……金……金辰安” 瞬间我就结巴了 “怎么了?” 他柔声问着又贴了过来 “魏尘喜欢这个,我也喜欢,白冥也喜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 我十分震惊 “我们……我们……我们这样不奇怪吗?” 我结巴了一下问 他笑了一声说 “不奇怪,一个也是亲,二个也是亲,三个也是亲,本质上是不是一样的” “你有三个相好,是不是得一碗水端平” 我愣了一下,他妈的,他说的似乎还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太对 “不是,我们全都是……男的,这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那你跟三个女人亲,就不奇怪了?” 他反问了一句 我一下子就被他问住了,跟三个女人亲,也很奇怪啊! 他见我顿在那里,眼里忽然就落寞了下来,对我扯了个笑容 “抱歉,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介意” 说着就跟我说了句晚安,准备起身了 我见他似乎是真的难过了,拉住他说 “不是不是,我没有介意,我就是……我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别难过,我没有介意,真的” 心中暗骂,草!不就亲个嘴吗,怎么了!!!又怎么了!!!命都是他们给的,亲个嘴又怎么了!!男的又怎么了!!! 一个也是亲,二个也是亲,三个也是亲!!! 他俯身下来问 “真的?” 我点了点头 “真的,我没有介意,我刚刚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才愣神” 他嘴角上扬了一下,就把我压在了身下,一只手交握我的手指,一只手抚着我的腰就亲了上来 片刻以后,他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回应我……白名” “什么意思?” 我愣愣的问 他愣了一下,撑起手臂,离我远了一些,晃了晃脑子,自言自语了一句 “魏尘说的没错,不能尝试,确实要命” 接着他就这样维持着不动了 又过了一会,他才起了身,圈着我柔声说 “给你讲故事,睡觉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身上的香水味十分好闻,闻着香味,听着故事,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老杨跟帅哥两个人压根没起来,还在睡觉 等他们起来以后,我调侃问他们昨夜佳人相伴,感觉如何 他们说昨晚玩了一晚上骰子,就没输过,那些妹子全被他们喝倒了 我给他们比了大拇指说他们真牛逼 金辰安就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金辰安都在这里陪我,不过基本上都在书房处理电脑上的文件,跟他以前差不多 这个宅院的后院也有颗柿子树,现在已经红果高挂了,想起魏尘宅院里的柿子,我跟老杨钱隆帅哥四人,就在这颗柿子树下摘柿子 帅哥上了树,摘了往下丢,我们在下面接,但这个季节,柿子已经很软了,一丢就烂了 他突然拿着柿子朝我们发起了攻击,砸在身上,直接炸开一团,无亚于被屎砸了,我们冬躲西藏,但他在高处,一砸一个准,边砸边笑,我们在下面边叫边跑 金辰安来过一趟,以为我们怎么了,看到是这个情况,立马转身了,我们见他跑了,沾着满身的柿子就朝他冲了过去,他笑着跑快了一些,进了书房就把门锁了 我们几个到处在找可暗算目标,远远就看见一人穿着深灰色羊绒短款外套搭配黑色高领毛衣,撑着把银伞,正从风雨廊那过来 我一喜,白冥!他来接我了! 我们几个躲在院墙的内侧,准备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等了半天却没人进来,探出头看了一眼,压根没人 “我难道老花了?” 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老杨也嘶了一声 “刚刚是看到了啊” 帅哥也探出去看了一下 “人呢?” 忽然白冥笑了一声,我们都吓了一跳 循声抬头才发现他撑着银伞站在围墙的上头正看着我们 “嘿!小叔你怎么在这啊”我惊讶的问 “因为不想换衣服”他笑着接了话 白冥将伞收了起来,翻身下了院墙 “我靠,你小子,果然隐藏实力了” 帅哥骂了一声 白冥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好奇的问 他揉了一下我的脑袋 “你看到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看到你了” 他跟金辰安还有事要谈,我们几个先去换了衣服 等我下来,他们已经聊完了 我跟金辰安说杭城见,虽然他那个宅子给我了,但他必须住回去,不然我跟他没完,那个地方我熟悉了,再换个地方找他我不习惯 他笑着应下以后,我才跟白冥准备回去 回去之前,金辰安拍了拍白冥的肩膀 “别轻易尝试,真要命” 白冥挑了一下眉 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老杨好奇的问 “尝试什么?” 第360章 意义 白冥跟金辰安对视了一眼 然后看着我说 “他说挑战自我的事,别轻易尝试” 我们依旧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金辰安送我们到了风雨廊尽头 我们跟他告别之后沿着阶梯往下 白冥打着银伞,给我遮雪 帅哥,老杨,在前面打雪仗,钱隆撑着伞在后面跟着 如果魏尘也在那就更好了 走着走着白冥就停了一下,看向了我 “怎么了小叔”我疑惑的问 “出了这里,你就得继续当个当家人了”他对我扯了个笑容 我明白他的意思,出了这里,我将继续扛起我所有的责任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他笑了一下 “但我有你啊,并肩同行,风雪共担,就如这一刻,你为我撑伞,遮挡了大部分的风雪,落在我肩头的雪,比不上你伞面上的百分之一,我不怕” 他浅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嗯,我会替你撑伞” 我握住伞柄,将伞往他那倾斜一些 “是风雨共济,虽然其实是我更需要你” 他笑了一下 “我站在现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让你需要我,你存在,所以我存在” 我嘿嘿一笑,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叔” “我是你相好” 白冥看着我纠正了一下,同时侧了一下伞面,就听见啪的一声,一个雪球就砸在了伞面上 “我靠,竟然没偷袭到,你在这种时候都能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吗?我要跟你比试比试” 帅哥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冥举起伞对着帅哥笑了一下 “不比,你就是天下第二” “话说你既然这么厉害,对付九尾地蝎的时候你怎么不显露一下,吃这么大一亏” 老杨凑过来问 白冥皱了皱眉 “第一次跟白名出去,不想一下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也不知道他一点身手都没有,就没有带千机伞,普通匕首对付不了地蝎,那时候我对他不了解,不知道他会骗人……” 老杨笑了一声 “他妈的,那倒也是,老白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专骗朋友,老子被他骗了好几次了” 钱隆认同的嗯了一声 “嗯,老板的话,不可信,给的东西,也不能乱吃” 我干笑两声,心说他妈的,以后就更难骗了 “他的身边一直有你们在,我也很放心,二爷跟四爷都告诉我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显露,不然局难做,所以……” 白冥继续说道 “所以你现在还是没有显露是吧!!草!!” 帅哥指着他笑骂 白冥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魏尘说的是对的,白冥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家当家人,白家当家人自古以来都是白家最强的存在,这个定律一直没有改变,只是同时又培养了我这么一位当家人,双管齐下。 怪不得我他妈的,不需要身手,合着需要最强的那个压根不是我,白家人做事,果然思虑周全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 “那你跟魏尘谁厉害” 帅哥又问了一句 “没真的交过手,不过,应该是他,他的速度更快” 白冥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往外走出来一段路,才发现是有盘山路绕上来的 马路边停了九辆车,车的旁边都站了了人,那是白家的旁支,他们是来接我这个当家人回去的 现在知道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了 我调了一下神态,挺直了腰板,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 他们都对我们弯腰示意 我没有说话,上了第一辆车,开车的是肖子惑,白冥这次没有去后面那辆,自觉与我同坐 他轻拍我的手腕,意思就是,他会与我同在,别害怕 老杨他们上了后面的车辆 白家刚清完叛,我得回去走最后的过场 “都还活着?”我问白冥 因为镜头里,他说别让那群人死太快,白冥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死的,没有这种好事 “嗯,活着也死了,你就不用去见了,不好看” 白冥笑着说 我确实适应不了那种场面,虽然我不是圣母,但我依旧不太擅长折磨人,也直面不了这种疼痛 但白冥没有做错,如果背叛只是简单的一死,没有震慑作用,只有让人怕了,怕到骨子里了,才不敢轻易背叛 车子驶向了白氏宗祠,老杨他们先行回去了 山里在下雪,这里在下雨 下车以后,白冥继续替我撑伞,我们一同上了阶梯,这条阶梯我走了很多遍了,最开始的时候,觉得很难,到现在已经习惯了 除了第一次,其他时候我的身边都有了白冥 这次四叔二伯没来,我的势力已稳,不需要他们出面了,我才是本家的代表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 我突然想往后看看来时的路,不过,最终没有回头 熊爷说过,不要回头看,不回头就不会知道身后无人,要往旁边看,我的身旁站了好多人 我看向了白冥,他也看向了我,俩人相视一笑 白家清叛是大事,上过香以后,我坐在了仰止堂的主位上 依旧是上次的座位位置,不过这次座位上少了几个人,应该就是这次的叛徒 我起身走过去,朝白冥伸出了手 他愣了一下,其他人都在相互使眼色 “你也是当家人,不应该坐在这里” 我朝他笑了一下 白冥浅笑了一下,借我的手,起了身,走向了另外一个主位,我们一同落了座 接下去的过程,都是走过场,无非就是震慑敲打一下旁支,经过这一局,他们已经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假装深不可测就得了 这边完事以后,我跟白冥又去了一趟四叔那,四叔说,有家宴要请 在门口见到全叔的时候发现全叔不仅没瘦,还胖了一些 “我靠,全叔,你是真他妈能装”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全叔的肩膀 全叔笑了一声 “跟着四爷总是学到点的,谢白小爷不杀之恩” 我嘶了一声 “那我当时要真杀了你,怎么弄” “我们就是计划让你杀了我,这样我就可以明确的是死了,姓萧的才会真的信,当然你真杀我,我也不会死的,都有准备,白小爷还是不够狠啊,还把我养老了,我就是在那吃胖的” 全叔说着又笑了一声 我呵呵两声,让他把吃的东西全换成钱赔我 进了餐厅,发现二伯也在,但二伯身后跟着的竟然是程苍而不是蒋叔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蒋叔也是叛徒?不能吧?蒋叔如果是叛徒之前白家出事的时候,他就不用配合我演戏了 我小声询问二伯 “蒋叔……” 后面的话我就没说了,二伯肯定明白我想问什么 “你蒋叔今天有事,走不开,放心,我贴身的伙计跟你四叔的不同,不会叛变” 二伯不急不缓的开了口,然后请白冥入住 四叔刚坐下来,一听又站了起来 “你他娘的说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姓萧的可不是我的贴身伙计” 我把四叔按了回去,自己也坐在了白冥旁边 “四叔,等会二伯又把你东西砸了,忍忍得了” 四叔瞪了我一眼 “我他娘的,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家宴,不用拘着,随意些就行” 二伯对白冥说 白冥嗯了一声,也没有客气 我给他们夹菜夹习惯了,吃饭的时候,我习惯性就给白冥夹了菜 菜都放到他碗里了,才反应过来 白冥嘴角上扬的吃着菜什么也没说 四叔跟二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都假装没看到,继续吃饭 二伯跟四叔都对白冥敬了酒,说白家依旧能有现在的样子,少不了白冥的付出,又说我以后还得靠他多帮扶着些 他们说的倒也全是实话 白冥都一一接下 我答应过魏尘不喝酒,已茶代酒敬了二伯四叔说两位爹,以后可少坑我 他们两都笑呵呵的喝了一杯,估计反正是没的少坑的,不过我也坑他们,只是我还坑不过他们而已,姜还是老的辣不是说说的,等我什么时候坑到他们了,我应该就出师了。 从二伯四叔那回去,已经是半夜了,白冥似乎有些累了,在车上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到家还是被我摇醒的 钱隆最近休息的足够多,一点也没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剧 我洗漱完准备睡觉的时候想起来白冥喝了这么多酒,明天起来估计得头疼,就去煮了点醒酒汤,这是我上次喝醉以后,钱隆教我的 虽然他并没有喝醉,当然他也不能喝醉,叛徒虽然除了,那个组织却还在,喝点醒酒汤,总归会舒服一些 端着汤去了他那,发现他还在处理事情,伙计正在跟他汇报,见我来了,那伙计立马就闭了嘴,我啥也没听到,就听到什么死了 白冥揉了揉眉心,摆了下手,那伙计就下去了,并把门给带上了 我把解酒汤递给他,他接过笑了一下说 “有相好,就是幸福” 我直接笑出了声,接了句 “那是自然” “刚那伙计说什么死了,谁死了?” 我八卦之心又燃了起来 “白森死了,这才多久,不禁虐” 他喝着汤,随意的回着我的话 说着他放下碗看着我问 “会怕我吗” 这句话魏尘也问过 “我在会理的时候,确实挺怕你的,现在……” 我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你不是恶犬,你是我的守护神,没有人会怕自己的守护神,就像魏尘,金辰安一样,都是保护我的……” 话还没说完,忽然他十分迅速的贴近了我,亲了我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眼神闪避,低下头轻咳了一声,眼里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金辰安说,他们都喜欢这个,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所以没有惊讶 但白冥这个样子我却没见过,也许是怕我会责怪他 我笑了一下,缓缓回亲了他一口,他看着我滞愣了片刻,慢慢眼就红了,低头笑了一声,将我拥在了怀里 “怎么了小叔,你不喜欢这个吗?” 我最怕他们红了眼 “没有,很喜欢” 他轻声说 “那你为什么……” “因为高兴……” “高兴?高兴为什么要哭” “因为,因为我走了很久的路,才终于走到了你身边,因为,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时间没有意义,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没有意义,但你承认我的这一刻,它们便有了意义” 说着一滴眼泪就滑进了我的脖子里 “你肯定受了好多委屈,吃了好多苦” 我抱着他轻声说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小叔,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活的还算通透,不会有什么后悔的事,但当我看到我四叔消息的时候,他说金辰安死了,你要见我最后一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后悔,我真的很后悔,后悔我为什么没有为你们多做一些什么” 说着我眼泪也下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他抱着我默默的流着眼泪 我擦了一下他的眼泪,朝他笑了一下 “哪来的对不起,我只是在庆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也擦了一下我的眼泪 “有的,我们能预测到你会很崩溃,但……” 我打断他的话说 “普通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何况是我们朝不保夕之人,人有时候是无法顾全所有事的,如果当时有的选,你们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我可以十分肯定”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他把手覆盖在了我的眼睛上,将我抵在了沙发上,嘴上就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力道逐渐加深,似乎隐藏了很多情绪 片刻以后,他就停了下来,重新拥抱了我 “你还不懂,还不是时候,我们慢慢来”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问了一句 “我不懂什么?亲吻吗,我感觉我他妈很懂了,我都亲三个了,我还能不懂?他妈的,这辈子还没跟女人亲过,全特么跟你们亲了,以后你们找了老婆,可别说出来” 说着我自己都笑了一声 虽然我自己也觉得很离谱,他妈的,鬼使神差一样简直,不过他们就这点爱好……亲就亲了 就像我,我就很爱拥抱,也爱贴着人,特别爱贴着他们几个,很有安全感, 对我来说,情感的传递,拥抱跟贴近,是最直接的,我并没有觉得这种行为很娘们 他也笑了一声 “我们不会找女人” “跟我一样,不找也挺好,大家一起过,还热闹” 我起身接了一句,提醒他快点休息,都后半夜了 不过他说这么晚了,让我睡他这得了,反正我睡哪都是睡,便没有拒绝 睡觉的时候,我让他给我讲他以前的事 他想了想,然后说了句 “不适合你听” 他这么说我便知道他的日子过的也很苦 我抬头看着他说 “以后就不苦了,会跟魏尘,金辰安一样越来越甜” 他笑了一声 “我现在就觉得很甜,就是,确实有点要命,过来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要命,为什么会要命”我疑惑的问 “因为,我有欲望,你没有,你脑子一片空白” 他笑了一声 欲望?难道是…… 我神经兮兮的一笑,贱兮兮的问 “你也想看片了?” 他直接笑出了声 “你他妈……真是要疯,睡觉!” 第361章 去旅游 第二天我睁眼的时候,白冥竟然还在,他圈着我安静的睡着,我猜他睡过了头…… 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我擦,9点了 他没有这么晚起的时候,就想让他多睡一会,不知道有没有做个好梦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睡个安稳觉真的太难了 正当我准备盯着天花板发会呆的时候,白冥闭着眼问 “睡够了?” 原来他是醒着的,我还以为他睡过了 我嘿嘿一笑问 “什么时候醒的” 他笑着说也就比我早一会 “你今天没事要处理吗?” 我对他今天这样空闲,觉得有点奇怪 “事情倒是有,得等你起来才能办” 他起身准备去洗漱,我忙问是什么事 “陪你回一趟家” 他很随意的接了句,就去洗漱了 我直接愣在了那里 自从我知道我的父母不是我父母以后,我不知道我内心是怎么想的,虽然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人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 我是想回去,但又总觉得似乎有一道隐形的玻璃,突然阻拦在了那里 所以我上次才会提出让魏尘陪我回家吃饭的要求,其实是我自己害怕一个人回去,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 不过当时魏尘并不知道这件事,后面也一直没机会,就不了了之了 白冥已经洗漱完了,回来发现我还愣在那里就说 “发什么愣,我们现在这个时间去,刚好可以蹭个午饭,过了可没的吃了” 我忽然就被他给逗笑了,起身去洗漱 他这次依旧备了很多十分贵重的礼品,比上次还要多 “你这些……” 我看着车上那些礼品,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朝我笑了一下 “道别的话,要好好说,这礼,是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陪伴的” 现在我已经知道他们是假的了,估计很快他们就不会存在了,会回到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去 “谢谢” 我低头轻声说了句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词” 我这次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我妈见到我的时候,眼里有惊喜也有诧异,四叔应该通知了他们我已经知道了 她走过来的时候,略微有些尴尬跟歉意 “小白回来了” “白冥也来了” 我收了一下情绪喊了一声“老妈” 她眼瞬间就红了,笑了一声 白冥喊了声伯母 她也笑着应了一声 “我爹呢?” 我笑着问 “在书房呢,我去叫他,留下吃午饭吧”她红着眼说 我点了点头问 “别是又点什么外卖吧” 她擦了一下眼泪说 “妈不是这种人” 我笑了一声,眼应该是红了 “你是不是这种人,我能不清楚吗” 我们又去书房见了我爹,他毕竟是个男人,不善情感表达,假装自己很忙 “吃了饭再走吧”他头也不抬的说 我说老妈已经在那偷偷点外卖了可能 “钱还够用吗?”他又问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说我的朋友都很好,经常给我钱花,不用担心我 我妈很难得的自己做了饭菜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我举起酒杯说要敬他们两位这么多年的陪伴与照顾 这杯酒,我是必须要敬的 他们两都红着眼跟我回敬 白冥也敬了他们 虽然我很想说一句,能不能不走,能不能继续存在,但我知道这不现实,他们有他们的日子要过,而且我也不能一直沉浸在假象之中 我妈做的饭菜依旧很难吃,但我这次没有嫌弃,夸她手艺进步了 白冥也说伯母做什么都好吃 她一直在那擦眼泪 午饭结束以后,我们又在那坐了一会,走之前,我给了我妈跟我爹一个拥抱 “谢谢老爸老妈,我现在长大了,得独自闯荡江湖了,不过别担心,我的身边有很多很好的朋友,不会被坏人骗” 我爹眼红红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我妈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 我强忍着情绪没有爆发,给他们磕了个头,就出了家门 上车以后,我的眼泪才止不住的往下流,白冥将车开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我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 我没有家了…… “我没有家了……” 我抱着他边哭边说 白冥轻拍着我的后背,没有接话 大哭一场以后,我的情绪得到了宣泄,觉得好了很多,抬头才发现白冥眼睛红红的,似乎也哭过 他对我扯了个笑容 “别怕,以后的路,我们陪你走”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两天,我什么也没干,每天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白家有白冥撑着,我颓废几天其实也没有关系 老杨来了一趟,陪我玩了一天的游戏 第二天金辰安也来了一趟,给我带了糕点 我不想他们担心我,没有表现异常 “过几天,等魏尘那边忙完,我们大家去旅游?” 金辰安擦了一下我嘴边的糕点轻声开了口 我愣了一下,旅游?忙问 “真旅游还是盗墓?” “真旅游,如果途中你想盗个墓,也不是不行”他笑了一下 这真是闻所未闻,一下子我就来了兴趣了 “真的假的?你们有时间了?” “真的,现在局势已稳,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你可以看看你想去哪” “内蒙” 我脱口而出 他笑了一声“现在是冬天,内蒙下雪了,没有绿色的草原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冬天了,我想去内蒙也确实是想去草原上骑马奔腾,放纵自我 金辰安思考了会,然后说 “你喜欢辽阔的地方,那我们去西北?湖泊,雪地,沙漠,草原,无人区都包含了,想盗个墓也方便” 我立马点了点头,西北我也喜欢,我喜欢它的那种荒芜跟辽阔,以前几次都是匆匆经过,没有真的感受过 “所有人都去吗?” 我又赶紧问了一句,内心已经开始期待了 他嗯了一声 “嗯,老杨阿素沈川帅哥少文都去” 瞬间我就乐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旅游了?”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缓缓开口说了句 “去找回点你的快乐” 还是被他们看出来了,果然都是太了解 “谢……” 我看着他,刚想开口说声谢谢,他就打断了我 “打住,我不喜欢听” 我嘿嘿一笑,立马改了口 “谢就不谢了” 他嗯了一声,又递给了我一块糕点 他们的这种关爱,让我心头觉得很暖,心说其实我也不用一直被一些已定的事物所困扰,往前走,往前看才是对的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金辰安说交朋友挺费钱,我往他嘴里塞了块糕点,调侃了一句 “交朋友确实挺费钱哦” 他嚼着糕点,嘴角上扬的说 “那得看交的是什么朋友了,我赚” 我笑了一声,他给我这么多产业,宅子,各种东西,还他赚 “你肯定没睡醒”我说 他笑了一下,没有接我的话 我又在摘星阁待了两天,处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出摘星阁的时候,我遇到了陆枫,自从上次坑了他以后,倒是很久没遇到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笑着嘿了一声 “嘿,你个坑货,骗本少爷一顿饭” 然后又指着钱隆说 “哎?你不是白小爷店铺里那个店员吗?不干了?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些” 我笑了一声 “哟,这不是陆大少爷,还在找白小爷呢?他这个店员被我挖了,现在跟我” 他哦了一声,凑过来神经兮兮的说 “那倒没有,就是又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万一遇到了呢” 我点了点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你就这么想找他?” “怎么说呢,我就想看看白小爷这样的人物长什么样,我哪天能不能也成为他那样的人” 他说着又朝那边望了一眼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淡淡的说 “他那样的人,我当过,没什么意思” “你当过?你就吹,白小爷那样的人,才不会坑我饭钱”他笑着说 他的保镖正在催促他,大概是还有事要办 我又笑了一声,摸了下鼻子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祝你早点找到你的白小爷” 他对我抱了个拳 “兄弟江湖有缘再见” 我摆了摆手,以示道别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着院墙外的台阶,想起以前魏尘还不是魏家人的时候,每次下地回来,都会坐在台阶上等我 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我邀请他来吃饭,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钱隆看我停在那就问 “老板在想什么” “我想起魏尘以前的时候,经常坐在台阶上等我” 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看着台阶正准备上去,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今天也坐了” 我愣了一下,立马转身就对上了魏尘含笑的眼眸 我内心一喜,回来了! “来很久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忙完了肯定会回来” 他看着我说 “那你怎么不自己进去,不是有钥匙?这么冷,再冻着” 我捏了下他的衣服,依旧穿的很少 “不冷,我喜欢坐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到路那头的你”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 我给了他一个拥抱,轻声问 “还走吗?” 他回拥了我,轻声回 “近期都不走了” “那是不是可以去旅游了?”我兴奋的说 他笑着嗯了一声 “嗯” 晚上的时候我已经十分积极的在那收拾东西了,现在已经一月十号了,我们估计要在外面过年 我又各自给他们发了消息,让他们抓紧收拾,明天就出发 我下楼的时候,钱隆还在楼下看电视 “你他妈收拾完了?” 钱隆愣了一下 “我也去吗?” “你这不是废话,出去玩不带你,什么时候带你”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钱隆立马起身收拾去了 魏尘早就收拾好了,所以坐在那撑着脑袋看着我收拾 我扒着窗户喊白冥,让他别忘了带羽绒服内胆,西北冬天冷,不要跟我们去扎尕娜一样冻成狗 白冥笑了一声,让我管好自己就行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边收拾边跟魏尘聊天 “魏家办事处重新启用了没” “启用了,下次就不用去雷公山找我了” 他淡淡的说 我点了点头,以前我这里是他的归宿,现在他有自己的家了,其实也挺好的,他的宅子,不再冷冷清清了 “那只是我的办事处,不是我的归宿,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魏尘看着我,忽然开了口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他,干笑了两声 “你特么怎么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不是总是,有些时候,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换了个坐姿,往后靠了一下 “有些时候?打个比方” 他思考了一会,然后起身贴近了我,就差脸贴脸了 “你这时候在想什么?” 我疑惑了一下,这时候在想什么,这时候能想什么?这时候不就是在等他给我打个比方吗? “在等你打个比方”我如实回答 忽然白冥的笑声传了过来 魏尘往后退了一些,揉了一下眉心 “小叔,你在笑什么!” 我朝窗户喊 “没事,看了个笑话,觉得有点好笑” 白冥笑着说 看了个笑话?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去看笑话 魏尘又坐了回去 “刚刚那个,就是我打的比方”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他不知道刚刚靠近我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么简单他竟然反而猜不到了,我觉得有点神奇 “那肯定是你想复杂了,我感觉刚刚那个才是最好猜的” 我收拾着衣物头也不抬的说 魏尘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第二天一早,老杨跟少文就来了,两个人都十分兴奋,说还没真的去旅游过,帅哥比他们更早,已经在我这蹭了早饭了 阿素跟沈川是一起来的,他们两个似乎总是一起进出 金辰安是最后一个到的,他说交代了些事情,晚了一些 3辆越野车一共十人,就从杭城出发了 我跟魏尘,金辰安,白冥一辆车,毕竟说是去旅游的,所以压根不急 我们也没有一个人做攻略,都是准备走到哪,玩到哪,主要我这个人没有一个必须的目的地,比较随性 他们三个都不是爱说话的人,我们这辆车就显得很安静,老杨帅哥那辆车已经放起了摇滚乐了,两个人在车里摇着手,唱着歌,十分活跃 我笑了一声,关上了车窗,瞬间安静了,他们唱歌真他妈的要命 魏尘闭着眼开了口 “我第一次遇见白名的时候,他对着我非常无厘头的唱了一句” 白冥正在开车,笑了一声,问他我唱了什么 我有点不太记得了,也嗯?了一声 魏尘沉默了会 “我也不知道他在唱什么,词还记得,他唱: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尴尬的想找个缝钻进去,立马去捂他的嘴 “没有!!你记错了!!” 金辰安跟白冥全都大笑了起来 魏尘拿下我的手,也笑了一声 “此生不忘” 他们就说还没听我唱过歌,要让我唱个歌听一听 我想了想,唱了一首《乌兰巴托的夜》的前半部分,因为我只会前半部分,也只喜欢前半部分 唱完以后,他们都让我先睡一觉 “我他妈唱歌很难听吗,你们竟然让我睡觉” 我开玩笑的说 金辰安转过头对我扯了个笑容 “因为我们从你的歌里,听出了你的悲伤” 我愣了一下,他们的感知都这么敏感的吗? “其实我也没有很难过,就是需要一个时间去过渡,不要担心我,有你们陪在我身边,我感觉很好,这次出来,我很开心” 我看着他们一五一十的诉说 魏尘将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先睡一觉” 我嘿嘿笑了一下,闭眼休息,后面就睡了过去 傍晚我们在安徽合肥落了脚,准备感受一下这边的气息 大家轮流开的,所以没有很累,老杨他们反正唱了一路,还很精神 吃饭的时候老杨问饭店的老板合肥哪好玩 那老板正在写单子,忽然笑了一声,头也不抬的说 “你们反正现在已经吃饱饭了,建议直接去合肥南站” 老杨叼着牙签额了一声 “额,你他娘的什么意思,你们合肥南站是个景点吗?” 那老板又笑了一声 “那倒不是,到了动车站,往南往北都好玩” 我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合肥没有好玩的地 第362章 相好是什么 反正合肥就是落个脚,没好玩的也没什么关系,大家随便逛了下就去酒店休息了 我们定的都是套房,依旧是以前的分配 进房间之前,老杨看着我刚想开口,我自己就比了个ok的手势 “我知道,声音小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他娘的,我们住的是酒店,隔音效果挺好,我是想问咱是不是得去泡个脚,按个摩,坐大半天车了” 这些事我都没干过,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我确实有事要下去一趟,就逗他一下,小声问 “正经不正经?” 他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他妈的,那肯定正经” 我笑了一声 “那不去” 老杨愣了一下,把我拉远了一些 “咋地?你咋还想找不正经的?” 我忽然觉得十分搞笑,继续逗他,认真的问 “怎么,你有路子?” 他又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个屁路子,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神就飘向了我身后,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发现他们三个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们 他们都太一本正经了,我指着老杨逗他们 “要去找乐子吗?老杨有路子” 老杨诧异了一下 “我靠,你他娘的……” 这时帅哥跟少文凑了过来,大概是不知道我们这群人在干嘛,老杨立马就搂住了帅哥跟少文的脖子,边走边说 “咱们去泡个脚,再按个摩,正经的啊,不正经的咱不干啊,没路子啊” 帅哥跟少文乐呵呵的就去了 我立马跟了上去,对他们三个说, “我也去看看啊,就回来” “白名!!” 他们三个都喊了我一声,我一溜烟的就跟着老杨他们跑了 出了酒店,我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给老杨他们,他们看完以后,给我比了个ok 我又给大堂经理写了几个字 完事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就在沙发上坐着,一人坐了一边,我就没地坐了,瞬间把我拉回了三堂会审的时候 他们这气势,草,老子为什么没有 我干笑两声 “我得跪下回话吗?各位清汤大老爷?” 金辰安笑了一声 “你就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坐?” 我心说他们三个这个状态,肯定有话要问我,我谁也不沾,省的等会又被拎了 脑子一转,直接往他们中间地毯上盘腿一坐,看着他们等他们开始提问 魏尘看着我认真的问了一句 “刚刚去哪了,怎么突然想找女人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把我刚刚逗老杨的话,当真了,心说我演技真他妈好 他们几个这么一本正经,我就起了恶趣味了,想逗一下他们 “我这不是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想尝试一下,然后老杨说真没路子,我不就又回来了” 白冥看着我往后靠了一下身子,淡淡的说 “断了这心思,你找不了” “为什么找不了,我是个男人,找女人多正常,我又不是不行”我笑着反驳了一句 “我们仨还没死呢,你怎么找” 他又不急不缓的回了我一句 我疑惑了一下,他们三个的生死,跟我找女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听他这个意思似乎是,他们活着就不允许我找女人的意思 我看着他们,摸了摸下巴,一拍大腿 “懂了!!!兄弟妻不可欺,你们是不是怕爱上我找的女人,怕跟我关系闹僵,放心,女人没你们重要,不存在这个问题” 金辰安挑了一下眉,白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魏尘又揉了一下眉心 金辰安将手掌撑在膝盖上,向我这弯了身子柔声问 “我们跟你是什么关系” “相好啊”我脱口而出 “相好在你的脑子里,又是哪种关系” 魏尘也往我这弯了身子追问道 相好在我脑子里又是哪种关系?他突然就给我问住了,我一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个词是在独山的时候,那个姑娘说的,后来就一直用这个词开我跟魏尘的玩笑,玩笑开多了,我也就习惯了,之后也一直这样逗别人 后来又用相好这个来敷衍金斌,再到雷公山,在我失忆的时候,他们三个都说是我相好,之后也就一直用相好这个词来指代他们与我之间的关系 但相好具体是哪种关系,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他们见我愣在那里,也没有催我,又靠了回去,等我慢慢思考 在我的认知里,相好应该是那种关系,至少是有一腿的关系,也许是我们开的这个玩笑太多了,以至于我渐渐忘了这个词原本的含义了 我们这样算有一腿了吗? 我们说的相好,我感觉跟我认知里的相好是不一样的,我感觉我跟他们之间,它超脱了相好本身这个词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三枚戒指,缓缓开了口 “相好,它原本应该是有一腿的关系,但我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超脱了这个词,我其实不太明白,我这个相好,到底指的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 “我只知道,你们对我都极好,这种好是用真心堆砌起来的,辜负真心的人,他就该死,我不想成为这个辜负真心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人” “我对你们的情感我感觉超越了相好这个词本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来描述我自己” “比如我对魏尘,我会舍不得丢下他,不想让他一个人,我会担心他会被过往所束缚,怕他对这个世界失望,怕他接受不了他自己,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我知道他天下第一,但我就是会想着要去保护他” “比如我对金辰安,我会总担心他被金五爷他们欺负,虽然我知道他很厉害,他的思虑无人能及,但就是会想着要给他撑腰,会怕他觉得孤独,无人陪伴,冷冷清清,会担心他总是后半夜睡觉,身体是否还扛得住” “再比如我对小叔,我会很心疼他的付出,心疼他只知付出,不知索取,他硬抗习惯了,受委屈受习惯了,心痛无人看见他的苦,如果我是一个没良心的人,那他这二十年的付出,真的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他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更怕他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为了我的安危只会躺沙发硬抗” “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会双手奉上,可说到底,我还是不知道相好在我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们对我很重要很重要,同等重要” “你们假死一场以后我才明白,少了你们任何一个,我都无法好好活着,我可以为了你们任何一个人活着,但我只是活着,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一种病态,大概是我贪心,哪个都不想失去……” 说完这些我才抬头看向了他们,发现他们眼睛都有点发红 我愣了一下,想仔细看看,他们都躲开了我的对视 魏尘低头轻咳了一声,淡淡的说 “你贪心一些又怎么了” 金辰安低头摸了一下鼻子说 “你,得贪心一些才好” 白冥嗯了一声 “活着的时候不贪,什么时候贪” 我刚想嘿嘿一笑,金辰安又继续问了一句 “所以,为什么突然想找女人,你以前不是一直说不找女人?”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很随意的接了句 “你们这么聪明为什么会被我骗,我就是逗逗老杨,我找什么女人,我没有那个生理欲望,真谈恋爱我还嫌麻烦呢,金伊伊那逢场作戏我演够了,我确认我不适合谈恋爱,也不适合结婚” 魏尘笑了一声,接了句 “谈恋爱你也谈不明白” 他这声笑,似乎是在嘲笑我 我过去接了杯水,继续说道 “所以我这辈子,只要不死,估计都得赖着你们了,你们要是找了老婆,也得给我腾个地,离了你们,我没法活啊” 然后又开玩笑的,故作凶狠的说 “要不给我腾地,我就杀了你们的老婆” 他们忽然都笑了一声 “我们的老婆在哪,你找得到吗?” 金辰安用手背撑着脑袋,歪头问了句 他们的宅子那么多,要藏个人还是容易的,而且他们都这么厉害,我还真搞不过 “那你们除非别让她们出来见人,不然都有被我逮到的可能性,金屋藏娇,可藏好了” “没有她们,我们找的同一个” 白冥靠在那淡淡的接了句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我擦,你们三个准备找同一个老婆?” 还能这样的吗?这又是什么操作方式?这又是什么爱好? “不可以吗” 魏尘竟然也认真的反问了我一句 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 我又缓缓喝了口水…… 他们都找同一个老婆……那我…… “那加我一个……” 我斩钉截铁的说 他们三个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加你一个,必须要加你的” 白冥差点笑岔气 我笑了一声 “你们不要跟老杨他们学坏了,他们都不是正经人” 第363章 经幡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立马就去开了门,是客房服务人员 “白先生,您的两份长寿面跟三个鸡蛋” 我接过以后说了声谢谢,将东西端到了金辰安跟魏尘面前 “生日快乐!我的两位神明大人” 金辰安跟魏尘都愣在了那里 “我……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所以你刚刚是……” 金辰安结巴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 “我记得就行,上次过生日,当天没过上,是补的。这次才是真正的生日,吃了我的长寿面,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他眼睛红红的,起身给了我一个拥抱,十分用力,轻声说了句 “好,吃了你的长寿命,我一定会长命百岁” 魏尘看着他眼前的长寿面,疑惑的问 “为什么我也是……” 我解释说 “因为不知道你哪天生日,所以我觉得,在给他们过生日的时候,都给你过一遍,这样,你将收到好几倍的祝福,弥补你之前那漫长岁月里缺失的” 魏尘的眼睛也红了,一样拥抱了我,轻声说 “神的祝福,我收到了” 白冥笑了一声,对他们两个都说了生日快乐 他们吃面的时候,我开始给他们剥鸡蛋,将其中一个剥好的鸡蛋递给了白冥 白冥也愣了一下,疑惑的问 “为什么我也有鸡蛋,我生日的时候你给我剥过鸡蛋了” “因为……小叔受苦的时间太长了,一次剥不掉,我多剥几次,总能剥掉,所以要多吃几次我剥的鸡蛋” 他低头收了一下情绪,然后轻笑了一声,接过了鸡蛋 敲门声再次响起,我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老杨他们拎着蛋糕,吃着鸡蛋就进来了 “老白啊,你也不说一声,我们一进来大厅经理一人就给我们一个鸡蛋,我还以为,他妈的,今天怎么发鸡蛋了,一问,原来是你安排的” “福蛋,都得吃,寿星的福气,你们都沾沾” 我接过蛋糕说 “有水没有,特么吃太快,噎住了” 帅哥拍着胸腔说 我立马去给他接了水 我们大家一起给金辰安魏尘过了生日,吃了蛋糕,大家又给他们两转了账,礼物自己买。 这已经是我们过生日的统一方式了,转账,老杨帅哥他们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给他们转的,毕竟我们礼物平时就在送了,已经不知道还能买什么了。 第二天我们从合肥出发到了西安落脚,来了西安,阿素说都得去一趟西安的大唐不夜城,还给我看了一下抖音上的视频,说十分热闹 我们一行人屁颠屁颠的就去了,人确实还挺多,表演项目层出不穷,阿素一会买糖葫芦,一会买饰品,我们都站在旁边等她,难得的少女心 老杨少文走到旁边抽烟去了 忽然上来个大块头的男人跟少文搭讪 “妹子,哪儿人啊,加个微信啊” 我们都看向了少文 “有人问你要微信呢,你就给人家呗” 老杨抽着烟推搡了一下少文 少文将烟吐在那人的脸上,嘴角一勾就开骂了 “去你妈的妹子,你他妈才是妹子,老子是男的,没看见老子的喉结?没看见老子胸这么平?还妹子妹子,他妈的,滚” 那个大概是被少文骂了失了面子,对少文骂道 “你他妈的骂谁呢,再给老子骂一句” “骂你呢,怎么的,还得要把你全家都骂上才行啊” 少文抽着烟笑了一声 “骂的就是你,咋地,你还想动手啊,我劝你省省,等会不好看” 老杨也笑了一声 他们这一吵,旁边的人全都围过来看戏了 我上前提醒他们快走,看戏的人会拍视频照片,被拍了上了新闻,那就不好了 大家分散回撤,不然十人一起,还以为把这人给抓了,那围观的就更多了 少文搂着那人的肩膀就往回走 “开个玩笑嘛,兄弟,不要这么火气大” 那人想说话,少文掐住了他的后脖子 大概是感受到了少文的力道,他立马闭了嘴 我跟魏尘他们在不远处跟着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少文才放开了他,那人估计也怕了,立马就跑了 我们也不想惹事,压根没对他怎么样 我对他们两个一番教育,说去热闹的地方,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接下去的旅程,谁都不允许跟别人起冲突 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了我们一行人,其实不适合去热闹的地方,我们身上的戾气其实都很重,已经习惯了 这一晚之后,我们才从西安开到了青海西宁,到达西宁以后,我才觉得我们的旅途正式开始了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途径日月山的时候,那种白雪覆盖下的辽阔,那种西北特有的风景,那种自由和野性一下子让我的身心得到了舒展 我打开车窗,感受窗外肆意的冷风,老杨他们已经在纵情高呼了 路上时不时的就会遇到牦牛跟马匹,我顾着看风景,走了神,不小心撞瘸了一只牦牛,金辰安付了一万给牧民 我忽然就觉得,今天的天气也不是那么好了 接下去我就不用开车了,魏尘接了我的班,我便专心看风景了 白雪之中巨大的经幡旗色彩鲜艳,在这银装素裹中异常显眼,风吹经幡,沙沙作响 阿素他们已经下去拍照了,我们停了车,也走了过去 少文帅哥和沈川正在指导阿素拍照片,说要给她拍神女下凡间,逗的阿素直乐 老杨跟钱隆,正在那要人家的小羊羔,说要抱着羊羔拍照,牧民说抱一下一百块 “你他娘的抢钱呢,抱一下就得一百块,你别放羊了,你放我得了” 老杨对那牧民说 抱一下就一百确实有点太贵了,我走过去说 “五十,多了没有” 人家说了砍价要对半砍 那牧民看着我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 给我们都愣了一下,我一拍大腿 “妈的,还是亏了” 惹的魏尘他们几个都笑了一声 那牧民笑了一下,让我付钱,我老老实实付了五十 钱隆抱着羊的时候,有个小姑娘跟我说,原本就是五十块,讲讲价十块就能抱 我转头去看那牧民,牧民说长生天会保佑我们的 长生天是牧民的信仰,是他们最高的神 老杨跟沈川又去抱了两只羊,说得送,不然长生天不会保佑他 他们三个一人抱了一只,让我给他们拍照,他们对我拍的照片十分满意 我们撒了隆达,隆达是一种红黄绿蓝白五种颜色的纸片,上面印有经文或者印有身驮三宝的骏马,源起于藏族祖先祭拜山神的一种仪式 魏尘说藏语里隆为风,达为马,风马是山神的坐骑,我们撒隆达的行为,就是向山神献骑,祈求吉祥如意,平安健康 我拉了百米的经幡,在一圈经幡旗底下,虔诚合十,抬头祈求上天保佑我们这群人明年依旧还在人间,少一些苦难,祈求逝去的那些人,他们的灵魂都有了新的去处 一睁眼,发现金辰安正在给我拍照片,魏尘跟白冥,站在他身后,似乎在欣赏照片 我笑了一声 “你们他妈的,能不能虔诚一点” 魏尘看着我认真的说 “我们不需要向天上的神明祈祷,天上的神明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但人间的神明,看透了我们的苦难,拉我们回了人间” 白冥跟金辰安都嗯了一声,给魏尘比了个大拇指 我笑了一声,心说他妈的,魏尘这张嘴越来越会说话了,也凑过去看金辰安给我拍的照片 照片上阳光透过经幡洒在我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似乎渡了一层暖色的光晕,双手合十,闭眼抬头,十分虔诚,似乎真的有一种神性之美 我自己都惊讶了一下 “我擦,这么会拍” 金辰安已经在那转发给魏尘和白冥了 帅哥老杨也凑了过来 “哟,我徒弟这张照片不错,给我发一份”帅哥说 阿素扒开人群也来看了一眼 “呐呐呐,情人眼里就是能抓拍到最美画面,我就是想要小白这个效果,你们两个给我拍半天,一张能看的都没有,拍过!!” 阿素对着帅哥跟少文一顿笑骂 阿素有自拍杆,我们一群人,在经幡底下拍了合照,又是各种搞怪的姿势 过了日月山就是青海湖,我们是南方人,到处都是湖,对湖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只是稍微看了两眼 过了青海湖,我们开始穿越橡皮山,周围都是高山草场,还好山上有雪,公路上没有,不然就开不了了 过了橡皮山我们在乌兰县落了脚,乌兰县地处柴达木盆地东部,四周环山,中间平坦,它的北有祁连山支脉,南边靠昆仑 出了乌兰我们就得穿越柴达木盆地了,所以得先在乌兰做物资补给。 进了县城发现来这里做补给的外地车还不少,我们与一个车队擦肩而过,头车开车那人正放下车窗准备抽烟 我随意瞟了一眼,这一瞟,竟然看见了熟人 他妈的,竟然是周把头 第364章 阿寺 “那不是周把头吗?” 我指着周把头对他们说 现在开车的是白冥,白冥不认识周把头,我们车已经开过去了 金辰安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魏尘前面就倒在我腿上睡着了,压根没看见,不过就算他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不知道周把头这次又是在搞哪个墓,搞不好,他妈的之后再又遇上。 “周把头是谁?要开回去吗” 白冥看了一眼后视镜询问 我说那倒不用 “我们上次来青海的时候,在岗什卡的时候遇到过周把头,就那次之后,四川堂口就出事了,所以小叔你不认识。” 我透过后视镜看着白冥,跟白冥解释了一下。 那个时候我跟白冥还不熟,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一想起来,就觉得有点愧疚。 那时候老杨也处处怼他,又总是炫耀我跟魏尘的关系好,我猜那时候,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抗过那么多生死,也许每次生死关头,他都会对自己说,他不能倒,他倒了白名怎么办 但他回来以后听到的全是我为他人做了哪些哪些事。 如果角色互换,我为一个人付出了二十年,守了他二十年,一出现,那人就忘记了我,对我的态度也不好,他的朋友不喜欢我的存在,告诉我,他为别人付出了很多,告诉我,我很多余 那我…… 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想着我眼就红了,立马低了头 白冥似乎已经看见了,问了句 “怎么了?” 我干笑两声 “我……我只是在想,你那时候,坐在我车里的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很难受” 他愣了一下,从后视镜又看了我一眼,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在问什么了,朝我扯了个笑容 “我的出现对大家来说都很突然,大家都不认识我,是很正常的反应,也许当时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难过,但,现在的你,早就填补了那些了,别回头想那些,我没有在意” 我笑了一声 “你骗人,是一点点?” 他笑了一声,沉默了会,然后说 “那时候,其实我……知道,只是在你面前装作不知道,但亲耳听见,总归……总归会有那么一点点……” 我愣了一下,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一想也是,我的事情,肯定有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但他不知道做了这么多事的我,竟然一点身手也没有,连个盗洞都不会打 “我那时候在想,即使有缘无份,也要让你铭记我终生,我已经做好了你会恨我的准备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知道以后就认可了我的存在,会心疼我的付出” “你要知道“感情”这个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存在谁付出的多就一定能交换来的,可在你身上,我换到了,所以我总说好值” “在西周皇陵里,我跟魏尘我们俩谈过一次,他理解了我,我也理解了他,我跟他是同一类人,准确的来说,我们三个都是同一类人” 他这么说,金辰安就笑了一下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在西周皇陵里,我昏迷再醒过来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好了 白冥不想我多想,就主动找了话题问我跟金辰安又是怎么认识的 他知道我跟魏尘认识的过程,但还不知道我跟金辰安相识的过程 金辰安笑了一声 “他是我绑来的” 白冥看了金辰安一眼说 “这路子怎么像我的风格” 金辰安又笑了一声 “真的,我绑了老杨威胁的他,他还跟老杨说,我一个人是不是挺难,还会在意我这个绑匪的生死,跟我说我是他朋友,我说我不需要朋友,他说以前没有才不需要,现在有了就需要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回忆,而是脱口而出,说明他一直都记得 我笑了一声“他还说我是拖油瓶” 他们俩个都笑了一声,魏尘忽然也笑了一声,我以为他睡着了,原来是醒着的,他翻了个身,圈着我,继续闭眼休息 “我那时候觉得他这个人,有点意思,我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他就是这样,他告诉我,不要把自己的筹谋说成利用,我告诉他,我帮他有我的目的,他不以为意” “雪地里,他将他的伞撑在了我的头顶,义无反顾的站在了我这边,这种被坚定选择的感觉,让我很踏实” “他瞥见了我的身份证,竟然记住了我的生辰,在蛇女那中了招,以为要死了,昏迷前还不忘跟我说生日快乐” “他是唯一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人,是唯一一个为我的存在而觉得应该庆祝的人,后来他还给我补了个生日,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是可以得到祝福的” “再后面你就知道了,他总想着给我撑腰,又想以身入局,逼魏白两家管我的事,虽然我其实只需要白家站在我这边就可以,我不知道我是从何时开始改变想法的,我只知道这个人,我不会让我自己失去” 金辰安娓娓道来,安静的阐述 我笑了一声 “他妈的,就不能等我不在的时候说,夸的我多不好意思” 他也笑了一声 “事实,我们三个早就谈过了,就像白冥说的,我们三个是同一类人” 这句话魏尘也说过,他们确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老杨递给我一根烟问,我们站在马路边抽烟 “我他妈好像看见周把头了,你们没停车,我们就也没下去打招乎” 我将烟刁在嘴里,背风点上才说 “我也看见了,车开过了,就算了,不知道他这次又是搞哪座墓,搞不好,我们到时候再给碰上,那他就要骂娘了” 帅哥笑了一声 “真遇到周把头,东西就分他一半,这人大方” 沈川说“如果真又给遇到了,那他真是倒的八辈子的霉才能两次都在青海遇到我们” 我们都笑了一声,他说的确实也没错,不过我们是来旅游的,应该不会遇到了 现在还早大中午的,魏尘他们先去酒店休息片刻,我跟老杨去旁边小超市补给一些必要的东西 这超市的老板是个汉人,我给他递了烟,问他乌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他听我的口音就问我是不是浙江的,我点了点头。我这个人没什么语言天赋,所以听不出什么口音,对于他能一下子就听出来我是浙江的还是有点佩服的 他说他也是浙江的,后来来的这,现在已经在这定居了,也许同是浙江的,他话便多了一些 半晌以后,他才想起来我问他哪好玩,他说乌兰的周围有很多不知名的风景,好看,但没开发,想要去玩,可以去看看,有马可以骑,有牦牛可以坐,还有篝火晚会 他说可以骑牦牛,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了,毕竟还没有骑过牦牛 他给我们指了线路以后,我们就回了酒店 到房间发现阿素正从我们房间出来,抱着一堆衣服,看风格好像是藏族服饰 “哟,素姐,哪偷来的又是” 老杨打趣道 “小九爷给的,小九爷真太好了,还知道给我也准备了,小九爷万岁!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支持小九爷当正工了” 阿素抱着衣服在脸上蹭,还不忘拍金辰安的马屁 正工?当什么正工?我疑惑了一下,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金辰安在房间里笑了一声,魏尘跟白冥也笑了一声,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小白,快去换,我们等会出去拍照” 我愣了一下,我也有? 说完她就拉上了老杨 “给我参考参考哪套好看” “我靠,你换衣服我不方便吧,素姐” 老杨嘴上说着,腿已经跟上了 “我又不是不穿衣服换”阿素笑骂 进了房间金辰安就让我试试衣服 我看了下我床上放着的衣服,这是一组藏服,黑色的立领刺绣内衬外加狼毛锁边的红色藏袍,藏袍的领口,袖口,下摆全是毛茸茸的棕色狼毛,藏袍的里面是长羊毛,一看就很暖和 不过这个藏袍金辰安应该在设计的时候改动过,这些狼毛应该是他自己加的 除了这些,还有藏族风格的耳饰,项链,我之前说过,如果设计了新的服饰,我给他当模特,还真带了 不过我没穿过藏袍,不会穿,还是他们三个指导我怎么穿的,说热的时候,要脱掉一只藏袍的袖子,只着内衬,露出半个身子,早晚冷的时候,再穿回去,这是大部分藏民的穿法。 “什么时候设计的” 我穿着衣服问金辰安 他帮我理着衣服说 “岗什卡回去的时候” “你比那时候瘦了一些了,要多吃些饭” 我对他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前段时间确实不怎么吃得下,不过出来以后都吃的很香 穿完以后,我还给他们转了一圈 “怎么样,像个藏民不” “帅气,他设计的都很适合你,不过一看就是游客” 白冥笑着说 我忙问哪里不像 魏尘接了句 “皮肤不像,因为光照的原因藏民的皮肤会黝黑一些” 那倒是,我们常年都不见太阳,我调侃我们都是地下工作者。 阿素这时候也搞定了,她还搞了头饰,看上去很灵动,她来让我们看看好不好看 她选的是一件湖水蓝的刺绣内衬,加黑色的藏袍,很有那种藏族少女的气息 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夸她老美了,美的她乐开了花,夸我更帅气,我们俩在那商业互吹,惹得他们都笑了一声 趁着中午天暖,我们准备按照那个老板说的路线去游玩 沈川看我们穿着藏袍,就问我们俩是不是要去放牛羊了 搞得我莫名其妙笑了好半天 从乌兰往西,出了镇子两公里就遇到了一小片湖,湖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了,湖的对岸是皑皑雪山,周边有牦牛群,羊群,这里没什么人,有一两个游客在骑白色的牦牛拍照,我们也下了车 阿素拉着沈川他们几个给她拍照,并威胁说如果再拍不出来一张好看的照片,就把他们都打一顿 老杨钱隆他们又开始问骑牦牛多少钱,那老板说一百一次,这个牧民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普通话讲的很不错 “又是一百,你们她娘的是商量好的?”老杨疑惑的问了一句,然后对钱隆说 “你骑我脖上得了,这一百给我赚” 钱隆一本正经的嗯了声,给了老杨一百 老杨愣了一下,笑骂道 “妈的,你他娘的还真当真啊!” 我确实也很想骑牦牛,这次我有经验了直接砍到了底 “十块” 他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拉着他的白牦牛就要走 我一看这大概是真接受不了这个价位,就开始加价 “五十!五十!” 那牧民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看在我面善的份上五十五十吧 我心说这次应该是赚到了,老老实实付了钱 旁边拍完照的姑娘对他说了句 “十块付了哈老板” 我们都是一愣,那老板对我笑了一下 我一拍脑门 “妈的,又亏了!” 惹的魏尘他们又笑了一声 钱隆跟老杨都骑着牦牛在湖边行走,嘴里唱着民谣很是享受 沈川依旧在给阿素拍照,不过依旧被阿素嫌弃,说他拍不出她的灵魂 沈川开玩笑的说实在不行自己p一下得了,又不发出去,自己丑自己的,没什么关系 被阿素踹了一脚以后又老老实实去拍了 帅哥跟少文已经上冰面了,他们在比谁的石块划的更远,十分幼稚 魏尘白冥金辰安,他们三个往那一站,就是三个冰雕,似乎对玩没什么兴趣,就是来陪我们玩的 真当要骑牦牛的时候,我发现我这只牦牛年纪可能有点大了,看上去傻呆呆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骑 摸着牦牛的鼻子,问牧民能不能把我那五十块换成给它吃的东西,我喂喂它就行了 他弯腰对我说了句扎西德勒,意思就是您吉祥如意 然后给我拿了一些糌粑,说他们的牦牛,冬天的时候,都会吃一些糌粑 我喂它吃了些糌粑,它似乎也很爱吃,十分温顺,喂的过程也很有意思,感觉很治愈 我用脑袋抵着它的鼻子,闭眼说了句: 扎西德勒 过了会抬头才发现魏尘他们几个全都看着我,我看向他们,他们的眼神都闪躲了一下 金辰安拿手机给他们两个看,应该是给我拍了照片了 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看他给我拍的照片 照片中的我,风吹起了头顶的发丝,阳光为我的发丝镀上了一层光晕,我闭着眼将脑袋抵在牦牛的鼻子上,一只手搭在牦牛的嘴边,藏式的湖水蓝长款耳饰垂挂在我的侧脸边。 雪山,湖面,藏服的我,整个画面看上去给人一种人生命很美好的感觉 我给金辰安比了个大拇指 他拍的照片总是能抓到不一样的瞬间 那牧民走过来说 “你很善良,可以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吗?可以带上你的朋友们,我们晚上可以搞篝火晚会” 我没有遇到过邀请去家里做客的,不过听说牧民都很热情,如果拒绝,不太礼貌。 我对篝火晚会也很感兴趣,有魏尘他们在,也不会有危险,就点了点头 他自我介绍说他的名字叫阿寺,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我老白就行 他走开以后,我对他们说 “我以为也是叫扎西,没想到叫阿寺” “应该是用藏族部落名称首字为姓氏,他可能是阿万部落的人” 魏尘淡淡的说 “阿万部落?”我疑惑了一下 “旧时的一个部落,现在似乎已经隐了,有点类似于,我们这种世家的意思” 魏尘给我解释了一下,我才有点理解 第365章 当众 “这阿寺没有问题吧?” 老杨凑过来用杭州话问了一句 他跟钱隆已经把牦牛还了回去 我摇了摇头也用杭州话回复 “应该没问题,毕竟我们去哪是随机的” “倒也不是随机的” 白冥也用杭州话说了一句,然后拿下了我脸上粘上的牦牛毛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商店里的老板,是他推荐我们往这边走的 “那咱们是否进店,是否询问是随机的,这个应该搞不了事情吧?” 老杨又问 “那就得看他是否无差别推荐人过来了” 金辰安理着被我自己蹭乱的头发接了话 “你的意思是,就算有问题,也不是那个组织的人,而是可能遇到了别的问题了?”老杨又问了一句 金辰安嗯了一声 “嗯,先去看看再说” “这种部落的人,一般不会邀请人去做客,大概别有用意,总之,去了再看情况” 魏尘用手指挑了一下我的耳饰说 帅哥跟少文已经都快划到湖那头去了,似乎玩的不亦乐乎 阿素依旧没有拍出满意的照片,我问阿寺要了一只小羊羔,他这次竟然没有收我的钱 “藏语谢谢怎么说?” 我抱着羊羔问阿寺 阿寺看着我,笑了一声说 “谢谢用藏语说就是:呱珍奇” 我对他说了一声呱珍奇就准备抱着羊羔去找阿素 他突然问了我一句 “阿寺是我的全名,你的全名叫什么?”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脱口而出 “白尘安” 阿寺点了点头“很好听” 我把羊羔交给阿素,让她站在湖边,以雪山为背景,抱着羊羔,做转身的动作,其它我来抓拍 她的耳饰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回眸一笑,灵动又可爱 拍了几张以后将手机递给了阿素,她看过以后,十分满意,说终于出片了 之后,我在湖岸边翻了一些石头,为我们大家堆玛尼堆,据说风吹一次,就是为我们祈福一次 他们每人都往我这个玛尼堆上放了一块,帅哥少文也划过来放了一块,我放了最后那块小的 我们既然已经答应阿寺要去他家做客,也不能玩的太晚,阿寺吹了个口哨,一匹黑马带着几只马匹就过来了 “我家离这有些距离,得坐这个回去” 他跟我们解释说 我们纷纷上了马,雪地骑马还是头一次 “像这样雪地里骑马要慢行,不然马腿踩到老鼠洞里去,马腿就废了” 阿寺骑着马,赶着牦牛羊群慢慢往回走,我们跟在他的身后 这种慢悠悠骑马的感觉,其实还不错,人在旷野之中会很放松,路上遇到了好几处经幡旗 阿寺说,风吹经幡,幡动福至 我忽然就觉得这种放牛羊的日子也很不错,就准备哼几句歌,发现我喜欢的歌,都是那种苦情一些的歌,不太合适,就此作罢 阿寺看我哼了两声又停了,就也唱起了歌,他唱的是藏语的歌,我听不懂,但觉得旋律很好听,就问他这首歌是什么意思,他说是歌颂大地 游牧民族的歌似乎都是歌颂大地,歌颂祖国,歌颂长生天的,很少有个人的爱恨情仇,也许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 辽阔的土地,生不出狭义的爱 老杨在跟他旁边的牦牛聊天 “牛哥一天走多少公里啊?你咋还这么胖呢,看来运动也不减肥啊!” 无厘头的对话,让我们都笑了一声 我们跟着阿寺,穿过了很多个草场,也不知道具体到哪了,等到他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阿寺的家,是一圈铁栅栏围起来的黑色大帐篷,这样的帐篷这周围有好几个,在这些黑色帐篷之间,有个白色帐篷 大家下了马,阿寺朝里喊了一声我听不懂的话,帐蓬里就出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看到我们的时候,很热情的就走了过来,要给我们打开铁栅栏 “这是我姐,叫阿雅,你们先跟我姐进去,我去搞一下牛群” 阿寺说着就去赶他的牦牛了 “我还以为阿寺的家是个蒙古包,没想到是帐篷” 想着我就说了出来 “阿寺是藏族,藏民一般都是帐蓬,蒙古族用蒙古包” 金辰安说着就让我把藏袍的另外一只袖子穿回去,太阳一下山就冷了 原本的藏袍袖子会很长,但金辰安给我改的袖子是刚好的,所以穿回去行动也很方便。 我朝他嘿嘿一笑,就穿了回去 阿雅笑着给我们开了门,嘴里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应该是藏语 白冥跟她作了回应,我发现他们几个真是他妈的什么语言都通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估摸着就是寒暄 我们跟着阿雅往帐篷那走,靠近帐篷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黑帐篷都是用牦牛毛一根一线编起来的,很厚实 进了帐蓬,发现内里还有一层防水布,里面比较简单,中间用石头木板堆的高出地面三十公分的平台,平台上面铺了牦牛毛织的地毯,地毯上面又铺了羊毛毯,羊毛毯的上面摆了张长桌 四周堆了很多垫子毯子,旁边还有个灶台,都是御寒用的 这个帐篷应该不是生活区,估计是招待客人用的,因为我没看到生活用品,大概在其他帐篷里 我们几个脱了鞋入了坐,阿寺就进来了 “先随便吃点,我去生篝火,晚上给你们烤一只羊羔” “阿寺,你也太热情了”帅哥笑呵呵说 “招待朋友,肯定要热情一些” 阿寺说着就去准备了,阿雅给我们端来了热奶茶 我们几个又开始用杭州话聊天了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异常”老杨说 “别忘了还有周围那些帐篷,人不会少” 沈川喝了口奶茶说 “不能是龙门客栈吧?” 我神经兮兮的问了句,然后又闻了闻奶茶,只觉得奶香味十足,就算他妈的下药,我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 魏尘看我这么神经兮兮的样子就笑了一声,说 “不至于” 我自己也觉得有点草木皆兵了,喝了口奶茶也笑了一声 桌子上摆着一些藏式米花糖和干果,还有盘也许是小油条,只有拇指那么大 我不知道能不能自己动手拿的,还是得有什么礼仪,肚子是饿了,看了一眼,没敢动 “那他找咱们来什么目的啊?” 老杨自顾自的拿了根小油条塞进了嘴里,然后说还挺好吃 我看他都吃了,也拿了一根放进嘴里,这油条有股蜂蜜味,还挺香 阿素大概也不懂,看我们都吃了,她也吃了,还不忘给钱隆拿了一个 金辰安喝了口奶茶,不急不缓的说 “不急,早晚会说,等篝火晚会” “我还有一点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就盯上我们了呢” 我又塞了根小油条 老杨咂吧了一下嘴说 “大概是我们一行人的气质太特殊了,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 “小魏哥的气场自不用说了,哪怕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到。” “冥爷随身背着千机伞呢,他妈的这么个酷仔,虽然只露了个伞柄,但一看就是高深莫测之人。” “小九爷那还用说嘛,百米开外都能感受到他那扑面而来的贵气” “他们三个哪里像个游客了?光他们三个就知道咱们一行人不简单了” 我给老杨比了个大拇指 “要论马屁,还得是你会” 老杨笑骂了一声 “他妈的,老子说的是实话,咱们几个的气质也很特殊,这种特殊是因为咱们的经历堆积起来的,反正就是我们一行人,一看就不简单。” 帅哥说他说的有道理,拿起奶茶杯,两个人还碰了一下 我们去买补给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难道是下车的时候让那超市老板看见了? 这倒有点可能,毕竟就在酒店旁边,关键是,他怎么确认我会开口问呢? 一想也许我不开口,他也会问我的口音,然后再给我指路,我自己开口问反而更顺理成章了 过了一会,阿寺来邀请我们,说篝火已经准备好了 出了帐篷,发现篝火堆前已经坐了两个人了,他们都穿着藏袍,年纪也都跟我们差不多 阿寺给我们介绍说这是他的哥哥们,一个叫阿桑,一个叫阿卡 他们两个都朝我们笑了一下 我们大家都围坐在了篝火前,篝火之上正在烤羊肉,他们不开口,我们肯定不会主动问,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阿寺给我们敬酒,他右手拿着一碗青棵酒,用左手的无名指浅沾了一下酒水,弹向了空中,一共做了三次这个动作,并撒了三次青棵 我知道这是藏族迎接贵客的礼仪,之后他喝了一口青棵酒 主人喝了酒,就该轮到我们了,藏族的礼仪我不是很懂,只知道得喝三口,然后再满一杯,再喝干,这是规矩,是必须要喝的 我小声跟魏尘说了句 “等会我要是发酒疯,就把我打晕” 魏尘挑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 我也学阿寺的动作,弹了三下,喝光以后,阿雅又给我们满上了,喝干以后,又倒了一碗 喝了酒以后,阿雅给我们切羊肉,我们吃着羊肉,阿寺这才开了话题 “不瞒各位,其实是我们有事相求,我能看出来各位都不是普通人” 我们谁都没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是阿仓部落的人,我爹,前段时在柴达木盆地靠近昆仑山的地方发现了一座诡异的大墓,他带着族人就进去了,到现在也没出来” “我们几个试过,能力有限,搞不定,你们买东西那家超市的老板,是我们一起的,你们下车开尾箱的时候,他看到了你们的装备,确认了大家是同行” 我愣了一下,我擦,他们是盗墓贼? “你们不是牧民吗”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毕竟我们常年到处走,这个是很好的掩饰,帐篷一搭,挖盗洞也很方便” 阿桑认真的回了一句 老杨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靠,这也能碰上同行,所以你们这个部落其实是盗墓世家?” “我们这个阿仓部落跟外人熟知的那个阿仓,其实不是同一个,我们这个阿仓,确实属于盗墓世家” 阿寺老老实实的答复 他妈的,不仅碰上了同行,还碰上了同样的盗墓世家 “那按理说你们都是盗墓世家了,救个人,咋这么难呢?” 老杨又问 阿卡这时候接了话 “各位也喝了我们敬的酒了,大家都是朋友,我们也比较直爽就直说了,我们这个盗墓世家,其实有三个家族,阿仓,采玛,曼哈” “采玛、曼哈不知道什么原因慢慢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阿仓的人了,具体的我爹也没告诉我们,所以我们的能力已经不行了”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妈的,怎么跟我们七家这么像呢? 他们的背后,是不是也是被某股势力迫害?跟迫害我们的是不是同一股势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趟可真是不枉此行了 青棵酒的后劲有点大,前面不觉得,现在已经有点上来了,脑子开始发晕,我甩了一下脑子,试图保持清醒 “你怎么确定我们会帮你们呢” 少文吃着羊肉问了一句 “其实也不确定,但我看到白尘安身上有一股善良劲,我们也是没办法,所以只能尝试一下,毕竟是同行,东西可以归你们,我们只是想找到我爹他们” 阿寺喝着青棵酒说 少文明显疑惑了一下,大概不知道白尘安是谁,我立马接了话 “我这个善良倒是一般,但你这个忙,我们可以帮” 听我这么说,阿寺他们眼里瞬间都有了光了 我们得找到他老爹他的族人问一些事情,说不定有所收获,就是不知道他老爹还活不活着 “我再给各位宰个羊去” 阿寺高兴的说着就起了身,他起身的时候我哎了一声 “哎,阿寺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吗?” 接下去,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着头顶的防水布,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阿寺他们的帐篷 起身一看,周围都没人,一看时间,第二天了? 刚想走出帐篷,魏尘就进来了 他柔声问了句 “醒了,头疼吗?” 我笑了一声 “头倒是不疼,怎么第二天了都,我昨晚发酒疯了没有?” 他嘴角上扬的说了句 “没有” 然后让我去吃早饭 出了帐篷就遇到了阿寺了,他正在搬干草垛子 “要去喂羊吗?” 我问了一句 “啊……啊,是~” 阿寺干笑了两声,接了我的话,但眼神闪躲,搬着草垛走的飞快 我疑惑了一下,问魏尘 “他这是怎么了?” 魏尘淡淡的说 “急着喂羊” 到另外一个帐篷里的时候,大家都在吃早饭,全是我们的人,阿桑他们都不在,看到我来的时候,神态各异 金辰安跟白冥都嘴角上扬,心情似乎非常不错,让我们过去吃早饭 老杨少文帅哥沈川都给我比了个大拇指,阿素一直在偷笑,钱隆倒是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感觉他们今天都有点奇怪,难道我昨晚发酒疯了?而且很离谱? 吃完早饭,站在草场上等阿寺他们,等他们准备好,我们就回去开车,然后出发。 我点了根烟,又给老杨递了根,小声问他 “我昨晚发酒疯了?” 老杨接过烟小声说了句 “你昨晚够猛的” 说着又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他点上烟说 “你昨晚喝醉了以后,对着魏哥冥爷小九爷,那他妈的是挨个搂挨个抱挨个亲,我靠,给我们大家都看傻了” 听他这么说,我就笑了一下, “我们平时就爱拥抱习惯了,亲个脸什么的,也没什么” “亲脸?你那他妈的叫接吻” “啥!!!” 我音量提高了三倍,四周环顾了一下,立马小声了下来,又问了一句 “当众?” “昂,大家全都看到了,看了半小时吧也就,还问他们开心不开心” 我咽了口唾沫,我靠,这他妈的,我耍酒疯这么离谱的吗? “妈的,你们怎么不打晕我?” 怪不得阿寺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老杨笑了一声 “他们他妈的都不打晕你,我们谁敢打晕你?” “那我最后怎么晕的?”我又问了一句 老杨摊了一下手 “完事你说都亲到了,都高兴了,该睡觉了,就冲那白色帐篷去了,小九爷跟冥爷给你架了回来,不让你进,你非要进,最后小魏哥给你后脖一掐,你就晕了” 白色帐篷 我嘶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有个白色帐篷 “这白色帐篷是什么,为什么不能进?” 我好奇的问 “听冥爷说白色帐篷是藏族姑娘找老公的意思,谁进了帐篷,谁就是姑爷了,是必须要娶帐篷里的姑娘的” 第366章 无人区 听他这么多,我又看了一眼,打趣老杨说 “那你应该去啊,联姻了” 老杨笑骂了一声 “你他妈还真是铁匠铺里的料” 我四叔的名言被他给学去了 我突然想起来,早上吃的是稀饭馒头加小菜之类的,我最爱吃的早饭就是这玩意,这里不可能会出现,就问老杨早饭是怎么回事 “小九爷的飞滴送来的,知道你吃不惯藏族的酥油茶跟糌粑,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啊,老白” 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外面有点冷,我们又回到了帐篷里 金辰安这时候走了进来递给了我一盒荔枝 “餐后水果” 我笑了一声,接过荔枝感慨了一句 “这相好,真没话说!杨贵妃待遇都他妈没我好!!”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问 “会为昨晚的事感到烦恼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烟蒂丢进了炉灶,打开盒子,递给了老杨一颗,又剥了一颗塞进了金辰安的嘴里,然后才说 “怎么会,当众亲就亲了,又不是第一次亲了,无需隐瞒,也不需要别人来理解我的行为与情感” 我自己也吃了一颗,接着说道 “理不理解,都没有任何意义,都是看客罢了,并不影响我的人生,哪怕别人以为我有病,不正常,背后蛐蛐我,我也压根不会在意” “世俗的眼光,无法制约我,我也不需要他人理解我,认同我,我只要你们觉得开心就行,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我的现在,至于老杨他们,那肯定能接受。” 老杨吃着荔枝点着头 “你们就是当众办事,老子也能接受” 金辰安笑出了声 我咳嗽了几声,笑着说 “过了,过了啊,你他妈的……” “你知道办事是什么意思?” 金辰安在我耳边问了一句 我笑了一声 “那当然知道,我又不是个傻的,就是睡了” “不过,这应该是用在男女之间的词吧?男人之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才算事办了,哎,我们这么亲密,算不算我把你们睡了?” 我吃着荔枝问金辰安 虽然我们一直开玩笑的说该干的事都办了,但我其实压根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办了 老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我 “你?睡了他们?” 然后又笑了一声,继续吃起了荔枝 金辰安忽然也笑了一声,反问了一句 “你?把我们?睡了?” 他一句话停顿了三次,似乎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且不可思议 我嘿嘿一笑问“不算吗?” 他又笑了一声,然后说 “算得” 魏尘跟白冥前面不知道哪去了,现在才过来,我给他们剥着荔枝问他们去哪了 魏尘吃着荔枝说 “去看了一下他们的装备,想确认一下是否有家族特殊技能” 我们七家被迫害我们猜测是因为我们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可能也是如此,就问有没有发现异常 白冥摇了摇头 “暂时没看出来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再观察观察” 帅哥他们都进来了,吃荔枝谁也没客气,当我吃完第二颗,低头一看,就剩一空盒了 金辰安给我买的荔枝是那种礼盒装的,里面一个萝卜一个坑,就十八颗 他们告诫金辰安,如果备东西不备全份,就是这个下场,搞得我莫名其妙笑了好一会 阿寺,阿桑,阿卡都换了普通衣服,背上了装备 我们大家骑马回到了昨天那里,又开车回了酒店,我在酒店洗完澡换回了我红色的冲锋衣,才下了楼 他们都站在车边等我 阿寺看着我说 “怎么感觉你换了衣服以后,气场不一样了” 我做了个出发的手势,对阿寺说 “因为接下来,你将进入,我的主场” 阿寺皱眉说 “那个古墓很古怪,你这么有把握吗?” “你们运气好,我没有哪次比这次更有把握的了” 他妈的,七家的当家人全都在,没有哪次比这次人更全的了,我还能他妈的没把握? 柴达木盆地是一个被阿尔金山脉、祁连山脉、昆仑山脉环绕的相对封闭的巨大山间断陷盆地,里面都是被风蚀而形成雅丹地貌 所以我们备了很多饮用水,吃的,里面都是盐碱地,那里即使有水也无法喝,还备了很多汽油,在无人区车没油了,那只有一个字,惨 阿寺说他们之前养了三头狼,他爹带走了两条,迟迟未归以后,他们带着剩下的那头狼找了过去,因为它可以分辩出另外两头狼留下的气味 不过在回程的时候,他们的车没油了,只能下车走回来,但他们在无人区遭到了野生狼群的攻击,这头狼为了保护他们死了 所以现在要找到那个地方去,只能靠他们的记忆了,但人的记忆是不可信的 不过金辰安的手机,以及他给我的那只手机用的都是卫星定位,他的人会同步将我们的行径路线画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真困在无人区了,他的人会及时赶到 阿寺要指路,所以他跟我们在一辆车,金辰安开车,阿寺副驾驶指路 他之前说的是柴达木盆地靠近昆仑山的地方,也就是说那地方是柴达木盆地的南侧,因为昆仑山处于南侧 “过了g215国道没”我问阿寺 他点了点头“过了” g215国道是一条南北走向横穿柴达木盆地的公路,将柴达木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 既然过了g215国道了,那就是更靠近西侧了,也就是说,这个位置在柴达木的西南侧 “你说靠近昆仑山脉了,那应该是肉眼看见了昆仑山,看见的是哪支?离g315国道大概多远”我问 西南侧的昆仑山是由三支山脉组成的,北支为祁漫塔格山,中支为阿尔格山,向东延伸至布尔汗布达山 g315国道是一条东西走向横穿柴达木盆地的公路,我们要去他说的那个地方,也得先走315国道 这条国道,我们之前去茫崖的时候开过 阿寺想了想说 “应该是中支,离g315国道大概多远,我也不太清楚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休息,随意的问了一句 “你会观星对吧” 阿寺忙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 “猜的,你们的狼死了,要走出无人区,不是件容易事,辽阔的戈壁滩荒漠,最能指引你的,便是浩瀚的星辰,你们又常年在草原上,又是盗墓贼,会去研究星宿就很正常了” 我闭着眼给他分析着 “我怎么觉得……你跟我昨天看到的你,不太一样啊?” 阿寺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你昨天看到的,是我,今天看到的,是白小爷” 我淡淡的回了句,然后睁开眼看着阿寺说 “我并不善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不在意无关人的生死,我在意的是在座的这几位,跟后面跟着的那几位” “所以如果想要我们这次行动成功,你就不能有隐瞒,如果你对我隐瞒导致我在意的人出事,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们” 阿寺转头看着我皱眉说 “这点,我爹说不能告诉别人”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了句 “你可以思考一会,现在你还有机会下车,等进了无人区,你依旧隐瞒,你就没机会了” 阿寺跟我对视着,对了两分钟以后缓缓说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还需要我说吗” 我玩的是心理把戏,我压根不知道他隐瞒没隐瞒 我微微挑眉说 “猜到跟自己交代寻求合作是两码事,你觉得呢,阿寺” “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拿命陪你玩呢” 他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对他来说我们是来寻宝,顺便帮他的 他沉默了会然后说 “我爹擅长育兽,会很多种兽语,但我只学会了一部分” 他看我不说话,皱眉说 “没了,真没了,我对长生天发誓” 我勾了一下嘴角,应该是真没了,就嗯了一声 如此说来,他们家族擅长的是观星跟育兽 “白尘安,你现在这样,太吓人了,真的,我还是喜欢昨天的你” 阿寺将头转了回去,嘀咕了一句 金辰安看了他一眼,魏尘跟白冥原本都在闭眼休息,也都睁开了眼 魏尘淡淡的说了句 “你昨晚是没看明白,还是没看够” 阿寺立马哎了两声 “哎哎!!别动手,看明白了看明白了,我是说我更喜欢他昨天那种性格” 我笑了一声 “我喜欢今天的我,昨天的我,无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阿寺啧了一声 “真的,你换衣服前跟你换了衣服以后,完全是两个人,现在的你,气场有点太强了,我都有点怕” 我还是第一次从不熟的人口中听到对我的描述,竟然也会让人觉得气场强,觉得害怕 “你是怎么做到瞬变的?”他又问了一句 “没有人是瞬变的,你是不是没怎么接触盗墓这块?” 我往后靠了一下说 阿寺似乎又很惊讶 “怎么又猜到了!我爹是首领,阿南才是备选人,所以我们几个其实接触的都还不多” 这他妈用猜嘛,他这个状态,就差在脸上写着了,而且他们几个都没什么心机,有什么都老实往外说了,但也不排除是装的 “阿南是谁?”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也是我哥,我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你昨晚非要进的帐篷是我妹妹,正在招胥,你昨晚要真进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阿寺说着就笑了一声 “不存在这个问题” 金辰安开着车很随意的接了他的话 阿寺疑惑的问了句 “这话怎么说” “我们不让他进是尊重你们的习俗,但真进了,你们最好是当没看见” 白冥淡淡的说 阿寺摩擦了一下胳膊 “你这话说的有点渗人,话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看着感觉你们很厉害,不像普通同行” 我见他这样,心说也不能一直这么认真的跟他聊天,就调整了一下 “我们是上天派来解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人” “我说你胆子也是够大的,随便就敢找人帮忙,也得亏你遇到的是我们,你换成别的同行,等你带到地了,就给你灭口了” 阿寺看着我哎了一声 “哎,你怎么又切回去了,还是这样聊天比较好,我那不是看你真的很善良嘛,虽然你今天跟昨天不一样,但我还是觉得你的骨子里就是善良的,我不会看错,我们是朋友,你不会害我的” 他这句话让我有一瞬间的错觉 这些话怎么这么像我当初跟魏尘金辰安说的,而他们那时候也以为我是装的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也无法信任他,不到最后,我都无法给答案 以前的我确实很容易相信别人,但走到今天,除了我们这群人,我其实已经很难再去相信别人了 一开始我们是沿着315国道在开的,所以并不是很难开,等下了公路走戈壁滩走真正的无人区开始,车子就不是很好开了 虽然柴达木盆地常年干燥少雨,但它他妈的冬季的时候是会下雪的,虽然不是每个冬季都下 下过雪,那就不可能出现沙尘暴了,但这路况也更不好开了 开这种路,胎压一定要足一些,不然很容易陷进去,不清楚积雪下的路况就不知道哪里有车撤,开的十分颠簸。 地表积雪覆盖住了原本的路况,加上气温低,有些积雪很薄的地方就结成了冰渣子了,沾在了轮胎上 沿途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戈壁,开一会就得停下来等阿寺分辨一下方向 白冥换了金辰安去开车,金辰安已经开了2小时了有些累了 像这种地方,单车不能进,单车进来,要陷进去是无法自救的,那就出不来了,而且单车遇到的情况不可控,十分危险 我们这辆车是头车,路况全靠我们这辆车试探,毫无意外的,我们还是陷进去了 冰渣子打滑车轮越打越没受力点 我们几个全都下了车,留白冥开车,用另外一辆车去拉,才拉了出来 戈壁滩上十分空旷,风太大,这里无法过夜,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我们至少得找个能挡风的地方 又继续往前开了两小时,又陷了几次,四周依旧是戈壁,我问阿寺是不是记错路,开了这么久了,还没出戈壁呢 阿寺说没错,这是以前的河道,我们是在沿河道往前,所以才会一直是戈壁 过了这个戈壁,就是雅丹地貌群了 魏尘去替换了白冥,开这种路,十分费精力,白冥已经累的不行了,圈着我靠在我肩上直接睡过去了 魏尘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了雅丹地貌的那种小山包了 我们将车开了进去,但现在天已经黑了,就没有深入,但有这种小山包挡了风就要好很多 前面戈壁滩拉扯的时候,我们几个捡了一些树根,就是准备现在用来生篝火的 大家都累的够呛,颠簸的人都没魂了,生了篝火,吃上了热的食物,这才回了点魂 “他娘的,这路不是以前的河道吗,也这么颠簸呢?老子的屁股都他妈的癫麻了” 老杨骂了一声 我刚想接话,发现远处有车灯出现,看数量,也是三辆车 “这地方遇到车队,难道是来穿越无人区的游客?” 少文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 “不清楚,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也有可能的,估计也是刚穿过戈壁到这里面来避风的” “先按兵不动,如果是普通游客就当我们也是游客,也不一定往我们这来” 他们都嗯了一声 第367章 爱 反正肯定不会是那个组织的人,他们还不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这么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就是找死 那几俩车原本是想往我们这来的,大概是看见有车有篝火,又退了出去,往前面去了 魏尘上了山包看了一会就下来了 “隔了几条沟壑” 这样我们两个队伍就隔了几座小山包了,加上风声呼啸,两队都听不见对方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 “不接触更好” 毕竟我也不想生出变故 帅哥没吃饱,正在泡泡面 “等半夜摸过去看看,还是得确认一下,别是同行” 沈川嗯了一声,赞同帅哥的看法 阿素已经困了,打了个哈欠,往篝火旁边的红碳里丢了一个烟球,有股特殊的味道,倒也不难闻,烟很小, “素姐就是雅,野外睡觉还点香薰” 少文调侃了一句,我们都知道阿素的烟球都是有作用的 阿素笑了一声 “这是从老虎尿液里提取出来的,用来驱狼群驱野兽的” “这么厉害的吗!” 阿寺惊叹了一句 阿素撩了一下头发 “雕虫小技,不必夸赞,但你一定要夸我,我还是爱听的” “素姐,你脸上写了三个字” 老杨笑呵呵的说 “快夸我” 阿素还没问,钱隆就报了答案了 惹得我们都笑了一声 阿桑给我们递了牛肉干,我想起来帅哥那时候牛肉干卖给我死贵 金辰安正在用平板电脑,白冥跟魏尘都蹲在他身后看屏幕 我把肉干给他们几个塞进了嘴里,也凑过去看 依旧是卫星地图,我们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但他的电脑信号满格 卫星地图返回来的是一小时前的,从地图上看,这片雅丹地貌估摸着有个几百公里,我们接下去就要横穿这片地区 这跟戈壁滩又不太一样,这片区域视线遮挡,看不清全貌,就容易绕不出去 最主要的是这片雅丹地貌有点特殊,从上往下俯瞰,几乎全都长差不多,每一块小山包都跟舰艇似的 小山包的中间分散垄岗沟槽相间排列,也就是我们现在待的这种地方 这种地貌的形成主要是因为古时候这里是一片汪洋,后来水份蒸发没了,风一吹把海底的沉积物吹成了细沙,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这种岩石富含铁质,地磁场强大,罗盘在这里是没法用的,压根也不能靠罗盘走出去。 从照片上看,从这片区域开始,就没有雪的踪迹了,也就是说,我们可能还会遇到沙尘爆,就看刮什么风了 “有点难搞” 金辰安揉了一下眉心开口说 魏尘拿过电脑,放大了一些地图,看了一遍以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白冥把阿寺叫了过来 “这片区域,当时做记号没” 阿寺摇了摇头 “没有……当时有狼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如果天气好,能看见星星,我还是可以尝试一下观星辨位的,虽然我的能力没有阿南好” 他就跟当初的我一样,半桶水晃荡 我抬头看天,漆黑一片,没有任何星光,反正今晚是不怎么好 那岂不是接下去的每一步行动都得靠老天爷了 “还有另外一支车队,咱可以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万一他们也要过这片区域,有向导呢?那咱们岂不是跟着他们的车辙就行了?” 老杨凑过来说 我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半夜还得去探探看是不是同行,估计那波人也会来探我们”我说 他们都嗯了一声 魏尘说他守夜,让我们先睡会 他前面开了一个多小时车了,帅哥老杨他们也都开了一路车,一个个都累的不行了 我就说我来守,让他先睡会,毕竟我这一路啥也没干,光坐车了,而且他们晚点还得去探对面的情况,对方也不会这么早过来探我们的 他看我确实还很精神就没有拒绝 柴达木盆地冬天的气温白天在十四度左右,晚上零下五六度 这里面风不大,又有几辆车围着,篝火边还算暖和,除了阿素其他人都没有拿睡袋,毕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就这么盖着保温毯,靠着土坡坐着睡了 阿素是姑娘,得保暖一些,不能在这冻生病了 阿寺他们三个跟我一样啥事没干,也不累,就说跟我一起守,我倒是随他们 帅哥没有冷暖感,压根不知道冷不冷,毯子都没盖,直接靠着睡着了,我去给他盖了毯子,一碰他就醒了 看见是我给他盖毯子,嘿嘿一笑,接着睡了 老杨的毯子被他自己搞掉了,又去给他裹了回去 我去摸了摸白冥跟金辰安的手,都还算暖和,应该不冷,就给他们裹紧了一些毯子,他们睁眼看见是我,又安心的睡了。 魏尘的手总是冰凉,我也不知道他冷不冷,从车里拿了暖手宝,搞暖了塞在了他手里,上次就说要给他备,知道这边冷,一直在包里放着 他摸着暖手宝,笑了一下说 “不冷” 我给他裹着毯子说 “不冷也拿着,暖” 他看着我轻声说 “不及你暖” 我笑了一声,让他快休息,他嗯了一声,才睡了过去 沈川,钱隆,少文睡的都还不错,没有异常 搞了一圈,我才坐回了篝火前,往篝火里丢树根 正准备抽根烟,发现阿寺他们都看着我,我给他们递了烟 阿寺接过烟说 “你对他们都很好” 我抽着烟,伸手玩篝火上的火焰,这是帅哥的习惯,然后说 “都是生死之交” “你们一起是不是经历了很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感觉完全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问 阿寺,话比较多一些,一天到晚的嘴里没怎么空着,阿桑跟阿卡,话比较少,没怎么开过口 我想起钱隆的那句话: 快乐的人,才会话多 但愿他之后也能依旧保持这么多好奇心,依旧这么话多 他见我没搭话,就一直等着我回话 就像魏尘说的那样,对于不是很熟的人,我其实并不爱说话,但看他一直这么等着,还是缓缓开了口 “嗯,经历了很多,至于其他的,你不能一直拉着我要答案,你想要什么答案,就得自己去找,你问我,我就会给你编故事” 这段话我记得是我四叔跟我说的,魏尘跟金辰安也跟我说过,现在轮到我跟别人说了 他有些不解,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疑惑了一下,但很快便不纠结于此,开始聊别的话题 “我感觉你以前应该是昨天那个样的,然后慢慢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就跟阿南一样” “也许他也有很多事情不得不面对” 我随意的接了句 “我问阿南会不会怀念过去,他说他会时常怀念过往,你也会吗?”他问 “不会”我答 “为什么”他对我似乎很好奇 “怀念过往代表后悔走过的路,我对我所走过的每一条路都不曾后悔,不怀念过往,也不会回头看” 我看着篝火淡淡的说 “你一件后悔的事也没有吗?这么酷吗” 阿寺追问道 我沉默了会,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他们都安静的睡着,然后说 “还是有的,后悔为他们做的太少了” 他忽然就开始八卦起来了,非常小声的问我 “他们三个,你到底爱哪个啊?” 我看了他一眼,将烟蒂弹入了篝火中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爱是指什么,爱这个词很宽泛,对我来说它有很多种,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种爱,但不论你问的是哪一种,我对他们的情感都超越了你的定义” “如果一定要用你的定义来描述,那就是我三个都爱,他们在我心里的份量是同等重要的” 阿寺嘶了一声,觉得不可思议 “都爱?怎么可能都爱,爱不应该有差别吗” “在同等条件下,你爱你的父亲还是你的母亲” 我看着他,淡淡的反问了他一句 他愣了一下,结巴道 “都……都爱,父母共同给了我生命,对我都很好” 我继续玩着火焰淡淡的说 “他们给了我很多次生命,对我都极好,你不是我,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用你的爱来定义我的爱” “大部分人觉得爱有差别,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没有遇到真的把命换给他的人,所以捂着自己的爱,不舍的把爱给别人,那不叫爱有差别,那叫爱没处给,只能挑一个自己认为最好的给,挑了给了就是爱吗?也不见得” 说到这,我又转头看向了他们三个,他们靠在那,睡的很安静 “我不一样,这三个一个保我生,一个替我死,一个护我安宁,于我而言,都是极其值得的人,所以我才会觉得爱的本质,是毫无保留的将情感传递给所有我想传递的人,对他们几个,我都毫无保留” “难道非得哪天有一个死在我面前了,我才开始后悔吗?这样的后悔已经有过一次了,我不会让自己经历第二次” 阿卡阿桑都愣了半天,阿寺看着我说 “你好坦荡,好像参透了人世间的情感,将情感上升到了不同世俗的高度” “倒也不用夸,每个人的经历不同罢了” 我缓缓的接了一句,又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虽然都安静的睡着,但嘴角上扬,我知道他们都听见了 “还有睡着的那些,我也爱,你说爱有差别,其实也对,我对帅哥老杨他们的情感跟对他们三个的情感,是不同的,比如我跟老杨,我们可以相互为对方去死,但我们俩是无法去接吻的,我们俩谁都下不去这个嘴,但对他们三个,我会很自然而然的去接受这件事” 阿寺他们对我能如此坦荡的说出接吻这事,十分诧异 “你这个……你这个……” 阿寺脸红的这了半天,大概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愣是一句话没这出来 我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笑了一下 “情感的表达,无需隐藏” 第368章 猜墓 “你们去的哪个墓,知道是什么墓了吗?” 我换了话题 阿寺本想说,忽然哎了一声 “哎,你这么聪明,要不猜猜看,你猜对了,我送你二十只烤全羊” 我摸了一下下巴,激他说 “才二十只,不猜” “外加一百斤牛肉干” 我挑了一下眉 “成交” 思索片刻我说 “吐谷浑王墓” 阿寺,阿卡,阿桑,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我 他们这个表现,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牛啊,阿白,你怎么这么厉害,快说说是怎么猜出来的,我们还是父亲告诉我们才知道的,怎么判断出来的啊?你都没有去,怎么就知道了?” 阿寺眼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阿白?这是又给我取了个新称呼了 我笑了一声 “不难猜,东西记得给” “我要拜你为师,阿白” 阿寺说着就要给我磕头,我愣了一下,立马拦住了他 “徒弟我就不收了,判断的过程可以分析给你听” 他立马就坐好了,像个认真的学生在等我传教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当夫子 “其实很简单,从地理位置上开始猜,柴达木盆地现在虽然是戈壁荒漠,但以前并不是,远古时代是海洋” “青藏高原隆起以后,昆仑山,阿尔金山,祁连山三座山脉开始抬升,阻挡了水汽,这里气候才改变了,慢慢变成了荒漠,这点应该清楚吧?” 他们三个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我们只知道结果,不知道原因” 阿寺笑着说 我心说,得,这是一点知识没学进去 “那么你们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一段过渡期,这个过渡期的时候,诞生了一个国家,也是柴达木盆地唯一存在的国家,那就是吐谷浑” “再加上你说的墓很大,诡异,不是王墓,还能有什么,难猜吗?” 阿桑就问 “就只有吐谷浑一个国家吗?其他都没有?为啥阿?” 我思考了会说 “你要问我为啥,那我也不知道为啥,吐谷浑它也是打仗打着打着外迁进来的,是慕容鲜卑迁入西北地区的一支,应该是公元前329年吧,这个王国,大概存在350年左右” “你是说是鲜卑族的一支,就能搞出个国家来?就能搞出那么大的墓?” 阿卡疑惑的问 我点了点头 “这个吐谷浑王国,它当时处于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上,魏晋南北朝经常会提到它,而且用多金银牛马来形容” “在当时来说,不管是中原还是中亚,丝绸其实都是奢侈品,是贵族王权才能穿的,但在吐谷浑,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人人都能穿,说明它是一个很富裕且强盛的王国,所以能搞个诡异的大墓,并不稀奇” 我说着就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魏尘他们几个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了,应该真睡过去了,看样子差不多了 半夜我们去探别人,别人也会来探我们,那就探不到什么东西了 这个点都是刚刚入睡的点,我们的人如此,对方也会如此,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还可能听到守夜人的对话 “唱首歌听一下,阿寺” 我对阿寺说 阿寺愣了一下,突然让他唱歌,他不明所以,但还是唱了 如果我们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可能会醒,我想让他们多睡一会 他唱的时候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别停,直到我回来” 阿寺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这地上都是细沙土,加上风声掩盖,人走在上面没什么声音,我绕过车子,离开篝火的光源,在黑暗处呆了片刻,我需要适应黑暗 人的眼睛在有光源的时候会觉得暗夜很黑,但在失光源,融入黑暗以后,你会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黑 我按照他们的车辙找了过去,绕过几排小山包,就听到了轻微的说话声,还有鼾声 但听的不是很清楚,所以我悄悄的又绕到了他们身处的小土包的背后 “有把握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这哪能知道”另外一个声音说 但这个声音,他妈的,觉得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那波人得搞定吧?”一人又问 “去探探就行,别生事端,真是同行,让他们先走,我们跟他们的车,不然这片魔鬼城就够咱们绕的了,他们既然来了,应该会走。”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再次回应 这么说来,他们他妈的对这片地方,也不会走,也是来摸索的 “确认了同行,出了魔鬼城要黑吃黑吗”一人问 “黑吃黑?那你得看遇到的是什么同行了,如果像我在岗什卡遇到的那群人,那只有被吃的份”那人说 岗什卡? 我愣了一下,周把头?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我擦,竟然是周把头,我忽然很想笑 他妈的,周把头这是什么命啊,竟然在这又遇到了我们 “我去解个手” 周把头说着就往我这后面来了 我眉头一挑,忽然就想吓他一下,就贴着山包没动 周把头找了地,刚想方便方便 我把枪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压低了声音说 “别出声” 他立马举起了手 我掐着他的后脖压着他往前走,等离这远了一些以后,我继续压着声音说 “犯了多少案,盗了多少墓?抓你们好久了,终于他妈的给老子抓到了” “你是条子?不是,警察叔叔?” 周把头小心翼翼的问 他说出警察叔叔的时候,我是真差点笑出来 “不然呢,老子跟你多久了,这次要盗哪个墓,老实交代!交代了,给你立个功,还能减刑” “不是,你有证据证明我盗墓了吗?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吧!” 周把头这时候心里估计七上八下了,但还在嘴硬 “证据?打开你车厢,工具就是证据” 我继续逗他 “工具,什么工具,我就是个向导,你抓我干什么啊,再说,就算我是个盗墓贼,你也不能光抓我一个吧,那群人你是一个不管?” 周把头似乎很是气愤 我嗯了一声 “嗯,就想抓你” “凭什么呀!” 周把头小声骂了一句 我凑到他面前,嘿嘿一笑 “凭我就认识你啊,周老哥” 周把头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立马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对准了我 突然的光线让我很不适应,我扒了两下 “要瞎了,这么亮” 周把头笑骂了一声 “我草,你他妈的吓死老子了,小兄弟,竟然是你!” “我在乌兰镇上遇到你了,但那时候车开过了,就没有打招呼,没想到这又给碰上了,去我那坐坐?” 我做了个请的动作 他让我先过去,他回去招呼一声,别到时候以为他消失了,两队干起来了,是熟人就好办事 我回去的时候,发现阿寺已经没有在唱歌了,一看魏尘,白冥,金辰安跟帅哥,都不在 我忙问阿寺“人呢?” “你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跟上了” 阿寺摊手说 正说着,他们几个就从土包上下来了 我忽然意识到,他们几个刚刚一直在这些土包之上跟着我 怕他们几个要生气,就想过去解释一下 “我……” “没有生气,知道你会一个人去” 魏尘揉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愣了一下,猜到了? “你们没睡着?” 金辰安笑了一下 “那还有个车队,怎么会睡着,即使睡着了,你在不在身边,我们怎么会不清楚” 我笑了一声 “我靠,那你们……” “冒险一下,有成就感,你会更快乐” 白冥解释了一下 他们还真他妈的是了解我 “但我们还是要跟的,也就周把头老实,不然你刚刚一个人的时候,就反杀你了,我们在上面瓜子都嗑了一会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帅哥啧了声说 我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自愧不如 沈川闭着眼接了话 “他只会以为我们还在睡觉,肯定不知道要抬头啊,就算听到了,也只会以为有老鼠” 少文闭着眼笑了一声 钱隆闭着眼也接了话 “我老板只是单纯的相信你们” 他妈的合着睡着的只有阿素跟老杨 “你们他妈的,醒着为啥不睁眼” “困还是困的,又忍不住吐槽,现在好了,知道是熟人了,可以睡了” 沈川说着,就把毯子盖在了脸上,真睡了 我们又坐回了篝火边,片刻以后,周把头带着一人就过来了 “各位真巧啊,又见面了” 周把头对我们抱拳说 “周老哥这次要搞哪个墓,我们不会又撞上了吧?” 既是熟人,就不搞寒暄那套了,直入主题了。 白冥篇(1) 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也没有名字,有一个养父,爱喝酒,喝了酒就往死里打我 不喝酒的时候,日子稍微好过一些,吃吃馊饭,睡睡猪圈 他叫我赔钱货,我不知道这名字的由来,他为什么会这样叫我 不过……也不重要 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六岁这年,一个衣着光鲜,气质出众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里,旁边那人对这人很是恭敬,大概是他的随从,那人叫他四爷 养父似乎很怕他,双手被绑着,跪在地上发抖,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养父这样,跟他打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个四爷说终于找到我了,说白家人,不该生活在外面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又问我 “想回家吗?” 我看着他淡淡的说 “家,我没有家,无非就是换个地方受折磨” 他对我的回答很好奇 “你不问我是谁?” “重要吗?”我反问 是谁都不重要,他有能力带我出去,就有能力控制我的命运,我,无非就是被人选中了而已 他对我的回答似乎非常满意 “你可以杀了他,跟我走,也可以继续留在这” 说着他的随从就递给了我一把匕首 我毫不犹豫的接过,眼也未眨的就抹了养父的脖子,他就是这样杀鸡的 我虽然小,但我的力气不小,毕竟天天给他干苦力活,习惯了 看着他血液喷溅,痛苦倒地的样子,我竟毫无感觉 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好像杀了一只鸡 这个四爷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 “杀伐果决,是个好苗子” 之后他跟我说,我是白家人,我姓白,白家是盗墓世家,我是白家的旁支,我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听懂了一句,他问我 “想不想变强大” 我用袖子擦了一下匕首,将匕首还给了他的随从 “想不想,不是由我说了算的,等我真的变强大了,您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他递给了我一张纸,说上面是我的名字,我没读过书,我不认识字 “白冥,你的名字” 他对我说 接着我就被送去基地培训了八年 这八年……很苦 农历丁亥年,这年我十四岁,四爷找我有事,他的一个伙计撞到了我,我就打翻了四爷大厅里的唐三彩凤首瓶,刚想去跟四爷开口 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就从大门外跨了进来,四爷的伙计喊他小祖宗 “小祖宗,你可别再乱碰了,东西碎了,四爷又该骂我们了” 我想这人应该就是本家的少爷了 我知道本家有位少爷叫白名,与我同音,是以后白家的当家人 他见我站在这,突然就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瓶子,用十分稚嫩的话开了口 “你别怕,我会帮你” 说着还拿起我的手,看了一下我的手心 “你没有伤到自己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会是第一个问我有没有受伤的人 忽然我就有点想逗他,抽出手问 “怎么帮?” “我会跟我四叔说,东西是我打碎的,你别怕,你吃饭了吗?” 他抬着头,眨巴着眼睛问我,十分纯真 “吃了” 我淡淡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 “白冥” 他惊讶了一下 “我们同名同姓,我也叫白名” “冥想的冥” 伙计来说四爷在书房,我便想走,他突然抱住了我 “哥哥,我们已经算朋友了吧!我很喜欢你,以后我可以找你玩吗” 我直接愣在了那里 哥哥?朋友?喜欢我? 倒是第一个有人说喜欢我的,他如果知道我做了哪些事,大概会吓哭 我看着他,心说要论辈分,你应该叫我小叔,不过白家没有亲戚一说,他是本家的少爷,我是旁支,我们俩,无法成为朋友 我还有事,不能继续跟他耗着,就假装答应,点了点头 他见我答应了,十分高兴,要跟着我一起走,被四爷的伙计拉住了 “明天我还在这等你,哥哥” 他在我身后喊 我没有回应,明天,我不一定有明天 这两年追杀我的人太多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 之后,四爷派我去下墓,这一趟去的有点久,一个月才回来 回来才听人说本家的少爷到处找我,已经把四爷的书房给砸了一遍了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还在找我?我已经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四爷把我叫去了一趟,十分头疼的跟我说,让我最近陪一陪白名 我没有说话,四爷怎么说,我怎么做 白名见到我的时候,飞奔过来抱住了我 这一瞬间,我的感受很难描述,我似乎,在被人期待 “你终于来了” 他嘿嘿一笑,说只要砸了四叔的东西,他四叔一定会把他的事搞定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有一种纯真的狡黠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都没有被派去下地,天天都跟白名在一起 他不在意我话少,时常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逗我开心,会将他的东西分享给我,还会与我同吃同睡 他说要跟我一直在一起,一起长大 他睡觉的时候,跟八抓鱼差不多,抱着我的手臂,腿还得搭我身上 我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暖 渐渐的,我发现,我喜欢他 我们同月同日生,四爷说,等给白名过完生日,我这支就得迁到四川了,家族有别的安排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要离别 我问四爷,多久 四爷说不清楚,等通知 他过生日这天,我也在场,我没过过生日,不知道什么流程,不知道要准备礼物, 看着别人给他送礼,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希望他收到祝福,收到礼物,得到那些我得不到的……爱 但我似乎又无法在这种充满爱的氛围里待下去,毕竟,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所以我一个人出来了,坐在走廊里发呆,今日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脑袋就探了出来,他把我拉了回去,递给了我一碗长寿面,还分了半个鸡蛋给我 他对我说 “生日快乐,长寿面分你一半,我们就能一起长寿了” 这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哭,但我忍住了 吃了他的长寿面,他又递给了我一个长盒,他说是生日礼物 我没有打开看,我想在离别以后再看,我怕我现在会哭 我没有告诉他我要走了, 我怕他会在我面前哭。 在路上,我打开了他送我的礼物,是一把银伞,我拿出来一看,发现另外乾坤 千机伞? 千机伞是历来白家当家人的武器,他竟然把千机伞送我了? 四爷要知道了…… 我还是回去找了一趟四爷,他说白名送我的,就是给我了 他送这个礼,四爷真的不知道吗? “四爷,这礼,是您送的吧” 我淡淡的开了口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我问 愿不愿意,他说也许接下来的日子,比我以前的要更加难熬,有人发现了白名的存在 如果不愿意,可以不用离开,白家对不住我在先,不会强求。 我忽然就明白了,我为什么叫白冥了 冥,夜……黑暗,我是活在黑暗里的人 我也明白了这两年为什么追杀我的人这么多了,明白了我为什么需要去外地了 要用我的命换他的周全 我摸着伞,想起他的模样,轻声说了句 “好,换” “他把长寿面分给了我,我把我的命,分给他” 从这之后,我便离开了杭城,接下来的岁月,我遭遇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杀 每次生死关头,我都告诉我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见他,我想他 一晃五年,我问四爷是否可归, 答:未可 一晃又五年,我问四爷,可归否 答:未可 这十年我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四爷跟二爷,似乎也有意扶持我 我这支的势力开始扩大,我的权利开始提升 一晃又五年,不知不觉已经十五年了,我没有再问那个问题,我明白只要我足够强大,我自然能回去 我的势力开始极速扩张,所有的旁支,都已不再是我的对手,人人都知道我的手段,他们不是敬我,是怕我,我就是要让他们怕我 在第十八年上,我收到了一些消息,说白名今年做了一些惊天动地的事 我刻意听了一些,内心不是很好受,但已经十八年过去了,似乎……也很正常 这天,我收到了本家的通知,说当家人行拜礼,已可归 当家人行拜礼,也就是说,白名要成为白家的当家人了 已经十八年过去了,十八年……他还会记得我吗? 在白家祠堂,我终于见到了白名,十八年后的白名 他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帅气,阳光 拜礼上,我知道白潘让人动了手脚,我想看看白名这些年的变化,就没有去管 他故作镇定的模样,让我不自觉的想笑,我看他装模作样的装深沉,装高深 最终他还是与我对视了,但他的眼里对我有的只是怀疑跟陌生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记得我了 在他的必经路上,我拦住了他 十八年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很想告诉他,我等回来等了十八年……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 他见我看着他,不说话,失去了耐心,转身就想走 我还是叫住了他,我问他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在问这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很委屈 毫无意外的,他真的不记得了我,甚至不记得我的名字 这份回忆……也许只是我一个在珍惜罢了 我很难过,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会帮他 他需要我的帮助,没有我,他搞不定这些旁支 毕竟他们听我的 我坐在屋顶上,看着他半夜把人送走 他不记得我了,那我的付出算什么?我算什么? 他恨我也行,怨我也罢,这个瓜,我吃定了…… 王家沈家出事,他们来找了我,白名刚成为当家人,他需要用行为能力来压制旁支,我让他们去找白名 我注意到他身边的人都不在,既然说了要帮他,还是去了 在车上的时候,他的朋友,很排斥我的到来 应该是看出了我对白名的情感 他在我面前诉说着白名对他人的好,我听在耳里,很是刺耳 他知道我为他付出了什么吗…… 我知道魏尘,但我还是问了一句,小魏哥是谁 说是相好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内心是什么想法 可明明……明明那时候…… 我们才是关系最好的…… 我只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你心疼着他,心疼他的苦难 那我呢……那我呢!!! 在对付山蚂蝗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一点身手也没有,有点后悔没有带千机伞了 他体内竟然有魏家的子蛊,我突然就明白了,他对魏尘的情感来自何处了,他为什么会追随魏尘的脚步了,又为什么会淡忘我们之间的情感了 我不怪他了…… 第369章 得了便宜 周把头坐了下来,刚想开口,但又停了下来,说了一句 “你先说” 我笑了一声,他是怕他说了之后,我们也说是这个,看样子真的是怕跟我们又重了 “吐谷浑?” 我试探了一句 他一拍大腿,唉了一声 “忒,又重了” “吐谷浑肯定是吐谷浑,但不一定就是一个墓” 他一摊手 “肯定是一个墓,不是一个墓我们就不会在这相遇了” 说着他就拿出来了地图,将地图上的位置指给了我们,问我们是不是要去这一块 我拿过地图仔细看了一下,还真尼玛是 那这下就很尴尬了,周把头大概是流年不利 “三七,我们三,你们七” 我把地图还给了他 他没想到我们这么大方 “我们七?”他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昂,你这人仗义,上次不是搅了你一个墓了,这次既然又重上了,就让你多拿一些” 帅哥乐呵呵的接了话 周把头思考了会然后说 “五五吧,当时没有你们也许我们都活不下来,这个墓据说也很古怪,肯定得大家一起合作” 他这人真是确实实在,还看的明白 我丢给他一根烟说 “行的,五五就五五,话说你们不会走这片区域,就敢直接进?” 周把头接了烟,在篝火的碳上点着 “这不是富贵险中求,我们原本呢是有个向导的,那向导呢看我们要走这片区域,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我们在乌兰镇又找了一天的向导,没有人愿意来,这不就只能自己来了” 怪不得他们会在我们之后,原来在镇上找了一天的向导 “你们应该没问题吧?” 他带来的那人看着我们问了一句,这人周把头叫他黑格 我笑了一声 “我们要没问题就不会去偷听你们的对话了,就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走” “你们都觉得悬,那这片区域大概是有点难搞” 周把头抽着烟,一脸的发愁 “关关难过关关过,先走着再说” 我淡然的说,大不了等出了星星再走,只要白天有太阳,晚上基本上都会有星星 “那明天先跟你们车,一起走”周把头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我看黑格的腰上挂了个埙,让他借我玩玩 黑格年纪大概有四十来岁了,看我对埙感兴趣就递给了我 “哟,小兄弟也喜欢这个?” 埙的音质太独特了,与大西北的这种荒芜,广袤,十分匹配,我感觉只有在这种环境下,才能真的感受到埙的那种沉寂感 我接过埙笑了一下 “自学了一点,看到了,就起了瘾了,想玩玩” 周把头说让我们先玩,既然知道是熟人了,他们也就不用再担心了,先回去睡一觉 黑格说让我明天再把东西还给他就行 阿寺他们也困了,先去睡了 我对魏尘他们说 “给你们表演个节目” 有点生疏了,试吹了一下,找了几下感觉,然后给他们吹《美丽的神话》 埙的空灵在这片土地上回响,与风声相互呼应 果然,就得在这种环境下玩,才有意境 老杨猛的惊坐了起来 “干哪来了?” 看到是我在玩埙,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还以为我穿越成蒙将军了” 说着又倒下去睡了 魏尘问我这曲子叫什么,我说叫美丽的神话 “这曲子是说什么的,为什么听着有点悲伤”白冥问 “似乎有种穿越千年的宿命感”金辰安说 我忘了他们都不听歌,也没空听歌 我看着他们,笑了一下 “它说,不论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有些爱,会穿越时空,永恒存在,至死不休” 他们三个一下子就听懂我在说什么了 白冥玩着火焰,轻笑了一声 魏尘低着头,嘴角抑制不住的想笑 金辰安把玩着我送他的那枚戒指,嘴角上扬 帅哥嘶了一下 “听不懂,但觉得好听,不是,你们三个在那自顾自的笑什么?这歌很好笑吗?” 他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金辰安看着帅哥说 “歌倒不好笑,你有点好笑” 魏尘“嗯”了一声 白冥又笑了一声 “我靠,他们什么意思啊,徒弟,他们是不是在笑话我” 我笑了一声 “我是说,我对你们的情感,一直存在,不会消失,哪怕我死了,也能找的到痕迹” 说着我摸了一下口袋,把他之前丢在地上的打火机递给了他 “呐,一直给你收着呢” 帅哥拿着打火机愣了一下,眼忽然就红了 除了知道白冥跟金辰安死的时候,他有红过眼,其他时候都没有 见他这样,我立马哎了几声 “哎,哎!哭可就不帅了” 他低头收了一下情绪,也笑了一声,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魏尘一本正经的调侃了他一句 “这歌很好笑吗” 帅哥乐呵呵的说 “我心里美,你管不着” 惹得我们都笑了一声 我给他们嘴里都塞了糖,给白冥塞了两颗 他笑着说 “为什么我有2颗,再塞就塞不下了” 我低头收了一下情绪,认真的说 “因为……因为我需要双倍来弥补小叔,这样才能填补缺失的那些时间” 白冥揉了一下我的脑袋,柔声说 “傻,自从你认可我以后,我每天过的都很幸福,一想到你就会想笑,真的,我们几个都觉得很幸福,不信你问问魏尘和金辰安” 我看着他们缓缓的说 “我怕我给的不够多” 魏尘摸了一下我的脸,认真的说 “怎么会,给的够多了,我觉得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金辰安嗯了一声,从我口袋里拿了颗糖,塞进了我嘴里 “有你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我很知足” “不是,话都被你们三说了,我说什么?下次让我先说,好歹我也是师父” 帅哥皱眉说 白冥笑怼了一句 “你嘴快点不就行了” “嘿你……” 帅哥大概是想反驳 然后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算了,这个也打不过,忍忍得了,妈的,以前只有一个打不过,现在好了,排第三了” 我们都笑了一声 “你也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好师父”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 他啧了一声“还是我徒弟会说话,爱听” 我看魏尘一直看着我,就问他怎么了,他又看了我一会,然后才缓缓开了口 “其实,我得了个大便宜,你对我的情感初始阶段,是因为蛊的存在,它会让你靠近我,并把对他人的情感体现在我身上” 我没听懂,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意思就是,一开始,你之所以会觉得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是因为这是你对白冥的情感,因为我们的蛊有关联,蛊让你把这种情感,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愣了一下 “我对白冥的情感?” 我看了一眼白冥,他并没有诧异,也就是说,他知道 我又看了金辰安一眼,他也没有惊讶,也就是说,他也知道 说明他们对这个事情,早已经聊过了 帅哥嗯?了一声,说明他不知道 “可,为什么,我十岁那年关于白冥的事,记忆非常模糊,只记得他打碎了花瓶,我分了他长寿面,其他似乎都不记得了” 我疑惑的问 “因为这个子蛊,所以会慢慢淡化你对他人的情感,模糊你的记忆”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我对你的情感,全是假的?不可能啊” 他笑了一下 “怎么会是假的,就是我得了个便宜,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它会让你对我产生莫名的熟悉感及情感,让你我之间快速建立联系,这种熟悉感和情感都来源于你对白冥的情感” “我以前不知道你的初始情感来自于什么地方,以为是金辰安,但我发现,金辰安跟你以前没有交集,直到白冥出现,我们聊过一次以后,我才明白” “所以,一开始你想追寻的,其实是白冥,你应该……找了他很久” 我愣了一下,望向了白冥,白冥看着篝火,眼睛有点发红 “我……对不起,我……我不记得了” 我愣愣的开了口 白冥就抱住了我 “我没有怪你,我早知道了,看到你血饲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十岁那年,我们有很深的情感对吗?”我抱着他轻声问 我一开始在跟魏尘并不熟的情况下,就会不自觉的跟上魏尘,不想丢下他,说明……我对白冥是有很深的情感的。 白冥对我笑了一下 “不用纠结这些,现在已经是我想要的结果了,我还有什么不甘的?我很快乐” “可我忘了……我欠你,太多了……” 我低头轻声说 “这不是你能自控的,而且,亏欠才好,不亏欠,哪来的现在啊,不早跟魏尘和金辰安跑了”他笑着接了句,又坐了回去 魏尘跟金辰安都笑了一声 搞得我也莫名其妙也笑了一下 我又认真问魏尘 “那你会介意我的初始情感并不纯粹吗?” 魏尘嘴角上扬的说 “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怎么会介意,你的初始情感越深,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越密” 白冥朝魏尘丢了个石子,笑骂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魏尘笑着躲了过去 金辰安笑了一声,跟我说 “他们俩个都不是好人,不单纯,还是我们之间最纯粹” 我觉得他这话说的十分搞笑,就笑出了声 白冥跟魏尘同时都看向了金辰安 “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来的?” 白冥一本正经的问了金辰安一句 魏尘还嗯了一声 “徒弟,你别跟他们仨玩,他们三个,都不是好东西” 帅哥啧了几声 搞得我们大家都笑出了声 老杨大概是被我们笑醒了,爬起来坐了过来 “老子一睁眼,就听见你们在矫情了” “第一次见到冥爷,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是冲老白来的,原来你们之间有这么深的渊源” 他又跟白冥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我那时候不知道是这个情况,所以说话没把门,不要放在心上” 白冥笑了一下 “那时候正常,不认识,现在你都要为了我和金辰安抽他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你是兄弟都维护” 老杨做了个你懂我的手势 他们假死的时候,我跟金伊伊演戏,老杨就是真的想抽死我 老杨让我们去睡会,他睡够了,他来守夜 我们全都没客气,都去睡了 第二天又是个阴天,但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耗着,还得去找人呢,趁水跟食物还算充足,我们得先往里开 从昨天的卫星照片来看,按道理我们只要一直往西开就能开出去 不过它有很多小土包会挡住视线,压根不知道是不是往西,开着开着,可能早不知道开哪去了 所以得开一段路以后就下来确认方位 周把头他们的车队,跟在我们的后面,他们两辆越野车,一辆皮卡车 整个车队就变成了六辆 这里面也没有车辙的痕迹,风一吹,沙尘早就将一切痕迹掩盖了 好在不是夏天来的,不然水都不够喝 我们这辆依旧是头车,开一会,就得下来在土包上做记号,不然绕回来了,可能都不知道 登高眺望没什么用,延绵几百公里,能看出来个屁了,看哪都是黄土包 魏尘跟白冥轮流开车,我负责在土包上做记号 阿寺一直在跟我聊天,他们几个嫌阿寺话太多了,太吵了,吵的他们脑壳疼,白冥把阿寺丢到了钱隆他们车上 金辰安每隔一小时,就要看一下卫星的返图,然后根据卫星手机的定位轨迹,确认我们所在的位置 最后两者结合,来调整方向 我忽然发现,他这样操作下来的话,其实是可行的 就是整个过程会很麻烦,中间需要不停的调整我们开偏的位置 他操作的东西我其实都看不太懂,就觉得很牛 “是不是靠你这个就能走出去?”我问 他大概是一直低着头弄东西,脖子有些酸了,抬头往后仰了仰 “不一定,有时候科技无法替代最原始的方法,科技不可全信” “卫星应该整个无人区都能覆盖的到吧?还能出错?” 我给他揉着脖子,疑惑的问 他一脸的享受 “有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手机电脑可能会出现黑屏的情况,就用不了了,跟磁场之类的,都有关系” 他话音刚落,电脑就黑了 我愣了一下,我擦,这嘴开了光了吗? “说什么来什么,现在就用不了” 现在这样,我们就不能继续往前开了,全都停了下来,跟后面的车辆打了招呼,后面的也全停了 我们下了车,爬上了小山包,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小山包 沈川拿出罗盘看了看,确实没什么用 “那咱今天是不是走不了了”老杨问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没有太阳,也没有影子 又伸手感受了一下风,今天虽然无阳光,但风大 “我有一个在理论上可行的方法,你们听听看” “说说看”少文说 “地理知识依旧”我笑了一声 我心说真是学好地理,走哪都不怕 “我们要出去,最主要是要辨别方向,柴达木盆地晚全新世以来,吹的基本上都是西北风” 怕他们有些人不懂什么是晚全新世,我还解释了一下,就是4200年前至今 “除了西北风,还有极少的西风跟北风,概率问题,我赌最近吹的依旧是西北风”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柴达木的西南,也就是说,我们找出风的方向迎风再往左偏个夹角,就是西南方向了” “当然这个方法呢,只能够大致的定位,如果有太阳,结合太阳东升西落影子变化的原理,用四根棍子就能找到准确的北方” “关键就是得开一段就得停下来重新定方向,会很麻烦,没有观星来的快,但天气不好的时候,倒是可以用用” 我又加了一点,辨别风的方向,必须得登山包顶,因为下面山包会影响风的走向,就不准了。 “一点其他风都不吹吗?”老杨疑惑的问 我点了点头 “因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吹不进来啊,微乎其微,忽略不计” 他们就说可以一试 接下去的过程,那就很苦逼了,每开一段路,就得爬个山坡,确认风的方向,好在今天风大 就这么开一段,确认一段,到了晚上,他们倒还好,我累够呛 周把头他们的那辆皮卡,竟然是带炉灶的,停车以后,做起了饭了,让我惊讶了好一会 老杨跟我还有钱隆都蹲在小山包上抽烟 “我猜他们烧的应该是红烧鸡块,我都闻到香味了” 老杨看着那边说 “周把头他们真会生活,下墓还做个饭” 钱隆抽着烟说 我闻着味说 “应该放豆瓣酱了” 过了会,周把头十分客气的问我们要不要吃点 他们只有6人,我们他妈的有十三个人,要真吃他们的,他们带的东西就不够我们吃了 但他都开口问了…… 我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去,拿了一份,递给了阿素 阿素诧异了一下,接过饭菜转化成一脸花痴的样子 “小白,你真是……太暖了!很难让人不爱啊” 阿素是我们队伍里唯一的姑娘,得多照顾着点,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随便吃点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