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客》 第一章 好梦一日游 元彬哥哥深情款款地望着楚楚动人的宋mm,‘让我治好你的病......’ 我抖了一下,屏幕中宋mm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我&看书斋我连滚带爬的奔回电脑桌旁,中间好像还被什么磕了一下,不管了,灵感啊,我来之不易转瞬即逝滴灵感啊,呜呜呜,小兰(女主角)对不起,为了剧情需要你还是得血癌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和小白(男主角)再继续煽情个几万字,而我下个月的生活也就有保障了。 忘了说,我,是一个小说家,疯狂码字是我赚取零花钱的重要途径,丧尽天良的推动剧情发展更是我义不容辞的历史使命,开玩笑,一定得想方设法多码它几万字才好! 小兰,自从我让你和小白在雨中邂逅以来,你们的感情燃烧了一段时间(约十万字)后我就再也没得可写了,对不起!不过现在好了(娜娜作奋力向前状),终于灵感又回到我的身边,血癌!哦呵呵呵,多么值得同情啊,这可是韩剧大婶们百用不厌的经典情节,不是女主角根本舍不得用呢。 我飞快地让医生宣布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小白:只有你自己觉得是个好消息吧),然后男主角抱着女主角声嘶力竭的喊“我表你死!”然后他们......这样情节就驾轻就熟的发展下去了,哈哈哈哈! 结束了今天的章节,我迅速瘫到了偶滴亲亲大床上,说实话,家里目前最值钱的就是它了。 没错,你没听错,不是电脑,不是冰箱,更不是偶――老实说,我生平唯一一次一掷千金的用大笔银子砸下的东西就是它了。当初它就那么,那么闪亮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心甘情愿的把我的信用卡交给了全市最大的那家家居展售区里那位笑靥如花的服务小姐,并且一直保持傻笑直到这张超级皇后大床被强力塞进我不到30平米的小窝,朋友小慧看见它的第一反应就是“娜娜,你有男朋友了?” 而我的反应则是一口水把她喷到楼下的干洗店。没法不去,好几千块的套装不要随便穿出来招摇哦。 男朋友?我要有了男朋友也不会让他来分享我的亲亲大床,他睡地上就可以了 朋友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的原因,哪个男朋友能忍受自己在女朋友心里永远排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面呢,我就这么孤家寡人下去吧。 睡意袭来前我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让小兰最后健康的嫁给小白吧,我不喜欢悲剧结尾的故事。 偶曾经不止一次滴暗示小慧我想要本季度时尚最强杂志强力推荐的迪奥真我香水,偶不止一次滴暗示她我想要那瓶琥珀色极具诱惑力的著名品牌香水,结果当偶笑眯眯地拆开那个包装的极像香水的生日礼物时...... 一个满是油腻的木盒子,上面居然还有裂缝,我仿佛闻到了储藏室阴森恐怖的味道!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收到一份用脚趾头都想像不到的生日礼物时还不能当场发飙,还得深呼吸做出惊喜万分的表情:“好古色古香的盒子啊。”但我的真实想法却是:好重的霉味,估计是从哪个储藏室翻出来的,神啊,原谅我。 小慧躺在沙发上咬着我亲手奉上的红苹果,优美地伸出兰花指,指指点点:“我跟你说,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淘来的!那小老板死活不卖的镇店之宝,我用美人计才搞到手的!” 我彻底无语了。你干脆直接说这是和帅哥搭讪的战利品算了。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同时在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古董店老板惊慌的发现,今天自己的宝贝外孙把自己保险柜里真正的镇店之宝给卖出去了!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古董店的招牌摇摇欲坠。 我猛地睁开眼睛,睡得太沉了竟然没有做梦!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因为对像我这种没什么恋爱经验、生活又极其单调的小说作家来说,梦是我获得创作灵感的重要源泉!我的第一部获奖作品就是根据某日午后的一个非常特别的怪梦擦出的灵感火花写出来的,从此我就走上了这条文学创作的不归路…… 而现在我惊慌地发现我竟然开始有了无梦到天明的经验,难道是天要亡我,难道传说中的文思枯竭的厄运要降临到我身上?! 不要啊~~~,我噌的把薄被拉过头,但放手摸去却是一片水滑的精致触感,我不记得自己的薄被几时有这种触感哦。低头一看,“啊呀呀!”,什么时候盖在我身上的不是我那印着向日葵的棉布被被,而是这条雪白的撒满了大朵大朵蝴蝶刺绣的光洁的缎被?!不会是老妈带给我的吧,因为只有老妈有我小公寓的钥匙,我抬眼望去试图寻找老妈的身影……. 啊呀呀,四角都笼罩着白色轻纱的大床,但我肯定不是我的那张! 哦~,床前一座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绘有虫草的纱制大屏风! 苏~~,不要告诉我门口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东东就是传说中的用水晶做成的珠帘吧…… 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的是,一定是小慧帮我报了类似好梦一日游一类的造梦活动。我就说嘛,多年好友,怎么会在我24岁生日那天只送了我一只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烂盒子!前几天我才跟她说,现在古装言情类火到不行,我正打算下一步小说挑战一下类似题材的小说,争取让自己的生活质量提高几个百分点……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现在造梦公司的服务这么高档,布置这个场景一定花了不少银子,小慧一定是发奖金了,哎呀呀,这么铺张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听说造梦公司不仅会为顾客提供一流逼真的视觉效果,而且还会有配套的饮食服务,当然这是我听说的了。不过依剧情看来,我应该是身在福贵之家吧,那么是不是应该有一个粉粉嫩嫩的小丫环端着一杯热茶进来服侍我了? “小姐......”。 不是吧,我只是说说的。 “您的茶。” 这服务质量绝对是星级的。 “奴婢服饰您更衣。” 五星级的! 小慧,等下次你生日时,姐姐一定照着这规格回送你一个好梦,妈呀,这效果做得太逼真了! 我的胡思乱想被伸到我胸前的一双小手给无情的扼杀了,我嘴角开始抽搐,不用这么敬业吧,像穿衣服这种事我更习惯自己来,我顺着那双手看下去…… 轰! 什么时候,我的kitty猫睡衣被换成了一套轻软的丝制衣裤!我伸手摸了摸胸前,哇!连内衣都被收走了!有没有搞错,呜呜呜,我要投诉!谁,谁准他们偷偷换走人家的衣服的,最讨厌被陌生人看光光了! 开玩笑,玩归玩,可玩到这种程度叫人很不爽!等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在顾客意见栏里写下重重一笔:请尊重顾客的**权! 扑通,我只看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已经以无比熟练的姿势跪了下去,顿时那个看上去不到15岁的小丫环泪如雨下,不会是被我的恐怖表情吓哭了吧?虽然我知道在古代好多女孩都是生下来就被卖做奴隶,但是,老板,你不能为了营造逼真效果就真的雇佣童工吧,犯法的哦。 我赶紧跳下床来,咦,怎么感觉身体怪怪的,但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一把拉起抖个不停的小女孩“别这样啦,姐姐只是来体验一下古人生活的,你不用这么辛苦的表演了,起来起来。” 被我拉起来的小女孩脸上充满了古古怪怪的神情,先是惊讶,再是惊惶,最后是可怜,表情还真是丰富,有表演的天赋,有前途!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深受在我面前晃晃说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怯生生的语气附送一双饱含泪水的大眼睛。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看你这么敬业我也不好意思破坏气氛,古装剧里的小姐是不是该轻柔的说一句“啊,我的头有点晕……”呢? 果然在我这么说完之后,小女孩马上一副心疼的模样把我扶到了床前坐好,拜托,我没那么娇弱。 “小姐,奴婢知道您身子弱,不爱出门,但老爷吩咐了一定要您出去迎接圣驾光临,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啥米!我再次噌的跳起来,生龙活虎。 敢情是团体一日游!那有没有团体优惠?小慧,你一定是舍不得花钱才让我只是一个小姐,偶想做皇帝啦! 大概是看我精神不错,小女孩把握机会把我扶到梳妆台前抓紧时间为我梳妆打扮,我无意中抬眼望镜中望去…… “哇呀呀呀~~~~~”史上最强之尖叫声穿过纱窗飞向远方! 第二章 镜子里的鬼 “哇呀呀呀~~~~~”史上最强之尖叫声穿过纱窗飞向远方! 我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抖啊抖的指向那面巨大的铜镜里的陌生女孩,那双瞪着我的漆黑的大眼睛,啊呀呀呀,镜子里有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住在古镜里的女鬼?我是听说过啦,听说有些镜子照久了就会成精,照镜人的魂魄就会被镜子里面的鬼吸食,然后那个鬼会慢慢长成你的样子,再然后鬼从镜子里走出来,再再然后它会取代你在这个世界上生活……难道你们没看过类似的鬼故事吗? 看那镜子里的女孩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轮廓倒是和我相似,但她乌黑的发丝披泻下来,充满了妖气(真正的白琉璃气愤地说:我那是古典美好不好……娜娜讷讷地说:我不是害怕吗),哇咧,该不会是快变成我的样子了吧! 被我吓了一跳的小女孩手一抖,手中的梳子啪的落在我的脚边把我惊醒了,我俯身去捡那把碎成两截的象牙梳子,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适时地映出了我的脸,我的手僵住了…… 我飞快地用手摸上了自己的脸,24年来我第一次怀着这么恐惧的心情摸自己的脸,手微微地颤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看书*斋缓缓望向镜子,镜中的女孩满脸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恐惧:我的脸…… 我脑海中飞快闪现出几个大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了? 毕竟是一个小说家,类似这种奇怪的剧情倒是读过不少,(其实一直都有试图创作此类题材的小说的想法)。之后很久我都在回忆那天我的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并对我那么快就进入了状况感到很满意。 当时我想的是好梦一日游结束了。 尽量无视小女孩脸上越来越惊慌的表情,我只是貌似无意的打听了一下我的生活环境和人物关系等等,没办法,小谁家的职业病,总是认为这些是比较重要。如果我的问题,比如“我叫什么名字”之类的让她感到困惑,那么我深表抱歉。 那,给我梳头打扮的小女孩叫金桔,我无比悲痛的发现这个名字竟然是“我”给她取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比现实中的我还不会起名字。从小到大,家里养过的所有猫猫狗狗的命名权都没我的份,每当我努力献上我无比纯良的笑脸并用乞求的语气去争取能给家里新养的宠物取名字时,总会遭到大家异口同声的拒绝,理由只有一个:我想出的名字都很白痴……”无语了. 所以,我起名字的热情就都无保留地倾注到小说的人物角色上去了!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当小说家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小兰,小白,多么般配的名字啊,一听就知道是一对!小兰小白在墙角正偷偷往第五个叫韩娜娜的小草人上钉银针…… 好了,继续介绍人物,我是天仪王朝当朝宰相的二千金(敢情还是架空的),白琉璃,老爹是一品宰相,夫人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姐姐,够威风吧?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很快就要嫁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了,啧啧,才十五岁,婚姻法在这里一点价值都没有。我看^书^斋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尊贵的夫人不是我的老妈。我是二夫人的孩子,说白了就是小妾的孩子。更雪上加霜的是二夫人在我三岁时已经香消玉殒,而那个宰相老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对我从此就不闻不问了!唯一感到让人安慰的是,我这个妾的孩子是白氏家谱记录在案的,意思说我还是名正言顺的宰相府二小姐,享受着周到的待遇,但别奢望亲情,我甚至被特许不必向老爷夫人请安,我想是没人想看到我吧。 一句话,白琉璃是宰相府的隐形人。 我被打扮成典型的古装娃娃,为什么不是美女呢,因为在这里我只有14岁!我都无语了,我这个已经二十四岁的现代独立女性竟然被塞到了一个国中女生身体里面,要管18岁的大少爷,15岁的二少爷叫哥哥,管15岁的大小姐叫姐姐(二少爷和大小姐是在古代非常少见的龙凤胎,所以一样都是十五岁),好混乱,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精神崩溃…… 今天是皇帝大人光临丞相府来看望未来亲家加准太子妃的大日子.一个月之前府里就大肆翻修,本来就很豪华的,宰相老爹你该不会要抢皇帝的风头吧? 全体宰相府的人员齐齐的候在大门口,红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老爹不是一般的有钱…… 我看到老爹貌似无意的瞥了站在人群尽头的我一眼,眼睛里既有一丝惊讶,更多的是厌恶,我打了一个寒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大夫人一副雍容高贵,貌似无意的顺着老爹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哇,全是厌恶,看来这里的情况不是一般的复杂,白琉璃你的生活环境为什么这么混乱!不过贵夫人极会掩饰,那厌恶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丝毫无损她的美丽,也只有这样的美人才能生出她身旁那三位无比出众的子女吧。大少爷白聆风已经成年,看上去一脸英姿勃发,非常冷傲,我在心里暗暗地把冰山酷男的称号送给了他。大小姐和一旁的二少爷长得非常相似,令我惊叹的是白聆雨换上女装就是白冰晶,甚至比白冰晶自己更白冰晶,就算是双胞胎也没必要把一个男孩子的脸生成这样啊。 以上三个人完全没有看我一眼。看来我在白府确实是隐形的。 我们已经在府门口候了不下半个小时了,皇帝陛下为什么还不来?我是无所谓啦,就是惊讶夫人和小姐满头都是金银珠宝竟然还能保持那么端庄得体的站姿,乱崇拜一把的! 最后,最后,终于出现了!好大好辉煌的车子,天啊,好像一座会移动的宫殿,缓缓而来,旌旗飞舞,鼓乐喧天,在宰相老爹的带领下大家扑通跪倒,动作真是整齐划一!这一刻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一律高喊“皇上万岁万万岁!” 此刻我深刻体会到虽然是架空的历史,但皇帝的威风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但是,看见被人从车里小心翼翼扶下来皇帝之后,我还是很想回到墙角去画圈圈的,人家想看帅帅的年轻皇帝啦,眼前的中年大叔真的很打击我的想象力! 我当然是在宴席最边边,最角角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坐着,不老实也不行啊,一不小心就有滚到门外的危险呢!可在我看来离皇上最近的宰相老爹也并不轻松,他的**根本没法放心大胆的坐下去,时时刻刻得准备好噌的站起来回答皇帝大人的提问,必要时还得跪倒在地高呼:“谢主隆恩”一类熟悉的对白,亲戚做到这份上,啧啧。我忘了,事关君臣纲常,再谈亲戚什么的实属大逆不道。 就是这样的几个既不轻松也不舒适的位子却有无数的眼睛在渴望着,妒忌着,毕竟和帝王同席是多么大的荣宠!如果我穿越时空不是附在宰相大人的二小姐身上,恐怕永远没机会见到龙颜吧…… 不过说到龙颜,虽然我坐的有些远,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皇帝的脸看,但只要一眼就觉得他真的好有气势(我收回前面的“中年大叔”结论!),想当初看陈道明演康熙皇帝时觉得他把一个帝王高贵优雅的气质演绎的好极了,但是当我真正身临其境才发现帝王的威严真的不是电视剧上的演员能演绎完全的。只是,只是觉得他的脸尽管高贵优雅,但却难掩憔悴,就连我都能看出皇帝大人一定有很严重的慢性病,他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虽然这不是我可以过问的事情,而且皇帝的健康情况还轮不到我来关心,宫中的御医们不就是天仪王朝拥有最优秀,最高超的医术的人们吗? 期间宰相老爹接到大夫人的眼神,不用说我也知道大小姐白冰晶准备了好久的才艺表演终于要开始了,大家跟随皇帝移驾后花园,准备欣赏大小姐――准太子妃的精彩表演,当然要负责摇旗呐喊,关键时刻要发出热烈的掌声,我猜的,呵呵呵。 我都没有机会在后花园里逛过呢(众读者道:你才来一天好不好……),宰相家的花园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座园林都漂亮。到处都是经过精巧设计的,保证从任何角度欣赏都能找到一首与之相配的诗词。甚至不惜重金在园子里修造了仿真的山峦,引来了清澈的泉水积聚出巨大的湖泊,给人如同身在画中的逼真视觉效果,老爹得贪多少银子才能造的出这么赞的园子!!! 好大一只蝴蝶慢慢的从我面前飞过......蝴蝶?! 真的是好大的蝴蝶啊!是不是宰相府的蝴蝶都透着富贵气呢,翅膀像镀过金似的,华丽的不行。我不禁嗖嗖的跟着蝴蝶往前奔,就跟追着飞盘的狗狗一样的狂热,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十四岁的身体让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年轻起来了呢,啊,我本来就很年轻…… 尽管穿的是不习惯的长裙,但我矫健的身手还是把金桔小朋友远远的甩在了后面,那只狡猾的蝴蝶终于落在一丛开在假山缝隙里的兰花上,哇哈哈哈,我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 就在我抖抖地伸出两根手指去抓那只看上去正发呆的蝴蝶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 怎么说呢,就是欧美剧里经常出现十几分钟的声音。 也是深夜档电影里常听的那些东东。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四岁的女生,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相信说到这份上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了吧? 就是说这里绝对,正在,进行着,嗯,什么事情。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当然也不例外,我保证只看一眼马上就走,究竟是谁这么光天化日的…… 第三章 小恶魔 初见! 啊呀呀呀,视觉冲击啊,我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是那个和我弟弟一样十五岁的白聆雨!他正抱着的那位侍女姐姐怎么看也有十八岁了吧,白聆雨,你的手往哪放呢! 我的惊叫声并没有阻止白聆雨的动作,那个小恶魔,不,小色魔不急不慌地结束了和侍女姐姐的法式热吻,之后轻轻推开依然迷蒙的姐姐,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乱的衣襟(期间都没有回头看看我是谁,啧啧)。我觉得他更应该帮那位姐姐拉好衣服,哇咧,站在我的角度都可以看见她身上粉红色的古式内衣,身材可真好…… 白聆雨转过身来眯起了他细长的桃花眼,我只在府门口恭候圣驾光临的时候远远的看过他一眼,他真的只有十五岁吗?但目测比我弟弟小助至少高出十公分(小助只有165公分高,小助尖叫:老姐你提我干什么!),比现在的我高出好多!他是宰相府里长得最美的孩子了,和他姐姐轮廓极为相似,甚至已经超过了姐姐白冰晶的美,相似的脸生在男孩子身上让人看了总觉得不寒而栗。 薄薄的红唇轻轻吐出了几个字“看到了?” 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轻松自然!并且那双细长的桃花眼还不屑地扫过了我的脸。 “死小孩,你才多大,竟敢调戏侍女姐姐!” 我冲上前去摆出在家教训小助时的专用嘴脸,三七步站好,一手叉腰,一手戳着他的衣领。“姐姐我――”我本来想说姐姐我二十四岁了还没有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呢突然被他捏住了手腕。 心头一惊,我刚才在做什么啊?!不由自主的想寻找帮手,刚才的侍女姐姐呢?回头一看,侍女姐姐早就不见了,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一只手把我的脸轻轻的转过来,正好对上那双细长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明,但闪着危险的光。 我真的错看他了,竟然会因为他联想起我可爱纯洁的弟弟,看来他早就是老手了! “死小孩?姐姐?”拜托你不要那么恐怖地笑好不好,看见他勾起了薄薄的嘴唇我竟然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被他细长的手指捏住的手腕快要断了,感觉我的眼泪一下子涌进了眼眶,怎么办,我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我拼命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他的手就像大闸蟹的钳子一样紧,呜呜呜,就在我马上要落下英雄泪了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但我却因为惯性的作用嗖的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坐在了地上,英雄泪一泄千里…… 我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小鬼欺负了,更可耻的是我还哭了,小助,姐姐好想你,呜呜呜…… 忽然眼前被巨大的阴影覆盖,我抬头一看,啊啊啊啊啊,那小鬼还居然笑眯眯的蹲在了我的面前!他月白色的袍子就那么毫不在意的沾到了地上的尘土,还说他呢,我不也是一身华服照样坐地上哭! 下巴被那个小鬼托起来,我被迫再次对上了那双桃花眼。十五岁的小鬼禁止使用这么暧昧的动作!我怒目而视,尽管视线被泪水弄模糊了但我相信我杀人的眼神依然凌厉无比。 “你是白琉璃吗?”他忽然问出了一句最让我心惊肉跳的话来,我抖了一下,啥米!他难道发现了什么吗,刚才连宰相老爹都没发现我有什么异常的!我试图把脸转过去,但那下巴上的手指却不让我逃脱,甚至更加用力了。 死小鬼,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是hellokitty啊,我跟你同归于尽了我! 我卯上全身的力气用自己的额头朝他那饱满光洁的额头撞过去,这可是我的必杀技,在危急的时刻我可是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啊~~~ 砰,我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其后几天,金桔小朋友都在用怪怪的眼神打量我头上的大包。我对着镜子照一日三餐祈祷:千万不要在白琉璃的脸上留疤啊,可以借用这么美的脸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是留一点疤痕我就手仞了那个小恶魔,全当是为民除害了! 白府里充满了喜庆的气氛,大小姐白冰晶在皇上面前完美展现了自己的才艺,皇上当场赏赐了代表太子妃身份与权力的玉牌给她,这就意味着白府即将迎来新的辉煌,我相信宰相老爹已经濒临欣喜若狂的边缘了,从我的兰院也莫名其妙的收受到了几件赏赐就可以看出老爹实在兴奋地不轻。 但我的脸上一连几天都愁云惨淡。 至今脑海中还时不时闪现那天我同归于尽的撞击换来的惨痛结果,史上最强的“砰”声之后,一阵金星乱舞天旋地转之后,白聆雨成功地被我撞倒,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势重重的压在了白聆雨的身上。 而最让我痛不欲生的是,我纯纯的嘴唇也随着我落地的惯性好死不死的覆在了他刚刚才结束和侍女姐姐法式热吻的唇上~~~~神啊,让我回去吧,马上!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他才十五岁,更悲惨的是我确实已经二十四岁了!呜呜呜呜呜~~~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我未来几天的噩梦!正当我手忙脚乱想从他身上逃开时,这个小恶魔竟然从我背后伸过一只手挡住我想逃开的头!意图很明显,他不介意把这个意外的吻进行到底!这个世界乱套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他妹妹啊! 就在我们的唇即将再次碰到一起时(我都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梅花的薰香了),我们家小金桔天籁一样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姐,你在哪啊?” 我噌的一下跳起来,他也同时松开了手,我就差用扩音器喊了“我在这!” 金桔,回去我一定帮你改一个更好听的名字,你放心! 感觉背后小鬼轻轻地笑了,还敢笑!我呼的转过身直面他,第一次交锋决不能认输,至少要从气势上压倒他! “死小鬼,下次再敢这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够有威慑力吧?成功的接收到他眼中的惊讶,刻意忽略他嘴角的那抹嘲笑。 他依然坐在那里并不打算站起来,只是又习惯性的掸了掸衣襟,不过顺手摸了摸头上的肿块“知道了,琉璃妹妹。”那双桃花眼亮得出奇。 我带着金桔落荒而逃,损兵折将。 第四章 琉璃妹妹 经过我的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兑现我的承诺,把金桔小朋友的名字改成金小桔!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一下子生动可爱很多了?哇哈哈哈哈…… 众读者窃窃私语:她上部小说的女主角叫什么? 好像叫小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看*书斋 那男主角呢? 小白哎。 那她现在给小丫环改了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小桔。 小桔?! 哈哈哈哈哈,众读者狂笑不止,作者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无语,脸上的三道黑线久久不散…… 小桔对她的新名字表示很满意,这让我一整天都沉浸在无比的成就感之中。她本性金,这样就从金桔变成了金小桔,一字之差,就画龙点睛,化腐朽为神奇啊……作者就是典型的自恋狂的超现实模板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小姐,这么做真的有效吗?”小桔满是怀疑和担心问。 没法不担心,因为我正在缓缓地做出一个劈腿的高难度动作。对!你没有看错,我确实正在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面前练瑜伽! 来到古代已经快一周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祈祷能够像来时一样在睡梦中再穿越一次,回到我可爱的小公寓,躺在我可爱的亲亲大床上,见到我可爱的老爸老妈,小助和小慧,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生活,好好给新小说里的男男女女起好听的名字……. 可每次当我满怀希望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都是头顶飘动的白色轻纱,豪华的锦被,和脸颊红扑扑的金小桔,小桔曾不无疑惑的问我“小姐,为什么看你每天早上眼睛里好像都有泪水呢?” 我只能久久地无语…… 我已经慢慢不再奢望短时间再发生穿越的奇迹了,要是那么容易就发生穿越的话,整个世界还不都得混乱了?!而且接下来的一件事也使我再也没多余的心思想这件事情了。 像我这样靠码字赚取零用钱的人,在电脑前坐上一整晚是常有的事,方便面,外卖是我电脑桌上永恒的风景。我承认初到丞相府我是有些堕落,放任自己淹没在美食之中,但现在我深刻的知道自己错了。真的。 还记得刚来那天摸着“自己”细细的腰,心里窃笑了好半天,借机甩掉了自己在现代的“救生圈”让我暗爽在心。可现在重新在腰上摸到了久违的肉肉让我真的好悔恨,尤其是听到小桔说“小姐,我发现你近来吃得好多啊!”我的反应是当场喷出嘴里满满的桂花糕,呜呜呜! 原来还以为白琉璃是那种传说中的怎么吃也吃不胖的的人,所以我才不那么控制自己的,想不到......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段精彩的台词:曾经有一个美好的身材摆在我面前而我没有珍惜,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我决定把大学时练得炉火纯青的瑜伽重新拾起来,为了身材而战!(众读者道:那怎么大学毕业到现在都快一年了也没见你练习过呢,而且那时候的你也比现在胖多了!作者小声道:不是忙着写小说没时间吗……) 当我拼劲全力做完那个高难度的劈腿之后,毫不意外的看到小桔脸上一发不可收拾的崇拜,我当然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当初和小慧上大学的时候可是专门报了瑜伽训练班,从初级到中级,最后到高级,我们可是那家训练班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员了。身体柔韧性好什么舞都好学,超级**的性感劲舞可是我的拿手绝技。记得有一段时期我和小慧狂迷韩国那档火到不行的综艺节目情书,就一起把里面的舞蹈专辑部分练得炉火纯青,老实说,专业课也没有花那么多心思去学,汗……我最喜欢的当然还是蔡研**的性感wave了,随便哪段我都可以轻松的秀出来!小慧和我就这样成为学校大大小小各种舞会上的祸害。想当初跟着小慧横行于各大pub,唯一的收获就是我们不断进步的酒量和舞技,回想当年的青春岁月啊…… 我轻声哼起了情书里面的诱惑音乐,即兴在小桔面前来了一段蔡妍**的性感wave模仿秀。 真的,小慧不止一次凉凉地跟我说过,我也就只是在跳舞的时候才像个真正的女生……我只能无视她的隐含意:平时你就根本不像个女的,尤其在你披头散发码字的时候。 瑜伽的基本功让我的柔韧性超好,所以wave里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我都可以做的出来,加起来就是华丽无比的顶级诱惑了!最后当然是把诱惑进行到底,丢给小桔一个大大的飞吻,满意地看到她眼中一泻千里的崇拜,直接忽略她满脸的震惊,这是我的一贯作风。 “表演结束了,晚安,亲爱的小桔!”我用每晚临睡前亲我的抱抱熊的热情大大地亲了小桔粉粉的小脸一口,带着星爷标准的三段式奸笑睡觉去也!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小桔呆呆地目送我离开,小姐刚才好耀眼,好像会发光似的,好喜欢小姐啊…… 月亮形的窗外,竹帘半卷,轻纱飘摇,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倚在窗前的桂花树旁,桃花眼微微眯起,满是趣味的笑。他来了不久,但足够把刚才那精彩一幕尽收眼底。那个轻盈柔软的身影还是白府公认的隐形人吗,乌黑的长发用白色的丝带挽在身后,长长的丝带随着她的旋转幻化成炫目的风景。莹白如玉的肌肤,耀眼的星眸,娇艳的红唇,尽管稚嫩但还是可以窥探到日后定然是倾国倾城的佳人。而且现在十四岁的她竟然就可以跳出如此诱惑人心的舞步!琉璃妹妹似乎真的不简单呢……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因为是用第一人称写的嘛,老是觉得有些地方说不清楚……所以加入了用分隔线独立出来的第三人称的部分,希望各位读者大人可以看得更轻松一些,呵呵呵…… 第五章 小恶魔 再见! “小姐,跟您说过很多次了,那是漱口的茶……”小桔一脸无奈状。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终于不再一口一个“奴婢”了,开玩笑,成天有人在我身边自称奴婢我可受不了。 “我只是和你开玩笑啦……”谁让这里用来漱口的茶看起来和喝的茶那么相像呢,我笑得皮皮的“对了小桔,下次帮我放一点点盐进去。”就当是改良版的漱口水了,啧,这里连牙刷都没有,我再一次无比怀念现代社会的佳洁士和电动牙刷,要不有时间我也做一把牙刷试试看? 捏着我的改良笔开始了今天的日记,没错就是日记。我用小桔给我的丝线把毛笔软软的毛密密紧紧的缠起来,这样用就有硬笔的感觉了。可惜写不了几个字就得蘸一下墨汁,很是麻烦,但比起用那种软趴趴的毛笔写出来的鬼画符要好多了。 我的记日记的习惯一时半会还改不了,鲁滨逊在荒岛上还不是坚持在写日记,更何况我这个靠文字赚取零花钱的小说家。没了文字我的灵感会枯竭,手指会枯萎……(众读者:呕……这么文艺的要死的话你也说的出来!) 五月初十没办法,这里的日子就是按农历算的,好在和我们的算法是一样的,只是第一次用农历的日期写日记还真是……,晴,快到夏天了。 已经第五天了,我的生活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写到这我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兰院寂静的要死,无奈地低头继续写)这里的生活真是千年不变啊。 因为不能写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怕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容易吗我,百无聊赖后只能写写一些喜欢的歌词上去了,一边写一边想,要是有一天把知道的歌词都写完了还回不去怎么办?啊啊啊啊啊,不想了,不想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今天的日记收进书架最角落里的一只空墨盒里,这书架上的书满满的都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应该遵守的准则,记得我刚看到这堆几乎要碰到屋顶的发黄发脆的古董们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浮现的是被这些东西压得奄奄一息的白琉璃。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她现在在哪?该不会已经……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会的,不会的,她那么年轻! “小桔,我以前最爱做的是什么啊?”我貌似无意的问一旁正在帮我往一条丝帕上绣蝴蝶的小桔。 “看书啊。”小桔头也不抬。我脸上浮现出三道黑线,那些枷锁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我真的很开心。您以前总是愁眉苦脸,有时候还哭好久,您的身体本来就弱,禁不起那么折腾的。不过现在终于好了,看您每天都这么精神小桔从心里为您高兴。” 白琉璃以前过的并不开心?我若有所思。 “我以前总哭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有时哭完还会吐血,您却总不让我去跟老爷说!”小桔放下手里的刺绣抬头一脸怜惜地看着我。 我大吃一惊。吐血?白琉璃难道一直有病在身?为什么她要隐瞒自己的病情? “老爷真的很无情,就算小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他也答应了过世的二夫人要好好照顾您的。但这么多年除了家族祭祀时您才能见他一面――” 我噌的跳起来,啥米?!宰相老爹不是俺的亲生父亲!这可是我来到这里所受的第二次大惊吓了。小桔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眼看又要条件反射地跪了下去,我一把拉起她,努力挤出一丝颤颤的微笑“小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麻烦你-全-部-告-诉-我!” 在我的循循善诱加严刑逼供(不要误会,是呵痒啦)下,终于让我搞到了全部资料,我趴在窗前的书桌上,脑袋里轰轰作响……“我”老妈,也就是白琉璃的老妈,二夫人,是宰相老爹(不好意思,我已经叫习惯了)的青梅竹马的表妹,老爹对老妈一直是情有独钟,但因为那万恶的旧社会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活活拆散了老妈和老爹。老爹被迫娶了现在的大夫人,当时权倾朝野的前任宰相家千金,而老妈则同样被迫嫁给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但那人命短福薄,没两年就呜呼哀哉,留下已经怀上我的老妈。这是老爹不顾家人的劝阻坚决的把老妈接到家中,纳为妾室,特意收拾出了兰院供老妈居住。而生下我的老妈也耗尽了精力,在病榻上苦苦挣扎了两年后香消玉殒,只是在弥留之际泪流满面求老爹看在他们以往的情分上善待于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老爹为了让老妈可以含笑九泉就答应把我收入白家家谱,也就是说从此我成了白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自此便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事情就是这样,但老爹也就深深的得罪了大夫人。本来收老妈为妾大夫人就已经有很大的不满,但碍于主母的风范和自小接受的妇德教育也就没说什么,但老爹要把我收做真正的女儿真的让她忍无可忍了,事情闹了一年最终我的名字还是记入了家谱,但老爹却彻底对我不闻不问了。我想他只是觉得对老妈的承诺才和大夫人力争到底的,可说起来我毕竟还是别人的孩子,他心里只要想到这一点就无法对我好吧。 但这个故事真的很不错呢,略略加以修饰就是一部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爱情悲剧!赶紧找来我的改良毛笔记录下来,飞快地写出大致的提纲,只要再安排进细节就又是我韩娜娜的一部力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东风呢? 呜呜呜呜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东风把我吹回现代啦~~~~我要我的hp笔记本!~~~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现在终于可以了解为什么那个白聆雨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对我做出那样可恶的事情了,他根本没把我当称他的妹妹,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不说,他大概从心里就看不起我也不一定!气死我了,我的指关节咔咔作响…… 夏天一下子就来了,我根据自己少的可怜的地理知识推断这里大概是今天的江浙一带。没办法,地名完全陌生,架空也不能这么彻底啊,别人穿越都可以借助自己了解的历史知识迅速行动起来,快速进入情况,呼风唤雨。而我呢,只是在吃到新鲜的荔枝时才能猜测一下自己的大概位置,这待遇也忒不公平了。 趴在书桌上,等什么时候觉得原本冰冰凉的花梨木桌面被我捂热了,再懒懒地稍微挪一下窝儿,接着趴,这日子太无聊了~~~ “啊啊啊啊~~~”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困……终于又昏昏地睡过去了…… 感觉有件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脸,啊,好凉,**,那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滑上眉梢,好死不死地停在我依然瘀青的额头上,并且满怀恶意地重重一敲! 靠!我怒气冲冲地睁开浮肿的眼睛,谁,是谁!赫然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修长浓密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眸子,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噩梦中,除了白聆雨那厮还会有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本想马上从书桌前挺拔起来,可睡觉时压在身下的胳膊一时之间又麻又痛,我的身体完全僵硬,只好先怒视他再说,希望他赶紧知难而退,再敢放肆我可真要为民除害了! “手臂麻了吧?”他一副了然的样子,这样尤其可恶,看得我心中非常不爽! “喂,口水擦一擦。”似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苏~”我吸吸口水,继续怒视他!我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糟透了,脸上满是睡觉时压出的印痕,嘴角还挂着口水,但那又怎样,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大概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俯身拉过我还在恢复知觉中的胳膊,用我那件最喜欢的水红色的衫子的衣袖用力地擦掉我脸上残余的口水,我呆呆地看着皱巴巴的衣袖…… 轰!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四岁的老脸再也挂不住了,我已经接近抓狂的边缘。尤其是坐在那里仰视他让我更加不爽,我奋力从椅子上跳来“你~,你你!” “死小孩!”我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小恶魔!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惹我,否则要你好看!”说完无比有气势的继续怒视他,但好像我只有这么一招…… 噗哧,桃花眼竟然笑了,啊,为什么我会突然感觉他背后开满了蔷薇呢?没办法,看过太多的**同人文,自己也尝试写过类似题材的小说,所以对极品小攻和小受都小有研究,我毕竟是个搞艺术的……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白聆雨的脸在我面前慢慢放大,鼻子里满是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梅花香气。他又用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他好像特别喜欢这样戏弄我,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手指没有很用力。 “小恶魔?”他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我看见他雪白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啊,你就差头上长角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很诡异的画面来:小助用同样的方式轻轻挑起小慧的脸,啊呀呀呀呀,我一把大力推开白聆雨,并为自己刚才的可怕想法冒了一身的冷汗,那个画面太震撼了!正常的健康教育一定要从孩子抓起才行,这里的小孩太乱来了,估计白聆雨也早就不纯洁了,光看他那邪恶的眼神我就知道…… 但我一个二十四岁的大人三番两次地被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轻薄了去,实在不能不让人产生一股去买一块南豆腐来撞死的冲动~ “你离我远一点!”我大喝一声,其实是希望可以引来小桔或是其他人的注意,赶紧来人救我。我倒退一大步,还是觉得不安全又退了一步。他好整以暇地在那看着我,估计我在他严重也就是一只纸老虎,装腔作势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光天化日,你怎么敢调戏良家妇女~~~”话一出口我的脑袋就嗡嗡直响,坏了坏了,这就是武侠剧看多了留下的后遗症,经典对白脱口而出,拦都拦不住,说完我恨不得找根柱子撞死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 就知道,那个家伙完全不给面子地狂笑出声,蔷薇花漫天飞舞,天生的极品小受啊~不对,不对,恶魔驱散,恶魔驱散,他只是一个小鬼,千万不能花痴,一定要坚持住! 不行了,这个小鬼实在太帅了,尽管我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但却拥有天使的笑容,让我目眩神迷,要是他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举动真的想把他认作弟弟啊!(众读者一脸的鄙视:看见没,她又发花痴了) 那个家伙终于笑够了,桃花眼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晶亮的雾气,“好了,良家妇女,如果你喜欢被人这么叫的话。明天是一年一度的游园大会,父亲特许你参加。”说完又习惯性的挑起我的下巴,可恶的桃花眼在我脸上轻轻扫过(其实我心里乱紧张一把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我的妹妹啊。”说完就扬长而去,挺拔的背影里写满了嚣张,淡淡的梅花香气久久萦绕在鼻尖。 死小孩,这么小就已经一副风流相了! 游园大会又是什么东西?! 第六章 游园大会? 游园大会又是什么东西?! 向我的万能资料库-小桔,检索了一下“游园大会”这个词语,她给我的解释是:游园大会-顾名思义就是游园了,也就是天仪王朝一年一度的上流社会的聚会。我看书&斋地点就设在安都最大最豪华的凝翠园,也是天仪王朝最大的皇家园林。主角当然都是这个国家的一流淑媛千金们,其实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相亲兼选美大会。届时各家千金小姐云集凝翠园争芳斗艳不说,他们的父母大人们也会抓紧时间用子女的婚姻作为政治合作的筹码,甚至有时两位大人见面谈了不到五分钟就把各自儿女的亲事定了下来,听得我下巴几乎掉在地上,真是卖女求荣!但小桔却一脸严肃地说,在游园大会上最光彩照人的小姐会给家族带来很大的荣耀。我想这真是这个时代的女子的悲哀,自身的价值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但,等一下,宰相老爹要我明天也去参加游园大会?! 我结结巴巴地问小桔“明天老爷不会把我随随便便许给人家吧?”哪知小桔一脸遗憾“哪有,小姐是要替大小姐参加的,唉,要是小姐您能够在那里遇到一桩好婚事,那么小姐和小桔也就有了终身的依靠了。” 我几欲昏厥,还终身依靠咧~ 游园大会耶!在我听说我只是大小姐的替身而且绝对没有机会找到小桔嘴里的“终身依靠”后我终于振奋了起来,终于有机会可以出去逛逛了! 原本今年游园大会的主角非白冰晶莫属的,试问有什么比得上准太子妃的桂冠更闪亮,更让人妒忌地发疯的,如果白冰晶出现在游园大会上,那么全场的风头一定都会被宰相府独揽!只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谁会想到一向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大小姐白冰晶居然会在游园大会的前一天出了密密麻麻一身的疹子?!据说脸上,手上全部都是小红点,大小姐现在正躺床上静养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老爷夫人急得团团转,这下子还怎么去游园大会,只求好好调养让疹子好好消退不要留疤就谢天谢地了。但明天的游园大会又不能明说自家小姐患急症不能出现,还有一个月白冰晶就要进宫做太子妃了,任何关于她的不利消息都可能让这件喜事平生波澜,毕竟这天仪王朝上上下下对太子妃的位子~眈眈的大有人在。 所以-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那个隐形的二小姐看上去相貌也算不错,只是远远的坐在看棚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况且大小姐一贯深居简出,日后更是一如宫门深似海,干脆就让同样没有外人认识的隐形人――她去做一次大小姐的替身吧。”原本夫人是不同意的,但看看满脸小红疹子的大小姐,想想日后的太子妃宝座带来的荣耀,最后也就答应了。 我原本轻巧的以为只要明天乘车随他们去那个叫做凝翠园的地方就行了,没想到,唉,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头天晚上我就被人推进了一个不知道放了多少香料和花瓣的大浴桶里,连吓带惊的喝了好几口水进去,这下真的是内外兼修了。这还不算完,更让人发指的是第二天他们居然五更都不到就又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至少有十只手在我脸上头上身上一阵乱摸!拜托。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小姐,但请你们下手轻点好不好,你们难道想把我揪成秃子去游园大会吗? 不过,“苏~”我看着镜子里的人吸了一口口水。那还是我来时那天在镜子里看到的苍白的女孩吗?是她又不是她,依旧是雪白的皮肤,尖尖的下巴,但却精致到了极点,瓷娃娃一样的美丽。我眨眨眼睛,笑了一下,镜中的她也眨了眨寒星一样璀璨的眼睛,唇角绽放了一朵罂花般惑人的微笑,我却因为这笑打了一个寒战,原来白琉璃的盛装竟然是这么的美丽。 精心装扮后的白琉璃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罂粟,骨子里散发着让人晕眩的美丽,尽管这样我却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冷,这样的美丽是我能承受的了,驾役的了得吗?我不是不明白在这个时代拥有这样的美丽并不一定是幸运。假以时日,白琉璃定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而幸运抑或是不幸地接管这份美丽的我面临什么呢?我用力看着镜中那个如梦似幻的白琉璃,在心里缓缓地对自己承诺:只要我在这个身体里一天,以白琉璃的名义活一天,也要保护这份天赋予的美丽,不会让自己因为这张美丽的脸而毁灭的。 不过为什么会这么安静?我环顾四周,一屋子的丫环仆妇全部傻傻呆呆地看着我的这张脸,果然……就连和我朝夕相处的小桔也是一脸痴呆,嘴巴张得大大的,视线直直地黏在我的脸上,让我再次感叹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朝夕相处也没见她露出这么痴迷的眼神来,看来平时没事还是不要这么盛装打扮,免得真应了那些红颜薄命或者红颜祸水的诅咒。今天的扮相应该会为白家赢来他们所说的荣誉吧,隐形人白琉璃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反应过来的众人七手八脚把我拖到了前厅,其实也不怨她们,谁让我对这完全不熟呢。不过好像是看在我这张精雕细琢的脸的份上她们下手轻了好多……从屏风后绕出来,我站在白府无比气派的大厅里,脚下是打磨地像镜子一样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我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倒影,唉,脑中闪过了一个词语―顾影自怜。 着在正中太师椅上坐的四平八稳的宰相老爹和大夫人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嘴里还得轻声细气地问候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就这还是小桔昨天晚上临睡前给我恶补了半个时辰的成果。明知道他们对白琉璃的所作所为实在可恶,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兼无语啊。 宰相老爹轻轻地挥了挥手,我站直身子,抬起了我的脸。老爹本来准备板着脸再教训我几句注意事项的,可才张嘴就没了声音,保养极好的脸上满是惊讶和一闪而过的一抹怀念,似乎透过我的脸在看另外一个人,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一定从我的脸上看到了以前的二夫人。来的路上已经听到几个上了几分年纪的仆妇在窃窃私语,说我的脸看起来和已经故去的二夫人有几分相似,只是我好像比我娘更美。 尽管知道宰相老爹失神的样子是因为想起了已故的二夫人,让我对他产生了不到一秒的怜悯,但也只有一秒而已。说到底,他毕竟只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他对我是他心爱的表妹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一直耿耿于怀,要不然十几年来他决不会一次兰院都不来,对我不闻不问,他知道白琉璃独自一人伤心落泪的凄凉吗。 坐在一旁的大夫人的脸色很明显的非常不好,连我都看出来了,老爹当然也感觉到了夫人冷若冰霜的视线,马上换上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这次的游园你不可放肆,一切都要听从夫人的吩咐。”说完看了旁边面色稍显和缓的夫人一眼,就率先一步出了门去,大夫人也跟了出去,我在后面再次轻声细语地小心答道:“是,女儿谨记在心,不会让二位失望的。”说完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把头转向一边翻了一个大白眼,看看刚才老爹那个眼神,典型的怕老婆嘛,宰相大人也不过如此。不过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定睛一看,妈呀!原来旁边座位上还坐着白家的两位少爷,一脸沉思状审视着我的白聆风和几欲笑得从椅子上滑落的白聆雨,刚才的那个大白眼不会全部被他们看去了吧。 我赶紧使用我的最强秘技,就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镇定自若地对他们微施一礼,然后,然后赶紧以光速逃离这间客厅,竭力不去理会背后那两道灼灼的探询的目光和愈加猖狂的笑声,心里暗骂,白聆雨你适可而止,都不怕下巴脱臼啊!白聆风,你再看我,我的后背就要被你烧出两个大洞了,你是超人兄吗?有一个会翻白眼的可爱妹妹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吗! 老爷和夫人自然不会允许我和他们同乘一车的,尤其是夫人,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会让我产生血液瞬间凝固的感觉,好可怕。我自然乐得和我们家小桔一起坐在后面的车上。车里布置得非常舒适,想必大小姐出门的时候都会坐在这样的车子里,因为在外人看来,宰相府的大小姐正在去凝翠园的路上。我看着车里厚厚的皮草垫子,四壁精致绚丽的帷幔,再一次感叹宰相府生活的奢靡。车窗上摇弋着白色的纱帘,边缘缀着乳白色的珠子。我轻轻抚摸着其中一颗溜圆的珠子,眼睛里冒出了金钱特有的亮晶晶的符号。这可不是仿制的,而且宰相府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仿制的假冒伪劣产品的!它在早晨的阳光中晕出一道柔和的光环,让我想起了我二十岁生日那年,我们家小助用他全部的零用钱给我买了一颗嵌了一粒小珍珠的发夹,当时我感动得不行,就差抱着他哭了,可爱的小助却一副真拿你们女人没辙的小大人表情,一下子又让我破涕为笑。 不知道我们家小助现在在做什么,发现老姐失踪了吗?我们两个人的时空不知道差多少,希望我回去的时候他还能认出我来…… 透过纱帘望向远处的天空,哇咧,桃花眼坐在马上看我多久了?刚才在想我们家小助,所以完全没发现跟在车旁的这个家伙!他一定看见我对着珍珠流口水的贪财相了吧,呜呜呜,我嗖的缩进车子深处,悲叹不已。 第七章 意外插曲 “哗”我非常不雅地张大了嘴巴,好多美女~!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天仪王朝第一小姐的海选现场,不得不感慨古往今来,这选秀活动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正在看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我被小桔拉进了一座事先搭好的看棚里,定睛一看,我们身在一片广阔的荷塘岸边,各府都围绕着荷塘搭起了自家的专用看棚,各式各样的看棚几乎都垂着半透明的纱幔,随风轻舞,棚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珠围翠绕,环佩叮当,暗香盈动,大概全天仪王朝的名媛贵妇全部到场了,这场景真不是一般的辉煌! 我和老爷夫人以及两位少爷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家的看棚里,大概是因为有两位家长大人在,所以白聆风没有再紧迫盯人,而白聆雨也难得一脸浅笑地和夫人聊着天,看得出来,夫人对这小恶魔不是一般的宠爱,完全是溺爱啊。我不忍再看,就这样他已经无法无天了,您还想怎么惯他就随便吧。一脸沉思状的看着离我最近的那片荷叶上的那只白肚皮的小青蛙,并把它的脸换成白聆雨,呵呵呵。 当然我也感觉有无数目光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这个看棚飞来,最终毫无意外的全部落在我身上,尽管没有抬头看我也大概能猜出那目光里有什么,不外乎是形形色色的挑剔,妒忌,羡慕……,假如有人可以把眼神练成暗器的话,我想我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准太子妃呵,笑。 宰相老爹和夫人先后被请去别的看棚闲谈,大概就是我们现代社会所说的应酬吧,他们明智地选择把我留在看棚中,生怕带我出去会被人看出来我是假的。至于白聆雨,我看都不用看,猜都不用猜,一定是又出去招蜂引蝶,哦不,拈花惹草去了。但最让我惊讶的是我们那位看上去一副道貌岸然的大少爷也不见了!真是让我大失所望,看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身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到处花团锦簇,能保持清心寡欲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小桔,为什么连你都不见了呢?! 左等右等都不见小桔出现,而看棚里当值的丫环仆妇正全部趴在栏杆上对着来往的公子哥们大发议论,指指点点,这是谁家的公子,那是哪里的少爷。我拉过一个看上去正春心荡漾的丫环问她小桔去哪了,她说去园子的管事处取水了,说完又马上回归八卦阵营继续刚才的评头论足,这群女人!我似乎忘了对着日韩杂志里面的帅哥时,我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花痴表情。 在我看来这个园子里可能到处都是像白聆雨那样的色狼,小桔那么小,又粉嫩可爱,千万不要被人欺负了,我要去找她!(白聆雨凉凉地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趁着看棚里的女人集体春心荡漾,我偷偷溜了出去,她们一点都没发现本应坐在看棚里的正主不见了,唉。刚好隔壁棚的仆人拎着一个空茶壶去续水,我赶紧跟在了他的身后。小桔你究竟在哪呢? 我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粉色背影,小桔!那件衣服我送给她的,她今天才舍得穿在身上和我一起来参加游园大会,我看见她旁边的两个颀长的身影也大概猜到了她迟迟不归的原因…… 我呼哧呼哧地朝小桔跑过去,绊手绊脚的长裙也无法阻止我怒气冲冲的步伐,我就知道这里很危险。我^看书^斋看那两个拦住小桔的少年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站远一些的那个一身红色的袍子,手里摇着一把折扇,好像还带着笑去欣赏另一个穿白衣的少年的手忙脚乱。而那个白衣少年正拦住小桔的去路,甚至伸出一只手去抓小桔的胳膊,急急忙忙地说些什么,小桔一脸哭相,要是在我面前恐怕早就放声大哭了,小桔就是典型的欺善怕恶,在恶人面前连哭都不敢。 我嗖嗖跑到他们身后大喝一声“放开她!”尽管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喊出来的,可白琉璃的声音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产生我想要的气势的,想当初我的怒吼可是很有威慑力的,跟弟弟小助吵架的时候全小区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也是为什么小助从来不敢和我顽抗到底的根本原因(小助弱弱地说:我那是好男不和女斗……)小桔听见我的声音眼睛一亮,顿时勇气倍增,叫了一声“小姐!”用力挣脱了白衣少年的手飞奔到我的身边,见到我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把眼里积聚了好久,也忍了好久的眼泪一下子倾泻到我的面前,我对她总是在我面前恣意流泪真是无语了。 不过看到小桔不胜委屈的样子还是让我心头火起,小桔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似乎穿越的女主角们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都成了她们最好的朋友,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她们的丫环,情节还真是有些不胜雷同啊,汗~),除了我,谁让她掉眼泪我都不原谅! 那两个人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估计是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毕竟是他们理亏嘛,当街调戏别人的丫环结果却被主人发现,我愤愤的想。回头问小桔“有没有怎样?” 小桔扯扯我的衣袖“小姐,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明白她是不想给我惹麻烦,虽然我初来乍到对这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但经历了白聆雨带给我的噩梦之后,我对未成年色狼也已经不再大惊小怪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毕竟在古代,男子十六岁,女子十四岁就可以成亲生子,大小姐白冰晶若不是为了争取太子妃的宝座恐怕也早就身为人妻了。从宰相老爹和白聆雨身上就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以男子为天的时代,女性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只能是找到一个可以依附下去的男人,我相信这也是来到凝翠园的所有女人心里的想法,当然除了我。 我总是提醒自己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我也只是一个时空过客而已,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这次我还顶着大小姐的头衔出来,实在不应该惹出什么麻烦的,决定还是忍了吧,算你们走运! 无奈有些人并不那么想。自从我半路杀出来以后,红衣少年的眼睛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站在一旁久久没有出声,见我带着小桔要走却啪的一声收起了折扇,抢先一步拦在了我们面前 “恐怕这位小姐把我们都当成是登徒子了吧。”声音低沉悦耳充满了磁性,可就算这样也掩盖不了你们色狼的本质!你们当街调戏民女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并且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不管多么好听的声音都抹杀不了。 我似乎已经自动的把类似场景全部定义为“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没办法,白聆雨彻底把我的思维模式给毁了。拜他所赐,越是美少年在我眼里越是变态的不二人选。 我冷冷地说:“那请问,拦住我的小桔把她吓得要哭的人难道还是大好人不成?”我完全懒得看他,准备绕道而行,赶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但那件红色的袍子的主人再次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脑海中突然飞快地闪过了一句短诗“好狗不当路,挡路非好狗”......看来来到古代我的诗词歌赋水平也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汗~。 “看来我们真的被误会了,三弟,怎么办呢?”声音照旧有些慵懒,但却带着笑意似的温暖。尽管觉得拥有好听的声音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扼腕浪费了一副好声音,可惜长在色狼身上。我准备再次使用我的必杀眼神,对他怒目而视,可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无法言喻的满是霸气和威严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可以睥睨天下,可以号令众生,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危险。我打了一个寒战,心里准备的无比充分的粗话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觉那个人轻轻地笑了,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再次看了看他,难道被他发现了我一瞬间的胆怯?他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微笑看着我,奇怪了,刚才的威严和凌厉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比湖水还要清澈干净的眸子,是我刚才看错了?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少年,这才发现他的相貌如此出众!换句话说,似乎刚才我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根本没敢看他的长相! 他和一旁的白衣少年还是有些微相似之处的,但也只是些微而已,仅限于干净的脸型和白皙的肤色。相对于白衣少年的纤细儒雅(我惊奇地发现白衣少年和白聆雨竟然有几分相似,但他的眼神更温和些,完全白聆雨的邪气。但即使这样,他在我心中还是意图轻薄我们家小桔的色狼一只),他更多的是男子特有的英挺和傲气,以及我不得不承认的举手投足之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优雅和威严。大大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睿智,高挺的鼻子,勾起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也在毫不顾忌地打量着我,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充满了趣味。 刚才那个,也许是我的幻觉吧?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么凌厉的眼神,对不对?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怕他做什么!我立刻挺拔起身子,找回失去的勇气,继续我的怒-目-而-视! 他完全无视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怒目而视,和旁边的白衣少年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见我的怒目而视没有收到任何预期的效果,我只好忍痛放弃,眼睛也受不了这么频繁的使用,改成怒目而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白琉璃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底气不足,不管多么有气势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都弱得不行。 红衣少年见我一脸保护状地把小桔护在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丢给旁边白衣少年一个“看你惹得好事”的眼神后慢条斯理地对我说“这位小姐,你的婢女,小桔是吧?”他探询似的看了看我身后的小桔,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小桔这孩子竟然脸都红了,这男的还真是祸害! 红衣少年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小桔姑娘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哼了一支非常奇特的曲子,碰巧我的三弟又非常喜爱音律,想向她请教那支曲子的由来和名字。不成想她如此胆怯害羞,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们,我三弟只是一时情急才会拦住她的去路的。如果小姐不信可以问问你的小桔,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啊,我回头用眼神询问小桔,小桔非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顿时感到全身无力,多大点事…… 见我面色缓和了下来,一边的三弟赶紧过来非常诚恳地对我们说:“我真的无心冒犯,只是想知道那支曲子的由来和名字,还请告诉我吧。”看他确实很想知道的样子,又想到刚才误会人家是小色狼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幸好没有当面喊出来,要不现在可怎么收场。虽然现在这里的人不会了解“诽谤罪”,“侵犯名誉权”之类的名词,但误会别人总是不好,再加上这个白衣少年越看越像一个乖孩子,于是我对小桔说“你刚才唱的什么,告诉他们我们好回去啊。” 哪知道小桔一脸无奈:“我要是知道名字早就告诉他了,我跟他们说我不知道名字可他们怎么也不信,我也没办法啊。”有我在一旁壮胆,我们家小桔也恢复了伶牙俐齿,说的那个白衣少年和我都哑口无言。 白衣少年忽然拍了一下脑门,从袖子里拿出一根小小的绿笛子,不过一尺左右,却是玉石做的,无比精美光洁。“那请你帮我听一下我记得可有什么不对。”说完就把笛子放在了嘴边,看得我一下子目瞪口呆,难不成他要把只听过一遍的曲子凭记忆吹出来?看看一旁的红衣少年,他则用手摸着额角,一副见怪不怪加无可奈何,可见这种场景经常在他眼前上演。 接下来的事情才真正让我目瞪口呆,彻底石化。 那个少年在吹什么?有没有搞错,我努力克制住当众掏耳朵的冲动,没有,我绝对没有听错,他吹的就是那首歌! 小桔一脸激动的拉着我的衣袖“小姐,我刚才就是哼得这支曲子!我听你xx的时候唱过好多遍就学了一点点!”她中途省略的部分是,我只有在浴桶里沐浴的时候才会歌性大发,大唱流行热曲,换句话说我也是“澡堂子歌手”里面的一类。但请相信我,我在洗澡时唱的歌几乎都是无比的荒腔走板,难得有几次能正儿八经的唱一回。 我清楚地辨认出那少年吹的正是我最近几天晚上的必选曲目――青花瓷。 那根打磨的无比光滑细致的玉笛就轻轻贴在少年薄薄的红唇上,纤细修长的手指下流淌出清柔悠长的旋律。呃,我不得不承认,如果忽略过有些地方有些走调,有些地方重复了过多(这些又恰恰都是我自己自由发挥,美其名曰――“独家翻唱”的恶果。经过我,再经过小桔,最后传到白衣少年那里是绝对的盗版中的盗版,恶性循环下去,我突然感到有些自责),白衣少年真的称的上是我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音乐才子。 第八章 小反击 我叹了一口气,本着支持偶像歌手,扞卫华语乐坛荣誉的神圣原则,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赶快结束这场误会,还几乎有些灰头土脸的青花瓷一个清白,而且不管怎么说在这里听见有人可以吹出如此熟悉的旋律还是很亲切的。我看了看还在努力回想那首有着奇怪旋律的曲子的白衣弟弟(人家好歹看起来比你大!)说:“呃,我觉得你最好忘了刚才你吹的。”不管他奇怪的眼神和红衣少年眼中的期待,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我才是这场风波的幕后黑手。我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歌词,毕竟是周董11月的新专辑里面的第二主打曲目,印象还比较清晰。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这么优美清新的中国风也就只有周杰伦和金牌词人方文山能够打造的出来了。古筝撩拨,牙板清脆,琵琶淙淙,渲染出一片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山水,水云萌动之间依稀可见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我突然很遗憾没有办法在这里把背景音乐还原出来,但即使这样,白衣少年和我们家小桔全都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我,小桔从来没有听我完整地唱过这首歌,而白衣少年则是满眼晶亮。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白琉璃软软的声音好像很适合唱这样的抒情情歌呢,只是(心里偷笑),这么新颖的周氏情歌唱法不知道这里的古人能不能接受,刚想到这里,白衣少年的笛声又轻轻飘起,不同于前次,这回可是完全的青花瓷旋律,甚至比我唱的还要更具中国风,本来嘛,这首歌本来就拥有结合了古典和流行的独特曲风。他也真的是一个音乐曰天才啊,只听一遍就能超完美发挥!我不禁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他,眨眨眼睛,表示我对他的欣赏。他一愣,似乎有些失神,但丝毫没有影响他手上的华丽演奏,我微微一笑,绝对是个音乐天才,只是太容易脸红。感觉有两道灼灼的目光向我射来,原来是一旁的红衣少年,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又有那股让我胆战心惊的凌厉杀气一闪而过,他是不是会变脸啊,总感觉他有两张脸。被他瞪得有些发毛,我决定赶紧结尾。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 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唱完收工!“我们可以走了吧?”我故意不去看那个红衣服的,只看可爱的白衣弟弟(趋利避害是我的专长,趋善避恶是我的本性),白衣弟弟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收起了笛子,脸上满满的赞叹:“没想到小姐的歌声如此美妙特别,这支曲子曲调新奇,唱词精妙,我自认从没听过,可是小姐所作?”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的脸抽了一下,这样精彩绝伦,独一无二的中国风只有我们那个时代的两位高人才能联手打造的出来,尽管这里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即使我说是我写的相信也不会有人告我侵权,但我并不想借别人来抬高自己,更何况他们还是我最崇拜的艺人。我坦然地对上了他的眼睛:“不是,词曲都不是,我只是会唱而已。另外这支曲子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同样不是我起的,青花瓷。” 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一如方才那样浅笑,只是微一躬身,竟是向我施了一礼,“多谢小姐赐教。”修养风度还真是一流。 “那我们就告辞了。”我拉着小桔还了一礼,准备正式退场,不过好像总是想走却走不成。这次也一样,又是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晃挡在了我们面前,一阵微凉的清香扑面袭来。“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的双眸又一次只有平静和清澈。 “不关你的事吧。”不要以为在你们面前唱了一首歌就是对你们有企图,我完全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旋律触动了心底那根思乡的琴弦才唱的好不好,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要挽救你那被小桔的走调的青花瓷带坏的音乐奇才的弟弟,我和小桔早就回到宰相家舒适宜人的看棚喝茶看青蛙去了! 他似乎没有因为我的恶言相向而生气,相反目光却落在我身前的一件东西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是宰相老爹临行时交给我的一枚玉牌。 说到这枚玉牌,它可是我在这里的身份象征,没错,就是皇上赐予大小姐白冰晶的太子妃信物,老爹交给我的时候那眼神明明就是要我与玉共存亡,甚至要用生命去保护这块玉。而我需要做的只是把它挂在脖子上,啧啧,就像工作牌一样:喏,我就是大小姐白冰晶。 他看着这块玉牌先是惊讶,然后是沉思,最后竟然显出一个很明朗的微笑:“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竟然把手朝着我的玉牌伸了过来!啥米~,您还真会选,是不是想逼我发飙啊! 开玩笑,现在我吃在宰相府,住在宰相府,要是在这里被人把牌子拿走,估计今后我就可以不用回府了。更有可能预期到的前景是大夫人和白冰晶会派无数的杀手天涯海角地追杀我。我手疾地用力拍开了他的手(虽然老实说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手了,修长有力,莹白如玉,现在我竟然还有时间想这些)。 弟弟不是色狼,但这个哥哥绝对是危险人物,我拖着小桔慢慢后退,他却笑得一脸明媚炫目,跟了过来。情况危急! 我决定豁出去了,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丢给了旁边白衣弟弟一个抱歉的眼神,对他有一个如此变态的哥哥深表同情。他也一脸惊讶地看着红衣少年,我相信他一定为自己有这样的哥哥而感到羞耻。我和白衣弟弟的眼神交流让红衣少年脸上的微笑越发惊心动魄,我决定赶快豁出去。 我深深吸进一口气,双手握拳,“非礼啊,救命啊,有色狼啊~~~”我看着瞬间石化的三个人(包括我们家小桔)露出狡猾的微笑,我已经听到远远有人七嘴八舌的回应:“哪啊,哪啊?”,一把捞起还在石化中的小桔,一边往回跑一边不忘再火上浇油“这里啊,好害怕啊,快来人啊~~” 路上看见很多手拿刀枪棍棒的管理人员(小厮啦)跑去我们来的方向……. 第九章 不安 等我们回到看棚,那些花痴们根本没发现我和小桔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我和小桔马上各归各位并达成共识,就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吃起桌上的茶点来后来回到看棚中的白聆风坐在一旁用很复杂的眼神不停看我,我对他的眼神还心有余悸完全不敢抬头看他,只好退到一旁默默把玩起身前那块玉牌。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妃信物吗?尽管它看起来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绝非凡品,但我相信人们更看重的是它代表的太子妃的身份。那玉牌上的凤凰羽毛刻画的极精细,纤毫毕现,雍容高雅一如人们心中理想的太子妃。 “那个不属于你。”白聆风突然冷冷地冒出了一句,我按下给他一个大白眼的冲动。我知道,不过是想提醒我这是何等尊贵的信物,而我又何其有幸能够暂时拥有它,但也只是暂时而已,灰姑娘的魔法还能维持到午夜12点,而我的恐怕一会回府就要失效了。 “幸好不是我的。”我低头小声跟小桔说,眨眨眼睛,可惜小桔只是苦笑了一下。傻丫头,你以为这太子妃是好当的?而且我一个21实际的成熟女性又怎么甘心沦为男人的玩物,早早去做笼子里的金丝雀呢。在我们国家,那些男人都可以判几十次重婚罪了。当然小桔是不可能明白的了,她该不会还在做那个让我早日找到终身依靠的白日梦吧? 不经意看见白聆风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不得了了,超人兄居然也会笑!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只有白聆风自己知道自己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就在刚刚,他认识了快有十年的天仪王朝皇太子龙持殿下和三皇子龙元殿下,是多么凄惨地被一群家丁当作登徒子追赶,而这恐怕是两位殿下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大挫败!更悲惨的是两个人都是绝对不可能亮出身份说“我们不仅是皇帝最最宠爱的皇子,而且还有天仪王朝未来的帝王”的那种人,最后只能是含泪吃下这个大大的哑巴亏,落荒而逃。 而自己,身为太子殿下身边的首席侍卫竟然也很不应该的选择了远远的袖手旁观,看着本应该用生命去守护的太子被一个十四岁的丫头扣上登徒子的罪名而后在无数手拿棍棒的家丁的追赶下狼狈逃走。不是怕被冠以同伙的恶名,而是他看到太子殿下已经注意到了白琉璃身前的那枚玉牌,并且在狼狈逃走时眼睛里还保持着笑意,不光是他,连三皇子龙元的脸上也没见什么愠色,两个人都奇怪地带着笑意去面对白琉璃引起的这场风波,这让白聆风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其实一早就在凝翠园的人流中发现了两位皇子的身影,但却刻意没有现身,因为他清楚自家看棚里的那位“太子妃”是绝对不能被两位主子发现的。可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功夫,他就发现看棚里的白琉璃不见了,而当他再次找到两位主子并祈祷不要那么巧让他们碰到白琉璃的时候,正看见自家二小姐在那唱那首叫做“青花瓷”的曲子,试问自己除了继续隐在假山后还能怎么办! 不过,眼前这个光彩照人,灵动耀眼的女子还是宰相府那个始终带着灰色背景的隐形人吗?当然不是,从今天早上天出现在前厅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像脱胎换骨了似的,几乎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她就是白琉璃。太子的眼神明白的写着他对他的“太子妃”的满意,白聆风打了一个寒战,太子的性格他非常了解,等他发现真正的太子妃其实另有其人的时候,真正的灾难才刚开始。 回到宰相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玉牌,双手奉还给宰相老爹和大夫人,大夫人把那枚玉牌捧在手心反复检查看有没有任何损伤,我低头一脸柔顺,心里想的却是:至于嘛,我在车里用口水把它擦得晶晶亮,不相信你能有什么好挑剔的(众读者瞬间无语……)。 果然大夫人露出了满意放心的微笑,老爹于是冲我挥挥手,我和小桔正式告退。 因为这次表现不错(看来完全没有人知道我和小桔莫名消失过一段时间,更别提知道期间发生过什么事了),所以这次出行归来我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就不必交回,夫人传下话来全部赏给我了,发财了,发财了~~~ 其实偶也不是不明白,这些人(特指大夫人和大小姐一群)看起来修养一流,雍容大度,但还是可以一眼看出:像我这种在她们眼里身份卑微,出身低贱的人用过的东西,她们是不屑再用的。虽然我只是个小说家,但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我对这些人的内心世界还是可以很了解。 不过在这里就不需要再讲所谓的革命气节了,我对着放了一桌子的金银珠宝笑得合不拢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付出劳动后换来的合法收入,那么多金银珠宝全部顶在头上,挂在身上,整整一天,我容易吗我!我拈起那根最重的八宝攒心梅花簪,就数它最重,我现在还觉得脖子隐隐作痛。上面满满的嵌着红宝石组成的梅花,另外点缀着切割成枝干装的琥珀,其余的就是纯金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钗身了,我用手掂了掂,最少五百克。我怀疑大小姐们的首饰要是都这么重的话,她们年纪轻轻的也照样会得颈椎病! 如果有一天在宰相府混不下去了,这些东西包包带走的话,估计以后就可以不愁吃喝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潜在的危机意识。 我也不是没有深入思考过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白琉璃自己的灵魂又去哪里了,但在种种猜测全部没有头绪之后就果断地采取了放弃。我选择顺其自然,好好生活下去,因为不管是白琉璃还是韩娜娜,她们都需要积极地面对生活,何必东猜西猜,也许最后的答案恰恰是你猜不到的那个。 现在我已经慢慢分不清自己是白琉璃还是韩娜娜,那就让白琉璃像韩娜娜一样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小姐,我不行了……”小桔眼里的泪水又蓄势待发。 “一定要坚持下去才行!”我在一旁给予小桔大力的支持,“你不是想跟我学跳舞吗,身体的柔韧性不提高是跳不出好看的舞的!” 小桔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她没办法像我一样,一边悠闲地啃着水果一边轻松地作出各种各样超高难度的瑜伽动作,也许是我对小桔的要求一开始就定的有点高…… 但我实在是不想放弃小桔这块练舞的好坯子,其实内心的真实想法是:眼看这孩子越来越熟悉我的调调,要趁热打铁抓紧时间把她争取过来,以安慰我这颗苦无知音的寂寞现代心……(众读者道:你不就是想把小桔变成你在古代的超级玩伴吗!娜娜道:呵呵呵,被你们发现了~) 在我惊喜地发现现在的身体柔韧性超级好的时候(唉,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啊),我决定秀出我的最后秘技!在现代我可是苦练了两个月才达到现在的水平呢,小桔,看了我的表演之后不信你不想继续学! 我换了一套睡衣,没错,就是睡衣。想想就觉得悲惨,人家跳舞的时候穿的都是性感火辣的漂亮衣服,不是皮草加短裙就是超v领的低胸装,10厘米的高跟鞋简直就是必备的,而我只能从一堆拖地长裙里翻出一身睡衣来穿,别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只有睡衣才包括裤装!松开了最上面的一个钮袢,露出了白皙光滑的锁骨,只能做到这样,再松小桔会尖叫的。 我跳上了那块绣着大朵大朵白色牡丹的地毯,现在它已经是我的专用舞毯了。白色的丝制睡衣顿时像微风拂过的水面一样漾出细碎的波纹,没错,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的服装才行,我心里终于获得了一丝安慰。我轻声哼起了舞娘的旋律,略加思索,没错,最顶级的演出,穿越版的光波舞就要开始了!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边 转眼魔幻所有视觉 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恒河水 我镶在额头的猫眼 揭开了庆典……” 老实说我只是跳了其中的一小段,就这还是我和小慧对着舞娘的mv研究了一个月的成果,大家看着mv里面的舞娘诱惑性感,可是要想产生那样的超眩美感却是要求全身每一个关节的协调统一,这就是光波舞的独特魅力。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岁 时光的沙漏被我踩碎” 连唱带跳真的超级耗费体力,但这么辛苦的劳动通常都能获得巨大的回报。比如jolin的舞娘专辑狂销一百万,而我和小慧也在大学时代最后一个圣诞晚会上以光波舞震撼全场。事后像雪片一样向我们俩奔涌而来的情书充分证明,我们至少已经虏获了全校三分之一的男生的心,回想我们当年的辉煌,吼吼吼吼吼……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岁 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 最后的结尾毫无意外的是jolin同学的超牌舞娘动作,即举手望天式,尽管我一直觉得这个动作非常古怪,但也严肃认真地维持了超过十秒钟,没办法,我已经养成了结尾凹造型的不良习惯,这大概也是传说中的表演综合症中的一种。但是,但是,但是怎么一直没有听到快门咔嚓声哩?!这才惊觉自己是在古代,而现场唯一的观众小桔是不会拿着照相机,数码相机一类的东西来为我留下珍贵的瞬间的,有一滴滴的遗憾啊~ 我不急着去看小桔的反应,小样的,我的光波舞几千人都能征服,小桔小朋友你就乖乖投降跟我继续练瑜伽吧,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像我一样跳出美美的光波舞的! 只是,小桔,小小的表示一下你的震撼就好了,我知道自己跳得很棒(众读者:在那个时代你那完全是惊世骇俗!),但现在你是不是更应该送来一盏新鲜的酸梅汤外加大段发自肺腑的真心赞美吗? 小桔?我回过神来四处寻找小桔的身影。 哇!什么时候站在身边的小桔换成了一脸深思状,一双桃花眼不停打量我的白聆雨!他无声无息地站那多久了?该不会在我“旋转跳跃”之前就在那了吧!我怎么会完全没有发现! 第十章 劳动致富 我噌的跳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我可没忘记站在我面前的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第一反应就是要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要是这里有一瓶杀虫剂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在手里。我看书&斋 他露齿一笑,但我却觉得他的牙齿都闪着寒冷的光。跳完劲舞的我原本大汗淋漓,可看到他的微笑之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陡然升起,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小微粒。 “看来你的生活真的很精彩啊。”他不无感叹地说道,眼睛若有似无的瞟过我的“奇装异服”和地上的“跳舞毯”。我无视他的眼神并努力做出义正词严兼大义凛然(其实很难),镇静,一定要镇静,这里是属于白琉璃的兰院,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句动感地带的标志语。 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正在看一只对着他张牙舞爪的猫,满是趣味。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蓝色的小袋子扬手丢给了我,我手忙脚乱地去接,他却转身向门外走去“跳得很卖力,这是打赏你的!”我本以为今天晚上会有一场人魔恶战呢,他淡淡的白色袍子就已经消失在门外的月光中了,奇怪的人,正这么想着,怀里的东西却落了下来,松开的袋子里慢慢滑出了一片亮晶晶的东西,滴溜溜的滚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我低头一看,好多圆滚滚的珠子,跟我在马车上看到的一样漂亮,甚至更漂亮的珠子! 打赏?!我俯下身子捡起那只来自白聆雨的蓝色袋子,袋子是用非常细密光滑的锦缎做成的,用来收紧袋口的丝绳上缀着一小粒玉,仔细看是一朵雕得极精细的莲花,隐隐约约的有一个恒字刻在上面。除了从松开的袋口不小心滚出来的珠子外,里面还剩了大半袋,我得出的结论是这小恶魔不是一般的有钱。 我猜白聆雨一定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来放他的压岁钱的(众读者齐道:你确定这个时代有所谓零花钱一说吗?!娜娜小声辩解:这只是我用来表达形容白聆雨零用钱很多的一种方式,众读者不以为然中……) 我和小桔(事后我才知道她是被白聆雨的凌厉眼神给吓跑的,我怀疑那个家伙的桃花眼有什么凌厉可言,竟然能把小桔吓得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看来小桔这孩子的胆量有待加强)花了半个时辰把落到地上珠子全部找回来再数清楚,虽然“打赏”两个字听起来让人有一点不快,但不可否认的是被这么多珍珠砸到的我心情确实很飘逸~~~ 尤其当我听到小桔告诉我一共有一百零八颗珍珠时我的幸福感一下子达到了顶峰,啊啊啊啊啊,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脑海中不停冒出来的字幕是:发达了,发达了~~~ 晚上睡觉时那个重新装满了珍珠的袋子就放在我的枕边(众读者继续议论纷纷,读者甲:依我看来她晚上一定会起来偷偷数一遍的。我看^书^斋娜娜的脸上开始出现黑线,这时读者乙接过来说:对,对,肯定一边数还一边偷笑!娜娜头上冒出了缕缕青烟:你们就是那么看我的吗?!),大概是因为在白聆雨的袖子里放过的缘故,袋子上也沾染上了淡淡的梅花香气,原本还以为是那家伙留恋花丛才惹的一身香,但几次接触下来似乎他身上似乎都只是这一种淡淡的香气,应该是他自己用的薰香,真是不折不扣的少爷啊…… 我拿出一颗珠子,乳白色的珍珠不是很大但极其浑圆可爱(读者甲乙异口同声:看,还说没有晚上偷偷数!),呵呵呵,打赏?白聆雨在想些什么啊,我渐渐睡去,大概会作一个满天都是珍珠雨的梦吧……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镜头渐拉渐远,寂静幽深的宰相府中,一道道院落连绵不尽。在主厅东侧有一个属于少爷们的独立大宅,可见宰相夫妇对这两个儿子的宠爱,既舍不得让儿子离自己太远,又要考虑给他们足够的自由,白聆风和白聆雨就住在那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此刻白聆雨正在灯前奋笔疾书,写好的文章在桌上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叠,目前正在持续增加中。 白聆雨一边写一边在纳闷自己怎么会忘了明日就是向夫子交上功课的最后期限呢,直到刚才大哥白聆风整理好自己那份以后貌似无意的问自己“你的完成了吗?”自己才开始含泪来写。本来他是完全不必去理会那些教书先生的,可这个夫子就不同了。第一万次的悔恨为什么父亲会狠心的把自己的儿子交到那个全天仪王朝最恐怖的老夫子手上!宰相府的少爷何其有幸可以做皇子们的伴读,和皇太子一起聆听荣膺天仪王朝三代帝师,史上最严厉的冷老夫子的教诲,想起来就让人心里发酸,眼眶发热! 宫里的皇子向来不多,为了给皇子作伴,皇帝都会从世家子弟,皇室宗亲中挑选天资聪颖,教养良好的少年进入皇家学堂,挑选十分严格,竞争也格外激烈。大家心知肚明能和皇太子一起读书,在皇太子面前表示自己的忠诚和才能会在天仪王朝未来的帝王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这绝对是快速进入下届权力中心的捷径。所以伴读的机会也是各位朝廷重臣们想法设法也要为自家儿子争取的。 白聆雨则完全是在父亲的逼迫下进去的,明明大哥已经是皇太子的贴身侍卫了,可爹爹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于是在皇后娘娘的大力支持下自己就被塞进了皇家学堂,莫名其妙的多了无数更加莫名其妙的功课! 皇子伴读?说白了就是陪皇太子龙持的,三皇子龙元体弱多病十堂有九堂缺席,而二皇子早就已经夭折了,宫里更是禁止提起二皇子的名字,所以学堂里的皇子通常只有龙元一个,也只有和龙持比起来白聆雨被繁琐功课压抑许久的内心才会获得一丝安慰,因为龙持接受的帝王修炼完全是魔鬼式的!他的课业量是自己这些伴读们的几倍,因为他要学习的帝王之道实在是太多,但即使这样他也能游刃有余的完成夫子给他的任何课业,这点让一贯心高气傲的白聆雨也觉得他会成为天仪王朝最强的帝王。 总算写完了,他现在已经不再需要靠想龙持的课业量来获取心理平衡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更有效地方法来排解无聊,就是溜去兰院看看那个丫头在做些什么,结果她一次都没有让他失望过,每次都可以让他的无聊烦闷一扫而光。 比如看见她把屋里的线状古书全部拆开,用已经发黄的纸张折出一只只奇怪的,被她叫做飞机的东西,射来射去,那小小的一个东西竟然也能在空中盘旋很久。 比如有一次看见一只小猫一扭一扭地从兰院出来,尾巴上系了好大一朵蝴蝶结。那只猫一脸不爽,没走多远就回头气愤地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上几十圈,累了就爬起来接着一扭一扭地继续前进,路上看见那只怪猫的人下巴纷纷掉了一地。 比如无数次地看见她哼着奇怪的曲子大跳艳舞,保证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荡神摇,可她却一脸坦荡,神情没有丝毫异常,让人非常惊叹,她究竟是老与此故还是完全不了解自己在做什么?青楼歌坊他去过不少,可无论多么风骚的女子,多么挑逗的歌舞和她的表演比起来全部黯然失色,白聆雨确定自己从来没有看见有人跳过她跳得那种舞蹈,甚至全天仪王朝都没有,那她究竟是和谁学的呢,还是她根本就是一个天才?(娜娜笑得很猖狂:哇哈哈哈_,也不看我练了多久!) 但也会看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秋千架上发呆,秋千轻轻地摇动,傍晚暖暖的熏风里满室花草的香气,长长的披肩以无比飘逸之势垂落在身后,她轻轻的哼着永远不知名但好听的曲子,有一下每一下的荡着,微微闭着眼睛,这时的她就像是一只落在秋千架上的蝴蝶,轻盈纤细,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不看她就会展翅飞走似的,让人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这个琉璃妹妹啊,为什么以前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稀世珍宝呢?稀世珍宝,白聆雨笑,想起了因为这宝还在学堂里引起了不大不小的一场风波呢。 就是昨几天自己在冷夫子来之前百般无聊就折了一只飞机,这还是他偷偷从兰院捡了一只研究之后才学会的。折好之后轻轻一扬手,是这么做没错吧,那只小东西就轻快地飞了出去,满屋子的少年的视线都被这个奇怪的小东西吸引过去,就那么看着它轻轻地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徐徐落地,大家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于是但已经七十岁高龄的冷夫子迈着和往常一样庄严平稳的步子踱进书房时,迎面而来的一架飞机正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他满是智慧的额头,连惊带吓,于是他立刻笔直地倒了下去,同时伴随他一同落地的还有不下十几架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小家伙。 冷夫子接下来整整三天都在家中卧床修养,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当初他眼前忽然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皇帝陛下对冷夫子的病情十分关注,不但派太医前去用心诊治,还赏了很多补品和宝物,理由是:尽心尽职教育皇子和众位世家子弟,劳累苦辛,特此嘉奖。在皇帝陛下的带动下,各位伴读的父母也纷纷备上厚礼派人送到夫子府中,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说实话白聆雨对这件事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但他本人对此却没什么内疚感。尽管是他把飞机带进学堂,但他也清楚的看见那架“元凶”确实是由皇太子龙持殿下掷出的,而且事情发生后最镇静自若的也是我们的太子殿下,神情不见丝毫变化。让白聆雨不得不感叹龙持不愧是未来的帝王,心机就是深沉,处变不惊,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这场间接由白琉璃引起的风波就这么平息了,冷夫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被一个远在丞相府的小丫头作出的东西整到的吧。 第十一章 恒广行 天气渐渐转凉,尽管中午的时候还是会很热,但空气中已经能闻到秋风的味道了慢慢进入八月,算起来自己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这日子还是一点没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九月大小姐就要进宫了,白府现在就差树一个“距大小姐进宫还有xx天”的倒计时牌出来,整个白府都笼罩在一片忙碌火热的气氛之中,当然除过兰院,确切地说是除过我,因为就连小桔有时都会被临时抓取帮忙。 本来就寂静空旷的兰院这下子彻底成了被人以往的角落,还好三餐还是会送来的。我都不敢大声说活,因为每次说完兰院里都会有好久的回音嗡嗡作响,一点都没有夸张!小桔有时还会给我带来一些发生在前面的最新消息,今天府里买了什么啊,做了什么啊,谁来谁往啊,虽然不都是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吧,但有总胜过无嘛。 “大小姐指名要恒广行的翡翠珠子呢!老爷就把恒广行库房里所有的翡翠珠都买了下来。”小桔一脸羡慕地说,眼睛里都是神往。 “有必要买那么多吗,做链子?”我表示了我的惊讶。 “大小姐想要一面全部用翡翠珠子串成的帘子,说卧房的布置看上去让人气闷,打算换掉原来的珠帘。”小桔轻快地说,“老爷正命城里最好的匠人连夜赶制,下令最迟今晚就要挂在小姐的卧房,小姐你怎么啦?!”小桔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的下巴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这也太,太夸张了吧,翡翠的珠帘?还是在家用的!我马上得出了一个结论:要是所有的富家小姐都是这么个受宠法,那么珠宝行老板们一定赚翻了! “那恒广行是不是很有名啊,大小姐还指明要他们的东西?”我问小桔。 小桔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恒广行可是最大最有名的珠宝行了,他们的珠宝首饰玉器古玩不但品质上乘而且做工一流,根本无人能及!不光这样,听说恒广行还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不仅在天仪王朝的各大都市都设有分号,而且在北方的凌雪国,西部的夏国也都有他们的分号呢,生意简直遍布天下!” 我的下巴再次掉到地上,啥米?!凌雪国,夏国……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天仪王朝并没有一统天下!我小心翼翼地问小桔:“小桔啊,那么我们的国家叫什么名字?” 这次终于换成小桔的下巴啪嗒落地。 我尽量短时间内了解了一下天下的形势,似乎每次都是这样,突然的面对奔涌而来的最新情况,还得努力做出镇定状,还不能让小桔对我的种种异常反应产生怀疑,最好还能从她嘴里尽可能多的了解这个时空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几乎又都是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的,小桔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失忆症患者,我容易吗我! 我大概可以搞清楚的是,传说中的三国争霸正在这个时空上演,只是魏蜀吴换成了凌雪国,颐安国和夏国。百年前一场旷日持久的混战之后,脱颖而出的这三国相互牵制并且达成了初步的协议,从此天下维持了近百年的和平。而我何其有幸正好身在由天仪王朝统治之下的颐安国,位于东部富庶的鱼米之乡的江南地区,和北面的凌雪国和西南的夏国正式形成了三国鼎立之势。 我不禁弱弱地想:根据我们那个时代的社会进化法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希望我能在他们迟早会来的大决战前离开这里,回去属于我的时空。哪知道一语中的,我还是没有躲过,社会进化法则在任何时空都是无比准确适用的,但这毕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还不必提起。 后来听小桔说白聆雨丢给我的那袋珠子也是出自恒广行,我又吃了一惊。小桔指着那粒系在袋绳末端的玉石莲花说:“这个就是恒广行的标记啦,他们把大小姐要的翡翠珠子送来的时候,装珠子的盒子上也有这样的莲花标记呢。”我仔细看了看那粒小小的莲花,果然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恒”字,现在再看它忽然觉得它透着无比的富贵气(其实这完全是心理作用)……原来古代也有品牌专卖和名牌效应,那恒广行一定是这个时代的卡地亚,香奈儿,施华洛世奇联合专卖了!忽然想起了韩剧之中经常可以看到的情节:英俊多金的男主角或男配角,似乎都喜欢用名牌东东去砸很穷很穷的女主角,而女主角们一般都是坚贞不屈的,尽管最后还是会和那个砸她的男人在一起吧,但至少在被砸的时候都表现的无比纯洁,还会把东西用力地砸回去说“我可不是那种用钱就可以买到的女人!” 不过想想自己当时确实被白聆雨砸地非常开心,和坚贞不屈的女主角们比起来似乎有点相形见绌……不对不对,差点忘了我那属于劳动致富,合法收入,而且白聆雨怎么说也是我名义上的“二哥”,哥哥给可爱的妹妹一点礼物难道还有错吗?(众读者全部鄙视的目光……) 只是白聆雨的珠子是没有打孔的,更像是漂亮的玩具。这样也好,我又不想做珠帘什么的,每天数数这么多珠珠也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众读者继续鄙视中……) 每天都可以听到小桔讲一些关于大小姐进宫的准备事项什么的,我不禁想:干脆找一车直接把她拉宫里去算了,为什么要搞的这么劳民伤财呢。听着外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小桔说这是因为筹备大小姐的婚事需要人手,府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人……等等!我脑海中刹那之间闪过一道灵光,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很容易地混出府去呢? 我马上把这个想法和小桔分享了一下,不出所料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小姐你要溜出去?!,还要我帮你找一身小厮的衣服,绝对不可以!”马上开始拼命劝我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那样子就好像我不是要出府而是要自杀似的。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继续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桔你想,我们两个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过是不是?你难道不想和我出去逛街吗,不是,我是说在街市上随心所欲地挑选喜欢的东西。想想看,一边逛一边吃着好吃的零食,还一边聊天,会看见好多好多平时看不到的好吃好玩的!而且我们不是有好多银子吗,放在柜子里太久会被虫子啃光的!(什么虫子会厉害到把银子啃光……)放心啦,我们扮成小厮的样子偷偷混出去,很容易的,我保证不会被发现!怎么样?”在我的口吐莲花下,小桔已经晕了,我趁热打铁:“不管明天你看中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买下来!” 于是第二天我们就出现在安京城内最繁华的大街上。 原来混出府来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今天夫人要上山进香,我们跟在夫人的马车后面大摇大摆地出了宰相府,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仆人中多了我和小桔,当然出府之后也没人注意到我们两个是怎么不见的。 真不愧是天仪王朝的国都啊,高大的店铺鳞次栉比,一律悬挂着金光闪闪的巨大招牌,每家店铺门口进出的客人都络绎不绝。但我和小桔最关心的还是街上的小摊位,每个摊位前都会有一个热情的大叔或大婶在照看着生意,看着两个小厮打扮的孩子对着无数的糖人,桂花糕和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零食大流口水兼大块朵颐。 小桔停在一个专门卖珠花簪子的摊位面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一根小小的银簪,看来是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穿着小厮的衣服,眼睛里完全是小女生看见漂亮东东似的晶亮。我拿起那支簪子看,是一支细小的银簪,只是在顶端作出一朵单瓣梅花来,实在是很普通(来这里这么久,见惯了梳妆盒里满满的精致首饰,加上凝翠园一游后夫人把加诸于我身上的饰品全部作为对我的赏赐,我的眼光也就自然水涨船高起来)。 老板见我们是孩子,估计是买给喜欢的姐姐或妹妹的,一开口就要一两银子,好像笃定要榨干我们这两个小鬼的荷包!小桔的眼睛马上黯淡下去,虽然我来这还不久,但也大概知道一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小桔一个月的月钱只有两百文,而普通小厮也不过五百文而已,如果我们真的只是两个普通的小厮,捏着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几百文钱出来,也许还只是想给娘亲姐姐买生辰礼物,那又要怎么办?老板你这样摆明了是在敲诈,是不是有点丧尽天良啊!上大学的时候没少和小慧去大学城附近的小店去淘宝,对付这样的老板我的招数有很多。 “五十文!”我斩钉截铁地对老板说。老板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终于遇见了比你还狠的对手了吧,嚣张啊! “八百文。”老板的声音明显的弱了下去。 “八十文!”我做了很大的让步,老板的苦瓜脸扭曲的很。 “九十文,不能再高了!”我一脸坚定不移,老板用颤抖的声音说“给你了!”小桔当场石化。 我把那支银簪递给小桔,掏出钱袋挑了一颗最小的碎银子出来,在这里银子是很贵重的东西,一两银子可以换取超过一千文的铜板,所以老板笑眯眯地找了我不下五十文回来,他的表情转变的还真快…… 已经走出去多远了小桔还在傻笑,时不时的摸摸看怀里的簪子还在不在,要不是穿成小厮的样子头发还束在帽子里,估计她早迫不及待的把它插头上了。就在小桔第n次的摸出那支簪子呵呵傻笑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回头说:“小桔啊,求你不要再看了,我十分确定地告诉你它是不可能会长出翅膀飞走的。”小桔吐吐舌头,样子可爱极了。哪成道光顾回头跟小桔说话一时没看路,砰的撞上了一个人,我一边往后倒一边还没忘说:“对不起,对不起”。这是在现代社会养成的礼貌用语,而且不管怎么说,确实我刚才没有看路。 小桔赶紧扶住我,但也被带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等我们两个站稳了,那个人早三晃两晃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摸摸被撞得发麻的鼻子,冲小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是我没看路”。小桔却一脸气愤:“明明是那个人先撞了小姐的,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走掉了!”原来是这样啊,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自己没看路才撞上的人家呢。不过,等一下!根据我多年的小说经验和电视剧常识,如果是那个人先撞的我,而且在事后还急急忙忙地溜走的话……我摸向钱袋,果然摸了一个空,我缓缓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三条黑线:“小桔,刚才那个人好像顺手把我的钱袋也摸走了呢。” 小桔抑扬顿挫地“啊”了一声。 第十二章 小冒险 相处了这么久我大概也发现了小桔是一个典型的守财奴,平时的月钱都捏的紧紧的,说是要留给她娘存起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看书^斋当然我也见过小桔的父母,他们都是白府的家养奴才,所以小桔生下来就不可避免的也成为府里的丫环,可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会忍心让自己的儿女和自己一样为被人当牛做马一辈子呢。不过她的父母都是很老实本分的人,小桔的妈妈在厨房帮佣,所以我和小桔的日常饮食全是她亲手打理的,很慈祥的一个阿姨,爸爸是花匠,有时会送来很漂亮的花种种在我们的院子里,一点都没有因为我是受人冷遇的二小姐而轻视我,反而对我更加照顾。但不管怎么说,一向过的精俭仔细的小桔,一向对钱财看的很重要的金小桔,一定受不了我丢了整整一袋银子这样重大的打击的,她不会又要哭了吧? 我看着小桔眼里迅速涌出的泪水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 小桔一把抱住我(小桔,你抱得太紧了!):“这次,这次遇到小偷,下次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您要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小姐我们赶快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出来了……”。我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的被偷事件将会在小桔内心深处留下很大一片阴影,不过看到小桔第一担心的还是我的安全,我还是很欣慰的,这说明在我们家小桔心里我始终是首波主打! “没关系,没关系我拍着小桔的肩膀,遇到小偷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算算我好像一共丢过三部手机,丢钱包的次数更是十只手指数都数不过来。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的一种,因为经常遇到这种事,我的心理素质得到了充分加强,面对类似情况时我可以表现的无比从容淡定,其实不这样又能怎么办。 安慰小桔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真的好巧!屈指算来在这里我能一眼认出来的人没有几个,难得出来一次竟然还会遇到熟人!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小桔要不要吃好吃的午饭?”小桔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们的钱袋不是被偷了吗?”我飞快的跟上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现在不需要了!” 那个人的浅白色袍子上开满了同色的梅花,淡淡的梅花香气隐约可以闻见,安京里能把自己装扮地如此精致优雅却不显脂粉气的人,我只认识一个。(.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二少爷!”我突然出现在白聆雨的面前,而他的表情就像我是凌空出现的妖怪,对着我一身的白府家丁的标准打扮瞪大了他那双桃花眼:“白―琉―璃?!” 我明确地丢给他一个“拆穿我身份对你绝对没有好处”的眼神,“还有一个!”,我一把抓过正用手拼命捂住自己脸的金小桔(这孩子对白聆雨怕得要死,可是你以为这样他就认不出你了吗?),也放到了他的面前。小桔从指缝里看见白聆雨薄薄的脸皮**了一下,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二少爷……”白聆雨的脸上瞬间浮现三道黑线,我一脸阳光明媚。 而此刻我们相遇的位置实在是好极了,就在一座双层豪华建筑的大门口,抬头就可以看见一面金光闪闪的大招牌――倚红院。 这家倚红院还真是……从我站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见临街的楼上站了至少十名穿着各色纱衣的美女,她们纷纷倚在栏前朝街上撒着鲜艳的花瓣,伴随着花瓣落下的还有她们清脆的笑语欢歌,我不得不承认这家的老板很有创意。 阵阵从楼里飘出的香风送来婉转撩人的丝竹声,门口鲜艳的红毯上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我貌似无意的瞥了一眼那川流不息迎来送往的大门口,生意很红火嘛。清一色的纨绔子弟高官富绅,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老的少的,全部都是男人!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啧啧啧,看刚刚下轿的那老爷子怎么也有六十几岁了,搞不好家里已经是四世同堂了也不一定,上了年纪的人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况且要是在这里突发脑淤血、心肌梗塞什么的可就不好了。回头忧心忡忡地看看眼前风华正茂,啊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青春年少的白聆雨,心里想:“看你倒是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一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孩子,经常到这里晃对你的健康发育茁壮成长可是大大不利的啊。” 白聆雨的头顶似乎冒出了缕缕青烟……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白聆雨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厮”忽然觉得头晕,有谁可以告诉他,为什么宰相府里的二小姐会一身小厮的打扮站在倚红楼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尽管她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粗布衣服,但那张清艳绝伦的小脸足以让她被拐子拐卖一千次一万次,无论她是男是女,所以她能平安无事地来到自己的面前还真是奇迹! 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揪住她的衣领吼她有没有脑袋,可辛苦营造的优雅形象正濒临毁灭的边缘:“你们赶快给我回府!” 第十三章 鱼眼睛 “少爷不需要我们伺候吗,还是有人可以代劳?”我不怀好意地瞄向那团从倚红院里飙出来的身影,人还没到就先闻见一阵无比浓郁的香风,香到,呃,让你只想屏住呼吸。我*看书斋 “白少爷!您终于来了,我们绿水姑娘等得您好辛苦啊!”绝对的矫揉造作的声音,成功地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定睛一看来的是一位阿姨,这还是我考虑了自己的实际年龄后得出的保守叫法。我想就算让白聆雨叫她奶奶也不会吃亏的。那“阿姨”眼睛随便地扫过了我和小桔,轻快地挽起了白聆雨的胳膊望里面飘去,凭她那么庞大的体型居然还能保持如此轻盈的步伐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我一边拉着小桔往里跑一边说:“我们是跟着我们家少爷来见习的!”竟然也一起混进了倚红院。估计白聆雨的脸一定绿了,我抬头一看,果然。 虽然是青楼但总的来说和现代社会的pub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也有不少客人只是在大厅里喝酒欣赏歌舞什么的。我之所以会想到pub是因为我和小慧都是里面的常客,十八岁以前我和小慧想法设法的想混到里面去见见世面,结果常常都是被门口正义的保安哥哥们识破,等到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的时候我和小慧却又想方设法的想往外跑,结果照样被里面的狐朋狗友们活活地拖回去加倍的灌酒,想想人生也就是这个样子。而这倚红楼也只不过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全部业务昭告天下的大pub而已。 白聆雨面色严峻的坐在那里,脸色,怎么说呢,就像连续三天没有好好上过厕所似的!是觉得在纯洁可爱的妹妹面前召妓不好意思吗,他也会有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心里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又开始作祟,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挺拔起来(众读者道:敢情你这见习小厮从一进来就大大咧咧地和你们家少爷坐在一起啊!),大声喊:“老板,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给我们家少爷带过来~~~”。 话音未落我就被人大力拉回座位,白聆雨的头上真的冒出了缕缕青烟,不玩了,不玩了,我赶紧低下头,正好桌上有一盏热茶,伸手去端。白聆雨一把拦住:“不许喝!”为什么?我抬头看看他濒临扭曲的脸:“怎么了!”伸出另外一只手再接再厉去够那盏看起来很好喝的茶,在白聆雨的阻挠下我似乎更想喝那杯茶了(这是什么心态啊) 呼!一只大手在我的手指几乎触到碗壁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它挥落在地,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漂亮的细瓷青花茶碗落到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太过分了,我回身怒目而视!那罪魁祸首却无视我的气愤非常凌厉的瞪了回来,摆明了就是有我在你休想在这里喝道一滴水。“你~”我们两个的眼神激烈交战,空气中仿佛有十万伏特的高压电流噼啪作响。终于我决定先发制人,指着地上的碎片:“打坏了东西老板一定会让我们赔偿的!”言下之意,你这个败家小孩! 冷不防旁边一个弱弱地声音响起:“不用赔的……”我咻的转身一看,正是那个胖胖的老板阿姨!我企图点燃老板心中愤怒的小火苗:“老板,容忍这样的客人在店里可是很危险的。”老板无所谓地指了指雕梁画栋豪华气派的大厅:“在这里白公子想做什么都可以啊。”我一时气结,脸上表情迅速扭曲。 “扑”白聆雨看着我那扭曲的脸笑出声来,顿时楼上楼下的姑娘们连同身边胖胖的老板娘阿姨,眼睛里集体涌出了粉红色的心心。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虽然我是坚决不会承认我也看呆了那么一小会吧,这小孩绝对是个祸害…… 白聆雨一把拉起还在呆呆中的我大步走出了倚红院,小桔也赶紧地跟了出来,我们三个人站在外面的蓝天白云下齐刷刷地静默了一会,就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我非常直接地跟白聆雨说:“我的钱袋被人扒走了,可我们现在很饿。” 于是下一秒我们就坐在安京最负盛名的望江楼里面了。 白聆雨对我们丢了钱袋这件事表现得非常平静,照他看来要是我们能一帆风顺的来到他面前才真的让他惊奇呢,也许我们没有把自己弄丢已经是万幸了。 坐在望江楼靠窗的隔间里,我可以清楚地俯视远处滚滚而过的江水,我才不会自不量力地用我几乎风化殆尽的地理知识去判断那可能是什么江,而且知道它是什么江,对我这个时空过客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回头看着桌上不知什么时候上的鱼,心里想:“至少我只要知道它里面有鱼就可以了。” 饭菜很丰盛,餐具也非常精美,伙计的服务更是超热情的。白聆雨在我的怒视之下没有点酒,我可是十八岁之下不能饮酒的忠实拥护者(但我似乎忘了就在刚才我们一行三人刚刚大摇大摆地从倚红院出来),好在这个时代烟草没有在年轻人中流行,不用看到白聆雨叼着纸烟的样子真是谢天谢地。 我捏着手里那双包银的乌木筷再次感叹:白聆雨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零用钱。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位养尊处优的少爷,他的筷子正伸向盘里那只鱼的鱼眼睛。 鱼眼睛?! 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爱吃鱼眼睛的只有一个,就是我的弟弟小助。我老妈现在还在调查究竟是谁第一个怂恿他吃鱼眼睛的,因为除了他全家上下再没有一个人会对那小小的鱼眼睛感兴趣,甚至在每次饭桌上出现鱼时我都会捂住眼睛夸张地喊:“啊啊啊,好可怕~~~小助要吃就赶紧地!”等他吃完了我才会把手拿开,但这完全是为了让他生气,丰富我们的餐桌文化。我早就因为见了无数次而见怪不怪了,有时还会对他说:“喂,既然吃了那么多鱼眼睛可就不许得近视了啊!” 现在想起来,喜欢吃鱼眼睛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嗜好啊,尤其是喜欢鱼眼睛的小助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弟弟,如果电视上没有正在直播英超、世界杯什么的赛事的话他从来不会和我抢遥控器,冰箱里如果仅剩最后一桶冰激凌的话也会先让给我,呜呜呜,小助,姐姐好想你~~~ 吃着鱼眼睛的白聆雨也注意到了我在一旁的泫然欲泣,咬着筷子问我:“怎么,你也要吃这个么?”这表情简直和我们家小助一模一样,一瞬间我似乎把小助的脸和他的重合在一起了! “没、没,这还有一个你也赶快吃了吧。”我指着趴在盘子里的那只鱼的另外一只眼睛很慈祥的对白聆雨说,尽管他对我态度的突然转变有些怀疑,可还是很高兴地吃下了另外一只。 呜呜呜,一瞬间我突然想哭,太像小助了!我竟然会因为两只鱼眼睛就瞬间原谅了白聆雨对我做过的所有过分的事,这一切都是看在我可爱的弟弟小助的份上。偶尔来上菜的伙计不停的打量着我们这一桌,怎么,没见过谁家的小厮能和主子坐一起吃饭吗?人生来就是平等的! 经过了神奇的鱼眼睛这件事我对白聆雨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管怎样,和小助一样喜欢吃鱼眼睛的人应该不是坏人(这是什么理论啊)。所以从望江楼出来,似乎觉得蓝天白云更加的美丽,心情改善了看什么都爽! 出来了大半天,安京的这条大街只逛了小半,看来要把它逛完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我看了看拉着我的手往前走的白聆雨,心想看来以后要出来玩就得麻烦你了。当然走在大街上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和白聆雨的更是大有人在,不管是谁看见一个无比尊贵的少爷拉着他们家小厮逛街,思维都会往不好的方向奔涌而去吧。既然白聆雨毫不理会我更是懒得去提醒他,who怕who啊! 真不愧是天意王朝的都城,不但街上很少见到乞丐,而且每个人都穿得整整齐齐,精神饱满,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小桔经过糖人摊子时神情很是严肃,但还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那架子上做的鲜艳逼真的小人,于是我停下脚步,用很明确的眼神向白聆雨传达了我们想要糖人的想法。就在白聆雨一脸无奈地到和他华贵的袍子一点都不衬的糖人摊前付账的时候,我眼睛无意中朝街上一扫,腿就马上自己跑了出去! 因为我看见一个摇摇晃晃走路的老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急驶而来的马车,额滴神啊! 这完全是条件反射,我脑海里完全没有像小学时学过的课文中写的那样“脑海中闪过了很多英雄的形象,有黄继光,罗盛教”,它根本是一片空白,身体完全是靠条件反射冲上去用非常粗鲁地方式把愣愣的老人一把拽倒到街边安全的地代,那辆马车几乎擦着我们的衣服呼啸而过,路旁的行人一起发出了抑扬顿挫的“啊”声,好险好险。 我对着疾驰而去的马车破口大骂:“有没有公德心啊,差点出人命!” 而更大声地吼回我来的不是已经消失不见的那辆马车上的人,而是火冒三丈,冷静优雅的贵公子形象全部毁灭的白聆雨:“不要命的是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我发现我和小桔的感受一样,原来白聆雨生气起来是这么可怕。 第十四章 天命初现 急驶过去的马车中,三皇子龙元摸摸自己的耳朵:“刚才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看见皇兄龙持的眉毛挑了一下,表示他也一样,龙元马上兴奋起来问坐在窗边的白聆风:“你有没有看见刚才是谁在喊,喊什么啊?”车外扮作车夫的侍卫抢先回答道:“是一个小孩和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人闪咱的车,那小孩喊的。”龙元急忙转向帘外:“那有没有伤到他们?”侍卫愤愤地说:“没,那小孩的精神好着呢,出来老远还能听见他在那不依不饶地嚷嚷!”龙元坐回座位自言自语:“小孩?可我怎么觉得声音那么熟呢……”一边神色淡定的的太子殿下其实心中也在疑惑,只是他不会像龙元那样把心里的疑惑写在脸上而已。 只有白聆风在刚才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看见了侍卫口中的那孩子的脸,车帘扬起的间隙,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小脸就正好映入了白聆风的眼帘。没错,就是她――白琉璃。谁会想到宰相府中那个深居兰院十四年,只出过府门一次的白琉璃,就在刚刚从路上身手矫健地救下了一个险些被自己所乘的马车撞倒的老人,并且中气十足的破口大骂。 车子行驶了好远之后,白聆风才感到有一滴冷汗正从自己的额头缓缓流下,刚才真的只差一点,她连同那个老人就要一起被卷进车轮底下了。看着闭目养神的龙持太子和低头把玩手里的一支玉笛的龙元殿下,白聆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跳下车赶回去的冲动,绝对不能会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发现白琉璃。但心中笃定,回去一定要去兰院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丫头,救人本没有错,但也要考虑到自己的安危,她真是一个白痴。 在这件事上,白聆风和白聆雨的想法空前一致,真不愧是亲兄弟。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吵了,大不了下次我不这样了!”我终于在白聆雨地狱追魂般的魔音下投降。但白聆雨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两个此刻就站在那位慈眉善目正笑眯眯的端详着我们的老人家面前为我该不该救他而吵架很不道德吗?而且我从刚才起就一直抓着那位老人家的胳膊不放,更像是因为他而吵架似的! “爷爷,你有没有怎样?”我仔细看了看他的全身上下,好像没有擦伤什么的,我忙着看他,小桔则忙着检查我,眼睛里照例含着两泡泪。我看书^斋老人笑呵呵地看着我们,不停的说谢谢。 他真的好瘦啊,感觉摸在手里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看他的衣服虽然干净整洁但还是可以看出已经是很旧的洗过无数次的衣服,袖口和下摆都磨的起毛了。没有被我抓着的手上举着一支八卦幡子,难道是看相的?我灵机一动:“爷爷,你是算命先生吧?”老人笑着点点头,我眼睛亮起来,刷的伸出手:“那可以帮我看一看财运吗?”看着我伸给他的右手,老人愣了一下。 我一身小厮的打扮,无比爽快地把我的右手伸给了他,几乎又可以听到身后白聆雨的嘲笑声。我似乎又忘了我现在是男孩子的打扮了。 我努力作出一脸虔诚看着老人,一副很信命的样我已经决定不管他看出什么来都回给他一笔丰厚的卦资,至少要够让他买一件新的衣服。 老人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因为他说“孩子,这种东西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你其实不必在意它,”我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大概了解到他为什么看上去看么穷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你能想象一个算命先生竟然会对着满腔热情的客人说“实话跟你说其实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吗?!。 难道是我迷信的样子还不够真实,没有办法点燃老人心中的**?看来要更诚恳一些了。虽然我在念大学的时候没少向敬爱的党组织交入党申请书,自己也一向是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无神论的拥护者,可因为实在是很想让眼前这个可爱的笨爷爷赚到我的银子,我决定还是抛开我满脑袋的唯物主义,暂时加入到唯心主义的阵营中去:“爷爷,我很信命的,每次出门前都要问问吉凶才放心。要是今天你不帮我算,我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的!” 老人家被我逗笑了,雪白的胡子抖了一下:“好吧。”他用满是皱纹却很温暖的大手托起我的右手仔细的端详了起来,我冲身后的白聆雨和小桔眨眨眼:“你们要不要也来问一问,没关系,我请客。”有请客算命的吗? 本来还想着怂恿小桔问一问姻缘,问问白聆雨前面究竟会有多少桃花在等着他,我放在老人掌心里的右手却突然感觉到老人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吃了一惊,赶紧回头看那爷爷,他原本红润的脸已经苍白的吓人:“不可能的,不可能……”我被他的反应唬了一大跳,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解释,排在第一位的是:“毁了,八成是被刚才那急速飞车吓得突发急症了。” 经常听人说,在突发险情或受到大的惊吓之后,有些人当时看起来没事但并不代表他们在事后也没事,好多人就是在过后突然心脏负荷不了导致脑淤血,心肌梗塞什么的,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麻将桌上,体彩中心,历届世界杯决赛现场等等,城市晚报的生活版上这样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我赶紧对白聆雨说:“快送医院,不是,快叫郎中!” 小桔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的那位老人,我说:“对,就是那爷爷,你没见他脸色发白手脚发抖吗?估计是突发疾病,赶紧帮他叫郎中!”看着小桔还指着我身后,我急了:“还不赶紧的!”只听见我身后那个老人虽然有些虚弱但却满是笑意的声音飘来:“你以为我是病了吗?” 我嗖的转过身去,惊讶的看见老人家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呼,“爷爷你吓了我一跳!”我拍着自己的心口,不过看到他没事我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刚才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呢?难不成是因为一时看不出我的命理太着急了才会那样?不会吧,我可从来没把看命这种事当真过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老人又慢慢的开口了:“孩子,你的命理是老夫几十年来见过的最奇异的一个。如果你能平安的度过十九岁的话,你以后的人生都会平安康宁,福泽绵长无人能及。”说这些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是严肃,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 怎么说呢,这样的对白还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因为电视上的高人都是这么评点主角的,一身小厮打扮的我何其有幸能够获得主角专用的评点,老先生你太厚道了!不过,现在的我实际上已经二十四岁,家住朝阳小区155号,普普通通的小说家,还阴差阳错的穿来这里,老人家你确定我在十九岁之后会大富大贵吗?! 算了算了,还是实现我的初衷,付卦资好了。我摘下头上的青布小帽,银光一闪,一锭银子掉了下来,白聆雨和小桔全都睁大了他们的眼睛。对,你们没看错,就是银子。看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反应我就猜到“狡兔三窟”这个高级成语还没在你们这里出现。 在无数次因为钱包被偷而被迫步行三站地回家之后我得出宝贵经验――以后每次出门前都要预先把一张钞票另外放在身上其他稳妥的地方,可以是牛仔裤膝盖上那个破破的小口袋,也可以是隐形眼镜的伴侣盒里(那张钞票是新的),甚至有一次我的钱包又丢了之后,我小心翼翼的从鞋子里抽出一张百元纸钞来!(通常在类似情况下,小慧会装作不认识我并和我保持至少五米的距离)因此我再也不必承受丢失钱包兼步行回家的双重打击,也因此在发现丢掉钱包后能保持可贵的镇定自若,这是多么不容易啊。 很幸运,即使来到这里做上了宰相千金,我也把这个优良习惯保持到了现在。这次出门前特意选了一块大小适中的银子,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帽子,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当我发现出来后钱包又不见了时我再次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镇定,当然了,在看到白聆雨之后我更加确定没有必要动用我的储备金。但现在我觉得到了体现它本来价值的时候,尽量去无视被它惊得目瞪口呆的白聆雨和小桔。 因为在他们眼中我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不了人间疾苦的白琉璃,可我只知道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过了二十四年平凡生活的韩娜娜。 第十五章 撒撒小谎要镇定 四脚朝天躺在我的大床上,我越来越清楚地发现这张床比起我原来公寓里重金砸下的那张床来竟然毫不逊色,甚至觉得更舒适(小公寓的那张寂寞的大床久久地无语…….)! 正在昏昏欲睡之时依稀都能看见周公他老人家亲切而又熟悉的身影,突然被一双手大力摇醒,“小姐,小姐,醒醒啦!”我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小桔,今天很累啊……”言下之意就是我现在急需补充睡眠,晚饭就先往后推一个时辰吧 “大少爷过来了!!”小桔干脆在我耳朵旁边喊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慌啥...... 然而我忽然意识到她刚才说大少爷?!用力坐起身来,眨眨酸涩的眼睛,超人兄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兰院只有白聆雨那家伙最近来踩过几次,平时根本就是人迹罕至嘛。听到白聆风来的消息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原谅我,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警惕性高一点总没错吧。 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在安京的主街上溜了大半天的腿又酸又痛,相信这样的感受每个喜欢逛街的女生都会很熟悉。快速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绕过屏风来到了外面的小书房。白聆风正背对着我站在桌前,微微俯下身子很专注地看着桌上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心里顿时忽悠了一下。小桔,叫我说你些什么好……为什么要把逛街买回来的那些东西堆在桌上呢,一看就知道是从外面街上买回来的! 果然,白聆雨托起了其中的一小包(我记得里面好像是我用十文钱买的类似话梅的东西),转身目光如炬:“这个,告诉我是哪来的?” 我马上看向小桔,小桔一脸昏厥。唉,也不指望你会有什么建设性的发言了,只是用眼神告诉她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其余的交给我来挽救。 “啊,这个呀,是我们托别处的侍女姐姐带给我们的。”小桔,这个时候就别再用崇拜的眼神看我了,赶紧把这尊大神送走才是最重要的! 但事实往往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或者说不以我们的意愿发展下去,心累...... “哦?家里好像从来不缺这些东西。”他打开了纸包,挑出了一颗梅子干看了看。 家里有的东西是永远比不过路边摊上买得好吃的,这是我从小学就发现的真理,但嘴上还是要说:“是,琉璃只是好奇才会偶尔叫她们带一点进来的,以后一定会注意。” 白聆风貌似无意地瞟过那堆像小山一样高高地堆起来的大包小包,显然对我所说的“偶尔”、“一点”表示怀疑。这么看来的话我也发现也许我们确实买的有点多了,因为是第一次逛古代的街市所以就稍稍放纵了一下自己的购物欲,罪过,罪过…… “觉得这里无聊吗?”白聆风突然转变了话题,我险些措手不及。 “啊,怎么会!虽然一直都住在这里,但感觉非常安静惬意。老实说琉璃根本没有想过会无聊,甚至一步都不想离开兰院呢。”我一心只想赶快结束这场艰难的对话,所以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违心的话,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困难。 发现他的嘴角似乎闪过一丝笑意,这么看他长得也是蛮帅的,虽然没有白聆雨那样诡异的俊美,但也是标准的帅哥,尤其剑眉星目极具英武之气,不得不再次感慨宰相老爹的几个孩子,卖相个个都好得不得了。 忽听他说:“那好吧,如果你有一天实在烦闷,我可以带你出去散心,但绝对不许私自出府。”说完就离开了,当然,手里还拿着那包话梅。 我松了好大一口气,啊,终于把他老人家送走了……等一下!他刚才说什么?如果有一天我闷了,他可以带我出去!!我回头看小桔,不用问了,从小桔脸上几乎就要溢出来的惊讶就可以肯定,大少爷刚刚确实说出了和他一贯冷酷风格不合的话来。 白聆风和白聆雨不愧是兄弟,至少现在我发现他们都有着和各自外表很不相符的内心世界。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那个丫头说起谎来还真是镇定呢。”嘴里含着酸甜可口的话梅,靠在在书房长椅上的白聆风眼前还残留着刚才在兰院的那副场景。当他听到白琉璃面不改色地说出“一步都不想离开兰院”时,真的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了胸中不断涌起的笑意。真的很奇怪两个时辰前还站在安京最繁华的街上对着自己乘坐的马车破口大骂的人,怎么会那么自然的说出和自己所作所为完全相反的话来。 什么根本不想离开一步,完全是根本不想回府!可明明知道她正在对自己说谎,心里想的却是:真是一个可爱有趣的小东西。 第十六章 山行 自从上次一起逛街之后,我们(我和小桔)对白聆雨的态度发生了重大的转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看书*斋其实想一想,他也算不上什么小恶魔,只是有些时候有点任性,有些耍酷罢了。(我似乎已经自动把第一次见面就撞见他和侍女姐姐正在法式热吻中的那一幕从脑海中抹去了)现在看来他和小助还是很像的,(小助委屈地说:哪有,人家现在还没有交到正式的女朋友啦……)比如,都喜欢吃鱼眼睛啦,再比如,生气地时候都会撅起嘴不理人啦。总之,尽管“我”现在十四岁而他十五岁,我还是决定叫他: “小雨!” 他转过头来,一脸不高兴:“白琉璃!你不管我叫哥哥就算了,还敢把我的名字改成这样!!” “这样不是显得亲切嘛,而且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你,有什么关系。”我瞪回去。他无奈的摇摇头,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得不说一下,现在白聆雨成了兰院的常客,一有空就会过来找我们玩,而兰院也因为他的到来,冷冷清清的气氛得到了很大改善。但是让白聆雨最发怵的一件事就是,每次他一来我都会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小雨,今天我们出去玩吧!” 不管怎么说,呆在这么一个精致的四角牢笼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这样的生活要多无聊有多无聊。每天能看到的面孔最多三张:小桔,小雨,再有就是镜子里的自己。连花园都不能去,因为那里随时都有可能撞见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少爷的可能,我可不想以身犯险。 宰相府的生活真的好空虚好无聊啊,我不无理解地对白聆雨说:“现在我终于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了,这的生活真的是无聊到极点,你无聊到对侍女姐姐下手时的心情我能了解。” 结果,白聆雨整整三天没有到兰院来找我,看来是真的生气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看,有时候真相总是教人受伤。不过他生气起来真的像个小孩子呢,典型的:我生气了,不理你了。 没了白聆雨的日子更无聊~~~ 所以当白聆雨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兰院的时候,我决定赶紧扑上去和他和好如初。开玩笑,以后想出去玩全得靠他了,一定要抓紧时间恢复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所以当他要求我再表演一次上次他看我跳过的那段舞时,我马上把光波舞连跳三遍,毫不犹豫。我^看书斋 他笑得像个孩子,露出好看的牙齿,然后说:“今天带你出去。”我那个激动啊~~~ 白聆雨还给我带来了一套衣服,淡黄色的袍子,肩膀和下摆上有极浅极淡的梅花,和他一贯的月白色袍子的风格很像。衣服非常合身而且还是全新的,不会是特意给我做的吧,而且上面也有和白聆雨身上一样的梅花香气。我对这镜子里那个清秀的小公子喃喃自语:“怎么办啊,这样出去一定会迷倒无数小姑娘的……” 小桔以无比幽怨的目光目送我们出去。没办法,白聆雨说三个人一起行动太招摇了,而且他也没有准备小桔的衣服。小桔刚想说:“没关系,我还扮成小厮就可以了。”结果被白聆雨邪恶的眼神扫过后立刻收声。我安慰小桔:“下次再带你出去,你就留在家里,我保证带好吃的东西给你,乖!”然后在小桔持续幽怨的目光中,我们从后面的角门溜出去,欢快的投入到外面广阔的自由世界中去了! 白聆雨准备了一辆马车,连车夫一起候在角门外。两匹非常漂亮的白马正眨着大大的眼睛非常温顺可爱的看着我们。车夫似乎已经等了好久,一双眼睛紧盯着门口的动静,见我们出来立刻跳下车来向我们行礼,白聆雨摆摆手,对他说:“去积善寺。”说完回身竟是要抱我上车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 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他应该会了解到我的身手究竟有多么的矫健了。我赶紧拍开他的手,一旁的车夫手疾,立刻变出一个矮凳,看来是专门供人上车用的。看见矮凳都登场了我嗖嗖的顺着矮凳跳上了马车。白聆雨一脸无可奈何,随后也跳上了车,但是没用那个矮凳,甚至还瞪了那个凳子一眼似的,他竟然会去瞪一只没有感情的凳子,太奇怪了! 车子飞快地朝白聆雨口中的积善寺奔去,宰相府被我们远远甩在后面。 老实说,来这里只坐过一次马车,就是上次去凝翠园的时候,坐过一次白冰晶的车。我还记得里面极尽奢华,以至于我对着一面缀满珍珠的窗帘大流口水。上车前想过这辆车子应该不会像大小姐的那样精致奢华吧,可现在坐在车里的我还是只能感叹:宰相府的生活真是太奢华了。 我们乘坐的这辆车,不用问一定是白聆雨的专用车了。试问还会有谁会把车里全部布置成白色,并且在刚刚掀开车帘的时候就能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看着斜靠在对面的白聆雨,照例是月白色的袍子,照例是淡淡的梅花,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这样就已经能让我不停的感叹:这孩子生成男孩真是可惜了,这要是女孩得是什么程度的美女! 大概有两个小时吧,车子终于停下,白聆雨跳下车去,没等车夫再拿出那个矮凳我也勇敢的跳了下去,没想到的是,正好跳进了白聆雨张开的手臂里,这个小鬼还是很会关心别人的。 天微微的阴着,有淡淡的云气萦绕在山间,因为已经接近秋天了,所以山上的草木格外丰茂,积善寺就在这座山上。 “不要告诉我,积善寺在山顶啊!”才爬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我就坐在路旁呼呼地喘起了粗气。一级一级的石阶蜿蜒在山间,仿佛没有尽头,和泰山有的拼!但人家泰山好歹有高空索道,可以让游客乘缆车上去,但这里是绝对没可能有那种体贴游客的先进设备出现的。 白聆雨站在我面前,我不用抬头就知道他脸上一定写满了“早知道会是这样”。因为早在山脚下的时候,我就坚定不移的拒绝了白聆雨的乘肩舆上山的提议。 虽然知道即使我们不坐,也还是会有别人去坐,也知道那是山脚下的平民补贴家用维持生计一种手段,他们希望把我们抬上山去,只为换来一点点对乘肩舆的人来说微不足道的钱。但我还是没办法让那些和我们一样用双脚走路的人把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我一直抬到山顶,因为那样我根本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坐在上面。白聆雨听了我的理由后只能长叹:“完全不知道你这些想法是哪来的。”但最后也放弃了他的肩舆,和我一起一级一级的爬到了这里,对他来说大概也是第一次吧? 为了表示对他的歉意,毕竟他是一个从小就接受士大夫教育的少爷,能降尊纡贵陪我步行上来恐怕已经给足了我面子,我挣扎着站起来,含泪继续攀登。内心更真实的想法是:今后再也不会去位于山顶的寺庙了,哪怕那家庙里有释迦牟尼的本尊! 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白聆雨伸过来一只手给我,我毫不犹豫一把抓住。十五岁的少年,手掌已经温暖有力。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客气,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表现一下友情的伟大。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挂着轻轻的仰望……”试问这时候有什么比得上这首蜗牛更励志?非常适合用来做今天的爬山进行曲。白聆雨对我的流行歌曲已经有了很好的适应能力,通常只是静静的听,这也是我能够在他面前随心所欲的唱出自己心情的原因。连光波舞都在他面前秀过了,这首歌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有时他也会问“这些东西究竟是谁教你的?”我总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生下来就会啊。”(这完全是受那首红模仿中对白的影响)他明显不信,但也不会再追问。我想这样的白琉璃怪则怪矣,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很有趣的玩伴吧。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小小的天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我知道有里面很多现代词汇是他没有听过的,就算这样他也没向我要解释,这也是我能放心大胆的在他面前唱出所有的歌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要是换成小桔,估计向她解释什么是蜗牛就得好半天,当然这里是有蜗牛的,只是名字不同而已。但如果临时要我给她一个关于蜗牛的解释的活,我要从哪抓一只蜗牛给她看!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立刻刹住了脚步。白聆雨回头看我,意思是又怎么了?我气愤地指着来路说:“才爬一半就已经这么累了,再爬到山顶估计就得当场挂掉。难道下山的时候你要背我下来吗,我可没有力气自己走下来的!”我义正词严的指出了这个明显的事实。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带你来爬山真地不是个好主意。但现在就回去不是有些可惜吗?” 看他有些动摇我立刻对他晓之以理:“怎么会!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山上了么?而且路上的风景真地很不错呢,我保证就算到了山顶我的心情也不会比现在更好。而且我一向不信神佛,就算到了积善寺也没什么特别的!”白聆雨一针见血的指出:“那你那天还表现得那么信命,抓住人家给你看相,原来根本是骗人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小雨特意带我去积善寺是因为这样啊!”对方接近气急败坏:“你还敢说!” 第十七章 又惊又吓 因此白聆雨和我马上放弃了继续前进的想法,反正那个积善寺在我们心中几乎什么特别意义都没有,何必呼呼爬上去再呼呼爬下来,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决定就在半山的林中转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人们都说无限风光在顶峰,也许吧,但要是一心一意只为去得到那最好的风景而低头匆匆赶路,可能会错过路上许多更有情趣的美景,那样不是很可惜吗。我和白聆雨就在半山深处发现了一片很漂亮的枫林,虽然枫叶还是翠绿的,但非常清幽宜人,甚至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林中蜿蜒而过,溪水里一群群活泼的小蝌蚪,枫林把溪水映得绿油油的,这才是真正的绿色生态游呢!那些旅游社号称新近发现的最后一块原生态净土什么的,和眼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可比性,这里可完全都是零污染的远古山水,纯净的让人干脆想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颠颠跑到溪水边,在岸边的几块干净的大石头前坐下,回头赶紧冲白聆雨招手,叫他也过来坐,经过半天的劳累,有什么比得上把脚放到冰凉的溪水中更爽!他慢慢踱过来,我刚想说小雨你看那蝌蚪,却见他飞快的把手指抵在唇上,是叫我别出声吗?what’swrong?疑惑! 我看着他慢慢靠近我,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这次却是空前的专注,甚至还有一点紧张?对,就是紧张,搞得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他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最好一动不动。 终于他离我只有一步远了,我几乎都能感觉的到他的呼吸声。突然他迅速地伸出手,从我脚下的碎石中抓起一样东西,我定睛一看…… 妈妈呀!!一条乌黑发亮的小蛇正倒挂在他手中,光是看到它那和自身极不协调的硕大的三角形的头,我就已经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倒流了,更别提它此刻正拼命扭动着细长的身子想要去咬那只捏住它尾巴的手!白聆雨反手把它摔进了溪水中,那条小蛇在溪水中一闪就被冲得不见踪影了,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只能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呜呜呜呜呜! 明明那只蛇已经不见了,我却感到一阵阵恐惧,全身发冷,这才觉出刚刚那一瞬间已经汗流浃背,此刻里衣紧紧地粘在后背上,被林中的凉风一吹,寒意袭上心头我的行动力在看到那条蛇后早已经消失为零,这让我只能继续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白聆雨用没有抓蛇的手翻出一条手帕,擦过手之后随意丢进了溪水里,那条薄薄的手帕也就随着溪水不见了,他就那么面不改色的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走到我身边坐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和他比起来,我那时的样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傻。 直到他坐在我身边之后我才找回了知觉,嗖的一下从石头上跳起来,大力拉起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你这个大笨蛋!那条蛇有毒的,你抓之前想过没?!”说话之前我的眼泪就已经控制不住了,一半是因为那条可怕的蛇,另一半是因为,白聆雨。 打死我也不会承认我的眼泪是被他们两个吓出来的。很久之后我想,他在抓之前就已经知道那是一条多么厉害的蛇了吧,否则他是不会不顾一切的用手去抓的。 白聆雨看见我哭了之后一直在笑,什么都没说,但这让我更加没面子,算起来好像在他面前哭了两次了。我抹抹眼泪,带着鼻音跟他说:“我们赶快回去!” 经过这次半山惊魂之后,原本见蛇就晕的我对蛇的恐惧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并将这种接近病态的恐惧心理推广到一切爬行动物身上,包括蚯蚓,包括壁虎。对徒手制服那条毒蛇的白聆雨我毫不吝惜的给与英雄的称号,老实说,他的形象在我心中一下子由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迅速提升到接近巨人。尽管他还是永远的月白色袍子,永远的淡淡梅花香气,外在的少爷相似乎永远没有改变的那天。 我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对白聆雨投以无限敬仰的眼神,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其实比我强大很多很多。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我渐渐恢复了以往的伶牙俐齿,并对白聆雨的英雄事迹进行了口头的表扬,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一定会报答他的云云。他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来刚才在山上我的呆傻形象已经深入他心。最后我拍拍他的肩膀诚恳地说:“其实,你除了有一点好色之外,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好孩子。”看到他眼底寒光一闪,脸色要变,我马上改口:“不好色,不好色……” 他用手抚上额头:“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对着一个刚刚救过自己的人说:“你确实是那样的…..” 自从上次的惊魂之后,我就安安静静在兰院潜伏下来,偶尔白聆雨问我出去吗,我都回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以表示我还没从上次的噩梦中恢复过来,由此白聆雨也终于了解到我对蛇的恐惧确实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白冰晶进宫之日一天天逼近,我曾不止一次地问白聆雨:“你觉得你姐姐会喜欢那个太子吗?”他则摇摇头:“不知道。”这样对待姐姐的婚事是不是有点太漠不关心了,大户人家的兄弟姐妹之间,亲情确实单薄的可怜。 “那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们既是亲戚,你还是他的伴读,应该很了解他吧?”我继续兴致勃勃地问。他眯起了眼睛看着我:“我发现你好像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啊。”言下之意,我似乎在打听不该知道的事,可没办法,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对这种八卦普遍感兴趣。“啊,我只是是对外面的世界怀着一点点好奇而已!”我继续向他刨根问底。他被我烦得不行,想了想说:“我只知道他会是这个国家最强的付出的代价想必也是惨重的。对比之下,二十四岁的自己连一次超过三个月的恋爱都没有就来到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披上了嫁衣,这冲击可想而知……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东宫殿内红色纱幔随风轻舞,龙凤双烛烛影摇动。一身盛装的太子妃殿下端坐在绘着祥云龙凤的大床上,凤冠上蒙着朱红的盖巾,朵朵金牡丹点缀在四角,长长的垂在面前。她就那么端庄华贵的坐在那里,垂首侍立在一旁的女官和宫女屏息凝神,所有的人都在恭候太子殿下的到来。 白冰晶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刚刚那个温柔的牵着自己手中那条长长的结着大朵绣球,缀着珠玉的缎带的人就是太子殿下吧,他轻轻地牵着那端,一起向皇上,皇后行礼,然后把那只装了太子妃印信的紫檀木盒子交到自己手上,虽然在梦里已经把这个场景想象了无数次,可真的进行的时候反而觉得这次像在做梦。 虽然姨妈贵为皇后,爹爹也是当朝宰相,但自己却只有在三年前进宫为皇后娘娘贺寿时,隔着屏风见过太子殿下一次,但只是那一眼就已经在她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也坚定了她成为天仪王朝太子殿下的正妻的信念。那时只觉得他那么高贵,让人自惭形秽,也让从小就生活在众人的赞美中的自己开始庆幸自己拥有的容貌和家世,回家之后更加专心的研习经书典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只为了能够成为可以骄傲的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而这一天,真的来了。 她无限期盼可以快些见到太子殿下,期待他掀起自己的头纱时惊喜地眼神,自己为了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所承受的所有艰辛只要他一个微笑就全都值得了。 听见门外的女官齐齐的轻声道:“太子殿下驾到。”白冰晶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到连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到。脚步声逐渐近了,就停在自己身前。早有女官端来那只盛有一根纤细包金的喜竿的托盘,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在白冰晶头上响起:“我不是说过我们还真是有缘吗,怎样,你现在不就是在我的东宫了吗。” 白冰晶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中只听到了“有缘”两个字,心中满满的是快要溢出来的欢喜。头纱被人用手缓缓掀起,伴随着女官的低叫:“太子殿下,不可以用手的……”白冰晶也终于看到了那个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像天神一样光彩照人的少年,她满心喜悦又有一点害羞,但还是对上了他的眼睛,就是他,就是他,比梦中的人还要优雅高贵的年轻男子――龙持殿下。 第十八章 重逢之大混乱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即使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了也不想起床。我看书&斋起床以后做什么啊,来到这里既不能写稿,又不能逛街,在我的人生两大乐事全都被无情地扼杀掉之后,起床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要不是小桔告诉我白聆雨来了,估计我会在床上一直滚到中午。 一边穿衣、梳洗,一边隔着屏风问白聆雨:“这几天你一定被灌了不少酒吧?”白聆雨在外面的客厅里转悠,决不会绕过屏风进入我的卧室一步,即使有时我忘了,自顾自的晃进去拿东西,他也会在外面的客厅等我出来。我也终于又发现了他的另一面:有些时候他比我还古板守礼,真是一个拥有双重礼教标准的人,这样的小雨和那个在花园里和侍女姐姐亲吻的白聆雨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们今天出去玩吧。”他隔着屏风对我说,“这两天忙死了,出去透口气。” 我立马来了精神,经过这几天的恢复我终于抛开了那次半山惊魂在我心中留下的阴影,决心以百倍的热情重新投入到对外面世界的探索中去。小桔也一脸兴奋地换上了原来那套小厮的衣服,我还是和上次一样,找出那件被小桔洗得干干净净的淡黄色袍子换上,感觉那个小公子又回来了。现在的身高虽然只有中等,但已经比小桔高出了半个头,十四岁的白琉璃在同龄人里算得上是纤细修长,扮成男孩竟也像模像样。在白聆雨的带领下,我们轻车熟路的从角门溜出了宰相府,看着久违的街道,来往的行人车马,我的心情只能用飘逸来形容~ 因为起床有些晚,所以当我们晃到上次没逛完的那条街时,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哈!正好站在望江楼下,立刻老马识途地往里走,轻车熟路的上到二楼,找了一个空的隔间坐好。放心,这次出来带了足够的银子,也作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好好的请白聆雨吃一回算是小小的报答一下他在山上的救命之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啊,小桔,小雨,这边!!!”看着楼梯口的小桔和白聆雨,我大力挥手:“我请客!”摇动着另一只手里的钱袋以表示我的决心和诚意。 望江楼的服务永远那么周到热情,我们点的东西很快就送了上来,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享受着阵阵凉风,品尝着美味好吃的东西,呜呜呜,这日子太幸福了! 白聆雨的筷子再次伸向了盘子中的鱼眼睛,这种奇怪的吃法不管已经看了多少遍,还是觉得怪的不行。我^看书^斋弟弟小助也有这种近似诡异的嗜好,所以在白聆雨身上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的影子的我,感觉白聆雨更加亲切,差不多就要把他当成弟弟了。 就在我笑咪咪的看着白聆雨把剩下的那只鱼眼睛也放进嘴里时,一个青衣男子来到我们桌前,带着奇怪的语气对白聆雨说:“我们家少爷想见你。”看见那人之后,白聆雨似乎微微吃了一惊,让我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白白净净,清瘦的脸没有什么特色,但又让人觉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静稳重。他是谁,他们家少爷又是谁,好大的架子呢。 白聆雨看了看拿着筷子的我,说:“你先等我一会。”我点点头:“快去快回,久了一会饭菜可就要凉。”白聆雨笑了笑。那个青衣人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我和小桔,带着白聆雨进了隔壁一间包间。 我和小桔目送他们进了那间包间,回过头来接着吃我们的。可没吃几口就听见从那边传来杯子落地的声音,很明显是被人大力摔碎的,谁?我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有情况啊! 扔下筷子就往小雨进去的那个包间跑,刚到门口就听见一声脆响,只来得及看见背对着我的一个少年,扬手在小雨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掌印,触目惊心,那么骄傲的小雨却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少年的手再次抬起,太过分了!小雨你为什么不躲开?!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扯过那人的衣袖,反手在他的脸上挥下一掌,“你怎么敢打小雨!”同时耳畔听见白聆雨第一次用那么惊慌的声音喊出了我的名字:“琉璃,不行!” 来不及了,我的手已经重重落在那人的脸颊上,因为太用力,感觉手心一阵阵发麻。也就在这时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和小雨一样白皙光洁的面颊上浮现出五个掌印,湖水一样的双眸瞬间结冰,怎么是他?! 转念之间,小雨已经挡到我的身前,跟在我身后的小桔终于赶了进来:“小姐!”青衣人把她拦在门外。 人影一动,我这才发现包间的桌旁还站了一个人,他似乎也刚从之前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快步走到我们面前,和刚才的少年站在一起,这样一来我更加清楚地确认他们两个是谁了。 就是在凝翠园遇见的那两名少年没错,啊呀呀,冤家路窄! 望江楼二楼的包间中涌动着诡异的暗流,被白聆雨挡在身后的我清楚地看见小雨的侧脸已经酷到了极点,越过小雨的肩膀,我发现了那股诡异暗流的源泉。少年那张还残留着淡淡红印的原本白皙无瑕的脸,此刻已经笼罩上了一层寒霜,那双结了冰似的眼眸直直的看进了我的眼里,而我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刚才一时的冲动,那么英勇无畏地挥下一巴掌的我,此刻却只是躲在小雨的身后的我,是不是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但如果那少年再次向小雨出手的话,我很确定我还会再给他一巴掌的,不管后果会怎样。因为我不能让我关心的人在我的眼前受到伤害,小雨和小桔现在是我在这里唯一关心的人。 “真是让人感动啊,白琉璃。”少年突然叫出我的名字,声音冰冷低沉,却让沉默压抑的气氛稍稍得到缓解,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是因为小雨刚才喊了一次我的名字吗?小雨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站在少年身后的是他的三弟,此刻三弟的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视线也落在我的身上。 我努力做出理直气壮状,稍稍跨出一小步,站在小雨旁边:“怎样,明明是你先动手打小雨的!”总之是他先动手的,而且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当然,像我刚才那样以暴制暴也好不到哪去。 三弟站在少年身后不着痕迹地冲我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竟然有些担心忧虑的样子,就在这时那少年已经笑了,和凝翠园中的看过的笑不同,明明眼睛里是一片冻死人的冰寒可脸上却绽放出夺目的笑容:“好啊,那你就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手指轻轻抚上依旧泛红的面颊,“连本带利。”小雨和三弟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所有的事情和她都没有关系。”小雨重新把我挡在了身后,直视着少年的眼睛,我都能感觉到他横在我身前的胳膊有些微微发抖,这还是小雨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这样如临大敌的紧张。 “从她戴上露羽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就和她有关系了。”少年转身走出包间,只留给了我们这一句话。三弟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们一眼也跟了出去,我发现小雨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都泛出了白色。这时候小桔终于跑进来,想必那个拦住她的青衣人也走了吧。 小桔问我:“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只能抬头问白聆雨:“那个,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是谁啊?” 白聆雨面无表情:“琉璃,你终于见到他了,太子龙持。”我弱弱地问:“不会就是被我打了一巴掌的那个人?”求求你,千万不要说是啊! 对方叹了一口气:“就是他。”我一阵晕眩,身后扑通一声,小桔已经坐到了地上。我无比悲痛的想起了凝翠园中发生的一切,最后一幕场景好像是一群手拿到枪棍棒的家丁如狼似虎地扑向龙持他们,啊啊啊啊啊~~~,刚刚我真的是打了天仪王朝的皇太子殿下一巴掌吗,这一定是在做梦!!! 白聆雨对我的瞬间石化反应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好吧,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凝翠园里你就遇见过他了吧。” 我的眼前似乎白雾缭绕,“我发誓我不知道他是太子……” 在我找回了意识之后,就把凝翠园中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白聆雨说了一遍,当然我还是有保留的剪去了很多内容,比如我的恶行恶状和青花瓷什么的,因为想想当时实在有些轻狂了,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和他们纠缠的话,也许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 白聆雨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从我们刚一上楼可能就被他们发现了,而且更糟的是,”白聆雨不无懊恼地说,有些后悔刚才情急之下喊出了我的名字。“也知道了你是我妹妹――白琉璃。” 我低头看看我一身的男装,头顶白聆雨无力的声音飘来“别看了,就你那张脸,看一次就忘不了的。”要是平时我一定会把这句话当成赞美收下的,可今天听得我只想哭。 我呆呆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露羽是什么啊?”白聆雨看向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瓜,“你该不会不知道,游园的时候你戴的那枚玉牌的名字就是露羽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在园中不会把我当成你姐姐了吧?”白聆雨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你以为太子会不认识属于他太子妃的信物吗?” 这下彻底晕,事情一下子混乱到不堪。 第十九章 虚惊 出望江楼前,白聆雨冷静的对小桔说:“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书^斋”我惴惴地问他:“要是那位太子大人不想善罢甘休怎么办?”小雨坚定地说:“他不会去和别人说起今天的事的。” 我的那一巴掌应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而小雨也始终没有告诉我,在我进去之前里面发生究竟了什么,以及龙持为什么打了他一掌。 我再次在兰院无比乖巧地潜伏下来,并且对任何出行又失去了兴趣,几次的悲惨遭遇让我深信,只有兰院是最安全的。十几天过去之后,前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对我不利的消息,就在我开始心存侥幸地想也许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小桔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喊:“小姐,小姐,老爷让您马上去前厅!”我正抱着那只小花猫,手一抖,那猫就喵的一声从我手中逃走,并且不忘在我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抓痕。 怎么办,怎么办,该来的还是会来,希望宰相老爹没有盛怒之下打人耳光的不良嗜好,白府里也没有什么变态的家法,更希望来的不是龙持本尊,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打扮,一边拍去裙子上粘到的猫毛,一边马不停蹄地奔去前厅。 还没进门我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似乎都可以看到宰相老爹那张七窍生烟的脸:“臭丫头,你竟然敢打皇太子!”然后一条蘸了盐水的鞭子就朝我抽了过来。回想在家的时候不是没挨过打,毕竟我小的时候还算“活泼可爱”,但每当我把我老妈气的跳起来,并且随手捞起任何一样靠近手边的东西追杀我的时候,亲爱的老爸都会极其够义气地抓住老妈,给我宝贵的逃生时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老爸一向坚持,女儿是用来宠的,弟弟对此一直颇有怨言。唉,此刻我无比怀念我的sweethome。 就在我在门外犹豫煎熬的时候,突然老爹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出去的右脚瞬间僵在空中,不敢落下。完了完了,老爹估计是气极而笑,接近抓狂的边缘,此刻进去一定逃脱不了灰飞烟灭的厄运。偏偏门口的小厮丫鬟们看不了我在那磨磨蹭蹭,索性把我拖了进去,他们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血腥的剧情在眼前发生,什么心态啊,你们~~~ 跨进大厅的一瞬间我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的,站在凉风嗖嗖的门口,觉得一阵阵晕眩。有些事注定躲不开逃不掉,那就在心里潇洒的说上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琉璃,在贵客面前这个样子太无礼了!”大喝声猛地想起,吓了我好大一跳,赶紧把眼睛睁开,老爹正坐在厅里下首的座位上对我板起那张脸(老实说好久不见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模样了),而居中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龙元。 没错,不是被我挥了一巴掌的龙持,而是凝翠园里的白衣少年,望江楼里一直静静的看着三个人之间风气云涌的三皇子,龙元。只是这次没有白衣飘飘,而是华贵的不行的皇家装扮,虽然陌生,却无比的适合,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完全愣住的我。 不管怎么说,幸好不是龙持,有什么比得上债主登门更恐佈的?!只是他弟弟来做什么? “琉璃,快给三皇子殿下行礼!”老爹威严的冲我吩咐道。 尽管头顶还在不停地冒问号,我还是决定马上执行老爹的指令:“小女琉璃见过殿下。”看到老爹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我才敢把腰直起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女子现在吃在宰相府,住在宰相府,顶头boss就是宰相老爹,不服不行。 唉,从龙元唇角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在想些什么:这个在凝翠园和望江楼里嚣张到不行的白琉璃,在她老爹面前原来可以这么俯首帖耳,。要不是老爹的终极视线还盯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回给他一个大白眼。即使这样,我还是把我隐含在谦卑背后的愤怒传达给他。 龙元笑了,霎时间觉得有春风掠过他的脸庞,和老爹那张“威风凛凛”的脸放在一起更凸现了帅哥的难能可贵(唉,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只听见他对老爹说:“既然姨妈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相信母后一定会安心的。这样,”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还立在堂下的我,“那我就先把她带走了?” 夫人是皇后的姐姐,那他是来探病的喽?早说嘛,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呢。但是,等一下!把她带走是什么意思?! 听完之后老爹连连点头,回头冲我喝道:“琉璃,你立刻陪三皇子回府!” 啥米?!我险些站立不稳,迎面看见龙元那张笑得格外春风和煦的脸。 呆呆地坐进龙元的马车,那人兀自笑得风调雨顺。车里全部是浅黄色的绘着金龙和祥云的帷幔,同色系的靠垫,窗帘,地上是厚厚的金丝织就的地毯,很难把眼前这个华贵的叫人不敢仰视的天之骄子同凝翠园中吹着玉笛的白衣少年联系到一起,这才是他们的生活,而莫名其妙闯入的我只有不安。 白袍依旧,只是肩膀,袖口和下摆都有生动繁复的龙形图腾纹饰,白玉八宝发冠把长发挽起,只有散落在眉际的几缕刘海还有些熟悉,凝翠园中那个害羞起来会脸红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刚刚他和老爹说话的时候,尽管一直温和有礼,对方还是权倾一时的宰相大人,甚至还是他的姨丈,但即使这样,天生傲人的身份让他含笑的请求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回想那个拥有可以使人浑身血液瞬间结冰的眼眸的龙持,这样的霸气简直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平凡人又哪里招架的了。 想到龙元,我不禁忐忑起来,犹犹豫豫地问:“我们去哪啊?”“我的新家。”他犹自一脸天真无邪。呃,不太好吧,我们还不太熟,这情节发展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还停留在他那句“把她带走”的冲击中,回不过神来。 “去做什么?”我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无数稀奇古怪的古装剧情节来,这里可绝对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时代,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十六岁的花样美形少年,我泛滥的想象力无法阻止地朝越来越邪恶的方向奔流而去…… “去看看我的新宅子啊,顺便希望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新生活。”他无比坦然地说道,表情纯良到让心里满是阴暗想法的我汗颜。“想来想去就是你了,正好母后让我来看望抱恙的姨妈,正好趁机请你去玩。”原来只是这样啊……,忍不住转过头去小声碎碎念。(众读者道:为什么你看上去有点失望!,这个女人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还有别人在吗?”总不好意思直接说如果有那个可怕的龙持在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去自投罗网的,搞不好还会有某女跳车而逃的突发事件出现的。 “真不敢相信你就是白聆雨的妹妹。”没有理会我的问题,他看着我自言自语。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宰相府里的隐形人vs天仪王朝的皇子们,哪一边的身份更让人震惊?我的心情一下子抑郁得不行,有气无力地望着车顶那条张牙舞爪,气象万千的金龙图腾叹道。 “后悔打了我的皇兄吗?”他饶有兴趣地追问。 “是后悔在凝翠园遇到你们。”够诚实吧,这才是我心底的真实想法,一切都没有发生才好。他的笑容停留在脸上,眼睛的温度却下降了几分,但这些只是一瞬而已,随后转向靠在身后无比舒适的垫子上,轻轻地说了一句:“那怎么行。” 然后车里是久久的沉默。 第二十章 静海王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次出行也算的上是公差的一种,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来,回头连宰相府都回不去了可怎么办。出来时我只穿了一件极普通的白色常服,膝盖上似乎还粘着几根半长不短的猫毛……百般无聊的我悄悄用手一根一根把它们捏下来,可看看脚下金光闪闪的豪华地毯和关的好好的车窗,还是算了,于是又把它们一根一根的重新粘回去(我可真够无聊的=.=),感觉坐在一旁假寐的龙元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下,赶紧探头去看,还好他的眼睛是闭着的,这样无聊的举动还是不要被外人看到才好。 一路上沉默,沉默。偶尔抬头只能看见龙元还靠在那里闭目养神(或者干脆就是睡着了),这个人也太能睡了吧(传说中像流行花园里的花泽类一样嗜睡的奇异生物此时就出现在我的身边),看他睡得那么安详我也觉得有些困了,要不我也睡一小会?选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抓过一个靠垫抱在怀里,我也合上了眼睛。睡就睡,who怕who啊。 尽管越来越觉得龙元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但比起危险的龙持来,他基本上可以算作无害的。 但事实上,如果不是躺在床上的话,我很难轻易睡着的。无数次睁开眼睛看看睡得四平八稳的龙元,有些人是不是真的有特异功能啊,随便一睡就睡得那么熟,太专业了吧…… 感觉行驶了一个世纪的马车终于缓缓停下来,伴随着低的急促的说话声:“王爷回来了。”王爷?!我看了看对面那个完全睡过去了的男孩,不会说的就是他吧,皇子可以这么早就享受封王的待遇吗?就在这时车帘被轻轻掀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帘外响起:“王爷,请下车吧。”这下可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他不但是皇子,而且已经是天仪王朝的亲王了。 车外早就准备好了超级豪华的特制台阶,龙元竟然就那么镇定自然地打着哈欠,稳稳当当地顺着阶梯走了下去,打哈欠也打得那么有皇家风范,一定特意练了很久!(众读者道:这个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在后面拎着裙摆也跟着走了下去,当我迈下最后一级的时候,一座豪华大宅无比恢宏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仗着自己也在宰相府混过几天,微微见过一些世面,才没有在龙元面前任下巴掉到地上,不过这房子也太….. 秋天特有的湛蓝深邃的天空,静海两个镏金的大字醒目的出现在巨大的黑底檀木匾额上,朱红色的大门早已洞开,等候的仆人从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整整齐齐地排列下来,鸦雀无声,当惯宅女的我乍见这阵仗,怎一个惊字了得!旁边那人还神清气爽地说:“刚刚搬进来,还没怎么整理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您还想怎样?!人家伊丽莎白二世心爱的孙子威廉王子,照样得骑自行车上学,住集体宿舍,你一十六岁的小孩住这么大一豪宅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同样是王子,待遇差距竟然如此明显,我可怜的威廉啊…… 最先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王爷,这位就是您说得客人?”说我吗?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说话的是一个打扮明显不同于其他侍女的女孩,看上去比龙元大上三四岁的样子,极尽温柔婉约之美,正笑盈盈地看着我们,龙元点点头:“琴儿,晚照亭准备好了吗?”,女孩满脸含笑:“早就准备好了龙元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琴儿办事最让人放心了。”他这摆明了是在撒娇,我怀疑有谁能抵挡的了这样高超的撒娇功力。果然琴儿的脸微微一红,眼睛里却满是喜悦,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这个动作我还是很明白的,作为仆人,如果受到主人的夸奖,不管心里有多欢喜也不能忘记用行礼来表示谦恭,这样看来,这个叫琴儿的女孩应该是龙云身边的高级侍女。 我的心立刻开始纠结,一会要怎么称呼她咧?贵族身边的高级侍女可是不容人轻视的,何况她服侍的还是龙元这样的皇族,我猜她享受的应该是女官待遇吧!算了算了,宰相家的二小姐的身份(而且还是庶出)拿到静海王府根本不够看,反正我又没有什么尊卑情结,唯一怨念的不过是:看来又要向比自己小的人叫好听的了。要想在这个时代过的心平气和,就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十四岁的白琉璃。 看她再次看向我,我立刻调整出最纯良的表情:“琴儿姐姐,我是琉璃。”龙元紧跟着接了一句:“姨丈大人家的二小姐。”哈,真要把我当亲戚来接待吗,表哥?(娜娜开始进入剧情了……) “表哥”这个词可是古装剧里用滥了的角色,其出场频率高到令人发指,百分之八十的才子佳人戏里都会有那么一个姓表名哥的小白脸登场,原谅我实在没有办法喊出那么恶心暧昧的称呼来……(众读者道:你会不会想太多=.=) 琴儿带着礼貌的笑很认真地重新打量了我一遍,另外还有不着痕迹的审视意味,王府的客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主子的一关过不过的了先不提,大侍女的这关不过不行。片刻之后,琴儿笑着对龙元说:“琉璃小姐好美啊。”那个,我可以把它当作夸奖收下吗?旁边的龙元“表哥”也眼含笑意。 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参观一座古代豪宅,老实说这算得上我到来这里后享受的头一回贵宾待遇。凝翠园那次?算了,顶着大小姐的头衔出去结果惹回了龙持龙元这一对大麻烦!和龙元并排走在层层回廊之中,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的大批随从,相信此时此刻如果不小心华丽丽地摔上一跟头――那我完全会因为羞愧而脑充血死翘翘的,好了,我承认我没见过大场面。 完全是如履薄冰啊,我百般小心地在这如同迷宫一样的房子里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但似乎传说中的晚照亭还在千里之外,我甚至连花园的影子都没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行进在迷宫似的宅子里让我想起了两万五千里长征,这房子没有必要搞这么大吧,放现代完全可以把它改造成一主题公园,对外售票开放,前提是:每位游客进去前需人手携带一袋面包屑,一来可以作为路上的消遣零食,二来随走随洒,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因迷路而困死园中的惨剧发生! 就在我心里不停唏嘘感慨的时候,像阿拉丁神灯里突然冒出的妖怪一样,一座复杂浩大的花园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啊=.=),我的脑海中缓缓打出的字幕是:花园,原来可以这样~~~ 自然式的植物配置,丰富的草本植物和花灌木相结合,看上去至少有百年树龄的树妖级的参天古木比比皆是,长满青苔的斑驳的树身上缠绕着姿态美妙的藤花。园子正中是模仿自然湖泊设计而成的大型水景,疏密有致的荷叶散发着清雅的香气。莲蓬已经结子,亭亭独立,与荷叶并擎。岸边雪白的卵石缝隙中开着小从的香花,不用说这些都是经过精心培育的珍贵品种。亭台水榭无一不精致优雅,从任何角度看去都无懈可击,显示着设计者的高雅趣味。而晚照亭就在湖边。四角攒尖,飞檐翘壁,四壁都设有月亮形的拱门,外面环绕着回廊,与后面的小楼相连,亭中有亭的样子。从四面的月形拱门看去,可以让你看到四种截然不同的风景,从我的方向看去,一大片青翠欲滴的荷叶把视野填的满满的,构景十分美丽,荷叶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如果此时正好赶上夕阳西下,一定会很美很美,相信晚照亭的精神就蕴藏在那时。 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如花似玉”的小王爷,在看看四周更加如诗如画的风景,恍惚间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几个月前我还是一枚整日与电脑泡面为伍的标准宅女,高呼“谁能宅过我”的口号过着昏天黑地,飞沙走石的宅女生活,而此刻,又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莫名其妙地穿来这里,跟一群用脚趾头都想不到会有交集的人坐在一起喝茶看风景? 我只能总结道:人生还真是一段充满了转折与未知的奇幻旅程! 随行的侍女们(话说龙元身边贴身服侍得似乎都是女孩)都侍立在亭外的回廊里,而琴儿在摆好茶具之后也恭敬地退到了角落,龙元非常自然地接受这样的服侍,我想这样森严有序的规矩早就成为了他们皇族生活的一部分。其实何止是皇族的规矩森严,就拿相府来说,那规矩不也是堆积如山。记得刚来这里那天,我的脸色只是稍稍变了一下而已,小桔就已经跪在地上吓得不行,而那时候我不过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地位的二小姐而已。 相府里的主子,即使是二流,即使在其它主子眼里没有丝毫的地位可言,也是不容下人侵犯的,甚至会有其它主子来狠狠教训那个逾越的奴才。很奇怪不是吗?小桔就跟我说过,很久以前,老爷曾将把一个没有准时为兰院准备饭菜的厨房总管痛打了一顿,并下令以后再有哪个奴才敢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一律打死。我想他真正想维护的也只是作为主子这个阶级的不容亵渎的尊严吧。 于是那时我在心里默默感恩了三分钟。像我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且又好吃懒做的人(这是韩娜娜有生以来对自己做过的唯一一次中肯评价),要是真的穿越到一类似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社会底层身上,真的只有两腿一蹬,一了百了了,尽管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不太光彩,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俗……好了,我承认!凡是多想想自己并不是什么可耻的罪过。 不过就眼前来看,我确实是很**地享受着上层社会的精致生活,尽情呼吸着院子里馥郁宜人的花香,更何况,旁边还坐一无比美形的花样少年….. 端着手中的茶,龙元把目光从湖面上收回,慢慢的品起了那碧绿的香茶,多好的茶现在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吸引力,此刻我正满眼亮晶晶的金钱符号,目眩神迷地看着这个大花园。他喝了一口茶,突然开口:“白聆雨这几天在做什么?”我还在忙着目测这宅子到底有多大,哇咧,远处居然还有几座起伏的小山,这也太,太…… 听他问我就不加思索的回道:“小雨啊,他昨天说要去城外办事,不知道。”龙元“哦?”了一声,有点好奇地说:“我发现你好像不喊他二哥呢。” 那个,那个,我收回目光,确实,在常人眼里我似乎应该管小雨叫二哥的,更何况是家教森严的相府之中。怎么跟他解释才算正常,我冥思苦想,最后犹犹豫豫地说:“那个,其实是因为小雨不喜欢别人叫他二哥,所以喊小雨比较亲切。”这样的解释他会相信吗?果然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我也觉得被人叫做三皇子或是王爷很怪,那你也给我换一个亲切的称呼吧。” 啊,自作孽不可活!我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几个迪士尼动画中常见的姜饼人造型的小玩偶,它们一人举一口香糖做的小牌子,上面写着“元元”、“小元”、“小元元”的字样,然后蹦蹦跳跳的从我眼前飘过,冲击~~~ 我的额头上瞬间浮现三根熟悉的黑线,嘴角抽搐了几下,思前想后只能用呵呵傻笑遮挡过去,他也又喝起了手中的茶,只是,我分明看到他隐在茶盏后面得到唇角上挂着一抹贼贼的笑,挫败…… 要是对方是小雨,被这样捉弄的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扳回一局才会甘心,可是看看那家伙身上金光闪闪的龙纹绣饰和外面那群美丽耀眼的侍女姐姐,再次践行“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处世箴言,我忍。 我转向亭外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企图从这些美丽精致兼永远不会开口惹你生气的可爱风景中获得心灵安慰,无奈天不遂人愿,见我半天不说话,那人又慢悠悠地开口了,“觉得这里漂亮吗?”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漂亮。”心里更真实的想法是:换成现代,这几千坪的复古豪宅加超级美景花园,那得是比尔盖茨级的世界牛人才住的起的,要我贷款供它的话(估计也不可能有那家银行肯贷给我=.=),估计会一直供到国内实现**的那一天来临……而眼前这个十六岁的美少年却可以轻易拥有它,我的仇富心理又开始出来性格风作浪。 宰相府也很奢华没错,甚至有些地方装饰的比龙元这里还要嚣张,但我总认为老爹的地位和品位决定他的选择,爱摆谱就摆吧,中老年政府巨头就应该是那副**相,何况他此时呼风唤雨,春风得意。可是当十六岁的龙元向我展示他这座超级豪宅的时候,我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中学时,坐在后座的男生隔天突然坐加长林肯上学,并且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他的外公其实是美国的石油巨头洛克菲勒一样,那天他在凝翠园时是怎么被一群人追打的,这角色转变地不要太快! 当我还沉浸在感怀往事中的时候,对方已经有了新的行动。“那,”他用手撑住桌面,白皙的脸凑过来:“你愿不愿搬来和我一起住呢?” 第二十一章 胡思乱想 “噗!”我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侧开了身子算是险险避过幸免于难。我&看书斋一旁的琴儿赶紧送上一条干净的帕子,我一边狼狈地说谢谢一边擦去脸上的茶渍,可落在裙子上的斑斑点点的茶渍却快速地渗进了衣料里,这下可好,加上原来粘上的猫毛,邋遢形象估计要深入人心了。 神啊,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一个亲王的思想居然可以open到这样的程度。在我们的时代只有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才可以不动声色地对看中的女人说出:“搬来和我一起住吧”的话来,我此时所受的冲击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不对,绝对不是这样的,我差点忘了这里的人的思维模式和我们的时代完全不同,被这个时代的男人看中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女人的地位不比豢养的宠物更高,喜欢的话就可以拿来养,我真的不愿意承认,难道我也是被他看顺眼的一个? 正当我胡思乱想忐忑不安的时候,那罪魁祸首却轻松地靠回了椅背上,凉凉的声音传来:“开玩笑而已,不要紧张啊。”啥米~~~开玩笑?!知不知道这样的玩笑是对女性尊严的明目张胆的践踏!呼,心中的怒火像火焰山一样热浪翻腾,眼睛中涌动的岩浆不停冒着火红的泡泡,再一次被这个貌似善良无害的男孩耍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就当我考虑要不要抄起手边的茶壶朝那人那张笑得极度欠扁的脸的时侯,那人又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不过为什么你看上去没有一点害羞的表情?”他那是遗憾的表情吗? 想看到我害羞,开玩笑!别忘了我可是专业小说作家,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某读者道:不知道刚才是谁惊慌失措的样子亲王有什么了不起,长得帅又有什么了不起!(虽然心里一直认为这两样确实很了不起),就可以随随便便那人开玩笑吗?我在心里即兴发表了一篇精彩绝伦的人权宣言(不过也只是停留在腹诽的层面上),表示了我对这个混乱的时代的强烈不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忍,一定要忍,即使在心里已经把眼前那张巨大沉重的石桌掀了n次。凝翠园里我可以无所顾忌地恶搞那两名少年,但在静海王府里我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折一顶写着鲜红的“忍”字的八角帽,在默默地戴在头上,这落差也太大了… 在随后的午膳时间里我快速地把自己的悲愤转化为食欲,这是我在面对人生无处不在的逆境时的通常表现,这样豁达乐观的人生观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众读者道:为什么不直接说你的性格很小白?)。在龙元的吩咐下,午膳就直接送进了晚照亭里,眨眼工夫眼前就出现了满满一桌的精美菜肴,我们甚至不需要移动一步就可以吃到龙元府上的大厨精心准备的美味大餐。从菜色来看,主人的口味以清淡为主,印象中的满汉全席里经常出现的烤全羊,烧乳猪一类的拉风菜式并没有出现,不过想象一下,要是让我们两个人真的去面对一只巨大且带着莫名微笑的烤乳猪的话,那场景一定很诡异…… 对着一盘被厨师做成茶花形状的豆腐目瞪口呆了好一会,筷子在空中犹豫了很久没能落下去,嘴角又忍不住开始轻轻抽搐:做个豆腐而已,没有这个必要吧……但如果那时我就已经知道皇家食材里面的豆腐是用鱼脑做成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对那盘菜跪拜的! 在我硬着头皮下了破坏性的第一筷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美食当前实在犯不着客气,努力的去吃是对厨师辛苦工作表示尊重的一种重要形式。不过我自认为吃相还算端庄,当然了,比起对面那个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接受过优雅吃相训练的龙元来…… 不要再盯着我看了,难道是没见过像我一样不挑食的健康宝宝吗?尽量无视,无视,吃自己的饭让别人看去吧,他一个亲王难道还会被我吃垮怎的?! 相对于默默但绝对努力地吃着美味佳肴的我,龙元只是浅尝少许而已,像这样的家伙们是不是靠雨露活着? 他正举着筷子看着我逐一品尝每一道菜肴,笑着问了一句:“还习惯吗?” 吃着这样的东西如果还有怨言的话,大白天也会遭雷劈的!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回答,于是放下筷子后表情非常严肃地冲他点点头:“非常好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只是,为什么非要“表情严肃”,因为虽然说不清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不知来自何方的审视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难道是因为习惯了兰院那样封闭熟悉的生活空间,再置身占地几十顷的豪华庄园以后倒束手束脚了? 挟了一粒樱桃放进嘴里,含着满口的香甜却再次感觉有人在看我似的,甚至背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私下望望,想找到那令我不安的视线的来源…… 但这片偌大的园林又哪能是我这一双肉眼看得过来的! 见我脸上阴晴不定,龙元也放下筷子问:“怎么了,在找什么?” 我摇摇头,总不能说是因为跟像他这样的“名人”吃饭,所以没见过世面的我总有一种被狗仔队跟踪偷拍的错觉吧!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因为即使让我站在古人的立场上,听见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也会头大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样子的人快步跑近亭子,琴儿忙迎出去,两个人站在亭外轻轻地说了几句。琴儿犹豫似地抬头去看坐在亭中的龙元,飞快地比了一个手势,并若有若无的看了我一眼。龙元只是笑了一笑,这个家伙总喜欢用笑来代替回答,真的很佩服跟随他的那些人,一定是每天都在小心揣摩主子的意思的吧?而我只能坐在一边呆呆的看他们用我无法理解的高级交流方式传递信息,什么嘛! 察觉到了我的好奇,龙元朝我晃晃手指:“托你的福,今天又多了一位贵客。” 哦?谁? 啊呀呀,我看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尽管那个人离我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似乎已经能闻到一缕很熟悉的香味(幻觉,绝对的幻觉,离那么远你怎么能闻的到!不要随便加特效出来!) 才想着这么多的东西光靠我和龙元两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消灭掉的,而且那个龙元是靠露水活的,这一点我已经很确定了,所以小雨,你来得太及时了! 所以大力挥手:“嗨,小雨!”话一出口又是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咝~ 小雨不喜欢跟班,尽管相府里服侍他的人不少,可从没见过他把谁带在身边,所以每次见到他都是一个人在晃,这点真的很不像小少爷呢。大步走进亭子,这下我闻到的梅花香气确信无疑了吧。 一开始就觉得龙元和小雨有些相像的,只是小于看上去更异次元一些(这也是我检索了自己所有的词汇储备之后选定的最佳评价,没错,就是异词元!以前我可是一直认为白聆雨美则美矣,可那种美太过妖冶,让人总不由自主感到惊心动魄。但时过境迁,随着我们两个人革命友谊的不断加深,再评价他的容貌时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当事人的心情了,汗~)龙元的温和外表却掩盖不了他皇室血统的高贵不可侵犯,但话说回来,我在做什么呢?某选秀活动的评委乙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时候,小雨已经很坦然地走到我和龙元之间的座位坐下,非常“相见欢”地和龙元寒暄起来,但反常态的事没有像平时一样和我很亲密的说话,甚至都很少看我,只是和龙元谈起了平时的射猎,游艺之类的事情,气氛还很融洽的样子?! 难道我们家小雨奉行的是大男子主义的那一套(注:即在外人面前决不与女眷表现亲密)?呜呜呜,我悲悲切切地重新吃起来。 “琴儿姐姐,再帮我添一碗!”含泪向几乎有些目瞪口呆的琴儿第三次递过空碗,虽然小雨的冷淡让我有点伤心,但我还是决定把伤心全部转化为食欲。但我似乎忘了的是,这样的食欲在上流餐桌上是罕见的,两个男生都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到我实在吃不动的时候,那两人的谈话还没完,什么时候小雨这么健谈的?似乎一直都在主导着话题,光顾说话,两个人能好好吃饭吗?我有气无力地看着好不容易吃空的饭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这下回去晚饭就很可以不必吃了。 看着依然谈笑自如的小雨,我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其实,我还是不懂这个世界…… 接过侍女姐姐送来的茶盏,我几乎是有些哀怨地看见眼前那两位还在欢谈中,他们的话题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不过百无聊赖之下隐藏在心底休眠好久好久的小恶魔又开始出来兴风作浪,随之而来,一幕浪漫唯美的禁断之恋情景剧在我脑海中缓缓拉开了帷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残月木桥,白莲无声摇曳(尽管现在的季节只能看见一只只饱满硕大的莲蓬,但因为是想象,所以尽情发挥一下,应该没问题的,啊?)清风长发,衣带纷飞。 “元,我们不能在一起……”桃花眼中瞬间布满晶莹的泪水,魅惑的红唇轻轻吐出的却是残酷悲伤的话语。 被叫做元的白衣男孩痛苦的大叫:“为什么,雨!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全不管不管,我不能失去你!”(这里要喊出马景涛同志那种气冲云霄的悲壮来!) 雨的泪水倾泻而出,打湿了光洁如玉的面颊,(颤抖的声音)“元,不值得的,不值得。”但身体却已经自动地依偎过去…… 月光下,两个年轻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水面上的白莲划过一道诡异耀眼的光痕。 哦呵呵呵~~~ 第二十二章 挑战 邪恶情节在我脑海中不可阻挡的发展下去,此时此刻,只能对按下下一页键的读者们说:此处略去五百字……(众读者道:你怎么不去死!) “琉璃妹妹倒是很安静的一个女孩,本来还担心她会不会觉得闷呢。”龙元突然转向我,冒出这么一句与事实完全相反的话来,他不知道我脑海里的情景剧已经进行到多么火爆的程度了,正所谓平静的水面下往往有暗潮汹涌…… 但不管暗潮多么汹涌,表面上也得努力维持风和日丽的太平景象。轻轻点点头:“我喜欢听你们说。” 龙元让琴儿再拿一些点心来给我,免得我觉得无聊。谢谢了,不过,小雨,你那是嘲笑的眼神吗? 没错,此刻白聆雨正在用“你怎么会认为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的哀怜眼神看着龙元的,只是稍纵即逝而已,不会被龙元发现的那种,但凑巧被我看了正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所以当龙元看他的时候,他早就换回那副淡定安闲的表情,继续轻言浅笑,眼神轻轻地飘过我。我^看书^斋 我觉得这样的小雨好像在戴着一副无可挑剔的假面,尤其是在面对特殊身份的人的时候,不卑不亢,进退得宜的样子,老脸世故得不像十五岁的少年,有点,有点可怕! 忽然觉得这样的小雨有点可怕,但很久以后想起来才知道,那只是在这世上生存的一种最好方式: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的一种方式。只是那时的我看不懂,而已。 那时我正忙着把同志之爱的情景剧推进下去,那时龙元很想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那时小雨正忙着把话题不着痕迹地从我身上移开...... 就这样,三个少年在晚照亭里各怀心事,消磨掉了好大一段宝贵青春…… 小雨带我起身告辞的时候,龙源还有点遗憾地说:“下次一定要再来。”就像依依不舍送小伙伴回家的小孩子似的。本来我想挥挥手的,可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小雨自然地牵过去:“走吧。”奇怪了,看他刚才还和龙元说得那么欢畅,才一转身就换了另外一张脸! 坐在回府的车上,小雨依旧把半死不活进行到底,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看在他一副很累很累的样子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先前对我冷淡的态度了。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目送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的拱门之外,自然有人把他们引到前门的,龙元摒退了周围的人,独自走进那栋与晚照亭毗邻的小楼。径直来到楼上,靠窗的桌旁无声无息地坐着一个人,因为逆光的关系所以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人身上那件红色的袍子在黄昏的光线下熠熠生辉,金线的刺绣闪烁着华丽眩目的光芒。 红色是天仪王朝的正统色,在正式场合,非皇室成员是没有资格穿在身上的,所以红色几乎永远属于皇室的特权。(如果被白琉璃知道了一定会目瞪口呆的问:“不应该是黄色吗?”所以说了是架空历史嘛!) 龙元慢慢走近那人;“他们走了。” 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看上去倒像兄妹。” “结论呢?”龙元站定,小心翼翼地问。 那人终于站起身来,湖水一样的眸子在微弱的光线下闪耀着清澈的光芒:“从白聆雨手中抢东西一定很有趣。” 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让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周身都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龙元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兄,只觉得他越来越让自己害怕,只能被人仰视。 龙元低下头,那个眼睛清雅明媚的女孩的影子又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她似乎有奇特的魅力让周围的人忍不住产生想探究甚至独占她的**,白聆雨想必深知这点,所以才会不断把话题引开的吧。 这样的女孩也许只有皇兄才能拥有,只是听到他势在必得的宣言之后,心里突然出现的那抹遗憾真是莫明其妙…… 第二十三章 神秘 恒广行 白聆雨找到工作了!(请原谅我选择了如此强烈的语气,您知不知道在我们的社会,一个刚毕业的本科生想要在首都北京找到一份好工作是多么的难?!)想起当年毕业那会投出去的那些简历(装订精美极了不说,还特意去照的类似艺术**的证件照!),可全部都像泥牛入海,真是想起来就伤心!而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家伙,十五岁!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份不亚于中央政治局高级助理的工作――去做天仪王朝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 说到这我不得不解释一下,原太子侍卫,白聆风“下岗”了吗?哈哈哈,开玩笑,这种家世的小孩知道“下岗”两个字怎么写吗?!(事实上他们也不可能会知道,时代不同啊……) 白聆风是因为尽职尽责,恪尽职守的优良表现被任命为精远将军,去巡视南方的防守,刚刚上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看书^斋这个是绝对的高升,十八岁的少年能做到二品的将军,而且被委以钦差的重任,放眼整个天仪王朝还会有那个臣子比他更年青有为? 同时这也侧面说明了“贴身侍卫”这个职位是多么的有前途,白聆风简直成了活广告!没有什么比在这个职位上更容易被皇帝和太子赏识的了,所有的辛苦付出都会有回报,而且还是超值回报,苏(吸口水)~~~ 所以嘛,这个位子刚一空出来立刻就被几家人马同时盯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掌管兵权的大司马,同时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的王权丰,左御史冯庆,连同宰相老爹(还有好多看着眼红但权势地位不急着几个人的就不提了),全都高举类似“高举举贤不避亲”的鲜艳旗帜,迫切地想把自己的儿子或孙子推荐给太子殿下。 能为太子服务是何等的荣宠?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刚刚的白聆风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本人再有本事也得表现出来要主子看到才行,而最好的舞台莫过于游走在皇帝和太子身边,抓住一切机会展现自己的忠心与才华。 这才是官场的生存之道! 虽然说伴核对当天的账目。今天的交易量是平日的几十倍,因为明天就是天仪王朝当今皇后娘娘四十岁的寿诞,举国欢庆,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不准备借此机会表达自己的忠心和诚意。既然是娘娘的寿诞,没有比珠宝更合适的礼物了。再加上恒广行是天下皆知的顶级珠宝行,所以从半年前开始他们就连续接到了不下百分的超级订单,笔笔生意都在十万两以上。为什么要提前那么早预订呢,因为他们有绝对的实力接受最挑剔的客人们的任何要求,也有绝对的信心让每一位客人满意,哪怕是上古时期记录的珍宝,只要你说的出名字,出得起价钱,他们都会帮你找到。 宋九生看着账单,今天的单笔交易最少也是二十万两,负责太医院的王总管三个月前预订的金底翡翠佛像已经顺利地送到了他的府上,经过验货之后恒广行收到了对方痛快开出的十万两银票,定金的十万两早在接受预订的时候收到了。 恒广行的规矩: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在恒广行预订东西都要先交一倍的定金,这项规矩从来没有被打破过。 宋九生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即使看着几百万两的订单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把庞大的财富源源不断地收进恒广行。人们都在猜测,宋九生会不会是天下最有钱的商人,但宋九生自己从未对此作出任何回应。 第二十四章 进宫 因为他从心底对这样的说法感到好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掌柜的,相府的白总管到了。”在前堂照应的伙计进来通报。 宋九生合上账簿,起身不急不慌地转到一间恒广行接待贵宾专用的会客小厅。身后早就有人小心翼翼地捧来一只檀木盒子,盒身上密密的全是优雅的莲纹,盒子的四个角用纯金包裹辅以珠玉,单是这个盒子的市价就在千金以上。 宋掌柜轻轻接过盒子,转而放在客厅正中间的方桌上,方桌对面就是宰相府现任总管白福守。从掌柜的刚进门的那刻,白总管就忙不迭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满脸含笑,眼前的这位掌柜的可不容小觑。虽然宋掌柜一向以谦逊有礼著称,但天仪王朝哪个不知他的名号,连自家老爷见他都礼让三分,自己一个总管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在他面前端架子。 宋九生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亲手打开了那个精致绝伦的木盒,虽然屋里的灯火已经十分明亮了,但白总管还是觉得自己眼前缓缓闪过一道雪白的光芒。等到最初的白光过去之后,盒子里的东西才骄傲地现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一串惊人的珍珠项链静静的躺在红缎的盒底,顶端硕大的九颗大珠个个都有龙眼大小,更难得的是九颗珠子的大小光泽完全一致,最初的白光已经化作了一团白雾在它们周遭缓缓萦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镇海珠,九颗。不知宰相大人是否能够满意?”宋九生看着白总管被珠子照得明暗不定的胖脸,轻轻合上了盖子。 “普天之下只有恒广行能够拿出这样的宝物了。”白总管终于回过神来,连连感叹,“把它送到京城一定十分艰难吧?”这盒珠子的价值恐怕远远超出了老爷给的五十万两银票的价值,光是押运进京的费用也得近万。可宋掌柜的就是谢绝了老爷提出的沿途增兵保护的好意! 这是恒广行的另一个规矩,主家要的货品不管价值多少,恒广行一并承担运费,保证亲自送到主家手里。但是如果有的主家自认为自己订制的东西价值连城,为稳妥起见想加派人手沿途保护的话,那么对不起,宋掌柜的会客客气气地把你拒之门外,请你另找其他的买家。你恐怕要问:如果货在中途出事了的话恒广行不是要赔惨了吗? 但是一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买家的货品出过问题,这就是金字招牌。 “天下的宝物岂止这些。”宋九生摇摇头,“我们恒广行怎敢尊大。这些珍珠贵只贵在生于人力难以潜至的深海海底,采取十分艰辛,但说到底,也只是几颗珍珠而已。” 白总管抱着那只檀木小匣心惊胆颤地坐进了停在恒广行门口的相府马车里。虽然临行的时候自己召集了半数的家臣,甚至又临时调来了一队神武营的骑兵,但,五十万两啊~~~ 不知道恒广行聚集了多少这样的宝物,越发觉得宋掌柜高深莫测。 “穿成这样真的有必要吗?”我有点手脚麻木,可小桔还在那里左一件,右一件的往我身上加衣服,完全轻快地把我的疑虑当成了耳边风。 贵族小姐出席重大场合都要穿上全套的礼服,不但式样繁复而且件数极多,穿起来特别麻烦!好在这里的丝织技术十分高明,衣料轻薄柔软极了,穿了好多层都不觉得笨重,反而觉得很飘逸可爱。 尽管天仪王朝的正统颜色是朱红色,而且地位越高,衣服的红色越是纯正鲜妍,但这规则只限于皇室和已经婚配的贵族女子,像我这样待字闺中的官宦家的小姐,是不能穿红色礼服的。所以小桔给我换上的是一套纯白的长礼服,因为还没到梳髻簪环的年龄所以只把头发松松地挽起了几缕,用一串白色的绢花装饰了一下,虽然简单但我很喜欢啊…… 打扮成这样是因为今天要随夫人进宫给皇后娘娘拜寿。可能是因为白府上下只有我这一个孩子辈的留在家里的关系吧,夫人才会带我去。大少爷白聆雨还在奉旨巡查的路上,自然无法赶回来,而二少爷和大小姐又随侍在太子殿下身边(一个是贴身侍卫,一个是太子妃,当然得随身服侍太子殿下喽,哦呵呵),所以唯一闲在府中终日无所事事的我就被拉去充数了,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 夫人对我依旧淡淡的,可老爹的眼神却柔和了不少。自从上次龙元要我去他府上逛了一趟之后,我在老爹眼里已经渐渐不再是那个随身贴着隐形标签的隐形人了,偶尔碰见新鲜有趣的礼物(当然是别人送来孝敬相府的,不然你以为老爹是凭什么那么奢侈地活着?)还会分一点给我呢。比如现在正别在我头上的那件新颖别致的头饰,就是老爹前天差人送来兰院的。 我们的马车到了宫门之外就停了下来,转乘候在宫门外面的软轿。这些软轿是宫中专用的轿子,抬轿的人也是宫里派来随轿子一起等在宫门外。期间我发现不少华丽的马车停在我们周围,鲜艳的衣裙明亮的珠宝令人目不暇接,看来这次进宫贺寿的人真是不少。 第一次坐进传说中的轿子,也是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坐在了别人的肩膀之上。抬轿的都是青衣打扮得精壮小太监,坐在轿子里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摇晃,太专业了! 终于要见到天仪王朝的首席美人,这个国家地位最尊贵的女性,孕育了未来的帝王,使得这个国家的龙脉得以延续,帝位得以巩固,这简直是天大的功劳。虽然这样说好像是对皇后的不尊重,可这样的时代却认为一个女人的最高价值和最大荣誉莫过于此。嫁给皇帝,生下太子,光这两点足以让天下的女人们嫉妒死。 正胡思乱想着呢,身下的轿子停了下来,不要以为这是到了皇后殿了,还早着呢,只是到了内宫的门外而已。轿子已经不能随便抬进去了,下除了轿看到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早就有宫娥内监并上许多杂职人员挨次列班,齐齐的立在两旁伺候,这时候已经有很多公卿将相的宝眷汇聚在宫门之外,真是一片珠光宝气。接下来大家要做的就是按照各自的品级尊卑依次等候入宫。 原以为我们家宰相夫人已经是一品命妇,又是皇后娘娘的胞姐,是不是得排在首位进去咧,哪知道夫人刚一下轿就举目四顾,像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还有谁值得我们家宰相夫人如此牵挂,竟然比进宫晋见皇后娘娘还要重要? 片刻之后,我的疑问得到了回答。 一顶软轿缓缓走到近前,稳稳落地。早就有一群宫女快步上来恭恭敬敬搭起轿帘,从里面下来一位雍容高贵的夫人,我们家宰相夫人竟然赶过去亲手搀扶,那位高傲冷漠的宰相夫人突然转变性子一定有原因。同时原本等候在宫门外的众夫人小姐们也一起围拢过来,纷纷做关心状。等那轿中的夫人从轿里出来站直了身子我才发现她原来已经上了年纪,尽管依旧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可眼角额头几缕细细的皱纹和鬓角些许的银丝却显露了她的年龄。她究竟是谁?看她的装扮举止和周围人对她恭敬的态度,她无疑是一位身份极高的贵妇,但究竟是谁? 第二十五章 风华绝代 正想着呢,大家已经在宫女们的引导下排好了队,基本上是各家的小姐跟随在夫人们的身后,夫人们则按照各自的品级依次站好,看来大家的经验都已经很丰富了,队伍很快就准备就绪那位老妇人独自一人前来,身边只有随行此后的丫鬟仆妇,进宫觐见这等大事当然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所以我们家夫人扶着她的手肘走在最前面,虽然我还是搞不懂她们的关系吧,但还是紧跟在她们身后。[.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抽空回头看看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片珠光宝气!眼睛有点花,说不清是被接近正午的太阳晒得,还是被她们头上那些珠宝们闪得…… 举步登上高高的汉白玉台阶,跨过几乎有我膝盖那么高的门槛,眼前是一条纯手工织就的红毯,上面用金线银丝织出的山河恢宏壮丽,踩上去柔软厚实极了,根本不会发出一点声响。这样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红毯一定价值高昂,但放在这样美轮美奂的环境里却是合适极了。 这不是真正的生活,我仿佛行走在云端,只觉得似梦非梦。 在这样的环境里,虽然即使看见一座玉石堆砌而成的宫殿也不应该太惊讶,但是―― 啊啊啊~~~ 那些都是什么东东?!圆圆的,小小的,金色的!闪闪的!! 无数金色光芒闪烁在触目所及的所有树叶的缝隙里,这些树是皇后殿里最多的桂树,它们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整座宫殿,不下百棵。每棵树的树冠之中都折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绿色和金色的组合强烈的席卷了行人的眼球! 那些,该不会,全部都是, 纯金吧?!!! 可以听见后面的女孩们小声的议论传来:“听说今年皇后娘娘的寿辰时皇上亲自差内务省办理的。”“花了一万两金子……”,我正听得**澎湃的时候她们却消声了,大概是她们的母亲给予了严厉的制止。我看书*斋这样森严的地方怎么能喧哗呢,更何况议论的还是皇家的内部事务! 不过,一万两耶…… 整座皇后殿全部装饰下来就得用一万两黄金,而且,真的没有比黄金更能点燃奢华气氛的了,至少我眼中沉寂已久的金钱符号又跑了出来!苏~~~在心里小小的想了一下如果随便抱住那棵桂树去摇上两下,树上的金饰就会像雨点一样哗哗地落下来,那样的情景该有多爽!但理智告诉我最好不要那么做,否则的话,恢复之后一定会被宰相夫妇修理得很惨很惨。 打倒旧社会!只能在心里振臂高呼,借机发泄一下心中压抑许久的仇富心理。 那条貌似无穷无尽的红炭在翻越了不下三重宫门之后终于到达了皇后殿的正殿――含元殿。站在正殿门外的那位众星捧月气象万千的女人就是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参拜的天意王朝的皇后娘娘吗? 这时候已经有貌似礼官的人立在阶下中气十足且抑扬顿挫地喊道:“天仪王朝三品以上命妇及宗室女恭贺端仪皇后凤诞,福寿吉祥!”话音未落,所有人都缓缓跪了下去,当然也包括我。虽然作为以现代人,活到二十四岁从来没有过一次跪拜的纪录(在我们的时代,即使见到国家主席都不用跪的,更别提跪拜第一夫人了),这使得随大家一起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的我觉得有点屈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你啊,在宰相府骗吃骗喝那么久,关键时刻还是要尽一下义务滴!况且你看你看,连人家那么大年纪的夫人都毫无怨言说拜就拜,你一小青年,年轻体壮的有什么好抱怨的! 就这样,在那位礼官的指挥下,在前后左右的精通此道的夫人小姐们的引领下,我顺利行完了大礼,虽然很有一点滥竽充数的嫌疑。这时皇后娘娘缓步走下了玉阶,牵起了最前那位老妇人的手,唤了一声:“母亲大人。” 姑且不论皇后娘娘的声音是多么的珠圆玉润,她身上的薰香是多么的叫人如痴如醉,她的衣服装饰是多么的华丽耀眼,单是看她自己的母亲也要在自己女儿的脚下心甘情愿地行跪拜大礼,就可以看出这里的等级尊卑观念是多么的深入人心,多么的根深蒂固,多么地不容动摇!我在后面几乎要仰天长叹了,什么世道?! 哎?这么说来,那老夫人就是皇后娘娘和我们家宰相夫人的母亲,世袭定远侯夫人了? 直到我们全部进入正殿,我才得以仔细打量那位端坐在宝榻之上的皇后娘娘。托宰相夫人的福,按照品级地位落座之后,我的位置离皇后娘娘还算接近,就连她裙角的刺绣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精致的牡丹纹理的刺绣大朵大朵的布满了整条宫裙,繁复热烈的叫人不敢仰视。长长的下摆以无比华丽之态倾泻在她的足下,亦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微微的压迫感来。 而她的脸,比她衣服上所有形态逼真的牡丹加起来还要光艳照人。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这点是任何人工妆扮都无法达到的美丽。真的不敢相信我们大伙是来给这个女人过她的四十岁生日的,天理何在啊,何在! 而且我似乎找到来了她的美貌的来源了,没错,就是端坐在皇后娘娘下首的定远侯老夫人。老太太虽然已经头发花白,但依然可以理直气壮地当选全天仪王朝最有气质老太太。我相信皇后娘娘的绝尘容颜全部来自这位夫人,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不过我似乎遗漏了另外一位此等优良基因的重要受益者。宰相夫人吗?当然不是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她虽然美丽端庄,可是说到那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啊,对不起了,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摇头,为她小小的叹上一口气。好在隔代遗传之下,我们家小雨明显受益匪浅。 我要说的另外一位受益人相信大家可能已经猜到了,就是白聆雨的孪生姐姐,此刻正陪坐在定远侯夫人的身边的新科太子妃娘娘,白冰晶。一袭红梅色的宫装直衬出她肌肤如雪,十足的白玉娃娃。而且似乎是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她看上去比在家的时候多了无限的柔媚,更有女人味了。 这下可好,三代美女齐聚一堂,共同印证血缘关系的奇妙。 我的注意力还是转回到了美丽的皇后娘娘身上,因为正常人根本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柔顺丰厚的青丝,没有半点岁月痕迹的容颜,是任何人工装扮都无法比及的美丽。给这种女人做造型最难了,想找到能和她的美丽相配的饰品谈何容易,寻常之物只会被她与生俱来的光辉掩盖掉,这样的美人是值得拥有天下间最华贵无双的极品的。比如…… 皇后娘娘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胸前那串灿烂的珠子,这是女人特有的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是对心爱之物发自心底的满意和占有欲,贵为皇后的她自然也不例外。顶端是九颗龙眼大的珍珠,静静的躺在皇后娘娘鲜艳夺目的锦袍之上,只觉得高贵无比。皇后用她鲜红的指甲轻轻挑动着那浑圆硕大的的珍珠,刹那间流光溢彩,雪白的光芒缓缓地在整条珠链上流动开来,宛如拥有生命。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镇海珠,尽管当时我并不清楚它的名字和它的价值。 一颗镇海珠市价是一万两足银,九颗却要超过五十万两。只因为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一颗已是弥足珍贵,何况现在整整齐齐的九颗!这样的奢华恐怕也只有天仪王朝的国母才能承受,这样的美丽也只有她才能匹配。 感叹,感慨,大开眼界。 请原谅我这只小小的井底之蛙吧,它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在它的世界里,它也就是在过期的时尚杂志上见过几次所谓的顶级珠宝。想不到它第一次离开井底就闯进了皇宫,在巨大的贫富落差和视觉冲击之后,它的内心活动十分狂乱,请多给它点时间平静。 第二十六章 捉鬼 本来还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列进邀请的行列,虽然我名义上是宰相之女但怎么说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像这种高贵庄严的场合,夫人怎么会把我带来呢?(不是我太悲观,更不是我看不起白琉璃的出身,对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沐浴社会主义阳光健康茁壮成长起来的女青年来说,出身这种东西完全是历史课本上的词条而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之前的疑惑是因为我对于一个封建社会所能容忍的等级尊卑比较了解。)现在我才发现全场的年轻女孩还真是不少,全部都是跟随在在座的夫人们旁边。她们一个个都不超过十八岁,而且全部都是粉妆玉琢,玲珑剔透的佳人。更诡异的是大多数女孩的面部表情中都有一种又像羞涩又像期待的东西,年轻的脸庞那里藏得下什么心事!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场盛宴绝对有别的目的在里面。偷偷抬眼看向端坐在凤榻之上的皇后娘娘,她魅惑的红唇上有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盈盈凤目不经意间朝下一瞥还险些和我的视线相撞!我赶紧垂下眼帘正襟危坐,同时不着痕迹的朝后靠靠,尽量保持隐形。 何谓隐形?就是隐藏在人群之中,借用一切可以借用的东西来使自己不被发现,最起码不被注意,忍术的最初等级! 果不其然,皇后娘娘开始逐一询问在座女孩子的名字和生辰,很可疑啊。在座的女孩子都很美(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内……),但有两位格外的出类拔萃。一位是监察御使夫人带来的小女儿侯敏,另一位是大司马夫人家的三小姐冯露薇,这两位全部都是玉肌花貌,绰约窈窕的美人,如果非要分个上下,那就是侯敏偏于温良恭顺,而冯露薇则显得娇艳妖娆,年纪还小就有一种烟视斜行的媚态,真不知道这点与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这两个人,皇后娘娘问的格外仔细,眼看问完了她们就该到我了,紧张的我手脚都要冒汗了,可巧这时殿外的值日官高声通报:“淑妃娘娘,宁妃娘娘,陈贵人及两位公主,德阳公主殿下,贺阳公主殿下觐见!” 幸好赶上宫里其他娘娘来皇后殿贺寿,算我逃过一劫,否则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呢 既然宫里的娘娘们和各自的公主也来到皇后的含元殿来为皇后贺寿,那么除了皇后娘娘可以继续端坐之外,我们这些原本坐得好好的宾客全部得站起来垂手而立,恭候她们进殿。 天仪王朝的后宫并不充盈,仅有一位皇后,两位正妃――舒妃和宁妃,一位贵人。在我们现代人看来都觉得不多不多,相信在他们一贯盛行三妻四妾,后宫更是一度达到佳丽三千的古人眼中,天仪王朝的龙引帝,简直可以用清心寡欲来形容了。 舒妃和宁妃看起来也是风韵犹存。古人本来就驻颜有术,何况内宫之中更是不缺珍贵药材和海外仙方。虽然她们远远比不上皇后娘娘的不老美颜,但也算得上是标准美人。 舒妃一身绛红色宫装,肩上挽着金色的轻纱披帛,长长的金纱流畅的拖到裙边,高贵雍容。头上翡翠竹节流苏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摇曳生姿,一双美目依旧清澈晶亮,丝毫不输给年轻人。宁妃相比起来就稍逊一筹了,只是穿了紫红色的长宫装,妆饰打扮都略显保守,即使这样,依旧是满头的珠翠,周身的气派。最后面的是宫里唯一的一位贵人,只听说她姓陈,是后妃当中唯一一位从宫女一步一步晋级上来的妃子,也只有她,膝下一无所出。舒妃和宁妃各有一女,年纪还小,现在还在各自的母妃身边,聊作安慰。 三位嫔妃和两位公主按照礼制向皇后娘娘行了大礼,又有随行的宫人献上她们的礼物,大家这才按尊卑重新落座。我的斜对面就是陈贵人耶!别看她的品级在后宫夫人里面是最低的,但我觉得她的气质,容貌,谈吐都超过了那两位妃子。如果不是因为出身的关系,如果她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在她背后支撑,以她的资质恐怕也早就成为正妃了。 但什么是后宫,什么是命运?即使做到了妃子又如何,又有哪个女人能够盖过皇后的锋芒,像皇后一样位极隆崇,呼风唤雨?就算辛辛苦苦挣到了妃子的地位,如果起了争斗之心,只会徒增自己的痛苦,成为这宫里众多的怨妇之中的一个,何苦来。多年受古装剧集的影响,使我剖析起内宫内幕来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用过了精美的点心茶水之后,又小坐了片刻,大人们有些倦了。夫人们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这大早上起来匆匆忙忙赶到皇后殿,又是三跪九拜又是小心应对的,看来都有点疲惫。皇后看出来了就提出转去内殿闲聊,我们这些宫外来的年轻女孩就由淑妃宁妃带来的两位公主带着在皇后的寝宫各处逛逛。大家当然都很同意皇后的决定了,太子妃本来想略尽“地主”之谊跟我们一起去的,皇后娘娘却以“宰相夫人好不容易见女儿一面,因该多陪母亲”为由把白冰晶留了下来,她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不过我看出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她还只有十五岁,不管怎么成熟自立也是依赖母亲的。 “德阳、贺阳,好好陪宫外来的姊妹们逛逛,哀家有赏的。”皇后娘娘半命令半玩笑地对两位小公主吩咐道。 淑妃娘娘的公主德阳只有十二岁,宁妃的贺阳更是只有九岁,两位公主都是很好的形貌,粉妆玉琢得可爱,性格也像各自的母亲。德阳快言快语,外向爽朗,贺阳就内向羞怯一点,总是习惯性的附和德阳的话题,最多的就是在德阳说完一句话之后点点头表示她说得对,两个小公主在宫里一定是彼此最好的玩伴。 毕竟是小孩子,再加上大家的年龄还是比较接近的(当然这个可是不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慢慢的大家就不像刚开始时那样拘谨,彼此也亲热起来。德阳公主提议在皇后殿的后殿玩捉鬼(其实就是我们说的捉迷藏了),我很乐意在大家的视线之外仔细打量一下这座华丽的宫殿,看来大家也都不反对。德阳公主首先来捉,大家在德阳转身之后迅速地散了开来,偌大的宫殿即使不躲进房屋里面,那里不是藏身之处? 此起彼伏的假山,高大茂盛的花树,低矮连绵的灌木盆景,宽阔的荷花池,浓密的竹林……可怜德阳什么时候才捉得完这些“鬼”呀! 我呢,比较好心地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桂树下面,借着树根旁稀稀疏疏的兰草勉强遮住身形,只要德阳朝左前方稍微一望就可以发现,我容易嘛我。 果然不一刻,她欢天喜地地朝我这边跑来:“啊,找到了一个。”大大的圆眼睛里写满了欢喜,差一点就转起我的手来摇。我站起来笑笑,她又欢快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琉璃。” “好琉璃,你在这等着,我一会把她们全都抓过来!”说完带着她的宫女随从一转眼就不见了。 天仪王朝的贵族小姐并不不必遵循以红为尊的着衣礼制,她们的礼服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来订制。德阳就是一身明黄色的长礼服搭配着先粉色的飘带,裙裾飞扬,馨香盈盈,可爱极了。 看着好象丝绢娃娃似的小公主不见了我才意犹未尽地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既然德阳说了让我在这里等她们,我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否则不小心弄出什么麻烦来,我们家宰相夫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老实说我来到宫里想的最多的就是不要惹祸不要惹祸,看来我真是天生的乖孩子。 旁边几棵粗粗细细高高矮矮的桂树上都结了闪闪发光的金饰,细细碎碎地在下午的阳光中闪着温暖的光芒,我眯起眼睛看着那些美丽梦幻的小东西,再看看往来的宫女内监门几乎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触碰那些伸手可及的财富。真是规矩森严。 一阵微风吹过,送来桂花特有的馥郁香甜的气息,刚才坐下好久都闻不到的,现在一下子好像掉进了花香的漩涡。 三三两两的女孩已经聚拢过来,但还是不见德阳贺阳和其他几个女孩的身影,大概是跑得太远了吧。已经有小太监去找她们了,耽误了晚膳就糟糕了,我已经听说晚上皇帝也要过来皇后殿呢。 “叮铃铃……”清脆细微的响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循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不远处一枝桂枝上掉下了一粒金饰,落在平整光洁的石板路上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它真的掉了…… 金子啊…… 第二十七章 路见不平 可刚好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宫女手里托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很显然她看见了地上那粒金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看书斋当然了,我离它那么远都看见了,更何况小宫女都已经走到了它跟前。她看见了地上亮晶晶的金饰几乎是不自觉地弯下腰去捡,可手在几乎碰到它的时候又停下来。 你倒是捡还是不捡,我在一旁干着急。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凌空响起:“香月,你好大的胆子!” 你们听过那种尖细的声音没,就是吃完西餐然后抄起刀叉用力的刮向磁盘子的声音,反正我认为是这样。 小宫女吓的一哆嗦,手里的托盘一个没拿住登时掉到地上,盘里那描金绘彩的瓷罐被打了个粉碎,纤细芬芳的茶叶也散落一地。 这个小宫女有麻烦了。相信所有在场的有同情心的人都会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的不幸叹息。单是从那茶钵打碎之后久久不散的浓郁甘甜的香气来看,那地上散落的茶绝对不是凡品,当然,那彩绘的茶钵也要一起算,这责任不是她所能承担的起的。 叫香月的宫女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和茶叶不知如何是好,一双小手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而发出刚才那种尖细的声音之后造成眼前这片人仰马翻的后果的人也终于快步赶过来。只见一杆雪白的拂尘凌空狠狠地指住小宫女:“你不要命啦!” 说这话的原来是一个小太监,白净的小脸,一双小单眼皮下黑眼珠骨碌碌转动:“好啊,先是企图窃取皇后娘娘寿诞上的金桂子,再来又打碎了刚刚进贡的三清茶!你等着吧,我这就把你交给管事姑姑,看她们怎么收拾你!” 小宫女吓得连连摆手:“我怎么敢,敢偷!连公公,求你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打碎的……” “别废话了,留着力气去和姑姑们的板子求情吧!”小太监神气活现的吓唬着香月,似乎很享受这种呵斥人的乐趣。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正向这边走过来的两位管事的姑姑,那小太监的脚下就像腾着云似的朝她们飘过去了,到了跟前不但点头哈腰而且还凑近嬷嬷耳边如此这般地小声嘀咕了好一阵,两位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看见她们满脸的刀枪剑戟连我都害怕,更不用说那个已经被小连公公吓去半条命的香月了,一双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眼睛惊恐万分地看向一步步朝自己逼进那两位身材高大且又威猛的管事姑姑,小宫女浑身抖得像寒秋枝头垂死挣扎的树叶。我看_书斋 我从刚才就注意到她的膝盖已经被地上的碎瓷片刺出了血,殷红的血渍染透了膝盖处的布料,可她根本无知无觉!是啊,眼前的大灾难才真正关系到她的身家性命,作为宫里的奴才,大概就只有一条命值得顾惜了。 “姑姑,饶命啊,饶命啊!”小宫女连连叩拜,额头上的头发散落下来更加狼狈。早就有侍候管事姑姑们的其他小宫女赶过来把香月从地上拉起来,小香月明显的有些站不住了,幸好被她们牢牢架住。有一个看上去明显眼圈有点红了的小姐妹对他小声说:“你真是昏了头了,在这里哭哭闹闹万一被总管看见,那可就全完了” 宫女香月一下子面如死灰,没了力气,乖乖的任凭小宫女们的摆布。 我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就差振臂高呼:她没有偷东西,她没有错!但这深宫重院里哪有我这个二流的贵族小姐开口嚷嚷的份。在场的其他贵族小姐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可大家全都当作没看见,聊天的聊天,看鱼的看鱼。对她们来说,那小宫女的命还不如自家荷花池里那几条养久了的红鲤鱼来的金贵,况且这深宫之中关系人情错综复杂,随便得罪了哪个都不便宜,何苦来。 二流小姐想想此刻正陪皇后娘娘闲聊的宰相夫人,把她惹毛之后我的遭遇恐怕比香月更惨,算了,我忍! 两位管事姑姑中长脸的那位看上去更加温和一些(虽然这只是相对的),看看香月惊恐欲绝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思量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问个清楚,说:“这金龟子可非同小可,咱们之前也明白的传下话去,这私摘者可是死罪,咱就不信她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你果真亲眼看她摘了?”另一位姑姑也脸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小连公公立时瞪大了眼睛:“这还有假?我亲眼看见,人赃俱获,就在那。”他用白嫩的小手指着我站的方向,的确,那颗倒霉的金桂子就是掉在离我不远的路上,几棵并不甚高的桂花树,有几处的枝叶简直伸手可及,灿烂的金桂子闪烁其间,美轮美奂。但小连公公你说谎的本领也太…… 我忍忍忍! 问话的嬷嬷暗自叹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惋惜:“看来这丫头确实该死。”回过头来对小太监点点头,“小连公公举报有功,克尽职守,我会禀明上面给你行赏的。” 小连公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朵花来,巴不得一声又赶着两位嬷嬷奉承起来,丝毫不去理会又惊又怕之下已经昏厥过去的香月。 实在忍不下去了!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等一下!”我整理了整理衣服,努力摆出自己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大限度的从容和气势,走上前去。 “我可以作证,刚才的宫女姐姐没有偷摘金桂子。” 我这暴脾气的,不就是一粒小小小的金饰吗?私摘者死罪,还真以为它自己是人参果呢?!不说这个,如果想小连公公那种人都可以凭借如此不入流的卑鄙手段一路向上攀爬,那么今天成为他踏脚石的是无辜的香月,明天说不定还有一个更无辜的小星,日后搞不好会被他害更多的人,这个祸害! 小连公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咻得一声对上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害怕了吧&:#65420:如果你的谎言被揭穿了,那么不但不会升官发财,我看还有可能被重打八十大板呢! 感觉自己被两位管事姑姑上下打量着,我努力保持镇定:“我可以证明,那粒金桂子是自己掉下来的,恰好又落在那位宫女姐姐经过的路上,所以她并没有私摘你们的金桂子。” &:#8200:“哦?”两位姑姑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那位长脸的姑姑先开口,“请问,小姐也是今天的贵客吗?” “是,我随我们家夫人一起进宫恭贺皇后娘娘寿诞。”说着尽量摆出最有气质的姿势来轻轻行了一个礼,两位姑姑也随即还礼,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下来,气氛终于朝着和谐友好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小连公共这是怎么回事?”姑姑们发话了,看来是要重新询问的样子,太好了太好了,戳穿他的假面具! 小连公公的小脸早就发青了可还在狡辩,“金桂子咱们都是知道的,那是专门为皇后娘娘的寿庆设计的,挂上多天来都没有掉过一颗,怎么会被风吹吹就掉了呢。再说,”他眼珠一转,“这位小姐可不要因为那丫头做出的一副可怜相就动了慈悲心,那样可会放过了小偷儿冤枉了奴才啊!” “放肆!”这回两位管事姑姑齐齐地开口喝斥,“娘娘的贵客岂是你这个奴才可以信口菲薄的!”但是他们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怀疑的神色,小太监喜上眉梢,口里喏喏连声但脸上的却开始有了得意之色,又加了一句:“而且姑姑您们想啊,要不是她自己做贼心虚,怎么会奴才刚一喊她,她就失手摔了茶钵呢。” 小月在宫女们的挟制下早就哭的透不过气来,哪里还能开口为自己辩白上一句。唉,遇到事哭有什么用,到头来你倒是哭痛快了,可小命也没了。 最后事情发展成这样,小连公公一口咬定金桂子不会自己落下来;香月哭的昏厥过去,索性一了百了;两位姑姑不知道该听谁的,难以取舍;在场其他的贵族小姐全部都作壁上观! 我就不明白了,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径直走到那棵担任了始作俑者的角色的桂树下,默默地对着自己但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我就证明给你们看到底这些金桂子装的牢不牢!” 伸出双手放到微凉的树身,干什么?用力地摇它!管它长的是金桂子还是银桂子,现在本小姐的心中充满了对你们的怨念,一定要摇下来给那些人看看! 可无奈这棵生长在皇后殿中蒙皇后娘娘垂青的桂树,平时一定都享受到无比周到的照顾,不但枝叶繁茂而且“身强体壮”。我在他面前简直像是“蚍蜉撼树”,休想动它分毫。 额头上青筋爆起,仿佛看见一棵非常嚣张的顶着满头金光闪闪的金桂子的“桂花树精”挺立在我面前,并且非常鄙视地俯视着我,嘴里还说:“小样的,你摇啊,多用点力,老不活动筋骨老娘还真的腰酸背痛呢……” 我这暴脾气的! 挽挽袖子,回头朝身后那一群眼睛里写满问号的人喊:“我这就让你们看看你们所说的金桂子到底装的牢不牢!” “还是我来吧。”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清澈平静极了。 我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八章 从天而降 一只穿着朱红色短靴的脚轻轻抬起,靴身上镶嵌的红宝石闪动着冰冷的光芒,金银线交织的纹理细密繁复,奢华无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书&斋这只靴子的主人会不会太奢靡了? 更奢靡的还在后头。 下一秒钟,整棵桂树在这只嚣张的靴子毫不客气的重重一踏之下完全的屈服了,一场华丽丽的金雨拉开了帷幕。细细碎碎的金桂子簌簌地从墨绿的枝叶中穿梭而下,带着华美绚丽的金色光芒交织如雨,地上霎时间弥漫起了一片金光,那是无数金桂子在坚硬的地面上弹跳不止反射出的耀眼光芒,久久不息。 这不就是我初见金桂子时脑海出幻想的那副景象吗?而且真的有人做到了!而且这景象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美丽,不,更加壮丽,更加梦幻。 这场声势浩大的金雨伴随着最后一颗金桂子落地后发出的脆响声结束,全场鸦雀无声。我缓缓意识到这下麻烦大了。 如果私摘一颗金桂子都是死罪的话,那么,我犹豫的抬头看向树上所剩无几的微弱光芒,那么,毁了神圣的皇后殿里一整棵原本挂满了金桂子的桂树岂不是要被五马分尸?! 回头去看那个惹下滔天大祸的人,心里面充满了忧愁,这下可怎么收场,连我恐怕都要被当成共犯来处罚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是当我看到那个人无比年轻且英俊的脸后立刻放下心来,好了好了,是他做的就好,即使他把整座皇后殿的桂树照这样通通蹂躏一遍也不会有人敢把他怎么样。 一身朱红色盛装的龙持似笑非笑的站在我的身后,神采奕奕,君临天下的高贵风范已经形成。我看*书^斋身边是同样盛装的龙元,温柔的笑着。怕什么,在天仪王朝比传国玉玺还要重要的两位皇子面前,所有的金桂子加起来都无法及得他们万分之一的珍贵,简直是黯然失色! 我可以欢快的在心里宣布,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不过更让我高兴的是看见两位皇子身后站的纤细少年。 “小雨,好久不见!” 在场的奴才已经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原本作壁上观的众小姐也迅速的聚拢过来,镜头感还真强。好多人都已经面若桃花无限娇羞,楚楚动人之态我见犹怜哎。 我走到小雨身边,想也不想伸手就摸上了他白皙无瑕的小脸,他的脸色一点没变,反而使在场的小姐们有人明显的吸了一口气。哼,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三个刚出场的少年中就数我们家小雨最美,你们也想摸……(众读者道:你不要以为大家都像你那么好色!) 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白聆雨,说实话还真是挺想他的,不知不觉就真的把他当成是自己在这里的弟弟来看待,忍不住老是用对待我亲弟弟小助的方式来对待他,幸好他没有误会。(众读者对这个感情神经超级大条的女人彻底无语了......) 一边摸着他的脸颊一边关心的问:“这里的饭菜是不是真得很好吃啊?”这下小雨的神情微微地有点无力。我也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久别重逢的亲人应该问的话,赶紧换上真诚的眼神补充了一句:“我是觉得你的脸好像摸起来肉肉的,所以有些好奇……”小雨面无表情的把某人还停留在自己“肉肉的”脸颊上的爪子摘下来。 这下玩笑开过火了…… 旁边的龙持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脸上的微弱笑意慢慢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寒霜。我就说嘛,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双面人。朝我们家小雨身边靠靠,小雨不着痕迹的握起了我的手,一下子就觉得很温暖很安心。对,喜怒无常的人我们不要理他! “这个奴才重打一百,交到罪人司处置。”红衣少年干脆利落地吩咐下去,完全没有询问地上跪了一大片的人们一句。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连事情的经过都不问得?一百棍子会不会把人打死?我又开始有些疑惑的看向小雨,小雨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多说。算了,我又不是紫薇,同情心泛滥不是本人的作风。 倒是龙元凑过来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我们一直在那边,”他好像笑了一下,“猜你什么时候会看不过跳出来。” 握拳!这都是群什么人!当我是实验品还是消遣品,知不知道当时我是经过多么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跳出去的!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扭曲,因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的小雨终于开口“安慰“了我一句:“这种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管得过的,下次你最好理智一些。” 听了小雨的话我有点垂头丧气。也是,后宫自有她的一套运行规矩,像这样的事情一定像小雨说的那样每天每刻都在发生。幸运的话碰巧有人出现过问一声,保全了一条无辜的性命,不幸的话也只有哀叹自己一步走错,把性命白白断送在这幽深阴暗的深宫里面了。 “宫女办事不力,廷杖二十,带回去严加管教。”话锋一转,龙持又处置了仿佛作梦一般的宫女香月。二十廷杖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不管怎么说那御用的茶钵是从她手上摔碎的,所以这样的惩罚在众人眼里中看来简直公平极了,而生死之间徘徊了一圈的宫女在大喜之下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不住的磕头谢恩。旁边的几个小宫女也是面带喜色,毕竟对她们来说,香月还是和她们同命相连的一类人,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可在我看来体罚仆人完全是野蛮人的做法,像龙持那样的人完全无法体会到廷杖的滋味的人随随便便就一连两次作出了廷杖的惩罚,真地有点那个…… 看着香月顺从地跟在管事姑姑们的身后离开,去接受属于她的二十廷杖的惩罚,心里真是怪怪的。二十廷杖的惩罚会让她足足躺上半个月,前提还得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管事嬷嬷们容不容的她闲在床上半个月!可即使这样她依然欢天喜地的走了,还有什么比可以继续活下去更让人开心? 刚刚才扭转了两个人命运走向的龙持现在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地上鲜红刺眼的血迹和破碎的瓷片也早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一地耀眼的金桂子,刚才的那场悲喜剧就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似的。不知为什么被特别留下的这些金桂子,像是纪念这一场小小的悲喜剧。 我忽然严肃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实在是不喜欢这里。 而且我竟然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龙元和小雨居然一起深有同感地点起头来。 第二十九章 芳心沦陷 龙持清楚地听见身后的女孩小声说出的话:“我实在不喜欢这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看_书斋” 心里先是微微的震动,然后排山倒海涌起的却是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怒火:她怎么敢!她怎么敢那么直接了当地说出她不喜欢这里! 听说这次朝中官员的内眷也在入宫贺寿的行列,心怀鬼胎的三个人甩掉了侍从一起来到母后的含元宫,进门第一眼竟然就看到了坐在一棵繁茂的桂树下面的白衣女孩。黑发如墨倾泻而下,没有挽髻,只是戴了纯白的绢花,格外的清丽。白色的长礼服外面笼着薄雾似的轻纱罩衣,暗香袭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心里一片安谧。 看到女孩被身边发生的小插曲吸引了注意力,脸上的神色开始发生千奇百怪的变化之后,三个人谁都没有再向前走,眼睛里明明白白的都是浓浓的兴趣,他们对女孩接下来的反应充满了期待,干脆站在原地看起来。即使过来过去的侍从看见了也不敢出声打扰,这三位大神谁敢惹。 而且更有趣的是,不久之后,这个女孩真的不负众望地卷到奇奇怪怪的事情中去了。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三个人都很好奇的,所以干脆就站到不远的地方看起来,直到…… 直到白衣女孩挽起袖子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来向身后那些人证明自己的说法的时候他们才决定现身,因为身后的白聆雨突然说了一句:“不能再看下去了,她的手会断的。” 三个人这才慌忙走过去。 也许自己也不希望看到那双如玉柔夷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读者甲对读者乙说:我看他好像忘了就是这双美丽的小手在望江楼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也是这个女孩,在刚刚清清楚楚地说她实在不喜欢这里,她怎么敢这么说,他完全可以治她大不敬的罪!自己生气的原因恐怕不是因为她的不敬,而是,一个年幼的女孩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看破这里繁华精致的表象,一下子作出对皇室生活的清醒判断! 龙持竟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把那个小太监处死,那个奴才让这个女孩这么快就领略到皇宫里黑暗丑陋的那面,确实该死。 片刻之后龙持的脸色已经转成平静,作为未来的君王,他早就学会了将心思隐藏在心底。实现落到屋檐下一只在精致的金笼中辗转跳跃的金丝雀,嘴角渐渐泛起了一丝近乎残酷的微笑。 仿佛是玉石雕刻出来俊朗脸庞本来就高贵绝伦,再加上那缕惊艳的微笑简直就像神坻一样光芒四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远远看着光彩照人的太子殿下,一直默默守在荷花池边的侯敏的芳心瞬间沦陷。 当初听说相府的大小姐白冰晶成为天仪王朝的太子妃的时候,合家上下为她惋惜了好久。侯敏的家世相貌才学都是一流,芳名在外。尤其是侯敏的父母,自女儿出生就被异人告知他们的女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贵人,这让他们又惊又喜。对女子来说,大贵的命理意味着她将得到身份高贵的夫婿。所以侯敏的父母对她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格外小心地养育教导她。所以当得知太子妃的头衔并没有落到自己女儿身上后,夫妇二人着实失望了很久。 侯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白冰晶既是当朝宰相的女儿又有皇后娘娘在身后撑腰,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这太子妃的桂冠本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自己宁愿选择真心喜欢的人,而不是一个光芒四射的头衔而已。所以一直在看到龙持之前她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样内心强大镇定的女孩。 但是,在她看到龙持的第一眼之后,从不知道嫉妒是什么滋味的她第一次嫉妒起来。她为此感到羞愧,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不再嫉妒下去。眼前年轻英俊的龙持,是她心中从来不曾被人知道的只有在梦中才会隐约出现的男子,能够陪伴在这样的男子身边会是她一生的福气。她从现在开始妒嫉起那个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龙持殿下的白冰晶,也妒嫉起站在男子身后完全没有注意到龙持落在她身上关切的眼神的白衣女孩来。 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卷入是非之中,虽然事情明显对小宫女不公,但这不是她们适合过问的,所以狠狠心后侯敏选择了置身事外。后来出现的白衣女孩,着实吓了侯敏一跳。她想不到会有人和皇后殿的公公过不去。即使最后证明事实的真相又怎么样,白白在皇后殿的奴才们心里留下自己失仪失态的不良印象,更严重的是这样下去可能会惊动皇后娘娘,那时的事情就会失去控制! 可从龙持殿下出现的那一刻起,侯敏就为她的明哲保身感到后悔了。 当在场的奴才们惊慌的跪了一地之后,她马上意识到这个宛如天神一样降临在她面前的少年一定就是天仪王朝的皇太子,龙持。看到龙持太子把白衣女孩挡在身后,为她做出了和自身身份地位完全不符的举动,用来证明白衣女孩的话后,敏感的侯敏立刻觉察出了白衣女孩在太子殿下眼中是不同寻常的存在。 她甚至还妒嫉地想到:如果当时是自己站出来为那个小宫女求情的话,那么龙持殿下是不是也会为我做这些? 这个想法让侯敏的心慢慢地缩紧。她无法阻止自己朝白衣女孩哀怨地看了一眼。 白衣女孩很美,是让人看了之后无法忘记的那种空灵清新的美,凭借着女人特有的敏感她已经看出龙持殿下对她充满了兴趣,同时令她惊讶的是,随太子殿下一同前来的另外两位少年的眼神也有类似的情愫在里面。三个人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白衣女孩的身上,这让侯敏从心里觉得危险。 随后到来的德阳公主和合阳公主完全错过了这场精彩的好戏,看着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当中竟然还有他们的两位皇兄,让她们有些摸不到头脑。她们对两位皇兄一贯是又敬又怕的,尽管宫里面的皇子公主只有他们几个,但因为各自生母的身份地位不同所以平时很少接触,尤其是太子哥哥,即使每次对她们都是和颜悦色她们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地做出任何撒娇的举动来。 “德阳,贺阳,”龙持开口了,“你们两个主子,怎么现在才过来?”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刚才还天真外向的德阳公主早早就把头低下了,贺阳干脆已经躲到了德阳的影子里。 “好了,不是在责怪你们,”龙持缓和了一下语气,“回正殿去吧。”两个小公主如遇大赦,一溜烟的带着其余人朝正殿掠去。 第三十章 劳精 我因为和小雨说话落在了人群的后面,反正龙持他们也要进去正殿的,所以我和小雨慢慢地走在他们后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尽管我很想离那位太子殿下远一点,可他就是不急不慌地走在我们前面有什么办法!所以我和小雨的对话只好尽量压低声音。 要说的实在太多了,离含元殿的正门只有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就不得不结束,实在让人很上火!最后我只能抓紧时间对小雨嘱咐了最后一句:“喂,我跟你说,要是在这里混不下去了就赶紧回家啊,”瞄了一眼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更加小小声地说:“这里的生活太危险了,就你这小身板随便犯点啥错误就得被拍扁了。”说完就一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不趁着现在抓紧时间多多嘱咐他几句,等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好在小雨没有像我那个正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弟弟小助一样轻飘飘地回我一句“你很烦耶”,要是那样的话我该有多心碎!(小助跳出来:你哪有心碎,你每次都是生龙活虎地直接对我动手的!) 他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好像我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只是到了正殿的台阶那里才放开了我的手。他的脸在殿**出的耀眼的灯火中仿佛成了半透明的,小雨有纤细修长的鼻子呀,轮廓优美的薄唇轻轻勾起,偏过头来冲我笑了一笑才随着龙持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今天我在他脸上看到的第一次微笑。 “我们家小雨实在太可爱了……”我双手捧心,眼睛里开始冒出熟悉的粉红色的泡泡。一抬头看见龙元表情复杂地从我身边经过,大概是没有见过像我这样光明正大的崇拜美少年的花痴女?而且她大流口水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哥哥。 含元殿里已经是灯火通明,殿内安放的珠宝一起全都毫不吝惜地放出耀眼的光芒。比如在我座位的不远处就是一座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巨大白玉屏风,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宫装美女,发髻上结的钗环,身上的宝袋香囊全部都是用真正的宝石装点而成,坐在附近的人的影子晃过屏风的时候会带动着发出一道道狭长的宝光。我很怀疑它的巨大光彩会不会把不幸坐在它对面的客人的身体射穿,至少我的眼睛时不时地被一道道凌厉的流光刺得酸痛,有钱也不是这么个嚣张的。 不过即使真的被宝贝屏风的光芒射穿我也会努力做到屹立不到,因为我已经看到在这间正殿居中而坐的是天仪王朝的皇帝,平帝。 你知道在这个时空,皇帝意味着什么吗? 首相?主席?总统?no,no,no! 在这里,皇帝是天仪王朝超过五千万臣民心中的天地一样的存在,是绝对至高无上的存在,最普通的百姓们干脆把皇帝想象成天神一样庇佑他们的存在。他们不要民主,当然也不需要知道民主。 在故事的一开始,我就有幸看到过这位天仪王朝的主宰,当时就觉得他很有气质,就是很有皇帝范儿,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全都是极品耶!(众读者恨铁不成钢:这女人最关心的永远是外貌!) 不管开国皇帝的相貌是多么一般,甚至可以当之无愧的用丑陋来形容,可无例外,他们可以尽情地为自己挑选天下的美女来孕育他们的下一代。有了倾国倾城甚至倾天下的母亲,皇子皇孙们的相貌自然可以摆脱最初的不利遗传因子的阴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天仪王朝的帝位传到现在经过了至少三代,经过这不下三代的进化之后,我瞄了一眼坐在皇帝陛下身边的龙持和龙元,嗯,效果是明显卓著的。 真庆幸自己来到的是经历了百年繁华演绎后的太平盛世,触目所及全部都是一色的俊男美女。 就在我无比痴迷地研究这天仪王朝历代帝王的优良品貌进化历程的时候,场上的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一个看上去像是总管模样的太监小心翼翼的从那座豪华的屏风后面捧出一个用皮革镶面的扁平狭长的礼盒来,躬着身走到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娘娘微微点了点头,那总管得到首肯之后才打开盒子中央黄金制成的小锁,盒子里面衬着青色的缎子,一片雪白的光芒从盒子中升起来。 虽然此刻大家的面前摆的是天仪王朝位居三品的皇家御厨从三天前就开始辛苦准备的宫廷盛宴,皇室独享的美酒琼浆也毫不吝惜的斟得满满的,但大家都把身体坐直,齐齐地看向皇后娘娘,期待着她接下来的举动。 “这是我国西南方的角治国进贡的劳精,还算是稀奇有趣的东西。今日大家既然来为哀家做寿,那就用这做个彩头,进宫来的女孩们都可以领一颗。” “不过,”皇后娘娘眼波一转,总管马上会意,托起盒子送到皇后手边。她伸出洁白纤细的手指从盒中拈了一粒劳精,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的冰块似的,却不时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皇后把手冲皇上轻轻一晃,语气中突然多了一点戏谑,“你们可要小小的献艺一番才不枉皇帝陛下专门着人把它们从国库中取出啊。” 平帝苍白的脸上也不禁泛出微笑来:“今日是皇后寿诞,你们可要尽心表现才是。”我不是特别惊讶地发现他的笑容和龙持惊人的相似,而且言谈之间,他对皇后的爱护体贴之意很是明显。其实光是从这次寿诞的规模和操办细节来看,这位皇后娘娘在后宫的地位根本是无人能及的。身为国母统领后宫,还能得到皇帝如此的宠爱呵护,这样的福祉天下恐怕只有她一人能够承受得起了。 但是,等一下!现在不是感叹皇后娘娘福泽绵长风华绝代的时候!刚才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无比和谐地在说什么?献艺?那不就是我们所说的才艺表演吗?而且让我无比上火的是,在场的名门淑媛们个个都胸有成竹的样子,甚至开始拿出不知什么时候预备下的萧管琵琶之类“道具”,原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的! 可为什么从开始就没人告诉过我会有才艺表演这种东西?! 我抬头去看宰相夫人,一品夫人端坐在那里脸色平和得很,根本不抬眼睛看我。喂,好歹我也是你带来的,名义上也是宰相家的小姐,我出丑你的面子也不会好看吧? 从刚开始入席白聆雨就被皇后娘娘示意坐在宰相夫人的身边,心花怒放的夫人频频往他面前的碟盏里布菜,就差亲自往他嘴巴里送了。这也难怪,一向像心肝宝贝一样的宠爱的儿子离开自己身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亲生母亲们都会受不了的。 看向小雨!虽然知道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但他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靠的住的,而且就坐在我和宰相夫人身。喂,能不能跟你妈说说不要让我上了啊?我不行的! 立刻就接收到我的求救信息的小雨转身看向自己的母亲大人,这时宰相夫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心爱的小儿子,一副爱子情深。 我听见小雨低声地对夫人说:“琉璃也要登场吗?”夫人的眼里明显的飘过一片乌云,“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声音尽管柔和却没有一丝温度,因为被迫提起她讨厌的名字的缘故吧。 小雨回过头来轻轻对我说:“不怕,不想去就不去。”那头的夫人的脸色明显的快要扭曲了,只是因为心爱的小儿子说得不好发作罢了,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象牙筷子,重重地帮儿子剥一只蟹,没有再说什么。 我都没敢再回小雨的话就乖乖立正坐好。 慢慢有些懂了,夫人看来根本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诉我,故意让我措手不及,故意要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也许从我被龙元带去静海王府的那次开始她就已经对我有了芥蒂,也许是更阴暗的什么东西,再加上宰相老爹看在龙元的金面上对我的稍稍改善的那点关心,积聚到现在就是要我在一个最隆重最不该出错的场合出丑。 即使大家都笑我愚笨无能,这也只会在侧面表现出她的广怀大度:看,虽然她只是我们家一个小妾的孩子,自己又不求上进,但是我还是把她带在身边当时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我的责任义务都已经尽到,其余的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而且这样一来,龙元就会看到我的浅薄无知,从而就会把我抛在一边,我这个讨厌的家伙也就失去了唯一的平步青云的机会。 但您好歹也是堂堂一品诰命,我最多只是您家里的一只米虫而已,何苦要这样算计我? 第三十一章 为劳精而战! 第一位才女已经出来表演了,一只琵琶被她弹得出神入化,柔若无骨的小手宛如春风拂柳一般灵活地在琴弦间舞动,淙淙的音符如早春初融的溪水汩汩流淌出来,再加上女孩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娇艳脸庞,不是大司马家的冯露薇还会是谁?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皇后娘娘面带微笑:“可是凭栏调?”冯露薇放下琵琶,盈盈下拜,“正是。”一举一动妩媚极了,哪怕是舞台上摸爬滚打惯了的资深演员也没有她来的到位。 皮匣中的第一颗劳精收入冯露薇的囊中。 接下来在场的淑女们就像走马灯似的轮番献艺。大家似乎都摸透了皇后娘娘的喜好,从冯露薇一曲终了皇后娘娘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她对音律是颇有一番研究和品味的。所以女孩子们齐刷刷地选择用乐曲来讨她欢心。虽然看得出大家事先都作了充分的准备,每个人表现得都很不错,但是很明显,都没有头一个出场的冯露薇的表演来的精彩。 当然,虽然不能说只要是美女坐在那弹琴吹笛都会让人赏心悦目,但鲜嫩的仿佛是早春刚刚萌发的花蕾般的女孩们哪个不是如诗如画的美丽,在第一时间吸引人们的眼球。贵族女孩们在这种时候比的更多的是相貌和气质,琴艺之类的技巧反而是稍候考虑的。 偏偏冯露薇把这很难兼具的两样给占全了。她不是光有一张美丽妖艳的脸,琴艺也是一流。这样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她不仅完全不显劣势,反而让后面出场的女孩子黯然失色。(.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冯露薇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脸上有轻微的骄傲,但是无妨,她本来就是适合骄傲的表情的。冯夫人也是一脸喜色,自己的女儿出类拔萃,艺压群芳,身为母亲当然是与有荣焉。 侯敏大概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挑战冯露薇的人,因为她的相貌和身份是在场的女孩中唯一可以和冯露薇抗衡的,而且她选择的是二十四弦的琴。我看_书斋琴在乐器中属于庄重高雅的一类, ,被誉为琴棋书画四艺之首,在古代是地位最崇高的乐器,一如侯敏给人的感觉。 比起冯露薇摇曳变幻的琵琶,我更喜欢侯敏温柔优雅的琴声。但是, 现在是品评她们两个人谁更胜一筹的时候吗?侯敏上场之后就该轮到我了,而且我是最后一个!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厚着脸皮说我什么都没准备,别说笙管笛箫了,烧火棍儿都没带一根,然后全场的人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厚着脸皮从皇后手中接过最后一颗劳精? 看着侯敏在场上如鱼得水流畅无比的演奏时我突然灵光一现,有办法了! 侯敏拿着她的劳精回到座位的时候刚好轮到我起身上场,抓住擦身而过的机会我悄悄地对她说:“敏姐姐,可不可以接您的琴给我用?”她愣了一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是不愿意帮我? 我的态度是多么的诚恳啊,为什么?! 当我几乎认为她真的不想给我用她的琴的时候,她突然换了亲切的笑脸,让我一瞬间以为刚才是我看花了眼,其实她并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你没带琴吗?”侯敏笑容可掬地问道,真是骨子里的温柔优雅,这才是根正苗红地地道道的贵族小姐。 没有等我回答她就示意侍从把已经收起的琴又重新摆到了场上。“谢谢你!”我就差抓住她的手来回摇了,真是既美丽又大方的天使! 学着之前佳丽们的样子,先是朝着坐在高高的宝榻上的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行了一个礼,然后尽量摆出在山水画中看到的古人抚琴时的样子,飘逸吗?怎么可能!斜斜地坐在侯敏的古琴前,轻舒皓腕,其实是颤颤巍巍地把手指放在纤细的琴弦之上,悄悄咽了下口水,哈路利亚…… “咚!”惊恐地发现自己第一个音就起高了!赶紧调整,都不敢去瞄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脸色。加油,加油,为了荣誉而战,为了劳精而战!很明显后者才是重点~~~ 重新挑起了琴弦,刚才那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让我心里的紧张感莫名其妙的减少了很多,所以定下心来之后,脑海中那串熟悉的旋律在指尖缓缓流淌出来,在最后华丽的和弦过后,我轻轻开口唱了: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了尘世柜,惹尘埃是非……” 在开始灵光乍现之时,我就决定要以这首歌决胜负!并且我相信,只要手下的伴奏不出意外的话,劳精就可以名正言顺且明目张胆地到手。因为首先,我选的这支歌十分新奇,保证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过!即使我有稍微地唱错,稍微地弹错,稍微地忘词,也不会有人真地注意到是我的问题。(众读者道:当然不可能会有人听过了!但是你难道就不怕你把周大侠的杰作表演的太烂,我们这些骨灰级的粉丝在家里钉你的草人吗?!)其次,这首歌以清唱为主,除了前奏和结尾处的和弦需要稍加留心之外,中间唱的时候几乎是用手指随便拨几下琴弦就可以搞定。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最后轻轻地挥出一串华丽流畅的和弦,搞定收工! 直到把手从琴弦上移开,我才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背上已经密密地出了一层薄汗,到现在我才觉察出了寒意。手指还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眼睛却偷偷去看小雨。怎么样,这种格调的歌曲你觉得大家能够接受吗?歌词会不会太直接了? 看到小雨朝我做了一个无声的击掌动作之后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小雨觉得好那就代表真得很好。什么是如释重负,什么是劫后余生,什么是春暖花开。 全场久久没有声音,我抬头去看皇后娘娘。之前每个女孩表演完后她都会精准地作出“点评”的,可这次却保留了意见,只是拿起盒子里最后那颗劳精,轻轻把手向我一点,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意味:“过来。” 我乖乖地走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垂手站好,“抬起头来,琉璃。”天啊,她居然好记得我的名字是琉璃!抬起头来就看到那位完美无瑕的美人冲我微笑。 来到这里之后见到了无数美人的微笑,可是没有一个人的微笑能及得上她万分之一的魅力,漆黑的瞳孔里奇异的透出一抹微红,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叫人不由自主地往里陷去,即使同样是女人也不可避免被她的魅力征服。太厉害了,我都不敢长时间的看她的眼睛,心脏怦怦直跳。 “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她好像有点怕我。”皇后娘娘的声音很美很美,清甜悦耳极了。我低着头根本不敢回应,然后就看见一只莹白如玉得纤手托着那颗指甲大小的劳精伸到我面前。她的手掌几乎没有任何杂乱的纹路,只是三道线条优美纹路清晰的掌纹,大概所有命理师看了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出最高评价。我一时看得有些发呆,等反应过来或者已经让皇后娘娘的手掌在我面前停了超出大人们忍受程度的时间的时候,她竟然拉起我的手掌把手中的劳精放进了我的手心。 腾云驾雾似的谢恩,然后由腾云驾雾似的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其间完全不敢抬头看其余人的脸色。 在自己的座位上,还感到似梦非梦。 打开手掌看到那颗还带着皇后指尖温度的劳精,介于翡翠石和绿水晶之间,周身有精雕细刻的不知道代表什么特殊含义的花纹,大概是特地为皇后制作的吧?赏给我们之后不知道可不可以自己来用,呆在脖子上行不行,中间好像有可以穿过去的小洞…… 手中的劳精泛着通透的光,变幻成七彩。 第三十二章 插述 在白聆雨进宫当差后的某一天,我在兰院的偏屋里无意地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当时我在做什么?好像是在抓那只又被我“折磨”的夺路而逃的小花猫。那只小猫不知道是府里谁养的,可能是哪个院的丫环仆妇吧,自从在我手中吃过几次鱼后就常来兰院“做客”。可是对鱼每次都是来者不拒的它一见到我就退避三舍,更别提让我抱它了。 我这暴脾气的! “宝贝出来呀,姐姐给你鱼吃~~~”那猫崽子完全不甩我,逼急了还嗖地一声窜上了屋角的柜子,站在最高处且离我最远的那个角落里,瞪着那双圆溜溜的黄眼珠看着我。 看吧,看吧,这厮被我喂的是多么生龙活虎,身强力壮,跳得多高! 我气不打一处来,跳起来去抓它毛茸茸的尾巴。 好吧,我承认,着起急来我是比较爱抓猫咪们的尾巴,对于自尊心极强的它们来说这点好像很难忍受。所以就在我的“邪恶之手“即将触碰到那根毛茸茸的带着浅黄色条纹的猫尾巴的时候,那家伙再度以猛虎下山之势蹿了出去。 依旧是生龙活虎,依旧是身强力壮…… 结果是我结结实实地装上了柜顶。更倒霉的是,最上面一个用蓝缎包裹着的不明物体摇晃了几下之后以泰山压顶之势把我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这难道不是那猫崽子害我的吗?小样的,你等着!哎呀,我的腰….. 在闻声赶来的小桔的帮助下,我们一块打开了那只蓝缎子的包裹,里面居然是一张琴。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竟然没有被摔坏! 当然了,有我这么伟大无私的人体缓冲垫挡在下面,怎么会被摔坏?! 琴好像是原来的白琉璃的母亲留下的,就是府里逝去十几年的二夫人。二夫人死后这张琴也就失去了主人,进而被束之高阁。如果不是遇到我,真不知道它还要在上面沉睡多少年! 没错! 想想我凄风苦雨的小学,死去活来的初中,生不如死的高中,几乎全部的节假日都耗在我家附近的青少年艺术辅导班里面了。做什么?当然不是和小朋友们玩游戏过家家。 学古筝! 妈妈美其名曰:“良好的艺术修养应该从小开始培养。” 爸爸在一旁插了一句:“我觉得钢琴更能培养女孩的优雅气质,也蛮不错的。” 妈妈轻快地挥挥手:“教钢琴的辅导班离咱家三站地远呢,孩子太小我不放心,不去。” 那个,我们家是传统的一言堂。 就这样,我因为三个公交站牌和肖邦、李斯特挥手告别,转身投入到春江花月夜的十面埋伏中去。可是比起那些传统曲目,我更喜欢用古筝弹奏一些流行歌曲,周杰伦的中国风是我心中永远的大爱,好像有点扯远了…… 事实上我的古筝学习持续了小学四年、初中三年加上高中一年差不多八年的时间,后来因为学习压力实在越来越大就不再学了(最重要的老妈转身投入到对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渴望中去)。现在再见古筝,其实更准确地说是琴,真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腾腾地跑出来。 于是,顺理成章的,兰院头顶的天空一连几天都盘旋着荒腔走板的宛如鸡爪子挠地一样诡异的声音。 宰相府毕竟还是一个森严的地方,好在兰院位于比较偏僻的角落。 就连小桔的眼神都开始“莫名”哀怨的时候,我终于欢快地驶上了正轨,简单的旋律可以弹得出来了!我就说嘛,八年的学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忘掉!虽然远远比不得抗日战争的艰苦卓绝,至少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熬过来的。先前会发出那么奇怪的声音一定是这张琴放了太久的关系! 而且更让我心花怒放的是,古人抚琴的形象真的超具美感。身上穿着轻盈飘逸的纱衣,头上佩戴着新鲜的香花,在锦垫上轻轻坐下,把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铺陈开来,轻舒皓腕(只要控制好了自己两只爪子,别发出太刺耳的声音就行),每个女孩子都可以散发出绝对优雅,绝对柔美的高级魅力来! 这也在侧面说明了其实我还是有成为琴棋书画略知一二的贵族小姐的资质的,不至于成为穿越文中不学无术的女主角,欣慰~~~ 那些天一鼓作气把全部的精力和爱都投入到同人小说创作和流行歌曲加古筝伴奏的伟大翻唱事业中去,乐此不疲啊(请参考用上咏叹调来读~~~) 事实证明,那些天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手上那颗晶莹剔透华美炫目的劳精就是我汗水与付出的证明!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在兰院里那超过一个月的练习,就凭我刚开始那“百爪挠心”、“动人心魄”的弹法,皇后娘娘会不会依旧带着高贵的微笑把这颗劳精赐给我,那样是不是真得很没面子?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但是,退一万步讲,如果事情真的照那样发展的话,我能不能做到在众人或悲悯或讽刺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下,从皇后手中接过那颗劳精? 答案是肯定的。当然会! 开玩笑,一颗不亚于施华洛世奇加卡地亚皇家定级珠宝的精品宝石,是多少人一生也不一定有缘见识到更别提可以提亲手摸到的几乎可以传家的珍品。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允许我在那种场合下还拼命去撑起那奢侈的自尊心。 好了,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尽情地鄙视我吧! 第三十三章 如坐针毡 此刻手里握着那颗来之不易的劳精,我努力地管理着脸上的表情,但是,真的好难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因为我的心里正在不停的往外冒出喜悦的泡泡,哦不,是奔涌出狂喜的泡泡,内心的台词是:这下发达了…… “今日是哀家的生辰,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哀家想借此机会促成几件好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皇后都发话了底下谁敢不从?当然是一起问她有什么吩咐了。手中的劳精被小雨拿去研究,我只好专心的聆听皇后娘娘接下来的话(这么说来先前你都在走神了?!)。 “各位夫人都是我天仪王朝最忠心的臣民,皇上及哀家都已经看到了你们的女儿均已长成并且十分优秀。先前看她们都已经到了可以出阁的年纪,不知各位夫人有没有为你们的女儿找到合适的人家,如果没有哀家倒想为你们作一回月老。“ 我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坐好。这位皇后娘娘该不会兴致上来就做主把我们都给嫁了吧?各位夫人你们一定要站出来为自己的女儿说句公道话,让这位急欲当红娘皇后娘娘早点放弃吧! “娘娘,如果有您的指婚那真是我等无限的荣宠!” 我晕!这些做父母的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呀! 皇后娘娘看上去非常满意,显然这样的回答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皇上还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的皇后“为所欲为”,丝毫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啊,这一对! 我再一次重温了如坐针毡的感觉,一天之内连续体验两次真是太恐怖了,心脏弱一点的人都有可能会挺不下去!最糟的结果是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之内,我就会被皇后娘娘随便指给哪一个阿猫阿狗,而我们家宰相夫人会很乐意地把我快速打包送出门去。我看&书斋该不会这些夫人把自己家的女孩带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吧? 小雨的脸色非常的难以描述,一张脸越发没有血色,仿佛是透明的一样。 我想我的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大将军家的伊春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哀家的内侄平轩还算得上少年英才,恰好定远后夫人也在这里,你们两家不妨更近一步,做儿女亲家也很好。”皇后娘娘含笑看向大将军夫人,对方忙不迭地谢恩。定远侯老夫人亲自取下手腕上一只古玉宝镯交给将军夫人,作为双方的约定之物。将军夫人双手接过玉镯,面露喜色,看来她对这桩婚事是发自心底的满意。对方可是皇后娘娘的家族中的嫡子长孙,京城各家长辈们心中仅次于两位皇子的佳婿人选,想必夫人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 我的脸色微微发青,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定下了一对少男少女一生的姻缘,不能不用恐怖来形容。 “京畿提督大人家的芝清……” …… 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发明“如坐针毡”这个成语的人当时的心境,那得是多么大的痛苦才会催生如此贴切的形容词来!眼看不到一会工夫,场上三分之一的女孩都被皇后娘娘许配了出去,夫婿大多是当朝文武官员的儿子,年纪倒也般配。可还是有一个女孩被指给一位一品大员作了继室!而那个女孩的母亲并没有做任何犹豫地谢恩了! 谁都能看得出那女孩年轻美丽的脸庞瞬间失去了光彩。 但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 凭我们家宰相夫人对我的怨恨,或者是对我的生身母亲的怨恨,加上皇后娘娘又是她的亲生妹妹,不可能不了解我的出身底细,一定不会给我一个好老公的。 但是,即使她真地给我一个“好老公”又怎么样?对我来说,那些东西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寄居在这具古人躯壳里的一名小小的时空过客,连自己明天会不会继续存在都不敢肯定,怎么能随便接受一个陌生人做自己的丈夫呢?!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听说古代妻子的地位都远远低于丈夫,根本没于所谓婚姻法的保护,照我这暴脾气根本受不了那份气,吃得了那份苦…… “侯敏和冯露薇这两个孩子,相貌才艺都是一流,哀家想把她们两个人选进宫来侍奉太子,不知两位夫人意下如何?”皇后娘娘笑容可掬地对这地下的两位夫人说道,可眼神却飘向了皇帝大人所在的方向,平帝也不由微微地笑了,他的皇后大概是太想得到皇孙了。 侯敏和冯露薇的眼睛不约而同地闪过了惊喜的光芒,真的吗?真的吗!皇后娘娘竟然选中了她们进宫侍奉太子!她们的母亲更是喜上眉梢。虽然女儿们此番进宫不能得到太子正妃的封号,但凭借自己女儿的容貌才华加上家祖庇佑早日诞下皇孙,那么也可以母凭子贵,迅速的在朝中形成支持小皇孙的势力,加上家族在背后的推动,日后是难以描述的富贵荣华。她们自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使得她们在这种场合下根本不可能在有别的打算,除了欢喜就是欢喜。 在一旁端坐如仪的我,表面上是无比的镇定,内心却早已鬼哭神号起来!有没有搞错!龙持那家伙只有十八岁,十八岁!离法定的结婚年龄还有五年,五年!就算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在这个国家是天方夜谭一样的存在,但光从科学的角度来看,龙持还属于身心发育没有成熟的未成年人!这么早就开始结婚生子会对身体造成很大伤害,懂吗?为什么古人中长寿的很少,很大的原因就在于此呀! 我在心里痛快淋漓地批判着,跳跃着,翻腾着,可面部表情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端庄,更别提我会把刚才内心独白的那些东西在大殿里奔放自如地讲出来了。那样的结果只能是我被打上“伤风败俗”、“粗鲁无耻”的封条关进小黑屋里好好“歇”上一年半载,估计会参照当时社会上治疗精神疾病的方法好好对我进行一番“教育”……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倒霉孩子还有心情在那胡思乱想?! 第三十四章 逆转 在场最漂亮的两个女孩都被挑进宫中侍候太子,看来皇后娘娘还是很疼龙持的嘛。 转念一想不对,比起已经大婚的龙持,十七岁的龙元身边一个王妃都没有,在如此大规模的指婚活动中也不见皇后娘娘给他挑选合适的女孩婚配,是不是有点怪呢? 抬头在场上找找龙元,看见他一脸淡定的端坐在皇帝身边喝茶,甚至感觉到我的目光之后还朝我不怀好意且忧心忡忡地摇摇头,什么意思啊他!在此危急时刻人人都自身难保这一点我非常能够理解,但是你的表情是不是太欠扁了一些?完全是置身事外看好戏嘛! 搞不好你的母后大人一会儿就给你找一个河东狮带回去! 我越来越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可阻挡的往“乱点鸳鸯谱”的方向奔去,眼看场上待嫁女子所剩无几,小雨的脸色也越来越糟。 估计他也是和我有同样的担心,搞不好皇后娘娘一时兴起给十五岁的他也选一个小美女放在家中可怎么办。不过放眼望去,除了侯敏、冯露薇两个已经名花有主的美女之外,其余的女孩谁都没有资格匹配我们家小雨,小雨的脸比他们美十倍! “琉璃”,皇后娘娘轻柔美妙的声音终于念出了我的名字,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惊!终于来了!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您就说吧,我豁出去了,大不了咱今天就在这光荣牺牲了! 刘胡兰姐姐的故事从小学开始就被我铭记心中,四个大字,宁死不屈! 没错,从刚才起就积聚能量的我,只为这最后一搏! “我很喜欢这孩子。我&看书斋”轻轻柔柔吐出这四个字后就没了下文,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候皇后娘娘最后的决定,并且这个决定很有可能关系到白琉璃未来几十年的命运啊,阿门。 我直直地看向皇后娘娘,她也正一脸深思地看着我,眼神平静得出奇。真不知道在这么平静的眼神下,她的心理在想些什么?这个全天仪王朝最幸福的女人,下一句话就可能决定白琉璃一生的幸福。 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 在众人眼中她是天仪王朝最美丽最尊贵的被皇帝赐予“端仪”封号的国母大人,她亲口赐予的婚姻是一个女人后半生稳定可靠的保证,所以我现在经历的可能是无数人眼中求之不得的荣宠。 可我一点也不这么觉得。 我已经盘算好了,每次皇后娘娘在指婚之后都会很体贴地问问女孩和她母亲的意见,即使那对母女真的有一些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出来,除了谢恩就剩下谢恩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但是我确定,轮到我的时候,哪怕皇后娘娘把允浩(!)介绍给我,我也不会同意的,我会直接婉曲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我还是很怕死的,所以不敢抢在她指婚之前把拒绝说出口),不要指望宰相夫人会开口替我拒绝,她是永远不可能站在我这边的,看看在场众夫人们对各自女儿们的婚事的热情反应就应该知道。 虽然我还没想好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在我还没有彻底放弃回到原来的时空的想法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在这里有一丝一毫混乱不清的关系。 我知道连那些一流的贵族小姐都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但作为韩娜娜,我绝对不能放弃自己生下来就拥有的权利,我一定要努力夺回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利,所以, 皇后娘娘,你还是觉悟吧!(小小声,只有自己能听见地说。) 所以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陷入沉思的皇后娘娘,您说吧,说出您认为对我合适的对象,说出可以匹配我身份血统的人选,既要顾及到宰相府的体面,又要让对方家族感到满意(我打赌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尴尬的出身!),哼哼,是不是很难?! “你愿不愿意进宫来陪伴哀家呢?”这次,那双绝美的眸子扫了过来,我的脸瞬间痴呆,俗称,面瘫。 虽然刚才还像个旧社会的小丫头似的在心里摇旗呐喊着:“尊重人权!打倒包办婚姻!”,可现在最大的危机刚过我的自尊心又跑出来作祟,换上“自由高于一切”的条幅并且继续摇旗呐喊! 是不是越有权势的人占有欲越强啊,看见喜欢的顺眼的新奇的讨巧的不管是人是物想要就要?我是蝴蝶犬吗?我是玉如意吗?我是虎皮鹦鹉吗! 逛百货公司的时候看到心水的东西不问标价直接说声“给我包起来”,看见喜欢的女人送她名表跑车华服珠宝直接包养起来,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无法理解了! 在这金碧辉煌得让人无法呼吸的大殿上,面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美人,身后是嫉妒地几乎要发狂的众贵夫人,不用回头我就能猜到她们脸上的表情。此时此刻我要是把停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不吐不快的那个“不”字说出来的话,估计小命都会玩完。 什么,你竟然在皇后娘娘的寿筵上违背她的懿旨?那是天大的荣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这个出身卑贱的庶女只有贵在地上痛哭流涕协助隆恩的份儿!如果你敢抗旨那可是大不敬,就算皇后娘娘不杀你,回府之后宰相夫人也会要你的命…… 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高兴得起来。 换成是你,从一个还算是社会主义民主国家的时空一下子将落到这个刑罚严苛等级森严的封建国家本来就吃了大亏,不好好操心一下怎样才能变回正常的生活赶紧让一起回到正轨,那还有多余的心力去伺侯一位金镶玉嵌尊贵无双的皇后国母,搞不好哪天一步走错小命都没了,我很怕死的! “我,小女!小女资质疏浅,愚钝……”糟糕,十八年前学过的古文早就风化殆尽,危急时刻哪还想得起一句完整得体的话来! “回娘娘,这孩子礼法粗疏还需调教,留在您的身边恐怕会增添烦恼……”坐在不远的宰相府夫人终于开口了。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看来至少在进宫这一点上我们暂时达成了一致。 “不妨,既然皇后喜欢这孩子,就让她留在宫中吧。”平帝陛下给出了他的金口玉言,自然不会再有人说个不字,一切已成定局。 天,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寿保险之类的服务,我很怕把自己的小命丢在皇宫里啊…… 第三十五章 入梦 当天晚上我就被安排进了皇后殿附属的一座名叫储玉阁的宫殿之中,连宰相府都没得回。(.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看^书^斋储玉阁倒是非常精雅,比起兰院来没得说,但是我怎么看它都像是一高档的宠物家园! 我是皇后娘娘选中的小宠物…… 储玉阁里的掌管女官叫做飞兰,皇后殿的总管把我交给她就回去复命了。飞兰先让手底下的小宫女们去整理睡床,自己亲自捧来一套全新的丝绸睡衣。就在她想进一步帮我宽衣解带的时候,我飞快地婉拒了她的好意,明确地表示像是这类事情我更乐意自己来。 因为一天的劳累,躺在精致舒适的锦帐之中的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是,也许是择席的缘故,半夜里昏昏沉沉地做起奇怪的梦来。 灰白色的浓雾在黑夜里飘动着,又湿又冷的空气像怪兽的舌头舔过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那种感觉让人从心底里感到讨厌。 为什么我会突然来到这片陌生的荒野之中?即使是梦也太莫名其妙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面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四周没有一个人,我呆呆地站在杂草丛中的野外,不知道何去何从。很想大声地喊些什么,但四下里恐怖的寂静让我不敢张开嘴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连自己呼吸地声音都会被放大好多倍,传到耳朵里更加增加了紧张感,平时我不是这么胆小的啊。 更诡异的是,我好像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当时是在做梦,就是那种一会感觉自己躺在床上,一会却又感觉自己站在野外,混乱到不堪的梦…… “你那么痛恨自己的生命,厌恶注定的命运,轻视自己……”一个声音隐隐约约从头顶传来。 谁啊?在说我吗?我哪有!我可是无比热爱生命和生活滴! “你会后悔的……”遥远的声音继续传来,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来到这个鬼地方我确实非常后悔,但是请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好不好,装神弄鬼地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受够了,什么天命,我只求解脱!”尖利的女声响起来,冰冷绝望。 真是道出了我的心声啊,我也受够了,这是哪一出啊,舞台剧对白? “总要有人去做,是你自己放弃的”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隔了好大一会,再次徐徐响起,之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我在梦里嘟囔了一句,随即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天清晨在浓郁的熏香气息中醒过来,明明天色还早就被小宫女活活唤醒。睁开眼睛后就看见昨天安顿我的飞兰姑姑正立在床前,指挥着其余的宫女挽起室内的帷幔,支起窗棂,看来不得不起床了。 昨天没来的及仔细看她的脸,只依稀记得她态度不卑不亢,有高级女官特有的矜持干练,让人乖乖地听从她的安排,所以我以为她应该是有些年纪的自身宫女,哪知道, 眼前那个眉目如画容颜秀雅的女子最多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一双丹凤眼美丽极了,呃,宫里的美女就是多! 她真的很美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气质,还有良好的衣着品味和精致的妆容。她一定比我更早起床梳妆,但却没有一丝的倦意,反而是荣光焕发的不行。宫里面高级女官的评定标准并不只有才能和出身,容貌和气质也非常重要,难怪飞兰年纪轻轻就成为掌管一整座宫殿的高级女官。 飞兰一面不厌其烦的在旁提醒着在宫中生活最起码的礼仪和应对(这些都是最常用的),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不下四个宫女服侍我梳头更衣。不要以为以为用“服侍”这个词显得我多么地仗势欺人、养尊处优似的,事实上是,我根本没办法自己弄出古装扮相需要的华丽高雅的发式来。 哪怕是只需要把发束斜挽到一侧固定即可的堪称女子发式中最简单的一款的堕马髻,我都会弄得歪歪扭扭,更过分是一不小心还会把头发扯断十几根下来,把小桔心痛到不行。 对于贵族小姐来说,一头浓密秀美的黑发不仅仅是青春健康的象征,其重要性更是不亚于脸孔。平时用特制的香精滋润养护还唯恐不及,哪有人像我一样大大咧咧毫不顾惜。 其实头发这个东西,不管你怎么保养都会因为自身新陈代谢地关系掉上几根的,原本很正常地一件事在千金小姐们眼中完全就是梳头丫环地过错,轻则责骂罚薪,重则家法伺候。 我还记得当听见小桔说京城有家夫人因为丫头在给她梳头的时候不小心扯痛了她的发根一怒之下斩断了丫头的一根手指时,我的嘴巴完全长成了o型。就算不给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者权益保护法挥起他神圣之剑的机会,难道就没有官府之类的过问一下?大家不都是天仪王朝的子民吗?而且这种招数也太狠毒了,难道大家闺秀养成课程里包括怎么惩罚丫鬟的一百零一种残忍手段? 思绪飘得太远了…… 等我“醒”过来地时候发现在大家地巧手施展下,我的长发被妥帖地地收起堆在耳后,中间衬上银色的流苏和发束一起盘整简单大方地花朵造型,余下来的流苏就摇摇摆摆的垂在身前,随着身体的动作摇曳生姿,说不出的灵动飘逸。梳头宫女说因为我还没有成年礼以不适宜佩戴华丽的簪环。 这样已经很华丽了,我在心里乐开了花,宫里面的造型就是高雅。 皇后娘娘赏赐了全新的宫装给我,原本以为宫里面的制衣局地办事效率惊人,一夜之间竟然能够赶制出如此华丽的衣裙而且还是在不知道我的尺寸的情况下,后来才知道这原来是他们预备给德阳公主的新衣,看来有机会穿上公主级别的新衣了! 宫女捧来一只长长的锦盒,光是看这个盒子就让人对里面的新衣服充满了期待,巧手的制衣工匠在叠好的衣服表面精心撒上几朵同样材质制成的绢花,所以打开盒子之后看到的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因为天气已经渐渐转凉,穿轻薄的纱衣已经有些寒意,所以宫中的制衣局为妃嫔公主们准备了全新的织锦面料地秋天的宫装。 盒子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织锦长裙,另外还有全套搭配的衬裙和小衣。尤其是长裙外面特意加上了一件七分长短的绢衣,穿起来刚好可以让长裙上面精致细密的兰花刺绣若隐若现,既舒适又飘逸,简直是使用和艺术的完美结合。 谢谢德阳公主!谢谢皇后娘娘!及所有七手八脚帮我快速变装古典美女娃娃的宫中姐妹们! 第三十六章 初次召见 帘外的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此刻正是这座宫城缓缓苏醒的时刻。 静谧曲折的路上来来去去可以看到很多宫女,梳妆合宜一丝不苟,手里捧着各种物品,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的飘过。远远近近的宫殿里的主人们可能还在高卧不起,而这些人已经像辛勤的工蚁一样开始了她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丝毫新意和**可言的工作。在这座森严庞大的宫城之中,只有它的主人才可以肆意的享受每一分舒适和宁静,其余的人,注定是要围拢在他们的周围,献上自己全部的青春和时光。 被露水打湿的桂花甜腻的香气和朱红窗棂里透出的浓郁熏香交织成一片看不见的网,她们就在这层看不见的网中缓缓而行。 我想,这更有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产生的幻觉。 飞兰说之所以会这么早叫醒我是因为要去含元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之后我们在储玉阁中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那您完全可以晚点再叫醒我的,毕竟从我现在所在的储玉阁到含元宫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想经过大家齐心协力打扮后的我一定很不错,因为在我看向梳妆台上镶嵌的铜镜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飞兰姑姑略微地点了点头。要知道她是一开始就在我心中留下高质量严要求的白领精英印象的人,获得她的认同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果然应了那句话,众人拾柴火焰高! 要是宫女姐姐们再帮我变装的时候能让我自己换衣服就好了,还是不习惯身体被别人触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记得见到皇后娘娘要怎么做吗?”飞兰停下脚步,转身向我确认。 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不靠谱吗?就算我忘了自己穿的是三十七码的鞋子,也不会把您花了整个清晨的时间对我进行的洗脑式教育忘的干干净净的。 我无比流畅的把飞兰教给我的礼仪知识复述了一遍,费蓝姑姑转回身去平静且端庄的对含元宫外值日的小太监说:“请为我通报,储玉阁飞兰带琉璃小姐过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小太监笑容满面道:“总管大人今早已经分付过了,您直接进去就行。” 我们过来之前就已经得知皇后娘娘已经用过了早膳,此刻正在含元宫的正殿等候宫中例行的请安。 进了含元宫的宫门,飞兰在我的侧前方以无比翩然之态移动着脚步,裙裾的线条没有一丝凌乱,真是以宫内的飞檐拱璧、奇花异草为背景的映衬下的美丽宫人。我想即使让我坐在路边看她走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厌烦,太优雅了…… 立在含元殿殿外的女官把我们带进去,我举目四望,里面的装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巨大的宝石屏风和铺天盖地的古玩珍宝都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刺绣精微的花卉屏风隔山和细腻轻美的帷帐。这样一来,整个含元殿不仅并不觉得冷清反而更显示出主人的高雅。 皇后娘娘自己也换上了一袭纯白的宫装。虽然朱红色是后宫女人身份地位的象征,但没有人会喜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都笼罩在同一种颜色的衣服下面,尤其是像皇后娘娘这样几乎拥有了一切的女人,更没有理由不尽情释放自己的美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雪白的长裙上用银线小心的勾勒出浅浅的云霞纹理,饰以白色的碎玉,贵气逼人。除下昨天那串惊人的珍珠项链,今天换上的是一条翠绿欲滴的翡翠,每一颗玉珠都被精心的点出与衣裙的云霞纹理一样的花纹,无疑是和衣服相呼应的配套珠宝。连同头上的凤钗,耳畔的珠环,腕上的排镯,甚至左手手指上带的三根纯金的护甲,无不镶嵌着绝佳的翡翠石,绿光茵茵,白衣胜雪,说不尽的富丽逼人,宛如仙子我在一边小小地猜想了一下:像这样成套的衣服和配件,加在一起肯定要几千两银子,她到底有多少件套呢?如果她不是这么美的话,那可就真的很暴殄天物了!(众读者道:就知道你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鄙视!) 皇后娘娘此刻正立在殿角一座巨大的鎏金兽纹的香炉前面,望着顶端飘出的缕缕香烟出神。昨天没心情仔细欣赏美人,今天总算又有了机会。作为小说家,努力去发掘身边一切美丽的人和事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使命(义正词严)! 她的身材非常修长,皮肤晶莹洁白好像自己就能发出光彩,光洁的眉心贴了一朵精巧的花钿,中央点着一颗湛绿的翡翠,更映的肌肤胜雪、目似秋水,整张脸像神祗一样叫人不敢仰视。 我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样的绝代佳人,看上足足一年也不会觉得烦…… 飞兰恭恭敬敬地在皇后娘娘身后跪了下去,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去打断皇后娘娘的沉思。我犹豫了零点零一秒后也委委屈屈地跪了下去,在我可怜地膝盖接触到含元殿冰冷坚硬的地面之前,我就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这真是一个处处摧毁人的自尊心的地方。 好在皇后娘娘及时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柔声唤我们起来,紧接着就宣布了一个令我无限欣慰的消息:“琉璃,你初来宫中,这类规矩尽可以免了。” 从皇后娘娘口中出来的话不亚于金口玉言,句句都是懿旨啊!这就意味着可以避免很多随时矮人一截的尴尬处境,也算是个小小的特权吧? 忽然就觉得有点沾沾自喜(注意了,不要露出小人得志的样子来!)。 已经移驾到沉香榻上的皇后娘娘挥手让我靠近她坐下,在飞兰的示意下,我小心坐在睡榻的一角。这里睡榻的造型类似于窄床,可以用来坐卧休息,有足够的空间供我们两个人坐下。榻上的美人托着香腮懒懒的靠在对面,随口吩咐下去内宫妃嫔公主等人今日可不必来皇后殿请安,然后就一门心思和我谈起家常来。 除了受宠若惊就是受宠若惊。 像是生辰啊八字之类的小桔已经重新给我讲了一遍,虽然她在我询问自己的生辰八字有点惊讶。可我想声明的一点却是:当我听到自己只有十四岁零五个月的时候,我受到的那份惊吓她是不会了解的。 生辰八字这种东西是很重要。在这个个人身份信息十分模糊的时代,像我这样一个穿越者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完全陌生的一个身份以一种类似诈欺的方式开始全新的生活的全部前提是:只要报的出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像是以前的白琉璃,偌大的相府中只有小桔一个人陪伴她度过这十四年的岁月,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连在女孩生命中扮演最重要角色的母亲也只是记忆中一团模糊不明的影子,更别提去获取养父的关心。一直守护在身边的小桔连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自己根本不想对任何人敞开心扉。这样的灵魂,会慢慢消失掉吗? 本来以为皇后娘娘要问我是跟谁学的音律,毕竟在我看来,她之所以会对我另眼相看甚至让我留在宫中,走上一条和昨天在场的女孩们完全不同的一条路,多半是因为我表演了一支新奇有趣的曲子,而这大概可以用来排遣她在深宫里偶尔感到的无聊。也许她还会问我会不会其他的曲子,会的话弹来给她听听,边弹边唱也可以,等过几天她对我厌倦了就会挥挥手派人送我出宫,也许会又什么赏赐给我(这句活是我期待的重点),我在家中老老实实的等待着,看她下次感到烦闷的时候还会不会在想起我来…… 就是这样而已吧? 但是事实是: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 在问过了我的生辰八字之后(我猜中了开始却猜不到结局!),皇后娘娘并为有像我预期的方向问下去,而是托着下巴在看着我,那眼神…… 虽然都是女人,但是被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那样真诚的看上五分钟后,我感觉自己就快要现出原形了。 什么原形? 不知道! 也许是一只丑小鸭……。 第三十七章 初妆 一 唉,在一位连小手指头都完美无缺的女人面前能够做到心安理得地和她对视的女人绝对是超级自恋狂!而我只有躲到墙角画圈圈的份,更别提拿出平时自恋的劲头来和她p 但我又不可能躲到她的视线之外,事实是,没有她的进一步指示,我连动都不敢动,不是因为她的权威,完全是因为她迫人的美丽。 同样是女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全都是如佳醪般醉人的美丽,尽管我现在还没有老到有立场来指责她的不老神话吧,但是也想弱弱地问上一句: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元儿说过今天要进宫陪陪哀家,怎么还不见人影?”好半天才打破沉默气氛的女人一开口就又让我不无忧愁地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并且最大的儿子已经娶妻并向生子的方向不断努力着,而她连脸上竟然连一条,一丝的皱纹都看不到! 加重语气再说一遍: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而且当我脸上出现第一条皱纹时最好是在我四十岁以后,否则,时光先生,小心我钉你的草人啊! 这时一直守在榻前的一位管事姑姑轻声地说:“娘娘,二皇子已进了宫城,一会就到,您可别急。” 说话的这位姑姑看上去倒是人到中年的样子,皮肤洁白,身体微微有些发福,相貌虽然平凡但是很慈祥。后来我才知道,她算的上皇后娘娘身边第一红人,当然也是天仪王朝第一女官,随皇后娘娘进宫后一直服侍她到现在的元老级心腹,名字是当初的小姐,现在的皇后娘娘起的:素心。 不知道二十年前的素心妹妹和现在心宽体胖的素心姑姑哪个更可爱一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长了一张娃娃脸的素心妹妹围绕在宛如天仙般的皇后娘娘身边的诡异画面,那冲击不亚于卡地亚三十克拉钻戒旁边安放了一只塑胶kitty猫…… 这样来想天仪王朝最高女官是不是太失礼了? 毕竟这位阿姨一心一意陪伴在她心中天地一样存在的小姐身边,把她看成自己唯一的天地,用尽一生来守护奉献自己全部的精力和忠心,这样的素心姑姑怎么会赢不来皇后娘娘的另眼相看? 她现在已经是宫中地位最高的掌管女官,管理着内宫之中全部的人员事务,权利无法估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虽然这样,在她看来,自己首先是皇后的奴仆,其次才是顶级女官。所以直到现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完全离不开她,饮食起居还是她一应照管。皇后和她简直是光和影的存在,谁也没有办法离开谁。 一个好的仆人,不但要把主子的喜怒哀乐、性情喜好揣摩的一清二楚,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性情喜好全部放弃,一切都依着主子来打磨自己。素心姑姑永远都是一副笑吟吟的脸,哪怕是刚在殿外杖毙了一名犯事的奴才,转身回到皇后娘娘的身边,那脸色就像刚刚从喜宴上回来似的,无比的和善,无比的温柔,绝对是标准的慈祥。 放这样一位喜庆吉祥的人儿在身边,主子无疑会减少很多霉运。 千言万语一句话:素心姑姑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听到素心姑姑的回禀之后皇后娘娘点点头,竟然回头问了我一句:“听说你们之前就认识?” 我的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以前就认识?什么时候算是以前? 凝翠园算是最早的一个“以前”,可那会我正在冒充太子妃参加游园大会,当然不能说! 望江楼里又算是一个“以前”,可那回我结结实实给了太子殿下一巴掌,肯定不能说!! 静海王府中也算得上一个“以前”,气氛祥和,风调雨顺,要不,就说这个? 我哆哆嗦嗦地开了口,简直有点做贼心虚:“回娘娘,小女确实见过二皇子一次,他邀请小女去看了他的新王府。”虽然说的句句属实,但无疑漏掉了许多“重要”情节,所以不可避免的心虚着…… “哦?”我仿佛看见皇后眼中掠过了一丝笑意,“他的王府连哀家都没有机会看到,想不到先把你给请去了。”转而对素心姑姑说,“看来那天咱们非得过去看看不可。” 她用的是“咱们”,语气十分亲密自然,素心姑姑也就满面含笑,顺着主子的话岔往下走:“是的让二皇子陪您好好逛逛。” 这主仆俩一唱一和融洽的很。 又听皇后娘娘开口了,这次唤的却是长久地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飞兰。飞兰立刻应了一声走向前来,皇后主仆的谈笑完全没有感染到她,略显瘦削的脸上是永恒不变的荒原风景(这是我偷偷总结出来送给飞兰的)。 皇后上下打量着我道:“琉璃初来乍到,你又是宫中的老人儿,更要周到伺候,以后要按照公主的规格来办。” 飞兰略微地楞了一下,其实也只有短短的瞬间而已,随即屏息凝神恭恭敬敬地答道:“谨遵皇后娘娘懿旨。”旁边的素心姑姑到没有显出一点意外的神情,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弯月似的眼睛转也不转。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事得谢恩才行。 赶紧跪在皇后娘娘脚下:“谢皇后娘娘恩典。”我还想着要不要在后面加上“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标准对白来将古装剧情进行到底呢,一只戴着金护甲的纤白如玉的手掌已经伸到我的面前,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镶在纯金护甲上的大颗翡翠石绿的像一汪湖水,随时都有可能滴落在地的样子,朝我轻轻做了一个手势,我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一双美丽绝伦的眼睛对上了我,我又不争气的陷落进去。 皇后娘娘又换上刚才那种奇怪的眼神端详着我的脸,鲜润的朱唇缓缓开启:“这次就算了,素心,咱们把这孩子打扮起来吧。” 打扮起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飞兰姑姑她们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打扮好后才带来的吗?这还不叫盛装打扮? 糊里糊涂的跟在皇后娘娘和素心姑姑的身后,并飞兰及含元殿伺候的全部女官一起穿过正殿,来到后面一间非常雅致的偏殿,殿门装的竟然是非常具有东洋风的可以拉起来的木格子门。拉开门进去就看见一面无比高大、无比宽广、无比清澈、无比明净的铜镜立在房间正中,足足有一座屏风那么大。 这样的铜镜打磨到和湖面一样平滑光亮是一件多么浩大精密的工程,映照出来的人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纤毫毕现,兰院中那面铜镜跟它完全没有可比性,放在这面巨镜前搞不好会自己碎裂掉(在没有人问它谁比较美的情况下)。 虽然小桔说过我们的铜镜也是至少值几十两银子的,虽然在这个时代,铜器也可以算的会丧失珍贵的金属,虽然肯定还有好多人家用不起像我们的一样大的铜镜,但是铜镜这种东西呢,从制成的那天起就需要精心的养护,定期要由专业的镜师来打磨保养。兰院的铜镜和她的主人一样属于被遗忘和无视掉的那一群,所以虽然还有小桔时不时的拿出温水和毛巾来小心的擦拭一番,但也只是做到让它不至于生锈而已,至于照起来,哈,完全是暗淡无光。 更夸张的是,刚刚穿来这里时,我不小心朝里瞄了一眼,看见里面那个模糊扭曲的影像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见鬼了呢!好在后来慢慢习惯了这种泛黄的铜镜,最后竟然无比乐观地以努力从那面古镜之中辨认出自己的现有容貌为乐。 这间宫室之中,除了那面巨镜,四壁排列的全是楠木的搁架,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盒罐,光是这些容器的材质颜色花纹就有不下几十种,分门别类归置地整整齐齐。 皇后娘娘略加思索,从各个架子上指了大概有七八样,早有宫女拿来专用的木梯,稳稳地爬上去把选中的几只盒子取下来,放在一张雕花矮几上,两个人抬到镜子前放好。那铜镜之前铺了一张一丈见方的毛毯,不知道是什么皮毛做成的,雪白柔软的毫毛立刻淹没的矮几的四只脚。 一切就绪后,皇后娘娘在素心姑姑的搀扶下踏上那张毛毯,和刚才一样,穿着白缎宫鞋的脚立刻被浓密厚实的兽毛淹没,只有鞋面镶嵌的翡翠石微微从里面闪动着光芒,待她盈盈坐好,素心姑姑又帮她把身后的裙摆整理服帖才退出了那片华丽的毯子。 阳光从高大的镂空窗棂穿过落到她的身上,雪白的长裙上泛起了一层朦胧的宝光,身上的每一粒宝石全都有生命一般的在她周身闪动,而她身后那面巨大的铜镜又将这份美丽放大了一倍,屋子里面的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样的美人,一举一动全是语言无法描绘出的美丽。 第三十八章 初妆 二 依旧是伸出戴着翡翠指环和镶翠金护甲的那双手,皇后娘娘从身边的矮几上拣出一只彩绘的瓷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轻轻旋开圆形的盖子之后,里面满满都是明艳纯净的胭脂。哦,原来这间宫室里存放的是皇后娘娘的梳妆用品。 带着无限敬仰之情看向殿内不下几十面楠木搁架,每一个都摆放了数以百计的盒子,搁架高大到几乎接触了周围高高的屋顶,当然,这间宫室的的中央还是巨大的藻井结构,,以纯木质建筑材料表现出最大可能的豪华精美。 “过来镜前。”皇后娘娘拿着那盒胭脂向我招了一下手,从她口里出来的一字一句全部有如神谕,哪个敢不从?只是在心里疑惑着,她该不会是要亲自为我涂脂画眉吧? 难倒是因为每天对镜梳妆有了厌倦,想要看看同样的脂黛用在不同的脸上是不是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可宫里不是有德阳公主和贺阳公主两个精雕细刻的白玉娃娃吗?该不会是有什么新研制出来的化妆用品自己害怕用之前有什么不保险,想来做个人体试验? 我惊恐地看向皇后娘娘手里那盒胭脂,觉得它的颜色看上去越发艳得妖异,甚至皇后娘娘眼中也慢慢染上一层说不出的光彩来。 见我走了一半就做木鸡状呆立在白毯之外,飞兰有些着急起来。索性上前来扶起我的手肘,实际上微微用力地捏了一把! 于是我的脸不可避免地抽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哪怕是皇后娘娘叫我把那盒纯色的胭脂一口气吃下去,我也应该雷厉风行的贯彻她的指令,因为她才是这里绝对的主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就这样,飞兰把我“扶”到那片毛毯的边上就退了开去,留我一个人走到皇后近前坐下。 “再过来些。”她再次开口唤我靠近些,可我觉得已经很近了。面对这样一位闻所未闻、惊为天人的绝世佳人,我从心底感到胆怯,甚至不敢靠近唯恐亵渎了她。 可是没办法,她说的话已经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只好再靠近她,现在离她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她身上浓郁芬芳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根本没有常见熏香的甜腻感,闻过之后只是叫人神清气爽。 她直接伸过手来托起了我的脸,同时从她洁白的衣袖里飘散出更为浓郁的香气。 感觉到她略微冰凉的指尖的碰触,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她又开始像在含元殿里那样专心致志的端详起我的脸来。 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皇后娘娘的眼神既愉悦又专注,线条优美的嘴唇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微笑,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还没有足月的小猫,被女主人捧在手心摩挲着。虽然这个比喻很无厘头并且微微地伤害了我骄傲的自尊心,但是一时之间却很贴切的形容了我当前的处境。 突然又想起了龙持。昨天在桂树下回身看到的红衣少年,嘴角也是带着这样轻轻的微笑。母子俩的相貌虽然不是肖似,但是神似远远比形似来得更奇妙。 和龙持有着一模一样的微笑的皇后娘娘终于拿起了点唇用的胭脂笔,形状有些像我们现代用的唇刷,顶端有柔细均匀的毫毛,可以沾上少许胭脂轻轻扫在唇上,这样可以避免手指直接接触到盒内小心封存的胭脂膏。手指也是有很高温度的,同时不可避免的还会站染上汗水,品质上乘的胭脂的保存要求极高,绝佳的胭脂会随着温度和湿度的轻微变化瞬间晕染开来。所以用手指上妆的话会破坏胭脂的最佳效果,这些当然是我后来才慢慢懂了的。 要说以前既用过几十块一只的曼秀雷敦,也曾经大出血无比豪迈无比败家地重金砸下某品牌星钻甜心唇蜜,但比起那时打开唇膏的盖子顺时针旋出固体唇膏来在嘴唇上做匀速曲线运动来回走上几遍之后收工的草率,此刻皇后娘娘手上那支纯金打造的胭脂笔正在我的嘴唇上带来的柔软轻触简直可以比拟正在修复世界名画的艺术大师的极致体贴。 为什么我的人生会发生如此颠覆性的改变? 而且我自认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自己的嘴巴都堪称小巧玲珑,应该不会让皇后娘娘太过劳神,所以, 您是不是涂得太慢太仔细了?(我从来没有试过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一动不动) 您该不会是想在我的嘴唇上创造一幅清明上河图吧?(众读者齐道:滚!你从一开始就说是架空历史了,哪来的清明上河图?!) 就这样画画停停,端详一阵后再画画停停,我感觉自己的嘴唇表面被仔细的涂上了一层香气优雅的胭脂,一点都没有油腻的感觉,宫廷配方真是奇妙。 慢慢地我也感觉自己进入了状态。在高大壮丽的藻井结构的宫室之中,房间四角都是静静端坐的宫装侍女,而我正屈膝坐在一位倾过倾城的美人面前,已非常柔顺的姿态仰起脸来任她装扮自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宫?如此和谐,如此安详,如此有爱? 我似乎完全忘了就是在这的前一天我才因为一粒金桂子而大发感慨,深刻地认识到宫廷生活的暗黑一面。 终于等到唇上的胭脂被涂好,却又感觉到额头有一样微细的东西贴了上去。我的下巴还被皇后娘娘的一只手轻轻托着,所以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皇后娘娘的另一只手伸向矮几上的红色漆盒。 在这个时空,漆器可是贵族专用的奢侈品,平常人家很难见到,但在这间宫室里却有半数的容器都是漆器材质。那只漆盒里衬着红色的锦缎,里面放的是用红宝石镶嵌的饰品,形状不明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件件都属“重量”级。 此时她再次从漆盒里面挑出一串用极细的银丝穿就起来的宝石璎珞,上面密密结着红宝石拼成的朵朵梅花,华美耀眼极了,银光闪烁中的红宝石仿佛能滴出血来。 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比喻,真是大煞风景。 为我戴上那串璎珞时,皇后娘娘不可避免地把双臂环绕过我的脖颈,在她靠近我的时候鼻息之间满满都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幽雅的香气,直到感觉胸口微微一沉那串璎珞稳稳的环绕在我的脖颈之上,她的手臂才离开,而我好久好久不能回过神来。 一个女人的魅力究竟能有多大…… 在我回神期间两串同样材质的银丝攒宝红梅耳环又被选出挂在我的耳上,好在宝石拼成的花朵做的极为精巧,银丝又选的更细,所以不会发生把耳垂拉伸成佛祖神像那样长的人间惨剧。 什么是佛祖一样的耳垂? 难道你们没有看过西游记么?上面佛祖的耳朵几乎能够碰到他的肩膀,完全不输给二师兄…… 唉,罪过…… 盒子里最后剩下来的是一朵同款的红梅头花,可以用来别在发髻之上,并且辅以华丽纤细的朱红流苏,既可以盘绕进发束之内增加层次感,也可以让它们和发丝一起垂落在身前。因为今早梳头宫女给我做好的发式之中已经掺进了银色的长流苏,所以被皇后娘娘最后拿起的这朵红梅花饰就被别在了我的耳后,所有的流苏都被挽起来一同固定在红梅周围,奇异的柔美,流光溢彩。 第三十九章 初妆 三 但是心底涌起来的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神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的变化啊,也许就是在帮我戴上那朵有些妖艳的红梅轻舒一口气之后,刚才还带着让我目眩神迷的高贵微笑的皇后娘娘忽然起了变化。我看书*斋 收起微笑的她看上去更加高贵威严,就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艺术品一样端详着我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那眼神,既有骄傲,又有不满,锐利而挑剔地把我整个收进她的眼底,我感觉自己就是她手底下刚刚完成的一件作品,而作者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她对我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在我发现自己正因为等待她对我的最后评价而忐忑不安的时候,她发现了我脸上的惊慌,进而垂下了眼帘,修长浓密的睫毛像一道帷幕挡住了她全部的眼神,轻声的说的一句:“看。你原本就是这样的。” 语气平静和缓,一如在最初她轻声的唤出我的名字,不会**任何情绪。 在巨大的铜镜面前,我缓缓转过身来。镜中人犹如红梅般绽放,难以描绘的娇艳昳丽。 就像是在欣赏一位陌生女子,心里是百分百的好奇、赞叹和微微的妒忌,这种心理还真是很难形容,一时间我简直想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是不是多了一个女孩,完全不能相信镜中那就是真实的自己。 白琉璃真的好美呵…… 在最初的震撼惊讶过后我终于缓缓复苏,曾经暂时死机的大脑重新轰然运转。 真的呀,我在仔细打扮之后还是很具观赏性的。而且更可贵的是,我还有无限的发展空间,毕竟我现在只有十四岁(脸不红、气不喘)。点上胭脂之后的我平添了十分的娇艳,但绝对不是成熟美艳,刚刚介于清艳和柔美之间的美丽风情。看惯了白琉璃清丽脱俗的小脸之后再这么娇艳异常起来真的很有冲击力。 不记得是哪一位时尚大师说过:女人,即使你囊中羞涩,也要为自己准备一只口红,这样你依然是一个有魅力的可爱女人确实,涂上鲜丽色彩的双唇会让女人的脸瞬间焕发出惊人的光彩。此刻镜子中那个记忆中一直都是一张苍白的几乎要消失在阳光中的脸像在咒语下突然绽放的花朵,双唇饱满娇艳,充满甜美的诱惑,真是让人忍不住欢快的打出一行字幕:口红真是个好东西!(众读者: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我看你干脆去拍广告算了!) 没有擦粉,因为皮肤本来就白皙的接近透明,擦粉反而会破坏原本通透晶莹的质感。没有画眉,淡淡的眉毛下强调出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睛,漆黑的瞳仁没有一点杂质阴影,无论是谁,都会在第一时间内被这样一双明眸吸引。 眉心点上一朵极精美的花钿,半透明的花朵薄绢中央固定了一颗血红的宝石,同样做成了红梅。整颗花钿只有米粒大小,用秘制的胶剂粘在额头,让人一下子多了无尽的灵幻,仙子一般,而这大概是所有女人从儿时起就有的美丽幻想,能在妆容上表现的出来也算是一种安慰。 左侧耳后的头饰也是一色的红梅,宝光茵茵,金银两色的流苏繁复美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类似这样的毫不吝惜的赞美之词犹如滔滔江水连脑海中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套“装备”下来要花多少银子我已经没了概念,在宫廷这个根本无需计算换取美丽的代价的地方我的价值观也已经慢慢扭曲(实际上是身不由己呀,)。光是盛有像这样整套红宝石配饰的同类漆盒就占据了整整一个楠木搁架,不下百盒。而这间宫室里的所有也只不过是皇后娘娘日常梳妆所需储备,而已。 没错,这些只是属于皇后娘娘的堆积如山的珍宝中的九牛一毛,如果皇后娘娘有进一步的需要,内务省会打开整个国库,里面的所有珍宝都恭候皇后娘娘的挑选,尽她取用。即使是这样,还是会有超过半数的贡品,从进献之日起就注定不会被皇后娘娘看到。 因为不可能有人清算的过来,天仪王朝的珍宝到底有多少,而皇后娘娘也不会有时间和精力每一件都过目一番。 这和有钱人抱怨“唉,数钱也会把人数到手抽筋,好烦呀,好烦呀”一样,让人听了只想蹲到墙角去画圈圈,间或从内衣口袋抽出写有xx银行的小红本,数完那不到三个零的定期存款数字之后长叹一声,低头继续在地上画着圈圈…… 不过,我的乐观天性又战胜了由于贫富差距引起的心理不平衡,人的一生能有几次机会穿上宫廷名手裁制的锦衣华服,戴上价值千金的珠宝首饰,并且还是由一国的第一女性把她亲手打扮起来? 看看全身上下闪闪发光的不下一百克拉的红宝石,那冲击不亚于把一瓶价值超过四位数容量却不到三十毫升的顶级香水尽数喷洒在我那件抢在美邦换季打折之后三折购进的粉红色假日印象系列的棉质t恤之上。 咸鱼翻身,你也有今天,啧啧啧…… 我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忽悲忽喜,忽呆忽痴,镜中的美丽女孩不幸和我一起呆痴与共的对望着,对望着。而且我还有一个倒霉毛病就是一不注意就会走神,一走神还会走很远,且一时半会儿很难飘回来。熟悉我的人会立马现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任我呆呆入定,更有我的“知己亲朋”会干脆径直去做自己的事情,懒得理我这个神游症深度患者。 可不熟悉我的人就会无比一致地纳闷: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就中枢了? 但是,现在是秋天。 既然没有办法用中暑来解释我当时近似痴呆的反应,皇后娘娘关切地问:“琉璃,哀家的选择你还意吗?” 其余的年轻女官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我的羡慕,自打她们服侍皇后娘娘以来,这还是头一回看见她如此屈尊绛贵地对待宫外来的一个无名女孩,甚至对待太子妃殿下都没有这样的亲切和善,这是多么大的荣宠! 最近看过的一期时尚杂志的第八十页左下角的一款十克拉红宝石项链标价二十八万人民币…… 我兀自神游着,漂浮着,不可原谅地让皇后娘娘的问话化作耳旁风飘过…… 飞兰最早发现我的心思已经飘远,我不得不承认,她是在场所有人中对我了解比较“深”的。所以当我感觉到背后隐约传来灼痛感的时候,回头发现飞兰眼中燃烧着两团小火焰(真神奇!),我立刻把头转回来! 皇后娘娘被我突然之间的动作吓了一下下,素心姑姑即刻丢给飞兰一个责备的眼神,不言而喻:你带来的这个丫头还不太明白宫里面的规矩! 我想今天回去之后飞兰一定会从我身上讨回公道的,我好想忘掉了临行之前她对我的部分叮嘱,其中首要一条就是:和皇后娘娘相处之时一定要全神贯注,绝对的凝神敛思,仔细去听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而我清清楚楚的意识到,刚才我的灵魂一定又走远了…… 这个时候能够把握从如此尴尬的处境中捞出来的无意识我生命中叫他七彩祥云头顶无色光环的救世主,而我仿佛真的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真的有人来了。 一道长长的光影投进殿内磨石拼接平滑如镜的地面上,我和皇后娘娘都抬起头看向门口。 修长身影逆光而立。 白衣胜雪,似乎要融进温暖的阳光里。 因为是逆光而立的关系所以他的脸完全陷进一片阴影之中。 因为他,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刚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光,此刻我的心里只想说:不管你是谁,你的出现可是拯救了我呢。 正在心里默默且欢快地想着,身边的皇后娘娘已经欢喜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元儿,你终于来了。” 是龙元哎。 第四十章 元公主 他和皇后娘娘一样换下了昨天朱红色的正装选择了一贯的白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看&书斋随着他走进门来我才渐渐看清他的脸。一贯都给人清风和煦感觉的二皇子今日也不例外,依然带着温和优雅的笑,没有丝毫的缺憾的脸,几乎是少女一样的柔美。 但是,这个时空的男生,年纪很小却给人一种成熟自信的感觉,所以即使龙元有一张柔美的脸也只会让人感受到皇室独有的气质,微微散发出不可侵犯的压迫感来。 相比之下,在我们的时代,同年龄段的正太男大有人在,即使再加上五岁也不会有多少改变,哎,愁~ 而他的出现把我从失礼于皇后娘娘的尴尬处境(在皇后娘娘问话过程中走神还不叫失礼吗?)中解救出来,虽然他自己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我还是决定对他投去一个和平友好的微笑来表示我的感激之情。 然后,然后, 然后他的眼神竟然一下子从我的脸上飘开,飘开! 喂! 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完全拜你母后所赐,小人乍富金光闪闪的样子是很具有杀伤力。虽然我也明白比起皇后娘娘的风华绝代高贵神圣来我还差的十万八千里,但再怎么说我也算的上是佳人一个。你刚才那是什么态度,居然在我亲切友好的微笑下给我飘开! 我受到了伤害…… 好吧,看你是个皇子,放过你(不放过你又敢把他怎么样),但之前对你出现的感激之情我决定自行回收处理。 我刚想从白色毛毯上退出去和其他女官一样围坐在毯子周围一留出足够的空间给这对尊贵的母子,皇后娘娘就用眼神制止了我,示意我留在原地,伸手换龙元过来坐在自己身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下可好,变成三个人促膝而坐,好我们身下的毛毯足够三个人很宽敞舒适地分坐开来,尽管这样,也能闻见龙元身上清新淡雅的熏香的气味,在这原本就交织着各种美妙香气的宫室之中慢慢隐藏起来。 哼,刚才看你的时候你不理我,这次干脆不看你。我低着头看着三个人中间露出的那一片不规则形状的空间,专心致志的数起了雪白纤细的毫毛。 “元儿你看,母后把她打扮的如何?”皇后娘娘仿佛是要出是一件刚刚完成的作品似的,向龙元展示着她的成果。我^看书斋 龙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个,我现在的身量不是很高,比起纤细修长的皇后娘娘来足足矮了一头,更不必说高高瘦瘦的少年龙元了,所以坐在他们两个的身边的我几乎要仰起头来才能和他们对视。 龙元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但是还是说出:“和以前很不一样。” 当然会不一样啊,以前你见过我身上挂过这么多金光闪闪的珠宝吗?即使是卡地亚珠宝发布会上的模特,也不会奢侈到一次挂上这么多。我低头看着胸前沉甸甸的宝石璎珞,感慨万千,充满了小人乍富的羞涩…… “只要精心装扮,和小时的你一样,扮起女孩来一样的精致可人呢。” 什么叫扮起女孩来,人家本来就是女孩,皇后娘娘您这话说得…… 等一下! 她说我和小时候的龙元一样,扮起女孩来“精致可人”?我咻的一声抬起头来,看见龙元的俊脸瞬间充血,从牙缝里发出一句:“母后!不是说不要再提小时候的事了吗?!” 皇后娘娘带着天底下所有母亲特有的宠溺微笑说:“母后一定是老了,忘了元儿不喜欢。” 这个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老了,这让天底下所有儿子超过十八岁的母亲们怎么活! “但是母后真的很怀念那段日子啊,你比持儿更像是母后的小公主呢。”美丽的女人完全沉浸在对过往时光的追忆之中。 少年几乎要血管爆裂而死…… 房间内上了年纪的女官都发出无声的微笑,大概记起了当初和皇后娘娘把美丽的二皇子打扮成小公主的游戏来。年轻的女官们则是脸颊微红,心中大想特想她们珍贵的二皇子女装的可爱样子。 和善温雅的龙元在年轻女官心中很有人气呢。 而且,哈!元公主….. 我脑海里及时浮现出皇后娘娘拿着一只胭脂笔往穿着鲜艳衣裙的龙元脸上涂涂画画的诡异画面,也许真的很美也不一定!于是望着龙元美丽的脸作若有所思状…… 我猜他清清楚楚地看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因为他试图瞪我。但是他现在完全处于劣势,而且漂亮的眼睛不管怎么瞪,都感觉不到一点杀气,所以我可以轻轻跳过,一心一意在心中还原龙元可能的公主妆。 “我要去和你的父皇用午膳,所以琉璃就交给你了。”皇后娘娘轻快地伸出手去,素心姑姑立刻把手托在她的手肘下面轻轻的把她从毛毯上扶起来,衣裙纹丝不乱,依旧是如诗如画的美人。 临行之时转身对飞兰说:“飞兰,帮琉璃把这些收到储玉阁吧。”说完在素心姑姑一群女管的陪伴下出门去了。 我坐在原地感到有些晕眩,这些全都赏赐给我了吗? “飞兰,马上帮我收起来。”我转头坚定不移的对留下来的飞兰说,但是,仿佛飞兰无力的朝空气中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可能,怎么能够!一向以端庄严谨闻名的飞兰,天仪王朝史上最年轻的高级女官,终于忍受不了白琉璃小姐的拜金现实,翻出了她在宫服务十年以来的第一个白眼,罪过…… 后来我才知道蒙皇后娘娘亲手做好的妆扮至少要恭恭敬敬地戴上一天后才能除下来。虽然可以戴着别人一生也很难见到的顶级珠宝体会当公主的滋味真的很难得,但这毕竟只是一个美丽而短暂的梦啊。而且让这些珠宝保值才是正道!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把它们全部收到标记有白琉璃名字的保险箱里。唉,偏偏要我戴上一整天,又是罪过…… “好了,你这样真的很美。”龙元安慰着眼中不停冒出金钱符号的我。我满脑子考虑的都是这些珠宝的“前途命运”问题,所以对于龙元给出的赞美完全没有听进去。 反而是飞兰有些惊讶。这位一向沉默少言的小皇子,从来没有见他对女孩这样的温柔体贴过,而自己照顾的女孩还满脸情况不明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儿发呆。小皇子难得一见的温柔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虽然自己早就看出这个白琉璃是有些奇怪的孩子,但是绝想不到就是这样的女孩竟然让皇后娘娘和小皇子一起对她另眼相看,看来今后宫中的生活可要有趣了。 午膳摆在了含元宫的偏殿,饴霜殿。在负责膳食的宫女进来禀告已经可以用膳后,飞兰和留下来侍候我们的含元宫其他女官都一起起身准备离开这间宫室。就在大家都纷纷站起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我的腿因为长时间地跪坐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个真是惭愧呀!同样都是以跪坐的姿态在同样的房间里坐了同样长的时间,在座的不乏年近五旬的年长女官,而且我还是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在其余人都能轻松地站立起来地时候,偏偏只有我一个人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是根本动不了,两条腿都完全失去了知觉。 飞兰起身之后就立刻过来扶我的,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我竟然完全没有办法站起来。更糟糕的是:如果硬是用力的话,原本无知无觉的肌肉会像针扎一样刺痛! 神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穿越,穿越之后也不该进宫,进宫之后也不该一直傻傻地坐在这片倒霉毛毯上动也不动,导致现在年纪轻轻就要忍受半身不遂的痛苦…… 也许我脸上的表情更接近于懊恼而不是痛苦,所以除了过来扶我的飞兰之外,别的女官一时还猜不到我迟迟没有起身的原因。也许在她们看来这个小女孩就是来在皇后娘娘珍贵的毛毯上不肯离开?只有离我最近的龙元听到了飞兰扶我起身时我发出的轻微的呻吟。 飞兰虽然有些着急但也明白我是身不由己,刚轻声问我要不要找肩舆之类的工具代步,已经站起的龙元重新俯下身来把我从毯子上抱了起来,挽在耳后的双色流苏在我身体腾空的一刻散落开来,轻轻的荡在身后。 在天旋地转地瞬间我听到房间里的女官们发出的惊呼:“二皇子!” 手脚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干脆缩进袖子里,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王子大人,如此屈尊绛贵地抱起一个女孩,在众女官眼里是多么的暧昧! 十七岁的白衣少年看上去清瘦单薄,但是托在我身体的手臂却很有力量,稳稳地把我抱在他的身前,只是说了一声:“去偏殿。”转身径自走出房间。难道他想把我抱去偏殿吃午饭吗?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可还是有重量的…… 第四十一章 小捉弄 虽然我总是认为古代的男子都属于**自大类群,但是,骑士精神和绅士风度是穿越时空的神奇存在,阿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出来之后,我又重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是适合男生的清凉幽雅的熏香。离他这么近,鼻子几乎都要碰到他洁白的丝质外衣的时候才有重新闻见,难怪在刚才的房间里,在那么多交织错杂的香料气味之中,他的熏香味道只出现了一会就隐去了。 慢慢感觉脸有点发烧,被美少年抱在怀里还能做到心如止水的估计只有观音同志了。 小男孩长的真可爱啊。 转念一想,这又不是在拍偶像剧,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估计我会被五马分尸,这绝对有引诱皇子的嫌疑。况且刚刚才收下皇后娘娘价值千金的赏赐,哪能这么快就让金主(皇后娘娘)不高兴呢,一定要守住劳动果实! 想到这里,对金主的忠诚感战胜了对美少年的瞬间迷恋!马上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要一个美少年控的宅女主动放弃温暖怀抱的终极动力只有金钱兄!)可身体刚刚一动就又被少年重新收紧,在身后众多耳聪目明的女官面前我总不能和他拼起来做鱼死网破状吧? 所以虽然在大家眼中我是面带红潮的被二皇子殿下抱着走远,(实际原因是皇后殿的女官们大多处在震惊状态,暂时只能呆呆的留在原地看着我们出门去),而且全部过程都“娇羞无语”着…… 但天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忧愁! 室外的阳光一下子落到我们身上,我的眼睛几乎有些睁不开,下意识地把脸藏到龙元身前,然后才意识到这种行为有些不妥。 重新仰起脸,眯起眼睛看向抱着我的少年。 比起刚才没尊严的赖坐在地上寸步难行,现在被龙元抱在怀里反而更让我觉得窘迫。毕竟来这里之后难免接收到一些男女有别的概念。即使是位于相府最偏僻最荒凉的兰院,宰相府的家法例规也在被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小厮家丁等一切男性仆从不得进入内眷宅区,一旦违反这规矩,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严不严酷?! 当然所有的规矩都不可能施加到皇后心爱的小皇子身上,那简直是一定的。况且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话,估计我才是受罚的那一个。法理规矩从来是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这一点无论在那个时空都不会改变。 在确定我们暂时离开了女官们视线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放开我。瞧瞧你把你们家的女官吓得,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再不放手估计“二皇子宫中大事记”就会如雨后春笋般飞快地传播开来。 可就在我开口的前一秒他先说话了。 因为头靠近他的胸膛所以感觉到他的声音在身体中微微地震动,比平时更加贴近,“琉璃,不如我去求母后把你赐给我吧。”停顿了片刻,“她应该不会拒绝我的。” 少年低下头,靠近我的耳朵轻轻的说。此刻他的眼睛异常明亮,我几乎能从里面看见一脸痴呆状的自己。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下巴线条简直美翻了,日本漫画中顶级花样少年的轮廓也只能如此。一瞬间我的大脑打出的字幕竟是:也许和这样的花美男谈一场纯纯的恋爱也不错……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人吗?(众读者七嘴八舌道:“你一直都是那样的!”、“你不会现在才觉悟吧?!”、“你这个二十x岁的老女人!”……) “怎么,你不脸红吗?”少年有点赞叹的对我说,也许在他看来,我除了表情有点呆滞之外,(大脑因为胡思乱想正在高速运转着),没有他预期中含有“羞怯”、“羞涩”之类成分反映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没有吓到我让你失望了吧?”被他一句话惊醒,我更加确定刚才的话是他拿来开我玩笑的。刚才明明心里有点小感动的,在听完他这番话后完全熄灭。 昨天那场盛大的指婚活动让我受到了严重的惊吓,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万一被哪个女官听去,万一传到皇后娘娘耳中,万一她老人家还在兴头上,万一心爱的小儿子再一撒娇,搞不好真的把我赏给龙元玩可怎么办! 谈一场纯纯之恋我是不介意啦(心里还是有一点垂涎花美男滴!),但在这样一个动辄谈婚论嫁的时空里,我可没有兴趣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就成为静海王府的一名小侧妃。 为什么是小侧妃? 以我庶出的身份和不明的血统会有可能轻易成为堂堂静海王的嫡妃么? “放我下来,我想我可以自己走了。”感觉腿部的血液重新流畅起来,估计多半是因为内心激动之下加强了血液循环,我一本正经的对龙元说。 “我们一起去和母后表明心迹吧!”那孩子兀自玩的不亦乐乎。 什么表白,什么心迹,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你肯定会没事,而我肯定会有事而且会出大事!那头皇后娘娘刚刚赏赐了价逾千金的珠宝衣服,这头我就不识相地来“诱拐”她的宝贝儿子,我是嫌自己的阳世生活太安逸了,想早日移民地府吗? 还有,当初那个在凝翠园里一说话还会脸红的白衣文艺少年现在在哪里啊,这样促狭捉弄的话都讲得出,我真是错看了他! “想我死的很惨尽管去说没关系,现在赶快把我放下来!”尽管我很想在后面加上“兔崽子”三个字来泄恨,但考虑到那样打击面太广,后果不是我何以承担的,只能在心里默默念上几句。(如果二皇子是兔崽子的话,那皇后娘娘是什么?皇帝陛下是什么?太子殿下又是什么?不能再想下去了!) 这次他倒是依言把我轻轻放到地上,但不死心地又加了一句:“年轻女孩难道都是口是心非的吗?” 恢复了百分之八十的行动能力后我忽的转身,两只手刚想摆出经典的茶壶造型对面前的少年做出指指点点状,嘴里最好加上“有没有搞错,笑死人了”的诸如此类的台词来表达我对他轻视年轻女性的不满,眼角余光扫到了龙元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的女官们,她们的眼神无一例外都聚焦在我刚刚摆出的兰花指上…… 那个, 没有更快的了,我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更换了脸上原本设定为“凶恶”的表情,以尽可能谦恭柔顺之态对着表情几乎有些赞叹之意的少年优雅一礼,缓缓道:“多谢二皇子,小女惶恐。”不管怎样,让事情朝着和谐友好的方向发展下去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维护宫城之内祥和有爱的整体气氛更是我应该做的! 真够虚伪的了…… 飞兰姑姑很严肃的来到我身边,以平静但绝不容会抗拒的语气对我说:“琉璃小姐,让奴婢扶您好了。”我身子一颤,就差立正站好。 真的,看到皇后娘娘时的紧张程度也不过如此,天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她长的又不像我的小学班主任! 在龙元眼中我一定是一个特别欺善怕恶的类型。 虽然我不是这宫里的正经主子,但却是皇后娘娘亲自下令要好好侍候的贵客,只搬出这句哪个敢慢待,再加上龙元这个皇后娘娘爱若珍宝的小皇子的在场,所以饴香殿的午膳的精美华丽让我受到了惊吓。 早上在储玉阁吃的那点糕饼早就消化殆尽,眼前的美味差点让我老泪纵横。 从上学的时候起我就是一个肯为了食物出卖所剩无几的自尊心的人!在上课的时候因为偷吃东西被老师罚站了多少次,多少次!周末放假人家在购物约会陪男友,我则是以猛虎下山之势冲进爸妈家中和久违的砂锅料理恢复感情,从早到晚,从热到冰,一直到老妈尖叫:“吃坏了肚子不要让我叫救护车!”好在我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一连五天靠泡面外卖维持生命挨到周末大补特补,这样混乱的生活对我们年轻人来说又算什么! 饭前祈祷从来没有过,见了美食倒是会热泪盈眶,就是不知道饴香殿内侍候的女官宫女对我泪光闪动的眼神会作何感想,反正坐在对面的龙元脸上的赞叹之情一直持续到我扒完碗底的最后一粒米。 啊呜,啊呜,啊呜~ 龙元的良好教养让他在众女官层层侍候下不会开口和我交谈,所以这餐美味吃的无比安详满足,在递还小宫女奉上的漱口茶之后龙元才对我说:“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什么都吃的人。” 唉,也不是啦,你们家的饭实在是让人没得挑剔。 “很好的习惯。”大概也是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小皇子轻轻挽回了刚才的话。 唉,让您费心了。 第四十二章 生存法则 最近几天天仪王朝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之中。皇后娘娘的寿诞庆典过后,朝中几乎全部官员都卷入到连续十几场耗时半个月的隆重的儿女婚事的操办之中。 托皇后娘娘的福,天仪王朝近二十年内形成的几乎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几大隐秘的政治集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猜疑、试探、拉拢、示好,不亦乐乎。不少关系冷淡甚至敌对的几位重臣之间由于彼此最新建立的姻亲关系而不得不重新考虑今后的合作。 不管最后他们的关系会不会真的得到改善,但是打破旧的格局才会有新的发展,这点是站在最高点的统治者所愿意看到的。 皇室,就是站在一个绝对俯视的高度看着脚下的芸芸众生为夺取自己赐予他们的诠释和荣耀忙碌不安,小小的刺激就会引起巨大的惊异的有趣的变化,有时再不经意的抛出几根“肉骨头”,观察他们做出的反映,最大限度的利用他们。 所以在皇后娘娘领衔主演的指婚大戏中,我很了解为什么皇太子保持着完全的沉默,置身事外。 他比我这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更明白他智慧的母后这样做的意义,而作为男子,他更不会为场上与棋子等价的美丽女子们感到惋惜或可悲。他的帝师,也一定曾带着最最轻蔑的语气让他牢记女子在政治斗争中的全部意义。 不管是他的太子妃,还是新选的两名侍妾,其实哪一个不是依附身后的家族才得以中选,相貌只不过是她们得以从各自家族众多为同一理由而生的姐妹中脱颖而出的唯一优势条件,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 未成年人龙持今天就要迎来他生命中第n位女人了!(n大于或等于三),这当然要把他寝宫里可能存在的其他种种不明情况现行排除,我听说皇子们从十四岁的时候就要有专门的宫人教导他们关于延续皇嗣所必须要学的东西…… 喂!这样推测人家的私生活好咩?你又不是狗仔队! 比起太子妃进宫时的隆重风光,侯敏和冯露薇的排场就显得小了很多,但也是请国师挑选出的吉日然后香车宝马的送进宫来,给予正三品的良媛封号,入住宝相宫和霖霜宫,这下和太子妃白冰晶所在的华英宫一起在东宫内形成玄妙的“小三国”的格局 额呦…… 不知道这四个平均年龄不超过十七岁的孩子在一起要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心理年龄已经超过二十四岁的我,不可避免的, 脸红了…… 那个什么,今天天气不错! 不要说我话题转的太硬,今天天气真的很不错呢。站在储玉阁经名匠精心设计的天井之内,看到深秋的天空像一块纯净的蓝宝石似的。(也许是在宫里见识到太多豪华的场景,连比喻也跟着奢靡起来),南方的天空在多数时节都会夹带着灰白色的雾气,今天算是难得的晴天。难道真的因为是赶上太子纳新的黄道吉日的缘故?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猜想,不是天仪的国师好眼光就是老天太势力,如此谄媚地给足了皇家面子。 储玉阁昨天就收到了皇后娘娘赐给各宫的桃囊。桃红色的四重香囊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桃囊的最外面一律绣满吉祥如意的图案,角上垂着流苏。飞兰命小宫女把它挂在门外,跟我说这是宫里的旧例,一定要挂的。 难道这个小袋子就是这个国家的吉祥物? 像这样可以悠闲地站在户外四下张望的机会实在不多,我的生活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全部是因为奉皇后娘娘之命来好好教导我的飞兰姑姑的关系。 再次介绍让我敬畏有加的飞兰姑姑:天仪王朝史上最年轻的高级女官,除了掌管整座储玉阁外还包括皇后娘娘的画心殿,我何其有幸可以在入宫后的第一天就在那里被皇后娘娘亲自梳妆。 虽然我承认储玉阁的精致雅洁让最挑剔的贵族小姐都无话可说,但自从进过一次画心殿后我就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外飞仙! 储玉阁和画心殿之间的差异正犹如高中女生宿舍和国际五星饭店,哦不,更加遥远,天上人间! 虽然画心殿只是用来陈列皇后娘娘中意的梳妆用品的偏殿而已,但是里面的任何一件藏品拿出来都可以轻易地让我这个小老百姓出身的孩子口吐鲜血、倒地不支。 比如飞兰轻描淡写地告诉我,现在放在储玉阁梳妆台上的那套红宝石璎珞、花钿和红梅攒花,是三年前外官进京时呈给皇后的礼物,市价绝对超过三千两。 当时我的手正在那只不亚于盛着三千两银票的漆盒上来回抚摸着,听完她的话后立刻感觉指尖像是触到了烧红的烙铁,赶紧缩回手指头就差放在嘴边吹气了。 飞兰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皇后娘娘毫不吝惜的就赏给你,你是不是该好好表现来回报皇后娘娘的厚爱呢? 唉…… 所以一连几天,我都在飞兰的严格教导下从穿衣梳妆开始重新学习一个贵族小姐应该懂得的全部知识。第一次知道在宫里,连穿衣打扮都成了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颜色的搭配,衣料的优劣不说,还要配合当时的节令天气,更不用说大大小小且名目繁多花色齐全的各种公众场合,个个都是挑战女子品味魅力的角斗场! 听说过以前似乎有过一位贵人因为挑错了衣服颜色被别的嫔妃取消,然后回到自己宫里后一直闷闷不乐,最后竟然抑郁而终。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仪态品味这种东西就是美女之间最高比拼的项目。天生的容貌很难再有什么改变,而且幸好在古代整形手术还是惊世骇俗的。但如果是一样的脂粉、一样的钗环、一样的服饰,美女甲和美女乙同时出现,众人的眼光眼睛还是会更多的落在其中美女甲的身上,那她就赢了那位容貌并不见得不如自己的美女乙。 凭的是什么?就是美女甲出场一刹那所散发出来的终极气质! 啊呀呀~,我一寒窗苦读十余载之莘莘学子拿出当年钻研三角函数、解析几何的精神魄力来解读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忒大材小用了? 祖国和人民培养你那麽多年、老爸老妈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精力,你一大好青年把自己的青春全部用来研究这些玩意儿,啊? 想当初数学课上翻本瑞丽都会被老师骂的五彩缤纷,现在居然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学习这些当初(也许现在依然)被老师家长认为是青少年成长路上的毒草的东西? 而且学的认真学的起劲还会得到表扬?! 我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屑于这里的把女性魅力作为宫中女性必修功课看待的那种郑重其事,也许是因为我骨子里天生就存在一点女权主义意识? 虽然不至于激烈到和这个绝不给女人更光明更有前途的发展空间的社会势不两立,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微微的优越感:哼,老娘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自由民主的法制社会,你们就甘心留在这里继续你们认为是事业的东西吧。 毕竟人单势孤,这些念头也只能在心里转转,算是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在古代的改良版操作。 我也没办法,这个时代,女性的生活环境就是这样。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在这里依然有效:适者生存。 我注定不是忠贞坚定的女权主义者…… 第四十三章 生物本能 来自皇后殿的赏赐还在源源不断地被送进储玉阁。胭脂、螺黛,还有宫外进上的新奇饰品,几乎一个公主可以得到的赏赐都会原样备一份送来给我,完全没有把我当成二流小姐来看,这让我心里很惭愧。自己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毕竟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在精神境界和思想层面上要远远领先于我们家宰相夫人。作为超级有钱且地位尊贵且绝世美女的最高女性,她实在没有必要花费这么多心思来对付小小的我。 我这粒小小的微尘和她这颗光芒万丈的红太阳比起来几乎是不存在的存在。 所以每当我开始猜想怀疑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把我留在宫中并且对我如此关爱有加的时候我都会用上面的理论来安慰自己:瞧,皇后娘娘究竟有什么理由来对付不值一提的你呢? 你们明白了么? 经过飞兰精心严格近乎残酷的调教,我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蜕变,所以我也慢慢成为这种生存竞争的优胜者。甚至有的时候,连挑剔的代言人――飞兰,都会带着近乎满意的表情看我在镜前梳妆。我可以不用宫女帮忙自己梳好一个简单但绝不失优雅的发式,挑选出来的衣服也能勉强通过飞兰的“法眼”。 终于迈出了通往合格的第一步。 对,这样严苛的训练得到的成果也只是第一步而已,更加复杂艰巨的还在后面。如果不是怕飞兰发飙我还真想问她:这一切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你们想把我变成什么? 每天在飞兰的陪伴下去皇后殿请安已经成了惯例,几乎每次都会被要求留下和皇后相处一个时辰,大有检验我的学习成果的意图。(.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如此的垂青,但是,有机会和这样一位大美人相处还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就是说,能够和这样言谈举止皆精妙无双的妙人相处整整一个时辰,对我的气质修养无疑会有很大的帮助, 在我之前写的故事中不是没有设定过美丽女主,甚至还有倾尽了我全部想象力和描述力才创造出来的少数几个我当时认为是天人一样的存在。我还一度遗憾且不无伤感地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可能存在完美的女性,如果有,她们也只是活在小说家的笔下而已。 但现在,我深深的认识到当初的我是多么的坐井观天,那点想象力创造出来的人物远远不及眼前活色生香的女人的万分之一的美丽。 想起之前还没有完成的小说中的小兰,她也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原本设定为人间天使型的美丽女主,为了情节发展的需要我还在她身上加上了白血病的恶俗设定,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对不起呀! 不管是谁,被大人物召见都会不由自主的紧张,更不用说一旦陷进她的眼睛里就会虚弱无力无法自拔的我了,简直是要承受来自她身份和美貌的双冲压力。好在承蒙厚爱,她对我从来都是温和,甚至可以用温柔怜爱来形容,让我的心理压力减轻不少。 至于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垂青优待…… 哎呀, 也许是因为人家真的很可爱哦~~~ (众读者齐道:你别忘了自己已经是一个二十四岁的老女人了!) (哎呀,你们在说什么呀?风太大我听不清楚~~~) 本来还怀疑过了这么多天,为什么每次进出皇后的含元宫都看不见其他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妃嫔公主之类的人。偌大的含元宫每次只有我一个客人陪皇后打发一两个时辰是不是太冷清了? 看来有些事真的不能多想,而有些事简直可以说是由怨念召唤而来的。比如,今天从含元宫出来,就在门外遇见了看样子也是要见皇后娘娘的人。 如果我遇见的是德阳贺阳,我会很高兴又有机会见到这一对随珠合璧的白玉娃娃。 如果我遇见的是舒妃宁妃。我也会很高兴欣赏一番宫廷贵妇特有的明妆丽服,华丽的姿态很值得学习! 我发誓我已经准备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和每一个遇到的人奉承一番,来平衡我在宫中无所事事却锦衣华服的不安。可等看清眼前的人后,我的舌头迅速打起了一个华丽丽的结。 生活本来就是奇妙无常。 一个是我十分想念但是一直苦无音信的白聆雨,另一个是我不抱任何好感,即使那天在含元宫替我解了金桂子之围后依然是我心中标记为“敬而远之”户的皇太子,龙持。 与其说是敬而远之,不如说是微微的害怕。 为什么会怕他呢? 他是无比尊贵的皇太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他表现出最大限度的恭敬热情。 他是英俊美丽的花美男,花美男控症候群中沉浮了多少年的我好像没有理由逃开这样近在咫尺的极品。 就算在凝翠园中和他有些小误会,附带在望江楼里“轻轻”打了他一下,可上次遇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并没有怀恨在心的样子,所以我更应该做出一笑泯恩仇的高姿态来啊! 可是,就是说不清。每次看到他的眼神后我都会不由自主想要移开,低等生物身上特有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在发生作用,(等一下我不是说自己是低等生物,重点是本能还不好!),只有生物实验室才能给出解释。 所以,到了考验我的应变能力的时候了! 我既想拍拍小雨的肩膀说,喂,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又考虑到似乎应该先给太子殿下行个礼?在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的时间里,我脑海中转过几十个念头。 反正我们已经见过皇后娘娘了,回储玉阁是最简单的选择。 可是,我有点舍不得好难得才见一次面的小雨。 要不和他们一起去含元宫,太子殿下您忙您的不用管我们,我和小雨有几句话要说? 貌似龙持殿下不是什么容易摆布的主。(这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算了,懦弱的生物本能战胜我和小雨之间的革命友谊,我决定还是虚晃一枪回储玉阁好了。小雨,我们一定还会有机会再见的。 微微一礼:“见过太子殿下。”稍作停顿之后就准备转身回储玉阁。 才一转身就听见身后气定神闲的一声, “站住。” 转过身来,难以掩饰脸上的烦躁不安,“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旁边的飞兰不着痕迹的轻咳一声,我立刻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是多么严重的失态了。飞兰的表情清清楚楚地传达出她的不满,这意味着在未来几天我要以双倍的诚意和热情来加强训练以期弥补刚才犯下的错误。 这次第,怎一个悔字了得! “本王有话和她讲,你们退下吧。”龙持冷冷地对我身后的飞兰说,但是视线却还停留在我的脸上。 虽然我怕得就是这种眼神,但是还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抗议一下:您那是什么态度啊,我的飞兰姐姐可是宫里的高级女官,就算我不得不承认皇宫是你家…… 年轻的龙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飞兰留给我未尝不含有警告成分的眼神后带着储玉阁的随性宫女们无声的退去,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小雨,此刻他正站在龙持身后一言不发。从前怎么看都眼泛桃花的小子现在是恪尽职守忠勇双全的侍卫大人。 不能不让人心痛,为此我还在心里特意用上了微微哀伤的语气。 所以没有去特别注意,年轻英俊的太子殿下正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我。 “走吧。”我想我大概是太想听到类似的话了,所以当我确定真的听见之后都没抬头确认,屈膝行了一礼就转身往储玉阁的方向走去,虽然一边走还一边想,搞什么啊,先是叫人留下,没说别的就又让人走,莫名其妙的! 这样就完全没有能看到太子大人也正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结果是服侍太子殿下多年深懂彼心的亲信级人物,东宫总管福清大人赶过来,表情无奈但绝对小声地对我说:“请跟随太子殿下身后。” 完全会错意了。 第四十四章 华丽诱惑 太子龙持所在的东宫和传统意义的后宫之间还是留有一定距离,有些避嫌的成分在里面,中间修建几座园囿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看^书^斋我们现在应该是朝着东宫的方向前进着,所以不可避免的要经过其中最少一座,而此刻,我们正进入一座有着非常好听的名字的园囿。 藻园 流经宫城的玉带河被引来此间,能工巧匠们开凿土石修建起一座宁静美丽的湖泊,曲折的木桥,玲珑的湖心亭更是把水景的美感烘托的十全十美。秋天的湖水清澈见底,凝脂一般润泽。 湖边种着高大茂盛的珍品山茶,洁白的山茶花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墨绿坚挺的枝叶之间,高贵华丽的势头却被立在花前散发出更加浓烈的高贵气质的太子殿下完全压制。 龙持的眼睛就像那一湖秋水,清澈无痕。他的一应随从全都被留在园外没有跟进来。 我自认为没有什么怡情山水的嗜好,目不斜视地来到龙持身前不远处站好,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我不是什么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英雄,三十六计的头一计还是熟练掌握的,话不投机转身就跑的事情我做的出。 “你对我是不是该有些解释?”龙持的第一句话给出的很平静,让我凄风苦雨电闪雷鸣的内心稍稍得到了一丝缓解。 “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马上见风使舵准备往和谈的方向靠拢。冤家宜解不宜结,对方是炙手可热呼风唤雨的大神,我是寄人篱下无权无势的小可怜。现在可不是扮演英雄刘胡兰的时候,无谓的牺牲咱不做,绝对不。 龙持的表情像是有些失望,转而又了然,“你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母后的关系。” 我心虚地瞟了一眼身上全套紫云香纱的宫装,头上、颈上、手腕全部也都是晶莹清透的紫晶石,这个真有点说不过去,太势力了。 “小女浅薄无知,多次冒犯太子殿下,如今回想起来一是追悔莫及!”努力呈现出一副悔恨交加的表情,美中不足的是,千呼万唤的眼泪却怎么也不出来,真是泪到用时方恨少啊为了表现出最大限度的诚意只好咬咬牙往很个性的铺着斑斓石子的地面上跪去,全都是为了祈祷世界和平了! 而那个龙持殿下竟然没有像大多数电视剧演的那样:在女主盈盈下拜的一刹那温柔体贴的说上一句免礼并且飞快地赶过去用手把人扶起来。(难道演了这么久我还不是女主么?!) 膝盖接触到冰凉嶙峋的石子的时候眼眶都湿润了,(实在是因为硌得慌),于无意插柳之中表现出柔弱可怜。 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小说中的女主们个个都高呼要逃离皇宫,光是跪拜这一关就够人受的了。吹着小秋风的我还真有点悔恨,表现的什么诚意啊,这下回去要靠冷敷才能消去膝盖上的淤青了。 看来他对我真的是积怨颇深哪!先是在凝翠园被我诬陷是“登徒子”,被一群护园人围追修理,再是望江楼上,被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我“小小”打了一巴掌,(我坚持认为以我的实力来看那就是小小一巴掌!随便你们怎么想……),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该不会就让我这么一直跪下去吧? 武侠小说或者古装剧中经常会有这样的台词: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 潜台词近似于:这样的话看你于心何忍? 聪明如我,或者说懒惰如我,从心里鄙视这种既执拗又愚蠢的行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现在的情况真是太讽刺了:有一天我竟然也长跪不起了,但是却没有借机提出任何请求! 难道真是上天要我为祈求世界和平贡献出自己一份力量? 华丽的香气袭来,既温暖又诱惑,后来才知道是传说中珍贵到只有皇嗣才有资格享有的龙涎香的专有味道。龙持俯身半蹲在我面前,被纯金发冠拢起的纯黑长发从肩后滑落了几缕下来,奇异的柔美。 “怎么办,看不到真的你了。”充满遗憾的口吻,“所以,不要怪我。” 好奇怪的一句话。 随即心里一惊,他认为我是在敷衍他吗?我的道歉在他眼中还没有诚意?! 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应对,就被他突然欺近的身体吓了一跳,极度后悔,因为跪在地上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迅速移动来逃开。 下一秒钟,大脑停止思考,因为被嘴唇上传来的温暖触感吓呆了…… 漆黑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带着浓浓笑意的眼睛看进我的眼底,似乎是在欣赏着我的惊慌失措,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着我的唇瓣,不放过每一分嫣红。 他在亲吻我! 我们可以说一点都不熟! 我条件反射的想要退开去,刚一动,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就绕过我的脑后,轻轻握住我垂落的发丝,以不容抗拒之势缓缓收紧来逼我抬起脸,去接受来自他的亲吻。甚至在我感到发根微微吃痛不由自主发出喘息之际,他的舌头瞬间深入我的口中纠缠,热情得几乎大胆! 尽管我试过用力把他推开,可是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反而被惩罚性的牢牢搂在身前,动弹不得。而且,让我最不想承认的一点就是:这个家伙接吻的技术好的没话说!(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环顾四周且眼神飘移着),在经验丰富且热情大胆的挑逗诱惑下,我的抵抗力渐渐消退,最后,宅女竟然也兴致勃勃地享受起这个甜美的拥吻来了! 唉,罪过。 很多年后,当我回想起那些山茶花下发生的一切的时候,记忆中的画面总是有着温暖柔和的边框。就算当时的我觉得一切都混乱不堪,可在经历了更多的混乱和无奈之后,我才发现,当初那个拥抱真的很温暖,很美好。 在他柔润的嘴唇带着意犹未尽的暧昧微笑离开我之后,我气喘吁吁兼头晕目眩了好一阵。接吻也是一件很耗费精力和能量的事情,而且和完全出乎意料的人发生这种事更是对人心理承受能力的一次严峻考验。待我从龙持高超吻技带来的甜蜜美妙的幻觉中清醒过来后,阶级仇恨几乎是立刻进驻了我的心房。 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动物,这个真理存在了又不是一天两天,所以我的脸色变换地理直气壮。 虽然你很帅没错,(而且这一点才是我对你的亲吻有感觉的最主要原因),虽然你是这里的主人没错(未来的),但是这些并不代表你可以在心血来潮的时候对我任意而为!换成是我对你随意的ooxx加,你不飙血才怪!太不拿别人的自尊心当回事了! 愤愤地抬起胳膊,用衣袖奋力擦过嘴唇,好痛!用力过度了…… 还没来得及放下衣袖,眼睛里闪烁着不明小火焰的龙持殿下幽幽地开口了:“难道是我的错觉,你刚才的反应好像是不讨厌呢。”慢条斯理地说完,身体竟然又向我倾过来,难不成这个家伙想再来一次加深我的印象? 第一次是被你突袭加诱骗,(还有一点食色性也的不良成分在里面……),看在我们还小(?)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只要想到刚才的甜蜜拥吻是这家伙用不知经过多少次实战经验累计出来的高超技巧营造出来的美妙幻觉,心里就一阵恶寒,慌忙连滚带爬地准备逃开。 啊呀呀呀,胳膊被他抓得牢牢的,他到底想怎样?老娘也不是好惹的!没想到,他只是顺势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而我的另一只手已经亮出锋利爪子作势欲挥,也被他轻易拦在手中,心思招数完全被他看破,我的脸皮有点发烧,但仍试图保持冷静。看着他:“放开我!” 龙持弯腰靠近我的耳边,双手还被他控制着逃开不得,他就这样在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要是我永远都不放开呢?”温暖的气息触到脖颈裸露的肌肤,马上引起一阵悸动。 处在这种类似恋人之间亲密耳语时才会有的暧昧氛围之中,我的腿不可避免地有点发软。 绝对是吓的。 第四十五章 兄妹 这个家伙刚刚得到两位花妍柳媚各有千秋的美人良媛,更有一位风华出众婀娜多姿的太子妃娘娘,更不用提东宫各院不可胜数且年轻貌美的女官和宫女了,只要他想,就可以任他随意采用。我看^书^斋 所以我有什么理由去相信他说的话里有几分叫做真心的东西存在?当我是初入宫门年幼无知的可怜女子吗,就因为高贵的太子殿下一句也许是随口而出的情话而甘愿献出自己全部的青春? 所以,装傻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是天真无邪的小萝莉。 “啊,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和小女一般见识的,您就不要吓我了。”我力图轻快自然地转移话题,并且从表面看来获得了暂时的成功。 龙持松开了我。 我顺势往后退了一大步,保持距离最重要,尽量无视对方危险地眯起来的双眼。 “在你看来,留在我身边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难道不是吗?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啊!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可怕!我是坚定不移的相信我身上奇准无比的低等生物特有的趋利避害的神奇本能的。 但是,不用抬头去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如果我说是的话那我就死定了。 “怎么会!哈哈,哈!”自觉声音太过僵硬,连忙清清喉咙,补充道,“谁都知道您是最高贵最优秀的太子殿下,我对您可是无限敬仰的!” 龙持的薄唇轻轻一勾露出玩味的微笑,可是眼睛里的危险指数确实有增无减,尽管没有再向我靠近,但却感到一阵强大的压迫感正向我涌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不由自主的在往后退,(这完全是无意识的生物自保行为)。 所以人在心慌的时候就容易出错,脚下踩到几颗松散的石子,顺势一滑,啊呀呀~ 难道今天就是传说中的黑色的一天?否则怎么会如此的多灾多难,我所受到的大小惊吓简直是层出不穷! 在身体完全失去重心之时,在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预期中的疼痛之时,我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光是闻到在记忆中常开不败的梅花香味,我就开心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小雨!” 刚才就感觉到的持续加强的恐怖压迫感现在又加上了冻死人的寒意,尽管很留恋从小雨身上传来的温度,在龙持越发可怕的眼神和微笑之下,我还是选择离开小雨的怀抱。 “你终于过来了。”看着龙持越发亲切虚伪的微笑,站在一旁的我都忍不住替小雨打了个寒战。要知道小雨和福总管他们都是退在藻园之外待命的。现在只有小雨一个人出现在园内,龙持还说出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仿佛料定了小雨一定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似的。 情况真的越来越复杂! 等一下!这么说来,刚才龙持对我做的事情小雨有可能看到了也说不定! “殿下这样对待属下的妹妹,属下只好逾越了。”小雨并没有惊慌,反而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我的心里慌乱的跑过一行字幕:完了,真的被小雨看到了! 虽然不可避免地脸红起来,但是这样藏在小雨身后,看他像个哥哥一样挡在我的前面,我忽然觉得很温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大概是来这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亲情的存在,有点受宠若惊? 龙持的脸色没有因为小雨的话产生丝毫变化,我觉得这个家伙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虚伪得可怕。他看着小雨的眼睛慢慢地说:“看来你做起兄长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说到兄长两个字的时候他好像微微加重了语气。小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气,被对方敏锐地捕捉到了,龙持脸上的笑容越发虚伪起来,用近乎愉悦的语气说道:“不用担心,你的妹妹很聪明呢,不会被我轻易骗了去的。”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说出如此近乎于轻浮的话来,太让人吃惊了!而且更恐怖的是说这话时还有意无意的往我所在的方向飘了一眼。 听起来像是有点夸奖我的智慧的意思,可我一点都没有办法高兴起来,因为,他简直是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我的脸再次微微泛红。 我想我之所以没有像故事中熟读经书的女子一样觉得受到莫大侮辱的最重要原因肯定是,和一个像龙持那样有着英俊卓绝的外貌和高超技巧的男生接吻并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侮辱,(刻意忽略自己也很享受那个甜蜜的过程的事实),毕竟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的上是**水平,而且身为一个优秀的现代女性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 (众读者鄙视:这个女人以貌取人的毛病看来是无可救药了!) 貌似藻园里发生的故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晚上开始坚持了很长时间的练功时间,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放松对身体的管理,尤其是在白天摄入了那么多高能量高蛋白且含有各种可以让人短时间内长出双下巴和小肚腩的高营养物质的美味后,我的良心不允许我对此无动于衷。(虽然在面对上述美食的时候我的良心确实做到了无动于衷……) 可是,女人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矛盾综合体吗? 所以高难度的瑜伽动作是保持身体柔美线条的首选项目!这样的运动尤其适合我现在的处境:这里是不能容忍女子穿着睡裙作出任何会发出巨大声响影响皇城之内庄严和气的一切有氧运动的!(除非她们是和皇城中的某两位不受上述条件约束的人们在一起,脸红……) 在这种情况下不选择瑜伽难道等着变成肥婆? 立刻把身体盘旋成三角饭团状。 飞兰遣退了这间寝殿里的其余宫女,虽然她们非常想看我接下来的近似表演性质的后续动作,看的出来大家对于这项运动还是很好奇的。 这样的小事对飞兰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而言却省下了被众人惊异目光反复“扫描”的麻烦。其实她是一个很细心体贴的人,短短几天就把我的喜好性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啊,被她发现了!其实我有一颗时而火热时而羞涩的少女之心…… 只留下自己在一旁陪伴的飞兰,也是略到惊讶地看我缓慢悠长地摆出一个个严重违反人体力学的高难度动作。 在看我做完最后一个动作露出满意的微笑之后,飞兰就会提醒我该去沐浴了。(那个,别误会,我不是懒惰邋遢到连洗澡这么重要的清洁工作都需要别人提醒的人!)不久前,我开始被安排进行特殊的沐浴。(所谓特殊,也不要想歪了!) 没有广告中常见的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也不是有绝对浪费嫌疑奢侈到不行的纯牛奶浴,就是在一池添加了神秘药草的浴水中泡上半个时辰,但就是这样的药浴让我产生了强烈的窃取药浴配方长久使用甚至当作传家之宝的邪恶想法。 原因是:经过不到三天的药浴,全身上下的肌肤变得好像婴儿一样光滑柔嫩。并不是说以前的肌肤不好,只是现在的更加细致软滑,而且还有一点就是, 发现以前的里衣不再适合了,(不要想歪了!),原本穿上感觉柔滑舒适的里衣衣料现在竟然会不时的把身上细嫩的皮肤划出血丝来!而细心如飞兰马上注意到这一点,为我准备了不下十套全新的里衣,附带中衣一并换成了用贡品蚕丝精心制成的顶级衣料。 飞兰在为我准备这些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琉璃小姐现在拥有公主一样的肌肤了。”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豌豆公主的故事:睡在七层羽绒床垫上的豌豆公主,抱怨自己的身体被硌得四处於青,而罪魁祸首竟然是埋在七层厚厚的床垫下的一粒小小的豌豆! 而这个故事简直就是为只有公主才会拥有的娇嫩肌肤打出的活广告! 羽绒床垫在哪?我也想来挑战一下…… 以上皆是安徒生童话中毒颇深者的临床反应,请自动跳过,谢谢! 第四十六章 学以致用 在别人眼里看来,把珍馐美味锦衣华服在这短短几天尽情享受了一遍的我应该从心底感到满足了,这是别人一生也难得的美梦成真的机会。但是,仅凭我现有的身份资格真的可以白白享用这些东西而不必担心要去任何代价吗? 开玩笑,御花园中养的孔雀还得为她享受的宫廷供养努力奉献出“孔雀开屏”的经典戏码来取悦主子呢,更何况动辄收获价逾千金的赏赐的我,可是预期中一定会到来的代价却迟迟没有被索取的迹象。 难道是我太过小心翼翼了?我真的只是他们闲来无事发掘出来的打发时间的小玩偶?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实验室笼子里饲养的小白鼠,每天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在吃下喂给它的每一粒美味饲料之后都要忍不住苦苦思考,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究竟会如何。不过好在我现在只是一名小小的时空过客,对于这个时空还没有什么太多牵挂,唯一可以拿来安慰自己的就是,对于一个就快忘记自己的真实姓名的小小女生来说,现在的待遇是我在这个时空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了。在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在那里的时候,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每一天好像比较实惠。 毕竟,作一只简单快乐的猪比做一个成日深邃且痛苦思考着的人要来的容易的多,虽然我知道猪的简单快乐其实并不能维持太久。 算了,我都已经穿越了我还怕什么啊我,难道还会有比穿越更离谱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吗?难道还有比在一瞬间失去自己熟悉的整个世界还要恐怖的事情在身后等着我吗?所以每次只要想到这里,崇尚简单快乐是福的猪就会停止这种让她痛苦的思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桌上摆放着一座纯银制成的熏炉,剩余的桌面全部被密密麻麻的磁罐占满,里面无一例外的都是最纯正的香料,因为飞兰正在教我如何辨别薰香。 我的手指犹犹豫豫的指向其中一罐,尽管在我眼中,它看上去和周围的任何一罐都没有分别:“这个?” 飞兰面无表情,但我隐隐约约地看出了她眼底的杀气…… 哆哆嗦嗦地把手指指向桌角的一盒在我眼中同样没有任何特色的香料,努力奉上我认真负责的笑脸:“那么,是这个?” 缓缓开口的飞兰残忍地给出了我这几天来最不想听到却听的最多的回答:“琉璃小姐,看来您对香料的学习没有丝毫的进步。我&看书斋” 我的手指停在半空好久都收不回来。 你要是以为这是她认为我朽木不可雕也而准备放弃对我的调教的前兆就大错特错了!飞兰姑姑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这根本是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要接受超地狱的终级特训。 天知道这以后的几天我完全接受的是类似警犬专业的训练,闻过不下一千种高级香料,在最后几乎看到了飞兰姑姑头上真的长出了黑色的角后,才在七晕八素中勉强分辨出各种香料的香型和品级。 而这之后更加惨绝人寰的是:飞兰竟然又要教我怎样调配专属薰香,那完全是另外一个庞大艰深的课程! 梅精和琥珀膏混在一起会有怎样的效果? 是,腐烂的梅花? 木樨和豆蔻呢?! 宫保鸡丁的调味酱?…… 柳兰和薄荷草呢?!! 这个我好想说是不是佳洁士草本精华啊~~~ 好了,我承认,这确实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所谓闻香识美人的风雅传说自古有之,甚至男女皆宜,在贵族世界被贯彻的尤为彻底,但是, 要一个从小到大接触到的香水只有隆力奇蛇胆驱蚊花露水的人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为专业调香师是不是有点天外飞仙?! 所以不难理解我看到来储玉阁探班的龙元后的激动心情,那简直可以用热泪盈眶来形容,来得太及时了!迟来一会我都可能会有开口发出“汪汪”声的可能…… 飞兰自动地让了开去,或者在她看来,和身份地位高于自己的皇子相处其实也是对言谈举止训练的一次小考验?那个,不管怎么样,偷的浮生半日闲总是好的。 龙元身上传来清新芬芳的薄荷和温暖的琥珀的味道,我饱经摧残的鼻子条件反射似的给出判断。根据我的初步学习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绝对出自宫里专业的调香师傅之手,高级纯正。 飞兰你看,我是你勤奋的学生。 “几天不见,你好像更美了。”龙元端详了我一阵之后由衷地说道。 在听到龙元的赞美之后我没来得及脸红就老老实实地说:“这些全是飞兰姑姑的功劳。”在宫里,人靠衣装佛靠近装的真理屡试不爽,飞兰又是精通此道的高手级人物,所以得到的任何关于我外貌的赞美我全部献给她。 飞兰你看,我是你知恩图报的学生。 “你不靠装饰也美。” 太难得了,龙元竟然会说出这么热情的话来!我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一下下? “其实你更美。” 在我还没有感概“飞兰你看,我是你头脑灵活的学生”之前,飞兰和其它宫女就默默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储玉阁就只剩下我和有点脸红的龙元两个人。而我也是这时才发现,我刚才的话对龙元来说好像不是赞美哎…… 还是龙元厉害,虽然愣了一下但是马上恢复如初,叫回了原本退出去的飞兰姑姑。 “飞兰姑姑,”龙元对飞兰还是很客气的,尽管以他的身份无需如此,“本王想带琉璃在宫中走走,希望你不要阻拦呀。”这番话说的软硬兼施,既端出身份又不显得盛气凌人,龙元还真有当主子的风范。 飞兰恭恭敬敬地把我们送出储玉阁。 “为什么从来不见你带任何亲随在身边呢?” 因为龙持身边总是有东宫总管延庆和近身侍卫白聆雨,更不用说一应侍从亲随,人数颇为不少,场面十分排场。可每次见龙元都是孤身一人往来,好歹也是堂堂静海王,太形单影只了。 “我不喜欢被人跟在身边。”龙元解释说他更喜欢一个人想去哪就去哪。 就像这些日子我了解的一样,这个人其实有点不善于和身边的人来往,即使是侍候在身边超过十年的仆人都不一定有机会和他说够一百句话,所以我之前问他的关于亲随的问题对他来说根本没往心里去过。尽管静海王府里的亲兵侍卫人数众多且个个精挑细选保证了小皇子每次出行的安全,但是,小皇子的近身却不允许有这类的人靠近。 在心中暗自羡慕了一回小王子的奢侈生活,在宫里,最难得的就是这种绝对的自由。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和龙元一起走在淡灰色磨砖拼缝的宫道上,经过一座座华丽的角门拱廊,很好奇这位“自由浪漫”的小皇子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提前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他兴致勃勃地侧过脸来对我说,“带你去我最喜欢的地方。” 最喜欢的地方? 承蒙他看得起我,带我去看艺术少年成长的摇篮,出宫前他在那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降雪宫。 刚来到降雪宫的门外就有当值的小太监飞跑过来行礼。尽管龙元已经搬出了皇宫拥有的属于自己的王府,但是这降雪宫却日日有人打扫照料,仿佛主子只是出去片刻,随时都会回来似的,宫内一应事务全都照主子在时的运行,所以我和龙元的到来没有给这里带来一点的慌乱。 我有一瞬间怀疑龙元是不是还在这里居住。 唉,这是一个一切以主子的舒适愉悦为前提运转的地方。我的仇富心理又开始不由自主的膨胀,很恶毒地说了一句:“降雪宫听起来真的像是公主住的地方呢。” 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经历的龙元被我成功的击倒。 第四十七章 妥协 其实降雪宫是一座非常典雅美丽的宫殿,种满了高大茂盛的樱花树,到了花开季节一定会让整个宫殿全都笼罩在红色樱花织就的华丽帷帐之下,确实有利于艺术少年的健康成长。我们都知道良好的环境对于孩子的健康成长的重要性。 现在不是樱花的花期,所以殿内的樱花树枝叶青青。从高大的月形窗望出去,庭院廊台之间随处可见巨大的陶制花海,里面满满的都是幽香宜人的花草,除此之外,全是白色石料铺砌的地面上看不见一点灰尘。 脸色早就回复如初的龙元和我一起坐在悬挂着“天真可佳”匾额的暖厅里,无比安详自在的享用着这座庞大精美的宫殿所能提供的全部舒适。 没有飞兰布置功课的宫廷生活竟然可以如此奢靡惬意。 坐在柔软舒适的软榻上,随手接过龙元手中递来的茶再随手把它放在一侧的方几上,龙元到没什么,反而是奉茶的女官从龙元递茶的动作开始时就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在她们看来,冷淡的皇子殿下原来也可以这么自然的做出关心的举动来,真是让人又惊又下。 我看着窗下一张毫无瑕疵精美无双的琴问:“殿下也弹琴?”可是这样精美的琴为什么不跟龙元一起搬到静海王府里去呢。 “叫我龙元。”旁边的龙元有点不满,纠正着我对他的称呼。 “皇子殿下。”这次也已加上了皇子两个字,满意的看到他脸上瞬间加重的不满。在他进一步不满前解释道,“虽然你叫我琉璃,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叫你龙元。我还在宫里平安健康的度过每一天。”多么充分的理由,你一定懂我的意思吧? 少年的脸有些涨红,嘴唇却闭地紧紧的,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那眼神几乎就是:原来你一直在敷衍我! 随后,完全我没有预兆的,就像是冰雪初融后的早春,少年脸上给出了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微笑,放下手中的茶盏,回身向我靠过来。 我们坐在同一张衬着烟霞云纹刺绣的暖榻上,类似于现代的长沙发的大小,本来各距一方相安无事,此刻他的动作却打破了原本的和谐。 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身体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他可是温良无害的小皇子呢,我到底在怕些什么…… 可是,随着他的越来越靠近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去,后背几乎已经触到了暖榻的扶手,少年淡淡微笑的脸却依然向我靠近着,喂! 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后倾了,因为背后清清楚楚传来的感觉就是:我已经彻底进入了暖榻的扶手和靠背形成的死角里,根本已经无路可退。 少年白皙精致的脸停在离我不二十厘米远的上方,两只手臂非常悠闲地撑在我身后的暖榻上,这样我就被牢牢的控制在他身下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阳光从一侧洒落到他的脸上,修长的睫毛低低地垂下,因为他的视线正牢牢地锁定着被他困住并且开始慌乱起来的我。 一时之间我觉得气氛很怪异。 “叫我龙元。”少年轻轻柔柔地重复着最初的要求,这次我却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别,别闹了!”我结结巴巴起来,心跳有些紊乱。真是的,他一直以来都是我心中温良无害的小皇子,也许有点爱恶作剧,这不是他第一次捉弄我了,要镇定! 但那时我怎么会知道,我所了解的龙元也不是全部的龙元啊。温和冷淡算是勉强说对了一半,但是其余的,更重要甚至是更可怕的,我却一点都不了解。 少年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里面有隐隐的光芒闪动,撑在硬木材质的暖榻上方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我看到自己映在他瞳仁上的脸越来越清晰,慢慢放大,知道我的脸能清楚地感觉出来自他的温暖呼吸…… “叫我……”他的嘴唇几乎就要因为微小地动作触上我的脸! “龙元!” 我完全的妥协,乖乖的顺从了他的意愿。 可他那是什么失望的眼神! 龙元最后还是比较满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端起了先前放在一边的茶盏,好像什么都没作过一样。反而是我,心有余悸地靠在原来那个狭小逼仄的角落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那个,龙元。” 少年含笑温和地看着我,一点都找不出刚才那种压迫感的存在,我略微放心了一点。 “我私下叫你名字是没问题啦,但是,请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吗?” 多么委曲求全温柔婉转的要求啊,同时也借机表现一下心中小小的不满。 “如果觉得并不公平,你也可以这样吓我。”非常邪恶的语气。 当我没说! 我想我还是很擅长改变气氛的。 原本热闹的谈话氛围可能会因为后来加入的我随手甩出的冷笑话而瞬间熄火,那样的失败经验本来不值得一提,但重点是经过了无数的失败之后我学会了用粗线条的方法来扭转可能出现的尴尬局面,轻轻跳过一切不利因素,重新点燃气氛,算是将功补过。 冷场怕什么,话题不是信手拈来的吗?要知道我可在同学聚会中的双刃剑,是“不可或缺”的主题人物,以陈氏太极的精神把现场气氛带向一个个未知…… 所以说生活还是多一些未知和期待会比较有趣。 所以对于降雪宫里暂时出现的沉默我准备再次以粗线条加大笔写意的方式轻轻跳过,努力作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还是随意地指向刚才看到的那架琴,音乐少年的寝宫理会出现琴一点都不奇怪。 “龙元不是可以把听过一遍的曲子完美的重现吗。” 龙元抬头看了看那架琴,懒懒地笑了笑,还是这样温和优雅的时候最美形了,刚刚的龙元教人看了心里发慌呢。 我努力维持着脸上纯良无害的微笑:“能弹出琉璃那天唱的歌吗?” 龙元殿下非常给面子地走下来坐在那张琴前,丝毫不输给女生的修长柔软的手指轻轻挑起琴弦。在一段华丽流畅的和弦之后,他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向一脸崇拜状的我,我想以他的功力即使是闭着眼睛去弹也不会出错的。 “琉璃要完整的唱一遍才行。” 在这样如花美型的少年面前做任何形式的扭捏都是对上帝赋予的恩赐的浪费。 非常配合地跑到他身边,坐在他的脚下,这样随意且不美的坐姿被飞兰看到绝对会训到我减寿三年,不过现在不是不必在区为训练烦恼的宝贵休息时间吗,而且小皇子殿下不是也和我一样很随意地坐在地上吗? 好在我们身下是一片柔软舒适程度不输给画心殿里那方白毯的软垫,看来龙元平时也喜欢随地而坐。 坐在专心弹琴的龙元身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纤细的琴弦之间柔软的游移着,几乎看不到骨节的手指细腻光滑的像是蜂蜡做成似的,艺术家的手都很美。能够坐在这样的美少年身边,听他认真的给我一个人的演唱伴奏,原本随便的心情也渐渐认真起来,所以想好好的把这首歌唱给他听。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税,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 他真的很厉害,那么轻松的断定那天在皇后娘娘的寿诞上我唱的不是完整版。因为在那样的场合下,一直怕忙中出错,所以曲子越短越好,我想比较平安无事地拿到那颗劳精。二是因为后面说唱的部分怕在场的大人们接受起来会有点困难,现在倒是可以完全没有顾忌的全程唱出来,即使是最具难度的周氏唱腔中真假声转换都要给他秀出来! 没办法,太投入的我就不管龙元能不能接受了。不过,音乐既是无国界的,所以也可以是无时空的对不对?反正龙元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本着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真理性原则你一定可以还原这首伟大的周氏情歌的! 第四十八章 帝王家事 其实这不是什么天下无敌的完美乐章,只是唱词和旋律给人很强的画面感,能让人莫名奇妙的被触动到心底某个秘密的角落再加上在这个时代,没人会写出这么直白大胆的歌词,(尽管在我们的年代,方词人是以优雅且有内涵取胜的),所以,我只是在适合的地点唱出适合的歌而已。 轻柔低沉节奏感十足的唱词用近似随意的方式随意地念出,最初连龙元也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就从新找回了节奏。这么快就掌握了中国风曲调的随意变换,太有前途了!个人不由自主地给出建议:龙元如果能穿越的话,一定会成为华语乐坛新的音乐小天王,前提是他得跟我一起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还得请我当他的经纪人才行。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唱着他们认为奇怪的歌的奇怪的女孩吧? 龙元的话和最后一个音符一起飘进了我的耳朵。 “也许,向母后要了你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我忽然想起飞兰姑姑今天要考试我的书法!”我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一时天旋地转。这句身体还很柔弱,尽管我一直在加强体育锻炼,但实在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惊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随便抓了一个借口,然后就想夺门而逃。 在腿迈出去的最后一秒终于转念一想那样做实在有点太明显了,于是颤巍巍地转身对也悠闲地从琴后站起来无声地看着我的全过程挣扎的龙元勉强地笑了一下,我想一定非常僵硬,非常难看, “我可以回去吗?” 有那么一会我觉得龙元眼睛里有一种好像是生气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到我几乎以为那是我的错觉,因为他现在正在对我露出他一千零一回温暖的微笑:“当然可以,我不会让琉璃为难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原本缩紧的心因为这一句而重新舒展起来,我都有点感激了。 不是我不懂,也不是我不敢,而是绝对的不能。 有一种东西危险到即使轻轻碰触都会留下永远的痕迹,我不想伤人,亦不想自伤。 即使去宠物店挑选一只想要用来和自己做伴的猫,都会因为店主人有意无意的一句“只要选好了就永远不能丢掉啊”而停下伸出去的手。 只要选择了,就不要去伤害。 感情这东西,一丝一毫都要附带相应的责任。即使是一只小小的猫咪,也足够敏感到察觉出主人感情的细微变化。流浪宠物们每一个都背负着巨大的悲哀。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心神恍惚之间已经跟在龙元的身边走出了降雪宫的大门,也许是还在想着这些模糊但是混乱的事情所以没有抬头注意周围,直到龙元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地叫出 “皇兄。” 啊,应该想到的,皇子们居住的宫殿应该相隔不远。 太子殿下还是一身灼灼的红袍,英气勃发的年轻脸庞,依然是众人聚焦的神祗一样的存在,大概只有龙元在能和他站在一起吧。 太阳和月亮的组合。 心绪不可避免的朝**同人系列中最为耸动的不伦之恋的方向奔腾而去,明明刚才还温暖美好着的…… 不知道是我发呆的功力日渐高深能够达到藏而不露,还是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放任我去自流,(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没有人计较我的失礼,任我呆呆的站在龙元身后做若有所思状。 龙持殿下貌似无意地问龙元:“我记得你的降雪宫可是不许人轻易踏进的,今天算是破例了吗,琉璃的面子真的很大。” 我激灵一下从邪恶幻想中清醒过来。这种很有可能会关系到自身安危的敏感话题总是能让我瞬间清醒,而且大脑已经对白琉璃这个名字有了很高的认知并把它设定成的自己的代号。 魂魄归来之后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提高戒备,随时准备不怕死地施展话题转移**。 原本以为龙元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怎么说也会轻轻解释一番,想不到他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点头:“为琉璃破例是非常值得的。” 原本以为听到这样的话后我怎么说也得象征性的脸红一下露出小女儿羞怯之态的,可是看到龙持和龙持身后我们家小雨的眼神之后,我决定还是坦然一点比较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穿纯黑色的配有金色配饰的高级侍卫装的小雨,织金嵌宝的腰带上也悬挂起了宝剑。即使就那样沉静冷淡的站在太子身后,在众多的侍卫之中他都是最优秀最出色但也最不像侍卫的那一个。 一点都看不出他还是只有十五岁的少年,还是可以称得上孩子的人,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感觉离这么远我都能感觉的到。 小雨,难道你也要往冰山型男的方向发展下去吗,那样会让我很心痛的!我还是认为初见他时那种近似妖邪的气质更适合他。 可是,即使是看到美少年即将面临转型失败危险的痛心都比不上小雨冷漠空白的眼神给我的伤害来的巨大。 他从一开始轻轻扫过我一眼之后就在没有看过我的眼睛,呜~~~ 我不无怀疑地看向绝美无双的皇太子大人,他的强攻形象在我心中越发鲜明突出,心绪再次不可避免的朝**同人系列中的不伦之恋(君臣之间也属于不伦的!)的方向轻快自然地发展下去…… 就在我试图从龙持脸上寻找他其实就是一个攻的有力证据的时候,(即使有证据哪能在“脸”上吗?!),龙持的眼神朝我凌厉地一闪,但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我虚弱的心脏顺势停跳一拍! 他的眼神怎么会那么凶,我只是在心里随便想一下又没有说出来…… 一边不由自主的往龙元的方向移动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的胆小懦弱:在发现别人的怒气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躲开。 “皇兄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请容王弟告退。”龙元的声音越发的温和,仿佛完全没有介意龙持越发复杂的眼神。 对啊对啊,此地一看就是不宜久留的样子,还是走为上策。在感激龙元说出我心中已经千回百转的想法之后,又有些感叹皇族之间的手足之情要排在等级尊卑之后,一句“皇兄王弟”,让人觉得这两个少年之间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我还在龙元身后对帝王家事不胜唏嘘着,又听龙持不急不慌地说:“可是,我还有话想单独和你说呢。” 没有像龙元那样使用冷淡疏离的语气,反而像起了谦虚和善的兄长,微微请求的语气更让人觉得难以抗拒。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听完这句话的龙元,脸上好像飘过一票阴影呢,他似乎不太喜欢去面对这样和善有爱的皇太子,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嘴里发出的声音有莫名的无力, “是。” 年轻的皇太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再没有看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转身带着众多的侍从朝着远处错落有致的宫殿群走去。接近正午的苍白阳光也无法完全驱散其中的浓雾,高大巍峨的建筑更像是隐藏在雾中的城堡,模糊飘渺。 那就是东宫吧,孕育下一代天仪之主的地方。 第四十九章 小叮当 不知道这两位大人在一起会说些什么,我只知道龙元挑出一位降雪宫的女官,在简短的吩咐她送我回储玉阁后,随太子一行人离开时实在是有点犹豫,有点激动,还有点…… 紧张 我莫名其妙的担心起来。 这次,想到的可不是不伦之恋。 原本以为储玉阁再也不会迎来救苦救难的龙元了呢,(为什么会这么想,不知道!),第二天他却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出现在我和飞兰的面前。这次不用他再开口,飞兰就非常自觉地结束了的当天的训练课程。虽然这些课程会在龙元离开后如数补回来,可即使这样,我也很高兴。 为了稳妥起见,我决定和龙元在储玉阁这一方目前还标记为“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小小空间内休养生息,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我有些好奇昨天他跟龙持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心中有隐隐的不安但又不敢问,怕问出的答案会让我陷入到更加混乱的境地。(为什么会这样想,还是不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龙元波澜不惊的温和微笑成了我想一直看下去的风景了?难道是我默默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美少年控又开始发作了? 天才音乐少年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只听过一遍的曲子完整且丝毫不差的记下来,有需要的话可以用更加完美的方式重新演绎出来。这表现为:每次我唱错节奏的时候,某元都能凭借其对音乐天生的敏感还原最初的完美,让我不止一次的萌生带他穿回现代当摇钱树的邪恶想法。 可是创新型人才更加难能可贵。 “龙元能不能选一首自己喜欢的曲子弹给我听啊?”不论这个少年选择的是什么,肯定都是我没有听过的古典曲风。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柔软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脸,然后唇角绽放出一朵春风似的微笑,修长美丽的手指用几乎魔法般的技巧划过二十五根琴弦! 霎那间,轻盈美好的音符像是一场最为华丽盛大的樱花雨轻轻舞动,缓缓飘落。鼻息之间充斥着浓郁甘甜的花香,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大片花瓣簌簌飘落,渲染了整个世界。 不可思议的美妙感觉让人的后背密密的起了一层微粒,微微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最深刻真实的悸动。 “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现在终于可以把它弹给一个人听了。” 少年的话像是在宣告着什么,确定着什么,更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唇角的微笑柔如春风。 我相信他的音乐可以感动任何人,而我差一点就陷进去了呢。 “龙元,好的东西要拿来和大家一起分享才对。”我也拿出了自己一千零一号的白痴笑脸,为了加强语气甚至还大力的拍了少年的后背一掌。 龙元只能有些无力地摇摇头,推开了琴,重新端起喜欢的清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依然坚定温和。 看,这样多好,世界纯真美丽,我们只需要微笑就好。 “好久没有见过我们家小雨了。”我幽幽地说。 “你不久前才见过他。”有人凉凉地抛过来一句。 无视。 我继续伤感地说:“独自一个人,在这深宫重地寂寞且艰险地活着,真的好可怜啊,他还那么小……” “母后是他姨妈,太子妃是他姐姐,谁让他‘寂寞且艰险’的活着啦?”更加凉凉的一句。 我泫然欲泣:“好可怜的我们家小雨,每次见到我都装成那样坚强,(其实我是认为用‘冷漠’形容会更贴切一些),他一定很想念亲人吧……”从袖子里摸出小手帕,准备做拭泪状。 “算了,”龙元脸色有点无奈地转过身来,“我带你去找他吧,”非常不甘心但不无赞叹的加了一句,“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一般一般。 看了那么多部韩剧,本人又是崔智友同学的超级粉丝,可以说她的每一部戏都是我陪着一起哭过来的,随便想想冬季恋歌或者天国的阶梯的哪段剧情不能召唤出眼泪来! 但是,等一下!我不能去找小雨。 “还是你把他带到储玉阁来吧,或者等到他轮值休假什么的时候也行。”停下动作犹犹豫豫地说。 “你是怕见到我的皇兄吧?”龙元一针见血。 人那么聪明干嘛,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困扰的! “怎么会!哈哈,哈!”我勉强笑了几声,“我才不是害怕,是因为刚刚进宫还不是很熟悉周围的环境,不好到处走乱招摇一把的……”这,信手拈来都是理由啊! 可是龙元带着虚假的同情的表情告诉我:作为太子专属近身侍卫的白聆雨,即是在没有当差的时间里都要呆在寒邑宫里待命,除非是我潜入这间太子专用的寝宫之中,否则我是无法单独和小雨见面的。 这下怎么办,难道要偷偷地溜进寒邑宫?不太好吧,或者派叮当猫埋伏在太子出行必经之路上,看见小雨经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拖进猫同学的万能口袋里带回储玉阁?而这一切存在且发生的前提是机器猫的故事被重新改写,我取代康夫成为机器猫的主人,爱哭的康夫小朋友请节哀。 可是,如果真的拥有一只小叮当,我为什么不直接让它把我变回到二十一世纪去! 哎,愁…… 我最终还是选择让龙元来充当实现我愿望的小叮当的角色,请他带我去找小雨,不过不要惊动太子殿下,只是悄悄进去就好。 “你确定你皇兄对我们家小雨没有非分之想吗?在和龙元去往寒邑宫的路上我有些激动地问他。 龙元的薄薄的脸皮迅速泛起红来,很清楚我的心里现在正在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看来眼前的贵族少年很清楚的知道‘男宠’这个词汇代表的全部含义,飞快地说:“你想太多了!” 我的心放了下来,不知怎么又有点小失望。(我是中毒颇深的同人女) 寒邑宫是一座三重的宫殿,围绕四周的密密麻麻排列的廊房是给伺候使唤的宫女太监居住的,小雨住得要好一点,在第二层太子用来学习和处理事务的殿宇的角落一间。龙元带我从角门绕进去,守门的值日官连问都没敢问,看来龙元在这宫里确实能发挥一定的小叮当的作用。 我甚至来不及欣赏高大壮丽不输给含元殿的寒邑宫,走了不到一刻钟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行!我确实见到了我们家小雨,可是…… 穿着纯黑色宫廷侍卫装的小雨显得格外纤细修长,金色的配饰也很适合他特殊的身份。柔软的黑发被束在脑后,稍长的刘海让原本精致立体的五官增添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邪魅。十五岁的少年正处在向男人默默蜕变的萌芽时期,每次见到都会感觉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身为女生的我一直认为神奇且神秘的变化。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句话是经历了千百年时间的检验存留下来的真理性宝贵总结。 天啊,我们家小雨正和一位宫女姐姐纠缠在一起,宫女姐姐长得非常可爱而且身材依然很好,而且小雨的手还依然放在宫女姐姐的腰上! 为什么要用这么多依然?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简直是我和白聆雨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再现! 小雨,你又这样,这么小就频繁的接触这些东西对你的身心健康发展是很不利的。但是,又不能否认远远看去,美少年和美少女主演的亲热戏十分的有看头,不管从那一个角度看过去都很撩人! 第五十章 珍贵 在宫里可以这样吗?可以和宫女随意亲近吗?理论上来说是不可以的,因为宫里面的女人无论地位尊卑一律都打上了皇室的烙印。除非是犯下什么重大过错被逐出宫外(但多数情况是被杖毙),或者是年龄太大且未被宠幸且无名无份才可能会被遣回原籍,只有这样她们才有可能恢复自由。 而这寒邑宫应该是东宫的核心所在吧,这宫里的全部女人都可以说被打上了太子殿下的专属记号,即使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恩宠也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小雨你不要因此惹上什么麻烦呀。 除非,她们获得了主子的允许或是命令去侍候小雨? 以小雨特殊的身份地位倒是有可能。难道小雨是得到允许的吗? 我悄悄退出了他们的视线之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是怕惊扰到他们似的一直退到进来时的角门,因为我知道如果出声的话恐怕会给小雨带来困扰,尤其是我身边海还跟着一位皇子,他也一点不露地把这一幕看了去! “很震惊?”龙元有点过分关切似的问道。 “有点。”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眼前还会闪现出刚才的画面。看到别人正在缠绵的镜头丝毫没有让我产生一点点厌恶或是轻视,除了刚开始的那一点惊吓。 “你可真镇定,一点都不担心亲爱的哥哥被别的女人抢走。”他意味不明。 “唉。”我随口叹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答,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我们家小雨一向如此,要是随随便便就会被女人抢走的话,估计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要是被人看去大概会被说成侮辱皇室威严教训一番,真是有些轻薄啊。”龙元今天出奇地作出看好戏的样子来,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我呼地转身:“难道你没看出那姐姐是自愿被我们家小雨抱在怀里的吗,什么轻薄,不许你这么说!” 不受控制地对龙元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来可是头一次。我看*书^斋如此理直气壮的维护小雨的我让龙元有点惊讶,一时间我们就那么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再开口。 我也知道刚才的我有点激动,说话的时候更是有些态度恶劣,但是帮亲不帮理是我一贯的做人准则。我毫不犹豫地把小雨划分到亲友一族,不能容忍别人对他的一点点轻视和挖苦,即使是从龙元嘴里说出来的,我听到了照样会跟他生气。 “琉璃是像喜欢哥哥一样喜欢他吗?”龙元看来没有生我的气,反而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当然不是。”我都没有思索就给出了否定的回答,龙元的脸色迅速的变化了一下,眼神似乎飘向了远方。 我是用喜欢弟弟小助和好朋友小慧一样的心情去对待白聆雨的,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身体很年轻所以在别人看来,敢于直接喊出哥哥的名字的我是在是有些奇怪吧。 “是像喜欢朋友一样的那种。”我认真地回答道。因为他并不是小助,所以我和他之间只能是友情啦。 完全陌生的时空,陌生的人群,寂静的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似的兰院,是这个总是带着几分邪气的少年陪我一起度过了穿越之初那段最难熬的日子。一起乘坐他奢侈的私人马车,一起去爬山,一起进怡红楼,甚至一起面对可怕的皇太子,这些都足以让他成为我最好的朋友,而这大概是我来这之后做的最奢侈的一件事了,把我的友情给了一个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朋友?”龙元有点疑惑。 我迅速且坚定地点点头:“所以,小雨在我心中,无论怎样都是可以理解的。” 身后意外的响起了笑声。 怎么,难道还有观众?我不由的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要知道我和龙元可是悄悄的潜进寒邑宫的,被人发现了多少有点麻烦。 转身,看到正在边微笑边拍手的龙持殿下和他身边神色复杂的小雨。 明明刚才还看见小雨和一个可爱的宫女姐姐难分难舍的画面,现在怎么像没事儿人一样站在太子殿下身边?而且太子殿下的表情还那么自然,一点都不惊讶会在这里看到我和龙元似的。难道,我犹犹豫豫地再次环视了一遍在场三个男生的脸,心中慢慢飘起一朵乌云。 该不会刚才被我“碰巧”撞见的那一幕是他们几个设计好了要引我上钩看我反应的吧?可是这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比起太子殿下的从容甚至是愉悦,龙元的脸色却着实的有些不自然,我心中的乌云更加深重几乎就要凝结成暴雨,这一切一定是有预谋的! 我直接看向龙持身边的小雨。 要知道你可是刚才那一幕的核心人物。如果这真的只是这几个人搞出的一场小阴谋的话,那么小雨,你可是出卖色相的那一个啊。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才会同意这么做,而你又想看到些什么呢。 虽然我清清楚楚地说出了‘不管小雨怎么做我都会理解他’的感人对白,但是现在我真的有点不理解了。 我想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很呆滞。 还是那个永远都能稳稳操控一切似的可恶的皇太子殿下首先开口打破了有些沉寂的气氛。 龙持用我分不清是赞叹还是挖苦的语调对我说:“看来你们兄妹还真是与众不同,我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喜欢朋友的方式去对待家人。宰相大人家的家风实在特别。” 这人真是…… 怎么了?看到别人胸怀坦荡光明磊落以诚相待肝胆相照的友情妒忌了还是怎样,谁叫你出身皇家,注定没有办法交到真正的朋友!我在心里口不择言着,随即又被自己这样接近恶毒刻薄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即使知道自己被欺骗心里很不爽,可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太不应该了。幸好没有说出来,否则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太丢脸了。 不管怎样,恶意伤害别人是没有风度的行为,肆意攻击别人的弱点更是不可原谅。所以几乎都到了嘴边的“真心实意的好朋友胜过虚情假意的亲兄弟”之类的逞口舌之快不顾他人感受的刻薄话就忍住没说,换成了比较温和的 “家兄是像朋友一样珍贵的兄长,小女对他绝对没有不敬不爱之心,是小女方才失言了。”这是我第一次称呼小雨为兄长,不知道小雨能不能接受得了。别说他了,连我都正在适应状态中,真不习惯哪。 “像朋友一样珍贵的兄长。”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似乎还带着逻辑混乱的话却让在场的三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暗了下去,只有在相似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才能明白它的真正含义。 换做以前的白琉璃,兄弟姐妹家庭温暖距离她简直是千山万水,朋友更是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生活里的陌生词条。就算是生活在父母宠爱之中的白聆雨,也只是长在鲜花城堡之中没有经过风雨的千金之体,又能真正了解几分“朋友”和“珍贵”的真谛?至于龙持和龙元两位皇子,他们从小接受的皇族教育更是不容许他们去碰触被认为是软弱的表现的私人感情。朋友?估计早早就被剔除出了他们生活的世界。 所以,我轻轻松松说出的朋友,光明正大的给他们加上“珍贵”二字作为修饰,再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们面前,反而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了。 三个人选择了一致的沉默。 看,到最后反而让我开始有些惶恐不安地想,是不是这种尺度的话在他们看来也是不合情理的露骨一流呢?而且就连我热情地给出“朋友”的称号的小雨的脸色也是十分复杂,又是加剧了我的不安。 该不会是,被看作是胡言乱语的人了吧? 我的额头慢慢浮现出久违的三道黑线,要知道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被当作是奇怪的人看待,要知道,时空穿越者的内心都是很脆弱的! 第五十一章 小雨的问题 三个人中最先作出反应的还是龙持 就在我小心翼翼地回想在这一连串的情节中我的言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不妥的时候,就听见太子殿下给出的吩咐:“白聆雨送你妹妹回去。” 这不就是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吗?皇太子殿下竟然在无意之中完成了我的心愿,他在我心中的印象终于改善了那么一点点! “刚刚为什么那么做?”和小雨一起出了寒邑宫,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之后还没有收到来自小雨的半句解释,我终于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原来一直慢慢走在我身边的白聆雨停下了脚步,转身用以前非常少见但是现在几乎每次会见的平淡语气对我说:“想见到你。” 在三秒钟的不解之后顿悟并握拳:“那个变态!” 不用再问,一定是龙持那个家伙导演的这一切想看我的反应。他似乎特别喜欢从不同角度去剖析别人并以此为乐,而我之所以在最后被小雨一个人送回去大概就是小雨配合表演得到的报酬。 叫人怎么能不把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词条拿出来送给他! “什么是变态?”看小雨的表情就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词,克制不住好奇心的小雨问道。 “就是用来形容那种喜欢用奇怪的方法和忽略别人感受的方式来满足他们不为人知的邪恶意图的人的非常贴切好用的词!”我耐心予以解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咬牙切齿地给出这个形容词的对象是天仪王朝最最尊贵的皇太子。 小雨看我的眼神有点忧心。 “不怕不怕,我只跟小雨随便讲讲,别的时候会自动管好自己的嘴巴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拍拍小雨的肩膀,只比我年长一岁的白聆雨却不是现在的我能够轻易拍到肩膀的了,我的头顶最多只到他尖尖的下巴的样子。 “哎,你好像长高了。” “琉璃对我一点占有的想法都没有。”小雨的沉默冷淡像冰雪一样开始慢慢融化,语气也渐渐温和起来。我看书^斋原来看上去非常邪气的桃花眼现在像琥珀一样清澈透明,脸色有点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惊讶。占有?听上去好怪的一个词。 “看到我和别的女孩亲近,一点都不会紧张,更不会难过。”小雨的声音有一点不稳,这可不像他。以前的小雨什么时候都是自信满满,无论说什么,声音都不会有一丝的不稳。 因为你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嘛。 我差点就把这句话说出来。 知道小雨因为宰相夫妇无穷无尽的宠爱,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放任自由的环境之中。而且身边女孩子会自发的因为他的地位和容貌(随着小雨这妖孽的逐渐进化,恐怕不用亮出身份就可以在追女孩的过程中无往不利)向他靠过来。更能可贵的是,据我的观察,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使用过强迫的方式。这一点很重要,属于人品问题! 像他这样年轻美貌的公子哥身边总是少不了飞蛾扑火一样围拢而来的女孩的。(貌似年轻美貌应该用来形容做飞蛾扑火状的女孩们的,可是用在白聆雨身上似乎更合适一些……) 先不提这家伙的风流成性,想让自己的生活轻松自然就不要去随便干涉他人的生活。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或者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权利,虽然这样的权利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完全的被自己行使,但是在我们手中还有这样一点点权利的时候,还是去尽量的使用它比较划算。谁知道会不会就在下一秒,这样的权利就不会是我们的了呢。 人还是要活在当下的。 这样说来,我还是有一点羡慕小雨的生活呢(别想歪了!),我不是说那种近似风流的生活态度,而是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去活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是我,无论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心中一直隐隐向往却不敢放手去做的。 可是,就是这样被我看成是自由随意的代表的小雨,终于有一天悄悄改变了。收起了原来肆无忌惮的表情,换成越来越多的冷淡和沉默。是我以前就没看懂他还是他渐渐的学会更好地适应这个世界了呢。 我不由的犹豫起来,心里的想法百转千回,根本忘了小雨之前问我的是什么。可是看小雨不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情,依旧认真的等待着我的回答只好边想边说:“不是啊,可能只是觉得只要小雨高兴就好。”这样回答应该没问题吧。 “我现在不高兴。”一句话明明白白地把我自认为稳妥的回答打入地狱。 哎,为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好认真的问题呀,而且看他的样子根本没可能会让我蒙混过关。 “你是我在相府认识的除过小桔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擅自做主把你定为朋友你不会介意吧?”没有等他的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可是我觉得自从你进宫当差之后就变了一个人!我觉得你有时候很奇怪!” “奇怪?”对方很警觉地反问。 害我又吓了一跳,生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摇摇手:“还好还好。” “那个,是什么意思?”小雨好像很在意我之前说的“奇怪”二字。 “就是有点陌生了。”我仔细想想还是决定趁现在这个机会好好的说出我心中的疑惑,“我感觉大家在这里都变了。”不光是小雨,龙元龙持,甚至是我自己,都离原来越来越远。真是不由自主的哀伤起来。 宅女就是喜欢呆在永远不变的地方过永远不变的生活,虽然偶而在心中叫嚣几句想要新鲜刺激的生活但是她还是希望看到周围的一切全部既安静又美好的存在着,最好永远都不要发生变化。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宅女偏偏碰上了穿越这样无厘头的事,难道真是老天的恶作剧? 即使宅女真的很倒霉地来到一个陌生得让她想尖叫的时空,她的潜意识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希望自己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一切不要再发生变化,希望可以在这个让她极度缺少存在感和安全感的时空抓住一些自己认为可以带来温暖和熟悉感觉的东西,在我们的世界,叫做“朋友”的东西。 什么时候,小雨成为心中那样的存在了呐…… “你喜欢我吗?” 心中满满的都是莫名涌起的忧伤的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话不亚于看到迎面驶来一辆东风!能够这样毫无羞涩之态地问出这样直白露骨的话的除了小雨那个妖孽还会有谁?刚才我怎么会一直认为他冷淡且成熟着呢?! 此刻他根本已经卸下了至少一半的伪装,原来的小雨近在眼前,复苏的桃花眼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喜欢!我们可是真正的朋友啊!”我抓住时机干脆明了地给出自己的立场。 既要挽回友谊又要划清安全区!这个时候一定要镇定! 虽然眼前的小雨让我找回以前温暖熟悉的感觉,虽然眼前这个少年还只有十五岁,但是以我在这里长达数月的风雨里程得出的血泪经验是绝不容许我再掉以轻心的。以我对小雨的了解,这句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 以一个现代社会培养出的心理成熟的成年人的高超手腕干净利落地化解这场“小意外”是我此刻的最高目标。 但是,这好像不是一场“小意外”那么简单,当然,化解也不会向我想象的那么容易,而且,我似乎总是忘了,这里每个人的精明厉害程度都远胜于一直在心里鼓吹自己占有心理成熟优势的我。 小雨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珠闪动着没有什么温度的光芒,看得我一阵心惊肉跳。 “朋友那样的喜欢?说来听听。” 在这样可怕的眼神下我感觉自己就像已经黏在黏鼠板上小半天儿的老鼠,手脚一阵阵发凉。 暗自唾弃自己比糯米纸还要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只要对方使出稍微凌厉一点的眼神,我的血液就会瞬间流通不畅附加呼吸困难。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要施展出所谓成年人的手腕的我基本陷入死机状态。 第五十二章 总管的决心 最近大家都是怎么了,地心磁场异常的关系吗,为什么一个个的说变身就变身? 我忍不住一阵阵委屈,这个时候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原本熟悉无害但“变身”后却让我产生转身逃走越远越好的奇怪冲动的人们。我*看书斋 “啊,这个,也不能完全那么说……可只要是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是不会有任何意见而且一定会支持你的!”本来只想说完前半句就好,可是看到小雨眉毛危险地一动我就不由得全身一颤,一股脑地说出一连串大表决心和忠心的话来。 我真是没有原则! 难道宅女就注定软弱?简直被他们吃得死死的! “很好,”这次小恶魔比较满意地点点头,(请允许我重新赋予小雨这个尘封已久的称呼),“就是说你以后都不会拒绝我的请求或是,要求?” “只要你一句话!”无比谄媚且讨好且卑躬屈膝着。 “走吧。”看来他心情大好,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在笑哎。 花一样的美少年…… 只要他从冰山型男的不归路上回来,哪怕是现在这样的“恶魔”微笑我也甘之如饴,叫我去跳火圈也好商量! 看看小雨我突然明白了,其实恶魔和天使之间也只是隔了一张糯米纸的距离…… 趁他现在心情正好且处于“我们家小雨”的运行模式之中,忍不住问出那个在我内心深处沉浮已久的问题:“小雨你喜欢做太子殿下的亲侍吗?你们在一起都做些什么啊?” 那家伙自顾自地走掉了。 如果不是自己实在不知道回储玉阁的路怎么走我一定会搬起路边的石头把前面的少年打昏! 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的同人女也是很可怕的! 还是寒邑宫,第三进宫殿是皇太子独用的寝宫,也是龙持整整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我^看书斋即使是在太子大婚之后,这座寝宫依然只有龙持一人在使用。太子妃也只能住在自己的存英宫,两位良媛更是被安排住进两座规格稍逊于存英宫的净洁宫室之中。 东宫拥有足够宽大舒适的房屋和空间提供给她们。更重要的是,皇太子有绝对的权力安排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随着龙持以一系列高超巧妙的政治手腕干净利落的化解了天仪朝中由于联姻引起的新旧格局交替过程中不可避免产生的暗涌和波动之后,天仪的政局恢复了最初的平静甚至更加稳定,与此同时皇太子在大臣们心中的地位更是无比的加强,已经有人开始期待天仪新主君临天下时代的早日到来。 而展现出惊人的统治才华的皇太子却再次收敛光芒,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退到他的父皇身后,把一切荣耀留给平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没有志得意满,更没有年少轻狂,甚至自认为看他从小长大教他君主之道的帝师也没有办法从这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愉悦。 这个时候的龙持,已经让臣子们感觉到了天威难测。 他越是深沉的可怕,臣子们越是觉得他神圣不可侵犯,简直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 虽然御医院早已传出可靠消息,平帝的身体已经是风中残烛,可即使是这样的消息都没办法对天仪王朝的政局造成什么打击。 在他们心中,皇太子早就是可以把天仪王朝带向更为光明的未来的主了。 早在三年前,每月十五才会在象征着最高皇权的仁和殿举行一次朝会的平帝,把一应军国大事的决策权全权交给刚刚十五岁的皇太子。不可避免的怀疑和松懈之心让臣子们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感到深深的后悔,他们差点就在那位年轻的太子手里尸骨无存。而他们得以全身而退绝的最主要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他们那与龙持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智慧,而是龙持认为,自己似乎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脚下这群战战兢兢的人,有些还是有点用处的。 胆战心惊啊胆战心惊!每一个大难不死的臣子都明明白白地看出,即使是他们自认为最秘密的行动也全在皇太子的掌控之下,即使是他们认为最周密的计划也难以逃脱来自皇太子最不经意间给出的一击。 想死的很难看尽管和他作对没关系,似乎皇太子更喜欢看到来自各方的挑战。 可是,谁敢和他玩?! 在皇后娘娘的寿诞过后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龙持以最大的耐心处理完了朝中所有的事务,虽然这些对他来说花费最多的只是耐心而已,那些臣子们眼里几乎要倾泄而出的崇拜也没办法让他提起什么兴趣,也许对他来说,这一切只是动动小手指头就可以解决的。 所以见证了这一系列起伏转折的并且甚至太子殿下性情的东宫总管延庆,有绝对的立场宣布:那天在藻园里,主子的心情其实才是出乎寻常的高兴。 没错,一向以忠心耿耿、体贴懂事著称的延总管,那天也免不了在藻园之外“偷看”了…… 偷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延总管这么安慰自己。能看到自己兢兢业业从小服侍到大的主子对那个满脸戒备的丫头轻声细语,还几乎全程都带着绝对发自内心的微笑! 要知道只要是以前熟悉主子的人看到他这样真挚的微笑肯会受到惊吓…… 延庆认为即使是因为偷看而受到主子的惩罚自己也认了,因为实在很值。 试问有谁能够在主子难得一见的温柔攻势下还能收放自如地随时摆出一脸戒备相?一向心高气傲的主子一定觉得受到了轻视吧,延庆非常自责地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幸灾乐祸。 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万事都沉稳内敛几乎可以说是喜怒难测的主子,只要在那个女孩面前就会表现出在周围人看来几乎是奇迹一般的情绪波动。 延庆几乎要开始崇拜那个女孩来了。拜她所赐,自己第一次觉得其实自己的主子是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 让主子发自真心的微笑的就只有她。 但是,延庆更不会忘记让主子现出少有的怒气的也是她。望江楼上的那一幕简直就是延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比起心疼看到自己像珍宝一样小心呵护的主子的完美无瑕的脸上挨了女孩那一巴掌,延庆那时反而更担心女孩会不会被主子用最残酷的方法折磨致死。以延庆对龙持的了解,绝对会。 可事实是:延庆总管无比挫败地发现,自己第一次猜错了主子的心思,这简直! 所以延庆总管从那天起就坚定了一定要重新认识自己主子的决心。 第五十三章 重来 还是寒邑宫。我看*书斋此刻,天仪王朝的两位皇子正在寝宫之中等待白聆雨的归来。 回想起琉璃那时的眼神,龙元心里非常不安。一眼就被她识破,连事先想好的推脱之词都没得机会用上,这件事真是做得有些草率了。 看着对面表情安详自在正整理桌上棋子的龙持,龙元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后悔,不过他并不打算开口。 棋子非常精美,颗颗都是选自上好的玉石反复打磨而成,温润纯净没有丝毫瑕疵,配上整块青玉雕刻而成的棋盘,每颗棋子落下都会发出最清脆悦耳的声音。 白皙修长,美丽不输给龙元的手指轻轻拈起最后一颗白子,随意投入龙元手旁的白玉棋盒之中:“再来一局么?” 你都已经连赢两局了,还要怎样。 龙元的心思很难集中在棋局之上,很坚定的摇摇头。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吧。”龙持看着自己手边的那罐罕见的黑玉棋子,能够毫不吝惜地使用难得的黑玉来制作常用的棋子还真是有些奢侈,要知道像这样品质顶级的纯黑玉石,价值可是普通美玉的十倍。 可龙持手边就是一只用同样玉材制成的棋盒,里面的黑玉棋子满满一罐。 说到底,这也只是太子东宫里的一件普通玩器而已。 “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完成同一个目的。可是我偏偏选了这种,因为更有趣。”龙持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美丽的棋盘,慢慢地说道。 “然后呢。”龙元的心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脸上却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平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在这点上,两位皇子惊人地相似。先天的性格加上后天的训练让他们养成了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 可是,龙持还是忍不住笑了。敏锐如他当然可以轻易地发现他人最轻微的情绪变化,更何况对方还是熟悉的弟弟。看来他真的很关心这件事呢。 清楚的明白眼前的皇兄是多么的“狡诈”,无论自己怎么控制都不会逃过他那双锐利无比的眼睛。我看^书^斋 之前作出的对情绪的控制只是自己身体的本能而已。 龙元决定抛开矜持的冷淡:“你说过他们不是亲兄妹。” 想起琉璃每次见到白聆雨就会立刻绽放的笑脸和不经意间作出的亲密动作,龙元的心里就极度的不舒服。 从小就几乎无欲无求的他已经因为这个女孩而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了自己的极限。 主动去接近女孩的身体甚至是抱起她,羽毛一样轻盈柔软的触感长久的留在怀中;不止一次地想要更接近那双柔美芳香的嘴唇,想品尝她的味道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甜蜜;甚至把自己最宝贵的作品,连母后都不曾听过的曲子认认真真地弹给她听,心里更是既甜蜜又紧张…… 他是母后最疼爱的小儿子,天仪王朝最早享有亲王封号的小皇子,他可以肆意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甚至从溺爱着自己的母后口中得到了连皇兄都为之妒忌的特许。 “元儿可以自己挑选喜欢的女孩为妻,母后特许你。” 也许是因为自己把全部的热情都投给了音律,所以母后才想出这样的方法来鼓励自己去注意男女之事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比起那些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韵的玩偶美人,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更加顺眼且能“顺耳”的音律。 幸好这些,是同样喜好音律的母后所能了解的。 但是最近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不停地盘旋着,而且很多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跟母后要了你好吗?” “也许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反反复复,既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 只要想到对方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漂亮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圆圆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玩,她竟然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会开玩笑,也从没有人认为他喜欢恶作剧逗弄人。 从这位天生温和又有些沉默少言的小皇子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弥足珍贵。 龙元的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快些抓住这个女孩,她的身后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而他,非常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带着永不褪去的好奇去发掘这个让他觉得有趣的女孩。 他有千百次的机会,他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不安,他想对亲爱的母后说:“请把琉璃给我。” 只要那个女孩对他小心翼翼地捧上的真心给出一点明确的回应。 可是,小皇子一次次地失望了。 先是认为自己在逗她,那双美丽灵动的眼睛里全是防卫,后来,龙元几乎无奈地发现女孩一次次装出的糊涂。她像极了一阵美丽芬芳的香烟,在小皇子忍不住伸手触碰的时候,飞快地散开。 不像皇兄那样睿智敏捷,天生就是一个危险的捕食者,在第一时间发现猎物,牢牢盯住。也许在凝翠园中,自己更多的是被那支新鲜的曲子吸引,可皇兄的眼睛,从第一眼看到琉璃开始就没有过一丝的犹豫。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自己很有可能只会收获一支新曲而错过更重要的东西呢。 他生下来就注定高贵无匹俯视众生的皇兄,最完美无缺的脸上以最意外的方式挨了他生命中第一个而且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巴掌,而那个人居然没有被隐约有残暴倾向(跟琉璃相处久了之后,龙元也养成了实话实说的优良习惯)的皇兄在第一时间凌迟处死,反而在那个人遇到麻烦的时候,又是最最不喜欢插手内廷琐事的皇兄,抬起穿着崭新靴子的脚重重地毁了一棵他和母后都非常喜欢的金桂树,而且脸上还挂着难得一见的愉悦! 好吧,龙元承认,站在皇兄身后的自己当时也非常想做和皇兄一样的事,只是被他抢去了先机…… 就是在自己的静海王府,皇兄饶有兴致地观察了那个女孩许久,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自信地笑着说要把她从白聆雨手上抢过来。 自己当时就开始有些担心,既是为了皇兄,也是为了那个女孩。 既然是兄弟,喜欢上同样一件东西似乎是有情可原。但若是, 喜欢上同一个人呢? “她对白聆雨,还不是男女之情。”龙元漆黑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隐隐有笑意,“那丫头跟身边的人相处的时候可以说是不拘小节,对身体碰触这种事更是大而化之,真不知道和谁学来的。” 听说白琉璃和白聆雨之间并不是血亲,再看到他们那超乎寻常的亲密确实会让人怀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既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心里明明知道那个女孩纯净明澈的像她的名字还是会觉得不安。但也只有那样的心性才会作出把兄长当朋友相处的行为来吧, “白聆雨毕竟是她最亲近的人了。”龙元不管有多么不情愿可这就是事实。 “所以他才会更想明白那丫头的心意,”龙持脸上虽然带着浅浅的同情,可是眼睛里却是明显的笑意,“但也只是到此而已。如果他一时冲动,反而会失去更多,”停下来思索了片刻,这下脸上全部换成近似愉悦的微笑,“那个丫头也很狡猾呢。” 龙元对此深有感触。 他不止一次地见识到琉璃有多么善于保护自己的心。他每一次小心翼翼地接近只能换来铩羽而归。 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失败的例子。 “可是,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妹……”在看到皇太子脸上更加明显的笑容之后龙元有些懊恼地闭起了嘴巴。在这位冷静深沉的可怕的皇兄的面前,自己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皇子。 龙持笑得格外温柔,像极了和善的哥哥。这个一向只对音律感兴趣的弟弟,已经没有办法掩饰自己对那丫头的喜欢。 “这样不是更加有趣吗,至少大家总算有机会公平的比试一回了。”龙持轻松地转向桌上的棋盘,拈起一颗黑子稳稳落下。 “开始吧。” 第五十四章 惊雾 画心殿的游灵毯价值万金 游灵毯是用灵狐身上最最精华部分的皮毛制成。 有寸皮寸金之称的灵狐只生长在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皮毛柔软华美堪称极品。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引来无数猎手去挑战那原本只有灵狐才能到达的雪山之巅。 自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算是到达山顶,就算是历尽千辛万险才捉住那行动如飞狡黠无比的小狐狸,要想真正获得那张不盈尺许的皮毛,在捕获之后就要用最干净利落的手法把它背部最精华部分的皮毛一气剥下,就地进行初步处理,只有这样取下的狐皮才能保持它全部高贵华美的特性。 每个猎手都必须是手法一流经验丰富的皮草师傅,即使在剥下整张皮后,手中的灵狐还是活的! 而能够在取皮之后立刻割断灵狐的喉咙的猎手就算是仁慈的了。 画心殿那张丈许的游灵毯一共用了九十九只灵狐。 就算我不是保护野生动物协会的志愿者,在听说了这片光亮华美的皮草“背后的故事”之后,不可避免会有些良心不安,甚至隐约感到从身下传来阵阵寒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皮草真是既美丽又邪恶的东西啊…… 每次去画心殿,第一眼就会看见那张美丽的皮草,静静地横在巨大的铜镜下面,而我偏偏还要老老实实地陪皇后娘娘一起在那片温暖地仿佛有生命似的皮毛上呆上足足一个时辰,因为皇后娘娘似乎特别喜欢让我和她一起呆在上面,把从四周搁架上取下来的盒子打开,亲手挑出一件又一件美丽耀眼的珠宝戴在我的身上。 我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是被珠宝诱惑了! 而且被那么多“重量级”的珠宝压在身上也是很劳累的! 但我原本澎湃着的同情心却一天天淡去,到后来似乎已经忘了印象中出现在脑海中的小狐狸。 …… 今天,皇后娘娘依旧端坐在画心殿的铜镜前,和往常不同的是,她卸去了一切妆容。长长的黑发像流水一样散落在纯白的游灵毯上,除去了金冠宝带,只穿一件殷红如血的长裙,露出一片柔润洁白的肩膀,透出玉石的光泽,精致到极点的脸上没有施一点脂粉,整张脸一如少女般紧致细滑,也只有像她这样拥有不老神话的女人敢于这样做。 驻颜有术的女人,美到让人心里战栗。 每次和这样的人一起出现在同样一张镜子里简直是一种挑战!可皇后娘娘每次都很祥和的微笑着,伸手唤我坐在她的身边…… 虽然她今天给自己选择了纯净的美丽,但还是给我画了一个飞霞妆。一双妙手把粉质胭脂扑在两颊然后再敷上匀匀一层玉簪粉,不必再点胭脂,整张脸已经是神采动人。飞兰教过我怎样去画这种飞霞妆,但我总也拿捏不好轻重,让我惊讶的是,皇后娘娘随手画出来的效果竟然比飞兰示范过的更加精准到位。 果然越是美人越是知道如何让一张脸更加美丽。 “你看琉璃讨人喜欢吗?”皇后娘娘放下手中一串珠链,那是她原本戴在我的颈上的,后来又亲手除下来,换成一只纯金的项圈,金丝纽错之中点着八宝,晶莹华丽。 我不得不承认,在她的调教下,我发生了巨大的蜕变。每次出现在画心殿那面巨镜中的自己都几乎是全新的。娇媚的,清纯的,高雅的,温婉的,各式装扮之下的不同面貌的白琉璃让我也不由得眼花缭乱,虚实难辩。 “素心姑姑依旧式百年不变的慈祥微笑:“娘娘的眼光从没错过。” “所以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上天送来给我的。”皇后娘娘轻轻握住我身后同样拖到游灵毯上的发丝,感受着冰凉柔滑的触感。 “年轻,美丽,纯洁。”她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可妖媚的眼睛却牢牢地盯着我的脸。 这样的皇后娘娘让人从心里害怕起来。 她可是天仪王朝第一美人第一贵妇,毫不吝惜地给出如此高的评价之后,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受宠若惊,后背反而涌起一阵阵寒意呢? 而接下来手臂传来更加真实的寒意。 衣袖被皇后娘娘拉起,柔滑如水的里衣之下是宛如新生婴儿一般的幼滑。之前被她亲手戴上的一串金丝镯子顺势滑落到手腕根部,背后的汗水一下子冒出来。 保养得绝对不输给我现有年轻肌肤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胳膊,套在无名指和小指上的金护甲上的猫眼石变化成五彩,我可以感受到她同样细嫩的指腹和我手臂内侧最敏感的肌肤进行的每一分接触,全部的发根都要竖起来了! “吓倒你了?”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僵硬和不安,皇后在收回她的手掌之前不忘细心地整好我的衣袖,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玩洋娃娃的情景。 “放心,你可是我的宝贝呢。” 我只觉得一切都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下,在接近让我恐惧的真相前的一刹那,一切又归于平静,无从了解。 (声明:本人是同人系列的追随者,但我的信仰是bl!所以各位看到这里的读者千万不要误会!话音未落就被身后的读者群飞快打倒并拖走,隐约有怒骂传来:“可算逮到你了,叫你毒害青少年!”一片混乱之中还听见某人微弱无力的呻吟:“千万不要误会啊,啊!!!) 第五十五章 友好协定 “在这活得太小心翼翼了,我不喜欢哪。我看^书^斋”看看四下无人,我也比较能放开胆子,畅快地发泄出自己心中地郁结:“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不自觉地就使用了“关”字,听起来会有点不识好歹或者大逆不道但这就是事实! 一旦进入这重重深宫,就等于是进了一座黄灿灿的牢笼,处处的不自由,简直是耗费,不,谋杀我来之不易的宝贵青春!人生能有几次花季年华,而我何其有幸(抑或是不幸?)可以从十四岁重新来过,而我又为此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琉璃想回家吗?”听到我的不满,小皇子似乎更加不满。 龙元为什么会出现在储玉阁? 唉,说来话长…… 我虽然勉强通晓一些琴艺,但是离飞兰姑姑的要求还差的很远,所以就被安排从宫廷乐师那里学习系统的宫廷乐章。那些庞大复杂的曲子每首都能持续小半天儿!更不用说发黄发脆的乐谱,里面的“蝌蚪文”让我怀疑是不是外星文明留下的遗迹! 而眼前这家伙不知从哪得知飞兰姑姑要对我进行音律的修炼,又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从皇后娘娘那里得到许可,屈尊降贵地成了我的师傅,而且还大放厥词信誓旦旦,要把“毕生绝学”全部传授给我! 我在得知龙元即将成为我的音律师傅之后就暗自下定了决心,好啊,尽管来没关系! 如果飞兰姑姑发现我的技艺没有到达她预期的程度的话我肯定会死的很难看,可在那之前我一定要牢牢拉住龙元,同归于尽的事我做得出来! 我可不会相信十七岁的少年能够懂得什么速成教学法。他是音乐天才没错,但是遇到了我…… 虽然学了将近十年的古筝,没有了五线谱,我发现自己还拼不过宫廷乐坊里新招进的女弟子。她们个个都能熟练地弹出你随手扔给她们的一本琴书上的所有曲目,前提还是人家只是一群站直了还没有一张琴高的小女孩! 人家是靠那个谋生的,和你这个歪门邪道有本质的不同…… 龙元的表情堪称经典,在得知我不懂看谱之后。 我说我看不懂那些堪比火星文字的琴谱! 小皇子随心所欲的个性此刻显得格外可爱,他想了想说没关系,你只要学会一首我就算你合格。 我知道这个人的话还是很具含金量的。经过良好和谐且有爱的“沟通”之后,龙元对我连日来的辛苦学习表现出了让我欣慰的“同情”,之后更是主动提出了“放水”的请求。在这样的基础上,我终于“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龙元真的要成为我的师傅的事实。 不就是一首传统曲目吗,音乐少年每天都会在我耳边弹上n遍,听过几天之后我也能够弹得差不多。而且音律学习的最终目的还是离不了净化心灵提升气质,这个就更是好说:我已经足够高雅大方了。 人太完美了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可不希望看到红颜薄命的邪恶诅咒在我身上应验。 在我们签订了和平友好协议之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皇子指挥着他降雪宫里的手下,小心翼翼地把他那张完美无瑕的琴搬进了我的储玉阁,全程他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里的琴我实在弹不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上次是谁用一张他“弹不惯”的琴,华丽丽地弹了整首叫我浑身发寒的曲子出来! 到底谁才是储玉阁的主人?眼睁睁地看着尊贵的小皇子毫不费力地占领了原本在我名下的储玉阁。 而他也以“方便授学”为名,暂时搬回了降雪宫。 切,放着那么大一座王府不住! 每天施施然地在含元宫和我一起陪皇后娘娘说话,然后施施然地一路跟回储玉阁,简直有把我这个储玉阁挂名主子取而代之之势。 我怎么会看不出这屋里上下一应人等亮晶晶的眼睛里无一例外的装满了小皇子春风和煦的笑脸,连最平常不过的端茶送水都成了年轻女官你争我抢的美差。 因为无论是谁,只要把茶盏捧到小皇子面前都会收获一个春风化雨般的微笑! 啧啧啧…… 我不得不承认,在后宫这片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土地上,龙元有足够的本钱成为妖孽。 加倍殷勤的伺候,加倍精致的茶点,加倍温柔的微笑,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直到储玉阁永远的精神领袖-飞兰姑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以绝对的铁腕把手下一番春心澎湃的妮子挡在门外。 一应物品全都改由她亲自送进来,其余的人一律不得再去“打扰”我和龙元的学习。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 我得以抓住飞兰不在的每分每秒,以最舒展最随意的姿势瘫成一团泥。要知道之前整整一个月里我接受的可是完全不亚于新兵军训的严格训练。一举一动都有动辄十几条动作要领需要牢记,再加上二十四小时都活在飞兰姑姑的监视之下,随时随地都要发掘出自己最明艳的一面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现在简直就是度假的心情…… 难道不必担心龙元吗,毕竟人家也是堂堂亲王,怎么说也要顾及一下不要太失礼吧? 我看了看比我更具堕落感的小皇子,他正趴在另外一张软榻上。 不到一天的功夫,这孩子就把我所有的懒人姿势学了个十成十,甚至开发出更符合自己身体特点的新招式。只是天生的贵族气质让他不管摆出多么离谱的姿势来都不会让人觉得粗鲁,反而隐隐有一种高级的慵懒美! 这样的人不去当偶像简直是浪费资源哪…… 继续回到最先的对话。 听完龙元的话后我长叹一声,“嗯,虽然以前整天呆在兰院还是会觉得无聊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自由,(比如说在小雨的帮助下偷偷地溜出去玩一玩,嘘!)可是现在被飞兰姑姑看得严严实实,似乎更加无聊。”怀念往事的我感慨唏嘘不已。 “那琉璃喜欢做什么呢?”龙元不动声色地问。 “我啊,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开始面带憧憬,眼睛里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双手交握放在胸口做幻想状:“我想一天二十四小时,啊不,是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看书,唱歌,写故事,还要养一只宠物猫,无聊的时候整理房间,高兴的时候出去逛逛,最重要的是,”我低头心疼的看看自己纤细笔直的双腿,伸手哀怨地抚摸了两下,“不要随时随地说跪就跪,叫拜就拜的。” “没人叫你去跪去拜”看着我带着戏剧色彩的夸张动作,龙元有点无奈。 “你以为我想吗,是身不由己好不好。”这副身体在宫里呆久了也不由自主的养成了卑躬屈膝的毛病。人格尊严面临全线崩溃的危险,真是让人痛心啊! “所以我才说和母后要了你啊,跟我回静海王府,每天都可以很自在。” 我无力地摆摆手,根本懒得从卧榻上起来去看那人的表情,可见我对这一类的话已经产生了所谓的抗体。 每次见到他都会听到这样类似胡闹的话。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慌张,想方设法地想要跳过,还使出过各种各样的话题转移**,但现在完全可以做到稳如泰山,过些日子估计就可以充耳不闻了,习惯真是可怕。 摆脱,您好歹也是一国的亲王,不要随随便便说出这种可能会惊吓到偶尔会端茶送水进来的宫女姐姐的话好不好? 继续懒懒地躺在软榻上有气无力的说:“唉,王府就会有绝对的自由吗?你……”本来想好好感慨一番,可我的耳朵忽然竖起来,因为感觉到了来自门外细微的脚步声。 不急不缓,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 龙元的脸上已经现出了然的微笑。 三秒钟之后,原本的苟延残喘之态一扫而光,精神抖擞地冲到琴前做凝神敛思状,全部行动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飞兰姑姑飘飘然走进,手里捧着刚刚调制好的云兰香。 谢天谢地,这一次我的乖巧形象又没有在飞兰面前倒塌。 第五十六章 猫咪宝 看着飞兰放好薰炉出去之后,龙元才慢悠悠地来到我的跟前,没有急于坐下反而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看来你的听力有些退步啊,这次只能听到十步之内的声音怎么行……” 无语! 和天生拥有一双神奇之耳在第一时间就能听到五十步之内的一切声音的龙元相比,我的反应简直可一列入二级残废 更加让我怒火中烧的是,那个家伙从来没有过一次去主动提醒我做好迎接飞兰姑姑的准备,即使他早早的就从门外众多的脚步声中听到了飞兰已经在一步步靠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日渐熟练的变脸加变身表演一定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乐趣。 越来越发现天使一样的龙元其实非常具有恶魔潜质! 一边随意的拨弄着琴弦一边从脑海中回忆着那首龙元已经演示了不下三十遍的宫廷乐章。就算龙元很大方的许诺会一力承担“误人子弟”的罪名,甚至非常尽责地在飞兰面前作出一副“纨绔堕落”的样子来:大部分时间非兰进来都会看见小皇子正用我上面介绍过的姿势懒洋洋地躺着,而我则是“乖乖”地端坐在琴前做自立自强状。 从飞兰日益忧郁的眼神不难想象,即使有一天她发现我的音律技艺其实没有多大进步,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水平,我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的…… 龙元毫不手软的纠正了我在弹琴时不自觉就会出现的几个不太优雅得体的身体动作,在从小接受的都是最纯粹最高雅的音律学习的龙元面前,这些简直是不能容忍的存在。 相信我,那些在电视屏幕上,迎新晚会上,几乎像是表演一样的身形和手法在目光如炬的龙元手下完全没法存活。 可是人家确实曾经凭借着这些像兔斯基打太极一样的个性扭曲动作横扫社区各大才艺比赛的奖杯,而且街道王大妈还曾经用“这孩子天生就是艺术家的范儿”来形容过人家呢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全部都在龙元的“黑手”下夭折。那个人直接明了的说:“我呢,是不介意看你的精彩表演的,其实,有的时候还真的很好玩。可是这个样子我怕你没有办法通过飞兰姑姑那关。”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友好协议呢?!我悲伤的发现,你根本没办法和一个顶着亲王光环的少年讲什么道理! 可怜了我们家美好的兔斯基宝贝…… 隔了一天,我还没来得及出门,就看到龙元和一个漂亮的女孩进了储玉阁。 我知道龙元已经搬回了降雪宫居住所以看到站在龙元身后的琴儿一点都不惊讶。上次在静海王府就和她见过一面,知道她是龙元身边几乎可以算是奇葩一样存在的得力总管,这次回宫当然要在主子身边照料了。 只是前几天龙元都是一个人来往,在宫中行走的时候即使是最贴心的琴儿也不带的龙元,今天一大早怎么带着琴儿一起过来了? 琴儿手里拿着一个可以提在手中的木质礼盒。难不成是给我送来的点心么,这也太客气了,我都吃过了。 结果当然是我猜错了。 琴儿把盒盖打开之后,里面露出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上面有黄色的斑点,隐约可以听见低低的呼噜声持续不断的传来…… “啊~~~”我一声尖叫。 琴儿立刻担心地看向龙元,看来她从一开始就对龙元准备的这件东西没有什么信心。现在看我几近颠狂,八成就是惊吓过度。 的确,我现在很惊,不过,是又惊又喜,重点是喜! 在琴儿的手颤巍巍地伸向盒盖,想把那只礼盒原样盖好之前,我以猛虎下山之势冲了上去一把抱起了那团毛。 松软的皮毛上有嫩黄色的斑点,长长的尾巴垂在身下荡来荡去,粉红鼻子下的嘴巴带着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 最最神奇的是,即使被我牢牢地抱在怀里还是能听见那团柔软毛毛深处传来的丝毫没有紊乱的呼噜声…… 这是一只猫哎! 我心中完美宠物排行榜上永远的冠军,幸福生活手册上必不可少的可爱宝贝,猫咪宝! 不管是大的小的白的黑的胖的花的,在我眼中全部,统统,都是, 猫,咪,宝! 所以,储玉阁中的大大小小全部站在原地看着一个刚被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孩手里捧着一只还在呼呼大睡的猫不停地转着圈圈。 人很奇怪,猫更奇怪。被女孩抓在手里玩了这么就竟然还在继续呼噜着,而且眉目之中大有睡佛之态。 最后还是女孩的“天敌”,飞兰大人皱起了眉头,轻轻咳了一声。 没有比这更灵的了。女孩像被人活活关上了电源键,立刻停止了动作,只是手上还是牢牢地抓着那只睡得一塌糊涂的猫。 我慢慢慢慢地转过身来往飞兰的方向看去,对方的脸几乎有点抽,那眼神根本就是对我无声的但是绝对汹涌的谴责:你的气质呢,你的矜持呢,你的高贵呢?不要跟我说这一个月来的训练成果居然会在一只睡得像猪一样的猫面前烟消云散! 我想这个时候如果我敢露出一点点肯定的话,我就一定会在飞兰凌厉的眼神之下得到解脱。 手一颤,那只猫直直地落到地上。 猫在睡梦中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随即在铺着厚实的地毯的地上翻了个身,呼噜声继续响起。 这猫简直神了…… 我还没来的及收回情不自禁就往地上投了出去的充满羡慕和爱怜的眼神,耳边响起飞兰姑姑极力控制情绪才发出的平静声音:“琉璃小姐,您现在是不是应该尽快赶去含元殿去参见皇后娘娘啊。” 跟她相处了这么就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她临近爆发边缘才会有的危险语气。我猜此刻我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一定比哭还要难看。 事实上我们原本在二十分钟之前就出发去含元殿进行每天例行的觐见…… 龙元破例和我一起走在去含元殿的路上,一大早就带着那只睡猫出现在储玉阁里,现在当然会和我一起面临迟到的尴尬境遇。 “那只猫是给我的吧。”我的眼神和表情全都明明白白地写着:敢说不是你就死定了!我对它可是一见钟情。 “就当是先帮你实现一部分愿望吧。”龙元的眼睛里依然是最温润的光芒。 他还记得我昨天随口说出的美好生活规划“我想要养宠物猫”,这个,心里忽然乱感动一把的。 “谢谢龙元!”我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声音刚好只能让走在我身边的龙元一个人听到。这么大胆的叫出小皇子的名字的行为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后果一定很严重。琴儿在龙元的吩咐下先回了降雪宫,可飞兰和储玉阁的随行女官还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呢。 “一只猫就能让你这么高兴。”龙元有些宠溺地拍拍女孩的头,亲密的动作让身后一群年轻女官又开始有些脸红心跳。 “唉,这就是宿命啊。” 我和猫咪的友谊地久天长! 我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一行人等进了含元殿,眼睛里还在不停涌出的幸福泡泡感染了正在等待我们的光辉美丽的皇后娘娘。 “琉璃今天好像很高兴呢。” 我情不自禁,点头不止…… 第五十七章 寒夜 皇后娘娘差不多知道了我高兴的原因后也忍不住笑了:“原来琉璃这么喜欢猫啊 我依然是点头不止,两只眼睛里的心形泡泡还在不停地往外冒,喜欢喜欢! 从含元殿出来之后一溜烟地奔回储玉阁,去看我的猫咪宝。 进门一看,下巴差点掉下来,那丫竟然还在睡…… 喜欢它的宫女姐姐着实不少。因为在宫里如果没有主子的许可,即使是女官也不能私自豢养宠物。在我去含元殿的这段时间她们早就收拾出一只浅浅的竹编篮子给猫儿做床,里面很体贴的垫了柔软厚实的棉絮。 那家伙采用了非常不符合“猫”体力学的姿势瘫软在舒服的床上,雪白的肚皮毛茸茸的露在大家面前,无比舒畅地呼呼大睡。 我看着这只简直睡出了格调睡出了个性的猫咪,口水流了一地。 忍不住回过头问上一路跟回来的龙元:“您从哪找来的这尊睡佛?” 龙元看起来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我让他们去宫外找来的,昨天晚上送来降雪宫的时候就是这样了。”然后飞快地加了一句:“我只说要一只温驯的……” 我再次回头看向那只睡得浑然忘我的猫咪,相信这个时候不管怎么玩它它都不会和我翻脸,大概这就是龙元的手下认为它绝对是符合主子提出的“温驯听话”要求的不二“猫”选的最重要原因吧。 “没关系没关系,我很喜欢!”我非常肯定的说。 睡佛在一个时辰后缓缓苏醒。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篮子跟前去看它到底长什么样子,(不管是对人对物,我对脸的要求可是很高的!),结果对上了一双呆滞的眼睛。我看&书斋 我不得不承认,清醒过来的它和之前睡意盎然的它简直可以用判若两“猫”来形容。之前的慵懒,安详,自在,随意,全都不见,只剩下一张憨厚的猫脸和我呆呆地对视超过十秒钟。一双黄色的眼珠没有一点猫咪的狡黠机敏,淳朴憨厚的眼神简直属于一只狗! 即使是这样,它的正太表情依然成功的让我的口水再次流了一地。 我和表情越来越复杂的龙元一起看着这只据说只有三个月的猫咪宝吃光了热心的宫女姐姐为它准备好的所有食物,(看上去比我平时的早餐份量还要多一些),然后它自顾自地出了储玉阁,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它终于步履轻松地走进门来,(一看跟它出去的宫女姐姐回来之后脸上神情红白变幻我就知道这家伙是去便便了!),非常自然地爬进那只竹篮,片刻之后,熟悉的呼噜声重新响起。 …… 这真是一尊大神哪…… 龙元的表情终于有些“羞愤”,估计在心里想着回去之后要把原猫主和献猫人怎么样怎么样。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可爱分隔线~~~~~~~~ 说实话,金大婶在看见女儿小桔哭哭啼啼地从宫里回来说二小姐给她假期回家陪陪爹娘的时候,心里着实念了不下一百声佛。 二小姐进宫后的第二天宫里就来人进兰院收拾小姐随身的用品,而作为从小就服侍在白琉璃身边的贴身侍女的金小桔当然义不容辞地踏上了进宫之路。 但是只去了半天的功夫,金小桔就被二小请人原样送了回来,另外多了一只沉甸甸的小包袱。 二小姐拒绝了自家女儿的随身服侍真的让金氏夫妇好好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一家都是相府的家生奴才,身体由不得自己做主,但是亲生父母怎么舍得随便把孩子送进那深宫去。就算跟在一个强悍得势的主子身边也免不了卷进什么事端之中做了替罪羊出气筒,更何况自家天真烂漫的小桔从小就被指给了一个看上去前途灰暗的主子。 金大婶和金大叔的心地还算不错,从没有在女儿面前说过二小姐一句坏话,他们只是看透了这豪门之中的一切。 金大叔看过女儿手中装满了白琉璃塞进去的金银珠宝的小包袱叹了口气:“小姐和以前的二夫人一样都……”话没说完就被金大婶一个白眼瞪回肚子里面。 自觉失言的金大叔转移到屋外点着了烟袋。 小桔对二夫人早就模糊了印象,只能从爹娘偶尔的感慨中捕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大概就是菩萨一样的天仙美人,唉,要是能活到现在和小姐作伴有多好。 因为的小姐不在所以显得加倍冷清的兰院让天生胆小的金小桔望而却步。以前倒是可以在保护小姐的神圣天职的推动下把害怕暂时忘记,可现在…… 金小桔独自一人在兰院勉强支撑了一晚,之后,立刻抱着被子回归金大婶的怀抱。 一个人住在那座大屋里还是怕怕啊。 “说来好笑,这么多年过去我还记得你的脸。”皮肤已经现出松弛老态的手掌抚上院中那株桂花树。夜深人静,对一棵树用上这样温情的动作和语气会让不小心撞见的人惊出一身冷汗吧。好在院中除了他在没有别人。漆黑的窗棂中看不见一丝烛火,整座院落黑沉沉的,静寂得怕人。 那人再自然不过地抚弄着发凉的树干,依旧喃喃自语:“十三年了,这里终于只剩下我和你。” 一阵秋风吹过,隐在夜色中的枝桠发出飒飒的响声。本来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却让男人瞬间激动起来:“夫人,你在吗,你来了!” 脱口而出的“夫人”二字带着说不出的恭谨,仿佛在呼唤一个世间最高贵的人的名字。 当然不会再出现一阵秋风来回应这个有些错乱的男人。 他终于渐渐平静,不在年轻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看,我还是这样自作多情……” 白总管在兰院墙外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手中提着相府高级总管专用的明角灯笼,里面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 虽然老爷一直都有在有空的时候来兰院周围转上一小会儿的习惯,但是像这样直接进去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的毛病可是从二小姐被皇后娘娘请进宫中以后才开始的。 不许他跟着进去,更不许他惊动别院的人。 夜里的露水很凉呢,老爷,您不心疼自己的身子骨也想想奴才的老寒腿。可怜白总管注定要一个人站在门外和寒风秋虫共话凄凉。 看来回去又要让老婆大人给自己熬姜汤了,还有老爷那份儿。 唉,当人家奴才可真不容易。 第五十八章 冰蚕 宋九生就住在恒广行店面后头一座小巧的两进的宅子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和安京其他的有名商号一样,恒广行也买下了店面后头的几十间民宅作为一应的库房和手下不下几百人的住房,尤其是珠宝行这样每天都会出入大批贵重货品的所在,周围容不得一丝的隐患,方圆数里的人员情况都要查得清清楚楚,这样才能安心的做生意。 宋九生的宅子和伙计,护卫们的住房隔离开来。如果可以从上空俯瞰的话,黑压压方圆数里全都是恒广行的产业,而宋九生的住所就是层层包围中最安稳的所在。一如主人给人的感觉,深藏不露难以接近。 第二进的正房只有三个房间:书房,卧室,还有一间花房。老管家和厨娘住在前面的院子。 堂堂恒广行的掌柜连一房年轻漂亮的小妾都没有,说出去谁信啊。 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不信。 这位宋九生,本身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就算是一直都生活在最简单的环境之中,前半生更是简直三句话就可以讲完:十三岁被前任掌柜内定为下任接班人。十八岁担任恒广行掌柜。十年之后,原本庞大的可以成为天仪第一店的恒广行的生意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了一倍。可这些加在一起,足以让他成为众人眼中奇迹一样的存在。而且,大家在知道他全部的辉煌经历之后都明智地选择忽略了他那张不到三十岁的脸的年龄,因为不这样做的话,会在他手上输得很惨。 夜深人静,宋九生还在后面的书房,没有休息。单从书房简洁整齐的布置来看,似乎很难把主人和珠宝行业联想在一起,这更像是一位书生的房间。 相信如果有听闻宋九生“巨富”之名的梁上君想打他的主意的话,即使能侥幸突破坚如铁桶阵的层层防卫进入这间书房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气到吐血。 眼前这一切就是一个珠宝巨富应该有的生活吗?白玉屏障呢?珊瑚盆景呢?世人口中猜测宋九生才可以拿的出来的稀世珍品呢?! 那些当然都在恒广行的库房里。 没有理由一个整天都和珠宝打交道的人会忍受让它们肆无忌惮地占领自己全部的生活,宋九生更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只有这样才能时刻保持对财富的敏感进而作出清晰冷静的判断。 历任恒广行的掌柜的书房皆是作此布局,没有一个人会做出改变。 但是这些道理又不是能为大多数人接受并从心里了解的。人们都习惯于用自己的想象去剖析别人的生活,即使那个世界真的在他们面前打开,他们也会摇着头说:不信不信。 所以宋九生在外界的神秘指数高到连自己都会吓一跳的程度。 还是回到书房。 房间三面都是高大的和天花板连接起来的木质书架,上面分门别类的放满了线状书籍,连最最靠近房顶角落的书册都没有半点灰尘沾染,可以看出这件书房的主人绝对不是把书当作装饰品充门面的那种人。 尽管宋九生的经商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但是他更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这世界上永远有比他更强的人。 而这可能是为什么在家族排行第九的他能够接管恒广行的一个重要原因。 起先有人不服他,这简直是必然的。这样大的产业,动辄几万两的交易,每年从恒广行出入的白银让家族里的各支人马都觊觎着掌柜之位。而他作为旁系侧支,父亲甚至只是一个小小的书匠,竟然可以打败其余所有的竞争对手,一跃成为这间凝聚了几代掌柜心血的大店的新主人。 这在外人眼中看来简直又是一个奇迹。 那有人会把自己辛苦经营了几十年日进斗金的宝店交给一个血缘淡薄的侄孙?老掌柜是不是被下了咒?不管是经常关顾恒广行的那些尊贵的主顾还是店里面资历尚浅的店员都曾在心里发出过这样的疑问。 而几代都在这间店效力的帐房心知肚明,这间店是会自己挑选主人的。就连上一任掌柜,虽然是长房所出但也只是庶子的身份。也是当年的老老掌柜独具慧眼,越过了资质平平的长男嫡子,选择了更具经商天赋的老掌柜。 和挑选宋九生时的情形惊人的相似。 还记得老掌柜在选定了接班人之后不无感慨地说:“如果没有你,我们陈氏家族守护了近百年的产业恐怕也不得不交给别人……” 为什么要交出去,难道强大富有如恒广行还有什么竞争对手吗,老掌柜为什么要做如此感叹?要知道他可是被商界冠以“商鬼”之称的利害角色,几十年来在他手下败得一塌糊涂的人数不胜数,没有一个人可以在生意中骗过他的眼睛,恒广行在他手上四十年没有出现过一次真正的危机。 就是这样一位可怕的“商鬼”竟然在忘情之际发出了近乎悲凉的感慨。 被老掌柜带在身边接受了五年的训练,完美地完成他给出的各项指令,到从老掌柜手中接过那代表掌柜身份的印章和秘密钥匙的时候,宋九生被挑选出来时的那点惊讶和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而这恰恰是老掌柜最满意的结果。 剩下的是一个几乎经历了一场浩大的脱胎换骨仪式的宋九生。 有时候想,这样的自己,即使站在父母面前也不会被认出来了。他已经被改造成了和老掌柜一样精密可怕的机器,站在指定的位置上完美的运行着巨大而冰冷的财富。 接受了掌柜印章的人同时也就意味着成为陈氏家族的现任族长。好在家族成员都散居在天仪各地,除非在挑选下任族长也就是掌柜的接班人的时候才重新聚集在一起。平时没有什么家族事务来让现任族长分心,一心一意掌管恒广行才是他的全部使命。 连亲人也不必相见。 已经过了子时,宋九生还没有回卧房休息,直到感觉出窗前灯影一动, 花梨长案上赫然多了一封绝精致的书信。 宋九生长达一夜的等待也只为了这一方不足六寸的信。 浅浅的莲花烙在封口的火漆上,清晰精美的纹理高雅华贵。 宋九生的瞳孔出现瞬间收缩,伸出去的手指竟然微微发抖。我们都知道,这位可是谈笑之间交易整整一盒镇海珠的人物。 信封里只有一张洁白的云片,天仪王朝最有名的纸张,洁白柔韧胜过丝绸,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冰蚕十” 不管看到多么庞大的数字都不会轻易动容的宋九生,看到那个笔锋犀利的“十”字之后却不觉皱起了眉头。 纸片还在手中,底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闪烁着蓝光,苍白细小的火焰自下而上慢慢侵蚀着整张纸片,不多一会烟消云散,只有淡淡的纸张燃烧后特有的气息还残留在书房中。 从宋九生淡然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这类可以奇怪自燃的书信他以前定然接到过不少。 “冰蚕啊。” 冰蚕者,以千年寒玉喂食,品性极隐极寒,滋补圣品的功效为世人所知。虽然传说中甚至可以做到起死回生,但使用方法至今还是不解之谜。 问题是,即使是天仪宫中也只藏有两条冰蚕而已。不用吃惊,宋九生像熟悉自家库房一样了解内务府中藏有的各项珍宝,人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会想法设法地想要了解更多。 而那张那宋九生有不得不去完成的理由的云片上写的却是清清楚楚的十条。 “真是头疼。” 竟然让天下第一的商人说出这样略带哀怨的话来。 好吧,宋九生承认,十条是他全部的储备。那位大人总有办法知道一切。 走出书房,外面一片寂静,夜凉如水。天仪第一富商宋九生刚才经历的一切说出去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他重金雇佣的护卫们一定更没有办法去相信:在他们团团保护昼夜不停的巡视之下,竟然还有人把一封写有他们老板无法抗拒的命令的书信留在书房,然后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去,全程他们完全无知无觉! 可是这样的经历宋九生已经体验了十年。 第五十九章 温泉 太子殿下今天晚上又光临了冯良媛居住的广芬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东宫的宫殿数量和质量足够让太子殿下的每一位美人都过得舒适随意。而此刻广芬阁里的上上下下更是喜气盈腮。他们的主子虽然进宫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已经得到皇太子殿下的五次宠幸。小声说一句,这是东宫各院中得到太子宠爱最多的一位哦~ 这意味着冯露薇很有可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另眼相看,前途不可限量。 人人都知道皇太子才是天仪王朝背后的主。平帝早已是清心寡欲一心修道,如果不是太子坚持不肯接受皇帝陛下几次提出的禅让,那么仁和殿正中的宝座之上,年轻的君王早就已经笑看几载风华了。 “儿臣要学的还有很多。”每次太子都是这样恭恭敬敬地作答。平帝的心里既有无奈又觉得暖暖的。 试问像这样父慈子孝和谐感人的画面怎么可能会在君臣父子之间屡次上演?古往今来逼宫的戏码倒是上演了一边又一遍,偏偏无论主演还是观众全都乐此不疲。 只要前方是金光闪闪的大位,父子,兄弟,甚至是夫妻全都可以反目,即使是本性纯善的人也会变身为兽。 所以,孝感动天的皇太子简直成了天仪臣民心中神一样完美的存在。 “薇儿好久没有去母后那里了吧。” 被龙持一声“薇儿”叫得面若桃花,烛影摇动之间的冯露薇看上去更是娇艳欲滴。绝色佳人软软地靠在皇太子身上,用上十分撒娇:“殿下,皇后娘娘特许臣妾以服侍太子为先,您难道不喜欢吗。” 龙持的眼睛微微地眯起,漆黑锋利的睫毛使他原本清澈的瞳仁蒙上一层阴影。冯露薇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身子,承认自己方才看得有些失神。年轻的太子完美地继承了平帝的儒雅英挺和端议皇后的美丽精致。 冯露薇第一万次骄傲得想向世人宣布:他是我的! “薇儿真是让人喜欢极了。我看书*斋”龙持轻轻吐气在冯露薇的耳边,成功地让怀中的女孩幸福的只想昏倒了事。 冯良媛完全没有看到龙元的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哪有语气中的半点柔情。 龙持今天表现的格外“动情”的最主要原因恐怕是来广芬阁之前受收到的那封密函。里面记录了关于大司马冯全奇的“二三事”,看完之后龙持对冯全奇居然能够稳坐大司马一职长达十年而且还掌握着天下近三分之一的兵马粮草感到十分惊讶。 当然,拥有一个相当愚蠢的父亲的女儿是没有什么罪过的,甚至在情势需要的时候看在眼里也能觉得楚楚可怜。 黑暗残酷的内心世界与神圣完美的年轻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恨君王自古如此。 延庆总管非常“不合时宜”的出现,以“加急奏折”的名义把太子殿下从软玉温香身边请了出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延庆相信自己此刻绝对是已经血流五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美人的眼神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起的。 在冯露薇难以控制的幽怨眼神和柔弱可怜的恭送声中,太子一行人离开广芬阁,回了寒邑宫。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太子殿下可以不必勉强自己喊出那声柔柔的“薇儿”了,只要想想就让人神清气爽起来。所以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太子殿下要沐浴。 天仪王朝的宫城之中有一座品质绝佳的温泉,寒邑宫里专为太子殿下修建的浴殿就是引自温泉之水,龙持从来只在这间浴殿沐浴。 可以用空旷来形容的浴殿里只有这座奢华无比的光晰池。玉料镶边,纯金为底。清澈的池水表面弥漫着温泉特有的雾气,水温不是很高但水质极清极柔,完全没有一般温泉会有的刺鼻的硫磺味道。浴殿四角有巨大的铜柱立起,柔和的光线从附在柱上的宫灯中射出。 整座浴殿没有一面可以用来遮挡的帷幔。 此刻龙持只穿了一件纯白的中衣就走进了浴殿。象牙一样光洁的皮肤下面蕴含着危险的力量,随着身体的动作肌肉的线条清晰流畅一直延伸到柔软的衣料下面。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我们都有理由相信,这是一具年轻美丽的身体。 这是一天之中白聆雨最煎熬的时刻,可偏偏是太子殿下最喜欢的。 伴随着最后一件衣物轻飘飘地落地,随即传来水声,龙持的声音一同在空旷的不可阻止会产生反复回音的浴殿里优雅地响起。 “过来给我擦背。” 白聆雨相信,乐意侍候皇太子沐浴的美女可以从光晰池畔一直排列到天仪之外的神原,只要眼前泡在水中的这个年轻男人点点头! 可他偏偏每次只让自己一个人进来“侍候!” 一个穿着纯黑色饰金的高贵宫廷装的纤细少年无比忧郁地立在池畔,还有一个年轻男人正无比安详地浸在一池“清”水之中。 这情景真是无比的诡异…… 白聆雨从来没有想过脱掉身上那套看上去和这间浴殿的整体风格及使用目的十分不和谐的外套,龙持对此更是没有提出过任何“硬性”要求。 “冯露薇美吗?”今天的龙持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兴致勃勃地和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谈论起了太子偏妃的容貌。 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后果都很不妥。龙持身后那只手拿着浴刷专心致志地在光滑修长的后背上来回划动,没有开口。 “身段还不错。”这种近似无耻的话都被太子殿下说出来了,背后的浴刷依然无动于衷。 (画面上方适时地打出一行字幕:这种尺度的谈话在古代真的存在么?) “抱在怀里的感觉有点像白琉璃呢,一样的柔软。”光裸的手臂划过池水轻轻比了一个动作,敏锐地觉察到背后的少年的呼吸声终于乱了。龙持嘴角露出一抹狐狸般的微笑,“只是味道不对,看来今天要多泡一会儿。” 捏住浴刷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微微泛白。少年琥珀色的眸子因为温度升高的关系也加深了颜色,如果被现在的白琉璃看见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咖啡色”的评语。 成功地惹火了自己的近身侍卫的太子殿下,轻松愉悦地等来了来自背后的讽刺。 “太子殿下阅人无数,琉璃怎能入了您眼。”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浴刷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彼此彼此。”龙持笑得颇为讽刺,“你真正选中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这个优点。” 说出这样挑衅的话来难道就不怕在下一秒钟遭遇溺水而亡? 她不会喜欢您的。这句话已经在少年心里被大声吼了一百遍。但知道话一出口只会带来更多麻烦。眼前这个既骄傲又可怕的年轻男人,在他眼里,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要的,而已。 少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发誓要变强。抿紧嘴唇,目光穿过年轻男人漂亮的后背落向远方。 也许是达到了今天的目的,太子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专心致志地享受着美好的温泉浴,只是,最后无意似地问了一句:“我看上去很像是豢养男宠的人吗?” 身后的少年打了个冷战,对太子嘴里发出的疑问心知肚明。 琉璃每次看到自己和太子一起出现,那双眼睛就闪烁着类似这样的疑问, 而且让白聆雨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的是:他竟然想到,如果此时此地琉璃走了进来,那么她看到的画面一定会让他百口莫辩。 浴殿里的温度莫名其妙的降低了…… 第六十章 撞 问了龙元这只猫咪宝被找来之前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如果有的话说来听听,觉得合适就再不换了,以免给这只看上去有点呆呆的猫造成心理困扰。 我是一个多么体贴的主人。 可是,即使是优秀如龙元都不能阻止一些乌龙事件的发生。 这只原名叫做“机灵”(机灵!)的宫庭猫据说拥有世代侍奉天仪皇室的御猫一族积累下来的高贵血统,而且生下来就和其它猫咪一样背负起了家族代代延承的使命。 我很想问问那位给出“机灵”这个名字的原猫主同时也是训猫人:当初他所以会给出这个名字的真正意图是什么?而他又是从这只猫咪身上看到什么才会想出和本“猫”如此不搭的名字来呢? 难道是含有某种类似期望或祝愿的美好目的,和我们现在熟悉的“旺财”,“来福”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反正对着一尊睡佛叫出小机灵这种极度抽象且违背事实的名字的事我实在做不出…… “叫你阿宝好不好?”抓住它来之不易的清醒时的宝贵时机,我认真地对它说。 它默默地低头…… 在吃饭。 好了,既然全程都没有任何挑剔或不满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憨厚淳良。我就当你同意了? 其实是它根本没空理我…… 龙元开始试图把我的注意力从阿宝的身上移开,以我的指法其实很不熟练为由擅自延长了训练时间。 亲王的生活难道就可以这样的悠闲随意么? 他难道不必去参加朝政么? 古装片中的王爷不是应该威风凛凛地站在朝臣队伍的最前沿么? 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和他在一起远比和飞兰进行气质修炼来得轻松得多。最起码像这样在练琴时把装着阿宝的竹篮放在脚边的行为在飞兰面前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两人一猫的组合在储玉阁和谐友好的相处下去也不坏。 昨天听飞兰姑姑说定远侯老夫人今天会进宫来看望皇后娘娘,而且龙元也在今天恰好有事出了宫去,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也许今天可以留在储玉阁和阿宝自由自在地呆上一天? 结果当天晚上就收到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全新衣服。 不用说,是要我明天好好地装扮起来去迎接那位只见过一面但觉得超有气质的老太太。 反正没少从皇后娘娘那里得到赏赐,这回全当是尽义务好了! 比平时更早地被铁面飞兰姑姑命人从床上抓起来,洗漱整理。 反正在这里只有乖乖服从。 依旧是精美锦盒装着的品质绝佳做工一流的高级礼服。不厌其烦的用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红绡做出朵朵娇艳的红色枫叶,从肩上袖上零星的几片到累积到裙摆一侧密密繁复的热烈,真是应时应景的精品宫装。 好佩服制衣局的宫人姐姐们,总能做出这样如诗如画的衣服。 盒子里还是准备了和衣服相配的头饰。与衣服上点缀的枫叶一样的手法,只用三五片枫叶聚集在一起,用金粉勾勒出细细的叶脉,简雅可爱。被飞兰仔细系在脑后挽起的一缕发丝之上,用枫色的流苏固定,额外加了一根镶红宝石珠的发针。 我举着手中的小圆镜试图利用反射原理看清身后的发型究竟是什么样的,其实是更想知道那簇枫叶放在头上的最终效果。一定很大自然吧? 领口微微开得大了一些,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后颈大片平滑的肌肤。没有戴那串看上去和身上衣服的颜色很配的红宝石璎珞,反而更强调出枫色衣料下肌肤的莹润光泽,比戴了更好。 最后涂上第一次进画心殿时皇后娘娘亲自帮我涂过并且在事后一同赏赐下来的那盒胭脂,纯净饱满的色泽一如初见时的美好无暇。飞兰用不输给皇后娘娘的耐心把它小心涂在微微开启的两片唇上,算是略显苍白的脸上唯一的点缀。 足够。 万事俱备,只待去含元殿恭迎定远侯老夫人大驾光临,尽心尽力演好群众布景的角色。 唉,当布景也不是容易的。 至少,为达到美化背景的要求就得像我一样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把自己从头到脚武装好才算真正的敬业。 原本心情和平时差不多地来到含元殿,如果要算算来过这里的总次数的话每天一次持续一月刚好有三十次了,但是今天却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流出现在大殿之中。 不是明艳动人的皇后娘娘,不是依旧雍容气派的定远侯夫人,更不是好久不见的舒妃、宁妃,德阳、贺阳以及太子妃和两位新进良媛,这些都不能算是最最明亮且吸引人的新元素。 皇后娘娘的身边依偎了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娇媚灵活的眸子闪闪发亮,女孩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站在殿门外的我。 晕! 我遭遇了飞兰训练课程中提过的二级突发状况:前面这个女孩竟然和我选了一模一样的装扮! 一样的妆容!一样的发型!一样的配饰!!以及让我不能不怀疑是不是同一位宫人缝制出来的点缀着嫣红枫叶的礼服!!! 天啊,是绝对的撞衫加撞头…… 在场的妃子和公主都发现了这件稀奇事儿,又不约而同地把怜悯的眼神投给还站在门口的我。 很明显,先入为主。那个女孩应该早就到了,而且这样的装扮对她来说根本无懈可击,美丽极了。所以我好像不可避免已经居于下风。 这简直意味着我输了。 没有!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想到飞兰对我近似严酷的要求,我坚信这就是考验我的时候! 前提:我并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的嫉妒心赌上一切的人。我只是想让飞兰看到其实她教给我的东西我并没有忘记。 好吧,考验我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告诉自己:我很兴奋! 内心的潜台词是:即使要死也要撑住最后一口气回储玉阁之后再倒下。 立刻把脸上的“惊慌”“打扫”干净,调整出最最善良美好的表情。既要有三分羞怯更要有十分从容自信。目光一定要朦胧,就是看到眼前是一个由朵朵香甜柔软的棉花糖组成的奇幻世界所能表现出的全部幸福也不过如此。嘴角要以最自然的方式微微上翘,把朦胧美发挥到极致。脚下的步履一定要轻盈如风,这样长裙的线条才会更加的流畅柔美,增强整体纤细可爱的感觉…… 内心怀着荆轲刺秦的决心进入含元殿,带着和悲凉肃杀的内心世界完全成反比的明媚微笑立在众人的视线中央缓缓下拜:“琉璃来迟了。” 声音很给面子表现出超常的平稳。 是哪位名女人说过:自信才是女人最有效的化妆品。 一点不假。 至少我竭力表现出来的自信让方才还来势汹汹的怜悯轻易地消失殆尽,甚至还有几分新生的欣赏。 “琉璃来的一点都不迟,快过来坐。” 皇后娘娘的声音永远如天籁一般美妙动听。 但是, 为什么偏偏让我和她坐在一起呢,难道是觉得我们今天撞得还不够惨烈么,娘娘? 我被指定和那个陌生女孩坐在一起! 第六十一章 宝纱 我被指定和那个陌生女孩坐在一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书斋 皇后娘娘的话音未落,那个女孩已经笑微微地向我伸出了“友谊之手”。她的一双小手又软又滑,细长白嫩的手指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攀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她身边的空位坐下。 “宝纱也喜欢琉璃吗?”看着宝纱亲亲热热地拉住我的手不放,皇后娘娘笑了。 “嗯!”女孩撒娇的语气可爱极了:“见到这么漂亮的姐姐宝纱好高兴!” 我看着她猫儿一样慧洁灵活的大眼睛在红润饱满的脸颊上忽闪忽闪地眨动,心里忽然想:这样的眼睛要是长在阿宝的脸上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行不行,那样就不是我们家阿宝了。 心中顿觉欣慰。 看来我的恋旧情节依然健在。 “哀家想起来了。母亲大人上次好像说过宝纱今年只有十三岁呢,这样就比琉璃小上一岁了,可不是妹妹吗。”皇后娘娘看着宝纱微笑。 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娇媚灵动的女孩竟然只有十三岁,看上去比现在十四岁的我几乎一样高,但身材却…… (白琉璃躲到墙角画起圈圈……) “母后,您还没跟咱们好好说说宝纱妹妹的事呢。”太子妃开口了。 听她的语气这个叫做宝纱的女孩应该是第一次出现在宫中众人面前,可是看皇后娘娘对她又不是一般的亲切。 “还是让我来说吧。”定远侯老夫人笑吟吟地接过白冰晶的问题,她是白冰晶的外祖母啊。 老夫人看上去还和一个月前见时那样雍容优雅,言谈举止充分展现了一个名门闺阁所该具有的全部高贵美丽。我看书^斋天仪王朝最有气质老太太的宝座被她坐得稳稳的。 “宝纱是我家所有孙女中最招人疼爱的一个,刚刚她们一家来安京投我才安顿下来。宝纱还是个爱玩的孩子呢,禁不住她磨我就带她进宫顽儿了。” 定远侯家的亲戚有绝对的本钱可以进宫来玩一玩,看一看。 很轻松,很自由…… “这孩子也算是要强的一个,我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把她带在身边。”老夫人慈祥怜爱的眼神柔柔地投向宝纱。 宝纱有点害羞,低头笑了。 可我却觉得她原本热乎乎的小手慢慢失去了温度,凉凉地盖在我的手上。 “好了,哀家承认,你们两个人的衣服是哀家和母亲大人特意一起准备的,就是想看看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皇后娘娘终于一语道破玄机。 我就说…… 如果没有“预谋”的话根本没有理由会“撞”得如此惨烈。怪只怪幕后黑手势力太过强大,估计我和宝纱在她们手中早己幻化成两件有趣的玩意儿。 莫名其妙地有些赌气。 今天含元殿的人气达到自皇后寿宴之后的又一次新高,后宫里的女人们全都聚在了一起。后来竟然发展到在皇后娘娘一句“宝纱一定很想看看宫城的样子吧”的提议下,大家就浩浩荡荡地出了含元殿,据说要穿过小半个内宫去传说中的御花园逛逛。 如果不是一个叫宝纱的小朋友(在我心中她就是一小朋友)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宁肯回储玉阁看我们家阿宝醒了没。 要知道有足够本钱成为睡佛的阿宝的每次梦醒时分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我恨不得在他身上装一个心跳感应器,好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和他进行必要的心灵对视。 因为我实在怕即使像这样把他养上一年,他也不会记住主人我这张脸……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去过传说中的御花园,去走一次也不亏。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美好得像是娃娃的小女孩拉着我的手不放呢。 德阳和贺阳在各自母妃身边停留了片刻就来找我和宝纱。 这两位小公主平时都是在专为公主设立的书房中,由严格挑选出来的优秀女官为她们教授天仪公主应该学习的一切,一直持续到她们年满十五岁或是出阁才会终止,只有在宫中有限的几个重大庆典或是本人生日的时候才能获准休息一天。 看来公主活得也很累…… 这次可以以陪伴来宫中的小客人的名义去花园玩真是难得的运气,所以她们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万分了解。 看到德阳贺阳朝我们的方向走来之后宝纱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我的手,非常可爱调皮地朝我眨眨眼睛:“琉璃姐姐,我们和公主殿下一起吧。” 真的是很大方的女孩,一点都没有初入宫城的女孩会有的拘谨,无论见到谁都会美好地笑着。即使是最最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小动作都带着新鲜花朵特有的芬芳味道,恰到好处的撒娇让人更加想要呵护她。 让我想起了在我的时代最受欢迎的sd娃娃,连发丝都写满了可爱。两位小公主马上和我一样被宝纱迷倒了。 我们不远不近地跟在皇后娘娘一行人的身后,“大人”们似乎也想让这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多多亲近,所以我们乐得越落越远。 宝纱和德阳不知说些什么,德阳一直在笑,连带着贺阳也笑了起来。我则抓紧时间欣赏着巧夺天工气势恢宏的皇家园林,太浩大太震撼了,就连绕过一座假山都要花上半炉香的时间…… 半炉香的时间确实长了一点,而且我们坚决不会承认我们迷路了! 名义上绝对是这座园林的主人之一的德阳和贺阳也没有办法确认我们现在的位置。明刚才只是停下来看了一下下兰花,又不过顺便捉弄了一下下跟在身后的女官,就是一起藏在山洞中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出来之后人就都不见了? 在这种情形下是不是要拉住路过的宫女姐姐的衣袖请她把我们这群迷途的羔羊带到大人们那里去接受一定会到来的善意嘲笑和象征性责问? 德阳坚决反对,即使贺阳眼睛里就是那样想的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不如我们分头找找回去的路吧?但不管是谁先碰到皇后娘娘都要替还没有赶到的人圆谎,就说正和宫女一块逛呢。”德阳很有领袖风范地说。 当然得到了其余两个人无条件的同意。贺阳是从来不会反对德阳的,而宝纱看上去一点也不为迷路惊慌,反而眼睛亮亮的,像星星一样璀璨。 连本应该冷静的我,却还沉浸在发现自己竟然会和一群小朋友一起迷路的打击中久久无法自拔…… 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只剩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住我的衣袖的贺阳公主。不知道我已经发了多久呆,但是德阳和宝纱确实已经无影无踪。 她被德阳留下和我一起,宝纱的魅力竟然让德阳暂时放弃了和自己形影不离的贺阳选择和宝纱一起园林冒险。 第六十二章 另类骑士 “殿下想选哪条路?”我问贺阳,后者看到我终于回神不由露出由衷的喜悦看到这样真诚的表情我也不由地象征性愧疚了一会儿。 “我也不知道。”虽然只有九岁,但是已经现出绝对的公主风度,连原本带着几分迷茫的话都可以说的如此楚楚动人。 这才是真正的公主,真正的气质如兰,精致脆弱地让人不由地气填于胸,最后化作澎湃地呵护之情倾泻而出! “我们一起找!”由于看见真正的萝莉公主,我沉睡了八百年的骑士精神缓缓复苏。 当我带着小公主走出这一片宛如迷宫的假山群的时候,贺阳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有了崇拜。 看来她完全没有想到其实我也可能是误打误撞。 什么“可能”啊,你根本就是误打误撞,现代的方向感白痴!路边的大石龟面无表情地蹲伏着,对于我们的欢喜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最后连我们自己也很快发现,面前是一座完全陌生且荒凉的花园…… “您以前来过这里吗?”我无力地朝花园里望去,里面整整齐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修剪成通道样子的灌木,无穷无尽。吃够了假山迷宫苦的我,打死也不会走进里面一步! “这是纪恩园啊,宫里的大庆典结束后好多人都会进去里面,走来走去就会见到父皇母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有赏赐呢。”宫里面的所有皇子和公主都有同一个“父皇”和“母后”,贺阳很乖地说。 听了贺阳的话我更加坚定了先前的判断,这根本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超级迷宫。 “我想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这个方向应该是错的。”我望望来时的路,越走越陌生只能说明我们选了相反的方向。 贺阳面露难色。 “我的腿好酸。”怎么能不酸,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在庞大的山石阵中绕了这么久自然会吃不消。不要说她,连我也觉得两腿发软。 这个时候我决定勇敢地抛弃面子,反正面子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抓住附近可能会出现的任何一个“路人”,求他带我们回到其他人那里。 在我心里,御花园辉煌壮丽的第一印象早就一落千丈。 我和贺阳在原地默默地一起等了两刻钟。 四周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灰意冷…… “殿下您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吗?”我不抱什么希望地问,贺阳的回答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内。 “嗯,可是真的很累……”虽然是娇弱但是没有一点抱怨的语气让我心甘情愿地奉上百倍温柔体贴。 “我去看看远一点的地方有没有人经过,看来只能请人带我们回皇后娘娘她们那里了。您一个人在这等我回来可以吗?” “……”贺阳大概从来没有过被人单独留下来的经历,脸上的神情接连变换了几次。次次都以紧张惊慌为基调,看得连我都以为自己是要把她丢下逃之夭夭。 我哪敢啊。 “不这样我们很难回到大家身边,那样她们会更担心的。” 经过摆事实讲道理之后,最终得到了小公主的勉强同意。在再三保证一定会尽快赶回来接她之后,我沿原路返回。 这次肩负的绝对是守护公主的神圣使命,看来今天注定要把骑士精神进行到底。 我开始拎起裙角跑起来,越跑越快。现在还有心情去考虑“形象不是很美啊”的人脑袋一定坏掉了,当务之急是赶快跑出这片假山牢牢抓住第一眼看到的宫女姐姐或是太监小哥不放! 如有神助,居然让我连续两次顺利跑出这片迷阵。不远处就是一片游廊曲栏,隐隐约约更是有人影晃动! 这个时候再隐约的影子在我眼里都被插上了名叫希望的小翅膀。 欢快地加快了脚步,因为实在还要顾及到脚下既可以说是崎岖不平也可以说是充满了山水之美的路面,所以我必须格外注意自己的脚下。这样刘海不可避免地挡住了前面的视线。 没关系没关系,还有几步就到了! 就在我刚刚就要踏上一片象征着胜利的青石路的时候,就在我刚刚就要满心喜悦的喊出“等一下”的时候,还在空中的身体被大力拉入一个隐约有些熟悉的怀抱,至少是一个有着熟悉气味的怀抱! 温暖华贵的龙涎香在第一时间内向我发出了危险警报! “跑得很快呢。”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因为剧烈运动而兴奋起来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惊吓,也许我也不应该这么过分的使用这具还很羸弱的身体,被那人强迫拥进怀里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会变成一个气泡然后破碎掉。 “你做什么,放开……”我不是很激烈但是态度绝对坚决地扭动着身体。如果这个充满戏弄,至少在我看来是那样,这个充满戏弄的怀抱的主人不是龙持的话,我的爪子早就亮出去了。 不光是因为他有金光闪闪的皇太子头衔,被别人看到我竟然敢对太子殿下施以暴行后会吃不了兜着走,更是因为在和他交手多次的惨痛经历中已深知此人厉害。我看似锋利的爪子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随时都会被他轻易擒在手里然后挣脱不掉,而且一时冲动的后果往往还会招来更加悲惨的结局。 能够得出如此清醒准确的判断其实也已经够可悲了…… 现在只能试图和他进行沟通。 “放开我好吗,我有急事。”身体已经明明白白地向他传达着我的不满情绪:我实在不喜欢这样。 这样他能了解吗? 啊,我被放开了? 这次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其实女孩不知道,她是因为马上要撞到前面一位躲闪不及的宫女姐姐才会被路过的“好心人”抢先一步揽过她下一秒就会急驰而过的身子。 这也算是间接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所以,按道理好像应该由女孩说谢谢的? 不过,又因为女孩跑过来时的样子确实很美,柔软的裙裾在空中翻飞成一道美丽的波浪,就那么低着头跑过来,叫人忍不住伸出手臂,就让她直接扑进自己怀抱也好。 就当她是真的满心欢喜地朝自己跑过来的吧…… +++++++++++++++++++++++++++++++++++++++++++++++ 今天只能传到这了,因为后面的情节就要开始纠结,所以正在整理汇总要好好组织一起上传,亲们看到今天这么少而平的文请不要怒啊!(惶恐中) 第六十三章 纪恩园 啊,为什么这次他没有带上平时都会出现的太子仪仗?就是几乎有些“浩浩荡荡”嫌疑的众多亲随? 简直是奇迹,龙持身后只跟了表情永远平板的延庆总管和几个一般侍卫打扮的人。我看书*斋 重点是其中没有我们家小雨的身影。 其实,刚才被龙持抱住的样子不希望亲爱的小雨看到,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画面,当然不希望被熟悉的人看到。 看到我视线飘飘摇摇,脸上若有所思,龙持皱起了眉。他这类表情总会让我忐忑不安:“为什么跑这么快?” 我跑得很快吗? 在一贯崇尚优雅得体的生活方式的宫里人看来当然快了。当然我更不会知道刚刚我的“迎面驶来”险些让一位恰好经过的宫女姐姐目瞪口呆到忘了躲闪。 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啊,贺阳公主! “贺阳公主现在还在纪恩园的外面,请殿下快点派人去把她接回来吧!”我一口气把此行的最高目的说出来。 “她一个人?”龙持淡淡地问,眼睛里闪过含义颇深的光,脸色却依然平静。 不知为什么好像觉得被责问了,后背隐隐发寒:“对不起……”嘴巴自动地说出认错的话,声音也小了下去。就算是小公主先提出走不动了我才留下她一路跑回来搬救兵,但是现在和皇太子争辩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贺阳可是还在等我回去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去。”突然又明朗轻快起来的声线测验着人类听觉神经的反应极限。龙持非常自然地拉起我的手。 是他很自然我不自然的那种! 我又没说不去,你拉我干什么?! 感觉我的脚步停留在原地不但没有和他一起走的意思反而正在试图把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之势后对方大力一拉,于是我的身体就轻飘飘地和他一起远去了…… 这个恶劣的家伙! 我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兼气愤地跟在他的身边,一不小心抬头更是会看见某人嘴角一抹貌似愉悦的微笑? 这个坏蛋!他难道真的以为我在和他玩欲迎还拒的无聊游戏吗,还是看到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屈服于他的“魔爪”之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难道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的吗? 在心里痛快地使用上全部词汇储备去羞辱去批判前面那个看似挺拔的背影,他的内心世界其实就是以不折不扣的小人,尽情地鄙视他吧! xx 我的手指抖啊抖地指着那只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大石龟:“啊……?!” 龙持马上现出严肃的表情:“刚刚你说贺阳在这等你?” 我简直欲哭无泪,明明跟小公主说好了在原地等我,而且我还不辱使命快速有效地搬来了救兵,但是为什么这里只剩下了一只龟? 小公主呢?! 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诶”真的可以吗…… “四下去找,一定要把公主找出来。我*看书斋”“一定”二字说得格外清晰格外有力格外强调所以听得我格外惊心动魄,众人答应一声散开不见。 我刚想趁机混入搜寻的队伍之中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想去哪里?”身后凉凉的声音犹如一道沉重的锁链牢牢困住我企图远走高飞的步伐,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泪满襟! “找人啊……”我尽可能慢地转过身来,真的不想看到一张一定写满了讥讽的脸。 但是之前的旧恨先放下,现在的新愁比较重要。我决定在找到贺阳之前还是要表现出最大限度的诚意,毕竟没有看顾好公主罪过不小。于是在完全转过身来面对龙持之后小心翼翼地献上一个有些谦卑的笑脸。 不料对方迎面一句:“连回储玉阁的路都记不住的人想去哪找贺阳啊?” 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我几欲昏厥,还好最后只是晃了一下随即站好。 “这个,心意比较重要……”我试图再次向他表明我的决心的诚意。 “哦?我还以为你想趁乱逃走呢。”加倍讽刺的声音更加无情地想起,仿佛一记重锤。 这次晃了两晃,无形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留下,算你狠! “怎么会?!……那小女陪您在这等等看好了?”能屈能伸绝对是我身上不可多得的宝贵亮点,靠着这个我才能在险恶的夹缝中求生存谋发展。 唉,眼看就要惹祸上身心里着实慌得很。贺阳一时找不到我就一时没办法安心,更麻烦的是,万里有一小公主遇到什么意外,哪怕是不小心摔了一个跟头碰破了皮肉,我也会是第一个要被追究的人。宫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尤其当你不是主子的时候。 心里的愁云惨雾难免漫延到脸上。龙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件非常有趣的东西。他这样的表情尤其可恶。 几路人马陆续回来。 “回殿下,没有发现公主。” “没有。” “没有。” 次次没有次次都像寒风吹过我脆弱的心脏,到最后脸上凝结的愁云简直幻化成了凄风苦雨。我的小公主啊,您最好是见到一位正好路过的宫女姐姐,最好已经平平安安地回到皇后娘娘她们那里去了啊,否则我就死定了! “那她会去哪呢。”龙持最镇定,这个时候还能不急不慌。 “奴才们各处都看过问过了,没有人看见贺阳殿下。所以奴才推测殿下或许是进了纪恩园?“延庆总管小心翼翼地回道。 我和龙持不约而同地回头去看那座复杂的迷宫式的花园。尤其是我,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贺阳并不是完全消失不见,至少还有最后一个希望。 悲的是这座一看就知道是仿照古老迷宫图修建的纪恩园,想从里面找出一个小公主简直可比大海捞针,其艰巨性复杂性光是用想的就不由两腿发软。 现在只希望延庆总管能够多多找来人手加强搜索,争取快点找到小公主,让我心中那块早已悬空半日的千斤巨石得以轻轻落下。皆大欢喜。 可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你们和我一同进来。”说完龙持又来抓我的手。 这次我抢先一步把自己的手抢救出来,附带难以置信的眼神:“就我们现在这些人?” 抬头看向那座隐隐约约甚至露出一座座连绵的小山的纪恩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定漏听了漏听了,他一定有加派人手,而且尊贵如太子殿下怎么会亲自加入到找人这种牢心劳力的行动中呢? “难道你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是你,”故意停顿了片刻,看我额头缓缓冒出的一滴冷汗,然后继续道:“把贺阳弄丢了吗?” 啊呀呀呀,这日子简直! 我最终义无反顾地踏进这座给我日后回忆留下难以磨灭印象的迷宫花园。如果背景音乐可以选择的话,那么一定是十面埋伏! 第六十四章 换气 人数原本就比平时少了一半的太子亲随们一旦进入了这座庞大的纪恩园后简直就像是水珠汇入了大海,转瞬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我和龙持在一条条由常绿小灌木修建而成的矮墙中穿行。我^看书斋说是矮墙其实也差不多齐胸高,中间露出的小路只能供两个人并排走走,灌木墙的根部都种上了全年都可以散发出幽雅香气的花草,密密小小,熏得原本就很湿润的空气香香的。没有办法看清更远处的景象,因为视线中不是会出现一排大型的花树就是耸立起一座座同样高大的石像,再加上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灰白色的雾,个个都是阻挡视线、混淆判断的神兵利器。 这个花园简直就是怀着让人迷路的邪恶目的修建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够闯完通关的人绝对应该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 “贺阳殿下!贺阳殿下!贺阳殿下!”我一路张望并大声呼喊着,心中祈祷着下一秒也许就可以听到贺阳的回应。可全部声音都迅速地被沉甸甸的弥漫在四周的浓雾吸了进去,好像没有一点作用,郁结。 转身迁怒于那个一直不紧不慢地走在我身边的人。刚刚在纪恩园外明明既果断有强势,一副不找到贺阳公主决不罢休的样子,现在! 立刻发现我不善的眼神,太子的目光更锐利地扫过来:“你想说什么?” “您好像一点都不急!”我有点怒了。虽然我刚才确实想过要逃走没错,但不可否认一旦投入到寻找贺阳的队伍中后我可是马上就全心全意起来了,所以我认为现在的我绝对有立场怒视他! “不过,可能延庆他们已经找到了呢?”龙持有点奇怪,因为他把话题轻飘飘地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你不觉得这个园子很奇妙吗?” 又湿又冷心情又不好,它到底奇妙在哪里?! 我一双眼睛带着火星随便扫视了一番然后哼了一声:“没有看到贺阳殿下叫人怎么放心!”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你作为哥哥刚才那是什么不负责任的态度! “这是一座真正的迷宫,”他完全没有理会我火药味的质问,自顾自地看着周围的花草、灌木,甚至好像透过浓雾看向背后的东西,真让人怀疑他还是不是传说中那个冷静睿智的皇太子:“通常在迷宫里会迷失方向,但是有趣的是在寻找出口的过程中,人们竟然会觉得刺激、期待,所以他们对迷宫的好奇是可以理解的,”他转过身来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想试一试吗?” 我呆了一秒钟,之后摇着头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气得。我看*书^斋 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实际,这样才能快点找到小公主。我准备继续开始我的呼唤历程:“贺阳殿――” 没办法完整地喊出来,因为嘴巴被一只带着温暖香气的手完全捂起随即又一次被他向后大力带进怀里,迅速围拢过来的龙涎香的味道格外浓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次我很用力地想要挣脱,因为实在是受够了!他以为他是谁,就算他是谁,也不可以想抱谁就抱谁!我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却被他牢牢地从后面抱住,更可恨的是那只几乎盖住我大半张脸的手到现在还没有放开! 没有办法呼吸了,身体渐渐失去力气,好像胸口里某个地方就要爆炸了。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人还有心情贴在我的耳边用上甜蜜的不可思议的声音说: “怎么办,想和你一直这样下去呢。” 这个变态,这样我绝对会死! 我拼尽最后的力气反抗却是徒劳,几乎是被嵌进他的身体里一样,手上的力气大到随时会把我压碎可是耳畔传来的声音却依旧该死的甜蜜: “看,你总是这样我才不能放开的。” 我都要被吓哭了,难道他真的想在这里杀死我吗? 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盖在脸上的手掌终于被移开,还没等我回复呼吸,他转过我的脸飞快地吻上了我的唇。 在后来几乎可以说是漫长的时间里,我完全沉浸在重新获得宝贵空气的喜悦之中,只是暂时忘了这宝贵空气的绝大部分都是由他深入我的亲吻带来。我以近似热情的方式汲取他口中哺来的所有氧气,几乎忘了自己现在是可以呼吸的了。 所以最后,当我的大脑摆脱了因为极度缺氧引发的思维短暂空白之后,理智的小人重新占领了思想的高地并且惊恐地发现当前正在发生的混乱!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姿势由他强迫性地搂住我的腰不放变成我用力拉住他的衣襟纠缠?羞愧…… 手忙脚乱之后把还揪住龙持衣襟不放的两只爪子拿下来,自己都恨不得把它们给剁了,当然这只是一种过于激烈的表达方式,可是真的很想把眼前这只恶魔直接推出视线最好推出地球捎带推出银河系那么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被他轻易且恣意**的感觉真的糟透了,尤其是以那么恶劣的方式开始又以这么羞辱性的结果结束,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吧! 也许是爆发的力量真的很可怕,也许是因为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反正龙持最后被我推开了。 “你,你这个!”由于怒火腾腾,我一贯自豪的口齿清晰也变成了结结巴巴。 他就站在原地低头静静地看着我。那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那好像和平时没有区别的高贵矜持的样子,让我格外地想要破口大骂,可喉咙里热热的,一时竟然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你当我是什么!”最后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却不是想象中的恶毒的咒骂。苍白的,痛苦的,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无力的,却好像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的眼神却为之一变,脸上的平静莫名动摇。 看着他的手刚刚一动我立刻后退,边退边喊:“你这个坏蛋,离我越远越好!”看看,积聚在心里的话要像这样说出来才够痛快!我终于找回了自己。 他的动作依然快如闪电,我根本就别想在他不想放手的时候逃走,于是转眼间又被抓到他的面前。这次换成比较轻柔的动作托起我的脸:“你哭了?” 我哭了?!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竟然流了下来,直到现在才感觉到脸上湿湿的。 “关你什么事!放开!”反正已经撕破脸,哪还再会顾及什么分寸,我尖叫。眼睛里热热的液体还在不停流淌,完全不管不顾地发疯,只想从这个既可怕有可恨的人身边逃开。 “把你逼出眼泪来了呢。”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抱歉,他又一次选择了和刚才一样的方式紧紧地搂住我不放,强迫性地让我不得不把每一滴泪水都落进他的怀里。 这么讨厌,这么讨厌,这么讨厌!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他吗? 第六十五章 无需客气 “不哭了?”等我流完最后一滴眼泪,耗尽最后一分力气,停止所有挣扎之后,龙持维持着最初的拥抱,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问道。 即使是这样轻柔的语气,传进耳朵之后也变成咝咝作响的煤气,再次引爆我的怒火。 “你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人。”最大限度地激怒他是我此刻全部的目的:“被你抱住很讨厌,被你亲到很讨厌,恐怕以后只要看到你的脸就会觉得讨厌!”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把讽刺的语气使用的这么出色。 耳边竟然传来沉沉的笑声。 在听到这样一连串毫不留情的讽刺之后还能笑得出来,他疯了吧,被我气疯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看你笑很有趣,看你哭更有趣,现在看你发脾气简直有趣极了,恐怕以后只要把你留在身边就会觉得有趣吧。”甜蜜得几乎要融化在空气里的声音,清晰流畅地把我刚才的“讨厌宣言”彻底改变。 来自对方温暖的呼吸触到我的耳畔只能引起全身一阵阵发寒。我宁肯他打我一巴掌然后把我丢开。 可他现在几乎化身成比周围的雾还要紧密沉重的东西牢牢地困住我,要逃去哪里…… “你害怕了。”准确地说出我的一切感觉,在他面前我的所有心思全都无所遁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反正我也不准备再假装了,干脆勇敢地迎上。 第一次没有躲闪的抬头去看他的脸,就算在那种永远存在着未知危险的目光下保持镇定根本是不可能的:“对,我害怕。”每次见到他我藏在长袖下的手都会微微发抖变成冰凉:“先放开我,我不想这个样子说话 于是又被放开。 就算双腿依然虚弱无力,全身都在秘密地发抖我也不去管,竭尽全力直直地看着他:“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是我怕你误会,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换句话说就是: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什么是矜持,什么是身份,什么是顾虑?事情终于发展到这个地步再逃避真的矫情地虚伪了。我不是白痴,他更不是。 能够痛快淋漓地使用最最简单干脆的“你”、“我”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你吗?”他依然没有生气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对待一只在朝主人发脾气的宠物:“你知道你没法拒绝我。” 是,只要他提出,没有人能拒绝他。但是,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满意勉强得来的东西?”我没有退后,反而飞快地问了回去。 “因为一旦错过可能会永远遗憾,我从来不会做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虽然不常用,但是在我看来勉强也是很好的手段。”他竟然说出这么没有太子风度的话来。气死人不偿命。 “你从来都是这么自作主张的吗?”我再度爆发,尖尖的手指指向他英挺的鼻梁:“这是不择手段,小人行径!” 他点点头,出乎意料的好脾气:“虽然没有人这样说过我,但是我觉得你说的也没错。而且,”甚至毫不吝惜地送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笑脸:“既然被你看去了真面目,所以再做什么也无所谓了吧?” 什么,什么?!我转身欲逃,但是依然再次落入他的怀里。今天被他反反复复像猫捉老鼠似的玩了这么多次我还没死真是奇迹。被他捉住后我简直崩溃了:“你还想怎样啊你!” 皇太子难道就从来不用学习礼仪廉耻的? “看你吓得,”一面露出锋利的牙齿一面还能说出语气这么温柔的话来:“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他大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的身体:“至少现在不会。” 我背后的冷汗从来没有停止过流淌。和这样的人相处一次至少会减寿十年! “既然到了纪恩园,不如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吧。”一只手抓着我的肩膀不放,他心情不错地环视着这座雾气弥漫的花园。 现在正处于“有趣”一词的过敏时期,听到那人口中说出这个词我会立刻产生心惊肉跳的不良反应。他认为有趣的事情没有意外都会建立在我的无奈和痛苦之上。 我一脸悲痛。 那人兀自说着:“我们背对背开始走,数十声之后……” “太子殿下,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您的妹妹吗?”我准备优美地举起一盆凉水泼醒这个时而阴沉时而疯癫的家伙。 完全没有兴趣和一个可怕怪人玩什么捉迷藏。公主!贺阳公主才是重点! “她本来就没有不见,现在更是绝对安全。”言下之意不就是:好了好了告诉你,你被我骗了,一路骗进纪恩园,一直骗到现在。让你担心地要死的贺阳早就被我精明能干善解的手下送回母后那里了,唉,就剩下你这个小笨蛋陪我玩了这么久的时间…… 我的头瞬间化作一壶噗噗作响的开水,热气腾腾。那人兀自轻松的声线犹如不断升温的小火苗把我壶内名叫耐性的液体熬干! “被我捉住的话就要听我的,想想要定什么惩罚呢?……” 听听,多么多么邪恶无耻的语气!这样的人真的是外面传说的像是神话一样的天仪之主吗?!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他的膝盖上。本来更想直接踹上那张越看越可恶的脸,无奈身高相差过于悬殊且姿势不对于是操作起来有一定技术难度。但我保证,即使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一脚的力度绝对会让我在日后每逢想起就会觉得无比痛快。 既然你已经光明正大地(且无耻地)撕下了高贵矜持的太子伪装,那我还和你客气什么。一起疯颠吧! 踹完之后立刻像离弦之箭飙开,坚决不会再被那个坏蛋抓回去了,也不想想我是多么的用力! 身后传来低低的呻吟,看来踹得不轻,我暗自高兴。 追啊你,腿不疼尽管过来追没关系。既然已经知道贺阳平安回去的好消息,在傻傻地留在这里的人绝对化寺笨蛋,我现在只想一溜烟地回到储玉阁好好歇上三天。 欢快地绕过一条条小径,欢快地经过一座座石像,然后再是一条条小径,一座座石像,然后, …… 这确实是一座迷宫花园,而且耳边隐约响起当我一路飙远之际龙持在我身后似乎是着急地喊出的一句话:“自己乱跑会迷路的,笨蛋!” 此刻这句话真是绕耳良久,不绝如缕。 方向感白痴的终极地狱,古老庞大的迷宫花园欢迎你。 第六十六章 庸人自扰 在一看上去长得很像国际象棋里面的马的石像跟前停下,这已经是我前后见过的第三座马头象了。我看*书^斋没错,纪恩园里的石像数量众多但是种类却很少,让人根本没办法把它们作为参照物来记住曾经经过的路线。不但石像们是这样,其余的一切装饰布局也都本着同样的目的,看来无一例外地要把迷宫精神发扬到底啊。 这只马头被设计成咧着嘴笑的造型,设计师真有幽默感……我坐在石像高大的基座上呼呼直喘,心里感叹着今天真是个迷路的好日子。 从稀疏浅淡的阳光投来的方向来看现在已经过了中午,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我很焦躁。 于是很没骨气地想到其实就算被龙持捉住也没关系,经过一番“惩罚”之后至少可以获得午饭。我虽然不喜欢他变幻莫测的行为风格但是不可否认他从来没有对我进行过实质性的无耻伤害,并不像传说中的酷酷男主那样不管不顾先下手再弥补。我老是感叹和他们对手戏的女孩们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原谅并爱上曾经残忍伤害过自己的身心的男人了呢。 想到这里龙持原本已经不堪的形象竟然又有些明亮起来。 看来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记仇的人。 没错,有时候一笑泯恩仇是一件多么侠义多么痛快的事情!我们都应该有宽广的胸襟,以德报怨是我泱泱中华津津乐道的古风,哪怕从明天起再开始形同陌路或老死不相往来呢,至少现在还是希望他可以找到我顺便把我从这一团糟的迷宫里拎出去。 又累又冷更是饿,来回折腾了小半天的身体在完全放松下来之后再也不想动上一下,靠着背后冰冷但是强大的石像慢慢的,睡着了就没感觉了,睡…… “琉璃。我看&书斋” 温热的感觉软软地包围着我,原本被寒冷黏湿的雾气浸透的身体在这样美好的感觉里载沉载浮,开始时只是浅眠状态的我,在得到来之不易的温暖之后眼皮加倍沉重,这次想要真的沉沉睡去。 “再不醒来我就把阿宝收回去了啊。” 恐吓!绝对是恐吓! 听到我们家阿宝的名字之后我终于清醒起来,奋力睁开涩涩的双眼。这皇宫里懂得拿阿宝来威胁我的人只有一个。 “你敢!” 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归于清晰,最后一张放大的人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人敢从你手中要回阿宝。”龙元无奈地放开我。我这才发现身上围了一件纯白色的披风,刚才温暖的感觉真是托它的福了,这时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会来这?” “在这睡会生病的,我带你回去。”龙元扶我从石像前站起来,我摇摇晃晃抓紧身上的披风。打破砂锅问到底本来就不是我的作风,而且现在又累又饿还很冷,急需回到温暖的屋子里吃到好吃的午饭来安抚疲惫的身心。 一个精致的纸包递到我的面前,香甜诱人的味道在第一时间向我传递着感人的讯息,我两眼放光。 打开之后里面的内容果然不负我望:是风味绝佳的桂花糖,光是从香味和色泽来看就很有爱。此时此刻唯有再次热泪盈眶,但心情和上次完全不同。 你是我的救世主,无论是物还是人。 悄悄找出身上的手帕擦去脸上可能会残留的泪痕,其实应该被风吹干了,但还是希望可以借此忘掉之前的混乱。 然后开始吃糖。 糖总能在在第一时间让人回复元气,而且重新找回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几块糖吃完立刻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饿的感觉但已经是可以忍耐的那种了,而且轻松地跟在隆元的身后边走边吃,不用再去担心迷路的感觉真好。 “龙元,我想会储玉阁。”我忽然跳出一句,嘴里还含着桂花糖。 “嗯,带你回去。”很强大很安心。第一次发现小皇子是如此可靠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在经历了很混乱的事之后变得加倍脆弱敏感,但现在的龙元在我心中的形象真的很温暖很美好。 如果他没有那样一个“变态”且“无耻”的哥哥该有多好。真不敢相信性格差异简直可以用“云泥之差”来形容的这两个人竟然是如假包换的骨肉至亲。(谁是云谁是泥此时根本不用多加解释)。 脑海中的想法如海上波涛此起彼伏,前面的白色身影越发明亮美丽,不知不觉竟然跳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我真的是属于这里的人,如果我真的是白琉璃,那么,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会幸福吧? …… 我在想些什么啊! 赶紧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到天外飞仙的想法晃出脑海,难道我今天碰到的烦心事还少吗? “怎么了?”龙元关心的脸对上我。 “没!没什么……”我能说‘其实我刚才忽然觉得你是一个很不错的男生,如果不是这一切都错乱了的话真想和你谈一场恋爱看看啊’吗?只能飞快地摇头,干脆举起手上的桂花糖,“这个真得很好吃,你也吃啊。” 这次换龙元摇摇头,朝我伸出手:“就要出去了,我们快点。” 那双宛如艺术品的手优雅美丽,有着玉石的光泽。 其实在心里犹豫了0.01秒,但是最后还是, 抓住了他的手。 小皇子的微笑像春风拂面,一闪而过。 我一路向自己解释着:其实这没什么,朋友之间拉个手有什么关系呢,和小雨也是经常这样的,只要我能够端正思想不久好了吗,哈哈哈。 好像忘了一句话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而且很不幸的是,当庸人扰过自己后,无事也会变成有事。很多时候,当庸人在竭尽全力为一件从理智来看不应该做的事寻找借口的时候,那件事会加倍在庸人心里留下痕迹。 可是不可否认,庸人在做出开始的选择的时候,当然不会知道之后会变成那样的结果。 被龙元拉着走果然加倍轻松,连带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慢慢放晴,脸上甚至还爬上了笑容,真神奇。 “你真的很厉害,这么复杂的迷宫都不会迷路。”这是一个方向感白痴心中认为是最高评价的称赞。不会迷路在他们一族看来简直可以列入超能力的范围。 “其实是我很喜欢这里,有时也会进来玩。”龙元脸上的微笑和我的一样轻松。 看来方向感是与生俱来的能力,而我显然是先天不足的那群。 在有强大心理支撑(龙元)之后,这座迷宫花园看在眼里也漂亮起来,它其实挺伟大的,背后也一定有一个更为伟大的设计者。刚想问龙元它存在了多久,就感觉被龙元拉住的手一痛。 龙元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不解,不是说马上就要出去了吗? 向前望去…… 雾气中已经可以看到进来时的石门,门外那只石龟的表情依然空白。 而我脸上的表情也在看清了对面雾中渐渐走来的红色身影之后陷入同样的空白。 第六十七章 脸红的宝纱 不陷入空白的话还真不知道改用那种表情来迎接这位浑身冒着丝丝寒气的大人,难道要说“哈,原来你也找到出来的路了呀,好厉害”? 而且他的眼神怎么看上去空前的杀气腾腾呢?(冒冷汗),和龙元五分相似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跟雕塑似的,这样原本就很立体的轮廓看起来简直像大理石像一样冰冷坚硬。 看来他有当冰山型男的本钱…… 有时邪恶,有时冷酷,有时神秘,有时还能倾国倾城,屈指算来,这样的人还真配得上“千面魔王”这样的称号。 空前勇敢的顶住压力,接受着不亚于极北烈风的冰冻视线的扫视,没有逃开就是最大程度的勇敢。 继之前猫捉老鼠的游戏之后我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奇怪指数无法用常理来推断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控制欲极强的人面前,最好不要做出类似逃跑的举动来。 否则就会越发的纠缠不清。 我实在是吓怕了,又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行凶之后逃之夭夭。一来呢,那人实在不是我能够随便打的,再来呢,动粗这种事我们读书人做不惯,一次就够了。 就象现在这样,他的怒气是不是因为我又一次不但不听他的话反而在大力踹了皇太子高贵的膝盖之后还敢逃得无影无踪? 其实我完全可以跟他解释说那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在发挥作用,我怕再跟您玩下去会心力衰竭而死,请问这样有错吗?但我现在只能用上沉默是金这个法宝。唉,深深体会到阶级这种东西真是压在广大人民身上的沉重大山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如果我们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也能够穿来这里领导一场伟大的社会革命解放这里无数个像我一样饱受阶级压迫的劳苦大众该有多好…… 心绪飘远…… 直到感觉烈烈寒风有转化为暴风雪的倾向,我才战栗着回神。 发现龙持的脸绷得随时有可能崩塌,酷寒的视线再我和龙元之间来回蹂躏,最后缓缓落在我们两个还握在一起的手上。 为什么还握在一起? 这个……龙元没放,而且我也不希望他放开。其实我的指尖还是再微微的发抖,如果不是他温暖的手心不断传来的强大安心的热力的话,估计我会忍不住变成全身不停颤抖的。 我早就说过我的胆子很小了! 换在以前只要对方一个稍微凶点的眼神看过来我都想要投降,现在居然可以在这样程度的终极眼神下还能做到维护表面的镇定,我真是越活越顽强了。 看来还是逆境能锻炼人啊…… 我们三个人就停在刚好能够看清对方的距离,谁都没有开口。我觉得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其实这只是我的紧张情绪在作怪。 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初遇的那十几秒。 因为从龙持背后的雾里很快就又跑出来一个人,而且看这个人的样子似乎是一直这样一路小跑跟着龙持过来的。 “你们在做什么啊?” 声音甜脆极了,就连早春三月的黄莺站在绽满桃花的枝头才可以唱出的曲调也不会比她的笑语更为动听。 她差点就能驱散这里凝结已久的恐怖空气了,但是, 暴风雪般的怒气却像找到了出口似的在这一刻爆发:“闭嘴!” 就连龙元的身体也不由得一震,握住我的手也随之收紧。 从来没见过龙持有过如此外露的情绪。我更是以为刚才他所表现的全部怒意已经是他能够变现出来的最大限度的情绪了。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才知道这个人的自制力真是可怕,这分明是压抑了许久才最后爆发出来的结果。这么恐怖! 看过他真正生气的人从此万万不会想看第二次,更是无比虔诚地在心里祈祷以后千万不要惹到他。 比如说现在两腿一阵阵发软的我,心里正在这么想。 重申: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恐怖! 宝纱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连哭声都不敢发出只能用衣袖捂住嘴巴。幸好那个地狱使者似的家伙在爆发完后的下一秒一阵风似地飙出了纪恩园,我这才得以上前“救人”。 “宝纱……”我还没来得及伸手她就已经扑到我的肩上。片刻之后,哭声响起。也许是刚才强忍住没哭一直积聚到现在的关系,我感觉她的手指抓得我很痛。 拉过身上的披风把自己和她圈在一起。她的身子好凉,应该是和我一样在园子里迷路了才会冻成这样吧。也许,(其实很有可能),是撞上了龙持才被**这座迷宫的?那么,原本和她在一起的德阳公主呢,怎么一直没见另一位公主的影子?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绝对是让这个被吓坏了的小女孩先平静下来。 我轻柔地搂住宝纱柔软芳香的身体,努力地去安慰她:“别哭了,他发脾气不是冲你来的,不要因为别人的错哭坏了自己的眼睛。” 她的哭声马上变成细微的啜泣,从我肩上抬起头。俏丽修长的睫毛被泪水完全打湿,一双大眼睛却因为哭过的关系格外明亮晶莹,还是维持着依偎在我怀中的姿势,小声地问:“真的不是因为我吗,可那……”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关系,那么到底是谁,可以把一个本应很冷静很飘逸的人惹到爆炸?看到龙持贵气英挺的脸化身地狱修罗的恐怖面具,这样的冲击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的。 这么纯真可爱的女孩不应该受到刚才那样粗暴无情的对待,甚至不应该让她看到那样的画面发生。我的萝莉情结也缓缓复苏,心虚(似乎是不自觉地想到会不会是自己惹的?)之后坚定不移地朝眼前的萝莉宝贝点点头: “我跟你保证,他的怒气不是因你而起。” 本着“爱幼”的原则,我把披风解下来披到宝纱身上。龙元自从看到宝纱从龙持身后跑出来后就一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不时还仔细看一眼宝纱身上的装扮。也许是因为看到我和宝纱一模一样的衣服发型感到奇怪吧,其实那还不是你的母后大人的原因我们才会穿成这样! 宝纱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找出一方可爱小巧的巾帕擦擦脸上泪水留下的痕迹,一双眼睛也有点好奇地瞄瞄龙元。我一边帮她系好披风的带子一边做起了介绍人:“他是刚才那位主子的弟弟,二皇子龙元,很好的人啊。” 不知不觉地就把赞美的话说了出来,难道是因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嘴巴里残留着的桂花糖的味道让我说出来的话也变甜了?真有趣。 说道桂花糖,我找出刚才混乱之中随便收起的袋子:“宝纱还没吃东西吧,试试好吃的桂花糖,也是二皇子大人给的呢。” 宝纱愣愣地看着龙元,嘴里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盘旋了好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那么,刚才的人真的就是太子殿下了?” 是啊,全天仪的人都知道当今陛下只有两位皇子,一个正站在你面前,你披着的披风就是他带来的,另一个刚刚把你吓哭后自顾自地走的无影无踪。唉,宝纱,时间久了你就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其实外面传的很神奇的东西等到亲眼看到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 可是,宝纱,你的脸怎么突然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宝纱?” 看见宝纱白皙无暇的脸上突然泛起两团红晕,手里还托着半袋桂花糖的我愣愣地看着她,这小姑娘刚才还在哭,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又不好意思起来了,难不成是小姑娘的芳心被这两位皇子大人其中的一个打动了? …… 不由回头看向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龙元,有不熟悉的人在场的话,他总是恢复成这样一副淡淡的样子,就连刚开始见到宝纱时难得会露出的好奇也已经消失不见。 第六十八章 阴云 好在小女孩脸上的红晕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务之急实在是应该先问她怎么会来到这纪恩园,且最重要的还是原本和她在一起的德阳公主现在到底在哪? 原来宝纱和德阳自从和我们分开后也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加上德阳的性子实在骄傲得很,一时也拉不下脸来去向宫人求助,最后竟然也来到这座纪恩园,不过是从另外一条路进去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看书斋 德阳非常热衷于迷宫游戏且每次都参加在纪恩园举行的游园庆典,只是每次都是在一群宫女太监的陪伴下缓缓而行,根本没有让她完全尽兴过一次,再加上她平日里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单独进入纪恩园,一年一次的例行公事式的大家乐又怎么能够满足德阳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要知道第一个到达园子中央的纪恩亭的人可是会得到等候在那的父皇母后的奖赏! 德阳早就卯足乐劲儿要在今年的游园中获胜,这次终于让她找到了机会练习。于是二话不说拉着宝纱高高兴兴地进了园子并且自信满满要和宝纱比赛看看谁会第一个走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那德阳殿下呢?”我又有些心累,贺阳的事倒是结束了结果现在又得知德阳也陷在了里面,难道今天真的是超强迷路日? 宝纱小声说:“之前,太子殿下吩咐过人进去找了。”犹犹豫豫的样子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那他为什么不先把你送回定远侯夫人那里呢,她一定很担心你的。”我十分奇怪龙持的行为。没有理由拖着一个小女孩找人吧,难道这次真的是为了保密,在德阳回去之前阻止消息传回皇后娘娘和众人那里? 但是看到宝纱的脸又开始奇怪地红了起来,我突然闪过了一个很糟糕的想法,刚才迷宫里发生的事情又开始在我脑海闪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该不会那家伙又把邪恶之手伸向美丽可爱的小宝纱了吧? 有可能。 我深刻地思索着且握拳!也许刚才龙持的怒火就是接连欲求不满的表现? 不对不对,我太邪恶了,怎么能把事情想到这样不堪。虽然古人的身心发育都比较早但是我就是接受不了有人对天真无邪且十三岁的小宝纱下手的可能性! 也许宝纱喜欢上了龙持?毕竟那个家伙不发脾气的时候看起来帅得不行,是既英挺有精致的一级美男(发起火来可怕得像地狱修罗大家也都看到了),所以那家伙绝对有本钱在第一时间轻易骗取小女孩宝贵的芳心,这,这真是太造孽太罪过了! 当着龙元的面而且宝纱实在是那种天真萝莉,我一肚子的八卦实在是无处申诉…… ## “我们还是快点回娘娘她们那吧。”不管多么地想要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在迷宫里绕来绕去的时候还妄想着出去之后直接奔回储玉阁休养生息,可是我的理智在提醒我:人不能活得太舒服,这里永远不是我家,随心所欲的生活看来已经离我而去且很远很远了,所以还是乖乖回到主子们那里奉上看上去比较真心实意的忏悔吧。 要不要哭?(这样好像比较真诚且有忏悔的样子),如果回去之后没有看到好好的德阳和贺阳的话。 “啊秋!”我觉得有点头晕,“这里真的很冷,我们快点走吧。” “还是我带她去见母后,你先回储玉阁,我看你一定染上了风寒。”龙元担心地看着我。 我制止了宝纱解下身上的披风的动作,是我主动接下来给她的,而且她看上去也冷得很,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收回来? “还是先把宝纱带回去再说,毕竟我们一起不见了这么久,实在应该去解释的。”强忍住打喷嚏的**,看到龙元一副担心的样子之后就有些歉意又觉得很温暖。 xx 因为德阳和贺阳都被龙持送了回去,并且虽然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办法来替我们救场,反正皇后娘娘没有为难我们这几个不但乱跑还敢迷路的孩子,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就让我们下去休息了。 不过我注定要从这场小劫难中吃够苦头。 我感冒了,很严重。 在自己的时代身体健康的很,从小到大得过的最严重的病没有大过感冒的,甚至从来没有住过医院,算是少见的健康宝宝。我还以为我的好运气会一直持续到这里呢,因为来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我甚至没有得过最常见的感冒。 现在呢,看来穿越前的好运气用完了。 我现在真的病的很重,甚至回来之后就直接躺到了床上。这场感冒来的气势汹汹,我没有做任何抵抗就已经一泄千里…… 这个时代绝对没有复方板蓝根没有强力银翘片没有川贝枇杷膏……诶,最后一个好像有哎,只可惜不是我喜欢的念慈安。 因为病了而且还很严重的样子,所以成功地得到了飞兰姑姑的同情暂时没有因为和公主一起不见而挨训。(请注意只是“暂时”不用!) 本来以为即使能躲过皇后娘娘的责罚也会死在飞兰手里的,所以老子同志的话还真有道理: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只是希望所有的福祸到这里为止,老娘今天受的苦足够了。 我的脑袋好像已经混乱掉了,因为正在发着低烧。 御医院的医官带着手下的医女来到储玉阁,由医女进来卧房查看病情,看了舌头摸了脉搏还试了体温(其实就是用手感觉一下额头和颈下的温度),反反复复摸来摸去(……)好久……然后出去外面向医官大人汇报,最后再由他们一起给出药方。 真的很麻烦呢。 我躺在床上火烧火燎兼头痛欲裂,在外面的医官大人们没有得出一个“万全”的药方之前我连一杯最简单的清火茶都没得喝。 飞兰进来,脸色竟然也很不好看的样子,宛如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呈现出这样一副颓废灰败的样子其实完全是我的错,而她只是因为考虑到病人心情不爽身体恢复就慢才忍住没说。 唉,我谢谢她。其实这也是关心的一种间接表现形式。 “琉璃小姐,皇后娘娘听说您生病的消息后十分不安,命奴婢速速带医官前去含元宫询问。医官已经开出药方,汤药马上就会为您准备好。” 什么?传说中极苦极黑且绝对能瞬间摧毁人全部味觉的汤药?让一个从小只接受药片、胶囊板蓝根,最多只吊瓶葡萄糖的人一是怎么接受,怎么能够?! 还马上! 飞兰出去之后我立刻拖着沙哑无比的声音凄厉地叫道:“快点,快点把我的阿宝拿(为什么不是抱?)过来……” 现在就是宠物亲亲发挥它安抚人心的神奇功效的时候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不过如此。 那丫非常给面子地睁着眼睛看着我,要知道在他为数不多的清醒时段内能够和他进行如此有爱如此安详的对视是多么感人的一件事。 此刻你就是我的治愈之神。 “阿宝,姐姐病了,快点来安慰我吧。” 阿宝非常纯良地看了我一会,然后,眼皮慢慢垂了下去…… 唉。 你还能对如此坦白且如此单纯的阿宝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这些就已经足够了。我隔着被子把阿宝抱到怀里,虽然生病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终于得到了完全的安宁,现在我可以自由的睡了。 xx 刚从储玉阁出来就被飞兰带来含元殿的医官此刻正跪在殿门口,冷汗直流。 手下最优秀经验最丰富的医女,千真万确地诊断出储玉阁里那位小主子已经是残破不堪的身体,现在的药物只能暂时控制她的病情不再恶化,可治愈的希望…… 这就像冬天点在庭院里照明的烛火,表面上明亮光鲜,可是禁不住一阵风来就会熄灭冷透。这样的身体能够支撑到十五岁就是奇迹。听闻那小主子是皇后娘娘从宰相大人府中请来宫里做客的,而且还备受宠爱! 怎么会让自己碰上这么个小短命鬼呢。 医官对于病人真是又爱又很,一方面希望不断有人生病,否则他们也就没了饭碗,另一方面,治不好且又有权有势的病人有时简直能把医生逼上绝路。 真的可以把准确地不能再准确的诊断禀明宝座之上端坐如仪的皇后娘娘吗:那女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啊。医官凭借他多年在御医院供职的经验决定还是有所保留的试探一下。 即使只是这样,只是说那小主子的病不是普通风寒且先天不足,话还没完,就已经让皇后娘娘随手摔出一只贡瓷茶盏! 那茶就在医官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粉碎,飞溅的碎片甚至划过了他的脸留下了火辣辣的痛,这样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匍匐在殿门外,把额头重重地碰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实在是庆幸一开始没有最严重的情况说出来,万幸啊。 “说,怎样才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成为一个正常的人?”冷到极点的声音像沉重的冰山压在医官身上,凉进医官心底,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热气儿。 这个时候宝榻上的女人既冷酷又无情,虽然发出的命令是救人,但是却带着浓浓的血腥。 医官非常清楚这种语气背后的含义。 如果他敢说不能,那么他就死定了。 第六十九章 禁药 “说,怎样才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成为一个正常的人?”冷到极点的声音像沉重的冰山压在医官身上,凉进医官心底,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热气儿。 这个时候宝榻上的女人既冷酷又无情,虽然发出的命令是救人,但是却带着浓浓的血腥。 医官非常清楚这种语气背后的含义。 如果他敢说不能,那么他就死定了。 “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度过六个月的时间,其余的事哀家并不在乎。”皇后轻轻抬起手指,制止了医官几乎要流下来的老泪,“拿出御医院的全部,哀家要得是一个美丽健康的年轻女孩。” “娘娘指的可是使用……”医官很惊讶自己在这个紧要关头居然还敢多问,但是娘娘好像暗示了…… “不管你们使用什么,哀家要看到的是结果,难道这还不够让你明白吗!”皇后娘娘的脸上现出少见的冷酷,让她看上去万分的威严神圣。 医官的冷汗潺潺而下。 走出含元殿的时候医官步履沉重,脑袋一阵阵发晕,周身的冷汗早就把里面几层衣服湿透,现在又冷又湿的黏在身上,没有侯在外面的医女和随从的搀扶简直没法顺利走出含元宫的外门。 医女们并没有获许陪同她们的大人一起进入含元殿,所以看到大人现在的状况既担心又惶恐。虽然她们已经诊出那个小主子的病情,也大概猜到了一点点真相,但是那小女孩毕竟是在宫外长大的,即使是身体破败也不能完全怪罪到御医院的身上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而且皇后娘娘一向赏罚分明,实话实说的话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处罚啊。 所以,医女们更加好奇,皇后娘娘到底吩咐了些什么才会让御医院资格最老医术最高的三品医官大人吓成这样。 没错,是“吓”成这样。只觉得医官大人一项保养颇为得宜的身子忽然垮了不少,好像再也禁不起任何刺激一样,看来要快快扶他回去休息 一行人不觉都愁云惨淡。 但是,今天的暴风雨注定来的猛烈且持久。刚出了含元宫的外门就看见皇太子身边的第一红人延庆总管已经恭候多时了。 于是身心饱受打击的医官被延庆总管恭恭敬敬请到了寒邑宫。 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皇太子还在书房,脸色复杂隐隐有怒意。 医官没有什么机会见到龙持,更别提为他近身诊治,因为皇太子肩负着天仪子民无限希望的身体奇迹似的从来没有生过一次病。这点让御医院全体医官大为感慨,甚至悄悄生出这是不是要归功于他们为皇族精心调配的补气益血的汤药的非分之想来。 但是,平帝孱弱的身体真是对此想法的一大讽刺。皇帝和太子日常服用的补药都是由御医院一并调配的,结果两个人的健康状况真是天壤之别,完全不给御医大人们幻想的机会。 唉,只能说皇太子天神护体真是万民之幸。 “她的病,”书房的光线暗淡,龙持坐在紫檀屏风的投影里,让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无形中却又有强大的压力袭来:“究竟如何?” 医官心里一颤,想起出含元殿前皇后娘娘给出的最后一句吩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 无需多说,违者死。 “回殿下,小姐是因为沾染了风寒加上天生体弱导致现在卧床不起,现在要做的只能是静静调养,奴才一定会尽心尽力诊治,请殿下放心。” 风寒引起表面的发热和虚弱,天生体弱也可以解释为天生不治,静静调养其实大有无可奈何之意。 医官句句小心,既要达到句句实情,又要为自己日后脱身留下退路。 当医生难,当御医更难! 龙持没有急于问下去,反而是无声的打量起战战兢兢立在自己面前的医官,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和随后的算计,之后缓缓开口:“不管你想怎样医治,最后本王只要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你明白吗?” 医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跪倒了地上:“奴才惶恐!” 龙持站起身来,从案后绕出径直走到医官面前,从医官跪着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双精致华美的朱红朝靴,龙持放低了声音:“如果让本王看到你下次再敢隐瞒,那你就永远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医官几乎是天旋地转地出了寒邑宫,太子的话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滚滚而过。 想要把那样一具破败损毁的身体完全修好简直是天方夜谭,连皇后都退而求其次了…… xx 当然,医官明白皇后娘娘没有出口的旨意,她默许他可以使用禁药来短时激活女孩的身体,这意味着把女孩残余不多的精血全部收集起来全力支持她正常的生活,这样能让她像个完全健康的正常人一样维持半年的光鲜。等到半年之后,也许不用半年,随着精血的加倍加速消耗,女孩随时有可能因为心脉衰竭而死。 这样的药之所以被列入禁药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显然违背了世人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关于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表面看来它确实可以让久病不愈的药罐子在服用后瞬间精神抖擞,与常人无异,实际上它却加速了病人的死亡。 这就是说:原本可以在病床上挨上许多年的病人在服药带来的瞬间康复之后也只剩下半年的寿命。 即使这样,依然有很多人选择它。 有的因为心愿未了一定要亲自完成;有的因为卧床多年失去了生活的乐趣;更有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侠,心知肚明自己在年少轻狂时结下无数仇家,与其僵卧孤村任人欺侮倒不如让最后的生命痛痛快快地度过。比起死亡的未知恐怖似乎无奈的等死更让人痛苦得长久。 所以禁药在一段时间内甚至还有飙红的倾向。 而禁药之所以被称为禁药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的成分构成除了炼药师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原料未知,制作过程未知,服用剂量未知,副作用……药的副作用那不是明摆着吗,吃完之后肯定会死。这样的药不叫禁药难道还要叫圣药、补药吗?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它的制造者在十几年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停止了这项几乎可以说很有前景的事业,并且诡异的消失不见。风靡一时的奇药也随之渐渐绝迹,从此,天下间的这种奇药用完一滴就少了一滴。 什么是有市无价,什么是万金难求。 其实很多人都需要它。 禁药其实有自己的名字,炼魂。 据说这名字是那个神秘的炼药师所起,想来只要服下此药,灵魂注定要受尽百般煎熬。这药本身不会给身体带来任何痛苦,但是,却会让病人希望和绝望的双重炼狱受尽煎熬之苦。 明知服下此药就是加快堕入死亡的无尽深渊,却又眷恋着短暂却加倍绚烂的生命。 很多人都会在最后的时间里因为精神承受不了巨大压力而崩溃,这样的灵魂应该可以称得上是饱受熬炼后的炼魂了吧。 所以,制造炼魂的人既是天才更是魔鬼。 御医院珍藏那瓶炼魂更多的只是为了研究它的成分和药用价值,当初费尽心机四处打探最后还动用了官方的力量才重金购进一小瓶。 只是,让天仪精英医官们汗颜的是,他们在用掉(或者说是浪费掉……)将近一半的宝贵药汁后才无奈的发现,他们连构成炼魂的液体都没有办法分辨! 那当然不会是水! 炼魂从此被封印似的藏于天仪御医院,再没有哪位骄傲的医官敢来挑战它。 第七十章 卧床 成为病号之后除了不可避免的头晕发力,心悸恶心(……)之外,生活似乎慢慢往好的方向开始改变,重点表现在我从病号生活中得到了大大的好处。我看^书^斋 其实,成为病号的福利还是很多的。 比如,今天早上我被破例批准不必早早起床梳妆,甚至可以在床上吃早餐,如果我愿意的话甚至还会有温柔体贴的宫女姐姐亲自喂我。别误会,我并没有病到需要人来喂程度,那只是形容我最近所得到的近似**的待遇。 似乎小小的风寒让我得到了大家格外的关心和呵护,这个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笑得像只狐狸的更主要原因是:飞兰竟然免除了我全部的训练安排。哎呀呀呀,简直是因祸得福了!(虽然这几天和龙元混得也很安逸,但谁会排斥更为彻底且随意的休息呢!)也许她终于认为是这些时间以来连续的训练“劳累”了我的身心?那我需不需要勉强支撑着自己从床上做起来,把手放在胸口兼气喘微微兼泪光点点地说上一句“不,咳咳,其实我的努力还不够……”来把煽情进行到底?(具体操作流程请参考红楼经典片段) 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除了苦的不能再苦的汤药之外,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很安慰,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来打乱我好不容易祈求来的和平安宁。 狐狸心中唯一的痛就是汤药。只要听见汤药这个词狐狸全身的毛都会像通电似的做波浪起伏状,也只有在遭遇汤药的时候,狐狸才会对之前大爱的病号待遇转为又爱又恨,并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怨念,其实不就是一个小感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有的时候因为卧床太久的关系,真的有点全身无力,但狐狸坚决不会认为自己是林黛玉的类型。 而且,我没有办法和红楼梦里那位美丽娇弱的妹妹那样淡然镇定地和药罐相处,那一碗碗浓黑苦涩的药汁简直成了我的噩梦,咦,宫里难道没有御医因为献上的汤药太苦被狠狠惩罚吗?因为,在我看来, 他们敢把这么苦的药端给皇上喝的话就死定了! 所以,病美人是比较容易招人怜爱,但是,背后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舌头要没知觉了…… 在飞兰面前,我根本没有撒娇的余地。我_看书斋“好苦啊,我不想喝~”要是敢把这种话在飞兰面前说出来,估计她会盯上我五秒钟,然后,直接认定我是烧糊涂了。 接连喝了三回药汁之后我一时冲动,忘了之前训练之苦决定在第四碗汤药端来之前且飞兰被召去含元殿的有利时机展开自救,初步计划先以生龙活虎之势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一鼓作气向飞兰证明之后的汤药其实是对宝贵的医药资源的浪费…… 但是,我刚微微一动,马上就看到从外面冲进来一群人,边以四分之一的慢动作扑过来边喊:“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用开口说一声,千万不要起身,万一再受凉可怎么办?!……” 我咣当一声倒回枕头上,久久地无语。 …… 结果,飞兰回来时之后很快就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指望那些宫女姐姐会有胆子在飞兰面前隐瞒我身上发生过的事),非常严肃地站在我的床前,向我讲述了一番身为大人理应切记的事项,此处“大人”含义非凡,反正飞兰的眼神和语气让我马上噤声。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退化成阿宝(阿宝,我不是针对你)一样只考虑吃和睡的无忧族的时候,终于,救世主姗姗登场。 其实,这前后只有一天的时间,自昨天下午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之后我就开始了卧床。我想只要我有一点忧郁症倾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否则大家怎么会如此紧张小心的照顾呐? 在我“卧床”的这段时间,(其实没多久,那完全是因为我天生劳碌命惯了,大家肯定没忘前些日子我还是一个为短暂获得片刻悠闲而频繁在飞兰出现之前表演高难度的变脸的劳动人民,这一点龙元完全可以作证),终于有人来储玉阁看望病中的我。 来自外界的看望对于原本就困在宫中做两点一线运动现在又不幸退化成软体无脊椎动物的我来说很重要。所以, 龙元,你的每次出场都很及时。 但因为我现在是“卧床”的原因,所以龙元直接被婉拒在卧房之外,我估计就算让他进来他也不敢(……)。琴儿倒是代她主子送了一件披风进了卧房。我颤巍巍地从飞兰手里接过那件仿佛有生命似的衣服,伴随着琴儿有条不紊的介绍,“这是我家主子选了前年皇后娘娘赏赐的雪貂,命制衣局连夜赶出来的。主子说,就算匆忙之中做出的东西粗糙也要请小姐收着。” 整件披风完全看不见一点拼接的痕迹,雪锻云纹的里衬同样看不到一丝一毫琴儿口里所说的“粗糙”。即使身为资深伪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会员的我(……),也深深地陷入对皮草华美外观和触感之中。 皮草的表面像绸缎一样闪亮,嗯,摸上去的感觉也比阿宝的顺滑柔软多了。回头瞥了一样旁边的阿宝,由衷地感叹了一回:别看都是带毛的,品种不一样就是天壤之别啊。 原本趴在我身边打盹阿宝,身子诡异地动了一下,竟然和我们人类的打冷战没有什么区别,我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能读到我心中的想法了。 琴儿恭恭敬敬地说:“小王爷很担心您的身体,这件披风是主子亲自挑选的。” 看着漂亮的披风,由衷的觉得龙元的品味真的很好,搞艺术的人发现美欣赏美的眼光都很敏锐,要是出去逛街买衣服带上他一定很不错。 于是乎,我看着披风偷偷笑了。 什么逛街,只要想到和龙元一起走在步行街淘衣服的画面就浑身发抖,能把自己雷到不行! 想着龙元现在也许就在外厅喝茶,我抬头对琴儿微笑:“很漂亮,穿上去一定很温暖,帮我谢谢他。” 琴儿短暂地愣了一下,视线在我脸上盘旋不去。飞兰在一旁无声无息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飞兰眼底的笑意好像有点怪呢。 琴儿和飞兰应该以前就认识的,并且都是年纪轻轻就成为高级女官的强人(虽然性格天壤之别),她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吧。 储玉阁没有办法像兰院那样,可以在卧房和外厅等待的人(比如说在兰院的时候经常登堂入室的小雨)说话,后者之间只隔了一座纱织花鸟屏风,而储玉阁的卧房之外则是连续几重隔断层层防护,且随着天气转寒又添了暖阁,新设的暖阁把原本宽大的宫室空间变得小巧,同时也让睡房更加温暖,拆卸更是方便,来年春天就可以简简单单地去除,恢复宫室原本的深广气派。 现在的情况就是,龙元自己等在外厅喝茶,而送上东西之后的琴儿就站在床前定定地看着我。病人的脸色很值得一看吗?虽然知道这样话好像不太合适说出来,可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这话绝对是因为自己被看得浑身怪怪的才忍不住问了出来,琴儿柔美动人的脸庞浮上一丝红晕,迅速地移开了视线:“不,奴婢觉得小姐现在的样子格外娇弱,比平时更美。” 有没有搞错,我更加无力。躺在床上,盖着被被,旁边再摆上一碗味道怪怪的汤药,简直就是天怒人怨,还“格外娇弱”? 琴儿,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之所以说出上面严重违反客观事实的话来完全是你天性善良和超时空人道主义精神的指引…… 我勉强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状”出来,但像“琴儿姐姐真坏,人家不来了”这类简直就是和大家的承受力过不去的经典对白我就不说了! 飞兰依然是那种看不出猜不透的微笑,淡淡说了一句:“二皇子还在外面等着。” 很明显的送客之意耶。 琴儿这时倒是一点不慌,非常自然地点头笑说:“小姐没有别的吩咐的话,琴儿告退了。” 果然是岿然不动任你东西南北风的气质型美人,这样的人才能更好的服侍龙元啊。 我看着翩然退去,留下温香阵阵的琴儿,心中发出如是感慨。但是心里却有个黑暗的小人在叫嚣:你看,不管是皇族还是贵族,身边总是少不了环绕一些美貌如花、暖玉生香的佳人。说起来琴儿也在宫里工作了好多年,并且最后终于成为降雪宫的最高女官,估计会永远服侍在小皇子身边。而她,也是一向冷淡疏离的小皇子身边最近的人。 简直是小言剧情之中的绝配。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嗖嗖的冒出一种ph值小于7的液体且迅速弥漫开来。真是的。我直接把它归入感冒引起的并发症之列,坚决不去深想。 第七十一章 朱色宫装 我正看着琴儿离去的背影出神,飞兰突然开口:“原本以为会一直在身边的东西第一次出现了被完全拿走的危机,是谁都会慌吧。” 飞兰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既有点讽刺又有点同情,真的很难形容的全。但最明显的也是我非常欣喜的新发现的一点就是:飞兰并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钢铁神兵(奇怪的比喻)。她在我心里终于成为有着普通人都会有的喜怒哀乐的人(不过,她可比一般人更善于隐藏这些感情)。 着实可喜可贺。 只是,她的话我不太懂。是在说我还是在说琴儿呢? 依仗着病号的身份做傻笑状。 阿宝那丫非常不要脸的主动靠上我手中那件毛茸茸的披风,根本没有毛皮动物应有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觉悟,径自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我只能无奈地分了一半的毛毛给它,自己抱着剩下部分合上了眼睛。飞兰放下了暖阁的帷帐,点起了凝神安息的熏香。 不管怎么说,只有多多休息才能积蓄足够的筹码向飞兰重新提出取消汤药的要求。 我是为汤药君驱使不得不去找周公诉苦协商的可怜人。 x:x: 因为风寒,去含元殿的例行觐见当然随之搁浅。自定义为我现在只要负责好好养病,争取以更饱满的姿态出现在皇后娘娘面前。其余的事情,完全无需我来操心。 当然不用**心,貌似皇后娘娘找到了一位新的可供消遣的对象。 定远侯老夫人带来的宝纱在昨天晚上正式住进了离储玉阁不远的玲珑轩,位置却是更加靠近皇后娘娘所在的含元宫,早上也已经觐见过皇后娘娘并获准一起用过午膳。 这和当初我进宫后的经历很相像。 这一切当然不是飞兰告诉我的,她当然从来不会成为这类消息的传播媒介,也不是储玉阁里其余的宫女姐姐,因为现在的我绝对是她们眼中需要静养且静心(……)的病美人(美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出现“静心 这个震撼人心绝对可靠的消息是由绝对当事人宝纱告诉我的。 唉,说白了其实就是宝纱来储玉阁看我。 话说早上琴儿走后没有多久就有值日的小太监在门外低声通报:宝纱小姐来看望小姐。飞兰不急不慌,看着我问了一句:“见吗?” 我有点惊讶,难道我还有闭门谢客的权力么?不过宝纱应该是担我的身体才又进来宫中看我,(我当时还不知道她已经被皇后娘娘请进宫中成为和我一样的客人),哪能有闭门不见的道理。 “见,见!”我重新坐起来,抓过一个枕头靠在背后,把过多的头发拢到身后,这么的生龙活虎,这么的炯炯有神,这么的晕(起得猛了),估计是太想在飞兰面前表现出自己精神焕发的一面,结果反而沦为画蛇添足。 待我从晕眩中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屏障后转了出来,像一朵鲜妍的彩云轻轻飘到我们面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飞兰精心料理的储玉阁是以纯白为基调,这一团热烈出现在这一片洁白里一点都不觉突兀,反而觉得周身的空气都热烈起来。 宝纱真的好美,而且,她穿的是朱红。 心里隐隐觉得奇怪,好歹我也来过这里这么久,多少也知道朱红一直是天仪王朝的禁忌色,只有皇族中人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穿在身上。宝纱虽然是定远侯家的小姐身份地位自然也不低,但是她既不是皇族,也没有加入皇室,在这宫中怎么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这朱红穿在身上,多么的犯禁忌! 我忧心忡忡,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飞兰,一向深谙等级尊卑之道的飞兰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这种事,应该是不可原谅吧? 想不到飞兰出奇的平静,一点都没有不以为然的意思,相反,那双一向锐利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我所熟悉的每当看到值得赞赏的精彩装扮后才会出现片刻的赞赏。 飞兰永远是我的风向标。 看到飞兰的淡定之后我也渐渐冷静下来,甚至从一开始的担心转为浓浓的好奇。看来宝纱的皇族装扮在宫里是被允许的了,但,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朱红色的宫装,袖底裙边都有银线的花瓣图纹,衣料上沾染的浓郁醇厚的玫瑰熏香让整个人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摇曳在我们面前,猫一样慧黠灵动的大眼睛顾盼流离,饱满娇嫩的红唇微微翘起,像在等待风中蝴蝶的到来,既纯洁又诱惑。 形容十三岁的女孩怎么可以用上“美丽妖娆”这四个字。 但她当之无愧。 “宝纱今天很美啊。”我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好美丽,叫人几乎要误认为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sd时代。这样美丽精致的人形娃娃不是应该放在sd娃娃的精品展示橱窗里,外面再围上一群流着口水的御宅族的吗? 一定要控制口水,不要忘了你已经收藏了整整一排的娃娃,附加不下二十双各种颜色尺寸的眼睛!(不要误会,不要误会!这不是恐怖癖好,我只是以前很喜欢从网上订购sd娃娃专用的眼睛而已……) “琉璃姐姐!”宝纱亲亲热热地跑过来坐在我的床边,我本来想这次怎么也该换我来表现一次热情,想不到还是被她抢先一步拉起了手。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我听说姐姐病了吓了好大一跳,一定是我用了姐姐的披风才会害你病倒……”宝纱的眼泪说来就来,立刻就有泪光在眼中闪动,随时都有滚滚而下的可能,惊得我―― “琉璃小姐的病已经好多了,宝纱小姐不必担心。”飞兰及时解围,宝纱的眼泪立刻止住,甚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转悲为喜:“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重新摇起了我的手,“这样一来咱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哈哈,我也跟着笑了几声。虽然完全不了解她所说的“在一起”指的是什么。 飞兰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既像是同情又像是讽刺的表情,只是这次什么都没说,悄悄地退了出去。 卧房里只剩下我和宝纱两个人。 “宝纱啊,”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也许是因为宝纱和我同是宫外来客的关系所以不由地想要提醒她,“你这身衣服的颜色……” 宝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我会有如此一问似的,飞快地说:“说到这种衣服,我怎么敢随便穿,还不是是皇后娘娘非要人家穿的。昨天晚上她们就把这些送来玲珑阁,害得我,”说到这,宝纱吐吐粉红色的小舌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看挡住通往外厅的通道的重重纱帐,机灵可爱极了,凑近我的耳朵“害我今天一早天没亮就被叫起来梳洗穿衣,在含元殿还是昏昏沉沉的,其实我啊,到现在才算真正醒过来。” 我一时之间楞住了。 宝纱的手在我眼前晃晃,五根纤细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晃回了我的思绪,回过神来看到一双写满了关心的大眼睛几乎就要碰到我的鼻尖,我直觉就想把她靠的太近的身体推开,手几乎要碰到她了才想起不妥,换成自己向后退,这才暂时拉开了距离。 “姐姐,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宝纱完全没有在意我刚才的躲避的样子,依旧是一脸关心。 “没,只是,你现在也住进了宫中?”我整整思绪。 “嗯,昨天老夫人请皇后娘娘让我留在宫中玩几天,娘娘准了。”宝纱有点小兴奋,像极了获准参加迪士尼乐园大冒险的小孩子。 看来定远侯老夫人真的很宠小宝纱。 第七十二章 等待的人 听完宝纱的话,好半天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生物自保性占据了上风,于是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那,今天你们都做什么了,去过画心殿了没?” 宝纱的眼睛立刻被点亮:“那里真的好漂亮,漂亮极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镜子,照出来的影子和真人一般无二――”说到这,宝纱突然停了下来,眨眨眼睛,“姐姐也进去过吧?” 我看着宝纱身上那袭华美的朱色宫装,连同头上斑斓璀璨的宝石装饰。 完美无缺的搭配,精确到每一个细节。 我的眼前缓缓浮现出今天上午可能在画心殿里出现过的景象:高大冰冷边缘有着细密复杂花纹的铜镜,中央那张雪白柔软的游灵毯,宫室四角围坐着态度恭谨谦卑的含元殿女官们,一盒盒刚刚打开的珠宝,还有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胭脂粉黛…… 不能不说皇后娘娘有着非常奢侈的癖好。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服装控?注:想方设法对你进行着装打扮以满足自己的高级视觉审美需求的一类人群,照此说来,不难解释皇后娘娘为何轻易答应了定远侯老夫人的请求,因为宝纱根本就是一个优秀的不得了的人体素材! 唉,小姑娘,也许你很快就会发现这里没有想象中那样好玩。 我在心里大摇其头却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这里的游戏可不是我能够参与意见的。虽然看见一个更为年轻美丽的身影走了进去但却没有发出任何警告,是觉得宝纱有疼爱她的定远侯老夫人做后盾不会受到什么大的伤害,还是认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比我更有能力在宫中闯荡一番呢。 不能不说的一点却是:至少现在我离含元殿那片迷雾远了一些,很好很好。 这是现代社会培养出来的独善其身型宅女的普遍共性,她们为某个动漫角色白痴到不行的对白可以掉下大滴大滴的眼泪,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有却可以一句话不说且近似面瘫地度过一个星期。 好了,用我好朋友小慧的话说就是:要想换你丫的真心真是不容易啊,好在老娘道行高深终于收服了你这小妖!(此后略去某人桀桀怪笑数声) 其实她的话也不假。她是我漫长的学生生涯里收获的几枚宝贵的友谊果之一,也是为数不多的肯忍受我时冷时热但多数冷热交加的奇怪性格的人。 用她的话解释就是:看久了就不觉得你丫奇怪了。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整天掏心掏肺的相处,看着就累! ……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伸手摸着阿宝毛茸茸的脑袋一脸出神,一时之间卧房里的气氛有点冷场。 宝纱看着在我手指抚摸之下仍然不为所动呼呼大睡的阿宝,眼光流转之处对上了那件被我和阿宝一起压在身下的皮毛披风(披风内心独白:话说人家明显看上去就很高级的样子怎么就被你们两个那么无所谓地压在身下?),“姐姐这件披风很漂亮。” “啊,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我很高兴话题终于转移到别的东西上,自觉刚才的反应有些冷淡所以现在有点补过的意思:“说是雪貂呢。” 宝纱的眼睛闪过一阵惊讶:“果然是雪貂!”手指已经附了过来,轻轻划过那一团雪白。 我不由感叹皮草之于女人的吸引力真是老少通吃,看着她眼中显而易见的光芒,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可是在我看来,我们家阿宝略显疏松且凌乱的毛毛更为可爱。这样好像有些侮辱了高贵的雪貂,不过再想想,这两件东西既然都是龙元送的,那无论我更喜欢哪一个他都不会有意见吧? 宝纱略显落寞地收回了恋恋不舍的手指:“看来姐姐真的很得皇后娘娘的宠爱,连如此罕见的雪貂都送给姐姐。” 这个真的有待说明,不是皇后娘娘送的哎。 我刚开口说了半句:“这个……” “对了姐姐,我还要赶回玲珑阁,芬兰姑姑说要教我宫中礼仪呢。”宝纱欢快地站起身来,“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呀。” “好。”但是她刚才真的说的是“芬兰姑姑”吗?我的脸皮有点抽。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和这里的飞兰就是一个级别的管事姑姑,但是就是会让我想起那个美丽寒冷的欧洲国家。 临出门前宝纱冲我眨眨眼睛:“外厅有人一直在等你呢。” 还没来得及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小人儿一转眼就不见了。 谁在等,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好奇。 看房中暂时无人我悄悄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最外面的罩衣早被勤劳善良的宫女姐姐收起来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索性在最外面披上那件新披风,带子末端有两粒小小的绒球,在身前松松的打了一个结,这下绝对暖暖和和。好了,出去看看? 摸过两重新设的屏障,转到最后一重迎面就是一座大屏风,我扶住屏风的边缘朝外一望―― 外厅的门窗都关的严严的,几前的地上甚至还放了一只火盆,里面有微红的木炭,看来外厅也不是很冷嘛,这不还有火盆! “既然能从床上爬起来,为什么还躲在后面?” 白衣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从斜倚的榻上坐直身子,不费吹灰之力且准确无误地看向我躲在屏风后面的身体,像能透视一样的厉害。 “唉,总要先观察清楚周围的情况才能行动啊。”我贼眉鼠眼地仔细瞄了一圈,很好,没有其他人。这才大摇大摆地从屏风后出来,不大摇大摆不行,披风很好很美可也是很有重量的! 龙元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之后摇摇头,眼睛还微微闭上。 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千万不要在刚穿上新衣的女人面前露出这种让人气结的表情吗,很危险的! “你!”我顿时脸红气喘,“你那是什么表情?!” “早知道你穿会这样合适,早就做来给你了。”龙元还在摇头,大有感慨唏嘘之态。 我绝对不是物质崇拜女,嗯,我更不是甜言蜜语就可以打败的…… 这个,心里的乌云被一阵柔和的春风吹散,瞬间放晴。 继续大摇大摆(……)走到平时坐惯的贵妃椅造型的软榻前坐下,情不自禁地就摆出了和小慧聊天时的专用pose,把腿一盘,毫不客气且流畅地用名贵的皮草把自己包成棉花糖状:“说说,什么时候来的,找我什么事呀?” 这个时候手上不是应该抱上一包薯片吗? “没事,只是来看看。”他仔细地看着我的脸,脸上开始有了忧郁,甚至连眼神也模糊起来。 “你该不会是要说出类似‘你好像憔悴了好多’的话来吧,要知道从昨天到现在,我可是三餐照吃不误,甚至连苦到叫人崩溃的汤药也是一饮而尽的!” 我抢先摇起食指,非常的肯定,且非常的镇定。 龙元终于露出了放心的微笑,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简直会起了传说中的读心术,哇哈哈哈~ “这样我就放心了,现在飞兰好像已经到了十步之内。我想,你现在应该来得及跑回里面躺好吧?” 这个兔崽子! 我几乎是从软榻上弹起来的,连滚带爬地冲进卧房,身后传来某人轻叹。 “唉,早知道你精神如此好,就应该在五步之时再告诉你。” 第七十三章 变奏 快速窜回床上,把被子拉过头,却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外面那人越来越像现代生活中交到的朋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开始吐槽开始玩笑,彼此却不会生气尴尬意外,反而觉得轻松温暖愉快。忍不住想就算他是皇子又怎样,知道他是很好的人就足够了。 xx 看来我的病情完全是由情境需要决定的。 不久前在她们眼中我还是一个需要严格执行卧床修养法则的病人,偶尔偷溜去外厅都怕被她们发现,现在却要再次从床上飞快地爬起来去外厅迎接即将大驾光临储玉阁的皇后娘娘。 没错,“十步之外”的飞兰姑姑径自走进卧房向我宣布了皇后娘娘即将驾临储玉阁的消息。这是她第一次来储玉阁见我。 这次,正式的外衣早早就被掌管衣装的姐姐找了出来,麻利地把我穿戴整齐。飞兰在一旁皱着眉,看我被穿衣梳头的宫女姐姐层层包围,以她眼中缓慢到极点但实际上绝对可以刷新模特后场换装最快记录的速度将我重新“做成”光鲜亮丽的样子。 最后飞兰终于挥手,带着永远存在的三分不满表示验收通过。大家迅速一拥而出。 当然我是被拥出的那个,虽然越想越纳闷,明明不久前她们还认为我根本就是虚弱到必须卧床的样子,现在就把我当变装超人训练。 唉,不管那么多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前厅的感觉真好,可是―― 龙元你怎么还在?! 我在飞兰姑姑身后朝他使眼色,甚至非常挑战皇子兼亲王尊严的做出四个手指并拢然后朝门外轻轻摇摆的动作。 意为:你快走吧!难道你没听见皇后娘娘要来储玉阁吗? 真不敢相信,我发誓他完全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可就是不动! 他依旧四平八稳坐在椅上,甚至连飞兰也没有露出一点不安不妥的神色。我的头有点痛,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但这家伙真的比我更像这间储玉阁的主子。 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话:反正皇宫是他家! 所以,顺其自然吧。而且既然是皇后娘娘心爱的小儿子,我也已经尽到了告知的义务,应该可以了吧? 绝对是体谅我作为病人身体虚弱不宜再次受寒,我被允许在屋内等候,不必去门外迎接太好了,已经入冬的天气,实在不想在又湿又冷的天气还要站在户外侯驾。 这次皇后娘娘似乎要把体贴进行到底,竟然还带来了我意想不到的人。 平时生病的时候当然会希望看到家人,试问还有比家人关心的眼神和安慰更能叫人温暖安心的吗?但是,皇后娘娘我不得不说,你这次绝对请错了人。 宰相老爹和夫人是绝对不可能送出温暖人心的眼神和安慰的。即使他们真有实力送出,我还怕自己没有胆量接受。 “琉璃你看,宰相大人昨天听说你病了之后,今天一下朝就赶来看你了。” 我不由一颤:“让父亲大人担心了,是琉璃的错。”声音有点发抖,不知情的人听来绝对会认为这是女儿感动到哽咽。 其实是被自己恶心的。煽情戏咱做不来,以后千万不可再尝试此路。 皇后坐下后笑微微地看了站在一旁的龙元一眼,“元儿也在呢,琴教的怎样了?”竟然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的宝贝儿子独自一人出现在年轻女孩的住处,其思想的开放性和先进性很值得我们时代的家长同志们学习。 龙元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的我心头火起,什么意思啊他。 皇后却没有深究,转向我:“琉璃这些天辛苦了。” 理解万岁,学习的过程绝对是艰辛的,否则怎么会有人把学习比作高山比作大海呢。 我绝对真诚地摇摇头:“琉璃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一切全是依赖娘娘的关爱教导。”这脱口而出绝无停塞的客套话不就是学习成果吗。 宰相老爹一定会满意我的得体表现,我自觉自己的反应能力一天比一天好。哈,我本来就是小心稳妥的人呢,说不定真的很适合在这里生存。不由去看宰相老爹,却发现他的表情有点怪。 话说我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宰相大人的长相,谁让我和他见面的次数至今为止少得可以用一只手数完呢。所以可能是好久不见的关系,觉得老爹的脸并没有一开始看时那么富贵逼人(通平凡普通,一般宰相不都在故事中充当绝对背景人物吗?),现在看来竟然很有一品大员的威严和气派,是标准意义上的保养得体的中年男人。 皱纹不是很多,脂肪不是很厚,仔细去看的话还能找出一点当年眉目轻扬羽扇轻摇的影子,也难怪定远侯府的大小姐会下嫁给他。究竟是老爹押对了宝娶到一位对他几十年仕途通顺绝对功不可没的贤内助,还是宰相夫人才是那个选的金龟婿成功做到荣华一生的幸运女子? 我看这也许就是政治老师说过的双赢。 但是,老爹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嘞? 还是那种通过我的脸去看别的东西的眼神,那种“深层次观察”我一时还没有办法形容出来。只知道上次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时是我第一次盛装打扮出现在他面前准本去凝翠园扮演白冰晶的替身。 那大概是第一次动摇白琉璃在他心中一贯的隐形状态,而且那时我还是能从他眼中看到明显的厌恶和漠视。很奇怪吧,一个人怎么可以带着双重的感情去看另外一个人?但这真的就是宰相老爹现在正在对我做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厌恶的含量已经微乎其微。我可以把这种变化理解为是有皇后娘娘在场的关系所以老爹还是注意了一下自己的风度问题吗? 尽管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我还是冲他“乖巧”地笑了一笑,想不到却换来老爹立刻睁大的眼睛,丰润的脸颊还泛起了一丝红晕。 又是一个新发现,他这难道是在一个小女孩面前现出不好意思吗? 这时皇后娘娘恰好唤他:“宰相大人看来有些惊讶,难道是觉得哀家把您的女儿带丑了吗?” 老爹果然没有白白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应变经验累积了不少,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说:“小女本是粗陋之姿,全是仰赖娘娘恩宠,如有今天的姿容气质微臣确是万分惊讶。” 老爹您奉承的本领很强嘛。 娘娘不觉笑了:“大人太谦虚了,您家琉璃可是难得一见的精致孩子,‘粗陋’二字又从何谈起?” 令我惊讶的是,老爹这回没有客气,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竟然还出现了为人父母才有的得意之情。 心里顿觉受惊。 这还是我第一次从老爹那里收到肯定。天啊,习惯了或厌恶或警告或漠视的宰相老爹的我,一时竟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说如果这是一场由老爹领衔主演的温情戏而且自己不巧还在其中客串乖女儿的角色的话,这个真的看不下去演不下去了。 好在老爹及时停住,我暗自松了口气。“娘娘,其实微臣今日进宫不光是为小女的病情而来。”宰相老爹再次开口了。 我就说嘛,堂堂宰相老爹怎么可能为了小小的二小姐我进宫一趟,还惊动了皇后娘娘一起来储玉阁。我了解我全都了解,一定是官场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来找皇后娘娘私下帮忙的。 裙带关系戏果然是后宫大戏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啊。 就是有一点奇怪,这类事情放在含元殿说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在我和龙元两个孩子面前说,影响多不好(……),搞不好会在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心灵深处留下永远的阴影,最重要的一点是,会影响皇后娘娘在我心中光辉圣洁的美好形象,纠结…… “请准许微臣带小女回府。”老爹的声音继续响起。 后宫女人其实都是很有实力的,尤其是后宫第一夫人(可以这么说吗?),那影响更是巨大,老爹你的请求一定会被批准的――什么,我没听错吧?带我回去? 这次换我睁大了眼睛。老爹怎么会在皇后娘娘厌倦我之前就先提出“回收”要求?难道是皇后娘娘暗示老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老爹作为优秀臣子自然已经心领神会? 可看皇后娘娘的反应又真的不像事先知道的样子,美目里闪过一丝怀疑。 甚至原本安静随意地坐在她身边的龙元在听完老爹的话后也皱起了眉。 老爹好像完全没看见我们三个人脸上的惊讶,继续说道:“这次臣获准进宫,就是为了请求皇后娘娘准许微臣带小女回家。” 老爹这次竟然用上了回家这个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开始怀疑也许我会是他的亲生女儿,只因为他目前说的话非常像父亲的口吻。 第七十四章 乱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开始怀疑也许我会是他的亲生女儿,只因为他目前说的话非常像是父亲的口吻。 是因为觉得是亲生父亲才能够冷静果断地把女儿从随时可能会发生未知危险的地方拉回家,用上专属于爸爸的决断和保护。 爸爸才是女儿心里最强大可靠的保护者…… 但一系列美好幻想存活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被现实活活扼杀。我在重新找回涣散的理智与判断力之后迅速在心里给宰相老爹画了一个红色叉叉。 想想也知道我心中崇拜的爸爸主义和宰相老爹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二者也完全没有办法扯在一起。首先他不是我爸爸(请注意这个称呼);再次他是天仪的首席臣子,这个人于公于私都不会做出什么对我有益的决定来吧? 所以您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一定是这样,说出来吧。如果我在您心中的地位终于上升成为能够帮您达成某种目的的筹码的话,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觉得骄傲,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吗? “琉璃呢,想不想回家?”皇后娘娘竟然把问题轻轻抛给了我。 要怎么回答? 走? 要是皇后娘娘还没有玩够新衣游戏(我已经在心中把她设定为服装系一族……),这么走掉简直是不给她面子,更有可能背上沉甸甸几个大字:忘恩负义。因为我不得不承认,在宫里住的这段日子,皇后娘娘对我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走? 刚刚老爹已经亲口说出要接我回去,不走岂不又是不给自己老爹面子?不孝女的罪名也是严重的! 而且仔细想来宰相老爹才是比较稳妥的长期饭票,至少真正的白琉璃已经使用了十四年,品质信誉都非常有保障。所以想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的话更不能得罪老爹。 更要命的是我好像猜不出老爹心里真正的想法,他是不是真打算要把我带回府去。要是我口中最终说出的答案不幸违背了他的意愿(更糟糕的是可能打乱了他某个计划),那么迟早都要回宰相府的我肯定不会得到好下场。 走还是不走,真是个问题。 光是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就可以让我额头冒出了一滴冷汗:人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最后老爹这张可靠饭票占据了上风,不可否认心里也对宫廷生活的稳定性充满了怀疑(典型的宅女思维方式……),结束心中思维拉锯战后我抬头,平静地说:“父母之命不可违,琉璃愿意听从父亲大人的决定说完之后坚决不去看皇后的脸。 这样做是不是就是叫心虚? 但是我真的觉得,人们总是把来自皇室的赏赐恩典看的格外重要,他们看重的更多是那赏赐背后的荣耀和众人的羡慕,这样就忽视了身边真正关系到自身命运的东西。比如说现在,皇后娘娘还是对我宠爱着,也许还会有几日的风光,但我最后的唯一的归处大概只有宰相府。那是名义上不得不对我尽到护养义务的地方,是我在这个时空唯一可以勉强称为家的地方。 其实我作选择的最高目的,只不过是让自己能更稳妥地在这个原本不适合自己生长的时空顺利地生活下去。 所以,即使是有些自私有些势力,那也只是因为现在的我很弱。因为很弱所以不得不努力给自己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回去”这件事好像慢慢变成天方夜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这次真的是明显的意外了。因为听到她说:“琉璃觉得本宫对你还不够关爱,还是这储玉阁里的奴才照顾不周?” 储玉阁上上下下的人在那一刻都冒出一滴冷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娘娘对琉璃非常好,这里的姐姐们对琉璃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飞快地说,储玉阁的原住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琉璃为什么急着回去?”皇后娘娘虽然还在微笑,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看得我一阵阵发寒。 “是琉璃想家了。”只要想想自己的爸妈,眼泪就会自动地冒出来,加上特意侧过去的脸,睫毛垂下,看上去效果一定非常逼真。 豁出去了,老爹,就让我们一次把感情戏做足吧! 姜还是老的辣,老爹竟然能够心领神会,不失时机加上一句:“这孩子从来没有离开府里这许久,难怪会想家,也是微臣平日太宠她才会让她在皇后娘娘面前任性。”表面看老爹是在呵斥我的失态,实际上还是在坚持自己的立场,带我回家。 真是完美的合作,这下简直可以想象出来今晚收拾东西回宰相府的场景了。 “可是哀家真的舍不得她呢。”皇后娘娘收起了笑容。 “娘娘的意思是,”老爹也似乎意识到驳皇后的面子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微臣当然乐意让她在宫中多留几日,只要娘娘不觉小女厌烦。” “纵然多留几日最终还是要走。”皇后掌握了主动之后抛出让人震惊的一句:“大人舍得把琉璃送给哀家吗?” 娘娘您真会开玩笑。 老爹和我的脸色一时都非常难看。 我觉得自尊心受到空前伤害,怎么可以把一个人当作物品要来送去呢?!可看皇后娘娘的神情又根本不像开玩笑,她认真得让人害怕。 她不是已经有宝纱了吗? “小女能够侍奉娘娘是她一生的福分,也是微臣一家的荣幸。”老爹几句话出口我直觉认为这下他终于可以卸下我这枚包袱,把我送给皇后娘娘,不管是当女官还是当宫女,宰相府从此少了一双碗筷。 娘娘简直替他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那刚才的近似强硬的要求难道是欲纵故擒? 我的大脑几乎要以烧坏主板的频率飞速运转着,结果出现的却是一行行乱码…… “但微臣答应了这孩子过世的娘亲,务必尽心尽力照顾于她,所以,”说到这里老爹竟然跪了下去,“请皇后娘娘准许琉璃回府。” 老爹,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堂堂的宰相大人竟然为了能让小女儿回府跪下来请求皇后,我跪在老爹身后感慨惊讶不已。(为什么我也跪了?废话,父亲大人都跪在地上了,做女儿的怎么能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得住?我早在第一时间一起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您赶紧哈哈一笑承认刚才的话是和老爹开玩笑的吧,否则这样场面多僵多尴尬! 龙元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现在只剩皇后娘娘自己岿然不动。 “宰相大人还是先随哀家过含元殿一叙吧,琉璃现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让她先修养几日再做打算。”皇后娘娘看似温柔却强势无比地结束了储玉阁里的僵持,温言叮咛了我几句之后径自出了储玉阁,老爹自然也跟了出去。 这一切简直就像一场梦。 刚刚还在以为自己就要被淘汰出局了,结果一下子又成为两个**争抢的玩具。慢慢走回原来的座位坐下,这时才觉出身上瘫软无力。 一盏热茶被送到我的手边。 “谢谢。”一向不爱喝茶的我这次破例端起来喝了两口,然后才发现龙元站在面前,脸色非常不好。事实上,今天大家的脸色都说不上好看。 “你厌倦这里了吗?”龙元的眼睛一直是温和恬淡的,今天却有了一丝紧张:“那么想要回去?” “好像我本来就是来这里做客的。”我的理由绝对充足,谁会把皇后娘娘的邀请看成是永远的特许令呢,“现在只是应该回家了。”我转身来到琴边,坐下之后随手拨了几下琴弦,“你看,你教了很久的东西只两天没练我就忘了五成。” 他忽然说:“离开这里也好,可是不许你去我找不到的地方。” 十七岁的少年动也不动地看着我,这样的画面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我点点头。 难不成这孩子以为我要云游四海去追寻说过的“自由“吗?虽然一向自称是水火不侵、童叟无欺的绝对宅女,但一离开养成她奇怪生活习惯的时空,她就沦为最弱的那类人,不依靠别人根本就活不下去。 偶尔的文艺腔(比如说握拳呼唤自由什么的)也只是在衣食无忧的前提下打发时间排解无聊情绪的小感慨而已。即使在物质资源和精神生活同样发达人权高于一切的现代,宅女对“绝对自由“那种虚无缥缈且缺少国际标准定义的东西仍然缺乏热情。 宰相府和皇宫比起来,显然前者更适合宅女的生存和发展,外面广阔且未知的大自然根本没被列入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只想选合适自己的生活。”乱七八糟地用自己两只爪子来回挠着琴弦,一时忘了这张琴好像是龙元非常喜欢的,“弹琴吧弹琴吧,我弹得很难听呢。”即使嘴里这么说,可手上却一点都没有觉悟地继续“挠”着。 “真的很难听。”非常坚定非常清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你根本没机会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握拳!待调整呼吸之后我转身大吼: “小雨,你这是对待病人应该有的态度吗?!” 我中气十足的大吼让小雨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第七十五章 劝药师? “又长高了啊又长高了,”我围着小雨转了一圈,嘴里念念叨叨,虽然比起龙元还是矮了一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书&斋 “带了什么给我啊?”看完之后,我完全没有客气地朝他伸出手且手心朝上,就差在身上写上四个大字:贪欲泛滥。 “上等补药一大包。” 绝对打击到底啊,顿时全身无力。纠集最后一丝力气我咬牙切齿道:“我要喊送客了!” 装着满满什锦玟花糖的盒子出现在我的眼前,立刻换来我多云转晴。 是以前每次和他偷溜出去都必须要买回来储存的美味糖果呢。 打开那家老字号古色古香简直可以媲美古董的盒子,马上看到一片花团锦簇,伴随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连坐得比较远的龙元都挑起了眉毛。 喜欢的花色口味一样不少,所有这些用来安慰饱受汤药摧残的身心再好不过且效果立竿见影:我的眼睛里闪烁的都是幸福的小星星! 雪中送炭的升级版――病中送糖更让人感动,储玉阁当下紧缺的绝对是糖而不是炭。 没舍得马上破坏整体的美感,“等我一下!”我小心翼翼盖好盖子打定主意要把整盒糖作为库存储藏起来,快速跑回卧房把盒子放好再快速找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抱着跑回来:“对了,你不是不能随便离开寒邑宫的吗?”边说边把平时储备起来认为很好吃的“典藏版”宫中零食点心拿出来摆摆好。 只能说一看到小雨,我澎湃的姐弟情结就会泛滥不已,不自觉的想要照顾他,难道是真的把他当成我们家小助了?(小助在画面外小声嘟囔:以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表现过什么姐弟情结,看到好吃的东西两眼放光飞身扑上的事情倒是经常发生……) “这次是偷偷溜过来的。”小雨一副光明正大甚至还有点骄傲,一点都没有偷溜出来者的自觉性。 我额冒黑线。 “你这也太嚣张了吧!快点回去啦,被人发现你不在就糟了!”就算后台硬关系铁,也不能翘班翘得如此昭告天下哪,也许用不了半个时辰龙持就会知道小雨到我这里晃过一圈,诶?龙持不放,小雨偷溜,哎呀呀,情节!剧情! 看来我就是腐烂的宅女命,完全忘了纪恩园里千面魔王一点都不同人倾向的行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索性多晃些时辰再回去也好。”那人依旧满不在乎,亮晶晶的桃花眼哪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既然已经想到了情节且非常有爱,索性不去管他和龙持之间的事了。我&看书斋 我回头看正在仔细研究桌上零食种类与味道的龙元,更不担心这个人会告密,只是因为他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冷淡太明显了。 他们以前明明是“同学”(小雨和我说过他在宫中为皇子们开设的书房里做了五年的伴读),虽然现在大家都顺利“毕业”了,见面之后怎么都不打声招呼的?我是不是应该找个话题让两个人都参与一下,或者干脆想一个老少咸宜的游戏…… “放这就可以了。”龙元轻轻开口,指示刚刚送药进门的宫女把托盘上的药碗放到他手边的桌上,他的听力永远那么强,根本不用意外每次他都是最先察觉外面有人接近的那个。 “可是――”宫女姐姐的脸明显露出了犹豫,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储玉阁的人对小皇子的命令表现出怀疑来。我哀怨的想起每次喝药她都会在一边看着我喝完最后一滴,宛如那是我维持生命的神药,浪费一滴都是罪恶,首先就会对不起她。 “下去吧。”龙元这次真的有使用美男计的嫌疑,竟然对看上去至少比他大上三岁的漂亮姐姐微微一笑。 飞雪迎春、春风化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如此无害如此纯良的美少年笑容简直可以用来胸口碎大石! 然后我无比感慨地目送一脸似梦非梦的宫女姐姐捧着空托盘以不可思议地轻盈步伐飘了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平时是不是经常用这招呀?”我不怀好意且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现在的笑容有点猥琐。 “现在就想喝吗?”更加无害更加纯良的笑容毫不吝惜的展现在我的面前,我顿时明白了什么叫笑里藏刀,这家伙和我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 小雨走过来看看那碗又黑又浓且散发着中药特有的植物**气息的东西,果然,马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那表情摆明了不就是:这是用来救人的还是杀人的? “这是从昨天到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第四碗,非常想知道是不是最后一碗。”我表情严肃地盯着那碗东西看,小雨的表情更是让我觉得自己之前受了委屈,整整三碗都是一滴不剩地喝掉滴呀! 伸出两根手指接触碗底的部分,“现在可以喝了。”龙元的表情看上去和上次在纪恩园递给我桂花糖时没有区别。说的还真轻松。 “唉,要是你知道它有多难喝就好了。”我也没打算做什么反抗,只是情绪很低落地伸手去端那碗药汁,并用力地祈祷这真是最后一碗就好了。 入口就是苦涩到极点的味道。舌头在哭泣,在严重抗议,第一千次认定这种和玟花糖比起来简直就是毒药的东西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它面前。 但我竟然喝得很快且很大口。 呜~,是因为太难喝了所以必须喝的很快才能最大限度的缩短这个痛苦的过程。 等到我不得不停下来平复强烈的恶心感的时候,碗里的药汁还剩一半。龙元边摇头边递过来的糖被我一起塞进嘴里,都没有咀嚼的动力,就那么满满地填在嘴里。 喝药也是体力活啊。 “真的很难喝?”小雨有些看不下去,俯下身闻闻剩了一半的药汁,立刻飞快地逃开:“反正已经喝了一半,干脆不要再喝了?” 小雨~ 我“含泪”摇头,鉴于嘴里没有空隙只能竭力模模糊糊地发出一句:“剩下一滴我都没法过关……” “倒掉。”小雨轻快地说完并且立即行动起来,一双眼睛四下搜索哪里可以容纳这些药汁。 虽然不是什么建设性的提议但也同样感谢他。 “能随便倒掉的话刚才我就倒了。”我继续支支吾吾地说。这储玉阁处处都像安装了无线监视设备,哪怕是不小心碰撒一滴药汁在地上,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会被人发现。 “不喝完身体怎么好起来,药要凉了。”龙元重新端起那碗药:“一口气喝完。” 真的有点当年我妈床前劝药的风范哪。 “我很想念胶囊并为以前对它的误解和逃避感到深深的抱歉。”嘴里的糖和点心融化地差不多后我终于说出了一个比较清晰的句子。 “你在说什么?”同样的疑问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听懂我说的。 “不如,你们帮我喝完它吧?”难道是刚才的忏悔发生作用了?胶囊同学听到我的忏悔之后把一个不错的点子无线传送到我的脑中。“而且它绝对为巩固疗效才出现的最后一碗药,且我都喝了一半了,且剩下的只有一点点,且它又具有驱寒温补的神奇疗效,且说起来我还真的很为你们两个的健康担心……总之,喝了吧喝了吧,我绝对相信你们两个可以做到的。” 我想我简直可以被御医院聘请去担任专业劝药官,游走于各个挑剔的主顾之间,痛快地看着他们痛苦地把我痛恨的药喝光光!多么美好的前景啊~ 小雨后来每当回忆起这一段时都会浑身一颤。 “这真的是驱寒的汤药吗?”小雨又开始在那闻来闻去,并且不着痕迹地后退,当然被我牢牢抓住衣袖不放,看来小雨实在不想碰那药。这孩子在遇到吃的问题的时候总是很奇怪,一点都没有平时的精灵邪气的样子,十足的孩子。 “龙元,刚才不是说药快凉了吗?勇敢地端起来吧!”我转向龙元。 “一个要求。”对方出奇地痛快。 “成交!哎,话说你昨天为什么不来呢?” 这是我们这么多天相处得来的叫做“默契”的东西。每次有求于他的时候这家伙都会“乘人之危”地提出某某要求,而我总会为争取短暂的眼前的好处以无所谓的态度应下来。 好在他平时提过的一切要求都还称得上简单。 比如说把逗阿宝时无意中哼出的歌再哼一遍;比如说练琴间隙让我给他弹一首我喜欢的歌;再比如说把歌词写下来给他?总之,托以前练琴时没少储备流行歌曲简谱的福,音乐少年的要求总能被轻松满足。 “琉璃答应了他什么?”小雨语气十分不善。本来是我抓住他的衣袖以防止他逃跑的,可这会却换成他握住我的手腕不放,虽然没有用力但是也能感觉到他有点不高兴呢。 龙元的目光从小雨抓住我手腕的地方慢悠悠地飘开,把桌上那碗带给我莫大烦恼的药拿在手里。 “没什么,龙元和我开玩笑的,他一向这样。”嘴里虽然在解释,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锁定龙元端起药碗的全过程,虽然是用一个要求换来的但还是觉得愧疚。 毕竟比起那些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的小小要求,这半碗已经快要凉了的极苦药汁才是最大的难题。 想起在兰院住的时候小桔跟我说过,白琉璃也最不喜欢喝药,相府的医师开出的调理身体的汤药多数都会被她随便洒掉,现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很有可能就是一次次拒不喝药消极治疗的苦果。 想到这里,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批评她,至少我认为讳疾忌医是很懦弱的行为,怕苦怕累更不是病人应有的表现,身为病号就应该遵循医嘱以良好的表现争取早日的康复! 但是,现在的我好像正在做和她之前同样恶劣的事,唉…… 哎呀,不管怎样,之前的药我都好好喝掉了,而且现在碗中也只剩了一半而已,已经算是很合作了是不是?所以,龙元,加油吧? 小雨敌视的眼神,我敬仰的眼神,龙元平静的眼神。 摆在我们眼前的真的只是一碗,不,半碗药吗?。 第七十六章 剧情演绎狂 龙元喝完第一口微微皱起了眉,白皙的手指比那只白底描金的瓷碗更细腻光滑,手指的主人保持着不变的节奏又喝了第二口,依然皱着眉。 “其实,还是我自己喝好了。”我突然开口,并且伸出手想把那剩了三分之一的药拿回来,估计拿回之后我会后悔,绝对的。 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 明明是我求他帮我喝掉,可是看他真的把那药一口口喝下去却觉得不安。那么苦的药。而且我不是很确定没病的人可不可以乱喝,喝这么多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听到我的叫声龙元当然停了下来,却没有马上把手中的碗交回给我或是放下,还是端在自己手里。碗中的液体没有丝毫的晃动,不像我,不管端什么东西在手里都会抖个不停。 龙元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是啊,连我都纳闷偷偷信仰利己主义的我怎么会―― “总之我看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准备从龙元手里接过药碗,在手指碰到碗壁之前,龙元却微微闪了开去。 “你是舍不得我吗?”龙元的眼睛闪闪发光,在柔软纤长的睫毛覆盖下,纯黑剔透的眼睛有着宝石一样的光辉。这次碗里的药汁终于泛起了涟漪,因为龙元的手在微微颤动。 他的声音既轻柔又脆弱,还有一点点不确定。 这个,怎么忽然觉得气氛暧昧起来了?我低头认真地看着龙元手里微微晃动的药汁,心里在想:现在的小孩真是…… “好了,就算是舍不得看师父‘吃苦’,所以有事徒儿服其劳可以吗?”我终于恢复了镇定和一贯的无赖相,“有我这样的徒弟还是很幸福的吧?”继续伸手去拿或者说是去“抢”那药碗,明明刚才还想着把它送出去的―― 结果依然连碗沿都没有碰到。 在我手指碰到它之前龙元已经把它移了开去,同时身后的人用力把我拉了回去。 “小雨!”我惊叫出声,同时龙元也站了起来。 被那么用力地扯了过去的我,虽然不是重重地和小雨的身体撞上可还是受到很大的冲击力,我的心脏一下子剧烈地缩紧,短暂地恶心晕眩。小雨从来没有对我做过这么剧烈的举动。即使在我们相府初见彼此时经典的混乱情境中,他还是近似冷酷的悠闲淡定。 我绝对没有生气,而是绝对的惊讶。 我绝对不会在意小雨刚才对我做的,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琉璃舍不得他吗?”小雨冷冷地说。我还靠在他的身上,听到他冰冷的语气不由瑟缩了一下。 “放开她。”龙元已经走到我和小雨面前,第一次从龙元口中听到同样冰冷的话。 一时间我竟然有置身偶像剧拍摄现场的错觉。 就算是我花痴自恋狂吧,我现在怎么会觉得他们两个可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出现这种偶像剧中不可或缺的经典对峙场面呢?还有就是要是他们一会儿要是一起问我他们两个人我到底喜欢哪一个,我到底要怎么回答呢? 回答就是:我确实是偶像剧看多了,典型的幻想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两个少年现在更像是在争夺一件双方都看中的玩具!不管是悲观还是拥有宝贵的自知之明,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些。 所以,慢慢把自己从两人对峙的中心位置移开也许是现在最应该做的? 我挪,我挪,我挪挪挪…… 在移动了不到五毫米之后被小雨的手轻轻拦在腰侧,动作温柔但绝对是不容抗拒。 失败。 逃跑失败之后(其实不是逃跑,只是想站到安全区域再想办法),我迅速加入维和组织,试图施展话题转移**。 “这个――” “琉璃,父亲大人来过接你回家了?”小雨突然问我,但眼睛却没有看我,还和龙元很厉害地对视着。两个人眼神的犀利程度一点都不像是十五岁和十七岁的少年。 “是――”刚想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但还是和上次一样没有机会说完,又被打断。 “你要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小雨的眼睛眨也不眨,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琥珀色的眸子在屋内的光线中像是半透明的宝石。 我们家小雨。 “回去呀!”我毫不犹豫毫无迟疑,“宰相大人什么时候来接我?”我今天晚上就可以打包,只要被允许。 “那你不会舍不得他吗?”小雨放在我拦在我身边的手慢慢收紧。 想不到小雨最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害我的偶像剧经典剧情情结又要发作,忍不住把自己幻想成挣扎在两个同样优秀男生之间的幸运女主(女主漂不漂亮不重要,幸运是一定的),哎呀,幻想…… 等一下!这个搂住我的腰的人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啊,名义上的“哥哥”,这样的行为看在别人眼中一定怪极了,想到这里我连忙挣脱,结果当然是徒劳。 我早就知道小雨是小恶魔级别的,但我也是有杀手锏滴! “再不放开我我要生气了小雨!”我忽然停下来小声说,音量很小但是我相信他会听清我说的每一个字。 看到腰上的手还算是迅速地离开,我比较满意的点点头。 小雨还记得我的底线在哪里。这样的情景以前在兰院也只发生过一次,我和小雨都记忆犹新,那时我真的生气了。 “我应该没有舍不下的东西呢。”第一次,我也学会了淡淡一笑。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两个人的预料,不但是龙元的眼睛暗了下去,连小雨的也是一样。 我也知道这样的倒霉回答当然不讨喜,有些无情,可是没办法。现在的我好像没什么资格去真正拥有什么东西。只要还有回去的希望在,我就没法真正去拥有什么东西。只要能让我回去,我什么都可以而且应该丢在一旁。 反正,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只是一个灵魂不是吗?这么说来,还是这两个少年孩子气的“争夺”让慢慢迷糊在这剧情中的我重新清醒过来了呢。 什么心动,什么温暖,到最后我得到些什么,又能给别人留下些什么,我真的有资格在这里真正的拥有什么东西吗。 悲剧啊,悲凉啊…… 悲剧的最高结尾是女主端起一盏毒酒一饮而尽,于千回百转之后慢四倍分解动作倒地,有条件的话最好要把广袖摆成蝴蝶翅膀的形状散在身旁,然后身体宛转扭曲成s形状,曲线要在鲜艳柔软的纱衣下若隐若现…… 我的悲凉表情一直持续到我端起那碗已经凉透了的药汁一饮而尽,之后灰飞烟灭,接下来是以救火队身份登场的糖饼蜜饯。 堪称完美的结局竟然就这么被我扭曲的脸庞彻底粉碎。看来小说家只能设计剧情,执行起来还是有很大难度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人。 即使是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英雄主义情结也没法支撑我把剧情进行下去,英雄没走多远就被苦涩的味觉击倒。 第七十七章 继续演绎 好在那药汁被龙元喝了一些下去,行下功德无量,我才得以使出那么豪放的动作具体操作请参照梁山好汉经典108势,之前那么多剧情算是自我催眠 小雨和龙元给出了观赏傻瓜时的专用眼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喝完,唉。”我擦擦嘴角可能会残留的药汁和一定会存在的糖屑。 “可是,还是多亏你了,否则不会这么顺利喝完,所以之前的约定我还是会履行的!”我不计前嫌地(这里特指刚才那两个人侮辱性的目光)回了龙元一个‘你放心’。 小雨似乎在嘟囔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从女子那里要求什么之类的。于是龙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出有些微红晕。 我和小雨竟然都没有注意到我和龙元前后反复使用是同一只药碗,看来那时确实只有龙元一个人最先发觉。 共同使用食具虽然在古代和现代都是被接受的,但是男女共同使用同一只杯子即使在现代也只能建立彼此关系非常亲密的基础上,恐怕在古代就更难被接受了。 我想,我之所以没有注意到是因为碗里装的是特殊物品才会被我特殊对待吧? 至于小雨,则是一开始就对那碗药怀着非常浓重的非好感情绪,潜意识里不去注意或者试图忽视它才会和我一样漏看。 反正一句话:当初的我们都混乱了…… “好热闹啊。” 这个声音,穿进耳朵的那一霎那让我不可避免地想要发抖(话说现在怎么也算病中,老天不能这么摧残病人的!) “刚想派人在这宫中寻找我的近身侍卫,没想到在这碰上了,”千面魔王现在运行的是他最常用的似笑非笑模式,这也是让我看了之后浑身最不自在的方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翘班的小雨被老板抓住了且竟然还是在我的储玉阁中…… 于是不由自主疑惑:从什么时候起储玉阁里成了可以直接走进来不需要通报一声的地方了?(小雨我不是针对你),我虽没有多少权力但这怎么说宫中的相关规矩还是有的,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这么忽然出现在女子住所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更让人想要握拳的是尽管在心里碎碎念着可还是要对千面魔王殿下行礼。在近十米之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没过去。 保持安全距离最重要。 龙持不慌不忙地朝我们三个人走过来,我第一反应就是站到随便哪一个人身旁,唉,别指望我会在这种时侯能做出大义凛然的姿态来。 英雄儿女是谁都能演的吗?在乡亲们和大狼狗之间我也许会叛变的。 怕他,怕他,怕他。 即使在心里没少用同人剧情yy他,但是当这个英俊挺拔的年轻男人真正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脖子一阵阵发凉。 远远看他的时候觉得他是屏幕里光鲜亮丽的男主角,是漫画书里跨页整幅**,很帅很帅,甚至会流口水。 近看却不亚于看到贞子的脸贴近屏幕并朝莫名我微笑…… 绝对不是他的帅带给我压力,话说yy中没有什么是宅女不能承受之帅。 我在意的是这个家伙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想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人在纪恩园里用他的手牢牢覆住我的口鼻几乎要把我闷死时的可怕回忆。 噩梦啊。 所以,这家伙绝对有虐的倾向,等到风头过后老娘一定找机会给你加一反虐的剧情,剧情! 虽然为了自己的秘密癖好硬给身边的少年们加上同人剧情好像不太道德但是―― 对一个被同人剧情熏陶了近十年(我知道这和广大的资深同人女比起来这点时间根本不够看)的宅女腐女来说,王道才是硬道理!对着任何一对看上去极具画面感的男男couple添加剧情更是外貌协会死忠分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先不说别的,只是偷跑的视觉系妖美侍卫少年被强势红衣皇太子在年轻女孩处抓住这一点就够虐出足足一万字剧情呀!(不知不觉竟然抖出了穿越前写过同人小说的秘密!哎呀,好羞涩~) 我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过小雨和龙持的脸,企图从中发现类似“奸情”的东西…… 结果却是额冒黑线地发现这两个家伙的视线竟然完全没有交集!红衣魔王根本没有看向妖美贴身侍卫,一点眼神的交流都不给怎么会有会面的火花四射,让人怎么联想剧情! 人世间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让同人女眼睁睁地看着应该有奸情绝对有奸情怎么会没有奸情(……)的两个美少年之间竟然是纯净如水?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相信如果他们两个是宅女遇到的最新网上yy游戏里的角色的话,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把其中一个推倒,然后大力砸过另外一个―― 怎么办,我就是这么一个急脾气啊…… 既然之前的情节好像用不上,现在只能留下海带泪且蹲到墙角画圈圈。 “你在招待客人啊,”龙持自动走到放着我全部储备的桌前,伸手在里面拈起一颗放进嘴里,随后用超乎一般的认真咀嚼起来,“?” 我抖! 即使原来对自己这些美食储备超有信心,在看到他稍稍流露的怀疑之后就被击得粉碎。虽然就算他吃不惯这些东西我也不必负起任何责任,虽然这可是宫里的供奉且我只是小心合理地使用储藏而已…… 好了,我再次承认,我怕他我怕他我怕他! “怎么,吃不惯吗?”小心翼翼地问,就差点头哈腰写一个忠字。难道是因为我总yy他和小雨之间剧情才会让偶在面对他的时候心虚不已?那为什么我对小雨不会这样? 这次感觉小雨在我身后又拉了我一回,不过这次的力气没有像上次那样让我飞回他身边。 我在心里飞快闪过一句:看来小雨十分不喜欢我这卑躬屈膝相。 龙持挑挑眉毛。 这个表情刚才在龙元脸上出现过一次,只是类似的表情由龙持做出来凭空多了一种让我胆战心惊的压力。 “没有,只是一般味道。”说的好像很屈尊降贵,还加上一个会让以前的我爆血管的摇头动作。 “您能吃得惯就好……”我擦汗,且陪着小心在一边站好。我容易吗我。“这个,不知道太子今天来这里有什么吩咐?”卑躬屈膝是我唯一想做的。 是谁说过,越是反抗越会激起征服,所以也许之前的我做错了。反正我选择用谦卑来迎合他。 这样的最高目标就是:即使他对我有什么好奇心也请他停下来。他迟早会发现,我呢,其实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即使拥有了高于以前的容貌,但和宫里美女如云的情况之下能够吸引他的大概也只有专属于我天外飞仙气质?(宅女的自恋倾向老是部分时间地点的发作!) 时空来客带来的新鲜感消失之后留下来的也只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之心而已。 所以之前的事都算我不对,而现在的我终于反省了,我现在以及以后全部要做的只是让他加快看清这一点而已。 他的视线还没有从那堆点心零食上移开,仿佛从那里面发现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所以回答的时候根本没看我:“过来看你身体恢复了没,然后――” 怎样? “现在看来好像可以参加球戏了。”终于转身看我。千面恶魔有时拥有秋水一样清澈的眼睛,睫毛和龙元一样修长但是格外锋利鲜明的样子。 帅是帅,可是连线条都带着霸气就太可怕了。所以我坚信他在同人剧情中是绝对的攻绝对是有理有据滴! “什么是球戏?”我当然不懂太子殿下的意思了,即使在现代我对一切和球字相关的体育运动(此处当然不包括和球字相关的动漫和周边产品……)都没爱。 “她还没有完全复原,球戏恐怕――”龙元的声音有点紧张。 “没复原吗?但是在我看来她现在的精神很好呢。”龙持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那语气简直就是就是看穿了我是在泡病号似的! 也不想想我这是托谁的“福”才重感冒的,现在还全身无力(好像从来没有有力过……),本来不想承认自己很虚弱,但是现在真的很想表演一回昏倒看看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叫做同情心的感情分子存在! 可现在又不能主动拒绝他,怕得就是越拒绝越被缠得死死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是,母后也命琉璃好好休息几日。”龙元很巧妙地拿来皇后娘娘临行之时的吩咐救场,很聪明―― “我会请母后一起参加的。” 那家伙轻轻松松一句就拦住我所有的退路。 第七十八掌 没有好开始 瞄了一眼桌上留有汤药痕迹的瓷碗,太子大人不怀好意地留下一句:“我会请御医院多送一些汤药过来,你要好好恢复呀。”(为什么要在结尾加上一个轻浮的“呀”呢,听上去充满了看好戏的阴谋!)说完就径自出了门去,甚至都没有看一直离他不远的小雨一眼。 他当然不必看。既然被他当场抓到,小雨怎么可能继续留下来。 片刻之后储玉阁内只剩下我和龙元两个人。 “他该不会罚小雨吧?”我有点担心。小雨都没留一句话,跟在太子身后离开,不知道龙持要怎么对他。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往剧情的方向胡思乱想而去,我是在很认真地担心着小雨。 毕竟小雨才是这宫里我最亲密的人。 龙元摇摇头:“皇兄不是轻易生气的人,而且刚才看起来也没有生气。” 回想起来好像真是那样,太子一直都面色“和善可亲”,表面看来是没在生气…… “什么叫球戏啊?”我想起龙持说让我去参加什么球戏,是足球吗?眼前想起在书上看过的蹴鞠的图片:一群衣着奇特的古人反剪双臂追逐一只牛皮缝制的大皮球! 我就这点古代游戏知识储备,好像很丢穿越人的脸。 “不用担心,是还算简单的游戏。”龙元解释道:“只要把球投到一只壶里去就可以了。” 球?壶? 想遍世界旅游志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游戏…… “皇后娘娘会答应让我去吗?”这次多了一点小期待,因为好奇心被龙元勾起,不由自主地想看这球戏到底是怎么玩的。 “皇兄提出的要求,母后都不会拒绝。”龙元叹口气。 所以他在一开始就安慰我说球戏是还算有趣的游戏?我胆小怕事的天性又暴露出来。“去了只是观摩可以吗?你也去吗?我完全不会……” 龙元的眼里浮现笑意,每次被我这样问东问西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也去,不用担心。” 那样安心好多。 运气,凝神。 再运气,再凝神。 心里的小人在很焦躁的踱来踱去,不时把写有龙持字样的小人拿出来狂钉一番。 第一次来寒邑宫,(其实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上次偷偷来找小雨的时候从侧门进来过),理所当然的金碧辉煌,理所当然的广阔深长,说起来是东宫但是觉得不比皇后娘娘的含元殿逊色一点点。 果然皇太子地位崇高。 在这宫里,地位尊卑才是一切。相比起来,龙元的降雪宫真的算是清幽简雅了?和他们比起来储玉阁简直就是贫民窟?(掀桌!)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又是极少的有阳光的日子,知不知道这些在刚刚入冬的时节有多么难得。最近本来迷上了窝在储玉阁里吃吃点心抱抱手炉,这身体的诸多机能都慢慢退化,而且有被阿宝同化的迹象…… 但是,是谁让我一大早再次被挖出来端来寒邑宫的?是谁让我面白如纸的出现在一群美女如云的大背景之中沦为群众背景?虽然以前会自封为群众背景但是主动表演和被动沦为还是很有不同滴! 还是回到现场。 今天的观众阵容空前的庞大。既有帅哥又有美女,既有太子又有皇上。 对,皇上。那个爱妻情深,在我入宫一事上没少发挥推波助澜作用的陛下。 有人管这叫皇恩浩荡。 话说天仪王朝的皇帝其实非常难得一见,平帝陛下平日大概忙于修身养性,甚至很少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含元殿。这次竟然也如此捧场地应邀来到寒邑宫观赏球戏,成为场上最具重量级的观众。 用我们的说法就是特约vip啊。 宫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主子全部聚集在一起,不知是游戏本身的魅力还是太子亲自承办的关系,反正大家看上去都格外的神采奕奕,衣着光鲜。 即使龙元跟我介绍说球戏是宫中最普及的游戏,但对我来说绝对充满了新鲜感。我的新鲜感一直持续到小太监们送上球戏专用的用具。 一只口径不超过五厘米却足足有一米高的大肚铜壶,威严地蹲伏在寒邑宫第二重的最大一间明殿中央。好奇怪,这里任何一间宫室都没有匾额之类可以辨明名字的东西存在,更奇怪的是我现在居然还有心情注意这些? 现在除了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端坐在大殿中央饶有兴致地观赏比赛之外,其余的人全部分列在那只壶的两侧,轮流投出手中的非常精巧的小球,目标就是距离每个人至少八米以外威风凛凛虚怀以待的铜壶。落空的球自然不可避免地滚落到别人脚下,通常会为投手招来周围人善意的轻笑,然后侍候的小宫女把抛出去的球收回,小心擦拭过后送回原主人手中。 很简单,投球人甚至只需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抬起手臂投出手中的球,真是贵族运动。看清玩法之后真的有点小失望,我最不擅长这种投掷类游戏,所以飞镖飞盘飞碟我通通没兴趣! 最最重要的是,我压根没想到这场原本简单的球戏怎么会演变成为挫败我而存在的恶作剧?! 就在我盯着那只大肚壶深刻严肃的思考的那段时间:刚刚发到手中还不到五分钟核桃大小的精美镂空小金球在被我无意识地捏捏捏之后,它就扁了…… 扁了?! 天啊天啊,一会儿还要把这个叫做灵球的东东投进离我足足十米远的龙壶里去的说!没有必要用纯金来做这个东西吧?果然平民就不应该染指这种贵族游戏啊!(且泪且悔) 竭尽全力把它恢复成原来的形状,至少是原来的大小――虽然结果不可避免,它最后加倍的难看了。原来只是凹了一半下去,现在呢,就像被变形组装后的回收垃圾一样,原本整齐漂亮的镂空图案全部变成扭曲的三维空间图形。 偏偏这游戏里男女使用的球还不一样,像挨着我座位的龙元分到的就是一只银色的球,根本是堵死了我和龙元偷换的路子!见我脸色忽然不好且动来动去他当然投来关切的目光并且马上发现发生了些什么,我俩都现出意义深刻的微笑。 他的是同情我的是悔恨,唉~ 一会真的要把这颗乱七八糟的东西投进那尊威严的壶里吗?如果能投进去还好,至少在一道华丽丽的金光过后不会有人注意到它的扭曲,但要是进不去的话…… 铃~铃~铃~ 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久久不绝,不用看我就知道这是一颗小球被顺利投入壶中才会发出的声音。极薄的青铜壶壁,窄口大肚的造型,让小小的金球一路滑落进去发出连绵不绝的响声,想象得出那球在壶底盘旋不止滴溜溜转动的情形。 这是今天第一颗被投进去的球。 我上火。 没心情去欣赏场上胜利者的笑容,专心致志于如何才能把自己那只小球弄得可以见人,关键是落出壶外的时候要能见人(……)。 我拉,我拽。我压。 铃玲~ 这次我抽空看一眼,脸色迅速僵化。龙元的球也顺利地投了进去,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果然是拥有稳妥性格的人,赞美。 重点是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原本我是对这样的输赢没啥计较的,可这次真的是不好意思把这颗因我“畸形”的球暴露在高贵的众人面前,所以还是投进去比较放心。 回想小时候看过的棒球英豪,最喜欢的达也应该会很容易投出一个快速球吧?看在我追了电视剧场整整半年的份上,达也,请赐予我力量吧!(真是病急乱投医……) 咻~ 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地向大壶飞去,进去吧,拜托了! 第七十九章 争夺初起 答案是:那么多熟悉这项游戏的人都没投进,怎么可能会让你这个外行人撞进去呢?所以即使我真诚地祈求幸运女神的眷顾,她也像以往一样果断地离我而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看书^斋 那球非常明确且坚定无比地越过了铜壶,干脆利落地滚到对面阵营中去了。 我的手僵硬地停留在空中。 这个结果当然在意料之内。 “姐姐这个球好像和我的不太一样。”球正好滚到宝纱脚下,没等候在场外的小宫女跑过去捡起,她先一步把我的球拿在手中。 宝纱今天穿了鹅黄色的锦纱宫裙,外面罩了一件小小的皮草护肩,慧黠无比的一双眼睛嵌在精致的小脸上,笑语盈盈。 宝纱,快点把那球交给那个宫女妹妹吧,啊? 我暗自庆幸,还好那颗球滚到了我比较熟悉的宝纱那边,这个糗总算没有出在不认识的人面前。 “拿来我看。”好像有人对这颗不幸走形的小球产生了兴趣。 啊!幸运女神你要彻底地抛弃我吗? 坐在宝纱身边的正是制造这场小悲剧的源泉――龙持。如果他不来储玉阁“邀请”我,此刻我这个病人就算没在储玉阁吃点心逗阿宝至少也会是场上悠闲观战的其中一个! 宝纱不要给他!我在心里呐喊啊呐喊!但是宝纱没有任何犹豫的给了他。无力。 这当然不能怪宝纱,毕竟是我自己不好乱捏才会把球捏坏。算了算了,反正也没打算在那魔王心里留什么优美印象,而且我们两个人好像早就在彼此面前暴露且充分欣赏过各自鲜为人知的一面。 我坐回座位并干脆摆出一副死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我看_书斋 那个人微微一笑。 “是谁负责分球的,竟然把这样的球拿上来!” 妈呀,我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脸色不带这么变化的行吗?! 早就有先前负责分球的小太监一溜烟地跑上来,并且利索地跪下来双手接过那颗残缺美,从怀里取出一颗全新完好的新球毕恭毕敬地奉上,然后感激涕零地从太子那领了二十板子的惩罚,最后悄悄退了出去。 全程也就是用了两分钟。 我的脸扭曲到不行。 这算什么?因为我让我无辜的人受惩罚?想测试我的同情心还在不在吗? 我忍忍忍。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这种场合我没有勇气出头。 我一点都不惊讶地发现龙持脸上现出有些失望的样子来,这在很大程度上加重了我心中对那个分球的小太监的愧疚之情。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全场大多数人似乎都在欣赏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坐在平帝身边的皇后娘娘脸上甚至带着和龙持一模一样的微笑!(明明您儿子有暴而皇之地越过那只宝相庄严的大壶,坠落在对面人群脚下。 几轮之后负责捡球的小宫女每次看我刚一抬手就马上做好了拔足奔去宝纱那边捡球的准备,要不是怕“混”的意味太过明显我简直想把球直接扔到那妹妹脚下省得她跑来跑去的。 反正扔哪不是扔,且结果都一样…… 我的成绩虽差但还不是差到离谱,这场中有几个人的水平和我差不多,像是贺阳,像是陈贵人,也全是一次都没有投中。总算找到了组织,保住了一点点面子。 有最差的当然就有最好的。 到现在一共进行了五轮,只有三个人五球全中:龙元,太子,还有宝纱。 我早就发现龙元的手很稳很稳,像是这种考得不光是眼神更多还是稳定性的游戏,龙元当然会占很大优势。魔王嘛当然无所不能的了,但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宝纱竟然能投的这么好,每次都准极了,难道只是因为有一双大眼睛? 让我有点小失望的是小雨只投中了两次。 虽然只有近身侍卫的官衔可因为身份高贵背景显赫所以小雨当然也加入到这场充满贵族味的球戏中来。在球戏刚开始的一轮他的球球很糟糕地画了一个弧线没有投进,可接下来的四轮他投出的又全是让人称赞不已的空心“三分球”!他的发挥很不稳定。 不过还好只是游戏,无论最后谁输谁赢都不要紧的。 “这样玩下去好像有些无趣,不如父皇母后给个什么赏赐让我们争一争?”第六轮过后依然是那三个人遥遥领先,当然我们这些人还是并列最低记录保持者。 居然还是排名第一的家伙提出要赏赐!简直是摆明了一定会胜出所以在为自己争取福利的说! 龙元帮我灭掉他! 皇后娘娘笑盈盈地看向在众人之中光彩夺目的皇太子,同样居中而坐的平帝陛下开口了:“皇儿想要什么赏赐?”那种睥睨天下轻的气势真的是伟大的遗传因子在发挥作用啊。 “父皇要满足最后赢的人在结束游戏后单独向您提出的任何要求。”太子没做任何思考地率先提出一个超级惊人的要求。这也太夸张了! 场上的人顿时有些激动,可以向皇帝陛下提出任何要求,这样的奖品太诱人了!如果不是由皇太子口中提出的建议,众人一定会把它当成笑话,可现在估计每个场上比赛的人都紧张起来。 就是因为知道只要是皇太子的要求没有人能拒绝。 呜呜呜,为什么没有安慰奖?!这一切的一切根本没我什么事嘛…… 新一轮比赛马上开始了,因为平帝陛下同样没有任何犹豫地同意了太子的要求。难道真的像龙元说的那样,不论皇太子大人提出什么要求,总之都不会遭到拒绝?(他虽可怕但要拒绝也不是很难啊,至少我就做过……) 因为赏赐实在太诱人所以之前的成绩全部不算,大家都可以重新来过,于是比赛气氛空前凝重,不少人已经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跃跃欲试,包括我。就算知道自己投球的水平烂到不行也忍不住怀着侥幸心理,也许接下来的运气会好到可以一路通关也不一定? 可见皇帝陛下的亲口承诺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结果当然是:在新的一轮中我飞快落马,痛失具有决定意义的第一球。 知道场上高手如云,先前的比赛大家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很多人没有表现出真正实力,可这次就不同了。哪怕只是失掉一球也意味着失去了之后夺魁的希望。 再次在心中怨念为什么没有安慰奖的说! 不过让我倍感欣慰的是这次我们家小雨的状态真的很好的说!好到让人忘了最早他竟然失败过一次。 高兴。(某人极度护短心理表现无疑)看来小雨和龙元都有实力冲击冠军的宝座!我兴致勃勃地在心里给他们两人人加油鼓劲,其余人的胜负已经被我抛到一边。 含蓄的拍手,拍手。 第八十章 观赛 “你在想什么?”龙元把玩着手中的银球,繁复精巧的花纹闪闪发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然是希望你们能赢啊……”小声的说,目不斜视看着德阳满怀期待地投出她的球,铃铃声响起,从声音判断壶里的球已经积累了不少。小太监为公主奉上全新的金球,德阳绽放美丽笑脸,有些期待地看向身边的小雨,今天她和小雨挨着坐的。 小雨还是目不斜视,手中的银球没有丝毫悬念地进到壶中,照样拿回一颗全新的球。这些都不是看点,真正的看点是:为什么小雨成功后一旁的德阳看上去比自己投进还要开心的笑着且脸红着呢? “希望我们赢吗,”龙元也看着小雨那边的情景,很感兴趣:“好像有人也给他加油了哦。” “是啊。”一眼就可以看出德阳殿下对小雨非同一般的好感。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这里孩子们的早熟,年龄早就不能拿来判断这些孩子身心成熟程度了。 发觉了我们两个的目光,小雨朝我们的方向略微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不明显的弧度,算是打过招呼。 我用明朗的笑脸回应小雨,当然还有德阳。为了不让小女孩多心还特意加上了“我看好你们呦”的暧昧,我真不容易。 龙元在一边轻轻地笑。 不用看我就知道他在笑,如果他在笑那么周围的空气都会变得柔和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妹妹,在这种事上超乎寻常的机灵。” 得到了龙元的表扬。 那是,身为小说写手的必备素质就是拥有一双可以发现奸情必要时甚至制造奸情的眼睛,此素质当然包括对萌芽状态的奸情好好呵护并仔细观察。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继续微笑,好像是第一次从他那里收到表扬。 龙元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从这以后不停有笑意闪过他的眼睛。 “能不能专心一点啊你!”我一面紧张的观看着比赛一面提醒越来越不在意的丢出银球的龙元,好几次那球都是擦着壶口的边缘进去的呀。 因为有了诱人奖品的关系所以场上很多有望夺冠的“选手”全都情绪激昂地投入到这场比赛中去,虽然龙元的水平绝对是冠军宝座的有力争夺者但也不能如此大意啊。 老师教过我们骄兵必败的! “怕我输掉吗?”龙元用两个手指熟练地转动着最新到手的银球,熟练华丽程度远远胜过学生时代获得过转笔专业二级证书的我。 “你不觉得可以向皇帝陛下提出一个要求很好吗,我要是和你一样精通此道我早上去拼了!” “和父皇提要求有什么趣。”那人居然一副很不起劲的样子!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无语。 “看你好像很想要?那我若赢了把那个赏赐让给你如何?”玻璃一样的眸子闪动着温水的光芒,突然就转过脸来很认真地看着我。 龙元同学在不知不觉中又一次扮演了叮当猫神奇角色。 啊?! 大脑飞快地转动。咻咻咻。在这个古老的时空里为什么脑海中出现一堆堆美元票票呢?但是,在脑中尽情地狂想达一分钟之后终于严肃地冒出一句:“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提……”这样高风亮节的话居然可以从我的口中说出来?! 其实是好多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都会像我一样迷糊。我们都是在被告知可以尽情地提出愿望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一下很难找出真正想要的东西。 刚才可以尽情地幻想一分钟已经很美妙了。 “总是不知道你真正在想什么。”龙元摇摇头,“既然我们对赏赐都没兴趣那么就不要再在乎输赢了。” 看来在这一点上龙元和我非常相似,不是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很难把注意力长久地投入进去。这样也好,索性留出悠闲的好心情来欣赏这次比赛。 几句话过后就达成了小共识。 在别人看来我们两个刚才简直是在那窃窃私语。 “元儿和琉璃在那小声说什么啊,说给哀家听听。”皇后娘娘突然开口了,场上的比赛自然停了下来,大家的目光几乎全部落到我和龙元的身上。 果然这样交头接耳是不对的行为,被抓住了。 我看龙元。 虽然有点纳闷,邻座之间交流几句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说,但是皇后娘娘的好奇心还是要满足一下的。当然这也可以用皇后娘娘对我和龙元格外的关切来解释。所以龙元,还是你挺身而出来化解这场误会,不管你怎么说皇后娘娘都会满意的。 他果然不负我望。 “母后,儿臣只是在和琉璃说如何投球。”龙元不慌不忙地从座位站了起来,流利自然地说出和刚才谈话内容完全不符的话来,“您也看到了,她一次都没有投进呢。” 果然是不负我望…… “琉璃确实要好好学一学。”皇后娘娘充满善意的微笑着,全程观看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表现当然都被她看在眼里,不难发现我是水平最烂的那一个。 “谢娘娘关心,琉璃一定会努力的。”我“害羞”地低着头,回应娘娘的指教,她脸上和善高贵的笑容让我不能仰视。 我会努力的。 努力保持最后一名的记录,守住这个位置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技术,还得有较强的抗击打能力才行。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全场进球最少(根本就是零个好不好)的那个,先前的并列倒数阵营的难友都“离我而去”。 即使众人都以为经过小皇子“耐心指导”后我的技艺一定会有所改善,但是我还是以行动证明我就是一扶不起的阿斗。 还是一球不进。 我冤不冤啊我。 倒是看场上其他人的争夺更有趣。想必龙元和我抱有相同的想法,我们两个都对这场比赛失去了热情,很快龙元投出了他今天第一个坏球。 立刻有人发出了带有严重感**彩的叹息声。 原来看好龙元的人绝对不少,这下应该都很失望,毕竟失掉一球也就意味着失掉夺冠的希望。于是场上争夺的焦点不可避免地转移到太子和小雨身上。 龙元和我交换了一个“果然还是这样比较轻松有趣”的眼神,一起兴致勃勃地观赏起这场加倍激烈的争夺赛来。 “小雨好像很想赢啊。”我熟练地从身上摸出一包小零食,然后又熟练地放了回去,差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出在家看电视时的姿态来,罪过。“你看好谁?”问旁边此类游戏的资深玩手龙元,他应该能看出究竟谁更具实力。 “白聆雨。”龙元看着我的衣袖,好像想从中找出藏过那包东西的蛛丝马迹。成功通过飞兰姑姑那关的我能被你轻易识破吗? 我心里顿觉安慰,刚想说我们家小雨怎么可能输就听见那人漫不经心地下一句:“因为皇兄显然没有想赢。” 第八十一章 怒火偏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龙元看破那样――太子殿下根本没想去赢,反正那个提出要给胜利者以赏赐的人最后微笑着输掉了比赛。 我们家小雨赢了。 我当然是绝对的高兴,与有荣焉。德阳含蓄的高兴,脸红依旧。其余人大概会感慨太子殿下的风度绝佳,一点都没有年轻人惯有的争强好胜意气用事。 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多么的珍贵,好多在朝堂奋斗了几十年的老臣都没法轻易得到的许诺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在游戏中被一个少年得去,好在这项奖赏可以在事后单独向皇帝陛下提出,省去了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心事的不便。 真想知道小雨究竟会提些什么,小雨你可要谨慎小心的使用这件特殊的赏赐。 平帝陛下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在游戏结束之后就在皇后娘娘的陪伴下离开,当然其他三位娘娘也陪同帝后一起移往平帝专用的题和宫去,这样一来场上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回去午饭多好。”恭送大人们离开之后,看着那座几乎存了满满一壶不下一百只金球的大壶被小心搬出殿堂,我才发觉肚子有些饿。刚才的比赛实在很紧张,紧张到让我忘记了饿。 如果不是龙元那么笃定地说出皇太子无意夺冠我差点以为小雨会输呢,因为他们两个人真的都很厉害。当然,除了太子殿下最后投偏的那球。真的很可惜,那球明明很准确地朝着壶口飞去,偏偏在最后一秒斜斜地偏离。 “看来皇兄很想有人陪他一起吃饭,你就暂时忍耐一回吧受我的不良影响,龙元现在也用平民的“吃饭”来代替贵族的“用膳”,算是被我轻潜移默化化了。 寒邑宫的人办事效率高的惊人,一转眼的时间已经摆出了一桌桌丰盛的饮食,就在每个人原来的位置旁列好全套的饮食用具。 几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宫廷乐师甚至演奏起轻柔高雅的音乐,紧接着一群美丽出尘的少女飘了进来开始翩翩起舞。 没有必要把聚餐的排场搞这么大吧…… “当着这么多人吃饭很别扭哎。”尽管嘴上说的不情不愿,看见精美丰富的食物出现还是会给出没有原则的笑脸。 最满意的永远是这里的食物。 诶?为什么我桌上的东西和龙元分到的不一样?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即使吃一样的东西都觉得别人的更好吃,更何况现在完全不一样!(此症状在看到别人的东西确实和自己不一样时反应尤其剧烈。) 我几乎要把筷子伸过去指指点点了。 “为什么你的和我的不一样?!”我指责的语气活像是龙元对不起我似的。 为什么他有螃蟹有鸭肝有鸡脯?这些我一样都没有! “不是我。”对方四两拨千斤。抬头看看对面正在低头品尝一杯御酒的太子,龙元有些了然:“我想可能因为你在生病,所以给你吃的东西清淡了一些。” 一点都不感激。 非常自然地把手伸向龙元那桌,最近很喜欢的翡翠鸭肝就摆在离我非常近的角落。留了一句“我知道你根本不吃鸭肝的。”在龙元的微笑注视下我坦坦然地把那一小碟菜肴端了过来。 对我来说让尽情地吃喜欢的东西才是对病人最大的照顾,龙元显然比某些人更清楚这一点。 哗啦啦! 堪称精品的贡瓷被大力挥落,撞在地立刻粉碎,光滑整洁得可以照出人影的地板被菜汁淋漓污染。正在翩跹起舞的红粉佳人们显示出了超乎寻常的镇定从容,非常有秩序地退到了乐师所在的一隅,当然音乐早就停了下来。。 就这样,祥和无比的气氛被某些人恶意破坏殆尽。 “这道菜真让人难以下咽,”太子殿下看都不看跪在门口满头冒汗的御厨首领:“把它全部撤下,再出去领四十板子。” 在愁云罩顶的御厨首领的指挥下,场上剩下的所有翡翠鸭肝很快被收走。 事实上我一口都没有吃到…… 因为从碟子落地的那一刹那,那家伙危险到极点的眼神已经牢牢盯住我,让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只要我敢把筷子上那口鸭肝吃掉下一秒就会绝气身亡。 我可以理解成这是主人对客人身体健康格外的关心才吗? 开玩笑! 谁会喜欢这样沉重血腥的方式。 而且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被说是“难以下咽”的鸭肝一定是一如既往的美味。一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的想法,也一定会有很多人觉查出今天的太子大人,无名怒火来得实在太频繁。可现实却是:大家都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连一向明朗的德阳公主也埋头用膳一言不发。太子殿下的怒气即使微乎其微也会让人感觉到无形压迫,此刻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清淡的食物不是不好吃,只是被惊吓后的心情忽然不适合再去发掘美味,最初的热情也淡去了。 真是不可思议,只能说千面魔王的威力成功地打败了我无往不利的食欲,无精打采之下竟然很快地饱了,只想赶快结束这里的煎熬式聚会头也不回地奔回我安宁美好的储玉阁去。 “累了吗?”龙元也早早放下手中的筷子,他一向吃得很少,却可以把我很轻易地抱起来,“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是有些累。”最近疲劳总是来势汹汹,生龙活虎的时候不说是和以前一样锐不可当,但之后就是突如其来的无力。就拿今天来说,先前有连续十几轮的球戏一直吸引注意,后来又被食物搞得空欢喜一场,现在忽然觉得好累。 “那就先回去好了。”龙元直接站起身来,“皇兄,我们先走一步。”说完就非常自然地绕出座位,甚至没有等龙持的回答。 我们?虽然我还是觉得就这样径自离开很有些不妥,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站了起来,因为龙元站在旁边等我。 我们就这样从寒邑宫一重重宫殿里走了出来,没有受到丝毫阻碍,畅通无阻。在这种时候觉得小皇子拥有真正的亲王威严,路上遇到的人全都不能直视他。 有时跟在他身边真是超级安心,什么都不用管都没问题。 储玉阁女官和宫女都安静地跟在我们身后,拉开一段距离,这是我在宫中能得到的最大自由空间。 第八十二章 表白 储玉阁女官们都安静地跟在我们身后,拉开一段距离,这是我在宫中能得到的最大自由空间。我看_书斋 相比之下,这次龙元身边一个亲随都没带,这才是绝对身份的象征啊。 因为很困很晕所以走得很慢,到后来干脆被龙元拉起手走着。 “怎么会这么没精神?”微微责备的语气,就很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为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就既心疼又生气着。 谢谢。 “水土不服。”我言简意赅,坚信这才是所有问题的根源。确切的说来是时空综合症。这个世界的生活完全不适合我,到哪都会引起水土不服。 “还觉得宫里的生活不适合你吗?”对方显然听过不少次类似抱怨,所以这次连头都没回。他似乎特别喜欢拉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走,而我呢,也很喜欢他手心温暖干燥的感觉。 “暂时是这样。”我回答得比较保守,在这个安静又聪慧的少年面前,我一点心理优势都占不到。 “那可怎么办?”少年好像有点烦恼,拉着我的姿势没变,脚下的步伐却停了下来。转过身:“快点下决心留在我身边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又来了又来了,这才安静了几天。 索性恶作剧的念头一下子放了出来:“好啊,这次就算我答应了,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我可不是你的琴,你的玉笛,你的樱花树,标上你的记号后就永远老老实实呆在你身边。像他这样天生冷淡超然的人让我有绝对理由怀疑他是否已把这类对话当成了例行公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这次就来答应看看,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哈哈一笑说“哎呀,小同志还是很可爱的嘛”来混过去,龙元又不会生气。 他肯定不会生气的。 我就这么满不在乎地答应了。 他的反应果然很平静,最多觉得他握住我的手的力气稍微加重了一些,除此之外在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反应。随行的女官依然静静地侯在不远的地方,总之,我们之间平静得仿佛刚才谈论的话题只是天气。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的黑色加深加重,却加倍温柔地握着我的手。 我忽然害怕起来。 他现在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就是这样认真的眼神才让我真正不安起来。刚勉强一笑:“我只是――”想说我只是和你逗着玩,不要这么认真来吓人好不好。 他没有让我有机会说完。 手被他松开的一刹那觉得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被他握住了肩膀。两个人的距离就这样一点点拉近,我根本没有想要逃开。 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掉,只有两个人的心还在噗通噗通的震动着,一阵阵眩晕。 因为他在专心地碰触我的嘴唇。 一向安静的小皇子给出的吻也温柔极了。 很轻很轻,只是用他的唇来触碰,但每一次接触都带来久久悸动,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和喜悦。彼此都没有经验,甚至都没有想到要呼吸,即使这样以后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很美好,很怀念。[.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谢谢你。”结束那个羽毛般的亲吻被他抱在怀里,感觉他清晰的心跳就在耳边,莫名其妙就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出来,不管多么的奇怪。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这样迫切地想要确认,我感觉到他的紧张。 “是,我也是。”还是自动地回答,不能说是无意识,恰恰相反,是意识自己自发地回答。有时候只要走出一步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就像现在这样,清清楚楚听到自己在说的,好像没有意识地说出连自己都想不到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来。 只有在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 是的,我确信那时我是喜欢龙元的。就算一直在自我催眠不可以喜欢这里的任何人,可还是轰然沦陷在他的温柔里面。 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不去喜欢啊。 这样甜蜜的话甚至只想对方一个人听到就好。 我想我们那时都忘记了一切,忘记身后还跟着全部的女官,忘记彼此的身份,忘记还站在寒邑宫的门外。 只有这时才第一次觉得,至少可以用遇到龙元来缓解时空错乱带来的不安,宅女同学在现代没有及格的恋爱课程放在异时空重新修过也不错,祝她好运。 自始至终我们两人都没有去管身后那一群石化状态的女官。 也许真的像很流行的科幻小说里讲的,我们所在的宇宙其实存在着众多平行的时空。很有可能这个时空的人猿刚刚学会直立行走,而相邻时空的人类文明已经进入鼎盛时期。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它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通道来维系彼此的平衡。很神奇的是每个时空都有一个独立的你在其中生活着,可能容貌性格甚至性别都会不同,但是灵魂深处却存在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标记,永永远远地标记着你的存在。所以即使是穿越,也不是无根无据。 我应该有绝对的理由相信我得到的是龙元的初吻。(请在后面加上三段式奸笑),看着面前长发几乎是浅亚麻色的少年觉得即使被人说成是老牛吃嫩草也在所不惜。 我真的不是特别在乎外貌的人,(谎言,绝对的谎言!)只不过我喜欢的人碰巧是美少年而已。 呆在龙元身边总是让我觉得安心,这对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穿越人来说弥足珍贵,一时好运遇到了可以带来这种感觉的人只想抓住不放。 我和龙元之间发生的事情估计今天就会传遍整座皇宫,有时候女官们就是一张扩散覆盖宫中各个角落的消息网,信息传播更新速度堪比现代媒体网络。 “看来这下真的不能再在宫里呆下去了。”我低着头表白之后反而不能坦然拉着龙元的手了,明明之前拉手的时候都能做到心如止水的。看来我的内心真的很邪恶,一旦给它胡思乱想的机会它就会一路奔驰而去。 “我会和母后说明一切,你今后可以搬来静海住啊。”那人非常自然地说出让我心脏停跳三秒的话。 “你!”我觉得一阵阵晕眩,发现龙元绝对是这个时空的怪人一个,不少时候大胆露骨的话张口就来,难道真的是艺术家特有的行为方式?真是跨时空的普遍规律。 皇子的身份和皇后的宠爱大概是这人可以维持真性情存活到现在的全部原因。 “别吓我了,现在怎么能和皇后娘娘说!”顺过气后,我熄灭已久的生龙活虎被他成功唤醒:“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就会很生气,我很生气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象征性的活动了一番手指做恐吓状,劝他早早打消那荒唐的想法才是正道。 “你在怕什么?”龙元又好笑又好气地摇摇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开口之后把你永远留在身边。”他的眼神柔和地像是能把人融化掉,“我想要你成为我的王妃。” 天啊…… 这次轮到我石化当场。 我很喜欢龙元没错,但是成为他的王妃,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怎么都像是听天方夜谭。 我的措手不及被龙元全部看在眼里,心细如他怎么会漏掉我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于是龙元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生气的神情,尽管很快又消失不见换成一贯的平静:“你不想吗?” 这个,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时怎么说得清?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两个人就站在那什么都没说,气氛一下子难过极了。 好半天之后,实在受不了沉闷气氛的我第一个忍不住了:“不管你怎么看我怎么想我,我要提出三个条件,能答应的话才能留在你身边。” 这是我第一次向龙元提出条件。 “只有三个吗?”小皇子脸上一片春风和煦,可眼睛里却开始有了阴影。 是啊,这种事情怎么能提条件呢?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天仪之梦第八十三卷 自私的女孩 “只有三个吗?”小皇子脸上一片春风和煦,可眼睛里却开始有了阴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看书斋 是啊,这种事情怎么能提条件呢?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看他那么容忍地站在我的面前等我提出想要的条件。 但话一出口就不能挽回了。 “第一就是你要帮我快点出宫去,我要回的是宰相府,不要再和我说搬去静海之类的了,现在思考这些真的只会让我头痛。”不骗他,我好像真的是在头痛的驱使下才不管不顾地向刚刚还说喜欢的人提出这样任性的要求。 “好,下一个呢?”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下来,甚至还非常好脾气地等待我下一个也许更任性的条件说出口。测试文字水印7。他从来都是期待似地聆听我所有的话,加上一贯温和柔软的眼神,让我有勇气一次次对他说出心里最想说的。 “虽然我现在是喜欢你的,但是……”不代表我会永远喜欢你。我绝对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但根据我所了解的穿越定律,我应该还会有机会回到原来的时空,前提是找到类似时空钥匙的东西。到那时,我的灵魂就会回去,也许真正的白琉璃的灵魂也会回来,万一她不能(或不能很快)接受我选的这个人怎么办? 这样的话当然(绝对)不可以说出来,所以最后很狡猾地换成了:“你要答应永远对我好才行。测试文字水印7。” 这次,龙元笑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讶。或者说惊喜? 别说他,连我都被自己恶心倒了,这样的话听起来简直是在撒娇。我一开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地! “难道不行吗?”我简直要“恼羞成怒”,这下恐怕会被当作很会**的女孩,我可不是情场老手! 我又不是为自己。这完全是在为正主争取福利保证。为的是即使有一天我和白琉璃各归各位,真正地白琉璃也不会陷入到尴尬的境地,会由这个真的很好地人继续照顾她。测试文字水印9。 我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刚才还说喜欢他,现在却想着有一天离开他。难道回去的诱惑真的这么大? 没错,当然很大。我^看书斋 在这个时空,我根本没有办法独立地生存。即使接受了十几年的现代教育,比起这里的女孩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另类才女一个。但却没法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更别提自己养活自己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回去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抛开这里地一切,我还是坚信在那里我才可以活出真正的自己。 说穿了,其实宅女很自私,在认识到自己无计可施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之后。测试文字水印8。为了眼前的温暖非常无耻地抓住了一个纯白的少年(太邪恶啦!)。 我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这个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龙元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应了下来,几乎有些期待地侧耳倾听我接下来会提出地条件。 “你,你,”我有些脸红气喘,这么轻易地做出永远对我好的承诺是很有杀伤力的,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啊。 “还有什么?”龙元怎么会没发现我的不自然,我的脸红在他看来非常少见,所以他一副更加期待我最后条件的表情。温柔地注视让我加倍脸红。测试文字水印2。 “第三个条件先存起来,等我想好了再说。”其实我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条件可以一次提出来,灵机一动,想起龙元还留着替自己喝药那日许下的一个条件没有向我兑现,干脆学他把第三个条件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你很会折磨人……”龙元无可奈何地再次摇头。好像如果我一鼓作气提出三个条件他反而更安心。 算是被他猜对了。就是这无意中留下一个条件,在后来给我们两个人带来刻骨难忘的回忆。 我和龙元都是那种有些沉闷倾向地人。所以,即使在知道彼此心意之后还是没法像天下众多恋人一样马上甜蜜地黏在一起。测试文字水印7。事实上,我们在不久之后就恢复成原来的相处方式,最初的羞涩也被我大力抛到脑后,只是格外用心地对待彼此就够了。 所以,龙元送我回储玉阁后马上命我回房休息,因为我的脸色还是很不好。感情虽甜蜜,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对了,在我们分开之前,龙元跟我说再有十日就是他地生辰了。那时我应该可以回家了,所以我猜龙元有让我去静海王府和他一起过地意思。这个是自然的,我几乎现在就开始苦恼应该给他什么样地生日礼物了。 心虚无比地躲开飞兰姑姑的眼神,事实上是没敢多看她一眼,低着头直接溜进卧房,拉开被子做呼呼大睡状。测试文字水印8。其实,被子下面还有进来时飞快地从篮子里捞出来一起带进卧房的阿宝。 打定主意,出宫的时候别的都可以不带,唯独阿宝是不离不弃死都要带走的宝贝。我坚决不承认自己从懒懒的阿宝身上看到了龙元的影子,龙元知道会杀了它的。(阿宝:其实一直都是因为小皇子的关系所以才对我另眼相看的喵?) 真是既疲惫又甜蜜的一天。 之前坚定不移地信誓旦旦地做出一副绝对不会把心留下来的姿态,可最终还是被纯洁美好的龙元打败了。测试文字水印8。我安慰自己也许这也不坏,我和龙元只是彼此寂寞时可以用来陪伴的伙伴。我早就发现即使拥有高贵的身份和众人的宠爱,龙元竟然是一个和我一样活在周围人不解目光下的奇怪的孩子。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被皇后娘娘知道,我早就做好了被她抓去兴师问罪的心理准备,尽管以她的高贵优雅应该不会做出兴师问罪那种戏码,但要是知道我“自不量力”地和她极宠爱的小儿子“搞”在一起(用词太粗俗了……)还不闻不问的话也太不正常了! 皇后娘娘一天没有召我进含元殿我的心就一天没法放下来,我绝对没有受虐倾向。测试文字水印4。 晚上醒来之后我就在焦躁地等候着来自含元殿的消息,但直到我焦躁地吃过晚饭,再焦躁地和阿宝玩了一会(……),再后来焦躁地练起了瑜伽,一直都没有人来通知我皇后娘娘召见。 看来皇后娘娘不会在今天召见我了。 我依旧焦躁地泡在一汪黑幽幽的浴水之中,虽然繁重的修炼已经停止,但每天例行的药浴还是雷打不动的公式化存在。 就是知道越平静的表面越是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才会如此不安。翻翻脑海中储存颇丰的宫廷斗争系列文,不难想到威严高贵的母亲为心爱的儿子除去成长过程中出现的任何拦路石的剧情。测试文字水印4。 我也太高看自己了,自己充其量是龙元成长路上的一株杂草。 我在等侯皇后娘娘遣我出宫的懿旨。 当然会遣我出宫,只要她听说了今天发生过的事。彼此之间没有婚约的男女竟然当众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实在有辱宫廷威严,但由于其中一个是心爱的小儿子,所以最先要做的当然是把我送回自己的家,最好还是命宰相大人好好管教。就算是小皇子实在喜欢,大不了再挑个吉日让我进静海王府当个侧妃,虽然出身血统都很难配得上小皇子,但给出侧妃或是侍妾的身份还不至于辱没了静海王。 我无比清醒地一路想了下去,如果没有别的意外,这当然是我将会面临的全部。 反正我对名分之类的东西不是很在意,不管给什么名份,只要能安身立命好好活着就行了。而且我相信,人如龙元,是我在这里安稳地活下去所能找到的最好依靠。 虽然呆在宰相府里也不错,但难保老爹哪一天把我当作礼物什么的交易出去,那时候才真是走投无路,难不成真要上演离家出走浪迹天涯? 开玩笑,我宁愿怂恿龙元一起浪迹天涯顺便寻找回去的钥匙。 自己真是太没良心了,居然想到和喜欢自己的人一起寻找可以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难道真以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龙元都不会生气? “我真是个自私的家伙,一定会受到惩罚的!”我闭上眼睛,悲天悯人的表情自己看了都会觉得恶心。 “琉璃小姐,含元殿的素心姑姑在外面等您。”飞兰姑姑冰冷没情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才还温暖宜人的浴水一下子变得冰凉。 这个!怎么会选在自己最最没有心理准备的时间召见,简直就像遭遇一击必杀! 来不及好好擦干身体,忐忑不安地接过飞兰准备在一边的衣服。即使在忙乱之中我也惊讶地注意到了,那是一套全新的朱色礼服。 第八十四章 我的命运? 朱红色的衣料标志着女子在天仪能够得到的最高地位,就在不久之前我还为宝纱身上穿着皇后娘娘赏赐的朱红宫装而惊讶,没想到时隔不久自己也要穿上这同样鲜艳夺目的颜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看^书^斋 也许是心情沉重的关系,这颜色看起来格外不祥,让人心惊肉跳。 “怎么是这种颜色?”虽然相信飞兰做事极稳妥,既是她送来的一定不会出错,可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声。 “这套衣服是娘娘命老奴送来的,特意吩咐请小姐穿好之后再随老奴过去回话。测试文字水印9。”隔着一道屏风,素心姑姑的声音极尽谦卑却让人浑身发寒地从外面飘进来。单这一句话,她老人家在我心中一向和善有加的形象瞬间崩塌,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不敢不穿。 夜间出行本来要多加衣服,但龙元送的雪貂披风却是不能随随便便穿到皇后娘娘面前。要是一不小心惹到那位大人,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这个时空应该没有满清十大酷刑的说? 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来含元殿觐见,无数的红色灯笼点缀在廊檐殿角把晚上的重重宫殿映得更加富丽堂皇。测试文字水印8。素心姑姑带我直接穿过正殿,几乎是百转千回,一直进到我从没踏足过的精巧内阁。灯火通明却没有燃烧会有的灼热感,现出一间明亮清净给人起居室感觉的暖阁。 并不算小的暖阁,看来是主人很喜欢呆的地方,因为空气中满满存在地都是皇后娘娘身上特有的熏香味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此刻那位风华绝代的佳人正好整以暇地斜倚在一张镶满了珠宝地贵妃椅上。满眼含笑地看我进来。那眼神,那笑容,好像完全不知道今天发生在我和龙元之间的事情。测试文字水印9。比平时更加亲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忍不住在心里猜测是不是皇后娘娘默许了我和龙元之间的“奸情”(有这么说自己地吗?!)毕竟我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我和龙元之间也不会像电视剧情里经常上演的那样:纯情小王爷爱上宫外平民女子搞不好还是一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奇葩,让一贯宝相庄严的太后娘娘或者皇后娘娘暴跳如雷兼想方设法要使出棒打鸳鸯的古老招式。我_看书斋貌似我又想远了的说…… “琉璃真地很配穿红。测试文字水印2。”她维持刚开始时的姿势没变,含笑打量着我,微微露出赞叹。 还是那种喜悦欣慰型的,一如当初袁隆平看见他亲手培育的一株杂交水稻茁壮抽穗时的喜悦。 给我送来不合礼制地朱色宫装不会只是想看我到底合不合适穿红?打死都不会相信,我低头无语。 暖阁里只有素心姑姑一个人侍候,皇后娘娘依旧懒懒地靠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开口。 我一定要沉住气才行。测试文字水印1。 飞兰姑姑设计的修炼课程中详细介绍过:当处于劣势的时候最重要的是镇定,不能让对方欣赏到你的惊慌失措。 现在的我绝对处于劣势。 “从你出现在哀家面前的第一天起,哀家就知道你会是一个有趣的女孩,果然,你没让哀家失望。”她最喜欢的小动作就是摩挲小指和无名指上造型百变、日新月异(……)地护甲。今天也不例外。两根通体翠绿的翡翠护甲照例被美丽女主人无意识地抚摸着,一下一下地折射出冰冷剔透的光泽。测试文字水印4。 “琉璃惶恐。”没让失望是什么意思啊?呜呜呜管心里的小人在焦躁不安的挠墙,大脑却指挥着身体打起刚刚学会地宫中太极,以谦卑恭顺之态回应主子意味不明地问话。 也许皇后娘娘下一句就会把话讲明,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地暴露自己的心思。 “惶恐吗?哀家怎么觉得你地胆量很不小呢。”皇后坐起身子,轻轻招手唤我近前回话。 明明是和平日一样的手势,为什么会让我产生上断头台的恐惧啊啊啊?我一步一挪地挨过去,尽力控制自己不要流露出宛如赴死般大不敬的表情。测试文字水印2。 “元儿是这世间最善良的孩子,哀家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但是这次,”她的脸就像拿纯白玉石雕刻出来似的,精致美丽之中透着奇异的冰冷坚决,清冷的语气缓缓告知:“你是不能和他在一起的。” 这个结果当然不是最坏的,至少皇后娘娘的语气还很平和。在知道了我和龙元之间发生的事情之后还能如此平静。甚至没有一句对我的指责。测试文字水印5。 即使是这样。还是觉得很难过。 好像染指了自己没资格触碰的东西,结果手刚放上去就被主人抓住了。这种时候主人越是平和容忍的语气越是叫人觉得难堪。 虽然没有哭但是却觉得原本明亮的暖阁忽然暗了下来,脸上原本就不见血色,这下更是苍白极了。这充分说明宅女一向自诩强大的抗击打能力在遭遇感情挫折时脆弱到不堪一击。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会这样才懦弱地不敢去面对感情,怕得就是今天这样的难堪,像是把自己**地暴露在他人面前的那种尴尬,况且在别人眼中,皇后绝对是施恩者,而我近似有忘恩负义的嫌疑。测试文字水印8。 即使温暖安心如龙元也没有办法弥补这些冲击对我的伤害,但话又说回来,这些不是我自找的吗? 我选择的本来就是一时的温暖,只是没想到它来得这么短暂。更讽刺的是原以为要由自己决定什么时候放弃,没想到这么快就受到了惩罚。 简直就是报应不爽。 “你的脸色很难看,坐下来说话吧。测试文字水印7。”皇后娘娘认真地打量了我一番,竟然微微露出担心。素心姑姑马上在她的贵妃椅下给我安排了一个有锦缎镶面的小脚踏(……)。 没错,就是脚踏。整间暖阁只有一张椅子,皇后娘娘正坐在上面,看来这里似乎是只供她一个人独处的秘密空间。 不过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体贴地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好,不但赐座甚至我还能从素心姑姑手里领到一盏温度恰好的参茶,这也太…… 话说进宫之后高级补品吃过不少,可今天的参茶喝起来格外的苦涩,不过在皇后娘娘和素心姑姑的注视下我还是乖乖地喝了下去。原本没什么温度的身体热了起来,那杯东西奇异地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量,再扩散到全身,一直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觉也消失不见。不得不感叹一句:含元殿的东西真是高级。 对面的两位露出满意的神情,可能是我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原本以为接下来会让我做出以后和龙元划清界限的保证,结果却是 “琉璃觉得神原如何?”皇后娘娘忽然问出了一个和当前氛围完全不搭的问题。 “只知道是寒冷遥远的国家。”虽是外来客但基本的地理常识还是会耳濡目染的,至少我知道它是天仪的邻国。 “知道这些就够了。你可曾想过去神原?”皇后娘娘轻松的语气就像问我的是要不要吃宵夜那么轻松。 再好的定力也要扑地! “娘娘,怎么会”难道刚才赐给的神奇参茶就是为了增强我的抗击打能力? “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相信哀家,元儿也没有办法改变。” 我的命运? 娘娘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第八十四章 操控 第八十四章 虽然很惊讶为什么自己这么快就从失去龙元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只是为什么没有闪过一点抗争的意思?甚至至今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这也太不坚定了太不纯情太无耻了(反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书^斋 看来,还是皇后娘娘抛出的“命运说”才能真正的重创我。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一脸呆若木鸡相的我默默蹲在这位高贵无暇的贵夫人脚下,虽然坐着一个脚踏,但怎么看都是家居宠物的形象。皇后娘娘还用一种说不清是可怜还是爱怜的眼神看着我,一只无暇的手甚至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顶。那一霎那,仿佛从头顶到脚下流过清凉的泉水,沁入我的五脏六腑。 别忘了,现在可是入冬。 “娘娘,您刚才说什么命运,琉璃不明白?”我再次试图控制自己不去在意停在头顶的那只手,可微微颤抖的声音暴露了我的惊慌不安。 “你不必明白,只需记住这对你是难得的机会。”头上传来更加轻柔的抚摸。我不是您的护甲,请不要用同样的方式来摸我好不好,寒…… 感觉背上的汗毛也随着她手上动作一起一伏(……),我的面部表情终于陷入崩溃,嘴角开始抽搐:“像琉璃这样的人也会有机会么?”真的是被她摸得发毛才冷不丁地产生的强烈反抗意愿,我略显凉凉的语气暴露了心中的不平和讽刺。原来以为就算被皇后娘娘轻视也会被准许以卑微之态留在龙元身边,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是因为皇后娘娘要另外给我机会。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机会,不就是你把哀家优秀的皇儿们全都吸引了?”皇后娘娘的眼神有些嘲弄有些赞赏,亲切的笑容在烛火中美丽地像是神像。 终于有些明白皇后娘娘一直以来时隐时现地这类表情的真正含义,她一直都在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从最微小之处评估着我 “琉璃没有……”努力之后发出的声音是那么奇怪。我觉得自己像一条被甩上岸来的鱼。刚一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我和龙元之间的事我一直都做了面临最坏结果的心里准备,但现在我忽然发现事情不像我想地那么简单。 要我承担招惹两位皇子的罪名,这不是我能承受的。 “只要你向哀家证明自己是个好孩子,那么之前犯下的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此时的皇后娘娘就像那只操纵鱼竿的手,满意地看着几乎已经到手地收获。 “错?琉璃非常愿意成为娘娘眼中的好孩子,但是能不能告诉琉璃她都犯了什么错?” 那只原本躺在地上可怜地甩着尾巴地鱼竟然一下子站起来,以完全不符合人们预期的狡猾做了突然一搏。 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和龙元的两厢情愿和太子殿下地骚扰纠缠彻底划清界限。如果不怕死的话甚至还可以向皇后娘娘微微暗示太子殿下接二连三的恶行和自己谨记分寸之下的不懈努力,总之要澄清我对太子殿下完全没有非分之想的! 结果皇后娘娘和素心姑姑在下一秒交换了一回眼神,宛如早有预料似的相视一笑,这次和以往一样是几十年默契地表现素心姑姑摇摇头:“还是娘娘看得准这孩子,奴婢输得服气。” “当然,没有这种程度地勇气怎么能成为宝贝。”皇后娘娘脸上的亲切微笑灿烂到前所未有地高度,我发誓这种眼神在她看龙元的时候都不常出现! “看到你哀家就会想如果哀家能有公主。也会像你一样可爱,所以。”说到这,那一直徘徊在我发上的修长手指顺势滑到我一侧脸颊,皮肤接触到冰凉的护甲:“你愿不愿意成为哀家的女儿。成为这个国家的公主呢?” 神原是位于天仪北方的国家,在这片很有可能是我们时空中的亚欧大陆的土地上,孕育了完全不同于我们历史课本上记载的文明。(所以很遗憾,没有像其他幸运的穿越同学一样成为可以预言未来的神女级存在)北方的神原,东方的天仪,西方的孔雀。连同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邦国藩落共同创造着一段专属于他们的历史。毕竟他们才是这个时空的真正主人。 尽管天仪是以富饶富有闻名的国家,但是却不是这块大陆最强大的。三国鼎立互相牵制的局面已经维持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但就综合实力而言,北方的神原以无比冷峻高傲之态捍卫着无冕之王的宝座。 神原和天仪一样实行中央集权的高级政治文明,尤其是贯彻皇权至上,光是这两点就已经明显优越于西南至今仍推行藩王统治的孔雀王朝。先进的政治制度对于发展生产增强国力起着尤为重要的作用,这是各国各代君王都心知肚明的准则。所以通过不断的改革,借鉴别国的先进经验加以创新应用,三足鼎立的格局不可避免地朝神原和天仪之间的两极对立倾斜而去。好在毕竟是已经维持了近两百年的稳定格局,变化虽然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但速度和过程当然极尽缓慢庞大,所以目前天下依然可以称得上太平,撒花! 拥有绝对优势的军队和优秀得可怕的统治者,神原无疑是天仪在这片大陆上唯一的劲敌。尽管双方对彼此间的关系心知肚明,但表面上却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一副睦邻友好甚至世代交好的样子来。比如说这两个皇朝在近一百年的时间内各自贡献出不下十位公主作为双方友好的代表去和对方“和亲”,女人和财富一向是维系合约稳固的良好纽带。 没有能比通婚和互市更好更快速地加强和改善双方关系的了,这一点已经得到充分证明。 天仪王朝的长公主,已故珍贵妃唯一的女儿锦阳公主,于两年前远嫁神原,被刚刚继位的原苍帝欣然纳为锦妃,据说宠爱有加。不料只过了短短两年时间,锦妃就因为难产薨逝。这位背负了沉重的政治包袱出嫁的天仪贵胄,最终还是把一缕芳魂消耗在了陌生的神原。 而我的任务则是再次以天仪公主的身份嫁到神原去,继续维持双方“深泽绵长”的世谊之好。 切,要是真为修好,降低关税减少关卡鼓励贸易增进交流,随便哪一点都比嫁一百个公主过去更能表现出诚意,何苦牺牲无辜的人。而且不管怎么说,“和亲”一词在我心中都或多或少地带有屈辱讽刺意味,虽然历史上把她们的牺牲看成是天朝上国对异族番邦的安抚和恩典,甚至还能提高到团结民族同一国家推动历史发展的高度,但怎么看都是牺牲女人的幸福做出的粉饰太平而已。 野心勃勃的统治者有一线的可能都要扩大版图边疆,只有在对待暂时无力操控的国家和民族时才表现一下自己虚伪的善意;无能的统治者更是乐得由送出一个美丽女子换取几年的安逸和平去享受更多的美丽女子,多么划算。 看来天仪很有可能是前者。 我想,或许皇后娘娘从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就有了选我去神原通婚的打算了吧?而飞兰姑姑对我进行的一系列针对仪范修养的训练现在看来也只是让我快速成为能看得过去的公主。 只是为什么选中我?选一个天生的贵族小姐来训练不是少去了很多麻烦,更容易出成果。要知道一开始我可是连跪拜礼仪都不太明白的糊涂虫一只。在进宫当晚的那场寿宴,明明有貌若天仙佳质天成的侯敏、冯露薇和一堆名门闺秀在场,为什么偏偏挑了注定会让飞兰姑姑劳心劳力的我? 第八十六章 良药苦口 第八十六章神原之缘 “相信哀家的选择吧,神原会满意你的。”皇后娘娘垂下眼帘,端详着自己左手小指上的翡翠护甲,薄得近似透明的玉质护甲周身刻下朵朵逼真的玉兰花,镂空的花纹精密细致。 她以少有的笃定语气说道:“你足够特别到可以吸引神原的注意。” 我可以把这当成是对我的肯定和赞美吗?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件事都散发着浓浓的阴谋的味道,我突然想知道那个在纪恩园对我既热情又残酷的年轻皇太子,那个据说操控着整个国家的男人,这个计划是不是他指定的呢? “哀家只是帮忙选出适合的女孩,选出天仪需要的可以成为公主的女孩。”皇后轻轻松松把我的心思看穿,“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将近半年。”这个女人拥有比读心术还要神奇的本领,因为她根本不用看我的眼神或是表情就能猜到我心中在想什么。要是她能年轻一些估计自己都能乔装改扮去神原了(大不敬) “否则你以为太子会是闲逛去凝翠园看游园女子的人吗?他在那里遇到你才是一个意外。” 天啊,她连那么早的事情都那还有什么会是她不知道的呢?我重新冷汗潺潺下。在意识到一切都在她的操控至少是监视之下之后,有一瞬间我似乎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他怎么会把你误认成白冰晶。哀家地持儿第一次判断失误竟然是因为你,”皇后露出愉悦的笑容。这一刻她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对孩子不小心犯下的错误近似溺爱的包容。“不过,”她接着说:“也因如此哀家才注意到你的存在。一个能让哀家的持儿和元儿一起注意的女孩也许就是我们要找地。” 别再往下说了,我确定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您的掌握之中,请停止这种解剖式的陈述,停止用这种轻松地语气谈论着我这个小白鼠一样地存在。 “你好像并不喜欢听到这些。我看^书^斋”皇后换了一个姿势,随着身体的动作她华美繁复的裙摆擦过我。我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简直是尘土一样的渺小存在。 “不,这些能让我看清自己真正的身份,琉璃感慨万千。”从初中之后就消失不见地倔脾气怎么选在这个时候苏醒啊,明明就被猜中了心思。可偏偏倔强地说出带有明显顶撞意味的话来。 “你有时聪明有时却笨得不懂进退。这样的性格才是难得地,这才是哀家选你的最重要的原因”她又开始拿看自己一手发掘的宝物的那种眼神看我,继续用手抚摸我的头发。 我唯一可以确定地一点是:这位大人已经认定我是她地正确选择,不管我再说什么再做什么都很难改变她的判断。 可是,这件事怎么看都是荒唐地啊。 “他们一定知道我不是真的公主。天仪有自己真正的公主,为什么还要我这个”刚想说冒牌货,想到这里并没有这个词:“为什么要选一个假公主。这样不算是欺骗吗?” 用比较曲折和缓的方式表达了我对这件事的怀疑。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直接提出抗议。 “身为天仪的公主随时都应该承担起她应负的责任,锦阳能做到的德阳贺阳当然一样也能做到。”说到这里皇后的脸色平静地像是在谈论史书上的人物,这位没有让她产生任何悲伤情绪的公主已经为这个国家,确切地说是为了这个王朝,死在了异国他乡。 “但是这次我相信地却是你,”她平和优雅的微笑着看向我:“你是皇室亲眷。是哀家胞姐和当朝宰相的千金。出身自然高贵。” 出身高贵?皇室亲眷? 这两个极度脱离现实的词玉带给我的冲击已属猛烈,偏偏今日显得格外亲切温柔的皇后娘娘不急不慌地再加一句:“哀家已经决定收你为义女。册封的旨意随时都可以到达礼部,甚至,现在你就可以成为天仪的安阳公主。”嗡嗡嗡…… 那是我的耳膜在轰鸣。 想我白琉璃,本来就是庶出的身份不说,还是作为“陪嫁品”进入宰相府的孩子,现在竟然可以被说成是“皇室亲眷”、“出身高贵”?换成别人那里听来我一定怀疑他是不是存心讽刺,可现在 这些话确确实实是从天仪王朝高贵端庄的皇后娘娘口中说出的。 于是完全换成另外一番含义。 这位站在天仪权力顶峰的女性的懿旨,足以让任何质疑白琉璃血统和出身的人乖乖闭上嘴巴,这就是皇权的力量。这位孕育了天仪王朝两位珍贵无双的皇子的国母娘娘亲口许下要收我为她的正宫公主的承诺,即使这个封号只是赐给即将远嫁的女孩的一顶华丽但空虚的王冠,也足够让平凡的白琉璃体会到什么是一步登天。 一步登天就是成为这个光辉美好的王朝的首席贵族,光明正大心安理得地享用锦衣玉食金银珠宝,在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主持下嫁去一个同样强大的国家成为皇帝的妃子,在天仪王朝的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对在黑暗角落生活了足足十四年的可怜女孩简直是致命诱惑。 “那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我也垂下了自己的睫毛,一样隐藏了自己的心思。 没有听到理应响起的感激涕零的谢恩,皇后没有任何惊讶更没有不悦,甚至在我有些无礼地问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她露出又那种近似赞赏的微笑。 “你只要让他喜欢你就可以了。”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多么艰巨的任务。 一代帝王,佳丽三千,环肥燕瘦,玉润珠温。无数的美人用她们全部的青春美貌和智慧去揣摩君王遥远高贵的那颗心,堪称没有硝烟的战场,输了就是人生的毁灭。 “如果我不愿意呢?”看来我的内心深处还残留了一丝不怕死的硬骨气。 “你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依旧是淡淡的温和,哪里听得出一丝的压迫,可就是字字千斤,不容你反抗。 “因为哀家的儿子们,哀家给天仪的皇子,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忘记他们应该做的事。”依旧是那只戴着美丽奢华的尖细护甲的玉手,轻轻做了一个微小但绝对能表现出最大限度的优雅的手势,片刻之后我的面前就多了一尊水晶盏。 半透明的杯子中摇曳着一泓深绿色的液体,冰冷没有丝毫热气,即使离了很远还是感觉出浓浓地不祥飘散萦绕。 多么熟悉且经典的剧情啊,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真的以为是在看一部古装热血剧,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宫斗和江湖中都不可缺少的毒药吧。 “这是哀家特地为你准备的。”皇后娘娘的目光无比柔和的落到那只纯净的琉璃盏上,好像里面装的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圣水。 我的眼皮狂跳不止,更别提已经哽在喉咙里的小心脏了。拜托,我们有事好商量,我可不想死。舍生取义壮烈成仁的实例我只当应试素材来学,其实平时都不怎么往心里去的(怎么会这么的怕死?)! “别怕,哀家不会舍得毁了你的,只要你一直听话哀家永远都不会伤害你。”这个总能一眼看透我的心思的女人正在用母亲劝说怕苦的孩子为了身体健康乖乖喝下苦药时的耐心劝说着我。 天啊,在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刻,为什么还觉得她的言谈举止一如既往的美丽优雅,即使她现在真的把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会觉得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样沉溺在近距离的绝世美丽中忘掉即将到来的痛苦。 “哀家保证这只是一种让你精力充沛的药而已。” 这种时候这种对白在我听来完全等价于:“你已经服下了我们独门秘制的,你只有才能平安无事,否则日之后你就会然后生不如死,随后(通常是死掉),哈哈哈脑海中同步显示出天山童姥、神龙教主一系列靠独门秘药控制门下弟子的经典人物形象。 第八十七章 正宫公主 第八十七章正宫公主 忍不住重新谨慎地打量一番那盏还在荡漾的神秘液体,除了绿得几乎发黑的颜色让人想要尖叫之外,没有别的过分的味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书斋莫名药水放在眼前,美丽高贵的皇后娘娘对我微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混乱。 以前的胡思乱想残酷应验,我这只小白鼠终究逃不掉被人摆布的命运。 大叫?这里是专属于皇后娘娘的含元殿的最深处,外面都是誓死护卫她的侍从和女官,谁会来救我?逃?省省吧,理由同上。与其屈辱地被候在外面待命的女官们抓住头发和手脚强迫地喝下那盏东西,还不如用自己的手端起来,这样还能保留尊严。 指腹触到冰凉的盏壁微微颤抖地端起,真好笑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起飞兰教过的很优雅的持盏手势。没有洒落一滴,更别提装作一时失手打翻它了,尽量平稳地端到唇边。突然想到这么经典的剧情,不是应该有英俊无敌的男主角从天而降在最后一秒打翻女主手上那杯万恶的毒药然后带她远走高飞么? 难道我还算不上女主角? 不管眼前这盏东西是什么,还是乖乖喝下去吧,就算我一点都不相信它能像皇后娘娘描述的那样百益无害。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后苦涩的味道在整个口腔迅速弥漫开来,然后。[.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乖孩子 记忆中飘来地最后一句话是有皇后娘娘轻轻柔柔地说出来。 我可不想死啊…… 当然不会死。皇后娘娘已经许诺不但不会杀我,还要让我成为她选中的公主去神原呢,怎么可能在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把我调教出来之后再一手把我毁掉呢,只要她还需要我,我的生命安全就会获得最强大的保障 只要乖乖地就不会死。 至少现在不会死。 倒下之前喝光了最后一滴药汁,甚至在失去意识倒落在地的时候都没有理所当然地失手打碎那只看上去很是贵重的琉璃盏,实在是值得表扬。情描写的那样失去意识昏上三天三夜等英雄一样地男主角杀死坏蛋抢回解药并在最后一秒赶回垂死挣扎的女主角床前最后he结尾谢幕。事实上我觉得自己似乎很快就找回了意识,而且接下来的整个夜晚和下一个白天我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体内正在发生着的奇怪变化。 好像千军万马在血液里奔腾。皮肤可以燃烧似地散发灼热。我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被送回了储玉阁,此刻正躺在自己地床上饱受煎熬。竭力按捺着自己荼毒的目光不要看向候在床前的素心姑姑(但真的很想怒目而视!),在被子里握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运气,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呕吐后地天旋地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很难过吗?”跪坐在床边的医女一只手摸上我的脉搏。另一只手轻轻拉开我刺进掌心地手指。 难道不是你们调制出来的药吗。喝下去什么滋味还用问我?我很气愤。 “明明已经照你们说的事前给她服过了冰蚕,为什么还会这样?”素心姑姑头一次没了笑脸,语带怒意,过来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同样阻止我的指甲刺破手心的肌肤。飞兰换上一条稍低于正常体温地湿帕子继续降低我额头烫人地温度。 明明是你们强迫人喝下的,现在这样只是怕我会伤到自己影响你们地计划吧。我虽不是愤世嫉俗的人,但却是你们带给我在这个时空学到的最生动一课。教会了我这里没有免费的午餐。 “张大人说过冰蚕可以减缓这药运行时的痛苦,但也只是保住病人的容貌不被药物损害发生巨变……好在这苦楚过后一切应该都会恢复正常,等到晚上也许就会好起来。” 医女大人的话还是比较靠谱的,到了晚上我的体温奇迹般地降下来。 原本激烈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复,甚至比平时更加稳定有力,陪伴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健康宝宝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哪怕这真是用来控制我的毒药。也谢谢你们选了这种有强身健体副作用的。 守在我床边整整一天一夜的医女这时正忙着查看我的身体是否如他们设想的那样真正好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些什么,但光从那位怎么看都超过三十岁的医女手指略微发抖地为我诊完脉后如释重负的表情来看。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现在可以试试下床走动。”在医女的要求下我乖乖地穿衣下床,行动之间一点都没有一个在床上翻滚了二十四小时的人应该会有的虚弱无力,恰恰相反,现在我精神抖擞得一如破茧成蝶。 换上早就预备好的朱红宫装,和昨晚那件不同,我现在没有心情再去考虑什么禁忌色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听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下达“转一圈”的指令后还就真的不问为什么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话说是谁这么不尊重病人哪,转完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个要求提的真是…… 储玉阁里的人全部跪下迎接那人,后知后觉的我在零点一秒过后也跪下。 昨天晚上才笑语宜人地让我喝下这种折磨了我一天一夜的奇怪药汁的皇后娘娘又一次以明媚动人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刚才那个近似玩笑的“转一圈”竟然是她亲口说的,看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为什么从刚才起就不见素心姑姑的影子,看来是回含元殿亲自禀报皇后娘娘我奇迹般恢复的消息了。 “哀家没有说错哦,给你喝的真的是无价良药呢。” “……”看到我的脸色变化也知道我一点都不信她所说的,现在的我就像一只对主人丧失信任的宠物,只是碍于现实中的依附关系才不得不作出俯首帖耳状。 她点头微笑,我再怎么的表里不一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一张白纸的程度:“你现在好些了吗?” “谢皇后娘娘关心。娘娘不吝赐药,琉璃感觉此刻宛如脱胎换骨一般。”我缺乏诚意的眼神再次一清二楚地表明了在我身上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体的变化还是其次,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皇后娘娘眼中的全部意义后,以前她所赐与的关爱呵护现在看来全都变质了。我再不必惶恐不安于受到的格外宠爱,反正一切都是交换。 “脱胎换骨?你说的没错。”皇后向我靠近了一步,我一点都没向后退,任她带着满意又挑剔的表情上下打量我:“由内而外,从头到脚,现在的你实在应该抛开以前重新开始了。哀家既然说过要让你要成为哀家的公主,就会给你德阳贺阳都不能得到的地位。” 顺着她的目光我也看向自己朱红的衣袖,上面用细碎宝石拼成隐约闪动的水纹一直延续到袖里,这衣服绝对超出一般公主的规制,德阳贺阳从来没有穿过这种程度的华丽礼服,甚至没有明确规定她们需要穿朱红来表明身份,现在这种可以表明身份地位的正宫公主礼服就被“大病初愈”的我随随便便穿在身上。 储玉阁中只剩下皇后娘娘和我,这次连素心姑姑也悄悄不见了。 皇后娘娘究竟想对我说些什么? 第八十八章 和亲促成? “之前你和哀家的两位皇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哀家都不会追究,”皇后娘娘宽容大度(这里为什么要说是“宽容大度”?仿佛又一次被施恩似的,难道真的是身具奴性习惯啦?!)地做出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的姿态,“只要你好好听话,你之后的所有要求哀家都会满足你。我&看书斋” 什么是您认为的“好好听话”,是去另外一个国家取悦完全认识的人吗?而且我有什么要求您都会同意,这可不像刚刚给人喝下神秘药汁目前占有绝对心理优势的人会说的话。 这个时候您应该以我的生命为筹码来要求我为您完成一系列黑暗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提高剧情的紧张程度。 (那盏神奇之水对我的深度幻想症没有丝毫治愈作用。) (我依然是病入膏肓的剧情幻想狂。) “从今天起哀家正式把飞兰赐给你使用,从今以后她自然会保护你免受来自各方伤害,成为你忠心的奴才。当然她会和你一起去神原。”皇后娘娘终于发出了对我的第一个命令。 飞兰姑姑严禁稳妥的性格绝对堪负重任,但以前的老师突然变成自己的仆人(甚至是奴隶?)这感觉真的很怪。 虽然我很想问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会从一个自由人变成要肩负所谓使命且需要别人的保护来避开“来自各方伤害”的非自由人,但话到嘴边却换成了:“还有十日就是二皇子的生辰了,娘娘觉得选个什么时候告诉殿下琉璃有幸成为他的皇妹比较好呢?” 尽管语气中掺杂着冷冷的讽刺但我心里最柔软地角落却在灼灼燃烧。人们都会在即将失去或是知道自己不得不放弃的时候才觉得最难过,觉得被迫放手的那件东西真是自己喜欢的不得了甚至失去之后就再也找不会来的那种。我^看书^斋因为可以回现代而选择放弃龙元和因为要成为送去神原的表示天仪统治者诚意地礼物而不得不放弃龙元的心境当然天差之别。 大到像是有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把之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地快乐一口口全部吃到肚子里,消失不见。 “你若是真的喜欢哀家的元儿一定知道怎样才是对他最好。太子的性格想必你也清楚了一些。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放走一件感兴趣的东西,对你他已经势在必得。难道要让哀家仅有的两个儿子,天仪最尊贵的皇子们因为一个小女孩而心存芥蒂吗?”说到这她终于带着一种让人看了就难受的神情,仿佛在说一件既荒唐又好笑事情似的扫过我地脸,“你应该明白即使一开始没有神原这件事即使你无需离开天仪,哀家也不会让你和元儿在一起。他们两个人不管谁得了你。你都会成为哀家原本亲密无间的儿子之间一粒永远存在的砂子。” 原本亲密无间?亲密……无间……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个亲密法儿的啊!!!大脑在听到上述敏感词汇后甚至还自动关闭了正常听说功能长达十秒钟,转向美丽兄弟之间的恋情演绎 “你很爱发呆,每次都是这样一副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正在做什么的样子。\\\\\\就是这样反而加倍让人想要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皇后幽幽地开口,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她已经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阵。 我觉得为了皇室地尊严您还是不要知道我刚才都想了些什么比较好。 “既然我和二皇子之间好像不可能再有什么缘分,那您为什么不早些阻止呢,为什么还要允许龙元来储玉阁教我学琴?” “因为中间出了一些意外。在哀家以为太子只是对你感兴趣的时候也一度想过找人换掉你,因为哀家说过不忍心看到元儿失望。”皇后选了一个看上去最舒服的位子坐下,很乐意告诉我之前发生过地事情,“加上眼前恰好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同样出色的女孩。” “宝纱?”我想起第一次见宝纱是在定远侯老夫人进宫的那天,我被换上制衣局最新设计制作的新衣,而宝纱也穿了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并且和我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最后还戏剧性地被告知我们两个人的衣服其实都是皇后娘娘赏赐地。 现在想来那简直是我和宝纱之间地。 而且在我染上风寒莫名卧床之后,宝纱来储玉阁看我,身上所穿的正是皇后娘娘再次赏赐给她地一件精致的朱红宫装。看来那时的宝纱应该比我更接近那虚位以待的正宫公主的宝座。 “为什么不是宝纱,您应该已经在她身上试过了吧?”我看着身上的红色礼服,回想那日宝纱来储玉阁看望我时一袭红装明艳动人的身影,宝纱的活泼可爱且七巧心思远胜于不时会现出不合时宜的神游太虚表情的我。难道就是因为看到悄悄围拢在我身边的两位皇子,皇后娘娘才被迫在最后选了一场大病前后暴露了更多缺点的我来结束所有的混乱? “她,有些地方看起来似乎比你要好。但是,有一个缺陷根本无法掩饰,那双偶尔就会暴露出心底野心的眼睛。”皇后娘娘有点可惜似的地给了结论。“谁会真的喜欢一个野心勃勃的女孩。” 宝纱有野心吗?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根本很难想象那么可爱美好的女孩子会有让皇后娘娘没法放心的“野心勃勃”。 “她的小聪明用来哄住一般人的眼睛还可以,比如说你好了,哀家希望永远不要从你身上看到她的那种聪明。”皇后娘娘站起身来,“再有十日神原的使者就要到了,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啥米?!还有十天?难道说还有十天我就要离开天仪以公主的身份去往神原了?! 看着我不敢置信的表情皇后娘娘诡异地微笑:“至于你,哀家真的希望出现在神原使者面前的是他们没办法拒绝的天仪公主。所以你要努力才行。” 啥米?!!难道我真的以正宫安阳公主的身份出现在神原的人面前。他们还会拒绝不成? “因为他们这次很可能并不想要我们的公主去神原,”皇后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这次真的是无力兼无语。听说过求亲。听说过抢亲,听说过和亲,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历史上哪个国家求和己方地位相差不大的国家收下派出和亲的公主 这样和亲出去的公主也太没面子了吧,尤其是当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位染上悲剧色彩的公主的时候心里格外不平的说!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时你也不会明白,只要记住做你该做的事就好。”不待吩咐,候在外厅的素心姑姑又一次无声无息但绝对适时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笑容可掬地扶起自家主子的手肘。皇后娘娘轻飘飘的声音留在身后,“琉璃这几天会很忙的。” 我会很忙? 看到飞兰用和素心姑姑一样无声无息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终于回想起皇后娘娘曾经说过的很重要的一句。 一向威严有加的飞兰姑姑真的被皇后娘娘赏赐给我啦? 第八十九章 唯一筹码 其实谁会真的把这位年轻有为的高级女官当作赏赐来看待?皇后娘娘的话(其实是懿旨吧)效果非常显著且巨大,我的飞兰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全新的变化,至少从现在开始她就用更加恭敬的态度和我回话,甚至比宫中亲身侍候公主的随身女官还要恭谨有加。聪明如她当然比我清楚怎样才能安全风光地存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意愿(或者是天赋)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所有来自皇后娘娘的恩典,因为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可能逃过来自含元殿的眼睛。 这是什么日子。 宰相老爹恐怕再也不会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提出接我回家的要求了,虽然我现在也不懂那日他为什么会突然来储玉阁甚至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坚持要带我回家。现在看来,老爹恐怕很难再有机会在皇后面前提出相同的要求。 而我现在一面要考虑十日之后的神原使者来访,一面又要苦恼该不该让龙元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好死不死的是为什么要把他的生日和神原使者来访赶在一天出现?苦恼啊…… 更让我苦恼的是飞兰竟然重新开始对我的训练课程,更确切的说法是:对我的新一轮魔鬼集中用训练。理由当然是要我要以最好最美的姿态出现在“外国使节”(为何会出现如此现代气息的词汇?)面前才能确保得到好感,增加和亲成功的机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聪慧睿智如皇后娘娘当然不会依靠我们耳熟能详地美人计。原因不仅是因为现在的琉璃距离实施美人计的硬件标准还有一些距离……更是因为那种程度的计谋只能让同样精明强悍得可怕地对方嘲笑。 选择什么时候送出公主和送出什么样的公主同样重要,即使让太子来选择。在抛开一切影响判断因素之后他也会认为在十日后送出静心准备的安阳公主是最好的选择。 甚至在皇后娘娘离开储玉阁的当晚我就照常开始每晚必修的瑜伽运动。 休息了一天一夜积累了大量的精力(也许还有疑似怒火什么的东西……)无处发泄,所以以超乎寻常的热情做出难度系数更高视觉效果更华丽的复杂瑜伽动作来。甚至在飞兰明显波动不止地目光下轻描淡写地做了一个超水平侧劈腿,把自己扁扁地贴在地上铺的厚厚的毯子上,而从飞兰当前站的角度看来我简直就是用身体在地上摆了一个“土”字。而这肯定吓到她了。 在感觉全身的筋骨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展之后我才恋恋不舍地从飞兰以前专为我这项奇怪运动准备的羊毛毯上站起来,飞兰命人招来地毯子铺在地上不管我在上面多么用力地做出动作都不会弄痛弄伤关节所以我不是一直都在承认她们真的给我很好的照顾吗? 一直都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奇美肤功效的浴水又一次准备好了,明知里面有众多珍贵到只有宫廷医女才能一一辨别地稀有药物,却硬是提不起精神把自己放进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感觉像是陷入一潭浓重的阴谋之中(从如此荒谬的比喻可以看出,某人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是一颗遭受了巨大打击地心灵)。即使只知道皇后娘娘透露给我的一点真相也就足够让我了解,这珍贵的浴水是专为必须要光彩照人的出现在神原使者面前的安阳公主准备,所以原本让爱美的女孩子喜欢地药浴成了不容逃避地任务之后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飞兰静静地立在宽大的浴桶旁边,低眉敛目,让人无法看到她脸上地表情,只是用比平时更加恭敬的声音道:“琉璃小姐请尽快入浴否则水就不暖了。” 皇后娘娘轻飘飘的声音适时地在耳边回响开来:“你只要记住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我明白。乖乖听从飞兰的教导就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然后安心等待她在皇后娘娘的授意下把我从普通的白琉璃炼成高贵的安阳公主的那一天的到来,除此之外任何的轻举妄动都是对自己身家性命的极度不负责。 第一千零一次感叹:这世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我开始准备褪去身上单衣之后飞兰悄悄退出裕房,诺大的房间只剩下低垂的罗幔层层叠叠和温暖的水汽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心情低落到极点,面对这样华丽经典的入浴场景我一定会和平时一样大发感慨并以剧情为目的浮想联翩,但是今天 就是提不起精神。 连百战百胜的阿q精神胜利法都没心情使用,之前的能量储备早已消耗殆尽。 使用制衣局现有的最轻柔的布料精心缝制的单衣宛如蛛丝一样细密光滑。与肌肤的摩擦之间不会产生任何不适,轻轻解开整件衣服就会流水一般从身体滑落开去,悄无声息。 踏着浴桶旁边安放的踏级缓缓走进温热的浴水之中,混合着浓郁药味的水汽弥漫了我的视线,浴水迅速侵透到全身的毛孔之中。 这种感觉真的像是被吞噬了一样讨厌。 拿过之前宫女准备在一边的柔软棉巾。沾着特制的香精擦拭着自己露在水面上的身体。十四岁的身体几乎还停留在小女孩的阶段,生长得极为缓慢,卸去华丽鲜艳的衣裙后只是一具纤细到极点的身体。它像羽毛一样轻盈柔软,像白纸一样纯洁无瑕。只可以充当一回收起翅膀的安琪儿,应该很难让男人产生冲动的感觉。 青涩瘦弱的身体是发育不全的女孩拥有的全部,除了柔嫩得不可思议的肌肤和还算美丽的脸孔,自认为再没有一点可以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这样皇后娘娘也认为我可以得到神原的皇帝的喜欢吗?为什么,凭什么? 也许是因为它? 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露出水面的肩膀,在那里。有一颗红豆大小的朱砂印记。 我当然知道这个小小的标记对于这个时空(确切的说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意味着什么。凡是父母略知些诗书礼仪的家庭。女孩自降生之日起就被小心打上这个半永久性的标记。有人因为它骄傲矜持,有人因为不合时宜地失去它而悔恨绝望。一生都陷入难言的痛苦之中。一句话:它简直成了女孩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 守宫砂。 还记得当我初次进入这具年轻的身体并在无意中发现这小心隐藏在重重罗裳之下的“宝贵”印记的时候,心里是微微不屑的。是身为现代独立惯了的女孩心中满满激荡的优越感在作祟:呵,用这个向那些男人证明:看,我是珍贵的,今后只属于你一人的?就算我不是女权主义激进分子,想到这些都要冷笑声来发泄了一回心中的不满! 但是现在,还是这枚当初引发了我对封建礼教束缚下的弱势女性群体的强烈同情的微小标记,这枚当初被我批判鄙视了小半天的它,竟然要成为关系到我前途命运的一个重要筹码,陪我一起走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讽刺啊讽刺。 第九十章 何谓自私 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场华丽盛大的寿宴,最后演变成更为庞大的指婚,那时的自己还能直觉地做出排斥被不相干的人插手自己的人生的激烈反应,就差满怀悲壮地高唱着“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做好在随时降临的任何指婚到来时拼死一搏的准备 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激动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如果说之前是厌恶被皇后娘娘半强迫性地指给完全不认识的人,理直气壮地想要夺回做主自己人生的权利,那么现在的我有什么理由去接受同样由皇后娘娘给予的更为荒诞离谱的和亲?这件事甚至比之前的指婚更糟糕,接受了它就意为着自己要成为以和亲公主的名义送去陌生国度的一件小礼物。 我想我该不会是以为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荒诞有加真实度为零的梦才没有做任何挣扎吧,甚至还在懒懒地在等自己醒过来。直到我发现巨大沉重的黑暗已经完全包围了我,一切都是真实得不可改变的发生。 那杯深绿色的药汁的味道不是任何梦境可以想象的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在自己的储玉阁看到龙元时我的表情真的很难形容。 难道皇后娘娘不能像标准剧情中都会出现的那样对她的小皇子下个什么禁足令至少是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就能来到储玉阁见我吗?看着龙元比平日加倍和善温柔的脸的我在心里上演了一场漫长地天人交战,这简直就是一项残酷的考验! 一大早就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我面前的龙元丝毫没有理会我的错综复杂,随意坐在平时一直用地位子上。==随手接过面红如花的女官奉上的清茶哎,为什么不是铁面无私的飞兰姑姑?我记得为了避免手下的女官们持续利用手中的权力从专司奉茶的小宫女手中“剥夺”为小皇子殿下奉茶的乐趣的“恶行”屡屡发生,每次龙元来储玉阁几乎都是飞兰亲自服侍,哪怕是端茶送水这种小事。我_看书斋 但今天飞兰姑姑明明就在储玉阁里却没有出来亲自侍候。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吗?看来从今天开始一切都注定要改变啊。 我开始考虑怎么和龙元回到最初,显然不能说“喂,前两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吧,从今往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即使在现代别扭如宅女也不能轻易地放开一段感情(豁出去了,即使是暗恋这种没营养地事她都能一直进行到十年后的小学同学聚会,看到那个当初喜欢过的小男孩现在的高大男生带着女朋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心里百感交集着……),更何况已经是彼此说过喜欢的两个人。 皇后娘娘你不要逼我!我看着龙元好半天没法说出一句话。“我不想知道母后都和你说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还能坚持下去吗?”龙元平静的语气让我觉得好像是在问我今天的午饭菜色由我决定,只需要把结果告诉他好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那么简单。聪明如他不可能看不出我脸上地纠结与为难。所以我的答案根本是显而易见。 他这样安静执意地等待着从我嘴里说出的必然会伤害到他的话,是因为他想亲耳听到我的答案,想看这个前几天还羞怯可爱地回应过他地女孩今天是如何背弃她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的吗? “我大概不需要再和您学琴了,”我避开龙元黑得纯净极了的眼眸,转向那架依然安放在储玉阁最显眼处地琴,那张龙元为了提升我的琴艺命特意命人从降雪宫搬来的上古名琴,“所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会请人把二皇子殿下的琴送回降雪宫。” 这样应该足够表明自己的决定了吧。 全部的意思大概就是:首先我自认为自然地改变了一直以来对二皇子大人直呼其名地放肆称呼虽然这种称呼方式是龙元用一种接近任性地半强迫方式逼我答应的用客气有加但明显生疏冷淡地称呼方式把我和他之间从一开始就模糊不清(也很有可能一直是我自己拿着干杯放大镜在那寻找质证?)的等级尊卑界线重新画画清楚,其次把他把留在这里的东西清空清空,大家以后最好不会再见面。 既然他非想听我的答案那么这些话应该足够了,我实在不能说出一刀两断的绝情话即使我现在的做法同样恶劣。 可是龙元并没有像一般剧情设计的那样(其实就是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就算不立刻站起身来大发脾气至少也该指责一下我的善变兼负心然后再拂袖而去吧?可他不但没有生气还居然在那里笑出声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果然选了放弃啊。不管什么时候你才都很会保护自己,很会做出最省心力的选择。”龙元笑得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全身发抖到最后甚至从座位上站起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笑声稍止,微微弯下腰来凝视着我的眼睛。那双黑玉一样的眼眸中哪有一丝笑意,偏偏柔润的唇角还在继续轻扬,看得我格外心惊胆战,可他却用无比真诚的语气轻轻说着:“可你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呢,还是你觉得我根本不值得相信?” 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是天使最佳代言人的小皇子在某种时刻也能变身,此刻的他现在简直拥有着和太子一样冰冷的眼神。 这大概是我和龙元之间的第一次眼神对峙。也许因为对方是龙元的关系我第一次在和别人的注视中没有转开头去。看着龙元的眼睛。耳边在回响他的话,并且一向诚实的内心没有任何思考地做出了回答:龙元你是我最相信的人啊。 但我却不想解释。 这样激烈复杂的形势反而可以更快速地结束我和龙元之间的一切。只要我能坚持。尽管我喜欢他,甚至到现在还能坚定不移地承认他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男孩,即使现在的他正向我展露出他不为人知的转折一面,可看到这样的他反而让我觉得加倍感动(一切都没有道理……)。 我必须要坚持。 我们怎么能和皇后娘娘对抗?她已经向我宣布了她的决心,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被她允许留在天仪的,即使是她心爱的小儿子也不能阻止她的决心。难道这样我还要死死抓住自己觉得可爱觉得温暖的小皇子,让他和他最亲爱最强大的母后之间产生裂痕?在皇室出生的孩子能够得到来自亲生母亲的宠爱本已幸运,尤其是贵为皇后的母亲不仅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在黑暗的宫廷健康无忧地成长,更可以为他扫平前途路上一切困难,对于一向与世无争的小皇子来说,皇后真是保护神一样的存在。 所以我怎么可以让龙元因为我去冒犯对他如此重要的母后。 况且在凝翠园初遇这两位皇子的时候,即使那时我对他们来说只是陌生人,还是可以依稀看出两兄弟之间的感情相当的好。想想就算我坚持要和龙元在一起都不知道那位千面魔王君会做何反应,(这个问题在一开始就存在只是我自己没想到,但是从皇后娘娘那里听到百分百的拒绝后我忽然想起还有千面魔王君也,唉……)我虽没有超级自恋到认为两兄弟会因为争夺我而翻脸,可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可避免的阴影。更雪上加霜的是从之前皇后的话来看是这个和亲的计划根本就是太子计划组织的,皇后娘娘之所以插手是因为我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两位皇子彼此间的兄弟和爱。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放在最后。 在发生随后一系列重大变故不得不深刻且全方位的思考了一番自己与这个时空的关系之后,我对自己草草投入龙元的温暖怀抱感到深深的自我厌恶,并且坚信自己当初并不是怀着那种电视剧主流一直教育我们所谓无私的爱去接受龙元的。 显然每次我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 第九十一章 伤害你 第九十一章伤害你 明明心里那么多话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我不想让小王子一样的龙元受到太多伤害,我对自己的语言能力第一次失去了信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其实我本来”我寻找着合适的语言,究竟怎么说才能清楚明了地表明分手的意愿且把操作过程中不可避免会对眼前这个对我一直很好很好的人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我” 我挣扎着语言,瘫痪着表情,却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逼你了,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吧。”龙元轻松的语气真实的可怕啊,一向春风宜人的他现在只能让我体会到什么是春寒料峭。虽然此人一向淡然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淡然到以这种满不在乎的方式接受来自我背叛。 我想过一万种他会有的反应,这一种却完全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虽然不能说我所做出的选择全部是从龙元的角度出发考虑的但不口否认其中真的还是为了你好的考虑在里面,虽然根据剧情演绎黄金定律男主角最后一定会知道女主的良苦用心,但现在请你至少表现出一点点失恋少年应该会有的冲动我才能照正常的路数把分手进行到底好不好? 这样奇异冰冷的龙元让脑中存储着不下一千句分手对白的我变得半句话都说不出。对于一个描述过不少缠绵悱恻(也许有点天雷?)剧情可现实中一次完整恋爱经历都没有过的小说写手来说,让她单枪匹马面对自己地感情比遭遇任何天灾**都来得可怕混乱。\\ 他随意的态度让我在艰难地松了口气后理所当然地觉得失落了。 明明是我自动地放弃了唯一喜欢过的少年,而且这段恋情前后只持续了三天但是看到对方淡淡地反应我还是产生了女孩子专享地反复无常心理这个人也许不是太喜欢我,我有点挫败的想。完全忘了反省是否用正在要求龙元反应的恋爱模式来要求过自己。 其实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束,没有指责没有争吵更没有眼泪。连分手都如此和平友爱。 至于天仪王朝的稳定和谐又真正关我什么事呢(天仪在我心里的全部意义不会超过龙元小雨和小桔的总和),绝对没有爱国心责任心什么的东西会拖累我,这点和我处久了的人都知道(……)。我没有什么为家国承担起责任的自觉性,之所以要放弃龙元更多地是因为强势的皇后娘娘。我所考虑的是这段感情显然不能顺利地继续下去,因为我没有为感情赴汤蹈火的勇气和毅力。 “算了,你会这么做我应该早就猜到了。”龙元的变身能力堪称入化,刚才那个冷冰冰地看着我的人似乎一下子融化掉了,下一秒就回到了我们刚认识时的可爱少年,站在我面前依然散发着淡淡地温暖。 这么自私且实际的我龙元也早就发现了吧,可他在很久以后却笑着对我说他从来没有觉得那样的我有什么不对。^^首发君子 堂^^ 当时的我觉得他一定对我失望透了。 我心情郁闷地低着头。他却不可思议的好好微笑着说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别地想说吗?” 别的?再有就是我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你的妹妹,可我觉得你大概不想听。 所以就心情低落地摇头表示没有。 “现在轮到我了,”龙元还是站在我面前伸手轻轻摸上了我地头顶,“虽然你选择了放弃但是我不想啊。” 哎?!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直觉地想要抬头却被他顺势把头拉进怀里,不让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过了好久只听到平静地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母后以为我也会轻易放弃吗,” “元儿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的性子。”优雅高贵的声音从龙元身后响起。 话说龙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皇后娘娘来地呢,而且既然知道皇后娘娘在看着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不被她允许地行为?我急着推开龙元却被他抱得更紧,心里这个着急啊。明明刚在皇后娘娘面前保证过不再和皇子们有任何纠缠。结果现在就当着她的面…… “母后看了那么久还满意吗?”龙元终于放开了我,让我有机会从座位上跳起来充分表现一回自己地惊慌失措。天啊,难道这就是多情小王爷和冷面母后之间的初次冲突正在进行时?!直觉在储玉阁上演这类古装剧情的话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我,我现在已经非常肯定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女主。 所以就算一贯的剧情控的我现在也只想让他们停下来。可问题是胆小如我现在更想扮成隐形人消失在储玉阁的空气中算了…… 好在皇后娘娘和龙元谁都没有看我一眼,专心于自己面前的对方。 “母后曾经的许诺难道都忘了吗,元儿这次只是想得到喜欢的东西。”龙元还是淡淡的微笑着,语气和平日与皇后娘娘对话时一样自然,我从来不知道平和如龙元的黑暗修行也会这么深厚,真不愧是深藏不露的皇家人。 当然皇后娘娘的修行要更高段。我甚至还能从她眼中看到她对小皇子一如既往的宠溺。好像他们正在聊的是一件让双方都很愉悦的事情似的。 “当然没有,所以下一次母后会给你更好的。”皇后娘娘带着和龙元极为相似的微笑摇摇头。“可这次不行,元儿要听话。” 我晕。这真的很像带着小宝宝逛商场的年轻妈妈会说的话,但是发生在皇后娘娘和史上最年轻的亲王之间很奇怪。他们的中心话题是我吗,为什么偏偏要用意义如此含糊不清的“东西”二字来指代?听上去更像在争论要不要买下一件有争议的商品。 “难道您还不明白儿臣的意思?儿臣这次真的只要琉璃一个人。” 龙元坚定不移的眼神真的太有爱了!我开始考虑皇后娘娘被他说服的可能性所以当我突然对上皇后娘娘视线后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在看我! 虽然龙元马上就把我挡在身后我还是在短短时间之内就读出了皇后娘娘眼中浓重的威胁,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忘了答应过哀家什么了吗?” 这女人该不会让我再次当着龙元的面表一回决心吧?下一秒我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那么聪明。因为听见皇后娘娘笑着说:“即使哀家真的答应你,元儿也许也该听听琉璃想要什么。” 真的把刀交到我的手上了! 我第一次觉得皇后娘娘美丽得近乎邪恶的说! 要是现在真的拉起龙元的手坚定不移且视死如归的说出“娘娘请您成全我们吧那会是多么经典的剧情啊! 要不是非常怕死且会死得很惨的话真想试试…… “琉璃惶恐,但是皇后娘娘作出决定之前一定已经为二皇子殿下做了周全的考虑,所以请您不要再坚持了。”说完之后我再也不敢去看龙元的眼神,把头低得几乎要掉到地上去。 龙元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离开储玉阁。 “琉璃没有让哀家失望呢,你哭的样子也很美,可惜元儿没有见到过吧。”皇后娘娘没有再说什么也回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哭的样子在她看来很美没有让他失望还是因为我最终狠狠地伤害了她心爱的小儿子? 第九十二章 乐律司“仙人” 为什么会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在龙元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我的眼泪就掉了出来,皇后娘娘有点担心地看了看龙元的背影,所幸他连头都没回。 我和龙元之间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吧…… 果然接下来的七天我都没有再见过他的影子。 心情沉重地看着飞兰姑姑指挥储玉阁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把小皇子那张名贵的琴搬了出去,应该会悄悄送回降雪宫。原来放琴的地方看上去空了一块非常不习惯,好在飞兰没有留太多时间让我“多愁善感”,这在她看来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当然在必要的场合营造惹人怜爱的柔美姿态自然另当别论。 真的像皇后娘娘说的,接下来的日子我很忙。 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每分每秒都被身边的人指挥着这样那样,恢复了每天去含元殿的觐见,每次都会被皇后娘娘带进画心殿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打扮成精致美丽的公主娃娃,然后带着一大堆的珠宝赏赐回储玉阁,然后瑜伽,然后药浴,然后睡觉。 我的心却空空荡荡,一有时间就会不知不觉地走神而且情况严重到被打断之后还会忘了自己刚才究竟在想些什么。 皇后娘娘和飞兰姑姑对于我越来越多的失礼没有做过任何干涉(原本这些在飞兰姑姑眼里都是不可原谅地失误)。她们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怎样把我的外貌修饰到无可挑剔中去。皇后娘娘还不止一次表示我发呆地样子其实很有趣,甚至认为那种表情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可以引发人们尤其是操控欲很强的那些人的征服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只想用“女人有时候太会异想天开”来回应这种荒谬的解释。 究竟要怎么迎接来自神原的使臣到现在还是个迷。根据保密程度做地这么好来看,对方使臣的身份地位一定很高。因为皇后娘娘说过即使天仪准备好了公主,也要看对方接不接受,对方有绝对的权力拒绝认为对神原有害的东西每当想到有这种可能存在我就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强烈地希望自己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下来。 我想只要表现出真正地自己就一定会被淘汰(前提是如果我真有胆量在那天搞砸),毕竟在皇后娘娘的授意和指挥下进行地一切训练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能脱胎换骨,我所保留的自我指数只需要万分之零点零一就足够了。 身上的熏香最终敲定是由橘花和香气冰凉地某种香草混合而成。既甜美又淡雅,很有格调的一款熏香。更重要的是,这款熏香是由皇后娘娘三年前亲自调配并珍藏到今日才首次拿出来供我使用的。记得刚把盖子打开的一瞬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春天,除皇后娘娘之外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叹。这样地熏香即使沾染一点点也会持续好长时间,更何况是放进熏笼花费整整一个晚上地时间让香气渗透衣料。 好在这种淡淡的香气不是浓烈否则穿上那样熏染出来地衣服的我一定像个巨大的可移动的空气清新机。 衣物和配饰会在前一天送来。这一切当然全是由皇后娘娘安排,我所要做的只是乖乖听话而已。^^首发君子 堂^^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秘密进行,宫里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即将成为皇后娘娘的安阳公主的事实,甚至在储玉阁里也只有飞兰姑姑和阿宝知道(后者当然是无意中听到的了,不知道它有没有办法了解公主的概念)。这样也好,真的不希望别人用看“麻雀变凤凰”的经典眼神看我。 距离神原使者到来还有三日 皇后命我把那只在寿宴上弹过的发如雪多加练习,看来有可能要我用这首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曲子来迎接神原使臣。 本来我还在纳闷既然要给我公主的身份为什么非要花费半个时辰的车程去远在内宫一隅的乐律司练习呢,现在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真的不想出门的说。结果在看到皇后娘娘指定的老师后我当下觉得即使是要我一步步走来学也值啊。 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青灰色建筑跟前停下,少说也有几十所院落。虽然一色都是朴实无华的平顶青瓦房子但就是有遗世独立的感觉。果然艺术家们生活的地方就是不一样。乐律司是所有为皇室服务的乐师、舞者生活训练的地方,在里面的艺人都会受到很好的待遇。有专门的宫女太监来照顾他们的起居。虽然和内宫人员一样为皇室服务但男艺人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女艺人们也不必和内宫女人一样承担服侍的义务,所以他们的身份既特殊又高贵。正因为这特殊的身份他们被严禁外出,除非受到宫廷召唤,否则只能呆在这个并不算大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 我的老师住在乐律司最深处一座独立的院落,飞兰竟然像是要进含元殿一样恭敬地请檐下一个穿着粉衣的小女孩进去通报。我虽然披着制衣局最新送上的狐裘大氅,怀里还抱着小小的手炉,站在门廊处还觉得寒意袭人。 乐律司的气温比内宫要低得多,难怪临行前飞兰姑姑坚持要我做好抗寒准备。可刚才进去通报的小女孩只是穿着一件粉色的单衣,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身体在薄薄的一层单衣下现出瘦骨嶙峋,那单薄的粉色和小女孩清白的肤色交映在一起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视觉上的摧残。 也许屋子里面并不冷?于是开始希望进去之后可以看到一个暖意融融的房间。 片刻之后小女孩打开房门请我们进去,满心期待温暖的我一进门就感到啊,怎么会比房子外面还冷! 银白色的天花板、地板和柱子,同样银白的墙壁上有无数巨大的拱形窗,充足的光线和冷色调的银白色一起让房间显得非常明亮。只是空旷的室内空间本来就难以积聚热量,再看看地上不但没有用来取暖的火盆更没有可以保温的地毯,甚至主人还生怕会存住一点热气似的居然还给开着窗!! 我几乎要开始尖叫了,老子怕天怕地更怕冷啊!!! “这就是皇后娘娘说过的孩子?”金石一样的声音奇迹似地安抚了我所有的焦躁,周围的冷空气都随之震动,这次我却感觉不到寒冷,那个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前这仙人该不会就是我的老师吧? “大人,这就是送来给您调教的琉璃小姐。”飞兰有些刻意避免去看对面的人的眼睛,低头恭恭敬敬地回答。 调教么?要是以前的我听到这类敏感词汇估计早就瀑布汗了,现在却是一脸着迷状地看着眼前的仙人。仙人一袭纯黑色的袍子,竟然还微微露出一点有珍贵象牙光泽的胸膛,拥有强悍审美承受力的我也觉得有点晕眩,呼吸困难。 请原谅我一直称呼眼前的男人为仙人,因为找不到更适合的称呼。 天仪的男子虽然都是长发但比起女子还是要短一些而且需要梳起来,可眼前这位仙人的长发不仅在长度上远远超过了我的,像最深的夜一样的黑色长发流畅地沿着身体优美的线条披了下来,黑色的发和黑色的长袍之间闪烁的每一寸象牙色光泽的肌肤都美得不真实,掩映在纤细发丝之间的脸庞拥有最最优美清晰的线条,尖细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即使是最挑剔的批评家都不能发出任何怨言,微微上挑的眼角把美丽发挥到极致,最最神奇的是瞳仁深处竟然有一抹神秘的紫色! 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雅气质,雌雄同体的美貌(……),啊呀呀呀,所有这一切真是太异次元了,简直是逼我这个狂热的外貌协会会员拜倒在仙人的脚底下呀! 他微微点头,“好。” “那奴婢告退了。”飞兰姑姑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而我竟然沉浸在仙人异次元美貌的冲击之中竟然忘了注意飞兰姑姑的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仙人,粉衣小女孩和我。 第九十三章 认为有趣 “把我的琴拿来。”仙人再次发出好听到虚幻的声音,小女孩不知从哪捧来一张琴,小心翼翼地放在仙人面前。 第一次看见漆黑的琴,甚至连琴弦都是黑的,仙人的东西都好有格调…… “过来坐。”仙人对我说话了!我这才发现自己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做木鸡状呆立在仙人面前,而仙人现在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若有所思。“你很冷吗?”只穿着一袭单衣的仙人貌似关心地问。 和您的仙风道骨比起来我自己真的很像是一只刚出锅的粘豆包。身上穿着一件毛毛的大氅不说手里还抓着暖意依旧的小手炉不放,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您的房间冷得像冰窖一样。 “您的住所好像有点冷,看来您的身体真的很健康呢。”我的视线还是不可避免地黏在仙人美丽无暇的脸上,我的审美热情总是在看到美男的时候来得格外高涨。 仙人在这样毫无顾忌的视线下开始觉得有些不适,漂亮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漂移。我却觉得只有在研究美思考美解剖美的过程中才能不被美诱惑不被美控制,至少现在站在一个全新的高度欣赏着眼前的美人的我,没有丝毫的脸红。 “你过来。”仙人的最初的不适小时之后站起身来,宛如有生命的黑色长发在黑色的丝绸衣料之间闪闪发光。极长极美地发丝一直垂到小腿的地方,美丽的光泽即使是最柔软最光滑地丝绸也没有办法比拟。 他要我过去? 我晕飘飘地晃到他面前,他从宽大的衣袖下伸出一只非常美丽的手。=君子堂首发=纤细白净的手指轻轻一挑,我头上的帽子连同身上的大氅一起滑落到地上。没了重要地狐裘的庇护,脸和身体完全露了出来,房间里满满的冷空气毫不客气地收走我身上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热量。不止如此,连同我一直抓着不放地小手炉也被他一并收走,因为实在不想放弃手中的温暖(在这样地室温下失去最后的手炉的我不到十分钟就会被冻僵的说!)所以他几乎是从我手上抢走的。我真地不想和仙人争抢东西所以在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手指的时候我马上就放手了。 他的手指感觉像是冰雕,就连靠近他的身体都让人觉得有丝丝寒气侵透过来。 像是多么厌恶似的把我那只无比可爱地手炉迅速丢在一旁,被粉衣小女孩悄悄地收起来,连同之前地大氅一起被拿了出去。这下就只剩下我和似乎极度怕热的仙人两个人了。 “带那些东西来可不是学琴地态度。”依然是宛如金石碰撞的声音。节奏优美充满韵律,我几乎没有听完就原谅了他所做的事情。 美丽的人儿都是有一些怪癖的。换句话说,要是他没有怪癖的话我很有可能还会失望。就算是看到这位异次元老师手上拿着斟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相反还会兴奋得尖叫然后昏倒(看吸血鬼故事太多且一直坚持***伯爵很帅很有型的人……)。 满意地看到我的脸色迅速变白且嘴唇失去了血色(再次觉得仙人有奇怪的癖好),仙人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那张琴就放在他随意摆放的双腿之间。^^君 堂首发^^他的腿好长,笔直纤细得不真实。抬起漂亮的手指在琴弦上一划,不知道是仙人的指法高超还是那张琴本身就是举世无双的良木的缘故,那张琴发出的声音美妙极了,清脆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再随手拨弄的时候仙人已经开始弹奏那日寿宴之上我弹过的发如雪。当然比我当初的简易伴奏版好上千倍万倍,增加了华丽复杂的和弦以及更加华丽复杂的细节处理。尤其是当仙人垂下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且整张脸呈现四十五度角掩映在垂顺的发丝之中的时候简直美到了极致。这个时候哪怕放得是背景音乐我都会感动得要死更何况这流畅华丽完美无缺的曲子还是仙人亲手弹奏出来的…… “你要学的就是这个了。”仙人终于停下了完美无缺的表演,指指眼前的琴。然后把手撑在身侧,做出一副期待的样子身体却没有从琴间移开一分。 我?我看着放在仙人腿间的琴,踌躇了片刻,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坐在哪里。您虽然很美很美但真的远观即可亵玩就免了吧?我很会胡思乱想的!但是如此尴尬的话又不能说出来,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仙人的脸,这次和之前有很大的差别,花痴之色退去不少更多的是忧心忡忡。 仙人终于恍然大悟(但是表情有夸张之嫌)地把琴斜斜地推开,意思是我可以这样坐在他的身旁。顿觉如释重负的我溜到他的身边坐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木质的地板在这样的天气中真的很凉。 抬眼看了看仙人,对方正有些期待地等着我的表演,你一定会失望的,我无比心虚地收回了视线,手指搭上了琴弦。在美丽的人面前表演压力很大的说 “停下。” 果然,前奏弹完不到三秒仙人就喊了停,好像我在敷衍他似的露出不高兴。 我一脸挫败。 总算体会了选秀场上的歌手们的心情,唱到一半被评委按了红灯的感觉真的很挫败,尤其对方是一个美到惨绝人寰的仙人级美男的话更觉得受伤。 “不是可以唱吗,为什么不唱?”仙人打断我之后竟然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要求。看来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我的来历啊,至少知道这首发如雪是有歌词来配的。 “可是我这次好像只要弹琴就可以了呀?”我试图跟他解释这次的任务,为保险起见皇后娘娘给出的指标是只需完整弹出整首曲子就,非常体贴。 “这次是我想听,不行吗?”仙人好像微微在笑的样子,我为什么觉得他好像在跟我撒娇呢,疯了疯了,我对美丽根本就是缺乏抵抗力的呀。 于是按照仙人的要求把完整的曲子连弹带唱表演了一番,实际效果请参照前面对仙人出神入化的琴艺的描述的基础上自行调整,自己只能含蓄地说表现一般。我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没有出现大的失误就是胜利,至于要达到仙人那种华丽丽的表演效果就算了。 好在仙人没有露出彻底失望的表情,尽管在我结束之后非常不客气地给出“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的中肯评价。 “所以才来请老师指导的呀。”我谄媚的搓着手,真相却是手指真的很冷的说 这时候一定要拿出恬不知耻的精神和老师迅速建立起和谐亲善的师生关系以期在未来几天向仙人老师申请恢复皮草和手炉的待遇的时候气氛可以比较有爱。“老师?”仙人带着神秘紫色的眼睛轻轻扫过了我的脸,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完全陌生的词语。 我恨不得咬舌自尽,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地在陌生人面前使用现代词汇,这里的人都是叫师父的吧?不过现在已经是后悔莫及了,只能想办法看看怎么补救。“临行的时候飞兰姑姑说今天要带我见学琴的老师,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您是老师呢。”我竭尽全力摆出最最诚恳的表情。此表情演示起来非常耗费心力,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轻易使用。 “现在他们开始这样称呼我了吗?”我坚持了不下一分钟的诚恳表情终于收到了成效,仙人相信了我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等到看向我的时候却换成另外的温柔,眼里的紫色几乎淡到不见。:“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是宰相家里叫白琉璃的孩子。”之所以会使用这种逻辑混乱的语言完全是因为对面的仙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摸起了我的头。我有点郁闷的感受着那只美丽的手在我头上来来回回,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喜欢摸我的头?……不过幸好最近每晚都有用皇后娘娘特赐的护发香剂来清洗保养,头发一点都不会给主人丢脸的说,……但我究竟想的是些什么东西啊! 第九十四章 中途 “看来皇后偶尔也会给我一件有趣的东西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仙人笑了,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美若天仙。 我是被皇后娘娘送来学琴的没错,可为什么仙人的语气好像我又成了皇后娘娘送来给他解闷的“东西”了?而且为什么总用“有趣”或是“东西”来形容我嘞?!以用来征服任何一个女性,老师一定有属于自己的一部完整征服史的说! “老师……” “手放好,就是这样,你学的很快。”稍事赞赏之后身体更近的靠过来。 “我……”我有点不习惯地想要移开。 “你的手指真的非常美,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双手。” “啊湫!对不起!” 我终于连滚带爬地从老师身边成功的移开。原本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练琴就不是什么容易事儿,何况身后还有一个能不断散发出极致寒气的冰山级仙人,非常亲力亲为地进行手把手教学达连续一个时辰之后 依稀看见好久不见的风寒先生在向我微笑招手且亲切地询问我最近的身体情况(……),我终于忍不住打起了喷嚏。 好在没有把口水喷到老师那张看上去无比名贵的琴上。 “那么怕冷可怎么行。你地指法还不很熟练。”仙人非常“不理解”地看着我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那眼神几乎是看一只无理取闹的小猫。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这是三亚海南吧,就算是要我跟您一起练也得讲究个循序渐进才行啊。*三天后拖着两根鼻涕去迎接尊贵的神原使臣这种事想想就觉得恐怖。 “我大概练好了呢。”我尽量谄媚且真诚地向老师微笑着。 事实是这样地:在寒冷教学之下学习效率得到了显著提升。我^看书斋毕竟还有十年的功底傍身,在老师的指导下认真地学起东西来还是很快的,更何况又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曲子。 我甚至自发地做好了在仙人老师面前完整地弹一遍的准备,相信不会让他太失望! “你想用些茶食吗?”仙人忽然笑着问我,笑容美丽得不食人间烟火,他自己就是一火树银花……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相信了我地话。再轻轻松松地从练琴转向茶食。上回去的轻便马车飞快地朝庞大的内宫群驶去。 “您在大人那学习得顺利吗?”飞兰姑姑的语气有点紧张,马车刚刚行驶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在那间冰窖里学习地情形。 “很顺利!对了,您吃过饭了吗?”我怀着献宝的心情摸向怀里仙人老师给地茶食。 在我学琴的那段时间飞兰都是候在屋外,现在又已经过了宫里的午膳时间。就像我听见仙人问我要不要吃点茶食的时候我几乎要流下眼泪一样,飞兰姑姑应该也饿了。因为没有办法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她的周到照顾所以今天决定投桃报李一回。\\大方地拿出老师送地茶食和她分享。 结果我的投桃报李当场夭折。 有点惊讶地看着飞兰立刻从袖子里摸出一包用干净帕子包起来的点心:“奴婢准备了点心,您现在要吃吗?” 天啊,这还是我一向严谨地遵循宫廷用餐礼仪的飞兰姑姑么?虽然这样的转变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我,但是当看到一向严谨骄傲的飞兰姑姑一下子成为全方位保姆型人才地时候还真地有点暴殄天物的罪恶感…… 我默默地收起从仙人老师那留下来地茶食,“没事。”没告诉我呢。姑姑。”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仙人肯定有名字可我竟然没有当面请教,白白错过拉近师生距离的关键一步,唉…… “他是乐律司的回风大人,御用最高乐师。”飞兰姑姑很快收起点心,虽然她为我准备的周全但并不代表会允许自己来打破自己精确到了极点的生活习惯。“乐律司正二品掌管。十年来深受帝后宠爱,您能够接受他的调教实在是幸运。” 几时见过矜持骄傲的飞兰姑姑用如此崇敬的语气谈论宫中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仙人级的真正美男。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年轻美丽的飞兰姑姑并企图从她脸上寻找到类似仰慕(爱慕)的成分结果我失望了,飞兰姑姑的表情严肃地像是正在对我进行授课一样,内容当然是天仪宫廷志之回风篇。 大概知道了仙人老师在天仪宫中服务了整整十年,他不但是宫里更是国中最好的乐师,能得到他的指点是千金难求的福气。乐律司的最高掌管原本只是从三品的官衔,就是因为他的关系增加到了正二品,这是皇宫里所有服务人员的最高官职啦! 在我看来仙人老师只凭容貌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拿到一品,二品算什么?。 所以对于飞兰姑姑最后启发式地问题例如“你觉得今天的收获如何?”“你眼中的回风大人是怎样的人?”我决定还是不要那么肤浅地去讴歌老师的容貌(虽然在外貌协会会员看来外貌才是硬道理),改从别的角度来谈。 “我觉得回风大人很特别……他真的很耐寒!” 我的回答成功地让飞兰姑姑产生了对牛弹琴的挫败感,接下来的时间她都用一种接近“真是暴殄天物”的眼神看我。在神话一样的存在的回风大人那里接受了接近两个时辰的宝贵调教之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大人很耐寒,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看看脸色依然不好的飞兰姑姑我乖巧地选择不去吵她,仙人老师拿来招待我的茶食吃下去一直在散发融融热量,他该不会是因为经常吃这个才练得冰寒不侵的吧?重新积聚起宝贵温暖的我现在真的很想睡觉,哪怕只睡半个时辰也好。小睡一下应该没问题,毕竟还有半个时辰的车程才能回去。 把狐裘上的帽子严严地罩在头上,毛毛大氅裹裹紧,被仙人老师用嫌恶的表情对待过的小手炉重新抱回怀里,马车里的空间再小但是对于我还是足够了。 我成功地躺了下去,稍微蜷起身子就可以。飞兰姑姑拿过车里准备好的毯子盖在我身上的时候,睡着已经是大势所趋。 迷迷糊糊中马车停过一次,觉得是进入后宫必经的景门要例行的盘检就没在意,连眼睛都没睁开。感觉飞兰姑姑在狭小的空间内走动,我完全信任地闭着眼睛等着最后被叫醒下车。 小小的一段时间竟然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梦中竟然还出现了仙人老师!情节还给设定成在回风大人的指导下我在一张类似寒玉床的平台上身着单衣弹奏“晶晶亮透心凉”的广告歌曲!!台上冒出的类似干冰效果的白气绝对是寒气,脸色青白的我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坨冻猪肉……这也太无厘头了吧!!! 而且最后的致命一击居然是:在台上冻得天昏地暗的我不经意地抬头向台下一看啊呀呀呀,原本是舞台指导的仙人老师正风情万种地躺在平帝陛下怀中,而一边皇后娘娘的微笑堪称蒙娜丽莎特别版!总之就是一混乱的世界…… 非常确定这一切荒诞都是梦的我毅然决然地睁开眼睛满心欢喜地准备投入到现实的怀抱。 但在看到“现实”的第一秒后我又立刻觉得自己看到的只是另一个荒诞不经的梦?我把眼睛重新闭得紧紧的,虔诚地祈祷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厢里的朱红少年能够变回我的飞兰姑姑。 第九十五章 教育 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第二次满怀希望的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依然是那尊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大神再次满头黑线,且迅速地爬起来缩到车子一角,原本狭小的空间再怎么逃都觉得逼仄,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的到。 拜托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皇太子会出现在马车上,原来的飞兰姑姑在哪里?! “你好像不想看见我。”那个家伙的身子虽然没动但却非常“不小心”地随着车子的晃动踢到了我的腿,虽然他的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没有一点灰尘在上面,还是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制止了对他的怒目而视。 “啊!怎么会是你?我是说有点惊讶……”从这家伙那吃过那么多苦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越是反抗越是容易激起千面魔王的兴趣呢(此准则可以推广到一切古装剧剧情,我后悔自己明白得太晚),对付在纪恩园里让我差点窒息而死的疯狂家伙,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 不自量力得陪他玩游戏的话我永远都只能扮演可怜老鼠的角色。 “好久不见。”他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坐起身子有点认真地看着我,本来就很挺拔的身体加上一身灼灼的红色礼服在小巧的车厢里几乎是压迫性的存在,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这个家伙是怎么安置自己的,我记得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几乎占据了全部地空间。而他好像就是俯身看着我…… “太子殿下金安。”讲文明拼礼仪的话绝对要奉陪到底。我也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上做出贵族之间相处时的标准坐姿,头微微低下垂下眼帘。\\ “规矩礼仪学得很好。看来她们在你身上费了一番心血。”龙持依旧非常认真地打量着我,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在意他地视线,“只是想到你可以那么轻松地放弃元(元?皇子之间的称呼还挺亲密……),我有些惊讶。” 我和龙元之间没有琼瑶阿姨那样的专业编剧来指导所以不会出现紫薇和尔康之间那种“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复杂剧情让您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虽然我也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痛快的放弃让任何知道这件事地人有理由去怀疑我的诚意和人格于是深吸一口气。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肯定是个明智选择,我不是说不过,而是对任何可能会刺激到您这个千面魔王的行为持保留态度。独立自由的高贵品格在魔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不止是我一个人地悲哀,更是一代穿越人的悲哀。 “你这个傻瓜,不说话就可以了吗?”来自魔王地甜蜜轻柔的语气每次都预示着坏事!哈!您难道不知道,我很快就会成为这里的公主了吗?”我忽然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眼前这个危险的年轻男人。现在最好不要随便和我开玩笑了,虽然这样的说法自己也会觉得不习惯但是再过不久我就会成为你地皇妹的说! “你是指安阳公主的封号吗?看你好像有点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母后的小公主去了呢。好奇神原吗?我倒想知道她们都教了你些什么……” 完了,怎么我会有一不小心火上浇油的不好预感出现! 下一秒我就被他抓住脚踝拖到了他的面前! 他居然还能边微笑边做出这么残忍地动作! 虽然车子地四壁和车底都铺着厚厚的毛毡但是用力拉扯还是很痛地,所以我在条件反射之下伸出一只脚去踹他应该不算过分对不对?结果当然被他灵活地闪过并且一点都不客气地把我的两条腿全部压在车底,再想动一下都是妄想,不但如此那人还非常熟练地把我的两只手腕用一只手牢牢抓住。^^君 堂首发^^俯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欣赏着我的气急败坏。 手腕不是一般的痛,他用绝对的力量制服了我所有的反抗。 “这个可不是公主应该有的表情,还是你没法把我当成神原的原绝帝来侍候?” “无耻,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是太子的行为吗?!”我恨恨地偏过头不去看那张可恶的脸。老娘根本没听说过原绝帝这个名字。侍候你个头!亲耳听他谈论着公主和神原之间的事情所产生的冲击力实在不小。很快想起整件事一开始他就清楚极了,于是感觉格外屈辱。 “这样就无耻了吗?……你的伶牙俐齿真是久违了啊。这是给男人带来乐趣的一种有趣的方式呢,”那个家伙饶有兴趣地端详着我的身体,这种注视比真正的触碰更让人觉得难堪,“毕竟以你现在的资质很难用正常的方式来吸引男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我! 十九岁的家伙应该还可以算作少年一类里面吧(虽然我已经开始不止一次地称呼他为“年轻男人”),这么露骨的话是美少年可以随便讲出来的么?这还是备受天仪国民爱戴的皇太子么?难道被我撕下道德伪装之后这家伙就决定把无耻进行到底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而且我一点都不想引起你的兴趣!”我决定为我的身体讨回一个说法,尽管就在不久之前的一次药浴现场我就得出和眼前这刻薄的家伙一模一样的结论,认为自己的身体几乎不具有任何吸引力。 他慢悠悠地笑了,我再次记起魔王对我的反抗一直都怀着近乎兴奋的期待。雪白锋利的牙齿在略显昏暗的车厢里格外惊心,眼睛完全陷进了阴影之中只是偶尔闪烁一下,我觉得但是看到这样一张笑脸的话少说也要减寿十年! 凌乱的红色礼服此刻看来简直带有血一样的颜色,在他俯身的时候可以从松开的领口看到一大片光滑的胸膛(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看到的!),那个家伙身上散发的还是他一如既往的熏香,温暖湿润的复杂香气和衣料摩擦之间发出沙沙的声音一起充斥着这个原本就狭小逼仄的空间,让人想退都不知道要退去哪里。 更何况手脚都被那个家伙制得死死的! 龙持开始用空下来的一只手摩挲起我的脸颊,细嫩得不输给女孩的指腹在一侧脸颊上来来回回:“很好的肌肤,上乘,”凑近一点把脸埋进我的颈边,甚至能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被他的呼吸拂动的散乱发丝在格外敏感的耳畔划过,引起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耳边传来他的轻声浅笑,“气味也很好,我很喜欢呢。” 不管多么轻微的话语,产生的气流都会加剧我的战栗,他就不能走开吗?! 即使再得不到来自我的只言片语,他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间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随意地触碰着我的身体,与其说是**,还不如说是探索,而且我越是扭动着身体想要避开越是被他紧紧地缠上。 “感觉很不好,是厌恶吧,这么说来我好像也是你不喜欢的人。” “好像一用力就会碎掉的身体,你在发抖呢,冷吗?”被一个根本想不到的人压在狭小的车厢里随意地摆弄,这种事真的只能用悲惨来形容,更可恶的是这个正在我身上作恶的人明明猜到我的感受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难道你不知道会有比这更糟的事情在神原等着你吗,我不能保证他会用更温柔的方式来对你……”让人听了之后一直凉到心里的话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说出来,尽管我知道他说的每一句都没错。龙持不是让人恶心的男人,但这种程度却让我难受得几乎要吐出来。我想自己也许真的没办法让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来接近自己的身体。 “或者更残酷?”忽然毫不留情地咬上了我的脖子,这个灭绝人性的家伙居然还不失时机地用空闲的一只手充满技巧性地捂住我的嘴巴,因为理论上我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以牙还牙的大好机会的,可惜这次我连露出牙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封得死死的,他还在笑! 第九十六章 底线 皇后娘娘对我的要求已经严苛到不允许出现一点瑕疵的份上,现在却被这家伙明目张胆地咬了一口在脖子上可怎么得了,而且追究起来我绝对会是最后倒霉的那一个的说! 魔王的牙齿不是一般的锋利,他再用力的话我会便毫不犹豫地认为他有吸血的嗜好,因为就是咬在动脉的地方,我感觉血流都不畅了,可他接下来竟然开始在那的地方轻轻地舔了起来! 身体传来一阵阵战栗,早就失去了语言。湿湿的,既可怕又难过,这种事即使是由这个国家最帅最有钱的年轻男人来做也觉得像是一场噩梦,根本没有一点沉迷,那些纯h文的男女主角到底是什么心态? 我已经放弃了去看他,只是把脸贴在车底团在一起的狐裘上,感受着来自毛毛的温暖触感,即使是失去生命的东西此时在我看来也比眼前这家伙更具人情味。 直到感觉他的手从我嘴上移开之后来到了腰上的带子,拉起打成繁复的蝴蝶结的带子的一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在危机时刻还是要开口呼救的。”我身上的巨大阴影毫无预示地移开,血液循环一度停止的手腕和双腿重新得到自由。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家伙正悠闲地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嘴角还挂着一抹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这个不是你很擅长的吗,为什么今天一次都没有喊呢?害我一个人表演得很无聊。”他竟然还笑着问我怎么不大喊大叫来让他停手,并且愿望落空的那种表情,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当然有很多机会可以用来呼救,回想起来之前他好像也留了无数次机会给我开口求他,而且车子一直在平稳地行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君子堂首发=宫道上更是少不了来来去去的行人,我们还是在一个半公共场所的马车上,如果我大叫地话一定会有人听见。我&看书斋 但我就是打定主意不那样做。 或许是在和自己赌眼前这个人不会真正伤害我,因为就算总觉得他讨厌但还是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的啊。 当然这个底线万万不可说与眼前这个魔王。 “就算我喊了您会停下吗,会有人敢来干涉您吗?”我从另一个可能的角度来问,听起来照样有理有据。 他居然还给我点点头:“应该没人敢管,但是我会不忍心再继续下去。” 我用眼神来表示自己强烈的怀疑,这个家伙一向都是兴之所至、为所欲为的那类。千万不要相信他,不会真正伤害我是一回事,但是想方设法的想要逗弄我绝对又是另外一回事。“从刚才开始你就一副想吐的样子,这真让人伤心。不过要是靠着这样的反应和心情去神原地话你也太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那个人不会容忍你的。”龙持就那样和我面对面地坐着,平心静气地为刚才发生的一切下着结论。 而我竟然还会觉得这家伙说的没错。 按照我地选择发生下去的剧情只会比这更糟糕,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一个陌生中年男人恣意地戏弄,我的脸色就变得不是一般的难看,比其刚才还要可怕的感觉。\\ 这样地反应似乎在龙持的预料之内。他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好到又一次俯身过来双手撑在我的身侧,兴致勃勃地说:“你害怕了。” 又是这种结论式的发言,是和皇后娘娘一样能够轻而易举地看破人心的人啊。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能决定地,就算不想……”我第一次直视魔王的眼睛,“又有哪个人心甘情愿成为你们送给人的礼物?” “你不愿意并不代表没有。安阳公主的封号然没什么用但还是有很多人想要,供我们挑选的人还真地不少。”居然是那种轻松的语气。看上去简直是人口贩子,剥去皇室的高尚华丽外壳其实他们自私残酷地可怕。 “这封号是她们自己想要的吗?我怀疑呢。”是背后的家族甚至是家人更需要这些吧,至少我一度相信卖女求荣这种事即使是一品老爹也做得出来,官宦人家从来不会缺少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年轻貌美地女 “你有时很犀利。”对方轻轻赞赏了一下,眼波流转之中狡猾尽现。有欣赏也有探寻:“不管为了什么,她们至少会比你更尽心尽力地去做。不像你,有时真不知道你想要地是什么。” “皇后娘娘说过,还是像我这样奇怪的人比较容易得到神原地注意。”我一口气说出最后的顾虑,不管这个人出于什么考虑,是还没失去对我的兴趣不想早早把我丢开还是忽然觉得我不是他们的最佳人选。可是他到底知不知道一直到现在为止皇后娘娘都认定了我就是那个合适的选择。 “母后的眼光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精准。”他的好心情一点都没有因为我有意提及的皇后而改变,而是继续轻轻松松地捉住我的手腕。“但是非常不巧的是,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去吸引那种注意。” “我不敢向您的母后说不,而且她和我说过,就算有更合适的人出现来取代我,她也不可能容许我留在天仪。”皇后娘娘说过我会成为她心爱的两位皇子之间的芥蒂,就算我选择放弃龙元,眼前这魔王也不会让我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的,而且失去了皇后娘娘的容忍我想要平安无事的活下去都是一个大难题。 “你会留一直留在天仪的,因为是我要你留下来。” 魔王这种自信到可以操控一切的表情真的让我开始有点相信也许这个家伙真的就是天仪背后的王。 马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飞兰姑姑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琉璃小姐,我们已经到了,您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天啊,我这才想起这一路上飞兰姑姑可能都在车外,说不定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听去了,而且她现在小心翼翼地候在帘外询问的语气简直就是摆明了知道车里的人们可能会不方便的说! “我这就下去,我自己来……”为了避免误会(其实是欲盖弥彰)我连滚带爬地扑向车门,结果脚踝又被那个家伙抓在手里,“穿好衣服再出去,小心着凉。”那个家伙的声音简直就是肆无忌惮,还“穿好衣服”?! 这话听起来根本就是不明兼暧昧的集合体。 我几欲昏厥。 不过没有办法,受制于人的我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地穿好那件大氅,在手触到那张厚厚的车帘之前那人忽然小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她一直坐的都是另一辆车。” 这个人怎么会!! 我开始认真地想即使能成功的逃脱去神原的厄运,天仪的此妖孽也不会留什么美丽安稳的日子给我过。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根据古装剧定律,知道的秘密越多越危险,经典台词更是“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 天啊,我怎么会让自己陷进这样的处境! **载着皇太子的马车一转眼就不见了,回身看见飞兰姑姑的表情平静地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您会把今天的事告诉皇后娘娘吗?”我终于忍不住在进门之前悄悄地问她,忐忑不安。 “您应该知道宫里是没有什么是秘密。”飞兰恭恭敬敬地陪我走进了储玉阁,我觉得她说出了内宫的真理。 有什么能瞒过皇后娘娘的眼睛呢,我要做的也只能是暂时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们手中去了。 第九十七章 美丽心意 距离神原使者到来还有两日 虽然不至于夸张到出现倒计时牌(这种自香港回归被提上日程后随即风靡全国的东西好像还没有污染这里,万幸),但是身边的宫女开始热烈的讨论两天后将在宫中举行的盛大宴会,届时不但会有神原的使臣,还会有很多在这个国家颇具实力和影响力的贵宾级人物出现,这些对女性比例高到不可思议的内宫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没有人会去注意心事重重的我,在大多数人眼中我依然是作客宫中的相府二小姐白琉璃。 很好很好。 这样平静无波的外表气氛比较容易蕴藏多种可能的两天后不管是被皇后娘娘推到神原使者面前还是被太子殿下在最后关头以暗黑破坏神的角色登场我都会一样淡定。 这个早就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的可怜人已经做好了消极面对一切的准备。 虽然从飞兰那听过说回风大人已经在宫中服务了十年,可一点都看不出仙人的真实年龄,而且这还是宫中极为罕见的美男(我难道没有说过乐律司的男乐师都是真正的男人吗?)这在宫中可是极为珍贵的存在呢。而且在来之前飞兰姑姑已经告诉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乐律司学习了,明后两天乐律司会为准备国宴上的助兴节目而变得非常忙非常忙。 今天在老师面前完整地弹了两遍,仙人老师和昨天一样给出勉强及格的评语,一点都不因为我是皇后娘娘介绍来的人就格外照顾我的面子,艺术家果然不是为权势折腰的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回去之后要多加练习。”老师今天穿的是紫色,虽然还和之前一样简单造型的单衣,可质地和剪裁都极精美,极深地紫色看上去近似于黑。和瞳仁里的紫色光芒格外相配,艺术家的品味都是高雅而特别的,在这间浅色冰冷的房间里,暗色系的老师静得像是一座雕像。 听说他除了在重大地宴会偶尔出现一瞬之外,经常是连续几个月都自我禁足在乐律司深处的这所院落里,所以能深入腹地得见天人一面地我何其有幸。我看书^斋因此我不得不想起今天的我可是背负着格外的使命。 于是不能再像昨天那样全心全意地偷偷(……)欣赏美丽老师,趁着现在的练习已经告一段落。不如就趁现在勇敢地说出来? 哎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老师生气了那我就干脆跑掉好了,反正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话说老师您要怪就怪自己实在太美了,且美丽也是一种罪过啊,哦呵呵 “老师看上去非常年轻。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您一样的人。”潜台词是:呵呵呵师您今年多大啦,有没有女朋友啊? 仙人老师看着我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极红极薄的嘴唇微微地勾起来,现出静待下文地样子来。 很好,只要您没生气我就敢把八卦进行到底。 我开始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秋香色香囊放在仙人老师面前,老师有些惊讶地挑起了浅色的长眉,嗯,一切还算正常。没有生气,于是我放在老师面前五颜六色的锦囊越来越多于是老师的脸色终于有了改变,不过还算镇定地看我像小叮当一样从袖子里一口气拿出不下十个香囊。 “这些……”我把那些做工精美散发着各种香气的锦囊在表情变幻不定的仙人老师面前排排好,一鼓作气地说:“这些都是听说我今天还要来您这里学习的姐姐们托我带来的,您受累看看里面有没有喜欢地?”终于找到了楼里担任妈妈桑的老女人献宝时的感觉。 隐约之间好像听见有人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还有人?我迅速回头看了眼身后什么都没有啊,于是重新看着仙人老师。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妈妈桑:“她们都是既年轻又美丽的姐姐,而且只是希望您能收下她们的一点心意。” 其实一开始我有些踌躇,毕竟把这些东西拿到正二品地乐律司大人面前还是有风险的,可就是禁不住她们小鹿一样的可怜眼神。而且不管怎么说储玉阁的宫女姐姐们也算是自家人,辛辛苦苦照顾了我这么久,小小的回报一下应该不算过分。再再说。姐姐们想要的也不过是能把自己地心意送给一个偶尔在宫廷宴会上才能惊鸿一瞥地神仙一样存在的男子罢了。说到底这些香囊也只不过是这些把青春消耗在这座巨大宫城地美丽女子们编织给自己的一个梦。 老师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甚至拈起面前一个红色的锦囊认真地看起来。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光滑斑斓的布料,里面装的是香料和薄薄的金花样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个是每次都会抢走给龙元递茶机会的女官姐姐做的,我对它的印象很深刻,因为当时就觉得物随其主,那位姐姐做的香囊和她火热的内心世界一样,热情得可以随时自燃的颜色。 “老师一定收到过很多这样的东西吧?”我满怀希望地想从老师那里刺探到更多的八卦,带这些回去说给姐姐们听一定很受欢迎,我冲动的八卦热情根本就挡不住啊…… “这些我一点都不喜欢。”仙人老师松开手指,那个小小的红色香囊就轻轻巧巧地掉到地上,再没有看一眼。这样略微任性的动作让仙人老师这个极品做来简直就是极残酷又美好的说! “虽然有点可惜但是只要您看到了这个她们就很高兴了。”我不是很意外地把那些香囊重新收收好放在一边,不忍心姐姐们精心制作了很久的东西随随便便躺在地上。没有失望,这个也在预料之中。 “你没有准备谢师礼吗?”仙人老师看我,突然问出一句让我冒汗的话来。 “这么可爱的东西老师都不喜欢,我做的不会比这更好。” “那就是没有?”仙人老师,确切的说是回风大人,皱起了淡淡的长眉,略微有着一抹紫色的眼睛看了我好一会,直到清清楚楚地听见来自回风大人的一声叹息之后,才真正体验了一把神清气爽。 “对不起!”我痛心疾首地道歉,极尽真诚之能事。 “那就弹一支你擅长的曲子,我就不追究了。”仙人老师看了我许久之后就提出了一个完全没有惩罚感的要求,高深莫测的表情更是加剧了我心中的不安,就我学的那些流行简谱怎么敢在这位仙家人物面前卖弄,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比较好。 “弹完之后今天的练习就结束了,茶点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呢。”仙人老师慢悠悠地补充道。 我立刻从刚一开始的扭捏摇身一变为正襟危坐:“现在可以开始了吗,老师?” 把老师的琴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方向移了移,来之前还在猜测今天还会不会出现茶点,想不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去争取。既可以提前结束练习又可以吃到好吃的点心还可以当成谢师礼,面子算什么的说! 略微思考片刻决定了今天的曲目,只有这首的旋律还算清晰简单,而且也是老师能够接受的古典风,最最重要的是我能自己用琴进行简单的伴奏。唯一问题是 “我还是初学者,所以老师不要对我要求太高,这个心意才是比较重要的……”在仙人老师面前我毫不犹豫地隐瞒起自己十年的功底,反正都是一些风化殆尽的东西了提它作甚? 老师面带微笑地点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冰凉的手指碰到同样冰凉的琴弦的一刹那,我皱了一下眉,老师的东西美则美矣精则精矣,可惜都是无一例外的冰冷。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依然范特西》里最喜欢的一首千里之外,我爱我爱我大爱。也只有这样特别喜欢的经典我才肯花力气去收集它的背景伴奏简谱,当初的痴心一片现在终于得到了回报的说,泪 于是很快忘了寒冷,开始有爱地投入进去。 第九十八章 加入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禁不起谁来拆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不管多么有爱的表现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很多瑕疵,手下弹错无数好在全都靠天生的厚脸皮蒙混过去,不去看一直莫名微笑的仙人老师就可以平心静气地继续下去了啦,万事只要有爱就可以! 其实每个人都有所谓表现欲,只是多少而已。尽管还有很多烦恼,可在仙人老师面前我愿意做最好的表演。 人人都爱美丽的东西。 老师的微笑一直持持续到我唱完最后一句,既没有惊讶也没有表扬就让粉衣小女孩送来了茶点。 小女孩送茶进来看到地上那堆五颜六色的小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的样子,真是可爱。 “你的技艺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但你可以做得更好的。”比起我抱着热茶不放,仙人老师是要等茶水变凉之后才会去碰,用不知名的粉做成的洁白的茶食也是浅尝辄止。像老师这样完美的人会追求完美一点都不奇怪,他可以容忍我粗糙的表演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这样中肯的评语是丝毫不会让我脸红羞愧,虽然在我听来好像含有“你简直是个盗版唱片贩卖者”的意思。“琉璃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了。”“这种程度就让自己满意的话,那你也太容易满足了。你本可以有很好的前途,得到更多的宠爱,要知道技艺比容貌更珍贵。”听起来很实际的建议在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师说来却让我很惊讶。 “说到底那也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面啊,得到更多地宠爱也要看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否则可能是更多的麻烦呢。”我看着老师有些惊讶的眼睛继续说下去,“我宁肯闭上眼睛。等着命运会把这样的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没有期待才没有失望。” 这样老气横秋(似乎还有一点看破红尘倾向?)的回答显然出乎仙人老师地意料,自己注定要颠覆他对我这个小女孩的看法。 “遇上不好地结果你要样呢?”难为仙人老师在微微一愣之后还有兴趣继续问下去。 “想想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之后,再闭上眼睛就好了,这是已经被上天抛弃了的人应该有的自觉。”我认真地回答道。糊里糊涂地被送来这个时空的我可不是已经被上天抛弃了吗。 我想这样的回答大概伤害了好心想要点醒我一二的仙人老师,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接下来地时间里慢慢地喝完自己面前的茶。所以在临走的时候我很真诚地说了一句:“能够来老师这里学习是我这几天来遇到的最幸运的事。” 和仙人老师一起享用茶点的时候真是难得的轻松一刻,如果老师的房间可以温暖一些就更完美了!(算了算了人生不如意十之**)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好久不见的分隔线 “果然是很特别地孩子,难怪被这么多人选中。”回风大人看着熟练地从根本没有门的地方走出来的白衣少年,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龙元安静地站在那个已经离开的拥有“被上天抛弃的人应有地自觉”的人停留过的地方,看着她用过的杯子和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 什么是被上天抛弃大的人应该有地自觉?放弃自己也是因为有那样地自觉作怪吗…… 一向捉摸不透的她第一次坦露自己地心竟然是在更让人看不透的回风大人面前,龙元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心痛还是在妒忌着。 面对已经有了近十年情谊的少年,回风大人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很难得地现出师长的眼神。 虽然琉璃忍了好久才控制住她自己不去问仙人老师的真实年龄,但是如果让她知道眼前这个在天仪服务了十年并且创下了有史以来最高品级记录的乐律司掌管的仙人老师还没有到达而立之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他就是深受“抛弃自己的上天”眷顾的那一群。 没错,传奇一样的回风大人成为小皇子的启蒙老师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和现在的龙元一样的年纪。当时的他已经被称为是一百年才出现一次的天才少年乐师,所以盛名正炽的他自进入天仪宫廷服务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乐律司最高掌管一职,并且在更短的时间内让这个保持了近两百年的从三品官位品级一跃成为正二品。 他是乐律司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最高乐师,声名传遍整座大陆。 恐怕也只有因为“某种原因”才变得孤陋寡闻的白琉璃才把这个神话一样的存在只当成纯美男来欣赏(真是完全的暴殄天物啊!)。 龙元终于转向自己一直微笑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这样的微笑他已经看了十年:“已经观察了两天。现在能告诉我您的决定了吗?” 龙元有些紧张,师父说要见过她之后才决定要不要帮忙,而昨天的回答是:待定。回风大人从来不是乐意助人的人,即使这个请求是由自己提出的。 “这样的孩子送给神原有点可惜。”回风大人看着表情有点僵硬的龙元,忽然想再看看弟子并不多见的挫败表情又加了一句:“毕竟是连你都没办法留下来的人。” 回风大人没有失望。 “你们准备好了吗?”看着小皇子一向柔软的眼神慢慢消失了温度,这个温和了十年的孩子也终于要改变了。 “有接下来的两天就足够了。”龙元知道这件事最后找到老师。也只有自己这个相处了十年的弟子才能稍微打动他,前提是他还要凭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这宫中少数几个敢违抗皇后娘娘旨意的人,或者说有能力去违抗她的人,自己的老师绝对就是其中一个。 “走的时候把那些东西带走。”说完之后回风大人以不输给龙元出场方式的诡异途径进入另一扇前一秒还不存在的门,消失掉了。 “她还有心情帮别人来传递“心意”。龙元看着地上那一堆五颜六色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小东西摇摇头,把它们拣到手里。 她这次糊里糊涂地给自己找来一个麻烦。在暗处的自己看到她竟然一下子拿了这么多放在师父面前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惊讶才吸了一口气怕师父会对她发脾气。 不过师父没有马上把这些东西丢出去还真是奇迹。把它们拿在手里看了那么久更是奇迹。 回风大人不止一次因为接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一连好几天不说一句话,让乐律司那些日子的整体温度不亚于南极。所以他身边服侍的人看到这种东西都像见到毒蛇猛兽一样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会允许有人把这类危险物品穿越雷区运送到他们性格真的捉摸不定的大人面前。 这次却被奇奇怪怪的女孩白琉璃钻了空子。 第九十九章 使者军团 离天仪使者到来还有一日 天仪的北方是山,连绵几十里的山脉是天仪和神原之间唯一的屏障,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过,同时也成了两国之间商旅来往的生命线一样的存在,同时也是最容易出现劫掠事故的地方,所以两百年间两国的军队在以国界为界各自延续了数百里沿途保护。我&看书斋 近三个月,双方的军队增加到延续到千里,只为了来自北方的神原使者。 即使这次神原派来的使者在本国只是皇帝身边一个平凡无奇的小人物,只要他被皇帝赐予使臣光辉的外衣和象征着身份的使节,对方就要以接待国一千的军队或许不是什么大数目,可是一千的神卫军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个国家全部的神卫军也只有五千,在实力才能证明在一切的神原,神卫军是专属于皇帝陛下的最强大最忠心的武器。 还有半日就要进入安京,使团地车队还是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个人数超过千人的庞大车队,充分保证了摄政王一行的安全和舒适。里面为数众多的随送使者可都是从摄政王府精心挑选出来服侍主子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刚刚度过了盛大地五十大寿的原摄政王现在地原王正被自己倚赖有加的总管哈南扶下车来,貂裘金刀昭示着主人显赫的地位,总管也是王府管事特有的利落干练,主仆二人都是神原特有的短发造型,中间结着几缕细细的麻花,摄政王地用金环装饰在尾端。而哈南只是用黑色的线束起来。 离城三十里迎接是天仪给予这支使团的最高礼遇,而且这次还是皇太子亲自迎接。 摄政王眯起略微有些松弛的眼睛看着远方整整齐齐的朱红色的旗帜:“他们的太子只有十九岁。本王这次真的很想和这个被人们神话了的小子斗斗。” “主子,您还是这么狂妄怎么行呢?” 身边地管家还是谦恭地陪在主子身边,可三十岁左右的人的声音竟然能像丝绸一样光滑,竟然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尾音拖长的习惯,和他平凡无奇的脸一点都不合适。== 最重要地是一个奴才竟然对自己的主子用这种讥讽的语气说话,而且明显是被教训了的原王大人竟然什么都没说?!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年度最佳主子?! 只有原王自己知道这个隐藏在鬼面具下的小魔鬼才是自己地主子。这一路都被盯得紧紧地自己简直是在地狱中煎熬了一个月。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我太紧张了! 就算是做好了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地准备,就算早就觉悟到自己是被命运之神抛弃的人没错,在晚上的筵会还有三个时辰开始前我还是陷入了久违的如坐针毡的不安。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被送进储玉阁的全套豪华礼服,一应首饰配件,看着那么多的东西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再喝一碗补药才有那个心力全部披挂起来。 皇后娘娘这次的手笔空前。以前赏赐的东西贵则贵矣,可这次出现的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直到今天早上还能听见一向负责我的衣服的宫女姐姐用一种接近咏叹调的方式滔滔不绝地赞美着那件香雪丝制成的朱红礼服,她把那件礼服拿去熏香的时候使用的小心翼翼的手势简直像是抱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丝绸世家承业幼女在十六岁之前用柔嫩的十指辛苦一年才能完成一匹的珍贵丝绸,内务省中只珍藏着两匹,在制衣局的巧手工人的手里已经变为点缀着细碎的水晶颗粒的重重华丽礼服穿在了我的身上。实在不能不说一声罪过。 提前一个时辰把所有的衣物配饰全都穿戴整齐。其繁琐复杂的程序不是我能够记得清的,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一棵挂满了装饰物的圣诞树。 头上是一座精巧的帽冠,因为表面镶嵌了太多的水晶所以看上去像是纯水晶做成的,幸好它本身是镂空的处理戴在头上不是很重(而且也不是吊灯的造型否则我死都不会戴的!),头发被固定后在后面落下长长的水晶流苏一直垂到腰际,耳朵上是两串细小的圆形水晶珠子。胸前是比较纤细讨巧的水晶璎珞,所有的水晶石如有必要连接的话都是用的银丝,所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时候觉得一片耀眼的雪白光芒,皇后之所以会在最后决定在我身上使用水晶的原因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在红色的礼服的映衬下这些水晶真的像是初雪一样盛大。 只剩下一个“罪过”可以拿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你的脸色太苍白了。”飞兰姑姑有些不满意地看着我的脸,那语气是很明显的没有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佳就是你的不对。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给我擦上一点胭脂的打算。 也难怪她会抱怨,最近本来越来越“矍铄”的身体却因为末日来临的紧张而出现好久不见的苍白真是对不起啊现在已经会非常自觉的把外貌失误归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一类。全都是飞兰姑姑的教导) 门外停着飞兰姑姑准备的软轿。储玉阁被怀疑和希望纠结着的上上下下在身后目送我们离开。 怀疑是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秘密,在飞兰的统治下还没有哪个姐姐敢过问我们此行的目的以及储玉阁近日以来发生的所有奇奇怪怪的事情。至于希望那完全是因为坚信她们一手打造的美丽水晶娃娃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让她们丢脸。 我在后来才算了解这间储玉阁其实是皇宫里一个非常奇怪的存在。 进轿之前最后一次看了看周围。没有超人没有怪兽没有意外,果然还是要按照皇后娘娘设定的路走下去吗。 轿帘在身后落了下来,轿子里暗暗的,外面才是一片灿烂的不夜城。 第一百章 明暗一面 如果说天仪皇城之中最高贵威严的建筑是象征着绝对皇权的仁和殿,那么最华丽梦幻的建筑就是位于仁和殿南方的集贤殿。 用玉色珍贵石材支撑起来的高大宽广的宫殿,在建造时就消耗了那时的天仪帝国全部储备的楠木,在集贤殿里可以轻轻松松地容纳一千人的盛大宴会。 在这个完全依靠劳动者智慧创造奇迹的时空,这样一座已经超越了“奢侈”这个词能够形容的上限的宫殿只有天子帝王才能光明正大地建来为光辉尊崇的皇权再增一抹光彩。恐怕也是因为这样,每年在这座根本是用财富堆砌起来的宫殿里举行的筵会不会多于一次。 事实是:越是这样谨慎小心的使用,它的每次开放越是吸引人们的关注,它的贵客全部都会被天仪的史官详细而慎重的记录下来。 今晚这座天仪第一奢华的筵会宫殿将为来自神原的尊贵客人彻底打开,这是皇城准备了整整十天的盛事,相信史官们又要有的忙了。 我的软轿到得显然有点晚,因为轿子刚一落地就听见素心姑姑略微不满的声音 “怎么现在才到。” 飞兰是不会和她解释是因为马车不暖而且我的脸色不好他才会选择了有点慢但是温暖舒适的软轿的,而且素心姑姑也没有想听解释的意思,于是她们只是把我从轿子里扶了出来,没有再说一句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下轿之后的我立刻变成了刚进城的乡下人,长大的嘴巴好半天合不上。眼前那座如梦似幻的神圣建筑暂时使我失去了语言能力。我^看书斋 在好不容易合起嘴巴之后我还是愣愣地看着那座在夜幕降临之后像宝石一样闪烁不定的宫殿,天宫一样美妙神圣到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远远近近有衣着鲜明神态恭谨的人群正在进入到它里面,这场盛大地筵会还没有开始…… 就在我满怀敬意地打量着集贤殿前面大概不下百级的白玉色台阶的时候,上面正在朝里面走的三个人忽然停下来并朝另外的方向转身 两位天仪官员和一位引领公公。走了一半的路程却停下脚步朝立在众多车轿中地我看过来。 其中一个人竟然是宰相老爹?! 他的一品官服和官威十足地“个人风格”我是不会认错的。他当然会出席这场盛会,因为他是天仪的宰相大人啊。自从上次因为感冒生病在储玉阁见到过他老人家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面,而他有如神迹般显示人间的父爱也就没了下文,唉。 以我所站的位置和距离他应该看不清我的脸,因为集贤殿才是光明地起源。里面投出的光明即使是延续到外面的阶梯也是片光辉灿烂,站在那么明亮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把我看清的。而我也更多的是因为看到老爹身上的官服才认出是他的衣服吗?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自己这身闪闪发光的装扮才会被老爹他们注意到地。 而且还是最最这样尊贵的红衣。 我想大概在第一时间会以为我是白冰晶吧?毕竟她才是宫中唯一一个有资格以红衣出现的年轻女子。 可我就是白琉璃啊。 既然今天的我和以前的白琉璃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宰相老爹能发现远处这个华美装扮的红衣女孩是他府中隐形了十四年地白琉璃吗? 我不想让他误会也没有理由去隐瞒,既然被看到了就向宰相老爹的方向缓缓低下身躯,层层衣裾像红色莲花一样开放,水晶流苏漾出流水的波纹,既优美又恭顺。远远地行了一个非常正式的礼。 这是飞兰姑姑教我的大礼,只可以向里面的客人谁也不会想到他们身边有着精美花纹的楠木板墙后正有人悄悄地经过。 所以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设计嘛!这可以出其不意的带来多少剧情的说! 所以在碰到尽头一面墙的时候我激动的心情达到了最高点!巧妙地推开它应该会华丽丽地出现一座密室的说吧?!至少也应该有皇后娘娘在里面风华绝代地转过身来说上一句“琉璃今天的命运就要自己来改写了”来把剧情退到最高,之后我带着月亮和星星的光芒出现在神原的使者面前把天仪版的西施演上一演…… 所以当看到面前站的真是面满面笑容的太子殿下之后我马上回头看向身后的素心姑姑和飞兰,这两个人难道已经被太子殿下收买过来了吗? 怎么可能?! 光是素心姑姑一个人就是碉堡一样不可逾越的难关,她对皇后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而我们家飞兰姑姑一向信奉的是明哲保身。想要向这两个人下手真是太冒险太异想天开了。 事实证明太子殿下的智慧当然不是我这种脑容量的人能够怀疑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我看着身后一点都没有惊讶慌乱之色的“素心”和“飞兰”,心里百感交集波涛汹涌。她们两个当然会乖乖配合太子的行动了。因为她们根本就是太子殿下不知从哪找来的替身演员! 回想一定是下轿的时候光线太暗我才会把把声音酷似素心姑姑的这位阿姨认成正品,至于一路跟来的飞兰姑姑,我则根本没想到她会被人掉包! “你们把真正的姑姑们怎么了?”忽然觉得有点腿软,从现在开始应该就是和皇后娘娘作对了,可是我竟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稀里糊涂地加入进来,原以为不管怎样都会给我三十秒的考虑时间的。 难道注定要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安排的说! “她们都很好,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让事情没有办法挽回。”龙持轻描淡写地招招手,我这才发现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一直坐在角落,在龙持的手势下才缓缓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 “你可以把这个公主交给她吗。” 眼前这个女孩是美丽与纯真的结合,黑发如瀑,肌肤胜雪,长长的睫毛护着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这样的眼睛我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宝纱?”我再次受到了惊吓。安全隐秘的 宝纱只穿着一身纯白的中衣,站在那里向我微笑着,好像天使一样。 “琉璃姐姐,宝纱很乐意。” 第一百零一章 绽放 “姐姐今天真是美极了,宝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玲珑水润的水晶石,这样的宝石真的和姐姐很相配。我看_书斋”来自宝纱妹妹的赞美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尽管她现在已经做好了和我交换身上一切装扮的准备,没穿外衣的和年轻的皇太子一起等在房间里。 即使房间里温暖到只穿着中衣也不会觉得冷。 即使那件中衣是一件长及脚踝的长袍造型,不会暴露出过多的肌肤。 但是…… 在此等时空此等时代此等场合,这样的穿着绝对是会超出一个女孩自尊心所能承受的极限的! 可是宝纱的微笑就像最暖的春风吹开的花朵没有一点阴影。 明明已经做好和我交换的全部准备,却一直没有急着开口请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只是安静地候在一旁等着震惊过后的我最后的决定,这么乖巧又惹人怜爱的她让我怎么忍心把她推到一定会大怒的皇后娘娘面前。 勉强朝宝纱笑了一下立刻把太子殿下揪到一边(抱歉,我只有在危机关头才会使出这种粗鲁动作),“这就是您想出来的办法吗?”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制造出一幕幕和威逼利诱有关的画面来。总之就是:我想到的一些招数他不一定会做得出来,但是他能做的出来的我不一定能想象得出来……“我是自愿的。”反而是受害人远远插了一句来为魔王解释(这个很久没有机会使用的称呼又开始熠熠生辉),魔王很无所谓地站在我面前,任我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姐姐先放开太子殿下好吗,殿下一会是要出去面对神原的使者的。”又是宝纱有点担心的看着我还抓住龙持不放地那只手,间接提醒我再不放手就要把龙持的衣袖抓住褶皱来了,而在这种庄严神圣的场合,皇太子身上是不能允许出现这种瑕疵的。 在宝纱的提示下才想到这些的我触电似地放开了手。这两个人面对复杂问题的镇定程度都远远超过了我。 好吧,我再说一句就好。 “你知道今天晚上出去是什么后果吗?皇后娘娘一定会生气地,后果会很可怕,你的家人知道你要么做吗?”我认真地对宝纱说,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真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虽然她刚刚表现出来的镇定和细心已经明显超过了我。 “只要她能顺利地走到前面她就是安阳公主,母后是不会伤害她一丝一毫的。”身后地龙持殿下勾起我和发丝一起垂在腰间的水晶流苏。“你只要把她们给你准备的这些交给宝纱就可以了,她可以照样做一个美丽的公主出现在外面。” 我知道。因为在那之后我就变成了处境最最危险的那个。不管我会让皇后娘娘多么生气,她一定不会动自己的亲姐姐一家。宝纱也是定远侯府里的小姐,说起来也是皇亲国戚。所以我之后的处境才是最最困难的那个。 我说过自己不是什么心怀天下地人,平日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而其交换身份之后自己也不是占了很大便宜的样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就交给你们了。” 这些违背了皇后娘娘的懿旨的人或是她的至亲骨肉或是已经公布在天下人面前地新进正宫公主,只剩下我这个重新回归群众阵营的白琉璃。只要她想就可以把积存的全部怒气发泄到我身上,保证会让我终生难忘。 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纠结! 但是事到临头我还是选择这条注定不会好走的路。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本来想让龙持暂时回避一下给我和宝纱换装的时间,可又想到宝纱也穿着在古人看来就是内衣等级地中衣和龙持一起在房间里等我来,而我坚持要太子回避也许会让宝纱觉得有些尴尬,况且这种程度地换装在我们现代人看来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所以我开始解开身上外衣地带子,这样豪放的动作让房间里的赝品姑姑有点脸红。 要知道光靠我自己是没办法完成快速变装的,我能分清衣服的左右手已经是突破性的进步了,所以很快这些至今还不知道龙持从那找来的姑姑们就看不过去地走过来地帮我。把头上身上的饰品先拿下来,其次才能顺利得脱下外衣。中途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挡在我面前多多少少阻止了太子殿下饶有趣味的视线。 话说太子殿下真的一点都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性。我终于用力地瞪了他一眼,由于是他摸摸鼻子出去了。 宝纱做为侯府家出来的小姐表现出了很强的动手能力,有条不紊地把繁杂得不得了的装饰一点点转移到自己身上,默默地穿戴起原本装饰在我身上的一切,专心地整理着身上的香雪丝礼服,她的身量和我差不多。其余的细节光靠调整衣带就可以解决(……)。 我也不知道该对这拿走我的安阳公主的头衔可实际却是接过我身上一副重担的女孩说什么,可觉得心里对不起宝纱似的。 “姐姐不必觉得过意不去,其实宝纱真的想要这个公主的名号。”宝纱突然开口,我惊讶地停下手来看她。 “我本来就不是侯府什么要紧的亲戚,这次不远千里来安京投亲要的也只是一个荣华。虽然你说这样做的后果会很严重,但我却觉得值得冒险一试。”她的头发已经用流苏装饰完好。柔顺地垂在身后。就差那顶水晶的头冠了。 她这样一边整理着自己一边慢慢地使用着和往日不同的冰冷语气说话的样子真的很陌生,第一次使用了很平等的“你”、“我”而且一点都不在意身边两位姑姑的存在。 “就算是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也很难得。所以想要试试看。你应该能了解生活在暗处的那种感觉。” 在两个姑姑的帮助下她终于把那顶水晶冠戴到头顶,做成花环造型的帽冠在中心的位置全是切割精密细致的纯净水晶,在烛火下像团团雪莲一样开放,她一边调整着帽冠的位置一边继续说,“姐姐在宰相大人的府里也是在阴暗的角落生长起来的不是吗?我害怕那种感觉所以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就算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她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仿佛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话题,即使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阴郁,这样的宝纱让我感到畏惧。 “我知道皇后娘娘之前给我一次机会,她给我那件宫装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其实那次从画心殿出来我就知道,虽然不知道错在那里但是我知道娘娘对我并不满意。”拿着一面小巧的镜子看着身后的装扮,她很仔细地理顺每一根流苏。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对不起她。 “这世上总有一些求不来争不到的,可那样才会加倍想要得到啊。”把那只小镜子收进怀里,整理好衣襟,她一定有把镜子随身携带的习惯,这是飞兰姑姑曾经向我提议过的,可是我因为麻烦总是忘记。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了,是觉得这样的宝纱很讨厌吗。”宝纱终于整理好了全部的装扮事宜,光彩亮丽地站在我们面前。这朵第一次以奇怪的方式绽放在我面前的美丽花儿,一下子放射出惊人的气势来。 这种气势可以让她成为天生的公主,之前的甜美全部化为带刺的美丽,在她身后大朵大朵的肆意绽放。 十三岁的小女孩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了她不为人知的黑暗内心,黑暗潮湿充满了不安和渴望的世界,抓住她认为值得的一切机会努力像期望中的美好光明伸出手去。 我在这样的宝纱面前好像说不出一句话了。 第一百零二章 等待 看着宝纱我真的什么都说不出。 “你今晚的话好像格外多,”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出现在门口的太子殿下打断了宝纱的自言自语,虽然我很想继续听今天真的带给我很大震动的宝纱继续说下去,可被龙持打断后的宝纱马上闭上了嘴。 长得很像飞兰的那位女官已经给我另外换上一套衣服,她一开始就带在身边的小包裹里是一件全新的白色宫装,虽然低调还是可以看出是出自制衣局的精品宫装,看来准备得确实很周全。 “我要和她一起离开,你要做的就是暂时呆在这里。”龙持没有进门,“这两个人也要快点出宫去。”两位姑姑很快地行礼之后,从来时的暗门急急地退下。 我知道这是为了她们好,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情欺骗的最终还是皇后娘娘,当然要赶快出宫避避风头。 宝纱转到龙持身后,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她身后的流苏流泻而下,在漆黑的发色的映衬下如诗如画,每一颗水晶都为她闪耀,每一步走出都是流光溢彩。 宝纱,祝你好运。 “这段时间你可以和他呆在一起,我想你应该很乐意看见他。”龙持留下这样最后一句就和宝纱出去了。 谁呢?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是越少越好的,不会是很久不见的龙元吧?不会不会,他虽然是这件事的一个知情人不假,可是贵为皇子亲王,今天这种程度的筵会他一定要出席的。 门外阴影中慢慢出现一个人的身影,等我看清他的脸后才觉得龙持说的没错诶,现在能看见这个人真是太好了 “小雨?”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地超可爱分隔线 可以容纳一千人的巨大的殿堂之内,数不清的青铜底座高高擎起的明亮烛火以正中直径超过一百米的平台为中心向四面扩散开去阶梯状地坐席环绕在四周,身穿白色宫衣的少女轻盈灵巧地往来于其间,送上精美地饮食。 专门的机关通道可以让表演的人从平台下面直接进入台上,这样的设计既避免了表演的人因为上下场不得不穿过宾客坐席而引起混乱,阶梯状的环形坐席又可以让坐在任何角度地客人都可以无所阻碍地观赏乐律司提供的精彩表演。 虽然环形的看台保证了各个角度的观众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台上的表演,可皇室人员和神原使者坐在一起的专门看台还是有着区别于别处的特殊设计。更多的鎏金烛台。更繁复的朱红帷幔,加倍奢华地食具酒肴以及格外美丽的宫娥的照顾。不但强调了客人尊贵的身份,更重要的是隔绝了闲杂人等的视线,形成了一个比较私密地交谈空间。 坐在贵宾席位的原王不可避免地多看了几眼和平帝居中而坐的皇后娘娘,这位的美丽即使在邻国神原也是广为流传,所以不好女色的原王也忍不住会去多看几眼。 今天看到盛装打扮的美人后,原才感叹国内那些传言再盛怎么及得上真人地万分之一。\\\\\\神原地美女多则多矣。和这位娘娘比起来还是黯然失色了,幸好自己并不是沉迷于女色的人,在最初地惊艳过后很快恢复了镇定,换成老久的话恐怕要在这丢一丢神原帝国的面子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原王第一次觉得自己替代石青久出使天仪的优势显露出来,当然,这肯定不是自己会来出使的主要原因。 石青久是原在神原朝中交好多年的政治伙伴,说到此人原本也是神原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他的严酷和阴狠在原绝帝亲政前绝对做到了享誉全国甚至天仪和孔雀的人都有耳闻,是摄政王原身边一个狠辣的角色。 但这一切在原绝帝的时代开始后就褪去了颜色。原绝帝用自己的方式真正诠释了一会什么才是残酷。再没有人敢对原绝帝的残酷和阴狠提出怀疑。 石青久在一段时间内因为遭受来自原绝帝重创而失去全部权力,在少年皇帝成功亲政后,摄政党一族都会成为失败者,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性决定的。 虽然后来又奇迹般地和以原王为代表的失败者一起重新回到朝堂上,但石青久大人的残酷和阴狠好像全部被原绝帝销蚀掉了,从原来的戎马倥偬转向声色犬马。尤其是对年轻漂亮的女人的收藏癖与日俱增。 这位大人好像是要把过去浪费掉的时间都补回来似的,一月之内连娶二十房小妾的风流韵事让神原的本性粗犷的同僚们都忍不住议论上足足一年。原王却有些理解自己这位老友,只有这样的臣子才能让新帝放心不是吗? 所以石青久大人的废柴形象在神原真的已经是深入人心。 这次的使者本来是由专司外事的石大人担任,最后却因为左相大人的一句话轻飘飘地换成了原摄政王原。硬是把一品的使者大臣换成神原历史上唯一出现过的摄政王,神原还没有一个亲王作为使臣出使他国呢,这个提议如果不是左相大人提出的话一定会被骄傲的神原大臣们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但是左相大人的提议当然是不可动摇不容怀疑的。这样的权威是得到原绝帝亲自赋予的。 原王对左相大人的恨意又加深了不少。但是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不满。不管自己是多么痛恨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的魔鬼,他还是能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自己吃到不剩一根骨头。 谁会知道自己的性命就是握在那样一个小鬼手中呢。想到这里原感觉自己又开始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了,每次想到那个左相大人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感觉。 为了排除这种不适的感觉,原朝场上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和天仪的皇太子看到了一起。 比起龙持微微颔首之后就把视线移开的礼貌行为,原倒没有急着收回自己的眼神,反而很有兴趣地观察起这个赫赫有名的皇太子来。 长相俊美的年轻太子看上去和皇后并不很像,他对面据说是同胞兄弟的静海王看上去倒是更像那位美人皇后一些,而且这两位皇子的长相在粗犷的神原人眼里看来都偏于柔美。原开始怀疑那些辉煌的政绩和战功是不是这个据说十九岁的太子殿下做出的,他就是原绝帝很想亲眼一见的皇太子吗? 到现在为止原从这位年轻太子身上只看出一样东西那就是虚伪。除此之外再看不出一丝一毫,他从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开始就是一脸虚伪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的笑容。 这让原王又一次想到那个左相。 平台上乐律司的表演正在进行,一色的男乐师演奏的正是每次筵会开始的时候都会出现的以狩猎和筵会为主体的宫廷乐章。 即使是鱼米富足的天仪王朝还是有狩猎的传统,每到秋天贵族们都会到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猎场去进行围猎,场上的乐章所描绘的正是当时盛大的场景。 这些当然都需要一一介绍给今晚的贵客听,由当朝的礼官担任了全程解说的任务。除他之外,这里的所有陪客都位极人臣的高官。 作为天仪的首辅大臣和重要的皇亲国戚的宰相大人当然成为今天的主陪,可他的脸色却是一直阴郁极了,这当然会让人开始怀疑宰相大人是不是把心事带到了宴会上,如果是这样可不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这样的场合臣子们要做的就是创造喜庆祥和大的整体气氛,让神原使者产生自己给众人带来这场欢乐的盛会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尽管做了很好的掩饰,宰相大人的眼神一直飘向不远处的一位年轻官员,那是礼部一位新进文官,品级刚好是今晚筵会来宾官衔限制的底线五品。 第一百零三章 无瑕 在安京,五品以下的官吏几乎就是沙粒一样的存在,只能聚集在大人物身边驱使传话用的小角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根据他所在的位置和身边的人群来看这个年轻人很有可能是宰相党,托相爷大人的福才能进到这里。此刻这个人也非常符合自身身份地直直地看着平台上身穿轻纱的美女舞娘轻歌曼舞,一脸的陶醉和欣赏。 身边的同僚和上司免不了相视而笑,笑容中当然还会带着一丝明显的鄙夷。 宰相大人的脸色很明显不像是鄙夷,反而是担忧,还有一点点畏惧。这就奇怪了,那个年轻官员虽然是宰相党,但前面已经说过了只是供驱使使用的小卒而已,就算做错了事也不至于会让宰相大人产生这样复杂深刻的表情而且自己还能浑然不觉地欣赏台上的表演。 这样在官场上根本没有办法生存的不是吗? “那是因祖荫进京供职的五品提录江周雪,宰相大人似乎对他格外留心啊,要不要把他招来回话呢?”太子殿下慢悠悠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看向自己姨丈大人的表情,很好,迅速变成了青白色。 “没有没有,老臣和他不是很熟,何来注意留心一说呢?”宰相大人宛如一直突然被莫名危险盯住的猎物一样做着急切地辩解,太可怕了,恒河沙数一样的五品小吏皇太子都能报出他的姓名和出身?! “不熟?可大人却是和江周雪一起进宫一起进殿的呢。”不理会宰相微微颤抖的手指,龙持继续不紧不慢的说下去,“久闻江周雪沉迷史书文章对歌舞声色并不热衷,今天看来众人所传倒是颇有偏差。” 远处的江周雪果然在很专注地欣赏着场中的歌舞,现出与那张原本老实本分的脸有些不合地陶醉来,这样类似天真的表情和那张朴实无华的脸真的很不搭 “这等小吏自然没有见识过皇家盛事,老臣回去一定会好好劝导于他。年轻人还是要专心公事,声色之欲还应远之啊。”宰相大人似乎急于结束这个话题,一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太子也是应该“远声色、专公事”的那一群,等听见来自太子地不冷不热的一句“多谢宰相大人教诲”之后即使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于是脸色更加错杂。 好在这时候平帝陛下开始和身边地原王小声交谈了几句,原王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浓浓的兴趣。甚至连皇后娘娘都是微笑起来。 究竟是为什么原王会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平帝和皇后微微一礼,然后坐回座位。恐怕只有场上少数几个人知道。 龙持和龙元交换了一回眼色,看来今天的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场上的舞台上正在进行的一支江南采莲为主题地歌舞缓缓结束,手持白色莲花的女子们纷纷聚拢在平台中央,等她们重新散开的时候,手中的白色莲花化作一道道白色的帷幔,随着轻盈缭乱的脚步相互交织从中心结起一座纯白的纱帐。\\\\\\ 用优美的舞蹈动作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精致地一座纱帐来。光是这一点已经让场上的观众惊叹不已,可表演还不止如此。 “乐律司有乐师、舞者近千人,能够出现在各位贵客面前的只有这八十人。” 礼官还在尽职尽责地进行着解说的工作,可原王的注意已经被台上的表演完全吸引了去。 被八十个美丽地白衣女子用手结起的巨大纱帐隔绝了来自殿内众人的视线,透明度极佳的白绡因为距离的关系产生类似雾气的效果,只觉得淡白地雾气中竟然现出一位盛装少女,秋水为神,琼瑶作骨,周身上下闪动着点点水润地光芒。在微红的烛火中若隐若现地女孩宛如仙子一般。 不但如此,在场的人渐渐闻到一股冰凉的橘花香气从帐里渗透出来,很明显是那女孩身上独特的熏香味道,只觉得这香气轻盈美妙极了,沁人心脾。 曲子缓缓响起,台上一角于手持纱幔的女子们一样身穿白衣的长发男子从容地弹起一张黑色古琴。那琴的音色宛如金石,第一声还未消失,场上已经有人发出不可置信的低呼 “回风大人?” “没错,真的是回风大人,他在用祭!” 没有时间去惊叹了,接下来的景象让他们失去了一切语言。 帐中的红衣女孩随着乐声升起缓缓抬起手臂。宛如无骨的手臂模拟出莲花开放时的姿态。脚下轻盈地像是被风吹拂着,这朵花就在纱海中开放起来。无数颗白色的光点在朱红的纱衣间闪动,线一样的流苏像是倾泻下来的月光流落其间。 惊艳。 白衣女子们在场边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纱绡,场上的红衣女孩的腰肢比纱还要柔软地摇曳着,变幻出比种种花朵还要美丽的姿态,女孩的细碎缭乱的脚步都像踩在了云雾之上,无声无息。 全场除了伴奏的琴声之外在没有别的声响,人们的呼吸都要凝结了。 最后的结尾是漫天嫣红如血的花瓣纷纷而下,场上的轻纱依旧飘扬,冰凉美妙的香气还在萦绕,只是那红衣女孩已经消失不见。 环形看台上将近一千名大小官员,他们之中有人看过无数次歌舞,有人欣赏过各种类型环肥燕瘦的美女为他们轻歌曼舞,但是这支由回风大人亲自伴奏的舞蹈却让他们第一次在欣赏歌舞时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样的表演只应展现在帝王面前。 真是一个奇妙而幸运的夜晚。 这首在接下来的几日传遍全国的曲子在流传中被赋予了新的名字《花祭》。这个名字来自回风大人的名琴,祭和比花还要美丽的女孩。 有多少人知道这首旋律真正的名字《发如雪》? 再过不了多久,人们就会知道这位比花还要美丽的女孩就是因为受到皇后娘娘的格外宠爱而成为天仪国史上以花祭一舞名动天下的安阳公主。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真的好美啊,我忽然觉得也许我做了一件好事,一件让皇后娘娘高兴的事也不一定?她应该不会惩罚我吧?” “你觉得呢?” 我转身很认真地看着小雨,试着让他和我一起乐观起来:“原本的设计只是让我在台上弹一张普通的琴而已,这样的表演和宝纱的比起来根本就是敷衍嘛啊啊啊啊,你们竟然把仙人老师也拉进来了?!” 没有仙人老师的帮忙根本没有办法完成这样天衣无缝完美无瑕的表演! 小雨的回答则是立刻把手捂上我还想说的嘴巴,以我们现在正在离贵宾看台不远的地方偷看的处境来看,我也意识到刚才的惊呼确实很欠扁。 第一百零四章 成事 老实说,初见小雨时他脸上的冷淡还真的吓了我一跳呢,久别重逢堪称老友的他径直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张椅子旁坐下后就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满脸的风调雨顺立刻化作天灾人害。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知心老友来化解我心中的迷茫和不安吗? “怎么了?”我还是态度良好地走到明显有闹别捏嫌疑的小雨身边准备温言款款。这就是占据了心理优势的成年人应该表现出来的风度,先化解内部矛盾比较重要。 “没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小雨给出了简短的回复。 “骗人,明明就是不高兴,为什么?”我的察言观色能力还是很强的,关键看我想不想用出来。大多时候我还是比较喜欢装傻,毕竟猜别人的心思很累。 可对方是小雨就另当别论了。 在我心中差不多占据了和小助相同地位的弟弟一样的小雨啊,他不高兴我当然关心。 “你喜欢龙元?”小雨突然抬头认真地问我。 “哈,哈!”我受到了惊吓。 “后来你却接受了皇后娘娘要你成为公主,公主吗?”小雨用看外星人的方式看了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身上寻找什么但很快又移开了视线,“现在太子让你留下来你最后还是答应了,你有脑子吗?恐怕之前连喜欢龙元都是糊里糊涂就点头了吧?他还真是可怜。” 这个时候美丽善良的女主角是不是应该泣血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偏激的剧情还会加上甩耳光然后怒视的成分,然后琼瑶阿姨就可以凭借这段剧情写出一千毫升的眼泪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对方是小雨女主又是我,这种剧情怎么都使不出来的。 况且小雨说的很对啊,连我自己听后都觉得这样地人生真是既失败又混乱。我看书^斋 我并没有准备和他讨论我的脑容量大小的问题(事实上这个问题在我陷入自己造成的混乱的时候曾屡次被拿来讨论过,可以说就是一个悬案……),关于龙元的事才是让我真正有点生气地地方。我喜欢龙元并不是糊里糊涂答应下来的,而是真地喜欢过,但这还是没有大到让我向小雨发脾气的程度。 于是无所谓地摊摊手,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基本上你说的没错,所以讨厌我了?” “你还真坦白。” 我和小雨一起沉默了五分钟,谁都没有想为自己之前的话解释一句或者做做补充。 我很笃定的一件事就是。如果小雨因为我做过的这些事就讨厌我地话那他就不是我们家小雨了。 “你想不想看那个代替你出场的丫头的表演?” 微笑着向我提出这个建议的小雨和来兰院问我要不要一起溜出宰相府玩时一模一样,和那时的脸重叠在一起。 这个人当然不是太子近身侍卫白聆雨。而是如假包换的我们家小雨。 即使小雨不这么说我也很期待宝纱今晚的表现,而我和小雨也因为这个提议把刚才的奇怪对话全都抛在了脑后,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由此可见小雨和我都是一样的怪人,不管是思维还是语言全都没有逻辑可循地怪人。 自从宝纱出场,从集贤殿一角镂空的窗格朝里偷看的我就开始双手合十且忍不住乐观地微笑:皇后娘娘会不会因为这么精彩的表演而不生我们的气呢?毕竟是因为我的退出才给更具表演天赋地宝纱出场的机会啊,表扬什么的就算了。给我一个功过相抵的处分就行…… 光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小雨露出很不屑地眼神,直接抛过一句:“不要做梦了,筵会一完我就送你出宫。” “回府吗?宰相大人知道吗?”我小声表示怀疑。宰相大人敢接受私自回府地我?搞不好皇后娘娘一个懿旨就会大义灭亲地把我送回来。 “父亲也希望你能够回家,所以今晚我会送你乘父亲的马车回去。我有点惊讶地看向豪华看台上端坐地中年男人,天人交战了片刻忽然灵光乍现,想必宰相老爹与时俱进地加入了太子的阵营,只有这样老爹老爹才会冒着暂时和皇后娘娘作对的危险帮助我。那个据说是天仪新主的家伙确实拥有争取老爹投靠于他的实力。 我点头作了解状,尽管我顿悟的表情让小雨的脸上充满了叫做怀疑的东西。 “宝纱现在去了神原使者原王在的看台。”小雨虽没有像我一样把眼睛凑近窗格,不过也显出对场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很有兴趣的样子来朝里面看着。偶尔还会小声提醒我去看重点镜头。 能于千人之中分辨地出人物的脸的并且还是站在我身后的小雨真是神奇,简直可以媲美现场解说,就是太惜字如金(又不是付费频道干嘛那么小气?)。 红衣的宝纱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尽管平台上的歌舞还在继续,但是没了传说中的回风大人和他的名琴祭,刚刚昙花一现带给大家太多震撼的美丽女孩再次吸引了全场的注意。而且那样的装扮不管出现在哪里都会立刻璀璨夺目的焦点。 我立刻努力地贴进窗格想要看看仔细,结果被小雨扯住后面的衣领轻轻拉开。 “太用力会留下痕迹。”言下之意就是:要是你再凑上去整面木墙恐怕要被你推到了。 我有一瞬间确实闪过想把那面墙推倒的冲动,因为太想看看皇后娘娘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宝纱时的表情,那直接关系到场外的我的命运! 希望这件事可以变成一件好事…… “皇后娘娘没有露出一点惊讶。”小雨适时地解说缓解了我的紧张和不安。 “那就好那就好,全是托宝纱的福我们才没有失望啊。”我再次双手合十。 看着宝纱向坐在平帝身边的那位整体都有威严感的大人物行过礼后就被皇后娘娘伸手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极其亲密的样子。至于是不是在表面的亲密之下说了一些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话 “小雨会读唇吗?你看。你看!皇后娘娘现在是不是正在悄悄向宝纱放狠话?”看着始终和皇后娘娘亲密地贴在一起的宝纱妹妹我开始担心且自言自语。 小雨当然没有理会我的疯言疯语。 里面突然爆发庞大的赞美和欢呼声,再次适时地捂好我的嘴巴的小雨成功地阻止了我因为惊吓而发出可能会让我们两个暴露的声响。 小雨在我耳边平静地说:“原王已经请求皇帝陛下容许他迎接安阳公主回去神原。还有就是,陛下已经同意了。”皇后娘娘一定很高兴,她之前设想的就是在这次的筵会上向神原的使者展示天仪美丽的公主而后达成两国之间的通婚,这下换成神原的使臣亲自提出来,比原计划更加完美无缺。 宝纱超额圆满完成了皇后娘娘的全部任务,我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本来想做拍手状,可手却沉重到举不起来。 “小雨,宝纱看上去高兴吗?” “这种时候,公主不需要特别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小雨的回答很是直接,“你不必觉得愧疚,这些是她想要的。” 这么说一个女孩好像有点刻薄啊小雨。 里面的欢呼和祝贺还在继续,没有什么比太平盛世更让人欢喜得了,至少这次通婚能够巩固两国之间的和平与稳定关系。 我觉得从那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亏欠了宝纱。 第一百零五章 回府 礼官用慷慨激昂的语调宣布了平帝陛下的口谕,安阳公主的封尊于今晚昭告天下:长于名家聪慧绝伦的王氏女宝纱被端仪皇后娘娘收为安阳公主,从此成为天仪有史以来第一位享有亲王封号的义公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就是说宝纱现在是和龙元一样品级的亲王了,太厉害了! 再加上这位高贵的义公主即将于不久的将来跟随神原的使团回国成为神原的皇妃,于是民间很快把安阳公主上升到天仪版文成公主的高度,已经开始有以她为主题人物的话本传奇在坊间流传,戏班茶馆也开始筹备新的曲目,甚至相关的周边也要陆续上市,公主佩戴的水晶首饰在天仪根本是有价无市,让人不得不感叹商品经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敏锐反应社会变化的风向标。 筵会的最后环节是酒足饭饱情绪高昂的几百人一边山呼万岁一边观看盛大的烟火表演,共贺太平盛世。在喜庆场合燃放烟花爆竹是我们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在这里无疑也是超时空的筵会必备曲目。 可偏偏我在这个部分没办法表现自己的中华情结。在得知接下来的节目后我只有快快地拉住小雨撤退,那速度不亚于西游记中听见大圣尊号的无名妖怪。 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当第一颗烟火在我们头顶炸开的时候我几乎是立刻定在了原地,瞬间石化,天要亡我啊,有谁知道我从小对爆竹的声音避之唯恐不及,在政府下达节日期间严禁在住宅区燃放烟花爆竹的条令后非常违背大潮流的欢腾了足足一个星期啊一个星期,与同时期因为禁燃令而黯然神伤不得不驱车奔到外三环去过瘾的广大烟花爱好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忧…… 这个时候竟然还给我听见里面整整齐齐的一片万岁万万岁地叫声,于是万分怀疑殿内的那几百人是不是都能看见外面铺天盖地的烟火。\\\\\\或者只是在爱国心的驱使下才让这些看上去很有高血压嫌疑的官员们想象着外面的漫天烟火和隆隆巨响做出这样一副国泰民安地欢喜相? 这个时候的胡思乱想来驱散心里地惊慌,烟花爆裂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炸开,这下终于忍不住捂住耳朵,恰好被小雨从身后轻轻抱住然后收紧手臂:“别怕。我&看书斋” 梅花香气和身后很近的地方的心跳声…… 这个时候似乎不应该想“原来小雨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而且不要再去贪恋别人身上地温暖才对,但是身体已经背离了理智的大脑。在连续爆裂的烟火面前我选择暂时抓住小雨不放。 在皇太子身边服侍的人在宫里都称得上红人,至少小雨带着形迹可疑的我从集贤殿走到宫门外官员们停放车轿的地方。过程中遇到的无数侍卫来来回回竟然没有一个人拦住我们问一问。 小雨的脚步很快,因为烟火过后官员们很快就会过来这条出宫的必然通道,所以要提前把我带到宰相大人地马车上。 好在路程不是太远,站在集贤殿门外就可以看见官员们停放车马的阳门的角楼,毕竟集贤殿和仁和殿都是属于前殿,距离宫门只有一点路程。 小雨径直把我带到宰相府家的马车前。在一片黑压压的车马之中老爹的马车还是很好分辨地,哪个豪华就是了。 府里的马车使用的是两匹黑色的马,四个蹄子上还很夸张地长上了据说是神骢标志的白色毛毛,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看上去英勇神武的很,连同赶车地家丁大哥都是一身黑色地装扮,站在一起很和谐地达到了人马合一。 那车夫看到小雨立刻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转向我:“二小姐,请让小人侍候您上车。” 他认识我?! 真不愧是宰相大人带在身边的人,识人说话地本领是一流的。即使我这个曝光率极低的隐形二小姐也能在夜色中轻易地认出来,不愧是被宰相大人带到宫中的高级家丁。 在宫中见到宰相府的人很有熟悉感,于是刚想向他投去友好的微笑,就听见身边的小雨冷冷地说:“我有话和二小姐说,走开。” 出现了,天生的少爷! 我的友好微笑直接转化为对车夫大哥的同情。即使是大哥这种家丁中的精英,在小雨这种天生少爷的种群面前也注定无条件受挫。 当然像我这么护短的人是不打算指责我们家小雨的没礼貌,小雨来去无踪的冷脸色连我都是甘之如饴,更何况家丁大哥一看就是家丁中的精英,对于主人的冷脸色当然更能淡而处之。 于是车夫大哥马上消失。 “你留在储玉阁的东西恐怕要过几天才能带给你。”小雨先跳上车然后把我拉了上去。不知什么皮毛做的车帘掀起后里面暖和的空气扑面而来,根据触感来看车厢四壁不但有厚厚的挂毯隔绝来自外面的冰冷空气。软座的一角还有一只类似暖炉的东西在放出融融暖意。看的见微微的红光闪现。 唯一的缺点就是车厢里有些暗。得陇望蜀的我开始想:老爹不是很嚣张爱现吗,那为什么不在自家的车厢里镶上夜明珠来照明? “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些东西都不要了。千万不要**来,可是阿宝是我的,一定要拿回来!”坐在车厢里的我看不太清小雨的脸,只好抓住他的衣袖不放来表示我的决心。 “那只猫?”听小雨的声音像是知道我养着一只叫做阿宝的猫。 “没错!一定要拿回来,只有阿宝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既然不再成为公主没理由再去接受皇后娘娘的赏赐,可阿宝是龙元送来给我的,不在皇后娘娘的赏赐之列。 “好。”小雨的回答又开始短短的。 眼睛渐渐适应了车厢里更为黑暗的空间之后最先看到的是小雨身上的微微闪光的金线纹饰,顺着闪光的地方往上直接看见一双更为闪闪发光的眼睛,不由吓了一跳。 黑暗中现出的一双眼睛本来就很可怕,即使对方是小雨还是很有冲击力的,于是不由自主地往车厢里面挪去。 “小心后面的暖炉。”小雨准确地抓住我的胳膊阻止我撞上那只小巧安全的暖炉。 “我真笨,一会见了宰相大人可要机灵一点。”我整整衣服,老老实实地坐在车厢一角。身边精巧设计的暖炉就算被整个推倒,里面正在燃烧的炭屑都不会洒出一点。可小雨总是很及时的保护真的让我感动得没话说。 “我先走了。”忽然要走的小雨让我有点措手不及,难道他不想见过宰相老爹再走吗? “你不和我一起等宰相大人过来吗?”我有点惊讶,要我一个人等在车厢里吗,这个好像有点…… “我要先回太子那里,外面的车夫是府里最机灵的白广,他会在外面陪你,所以你放心在这里等父亲大人回来一起回府就可以了。” 我真的不想和一个好像有点陌生的人呆在一起,即使他是府里的家人,其实一会要和宰相老爹一起回去也很让我讨厌,宅女别扭的性格又出来作祟了。 “那你先去吧,我会小心的。”就算自己多么不想自己一个人留下来还是要欢快地和小雨说再见。 小雨跳下车去放好车帘然后小声和外面的精英家丁大哥白广吩咐了几句,然后外面就没了声音。 寂静的黑暗没有持续多久,远处又开始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筵会结束准备回府的客人们正结伴朝这里走过来吧?我开始屏息凝神去分辨里面有没有宰相老爹的声音。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车前,车帘被掀开后宰相大人进到车厢里,同时淡淡的酒气夹杂着外面的寒气和湿气一起袭来,宰相老爹今晚一定喝了不少酒。 “宰相大人?”为了礼貌起见我决定还是先开口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免得老爹转身之后才发现我的存在后吓一跳,喝过酒而且有上年纪的人还是稳妥对待比较好。 第一百零六章 无用? “你在叫我吗?”那个一上车就靠在一侧车壁上的人平静地回应了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瞬间完成今天第二次石化。 和宰相大人交谈的次数再少我也能分辨出这个人的声音绝对不是宰相老爹的,老爹即使醉死了也不可能发出这种既柔软到有些任性的声音。 “您是不是上错车了?”我立刻从座位上坐起来,直觉就是这个喝醉的人一定是上错车了。 可是得喝多少酒才会上错宰相老爹的宝马香车?白广大哥您还是精英家丁吗?竟然把一个喝醉了的家伙当作自己老爷放进来? 由于现在我们的车正停在宫门外且还有家丁大哥在外面我倒没有什么危机感,只是对这个喝醉了的男人有点同情:不但喝醉了而且还爬上当朝宰相大人的马车,被发现之后一定很没面子。 “您真的搞错了,这是宰相大人府上的马车,您快点下去,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我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最好了。 貌似对一个喝醉了的人晓之以理是有一定难度的,那个人自从进到车里之后就很随便地靠在了我的对面,虽然酒气不是很浓但我还是觉得他的沉默只能用醉酒来解释。 于是我决定越过这名不幸的家伙直接找精英家丁形象蒙尘的白广大哥报告。“啊,那个,白大哥您在吗?”双手朝车帘的方向摸索而去,冷不防马车开始前进,我因为惯性作用直接倒向了后面,反而是那个被我判断是喝醉了的人轻轻扶了我一下。 “谢谢啊!我们家老爷!”我条件反射地表达了我的谢意之后才意识到这下事情麻烦了! 外面的车夫大哥难道要让宰相大人走路回去吗?! 于是又开始连滚带爬地想要扑到前面跟车夫大哥报告 “宰相大人今晚不会上来了。”身后的声音还和刚才一样柔软任性,但是听到耳朵里却觉得渗出一丝丝地寒气,他是清醒的! 这个时候再去嗦“你是谁”还有“你究竟想怎么样”那完全是在浪费宝贵地时间。即使马车开始行驶应该还在宫门外不远的地方,只要呼救应该会有人听见。 于是 一阵突然出现的苦涩香气让我的意识停留在呼救两个字,之后就是完全的空白。 我昏的有多快醒得就有多快,中间好像只是一眨眼地间隔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止一眨眼,因为外面天已经亮了。 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初次穿来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时睁开眼睛看见地一切是多么的冲击:从现代宅女的杂乱小窝空降到白琉璃的兰院香闺早晨真是一个适合上演各种各样的奇遇记的黄金时段。 看到眼前地房间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自己又迎来了一个同样神奇的早晨。神啊,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啊啊啊啊! 触目所及是一片纯白的地毯,以我在画心殿和游灵毯相伴长达一个月的经验来看这张至少是游灵毯二十倍大的地毯全部是由灵狐的皮毛制成,看到这张地毯简直可以肯定神峰上的灵狐应该灭绝了吧…… 虽然我觉得这个房间不需要别的装饰,只有这张地毯就已经把奢华发挥到极致,但是这个房间地奢华和舒适追求还没有停止。 并不很高的白色天花板垂下一面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帘子把来自巨大的窗子提供的有些刺眼的阳光转化成柔和地光线均匀地扩散到整个房间。 一张很大很舒适的床就放在房间的中央,同样由天花板垂下的白色帷幔垂在床的四周,虽然阻挡了我的部分视线。但还是能看见上面躺着一个人,并且那个人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朝地上地我看来。 对,你没看错,刚刚地一切都是用倒在那片白茫茫的地毯上醒来时地视角看到的,那个还趴在床沿上低头看我的人正用俯视的姿态说明着我的处境。 安安静静趴在白色大床的边上朝我看来的那个人忽然让我产生了一种回到现代的错觉,因为他是一个一头短发的男人。 短发啊…… 在天仪只有僧侣才可以抛弃自己的长发(……),头发在天仪人眼中是很重要的东西,即使是男子也要长发过肩然后用发冠固定才合礼仪。而这个人竟然是有些凌乱但绝对很亲切的短发!黑色短发覆盖在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从白色的棉被下露出的白色睡衣表明这个人也刚刚睡醒。 慵懒,颓废,宅…… 宅?! 没错,从房间另类的装饰来看,回到现代某个御宅族重金打造的非主流卧室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现代科技的人造毛想要达到雪貂的程度虽然有些抽象但一切都可以用早上的低血压让我产生了识别性错觉来解释! 又出现了又出现了,穿越的感觉! 神啊,你还是没有抛弃我的是不是? “这是哪里啊?”我满怀希望且微笑地问…… “你醒了?”事实上离我并不远的那个趴在床边的人貌似关切地回应了我一句,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就打碎了我进行了不到一分钟的幻想! 宛如一盆雪水倾泻下…… 先不说他悠闲镇定的神情不符合穿越剧台词,光听他的声音我就知道昨晚的噩梦有了续集。 昨天晚上爬进宰相老爹马车的家伙现在就躺在那张看上去很舒服的床上,懒懒地看着我。 “你是谁?!” 希望破灭之后剩下的只有强烈的不安。于是我从地上坐起来(没错。从刚才到现在我都是躺在地上的……),身上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衣服也在提醒我噩梦还在延续且丝毫不畏惧阳光。 “我是连音。” 这个回答虽然真是直截了当但对解释我的疑惑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是哪里?”我决定再接再厉。 “我的房子。”懒懒地回答。 当然知道是你的房子了。我忍!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怎么说也是宰相府的二小姐,不管再怎么隐形忽然消失掉也是一件大事呢。 “知道。”依然懒懒地回答。 那就是故意把我抓来的了?! 那个人自始至终都趴在床上没有动一下,明明从声音听来他已经醒了好长时间了,却光明正大地在一个很有可能在地上睡了一整夜的女孩面前上演赖床记。 虽然我有充分的理由判断自己陷入到前所未有的麻烦之中了,但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条看上去没有一点行动力的懒虫就是带给我无穷无尽的麻烦的坏人。 这样的对话不管进行多久都没办法入戏。虽然我很想大叫一声像是你知不知道抓我的后果很严重,但是自己的身份还真没显赫到可以说出这种程度的台词的程度,心累啊! “那我对你有什么用?”我比较好奇这个,人最应该担心的除了性命就应该是自己的价值,这对日后完成自我升值非常重要。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用?”依旧是懒得不能再懒的回答。 这样的回答该有多么伤人啊,我穿着睡皱了的衣服坐在地上久久的无语…… 第一百零七章 人偶 重新回归灵狐阵营的白毛地毯高贵的光泽更闪亮了几分,默默地坐在上面的我真的有些自惭形秽,不过这个时候担心的应该是能够在睡觉的房间里使用这种奢侈到极点的地毯的人把我带来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应该不缺少钱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个房间的布置虽然简单可光是地毯的价值就可以让中等人家舒舒服服地生活几辈子,其余闪烁着宝石光泽的窗帘和巨大舒适的床也不是普通人能够享用的。 即使反应有些慢但反复想过之后我也大概猜到小雨说过的白广宰相府中最机灵的家丁一定已经被这个人控制了,否则一个能够在夜色中认出我这个曝光率极低的二小姐的精英家丁决不可能把外人随便放进相爷的马车。 趴在床上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有什么企图?可以肯定昨天晚上我会昏睡也是拜他所赐,把人药昏然后放在房间地毯上自己醒过来的人真的称不上好人。 很奇怪的是我到现在都没有逃跑的打算,甚至好奇多过担 “你在想什么?”床上那个人第一次主动开口问我,这样随意且温和的坏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当然处于弱势的我对这样的温和语气不会有丝毫不满。 “你,在想你为什么会把我带来这。”对待随性的人坦白的回答比较讨喜,我没理由表演坚贞不屈大义凛然,更不想看到严刑逼供或者威逼利诱。 “我不想伤害你,你只要乖乖地呆在这就行了。”果然坦白的回答换来让人泪奔的保证,安全保证对安抚肉票的心灵来说是多么重要! “我不会让您费心的。我看^书^斋”我立马配合给出感恩的表情,打定主意不管对方问什么都会实话实说,绝对不会出现惹对方生气就是了。 像我这么乖巧的受害人您去哪找啊。 “那就好。”对方好像很满意我地回答,于是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没有看见他唤人或是摇铃,从一侧的门进来一个少年,头发是天仪男子的长度但是全部绑在身后,打扮也和见过的天仪人不太一样,他送来一套衣服后甚至没有看坐在床上的连音一眼,很快地走掉了。 关键是对狼狈地坐在地上的我也是视而不见! 我一直在试图找到他地视线然后实现眼神的交汇。提醒他房间内还有一个我地存在,结果他像是机器人一样即使眼神与我遇到也当我是隐形的。难道我这么一大活人坐在地上他会看不见吗? 可直到少年走出房间他都没有把视线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 “他比看上去还要聪明一些,所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坐在床上的人开始懒懒地解开身前睡衣的纽扣,一点都不介意我正坐在地上会把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一切都被我尽收眼底。他那么自然随意地举动让一开始胡思乱想了好久的我有些羞愧,唯有默默地转过身去。 穿好衣服地他之后朝我走过来,比起豪华的室内布置,他换上的衣服真的只能用普通来形容。只比宰相府里的高级家丁好一点点,等他走到我身后站定我才转身,第一次看清这个从昨天晚上就以模糊影像出现的人。 末梢略微卷起的黑色短发随着不经意的动作自动地分开,露出苍白的一张脸,淡淡地眉毛,一双黑色眼睛大到不可思议,虽然漂亮但是长在男人脸上却给人说不出的诡异,加上没有什么颜色的薄唇和尖尖的下巴让这个大眼睛的年轻男人有着一种病态的美感。修长匀称地四肢,和声音一样轻盈柔软的动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的他看上去很像一夜之间获得生命的人偶。 明明是一个不能说是帅气的年轻男人,可给人地感觉就像一只精致地人偶。 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有事先出去,你在这等我回来。” 他说话时有小孩子特有的拖长尾音地特点,年轻的男人使用着一种近乎任性的语音语调理,那张人偶一样精致苍白的脸却没有表情,那双大到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真的让我产生看到诅咒娃娃的错觉。漆黑的瞳仁仿佛带着一层荒凉的雾气,冰凉刺骨。 我忽然觉得冷。 在这间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我第一次有了冷的感觉,全都拜他所赐。 他在我面前蹲下,摊开手掌,没有什么掌纹的手心上魔术似的出现一颗黑色的药丸,忽然笑了的他露出雪白细小的牙齿。像极了某种小动物。 “我不想你乱走。所以你先睡一会好吗?” 我终于知道上次睡过去时闻到的苦涩香气来自哪里了,这次好像是因为是第二次闻到的关系所以身体有了抗药性。所以昏睡之前记住被他轻轻扶住了朝后倒下的身体……女一号待遇在床上醒过来,于是开始怀疑昏倒前很温柔地扶了我一把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去,现在已经是傍晚。肚子好饿。那个人难道只想到让我不要乱走忘了我也需要吃东西才能活下去吗,还是他想用饥饿来摧毁我的意志? 可我根本就没打算坚持什么意志…… 刚刚站起来就发现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还是那个家伙。 “你醒了?”还是和早上一样的问话,那个自称是连音的人从床上坐起来,他又一次换上了先前的睡衣而且明显又睡过一次了。 “啊,你不要误会,我没想跑掉。”我顿时手足无措,于是我立刻想起了今天早上做出的承诺,如果让对方以为我要逃跑那可就说不清了(有计划的逃跑和会招致对方怀疑的无意义行动有着本质的不同)…… “嗯。”那个人平静地点点头,让我接下来的解释全都没了用武之地,“你和他去吃东西,然后再回来。” 他? 回头看见早上出现过的少年再次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原来我还是有饭吃的。 “您吃过了吗?”天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有意无意饿了我一整天的家伙有没有吃饭,大概是想搞好和他的关系以期获得更好的待遇? 真是没有自尊心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我要睡了。”那个人直接躺了回去,把被子拉过头。 我有一种自己打乱了他的生活的错觉。 第一百零八章 秘密 看到准备给我的饭菜的时候百感交集,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很有钱的人准备的东西这么平凡?桌上只有一碗简单到极点的白粥,还算体贴地冒着热气罢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看*书^斋领我来的少年就站在桌旁等我喝完它,这个时候问他有没有配粥吃的盐菜应该不会有结果,身处逆境的我应该感恩地喝粥。 喝粥。 第一口就觉得好像不是普通的粥,最然也是用米熬成的,但我发誓里面除了米肯定还有别的料,有一种特别的香气,喝下去身体立刻暖了起来,这个真的很不一般。 最后一勺舀光碗底最后的米粒,谁都不会和格外好吃的白粥过不去,虽然只有一碗也是维系生命的宝物,赶走了饥饿感后的我开始坐在原地思索接下来怎么办。 桌上的瓷碗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打在头上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回想被带来这件被布置成饭厅模样的房间的时候经过的是一道昏暗幽长的走廊,不知道通向哪里才是出口所以不能莽撞,还是伺机而动比较稳妥,而且要我手起碗落对一个无辜少年下手还真是……要不要在起身的时候趁机撞碎它然后悄悄藏起最锋利的一片碎片 桌旁的少年在这时无表情地开口:“吃完就请回去。” 正怀着一切皆有可能的心情端详那只空碗的我不由得全身一颤,于是做贼心虚的嫌疑人乖乖跟随少年起身,自始至终连看一眼那只碗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实施之前脑海中翻江倒海地种种犯罪设想了。 那些全都被证明是比泡沫还经不住现实考验的东西,白白浪费脑细胞而已。 房间里还没点起烛火格外昏暗,只有窗前那面可以淡淡发光的垂帘和一色纯白的地毯反射的白色。少年自顾自关门离开后只剩我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确定那个叫连音的人是不是还在睡,于是很乖巧地走到之前睡过的地方轻车熟路地躺了下来,心里全是对生活的失望。 熟悉了房间里的黑暗后看见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块,回想起白天看他站在我面前也只有中等身高地样子,在松软的被子里蜷缩着的话不仔细看真的不明显。 睡在床上的那个人真的像个小孩子,把被子拉过头顶,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心跳睡着。然后再因为噩梦惊醒,也因此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但是现在是关心别人睡眠质量的时候吗,不是更应该想想非法拘禁在现代刑法应该会至少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禁之类的事情吗…… 于是躺在地上的我悄悄翻身,转而面向身后地墙壁,第一次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起来,尽管这个人做出了不会伤害我的承诺,但这并不能让人安心(心里代表黑暗的小人在叫嚣,刚才就是它一直在怂恿着我把那只碗怎么样怎么样:“喂喂!人家好像没说那是承诺,是你太天真了!”) 连续睡了一天一夜并且刚刚吃饱地我一点睡意都没有,简直媲美暗夜里的忠犬。\\\\\\黑暗中双目灼灼,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着。 (还是那个小人:喂喂!都一天一夜了才担心是不是有点晚啊) 这个时候我认识的那些人们应该知道我不见了,以我在这里经营了不到半年的人际关系来看应该会有人找我吧?躺在陌生房间地上地我有些悲凉的想。 “看来我让你睡得太多了。”不管什么时候听到都觉得柔软像是撒娇的声音从床的方向传来,那个人是醒着的! “你现在睡不着了吗?”貌似关切的话听起来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你是不会了解我的心情的。而且说来你才是睡得最多的那个,并且一直都占据着房间里唯一舒适地大床,这是多么让人眼红妒忌的一件事!我在心里尽情地进行着腹诽,但是在听到对方的问话后还是把原本背对着这个人的身体再次转过来,表示正在认真聆听训导:“我不会吵到您的。” 多么乖巧。多么配合!不奢望您表扬我,只要让我继续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就好了。 “你比我想得聪明一些。”他好像恢复了一点精神,虽然光线昏暗可还是能看到那个人把头露出来,重新凌乱的黑发把那张苍白地脸完全遮住,虽然想要表现乖巧想要合作,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让对方生气更不能让对方费心 “我真地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人对您会有什么用,您究竟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里?”黑暗中睁着一双好奇地眼睛,我的好奇心已经超出了不安,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说。 “今天早上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没有恶意也不会伤害你,之所以把你留在这里是因为这样对你比较好,只有在这里你才是绝对安全的。”非常自信的回答,那种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很像是救世主。 事实像他说的那样吗? 算一算,先后两次对我使用闻过就可以昏睡的秘药类物品,然后让我没有选择地躺在地毯上醒过来又睡过去。一天一夜只给了一碗白粥吃……对我做过这些事现在还说没有恶意?还对我比较好? 我的微笑里是显而易见的怀疑。不过黑暗中的他应该看不到。 “明明要死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怜。”那个躺在床上的人仿佛是看到了我脸上带有明显讥讽意味的微笑。轻轻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原本随意地坐在地上的我僵直了身体,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凝固了一瞬,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还是忍不住颤颤巍巍地问:“你还是要杀我吗?” “为什么这么想?真让人伤心。”那个人终于从床上坐起来,把被子推到一边,整个人隐隐约约地坐在白色的帷幔之后像极了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影子。用随心所欲的语气谈论着别人的生死的他真的好像乐在其中,连声音都格外任性恣意起来:“不过你的命确实是在我手里,无论是生还是死。” 被别人谈论自己的生死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我连呼吸都闷了起来,胸膛中涌动起一股烦闷的东西:“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为什么掌握我的生死的人会是你?” “因为我知道你的全部秘密。”那个叫自己连音的人终于从床上下来,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我会有什么秘密?”这个人站在我面前反而不会让我害怕,一个在宰相府最偏僻的角落生长了十四年的小妾的孩子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个陌生人还当作什么了不起的宝藏一样说出来。 “你不知道吗?我只为你而来,白琉璃。”他把手放在我的头顶,听见自己的名字从这个人的嘴里念出来的时候真是说不出的奇怪感觉,灵魂一刹那被他抓在手里了。 第一百零九章 感恩之心落败 天仪之梦 那种晕眩的感觉更加强烈。我*看书斋 第一次看到可以瞬间爆发出这样强烈邪气的人,那么他之前小孩子一样的任性都是他的假面了。当他卸下无害的伪装,彻底和黑暗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惊觉这个人才是我所见过的最可怕的人。 看来我终究还是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危险,和这个人相处了一天一夜竟然到现在才觉察出他的可怕! 在他的手掌下一动都不敢动的跪坐着,一片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只是,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那个把手放在我头顶的人应该感觉到了吧? 因为听见身前的他轻轻地笑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细微的笑声格外清晰地穿进耳朵,“这么容易就害怕了啊?看来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他很快把手从我头上移开,人也朝窗前走去。随着他的离开,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远去。 窗前,一直从天花板垂下来的整面帘子好像凝结了满满的月光,月色像水纹一样流动着,仔细看才会发现所有的光芒都是垂帘本身发出的。站在那样一面晶莹的垂帘前的连音清晰得像是一幅剪影作品,纤毫毕现地映在上面。 黑暗隐藏起他无生命般的苍白肤色,那种细致柔和的不像男人的线条全都清晰干净地呈现在上面,明明知道这个人并没有出众的外貌偏偏还是被他精致得不可思议地影子吸引 这个叫连音的人好像真的有魔力,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想牢牢锁定他…… “你。(.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去?”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从现在起不再相信他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说过,这里才是安全的。”他背对着窗子坐了下来,每一个动作都柔软极了。房间里唯一能放射光晕的珠帘被他挡在身后,于是他的脸完全陷进黑暗里,完美无瑕的影子消失在他地身后。 “你说为我而来,你是我的什么人?”听他亲口说为我而来的时候身上满满都是战栗,即使听到类似偶像剧对白的台词也没有半点激动。因为这个人自始至终看我的眼神里都没有一种可以称作暧昧的感情。 我能感到,对他来说我只是简单明了的可以利用的人。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对你的兴趣只是因为一个人。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他在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又笑了起来,好像光是想到我们两个人见面时地场景就很有趣。 能相信他吗?这个之前还说只为我而来的人只是想把我带去给别人看而已? 可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没有骗我,尽管他身上有说不出的阴谋味道。 “看到被你抓去的我还很高兴地人,你还说不想害我?”见这样的人对我一定百害无益,搞不好是老爹的仇家。不过为什么会抓我?貌似抓小雨或宰相夫人更有威慑力。 “你的反应不慢,但是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这种坏人经典台词终于出现了。 知道地秘密越多就越危险这种事我完全了解,更知道“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这种发展程度的台词,于是很明智地闭上嘴。 “现在换我了,你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那个叫连音的人开始用一种游戏的态度问起问题,这是他第一次问我。不过。 这个人怎么会问到我的,不,白琉璃的母亲?难道他认识老爹的小妾?可是看他地年龄实在不像认识一个十几年前就死去的女人。 “我只知道她在我三岁的时候过世了,她是宰相大人的表妹。”我努力回想着从小桔那收集来的情报。一时忘了加上寂寥怀念的表情,于是听见窗前坐着地那个人很愉悦地声音: “没想到小小年纪也是这样一副铁石心肠,谈论自己的母亲时一点难过地表情都没有。” 话说这么黑暗的光线下你还能看清我的无表情真是…… “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人还是要向前看的。”白琉璃的身世虽然可怜可我毕竟缺少必要的感情积淀,在回想往事的戏份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孤女之泪也不能说来就来。于是亡羊补牢地用和年龄不和的豁达老练的表情弥补之前的漏洞。 “在角落长大的人能像你这么想实在难能可贵。可就我所知,你的宰相大人对你根本是不闻不问,正室所出的孩子对你也是视而不见,你一定很恨那府里的人吧?”那个人好像一定要挖掘我心里的黑暗一面似的,越发兴趣盎然。 好啊,深挖掘谁不会啊,这种小场面就想剖析我的心路历程未免太小看人了,看我的。 “为什么要恨?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不是吗?我想您一定知道我并不是宰相大人的亲生骨肉,这样的我竟然被冠以白家的姓氏在相府中平安如意地长到十四岁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我一面非常谦卑地说着这些挑选出来的事实一面在心里对原来的白琉璃说着抱歉。这些又红又正的话用在这里应该再安全不过,“至于您说的关爱,接受宰相大人周全的照顾的我再奢求那些东西不是太不知分寸了吗?” 这些足够让这个想看到一颗被怨恨扭曲的心的人失望了。 “好像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果然有些失望,那个叫做连音的人摸了摸头发,身后的垂帘划过一阵乱乱的光影。 我在心里狂笑,终于扳回一局了! “原来你是这么有心机的一个人。”那个人把手从头发上拿下来。很认真地下了结论。 忽然被砸下这种评语的我脸上表情完全纠结。 有没有搞错!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听到如此有爱的一段独白所有人不都应该被我豁达开朗的人生观深深感动吗?而且这个人也应该为自己黑暗的内心世界感到一点点羞愧才对,怎么会 “你从哪看出我有心机了?这明明是感恩的心好不好?!”我因为不满自己的演技被误解于是疯了(……)。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以感恩为主体的整体气氛一下子扭曲。 那个叫做连音的家伙终于大笑出声,他的笑声听上去孩子一样的肆无忌惮,带着和他本人一样的古古怪怪,明明年纪已经不小…… 笑完之后的他总算开口了:“终于知道为什么回风会帮你了。” 轻轻松松地把仙人老师的名字说出来了,而且还知道我们那天晚上的秘密! 这个人才是知道了太多秘密的那个! “你怎么,怎么会知道?!”我一下子从原地站了起来,却因为坐的时间太长一下子坐了回去,于是在那手忙脚乱地挣扎着重新站起来。 “知道什么?哦,回风,皇太子,还是那个临时上场的安阳公主?我说过我知道很多秘密的。” 第一百一十章 鬼故事 天仪之梦 啊呀呀呀,这个人才是知道太多秘密的那个! “那天晚上是你在集贤殿外面吧,那件红色的衣服本来穿在你身上的?所以第一眼看见那丫头出来的时候我几乎要笑场了,难为太子大人想出这样的办法。”他又在轻轻地笑,明明不是一张爱笑的脸,总这么笑看上去一定很诡异,幸好现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当时在殿里看表演?……你能?”以他这样奇异的外形尤其是短发的人怎么能明目张胆地坐在里面看表演?他一定是改装过了! “没想到我竟然在里面吗?难怪,你只能和那个叫白聆雨的太子侍卫躲在夹层里偷看,而我则光明正大地坐在里面观赏这一场还算精彩的演出,见证神原和天仪的这场盛事。” 好像被雷劈中了似的,在无所不知的这个人面前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惊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啊,我只是说了一些别人眼中的秘密而已,可这些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是你表现得太强大了我才一直露怯…… “我现在好像不应该再听下去了。”忽然很认真地回答他,并且向后移动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他很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从你这里听到的东西越多好像越危险,如果我到最后还想平安无事的离开,现在就不应该再听下去了。”后背不知什么时候靠上发凉的墙壁终于停下来。现在我地头脑非常清醒。 “话虽没错,但因为不是我喊停的,所以现在不能停下来,我还有事要问你哦。”轻轻松松地回绝了我的息事宁人的美好愿望,“你这种躲躲藏藏的个性就是在宰相府养成的吗?” “个性?还好,可是我现在真得有点想睡”我努力想要停止这场诡异聊天的诚意天地可鉴。我看书*斋 “再说要睡就让你睡上三天三夜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困,……乖乖陪我说会儿话。” 竟然对我使用这种连骗带哄的招数,对于此人变化莫测的个性我才是完全的折服。他根本不像是喜欢聊天地人,只是想看清我来控制我罢了。 “要是您只想要有人陪您说说话儿。不如让我来说,行吗?”总之我不想再从你那听秘密了。 “你说也可以,”他点点头:“不过,一直要到我说停才能停下来。” 他还真任性……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在地上睡了一天一夜于是此时在黑暗中目光灼灼的我开始不怀好意地微笑。 “你的眼神好像变了?”那个人依旧懒洋洋的语气让我的斗志格外的高涨起来。 这个绝对让你后悔! 我急急忙忙地开始:“没什么,睡得太久了的人都会这样精神的。我来给您讲个故事吧,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啊,我也是在一个偶然地机会才听到的……” 于是,独自一人在家的小男孩和老房子里的妖怪地故事隆重登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定要有层出不穷的恐怖场景比如照完镜子的小男孩离去后镜子里残留的人物影像露出诡异的微笑,且瞳仁里一定要闪烁着不同于人类瞳仁颜色地光芒; 房子里一定要有一只可爱的宠物狗。用专属于动物的灵敏嗅觉觉察出房子里奇异生物的存在,不是用惊惶的眼神死死盯着房间某个角落就是在夜半时分响起一连串狂吠; 最后小狗的混乱情绪一定会传递到主人身上,于是更多的诡异事件出现,忽然掉落的花瓶和被莫名冷风吹过的小盆栽; 最后真正地小男孩被封进了墙上的照片里(当然这个环节我会换成画像来适应时代)。鬼则变成小男孩的样子迎接度假归来的爸爸妈妈,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分享旅途中的趣闻,小男孩兴高采烈地拆着爸爸妈妈给自己的礼物。这时镜头移到墙上全家福,里面地小男孩地眼中缓缓流下一滴眼泪…… 细节的刻画,场景地渲染。忽高忽低地语调,快慢相间的节奏,热爱着灵异故事的我全力以赴奉献《老房子的故事》出来会是什么效果?作为资深小说写手且导演过无数元旦舞台剧的我在制造恐怖气氛方面绝对是个人才。长达一个小时的故事讲完之后,我不累一点都不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至今还喜欢蒙着被子睡觉的人一定有不少可歌可泣的噩梦经历,我相信这个精心准备的加强版鬼故事一定会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哦呵呵 “你很会讲故事嘛。”坐在地上的连音又换了一个姿势,甚至还打了哈欠。 这样的反应和想象中当然不一样了,我的失望藏不住:“听得惯就好……”难道是男人的神经比较抗击打。这种程度的恐怖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你平时就是想想这些东西打发时间的吗,”他无声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坐久了觉得有些凉,看来不能再让你睡在地上了。你要换个地方睡吗?” 凉? 地上除了铺着占据整个房间的柔软厚实的地毯,下面的地板也一直有隐隐的热气传递上来,所以这个房间的保暖绝对是一流的,就连天仪的宫城都没有这样庞大精细的取暖设施。在上面连续睡了一天一夜的我都没有觉得冷。可这个人竟然说凉? 原因只有一个他果然被我的恐怖故事打败了!哇哈哈哈!! 我欢快地站起来。就等着有人领我去自己的房间去了。只要有床睡,即使不困也能睡着。 “你在等什么?还不过来。”那个人站在原地看我。 “您这里一定不会只有这一个房间吧?”难道是我听错了。为什么他的语气好像要我过去睡在他的那张大床上? “为了你的安全还是留在我的视线之内比较好。”那个人非常坦然地走到那张白色的大床旁边,重新躺了回去,不过这次在一侧留出了空间。 那张床大到可以容纳数个我,而且躺上去一定非常舒适。 但是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孤男寡女,长夜漫漫,要我睡在这个越来越像怪叔叔的家伙旁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宁肯整夜守在他的床边给他讲鬼故事! “我好像一点都不困,所以还是不用了吧。”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他坐在床上朝我的方向看过来,那双白天看来大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在夜里闪过玻璃一样的光:“你该不会在胡思乱想吧?我说过不会对你怎么样,要是你愿意在地上睡随便你。” 虽然我坚决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床,并且从五岁时候起就坚定了一个人睡的信念。可是,这个时候拒绝不就代表我确实想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君子坦荡荡。 没有理由为了所谓的一些事放弃自己的睡眠质量,在黑暗中躺在地上睡去的感觉很不好,和在地上醒过来的时候一样糟。 生平第一次朝一张躺了一个男人的床走过去,且在黑暗中。 那张床出乎意料的柔软,刚刚接触整个身体就陷了进去,根据触感来看应该使用了羽毛一类的填充物做床垫,而且不止一层。 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就躺好了,我也绝对不会主动开口和他搭讪,不过悄悄拉起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有床有被才能睡。 一夜无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异次元之撼动 天仪之梦 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人身边很容易地睡着? 记得自己一开始还是中规中矩地仰卧,连呼吸都刻意控制成匀速三秒一拍,但是不知怎么马上就睡着了,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满眼明亮。我看书&斋 真的很难形容在一个陌生人身边醒来的感觉,尤其是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个中规中矩的仰卧变成小心翼翼地依偎在连音放在身体一侧的手臂旁,甚至还把脸贴着他白色丝绸的睡衣做安心状。 最让人吐血的是:这样的谄媚姿势不管是谁,一眼看过来就知道是我自己凑上去的…… 这一切的一切?一定都是因为重力作用的缘故我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滑向因为那个人的体重形成的凹处造成现在的局面!肯定是这样! 于是尽力表现得貌似无意但真的很刻意地把头从那人手臂上小心地移开,之后悄悄翻了一个身准备朝床的上游移去 “你醒了?” 背后近在咫尺的声音活活扼杀了我粉饰太平的美好愿望。 慢慢回头去看那个躺在一片洁白中的人。 哪怕正好好地呆在早晨温暖美好的被子中,这个叫连音的家伙脸上还是看不见一点血色的苍白,乱乱的黑色短发让他那种病态的苍白触目惊心,格外大的眼睛又让原本精致的五官多了说不出的诡异,这样一来人偶地感觉取代了本来会有的俊美,整个人在明亮的光线里变成了一种不真实的存在。 真的有点尴尬…… 昨天的少年又一次送了衣服进来。==我很镇定地从床上爬下去,穿上自己的鞋子后再非常自觉地走到之前呆过的角落坐下。非常安静且乖巧的,这样连续自然的行动应该能证明我地心确实如阳春白雪一样纯洁。 不过这样会不会让那个少年产生我是那种挥之即去的女人?于是又忐忑不安的想从少年的眼神中找出他对我的看法…… 这个孩子用他一贯的无表情终结我所有的胡思乱想,那张脸只要看过一眼就知道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超过两秒钟。 真是训练有素。 连音又开始在我面前自然地换起衣服来,而我还愣愣直到看见他随意露出的大片光洁的肩膀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转过身去。 他随时都能像对待一块石头似地无视掉我的存在(这个是我的真实感受……),但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似的把视线滞留在他身上忘了移开。 见鬼了。 “你自己换衣服可以吗?” 于是再次回头,看见那个人换上地依然是和昨天一样的一套普通到极点的衣服,没有丝毫特色可言(且有故意平凡的嫌疑)。不过重点是他问我会不会自己穿衣指的是床上还剩了青色地一件。 他也给我准备了衣服吗? “会……”我回答得非常不确定。老实说,现在穿在身上的这套衣服都是在宫里的女官的帮助下穿好的。\\\\\\ 所有的宫装礼服不但件数众多而且式样繁复,要我自己穿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是会出现一些耗时过长和穿上效果的大打折扣问题偏偏这些在宫中尤其是飞兰姑姑看来都是很重要的。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放弃了之前坚持的独立自主口号,加入到衣来伸手一族。 习惯真是一样非常可怕地东西。 发展到后来就连脱下它们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不管怎么说,还是宰相府里出来的小姐啊,让你自己来有些勉强,是不是?”他灵巧的手指调整着自己的衣带,以和外表不相称的熟练打了一个漂亮结实的结扣,带着让人不舒服地容忍语气朝我走过来:“那我来帮你好了。” 甚至没有仔细看我地衣服,他的手在我衣服上随意动了几处,那套里外一共三件地白色宫装就从身上脱落下来。 这个人脱衣服的手法让我寒毛直竖。 是他具有超越储玉阁更衣女官的潜质,还是说这个人根本就是花花公子?我的眼神一下子变成无比怀疑。脑海中翻江倒海的都是邪恶的猜测。 自己真的是和这样的人在同一张床上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 “这件衣服不要了没关系吗?”那个家伙还很有兴趣地看着手上那件宫装。 是一件白色宫样礼服,袖子和衣领的地方都镶嵌了浑圆小巧的珍珠,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制衣局做出的精品宫装在选材用料方面绝不吝惜,这也是我从宫里**的唯一的纪念品。 “没。没关系。”难为我被用这种方式拿走身上唯一一件看上去还算像样的外套还要说没关系,“您的手真的很灵巧。” “这个就当作是赞美收下了。”他随手把衣服丢在地上,明明刚才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衣料和花纹,“我不喜欢别人碰自己,所以衣服这种事更习惯自己来。”说着还把床上那件衣服拿来递给我。 “这样啊……”递给我的这件衣服和他身上那件一样普通。所以要我勉强穿好倒也不难。 一边把那件女装往身上套一边又忍不住怀疑起来,他自爆的个人习惯仔细想来有了矛盾: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个叫连音的家伙都是一副被人服侍惯了的样子要是不喜欢别人接触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昨天晚上还要和我分享他的床? “托你的福,今天我们要离开这儿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回避我的穿衣过程的他一直到我绑好衣带才再次开口打破平静。 “离开?”话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外面有人开始找我了? 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流露出激动的神色来。这几天虽然过得平静且有自由,可察觉到这个信息后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会是谁呢? “你那样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是坏人,而你正想从我身边逃开。难道是对你不够好吗?”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把刚刚被我打了死结的衣带解开,柔软灵巧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把两根黄色的衣带重新绑成了优雅的蝴蝶结。 “不是,不是!” 只是这样的好。试问谁能消受得起…… “我能问一下,有人在找我吗?”对他我用上了能调集的所有小心。 “你很想知道?”可以媲美男生sd娃娃的眼睛好像一下子透明了似的,漂亮的睫毛更有着超乎寻常的长度,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双不同寻常的美丽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也不是……” 在这样的注视下我和任何萌系宅女一样很没出息地没了语言,忽然发现只属于异次元高级生物的美丽之后不管是谁都会被他慢慢吸引过去。 越见明显的微笑和专注的眼神竟然让我渐渐忘记被他囚禁的事实。心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甚至开始想他好像不会为了邪恶的目的抓我,也许真的只是为了我的身世?……那天晚上由他引出的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格外清晰起来。 就是只是因为这个才会。是这样吧…… 连自己都没办法解释这颗心为什么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变化。一种叫做控术的东西呢? 用眼神控制别人的心,只要一瞬间的时间。 亲眼见证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存在后,我马上认为那一天一定是连音第一次对我使用专属于他的控术,于是当时忽然起了变化的心就有办法解释了。 可他坚持说那时的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这样说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微笑格外明亮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左相 天仪之梦 明明是和昨晚一样的白粥,今天早上吃来却失去了上次的好味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好奇怪,一定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于是一时忘了身在何处,抬头望向和昨天一样站在桌旁的少年,开口就问怎么换了口味。 结果,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有那么一会儿,少年的脸和我家饭桌旁板着铜墙铁壁般的一张脸回应来自我们(我爸,我弟和我)的任何挑剔的没心情老妈重叠在一起,所以即使他没有给我任何解释就换来了我合作理解且卑微的微笑。老老实实咬着勺子看回自己的粥碗。 刚才遇到的和我在家时经常遭遇的桥段惊人的相似,所以就算看到的是冷面孔,心情却更加轻松起来。 连音之前已经告知我有带我离开这里的意思,可还是留给我简单梳洗和吃完一碗粥的时间,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好好地坐在之前的饭厅吃粥。 这个应该是照顾吧…… 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抓住每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改变对现在处境看法的机会,对自己说: 你看你看,这个人好像是不错的人啊。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他们的行踪,你们在掌握吗?” 寒邑宫第三重,御厨准备的太子早膳还没有动过,失去了热气。皇太子身边已经没有了平日的黑衣金饰的白聆雨,取而代之地是数个穿着黑色连帽斗篷的身影。 栖伏在屏风下的阴影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每个人的头都谦卑地隐藏在宽大的黑色帽子下,看不见他们的脸。微微靠前的一个人,斗篷下发出沙哑的声音: “是,目前还在掌握中,殿下。” 没有感情的语气只是因为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们对皇太子地忠诚和尊敬毋庸置疑。 太子殿下的贴身护卫已经紧急“告假”出宫,其实根本就是不辞而别,整个宰相府已经陷入混乱,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不过,宰相大人有足够的权力调动安京全部兵马力量全城搜查府里失踪的二小姐。而他也正在这样做。这位大人对自己冷落了十四年的女儿的关心似乎有些过头,不过又因为这位小姐深受皇后娘娘“爱怜”,来自含元殿的压力也让宰相大人加快了搜捕。 严密有序的搜查自当天夜里已经开始,今早刚刚结束。结果极是令人失望。集贤殿筵会结束后已是宵禁,城门已经封锁戒严,而且当晚守城的官兵皆异口同声:并没有任何人出城去,那辆载着白琉璃的马车似乎是在宫门处就消失了。 那夜府里地车夫白广自然一起不见。这个两年前独自一人来到相府求的一份马夫的差事的年轻人因为格外地机灵乖觉和一身高超的相马驯马功夫被破格升为老爷的随车马夫,没想到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家贼。 即使是彻底搜查了府中专为白广一人居住的小屋还是没有任何地线索,这个机灵和气平和和其他仆人交好深得人心的小伙子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于是开始怀疑是蓄谋已久的绑架。 绑案在安京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即使是天子脚下,绑人勒索的事情也会存在,只是这种绑完之后就无声无息地消失掉的很少。 不同寻常的蹊跷。 来自含元殿的压力持续不断,白琉璃的受宠程度超出了人们地想像。宰相大人的焦头烂额可想而知。 皇太子并没有插手到宰相府的家务事中去,也许是根本不相信宰相的行动能有什么成果。他对白琉璃的执着似乎冷却了,那个带走她的人更能激起他地兴趣。 “确认了身份没有?” “是,是您一直相见地人,”这次。回话的黑衣人难得从声音泄露出自己地激动来,“神原左相。” 连音。 神原传颂了三年的名字,被认为是帮助开创辉煌的原绝帝时代的灵魂与关键。但是,表面的光芒隐藏不了这个名字下集结的庞大邪恶,集鬼之子、冷魔和死神于一体的存在 左相连音。 “知道这次神原会把原派出来一定有原因。”龙持若有所思地点头,“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走出来。” “殿下,”黑衣人犹豫片刻还是低下了头,“他。似乎是故意让我们发现他的身份。” “应该想到了。他会以江周雪的身份和宰相一起出现在集贤殿,本来就是战书啊。”龙持的眼中前所未有的光芒慢慢展开。 那天晚上,籍籍无名的江周雪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太子的掌握中,一直到他光明正大地进入宰相大人的马车然后绝尘而去已经让龙持在心里确定了他的来历。 只是他对白琉璃的放手简单地让人怀疑。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不管多么想亲眼一见左相大人的真面,还是要按游戏的慢慢玩下去啊。”龙持的表情很难形容,既有点遗憾又满怀期待。一个让他兴奋的敌人来到了天仪。这位天仪史上最伟大的统治者要控制手上的一切的决心前所未有。 他身后的黑衣人们没有再说一句。只能把头深深地低下去。 此时没有一个黑衣人敢轻易说出“在天仪狙杀此人乃是天赐良机”的话来。即使他们每个人都已亲手制造出高到让他们麻木的死亡记录,唯独那个人的名字。即使只是听,只是说,都让人心神不稳。 究竟谁才是早就掌握了一切的人呢?气还是让人暂时忘了冬天的温度。习惯了宫室里四处弥漫的蒙蒙香雾和带着湿气的风,再次看到久违的蓝天白云,那感觉好像要在阳光里融化似的。 在天仪皇宫发生的烦心事好像一下子不见了。 直到现在才算看到这座房子的全貌。坐落在一片小山坡上的木屋外表看上去平凡无奇,只有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才知道它的构造绝对暗藏玄机。刚刚我可是花了足足十分钟才从最初的白色房间走出来,可现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围着这座小木屋走上一圈也用不完那十分钟。里面幽长的走廊难道可以是可折叠的? “真神奇。”由衷地感慨,不单指这房子,还有自己好像被空降到了一个神奇的世外桃源,这里肯定不是安京了。 “这个也当作赞美和感谢收下。”早饭时没见的人,精神很好地出现在我身后。 看上去好像都没有接触过什么阳光的人竟然没有在这么明媚的阳光下化掉,且和我一样露出微微享受的神态。说真的,看惯了的无表情任性男,脸上忽然有了笑容和表情, 却很适合他呢…… “您吃过了吗,早饭的时候好像没见您。”注意到他苍白依旧的脸后,说出的话在不知不觉中就**了关心意味,语气还是自然的,可他明明不是我可以关心的人。 “我习惯了不吃。”又是他的习惯,听进耳朵后自动地跑进心里,和之前一样。在他若有若无的引领下,这是一个比任何习惯还能无声无息地改变一个人的过程。 而我,这是怎么了…… 我关心的样子全被他看在眼中,只是转头看向远处:“你对之前的生活还有留恋吗?” 一下子愣了。 “别怕,”连音的声音像丝绸一样光滑,接过少年手里一件披风给我披在身上,再次灵巧地把两边的风带绑在一起,在我看来你对宫里的生活并不留恋,而且相府也不是你喜欢的地方,所以,”最后把后面的帽子完全罩在我头上,这样很好的阳光一下子隔绝在外面,眼前暗了下来,只感觉到他的手轻轻地握着我的肩膀: “我在想,即使把你带去很远的地方,你也不会拒绝我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养成 天仪之梦 很远的地方,指的哪里呢? 我没问。(.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看你好像不反对。”很轻易地获得我的默许,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轻松:“这么轻易就抛开之前一切的人……我在想,或许是谁也没有办法把你真正地留下来?” “您是不会把我留在身边的,那种想法实在没有必要。既然您也说过不会伤害我,而我又更想去看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反对?”我把帽子放在身后,笑了。 我说了谎。 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过。我承认,我正前所未有地被一个人吸引着。 偶尔的温柔,偶尔的残忍,有时彬彬有礼,有时又任性冷淡。不管离他多近,总能觉察到自己正被他无形地推开。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我感到纯粹的轻松。 即使最后被放回宰相府,今后一定会有的来自两位皇子的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和皇后娘娘的顾虑,都不能让我在兰院平静地生活下去。 还不如远远地走掉。之前的一切全都忘掉,去看更多的东西。 这个连音,是那种遇到了就能改变命运的人呢。 “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带我去哪了吗?” “神原。”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转移话题,而是轻轻松松地回答了我。 老实说,这个答案之前就曾在我脑海中飞快地闪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连音黑色短发,异族的容貌以及出现的时间。都和那个北方地国度若有若无地牵扯在一起。 “一点都没吓到的样子。”小小地表扬了一记。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张苍白的脸上的微笑就没再消失过。 “连音,”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我们两个都没有陌生的感觉:“我想知道,要是我对这里还有舍不得的东西,您会听取我的意见吗?” “不会,已经决定要带你去了。”他笑得云淡风轻,和冬天的阳光一样,看上去虽是暖的,久了还是带着冬天地温度。 “大人。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在连音出现后就自动消失过一阵的少年终于再次站在他的身后,“随时都可以动身。” “现在可以走了吗?”他适时出现的彬彬有礼曾让我不止一次忘记自己的真实处境,礼貌性的询问和告知让我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着的。 “好。” 被带到哪里都是新的生活。 很低调的小马车,简单的外表却在里面布置成最舒适不过地内容,暖和厚实的坐垫,把保暖做到十足,几乎可以和那座房子里的供暖相媲美。甚至还准备着两只温度刚好的小小手炉,有些惊讶地发现是很精致地纯金打造。 这个时代的贵金属很少被如此浪费地使用在日常用品的制造上,就连豪奢如天仪皇宫,供我使用的日用品(当然我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且只能代表宫中部分主子的生活水平)最常见地还是鎏金。 这些天既见过占据了整个房间的高度疑似灵狐皮毛所制的地毯。从天花板就洋洋垂下的闪动莹润光泽的珠帘,也吃过了两碗品质明显有差的白粥,现在两个人身上穿的还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棉布衣服。 而现在我们手上都捧着一个纯金打造的精巧手炉。 这个人真是走在华丽奢侈和简单随意边缘,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取舍和选择地。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带我去神原,至于他说过的要带我去见一个人而我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的事情也真实的发生了…… 这算是走上了传说中的不归路吗? “下车之后尽量不要说话,好吗?”连音轻轻地说。 马车比预期还要早地停了下来,以我不多地旅行经历(宅女来这之后也是有过出行经历地!)来看,我们最多走了不过一千米。 无力。有些被连音奇怪的生活方式折倒:十分钟地路程而已为什么还要使用马车这种长途交通工具? 车帘被怀疑是临时抓来赶车的少年掀开后,连音先下车,然后向我伸出手来。在他的帮助下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落地的瞬间还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身后适时地扶了一下。 整整齐齐的帐篷围成巨大的同心圆,我们此刻就停在接近圆圈中心的地方。一眼望去方圆数里都是数不清的圆形平顶帐篷。中间一顶大帐格外高大醒目,颜色也是区别于周围棕色小帐的明黄色,帐门紧紧地掩着,门外站岗巡视的人数众多。 最不同寻常的是,整个营地虽然有介于武士和军官装扮的人在警戒巡查。戒备森严,却没看到小帐中有一个人出来走动,除了巡逻的人经过时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偶一两声的马匹的嘶鸣外,整座营地好像空营一样的安静。 小帐篷里到底住没住着人呢?很想有一双透视眼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到了新环境,好奇心和求知欲都变得格外旺盛,当然最激发我的兴趣的还要数中间那座黄色的大帐。古装剧中一直都是正统颜色的黄色总能让人浮想联翩热血沸腾。它究竟是给谁准备的呢? 在我看来。身边的连音的神秘指数绝对可以达到那座大帐主人的程度,如果他径直走进去估计我一点都不会惊讶。可是他偏偏就在离主帐最近的一座小帐篷前停下脚步。 小型帐篷看起来和周围那些没有太大分别。都是用牛皮扎就圆形平顶的鱼罐头造型。帐门口的帘子被跟随的少年掀开后,连音先走进去,我在外面稍作犹豫还是跟了进去。 屡猜不中是我胸口永远的痛…… 有光从帐顶巧妙留出的透光通气孔透下来,当然,只靠这个的话,帐篷里即使在白天还是非常昏暗。 “以后也许先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你自己可以忍耐吗?”连音还是那种透出淡淡关心的问话,这样的光线下不能确定他脸上还有没有笑容。 “你要去哪里?”立刻发现他有把我一个人留下来的意思,于是有些着急地追问。 换到又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连他这个原本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一下子变成想要依赖的对象。 “你希望我留下来?” 这样的反问已经不能让我手足无措。 “希望。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呆在您的身边。”一定不要客气,这个时候放开他的手就是对自己严重的不负责。我已经确定他不会伤害我,至少不会在短时间内伤害我,那么呆在他身边就是最安全的选择。 “很好。我还是会出去,不在的时候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他说,他会照顾你。” 一直跟随在我们身边的少年站在刚进帐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像一道影子。 这个人好像深受连音信赖,于是在我看来也是可以暂时相信的人了。好像发现我在看他,这次竟然稍微转过头去。 “还有这个,吃下去暂时对你有好处。” 昏暗之中看到他手中托着一粒药丸送到我面前,由于之前有过经验所以我马上怀疑起来:“还要我睡吗?” “不是那一种。”他的声音带了明显的笑意:“也不是很难吃。” 最后还是乖乖地吃下去了,几乎没有觉到药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连音的少年 天仪之梦 简短的交代后连音立刻离开了这间帐篷,外面车轮声响起又渐渐远去,好像只为把我放在这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看&书斋 连音转身的时候我很想抓住他的衣角问他要去哪,还有什么时候回来,最后都一一忍住了已经知道了他不是轻易回答别人问题的人。 那个见过几面的少年被留下来陪我。少年和自家主子看上去简直就是光与影的组合,连隐约的高傲冷淡都如出一辙(这种特质在仆人少年身上得到更明显的体现,他的冷淡有时超越了拥有主子身份的连音),被连音留下来陪伴我这件事让他有点不高兴,自连音离开后就静静地坐在离我最远的角落里一声不响。 大学时有过一次野营经验,大部分时间还是和同行的人玩扑克吃烧烤度过,像这样大型的宿营还是第一次体验。外面的陌生即是危险,就算连音没有吩咐我也不敢擅自出去,所以眼前可以唯一可以排解沉闷的就只剩下仆人少年了。 看着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家伙,我决定试一试。 “我叫白琉璃,你叫我琉璃就好。”为了表示诚意先自报家门:“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不回答我就不停问下去了,我可有的是时间。”反正帐篷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陪他“聊天”。 初步胜利! 明?听起来很平常的男生名字,只是少了姓氏,不过已经很满意了 “你是神原人吗?可是头发和外面的人很不一样啊。” 叫明地少年立刻警觉地朝我的方向看过来。和连音一样能够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带着明显的威胁。 因为我刚刚已经清清楚楚地向他表明我大概猜到自己现在何处。 外面走动警戒的那些武士全是一色的短发,最长的也不过齐肩而已。况且每个人都身材高大,有天仪人身上很少看到的威武挺拔,再加上服饰鲜明且异域风情,能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外**队驻扎而没有听到关于战争的消息,他们只能是传闻中地神原使团。他们到来和驻扎的消息早就传进宫中,就算没有刻意留心也能听到很多信息,我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这个自称明的少年,长发只比我这个资深贵族小姐短上一点点而已,用深色的发绳束在身后的柔顺的发束。无论是光泽还是长度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得到了我微含嫉妒(……)的注意。 明看上去和小雨差不多的年纪,看到他把粥碗推向我时地手,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修长美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仆人。可看他对连音恭谨的态度和这几天循规蹈矩地表现,所有行动无一不在表明自己就是连音的仆人。 “不要再问了,我只是暂时照顾你的人。”他刻意表现的冷淡想要拒人千里,这样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那么,能不能吧这里地灯点亮?”看见帐篷墙壁上固定着一盏小巧的盛着一些固体油脂的灯,我轻快地转移了话题。 他看了我许久才起身走到有灯的墙侧,从身上取出一件东西轻轻一晃。那盏小灯就亮了起来。之后回到原地坐下没有看我一眼,全部的举动都传达出不屑和容忍,清楚明白地表明:他是碍于连音的交代才勉强听从我的指使,而我正让他很心烦。 这就格外有趣了。不管怎么说。从一个有情绪的人那里总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于是烛火下我偷偷露出一个诡异十足看上去极具阴谋感地微笑。 当我朝明走过去的时候他有一会是欲言又止的,尽管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坐姿也没有改变。 一直走到他身边最近的地方面对面地坐下来,能看出他正在用“眼前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来说服自己不要理会我的存在。 “明。能不能告诉我连音大人去哪里了?”我非常诚恳地问他。 不出所料。 “连音大人地事情不是你可以知道地。”冷到极点的话语能逼退任何一个好奇心旺盛地小女孩,明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横过他身边的小强。 我可不是随便就能被吓哭的小女孩,虽然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受到了伤害。 “没有被你的大人带在身边,反而留下来照顾我这个麻烦让你不高兴了吗?那我要说对不起了呢。”我笑容满面,极尽灿烂之能事。 这样的反应果然出乎明的预料,我想他更乐意看到我哭而不是笑,让他失望了。 “说完了就走开。”这个和小雨差不多大的孩子,阴郁的眼神比成年人更厉害,我马上看向自己的手指头来转移刚才受到的巨大惊吓。他没有用上“滚”字真是客气。即使他的语气就是那个意思。这世上有一种眼神,光是看到就能减寿十年。 “不要这样,”不管明看上去多么可怕我还是坚信他不会违背连音的命令对我怎么样,所以放心地继续下去,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大人不是说过吗,今后我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适时调整自己的心态接下来的日子才好过一点。” “真好笑。”明终于有了厌烦之外的反应:“你刚刚是在劝解我吗。白痴。” “不要这样……”侮辱我的智商?虽然很难但是我忍!“人和人之间是要沟通才能相处的,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不是?你难道想让我把你们看做是掳人谋财的劫匪吗(并不是没这么想过……)?” 诚恳的眼神加格外语重心长的语气让明开始疑惑地打量着我。之前的怒气和危险渐渐平息下去。 没有意外的话,这时他该怀疑我是不是出现了精神问题。 “可怜。”于是之前阴郁的眼神终于有了同情的成分:“你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又是一个笨女人。” “我?”再次被侮辱了的我强压怒火,我再忍!还是勉强维持住之前的天真语气:“人家哪里笨了,你好过分 这种娇痴的语气自己听见都受不了,很酷的明听了一定会抓狂。 “你这种女人在连音眼中什么都不是,留在他身边的人都会粉身碎骨的。”明的悲悯和厌恶交织在一起,在他眼中我一定正在奋不顾身地想要留在连音大人身边。 这个本来谦顺寡言的仆人忽然改变的态度让我措手不及,刚刚被他直呼其名的连音在他的描述中像极了恶魔。 脑中闪过一道闪电,顿时狂风大作警钟长鸣。 与其说那是明对我的厌恶,还不如说是明对所有对连音怀着奢望之心的女人的厌恶。 明,该不会对连音怀有特殊的感情吧? 以他的气质(最最神秘的连音离开后明的光芒才渐渐显露出来)实在不像普通的男仆,他对连音矛盾交织的态度不正是爱的证据吗?神秘个性主人和冷淡贴身男仆之间的禁忌之恋只有在这个纯古装时代才能得到最最完美的演绎。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鉴定 天仪之梦 不像小雨那样妖异纤细,也不像龙元那样宝气内敛,虽然以光为名却像影子一样以无知无觉之态出现在别人面前。 只是,一旦冰冷缄默下隐藏的光和热被释放,明瞬间就让我惊艳了。 专属于少年的戒备眼神,极尽讽刺的话语,这些都让我两眼放光。试想一下,即使只是一些带着隐忍的别扭和脾气,在这种奴性蔓延的年代也算得上一枚真正的奇葩。拥有这样“可爱”的孩子,主人该多么享受那种(可能会有的)调教过程! 仔细看的话,明的五官端正且脸真的很小(后面这点纯粹是个人喜好),身体匀称挺拔,既有柔软又有强韧,明朗小受必需的硬件要求他都达标,必要时还可以是暗黑强受,虽然要到达那种程度的话他的年纪还有点小……但只要有前途,一切都是可以培养的! 被我用艺术品鉴赏的专业眼神从头到尾打量的明,肯定不能理解这个一开始就疯疯癫癫的小女孩为什么要一脸猥琐的微笑且朝他越靠越近。 此刻我脑海里持续跑过的字幕都是:神啊,总算可以近距离观察**标本了!!好想问他一些“想问”的问题哦…… “你在做什么?!”明的表情一下子很难形容,身体都僵住了。 “你不回答我,我只好自己确认了。哦,……原来明不是女孩啊……”不知什么时候伸出去的手完全覆盖在明的平坦一片地胸前,之后乱摸。 少年生长中的身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平滑温热的胸部,和剧烈的心跳。 我根本没有怀疑过他的性别。==就算是中性风盛行的现代,少年和女孩之间的鸿沟依然不可逾越,何况明的少年气质毋庸置疑。我只是想近距离地观察和确定一下明的身体而已。 并且马上变成粉红的肌肤证明这个身体地敏感非同一般。 鉴定完毕之后收回手,明的小受身份确定无疑。我&看书斋 “走开!”他的骄傲终于不能忍受我无视他存在的行动,于是终于爆发了。在别人看来他只是抬了一下手臂而已,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地仰面摔倒。 落地时的重大冲击让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那瞬间被震出了体外,而后慢慢落回体内。 为什么别的主角在摔倒时都会被温柔且及时的扶住,甚至有的还会出现惊心动魄地四十五度角对视(据数据调查显示此时正是“怦然心动”现象的高发时段),为什么我要用那么直接且无美感的姿势仰。面,摔,倒?! 托地上铺着的一层粗布地福,没有在轰然倒地的同时引起尘土飞扬。于是干脆维持倒地的姿势一动不动,其余的根本不想管,看着办吧。 终于感觉脸上有影子覆上来的感觉,应该是他正俯下身看我。 竟然犹豫了至少一分钟才给我过来看一看人到底怎样了,究竟是色厉内荏还是真地冷酷无情?不就是被美少女外表(这个是重点!)的我摸了一把而已吗,就算是小受也不要觉得被侵犯了好吗? “你还好吗?” 明的声音有点不确定,让我心里总算有了安慰。看来不是完全无心的小鬼。不过从我刻意维持的岿然不动兼气息微弱也知道这是有事的表现吧?为了增加恐怖气氛我还特意把呼吸放到十秒一次。 不是我故意吓明。贵族女孩的身体都很柔弱的,平时说昏就昏也一点不含糊,现在“又惊又吓”的我随便扮个昏厥根本不算过分。 他应该为自己地粗鲁行为付出代价,我心安理得着。 明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我不该推你,但你也不要一直躺在地上好吗,起来。” 现在的明有点不耐烦,而且语气也已经知道我在装昏的样子,真是的…… 既然被认为是耍赖的女孩。那就卯上吧! 于是唰地睁开眼:“坚决不起来!我要等着连音大人回来,说你把我推到了,当然如果你想地话,也可以跟他说我是我先摸地你!” 终于找到了现在身体的优势,可以光明正大地撒娇且不用顾虑周围人的眼神。 我十四岁我怕谁! “随便你。”看我睁开眼睛又喊得中气十足,原本还有点担心的明重新坐回角落里,剩下我一个人有些尴尬的继续躺着。 摆明了是不怕我的告状。 难道明真的受宠到笃定连音不会对他惩罚,还是明很乐意和连音因为这件小事进行一场还算激烈的碰撞? 啧啧啧! “连音大人一定很宠你吧?”原本还有些凄凉地我一下子目光炯炯,因为有了更八卦的想法出现。之前的恩怨当然要适时退散。 他的脸一下子变了:“你说什么!” 每次都是这种反问我已经不能对我产生丝毫影响,直接把它认定为少年心事被看穿后的紧张。于是我身手矫健地从地上坐起来,之前的恩怨在新的八卦面前自动退散,撒娇女又变回目光的宅女。 “说实话,连我这个被连音大人抓来的人都能轻易地原谅他,更不用说平日和他朝夕相处的你了。看你一定没有办法抗拒大人的魅力吧?”我“洞悉一切”地微笑着。 明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 “你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吗?”明的话说得好毒。“天仪的” “你是想说天仪的女子都像我这样无耻吗?”我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我平时也能像她们一样贤良淑德四美兼具。但我最大的优点还是能审时度势地调整自己适应新环境。明,老实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了解。我根本就不会因为你的几句重话就败退的。” 没办法用恶毒话把我逼退的明只能陷入沉思。 “不准备理我了吗?真是小心眼啊。”难得我主动地爬过去,看见明脸上一副我心已死的表情。 没等我在他身边坐下就被明闪开。在他看来我早就成了毒虫,再多话语都只能换来心累,接近之后就是麻烦。 于是干脆在原地躺下来,虽然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男生,可是帐篷里最危险的角色确实我,这一点两个人都没有异议。 “要是我从一开始就在你面前哭哭啼啼闹着回家,你大概不会这种表情了,唉……要是你喜欢看到那样的人,我可以考虑配合一下,躺着的话眼泪也来得比较快。” 我已经决定要把所有的时间用在逗明上,因为确实很有趣。 “你是故意让我生气吗?”明终于有所觉悟。 “是。”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因为我觉得明很有趣”本来想继续说下去,外面忽然喧闹起来,于是小帐篷中闲来无事才粉墨上演的情景剧立刻终止。 刚窜到门边把被明系好的帐门掀开一条缝,就被身后的人抓着衣领拎开。 “你!”看到明严肃的表情,我乖乖闭上了想要抗议的嘴巴,之前的玩笑归玩笑,我并不想给明制造大麻烦。 不过刚才那一眼已经让我看见外面大批武士从远远近近的帐篷中潮水般地涌出汇聚在一起,所有的小帐篷里住的原来都是武士,衣着装扮和最初看见的巡逻武士一样,瞬间人和战马的声音喧闹成海洋。 行动真是迅捷。 刚想问明发生了什么,突然爆发的惊天动地的炮声让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地面都随着隆隆的炮声起伏不已,没来得及捂住耳朵就被忽然的晕眩冲上头顶,心脏好像被人一下子握在手中。 比燃放烟花猛烈一千倍,因为地面的震动从来没有停止。 最难过的时刻,有人不计前嫌地伸手扶住了我,稍作停顿之后终于抱住我。 第一百一十六章 总管的脸 天仪之梦 集贤殿上的联姻让很多官员激动兴奋,此事对于两国臣民都是值得庆祝的大事件。 代表亲善友好之意的联姻预示着两国未来十年内的长久稳定的交流发展,无论对天仪还是神原,意义都非同小可。 出自皇后娘娘的家族定远侯府的宝纱小姐,高贵出身孕育的优良教养在那日的集贤殿里已是有目共睹,能够让神原的原王乐意提出联姻的公主,她的美丽与优雅毋庸置疑。 可对原来说,之所以会主动要求联姻,更多是因为临行之前原绝帝秘密的召见。 神原的皇帝陛下早有授意:无论天仪与我何物,尽可收下。 不单如此,始终笑呵呵立于一旁的左相狐狸更是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这个可是不止限于物哟。” 有了皇帝的授意和左相的提示,天仪的公主当然可以算在礼物里,原以皇叔的身份为原绝帝接受天仪这位公主极为妥当。 只是想到那两个家伙从一开始就猜到会有筵会会有和亲的公主出现,根本已经预料到这次出使天仪将要发生的一切,还要派自己这个王叔奔波数千里,原不但要恨那两个轻描淡写就从自己手中夺走一切权力的家伙,甚至开始痛恨被随意拿来当作听差使用的自己。 却没有任何办法。==如同心脏已经交到别人手上一样,什么都不能做。 对于要把一个小女孩带回暴虐无常的原绝帝身边,本来不会让原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但是,凭借原半生阅人无数地眼光他却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这位安阳公主并不是甘于沦为政治献祭的女孩她带给原一种危险的感觉,尽管那天晚上安阳公主向他展示的笑容无懈可击。 经自己的手把这个危险未知的礼物带回神原,之后发生的事就可以袖手旁观了。 集贤殿的筵会结束之后,原王住进了宫外专为国宾使用的央林馆,被小心安顿在里面地原王享用着周全的照顾。一连几天都有天仪安排的大大小小的筵会酒席,来自各地不厌精细饮食和异彩纷呈的娱乐让人应接不暇,让久居北地的原彻底体验了一回南人文化的繁华广大。 原王的这几日过得非常舒畅,连心情都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于是很快就是起身出城的日子,安京城外还驻扎着为数一千地神卫军。接下来原王要做的就是在七日后和神卫军一起在城外迎接安阳公主的到来,然后踏上回国的旅程。 虽然原对这间央林馆留恋不已,可馆外已经聚集起各部地官员,恭送送行。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从神原带来的随身仆役已经加快了动作,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尤其是昨晚的宿醉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时候心情难免低落,心里不可避免的惋惜: 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寄情酒色声娱之徒了,当初这个叱咤风云地摄政王现在也只是一个被宿醉烦恼着的酒色之徒而已。 自从来到天仪后,原的自嘲越来越多。 “主子怎么不高兴,说来奴才为您分忧?”背后响起的略显轻浮的语调让原的脸**了一下。回身就看见消失了许久的总管哈南一脸和身份不相符的戏谑垂手而立。而原本还在为自己整理王服的仆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张看了将近二十年地奴才脸,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面目可憎过。 “你总算回来了。”原自己动手整理起衣服来。 他的忍耐谁都看得出来,只是哈南还在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张窄窄瘦瘦的脸上不多的几根黄色胡子随着夸张的语气也嚣张地抖动起来:“主子是担心奴才吗?真是难得。王爷对奴才真是情深义重,小地感动极了。” “你是在耍我吗?”原终于没办法继续忍下去了:“狂妄地小鬼,总有一天你” “您不还是老样子?”哈南脸上的笑容消失后,原本正谦恭地弯下去地腰也舒展开来,不过语气还是一贯的轻声细语:“在我这样的小鬼面前总是沉不住气。所以才更想逗您啊。” 被原府上的人看到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幕的话,一定以为府上最受老爷倚赖的总管大人疯了。 这位深受原王依赖,二十年来鞍前马后的心腹,在离开神原时被王爷特意带在身边的得力总管跟随使团出发后不久就施施然爬上原王的马车,并对主子露出似曾相识的狐狸微笑。 对原来说,那时才是噩梦的开始。 左相连音的变化之术,放眼神原无人能出其右,原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哈南已经不是自己忠心的奴才了。 左相连音的那种微笑,原发誓自己永远都不会认错。 于是心安理得地顶着那张原最信任总管的脸。左相狐狸懒洋洋地靠在车厢对面:“这样比较有趣。” 轻描淡写的一句就算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易容而来。 原王的心情从那一刻起就跌进了谷底。 就是因为有趣,左相狐狸就和狡诈不输连音的原绝联手把自己踢到天仪,然后选了一个最便利的位置看自己怎么按照他们的计划完成此行的使命。 唯一的安慰就是深知左相狐狸绝不做无利之事,而且神原人人皆知,原绝帝根本不能容忍连音脱离他的控制。于是这只狐狸不远千里跟来天仪的目的就显得格外神秘。 原承认自己一直都想要参透左相连音的心思,可是。这只狐狸一次都让自己猜中过。 至于原绝帝和左相秘情深远的传闻。已是流传许久。不过奇怪的是,一向暴虐阴狠的原绝帝对这种有损帝王权威的流言并不压制。甚至连被传为帝宠的左相大人也不以为意。 左相大人无故留宿宫中长达数日的事情照常发生。 男宠之风自古有之,只要不违背人伦子嗣的大体,倒也无伤大雅。就连原府里也养着几个样子不错的男童,专拣骨骼柔细肌肤滑软的孩子好生调教,偶尔亵玩取闹也算一乐。 但是,谁敢用“玩物”一词来看待左相大人? 这个和太子原绝一起从摄政王手上夺过所有实权,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重新建立起一个更强大的帝国的厉害角色,就算原绝帝对他的信任和宠爱已经超出了君臣之度,人们还是不能想象他屈服在原绝帝身下的样子。 所以,不管左相和原绝帝之间的秘闻被传得多么露骨离奇,人们心中唯一确定的还是: 左相连音在神原的地位永远不会动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想 天仪之梦 被连音像对待小孩一样逗弄的王爷,终于忍不住肝火上升了,一张脸迅速变得紫涨。换在平时原决不会对左相动怒,虽然原的官阶比连音要高很多,但是放眼朝野上下,谁敢在连音面前表现一滴滴怒气。这个一手掌握着数以万计生命的人,有谁敢在他面前施以颜色? 要怪只能怪左相大人不该扮**家的奴才来气主子,气人的效果真不是一般的。 原王狠狠地看了一眼面前无所畏惧的“哈南”,长达三个月的共同旅行过后原对这张脸真是厌烦透了,恐怕回去神原见到真正的哈南也没办法调整自己的心态,全是被这个家伙害得。 “王爷生气了?”假面下的连音坦然自若地欣赏着原越见紫涨的面皮:“我也只是想和您好好相处才说上几句玩笑,您这样的脾气真让人没有办法,不要忘了您的身份哦。” 始作俑者轻轻熄灭根本是自己引燃的怒火,成功地让原高涨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他很快想起这张脸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呵斥的奴才。 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是在言笑之中轻易取走别人性命的角色,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不管怎样的生命在这个家伙眼中都好像是无关轻重的东西,就连原绝帝也不能让他改变。 但是皇帝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谁会想惹到这样地人? 想到这些,原王发现自己的情绪比想象中还要快地平静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让奴才伺候您出去?”带着奇异的总管脸的左相大人已经朝原王伸出手。而王爷大人躲避那双手的速度只能用避之唯恐不及来形容。我看书^斋 于是左相狐狸不慌不忙地又教训了一句:“现在您闹闹别扭也就算了,一会可不要这样,让人家笑话咱们主仆之间没分寸怎么办?” 听完这句话,原王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走出房去。 因为是出京回营,所以没像上次进京时那样由皇太子亲自陪伴,不过,由当朝炙手可热的宰相大人陪同出京也算礼仪周到,更不用说大大小小或轿或马一路随行的文官武将,加上繁多的仪仗和珍贵的礼品。整个队伍浩浩荡荡,风光无限。 在决定出京线路时选择了位于城西比较偏僻地青门,已经特意避开闹市,还是吸引了安京将近一半的百姓夹道观看,这个时候京畿提督大人自然要抽调大批得力人马维持秩序,所以这行人马的一举一动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一路无话,径直出城。 在距离那一片整齐有序地军营的时候,马上的武将已经纷纷点头露出称赞的神情,从军之人对于驻营行兵一眼就能心领神会。光从营帐布置看,神原这支随使军团绝对都是精英之选。== 在一箭之遥的地方,原本平静的军营忽然拥出大片军马,接天连地的响声随即响起。天地为之震动,连续的炮声只为欢迎他们地回来。 但是,这种欢迎却让大多人始料未及,不少文官已经在马车里抖成一团,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武官。脸色也变的苍白随后凝重。 天仪也制造有火药和火药武器,但是爆炸时产生的威力却远远没有达到这样厉害地程度。试想火药的出现也不过短短几十年,神原的制造和使用已经明显超越了天仪。 于是在天仪人心里,神原军营前的欢迎带上了示威的感觉。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地超可爱分隔线! 冷兵器时代的炮,威慑力远远大过杀伤力,光是声音就能让方圆左右的敌人魂飞魄散。 包括我。 就算我不是敌人,也在这样的阵仗前败下阵来。 但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明明不久前还被我弄得很生气的明,在我最手足无措的时候(犹豫片刻之后)把我抱在怀里。 其实也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抱。准确说来是把我拉到面前,接着一只手平放在我背后对应心脏的位置上,另一只捏住我地手腕,应该是看脉息的意思。明这样真的有点像会武功的样子。 但这些真的很有效。原本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头晕目眩地感觉也没有了。 外面地炮声停下之后,明很快就推开我。可我依旧呆呆地捂住耳朵不放。 外面的喧闹还在继续。我只是沉浸在自己地世界里不想出来。 之前巨响过后心里一直模糊的角落突然明朗,之前模糊的云朵全部散开。明那个怀抱像是引子,脑海中闪过的是集贤殿那晚,大团烟火升上夜空然后爆裂开来,也是隆隆的巨响时,小雨从背后把我抱在怀里。 那时小雨纯粹而小心的拥抱,传达的温暖和保护对驱除恐惧恢复力量也同样有效。 而我一直刻意模糊的这一切,终于在明没有感情的公式化怀抱里明朗起来。如果说无意中和龙持龙元的纠缠已经带给我无穷无尽的烦恼,那么小雨的感情对我对他都是灾难。 我是小雨名正言顺的妹妹。白琉璃的姓氏保证了她的衣食无忧,同时也给了她逃脱不开的束缚,接过这个身份的我,似乎没有办法去改写这一切。 小雨什么都没对我说过,他本来就比我更成熟,更清楚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而我无法制止自己接受了龙元的告白,只能证明我的任性和冲动。 不管是任性还是冲动,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比如现在,我又一次有些冲动地选择和还不知道身份的连音离开,甚至还以为这是一场有趣的冒险,那么, 那些留在这里的人要过多长时间才能忘记我?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把白琉璃原本简单的生活过得一团糟,难道只有等到能置身事外了,回首看去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境况多么的混乱。 于是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突如其来的伤感真的不能持续太长时间,本来就不是那种善于多愁善感的生物。不想了不想了,遇到问题两眼一闭也是一类人的生活态度(鄙视我吧!) 回魂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明在提醒我,自己好像应该为现在发生的事情承担责任,基本的道谢还是应该有的。 “之前让你生气了,对不起。”我诚心诚意地向明道歉,难得他不计前嫌地对我,虽然很大的原因恐怕还是看在连音的面子上照顾我,至少不能在主人回来时看到活活被炮声吓死的女孩。 明的脸色没有任何好转,只能说之前伤他太深…… 我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最大限度的传递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给他。可他的反应就像现代人对待白色污染的态度:看在眼里但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老实说,明真的很有当现代人的潜质,那种冷淡精英的感觉真的好高级。 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烦他)应该是明乐意见到的。 了解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惊有喜 天仪之梦 恢复起一开始的冷漠,彻底达到不嗔不喜的境界高度后的明看上去就是一尊佛。 开始怀疑,之前这个人被我“看穿心事”时真的又惊又怒过吗,如果那真的存在且不是我的幻觉,只能说明一点: 只有和连音有关的事才能让明的情绪产生真正的波动。 明的冷漠可以用天生的骄傲来解释,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明是普通人。 这个明,外形优良俊美,举止从容得体,脸上的冷漠更能用贵族天生的骄傲来解释,于是越来越好连音的真实身份让明这样的人心甘情愿地服侍的连音更具神秘感。 竟然能把明这样的人收在身边任意差用,并且轻而易举地在明心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我又开始目光炯炯地对着明看个不停,并且以微笑作为幌子凑了上去,这种贱贱的形态只有在某种好奇心的驱使下才会屡屡上演。 真不敢相信就在刚刚我还为之前混乱的生活忏悔,现在就被八卦驱使着,浑身充满着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精力,闪着火花啪啪作响地朝明蜿蜒而去。 而不管明现在正被什么样的佛祖护身罩体,看到这样一个物体带着莫名微笑朝自己靠过来也会夺路而逃(……)。 于是明的冷漠又一次出现了裂痕,不自觉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就是这个动作! 在十大经典男女通用诱惑动作中排名前八,很萌很强大的诱惑技巧(虽然我知道刚刚它只是被明凑巧使用……)!红润光滑没有一丝碍眼纹路地嘴唇。\\\\\\即使明只是做了极微小的一个动作,传达出来的诱惑却是无法描述的 一句话就是:我要是小攻肯定早就扑上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那种事情还是远距离欣赏更具美感,所以 好想看到明(衣衫不整地)躺在连音(或者不管是哪个攻大不了截图的时候去掉脸就可以了……)怀里的场景,一定是萌到爆滴呀!!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一定很有趣,那么说来听听?” 就在我又一次带着难以形容的微笑对着明在脑海里幻想美图的时候,独特的慵懒之中带着任性的声音在我和明头上响起。 而我不自觉地伸出去地咸猪手抖抖地停在空中,离明的脸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调戏小受的不良行径被主人抓住了! “没,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明长得真是好奇怪啊,哈哈,哈!”我的干笑不知道能不能起到缓解尴尬气氛的作用。看到连音那双诡异十足的眼睛,之前那些腐烂且虚拟的东西全都见光死。什么幻想都消失地无影无踪,明明之前对着明的脸能想的非常欢畅且流畅。== 从同人幻想中清醒过来地我心中不免升起小小的疑惑:明有那么一会就是一动不动地任我朝他伸手过去,现在想来,那时他已经觉察到了连音的脚步声。 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每次连音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不必开口。明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然后送上衣服,虽然是简单平凡地工作,可全都证明了他的灵敏反应以及对连音日常习惯的了解已经到了完美无缺的程度。 可就是这样的明,却在察觉到连音到来地一瞬间在我面前僵住了。 不知道明怎么想的。也许是想要引起主人的嫉妒心和独占欲?已经腐到不可救药的同人女完全忽略了明眼中的惊慌不安。 “哪里奇怪了?”竟然引起了连音的兴趣,甚至也俯身看了看明的脸。 连音的注视让明的脸迅速地布上一层红晕,却没有把脸转开,一动不动地承受着来自连音地注视。 “不是奇怪,是因为明很美我才看的。”称赞明的美丽应该会让连音产生满足感吧? 而这句话在不久之后就被证明是多么的多余。 因为已经收回视线的连音重新转回依旧低着头的少年。甚至伸出一根手指去滑过明侧过去地脸颊。 明地背立刻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最初的坐姿。 “既然觉得喜欢,就把明送给你好吗?”连音看着明,语气是最让人难堪地满不在乎。 明那张非常好看的脸已经到达最高等级的冷酷,之前还有的疑似可爱的红晕早就无影无踪,连音的手指停留在明线条清晰优美的侧脸上,好像在触摸一件没有生命的艺术品。 我真想把多嘴的自己吃下去。 明一定正在心里对我咬牙切齿着,而我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他心中天字第一号妖女,不知不觉竟然成了在他和连音之间进行破坏工作的女二号! 但是明你相信我。我可是比谁都乐意看到你和连音大人“恩爱有加”的样子滴呀!! “我不喜欢不是不喜欢!是纯粹的欣赏,欣赏!只是觉得漂亮才一直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所以你不要误会!”摆手加上摇头,我的态度既坚决又明确,只想向看上去好像误会了什么的连音解释。 就差高喊:虽然很想看到爱恨交加泪水肆虐的剧情,但是请不要让我自己披挂上阵扮演坏女人的角色! “所以才把他送给你啊,得到这么漂亮的东西不是很好吗?”连音的手指一路滑到明光滑的下巴。把明侧过去的脸勾回来。明的睫毛垂下,看不到他眼睛。只是无条件地顺从着连音轻微到极点的手势转过脸来。 真不敢相信这还是和我冷漠对峙过的明,他的骄傲在任性的连音面前荡然无存。以前想过明可能会凭借偶尔强一点的个性获得连音的爱,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在连音面前好像失去了生命的躯壳,而肆意任性地用一根手指**着明的脸的连音大人怎么看都有些残忍。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带给别人最沉重的压迫感,有那么一会我在庆幸现在在连音手中的那个人不是我(这种想法不是太自私了!)。 “您的玩笑真的很特别……”被拿来当成东西送来送去的说的明真的很可怜,我尽我最大的努力拼死想要让气氛回转。 明的脸看上去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即使在昏暗的帐篷里也无法掩饰健康美丽的光彩,连音大人你看了难道都不会动心的么?! 请你赶快停止对明的虐心吧! “被你看穿了!”连音轻轻地用手指挑了一下明的下巴,说不出的戏谑,“明也是我的宝贝呢,怎么能随随便便交给别人。” 逆转啊逆转,泪奔啊泪奔!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我眼中的桃花化作漫天花雨盘旋而下起起随风! 之前还在为明可能会有的误会担心着,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试问还有什么比得上主角暧昧有加大胆承认能让宅女的一颗心瞬间化作春天里的一根迎风摇曳的麻头花(……),哎呀呀,受不了啦,好萌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打击 天仪之梦 看到我对他养成的明(受)上下其手当然会不爽,这是调教系主人的通病,占有欲和恋物欲的综合体而之所以选用这种迂回曲折的方法来警示我们其实大有深意:即能再一次加强对自己主人身份的确认以及对宠物命运的绝对支配权,(明怒视:我什么时候成了宠物了?!),又在最后时刻才让明体会到主人对他的宠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虽然这么想对明有点抱歉,但是连音大人真的是一个很懂为生活增加情趣的人呢,轻轻松松就制造出如此紧张复杂的剧情,这一切一定都要归功于他自己那有时任性有时残忍的性格。 连音才真可谓真正的爱操纵者,在这样的人身边生活,只要心脏够强壮,过的每一天都不会厌烦。 于是不可避免地要用纯欣赏的方式看向连音。那种心情不亚于看到一部完美同人文里的完美男主角出现在现实世界,在我面前演绎一段真实精彩的美文剧情,而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泪……)! 不过有点扫兴的是,相对于我(发现主仆恋情时)的惊喜癫狂,明的灵魂好像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安顿下来。连音的手指从他脸上离开的时候明还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僵直的身体过了好久才放松下来,并没有因为主人宠爱的话语显现出一点轻松欢喜现在看来明的性格也真是别扭到一塌糊涂呢,这时候不是应该皆大欢喜最后在月亮的背景之中拥抱在一起的吗!连我都有了解到连音大人的心意,明你这样真是浪费机会啊!(痛心疾首) 回到帐篷里的连音并没有停留的意思。 只出去了半天的时间,回来地时候从头到脚的装扮却已经换过了。\\\\\\原来卷曲的头发扎成几根细细的发辫,隐藏在微卷的黑发之中,增加了异域风情。衣服也是没见过地款式,长外衣用一条宽阔的皮质腰带绑在腰间,脚上穿着一双旧旧地短靴。同样是兽皮制作 这套从没见过但却有点现代嘻哈风的衣服,穿在连音大人的身上真是说不出的古怪。 “想不想见一次你的家人?”连音地思绪跳跃转折之快根本就是匪夷所思。 “我的家人?”从连音口中听到“家人”两个字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后出现在脑海中的全是老爸老妈和小助地脸,但是随即清醒过来。 连音指地一定是宰相府的人。 “不想见到久别的父亲大人吗?”连音一副亲切好商量的笑容,完全无视我持续且强烈地涌到脸上的惊讶。 “你是让我回去的意思吗?” 带我去见宰相老爹是不是放我回去的意思? “你好像忘了自己答应过地事。”连音地微笑看上去温和极了。一点都没有威胁的意思,却看得我汗毛都竖起来。 就在今天早上我才同意了连音大人提出地神原之行。而他的提醒也表明,根本不会有放我回去这种事。 “那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吧。”我的精神枯萎得有如阳台上晾晒了一整个冬天的盆栽,附带盆里的土壤都板结成了一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觉得很有必要向他预告一下:宰相大人很有可能不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让我去他恐怕会失望的。 “因为不是白聆雨,哦。或者该说不是你们家小雨,让你失望了吗?”连音貌似遗憾地摇着头,甚至还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你们家小雨”。 我瞪大了眼睛。 不是被连音逗弄而气恼。而是因为震惊。 简简单单一句话,传达出的却是:在你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都在我的掌握中哦。 甚至对小雨的昵称都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管怎样,我可是特意过来带你去看很有趣的事情,一定要去去!打起精神来?”连音的鼓励听起来更像在期待一场好戏。 “你说有趣?”我颤巍巍地问,看到连音脸上的期待,不祥的预感也随之升起。以我的立场来看,他认为有趣的事情对我不见的一样有趣。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还有怎么找到你的吗。”连音亲自整理了一下我有些凌乱的长发,“自己去找答案的话。难道不更有趣?”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秒钟,觉得这个提议非常诱人。于是心情复杂地点头。 在别人没有给出糖的前提下,只是受到可能会有的糖果的诱惑的前提下,我就决定跟着连音去了。 “一会不要随便说话哦,被发现了就不好玩了。”临行前连音忽然提醒了一句。 虽然这个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至少站在连音的立场上足够合理了),可是他就那么笃定我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乖乖地听从他的指示?就算我真的不说话,即使只是站在宰相老爹也会发现我的存在的! “你现在的样子就算站在他面前也很难被认出来。”连音加了一句。 虽然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永远都没办法知道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 仅凭一件普通的青色女装就可以抹杀掉我的存在,让宰相老爹完全无视掉这个在他府上生长了十四年的女孩吗? “不信的话,看看自己的手。”看我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连音给了提示。 我的手? 伸出双手低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双和我朝夕相伴形影不离长达半年(废话……)的手,细小的手指、粉色的指甲、磕磕碰碰的时候也会产生十指连心的痛楚的手,已经确确实实属于我的这双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皙的颜色全部褪去,现在呈现出来的是最最普通的暗黄。原本在白皙地近似透明名的手背上能够清晰地显示出轮廓及走向的血管,为暗淡的黄色增加了一抹尴尬的青。 两只手合起来就是一句成语:青黄不接…… 更恐怖的是不单手变成这样,拉起袖子看的话两只手臂的状况也好不到那里去。药浴养成的美丽肌肤全都退去了光彩,可以想象的是整个人现在看起来都会像刚刚从黄色的药水中捞出来一样! “你到现在才发现吗?我以为会更早的。”连音笑着看了一眼明,后者还是低着头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我还沉浸在在一开始的惊讶里难以自拔。反复看着自己名副其实的“黄”皮肤,徒劳无功地用手指摩擦想把颜色去掉,结果,被摩擦的地方变成通红也没办法去除一点,好像天生就是这个颜色一样的牢固。肌肤原本细滑的感觉还在,只是变成女人最悲哀的那种暗黄。 恍恍惚惚间记得的是,今早梳洗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还不是这样,为什么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发生如此迅速的变化? 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早上吃过什么也忘了吗?难得我最新调配的丸药,第一次试吃的效果就这么好。”连音的声音远远的飘来。 试!吃! 顿时当头一棒,倒地不支。 “放心吧,只能维持三天就会变回去的。”貌似安慰但其实很愉悦的声音继续飘来。 三!天! 呼吸困难,心跳减半。 谁不知道在这个充斥着长生不老药传说的时代,所谓的炼药师根本就是一群制造毒药的家伙,水银和汞制造的药丸更是常见的“仙丹”! 而他不但让我做试吃的第一人,而且还要我维持现在这个样子过三天?! 回想自己不止一次带着猥琐的微笑凑近精品花美男的明,那时的我不会已经顶这样一张蛋黄派似的小脸了吧?! 我收回之前给出的“连音大人其实是一个很懂得为生活增添情趣的人”的评价!他根本就是一个任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不顾他人感受的家伙!! 第一百二十章 退缩 天仪之梦 “这种药不会对身体怎样,”连音的安慰真的很没诚意,因为他随后一句就是,“而且看上去很有趣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果然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无功德人群才会有的典型言论。算了,和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沟通,再生气下去的话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最明智的办法莫过于对他下次可能出现的药丸谨慎对待。 当我刚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的情景再度让我两眼一黑,几欲昏厥。 眼前人一张干干瘦瘦的脸,身上穿的却是连音那身奇怪的衣服,简直就是历代鬼片里的最为惊悚的变身一瞬。所以这时候我会一溜烟跑到一直默默无语站在角落里的明那,一点都不奇怪。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就是传说中的变身吗?可是天上既没有月亮地上也没有魔法棒,说变就变也太挑战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于是哆哆嗦嗦伸手去抓明的胳膊,明轻飘飘地闪开,之前连音玩笑似的话对明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 明恐怕再也不会轻易让自己被我的咸猪手抓住了,唉 反而是那个凭空出现在连音衣服里的人开口了:“这样也是为了更有趣啊。” 是连音的声音,尽管那张脸上找不到一点之前连音的样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试问除了他,还有几个人能像这样柔软任性的说话,根本不去在乎什么男子气概、大人仪态。不过配上那张明显被岁月侵蚀过的脸的话…… “你是不是也吃了奇怪的药?”而且很有可能产生了可怕的副作用,导致现在整张脸产生撕裂般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看那双布满皱纹地眼睛,宽大塌陷的鼻子和带着胡渣干巴巴的脸,和之前那张尽管没血色却很精致的脸比起来简直就是抽象艺术…… “吃药是来不及的,”那个人伸手在自己脸上划了一下,移开之后重新露出原本那张苍白地脸。我看书^斋“这个是变化之术的一种。” 我迅速地回头看明,这种震撼性地瞬间只有在看到别人脸上也现出的惊讶后我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抽。 明的惊讶显而易见,于是由衷的赞叹:“真神奇。” 想不到能够亲眼见证武侠小说中最具技术含量地易容术,一般掌握这个技巧的都算是奇侠,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迈进了传说中的江湖? “这个也当作称赞收下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连音就又一次恢复成那张宛如抽象艺术地假面,“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官员,同样是觥筹交错,不过主人却换成了原王。 宰相老爹就坐在离我不到一步远的地方,甚至只要伸手就能拍到他的肩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连音也站在离我不到一步远的地方,甚至还亲自帮老爹斟了第一杯酒。老爹不客气地收下了,连头都没回。 我在心里纠结成一面祖传的渔网(这种东西还有祖传一说么?)千疮百孔,交织如麻。 他居然敢把我安排在这么明显的位置,难道真是笃定了我不会向老爹出声求救么? 尽管老爹一直都没回头看我。尽管这座主帐里站在客人座位后服侍地都是和我一样装扮地侍女。尽管在座的宾客没有一个把视线停留在默默平凡地我身上超过一秒但他真的就能放心么! 好了,我承认自己本来就很平凡,加上现在被染色上场,谁都不会注意我,他真的可以就这么放心…… 此刻我正在之前还很感兴趣的那座大帐里,作为一名“古代侍应生”被分配在宰相老爹身后负责斟酒的工作,在座的大多是陪原王出城回营的天仪官员。大家全都按照神原的习俗盘腿坐在厚实的地毯上。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的是最新鲜的水果和刚烤好的牛羊肉,原王给出的是极具神原特色的烤肉。 虽然我也很想吃。可是一定要忍住,但是烤肉的味道真的好香啊,把注意力勉强从美妙的烤肉上移开,试着欣赏大帐里的布置。 明黄色的大帐在初次进入视野的时候就让我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感。在我的内心深处,明黄色才是皇族尊贵的象征(此观念的养成可以追溯到唐宋元明清……),果然,进去之后感觉好像进入了一座小型的宫殿。富丽的壁毯,开在帐顶美轮美奂的木窗,颜色鲜艳图腾感强烈的支柱,随处可见的兽皮和珠玉装饰,竟然还出现了龙形纹饰。 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王宫! 属于原王专用的王帐也可以称作行宫,配上无处不在的神原皇族才享用的明黄色装饰,只能用庄严华美来形容。 天仪皇宫经常可以见到的朱红已经让我对什么才是皇族的禁忌色产生严重疑惑。在我们的时代,红色总是带着扑面而来的喜庆感,且此种感觉在婚庆嫁娶场合尤其强烈(不管白色在婚纱界的地位是多么的崇高且不可动摇,新娘子还是会准备一两身大红的衣服把自己做成红包的样子来把喜庆吉祥的气氛推向最高点……)。所以,在天仪我曾经着实困扰过一段时间:一到重大场合就感觉自己耳边充斥着金蛇狂舞一类喜庆的背景音乐 现在好像不是比较两国颜色文化差异的时候…… 宰相老爹的酒杯已经空了好久,而侍立在老爹身后的我拿着酒壶迟迟没有动作,已经引起了几乎在场所有侍女的注意。 她们对于工作的严谨和热情是我所远远不及的。 作为空降部队加入她们行列的我在一开始确实引起了一些注意,伴随产生的窃窃私语也属难免,但在“干脸”连音简短的吩咐过后就马上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在我从一位看上去像是头领的女孩手中接过一只酒壶和大家一起走进帐中之后,期间再没有一个人多看我一眼。 我想他也很有可能吩咐了不能让我当众露出马脚。 连音大人的命令不管以什么形式什么身份发出,效果都很明显。 于是离我最近的一个侍女姐姐轻轻碰了我一下,我很快(这个时候不管多么快都不能抹杀你呆头呆脑的事实!)注意到老爹已经带着不耐烦的表情看向桌上的酒杯。 于是上前半步用手中小巧的银壶往老爹手边的空杯里倒了一杯酒,心里想的却是:我这么一活生生的孩子说丢就丢了老爹您还有心情喝酒真是有点过分。 于是斟完酒后(说不上是怨念地)看了老爹一眼,老爹也碰巧瞟向我,估计更有可能是想看看站自己身后服侍的是什么样没眼色的奴才。 在最初的不屑之后有惊讶在老爹眼中一闪而过,即使我很快收起酒壶退回原位,还能感觉到来自老爹眼角余光的打量。 这个该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不是说染成这样不会被人出来的吗,那现在该怎么办? 眼神飘向连音,偏偏他正凑向原王地耳边小声说着话。 虽然一直认为自己是被连音用不光明的手法带走,且有充足的立场要求自由,可当宰相老爹就坐在我面前并且很有可能已经认出我的时候,我的心却下意识地退缩了。 不想被发现,是不想回去的意思吗? 反正我退缩了,把头深深地低下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卷 轴 天仪之梦 想必在场的诸位大人还有不少依旧沉浸在那一连串火炮带来的冲击之中难以自拔,以至即使面对美酒佳肴脸色还是僵硬非常。我看书*斋 大家难免会去偷看原王的神情,却惊讶地发现:这位刚刚彰显了神原先进火炮威力的前摄政王,并没有因此**一点得意的神色。恰恰相反,连他自己似乎都受到了很大惊吓,继而阴郁的神情慢慢布满整张脸孔。 原会有这样的心情一点都不难理解。 站在神原的立场来看,这种做法不仅太过招摇而且也显得很不明智,尤其又是在一个实力与自己相差无几的邻国,身为神原一度的摄政王,对政治极其敏感的他会忧心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到底是谁决定使用这一连串三十声巨响迎接原一行人的回归,又是谁的权力远远凌驾于原王之上能让这留守营中的一千神卫军俯首帖耳去执行这个大胆疯狂的任务? 虽然神卫军专属于神原皇帝的秘密武器,但他们还是由连音一手创建的秘密武装,即使原绝帝是他们最高的主,左相大人仍然是他们毫不犹豫去保护和效忠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命令,什么样的安排,只要是连音大人的吩咐,全是无条件的服从。 所以,即使连音没有变装易容出现在军营里,他来到天仪的消息也不会因为这样透露出去。 因为这整整一千的神卫军,可以说是连音一个人地专属护卫。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原王的脸色一直很差,于是很快因为身体不适转去王帐后部划分的卧室休息。==留下自己的总管哈南照顾帐内的客人。不过他在离开之前还是很客气地对送行的官员们寒暄了几句,并且坚持请大家一定要好好品尝为他们准备的烤全羊再走。 既然对方盛情难却,而且此行天仪的最高长官宰相大人也没有异议,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歌舞让气氛再次缓和,很多人都端起面前地酒杯,怀着期待的心情准备见识王爷推荐的北方美食。我*看书斋 被原王一路带来照顾饮食的厨子,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做出一流的北方饮食,烤全羊更是完美。从那只羊装进奇大无比的银盘抬进王帐的时候起,大家的眼睛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 之前的烤肉在这道菜面前只能起到抛砖引玉地作用。 原来的连音大人,现在的哈南总管。当然亲自担任起了服侍宰相老爹的工作,亲自从厨子手中接过盛着刚刚割下来地羊腿的盘子放到老爹面前的小几上。 羊肉被银光闪闪的小刀轻易地切开后,伴着松柏枝的清香扑面而来…… “可吃得惯这种味道吗,大人?”连音地声音依然是毫不掩饰地懒散,不管是谁都会怀疑这样一个超过四十岁的老男人怎么会用如此恶寒的语气讲话,偏偏离他最近的宰相老爹安之若素,面不改色地看着连音(用我难以想象的技巧)把整块羊肉切成适口的大小后才矜持地挟起一块放进嘴里,最后对含笑等待评语的连音点点头 这就是地位啊这就是差距! 名厨限量版精品烤肉,有些人可以优雅地坐在那里矜持地品尝,有些人却得乖乖候在一旁全程欣赏兼口水泛滥。 端着又大又圆(于是就会沉甸甸)的酒壶的我。难免会深刻地体会到阶级社会地不公平。 难道这就是连音说的有趣的事情全程鉴赏精品烤肉在士大夫中的受欢迎程度,见证神原烤全羊是如何征服天仪高管层的? 这并不是《美食周刊》的场外特别报道…… 如果只是让我欣赏连音大人高超优雅地餐桌服务地话,根本没有必要把我染成这样带来这里,大人抽空顺点剩下的肉回咱小帐篷切给我和明吃吃就好。大不了表演期间我给掌声热烈一点不就行了。 永远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更别提在想些什么,事实上,这样地人完全没有戴上假面的必要根本就没人能看透他。 老爹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全程都在关注餐桌上发生的一切的我。正准备和之前一样向前把刚刚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的时候,手中的酒壶却被一双长着老茧的手轻松取走。 连音慢悠悠地接过了斟酒的工作,他现在的手与记忆里递药丸给我时展现的白皙美好形成鲜明对比。 连音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已经武装到了最小的细节,唯一不可思议的缺憾只剩他的声音,不过他自己并不在乎有没有达到完美的效果,甚至是故意留下这样的瑕疵。 斟完后顺势在老爹身边坐了下来的连音,非常自然地开口:“大人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之前提过的事情您。决定好了没有呢?” 尽管连音对老爹说话的语气谦卑得近乎虚伪,老爹的身体还是为之一震,而在他身后的我忽然怕他会转过身来,于是把头埋得更低。 可事实上是,他并没有看我,只是一口气喝完面前的酒。丰满的脸颊立刻现出微红的酒晕。终于决定了似的:“你若给我,我永远不会介入。” 老爹绝对已经看过眼前这位总管的另一面。 “可是您要怎么和外面交代呢。”连音有意无意地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据我所知,这件事好像已经不是您自家府上的事情了?” 他们是不是在说我的事情?十成确信老爹一定和连音达成某种协议。 “时机到了,我会为她修建衣冠冢。”老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也算一劳永逸了。”连音继续使用着旁人一眼就可以看穿的虚伪微笑表示自己的赞同,一边把老爹的杯子再次加满。 而我大概也明白老爹说的衣冠冢是给谁准备的了。 “明明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连音再一次若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而我正高高地竖起耳朵,“我很想知道您之前为什么迟迟没有答应呢。” “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那就适可而止!”老爹的语气已经非常不善,一品宰相能够容忍连音这么长时间真是惊人。 连音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又自顾自地自上而下展开。 老爹的怒气在卷轴完全展开的一瞬间像水蒸气一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描绘的激动与微微颤抖的双手。我那见过无数大风浪的老爹发出不可思议地惊呼: “这个,你是从哪找来的?!” “不必如此惊讶,这个只不过一件小礼物而已,”连音环视四周,好在并没有有人向这里投来探寻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帐中的歌舞吸引去了帐中大多数人的注意。“怎么,大人很喜欢?” 老爹的手颤巍巍地伸向有些泛黄的卷面,因激动紧张而颤抖的手指在离卷面不到一毫米的地方陡然停下:“你怎么会有这个?” 连音轻飘飘地把卷轴扔向摆满酒肴的几上,老爹好像一下子触到了高压线弹了起来,赶在卷轴触到油腻前一把抢回:“你怎么敢!” 站在后面的我不管怎么伸长脖子,眼里看来那卷轴上的只不过是一副颜色模糊年代久远的帛画而已,为什么老爹小心翼翼捧起它的样子简直就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连音和先前一样朝我瞥了过来,意为:怎样?事情不就这样有趣起来了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爹的胸襟 天仪之梦 “就是这双眼睛,一点都没变……这个,这究竟是谁画的?”老爹小心翼翼地把那副卷轴捧在手里,手一直在控制不住地颤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_书斋 那张只能精明干练来形容的管家的脸,非常不合时宜地现出一抹绝似狐狸的笑容:“想不到这个小小的东西效果这么好,大人如果喜欢,下次我带十几幅送给您。” 我多想知道那幅画上究竟藏着什么玄机呀,竟然能让老爹情绪濒于失控,而且确信他们正在谈论的事情一定和我有关。 连音会让我出现在这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虽然卷轴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极有可能浸过水,一些颜料因为湿气的关系晕开了一些,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清楚地认出上面画着一位异族的美女。 确切的说是少女,最多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周身上下都装饰着硕大繁多的珠宝,裹在雍容华贵的皮草里安静地微笑。不论是珠宝还是人都极尽美丽,连晕开地方的颜料都如有天意地形成淡淡的云气,增添了画中女子梦幻般的美感。 宰相大人的反应只能让我怀疑他认识这个女人并且关系还非同一般,否则以老爹的身份阅历,决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数度失控。\\\\\\ 相对于老爹的激动,连音的高深莫测让老爹越发惊疑不定。不管怎样,那副卷轴一直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看来是不肯再松开分毫。 “你认识她?”相比之前许下给我修建衣冠冢的无情。老爹这次态度急切语气温情得令我妒忌。 “认识倒谈不上,只是听过关于她的事情而已。碰巧我认识地一个人对她突然有了兴趣,所以我才找到了您啊。” 连音的轻声细语再次成功引燃老爹的希望:“这么说你知道她的事情?!” “您想知道的话我当然乐意禀告,只是”连音抚摸着手中的酒壶,“您要拿什么和我交换呢?” 老爹的手一点都没有犹豫的继续抓紧那副卷轴,尽管之前用凶凶的眼神瞪过连音,现在却完全缓和下来,前后态度转变之快对比之鲜明令人惊讶。 “她的事我都想知道。”那张美人卷轴被老爹小心翼翼地重新卷起收入怀中,力度和技巧不亚于古董店地资深师父,“关于你想要的。我会尽我所能地告诉你。\\\\\\” “很好。”尽管老爹的态度已经接近一百八十度转弯,连音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的欣慰,相反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老爹此时的合作,“她是神原人。” 老爹全神贯注于连音接下来的会有的故事,连音却转而反问:“您知道她的名字或者她告诉过您她的真实身份吗?” “织雅,她告诉过我她叫织雅。”老爹叫出“织雅”这个名字地时候,眼睛里突然放出莫名的光彩,只是名字就让老爹激动的女人呢。 是她让老爹冒着同敌叛国的危险握住连音伸出来地手,只为从连音那里知道关于这个女人的更多事情。 “说说您为什么要把她的女儿留在身边,她应该请求您把孩子送走吧?” “那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即使只是把她的女儿留在身边也好像留住了织雅一样,这让我有时觉得欢喜,所以我留下了那个孩子。”老爹又一次把杯中地酒一饮而尽。 “可有时却从那孩子脸上看到别人的影子,于是又深深地厌恶着她身上属于另外一人的血统。对吗?” 看着身边慢悠悠地把斟满酒杯的连音,老爹眼里是连我都能感觉到的怨恨,已经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和微红的面颊,满是不如意:“你说的其实没错,把她收进家族只是想让织雅的孩子成为我地女儿。除了这一点这孩子没有半点让我喜欢的地方,她没有织雅那样的眼睛,没有织雅可爱的性格,看到她的脸只会让我厌恶那个玷污了属于织雅那一半血统的家伙。” 老爹地舌头已经有点硬了,连音发出了好像喟叹地声音,随后却又轻轻地笑了。 这个说的不正是我么?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真正的白琉璃! 什么表妹临终前的嘱托,什么是竹马的情深义重,什么又是男人的承诺,根本就是源自老爹内心黑暗狭隘的嫉妒心。如果可能的话。真的很想仰天长叹。白琉璃究竟陷入了一个怎样的命运之中,被同一个人既珍藏又厌恶着,注定成为宰相府里的隐形人哪。 帐篷中间的表演已经换成了十几个只缠着一整段轻纱的舞娘,曼妙的手臂好像没有骨头似的摇曳着,划出一道道柔软的弧度,手上脚上缠绕的小铃铛配合紧凑的鼓点。一场热情大胆的演出正在进行。 “看来她很信任您啊。这个名字是不被别人知道的秘密,神原不会有超过十个人知道它。”带着戏剧效果的转折。连音轻松地拉回沉浸在往事中的宰相老爹:“但是,那时的人都知道神原宫中最受皇帝宠爱的妹妹,雅公主。” 老爹的端起酒杯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连我都猜到了那位雅公主很有可能就是老爹认识的织雅,而宰相老爹的慌乱表明他受到的惊吓着实不浅,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认识的织雅是神原的雅公主? 故事的情节已经大概能猜到:当时的宰相老爹不知怎么遇上了同样不知怎么从神原宫中跑出来的雅公主,之后老爹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并且留下雅公主的女儿冠以白姓! “十五年前先帝秋围,雅公主染病留在宫中,十日即薨。先帝归来震怒,杀御医百人,以皇后礼送雅公主入地宫。”连音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将神原宫史牢记心中信手拈来的资深史官,只是 从来没有听说过以皇后礼葬公主的!神原的皇帝脑袋坏掉了吗? “要是被神原发现已经死去多年的雅公主其实流落到了天仪,甚至还留下一个女儿”连音把已经空了的酒壶递还给我,“您猜会有怎样的结果?”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初次畅所欲言 天仪之梦 对于连音最后的假设性提问,宰相老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连表情都没再发生大的变化。我_看书斋 而我只能用力地捏着已经空了的酒壶想象十几年前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鬼斧神工。 据我所知老爹当年可是凭借家世和才华以及美貌(……)获得正炙手可热的定远侯大人的青睐,从而从一大票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成为侯府娇客。而根据时间线索推论,老爹认识雅公主的时候已和侯府大小姐成亲将近十年,且在官场一路飙升、春风得意。 所以,在当时自己的仕途被牢牢地握在正室夫人背后的王氏家族手中的紧要关头,老爹究竟用了什么手法才能在正室夫人眼皮底下把风华绝代的雅公主以平民表妹的身份娶进门? 只是为什么不让这个虚假的故事听上去平凡一点,为什么加上“孀居”和“遗腹子”这些引人侧目的东西进去? 怎么想老爹当时都是获得了正室夫人的协助,否则光是解释雅公主的身份来历就能让老爹好好焦头烂额一回,最后的结果却是老爹在夫人的默许下娶了“孀居的表妹”。 看来老爹在那时就很有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 就在我无限期盼老爹继续讲述当年一段情事的时候,就在这个故事越听越有隐情的时候,偏偏老爹在这个紧要关头,终于醉了? 我几乎想伸手去把他推醒…… 喂,故事揭露到一半要有始有终才行啊,考虑一下听众的感受行不行! 在发掘这个故事的过程中扮演着关键角色的连音却无意继续下去,轻轻抬手,场上纷纷旋转的歌舞就停了下来 意犹未尽的人们这才发现已经醉倒在几上的宰相大人,于是这群都喝得熏熏的人们拥着完全喝醉地宰相大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客气地作别后踏上回城之路。 老爹的背影在众人之间隐隐可见,我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那个官帽有些歪了的背影。离那个故事的发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岁月,现在这个男人真地有点老了…… 抱着酒壶站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尽管心被无数的问号(当然还夹杂着为数不少地感叹号)填得满满的,还是牢记临行时连音的吩咐。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但我能感觉到老爹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或者说连音只是不想让无关的人发现我。而老爹其实并不被算在无关人群之中。 “站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最后一名客人还没走出门去,连音已经拉起我地手,“我们也走吧!” 被一个中年叔叔模样的人拉手,第一反应真的只能用一个“惊”字来形容。 早就预料到我会有的反应,连音用另一只手适时地接过在我手里“摇曳生姿”地酒壶。随手扔到一边,我就这么被连音带往门口。 小侍女被总管大人拉出王帐,这件事只是用说地都觉得很诡异!忍不住回头,本以为会看到大把暧昧的眼神。没想到离场过程的是之前以身体不适中途退场的原王。 不知什么时候那位王爷又重新回到王帐里摆放的金龙屏风下。对着正在离去的我和连音若有所思。 当我带着问号的视线碰上他地时候,他很快把脸转了开去,消失在屏风后。 我沉默了一秒钟终于忍不住说了:“刚才,你们王爷好像在屏风前看你……” 连音头也没回地继续朝外走,只是随口回了一句:“你怎么不觉得他是在看你?” “因为他看到我就很快走掉了啊。”而且还出现那种一不小心看到脏东西地表情,这还不是托你的“福”才把我变成这副德行。 出地帐外,天仪官员的车轿已经远去。外面重新回到最初只有警戒队伍时的安静。曾经从小帐篷里涌出的潮水般的武士全都不见。这次我知道他们正静静地呆在和我们一样的小帐篷中。 在这个一定没有纸牌的时代,那么多人聚集在一间小小的帐篷里到底要靠什么打发时光。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那么大耐 血气方刚?打发时间? ……我的脸又一次不合时宜地红了,因为正不自觉地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幸好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东西吸引了去,没有让我在胡思乱想的路上头也而不会地滑远。 “那,那是什么!”回到我们的小帐篷后立刻被一股熟悉的香味吸引过去,我的眼睛发射出炯炯之光,最终锁定小桌上摆着的一大盘已经切好的烤肉。 “刚才你不是一直盯着宰相大人的盘子看吗,”连音一转眼就卸去了脸上的伪装,连手都恢复了原来的光彩,手法连续两次全都可以媲美魔术,没有一丝破绽。接过明递上的筷子,很灵巧地夹了一块放进口中,优雅地咀嚼起来,“其实,我也饿了呢。” 我直接越过“我也可以吃吗”的白痴问题,伸出两个手指从盘里捏了一块,想也不想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的美味让我眼中顿时涌起幸福的泪水。 只是,明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在嫌弃么?连你刚才递上银筷的连音大人都没有反对,你又是何必嘞? “听到刚才那么多事还能吃得下东西,你的心什么时候丢的呀?”连音放下了筷子,把盘子推往我的方向。 继续毫不客气地抄起连音刚刚放下的银筷,尽管重了一点,但是总比徒手上阵好一些,我对美食尽量保留一种礼貌性的尊重。 “那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我又不能回到十五年前对雅公主说请您留在宫中,千万不要去神原,也不要遇到一个叫白光横的人(老爹的名讳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被我说了出来……),否则您的女儿一定会遇上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既然不能改变过去,那么对现实又能做些什么呢。”筷子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向那些被切成适口大小的肉片,肉食能让人变得亢奋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让我出现少见的畅所欲言。 “既然知道自己是雅公主的女儿,想没想过回神原继承自己的身份?” “你觉得那可能吗?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你对老爹说的最后一句吗?我的身份如果曝露,那么不单是神原的耻辱还是天仪的麻烦,恐怕哪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手中的筷子没有放下,我歪着头用出人意料的狡猾看了凝视我的连音一眼,“而且我觉得你也不想让我那么快就暴露啊。” 相信自己在连音手中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这样的人绝不会把宝贵的时间花在一个没有用处的女孩身上。只要我对他暂时有用,那我就是暂时安全的。 现在要做的只是把盘子里的肉吃光,让这个混合的身体好好活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帝陵里的秘密 天仪之梦 “试试加上这个怎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书斋”之前说了一句自己也饿了,可在明又端来的一盘烤肉和另外的筷子后,连音却没有再吃一块,拿起一旁羊角状的容器,洒了一点香料类的暗色粉末在肉上,一起推到我的面前。 尽量多吃点,否则一会大概想吃都吃不下了呢。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却用行动传达出这样的意思。 所以,尽管沾着未知香料的肉光是闻起来就觉得很美味,我却只能放下筷子。叹口气:“您有什么话就请尽快说吧。” 从卸下伪装起就一直在笑的家伙,即使我刚才的畅所欲言也没让他露出太多的惊讶,相反,眼睛里闪闪发亮的期待一点都没有褪去。 “听了那么有趣的事情,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吗?”连音确定的语气,根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而我,在听完他和老爹的对话后,得出的答案和连音是一样的:白琉璃的亲生父亲,一定就是让雅公主离开神原皇宫,不远万里来到天仪的最重要因素。 这个故事如果让我来叙述的话尺度就会变得非常大,让平时在家把剧情分类研究透了的人做这种事最容易不过。 关键词:公主妹妹薨逝皇后礼,光是这些已经足够。以皇后礼下葬的雅公主,最耸动的相关剧情莫过于皇室秘史类的**科。\\\\\\至于我地亲生父亲是谁,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真庆幸白琉璃不是畸形儿或者白痴。而且还有很美丽的容貌,老天真是慈悲。 “你带我回神原的原因就是想揭穿这个吗?”我的脑袋非常清醒,以这样的身份回到神原根本就是千夫所指的对象。我&看书斋继承雅公主的身份地位根本就是白日做梦不算,光是来自皇家的斩草除根式追杀就能让我体验一把武侠小说中出现的血雨腥风。 “我没那么多心力浪费在那种无聊事上。而且,你以为有多少人知道当年神原宫中发生地事?雅公主已经在神原皇陵中安睡了十五年,服侍她下葬的人已经把这个秘密一起带进地下。所以最荒唐的皇后礼已经没有人知道了,除非可以打开帝陵亲眼去看,你觉得那个有可能吗?” “殉葬?!”身上的汗毛一排排地竖起来,用大批活人殉葬这种事不是发生在野蛮与文明冲撞得最为激烈的奴隶社会吗,为什么会延续到现在? “未出嫁的神原公主一旦薨逝。服侍她的仆人都要殉葬,何况又是皇帝最心爱的妹妹,殉葬的人数多一点而已,没有人敢对此提出异议,至于为什么会杀死那么多人……”那个人继续轻描淡写地说着那些残忍血腥,“即使那个男人贵为皇帝,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用对自己的亲妹妹使用皇后礼,所以那些参与雅公主大殓地人在最后会被赐死也是理所当然。(.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样的喜欢真的很惊人。”那个男人真残忍。 “不是简单的喜欢,”连音摇头,“是疯狂。迷恋。以致在获悉雅公主死讯地时候,他杀光了所有的御医,在缺失了几乎全部理智的状态下把雅公主的华丽梓宫送进了为自己修建的地宫,那个只供帝后长眠地地下宫殿。” 我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已经疯狂。怎么会发现不了自己爱过的女人的尸体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明明就是很容易识破的伎俩,却被悲痛和愤怒摧毁了理智,流尽了超过一千人的鲜血,伟大的皇帝陛下还是被这么轻易地骗过了。” 继续目瞪口呆,这个故事的血腥程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像。 “接下来的十年。他地怒气和怨恨全部化为残酷,神原在这样一个失去理智的男人手里居然没有毁掉反而变得加倍强大,只能说这个男人是天生的帝王,很可惜我从没有机会见他一面。”连音的讲述更加的顺滑自然,甚至加上了自己的感叹。 那场因为皇帝一时地任性引发地庞大杀戮在他心中没有留下一点阴影,反而激起了他对那个男人的好奇心,他更在意地是被重创后的男人竟然能让一个帝国加速强大起来,而不是那个男人曾经的暴虐。那一脸因为无缘相见而发自内心的遗憾让人看了非常不爽,真的很想把之前他问我的“你的心什么时候丢的呀?”原封不动地问还给他! 不过。这个为了保密而让一千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的皇室秘密,怎么会被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以了若指掌的纯熟讲述出来?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越是秘密,越能引发人们心底的好奇,不管有没有危险,已经不知不觉得问了出来。 “因为有个人发现了那个雅公主当年并没有死掉。有人觉得非常意外无意中把它告诉了我。而我因为日子实在太无聊了才想自己查查看,没想到当年发生的事还不是一般的有趣。顺便就发现了你。” 当年的宫廷秘案竟然成了他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一件小case,而我在不知不觉中扮演了闯关成功后附送的小礼品。 “唉。”这个时候除了深深地叹上一口气外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你是在不高兴?”对方好像认为我的叹气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面前叹气的我似乎伤害了他,“你有什么意见?” “不用费心了,我只是有点心累……”你让我觉得自己失去了存在感,我的人生价值究竟在哪里啊在哪里。 “毕竟我第一次离开神原是为了找你,费心也是难免的。”连音的回答里有公式化的关心。 他有时可以让你觉得自己正被他当作公主一样呵护,有时又让你在面对他时心中充满了卑微和渺小的感觉。 这样的操纵,对连音来说已经成为像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而对被他操纵的人,却觉得生命的力气全都被他像抽丝剥茧一样取走了。 今天的连音似乎没有离开小帐篷的打算,讲完那个故事后就以一种非常疲惫的姿态在明为他准备的暖褥上躺了下去,提前点好的暖炉在主人脚下发出融融的红光,昏暗简单的小帐篷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温暖舒适。 明在为主人做完最后一件事后为斜卧的连音披上一件宽大的狐皮大氅,安静地坐回帐角。真是居家旅游的不二选择,只要带上他,随时随地都可以享受到最大限度的方便和舒适。 这里的宁静显得不可撼动,就连营地里来回的警戒也都刻意避开了这间看上去平凡无奇的小帐篷,里面的连音大人以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安宁舒适。 所以,朝着这里直直走来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坚定。地面的震动就连坐着的我都清楚的感觉到了,闭目养神的连音却没有睁开眼睛。 连明都没有站起身来的打算,即使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 这绝对是个不速之客。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天仪之梦 “大人,小人要进来了。我看*书^斋”带着久经训练的谦卑和从容,帐门被最小程度地打开,暖炉制造的温度并没有损失太多,一眨眼的功夫,小小的帐篷出现第四个人的身影。 因为连音在休息,明早早就熄灭了那盏固定在墙壁上的小灯。所以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对方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和连音的总管装扮有异曲同工之处,应该是从神原来的。 进来后的第一眼准确无误地落到连音的身上,看来对连音很是熟悉。 连音轻轻抬起眼皮,用让自己觉得的最舒适的姿势说:“你还是来了。” 没有被打扰和侵入的不悦,当然也不没有见到客人的欢喜,非要描述连音的反应的话,只是看到预料中会出现的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会有的表情。 “是的,大人。”这个人高大的身躯轻易就给人流下了既寒冷又锋利的第一印象,和他谦卑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 危险的信号不会因为他的姿态而减弱,就像一只北极熊,即使只是冬眠中,那锋利的牙齿和可怕的力量怎么都不能被无视掉。 “小人带来主子的一句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不速之客自从不请自进起就站在门口的地方没有再向前走上一步尽管他的态度神情是完美的从容,可刻意与连音保持的距离最终暴露了这个人心底的不安。 他不敢太过靠近连音。 明明现在正躺在一堆毛毛地狐裘里的连音怎么看都不是更具威胁性的人。我看_书斋 我想到的原因可能是这样的:不要以为只有美少年的横卧才是最美型的构图,连音那种缺少生命感的人形玩偶,照样可以美到惊心动魄。面对这样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产生邪念,这个人也许真的只是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 “他又有什么新主意了?”连音换成趴着地姿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说来听听。” 从高大男的表情就知道连音轻易地猜中了他此行的任务。 “主子说,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找到的东西。”高大男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而我却觉得自己被一阵寒冷的风彻底地吹拂过一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连音说过自己专为我来。那么,我不就是高大男的主子想要看的“找到的东西”了? “消息传播得真快,”连音终于坐了起来,把手缩进长而浓密地毛毛里。“可是只凭你们好像很难完成这个任务。说实话,我真的很为你们担心。” 高大男的身体明显僵直了三秒,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努力维持着不卑不亢的语气说:“小人地能力在大人眼里当然什么都不是,可既然主子吩咐了小人,不管怎么小人都要去完成。” 那种既坚定又忠诚的表情让人觉得不管再对他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不可动摇的决心。 连音把头转向我:“你想和他先走一步吗?” 我都已经恢复起了最擅长的隐形功能,就差完全贴在帐篷的布料上充当人体背景了,没想到被连音轻飘飘地一句提问打回现实中。 高大男第一次直接看向我(其实我之前隐藏的非常好,几乎达到了透明的效果)。发现他的眼神有很明显的失望。 怎么,看到蛋黄派女孩就失望了吗?对此行的目标迷茫了吗?你还真是以貌取人……(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过去是多么嚣张地打着外貌协会荣誉会员的旗号横来横去……) “不想。”坚定不移地回答。 因为不想和高大男一起翻山越岭去那个遥远的国家,至少留下来可以天天看到连音和明,欣赏美型地机会决不能轻易放过!(这就是外貌协会忠实会员的无耻嘴脸。严于律人宽余律己……) “你听见了,她不愿意。”连音耸耸肩,这么明显地敷衍谁都看得出来,会问我的意见根本就是想要拒绝高大男嘛。 高大男却没有和自己的力量成正比的爆脾气,相反。他像天下所有的模范仆人一样,要想方设法去完成主子交代地工作。 “你为什么不想和我一起走?” 这个人近在咫尺地站在面前的时候除了压颇感还有威严感,漆黑地眉毛和短须让他看起来有将军的威武,就连对我说话的语气都倍觉严厉。尽管没有佩剑,可向我传递着根本就是“如果你敢说不我就会杀死你”的严重威胁。 我是那种别人一凶就会退缩的人么?! “只是怕给您添麻烦才说不想,但是,如果您坚持的话!我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言不由衷的话竟然可以这么流畅地说出来,难道我真是自己刚才还在鄙视的那种人? “大人,那现在小人可以带她走了吗?”高大男并没有露出胜利的喜悦。转回连音很严肃地又问了一次。 和刚才那种漫不经心的敷衍比起来,连音的笑脸来得实在诡异。 “好啊,既然她同意了。” 连音大人什么时候真正询问过我的意见,我只能说他会让我被他带走,一定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换句话说:即使我一直拒绝,他一样会让高大男把我带走的。只是这时看起来。好像变成了我拒绝他的保护。自愿跟高大男走掉。 就是这种根本不算是自己真正选择的选择才让人从心里气闷。 “沿途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要十天的时间就可以赶回神原。”高大男对我说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同时也有向连音报备的意思。 “拉尔单,我只想说,”连音重新躺了回去,“要是你把她弄不见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叫拉尔单的高大男依然没有被激怒:“小人会用生命护送她回去神原的,请大人放心。” 我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把狐裘拉过头顶的连音,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忧愁。这个之前反复说过觉得我有趣且为我而来的人,轻易地把我让给一个不速之客。 而且美少年明,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唉……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改造的乐趣 天仪之梦 为什么跟在叫做拉尔单的人身后走出去的时候觉得有点难过,甚至还觉得是非常难过。我看*书斋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抛弃? 连音和明,他们抛弃了我? 我甚至连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在一起也不过短短的两天,更别提我们之所以会相遇只是源于连音类绑架的皇宫掳人,而我竟然莫名其妙地对他们产生了依恋的感觉? 这种只有粉红萝莉才能制造得出来的纯洁天真(愚蠢)想法怎么会出现在内心世界苍老褶皱的大龄女青年脑中! 要是让她习惯了这种萝莉思维的话,你要她以后怎么在这个两眼一黑的时空里求生存谋发展!! 难道真的要沦为彻底的小白!!!(罪过呦……) 只能竭力表现出我的无所谓,来向自己证明,身后那两个善恶不明的家伙,我从来就没有留恋过,有也只是看在美形的份上!不过经验丰富的前辈说过,越是美形越是冷感,果然不假。 一直到我走到门口,高大男已经率先出去了的时候,身后那两枚连再见/一路顺风/没事常回来看看(呃,被自己雷到了……)都没说。而我又因为自尊心坚决不允许自己回头去看,所以 他们两个真的任我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被北极熊一样的男人领走了?!于心何忍啊良心何在!!难道真的认为这个世界只要有彼此地美丽存在就足够了么(别人在他们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一直走到门外,心灰意冷(自尊心严重受创)的我才发现,连天仪的官员们都没办法以车马进来的营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高大男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我们的小帐篷前面,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王帐的前面,来回巡视的武士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管一管? 而最重要的是:我都走到这里了,帐篷里面的那两个家伙连最后地安慰都没有给我,继续一言不发地宅在小帐篷里。虽然这在某种程度上显示他们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坏人,可是! 亏我出门时候还帮他们把帐帘放得好好的,显示出了无比的礼貌和乖巧……也许刚才真的应该偷偷把那面看上去厚实的帘子扯到坏!(这样也太小气了吧你?)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真的走了啊。”一直到听见外面车轮滚动的声音,连音才把自己的脸从松软地狐狸毛毛里露出来,刚才的慵懒早就不见,闪闪发光的眼睛显示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明很喜欢这个孩子吧?”连音每次地兴致勃勃都会让明不自觉地僵直身体。 虽然明已经在连音身边服侍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也知道这个人有着变幻莫测的多面,但是 知道一个人会变化莫测和适应那个会变幻莫测的人根本是两回事,后者的困难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地! 以明对连音两年的了解就是:连音现在的状态代表着他现在心情非常好,所以想要找人来逗弄一番,而自己,很可能就是他认为的最合适人选。 这些时间里自己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存在吗,原本以为那个女孩出现了自己就不是了呢。 一言不发的明,身上散发的防备让连音格外高兴起来。 “明防备的样子让人看了真的很喜欢呢。”连音抬起手,明地脸有些苍白,随后从远远的角落朝连音身边移过来。少年的不自然已经写在了脸上。 “过了这么久还是不习惯?”连音轻而易举地捉住明的手,顺势把明拉到自己身边,完全没有反抗的明已经微微闭上了眼睛,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跪坐在连音面前。 “这样地表情看上去真地很无趣,或许你真应该和琉璃学学,她看起来比你小,可比你更知道什么叫做适应。”连音温和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谆谆教导。 “我不是她,也不想那样!”明突然抬起头坚定地说完后。马上又后悔得闭上了眼睛,润泽地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粉色的线,忽然倔强起来的少年。 连音明朗的笑声,不管是谁,听到之后都不会怀疑他现在大好的心情。 可明却吓得不敢睁开眼睛。 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大声地和连音说话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有像这样激动的时候了呢,看来到这里之后你过得还不错。”明的手在连音温暖的手掌里又湿又冷,连音笑得格外明朗。 这个冷漠的少年在两年的时间里学会了怎样藏起自己的心思,成功地使自己成为连音众多又聋又哑的仆人之一,连明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他们中唯一的例外 即使连音这样做的最大理由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去逗弄他。因为少年当时引起了他的兴趣,如果聋了,哑了,也就不好玩了。 “是谁让你变了的呢,让我猜猜看……”连音使用了与孩子对话时的语气,“一定是琉璃对不对?” 是不久前。被那个叫琉璃的女孩把手放到胸口的时候……明的脑海中立刻出现当时的情景。 明就是非常厌恶被别人碰触到自己的身体。尤其当那个女孩带着明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暧昧用手探索自己好久没有被人触碰过的身体时,自己很想杀掉她。即使现在自己的手正被连音拉住。明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体温不去上升,脸上不出现红晕。 “我不在的时候看来发生了很多事啊。能让你这种反应,我对琉璃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连音故意使用的浮想联翩的语气让明的忍耐力出现裂痕,同时也复杂地想到,那个试图接近连音的女孩,最终要被他吃到连骨头都不剩。 明早就清楚,连音看向白琉璃的眼神,已经带浓浓的兴趣,从第一天开始。否则,当女孩在帐篷里对他做出那种侮辱性的举动时,明早就毫不犹豫地杀死她了。 那种想要创造想要雕琢的乐趣,连音一向喜欢,而白琉璃,是再好不过的材料。而现在,他应该已经厌倦了同样被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自己了吧? 明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 一直以来,明都很难理清自己对连音的感情,是恩人或是仇人好像已经忘记了。留在他身边从没有觉得快乐,但根本没有想过离开。 “你再露出这样愚蠢的样子,我就把你丢回原来的地方。”看着眼前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沉思的少年,连音带着最温和的微笑说出对明最残忍的威胁。。 刚才还冰冷坚硬的少年,下一秒像被最恐怖的事情侵占了灵魂,脸色蜕变成比连音的苍白还要脆弱的灰白。“求你,再给我机会……”明发出艰难而无力的请求。在这一刻不管是骄傲还是自尊全被连音轻易击溃,他永远是那个轻易看清自己心的人,毕竟在自己身体里跳动的这颗心也是他亲手改造安装的呢。 “你还是这么不堪一击。”连音的话尖锐地刺进了明的心,微笑像是毒药一样流遍明的身体,“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弱点对你是致命的,而我,也不会需要这样的明。” 等明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收起了逗弄神色的连音,苍白的脸凝结成冰雕一样的冷酷,通常人们只在看到这时的连音,才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神秘和可怕。 “收拾好你的脆弱,我还有事要你做。”连音冷漠无情的指示让明缩紧的心开始有了放松,明对这样的连音既熟悉又恐惧,他甚至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 至少这说明连音已经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放到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情上去。 “拉尔单会失败是必然的,我要你保证她会回到我们这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液化 天仪之梦 既然这样坚持,为什么刚才还要放她走? 明心中的疑问一直没有办法停止,自从那个叫做白琉璃的女孩出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是,已经习惯了无条件的执行连音的任何指令的明,这次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营帐之北一百里处,通往神原的必经之路,离天仪最近的兵营青度,也是一百里的距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明的白马静静地立在官道旁边一箭之遥的树林里,东边天空升起的满月,在叶子落光的枝条支撑的网中缓缓掠过,在白马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从那个女孩出现在连音大人身边的那一刻起,明已经指挥了像这样大大小小十九场狙杀,甚至就在那座看上去平凡无奇小木屋,在看不见的地方,明使用过自己全部的力量来维持那个房间里的两个人的安全。 当然这些力量都是连音交给他使用的,两年的时间,明学会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说用血来警告,用阴谋来完成目的,用沉默表示忠诚,还有等等等等…… 记不清经历过多少风浪的明,一开始就默默地把这场较量标记为难度最高。很容易就能看出,连音想留住的这个女孩,背后有一股同样可怕的力量想要把她夺回去。 对手也是难以置信的可怕角色,而且,明能清楚的发现每一场狙杀背后的谋划和试探都和他所了解的连音风格惊人相似,那是明认为不可能被超越的专属于连音的智慧。 让明有时恍惚起来,觉得自己的对手变成了连音,于是就这样兴奋起来。== 明今年也只有十六岁而已呢,而得到一个可以挑战自己能够驾驭的极限地机会,是令人产生纯粹的兴奋的事。 即使只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在连音身边静静地看了两年。想超越他的想法就像每天都要温习地梦。 “明大人,已经出现了。我看书^斋” 黑暗中传来的报告声打断了明运转如飞地思路,他很快做出熟练而冷静的指示,于是像网一样散开的人影重新消失在黑暗中。 明的心中充满了对对手会有的新招数地期待。 就算连音从没有直接告诉过自己对手的身份,但是明可以猜到。天仪最有可能最有实力向连音发起挑战的人。除了他很难找出第二个。 现在只等着拉尔单被对方击败,或者即将落败的一刹那。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把琉璃带回连音那里就好。 以明和对方对抗了这许久地经验来看,拉尔单会失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即使他是原绝帝殿上地首席侍卫长。 明在黑暗中耐心地等待,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得到空气中传来的温暖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对明来说算不上陌生,他甚至用鼻子分辨出到底从哪里传来的味道。 已经来到了五里处。 冷兵器时代的最高防卫。从五里处开始部下第一道暗访,每隔一里警戒以倍数向中心聚集,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微小的试探也会引起最警觉的反应。最需要保护地人会被好好地安置在中心位置。一直到最后一层防卫被粉碎。 拉尔单作为皇帝陛下地首席侍卫长,对那个女孩使用了最高防卫。 明有点佩服,那个家伙很明智地选择了自己能够调动的全部力量,看来也是知道了自己可能要面对地对手所拥有的力量。 但是,这些还是不够。 因为,明和他最后一次交锋中使用的防卫,是从十五里开始设置的。而那次的结果。双方依然是平局。 拉尔单很快就会失败,不过以他的能力还是可以自保的。 明的马静静地立在树影里。几乎是一动不动。 白马和自己的主人一样,从傍晚的时候就等在这里,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它表现出来的耐心是惊人的。 端坐在马背上的明,束起的长发在风中飘扬,被月光匀匀染色的发丝,让少年一瞬间恍若夜间出现的精灵。 敏锐地感觉到来自身后空气的震动,明的眼里闪过冷冷的笑,轻轻侧头。一道细微的光芒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可以猜到那是一根尖锐细小的长针,最初瞄准的是他头上的重**,绝对会致命。 “小鬼的反应很敏捷嘛……”不远处几株树后,发出由衷的赞美。 明并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不想杀掉自己,刚才的举动包含着杀机。换在平时,明也许不会让自己去在意这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家伙,但是今天 以难以被人觉察的速度,手指几乎没有动作,几粒细小的弹丸带着破空之声射向那人藏身的地方。瞬间腾起大团烟雾,无声无息地包裹起那几株高大的乔木。落光树叶的干燥枝干开始腐化,有黑色的液体渗出来。 液化的声音以恐怖的音率在黑暗中扩散开去,周围的空气为之颤抖。 “你还能忍多久呢?” 明终于回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雾中那团微微发抖的黑影。比树的情况更糟,似乎血肉的身体更容易液化。大量的液体从那个人的身下流了出来,身体已经缩成了一团,连最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 在这种程度的痛苦下还没有自行了断的人,既不是绝对的硬汉,也不缺乏了断勇气的懦夫。 不是不能逃,而是没办法。 明的药丸全部打中了他身上的**位,引发药性变化爆炸的同时封住了这个人的一切行动。于是他只能一面清醒地感觉到身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变化,一面却什么都不能做地等待死亡。 就是说,即使想立刻死掉,想逃离一秒钟都不能忍受下去的痛苦和恐惧,也不可能。 所以,到底会有多痛苦? 黑雾里的人如果还有清醒的意识的话,这时不管是谁出现,只要能结束自己没有任何希望的生命,让他怎样都可以。 也许是上天看不下去,终于结束了这桩残忍的刑罚。 一把尖锐的刀片笔直地飞过,准确地割破了他的喉咙。 在炼狱一样的黑雾里煎熬许久的人发出一声接近满足的叹息,平静地伏在地上,再没了声音。 自始至终没有把视线移开过的明,美丽纤细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特意放进来给你解闷的人被你一下子解决了,这么想杀人的明,看来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啊。”又是从黑暗中慢慢出现的人,有点惋惜地看着地上慢慢消失的尸体,语气最轻松不过:“他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大方使用那么珍贵的东西对付他还是有点浪费了啊,啧啧。” “用在你身上就不是浪费了,对吗?” 明破天荒的回应让来人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逃了过来。 没错,准确地说是朝明扑了上来,非常夸张地抱住明轻踩马镫的小腿,“用在我身上才是最大的浪费!” 这种时候一定要紧紧地黏住明才有安全感,至少明不会在自己山上使用那种恐怖的东西。“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那天你看我不顺眼了,尽管痛快地给老哥一刀,千万不要浪费了你宝贵的药剂呀!” 是明一向不喜欢的油嘴滑舌,大概只有这个人能让明勉强忍受。 “你那里进行得如何?”明关心的还是今晚的计划。这个人不去坐镇指挥,跑回来做什么? 来人把手从明的腿上拿开后,立刻恢复成高大挺拔的男子汉,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英气十足的脸上是将军特有的威严。 真不敢把他和刚才那个死抱着少年纤细的小腿不放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麻烦,拉尔单死了。” 明的细长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修罗 天仪之梦 瞪大的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正在看着的人黑色衣服上就算沾染再多的鲜血都不会轻易显露,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印记,有流质的东西顺着衣角一滴滴地留下来。 即使还是那张光是看到就可以记起很多美好回忆的脸,还是那双美丽到妖异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也不再敢轻易喊出他的名字。 眼前发生的事情让我不敢去确认,天知道在我的时代,人们能够看到的非正常死亡的事件应该全部出现在十二台法制频道里,就连那些也完全不是我这个资深宅女所能了解的领域,现在的情形绝对可以让她陷入混乱握着手机连110电话到底是记号都不确定的那种混乱。 已经分不清地上躺满的尸体是哪一方的,鲜血一直流到了我的脚下,一阵阵湿热的气味引发的晕眩让我只想合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倒下。 但是我不能。 不能确认他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雨,在我面前以难以想象的残忍杀掉了北极熊一样强壮高大的拉尔单,这时的少年宛如修罗。题。外面拉车的是两匹少见神骏的黑马,步伐轻快整齐地飞奔着,车体的构造把颠簸降到最低。马车内部使用地全部是兽皮。不华丽却很实用,适合在冬天长途旅行。靠着车壁的小柜子储存着天仪非常少见的肉脯(我尝了一块,是牛肉……),还有点心和充足的清水。 看来是做好了长途旅行的充足准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且,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拉尔单指挥着手下刚刚连车一起换下那两匹身上热气腾腾地马。路边早就停好了状态最佳地车辆马匹,连同拉尔单和他的几十个随从一起换好了新的坐骑。 中间耽搁根本不会超过五分钟,我们又开始朝着北方疯狂地前进。 连我都被这种接近疯狂地感觉感染了。于是产生“看来得快点赶到目地地才行”的奇怪想法。而照现在的进度来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达他们说过的神原,这样地旅行在车马时代简直是奇迹。 到了那里之后我会遇到什么,为什么有种被等待的感觉,而我也很想去看一看…… 难道是这个身体自己在呼唤? 这个解释很快被我否定了。 自白琉璃落生就被收藏在宰相老爹那个消息闭塞的兰院。神原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即使这个身体真的有什么异常,恐怕也只是第一次“出国旅行”的激动和不安?(恐怕也只有我这个有时神经漏洞大到媲美足球场的人才能把这样的经历说成出国旅行……) 像北极熊一样强壮地拉尔单,同样选择了骑马,这让独自一人枯坐在马车里面地我多了一些安慰(其实看见拉尔单的脸就觉得害怕)。 坐在马车里地我还可以吃吃睡睡,勉强休息,但外面骑马的那些人从白天一直坚持到现在,除了中间短暂换马的过程中稍微喘了口气外。其余时间全部在马背上赶路。\\\\\\真是让人免不了为他们乱感叹一把的。 纵然是钢铁打造的人也一定要吃饭睡觉的,我就不相信他们不会停下来。 果然。在昏昏沉沉中被惊醒,马车好像停了。 后来才知道那时马车之所以被迫停下来是因为被黑压压的弓弩团团包围了。在拉尔单把我从车里拖出来后,让我和他的手下一起面临被万箭穿心的噩运,我谢谢他。 所以,在这种危机时刻被抓出来扮演至关重要的人质角色的我很不高兴。他在白天的时候才向连音承诺过要把我好好带回神原,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用生命护送我回神原”的承诺? 根本就是以我的生命为筹码…… 对面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匹黑马,上面端坐的是穿着有金色装饰的黑衣少年,等我看清那个人终于出现在月光下的脸后,我觉得拉尔单的威胁好像是有用的。 小雨绝对不会向着我射出他们的箭的,我对这点不会怀疑。 不过,现在光线这么差,抓住我的肩膀的拉尔单一言不发,而我现在长着一张媲美蛋黄派的脸,相貌已经改变了三分之一,而且连衣服也是前所未有的陌生风格。 小雨要凭哪点相信拉尔单手中挟持的就是我呢? 额头缓缓落下一滴冷汗。 一边感动于小雨终于来救我,另一方面又不想出声来干扰小雨的行动,同时更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在混乱必然会产生的各种失误中死掉。 拉尔单的手下已经全部聚集在我们身边,小雨如果一定要万箭齐发的话,很难不会波及到我这条无辜的池鱼。 这种矛盾的心理谁能够了解? “放开她。” 小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而坚定。 心里窃喜与感动交织,因为小雨的语气没有半点怀疑,他确认了我的身份。 “你才让开。”拉尔单把沉重的刀背压上我的脖子,冰凉的金属接触皮肤的一刹那好像有细小的电流蜿蜒而上,我的神经在那一刻纠结成一团乱麻。 啥米!!! 虽然这两方,一方已经向连音保证我会回到神原,另一方是我在这个时空认识的最亲爱的小雨,所以不管现在的情况是多么的剑拔弩张,任何一方都不会想真正威胁我的生命吧? 可心里越来越扩大的那种不安是为什么?浓重得可以毁灭一切的杀戮气息,好像已经超出了双方的控制。 小雨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周围五十米的距离内可以看见的全是人形机器一样无声无息环立的弓弩手,暗夜里唯一回荡的声音就是弓弩蓄势待发时发出的暗哑的吱吱声。 身边的拉尔单,呼吸声慢慢加重,终于在我耳边以不大不小的音量说:“这就是你的哥哥?他没有很在意你。” 他会知道小雨和我的关系并不奇怪,我想他们已经尽可能地收集到了关于我的一切资料。 我努力保持镇定:“该担心的是你吧,你忘了你说过一定要带我回神原的吗?” 如果拉尔单的话是想激怒小雨,那么我就是想告诉小雨不要太顾忌拉尔单的威胁,因为我想他不会伤害我的性命。 刚想到这,拉尔单下一句话就让我的微笑凝结在脸上。 “你的记性倒是不坏,可对我来说带一具尸体回去也能交差。” 没有一个人在被威胁随时可能成为一具尸体的时候还能心平气和。 我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原本就很薄的衣服变得好冷,拉尔单的话成功地吓到了我。 骑马的小雨冷峻得宛如一座雕像,不管是拉尔单的话还是我的话对他似乎没有产生一点影响。在一个手势过后,原本五十米的包围圈慢慢缩小,弓弩手保持着手中的姿势,一步步逼近。 “你应该知道,以你们现在的力量已经不能支撑下去了,放弃吧。”小雨的语气是公式化的冷淡。 “你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吗!”拉尔单加大了刀上的力量,压在喉咙上地重量让我不负他望地咳嗽起来,触手可及的刀锋让我无法用手去推开,于是非常难受且狼狈。 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了二十米,我可以看见弓弩手的护腕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银光。 小雨的决心真是不可动摇啊,我的心也跟着格外复杂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巨剑杀 天仪之梦 事情往往在我们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发生转机。 手上拥有我这枚筹码的拉尔单率先打破了这场艰难的僵持,不知何时被他架上手臂的机弩对上了小雨,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小雨逼去。 “小心”我的心跳在那一瞬真的停止了。 直到看见小雨坐在马上身体险险一侧,避开了那支箭。 身体了那颗心脏才又恢复跳动。 拉尔单和他的手下抓住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冲进小雨那一方的阵营,于是小雨他们的弓弩好像没有来得及使用就被迫开始了近身战。 拉尔单在最后一秒把我推给了他的两名手下,他的目标已经选定了恢复成端坐在马背之上的小雨。 而这好也是小雨希望的,他并没有躲避,继续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等待着越逼越近的拉尔单。 对血腥场面一直有心理抵触,甚至和朋友一起分享视频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那个,血腥场面多不多?”或者“什么时候要死人的话提前说一声,老娘要全部调成静音模式!”等等诸如此类显示宅女外强中干的语言证据。 可这次眼睛却没有办法从这场真正残酷的厮杀上移开。 小雨要怎么对抗那个不管是力量还算是经验都远远超过自己的拉尔单?(我曾经在拉尔单的杀人眼神下坚持了不到一秒钟就败下阵来后来还很无耻地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虽然小雨带来的人数是拉尔单的两倍,可是神原地武士全部做出了拼死一搏的气势,所以除了激烈的战斗和持续的死亡,我不敢确定到底谁会胜利。 小雨已经放弃了那匹黑马。 拉尔单厚重锋利的大刀在第一时间不费吹灰之力地斩下了马头。 那匹几乎有两米高的黑马在拉尔单的刀下像棉布玩偶一样脆弱,巨大的马头落地后,身体依然战栗地僵在原地。死亡的恐怖气氛扑面而来。 在那之前小雨轻松敏捷地跳了下来,随即抽出身上的佩剑。身后已经失去生命迹象最后轰然倒地地战马并不能换来他的惋惜一顾。 这是什么时候?性命有可能在下一秒就被人夺取的关键时刻,哪里来得及多愁善感,虽然小雨自始至终挂在脸上的冷酷,陌生得可怕。我看^书^斋 那把配剑我见过很多次,可一直都和他身上那套高级侍卫装搭配在一起,让人以为它的装饰成分更多些,用来做武器地话真的可以么?而且作为贵族小孩,基本的防身本领虽然掌握了一些,可是拉尔单刚才表现出地鬼神一样的斗气让我对小雨的担心提到了最高点。这个时候站在战场中心像街道大妈一样嚷嚷“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是典型地避免自家吃亏的帮亲心理。 所以下一秒看到有三四个人出现在小雨身前拦住了凶猛的拉尔单时我感到非常欣慰。 他们都是高手,因为拉尔单瞬间陷入了苦战。 小雨提着剑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感觉到拉尔单的两个手下中地一个(暂时称呼为手下甲)几乎是立刻把手中的剑压到我的脖子上,又来了…… 你们难道就不担心正被团团围住的老大(什么时候加上帮派风?)么?这个时候不是你们表现对老大地一片忠心的最佳时机么?快点高喊着“保护老大”的口号冲上去吧(内心台词是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真的很衰啊……)!! 刚才拉尔单并没有把威胁的戏码进行到底,他架在我脖子上的是安全系数很高地刀背,可手下甲地刀锋已经紧紧抵上我脆弱的脖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稍一用力地话我的头就会像小雨那匹马的头一样骨碌碌地落到地上。 不管是人头还是马头,一旦掉了就再也安不上了呀! 所以,我几乎是眼含热泪地看着朝我们一步步走进的小雨。心中百感交集。如果非要我喊些什么的话,究竟是要高喊“不要管我,照顾好乡亲们(……)还是“小雨救救我,真的还不想死!!!”呢? 毫无疑问后面那句才是我此刻的心声,前者纯粹是小学时代接受的爱国教育残留的顽固后遗症。 小雨的脚步坚定得很,身边连个家伙连一句“再不放下兵器我们就要这丫头的小命”的典型台词都没办法说出口。非常确定的是小雨平淡的眼神让两个人找不准感觉。 “你来还是我来?”拿着剑的手下甲小声地问自己的同伴,手上的剑也稍稍放松。 顿时明白了且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我对小雨的实力也是非常怀疑的(……)。但是看到别人无视他我生气了! 我想他们两个刚才都看到了拉尔单朝小雨攻过去的情景。小雨并没有真正出手,是及时出现的手下挡住了拉尔单凶猛的进攻。 换句话说,一个实际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又是生来的一副贵族少爷的外形。就算出现在残酷的战场,也只是躲在别人的保护之后,确实很好抓住的样子。 而抓住他,这场麻烦的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但是,他们好像忘了刚才就是拉尔单在对上小雨时都没有一刻放松。 那把剑照样压在我的脖子上,于是另外一个家伙手下乙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迎着小雨走过去。那种不到一分钟就可以把小雨捉住的姿态表现得非常明显。 小雨的剑一直垂在身侧,剑身比在场所有使剑的人的剑都来得宽阔。记忆中小雨有着对于男孩子来说稍嫌细弱的手腕。那把剑会不会太重了? 有点担心小雨能不能顺利地挥动它,至少请一定要做到保全自己才行。 而手下乙很明显是在怀疑那把剑的真伪。第一招就想用自己的剑去削断小雨那把看上去不太真实的巨剑,而且还满不在乎地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小雨的剑没有丝毫犹豫地砍下了犹自带着傲慢微笑的手下乙的头。 那种速度和力道和拉尔单砍掉那匹黑马的头时一样,手中羽毛一样轻松的巨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爆发了惊人的气势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无论是强度还是锋利程度全都骇人听闻。 我们都了解一点,像劈、砍这类凶猛的招式,并不适合由剑来完成,更不用说直接砍下一个人的头了。那种招式不仅要求持剑人有充足的臂力,更需要有熟练避开颈骨的技巧才能干净利落地完成。 最大的重点还是为什么原本还在担心小雨的安危的我,竟然把这么血腥场面全部看了下来。 受到的冲击和刚才不亚于刚才那匹已经一命呜呼的黑马。 简单地说来就是,我受到了惊吓…… 身边的手下甲一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呆立了将近一分钟之后大喝一声朝小雨冲了过去,并且在激动之中没有控制自己的动作幅度,于是我这条池鱼终于遭到今晚第一波实质性殃及他的剑在我细细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明显血痕,很痛。 可是他真的确定要向对面的少年报复吗?连我都不敢再看那个长着和印象中一模一样的脸的少年的眼睛。我认识的小雨不会像这样散发着修罗气息,虽然他长着和小雨一模一样的脸,但现在这个少年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雨了。 手下甲虽然吸取了刚才伙伴轻敌的教训,把小雨作为现世的恶魔来对待,一招一式全都拼出了权力,可没过多久就被小雨的剑锋在胸膛留下一道狰狞的创口,急速涌出的血液把青色劲装染成大团大团暗色。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是小雨的对手了,早点放弃可能还会有一条生路。 所以那个人有些犹豫。 停止吧,再战斗下去只是徒劳而已,而且还会死掉。我想他一定和刚才那位手下乙的关系很好,以至于被复仇女神恶意驱使着冲到小雨面前,我已经不准备为自己的伤口向他讨什么说法。 就在手下甲不超过两秒钟的犹豫时间里,小雨的剑没有半点怜悯地滑过他的脖子,轻飘飘的刀锋走过后,手下甲因为恐怖而睁大的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很久之后还能听见他艰难而破碎的呼吸,徒劳地用剑支撑着被血染透的身体,久久不肯倒下。 小雨提着那把依然光彩夺目的巨剑朝我的方向走过来,虽然无论是剑还是他的人,全都干净得和背景格格不入,但来自死亡的浓重威胁却从他身上毫无掩饰地散发出来。 有一瞬间闪过快点逃开的想法,并且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我心里一个莫名想法而已,但我的身体却在最忠实地执行着大脑做出的每一个明确指令。 于是下一秒钟我真的后退了一步,两步。 如果不是小雨的眼神凝结成我无法描述的恐怖的话,我一定会逃开的。 第一百三十章 赌 天仪之梦 明明可以一剑斩杀,为什么要让对方那么痛苦地死去? 我不明白。 到现在为止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明白。 眼前这个亟待解决的少年,身上的冰冷与死亡的味道让我望而却步。 小雨伸出没有握剑的左手,无视我的拒绝,径自覆上我的脖子。 几乎是立刻感到一阵灼痛,是那个人在冲过去之前一时失误在我脖子上划下的伤口。说伤口也许严重了点,但肯定已经破皮了。 小雨冰凉的手指顺着伤口游走,火辣辣的灼热感一点都没减轻,反而更加严重。这样的动作与其说是(心疼地)查看我的伤口,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和那张无表情的冰冷小脸真是相得益彰。 也许是之前抗拒眼神让他生气了吧,可是小雨你知不知道在女孩子身上留下疤痕是一件不可饶恕的罪行么?即使这个最初并不是你搞出来的,可你现在所作的确实是会让我伤口感染、愈合减缓的违背健康护理原则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被小雨这样对待的我,却不能像以前一样迅猛地把他的手拍开,更别说还以颜色。于是只能让自己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飘远,希望可以借此把注意力从越来越明显的疼痛感中解放出来(好消极的人生态度……)。 却意外地看见满是污血的拉尔单正提刀向背对着我的小雨走来。 这才注意到原本激烈的战斗已经渐渐停止,而踩着被黑夜迅速吸收的鲜血朝我们走来地拉尔单十足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样的话才更恐怖! 小雨的手指依然停留在我的伤口带给我持续的痛楚,但是那些感觉忽然变得微不足道,因为小雨身后就是拉尔单急速袭来的威胁!事关生死,那点小痛早就被我抛到宇宙之外。所有的警告和慌乱紧张一起堵在了喉咙,那句“小心”一急却怎么都喊不出来。我看&书斋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在做噩梦,不要这么没出息好不好! 相对于我的临场短路,小雨的反应才更让人无力,直到拉尔单地刀已经蓄势待发的抬起,小雨的剑依然垂在身边,琥珀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 这孩子是怎么了(急)?刚才的杀气呢,修罗感呢,让我害怕地想逃的恐怖气压呢(疯了)!如果是为了保护小雨的生命,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希望他变成世界上最残忍地人。 拉尔单的刀已经带着切破空气的力度朝着依然背向而立的小雨劈来。 这种凶狠的招式我在今晚已经连续目睹了两次。第一次的受害者是小雨的黑马,另一次是小雨以不输给拉尔单地凶猛取走一名高手的首级。 我不相信小雨听不到那震撼人心的破空之声。可那种平淡的反应真地让我急疯了。 快来不及了! 用尽全力把站在我身边的小雨推开,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拉着他逃走,也不能像大多数天雷情节里演绎地那样无比英勇且无比敏捷地凌波微步到小雨背后伸出双臂把保护的姿态做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是我在不到零点零一秒内用自己的智慧能够想出的唯一办法。 尽管贪生怕死是一贯本性,舍己救人的事更乐意留给别人,但是在小雨地危机关头我还是把自己赌了上去。 赌拉尔单不会取我地性命。 人的最大价值不就是活着地生命吗?我相信他素未谋面的主子一定更乐意见到活着的琉璃。就赌上他向连音承诺的用生命护送我挥神原。即使在威胁小雨的时候也只是把刀背放到我的脖子上。 我知道自己有八成的机率赢。 就在拉尔单的刀锋越来越近,八成的机率急速缩水成五成、三成、一成(!!!)的时候,刀风引发的钝痛清楚完整地传送到我的大脑的时候。那把刀硬是收到了离我的鼻子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拉尔单的刀沉重且锋利,我的心里冷汗瀑布下。 “你输了。” 小雨的剑冷冷地抵上拉尔单的心脏,同时轻轻把我拉到一边。 场上已经没有人会去怀疑这个少年的力量,只要他想,剑锋就会像切进奶油一样深入到拉尔单强悍的身体里。 “没有。” 被威胁的拉尔单表情更像是兴奋,“而是你终于出手了。” 根本不去在乎自己的后背面临随时都有可能被刺穿的危险,拉尔单的刀又一次全力挥出。 于是人们很快明白这个人近似不怕死的自信从何而来。一剑过后的小雨堪堪躲过依旧凶猛的拉尔单的刀锋。 后者胸口被小雨刺穿的破碎衣料露出耀眼的金色,那件外衣下面的金色一定是坚韧无比的护身铠甲,所以小雨的巨剑在刺到那层金色的时候被迫停了下来。 拉尔单的每一次进攻都带着划破空气的尖锐风声,小雨的巨剑游走在对方遇见密集的进攻空隙之中。以惊人的灵巧地避开每一次撞击。 避开和拉尔单比拼力量的小雨,非常明智。 和北极熊一样的男人比力气无意会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小雨的脸上没有拉尔单嗜血似的兴奋,但是那种杀戮感却一点不输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贵族少爷愿意拿起那把巨剑,而之前我认识的小雨在轻松的谈笑背后是不是已经有了这颗修罗的心? 就在我心理活动几乎比场上生死相搏的人还要激烈的时候,小雨的剑终于和拉尔单碰到一起! 黑夜让细碎的火星格外耀眼,拉尔单沉重的呼吸表明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力量倾注在这一刀上,小雨的腕骨在巨大的冲击下很有可能会被震伤。甚至震碎! 有一瞬间包括我都认为是拉尔单达到了目的。但下一秒事情的转折却出乎人的意料。 这场看似纯力量的碰撞后拉尔单忽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血槽里已经注满鲜血的刀背沾满了新鲜血液的刀背已经变成了黑色。并且那道黑色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似的从刀背迅速地上升到他持刀的右手,以惊人的速度没入拉尔单血迹斑斑的衣袖。 “你确实很厉害。即使是用这样的手段获胜,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脸渐渐蒙上一层灰色,并且那层暗淡的颜色还在持续加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吗?”这时的拉尔单心平气和得不可思议。 “之前那匹马和我的剑。”小雨停顿片刻之后,无表情地给出了最简单的回答。 对方了然:“我还在想,你怎么无动于衷地任我斩杀了你的坐骑,原来是这样。” 不管是谁看到拉尔单现在的样子都不会怀疑他中毒的事实,虽然我不知道小雨是怎么让拉尔单在斩杀中沾染了黑马身上的毒,并且在和小雨的巨剑碰撞之后引发的毒性发作起来如此迅猛,让拉尔单这样的高手没有任何办法地选择了放弃。 在这场激战中,拉尔单的手下已经全部死掉了,而小雨带来的人还剩三个。那些强悍的神原武士一直坚持到了只剩最后一个人,即使结果是他们的失败,光是他们表现出来的强悍和力量就够让人惊讶的了。 神原到底有多强? 拉尔单闭上了眼睛,冷汗冲刷着脸上的鲜血,此刻的痛苦一定无法言喻,无论是**还是精神。 小雨的剑重新指向拉尔单,不过这次目标换成他的咽喉。 “你杀掉了我很喜欢的马。” 这算是给出一个动手的理由么? “不要杀他。” 我知道自己在这场激战中没有发言权,可是如果小雨你已经赢了,何必要杀死已经认输的人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刻薄有理 天仪之梦 不管处于什么考虑,拉尔单的刀在朝我挥来的时候曾经善良地停下来过。我看&书斋 虽然那时我也在赌自己在拉尔单的任务中究竟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可让一个在下一秒就可以杀死最大的敌人的武士硬生生地停下手里的武器,放过破坏自己计划的人,真的很困难。 虽然他曾经“恐吓”过我,虽然把我从舒适的马车里拉到庞大箭阵的威胁中,虽然一刀把小雨“很喜欢的马”杀掉,但是 要我看着已经失去所有抵抗力的他在我面前死去真的很难。 小雨的剑纹丝未动,依然直指拉尔单的咽喉。 “别多事。” 我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说这话的不是最有立场骂我多事的小雨,反而是最不应该埋怨我的善良(对他我这就是善良!)的拉尔单! 看惯了生死的武士,在面对终于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死亡时,都要如此冷静严峻吗?他脑袋被门挤了啊他! 虽然有一种被伤害了似的尴尬一闪而过,但我还不想马上放弃,反正都开口了,索性有始有终地做完:“你的生死只要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事情吗,你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等着你活着回去的人了吗,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留在异国他乡呢?” 我在后面苦口婆心兼一脸慈祥,就差说出“那些彪悍地神原人全都失去气息地躺在冰冷地地上,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拉尔单的继续显得非常沉重。“问问你哥哥。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杀了多少人,就在今晚,他们杀了多少人才来到这?” 小雨的剑静静地停在拉尔单的咽喉,没有向前一分,也没有颤抖一下,即使拉尔单正向我揭露着他已经沾上血的双手。 同样,我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虽然承认看到小雨在我面前杀人的画面实在震惊,但我很快忘掉这些记忆,重新把他看成是我在这里认识的亲爱地朋友。我看书*斋 即使现在他的剑随时可能再次刺穿别人的身体。只要他是小雨,我就能转过头去让自己无视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开始后悔为这个男人向小雨求情了。 “既然你喜欢悲天悯人,如果要你选择用自己地生命挽救很多人的死亡,你愿意?” 拉尔单的话不无讽刺。而我差一点就不合时宜地破口大骂了。 关我什么事啊,前一分钟明明还是鼓励他好好活下去的正面形象,原来到他眼中就成了不堪一击的伪善,难不成这么小年纪的白琉璃在他心中也成了红颜祸水?! 我不能忍受别人轻视生命,更不能忍受别人轻视我的生命。 在被询问是否愿意在某一天某一刻承担起拯救世界和平地任务地(无聊心理)测试里,我的选择通常只有一个像大多数人那样翘首企盼真正地英雄降世,在等待英雄的时间里隐忍地活下去。 于是拉尔单的刁难以我的逻辑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可以游刃有余地击飞。 “比起指责一个小女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还是请你太容易一时兴起的主子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来得快一些,想想你们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我用食指和拇指比出极小的空隙,“微乎其微的东西来到天仪,用命去追逐主人因为心血来潮而抛出的轻飘飘的命令,这就是你们追求的人生吗?” 原本还充满着爱与温暖的心灵女孩一下子变得刻薄尖酸,即使是正在生死关头挣扎的拉尔单也要感叹一下女人的变化无常吧。 就是看不惯那些只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就要驱使别人不远万里用生命和鲜血来实现的人。我还记得拉尔单在从连音那里带走我前说过的话“主子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找到的东西。” 只是一个迫不及待,我就被拉尔单的武士们带上马车疯狂地赶往神原,只为主子的心愿,他们又毫不犹豫地和数量双倍于自己的对手厮杀到最后一刻。 敬佩吗? 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为他们觉得不值。今晚发生的一切是在社会主义灌溉下的法治沃土中成长起来的我所无法理解的,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刻薄下去。 “而你好像还要指责我如果他们极其乐意为自己的主子放弃生命,那么即使这次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会在下一次或者总有一次的行动中失去生命。”我最后一次环视着场上的尸体,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着很多小雨那边的人,“你们有愿意献出生命的主人是你们的选择,我却不能。” 一直静静听完我所有的话的小雨,把剑从拉尔单的咽喉处移开。 “你自己决定吧。” 小雨的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的表明,在他已经决定放过拉尔单了。 虽然拉尔单的脸色依旧青灰,但是高手从来都不会被轻易毒死的,这在武侠故事中是铁一样的定律,即使之前毒性发作时拉尔单的样子随时都会七窍流血而死似的。 最大危机虽已解除,但拉尔单依旧伫立在原地,在我开始了第一轮刻薄时就定定地看着我,也许我每一句刻薄在他听来都是我自私自利的最好佐证。 很好,那样不是更能衬托出英雄们的忠诚和无私了么。 “接下来要去哪里?”我问小雨,这里的一切虽然结束了,但是我的麻烦却远远没有。 “带你回去。” 小雨拉起我的胳膊,朝路边的马匹走去。 这个,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可我想做的也只是再次确认我认识的那个小雨回来了没有。 还好还好,被小雨拉着走路的感觉熟悉极了。 那些马儿经过这场激烈的战斗有很多都不能再用了,但处于惯性还是聚集在一起,安静驯良地望着朝它们走近的人,奇大无比的眼睛眨也不眨。 小雨握住我胳膊的手指忽然用力,力量大到像要把我的手臂捏碎,当然忍不住想要挣脱,可就在我更大的痛从后背的位置传来。 有什么东西深入到身体内部,健康的血肉被撕碎,在感到最残忍的疼痛之后,一瞬间血液好像凝结了,只能感觉到来自背后持续扩散地麻木和小雨随之而来的紧得令人窒息的怀抱。 小雨一句话都没有说。 带着歉意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是曾经盯着我看的拉尔单。 “如果你没有表现得那么特别,我可能会留下你的性命,但我刚才觉得你还是死掉比较好,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死掉。” 小雨忽然僵硬的手指现在终于可以解释了,那是因为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拉尔单的暗算突如其来,无声无息。 一言不发的小雨依旧抱着我不放。即使是我失去了痛感的身体,也能从他剧烈的心跳中感觉到他现在的愤怒,颤抖的手指在我背后小心地摸索,寻找可能会有的伤口。 我想最后的结果一定让他失望了,因为小雨的怒火终于达到了最高点,声音里有从来没有过的沙哑: “你怎么敢对她用这个!” 我不敢抬头看小雨的脸,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因为这个痛苦最少,而且本想给你用。”拉尔单脸上的青灰已经渐渐消散。像这样的高手总有让自己从弱势中快速恢复的方法。只是刚才还为他求情的我不久就被他从背后暗算了,难道这就是江湖? 东郭先生和狼或者是农夫和蛇一类的故事没少听过,到头来还是傻傻地撞了上去。拉尔单你真让我失望,本以为你是那种不多的傻大侠呢。 至于你说的“痛苦最少” 是痛苦最少的死掉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怨恨 天仪之梦 被缠绕的感觉很糟,这就是拉尔单说的痛苦最少的选择么? 难以阻止的异化正在身体里进行,不被控制的异物感像疯长的藤蔓植物在身体里穿行,比疼痛更恐怖的经历。 被小雨放开后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只能顺着他的手坐到地上。仰起头去看小雨的脸,落入我的眼里的他有一瞬间像是完全陌生的人。那把被他仅仅握在手中的巨剑散发着寒气,在月光下透明了似的剑身冷极了。 小雨身边仅剩的三个人迅速地靠过来,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杀戮的他们,看到拉尔单留在我背后的痕迹后也还是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这样的反应真的让人很无力,简直是被他们下了病危通知书…… 率先恢复镇定的一个伸手迅速地在我背后点了几下,我非常熟练且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封**。 武侠故事中只要有人中毒或者流血不止,身边总会有人适时且飞快地在他身上点上那么几下,和刚才那个人对我做的一样。 要不怎么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呢。 做完这些之后,他们又围坐在我身后轮流进行武侠传说中出现频率仅次于点**的真气输送,但传说中的万能解毒丸缺席了。 除了感觉身体有点变暖外,他们的真气并没有缓解我地不适我甚至有些想吐。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往上翻涌,在我以为下一秒就会吐出来的时候,它又往身体的更深处冲去。 在这段时间,小雨已经握着手中的剑向逃也不逃的拉尔单走去。 “交出来。我_看书斋”小雨的剑再次指向拉尔单的咽喉,和上次不同地是,剑尖这次有些发抖。 “怎么可能带在身上。”拉尔单无奈地摇头,“你也知道一旦决定用它就不会给对方留下活下去的希望。即使用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样。”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小雨的剑再没犹豫,一剑砍杀的招式再次出现,奇怪的是并没有对准拉尔单的咽喉,反而落在已经确认有护身铠甲保护的胸膛。 因为剑势快到不可思议,所以无法移动的拉尔单在左肩重重挨了一记。巨大的冲击下可以听见清晰地骨骼碎裂的声音,拉尔单的连叫痛的力气都被抽离了。 这样的用剑更接近泄恨,第二剑随之而至间隙不过一秒,依旧是重重地击打在有金色铠甲的右肋。拉尔单已经没了逃开的力气,任凭自己在对方的冲击下重重地跌落到地上。 小雨的怒火并没有因为对手的不抵抗而消减。金色地纹饰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飘动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挥舞着巨剑的少年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每一剑充满了诅咒。==拉尔单的上衣几乎被剑气撕得粉碎,只剩下那件紧紧套在身上的金色铠甲,每一次被小雨的巨剑击中都有细碎地金色腾起。 拉尔单的嘴角早就溢出鲜血。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看到小雨这样对待拉尔单也能猜到在他心中,我已经没救了吧。所以才疯狂地想看到对方最痛苦地样子缓解自己的怨恨。 想要阻止他,不是因为对拉尔单的怜悯,而是对小雨。 刚想叫小雨住手,拉尔单的金甲在小雨刚刚落下的一剑之后迸发出最多的金色碎屑。于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件承受了来自小雨地连续重击地软甲终于在小雨面前败下阵来。小雨的每一剑都刻意击打在那片骄傲地金色上,剑身和剑刃已经遍布划痕,沾上大量金芒,甲衣上的生命力好像被巨剑吸走了似的,金色渐渐黯淡下去。随着第一声破碎,整件软件迅速裂开,拉尔单的身体像是从蛋壳里剥离出来一样,铜色的皮肤遍布淤痕。 那件一直支撑到现在的神奇甲衣只能阻止剑锋。却没办法抵消带来的冲击,最终在最脆弱的一个点爆裂开来。 拉尔单第一次流露出惊骇的神情,继而是难以描述的痛苦,之前累积的痛苦好像没有办法继续忍受下去。 “没想到竟然被你给毁了……”拉尔单的气息极其微弱。生命的光芒已从他身上渐渐退散,失去了甲衣保护的他,很难再承受小雨的下一剑。 “毁了?”小雨用剑尖挑起蜷缩成一小团的甲衣,“最后的机会,否则送你下地狱。” 小雨,直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已经没有办法了的事实。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的少年,却没有选择地问了最不可能给自己希望的人。 拉尔单的呼吸似乎停了一瞬。许久之后才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啊。” 虽然还离了一段距离。却能读懂他的意思似的“没关系,她会和我一起去的。” 就像他之前问过我:“如果要你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挽救很多人的死亡。你愿意?” 受了那么重的伤的人,最后竟然还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也许真的只靠意志在支撑。 “至少,这件事我不会有一点后悔。” 似乎把我一起拖进地狱才是他最想看到的,没有一点掩饰地想要激怒面前已经疯狂了的少年。 “琉璃,不要再看了。” 背对我站立的小雨,头也不回地命令着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所作一切的我。 之前他知道我一直在看,却也不管不顾地做出最血腥最暴力的事情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不要看。 难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他不愿意让我看到的吗? 小雨已经扔到了那把沾染了金甲破碎的光芒的剑,可以看到他正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修长洁白几乎没有任何突起的线条的手指,很难和地上巨大的剑联系在一起,哪怕就在刚才它还在小雨手中,发挥着难以想象的威力。 拉尔单这头垂死的野兽,不管看起来多么虚弱多么不具威胁,但是短暂凝结起来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 就在小雨扔下剑之后不到五秒钟的短暂时间里,拉尔单已经出手了。 一直没有扔下自己的武器,哪怕一直表现的没有还手的余力,可是拼死一搏仍然具有最大的威胁性。 从我的方向只能看见拉尔单原本无力地拖在地上的刀忽然被注入了生命似的,凶狠地朝手无寸铁的小雨砍过去。 小雨的背影在全力以赴跳起来的拉尔单的对比下显得那么单薄。 如果不是后面的人及时按住我,那么现在我肯定已经跳起来了。 拉尔单泄恨似的微笑凝结在脸上,是即将撕裂敌人时的兴奋。 小雨也没有去躲拉尔单的刀,因为拉尔单的刀再也没有力气落下来了。 小雨的手指像切进奶油一样熟练地深入到拉尔单心脏的位置。 第一百三十三章 挽回 天仪之梦 肆意表现残忍的少年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雨了。 在心里一直都占据着最治愈的位置的少年,在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把之前的美好全部颠覆,彻底成为修罗。 不是没想过报复,可不管怎么怨恨拿走我生命的拉尔单,也不能想象用这种方法发泄心中的怨恨。即使现在的我正面临着越来越近的死亡的威胁,在看到拉尔单的绝望和痛苦后也要把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作只在最黑暗的夜晚才会降临的噩梦。 不敢想象小雨的手中握着的是可以跳动的人类的心脏,想到这里就会让我觉得头顶要炸裂开来。 终于知道死亡也可以分很多种。遇到小雨这样疯狂的执行者,是堕入地狱的序曲。 血液从两个人的站立的地方流淌开来。一个人的身体究竟有多少热血供这样肆意流淌,即使是强悍如拉尔单也不能再支撑下去。 最终小雨松开了自己的手,拉尔单强悍庞大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经过了拉尔单觉得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的一分钟后,终于可以安静地闭上眼睛,结束每一秒钟都可以媲美地狱中的煎熬。 粘稠的鲜血还带着属于拉尔单的强韧,有生命力似的在那只纤细美丽的手上滞留不去,白皙的皮肤和鲜红的血,形成最惊悚的对比。\\\\\\之前激烈的战斗中也没有在身上留下一点污痕的小雨,现在是从血池里走出的修罗。 拉尔单虽然死了,可小雨还是站在拉尔单倒下的地方,认真地打量那具已经失去全部灵魂的身体。 做完这些之后,连小雨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了吧? 身体里积聚的异物感已经越来越严重,已经随时都可能破胸而出了,我担心自己再过不久也会像拉尔单那样胸口开一个大洞。 身后的人抵在我背后的手也开始颤抖,而他从上一个人手中接过这个愈见艰难地工作不超过一分钟。 事实上,三名高手越来越频繁地交换上阵。可就是我这个外行人都能感觉出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在容纳他们的真气,在我体内乱冲乱撞的气流早就超出了他们三个地控制,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似的。 真的,已经无法挽回了。 “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就请停下来吧。”用力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我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稳,小声和身后辛辛苦苦做着无用功的高手们商量。 不管之前的我有多么地贪生怕死,在这样的境况下坚持半个小时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怕自己会在真正的死亡到来之前就提前疯掉。 “不许停下。远处的小雨只一句就让正贴着我的背输送真气的手掌重重地颤抖了一下,随后是更为强大的热流强行冲进体内。 小雨的威胁真的很有效,但这些已经没用了不是吗? “能再看到你地脸真高兴。”看着终于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的小雨,我尽量无视那张原本洁白无瑕的脸上狰狞的鲜血。 那些其实也不重要。小雨琥珀色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之前一直说他是桃花眼,其实他有一双漂亮地不可思议的眼睛。 现在那两颗琥珀好像要融化了似的,虽然宝石地光芒更胜但是看了只觉得痛心极了。 看了小雨的眼神也知道自己没有一点希望了。 努力做出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今晚的一切都可以试着忘记:“小桔还好吧?我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丫头忘得干干净净了呢,偏偏这时候又想起她来。” 怎么会真的忘记她,是来到这个时空睁开眼睛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小雨最终是用没有沾上一滴血地干净的左手抚上我的脸,和之前触摸我脖颈上的伤口时完全不同,带着滚烫的温度小心地贴上我的脸颊。 “你再想她,我保证她不会活到明天。”脸上和身上溅满了拉尔单的血,小雨说出地每一句话都让我惊心动魄。之前好不容易才强装地平静在这样的小雨面前终于倒塌。 小雨毫不掩饰地任性和在我脸上小心翼翼得宛如最后一次的抚摸,让我觉得一切都要结束了。 从刚才起就积聚在胸中的郁闷,加上背后涌进身体的热气在身体里四处奔窜,最终混合在一起强烈地涌了上来。 伴随着剧烈的呕吐,全是腥甜的液体,并且鼻子也觉得热热的,伸手摸到的是今晚见得最多的红色。 伴随着终于落下的眼泪,应该制造出毁容的效果。 背后的手掌马上撤离。不管再输送再多的真气也是徒劳。那样只会让体内四散的血液加快涌出。 今晚这场噩梦大概很快就会结束了。 “其实我对你,一直都是像弟弟一样的喜欢。”已经不去管眼泪是为什么而流的,只是觉得在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世界死去,很想把心里的话说给面前这个少年。 琥珀色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晶莹美丽的宝石,天仪宫中的任何珠宝都比不上它们的美丽。连我都不能容忍自己这张布满污血的脸长时间的凝视他,拼命地低下头,用袖子捂住持续涌出的鼻血。 “我并不是你的妹妹,你知道吗?”虽然是以白琉璃的身体死去,可灵魂却不是。 真正的自己,那个连自己也觉得陌生起来的名字,叫娜娜。 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韩娜娜。失去了这个名字。就失去了和那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所以绝对不能忘记。 “是你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小雨放在我肩上的手没有加上丝毫的力气。怕一用力就会把我压垮似的,“我的妹妹,是在后花园里发现的你。再没有别人。” 回想那天发生在宰相老爹豪华的花园里的事情,不可思议的清晰。 即使那么浓重的血腥,也能渐渐闻见小雨身上传来的梅花的香气。 “在我的世界,我可是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弟弟。”又哭又笑,似梦非梦。 “不知道会不会像他们写得那样,在这边死掉之后,灵魂可以回去也不一定!” 小雨的手抓痛了我的肩膀。 “我不许你死。”不容置疑的语气,传递着即使是死神出现也照样斩杀的决心。 “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黑夜响起的声音轻柔地一如呢喃。 本来以为结束了的噩梦,在我卸去防备之后无耻地上演了**。 白马上的明,在月光下显得惊人的洁净,一尘不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恐怖外科 天仪之梦 “怎么会这样……” 难得看到连音大人的脸现出如此痛心疾首的表情。 明抱我进入那间依旧狭小的帐篷时,连音依旧维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整个人都蜷缩在那团蓬松柔软的狐狸裘衣里闭目养神,直到被我们进来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先是有些不满似的看向明,之后视线才慢慢移到明怀里血迹斑斑的我身上。 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竟然能让这位一向缺乏人类该有的正常反应的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颜色?” 在明怀里的我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想到抬起自己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迹的手。 看到一双恢复了原本的白皙肤质的手后,我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 他果然没变…… 不久前还“健康活泼”的女孩,现在身上染满了鲜血地送到您面前,而您表现出来的惊骇竟然是因为吃下您试炼的药丸的女孩比预期中还要快的恢复了原本的肤色! 自己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明回来?难道真的曾经因为这个濒于癫狂的药剂师?自己见到的所有药丸不过是两颗闻过之后会昏睡或者吃过之后会变色的古怪药丸! 当初毫不犹豫地对明说出“我跟你走”的时候,小雨不着痕迹地抓痛了我的肩膀。 “我不想在你面前死掉。”我低头小声说,小雨的手渐渐松开。 更重要的原因是,明带来的人实在太多,我不能让小雨冒险 也许还有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能称之为理由的理由:我相信连音是能创造奇迹的人。明的出现在我看来或许就是连音向我伸出地一只手。 我说过自己非常怕死,如果是他的话,也许真的可以做到也不一定呢。 忽然很想回去见见那位在我眼中谜一样的连音大人,像他那样地人到底能不能阻止死神的降临。 明驱动那匹白色的马朝我们走过来,身边的几个人立刻陷入戒备状态。包括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白马上端坐的明的小雨。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绝对不能相信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危险地眯起来地时候竟然也会有微微的红色光芒一闪而过。 为什么用也,是因为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相似的眼睛,会发生奇异变化的眸子只要见过一次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会一时哽住说不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也许全是因为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 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而小雨也不准备放开一直占据着我的肩膀的手。明在我们面前停下来后那里,救我。 这就是之前发生过地事情。 我并不像过分强调我心中的失望…… 好了,我承认,我失望了。 本来寄托了很大希望地连音大人首先关心的竟然是那粒偏离了他预期药效的药丸,天知道我在一开始吃下那粒药丸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拉尔单一定已经死掉了。” 连音的对那粒药丸的怨念终于淡去,接过明送上的干净巾帕,亲手擦去我脸上遍布的血迹。表情终于有些认真起来。 “是。”在我背后撑起我的身体的明小声地报告。 “白聆雨一定被惹火了。”连音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准确地触到脉搏,片刻之后离开。 “是。”明毕恭毕敬的回答格外单调苍白,和他之前与小雨交锋时冰冷却不失强烈个性的姿态相差千里。 或者不管是谁,在连音面前都会很快散去自己的光芒? “一定很精彩。” 连音的手指依旧是让人惊叹的灵巧。解开我的衣结后那件沾上斑斑血迹的外衣轻易地脱离,然后让我趴在一块明刚刚整好的绒毯上。 这次明没有回答,只是把一只羊皮做成的软盒放到连音手边。 打开之后,雪白的金属光芒从里面扩散开来,除了寥寥几个药瓶之外,剩下的就是尖锐锋利的工具了。 我的冷汗倾泻而下。 最先出场的是一只银色光芒的剪刀,幸好只是用来剪开我被血黏在一起的中衣。 背后的衣料被锋利的刀刃剪开后。裸露的肌肤遇到帐篷内温暖的空气并没有太多不适。除了觉察到上半身已经真空状态地暴露在两个还不算太熟的人面前时不可避免的晕眩。 一动都不敢动,不全是因为羞涩。而是死也不能把平板的身体暴露在两位如诗如画的同人面前,被他们看到一定会在心里再次确认女人的身体真的不具有任何吸引力(杀了我……)…… 然后眼角的余光看到盒子里一只红色的药瓶被连音挑了出来,后背接近心脏的位置被涂上油质的药膏,麻木的身体对于来自外界的刺激保持着沉默。 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后背被拉尔单弄成什么样子,连伤口都没办法感知。 “虽然有点疼,但是总比死掉好,你说是吗?” 连音的药膏并没有产生让我疼痛的效果,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别让她乱动。” 很明显,连音的这个吩咐需要明来执行。 明的手指略微犹豫地放在我完全真空状态的肩上,马上就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只用手指的末端按住我,尽量把接触面积减到最小。 “明很保守呢,那样可不行,一会要更用力才行。”连音的语气非常暧昧,带着享受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笑意。 我有点脸红,明的手指慢慢落到我的肩上啊?身体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脸红之余才发现原本麻木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知觉,甚至比受伤前更加灵敏地感知到最轻微的碰触。 那个药膏就是让我恢复知觉的吗? 放下药瓶后,连音从那只皮盒里选出的是一把柄很短,但刀锋绝对超过十厘米的锋利小刀。 忽然想起白天的时候被人们用小刀分割的烤羊难道真的想用那把刀剖开我的背,所以才让明来按住我?! 天啊,我知道的外科医生在进行手术的时候都是先进行麻醉的,这个家伙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让已经全身麻痹的病人恢复成最清醒的状态去感受他的每一次的刀起刀落!!!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 天仪之梦 之前死亡的恐惧和一动不动地等待连音即将对我做的事情比起来真的只是小意思,现在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再迟一刻都有可能一命呜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看书斋 即使是蒙古大夫也会在手术前半哄半骗地让病人签下风险协议,现在看来那也可是说是职业道德的一种表现形式。可眼前这个家伙正毫无顾忌地让明按住我,明晃晃的小(手术)刀子就要朝一个完全清醒的人身上肆无忌惮地划下去了!且在一个很有可能连细菌感染的没有定义的医学洪荒时代背景之下!! 好了,种种条件叠加起来只能指向一个结果今天一定是凶多吉少。就算之前就猜到连音会救我,可绝对想到他会使用这么荒诞的手法,真可谓猜中了开始却料到这个结局! 抗议,一定要抗议,再不抗议的话很有可能连音一刀下去就永远消音啦! 刚刚作势欲呼被恶作剧似的塞进口中一块不明圆形物体,并且很快就尝到略微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这个又干又硬的东西完全占据了我嘴里的空间,加上现在四肢着地平平地趴在毯子上的姿势,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只在庙会拜神时才会和红包一起隆重出场的小猪贡品 同样都是直挺挺地伏在别人眼前,且嘴里含着莫名的彩头。 这实在太没面子了…… “不许吐出来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连音看穿了我的企图,“否则一会咬到舌头会更疼的。” 听听听听,这是医生该有的言行么,不管言语是多么地轻柔平和。他可以用这么轻描淡写的态度对待病患么! 连音的刀尖在背上心脏的位置停了下来,非常想回过头看看到底后面在发生着什么。可即使我身上穿的不是一件只有袖子还算完整的露背装,即使明的手没有牢牢地按住我地肩膀,即使荒废了将近一周的瑜伽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一天不练就会在身体中重新筑起坚硬的屏障,我也没办法做到在不把脖子折断的前提下让自己的头向后旋转一百八十度去监视后面发生的一切。 那把刀完全刺进来的话可以把我刺穿,重点绝对不是自己地前面真的很平(……),而是那把刀的凶光四射。 神经已经绷到极限。在刀尖落下的一瞬就可能崩断。 连音的手指先于刀尖从背上触及心脏的位置,感觉那颗正在跳动的东西和他的柔韧的指尖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他似乎在感觉我地心跳。 “就是现在。”连音的话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宣告着什么。 明放在我肩上的手加大了力度,于是薄薄的刀锋没有遇到一点阻碍地进入我的身体,最初的感觉是身体里某根神经砰然断裂,随后疼痛像是能够燃烧似的一直冲进大脑。如果不是明的双手牢牢按住我地肩膀,我一定会跳起来的。 不管之前是多么怕死的一族在此煎熬时刻也会骤然萌生“老天你就让我快点解脱吧”的强烈愿望。== 牙齿强烈地咬合,嘴里被塞进的那块原本干硬地东西慢慢软化,暖暖的汁液流进胃里,一面是正向外迅速流失的力量,一面是在胃里持续释放到全身的新力量。 后来知道被我全程含在嘴里的是连音提炼出的几乎能达到起死回生能效的老参,至于价值据说我吃下地那块是连音仅有地。 难怪就连事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背上清晰残忍的疼痛一点不落地被感知着,当时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崩溃。 连音地刀一点迟疑犹豫在我背后游走,我能感到他在我的背后开了一个洞,他打开了我的身体! 光是想的就让我几欲昏厥。 曾经在老妈刀下只能可怜的摇摇尾巴的鲤鱼们啊(此类厨房血案随着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日发生率也在直线上升)。什么时候见过它们有在砧板上昏过去的? 所以说人类所谓的忍耐力和动物天生且强烈的求生欲比起来真是不堪一击,且糖醋活鱼是一桩多么惨绝人寰天昏地暗地的悲剧! 高级动物进化到能够复杂思考的程度也是一种负担啊。 “从现在开始,身体的所有感觉都要告诉我。” 连音的刀刃在我的身体里继续游走,发出不容抗拒且冷静简洁的命令。伤口似乎连血都没有流出,事先涂上的药膏和近乎神迹的刀法把创口减到最小,不过光是疼痛也能死人滴呀。 “疼”我立刻抓住机会,企图呼唤连音的同情心。 “这个是过程中必然的。”连音的语气完全的无动于衷,而明也没有丝毫放松地继续压住我的肩膀。 这两个人真的认为我可以全程忍受正在发生的一切吗?事实上我现在痛得只想大喊大叫: “你们就不能让我暂时失去知觉再做这些吗?!” “当然不能。”连音很明显是在一边动刀一边回答,轻易听懂我含糊不清的抱怨,“只有这样才知道你正在发生着什么,不管怎么说,心脏也是人们还算要紧的脏器……” “要是我痛得死掉怎么办?” “我已经避开了所有重要的经络。你不太可能会痛死,而且,”连音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轻声笑了一下,“而且可以亲手剖开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儿的心看一看,真的非常有趣呢。” 为什么我要忍受**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老娘不干了这句话在心里百转千回却不敢说出口,后背上被开了天窗的人哪敢叫停,靠我自己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补全的。所以只能继续忍下去。 直到现在还没真正放弃“连音是那种能够制造奇迹的神奇人物”的不切实际幻想…… 清醒到可以直接把头盖骨掀飞的疼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明的手在肩上渐渐用力。因为即使是微小的震动都可能会影响正在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血管的刀锋。 “原来在这里啊。”连音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听见金属和磁盘碰撞的声音,眼角的余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朝身后望去,这完全是自己折磨自己,典型的越是害怕越想看到的笨蛋心理。 刚刚用过的那柄小刀只有刀锋的位置上有些许红色的光,在雪白的磁盘上安静地躺着,至于连音的手指,则是一点血痕都不见。要不是那柄刀上沾染的红色痕迹证明有人确实用它切开了血肉之躯,以及之前的真实的痛苦,我真以为这些只是连音在我身上演绎的一个魔术。 连音从软盒里取出一把极像镊子的东西,手柄和之前那柄刀一样短,只留下长长的触须一样纤细的尖端。 “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候,”他用两根白皙的手指轻巧地捏住那只闪烁着不可思议的银色光芒的镊子,“我要把它取出来你才能活下去,否则就真的死掉了哦。” 是指我身体里有暗器一类的东西吗,拉尔单打进去的? 突然从心脏传来的极度痛楚把我正在运转中的大脑打成一片短暂的空白,不同于刚才皮肉之苦,这次才是真正的钻心之痛。 清醒万分的我能够确定,那绝对不是连音把镊子探进去的效果,而是正有什么活着的东西因为躲避连音而拼命向心脏深处钻去。 “跑不掉的。” 连音的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天边飘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等待 这真是一个怪力乱神光怪陆离的世界,就在之前一天如果有人很认真地对我说,你会被连音大人(用一把看上去和餐刀没什么区别的小刀)划开身体,把心脏暴露在他面前,并且还有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无比确定是活着的玩意在那团跳动有力的心肌上趴着且冲手中换成一把镊子的连音抗争到底…… 我一定会带着仁慈怜悯的微笑(对待标准神经病的方式)看他,心里想的是:孩子,今天吃药了没? 否则疯的那个人就是我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看_书斋 可事实是:这件事无比确定地已经发生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我都可以直接穿回现代某录音棚为导演们非常喜欢“原生态”手法刻画的产房戏配音了以不是肤浅的声嘶力竭但绝对痛苦得让最挑剔最冷血的导演都毫不犹豫地喊出“一条过!” 心脏已经被摧毁了似的,即使连音真的把那个东西取出来好像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拉尔单说给我选择的是一种痛苦最少的死亡方,可连音却选择了最为痛苦的方式来把我救活。 记忆里听到的来自连音的最后一句话是: “好了,终于结束了。” 不知是崩了太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还是连音对我使用了某种快速致昏的药物(我已经见识过其中的一种),我终于失去了意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真是今晚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 心脏手术的结果有很多种。 多数情况下导演会视情节的发展和人物重要性来决定手术,他们对待角色的态度堪称冷酷。 如果背景放大到无限地话,生活也成了一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镜头选中给出毫不吝惜的大特写的生活剧。只不过编剧导演造型和演员地活都由我们自己包了。 我并没有像大多数狗血剧情给出地那样经历一个“玄妙”地危险期“如果她……能醒过来就能活下去,否则……” 因为,并没有一个可以在我直挺挺地躺在上面的病床旁拉起我的手对我进行一次类似真情告白的长篇煽情演讲地人出现。 至于“醒来闻见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床头安放的复杂无比的心跳监视器的屏幕上显示出一条微弱地如同刚刚受到惊吓一般的心电图。洁白耀眼地白色被单下是穿着医院特有的条纹病号服的瘦弱身体”,等等等等的典型场景根本就是电视剧毒害的后遗症。 我好像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而且睁开眼睛好久才被碰巧转身的明看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也没有露出什么惊喜地表情。转身出去。过了好久端来一碗白粥摆在我地面前,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我直接端起碗来喝粥,同时心里打出地旁白是: 生活就是这样平凡,习惯了也就好了。 经过了心脏“手术”的人。一直趴着的姿势实在不甚健康,尤其对还处在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的白琉璃来说现在也就是指我关系重大。 可是没有办法。谁叫伤口开在背后呢,不怕痛死的话尽管躺下去试试看啊! 啊,……还是算了…… 因为怕痛所以一动都不敢动,这个僵硬的姿势一直维持到我实在不能再忍受不去“方便”的时候才被打破。 无比惊讶地发现这个刚刚进行了一场高难度心脏手术的身体已经没了一切知觉,这就意味着我可以在小心进行的活动时不必太过顾及背上的伤口。 先不去说拼死忍了一天的生理需要(……)。重点是那个人根本已经掌握了连现代医疗都望尘莫及的麻醉技术!可他就是不用在刀刃上!!气愤啊,至今为止我还不明白连音坚持让我清醒体验手术全过程的理由你给我一个理由咩!!! 劫后余生的喜悦真的出现过吗? 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多抱怨? 所谓“充满感激地开始全新的生活,用更有爱的目光去发现这个世界的美……”真的是曾经让我感动到泪奔的励志对白吗对面的人托着一碗还在溢出缕缕热气的汤药对我慈祥地微笑着,意思再明显不过。 喝下去对你有好处。 也许在这个时代,能在人的背上开一个洞然后病人还没有死的,都会被称作是神医?扁鹊,张仲景头上的光环似乎暗淡了好多。 我趴在原地默默无语。 “我觉得你明明可以组织这一切发生的。为什么?”闷了好久之后我终于没头没脑地问。 要是到了现在我还不明白整件事背后操纵人的话。那么我的心简直可以被连音再次取出当作猪心卖掉了。 连音手里的药碗没有震动一下,那双大到不可思议的眼睛在热热的雾气后面闪闪发亮。 “一开始就失望了。”连音看着我的脸给出一个更为模糊的回答。 “为什么?” 我坚信我们在进行同一个话题。而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并且努力把这场艰难的对话进行下去。 “因为那个最重要的人没有出现啊。”连音把那只七分满的药碗放到一边,在我面前坐下。他今天穿的一件镶着白色羔皮的短袄,系上牛皮的腰带,修长的不可思议的腿靠近那堆温暖的毛毛,我能感觉到他带着寒气的靴子贴上了我的腿。 真是个贪恋温暖且随心所欲的家伙。 不过 那个没有出现的人。 能让连音带着失望的语气,那么,那个人是谁? 其实心里已有答案,只是不敢确定地说出而已,可我的心思从来就又不难看透,于是连音很确定地点头: “就是你想的那个。”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我还能明白,怎么会是他?”我弱弱地回了一句,为心思被轻易看穿辩解。 这次换成连音露出疑惑的神情。 心中大悔,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对着一个异时空的人说出自己学过的名言警句。 连音等待解释的表情非常明确,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这个的意思就是,身份尊贵重要的人,是不是让自己陷入到可能会存在着危险的境地。” 那个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而我确定不会是我。 “也许他还在寻找一个更好的时机下手。”连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帐篷顶端用来通风透光的小窗,“只要找到自己认为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因为等待而不安么? 无所不能甚至连心脏手术也难不倒的人,也会因为一个可能出现的人而紧张不安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恐怖孵化 天仪之梦 总之,连音若有若无的不安让我莫名焦躁,我的劫后余生好像只为了去承受接下来更大的冲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为了平复自己紧张不安的情绪,我选择了一个非常糟糕的话题(……):“您最后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啊?因为我好像恍恍惚惚地听见您说抓住了。” “你真的想知道?”连音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连身体也微微向我倾来,看上去很是愉悦。 我马上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每当他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我都有不祥的预感出现。 “其实也不是!只是随便问问……” 我勉强且心虚的干笑让连音更加开心。 “那个东西从你身体里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死掉了,否则死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你了,你希望我选谁?” “谢谢你。”我虚情假意地回答,连笑容都懒得给。那句经典的“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一定要用在这里么?我的好奇心被连音的冷笑话彻底击垮。 “不过你还真是幸运,被拉尔单射中还能活下来。” “多亏了您医术高明。”所以要不要等我好了送您一面“妙手回春”的锦旗? “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我的治疗方法,多亏你现在的身体,否则在我剖开你的心脏之前就死掉了也不一定。”一种混合着慈悲和怜悯的东西在连音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很快换成了轻松的语气,“想不想看看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 不知什么时候连音手中多了一粒白色的珠子,比我的指甲大不了多少,我终于忍不住微微抬起身来凑上去看 那个人难得恶作剧一次地把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马上敏捷地缩回头来(请尽情的鄙视我吧,我竟然表现出了只有被粉红色气泡包围着的小女生才有地矫揉造作与反复无常) 连音用他线条完美连指甲的粉红光泽都远胜于我的两根手指捏住那个花生米大小的物体,慢慢送到我的面前。 整个用象牙材质制成的球状物,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缝隙。光滑洁白,完全不知道所谓地暗器应该从哪里发射出来。 拉尔单真的只是用它就把我逼上绝路了?用完之后的发射器不应该还在拉尔单身上吗?我分明记得没有人再去翻看拉尔单的身体 “这个只能使用一次。”连音的兴致来得非常诡异,明明不久前还在“救死扶伤”(即使是怪癖到了极点的疗法,还是不能否认我被他救活的事实),现在就兴趣盎然地向我介绍神秘暗器的使用方法…… 虽然脸上三条黑线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认真地聆听。 “使用的时候只要把它对准不喜欢的人按下最上面地标记就好,十丈之内全都可以。” 光是不喜欢就要用如此极端的东西去对付么? 在连音用指尖转动那颗东西时发现了一个略微突起的做成箭形的纹饰,应该就是按下这里吧。==可是 “根本没有空隙呀……”我大惑不解,厉害的暗器究竟要从哪里出来嘞? “按下的话整颗象牙就会裂开,里面的东西自然就会弹射出去,所以每个只能用一次呢。”他就那么轻松自然地把那个在我看来杀伤力不亚于血滴子的东西放进我的手里。 我第一反应就是宛如被黄蜂刺到似的把手收回,那粒异常漂亮地小东西自己滚了开去。虽然我只是好奇才问的,但他怎么会这么放心大胆地把危险物品的使用方法告诉我然后再把它交到我地手上,连自己都觉得受宠若惊。 “您就不怕我把它对准您吗?”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挑衅,我还竭力装出了一种亲切温和的语气,又把那颗还没来得及滚远的东西捞了回来。 很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像连音无数次对我做的那样(虽然很有东施效颦的嫌疑),威胁他一次。 “你?”他地兴趣缺缺。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试一试。” 啥米? 这个让我经历了一次心脏手术的大劫难的神秘暗器,连音竟然用一种纵容的语气允许我对他使用?是他太自信还是我实在不具危险性?他是不是太瞧不起人啦! 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那个东西重新放下。连音比我更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是不可能忽然变身成霹雳娇娃然后上演一出反转剧的。 来自我地威胁根本就是连音午后地消遣。 “看你这么快就放弃真是替你觉得可惜,”看着被我推到一边的那粒象牙,“你不敢用它对付我?” 这个人非常享受挫败别人地乐趣。 “里面是什么?”是针还是什么? 连音的回答是我今后几年的噩梦里出现的独白。 “是卵。” 卵?! “不然你以为我把什么东西从你的心里扯出来?”连音的微笑无比慈祥。 无视我几欲昏厥的苍白,那人兀自不紧不慢地满足着我快要被吓昏的好奇心:“只要接触到血就会孵化,然后准确地进入血液最为丰富的心脏,所以说是非常聪明的生物。” 啊啊啊啊啊……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它是活的吗?”最强烈地一击! “是!!!” 听您无保留的精彩描述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你知道我第一次把它交给明的时候,明是怎么做的吗?”连音忽然把明拉进话题。 不用问。他一定是想试探明对他的忠心程度,明怎么可能对他出手,这点谁都不会怀疑。 “明没有丝毫犹豫地对我扣下了机关。”连音的语气里有微薄的赞美。但更多的是从回忆中品尝出的愉悦。 我惊讶地抬头张望,明现在并不在帐篷里。 不过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连音为什么还好好地坐在我面前微笑呢? 我的惊讶让连音脸上的微笑更加温暖,这让我在一瞬间恍惚觉得他有兄长般宽容的心胸。 “因为这个小东西是我做出来的,不管多少对我都没有任何作用。” 刚才还慈祥地微笑着的兄长瞬间化身酷爱戏弄爪下小老鼠的恶魔猫。我坚信不论是谁,在这样的连音大人面前都难逃被戏弄的命运。慢着!他刚才的不安是因为在等待重要的猎物上门的期待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一场全新的游戏! 我不着痕迹地朝后撤退。刚接受过心脏手术的人在靠近这样的连音大人的时候非常危险。 “所以,和明比起来,你的反应太过谨慎了。”连音微微地皱眉,这个你拿去吧,对别人还是很有效的,再没有其他人能够逃过它。” “我不会用。”我的拒绝非常明显。 “但愿如此。”连音对我的坚定不移的回答没有发表别的意见,只是把那颗象牙放在我的枕边。眼神飘向已经没有一丝热气的药碗。“现在你可以喝药了吗?” 在精通救人和杀人的连音面前,他的任何命令都不要轻易违抗。除了在顺从地喝下最后一口药汁且听见突如其来的夸奖时无法控制自己。终于剧烈的咳嗽起来。 “乖。”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表演者 天仪之梦 这是为什么呢?……哎呀…… 请原谅我使用这个极具喜剧感的短句,但它确实与在我心中翻腾着的不下一百个的小问号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看&书斋 自从连音告诉我明曾经对他使用过这种恐怖的暗器后,我的脑海就像周末电影院一样连续上演了不下一千个版本的以连音和明之间的爱恨情仇为主题的情感大片,于是我不堪重荷的大脑终于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在为之高负荷地转动了整整一天后,只要明走进这间帐篷,我的视线就会飞速地黏到他身上,且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于是无可避免地会对忍无可忍但最多只能怒视我一下下的明露出标准的腐女相。 你说,(猥琐地摊开手……)我有什么办法呢? 对我的所有反应一律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连音什么都没说,这让明也变得焦躁起来。 最终,在一个连音提前告知我和明,他可能不会回来了的晚上,明终于向我伸出了手……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明看着我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单衣没有说话,还是托连音大人的福我才有了这件精致的女用单衣,虽然简单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但它的品质和工艺绝对不输给宫中制衣局里做出的精品,同时也让我结束了后背真空状态地趴在有两个男人进进出出的帐篷里的悲惨境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无比顺从地(也许还是让明受到惊吓的那种主动)解开了单衣地衣带,然后那件确实很轻薄的衣服就被我从肩膀一直褪到腰间。 尽管这样的画面会让人在第一时间内浮想联翩,但我们真的只是照着连音大人吩咐过的在做 在他不在的这个晚上由明给我的伤口涂上帮助愈合的药膏。忘了交代一句,之前连续的几个晚上都是连音帮我涂地…… 还记得连音第一次拿了那只小小的玉瓶走向我时。对着我充血的脸只亲切地说了一句“不想留下疤痕吧”,然后就轻松自然地解开了我的衣服。 即使是医生,也再没有心胸如此“坦荡自然”的了。 他对待我的态度有时就像伟大的父亲(我知道从一个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的男人身上感觉出父亲地影子这事真有点说不过去),那种让人不敢仰视的圣洁光芒会让心中不时闪过邪恶想法的我感到自己渺小得如同纳米粒子。 但是,只要他邪恶起来我又会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是一只纯白小羊,就算我把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幻想双手摆在他面前,恐怕他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而且最让我害怕的还是:恐怕不用我双手奉上,他对我心里想着什么早就是一清二楚,反而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所以由明给我擦药我觉得很轻松,于是也格外配合起来 也许我地主动和配合在明看来成了负担。 熟悉的药膏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明迟迟没有下手。 “我地背很美吧?”这样的话更像是姐妹之间对彼此身体的讨论。 但我的亲切好像加重了明的负担,他终于在我背后闷闷地说了一句: “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我的脸上没有现出半点受伤地表情。 明你应该知道,那种程度的刻薄是没有办法打败我滴呀,谁叫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绑着缎带躺在连音怀里(话说有一段时间只要一看见明就会给出那样的画面,是不是以前腐得太久了?)。 所以在你面前我绝对占有强大的心理优势。 “哦……明在不好意思么?大人给我擦药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偷看过?”此话完全等价于去问一个羞涩的女生你在公共浴室地时候有没有偷看别人? 我对明接下来地翻脸非常期待,病人的心理都带着一点小小地扭曲。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快点过来跟我吵一吵啊,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啦! 明的指尖只是非常轻柔地落到了我的背上,我发誓,没有一点泄恨的倾向。此刻他若想在我伤口上发泄一定非常方便的,但他并没有!所以 我现在非常失望! “唉……”叹气。 在连音不在的这个晚上。我本来想对明和连音的从前做一次考古发掘,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明之后获取他大量的口不择言。轻松简单地获得宝贵资料,这一切会是多么的美好。 但是明,你迅速冷淡下去的反应活生生地扼杀了我的计划。 明对我明显的失望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能使出的最狠的招数就只有回身扑倒明了他应该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然后愤怒地推开我……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逻辑错误我也说上来,就是突然觉得怪怪的对了,那种事情不都是男生对女生做的么?! 够了!!! 我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像这样忽然就癫狂起来的想法真是太危险了。 因为每天都在喝连音大人亲手调制的含有麻醉成分的神奇药汁的关系。所以伤口根本感觉绝不到疼痛,但副作用就是,明简直就是在一座大理石雕像上涂连音大人的珍贵药膏,我能感觉到明的指尖但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在哪里。 我的沉默和明的沉默融合在一起,小帐篷里忽然变得非常安静,从很近的地方飘来的歌舞声音分外清晰,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原王的王帐里夜夜都有的娱乐。 安京最有名的艺团每晚轮流上阵。毕竟这位邻国的前摄政王在过不久就要回去了。带着天仪的安阳公主。 明以不逊色于连音的熟练手法即将涂完整瓶药膏,就在我几乎以为今天晚上再不会在发生什么让我惊喜的事情的时候 帐篷的帘子被小心地掀起来。一个身影快速地闪了进来。 “请问” 这间小帐篷的宁静就这样被打破了,明的手指僵在了我不着寸缕的背上。 这样的画面不管被谁看到都会觉得尴尬,那个人千万不要尖叫。 “我没有打扰你们吧。”那个人却好像司空见惯似的,简单地道歉之后就走了过来。 我愣了足足一分钟,在此期间明已经把之前因为上药而褪到腰间的白色单衣拉回我的肩上,这样还不够地抓过一旁的狐裘把我严严地盖了起来。 “出去。”很明显地听出来,明生气了。 明的语气已经冰冷到没有一丝转换的余地,我在狐裘温暖的皮毛里慢慢地发起抖来。 “只是想在这里歇一下,行个方便不行吗?那边实在太吵了。”闯进来的人没有在意明的冷漠,索性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做了下来。 我不敢看他,只是把头更深地埋进带着连音气息的狐裘里。 龙持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错。 第一百三十九章 遇刺 天仪之梦 怎样才能让自己产生宛如消失在那团毛毛里的效果? 外面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刀光剑影的世界。我^看书^斋你见过哪个国家的皇太子暗访某处的时候不发生暗杀事件?你以为到处都在共建河蟹社会吗? 这个家伙在天仪精神层次的领导地位根本就是无可替代,如果神原真的有吞并天仪、一统天下的野心的话,他们用一个已经过气的摄政王去换天仪未来的主的算盘一点都不亏。 话说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不管怎么说白琉璃还是天仪人,而我跟这里的历史也不应该有交集,中立的人物不该倾向任何一边才对。 那么,他来这里是因为我吗? 经过那晚一役,循着对手留下的痕迹找到了这里? “她病了吗?”礼貌的关心,依然带着皇太子特有的礼貌却不容抗拒的强势。 我真庆幸自己是躺着的那个。 “一点小病,没有大碍。”恢复平静后的明,连语气也变成前所未有的柔和。 我能感觉出龙持徘徊在明身上的目光。 你很难从明的穿着判断出他的真实身份。明永远不会像连音那样随随便便把一件普通到扔进人群立刻没有踪影的衣服披在身上。我注意到他的衣服虽然简单低调,可无论材质还是工艺,都可以和制衣局做出的宫装一较高低。==而且,他随时都展现出你想象不出来的从容和高贵,前提是: 只要他想。 龙持微微一笑。我能听到他细微的笑声在很近地地方响起:“像这样把头蒙起来对恢复健康不太好呢。” 他的语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善意地伸手过来掀开覆盖在我身上、给我无限安全感的毛毛 我吓得蜷起身子,向坐在我身边的明靠去,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畏惧龙持,而选择明 “她一向如此。” 像是足足加了半杯糖砂的冰水,明忽然亲密起来的语气让我立刻停止移动,僵在原地。 明从来没有对我使用过这种宠溺的语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无论哪边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你的内眷?” “……”明未置可否。 “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龙持不紧不慢仿若家常。 “算是吧。” 我悄悄从那堆毛毛里探出半截头,刚刚露出两只眼睛,明所在地位置恰好可以挡住正倚在斜对面的那位。我的好奇心怂恿自己想要偷看,偷偷看上一眼就好,光明正大地走进神原使团的帐篷的龙持究竟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龙持早有预料地对上我的视线,甚至友好地对我露齿一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可以立刻做出的结论就是:龙持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决不是因为我,因为他看我地眼神没有一点可以称作惊喜的成分在里面。 不论是小雨还是龙持,这些曾经熟悉的人在看到我后,无一例外表现地冷静异常。 那种公式般精确的微笑,和之前霸气地对我宣布“你是我的”那个年轻男人根本就是不同地两个人。 除去一贯的红衣。现在地龙持,一身平凡简单的穿着看上去和任何艺团里机灵漂亮的男孩没什么两样,那张原本贵气非凡的脸上被有意涂了一层暗色的粉末,不过第一次见他的人根本不会知道那健康的麦色皮肤只是一层伪装。 龙持很快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您到底还要在着呆多久?” 这么没礼貌地问题当然不是冷淡有礼的明能随便讲出来的了。既然确定了龙持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我,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管他出于什么考虑来到这里。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就要尽量避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啊。 我可不会忘记小雨现在还是他地近身侍卫,要是因为他地任意妄为导致自己出了什么差错。他身边的人肯定会有麻烦地。 龙持挑了条眉,若有若无地看了一旁端坐的明。 “怎么,打扰二位了?” 明伸手把我因为动作而露出空隙的狐裘小心地掩好,才说:“没有,你随意。” 接受明这种程度的关心真是受宠若惊,可这样的关系背后的警告也是不言而喻的,于是我非常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我的酒也差不多醒了。该回去了。”龙持的出现来得出人预料,就连离开也是一样。 明点点头:“请便。” 就在我准备再次缩回温暖的庇护所并且说服自己今晚并没有一个长相和声音都酷似龙持的人出现之前,这个平静祥和了许多天的营地没有预警地爆炸了。 “刺客!” “警戒!……”忽然涌起强大安全感的明。 龙持的表情适时地现出慌乱:“发生了什么事?!”一只手去掀开帐帘 明静静地坐在原地,把龙持所有的动作看进眼里。 一连三个穿着全身都笼在青色的纱布中的男子冲进了这间小小的帐篷。龙持有惊无险地闪过为首一人手中的长剑,那人一剑落空之后就直奔地上的我和明冲过来,另外两个人紧跟其后。 “你这个妖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依然是为首的那个。义正词严地念完毫无新意的开场白(除了刚开始使用的妖孽一词深得我心外。其余全都落入俗套……),手的剑没有耽搁一刻地朝明刺来。 最初的惊吓过后我早就放开了明。期待明可以像小雨一样变身但仿佛受到极大惊吓的明,即使看见剑尖朝自己刺来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在他身后急得就差一脚踢飞他了。 眼看那剑再差五厘米就要刺进只被我摸过一次(……)的胸膛的时候,明背后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飞起一脚,干脆利落地把呆呆的明少年踢到一边挂着。 关键时刻,即使凭借这样的粗鲁动作也足以获得“见义勇为美少女”的光荣称号。 只是,一剑落空后的刺客甲很明显把急剧上升的怒火发泄到了我的身上。明在看到那人的剑毫不留情地朝我刺去的时候,终于不负我望地出手了 不过是以匪夷所思地速度抢救下了盖在我身上的狐裘。 直到明飞快地把我身上那条暖暖的狐裘捞到手中,举剑欲刺的刺客甲还没从对方阵营出现的惊人反转中回过神来,手中的剑迟迟没有落下。其中的原委:不管明刚才表现的多么温柔,我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也不会超过连音大人平日用惯的一条披风。 当然,这一过程让依然立在帐篷门口没有急着逃命的龙持叹为观止的频频点头。 第一百四十章 作品 天仪之梦 我会萌生想要把那条披风碎尸万段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并且我誓死不会承认自己正是妒忌一堆没有生命的美丽毛毛 终于反应过来的刺客甲重新纠集起怒火催剑再次向我刺来,老实说停了这么久他还能想起之前自己正在做什么真的挺不容易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没有时间再去顾忌身后的伤口了,我以非常不雅但实际上非常好用的姿势顺势一滚,手里就捞起了连音放在我枕边的那粒象牙珠子。尽量回想连音当初教我时使用的动作,把手指扣在那粒凸起的箭头标记上。 电光火石之间宛如救命金牌一般亮了出来。 “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帐篷里的光线称不上明亮,但我能够杀进神原营地的高手一定能清楚地认出它来。 三个人不约而同停下来的动作让我非常非常满意。连音对我说过,没有人能躲过它。 “那是什么……”远远的刺客丙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外面还在人声鼎沸,营地里的刺客的数量和战斗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已经有烧焦的味道传来。 我的表情无比僵硬,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 呜呜呜,他们竟然不认识这个东西…… 被接二连三打断的刺客甲此人极像是一名头目终于爆发了,看着他几乎迸出十字花纹的额头,我很为他的血压担心。 明终于赶在刺客再次出手之前行动了。 我发誓如果这次他是想抢救剩下的那条毯子的话,我一定敌我不分地劈死他。== 明的手连续在三个人的颈后拍了一记,在我看来明略嫌缓慢的动作连我都能躲过,可那些手里都有剑的人就是无比迟钝地站在那里等待明地手落下,然后瘫倒在地。 就这样,结束了? 我穿着单衣继续维持着汗毛倒竖的姿势。估计在场的人只有我最清楚手中拿的是什么。转载自我看書齋 那粒象牙里封着一颗正在沉睡状态的卵,关键时刻我能想到用它威胁别人真是奇迹。尽管连音把它交给我的时候。我斩钉截铁地说我是决不可能使用它。 全部过程龙持都远远地站在门口的位置,几乎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的手忙脚乱,直到现在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看着依旧保持着僵硬姿势的我,用一种接近赞美的语气对我说:“你地反应很灵活,下次记得确认看看对方能不能认出你厉害的武器。” 我谢你…… 背后忽然涌出的温热让慢慢放松下来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僵硬地伸出宛如机械的手臂,摸向背后,手指黏黏的。不用说,伤口终于裂了。 侧腿踢人,就地十八滚。连续做下来伤口不裂都对不起这些高难度的动作。 尽管连音的药还在发挥作用,但当发现自己地身体已经破裂可就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那种滋味并不是幸运。 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继续活着的人。 发呆。 “琉璃。”是龙持在我耳边小声叫我的名字,他早就知道我是谁。== 我稍微动动身体,依然是木木地无疼痛感觉,不过还能听从身体的指挥,情况还不是太糟。 慢慢坐到地上,好半天才抬头:“差点就死掉了。” 龙持的手放在我的头上,俯身直接对上我的眼睛:“这次和我回去?” 我摇摇头。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好像都没有思考就做了决定。 “一点都没变。”龙持站起身来,他的白衣让我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龙元。兄弟间的血缘联系,只要一点相通就可以制造出巨大的共鸣。只不过龙持的微笑冰冷异常。 “那是我地东西呢。殿下。” 不是正在处理那三名刺客不幸闯进营地里最奇怪的一间帐篷里的明,而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帐门处的连音。 龙持的脸上没有现出一点惊讶,仿佛等得就是这一刻,眼中的光芒极尽灿烂: “左相大人。”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地超可爱分隔线! 顺从地吃下连音用手指送到唇边的药丸,白琉璃对连音绝对的服从和明显的信赖让龙持转开头。 连音眼睛没有离开女孩背后持续扩大的嫣红痕迹,轻声让女孩转过身去,“你会知道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想先清理她的伤口,你觉得呢?” 龙持没有任何异议地点头。但并没有像女孩想象中充满风度地回避或者简单地转过身去。他就坦坦荡荡站在原地,看着那件白色的单衣在连音手里像蛛丝织成似地随着手指地动作分开,露出里面年轻鲜活身 连音白皙修长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来自琉璃单衣上地血迹,但这无损它们的美丽。 这个男人的容貌早被绘成无数幅画像出现在寒邑宫的书案上,可龙持还是在看见连音的第一眼时犹豫了。 这个白皙孱弱的年轻男人好像很难和花费了天仪巨大代价得来的密报里描述重合,那些复杂地像是蛛网一样的阴谋。每一个让神原迅速强大起来的计划。 不过不久之后还是让龙持捕捉到这个男人身上若有如无的邪气。 那个即使装出乖乖的样子也会在眼睛里流露出不屑的女孩,在连音面前表现出的是无条件的顺从。 这让龙持的心情有些复杂。 当看到白琉璃纤细到不可思议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龙持凝住了呼吸。 视线怎么都没办法那道狰狞的伤口移开,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 又深又长的丑陋伤口恶意地占据着这具精致美丽的少女身体,持续溢出的血液顺着粉色柔光的后背流了下来,融进那件滑落到腰间的白色单衣,绽放出大片的红色花朵。 没有人能带着那么严重的创口还能有刚才那样灵敏的动作。可她确实做到了。之前的少年在自己进来的时候隐约是在为她上药。那为什么还要让带着严重伤口的白琉璃去对付三个持剑的男人? 他是想看到她死吗? 外面的厮杀声还在继续,最先进来的三名刺客已经被明默默地绑好。然后整齐地堆在帐篷的角落里,没有声息地昏迷着。 再没有人闯进来打扰这间小帐篷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像是向龙持展示自己是如何修补那具虽然残破但仍然带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的年轻身体,连音把最荒诞的医术没有丝毫掩饰地呈现在龙持面前。 指尖带着大量白色药膏探进白琉璃的身体,从留在伤口外面的手掌的动作能猜到那根深入到女孩体内的手指是在如何移动。 龙持觉得胃里有一会在隐隐作呕,但很快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取代。 是人人心底都有的破坏欲或者说是毁灭欲,龙持觉得也许就在下一秒连音就会把白琉璃的身体撕开,但在那之前,自己更想那样做。 幸好这种疯狂的想法很快就被龙持清理掉了。 因为连音的表情是最平和的自然,甚至在过程中还会轻松地问上一句:“有痛的感觉吗?” 然后白琉璃用屏住呼吸似的小声回答:“没有。” 至于微微颤抖的声线大概也只是因为害怕。这样看来,伤在背后不太可能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也是一种幸运。 血似乎马上就止住了,连音使用的白色药膏功效非常神奇,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比止血的速度更能衡量医术的高超。 最后使用干净的棉巾非常细心地擦净背后已经变成暗色的血迹,伤口的边缘正在愈合,连音头也不抬地吩咐: “把车里的衣服取来。” 明出去片刻,回来后手上多了半打一模一样的单衣。连音随手抽出一件披在女孩身上时的轻柔动作,如同完成作品最后一步的谨慎。 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持的不满足 天仪之梦 极尽简单却近乎荒谬的治疗手法在天仪御医院那群严谨保守的医官那里只能被当作荒诞不经的野史异谈对待,今晚却再真实不过地发生在他们神圣的皇太子面前。我_看书斋 就算以后有人告诉龙持,连音可以让死人复生,可以让枯骨生肉,太子殿下也不会多做怀疑的。 他终于相信在神原流传的那个“原绝帝宁愿失去一半皇权也不愿失去左相连音”的传言了。这个传说中的男人手中不仅随意操纵着一个国家的政治、阴谋、财富、权力,现在甚至又多了最不可思议的一项操纵生死。 关于连音的传奇还有多少…… 拥有这样的连音的神原,或者说原绝帝,足以让一国的皇太子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那种叫做妒忌的东西。 即使他已有一群医术卓绝的御医为他的健康殚精竭虑,即使他已有整个国家的勇士为他厮杀为他扩充疆土,他拥有一个国家的财富实现自己的愿望,他当然更可以把无数的生命当作棋子一样随意使用,但是这些和连音随手制造的传奇比起来让龙持很难感到平日的优越。 这就是作为统治者永远没办法得到彻底满足的**。 直到为女孩披上干净的单衣,将手绕到她身前将白色的带子打成漂亮的蝴蝶结,最后整理好散乱的长发,甚至龙持还隐隐约约听见连音在琉璃耳边小声地哄了一句“先睡一会儿”,然后她就按照他的意志乖乖地躺了下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连音像在修饰刚刚得到的一个手工娃娃似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对待这个脆弱但精致的身体,这具曾经被皇后娘娘手里制造出丝绢娃娃般的可人美丽的白琉璃竟然是在连音手里恢复了最初地纯净。\\\\\\ 纤细柔软的身体除了白色单衣外再没有任何装饰,更加纤美光泽的长发千丝万缕的交织在一起,不是亲眼看到的话,怎么都不会把背后丑陋狭长的疤痕和眼前精美的小人儿联系到一起 是因为连音对她的小心珍视的对待才让白琉璃身上的光芒加倍地绽放出来地吗。 是我的东西呢,殿下。 龙持清楚地记得连音出现时说的第一句。像是宣布所有权似的笃定。在神原潜伏了三年的密探都没法探知连音真正的喜好,而龙持只在那一瞬间就确定了连音百分百的笃定。 虽然偶尔发现行事成迷的对手的喜好是令人惊喜地收获,但这次龙持忽然复杂的心情很难解释得清。 为什么偏偏是她。 他早该知道,用白琉璃做诱饵的后果。 没错,就是诱饵。 比皇后娘娘还要早地选中白琉璃的龙持,自始至终都把她定义成很有用地诱饵。但是,当所有的事情朝着这位殿下预期的方向发展而去的时候,当初无比确定的心却在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 真是荒唐。 “即使不喜欢,下次也不要这样了。\\\\\\”连音接过明捧过的披风,把白琉璃整个裹了起来。在金红色的狐裘中的女孩。小小的脸完全陷进柔软厚实地毛毛里,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至于是因为疲惫还是连音大人在她鼻尖轻轻掠过的手指,就不得而知了。 连音温和的指责给的是明。 明低下头,无声地接受,然后是一贯的低眉敛目。刚才神态雍容气质绝佳的少年在连音面前迅速隐去了自己地光芒,或者说在连音身边的人都会自动选择那样做。 那件披风在连音手下以最完美的形状包裹着熟睡的女孩,转过身来的连音大人干净得像是刚从冰雪中走出来似的,连之前指尖染上的血丝也都神奇地消失了。 没有血色地皮肤甚至自动地散发出某种寒气,让肤色越发透明。 刚刚才把视线从熟睡中地白琉璃身上收回的龙持。只是片刻地松懈就毫无防备地让自己掉进了连音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 糟糕。龙持纯黑的瞳仁在一瞬间收缩,然后以百倍的速度扩张开来。被那双宛如玻璃珠般的眼睛摄进去的龙持,五脏六腑涌起一阵寒意,宛如立在一片冰原之上。被冰冻的烈风侵入身体,只剩下骨架的似的感觉。 而这一切都只是刚刚一瞬间内从连音的眼底传达进龙持脑海的景象,而刚刚还在体验感受着不可思议的真实,下一秒已回到了现实,龙持发现自己还是好好坐在这间小小的帐篷里,只不过背后已经冷汗淋漓。 惊醒过来的龙持没有片刻停留地盯住连音清澈依旧的眼睛,那里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丝毫没有现出把天仪皇太子成功**的满足感来。 连音绝对是可怕的,龙持对这点深信不疑。 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任何人驱使的。之前对原绝帝的妒忌现在早就烟消云散。 龙持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那些能够驾驭的庸人。 刚刚是龙持十九年人生里最不喜欢的一个第一次,于是也让他立下从今以后再也不让自己在第二个人面前表现刚才的软弱的决心。天仪历史上以冷酷与智慧闻名的龙持帝,这段往事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 而这一切,只换来连音的微微一笑。 连音很自然地伸出手,明没有一刻耽搁地把一只精巧的纯金手炉放到他的手中,烟云缠绕的花纹细腻逼真。金色的光芒在他之间流水一般倾泻下来,把那几乎透明了的指尖染成了暖暖的淡金色。 那双灵巧到宛如精灵的手指,此刻显得格外脆弱。 “没想到会和您以这样的身份相见。” 看着龙持身上明显不符合他身份的表演用服装,连音用非常自然的语调问道:“您也参加了今晚的表演吗?” “能和左相大人相见是我的荣幸,为此麻烦一些也是值得的。不知左相大人对那日集贤殿中的表演还满意吗?第七排的位子好像有点委屈了大人了?” 龙持在连音的嘲讽中坚持了下来,并且成功地展开反击。 十九年皇太子养成教育迅速地发挥起它的作用,骄傲和自信是现在能够使用的最好武器。可以在短时间内把一个人武装到无比强大。 最开始的紧张因为好胜心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强烈的征服欲,龙持绝不能容忍自己在别人面前现出软弱。尤其是连音面前。 龙持的自信在比想象中还要快地回到他的体内。而这恐怕才是他成为天仪史上最受崇拜的伟大君主的真正原因。 “天仪的公主虽然美丽,”连音好像丝毫没有因为龙持对自己伪装潜入的事了如指掌而慌乱,甚至有些赞许似的微微颔首,“但您最后的决定才是让我真正满意的。” 连音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身后的白琉璃,略微起伏的呼吸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只熟睡的猫。 “那个决定的结果还没出来,现在满意未免太早了。”龙持很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清澈程度不亚于连音的眸子飘过一层阴影。 “哦?”连音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样子很像撞上了预料之外的惊喜。 “神原的人还有五日就要回转,届时天仪会送出安阳公主。”龙持看着连音的眼睛,全身的神经都陷入到最紧张的状态,“愿意和我赌一场吗?” 连音把手随意搭在身后的狐裘上,毛茸茸的触感让他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太像一只猫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赌注 天仪之梦 “好啊连音的语气相当的平静,并且看起来似乎是以宽容的态度接受了对方的挑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当然,如果对方是天仪的皇太子的话,解释左相大人此刻的心态的话自然又要另当别论了。 这两个在各自的国家都是奇迹一样存在的人,能够在这间帐篷里面对面的坐着,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 “我要的赌注只有一个。”龙持微微犹豫了片刻,视线越过面前极慵懒地坐着的连音,落进他背后的阴影里。 “如果我胜了,那么我要带她离开。” 连音大人几乎立刻微笑了。 即使脸上笑意不是非常明显,可熟悉他的明绝不会怀疑他此刻大好的心情。 以左相连音和太子龙持的名誉、地位以及财富(据说原绝帝的亲政的直接动力就是左相连音数量庞大的金源),两个难得相遇彼此都神交已久的绝佳对手,即使拿一座边界城市作为这场游戏筹码都不会过分,即使要用倾国倾城的美女赌注来增加传奇色彩隐藏在连音影子里的白琉璃,离成为真正倾国倾城的佳人的日子还很遥远。 于是皇太子的赌注只不过是一个天仪臣子的庶女。 狐裘下面的女孩已经醒了,此刻正悄悄地竖起耳朵。 事实上,在连音的手貌似无意地拍上她的肩时,心念流转之间连音已经决定让女孩恢复意识,而唤醒她对连音来说,让她昏睡过去一样简单。\\\\\\ 可她依然装作正在熟睡的样子,甚至连呼吸刻意维持了原来的频率。一半是因为连音大人继续停在她肩上的手指,另一半是好奇龙持主动提出的较量。 尤其是得知这场较量竟然是以自己为赌注的时候。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连音大人还真能沉住气,明明从一开始就期待着和龙持的较量,现在竟然还能把姿态维持得那么高 至于他为什么悄悄把我弄醒反正自我认识他后只要有一段时间内地记忆莫名其妙变成空白(就像刚才那样)我全都归结到他身上且他奇怪的个性又不是我可以解释的我对自己可以见证他和龙持之间不亚于龙虎相搏的争斗没什么不满。 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同时又带着一些鸵鸟心理的别扭个性到底什么时候改一改啊,难道真的要顶着专为宅女一族定制的个性标签过下去? 可即使我现在跳起来很矫情地喊“你们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人生!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估计也不会有人多看我一眼或者因为我地反抗而改变他们的决定。事实上这种青春期叛逆的典型宣言除了在自己老爸老妈面前喊喊还有可能得到一个有效的(挨骂结局)之外,在这两个神经不知道是有什么高级材料制成追本溯源的话也许构成他们的细胞从四十亿年生物元祖细胞开始分裂进化时开始就把我所属的那一群弱势细胞远远抛在身后(……),所以我和他们完全是不同的物种这些我全都了解……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想看这两个家伙的pk,越凶残越好,只要别伤到脸就行(这就是外貌协会成员地全部慈悲了)! “舍不得她吗,” 连音的手依然停在我身上,尽管我正竭尽全力地做出最好的沉睡假象。他好像故意要加重我的难度指数似地,手指在狐狸依旧柔顺的皮毛上滑过来滑过去,那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披风好不好,至于用这么温情的手法摸它吗?! 就在我几乎要因为忍不住那种极微细的骚扰想要移动身体的时候。连音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您这样有点让我失望呢。” 我知道连音说的“这样”指什么。 我一点都不会怀疑连音可以在信念移动的一瞬间完成由杀我到救我地转变,期间连眉毛都不会动上一根的,并且我不会怀疑龙持是和连音一群的,他们很有可能是一起从叫做不可思议星移民来的生物……以我对他短暂但绝对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了解来看,即使现在他正口口声声说龙持提出的筹码让他觉得有点失望可他现在地语气真的没有一点失望! 恰恰相反,那反而是连音式兴致勃勃的表现!! “那你给出的赌注是什么呢?”连音把自己的好奇狡猾地藏在慵懒背后。 龙持沉默了片刻,然后是听见衣料悉索发出的声音,龙持好像从身上取了什么东西出来。 “这个。你一定会答应的。”龙持忽然肯定起来地语气让我加倍想看他给出地交换筹码。 “用它作为交换?”连音没有丝毫掩饰的愉悦是对龙持筹码地最大肯定。 真想亲眼看看龙持拿出了什么,不会是传国玉玺之类的东西吧,可就算那个也不会让连音这么满意的呀…… 明明就在天仪的土地上,而且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再说我还是宰相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忽然变得好弱……),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有十倍于外面神卫军的兵力把整座营地团团包围起来。 所以说龙持实在没有必要用身上珍贵的物品充当筹码去和连音赌我。 这样只会让我背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自己没办法给出解释的重担,很不好。虽然是他在纪恩园里对我说过不会放开我,还是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马车上无比肯定地说要我留在天仪,但来自他的每一次宣言式的告白都让我窒息和不习惯。 即使在面对有时无情有时任性的连音时,我都没有那样的逃避和不耐。我相信在更像是没有心的人身边时才会获得真正的轻松呢。 总之一句话,我依然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心。在现代社会,我们从小到大学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保护自己。 即使我们都不会光明正大的承认。 “内容由你来决定。” “你对禽鸟感兴趣吗?”连音笑微微地问了一句。 这个人也太擅长把话题扯开了吧,我在披风下面无形地大摇其头。你永远没办法跟上他的思路。 就连龙持也是好长时间的沉默。 你真的要和这样的人且以我为赌注(这个不是重点啦)较量么? “不愧是左相大人。” 龙持最后竟然莫名其妙地给出赞美,“那就是这个吧。就用我们各自喜欢的方式去得到最有价值的东西,最先找到的人就是这场赌注的赢家。” 连音的手终于从我身上移开:一定很有趣。” 这种愉快的语气表明他对龙持的补充性描述非常满意。 连音的手从我背上离开后我也感到非常的轻松,但他们在赌的“东西”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不知是因为两个人的对话实在有够隐晦还是精彩内容早在我睡着的时候已经过去,总之我的好奇心被悬在半空,非常焦虑。 尤其是牵涉到自己的一场赌约。 不管心里多么想要知道。可就是缺乏坐起来问个明白的勇气。在这样的两个人面前,我会觉得自己渺小的几乎是微尘一样的存在,不管是他们中的谁,只要轻飘飘一眼看过来,说不好我会立刻魂飞魄散。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吸引 天仪之梦 “你还要装睡吗?”连音继续隔着狐狸披风拍着我,我忍气吞声地坐了起来,或者有点不好意思 背后的伤口被料理得很好。连音的医术已经神乎其神,不管多大的伤口都不会采用现代医术中的缝合(那样会给身体留下永恒的疤痕),因为他有无论是止血还是愈合伤口都无比神奇的药物。 而如果我能像大多数爱惜自己身体的普通病人一样老老实实地躺在毯子上修养的话,我会好得更快。但作为医生的连音大人也并不打算把背后开了一个大洞的我当病人对待这位大人仗着自己医术高超经常“忘记”我是病人的事实我不但没有病号饭也不用忌食,奇怪的是身体还一天天好起来。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越是粗制滥造地对待就越能茁壮成长的悲剧人种?! 龙持的离开和他的出现一样,全都无声无息。至于之前引起整座营地混乱的那场刺杀也已销声匿迹,就连之前还在帐篷角落里被明击昏的三名刺客也在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那三个人呢?”角落里空空荡荡,连他们带来的杂乱脚印也一起不见。 “你猜。” 连音拉过一半的披风盖在自己身上,我继续忍气吞声地把另一半推给他,反正我还有一条厚厚地毯子可以裹在身上。 “刚刚听见。他。好像叫你左相大人,”看着安安稳稳地裹在金红色地狐狸里的年轻男人,“你是神原的官员么?” 以我贫瘠的古代官阶知识来看,“左相”应该是很厉害的官衔了,虽然眼前的连音无论是气场还是神秘指数全都很足 “你是世袭的官位么?”我还是忍不住怀疑了一下下 连音大人非产“宽容”地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齿,“这么短地时间内就被你看清了呀,可惜我们的皇帝大人还是让我连续领了三年宰相的俸禄。” 看来是我说错话了。连角落里的明都发出一声细微的笑声。 我的脑中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 左相! 之所以没有人跟我提过那个神原最最神秘的左相大人的名字,他们大概觉得我永远都不可能和那个最高的迷有任何交集。 所以我只能在连音面前彻底表现了一回自己地无知,就像不知道现在的美国总统的名字一样 哎,穿来之前美国总统是谁?是小布丁么?? 好了,美国总统是谁对宅女来说并不重要,事实上她连自己混了四年之久地那所大学的校长叫什么都没搞清楚过(也根本不想知道)…… 追本溯源,连音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把他的名字告诉我了,可我竟然轻描淡写地就接受了这个几乎惊天动地的名字,而且还曾把他定义为劫匪。== 现在再去懊悔已经来不及了。 刚才这间小帐篷里进行的交谈变成了一方是神原神秘的左相大人。另一方是这个国家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两个都不应该出现在城郊一座小帐篷里地人。 于是那三个人显然不应该在这种历史性的程度的谈话中在场,那么。 就是被干净地处理掉了? 于是非常自然地在帐篷里搜查明的身影,这种事一定是明做的。 正好看到他从外面端了一盘食物进来,是热的茶和点心。 不知道明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精致干净的食物,但绝对肯定我们这几天吃地东西都不会是明亲手做地。因为他和我一样,全部的时间几乎都是呆在这间小小地帐篷里,而我们中的谁想要吃东西的话只要片刻时间就会有精美的食物出现。 明除了亲手拿来食物之外,并没有闻见他身上沾染什么烟火的味道。在这个没有煤气没有电磁炉的时代,一切食物的制作都离不开烟熏火燎。尤其是以肉为主食的神原人。 话说自从神原使团驻扎在城郊开始,新鲜优质的供应源源不断的运来这个营地,一千人的饮食全部是由天仪一方供应,宛如招待初次上门的娇客,真是一副既和谐又有爱的景象。 可如果左相连音和太子龙持之间的深夜赌约只是彼此惺惺相惜情不自禁(……)的游戏较量,那今晚的刺客门事件双方又该如何解释?。 神原的使团在天仪期间遭遇不明侵袭,听上去根本就是严重的外交事故!而深夜暗访的天仪太子在神原左相的帐篷里同样遭遇三名刺客的袭击。仔细想来也觉得非常可疑! 总之这件事最好无声无息地被河蟹。任何一方想要追查的话恐怕会发现更多麻烦。 “想不通就停下来吧,免得变笨。” 被传说中最聪明的左相大人说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连音屈臂而枕。面带(怜悯的?)微笑。明送来的食物他一点没动,照样整齐美观地摆在盘子里,连音大人几乎没有在我面前吃东西,明也一样。 真不知道这些人靠什么活着。 “还是说说被我们当作赌注你感觉如何?” 晕眩。 不止是被英俊卓绝的男人们当作赌注,而是连音脸上明显的笑容让我觉得一阵阵晕眩。 这个人的好心情来得非常明显,支撑这好心情的是他必胜的信心吗? “看您的样子好像已经稳操胜券了。”我垂下眼帘,看着他帮我打上的蝴蝶结,漂亮精致极了。 “我的兴趣可不是输赢,这样的游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连音眯起眼睛,“你很关心结果吗?” “有一点。”在连音面前隐藏自己的心思完全是徒劳的,倒不如坦白地说出来省去了被这位大人分析。 虽然这么做的结果依然是被看穿心思的眼神轻轻飘过,觉得背后的汗毛为之起伏。 “我的意思是,您说过要带我去见一个人的,要是在这里输了可怎么办?”我的解释来得有点无力。 “那就赖掉。”简单到极点的回答。 即使见到无数身份高贵不下于连音、容貌气质更是精致到最细微之处的完美男女(皇后娘娘和回风大人几乎代表了最完美的人),我都可以像对待屏幕上那些明星一样理智的远远欣赏,但是这次却不一样。 我抵死不会承认自己被这个任性到一塌糊涂的人吸引了,想再靠近一点,看清一点。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加入 天仪之梦 “既然很关心结果,那就加入进来吧连音的邀请几乎是一时兴起,我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认真的! 而且被牵进这场游戏更被作为其中一方要求的赌注,按理说我好像也没有资格加入的。 “好啊……”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他总是有办法激起我的好奇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他那个光辉的头衔的关系,到了睡觉的时候,我坐在连音大人的脚边犹豫了好久。 之前真的和这位大人在同一张床上安静地一觉睡到天亮过么? 储玉阁的姐姐们,你们口中的神原左相几乎被描述成了恶魔之子。虽然眼前的男人足够异次元也足够神秘气质,但是说到恶魔…… “你还不睡?” 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壁上的油灯已经被明调暗,明在他最喜欢的角落和衣而睡,一声不响。 是连音躺在毯子上朝昏暗光线中目光炯炯的我问。 之前的晚上都是趴在离连音大人不远处的地方睡着。尽管我们三个人都有足够温暖的羊毛的毯子,可每次醒来还是会发现他那件毛毛的狐狸披风严严地盖在我身上。 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左相大人竟然亲手给我盖被子不止一次(披风在这时扮演地是被子地角色)! 如果有一天我梦见母校大学校长在我床前讲安徒生童话我也不会太过惊讶的。 “其实也不是……”我抱着自己的毯子作沉思状。 “看你现在的样子。”连音维持着躺的姿势。只是把脸转向那盏小灯,“一定已经听过不少关于我的事情而今天才把它们和我连在一起吧。” 您猜得非常准,但也不是很多,就是一些阴谋啊,暗杀啊,权力操纵啊什么的。 我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一下。 “要是你以为那就是全部的我就大错特错了,”即使在这么昏暗地光线下,那双大到不可思议的美丽眼睛一样产生了不亚于宝石的耀眼光彩。挺直纤细的鼻子光滑得像是象牙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也许传闻从神原到天仪不知道被扭曲放大了多少倍,我心中莫名涌起了强烈的愧疚,应该想到那些传闻其实不靠谱的 “我比那些还要可怕呢,呵呵。”连音的反转果然功力高深,无人能敌,加上结尾的笑声,“恶魔”二字呼之欲出。 我想,我脸上地表情现在一定正一点点龟裂脱落吧…… 正在我的心被连音的反转扭曲成麻花状且嘎巴作响地时候,他一直放在身侧的手忽然抓住我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我拉到他的身边。 我几乎立刻就焦虑地想到这下老娘的背又要裂开了。 正想伸手去摸背后有没有熟悉的温热液体出现,就被连音拉过的毯子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他虽然医术高超但信奉的却是“怎样都没关系反正我可以治”,这种态度真是要不得。 “快点睡。我不想对你用药。”他在我耳边小声说,但呼出地气却是凉凉的,“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连音的威胁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我不乖乖睡觉,他就要对我用上那种可以让我在一秒钟内昏睡过去的药物了。 他的威胁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有效。 我几乎立刻闭上了眼睛。 虽然闭上眼睛,但他没办法阻止我的思考。 连音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几乎是以倒计时的心态去期待着)和龙持地较量。我清楚地听见他们约定地内容是找东西,而且在自己的国土上龙持占据着明显地优势地利与人和。 邀请我加入也许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但是,我真的只是因为游戏的结果关系到自己的去向才对输赢这么在意么,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想要站在连音的一边。这样的我显得更不明智,而且把自己推到了危险边缘。 难道是这颗心在被打开的时候被这位大人动了手脚? 有可能…… 我的心脏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健康状态,每一次跳动都清晰有力。 以至于过了好久,连音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轻轻响起:“看来你今天没办法自己睡着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用说,昨晚的记忆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中断了。 也要感谢他,否则我很有可能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上一夜。 奔驰在安京最繁华的大街上。谁会相信就在昨晚这个女孩背后还开着天窗呢? 不。现在应该说是少年了。 和连音大人指导下的变装比起来之前在小雨的帮助下男装出门几乎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平嘛。 场景重现(一) “您真的确定要带我一起去?”(我的怀疑中带着不自信) “没错。”(连音大人非常确定的语气)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可以么?”(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背后,那里的伤口至今还是无障碍处理状态。这就是贪生怕死一族无处不在的顾虑) “你真的很怕死。”(了然地笑) “……”(被看穿后脸还是象征性地红了一下下)有我在,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貌似安慰) “借您吉言。”(竭力表现出感激来) 场景重现(二) “这次又是什么颜色?”(绝对的怀疑眼神加语气) “很自然的颜色,比你现在的肤色略微暗一些。”(对方给出非常专业的解释,但手上托着的药丸和上次的看起来根本没什么分别!) “我还是第一个试吃的那个人对不对?”(继续怀疑) “你觉得会有危险吗?”(连音慈祥地) “吃吧。”(继续慈祥) 场景重现(三) “我可以和明穿一样的衣服啊。”(惊讶之中带着今天第一次的惊喜) “这件衣服倒是很适合你。”(淡淡地微笑着的连音大人) “我的内心活动:这样就是美少年了,吼吼。) “带上这个试一试。”(连音大人拿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试探性地黏在我的脸颊上,然后小心观察我的反应) “啊!”(我对着小镜子发出一声既惊且喜的尖叫) “看来你很喜欢呢。”(意想不到) “浪客剑心……”(两眼冒出心形的泡泡,喃喃自语) “……”(一大早就无语的明) 场景重现(四) 场景重现(五) 所以等到我们一行来到安京最为繁华的中心大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心中还充满了种种似梦非梦的不确定,尽管街边的商贩和店铺全是那么熟悉。 “看样子以前的你没少机会出来。”连音一针见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跑到连音大人的前面去了。并且在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以前每次和小雨出来都会光顾的那家以什锦玟花糖著称的老字号门前, 对着他们家古色古香的招牌流口水。 “还好……”心虚地退到连音的身后重新和明走在一起。 明一副懒得看我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桃衣 天仪之梦 走在街上,三名美少年的组合(连音那个没天理的家伙依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挤进我和明的美少年组合,那张脸即使贴上十八岁的标签也会有人相信的!)创下了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回头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转载自我看書齋 因为连音在临出门的时候还是把那道占据了半个脸颊的浪客剑心版的十字疤痕取了下来,不过作为补偿我已经把那道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逼真疤痕收进囊中。 这个在中一定非产好用! 先不说那粒可以变色的神奇药丸让我的脸褪去代表少女的娇嫩晶莹,因为设定的药效刚好把肤色控制成光滑健康的小麦色,即使还是原来的容貌但因为十四岁的女孩并没有需要特意掩盖的娇媚一面话说那种气质要是我这颗宅女灵魂能表现的才是怪事穿上男装走在明身边我就是他的弟弟啊(陶醉)。== 我甚至有一会觉得自己完全比身边的明更美少年。 但不久之后我就发现,贡献回头率给我的每每是一把年纪且看上去非常有钱且每次都把我看得一身鸡皮疙瘩(……)的大叔,而明那边则是男女老少通杀,甚至连大妈级的女人都会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掉下手帕且面带红晕! 就在不久前还有一个过分“亲切”的大妈直接拉过了明的手问他家里有没有娶亲…… 相对于明变化莫测的脸,在旁边平复被猥琐大叔们的目光引起的过敏反应的我只能感叹天仪富足地生活、开放的民风真的和传说中的盛唐有一拼啊!” 至于容貌气质已臻化境的连音大人 奇怪得很,即使是迎面过来的人和他的目光撞到甚至连音还难得展现好心情地对人家笑一下,那个人一定会忙不迭地把视线移开,头也不回地走掉! 到现在为之。==我和明损失地共计百分之五的回头率就是这样流掉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们今天不是背负着赢过太子龙持的重大使命出来的么,而且我时刻不忘自己背后还开着天窗!我都这么“舍命”了,话说重头戏为什么还不上场?! 我期待着看到连音带我们进入他在天仪经营了几十年地秘密基地。 (看看连音那张年轻到可以掐出水的脸,能支持你“几十年”的推论么!) 然后不下一百个身穿黑色制服地高级总管在他面前整齐地排列,听候左相大人地指示。 (为什么是天雷的制服?你这个制服控!) 连音大人准确冷静地给出指令,一个个媲美蛛网般细密复杂的计划不断产生,底下的总管们扬起的脸上写满了对神秘领袖的敬仰之情。 (你白宫风雨看多了吧你!) 然后这时天仪的太子殿下就可以带上整个安京的兵马彻底摧毁这个隐藏在天仪地巨大间谍机构! (……你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啊。拜托先搞清自己的立场再来狂想好咩!) 好了,我承认不分场合地热衷剧情演绎与剧情反转(这就是小说家的宿命我有什么办法)是我不对,但是对我不专心的惩罚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我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这个年龄绝对超过宰相老爹的中年男人,刚刚就是他用油脂饱满地手指在我地脸上极其猥琐地摸了一把,把我从连绵起伏的幻想带回了油脂纵横地现实。 我立刻感到被他摸过的面部皮肤像是被五条肥胖的鼻涕虫刚刚爬过老实说我对这种神奇生物的了解只限于j.k罗琳在哈利波特系列中的精彩描述没想到今天真的亲身感觉了一把(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幸运……)一个人怎么可以油腻到连呼吸都像是往外持续不断地渗出油脂! 我决不是对“胖”有歧视。可凡事都得有个度是不是? 回想起来这个男人好像是从我的侧后方跌跌撞撞扑过来的,而且全部动作一气呵成(以至我对他积累的猥琐史毫不怀疑),相信走在我的另一边的明和我一样措手不及。我们两个人只能一起发呆。看着那个醉醺醺的中年男。 连音转身看到已经发生的事皱了皱眉。 只这一个简单的表情就让我和明立刻从之前的发呆中回过神来,一个机灵后神清气爽兼精神百倍。 那个猥琐大叔兀自猥琐地笑着,摩挲着那几根肥肥短短的手指,似乎在感受留在指尖的触感,仿佛嵌在那团白的发亮的脂肪中的小眼睛一直往我全身上下瞄啊瞄地真是受不了他了! 如果他现在转身走开的话我最多在心里问候一下他的人类祖先,毕竟背后带着巨大的伤口出来的我应该向着更有意义的事奋斗而不是代表月亮消灭猥琐的中年叔叔对不对? “保暖思淫欲”这句来得一点不错。\\\\\\这位一看就知道非常物质的大叔,很明显就是活在**之中,在短暂回味且在心中迅速评价之后。他再次笑眯眯地向我伸出了手。 而我之所以继续陷入发呆是因为他用极其恶心的声音看着我的脸叫了一声“宝贝儿……” 那一刻我杀了这只妖兽的心都有。\\\\\\ 尽管第一次坚定不移地向连音声明坚决不用但还是把他给的那粒象牙暗器小心地带了出来,真不知道心里那个专管黑暗一面的小人是怎么说服天性善良的我的……好吧我承认自己在这个时代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不惜把那颗很有可能会破壳而出且一旦孵化就会循着鲜血的味道钻进人的身体的虫卵带在身边饮鸩止渴。 难道这是上天对我一直崇拜王道同人系列的惩罚,被我擅自yy的美少年们的怨气凝结而成的复仇妖兽就是这一只了么?! 这只变态大叔不但断袖而且还恋童,和同样美少年的明走在一起竟然是我更受变态大叔们的欢迎! 何其郁闷啊! 最终还是舍不得浪费那粒珍贵的武器,躲开脂肪猪并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这只猪身上的酒气浓到像是从酒缸里爬出来,能够站着向我横过来估计靠的全是猥琐意念的力量。我只要微微侧身再轻轻一脚就可以送他到达他该去的彼岸。 和设想的一样轻松地闪开他并且脚已经抬了起来 那只摇摇欲坠的变态大叔就在这时被一道飞快闪出的桃色的身影扶住了? 一只猪的重量。就完完全全压在了那个看上去非常柔弱的身体上了? “垮了垮了……”我在一边喃喃自语,暂时放下之前的恩怨还是对那个桃色女孩表达了我深切的同情吧。 但是预期中骨骼碎裂的声音并未响起。因为桃色背影女孩比想象中还要坚忍不拔,稳稳地扶住了那只不知道昏过去还睡过去的猪。 其实只是片刻的市静安而已,更多的救火队员出现迅速地把猪从桃衣女孩身上“卸”下来。 “直接送厨房多好……” 我有点遗憾地看着那团油脂在三四个年轻男人微微喘息声中被塞进一只大轿,然后轿子发出一路咯吱咯吱地呻吟着,消失不见。 “这位弟弟说话真是有趣。”直到轿子离开,背对着我们的桃衣女孩才转过身来。 天仪的冬天其实不算很冷,但是站在街上只穿了一件露胸纱衣是不是有点 露胸?! 那件桃红色(和红色沾边的周边色都是备受普通阶层喜爱的流行色)的纱衣确切的说来是露出了全部的胸部,我甚至能看到嫣红的两点 好了,我承认到现在我才发现他是个男人。 桃色的纱衣,飞扬的长发,手腕上交错繁多的镯子,只是让这个男人更加妖孽的点缀而已。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十全 天仪之梦 茂盛的黑发密密地披在身后,露出线条明净柔和的一张脸,形状美好的嘴唇好像涂了一层果冻唇彩,但我很快确定那是他原本的唇色,和他身上那件桃色的纱衣一样娇嫩,眼睛因为室外明亮的阳光微微眯起,形成极具魅惑的狭长凤目 那件原本设计就很露骨的纱衣在之前那场混乱中松开了领口,因此原本包裹在桃色重纱之中的平滑光洁的胸膛就这样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只是站在艺术角度上)欣赏着这具比例完美到只有东瀛同人漫画才能演绎出来的修长身体,掩映在美好娇艳的桃色纱衣中,脂肪和肌肉的比例刚刚好,使整个人看上去柔软与韧性俱佳 不管怎样站在街上大大方方地欣赏陌生美男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四下持续响起的吸气声也在提醒我这可不是一个人窝在小公寓里欣赏同人剧的时候 我们现在站立的街上已经聚齐了一个人数不小的围观团体,且围观的中心就是那个依旧半裸着的美丽男人。 “是小正啊,没想到可以在这……” “不愧是十全的人……” 终于知道什么是“冬天里的一把火”了,再加上“众人添柴火焰高”,围观群众的目光几乎要把那件桃色的纱衣引燃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身为焦点的小正好像听他身边的人在用这个名字叫他却是再自然不过的拉起了松散地领口,把大片被贪婪目光反复舔食的胸膛遮住。 人群顿时发出强烈地因为失望引起的叹息。 但我却觉得这样半遮半露的朦胧更具诱惑,加上超越柔美直奔妖娆的细腻动作。这个小正真的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在这样的小场面里表演对他来说非常有余。 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周围人小声而热烈地议论和他身后那幢雕梁画柱的豪华建筑,包括刚才那只醉猪估计也是从那里跑出来的,我要再猜不出他的身份还真对不起我既腐且宅的人生啊。\\\\\\ 那是一幢带着妖异感觉地建筑,基座全部使用罕见黑色巨石堆砌而成,再用极细腻的白色石材勾勒出细细的花纹,对比十分强烈。楼檐更是摒弃了这个时代很受欢迎的尖翘造型,选择略微下凹的拱形,于是二楼随风飘起的白色帘幕下隐约可见鲜艳地衣裾和轻轻的笑语变得非常隐蔽。 气派的匾额悬在正门。四角甚至镶嵌上了一簇簇指甲大小的珍珠,金砂拼就的字体演绎着浓浓的奢华十全。 这座楼的名字叫做十全。 如果门口站上几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地话,整体感觉一定会大打折扣,幸好没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实偶尔在门口上演几次美男与醉猪的戏码一样可以达到广告宣传的效果。 我叹了一口气,独自一个人在小房间里欣赏剧情是站在街上和众人一起yy有着本质的分别。看来我还是放不开啊。 连音伸出一根手指勾住我的衣领,本来已经走出去的身体就这样被他轻易拉了回来。\\\\\\ “你要去哪?” 我几乎又要习惯性地摸向背后了,忍了好久才没有把这个经典的怕死动作再一次展现在左相大人面前(可话说什么时候如此在意他对我的看法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脑子一短路就会情不自禁地冒出古装剧里的俗套台词…… “虽然听起来有点道理,”看着人群慢慢被十全楼里涌出地训练有素的制服仆役驱散,连音大人那张苍白的脸上再次露出今天愈见频繁的微笑。==“我们是要进去的呀。” “您终于来了。”人群散开后才朝我们走过来的桃衣男恭恭敬敬地对连音行了一礼。 能够进入这座充满了享乐与颓废交织的媲美同爱乐园地小型城堡真是上天对我地恩赐,我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暂时忘记背后的烦恼了。 这座楼比外面看起来地更大更幽深,这点我们在小正带领下走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后发现了。\\\\\\里面纵横交错的通道和回旋上升的楼梯使这栋建筑有了迷宫的感觉,一楼极少见到有人行走,只是偶尔才闪过一个极其轻盈美妙的背影,以及偶尔从屋顶的缝隙里传来一阵清晰的笑声……这些真的一点都不恐怖! 莫名兴奋状态的我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把握机会,注意捕捉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珍贵镜头,且绝对没有借位啊后期音效什么的科技把戏。保证能够见到的全是实景真人秀,教我怎么能抑制自己起伏汹涌的心情 叫小正的桃衣男带着我们径直往房子深处走去,就在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施展了什么穿墙术否则这栋房子的深度就要超过天仪皇宫一座完整的御花园了的时候,终于,在尽头处出现了两扇门。\\\\\\ 关得紧紧的雕花黑色木门。 到了门边的小正并没有为他的客人推开这扇门,反而停下来朝连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恭敬有加地退到门边垂手站好。 “辛苦你了。” 连音温和地对小正说,然后毫无戒心地伸手放在那扇沉重的木门上,他的手指在纯黑的底色上显得更加修长。 小正的视线滞留在那些美丽的手指上。几乎有些失神了。直到那扇沉重的木门被连音缓缓推开,里面明亮的光像水银一样流淌出来。小正飞快地收回了留在连音的手上的视线,低头。 让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于是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门开启的一刹那,在他身上根深蒂固的那股妖娆全都消失不见。 他仿佛一开始就是一个谦恭沉默的仆人。 不久前还在街上镇定自若地演绎美丽妖娆的男人自动地卸去自己所有的光彩,唯恐不够谦卑不够平凡。 所以那扇门里究竟有什么? 连音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声“在这里等我回来。”就走了进去。 那扇门在他身后砰然合拢。 我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像。 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重现的是夹杂着点点白色的光晕的微红地面。之后就被黑色的木门关得严严实实。 明什么都没说。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在门外。 小正继续沉浸在他自己亲手集结的沉默谦卑中,之前的艳丽妖娆好像面具一样被剥离。门边阴影里若隐若现的是一张比明大不了几岁的脸。除过身上过于娇媚的桃色纱衣,小正的俊朗气质不容置疑。 这种双重气质的男人吸引力才是致命而持久的。 这也在某个方面表明十全楼确实是超乎想象的高级享乐区,光是看街上围观群众看到小正时热烈激动的反应就知道了。 而在十全里面,小正充当的却只是一个留在门边守候的小角色。 当然,我也是。 第一百四十七章 应急教育 天仪之梦 无视明警告的眼神,悄悄地(其实是在两个人惊讶的注视下光明正大的)把耳朵贴了那扇看上去非常厚重结实的木门,闭上眼睛去感受里面传出的最细微的声响。我^看书斋 当然什么都听不到。 除了犹豫耳蜗构造传来的嗡嗡声(这只能证明我现在的健康状况非常令人担忧),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了。 那扇门把连音进入的房间严严实实地向我关了起来,或者说向我关上了连音身后那个秘密的世界? 什么都不能做,但胸口闷闷的,心脏似乎在被某个人打开后就悄悄发生了变化。 我怎么敢说自己对里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设想了不下一千种可能的场景。 我好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连音面前的,而我对于神原的左相大人又算得了什么?即使是跟随了他那么久的明,也只是安静地等在门外,我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以为自己对他是特别的存在呢? 我脸色阴沉的回到明等待的位置。明这次抬起头深深地我一眼。 我想自己那时的脸色一定阴沉的厉害。 即使高喊着王道才是硬道理的人,也会在某一天惊讶地发现让自己真正心动的东西,她直觉地不想再用玩笑任性的方式,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的心纠结成一团。== 慌乱,嫉妒,失望。 也许我选择的真的是一个最荒谬的对象。 不知为什么想笑,连音大人真是很神奇的人啊,竟然可以让自认为潇洒过客的我变得这么苦恼。我看*书斋 我终于明白了那来得莫名其妙的微笑是因为对自己的失望。 但是这笑很明显让门外的两个人难以接受,于是他们两个很快就把头转了开去。 所以当我干净利落地被身后一扇忽然翻开地墙板吞进去的时候,明几乎没有察觉。我甚至出声求助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天旋地转之中,确切的说是被两只蛇一样地邪恶的手臂缠住拖了进去。 “看看我抓住了什么?” 被那双拉我进来的手臂紧紧缠住,奇异的语音在耳边有气无力地响起。光是又湿又黏的感觉就让我喘不过气来。\\\\\\ “可惜,你弄错了。” 略带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伴随着脚步声慢慢近前。 如果不是这么危险的场合我一定会认为这个声音美妙极了,不但极具磁性而且音线悦耳。 “错了?”一开始紧抓着我的胳膊不放地人粗鲁地转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他。 我于是因祸得福地从被缠绕的恶心感中挣脱,继而看清那个把我拉近这个莫名其妙的房间的家伙,和这个完全陌生但布置地极尽奢华地房间。 这个房间和之前地走廊大概只隔了一面木质的板墙,在不到三秒钟的观察过后我对十全楼的隔音效果地佩服再次上升到全新的高度。 因为这里刚刚正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捉迷藏。 吃到一半的酒席和滑落到地上的酒杯,翻倒的绣墩充分说明:一直到刚才为止这里地人玩地非常尽兴。==而这一切和外面的过道只隔了一面可以活动地墙,静静地守在那扇黑色木门外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在我面前站的是一个矮矮胖胖把自己扮成花团锦簇的大荷包的男人,可以勉强说是相貌端庄但明显邪气太重阳气不足,光是虚软的声音和泛黄的眼白,被说成酒色之徒(或者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点都不委屈他。更别提聚拢在他身边的三四个裹着缤纷纱衣的年轻男孩。 纱衣宣告着男孩们属于十全楼的事实。同样是纱衣,他们身上的和我在十全楼外遇到的小正不太一样。这些男孩纤细匀称的身体只裹在薄薄的一层纱下。 确切说就是:在明亮的光线下,那层纱几乎可以变成透明的。 这就是十全楼里的真实一面吗?或者说外面那条过道两旁都是充满了类似场景的房间,包括连音大人刚刚进去的那间 换作以前的我,面对此情此景大概会顶礼膜拜。因为那些男孩每个都是娃娃般的粉妆玉琢。如果可以除去中间破坏画面感的那枚荷包男,真是赏心悦目啊。 可现在我只能手忙脚乱地安置自己受惊的视线。 “这位也是客人,放开他吧。” 之前悦耳的声音再次出现,从身后转出一个身穿白色常服的男人(话说十全楼里最多的不就是男人么?)。眼角微微出现一丝皱纹,眼睛里也有血丝,虽然不会超过三十五岁,可整个人看起来带着浓浓的疲惫。 和刚才的荷包男不同,这个很有未老先衰的嫌疑却是一副不容置疑的精英相的男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让人(至少是我)信服的威严。 “可他长得很讨喜嘛。”荷包男的手还是毫无顾忌地朝我伸过来。“既然都是来这里,不如和我们一起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这是的脸简直就是猥琐的代名词。 白色常服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只有一面我也能看出他对荷包男的不屑。刚才几句劝解只是出于礼节性的提醒,是置身事外时的声明。 我才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想要救我,他不是那种会在无所谓的事物上浪费自己时间的人,即使是我这个无辜的“男孩”正在他面前受苦,他的眉毛也没有再动一下。 难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优秀男人的一贯特性吗? 好在对付一个外强中干的荷包男我还是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安全应急教育中告诉我们,手肘是身体最容易发力的部位。 迅速地转身,借助荷包男凑过来的身体,曲起手臂用上全身的力气撞向毫无防备的荷包男 手肘直接陷入对方的身体,几乎没有碰到骨头,因为正好撞上了对方最柔软的腹腔。 对方的惨叫让我非常痛快(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身体里潜伏的无名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嘴角浮现出连白衣常服都惊讶的恐怖微笑。 在他眼中我大概产生了变身的戏剧效果。 第一百四十八章 铁三角 天仪之梦 要是荷包男以为这种程度的苦头就是我能给出的全部分量的话就大错特错了。转载自我看書齋 我黑暗的内心世界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遇到可以完全释放一次的机会,谁叫遇见的一直都是看起来的= 我二话没说,抓住机会下一拳以无比勇猛之势打在那张怎么看都欠扁的脸上。 荷包男轰然倒地,相信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人都会感到脚下地面都为之一震。 而且上天好像认为荷包男的悲剧色彩不够浓厚于是让他一路撞上坚硬的桌脚,于是桌上残留的几只酒杯连同一把大肚酒壶一起精彩纷呈地坠落在他的身上。那身华丽的衣服算是彻底毁了,不过对他来说正好做到一回表里如一。随后不知道是怒火攻心还是怎的,反正荷包男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了, 以一个男人的实力来看这个家伙还真是不禁打,他地身体也许和他的脑袋一样空虚。 自从小学三年级后就再没和别人动过手。但是挥动拳头的痛快感觉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话说当初老妈之所以能和我地历任老师迅速地建立“深厚地交情”老妈,人生到处都是缘分不是吗?)。\\\\\\其中我有推卸不了地责任,哦不是功劳。 况且我每一次都是本着为民除害的无私理念挥动我的拳头的。我看书&斋 记得有一次,老妈在饭桌上无意中提了一句(想必之后后悔了很久)从老师那里听到过“我这个小不点还是挺有正义感的”的珍稀评价。就算对方爸爸是局长欺负人我一样照打不误。== 那件事的起因好像是因为那家伙把毛毛虫放进了我同桌的书包里。然后笑呵呵地欣赏着我同桌是如何哭得几乎要昏过去。 于是我徒手把那只无辜的毛毛虫从他的米老鼠书包里拉出来并且抓住局长家公子地脖领把已经七荤八素的小家伙塞了进去…… 那时的我刚上小学一年级。后来故事中的三个小孩竟然成了朋友。最后的结局是以因为家长大人工作调去到另一个城市而我也随之转学离开了铁三角而告终。之后每年的圣诞节他们两个人会寄一张联名贺卡过来。 记忆中粉妆玉琢的小男生地脸粉嫩可爱如同双生哦?难道一开始的时候我没交代清楚当时我那个动不动就哭得几欲昏厥的可爱同桌是个男生么? 我到现在还深信不疑地认定那正是我王道精神的萌芽时代。不管他们要感谢月老、红娘还是丘比特,反正我坚信一手撮合那两个家伙的正选就是我。\\\\\\ 我似乎又走远了…… 等我从光辉岁月中回过神来,房间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之前那些好看的男孩子全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甚至连躺在地上地荷包男也没了踪影。 这时的房间里只剩下白色常服,而他在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后也朝房间里唯一一扇门走去。\\\\\\ 他竟然没有抓住我,这样在他那个同伴醒过来地时候也能把报仇的戏码进行下去啊(话说我又开始站在小说家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职业病职业病)…… 我急急忙忙地想要赶快回到明他们那里去,那么我刚才是从那一边的墙壁跌进来的呢? 是不是这里? 推一推,撞一撞……为什么打不开?! 明明记得那个荷包男就是从这里把我拉进来而且以我的智商怎么可能解不开这面木墙里隐藏的机关呢(……),就在我对着那一面看上去根本没可能打开的墙壁费尽心机之时。原本正朝门口走去的白衣常服重新转了回来,伸出手越过我的肩膀在板壁之间的某道缝隙轻轻一划 于是刚才在我面前还俨如铁桶阵的木质墙壁如同获得某种感应一般缓缓开启。 事实就是:如果不知道它的开启之法的话,不管多么用力也是徒劳。 在门被打开之后,明无声无息地站在我的对面。 明并没有看失踪了小半天的我,而是直接看向我背后的白色常服。我说过明的眼神有时候可以非常犀利,如果他愿意的话。不会有人因为他年龄而忽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只是这次他好像遇上了实力强大的对手。 “你最好先看她的背。”白色常服镇定自若的语气并没有显露一点不悦,毕竟明刚刚用了那么不友好的眼神看他 不过常服男说“背”? 背! 在我还没来得及把手伸向后背去证实我不好的预感的时候。明已经先迈出一步把我拉了过去。 我被明转过身子,几乎是立刻听见明细微的吸气声。 这下不用证明了。 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估计是在痛快地k完荷包男之后。 我正好面对着依然站在宛如日式拉门后的白衣常服,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明和我。 我忽然觉得刚才他“好心”地替我开门就是为了看到现在这一幕。 “好热闹,宋掌柜怎么有空闲来十全楼?”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回过头去。连音已经从那个神秘房间出来,他看上去容光焕发和进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只是。身后多了一个全身衣物都沾上点点血迹的男孩。 我想我大概知道那扇门后一闪而是的红光是什么了。 那是这个男孩的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十年收入 天仪之梦 这下可好,现场有两个需要急救护理的人了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看书斋 我已经感觉身后慢慢散开的温热以及顺着脊背一路滑下的液体,而连音身边的男孩也只是勉强站在那里而已,一头及肩的黑色头发有几根沾血的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过长的刘海掩住了他的脸色,可光是站在我的方向去看,他的伤绝对不会比我轻。 而且这个孩子……应该不超过十岁吧?即使是现在的白琉璃也高出他足足两个头去。 换作以前的我,好死不死地一对上这种这种镜头,我饱经调教系、暗黑系和恋童系洗礼的大脑早就自动发出“滴滴”的报警声了,可是不知怎么的,现在却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朝我走来的连音大人找不出一句话来说 我不会相信连音在那扇门后对这个男孩做了什么,我只是惊讶为什么连音在面对他人的死亡时总是一副让人恐惧的漫不经心表情,即使他刚刚经过的那个男孩身边时,那孩子的指尖一滴滴地落下血珠,他在朝我走过来的时候依然面带微笑地朝我身后的白色常服点点头 难道真是在十全楼里遇上了失散多年的,……好友? 这么看来他们两个的气质确实非常相似。那种压倒性的强势,收放自如的气场,唯一的不同就是被连音称作“宋掌柜”的白色常服,脸上有商人的精明和算计过度产生的轻微老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其实他的脸称得上是清朗。但是想到他也许之前正和荷包男一起在十全楼隐秘的房间里荒唐,对同伴的“无理取闹”也缺乏有效阻止地公德心的男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于是很不幸地,天仪经商圣手宋九生在我心中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了,而且这段评价在几年之后我们奇迹般地成为朋友之后常被拿出来打击他君子 “现在觉得头晕吗?” 连音来到我身边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起我的手腕,手指在脉搏上搭了片刻。皱着眉问。 幸好他没问是怎么弄的。 “不晕。”说实话有时连自己也觉得奇怪,除了知道伤口又糟糕了的一瞬间有过短暂的无力外,一直到现在我还是精神矍铄。君 堂首发这具身体有时简直拥有蚯蚓一样顽强地生命力。 听说那种小东西即使被截成一段段的还是能“怨念支撑”的存活下来…… “先吃药,我会在之后再处理伤口。”把依旧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药丸托在手里送到我面前,药丸的色泽和气味同昨天伤口崩裂后吃过的完全一样。 接过那颗药后,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浑身是血但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的可怜男孩:“您给他吃过药了吗?” 我知道连音手里的药都是很有效的。\\\\\\ “他比你想象中地还要强,所以还是留心关心自己吧。”连音温柔的语气对我来说就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乖乖咽下药丸,再抬起头的时候连音和宋掌柜已经走进我刚刚走出的那个房间,那扇只能从里面被打开地门重新关上。 这是今天第二次和明一起被关在门外了。 桃色纱衣的小正轻描淡写地扫过我和血衣男孩:“需要空房间和干净的衣服吗?” 他让我觉得十全楼里人人对这种血腥的场面都是司空见惯的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宋九生轻轻关上那扇隐蔽的木门。回身看到连音大人正微微皱着眉立在地板中央,环视着这个房间。 原本混乱不堪的房间现在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木质地板也被擦得光可鉴人,刚才还布满了脏污的它们现在整洁得无可挑剔。君子 而连音大人皱着地眉只是因为空气中回荡着的某些让他厌恶的味道还没有消散,因此一直出现在他脸上无害的微笑也跟着消失无踪。 “你的事办好了吗?”语气虽然是平和的,但脸上没了笑容的连音变得让人几乎没办法直视他地眼睛。那双大到不可思议地眼睛此刻轻易就能引起别人心底的恐惧,甚至能不能聚集起勇气在这样地人面前保持镇定还是个问题。 幸好面对连音的是宋九生。\\\\\\ 确切地说从方才第一面起,宋九生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过连音的脸。他对这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究竟是不是控制了自己将近十年而控制恒广行超过一百年的神秘力量充满了不确定,这在他十五年的恒广行经历中还是头一回。 流经手中的财富不计其数却要时刻谨记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都只是被连名字身份都不知道的人操纵在手中的工具。看似荒谬却是这么真实的发生在被认为是天下无敌的大商宋九生身上让他不得不去怀疑。 老实说这是宋九生第二次见到连音,而连音从来没有过暗示说自己就是背后的主人。 就在几天前的傍晚,正在书房用茶的宋九生放下空了的茶杯,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桌旁的连音,手里把玩着一封宋九生再熟悉不过的白色信笺。 于是宋九生第一次从一个确切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手中接过来自那个神秘力量的指令。虽然宋九生依然感觉不到连音存在的气息。 同样的信笺,同样的笔迹,同样被看完后适时地自燃最后只剩下一团银色的灰烬可这次出现在上面的指令却让宋九生第一次变了脸色。君 堂首发 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怀疑地看着那个正眼带笑意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这个年轻人有足够的神秘气质让宋九生怀疑他的来历,只是送信人的话是可能过问指令的内容的甚至做出解释的,确切的说是不敢。 而这个人,却问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宋九生斟酌着使用的语句。尽管对方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他要估计自己辛苦维持的商业帝国的安全,一旦失误,将使恒广行十年的收入化为乌有。” “只是十年的啊,”连音脸上的笑意扩大了,投向宋九生的眼神更加柔和,“看来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商人了。这家店在你手里经营的很好。” 天仪的商业帝王竟然只被这个年轻人说成“不错”。可宋九生的心却因为这句称赞感到好久没有的骄傲与满足。明明是在天仪呼风唤雨将近十年被称为“天才”大商,竟然只因为这个陌生人的一句话就沾沾自喜了? 事实确实如此。 这个人的赞美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能让听到的人从中获得百倍的鼓舞。写着指令的字条虽然已经消失不见,可在场的两个人都清清楚楚知道它的内容。连音看着陷入了沉思的宋九生,后者坐在那张窄背硬木座椅上一言不发,这位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的男人正在做决定。 “我可以给你理由,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必须那么做。” 即使是宋九生,一下拿出如此巨大的数额而且这个决定并不是作为投资鬼才的他亲自制定的,就是犹豫怀疑也是理所当然。 宋九生摇摇头,他更想确认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自己背后的神秘力量是不是能真正重叠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章 最好的大夫 天仪之梦 在外人看来宋九生虽不属于商人中极尽悭吝的一类但也绝不会和商人中常见的奢华排场联系在一起。转载自我看書齋就是说,他虽然享受了优渥舒适的生活,可那些在众人眼中远远不能匹配他赚取的财富。 而就站在他面前的连音,全身上下甚至没有一件超出一两银子的配饰(事实上连音就没有配饰,连天仪男人最起码会有的发簪也因为是本人是短发的关系被取消掉了,最后,连衣料也是绸缎庄里最常见的大众款。 恒广行新进前台帮应穿的都比这个男人讲究…… 当然这些都不会影响宋九生做出清晰的判断。从连音向他递过信笺那一刻起,宋九生能感到这个年轻人背后扬起几乎能把自己吞没掉的黑暗。 当那张猜不出资历看不出善恶的脸朝自己微笑的时候,宋九生心中最先闪过的感觉就是恐惧不安。 “如果你需要我的解释的话……”连音看向落在桌上的信笺的灰烬,“我会给你的。” “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宋九生阻止了连音。 事实上,如果连音和宋九生之间要进行一场对话,语言可能是最最次要的东西了。有时只需要几个字的提示或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方也能立刻明白对方保留的意思。“我更想知道的是您的名字。”宋九生强迫自己去直视连音的眼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连音笑了。 “当然,如果你认为这很重要的话,”把手撑在桌角,连音朝屋里唯一一把椅子上的宋九生微微倾过身子,“那么我就是连音。” 宋九生棕色的瞳仁一紧。 连音! 以庞大得超乎想象的财富支撑原绝帝在最短地时间里建立全新的神原帝国,左相连音的名字更像是无条件等价于神话的符号 那么现在这个符号正化作一个年轻人的样子走进自己地书房,再真实不过的站在自己面前,而最后轻描淡写地指挥着作为天仪子民的自己去操纵影响相当于天仪国库三年税收地巨大财富。 “不要把你要做地事和国家啊政治啊的事连在一起。”连音朝面色严峻的宋九生摇摇头,恰好(也许并不是巧合)就在宋九生想到那里地时候,“你只要认为这是作为商人为最大利益做出的决定,就行了。” 宋九生无比确定,离自己不到两尺远的那双眼睛里并没有闪现着旺盛的对财富的渴望和迷恋。事实上。当这位左相大人提到这个连酷爱风险投资的宋九生都望而生畏的指令时,他的眼神语气清醒得像是睿智地旁观者。 “这只是很正常的买进卖出,” 连音最后给了一个轻飘飘的结论。“你只是像平时那样用自己的钱赚银子而已。” 在连音说出“自己的钱”那几个字时。眼神真的无比真诚,好像他从来没见过那张绝对指令更别提还亲手交到宋九生手中。 宋九生认为到现在为止,连音大人已经彻底把这件事推给了自己。\\\\\\ 好吧。宋九生知道这个决定早在之前就在他的心里出现过,只可是这种擅自调动十年收入地事即使是作为恒广行地现任掌柜的他,也没有足够地权力。 这是恒广行持续了一百年的运作模式,宋九生从接任掌柜的第一天开始就发现了这条游戏准则。 还是十全楼。 “比想象的还要容易,他同意了。” “他一定会同意的,因为以那种眼光看来,”连音从进房间后露出的第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这只孔雀的毒液已经流遍了全身。\\\\\\回天乏力了。” 敏锐地捕捉到那抹微笑的宋九生,脑海里闪过的念头是希望有生之年不要让连音因为自己而露出那样的表情,其间比例微妙的怜悯与嘲笑,只留给那些不折不扣的蠢材。 “请给我准备一些药材。” 连音很快结束了宋九生的报告。\\\\\\既然宋九生一个人也可以把这件事办得极为妥当,那么就不要再浪费时间继续这个话题了。 宋九生几乎立刻想起过道里那两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尤其是不久之前还被抓进这个房间的一个。受伤的位置看来是心脏没错,光是看流了那么多血还能生龙活虎的站着。于是那样残破的身体究竟靠什么支撑着…… 一张并不算短的清单递到宋九生面前。上面列出的每一个名字都是能驱使人上天入地还不一定能得到的罕见药材。宋九生欣赏着上面一长串惊心动魄的名字,认为这个更像是一次对自己应急能力的测试。 连音已经朝正门走去。 一只认为自己不是多事的性格。可还是忍不住在连音转身后多问了一句: “如果需要大夫的话,我可以为您找到最好的。” 连音的脚步停了下来。 背向宋九生的他轻轻笑了:“那可怎么办,我刚好就是最好的那个呢。” 宋九生哑口无言,自己真的是在这个任性的家伙的授意至少是参与下拿出了恒广行十年的收入吗…… “而且我想你大概也已经发现了吧,”连音继续慢吞吞地说,“那个孩子现在的赏金是一万两,担心她的价值折在我的手里吗?” “只是有些好奇她究竟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即使她看上去并不觉得痛苦。”宋九生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因为连音明显带着戏谑语气的话而改变,虽然心里在翻腾汹涌着:这个卷进了前所未有的势力争抢竞争的女孩就这么被你带在身边,不是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吗? “我说过我就是最好的大夫啊。”连音一脸真诚地看着宋九生。 宋九生终于忍不住笑了。 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让自己的情绪外露,这回竟然是在只见过一面的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的连音面前。他已经非常肯定眼前这个拥有年轻脸庞、任性的声音和千年道行的家伙就是一直在自己背后操纵的那股力量。 “我只是想知道这世间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活死人存在。” 宋九生不再怀疑连音的医术,即使那双异常漂亮白皙的手很难和这个男人背后千真万确的财富、阴谋以及他亲口承认的“医术”联系在一起。 他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人。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宋九生充分了解到这个男人可以把别人眼中冒险到疯狂的计划做成既完美又万无一失。自己这个一贯的决定者第一次无条件且心悦诚服地听从这个陌生人的指挥,且在过程中体会到难以言喻的新鲜感和满足感,以全新的方向角度去接近并撷取成功的果实,这对宋九生来说绝对是值得珍惜的一次经历。 即使神原左相的阴险狠毒在天仪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当然是天仪流畅的官方版本的连音档案了),这丝毫不会影响到他在宋九生心中急速上升的地位。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看不见? 天仪之梦 “怎么会是活死人呢,”连音很认真地摇头,就像宋九生刚刚说的多么残忍的事似的,“她不是刚刚还活得好好的站在你我面前吗?” 宋九生默默地回想了一回连音所说的“活得好好的”但背后却着实鲜血淋漓的孩子 老实说看她打人的时候确实算得上生龙活虎,精力旺盛得很,但就在不久之后摆弄那扇她无能为力的木墙时,从她背上迅速晕开的血痕宛如心脏在那一瞬间破裂开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君子堂首发^^ 不敢相信她之前就是带着那种恐怖的伤口气壮山河地把自己的客人打倒在地(并且还是不能动弹的完全瘫倒)。 无意中转身的宋九生看到她的血时还以为她会马上死掉,但她依然若无其事地摆弄着那面墙,所以宋九生才伸手去帮她打开。 于是在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脸时才发现那张脸竟然是似曾相识。 虽然那张经过巧妙掩饰的脸和悬赏簿上的画像只剩三分相像,也许正因如此才没有吸引那些游荡在天仪街头为赏金蠢蠢欲动的虾兵蟹将先一步拦下。\\\\\\ 但宋九生的眼睛还是轻易洗去所有伪装,也许这就是天生商人的敏锐度? 毕竟那也是一万两银子…… 好了好了,悬赏金额一万两的白琉璃到了恒广行老板那里充其量只能等价于一粒偶尔滚落到他脚下地玉石扇坠。=君子堂首发= 光是宰相府每年从恒广行订购地珠宝贵器就已远远超出这个数目。一万两的赏金简直像是敷衍。 “因为她我赚了一些银子宋九生大大方方地对一个并不太熟但已经确定是自己老板的人谈论着关于钱的问题,“所以对她多少有些心存感谢。” 对天仪皇室正在发生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稍作”了解,一个成功的商人这样做完全无可厚非。=君子堂首发= 毕竟供应宫中的珠宝在恒广行一年地成交量中也占有相当的比例,了解客户的相关信息也属工作范畴。 比如说,那晚安阳公主初次登场佩戴的首饰,就是含元殿总管亲自到恒广行秘密定制的,具体的设计和选材全权交给恒广行一手打理。除了限定“水晶”的主题,端仪娘娘的懿旨只有短短一句:皇室幼女所用。务极华美。 于是十天的时间,恒广行动用了将近万颗纯度极高光泽完美地白色水晶和现居安京的全部高级工匠,在九天的时间内组成一整套华丽耀眼地水晶全件,并且赶在集贤殿晚宴的前一天完美无瑕地送进宫去。^^君子堂首发^^ 天仪的贵妇千金总有办法得到她们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在安阳公主艳惊全场确切地说是在她们使用了各种不为人知的手段才得知那套水晶配件的来源之后,滚滚而来的水晶订单让恒广行的账房一直忙碌到现在。^^君子堂首发^^ “那很好,”连音非常认真地点头表示认同,“那就请尽快找到单上地药材吧,不然这个难得能让你心存感谢的小家伙也没多久时间可活了。” “您不是最好的大夫吗?” 宋九生发现自己还算快捷地找到了和连音轻松相处的方式:如果在他面前没有表现得特别谦恭而且还能有自己的思想表现给他看的话,他就会以近似虚伪的亲切一直对你微笑(……)。 当然。宋九生觉得还是不要看到连音地微笑比较好。 “遇到炼魂叫他该怎么办?”连音地语气愈发柔和,“要不是因为它,恐怕这个孩子会死得更早。”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我)非常好奇地(从各个角度)打量着角落里地男孩。 对方把头低下。刘海严严地遮住了眼睛和几乎全部的脸,尽管浑身血污却没有像一个受尽欺负的小可怜一样双手抱膝缩进墙角,而是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一道浅浅的影子。\\\\\\ 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啊,有必要表现得这么铁骨铮铮、这么忍辱负重、这么惹人喜爱(我的暗黑控又开始隐隐作祟)咩? 我现在正趴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软榻上。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因为自认为这样可以降低血压既然头的高度降了下来所以血压也会随着下降的对不对?我知道这是****人最擅长的医学理论制造…… 那位红人小正自从把我们送进这个房间后就在没有出现,随后送来热水和点心的全是之前见过的那些身着轻纱的美少年。 明的眼神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显得非常不自然。 竟然和我初见这幅壮观景象时的反映一样,视线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君子堂首发^^ 我现在已经不再“随便”乱想明和连音大人的关系了。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更换大脑情景剧的男主或男配。如果不是明很快停止了难得的害羞(估计他抵死都不会承认曾经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可爱的数码产品否则我一定要记录下这些珍贵镜头),我大概会真的做出更换yy角色的决定。 热水是给那个男孩准备的,但是他拒绝了。 明也没有强求而是转向百无聊赖地趴在软榻上欣赏着暗黑男孩的我。 “衣服要现在换吗?” 我几乎要从榻上一路翻滚下来。 明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样的话说出来多么容易引起误会的说,而且还当着孩子的面!惊魂稍定后气急败坏(小声):“我不穿这里的衣服!” 立场一定要坚定,绝对不能动摇也不会妥协。那种穿上之后还不如不穿(说说而已……)的衣服除非我死!!! “随便你。” 明把一套“正常”的男装放在软榻旁边的桌上。只比我身上这件多了一条搭配的披风。 哎? “这个……?”我扭捏中。 明连眼皮都没有抬,直接走到那个陌生男孩身边坐下。 “……还是?”我继续扭捏。怎么着现在也当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孩的面,像是以前一样换衣服还真有点话说那孩子也一定会在心里和我一样别扭的! “没有人会看你。”明微微的不耐烦,“他的眼睛看不见的。” 我的扭捏僵在了脸上,迅速复杂。 在心中偷偷萌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暗黑系男孩,竟然是看不见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明的争夺 天仪之梦 背后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连音大人给的药丸吃下以后药效来得空前快速。不敢想象如果遇到周围没有一个人而伤口又破裂开来的情况我该怎么办,搞不好真的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呢。 设想一下:作为完全没有痛觉的一个人(我当然死都不会向连音抗议继续对我使用这种神奇的麻醉手法),即使血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她背后的伤口中涌出,她自己却完全无知无觉,这样畅通无阻地持续半个时辰而没有人采取任何措施的话,结果只能是死翘翘,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变成扁扁的一片…… 话说我怎么忍心为自己设计如此悲惨的情境? 随便想想而已童言无忌啊…… 飞快地换好衣服,伴随着自我催眠:屋子里另外两双眼睛全都是空气啊全都是空气! 只是回想明之前一点同情都不带的语气真的有点气愤(虽然知道,即使当事人男孩没有露出一点激动或反感的情绪。^^^^ 事实上那个小男孩依然低头站在角落里,无言地接受了明对他身体存在的缺陷的无情揭露。 但之前,他和我们一起走进这个房间,中间并没有接受来自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帮助,更别提开口要求谁为他带路了这个看不见的孩子完全是凭感觉摸进了这个对他来说很有可能陌生到一塌糊涂地房间! 请问。这是多么地可歌可泣啊!于是谁也不能阻止这个孩子的光辉形象迅速在我心中高大起来。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见过阳光的话就好了(我的心到底是什么构造啊)。那样只会让我彻底地被他身上微微流露的残破绝望的美感吸引,并且问一句“连音大人究竟是从哪里把他找出来的?”…… 慢慢从榻上滑下来,动作极尽小心谨慎(我不止一次说过自己很怕死的),但一点都没有为之前动手揍人(那种对自己地伤势完全不负责任)而后悔“该出手时就出手”是我一贯的人生准则。^^^^ 目标物:角落里的气质男孩。 预期目标:近距离观摩并寻找更多的暗黑系气质资源。 怪姐姐与之亲近的意图非常明显,简直就是昭然若揭。但脚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明先一步挡住了去路。 “等一下。” “?”站在我面前的明完全拦住了去路。 明很少主动理我,多数情况下那张脸对我显示的是简单明了的“你很烦”的通用告示。^^^^ 我因为赶时间匆匆绑好地衣带被明解开,重新打了一个简单的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不及连音大人打得精巧美丽但比起我之前因为赶时间打成的死结好多了答案也许只有一个。 “你难道不希望看到大人帮我系?” 明的手指僵在了我的腰间,然后像是触到一株正往外淌着毒汁的仙人掌,闪电般地收了回去 明真的很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唉,虽然我问得也有些太过直接…… 一时间什么心情都没了。 之前充满乐趣的情节幻想有一天终于变成了现实,这个设定者却一点没有预期中的满足感。小说家地悲哀就是当她设定的情节终于在在她面前变成现实的时候,她反而成了对这一切失望的人。 我的失望感真的不是两三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我站在软榻前,明站得离我远远地,坚强地陌生小朋友继续在角落默默。 房间里的三个人好像静止了一样,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连音走进来。这个房间依然呈现出定格在那一秒地诡异。 不过连音大人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不管怎样程度的诡异在他那里都可以被再自然不过地接受。从这个角度看来,这样的性格也能找出它的可爱之处?他真的没有觉察到这个房间不同寻常的气流么? 算了吧,从他进门到现在。\\\\\\不超过三十秒的时间这个房间里发生过的一切全都进入了那双眼睛。 尤其是当感觉到他的视线掠过我腰间那个整齐的衣结时,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正好遇到他轻轻的微笑。 没错,那道笑纹从眼角一直扩散到脸颊,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下多好,”连音语气轻松得不像话,“终于把人凑齐了。\\\\\\” 看着那张几乎可以用“喜气洋洋”来形容的脸,任谁都没办法适应连音大人可以用来挑战地心引力的“跳跃性”思维。 现在的他是站在月亮上起伏的环形山上向我们这些地球人招手么。 “齐了?”只有我还在努力适应连音的思路。虽然事实不止一次证明那都是徒劳无功的挣扎。我唯一可作的就是祈祷连音的心情能足够好到给出提示。\\\\\\ “他不就在那里吗,难道你们一直没有发现?” 连音大人惊讶万分的表情让我叹为观止,他的冷笑话功力愈见高深啊。 “我看见了。”只有三条黑线的表情才是对连音大人偶尔疯癫的最好回应,而这也是他很乐意见到的。 “没错,”连音果然愈发高兴,可这样的好心情总会让他身边的人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和焦躁,至少我已经是那样的了。“他就是我们一定要找到的人呢。你说是呢,明?” 哎? 为什么忽然问起明来了? 我立刻去看明。虽然听起来很累且猜起来很难,但是这位大人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这道谜题再珍贵不过的提示。 “现在的心情,一定很难说清吧?” 连音慢条斯理地拉过那个眼睛不方便的孩子他在连音手里没有一点反抗亲手把他脸上散落的刘海拨开。 “啊……”房间里有人发出控制不住的惊讶。 是我。 那几缕凌乱的短发被拨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几乎和明一模一样的脸。除了没有焦距的眼睛和属于孩子的小巧五官,可以说这个男孩就是缩小了的明。 明几乎是立刻伸手去抢。 当然是抢那个孩子。 “你想要他?” 尽管没有回头但对背后正在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连音无所谓地放开手中的男孩,“随便你。” 明的手停在连音背后,从我站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明苍白的侧脸。 我想即使连音没有出声,明也不会真的从他手上抢走那个孩子,那只是一时冲动,而他现在也正在后悔。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油饼 天仪之梦 因为反抗连音的后果,明知道的一定比我更清楚,毕竟这样的觉悟是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愈见深刻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转载自我看書齋 连音会给的不是报复,而是把你当作更有趣的东西来**,会比之前更花心思在你身上这位大人的心思在周围的人看来还真是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这点从今天街上与连音眼神相遇的所有路人的反应中就能得到极好的证明。 尽管我承认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偷偷地观察这位连音大人,这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行为,而且我发誓明有和我一样的习惯。虽然做的不比我明目张胆,但是他视线留在连音大人身上的时间不比我短。 但只要连音的眼睛甚至有时还带着笑意看向我们身上的时候,我们都会受惊似的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吸引着周围人的视线,怀着既恐惧又好奇的复杂感受去窥视他,而他自己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单看他那时是不是有心情抬起头来回应你的窥视了。 如果他那样做了的话,那么街上看到连音微笑的人为什么会头也不回地从我们身边逃走就是这个原因了。^^^^ 所以关于“连音大人究竟是不是从外星系来的神奇生物”和“究竟是不是他身上残留的宇宙射线或者空间引力之类的元素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而又引发了人们的恐惧”的不解之谜,还是留待后人去考究吧。 我们只要能平安无事地生活在他身边就足够成功了,能亲眼见证甚至亲身体验开胸手术就够让人心累的了。 明站在连音身后没有移动一下,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刚才几乎冲动的行为让他脸上现出从来没有见过地茫然。^^^^ 连音没有再说什么,于是房间里的安静一圈圈地堆积下来。 而多年地同学会经验总让我觉得自己于活跃气氛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天生的劳碌命)…… “你们有谁”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连音大人的背影,“……饿了么?” 以我现在的脑速。只能想出如此幼稚的一句,但却产生了有如“偏方治大病”的神奇功效。^^^^ 房间里刚才还压抑人心的僵持缓缓出现一条裂缝。尽管这条裂缝里吹出的冷风足以把我轻松自如地吹两个跟头 “饿了的话就出去找东西吃吧。”连音大人的话轻飘飘地从天际传来。 所谓“喜新厌旧”的现实意义我终于了解了一回。那个暗黑男孩于连音大人才是充满了新鲜感的新事物,而我饿了的话就应该自己“消失”去找吃的。 “我没钱。”我立刻回了一句。 多么简洁明了的回答啊,多么血泪交织的控诉啊。^^^^自从到了您这我就彻底沦为了无产阶级,更不幸的是这个原本光荣地阶级在天仪根本就是社会的底层。即使想去“参观”这个时代非产流行的典当行都会发现身上除了一套衣服外什么值钱物都没,而裸奔这个理念即使放在现代都是前卫另类得没话说,我还是不要惊吓生活宁静美满的安京百姓好了。 连音转过身来看着我,我觉得自己非常理直气壮。 “我陪她去,可以吗?”明终于从僵持的枷锁中脱离出来。 这是明难得一次主动向连音大人提出要照顾我。太好了,明地身上一定是有钱地(忽然警觉起来)一会到了街上他不会把我推到一辆迎面驶来的马车轮下?话说这倒是铲除我的大好时节…… 正午温暖的空气中混合着食物的香味。迎面而来的风甚至带来了从更远的地方传来的美食信息。回到面前是一张金黄酥脆地油饼,旁边地我非常期待的看看油饼再看看明。 明地眼睛在耀眼的阳光下微微地眯着,这就是长期生活在室内(最近是小帐篷)的人见到阳光的反应,不要说他,连我自己都觉得要在明亮的阳光中融化了。^^^^ “明,这个叫油饼的东西,是要给钱才能吃的。” 明继续眯着眼站在我身边,点头表示知道这条放诸四海皆准包括但不限于油饼的真理,然后表情再真诚不过地说了一句让我几乎要吐血而亡的话: “我没带钱。” “骗人的吧……!” 我非常急切地伸过手去把明身上可能放钱的地方找了个遍,虽然到后来更像是在潜意识的操纵下乱摸(自然演绎……)。明的身体好纤细,骨骼的形状也恰到好处 不对不对,重点是明身上没有一文钱,而油饼要两文钱一个! 我觉得那彻底失望的一瞬间好像有液体迅速涌进了我的眼眶(何其文艺),抬起头用上只有明能听得见得咬牙切齿:“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大人说陪我出来?!” “我只是不想留在那间屋子里。”明非常平静地对我说。\\\\\\ 身后一个声音微微颤抖着响起来。“两位……” 回头看见卖油饼的大婶脸色潮红地递过分开包好的两只油饼。眼神游移不定,我几乎可以看见她另外一只手正在绞弄沾上了点点油渍的衣角:“这油饼就是送给你们的……” 里外不下三层的围观群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甚至还有把刚买的鸡蛋糕绿豆饼什么的往我们跟前送的,此情此景我只有在好汉当街为民除害或者红军经过乡亲们的村子时见过。 为什么大家的情绪这么高涨? 不知什么时候我变成一手揪住明的衣襟(刁蛮)一手放在明的胸前(暧昧),而最要命的是我们两个身上都是男装非常焦虑的想要知道安京城里有没有城市文明卫士或者市容市貌维护志愿者…… “他是我哥哥。^^^^”我的脑速也只能想出这一句。 多么苍白无力的辩白啊。 我继续焦虑地往前走,手上拿了一只完整无缺一口没动的油饼。至于为什么找到了吃的还不回十全楼反而朝相反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了下去那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我都没勇气在大家的视线里走进那座在同人动漫中一定会被标上“爱与自由”背景字幕的华丽建筑中去,而这两个人刚才连买油饼的钱都没有。 走在身边的明一言不发估计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唉。这孩子估计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一起误会。还没从人生第一次重大打击中回过神来。我正想找一些类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其实习惯了也就好了”之类消极但无害的蛋白质话来安慰他,抬头正好看见明把最后一点油饼放进嘴里。 刚才的尴尬并没有让他懊恼。甚至油饼也没有让这个习惯了清淡饮食的人失去胃口,平日几乎不碰荤腥的家伙正吃得津津有味。 我回过神后重重咬下一口油饼,抬头望望晴得不像话的天空:“……吃完我们就回去吧,明。” “能不能请到我那里去坐坐?” 一个头上顶着大大的光圈的人凭空出现面前,我手中只咬了一口的油饼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就说了不要站在街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了(你又不是郭敬明!),搞得现在不管看谁都是头顶光圈脚踏祥云,还真以为自己提前来到天国呢。 “宋老板?”等到那些光圈在眼前消失后,我先惋惜地看了一眼悲惨地摔在地上的油饼,随后才有些惊讶地叫出这个在路边伸出一只手拦住我们的去路的男人的名字。 十全楼里见过的宋掌柜。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百年老店 天仪之梦 站在路边的宋掌柜不用看也知道是从十全楼那边过来的,也许远远看到我们两个连音大人的手下才从后面赶上 不过既然是某掌柜,为什么身边连个账房都不带电视剧里的掌柜身边都带着一个瓜皮帽账房的不是么?(你那套从古装剧里得来的理论除了骗骗观众外什么都不是!没有必要一直当作古代生活指南来看!) “前面不远就是我的店铺,能进去坐一坐吗?” 虽然旁边的明这时倒很像兄长似的存在着(但刚才被团团围观的时候我就这么解释可没有人相信呀!),他却是对着我问的,而且使用的语气对于他那种类型的脸来说也过于亲和了。\\\\\\ 这位宋老板(我更习惯叫老板)一看就知道不是肯轻易提出邀请的人,我当然更不是那种听了完全不熟的人一句话或者是看到一支棒棒糖就跟着人家走了的不靠谱的傻孩子了。 事实上我是在这位宋老板很真诚地说想请我用午饭后才决定跟他走的(……)。 明除了贯彻实施一开始向连音大人保证过的“陪”我的承诺之外,似乎准备全程把自己当成隐形的。就连刚才在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搞出的大误会也没有解释一下,甚至在我的手对他毛手毛脚的时候也没有闪开我虽然他的性格一直都很默默,但能做到今天这种程度的心如死水难道是在连音大人那里遭遇地不顺? 看他刚才吃东西的样子又不太像“心灵受到严重伤害”,但食物换成他平日很少碰的油饼的话又显得很诡异了…… 千言万语一句话: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别扭过! 还是先带着这样的明去宋老板那里吧。我看书^斋我很担心这种状态的他其实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连音大人那里,至于要不要提防这个还算是陌生人的宋九生 我相信只要认识连音大人的人都不会轻易招惹他的手下,我和明地安全应该没有任何疑问。 “明!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一手扶住怎么也合不上的下巴,另外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捅身边的明。 “恒广行。” 明清晰无比的声音向我传达确切不过的事实:一边那个陪着荷包男在十全楼里享受无耻生活的**家伙就是安京金钱符号的代表,天仪最大的恒广行的现任老板宋九生。 这样他脸上挥之不去地疲惫就有了再合理不过的解释,没有一个执行董事能够逃脱未老先衰的厄运,这就是精英们的宿命啊。 我对着宋九生唏嘘不已。 这个时候他的身价到底有多少已经不是排名第一重要的了,男人不应该只顾及到虚无的那层面子,作为脸上再真实不过的存在部分也应该好好管理才对…… 好吧。你们就尽情鄙视我的肤浅吧,反正我外貌协会的我怕谁! 以前溜出来地时候曾不止一次从这家店门外经过,但从没机会(更主要的是没有想过)进去里面。这家店的门槛也不是随便一个赋闲员外郎就能迈得进去的,能进去店里在柜台前挑选是一回事,能被店里的招应一路引进恒广行豪华的内厅落座品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至于被恒广行地宋老板从正门引进店里在一路让到内厅地 至今没有出现过。 恒广行自老板以下一干人等充分显示了他们的专业素质,在看到他们高贵的老板从正门带进两位客人一路走进内厅时,适时地控制住自己濒于崩裂的表情。==尽管现在店里没有一个客人,但是他们也没有把视线停在我和明这两个美少男身上超过三秒钟。 这位宋九生的驭人之数甚是了得,硬是让人从这间店里看出现代管理模式的干练简约。而我也坚信,拥有领先于所在时代的思想理念的人(当然我这个穿越个案不能算在其中),无论人品善恶一定都是绝顶聪明地了得人。 恒广行地内厅弥漫着优雅的檀香味道,因为房间里不论是哪个部分地木质都是拥有一百年历史的檀香木。 “这间店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年的了,可这里的样子没有变过一点。” “太了不起了!”我给出的是由衷的赞叹。 即使是卡地亚的老窝也没有这么骨子里渗出的奢华感啊,光是比年代比沉淀它就输了n光年! 可百年老店真的有牛到从一开始规格就定这么高的吗?连香奈儿都是从制衣店一点点发展成光是印着logo的手帕都几千块的奢华妖孽 这间恒广行的创始人究竟是什么段数的千年妖孽? 哆哆嗦嗦地捧起招应小哥送上来的茶盏。==透绿温润的玉盏里漾着浅浅一泓清茶,隔着盏壁都能看到自己被放大扭曲了的指腹纹路,整杯茶的温度刚刚好,就是让人立刻喝下去的。 习惯性地看了明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茶喝了下去。 因为明身边桌上放的已经是空杯了 这个孩子今天对食物的热情真是空前高涨啊。 我们就在这间充斥着檀香味道几乎神圣的百年老店的内厅里吃起了午饭。我坚信要是我敢带着一串油豆干走进卡地亚的老窝的话。店员一定会报警的。 当然今天这顿饭我们吃得很安详,因为对面陪坐的就是这间古董级内厅的老板。 虽然我很想点京酱肉丝或者翡翠腰花之类的特色菜来pk一下房间缭绕了接近百年的檀香味道,但我们今天又不是来砸场子的是不是? 好了我承认,重点是宋九生准备的东西真的让人无从挑剔。 有的有钱人喜欢用一万块去砸实用价值只有两千的东西来显示他的财大气粗,这种行为我们通常冠以一个“烧”字;有的有钱人恨不得拿一块钱硬币掰成一万瓣去花,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很有可能被扭送到最近的精神科。这种人我们痛快地送给他一个“该”字。 但宋九生就让你只能由衷地(但在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情绪其中很有一股是散发着酸味的仇富心理)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有钱人。 捧着一碗温热的汤的我默默地思考着四年前经济学老师讲过的价值理论。这碗用纯粹的红玛瑙掩葡萄纹的的汤碗盛着的冰糖桂花燕窝粥随时都有可能被西服革履专业无比的拍卖师连汤带碗一起端上拍卖台。低价最少一百万,而且下面的竞拍者一个个如同看到奶油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此起彼伏地举起他们的大爪子哦不,号码牌…… 我不由自户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抓紧时间喝了一大口,终于圆满了…… 河豚! 天仪之梦 那张原本只是供客人饮茶的檀木小桌上摆了三四碟精美的菜式,无论是食材还是口味都让自诩在天仪皇宫见过一点点世面的我没得挑剔,更别说坐在对面的就是天仪最负盛名的巨商宋九生了。转载自我看書齋 “时间就是金钱”的理念不只属于现代人,这位随随便便接下宰相老爹一面翡翠珠帘订单的宋老板竟然可以放下他的生意来陪身上连买一只油饼的钱都没有的我们一起吃饭 我真为自己和明表现出来的安之若素乱激动一把的。 不过算起来,这还是我这几天第一次在饭桌上(我早在潜意识里把这张价值不菲的檀木花脚桌定义成饭桌了)和人一起吃饭,明咀嚼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到,宋九生几乎没怎么动筷,更像是一位矜持冷淡的主人。 “哦呵呵,你们都在啊?”一种匪夷所思的声音出现在原本和谐安详且幸福的饭厅哦不,恒广行豪华的内厅里,并以出奇顽强的频率回旋不去,我们的午餐时光就这么被活生生地打断了(好在已经吃了七七八八),就连看上去最具“泰山崩于面前不形于色”实力的宋九生,脸上的表情也现出一道裂缝。 所以我筷子上夹的食物轰然落地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至于脚下光洁如镜的红木地板和那团刺眼的油渍形成的对比有多么刺眼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了…… 不管是谁听到那段突然闯入的声音都会产生瞬间石化的反应:你试过把耳边贴在喝空的酒瓶上么?掺杂着空气感十足的嘶嘶声,好像是从容器底部冒出来地声音,让你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既然是请来吃饭的客人,桌上为什么只有这些东西?” 那人继续用奇怪的语调,这次还加进了不满的情绪走到我们桌前,对那些精致得没话说且充分体现了阶级及层次的菜肴们发出非常不符合客观规律地挑剔 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宋老板您最近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这个长得像一只白色水獭的老爷子 水獭? 说这位年逾古稀的老爷子长得像水獭一点都不假。==他身量不高。手脚都极为细长,一头雪白光滑的头发因为上了年纪变得稀疏,只用一根看起来很像树枝的东西通通挽在头顶,就这样也只是聚集起一个小小的发髻。额头很宽,眉毛极长,连同尖尖地两撇胡子一起白得耀眼。脸色红润有加,很有长寿的本钱,猛一看觉得这老爷子竟然也有一点山中仙人的感觉,但一不小心撞到他的眼睛的话, 这位原本被冠以“山中仙人”荣誉称号的老爷子,那些道骨啊仙风啊什么地光明元素顷刻之间都四散逃逸。因为那双眼睛实在太 一个仙人绝对不会有那么搞怪的眼睛。== 即使那眼睛里好像天生装满了笑意,即使他正慈祥地看着你。(.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即使现在的他宛如隔壁老爷爷般无害且无辜……可你就是觉得自己下一秒钟就会被他玩到跪地求饶。 “真应该把他们今天给我做的鱼拿过来给你们尝尝。”他有点遗憾地看着桌上吃到差不多的饭菜。 这种语气更像是隔壁的爷爷了,他连睫毛都白得发亮。 刚才似乎那么想这位亲切的老人家,我忽然有些抱歉地想,虽然他应该不会知道我刚才都想了些什么 “年轻人敢吃河豚的越来越少了!”这位老爷爷依旧慈祥无比地看着我们…… 这次是我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河豚! 幸亏这位重新奇怪起来地老爷子是在我们吃完之后才进来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心有余悸地想。 “他们这次送来的鱼确实很不错,我也留了一点。”宋九生依旧带着周到的主人式微笑看着我们,同时一手指向桌上一碟所剩无几的鱼烩,“你们果然喜欢。” 明不着痕迹地在我背后扶了我一下,这才避免了我因为忽然涌起的晕眩感从高大的红木靠背椅上滚落的惨剧发生。 之前吃下去的鲜美鱼烩好像在胃里还原成一条条活生生地河豚,且个个都带着一张只在迪士尼动画中才出现地精彩人性小脸游来游去,不时打出一个写有体宣传标语的牌子: “河豚毒素只需要0.48毫克就能致人于死地!” “品尝我们可要冒着生命危险 “我们地毒性要比氰化钾高千倍有余呢!” “在你亲爱的祖国,为了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可是明文规定不准饭店供应河豚鱼的呦 “想要拼死吃河豚就尽管试试看吧 虽然知道凭着宋九生的身份,能送到他的饭桌上的河豚。必然已经过他忠勇双全的厨子的试吃。要是他想的话,还可以有更多的办法来保证这道菜肴的安全可靠;而且我的晕眩更多是因为心理因素的作用,其实从吃过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如果那道河豚做成的鱼烩有毒的话,现在的我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胡思乱想悔恨交加? 但是 “这孩子还真是胆小得紧,”喜欢河豚的怪老头笑眯眯看着我铁青的脸,“看你的样子一定是刚才吃了很多吧?” 我欲哭无泪,刚才吃的时候有多满足现在就有多悔恨。== 老爷子红润光滑的脸以及柔顺得带着一层宝光的白发让他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只成了精的千年白水獭。对一个提倡用河豚招待年轻可爱的孩子(我和明)的不良爷爷。这个没有礼貌的比喻并不会让我觉得有一点歉疚。 “像你们这样的小家伙就是因为胆小才错过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我和明指指点点,“等你们像我这么老的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喽。我年轻的时候……”非常自然且娴熟的说了下去,话题轻飘飘地从他年轻时是如何和河豚结下一段不解之缘流畅的漂移到昨天晚上他疼痛不已的腰骨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质量。 这位爷爷似乎具有所有隔壁爷爷的特性,他现在是在向我们感慨青春的美好以及对流去岁月的无奈么? 宋九生的脸上难得一见的裂痕隐隐欲现,也只有看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时,我的心情才能平复一些,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有意见。 “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孩子,”宋九生随手拉了一下座位旁边的一根白色的带子,“您不是想亲眼看看她吗,老师?” 老师??! 我知道这个时代“老师“的真正含义(绝对不是我们理解的“红烛”和“春蚕”)能让宋九生成为老师的人,一定是恒广行德高望重的前辈,搞不好还是真正的镇店之宝的大师也不一定回头看见水獭爷爷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和飘向残留着河豚汤汁的碟子的奇怪微笑,关于“镇店之宝”的想法比肥皂泡破碎地更快。 “听说你领了人来,我就差不多猜到了。”宋九生口中的“老师”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光滑的两撇胡子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眼前瞬间出现一只白色水獭的影子“看起来真的很特别。”他毫不掩饰地伸手摸上明的胸:“你好像没说她是个男孩啊……” 这次真的再没片刻耽搁,我连同椅子一起轰然倒地,眼前金星闪烁。 第一百五十六章 水獭 天仪之梦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先顾不上去检查自己久经磨难百变成钢的背有没有再次裂开,我最关心的是那位怪爷爷是不是还活着在他对明做了那么违背“常理”的事情之后。我看*书^斋 那老爷子兀自笑眯眯地冲宋九生说:“其实,男孩子打扮起来也很可以很可爱……” 站在明背后的我都能感觉到明身上的汗毛一层层立起来的声音。只要这老爷子再多说一句,明年清明节的时候我很有可能去某地探望他! 宋九生脸上的裂痕越现越大,终于嘴角开始轻微抽搐:“老师,不要再闹了。” “开个玩笑嘛,”水獭老爷爷的手终于从明身上移开,“现在的孩子可是一点都不懂得玩笑的奥义啦!” 我站在倒地的椅子前满脸黑线,明默默无语,宋九生脸上的裂纹蜿蜒犹如东非裂谷,只有这位酷似水獭的老爷子镇定自若得伸出一根手指朝我们三个人指指点点。 “你背上的伤……”明转过头来轻轻地问了我一声。 我满怀感动地向他点点头:“还好,没有再流血。”明在经历了那么不可思议的事后最先问的还是我的伤口,真是让人乱感动一把的。 “那就好。”明淡淡地转过头去,光洁的侧脸再没有现出多余的表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样的明和很久之前(其实也没多久……)遭我袭胸时的反应差别好多。== 我清楚得记得明在上次可是轻轻抬手就让我飞了出去的,虽然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攀比而且对方是完全不认识的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但是! 有点郁闷。我看书&斋 难道明并不排斥被那么老且一脸狡猾的人摸?在我看来以明的资质完全可以列入优质美少年行列,难保那位水獭爷爷有借机揩油地嫌疑……总之就是,明你真的太没有安全常识,而我对此类常识的了解似乎也多到成为负担的地步了! 吃过的杯盘碗盏被不知何事出现的仆役干净利落地收走,由此看来那条附在柱子上蜿蜒不见地银色丝带如无意外会一直通向外面随时担当起拉铃唤人的任务。 真不知道那些等在铃下面的人是怎么根据内厅里他们的老板没差别拉铃来判断每一次拉铃的服务内容。难道事先人手一份宋九生一天的日程表? 唯一确定的是:有钱人即使一句话不说都可以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换而言之就是把自己地舒适生活建立在多数人的繁杂劳动上。 那位水獭老爷爷一直用慈爱有加的眼神目送盛有鱼烩残肴的碗盘消失不见才意犹未尽地情回过头来。 我对他是一只千年水獭修炼**形的事实坚信不疑。“不知道他跟你说过没有,但我这里真的有一件很不错地东西给你看哟……”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这句本来就是“老爷爷献宝”本也可以说得无比友善的话,以那样匪夷所思的扭曲语气从一个酷似水獭用刚对美少年做出袭胸事件的白老头嘴里说出就显得无比惊悚。\\\\\\ 我会想看才有鬼! “还有人在等我们回去,今天还是算了吧。改天有时间我们一定专门看您!” 我暗自做好了落荒而逃的准备,一旦发现情形不对随时捞起明夺路而逃的可能性大大存在。 “老师只是喜欢开一些玩笑……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留下来不会对你们有任何损失。” 宋九生终于站出来帮他老师说话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能叫人心安,那分明就是“这老家伙又要开始了”的无奈和头痛,而学生一定是最了解自己老师为人地对不对? 我要走地想法因为宋九生的劝导愈发坚定不移。 “我家大人还在十全楼等我们回去,再迟他一定会生气的……恐怕今天真的不能再打扰了!” 我甚至开始用手指偷偷去碰明的腰。意图再明显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和我一起速速脱身回到十全楼去。虽然那也是一个十足光怪陆离的世界,但回到连音大人那里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他不会反对,”宋九生忽然笑了,这真是他在这间内厅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连水獭老师都停下了拉扯我的手。 “算算现在他也应该到了?” 我有一种不好地预感。 “对啊,我也很想看。”我地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那个本应该在十全楼里跟新到手的暗黑系男孩在一起地大人,轻飘飘地走进恒广行的内厅。 更奇怪的是水獭老爷子看见他后竟然发出了一声尖叫那叫声像极了溺水的水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消失在我们面前。\\\\\\ 连音大人除了眼睛长得大了一点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啊,且完全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异次元美物(难道只有我一个让人这么认为……),没理由让第一次见他的人吓得尖叫之后转身就跑对不对? “这位老人家真是难得的精神。”连音非常礼貌得体地对水獭爷爷怪异到飞起的行为画上句号,光是这一点就让在座诸人望尘莫及,“你怎么还在这里?” 貌似惊讶地回头看着依然维持着僵硬站姿的我,转向宋九生,“还没开始吗?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呢。” 有没有人行行好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 宋九生再次拉拉那根无所不能的银色丝带,很快出现三个捧着用锦缎盖着的托盘的恒广行专业前台。这个绝对不是之前侍候饮食的仆役。而是穿着和站在前厅柜台里的招应一样服饰的恒广行专业人士。 宋九生指指身后一扇门,那三名制服认识鱼贯而入,片刻之后空手而出,没有再做停留地退了出去。 再问一声有没有人行行好可以告诉我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明没有片刻犹豫地牵起我的手,我发誓自己在那一刻简直想把明过肩摔,因为我终于猜到了他们的意图:“要是换衣服的话我自己可以来!” 连音一副“根本信不过”的表情朝明挥挥手,于是我一路挣扎地被明拉进了小房间 “其实这个我可以的我想还是你帮我一下好了……” 随着明手指的方向望去,被事先放在桌上的三个托盘。上面的白色锦缎已被取下。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不亚于三千块的宇宙大拼图般复杂,我的脸迅速垮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指环 天仪之梦 明从盘子里最先拿起的果然是一件白色的女装,但款式和质地却是在天仪皇宫几乎领略了几乎上百套精品女装的我没有见过的。我看书&斋 然后明似乎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于是我如遭雷击,脑海中缓缓打出一行大字: “这该不会是……神原的衣服吧?” 极软的白色绸缎配以原色的皮革做成的对襟修身夹袍一直盖住膝盖,下面是颇有现代风格的紧腿裤,配上一双软皮短靴用缀着红珊瑚的带子绑好。事实上我虽然很喜欢短靴且这双即使放在现代也是我喜欢的冬季款(当然更是我买不起的高贵款……),但我认识的短靴它们只需要我在踩进去后轻轻把拉链从低端拉起就好了,而这双靴子密布的那些缀着珊瑚的带子真的让我无从下手,就在我蹲在地上尝试从比较熟悉的运动鞋的鞋带法中寻求灵感的时候, 明默默地俯下身子帮我把两双靴子的带子一一系好,看着明认真的侧脸,我不无真诚地想,要是鞋店老板请得起明这种段数的导购,何愁每天都要在门口打出“全场特价三折起”的空头宣传牌来招徕生意呢?估计方圆三十公里之内的女性都会蜂拥而至。 到了那时重要的已经不是鞋子了,而是亲手为你穿上它的人即使只是一双夹脚塑料凉拖可经由明的手中一定可以产生舞会水晶鞋的童话效果。\\\\\\ 如果不是和明相处了这么久,搞不好刚才那一瞬间就被他迷了过去也不一定呢 而我却再清楚不过的知道,在我面前做着画面感和剧情感丝毫不输给韩剧男二号(在韩剧里男二号才是永远的经典,这早就成了比黄金还要真的定律!)的事情地明,绝不会是那个韩剧大婶偏爱的男二号,而他之所以对我这样做也只是未来了节省时间。 他当然更不会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做韩剧男二号的神奇生物。 因为知道外面的人正在等我们,所以明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感谢他在施展三头六臂神功的同时一次也没有扯痛我地头发。更没有手忙角落以至撞到我(这不是失望!),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把两个盘子里满满的衣服变到我的身上。 剩下的那一盘,才是最难攻克的堡垒,无论是数量还是难度,类似游戏里把守最后一道关口的魔王,远远看去那些密密麻麻不知所云地东西看来都要放在这具身体上才能彻底得到圆满…… 一串沉重的珊瑚项链。(.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套进脖子一共三层,鲜红的珊瑚夹着滚圆饱满的珍珠和古色古香的银饰密密压在胸前,好在这件袍子的前胸还装饰着白色地貂皮,柔细的锋芒现出波浪,总算让平板身材免去曝光的噩运。 在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胸前那串三层项链时,我的天仪美少年发型开始被明打散,因为这个小房间里并没有镜子。所以我只能凭感觉判断明正把我的头发从额际开始中分,然后在脑后做成发髻。 忍不住伸手去探索逐渐形成中的发髻,中分?发髻?最后终于忍不住发问了:“明,你该不会要把我扮成一个妇人吧啊呀呀呀!”头发根部传来的痛感,明收紧发髻的力气用的很大,而那样地力道好像并不完全是从维持发髻牢固地角度出发的。== 只是对第一次尝试的发髻发表一下自己的疑问而已。明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啦! “什么都不会做的话就乖乖呆在一边。”明言简意赅,从盘子里端出起一“座”(请特别注意这个量词)小山似的千红珊瑚钿头,刚才梳得平平的发髻看来就是为了它这个压倒性的钿头做准备。==顺利地落在头上,边沿正好和额前地发线齐平,花瓣状地边沿纷纷垂下红珠流苏遮住两侧脸颊,落到肩膀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后一起收到脖颈处固定。 我忧心忡忡地问明:“神原地女孩子们都要戴这么重的东西么?”要是那些可怜的孩子头上都要顶着像是镇妖塔般沉重的东西,不但她们自己再也没长高的机会,一个国家的国民身高也会逐年下降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些,” 明从盘子里准确地检出一根长达七寸的长钗插进那顶复杂得有如一座城堡的珊瑚钿子。==重重地覆盖在我的头上。而他还在“残忍”继续增加它的重量,“你多久没带耳环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耳朵上火烧火燎的痛感,再看明发现他果然又从盘里拿起另一串几乎有我两根手指那么长的耳环。== 自从那晚在集贤殿把安阳公主的所有装扮全部换给宝纱后,我的耳朵和脖子、手腕、手指一起变得空空荡荡。年轻身体的生命力真的好旺盛啊,才过几天耳洞就几乎消失了。 “我自己来。” 因为怕疼所以从明手中抢过那串也是珊瑚珠子做成的华丽耳饰,然后用非常侮辱它的痛苦表情把钩子从脆弱的耳洞穿了过去,自己动手就是不一样,疼痛也变得钝钝的了。 不过还算大功告成。 “你好像没有戴过耳环的人。”明全程看在眼里却给出一点都不客气的评价。 他说的也没错。在我的世界。我甚至连耳洞都没有打过。 “你戴反了。” 在明重新调整了那串耳环后,剩下的一应物品明都是默默无语地往我身上堆。也许在他看来我离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没差多少了。 “明是不是经常帮别人穿衣打扮啊”终于忍不住了,在他熟练地把一套不下十只绞丝银镯送进我左手手腕后疑问爆发。 “你是第一个。”明那张美好的脸上没有一点少年的羞涩,我想即使我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对我产生一丁点的遐想。 但是“你是第一个”的杀伤力真的很大,尤其在他用近似温柔的力道把一枚奇形怪状的珊瑚指环套进我右手中指时红色珊瑚中心镶嵌的宝石闪烁着冷光。 我们是微尾大人好久不见的分隔线 亲们应该知道这部文是微尾在的作品吧? 无言…… 第一百五十八章 味道 那枚指环是盘子里留下的最后一样,不同于其他装饰,它矜持地卧在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看书*斋满满三盘物件几乎全部放在了我身上,空空如也的盘中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只用珊瑚和银做成的匣子,匣盖已被打开,里面珍藏的一枚指环刚刚被戴在我的右手中指上。 明在对我做最后的审视,当你看着那张神圣不可侵犯的脸时,一切罪恶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 只能说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明,至于被众人在街上围观,津津有味地吃下全部的油饼,在宋九生的内厅全程默默且无防备的享用美食,那些全在明走进这间房间更确切地说是在连音大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时,通通消失掉了。 我该感慨的是明风云突变的心境还是无论何时对明都有无可比拟的强大影响力的连音大人呢? “我能知道在神原这是什么身份的人才可以穿的衣服吗?”因为在身上发现越来越多的金**腾,密密麻麻地出现在衣服、佩饰甚至每一颗因为图腾而显得扭曲变形的珊瑚上。努力试图去解读。 “这是神原贵族女子的礼服,而你现在这套,是公主的。”明站在门口轻描淡写地说,然后推开了门。 忽然觉得如有泰山压顶一般,这下事情可大了。 连音大人有意透露过:白琉璃可能是织雅公主的私生女,父不详(这个即使隐隐猜到也没人敢说……),即使她真是雅公主的女儿。\\\\\\她也不配穿公主地衣服,何况雅公主早在十五年前就被送进神原皇陵,哪来一个流落到天仪的十四岁的女儿!况且谁都知道,只有皇帝的女儿才能受封“公主”享受她应得的一切,接受子民的供养。转载自我看書齋 而白琉璃或者说我,会被扮成却只是因为外面两位权势炙手可热的大人,得知白琉璃身世的秘密后对这个见不得光的皇室人员地**吗? 已经没有时间多想,明拉起了犹豫不决的我朝门外走去。 “这样的装扮真的很不错。” 把我带回那间淡淡檀香的内厅后明就默默站回连音大人身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紧张不安的供两位大人审视。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只是因为主人觉得会好玩就被放到书架最上层的格子里展示的且有恐高症的猫。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都在什么地方!(它们真地在么,如果在的话为什么我不能动呢?) “她大概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把雅服穿在身上的人,”连音眯着眼睛看我,浓密纤长的睫毛让这位大人眼睛的轮廓变得格外妖异,直到现在,既没有人敢穿它们,更没有人敢制作它们,甚至很难想象十五年前它们在那个国家有风行一时。==” 宋九生深有同感地点头,不慌不忙地提起桌上的黄玉竹纹壶,在一只薄得近乎透明的黄玉杯中注入淡淡香茶。看来之前大人们的等待并不枯燥,“更难得是一件衣服能保存到这样完美的地步,上面所有的宝石银饰光泽质地都没走样,而且,”轻轻啜了一口,“据说这还是她生前定制地最后一套雅服,意义更是非同一般。” 宋九生更看重的是这件衣服的价值无论是使用价值还是收藏价值。什么是天生商人根本无需赘言,寥寥数语我身上的“雅服”已经成为不亚于寒武纪三文鱼化石的珍品。(人家那是三叶虫化石好不好!) 但是 “什么叫……生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脸色苍白地问宋九生。 这套衣服看上去明明就是新衣,虽然上面隐隐有淡而好闻地香气传来但这并不奇怪。很多新衣都会熏上熏香来掩盖制衣者留下地痕迹,即使是天仪宫中的制衣局送出的衣物也不例外。在干洗还没出现的时代,水是颜色迷人光泽美丽的高档衣物的最大敌人。 而这件衣服,绝对没有经过水洗,它洁净如新。 “能够停留十五年不散的香气可不是一般熏香能够做到的,那是只属于它主人一个人地味道。这也是证明它地价值的最好证据。”宋九生带着收藏家地专业和诗人的浪漫向我解释。 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一件您千辛万苦才搞到的随葬品!我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被送进博物馆的高级展览柜里封起来。为了那珍贵的香味啊…… “没有人敢嫌弃恒广行掌柜拿出的任何一样宝贝,你那样的表情真的太失礼了。”连音非常体贴地转向微笑不语的宋九生,“您找到的这件衣服,保持着难以想象的鲜艳颜色、柔软质地,甚至每一颗珊瑚都鲜润得像刚刚镶上去的……这样的珍品,大概会让天下所有女人为了穿上它付出一切代价。” “虽然这样说有些失礼,但你和其它人一样只是穿着雅服的躯壳而已。雅服被禁止真是明智之举,而你也让我们失望了呢。”连音终于看向我。虽然还是笑着的眼睛但说出的话语却是前所未有的讽刺与冷酷。 他从来没有对我用过这样的语气。 如果这还不算最大的冲击。最大“终于找到了以特别意义存在的人后却发现在他眼里自己和其他女人没有两样”够不够惨烈? 明说过的“你这种女人在连音眼中什么都不是”的含义终于明白了,那时的明根本不是嫉妒。而是忠告。 要是我足够聪明应该可以提前发现的,那位连音大人的任性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那该多好,可我却在他偶尔的温柔里恍恍惚惚一直到现在。 更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背上已经全是冷汗,可因为忽然想要坚持的骄傲,我站得更加笔直。 飞兰姑姑模糊的脸渐渐清晰,之前的教导字字句句回响在耳边: “安慰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记得提醒自己有多美丽。” “有时最好的反抗就是让自己不要在乎对方在说什么。” 身上历时十几年却依旧“矍铄”不减当年的华服随着时间的关系慢慢感觉到暖意,甚至衣服上传来的阵阵格外清晰的香气也让我感到说不出的安慰。当初在这件衣服上熏上香气的手该有怎样的美丽,不管它们是否属于那位传说中的雅公主,她一定和白琉璃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否则这具身体不会像是重新回到母亲怀抱的孩子一样舒展开来,即使伤感还在却也觉得一切不再了不起。 是母亲的味道…… 首发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赏品 天仪之梦 我觉得雅服上堆砌的珠宝,精美绝伦的手工现在一点都不重要,这件衣服之所以成为珍品的真正价值只是因为曾经穿过它的人。我看*书^斋 一个人能对她的衣服产生多大影响?光是上面沾染的香气,即使是隔了这么久的现在都能让人从中获得莫大的安慰,甚至刚才还觉得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装饰也全都变轻了。 飞兰姑姑说过:“真正适合自己的衣服,是不会让人感觉到一点不舒适的。” 我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离传说中的脱胎换骨只有一步之遥,气味对一个女人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我真的近似狂妄的认为这套雅服现在出现只是因为我。 我说它正像拥有灵魂一般指挥着我的身体以最优雅的姿态呈现在众人面前你们相信么?如果现在不是冬天的话一定以为我是因为中暑才产生这么荒谬的幻觉吧…… 连音的眼睛在那一刹那绽满笑意,既残酷又美好,换作以前一定又让我移不开视线,但现在的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就是全部的情绪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靠近宋九生耳边小声讲了一句,宋九生随即抬手再次拉了那根传达命令的银色带子。于是没有片刻的耽搁,一名男子在仆役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捧进一幅画来,画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隐隐有光泽闪动。 “不是我要的可不行啊。” 连音大人并没有急着看画。虽然我已经大概猜到那是什么了。 连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是那个捧着画地年轻人,那个眉目清朗灵气的年轻人却在偷偷地看我,虽然遇到我的眼睛后立刻逃开,可随即又狼狈地撞上连音大人的等候在那里的揶揄目光。 和这些人相处久了,连自己都沾染上了恶魔习性,面对年轻人的慌乱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而快感。我&看书斋年轻画师微微红了脸,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 “请您过目。” 连音这次看向那副墨迹未干的底稿,但爷爷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而已,他随即就转向宋九生:“你做地选择都很不错。” 宋九生非常矜持且自然地回了一句:“恒广行能给的都是最好的。”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这位年轻画师不是安京最有名的画师。当然更不是最贵的,但宋九生还是毫不吝惜地给予他“最好”的鉴定评语,这可是让安京所有画师都为之妒忌的荣誉,它不但意味着这个年轻人可以成为这家天仪最大的珠宝行的御用画师,用画笔去描述无数不为人知地稀世珍宝,报酬也会让这个城市最贪婪的画师都深深妒忌。 当然,也要保守价值连城的商业秘密。 就是这么幸运的年轻人却是宋九生在安京一条最偏僻的小街“淘”来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第一次见到他的作品时,宋九生从众多高雅的梅兰竹菊和富丽的工笔侍女图中选中一幅并不算特别的半身像,画上地女子也只是低头微笑不语而已。 年轻的画师一直记得宋九生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你很会哄你的新娘子。” 没错,那天画师不小心把墨汁滴到新婚娘子的白绫裙上。然后灵机一动就着最先的墨迹,妙手丹青之下绘成一副墨竹,那副裙子被自家娘子晾干之后当作宝贝收了起来。 自那之后,这个几乎可以说是被老板从街上“淘”来地年轻人就成了恒广行里最年轻地专用画师。 一直到现在宋九生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一个能捕捉到新婚妻子瞬间最微妙的表情,让既嗔又喜还有对丈夫满满爱恋的年轻女子跃然于纸上,光是这点就把那些一味涂抹已经被无数文人墨客扭曲变形的神话美女像的画师远远抛在身后。 就是这位被自己的老板毫不犹豫地归入“最好”的一类地年轻画师,那张底稿上刻画地正是盛装礼服下却混合着骄傲和悲伤的美丽女孩。 连音大人满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怎么办,我想给他奖赏。”连音对宋九生开玩笑似地说,语气戏谑地让人怀疑他地诚意。 “想要什么尽管向这位大人提吧,金泉。要知道从他那里得到的许诺可是比我这里所有的珍宝都来的珍贵啊。” 即使是恒广行的专业画师也很难想象宋九生所有的珍宝合起来的价值。光是他亲手画过的珠宝的价值就是天文数字了。 连音用一种绝类“你真是不嫌事儿大”的揶揄眼神看看宋九生,后者笑的风调雨顺,继续怂恿沉思不语的金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使你说要当这家恒广行的掌柜,他都可以帮你达成心愿。”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他们在拿这个年轻人开玩笑吧? 什么都可以?包括恒广行? 难道有钱人都喜欢做出一副世间万事没有我办不到只有你不敢说的姿态? “我……”那个叫做金泉的年轻画家(在我看来画师远远不如画家来得文艺气息)朝我走了过来。 “我能不能要她?” 年轻画家认真的语气及眼神让屋子里的人一瞬间全都石化,其中就两位几乎已经修炼成仙甚至一眼就能看清人性百态的大人。 站在我面前的金泉。身上有很浓的颜色的味道。混合着松香和墨汁味却不觉得讨厌,即使我现在被陌生的他当作一件奖品似的朝两位把我当成布偶一样玩耍的大人提出请求,我却没有感到生气,这个才是最奇怪的。 “可她并不是我的呀,”连音大人最先开口,我觉得他正在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来。 对这位任**玩的大人来说,这样的请求简直就是预想不到的惊喜。 “请不要误会,”叫做金泉的画师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请求有些不妥。于是重新解释伴随着脸红。抛开他结结巴巴的句子和混乱的逻辑。我所了解的大意就是: 他只是想借我来完成一副他已经准备了很久的画作,简单说来就是请我去做他的真人模特。 这个年轻人真是有趣。中国的人物画都是写意传神为主。包括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位仙人(于是仙人都有了高深莫测的朦胧感,宛如随时都有可能画布上消失掉),很少有人会去刻画人物真实的身体细节。 究竟是什么样的作品才让这个腼腆的画师提出如此大胆的请求? 宋九生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个年轻人是我见过的极为稳重的一个,他大概不会对您的”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我的身份,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过,一切还是由您来决定。” 这位天仪第一商人语气虽是客气的但将军的意味非常明显。 “只要她原意。”连音用一贯的慵懒回答宋九生,并没有看紧张地等待他的回复地金泉。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由我自己来决定要不要。 难道笃定我还会想以前一样做出您预料中的选择? “我很愿意。” 首发 第一百六十章 画师 天仪之梦 说来不好意思,原来上学的时候不是没有在图书馆自习室什么的地方接受过来自美院的男生的邀请(那地方本来就容易滋生各方妖孽当然也包括我和小慧……),说是能不能帮忙去客串一下学生模特,我估计“人体模特”这个让百度搜狗毁得千疮百孔的词丫要是敢说出来一边小慧手中媲美板砖的牛津高阶(大学人手一本的重达一公斤的妖物,全名是《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不会有丝毫犹豫地拍向他外加脸上还笑得春意盎然的。转载自我看書齋 说实话那本词典和小慧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每当她决定带那本用粉红色kitty电光纸精美地包裹起来的牛津高阶和我一起出门时我的心都会怪力乱神好久。那本宝物单看她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使用了,学院派淑女和街头蛊惑女之间的距离真的比一层环保购物袋还要薄哟 而拒绝这类打着艺术旗号的猥琐男对拥有牛津高阶的小慧只是小试牛刀。根本不需要开口,而对方在小慧纤细的手指毫不费力地“把玩”那本棱角锋利的粉红宝物时都会适时地想起晚上还有选修课或者宿舍里养的荷兰猪已经三天没喂了,于是逃之夭夭。 这个时候小慧就会以标准的校园淑女温柔朝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可怜)背影嫣然一笑:“丫烫一卷毛带平光就冒充艺术家这是不是忒看不起咱姐妹啦?姐姐闭着眼睛就能画出大卫的时候这孩子还没长齐全呢!” 小慧只要花一分钟的时间就能把坐在自习室隔壁座位上地帅哥的侧脸锦上添花地画出来,而对方在不经意间一瞥后(事实上被美女盯了一分钟谁都忍不住好奇心和满足感除非真的是极品美男而那种机率在我们学校根本就不存在!)通常就能上演一段温馨浪漫的自习室偶像剧。 一般这种事她一个月只做一次,因为分手太麻烦 至于和明明更漂亮的小慧站在一起而总是我成为被搭讪的对象她的解释是: 因为你看上去就是一副不会拒绝别人的样子啊。 比起美丽多刺且还傍着一本沉重致命的牛津高阶地玫瑰。当然还是我这束花朵虽小但还算勉强楚楚可怜的满天星更容易折取了。 但小慧坚持认为我作为一枚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宅女根本没有资格用鲜花来形容,充其量也就是一束做得还算逼真的塑胶花,洒上点香精勉强可以发挥招蜂引蝶的作用,我谢谢她这么了解我…… 但她也说过虽然我的脸一眼看上去不亚于康师傅矿物质水(就是能看到底的那种),但我的大脑总有一个地方的运作是她都没有办法明白的。比如她永远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东西然后在更快地时间内失去当初火光万丈的热情,甚至她还和我说过担心自己有一天也莫名其妙地成为让我兴趣的东西。 像小慧这样的人竟然会在乎我的注意,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真的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是让她知道我在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里第一次对生命体表现了奇怪个性,一定会用那双永远带着假睫毛的眼睛瞪着我超过十分钟…… 因为雅服地复杂性和异域性,即使是恒广行最好的画师也不得不在那张半完成的底稿上继续勾勒了一个小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剩下的工程包括上色的装裱据说要花三天的时来完成。 这时模特地工作不比画师轻松,我在那里站了超过一个半小时,其间金泉获准可以再次接近我连音大人对这幅画地细节要求真的很高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金泉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观察那些古老配饰的纹理和色泽上,几乎是刻意地没看我的脸。 既然只剩一些细节的刻画为什么不让我坐下来呢,我当然会把这个理解成时连音大人对我擅自决定的报复,即使那位大人地脸上再没有露出任何惊讶或是不悦其实我也没有勇气和筹码去迎接他地不悦。 这条命就像暴风雨中的风筝,藕丝做成地线还牵在他的手中,我究竟有什么本钱去和这样的人赌气?现在能做的仅仅是让自己乱了的心平复下来,而跟画师金泉离开好好冷静一番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这间古色古香的内厅里。画师在专心作画,而我一心一意地进行雕塑养成计划,唯一的插曲就是在金泉快完成的时候内厅门口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等我回头看时只剩下一道雪白的背影一闪而过。 不用问,能发出如此高分贝叫声且身手矍铄无人能及的除了水獭老爷子再没别人。但屋子里其余人谁都没有问上一句那老爷子到底是怎么了。刚才的事好像没发生过似的,宋九生依旧气定神闲地陪连音喝茶,明无差别表情地站在连音身后,而最有理由因为水獭老爷的干扰失手滴落墨滴的金泉,连笔尖都没有抖上一下。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于安京富人区,光是气派非凡的角门和进门后气象万千的花园假山就知道这人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于是对他的身份无比怀疑起来。 这样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会出去做事呢,即使年纪轻轻就做出恒广行专用画师的成绩,但在封建社会士族子弟的标准成长路径还是读书做官(连小雨都不例外),画师应该是被士族阶级不齿的吧,虽然作为兴趣讲起来还是很高雅的。 “所以你是背着家里的人出去赚银子的?”我小声问正悄悄地领我们往花园深处走去的金泉。 当然是“我们”了,因为明就跟在我身后。表情冷漠地看着这所漂亮的花园。 明会和我一起来并不只是连音大人的吩咐。还有一路都不好意思看着我的脸超过三秒钟的金泉的坚持,要这个害羞孩子把我带回家去恐怕他才是最不好意思的那个。 至于跟金泉一起走出恒广行大门时连音大人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我根本不想知道(也不敢看),反正他不是最想看到新鲜有趣的事吗?我相信这个不幸的年轻人绝对已经成为连音的目标了,对此我深表遗憾但不准备给出任何忠告。 和连音大人这样的人相处久了,不知不觉中变得非常喜欢袖手旁观。 “赚银子谈不上,”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年轻人,虽然不及明好看(虽然他的主子连音让我非常失望了,但作为外貌协会vip会员的我在进行专业鉴定时都是一向秉持公平公正原则的!)。但也称得上赏心悦目(……)。“只是想出去多学些东西。” 多么谦虚啊,怎么说也是给天仪第一富商打工银子一定少不了的……不过看这座几乎可以媲美宰相老爹重金砸下的相府花园的园林 这样的家私估计真的不会把恒广行的薪金看在眼里。 “金泉也不一定是你的真名?” “你很厉害。”一开始就以“金泉”的名义出场的家伙又一次露出他腼腆有加的微笑,话说出恒广行前我找个空档换回原来的装扮,而目睹这场难得一见的变身游戏的“金泉”画师,当时的表情堪称经典。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喜欢脸红。 “我的名字叫侯泉,泉是泉水的意思。至于“金泉”只是宋掌柜为了方便给我取的假名。” 泉这个名字明净清澈之意非常好,但在我听来不知怎么只想到了一个极度不搭的“猴拳”! 我非常抱歉地看着这位十足的温柔公子(在后者看来我脸上的同情简直来得莫名其妙……),由不得感叹一回好的艺名是多么难能可贵。毫无疑问金泉这个名字更容易红。 “神原的服饰我在前人画册中见过不少,但那么美丽的雅服还是第一次遇到。”猴拳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侯画师,虽依旧面带红晕但话题还是不自觉地飘回刚才的画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的任务 天仪之梦 我无比真诚地看着侯画师,“侯画师”的叫法仅比猴拳高级一点,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沦为猴化石的混乱层次,幸好会这样想的人只有我一个,否则那该多么作孽的油 此时我们已经进入一片已经落尽叶子的梅林,一眼望过去少说也有千株,盛开之时一定风光大盛林间的石板小路蜿蜒而行,已经看到远方建筑的红色屋檐了,我抓紧时间把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问一问: “能不能跟我讲一下雅服的由来?” 虽然那件衣服的高贵程度堪比这个年代的lv和香奈儿,且雅服不但占尽了“定制”、“限量版”以及“皇室最爱”这些金光闪闪的头衔,更是女人最爱的“绝版”,我更关心的还是“雅服”里嵌的那个“雅”字。 直觉告诉我雅服和织雅公主有精彩迭出的故事,而我呢,简直已经确信无疑就是织雅的亲生女儿没错。 好了好了,我知道即使可是搜寻到皇室血统,那也只是白琉璃,我充其量只是这只美丽贝壳里的寄居蟹而已,但我却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美丽女人产生强烈的好奇心,简直像是有一股魔力在拉扯我前进似的(这种魔力怎么又出现了……),我甚至比白琉璃还要关心和这个女人有关的故事。 “与其说雅服是神原贵族女子的礼服,不如说它是一位公主的专用地,在她手里雅服诞生了。”说这话时侯少带着艺术家特有的浪漫。我甚至发现他微微闭上眼睛,尽管他现在正带着我们在看上去愈发九转回肠的林间小径行进,为了所谓意境和趣味,那条小路硬是在直径近千米的梅林绕成一盘蚊香状! “是哪位公主呢?”我回头挑衅似地瞄了明一眼,侯少一看就是那种不谙世事的人类,于是就成了最好的消息来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透露的信息对我有多么重要。转载自我看書齋 “据说是神原的织雅公主,她用银代替了礼服上过多的金,加上她最喜欢地珊瑚,因此才有了神原闻名的雅服。”也许在他看来我只是一个对传说好奇的小女孩。可他哪知道我和那位传说中的公主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呢,他继续说下去,“因为织雅公主,雅服一度成为神原最受欢迎的衣服。” 我连回头看明的时间都没有了,直接问出:“那十五年前雅服为什么被禁止了,只是因为雅公主死掉了?” 侯少的脸色有点改变但是很快恢复过来小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皇妹薨逝,”他小心翼翼地用“薨逝”代替我那个童言无忌的“死”,“然后神原的皇帝悲痛过度才会下旨销毁全国地雅服……” 因为痛苦毁掉一切可能勾起自己回忆的东西的行为我当然可以理解,尤其是故者使用过的物品。....衣服当然要算在最可以引起睹物思人反应的伤心物排行榜首位。但是 “那之前宋掌柜那件雅服是哪来的?”我看着侯少。 那件衣服上的香味完全已经确定就是织雅公主的,这个事实也从九生和连音口中得到证实,既然神原的雅服都被销毁,没理由织雅公主最后定制的那件能够幸免于难 难道真地是从神原皇陵盗出来的?……这片林子为什么忽然冷气起来!!! 不管织雅公主在我心里美得多么春光明媚,在下一刻我几乎是立刻退回明的身边,非常“亲切”地拉起了明的手:“这么大的园子你可千万不要迷了路呀。” 明用混合了同情与蔑视的复杂眼神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幸好也没收回手去。侯少回头正好看到我和明握在一起地手,于是那张温和丰润地脸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起来。 动不动就脸红的男人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从另一个世界移民过来的神奇生物呀(当然我知道:在他们眼中的我也是那样的存在……) 侯少并没有把我们带进内宅。即使是我和明这样的美少年也很难摆脱被乱棍打出的噩运除非是遇到小姐身边慈祥亲切地奶妈且整天惦记着遇到一个从天而降地美少年和她们家小姐成就一段姻缘……好了我知道又是我想太多了。 不用问侯少的家世到底如何,光从那座走了足足二十分钟才进入中心地花园来看侯少家就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 梅林中心是一座双层的小楼。方才我们看见的红色屋檐就是它尖翘的斗檐,前面三间精巧抱厦,朱红色的灯笼美丽动人,即使没被点燃我已经能想象早春的晚上这里会有多美了。 刚想发出“在这栋房子里生活的人该有多么诗情画意啊……”的感叹,就听见站在门口的侯少回过身对我一个人说: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了。” 侯少的语气纯洁无暇地让我都不好意思……胡思乱想了。张一看就知道距离这个时代已经非常久远。但天知道我没有碰过纸质读物好多年了(这年头有电子书谁还翻书啊,看完第一页我直觉就想点击pgon键了……),上面画的女人可以说非常抽象,只详细描画了一头非常浓密的长发和纤细修长的身材,最要命的是画师因为过于保守还是形势所迫,那张画像最多也就算画了一个侧脸,其余的都被鬓边怒放的牡丹花遮住了。虽然只有一朵花,却觉得光彩照人。比大颗的珠宝更觉高贵。 “就是要我扮成她让你画就好了?”我终于笨拙地翻过一页。嗯,还是哪个女人穿着打扮一点没变。 “不。是她们,她们是双生姐妹,你要想办法在我面前表现出两个人的样子来。” 这座精美的房子大概是侯少一个人的画室,我手中的画册是侯少从画案后面的几只木箱里好一阵找后翻出来的。刚才一进屋子他就背对着我们气喘吁吁的找东西,让我非常看不过去那双可以稳稳地握着画笔的手如果在我们面前被沉重的箱盖砸伤的话那就太作孽了。更深层次的理由是,在恒广行里我曾装作无意地看了他的底稿一眼,嗯,把我画得很漂亮,最难得是竟然很有几分我当年的神韵…… 于是走上前去伸手撑住一只木箱的箱盖,“顺便”看清原来里面一些都是精致的盒子。侯少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表示谢意之后双手伸进箱底小心翼翼地从最底下抽出一只与众不同的盒子来。至于我为什么一眼就能从这么多盒子中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很简单,在一堆硬木的盒子中只有它是玉质的,这难道还不够与众不同么?好了我承认我实在不知道侯少想做什么,要是他真是一个猥琐男的话我到容易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动(我对猥琐男的深入研究并不是重点……)可对方是一个文弱书生兼腼腆画师,我看还是我来给他上一堂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的关于“不要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公共教育课好了。 那个精装盒子里只有一本书。 就是我现在捏在手中的这本cosey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贵客 天仪之梦 侯少一面像所有的艺术家那样把自己的画室翻得乱到不行,又一面向我快速解释着他的创作思路,这让我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回到了现代这个家伙俨然就是艺术系某研究生,一旦狂热起来谁都拦不住啊,所以说只有艺术是超越时空模糊国界的存在这一点不假! 他想要我copy的是近两百年前天仪的一对姐妹。这两位虽然是天仪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人,但正史之中关于她们的记录却很少,除了名字之外只交代她们是三国形成时期出现的谜一样的美人,就连死亡日期都是非常模糊地一笔带过。就是这样两个姐妹,在天仪人民心中的影响绝对不会输给我们心中的四大美人,关于她们的野史故事已经被天仪十几代的文人墨客渲染得丰富多彩,侯少就是她们的铁杆追随者的事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而他为今天所做的准备真的很久了,就这一会时间他背后的地上已经堆了一大堆乱七八糟小山一样高的东西,而他还在第八只箱子里埋头寻找。 我在他身后表情焦虑地翻看着侯少给我准备的cosey道具,“你真的确定要我穿成这样?” “再确定不过,”艺术家从一堆散发着樟脑和檀香味道的收藏品(我发誓自己刚刚看到一只非常可爱的布老虎一闪而过)中头也不抬,诚恳的语气和他嚣张的行动形成鲜明地对比,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他从最后一只箱子里取出的是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红色薄绢做成的花朵颜色鲜艳形态逼真,还点着金色的花蕊,如果不是亲眼看侯少把它从盒子里取出我一定不会发现它是假的,甚至还有鲜花的香味从上面一阵阵飘来。 “她们戴的就是这种假地吗?”我用手触碰着光滑脆弱的花瓣,再次惊讶的发现连触感都惊人的接近真花。 侯少终于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的手指,“并不都是,据有的书中的记载只有姐姐喜欢真花朵而已,妹妹戴的倒是盒子里这种。” “哦。”我非常钦佩地点点头,艺术的侯少原来还有考据派的精神。 “一会我们就去外面。从傍晚时候开始,今天地天气刚刚好晚上一定会有月亮出来的,还有半个时辰你也该快点准备了……” “我现在真的有些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了……”很严肃地捞过一条形状用途都不明的纱布,试图向漂浮在艺术世界里不太了解人间尤其是人民疾苦的侯少摆事实讲道理,而明转向一边的脸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幸灾乐祸,“现在可是冬天,穿成这样我坚持不了一刻钟!” 当然他们绝对不会知道我曾经在北京零下十度的冬天和小慧横行过市时短裙之下袜套以上那片绝对领域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必要地同情一定要狠狠争取,否则就会一直被当作不要钱的超人样随意使唤。(.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更何况我背后可是开着天窗的,光这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躺进二十四小时重症监护病房虽然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拿出来神气的…… “我为了今天已经等了好久,你真的不能帮我这个忙吧?” 不管侯少原本是一个多么容易脸红的年轻人。在与艺术有关地问题上他会随时变身成情愿被烈火焚身地布鲁诺半点没得商量,那种正义且热烈的眼神让我只能败下阵来,真是没有办法和搞艺术的人讲道理呀。 要我做的事情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找个空房间把衣服换好,前后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在我默默赞叹着出来之后才发现侯少不见了,问明: “那艺术家哪去了?” 明:“……” 我急匆匆朝画案走去,那本画册还摊开放在桌上,现在只能自己把头发弄弄好,幸好这种天仪古典发型飞兰姑姑曾经教过我。我重重地坐在画案前挽起袖子以揠苗助长的手势飞快地把头发拆开(忘了交代。即使刚刚我穿的正是传说中天仪神女的服装,头上顶地依旧是那个美少年专用发髻包包……)重新挽成女人地发髻。 在那段半死不活的恋情后,请注意这虽然不是以百年回顾地剧情语气说出来的,但我沧桑悲凉的心境却已经是百年孤独,我现在感觉自己正向女强人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冲去,我好像随时都可以飞檐走壁闪转腾挪或许下一秒我就可能抄起桌上随便一个什么把明打昏就此浪迹天涯了也不一定! “你们是谁?” 门口一声略带惊讶却轻柔无比的声音把我从飞禽走兽中唤回。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扶着小丫鬟款款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僵硬地环顾四周。房间里一片狼藉,几口箱子的盖子全都敞开着,里面的东西还被翻得乱七八糟,此情此景真是百口莫辩啊…… “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侯少捧着一盘刚折下来的牡丹花出现在门外,“这就是我的娘子。” 侯少的话音一落原本表情僵硬在被发现的那一秒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现自己的友好,带着宛如见到亲姐姐的亲人,我热情如火的喊了一声: “嫂子!” 年轻贵妇立刻红了脸,但我坚信她一定觉得我特别懂事!秀丽端庄很有富家少奶奶仪范的娘子朝我和明矜持地笑笑后偏过头去问侯少。 “什么事啊?”侯少不慌不忙地从盘里挑了一朵略带粉红的牡丹花递到亲亲娘子手里。后者含笑接过去后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甜蜜幸福溢于言表。 真的只能让人心悦诚服地感慨一声:看来封建社会的婚姻也有美满幸福的个案哪…… “妹妹回府还带着贵客。”娘子脸上透露着喜气。“父亲大人让你去前面。”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我怎么会知道,在我不在宫中的短短几天,侯敏已经从正三品良媛升为从二品良娣,在东宫的地位仅次于太子妃。 第一百六十三章 登场 天仪之梦 侯少最终还是被温柔可亲的娘子带去了前厅,不过看上去颇有些踌躇,甚至在临行时不忘再三对我说:“我一会就回来,你先这样装扮不要变!” 听听听听,这简直可以媲美某无良摄影师让婚纱模特站在冰原雪场拍摄冰清玉洁婚纱系列且自己和工作人员穿的还是三层保暖羽绒服的恶行! “风儿,让人送些点心热茶过来,再升上火盆,别让这位妹妹冻着,”吩咐完小丫鬟后笑吟吟地看着侯少,“终于找到配穿你收藏的人了?” 我只能在一旁感慨什么叫温柔贤惠什么叫伉俪情深什么叫神仙眷属什么叫绝对信任!我大胆地猜测即使刚才我只裹着最外面一层轻纱站在她老公面前,她也一定不会有任何不悦地端出两盏热茶过来亲切问上一句:“你们小心不要着凉才好。我*看书斋” 不管无良编剧设计出史上最强最狗血的误会镜头也不会对自己丈夫产生一点点不信任,要是大家都能做到这样世界也就变成了美好的人间,我家楼上的张阿姨也就不会因为半夜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而破坏世界和平(最起码也是整个小区的和平)了…… 温暖的火盆还没有享用多久,本应该去前厅接客(……)的侯少真的如约早早回来,虽然有些不赞同地瞟了一眼被我横七竖八地裹在身上的男子外衣,但也没有过多苛责。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房子有多冷,我们又有没有热情的艺术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艺术家也得试着理解一下凡夫俗子地感受啊。 “外面的夕阳好极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侯少迅速地收拾起作画用的工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赖在原地不动地我。 “能把火盆一起**去吗?”我抬起脸非常诚恳地问他。 侯少说的没错,外面夕阳正好,算上今天(不要钱似的)普照了一整天的明媚阳光。这么美好的天气在冬天简直就是大自然的恩赐。这片失去了叶子的梅林在夕阳中变成最美的剪影,最细小地枝头也染上了纯美的金色,如果我足够诗情画意于心平时又是喜欢多愁善感的女孩,搞不好真的会因为眼前的美景忘记寒冷也不一定 可惜我不是。 自打出了那座小楼后我身上的寒战就没停止过,而为了让我快点进入角色(侯少我谢谢你),在他的劝说下我匪夷所思地把自己的厚外衣留在楼里只因为他说“只要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马上开始”。 但事实却是慢条斯理地把白绢铺在楼前的石桌上且把颜料画笔分门别类地放好地侯少自始至终再没看过我一眼! “好,好了没?”我瑟瑟发抖,此情此景即使是陌生人也不忍一睹啊。 侯少终于抬头看我一眼:“应该是你准备好了没。你要一直抖下去吗?这样的美女我倒从来没有画过……” “你对一个凡人地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我怒视侯少。== 而他含笑在笔尖蘸了一点墨:“既然已经答应帮忙,就要有始有终啊,况且今晚的月亮一定也非常不错,我是不太介意错过夕阳了……” 谁说艺术家都是天真烂漫又是谁说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就显得非常“腼腆害羞”啊,他现在那张脸看上去奸诈狡猾极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因为寒冷缩成一团的心脏平静下来。这时候就要逼自己想想那些冬泳的老头老太太,表面结着一层冰壳地江水敲开二十平米大的一片地儿就愣是往里面跳啊,和矍铄的他们比起来这点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那个婚纱模特的后续报道不也变成了从冰天雪地冲向国际舞台的青春励志故事吗? 总之一句话,我就不信它还能冻得死我! 幸好深呼吸和横向比较安慰法还是有效的。我的心跳终于稳定下来,就在这时 “你做什么?!”我暂时平静下来的鸡皮疙瘩因为忽然靠近地侯少全都欢快地跳了出来。有时艺术家们地一些行为是我们这些凡人无法理解的。比如他现在正在以非常近地距离内端详我。 那是我花了好久才弄好的发型,我发誓它和画册上的神女看起来一模一样,甚至还超额完成了任务因为和画中人比起来我们连头发浓密程度也达到了惊人的相似,那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你忘了这个。” 答案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侯少手中的的牡丹花。和送给自己娘子的不同,给我的这朵是完全的朱红色。他一手托着那朵美好的牡丹,另一只手轻轻地顺着它的花梗把它插进我的发髻之中。 这么娇嫩的花如果提早拿出来一定会被冻坏的,所以在确定我我不再畏畏缩缩地颤抖之后才给我,于是我一点都不怀疑侯少看在那朵脆弱的牡丹花的份上才抓紧时间提起笔,好像有些遗憾地说:“这样一来我只能先画姐姐了。” 双生姐妹之间的一个微小差别就是姐姐喜欢用真正绽放的牡丹花装饰自己,而妹妹喜欢的则是形态逼真却永不凋谢的绢花。 “这对我来说还算轻松,虽然我想画的还是……”说到这里时他犹豫了一下。“你就站在那棵梅树下就好。不要全部朝向阳光,尽量保持和那幅画相似的姿势就可以了。” 了解。这就是所谓的在忠于原著的基础上加以自己的创新,因为神女的脸大家谁都没看过,随随便便把默默无名的白琉璃的脸放上去肯定难以服众 我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夕阳,尽量让自己保持最大程度的端庄,神女嘛,按照侯少的嘱咐小心翼翼地留出美好的侧脸,毕竟这里正在进行的是一次搞不好会流传百世的名作,因为我对侯少的画技还是充满了信心。能让恒广行的老板毫不犹豫地认为是最好的画师的人搞不好会成为这个时代的达芬奇,又或者这一次的我就成了天仪版的蒙娜丽莎也不一定(尽管不管怎么流传也不可能到达我所在的时空)话说远远走来的那一群人是谁? “不要动。”身后的画师义正词严。 虽然侯少是那种台上崩于面前手也不会抖上一抖的高手,但背对着夕阳走过来的那群人真的越来越近了,我们真的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把真人模特和cose进行下去吗? “我大概已经画好了。” 听侯少终于放松下来的语气,我顿时大感宽慰,真不愧是恒广行最优秀的画师,在我站在这棵树下沉思状到现在一共维持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有过惊讶的人都知道五分钟都不一定有时间摆出摄影师满意的艺术照姿势,而天才的侯少却完成了一幅美人图(你怎么那么肯定是美人图……)! 眼看那群人越走越近,几乎都能听见低低地谈话声了,我忽然脸色乖乖地对侯少说:“我能不能先进去等会,这么多人你也没办法继续下去吧?” 侯少刚一点头我立刻窜进房子里面,快如闪电。我想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外面的寒冷,还是刚刚我好像听到一个非常熟悉但对我却意味着危险的声音。 “侯大人府上的花园真的很有雅趣呢。” 真的只能用一溜烟拉来形容,等我奔到房子里的时候看见明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把移到火盆前的椅子上闭目养神,顾不上理论老娘在外面又冻又吓,我焦虑地对明说:“刚才我好像听见龙持的声音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仪之梦 “哦。” 明聚精会神地看着盆中暖意融融的木炭,我甚至因为他全神贯注的样子也不由自主地和他一起看了一会儿 “明你到底听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啊?!” 我终于爆发了,尽管还是不自觉地把声音压到很小很小,说白了就是怕被房子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发现我和明的存在。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是从心底把龙持当成了对立的一方。 “我听到了,”明终于抬头,那双被炭火“烘烤”了许久的眸子依旧冷冽,“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 难道你就知道了,我们不是一起被那个青年画家拉来这里的么? 看我一脸茫白,明拣起一边的火筷子挑着盆底的堆的整整齐齐的木炭,让它们燃得更透,“这里可是侯敏的家。” 侯敏……? 就是那个在皇后娘娘的寿诞上和冯露薇一起充入东宫侍候太子龙持的美人娃娃?这么说来侯泉好青年就是侯敏的亲哥哥,同时也一跃成为(跃什么跃,人家本来就是)监察御史家的少爷了,一品大员府里的少爷竟然溜去恒广行风生水起地做起了画师慢着,明对侯少家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不就等价于连音大人也是知道一清二楚?! 我为什么忽然有一种不管怎么玩也跳不出连音大人的五指山的晕眩感? “总不至于连外面这个人要来你们也算到了吧?”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问明 千万不要说是啊…… 明今天第一次对我露出了微笑。 要知道自从我认识了这个家伙以后,他对我露出地笑脸绝对没有超过三次,真不愧是连音大人身边贴身养成的人啊。连笑起来都一样能叫人毛骨悚然。 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欢快地跳进一个早就被人挖好的陷阱,蓦然抬头才看见站在洞口的连音大人朝底下的我拈花而笑! 总之就是又被他玩了一道我还自认为大胆地完成一次帅帅的反抗! 在明眼里我一定从头到尾都像个傻瓜吧? 于是这颗包裹在小女孩身体里的老灵魂被深深地刺痛了…… “你根本不是大人的对手。”明的微笑还在脸上,虽然讥讽之情溢于言表,“还是早点放弃吧。” “我已经放弃了。x首x发x” 没有放过明眼中一闪而过地惊讶,我飞快地补充,“所以你呢,留在他身边是为了恨他还是爱他?难道你就是他的对手了?” 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毕竟也是写过小言的!),你看连音的眼神早就写进了轰轰烈烈的故事,对此类信息最是火眼金睛的我观察你也不是一天两天! 明把对我的厌恶毫不留情地表现在脸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但他也清楚地知道那种程度的眼神对我根本没用。 我和明眼神角力中……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这张画真的好漂亮。”宝纱,确切地说是安阳公主,站在侯泉的画作前止不住地赞美。一身朱红色的长礼服外加了白色雪貂披肩,宝光点点异香袭人,谁会怀疑这个金堆玉砌的小人儿不是自小长在皇家的万金之体? 她现在是天仪最尊贵的安阳公主,是平帝和端仪皇后最宠爱的宝贝。 侯敏看着全部心思都放在画作的哥哥,只能在心里叹气。家中孩子在双亲的熏陶下从小就与琴棋书画为伴,但连自己这个女孩都知道那些东西只是用来修身养性的玩物而已,偏偏支撑侯氏家门地独子哥哥一门心思地陷了进去…… “敏姐姐,我想求哥哥把这幅画送给我。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宝纱还像第一次出现众人面前时一样,甜蜜的,撒娇的,又可爱着。 小心翼翼陪在龙持身边的御史大人,侯泉和侯敏的父亲敏锐地捕捉到风头正盛地安阳公主地俏语莺声,顿时目光炯炯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公主如果喜欢这样的画,我可以另外送给您几幅,这个恐怕不行。”在来自妹妹和父亲的双重眼神压力下侯少硬是坚持了下来。 这个时候如果不依不饶的话就不是连撒娇都透着无比的可爱的宝纱了。她几乎立刻接受了侯泉的补偿性允诺:“那样地话真是太好了,一定要画地和这张一样美才行啊。” 于是不管在谁看来这位公主的涵养都不是一般地好了,不管是侯敏。连侯大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画卷上的墨迹已经干了九成,侯泉正想悄悄地收起来,那位在前厅里惊鸿一瞥的太子殿下就发话了:“慢着,” 走到石桌前的龙持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画上纤细线条勾勒出的人像,“你在画什么?” 侯少额角的汗缓缓淌下来。 自始至终也没看过哥哥的这张画的侯敏悄悄走上来,只看一眼就苍白了脸色。哥哥又在画使他沉迷了近二十年的东西。偏偏还被对此事颇为忌讳的皇室看了满眼 从风、从凡。 她们的故事不管被多少人怎样渲染加工。都没办法掩去这两个名字本身的神秘,即使民间盛传的版本已经发展到这对双生姐妹其实来自孔雀建立之前的南蛮之地,后来一个成为天仪建国光帝母仪天下的皇后,另一个则成了神原帝国原苍帝专宠的皇贵妃,天下三分的格局由此形成…… 也只有侯敏这样的时代贵族才勉强了解其中的一点真相:她们确实是双生姐妹,而姐姐也进了宫没错可就在册封的当晚就被天仪元帝赐死,而在神原的妹妹的消息再也没有传来,于是侯敏也不能克制自己一路想了下去(……)。 其实不止是哥哥。有谁碰触到那两个谜样女子的故事不沉迷下去?越是模糊不清的引子。背后的真相就越是让人浮想联翩 但现在的问题是天仪历史上最谜样不清的女子正在被自己的哥哥在太子面前描画,而赢得殿下的宠爱是多么困难。侯敏为自己方才的失神感到不可思议! “让她出来,我已经看见了你们之前正在做的事了,”龙持看着那座小楼,对身后已经石化的众人说,“那就继续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模糊 天仪之梦 侯泉进来之时我和明的眼神角力正进入关键时期,两个人的眼球全都泛起了耸动的血丝明凭借的是骨子里的骄傲和对低等生物的不屑,而我大概只有滔滔不绝的无耻加无畏(……)。转载自我看書齋 离走火入魔只有一步之遥,方圆一米的空气之内隐约可见有扭曲游走的火花爆裂。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停下来?”侯少的声音显得非常无力。 “你是要我现在出去接着被你画吗?”我一边回忆着小学时恍恍惚惚学过的眼保健操一边问满面愁容的侯少,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因为来不及调整姿势于是全程都是蹲在明的脚下自下而上地瞪他……)而明也恢复了标准的冷面男扮相,干脆他去卖冷面好了,冷面店连装空调的钱都可以省下来,哪位心浮气躁肝火上升的客人只要能接受明的五分钟注视的话,保证三魂七魄都会悠悠飘往避暑胜地 南极! “侯少你有没有适合他的角色?像是树啊石头啊什么的,只要想到尽管拿去用没关系!”我非常豪爽地把明介绍给了侯少,哪怕侯少正在考虑画一副东方版大卫像,我也不会拦一下的! 端坐如仪的明活脱脱一副“根本懒得理你”。 脸上写满了“心累”二字侯少焦虑地对我说:“虽然很想让你们离开但那样做恐怕才更危险……外面的人身份……很是特别,你和我出去后尽量不要靠近他引起他的注意,只要画完我会尽快送你们离开!” 我当然知道你家来地客人身份有多特别了。但来自侯少的关照让我多少有些感动。要知道像我这种颇有几分姿色(……)民女出现在某太子或某王爷面前,不出现点什么狗血剧情都辜负琼瑶大妈这么多年来对这类剧情的研究成果! 或许以进献美女的方式把扮成美人的民女带到太子面前对大多数谄媚心切的人是非常值得一试的点子,如果其中的民女不是由我亲自操刀的话我倒非常期待这位龙持殿下在那种情况下地反应 艺术青年侯少作为豪门养出的少爷,即使光是耳濡目染也能大概猜到可能会发生的事。 眼前这个既腼腆又善良的年轻人害我看好戏的心情只得老老实实地收起,我郑重其事的对他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尽我所能…… 尽管侯少对外面的人非常忌惮,对可能会有的复杂局面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没忘让我带上那朵小心收藏地绢制牡丹,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太子殿下的注视下完成双生姐妹的画像。 对侯少来说似乎那颗夕阳更为重要,依稀听见他在转身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再不快点的话外面的太阳就要消失了。” 我毫不怀疑即使有一天这位少爷掉进货真价实的老虎洞也会在心里兴高采烈地高喊“终于给我等来可以给老虎完成近身标准像的机会啦”。 不过这次他面对的可是比打盹的老虎还要危险地生物呢。 好吧。为了侯少重要的夕阳,在只是看到影子就想跑开的男人面前,镇定自若地穿着轻薄美丽的衣服,伫立在没有温度的夕阳照耀下的梅林,还要控制自己不要暴露太多地鸡皮疙瘩, 看来我地人生真的只能在钢索上行进了…… 出门就撞上了突发情况。 现场竟然有两位身穿朱红的皇室人员,太子殿下跳过不说,另一个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的新进安阳公主。 宝纱现在是真正的公主,盛装之下美丽精致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她想要指向我的手指才抬起一半高度又飞快地收回胸前,鲜润的嘴唇微微颤抖。比起身后太子殿下的镇定安详,眼睛瞪得大大地宝纱忽然变成一只(这是萝莉专属量词)受惊萝莉。 不管怎么看都是萌到爆呀 “这个妹妹长得倒很像我们认识地一个人。”这次开口为宝纱的失态做掩饰地是陪在龙持身边的侯敏,宫中女人们的美丽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蜕化,她漂浮不定的眼神从我身上扫过后马上变成了笑意,因为已经来到依然发愣的宝纱身边,“但仔细看的话决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御史大人敏锐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意思分明就是:平时再怎么不务正业都随便你,可要是因为你找来的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给家里尤其是你妹妹惹上什么麻烦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你…… 站在侯少身后的我忽然有点同情他了。 因为他的父亲大人随后看向侯敏时的眼神变得完全不同,根本就是把整个家族的荣辱前程全都寄托上去的骄傲光芒。 于是我的身份问题就在这个小插曲过后安全过关,松了一口气的我忽然想到什么。伸出自己的手指。 十个指尖都是淡淡的麦色,这大概是宝纱的迟疑停在嘴边的最大原因了。 我怎么能忘记今早出门前吃下连音大人给的变色药丸的事?虽然肤色的变化不至于让容貌改变到让人认不出来的程度,可对宝纱和侯敏这些只是数面之缘人来说,完全不同的衣着风格(这点对于宫中生活的女人来说非常重要)不说,光是“如果她真是宰相大人家失踪的二小姐为什么还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出现在御史府的后花园”就已经超出了她们能够理解的范围了…… 所以我的身份都不会轻易暴露,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彻底地做一次让这些淑女贵族皱眉的平民丫头就好了! 那个我非常拿手 当然自始至终龙持的反应都不在我的考虑之内。他和连音一样。都是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人。 也许是为了不妨碍年轻人的乐趣,御史大人非常体贴地留下几个机灵能干的侍从后就以精神不济老眼昏花告退了,要知道这几句话简直就是封建官僚集团最喜欢的口头禅了,我想这次被使用得非常适时。因为太子殿下很快就微笑着使用御史大人为国事操劳尽瘁,真是辛苦了”的温馨安慰送走了几乎热泪盈眶的侯御史。后者以和他“精神不济老眼昏花”的说辞极度不合的矫健身姿迅速退场。 如此识时务懂情趣的臣子真的很难得呀,想到终有一天会端坐在宝座之上的龙持也会带着今天这样的微笑轻易赚取臣子们的感激涕零,就觉得帝王之道已经被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当作呼吸一样自由运用的本领了。 这样的男人即使以我为筹码和另一个神秘和强大不输给他的身份和地位的连音游戏,真是似梦非梦啊…… 舒舒服服地坐在仆役们搬来的椅子上。或银狐或雪貂的大氅暖暖地包围着他们养尊处优的身体。甚至脚下还立刻升起了熊熊的火盆! 作孽啊,即使豪奢如天仪皇宫也没有见到一个燃烧得这么嚣张过火盆(那只是没有在室外起火的必要和豪奢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更糟糕的是在排除了我对我身份的怀疑之后。无论是宝纱还是侯敏,都没有在对我表现出一点点的好奇,甚至连表现她们与生俱来的善良和同情心的“这么冷的天气不会把人冻坏吗?还是歇会过来烤烤火吧”的友情关照都没有,所以说女人的心里真的很复杂! 相比于忽然复杂起来的女人心,端坐在正中的龙持则是自始至终都带着让我毛骨悚然的微笑,由于这些人选坐的位置,即使侯少只想画我的侧脸,我还是不可避免的让自己完全暴露在舒舒服服地坐在我对面的三个人眼前。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贴心称赞 天仪之梦 这次的侯少似乎花费了比上次更长的时间,我在那棵树下站了不下半个小时,夕阳冷冷的光线渐渐退去,冬日的黑夜即将降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觉得非常冷非常冷,龙持他们脚下的火盆已经更换过一次,侯少还是没有让我停下来,确切的说是在艺术漩涡里挣扎的侯少忘了身边的一切,本应慈悲的高贵女子们也拒绝表现善意,而从居中而坐的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的龙持那里寻求同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个时候我也许应该坚持到自己冻昏过去 怎么可能!我现在可是病人呢,不但卧床休息是天经地义的不说,且刚刚经历过一次感情的挫折,这点对少女(……)来说是多么残酷的打击! 在伫立了足足二十分钟且侯少的夕阳完全掉落到地球的那一面后我像设定好时间的自动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身,看见用和我刚才一样的伫立方式站在石桌前的侯泉。 那张簇新的白绢上连一滴墨都没有留下,即使是侯泉这样的天才画师,灵感也卡了? “喂,”径直走到侯泉面前,隔着一张石桌我竭力凑到他面前,“你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 穿成这样在不超过五度的气温下站了一个小时,送走了夕阳已经仁至义尽了,要是他敢把“月亮”两个字说出来的话我会立刻抄起桌上的墨砚! “我永远也不可能画出她来,那么多人都失败了,从凡,”侯少好像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以为我能……” 他叫的应该是双生姐妹来妹妹的名字,但是语气怎么怪怪的“你喜欢她?” “记不清多久了。虽然她们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我就是不由自主地迷上她。”侯少依旧朦胧地眼睛看向空无一物的画卷,仿佛真的有身影隐藏在空白后面,“我总觉得有一天自己一定会做到,但那一天什么时候来临却不知道。” 我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古老的天仪贵族除了没有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和闪闪发光叮当作响的锁链以及破到四处漏风的裤子(……),他几乎具备时空距离至少五百年的艺术青年们应该具备地所有元素:天真、幻想、**、信仰甚至还有恰到好处的颓废我有生以来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真正艺术家竟然是在数百年前另一个时空!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说到底艺术家和城外小帐篷里暖融融的小火炉完全没有可比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侯少一下子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清秀的脸迅速泛红,我想那些话换在平时即使是面对老虎凳辣椒水侯少都不会轻易说出来。 “现在好像还不可以。” 侯少就算再艺术再狂人面对因为他一张小脸才冻得煞白且“可怜巴巴”地提出合情合理的请求的弱女子也不能不心存愧疚吧?其实内心的潜台词是:丫要是敢说不行地话我立马捡起桌上的砚台掀他前脸!(这种狠话只在内心设置成动画效果反复播放,离实际操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事实上我不混江湖很多年……) 是龙持。 不是这家伙轻手轻脚走到我身后故意吓我就是我原本敏锐的听力被冻得七荤八素,伴随我终于发现福祸难测的事实:这个一度曾经缺失几乎全部重要知觉地身体,正在缓慢复原中。 包括背后隐隐作痛的伤口和龙持靠近时狂跳不已的心脏,它们全都提醒着我,现在地感受是最真实不过的存在。 “我相信她有办法让你完成那副妖女的画作。” 很明显,龙持略带轻蔑的语气严重伤害了侯少的心灵,因为那张清秀灵气的脸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涨红,不管是谁都能看出来侯少正因为心中的神女被龙持说成妖女而竭力控制自己地情绪。 我忧心忡忡地瞅了桌上地墨砚一眼 等一下! 妖女?……龙持刚刚说侯少想画的是妖女? 我几乎明白了。我所了解地神女的信息都是侯少告诉我或者从侯少收集的资料里得知的,而难怪里面关于双生姐妹的描述那么少而隐晦那很有可能是侯少带着强烈的个人喜好筛选过的结果搞不好她们两个真的是天仪历史上的著名妖女也不一定! 话说我的眼睛为什么忽然绽放出一千万白炽灯的光芒? 很明显,因为这个女人对于妖女的热情比所谓的神女强烈一百倍!这就是小说家的执念,简单的解释就是剧情混乱控以及职业敏感警报综合作用!(虽然听起来更是某种新形精神疾病的名字……) “看你似乎很想做妖女。”龙持总能把我看的一清二楚。我脑海中正混乱着的思维对他来说就像清澈见底的池塘里一群红色鲤鱼,一点都不难看清,更别说鱼饵就是他亲手投下的。 “您真是爱说笑。”既然他们谁都没有对我这个误闯豪门的民女表明各自的身份。那我乐得装一次糊涂,老实说如此轻快地回天仪太子话真的很爽啊! “怎么讲?”更难得的是太子大人似乎比我更快地进入了这个假扮陌生人的游戏。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琼瑶剧里微服出巡的大人物,而我则扮演着让大人物眼前一亮的新奇玩物天真烂漫的某、民、女! 我低头凌空**着并不存在的发辫(我能想到的民女经典就只有这个了……),尽情地扭捏了足足一分钟后终于用只有我们三个人才能听得见的讥讽无比的声音说:“如果真有那样的女人出现在您面前,那不正是您这种狂妄的家伙最喜欢的挑战吗?” 有那么一瞬间,说那些话时的我以为自己面前站的是连音。 远处的贵族女子和仆役对我刻意表现的做作矜持地报以怜悯的微笑,对面一字不漏地听完我全部发言的侯少石化成整体雕像,而我身边的龙持则是笑得风调雨顺。宛如听到来自知己的最贴心的称赞。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挑战联盟 天仪之梦 他甚至伸出手来要摸我的头,其状堪比看到新养的小狗竟然无师自通地做出一个超高难度的前滚翻动作,主人的喜悦满足兼有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虽然没有无限娇羞状地闪开但也非常及时地向他表达了我再清楚不过的嫌弃。转载自我看書齋但他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依旧把手放到我头上。 不是我不了解在这种操控欲极强的高级人类面前,反抗和不羁只能让他觉得你格外特别。 事到如今即使我想要亡羊补牢、以不抵抗且无趣的新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这样小伎俩在他面前不过像糯米纸一样脆弱。 只能说在凝翠园里的初次相见我已经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在他面前,不管怎么弥补都为时已晚搞不好还会让他觉得我千变万化的个性会给他带来无穷的新鲜 亚达!!! 倒不如就把真实的自己摆在他面前,看他什么时候厌恶我好了,这种粗糙的性格初见之时或许觉得新鲜,可我就不相信这尊注定君王能受得了疯癫女子接二连三冒犯自己的权威! 但我似乎忘了考虑一点在我暂时不能脱离这个时空的前提下让天仪未来的君主对我产生强烈的厌恶……对我似乎(简直是一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只是我找进府来陪我画画地人。不懂什么进退规矩,我马上让她离开!”终于从石化中苏醒的侯少依旧没有发现我和龙持认识,也不知道支撑我肆无忌惮的是“现在地龙持一定还不会因为我几句放肆话就灭了我”的笃定(说白了只是小农的投机心理)。那么他现在竭力在做的只是帮助一个他确定即将倒霉的无辜女孩逃出生天。 可我比他自己还要清楚在说那几话时他承担的风险。一个对太子出言不逊的美丽(这不是重点……)民女还能全身而退?龙持可不是国际红十字组织的慈善大使,侯少这样只是把他自己牵扯进来。 龙持没有看他(确切地说是没有理他),只对我慢悠悠地说:“像你这样地孩子,什么样的玩具才能交换你的心?” 本来严阵以待的我以及龙持背后战战兢兢的侯少同时陷入蓝屏或者雪花状态…… 拜托!作为承担着一个国家未来的接班人(注:这里的接班人的含义和“我们是**接班人”的含义完全不同),不要随随便便讲类似于《读者》、《青年文摘》卷首语的那种文艺腔好不好? “不过,现在地你样子更像一个玩具,”他用温暖的指尖触碰着我的脸颊,“他喜欢把你变成这个样子?” 哪个他? 什么样子? 老实说我现在形象组成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拜您身后的艺术家所赐虽然我知道在统治者眼中艺术家都是一群低等生物我下意识转向侯少的脸稍一动作就被龙持的手指拨回自己面前。 他低头看着我。轻声说:“你知道我在说谁。” 话说这样的人不生在我们的时代不去选秀不去拍偶像剧不去灌唱片不去出**简直就是中国娱乐产业的一大损失!我真为和我同时空地宅女同盟军感到无比遗憾! (与此同时镜头迅速地拉远再拉远!在穿过一道道扭曲纵横的时空轨迹后镜头锁定二十一世界某**型性宅女的小公寓,师傅碗面产生的层层白雾里,十四寸液晶屏上若隐若现一群身穿典型性中国红地人类载歌载舞背后一行大字打出娱乐全家福,或许换成“热烈庆祝世纪工程外星生物小区域培育试验终于取得了圆满成功”也不错,宅女同学带着黑框眼镜的脸上表情复杂无比,然后低头缓缓喝了一口面汤…… 够了! 在对上龙持锋利漆黑的睫毛护卫下的瞳仁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我的脑海里竟然有如此多的狂想画面呼啸而过(少说也能换算成几十m的网页),最合理地解释就是我不愧是外貌协会地死忠会员且脑电波足够混乱…… “也许选你扮那个女人会是个不错的注意,”龙持若有所思,于是他第一次转身正式地对上侯泉。“现在,我要你在一炷香地时间内照着她画出那个人来,要是失败了,以后你永远都不会再画了。” 恐吓! “凭什么呀,”我的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和龙持玩游戏一般人绝对输不起,对方是绝对能以生死做赌注的狠角色,“我太冷了才不想站在那里继续被他画,我要走了你们谁也拦不住!”且差点就不自量力地摆出猛虎下山的姿势。 “凭什么……那就凭他既然画了就不能随便停下来,”龙持若有所指地看向石桌一角已经被侯少小心地卷起来的画轴。那是先前完成的姐姐的画像,“光是这个就可以让他死上一次了。” “哪有那么严重!”就算穿着印着本.拉登头像的t恤逛在美国大街上,有世界警察之称的美国人民也不会和你计较太多,且侯少画的不过一副写意美女像且还是三分之二背影! 听见龙持轻描淡写地就把“死”字说出来我后背一阵阵发凉。这个迟早会是金口玉言的家伙很有可能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龙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这位大人物面前犯了大忌。 所谓男主角或自认为是男主角的人都不喜欢自己面前的女人为了一个身份地位远不如自己的人焦虑不安。我有理由相信现在开口为侯少讲情的话不亚于把一个已经站在顶楼的侯少往下推啊…… “我只是想说大家何必为了两个谁都没有见过的人赌上“永远”啊、“再也不”啊这么强烈的字眼,万事以和为贵嘛,哈哈哈。” 说完终于体会到了居委会张大妈一类人的艰难和伟大。 “我愿意。”可是一个绝对会杀人的主!就算不把双生姐妹里的妹妹画的美如天仙天仙再世天线宝宝(……),只要龙持一个不高兴说画得不像你,你跟谁说理去! “你还能坚持吗?”侯少认真地看着我,虽然我知道有时他比女孩子还容易脸红,但此刻展现在我面前的侯泉。我忽然发现。是接受了不能拒绝的挑战的真正男人。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做到。”于是忽然很想看他的笔下是怎么勾画自己心中那个人的。你可以理解成我是被他的坚持感动,但谁的心中没有一个一直仰望着的偶像。 侯少犹豫了片刻终于绕到我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然后有些歉意地看着我,我却笑了:“只是这样就可以了?那就开始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海 天仪之梦 看来太子殿下之前的话真的伤害侯少了,不然他不会提出如此要求但是,但是我喜欢这个主意…… 用手撩撩裙摆,满意地看到这件从头到尾都笼罩在一层若隐若现的绉纱下的衣衫,穿衣人稍一动作那些镶在表面的白色轻纱会像迎风的花瓣一样轻柔绽放。转载自我看書齋嗯,这样就足够了。 “我只能坚持三分钟,你要抓紧时间啊。”我非常确定地对侯少说,后者马上拿起笔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深吸一口气,身子微侧却朝龙持的方向扬起下巴,徐徐伸出手指向他,这样的开场立刻让龙持眯起了眼睛,我的指尖在点上他胸口的一刹那,柔和的波浪从指尖向身体缓缓荡漾开来,老实说这个时候如果某处关节传来“喀拉”一声 亚达!幸运的是虽然荒废了这些天瑜伽但身体依旧柔软,这让完美制造出第一道波浪的我暗暗舒了一口气,于是迅速确定自己今天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缀在衣服上的绉纱开始轻轻荡漾,白裙流畅的线条因为旋转勾勒出纤细的身体,即使没有音乐也不会跳错节拍,因为是心中最熟悉的跳过不下百遍的“花海”。 一朵花的绽开引发一片花的海洋,一阵轻风拂过翻飞的花瓣聚成最美的波浪。没有激烈的动作,没有妖娆地眼神。但这不可思议的柔美却有着最强烈最纯净的诱惑,让旋转着地自己像真正花儿一样对见证自己绽放的人说:不要你离开…… 没有人会拒绝只为他一人绽放的花海 即使龙持的眼睛正微微地眯起,在寒冷的天气里依然带着温润光泽的嘴唇也带着一抹弧线。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近似完美的美丽。 不去躲避龙持的眼睛,所以看得到它们此刻隐藏在锋利浓密地睫毛宛如深不见底的两道峡谷。记得舞蹈课上的老师说过,对舞者来说周围的人都可以不存在,她只感受到自己是存在的就足够了。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展现出最优雅最从容的姿态。 什么是诱惑?什么又是妖女?只要能让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就够了。 至少侯少的要求就是这样。 最后一个旋转原本是要停在龙持面前恢复成一开始时的动作(三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且以我现在的体力再跳下去恐怕就没那么美了),没想到…… 旋转只剩下一半就被他捉住刚刚抬起地手臂带进怀里,然后他身上那件朱红色的披风一下子把我围起来。 难道是不能容忍再被我用指尖指点,对了。对太子做出那样的举动是不敬。 因为专注而忘记寒冷的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堪比一颗冒着白烟的冰坨,在触到来自龙持身体的温暖后立刻败下阵来。 “为什么要帮他?”龙持在我头顶淡淡地问。 虽然我确实是在帮侯少,但这个事实从龙持那里听来就变成了一种危险地警告。尽管他温暖的手掌把我的手整个包起来,我却觉得迎头有凉飕飕地东西浇下来。 于是下意识地想要从他的怀抱挣脱出去,虽然很快就想到这可能会让他更不高兴让我出乎意料地是:这位骄傲自大的家伙刚刚觉察到我的不自然就立刻放开我,换在以前就算冒着把我扼死的风险他都不会轻易放开我。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赢回来。”他站在我面前。 这位王子直到现在还没忘记和连音大人地赌约。 我忽然有点心虚。 就在昨天晚上,仿佛鬼上身一般我口头加入连音一方,且今天出来也是抱着和连音大人同一方游戏的想法,虽然现在才觉悟到无论加入哪一边对我来说这个选择的性质都不亚于“丧权辱国”。 他们到底明不明白我是一个绝对自由身? 虽然穿越同盟军很容易误入青楼艺馆什么的地方在制造的滚滚红尘或者乌烟瘴气中让自己风风光光地被一堆金光闪闪抵了去(且数目还不切实际地大到不可思议,此现象对古代市场的通货膨胀供求稳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什么红尘更别提金光,被你们这么想来想去我冤不冤啊!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即使我心里此起彼伏慷慨激昂,看着龙持我却没办法说出一句。 活活郁闷死…… 当我惊觉自己刚才地表演远远不是一个民女应有地风格且现场还有宝纱和侯敏,她们两个的怀疑对我将非常不利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整个梅林变得空空荡荡。不光侯敏和宝纱,就连原本殷勤侍候地仆役也都不见了,现场只剩下围着石桌品字形站着的三个人。 天色已经暗到我都快看不清石桌后面艺术家的脸了。 “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今天不可以。”龙持非常自然地一口拒绝我。 这个家伙!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把我从连音手里赢回来可他的语气依然把我当成他可以一手操控的人! “凭,凭什么!” 这可是我今天第二次对太子殿下使用这样不敬的语气了。虽然我并不信奉“好女孩就应该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家”的中世纪教条且侯少已经向连音大人报备了会借我一天(这次是我自己选的“借”,真是奴性心理啊),但毫无疑问现在离开绝对是明智的选择。且侯少也已经完成双生姐妹的画…… 等一下,对啊,他完成了?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是石桌上的白绢还反射着最后一点日光。上面隐隐的人形,我试着去辨清 “琉璃。” 似乎就在我身后响起,温和的,带着融化寒冷的温暖。 我正向画卷弯下去的腰停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个时空,确切的说是这个世界,会这样叫我的只有一个人。 而他,怎么来了…… 我依然面对着桌上的白绢没有转身。但眼睛早就失去了焦距。那幅画在我眼里不过是白茫茫一团影像。 “你还记得许给我一个愿望?这次我来找你兑现。” 第一百六十九章 物是人非 天仪之梦 当你以为自己再见到他也能冷静地处理可能发生的一切于是老天就恶作剧似的让那个人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你才惊恐地发现之前准备的满满的冷静在这个人面前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之前因为跳舞微微发热的身体现在被夜里的风吹得冰凉,在最短时间内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我迅速回身: “对不起。”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来得突兀,但被夜色模糊了身影的龙元只是停在我面前什么都没说。 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伤害的是什么人。抛弃他的身份地位荣誉权力不说,光是给那颗美好的心灵留下的伤痕可能永远都不会消退就几乎是极恶不赦了,可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对不起”。 连我都觉得自己既懦弱又可恶,龙元你看到这就是真正的我了吗? “只有这一句?”不是最有权利这样质问我的龙元,而是眼睛里闪动着诡异的光慢悠悠晃到龙元身边甚至还把手搭上他肩膀的皇兄殿下,“既然说了对不起,就要拿出诚意来呀,元说呢?” 元,叫得好亲切…… 如果不是对龙元心存愧疚眼前这幅完全可以打上兄弟禁断标题的画面绝对会让我完成一次幻想之旅!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龙持叫出小王子地名字。一个“元”叫得让人忘了他们是这个国家珍贵的仅有的皇子们。..:.. “那次地药真的很苦。”龙元停了半晌才很认真地说。 我知道,但是? “所以他向你提出的要求要好好答应才可以。”龙持依然挂在“元”的肩膀上。 相差两岁的男生几乎一样的身高,站在一起无比的善心悦目 面对此情此景我强装镇定其实内心早已混乱不堪。 不久前还说过“我迫不及待想把你赢回来”的人。现在笑眯眯地和另一个“男生”站在一起,以鼓励和看好戏兼有地姿态看自己的弟弟向同一个女生进行如此暧昧的对话。 我几乎带着慷慨就义的表情对其中一个说:“说吧!” 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两位会以如此亲密无间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且在短短几分钟的对话里连续出现“诚意”、“要求”等敏感词汇,根本意味着他们已经在某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对龙元莫名的歉疚让我决定即使是刀山火海那个当然不会去闯了,但我真的会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去完成龙元提出地任何要求。(这话说得未免也太圆滑了吧……) “那么就来我的静海府住上三天吧。”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我根本无法得知龙元的表情。 “事实上这次我并不是一个人” “你是说里面的人吗?他已经步了。j”龙持适时地插了一句。 “走了?!”虽然不至于陷入崩溃,但明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自己说走就走难道这也是连音大人的某个计划么? “不要担心背上的伤,他走之前留了药。”龙持的语气终于带上轻微的无可奈何。毕竟只有亲眼看过我背上伤口的人才清楚自己手下的医官能不能做到让背上背着程度这种地伤口的人像现在这样精神矍铄。 还能怎么办。 明都已经走掉了我自己又绝对没办法找到回营地的路。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就是神原使团离开天仪地前一天,看在龙持和连音大人那份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内容的赌约份上,我相信我已经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静海王府。 我被送进位于静海后园的一座与梅林小楼风格相似的建筑,从二楼的窗口望去,已经悬起红色灯火的夕照亭美丽依旧,曾经铺满碧绿荷叶香气阵阵的湖面在夜色中光洁得像一面水晶镜,想必那些残荷在秋后都被细心地除去,保持这座园林全部地美丽和精致。 于是在湖边亭里听曲吃茶品莲羹地事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连一路把我带来这里的琴儿都比以前更美了。 感叹完物是人非之后没有任何留恋地关窗。然后脱衣服…… 琴儿已经非常贴心地帮我准备好了沐浴清洗所需地一切,在神原营地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洗一次头的我更是上天入地才能像猫一样把自己弄干净的人看见浮浮沉沉着清香花瓣的充足浴水,激动的心情千言万语难以描绘。 似乎知道我背上的伤口不能使用浴桶,非常贴心地准备了很多柔软的棉巾,我以同样在恍如几百年前的军训中锻炼出来的速度和质量**地洗了一个战斗澡,甚至还洗了头! 换上琴儿放在一旁的干净衣服,隔壁房间装饰着层层帷幔的大床已经在等我,终于有一种回到正常生活里来的 错觉。 这短暂的安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怀着前路未知的迷茫躺进那张舒适柔软的床不到一分钟,立刻听见外面房门被小心打开的声音。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我清楚地记得从御史府到龙元这里的一路三个人的马车里情景非常诡异。 最里侧的角落里的我抱膝低头而坐,身上还穿着侯少的收藏品那是因为临走时本想换回我原来的衣服,可侯少却大方地把它们送给了我,于是我维持着这副两百年前出现的神秘女人扮相和他们一起进入一辆小型的马车。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见到宝纱和侯敏的身影,心中的忐忑不安在不断扩大。 聪明如伊,对这个傍晚发生地一切大概也了然了。 龙涎香和薄荷清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它们才是诡异感最终来源,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让来自他们身体的压迫感无处不在,我只有把自己尽量缩到角落才能喘上一口气。 单独面对其中一个都让我头痛不已,何况他们一起面对我且仿佛达成某种协议! 手提一只花瓶披头散发地立在门后做高高举起状的我,脑中奔腾而过的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它们在我终于发现外面房间行走的只不过是琴儿派来打扫整理我盥洗痕迹的人后戛然而止…… 我有些脸红。幸好没人发现里面房间门后蓄势待发的我。 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幸免于难的缠枝牡丹瓶放回搁架,相信无论是人还是瓶在那一刻都长出了一口气…… 重新把自己埋在柔软芳香的大床里。半干的头发披了满床满枕,紧张的神经在彻底放松后才觉得好累。 虚惊过后我检讨了自己的神经质,特别是不该把龙元一起列为怀疑的对象,我应该坚信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个善良温柔的小王子 “你准备好了吗?” “你准备好了吗?” 声线完全不同却都熟悉无比的声音在我左右两侧响起,紧随其后的再清晰不过的就是我脑中某根神经“咔吧”断掉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章 天仪人 天仪之梦 我以前认为而且现在还会认为,龙元是足够善良美好的小王子,但眼前这位小王子正和他亲爱的皇兄一起一左一右爬上这张纯白色的大床…… 我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身上共有的恶魔气压让这方小世界迅速扭曲变形,一如我扭曲变形的想象力即使这不过是一个最荒谬的梦境,我也不能想象龙持和龙元会一起爬上我的床! 看似坚固的大床以及四面遮起的帷幔在他们的动作下微微颤动,伴随我狂跳不已的心脏 心脏? 对,我的心脏! “不要过来,我可是病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这么不入流的一句台词而忽略龙持拿在手中的药瓶,要是我可以认出那根本就是每天晚上都要涂在背上伤口上的药膏的话我就不会做出一连串愚蠢有加的事了! 当时的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逃掉,但四面飞扬的帷幔让人根本找不到方向,于是我只能选择慌慌张张地翻身笨拙地向后爬去。 结果就是刚爬了不到十厘米就被人捉住脚踝再也不能前进一分。 我非常矫情(至少现在看去确实很矫情)地尖叫之后开始挣扎,幸好当时的我没有更为狗血地喊出“不要”这个令人唾弃的对白,否则第一个受不了吐血地就是我自己。战战兢兢回头一看。抓着我脚踝不放的除了龙持还会有谁。但最让我伤心的人还是龙元,原本善良地小王子面对惊窘交加的我竟然只是曲起一只脚来坐在对面,甚至还面带微笑。 “龙元!”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气急败坏地喊,“我不相信连你也是这种人!” 此话一出顿时妖风阵阵。我看书*斋被我赋予“这种人”定义的龙持带着高度危险的微笑,握着我左脚脚踝的手指慢慢收紧:“你说的这种人指的是……?” 我一愣,随即闭眼大叫:“你们到底还让不让人活啦!” “只是涂药而已啊……” 龙元无辜地伸手指指玩的不亦乐乎地太子殿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太子殿下另一只手中的药瓶朝我晃晃,我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倒在床上,欲哭无泪。 对面两个人对视,然后笑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你们完全可以让琴儿帮我涂的。不需要您二位亲自走一趟吧?”脸上带着三分感动七分尴尬的我讪讪地重新坐起来,把乱成一团的长发理理,暗自猜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和黑风老妖有得拼,刚才就是以这样的形象在两个高贵的人儿面前扭捏…… “我们怎么放心把你地性命交到不相干的人手中?”龙持非常自然地无视掉我去接药瓶的手,“过来上药。” “让我看看你的伤。”龙元纯洁温柔的眼神也让我为自己之前乱七八槽的想法感到羞愧。 于是直到我背对他们褪掉外衣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两个人联手吃得死死地,真是…… “谁伤的你?” 在这个缺少镜子的时代,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看到长在背后的伤口的。除了今天早上裂开一次但很快就进行了止血,应该恢复得不错吧?可龙元因为震惊而颤抖起来地语气宛如我随时都会倒地不支。 我知道在这个汤药做主的时代,心脏手术在一般人看来和杀人差不多性质。那个珍贵、脆弱且神秘的器官是医者的禁地,而背后开着天窗地我简直成了这个时代的会行走的医学奇迹! “唉……”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有经历了真正生死的人才会坚定不移地把“好死不如赖活着”作为座右铭,“谁伤得已经不重要了。” 拉尔单死掉时的样子只要我想现在还可以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更不可思议的是:经过地狱之行般的一晚,看了那些多交织的混乱地血腥地场景,至今为止一次也没有过“午夜梦回才发现冷汗已经沾湿后背”的经历。 我庆幸地是 “重要的是你活下来了。” 这正是我觉得不太光明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那句! 回头看见龙持说完后已经打开了瓶塞,熟悉的药味立刻弥漫开来,把白色的药膏倒了一点在掌心,然后就把瓶子递给一边的龙元。 更像是公平起见所以两个人一起涂。 每当他们沾着药膏的手指碰到我的伤口时,我都觉得上面好像有匕首重新划过一样。而我因为之前在他们面前闹出的大笑话,即使现在后背上的痛苦和千刀万剐有得一拼也只能有苦说不出。默默忍下来。 也很清楚他们现在的动作已经是最轻的了,这异样的疼痛更像是我自己的问题。这具身体从下午开始就变的格外敏感,之前消失了的痛觉也慢慢回来了。 而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我不敢去想,且渐渐地也没有力气去想。因为伤口周围的痛感真的非常强烈,我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密密的一层。 于是正在上药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很痛?”龙元用没有沾上药膏的另一只手找到我又湿又冷的手握住,他的手心温暖干燥,立刻停下了帮我涂药的动作。 “没,大概是伤口快好了……前几天还没有知觉呢……”我尽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快点弄完我要穿衣服啦,今天在外面冻了好久我很冷。” 这完全是借口。 这间房子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冷,尤其是当你身处一座柔软舒适宛如小型宫殿的大床上。 龙持是唯一一个在营地里见过连音对我进行的治疗全过程的人。那时候的我自始至终也没有显露一丁点的痛苦。 而现在。即使我已经全力控制了可还是阻止不了身体的颤抖。 已经说不清这些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引起的还是由心中的恐慌引起的,我承认如果这时我正在连音身边的话也许我会平静很多。我还是坚信他是我见过的第一次让人觉得他可以无所不能的人。包括一句话就让我情绪跌进谷底。 “你在想什么?”相对于龙元早就停下来的手指看我痛得那么厉害龙元怎么也不肯再碰我一下一旁的人既稳且快的动作真的很有专业潜质。 “在想怎么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在这种人面前你根本不用隐瞒自己的心事,当然也没办法隐瞒。 我在想连音大人,而他能让我活下去。虽然这种说法显然不够坦白,但至少部分是真实的。 “不管你在想什么,”龙持用带着药香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向他变得陌生的眼睛,那双眼睛现在浓的像最深最寒的夜色,“不要忘了你注定是天仪人。” 天仪人?……!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忽然犀利地让人不敢正视的年轻男人,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 秘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征服 天仪之梦 我很确定地点头,哪怕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永远不要忘记你是津巴布韦的荣誉公民”我都得毫不犹豫地承认下来,这会儿就该我毫不羞涩地装糊涂了…… 龙持锋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奈,放开我的下巴:“你一直都这么狡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转载自我看書齋” 他就那么想看我向他扬起爪子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轻轻避开,甚至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失望来! “换你来。” 龙持懒懒地趴到一边,于是这次换成龙元向我俯下身,甚至有几缕带着薄荷香气的长发从他肩头滑落,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可就是贵族少年的优雅,没有半点弱势。 “我和持,”他没有使用一贯的皇兄称呼,一如龙持直呼他“明”时的亲密特别,“你想选哪一个?” 我没在做梦吧! 足以让天仪任何一个待嫁女子疯狂的问题,就这么没有丝毫预警的降落到我头上,而最为讽刺的是我对它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这对我绝对是一个荒谬绝伦的噩梦…… “你是龙元吗?” 忽然严肃无比地双手抚上龙元的脸颊,不算尖锐的指甲在他纤细光滑的脸上划来划去,企图寻找可以像薄膜一样掀起的东西,“我不敢相信这是你说的……拿出证据来!” 龙元保持着微笑看我在他脸上“忙碌”不已。(.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终于讪讪地放过那张天使一样地面孔。 最得意的“转移注意力法”被识破了。 同样的小伎俩在储玉阁地时候已经使用了无数次,在他眼中根本已经见怪不怪,一边的龙持甚至还津津有味地当成有趣的小把戏来看。 “没想到你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做悲伤状,“唉……” “即使我们两个都让你没法忍受,”龙元的微笑几乎是慈祥的,我再一次无比确定这个小王子拥有十足厉害的恶魔本质,“也请告诉我们你能够面对地那个。” 龙元话音刚落,龙持马上笑眯眯地补充:“先告诉你,你的选择对我们来说只是参考而已。” 最后的“哀兵”法也失败了! “你们” “别问为什么,把你的答案说出来。我们会让你明白的。” 面前两个人一致得出奇,恶魔的羽翼遮天蔽日,我似乎非得在他们中间选择一个了。 “如果我非要面对你们中的一个,那么,”我真诚无比地看着龙元,后者的微笑在柔和温暖的光线中美好得不像真的,“我不能选你。” 从对面两个人地反应可以看出,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 “原来真是这样。”龙元的微笑一点都没有变形,而龙持也没有露出格外满意的神情。 两个人宛如看了一场已经严重剧透的电影,在结局没有任何悬念地出现在屏幕上时。他们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怜悯。 对谁的怜悯? “真是可怜啊,你说对不对?”龙持终于翻身坐起,红色的袍子有些凌乱,一向高贵庄严地皇太子现在慵懒得像一只猫,“这个可怜的家伙竟然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安宁了。” 不用看龙元对我投来的怜悯微笑就知道他们指的可怜地家伙到底是谁了。 又被**了。 “会知道你的答案一点都不难,谁都看得出你根本没有想过留在我们任何一个身边,会选择持也只是因为对我的歉疚,”龙元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我应该对你说谢谢吗……” 当龙元抛弃了微笑的装饰。他看起来比龙持还要冰冷。 面对这样的小王子,我没办法说出一个字。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龙持地微笑也随之退去,“你还有意见吗?” 龙元起身优雅地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我一眼。 两个人在最短地时间内完成千山万水的转变,快得让我觉得一切似梦非梦。 看着还在晃动地帷幔,龙元下楼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甚至发出一声抽泣,心里面既轻松又觉得空荡荡的。 “现在哭是不是有点早呢?”龙持从背后贴近我,小心地环住我的腰,空气中残留的薄荷香气一点点消失。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霸道地占领所有的空间。 他比我还要清楚我为什么选他。既然注定不会留下来,这个选择只为自己离开时能够无所留恋而已。 当他的身体的阴影完全覆盖过来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我只希望你的行为配得起你的骄傲。” “如你所愿。” 我所能放出的狠话就只是这个。剩下的也只是默默发抖而已,我还不至于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他的手指仿佛带着尖刺尽管知道那双手得到的保养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每一次的触摸都让我难以忍受,我并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被一双热情的手在身上点燃战栗的火焰”,想要得到那样的刺激不如直接浇上一身的汽油然后点火算了。 更为讽刺的是,我能清楚地判断这个年轻的男人同样没有任何的愉悦成分,更像是进行一场势在必行的征服,一个宣布所有权的仪式。 把我抱在怀里熟练地褪去我身上所有衣服的同时还轻轻咬着我的脖子,把呼吸撒落在我最敏感的耳畔,小心的触碰一如皇太子平日的高贵矜持,一点都没有紊乱的呼吸节奏证明他此刻的清醒与冷静。 全部过程都刻意不去压到我的伤口。 于是这种只是为了结果而做的事情变得非常讽刺,像龙持这样骄傲的男人很难允许女人在自己面前无所谓地摆成一个大字,我紧张不安是他唯一满意的收获。 当最后的时刻终于降临,我的眼泪伴随疼痛落了下来,他冷静地停留在我体内,伸出舌头舔过我的脸颊,霸道地收走全部的泪水,最后来到耳边轻声宣告:“我说过你是我的,你最好永远记住这一刻。” “我宁愿您用刀子在随便哪里刻下您的名字。”尽管知道这个时刻惹火龙持是不理智的行为,但是我也有骄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想马上忘记一 “小女孩,”他满意地感受着我身体的紧张不安,靠在我颈畔轻轻地笑着,“我有三天的时间来让你好好记住我。” 他自始至终清醒得不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祭司 天仪之梦 屈辱的姿势,屈辱的感受,从心底持续涌起的憎恨让我无法忽略最细微的感受,甚至强烈到想要发誓见证他的毁灭。转载自我看書齋 他说的没错,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刻,因为恨。 一直到他抽身退去,我甚至还不能拉过被子把自己从他面前遮起来,因为他依旧愉悦地抚摸我疲惫不堪的身体,眼神清醒无比不带一丝**,宛如欣赏一件刚刚才由自己亲自打上专属烙印的收藏品,而不是同样为他占有的一个女人。 与其说被他以男人的身份占有了倒不如说他所做的只是向我宣告所有权或者仅仅是向自己证明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不管过程如何。 “我会把你囚进黄金牢笼,今生今世休想离开……”他靠近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宛如恩赐。 在纪恩园里我哭着说讨厌他,那时的我一点都不恨他,而现在对他的恨意几乎要把身上的血液燃烧殆尽,而从来就不难被看透的心思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他面前。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看着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宛如光和神圣的集合,不带一点邪恶阴霾却带给人最彻底的绝望。 这里是龙元的静海王府,外面的夜显得那么漫长……雀王朝。 这个盛产宝石和黄金的国度正面临两百年以来最艰难的时期事实上。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没有比政权更迭能让它成为**成为一只危巢或者一场灾难。 这只孔雀即将失去它最珍贵地东西。 而对一只孔雀来说,生命和羽毛到底哪一个才是它最珍贵的东西?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孔雀可以在清澈的水边留恋整整一天只为美丽的倒影,但没有生命的孔雀是无论如何都谈不上美丽的。 这个富有又闭塞的国度宛如密林一只美丽地孔雀。政权是它的生命,而孕育着无数财富的矿脉则是它的美丽羽毛。眼下它的脖颈已经被收紧,剩下的就只有悲鸣而已。 孔雀王朝的第十一代王维尔在三天前崩卒,无嗣。 这是孔雀历史上第一次因为继位问题陷入混乱,有看不见的势力迅速插足进来,于是原本以为不会或者根本没有实力去竞争王位的小人物摇身一变,成为王权的最有利竞争者,拼得火热。 形势一片混乱。 早有在大风大浪中浮沉了多年地智者忧心忡忡地看出这背后来势汹汹的危险力量。但却明智地选择三缄其口,能够感慨的只是这个国家持续了两百年时间的安宁终于走到了尽头…… 因为一直守护国家的祭司也不见了,于是这个以宗教和氏族维系的藩王统治政权几乎立刻失去了一半的凝聚力,或许更多! 拥有几乎和这个国家一样长的历史的祭司家族,世世代代只为孔雀选出最优秀的男孩作为国家地祭司。祭司的权力涉及宗教、军事、生产,他们甚至有权力在皇嗣继承链条发生毁灭性缺失时以强势的姿态出现并宣布下一任孔雀的王可以是谁。 在孔雀最需要他们站出来主持大局地时候,他们却集体消失了。 没错,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祭司一度庄严华丽的宫邸一夜之间消失在王宫之外,于是这个国家失去了最后一次回到正轨的机会,究竟它的明天会变成怎样谁都不敢预测。 与此同时。它的财富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失中…… 神原营地那间专属连音的小帐篷,尽管今天晚上少了白琉璃,可依旧是三个人。连音看着墙角无声无息地坐着的男孩,凝结成深黑色地血衣让他染上了诅咒色彩。 “血这种颜色真地很适合你,不愧是孔雀最古老的家族全力培养地祭司,光是气质的修炼就花了很久吧?” 一度是孔雀全部的希望,现在却在离自己国家千里之外的小帐篷里,加伤痕累累。 这句话依旧没有激起男孩的任何反应,他镇定地犹如一座雕像,尽管身上的血迹诉说着他曾经遭到多么残忍的对待。可他没有成为恐惧的奴隶。 连音看着眼前这个男孩,骄傲和冷静从来都是高贵的标志,即使在这么小的男孩身上也不例外。 这种古老家族花费全部的心血培养出来的人总是让人想要摧毁。 于是这个血迹斑斑的孩子在连音眼中显得格外可爱起来,现在这个样子非常符合连音大人的审美观。 “我不想问你它的下落。因为我对它没兴趣。”连音微笑着看着少年。 果然没让他失望,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只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因为你,我很喜欢的东西不见了,”连音看着端详着手中的画卷,从恒广行出来它就在他手中没有离开过,“所以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终于上前一步轻轻抬起男孩的下巴,半强迫性地让他看向自己手中的画。 男孩的外衣虽然破烂不堪。但破碎的布料上依然可以看出曾经有华丽的纹饰。有谁知道这件长袍曾经出现在孔雀最神圣的祭坛上代表着神接受人们虔诚的供奉。 不管衣服上沾染了多少血,他的脸却幸运地没有被损坏一分一毫。在连音把他头抬起的一刹那。他抬起的眼眸正好对上了连音手中那幅画。 “这是……”男孩终于出声了,音调有些奇异但悦耳极了。 于是连音大人不知不觉发出近似满足的叹息。 “终于有反应了,还算值得。” 第一百七十三章 灵引 天仪之梦 明远远看着连音俯下身子蹲在男孩面前,用手中的画轴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孩像被蛊惑了似的发出疑问的声音,那声音不可思议的悦耳,像是人形的金丝雀在吟唱,又像是隐藏在黑暗岩洞中的清泉。 可明彻底僵硬的脸明显不是欣赏而是彻底的震惊。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见东西了? 不可能!那双眼睛不是从小就 男孩隐藏在蓬乱短发中的双眸终于露出来,有淡淡的红光一闪而过。即使远远地坐在对面角落里的明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不去打一个寒战。于是震惊被更为突然的恐惧取代。 两百年前的传说,那样的眼睛所带来的,很有可能是灾难…… 可以看出连音大人对眼前的一切都非常得满意。 手里的画轴和眼前的男孩让这个永远把一切操控在手中的男人发出满足的叹息:“我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觉得无聊了……” 男孩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却没有表现出懊恼而是第一次带着微笑准确地看向连音:“我多久可以再见到她?” 你很难把这个充满魅力的声音和男孩孱弱稚嫩的外表联系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声音可以传达关于一个人多少的信息?智慧、神秘、冷静、矜持、这一切都上演在一个不到十岁地缄默的男孩身上大概只有连音才会觉得这是一件单纯可以用有趣来说明的事情。 他对他简直满意极了 “很快。”连音把画轴从男孩面前收走。没有遭到他地任何反抗和不满,他的激动来得快去得更快。 画轴上的墨迹还是新鲜的,味道也证明着它被完成不久。而最重要的是在十全楼里留下的短暂回忆马上浮现在脑海中,是那个除了对他表示了无声同情什么都没做的女孩。 除了连音大人,谁会相信这个镇定的男孩只在刚刚才真正看见“看见”眼前这个真实地世界呢? 男孩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一边角落里死死地盯着自己看的明,苍白的唇角带着微笑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连音略带怜悯地看了明一眼,**着手里卷好的画轴,后者才从显而易见的失落中收拾起精神,迅速取出一只长匣,双手碰到连音面前。卷轴被放进那只装饰有繁复细密的莲纹的长匣后迅速封上脆弱易碎的蜡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明熟练地做完这一切,连音捧着银丝席纹的小手炉轻描淡写地吩咐:“亲自交到他手上,这次换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的反应了。” 明地手一颤,没来得及收好的滚烫的蜡漆滴到明的手背,迅速缩紧并且凝固,“大人要我去?” “三天。” 连音语气轻松得宛如只是吩咐明去取一杯清茶,但这次的任务远没有那么简单。和拉尔单一行昼夜兼程才能完成的历时十天的旅程比起来,连音大人的要求简直就是苛求,但是我们怎么能忘记这位大人是最随意而为的典范,且这位任性的大人地要求每次不被无数人竭尽全力地立刻满足呢? 明没做再任何迟疑。把那只封好的盒子收进怀里之后径直出了帐篷,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连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向角落里地男孩,指控道:“你伤了他的心。” “也许。”男孩正把自己的手指伸到面前端详,随后顺着手指移向周遭一切事物,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身边的世界,但是没有激动,没有喜悦,好像这个世界还不如他心中设想的那个。最多也只是微乎其微的好奇而已。他头也不抬地回答连音薄薄的谴责,“但这样对他好,不是吗?” 连音地谴责迅速变成十二分地满意。 和这个不到十岁的男孩之间地对话比和一个自诩聪明的成年人还要来得轻松,那么现在应该是时候步入正题了。 “我知道你需要她。” 当帐篷里只剩下连音大人和男孩两个的时候。连音脸上的微笑迅速消失。不能简单地说是俊美但绝对会被认为是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这时严肃得宛如一张完美的面具: 当连音收起自己的好奇和兴趣变认真起来的时候,连周围的气压似乎都为之压缩了。 “她和灵引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男孩难得回应连音大人的问话,“但我要亲眼看过才能确定。”伴随男孩第一次主动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于是第一次他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整张脸。 苍白尖细的下巴,宽阔的额头,左侧眉际有指尖大小一片青色,正好覆盖在他轮廓清晰颜色美丽的眉毛上方,那是一个形状复杂意义不明的青**腾刺身。有六角的锋芒。 男孩的一双眼睛是纯净的苍青色。那种颜色是西南孔雀王朝贵族血统的有力证据,只是……偶尔会让人惊讶地发现左侧的瞳仁深处有隐隐的红色微芒一闪而过。 成长于孔雀最古老的家族。世代以祭司之职守护孔雀王朝长达两百年,更为神秘的是历代祭司的能力似乎都会以累积的形式传承给下一任。同时为了延续他们神圣高贵的血统,他们可以选择普通女人为他们生下子嗣,但一旦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被认为是下任祭司的不二人选进而被列为重点培养目标的话,那么那个不幸成为孕育了下一任伟大祭司的母亲的人,必须死掉。 因为近似于神的代言人的祭祀不需要一个凡人来做自己的母亲,他只要在家族长老们的教导下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祭祀继续守护这个国家就可以了。 至于他,则是那个古老神秘的家族两百年来共计九位祭祀中最杰出的一个,天生盲目却能轻易“看透”人心,做出最优秀的占卜,进行最完美的祭祀,于是他的缺陷被当做收获上天赐予的“天赋”的代价。 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当这个男孩能真正看到的那一天到来时,之前那些所谓“天赋”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要创造奇迹,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灵引而已。 而白琉璃,确切地说那个女孩,就是灵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梦与预言 天仪之梦 我说过,龙持对我的身体的**并不高,实际上他并没有纠缠我多久我就因为疲倦昏昏沉沉地睡去。 可即使在梦中也很难得到真正的安宁。 连日来经历的一切令人头痛的元素全部以百倍的混乱状态汇聚在一起,它们势如破竹,它们锐不可当,它们齐心协力要让我达到头痛欲裂的彼岸。 我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场豪华到飞起的t台秀后台,并于恍恍惚惚中发现号称“时装设计专业难能可贵的偶像级才女”的小慧竟然搞到机会作为她梦寐以求的时尚大赛的特约设计师出现并在终场发表她的作品我知道她一直很有才且一定会得到世人的认可可为什么作为特约设计师的特约模特出现的我,身上只能是一件难看得要死且印着蜡笔小新的棉布吊带睡裙! 看在神的份上,看惯了白琉璃精致纤巧远离现代污染的脸再看见镜子里被年复一年的膨化食品及豪华黑眼圈毁了的韩娜娜千古不变黑框宅女面孔那冲击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为什么相似的脸形相似的五官,我的看上去就是个实验品。神啊,您老人家不带这么偏心的! 那位魄力女神哪有时间让我伤感,她穿着一件黑色过膝小短裙,带着一圈珍珠项链,踩着七厘米细带镶钻高跟鞋看上去就是刚从某时尚杂志走下来地模特且身上散发着诱惑人心的高级香水的味道:“你在发什么呆。就等你一个人了!” 看着镜子里那个披头散发睡衣上穿着比基尼泳装地蜡笔小新正摆出一个非常撩人的姿势的女人,我痛不欲生地呻吟出声:“杀了我 小慧冷静无比地把手中的签字笔像一把匕首似地抵上我的脖子:“要是你敢把老娘这次发布会搞砸,我保证你这个心愿一定会得到满足。” 我惊恐地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身上那件极具喜感的睡衣。一不小心更加惊恐地看到一个身穿兔斯基睡袍的英俊高大的外国男模从后台非常雅痞非常玉树临风地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外面观众席上响起了潮水般地掌声,台下的闪光灯有如璀璨的星光此起彼伏,我脚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小慧气急败坏地说:“没时间了!”于是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眼倒在地上死活都不起来的我,快步走了出去。 闪光灯下她的表情圆满和谐得宛如随时都会在背后长出两根白翅膀飞升一般,在全体qq表情系列睡衣的众模特簇拥下的她神圣不可侵犯如女神。 这真是一个光怪陆荒谬绝顶的梦……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城市,三天后小慧作为最年轻地参赛设计师拿到那个她心水不已的时装设计大赛的一等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现实与梦境从那天晚上开始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只是我过了好久才察觉到。而且永远都让我头痛的是我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从那荒谬中带着强烈搞笑的混乱内容中挑选出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有用信息。 当我确定那只是一个梦后我无比欣慰地睁开眼睛,可眼前的现实比我能想象的任何一个噩梦还要煎熬。跟它比起来,那件蜡笔小新的睡衣简直就像圣诞老人的红装一样可爱,如果可以地话我真想立刻回到那个不久前才让我痛苦不已的梦中,带着幸福的微笑于千万人面前展示泳装小新的可爱…… 依然是那张大床,只是四面地帷幔已被挽起,凌乱的被单以最直白的方式暴露在这间异常明亮的房间里……但那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龙持的脸近在咫尺,而我的视线是俯视…… 被我迅速发现的现实就是:我竟然无障碍地趴在他的身上睡了一整晚!!! “你醒了。” 从我地方向看过去龙持地下巴比我的还要光洁,他地脸一点多余的胡渣都没有,玉雕一般。 我僵硬地停在他的胸口。不是花痴得不舍得离开这尊雕像美男,而是因为背后一双有力的臂膀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环住我的腰,阻止我的离开。 于是我只能维持这个尴尬的姿势并无可奈何地感受从他胸腔传来的震动,同时相信我剧烈的心跳一定也被那家伙感受得一清二楚。 此等劣势之下既不能按照平时的风格尽情刻薄,又不甘心像小女人一样显出娇羞无语的无能相,可就是这样一张无表情脸孔让龙持加倍积极地逗弄我,同时不知不觉中收紧了环在我腰上的手臂。 “你想做我的太子妃吗?” 石破天惊!!! 拼死挣扎,再不挣扎就来不及了,这个人已经疯了啊疯了…… 正常的现代女性很少会有盲目的处女情节,这就是人类进化之树上结出的胜利果实。在现代身为非著名小说家的我。敲出过无数场风花雪月,所谓“第一次”情结对我来说只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而统一加到女主们身上的。虽然一定会把女主的第一次留给她“命中注定”的男主,但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想法真的只是美好的愿望。 当我们没办法阻止某些事情发生时,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要越陷越深而已。 他轻易就让濒于暴走的我重新乖乖回到他胸前。甚至还空出一只手来轻松有加地帮我整理了混乱的长发,让我不再像个疯女人似的在他面前:“做我的太子妃有那么可怕吗?” 我拼命躲避他的眼神,生怕自己眼中满满的厌恶被他看到。 其实他那么厉害的人,想要看穿我的心思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他终于放开我,被解脱的一刹那我立刻从他身边逃开,但几乎立刻天旋地转失去重心眼看就要仰面朝天摔倒(那样后果将会极其严重,我将面临又一次失血……)。这次又是他及时抱住我的肩膀。带着无奈的微笑让我轻轻躺到床上。 “已经给你准备了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的身体。“现在就准备喝下去吧。” 药? 我迅速警惕不确切地说是激动起来,简直就是心领神会。 “你在想什么?”看见我终于露出欣慰的表情,龙持反而好奇了,难道一碗药汁的力量竟有这么强大? 这时已有侍女端进一碗浓浓的药汁,不论是色泽还是气味都和我印象中的相关资料惊人的吻合!我几乎是颤抖着伸出双手去接那晚放射着五彩的药碗…… “只是补气养血的药汁而已。”聪明如龙持不难猜到我莫名激动的真正原因,迅速冰冷了的语气无情地扼杀了我的希望,我急切的伸向药汁的手僵硬在空中。 为什么不是那种阻止身份不明的女人怀上皇嗣的美妙药汁?! 第一百七十五章 原始理论 天仪之梦 我没办法掩饰自己的失望,于是本想取药的手换成若有所思地整理身上的衣服。托他的福,经过昨天(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都不像是被勉强但心里却自定义为的事件)这件衣服居然还是完好无损的,更别提我背后脆弱的伤口,也非常令人感动地没被弄坏,于是即使我很认真地把这场再确定不过的强抢民女或者说强迫得到身体的行为说出去 会有谁信啊! 全程都用和自己身份不符的小心温柔,避免在我身上留下任何不必要的伤痕,究竟是他经验丰富还是他对每个女人都这么体贴? 经验丰富? 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伴随以不一样的视角去看昨天发生的事…… 但偶尔发热的头脑在下一秒闪现“黄金牢笼”宣言,于是如同一桶冰水瞬间冷却下来。 不管这个男人多么年轻多么优秀甚至韩娜娜在自己的时空奋斗一生都没办法得到(我对自己的斤两了解得很清楚……),且这样充满偶像剧色彩的宣言对心存爱恋的小女生的冲击力惨绝人寰但当有人真要把它变成现实时,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背后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有多远退多远并且把“神经病啊”的眼神送给他吧? 不幸的是在面前这位绝对是那种说到做到地狠角色。话说后宫哪个女人不是一生囚禁在近似牢笼里的鸟儿。$$一关就是一生的时间。 自己窝在小公寓里心甘情愿做一辈子宅女是一回事,被人强迫性地一关几十年绝对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既不是倾城,也没有千羽衣,且清醒得很。 即使对方是龙持。 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脸上的神情在短短三分钟内呈现出来的千变万化。我*看书斋在十四岁女生地脸上由二十四岁宅女的老灵魂演绎出来的四格黑白漫画会是什么效果…… 捧着托盘的侍女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前,不是如何是好。 不管是谁都能轻易看出龙持生气了,以最慵懒的姿势躺在床上的龙持散发着最危险的怒意。而鉴于这个人身份地位足够让他的不悦惊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更别说这个已经战战兢兢几乎要把药汁洒落地美丽女孩了。 最先服侍皇太子的荣幸和激动早就烟消云散,现在已经是悔不当初。 他终于挥手:“已经冷了,重新煎过再送来。” 年轻侍女如临大赦,迅速消失在门外,尽管不小心撞到了门。 “没那个必要,我需要的不是那种。”终于清醒过来的我力图保持冷静。向他争取我想要的东西。我还不至于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地事情的危险性,虽然事后由女人一方索取药物显得有些做作,但我相信他不会怀疑我的认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需要的是什么他知道地一清二楚。 在天仪宫中短暂的生活经历告诉我,即使是把皇嗣看得无比珍贵的皇室,也绝对不会允许来历不明的血液混乱自己高贵的血统。 我的身世龙持想必已经猜到。而皇后娘娘会不会了解那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不管宝纱那晚地表现是多么令人满意的精彩,皇后也不会原谅我的临阵脱逃式的消失且间接使她心爱的太子违逆自己母后的心意。 惹恼皇后娘娘的后果绝对比能够我想象的可怕一千倍,与其被迫接受事到临头的伤害我不认为这个时代地医官对于这种“病症”会有什么稳妥的处理方式不如现在清醒坚定地解决麻烦。 说到底,我并没有纯爱到为了一个可能已经存在的生命踏上一条注定披荆斩棘且重点是悬崖峭壁的不归路。 “看来你知道东西还不少……” 审视我良久之后,龙持丝毫没有掩饰地暴露他对我的嘲讽,或许还有一点点欣赏。 “这也会减少你的麻烦的。”我试着向他讲道理,尽管和男生谈论这个问题让我觉得非常尴尬。 “你认为这是麻烦?”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脸看上去没有一丝地缺陷。完美无瑕,“你很有经验吗。” 他地手指**着我垂在他手边的长发,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尽管现在他和我一样都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但在这样地他面前我还是觉得自己宛如光裸。 “只是以防万一……但也许没有,只是预防的药而已……” 可惜,对龙持这样的人来说,令女人受孕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像我用恐惧和侥幸的语气谈论好像伤到了他的骄傲。 “一次是可能没有没错,但你好像忘了我们有三天的时间……” 尽管我以为自己已经避开到非常安全的角落(没办法我的懦弱如影随形地跟随着我……)。照样被他轻松地像抓一只爬开的小猫一样抓了回来。 “你是故意的吗?”尽管我想要推开他避免让自己看到他脸上满满地几乎要滴落的嘲讽,但他就像对待猫那样抓住它的颈子的同时已经收起它的爪子,我被他握住双手拉近到面前,“我开始觉得你是在故意引诱我了。” 这个家伙根本早就看出我对他是避之惟恐不及,偏偏还在恣意逗弄着我。 世界上没有比让女人更加奇怪的动物这句话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反正人类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 我相信这个男人是各种女人的克星,这样的经验绝对是与生俱来的,因为他的东宫大概没有一个女人会需要他的这种制服技巧。 这仿佛预示着我对他依然是值得特别对待的玩具。 “如果我决定要哪个女人生下我的孩子。她最好不要拒绝。”被他禁锢住的手脚完全不能移动。 即使他什么都不说。这样的姿势也说明了一切。 在他手中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不知道有没有人问过你,”我鼓起最后的勇气。“你究竟是凭什么命令我呢,究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也是和你权力一样的人,你凭什么?” 好像前不久才蹲在某帐篷角落极为隐蔽的角落喝着白粥(我并没有那么物质……),现在却在拼上全部的勇气去质问这个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 他一点都没有惊讶,仿佛料定我一定会这样问似的。 “因为你被我看见。” 我才不会自不量力地认为龙持在向我浪漫地示爱。 住在山前的男原始人甲在猎熊的时候看到山后也出来找果实吃的女原始人乙,于是乙就被甲拖进了自己的洞**,至于成为老婆还是过冬的粮食储备完全看当时的情况。 不管人类进化到什么程度,女人在男人眼中的意义就是这样原始。 “我也看到你了,”我竟然不自量力地激怒他,“但我之后还会看到好多人,那又要怎么办?” 于是龙持终于笑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关起来,我很高兴你能明白。”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双莺 天仪之梦 静海王府。转载自我看書齋 龙元在内宅用着早膳,琴儿在一旁服侍。 严寒的天气里盛开在白色茶盏里的气味芬芳颜色美丽新鲜花瓣,让这场简单的早餐更像是一种超越了形式的艺术。 天仪的温室技艺已经发展到即使是中产人家也能为他们的女眷找到可以插在发式上的新鲜花朵的程度,但在龙元茶盏中的即使在春季的花期里也绝对可以用价值不菲的茶艺花朵,真的只是贵族的专用奢侈品,知道它们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琴含笑看着龙元一点点吃完面前满满一盘芝麻糖饼。 在她陪伴在这位小皇子身边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再没有比这几个月发生的变化更快更能让她震撼于心了。 小王子莫名的微笑,莫名的沉默,近似着迷的喜欢上甜食,还有脚下不是什么时候多了的一只昏昏欲睡但如影随形的猫。 一切的一切都让琴儿头痛,但在她甜美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龙元安静的喝着那盏精心炮制的茶,白色皮质的靴子轻轻踢着脚下的阿宝。== 那只猫笨拙地舔着地上小小一只瓷盘里的半枚糖饼,表情(如果非要追究那颗猫脸上的表情的话)毫无疑问是愉悦的。在大家的常识里很难接受一只猫会对甜食产生兴趣的事实,但对阿宝这只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只要是龙元放进它盘子里的东西都是它一定要吃光的对象,甚至连龙元用来轻轻摩挲它脖颈的靴尖都让它现出更加愉悦的猫表情放弃继续去舔那枚糖饼,转而舔起了那只洁净得耀眼的靴子。 于是亮晶晶的糖渍非常明显地留在上面。 龙元看都没看。 琴儿也什么都没说。 只有阿宝还在试图用它两只短短地后腿站起来去抱龙元整只靴子。想要直立行走的猫真的很有前途。 历史证明所有想要直立行走的动物地智商几乎都能得到进化据说那样可以让它们的大脑得到更充分发展如果让它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有一天发展成猫人也不一定(前提是给它所在的家族一百万年的时间,毕竟我们的祖先使用了七十万年)…… 现在的情景多么和谐多么安详,于是昨天晚上龙元抱着阿宝在那座小楼的楼下坐了一夜而琴儿在小楼外面站了整整一夜的事好像也没有发生过。 琴儿地甜美温柔才是龙元身边唯一不变的美丽风景。于是你很难真正了解她对原本像自己的手指一样清楚但现在却越来越远地小王子的这些变化的感受。 实际上没过多久。龙持就从那座小楼走了出来,伴随向外走去他像是对空气发号施令一般**地说:“不要阻止她,随便她去哪,但是保护她地安全。” “是。”声音从哪里传来谁都不知道。 “计划需要变动一些。” “是。” 一连串的指令冷静迅速地发出。自始至终龙持都没有回头或者看向空气中的任何一个点,但是他每一个指令全被简洁利落地确认下来。 他忽然停下来做了一个手势,于是终于有一个灰色的身影宛如凭空出现。宽大的披风和罩帽把他的身体严严地遮了起来,即使猝不及防地现身于阳光下也不带一点突兀感,最多只是一道浅浅的影子而已。 如果不靠魔法,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完成的! 这就是龙持习惯了的生活。 “如果我们预想的最后一种情况出现……”龙持看上去在飞快地思考,修长地尾毛隐隐皱起,一个决定正在他心中形成,“返回最初计划执行。” “……是。”这是浅色影子第一次迟疑。太子殿下的指令似乎前后矛盾,但猜测主子的心意也是执行者的大忌。 龙持宽容地没有追究手下罕见的犹豫和迟疑,这次的游戏他一定会赢。而且还是双倍。龙持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静海王府的前门,几乎是同时,四个精壮利落步伐稳健地青年把一顶华丽地小轿从后门抬了进来。 轿子立刻被守在门后的一名神情恭谨地大侍女一路引进花园。径直来到小楼底下,刚一落地,没等那名大侍女上来侍候,轿中人就从里面掀开轿帘稳稳地走了下来。 素心姑姑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面前这座漂亮的建筑,回头笑眯眯地看着那名垂手站在面前的女孩:“她现在一个人在里面吗,巧莺?” “是,我们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姑姑。” “当初让你们服侍殿下就是看中了你们乖巧懂事,果然没让娘娘失望,你们以后的前途一定不错。”素心姑姑像隔壁最慈祥的阿姨一样和颜悦色地夸奖着眼前面露喜色叫“巧莺”的女孩。然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药汁准备好了吗?” “是的,琴儿姐姐昨晚就提前命我们预备下了。”莺说着朝小楼前面三间抱厦挥挥手,从里面绕出一个更小一点的侍女,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的药盏还冒着热气。 素心姑姑的慈眉善目地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女孩,眼里是满满的欣赏和喜爱:“柔莺也这么大了呀,年轻可真好。” 两个女孩看着素心姑姑的眼神不亚于见到一贯的偶像,天仪最高女官的素心是这两个女孩一生向往并为之奋斗的目标。 “你们两个跟我上去,”素心笑眯眯地看着二楼祥云流水纹路的窗格。“其余人在下面等着。我们一会揪下来。” 巧莺从妹妹手上接过端药的托盘,朝妹妹露出“机灵点你我成败在此一举”的表情。跟在素心身后朝楼上走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双面忠诚 天仪之梦 在欣赏了我的惊慌和无奈还有一点荒谬的反应后龙持满意地起身,他并没有继续,反而是停下了这个在我眼中已经到了最危险边缘的行动。我^看书斋 慢条斯理地穿好外衣,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帮助,那件红色的袍子完美地被他穿在身上,全部动作行云流水尽管如此,我坚信他每天早上自睁开眼睛起就开始享受各类美女柔软美丽的小手的服务的执念一点都不会因此动摇。(龙元:……) “你可以自由行动,但尽量不要离开静海王府。”临行前龙持忽然说了一句。 “你是说我可以自由行动?” 我正满怀期待地准备目送他出门,听到这个消息后迅速地坐了起来,一副标准“不敢相信”的反应。 他不但要离开,且我可以单独留在这里,且不是软禁,且还可以自由走动,甚至可以离开! 已经习惯行动受限的人,在得到忽然降临的自由许可后出现的反应竟是手足无措和惘然若失?! 真的只能用奴性心理作祟来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切…… 这时,龙持清澈明亮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我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下去,原本认为掩好了的衣领不知什么时候滑了下来! 尽管我知道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画面对男人来说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冲击龙持波澜不惊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还是不能阻止用棉被闷死自己的冲动! 嫉恶如仇地把自己闷在棉被里,听见龙持的笑声渐渐远去 人对自己总是宽容的,所以没过多久我就从那条险些为民除害地被子里露出头,确定这个房间除我之外再没有别人后,光脚窜到窗前,**推开沉重的窗格 刚好看见那道朱红色的身影正消失在拱形园门外。 真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些什么。究竟是盲目的自信还是我短浅眼光不能理解地高级智慧,让他坚信我会一直乖乖呆在他的掌握之中,或者 他是在期待我下一步的行动? 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迅速浮现一层密密的微粒。说不清是因为窗外寒冷的空气还是这个突然闯进我脑中的诡异猜想。 “您已经醒了?” 门口响起的声音适时地把我从波涛汹涌的混乱中拯救出来,虽然在不久之后我就发现自己过早下了结论。 那个声音多么熟悉。 正对我露出一贯地慈眉善目微笑的素心姑姑简直就在无声地向我宣布:“看,终于被我逮到了。” 伴随在她背后宛如自由女神一般正义庄严冉冉升起的皇后娘娘光辉耀眼的形象,让我仿佛看到每次都无可挽回地出现在朦胧的泪眼中的, 字幕为“gameover”的超华丽画面。 那句话说得多么好啊素心姑姑来了,皇后娘娘还会远吗? 凌乱地床单,隐约可见已经干涸的点点血迹(我确定那和我背上的伤口无关……),不管多么冷静理智的夜晚,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暧昧的痕迹。 即使很有可能终老于皇宫里地素心姑姑。多年的宫廷女官经历足以让她目光如炬,一眼过后这张床上发生了什么都能在她脑中滚动播放,**。 我战战兢兢地站在她面前,心中充满了莫名其妙地歉疚,尤其当她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我的时候。 “我带了您需要的东西的来。” 需要的东西? 我抬起头,一个大概十六七岁和之前送药进来的侍女姐姐一样穿着的女孩把放着一盏药汁的漆盘呈到素心姑姑面前。 她是静海王府的侍女。 我立刻明白素心姑姑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地原因了。 “趁热喝了才会对身体好。”素心姑姑双手端起那盏褐色的药汁,像天底下最慈祥的妈妈。如果有需要甚至可以用药匙把手中的苦口一点点地送进孩子嘴里。 “我只问一句,”我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还温热的药盏,“喝下这一次,以后我还有机会得到孩子吗?” 一句话,我要对这具身体负责。不只是要活下去就可以,白琉璃的权利我不能随意放弃。 这才是我为什么愿意向龙持索取对后宫女人使用的药汁,而面对素心姑姑的药汁却犹豫起来地真正原因。 “不会。”素心姑姑清楚明白地回答了我地疑问,没有因为我大胆露骨的问题风格惊讶。 反而是她身后地两个女孩皱起了眉头,看来我的话让她们不舒服了。 我微笑着看着她们的眼睛:“你们正在做的,如果被他知道的话,恐怕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们两个了。” 不出所料,两张漂亮的脸孔立刻改变。 我一点都没有怀疑龙元,从来不会。 即使整个静海王府的人都知道素心姑姑来到这里的事实,小皇子一定是唯一的例外。 有谁去把那么美好的人牵扯进来。用这么丑恶黑暗的事去污染纯净无暇的他。 我一点一点喝完所有的药汁,在素心姑姑满意的注视下。 从我手中接过一滴不剩地药盏后,素心姑姑简洁有力地说:“现在请您立刻随我离开这里。” 她背后的两个女孩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仿佛随时准备应付我可能会有的反抗。 “好的。” 再也没有比我更懂得合作的了,床边就放着一套昨晚就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的女装,我拿起它们一件件往身上套。 “别碰我。” 还是那个端药进来的年长一些的侍女,在她试图接近我好像想帮我穿上那些并不简单的女装的时候我冷冷地喝退她。 她僵在原地,表情有些难堪。委屈地瞟了素心姑姑一眼。 虽然我知道自己对龙元所做的一切能不能获得他的原谅还不一定。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容忍他府里的人在他的家所做的这些。 她们的双面忠诚真的很好笑。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寒舍 天仪之梦 坚决拒绝那两个外表美丽但看上去实在不爽的侍女的帮助,她们的纤细柔软的手指在我看来不亚于长满了尖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要是龙元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的话该怎么想呢? 很奇怪,我大概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不想让小皇子知道正发生在他花园里的事的了,而这也许是因为想想自己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加起来比我经历的这些更强烈更不能让人原谅。 所以还是让我悄悄地离开比较好吧…… 走出这栋小楼的时候,接近正午的阳光并没有让我产生温暖的感觉,我甚至下意识地拉紧身上的衣服,素心姑姑快走几步赶在我前面撩开那座早已侯在楼下的漂亮的小轿的轿帘。 轿子里面是长长的软凳,可供两个**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起,依然可以宽敞到彼此的胳膊绝不会因为颠簸而尴尬的碰撞。角落里悬挂的精巧闪亮的鎏金银香球,散发着温暖美妙的香气。这大概属于这个时代奥迪级的代步工具了,尽管在我眼中看来它更像是用来扑捉并运输我的笼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素心姑姑随后进来坐在我旁边,坐定之后立刻拣起壁上悬挂的一只玉制小槌,在同样悬挂着的一面青玉磬形物上轻轻敲击一下 整座轿子立刻被平稳地抬起出发。 这也太指挥的艺术了吧! 脸上依然习惯性地挂着慈祥和蔼的微笑,且并不“纤细”地她把大部分空间都留给了我,素心姑姑正襟危坐地占据了软凳的一角。转载自我看書齋 “您能告诉我。我们现在是去哪吗?” 我就是改不了自己看人脸色说话的习惯。对方那么和善的阿姨形象让我几乎忘了就在刚才她还扮演着一个并不光彩地背后送药伤害女主的反派形象。 “老奴的寒舍。”素心姑姑嘴角上扬,不管脸上有多少细细地皱纹,一张不管什么时候都轻松愉快的脸总是讨喜地。 据我所知素心姑姑是天仪内宫唯一受封从二品的最高女官,在宫外更是有皇后娘娘赏赐的府邸。尽管她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后身边。住在自己府邸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加之她本来就是孤儿无亲无故,那座壮丽的府邸平时根本就是一个奖章似的存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连看管那栋大屋的仆人都不超过三个 她该不会是要我帮她打扫房间吧? 切,怎么可能。$$ 轿子平稳**地向前行进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框架整抬轿子不会发出一点噪音,除了最最简单微弱地起伏。奥迪级别的代步工具果然非同一般。 这位素心姑姑在宫中崇高的地位可见一斑,即使是曾经备受宠爱呵护的我,在宫中不算短的日子里也没有享受过如此舒适的轿子 就在前一秒我还在为轿子的舒适惬意及抬轿人功夫的炉火纯青感慨唏嘘的时候,一个前所未有的剧烈晃动让我地头结结实实地撞到轿子的框柱上。 我一下子就能确定这座轿子的材质了,是金刚石的没错! 相对于我的悬而未落的两泡眼泪,素心姑姑的反应就镇定多了,甚至脸上的慈祥地微笑依旧。镇定地拈起那根在壁上晃啊晃地小槌,清脆欲“滴”地再次敲了一声那只同样晃啊晃的玉磬,于是我们地轿子被小心放下。 素心姑姑留下一句“您不要出去,让老奴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头上缓缓升起的大包让我坚信这座天仪“奥迪”遇到了重大意外事故,天仪最高女官的代步工具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可惜这座轿子除了前面那面被刚刚出去的素心姑姑遮得好好地轿帘外,连一个可以了解外界情况的窗子都没有。 如果这是素心姑姑的专属轿子,那么她一定从来不会有在中途透过窗帘向外看上一眼的需要,于是别人轿上必备的窗子才被认为是无用之物被彻底取消。 可其他使用这顶轿子的人现在该有多么着急啊…… 忍住头上的痛我趴在轿壁上,试图通过后来确定是优质楠木的材质的震动猜测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们要她。” 更加不好的预感! 轿帘被扯落,一双大手伸了进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我抓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终于发现那四名抬轿的年轻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谢天谢地没有让我看见蜿蜒的鲜血什么的东西,全都一动不动。 同行唯一还算清醒的就是被对方制住的素心姑姑了。 黑衣人!(其实确切的说是灰衣,毕竟在大白天集体黑色衣服并没有必要……) 蒙面!一条小小的灰色方巾潇洒地遮住二分之一的脸庞留下一段高挺的鼻梁和精光四射的眼睛,带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诗情画意! 武功高强!就是说在我们这一边的人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就无条件的赢了!(这对我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她?”抓着素心姑姑的黑衣人明显就是一头目啊,那种发号施的气势强到一塌糊涂! 素心姑姑一言不发,虽然眼角眉梢虽然还带着笑容(真不可思议……),这一定是她最高段数的怒意了。显然不打算和黑衣人合作。 以我们现在被层层包围插翅难飞的现状来看。硬碰硬实在不是明智的行为呀,所以当我看到黑衣人的一只手在素心姑姑的脖子上缓缓合拢的时候。宛如正被掐住喉咙的就是我自己而素心姑姑今天上午也没有半强迫型地逼我喝下对大多数女人来说残酷的药汁的大喊: “放开她,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第一百八十章 脸 天仪之梦 我并不是善良无私到可以做到以德报怨的可爱女主,事实上我对素心姑姑今天早上的行为非常厌恶,对她脸上无时无刻不在绽放的慈祥微笑感到厌烦,因为现在知道那一切都非常虚伪 但因为自己的关系带给别人的伤害还是忍不住去阻止,比如说现在。 于是本可以豪气干云英姿飒爽临危不惧舍身成仁(……)的高级台词被我演绎地宛如街道大妈,非常河蟹且确实有效。 那个制住素心姑姑的灰衣首领在第一时间松开了自己的手指,我没有机会去观察那张永久注册了慈祥的脸上是不是还有笑意 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情去关心那些被受惊了的素心姑姑知道的话一定很伤心,不过好在她此刻已是软绵绵倒在地上的了 “只是昏了过去。”出乎意料,灰衣人的首领看了我一眼后似乎是解释似的说了一句。 我看得出来,所以才没有且哭喊着“姑姑”且煽情地跑上去抚“尸”恸哭。 以他们的实力如果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人,那么不用我走出轿子一切都结束了。 要知道,杀死一个人要比完全制服他来得容易多了。 这时有两个同样灰衣看上去“龙套”气质非常明显就差在胸前印上“手下”两个方体字的人过来干净利落地对我实施点**、装袋、扛走等一系列缺乏创新于是我配合起来也**缺缺的省略数百字行为。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点**的技巧真地很特别,只在肩胛下方的位置轻轻一点,被点的整个人瞬间失去所有抵抗力,乖乖被人装进一只布袋,但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我就保持着腰腹朝下的姿势全程趴在一副靠谱的肩膀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生着位移。且我强烈感觉到中途穿插着飞檐走壁腾云驾雾等高难度表演…… 布袋非常干净,甚至从里面望出去还有稀疏地花纹。因为有它在外面遮挡地关系所以忽略了被人像麻包一样扛在肩上而产生的尴尬感,美中不足的是当我所在的口袋被人以底儿掉的方式倒在一张床(又是床!)上的时候,我会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在床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实在是这场离奇绑架案的败笔。 在我感知到自己好像落到了床一类的物品上时,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宛如接触到烧红地铁板的鲤鱼一般(那道菜是叫铁板活鱼吧……)一般以前所未有地鲤鱼打挺之势从那张舒适柔软地床上弹开。 经历了昨晚,对床这类东西产生神经性敏感无可厚非。但这样一来毫无疑问我的鼻尖会结结实实地撞上坚硬冰凉的地板上,以最清醒的痛感来迎接陌生的 并没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在我的鼻尖几乎已经感觉到铺地方砖的凉气的时候。一只结实的手臂从背后牢牢把我拎了回去。 “你们吓着她了。” 还是那只拯救我免于撞碎鼻子地手臂把我轻轻放在床上。 这是一间整洁舒适地房子。根据房间里并不明亮的光线和所有地窗外对的都是满满的砖墙来看,它正是位于一栋建筑的深处, “你就是左相找到的孩子?” 左相?连音?!神原??! 在经历了一阵天昏地暗的晕眩最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回了两眼的焦距候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身材不高中年人,真的很难想象刚才强而有力的解救是这位看上去和天仪人没什么区别不但没有修长的双腿甚至还有点发福的中年人大叔实施的!(很难坦白地表达自己失望的心情,即使是小说家面对在自己的生活中上场的配角时也不能像yy自己的小说一样把所有的男配都换成美少年吧……)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很少有人有耐心等我飘逸地(重要的是没完没了一发不可收拾地想下去……)中年大叔带着冰冷的礼貌客气地抓住我的肩膀,空出一只手把披在我脸上的长发拨到一边。 他想看清我的脸。在遮住我大半张脸的长发被撩开后我清清楚楚地听见来自他的吸气声,与此同时他抓着我肩膀的手指触电似的松开了。 中年大叔脸上表情变化之快堪称经典。先是震惊再是惊喜然后恍然大悟最后还有一点点畏惧话说能把如此高难度的表情顺畅柔和在一起您真了不起! 他不自觉的把身体向后移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后迅速且重新抓回我的肩膀。不过这次有些不同。非常用力,我能感觉都他指腹的颤抖。 “你……你是她的……”中年人原本淡定华丽的声线变得颤抖不稳凭借小说家对剧情的敏感度加上这个人的年纪大到足以可和白琉璃的生母形成关系非同寻常(搞不好还是暗恋苦恋纠结起伏)的暧昧看清我的脸上他现在的反应是大惊失色。 “没想到是真的。真的出现了……”更像是喃喃自语。他根本没期待我的回答,只是让我坐在他面前而他没有再伸手碰我一下,除了死死盯住我的脸不放,带着炽热的温度。 于是我终于抽空发现这位中年男人其实……他并没有老到被原来的我称为大叔的地步,而且还很英俊。 只是他现在很明显已经把我当成了另外的女人。 看来白琉璃隐藏的身世秘密还真多,光是这张脸就是可以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故事,原因只是因为它和某张已经化为灰尘的美丽脸庞很像。 而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并没有沉浸在身世之谜被逐渐破解的喜悦与激动之中,这类剧情在小说家眼里看来其实已经没什么新意了,最多只是当自己yy的狗血桥段终于降落在自己身上时感叹一声“善恶到头终有报”…… 终于在“越看越帅”大叔盯了我前后超十分钟且连他自己都没法觉察出自己古怪的反应(放在现代估计早就人报警了也不一定) “大人。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诺大的房间原来只有我们两个人,那群无往不利的灰衣人全部都不在。门外传来的声音非常非常熟悉。是最先制住素心姑姑的灰衣人头领。 中年人迷离的眼神迅速变成清醒,打开床边一包男装放到我面前:“把这件穿在外面,我们立刻离开。” “你要带我去哪?”我打着胆子问他,就赌他看我时眼睛里难以掩去的温柔。 “去你该去的地方。”他温柔不减地看着我,更奇怪的是我被一个陌生中年男人(连名字都不知道)用动不动就深情款款的眼神注视着了这么久竟然不觉得奇怪,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和喜悦感。 尽管他的回答对我来说比空气还要简单。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仪之梦 为什么最近遇到的人都做出一副“拥有绝对权力决定你的去留”的讨厌样子?他们以为我的脑袋是空的么?当人权自由平等有爱又是什么! 尽管在心里豪气干云地发表一篇精彩绝伦(只有自己认为)的人权宣言,结果还是一样乖乖套上深色男装随后被中年大叔**去“请”进一辆长途马车 这类马车似乎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存放有长途旅行所需的点心和淡水的矮柜,车壁和底部全是柔软厚实最大程度地减少旅途颠簸的毛毯 拉尔单好像准备过这样一支车队带我去神原,结果在中途就失败了,所以当我再次看到类似的马车时,心里涌起的不好的预感不能不说是强烈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连音,拉尔单,还有这位莫名出现的中年人,目的都要把我带去神原的样子,可直到现在我还算是好好地呆在天仪的土地上。 明明是同一个目的,却感觉这些人都在彼此别扭着,较劲着,有看不见的刺在密密地生长着,合作更是谈不上了。 能和左相对抗的人,不就是和神原的皇帝对抗么? 忽然觉得不管以哪种方法被什么人带去神原,那个地方一定不会无聊,光是在天仪表现的暗涌波涛,在神原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这对小说家来说简直不亚于一次剧情大爆发 说到底这副头脑也只有放眼剧情的时候才会变得灵活。 马车正在行进过中,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外面赶车的灰衣人正是最初见过的灰衣人头领退去灰色眼罩后年轻干练的很啊我们正沿着城郊一条几乎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驶过的偏僻小径飞驰,让曾在我脑海中盘旋的出城检查幻想破碎成一堆玻璃渣…… 好了我知道这群高人自然有办法飞檐走壁腾云驾雾把一辆马车驶出安京,尽管其难度系数不亚于驾驶一辆无照夏利一路飚出北京城,毕竟安京也算是天仪的首都! 一直都在观察我的脸地中年人终于打破了车上满载的沉默。转载自我看書_齋 “你的母亲,”他似乎在思忖着合适地措辞,“过世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看来他对白琉璃地身世还是了解一些的,而且显然想从我这里了解更多的关于那位故去的美人地事情。 “太多了,您要有机会去一次宰相府西边的兰院看一看的话,里面全是她留下的东西。十几年都没变。”我积极地回答他的问题,并在心里迅速补充了一句:最大地纪念品不正坐在你面前且还长着一张让你浮想联翩地脸么?最好能让他临时改变主意,至少也得勾起他对白琉璃母亲的怀念最好是愧疚(为什么要有愧疚?)。====那样一来我的处境就会更加有利一点…… “算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中年人大叔简单的一句总结瞬间打破了我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怀旧煽情氛围,我的心血就那么白费了!所以说男人不管看上去正在表现出多么温柔的样子其实随时可以露出薄幸一面滴! 正当我用“又一次看到男人的真面目了,啧啧啧”的眼神看着对面这位中年大叔时完全没有发现马车里两个人之间地距离不知不觉在什么时候缩短。 当我注意到大叔身上轻微香料地味道时才发现他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因为车里大家都是坐在车底铺地同一张毯子上。我也不知道……好了我承认一直无所顾忌地看着他是我不对,但《猥琐大叔马车现身记》真的很难让人接受好不好! 当我看着大叔完全覆盖出白琉璃纤细手指的大手为什么这时我竟然有一种旁观者的感觉?不对不对,现在那些漂亮的手指全都归在我的名下所以被吃豆腐的人是我! “大叔,你在做什么?!”我用看到一只中年小强的眼神看着这位眼神飘摇的大叔,此刻他的头顶已经缓缓出现“猥琐大叔”的标签! 换成任何一个有良知的男人在看到嫩到几乎可以当当自己的女儿看的孩子睁着天真无邪的一双大眼睛问出这么纯洁的问题时是不是都应该脸红一下? 下一秒钟我就被他整个抱进怀里。简直是丧尽天良呀! 既没有喝酒又没有失恋更没有受挫。一点借口都没有就抱住纯洁可爱的小美女不放,关键时刻住在她身体里的宅女也能代表月亮灭了你啊! 我考虑再三把悄悄抬起的脚往上移了大概十厘米的位置,于是结结实实地踹在他的小肚子上。在欣赏过无数同人系列甚至十八禁(……)后,对于稳准狠的研究已经上升到全新的高度, 大叔闷哼了一声,仰面从我身上摔倒,然后再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车壁,即使有一层厚厚的毡子包裹着坚硬的车壁,发出的巨响还是让我有一瞬间担心他会不会破壁而飞…… 所以当同人女遇到猥琐大叔。那结果是不混乱都不行啊! 目标本来定为一脚解决所有问题。但最后还是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让这位看起来不是太猥琐只是仔细看的话有一点的大叔吃上一点点苦头就好了…… (大叔:……) 我以非常正面的形象俯视着脸色苍白的中年男。说实话看着一个被自己打败的人仰面朝天躺在自己面前这不是一般的有成就感,怪不得主角们都喜欢这样站在倒地不支的的坏人面前(换个角度这也是坏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大叔我好像忘了跟您说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哦,您最好不要再随便碰我了,”看着他苍白的脸庞有些同情地压低声音,“想要老牛吃嫩才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力气好咩……” 他迅速坐了起来侧耳凝听,且我终于发现他愈见苍白的脸色并不是因为我的偷袭或者是我随后几句气死人不偿命的火上浇油, 这辆原本奔驰在非常坎坷的小路上的马车现在一点颠簸都没有,因为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停的。不但停下来没有征得里面主人的允许,且在里面发生了如此强烈的打斗(实施者我)、撞击(实施者中年大叔的头)后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询问里面的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宁死都不会掀开那面不时被风吹动的车帘的! “看来你比想象的强了好多。” 那面车帘从外面被打开,有人轻轻进来这辆马车,本来宽敞的车厢因为多一个人的加入变得拥挤,在占据了门边的位置后他甚至自作主张的把我拉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语气,淡淡的戏谑。原本复杂甚至艰辛的生活对这人来说只是脚本拿在手中的一出舞台剧而已。 第一百八十二章 邀请 天仪之梦 当浑身散发着亲切感的中年大叔变身猥琐男做出扑到动作进而被宅女伪装的萝莉踹翻在地;当原本严肃气派的绑架掳人事件升级为正义天雷的无差别格斗流;当原以为这次真要去到那个遥远的国度把这个梦幻旅程进行到底结果发现自己还在这片标记着“天仪”的土地上打转时的荒凉迷茫…… 这一切都随着连音大人无预警的出场被活生生地喊了 不知那位表情空白的大叔吃没吃过连音的苦头,反正在我看来眼前的画面只能用清楚明白的“最终还是逃不过你的掌控”字幕来解释。 轻轻环着我的肩膀的手臂还和之前一样,虽然是亲密的,熟悉的,但却没有一点喜悦感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心平气和地被他圈在怀里,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 对面的中年大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瑟缩在角落里,我发誓从连音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改变了,脸上混合着羞愧与不安,简直就是懦弱无能的教科书,更为神奇的是那张原本英俊甚至可以用“有着成熟男人魅力”去形容的脸也变成了标准的平凡! 单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甚至根本不是会做出这种软弱反应的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相信我的判断吧,他身上有收放自如的冷静和智慧,而他现在刻意在连音面前表现出来地懦弱无能。毫无疑问带着某种危险和阴谋。 但我又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中年大叔自连音出现后再没有看过我一眼,我所观察到的他的真面要不要告诉连音大人? 算了吧,现在的我,立场究竟在那里?又凭什么样的身份去改变眼前这一切呢? “石大人就算雅兴依旧,”连音地手指隔着外衣摩挲着我背后的伤口,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惨叫出声。这位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伤口的详细情况以及碰触哪里才不会撕裂又能最快知道一切。“这个孩子也不是您能动的人呢。” 为什么我一点“正被保护着”地感动都没有?! 中年大叔脸上的忐忑不安来得非常及时,只听他用微微颤抖的诚恳语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属下只是……一时糊涂……竟然做出冒犯大人的莽撞行为,难怪左相大人怪罪,今后一定小 既然自称是属下,那么一定也是神原的官员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且官位还在连音之下 好了我知道,在神原,这位左相大人是当之无愧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是冒犯我的话,倒不要紧,” 连音的手指绕过我的脖子抚上我的脸庞。修长柔软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动作宛如正在抚摸一件剔透易碎地玉器,这让我真正有了一点受宠若惊地感觉,“只是这张脸您也看到了,到了大都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有趣的事呢,” 靠在他胸口的我能感到背后传来的微微震动,连音大人轻松愉悦的微笑传入耳中,“所以在那之前我可不想她发生一点意外。那会错过多少有趣的事。” 不用抬头去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越是混乱越是能让这位大人高兴。我开始怀疑他之所以打断我和中年大叔在马车里的较量更多是担心我背后的伤口,要是它又一次裂开地话毫无疑问会让这个有趣地游戏增加不能长久进行下去的风险,而那样地后果一定会让他痛失欣赏很多有趣镜头的机会,绝对不能原谅。 话说对这样的人来说,什么才不是玩笑,什么才不是游戏,什么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 这辆长途马车好像特意停下来等待这个中途加入的伙伴似的,所以在连音大人加入我们后它又重新奔驰起来,但我想即使是车主现在正一脸“柔顺”地坐在我们面前的中年大叔也不能确定这辆车还在不在最初设定的路线上。 连音大人像对待小猫一样把全身寒毛从很早就根根倒竖的我圈在臂弯里。他洁白发亮的袍袖几乎可以映出我布满黑线的脸。 为什么我会这样?听听他在马车这样的半公开场合都问了我什么! “昨天晚上你们一共几个人呢?” 当被他用这种亲密的方式抱着。用轻松暧昧的语气问出让我面红耳赤的问题时,我顿时觉得有一股热血不受控制地冲上我早已严重缺氧的大脑。于是头顶几乎可以噗噗升起白色的蒸汽! 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你们昨晚是不是玩的3p”的改良版……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谁说的!!!” 那是因为他灵巧的手指突然探进我和他之间的空隙,并且光明正大地顺着我的腰线缓缓向下,伴随似笑非笑的语气从头顶传来:“你还没有清理过吧?” 我能感觉到自己额头绽放的铜钱状血管正处于爆浆的边缘,但被他揽住的身体却没有移动的力气,只能僵硬在那里。 “他最后还是等不及了呀,呵呵。” 那个人在笑,宛如看到难得一见的对手终于犯下一个明显的错误一样,既有惋惜又有愉悦。 “所以,石大人,要是您现在不忙的话就让我请您观看一场难得的表演吧,这样的机会我保证真的很珍贵呢。”他顿了片刻,“再有两天的时间也许就够了。” 左相大人的邀请有谁能拒绝? 中年大叔艰难地点了点头,换来连音大人矜持愉悦的回复: “您不会失望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曾经的伙伴 天仪之梦 地球是圆的,哥伦布环球旅行回到原点顺便还发现了新大陆……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又把历史事件乱用了,麦哲伦哥伦布这就是十年应试留下的事例堆积习惯,作孽哟 以上混乱只是为了传递自己重新回到那座熟悉的神原之营发出的长叹,不亚于一个玩了一天一夜的迷宫游戏红血丝布满了眼眶在模糊的视线中发现自己回到了起点 身心俱创,气血翻涌,之前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连音非常难得地伸手扶我下车。我&看书斋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他虽然可以把智慧力量散发到淋漓尽致但是很少表现在行动上,总而言之一句话:他是智慧型的思想派,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优质代言人。虽然像我这样根正苗红血统纯正进化完全(……)的宅女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但眼前的连音绝对是宅王一族的…… 即使他明明白白地表示了有事非要出门不可而且很有可能不会回来,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和天下所有的宅系生物一样在神经元的指引下无声地赶回家这让我开始觉得宅人一族是无处不在的顽强种族! 就是这个宅王现在正表现地空前的行动派,甚至出现在飞驰的马车的轨迹上拦截了中年大叔和我,现在正殷切无比的做出扶我下车的举动! 中年大叔自进营地后就人为消失了。连音大人以一句“王爷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轻飘飘地把中年大叔请下了马车。于是我和连音在把原车主赶下车后彻底完成了鸠占鹊巢…… 事后这位大人竟然还带着明显地挑剔的神情看着马车里的布置,皱眉道:“这里好冷……” 我看着他白得几乎是透明的脸庞和简直可以完成一次透视的手指,开始想这个人是不是从火星移民过来的即使和传说中的火星生物有着质的不同,但外貌绝对有相似之处,地球人哪有那么大的眼睛! 我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马车已经停了,外面驾车地竟然还是最先见到的灰衣人,我只能说这些人对连音的服从程度(或者顺从)好像超过对中年大叔地。我看&书斋 不知道刚才中年大叔下车时看见自己地手下乖乖地坐在车夫位置上听命于别人时心中反正是我的话,搞不好会哭…… 车子停在营地专为女人搭建的浴所前。 现在正好是午饭地时间,所以这间专为营地里的女人们搭建起来地浴所清净的很,而且这也是第一次由连音大人带我到这里。虽然我不知道平日里如果他老人家想要沐浴的话要去哪里,但他和明自始至终整洁到过分呢。 我的脸迅速燃烧起来,因为想起了之前他在我耳边说过“你还没有清理吧”的话…… 自认为看透了无数的爱情故事。对里面纠结混乱的剧情毫不留情的讽刺挖苦但换自己来做似乎也没有多争气。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 谁都不能像他那样**地引发我一切强烈的感觉,无论喜悦激动还是痛恨耻辱。我还依旧拼命在乎着他对我地看法,这就是宅女地致命伤。 自早上醒来到现在我都在被动的经历着发生地一切。即使从连音的举动里一点讽刺挖苦的感觉都找不出来…… 他的语气并不像计较我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否则刚才一定不会那么亲密地抱我在怀里 总之就是这个人喜怒无常变化莫测的手法到底什么时候才让我明白一点。但是我会这么想难道我心里想的是永远留在他的身边追逐他的想法猜测他的喜怒吗? 我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吓住了,于是舀起的一瓢温水直接浇在了头上,顿时产生不亚于桑拿浴三温暖的效果,感觉有缕缕白烟蓦然升起,这颗头的温度确实不低,该冷却了……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石青久在一队神卫军的引领下来到王帐,那些骄傲的家伙竟然没有为他通报一声,只是把他带到门口剩下的事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离开了,于是这位神原王朝赫赫有名(至少在三年前是那样没错)的勇士。现在专管王室用度事项的一品大员石青久。镇定从容地走进了曾经的政治伙伴原王的王帐。 音律噪杂之声在十丈之外就能听得到,石青久的脸在走进大帐的一瞬间发生了几乎神奇的变化。那张懦弱无能从骨子里露出胆怯的脸上迅速掠过一抹冰冷残忍的光芒,不管是谁看了那样的表情都不会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可怕厉害的程度。毕竟在三年前他的冷酷是唯一可以和原王相提并论的狠角色,至于是谁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原王还有三天就要启程回归神原,来自天仪的招待正进入最热烈最华丽的阶段,随后三天来自天仪方面的热情好像要把原王淹没似的,五十年的精品陈酿的香气始终充斥着这间华丽的网帐,包括里面所有的人都是熏然欲醉。 人在美食和安逸中总是容易涌起莫名的感伤,比如说原王。他觉得这样的烟瘾对于自己来说更像是一场梦,可笑的梦,自己好像被一群猴子当做真正的王来侍候,而三天之后自己最终还是免不了发现自己也只是一直供别人取笑驱使的猴子而已。 他看着正在美酒佳肴中嬉戏打转的一个少年,那时这几天来陪伴他最久的男孩,也是这么多天仪送来的人当中唯一一个能让他暂时忘掉不如意或者说把现实当成梦来对待的孩子。 当然他已经决定要带这个难得中意的孩子回神原,这一切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甚至离开这个无时无刻不不活跃着的小人儿已经让原王不习惯了。 石青久的忽然来访自然让这位沉浸在美酒和男孩中的前摄政王着实吃了一惊,但是看到这位曾经勇猛的伙伴现在懦弱无能的样子后他的吃惊很快化成隐隐地不舒服,好像看到一面可以反射出自己现在的样子的镜子。 “老石来的正好,本王正觉得无聊得很,快过来一起饮上几杯!”原王根本不问事情就出现的原因,是不是带来了原绝帝的最新指示,只是一味邀醉。 正在下面翩翩起舞的男孩微微瞟了原王一眼,似乎为刚才他口中说出的“无聊”生了气,原王注意到后马上端起眼前的满满的酒杯朝他做了一个“是我不好,这就自罚一杯”的举动才换的美少年转嗔为喜,继续和着音乐摇摆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仪之梦 得到了原王的安抚,满意了的男孩又开始自顾自地翩翩起舞起来。转载自我看書齋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生得任性调皮,计较之中却又是极为可爱的,所以,不管他做出怎样娇嗔放肆的举动,总会让人加倍想要加倍宠爱他。 石青久拈起原王案上另外一只酒杯,虽然看起来略小一些但无论材质还是色泽都和原王手中正在把玩的那只是一对。而且毫无疑问已经被人使用过了,里面还有残留的酒液。 石青久却毫不在意,从壶中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 因此,不远处旋转的男孩送来一个意味不明但看到之后绝对让人为之失神的眼色,加上齿颊流转的陈酿的芳香甘醇,石青久带着明显的赞叹之情微微合上眼睛。待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有些醉眼惺忪了,于是对已经有七八分醉意、刚把视线从男孩身上收回的原王说:“此上可谓无人不知,于是原似笑非笑地附在他耳边用更小的声音问道:“如果石兄对这孩子喜欢,小王倒是可以让他陪你一晚。” 这就是朝臣之间的友情。 同殿为臣彼此间的关系一定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有爱,争风吃醋之事绝不会上演在高官之间,否则在这个青楼林立歌坊众多地年代一个国家不是动不动就被几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女人(或者男人)搞乱了。 而且像这类地宝物还是多多经人调教才更得趣味,何况他们还是一度辉煌的摄政时代最佳政治伙伴。 出乎原的预料,素有好色之名的石青久这次竟然拒绝了:“谢王爷的好意了。但这几天连夜赶路实在是……” 石青久“有心无力”的表情看的原一阵好。一个月内连纳二十姬妾地事真的不是一个冷静男人应该做的,等回神原之后一定想着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补身药酒给他送一些去。x首x发x 就这样两个人带着各自暧昧地笑容慢慢地喝光了一杯又一杯。原王在石青久来到之前就已经有些不胜酒力,现在更是醉眼惺忪,每次端起酒杯的手指都在打颤。 深知这位王爷平日习惯的石青久关切地以“王爷现在应该保养身体好好休息”,命早已乖巧地停了下来且正依偎在原身边的男孩子把王爷扶回王帐后面,原留下一句模模糊糊的“石兄请自便……”就在那个连名字都没有说给石青久的男孩的扶持下踉踉跄跄地转到后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待到他们一群人消失在绘有四爪龙纹的屏风后面,石青久还在把玩着手里那只釉面光滑如玉地酒杯。把它翻倒之后,最后一滴带着琥珀光泽的液体凝结在杯口。最后因为重力地原因直直坠落,洇湿了脚下华丽的地毯。 身为神原的高官,即使是没有预警地到来还是能得到足以匹配他身份的照顾。几乎没有任何耽搁的,石大人自走出王帐就被引进一座迅速搭建起来的帐篷。连同他的属下也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切都那么顺利安详,除了半个时辰后,王帐传来的巨大骚动。 据当时在场的唯一一名侍女地描述,在屏退所有不相干地人后,原王躺倒床上不到一刻钟后就觉得头晕目眩,当时陪伴在他身边的正是安京同样有名地歌坊里的红星冷真。在原王因为头痛而呻吟的声音引起侍候在外面的侍女的注意时,那个十几岁的孩子却一点不慌,只是吩咐侍女去取解酒汤来“王爷只是喝多了”。 但当侍女依言端来解酒汤进而想服侍一动不动倒在床上的王爷喝下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的原已经没了气息。 顿时那位倒霉侍女的尖叫惊动了整个营地的人,而且还火上添油地把手中的解酒汤洒了原一身。 不过也没关系了。 反正那位大人物永远都不会因为倾倒在衣服的那份滚烫的解酒汤而生气了。 吩咐她去取解酒汤的冷真早就踪迹不见。谁都不知道那个纤弱的少年在这座由三千神卫军层层守护的营地究竟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但那个也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神原派来天仪的,神原现存的除皇帝之外最高王族成员,以非正常原因死在天仪的土地上。 这是足以引发一场战争的紧急政治事件。 于是在第一个闻声赶来的神卫军知道发生什么事后,原王带来的所有人马被立刻控制起来。谁都不敢去质疑那些表情冷酷的高级将领发出的任何指令,包括摄政王从神原带来的王府之中受宠爱的小王妃们,现在她们也只能哭哭啼啼地被一群更加惊慌失措的侍女陪着,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帐篷里。 至于那些还没离开营地的艺人们,他们全都像小羊一样被圈在一起,在没有得到近一步的指令前谁都不许说一句话。更别想离开。 当总管哈南进入那座已被神卫军紧急包围起来的王帐。发现这几天都没有静下来过的王帐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威严,只是令人不悦的死亡气息源源不断地从那张停放着原王的尸体的大床上涌出来。 连音。尽管他现在有着总管哈南的脸,但随着他的脚步像潮水一般散开到两旁的骄傲的神卫军们很清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这个人是谁。连音径直来到那张大床前,微微俯下身看了那张已经蒙上一层青灰色的脸以及很明显褪了一半的袍服和凌乱的大床。 “那个孩子现在还找不到?” 立刻有神卫恭谨地上前带着绝对的尊敬回答道:“还没有。” 不需要指挥他们怎么做,即使只是一个神卫也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个在他们眼前凭空消失掉的男孩才是解决这个突发事件的关键。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解救 天仪之梦 有谁告诉我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泪…… 为什么瑟瑟发抖的我竟然能够感觉到好象有几千人从这间浴所外面呼啸而过,并且刚把眼睛凑近帐篷的通风缝隙一看,立即变成了石雕像 妈呀,完全不是夸张,像是被侵犯的蚁**一样,那些密密麻麻的帐篷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无论是数量、强度还是斗志(经比例换算后)丝毫不输给蚂蚁王国彪悍的兵蚁军团的军兵来,我几乎开始担心这间并不算大的帐篷会不会被他们踩在脚下变成薄薄一片…… 而且更为倒霉的是:我现在只剩一件外衣可以穿,因为其余衣物全部被我勤快地洗掉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怀着掀开新的一章湮灭证据等不可告人的想法,在简单的清理完毕之后我顺手把里面的衣服全都洗掉了,要不是怕冷才留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即使现在不是集体沐浴的时间我也不能光着身子在里面洗衣服吧现在的我恐怕早就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即使在和朋友聊天时看似豪放地打出的“你要敢怎么怎么的话,老娘还就真敢裸奔呢”也只是一种用来表达感情、稍过强烈的修辞手法而已(……)。 刚才还舒适宜人的浴所现在变成了标准的囚禁室,我不可以出去,但别人却随时可能进来(多么不公平!),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四处响起的“不许动,检查!”威严的命令声,此刻真的好想两腿一软倒在地上不然真的装死看看? (你个没出息地,这种连小学生都不屑于在做恶梦时使用的消极鸵鸟招式给我收起来!) 帐篷的帘子被我事先从里面系了起来(这种行为不亚于自己一走进洗手间就旁若无人地把整个洗手间通向外面的门从里面反锁掉的无功德行为此刻却成了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希望不会有人觊觎这片已经水深火热的阵地,里面只有受尽了煎熬的我实在不值得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加上你们看上去真的很紧急的样子我真地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偏偏上天又一次考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一个修长的身影映在那面被午间的阳光照得有些半透明地帘子上。 有人现在正停在这间浴所的门外! 发现这个悲惨的事实后我全身地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这时候占领我苍白小脸儿的不是少女的羞涩不安而是做好狗急跳墙准备的宅女迅速集结起来的防狼二十四式! 管他是谁,敢闯进老娘地地盘就做好彻底体验生活残酷黑暗面的准备,这个时候控制着老年看似娇弱地身体的早就不是人类文明宣扬的理智和修养,而是于远古时期险恶的环境下愈磨砺愈坚强的动物自保性! 可是,就在时间的指针默默转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后,情况急转而下。.... “大老远的幸苦你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空气中还残留着某只营造的阵阵杀气。甚至血雨腥风还没有完全消散,某只语调就已甜蜜温柔地要死了) “要不是你出现,今天地事一定会很麻烦,谢谢你啦!”(面对另类正太。怪阿姨立马就要现身了!) “外面那么多人,一会一定要记得拉住姐姐地手!”(这句尤为居心叵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谁会想到来到浴所前面的竟然是连音大人前不久收下地那只一看就写满了个性的故事的小正太! 而且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残忍。但明跟我讲过这孩子的眼睛是看不见的,由他进浴所给我送衣服再合适不过啦! 所以我虽有微微转身避嫌,但绝对没加太多顾虑地在正太面前换下那件危机四伏的外衣。一边穿上小正太带来的白色单衣恢复成平时在小帐篷时的样子,一边回身肆无忌惮地打量那个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注意的漂亮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近我。 站在我面前的他和之前在十全楼见到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不只是因为换下了血迹斑斑的衣服。改成普通天仪男孩的穿着。依然凌乱的刘海照样挡住了全部眼睛,只留下大半张苍白的脸和没有血色但形状饱满美好的嘴唇。这次却是微微翘着的 我的天啊,这个孩子竟然一直在对我笑!!! 宅女阿姨被顺利萌翻在地,伴随心花朵朵从身体里溢出飘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且飘且舞…… “你衣服的下摆卷起来了。”那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露出好看得像是装上去一样的尖细犬齿,鲜红的小舌头若隐若现,笑容更加明显。 我的天,给这孩子安上一对黑色翅膀就是游戏场景里的沦落天使,怎么看都是超级萌物啊! (附加说明:这时代白翅膀的安琪儿早就不是宅女眼中的萌物了) 停下来! 他刚才说什么,“下摆卷起来了”? 我以三倍慢进的速度缓缓低头去看刚刚从正太嘴里清楚明白说出的“下摆”。 没错,那件由最轻薄柔软的织物最简单贴身的剪裁制成的白色单衣。二分之一的下摆全部折进了腰线之内。我硬是在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面前把一件高雅得体的贵族式单衣穿成了非常前卫的小礼服 但那个绝对不是重点! “你能看见?!” 我怪叫,火速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实际上以我们所在的空间来看。我只能撞上身后牛皮材质的帐篷。 男孩小小的身体依然停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向前一步也没有退后一步。他看上去完全无害,但就是让我背后冒出一层密密的的汗水。 “大人让我来带你回去,他现在很忙,所以由我来照顾你。” 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地说着大人的话,却没理由的带着让人非服从不可的魔力。 于是尽管心里还在忐忑不安着,可我还是乖乖跟在了他的身后(不过发誓不会接近他一公尺之内),算是被他从这间偶尔变成囚室的浴所里解救出来。 外面戒备森严,随处可见神情严肃外形彪悍的军官整齐有序地从我们身边经过,但那“重见光明”的男孩就像旁若无人一样从我认为难以逾越的警备网中穿了过去,一路顺利地把我带到连音大人专属的小帐篷里。 他的镇定以及应对大场面时散发的高级气场我望尘莫及,连音究竟是从哪里踩到这朵奇葩的…… 当原以为可以像小百花一样把玩的个性正太变成散发着源源不断的黑暗力量的奇葩时,我这种程度的控只能乖乖夹起尾巴缩到一边默念几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来修身养性平定心神了。 这种等级的猎物毫无疑问专属于连音大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兄弟 天仪之梦 我垂头丧气窝在这间舒适的帐篷里,回到属有连音专用标签的帐篷之后,不管外面乱到什么天地多不会蔓延进这片平静的天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转载自我看書齋 这是对连音权威的绝对信任。 而那个男孩,那个卸去正太的伪装(话说人家什么时候伪装过,只是你一个人那么想的好不好……)家伙就坐在我离我不到一公尺的地方。之前明明看他坐在明经常在的角落后我才放心大胆地在距他最远的地方恰好也是我一贯的所在坐好,立刻就看见他不知从哪找来一盘点心走到我面前放下。 说实话,我现在确实已经饿到了不行。 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可要我从这个带着强烈鬼之子气场的孩子手里获得给予的食物…… “能再给我一杯茶吗?” 双眼宽宽泪地咀嚼着有着满满红豆馅儿的酥皮小点心,我甚至得寸进尺地向那个完全有资格换他坐在那里被我这个成年人照顾的小孩子要求再一杯茶。 真是妄自号称可以飞檐走壁铜头铁臂的现代人啊…… 人的个性也许就是这样,越是危险到只是碰触都会受伤的神秘东东就越会管不住自己好奇的手指,于是朝着可能的危险探去。你的伤都好了?”借着因为点心拉近的距离,我小心翼翼地问依然乖乖地坐在我面前没有离开的男孩,至少从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不到一丁点疑似伤痕的东西。转载自我看書齋 明明昨天还浑身血迹,现在却是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缺陷的完美孩子,即使是整头没有打理过的凌乱短发,末端都带着神秘的深蓝色光泽。 如果光是拥有一副可爱外表,或许我还可以抵住诱惑,但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的神秘力量却是我既害怕又想接近地。如果他不是连音的目标(喂,是谁把那种严重不良想法放进你脑子里的),或者只是一个拥有如此可爱外表的偶人。那他一定是最畅销,货架底下永远围着一群女生为剩下最后一只大打出手的那款! 他看着我,“连音大人地医术很是高明,你有更可怕的伤口不也好好地吃东西吗?”我的脸再一次迎来了在我脸上来去自如的红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止因为他熟练地使用着“连音大人”这个极具调教色彩的称呼,还因为他成功地让我想起自己刚才在他面前无障碍更衣的全过程。==== 不过看在他那张小脸的份上。我姑且认为这是一场无意造成地小意外,权当是童言无忌了。 “你和明,以前认识吗?”我再接再厉,风雨中那点痛算什么,我现在的好奇心旺盛地足以杀死一只猪…… “明?”他好像第一次听见明的名字似的,犹豫片刻。 有问题! 他对明这个名字并不熟悉,而我发誓明之前就认识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我立刻抓住疑点步步紧逼:“这么看来,明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喽?” 我怎么会如此敏锐聪慧,对面家伙一定很苦恼吧,哦呵呵呵 “他就叫明没错,”男孩好像终于搞清我在激动什么后,嘴角再次微微翘起,但看上去不是没有礼貌的嘲讽。 那你犹豫甚麽!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最后一个问题苍白无力,带着早产儿的悲剧色彩横空出世:“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光。” 光,明……? “麻烦你给点诚意好吗?你还不如直接骗我说你们是兄弟。那样更精彩一点!”我义正词严地看着他真诚无比的脸 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那么真诚,让我恍惚觉得自己变成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我们就是兄弟啊。” 对方认真地语气让我再也没办法怀疑。 兄弟!!! 十全楼里兄弟重逢的戏码,弟弟还被摧残的浑身是血。但哥哥既没有帮他包扎也没有很冲动地去找弄伤弟弟地仇人报仇(仇人指的是……),甚至还非常冷静地对我说“他什么都看不见”…… 等一下,第一个跟我说男孩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就让我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一直都是看不见的人,就是明! “可他明明跟我说过你看不见的啊!” “他说的没错,之前看不见,但现在忽然又能看见了。” 男孩非常无所谓地叙述着自己身上发生过的奇迹,好像重见光明对他来说和睡了漫长的一觉后睁开眼睛一样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们多久没见过?” 我还沉浸在“明和眼前这个叫做光地男孩其实是兄弟”这个完全不符合辩证逻辑学的全新命题。无论怎么推理证明全都没办法接受和了解! “大概三年时间吧,他长大了好多。”男孩微微翘起的嘴角好像在想曾经发生过的回忆。 说不出来的诡异……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怎么能用如此冷静客观的语谈论自己地哥哥,而且还是“长大了”?! “弟弟,”我语重心长地对明地弟弟说,就差把爪子放在他小小的头顶了,“这样说自己地哥哥很不合适哦,三年的时间你也一定长大了很多呢!” 男孩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是能感觉到他厚厚的刘海遮住的视线徐徐落到我的脸上。重新露出嘴里好像假的雪白犬牙,在笑却没有笑的感觉传达给我:“我没说过我是弟弟。我是光,明的哥哥。” 帐篷顶端投进的光线,半点不差地落到他的头顶,把男孩一头漆黑的头发幻化成神秘的蓝色。也就在同一时刻我发现,那双隐藏在厚厚刘海后的眼睛正在因为忽然遗漏进发丝间的缝隙的光线像精巧琢磨过的宝石一样闪动着夺目的光芒。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妖瞳 天仪之梦 周遭的空气中仿佛出现了无数汩汩作响的水泡,简而言之就是我忽然有一种置身深水之中无法呼吸的感觉,脑海中缓缓跑过的一行字幕是: 妈妈,我终于见到了妖怪…… 刚才还完全小学生样子的男孩,被苍白的阳光曝露的眼睛竟然有一只红得像血,映着苍白的一张脸和同样没有血色的唇,他像是在那缕神奇的光线中缓缓变身的精灵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转载自我看書齋 即使是无神论者在此等无法用马列主义辩证思想解释的诡异现象面洽也得和我一样落荒而逃! 托学校英语俱乐部和家乡城市小有名气的旅游业的关系,尽管见过瞳色各异的外国人,自己也因为好玩尝试彩色隐形眼镜冒充过国际友人,但那样的眼睛却只能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 我发誓之前在十全楼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绝对不是这样的,那双掩在刘海下面的眼睛是漂亮纯净的苍青色,所以即使脸色苍白一点依然是漂亮顺眼的孩子,可现在…… 我是不是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求求你下一秒不要全面变身我心脏真的不好! “吓到你了啊,”他并没有因为我惊恐的反应恼羞成怒,慢慢把头低了下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那只孤零零的红色瞳仁被迅速滑落的长刘海遮了起来,抱歉。” 只一瞬间他就回到了那个不到十岁的无害小男孩的样子。 轻松自如的操控力。 不只因为那只诡异的眼睛被挡起来的关系,而是之前还浓烈得让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一下子不见了。 现在的样子更接近“又一次被外面的人伤害到了”地乖巧可怜,而卧也差点就因为看到他这副样子而心存愧疚转而走上安慰路线。 可我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毕竟在有些时候我也很有操控力的!) 女生百分之五十地烦恼全都源于有时太过泛滥的同情心! “你真的是明地哥哥?” 面对如此难得一见的神奇生物,小说家兼资深(这个形容词是不是更应该用于前者?)宅女脸上充满了浓郁的学术气息,无比严肃地拉起刚才还避之惟恐不及地小手。 真的非常细滑……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属于孩子水嫩纤细的手指,连小小饱满的指甲都是花朵般的娇嫩。 我绝对不相信这会是明的哥哥地一双手! 怪阿姨脑海中一团团漂浮着的是“柯南”、“真身”、“神无”(白发个性小萝莉,伴随心中充满的“实践出真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及“我真是爱上这个越见混乱地可爱世界了”的复杂情绪,浑然忘了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才一脸土色在这个已经变成头号观察对象的孩子面前做毛发受惊倒立状。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你今年几岁了?” 我用指腹摩挲着他细嫩到不可思议的脸,浑然不觉自己正在做出一系列毫无疑问可以被列进“认定怪阿姨生物的十大准则”的奇怪举动。 “比明大概大上五岁。” 在二十三岁生日当天发现自己眼角出现疑似尾纹的阴影后就陷入“惶惶不安”“多愁善感”并且产生购买防辐射面具对网民生活带来的必然辐射做垂死挣扎的宅女阿姨辈被深深震撼了。 因为指腹下传来地那个生物地皮肤触感……套用一句广告就是“好像杏仁豆腐”…… 就在宅女阿姨准备进一步问出“那你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为什么皮肤会这么好”免费附送垂涎微笑之前。那双在男孩身上游移的手掌被反抓了。 “我已经回答你足够多地问题了,”自称是“光”的男孩,刚才还被鉴定为不可思议的细软柔滑的手指现在捏住我的一只手腕。力量不大但就是没办法挣脱。 不过这也让我再次发现一个让我惊讶的事情:这么近的距离,我发现他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回到原本的苍青色!刚才赤红的瞳孔宛如我的幻觉一般昙花一现…… “你的眼睛……”我“顽强”地伸出另外一只自由的手去撩开他的刘海,苍白的额头下那双苍青色的眼睛闪烁着青金石般的光泽。“会自己变色?” 直到好久之后他眨了一次眼睛我才意识到自己一定让他觉得非常不自在,他就任我把他平日深深地隐藏在刘海下的额头和眼睛再一次暴露出来,一动一动,没有抱怨更没有反抗,一直到我讪讪地收回手才露着尖细的犬牙对我说: “我不知道,因为这是我第二天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光微微扬着头。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准确无误地落进我的眼睛里。 尽管那些漆黑发亮的刘海缓缓荡回,重新柔软地覆盖住光那双美丽的眼睛。 那些发丝还没有因为主人身上发生的改变而改变,我大概可以想象之前的日子里男孩的样子。在那双美丽的眼睛还不能用来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它们只能被深深地埋在刘海形成的帷幔后。 所以即使是奇怪的颜色的瞳孔又怎样,眼睛能用来看清这个世界不就好了吗。 “对不起。”没来由地冒出一句道歉。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之前看到光的红色瞳仁大惊小怪的样子后悔自责。奇怪的是当对方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的时候我的内疚却来得尤为强烈。 我的手腕还被光握在手里,对刚刚我的道歉没有任何表示,好像没有听到我刚刚的道歉,一字一句的说: “要是你问完了的话,现在可以换我来问了吗,”他翻过我的手掌,尖尖的食指敲击着我的指骨,“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改变 天仪之梦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看似苍白的脸颊却有着不亚于牛奶的滑润,配上末端绽放宝绿光泽的漆黑发丝,这样的相貌真的只能用诡异至极的华丽来形容 绝对是视觉系的! 但现在重点不是此生物散发的视觉冲击,而是他越来越接近敏感的问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换做平时就算我不去嗦嗦地“祥林嫂”(此处活用为意义动词)一遍关于“那个晚上连音大人没有预兆地登上宰相老爹的马车然后正在马车里面的我发现不对之后立刻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接着第二天镜头跳接为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房间醒过来……”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新意的故事,也会把问题熟练推向我熟悉的无厘头:“坐车来的。”可这次却不一样了,我像被无形的鱼饵吸引了似的心中忽然涌起自己都没办法解释的希望小心翼翼地问: “你指的是?” “我比这世间任何人都清楚你是谁。”他静静地给出结论,尽管他离我很近,我的手掌还被他捏在手中,他的声音依然像是从半空中缓缓降落到我头上似的,虚无缥缈极了,“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帮助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可我现在关心的是,你是怎么到来的。” 轰隆隆雷声低空滚过,心脏好像被击中了。伴随眼皮狂跳不止。我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地表情,两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握住光纤细的手掌据他事后回忆说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至少三根指骨都发生了轻微错位可当我告诉他我第一目标是捏住他的脸只是因为技术性失误才改为手掌后他眼中闪过明显的庆幸眼珠几乎飞出眶外:“我保证好好跟你说,但你刚才的话一定要做到呀!” 人人都可以变身,无论何时何地,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我的契机就是漫长地黑夜里忽然看到远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一道七彩曙光! 没错,光! 我开始真的满心忐忑的认为眼前这个叫做光的家伙就是我姗姗来迟的救世主,并且用力祈祷起来。 按照光的要求。从那件神秘的事发生前三天地大小事宜全都跟这个外表十岁以下内心绝对成年的神奇生物报告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想着这场对话被任何一个中途进场的人听到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 我疯了。 让我无限欣喜地是光的表情就像位于繁华路段高级写字楼里的心理医生,即使对面的客户告诉他“我终于发现自己很有可能是火星人”也会带着一身的专业细胞冷静的回答“哦,是吗。” 真的很开心可以一件如此荒唐的事彻底讲出来,且对方没有露出一点看到神经病地申请。 “好了,我大概知道发生过什么了,”光忽然打断我已经连续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滔滔不绝。我刚讲到哪了?哦,好像到了打开小慧送给我地生日礼物……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带着明显隐忍的声音,来自我的“救世主”。 “啊。对不起!”这才惊觉自己把那只绝对美丽的手捏出了斑斓的印子,我吓出一身冷汗。就算他跟我说过自己是比明大上五岁的哥哥,可身体怎么看都是不到十岁的小男孩。 在学校酷爱掰手腕游戏的我好像一时忘记控制自己地力度…… 幸好他只是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明显带着肿胀痕迹地手掌并没有露出生气的神情。否则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他对我地好感(话说那种东西什么时候存在在你们之间过?)…… “很明显你并不是很喜欢这里。” 他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手掌。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还是虚伪地保持着尽可能满的悲痛,简直就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琼瑶普及版。 “你的手没关系吗?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不喜欢这里?”他好象没有听到我的道歉,这是他第二次无视我的歉意了,只是继续自己的问题,但现在他才是绝对的主导者。 “最近发生的事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喜欢。”我虚伪的“悲伤”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焦虑不安。 白琉璃的身份越来越复杂。 就像一艘巨大的沉船。原本在漆黑昏暗的海底沉寂了好久却突然因为它身上承载的巨大财富而重新热闹起来。 而白琉璃的身世对某些人来说真的是巨大的财富,但无论对她还是我意味着危险。我能感觉到。 即使是简单生物,在感觉到危险来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逃开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这个世界拿来那么英雄好汉超人酷狗,我又不是suergirl! “你想没想过你现在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注定要由你来完成的?”光冷静地说着我完全不懂的话,“看看自己的手掌。” 我摊开曾被光指点过的手心。细细的纹路,光说的注定要完成的东西指的就是它们么,无神论者在心中坚守了将近二十年的马列主义**思想开始剧烈动摇。 难道我的命运早就用某种密码写成这些错综复杂的纹路了? 不对,光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身体不是我的,所以”我的辩解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知道。”他微微点头。“但如果你平时对它们留意过的话,就会发现有一些是最近才出现的。” 他重新伸出手指指上我掌心的位置。那时几道极细微的交叉。 接近掌心的位置本来就多细线分岔,不管是谁都很难记住自己手上每一道指纹吧,且说实话我从过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指点着掌纹谈论命运攸关的话题,但我知道他指点的那里的主线叫做感情线! 他在暗示什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钥匙 天仪之梦 感情线?感情线!感情线!!! 我在心里跳跃着,呐喊着,羞涩地扭曲着,狂想内容分行如下: 世间多少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子,她们的纤纤玉手上的纹路交织成一张张复杂神秘的网,长着蓝紫色尖刺的末端网住那些被认为是盖世英雄的男子,以和她们纤柔外表不相称的强大力量连同历史一起改变…… 而我何德何能,光看对面的表情就知道我手掌中未完待续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就当我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注定要在这个时空客串一把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角色,甚至开始准备应对光可能会有的使命宣布历史上绝大多数红颜都有自己的宿命任务,更有甚者还要花上全部的青春精力去完成表情应该设定成丰碑式的悲壮还是乱花似的无奈时(话说你会不会想太多……)把自己严严实实遮在刘海后面的男孩轻轻叫停我疯狂旋转的大脑。{第一看书} “它在说,你的未来一团糟,所以离开才是好的。” 静默五秒钟,然后爆发! “这个我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麻烦讲点有意义的事情好吗!”我迅速地给了他唯恐不够清晰的白眼。 在惯于制造悬念的小说家看来这种消极结论真是有够无趣呀! 终于找到了光和明地相似之处。{第一看书}那就是:他们都有足够的力量熄灭你身上哪怕浇了汽油燃烧地火焰! 带着莫名的学术气息,光认真地对我说:“你唯一的优点就是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去留。可在那之前,你还要完成必须要有你来做的事。” 必须要由我来完成的事?! 我就知道,像穿越这么离谱地事既然真的遇上了就一定要伴随着天命(喂!),命运之轮(喂!!)之类的噱头才够耸动够劲暴,如果还能顺便加上维护地球和平捍卫九大行星入侵的外星人就更是皆大欢喜了不是?要是最后再能悲壮华丽地死在某男怀里真的就是功德圆满啦!!! 这就是身为女主的悲哀这就是女主的宿命话说这就是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好评地五彩结局这一切的一切我全都了解! (“谁说你是女主了,这是一部男主文好不好!” “我连穿越这种事都遇上了我还不是女主?!”) “那就快点告诉我我要做些什么。”我心中花枝招展的希望满满地都要爆炸了,想要“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冲动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尽管我们的二十一世纪有sars禽流感毒奶粉还有金融危机通货膨胀。但和这个冰激凌都不存在的洪荒时代比起来那优越性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你真地决定要回去,这里的生活真的没有让你留恋地地方了?” 对面的孩子突然问出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问题,也许是因为沉浸在可以回去的喜悦与幻想之中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谁都不能阻止我。 “或许这才是你唯一的选择。”他怜悯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我没办法看清他的眼睛,但来自他的视线仿佛有重量似的能被我感觉到,“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 为什么气氛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想过没有,在你来这的这段时间。留在另一个地方地身体会发生什么事?” 光冷静地陈述着我一直不敢去触碰地事实。 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从来不敢把超过三秒钟的时间用在思考这个对我来说犹如世纪难题地问题上。 不过今天好像躲不过了。 “会怎样?”我艰难地问他。 “虽然不知道在你们的时代医术可以高超到什么地步,但一具没了灵魂的尸体能撑多久?而没有身体的魂灵甚至比磷火都要卑微,随时可能熄灭。” 宛如瞬间移到南极大陆,阵阵烈风把身体吹得布满裂缝。 就算能回去,却可能发现那个世界已没有能够容纳自己身体的空间了,甚至连灵魂都无法存在。 “就是说。即使你有让我回去的办法,我也不可能回去了?” 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时刻忽然冷静到宛如得知自己刚刚染上连自己都没办法医治的绝症的名医,至少外表看上去是那样。 我咄咄逼人地问他。同时也把自己逼上没有退路的悬崖。 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别人的情况可能会那样,但你不是。” 对方使用了冷静得让人憎恨的混账语气回答道。 事实证明,即使是在冰天雪地吐气成冰的恶劣环境,一点点叫做“希望”的火种扔过来我也可以让自己燃成熊熊火球。 “那你丫不早说!” 沉寂好久的京骂终于重新出场。 我一点都不担心当我对一个花样美童年拳打脚踢时整个人看起来会不会非常像某彪悍御姐(这在以前的我看来是惨不忍睹的场景,宅女什么都控,御姐除外!)。 之前的异次元毒气神秘气质统统去他的,非常用力地把手指敲在他额头上,酣畅淋漓地听见指下传来的脆响。 尽管依旧怒气冲冲还觉得手指做痛,对方却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甚至没有躲一下。 “你真是拥有和外表不符的忍耐力。”冷静下来后,我真心地、同时稍带歉疚地对他说。因为终于想到他之前每句话都建立在“可能”的假设上。没理由要别人要理解你自己的胆怯引发的恐惧。 “你的力气也比看上去大得多。” 这是光第一次带上轻微的玩笑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当时也没有留心。 “那是不是说我可以继续使用自己的身体,它被我父母保存下来了?”我结结巴巴地问。想到父母很有可能大半年来照顾着金蝉脱壳后的我留下的身体,平日就不太让他们省心的女儿更是变成了植物人,只要还有一点点良心保留的人心情怎么可能平静。 “如果你能再次遇到带你来的钥匙,我说钥匙你能明白吗?” 拜托,时空之门的概念即使是小学生也了解好不好,即使站在路边站牌下等公交也会有人完全无意识地发出“你说那边闪光的是不是刚出现的时空裂缝啊”的yy,都是战国游戏惹的祸啊…… 接收到我肯定的眼神后光重新说下去:“世间最神秘的就是时间,我只能说你无比幸运地得到的是一把最高级的。” 我顿时两眼放光,说得详细点! “就是说,如果使用了高级的钥匙比如说你很幸运恰好遇到的那一把你就能分秒不差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时空,期间不会比一场梦更短暂,也许前后只经历了一瞬间。什么都没有改变,你要做的就只是从梦中醒来。” 他的话音变得越来越轻,宛如催眠。 我开始觉得也许这就是一场长长的梦。 第一百九十章 医官 天仪之梦 不管连音大人是不是真的想要阻止事情的泄露,原王的死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从戒备森样的神原营地突围而出并且以让人惊讶的速度在安京的大街小巷传播开来。 于是到事发晚上为之,整个安京都知道了神原的最高亲王猝死于天仪国土上而现在尸体就停放在安京城外整体气氛不明的神原使团包围下的事实。 这个消息的详细性和准确性和它的传播速度一样让人觉得不不可思议。在神原的随行医官确定原王的死因之前,“神原亲王遇刺身亡”的头条消息就已尘埃落定。哪怕是安京城内半年时间都没有走出过自家大门一步的老弱妇孺也听说那位神原的王爷中毒身亡兼死状可怖,并对此深表忧虑。 那位前不久还在皇太子的陪伴下从安京最繁华的街道风光气派地前往天仪集贤殿的异国亲王,展现给街道两旁的天仪人多么威严鲜明的风采姿态,想不到时隔不久却落得客死他乡。关注这件事的人了除了感叹世事无常外,悲观的人开始思索这个世界的和平是不是真的走到尽头,乐观的则坚信万能的皇太子一定会妥善解答这道突如其来的政治难题。 哈南总管站在原王的床边一言不发,这位素以忠诚闻名深受原王依仗的得力总管,怎么看都没有为主子的噩运表现出应有的悲恸,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可以解释为悲伤地神情。 事实上除过最开始轻飘飘看过一眼主子那张被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脸后,这位总管就吩咐那些忙成一团但毫无头绪的亲兵侍从找来一匹白绢把有失主子生前的威严与气势的身体遮起来。 于是现在那具原本高贵现在却生气皆无的身体被一匹素绢满满地遮了起来,而扭曲地四肢经过几个贴身亲兵大着胆子的小心按摩也恢复成比较自然的姿态。但人在临死前因为痛苦而纠结的脸庞确实还是盖起来比较好。 “此次天仪之行王爷地身体一直好极了,除过卑职三天前为他诊断过一次,但那也只是因为王爷今日饮酒过度觉得胸闷头晕,于是卑职命人煎了养气静神的药汤给他服用,没想到……” 随行的神原医官早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也是他全程担当起验尸的工作。 这位不远千里一路跟随照顾原王的皇家医官是原王唯一信任的大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同时也是在神原享有很高声誉地名医,和原王之间的主从关系更是维持了让人惊叹的五十年时间。 事实上自神原每位皇子降临之日起就有一位专门的医官单独负责起他们的健康,在神原,能够长长久久地服侍一位前程远大的皇子直至自己的子孙也能世世代代依附于强大的力量光耀家族。是任何皇家医官的心愿。 而这位年逾古稀地老医官,当初就是深受宠爱的原王的母妃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为自己的儿子精心挑选地出身世家的青年医官,年过半百的原王能像青壮年一样健康都是托了他的福 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对这位老医官来说,真不亚于一位收藏家发现一直由自己小心保管几十年完好无损的珍贵瓷器现在突然粉粉地碎了一地。 这样的冲击对一个年逾七旬的人实在有些残忍。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经常进出原王府对府中人事全都了如指掌的医官,似乎没有意识到大总管和平日截然不同地表现。那种不紧不慢地语气与待人和气殷勤的哈南总管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确定是中毒?” 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体贴地总管大人自然也不会去考虑这位老医官的感受,只是冷淡地询问着验尸的结果。 虽然不管是谁,在看到原留下的这副皮囊的第一眼就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但结果还是需要从专业医官那里得到确认。 “是非常厉害的毒物,”医官灰败的脸色不比躺在那里的原王好上多少,“从毒发到断气不超过一刻钟。总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还显凌乱的大床:“那样的话,据你估计投毒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白发苍苍的老医官悲愤地回答:“就在王爷回到后帐不久。” “为什么那么肯定,也许是在前帐饮酒时被人暗算了呢?”总管大人的疑问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在事情发生后。很多人都在怀疑是不是那些香醇陈酿的问题。 “卑职已经检查过所有的酒器用具,没有丝毫毒药残留。” “也许已经被人洗掉了呢?” 总管大人的看似固执的怀疑也是在场多数人会想到的,所以医官继续耐心地解释道:“王爷走后使女们撤下的所有酒具还没来得及清洗,另外这种毒药留下的痕迹不是普通清水能够洗掉的。不管多么仔细,在那种杯子上,”他接过一旁眼尖手快的人递过来的酒杯,“这种杯子一旦装入毒药,杯壁就会被腐蚀。” 那只青玉的酒杯光洁纯净,在空气和阳光的作用下几乎是半透明的。 总管哈南看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石青久,后者在觉察到总管大人的眼神后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在事态如此严重的现在,这只老狐狸好像还想置身事外。 总管大人的脸上终于第一次现出可以被人读懂的冷笑。 原王死后,不期而至的石青久理所当然要成为号令神原使团的最高长官。 毕竟以连音大人现在的身份。他自己“只是”原王身边小小一名总管。并且一点也不想为自己主人的事讨任何说法。 所以如果那场好玩的和亲还想继续下去的话,护送安阳公主前往神原的也要换成这位神原一品大员的石青久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在原王的死没有得到一个清楚的解答之前,两天后的和亲似乎很难顺利进行下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保护冷真 天仪之梦 这位石青久大人一点都没有乐意要去承担这副不可避免地落到自己肩上的重担的样子,甚至在连音“总管”的注视下,他甚至还不自觉地朝人群深处移动了脚步,整个肢体语言表达出的无所适从还真是符合他最近两年几乎是苦心经营的新形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懦弱无能。 还是周围的亲兵眼睛好用,像是发现了救星似的他们七嘴八舌高声叫嚷着:“石大人在这里,他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大局的!” 似乎只要石青久振臂一呼,在他身边会顿时形成类似“紧紧团结在石大人为核心的领导班子周围,为实现神原帝国的最高尊严而奋斗”的爱国激进组织。 但我们也冷静地发现了发出这样的呼声的,最多也只是原王带在身边服侍起居的那些亲随而已,而作为神原使团的中坚力量的神卫军却保留着自己的高贵矜持,全当眼前这些虾兵蟹将隐形一般。 于是亲随们的士气迅速低落下来。 如果神卫军点头的话这些热血分子就算不去安京城中示威游行也会聚集在天仪宫城之外静坐抗议,但现在的情况是:最具实力发言的神卫军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赞成。{第一看书} 于是乌合之众能够做到的也只剩下在主子留下的“蝉蜕”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过期无效的忠所以,真正能够动情到流出悲痛的眼泪,也许只有那两位身份并不高贵但确实很受原宠爱的小王妃了,而她们悲叹更多的可能也只是自己的短暂繁荣过的命运而已,此中苦楚待回神原那座王府后会与府中那些姐妹细细分享。 连音“总管”已经看厌了这里地一切,微微朝窗子的方向转过头去。立刻有神卫军的首领以雷厉风行之态下达了一连串语气强硬地命令。而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目前官阶最高的一品大员石青久似乎都舒了一口气,人人都带着更像是解脱了的表情接受着那位神卫军军官的指挥。 留下足够的人手里里外外守护这座怨气弥漫的王帐原本豪华的王帐现在毫无悬念地成为堪堪与主人身份相配地灵棚严禁任何人再去碰触原王地身体。 离开王帐准备回自己帐篷好好休息一下的哈南总管却遭到那位老医官地拦截。 老医官严肃有加地向总管提出,因为已经深入原王五脏六腑的毒汁还在发生可怕的溶解败坏作用。再加上即使是冬天,天仪的气候还是比神原温热湿润得多,所以即使去请天仪提供可以救急降温的冰块,也很难阻止这位亲王地**凡胎摆脱和平民大众一样腐化的命运。 连音“总管”皱着眉听完老医官焦急的说明,简简单单的一句“再放一天烧掉就可以了”,然后径直朝自己的帐篷走去,与此同时在他经过之后。一排神卫军迅速阻止自己想要追过去得到详细回答的意图。 烧掉就可以了?那毕竟是神原的亲王啊…… 光是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让目空一切的神卫军俯首帖耳地执行。放眼整个神原,能做到地人屈指可数。 以老医官在一个差点成为神原皇帝地前摄政王身边服侍五十年的漫长人生积累下来地经验。那个正微微弯腰走进自己的小帐篷的哈南总管,早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奴才了。 “找到那个孩子的踪迹了没有?” “现在还没有。” “连你们都没有?”龙持的表情终于带上一点点惊讶,现在他正端坐在属于自己的寒邑宫里,面前书案上那些闻风而动的大臣递上的密折原本堆了高高的一叠,被这位皇太子随手一推就顺势全部滑到了桌底。 那里才是它们应得的归宿。 “那个叫做冷真的馆人是在一个月前加入这安京第二有名的艺馆。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在去神原使者的营地表演的第一天就被原王看中留了下来,一直到今天。在事情发生后再没有人见过他的影子。” 还是那几位严严地裹在黑色连帽披风里的神秘人,如果不是一直发出简短沙哑的回答的话,甚至很难去注意无声无息地隐在朱红帷幕的阴影里的他们。 “不管他接近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在发现自己被陷害后能够镇定自若的逃脱,这个孩子还真是不简单呢。” 当然,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个而叫做冷真的孩子毫无疑问就是刺杀原王的凶手的时候,龙持竟然毫不犹豫地使用了“陷害”这个词。 “找到他。保护他。”龙持用脚踢开滑到自己脚边的一本封面有镀金花纹装饰的奏折。它非常识相地回归那堆实际价值远远比不上它们的精美包装的阵营中。 黑衣人缓缓躬身,像沉没在潮水中的礁石一样缓缓消失在阴影之中不见。 “可以传晚膳了吗?”一直小心候在一旁的福海总管终于得空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龙持看着脚下那堆俯首帖耳的奏折。桌上是一盏御厨两个时辰之前小心呈上但现在已经没了热气的八珍羹。 “这个世界还有比突如其来的阴谋更让人兴奋的吗,我现在一点都不饿。” 确实,在福海总管的记忆力,现在才是主子最激动兴奋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主子会漂亮地赢得这场游戏,就和之前的任何一场一样。 宫门之外等候了同样时间的大臣们和晚膳一样不被列入考虑之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限 天仪之梦 “你……现在是自由的吗?” 我竟然到现在才想起问这个问题,这才是重点! 怎么会在完全没有顾到重点的前提下和这个家伙一起把空中楼阁搭了那么高! 要是这个叫光的孩子也只是连音大人刚刚找到的有趣玩具的话,他要怎么在那位玩心颇重的大人面前“作法”让我回去?况且这种不管哪个时空都算得上天方夜谭的事一旦被连音发现,恐怕他和我未来的处境不会好过实验室的小白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光是想的就觉得无比地悲惨…… 光认真思考的样子让我深深地失望了。 哪个自由的人在这个问题上需要思考如此漫长的时间! “可怜的孩子,你美好的计划还是先存下来等到我们有条件再去进行好了。我可不想和你在连音大人面前表演时空大挪移,相信我,那样做只会给你我带来灾难” 自从知道他是明的哥哥后,只有在偶尔镜头打到那张无邪的小脸儿时才被他的正太外表“短暂”的萌到,尽管我好像改不了叫他“孩子”的习惯了。 虽然我相信这是有史以来我所做出的最清醒的判断,但是光却摇着他小小的头:“你没办法和我一起等下去,因为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为什么?” 虽然我也很想这么问但先我一步问出我心中疑问的却是从外面回来的连音大人。 “您回来了!” 我欲哭无泪的问候兼起立站好几乎立刻催开那位大人脸上的笑容,他几乎是“慈祥”地微笑着看着我: “你地时间不够用?” 这个时候我哪敢说个“不”字,更加欲哭无泪地说:“够用……” “那你,想要她的时间?”这位大人脱下外面的大氅扔到一边在光身边坐下。 我立刻扑过去把那件衣服捡起来小心叠好,完全不能阻止因为自己心虚而去刻意表现出来的狗腿相。 于是对比强烈的:光在连音进来后甚至都没有站起来。一直维持着自己稳如泰山的坐姿。比起我近似卑躬屈膝的迎接姿态,光地神经简直就是钢铁铸成的(话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么坚忍不拔?),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那种虚无缥缈地语气: “我没办法等她死掉。{第一看书}” 我的下巴直直坠落到地上,待我反应过来只想呸呸呸呸呸!没看见老娘身体这么矍铄吗,信不信立刻、马上、当场就可以把脚丫扳到后脑勺啊,不要以为你长得可爱我就舍不得打你! 大概是我太过目露凶光,就当我隐藏在连音背后朝“童言无忌”地光做“小心你的言语否则没人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哦”的眼神恐吓时。本应和我一样惊讶于光的危言耸听地连音大人却转过头来,依然维持着慈祥的微笑对我轻轻地说: “他说的没错啊。那样算来你确实没剩多少时间了。” 然后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对道破天机的光说:“但那好像也不是你该担心地。” 晴天霹雳! 光说的没错。确实……没时间了?…… 对,那确实不是光该担心的问题,是我! 如果只是从光那里听到这样的结论,我搞不好只是生气地扁他一顿也就算了。即使我从一开始就莫名地坚信这只不知从哪跑来的“怪物”拥有可以帮助我逆转时空的能力且一手决定着让我回去的唯一希望,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巴掌轰上那张正太的脸。 因为他竟然敢在贪生怕死到经过音像店门口张贴的最新恐怖海报都不敢多看一眼地我面前胡说八道! 但这次是连音。 从这位大人口中清清楚楚地听到地一切丝毫不亚于“末日判决”or“确诊通知书”+“病危通知书”的合订版。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一阵阵晕眩让我坐在连音身后。用手遮住眼睛试图好好思考一下发生地事情:所以光之前对我毫无留恋地想要回去自己的时空的决定认为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不尽快离开这个身体回去原来的时空我就会彻底死掉。 “让你知道的话,你又能做什么呢?” 意思就是:即使提早告诉我,“大限将近”这个坏消息也只能给我徒增烦恼,更别提那样一定会让他感到厌烦。 试问哪一个主人会乐意看到自己豢养的宠物终日表现得惘然的忧郁呢? 他果然没有一点想要安慰我的打算。即使他现在柔柔地对我笑着,我也能看见自己在那双大到不可思议的眼睛里呈现出的影子,在光滑润洁的瞳仁上清楚地印着。 我(在心里非常气愤地)看着连音,嘴巴却丝毫没有请示大脑就回答了:“您说得一点都没错。” 话说我什么时候竟然习惯了用连音的习惯去看问题,真是太可悲了……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不能活下去了吗?”连音牵起我冰凉的小手,比起连音不管什么时候都恒定不变的体温,我随心情大起大落的体温在第一时间出卖了自己。 在他明察秋毫的注视下我根本没办法拒绝回答:“是因为背上的伤口?” “那个并不是真正的问题。”他用整个手掌完全覆盖住我的手,尽管他的一贯温度都不高,但因为我极具下降的体温。那只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是“好好的”被你们突然砸过来的“大限将至”弄疯了好吧? “这个孩子连自己什么时候吃了炼魂都不知道。”连音大人的怜悯终于登场,而我也才发现他给出的怜悯真的才是“地狱通知书”。 能让他觉得怜悯的人简直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了。 但是。什么是炼魂?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万能 天仪之梦 炼魂? 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尽管它听上去既强大又邪恶且个性强悍到一塌糊涂,完全有实力让人心甘情愿地死在它强大感觉的名字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想知道是谁给你吃的?” 那还用问吗…… 在那座豪华与梦幻并存的宫殿中发生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恍如隔世,可要是现在还不能领会到第一次穿上破格赐予的朱衣走进含元殿的晚上皇后娘娘吩咐我喝下的那杯药汁的秘密,那就是真正的白痴了。 去追问为什么连音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人更是超级白痴行为! 脸上发生的一切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包括那些早就无所遁形的错杂心情。 他现在循循善诱启发式的提问简直就是一位熟练的心理医师,轻而易举地击中我心中刚刚升起的疑问:“想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 那样的完美的女人,做什么都一定有她的理由。 “让我乖乖听话?”我飞快地想出一个理由。 这个回答却让连音忍不住笑了。 而我之所以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地嘲笑。显然是他故意让我知道地:“让你这样地人乖乖听话还需要使用炼魂吗?” 像我。这样地人。还需要吗? 难道一点都不需要种即使不知道她地身份地位。光是看到那张圣洁美丽地脸就能让人为她全力以赴地女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同时自己当时也是以七成甘愿地心情喝下了地药汁。在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威胁地前提下。事实就是那个优雅地说着“哀家怎么舍得毁了你”地美丽女人。最终还是成功地让我喝下会死人地药汁。 上哪儿说理去…… 只能把苦大仇深和悲天悯人纠结在一起和哲学家有一拼地脸深深地埋了下去。转载自我看書齋只希望连音大人行行好尽快结束这一切让我心里格外不舒服地对话。我地头又开始痛了。 什么是雪上加霜,请看刚刚做完心脏手术地美少女惊悉自己原来身兼盖世奇毒,如此华丽密集混合了悲情和武侠的只能给悲情女主角使用的绝症题材全都降落到身上我究竟何德何能竟然当此大任…… 连音非常难得地主动凑了过来,像是担心我是不是哭了似地从侧下方端详我的脸。颀长的身材近似屈尊降贵。把一侧手肘撑在地上,所以我能清清楚楚看到松开的衣襟里因为动作关系而深深陷了进去地他的颈骨,线条清晰优美极了。 内心独白:我糟糕的心情并没有以为这个改善多少……好吧,我承认那是骗人的…… 这位大人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因为他正拿出令人受宠若惊的耐心看着我,天知道这是怎样一种考验: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觉得一切都静止下来,自惭形秽有不可思议地被吸引着。 “你没想过我可能治好你吗?” 刚刚还附和着光,完全清晰地对我说“你确实要死掉”…… 难道戏弄我的反应真的很有趣? 他的话我百分百相信,他说可以只好我就一定能,即使可能也是一定能。 但我还是选择把头转向了一边,已经是经历无数惨痛教训才得出地宝贵经验,虽然没办法用条理清晰的语言来解释,但每次直视他的眼睛时都让我在下一秒变得不像自己,低头迅速说:“您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但是…… 为什么一点喜悦地感觉都没有? 就算不用抬头也能想得到那张脸上的笑容会有多么温柔,。在他面前心里堵得满满的都是低等生物的手足无措和自卑地存在感,而且它们全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多么不甘心。 “她不属于这里。” 一直被连音当成透明存在且保持高贵沉默的光第一次开口,于是成功地引起了连音的注意。和连音之间僵硬地气氛(只有我一个人那么觉得吧)一下子被打破, 非常轻微的,连音挑起了眉。 背对着光的他露出让我看了都毛骨悚然的微笑如果非要解读的话就是“你看,终于等到了”。 像是早就在等待身后的光开口似的,带着心满意足的喜悦(但对方看了却只会对接下来的呼吸感到困难)地连音大人回过头去,那一刻老实说我都已经为光捏上了一把汗(虽然心里更多地是暂时摆脱这位大人紧迫逼供的由衷地解脱感……)。 “光。”这是连音第一次叫出光的名字,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在遥远的西南国度都代表了什么,但连音随意的态度和轻飘飘的语气让那个名字和明没有丝毫差别,“你好像不太明白,她是我找到的东西。” ……东西? 果然我在连音大人眼中只是以“件”为单位的物品…… “您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帐篷里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连音身后的我根本看不到光小小的身影,但我却能感觉到迅速形成的气流在多么激烈的碰撞。 碰撞啊碰撞! 光竟然怀疑起无所不能的连音大人! 等一下,话说我为什么才是对光的顶撞反应比较激烈的那个,难道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连音生气的样子而期待。即使正在微笑这也一样让人感到紧张和畏惧的人生起气来是什么情景? “这句话平时要多多说给自己听。祭司大人,那样对你有好处。”背对着我的连音大人一定是满脸的笑容。即使他由内而外都是绝对的危险感,“但我真的想知道你认为我做不到什么,比如说?” 连音大人果然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留住她,您就做不到。” 光,你的挑战精神我确实有些赞赏,但会不会太不自量力了?算起来你还是大人昨天刚刚从十全楼带回来甚至全身血淋淋 躲在连音背后感叹唏嘘不已的我忽然被他毫不费力地从身后拎到面前,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人的力气,不管以前他多么慵懒多么“不动手”典范,在他手里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只没有爪子或者啊爪子乖乖收紧的猫:“让她自己说说想去哪啊?” 我仿佛看见漫天的火焰朝我呼啸而来,池鱼的心情终于了解 知道光指的“留住”是什么,也不怀疑连音正传达给我的威胁。 “……让我回家?” 绝对的一语双关。 毫无疑问现在的处境不比被人“狠心”地放到木炭上烧烤的鸡翅膀更糟,含糊的回答也许是上上策。 “睁开眼睛。”连音轻轻地说。 这才发现自己把眼睛闭得紧紧的。这样就已经有呼吸不畅的压迫感了,睁开眼睛去看您的脸还让不让人活了? 坚决不要。 坚定着信念,脸上还不能做出烈士或宁死不屈的表情,那样只会刺激到这位大人,我相信恰到好处的懦弱和胆怯的发抖很快就能让他对我失去兴趣。 知道这些做起来有多难吗?而且那边明明有更具挑战性的光,您何必和我较真儿呢! 人在忍耐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于是我以为自己在连音手下坚持了一个世纪而实际上那只是非常短的时间。 连音大人从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等待上,这次也一样。 “在我没有放开你之前,你哪都去不了,即使是炼魂,我也不舍得让你就那样死掉。” 他是说了……不舍得吗…… 急剧变化的心情连自己都说不清那里面在发生着什么,眼睛已经不自觉地睁了开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生公主 天仪之梦 在任何人看来,连音大人无论何时都是柔软精致而又冰冷无情的存在,即使他正优雅华丽地向你笑着,那双美丽到找不出一点瑕疵眼睛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于是这样的人,可以是主人可以是领袖更可以是王,就是绝不可能成为可以被爱的人。 但这一次,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那双眼睛正史无前例地变成温暖。 好像奇迹般地发生在我眼前,温暖美妙的感觉是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奇迹我一点都没办法抵抗这样的连音大人,更没有办法命令自己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睛,贪婪地看着那双正在上演奇迹的眼睛。 人们都会对轻而易举制造奇迹的人着迷。面对这样的连音大人,不对,这样的连音,真的不能说出离开,我 真的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那双没有一点温度的眼睛,浅色的瞳仁像冬天的冰,平静地看着我,刚才想要接近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意识到,他在骗我。 被他发现了我的犹豫,于是游戏升级了。{第一看书} 在连音面前,不管是谁都可以成为他自投罗网的猎物,被他**在股掌之间的我究竟凭什么认为自己是特别的呢? 自始至终心中地理智小姐都坚持着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地关于“有条件要回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回去”地指导思想。并且把它做为判断我究竟有没有资格对得起从小到大接受过地高级教育地标准:“就算没有党和国家培养你那么多年。我看^书^斋光是看在为你操了足足二十四年心头上地白发绝对你要负主要责任地爸妈。你也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他们身边!” 可现在地危机是:那个被自己羞涩地关在心底某个秘密衣柜里地小人又一次逃了出来。她一边对着一面带着粉红色蝴蝶结地小镜子梳理着自己地亚麻色卷发一面滔滔不绝着“生命短暂能遇到自己喜欢地人并且那个人还不讨厌你简直就是运气。更别说对方还是一个可以列入“十大梦寐以求地邂逅”首位地极品男。你就是怀着最起码地感恩之心也得先去感受一下吧?” 其自私大胆地语言让我很难承认那真地是我内心深处冒出来地想法。 够了! 我为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动了心而感到羞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好想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和连音躺在一张床上还能一觉到天亮地小女孩了。{第一看书}不久前和龙持在一起时地画面不受控制地在我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即使是作为现代人地我都不能轻易接受…… 只要一想到就能让我在连音面前表现出最彻底的自卑。连音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在那样的注视下我甚至觉得他可以读懂我心中那些连自己都感到羞耻的自私想法。 被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真的很不舒服,不管它们看上去有多么漂亮。 我直觉想要转开的脸被他轻易阻止。 “不要这样。”他轻轻地说。 那些灵敏柔软地手指,无汗。柔软,略低于正常的温度,即使正在肌肤相亲却还是让人觉得距离遥远,“不管你在想什么,没有我的许可,你就不许离开。” 虽然还是连音式地命令。但与平时比起来多了的那万分之一的请求,才最让人手足无措。次升级了吗? 如果您在进行的只是另外一场全新的游戏,那么我真的厌倦了总要成为输地那个的处境,况且…… 以为自己被另眼相看却发现原来只是一场限时游戏的话真的很难堪。 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才是真正的他,短暂发生过的奇迹只是无所不能的连音大人随手就能制造出来的幻象。 愚蠢地女生总是奢望在对方眼中自己是特别地,病入膏肓者还会产生“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对方不为人知的真实一面”地沾沾自喜。我只希望不要把自己陷入到那么可怜的境地。 “据我所知,炼魂并不是可以医治的毒药,那是无可挽回的。我认为她应该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然后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也许很难相信上面这段条理清晰的话是那个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十岁的孩子说出的。当然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他的外表而已。 “你听见了,既然不是毒药,你也不需要去担心。”连音的手指停在我的眼睛上。冰冷的手指在睫毛上轻轻扫过,一如我总在幻想对他做的那样。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理会光。 仿佛听见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非常轻微,消失在空气中。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 飞兰姑姑从来不会放松对任何一个走进储玉阁的年轻女孩的管教,不管她是不是要在两天后成为另一个国家的皇妃。 自从集贤殿的盛会之后,这座精致舒适的储玉阁就换了新主人。没有人对此感到惊讶。即使是平日和白琉璃关系最好的女官姐姐们,在几个时辰前刚刚言笑晏晏地送走她们合力妆扮起来的“琉璃公主”,照样在第一时间提供无可挑剔的侍候给这个当晚就领到皇后娘娘懿旨正式入住储玉阁的女孩。 曾经是白琉璃享专享的一切全部顺利转到宝纱名下,或许大家都已经了解,那个“失踪”了的女孩大概永远都不会走进这座小殿了。 一应的礼仪妆容技艺都要重新向安阳公主交代一遍。 宝纱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成为完美的安阳公主存在的似的,那些白琉璃为之奋斗了几乎三个月(尽管她本人还坚持认为自己总算知道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度日如年)的学习,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成为宝纱身上几乎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之前打下的良好基础和名师的精心指点让她成功地完成由末落士族到真正贵族的转变。 如果要制造一位完美的公主,没有比宝纱更合适的人选。 只是,皇后娘娘再没有宣过储玉阁的新主人去她的含元殿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有约 天仪之梦 聪明如宝纱虽然没有在进入储玉阁的第一天起就发现储玉阁的神秘之处,事实上这些天下来这间看似普通的宫室的神秘一点点被这个敏感的女孩发现。{第一看书}转载自我看書齋 它位于含元殿组成的屏障之内,换句话说想要进入储玉阁的人一定会先被含元殿发现,至少是在含元殿知晓的前提下进到这间小小的宫室之中,而且整间宫室的女官,平均品级整整高出自己之前住过的小殿一级,不但飞兰姑姑一个人就是皇宫之中身份地位仅次于最高女官素心姑姑的正三品女官之一,而且其余女官出身绝对高贵非常。 于是得出结论:储玉阁绝不是留宿偶尔入宫的客人的地方。 宝纱大概知道那位“忽然失踪”了的琉璃姐姐在皇后娘娘眼中一开始就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所以,皇后娘娘从一开始就已经有意把白琉璃放在自己精心准备的小天地里细心培养起来,而穿在自己身上的朱衣只是皇后娘娘用来检验自己当初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但是集贤殿的那晚,皇后娘娘为什么轻易接受了突然出现的自已呢,难道只是因为那个让她猝不及防的出场方式? 绝对不是那样而已。 以皇后娘娘的智慧,即使有惊讶,在场离原王最近不过的她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化解那个误会,她甚至可以把高调出场的自己当做晚宴的惊喜送给那位王爷做见面礼。 这点宝纱在上场前就想到了,那是一场赌上自己命运的豪赌,而她赢得惊险。 太子殿下一手把自己“推到”皇后娘娘面前。 尽管那天晚上,皇后娘娘的笑容华丽高雅。甚至还非常亲切地拉着自己地手,用行动近一步证明即使自己只是后来居上的安阳公主,但得到的宠爱和重视绝不会输给天仪宫中任何一位天生公主,而显然在场几乎所有的观众,包括那位远道而来的原王全都被皇后娘娘的演技折服天仪皇室慷慨给出的显然是皇后娘娘最珍视的一位公主。 只有宝纱自己知道。皇后娘娘那双轻柔地握着自己地手。到底有多冰冷和僵硬。 坐在梳妆台前一点点发掘白琉璃获得地宝藏。现在全都是她地了。璀璨夺目地珠宝。繁复精致地宫装。华丽轻盈地皮草。香气美妙地脂膏。是看都看不完、数都数不清地数目。 所有地珠宝盒。{第一看书}任何一只打开后都是五彩斑斓地华丽珠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同样得到那些从前只是听说过地衣料和皮草。高级地香精胭脂……每一件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后送来地赏赐。每一件都是宝纱梦寐以求地。而这一切却偏偏毫不吝惜地赏赐给了一个在关键时刻很坚定地选择逃掉地女孩。 可是。自己明明能做地比她更好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是她每天进出含元殿。自己不止一次见到地是她被打扮成美丽娃娃地样子陪伴皇后娘娘身边。然后自己身边地普通女官就带着崇拜地语气小声说:那就是皇后娘娘最宠爱地娃娃。 为什么老天把机会优先给了那种不知道什么是机会什么是珍惜地人? 这在从来都是辛辛苦苦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地东西地宝纱眼中看来简直就是老天给自己地最大讽刺。 于是在进入储玉阁地那一天宝纱就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放弃这一切。不管要用什么办法留住,自己也不要再回到过去。 所以她成了飞兰姑姑最听话最努力的学生,那些飞兰要在心里把小宇宙燃烧殆尽也不能从呆头呆脑(好歹也是从宰相府里出来的小姐)的白琉璃那里得到满意回应的技艺,全都在第一遍演示后由宝纱完美地重演出来。 这样的学生,即使是最挑剔的老师也不能再做挑剔,饱受“异次元生物”折磨的飞兰姑姑,似乎应该心存感激…… 但事实却是:虽然飞兰姑姑那张年轻美丽的脸上最近再难见到(之前每天都要上演几回甚至十几回地)“受挫”、“无语”、“你之前地人生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地丰富表情。但也没有出现过微笑。 “您做得非常好,我们开始下面一项。” “很好,很完美,下一个……” 每当宝纱完美的完成飞兰交代的学习事项的时候,对方都是面无表情的公式化赞美,然后迅速开始下一项。 宝纱却记得。在白琉璃生病时,这位年轻严肃的高级女官眼中最细微又最细腻的关心,说话时就站在白琉璃伸手可及的距离之内,甚至还会因为她拙劣的撒娇露出微笑。 这些自己不管表现得多么完美都没办法得到,也许,白琉璃在她眼中只是一个会耍宝的小孩子,所以她才会对她露出随意的表情? 一定是那样没错。 “姑姑,您看我应该戴哪一个呢?” 穿着朱红色揉锦玫瑰纹宫装的宝纱坐在那座豪华的梳妆台前,满是褶皱和花朵刺绣的裙摆在她身后美丽地绽开。面前是一只被打开的首饰盒。闪闪发光的珠宝满得几乎要溢出来,而这也只是白琉璃得到的数目庞大的珠宝中的一小部分。 每一件都是以前的宝纱所渴望的珍品。不过现在的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心平气和居高临下地看它们。 良久,身后才传来飞兰姑姑清澈的声音:“您一向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没有在意飞兰的冷淡,把一条红宝石攒成的梅花璎珞戴在颈子上,白皙柔嫩的肌肤配上鸽血一样纯净鲜艳的宝石,这个散发着冷艳和纯真气质的十三岁女孩马上就要成为邻国的皇妃。 宝纱随手关上那只绚烂夺目到一般女孩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视线的珠宝盒,一边仔细地端详着自己镜中的影子一边用愉快的语气说:“姑姑,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些蜜桂茶呢?太子哥哥和我说过他今晚要过来看我。” 提到龙持时的亲昵自然得一如天生就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安阳公主,太子哥哥的称呼更仿佛是十几年的习惯了。 矜持地行礼退出的飞兰在转身之后微微地皱起了眉,镜子里像玫瑰一样娇艳欲滴的女孩散发着让她不舒服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六章 彩衣娃娃 天仪之梦 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说她像安京最有名的锦绣庄里专为贵族小姐们提供的彩衣娃娃。{第一看书}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些娇贵的娃娃,自己身上的从来只是款式落伍颜色暗淡的由母亲改小的旧衣服,但穿在她身上就是比府上那些骄傲的小姐们从锦绣庄订来的最新华服还要漂亮。 “不要站在这里,你挡到我的路了。”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虽然稚嫩但颐指气使早就运用地熟练自如。 “是我不好,三小姐。” 手中端着沉重的红木托盘的小女孩乖巧地让到一边,于是那支散发着带着浓郁香气的队伍很快从自己身边经过。 远远传来“一身都是油烟味呢,真是讨厌。”…… 路真的很宽,而且看看之前自己站的位置和体型就算那位三小姐多么“珠圆玉润”,想要挡住她的路还真的很难,况且……既然您选了百合花的香薰,就不要再往香囊里塞那么多桔梗了好吗,混合在一起还真是一场灾难。 当然,这些与生俱来的准确敏锐的判断,她永远都不会说给那些自认为高贵优雅的姐姐们听。 虽然有着相同的父亲,但在异母的姐妹们看来,自己和那些仆役没有太大区别,要不是她表现出来的无可挑剔的谦卑和面对最刻薄的嘲讽依然像蜜糖样甜美的微笑,那些爱妒忌的姐姐们真的要像肥皂剧中演的那样欺负这个从小就拥有她们没办法用金钱换来的美貌的“小可怜”了。 “本想借你的肚子给老爷生个儿子,没想到你却这么没用。 坐在梳妆镜前地夫人恨恨地说着。挽起衣袖地母亲只是屏气凝神专心致志地把夫人浓墨一半保养得体地长发堆成富丽堂皇地发髻。再插上华丽地珠宝装饰。 老爷要带夫人和小姐们去赏花。而服侍夫人梳妆是丫鬟出身地母亲一直以来地工作 母亲是夫人地陪嫁丫鬟。即使是在夫人地一手安排下才成为知府老爷地小妾。但没有一个女人能真正容忍自己丈夫身边地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当她出生后母亲地身份不可避免变得尴尬。 不管之前她是夫人多么信任地心腹。而且当初并不是那么情愿嫁给严重惧内地老爷地。 外面。刚从厨房出来地宝纱静静地低头站在门外。 片刻之后重新端着母亲一早起来就为夫人炖在炉火上地雪梨燕窝粥走了进去地宝纱。脸上依旧带着甜甜地微笑。 一直以来。她都是连夫人都没办法指责的乖巧孩子呢。 在阴暗地角落成长起来的孩子,拥有的智慧可不止是让自己活下去那么简单而已。要见到阳光,要把之前俯视自己地人全部狠狠地踩在脚下。 现在有多么谦卑,将来就会有多么残忍。 一定要。 坐在把知府夫人心爱的梳妆台比成寒酸的地摊货的豪华梳妆镜前,储玉阁的新主人静静地看着里面的自己。 她永远都不会染上那些漂亮女孩子地通病,每次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就心存怜爱的照个没完没了,事实上当她每次独自一个人出现在镜子里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脸上的表情都严肃地像个批评家,冷静地审视着镜子里那张可以毫不费力地激起每一个男人怜爱的脸,极力去找到需要改善的不完美。 她现在没有时间再去陪伴那两位小公主了,即使飞兰姑姑今天早上带着公式化的喜悦告诉她,她已经学完一切必要的东西,剩下的只是专心等待对神原使团踏上旅程而已。 把时间浪费在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价值地小公主身上,从来就不是宝纱会做地事情。 当然,为了和太子殿下见面所花费在梳妆上的两个小时是必须地,对这种事情宝纱绝对不会敷衍了事,很清楚。不管到了那座后宫,在拥有权力的男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美貌和魅力,是她一直一来牢记心中的。 让自己展现出无懈可击的美丽是这位即将远嫁的天仪公主之前所有的学习所要达成的目标。 “太子殿下就要到了。” 一位女官小心翼翼地打断宝纱的沉思。立刻,镜中那张冷若冰霜的小脸化作徐徐绽放的春花:“啊,有劳姑姑,我这就过去迎接。” 皇太子的来访对储玉阁的女官来说并不是重大事件,毕竟出现在这里的皇子不止他一位,每一位储玉阁女官对这种场面自然应付自如。 当然。这里发生的一切皇后娘娘也会在第一时间内知道。 “直到现在还是喜欢用衣服证明自己的身份吗?”看着宝纱身上开满了艳色玫瑰的红色宫装,龙持一点都没想去掩饰自己的讥讽,一反平日的优雅,这位天仪之子今天出奇的刻薄。 一手牵起繁复的裙摆在龙持面前轻轻转了一圈,清幽怡人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袭来,然后抬头回以史上最甜美微笑:“红色很适合我,不是吗?” “很好。”龙持轻松地靠在椅背上,随后接过女官献上的蜜桂茶送到唇边啜了一口随即皱眉、放下。 “比不过寒邑宫的特制香茗吗?我倒觉得和上次喝过的味道很像呢。” 宝纱走上前来捧起龙持放下的那杯茶,缩进袖子里的两只手捧起茶杯的样子可爱极了。带着小心小口小口啜着。 一手抚颊的龙持认真地看她捧着茶盏把最后一滴喝完。 “太子哥哥未免太挑剔了。宝纱没觉得它差在哪里。” 小女孩给出的结论就是挑剔哥哥无视可爱妹妹的一番好意。 宝纱的可爱什么时候都不会减弱,对像她来说这是她身上得天独厚的优势。那种可爱什么时候都来得毫无伪装,瞬间冲破最坚强的戒备的力量。 龙持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赞赏,这种赞赏是宝纱熟悉的。 当自己在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关系的定远候老夫人的带领下走进含元殿时,皇后娘娘投给自己的第一眼,那张让她一瞬间仿佛认为看到了传说中的神的脸上,最先出现的就是这种欣赏。 自己是足够美丽可爱的,而且还有足够聪明的头脑。 “就算味道不差,也只是填补空缺的替代品而已。”龙持瞬间冷却的脸和毫不留情的讥讽,要为宝纱立刻避开的受伤眼神负上全部责任。 “你很有些小聪明,但最好不要再用在我这里,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龙持的冷淡来得毫不留情且持久。 很快收拾起自己瞬间受伤的心情,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那些嘲讽似的,那张美丽到会引起任何男人怜惜的脸转向龙持时恢复了之前的甜美无暇:“再过几日我就要走了,太子哥哥难道不舍得给我几句关心?”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的只是那些?好吧,亲爱的妹妹,希望你一路顺风。” 凉凉的讽刺终于凝固了宝纱甜美的微笑,在这个人面前,不管再怎么掩饰,伪装的面具总能被最毫不留情地揭穿。 原王遇刺的消息早就不是秘密,在它造成的诸多影响中,安阳公主的和亲遭受的冲击最大。 “我的事……还能顺利地,进行下去吗?”艰难的,紧张的,宝纱一向的甜美声线第一次变得暗哑。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喜欢的朱衣一路穿去神原,我还可以送你更多,当做天性冷淡的皇兄唯一能给的一点礼物吧。”龙持轻松的语气一如根本不知道那个消息。 一手促成这件婚事的月老在天仪被谋杀,这带有浓重政治色彩的联姻真的能做到不收一点影响吗?可就是因为是这个人说的,怎么舍得不去相信。 也许自己想要的,只是这个人的肯定而已。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幻象预言 天仪之梦 让一个被告知已经服下世上没有任何解药的“炼魂”我坚决不会相信连音大人那套“虽然吃了的人一定会死但它真的不是毒药,用不着太过担心”的那种自相矛盾听了只会更让人烦的理论且背上“天窗”的人大晚上坐马车陪他出去,我开始怀疑这位自诩神医(事实上这个看上去不靠谱的男人确实没天理地拥有足够成为神医的本钱)的家伙到底有没有残留的最后一滴职业道德! 好了我承认这个年轻男人的专业是很有前途的神原左相,神医根本只是他拿来kuso的…… 没等连音面带微笑解释完“这片曾经安宁的神原营地,最高长官原王刚刚死于暗杀。既然你坚持要留在营地那么好好照顾自己是他能给出的全部温暖关怀,我和光会尽快在天亮之前回来……”,我就迅速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坚定不移地加入了他们。 我想我完全了解他的意思了。 “神原王星陨落天仪”,光是标题就够血腥够震撼够悬疑了,我坚信身后的神原营地就完全可以引发大陆战争的那根儿重要导火索绝对没问题! 第一时间做出判断:留在拥有一千军队的神原营地远远不如呆在这两个人身边更让我感到安 光最后一个坐进马车,车轮转动的声音伴随熟悉的颠簸传来。因为明不在的关系,连音大人“随手”找来营地的年轻军官来驾车,我特别注意到那个年轻人镀金的铠甲和冷酷的军人气质我相信只要我们的马车被这位老兄驶出神原营地,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出马车顶端“无形胜有形”地神原旗帜。 而我更相信:只要连音大人愿意“小手一挥”,那位军官大哥瞬间就可以完成面目全非的“蜕变”,甚至做到连他的青梅都认不出他。{第一看书} 大人,我知道在您优雅冷静地外表下是躁动不安渴望刺激的青春期灵魂,但有必要在刺客逍遥法外的阴影下还搞得如此高调咩?! “大人我们要去哪里?”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呀。”微笑。 对方理直气壮地回答让我这个大晚上地被**温暖营地继而被投入茫茫寒夜地女生无话可说。 “但是。我也想快点知道。” 车厢顶部镶嵌地可以发出淡淡荧光地物质。柔润地光线让他地脸颊宛如珍贵地珠宝。于是不管车里地光线多么昏暗。那个人地轮廓就是能轻而易举地从背后大片地黑暗中分离出来。 他比我见过地任何人更适合一尘不染地白。却似乎故意在大多时候一身暗色。晃动地车厢里。那个莫名诡异地散发着淡淡荧光地男人正朝我伸出他地手。 于是我就不由自主地移过去。拉近了和连音地距离。对方正把自己舒舒服服地陷进松软地靠垫。保持着微笑。扫了光一眼。 于是一直沉默着地光,和我一样稍微靠近了连音一些,确切地说来到连音和我两个人面前,更确切地说是朝我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是? 在进行了一番认真思考后,我在那只柔嫩的小手上放了一块点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光一向无表情的小脸第一次出现裂缝,那双淡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连音大人声音很低但足够清晰地送来一句: 顿时神清气爽,真是醍醐灌顶。 立刻捡起那块点心填进自己嘴巴,同时老老实实地按照差不多“恢复”了的光地提示伸出右手。 光在我的手上缓缓覆上自己的左掌,因为我的手足够小而他的手指又极为纤长,所以两个人的手掌几乎能够完全地重合在一起呢。 人们之所以会用“十指连心”来形容来自手指的疼痛感。是因为我们的手掌上汇聚了足够的神经网络,对任何刺激都非常敏感。 可我地手掌却感觉不到来自光地任何感觉。 他的手已经和我地紧紧贴在一起了呀…… “闭上眼睛。” 光只用了一句话就成功地阻止了我的胡思乱想,连我自己有时都控制不住的思维。这个像孩子一样的家伙却可以轻易命令。 连音非常感兴趣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闭上眼睛后,有一会我好像能够感觉到光几乎不带温度的手掌,但瞬间那感觉就像从没出现过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全身的温度正不可思议地顺着自己的右手流失中…… “集中你的精神。” 光的声音慢慢变得遥远,理智告诉我他就坐在我面前,但感觉却认为声音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似乎都震耳欲聋。闭上眼睛后的混沌世界在几次不规则地跳动后忽然归于清晰,像海市蜃楼一样出现在眼前的是人养分的滋养,我竟然“饥渴”到产生幻像?为什么脑海中出现一个半裸白衣少年,且娇弱地倒在同样衣衫不整的中年大叔怀里?男孩纤细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嘴唇简直就是艺术(自动无视掉画面上方的中年大叔攻)…… 冲击啊冲击,鼻腔有热热的感觉正在汹涌! 女孩脸上越来越可疑大有燎原之势的红晕成功地吸引了连音大人的好奇心,于是那位大人终于兴致勃勃地问光: “已经开始了吗?” “是的,”光低着头,带着医生般的职业道德和冷酷。觉察到女生的手心已经开始沁出冷汗。 连音笑得无比邪恶。 最初的冲击过后。没来得及进一步“研究”(更别提备份保存了),眼前的画面瞬间变成美少年飞快奔跑。修长的腿灵活有力,身后的景物被拉伸成道道光影,只有浅黑色的长发纷飞的样子清晰无比。 虽然那张美丽的脸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出现,换句话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但就是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心起来。 他为什么要跑,更确切的说是…… 逃走呢? 记忆中的一个点被闪电般击中,之前那个曾经被自动无视掉的中年大叔好像就是传说中不幸遇害的原王!没错,那么,那个正在奔跑的美丽少年就是人们普遍认为应该为原王的猝死给出一个说法的冷真了? 不由我意志控制,下一秒的影像又快速换成一片平静的湖水,镜子一般倒映了天上所有的星星,湖边密密排列的树林浓的像是化不开的雾。 如此平静如此安详如此!(干脆打上一行“谢谢观赏”把“放映结束,观众朋友再见”进行到底不是更好?!) 我的落难美少年呢?! 光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在这里,停下来。” 伴随着手掌处传来的灼热感,脑海中原本清晰无比的画面瞬间蒙上一层白雾,湖水,星空,树林全都不见,我遭受的冲击不亚于遭遇码字一半忽然断电且宅女囤积多年的bl漫画全被老妈当做五毛钱一斤的废品价钱卖给了常驻小区的王大爷! 我用带有强烈个人感情因素的眼神怒视光:“谁让你叫停的!” 话一出口才发觉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软弱地没有一点力气,连原本设定为“凶狠”的眼神都软弱得如同大病初愈的绵羊…… “所以才让你停下来。” 吞下连音亲手送到嘴边的药丸,然后慢慢恢复精神中。 “看到了什么?” 恢复“理智”后,来不及感叹光制造的奇迹,就被这孩子的问题一击致命。 尽管我相信他不可能看得透我的心,但那些东西简直就是他放进我的脑海中的,我最多起了一个播放器的作用…… 豁出去了! “很漂亮的男孩,和他们的王爷在床上滚来滚去。” 连音一下子笑出声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暗夜 天仪之梦 还是尽量无视那位大人充满兴趣的眼神吧,我只是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而已(心虚)…… “然后呢?”脸上的淡然没有一点变化,光继续着他的的提问,我只好继续下去。{第一看书}{我}看.书*斋 “是夜晚,出现了很大一片湖水,岸边还有茂密的树林,但是再没有看到之前出现过的任何人。” “是最后看到的吗?” “好像……??” “那就够了。” 光退回自己之前的位置,他淡定的样子宛如已经进行过千万次这样的预测,而这一次没有让他感到半点新奇,于是“我已经完成了您交代的事情,接下来就看您准备怎么做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他被连音称为“祭司”时的情景。 曾经读到的关于祭司的“段子”适时浮现“将灵魂交付给强大的神,以永世的忠诚获取永不枯竭的力量。”在神话还被世人相信、神也真的存在着的时代,祭司就被从千万人中挑选出来和神对话,其高贵程度自此不输给人间的统治者。 那么,音容相貌不会超过十岁的光,就是拥有那种神奇力量的祭祀? 连音大人一直都在面带微笑地看着我和光在他面前做地一切:“那现在应该去看看那座湖了。最近地湖在哪里?” 他在。问我? “二十里。” 外面地年轻地男声传来。清晰精准没有丝毫犹豫。 于是这才惊觉有人一字不漏地听去了我们地对话。那个只在临行前匆匆看过一次地年轻人一边保持马车尽量平稳快速前进。一边随时充当车载导航仪地作用。 可他分明是连音临行前随手一指才跟过来地难道神原地军官全都是十项全能。还是说连音随手挑出地都一定是最好地? 一个时辰后。 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留在车上的意愿被活活扼杀了,即使把“我出去最多只能成为你们负担”这种极度贬低自身价值的话都说出来,连音大人还是站在车外朝我伸出手。 这就是为什么安京城内一定万家灯火的此刻我一柔弱女孩被带到冷冷月光的湖边呼出淡淡白雾的最直接原因。 谢谢今晚友情客串地湿寒空气和娇俏冷风,它们让我足够清醒地面对眼前像黑宝石一样静静呈现的大片沉寂湖水,并且湖面上无数星星地倒影化作宝石的光芒。岸边浓密的树林宛如包裹宝石的天鹅绒,层层叠叠,一切也都静得像幅画。 一切和之前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一模一样,我心中一点喜悦都没有,完全被人生无常命如浮萍的惶惶包围着。远处分立在月光下地三个人,和远处大片大片的黑暗奇异的融合,宛如这样的夜晚他们就应该出现在湖边似的。 相对于我地萎靡不振。他们闪闪发光的眼睛简直可以媲美月夜狼人!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迅速看天:一弯尖尖的残月挂在树梢。 于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暗在心里画了一个十字:幸好今天不是满月呀…… “这里还挺大的。”环视一周之后,连音的结论无比简单。 能不大么。据我的目测光是围着湖边走上一圈都要花上最少两个小时。 “我们分开找。”他看了那个年轻的军官一眼,对方立刻朝湖边没有月光的方向走去,光迟疑了片刻,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 连音满意地转过身继续看着我:“你和我一起。” “只有,我们两个?”我有点惊讶。这么偏僻这么荒凉地野外,身边最后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军官又给了光。千金之体的左相boss加上毫无自保能力的我,我们两个一起去找嫌疑凶手? 开玩笑的吧? “还是你想自己去找?” 他露出洁白尖细闪闪发光的牙齿,一副“只要我点头他会立即消失在黑暗中”的样子。 此情此景我根本就是没得选择。 身手矫健地拉近和连音的距离,全程都不会让这个人离开我的视线!并且在心中暗暗怀疑这个人地神经究竟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地,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左相大人之于神原地重要性即使是只了解了一点政治皮毛的我也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安危比起前摄政王的暴毙更能引起猛烈动荡。 走在后面的我开始急急忙忙地翻找连音大人之前送给我的那颗象牙。不管当初多么信誓旦旦于自己这么善良的人绝对不会使用那么邪恶的武器,但算起来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在危机时刻把它握在手中。 只有亲自体验过那个武器的可怕才会对它产生近似依赖的感情,以前只要想起象牙中间封的是虫卵就让我浑身不舒服,可在真正的危机到来的时候,光是把它握在手心就能感受到强大的安全感。 关键时刻就让我来护驾吧! “要是你说的人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话,今天晚上就把你沉进这里面。”走在前面的连音转过身来,亲切地对我说。 险些脚下一滑提前了断。 对一个刚刚还在心里信誓旦旦想要保护您的人开这种玩笑真的很不合适宜…… “这不是玩笑。” 从一开始就认为这是一句连音大人难得的玩笑的我,在听完连音清晰冷淡的陈述后,微笑冻结在脸上。 “和那位殿下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要是我们输了的话,我就要把你交给他。”连音收起微笑,一脸深沉地看着那片愈来愈显得深邃幽暗的湖水,“要是那样的话,不如现在就把你扔进湖里去呢。 “您会输?”激将法上场,赌上连音大人的骄傲! “你希望谁赢?” 连音的问题把我逼到死角。 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对策,看来今晚湖边最危险的可能不是美少年陷阱,而是这位喜怒无常的大人。 我明智地放弃回答,索性开始严肃地思考在这种水深水温下万一自己真的投身其中。那么爆发小宇宙“移动”到岸边的概率有多附带前提是一个从来都没让自己的脚踏入到任何深度超过一米的水域宅女且对她来说游泳只是泳装分体裙、遮阳伞以及防晒霜的名词集合而已……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佳酿 天仪之梦 即便非常想大义凛然地上前一步,其冲云霄大义凛然地说上一句:“随便您!”但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那么做…… 如果说下午的时候我有些太过轻易相信乐光向我抛出的“可以让你回去”的诱饵,那到现在为之发生的一切也能证明光的神秘力量了。{第一看书 那么要做的也只是让自己顺利撑到那一刻的带来。 “在我看来,您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用上能够调集起来的全部真诚加上近似舞台剧的表达方式全力呈现在连音面前的是我夸张的真诚。心里明明清楚以他的智慧怎么会看不出我在说谎,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全心全意相信您呢,不管什么时候。” 阵阵夜风吹过,全身都是冰冷地,脸上却保持着虚伪的微笑。 以前的自己,就算再怎么处于劣势都坚持着爱与和谐以及(底线到底在哪一直没有确定的)自尊,但这时的我才是灵魂深处个最真实的样子。 自私的,懦弱的,想要得到又怕受伤害所以干脆把自己变成简单的傻瓜,真实到连自己都没有勇气直面。{第一看书} 这样的自己,哪怕只是简单地释放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都觉得吃力,更何况超凡入圣的连音大人。 毕竟这位大人认为有趣地对象应该不会包括柔顺、软弱和势力到极点地虚伪。 就让他好好看看这芸芸众生地本相世间何止千万凡人如此。我不过其中最普通地一个。 苍白地月光照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看上去犹如被月光雕琢地雕像。连呼吸都冷冷地不会在空气中留下痕迹。 “够了。” 果然。 不知为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地同时又有忽然坠落般地失落感。被那么优秀地人留意地感觉真地既不安又甜蜜。 从此以后应该再也不会了吧。 “还是有些冷啊。”连音淡淡地留下一句,之前的话题就这样统统结束了? 转身走向还在视野之内地马车,连音大人似乎忘记了最初主张来这里的自己的目的,轻快地跳进车里,片刻之后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拿着这个。” 递到我眼前地是一只小小的黑陶瓶。 造型简单到了极点的瓶身粗糙陈旧,最多只能装上五百毫升,但在我看来它梨形的肚子里最多只剩下一百毫升的液体,因为可以听见清晰的液体碰击的声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顶端细口处,泛黄地封纸完好无缺地把守着里面的秘密。 那位既会在房间里满满地铺上“寸毛寸金”的游灵毯,也会穿上最黯淡最粗糙的衣服带着满不在乎地微笑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的连音大人,他主动出示的私人物品绝对值得期待。 “打开它。” 不知道要怎么破开那些密封完好的封纸。看起来它们就是普通纸张,可用手撕的话就会发现它们甚至比陶制地瓶子还坚硬,那只越显珍贵的酒瓶随着我越来越抓狂的动作哗哗作响,就在我开始考虑要不要用上指甲、牙齿和口水(那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的时候,连音大人带着一种近似无奈的微笑从我手中把它重新拿了回去,只用手指轻轻一拨,那层刚刚还强大到不可逾越地封纸就以无比柔顺的姿态飘然离开……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摇摇欲坠。 等一下,现的重点好像已经不是封纸了,而是这位大人是不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刚才他使用的招数究竟是如来神掌的旁支还是一指禅的变种? “封存了将近百年的古董当然要用水来对付了,记下来吧。” 那位大人伸出一只刚刚被湖水浸湿地手掌,冲我拈花而笑。 这,这才是杀人于无形,绝世高手中地高手。 等到封纸下面的最后一道防守地软木瓶塞被取出的瞬间,一股清冽的香气雾样扩散开来,仿佛封印解开重新获得了生命似的。舒展着被囚禁的身体,向着个世界宣告着自己的存在,这就是封存了一百年的力量? 连音轻轻吸了一口气,“你先喝吧?” 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要我第一个品尝,而且还是和他一起? “我,不会喝酒。” 此时此刻说自己“不会”喝酒的应该是明智的选择? 连音大人没再多说。慢慢把陶瓶送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然后重新递给我: “因为是难得的佳酿,我想找人一起喝掉它。” 他呼出的气息,带着加倍浓郁的香气向我袭来。 眼前这个人轻易就可以得到别人眼中难以想象的珍贵。 最终还是双手恭恭敬敬地从连音手中把酒接了过来,光是拿在手中就能感觉到从瓶口不断涌出来的香味,浓郁甜美的味道真的非常诱人呢。 把头转向一边,双手举起瓶子凌空倒了一点在张得大大的嘴巴里,没有让自己的嘴唇碰到瓶口这是对连音大人的尊重,试问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口水光明正大的沾上去因为瓶中的酒原本就不多所以每一滴都弥足珍贵。格外用心去品尝。闻起来香气浓烈。入口却不霸道,以出人意料的温和方式慢慢消失在嘴巴里。几乎不必刻意让自己去喝,它已经不见了。 把酒递给我后,连音自始至终都站在一边认真地看着我,在我喝完第一口后终于开口: “看样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 刚刚在脑海中打出问号,那些原本消失在嘴巴里的液体下一秒全都冲进身体每一寸血管之中,瞬间化学反应成最烈性的燃料迅速燃烧起来。 寒冷早就躲得无影无踪了。 第两百章 水中生物 天仪之梦 “你真的不会喝酒吗?” 听起来更像是揶揄,还有微微的讽刺在里面。{第一看书} 连音大人从来都能洞悉一 以我在小慧麾下百炼成钢的经验来看,刚刚经历的是毫无疑问是一次足以让一个男人完成“天旋地转”及“横尸当场”表演的烈性考验。之前浓郁高雅的香气和初入口时轻盈温和的口感,简直就是让人放松警惕的新特级演技,随之而来的连绵强大的后感才是一击必杀。 刚才喝的酒算起来还是第一次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晕眩的狠角色,(当然白琉璃式的纤细身体和我们健康粗壮的娜娜好象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但喝酒不是更需要坚强的意志么?而意志又是什么,是成就历史上英雄好汉无一例外都是千杯不醉传奇的关键!画外音:说什么呢,要是光有意志就好了的话还要胃康宁做什么?!)。而我的“幸存”也就暴露了之前的“不会喝酒”是多么明显的谎言。 “也不能说不会了……” 不喜欢酒的味道才是真的。 也许是因为家族遗传的关系,家族聚会上连大人都很少端起酒杯,酗酒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家族记录里的字眼,我更是带着喝豆浆才会出现的厌烦表情喝下让有些男人都为之皱眉的高度白酒。说我完全不懂得酒的美妙一点都不过分。 举个例子,同学会上某暴发户老爹请大家喝的82年红酒在我看来和五块钱一瓶的老白干没有本质分别,甚至后者更适合我这个中国人的口味。{第一看书}在我表达了心中感慨之后,小慧就用一种完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手中把玩着的华丽丽高脚杯里装着血贵血贵的82酒,风姿卓越…… (画外音:姐姐你还是放下吧,过一会酒精过敏晕过去还得我满世界找人背你回去……) 虽然浅酌少许在天仪地深闺宝眷里是被允许地行为。毕竟相公雅兴一起。娘子当然要奉陪地义务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可以实力坚强到喝下男人都无法胜任地浓郁佳酿。 简单说来就是:拥有这种强悍实力地女人。获得地是男生地尊敬而不是怜爱。反而是坚持柔弱路线地小鸟更容易捕获他们地心。所谓“满足了雄性动物天生蓬勃地强大感和保护欲”。 所以之前小慧被酒气儿醉倒地时候借机认识了多少背她回去地帅哥啊。 那死女人就算在昏迷中也只肯让“清秀”以上级男人靠近她情况不对地时候她还会吐。真像某种遇到危险就吐出一种自保物质地小昆虫幸好晕地时候都“恰好”有a级品质地帅哥在场。而这就是为什么原本只负责端着酒杯在我旁边迷死人不偿命地站着就ok了地她还是会在某一时刻莫名醉倒地最终原因吧。 “既然已经开始了。再喝一点也没关系吧?”比起珍贵地佳酿。这位大人似乎更想看我喝。 之前近似爆炸地热度已经消退。全身都温暖起来。无论身心都抵挡不了那种试过一次就忘不了地高级味道。 瓶子还在手里,我觉得他的提议非常诱人。 于是把嘴巴张得大大地,准备往里面再倒一点, 出于礼貌和女生特有的(但在我身上表现出的分量却少得可怜……)矜持与羞涩,我还像和上次一样把头转向一侧。这样眼角余光就扫到月光下一直都是沉静姿态的湖面……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团阴影。 那团黑色阴影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朝岸边急速接近中,我能清楚地看到它背后拖着地两道清晰的水纹,在原本像油一样光滑的湖面上非常明显地掠过。 被理所当然地吓了一跳的结果是手一抖。于是理所当然地被倒了太多的酒水呛到,然而就在我手忙脚乱地咳嗽的时候,一只水淋淋的手无声地从水里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我的脚踝,用力一拉。 我丝毫没有怀疑当时的我生死悬于一线。 水怪啊啊啊!!! 就算处在突然遭袭地劣势之中,因为求生的意愿强烈,我硬是在比佳酿营造出来的效果还要强烈的,货真价实的天旋地转中找到了极度想要离我而去的重心,成功地让自己的身体留在岸上。 但代价是重重地摔倒。 那个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我牢牢捏在手中的陶瓶在撞到地面地一瞬间 粉粉地碎掉了…… 一个懊悔地声音先一步从水面传来:“太可惜了……” 我深有同感地点头,对啊,那么珍贵的,本来就不多地,滴滴香浓的陈酿等一下,谁在说话?! 维持着倒地的姿势我哆哆嗦嗦地抬头。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头浸透了湖水的长发。在月光的照射下变成奇妙的银色的长发和清晰优美的身体曲线交织在一起,平坦的胸部和水下隐约可见的瘦削腰线清清楚楚地说明这是一只人形雄性,此刻他就像倚在自己沙发上一样安详地趴在岸边,一手还抓着我的脚踝。 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啊!!! 之前发生的一切就让我们统统忘记吧。包括被粗糙的地面挫伤的膝盖和流了一地现在散发着强烈香气的酒液,现在我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种神秘莫测的生物还是少招惹的好。 被抓着的脚踝不知什么时候被松开了,但想离开还是不太可能。那只从水里冒出来的人形生物换成抓住我的肩膀,在常理看来在水中根本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把我拉向他。 天知道我是怎样做到拼死不让自己被他拖下水的。 “好香的味道。” 能不香吗,本来就不多的酒液随着陶瓶的破裂全都撒了出来,比之前浓烈百倍的香气里还包含了一百年的怨念,普通人只是呼吸都会醉倒。 脸上闪烁着晶莹的水光,呼出的气息也是冰冷的:“好想尝尝看。” 最初的惊吓过后我已经非常确定这只生物是喜欢冬泳的真正人类。因此慢慢变得大胆起来: “你看到了。全都洒掉了。” 而且这全都是你的错呢。 最后一句是暗暗在心里说出的,因为肩膀还被他抓在手里。所以打死我也不敢激怒他。 也许是我看错了,我觉得他好像笑了一下“只能这样了。” 被他抓着的肩膀忽然一痛,然后湿湿的水的味道传来,一双冰冷的嘴唇已经吻上了我。 我一点都不怀疑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品尝我唇上可能残留着的酒味,我还能勉强忍受,但把浅尝辄止变成法式热吻,进而把舌头伸进来就太恶心人了!他就像水蛭一样牢牢地黏在我身上,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适可而止吧,冷真,她要没办法呼吸了。” 第两百零一章 骄傲的假面 天仪之梦 我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个名字,连音在叫他冷真。{第一看书} 脑海中出现过的影像变成再真不过的现实:和原王在王帐的大床上极度火爆的美少年,现在正在和我深吻。 神啊,您究竟开的哪一国(或者说哪一时空)的玩笑啊…… 带着冰凉的感觉的舌头在我口中缓缓游移,明明做的是无论地点还是对象都再荒唐不过的事却没有带来粗鲁的感觉,他甚至都可以不呼吸的,于是当然减少了接受方的不适但这还是非常肆意妄为不可原谅的,只要想到那双嘴唇在不久之前还热情地亲吻着另一个男人! 就在我真正决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握紧了手上残留的一点锋利的陶片的时候根据腐女完全攻略守则,生就美少年已经注定了他一生被蹂躏被伤害的命运,但要我亲自来实行还是犹豫了几秒他仿佛读到我的思想似的迅速退了开去。 呼,罪过罪过,我的“善良”形象终于得以保全…… 等到定下神来才发现那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连音大人已经蹲在我的身边,而他选择了视角最佳的位置,近距离津津有味地观赏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位大人的注视连(接吻技术)彪悍无比的水生生物无条件地败下阵来。 彪悍的水中生物少年自觉地拉开了和岸边的距离,附加说明:我也是那么做的。 “为什么忽然跑掉?” “再迟一步就会被杀。”浸在湖水中地冷真表情犹如泡在温泉里一样安详。 “你地聪明还在。”连音地称赞没有一点诚意。 不过。就这简短几句差不多已经让我明白:连音大人和谋刺神原使臣地最大嫌疑人分明在之前就是认识地。 和政治有关地东西都是最复杂最黑暗最难以解释地。 “刚刚吓到你了吗?”水中地冷真朝我微笑着。不知是不是故意地。伸出舌尖非常撩人地舔舔嘴唇。我只想体验不寻常地味道。”冷真慢悠悠地说着。眼睛迎上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腰线猛看地我。然后(简直就是习惯性熟练!)露出一个挑逗性十足地微笑。 微微翘起地唇饱满红润。粉色光泽是专属少年地健康。华丽丽地美色。 退后退后退后…… 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心里在想什么一目了然。 就算和他之间已经隔了足够远的距离,我还是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拉开的距离反而让我更加清晰地看清这个被连音叫做冷真的少年此刻的样子。 显然他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绝对算得上妖孽一只,最简单地动作在他“演”来都带着浓浓的诱惑,但是……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烈邪气。 远处急促地脚步声在夜里听的非常清晰,金色镶边的衣袖在月光下华丽丽地勾勒出年轻军官颀长挺拔的身影。黑色的修身长裤和帅气的马靴配上月光暗夜真是个性到一塌糊涂。 不可否认神原军队的制服真的美形到一塌糊涂,不知临阵对敌的时候,敌人看见这么优秀美丽地人儿会不会升起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同样一脸着迷地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的,还有像鱼漂一样浮在水里的冷真。 “那是您的属下吗?”冷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火辣辣的眼神,像是看见秋刀鱼的虎皮猫似的,牢牢地黏在那具挺拔地身体上,“我真幸运,刚刚脱掉衣服下他就出现了,连脸红的样子都那么英俊!” 听听他都在说些什么。真的好难把脑海影像里奔跑的少年和眼前这尊从一开始就泛滥着汹涌爱意的爱神联系在一起,我开始认真怀疑那些断断续续得到的影像是不是真的可信…… “脸红的样子都那么英俊”的神原军官完全不为所动,返回连音大人地视野之内就自动站好。除了最开始远远扫过水中那个“玩意”一眼外再没有浪费一点精神在他地戏谑调笑上。 “神卫还是这么无趣,把这种厌倦了的东西送给主子玩也没什么可惜地对吧,左相大人?” 那张魅惑的脸上的笑容还在,但说出的话却一下子刻薄冰冷到极点。 我条件反射似的看那军官,有些担心。 虽然不知道“神卫”是什么概念,但听冷真的话,好像这支随便抽出一员都可以是令人惊讶的精英军队之前是由连音控制的。 “这么说他会不高兴的。”连音非常“敷衍”地维护着自己带来的高级军官的尊严,“他们的脾气有时连我都招架不住,你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心平气和细声细气地和泡在水中的冷真说着话的连音大人。一点都不像那个传说中神秘可怕的左相。 现在的连音大人性格柔和得简直就像离退休的老干部或者柔韧舞街道大妈。 难道我参与的只是一段关于神原左相的野史? “不要去招惹您以前的手下,那么他可以吗?”冷真的眼睛重新点亮,伸出埋在水里的一只手臂指向出现远方。 他露出尖牙微笑的样子和连音竟然有说不出来的相像。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光的身影渐渐从树林的方向出现。 比起大步赶过来的军官,还是小孩子身体的光只能慢慢地走在后面,所以现在才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和那个神原军官的反应如出一辙,光也只是淡淡地扫过岸边的冷真而已。 确切地说只是把被刘海遮住了几乎三分之一的小脸对这湖边冷真的方向停留了一秒钟的时间而已。 “您连他都找的到,”冷真的眼神就是“虎皮猫遭遇魅力秋刀鱼”的**,“还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 连音脸上的慈祥岿然不动:“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只问一个。” 冷真的微笑凝结在脸上,浮在水中的身体慢慢沉下一些。 我好像终于发现了一些什么:冷真,在连音面前的谈笑风生放肆恣意好像终于走到了尽头。 但能在连音面前维持这么久的时间也算是了不起的实力吧? 连音大人让冷真为之紧张的问题是: “原被杀,是你的计划开始了?” 第两百零二章 交换 天仪之梦 我在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连音大人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夜访的对象不是刺杀原王的凶手,为什么还要辛苦地来这里和浸在湖水里的美少年对话,难道只是小白剧的噱头么? 冷真没有回答。 这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任何一个骄傲被对方随意踩在脚下的孩子想要重新控制情绪真的太难了,于是那张之前宛如享受温泉浴般安详的脸变得难看。 “好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了。” 连音已经得到了答案,“体贴”地中断这个明显让冷真不舒服(更确切地说是挫败感)的话题,但这丝毫没让水里的少年表现出感激,那张小脸一路难看下去。 败了败了败了! 我相信,包括一直没有再看过这边一眼的年轻军官都可以做出判断,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少年在连音大人面前没有任何赢的余地。不管之前表现得多么淡定自若神秘感十足,但在遇到随便展开翅膀就是遮天蔽日的暗黑的连音大人面前,这孩子无可挽回地败了呀。 但我也相信,如果不是连音的话,谁也没办法逼他露出这样一面,至少在不久之前我才是被他作弄的变颜变色的那个。 “虽然不是我,”冷真终于开口了,声音已经没有之前的悠闲,更像急于解释证明自己,“但我还是不会改变那个计划,我已经开始了。” 我在一旁忧心忡忡。 这样地孩子虽然很有魄力。但是只要稍微了解连音地人都会知道:在这位大人面前做出种种类似自信骄傲地举动来只能给自己增添麻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第一看书}所以…… 冷真是存心想要引起连音大人对自己地注意吗? 请不要对我失望。我会好好证明给你看地。 那双有水波荡漾地眼睛。没有说出地话在那双眼睛里滚动着。 连音蹲在岸边。看着一动不动几乎是倔强地让自己定在湖水里地冷真。兄长特有地息事宁人说:“好了好了。我相信。” 但那语气让冷真之前的骄傲怎么接受。 “不要看不起我!”冷真终于咆哮了。 面对又急又怒又有些委屈的冷真,连音摇摇头站身来。 本以为他会对这个看似骄傲实则稚嫩(也许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的孩子上一堂关于人生历练的课程下一秒我才发现那只是因为他想舒展自己有些麻木的双腿: “这样和你说话好累啊……” 同样长地时间里对方一未成年人泡的是冬天的湖水,您真的好意思说自己累了么?我简直想拿出自己在半年前还形影不离的速记本,奋笔疾书一篇关于这位任性十足的连音大人的观察笔记……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连音的不在乎让冷真更加焦躁。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稳稳地踩水了:“你难道不想知到他是谁杀地吗?!” 冷真的声音在湖面上回响,惊起远处树林里熟睡的鸟儿,凄凉地鸟鸣更加增添了这个夜晚的诡异气氛。 “结果还不是一样。” 连音摸摸自己的耳朵,“反正你迟早也会那么做的不是?算了吧,结果还不是一样,只不过是比你更想看到神原和天仪斗起来的人先下手了而已。{第一看书}” 先是震惊再是钦佩再是窘迫,冷真在短短时间内表现出来的一系列表情堪称精彩,“你都知道?!” 连音甚至连头都懒得点,一副“随便你怎么想了”的散漫形象。 我非常理解冷真的心情。每一步都被人猜中的感觉真地很难被自尊心接受。 “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冷真瞪着连音,之前的乖巧全都化作浓浓的暴戾,这次是彻底地变身。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您会在这里呢。只是凑巧遇上了而已。”连音满不在乎的语气宛如火上浇油一般,而且现在任何从他嘴里说出的话都可能刺激到冷真,我真的好怕这孩子下一秒忽然腿抽筋什么的。 明明就是为了冷真才找来这个湖,连音大人何苦故意跟这个孩子过不去我忽然想起就是这个“孩子”在不久前熟练无比地对我做了“一些事情”。 这两个人要做什么我应该一点都不操心才对,可到现在为止一直尽心尽力地担任着现场解说的那个人好像是我…… “大人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我完全理解,”冷真缩紧了的声线,脆弱又尖利,这个样子地他简直就是一个急于挽回面子的孩子,不顾一切抛出他手中最后的筹码: “密宝的钥匙。” 连音停了下来(刚刚他正因为无聊所以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拨弄着我的头发)。“真的?”我最先感觉到那位大人一瞬间被激起的兴趣,因为被他缠在手指上的一缕头发被收紧了,有点痛…… 下一秒,冷真得意地笑了: “果然,即使是您,对那个也不会无动于衷。当然,原本没有那么确定,但那位王爷在临死之前告诉地秘密恰好是关于它地。”冷真说起已经死掉的原王不带丝毫感情,“我知道您一直在寻找灵石。这个……用来和您交换应该还算公平吧?” 他忽然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不好地预感升起来,我和这个叫冷真的家伙真的一点都不熟! “我要她我莫名插到他们两个之间,原本的隔岸观火变成现在的骑虎难下,冷真的话让我宛如和他一起沐浴在湖水之中,清凉无比。 虽然密宝听起来乱神奇一把的,但只是钥匙而已啊,以我不多的武侠经验来看不是地图更重要么?总之一把不足五两重的金属能和我这个千金不换的美人(看在白琉璃的面子上还不能这么说么!)等价? “要是你真的知道秘宝在哪里,你好像是比我更需要它。”不愧是连音大人,人性的贪婪只是他用来衡量判断他人的准则。 对啊。真的有宝贝的话他为什么不自己要。大人千万别相信他呀! “我现在更想做的是什么,您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冷着看着我冷冷地笑着。之前的温柔和风度全都被湖水溶解开去似的,现在的他眼睛里都是仇恨。 我发誓今晚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本人,更别提对他做了什么让他用那种眼神看我的事!连音大人您要是真拿我来交换的话就是活活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连音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抓着我没放: “不换。” 一瞬间,连音大人在我心中的形象无比高大。 眼含热泪连连点头的同时心里还乱感动一把的…… 冷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光:“再加上灵石。” “成交。” 连音大人没有丝毫犹豫且欢快淋漓的回复从身后传来。 吐血!!! 原来他只是在等待冷真今晚会给的全部筹码,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我竟然又一次以为自己在连音眼中是特别的! 冷真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我好像是花了比他预期之中还要多的代价才换到手中,这些帐该不会要都要算在我头上吧,那样的话我还不如…… “她怎么了?”冷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水滴向我靠近。这位弟弟你衣服穿好了没啊! “好像晕过去了。”连音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担心的样子。这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在紧急时刻能够想出的唯一的办法。 连音大人应该不会把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当做筹码交出去吧? “你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吧?现在你就可以带走她了。” 就算您真的看穿我的伪装,但我的不情愿您也一定看去了吧,那么您还是坚持用我去交换那个什么“钥匙”还有“灵石”?大人我对你彻底绝望了! 我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连音那张离得很近的脸,他在俯身看我。 我终于鼓起勇气(或者说全部的怨气)用力推开那张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的脸:“大人您迟早要后悔这样对我!” 第两百零三章 灵石 天仪之梦 “怎样对你?” 这么问的不是依然笑笑地看着我的连音大人,他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装不下去而“爆发”,所以即使被我空前“冒犯”了都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话说他不是一直都这么了事入神么 问我的是冷真。{第一看书} 黑色三分钟之内湖边场景发生了巨大变化,岸边不远处多了一顶白色大轿附加四名男子,每一个都是身材脸蛋气质俱佳直接带上秀台都没问题的气质型男,而刚才还担心是不是有走光危险的冷真已是一身满满藤蔓海棠的白衣站在我面前。 竟然光明正大地把标志图案穿在身上…… 那些黑色的尖刺和红得滴血的蔷薇对同人女来说不亚于海外华侨忽然看到飘扬的五星红旗,都是找到归属感般的热泪盈眶啊! 于是她完全忘记就在不久的之前她刚被那只有攻击倾向的小受恶狠狠地袭击了,沉浸在蔷薇营造出来的无限旖旎之中。 于是当然错过了冷真同学的问题。 一脸呆呆地盯着冷真同学的最新小受包装看,而这在很多人眼里自动演绎成了“一脸猥琐地盯着冷真少爷单薄衣衫下的身体……”而沉浸在蔷薇和爱的主题联想里的同人女浑然不自觉。 “看来她很乐意和你一起走呢。”连音说着,手慢悠悠地伸进怀里。轿旁的白色型男们立刻戒备起来,纷纷把投给我的鄙视眼神调整成一级戒备,十倍加强后投向连音。而那位大人却只是摸出一只玉色小瓶:“只是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可要好好照顾她,记得给她按时吃药……这个每天三次,每次一粒就好……” 原本紧张地气氛咔吧咔吧碎成拼图。大家下巴掉了一地。 在场地人都知道眼前站地是以神秘闻名天下地神原左相。(.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传闻和现实地差距果然巨大。明明就是有唠叨嫌疑地 “你还要她?”冷真有些惊讶。我大概能了解他地想法。女在男人地世界里。女人是可以转让地。但很少有男人乐意体会“失而复得”地喜悦。 再去找到更好地不就行了。 “她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暂时借给你而已。之后还要毫发无伤地还给我呢。” 冷真露齿一笑。眼波流动之中露出淡淡地讽刺。这在目光炯炯地同人女看来简直就是贴着萌爱科微叛逆属里地达人小受才能做得出来地高级技能。即使是没有同人取向地男人都会在心里狠狠撞击一次。更何况一直都被我反复怀疑真正取向地连音大人。“原来我用钥匙和灵石还不能真正从您手上换来她。她就那么珍贵?” 没有意外的话他现在一定已经后悔了,凭良心说这笔交易连我都替他觉得不值。 “要是后悔的话,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连音又一次做出“随便你,我无所谓”的经典造型,这样的反应才最叫人上火。 冷真果然生气了:“不必。钥匙和灵石我会一起给你地。” 带着微微的怒气一把从地上拉起兀自坐在地上的我,抓在我肩膀上地手指非常用力,我被推进那顶白色的轿子。从我的位置可以看到对面的连音大人。也许只是我的幻觉,竟然带着千载难逢难得一见的担心。 随后坐进来的冷真抓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用力转了过去,轿帘被迅速放下。 我和冷真奇异被黑暗淹没。 黑暗中完全看不见对面人地脸,而被他捏着脸颊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好好笑,原来最多只能在心里yy,在现实中不过是请君随意切割的鱼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之前温柔地吻早就成了小白剧里无意义的点缀,现在的冷真像对待一件无生命的物品一样在黑暗中肆意捏着我的脸,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在我身上发泄连音大人给他的怒气,不过也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尽力无视半边脸颊好像有火烧一样的刺痛。 一句话都不说。 曾经浸在湖水里地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潮湿味道,知道有内功在身的人即使在完全黑暗的条件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毫无疑问他正在那么做。 我能感觉到他锐利的视线。 “我忘了这张脸很重要,要是弄坏了的话会有很多人不高兴呢。”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减少,即使指甲已经修得圆润光滑,还是深深地陷进肌肤里。 原以为只有女生会嫉妒优秀的容貌,我闷闷地想,没想到小受也会一样。可见研究小受心理有多重要。或者说小受心里有多么值得研究,实在太复杂了。 “你不害怕我?”他的手指把我地脸扭来扭去,还没脱离湖水温度地手指带着真真切切的冰冷。 不管说是还是不是都不明智,最好地办法莫过于老老实实地呆着,像一块年糕似的任他搓长捏扁,祈祷他过一会觉得腻了放开我。牢记一个真理:在某些危险人物心情明显不好时即使自己真能做到口吐莲花都最好乖乖闭上嘴巴,因为怎么做都是错的。 “在那个魔鬼身边一定活得更害怕,现在是不是感激我把救出来来呢?”冷真忽然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这个人又一次恢复成水蛭形态紧紧地贴上我,冰凉潮湿的感觉铺面而来。 身体早就想条件反射地避开。却动不了。 他牢牢的抱着我。不给我一点逃走的空间,明明比我高不了多少的身量力量却大的惊人。 “你好香。”他把头埋在我的脖颈深深地吸气。 他指的香是那些残留在身上的佳酿的味道。酒的成分失去之后就彻底变成了神秘的香料。 “世人难得一见的隐莲,就被你随便洒掉了,真是罪过。” “那种藏了一百年的酒王竟然连名字都不说地拿给你这种丫头喝,最后还让你随随便便地洒掉,他还一点都不心疼地笑着。” 是谁突然出现才害我打破那只陶瓶的? 嘴角有湿热的东西缓缓掠过。 好恶心,那个叫做冷真的变态竟然在舔我的脸颊,很用心地追随那些酒汁留下的痕迹。那个叫做隐莲的东西,对他的吸引力真的大到去舔舐我脸上可能残留的酒渍? 变本加厉起来的冷真忽然咬住了我的嘴唇。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酒瘾缠身的酒徒会做的, 不要以为我一直都不说话就真的可以任你搓圆捏扁,而且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帅老娘就舍不得打你(具体语气参照我喜欢的实力派影星包租婆),小孩子不好好管教怎么得了,你就专心做你这份很有前途的小受不就好了吗,学别人搞什么转型! 天马流星拳!!! 几乎每一集都可以听见星矢同学感情充沛地吼上n遍的拳法,终于熟练且华丽丽地打出来了,无比顺利地轰上对方黑暗中看不清的小白脸。 每晚六点档果然没有白追那么多年。 对方吸了一口气,原本牢牢地缠在腰上的手臂松开一瞬,趁这个空隙我迅速移到最远的角落,又开始在身上找那粒象牙。 虽然情况没有严重到真的动用它的地步,但它毫无疑问已经成为可以让我瞬间获得强大心灵安慰的法宝。 说也奇怪,轿子里明明这么剧烈的声响,外面抬轿的人依然脚步如飞,就是没有一个人出声询问,我们依旧在被抬往不知名的远方。 “是我的错。” 片刻之后,黑暗中的他说出类似道歉的话来,“把你想的没用是我的错,你好像是白光横(又是一个毫无顾忌地说出老爹大人名讳的狂妄家伙)的女儿,对不对,”他远远地靠在轿子的另一侧,完全换了另外一种语气,之前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我想我大概找到一点他坚持选你的原因了。” 那个“他”…… 是谁? 冷真却陷进了沉默,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们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爱分隔线!“我不懂。” 冷真的身影消失在轿帘后面,四个白衣男子轻轻地抬起那乘华丽的轿子,那道耀眼的白光像划过天边的流星一样向前掠去。 光走近连音身边,从怀里拉出一根五彩的绳子,末端一颗白色石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一开始就知道真正的灵石在哪里,为什么还要用她交换假的。” “要我解释给你听吗,”连音回头对这位轻而易举地操纵上古神物的高级祭司露出微笑,马车上的表演预言确实让这位大人开心了一会,“不想游戏这么快结束,也不想赢得太过简单,于是闭上眼睛打乱已经定势的棋局,睁开的时候哪怕发现最重要的子岌岌可危,更有趣了不是吗?” 被光提在手中的石头闪烁着越来越明亮的光芒,被光整个握在手心之后却立刻熄灭了。 光把安静下来的灵石轻轻扔回衣领里,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第两百零四章 小报复 天仪之梦 原本以为即使看到诡异无比的次世代外星基地都不会太惊讶(事实上如果真的可以见到的话还是会惊讶……),可轿子落定轿帘打开的一瞬,我还是被眼前的美好给shock到了。 一片火树银花,木质结构的庞大建筑丝毫不惧火烛,在繁多的灯火装饰下宛若琼楼玉宇,灯火中的古典风情果然最高。廊檐下飘动的串串白纸灯笼里映出点点红烛,于是白色轻盈的纸质灯笼变幻成温暖的橘色,斑斓光影让原本还静谧寒冷的冬夜变得安详美好。 光是看到这样的房子就知道里面住的不会是穷凶极恶的人(你的安全意识只有这点程度?)…… 在轿帘被打开的同时,随着射进来的第一缕光线,倚在角落里的冷真一根手指停留在自己的尖尖的下巴上朝我转过头,温暖的橘光散落在他脸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副刚刚完成的精致美好的水彩画。 “跟在我身后就好了。” “……好。” 我轻声应答,在行动之处无声无息的冷真身之后低头走出轿子,朝那些明亮的灯火走去,绝不东张西望。 亲爱的飞兰姑姑教过我成为高贵淑女的全部技巧,只需施展一分就可以成为羞怯婉约的资深小家碧玉,而我也知道这样的形象可以帮助我避开很多或潜在或无形危险 抽飞!有多远飞多远!真的那么想避开危险的话,在轿子里的时候就绝对不要打出那个天马流星拳!不要说那时你正好被星矢附身了否则真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了啊!!! 知道现在想要挽回在冷真心中留下的不良印象为时已晚,就算我把衣角扭成了麻花状也没办法改变那孩子光洁细嫩的小尖下巴上一片不会太明显但想忽略还是很难的淤青。{第一看书} 我近似掩耳盗铃地维持着我小家碧玉地形象。风吹不动。 一定要贯彻落实“人质”、“交换来地女人”地字眼都要坚持“小家碧玉只能起到女配作用”。“小家碧玉绝对不会成为推动剧情发展地女主”地信念并毫不动摇。这也是小说家地宝贵经验!(很可惜。韩娜娜好像忘了这个故事不是自己写地……) 可惜。小家碧玉地报应来得那么么快。 淡蓝色古雅地陶瓷风铃悬在窗前。映着洁白无暇地窗纸。高大地拱形回纹窗棂下。一团半死不活地黑影蜷缩在沉香木卧榻之上。白色地轻纱有气无力地飘扬着。宛如叹息。 没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第一看书}那坨看似不明地物体就是我。 屋子很好。床也很大。可以用来招待任何一位初来乍到地客人。甚至连洗澡水都是热地。谨慎过头地我穿着单衣泡在舒适巨大地浴桶里。东张西望小心翼翼。不知道地人会怀疑我是不是在期待有人闯进来像言情小说一样对我言笑晏晏威逼利诱。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出现,所有的东西都被准备好了放在那里。 应该没什么不满,如果我不想不自量力地逃跑的话那样高情商和高行动力地方案不是一个写惯小白文的宅女小说家能想得出来的,况且后来才知道自己的保守选择多么地傻人傻福。 这座宅子宛如聊斋志异里的鬼宅般坐落在方圆几十里空无人烟的荒山里,宅女就算出的去那也是死路一条啊! 事实是:从昨晚到现在,冷真之后在没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冷真临走时简单的交代过沐浴更衣全都是已经准备好放在那里任我取用的。其中独独少了关系到民生大计地食物,也没有一个人那可以吃的东西过来给我。 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优待俘虏没错但是让俘虏精力充沛到把美酒佳肴化作逃跑时的体力就是他们的错了,又所谓培养我骨子里的柔弱。楚楚动人的姿态更有利于帮助他们完成某种目的? 我愁云惨雾地倒在榻上,心里充满了未知的忧愁。 饿的感觉。 好久没有尝到过挨饿地滋味了。虚软地倒在床上的感觉渐渐让我想到了之前为了赶稿窝小公寓里整整两天光靠半桶纯净水吊着的日子,说是阿米巴原虫体质也好,说是打不死的小强精神长存也好,不知不觉嘴角弯了上去,那个时候日子虽然辛苦但绝对是快乐的呀…… “看来你过得不错。”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冷真。 之前奄奄一息面带菜色的样子没有看到,发自内心的微笑反而被那个家伙全部看了去。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过得不错?虽然你们准备的这件云锦长裙非常合身,简直就是量身定做,床榻柔软芬芳不亚于真正小姐地闺房。小环境安排得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怨艾,但我从昨天到现在一共只喝了房间里原本就有地一壶清水而已。 勉强抬起眼皮,看到他双手空空没法掩饰自己溢于言表的失望,然后才颤悠悠地把视线移到那张线条柔和到几乎融进身后明亮光线中地家伙,他的手指轻抚着自己尖尖的下巴,幽幽一笑。 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大概猜到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记天马流星拳合理解释了昨天晚上冷真离开时眼睛里的复杂,可惜当时我还觉得他纯真的眼神让我有种被萌到了的感觉。 怎么挽回? 扑到他的脚下死死抱住他的腿,白色的袍子下的腿细得不可思议:“冷真少爷。昨天的一切都是小的不对,我不应该冒犯您,您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一定得原谅我一会!”…… 这个方案在脑海中放映了不到三秒钟就被我否决掉了,这种程度的撒娇我不是对谁都做的,至少这个从来没有停止对我探寻眼神的孩子面前。 一时间竟然有些冷场,还是他信手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我差点忘了,从昨天到现在你还什么都没吃呢。”他做出伸手从衣袖里取什么东西的样子, 难道这孩子本性不坏,之前的那些只是薄惩。现在终于拿出了藕粉桂花糖或者芝麻白糖糕来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随着他我一骨碌做了起来。身手矫健目光炯炯,一扫萎靡不振之态。 “该吃药了呢。” 递到面前的赫然是连音大人临行前交给他的药瓶! 第两百零五章 壮士断腕 天仪之梦 “其实你是男人吧?”明亮的眼睛斜斜地看着我,话题从地球表层一下子飞跃到火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第一看书} 瞪大了眼睛看着冷真,不敢相信这个被小学男生用滥的挑衅伎俩时隔多年竟然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那么大的力气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慢慢走近我的冷真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也不温柔。” 在床边站定。 “只有脸孔还算勉强看得过去可也仅此而已。” 比女生还要柔美的少年自以为残忍地说个不停。 我一脸黑线。 如果说连音大人的有着最优雅的任性,那么冷真的任性是最无厘头的。虽然他想要激怒我的目的非常明显,但这种招数也太幼稚了吧? “永远搞不懂那位大人地眼光。身边总是这种奇怪地货色。” 冷真地结词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我虎虎有声地抬起头。最后这句真正惹到我了。 即使是小白文作者。一样可以调教出左手刀光右手剑影地邪恶女配。对付这个挑衅程度只有小学男生水平地家伙更是完全有余! 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话已脱口而出: “当然了。要是说到魅力和吸引力谁能及得上冷真少爷。您是我见过地最适合樱红色胭脂和粉蓝色……女用内衣地……男人呢。” 我用百分百虚伪的真诚看着瞬间石化状态的冷真,刻意火辣强调猥琐,传达着“我能透视你信不信”的信号的眼睛上下扫视那具线条完美的身体,就差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我真的很好奇您今天的内衣地颜色和款式。 在三秒钟的石化过程中,小脸煞白的冷真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我不放,我差点就心虚地低下头了(那个常年躲在内心深处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的猥琐小人儿显然没办法挺身而出与他眼神角力),甚至觉得刚才那种语气已经严重违背了我的一贯审美与人生准则纤细柔美地冷真衣衫半褪地躺在高大英挺的原王怀里的时候,是一幅多么赏心悦目的画面 衣衫半褪?原王?躺在怀里?! 我真是个白痴! 那些在光的帮助下导入我脑海的景象,刚刚一气之间却在光面前全都说了出来! 好比刚刚满头大汗地挖了一个自认为厉害到飞起的陷阱给冷真,结果立马发现那个马不停蹄朝它奔将过去身影正是自己。真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下一秒冷真已经扭住了我的手。 于是我有了充足的证据预测他现在地怒火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怒火有多旺。被他捏住的手腕就像被锋利地动物啮住骨头似的,稍微一动都是刺骨的疼痛。 如果说之前那些话还有隐隐的玩笑意味,那么现在他已经把我彻底当成了敌人或者威胁,我何其有幸在连音大人之后又一次逼出这个家伙的真面目来(这并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当时,你也在场?” 原本悦耳的声音变得冷涩,就像隆冬的大雾一样笼罩过来。忍不住密密地起上一层寒战。 我好像真的触碰到禁忌了。 冷真地眼神冰冷刺骨,第一次觉得他的美丽带着浓浓的毒液。 为什么要争一时口舌之快惹到这个变身起来超可怕的家伙?! “什么在场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放开我……” 直觉告诉我光和我之间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怪力乱神的噱头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眼前这个人明显被掀了逆鳞。 “还真厉害,竟然没有被我发现……” 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是称赞! 要是承认在原王临死的时候自己在场的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想也知道那时冷真从濒死的神原王爷那里得到了什么珍贵地信息,承认的话搞不好会被杀人灭口。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我发誓,我要是有半点假话的话啊啊啊啊啊!”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成功地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誓言,很明显对于发誓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冷真没有丝毫兴趣: “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保证你吃到地苦头不止这些。” 他果然有足够地本钱成为腹黑受啊腹黑受,我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忙中偷闲(或者说不知死活地)欣赏了一下那张冷若冰霜的小脸,发现他其实更适合成为年下攻(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地同学请继续保有你们的纯真)。 “你的命门现在就捏在我手中,乖乖说出实话来。” 短暂地忘了疼痛,我抬头一脸空白地问:“命门是什么?” 而且还在他手中?遥控操作么? 咔哒。 冷真的手松了片刻,头顶隐约现出两个大字“受挫”。 不过重新收紧的时候一点都没留情面,华丽丽地让我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和筋络扭曲在一起的声音。那个死捏着我们手腕不放的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沉,最后简直就是盯着我的眼睛: “别说你一点内功都没有。” 我看着我像是有那种东西的人吗,他在担心的自己判断出现偏差吧?我大概明白他所说的命门是什么了。 根据我少得可怜的武侠基础知识。那东西大概在被他牢牢捏住的手腕上。不过既然传说中脉门都出现了,他应该很容易看出我身上一点内力都没有呀,换而言之我根本没有在冷真身边偷听的本钱,不到一秒钟就会被这个知道命门在哪儿(等价于有内功)的家伙发现。 “你应该看得出我没有内力的,有谁让我做奸细送死我第一个先灭了他……快放手,痛死了!” “连音驯养出来的人不需要有内力一样可以很危险。”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笑意?手上的力道却没放松。 他对连音大人还是很了解的,但“驯养”两个字还是伤害了我的自尊心。 一笔就把我爸妈二十年多年的养育白白划给了那位大人,冷真你是连音的经纪人吗? “不要随便下结论。我哪里危险了,只不过是听说而已,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原王那里有多红,想听到你的八卦轻而易举……啊啊啊!” 这次真是灾难,当红”出口的一瞬间,那只看似纤细的小手毫无预兆地收紧,我和他都听到一声细微的断裂声。 从手腕处传来。 第一个反映过来的还是冷真。 快速松开我的手腕,那孩子的眼睛里写的是愧疚吗? 不过接下来一句证明这个小鬼的个性到底有多可恶: “果然一点内力都没有,这么容易就断了。”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他的手刚一松开。我像被剥离了全身的骨头似的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在他洁净得耀眼的白色靴子面前我觉得自己无足轻重得有如一粒灰尘。 之前那么疼的时候都没有哭,现在手腕处已经没了知觉眼泪却汹涌而出。我远没有想象的坚强,更没有足够强大到操纵自己的眼泪。 “暂时相信你,”恢复了之前悦耳声音的家伙好像在我面前蹲了下来,重新捞起了我的手腕,“不是特别严重……你在哭吗?” 怎么能让这个家伙看到自己的眼泪,立刻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的衣袖狠狠擦过眼睛,即使是柔软的衣料还是火辣辣地痛,一遍还没结束就被他又一次抓住了胳膊。 虽然很轻但还是让我不由一颤。 “虽然好像是暂时的,但你的一切现在都由我来做主。那样眼睛会被擦肿的。” 说这话的时候,那温柔坚定的声音不容拒绝。 第二百零六章 重要人物 天仪之梦 刚刚的眼泪烟消云散。{第一看书}该章节由千载提供在线阅读 他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 他是谁啊,就暂时拥有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表达着言情小资的对白(相信我,我一度对它们无比熟悉),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极其到位,不知道的人说不定真的为这个深情温柔的孩子感到“柔软的刺痛”―― 只可惜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小受,你让我还能感受到些什么…… 老老实实地做你小受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不是很好吗,学人家转型做什么!要不是我手又开始火烧火燎地灼痛起来,一定会毫不掩饰地投以鄙视眼神。 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尽管刚刚我还对冷真擅自宣布对我的“暂时所有权”心生不满,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我觉得这个孩子还是非常值得处一处的(咳……)…… “就是那个,再给我一些。” 语气亲切自然。 一只缠绕着金色纹饰地小汤匙懒洋洋地舀了几个滚圆地肉圆子放进已经堆成宝塔状地吃碟里。很有技巧性地没让一个滚落下来。 从昨天开始就没见过地仆人出现了。伴随着一桌没得挑剔地精美午膳。请原谅我在离开天仪皇宫之后再次使用“膳”这种高级词汇。那实在是因为眼前地食物豪奢精致到足以媲美御膳。 按照我地要求舀来肉圆子后地冷真。眼睛里写满赞叹地我用左手挥舞着同款小汤匙。就像卡通漫画一样。不管碟子里地食物堆得多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会儿夫准不见。甚至在冷真不知抱着什么心态地堆了几朵红萝卜刻成地装饰性花朵进去后―― 也被像兔子一样好胃口地我咔咔吃掉了…… 他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我。带着明亮地笑容:“也许我不应该用那些东西去交换你。” 他几乎什么都没吃。全程都在照顾我。除了那些恶作剧地雕花。我吃下地全部东西都是他亲手送到面前让我吃下地。这个刚才让我觉得任性得无厘头地漂亮孩子。照顾我这个生活不方便地人吃饭时地耐心倒是挺巨大地。 我想我非常清楚他的意思:他也许觉得没有向连音大人收取饲养费而且还拿出一堆光是听了就知道是无价之宝地东西交换我的暂时拥有权是不是亏了? 我晃晃自己一炷香前还没知觉的手腕(事实证明只是脱臼……)。那家伙对这类伤害事故的处理手娴熟无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涂上了消肿化瘀的药膏,用一条青色的手帕绑得整整齐齐、美观大方。 不管怎么说您现在对我造成了至少六级伤害的事实,日常生活也已受限且现在是我一天之内的第一餐(我承认自己刚刚有些饿极失态……),现在我绝对有理由好好吃这顿饭,你又不会被我这个小女生吃穷之所以在饭菜送来之后还迟迟不走美其名曰照顾其实只不过想借机刺探我地虚实罢了这些我都懂――喂。萝卜花不要再放了…… 那朵泛着金色光泽的小花(胡萝卜小姐本色)在被我空中拦截后被冷真放进自己的碟子。 用勺子一点点碾碎,刚才还堪称娇嫩地花朵慢慢变成一堆不明物。 我打了一个寒战,之前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慢慢凝固,然后就饱了。{第一看书} 这个外表像天使的少年为什么总是在最不经意间露出恶魔的习性,那种不自觉的毁掉美丽事物的残忍瞬间暴露无遗。 而我明明就被吓到了,还是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来。 “吃饱啦?” 他轻柔地问,语气好可爱,但那堆已经变成黄褐色不明物刺眼地留在他雪白的吃碟里,我已经避免自己去看那堆东西。 “要我做什么。请告诉我吧。” 我放下调羹,迅速缩进了背后的椅子(防御结界已张开),死缓地感觉并不好受。虽然“给爷来个痛快的”是绝对舍不得说出口的,但也希望不要再这么糊里糊涂下去。 所以,究竟要我做什么,沟通一下吧? 冷真看我的眼神不亚于大灰狼看到一只背着火锅料的小羊按响自己门铃时的迷惑。显然,脑袋很不正常的小羊让狼先生的大脑也不免不短路片刻。 “你知道了什么?”微微的试探。 “我知道世上没有免费地午餐就足够了。”我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吃碟,态度端正诚恳。 这是无国界跨时空的黄金定律社会则。 “你真是不负众望的特别,”很快明白了我的心思的冷真眯起眼睛,那双混合着冰火的眼睛完全隐在纤长的睫毛后面,整张脸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副面具。“虽然不够笨。” 我当然知道他们需要的不是我地智商和自保性狡诈,一个没常识没警觉地贵族小姐更容易控制。 “但足够有趣。”他补充道。 有趣?一点都不有趣,这样的评价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所以我瞪他一眼加脸色不好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他却难了: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可没有我这么好应付,你最好在他面前乖乖地,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我低下头摸摸自己还有些疼的手腕,想着他怎么好应付了。 听见椅子移动的声音,窗前的风铃一样清脆的声音响起在门外:“把她整理成能看的样子。一刻之后带去前面。” 我愣了片刻。 这样的性格还真是不可爱,什么叫能看的样子…… 重新更衣梳妆,每一个丝都被小心理顺,妥帖地垂在身前,换上质地绝佳的白色长裙,冷真已经绑得很具美感的手腕被绯色的薄纱覆盖缠绕,最后变成更具美感的蝴蝶结,末端细细长长的带子飘在袖口,是一片雪白中唯一的装饰。 而在一刻钟内完成这一切的两个女孩。无论更衣还是梳头。技巧与品味一点不输储玉阁里的资深女官,年龄还匪夷所思的。两个都是绝对不会超过十岁且容貌一流的童女啊(激动什么?)! 有点理解为什么她们两个现在才出现在我面前:这种十项全能型(且未成年)服务人员的使用一定要慎重! 两双柔若无骨纤细无比的小手(注意态度!)一扫我的萎靡不振,让我像刚开封的芭比娃娃一样闪闪亮,卖相动人,而这一切只在一刻钟内完成。 我非常怀疑两个孩子体内是不是装了自动定时装置,机器人一样精准高效,当冷真重新站在门口的时候,她们已经示意我 他上上下下看了我一边,不置可否地挥挥手,两个女孩交叠着双手退出了房间。 冷真围着我慢悠悠地绕了一圈,软底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顺着我的脚底一直传到大脑,每一声震动都挑战着我的神经,我已经努力把自己的视线固定在脚尖不去看他了,他却偏偏忽然凑了过来,轰! 他是小受他是小受他是小受――呀呀呀! 默念三遍四字箴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朝这个把温热的呼吸全都洒在人家脖颈处的家伙挥出了拳头。 挥出去的手臂在中途被轻轻托住: “这一下打中的话,更痛的可是你呢。” 他说的没错,这一拳要是真的打中的话,第一个哭出来的一定是我。被那只纤细白嫩的手掌轻轻握住的是我可怜的经过层层叠叠包扎的脱臼过的手腕,且他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慢慢收拢自己的手指。 “别别别!我错了,停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无条件认错,随即就被放开了。 那个任性的家伙这次却没计较,只留了一句“老老实实收起你的爪子,在那个人面前千万不要这样”就转身自顾自走掉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跟上。 这已经是他给我的第二次忠告了。 他要带我见的人,真有那么可怕吗? 第两百零七章 鱼饵 天仪之梦 冰凉的天空投下苍白的日光,品位高雅的华服并不能给人等价的温暖,我们正在穿过一条半封闭的走廊,朝这座宅子的深处行进。 如果没有皮草的挽救,贵族小姐的服侍简直只能华而不实来形容,光是行走在光是走上一百米的距离就觉得离老寒腿不远了。所以我会健步如飞,并自认为理所当然。 “这样匆忙可不像天仪的小姐啊,难得欣赏一次山中景色不好吗?” 身后清澈的声音传来,温和地提醒着举止不雅的我。 我非常配合地抬头,远观,清晰可见的淡青色的山脉痕迹消失在高高的红墙外。 “欣赏”之余脚下的步子一点都没减缓。 这种天气多停留在室外一秒都是对自己的摧残,好像被那个人传染了畏寒的毛病,对寒冷更加排斥起来。 我又不是那些真正的贵族小姐,为了勾勒出纤细优雅的曲线即使在已经比平地冷上几倍的山地,照样可以穿着不比蝉翼更具保暖性的纱织礼服,如履平地,拈花而笑。 总之,这片大陆上公认的为美丽而生的天仪女性,她们的坚强意志才更值得歌颂。 终于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肩膀。 手指轻轻地卡住我地肩骨。虽然不疼但已经让人没办法再去步履匆匆。 我认命地收住脚步。没有回头看。等着冷真少爷地指示。 “走得太快。头发有些乱了。不要着急好吗?” 明明就是控制欲极强地少爷。偏偏用上轻柔得宛如贴心女伴般地关切语气。真是让人忍不住又起了一层冷汗。 这种天气您就行行好吧。 依山而建地房子总是带着数不清地台阶和转角。踩下地每一步都清晰地传到心底。光可鉴人地木质地板上倒映着流水般掠去地影子。在那道漫长地走廊终于到了尽头地时候。我们进入了这座房子地腹地。 尽头是一扇庄严的门。奇异的熏香味道从里面渗透出来,宛如液体般浓稠。 被好好保护的,幽深宁静的,禁地般地腹地。 一直跟在身后的冷真忽然抢出一步挡在我面前,确切的说是没有让我把自己没轻没重的手敲在那扇宝相庄严的门板上。 没有故弄玄虚的咳嗽,冷真蜷起的食指在门上轻轻地敲了确切地说是碰了一下。停顿片刻后推开那扇本就虚掩着的门。 真是堪比现代文明的,冷真少爷地礼貌。 扑鼻而来的是愈加浓郁的香气,终于可以分辨出里面有高级迦南香地味道,那种浓郁芬芳来自最高品质的沉香即使是在以奢华著称的天仪皇宫也是被高级女官们小心掌管和使用的珍品,但在这间明显幽暗阴森的房间中,仅仅是被当成香薰中的底料使用着。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奇特的我从未闻过的异域香气,是优雅地天仪香薰文化里根本没办法接受的,既热烈又神秘。 房间里云雾缭绕到即使出现一位仙人我也不会太奇怪,这浓度这效果连干冰都比不了啊! 于是真的在云雾缭绕中恍惚看见一人形物体直直地躺在床上貌似气体中毒…… 纵然冷真少爷手疾地伸手捂了过来也没办法阻止我的尖叫划破这一室几乎凝固了的熏香。{第一看书}几乎能看到那片混沌的白宛如蛋花汤一般缓缓漾开(浓到颜色形状还有重量的烟雾请自行想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拟物喔各麽,开气九人讷(你捂我干嘛,快去救人 冷真没理我。腾出一只手迅速关上门。 这下好,新鲜空气再一次被隔绝在门外,再看躺床上那位,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简直就是**裸的谋杀。 “冷真,你带给我的就是这孩子?” 床上那个一开始被我怀疑香薰中毒地人悠悠地从床上坐起…… 好吧我承认之前看到的“脸色苍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爷子他:须、发、皆、白! 少爷的手从我嘴巴上移下来,恭恭敬敬垂手而立得了一个是字。 无论是年纪还是严谨有加的表情,看上都更像冷真少爷的管家(而且还是祖传的那种),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貌似管家的爷爷躺在床上。而向我多方位多角度展示过什么叫自大什么叫任性地冷真少爷屏气凝神。那副乖顺样让人看了真想颁给他“最佳孙子奖”啊(这话你敢当少爷地面说吗?)…… “不值。” 老人家远远看过之后迅速闭上自己的眼睛,我明白您地意思。 冷真也不止一次地旁敲侧记过那么多东西换来的我让他觉得失望。可最有资格对现在的一切失望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为什么我非得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接受这让人失望的一切。 何止失望,简直就是不爽了。 心里的不爽直接影响着脸上的表情,因此笑得扭曲也是可以理解得对吗。 “过来。” 似乎认为太远了不能看清到底亏了多少,老爷子想进一步检验。 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我就全当没听见了,其实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毒舌过去一句话把老爷子气个好歹,这好歹也是人家地盘不是? 可有些人明显不是那么想的,在他们看来老爷子的话和圣旨差不多。也许再加上第一眼换来的那句“不值”,少爷再不顾忌我的完美装扮,拎起我的衣领把我脚不沾地移到老爷子床前。 这下换我低头小心翼翼整理衣服拉好每一道可能会有的褶子,那老爷子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 “抬头给我看看。” 刚才我怎么会认为他是一老管家呢,瞧这气势,瞧这气场,明显就是一老佛爷啊。 为了不麻烦时而暴躁时而乖巧此刻正无声地在我背后磨刀霍霍的冷真少爷,我抢先一步抬起头。 话说不到一米的距离我连这老爷子脸上一共几根皱纹都数得一清二楚,还等什么。先看个够本再说……(貌似这有什么好拼的!) 老爷子眯起眼。脸上的皱纹一根根严肃无比地排列组合着,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发灰的瞳孔收的很紧。仿佛激光检测仪一样盯着我不放。我开始忐忑,生怕他突然来一句我看你骨相清奇,百年难见,不如我收你为徒我不迷金庸! “长得真像……”老人喃喃自语,一只宛如树皮般的手朝我抖抖地伸出…… 一道惊雷滚过长空! 您千万别说我就是您失踪多年的外孙女,身为一个小说家我实在受不了那么狗血的剧情终于报应在自己身上! 后退的脚步再次被某人的手臂挡住,坚定不移地让我接受老人家的进一步审视,除了少爷还会有谁? “人家也说我是众生相,呵呵呵。” 既不能退,既努力摆出猥琐平凡的表情来,气质什么的统统不要,我其实就是您家隔壁今年刚升国中的小红…… 老爷子冷冷一笑我立即浑身发毛,那种笑法根本不是对失而复得的外孙女的路数(我一定是脑袋短路了才会撞进“外孙女”这个死胡同出不来……),要不是背后的冷真少爷拦着的话我早就落荒而逃了。 在此仙人级老爷子面前,我那点脑容量根本不够用! 盯着我的那双眼睛精光暴射,嗖嗖嗖犹如匕首一般朝我刺过来,随着背后汹涌而出的冷汗,我开始认真考虑一会要不要主动认亲先稳住这位濒临暴走的老爷子。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我意念都要的一刹那,老爷子眼睛里的锋芒忽然褪去,重新躺回枕头,拉好被子。如果不是一身冷汗提醒着我刚才发生过的一切,我真以为那么犀利的眼神不是眼前忽然恢复慈祥的老爷子能够发出的。 “恐怕是我躺得太久了,想起一些古怪的东西也是难免,最近事情真的很多我想的也跟着多了起来……” 陷进孔雀绿古色古香的床上喃喃自语的老人,和我见过的任何伤感老人一样,眼睛浑浊,皱纹密布,絮絮叨叨起来的他亲切感指数立刻上升了不少“不管怎样,这孩子可是我们手上最重要的饵,要好好照顾,用它去换最好的猎物。” 这一脸算计的老家伙怎么就伤感了怎么就亲切了,统统当我没说,他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直到最后一秒还要把阴谋诡计进行到底的终极反派! 第二百零八章 牵机 天仪之梦 特意把我带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我知晓他们已经决定要用我做鱼饵,为了提高我的参与意识才故意把他们的行动目的透露给我,然后我就能感受到他们“诚意”然后尽职尽责的扮演起鱼饵的角色来? 真不是一般的做作啊…… 根本没必要,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早就做好全面配合争当模范鱼饵的心理准备了吗,我信仰的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呀! 但我好像忘了拥有像我这样高觉悟的鱼饵实在是罕见,既没有魂不附体也没有花容失色甚至连最起码的眼泪都没有(那些都属于技术活),看,我的淡定反而让人家困扰了呢。{第一看书} 于是本应陷入阴谋沉思中的老爷子带着浓浓的怀疑看着我:“还是我们小看你了,能让皇太子为之着迷的女人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看您一把年纪为什么那么八卦呢……究竟是谁说我让龙持着迷了!那个魔王根本不会让自己迷上任何东西,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 滔滔不绝的牢骚重重砸进心里,眼前一片空白。 龙持,那个不止一次对我宣布所有权的魔王殿下,天仪宫中越来越接近的暧昧以至静海王府中的混乱,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早就脱离了两个人一开始的控制…… 他对我,究竟几分真心,而我,真会变成投向他的鱼饵吗? 纠缠不清了。 结论是一定要请光尽快找到送我回去地办法。把这里地一切混乱永远地留在身后。我若有所悟。没错…… 原来我才是最任性地那一个。 “长老。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间烟雾缭绕地房子让我觉得呼吸困难。总是混合着水和冰地味道地冷真一定忍得比我还要辛苦吧?可这位任性地少爷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柔顺如猫。 “消息出去了没有?”冷真口中地“长老”重新靠回柔软地枕头。眼皮微微阖上。要不是先前见识过他彪悍地眼神。现在地他只是一位道骨仙风地老人家。 “长老”这种称呼我在天仪还是第一次听到。心里地疑问慢慢有了答案。 “是。”冷真的回答加着十分地小心。 “不许出错,”长老勉强点点头,冷淡地说“现在你可以带她离开了。” 被传唤的两个人中最先松了一口气那个竟然是冷真,身后一直存在的紧绷感终于减弱了一些,不过我能理解他:这老爷子的变化莫测级数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只是想到那么厉害的冷真少爷也会像孙子一样有从骨子里害怕的人还是忍不住偷笑。当然转身之前嘴角的微笑一定要消失任性又爱“记仇”的冷真也不是我能随便招惹地,心里暗爽一下就好。 轻快地转身。 “站住。” 已经转身的我看到冷真忽然凝成冰雪的眼眸和微微僵住了地身体。 他迅速低下头。 我也感觉到了,老人冷冷的声音能让任何人身上的血液都为之凝固啊。 僵硬地转身,努力平静地看着床上眯起眼睛的老爷子,雪白的眉毛皱在一起平添了说不出的狠绝坏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目露凶光痛下杀手的黑色三秒钟?! “冷真,取牵机,我要看着她吃下去。”老人家终于下了决心似的吩咐冷真。 果然啊果然,我一副“该来地迟早要来”。 当然不会认为老人家看我气色不好。赏我一颗上好补药。且不说那双鹰隼双眸里一闪而逝的狠绝,光是名字已经足够让人了解厉害了。 牵机。 在缺乏有效责任机制和法律保证权利的时代,控制类药物是最行之有效的驭人手段。只怕我想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一只棋子大小的木盒被送到我面前,漆黑的盒盖打开后露出里面的牵机:静静躺着的药丸颜色也是墨黑,宛如黑色珍珠般滚圆珍贵。 “吃掉它。”大概是熏香地味道闻太久,就连冷真一贯清澈的声线听起来也有些干涩,既然是你随身携带的药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拿给我吃? 乖乖伸手拈起那粒诡异度足够但肯定不会美味的药丸,干脆利落地放到嘴里。看,你们挑选的鱼饵多么配合,我想我的配合度不会输给主动爬上鱼钩的蚯蚓(那种神奇生物真的存在吗)。 完全不需要水,刚刚碰到牙齿就已经自动解体。浓浓的甜味随即在口腔里化开,令人作呕地血腥味。 这颗药地味道真是不负众望的糟糕,而且从侧面证明了能够做出效果神奇口味清甜地药丸的连音大人其实很有行医的本钱。 奇怪,这种紧要关头反复出现在我脑中的竟然还是连音大人。 终于被老爷子挥手放出那老人家全程眼眨都不眨地看我吃完,就差没让我张开嘴巴给他看一看我用力呼吸着走廊上穿梭的清爽自然的山风,找回高二时从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的轻松,就连脸上都配合了“终于过关了,不过比想象中的容易一点啊”的表情。 “这个时候还能轻松得起来的家伙……” 简直可以读秒计算,步出那间不亚于毒气室的诡异空间脚尖落地的第一秒。任性自大且骄傲的冷真少爷神奇地复活了。一反来时慢吞吞落在我背后,轻轻松松地走在我的身边的冷真,恢复了自己清澈悦耳的声音:“脸上怎么看都写着无知。” 在说我吗? 我祥和地微笑着,步履越发蹁跹,脚不沾地地朝来时的方向掠去,完全不理会身边那个脸上怎么看都写着“我想找茬儿”的少爷。 就算再怎么不会记仇,嘴里残余的血腥味道还是提醒我刚刚这个人对我做了什么。 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沦为腹黑受了! 晚饭后照样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睡着,先前帮我梳妆的两个小女孩早就消失不见,我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人气冷清。 只是夜半时分忽然被自己的呻吟惊醒。 全身像是有火在烧。五脏六腑都在铁板上煎烤。然后沥上滚烫的岩浆,就连呻吟是连自己听了都不敢靠前的暗哑凄厉。难怪。也只有这种程度的恐怖才能把本应被热度烧到糊涂的我惊醒。眼前一片血红眼球已经肿胀充血,一切都变形了。 一旦醒来迅速清醒,虽然脑门的热度可以用来煎鸡蛋,但思绪却神奇地没有崩溃。我甚至镇定无比地想到我会这样大概是服下牵机发作了。 于是清醒无比的我,默默承受着加倍清晰的痛苦,甚至试着想去制止自己不要呻吟那种不自觉逸出喉咙的凄厉呻吟第一个吓到的是我自己…… “你真的想靠自己的力量忍上一个晚上?算了,你不行的。” 要不是正水深火热,我几乎要拍手叫好了:冷真,为什么你的每次现身都卡得如此精准比男主还要男主?即使用我被高温折磨得混乱不堪的眼睛来看,黑暗中属于冷真少年的影子依旧清晰优美。 第二百零九章 冰雪记忆 天仪之梦 “我好渴,能不能,给我一点水?” 我可怜巴巴,艰难开口,标准的苟延残喘。{第一看书} 而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洋溢着清凉水汽儿的家伙脸上似乎还挂着和蔼的微笑:“相信我,这时只要半盏水就能让你全身血管都爆裂开来,如果你坚持要喝的话请给我时间退开,因为我不想溅到身上。” 除了愈加有气无力的呻吟和哆哆嗦嗦闭上干涩的眼睛外我还能做什么?难为他深夜出现在我房间的目的就是把原本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怜人一脚踢向更为痛苦的深渊…… 身边多了一个人,枕畔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我一点都不担心他要做什么,因为正在心里默默地真诚地专注地问候他的家谱。 “牵机的第一次发作会整整持续三个时辰,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额头忽然出现的冰凉打断了我的问候,一只冰凉的手覆盖我干燥的额头。我忍不住重新开始呻吟,差点因为那份冰凉飚出眼泪。 明明是因为他的药变成这样,现在却因为他简简单单一个手部动作就心存感激滔滔江水,真是不可理解的奴性十足啊。 “别乱摸。”身冷真的声音有点隐忍。 托那只冰爽惬意的手掌的福,我灼痛的眼球也暂时得到缓解,此刻正真诚无比地看着枕畔的少年。至于我的手为什么会钻进冷真薄薄的单衣里面全身像被炭火全面烤了一个时辰的人会自发寻找更大面积的凉爽不是很容易理解的求生本能么? 默默地把我恋恋不舍地爪子从自己胸口摘下。他轻易就把我翻成背对他地样子。手掌贴上我地背心我并没有大汗淋漓或汗流浃背。身体好比被烈日细细煎熬地沙漠。干燥得不留一丝水分我怔了一下随即热烈地贴近他地柔韧冰凉地身体。 好凉…… 蜷缩得有些僵硬地身体慢慢舒展开来。然后自发地在身后地怀抱中寻找更加舒适地姿势。隔着一层衣料贴在背心地手掌。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珍贵地清凉。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忘记他喂我吃药地事实了。 “他怎么会选了你。”不是疑问。是不满。 我也不知道呀。 我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每一秒的平静清凉都弥足珍贵,任何可能会让他不快(从而导致我被推开)的话语打死我都不会说出口的,更何况他呼出的气息落在我地脖颈,也是让我喜欢的冰凉。于是一点都不介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默默半晌,在我满怀遗憾地以为之前那句只是昙花一现的突发感慨时忽然笑了一下,轻轻地说:“想知道我是怎么见到他地吗……”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向我讲述那一段尘封已久的,心底的故事了? “那时我七岁。” 慢慢说没关系! “那天,是作为深居王都的守护家族一员的我一生经历的第一场雪,在孔雀很多人穷极一生都不会遇到一场像样的雪。 虽然漫长句子带来的冰爽感让我感激涕零,但我还是小心翼翼插了一句:“那个,接下来请尽量不要再出现敏感的地名或人名了好吗。知道你们地秘密对我是一种负担……” 他又笑了,用上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顶:“吃了我的牵机,你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乖乖听话。不用担心。” 我抖了一下,发现身体好象有自己的意愿般继续依偎在那个清凉舒适的怀抱,不顾警报连连的大,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这就是牵机的威力? 不是,此刻吸引我地只是冷真身上的凉意。 “很快就不难受了,再忍耐一会儿就好……那时我七岁,骄傲无比地站在我的主人身边,和之前的每条一样为自己能够站在他身边骄傲地摇着尾巴。我只知道站到他身边的每个人都经历了严酷漫长的挑选。因为他从来不缺最好的……那天的雪我本可能错过,因为陪着主人一整天关在幽暗的神庙是我们最最熟悉地工作,可那天我们却走出去迎接一个大人物,真是幸运地一天,我见到了他。” 他一点都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那份平静好像在讲述别人地故事。 “雪下的很少,我看到每一片精致优雅的花朵从空中冉冉飘下,在我眼前消失不见,直到现在闭上眼睛我还能看到那些美好的形状不自觉发出的感叹……随即被被狠狠惩罚。原因是我生下来就不能看到任何东西的主人忽然笑着问了一句真,雪是不是很好看?一条忘记主人而去欣赏雪景的狗当然要被狠狠踩在脚下,而我也才发现其他我自认为不比我优秀的狗全都老老实实地垂着他们的眼睛……那些在我眼中美丽到极点的雪自始至终也不能引起他们一丝的兴趣……原来他们比我更优秀,或者说原来我还不是主人合格的狗。” 背后那只手越来越冰,和他平静的语气对比鲜明的是那只手源源不断散发的寒冷,慢慢占领我热度褪去的身体。 “后来呢……你的大人恰好出现,而我现在好好地活着,你猜中间发生了什么?”冷真又笑了。 连音大人你究竟对七岁的冷真做了什么? “他当然没有看我一眼,甚至没有走进我们华丽的神殿。我尊贵的主人站在雪里。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断他们,靠近他们……包括被踩断肋骨躺在潮湿的地上的我。连呼吸都不敢太过艰难,可那是我还在贪婪地看着每一朵雪,知道那是我最后的机会……”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所有人都觉得漫长,长老甚至满头大汗,雪还在下,而他们终于谈完了。我闭上眼睛,知道等他一旦离开,我的惩罚就会狠狠降临。” “即使肋骨断了四根,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沫,可对冒犯过主人的狗来说能像这样躺在地上,片刻时间都是难得的恩赐,但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会更严厉的惩罚,你知道,死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 “我闭上眼睛等着被拖走,长老从来不会再主人面前惩罚任何犯下过错的狗,等到我的主人被小心送回神殿,我就会得到我应得的那份。是什么呢?我要经过几天的煎熬才会解脱?我连自我了断的勇气都没有,没有人敢……” 冷真的声音平静极了,像在讲述一个第一人称的故事一样,我却听得毛骨悚然,热度早就消失了,现在的我根本就是置身于冷真营造出来的冰天雪地的世界。 “结果,那位已经转身的大人奇迹般地停在我面前,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他正轻松地接住一片雪花……真是信手拈来……送到我眼前的时候,那朵本来不会等到落地就消失在半空的花,完整无缺地停在他的指尖,纤毫毕现,” “美极了……” “喜欢雪的话,这个送给你。他的声音真好听。” “看着那片雪,呼吸都停止了,然后做出自己怎么都没法理解的事,我竟然伸出舌头把它舔进嘴里,我真傻,那时他的手指比雪更凉,也更精致,而我居然只是舔走了那片雪而已。” 我再度一抖,真是一段悠久而又美好的回忆,这个孩子真的很有趣,杀掉有点可惜呢。他再没看我,转身离开。可只因为他这简单一句,我奇迹般地被赦免了,只因为我有片刻入了那位大人的眼,我的主人认为我值得被放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长老都在头痛该如何让我物尽其用……再后来的事,我都渐渐忘了……”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移开了背后的冰雪之源,却在我想要抓棉被获得温暖之前从背后把我抱紧,稳稳的心跳来自那个原本应该是全身最最火热的位置,也是冰凉:“我能感觉出他曾经这样抱过你。” 他说得没错。 即使吃下他给的牵机,对这样的人恐怕也恨不起来了。不但不恨,而且: “我想帮你了。”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清晰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章 怨念 怨念 天仪之梦 一段冰封执念附加充满无望感的轻轻拥抱把我的同情心瞬间卷走、一滴不剩。{第一看书} 他就是命定!他就是悲情!他就是曲终时分冉冉登场却一笑倾城的新星!这样的人才应该去写**,才该去写虐心,我保证他可以赚到盆满钵满,饶是在**界沉浮了如此多年的我,心底最柔软的一角在瞬间也给他光荣攻陷了。 真是太懂得怎样才能一击即中啊口胡! 于是如果连音大人可以承认第一次见到冷真时眼前确实也掠过一抹当年的影子那就彻底圆满了,两个人的后续就可以滔滔不绝连绵江水下去对此我简直迫不及待! 几乎是所有小说家的职业通病,察觉到一点奸情的影子就能全自动发展出未来十年的全家福。 所以那句“我想帮你了”完全就是不受大脑控制自己跑出来的…… 很不幸,冷真同学对我莫名燃烧又迅速被理智扑灭的那点热情有了兴趣。幸好在他人畜无害地边笑边摸我头发边问我究竟想怎么帮他时,我迅速冷静下来。 **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天雷地火的东西远远欣赏才是王道,虽然同人女的力量强大无比,但女性角色在**事业中一向都扮演着破坏攻受之间感情以及推动剧情发展(这个才是她们存在的全部意义)的反面角色,而她们悲剧命运几乎是从她们登场的一开始就已被简单明确写好了,试问心明眼亮(确切说是狡诈)如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卷进去…… 换上一本正经的惊讶:“这种事情当然要靠自己努力,你希望别人插手你和他之间吗,我这种局外人有份心意在还不够么?”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是男人就不要让女人插手你们之间地事! “你地帮忙指地只是这样?” “那您见过我这么合作地鱼饵么?这还不算帮忙。{第一看书}还不够配合?”难不成真要我做一回帮您送粉红情书给连音大人地热血女青年? “一直坚持自己只是鱼饵吗……你以为我为什么半夜不睡做这些。那种程度地痛苦忍一忍不也一样能过去。不管也不会死!刚刚我地手因为帮你祛热冻得多冰你知道吗?” 一点都不怀疑冷真正在企图重塑自己地形象。把我朝他那边拉拢。 “我谢谢您。要是您不给我吃牵机地话我会活得更好!还有。这个季节还无负担地泡在湖水里地家伙真地介意自己地手冰不冰吗?!” “第一次看见像你这种过河拆桥还拆得理直气壮的人,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任性。” “关于任性这种事,你好像没资格说别人。” “睡了!” “睡了终于,这场争论高一段落。 究竟谁赢了那并不重要,首先明确了双方都不是那么好摆布的才是重点。 在被喂下牵机在某种程度上证明在他们眼中我还有一段利用时间,否则没有必要把珍贵的控制药物浪费在我身上。所以我的安全暂时是有保障的。 一味的合作听话反而不可信,偶尔的反抗绝对必要,比如和冷真之间地小碰撞。 但要控制尺寸。 所谓尺寸就是在光把我的灵魂送回现代之前都要让自己保持活着,哪怕生命陷入倒数计时,只要赶在结束前一秒成功回去就好。至于手腕脱臼,吃下牵机这具躯壳的病痛灾难在我成功完成金蝉脱壳后也就与我无关了。 果然我才是最任性地那个,不但任性而且自私地只想到自己。 软软的疲倦像潮水一样涌来,任由身后的少年把那个意义复杂的拥抱进行下去。反正只是轻轻地抱着,既然知道他喜欢的不是女人真爱很有可能还是连音大人之后。这种概念上的异性拥抱也变得无负担起来。 至于冷真固执地抱着一个自己并没有兴趣的女人的心情我也大概可以理解。花下大把银子在网上拍下偶像用过的物品地事情没少做过,拍回来一连数周死死抱住美其名曰体会偶像留下的余温……那时的人儿真像纸巾一样的纯白啊。(补充事实:不要刻意忽略某饭当时颤抖的手指和几乎深刻到骨髓里的猥琐微笑,真相总能让人情何以堪).人。为什么非要是你!” “明明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被你夺去!” “这一切都是我地,你凭什么决定……” 这个声音听上去真的熟悉得很…… 真的很奇怪,明明还能感觉到身后冷真淡淡温度的身体,就是沉浸在女高音的噩梦里无法醒转。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心中那股郁郁之气……真的好想给她骂回去啊!自问从来没去强求过什么,更别提抢走别人东西惹来这么浓烈的怨恨。比起掌心的锐痛,真正让我上火地还是那些莫名其妙地指责,我究竟做什么了我。你又是谁啊你?! 尖利高昂的女声不断在耳膜处炸起: “我不甘心,只要给我机会,一定要毁了你们!” 满满地怨毒,光是听的就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不单如此,十指指尖竟然宛如拥有另一个意识般地蜷起握拳,于是深深刺进掌心,顺利地痛出冷汗。 更为诡异的是,这种自虐行为造成的绵长痛楚还是没法让我睁开眼睛,身体依然是无法动弹的沉重。 “我不甘心。我愿意赌上全部,只要一个机会!” 不折不挠的女声还在继续,被她折磨地走投无路的我却只能瘫在床上听着忍着,连从这个梦魇里挣脱的力气都没有这丫尖叫了这么久难道都不口渴的吗?! 仿佛证明自己实力似的,又一波奇峰迭起直达云霄带着超音波的特效盘旋而上: “毁了你们……毁了你们毁了你!” 和牵机发作时的情况相似,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指甲早就深深刺进了掌心,这样下去一定会血肉模糊……毫不怀疑自己被噩梦魇住的事实,只是不明白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那试问这个满腔愤懑的“女高音索命”因何才会入我梦来。从没记得自己惹到过如此彪悍的宇宙生物啊!!! 天啊。我要崩溃了音穿耳啊上要被她玩死了 好像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被风吹散,和索命女声比起来简直就是天籁的清澈声音:“喂。快点醒过来。” 有人捏住我的手腕。白天装饰用的蝴蝶结早就被取下,于是更大的疼痛从原本麻木的手腕处迅速传来。那个死冷真为什么偏偏挑受伤的那只手来捏,不过终于让我痛呼出声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发现木质窗格已经泛白。混乱的一夜终于过去,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得救了。 梦里的记忆随着晨曦迅速变得模糊,但我是记得检查自己的掌心。 果然,五个殷红血点。 梦魇的片段闪过:“要毁了你!” 打了一个寒战,我迅速藏起手掌,转身问冷真: “那个牵机,吃了之后是不是能产生幻觉的呀?” 身后的人已经开始坐起来,整理着自己的长发。 同样是睡了一晚的头发,那个家伙的没有一丝乱翘半点毛躁,乌黑流畅地披了一身,用白色丝带简单地绑起来后,线条优美的脸颊和脖子就露了出来,男性象征的喉结几乎不能显现。 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珠模糊地看着你时,整个就是如梦似幻的美少女啊。 “你刚刚说什么?”冷真好像没听清我之前的问题。 “你真美。”我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不可否认:感受美丽的一刹那瞬间脑回短路是我的老毛病。 “那个什么,其实我还想问牵机是不是能让人产生幻觉……” “什么幻觉,比方说?”冷真终于重新看我,美色刚刚得到大力认可的他,弯起嘴角硬是让裹着棉被的我觉得冷风嗖嗖。“我好像做了奇怪的梦话说你突然把我叫醒是不是因为发现我很奇怪?” 对啊,我就是在几乎崩溃的临近点才被冷真一把捏醒的! “当然奇怪了,你在梦里一定被鬼追了吧?要不是你在一边像牛一样呼呼直喘半个时辰都不停,我又怎么会被你吵醒?” “……真是对不起了……” 但我心里一点都没觉得对不起丫的! 既然是被吵醒的又怎么知道我之前喘了半个时辰?还把女孩子的呼吸比成牛喘?你丫故意的吧?好了我知道了,你幸灾乐祸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没时间发呆了,”冷真挥挥手,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里,“好好准备,今天可是重要的一天。” “对鱼饵来说也是重要的一天?” “没错,决定你究竟被谁吃掉的一天。” “谢谢你说的这么直接啊,我一下子就懂了。” 就算察觉到对方近似刻意的转变,斗嘴还是乐此不疲(或者说粉饰太平地)进行下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小受君 站在那面巨大的、模糊的,但毫无疑问昂贵的镜子前,我深深地困惑了:出现了,终于出现了…… 我本以为自己一定能避开这个穿越路上的格式天雷。 “好了。” 镜子里映出两个相视一笑的女孩,粉红可爱,非常娇俏。 但站在她们两个中间的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粉蓝双色的女仆装,蓝色的宽腰带在腰后交织出线条华丽的蝴蝶结,多出的缎带长长地垂在裙摆两侧,像极了蝴蝶的尾翼,如果她们不是穿在飞鸟和蝴蝶身上的话,我一定不会认为这是女仆装。 虽然使用了大量柔滑浓密的皮草装饰在前襟袖口以及裙摆,但毫无疑问装饰性远远高于保暖性。 短靴和连体短裙组合用心也极其险恶。不但要暴露光光的小腿,连同手臂一齐大段地露了出来,更别提脖子下面露出的大片肌肤! 即使手臂处加了不下五寸宽的柔软皮草护腕,靴身也补偿性地在保暖轻便的小羊皮里加了绒毛 “你不喜欢?” 总算知道这两个昨天就已经见过的孩子一个叫飞鸟,另一个是蝴蝶,不是姐妹,站在一起却出奇登对。叫做蝴蝶的女孩显然有点不理解我现在满脸黑线的反应。 美丽服饰对女孩子地吸引力不管什么时候都存在。我也承认穿着和我一样地短裙女装地她们。精致美好得罩上玻璃罩子就可以被当成娃娃陈列起来。同样属于身体纤细一族。但因为年龄关系身体比飞鸟蝴蝶更加纤细修长地我。穿起来也一定很美但总有一种叫做宅女地生物。她们对外在美地追求已经退化到了可耻地地步。被她们效忠追随地永远是舒服地活着。 这种天气下让人短裙露小腿根本就是谋杀啊啊啊啊啊 “这样出去会冷死人地……” 所以我试图向飞鸟和蝴蝶要求换回昨天穿过地衣服。或者她们昨天穿过地也可以。 “你现在还会冷?”蝴蝶有些惊讶。却没有给我换衣服地打算。 “难道你们都不冷?!”我反问。手臂上密密一层鸡皮疙瘩被完全无视了吗? 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飞鸟第一个抓过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握在我的手臂上。一分钟后 “啊呀呀呀!!” 我跳脚做哀嚎状:“好烫好烫好烫……” 要不是双方年龄和力量相差太大我早就痛下杀手了,无奈理智告诉我,飞鸟那纤细的小身板我在情急之下一把拗断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被她微凉的手指握住的地方好像瞬间加热似的,滚烫的热度从皮下一路冲向五脏和四肢烧了起来,随即热度到了全身。 短裙算什么,冬天又算什么,我现在连冬泳地冲动都有等一下! 这也太没道理了不是了吗?为什么这个不到十岁地女孩小手一挥就让我全身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地说? “再觉得冷你也可以自己做,握住手腕就可以了,少爷在门外等你。”飞鸟松开手指,轻轻加了一句。和笑意总是传达到眼底的蝴蝶比起来。这个孩子总是让我觉得有些冷淡。 蝴蝶嘻嘻一笑。拉起她走了出去。 留下我一个人,全身腾腾冒着热气。 刚刚飞鸟用地力气一点都不大我容易留下淤青的手腕上甚至连红印都没有但刚刚一瞬间的感觉就是血管简直要炸裂了。这种似曾相识的热度…… 忽然顿悟。 果然还是牵机的作用啊。仅仅一握的力量大概让血液循环发生了快速反应,这个药还真是厉害。 忽然想到。看样子已经融进全身血液里的牵机,如果被恶意发动……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死掉。 忽然怕得无以复加。{第一看书} 想到会死,谁都会害怕吧? 沉浸在生命无常,未来难测的莫名悲伤中的我刚刚跨过门槛,就看到早就倚在廊柱下光彩照人宛如千瓦白炽灯且摩挲着手上华贵的白玉指环的冷真少爷,白衣飘飘。 这个家伙看起来就是一只卯足了力气准备开屏的白孔雀…… 我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对美人的称赞都包含恶意。 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真态度极其不明地弯了弯嘴角,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前走去。 满脸黑线却只能跟上,最多小声嘟囔一句:“笑什么笑啊……” 在冷真身后跟了将近半个小时。 那位少爷步伐轻松,带我在这栋看似山庄其实堪比迷宫的房子内部穿行,这栋房子内部落差非常大,并且有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它好像把山的一部分“吃”了进去。 一道窄门之后,我们好像正式进入了一座庞大的地下室,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 之字形向下延伸的楼梯在十分钟后还是没有尽头,估计已经朝下走了一百米。内侧墙壁上镶嵌着会淡淡发光的照明物体,但光线微弱,只能照亮脚下的阶梯。 这里不但空气稀薄阴冷,还有不知从哪来的小风儿嗖嗖地缠在脚下,光着小腿的我首当其冲。 走在前面的冷真,胜似闲庭信步,木质的楼梯在他脚下发出沉闷的回声。 我终于忍耐不住好去,透过外侧护栏朝外挥挥手,空的。再朝下望去:深深浅浅地光一直延伸到消失在黑暗之中。 迅速缩回头来贴住侧壁。偷偷咽口水,两股战战。 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害怕了?”前面走地少爷没有回头,却对身后发生的事了如指掌,甚至包括我无声的颤抖。 “……只是太暗了、才会这样!”我沉默片刻才简短地辩解。 直觉不想把自己害怕地东西说出来。 “哦。原来如此,”他停下来,壁上正好是一点散发着朦胧光线的光源。他的手指灵巧一动。那小东西迅速绽加倍光彩。宛如点亮一盏烛火,方圆数米地景象明亮起来。“这样是不是好些了?” 我放眼一望 这才看见我们停留的阶梯竟然是凌空修建在石壁上地,哪里有什么地下室,根本就是一个绝大的地下洞**:发霉的味道是石壁上的古老苔藓,阴风阵阵正从脚下深不可测的黑暗中盘算而上。 一开始我会以为这座房子竟然是有钱人的避暑别院真是太天真了啊啊啊…… “好高啊啊啊啊啊……调暗、调暗!不要让我看清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刚才的战栗严重恐高症发作的前奏。 “早点说不就好了。”好像有轻微的笑声,“下来。”原本还算宽敞的楼梯在我脑海中越来越窄,几乎没有我地立足之地,我恨不得能像壁虎一样贴在内侧冰凉地石壁上紧紧闭上眼睛 事实上我也那么做了。 “难看。” 腰被他一只手掐住,全身一抖,于是被顺利地从墙上摘了下来。 从脚脖子开始已经没了力气,瞬间退化为史前人类。彻底失去直立行走的资格。 “真有那么可怕?”冷真好奇地问。感觉依然被掐着移往相反地方向,“这座房子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虽然已经差不多两百年了,但还像新地一样坚固。” 吱嘎吱嘎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立刻传来。伴随着石壁上是自簌簌滚落久久没有传来会让人稍稍心安的着陆声 这种程度的“坚固”? 脑子里什么东西“嘎巴”一声断了…… 我发誓自己那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否则应该想到在冷真恶作剧地带我靠近濒临深渊的一侧护栏时,哪怕稍微的轻举妄动都可能让两个人一起失去平衡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就是被吓昏了头…… 于是被高空恐惧症和忽然恶劣起来的冷真联手逼得走投无路的我,选择糅身而上。 双手双脚缠上冷真纤细的身体,势如闪电,如狼似虎。他猝不及防。 我应该感谢他,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下没有条件反射地把我推开,而是在剧烈动作必然产生的不平衡且两个人正一起朝着最最危险的深渊倾去的一刹那,柔韧得不可思议的身体奇迹般地调整方向带我滑向了安全地带。 古老楼梯的“抗议声”结束后,一切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当我战战兢兢地把埋在他胸前的头抬起来的时候,他正冷冷地看着我。 真的很冷,好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横过眼前的小强。 “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被捉弄被惊吓完全处于弱势一方的我来道歉,但对方冷冽的气场早就成功地使我魂飞魄散,一张嘴就不由自主地往外冒了一些委曲求全的话。 他站得笔直,维持着刚才危机之下抱着我的姿势,却没有放开我的打算。 他是小受。 但也是一个正常男人。 现在有一个打扮清凉但全身火热的女孩正手脚并用的缠在他腰上还紧密贴合…… 等我终于感觉到(……)有些事朝着我最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发展而去的时候,为时已晚。 “再敢动一下,就把你从这扔下去。” 他终于恶声恶气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忍耐 热热的呼吸落在我的头顶,好像要把我拦腰折断一样收紧的手臂,这具冷淡一贯的身体终于开始有了激动。/dz88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他抱着我睡到天亮什么事儿都没有,今天我抱他总长不超过三十秒就重大事故灾难了? 而且这、这根本是违反角色约定的啊,不是说好了你是小受的……捏?(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萝莉语气!) 男人果然是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不完全进化生物啊口胡! 几乎立刻听见来自腰部骨骼的哀鸣就算是万年宅也会知道对方身体正在发生的秘密变化意味着什么(刀山火海+欲哭无泪)! 心里虽然着急,身体却保持着高度灵敏,警惕着来自他身体的每一寸变化。我能感觉到对方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不远处震耳欲聋着。 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脊背摩挲,动作的轻柔和他紧紧抱着我的双臂根本成反比。 “冷真冷真冷真!”我哆哆嗦嗦地尖叫,这个时候再乖乖不动真是荒唐了,我奋起扑棱,“不能这样啊,我可是女的!” 诶? 原以为这句话会唤起对方身为小受的良知,没想到彻底引发了这座酝酿着满满岩浆无处喷发的火山。 他的身体先是一僵,有如一张绷得不能再紧的弓,随即咬牙切齿:“你说你是女人?……那再好不过了。” 诶?! 轻柔彻底不见。 被人用力压向身后地石壁。随即嘴唇被用力咬住。 脑后传来尖锐地痛感。也许被石壁上尖锐地突起撞到。短暂眩晕脑中一片空白。遭遇地不是亲吻。而是被恶意咬住柔软下唇。进而咬出血珠。 血味蔓延开来地一刹那。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被冷真牢牢禁锢着地身体开始自己动作起来。身体地意志取代了大脑指挥。拼命把自己送进对方怀里。双手像藤蔓植物一样缠上少年修长地身体。所及之处迅速引起微微颤抖地火热。 幽暗地光线下一切都变得模糊。意识早就涣散,只有这具不受控制的身体还在疯狂的动作着,放浪形骸。*由转载* “你在做什么!” 有声音远远传来,最后的记忆是一片几乎要把我化成灰烬的烈焰席卷而来,就真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冷真生气了。 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也许只是短暂的几秒钟,我重新听到清晰的声音。 “你在发什么疯?” 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在幽暗未知的空间里回荡。 那种杀气蔓延的声音,表示这个男人此刻非常生气。 迅速找回意识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冷真脚下的楼梯上,脸颊火辣辣的痛。 没有意外地话,左侧脸颊现在应该已经浮现一个清晰的掌痕。 形状也应该和修罗一般立在我面前把全部阴影投在我身上的冷真少爷的右手相吻合。 要么他认为我这堆已经被稳妥地放在他砧板上地鱼肉刚刚竟然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他身为男人的主导权,要么认为我是个隐藏至深但还是在他面前露出尾巴的狐狸精。不管哪种解释。结论都是:被女人轻薄了去的男人很生气。 男人的怒火造成的直接后果通常是女人身上的伤害。 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痛。 而他现在还要我解释。 换作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 “这年头难道还有男人被女人摸了两把还敢要赔偿地?” “好啊,只要你敢提出来老子就敢赔,大不了两眼一闭给你摸回来”(脸红望天)…… 换作以前,脑海中会自动跑出这种无厘头地对白。就算没胆子说出来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到脸上,但现在 “你在发什么疯?” 他在问我。 “我以为您想要我那样,”我动动手脚,现在它们又都回来了,暂时都是我的了。 挣扎着站起身来,压下抬手擦拭嘴唇地冲动:“看来我猜错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我及时道歉,带点卑微的讨好。 于是冷真地怒气撞上一面软墙,无从发泄。他全身弥漫出来的阴冷黑气几乎与背后的深渊连成一片,锋利如刀的眼神正在片片凌迟我。 “您还有事要我做吧。时间耽搁得太久没关系吗?”我适时地提醒他。不要耽误了鱼饵的最佳投放时机。 他看我半晌最终转身,朝下走去。我中规中矩地跟在他身后。 刚才的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 只有自己知道藏在身后的手指颤抖个不停,身体失去控制的回忆清晰无比。一**袭来。 噩梦正在慢慢变成现实,身体里有潜伏已久的可怕东西苏醒过来。 人在濒临绝望的时候,忽然变得隐忍冷静一点都不稀奇。 光,你出现我面前一定有理由的对不对?你想要我做什么?什么是你交换的条件?好吧,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拼命去完成,让你满意,只要你最后帮我回去。 当我再次意识到光在这个时空之于我的重要性,或者说回去之于我的重要性,其余一切都可以变得如此模糊。 冷真给我的那一记,让我加倍清醒。 阶梯的尽头,里侧的石壁上设着一道门,青黑色金属光泽,有巨大的图腾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气势森森。 停在门前,冷真转身做了一个唤我上前的手势。我尽力表现出让他满意的利落,站到他身边。 “我们要你做的就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到“我们”,把手放在门上,“帮里面的人,尽快做一个决定。只要站在他们面前,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听上去很简单对不对? 那扇看上去沉重得仿佛几个世纪没有开启过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里面是一片更加凝重的黑暗。 我的心跳忠实地反应着我此刻的心情,震耳欲聋,我在等他带我进去。 他没动。 从那片几乎凝固的黑暗中闪电般探出一只手,准确地抓住我的胳膊,我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扯了进去,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两扇门又被重新合起。 不怕是假的,我被那只从门缝中出现的手大力拉扯着,跌跌撞撞被不知是男是女的人拖着朝前走。 那只手抓得很有技巧,似乎知道我现在的诡异体质,只是两根手指扣住臂骨我的手腕如果被整个握住引起血流不畅的话,血液里的牵机会在三十秒不到的时间内剧烈变化,可以预见的下场会是烈焰焚身,倒地不支。 虽然是黑暗,但有越来越清晰的人声传来,感觉脚下铺了地毯,这位老兄手指可否不要那么用力?您捏着的手腕不巧正是我脱臼还未痊愈的那只。 “吱呀”一声,凭声音判断又一道门被打开。 在黑暗中完全依靠着那只手前进的我只感觉眼前白光大盛,随即被用力推了出去。 双手处于自我保护挡在眼睛面前,眼泪还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强光刺激留了下来,两只眼睛都在刺痛。 这里的光线太过强烈了。 一阵阵晕眩。 “琉璃。”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有人走上前来。 温柔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把它们从我眼前移开: “这些天你过得可好?”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是饵。 残留在眼球上的斑驳光晕让我没办法看清这个人的脸,但华丽优雅的声线和专属熏香足以判断这个人的身份了。 我这颗鱼饵,竟然是要投给皇太子殿下。 什么阴谋,什么诡计,在这位十五岁就把帝国于股掌之间的权术天才面前,根本没有出场的余地,我直觉这一切都在龙持无所不能的手腕操纵之中,于是我这颗饵瞬间贬值,成为可笑的存在。 难为他给予如此温柔的对待,真是给足了面子。 在他手中的我,有点手足无措,轻轻挣了一下。 “太子殿下,”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天生的慵懒,“请先放开她,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决定呢。” 原本被温柔的握着的手腕,传来一阵尖锐的痛,龙持握紧了我的手。 能打乱龙持冷静的人,果然只能是他。 本篇由读者吧httpz88转载] bsp 第二百一十三章 孔雀 《只是过客》第二百一十三章 孔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