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凰男遇上孔雀男》 第1章 第 1 章 公司年终搞了个冷餐派对,菜是凉的,酒是红的,奖品是iphone、sony和海南游,局面渐渐打开之后,气氛就热烈起来。女职员上去大跳nobody,小短裙、长筒靴、手指头一指一点的;男员工头上绑领带,跳micheal的beat it,打指响、劈大腿、脑袋一甩一甩的。因为是只有三十几人的公司,大家都比较熟,放得很开。渐渐□要来了,压轴的当然是搞搞老板,顺带出气。冯涛先被轰上台去,他是副总,比较亲民,也是抛砖引玉的那块砖,大家都希望在他之后大老板也能“迫于形势”而献艺一把。冯涛刚才喝了不少酒,有别人敬他的,也有替宗玉衡挡下的,这时候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了,袖子挽上去,领带也松挂在领子上,一笑眼睛就更显得小了。他这样没有架子,底下就乱喊让他干这干那,还有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一根拖把杆让他跳钢管的。冯涛拿着麦克,一手插在裤兜里,说:“今天大家这么开心,我就给大家唱首歌吧。”底下人就借酒装疯地还不答应,非让他跳舞,他还是那么笑眯眯地,发挥稳定地说:“我唱的歌,我想大家也会爱听的。因为据说是神曲。”下面又俱震撼,掌声和口号大作。冯涛又颇能镇得住场子地微笑着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清清嗓子就开始唱起来。“出卖我的爱 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当初是你要分开 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 让我明白 放手你的爱”其实冯涛唱歌并不是很好听,稍微地不那么在调上,一首激情澎湃的歌,他唱得一马平川。可是因为神曲的出现本身就是件辉煌的事情,于是听众不管好不好听都嗷嗷地支援着,以至于歌唱者到最后的情绪也有点被调动起来了,□处“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那一句他突然就做了一个握拳用力的动作爆发地吼出来,成功地勾引出一系列尖叫和□。大家爱看老板偶尔卖弄下丑态,这样他们觉得老板也是人,也是有人性的。冯涛不介意在年节的时候给他的员工一点点福利,何况一首歌又不是一块肉,没所谓。他还没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就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开始喊“宗总!宗总!”无论场面多么火爆热烈,宗玉衡始终坐在第一桌主席位置,态度冷淡,就好像他只是偶然走错了房间,然后不咸不淡地旁观了一场闹剧一样。可是酒壮英雄胆,再加上法不责众,这个时候再会看脸色的下属也顺遂气氛而和着节拍大喊“宗总来一个!宗总来一个!”宗玉衡有点不耐烦地,简直想站起来不留情面地离开此地。不过他怎么也算社会人了,而且是在自己公司的聚会上,顾及一点常识还是必要的。冯涛也从台上走下来,对他耳语说:“这个时候还是给点面子,对你和公司都有好处。”宗玉衡自然知道他的话是对的,他只是很讨厌这种没有意义的喧嚣嘈杂,可惜老板在这这个时候也是体制内的受害者,不能免俗。于是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扣上西装上中间的那颗纽扣,一丝不乱地走上台去。他照例说了番场面话,可是不足以蒙混过关,人们开始要求他露一手了。他想了想,再度抬起麦克说:“年底我会给大家每人再封一个红包,就当是我今天送给大家的礼物。”底下人拼命鼓掌,并且大喊:“奖金也要!节目也要!要节目!要听忐忑!”还是没混过去。宗玉衡扶了扶眼镜,有点无奈地说:“那么我也给大家唱首歌,一首法文歌曲‘encore uno fois’。”等现场冷却下来他开始唱——“j''ai jamais vu d''amour fragile j''ai toujours donne tout  toute seule au bout de moi  j''t''envoie ces quelques mots  moi je suis celle qui s''est perdue……”他的嗓音很好,不知道是曲调本身还是演绎方式的关系,听上去有点别样的味道,像在低声诉说一个百转回肠的故事,他是真正来唱歌而不是满足一些人的搞笑癖的。然而因为他的不肯“就范”,使这一曲终了,虽然众人折服于他的才艺,却不打算放过他。群众纷纷表示让两大老板一起再表演个节目。宗玉衡下不来台,冯涛又再次被轰上台,俩人面面相觑,很被动。说实话,到刚刚为止俩人是有所准备的。年末聚餐么,他们那个地位上不提前练个节目防身还真过不去,不过俩人一起就没合计过这个事。于是他们进一步掉进陷阱,有人就拿出早准备好的苹果,苹果上系着根红线,说让老总和副总玩咬苹果。主持人小张扎着个小板凳,自告奋勇地站在他们俩中间,一手持话筒,一手高高地提溜着那红果果的苹果,无比欢欣地说:“大红苹果圆又圆,谁想咬到谁先尝!来呀!冯总和宗总到底谁是人生赢家,让我们拭目以待!”宗玉衡用眼角斜乜了下小张,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只是小张在上台前特地喝了半瓶酒,此刻正是狗胆包天的时候,根本不尿他。于是宗玉衡就把不满斥责的目光投向对面,冯涛却只是无可奈何地笑。笑!笑你妹啊!宗玉衡额角青筋直跳,他可不想奉陪冯涛玩这个脑残游戏!虽然他对恶俗的民俗什么的不太熟悉,可是好像也知道这个属于农村闹洞房时候搞的一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想到这里宗玉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用极度不信任和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冯涛那家伙。然而冯涛却好像已经认命了似的,还反过来低声劝他说:“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最后一哆嗦。让他们开开心,他们以后给你赚多点钱,很划算。” 第3章 ”写好这一段发出去之后林苗也开始有点同情f总了,为什么世界上好看的人性格一般都不好,而性格好的人往往不怎么美丽呢?不过她随即想到自己其实没啥资格同情人家副总……呜呜~肚子有点感觉。她就去蹲马桶,顺手操起水箱上的八卦杂志,从上次放下的部分开始看起来。结果一下子就看进去了,看了十页……她祈祷自己不要得痔疮什么的。回到电脑前她再次检查那帖子,跟帖的人更加很汹涌,除了对老板们的奸情表示关注外,还对发帖人也显示了极大的善意,和她打招呼,对她娱人娱己的八卦行为表示崇高的赞许——看来像她这样的宅腐已经成为社会问题了。不过问题的主体们并不觉得怎样难过,而是很淡定地徜徉在各种yy、八卦、脑补的生活里。她状态大勇,继续写道:“其实lz之前只是小小地y过z总和其他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外貌协会的,交往的很多朋友也大多颜很正。lz还认真研究过,是不是x二代啥的从小营养好,加上现在整形技术很高,所以就都长得很好看。——说实在的,lz开始并没有把f总排上来,因为如前所述f总身上并没有弯的气场,不是说他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很直,而是……怎么说呢,如果他不是公司的副总,就只能是路人甲了。钙们应该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很多时间吧——对不起f总,我是这样想的。是一件事彻底改变了lz的思维回路,觉得极品受和路人甲攻在一切也可能很和谐~”发完之后她觉得有点累了,于是决定看个动画片什么的歇一歇,level e tv版07已经出来了,她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看着,因为太舒服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觉得可能睡多了还是什么的,脑仁有点疼,于是她爬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骨,拆被子,洗被子,拾掇拾掇屋子——这些活平时上班的时候她总觉得没时间做,周末了也只有在心情还好又不想上网的时候才做。等到活动完了又一屁股坐在电脑前,打开八卦贴,林苗得意地看到下面已经哀号一片,要求快8啥的,纷纷表示“lz停在这里不厚道”。一股责任感在心中油然而生,独萌萌不如众萌萌嘛,她任劳任怨地继续写道:“上个月流感最严重的时候,z总非常不幸地中招了。连着两天没有出现,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副总也没来,赶上有个紧急的文件要签……总之,最后lz就阴差阳错地被派去z总家送那份文件。因为从来没有去过老板家,人家还是有点忐忑的,想着那么好看的人是住在宫殿里呢?还是狗窝里呢?奇怪的是好像z总住在哪里都觉得和环境挺衬的……这是肿么了?于是lz在忐忑中敲开了门,而来开门的不是病中的z总,而是——乃们懂的。不错!就是f总!房间里漂出一股粮食的味道,虽然lz没有亲眼去厨房看看,不过应该没错的!——这厮在煮粥!也许刚刚才扯下围裙神马的!他看到惊呆了的lz也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装作天下太平的样子招呼lz进房间。lz再呆也不能问出‘难道你们俩在同居’这样的话,lz的工作找的不容易。不过f总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这家的钟点工有事不能来,他过来照看下。lz就打哈哈说f总你人真好。他让我把文件给他他给送进卧室去。不过后来z总却自己摇摇晃晃脸蛋红扑扑地从里面出来了,虽然他病中还挣扎着做出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不过……脆弱的美人什么的最没杀伤力了,lz当时一点也不怕他!他虽然生病,不过还是穿戴很整齐,可能为了出来见人把睡衣换掉了。lz记得他穿的是见米色针织毛线衣,牛仔裤,不过忘了穿鞋,光着脚……f总发现了就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双袜子说让他穿上,说光脚对身体不好,恨不能弯腰亲自给他穿上了都。不过z总白了他一眼,不理,只把脚缩到沙发上,好像就要对着跟他干一样。然后对lz交代文件要注意的事项什么的。f总也没说什么,不过把一双棉拖鞋放在沙发下面,走开了。(可能去煮粥。)当时lz就有种很微妙的赶脚,那两只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日子的那种,空气一样熟悉对方的气息。”她发完这一贴就觉得有点饿了,想道大过节的不吃点好的对不起自己,于是穿戴整齐出门去觅食了。第 3 章 ... 宗玉衡收到了大学同学聚会的帖子,有件事情他有点介意——想必冯涛也收到了邀请。他们俩在一起工作的事情估计同学都知道,可是他一想到冯涛对自己那样,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打电话给冯涛,“明天晚上你去吗?”冯涛说:“同学聚会吗?想去。”他不说会不会去,而是说“想去”,给足了空间。宗玉衡说:“哦,那你替我带个话,我有点事就不去了,到时候你替我多喝几杯酒。”冯涛那边顿了顿,然后缓声说:“什么事?要紧吗?”宗玉衡就大声说:“干你什么事?!我的行踪去向不需要向你说明吧!反正我不去了,你去!”冯涛还是很淡定地说:“我没别的意思,不是要干涉你,我是想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宗玉衡冷哼一声:“我自己能搞定,不劳你费心了。”冯涛说:“那就好……”宗玉衡说:“到时候我手机不方便接电话,谁也找不到我,你替我好好说明就好。就这样!”一副要挂电话的样子。冯涛说:“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宗玉衡说:“你如果要说什么搞好人际啊、不要太清高啊什么的话就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少给我指手画脚的!”冯涛说:“不是关于那个……毕云涛回来了。”宗玉衡刚要反唇相讥不管什么事情就是不给面子说不去就不去,突然就给噎住了,说不出话来,“……”冯涛好像料定他如此,继续用很平缓的语气说:“本来这次聚会也一半是为了欢迎他归来,召集人是王淑媛。”这么一说宗玉衡就什么都明白了,瞬间接受了这个事实。当年搞得他身心俱疲万分狼狈的三角关系冯涛全程旁观,所以他才特意提醒自己那个昔日有瓜葛的人回来了……等等,那么冯涛是什么意思?以他对自己的心思来说应该是不希望自己再见到毕云涛的吧……可是他又故意把那人归来的事情告诉自己,难道是试探?……毕云涛倒没什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当初是他搞暧昧劈腿,自己没什么对不起对方的。如果缺席的话,倒好像是故意避而不见,那样显得自己多理亏!做错事的又不是自己!……更何况,他这一去还能产生一个不错的效果,那就是——如果能通过这件事情让冯涛意识到他们俩人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不是很好吗?宗玉衡经过一系列复杂而微妙的心里活动,沉吟了半晌,最后一咬牙,说:“我突然想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是同学聚会比较重要,我去!”冯涛犹豫地说:“……你真的要去吗?”宗玉衡在转椅上得意地转来转去,心情还不错,“我说去就是要去,不用你批准吧。就这样!”言毕果断地挂了电话,扶额叹气摇头。这个冯涛现在真是越来越让他头疼,对他无论任何事情都很上心,公事自不必说,自己确实请了个最好的左右手,任何事情不消自己开口就已经他就已经给办得妥妥帖帖;私事上也是好像渐渐在渗透自己的生活一样。 第5章 毕云涛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肌肉,“不是肥肉哦。我每周都有去健身。”宗玉衡自然分得清肥肉和肌肉的区别,有点不甘心地想到自己那没什么起色的肌肉群,“是吗?是你发育有点过了吧。一点也不美观。”毕云涛也就一笑算了,心想这人这么大了,也早就进入社会,听说还开了公司,干的也不错,怎么言谈举止还这么人性骄纵不合群。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正因为这样,他从宗玉衡身上也更直观地看到了自己青春的痕迹。这个人就像是他多年后从箱子里翻出来的旧玩具,想到小时候珍爱喜悦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留住了一点童年的快乐,可是心里也清楚那些快乐都属于过去。至少此刻、当下,他不讨厌宗玉衡的不客气,笑着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我看,你这个脾气大概也就那个冯涛能在你手下做下去。”宗玉衡此刻对于冯涛的话题是有敏感度的,何况这话才是出自和他有那么点过去的人口中,他很刺地说:“你才是,其实我看明明也没什么嘛,只有王淑媛才围着你转来转去。”不知道他得有多粗的神经才能在本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毕云涛一时有点时光倒流的感觉,好像n年前的某个冬天,他们俩人就经常进行类似没有营养的对话。那时候自己也不成熟,年轻气盛,因为王淑媛和其他的男男女女和宗玉衡斗气,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到无法挽回。大四下半学期的时候他有个出国的机会,本来他家里是不大赞同,他本人搁从前也不会犹豫,可是就因为对和宗玉衡的干系感到沮丧,怀着混乱失望和逃避的心情才下了决心。当爱已成往事,当苦难成了财富,回想起来……年轻真好啊!现在的他很能心平气和地和眼前的男子谈话,“你误会了。我在那边有个交往一年多的女朋友。倒是你,现在是单身?”宗玉衡横了他一眼,扶了扶眼镜,做出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说:“对不起,无可奉告。”毕云涛笑说:“让我猜猜,大概,是没有partner吧。”他用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你的状态比较的……”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你懂的。表情也故意弄得很微妙。果真,宗玉衡被他这个态度刺激得像毛团都抖起来的狐狸还是什么的,刚要反唇相讥,又想这个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八成是想刺探自己是否空窗,然后趁虚而入什么的?可气的是,他确实和上一任男友分手已经超过半年,目前单身中。不过他自认为,这是因为他工作太忙,没时间物色的关系!不是因为自己魅力不够,也和毕云涛这个过去的过去的过去时没有半点关系。不过这些话说给毕云涛听只有让他笑话而已,所以他忍下一口气,冷冷地说:“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不妨直言,其实我也有个感情不错的男友。不过关于我和某些人不一样,不想和不想干的人分享自己的私生活。所以,不牢你费心了。”“哦。那还好。否则我还有点替你担心。既然这样,改天有时间一起喝一杯,我请。”“对不起,我最近都会很忙。”“那也没关系,反正我暂时不打算走了,很可能就留在这边发展,我们有时间总能见到。”“……”这时王淑媛找了过来在那边喊:“云涛你怎么在这!我爸爸听说你来了,特地从外面回来见见你。他已经到了,我们进去和他聊聊吧。”她只和毕云涛说话,要想眼里压根没有宗玉衡这个人一样。毕云涛笑着对宗玉衡说:“你也一起来吧,自己在这里多清净多不利于团结。”宗玉衡暗想谁和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团结?!不过在外面一时坐够了也是时候进去瞧瞧,然后找个机会退席算了。王淑媛的父亲确实是为了间毕云涛而来的,他女儿一直眼高于顶,这个不行那个不好,这些年一直也不肯认认真真谈个朋友,他是打心眼里怕闺女剩在家里不好出手,平时就十分留意哪有年貌家事相当的小伙。可是这个城市说起来也有几百万,就是没让他挑出个东床快婿。这个毕云涛他从很早就听说过,王淑媛上大学那阵就承认自己对他“很欣赏”,人都出国了好像还在欣赏,然后就一直欣赏了这么多年也没给搞下来。今天他也来趁机“欣赏欣赏”,看到底是什么路数。王父是做酒店生意的,且开的是不小的店,里面常年迎来送往,里面不乏达官显贵,他在场面是很说得过去的。照应了下全场之后,他才对毕云涛单独地嘘寒问暖起来。问他父母是做什么的,然后通过朋友亲戚同事一系列的演化,终于将两家的关系扯到了一起——说起来,这个城市的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左右转一圈往往沾亲带故的。王父还想再套几句,毕云涛笑说:“这么说起来,王叔叔想必也认得宗玉衡的父亲。”他不落痕迹地把话扯到一直做壁上观的人身上。王父说:“姓宗的吗?这个姓不多见……”脸色一顿,想起什么,“难道是龙安集团的那位?”宗玉衡本来是极不耐烦这些的,不过他有个从孩提时期就做下的毛病——对长辈不好太过无礼,故而能勉强应付几声,因此没有过多地摆脸色,点点头。毕云涛给介绍说:“正是龙安的宗董事长。”王父眼睛眯起来打量宗玉衡,似乎才发现这么个唇红齿白俊俏的小后生,而且家事还是一等一地好。忙郑重地和宗玉衡握了手,说:“我和你父亲见过几次,非常敬佩他的为人,代我向他问好……”宗玉衡没有什么好说的。旁人并不知道他早已经从家里搬出来,好久没见过他父亲了。王淑媛在一旁看着不对,她不对路的爹怎么跑偏了对那个讨厌鬼宗玉衡有了兴趣了,连忙出手挽回,“爸,云涛这次打算回国发展,在国外的时候他一直在投行,你要是有什么好门路给他留意着……”这么着把话头给岔开了。被这样一聒噪,宗玉衡就更不想再蹚这趟浑水了,想想自己今天来的效果基本上就不怎么圆满,毕云涛非但没有对他“死心”,还在被告知自己已经有男友的情况约他出去,简直就是想旧情复燃嘛!而那个给冯涛添堵的打算……冯涛根本就除了最开始迟到那一下,之后就泯然众人,混在同学堆里找都找不到……搞什么!他越想越觉得没劲,也不想和谁打招呼,就拿起外衣撤离了。已经走到酒店大堂,冯涛才从后面匆匆赶上来,拉住他说:“你这是要走了吗?”宗玉衡不悦地说:“不走干什么?听你们扯咸蛋超人吗?”冯涛说:“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宗玉衡抿了他一眼,“你要是有心开车的话就刚刚就不会故意喝这么多酒了。如果半路让交警拦下你我也会跟着麻烦的!”冯涛就说:“不是故意喝的……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今天的路不好走……”他那个黏糊的劲又来了,宗玉衡就甩开他的手,昂着头走开了。又想起来什么,回头说:“明天开车送我去公司,我可不想放假回去的第一天就迟到!”冯涛双手抄在裤兜里,用他一惯忠厚的微笑保证说:“你放心,我一会结束就会回去,不会太晚的。”宗玉衡说:“我管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去,只要你明早按时出现就好。”开车回去的路上,宗玉衡的心情其实不是很好,除了已经分析过的让他不爽的理由之外,他自己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同学聚会这样的场合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也无法融入的感觉其实不好。再傲娇的人也是人,没有朋友也会有点小孤独。这样的时候他并不想回家,那样的话只能打开笔记本对着未处理完的文件渡过,显得有点悲惨。 第7章 景海鸥就指挥伙计把宗玉衡的手机给翻出来了,开始快速地查找“冯涛”的号码,然后很顺利地给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景海鸥说:“对不起,打扰了,你认识宗玉衡吗?”那边一时没做声,然后对方才缓声说:“请问宗玉衡怎么了?”景海鸥笑说:“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只是出了点小状况,”他瞥了一眼在那边正在和睡魔做斗争很可怜的宗少,“他在我们店喝醉了。我们征得了他的同意,请你过来接他回去。”冯涛觉得很稀奇,宗玉衡其实基本上还是个自律的人,很少出现这样的状况,他问了地址,答应立刻赶过去。这边同学聚会还未结束,好在也接近尾声,他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说有事先走一步。这时另一个女同学朱丽娜说她也刚好要走,就顺便一起。出了酒店的门,冯涛就和朱丽娜道别。朱丽娜说:“我开车来的,你不是没车吗?我送你回去吧。”冯涛一愣,微笑说:“谢了,不过不麻烦你,我暂时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办。”朱丽娜就有点失落,不过随即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道别,又确认彼此都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方才去了。冯涛打车报上酒吧的地址,然后在车上想起刚刚那个朱丽娜的事情。她在大学的时候就显现出很强的工作能力,后来官居学生会某社团部长一职。而且此女难得的是长得也很清秀,有小家碧玉的范,是当时的系花之一。不过她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嫁的是相处四年的男友,当时堪称金童玉女,羡煞一干人等。不过这个世界的节奏是很快的,刚刚在聚会上冯涛听说的最近进展是——朱丽娜已经在去年结束了和前夫的婚姻关系,目前独身中。离婚的话,是否有孩子?抚养权归谁?还有财产分配,特别是房子的归属……不过宗玉衡是为什么在今天离开同学会而去买醉呢?……大概还是为了毕云涛吧。原来还是有感情的啊……冯涛忍不住在前往酒吧的路上思维发散起来。到酒吧的时候,一个自称是老板的人上下打量着他,然后笑眯眯地亲自带他到已经瘫睡在吧台后椅子上的宗玉衡跟前。冯涛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蹲下,轻轻推了推他,“宗总?”宗玉衡蹭了蹭旁边的靠枕,睡得更香了。景海鸥说:“这个时候就是把他丢进海里也没用的。”宗玉衡也知道,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小心地把宗玉衡的无边眼镜拿下来,折好,装进口袋,过程中还避过了对方睡梦中不悦的猫爪式一挠。然后他起身撸起袖子,很诚恳地对景海鸥说:“老板,麻烦你给我叫量车,还有叫个伙计帮我把人抬到车上去。”景海鸥= =望着消失在路灯照耀下的远方的计程车,景海鸥抱肩歪着脑袋。第一酒保多少也有了点眉目,说:“宗少这次的新男友看上去人还真不错呐。”景海鸥撇撇嘴说:“什么新男友?你见过会招呼人一起把瘫睡的恋人抬上计程车的男友么?”第一酒保就有点天真地问:“呃?……那要怎样?公主抱么?” 作者有话要说:宗总是受~是受~~66、第 6 章 ... 冯涛下了车后,没有帮手和他一起抬人了,只好打横抱了上去。虽然宗玉衡不胖,不过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个子也不矮,冯涛也是咬着牙坚持着,好不容易把人丢到床上。“见到旧情人表面装出不稀罕人家,一转身就到酒吧去喝个烂醉,说你点什么好呢?”他叉着腰摇头,出声地批评。宗玉衡闭着眼睛和嘴巴的样子比平时看上去柔和多了,他长得好看的优点也更明显了点。看着犹自睡的呼呼的宗玉衡,冯涛简直想转身就这么回去,不过当然也就只是想想,一会少不得还要负责把人舒舒服服地伺候进被窝,才算尽到责任。他坐在床边打算歇会再干活,胳膊刚刚又搬又抱得累得酸疼,他泄愤地把宗玉衡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又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坐在他床上吸——这些行为如果是在宗玉衡醒着的时候做的话,他大概会气得立刻解雇自己吧。“麻烦又小心眼的家伙。”他一边吸烟一边出声地贬低自己那毫不知情任人摆布的老板。这一支时候烟冯涛很踏实地默默抽完了,完了他就认命地站起来,开始了一系列的善后行动。把烟蒂烟灰处理干净,打开窗子放空气。先扒宗玉衡鞋子,然后是裤子,这时候宗总上面还算齐整,衬衣下摆再往下就只有光溜溜的两条腿。他大概被冻得不轻,在梦中侧身蜷起身体,缩起来保暖。冯涛见他这个样子哭笑不得,只得上床跪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继续扒他的上衣——他不得不小心点,因为这些衣服价格不菲,掉个纽扣就够宗总以后叽歪一阵的了。这时候灵异的事情发生了!宗玉衡居然突然睁开了眼睛,(很可能是被冻醒的。)就那样斜乜着冯涛。冯涛的手顿住了,他老板的眼神很不善良,于是他悻悻地从挪开一点,解释说:“我是怕你的好衣服弄皱了。”宗玉衡似乎很生气地发飙说:“不要搞我!”冯涛连忙举手坐投降状,撇清说:“没有!绝对没有!”可是宗玉衡并不理会他的回答,眼角突然毫无征兆地淌下一行清泪,他带点鼻音地又嘟囔一句:“不要搞我……”然后脖子一歪,很干脆地又昏睡过去了——看起来还是在醉中未醒。刚刚只是单纯地耍酒疯的一种吧……虚惊一场,冯涛于是继续埋头苦干,把宗玉衡像剥虾子一样弄得就只剩下一条短裤,又把他拨弄到一边,整个地塞进被子里。虽然想着就这样放着不管晾他一夜会怎样,可是想归想,如果这家伙感冒了,照顾他的还得是自己。冯涛关上窗,耐心地把从宗玉衡身上扒下来的衣裤一件件平整地叠好,摆放在枕头旁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放在宗玉衡伸手可及的床头柜子上,最后给他顺顺毛,把头发弄乖——完成这一系列的工序之后,冯涛才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他必须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了,因为明天早上按照宗玉衡的威胁,他是不能够迟到的……虽然他有点怀疑宗总本人是否能及时从床上爬起来。宗玉衡是在口渴难耐中醒过来的。嘴巴干得要命,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扶着额头,有点摸不清状况,不过好在旁边的柜子上就有一瓶水,他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连水从嘴角流下来都有点顾不得。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他就头昏脑胀地又躺下,头脑有点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后来想想,自己是在家里,昨晚……他去了那间酒吧,聊天的对象是……老板,然后……他有点想不起来十点之后发生的事情了,蹭了蹭枕头,他慢条斯理地回忆。可是回忆着回忆着,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小心的掀开被子看进去,一下子坐起来,脸色都变了,怔怔地在那里!自己怎么……怎么全身上下都光溜溜的?(除了一条白色纯棉短裤。)他慌乱地摸上眼镜戴上,四下张望,房间里井然有序,没有半个人影。他又仔细地检查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并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并且嘴巴也没肿,下面不痛——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可是并不算完……他昨晚那个样子,应该就是后来喝醉到不省人事了吧,那么是谁送他回来?……又扒光了他?那个人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第9章 宗玉衡的脸有点红了,骂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林苗一下子就关上门,吓得靠在门板上平复心跳,耳朵里都是刚刚那句话的回音: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脱我的衣服!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脱我的衣服!允许随便脱我的衣服!随便脱我的衣服!衣服!她内心渐渐涌起了一阵窃喜,今次真是赚到了!竟然让他撞破jq的现场,亲耳听到这么劲爆的真相!——原来大老板和二老板真的有一腿啊!真是……好好哦!她对着门板默默地祝福着——要幸福哦~我永远支持你们!然后她一溜小跑回到座位上,打开隐藏的页面,疯狂地打字:“报告刚刚发生的一大事件!lz刚刚亲眼目睹了z总在办公室对f总大声抱怨说对方总是在自己没允许的情况下就脱他衣服。不是开玩笑,而是很严肃地说。事情是这样的,lz负责公司各个部门的备品采办什么的的,年底了就要把近阶段的费用拿去给大老板签字报销,说起来lz也是忙得过分了,直接敲了门就冲进去,结果劈头就听见这么一句,lz直接就差点被超度了!然后z总也发现了lz的存在,(那么大一只不可不发现吧喂!)于是他就恼羞成怒地斥退lz,就好像lz要是避开得稍微慢一点就会被炒掉一样。lz现在的心还怦怦的,既后怕又有点欣慰,和以前的yy不同,这次是jq坐实了啊,lz还没有和活的出柜的同志共事过啊都不知道以后用什么脸面见他们俩。(奇怪,明明做错事的不是lz,而是作风狂放的f总啊~)f总……gj!不过脱衣服神马的,最好还是经过衣服主人的允许啦~~”时间再回去一点点,林苗瞬间消失之后的办公室经过了短暂的尴尬,冯涛打破沉默说:“我昨天没看到什么……再说大学上游泳课的时候早就看过了吧,也没怎样……”宗玉衡继续吼:“那时候怎么一样!那时候你……总之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就算怎样也不许碰我和我的衣服!你碰不起的!”他把自己说的跟个贴着“我怕脏”的白衣服一样金贵,冯涛却习以为常地把他的不讲道理接受了下来,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吼就吼吧,又不能怎样。“好的,我会注意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干活了,说实话,这次的bug有点小麻烦。”宗玉衡显然还一时没有从自己被“碰”了的状态中复苏过来,别扭地又训了他两句,才放人离开。等人走之后,他又一时有点恨恨的。这次可真是便宜了冯涛!昨晚他一定是用了毅力克制住了邪念吧!一定是的!因为他根本喜欢自己喜欢得不得了……还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揩油什么的,亏他聪明,没在自己身上留下什么证据——可是他狡猾也就狡猾在这里!如果冯涛明确向他告白的话,他就有理由名正言顺义正言辞地拒绝,然后教训他。可冯涛偏不。他藏着掖着,温温吞吞,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欲盖弥彰地故作坦然,可是感觉是不会骗人的,他明明就是对自己有想法!就好像这次的事情,目的很明显,就是趁火打劫,可是却打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幌子。这个人很狡猾,很讨厌,做事滴水不漏,让人又说不出个名堂。宗玉衡觉得冯涛是个胆小鬼、懦夫、只会在角落里偷偷暗恋的可怜家伙!晚上宗玉衡再次来到那间酒吧,打算深入地讨个说法。景海鸥已经从早上的低血压状态解放出来,恢复了笑脸迎人的精神面貌,且因为昨天多少有点算计了他,故而很热情。宗玉衡拒绝了景海鸥请他喝酒的好意,冷冷地说:“昨天是谁打电话把冯涛叫过来的?”景海鸥惊愕地说:“是你啊!你不记得了吗?”宗玉衡一愣,否认说:“不可能!我醉了,而且睡着了。”景海鸥摊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有种醉,到失忆的程度,醒来后会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还以为只是睡着了而已。”宗玉衡说:“怎么可能……我就算是醉了也不会给那家伙打电话叫他过来的!”景海鸥一边若无其事地擦杯子一边说:“你如果不信我的话,就去问阿祥好了。”第一酒保就也在那擦杯子头也不抬地附和:“老板说的没错,确实是宗先生自己打的电话。”宗玉衡大大地动摇了,“怎么可能?……”景海鸥笑眯眯地说:“人有时候没有自以为的那样了解自己哦……”他捏着下巴思考了下,“也许也没有自以为的那样了解别人。”宗玉衡皱眉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景海鸥耸耸肩,“我是说……难道昨晚他送你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让你很困扰的事情?”递过去一杯不含酒精的果汁。宗玉衡伸手拿过来喝,“他不敢。”景海鸥出于好心地说:“内个,你就那么确定他爱你?”宗玉衡很矜持地沉吟了下,说:“这话虽然由本人说出来有点不大得体,可是我觉得——如果我是他的话,也会爱上我自己的。”景海鸥就吃瘪了,咽了咽口水,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比他景海鸥还自恋啊。相比之下自己这边还算比较有常识有理智哩!可是这孩子看着也挺可怜的,如果他真的会错了意——据他的观察这个可能性很大,那么他的自尊心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算了,就算是为昨天灌醉他的赔礼,帮他一次吧。景海鸥说:“昨天是说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不想让他继续喜欢你吧,想到辄了吗?”宗玉衡扶着额头,“哪有那么容易,那家伙又狡猾又不干脆。不肯告白的话,我也没办法直接对他说什么——也许他知道自己会被拒绝,想一直留在我身边而采取的策略吧。狡猾!”景海鸥又咽了咽口水,压抑住自己吐槽的习性,带着慈悲的心肠说:“内个,我有个办法你可以试一试。”宗玉衡颇感兴趣,“说来听听。”景海鸥说:“你可以给他介绍女朋友。”会心一笑。宗玉衡将信将疑的,“可行吗?” 第11章 冯伟就赶紧拿梳子补救了几下,抱怨说:“哥!别碰我的头!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好使咋的!”冯涛懒得理他,“小娟还没到吗?”99、第 9 章 ... 冯伟就赶紧拿梳子补救了几下,抱怨说:“哥!别碰我的头!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好使咋的!”冯涛懒得理他,“小娟还没到吗?”冯伟一边梳头一边说:“去卫生间了。”又想起什么趴到桌子上凑过去,“哥!一会咱去匹兹堡吃海鲜自助咋样?”冯涛说:“一会等娟儿回来再商量。”冯伟就一个劲跟他说匹兹堡多么好吃,他某某同学去吃过了都说好什么的。冯涛忍不住教育他说:“不是我说你们,都长成二十好几的男人了,家里供你们读书是希望你们长本事,可是你们天天上学讲吃讲喝的,能有什么出息?特别的是你,你心里得有点数,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有点计划性,混一混日子就混没了,时不我待……”冯伟就一脸失望不耐烦地说:“行啦行啦,又是这一套,不就是让你请吃点好的嘛,至于说这么一大堆话来挤兑我吗?我怎么了我?是,咱家是农村的,就不能进城吗?进城了就不能去吃海鲜自助了?”冯涛说:“别总想着吃,跟吃的没关系!我问你,你今年已经大三了,下半年转眼就大四,来年这个时候一切就见分晓了,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打算?是考研还是工作?”冯伟眼睛翻着望天说:“先考研,考不上就找工作。”冯涛说:“是你自己想的路子吗?“冯伟说:“我同学挺多都这么干,我随个大流不行吗?”冯涛说:“不行!要么考研,要么找工作,你得有个准确的打算,如果这样三心二意的话你就没有背水一战的决心,那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冯伟又开始梳头,无奈地说:“那哥说怎么办,我听你的。”冯涛说:“你做为一个男子汉,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总是依靠别人替你拿主意。”冯伟就不乐意了,大声说:“你这也太不讲理了!我说我咋打算的,你给pass了 ;我说我没打算,你又给pass了——你这里外里的不是熊人嘛!我不干了!你爱咋咋地!”抱着肩膀就开始耍熊。说话间冯娟也回来了,冯涛就暂时放下对弟弟的训斥。冯娟是三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而且从小比较听话,冯涛对她很爱护。“娟儿,你想吃啥哥带你去。”冯伟就对他姐挤眉弄眼地做口型“匹兹堡匹兹堡”的。冯娟就说:“那去匹兹堡吧。”冯涛装作看不见弟弟的小动作,欣然应允,兄妹姐弟三人就打车去吃海鲜自助。“匹兹堡”是新近开的自助餐厅,里面因为有龙虾和哈根达斯不限量供应而受到广大工薪阶层和无收入学生的尊敬,奉为美食天堂,能攒钱放血来这里吃一段生活水平也就不差啥了。冯家三人落座之后,冯涛看着座位,两个小的去捡吃的。不大一会冯伟就搬了几个碟子回来,里面堆得满盆满钵的,脸上连痘痘都兴奋得有点发红了。冯涛教导他:“别一下子拿这么多,吃不了剩下难看。”冯伟说:“怎么能吃不了呢,我从早上就特意空着肚子等这一顿呢,再说咱们交了好几百块钱,不吃个够本怎么行!”摩拳擦掌准备大造一场的样子。冯娟也拿回来食物之后轮到冯涛去取食。他对海鲜什么的一般,不过在烧烤柜台前站了会儿,还饶有兴趣地和大师傅聊了几句。回到座位之后冯伟他们已经开吃了,冯娟还掰了块大蟹腿给他,说:“哥,你吃这个,可鲜灵了。”到底是自家弟妹,冯涛笑着接了下来,撸胳膊也开始造起来。三人心里多少都有点算计那不便宜的餐位费,壮志凌云地吃了个够本,就连身为姑娘的冯娟也为此做着不小的贡献。服务员来回收了三次狼藉杯盘,都有点侧目了。冯氏三人吃得心安理得也不理会,一边吃一边还能抽出空来说话聊天什么的。冯涛先问了问冯娟读研的情况,他对这妹妹比较放心,何况一时半会的也挺稳定,毕业还有两年,就只有一样,最近他频频提及,“你那些师兄里如果有特别靠谱的发展一个也行。研究生就可以结婚了,至少你交个男朋友,等一毕业就结婚。”冯娟说:“哥,我不急,其实你才是应该给我找个嫂子了吧?爸妈不是在催。”冯涛说:“你还反将一军。女的和男的不一样,女的结婚还要趁早,趁年轻。男的拼的核心竞争力不是青春样貌,女的就不能等靠……”又啰嗦了一堆。冯伟突然插话说:“哥啊,姐啊,你们俩就别谦虚了,你们看我要是把你们不要的名额先挪用下,给你们找个弟媳妇咋样?”冯涛说:“你边儿呆着去!大学还没毕业就找媳妇……再说谁给你啊?”冯娟也点头说:“就是,你一穷学生,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就是一个三无人员,有女的跟你吗?”冯伟不满地说:“不管咋说我长得还是有点小帅吧。你们咋把女的都想的那么虚荣势力,你们咋知道女的里没有肯为了感情和男的谈朋友的?”冯娟喝了口汤说:“我是女的,我觉得吧那种女的可能不是没有,不过还是比较少的。本科的时候可能一时半会的头脑发热会有两个冒傻气的,可是到研究生时代就不会这么考虑问题了。”冯伟就很不乐意地翻白眼吃东西。冯涛说:“娟儿说的有道理,我还担心你书读多了不切实际了,看来你对个人问题还是有把握的。”冯伟念头变得快,这时候也兴冲冲地插进来说:“也是哈,姐,你要是给我找个有钱的姐夫,那不仅你少奋斗十年,我不是不也能少奋斗个五年?”冯涛说:“你有我这个哥就已经少奋斗二十年了,别不知足。”冯伟开始玩食物,叉子在盘子上一磕一磕的,“啥二十年啊,你连车、房都没弄出来呢,等我毕业还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安排呢……哎,哥,要不这样吧!你也去给我划拉个有钱的嫂子,让你少奋斗二十年!”冯娟点头说:“我看还真行,哥你这年纪做上公司的二把手,还有能力,我看找个有钱的女人也挺有资本的。”冯伟脱口秀说:“做倒插门女婿也行啊!” 第13章 在那之前其实宗济源对冯涛做过一定程度的调查,发现这孩子各方面条件都十分合适,从农村高考出来的,为人踏实本分,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都工作认真,知恩图报,何况还是一个寝室的,做自己安插在小玉那孩子身边的眼线再合适不过。而冯涛之前就听说宗玉衡的父亲是很厉害的大人物,他敏感地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一生一次的机会,而他则抓住了这个机会,说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去看好宗玉衡,不过两件事他还有点担心,一是如果他不去打工就没有生活来源,二是大四的实习没有着落。宗济源说:“第一件事很简单,我也调查了下,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既然是请你打工,自然要付你工钱,就按月结算,第二件事……”他笑了笑,“你毕竟还是年轻,我给你分析下这件事情——如果你以后替我看好小予,那么,他以后实习的时候去哪,你就会去哪,你是聪明的孩子,好好想想吧。”冯涛就想了一下,结果越想越觉得这果真是个了不得的承诺。其实不仅是实习……机会和挑战并存,他表态说:“我干!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觉得我是物有所值的。”之后冯涛就开始了自己作为宗玉衡影卫的身份——说起来,自己能有今天的造化部分也是托毕云涛的福,时势造英雄,如果没有那两只在大学里的翻云覆雨,也显不出他的鞍前马后。第 11 章打听之下毕云涛很可能前往就职的金融机构所依附的银行正是他们的同学朱丽娜工作的那间。冯涛就给朱丽娜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对方很热情,还顺势约了他一起吃顿饭。冯涛就说:“怎么能让女士破费,我请你。”其实他心里是有点犯寻思的,不为别的,当年他曾经对这个朱丽叶是有过点想法的。刚上大学那阵,冯涛也想要走走“仕途”,报名参加了学生会的社团,和朱丽叶共事过一阵子,又因为是一个班的,比别的学生走得稍微近了些。有时候开会时间太晚了,冯涛就送她回女寝,一路上随便聊聊天,他觉得朱丽叶当时起码是不反感他的去追求的。可是他不是不犹豫的,姑娘虽然美好,可是他有一个没办法克服的障碍——他没有钱。不是有点没钱,是一点钱也没有。他来上大学时候家里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把能借的钱都借到了,也不知道学费为什么那么贵。没钱,还谈什么恋爱?生存才是世界第一的任务。不久之后,冯涛就从学生会退出了,他要打工做兼职,没时间去开会,去搞活动,去结交部长副部长,去在各种场面露脸,比起这些,他更需要的是一份能给他带来收入的工作,这才让他活得踏实。大学第一个寒假,冯涛没有回家,既省下了来回的路费,又是个抓紧挣钱的好机会。他在一个制作铁板烧的饭店找到了一份小工的工作,就是人家师傅在客人面前刀子铲子红酒胡椒棒地卖弄活计的时候,他在后面默默地给备料,经常被洋葱呛得直流眼泪,下了班身上也散不去的烟熏火燎的味道。可是他不讨厌这个工作,老板不拖欠工钱,一个月做下来也有个千把块的收入;而且那个饭店的后厨是半开放式,就是用玻璃和客人区隔开,没事他还揣摩师傅的花式手法,如果他有了那手功夫,以后打工的时候就可以赚的多一点了。有一天,正在一边切土豆一边偷师的时候,他看到一对年轻情侣携手走进来,一路走一路撒下多余的幸福啥的,他的刀一顿。那情侣中的女孩就是朱丽娜,她是客人,而他是一个切土豆的小工,中间隔着一层透明却无法穿越的玻璃,玻璃的那边他能看到,却不是当时的他所能去的地方。只是一闪念,冯涛随即低下头认真的一片片地把土豆切好,装盘。那是最后一次冯涛对朱丽娜有过超过同学关系以上的关注,直到现在,因为宗玉衡旧爱的缘故,他又不得不温习了一遍当年那点月朦胧鸟朦胧已经朦胧得几乎忘记的旧事。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什么都发生过。朱丽娜现在在银行人事部门工作,冯涛觉得她对内部的人事任命什么的应该消息比较灵通,故而是有接触价值的,只是他不能把真正的企图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说,只打着咨询贷款融资的幌子,第二天发出了邀请。朱丽娜穿着格子英伦风呢子外衣,妆容恬淡自然,还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进入了人生的鼎盛期,比及二十左右的她更多了几分成熟自信的风韵。她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左顾右盼,发现冯涛的时候微微一笑的风情颇吸引了两三道暗暗觊觎的小目光。“对不起,来迟了一些。”她走过来,大方地说。冯涛说:“没有,刚刚好。”俩人就坐,点餐。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冯涛比较婉转地打听了下毕云涛的就职情况,得到的答案是“大概不久就要正式过来报道了”,此外也没什么更具体的信息了。朱丽娜似乎并没有洞悉他的真正意图,纯粹把这当成老同学间重拾友情的小小聚餐了还是什么的,讲了很多大学时代的旧事,比如哪天的哪次活动,他们俩具体负责什么,期间有什么变故,又如何解决,如何对话……这些事情久远的连冯涛都记不清了。人的脑子就像是停车位,旧的记忆褪去才能腾出地方给新的,冯涛的脑子里已经没有那么多车位给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了,不知道朱丽娜怎么记忆力就那么好。“我一直想知道你那时候为什么就突然退出了?明明做的很开心,部长也很欣赏你,说来年的竞选你也有希望。”冯涛笑了笑说:“这问题你当年也问过我吧?”朱丽娜说:“你好像是说没有兴趣了,想专注学业。不过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只想读书不想做事的人。”冯涛说:“我是那么说的?——其实是为了面子撒谎了。我当时是因为和打工冲突所以才退出了。”朱丽娜愣了一愣,没想到真正的原因会是这个,她是听说他家里条件好像不怎么好,也知道他大学时代就在外面打工的事情,可是因为这个理由而退出社团活动是她没想到的,在她的观念里两者应该是能够兼顾的——其实是她高估了冯涛当时的经济状况。朱丽娜一时有些感慨,“那还真是可惜——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股劲头,无论做什么都一定能成功的。”冯涛谦虚地表示不敢当,自己现在也没什么成绩,不过是给人家打工的。朱丽娜说:“那要看怎么衡量成了。比如含着金匙出生的人,做出多大的成绩也不奇怪,可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家出身,通过自己的奋斗走到这里,是十分了不起的。”冯涛说:“就别夸我了,这点事不值一提。要我说我们宗总也很了不起,明明已经含了金匙了,可是还肯自己做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朱丽娜说:“我可是听咱班其他同学说了,说其实你们公司里里外外其实都是靠你一个人在拿事,宗玉衡还是做他的少爷。”冯涛立刻正色说:“这样说对宗总是不公平的,我顶多是在技术上做的多一点,他也在努力地工作。”朱丽娜见他的态度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在下属面前说老板的不是而得不到响应是有些令人尴尬的。这一晚总体下来气氛还是不错的,吃过饭后冯涛送朱丽娜回家,在她家楼下分手的时候,她大方地表示,“今天已经晚了,不太方,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上去坐坐。”两人相约“以后常联系”。可是转身冯涛的心就沉了下去,他有种回到十年前的错觉,同那时一样,现在的朱丽娜也不讨厌他去追求,不,现在的她没了少女的青涩被动,简直像是在主动鼓励他一样。可是冯涛对钱发誓——他并没有一星半点“上去坐坐”的野心。只是,同十年前不同的是,他不追求她理由已经变了。他对自己的人生是有规划的,事业才是他现阶段唯一的追求,他的压力那么大,他的时间那么紧,他怎么有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个不经济的地方?何况,就算找女友也要找对自己的事业有所帮助的,一个银行的人事干事是无法满足这个条件的。更何况朱丽娜还是个有婚史的。简而言之,在他心底最下面那一层的算计中,他觉得自己值得更好的。他不急,反正离三十五岁还有一段时间。 第15章 可是明明又没有。“宗总,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咱公司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工作这么忙,我没有时间去多照顾一个女朋友了。”——照顾你一个就够呛的了。宗玉衡说:“虽然你这样说显得自己好像很有事业心似的,可是我觉得忙什么的是借口。公司里这么多人,难道都是单身?我们又不是寺庙。”冯涛没想到他还就这个话题要深入探讨一下了,“呃……可能就是缘分没有到吧,也不是一定不找,不过一时没有合适的,我还想再干两年事业。再说宗总你不也是单身的,我不正好给你做个伴。”他这最后一句话实际上是有点开玩笑的,可是却把宗玉衡吓得炸毛了。“做、做什么伴!谁要你做伴了!你、你不要得寸进尺的!”宗玉衡的脸又红又白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告白,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唯恐冯涛顺嘴说下去,自己是揍他呢?还是揍他呢?在那之前宗玉衡大声说:“总之你得给我去找个女朋友!……实在不行,男朋友也随你便!”冯涛沉默了,坐在宗玉衡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僵硬了。过了一会才说:“宗总,我还是觉得女人比较好。”宗玉衡就有点不信的样子,不过也没有追究,就说:“那最好了,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我给你留意留意。”冯涛想,真是诡异,这怎么还给他介绍上对象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笑说:“宗总,你这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啊?怎么这么关心我个人问题?”宗玉衡就稍微正了正领说:“难道我不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吗?你跟了我……跟我混了一场,现在生活水平也提高了,生活质量也得水涨船高,总不能让你现在还做老处男,连点x生活都没有……”正说着话,林苗就敲门端着咖啡进来了,好巧不巧又听到“不该听到的内容”,进退维谷的。宗玉衡脸色一沉,拍桌就开始骂她。林苗就端着咖啡腿直发抖,冯涛连忙解围地说:“是我让他送咖啡进来的,小张今天请假了,她第一天做不知道你的规矩。”示意林苗放下咖啡赶紧走人。这菜鸟秘书就如突然出现那样很快地就消失了,然而一出门她就眼睛发亮地又扑到电脑前,打开帖子疯狂打字:“刚刚做了大老板的贴身秘书就有惊喜,刚刚我去送咖啡的时候听到大老板很任性地对f总抱怨说‘x生活质量不高’什么的……他们到底要闹哪样啊?!光天化日的,用那种办公的口吻谈判一样认真地讨论此事,难道是我们凡人无法想象的情趣咩?!……”办公室里对话还在继续,宗玉衡充实话题,“总之你不找女朋友,就、就容易胡思乱想,对你、对我、对公司,都没有好处,做你该做的事情,让我放心——我的话,你明白了吗?”冯涛点头,“谢谢宗总,我明白了。”宗玉衡稍微有点松口气下来,觉得冯涛也有点可怜,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受到喜欢的人这样的拒绝,心里一定在滴血吧,表面强颜欢笑也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悲伤……可是自己不能心软,慢刀杀人才最残忍,反正都是拒绝,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一咬牙,“说起来从大学时代起就没见过你交什么女朋友,也不知道你的口味,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好给你物色。”冯涛想指望你给物色媳妇的话,我下半辈子是不想好好过了,能靠谱吗?于是兴致也不是很高,有点敷衍地说:“我没什么条件,女的,能过日子就行……不过这事我真不着急。宗总您就别费心了。”宗玉衡坚定地说:“不行!这事我既然说出来了,就要做到底!”他心里想的却是——果真是伤心的样子啊,连说都不爱跟我说,口气稍微软下来,“你不要跟我见外,说具体点,我是真的想帮你把这事了解了。”冯涛就当他是一时兴起的任性小孩子,要从他怀里把玩具给抢下来是不可能的了,还是顺其自然等他把玩具玩腻了就自然丢下跑开去玩的别的东西了,于是稍微坐得正直一点,说:“宗总,我真是没什么特别爱好,到现在也没怎么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忙,我谢谢你。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要是觉得合适,我就去见。”宗玉衡就又远目,心想,只要我觉得好就去见么……虽然你对我有这样深的感情,可是我这个人注定要伤很多男人的心的,虽然你是我最不想伤害是那一个,可是我们永远是不可能的。他用稍微有点抱歉的语气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出去好好工作吧,等有好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冯涛就出去了。宗玉衡开始打开电话联系人一条条翻,又打开facebook 、msn、qq等通信工具盲目而执着地寻找着……冯涛从办公室出来见到林苗在电脑前勤勤恳恳地不知道打啥材料,就说:“辛苦你了。”林苗像是被撞破啥坏事一样,一下子关上某个页面,跳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不辛苦……冯总你有什么吩咐?”冯涛还以为这姑娘刚刚被宗玉衡骂得受了伤害了,安慰说:“刚刚害你被骂了不好意思。”林苗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该做的事情。”冯涛想也许这次这个可以正式在秘书的岗位上做下去也说不定,白骨精们也许都无法忍受宗玉衡那样骄纵的少爷脾气,反而是这种不那么花哨点的姑娘看着比较能干靠谱,况且不是说心宽体胖嘛,心大,抗摔打什么的。他笑了笑,说:“你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对了,以后中午不外食的时候你要负责给宗总定餐,小张有没有把食谱给你?”林苗茫然摇头,“她什么也没跟我说。”“那就算了,待会我给你传一份,宗总这个人有点挑嘴,你知道他爱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工作起来比较顺手。”林苗感动到激动的程度。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过了两天,一个理想的人选还真让宗玉衡给找到了,赶上春节年假,聚会多了一点,连宗玉衡这样不是很喜欢应酬的人也不得不干了几场,结果经朋友的朋友介绍,认识了新调动到此地某位职位不低的官员家女儿,脸蛋长得精致,追求者甚众。宗玉衡觉得不可能找到完美的替代品了,那么这一个算是比较来说最好的一个了,家世、脸蛋、学识、谈吐,不至于一无可取,故而有心结交,想做成这个媒人。可他并没有对哪个女孩刻意上心过,因此表现起来未免有点不自然,那姑娘也习惯了被人追求,知道宗玉衡的底牌,又见他长得十分斯文俊美,人虽然看起来很高傲,不过自有一番贵气,觉得有这样一位追求者是十分体面的事情,何况若将来真的能嫁到宗家的话也不失为了一个不错的归宿,家里人一定不会反对。故而对宗玉衡的接近给出很大的空间。年假后不久,宗玉衡既找了个机会摊派,在一个乱七八糟记不住名目的派对上把姑娘单独拉到一个角落说:“我觉得这个人挺不错的。”姑娘还有点没有心理准备,还以为还要这样子暧昧上一阵子才能定下来,有点不知道一会被告白该怎么说比较好,面上仍旧努力做出游刃有余的样子笑说:“我觉得你也不错啊。”宗玉衡说:“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我从大学时代同寝室的同学,毕业后也在一起工作,现在是公司的合伙人,人很不错的。”姑娘一愣,有点讪讪地半开玩笑说:“我跟他在一起,你不会心疼吗?” 宗玉衡说:“微小说看多了吧?我跟他没什么的,你放心好了。”姑娘…(⊙_⊙;)… 怎么酱!1313、第 13 章 ... 他这样说是个傻子都放心不了,何况人家姑娘也不傻,她态度坚定语气委婉地拒绝了宗玉衡的提议,意思是说自己还没窘迫到需要别人给组织相亲,她是供不应求的很有市场不愁销路。宗玉衡这个媒人没当成,心里有点失落,不过面上仍旧有点冷淡地说:“哦,既然这样,那么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说实话我真有点替你惋惜,我那朋友人很好的。”说的好像是人家的损失似的,把姑娘气得不行。回头一打听,人家就笑话她说,你刚来这里不久,难怪不知道宗少爷的脾气,只听说他爸爸是干什么的就狗胆包天地心动,其实宗少是有名的傲娇孔雀,而且还是gay,他要是对你有“性趣”,除非把你当纯爷们了。 第17章 王磊饶有趣味地问:“有多纯情?不会是柏拉图吧?”毕云涛嘀咕着,“虽然不至于柏拉图,可是……我这样说前情人的闲话似乎不大好吧。”王磊说:“就别卖关子了,你都肯帮忙我追求他,就送佛送到西,说点具体的情报。”毕云涛就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邪恶笑容,凑过去低声说:“反正我们那个时候,摸摸抱抱他不反对,亲吻什么的也可以接受,可是真刀实枪的他就很抵触,还有就是他也不喜欢磨枪l”把宗玉衡的禁忌和癖好略了说说,“你知道我们那时候正是二十左右的好时候,每次我火都起来了,他就把我踹下床去,时间长了我肯定就不行了——这个人就这样不懂事的,我还是劝你三思,有点心理准备。”王磊好像对他的好心不以为意,“所以你们其实是因为床上不合而分手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是不知道他那方面这些年有没有进步,不过在傲娇和任性一点上很显然他更加变本加厉了。如果他不是宗济源的儿子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有时候我真想好好劝劝他。”王磊笑说:“难道你还对他有所期待?”毕云涛叹息,干了被子里的酒,用一点点装b的成年人式苦涩沧桑表情说:“我知道自己现在要的什么,就算是可以和男人,宗玉衡也绝对不是个理想的对象,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反正我今天已经为了帮你把他给得罪透了。”王磊说:“虽然这么说,不过你其实也是想断了自己的念头吧。”毕云涛说:“你这么说就太没良心了,我是还你在拉斯维加斯的人情好不好。”王磊说:“放心,这个情我还是领的。关于宗玉衡你也放心——我对他是认真的。”1414、第 14 章 ... 而被他们所谈论的宗玉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设计被出卖,并且很快就忘记了这晚的小插曲。他回家的时候有点饿了,刚刚在派对上也没吃什么,外面的冷餐他也不是很喜欢。翻翻冰箱,里面倒是有不少食物,都是冯涛回家过年之前置办的,可是也都是速食的、凉的,要吃口热的还要到厨房去弄火。他想了想,倒了点牛奶,喝掉了。可是水质的东西又不顶饿,不一会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这都怪冯涛,平时他的三餐基本都是冯涛打理,也不觉得怎样,可是等冯涛出远门的时候宗玉衡就要饿肚子了。之前几次宗玉衡都买回来一点菜啊肉啊什么的,让他自己做,可是发现完全不行,宗玉衡在厨房的动手能力为零,问他他就理直气壮地说“君子远庖厨”,可是某次他似乎想偷偷潜进厨房来着,结果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把高压锅弄爆炸了,肉渣啥的都沾上了天花板,还好人没事,不过也垂头丧气的。从那次之后冯涛也不指望他能自己弄吃的了,而是改变策略往冰箱里放了不少熟食方便面什么的,可是还是不行,他不爱吃,宁可饿着也不吃。就好像给个懒汉脖子上套个大饼,可是他只吃嘴巴跟前的那一块,连转脖子的事情都做不来……冯涛也想着给他雇个做饭的阿姨什么的,可是宗玉衡脾气也不是很好,嫌这嫌那的,工人也没有做上一个月的,都气跑了,于是他还是没有饭吃。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每逢冯涛不在,运气不好宗玉衡一次要瘦个三五斤的。大过年的,宗玉衡只能靠喝牛奶来抵挡饥饿,喝了几口之后他决定去睡觉,理由是睡着了就没这么饿了。最后他抱着被子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对饺子等食物的幻想中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门铃响起,宗玉衡饥肠辘辘地爬起来,又困,又低血压啥的,像几年未进食的吸血鬼一样白着脸去开门,看谁那么好胆这个时候来敲他的门。结果竟是本应该正在老家过春节年假的冯涛,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大年初四,春节假期还剩一大截。“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宗玉衡吃惊之下也忘记了自己要骂人出气的初衷。冯涛拎着一个大饭盒说:“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过年,去年我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因为营养不良入院了么,今年我想早点回来,省得你吃不上喝不上的。”宗玉衡本来是不想放他进来的,不过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饭盒,立刻就有点炯炯有神,“你饭盒里装的什么?”“我妈过年包的饺子。”“什么馅的?”“三鲜的还有酸菜馅的,知道你不爱吃韭菜就没跟你带来。”宗玉衡就大开方便之门把人给放进去了。冯涛把东西放厨房里,问他:“想怎么吃?煎着吃还是蒸了吃?”宗玉衡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他两种都想吃。冯涛立刻说:“好了,我懂了。你去洗把脸等一会就好了。”宗玉衡就吩咐了声:“你手脚快点。”洗脸的时候宗玉衡一想到呆会热乎乎的食物心情就很不错,起床气一扫而空,给脸上拍拍冷水,冲着镜子里端详自己,不错,皮肤还是这么好嘛~等他速度很快地洗好脸就出来在餐桌前坐着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觉得冯涛很慢,明明煎饺子的香味已经飘出来了,有点受不了了。他就忍不住跑到厨房门口监督,“喂你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冯涛正套着专用围裙在灶前耐心地一个个地翻弄饺子,等到白白的饺子被煎成金黄色,再一个个捡出来码在盘子里,他那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当世大厨的风范。宗玉衡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冯涛说:“稍微等等就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宗玉衡虽然嘴里催着,不过他是很信任冯涛的手艺的,也不说啥,就在门口等着。冯涛说:“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帮忙弄点酱油醋什么的。”宗玉衡嘴上说:“干点活还要别人个你打下手!”不过却依言行动起来,按照冯涛的指导找出了醋和酱油,“放多少啊?”他拿着醋瓶子问。冯涛笑说:“你想怎么吃就怎么放。”宗玉衡说:“你那是什么笑容?!难道我连酱油醋都调不好吗!”自己明明就是被看扁了,这样想着真是火大。冯涛说:“不是那个意思……要不你放那我一会弄。”宗玉衡说:“如果那样不是承认我不行了吗?我就是要自己弄。”说着就放手干起来。冯涛连忙放下铲子去帮他,“哎呀你不要放那么多酱油,会咸的。”宗玉衡说:“要你管!我就就爱吃咸的!”冯涛说:“可是吃咸的对身体不健康,特别是酱油,有色素沉淀,皮肤会变黑;还是吃点醋软化血管皮肤也好。”宗玉衡说:“……那就多放点醋吧。”说着就很不客气地开始放醋。 第19章 “事实上,我确实一点也不‘小’。”宗玉衡笑说:“说大话你倒是很在行——我不管你在哪,二十分钟的时间后,如果到时候你不出现的话我保证你不会找到我了。”王磊忙说:“先等等,要是堵车怎么办?”宗玉衡很清晰而冷淡地说:“我不会等的,我最讨厌等。”也不给对方解释,果断挂断。王磊对此很没有办法,只得依言飞快地穿上剩下的衣服。傅南生姿态不雅地躺在床上,抬头就能看见刚刚被挑逗起来的半软体,平复着刚刚的激情喘息,还带点看好戏的意思看王磊手忙脚乱的样儿。“这是哪位主把你逼成这样?你那样还行吗?”意有所指,瞄着他下面。王磊飞快地穿裤子,系皮带,只是简单地说:“是谁和你没关系,现在没时间理你,抱歉你自己解决吧。”他虽然并不以渣自居,也不想表现得太像个实用主义者,而且看样子和宗玉衡的进展也未必会很快,将来一段时间也许还用得在这张床上度过一些时间……尽管有这样那样种种的理由,王磊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同这个最会虚伪的床伴虚伪的必要,因为已经见过他最无耻的一面。傅南生是他读政法大学时的同学,出生贫寒,学业优异,有理想有野心。开始是对方先出的手,那时候王磊还年轻,血也是热的,觉得那就是爱情了,一头栽进去,结果到后来傅南生送给一个大礼——偷录的俩人□录像。只是王磊运气不错,在傅南生还未摊牌前偶然发现了那个东西,一桶冷水浇下来,他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他是不知道傅南生打算怎样利用那东西,勒索钱财还是要挟恐吓,不过他如果觉他王磊是用那种手段就能受制于人的人就太狗眼看人低了。其实对于那段感情的破灭王磊并没有经历很长久的痛苦,不久他就毕业去h国深造国际法了——真是遗憾,本来他是打算把傅南生也一起带去的,可惜某人没那个命。他所知道的也只是直到他出国之前傅南生的日子并不好过,仅此而已。在国外的几年间,他渐渐忘了那个背信弃义的前情人,也交往了几个不错的对象,男女都有,不过都好像少了些动人心魄的东西,所以分手的时候他也能做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云彩。学成回国后,王磊并没有急着从政或者开事务所,而是在一个相当规模的律师行从小律师做起,家族里的长辈对他这一点评价都不低,说他是踏实做事低调做人——这样说也没错,他一向不缺乏耐心。谁知道刚回国不久就莫名其妙地接了一个同志伴侣的分家案,事实证明,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被当事人利用去打击前情人的工具,因为当事人的前情人现在暧昧的对象正是傅南生——说起来好像很复杂。在王磊不在的几年里,傅南生又从泥淖里爬起来,并且一点点试图爬上云端——只要他运气好,这并不是不可能,可惜的是他挑错了云梯,这个疑似的小三做的很辛苦,被正牌打压得够呛,最后还把王磊给挖出来专门对付傅南生。那个正牌不是别人,正是某酒吧的无良老板——景海鸥。景海鸥的初衷是很不善良的,不过王磊认识他是个有趣的人,并不讨厌他,况且,也不讨厌在这个时候见到傅南生。鸳梦重温什么的戏码已经不适合他们了——在之前那样不堪的情况下分手。不过,王磊得承认,不考虑傅南生的恶劣品性,他的性格和皮囊确实符合他的口味,何况之前的事情算他欠下的,收他做个床伴并不亏待自己。王磊提出要求的时候,傅南生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三贞九烈装模作样,不过他也提出了相应的条件。俩人一拍即合,从此双剑合并天下无敌。说起来王磊对傅南生是没有什么特别不满的,傅南生就有那样的本事,明明就只是床伴各取所需的关系,可是他照样能够做到体贴顺从,低眉顺眼靠过来的样子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俩人之间有那种所谓爱情存在似的,这很可笑,当然也有点好玩。王磊承认他喜欢不动声色地欣赏傅南生的演技——这算是他的恶趣味吧。不过在遇到宗玉衡之后事情开始不同了,他让王磊想起自己遇到傅南生那种势力人物之前更久远的岁月,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功利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不是每个人都看重他身上家族的光环和红三代的身份。如果用异性间的婚姻打比方的话,门当户对是有相当必要的。宗玉衡虽然骄纵任性,盛气凌人,不过相应的,他也具有一些别人特别是傅南生所不具备的好,他对宗玉衡不是玩玩而已,当然这些他不想也没必要向傅南生说明。王磊有些介意刚刚宗玉衡给他的时间限定,一边穿大衣一边看手表,头也不回地对傅南生说:“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带好就行。”随着“咔哒”一声关门的声音,他也把那旧时代的纪念品抛诸脑后。王磊一路上闯了无数红灯收获了无数罚单摧枯拉朽地赶到宗玉衡家门口的时候,宗玉衡正在离开。宗玉衡就看看表,又皱着眉看看王磊,最后笑了下,“还剩三十秒,算你守时。”王磊说:“这是你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我就必须遵守。”宗玉衡上了他的车,“为了表扬你这么守时,我决定奖励你一下。”王磊笑说:“是不是我希望的那种奖励?”宗玉衡就挑眉问:“不是。我的奖励是——你可以决定接下来去哪里。我过我话说在前面,我所示保留转身离开的权利。”王磊笑了笑,“好的,我接受这个奖励。我争取带你去一个你不会讨厌到转身离开的地方。”到了晚上,冯涛准备好饺子,打算去定点投喂。按照他对宗玉衡的理解,应该气消得差不多了,然后在食欲的影响下,对他的话多少又能听进去一些,反正他也没什么特效的法子,就这么软磨硬泡呗。然而出于他意料的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宗玉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用你带饭过来了。我现在不在家。”冯涛很有心理准备地说:“没关系,我给你放冰箱里也行,明天早上稍微用微波炉转一下就行,实在不行我去给你弄。”他有备用钥匙,所以宗玉衡不在也不是问题。然而这次似乎不仅仅是钥匙的问题了,宗玉衡说:“明天也不用,我现在不在x市。”冯涛的心咯噔一下,“你……现在在哪?为什么走也不提前说一声?”宗玉衡就说:“你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总之饺子你自己吃吧,我明天要和朋友去滑雪!”说着就挂了电话。冯涛有点着急了,他已经答应人家十天之内把人儿子给带回去,现在这边人却跑了,这不是要食言了么!1616、第 16 章 ... 冯涛再打电话过去,宗玉衡已经关机了,再无消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偏偏来,冯涛找不到宗玉衡,反倒是接到了宗济源的电话,虽然只口不提要儿子回家过年的话,然而那份盼子心切的心情却通过卫星信号上天入地传递过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冯涛感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花哨的话他不会说,只有用努力地工作来回报人家对他的期望了。然而人海茫茫,宗玉衡甚至不在这个城市,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让他去哪里找?他冷静下来,认真分析宗玉衡刚刚电话里说的信息,有几点是他用得上的……等等,他是说“我要和朋友去滑雪”。朋友是哪个朋友?冯涛对宗玉衡那些高干朋友并不是很熟悉,他并未下功夫打入那些红色贵族子弟圈,在那些眼里像他这样的人差不多就是宗家的家臣,地位不平等也就巴结不上,再说他也没那个功夫巴结,做实干家比那个强多了。所以“朋友”这个信息可以过滤掉,没有头绪。那么就剩下“滑雪”这个突破点。x市虽然地处北方,可是并不十分寒冷,冬天的降雪量也没有达到可以滑雪的程度,近郊倒是有个靠人造雪堆出来的滑雪场,但是现在已经过了春节,已经过了滑雪季了,年前据说就已经歇业了。 第21章 王磊就立刻松开手,简直有点投降的意思,“内个,你要休息下吗?”宗玉衡很倔强地向索道走去,说:“我又不累了,想再玩一次。”王磊= = ,没想到本人比想象的还要摸不透脾气呢。莫名其妙地,宗玉衡在第一次被王磊带下来的时候似乎在恐慌的同时也感受到了速度的乐趣,反而渐渐入迷,之后又被王磊带了两次,接着就自己试着滑了一次,居然也很顺利地没有跌跤,他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就这样时间转眼过了三个小时,宗玉衡在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居然成了最投入的那个,王磊忍不住提醒说:“先休息下喝点东西吧,这样大的体力运动,虽然暂时感觉不到什么,可是明天一觉醒来可能就会感到腰酸背痛的。”宗玉衡因为情绪比较快乐,就从善如流地听了建议,卸了雪板去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王磊说:“你先坐,我去买两杯热饮回来。”结果还未起身,两杯热茶递到面前。王磊还想这里的服务还挺到位的,结果宗玉衡看了那服务人员一样,就很炸毛地站起来说:“你、你怎么追过来了?!”冯涛把热茶塞进他手里说:“连夜坐飞机过来的,其实我早上就到了,不过觉得你既然都来了,就好好玩玩吧,就一直没打扰宗总你。”1717、第 17 章 ... 冯涛昨天开始发现宗玉衡和神秘友人“私奔”了之后,开始确实毫无头绪来着,并且心里十分没底,不知道宗玉衡要在外面玩几天,这个时候搞失踪挺耽误事的。他之前在宗济源那里已经立下了军令状,他又不能因为这事去求助,甚至最好在那边发现之前就解决问题,否则显得他一点办事能力也没有。在经过最初的茫然慌乱之后,他镇定下来很快找到了突破点——他发现宗玉衡的车没有开走。据冯涛对宗玉衡的了解,他如无必要是不会打车的,也不会坐地铁,更不要提公车自行车三轮车等等交通工具,那么基本上就剩下一个选择——他很可能就是坐那个神秘友人的车走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冯涛行动起来也绝不拖泥带水,他想办法调取了小区的监控录像,果真和他想的一样,在掌握了那个关键的车牌号之后,剩下的就是顺藤摸瓜——找到车主——通过身份证号查明他的行踪——缩小范围圈定他们可能入主的宾馆——一家家打过去确认——最后bingo。他经历一个晚上的部署和长途飞行,到现在也没怎么睡,只在飞机上打了个盹,所以看上去有点疲倦,都有黑眼圈了。不过被宗玉衡看在眼里就给理解成别个“憔悴”的意思了,想要张嘴骂他,看到他为了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又有点过意不去了——问世间情为何物,他从来不懂。他别过目光去不看他,冷冷又别扭地说:“你有够烦的……你以为你这样我就……”冯涛心想,是我,我以为我都这样了,你还是快点回去看看你那个位高权重的爹吧。王磊敏感地觉得这两个人中间有点什么令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于是插嘴说:“这位是……”冯涛就很礼貌地自我介绍,“王先生,你好,我是冯涛。是宗总在公司的副手。”王磊就和他握了握手,话却并不很可气,“我认识你?”冯涛不好说已经查了他的底,连他家祖上三代都搞清楚了,知道这是个血统纯正的红色贵族,轻易得罪不起,所以这个时候只能轻描淡写地诌过去,“之前听宗总提过。”宗玉衡一时没有揭穿他,不是碍于情面,而是没注意,他一心想着怎么解决下冯涛的如影随形。他连特意瞒下行踪都不好使,冯涛都快进化成跟踪狂变态了!不能再让他这样泥足深陷下去了,如果等到他沉浸在对自己的爱意中无法自拔就糟了——虽然现在看来已经很危险了。做到这种程度是为哪般啊?难道他以为这样就会得到自己的垂青和可怜么?他宗玉衡可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如此等等他进行着激烈的头脑风暴,皱着眉头脸色很严峻。那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王磊说:“很高兴认识你,不过假期你也非千里追踪地跟着你们宗总,是有什么要紧事么?”冯涛沉吟了半晌,一时踌躇,劝人回家见爹,算是公事还是私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在斟酌说辞。宗玉衡突然拉起王磊的手宣告似的说:“既然冯涛你来了,不妨就告诉你吧,王磊是我新任的男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了。”王磊= = 什么时候的事?冯涛微微一愣,这个王磊虽然来头很大,可是似乎也也来得太突然些,不过随即他也觉得没啥不能接受的,毕竟gay们的心思直男是很难猜的,“呃……那么祝贺你们……宗总真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他礼节性地笑了笑。宗玉衡有点阴暗地想,这笑容多么地勉强啊!内心一定醋海翻波吧!一定在流血吧!此刻你一定感觉如坠深渊吧!世界一下子就暗下来了吧!虽然很同情你——可是对不起,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ヘ≤)看起来好像是被卷入某个事件的王磊好像很快就弄清楚状况,很上道地进一步揽着宗玉衡的肩膀,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冯涛的祝福。冯涛的脸色顿了下,然后转开了目光,宗玉衡觉得是铁证如山。然而冯涛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知道你们是基友了,也不用这样高调吧——这要是让我爹看见非给打死不可,丢人现眼的。——于是,他只是单纯地出于国人保守的封建观念有点不好意思了而已。回程变成了三人行。冯涛一门心思想找机会劝宗玉衡“回门”,看到一些不太“文明”的行为,他就闭目养眼,免得被晃瞎;宗玉衡只想“用实际行动退敌千里”,于是高调秀恩爱,还故意和王磊谈了些他们那个阶层的人喜欢参与的话题,比如相约去欧罗巴扫货啊、某某买下了一艘赌船停在公海上啊、某某在某国买下了一个小岛啊啥的;王磊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配合的同时趁机过了过瘾。不过他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自己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才暂时享用了些,若想仙福永享还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所有的动作都摆在明面上,私下里却表现规矩有风度。三人各怀心思,互相制衡博弈,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下了飞机,改乘汽车,王磊负责把二人送回家,当然主要是送宗玉衡,冯涛实在是太顺路了。到了地方,冯涛就很识时务地告辞,人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好办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等明天再磨叽那点事吧。而等他一走,剩下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就一下子就稀薄得透明了,失去了最有价值的观众,宗玉衡也没了演戏的意思,而且他现在回想起刚刚急功近利的做法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何况自己那样之前也没有说明,保不齐会被王磊以为是很容易上手的类型,开玩笑!他可不是随便的人!他站在自己家门口,一点让人家进去的意思都没有,把肩上的厚围巾除下来,还给王磊,冷冷地说:“刚刚的事情谢谢你,我想你差不多应该明白状况了吧。”王磊笑说:“我懂,冯涛不只是你副总那么简单。”宗玉衡怅然叹息,“这才是我难办的地方。”王磊说:“他是你的ex?”宗玉衡(╬ ̄皿 ̄)=○#( ̄#)3 ̄) “我才没有那种前任好不好!他只是暗恋我!暗恋你懂吗!”这下王磊还真有点暗自吃惊了,想了想,又说:“那么你一定很重视他?”宗玉衡说:“我……还好吧,他不仅仅是我工作上的下属,还是我大学的同学,同寝四年,现在帮我打理公司,做的也挺好的,我不想因为他的那点不应该的小想法而失去一个好下属、老同学和搭档。” 第23章 虽然这样想,可是冯涛在现实的层面也就只能在父子间撮合代为说项。说话间邵颖敲门进来招呼他们开饭。冯涛再次要告辞,宗济源再次挽留,“小冯啊,你别拿自己当外人,这顿饭一定要留下吃的。”宗济源家饭厅的进口餐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都是年货中最好的那部分,为了这一顿提前准备了好几天,邵颖还洗手作羹汤,亲手经办了几道菜,席间更是以女主人的姿态殷勤待客,又要给宗济源布菜,又要招呼冯涛多吃点别外道,期间厨房还不停有菜陆续上桌,忙里忙外的——这些也就算了,她做起来算是有条不紊得心应手,然后只有一件事让她有点捉襟见肘——她亲生儿子宗逗逗不停地纠缠着她,让妈妈给拿这个拿那个,比平时更任性依赖她些。邵颖不是还要分神给他塞点食物什么的,情况就有点窘迫了。冯涛实在有点看不过眼了,说:“我来帮您照看下孩子吧,您也吃点东西。”邵颖说:“这怎么好意思,你不用管这孩子,他差不多自己能吃饭了。”刚说着宗逗逗就很掉链子地用勺子把碗给撅翻了,小嘴一撇眼圈立刻就红了,看着妈妈的脸色,要哭的样子。冯涛趁势就给接手了,把孩子挪到身边来,给他收拾收拾,帮他继续吃饭。宗逗逗看了两眼他,然后就奇迹地不哭不闹地乖乖吃饭了。宗济源有点意外地说:“小冯你还挺会照顾孩子的么。”宗逗逗用胖出坑的手指着远处的虾仁说:“要吃!”冯涛就挽着袖子给孩子扒虾一边说:“其实没什么,我是家里的长子,小时候放学回家父母都在地里忙,弟弟妹妹都是我带大的。”宗济源就赞许地说:“看来家中有兄弟姐妹的人就是懂事些。”邵颖恰巧走过来就笑说:“是啊,看咱们家有俩孩子多好,将来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宗玉衡鼻子哼了一声,那个小p孩才不是他弟弟,只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也不会照顾一根手指头的。他和父亲的关系别扭,对这个后母更是睬也不睬。他食量不大,菜没上齐已经差不多吃饱了,开始玩弄食物,三分带笑地说:“冯涛这么能干将来娶的老婆可的就福气了。”话里话外不忘教育冯涛“守本分”。冯涛有条不紊地一边忙手里忙着归置那胖孩子一边自谦地说:“家里兄弟姐妹多就是这样,不什么本事。”宗玉衡反而想不想这么轻描淡写带过,进一步说:“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嘛,可是我可给你认真办了,只是一时手里没有合适的人选——爸爸,你认识的人多,给我的副总介绍个女朋友好不好?”宗玉衡已经很久没有向他父亲提出要求了,因此宗济源是有点高兴的,特别是听他不自觉地还用小时候的语气叫“爸爸”,耳根一软,就说:“好啊。我也关心小冯你的个人问题。这样吧,你说说你的标准,我就做一回媒。”能得宗济源这样的人做媒是何等的殊荣啊!冯涛也立刻意识到也许这是个不错的攀高枝的机会,不过他随即劝自己,稍安勿躁,这种事情其实要想得开,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如果表现得太功利的话徒然给宗家父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的策略还是大智若愚啥的。此举得到了宗济源的欣赏,也遭到了宗玉衡的怜悯,心说你就别为我守节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正说这话,宗玉衡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表情就有点稍微不是那么自在了,不过还是接了起来,用很简单的语言进行着对话,基本上就“嗯嗯啊啊”的,最后说:“等我吃完饭再说。”冯涛猜可能是王磊,看来黏得还挺紧的。宗济源说:“一会还要去见朋友?”宗玉衡说:“算是吧。”邵颖听了一耳朵就热心地说:“好容易回家来一趟就多呆会,要不干脆就住在家里,反正你的房间一直也都收拾着随时能住人。”宗济源也有点期待,可是觉得希望不大。果真宗玉衡哼笑一声,说:“好啊,你走我就留下。”他摆明了和邵颖不对付了。场面一时很尴尬。宗济源有心为妻子说两句话,可是又怕伤害了难得回来一次的儿子,站在儿子这边又对妻子不公平,什么也不说就两边都有点得罪,左右为难。冯涛说:“宗总你玩笑开的大了,邵姨是一片好意。”这话就成功地转移了宗玉衡的火力,把冯涛给骂了一通,说“有你什么事?我的事不用你管”之类的。宗济源这时候就可以发话了,“好了,小玉对客人要礼貌。忘了小时候我和妈妈是怎么教你的了?”宗玉衡就不说话了,哼了一声给自己个台阶下。冯涛这么多年根本就已经修炼成型了,根本没把他那些话当个话,还好好先生地说:“宗总就算是想住下也不行,他一会不是和人有约,年后一上班事情就特别多。是吧宗总?”宗玉衡就又哼了一声,算是带过,他是不想提一会的约会,不想在他爸爸面前提他的男朋友什么的,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有点难为情的。吃过饭,移到客厅去,邵颖就拿过来几粒药一杯水让宗济源吃。宗玉衡看在眼睛里,就说:“好好的吃什么药?”邵颖说:“你爸爸最近身体不是很好,上次体检医生说血压各方面都要注意下。”宗济源就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其实没什么事,医生么,都夸大其词。”宗玉衡这时候才突然发现父亲居然已经到了需要吃降压药的年纪了。他习惯了用任性和别扭的态度对待家人,这个时候就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眼睛眨啊眨的。冯涛就说:“宗总,医生的话不能全信,可是也不能不信,平时自己多注意些保养还是没错的。”邵颖说:“就是,小冯、小玉,你们也帮着劝劝,他不大爱听医生的,如果我不看着点,总是忘吃药。”宗玉衡就轻飘飘说了句:“有病吃要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眼神看着别处,还是一副别扭的模样。可是这多少也是出于对父亲关心的一句好话啊,宗济源已经高兴得不得了。又坐了一会,宗玉衡就渐渐露出点不安的神情,了解他的冯涛知道他这是呆不住了,如果再坐下去怕又闹出不愉快来,还是见好就收吧,这个家伙任性起来这一屋子的人谁也降不住。于是就带领他告辞了。走的时候老宗一家三口送出门外,邵颖抱着宗逗逗,那孩子居然难得破天荒地按照妈妈的指示挥手告别,说:“哥哥再见。”——其实他是对刚刚照顾他吃饭的冯涛说的,另外一个哥哥太吓人了。从父亲家出来后,宗玉衡算是松了口气,年关也算过去了,其实这事压在他心里也是个负担,有些事情就是你不愿去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一旦做完,也就做完了,没什么了不起。车子渐渐滑开的时候他最后回头看了眼老宅,以以此为背景的一家三口。一瞬间他有了点错觉,仿佛看到二十多年的旧影,爸爸还是爸爸,只不过换成他亲生的妈妈抱着年幼的他。 第25章 酒保有点委屈地说:“可是宗少骄傲高贵,王少腹黑深情,觉得两人性格上也没什么不能想出的呢。”景海鸥说:“你还是吃了几年盐,见了几个人?俩人都是心里十分骄傲的人,一时还行,一世是不可能的。”摆摆手。酒保就小声嘀咕:“可是你和晋大老板不还是类似的属性,也斗了一辈子了……”“你、说、什、么?”景海鸥黑线地说。第一酒保马上知道自己言多必失地闯祸了,晋波一直是老板的软肋,被捏了软肋的老板是很记仇的。于是接下来几天里他被老板狠狠欺负了。王磊确如他自己所说的很认真地在追求宗玉衡,除了偶尔会说出一些肉麻的话之外,倒也非礼勿动。宗玉衡也渐渐感觉出他的诚意,横条竖挑也没挑出什么大的毛病,两人也就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毕竟也不是什么纯真烂漫的小孩子了,两个男人之间那点事宗玉衡也知道,所以他也不介意偶尔接个吻什么的,可是只要王磊的手不受控制地一路向下,宗玉衡就会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冷静地说:“对不起,我觉得和你还没那么熟。”王磊就马上会为自己刚刚的越界而道歉,然后说“我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我会等你愿意为止”啥啥的。宗玉衡就不耐烦地说:“知道啦知道啦,总之我喊停你就停就对了。”他并非在室男,也不是羞涩啥的,只是单纯地不喜欢那种粘糊糊肉哒哒的感觉,插来插去的,他也没有享受到那么多,所以他在床上的风格也和平时的表现差不多,冷傲而不肯十分合作,一不称心就甩手不干了,丢下傻眼了的对方,一边穿衣服还一边奚落挖苦什么的。之前不止一个男友在床下种种忍耐,结果一上床见他这个样子就都翻脸了。“这么玩不起就不要出来混了!回家找你妈吃奶去吧!”——之前曾经有一个被折磨得快疯掉的男友激情澎湃地骂他,被他一脚踹上二两君直接ko掉。“我根本就不是天生的同志!”宗玉衡理直气壮地对捂着下、体撅着腚满地打滚的新鲜前男友说,“肯让你陪我一下就已经很客气了。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啊喂!”——这么多年来宗玉衡就是这样度过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便,反正男人这种东西就像车公车一样,下了这辆还有那一辆,因为不是私有的,也不必太认真了。所以宗玉衡主观上虽然大致可以归于“无辜”,可是客观上却调足了王磊的胃口,两个月过去俩人还只是到每次约会结束的时候亲个嘴的程度上。难得王磊这个学贯中西的高知肯配合着他的步伐不骄不躁的。他是这样“真诚”,以至于宗玉衡也有点过意不去了,有一次被规规矩矩地亲完嘴之后,他忍不住问王磊,“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不大方?——一直不肯让你往下做什么的。”其实别人批评他的话要更难听,什么“幼稚”、“不成熟”、“玩不起”之类的,他是坚决不会承认的,他只是不愿意委屈自己而已。既然他们一个两个的主动贴上来就不要做好相应的觉悟不是吗?王磊微微一笑很温柔,摸摸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不会啊,反而觉得这正是你的可爱之处。”有什么东西咻得一下扫过心尖,宗玉衡着实地不好意思了——他有点觉得自己也许是温柔控也说不定,反正越来越对这种类型没有防御,于是冲动之下他竟然说:“——今晚你可以留下来。”说完之后他看着王磊那惊喜的表情之后就后悔了,这里面性的暗示太过明显了,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呃,好吧,是有一点那个意思啦……就当是对王磊最后的试炼,如果自己没有一脚把他踹下床的话就继续下去,反之就和他分手吧——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的,如果明知道不行的话还沦陷下去的话就不好玩了。于是宗玉衡最后和王磊在床上对坐无语了。据王磊对他的了解和从前男友那里流传出来的流言,他心里是没有十分的把握的,他告诫自己——这不是结束的开始,而至是开始的结束。他固然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上这张床,可是从现在开始才是最艰难的部分。千万不能让自己犯一个卫生巾那样的错误——位置不错,却选错了时间。宗玉衡眼神游移不好意思跟他接触什么的,他觉得这样很不好,好像心虚似的,他之前从来没这样过……难道自己对王磊真的有那么点心动?这样想着让他更加不安,下意识地频频摆动上身。王磊终于动手了,宗玉衡的肩膀都僵硬了。王磊感到有点意外和好笑——对方这种地方真是意外地有点“纯情”呢。他把手按在宗玉衡的肩膀上,安抚地说:“我说过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一直掌握着主动权,随时可以喊停,无论任何规则我都会遵守,我说到做到。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宗玉衡咳了声说:“谁、谁紧张了!”这样说着他的肩膀也慢慢松下来。王磊就试探着捏了捏他的耳朵亲上去,“好可爱……”然而他似乎高兴过头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宗玉衡一手拍开,“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被说成可爱你觉得我会高兴吗?”他翻脸无情地说。王磊连忙正襟危坐地道歉:“对不起,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我是说,你很漂亮。”“漂亮也不许说!”“呃……你……你让我说什么比较好?”“……什么都别说!啰嗦的男人最烦人了!”王磊更加坚信自己刚刚的信念——这个不是一般难搞的男人啊。然而,越是这样就越坚定了他的信念——这朵高岭之花他是采定了!这次他按照宗玉衡的要求换了策略,一言不发,用温柔而坚定的姿态将他直接扑到,霸道而缠绵地亲了上去……早上王磊在洗手间用冷水拍脸,仔细查看昨晚那一脚是否在脸上留下淤痕什么的。果真还是没有做到最后呢……他的眼神黯了下,不过随即又亮了亮,想起那具身体果如想象中那样极具观赏性,若让他永远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当然不行,不过暂时的话能看到能摸到也不算差,何况之后自己还设法留下来过夜,已经算是质的飞跃了。他从容地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宗玉衡揉着眼睛出现在卫生间门口,“你怎么在这……”他声音有点干干的,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而且似乎还睡失忆了,不过随即想起了昨晚之种种而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有点不悦地说,“你出去!我要用卫生间。”王磊抱着肩笑着看他,“你用吧,我不耽误你。”却没有动的意思。宗玉衡有点生气地说:“你在这里我怎么用!给我出去!”王磊想开玩笑说你什么我都看过了又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直到他那脾气,也就不逗他了,擦身而过的时候只揉了下他的头发,就被用很严厉的眼神瞪了。“真是可爱啊。”王磊心里痒痒的,极力隐藏着狼尾巴什么的。早上冯涛来接宗玉衡上班的时候见到王磊的车停在外面,略有点吃惊,然后王磊好像故意的一样从房子里出来,跟他打招呼,当着他的面亲宗玉衡的脸颊,跟他吻别。不知道为什么冯涛本能地觉得这个王律师是有问题的,“玛丽隔壁的,有基友了不起啊!”他腹谤道,“等一会我就去和宗济源汇报你们做下的好事!丢人现眼的!”可是他的嘴是很严的,对少爷的事情非礼莫问,绝口不提,只是在开车后礼貌地说:“宗总,我今天早上做了点馄饨,羊肉馅的,一会您到办公室吃吧。”宗玉衡状似清高地说:“不必了。今天另外有人给我做过早餐了,法式煎蛋、培根还有面包。”冯涛暗想,“那些东西是人吃的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长手就会做!——再说还不是用我塞进你冰箱里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今天入v的,也已经和编辑商量好了。不过想了想,觉得情节还可以再展开些,还应该让大家更多看点免费章,总之让我们一起来圆满这个故事吧~~2121、第 21 章 ... 无论如何王磊觉得这算是和宗玉衡有很大的进展了吧,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被他划分到纯私人领域的事件却被不止一人暗中关注着。 第27章 王磊摇摇头,“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去别人的床上试试吧,我这里是不行了。”他伸出手,“——之前一段时间受你照顾了,我会给你的卡上存上一笔钱,不会太令你失望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拆伙宣言了吧。傅南生自嘲地像,至少这次结束的没有上次那么难看,这次自己没有让人抓住错处一顿猛整差点给打回原形,这次自己也没有算被白玩一场,还落下点分手费……几度春秋,毕竟大家各方面都成长了。想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傅南生用超人的能耐,迅速收拾起刚刚还饱受屈辱的受伤心灵,用很成熟的态度对待此事,在王磊差不多耐心耗尽之前回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我们这个算不算相逢一笑泯恩仇?”王磊说:“你能这么想当然好。”当时他是觉得双方就这个问题是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共识的,至少傅南生是个极懂得趋利避害的人,就算他恨也不能拿自己怎样。2222、第 22 章 ...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在景海鸥的酒吧再次“偶遇”傅南生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了。在那之前的一天王磊已经很痛快地把一笔不管怎么看都已经算是丰厚的分手款打进傅南生的银行卡里。王磊自觉连最后一点负担也抛却了,心里不无轻松,晚上约了宗玉衡在酒吧见,有点打算晚上趁气氛不错再努力下,也许能做到最后也说不定。然而他带着这点对今晚的美妙设想走进和宗玉衡约好的店,却蓦然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打起了主意——傅南生正和宗玉衡相谈甚欢的样子。王磊皱眉走过去,傅南生越过宗玉衡的肩膀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个貌似温和的笑,宗玉衡感觉到什么,刚要回头,王磊便从后面揽着他的肩,“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宗玉衡说:“在说你——没想到你和傅律师居然是大学很要好的朋友。”王磊笑意更大,眼睛里的寒意却更深,“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事情被你们这样笑了去。”傅南生就笑说:“哦?那么那次咱们俩都有点喝醉了,回寝室的路上我说我有点晕想让你扶我一把,结果一回头看见你躺在地上做迈步状说‘我没事,我扶着墙走得挺稳的’——这种事算不算好笑?”宗玉衡破功笑了出来,王磊的脸也有点变色了,讪笑着说:“有么?我怎么不记得。”傅南生就向宗玉衡挤挤眼睛说:“因为你喝醉了么。”宗玉衡就又笑。王磊咳了声找回自己的声音,坦然说:“同学少年都不贱,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确实做了些让无聊的事情——”说着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傅南生,“现在想想也觉得有点可笑。”可惜他的弦外之音并没有引起回响,傅南生仍旧大无畏地和宗玉衡大谈和王磊的搞笑版大学,连王磊都不记得那么久远的细节,在傅南生嘴里娓娓道来,不愧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口才真是溜溜地好!王磊本想将宗玉衡带离这里,不过又想算了,傅南生不过是个小人物,若他动什么手脚,自己弄他也不过是捻手之间的事情,犯不上为了他而乱了阵脚,且看他要耍什么手段。沉下心来王磊又再度站在了全局的角度控制住了局面,倒不急着抽身了。宗玉衡起身去和朋友打招呼,只留下王磊和傅南生,两人倒像是没了缓冲地带,有点冷冰冰互不相干的意思了。景海鸥从这边路过的时候王磊叫住他:“景老板,你今天似乎很忙,都顾不上招呼老朋友了?”景海鸥刚刚就在远处冷艳旁观这难得的三星连珠了,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了。他对傅南生虽有旧怨,可是他做人向来是向前看的,没有永远的仇隙,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的傅南生既然不夹在他和晋波中间,因此也就不碍眼了——不过这个傅南生似乎一直很有碍眼的本事,现在又硬生生插进两个x二代之间,该说他是勇敢还是个机会主义者?投资什么的,高风险未必有高回报——有机会景海鸥还真想这样劝劝他。对于王磊的主动搭讪,景海鸥并不像被借刀,只是挑挑眉,对第一酒保说:“给我的这两位‘老朋友’一人一杯酒,算我的。”又对那看上去像是两团暗暗较劲的暗物质一样的人说,“你们慢慢聊,玩得开心点。”就走开了。第一酒保也敏感地捕捉到了暗物质的存在,以十分利落的手脚几乎瞬间就啪啪两杯酒闪现在那两只的面前,而第一酒保的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到安全距离以外了。这时候的王磊和傅南生并排坐在吧台前,酒吧里似乎又不少小的社交团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周围两三米之内就绝无其他人路过,他们共同散发出来的强大而冷酷的气场似乎制造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结界,两人如高手过招前那样俱冷静,俱镇静,俱无言……面前各放着一杯酒。内个谁又好死不死地把音乐给换成了“第三年的见异思迁”,“拔牙拔牙拔拔牙拔牙~拔拔拔牙拔~” 的背景音中,一片无形的叶子在他们中间战战栗栗地飘落,却终于被那无形的气之利刃给割得支离破碎……王磊嘴角勾起一点虚浮的笑意,抬手端起酒杯晃了晃,“怎么?对那笔分手费的数目感到不满?”傅南生也收起刚刚的柔和,冷清清地说:“与钱无关,和你——”他也抬手晃了晃被子,“也没有关系。今天就只是偶遇而已。”偶遇?王磊要是信他的才是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才会冒着被景海鸥报复的危险跑到这里来“偶遇”前床伴——一种是缺心眼,一种是心眼太多的那种。王磊还要说点什么,宗玉衡已经回来了,还带会一个朋友,“这个是凯文,造型师,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们不介意大家一起喝一杯吧?”王磊和傅南生共同支撑的冷酷结界瞬间心有灵犀地崩塌了,这方圆两三平米的地方重又融合到周围的世界里,浑然一体,以至于宗玉衡根本就没意识到什么。凯文一看就有点时尚达人的意思,不说他穿得好不好看,总之很能引起人侧目就是了,而且举手投足有点磊落的娘气,看就是在那个圈子里很流行的那款。他手里还拎着个不小的箱子,嘻嘻哈哈的,“真是不好意思,刚收工就直接过来了,约我个家伙又临时爽约了。”于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宗玉衡开始和凯文探讨起流行时尚什么的,哪个牌子的哪个系列有什么特色啦,这一季的趋势啦,像宗玉衡这款型的又适合哪些啦,俩人说的很投入,凯文为了不冷落另外两人,还很顾大局地为他们做出专业造型指导,说王磊外形俊朗,如果身上添加点世上雅痞元素就更好了,又点评傅南生说气质温文如玉最好弄成“草食系男子”啥的……然而再热衷的话题在四人中的两人都并不十分热衷的情况下也有点难以为继,于是开朗大方的凯文又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扑克牌,“难得四个人,正好够一桌牌搭子。”作为灵魂人物的宗玉衡随即表示赞同,王磊也就没有异议,傅南生反正是奉陪到底。四人就挪到卡座上开始玩扑克,赢啤酒的,输的那个给大家买酒喝什么的。游戏而已,四人谁也没有展现出过人一等的技术,输输赢赢谈笑风生而已。然而好景不长,王磊接到一个电话,刚说了两句他的脸色就凝重起来,以一句简单的“我知道了,马上到”结束。抱歉地对纵一横耸耸肩,“抱歉,是最近在办的案子的委托人,是突发状况。”虽然语气很抱歉,但是去意已决。他不放心把宗玉衡留在此地给傅南生,善意地建议,“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宗玉衡正玩到兴头上,回去形单影只又没意思,于是毫无留恋地拒绝了,“你去忙你的,我玩好自己回去就好。”凯文搂着宗玉衡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就是就是,你走了已经变成三缺一了,不要再拐走我们的宗少了,把他借给我们一晚上好吧?别那么小气啦~” 第29章 宗玉衡粗鲁地将他给拨到一边,“走开!”然后本尊从镜子里看到完整版的另一个自己。他愣了愣,这个、这个……一个惯性的傲娇笑容在他嘴边慢慢扬起,他摊摊手,“果真,本少爷的女装也很美呢。”景海鸥倒,这少爷在某种程度上心理也很强悍啊!傅南生继续扮猪吃老虎,“宗少,抱歉,早知道还是我输掉好了,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了宗少你这样就是不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你把妆卸了,我们谁都不要说出去……”宗玉衡抱着肩膀说:“我有说过今天到此为止吗?刚刚我只是一时大意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我们出去再继续玩,非要分出胜负不可!”喂喂,其实胜负已分,你只是不甘心而已吧!这少爷就打开门正大光明地从男洗手间走了出去,吓坏了一众来上厕所的男淫。景海鸥直摇头,这少爷还真不是傅南生的对手,走在后面趁机对傅南生笑说:“小傅律师,刚刚看你还快醉了的样子,现在看来还很精神么。”傅南生说:“不,其实头疼得厉害,可是宗少不尽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景海鸥说:“宗少要是有你这样的酒量,怕也不至于穿成这样走出去了。”傅南生仍旧笑得温柔,低声说:“说不定他本人很高兴能穿成那样走出去。”他这话说的简直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景海鸥听不下去了,本来他就对这个隐性狐狸没什么好感,就算是王磊没拜托他也见不得此人在他的地盘上搞事情,于是哼笑说:“小傅律师,之前我只知道你‘清纯’的本领高,今天才知道你酒量、牌技、心机、手段样样都不差。不过念在咱们已经是老朋友的份上,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这个世界有三样东西需要掂量——金钱、权利、美色。我们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先要掂量自己是否有这三样东西,分量如何;然后还要看看对手是什么程度,如果只是有酒量、心机和演技的话,还是要收收手,给自己留条后路。”傅南生本来是不想和这个狡猾多端的景海鸥多生口舌的,可是今晚的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微微冷了口气说:“谢谢景老板的提点,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手安排我去以卵击石的正是景老板你吧?我明明一辈子都不想再和那个人扯上关系的,结果你却把他推到我面前。”景海鸥扬眉,这个小律师还真敢挑衅,刚要说点什么,傅南生转身看了看他,那眼神是压抑着的如此鲜活愤怒,“像你这种人是永远不知道我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的。即便是再脆弱的蛋,偶尔也会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景海鸥略一错愕,然而那血性的傅南生似乎只是昙花一现而已,他转瞬就恢复了惯常的绵软,叹气说:“景老板,你误会我了,你看,凯文是宗少带来的朋友,也是他提议玩牌的,提出变装的也是他,这件事情真的单纯只是偶然,何况我也不是没建议过收手,可是宗少的脾气你也知道,连您的话他都听不进,我人微言轻,怎么拗得过?”一席话说的景海鸥也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放他去继续给宗玉衡设圈套。看来傅南生的段数比自己想的还要高很多,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打发的了,当初围绕着晋波的大站中傅南生看似处处被动挨打,实际上恐怕没有尽全力吧,“金钱、权利和美色”那点道理对于一个想利用美色获取金钱和权利的人来说难道不是很清楚的道理嘛,是不用别人特意来教的。所以傅南生当初对于晋波也只是点到为止顺其自然,他掂量自己的分量然后做出了那样的策略,最后至少能全身而退。那么,这么专业的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和王磊死磕上了呢?景海鸥脑子里想起刚刚傅南生那迸发出来的鲜活模样……看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燃点。而世界上最难对付的人就是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而且为此不择手段的人。这下怎么办呢?景海鸥试着给王磊打电话,可是打不通;这边宗玉衡已经吸引了酒吧里无数猎艳的目光,美人就是美人,是不分性别的,就算是人妖也会有人上;而再一边傅南生又开始摆出一副无害的笑容继续祸害人……冯涛接到景海鸥电话的时候还在公司加班。宗总说好听点是管“策略”,实际上具体操作的事情大半就落在他身上,技术市场一肩挑什么的,虽然累点,可是想着多做点可以为以后自己单干积累经验值和人脉什么的,他也就任劳任怨了。结果他还在忙的时候那边宗玉衡就在酒吧玩出事了。景海鸥还是用宗玉衡的电话联络他,“喂,你是宗少的那个谁吧,他现在在我这里,你最好过来接人。”冯涛脑子快速地转了转,“……王律师不在吗?”“王磊因为工作先走了,现在也联系不上。”这样的话冯涛就有点义不容辞了,还在犹豫,就听到那边宗玉衡模糊地喊着:“你干什么?!把电话还给我!”冯涛说:“好的,我马上去,麻烦你在我到之前照顾他。”景海鸥刚挂了电话就被宗玉衡给抢了回去,“你在跟谁联系?!”他酒量不好,已经点晕乎乎的,加上女装有点小愤怒的样子,简直像是游走在失足边缘的女性一样,颇能激起一些男人的征服欲什么的。景海鸥说:“宗少,你都这样了,别玩了。”连不怕事大的凯文也觉得有点不大好了,劝说:“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仙女姐姐的金棒子一点,魔法失效~~”他一根手指头戳在宗玉衡身上。景海鸥说:“我给你的那个谁……那个忠犬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你。”宗玉衡一愣,虽然有点晕,可是他还没醉到可以不介意被冯涛看到这副模样,玩归玩,冯涛是属于职场那边的,若是让他看见,以后还怎么领导他啊!他的脸都有点白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景海鸥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还差一只狗狗?”宗玉衡说:“你懂什么!他不但是我的狗,还是我重要的工作伙伴!——被你害惨了!”摇摇晃晃地摸去洗手间去卸妆,他坚决不能让冯涛看到自己的女妆,王磊也无所谓,可是冯涛不行。几分钟后他光着脚披头散发地从里里面逃出来——悲催地受到偷袭了。景海鸥立刻派看场子的保安进去捉那刚刚耍流氓的人,说是已经翻窗跑了。宗玉衡给弄得很狼狈,嘴唇上的口红都有点弄散了,粉嘟嘟一团,加上惊魂未定又气愤,看上去可怜得不得了。凯文就拿纸巾给他擦嘴唇,“哎呀,搞得妆都花掉了,该死的色狼!”宗玉衡就一把夺过来自己擦啊擦的,越擦越红,想起刚刚被亲了,差一点连舌头都伸进来他就觉得十分地恶心,忍不住冲到卫生间吐了出来。吐完又是一阵冲洗,抬头看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人,宗玉衡的眼圈都有点红了,“妈妈……”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抱着膝盖微微啜泣。景海鸥驱散人群进来看到他这样,头都有点大了,他的酒量还敢再小点吗?景海鸥设法把他弄到后门台阶上坐下,又让第一酒保给他弄点热奶来,然后陪在他身边,一起等冯涛来。可能呕吐和哭泣让宗玉衡清醒不少,他停止了哭泣,坐在那里有点愣愣的,裹紧身上的嫩绿色开衫,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老板、”他有点艰难地开口,“我、我不想让冯涛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帮帮我……”以宗少的傲娇脾气居然会主动开口求人,景海鸥也侧目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现在醉了所以格外脆弱么?不管怎么样,景海鸥没法放着这样无助的人不管。他拍拍宗玉衡的肩膀,“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然后给冯涛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要进酒吧直接到后门来接人。 第31章 “……也没什么特别意思,就是如果宗总方便话请转告下……”冯涛也有点底气不足了,他真正意思只要会听就都明白了,想让给介绍下什么呗。宗玉衡沉默了下,深吸了口气,尽量冷静地说:“你,是我副手,要注意自己身份,不要说这么轻浮话。”然后他又似乎突然很转过身来生气地宣布:“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如果再在我面前叽歪个不停,我就扣你这个月奖金!快点给我出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冯涛觉得也理解他意思了,自己只是他手下打工,而对方却是老板表妹,目前还在国外留学或者定居,总之血统身份地位学历,无论哪方面都不是自己能配得上,他捏了捏拳头,退了出去。宗玉衡用在震慑敌人羽毛在无人时悄然落下来,他有点疲惫地塌下肩膀,这个冯涛啊,敢不敢再明显点?没想到平时那么隐忍个人热烈起来是这么令人措手不及,什么叫做“你很漂亮”啊?什么叫做“请转告”啊?——这种话也能当着本人面那么轻易地说出口么?轻浮家伙,他和那些男人也没什么两样吧!都是女装惹祸!回想起昨晚种种,宗玉衡忍不住按着额头——不知道那副模样被多少人看了去,好像灭口啊……看来这阵子是不能去那家店消遣了。然而事与愿违,他越是不想见到人反而越凑到他跟前来,快下班时候林秘书报告说有位姓傅律师说要见他。宗玉衡认识姓傅律师就只有位……于是他咳了咳,通过电话隔空对外面说:“我今天很忙,请他改天再来。”过了会,林秘书又报告说傅律师不肯走,说东西很重要,要当面交给他。宗玉衡并不觉得和只有两面之缘傅律师会有什么重要纠葛什么,故而并不是十分想见,然而林秘书补充说:“傅律师说是关于昨晚点事情,有东西想当面交给你。”宗玉衡心里咯噔,不知道那个小傅什么葫芦里卖什么药,就让林秘书把人给放进来了。傅律师走进来手里拎着个购物袋,跟他很礼貌而客气地打了招呼。宗玉衡抬头看了他眼,点点头,然后就低头装作秒钟几十万上下忙样子,“傅律师你有什么就快点说吧。”傅南生就把袋子放在他办公桌上,“宗总,我是给你送昨天你落下衣服。”宗玉衡看,从袋口可以看到里面好像真是自己昨天穿衬衫和裤子,走时候就只披了件外衣,没想到被这个小傅律师给收了去,他咳了咳,说:“谢谢——还有什么事情么?如果你不介意话……”他抬起手腕,“我会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所幸,小傅律师也没有长期逗留意思,只是随意地说了句:“宗总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了——我今天才听说原来宗总你和王磊居然是高中同学,难怪你们感情那么好。”宗玉衡停下来抬起头,皱眉不解,“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你搞错了吧。”傅南生也有点错愕样子,“咦?宗总你难道不是x中xx届班么?我知道王磊也是x中毕业,觉得你们应该在高中就认识了——难道是我搞错了?……”他后面句自言自语,“啊,宗总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点小事。”说完就告辞了。然而这点小事却像颗石子,投进宗玉衡心里,激起层层涟漪。x中,个对他来说禁地地方,连同那件禁忌事情都被他埋葬在心里很久。没想到王磊居然是在x中读过书,算起来应该跟他差不多同级,那么……宗玉衡瞳孔缩,像被什么击中样凝住了。冯涛在下班时间接到了宗济源电话,说有事情交代。本来冯涛今天心情有点乱,不打算留下来无偿加班了。宗玉衡电话让他不禁又想起那位惊鸿瞥“表妹”,于是收拾收拾,略交代下就直接去找宗济源了。宗济源把地点安排在某会所,冯涛到时候他已经泡好了壶茶。“小冯你来正好,今年新茶,第壶分给你。”冯涛心想,茶什么小恩小惠您老就省省吧,要是真有心关照,把你那侄女还是外甥女介绍给我当对象比啥都实惠。他此来正是抱着这样凤求凰心情来,就算被看做是攀高枝凤凰男,就算在人格上被贬低,他也决定要试试。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女人,也不是见过美人,可是却是第次遇见这么让他心动人,那种头晕目眩扑通扑通感觉他从未经历过,他不爱看小说,也不怎么看八点档电视剧,好莱坞爱情电影也没兴趣,他原本以为见钟情什么辈子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所谓世事难料正是如此。他现在是有点理解村里热恋着张寡妇赵老憨心情了,那是种虽千万人吾往矣决心。连向以自制力和对人生强大规划能力著称自己都抵挡不住这样那样冲动,何况般光棍汉子。难怪有人说爱情什么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理智都不是爱情……不过他也从理智角度衡量过了,宗家亲戚,定然非富即贵——并不是说他非要贪图些什么,不过如果他真能把宗家表妹追到手对他事业发展也是有定帮助。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白衣无暇飘逸身姿,那清纯无辜眼神,那踟蹰街头迷惘脆弱——不管怎么说,宗表妹都是个销魂存在啊。冯涛决定至少要试着向宗济源提提,当然,在此之前,满足对方要求是自己得到满足前提,他需要耐心倾听大boss吩咐。宗济源也似乎满怀心事欲言又止,“小冯啊,小玉他最近是不是和那个王磊……发展很顺利?”冯涛想这不是明知故问,之前他已经报告过王磊在宗玉衡那里留宿事情了,“据我所知,他们相处不错。”宗济源就长吁短叹,“真是让人担心啊,”他摇头,“本来我以为通过王家人能说上几句话,最好俩人就这么算了,可是好像没什么效果。”冯涛想了想,还是据实说:“宗总,这件事我觉得您似乎有点太过担心了。王磊口碑似乎还不错,在他们家族里也算是个做事业人,品性也不至于败坏到什么地步,依我看来比小宗总历任男友还要强些。既然他对小宗总是认真,俩人就这么发展下去顺其自然也不失为个好法子。”宗济源摆摆手,还是叹气,似乎是伤透了脑筋,最后没办法地交代说:“我知道你说有道理。如果王磊历史清清白白,放在那里也配得上小玉了,可问题——这里面还有你不知道事,他们实在不合适,将来我怕小玉吃亏。”冯涛就耐心听着,没有表现出过渡关切八卦样子,人家想让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不想说也别问。宗济源说:“算了,小冯你也不是外人了,我们家小玉事情上我直是信任你。我就给你交个底,若是将来王磊那小子对他有个什么你定帮我照看好小玉。”冯涛说:“这点您放心,我直是站在小宗总这边。”接下来宗济源就向他讲诉了段发生在多年前尘封旧事。2525、第 25 章 ... “你看小玉他现在好像很骄纵任性,还染上了喜欢男人毛病,其实他小时候不是这样子,又乖、又单纯,直到上高中之前他都很听话、懂礼貌。”做父亲开始了怀旧之旅,“我那时就想,我家小玉,即使将来没不能做什么大事,辈子就这样平静幸福地生活就好了——我和他妈妈对他期望也就是如此。“可是不幸是,他初二那年,我太太——小玉亲生妈妈因病去世了,那孩子受了很大打击,对我也就更依赖起来。可是我也因为失去妻子而深感痛苦,并且事业上也遇到了瓶颈,只有通过努力工作来摆脱困境,不知不觉地就有点忽略了小玉心情。正好他升高中之后学校可以住校,我给他安排住宿舍。“我还记得第天送那孩子去时候他抱着自己兔子抱枕,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看我们给他整理行李,不止次说不想离开家里,有几次我都动摇了,想就这么把他带走。不过还是没有这样做,当时想法是觉得他毕竟是男孩子,需要学会坚强,以及有独当面能力,也许和同龄人多交流沟通有利于他成长,现在看来是有些勉强孩子了——这也是我直在后悔事情。小玉在寄宿学校只呆了个月,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情。”宗玉衡停下来长吁短叹回,往事不堪回首样子,“简单地说,就是他让寝室里其他孩子联合起来给欺负了——”冯涛吃惊得头皮都有点发麻,欺负?!怎么个欺负法啊?!……这也太劲爆了吧!宗济源看到他这深受震动样子忙补充说:“不是你想那样——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说那么详细,你和小玉起工作,他自尊心又强,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了。那个年纪男孩子对那方面又过分热衷,在起总会做出些出格事情,你懂。其实那些孩子也并没到十分犯法地步,他们只是……摸了小玉。”摸、摸了?——啥叫摸了了啊?冯涛还是不太懂。可是宗济源并不想就细节再详细谈下去了,笔带过地往下说,“可是那时候小玉还只是个孩子,他连自己都没……摸过,可怜孩子给吓坏了,跑出学校还迷了路……总之后来他就不肯再去上学了。这件事情给他刺激很大,可以说直没从阴影中走出来,变得敏感、不安、对我也心存怨恨,渐渐就长成个这样看上去不好相处人。”宗济源语气十分沉重,似乎对此事深刻反省中。冯涛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对父子是那样种相处模式,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不像儿子,原来是因为——小时候让人给摸坏了啊。可是冯涛觉得——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嘛!他从初中就从家里搬住到镇上中学住,从那时起就在男生寝室生活,正值身体发育时候,男生间毛手毛脚啥很正常,大澡堂子百十来号人光腚洗澡,你把我把,又不是姑娘,哪那么娇气。不过小地方民风淳朴,没有城里孩子那么早熟,所以他初高中那时候真没觉得有什么过分,真正劲爆还是在大学寝室——而且是宗玉衡和毕云涛整出来事。没想到宗玉衡还有过摸就坏掉纯情年代啊,他认识他时候他就已经是个喜欢和男人搞同志了——普通不是应该因为被猥亵而痛恨同志么? 第33章 lz思绪飘回了很久很久之前……如果大家关注过这个系列帖子,定记得之前lz目击z总批评f总脱他衣服什么,还有次是抱怨他说x生活质量不好什么。lz想来想去,这个大概就是矛盾根源了。lz斗胆猜想——z总直都是很傲娇,在那方面也定很难伺候,对f总多加指责,做多了就嫌多,做少了就嫌不够,弄得f总束手束脚,不知道怎么办了。男人么,乃们懂,床下忠犬床上公狗,(f总,我对不起你,不是骂你是狗啥555)喂不饱就会有情绪,可是f总刚刚表现出来点迷惘困惑,z总那里女王病就发作了。“我还没有不满,你不满个毛啊”大概这样。于是为了刺激f总,让他吃醋,z总可耻地出了个下策——他、他、劈腿了……不得不说f总即使是随便劈个腿眼光也还是不错,这个w律师看着也是衣冠楚楚人五人六,可是不好意思,lz我火眼金睛眼就看出他炮灰本质!他眼神出卖了他!”写到这林苗下意识地看了眼王磊,正好目光相对,王磊就对她笑了笑,林苗又觉得这里面没有恶意,心有点软了,继续奋笔疾书道——“唉,其实看这个w律师也是个青年才俊,很精明干练样子,可是人无完人百密疏,他犯下了个致命错误——动了别人奶酪,爱上不该爱人。z总永远都是f总!虽然lz有点同情他,可是lz立场仍旧是坚定——所有阻挡在两个有爱人之间障碍都是不符合历史潮流,因而都是罪恶而腐朽注定退散存在啊!”她正在暗自伤春悲秋替老板操心,他笔下腐朽炮灰却过来有话要说,搞得林苗时间有点被动,慌忙最小化,努力摆出职业微笑说:“王律师,您要走了么?是有什么话要留下来转告宗总?”王磊说:“不,我是想说我真有重要话对你们宗总说,麻烦你再通报下。”林苗为难地说:“这个么,宗总特地交代过,谁也不见。您就别为难我了。”王磊就微微笑,看进林苗眼睛说:“我不是想为难你,你看,我并不想把你上班时间溜号上论坛看小说聊qq事情在你们老板面前高发,看在我这么配合保护你份上,你是不是也要稍微地给我行个方便呢?”林苗大惊,“什、什么上论坛啊?!我、我没有……”王磊并不关心她有没有,只是随便找个借口陷害吓唬她下而已,何况哪个做办公室行政出身没有上诉这些习惯呢,他趁着林苗大惊失色时候,冲她挤挤眼睛,就堂而皇之地往里闯了。林苗绕出去要去截他,可是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几步就给人家硬生生闯进去了。开门时候宗玉衡抬头看过来,眼睛瞬间就冷若冰霜。王磊试着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结果宗玉衡根本就故意忽视他,反而把林苗骂了个够呛,说她白吃饭不干活,养她点用都没有什么,林苗忍不住就有点要哭了。王磊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只知道这些话都是冲着他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能好好谈谈么?”他试图弥补无论什么裂痕。结果宗玉衡冷冷地看了眼,里面有很浓厚厌恶和憎恨甚至还有点点害怕,“你是谁啊?我没有跟你谈必要,请你马上离开我办公室。”他毫不吝啬地说着这样绝情话。王磊说:“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不过你先冷静下,我们——”宗玉衡不听他说,拿起电话叫大厦保安上来清场。王磊很尴尬,可还是不肯放弃,还要走近点讲讲道理,宗玉衡就把桌子上东西纷纷地丢过来砸来,让他滚出去。场面时闹得有点大。冯涛从隔壁办公室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保安也到了,个不高但好像都有点虎劲,想要清理门户。还是冯涛给拦下了,王磊岂是能随便就给扔大街上不管人物!他对王磊低声说:“王律师你今天还是暂时先离开,好汉不吃眼前亏,宗总心情实在不好。”王磊脸色也不好,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情人敢跟他使这么大性子,他瞥了眼冯涛,“那好,我今天不同他谈,先同你谈谈。”冯涛顿了下,直近距离积累直播材料林苗捕捉到了这信息,越发坚定了他们之间情敌微妙而尴尬氛围,这就是两个男淫之间战争啊!“好,我们去楼下咖啡厅坐坐。”冯涛说。林苗暗自评价,这才是男人,面对小三挑战毫不退缩,用坚毅肩膀勇敢地为爱情撑起片晴朗天空,许个美好愿景……总之,f总!gj再次!冯涛其实对于gay们情变没啥兴趣,可是这毕竟是重要打工,宗玉衡这不开眼家伙惹上了不该惹麻烦而不自知,如果出了纰漏少不得他也要受到牵连,因此不得不插手。两人面对面隔着咖啡坐下之后,王磊直接了当地说:“我也知道来找冯总谈我和阿衡之间问题有点唐突,不过与其这样摸不着头绪,还不如直接掌握情报比较好。你既然和阿衡交情匪浅,所以就只好麻烦你了”冯涛说:“王律师你客气了,谈不上什么交情,就是跟宗总时间久了,对他脾性略知二。”王磊说:“哦,那么你知道他因为什么生我气么?”冯涛想,谁知道,八成是想起小时候你摸他事了,然而这事他必须装傻,“这个么问题么……太私人了,不好说。”谁知道王磊很微妙地笑了笑,“如果是别人话可能会不大清楚,可是你话定知道些什么——阿衡事情你是最清楚。”冯涛勉强笑说:“我并没有那样自信,王律师你过奖了。”王磊直视他说:“我可不是随便说,因为冯副总你不是直喜欢着阿衡。”冯涛口咖啡喷出去,自己被呛了个半死,咳得快咽气了。恢复了五分钟才缓过气来,“我、我……啥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大家,最近工作上确实比较忙啥,周末还出去开了个会,不过好在已经忙得告段落了,接下来会全力以赴更这个文,各种感谢。。。2727、第 27 章 ... 王磊但笑不语,抱起肩膀,用很犀利目光审视着冯涛,就好像是说你说切在专业人员面前都无所遁形,缓声说:“冯副总,你跟阿衡日子久了,对他有些想法也是很正常,这没什么不好承认。我并没有禁止你继续喜欢下去权利。不过……”冯涛急赤白脸地打断他,“等等,你意思是说我,喜欢宗玉衡,”他手指头往上指了指,“然后我还不敢说,直搁心里头想着?”他越说越觉得有点傻眼。王磊用种你终于肯承认了表情,带点同情和遗憾地看着他,叹气扶额笑说:“虽然觉得这样戳穿你有些失礼,可是不得不说面对阿衡这样恋人我没有惯把握,何况有你这样个多年来忠心耿耿守候在他身边……”冯涛再次出声打断,脸色已经由红转白,“等等!王律师你是误会了什么吧!我、我喜欢女!”王磊就叹口气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要个从未正式出柜人承认他埋藏多年畸恋有多困难,抱歉,今天我因为心情关系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上。不过这是你迟早要面对问题,无法逃避。” 第35章 那时候宗玉衡还没怎么长开,个子虽然不矮,可是细骨伶仃,副粉妆玉砌小孩子模样,神情也很羞怯,像小姑娘样,手里还抱个兔子,哭咧咧地不让家里大人走。王磊看着就觉得浑身难受,不过是个普通干部家庭出身,这谱让他摆!在之后几天军训、上课,接触下来,更加觉得这个叫宗玉衡又弱小又无知,还致命地不合群,不爱理人,王磊曾经表示过看在个寝室份上可以罩着他,可是宗玉衡还摆出副孤独少年架子来。最令人啼笑皆非是他好像还点都没有发育,对于男生间那种默契黄色笑话什么无感,不爱听也听不懂。男生们当面背地里没少拿这个取笑他,宗玉衡恼了就会耍脾气地说:“我知道你们是在说些不好事情,我才不要听!”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昂起小脑袋走开了。没走几步,后面已经笑倒了片。他们都叫他“小纯洁”。晚上王磊在熄灯后翻来覆去地有点睡不着,手悄悄伸向被子里,摸摸索索——这个年纪发育正常男孩都对这个有点着迷,也常常毫不在乎地互相开玩笑什么。他正努力控制自己快乐不要太快时候,忽然听到寝室里有点不太样声音,窸窸窣窣呜呜咽咽,他停下手,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声音来源正是宗玉衡床——那孩子好像正蒙着被子在哭。王磊听了会也听不出什么,于是就继续自己自助快乐之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稍微有点痒痒。从窗帘漏进来月光摇摇晃晃氤氲片。那件事情发生在个月后天夜里,宗玉衡抱着睡衣去洗澡,寝室里剩下三个人包括王磊在内就互相挤眉弄眼各种嘲弄他“小”。个就说:“你说小纯洁是真纯洁还是假?我不信他就没自己做过。”另个就说:“做过也不告诉你啊——不过我觉得他没做过,看他白成那样,啥都不懂。”语双关,捏着下巴yy。王磊心里动,搭着他俩肩膀笑说:“既然这样话,我们帮他扫盲怎么样?”个眼睛就直放光,另个眼睛就眯起来,“怎么帮啊?”王磊说:“他不是小纯洁么?让他不纯洁就好了。”人就手放在胯前做了个撸管子动作。三人拍即合,相视猥琐而笑。王磊就开始分配工作——某某从后面抱住宗玉衡肩膀控制他上半身;某某去按他脚。那两只就问你干啥分工啊?王磊说:“我负责中间那部分。”半小时后当宗玉衡洗白白出来时候,他还不知道已经被盯上成为猎物……时间回到当下,王磊下意识地看看自己右手,就好像还能感受到十多年前热度样。毕云涛忍不住动嘴催促,“然后呢?你们合伙把他撸到出汁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王磊有些意兴阑珊,“没什么,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其实他为了这件事也吃了点苦头,因为宗玉衡把事情闹得很大,所以他被家里严厉训斥了顿,说他欺负平民是不对。事情以宗玉衡转学告终。毕云涛拍拍他肩膀,笑说:“这么说来你还是他初体验。不过把他欺负得这么惨现在有麻烦了吧。”王磊叹息,“其实我当时不故意欺负他——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最初初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他就欺负他。之后我无论和谁交往都忘不了那种纯纯感觉,在不同男人女人身上寻找纯洁品质,可是大多令人失望,”这时他又想起了傅南生——他所有经验里最失败例,不禁皱眉。毕云涛说:“所以你再次遇到他时候就被击中了?”王磊说:“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十几年前十几岁那个小孩了,我们各自都有成长,最开始我只是感兴趣而已,可是越相处就越发现他可爱。”毕云涛又叫了杯酒,然后笑说:“丢不开手了?可是我看来你麻烦才刚刚开始。你知道我和他在大学有过段,我乐意把那段经历拿出来给做个参考,你就可以知道他这个人是多么难以沟通了。”为了感谢他慷慨,王磊又叫了酒,俩人说个不停。毕云涛渐渐有了点醉意,把当年事情拿出来复述遍之后就趁着酒劲忍不住抱怨说:“总之他这个人,旦对你热情过了就会毫不留情地像对待用过避孕套样对待你——嫌恶地丢进垃圾桶。我就是被他这样对待过人之!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再看在眼里,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我真怀疑他是否真懂得如何去爱人,他根本就是除了自己谁也不爱类型!”王磊想到这几天自己被彻底漠视事实,确实符合这个说法,“我可不想就这样算了。”他若有所思地自语。毕云涛说:“你不是很想和他好好谈谈?”“可是他并不给我机会。每天都让那个姓冯副总接送陪着。”“冯涛?——他不顶用。这样,我送佛送到西,今天就陪你去跟他谈,逼着他听你解释。对他得来点硬,味迁就并不能解决问题。我就是个例子,所以当年才会分手告终。”王磊将信将疑,然而想来也没有什么更好法子,迟疑时候忍不住又喝了几杯,就在毕云涛怂恿下两人去找宗玉衡“谈判”去了。冯涛怀疑空调是不是坏掉了,他边伏案紧张地工作边觉得燥热得受不了,加班到这么晚麻烦还是没有解决,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个通宵,冯涛烦躁地松了松领口,感觉汗水顺着脖子流进去。“有没有搞错!我每个月付那么多电费都哪里去了?!为什么还要忍受这么热温度!”宗玉衡在办公室另边抱怨。冯涛装作听不见地继续在忙活,宗玉衡得不到响应似乎更加不耐烦了,扯了扯领带,又开始动手脱衣服。“喂喂!要注意办公室礼节啊!作为领导热也要给我忍着啊!”冯涛心理暗自批评,面上仍旧装作视而不见,埋头工作。宗玉衡抬手擦汗,乜斜着眼说:“喂!你过来给我打扇子!”冯涛抬起头,左右看看,宗玉衡说:“没错,就是你,难道这里还有别人么?!”冯涛想说我是你副总,不是你跟班好不好!可是不知道怎么腿却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宗玉衡催促说:“不要磨磨蹭蹭!想要热死我么?!”冯涛拿起桌子上扇子,认命地给扇起来。宗玉衡好像很受用地仰面躺在椅子里,从冯涛角度可以从他那松开领口里直看进去,尽头处有两点可疑粉红,冯涛连忙把目光移开,远目,扇风。 第37章 他这样坚持,大概还是因为害怕,冯涛只得作罢,抱起床被子就往外走。宗玉衡说:“你又干嘛去?”冯涛说:“我去睡外面沙发。”宗玉衡就欲言又止。冯涛继续往外走,宗玉衡下子叫住他:“不要走!”冯涛有点不解地看着他,看了又看,宗玉衡还是不解释,就是不让走。冯涛就明白了——居然害怕到这种程度!“呃——我就在外面沙发,不会走。给你看着。”宗玉衡就有点纠结,冯涛抱着被子继续往外走,这次没被叫住,结果走出来回头,宗玉衡在他身后背后灵样跟着——有必要这样夸张么?!宗玉衡有点好面子地不说话,然而那态度还是很坚决,就是要跟着冯涛不眠不休。“呃,宗总,你看我那屋就张床……咱们两个大男人挤不下。”冯涛难做。这确实是个问题,宗玉衡想了想,出了个主意:“那你打地铺好了,反正也是地板,擦擦很干净。”“呃……好吧。”冯涛咬牙答应。结果那晚最后结果就是——宗玉衡妥妥当当地睡着冯涛床,冯涛老实巴交地躺在地板上,更深露重,他被波波地寒气侵蚀着,不得不起来加了次被子。他动,宗玉衡就有点紧张地睁开眼看着他,有点怕他靠近,又怕他离开,就那么盯着看。冯涛赶紧拿了被子钻进被窝。宗玉衡不怎么敢睡,闭眼就是刚才毕云涛强迫地拉着他手用很不友善语气向他大声说话清净,当时他看到王磊也靠了过来。他们满身酒气样子,都盯着他不怀好意样子。那幕和十几年前事情重叠了。之前明明觉得已经彻底忘掉事情不知道怎么地潮水样涌过来——他永远都记得手脚被按住不能动弹,身体最羞耻部分在多双不怀好意目光注视下被强制苛责对待,最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做出不可思议羞耻反应——那份羞耻、无助和恐惧烙在他心灵和身体上,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消失,只是加了密码封印,而王磊恰巧正是开启这个封印坏人。宗玉衡恨他!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那样对待?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他恨死他们了!……也怕死了。所以当王磊靠过来,他就用尽全身力气从毕云涛那里挣扎出来,撞开王磊,气跑出家门,直跑直跑。开始时候还能听到身后有人在追赶,王磊在后面不知道在喊什么,宗玉衡心里就只有个念头——绝对不能被他们捉住!宁可死也不要!慌不择路时候自己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十几岁少年,也是这样光着脚,穿着睡衣从寝室逃出来,就那么直想逃回家来着,可是外面世界很乱,他根本不知道回家路要怎么走,跑不动时候他就只好蹲在路灯下直哭,喊爸爸,可是爸爸最后也没有出现,是巡警把他带回了派出所……现在也和那时候样,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回家路,黑暗中自己能去哪里?……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冯涛家这边,他想也不想地就过来敲门了。其实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大半夜从家里逃出来投奔下属什么——可是……今天就暂时这样吧。冯涛就睡在旁边地板上,应该很安全……宗玉衡在这样认知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冯涛闭着眼睛装睡,心里在暗骂王磊缺德,害自己睡地板。王磊在干什么呢?他在揍毕云涛,气他坏事不起好作用什么。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末加餐~~俺真在努力,诸君毋需质疑啥3030、第 30 章 ... 第二天宗玉衡以心情不好为由拒绝上班,冯涛就表示说既然你已经不上班了,我作为二把手就必须得去了。宗玉衡又别扭地表示如果自己被个人留下会没有安全感……最后他还是勉强提起精神去跟着上班了。刚下车王磊就好像守候很久似跳出来说要解释,“我昨晚不是要找你麻烦,我喝了点酒……我不该带毕云涛去,可是我真没有恶意!只是想把自己想法告诉你——”宗玉衡天亮了人多了胆大了,就很厌恶憎恨地说:“不要缠着我!你要是再做那种事情我也会采取相应行动了!以为本事比我大就可以仗势欺人么!我可不是那种你想欺负就可以随便欺负人!”转身就走。王磊推开阻拦他冯涛拉住宗玉衡,脱口而出:“我不想和你这样分开!——我爱你!”说完这话他被自己震撼了,原来已经到了这么喜欢地步了,情急之下居然说出这样分量沉重话,他甚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难道这就是生次爱……然而他告白在这个世界上新鲜度甚至还没有挺过两秒钟就被宗玉衡巴掌给拍飞了。“走远点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冯涛抽了口冷气,这个宗玉衡也真下得了手,如果说他是不可随便亵玩,那么王磊更不是可以随便打击啊!王磊显然也缺少被当面打脸经验,直接就愣住了。宗玉衡很决绝地说:“你闹够了就走吧!我对你已经很留情面了!不要太难看!”王磊毕竟是公子出身,都这个时候了也稍微清醒了些,再也说不出情啊爱啊话,阴沉着脸,“看来毕云涛说话还是有定道理,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句话——你有真正爱过什么人吗?”宗玉衡推了推鼻梁上眼镜,针锋相对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自己还不是!你又真心爱过谁?真是笑话。”说完傲娇地转身趾高气昂地走了。有那么瞬间傅南生面孔在脑海闪过,然而真也就是那么闪念。王磊眼睁睁看着宗玉衡走,心已经凉下来,没了追赶意思,他摸摸脸颊,自己也是,都什么年纪了还告白被扇巴掌,确实够难看。冷笑声,他离开。谁知冯涛却没有跟着宗玉衡上去,而是留下来试图给弥补善后下,跟在王磊后面追着陪好话,“王律师你先消消气,宗总他……”王磊按住他肩膀保持距离,眼神没有温度地看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不劳冯副总提醒,倒是你,还是好好跟在他身边做你忠犬吧——替我带句话,谢谢他‘照顾’,后会有期。”冯涛虽然不是那个阶层出身,可是这些年来耳濡目染见惯了不少斗气拔份挟私报复事,情人反目对薄公堂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宗玉衡那个笨蛋,再次成功地树了个敌人,而且是个强大敌人……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善始善终,什么叫“不能做情人也能做朋友”么?就不能不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么?! 第39章 晚上吃过饭心满意足,俩人就坐在沙发上看冯涛前天下好电影,偶尔也看看球,他家有套很棒家庭影院。他俩穿着居家服,宗玉衡吃着刚从微波炉拿出来爆米花,冯涛喝啤酒吃麻辣豆腐干。就这么着也能消磨个晚上。同居进行了个月后,冯涛通过自己渠道也探明了王磊虚实,大抵对方是没有进步打算,那么宗家这边如临大敌草木皆兵看起来就有点过了,于是他向宗济源申请说想搬回去住。宗济源试探地说:“小冯啊,难道小玉那边说什么难听话撵你走了?”冯涛说:“不是,不过小宗总毕竟也是成年人了,也有自己生活,我总在他那里打扰怕是不方便,何况我搬回去住也不远,照顾起来也挺方便。”宗济源说:“是这样啊……其实你们之前大学就直是个寝室,又起磨合了这么多年,难得你能迁就他,他也容得下你,这可不是你们缘分么。”这话说冯涛很无语,“内个,宗总,你看不光是小宗总不方便,就连我也……”宗济源愣,“你交女朋友了?”“那倒不是……不过我也有自己家人,我弟弟妹妹周末有时候来我这住住,偶尔年里我父母也来我这里呆上几天,在别人家终归还是不方便。”宗济源叹气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了,本来就已经够麻烦你了。你跟小玉说声,就自己掂量吧。”冯涛松了口气,晚上就向宗玉衡提出来自己要搬回去意思,本以为也就是说声事,没想到结果出乎意料地,宗玉衡竟然给拒绝了,“我觉得你住这里挺好,不用急着搬回去。”冯涛傻眼了,“既然你前男友不会再突然闯进你家里来捣乱,那我也没必要继续这么打扰下去,我还是……”宗玉衡说:“我没关系,不觉得怎么打扰。反正你有做早饭晚饭,周末还会打扫洗衣服。你安心啦,我不嫌弃你,也不会向你要房租水电煤气费。”冯涛心里狂说你好意思管我要么!有我这么二十四小时贴身伺候吗!冯涛= =:“可是,你不会觉得不方便么?要是你带男朋友回来……”宗玉衡边吃爆米花边眼睛盯着电视看,故作轻松地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现在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感情太空虚了——我是说爱情什么,当然有你这样朋、友、还是不错。”冯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也犯不着这么早就绝望吧,人生还很长——呃,这个你随意吧,不过我还是觉得搬出去会比较好。”宗玉衡用有点了然眼神斜乜了他眼,心想,是有点残忍,跟喜欢人在同个屋檐下,能看不能碰确实是种煎熬,可是怎么办?最近觉得有这样个房客住着很舒服什么……还是不要那么自私了吧……可是还是觉得不像改变现在状况……好矛盾。他内心动摇反应在脸色上,风云变幻,后来在冯涛再坚持下,他勉强算是松口了。冯涛终于稍微放下心来,没想到这里跟盘丝洞似,宽进严出,真是没有这个道理。他还是快点打包回家吧。然而,想不到苦难第二天早上就降临了,他接到原先房子房东打来电话,通知他说那房子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继续租了,现在房东愿意按合同支付他违约赔偿,请他在规定时间——也就是三天后搬出去另谋出路。冯涛捏着手机想——定是宗家爷俩找来托儿吧!想要干啥这是!他怀着忐忑心情跟宗济源说了此事,并标明,就算这套房子不能租还有别房子,x市又不止这间房出租。老宗表情同情理解安慰,并顺势让他在儿子那里多住阵子。冯涛知道这只老狐狸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那么慈祥,事情也多半不会这么凑巧,可是他没证据,也不能求证,求证也求不出个毛来,所以他只是很委婉地表示说宗玉衡是喜欢男人,自己跟他住久了怕影响不好,自己也不会喜欢男人,他心里惦念始终还是宗表妹。宗济源就正色说,你想多了,小冯你就像我半个儿子样了,我能害你么?我照顾你还来不及——喏,你弟弟研究生导师我都打好招呼了,只要他肯考,好好复习下公共课,专业方面事情就定没问题。你看,我们之间就你照顾照顾我儿子,我照顾照顾你弟妹,互相照顾像家人关系。我没有别意思,你想多了,你绝对想多了!弟弟研究生前途……这个诱饵太诱人了,冯涛舍不得不上钩。他咬咬牙,说,宗总,你对我和我家人太好了,既然这样,我就听你安排,不张罗搬家了,就在宗总家暂时住着,只要他不嫌就行。冯涛叹气,能怎么办,谁叫自己是人家哥哥,是人家儿子,谁叫自己投胎在个农民家庭,没有权势,还自不量力地想过点人上人好日子。可是好日子又不是撞大运能撞上,不得努力吗?不得奋斗吗?不得拿点什么和人家换吗?!往好里想,多少人连给门阀世族当家奴机会都没有,在这个等级社会里,自己能走到这步已是幸运。算了吧,欠人情像滚雪球样大,还搬啥家啊!现在情况是,只要人家不撵自己就得再这地方白天晚上地干活伺候人了。下个礼拜天,他找了搬家公司,正式把自己那点家当挪到宗玉衡家里。宗玉衡抱着肩膀样样审视他家当,结论是——大部分东西都可以直接拉到废品收购站去了,他家不能乱摆东西,会显得没品。时不时地冯涛也会琢磨宗济源意思、宗玉衡意思——他是有点害怕……好吧,是相当害怕,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走得太远了,已经深入宗玉衡生活腹地,老话讲叫——你知道太多了。这种狗腿存在难道不就是最先被干掉人么,他也不傻,难保大boss宗济源不会动心思想要铲除自己或者……以某种方式把他变成“自己人”,彻底地拉拢他。可是无论经过多少次地反复推敲论证,结论都是样——自己和宗玉衡那个可能性为零。说千道万,无论宗济源是咋想,宗玉衡他还是比较了解,那么挑嘴人宁可饿着也不会将就到这种地步。而自己更是那种就算在同志条街上走过——如果有这么条街话——也会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俊美是帅哥通行证,长相般是平凡者护身符。虽然觉得走钢丝个危险系数很大动作,可是冯涛对自己外在是抱着定自信,祥瑞御免,百无禁忌。惟愿自己能早日攒够资本出去单干,摆脱宗家父子长工身份。为了那天到来,自己只有忍受今日生活之种种不便,这是为了成功而付出必要代价。这么想着,冯涛得以坦然地面对和宗玉衡同居生活,并且渐渐地也不以为别扭而接受为生活常态了。3232、第 32 章 ... 转眼这就到了五了,冯涛弟弟冯伟、妹妹冯娟都不打算回老家了,连带着冯涛也因为要加班而留在x市。月末冯家二老打电话给大儿子,说要去x市看看他们兄妹仨。要搁以前冯涛肯定口应下来,还会劝他们在这里多住上几天,可是现在他犯了愁了。弟弟妹妹们现在还是学生,住在学校寝室,自己又被连窝端,流离失所寄人篱下,把父母接到宗玉衡家里住怕他不乐意,可是难道给送酒店去住?父母不知道会怎么想,儿子毕业工作也好几年了,还没落下个脚……经过这件事,冯涛暗自打算,是该给自己弄个窝啥了,免得以后被动——这个暂且不提从长计议,就说眼下这个事咋办比较好?他略沉吟,电话那头他父亲冯庆林就觉出味儿来了,“咋了?不想让我和你妈去?有啥不方便地方?”冯涛连忙说:“没事没事……就是我最近搬家了,和同事起租房……你们该来还来你们……没有啥不方便。”身为长子责任感让他在面对父母时候无法说出让他们担心话。冯父说:“你咋搬家了呢?搬哪去了?和啥同事起住呢?” 第41章 冯父拘谨地说:“宗老板,你人真是好,我们家老大要是工作上有啥不上进地方你就尽管说他,他能改。”宗玉衡就又把冯涛夸了夸,那意思就是在自己正确带领下冯涛同志成长很快,已经很能够独当面了。说冯家人真以为是这样了,对宗玉衡在事业和生活上都对冯涛起带头作用贵人激赏不已。吃晚饭,宗玉衡仍旧还保持着水平很高气质和风度,在冯家人簇拥和敬仰下上班去了。不管咋样,宗玉衡早上做还不错,事实上好得连冯涛都微微有点意外了。老板似乎是想和他家人搞好关系,真是不惜血本啊,连这么灿烂笑容都毫不吝惜地绽放出来……大概是对这样白天晚上地使唤他也赶到有点良心不安了么?总之冯涛对于宗玉衡这么给面子心里也是满意,冯涛边开车边找机会说,“刚刚谢谢你对我父母善意。”宗玉衡哼了声说:“我这个人,虽然对下属稍微严格些,可是对年长人都是很尊敬。我有我自己道德标准,不用你说什么。”姿态还是摆很高样子。冯涛笑笑,没说话。老板爱咋说就咋说,反正他没给自己父母脸色看,也没摆出臭架子就好。宗玉衡在公司呆了半天,就搭凯文车去机场了,冯涛留下来善后,把节前工作安排好,然后才彻底放假回家。到家,他父母就对他不住地夸宗玉衡。冯父说:“看你这同学多好个人,人家打老板能这么对待咱,客客气气,你在他手底下好好干,有奔头。”冯母说:“就是,人家长还那么俊!那做派,啧啧,还以为是电视剧里明星。”冯伟歪躺在沙发上抠脚丫子吃苹果说:“就是,哥你老板这房子不是租吧,真有钱!”总之家人把宗玉衡给捧地天上有地下无,才貌双全色艺双绝样子。冯涛差点就忍不住揭穿他老板真面孔——那就是只不能看屁股孔雀男啊!还有他是在你们儿子/大哥我照顾下才长这么大啊!然而这事没有解释必要,冯涛就笑了之,嘴里说:“对,我老板人不错,咱们住着不用拘束。”他之前从来不会把工作上难事拿回去烦家人,男人么,天塌下来自己扛,他们就只要知道自己在这边努力打拼小有成就就好了,所有那些牺牲委屈不得已就到自己这里为止了,所以他几乎没怎么跟家人提过宗玉衡这个人以及他那个性格和……呃,性癖。不说就对了,要是让他爸妈知道真实宗玉衡,自己定给带回乡下种地去。3333、第 33 章 ... 晚些时候冯娟也从学校过来,整个五期间家人就在宗玉衡房子里过了,又吃又喝又睡。冯涛让冯母和冯娟住自己屋子,冯父和冯涛睡客房,自己睡客厅沙发。冯父就说你老板屋子不是空着,反正他也让咱们随便住,你就住他那屋子多好。冯涛坚决不肯,冯伟自告奋勇说要去睡主卧,让他哥和他爸屋,被他哥给制止了,“有点分寸好不好,别蹬鼻子上脸。”冯伟就嘟嘟囔囔,“有啥了不起啊,不就张床么,人家都说让睡了你还不敢,哥你奴性太强了……”冯涛说:“你知道个p……”那家伙鼻子跟啥似,要是闻出来有人睡他床了非折腾个够不可。宗玉衡虽然嘴上说让当自己家来住,可是要是真信了他就会别扭不停。宗父边抽旱烟边说:“老大说对,人家给咱们面子,咱们自己得注意点。”冯涛其实很想跟他说爸你要是注意点就不要在屋子里抽烟了,要是他回来闻出来烟味又该啰嗦了。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再散味吧。要说奴性啥,自己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点了——有啥办法,任何人在个豌豆公主跟前呆久了都会有点神经质了。晚上住问题解决了,白天冯涛用宗玉衡车拉着家人到景区玩,到好饭店吃好吃,又去商场给家老小买了很多吃穿用。冯娟、冯伟不用说,身新衣上身,冯母也落了套暗紫唐装,乐呵呵;冯父对衣服啥不感兴趣,反而围着脚盆研究了半天,很含蓄地表达了艳羡意思,冯涛二话不说就给买下来了。冯父嘴里还谦让着“花那钱干啥,不用买不用,也用不上几回东西,浪费钱”啥啥,可是儿子坚持买下来,他也没有坚决不让付钱,脸上也副很欣慰样子。冯涛知道自己爹妈,挺好脸人,回到村里跟人说“这我大儿子在城里给买”,惹人围观,无限风光样子,老人家苦了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咬牙送他们几个上学念书,为也就是老来出头这天。所以冯涛在经济上是很支持他们“炫富”行为。在城里,他可能辈子都带着农村人标签;可是在村里,他俨然已经被当成城里人看待。冯涛虽然不觉得这是多了不起成就,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那种被人高看眼感觉确实不错。晚上大包小裹地回到宗玉衡房子,冯母带领冯娟在厨房开始筹备晚饭,剩下爷仨在客厅喝茶水休息。这个事情也很有意思,虽然没念过子曰啥,可是他们自觉地遵守着“君子远庖厨”传统,冯涛表示要帮忙,就被他妈撵出来说:“不用你,平时就你做饭了,我来了你歇歇。再说个男娃,又不做厨子,别总进厨房。”其实他家里人都知道冯涛做饭好吃,在高中时候他曾因为体谅家庭经济状况,背着家里人辍学去小饭店打工,吃住都店里,个月三百块钱,结果偷师刚偷到炒土豆丝就被他爸给找到了。冯父当时红着眼,拿根棍子给他堵厨房灶台旁边顿好打,骂他:“你要是真心疼你爹娘吃苦就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当报答俺们,你现在这样没出息,不如就现在打死你!反正咱家是没有奔头了!”骂着骂着他老爷子丢下棍子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头很窝囊地哭起来。从那之后冯涛就不敢动不念书念头了,半夜三更点灯熬油地学习,他不能让他父母辛苦白费了,不能让他们绝望,不能让他们觉得养他还不如养条狗宽心。不过那段打工经历也不算白白浪费,大学之后他凭借着比白丁强点点厨房知识得到了那间铁板烧店店长认同,在那里从削土豆皮直做到备料助手,如果他愿意甚至能转为实习铁板烧师傅啥。在那个期间冯涛意识到自己对料理是有定性趣和天赋,如果他不是肩负着家子出人头地期望话,也许就会是个不错厨子,他曾经无意间对家人谈起过这个不现实假设,遭到了致嘲笑,说他毕业后就进入国营大厂做技术员,两年后就出来创业,现在做家小公司副总,比那啥大厨要强不知道多少。冯涛也就笑笑罢了,说那些不存在事干啥呢,喜欢做菜就自己捅鼓几下子得了。家人很郑重地做了桌子菜,团团圆圆吃吃喝喝,平时宗玉衡个人显得空落落餐桌这下子还有点拥挤了。冯父爱喝几口小酒,冯涛自然陪侍在侧,老爷子端杯说走个,他就跟着走个,绝无二话绝无怨言,冯伟开始眼馋地看着,后来忍不住就自己找了个玻璃杯讨酒喝。冯涛就训他:“你个小孩喝啥酒!”冯伟还嘴说:“我们同学聚会都不少喝,不会喝让人笑话。”冯父自己走了个,放酒杯说:“喝!给小三倒上,也二十好几人了,走出去也是爷们。”冯伟就自己很高兴地自斟了杯,提酒说:“爸、哥,咱爷仨来个!”冯涛说:“别就咱仨了,让妈和娟儿也起来——你们就用饮料,咱们人说句祝酒词,今天就图个团圆高兴。”家五口就都满上了,挨个说吉祥话。冯涛说祝家人身体健康,祝父母长寿,赚钱啥就交给他好了,他们任务就是保养好身体,以后享福。冯娟说祝以后生活更美好,祝家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啥。冯伟说祝大家以后发大财,特别是他哥,有钱了买个比这房子还牛掰房子,上下四层楼人层地住着。 第43章 凯文继续说,“要是你身边真有这么位,差不多话,你就给他个机会,也好过很久之后后悔。我现在就常常想,如果当年答应了和他在起会怎么样——也许早就分手了,那也就不用惦记了;可是也许就白头到老了呢,好过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把年纪了还要等爱神哪件射偏了落在我身上,”副身世飘零,美人迟暮口气,“就连这次来香港也是我花钱请你来作伴,要是以前,想给我花钱出来玩人大把大把。”宗玉衡拍桌说:“你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你上次算计我穿女装赔礼之行!”凯文只手遮住嘴,笑说:“是是是!总少爷我说错话了~人家是向你道歉才请你出来玩哈~”又安抚了几句,又说,“唉,人生就像横渡太平洋样漫长,个人叶舟太寂寞,找个人和你同舟共济才好。”两人歇得差不多就又继续路扫货回酒店去了。这次对话使宗玉衡心里起了点波澜,在之后几天里,总是不经意间想起晚景、想起广袤无边太平洋、想起……呃,冯涛对他种种照顾,如果冯涛现在跑去和女人结婚话,自己定很舍手吧……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不自在起来。奇怪,不久前自己还张罗给他介绍女人来着,现在却已经完全不想看到那个场面了。在心事重重中他结束了香港之旅,回到了x市,冯涛驱车来接他。在机场时候凯文和冯涛打了个照面,笑得花枝乱颤,“矮油,来接你们宗总啊,想他了么?”就这么公然调笑着。冯涛愣,又想,这些搞时尚满嘴跑火车,自己生活作风乱就唯恐全天下不乱,也不在意,笑笑就过去了。宗玉衡现在却有点不敢看他了,在车上也不发言。回到家,冯家父母已经回老家去了,家里秩序井然,纤尘不染。宗玉衡从满坑满谷购物袋里拿出个递给冯涛说:“这个给你。”冯涛打开看,是条领带,宗玉衡出门很少给他带礼物,这可真是有点稀奇。宗玉衡看着别处,有点别扭地说:“你别误会了,不是特意给你买,是商场点数换购来,没有我喜欢,就顺便给你拿了条。”冯涛笑笑说:“谢谢宗总。”宗玉衡脸就有点微微地红了。3535、第 35 章 ... 宗玉衡脸就有点微微地红了,为了掩饰窘态地咳了咳,大声说:“快点把我东西都拿到房里去放好啊!真是还需要我张嘴说吗!”话音未落,冯涛已经很务实地消失在他房间里。然后十多分钟后,像变戏法似,不仅他那堆花了三四天时间搞回来杂七杂八东西被分门别类很好地归置好,而且冯涛像个超级管家在有条不紊地做分内工作样,很低调地说:“宗总,洗澡水放好了,你去洗个澡解解乏吧。”宗玉衡把自己浸泡在温度适中洗澡水里,这水也是按照他喜好撒了精油浴盐什么,香气缭绕,那份安心熨帖水样包围着他,像气味样沁人心脾,好像……好像家感觉。自己好像渐渐变得很小,枕在妈妈膝盖上,妈妈温柔地摸着他头发,“小玉啊——我小玉啊——”“妈妈——”宗玉衡蹭了蹭。“咚咚咚——”宗玉衡下子惊醒,原来刚刚是泡得太舒服昏睡过去了,冯涛在外面有点担心地敲门,“宗总,你没事吧?不要在泡澡时候睡觉啊,很危险,有很多人就是这样不小心溺水。”宗玉衡大怒,拍水骂说:“我洗澡时候你在外面瞎转悠什么!给我走远点啦乌鸦嘴!”冯涛听他还挺有力气,于是就放心地走开了。其实宗玉衡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确实给泡得有点腿软了。五过后宗玉衡公司所在写字楼大厦管理办举办活动,说是为了促进业主间融洽度,给彼此做做宣传啥啥,宗玉衡很反感,觉得就是搞个名目收点钱而已,不想参加。冯涛劝他说就算是人家想收点小钱,这点钱也不要吝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人家,还是不要得罪好。宗玉衡冷哼哼地说:“可是他们那都搞得什么乱七八糟活动?为什么有‘厨艺大比拼’这么诡异东西?对于提升我们公司知名度有什么好处?”冯涛说:“这个么,我去打听过了,其实是电视台要做期关于美食厨艺节目,这个活动顺便也跟那个挂钩了,相当于海选。如果要是真入选了,说不定还真能免费给公司做个广告。”宗玉衡说:“——好了好了,这是怕了这些人了,那就随便选个会做菜女职员去参赛好了。”冯涛想说什么,后来还是忍住了,说:“宗总你有什么好人选没有?”宗玉衡随口说:“现在女人我觉得都不怎么会做饭,不是叫白骨精么,白骨精是不会做饭。”——也不知道他这是哪国逻辑,“嗯,对了,我那个秘书,我看长得白胖胖,应该挺会吃,就她吧。”冯涛就把林苗给叫进来,问她想不想去参加厨艺海选什么。林苗大惊失色说:“我就会煮面条炒鸡蛋什么,不会做饭!”宗玉衡有点意外加不信地打量她,“看你身材不像啊。”林苗差点泪崩了——宗总,你好毒!她委屈地解释说:“我从小就这样,喝凉水都胖,而且我不运动——不是吃多——更不是会做吃。”宗玉衡摊手对冯涛表示说:“那没办法了,你看连公司最胖人都不能出赛,我看这事多半是不成了。”呜~可怜姑娘就这样被无情地被老总给欺侮了……晚上回家后,宗玉衡吃饭时候突然想起这件事了,问冯涛:“最后你给公司报名了么?还是就算了?”冯涛说:“报了——报了我自己。”宗玉衡愣,“你?——那倒是你做菜还凑合能吃。”他喝了点赤小豆粥,算是默许了,“既然你身为副总出赛了,就不要给公司丢脸啊。”冯涛说:“呃,就是个娱乐项目,不用太认真吧。”宗玉衡说:“那怎么行!你可是押上整个公司份在比赛!”冯涛暗想,啥就押上公司份了?啥时候事了?我咋不知道!整我是不是!然而他面上只是点点头,低头喝粥不语。冯涛要参加厨子大赛消息在公司内部不胫而走,掀起了阵话题狂潮,很多下属在见到他时候都表示了支持和祝愿啥。后勤部主任表示将不惜人力物力为他打造个良好参赛环境。比赛那天天气不错,场地就在他们公司楼下广场,布置得煞有介事,电视台也亮出几天摄像机,长枪短炮地对着。参赛选手也很整齐划地被包装了——穿着统白色制服,双排扣,不知道还以为新x方厨师学校出来练摊了呢。 第45章 彼时水流哗啦啦地响,冯涛离他很近很近,身体体温隔着布料传过来,宗玉衡就不动了,乖觉地任冯涛给他忙活着,他从侧后面偷偷看了眼冯涛侧脸,看了眼又偷偷地挪开了,他有种冲动趁着这个机会大声质问冯涛——“喂你这家伙直暗恋着我吧!”他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可能时机并不是怎么太好,这话应该是在自己好整以暇,而冯涛更加拼命巴结他想讨他欢心时候再抛出去,不是现在这样自己有点傻傻地割破了手指——他突然有点自卑了。他有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向后挪了挪,嘴上说:“好了没!要冲到什么时候啊?!”冯涛说:“就好了就好了,你先冲着,我去给你拿ok绷。”说着就个人走开了,留在宗玉衡在那里发呆。冯涛回来拿着毛巾、云南白药和ok绷小心给他处理伤口,说:“好了,应该没设么大问题了,下次小心点——你刚刚要告诉我什么?”宗玉衡吓了跳,差点以为对方会读心术,自己被看透了,不过想了想,安定了下,觉得还是继续刚刚话说:“我爸爸他——其实并没有你们看到那样对我爱护我。”冯涛有点吃惊,“为什么这么说啊?——老宗总已经很到位了吧,我没见过哪家父亲这么宠孩子了,是不是你要求太高啊?”他没好意思说是给惯坏了。宗玉衡说:“你知道什么?!”冯涛就又不说话了。宗玉衡就有点伤感地说:“不过也是,我不说就谁都不知道内幕,只会以为我任性——好吧,看在你……份上,就告诉你吧。我高中时候被送去住校什么完全是因为那个姓邵女人指使爸爸这样做。”冯涛就更加吃惊了,不过他没多嘴,任由宗玉衡说下去。“我都看见了,他们以为我在楼上睡午觉,其实我醒了要下楼找爸爸,结果在楼梯角看到他们在沙发上……亲嘴。(冯涛想:这老宗总也真是,就差那么会吗?家里还有孩子时候忍耐是有必要啊!)她还跟我爸爸撒娇劝他说什么应该送我去寄宿学校,说我太依赖家长什么……后来爸爸就不管我怎么不愿意都给我塞进学校去住了,然后我才遇到王磊那个混蛋。”冯涛有点明白宗玉衡为啥这么多年傲娇不辍了,原来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前因,受刺激了,记仇了。也难怪,他对继母邵颖格外地不待见了。这家子也真是有故事。站在邵颖立场上来说,确实个大姑娘嫁过来就第步大概就是梳理家里关系清除障碍什么,可是问题是宗济源并不是那种为了女人会舍弃儿子人吧,他这样做多半还是出于自己考虑什么。而且如果他没记错话,邵颖嫁进来也并没有几年,被允许生下儿子也才只有三岁,看来这么多年来宗济源也是因为对宗玉衡抱歉才亏待了后妇。冯涛觉得他既然肯开诚布公地告诉他这些话,自己就应该抓住时机好好劝劝,日后在老宗总那也是功德件,就说:“原来还有这么段——那确实有点委屈你了。不过你爸爸这么多年肯定也因此后悔呢,你看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才娶邵颖,而且孩子也生得晚,还是怕你伤心吧。据我看来——”宗玉衡突然反驳说:“他做坏事可不止这件呢——我最恨他是,我在学校被坏学生欺负之后他对我背叛!我是因为这个才被他伤透心。”啊?还有这事?冯涛可想挖挖耳朵好好听听。3737、第 37 章 ... 宗玉衡是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段往事,不是他不愿意,是他没有人可以倾诉,在他最可亲近爸爸背叛了他之后,他就找不到可以痛痛快快地扑进怀里哭场人了,连在给妈妈扫墓时候也怕她伤心没怎么提过。可是现在他有种冲动,把多年前委屈说给冯涛听,让他给评评理,看看他爸爸是多么过分。冯涛张嘴要说点什么,宗玉衡就制止他说:“不要问不要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想问欺负我人是谁?还知道我是怎么被欺负?——我是不会告诉你。那个也不重要,总之你就知道有这么个事就好了。那些坏孩子很过分,都应该被抓进派出所关起来!可是到最后他们什么报应都没有得到,就只有我个人受苦难过。”冯涛说:“呃,可是——”宗玉衡径自继续,“当时我跑回家之后,爸爸开始还很心疼我,气愤地说会让那些坏小子付出代价,不会再让我受委屈了什么,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他话,相信他是全能爸爸,结果——”他有点难过地停下来了。冯涛小心翼翼地说:“结果?”宗玉衡沮丧地说:“结果他什么也没做……过不久他就从处长升做局长了。我去问过他,为什么不替我教训那些人,他就东扯西扯,说设么这件事情很复杂,还让我原谅那些人,说不是什么打不了事情,男孩子要有广阔胸怀什么——当我是小孩子骗!我当时是小孩,可是又不是傻子!王磊家世我听他们也说了些,肯定是我爸爸他拿这件事去做交易了,换来他以后官运亨通。”冯涛觉得宗玉衡分析是有道理,可是他还是想替自己幕后大boss再挽回下,“可是这些都是你猜测吧,也许老宗总是站在大人角度为你考虑多才做出那样决定,而他升职也可能单纯是因为工作出色关系。”宗玉衡就抬起下巴鄙视地看着他,哼道:“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觉悟还没有当时作为小孩子我高,我告诉你我爸爸是怎么当上处长吧,不是因为他工作能力,而是因为我外公。我外公是当年隆安厂总工程师、负责技术副厂长,爸爸是因为娶了妈妈做上门女婿才起步发迹。妈妈去世后外公不久也去了,爸爸失去了靠山,前途黯淡,这个时候出了我这件事情,他恐怕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冯涛真是觉得有点不会说啥了——看来生于“钟鼎之家”,不,哪怕是个处长之家,只要和官场靠上边,小孩子阶级意识门第观念就像本能样地比普通群众要高上几个档次啊。宗玉衡虽然各方面都不怎么成熟,可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方面心眼却无师自通啊!另外,他今天才从官方口中证实之前听说过传闻——宗济源,果然是老代“凤凰男”!少奋斗二十年典范啊!“呃——”他沉吟着,斟酌着。宗玉衡却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过,“所以我那时就告诉自己,我要讨厌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既然他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了!就让他和那个女人还有他们孩子家三口地生活下去吧!谁想回到那个房子里去看他们家庭秀啊!每次被你念得去见他我都不知道多不情愿!”他站起来恨恨地吼,“现在你高兴了!知道我讨厌他理由了!以后不要再对我说教个不停了!”说完就冲回自己房间,躲起来个人舔舐伤口什么。冯涛本来想装作没注意到他眼里泪星,按他之前做法非礼勿闻也就过去了,可是今天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挖掘出了个家庭最深刻内幕,还揭了人家伤疤,就这样丢下不管话总觉得有点可怜。想想宗玉衡确实也挺“孤儿”,少年丧母,父亲为了向上爬又牺牲了他们之间信任,这孩子根本就是在那时被迫成长,然后就直停留在那个阶段没成长那种。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冯涛叹气,又想,既然他肯和自己说,也许正是个打开心结机会,再努把力去试试也好,将来在老宗总那里也算是业绩桩。于是,他斗着胆敲了敲宗玉衡房门,轻声说:“我进来了。”然后走进房间,宗玉衡正背坐在床边,肩膀微微耸着,两只手在身体两侧揪着床单,整个背影看上去就很紧绷样子,好像在努力忍耐着什么。冯涛觉得他此时没有大发雷霆恶语相向什么应该就算是在传递比较友善信息了,自己是被允许接近,于是又向前凑了凑,坐在宗玉衡旁边,心理也由衷地觉得同情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叹气说:“原来这么多年你还真不容易呢——”打算先为接下来劝解话做点铺垫。然而宗玉衡突然崩溃,“噗——”地哭出来,下扑到他身上,搂着他呜呜地掉眼泪。冯涛顿时就有点麻爪了,这是什么情况?!喂喂,宗总注意你高贵冷艳形象!你肿么能在区区介下属我面前泪崩啊?!更不应该搂着我泪崩啊!我、我还是给你拿个枕头啥抱着哭罢,不解恨你还能咬咬……冯涛心中已经被震撼得风中凌乱草泥马状,然而他最大本领之当属心口不,面上极度稳重成熟得体,他于最初愣怔恍惚手足无措之后迅速地整理了私人负面情绪,个人喜好放到边,决定暂时还是担当下人肉抱枕甚至狗磨牙棒啥物化系功能,进步地亲切体贴地拍着宗玉衡肩膀安慰说:“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宗玉衡就边哭边不好意思不甘心地骂他说:“都怪你!都是你!”啥啥。冯涛就当他是小孩,不跟他般见识,骂不还口很忠厚地陪着。宗玉衡哭了会过完那个劲了,不好意思想法渐渐占了上风,就觉得自己怎么昏了头了居然抱着冯涛哭个没完。他擦擦眼泪,下子推开冯涛,自己主动坐开点,用异样眼神眼眼地看冯涛。冯涛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就呵呵笑了两声说,“内个我给你泡杯咖啡吧。”起身就要走。宗玉衡很傲娇地说:“喂,其实你已经喜欢我很久了吧!”冯涛下子就被雷劈焦皲裂破碎成粉末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赶脚。宗玉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下子没经过大脑就说出口了,可能是因为今天自己在冯涛面前丢了大脸,所以想扳回局吧。说也就说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自己也有打算看在他多年来忠心耿耿份上给他个机会。怎么他还不感激涕零地跪下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我呢?……嗯,应该是不好意思自己心思被看穿了吧。 第47章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宗济源用种之前从没有施展过严厉苛责目光看着他,冯涛心就沉了下去。宗济源冷哼了声,对他说:“你干好事!”冯涛就尴尬地说:“宗总,你听我解释——”宗济源抬起只手制止他,“你先什么都不用说,跟我进去看眼。”冯涛就连忙退了步,推辞说:“宗总,这个——这个不行这个——我、我还——”宗济源冷冷地说:“你放心,小玉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你不会遇到他。”说完自己打开门,冯涛往里看,就傻眼了,个小时前还立整房子现在已经如台风过境般糟了不堪,看来自己走之后宗玉衡也没嫌着——他这是真不好好活了!作成这样,就差把火把自己房子给烧了。他跟着宗济源很小心地走进房子,嚯!某人还真下得了这个手,多糟践东西啊!——至于么?你说你分手也分了个十几二十次了,哪次也没见你拆房子啊,怎么这次就还没开始你就这么拧巴?——砸自己房子?你这是跟谁较劲呢你!砍自己脖子呲人脸血做法太低端了,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冯涛对此在心里是很不屑。宗济源在宗玉衡门口停下,小心地敲敲门,柔声说:“小玉啊,你别太难过了,爸爸给你道歉,爸爸——”里面就嘭声,不知道是啥砸在门上,里面个哭腔吼说:“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宗济源就忙说:“好好,你别激动,爸爸这就走——呃,爸爸不会走远,就在外面给你看着。”说完就沉重地叹气,转身眼神就变得很凌厉,向冯涛打了眼色,二人就先后离开了。大门关,宗济源就对冯涛说:“你这次给我闯了个大祸了!你看看怎么收拾局面吧。我希望你能给我个交代。”3939、第 39 章 ... 冯涛腿就有点软,“宗总,我——”宗济源并不理会他有话要说,举步向停在路边自己座驾走去,司机下车为他开门,冯涛踌躇着是否要上车,看宗济源那意思,最后他还是摸上了车。宗济源对司机交代说:“你去屋子里看着点我家小孩,不怕别,就怕他想不开,做出点什么伤害自己事情来。”冯涛心里对这父亲智商也要有点怀疑了,到底多大点事啊?!哪就至于要死要活!不要说昨天,就是个多小时前,宗玉衡和自己还就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宗玉衡对待自己还像对待家奴那样,张嘴就骂说翻脸就翻脸,怎么就个小时工夫,就因为求爱不成被自己拒绝就哭二闹三上吊了?他们有啥感情?!到底有啥感情啊!是主仆情还是阶级情啊!他心里还不停地对宗家父子戏剧化表现吐槽着,脸上却副恭谨哀恸表情。仿佛感同身受什么。宗济源现在肯好好听冯涛说话了,“我听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冯你挺聪明个人,怎么能跟小玉说是我派你去监视他这种话呢?你应该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知道事情!”冯涛就说:“宗总,我没有说是您指使我监视这种话,是小宗总他误会了我意思,我是说是您让我去照顾他。”宗济源说:“你觉得这个对小玉来说有区别么?”冯涛就不说话了。也是,他是再清楚不过这父子间恩怨情仇了,宗玉衡会因此而更加记恨他爸点也不意外。他低头真诚地认错,“对不起,宗总,给您添麻烦了——我也、也不想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就——”宗济源不耐烦地耙了耙头发,“好了!不要说那些了,你就主要交代下问题是怎么发生!刚刚小玉在电话就只是指责我,我根本闹不清楚状况!”想到刚刚接到大儿子电话,那孩子在电话里顿吵闹抱怨,大声责骂他派冯涛来“监视、破坏”他生活卑鄙手段,最后说了这样话,“你到底要毁我到什么程度?!这么讨厌我话为什么当初要和妈妈生下我?!要是当初没有被生下来我就好了!要是我和妈妈起走就好了!”然后啪地挂了电话。宗济源吓得高血压都快犯了,连忙就让司机快过来看,已经片狼藉,宗玉衡坐在废墟里哭得眼泪都干了样子,可怜失意得不得了。见了自己父亲他却又红了眼,又是顿暴走,最后把自己关了禁闭。“你到底对我家小玉做了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宗济源不怒自威地散发着气场。冯涛抵挡不住,浑身紧绷,就五十地把刚刚事情交代了,重点强调了自己并不是故意。“当时情况是——如果我不把事情说出来话,小宗总他就认定我多年暗恋他,我……”他副冤种样子,“您是知道我,我只不过是在为您办事,跟那什么点关系都没有。当时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情急之下说了句,没想到小宗总他会反应这么大。给您添麻烦了,我真是过意不去,不过事已至此,我说什么也无法弥补了。我想小宗总他只是时有点自尊心受伤,毕竟是那么骄傲人,并不是说就多喜欢我了,我想,过段时间,他会没事——到时候说不定也就能理解宗总你多年来对他关爱了。”他自说自话,自圆其说,反正把自己初步摘出去意思是表达出来了。冯涛真想再补充两句——其实事情本质很简单,您儿子自作多情地以为我觊觎他了,我冤枉!冤枉就得喊冤,喊着喊着把您给喊出来了,虽然话是从我嘴里出来,可是错是您儿子,您自己不也动不动就说宗玉衡——染上了喜欢男人毛病?宗济源皱眉听完,“就只是这样吗?”冯涛摊手,“真就只是这样,您知道我,我哪里敢进步再做些什么?”宗济源之后不置词,也不看冯涛,继续皱眉,散发着强大暗黑气场,冯涛如被他只兽爪压在下面等待生死发落草食男,到这个地步反而有点豁然了,反正就这样了,爱咋咋地吧。良久,宗济源结束了这若有所思状态,庄严地叹了口气,说:“小冯啊,这件事情说来不怪你,都怪我考虑不周,把你给牵连进来了。”冯涛如临大敌,精神却高度紧张起来了,根据他对宗济源了解,这招叫欲扬先抑或者欲擒故纵,不管叫什么吧,那意思就是先认错然后就有坏事找上你了。果不其然,宗济源说:“可是我觉得呢,看问题要全面,要有高度有角度有深度,《易经》里说:否极泰来,是说坏到极点说不定就会转化成好事了。何况事情到现在还没到最坏地步,而且转机也不是没有。我认为啊,既然小玉他对你说那样话了,他意思就是表示可以接受你做为他——呃,男朋友了。我们不如就将错就错?”他说话语气很客气,好像是商量语气,可是冯涛却入赘冰窟,觉得自己这次真有点不妙了。“宗、宗总!我我真喜欢女……是!我也有错!我不结婚。可是不是因为我对女没兴趣啊!……哦,对了,就像上次我还想请您介绍宗表妹给我认识,我、我说白了吧——这事是不能强来,到关键时候我那个不行,不就什么都穿帮了!”他也不转弯抹角了,这个时候不把话说透,人家还以为他是要讲价还价。他就是要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是非卖品!宗济源就用温和微笑安抚他激动,“小冯你不用这样子紧张,这件事情我当然知道是不能强求,你看,这不是正和你商量着嘛——呃,我也知道,这件事技术上是有难度地——也是很委屈你地——”他习惯性地拖了两个官腔,“可是我更相信你能力,相信事在人为么!”好振奋好鼓舞!冯涛脸正色地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宗总,您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是干不了这个活!——小宗总他只是时兴起,可是不能因为这个毁我辈子啊!我要是做了以后还怎么结婚生子怎么出去见人啊!”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用了种古代被逼良为娼者口气在申诉哀求。宗济源今天因为立场不同而不能苟同,就怪他说:“小冯,你年纪轻轻,也受过教育,怎么能说出这样话呢?你应当知道,同性、恋不是病,不应当恐同仇同。反而应该给予同性、恋者适当关爱嘛。”冯涛都快哭了,“我没恐同仇同,我就是不能爱同——求求您就饶了我吧——我、我爹妈还等我结婚抱孙子呢!”宗济源见他有点蒸不熟嚼不烂铜豌豆架势,知道现在来软是没什么效果,多说无益,故而沉下脸说:“小冯,你认识宗叔我这么多年,我可曾亏待过你?”冯涛就不说话。宗济源继续说:“我直对你客客气气,高看你眼,不仅仅是因为你是个人才——你知道现在人才缺,可是也不是很缺,中国有那么多人,谁比谁又差多少呢?为什么用你不用别人?你以为我真找不到工作能力更强更会办事人了么?不是。我看中还是你人品。”说完就停下来,等冯涛反应。冯涛有点艰难地说:“谢谢宗总夸奖——可是我别什么都不吝惜,我做牛做马报答您知遇之恩,可是就这个我、我给不起。”宗济源冷哼声说:“这个不是给不给得起问题,是给不给问题。”冯涛就还要再争辩,被宗济源制止,“好了,这个事情恐怕也不是你天就能想通,不要急着把自己路给堵上,我直说要给年轻人机会。年轻人在做事时候也要三思而行,不要等到多年之后还总想着‘我当初要是怎么怎么就会怎么怎么”。”冯涛虽然不回嘴了,可是看那意思还是很不肯屈服样子,颇有点富贵不能淫了。宗济源就又进步地点了点,“小冯啊,你毕竟还是年轻,把世事想太简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地积攒资金和人脉想要和小玉拆伙单干吗?” 第49章 冯涛要是在他跟前都想揍他了,就骂他不懂事,逼着他去。顿焦头烂额,等到到了宗济源办公地点——隆安集团总部,他愤怒已经所剩无几,取而代之是身为人子人兄疲倦。愤怒这个东西就是意气用事,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从事发到现在鼓两鼓三鼓地折腾,到现在,几乎就不剩啥了,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来讨要点说法是多么没有意义,还不如农民工讨薪有保障,那么自己到底来干什么?他站在高耸入云隆安大厦阴影里仰望着如泰山压顶不见天日上面,隐隐已经知道了答案。对有些人来说,从现实角度思考问题、做出选择已经是融进骨血里本能,不管道德上良心上如何挣扎如何逃避,最后,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回到现实这条路上,这就是他生存之道,身不由己。宗济源在隆安高层好整以暇地等着冯涛造访。“小冯啊,你来正好,我这茶都给你泡好了,咱爷俩起来壶。”他还是笑得如从前边如沐春风,然而看在冯涛眼里,春天已经到了,冬天以后也会到感觉。自己现在无异于与虎谋皮。冯涛就不怎么说话,低头喝茶。宗济源叹气说:“小冯啊,咱们边喝茶边聊聊天。你定听过关于我传闻,我知道不少人都认为我是靠娶到小玉妈妈才坐到今天位置,我很想和你谈谈我年轻时候故事……”接下里他开始向冯涛说起自己“奋斗史”。宗济源出生在个普通工人家庭,在父母兄弟姐妹及邻里都粗枝大叶吵吵闹闹环境中就只有他长得像个书生,书读得也好,简直像是投错了胎。好在他最后也算对得起自己长相,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地上了大学,毕业分配到了隆安厂做了个小技术员。他工作比较认真,人也算聪明,当时有个什么进口零件坏了,本来是想等着从国外买回来,可是他闲来没事捅捅咕咕,居然给设法修好了。这件事在当时就引起了时任隆安技术总工副厂长重视。在面见宗济源之后,总工对他印象就更好了,宗济源长得也是当时比较流行奶油小生型,白白净净。总工觉得这个小伙子有前途,就托人给宗济源传话,说想把自己家女儿介绍给宗济源。宗济源当时心高气傲,对那种通过婚姻走仕途捷径做法十分不屑,并且他还有个大学同学红颜知己,双方当时虽然还比较羞涩保守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是彼此关系很融洽,即使毕业后也直保持联系,宗济源觉得自己随时向那女同学提出交往要求都会得到肯定回答。更何况他想既然是副厂长家女儿,家庭条件那么好,却需要父母安排相亲,本人肯定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呢,不是长得粗鄙就是性情不好。所以他也就没怎么想,当着介绍人面就给委婉地拒绝了。介绍人说,你先别急着说不,对方不是般家庭出身,你怎么也要考虑领导对你抬举,你这事还是得处理得委婉点,我看,要不你就去见面,然后再找个理由推掉比较好。再说就是见面,也许人家领导家姑娘还看不上你呢。宗济源想,也是,见面也没什么,怎么也要对得起领导“栽培”,不过他下定决心不去攀高枝,齐大非偶,门不当户不对他肯定受不了那个气。他就这样抱着拒绝心情赴相亲之约了。“然而,那天我见到小玉他妈妈,下子就懵了。”宗济源遥想当年颇有感慨,“我就想,真是奇怪,这样好姑娘为什么还要人安排相亲呢?”按照宗济源说法,总工女儿是那么娉娉婷婷大家闺秀样子,他觉得这就是他这辈子要找女人了。在相亲时候见钟情概率比中百万彩票概率还要小,他手气还真是不错。冯涛心中暗想,那宗玉衡妈妈当年定是个美女,男人追求漂亮女人就是天性。宗济源从办公桌里拿出个相框来,里面摆着是就是他去世前妻照片给冯涛看,果真是个眉清目秀看上去很娴雅女人,而且还让冯涛有点莫名熟悉感,然后想来,和宗表妹是何其形似神似。这样女人,难怪宗济源要动心。宗济源摩挲着照片说:“怎么样,我们家小玉长得像妈妈吧?”冯涛就吃瘪了,觉得被阴了下。宗济源继续缅怀,“她直到去世都是这个样子,没怎么变,和她过那几年日子是我辈子最快乐时光了。别人以为我是图她家庭,实际上我对她真有感情,如果她没有病逝,我们定会白头到老。”冯涛就心想,是,您还真是伟大,对前妻感情这么深,结果还不是人走茶凉,您转身就娶了小媳妇……我知道您要表达啥意思,可是你情况和我情况根本就不同,你自己娶了人家漂亮女儿做老婆,却强塞给我你漂亮儿子,这两件事情有可比性么?宗济源见他不怎么开口样子,知道他还是心里有道坎过不去,既然已经给了棒子了,现在正是该给糖果时候,故而,态度很亲切地说:“小冯啊,其实人和人之间缘分是很难说,如果我当初味清高拒绝了相亲,那我就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当然,这也都是命。我到现在也很感谢我老岳丈,感谢他当年肯把女儿嫁给穷小子我。活到现在,我也为人父母,看着你,就像老岳丈看着当年我样,就更加能体会老岳丈对子女片爱护之心。”冯涛说:“宗总,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是——我情况和你不样。”低头喝茶。宗济源点头说:“当然,当然!我知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委屈你了。小冯,不瞒你说,在这件事之前,我虽然嘴里没说,可是心里不止次地想过,如果小玉喜欢上是你,而不是那些阿猫阿狗该有多好!那样我定要好好栽培你,让你做我事业接班人。”冯涛想,看吧,承认了吧!你这只老狐狸根本就是设好了圈套让我钻!可是现在知道了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这条路是他自己步个脚印地走进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宗济源继续抛出更多橄榄枝,“我家情况你是最熟悉不过,我虽然有两个儿子,可是小玉那样子成不了大事,我对他希望就是想让他快快乐乐——虽然他总是生我气;小儿子又太小,不顶什么事。我直都说很欣赏你能力、你为人,如果你能……呃,和小玉建立那么种常来常往关系,那么你说宗叔我还有什么条件不能答应你呢?”冯涛还是喝茶,不搭茬,然而微微发抖手出卖了他内心挣扎。宗济源就很有大家风度地说:“小冯啊,已经到这步,我就不同你客气了,直说吧,你只要照顾好我们家小玉,但凡什么条件,只要是宗叔我能负担得起,定会尽量满足你。”冯涛咬咬牙,抬头说:“宗总,您对自家儿子心真是没话说……可是,您也了解小宗总那个脾气,他这么多年交过那么多男友,哪个挑出来都比我优秀,比我合适……”宗济源说:“可是他这么多年直留你在身边,最后还选择了你,这就说明你身上有那些人不具备优点。”冯涛说:“可是就算我今天肯牺牲,换来也可能不过是时关系,到时候老宗总您可能觉得我不过是待价而沽小人而已……”宗济源心里头已经见亮了,很高兴地说:“不会!你这孩子是什么样人我还不清楚么!只要你肯给他个机会,给自己个机会,不管将来结果怎么样,我答应做到还是会样不差地做到,绝对不以成败论英雄哈。”话已至此,冯涛实在是无路可退了,他将手里茶饮而尽,杯子放下,低头说:“宗总,您知道,我想开家自己公司,我妹妹研究生希望她能正常毕业,我弟弟 40、第 40 章 ... 学业也希望您能继续照顾。”宗济源放心地笑了,说:“小冯,你真是同我客气,就算再多点要求也不过分。这样吧,我再送你套房子,你父母来时候也好有个落脚地方你看怎么样?”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冯涛就收下了呗。4141、第 41 章 ... 宗玉衡这几天过得很消沉。 第51章 冯涛松口气,宗玉衡和想样自恋又简单,很容易让他觉得自己是对他有那个意思。可是同时另种忧郁又越发沉重起来——这还只是个开始,今后漫长日子有过呢……算了眼下还是点点来吧,先去做饭喂饱人少东家……4242、第 42 章 ... 大老板神秘失踪,二老板憔悴独撑场面,几日后大老板高调回归,二老板如既往……林苗挤压着自己有限脑细胞,苦苦yy着自己看不到那些情长路更长什么。在某站开系列直播贴受到了追捧,z总知性傲娇,f总踏实体贴,他俩故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林苗最近在网友鼓动之下有点想把这几个帖子内容再充实下,写个文啥。被人家夸,她也觉得自己好像还挺有文笔啥。为此,她要更加努力地搜集点相关文啊、图啊什么积累下素材么——她是这样给自己找理由,于是抓紧上班时间摸鱼,下载了些内容不是很健康小说,趁人不注意就上某论坛看耽美相关八卦啥。“小林你进来下把这个文件去复印十份回来。”宗总电话叫他。林苗慌忙把正在看帖子最小化,不敢丝耽搁地就颠颠跑去干活。等她挥汗如雨地捧着堆打印纸回来时候,远远地就看到有冯总在她电脑前僵硬地盯着屏幕,林苗当时就像被踩到尾巴猫样,全身毛毛都竖立起来,怀着丝侥幸心理她慌里慌张做贼心虚地扑过去,然后脸就有点绿了,她电脑屏幕上分辨率极高地显示着副“男男xo水乳交融图”。那个美受仰面朝上,表情很经典地“既痛苦又快乐”,如果给他配上台词话,大概就是“啊~~嗯~~”;那攻背部线条流畅,公狗腰翘pp,他台词大概是“干!”啥;整个图片从布局到灯光意境效果都富于艺术感染力,于无声处听惊雷,灵魂深处闹革命……林苗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十几分钟点第次看到此图时赏心悦目血脉贲张。她手捧着a4纸头皮发麻,两腿发虚,“冯冯冯总,你……你要找什么?”冯涛很僵硬地扭过头来看到她,那眼神好像看个女同志样复杂而古怪,然而他并没有当场说点什么不好,只是表示自己是按照宗总指示来她这里找个据说在她电脑里有备份文档。他们时谁都没有提那男男xo图,然而不管他们提,还是没提,那图就在那里;就好像,你嫁,或不嫁,你妈都在那里。林苗这时候突然又开始反应了,她手忙脚乱地把文件放下,然后迅速地关掉图图,边说:“呵呵,我、我电脑最近中毒了,总是出来很奇怪东西,呵呵,呵呵呵。”然后她开始疯狂地找冯总提到那个文档啥,很利索地就把事情给办完了。冯涛铁青着脸色,想说点什么来着,然而并没有,最后就默默地掉头走了。林苗坚持到他从这个空间消失才垮下来,脑袋垂到桌面上下下地磕,然后捶打自己大腿,觉得自己真是没脸活下去了!那种东西让人看去了,而且还是自己领导!以后要以何面目面对他啊,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很奇怪女人啊?!……直接就归到变态里去了吧!!要打辞职信么?要么?!好痛苦啊!她臊得无地自容。……不过,她冷静下来突然想到,冯总到底是不是gay啊?这么看来好像真是吧,都没说什么。接受度还很高么……她披头散发若有所思地盯着冯涛办公室门,自己只是看看过过干瘾而已,某人说不定都已经亲自十八般武艺实践过了,这么说来其实也没什么吧。她如此强力地说服这着自己,颗颗定心丸地喂给自己吃。耽美大神保佑我让时间抹去这切吧,阿耽!——她虔诚地祈祷着。然而,在门那侧,冯涛受到打击并不比她小多少。其实他这几天直就挺上火,他知道自己面对是个人生重大转折什么,自己变成是个被强扭瓜,非但不甜,还有几许苦涩什么。他只有不停地做着心理建设:自己路自己走,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啥……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是难。光是和宗玉衡单独在起他就有点紧张了,只是表面上他竭力做出没什么样子——这已经是极限了。虽然也想让自己有点演技,装作对宗玉衡有点意思,可是完全不行!想到要用自己双手去拥抱个男人,他就无比地懊恼沮丧啥。刚刚看到俩男那个图让他从视觉到心理受到了定冲击。这几天他直竭力回避着严峻事实摆在面,就是——那个大概迟早会发生吧?他焦躁而苦逼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是刚才画面,男人和男人,1对1,棒子对棒子故事……那个看上去很正常而不起眼林秘书到底在搞什么啊?为什么看那么可怕东西啊?还是上班时间——个女,又没有棒子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女人都不知道是怎么想。当然,以他个半只脚踏进gay之领域身份,其认知自然还不足以渊博到知道世界上有种叫做“同人女”奇妙生物存在。冯涛并不是天真到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着他也呆在个gay身边好多年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到。正因为知道,他才更加闹心。在他看来,男人和男人那事实质就是用下面那个去捅后面那个……他理解不了。放在别人身上他是能理解,都是洞,技术上应该能起到让人“快活”效果。可是放在他自己身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到底是谁发明这事啊?!这不是闲着扯蛋呢么!然而,他边苦恼边却再地提醒自己要面对现实,要对自己选择贯彻始终什么。他性格大概就是那种决定了就会默默地做好技术铺垫什么类型。在这之前,这种实干才能确实serves him well,所以他才能年纪不是很大就领导个独立研发小组,给自己产品提供强大技术。不过现在他却边上网搜索男男h技术贴、体位图及下载相关视频,边痛恨自己这种凡事都做“技术帝”毛病。天就在这貌似平静实则混毛情况下度过,冯涛最终下了几个gv小电影啥在自己电脑里,打算晚上回去个人时候做点功课。临下班时候宗济源打来电话,先客气地问他父亲病怎么样了。冯父前几天说脑袋里觉得有东西,兵荒马乱,冯涛就让冯伟把父母接到这边来检查,宗济源知道了就介绍了最好医院最好大夫给看病。好在大夫检查后说虽然不开颅就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从临床来看,多半是血管变型导致海绵瘤,受到定刺激之后就会出现充血现象,很多人年纪大了之后血管弹性变差就会出现,只是般人察觉不到。总之并不是什么大病。人他也不便多留,已经又给塞钱送回老家好好养着了。冯涛把会诊结果向宗济源说了,再次感谢他帮忙。宗济源就笑说:“家人不说两家话。老人家没有事就是最好——那么你和小玉这几天相处还好吗?”冯涛因为自己脑子想那点技术问题,所以挺敏感,就想:“什么意思?是想管到床上来吗?”对于宗济源这种简直像是扶着他xx往宗玉衡oo里送做法他时很愤怒。可是愤怒归愤怒,他还是很心平气和避重就轻地说:“我们很好。谢谢宗总关心。”宗济源叹气说:“小冯啊,你别怪我管得宽。小玉那孩子,我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如果有你帮我进步地照顾他,我当然心里就踏实了——呃,他脾气不好,这几天有没有刁难你?如果有话你同我讲,我给你想办法。”冯涛不是对他没有信心,是压根就不相信他,他要是有法子治自己儿子,那也就没有今天这局面了。虽然他对于和宗玉衡之间事情点也不想透露给这个老狐狸听,不过转念想,毕竟还要给自己条后路,如果味地粉饰太平对自己没有好处,于是才说:“小宗总还是以前那样,没变,我也……也许小宗总也后悔那天说话,觉得其实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像之前那样做朋友。”宗济源那边顿了下,就笑说:“小冯啊,你不要有压力,切顺其自然。这样吧,我晚上去你那看看你们。”冯涛就叹气,他是有点认命了,自己是逃不过这个老狐狸掌控了——不是早应该有这个觉悟了么?宗济源这天晚上来到儿子家串门,顺便让司机扛进来个新饮水机——旧那个几天前被宗玉衡发脾气给砸坏了。他担心他家孩子喝不上健康水。他到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正赶上饭口,冯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菜都挺硬,就趁机留宗济源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捉虫啥~~4343、第 43 章 ... 宗济源做大干部很少在别人家张嘴吃饭,不过这不到自己孩子家了么,也就表现出很居家温情面,不跟他们见外,添双筷子就跟俩年轻人吃上饭了。 第53章 宗玉衡并不在客厅,浴室里有哗啦啦水声,应该是在洗澡。冯涛觉得就这样踮着脚回自己房间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就咳了咳,敲敲浴室门说:“宗总,不早了,我去睡了,那什么你也洗洗早点睡吧。”里面水声停下来,宗玉衡隔着门板喊:“你等等。”冯涛就很僵硬地在外面等,不会他老板开门从里面湿乎乎香喷喷地新鲜出来了。冯涛下意识地后退了步,眼睛搁在别处。宗玉衡皱着眉头,凑过去。冯涛很想整个背贴到墙上,可是那样显得很没种,所以他硬是用毅力扛了下来,站在那里捏着拳头没动。宗玉衡在离他很近地方停下来,鼻子在他肩膀附近耸了耸,然后带点嫌恶表情退开些距离,说:“我问你,知不知道人身体上最大器官是什么?”“最大”器官……冯涛脸就腾地红了。他想宗总我承认你作风很大胆,敢在自家老爷子面前耍流氓啥,可是也不用豪放到这个地步吧?咱们还没那什么,你还望闻问切啊咋?大不大这种话能面对面地说么?难道你想现在验货?用脱裤子吗?他捏了捏拳头,时又觉得有点屈辱。然而,宗玉衡没有注意到他那个复杂而深沉内心活动,用种很科普姿态说:“是皮肤啊!”宗玉衡抱着肩膀说:“我说人身上最大器官是皮肤!——皮肤是很大很全面,不是只有脸和手脚才需要洗!你刚刚是不是不打算洗澡就去睡?臭死了!个人卫生要搞搞好吧!你住在我这里以后每天都要洗澡!”冯涛愣,下意识地说:“居然是皮肤……呃,好好,我马上去洗澡。”说着他低着点劫后余生喜悦钻进了浴室,真是,现在他是如履薄冰草木皆兵战战兢兢。不过说到每天洗澡,他确实到现在也没有养成这个习惯。北方天气不像南方那么闷热,现在也不是盛夏动辄身臭汗;北方也不像南方不管多么破旧地方也要搞个喷头,或者弄老虎灶啥,冯涛小时候在家里和学校也没那个条件每天冲洗,个星期洗次就算是文明人了。所以上大学后尽管每个寝室都配个浴室,他也不是天天费那个事去冲洗,觉得没那个必要,也不觉得自己脏啥。为了这个大时候宗玉衡曾经对他很有意见,说他是不讲卫生乡巴佬什么。可是当时冯涛就很有自知之明地离他远远,不惹人嫌或者冲撞到人家就好了,多少年养成习惯不会因为某人句话就改变,自己过自日子,碍不着别人就行呗。之后宗玉衡见他不受教,再说也确实还没脏到受不了份上,所以也就懒得教化他,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宗玉衡就突然又发难了,对着浴室门仍旧大声训话说,“洗个澡又没什么难,你注意点好不好!”冯涛手脚麻利地脱衣服打开花洒开始洗刷刷,心想自己这是糟什么罪啊。宗玉衡这个房子,是他外公留下来早期高干公房,虽然上下二层,面积可观,不过格局还是比较老式,并不像现在房子主卧客房分别带浴室,整个屋子就只有间浴室而已。所以只能是宗玉衡洗完冯涛接着洗。整个浴室里还飘着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精油味道,反正和外面那种大澡堂子不怎么好味道是截然不同,属于私人浴室温暖甜美味道。浴缸里水也蓝汪汪,看就很能给人种抚慰疲劳那种舒服感。宗玉衡是个很个很喜欢洗澡人,大概就算是他不想活了也会坚持洗完澡再赴死啥。可是冯涛只是规矩地用花洒冲刷着身体,并没有把身体浸泡到那缸宝贵热水里享受番打算,因为想到宗玉衡刚刚赤身裸体地躺在里面泡过,他就连看都想看。这个澡他也尽量洗得悠长,直到没啥洗了,水也都凉了,他就站在喷头下面用最大水量冰凉温度浇自己,就像是受了刺激武林高手在密林深处无人瀑布下利用大自然赋予水流力量激射自己肉体和灵魂样——此刻冯涛不是不能理解那种心情。然而,冲冷水什么毕竟也有个限度,他浑身冰冷地踏出浴区,用毛巾擦干身体,腰间围上浴巾,对面镜子才蒙着层雾气,他用手划开块明亮,看进去,“冯涛啊冯涛,”他对镜子里自己默默地说,“你这是遭什么罪!”他最后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呼吸,确定自己保持着平和血压和心跳,他鼓作气,尽量从容地从浴室走出来,仍旧能感觉自己不争气地有点忐忑。然而,似乎这情绪有点白白浪费了。客厅里没有人,宗玉衡人不在,多半是已经睡下了,冯涛抬头看了看楼梯之上主人房方向,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逃过这晚了,便以很快速度回到了自己房间,被宗氏父子搞得衰弱了个晚上神经终于得以彻底放松下来。既然暴风雨迟早都要到来,那么就让让夜晚点到来吧。静下心来,他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以务实态度来对待人生,所以就勤勤恳恳地从包里把小电拽出来打开,从我文档里调出“技术资料绝密”这样个文件夹,点进去,屏幕上立刻就显示出了不少供他研习材料,有word文档,有各种图片,还有gv包,里面又详细地分了两个部分,分别是“欧美系”和“日系”……这些只是他下午搜集来而已,从这里可以看出,冯涛确实是个行动能力很强实干派作风。他先从文字说明看起,毕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人,还是偏向学院派。而且他也是属于那种新买家电啥,拆包要先看说明书,不管多少页字不落地过目然后再捅鼓人。看了连个下载技术贴之后他就觉得,这事原理和理论已经差不多了,活塞运动而已,文字说明也都大同小异了——不过这些东西还真是可怕,他啧舌,然后转向图片。下午在林秘书那里看到图片给了他深刻印象和定心里准备,所以现在看到这些场面倒也符合他心理预期,没啥惊悚了——不过仍旧可怕。他低头看看自己弟弟处,真是要把他送进那里么?还真是有点觉得对不起它。剩下就是真人gv啥了,在选择“日系”还是“欧美系”时候他稍微犹豫了下,最后觉得既然同是亚洲人,说不定借鉴意义更大,于是就先光顾了倭国动作片,怕夜深人静时候发出声音刺耳,所以他特意找出了耳机塞上。然而,随即展开幕让他有点意外。按说既然是拍出来,多少也是想让人觉得好看,产生共鸣,觉得想要啥吧?可是那里面被干那个男先不说张多么歪瓜裂枣,最要命是从捅进去就“嗷哟嗷哟”地惨叫个不停,时不时还“嘶嘶”地抽气,听着就觉得屁股疼了。冯涛脸色惨白地默默坚持着,越看越觉得不明白,这么难受了还干啥啊?屁股啥难道不是应该好好包保养吗?别说我个正常人,就是楼上那个变态看了也不能就这么兴奋吧?除非他真是变态……看到半,他终于还是放弃了,觉得换个视角看待这事——看看人家欧美人是怎么搞吧。这次倒确实没掉链子,好了不少。先是演员长得还像那么回事,然后还有点小剧情,虽然说啥听不懂,不过不是上来脱裤子就干,还有几句简短交流啥,显得不那么畜生。里面被压那个男头发到肩,披散在枕头上,如果只照他肩膀以上,忽略不怎么明显喉结差不多就可以当个女人看待了——冯涛决定把他想象成个女。而且他叫起来也点也不惨,依依呀呀,表情还很敬业地享受,不时伸出粉色舌头舔舔嘴唇啥。冯涛渐渐有了点感觉,屏息学习着……镜头向上移,穿过地板,宗玉衡在自己卧室却是辗转难眠。刚刚他让冯涛去洗澡之后就心绪难平地在客厅里转了转,想等冯涛出来和他谈谈刚刚他爸爸来时候发生事情。可是他走了好几圈,冯涛那个磨蹭货也没出来,然而他心情却已经烦躁到有所动摇了。要谈什么呢?自己刚刚冲动之下说出了些现在想想有些后悔话,甚至还亲了对方下……真是疯了。谈话什么,难道不是冯涛那家伙应该主动来找他吗?既然他喜欢自己,就会抓住这个机会来做更进步事情吧?——既然他都已经破冰了。好麻烦,其实他是不想,那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意思……还是算了,谈什么谈!谁要跟他谈!自己为什么要和个不天天洗澡人谈那件事?!带着混乱气场,他转身回自己房间了。可是长夜漫漫,他心里有事又不能入眠,所以更加混乱,妄念横生。翻来覆去地转了几转之后,他索性不试图入睡了,起身披衣。看看时间也还早,又没什么事情做,索性趿拉起拖鞋,施施然下楼,去看冯涛睡了没,如果没话就去把自己烦恼转嫁给他;如果睡了话……就叫醒他,然后转嫁烦恼。总之宗玉衡不怀好意地下楼,打定主意要折磨自己那可怜副手了。冯涛房间灯灭着,可是门玻璃上又透着些荧光,难道是在用电脑加班什么?最近并没有什么需要加班案子给他做啊?他有点怀疑。虽然是自己家,宗玉衡还是很讲文明,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宗玉衡就不耐烦地打开门直接闯进去了。 第55章 “鼻血好脏!你仰着点头别弄脏了床单!”宗玉衡从床头柜上拿起纸巾盒丢了过去。冯涛悲惨地抽出纸塞上鼻子,还要低头道歉说对不起啥。宗玉衡似乎很气愤,跳下床,趿拉起拖鞋,神祗般看着坐在地上鼻子里塞着两团纸冯涛,说:“以后没有我允许不许碰我那里!听到没!你是变态吗?!变态才这样做!今天就这样,你给我好好反省下吧!”说着走掉了。冯涛苍凉地想,跟男人亲嘴就舒服得直哼哼人也有资格说变态,你才是变态!小时候被人摸坏了就出来报复社会变态啊!作者有话要说:集中回答下大家有点困惑问题吧——总孔雀不是雏。不过他因为个人经历和体质问题,不是很喜欢让人碰下面啥。所以他不是没做过,是很少做。。。频率大概年次啥。。。还要看心情。。。于是乃们知道他为啥和那么多人分手过了吧。。。4646、番外 商战之谍海风云 1 ... 且月宫本作为历史上某个王朝夏宫而曾被视作政治权利中心部分,据说此地乃龙脉所在,传说在各个朝代皆有流传,板上钉钉妥妥。然而世事无常,沧海桑田,几百年时间里且月宫几度兴废,数度沉浮,近几十年来基本上作为历史文物单位受到了party,station和government大力关照,普通老百姓只要今儿个真高兴就可以花钱买票进去昔日帝王居所背个手四处溜达——当然,只能看不能顺手牵羊,更不能趁人不备藏身暗处,晚上伺机行窃什么,那样话基本上第二天就会被逮捕。且月宫每天吐纳四海游客,人们都以为是自己在看它,实际上是它在冷眼看世人,它就这样在岁月疯长中岿然无情地往那耸,兴废由人。而如今且月宫再次祥瑞缭绕霸气外露——且月宫管理委员会把其中座偏殿划出来承包给大商家,改造成了据说是世界顶级富豪会所,面相向全球限量发行500籍会席,成为会员可享受在宫殿里吃饭、宴请、开会等服务。华灯初上,夜色阑珊,且月宫冠盖云集,辆辆豪车在保安人员安排下依次优雅滑入高大华丽宫门阴影中,仿佛进入异次元传送带,在经过虫洞隧道样黯淡之后便是流光溢彩别有洞天,月色下皇家宫苑自有番金碧辉煌富贵风流气。身穿笔挺正装富豪们从座驾中纷纷现身,正正衣襟领带,面带笑容地请出随身携带女伴身为上流社会份子精英感充溢胸膛,为了这刻贵族范,很多人甘愿用之前时间去坑蒙拐骗作奸犯科,也不惜用之后时间在铁窗之内做牙签车布料——大概做贵族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牛富贵站在宫殿外如斯感慨,“那每天六位数年费不是白交!”他想。让他颇有成就感除了自己尊贵会员身份外,还有身边上手女伴。她是公司女总监,英文名字叫玛丽。有张精致迷人脸庞,淡淡香水。散发得体幽香。名校毕业,气质高雅,四英寸高跟鞋,将她职场人生挺拔得卓尔不群。她干活拼命,酒桌上千杯不醉,或者醉了,到厕所抠出,面不改色,接着喝。直到对手露出破绽。笔笔生意,就此达成。她岂止是牛富贵员工,还背着她老公,当了他秘密情人,任何时候,想睡她就可以睡。这么牛掰事情牛富贵是怎么办到呢?很简单,他遍遍地告诉她,他爱她,然后她就信了。在女权觉醒时代,玛丽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卑鄙男人个廉价陷阱,有权有势男老板们通过征服女白领来证明他们依然掌握着话语权,仍然掌握着女人。然而这刻香肩半露粉面含春玛丽是没有任何不满,她甚至陪着老板情人出席这顶级商务晚会时候仍旧不忘记履行自己职责,寻找切可以使公司利益最大化机会。她左顾右盼,双美目注意到他们公司生意上竞争对手冯涛也在受邀出息晚宴之列,此时也是刚刚下车。然而冯涛并没有从车里掏出个体现身份和品位女伴,他只是有点不自在地揪了揪领结就步履匆匆地走进宫殿。玛丽悄声对牛富贵耳语:“老板,今晚是我们套取冯涛商业情报个机会。冯涛他没有带女伴来。”牛富贵说:“你打算怎么做?”说这话时候他们正携手走过红毯——这里对切都按照国际惯例来,怎么有款怎么来。玛丽脸上闪过个白骨精精干,随即嫣然笑,“我去会会他。”牛富贵很心有灵犀地说:“可是据说冯涛那小子不喜欢女人,还有个男老婆。”玛丽嫣然笑,“他有没有男老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冯涛那家伙每次和我谈话时候眼睛总是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不该停留地方——男人么,你懂。在遇上心动女人之前会错以为自己是同性恋。”牛富贵深情地按着她手抚摸,“玛丽,我不想让你为了公事付出这么多。我爱你,不想让别男人见识你妩媚。”牛富贵词儿这么硬,又是在这么个金碧辉煌花好月圆地方,玛丽不仅动容了,她小鸟依人地靠在牛富贵身边,感觉自己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我所做切都是为了维护你,维护公司。他们公司最近在研发那个项目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们公司下部战略发展,那个情报我们非得不可,务必赶在他们之前进入市场。”牛富贵说:“可是也不用你亲自上场,我也经联系了专业人士来处理。”玛丽用士为知己者死女为知己者容感激欣慰说:“汤姆,”——这是牛富贵英文名字,上流社会么,没有这个简直都出不了门,玛丽神情地呼唤着情人名字,“汤姆我想为你多做点事啊。”她说。汤姆和玛丽,两个人执手相看,情深深雨濛濛。而冯涛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已经张开张美色大网,即将遭遇场桃花劫什么,他正在有板有眼地掀开看自助餐桌上金属盖子,查看里面菜色,琢磨着自己回家要用什么材料和火候才能做出同样效果。这是个难得偷师好机会,据说这里主厨乃是前朝御膳房伙头第五代孙,定有过人之处。“冯先生原来你对美食情有独钟。”玛丽仪态万方地走过来,袭桑梓红礼服,手里荡漾着芬芳醇厚红酒,冯涛闻声看过去,眼睛先扫过双c罩杯豪乳,然而也就是扫过去了,没有盯着看个不停什么。玛丽暗自冷笑,真是个闷骚男,这种男人最好拿下了。她调动了下自己入骨风骚,靠近目标,“真是巧,怎么没见你带女伴来?”这女人倒是称得上条顺盘亮,胸前豪物更是赚人眼球,体积大点物体根据万有引力其吸引力也就大点,男人么,冯涛为自己开脱着,想想总是不犯罪。不过冯涛和这个女人竞过几次标,知道她把头发丝不苟地盘起来之后会是怎样副咄咄逼人面孔,所以就不会白白地神魂颠倒了。他很简单地回答:“我来是因为不想错过黄河商学院ceo班同学会,并没有被告知女伴自备——看来玛丽小姐是作为汤姆牛先生女伴来?”他稍微把目光放远,看到了在旁装作不在意地向这边看目光对视就遥遥祝酒牛富贵。玛丽挡住他目光,电力十足地放着魅惑眼神,清纯而放荡。“冯总,我不是作为老板女伴来,是为你而来。”冯涛好像有点困扰样子,“玛丽小姐你想跳槽到我们公司?”玛丽面上讪,她自认为美貌与智慧并存秋水与长天色,对于不解风情男人是很不屑,还是她汤姆才叫懂女人。没奈何,为了公司和情人发展她还要再施展下风月手段,说:“冯总你说笑了,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公事就不能谈点别?——虽然我觉得你刚刚提议不错。”眼神越发销魂。冯涛不是不懂这里面吃果果暗示和挑逗什么,不过他同时评估了下动这女所需要生命成本,结论是——不值得。而且怎么想自己在某方面也被低估了,几个眼神、几句轻佻话、对呼之欲出c-cup就想把自己拿下,未免有点把人看扁。若是别人可能还会有点游戏精神和美女周旋遭,然而只能说冯涛也还没有适应自己新贵身份,不太能够调整自己节奏迎合圈里规则,他只是很淡定地说:“哦。这么说来玛丽小姐你并不是来找我谈公事,那么我时还真想不到咱们之间还有什么私事可以聊,是聊聊上次你们从我这里挖角事?还是说说你们如何通过非正常手段在投标前拿到了我们报价?——我看你还是回到汤姆牛身边比较好,你看,他好像和那位小歌星聊投机。”玛丽失色,回头看,果真情人在和个在她看来风尘气很浓女人在说笑。她闪神功夫,冯涛已经移开距离,继续翻看菜色,自语说:“本来以为御膳应该有所不同啊,看起来倒没什么……难道是另有玄机?不行,还是要亲自尝尝才行……”玛丽顿时觉得自己简直还不是盘菜,讪讪地回到牛富贵身边。当两个女人出现在同个范围之内,必然有场战争,那小明星用略微挑衅地眼神瞥了瞥玛丽,玛丽用当家主母架势对牛富贵说:“汤姆,这位小姐介绍下嘛,眼生很。”牛富贵对她还是有所倚重和忌惮,故而不想惹她不悦,略说了几句话把小明星支开了。“怎么样?冯涛怎么说?”他想说姓冯有没有上钩。 第57章 果然就在两步开外,冯涛终于按捺不住心情,抓住时机地叫住他,“这位先生请留步!”詹姆斯王优雅转身,好整以暇地面对。冯涛略有犹豫,语气也是客气而热切,“恕我冒昧,有件事我想请教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詹姆斯王做好了给他电话号码打算,耸耸肩膀说:“请说,我知无不言。”冯涛就友好温和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件外套在哪里买?”詹姆斯王嘎下就愣住了,“外、外套?”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是这件外套,据我所知是今年x品牌新款,我有个朋友似乎很中意这件衣服,不过似乎国内就直没发现有卖,您这身是在哪买?方便说么?”詹姆斯王都不会了,而且简直有点愤怒了,这个冯涛怎么回事!居然只看到衣服而不是他人!他也配是个gay!于是他冷笑声说:“对对不起,我在欧洲扫货,记不清是在哪里了,也许是米兰或者巴黎,谁知道。”冯涛也体察到了他冷漠,和刚开始如沐春风感觉完全就不样了,旁边人也适时地提醒,“冯总,时间差不多了。”冯涛就向詹姆斯王道声打扰,就转身很雷厉风行地匆匆走了。詹姆斯王走出酒店大门,气场阴沉地走向停车场,忿忿地上了车,摔上车门,只手搭在车窗上歪头爆了句粗口,“fuck!”a就安慰他说:“头儿,想开点,从另个角度想,你这件衣服只是在tb上聚划算50块钱三件批来,被你传出了国际大牌范儿,冯涛那老小子是在夸你呢。”“shut up!”詹姆斯王火气很大。然而,作为个职业商业间谍,他是不会就此罢手了。冯涛觉得有点奇怪,最近似乎频繁遇到个路人,在公园长椅上莫名其妙向他笑;在街道拐角突然撞过来散了地书——不过当时冯涛要赶去公司开会就简单地确定人没事,帮着把书很快地拾起来塞给路人甲就匆匆地走了;或者在餐厅就餐时候坐在隔壁向他借火——可惜他多年来也没有养成抽烟习惯,就给礼貌地拒绝了……詹姆斯王坐在车里狠狠地抽着烟,从姿势里就可以看出他烦躁来,他组员们在后面纷纷商量这样下去不行啊,冯涛再这样不上钩离最后得手期限就越来越近,成功可能性也越来越渺茫,可能最后就只能用强夺这样手段了。c就试探地说:“头儿,你不考虑出终极招数么?”a和b就比较直,说:“是啊头儿!是时候了!出招吧!”詹姆斯王吐出口眼圈,望着窗外叹说:“入江湖岁月催,离上次使用这招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中那招家伙现在还沉浸在我为他编制迷梦里没有清醒……其实我是不想下那么狠手。”a就做出很感慨样子说:“我们知道你为了我们组业绩牺牲了很多,我们之所以有今天成绩和你奋不顾身是分不开。”b说:“我们也知道头儿你本质是善良,每次出任务都想把伤亡降到最低什么,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钢筋混凝土丛林里,每个人都只能别无选择地遵守丛林法则。”詹姆斯王最后下定决心地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孔曰取义孟曰成仁!这次算姓冯倒霉,我们是必须拿到那个东西!”c有点激动地说:“头儿!我们以你为骄傲,请不要大意地上吧!”詹姆斯王戴上冷酷黑超,整个世界染上了哥特式色彩……冯涛在项目终于做出重大突破,成功唾手可得时候提前庆祝,在且未宫定了位置,宴请全体研发人员。修缮新且未宫融合了中西建筑精髓,冯涛他们包下来云水阁亭台楼榭光影变幻水波粼粼。席间冯涛留下自己伙计自娱自乐,没有老板他们玩得更开,而他本人则打算去厨房跟师傅讨教讨教什么。刚出殿堂,就看到个有几分眼熟路人在水方,那潋滟不知道是眼神还是水波,冯涛时眼花。那男子身艺术家范儿,侧脸看起来更忧郁高贵刚柔相济透出几分落拓不羁,他仿佛并未发现冯涛存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是什么触发了他思绪,他突然很情绪化地开始动手脱自己身上衣服。冯涛有点奇怪,很想出声劝阻他。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离开。詹姆斯王缓慢地用仿佛脱衣舞者那样节奏艺术性地点点脱掉自己身上衣衫,却并没有彻底脱光,而是留了件肉色薄衫,他冷冷笑,此刻!正是出招最好时机!冯涛只觉得眼前闪,那脱衣服男人就不见,同时听得噗通声,再看——他人居然跳水了!真是任性胡来人呢,冯涛忍不住移步水畔看个究竟。詹姆斯王姿态娴雅地游开点距离,然后就在水中停下,拿捏火候,恰到好处地站起身,霎那间水花撩起,水珠闪着钻石样blingbling光在空中划过烟花样抛物线四处溅落,此情此景太过耀眼以至于冯涛不得不抬起手微微遮挡下那光芒。“眼睛!我眼睛!”他想。而此时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水只及那人腰际,而他已然湿身,特别是上半身薄衫贴在肌肤之上,胸前两点樱红若隐若现活灵活现,他整个人如折翼堕天使,身上散发着淡淡魔性之光。冯涛吞咽了下口水,呆望着这水中人鱼王子。詹姆斯王进步优雅地抬手抚弄下自己额发,仿佛正对着不是个发花痴男人,而是在给时尚男士杂志做封面什么。他眼中闪过抹精明之色,果真没有gay能在他“湿身大法”之下还能够全身而退!这山炮身体连同那颗闷骚心他是要定了!——詹姆斯王是如此笃定着。冯涛终于能有所反应了,他开口说:“这位大兄弟,我不知道你遇上啥想不开事了,不过生路长着呢,人还是别和自己过不去,天塌下去当被盖,这么折腾自己可不好。”詹姆斯王差点沉到水底,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什么?!这个山炮在说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是要寻短见?!冯涛继续好言相劝,“再说你看看这里也不是个折腾地方,亏得我今天包了这个园子,要不然人来人往 ,说不定哪个就是个脸熟,传出去说你这个那个犯不上。现代社会人有压力,有压力了自己回家想办法舒缓——我不是说不能理解你崩溃心情,不过你这种情况回家站在喷头底下用冷水冲上个三点俩点缓过劲来就好了。真,兄弟,相信我,没事。”詹姆斯王气得浑身都有点发抖了。冯涛叹气说:“我说你还是先上来吧,把衣服披上,你别看白天好像温度挺高,晚上还是有点凉。”当詹姆斯王明白他不是开玩笑之后,那满满自信瞬间就兵解了,他觉得自己从浴水普罗米修斯变成了落汤鸡,说不出尴尬狼狈。然而,他仍旧没有忘记自己背负使命,谨记自己行动宗旨——看清形势,利用手边能利用切。既然冯涛觉得自己是想不开发神经——他咬咬牙——那么就将计就计!他爬上岸,带着释放出种可以称之为“落寞”神色,黯然说:“冯涛,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 第59章 现在他,开始学会享受工作乐趣,开始不带金钱欲望地看待任务。退役之后,他希望留给业界后辈不仅仅是个个窃取商业机密而改变世界经济格局成功案例,更是个概念,个象征——i''m the legend!与此同时,疯狂飚着货车c也拨通了在医院病床上打吊瓶詹姆斯王电话,第时间告知他行动成功喜讯。詹姆斯王表示会立刻拔掉针头去总部与他们会合。c劝说:“头儿,你身体……”詹姆斯王坚持说:“不行!轻伤不下火线,我定要对得起公司给我薪水,和你们起把芯片交给汤姆牛!另外我还有些话亲口对他说。”特别行动小组成员都感动了,这就是他们头儿,个永不言败绝色男子,个内在远比外表更出色职场领袖!汤姆牛和玛丽也在加班,他们被告知今晚就会有行动成功与否消息,胜败在此举,如果能够拿到冯涛开发核心技术,那么冯氏集团所有投入将化为泡影,随之而来就是他们股票落千丈,汤姆牛他们公司必然伺机取而代之!看着脚下夜色阑珊,汤姆牛有点犹豫地拷问自己良知,“玛丽,你说我是不是太卑鄙了?”玛丽坐在他他大腿上点了点他额头说:“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种说法?因为神说‘我只帮助那些自己帮助自己人’。汤姆,你这样善良是不行。”汤姆牛笑说:“玛丽,我玛丽,我太爱你了。不错!所谓商场如战场。我向信奉是——走别人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算冯涛那小子倒霉,既生亮何生瑜哈!”俩人就互相调着情,打发成功到来之前无聊紧张时间。终于,他们期待人出现了,大门打开,詹姆斯王尽管脸色不好,然而气势还是好,在他身边a、b、c字排开,队人马如神奇四侠般地出场。汤姆牛鼓掌说:“欢迎我英雄们!为了庆祝你们凯旋,我特地买了瓶61tour。”示意玛丽去开酒。“我等不及看到我花了大价钱千辛万苦弄回来宝贝了,现在可以交货了么?”詹姆斯王个眼神,a捻手指,变戏法样亮出个小小芯片,汤姆牛眼睛放亮了,他简直是膜拜地走过去,小心地双手接过来,“这就是传说中那个?——终于还是让我得到了。”他喜悦得要落泪。詹姆斯王说:“虽然小,可是里面却承载着价值连城信息。”汤姆牛勉强压抑心中激荡,他现在正在努力转型,培养自己身上贵族气,而他觉得真正贵族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在胜利时候开瓶葡萄酒来表达喜悦。所以在验货之前,他让玛丽开了酒,然后六个人用水晶酒杯高呼cheers这样形式来烘托成熟资本家范儿。詹姆斯王祝酒说:“作为有幸参与并亲眼见证个商业帝国成功建立所迈出第步之人,我除了祝福,还想提出点请求。”汤姆牛心情大靓,表示请说啥。詹姆斯王不觉咬牙切齿说:“请牛先生对冯涛这个人不要手下留情,我要他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汤姆牛哈哈笑说没问题,自己是很乐意投桃报李成人之美。这时候,他觉得该做都已经做了,该装b已经装了,是时候检验成果了,他把芯片装进特殊解码器里。在眨眼功夫,里面文件就被轻易破解解压缩成了个很大文件包啥,标题是“技术资料绝密!!!”。汤姆牛激动头皮都发麻了。詹姆斯王说:“既然没问题,牛老板是不是可以划账了?”汤姆牛此时颇为精明地表示,“还不行,我们还没有最终确认这货到底是不是真,稍微等等也无妨。”示意玛丽点进去看看。然,点开这个文件夹,他们立刻傻眼了,里面并没有想象中技术编码啥,而是几十个视频。再进步点开视频,里面内容让在场所有人都从天堂降到地狱!居、然、是、g、v、啊!两个男翻云覆雨,舔来插去,叫床声差点把床掀翻。詹姆斯王大惊失色,“不、不可能!”他扑过去,又换了个视频,然而,只是换了对狗男男而已,内容仍旧是30禁。至此,已经可以笃定,他们行所有人都着了冯涛道了!这只不过是他事先安排个局!故意惹他们来偷,却在最开始就已经是偷梁换柱。汤姆牛气坏了,“你们几个小偷骗子废物!可惜了我酒!也配叫职业人!——还tmd是好几年前拍风格了!md你们几个吃屎都抢不上热乎!”“gv……gv……”詹姆斯王揪住自己头发,发出呵呵笑声,边跪倒在地上——他受不了刺激,彻底崩溃了。“头儿!”他组员担心地围上去。汤姆牛电话响起,他接起来,居然是冯涛。“老牛,我托人给你带去礼物收到了么?”汤姆牛气结,“你!”冯涛说:“片子虽然旧了点,不过也算是典藏版了。希望你观影愉快。”汤姆牛打落牙齿和血吞,“呵呵,谢谢。”冯涛说:“好说。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提醒你——据说上流社会规矩是:从来不看钙片。老牛,我看你要做上流社会贵族看来还要费点劲。”汤姆牛再也受不了他冷嘲热讽,摔了电话,使劲地踱着,“冯涛!我@##%^你老母!”冯涛讲完电话,笑着摇摇头,已经到家了。他停下车,从旁边副驾座位拿起个口袋,里面装着件x品牌新款男装外套,托人从欧洲代购回来,“那家伙会喜欢吧。”他想,哼着歌下了车,提着购物袋,向家里走去。然后他很意识流地念头转,想起刚刚埋汰牛富贵话,其实还有后半句他没有说,那就是——上流社会从来不看钙片,上流社会都直接用做。他打开门冲里面说了句“我回来了”,关上门。分钟后,个很生气声音大怒地说:“这个是不是tb上50块钱三件买回来?!”pia~(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只想写点点,不知道为什么就写了这么多。谢谢大家观赏番外,接下来就是很久不见得 正文了。 第61章 宗玉衡就喝骂说:“滚!”吃饭时候宗玉衡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三明治,说:“喂,你以后虽然不在我手底下干了,不过照样会听我话吧?”冯涛就擦擦嘴,很郑重地表示:“是,我是宗总带出来,会饮水思源。”宗玉衡就撇撇嘴,“你对我就只是感激而已么?”冯涛嗫嚅着,就是说不出“因为喜欢你啊爱你啊”啥,他觉得自己功力还是不够,不够肉麻,不够厚脸皮,不行话今天没人时候对着镜子练练。既然卖都卖了,就要敬业点,他想。宗玉衡就边吃早餐边对他今后行为做出了比较具体规范——“每天早上还是要准时叫我起床,给我做早餐。”“这个不用你说,是必须。”“我给你打电话,必须马上接起来,不许装接不到电话。”“我不是那种人——总之你放心,我只会越来越尽心地伺候你。”“这还差不多……对了,要按点下班,每天还是开车载我回来。要加班必须有我批准!”冯涛略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还不是人家说啥是啥么。就这样,事情似乎比想象还要顺当些,看来宗玉衡虽然表现得任性不讲理,不过要是顺毛撸撸他舒服也不是不能行事。冯涛甚至有点想,看上去好像是我在为你服务,被你吃死死,实际上说不定可以变成我是在驯化你呢。山长水远,走着瞧!他向来是沉得住气。宗济源那边也没有任何阻力,反而对他另立门户事情给予了定程度上支持。本来宗玉衡开这个公司也是以销售起家,说起来最大客户还是“隆安”,不消说,是借了宗济源光,大树底下好乘凉。是冯涛说只干销售虽然好赚钱,从长远点角度讲缺乏竞争力,也不能摆脱对隆安依附关系,力主设立技术研发部。现在他把研发这块带走,成立了个小工作室,驾轻就熟,很快就能上轨道。公司低调开张那天,宗济源不单亲自出面来祝贺,送了花篮,而且还另外送他份大礼——串钥匙。宗济源说:“小冯啊,这把是之前我向你许诺过房子。”冯涛不肯收。宗济源就硬塞进他手里,说:“我说出话就是算话。是你就定是你,务必收下。”冯涛想,他还真是无论是塞房子还是塞儿子都是个风格啊……“谢谢宗……宗叔。”宗济源很欣慰地笑了,拍拍他肩膀,“都是家人了不要客气。你记住,只要你对小玉好,就是好孩子。”是说好孩子有糖吃么?冯涛麻木地想,并且自嘲着——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就这么地吧。他看看在不远处脸傲娇宗玉衡,“日子姑且就这么过吧。”5050、第 50 章 ... 收到毕云涛和王淑媛结婚请帖时候冯涛还是稍微有点意外,没想到那个毕云涛会真跑去和女人结婚,没想到王淑媛那个傻大姐守得云开见月明,竟然真让她嫁了心上人。当然冯涛最在意还是宗玉衡对此反应,既然自己已经受到了请帖,那么大概宗玉衡也能收到,同学么。下班回家路上,冯涛不断暗中观察坐在副驾上宗玉衡脸色——从他们确立关系之后宗玉衡就从后面座位换到了前面了。冯涛说:“你不是说过副驾是最危险座位,车祸里司机会下意识地避开自己那边,结果就是副驾给撞烂了。”宗玉衡很拽地说:“我爱坐哪是我自由!”不过之后他也有所补充,“你难道不知道老板和当官才坐在后面,前面都是秘书什么,既然你不是我司机,我就坐前面咯……再说就算遇到什么不安全事情你也不会把我拿来挡吧。”他理所当然地说着。冯涛没说话,心想,我都不知道如果迎面撞过来辆大卡车我会不会把拐方向盘把你当个垫背……应该会吧。也不知道这个宗玉衡哪里来信心,冯涛想,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天生给人挡枪子料。总之这天冯涛暗中揣度着宗玉衡情绪,并不确定他是否接到了邀请。想了想,冯涛策略地说:“下个月5号你有什么打算么?”宗玉衡想了想才说:“对了,你也收到请柬了吧?”“啊。”宗玉衡有点不屑地说:“真是毕云涛那种人会做出来事啊,我敢说他结婚之后还会出来玩。也只有王淑媛那种女人才会傻到去嫁给他。”冯涛说:“婚礼你打算去吗?”宗玉衡就哼笑声,玩味地说:“你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去?”冯涛说:“你来决定就好。我没意见。”宗玉衡叹息说:“就知道你没用——我们当然要去。否则话还以为我故意避嫌。”——这就是冯涛和宗玉衡出现在毕王二人婚礼上简单过程。婚宴是在某酒店举行,排场很大,车啊人啊都价值不菲,个是金融新秀、个是饭庄财主家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因两人是同学,所以同学这桌就格外受到照顾,来人也算是全,几乎算是个小同窗会。宗玉衡在进门之前特意在反光流金柱子上默默看了看自己仪表,整理了下袖口钻石纽扣位置,颇为满意,然后又看了看冯涛,抬手给他整了整衣领。宗玉衡这个人虽然在x二代里已经算是没有什么攀比心了,不热衷于买豪车游轮收藏红酒搞女明星,却在些无关紧要事情上默默地和人较劲,挺幼稚——这是冯涛对他评价。 第63章 冯涛脑袋开始觉得晕,今天并没有喝多少,照他平常量来说病不算什么,起码他陪他爸喝二锅头时候不比这少,可是今天许是状态不佳,又或者有心事,加上没怎么吃东西,酒入愁肠愁更愁,人就更容易醉些。虽然他再提醒自己不要醉,可是这个时候酒精开始在血液里沸腾,等到下车时候他明显觉得自己有点不行了。宗玉衡也没想到他会到这个地步,脚步都踉踉跄跄了,只好扶着,数落说:“你能有点出息么?——他结婚你灌醉自己算什么啊?我都没喝多你这算什么啊?!”冯涛觉得脑子嗡嗡嗡个不停,像孙悟空听唐僧磨叽,又像三只苍蝇在他头顶盘旋,他是忍了又忍,然而在宗玉衡把他放在沙发上,给他倒杯水回来,又接着数落时候他是忍无可忍了。“要给这个男人点颜色看看!”他酒壮英雄胆地想,“要折磨他!让他哭!让他因为羞耻而崩溃!”冯涛这样想,也是这样做,他抓住宗玉衡手腕,恶狠狠地看着他。宗玉衡给吓了跳,然后就有点生气地想要挣脱,“你发什么神经啊!醉了就给我回自己房间好好睡觉去!”然而此刻冯涛恶向胆边生,觉得自己力大无穷无所不能,下子将宗玉衡拽过去狠狠压在沙发上,喷着酒气冲他吼:“你以为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谁?!我也是个男人!我、我今天定要……”5151、第 51 章 ... 其实冯涛这话说不明白,是有潜台词。你以为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谁?!——要不是因为你,你爹也不会用卑鄙手段让我做你面首!我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想和女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谁会想和你个男搅棒子啊!我、我今天定要……要揍你顿出气!他虽然头脑有点不清醒,可是因为惯性地话不说绝,于是就产生了歧义。怒气看上去更像是精虫上脑,暴力更像是欲行那禽兽之事。冯涛就这样满身酒气,喘着气骑在宗玉衡身上,满嘴叫嚣着“我今天定要……”宗玉衡照着他脸就是个直拳。冯涛嘎下就给揍掉地上了。宗玉衡跳起来踹他,嘴里骂着,“要!我让你要!这么想要还不如去找自己左右手比较适合你!你也配!”冯涛心里更生气了,他抱着宗玉衡踢他腿,打算把他撂倒然后反击,结果他确实醉了,运动神经反应啥都跟不上,被宗玉衡很灵巧地躲开,见他不肯罢手样子,宗玉衡更加生气了,干脆不做二不休?╰?╯……好吧,稍微麻烦点,还得找剪刀,于是简单点,他抬腿狠狠地塌下。“啊——啊——”惨叫声在屋子里各个房间各个角落里回荡,久久不能平息。冯涛捂着受了重创□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宗玉衡不被纠缠,恢复了惯冷傲姿态,抿了抿耳畔略有点凌乱头发说:“我看这下省事了,你也不用想着要了。”说完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可能是觉得自己那脚确实有点脚气鸡落残忍,心里稍微有点过不去,过了几分钟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红花油,蹲下,对着满脸冷汗几近昏厥冯涛说,“我看在你喝多了份上不和你计较……上点药吧。”冯涛今晚糟了大罪了,身上点力气都没有了,那里疼疯了,也没有听他说什么,迷迷糊糊。宗玉衡见他实在是难受躺在那里快废了样子,心就更软了,说:“好吧好吧,服了你了,本少爷亲自给你上点药吧。真是麻烦。”然后嘣地打开盖子,股红花油呛人味道飘出来。等到冯涛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努力睁开有点肿眼睛,发现宗玉衡正在解他皮带拉他内裤啥。“你、你要干什么?!”他脸进步白了。宗玉衡皱着眉看着那被踹肿了可怜部位,同情地说:“干什么给你疗伤咯,什么地方磕着碰着不是应该用红花油散血化瘀么——你别动,我对准点。”冯涛大骇,竭力阻止,“不——”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宗玉衡已经把红花股脑倒在他腿中间草丛里及香肠上。“嗷————”声更加惨绝人寰哀叫骤起。冯涛眼睛翻,脖子扭,直接昏死过去。120担架来时候医务人员纷纷摇头,对宗玉衡说:“是谁下这么狠手啊?需要报警么?这也太惨点了。是男人都不能承受之痛啊。”宗玉衡也很害怕很紧张,他没想到会这样,“大夫,他、他会没事吧?”医护人员就沉默了半晌,沉痛地说:“这个不好说,要看以后进步康复——你自己也看到了,伤得太重了,二两都肿成斤了。腿中间挂着个暖水袋能好到哪去?”宗玉衡听了眼圈就有点红了,也不嚣张了,很低沉地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了。冯涛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宗玉衡蔫头耷脑地在旁边坐着,他试着自己动动身体,然而动就发现胯、间钝痛,好像被大象踩过样地痛,他心慌地用手确认了下存在。还好,东西还是在,知道疼就证明还有感觉,事情不至于最糟。宗玉衡见他醒了立刻有点紧张地问:“你、你还好么?——需要喝水么?”冯涛宿醉还没有彻底消退,确实口渴,点点头,宗玉衡就给他接了杯水,冯涛坐不起来,坐就针刺样疼。宗玉衡就小心地放在他嘴边点点喂他喝下去了。冯涛得了空,有点迷迷糊糊地问:“我怎么了?”感情他不知是刚刚受刺激有点大还是醉,有点暂时性失忆了。宗玉衡就有点别扭地不看他,说:“嗯——发生了点意外。”“……什么意外让我下面成这样了?”宗玉衡就不做声了,正好大夫拿着x片走进来。宗玉衡连忙关切地问:“大夫,怎么样?伤到骨头了么?”大夫就看了眼他,咳了咳说,“理论上讲,那里是没有骨头,只是海绵体。硬时候是因为充血而已。”“那么到底怎么样呢?严重么?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用打石膏么?还能用么?”大夫对各种奇形怪状匪夷所思伤残事件已经见惯不惯了,因此很平静地回答他:“没那么严重,洗洗还是能用。” 第65章 宗玉衡突然说:“你那个好了吧?”冯涛无奈地点点头,“消肿了。不碍事。”宗玉衡就没说什么。然后到家时候宗玉衡就有点不胜酒力地走不成直线了。冯涛任劳任怨地给扶着,然后问题就来了,宗玉衡要求洗澡,很显然不能放他个人进去。冯涛就挽起袖子打算做回搓澡工,宗玉衡说:“你进来跟我起洗!”好厚颜无耻请求啊!——冯涛耳朵都有点红了,推辞说:“不了,我还是等会、等会不着急。”(中间省略宗玉衡无礼傲娇冯涛舍生取义描写无数。)最后,冯涛还是和宗玉衡躺在张床上亲上嘴了。冯涛心情不可谓不悲凉,明明他今天想 51、第 51 章 ... 起了宗表妹是没有心情,可是却被迫上了贼床,宗玉衡嘴里有点淡淡白兰地还是什么味道,微醺。冯涛虽然觉得悲愤,可是不知什么也被磨磨蹭蹭地有点上火了。雪上加霜地,他又感到了身为男人悲哀,并把这悲哀转嫁到了和他口舌纠缠相濡以沫宗玉衡身上。恨啊!然而恨意越浓,反而他下面感觉就越强烈啥,冯涛开始觉得焦躁,今天喝醉并不是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还是有些出格想法。宗玉衡亲着亲着就有点后劲不足地脱力了,推搡开冯涛,迷迷糊糊地说:“够了,我困了,要睡觉了。”就闭上眼睛,自顾自地翻过身去。冯涛在黑暗里喘息着,如野兽样盯着宗玉衡孤高疏离背影。干还是不干?天人交战……5252、第 52 章 ... 虽然确实被撩拨起了欲火,可是说实在是,冯涛并非那么想上宗玉衡。身体欲望而已,他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就失控了,又不是多喜欢。然而就此罢手又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俗话说好,树活张皮人活张脸,他最近都有点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了。此时他冷静下来,大脑犹如台高速运转计算机,精准地分析着上和不上利弊。不上话,乖乖回去撸管子睡觉,太阳升起又是天,做牛做马做走狗。上话,挨打挨踹挨封杀,太阳升起自己卷铺盖卷揍人——这难道不是种解脱么?宗济源会插手?那又怎样!他自己搂着小老婆睡得呼呼,让自己搂着他暴躁儿子晚上失眠,那老狐狸打好算盘,如果他来问分手原因就直接告诉他好了——他儿子不让睡,这个理由就是公主下嫁也可以休了吧!老狐狸爱怎样就怎样吧,总不能把自己阉了送过来。想到这里是他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沉稳地将黑手伸向了已经初步堕入梦乡宗玉衡,使力将他肩膀掰过来压了上去。宗玉衡揉揉眼睛不解地问:“你不去睡觉闹什么?我可没心情陪你玩!”他积威甚重,冯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试图跟他事前说明下,“我现在不想睡觉,我想要做点别事情。”宗玉衡皱眉说:“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别做些拐弯抹角事,你到底想干什么?”冯涛有点气短地说:“我想、想——”他咬牙,提高了音量堂堂正正地说,“我想睡了你!”宗玉衡傻乎乎地歪着头,他是想不到宗玉衡有这样胆量,因此没明白什么意思,“诶?”冯涛很坚定地说:“就算你不答应也没用。比力气我稳赢,你最好配合点少遭罪,只要你不反抗,我就不对你动粗。”宗玉衡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你、你开什么玩笑!要造反么!!喂我警告你不要搞我哦!!”接下来就是场艰苦卓越攻防战,两人如相扑运动员样翻来倒去压来压去。宗玉衡捍卫自己菊花信念是坚定,奈何他确实有点瘦弱啥,不久之后就力竭被压哇哇直叫了。“你、你不要做傻事啊!”冯涛这时候也不和他废话了,拿出实干派作风,几下子剥粽子样剥下宗玉衡睡衣,掰开他腿想要硬挤进去。宗玉衡都快哭了,“你滚开啊!……我怕疼……”冯涛怎么说也把那些gv材料啥恶补过了,知识已经内化成能力了,虽然是强行干那事,然而也不想干得太过分,就开始抚摸那又深又湿部位。这个动作让宗玉衡全身僵硬,双手激烈地推打着,“你这个变态!——真恶心!我不要做!很疼!”他拖着哭腔抱怨,在冯涛身上划出了不少猫科动物攻击似痕迹。冯涛有点耐不住性子了,草草捅了捅就要提枪上阵,宗玉衡见势不妙,自己无论如何都免不了场肉刑了,就立刻改口说,“我知道了!我让你做!——不过你不能这样蛮干啊,会坏掉。” 冯涛喘着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此刻他觉得干不干还在其次,关键是那种将个平时飞扬跋扈坏心眼男人置于指爪之下掌控之中感觉真是不赖。那眼角隐约闪烁是泪花吗?原来他也会害怕啊也会服软啊!冯涛自我有点膨胀了。既然宗玉衡这个比自己有经验人都说了会坏掉,那么就稍微地照顾下他情绪,要不然明天他瘸拐地去上他爸爸那里去告状自己就会很不妙了。于是冯涛就暂时按捺住下、体,耐着性子说:“你这里准备润滑剂了吗?——我是没有。”宗玉衡又有点张牙舞爪地说:“谁会准备那种东西啊!变态!!”冯涛和他讲道理,“你之前交过那么多男友。”“都是他们自己准备!——而且也根本就没怎么有机会用……谁会像你这么差劲啊!”冯涛就又不打算和他对话了,再次提枪意欲直捣黄龙。还只挨到点点肉,宗玉衡就很夸张地哇哇叫,并且哭了。冯涛硬着心肠说:“你哭也没用!我今天定要!”说着就又挤了挤,可是他自己也不好受,况且开山披路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活。宗玉衡躲无可躲实在没法子了,只好哽咽着说:“好吧,旁边抽屉里就有管润滑剂,你拿出来用吧……太疼了……”他捂住眼睛,不知道是羞愧还是真是很疼。冯涛嘟嘟囔囔,“你不早说。”伸手就摸出那管东西,看,还tm是没开封,“宗总你刚还说没准备,这不都准备好吗?”“不是……不是我买,是不知道哪个前任留下……都还没用过……你多用点,很疼。” 第67章 宗玉衡就放下架起那条腿,生气地吼:“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啊!你之前根本十年次都没有,要知道你这样流氓我才懒得理你!”冯涛心想你别理我才好呢,于是继续“流氓”下去,搓着手说:“内个,你应该知道光棍好当鳏夫难捱道理,之前没有尝过那滋味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了,想要丢开就不可能了。只能吃个半饱还不如干脆饿死算了。”宗玉衡被噎得有点说不出话,想了想,觉得毕竟是出于喜欢自己心情,就叹气,用副真伤脑筋无奈语气说:“好吧,那我听听你想多久次?”冯涛在心里掂量了几下,参考了各种指数,结合他对宗玉衡了解,提出了个他认为既不夸张,对于宗玉衡这种变态来说又有点受不了频率——他伸出个根手指头,“个星期次。”果然宗玉衡瞪圆了眼睛副闻所未闻无法置信表情,“神马?!个星期次!你干脆到厨房拿上你菜刀去公园里劫色好了!禽兽!猪狗不如!!”他这样愤怒了,冯涛反而放下心来,低头说:“我知道这样勉强你是不对,可是面对你我……反正就是会想到那个吧。如果再和你在起,像昨晚那样事也许还会发生……不止次。让你难受并非我本意,可是又没办法控制自己……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就分开吧。我不想再伤害你。”他平静地背诵着早就想好假惺惺话。宗玉衡听了他忏悔平静下来。时无语,两人之间填满了沉寂。不知过了难捱几分钟,冯涛觉得如果宗玉衡再不发作动手撵他啥他要不要自己主动点回房收拾行李啥。这时候宗玉衡终于有所举动了,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庭院里浓绿樱桃树,背影通着浓浓寂寥不甘和决绝,良久,他长叹声,“我虽然没有明确想过将来自己另半定是什么样子,不过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你这个样子,不英俊,不浪漫,不富有,不节制……不过既然最后就只等来你这么个各方面都很般家伙也没什么好说,”他微微回过头给冯涛个侧脸,只用余光瞥了下,里面尽显高贵矜持什么,“个星期次,我可以姑且答应,不过只是试试而已,如果我觉得不好,随时可以赶你走,我们玩完了。我希望你不到时候不要赖着不走什么。”冯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啥?!等等!事情怎么莫名其妙地到了这步了?!现在不应该是谈崩了环节么?!怎么、怎么好像制定契约了!!他很想摇晃着宗玉衡肩膀问问他,“你不是x冷淡么?!你不是有心理阴影么?!你不是不让人碰么!你矫情劲哪去了?!你怎么就答应了!!答应干啥啊!!个星期次你不怕捣蒜似把你pg给捣烂么!!就不知道矜持点么!!你才是拿菜刀劫色啊!!”冯涛呆立在当场,无法言语,迄今为止他所有作战都以失败告终了……又或者,星期次啥他还是太心软了!当时就应该说天次!干到姓宗腿软吓破胆他就知道厉害了!天旋地转日月无光欲哭无泪啊!宗玉衡还在那里伤春悲秋感怀自己命运不济什么,然后缓缓转身面对冯涛,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微微皱眉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害怕我刚刚说会赶你走么?……只要你好好做,像从前样,不,比从前更体贴,我是不会轻易赶你走。现在……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做早饭!快饿死了!”他最后几句话有点怒了。事已至此冯涛知道大势已去回天乏力,他艰难地厨房走去,宗玉衡在后面做重要指示:“给我弄个培根三明治,要涂黄油。”冯涛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笑,他说:“嗯。我会努力让你满意,宗总。”5454、第 54 章 ... 冯涛公司周年冷餐会办得挺是那么回事。本来身为大boss他是想低调点,钱省下来人个ipone5不比这实惠。可是宗玉衡有不同意见,他说搞技术人本来就又宅又闷骚,你不让手下人适当地发泄下话可不好。冯涛不得不尊重他想法,公司虽然是他,可是这个前boss却是现在同居人,乃是影子皇帝样存在,执拗起来也很麻烦。反正这种小事情也无所谓了,于是他从宗玉衡那借调了林苗来帮忙筹办酒会。林苗这直以来也成长不少,定酒店、布置会场、安排活动环节、采办奖品等等,虽然忙碌,然而她腐之魂如温和忳火锅样咕嘟着,她要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对宗总和冯总支持!结果活动当天就出现了这样幕——身为嘉宾受邀出席宗玉衡和大boss冯涛被同时请上台,要求合演个节目啥。林苗两手交握在胸前,又欣慰又感动地说:“好好啊!让人想起了当年元旦冷餐会场面呢~~”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啥。旁边艾玛支着耳朵说:“当年?当年是哪年啊?怎样怎样?”艾玛是冯涛公司新招庶务,这几天和林苗起负责操办庆典事,林苗百分百确认她是同属性腐女,起因是艾玛脸八卦地当着她面yy冯总和宗总。“听说我们老大在出来单干前做了好多年你家boss副手,还听说他们大学就关系不般了。我们老大呢,单看没什么,奇妙是和你们boss摆在起就有了忠犬气质了,那份呵护哟~各种暧昧~”林苗立刻有点明白她是什么人了,她虽然平时都极力隐藏自己真性情,也不乱在工作场所认亲,无奈这个年轻漂亮干练姑娘实在太霸气外露了,让她忍不住头脑热就说:“你感觉点都没错,其实,他们之前在起工作时候每天都jq满满。我们下面人看着也觉得养眼啊。”两人目光对视,种“你懂”感觉油然而生,腐气相投,彼此引以为腐友了。林面在这里白头宫女话玄宗地感慨,艾玛听了忍不住想做个小明白,就追问起来。林苗就跟她起说不到两年之前那场聚会,冯总和宗总如何唱了歌,如何咬了苹果,又如何去卫生间疑似纠缠啥。艾玛听得脸红心跳,相逢恨晚,“可惜我没赶上。”各种遗憾。林苗就用种略微见多识广平静态度安抚她说:“要相信我们老板,他们是总能创造暧昧奇迹人——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时刻。”她示意关注台上互动。宗玉衡作为贵宾出席之前曾跟冯涛强调他就是给个面子露个脸,表示他仍旧关注老部下发展,展现出有情有义面而已。唱歌什么想都不要想了。冯涛是口答应了,他也不愿意搞事。可是现在主持人还是把宗玉衡给折腾到台上去了,宗玉衡皱着眉,很少不悦,冯涛对他耳语说:“就是希望你说点什么吧。毕竟你是老领导。”宗玉衡乜斜了他眼冷腔冷调地说:“你说我老?”冯涛忙又咬耳朵道歉说:“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是说你在我这个小公司里也是德高望重,毕竟都是从你那里出来,你说话比我分量还重。”这几句话说得还是比较熨帖,宗玉衡扶了扶眼镜,脸色也好点了。艾玛大为吃惊地说:“我们老大对付你们boss好像很有套,几句话就把人给哄好了。”林苗说:“台上分钟台下十年功,你看着冯总好像是信手拈来几句话搞定,实际上这背后辛酸不是我们外人能够体会——宗总到底有多难伺候你是不能想象。”远目。俩人抱团yy,自成个天地。庆典进行到半时候宗玉衡就提前退场了,他要去赴朋友凯文约,说是那间酒吧今晚有脱衣舞男表演什么。他当然不是玩得那么疯类型,甚至自认为本质比较居家,晚上更喜欢窝在家里和冯涛在沙发上看看电影吃点爆米花,有时候还可以让冯涛给他掏掏耳朵什么,就更舒服了。可是偶尔和朋友到外面过点夜生活才不那么像老头子嘛——凯文是这样劝他。走出酒店大门,阵风吹来,宗玉衡就往围巾里缩了缩脖子,冯涛很自然地伸手给他整理了下领子部分,“真不用我送你去吗?”宗玉衡摇摇头,“你这里也走不开,我自己开车去。”冯涛说:“那你那边看看什么时间结束,需要我接你就打电话。” 第69章 冯涛笑说:“你这不是挺关心老宗总么?”宗玉衡脸面就露出别扭不痛快表情说:“关你什么事!不许到我爸爸那里去多嘴!”冯涛当然转身就去宗济源那里邀功去了。像往常样,宗家家人周末聚餐,宗逗逗现在淘气地不肯在妈妈怀里安坐,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然后手欠地去拉宗玉衡裤脚,他多少有点故意,因为这个“哥哥叔叔”总是瞪着他,很不友好样子。宗玉衡就吓得抖腿,跳了起来,他以为是老鼠什么。然后发现是宗逗逗,就怒了,说:“你干什么?!没规没距!”邵颖很抱歉地连忙把儿子从桌子下面薅出来,说:“逗逗不要淘气,快向哥哥道歉。”宗逗逗就憋着嘴,也不说话。宗玉衡是很讨厌小孩子,特别是这个跟他有半血统小孩,就瞪着说:“人家说七八九嫌死狗,这孩子怎么长?!没狗都没他烦!”宗逗逗听知半解,不过他大概知道自己被骂成是狗啥,当即哇地声哭出来。宗济源就脸色沉,说:“像什么样子!我看是吃饱了!还不赶快把他抱上去!”邵颖就抱起孩子脸尴尬地离席了。宗济源招呼大儿子和他同居男友,说:“不要管他们娘俩,咱们继续。”冯涛默默地想,要不怎么说娶俩媳妇闹心呢,现在这个家里就算大老婆不在了,她还是以某种形式存在着。宗玉衡刚刚受到了偏袒,心情还是不错,于是拿出事先带来酒说:“爸,这个给你买药酒,说是每天喝点对高血压什么有疗效——就只能点,不能多喝,你看看说明书。”宗济源简直是受宠若惊了,双手接过酒,连连说好,眼睛里差不多都有泪花闪烁了。这个儿子他曾经度差点失去,现在却很孝顺地给他买酒喝了,真是令人感慨啊!还要多亏了冯涛调教啥——他简直是感激地看了冯涛眼。冯涛心说,你是得感激我呢,这酒可是我出差时候买。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对这个老狐狸比对自己亲爹都上心了,虽然是看在公司事业啥份上,然而他也因此对自己父母多了点罪恶感。宗家两个总在那里父子子孝,冯涛电话响了,他走到窗边,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有点避人耳目地接起来。“老大,是我。没打扰你工作吧?”是他妈。冯涛说:“没有。你说吧。”冯母说:“那啥,今天礼拜天你不上班吧?”“不上。”“那你干啥呢?”“……妈,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不是不是,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看你现在怪闲着。我和你爸商量,还是觉得你是时候找个对象结婚了。”冯家老人对这个大儿子从来都很器重,对象事之前也都是点到为止,不敢多说,因为儿子现在城里人,而且是大老板,见识比自己多,主意比自己准,什么事让他自己掂量办错不了。可是就是这个事,最近越来越让他们操心了。冯涛这边只感觉有点头疼,趁宗氏父子不注意开门走到外面门廊才说,“妈,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闲着——我公司里堆事,桩桩件件都要我拿主意。现在市场竞争多激烈,压力多大啊!我没时间去想那个。”冯母就有点不满地说:“知道你忙,可是你再忙能忙过国家主席美国总统去?——你看人家哪个耽误找媳妇了?”冯母也不让茬,蔫吧人出狠招,拿国家主席美国总统压冯涛,冯涛确实没人家厉害,时简直有点词穷了,只好从外部因素上找借口,“我不是不找,是现在没什么缘分,现在姑娘多现实啊,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我要再多赚点钱,还怕找不着媳妇?”冯母说:“缘分缘分,你整天在办公室里坐着缘分啥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你要是不主动点寻摸这时间就都让你耽搁了。我和你爸还想找点抱孙子。”冯涛说:“总之这也不是个急事,再等等吧。”冯母说:“不急,那打算啥时候找啊?难道你还辈子不结婚了?”冯涛有点烦躁地扯扯领子说:“三十五,我三十五岁时候肯定结婚行吧!”冯母说:“不行!那么大生孩子质量都不行了。现在人吃喝都有毒,现在城里不是不少人都生不出孩子了。说是治那个病医院里全是乌泱泱人啊……”冯涛是服了,说:“妈,我现在……真是不方便。你们也不就我个孩子,不还有娟儿和小三嘛,他们也到年纪了,你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冯母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做大起头不好!你不结婚,都耽误他俩找对象!”冯涛余光瞥到宗玉衡向门边走来找他,于是就匆匆说:“好好,我会好好考虑下。就这样了,我这边有事,不方便再说了。”然后就挂断电话。宗玉衡开门说:“谁大周末还谈事情?”冯涛说:“没事,就是应酬,我推了。”宗玉衡说:“你是得推推,你看你再不保持身材啤酒肚都快出来了。”冯涛跟他起往回走说:“我之前就是这样身材你也不是不知道,练不出六块腹肌。”宗玉衡想起他穿白色大厨制服时候还不算太糟糕,也就没说啥,俩人进屋子里去了。宗济源已经把酒打开,冯涛接过来给他斟上,宗济源又让他们俩也喝点,三人就小酌了杯。宗济源就开始关心冯涛工作和家庭来,表示说隆安马上要投标另个设计项目他们公司也可以来招标。冯涛直想找机会把这个意思说说来着,没想到宗济源这么善解人意地主动就说了。他表示说自己定会认真为标做准备啥,不会给宗总丢脸。宗济源就说:“我相信你实力,你这孩子踏实,想干好件事情就定差不了。你办事我放心。”宗玉衡说:“爸你就别夸他了——其实还不是因为给我做副手时候我调教好!”宗济源就连忙再顺毛摸了摸自己家孩子,说自己儿子能干啥。又问冯涛:“你家里人都好?你弟弟放弃考研还真是可惜。” 第71章 倒不是鼓励弟弟去做有钱人家女婿——说实话卖话,他自己个就已经够意思了,不想让家人也尝这个滋味。然而人各有志,既然冯伟喜欢富家女,要是能成,也算是功德无量件事情,在父母那边也能得到许多安慰。然而还没等冯涛那边忙活出个接过来,他父母已经耐心耗尽了,最近越发频繁地逼问他“个人问题”,对象对象,搞得他看见父母电话就头疼。那天冯涛公司终于从隆安中标得到了那个项目,对于他们这种规模公司来说不可谓不是件大事,未来两年可以说吃穿不愁了——当然,这幕后自然有宗济源支持,凭冯涛自己势力还不足以成这样大事。冯涛当然是相当高兴,在宗济源那边不用说多次表达了谢意,对身边人宗玉衡也更加殷勤,准备晚上下厨给他做锅包肉吃。这肉啊料啊都备好了,就等宗玉衡回家来开火现做吃口热乎,这时候他接到家里来个电话。他妈在电话那边就很急地说:“你把这个号码记下。”然后就个数个数地念了。冯涛有点奇怪,说:“这是谁号码?什么事啊?”他妈就说:“你先记,记下来再说。”冯涛就孝顺地记下来。然后他妈才说:“你还记得咱村隔壁吴老二家闺女不?”冯涛想了想,说:“有点印象,不过我上高中时候她好像嫁到临村去了吧。”冯母说:“就是那个那个闺女。她那天回娘家,碰上了就跟她唠家常,我说你在城里做多大多大买卖,挣多少多少钱,就是没个对象让人着急。老二家闺女就拍脑门,说正好她小姑子就在你那边念书现在毕业工作了,也没对象。我听就觉得挺靠谱,要了照片来看,模样挺周正,又乡里乡亲知根知底,差不了。你们这也算是缘分。刚才那个就是老二闺女小姑子电话号码,你得空跟人家联系下啥。”冯涛听头就大了,啥就缘分了?!这咋还相上亲了?!这要是让宗玉衡知道了非炸了庙不可!他连忙锅包肉也不做了,虽然明知道宗玉衡不在家,还是心虚地四下看看,说:“妈,你在那边给我乱搭个啥啊?!我这够忙了,你别跟那添乱了行不行!”冯母就态度强硬地说:“谁想给你添乱了?!还不是你没本事,自己连个对象都找不着!你今年都多大了!过了年就三十了!三十还没打光棍,你知道咱村人都咋说咱家吗?!你爹妈这么把年纪了,还没这么让人戳过脊梁骨。”听着就好像是要抹眼泪似。冯涛就尽量安抚她情绪说:“你听那些人嚼舌根干啥?咱过自己日子,别人爱说啥说去,跟咱没关系。我不是不找。是真挺忙,公司刚接了隆安个大项目,做下来得阵子呢。这事等我闲下来再说行不?”冯母也不怎么听他找借口,自顾自地说:“我那天到镇上葛三叔那给你算了卦,说你这是犯了驳婚煞——年纪大不结婚人都是有说法。我让他给拾掇拾掇。人家说他挺灵,老孙家那大小子也跟你似在外面打工直没结婚,去年冬月也是在那里拾掇,这不上个月就结婚了。“冯涛没招没招地说:“我不是说你别去算命了,花那个愿望钱——你这次花了多少?”冯母说:“六百八十八。”冯涛心里抽痛,“哎呀!白瞎那个钱了!那些钱你们留着买点好吃不比啥都强!”冯母说:“你要是找个对象回来,比我们俩吃啥好吃都强!——我不跟说那么多了,反正刚才那号码你也记下来了,你忙没时间,所以我们给你找回来了,你就去看眼。差不多你就处着!”冯涛直到他家里是吃秤砣铁了心了,所以也只好认命下来,无奈地答应了。宗玉衡回到家就闻到锅包肉糖醋味,冯涛从厨房钻出来,擦着手说:“你回来了。”宗玉衡抱着肩膀,上下打量着同居人说:“听说你拿到项目了?”冯涛嘿嘿地笑着。宗玉衡说:“干得不错。”然后就吧唧亲了他口,“赏你。”冯涛还是不大习惯他表达感情方式,擦了擦脸说:“干啥回来就欲求不满。”宗玉衡不理他,去看看今晚菜色,微微翘了嘴角说:“今天加菜是有什么说法么?”冯涛嘿嘿笑说:“其实也没啥,就是庆祝下我中标。”宗玉衡眉头慢慢皱起来,仍旧试图冷静地说:“就这样?”冯涛说:“……哦,还有你上次不是说想吃锅包肉,我就做了些你尝尝,不比外面差。”宗玉衡说:“然后呢?”冯涛说:“然后咱们就可以开饭了。”啪——宗玉衡已经手起巴掌落动手了。冯涛第反应就心虚,心想难道他要相亲事被揭穿了——不能吧,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家里也没有窃听器。宗玉衡冲他吼:“我就知道你这个自私鬼不会记得!你滚开!!我才不要吃你做锅包肉!!”冯涛听他那话意思,大概自己忘了什么事情,心里稍微安定下来,然后马上亡羊补牢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忘了,我真不该忘……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啥事啊?”宗玉衡就继续打他,他就半推半就地让打几下,然后恳求说:“你也知道我脑子笨,记忆力不好。你这样打死我我也想不起来,也没办法弥补错误。”宗玉衡嘴里恨恨地说:“那我就打死你好了!”就进步打了他几下泄愤。冯涛说:“那好让我猜猜——不是你生日……也不是你爸爸生日……应该也不是你弟弟生日……猜不出来了。”把宗玉衡气得,“你除了生日还知道什么!猪脑子!——今天是我们确定关系周年纪念日啊!”他抱着肩膀到边认真生气。冯涛说:“啊?——这个需要庆祝么?”又招了顿毒打。宗玉衡气呼呼地说:“当然需要庆祝了!我第次和个人保持关系年以上啊!这不是件很重要事情么?!”冯涛心说啥确定关系日子啊?我还说是“第次和男人发生关系”纪念日呢……算了,大男人不和他计较了。于是很顾全大局地又认错啥。渐渐才扭转了局面,宗玉衡还是有点衔恨,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丢在冯涛身上,说:“亏我还给你买了礼物!结果你只做了桌子菜庆祝自己能赚到钱!自私鬼!没心没肺!”冯涛打开盒子,竟然是只表,他是不懂这些,不过看上去好像价值不菲样子,他忍着没问多少钱,因为知道这时候问钱差不多还会被揍,而且顺便被瞧不起。有礼物收当然还是开心,他顺便也真有点愧疚了,真心诚意地说:“对不起,我是真忙忘了。不过我可以保证明年今天我定不会忘。礼物我也会给你补上,你喜欢什么?”宗玉衡才脸色稍霁,“这还差不多——礼物我要想想再说。不能便宜了你,害我这么生气。” 第73章 冯涛被打得没办法了,只好说:“好了好了,我是去相亲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家里逼我逼得紧!”宗玉衡就暂时停下来,狠狠瞪着他看。冯涛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像你爸爸那样开明父亲,我家里什么情况你大概也知道……我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我和那个女没什么,就是应付家里见上面,起码能让他们暂时安心……”宗玉衡啪甩了他个巴掌,“你说好!我刚刚问你你为什么骗我!”冯涛说:“不是骗你,就是觉得这事就过去了没必要告诉你,告诉你你也就是生气而已。”宗玉衡就又开始打他,冯涛话已至此,觉得无可解释了,便啥也不说了,任打任骂。宗玉衡打累了坐在沙发气咻咻地骂,“家里给压力就可以背着我去相亲吗?!你这个禽兽!我早叫你跟家里出柜了,是你不肯,现在又说顶不住压力去相亲!无耻!既然这样没有胆量没有担当你当初不要喜欢我啊!不要非死皮赖脸地跟我在起啊!!”很激愤样子。冯涛沉默。宗玉衡看他那样子气不打处来,时心酸,这么看来好像自己才是认真那个,于是眼圈就有点红了,怔怔地说:“既然你没有和家里人出柜打算,那就表示以后只要你父母给压力你就去相亲,这种事情圈子里见多了,最后结局就是你跑去结婚,既然这样话,那我们不如就现在分手吧。你去结婚,不要浪费时间。”说着就起身冲上楼梯回自己房间了。“分手”这两个字让冯涛心里震,虽然最开始时候他确实挖空心思想让自己被甩掉,可是好像并不怎么成功,年之后今天他已经不怎么去想这个问题了,反正近未来他没有这个打算。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事业上还有诸多需要仰仗宗济源之处,更因为在度过最初种种不适应之后,他对现在生活也没啥过多不满,特别是涉及到宗玉衡本身部分。有时候冯涛就当自己娶了个貌美而骄纵高干媳妇,虽然难免受点小委屈,然而在其他重大问题上不能不说没有收获,因而切都是值得。宗玉衡性格虽然骄纵暴躁,不过如果顺毛撸话往往能看到那骄纵暴躁之下不乏可爱底色,起码他不像有女人那么物质现实难以揣测,和他在起不用想那么多。就连冯涛开始最绝羞辱也最担心床上生活也挺和谐,不管是关着灯还是开着灯都没有硬不起来担心。当然,如果分手话,最大损失还是对他事业影响。宗济源如果知道俩人分手原因是他在家人压力下偷偷去相亲,那么他定会诉诸不光彩手段打压他。冯涛是靠上宗济源这棵大树起家,可是事情都有两面,如果他靠不上这棵树就会被大树欺死,不见天日。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冯涛就其身上楼,决定不分手了。宗玉衡果真趴在床上哭,不过听见他上楼动静就把脑袋压在床单上不抬起来。冯涛把沓旅游宣传手册放在他脑袋旁边,说:“比起相亲,其实我更想告诉你是,我今天去旅行社了。我想好了送你周年纪念礼物——我们起去旅行吧。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他知道这男人最爱听话是什么,只是他还是有点不习惯说那种话,不过事态严重到这种程度,看来不出口是不行了,“我喜欢你。”宗玉衡还是不肯抬起头,瓮声瓮气地说:“你滚开!口口声声说喜欢什么根本没有点意义!”肩膀微微颤动着。连说“喜欢”都没法打动他,看来这次真很严重,冯涛咬咬牙,决定也升级下,他俯身凑在宗玉衡耳边低声说:“我爱你。”宗玉衡背僵,终于肯抬起张满是眼泪脸,既气愤又怀疑又带点期待地看着冯涛,“你撒谎!你明明就——”冯涛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这个时候当然是用他最喜欢方式来化解了——不等他说完就去亲吻那正吐露怨恨嘴唇。“唔——”宗玉衡被压倒在床上,在床上被压时候他其实比平时更加乖巧依赖人些,也更好糊弄些——这些是冯涛总结心得。果真,宗玉衡就意思意思地挣扎扭动了几下,也就半推半就地就范了。可是亲过之后宗玉衡当然也没那么快就消气,还是边哭诉边把冯涛给埋怨了顿,“都是你错!是你不肯和家里摊派才会这样!”冯涛认错态度良好,连连安抚说:“是是是,是我错。你打我骂我出出气就好,别把自己气坏了。”宗玉衡说:“你去和你家里人说,就说我们在起了,你去出柜!”冯涛就说:“好好,我会和他们说。”宗玉衡抓住不放,“什么时候?!”冯涛叹气说:“我对你心意你不是最清楚嘛,不用因为这件事怀疑。我决定和你在起,家里那边我会去做他们工作。可是你得给我点时间。”宗玉衡别过头去,“不给!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冯涛按着他肩膀说:“我父亲你也见过,多好多不容易老人啊,他为我们这些子女付出甚多,期望也很高,现在他身体也不好,他脑血管有病,受不了刺激。要是他接受不了这个刺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将来咱们在起阻力不就是更大了吗?我受不了那个良心上谴责,也不能让你去受。”宗玉衡被劝得渐渐回心转意,冯涛通过这么多年接触知道他并不是个完全不讲道理人,还是可以哄下。可是他还是很不甘心,“玩意你爸爸能接受呢?他也许比你想更开明!我爸爸最开始还反对我们,结果现在不是很好?”冯涛叹气,“也许你不大了解老宗总,可是我还是了解我父亲。他生长那个环境和年代你是无法想象。你让他硬去接受件他听都没听过想也想不到事情,不是要他命吗。”宗玉衡左想右想还是很委屈,骨碌把冯涛掀翻,然后滚来滚去地说:“我不开心不开心我就是不开心!”冯涛拿那些旅游资料讨好他:“我们去旅游吧,你就能开心起来了。”宗玉衡爪子打掉,坐起来很强势地说:“我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否则话我就和你分手!”冯涛真真诚地说:“只要不是对我父母出柜,咋都行。”宗玉衡说:“第,以后无论谁怎样逼你,都不许去和女人相亲!没有任何借口!”冯涛点也不含糊地说:“这个没问题,我有了你根本就想别女人。”宗玉衡就又给了他爪子,“我不是女人!”冯涛自知说出话,转移话题说:“那第二点是什么?”宗玉衡说:“第二点,”他乜斜着冯涛,注意着他脸上每个表情细微变化,“我可以不要你对你父母出柜,不过你要对你弟弟妹妹出柜,表明我们关系。”冯涛愣,试探地说,“有这个必要么?”“有必要!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和你分手!分手!!”宗玉衡就好像要抓堆纸撕碎扔在空中抓狂样子。在他淫威之下,冯涛没办法只好叹气说:“好,等我安排安排。近期就跟他们说。”宗玉衡说:“好。我就信你次。你最好不要欺骗我,我最恨就是别人背叛。”他从捡起床上旅游宣传册,“刚刚你说要送我礼物什么吧?来研究下——”他趴在床上翻着看,“哼!这次算你有心!要不然我才没这么快原谅你!——马尔代夫不错……咦?其实南太平洋其实更好吧……”他眼睛还红着就转眼又悠闲地傲娇起来。 第75章 同志两个词在他们中间炸响。哎呀妈呀!闪瞎了他俩狗眼!聋了他俩狗耳啊!!姐弟两个被炸得外焦里嫩纷纷跌倒桌子底下啥,闹心巴拉乱作团之后才想起来打电话追问他们大哥到底咋样是咋样,然而电话拨过去已经关机了,就这么快就已经进入隐形模式了,分明就是早就想好了,丢下手榴弹就跑架势。冯家这两个充分地确认这个不是做梦他们大哥刚刚确实宣布了自己是个gay消息这事实之后,呆呆地坐在餐桌前,彻底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冯娟说:“小伟,你说哥他……是真是吗?不是都咱俩玩那吧?”冯伟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又没和男那啥过。”冯娟说:“哥他不是开这种玩笑人,”她叹口气,“看来是真了……他这是为啥啊?图啥啊?”冯伟想了想说,“也许是图姓宗有钱吧。”冯娟说:“你别把哥说跟个卖身求荣似。他定是有不得已苦衷——或者他就是个gay,喜欢那个宗总也说不定。”冯伟叹了口气,渐渐地就有点释怀了,略轻松地说:“谁知道呢,就算他喜欢那个宗总,姓宗有钱也是个事实,你能分清他喜欢是人还是钱吗?就好像我追求我们老板那女儿,她要不是我们老板女儿我也不知道我还喜欢不喜欢她,这种事情分不那么清楚——不过咱哥这步子可迈够大,都扯着蛋了。”冯娟也叹气,不过更多是为自己家发愁,“这事可怎么办呢?咱爸妈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个好歹。”冯伟扣扣鼻孔,“那就别告诉他们呗——哥刚才不是这么说。”冯娟说:“暂时是没事了,那以后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咱爸妈多希望给哥找个嫂子,让他早点成家立业。”冯伟瘪瘪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冯娟叹气,又想了想,琢磨着,“那他特意告诉咱们是啥意思啊?”冯伟说:“谁知道——我看这事啊,咱们就都别吱声了,反正咱们也想不出来啥,他人都跑去度蜜月去了——啧啧,还是找个有钱人好,管他是男还是女,自己享受到了是真。”冯涛是不管三七二十地总算完成了宗玉衡条件之二,虽然过程有点小曲折,然而就接过来看也算过关,宗玉衡不和他计较。俩人了却俗世就开始投入到假期。之前在国内时候俩人别说很少起在外面闲逛了,就是并排走在起时候也是看上去很正直,点别个逾矩动作都没有,那么多眼睛看着呢,再说宗玉衡也不喜欢和人有黏黏糊糊肢体接触。然而到了希腊被爱琴海阳光照,海风吹,加上周遭全是陌生异族面孔,宗玉衡不知道怎么就特别想拉着冯涛手。可是这么不好意思事情怎么能由他主动做出来呢,当然是要冯涛那家伙先,然后自己这边再稍微拒绝下,最后才勉强顺遂他意才行……该死冯涛离他那么远,故意不来拉他手,诚心跟他作对!冯涛正在手搭凉棚眺望海边山坡上那些白色墙壁蓝色屋顶房子,像海湾里艘艘白色帆船,然后转身就发现自己不知道啥时候又得罪总孔雀了。他看着宗玉衡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内个,你是不是累了?要歇歇吗?”宗玉衡不理他,眼睛看着边对亲密恩爱地互喂冰激凌情侣。冯涛恍然大悟……去买了个冰激凌回来,“大热天,你也来份吧。”宗玉衡气得把推到边,“我不吃!谁说我要吃这个了!狗才吃冰激凌!”旁边那对正在吃冰激凌老外中男听了这话不悦地转过头来说:“嗨!哥们!你说什么呢?!谁是狗啊!”宗玉衡他们吃了惊,没想到大老远地跑到离天朝十万八千里地方居然有老外懂汉语。宗玉衡又恢复了冷冷态度,“跟你们什么关系。”那老外就好像很不满样子,冯涛就连忙跟他道歉地说:“不好意思,他是说我呢,确实跟你们没有关系。”自己挖了口冰激凌吃。那老外才作罢,回去跟自己女朋友叽叽咕咕。冯涛吃了几口冰激凌,看宗玉衡始终拧着眉还在别扭,就挖了勺递给他,宗玉衡乜斜着眼看了看他,然后低头含住就给吃了。冯涛心想,好吧,就当是喂小孩了,对孩子嚒,要耐心点。份冰激凌,俩人,就人口地挖着,给吃完了。宗玉衡心情好像才好点,不过也没彻底好起来,冯涛始终不知道自己毛病在哪,不知道他就没办法改呀。就得这么挺着,小心伺候着啥。俩人又走到个露天小咖啡馆。这咖啡馆外墙是半人高土墙,墙体刷成橘红色,上面放着陶罐,里面种着绿色植物开着白色小花。墙里面有几个白色大阳伞,下面放着桌椅,客人们就在这下面小憩。个看上去很黑黑人从旁边路过,冯涛为了逗宗玉衡开心就指给他看,说:“你看那人,真黑啊!跟炭样黑。”还没等宗玉衡回应,那黑人哥们突然回过头来呲着白牙不满地说:“就你白!你跟墙样白!”然后在俩人目瞪口呆中昂首走开了。宗玉衡噗地笑出来,然后这个笑就扩大化,他哈哈地笑着,差点跌到椅子下面去。冯涛有点不好意思了,摸摸脑袋说:“我x!汉语居然普及到这种程度了。”不过总算,宗少爷是笑了,他日子也就能好过点。宗玉衡心情当然不错,事实上是相当好,好到他站起来主动拉起冯涛手拖着他向海边跑去,“我们去游泳吧!”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看完功夫熊猫ii那里面傲娇坏心眼孔雀王爷还真有点小玉范。。。就是结局真让人心酸其实我是反派控,第集里我最同情那个反派,让个笨蛋熊猫给坑爹了5959、第 59 章 ... 为期周地中海之旅假期结束之后,冯涛有点胖了,宗玉衡在回去之前晚上于酒店床上只脚踩着他肚子滚动着玩,说:“谁叫在意大利吃那么多面条!里面放了那么多肉啊奶酪啊,不胖才怪。”冯涛是不大在乎自己身材胖瘦,他只手拍着宗玉衡脚丫说:“难得来趟嘛,我觉得意大利最好就是面条了,比教堂啥要好吧。”宗玉衡就不满得哼哼说:“吃就吃了,你居然给我买了大包意大利面条和调料回去!人家都买奢侈品,你倒好背了包吃回去!我不认识你!”说着抽回形状很漂亮脚,背过去装生气啥。 第77章 那姑娘先是哭,然后眼圈红着却不肯让步,坚持就是不肯打下孩子,冯涛跟她讲道理谈条件,说她和冯伟在起不合适,是不会有幸福啥,可是人家就是不听,反反正正就是说:“我妈说了,有了孩子就要生下来,现在生不出孩子人太多了。”冯涛也忍不住生气了,说:“那你妈跟没跟你说要先跟男结婚再怀孕啊?!”那女就又哭了,鼻涕把泪把地说:“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冯伟!可是冯伟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是我不嫌弃,就是想有个自己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我错哪了?!”她哭那样委屈,冯涛不自在地左右看看,搞得好像他在欺负人样,就劝说:“这事也不能怪谁,就是你没碰对人,你们找个更好更适合,以后都能过挺好。”女人突然又不哭了,坚决地说:“反正我不管你给多少钱,给多少钱也不好使,我就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孩子还要有个爸爸,有个完整家庭。”冯涛冷淡地说,“你真想这么办就去办吧,我保证你定会后悔。”冯涛拖着沉重步伐,带着愧疚心情回到自己车上,冯伟在副驾位置上伸过头来急切地询问,“哥!咋样了?!她答应了吗?”冯涛叹气,点点头,“我把价钱加到三万时候她顶不住了……找个日子让你姐陪她去趟医院吧,这事还是保准点好,你也不想几年后有人抱着孩子来管你叫爹吧……其实就是白瞎那孩子了。”冯伟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是过了这关了。”冯涛说:“这是最后次,要再有这么缺德事,你自己去死好了,别找我。”冯伟拍胸脯说:“哥,你放心,吃堑长智,我以后定戴套上岗……呵呵,其实我这时候还挺羡慕你,你和那个宗总就没这种担心,咋整都行,嘿嘿。”猥琐地笑。冯涛愤然下车,绕过去打开车门,把冯伟从车里揪出来,丢在地上,回到车上,脚油门扬长而去。冯伟在后面亡羊补牢地喊:“哥!我开玩笑呢!咋就生气了呢!哥!”然后自己爬起来嘀嘀咕咕,——这事整!搞同、性恋了不起啊?还不能开玩笑了?真是……”按说事情到这步应该算差不多解决了吧,冯涛把打胎钱也准备好了。然而两天后他接到他弟弟最新消息,冯伟再次展现出了变卦特殊才能,他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哥,跟你说个好事——我那啥,想明白了,想结婚了。你那钱省下了。”冯涛目瞪口呆,“你这是……想好了?”冯伟说:“嘻嘻,想好了。李丹其实人不错,和谁结婚不是辈子啊。内什么,打孩子钱你省下来了,能不能借给我结婚用啊?”冯涛时无语,叹气,心平气和地试图和他讲道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和今后生活?”冯伟有点不在乎甚至喜滋滋地说:“想过了,人家李丹说对,我这样人也不要想着娶什么千金小姐了,碰上什么就是什么吧。和她过日子也未必就不好,再说都有孩子了……再说不知道咋,我想想自己有家有孩子有媳妇日子,就觉得还有点踏实哩。”话已至此冯涛明白,这事他是没办法再插手了,说到底,他弟冯伟就是个胸无大志,对生活没有长远规划人,只会下意识地选择当下最舒服生活方式。宗玉衡知道这件事情后表示其实要从好面看问题,比如说他父母下子连儿媳妇和孙子都有了,对冯涛这里压力就会减少许多,他就又可以争取些时间。冯涛说:“虽然是这么回事,可是想到我辛辛苦苦供弟弟读书,大学本科毕业他找了个初中毕业,我这心里就挺不是滋味。”他边给宗玉衡捏脚边长吁短叹。宗玉衡就摸摸他头说:“你供他念书是你自己愿意做,并不代表他要按照你意思生活吧。”冯涛想,也是,每个人都对自己人生负责,以后是好是赖自己也无权决定别人轨迹。宗玉衡突然想起什么,从沙发上坐直了说:“咦?你弟弟结婚话你们家会办婚礼吧?”冯涛说:“应该会吧。毕竟是第个结婚孩子,我父母应该会大张罗下。”宗玉衡就雀跃地说:“我也跟你回去!田园风光什么我早想见识下了。再说你还没带我回过你家!”冯涛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这切,既无法阻止弟弟奉子成婚,也无法阻止宗玉衡跟他回家。所谓人生啊,就是件事接着件没有个尽头试炼么?6060、第 60 章 ... 冯家那边对于小儿子突然传来婚讯先是措手不及兵荒马乱了阵,随即就被接受之后喜悦代替,娶媳妇添丁进口是好事,还下子添俩,就是好上加好,因为媳妇肚子里面不能等,所以筹备阶段也比较短,双方都没什么讲究,个月之后就在冯家大操办起来了。宗玉衡很积极地准备了大礼,决意前往。冯涛怕他小肚鸡肠多心,委婉地向宗玉衡建议说,其实没有啥田园风光,农村条件也比较艰苦啥。无奈宗玉衡像是发现新大陆探险者样坚定执着,向着梦中田园而去。冯伟先行带着媳妇回家里了,冯娟很识趣地坚持自己回乡,冯涛和宗玉衡驱车五小时青春作伴好还乡了。下了省道进了村,那路就开始有点崎岖了。越往他们家方向走人就越密集,不少人见了缓缓驶来小车都热情地和冯涛打招呼,“老大,回来啦,挺好。”冯涛就路大叔大爷大婶地叫过去。好容易到了他家门口,已经开不进去了,里面全是人。婚礼前天已经摆开流水席了,灶台在墙边,院子里是桌子,上面杯碗盘碟,看样子刚刚人刚刚下桌,还没来得及撤席,几个沾亲带故妇女帮着张张罗罗维持场面秩序啥。冯涛提着大包小裹地进了院子,大家俱热情欢迎啥。冯父冯母脸喜色忙忙叨叨地迎过来。冯涛郑重地推出宗玉衡,说宗总听说他家办喜事,说啥也要跟来给随个礼捧个场啥。冯家父母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态度,本来就把宗玉衡当是他们家恩人看待,现在又这么给面子,只是冯涛弟弟结婚就千里迢迢来随礼,简直有点感恩戴德了。冯母当着相亲们面骄傲地拉着宗玉衡手说,“这是我家老大最好朋友,特地来,城里丢着自己大生意大买卖专门来我们家。”乡亲们在生活中也很少见过这般像电视里港台明星啥真人,时有点围观样子。宗玉衡就有点皱眉了,冯涛知道他脾气,连忙替他解围,说这路赶过来宗总也有点累了,让他歇歇吧。冯母就连忙把人让进早已经准备好偏房里去了。冯涛回来之前特意嘱咐自己家人给准备出单独这间房给宗玉衡休息。这屋子本来是给冯家兄弟回家时候住,条件很般,不过前两年冯涛专门拿了笔钱出来把家里整个修了修,墙啊屋顶啊啥也比较符合砖瓦房结构了。宗玉衡坐在炕上四下打量这屋子,虽然前几天粉刷新了,可是水泥墙啊水泥地面啊木窗框啊还有贴在玻璃上孩童压扁脸啊切切都只能给正面或侧面地让他觉得这里生活条件和自己想有所出入。冯涛在给他忙活弄点吃,把炕桌摆上床,说:“就在这屋里吃点吧,我妈正在热菜。”宗玉衡有点不满地说:“外面那些人在看什么?”他指那些扒着窗看小孩还有偶尔搭着眉看进来妇女啥。冯涛说:“看你好看。”宗玉衡撇撇嘴,“好看也不能这么看啊!”冯涛说:“你就让他们看几眼吧,看多了他们就不看了。” 第79章 宗玉衡独自人和衣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薄被被他几下翻身掀到旁,他心里好似明白好似迷糊,模糊了时间,也不去想自己身在何处,隐隐约约地他有点不安,为什么是自己个人呢?为什么会感到孤单和不安呢?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等什么人。月上柳梢,吃到酣畅淋漓杯盘狼藉,电灯下晃动人头渐渐稀疏,只有飞虫跳着眼花缭乱舞蹈。最后桌本家亲戚妇人在收拾完碗碟之后围坐在灯下吃折罗,说说笑笑。然后这餐饭也用毕,桌椅被收起,电灯也被熄灭,众人散去各自回到该去地方休息,约定明日早便起床迎亲。冯涛也完成了作为这家长子任务,到灶台前烧水,准备洗漱。冯家今日来了许多亲戚,正房两间卧室都住满了男女亲眷,正主冯伟反倒没了住处。冯母就自作主张地安排,“三儿你去偏房和你哥他们挤个晚上好了。”冯伟吓得连连摆手,“我不去!我不能去!”冯母嗔怪说:“为啥不能去?!个是你亲大哥,另个也不是外人,是你哥最好朋友,咱去城里还住过他家,个坑头住住咋了?人家宗总不是那么矫情人。”冯伟咋舌,摇头说:“矫不矫情我不知道……要不你问我哥让不让我跟他们挤个炕吧。”冯涛在厨房忙着弄冷热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反正没搭话。冯母骂冯伟说:“怪头怪脑!不知道在弄啥!不用问你哥我就知道肯定没问题,让你睡你就去睡!反正我可跟你说娟儿那屋都是女,我和你爹那屋也都挤满了,你今晚不去你哥那屋就去睡粮仓好了。”冯伟跳起来就往外走,嘴里说:“不用你给我安排,我自己去找地方睡,反正我不跟他们挤。”冯母生气地追问:“死崽子你去哪?!——你明天早点给我回来!还要接亲去!”冯涛端着盆水路过她回屋,冯母拉住他说:“在外面洗洗得了,你还要擦身咋?”冯涛说:“不是。是给宗总用。”冯母就不好拦着了,想着人家是锦衣玉食长大高干子弟啥,想必是每天都要洗洗才睡,又想起刚刚冯伟那不听话样子,跟大儿子抱怨说:“我刚才让三儿跟你们睡个炕,他也不听,明天就要结婚了,今晚跑别人家睡去了。越大越不听话!”冯涛就说:“没事,也许他就是想在结婚之前和朋友唠唠嗑啥。”冯母就叹口气,转身继续干那点未完收尾工作,自己絮叨几句。冯涛回到他那小屋,看宗玉衡躺在那里,也不好叫醒他,就用手绞了毛巾给他擦擦手脸,又用刚刚烧热水沏了点酽茶现在也晾得差不多了,喂他喝下去点,剩下放在窗台上。然后又把被褥寝具铺好——他之前特意跟家里人说要准备洗干净被褥待客,怕宗玉衡嫌恶。被子还散发着肥皂和阳光混合味道,也很蓬松,宗玉衡被剥得差不多然后囫囵个地塞进被子里。等到给他料理完了,冯涛才自己匆匆洗洗脱衣服上炕,钻进另个被窝,想着终于这纷繁芜杂天算是过去了……明天他弟弟就要娶媳妇了,此刻他带着宗玉衡睡在老家炕上,想着还真觉得有点奇妙……嘭,是正房门关上声音,院子里静悄悄,看来他妈也收拾完回去睡了……他脑子里在进行睡前净化,想着想着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睡过去了,睁眼又是另天。然而在彻底睡过去之前,身边突然有了点动静,宗玉衡脑袋不知道啥时候靠了过来枕到了他枕头上。冯涛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他额头,含含混混地问:“怎么了?醒了么?难受?”宗玉衡就无声地蹭了蹭脑袋,蹭得更近了些,不知道咋拱居然拱进冯涛被窝里了,靠在他身上,热乎乎。冯涛就更加清醒了,“你这是……”宗玉衡更加明显地暗示了下——他把冯涛手放在自己腰上。这样做时候他也是闭着眼睛,脸无辜样子,可是动作却比平时要大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中。虽然宗玉衡现在比年前对那件事接受度已经高了许多,床笫间也时有得趣,反应颇号,可是冯涛想不到他居然会做出近似于主动求欢事情来。若是在平日,这也谈不上什么好事歹事,左右做那事也挺舒服,可是在自己老家,父母房子里,自己从小生长大地方做这种又为人伦下作事,还是让冯涛大大地为难了。他僵硬了□体,然后慢慢地来回抚摸着宗玉衡敏感腰侧,安慰他地说:“咱们今晚好好地休息吧,那屋里都是人,肯定还没都睡下呢。”推辞意味很明显了。宗玉衡睁开眼睛看他,冯涛时心慌,怕他发脾气闹起来就不好看了,连忙解释说:“我不是不想……是不方便。”岂止不方便,要是让人发现他俩在这里颠鸾倒凤,他也就不用活着走出村子了,他爹随手抓过什么就能打断他腿啥。宗玉衡看了看他,然后就毅然决然地从这个被窝滚出去,滚进自己被窝去了,背对着冯涛。冯涛回想今天在这里遭遇实在让宗玉衡失望了,既没有田园风光又钻了苞米地啥也没干,现在连滚个热炕头那点小愿望也被拒绝了,真是让他这个东道主有点过意不去了,于是又只得凑过去好言劝慰……结果劝着劝着就超出冯涛预期了。俩人唇舌交缠起来,冯涛边耳朵竖起来听着院子里动静,就怕被人撞破奸情啥;另方面他却无比地兴奋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偷情快感?路勾勾搭搭下来,欲望滚雪球样积累,理智什么越来越薄弱,真是要了命了,在自己家炕头做下这等丑事,然而冯涛知道自己是停不下了,宗玉衡也没有让他停意思。可是冯涛仍旧天良未泯,并不打算做个通透,再说也没戴必要东西回来,硬做不利于健康,于是就开始磨磨蹭蹭地磨枪。冯涛之前这个时候并不急躁,也不癫狂,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温吞悠闲。可是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粗喘着大力操弄着同盖在个被窝下另具身体,看着对方头颅枕在老家有点破旧枕巾上前后晃动样子更加让他血脉贲张啥。第次很快就s了,然后他意犹未尽地不下来,亲了会嘴之后摸到对方后面,滑不溜丢,似乎也很动情。都这样了,他也不必再客气,很快就再次晃动起身体来……这夜说不尽被翻红浪浪里白条啥。第二天冯伟婚礼热闹而隆重地举行了,冯涛以工作为由只逗留到下午就开车离开返程了,他实际上是没有信心能和宗玉衡在个炕上而井水不犯河水了,而那事在家里做又太冒险。回程路上宗玉衡在后面眯了小觉之后醒了,揉揉眼睛看会车窗外两旁单调风景,突然笑说:“在你父母家里做让你特别有感觉么?”冯涛脖子都臊红了,他知道宗玉衡是在说自己昨晚表现,现在想想也很费解加不好意思,向引为傲自制力不晓得哪去了,任凭自己被野兽本能支配。他只能打哈哈说:“内个啊,呵呵,其实我本来就很厉害——呃,你觉得我们家怎么样?”赶紧转移话题。宗玉衡耸耸肩,“你家里居住条件好像不怎么好嘛,连个冲水马桶都没有。”他早上远远地看了旱厕眼就再也没有走近勇气,然后就靠毅力啥直忍着,后来在出村之后到最近高速服务区,他才去了下卫生间,不过表示那里条件也很差就是了。冯涛说:“我父母住了大半辈子也都习惯了,暂时就那样了。”宗玉衡说:“我们出钱给你父母盖房子吧。”冯涛吓了跳,说:“不过其实并不是只是因为习惯问题,我们兄弟姐妹三个都在外地工作上学,将来父母可能就跟我们走了,所以也不想花很多钱来弄房子。”宗玉衡表示不能认同,“可是就算只是暂时住阵子,那样也太可怜了。我们也不要拿很多钱了,至少出个五万块让他们修个像样洗手间吧。老人家辈子了也不容易。”冯涛笑了,“你要给我们家修个五星级厕所吗?五万块差不多够盖间房了——不管怎么说你能这样说我就很高兴了,谢谢你这么替我父母着想。”他想,宗玉衡毕竟还是有点敬老心,这真不赖。 作者有话要说:有更改,加肉了。。。不过不是因为负分啥才加肉,当然也不会因为负分就不加。我文不爬榜,也爬不上去。。。因为积分很低,所以负分啥对我没有影响。只是觉得加上更完整。我前两天趁着工作时候开小差把这个文大纲弄出来了。然后就决定写出段来就把那相应大纲文消掉点。然后统计了下大纲字数大概是九百多不到千字,想着还算好吧,似乎完结有了个盼头。 第81章 他不由得想逃避,然而,逃来逃去也逃不过个现实手掌心,他又能怎样呢?满腹心事,简直是有点失魂落魄地回到和宗玉衡同居住处,宗玉衡是已经知道他父母来,只是之前冯涛对他说是来照顾弟妹生产。宗玉衡本来是想同登门看望老人家,还是让冯涛给拦下了,说那边肯定是乱糟糟团,没个落脚地方,等到安顿好了再正式过去比较好。宗玉衡不疑有他,见他回来就问他父母那边可还好。冯涛看着他举动,本来有棱有角傲娇得不像话家伙,难得最近越来越觉得可以起过日子下去了,结果现在因为自己父母觉察而生了这样事端——也许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冯涛现在心情很乱,也不知道是希望早点发生,还是晚点发生比较好。“宗总,我还是暂时先搬出去几天比较好。”他不知不觉脱口而出这样话。宗玉衡愣住了,有点没听懂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完成是大纲这几个字:父母借故追踪,迫二人分居足足有十个字啊!还有九百多字大纲,已经见到曙光了咩?哈哈哈哈……泪目 tot6363、第 63 章 ... “你是喝多了还是撞邪了?”宗玉衡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冯涛,“还是和你家人有关?”他也不傻,冯涛刚从家人那回来就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句,怎能让人不疑心。事已至此冯涛也没有藏着掖着想法,这些事情眼下也只能同宗玉衡商量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虽然不指望他能帮忙分忧什么,不给添乱就好了。他就把疑心自己母亲发现他们之间jq事情尽量不带感□彩地说了。宗玉衡先是有点不信,“是你自己想多了吧?我们又没在他们面前怎样,你妈妈也没有当着你面明确地说出来。”冯涛摇摇头,“我了解我妈——也许我不像想那么了解她,就像这次她会到了怀疑地步也不直接来质问我,可能是怕打草惊蛇,或者把我推得更向前步吧。我毕竟和她分开久了,她对我事情没有十足把握了,因此从侧面来敲打我——总之,据我对她了解,她应该至少是怀疑了。我也是猜,也许……是那天晚上事让她起了疑心了。”宗玉衡有点慌了,“那天晚上她在外面听到了?!”冯涛摇头:“我直注意着院子里动静,好像没有谁听墙角。应该不是那个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宗玉衡想到自己那天晚上似乎有点醉过头了,这样那样,还是有点脸红。冯涛缜密推测,“很可能是被子啥出问题了。”那天晚上因为临时起兴,也没有什么措施,那场酣畅淋漓下来不可能了无痕迹。为了掩盖真相,冯涛特意天不亮就起床,把褥子被套啥都扒下来泡进盆里打算洗洗干净。“可是没来得及洗,我妈他们就也起来了,为迎亲做准备,派我去干点活,那被子就泡在那里,后来我也就忙忘了。”宗玉衡还是有点不懂,“可是已经浸了水了,他们怎么会还发现?”冯涛说:“那被子后来八成是我妈洗,不知道她是不是心细发现了蛛丝马迹。就算不是……你想想,没事大早起来洗被子不是已经有点此地无银了吗?——是我糊涂啊!”他嘴上做着自我检讨,然而心里却暗自埋怨——就怨你早不淫、荡完不淫、荡,偏偏跑到人家里去求欢,自己就是心软着了道了。当时那情况就是,只要做了,被子无论洗不洗都是错。追悔莫及!宗玉衡想了想,轻笑了声,反而放松下来说:“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不如就趁此出柜好了。难道你真要听你妈话搬出去?”冯涛无奈地看着他,眼里有点祈求意思。宗玉衡轻松维持不下去了,他皱起秀气眉头,微微愤怒地说:“怎么?你是要跟我闹分手?”冯涛坐近了些双手搂住他肩膀,“不是分手,就是暂时分居段时间……至少表面上要给我妈这样个姿态,让她放心,私底下咱们该怎样还怎样。”宗玉衡已经愤怒了,“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你被父母盯上了却不能痛痛快快地对他们说出事实,这又不是天两天事情,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辈子下去?我早就跟你说要你出轨你不敢,现在还要这样窝囊下去,我真是受够了!”推开冯涛手,就殴打他。冯涛无话可说,默默忍耐着。宗玉衡气咻咻地打了几下,就说:“我先说,你爱搬出去话我不会拦着,不过我不会被你糊弄,分居=分手,你想分手话就试试看吧!”他笃定自己是被热爱着,这个窝囊男人是不敢。冯涛抱住脑袋苦苦发愁,就知道在宗玉衡这里他是不能得到宽慰,从来就只有增加他压力而已。处在夹缝之中人注定不能好过。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老娘不负卿?晚上宗玉衡发脾气把他赶出自己房间,于是冯涛又被发配到了客房。客房名义上还是他房间,他也多少留了个心眼,把这个不知成个似乎自己常住此处假象,为是未雨绸缪防备自己被意外查房什么。少不得度过了个睡眠质量不好晚上。第二天,宗玉衡对他态度还是很不友好,冯母还没怎样,他们内部之间就已经生了罅隙。还是去上班吧,上班就可以暂时摆脱生活中种种不如意,逃入到自己那个领域里去,冯涛庆幸自己还有样可以引以为傲事业,他是卯足了劲要干出点事情来。然而没行到是连这个最后领域也渐渐地不能成为净土了,上班时候他妈打电话过来,说今天要去他家给他收拾收拾屋子啥。冯涛大为紧张,说:“不用,我那里你也不是没去过,都挺好。”冯母就说:“也不光是给你收拾屋子,我老远来,哪能不去你那看看。咋?有啥你妈不能看东西?”冯涛紧张地咽了咽了口水,他这个妈说话夹枪带炮,简直能毙人。他勉强说:“能有啥不方便,家人……那就晚上吧,等我和宗总都下班。”冯母说:“不用晚上,你们忙你们,我就是去你家看看串个门。中午你自己回来给我开个门就行。”拗不过她,冯涛只得答应。中午他开车回家,他父母已经在门口台阶上坐着等了阵。冯涛边开门边说:“这大热天你们来回跑啥,我有时间就去看你们了。”冯父也说:“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是要干啥,成天想出是出。”冯母就说:“做妈来大儿子家来看眼,有啥不行!”自己就挨屋地看起来。 第83章 冯母转而直面宗玉衡了,说“宗总你觉得咋样?我们家老大也在你这里打扰这么长时间了,本来就够麻烦你了,还这么赖着不走不是个事,不说别也耽误你俩找对象啊,现在姑娘都想俩人单独相处,你们起多不方便。”冯涛拦也拦不住,只能很无力地说:“妈你别说了。这事不是说过了嘛,你就别瞎操心了。”冯母不依不饶,“这怎么是瞎操心!兴许人家宗总只是不好意思撵你走,你看给人家耽误,这么好条件,这么大房子,要是和媳妇起住那才叫日子呢。宗总你说是不是?”宗玉衡抱着肩膀,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眼镜,冷笑声,说:“关于他要搬走事,我已经表明自己态度了。他当初住进来我欢迎,现在要走我绝对不会拦着。至于伺候我什么,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担当不起。这屋子也不缺工人,个电话有多少受过专业训练人就会上门提供服务。既然伯母觉得冯涛住在这里耽误他找女朋友,那就是我考虑不周了。”冯涛听着就知道事坏了,他是真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连忙试图补救说:“不是……”宗玉衡看也不看他,只对冯母说:“不知道冯涛是怎么跟您说,如果他说只是为了伺候我才留在这里不走话,那您就可以放心了。我从来没那样说过,也没那样打算过。冯涛都可以离开,最好是明天,不,今晚您就领回去也是可以。”冯涛汗都下来了,呵呵僵硬地笑着,“我妈随便说说,你怎么也跟着认真了。”冯母说:“我跟宗总谈挺好,怎么就随便说了?——那我看这事……”宗玉衡却不打算再跟她谈下去,起身说:“这样冯涛就去准备下吧。今天就回去,明天找个女朋友,后天差不多就把婚结了。”转身就走,上楼去了。冯母就算再不会看眼色,也觉得好像得罪人了,这宗总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也不吵也不闹,就话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冯涛就很紧张地跟过去,要解释啥,宗玉衡蹲下脚终于肯乜斜着看他眼半眼,那高傲态度就像在看块下脚料,“哦,对了,”他冷清清地说,“请柬别忘了寄给我份,到时候我包份大红包给你。”说完就甩手而去。冯涛摇头着头叹着气,在楼梯下束手无策地仰头望着他蹬蹬而去背影。冯母走过来也跟着仰头看了会,说:“不是好好嘛,怎么说着话就生气了?——我也没说啥呀。”冯涛地自己母亲是没个着落了,叹气说:“之前不是跟你说好了别插手这件事了吗?你这样弄得我……很被动!”冯母还要说啥就被冯涛强行给请出去了。到了外面冯涛尽量耐心地说:“妈,我不求别,你别给添乱了行吗?”冯母就有点激动地说:“谁要给你添乱!是你给我添堵!我才不担心你住哪,我是担心你、你们俩……”她激动硬生生掰折,停顿久了就成了断句。冯涛脸色就比月光还白了,她妈不敢把话说明白,他又何尝敢把这话问明白,万问出来咋办?母子俩时无语。冯母缓和了口气说:“我看你这个宗总脾气不小,那脸色摆,也不是个好伺候。我话说都说了,也没啥错,你也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收拾收拾跟我回去算了。”冯涛好容易把他妈劝走,开车送回去了,回来就发现自己进不去屋子了,被里面反锁上。宗玉衡不知道气成怎么个样子了,冯涛又是敲门又是按门铃又是打电话苦苦哀求,足足折腾到半夜。里面也没有点响应,把他弄得没办法了,觉得这样下去只好去住酒店了。这么想着冯涛停下来,哀叹着坐在门口地上,也来来回回几个小时地劳心劳力了,他也累了倦了。姑且歇歇再默默离开。如果手里有烟话,他真想来根,这样不至于觉得手里嘴里空虚。然而不会,门里居然传来点动静,似乎是小心开门声音。冯涛警觉,悄悄摸起来,关注着。果真门悄然露出个小缝,宗玉衡正要向外张望,冯涛下子跳出来拉开门闯进去。宗玉衡吓了跳,反应过来就往外推他,冯涛就硬挤进去寸土不让,强行突破禁区,然后嘭地关上门,嘴里说:“你不让我进来我就要睡大街了。”宗玉衡气得说:“你用得着去睡大街?!跟你妈回家和女人睡去好了!我这里没有你地方了!”然后他比力气有点不是冯涛对手,然这个无赖得逞了,他气不过,就冲到冯涛屋子里,开始把他东西都翻出来要装进袋子里全部丢出去。冯自知理亏,无论宗玉衡表现得多么地怒不可挡,把他东西撇得满屋子上下翻飞,他也不恼,好言好语地释放着自己耐性,点点反复地解释着。宗玉衡最后骂也骂累了,打也打不动了,整个房间被他掀得片狼藉,冯涛就趁他体力不支拉着他手说,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啥。宗玉衡终于也受不了了,说:“好了!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难道我会相信是你指使你妈来跟我说那样话?不是!是因为你态度!你不对父母摊派,不出柜!你让我怎么办?!当你妈妈来跟我说那样话时候我能怎么办?!除了把你撵出去我还能怎么办?!!”他声音因为之前过度使用而有点喑哑,眼神虽然凌厉,可是略红眼圈又显得可怜、伤感。冯涛就颓了,宗玉衡问了这么多个怎么办,可是他又该怎么办?那边逼着他抽身,这边逼着他出柜。他这时候也有点恨自己不痛快不干脆了。可问题是,这件事情他该对得起谁,怎样做又是对得起?宗玉衡冷冷地抽出手,又冷冷地说:“冯涛,算我对你不了解好了。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也许你在面对别人和事时候表现得还挺像个男人。可是在这面对家人和感情时候就是个懦夫。”冯涛也被说得有点羞愧和伤感了,“再给我点时间……”宗玉衡就扇了他巴掌,“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时间了。你妈都这样了,你以为你还有时间吗?”他向门走去,“今晚你就留在这个房间里,收拾好你东西。是要放进柜子里还是放进行李袋你自己决定——”他顿了顿脚步,有点惆怅意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大选择空间,我从来都没对人这么好过。”后面这话他说极小声,像是对自己困惑发言。之前对他感情稍有犹豫人都被他刀切地赶走了,什么时候他宗玉衡也变得这样优柔寡断起来?……习惯真是个可怕东西。第二天早上,宗玉衡对着镜子看着狼狈自己,他依稀记得很多年前他曾经发誓要对自己好,要保护自己不被任何人伤害,明明之前还好好,可是哪里出了差错竟到现在这样境地,夜之间眼睛都有点红肿了呢?他提下头,用水龙头里冷水冰眼睛。他走下楼,厨房里传出食物香味,好像切同之前无数个清晨般无二。宗玉衡没有受食物诱惑,而是走到冯涛房间去看。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墙角门边未见行李包,打开柜子,东西就井然有序地放着。冯涛走进来,宗玉衡转身面对他。“所以你选择出柜?”冯涛点点头。“什么时候?”冯涛就不怎么说话。宗玉衡说:“如果没有个期限话也就没有意义了。不要以为把东西放回柜子里我不能再给你丢出去了!”冯涛叹气说:“个星期。你给我个星期时间。”宗玉衡说:“好。我给你个星期,如果个星期后你还这样话我们就彻底完了。”冯涛拉着他手去厨房,“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去上班,事情要点点地办。”宗玉衡盯着他,“我说真。” 第85章 宗玉衡拒绝了,说这种情况还是两个人起面对;再说这是他家,他可以随意到喜欢房间。冯涛想说啥,然而终究还是没说,俩人就下楼去了。冯母在那愣愣,本来面无表情脸在看到自己儿子和那有钱人间爱少爷扯扯把把地出现时候她不淡定了,走过去二话不说揪起冯涛手就走。冯涛说:“妈,你这是干啥?总要讲讲道理。”冯母气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上手就个巴掌直接糊上去了,狠声说“我跟你讲个p理哟!”然后就拍着大腿抑扬顿挫地哭嚎起来,嘴里屋里哇啦地也不知道在骂着啥,也许就跟忐忑似,不需要听懂歌词,只需要听懂情绪就好了。冯母此举充分表达了个受了很大刺激农村老太太悲愤失望以及对不小儿子控诉什么。宗玉衡没见识过这样阵仗,本来还觉得自己挺勇敢,当时就给吓得不会了,下意识地就从楼梯最后个台阶退会三个台阶去,就好像自己家被洪水给漫坡了,下面已经无安全落脚之处样,再危险点他就随时得抽身跑到二楼再爬上屋顶去避难了。相比之下冯涛却要见多识广些,因而镇定许多,对控诉他母亲耐心地劝慰。冯母鼻涕把泪把地索性巴在他身上啊啊地干嚎。冯涛说:“妈,咱有话说话,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先说我是不会跟你走。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俩是那个关系。也不瞒着你了。”冯母听了这话眼睛立刻瞪圆了,哭声戛然而止,骂道:“白养你这么大!坐下这种不是人干事!不要脸!丢人现眼!你现在马上跟我走!跟我走!!”冯涛说:“那不可能。再说我和他在起——”他顿了顿,“不是为了钱。”冯母说:“那能是为了啥?为了啥爱情啥啊?你多大人了?!脑子有毛病帮吧!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男人跟男人——呸!”她啐了口在地毯上,“搁以前就是流氓罪,挂破鞋游街判刑挨枪子儿哟!和谐社会把你给救了呀!!歪门邪道你还要这么走下去?!”冯涛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代人感情你不懂——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闹,今天是你自己走上楼,自己要撞破。既然这样,咱们也不必兜圈子了。我和他就是这样关系,已经年多了,我们俩过也挺好。你就别跟着搅合了。这事不是你能搅合黄。”冯母眼前黑,她本想着儿子多少会顾及下自己感受,至少表面上给表个态,错了啊再也不这样了啥,可是没想到这个儿子翅膀太硬了,根本就不吃这套。她不由得有点后悔自己刚刚非要上楼看个究竟做法。没说破时候,他多少还忌惮点,现在可就是放开了造了。她个妇道,而这儿子却早多少年就成为家里经济支柱了,经济决定政治,要真说起来,谁能治得了他呢?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自己招惹来,却没有处理力度。冯母怔愣着表情,这次却去了表演成分,真有点无计可施地绝望了,眼泪很朴实地掉下来。她发愁地说:“你这么不听话,可怎么办啊?……我们拿什么脸去见人……”冯涛采用是弹簧政策,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见她态度软弱下来,也就软了口气劝慰,说事情没她想但么严重,大城市里对这事态度很宽容,外国俩男都能结婚呢,算不上什么。冯母哭着说,我没去过外国,我就知道咱村里那点事,反正是没脸见人了。冯涛说,那就不回去,在城里住着,你出去看看街上有多少人,谁认识你啊?你不觉得丢人,就没人觉得你丢人。冯母还是抹眼泪说,别人不说啥,自己咋回事还不知道吗?我生是好好个儿子,咋变成二倚子了?都是钱闹!为了钱你连脸都不要了。宗玉衡此前直作壁上观看这母子俩你言我语地过招,他也插不上嘴,而且刚刚也有点被震住了。之前基本上就没有人当着他面用这么粗俗语言说同、性恋不好丢脸什么,就连他爸爸在知道他和男发展恋情时候也很理智地接受,和冯涛在起事情也是,虽然他爸爸开始反对,不过很快就送来了祝福,所以他有点厢情愿地认为父母对孩子期望就只要孩子幸福就好了。冯母这样伤心地说冯涛是为了钱啥,宗玉衡终于有点忍不住了,说:“伯母,冯涛和我是真心在交往,他并不是为了钱,我也没给过他什么钱。”冯母飞快地瞥了宗玉衡眼,这眼并不是她想看,而是出于本能地对人类声音做出反应,所以看完这眼她就更加止不住地犯各应,脑子里就出现刚刚俩小伙子耍流氓场面,这个宗总,看就知道是个男狐狸了,哪有男人长得那样好看?说不定天天晚上偷偷往脸上摸霜啊粉啊,想想就恶心!要是早点看穿他这二椅子本性就不该让儿子跟他混,结果现在……白瞎她个好好儿子了!可是她同时也深知这个二椅子是不能随便臭骂通随心糟践,有钱有势人家都是不能轻易得罪了,就好像村长家狗就算咬了人也不是说打就能打。于是她就这样边忍耐着厌恶,边压抑着怒火,就不去睁眼看宗玉衡,个劲地让冯涛跟她走,“走!你现在就跟我走!!钱就那么好?!钱比你爹妈还亲?!你这样过日子,就算是挣了个金山银山回来又能怎么样?!”宗玉衡也有点烦躁了,觉得自己有点被忽视了,这好歹还是自己家呢,自己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人事情,为什么会被人莫名地就给指责了——虽然冯母没有直接斥责他,然而他也能感觉到那个意思,总之不是很善意。他勇敢地走下台阶来加入战局,很大声地宣布说:“伯母你真不要这样!你要相信你自己儿子品行。冯涛是个很正直人,他对我很好,并不是你想那样是为了功力目。我们俩感情是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我很尊敬您,因为您是冯涛妈妈。我希望你也能接受我和冯涛感情。”冯母就不看着他,只看着旁墙角很生硬地说:“接受啥?接受你做我儿媳妇?!等你能生出孩子时候再说!”宗玉衡倒吸口冷气,冯涛就过来拉他手往楼梯上送,说:“这里你不要管了,我来应付,你回去吧。”宗玉衡就很不甘心,冯母觉得儿子简直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何况这还不是啥正经媳妇,简直是着了魔了,她哭天抹泪,“你、你是要气死我啊!”她边哭着边哀戚地向外走。冯涛见状又连忙追过去,“妈、妈你听我说。”……那天出柜子混乱场面以冯涛强行送他母亲离开结束。。冯涛设法把宗玉衡安抚在屋子里,然后只身人去送母亲。冯母在路上落了无数泪,仍旧试图唤回迷途儿子心,“老大,你别再跟那个宗总混下去了。他是有钱,可是终究是个男,要找你就去找个富婆也比他强啊,那怎么也算是个女。”冯涛叹气,“妈你就别跟着搅合了,这样没意思。刚刚我当着他面不好意思说,难道我不知道这条路不好走,这种关系不长久?你知道像咱家这样出身人想要干出点事情来有多难!”冯母忙带着点希望地问,“老大,你是不是——他是不是逼你跟他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老杨家二丫头,你不可能喜欢个男。”冯涛说,“那都哪年旧黄历了……你不懂,这里面事多着呢——我和他在起快十年,就这年才是这么个关系,之前都是清白——他、人也没你想那么差,有缺点也有优点,有钱人像他那样也就不差啥了。”冯母就又要哭,冯涛连忙说:“我又没说以后就这样了,暂时你就别操心了行吗?”冯母又带了点希望地问,“啥意思?以后你会和他分了找个正经女过日子吧?”冯涛说:“你非要我口供——”他咬咬牙,不说点啥宽宽他妈心今天是过不去这个坎了,“好吧,以后事情谁能说清。人和人之间感情哪能直不变呢,人和人地位和关系也会改变。现在我们俩……还成吧,可是人都是三穷三富,他爸爸不会永远在台上,我也不会永远开个小公司。他要是性格好点还不好说,可是他那个脾气有时候又真是……妈,我这么说你懂把?现在你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我事情我心里有数。”冯母想了想,也真是无奈,哀叹说:“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几个钱。”冯涛觉得再说深了他妈也未必懂,反正只要结果没差,中间原理就无所谓了,通俗易懂点也行,就说:“你要是觉得我就只是为了钱也行。您还真别说什么钱是王八犊子话,我跟你说个最简单个事——就现在你们和老三住那个房子,你以为真是我吗?”他妈傻眼了,“不是你是他?”冯涛说,“是我们俩。房产证上写是我两个人名字。”当初那房子宗济源当贺礼送给他,他拿到钥匙时候就怀疑,觉得宗济源未免出手太过大方,果真,房产证到手他才发现原来他只有半。他没有也无法计较些什么,白给不能嫌馊,何况宗济源说好,他可以全权使用。冯母此时只恨自己没有能力给孩子提供个好环境,不由得心酸,就不说话了。冯涛知道她这是默许了,松口气,进步提出要求,“妈,这事你心里知道就好了,先别跟我爸说,他有脑血栓,受不了刺激。”冯母抹了抹眼角,开始冷静下来,摩挲着手掌里泪水,“不用你说。我知道——老大,你听妈话,以后有机会,赶紧分了吧,这事终究不是好曲子。”冯涛回到住处,宗玉衡有点紧张地走出来看着他,冯涛疲惫无奈地笑了笑,搂住他肩膀拍了拍。宗玉衡警惕地说:“你妈妈最后怎么了?她是要反对我们吗?——你有什么打算?” 第87章 冯伟实在招架不住了,才吞吞吐吐地透露说他哥冯涛是玩同志、恋,父母还不知道。李丹听,当时也有点懵了,“啥?!你说真?!”冯伟说:“媳妇,我至于为了房子事跟你这么编排我哥吗?我说是真,是我哥亲口跟我说,不过你可千万别跟爸妈那说去!”李丹说:“真是你哥?你哥真是和男搞那个?”想到那个直以来头顶草根老板光环那个男人居然是个变态,她先是错愕,然后不知道咋居然生出点……喜感来。“噗——”她笑得肚子疼,“你哥真有意思。”冯伟又忙护着点她肚子,有点家丑不可外扬苦恼,“谁说不是呢,好好,从前他可不这样——他那个对象,就是咱结婚跟他回家那个宗总,你见过了吧。”李丹立刻就想起来了,因为那个宗总长实在是好,在顿村里人里特别扎眼。“啧啧,”她咋舌,“你们家这下可热闹了。”知道真相她也不便硬撵老人去跟老大了,可是第二天她就转而向冯伟提出说:“老人跟咱们也行,不过我有要求——让你哥把这个房子过到咱们名下。就当养老费了。”冯伟吓了跳,“这个不好吧,这房子跟咱分钱关系都没有,让咱白住就已经不错了。还要过户就……”李丹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管你们家事,你们之间帐都是我过门之前事了。现在哪家儿子结婚老人不给买房?不买房还想结婚?也就是我傻啥也不图啥也不要地就跟你结婚了。可是现在我连孩子都有了,还不给个房子,等等于是借住在人家,以后孩子户口啊上学啊啥都是问题——我不管,这个房子不给也行,让你父母拿钱,买个别房子。”冯伟自然也不答应,现在房价他倒是想买,就赚那点钱,连个厕所都买不全。俩人为此吵了几次,有次动静大了点惊动了冯家二老,就过来敲门问咋回事。门开了冯伟就说没事,李丹就是哭。冯母就劝说啥事要这样闹,怀孕时候对肚子里孩子不好。李丹就捅冯伟,冯伟就坚持不肯说,俩人捅捅咕咕。最后李丹就豁出去了,说想要套自己房子,而且这房子必须在城里买,自己是决计不会回农村安家,以后孩子受教育啥都好。既然是为了孩子,那也就是有道理;再说给儿子成家立业确实是中国广大城乡地区父母使命,媳妇哭诉房子,他们由使命感而催逼出来愧疚感,简直有点无言以对了,挺犯愁了。夜里,冯家二老睡不着就开始合计。虽然有三个孩子,可是老大有本事,不用他们操心(冯父以为。);老二是个丫头,将来房子也不用他们置办,有点嫁妆出门就行;就这个老三,既是个儿子又没有赚钱本事,眼看着也有家累了。当父母就是哪个儿女不行就多帮衬点,所以他们决定这事还得承担起来,给张罗个房子也是应该。虽然这样说,可是要怎样才能凑出房钱来呢?冯父提出说不如就让老大出点钱,或者干脆把这个房子送给他兄弟。反正是家人,老大还没娶媳妇,没人拦着,家里还是笔账。冯母却是顿,她心里知道这房子并不完全是大儿子,要过户,没那么容易。冯父见她不做声,说:“咋?你觉得不行?”冯母吞吞吐吐地说怕老大有想法,这么多年他都顾家,弟妹学费都是他出,房子又不是小钱,人家好容易攒下个物,说让给就给了,怕他心里不舒服。冯父默默地吸烟,叹气,“也是。老大也不容易,这房子他说不定是攒着给自己娶媳妇。”俩人又愁了会,冯母说:“要不,咱把家里房买了吧。反正以后咱肯定要奔儿子来,那里迟早是卖还不如早点卖。”冯父时没做声,抽了满屋烟,然后说:“行!就这么地吧。”第二天,他们告诉冯伟和李丹,说想卖掉家里房子补贴他们,给买个新房。李丹态度挺好,说感谢老人有这份心,挺感激。“不过现在城里房价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她说,“就像这套房位置和面积,至少也要八九十万吧。”冯父冯母有点茫然地听着,李丹继续说:“我不知道家里房子能卖多少钱,反正我们家那,搞避暑山庄开发那块,连院子也才十几万,般房子也就几万块。”几万——八九十万,这中间差价就算是老人家也能算出来是多少,那绝对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李丹叹气说:“再说我们怎么能自己住上房子,让爹妈没房子住?——所以那房子你们还是留着吧,别卖了。”卖了也没用啊,卖了也买不起城里房。冯父冯母回自己屋继续发愁,冯父又抽了屋子烟之后捻灭烟头说:“还是去找老大商量下吧,他有法子。”6767、第 67 章 ... 去找老大,他有法子。——这是多年来这个家庭成员里最惯性思维方式,每每遇到自己无法解决难题,这个难题往往是金钱方面,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去找老大冯涛,然后问题就解决了。而非但家庭中其他成员这样想,就连冯涛本人也差不多认为,这个儿大家庭里所有关于用钱事都是和他有关,理所当然。然而这次他父母来跟他说给弟弟置办房子事,他意识到了这次事态严重,绝对不是他能够大包大揽搞定。先说这个房子产权并不全是他,很显然他给出去不可能——何况就算全是他,他也还没实诚到人让给他就给地步,多少得合计阵子。那不能给房子就拿钱给买个吧……很不幸,他现在手里没这么多闲钱。是,他虽然工作多年,现在贵为介老板ceo,可是他手中并没有可以随意使用几十上百万存款,别说那么多,就连十几万,他也要凑凑啥。为什么呢?因为他钱都用投到公司里去了。他那公司只开了年,还在创业阶段,虽然靠着宗济源关系从银行那里拿到为数不到贷款,流动资金还算有保障,可是他精打细算并没有给自己很高工资,所赚得收益也都投入再生产了,前阵子还承担了隆安那么大个活,资金更是吃紧。说实在,要不是冯涛和宗玉衡搭伙过日子节约生活成本他恐怕还要勒紧裤腰带不敢吃不敢喝。简单地说,他没钱。然而直以来对家庭责任感让他却时无法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三字,在潜意识里他还有点父母有金钱上要求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考虑倾向,然而理智地想也就打住了。不说别,这个事也不算是父母事吧,不就是那刚过门弟媳妇要房子么?他沉吟半晌说说:“我个人觉得老三他们现在对房子没有刚性需求。那房子他们就住着,也没人撵。”冯父冯母就拿李丹话说了通,什么户口啊孩子教育啊。冯涛说:“孩子现在还在肚子里,用不着这么早就想上学问题,孩子也能等等。” 第89章 李丹又推他,“你说你哥也是,他是个同、性恋,以后也不能有自己孩子,咱宝宝不就是你们老冯家唯继承人?他真应该对咱好点。”冯伟被她缠得实在是睡不了了,就爬起来懊恼地挠着脑袋说:“你想房子想疯了咋!白天晚上不让人消停!我哥房子人就是说死了不给你还能抢?!”李丹才不怕他,自己肚子里有货,正应该是生中最难呼风唤雨时候,此时不作兴起来以后还真不好办了,所以她才急着把大事给办办,她很理智地说:“抢啥啊?都是文明人。咱和他商量啊,给他讲道理。你看我给你父母讲道理最后不也都讲通了嘛,你说我哪句话没道理?哪件事不是为了这个家着想?等你赚回来我和孩子都得去喝西北风。”冯伟忍不住说:“那你当初还要死要活地要嫁?谁想娶你来着!”李丹火下就上来了,上来就推了他把厉声说:“你想打仗啊咋?!”冯伟不和她动手,而且大半夜吵起来也不好看,就没吱声。所幸李丹这次也不是为了发火,她很有大局挂念地低声念叨了几句就揭过去,然后说:“我跟你说真格,你哥跟男人瞎搞这个事你父母是不是还不知道?”冯伟说:“应该不知道。”李丹说:“我想也是,他也不好意思说这破事——那正好,咱们也不能白替他担待了,而且以后他那点事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了还不得靠咱们给中间说说好话?再说他不是没自己孩子……”冯伟说:“我傻你比我还傻,没文化就是可怕。我哥暂时没孩子,不代表辈子没孩子。”李丹有点傻眼了,说:“啥意思?他不是和男那啥吗?哪能生孩子?”冯伟就露出个你傻啊表情,说:“我哥暂时是个同志,不代表辈子是个同志。”李丹给噎住了,本来在她畅想里已经想到几十年后自己孩子继承了大伯哥商业财富啥,结果瞬间就给颠覆了。她最后只得啐道:“你们老冯家人真是坏!”第二天冯母就又包了点饺子,给冯涛打电话说要去看看。冯涛放下手头工作,出来和母亲见面。见了面冯母先扯东扯西拉了会家常,冯涛边说话边吃了饺子,然后用纸巾擦了嘴,说:“妈,你今天来是有事吧?”冯母说:“啊……是有点事。”冯涛开始喝起茶水,说:“啥事,你就说吧。”冯母脸色也有几分犹豫,然后说:“那啥,你弟媳妇昨天上医院去b超了,超出来是个带把。”冯涛听也挺高兴,“那挺好啊,我爸该乐坏了吧。”冯母说:“乐啥啊,都愁坏了。”就把之前承诺生孙子给房子事说了。冯涛听,脸色凝重,并不说话。冯母也知道他不乐意了,叹气说:“我也知道难为你了,可是眼下也不知道咋好了。老三媳妇虽然进门挺突然,可是既然都娶回来了,人家提出想要房子也不是不能理解,谁不想往自己兜里多塞几个?他俩要是能把日子过好我和你爸块石头也就落地了。”冯涛说:“妈,我都说了,不是我不肯拿钱,家里事我没想过推辞,可是我上次也说了,是真没钱。就不能等两年我手头宽裕点?”冯母说:“我知道你没钱,你爸意思……现在我们住那套房能不能……就先给垫上?”她说完也知道极为勉强,末尾语气小心翼翼。冯涛听,脸色果真十分不好,甚至还有点狼狈,久久不语。冯母说:“我知道这房子不是你个人,不好弄。这个是你爸意思,我没这么想……可是我不知道咋对他说好啊。”冯涛叹气说:“妈,你们也先别打这个房子主意了,不止是房证上是我和宗总,还牵涉到别人……”冯母大感意外,“啥?还有别人?”冯涛说:“这房子实际上是宗总爸老宗总送给我们俩,我要是转手送给你们我得跟人家说啊,人家怎么想咱?——这里面事多了,你儿子我在人家手底下吃口饭也不容易,你们好歹等我站稳脚跟再说别行吗?”冯母能说啥,就只是说不知道怎么跟冯父讲这里面事。冯涛说:“什么都别说,就说我不答应给。”冯母说:“那他心里得老不得劲了。再说老三媳妇那里也没法交代。”冯涛头都大了,忍不住把茶杯往桌上敲,说:“那就让她能过就过,不能过离!”冯母不吱声了。冯涛又觉得愧疚,心软又答应给慢慢想办法。说是想办法,可是时半会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没钱,那房子不能动,难道要去向宗玉衡开口?……这也许是最后条路了。虽然他点也不想这样做。下班之后,他拖着沉重步伐走和宗玉衡同居家,强打精神做了饭。吃饭时候宗玉衡问:“你今天有什么心事吗?”冯涛说:“这么明显?”宗玉衡看了看他说:“你碗饭吃时间比我还长,粒米粒米地拨,而且还总是叹气,我要是还没发现就是瞎。”冯涛就正式放下碗说:“你也知道我家累重,家子人都等我来拉巴。”宗玉衡边吃菜边赞同地点点头,“你那个家也够难为你了……今天这个豆角做不错。”冯涛说:“好吃就多吃点,现在正是当季时候——之前就觉得家人起奋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还没有累感觉。可是自从我弟弟成家之后我就觉得事情复杂起来。好像我背着不是家人,而是两家,不是添双筷子添个人那么简单。”宗玉衡说:“你倒是说说有什么难事,让这么能干你都长吁短叹吃不下饭。”冯涛就把弟媳妇闹着要房子事说了。然后他有点惨淡地说:“我现在真被逼得个头两个大,都觉得我有钱,可是我那点钱你不是很清楚嘛,摊开来还不够支撑整个生意。现在父母开始觉得我有钱不拿出来,是不孝顺。想想就愁。”宗玉衡吃饱了,喝了点青梅酒,漱口,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做清理样,说:“我以为什么打不了事情,不就是钱事嘛,我这里有,你拿去给他们买套房子吧。咱们俩联名那套就不要给了,不是舍不得,那个是爸爸给礼物,是要做纪念。”把冯涛逼到角落里点事情,在宗玉衡嘴里说出来却如此轻松,以至于冯涛都有点难以置信了,后来想,他马上就想通了。确实这件事情对于宗玉衡来说就是小事,那点钱也算不上大钱,他从来没缺过钱,没有体会过金钱宝贵,没有见识过金钱丑恶。——没有金钱概念是他为数不多优点之。 第91章 冯母说:“你想开点,老人说好,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老婆汉子有还得伸手要。咱不是没挣来嘛。”冯父不愤地说:“那我几十年把他养大,供他念书,现在伸手要点咋还要不来个子儿?!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哩!”冯母说:“你这话说……老大也不是就不管咱了。这用哪样也没短了你”冯父很硬气地说:“我用不着那点东西!家里还有地,年吃年用也就够了。眼下家里就这么点难关他做老大都不说伸把手!真够狠心!”冯母有心再替大儿子说两句,却怕不留神说漏了,只得叹气,由得他去说。这话他不能当儿女说,也就只能关上门来跟老伴耍耍没用威风了。李丹那边左等右等等不来个准信可是有点沉不住气了,脸色天天难看下来。冯父冯母自愧时无法利索地兑现诺言,就在家也呆不下,总往外跑。这天冯伟提前下班回来,客厅里空荡荡,他回自己屋看,媳妇正在床上大着肚子睡觉,并且就醒了。他里外看看并不见自己父母,就问:“爸妈他们又出去遛弯了?”李丹说:“谁知道,应该吧。他们现在也不好意思跟我多块多坐会。”冯伟打开冰箱翻吃得,说:“你也别那样,搞得老人心里多不舒服。”李丹抚着肚子走出来坐在沙发上,说:“我还不舒服呢——给我洗点樱桃。”冯伟听话地洗了拿来,夫妻来坐沙发上开始吃,李丹就边吃边抱怨公婆怎么说话不算数,房子事怎么拖再拖。“是怀疑我肚子里不是儿子咋?——等我生出来给你们看!到时候还有啥话说!”冯伟就不搭茬,低了头把耳朵凑向他媳妇肚子,说要和宝宝说话啥。李丹就露出肚皮让他隔空喊话啥,自己又说:“你哥也是!是不是同、性恋啥都这样不大方啊?”冯涛说:“别问我,我又不是——哎呀你就别整天墨墨叨叨,我这不跟我儿子培养感情呢嘛!你别说那些事,带坏我儿子!”然后捏着嗓子喊,“宝宝,是爸爸~~”李丹才不管,自顾自地磨叽,“说你哥你还不乐意了?他就是喜欢男同、性恋嘛!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连说了好几个斗嘴用。“砰——”冯家二老房间门开了,冯父从里面阴沉着脸走出来。冯伟夫妇吓得不敢动了,李丹樱桃含在嘴里核都忘了吐出来。冯父盯她丹,用颤抖声音低声质问:“你刚刚说啥?谁是同、性恋?!” 6868、第 68 章 ... 虽然句话事可以换来套房子算上不亏,不过所有经济援助之后条件都让人有点不舒服,何况冯涛现在可是没把握他父亲那边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没准事情就往复杂方向发展下去。他说:“……你不是说可以给我点时间?”宗玉衡说:“我已经给了呀。向你妈妈出柜之后不是已经过了段时间了嘛。”什么段时间!才只有两个星期好不好!!宗玉衡又说:“现在这样我还是觉得有点偷偷摸摸不舒服感觉。我们又没有害别人,为什么不敢说出来?”冯涛又支吾了两句,心里也明白现在情况是既想要房钱又想不出柜就好比既想要鱼又想要熊掌、既想当□又想立牌坊样不大现实。最后勉强说定,只要和冯父说明白冯伟那边就会拿到房钱,至于期限未定。宗玉衡稍微有点抱歉地笑笑说:“我不是用钱逼你。只不过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如果你爸爸看到我们对你弟弟这么好份上说不定就更容易接受我们了。”冯涛心说那是你不了解他。这事暂时就ken到这了,冯涛决定先无为而治搁搁再说。反正家里也没逼着现在非拿钱不可,宗玉衡也没逼着非出柜不可,等等拖拖说不定就柳暗花明了——虽然他觉得这不大可能,终究还是侥幸心里在作祟了。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事情又哪能停滞不前自然而然地就过去了呢?他们这家多方利益小团体互相博弈,彼此搅拌,之后发展就渐渐地脱离了每个人打算,而越发神展开了。冯涛给冯母答复就是他们住那套房子是不能过户,这事还得等等。冯母就问了句:“你说那房子不能过,是不是他不同意?”“他”指是谁俩人都心知肚明。冯涛就顿了顿,说:“不光是他不同意,我也觉得不好。老三现在才毕业多长时间就要这要那,多少城里人家孩子毕业了都在家里呆着找不找工作呢。”冯母并没被转移注意力,坚持路线地说:“那他还是不同意咯。”脸色就很有点难看,心里未免对宗玉衡更加不满。不是说宗家特别有钱吗?怎么就那半套房也这么小气,那房子怎么说也有儿子半呢,结果现在都让他霸着,这要是儿媳妇话至少还能拿出台面来商量商量,现在这个身份她咋说?见她都不知道咋见那个宗总。冯涛也不好告诉她说宗玉衡提供了有条件经济援助,那样话,他妈对宗玉衡印象就更坏了,好像用钱要挟似,婆媳关系处不好就有闹心了。冯母出面既然时得不到什么明确答复。冯父就坐不住了,冯母劝丈夫说:“要不就跟老三家直说,就让房子以后再买。”冯父不答应,他觉得自己说出去话泼出去水,答应了就要做到,特别是不能在小辈面前折了面子。这其中也包括冯涛,既然他已经发话让冯涛想办法,冯涛就应该考虑下他面子,体谅下做老人难处,真把这个办法想出来。想来想去,冯父觉得必须亲自出马了。冯涛见自己父亲来说这个事,果真感觉压力更大了。冯父在他面前也不是味地摆摆姿态,而是说很恳切,说自己辈子也没啥成就没啥指望,就仨孩子,希望都能过上好日子,希望他作为长子能为自己分担分担。那房子事他既然已经跟李丹许诺跟孙子事挂钩了,自己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跟人弄出套房子来。冯涛说:“爸,你这是干啥呢?儿孙自有儿孙福,谁规定当老子定要给儿子买房子?”冯父说:“不是谁规定。要说起来,当初我供你上大学时候村里就不少人说念书没用,不如让你去学个手艺,可是我觉得让孩子读书就是我当爸责任,这不是个理儿?”冯涛就说不出啥来了。冯父又说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孝顺,现在肯定也是有难处才拿不出钱来,可是事情就赶到这了。“要不这么,你就把现在他们住那套房子过给老三他们。就当是你给我们两个老人,以后我们再也不找你要钱在城里买房了。” 第93章 正僵持着,门咯咔响了,冯母买菜归来,立刻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忙问咋了。冯伟他俩不敢吱声,冯父指着他俩抖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话,却腿软差点趴地上。剩下人连忙给扶到他房里躺下。冯母再三逼问冯伟,他没办法才招供把冯涛和宗玉衡事说给他妈听,本以为这下老太太也要大受刺激了,结果她妈听了脸埋怨地说:“这事你跟你爸说干啥啊?!不是诚心气他嘛!!”冯伟意外地说:“啊?妈你知道啊?”冯母说:“我知不知道能咋?你们俩吃饱了撑跟你爸说,这下好了!捅了天了!!”冯伟说:“那咋办啊?”冯父在里面清醒过来,拍着床喊:“去!去打电话!把老大给我叫来!!”家里人都不敢这时候把他哥叫过来——这个时候过来摆明就是挨揍。就劝了会儿,云山雾罩也说不明白。是啊,咋说明白啊?那个不管是不是事实都像钉子样钉在冯父心上。冯伟没办法就给他哥挂电话,然而好巧不巧,电话那边打不通。冯父见自己指使不动个人,就掀身从床上挣扎起来,“不用你们!我自己去找他!找他问个明白!!”冯母啥当然得拉着,可是冯父激愤难当,而且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那么好大儿子变成流氓了,现在就是爬他也要爬去见他把话问问明白。就这么挣吧着往外走了。冯母和冯伟就只好路保驾护航地跟着起走了,大肚子李丹留在家里,她发了会呆,想想看来是没人给自己做晚饭了,于是就费力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面条啥了。那么冯涛为啥现在手机联系不上呢?——很简单,他在厨房做饭,又关着门开着油烟机啥,手机留在包里听不见……那么宗玉衡为什么不替他听着点呢?——因为宗玉衡在厨房帮着他做饭。现在宗玉衡也不那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他觉得冯涛做饭时候反正他也没啥事情就是在沙发上看看电视也没啥意思,不如就起在厨房聊聊天。俩人就你耕田来我织布地起干活,冯涛掌勺,宗玉衡给打下手。不过说实话他并不起多大作用,有时候还是反作用——动刀啥活不适合他、洗菜啥洗不干净、摆弄调料又没有啥天分——总之他作用就是分散冯涛注意力,因为眼看不住他就能弄出点动静来。比如刚刚宗玉衡自告奋勇地非要自己蒸凉皮,材料冯涛早上准备好了。结果就这样宗玉衡还是把手给烫了,哎哟声,碟子掉地上碎了,冯涛想,完了,这批骨瓷碟子最后只也报废了。当然,最重要还是人,冯涛忙把拉着宗玉衡手到水龙头下面冲,边冲边说:“不是说这种粗活啥就留给我就好了。”细长白皙手指尖有点微微红,冯涛就反复地摩挲,水流哗哗响。关上水龙头,他拉起宗玉衡手看了看说:“没事了……”侧耳听听,“好像有门铃声?”宗玉衡说:“好像有——你看着点锅,我去开门。”他心情不算不好地去开门。门开,闪现出冯家三人高度紧张脸,冯父是沉重而带有杀气,看到他脸更黑了;冯母是着急而不想正视;冯涛朝他目不明地挤眉弄眼,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宗玉衡愣了下,微笑着招呼说:“伯父伯母你们……”冯父不跟他废话,低头往里面冲,“老大呢?!老大给滚出来!!”宗玉衡被冲撞地退到玄关墙上,都反应不过来,冯父就已经很猛地冲进去了,冯母和冯伟他们也扯扯把把地跟上去,劝他息怒。冯涛听着不对劲从厨房往外看,被他老子眼看到就冲他去了。冯涛很错愕,“爸妈你们咋来了?……”还没说下去,他爸到跟前气得不清样子,瞪着眼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和男瞎搞了?”冯涛脑袋立刻轰地声,被雷劈了,他僵立当场,手里还拿着大勺,大勺还点滴缓慢滴着汁水。冯父见他这样沉默,那火就更上头了,大声吼说:“我就问你搞了还是没搞!”冯母在旁拉着,劝说:“你这么跟孩子说话多吓人啊,有啥事慢慢说慢慢说嘛!”慢慢说个p!这不都明白了吗!冯父心啊是拔凉拔凉,脑子想火烧样,眼前几乎黑,他晃了晃两边就连忙给架住还是劝,冯父根本啥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这辈子算是毁了,他头转来转去四下物色称手家伙,猛然看见擀面杖便下子操起来,没头没脑地向冯涛砸去,边砸边吼骂——臭不要脸!不学好!!学啥不好学人家搞变态!!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好过你丢人现眼!!!冯涛条件反射地抬起胳膊挡了下,擀面杖敲在手臂上生疼。冯母和冯伟又拉着,然而冯父是杀红了眼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抡着擀面杖说:“今天谁要是敢拦着我我就起整死!”冯涛突然说:“谁都别拦着,让爸打吧。”他这样说非但没能让冯父消气,分而更加怒火中烧。这是啥?这不就是承认了吗?不就是自暴自弃了吗?!面对这个道德败坏亲生儿子冯父高高举起了恨铁不成钢擀面杖,接下来就是顿猛削,又打又踹给逼进旮旯里残忍殴打。冯涛只是护住脑袋,绝不躲闪。忽然个人从外面挤进厨房,推开冯父和冯伟,加入进家暴现场,勇敢地拦在冯涛面前护着说:“你为什么打人?!他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样打他?!”除了宗玉衡还能有谁,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实在想不到竟会有这样野蛮父亲。冯父擀面杖顿住了,他也没想到竟然有脸皮这么厚人,事情败露了不跑,还凑过来管老子教训儿子,这要是让他得逞了自己儿子也就彻底没救了。冯父瞪着眼吼:“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不走正路就该打!!——你不躲开我连你起打!!”说着不再手软,擀面杖再度掀起腥风血雨!宗玉衡是没想到这老头真会下毒手,反应不及“啊——”地叫了声吓得往后退。冯涛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抱住他反身给护住冲他爸喊——“这个不能打!”冯涛是深知宗玉衡底细,他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别说挨打根本就没怎么直接面对过赤果果暴力,最能称之为暴力事件就是上高中那会被寝室人压着给摸了下面,娇花样就给摸坏了,后遗症十几年。现在要是因为替他出头而被他爸给揍了那还了得!然而他俩这边争相牺牲伉俪情深样子彻底刺激了冯父,他说:“好好!以为我不敢打?!来个打个来俩打双,我今天就成全你们!起打死了挖个坑个坑起埋!!”气场全开地打起来。冯涛护着宗玉衡硬生生挨了几下,其中下打在眉骨上,血下子就沿着眼睛部分淌下来。冯母慌了就扑过去抱着丈夫腰不让他再打,冯伟也过去夺擀面杖,结果在这个过程当中,冯父血管终于承受不住飙升血压,爆了。70 第95章 冯母叹气,露出点人穷志短悲容,“欠人这么大人情咋还啊?你爸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答应。”冯涛安慰她,“没事。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宗济源说话掷地有声,第二天中午bj专家就到了,来还不止个,给彻底好好看了看。冯父当时已经醒了,腿脚啥有点不能动了,嘴也有点歪,看不见冯涛他就很激动,看见冯涛更还要激动,冯涛就差点给他跪下了,信誓旦旦地说:“爸,咱先治病,等你治好了,我啥都听你。”冯父这才消停下来,让医生好好给看。会诊之后结论是出血点位置不是十分凶险,而且用药及时准确暂时看是没有开颅必要,还是保守治疗配合后期康复训练。至少性命无虞,也算是不幸中万幸。冯娟知道了也立刻就赶过来了,还是冯伟和媳妇,他们商量着要替已经陪护宿冯母和冯涛,让他们回去休息。宗玉衡也来了,看冯涛满脸疲色也力劝他回家休息下。结果俩人还没走出医院大门,冯伟电话就打过来了,说冯父睡不安稳,睁眼看他不在了就口齿不清含含混混地找人。冯涛立刻掉头回去侍奉床前去了。7171、第 71 章 ... 其实冯父睁开眼就逼着冯涛在他面前又是保证又是发誓地逼着他“改邪归正”,痛心疾首地说,“你这样我死都比不上眼睛。”要真是那样冯涛罪过就大了,所以他就听话地让干啥就干啥,又是保证又是发誓,说自己定会告别过去走向明天啥。冯父还是不放心,恨不能现在就化成幽灵鬼魂啥整天跟在大儿子后面看着。白天冯涛实在不能总是撇下公司不管,于是就每天出去段时间办公,或者下属就直接到医院来找他,晚上那更是存不不能离开冯父视线,眼看不到他就声声地喊,生怕儿子管不住自己出去鬼混。此后段时间,直到冯父出院冯涛直是主要陪床对象,给绑得死死。冯娟在冯父冯母面前帮着做了不少工作,说宗家对冯家帮助多大,大哥又是多么不容易啥,冯母还好,冯父就完全听不进去,谁说跟谁急。“我儿子不是流氓!”他拍着床说。谁也就不敢去刺激他。冯涛从医院侧门走出去,来到条林荫路上,然后默默地上了辆停在路边银灰色车。车主人正是宗玉衡,他给冯涛递过去个饭盒,冯涛说:“我吃过了。”宗玉衡说:“这个可是我亲手做。”冯涛听,有点不相信,宗玉衡亲自下厨,简直是闻所未闻,难道厨房没点着么?他打开饭盒看,是乱乱糟糟团,“是凉皮?”宗玉衡把贴着创可贴手指头藏了藏,说:“看着不好看,不过味道我觉得还可以。你尝尝。”冯涛吃了两口,点点头,“还真是——怎么想起做这个了?多麻烦。你不用担心我吃饭,这附近很多吃地方——倒是你最近怎么吃饭?”宗玉衡说:“我吃凉皮。”这个倒是,罗马不是天建成,今天这盒乱糟糟东西也是经过他多次试验结果,“——我看你最近挺上火,去去火也好。”冯涛就揉揉他头发,“谢谢。”然后低头几口把饭盒打扫干净了。他们俩现在见面也不容易,冯涛也好多天没回去了,就是宗玉衡过这边来,俩人见面就分开。“你爸爸怎么样了?他还不肯接受我们吗?”宗玉衡每次都有点担心地问这个问题。“还是老样子。说还是发火,谁也不敢逆着他意思。”——每次冯涛也差不多是这样说。越拖下去宗玉衡心情也就越沉重。发生了这样事情虽然他不说,可是心情也不好,每天每夜想很多,添了无数烦恼和困扰,冯涛不让他来见冯家人,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上忙,才能像自己说那样和冯涛起面对。可是再不顺心,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发火,任性妄为了,因为珍惜,所以懂事。可是今天冯涛还是这样随随便便地说两句搪塞话让他有点忍无可忍了,“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分手?”——他问出来。冯涛沉默。宗玉衡本来是等着被安慰,可是没想到竟然等来这个,顿时大怒,觉得自己真是sb,还做凉皮倒搭!他怒而抢过饭盒想砸冯涛头,后来想想他脑袋上包还没下去,就心软放弃了,吼说:“想分手就直说啊!你立刻给我滚!!”——这才是直以来熟悉那个宗玉衡嘛,冯涛顿时竟有点稍微放心感觉——又觉得自己还真是受虐上瘾了,这有什么好宽心。“你不要这样”冯涛尽量安抚他,“不是想和你分手……可是我爸这边,我不能不给他个交代了。”宗玉衡气得冷笑,“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做你地下情人?”冯涛叹气,“如果你真肯话……”宗玉衡真怒了,饭盒砸下去,“吃了我给我吐出来!你滚吧!!”冯涛被从车上踹下来,那银灰色车瞬间启动怒气冲冲地跑了。冯涛灰头土脸地望着那绝尘而去交通工具,从地上爬起来,掸掸灰,就垂头丧气地往医院里走了。暂时也就只能是这样而已。又辆黑色车子停在他身边,车窗摇下来,里面人跟他打招呼。冯涛看,竟是宗济源。他弯腰凑近车窗,恭敬而意外地说:“宗总,你怎么来了?”宗济源说:“我来探望你父亲病情。”冯涛脸上就现出几分犹豫和为难。宗济源心里了然,说:“不过看样子我去也许会打扰你父亲养伤,今天就不上去了。”冯涛宽心之余也替自己家人表达了感激啥。 第97章 72、第 72 章 ... 宗济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儿子,他还记得之前冯涛落跑时候宗玉衡大受打击,在家不吃不喝好几天,那次是这个当爸爸好歹劝得冯涛回心转意,后来才有了俩人年太平日子。然而这次,宗济源深知自己已经无法再伸手管什么,只是怕以小玉那么骄傲性子,从来只甩人从来未被甩过,时难以接受这样挫折而蹶不振啥。他很担心。说是放手,可终究还没有成佛成仙,还是有牵挂。晚上宗济源让宗玉衡回家来吃饭,宗济源说没有心情,也就没有去。宗济源就让邵颖给做了点吃,亲自带过去,探望儿子。宗玉衡这几天也没吃好饭,看到还算可口食物就吃起来。宗济源看到儿子过这样日子就心疼起来,虽然不想怪冯涛,可是还是忍不住有点怪,看看把好好孩子给照顾成什么样子了!宗济源说:“小冯家里这次出事不知道最后要怎样解决,你有什么打算?”宗玉衡就抱怨说冯涛太窝囊了,总被家里人牵着鼻子走畏首畏尾不干脆什么。听那个意思颇为埋怨,然而正因为如此,大概说明他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分离。宗济源不动声色地渗透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小冯他顶不住他父亲那边压力——这也不是不可能,据我所知他爸爸那个病很忌讳生气,小冯呢,又是个孝子。”宗玉衡就停下手里食物,有点呆呆地看着他爸爸,好像完全没想到样子,“难道他还会因此而和我分手吗?”他想了想,“不大可能吧。”低头继续吃食物。“冯涛才不会舍得离开我,离开这里。做爸爸最开始听说都会因为意外而难以接受,就好像爸爸你当初不也是坚决反对,我们还因此而吵过架,可是之后你不是很快就尊重我们选择了,还送礼物——只不过冯涛爸爸身体不好出了这样差错,等他冷静下来会为了我们幸福做出让步。”他边说边点头,好像也是在说服自己样子,最后还加了句,“——冯涛会解决。”宗济源想说儿子你哪里来对冯涛信心啊,这样下去他把你卖了你岂不是要给数钱。他又想到宗玉衡之所以如此信任冯涛完全是他手打造出来,现在多少有点追悔莫及了。怎么搞他明明初衷都是为儿子好,可是似乎做事情最后都有点走样,父亲什么真是难做!宗济源只要循循善诱,“万事没有绝对,虽然你们感情好,可是让他在你和他爸爸之间选择,你觉得他会选谁?”宗玉衡有点不大高兴了,“——这有什么好选?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爸爸你是不是心里还是反对我们,希望我们分手啊?”宗济源叹气说:“现在这样子,我还真有点希望你们早点有个了断——也怪我当初时糊涂……”他自知多言,顿住不说。好在宗玉衡并没有往深里想,挺不高兴地又说了点啥,算是错过话头了。宗济源在离开时候劝宗玉衡到他那里住上阵,“反正小冯暂时也不回来,你个人住没人照顾。”宗玉衡才不想回去和父亲后组建家庭里搅合,就拒绝了说:“爸爸,我都这么大了,冯涛搬进来之前也是个人住,哪有什么不方便。”可是那时候也有冯涛定期来照顾下,他现在眼看就要撒手弃管了。宗济源想,儿子变成今天这样,真是自己罪过。因果报应,前因后果,为了今后儿子能够丢掉拐棍真正顶天立地站起来,他这次真应该狠狠心,不要再插手了。宗济源满心辛酸离开了。然而留下宗玉衡面对自己时候,他却无法像对父亲刚刚说那样坚定执着,感情事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清冷清热,现在冯涛对他态度让他深深地不安了。从他父亲出事之后冯涛就变了,宗玉衡不确定他是不是把发生事情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了——冯涛不会这样说,不过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段时间来俩人只匆匆见过几面,冯涛甚至会刻意在他上班时候回家来取衣服什么——他到底要怎样?之前明明是只只会围着自己转忠犬,现在变成了只弃家外逃不怎么搭理自己野狗!真是太不像话了!越想越不安,宗玉衡给冯涛打了电话,让他回来次,要和他好好谈谈。冯涛先是推说医院离不开自己什么,被宗玉衡威胁说如果不回来话他就去医院当着他爸爸面谈,冯涛就软了,说会回来,不过会晚点,等他父亲休息了再溜出来。宗玉衡忍着气说:“随便你,不过如果你今晚不会来话就死定了!”很晚时候冯涛还是回来了,很疲惫样子。在他回来之前几个小时里,宗玉衡想了很多,气也渐渐消了,担心想法开始抬头占上风。他会想和冯涛在起路走来点点滴滴,冯涛直都对他很有耐心体贴照顾,宗玉衡也承认自己有点个性,迄今为止除了爸爸还没有个人跟他相处时间这么长,对他又这么好。奇怪是最开始那些年自己居然全没有将这个人纳入考虑范围之内,他们已经浪费了好多时间。好容易他说服自己试着接受冯涛心意,年多下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和这个难热分享自己床,习惯了家里到处都有他味道和影子。在冯父拎着擀面杖打人之前,宗玉衡都觉得自己和冯涛在起是理所当然,和他家人也迟早会相处融洽。可是现在他没有这么自信了。冯涛到底是怎么想呢?——今晚他想确定这个。所以当冯涛带着副疲惫而紧张表情回来时候,宗玉衡已经不那么气了,他甚至主动地问冯涛累不累,想不想先休息下,或者喝点什么东西。冯涛说:“你用忙了。我会自己弄。”结果他什么也没弄,就是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地坐在那里,冲宗玉衡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实际上很紧张地说:“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他绷着神经等着宗玉衡骤然发难。谁知道宗玉衡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把头别,看到别处,有点别扭地说:“我就是想让你回来了不行吗!”语气理直气壮,可是气场却莫名地弱了,这话怎么听着怎么想“我就是想你了怎样”那种变相撒娇什么。冯涛愣,有点绷紧弦无处发力内伤感,被闪了下。然而慢慢,冯涛心里里却生出些苦涩甜蜜什么,他坐过去摸摸宗玉衡头发,说到底,他也很舍不得这样放手,好容易他在这少爷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点点地喂养,手把手地照顾,养得这样好,这样羽毛漂亮,现在也眼见着比从前懂事了,还会这样隐性地撒娇了,多么地美好啊,又好看又好吃,可是……他心情复杂依依不舍地摩挲着宗玉衡,这举动却被总少爷错误地领会了,他难得主动地回应起来,凑过去亲了冯涛下。冯涛就顿住了,宗玉衡看了看他,然后就有了更大胆而热情举动,他跨坐在冯涛腿上,低头细密而热烈地亲吻自己情人。宗玉衡当然死也不会承认这是赤果果色诱,他只是……好吧,也许他心里是有那么点点……不安。冯涛开始很被动,大概没想到宗玉衡也有今天表现。然后反过神来他就突然后发制人,反客为主了。多日压抑情绪和□股脑地发泄出来,他紧紧搂住宗玉衡腰像要勒断样拼命拉向自己,以至于宗玉衡几乎喘不过起来而微微推据。 第99章 第酒保上了酒之后,用很实事求是口气说:“宗少你这次恋情持续时间已经超过以往所有记录了,我还以为你上岸了。”宗玉衡骂他:“怎么说话呢?!说我好像鸭子样!——你们不要那么庸俗,好像我来喝酒就只能因为男人什么!那种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么!不过是消遣玩意有什么了不起!”景海鸥给他倒酒伺候他,还很狗腿地表示赞同,说:“那是那是,我们宗少是从来不会为了区区感情而伤筋动骨——内个,为了证明这个你能把黑超拿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眼睛么?”宗玉衡大怒,作势要走,被暗地里乐开花景海鸥拦下,又说要请他喝酒赔罪啥才给拦下。景海鸥想,他那个叫啥来着副手,果真还是……看在大晚上戴这么大黑超份上就不逗他了,怪可怜。过了会凯文也花花绿绿出现了,是宗玉衡打电话叫他出来陪酒,也戴着黑超啥,不够他目不同,所以坐下后就摘下来,露出里面打了眼影眼睛,迅速地瞄了下周围男人们,最后哼了声,表示没有满意,然后才对宗玉衡说:“宗少,让我们来祝贺你又重出江湖吧,今晚你酒算我账上。”宗玉衡哼了声说:“今天是我幸运日,居然有人抢着请我喝酒。”……冯涛第二天并没有去取剩下东西,反正也不等着用,而且……他承认心里还抱着点希望,并不想就这么断了。宗玉衡对他是有感情,他能感觉出来。人心都是肉长,日久也能生出真情来,何况他们已经在起纠缠这么多年了——把之前纯洁男男关系也算作种准备话。总之他抱着这样那样计较而违背了宗玉衡下达最后通牒。整天过去了,宗玉衡并没有三请四催地非让他去拿东西。冯涛心里希望又多了点,也许宗玉衡也在后悔,怕他拿东西走人,所以现在算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后就借坡下驴什么揭过去了吗?……好吧,脑补有点过了。第三天,宗玉衡还是没有打电话。冯涛才想起来宗玉衡说如果不来取就会当垃圾丢掉……他不会真那样做吧!冯涛按捺不住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怎样下场,晚上就去了宗玉衡住处。……里里外外自己东西果真都不见了!他跑到房子后面垃圾箱,果真看到那里乱七八糟摆着他些物品。冯涛也动容了,想转身就走,最后还是深吸口气,弯腰从垃圾堆里翻翻拣拣,找出些还能用东西,用个红白蓝三色编织袋装了提走。要离开时候宗玉衡开车回来,他好像喝了点酒,嘻嘻笑着从车上下来,另边也下来个男,年轻雅痞装扮,紧身无袖坎肩,鸭舌帽,右手臂上个繁复纹身,俩人说说笑笑闪瞎人狗眼地往屋子里走。冯涛下子突然十分愤怒起来,他从后面院子跑出来,拎着个编织袋,远看着时间有点身份不明。“他是什么人?!”冯涛大喝声。“奸夫淫夫”闻言都回过头来。那雅痞用英语嘟囔了句,然后用美洲腔普通话对宗玉衡说:“他是谁?”宗玉衡就昂着下巴很高傲地说:“是捡破烂。不要管他。”“可是他好像很生气,眉毛都立起来了……呃,好可怕!”宗玉衡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矿泉水瓶子给他吧——不要管这种不想干人,我们进去吧。”冯涛说:“宗玉衡!”他似乎是第次当着面直呼某人大名,连他自己说出来之后都有点不大习惯,顿了顿,终于还是忍气吞声地说,“你用不着这么快就带人回来吧……我不是说想让你等等,我们……”宗玉衡冷哼道:“你是谁?也配让我等?——你已经捡好破烂了就赶快离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冯涛怒火也下子熄灭了,这种眼神他怎么能够忘记——之前无数次宗玉衡看待那些分手男人就是用这样眼神,就像看坨凉了狗屎。自己是在干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宗玉衡这样人为他守候份不确定感情?现实困难、家庭障碍、身份悬殊横亘在他们之间,山高水远,不可逾越。冯涛捏紧拳头渐渐松开了,他垂着头转身缓缓离开宗玉衡和那个新男人。“等等。”宗玉衡开口。冯涛顿足。“我家里钥匙给我留下!你没资格保留!再说我怕丢东西。”冯涛没有再说什么,把钥匙从自己钥匙扣上窜下来,默默地放在旁小花坛上,然后重新拎起编织袋,沿着夜色走了。在他看不到背后宗玉衡脸色灰败,嘴唇哆嗦,并且全身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直看着他,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转身进了屋子。进屋他就难过地蹲在地上,脸埋进膝盖里,只能看到他肩膀在微微颤抖着。那个雅痞有点莫名其妙地耸耸肩,然后也坐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用英语说了堆。宗玉衡突然头也不抬地说:“你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了?!”那个人摊手解释说:“呃。。。是你带我来。”“我现在让你滚!”然后他就动手把人扫地出门了。那人在外面骂了句fuck,悻悻地走开了。宗玉衡靠着门露出张涕泪横流脸。他这辈子出了爸爸就只有在冯涛这里吃了这些苦头,够了,这种事情真是够了……这是最后次他为那个不懂珍惜他男人哭泣。从这秒开始,宗玉衡生活里,不再有冯涛这个人。(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阅读,为了弘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加强新时期核心价值观教育,菊会尽快开第三部。。。 第101章 然而,这么大块蛋糕,想要人很多,宗济源本来就是靠前妻那派系上位,根基不够稳健雄厚,人在时候尚且说得过去,现在人走茶凉,后继乏力。最后结局略有些出人意料——上面派了空降人员来接手工作。当然此人也并非无名小卒,乃是根红苗正贵族出身,正是拼政绩谋发展时候,因此颇有几分雷厉风行,不怕得罪人,敢于顺藤摸瓜,拨乱反正。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柴肥火旺,宗氏派系出身纷纷落马,而这其中最有代表性就是宗济源妻子邵颖。邵颖之前做了几年财务总,账面上事情哪能干净呢?她预感到大祸将至,于是在得到风声之后做了件非常果断事情——实际上她也为此准备了段时间了——她趁自己还未被请去喝茶双规之前收拾行李钱财,然后逃亡海外了。出逃那天早上,切都如往常样行事,为了争取时间不引起别人怀疑,她甚至没有带走自己孩子。邵颖出逃惹恼了上面人物,加速了宗家败落。宗济源在位时许多决策被拿出来审视批评,他从个完美人物渐渐变成功过参半,然后是过大于功,最后变成了个腐朽势力典型,甚至有人评价说:“隆安在宗济源领导下其发展落后了十年。”这么看来,宗济源本人植物人化很难说是件坏事。而事情到这里当然没有结束,既然改朝换代,也是时候清算。邵颖贪不是个小数目,这笔亏空当然要宗家来填补——虽然不可能填补上全部,但是有多少自然也就要出多少。宗济源是不知道他爸爸有多少存款,财产什么都放在什么地方。有次宗济源是想和他交代下,可是宗玉衡却不耐烦听,觉得自己父亲身体尚好,听他交代这个事情有点不吉利之嫌。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只能任银行来查抄家产,宗父房子,里面字画什么都将被拍卖还债。所幸,宗玉衡现在住是从已故外祖那里继承来,不至于被查抄流落街头。这个时候,爸爸唯留下来到宗玉衡手里就只有他那个乳名叫“豆豆”异母弟弟宗玉迪了。关于这孩子,宗玉衡感情上很矛盾。他本来是不喜欢小孩子,觉得是种讨厌生物,还有点可怕;何况他还是那个女人儿子,那女人之前做过事情也就罢了,可是这次居然做出这样落井下石,不,简直就是罪魁祸首红颜祸水事情,看着她儿子在那里哭着喊妈妈什么,真让宗玉衡气不打处来,就吼豆豆说:“喊什么喊!你妈妈是个坏女人!已经不要你了!”豆豆已经五岁多了,在幼儿园学了不少知识,大概也能理解点了,特别是“不要你了”,他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睛里有新眼泪,害怕地看着凶巴巴“哥哥叔叔”,扭头就往门方向跑,“妈妈——妈妈——我要去找妈妈!”宗济源头就更疼了,又不能让这孩子就这么跑出去和流浪猫流浪狗样,所以只好几大步赶超,然后把门堵上,吼他:“你知道你妈妈在哪里吗?你到哪里去找?你记住,你妈妈不要你了!你找到她她也不会要你!你要是不想彻底成为没人要小孩就只有靠我了知道吗?!你要听我话,要不然我也不要你了!”宗逗逗吓得憋着嘴低着头向上畏惧地看着,缩手缩脚。他虽然是个五岁孩子,可是也敏感地感觉到了发生在自己周围家里变化,妈妈和爸爸都不在了,眼前就只有这个偶尔能见到眼“哥哥叔叔”,不听话就给丢出去,然后就永远也找不到妈妈了,留下来也许妈妈还会回来接他……他模模糊糊地有了这样想法。在揉着眼睛哭闹了阵之后宗逗逗眼皮发沉,最后睡了过去。宗玉衡神色复杂地看着沙发上胖乎乎孩子——理论上讲,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外最亲亲人了。就是看在昏迷爸爸份上他也不能给丢出去不管。可是说实话,宗玉衡现在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之前他办公司,主要挂靠就是隆安,进出口什么,规模不大,但是利润可观,他直都觉得顺风顺水,没有什么难度。可是自从他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环境就变得险恶起来。隆安那里关系被切断,公司面临巨大生存压力。宗玉衡也抖擞精神,想要在没有他爸爸庇护环境下闯出条生路来,毕竟他在这行里也做了很久了,不至于就败涂地……可是结果却正是败涂地那种。很多小客户也因为隆安关系而不敢和他合作,因为觉得风险太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宗玉衡这条船就会翻,与其那样还是少沾为妙。所以用不了多久,宗玉衡公司就门可罗雀了。他当然不甘心,找自己之前些朋友帮忙……这些也不用说了。他开始还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和之前对待自己态度完全变了个样,从前当是个贵人样恭维着,千方百计地想和他扯上点关系;而现在则当个上门讨食门客样,语气和眼神都够着疏离、撇清和嘲讽,仿佛等着看他今天笑话等了很久了。其中也有几位仍旧好言好语好吃好喝款待,可是到最后宗玉衡才搞明白原来不是想和自己合作,而是想做了自己……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猪狗不如!——毫不留情地拒绝并辱骂那些对自己有非分想法人。而那些被骂人也都不是省油灯,会反唇相讥说:“现在我还敢碰你就已经是看得起你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少爷吗?!——想赚钱?”下流鄙视眼神在他身上流连,“趁你样子还过得去直接下水伺候人赚比较快。”宗玉衡律不手软地用武力捍卫自己男性尊严。也有不想和他打那么难看,也有想霸王,宗玉衡就喊说:“你敢动我根手指头试试!你以为我姓宗就只有你这点点门路?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你试试!!”这些人也都是有点头脸,虽然直对宗玉衡心痒手痒,好容易能吃到嘴里,有点舍不得吐出这块肉,可是看看宗玉衡那刚烈样子,听他那话又怕他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什么人那里又引出段什么事情来,为了这点二两肉事,不值。于是就只好罢手。宗玉衡菊花算是勉勉强强地保住了,可是他事业就没这么幸运了。当他多方奔走终于接到了笔大单时候,没想到却是个精心设计陷阱,而幕后主使人直到最后他也没搞清楚,也许是刚刚被他得罪某个乘人之危小人,也许是之前宿敌……谁知道,反正他最后被黑了大笔钱,还惹上官司,又莫名其妙地输掉了官司赔了个底朝天,原先那点积蓄也没了,他辛辛苦苦经营公司最后也不得不倒闭了。站在公司楼下,宗玉衡忍住心酸泪眼,心想大不了从头再来,不过是时不走运而已,这个时候不能露出软弱面……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什么。他盘算着,就算是钱没了,公司也关了,家里穷二白,还有个孩子要养,可是他这么大个人总归不能够饿死,慢慢找工作吧。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是他躺在病床上爸爸。隆安这时候放话说不能够全额支付宗济源医疗费用了,因为原因——其实归根到底还不是秋后算账把宗济源打成历史罪人,罪人是不能像功臣样享有全额医保。于是已经家道中落到很穷地步宗玉衡马上就必须负担起每天几百块医疗费,同时他还接到幼儿园通知,让他交下半年学费,那个学费单子让他心头跳——从来没想过原来宗逗逗上直是贵族幼儿园。怎么办?这老小,让宗玉衡现在个丧失了赚钱能力人到那里去搞钱?他感觉到了生活巨大压力,压在他身上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之前有钱日子就像鱼在水里,自由自然而没有任何感觉;而他从来没想过没有钱就好比干涸河床上泥淖中垂死甩尾挣扎鱼,无论多用力也跳不出个自由天地,最后大概就只能落得个曝尸荒野……这时候他想起了冯涛,久违了冯涛。其实他想起是落在冯涛和他共同名下那套房子——那房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值点钱。7575、第 75 章 ... 那个房子其实当初分手时候冯涛就说要还,说当初是宗济源无偿送,现在成这样冯家再也没有理由住着,于是不止次约宗玉衡去办理手续什么。可是宗玉衡那时只想切断和冯涛切,那房子作为曾经俩人关系证明而极为不受他待见,而且说实话,当时来说那种小钱他也没有心思去要回来,懒得理。冯涛了解他,几次之后也就明白他意思了,不来惹人嫌,还宗玉衡个耳根清净,彻底从他面前消失,这事于是就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过去了。直到现在宗玉衡走投入路,他猛然想起自己名下似乎还有这么半套房产,他是不清楚那个房子具体市值,不过粗略地想应该有个百多万,般话怎么也有几十万。拿来救急再好不过。话虽这样说,可是如今要怎么拉下脸来去找冯涛?从最后次见面不欢而散后,已经年多没见俩人能有什么话说?说房子?……总不好叙旧吧?落魄以来宗玉衡见多了各种嘴脸,也初步地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冷暖人心,他现在也没把握冯涛对他会是什么态度。同在个圈子里,之前都和隆安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对彼此近况也不可能无所知,比如宗玉衡其实就知道冯涛其实过还不错。虽然宗济源派系刚刚倒台遭到彻查时候冯涛公司多少也受到了牵连,比如之前投标内幕什么,不过冯涛公司是做设计,是能拿出真材实料技术,因为这两年里很好地履行了合同,而且在基层口碑也不错,所以堪堪避过劫。 第103章 宗逗逗就委屈地低头揉眼睛,他也不想啊,不过肚子就是感到有点饿,他呜呜地哭着,突然喊:“我想去幼儿园!老师会给我吃饭!!”其实这个也不能怪他,现在正是幼儿园给孩子安排间餐时间,到时间孩子吃不到食物自然就感到饿了。饿就要造反,就说要去幼儿园啥。宗玉衡蹲下来,看着他,认真地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要上幼儿园花很多钱,而且你还很能吃,所以家里已经被你吃穷了。我们现在已经破产了,如果你再不忍耐下,我就只好把你卖掉了。”宗逗逗下子被恐惧抓住了,害怕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眼泪更加大滴地留下来,只是这次不敢哭闹了,讨好地上前搂住宗玉衡脖子祈求:“哥哥我听话,我不饿了,我很好养,求你不要卖掉我,我不值钱。”宗玉衡看达到了初步效果,就放过了他,过了会宗逗逗还是哭,而且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大概怕被卖掉什么,宗玉衡看着也觉得可怜,于是就翻了翻冰箱,里面也没什么了——他本来也不怎么做饭,就是很简单即食食品。他叹了口气,拿起干瘪钱包,打算出门给孩子买点小食品什么。可是他打开门宗逗逗就从房间里吧唧吧唧地跑出来扯着他衣服声泪俱下地说:“哥哥你是要去卖掉我吗?不要卖掉我555”孩子这是给吓坏了。宗玉衡也有点吃惊,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话居然被当成这么真,只好好言好语地安慰说:“我不是去卖你,我是去给你买吃。”宗逗逗就摇头说:“逗逗不吃了,逗逗不饿。哥哥,我以后会吃很少,不花钱,你随便养养我就好了。我、我还会给你干活。”宗玉衡有点无语,嘟囔着“你那么点能干什么啊”,宗逗逗就很会来事地跑到卫生间拿了拖布拖起来,他力气又没有多大,就很艰难地拖着。宗玉衡终于被打动了,抢过拖布丢到边,拉起宗逗逗说:“不用干了,哥哥现在就你个亲人,怎么舍得卖掉你。走,哥哥带你吃好吃去。”宗逗逗却还是害怕,不肯走,总是担心出了门就会被卖啥。宗玉衡没办法说服他,就说:“那我走了啊。你个人看家吧。”他打开门走出去,没几步回头看,宗逗逗就从也从门里面偷偷跟出来,迈着胖胖小断腿跟着。宗玉衡觉得他那样好像拿着片树叶遮着假装别人看不到他样子很好玩,于是就没戳穿,继续装作不知道样子走着。大小前后地地就渐渐把宗逗逗给引到超市去了。超市人看到个小胖小子偷偷摸摸地往里走,旁边也没有大人,就担心是走散儿童,就给拦下问他跟谁来。宗逗逗也不说话,眼巴巴地看着他哥方向,宗玉衡看不过去了,就走过来把他给领走了。这下子宗逗逗也不逃了,紧紧得攥着哥哥手,不时抬头看他脸色,努力让自己懂事起来。他这个样子本来看着好玩宗玉衡也于心不忍了,摸摸他脑袋,有点心疼地说:“不是饿了吗?看着什么好就拿什么吧。今天把剩下钱全花掉也没关系。”宗逗逗就像拨浪鼓样摇头,咽着口水说:“我不吃。”这招可真是狠,宗玉衡狠心拿了车小食品啥。结果结账时候却大大地超支了,本来以为也就三百多东西,结果居然有五百多——现在物价也太离谱了!宗玉衡只好忍着尴尬,把里面东西又退了部分,幸好他还算稍微留个心心眼买了袋十斤面粉回去,否则话,真要断粮了。钱包彻底空了,他手领着宗逗逗,手拎着包吃,往回走时候感觉肩上好像压着座山。刚回到家,他让孩子去拣爱吃自己去吃,然后电话就响了,是冯涛打过来。宗玉衡本来不想接来着,想,还得联系卖房事,于是就还是接了。冯涛开门见山地说:“林助理说你想要卖了那房子?”宗玉衡理直气壮地说:“是。你还是让你家人搬出来吧。”“……其实,他们年多前就搬出来了,只是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么说你从来没去看过那房子?”宗玉衡说:“我哪有那个时间!——既然你家人搬出来话就更好办了。我这边会联系买主,你放心话可以起谈价钱,所得钱人半。”冯涛说:“……宗总你要是方便话还是过来下,咱们面谈比较好。”宗玉衡冷声说:“现在不是我没时间,而是你没时间,何况也没什么好谈,我只是通知你下。如果你不同意话我们就法庭上见好了。”冯涛说:“你误会了。我是想说……我最近正好想买房,既然你想卖话,不如我就直接从你手里买好了。你觉得怎样?”宗玉衡顿,皱眉说:“我不会卖给你。”冯涛叹气说:“我没有别意思……所以我们还是见面谈吧——”宗玉衡就说:“我不想和你谈了!”然后挂断。他气得想摔电话,然而还是没摔,因为现在不比从前,摔了就买不起了。回头就看到宗逗逗把小食品啥摆在茶几上,挨个地摸摸,歪着头流着口水看着。宗玉衡说:“怎么光看不吃?”宗逗逗说:“哥哥我不饿,我就是看看。”这话说宗玉衡心里下就悲凉起来,他很豪迈地打开袋面包塞给宗逗逗说:“你吃!哥哥怎么也会把你养大!我们很快就会有钱了。”孩子终于还是抵不过香味诱惑,点点珍惜地吃起来,还很狗腿地说:“哥哥,面包真好吃啊!”宗玉衡快给整哭了,是说自己很无能,孩子跟着自己很受苦?还是说宗逗逗角色意识也太强,马上就进入穷人孩子早当家啥模式了?没有钱了,下餐在哪里?宗玉衡想起那袋面粉,话说蒸馒头、包饺子、烙饼……他都不会,唯会做大概就是凉皮了,所以只能如此,为了会能吃到点东西,他只好挽起袖子现在就开始准备。洗好面需要镇上几个小时,在这期间宗玉衡本来想吃点小食品当午饭,可是想到那点东西是买给孩子吃,宗逗逗现在还在摆弄着看,如数家珍,再说他也不是多么饿——人上火就有点吃不下东西感觉,看看手腕,最近好像又瘦了点了,反过来说吃少算是眼下个优点了吧。他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睡意沉沉,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宗逗逗也睡了个午觉,不过睡了会他就醒了,然后看看他哥哥很安静地睡着,他就偷偷地打开电视,静音地看起来。看了会,突然传来敲门声,他哥哥也没醒,宗逗逗想了想,决定替哥哥做点事情,他就跑过去把门开了。外面站着个叔叔,他努力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说:“叔叔你找谁啊?” 第105章 宗玉衡终于注意到孩子情绪,就蹲下来问:“你哭什么?”宗逗逗就哭咧咧地说;“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到家啊?”宗玉衡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累了吗?”宗逗逗还是怕自己被卖掉,于是不敢表现得很没用,就说:“我不累哥哥,我可以走,哥哥累了我就背你。”宗玉衡:“……”然后,宗玉衡背着宗逗逗开始了奥德赛归家之旅。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宗逗逗趴在哥哥背上沉沉睡去,宗玉衡从小就间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加上中午他也没吃什么,现在更是直打晃。他头昏眼花挑山工样往上掂了掂身上那胖孩子,心想臭小子吃还是多,身奶膘,死沉死沉。宗逗逗睡那叫个口水滴答,偶尔还像小狗样嗯嗯梦呓几声。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路边有很多人在等着啥,这时他终于想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种东西叫公交车。虽然几乎没怎么坐过这种交通工具,不过想起来应该也没啥吧,不是还有十几块嘛。然而问题又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到底要坐哪趟车?他观察了下旁边人行为,发现可以到站牌附近看看上面不同车次站牌,好在他总还记得自己家小区名字。仔细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熟悉地名,大概是没有直通车?——那么要转车吗?转到哪里呢?宗玉衡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拉下面子虚心向位看起来比较有生活经验大婶请教到某地要怎么走。大婶很热情地告诉他此地是有直通车,坐某某路在某某站下就可以。真心道了谢之后,宗玉衡稍微松了口气,就和其他起翘首盼着公车到来。不会,车果真来了,然而只是看眼,宗玉衡就傻眼了,那车缓缓驶来,里面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少人,车门停了,从前门还掉下个人,那人又头挤上去拼命往里面挤着。宗玉衡别说还背着个孩子,就是他轻手利脚个人也没有挤上去胆量和决心——那么多人身体和身体紧密接触,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啊!他不知道他们来不是时候,眼下正是下班高峰,不是惯常挤车上班族没有点修为是没办法成功上车。宗玉衡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到家了,沮丧让他眼前都有点发黑,只好把宗逗逗放下来强行给弄醒,然后他蹲在地上缓缓精神什么。宗逗逗揉揉眼睛,四下看看自己还在大街上,然后又发现他哥好像有点难过,就很狗腿地给他哥摸摸头发啥,“哥哥,你怎么了?饿了吗?”呃……胖小子好像说对了。可是大人么,怎么也不能让孩子担心,宗玉衡说:“没事,哥哥是累了,歇歇就好了”宗逗逗说:“那我来背哥哥回家吧。”宗玉衡不答应,宗逗逗就拍着胸脯说:“我可有力气了!幼儿园小朋友都打不过我!”哥俩正在那兄友弟恭着,突然辆车停在他们旁边,个西装革履人走下来,向宗玉衡他们走过去,站定了说:“这不是……阿衡?”宗玉衡抬头看过去,却是故人——很久不见王磊。宗玉衡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见了不想见第名冯涛,又撞上了不想见第二名王磊。他不想输掉气势地站起身来,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战猛了,眼前黑,当着街人包括王磊面昏了过去……7878、第 78 章 ... 醒过来时候他躺在王磊车后座上,旁边蹲着小胖子宗逗逗,在呜呜地哭,“哥哥、哥哥”地叫着。车好像在移动,宗玉衡抬起软弱无力手,先是摸了摸孩子头,低声说:“别哭 ,你哥哥没事。”王磊在前面开车,边从后视镜里关切地看着他说:“阿衡你怎么样?我们会就到医院了,你先忍忍。”宗玉衡挣扎着坐起来,“不用去医院……我歇歇就好。”宗逗逗就头扎进他怀里,拿脑袋蹭了蹭他哥哥肚子,蹭出点相依为命意思来。宗玉衡用手给他顺着毛安慰着,对王磊说:“我不想去医院,请送我回家。”他现在去医院根本就看不起病好不好……可能连挂号都成问题。那时候可就让王磊捡个大笑话看了。王磊有点犹豫要不要坚持,“可是你身体……”没待宗玉衡说什么,前面副驾位置突然传来个声音,“既然宗总坚持,我说王大律师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王磊皱眉,轻瞟了旁边人眼,未作答。宗玉衡刚刚头晕眼花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这车上还藏着个,那人笑吟吟地回过头来,却是张看上去清秀良善脸。那人很善解人意地递过瓶水,说:“好久不见了,宗总。”宗玉衡道谢接过水,喝了口,又想起什么,把宗逗逗弄起来给他也喂了点水,果真,那孩子这么久也有点渴了,之前直在忍耐,现在喝到水就像抻着脖子等虫子吃小鸟样嘴巴咬着水瓶子不停地喝着。宗玉衡不慌不忙地喂弟弟喝完了水,又给他擦了擦被水濡湿下巴,状似随意地说:“王磊你有听我说话吧,送我回家。”他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并且这个时候也不想和王磊这样人扯上什么关系。在宗玉衡字典里,王磊就是个心术不正坏蛋,危险系数很高,不论是高中还是两年前,带给他都不是什么美好回忆。他落魄以来见多了各种落井下石嘴脸,想来王磊也是不怀好意——倒霉!偏让他碰上了。王磊也不再坚持,就把车拐了个方向,向他家驶去。路上大部分时间车厢里都保持沉默,只有那个副驾时不时笑着对宗玉衡挑起话题,什么听说了他家最近变故啦,对他深表同情啦。可是他并不怎么能得到答复,毕竟宗玉衡除了不爱在王磊面前多表现之外,身体上也有点不方便——多少也算是营养不良吧,没劲说那么多话。那副驾又说:“宗总你真是比从前变了很多,两年前我记得您还是那么锋芒毕露呢,现在你……要保重身体啊。你看起来真是弱了很多,居然昏倒在街头。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让宗总你看上去更加……怎么说呢,脆弱美在某些人眼里是特别美所以很能征服人心吧。这如果是韩剧你大概就要被怀疑是得了白血病,如果是泰剧大概就要被男二拐走,要是……”“你住嘴!”王磊低声训斥。 第107章 林苗就尽职尽着地又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临关上门前她偷偷地回头瞄了眼冯涛,可惜后者还是如既往地工作狂模样,没有丝动摇。这个会直开到晚上七点,还没有点要散意思,照这样下去九十点钟也是它——这在他们这种公司是太平常不过事了。好在公司突然跑来个冯涛不得不招待人——冯母带着饭盒来看儿子了。今天加班也就意外地草草收尾了。办公室里就只有冯家母子俩,冯涛低头闷声吃东西,冯母看着说:“你现在工作怎么越来越忙了?我都快星期没见着你了。”冯涛说:“本来打算这周末回去。”冯母叹气说:“也别周末了,你明天就回家来趟吧。”“明天我排不开——啥事?”冯母说:“知道你忙,不过忙成这样多伤身体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还没个人照顾,你和小金事……”冯涛连忙拨乱反正地说,“明天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回去?”冯母嗔怪地说:“你都忘了!你大侄子过周岁生日,家里人不得聚聚。”冯涛说:“我当什么事情——个小孩子过啥生日!”嘴里说着,却掏出钱包抽出沓交给他妈,“我真是抽不出时间,妈您帮我包个红包给老三两口子。”冯母就叹气,接过来。冯涛说:“我爸这两天身体挺好吧?”冯母说:“好,就是念叨你,惦记着你婚事,你说你和小金也处了好几个月了,大男大女还等啥啊?”冯涛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忙成什么样,不是不想结,是没时间结婚。你和我爸不用操心我事,我自己会安排好。你们就是吃好喝好享享福得了——哦,对了,我最近想给你们买套房子,等办妥了你们就住进去。”冯母听了倒是很高兴,“是该买个房子了,租房子每月也是不少钱。在哪?多大面积?有现在租那个大吧?最好是像之前住那个,房间也够,多个孩子也不觉得挤。”冯涛说:“就是之前那套。”冯母刚要高兴,听这下心就沉下,“……那个你就只有半套?”冯涛点点头,“最近想把那半套也盘下来。这样就整个地是咱家了。”冯母说:“那个谁——宗总啥他肯卖给你?”“差不多。他家最近出了点事,急等用钱。”冯母欲言又止地半晌,忍不住还是试探地说:“老大,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冯涛说:“我什么也没想。你们也别多想。就是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本来就想给你们买个房住,把这半套产权变更过来挺合算。”冯母说:“没啥就好……”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她心里却稍微有点闹心起来。冯涛自从年多之前和那个男断了之后,和家人关系并没有像想那样更近,反而好像之间距离越来越远了。从前他们就已经摸不准他心里想到底是啥,之后更是基本上也不跟他们说啥。唯让人宽心是几个月前终于领了个女回来,说是正在处对象。可是到底是咋回事,冯母实际上并不清楚。毕竟他们现在连面也见不上几次。冯母走之后冯涛继续工作了会,处理之前堆积下来文件。整栋大厦灯接连灭掉,直到最后剩他这盏,孤单而执着地晾在半空中。已经是十点多钟,秘书也早就下班了,冯涛才收工,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站在办公室窗前向外看夜景。他在此处究竟度过了多少个繁忙而雷同夜晚数也数不清,基本上也没什么好期待。到现在他也没觉得咖啡这东西有什么好喝,不过因为长期繁忙工作它成为透支精力工具,然后人渐渐地被这苦咧咧味道缠上了。他也并不讨厌加班,刨除身为老板资本家角色意识,更重要是略闲下来就得面对大段大段空白夜色。心里闲出艹,难免想到宗玉衡其人其事。冯涛本来想晾个两三天再说,不过他现在改变主意了。电话拨过去,响了两声宗玉衡接起来。冯涛客气了下,“这么晚怕打扰你休息,不过只有现在比较有时间,如果宗总你那边说话方便话,想和你谈谈关于那个房子事。今天林秘书告诉我你跟她联系过了。”宗玉衡说:“明知故问!”“这么说宗总你是打算把房子卖给我了?”宗玉衡说:“……哼。”“那么如果对我之前提百五十万这个价格可以接受话,我明天就把钱打到你卡上——还是x行你私人户头吗?”之前宗玉衡很多金钱上往来都是他手经管,对此再熟悉不过熟悉。宗玉衡忍不住说:“现在连合同都没签,只是口头协议,你不怕我坑下你钱。”冯涛很理智地说:“你不是那种人。”宗玉衡下了决心说:“关于房款,我也是问过了市价,就当是百八十万,半话你还是只给我九十万就好。”冯涛说:“话虽这样说,不过这房子当初也是老宗总赠予你我,我没出过分钱,现在你家里这个状况,就当是我还还当年老宗总知遇之恩。”他不这样说还好,说宗玉衡傲娇之气就完全被激发出来,他很有风骨地说:“我爸爸从来没说过要把房子要回来话,他给你了就是你。我们之间也谈不上什么恩仇,之前已经彼此清清楚楚,现在也没必要公私不分。该是我我会拿,不过除此之外我不会贪图。所以你就只给我九十万就好。多分我也不会要。”冯涛沉吟了下,“百五十万你觉得多话,那么好吧,凑个整百万。”宗玉衡只是冷冷地说:“既然你了解我脾气就该知道我决定事情你是无法改变。九十万,公平买卖,各不相欠。”冯涛自知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坚持,只说:“那好,我们约个时间去产权交易所办理下,你记得要带相关证明和房产证。”宗玉衡说:“为什么是我带?房证又不在我手里。”冯涛说;“……是在你手里,我从你那里搬走时候没带走……在你卧室床头抽屉文件袋里——你没有当垃圾丢掉吧?” 第109章 作为只只有个菊花孔雀,宗总彻底郁闷了,他不能告诉笑容甜美服务员,他只有个菊花,真只有个菊花。宗总深刻体会到,通货膨胀真是跑得比高铁还快,90万只是个会快速消失数字而已,他必须另辟财源。于是他表示还要点些东西外带,然后开始假装研究菜单。神呀!pos机快点好起来吧!全国人民都盼着呢!(也许是都盼着他出丑吧)宗总只好趁服务员服务其他顾客时候,坐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杯子底咖啡渣,开始算命。这时候,两个白领丽人坐在了他身边座位上,好吧,我们必须承认宗总外貌还是挺有吸引力。在阵交头接耳和窃笑之后,丽人们开始讨论女人最热衷话题——购物!丽人a对丽人b说,“我为了那款包包特意跑到香港去呀,打折了,我抢到最后个,比咱们这里要便宜2000多块呢。”b说,“你要转变观念了,那种打折包包有什么,要买就要买限量版,会升值。”听着两个丽人,宗总发誓自己不是故意偷听,可是他还是总结了这么两条,第,限量版名牌包包是可以升值;第二,二手包包也是有人要。那么衣服呢?鞋子呢?可是丽人们话题又转变了,变成了谈男朋友什么,真是,女人就是没有长性!终于在宗总面壁个半小时之后,pos机听到了神指令,正常工作了,宗总得以自由。回到家,宗总做第件事就是上网搜索哪里可以买二手名牌货。经历了n次谈判交易失败、面试失败、我们宗总对于抛头露面之类有点抵触了。于是淘宝这个阿里爸爸旗下最大购物平台,和我们宗总会面了。经过了注册、验证等等系列过程,宗总淘宝小店正式开业了,里面当然卖是宗总私货,当初他在香港、东京、巴黎、米兰、纽约等等时尚之都扫来各类包包、衣服、鞋子、手表、饰品。不看不知道,宗总东西还是挺多。可是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过去了个星期,居然成交量还是0。宗总怒了,这群不识货家伙,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名牌吗?!很多是限量版吗?!在浏览了大量红火皇冠卖家之后,宗总发现自己把衣服随随便便放在床上拍拍就挂到网页上,确实看起来效果不是那么太好。于是,当天宗逗逗有幸观看了他这辈子中第次时装秀现场。可是美图挂上去之后,成交量仍然是0,宗总灰暗了,也许自己确实不是做生意料,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网络上。在淘宝上输入自己最心爱衣服,想看看排名,进行下比较,可是出现在首位价格,让宗总不由揉揉了眼睛,50元3件!这是什么东东!点进去看,自己美图正在该店主页上blingbling闪着光,下面赫然写着男版小辣椒最爱“聚划算”50元3件!----------------作者想说是,谢谢rafter_ps加餐。。。觉得比我正文写还要好。脑补了下宗玉衡穿男版小辣椒拼命摆出cool look自拍照片上传认真样子。。。口莲,都这样了最后还是没赚到钱吧。。。8080、第 80 章 ... 其实宗玉衡不是没想过出去找份工作,他当然也知道手里那区区十万块钱还不足以供他悠闲度,为了避免坐吃山空下场他也试着投过几次简历,都是冲着经理以上职务去。怎么说他从出社会就几乎在做管理,怎么也算是职业经理人吧。可是那些简历几乎就是泥牛入海没有下文。有次不知道怎么他居然接到了个面试电话。宗玉衡还是很兴奋,为了表现好点,证明自己风光犹在,他还特意梳理得羽毛光鲜穿了件剪裁十分得体潇洒小西服去面试。不是说弟弟印象很重要么。之前他也做过老板,在面试中大概会面对什么问题他心里也有数,因此可以说算是做了万全准备,他想着只要差不多可以马到功成了。这个公司虽然规模小点,他应征职位也稍微低了点,只是个小小市场部经理,可是这个时候就不能太挑挑拣拣了。然而宗玉衡踌躇满志地走进面试现场,见到却是几个大跌眼镜面试官,这几个人看着似乎眼熟,又好像完全不认识……好吧,看他们反应大概是见过吧,这行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点,他又那么有名。不过宗玉衡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得罪过这些人,他这人向来不怎么把不重要人事放在心上。那个董事长兼总经理收回下巴就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直接就说是误会,是筛查简历工作人员有眼不识泰山,把他宗少给放进来了。还说他们庙小请不起大佛什么。宗玉衡不至于白到听不出这话背后真实含义,真相就是墙倒众人推,他们是怕沾上姓宗抖落不净,他们是绝对不会请他做事了。宗玉衡心里失望至极,可是还是很潇洒地起身,说了几句有面子话落落大方地离开了。他刚走,里面面试三人组就松口气地互相交谈起来。“是谁让他来面试?!人事部不想干了么!”“是你表姐……”“呃……那就算了,她刚来,还不怎么熟悉这行事。”“这个总少爷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来应聘经理?他能做什么!除了作威作福飞扬跋扈他还能做什么?这行哪个不知道他恶劣行径,不落井下石踩他已经不错了,还想有人请他做事?还经理?做梦吧!”“想当初我们公司想和他合作,多么努力地抱他大腿,我可是在他办公室外面喝了不少咖啡,可是就只是谈了五分钟不到就把我给赶走了,他那个高高在上嘴脸哟——要不是因为他老子是隆安老总,在这行能人所不能,谁鸟他!”“现在他老子已经半死不活了,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所以说我们刚刚本可以不必对他那么客气咯。”三个人叽叽喳喳说正欢,本嘭地打开,宗玉衡如玉面修罗般站在门口,身上隐隐燃烧着蓝色愤怒火焰。他步步走进去。号称公司三剑客几人立刻紧张了,其中就只有ceo还算是毕竟见过世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回来了?……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宗玉衡走到刚刚坐过椅子旁,拿起落下小西服,然后冷冷地瞪了他们眼。“你们几个长舌妇听好了,最好不要让我东山再起,否则话,我定会让你们为今天话付出代价。”说完这威胁话他就趾高气扬地走了。等那三个目瞪口呆人反应过来纷纷气愤地表示刚刚就不该让他那么走,应该合力揍他顿扔出去什么。总之宗玉衡求职之旅是相当不顺利。每天送宗逗逗上幼儿园之后他就无所事事地坐在家里想辄。可是根本就没什么辄。现在想想自从他落魄以来就只有两个人对表示过可以帮他下,个是王磊,另个是冯涛——特别是冯涛最后次明确地说找工作可以帮忙……不行,他不能让人给看扁了,尤其是被冯涛。他现在有点怀疑之前冯涛跟着他时候也是有点看不起自己——在他生意失败之后他就有此怀疑了。想想从前那个男人啥也没有啥也不是时候,是自己不嫌弃地启用了他,甚至容忍他暗恋自己,而那男人当年也是惟自己马首是瞻;可是如今世道好像完全颠倒了,他宗玉衡成了失败者,而冯涛还处在事业上升期,成了人生赢家……说是爱面子也好,不甘心也好,做惯了施予者宗玉衡无论如何也不想为了生计求到那个人门下,那个从前与自己有着错综复杂渊源人。 第111章 宗玉衡有点犹豫,可是景海鸥不等他回答已经自作主张地给凯文打了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表示这事定了。放下电话见到宗玉衡还脸豫色,就耸耸肩,“喂喂,我这么好心时候可不多哦——其实现在店里还没正式营业,你也难得放松下心情。”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华灯初上,酒吧里等暖暖,客人还没有,第酒保在吧台默默地擦杯子,看见他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礼貌地招呼,“宗少。”在不算太长久时间前宗玉衡明明对情景再熟悉不过,眼下看起来却有点恍如隔世。景海鸥摘下黑超,很闲适地坐在吧台高椅上,右手臂搭在吧台上,吩咐说:“给宗少今晚酒我请了。”最开始过意不去之后,宗玉衡也就泰然受之了,“那就和从前样就好。”俩人就开始闲聊,景海鸥说:“你在找工作?”宗玉衡点点头。“看来不顺利咯。”宗玉衡忍不住就大概说了下自己求职事情,“我之前直就是做老板,现在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景海鸥真心实意地说:“不过宗少你已经很不错了,好到让我刮目相看。”“开什么玩笑……还是说你在讽刺我我没听出来?”景海鸥略夸张地笑了笑,严肃地说:“我像开玩笑人么?——说真,我还以为你那种会从此蹶不振,藏在家里不敢见人,然后自生自灭,最后就灭了那种娇花。”宗玉衡大怒拍桌,“我根本就不是!”景海鸥安抚地拍拍他肩膀,“所以我看到你很认真地生活下去,努力地振作起来,就觉得人果真是不可以貌相,这才是真汉子。”宗玉衡大声说:“那当然了,我本来就是很有男子气概!”第酒保简短地吐槽说:“呃!”宗玉衡又要拍桌,景海鸥安抚他说:“内个,工作上事,今后有什么打算?”宗玉衡又有点瘪了,“顺其自然吧。”景海鸥说:“如果有需要话我也可以帮忙哦。”“帮忙?——你是说让晋波雇我?”“我认识人可不只他个——不过你大概能做什么职位?介意从最底层做起吗?还有就是——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工作时候脾气很大,我做他副手时候自以为做够好了,他个不顺心还是挨骂,严重时候还动手……”他摇摇头,“不过我想他不至于打你。”宗玉衡= =,“还是不要不麻烦你了——如果做不好话,不是让你难做?如果要靠关系话,我也能找到那样人……你肯这样说我已经很感激了。”景海鸥又笑了笑,支着下巴打量了下,“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应该离开这里地方,到外面去闯荡怎样?走得远远地……你会西班牙语吗?”“呃?”他摇摇头。“英语?”“那个还马马虎虎……”“那我可以介绍你去别国家做外劳。我在南美有个朋友家里是大军阀,现在他弃武从商,开了矿,还是个大农场主,生意做很大,前几天还让我介绍人过去给他做翻译。如果你想话……”宗玉衡摇摇头,“我走不开。我弟弟需要在正常环境中长大,要受好教育,跟着我去国外话就像农民工孩子了,上学都成问题——就算这个无所谓,我爸爸躺在医院里,我不能留他个人。那样话,就算我赚到钱又有什么意义呢?”景海鸥拍拍他肩膀,由衷地说:“竟是个难得好孩子呢。”“哥哥!”宗逗逗扑过来像小狗样往他腿上蹦,不过高椅有点太高了,他时跳不上来,急得团团转样子。凯文随后到了就把他拎起来放到宗玉衡腿上。“哥哥~”宗逗逗很溜须地蹭蹭他哥脖子。宗玉衡顺着他毛,“有没有听凯文话?”凯文脸疲倦地说:“别提了!我花了半天时间说服他,我不是拐卖儿童坏蛋!蛋糕也不吃,汽水也不喝,哭得快发大水了!”宗逗逗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缩在他哥怀里扭啊扭。景海鸥说:“你还是很有套么,这种情况下只半天就搞定了。”凯文得意地抛了个媚眼,“因为到中午时候给他喝了点果酒,他睡了个下午嘛。”宗玉衡要发火了,“什么!你给五岁孩子喝酒?!”凯文说:“只有4.8°好不好!——逗逗,中午喝果汁好不好喝?”宗逗逗点点头,“好喝。”“你看!——他喝了之后才相信我是个好人!”“喝醉了看谁都是好人!——你这是欺负孩子!如果我们家逗逗长大了变酒鬼你要负责!”“矮油!人家负责就负责咯,你把逗逗过继给我养好了。我们爷俩每天吃香喝辣,肯定比跟着你舒服咯。”得意地笑。宗玉衡又跟他吵了阵。景海鸥突然说:“我又想到份工作宗少你可以试试。”几个人就看着他。“我朋友彦清开画廊……”宗玉衡摆手,“我对艺术什么没兴趣。”“他之前是开面包店。现在店交给别人打理,最近那里店长辞职单干去了——也许你可以去那里试试嘛,那个应该不难,卖面包什么。” 第113章 宗玉衡脸色就顿,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清高神色,冷声说:“那就好,你有做你该做事情,我就放心了。”签合同时候宗玉衡对于其中条“二十四小时听从公司负责人工作安排”产生了质疑。冯涛解释说:“记得我说过,我请你是因为你有这个价值。这个也是体现你价值地方——其实你大可以放心,之所以加上这条内容是因为我这里加班情况很严重,怕员工有情绪,所以事先打招呼,我请每个人合同里都有这条,不是专门给宗总你定。”宗玉衡看了看,又指着“对上级领导安排切合理工作要求不得提出异议”这条说,“这个又算什么?”冯涛解释说:“这个也不算什么,我保证给你安排工作都在合理范畴之内——你记得我做你助理时候都做了哪些工作吧?既然我那时没有任何异议地接受下来,我觉得宗总你能力完全没问题。”宗玉衡看了看,想了想,最后提出来,“我薪水是每月支取还是可以次性领取?”冯涛说:“本来次性领也没什么,不过鉴于之前宗总对于你卖房那十万块钱处理方式来看——我建议你还是每月领取,这样至少维持生活没有问题。”宗玉衡不想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反口问,“可是下个月我弟弟要叫学费,我可不可以预支薪水?”“多少钱?”“五万。”“没问题。那就用分期付款方式每月扣点还吧。”打消了最后顾虑,宗玉衡在那劳动合同上签了字。冯涛块石头落地,笑着站起身整理下西服,很郑重地像谈判之后签到很大单生意样对宗玉衡微微躬身伸出手,“欢迎你回来,预祝我们俩再次合作愉快。”宗玉衡就不冷不单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冯涛笑说:“这是你长久以来给人打工第份工作吧,想来有很多规矩不懂,没关系,我会以过来人身份好好给你做在职培训。那么第件事情就是——有必要重新确定我们之间称谓。从今天起,你要称呼我冯总,我就叫你——宗特助。”“……好大官威哟,小人得志……”宗玉衡不满地翻白眼嘀咕。“注意你身份,宗特助!”冯涛严正地警告,“另外就是做特助不仅要注意自己言谈举止态度,还要保持体面着装,我知道你衣柜里衣服很多,而且都是名牌,不过并不都适合你现在社会角色和职业身份了,那些个什么‘男版小辣椒’啥就不要穿出来了。”“喂!你够了!你意思是说我从前穿很没品味很不体面?!”宗玉衡很生气。“宗特助,再次提醒你注意你对我称呼,请叫我冯总。并不是说你之前穿不好,而是太好了,我对特助要求是不能像孔雀样花哨。”“你!你管我穿什么!”冯涛就拿出刚刚签合同,某条款说,“请你自觉遵守公司章程。”宗玉衡已经开始后悔签那份合同了。可是他刚刚好像看到在合同最后页上写着违约金——十万。做特助工作内容是什么,宗玉衡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他之前对特助呼来喝去也没想那么多,觉得就像个贴身小厮样不管什么差遣就好了。轮到他到这个身份了,他却十分茫然,并且隐隐有点不安——虽然极力隐藏不让自己露怯。第二天宗玉衡穿了件尽量低调西装,打了个不是十分花哨领带来上班,面无表情地和林苗并排面对冯涛站着。冯涛大早地就在那埋头文件,桌上还有昨晚来不及收拾设计图纸什么,他头也不抬很简练地下达指示——“林秘书你负责培训下宗特助,三天后完成工作交接去人力资源报道。”林秘书应了声,“是,冯总。”然后就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桌子,把各种图纸资料归位,然后又任性女佣样忽而东忽而西忽而上忽而下地忙碌干活。宗玉衡呆愣愣地看着,他从来没发现林秘书竟然是个工作小能手。冯涛瞟了他眼,低头说:“请你来不是做客,尽快适应你新工作内容和环境,除了观察林秘书工作内容之外,也尽量找点力所能及活来做吧。”林苗就好心好意地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应付得来,宗总才第天上班……”在冯涛严峻瞥之下,林苗嘎地闭上嘴,然后改口说,“内个,要不宗总——不,宗特助你去给冯总泡杯咖啡吧。茶水间你知道在哪里。”宗玉衡就面无表情地走出去了。他狠狠地往里面了几大勺咖啡,狠狠地抱怨,“苦死你苦死你!作威作福样子!小人得志小人得志!!”于是冯涛头也不抬地喝了口咖啡之后差点喷出来,哭得发酸。“这是什么?!——宗特助你连咖啡也泡不好吗?!”宗玉衡装作很无辜样子说,“你知道,我不怎么爱喝这个东西。所以就掌握不好咯。”冯涛点点头,“好啊,为了让你能够用身体记住泡咖啡方法,你就来品尝下自己杰作吧。”他把杯子推,示意宗玉衡喝下去。林苗忙在旁打圆场,“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再去给冯总泡杯吧。”冯涛有魄力地看了她眼,意思是没你事。林苗就很专业地嘎下不敢插手了,东张西望意思是,我什么都没说,没有什么事。宗玉衡又不能说自己是故意放那么多咖啡,看冯涛副挑衅样子,他气血上涌,端起咖啡,很优雅不失风度地口口喝下去,然后用叠得很工整手帕擦擦嘴,评价,“味道还不错哦。”冯涛笑了笑,继续低头工作,说:“现在麻烦宗特助再去给我泡杯,林秘书旁边指导下——还有就是以后我觉得不合口味咖啡都归宗特助品尝,知道达到水准以上。”气死了!宗玉衡饮恨!!谁说冯涛忠厚老实了!明明就是个阴险小人啊!!于是上班第天除了被严苛老板操个半死外,晚上宗玉衡还失眠了——早上咖啡因到现在还在他体内残留着。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他坐起来挠着头,大喊:“冯涛我恨你!!”作者有话要说:wylfirst[-收起]违约金十万,冯涛开是火星公司吗?新劳动法只有两种情况允许收取违约金:1。培训并约定服务期: 比如公司花大价钱把你送出国培训1年,要求你至少为公司服务3年以上。如果你不满三年就要跑路,那就要交违约金,但金额也不得超过公司为你支付培训费用。假设你为公司已经卖命了两年,还差年,按平均摊派计算,你支付违约金不应高于三分之培训费。2。竞业限制:公司为保护知识产权和商业秘密,在劳动合同或保密协议中约定了竞业限制条款。比如离职后三年内不得在竞争对手或同行业企业任职;但这种约定般要求该公司在员工离职后三年内逐月支付经济补偿。如果离职员工拿了竞业限制补偿,还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才需要支付违约金。现在孔雀只是□个助理,也没有接受什么重金打造高额培训,想走就走,谈何十万违约金。 第115章 冯涛敲着桌子训斥说:“你如果现在还是老板想睡到几点就是几点,不用解释。可是你现在是我花钱请回来做事员工,并没有迟到豁免权。”宗玉衡不甘心地瞪着他,冯涛暗自冷笑,只是这种程度话当然是斗不过他,今天自己定然扣他钱,灭他威风,不过——他想,对于宗玉衡这种孔雀男也不能下子太过打压操之过急了,调、教什么也要点点来。于是,他见好就收地缓和了口气,“今天事情就这样,念在你是初犯,我就只扣你天工资,全勤奖什么暂时不计算在内。下不为例,希望你能够端正工作态度,早点适应这个岗位。”宗玉衡还在那气呼呼地看着他,冯涛好笑地说:“看着我也没用——现在请宗特助去给我泡杯咖啡。”林苗整个人趴在门缝位置,差点用杯子啥扣再上面窃听啥。宗玉衡霍然开门,黑着脸出来。林苗差点整个人跌个狗啃屎啥,幸亏她调整得好,挣扎几下就恢复了淡定知性姿态,款款走回自己座位,副我是路人样子——她这几年路从茶水小妹做到人力资源负责人,确实成长了不少!宗玉衡黑着脸路过她,然而又退了几步回来,语气很糟糕地说:“我问你个问题。”林苗摆出办公室用笑容说:“宗特助你客气了。请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宗玉衡指指里面,“他说要扣我天工资,你帮我算算有多少?”林面放空了张脸,用计算器啪啪按了两下,展示给宗玉衡。他拿过去看了眼,“383……”他盘算了下,似乎觉得还行,就走了。“苦死你苦死你!”宗玉衡在茶水间疯狂地往杯子里倒咖啡,然而在冲泡之前,终于还是理智尚存地克制了。多放咖啡 = 被扣掉天工资……他吸了吸气,还是百忍成刚地把那些咖啡又倒回罐子里。毕竟被人捉住了小辫子,迟到扣钱似乎也不犯法。他也不打算再在职场做这种幼稚事情了。用咖啡整治老板什么,段数不高。他打开糖罐子……使劲放了几大块方糖,差点把杯子填平。“齁死你齁死你!”冲泡出来咖啡打着复仇泡沫漩涡,里面荡漾扭曲着宗玉衡狞笑脸。这天冯涛像往常样忙碌,跑了两个厂子,其中个还是隆安厂,宗玉衡被要求跟在他身边,学习并协助林苗工作。宗玉衡在隆安厂直绷着脸,不说话,也不看冯涛。冯涛和工程师技术员啥在那边研究图纸,宗玉衡躲在边,这里他小时候经常过来玩耍,这里是他外公、他爸爸工作了辈子地方,也是最后抛弃了他爸爸,不给全额报销医药费单位,他对此处感情复杂,脸色也很不好。几个老工人在不远地方眼眼地看他,窃窃私语。不会,那几个老工人走过来,说:“你爸爸是原来老总宗济源吧?”宗玉衡应下来。个像是车间主任大叔点点头,“你爸爸现在身体还好吗?”宗玉衡有点迟疑地点点头,不想多谈。“你爸爸毕竟给我们做领导这么多年,落得这样下场真是谁也没先到。你也是——没想到小时候那么点,我还抱过你,现在已经张么大了。”另个大叔就说:“他姥爷还强点,你爸爸改制改制,把隆安厂都改成什么样了!”另个又说:“可不是,我们当工人之前都不知道,新厂长来清算才知道有那么多问题,亏了你爸爸及时病了,要不然也没好。”那个车间主任大叔就制止说:“人都那样了,说这些有啥用!”“话不是这么说……”几个人就嘁嘁喳喳地开始大声讨论什么。宗玉衡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宗玉衡终于受不了他们当面议论自己家族,转身向外走。冯涛转身,大声叫住他:“宗特助,你去哪?”宗玉衡回头,很大声地说:“上厕所!”然后就很不给面子地走了。回来路上,林苗在喋喋不休地汇报下个行程资料。宗玉衡扭着头看窗外,言不发,他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现在更是寒气外露,冷若冰霜样子。冯涛凭借多年对他察言观色经验来判断,这个时候宗玉衡是不能惹。林苗这个职场御姐也闭上嘴。于是车厢里气压就很低。 8484、第 84 章 ... 路过个卖盒饭小店,林苗叫停了司机,说:“冯总,今天还是吃这家盒饭吧?你们说说都要哪种,我去买。”冯涛说随便,司机说要锅包肉,宗玉衡就不说话。林苗之前也是伺候过他,知道他小脾气,就好言劝说,“内个,宗特助,你别看这个店小,实际上是我们去下个工厂路长最好家,个盒饭要十五块钱呢!不是便宜货,也挺卫生干净……呃,我们出来般都是在车上吃工作餐,因为日程很紧……”宗玉衡还是副不食人间烟火样子。林苗转眼去征询冯涛意见,冯涛意外地没有批评宗玉衡,而是对司机说,“去市区找家像样饭店。”又吩咐林苗,“跟厂家打个招呼,说我们晚个小时去。”林苗有点担心地说:“可是这样话之后日程都要压缩了。”冯涛不为所动地说:“那就压缩。” 第117章 司机视线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自己老板和他特助那个姿态,冷汗都出来了。二十分钟后到了目地,停了车,林苗有点不会了,不知道能不能回头请示啥。她点点地转动脖子,用余光瞟着啥,也不敢多看。冯涛捕捉到她偷窥,挥挥手,又做了个小心手势。林苗就轻手轻脚轻拿轻放地下了车,又顺便对司机打手势做暗号啥。司机也有眼色地退了。最后撤是冯涛,他也很技术地把宗玉衡扶到边去睡,过程中没弄醒他。冯涛看着他睡脸,还有从某个角度看上去很浓密睫毛,想——大概昨天真没睡饱吧。然后他也下车了。他对司机吩咐在外面看着,然后就带着林苗进工厂了。林苗在后面忍不住露出狼尾巴摇晃摇晃地,“冯总你其实对宗总还是很关心嘛,都不忍心叫醒他哈。”冯涛脸正气地说:“反正他跟过来也没有什么用。还不是累赘个。”林苗撇撇嘴,真不坦诚。冯涛继续辩解,“再说我管理理念还是很以人为本。”林苗嘀嘀咕咕地,“以人为本?我看是以某人为本吧……”冯涛皱眉,“你说什么?”林苗甩头,“没啥……冯总我们赶快工作吧,把落下进度赶回来。”然后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8585、第 85 章 ... 宗玉衡被车子发动声弄醒,他揉揉眼睛,看看四周还在移动景物,嘟囔着:“奇怪,怎么睡着了……还没到么?”冯涛冷笑,“没到?我们已经办完公事正要离开。”宗玉衡下子醒了,难以置信地连忙看手表,看不要紧,吓了跳,居然睡了个多小时。他怪冯涛,“你们怎么都不叫醒我?”冯涛说:“我们怎么敢叫醒你,你不是号称有起床气,睡不好会发脾气么?”宗玉衡理亏地说:“我、我也不是不分场合发脾气……”冯涛说:“你对自己评价还挺高——也是你向都挺自命不凡,连公然在上班时间偷懒睡觉都能把错怪到别人头上——你还挺会享受,老板和同事顶着太阳在外面干活,你吹着空调睡着觉。”宗玉衡被说得脸青阵白真,有点羞愧样子。冯涛继续冷嘲热讽,“再说你跟着去也不会起什么作用,只会耽搁进度而已,还不如放你在这里睡觉省点心……”林苗心里翻了个白眼,从来不知道冯总是这么个爱翻小肠唠唠叨叨人,明明是他不让叫醒人家,结果反过来还因此找人家碴——老板你还敢再别扭点么?宗玉衡最后忍无可忍,爆发了,“喂,你够了!我不过是不小心睡过去了,你啰嗦个没完算什么?!——司机给我停车!”司机迫于他boss即被魄力,条件反射地听了话,把车给停到路边。宗玉衡打开车门跳出去,气呼呼地走了。冯涛就追下去对他喊:“你干什么?!想造反么!别忘了你现在是上班时间!”宗玉衡停下里冷冷地回答他:“什么上班时间?明明我今天工资已经被你扣光了!之前我都只是在做白工而已,你还跟我摆老板架子!去死吧!我不伺候了!老板!!”最后两个字重重咬下来,很鄙视样子。冯涛双手叉腰对着他背影露出个无可奈何表情,只能喊了声:“今天就暂时算了!你记得明天早点上班,不要迟到!!”宗玉衡头也不回地给了他根中指,潇洒走了。这天还剩下小半天时间,宗玉衡去托儿中心把宗逗逗接出来,想想回家也没什么事,就领他去游乐园玩了。宗逗逗已经好久没来游乐园了,开心得不得了,玩得上蹿下跳,宗玉衡怕他太疯了,就给他买个个冰激凌,哥俩坐在长椅上人个地舔着吃。宗玉衡说:“你喜欢来这里玩么?”宗逗逗就重重点点头,“嗯!妈妈以前会带我来玩。”宗玉衡想了想说,“我小时候我妈妈也会带我来这玩。”宗逗逗说:“哥哥,我想妈妈了,你想她么?”宗玉衡说:“我想你妈妈干什么?!我自己也不是没有!”宗逗逗就有点不明白了,“咦——咱们不是个妈妈吗?你不是妈妈生吗?可是你不是我哥哥吗?老师说哥哥什么就是和我个爸爸妈妈孩子。”宗玉衡嗤之以鼻,“那是你们老师没见识!——你听好了,我跟你是个爸爸,可是不样妈妈……懂了吗?”宗逗逗眨眨眼,装懂地点头,“嗯!”宗玉衡用手帕给他擦擦脸蛋上沾着冰激凌。宗逗逗想到了个好主意,眼神很亮地提议,”哥哥我们以后天天来游乐园玩可以吗?”宗玉衡就叹气说:“哥哥还要上班,没有时间出来陪你玩。”宗逗逗说:“那你就不要去上班了。我们就起玩好了。” 第119章 冯涛说:“逗逗那孩子不是上小学了么?那就送去住校吧,反正你个人笨手笨脚照顾孩子也勉强。你爸爸那里不是也有护工什么,你可以用加班费请个高级点护工。”宗玉衡捏着拳头,说:“我不介意损失五百块钱——冯总你现在真很欠揍。”冯涛副不怕样子说:“我也不介意扣你五百块钱,不过你自己要想清楚,多揍我下你就晚天自由。”“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加班,你爱怎样就怎样!”宗玉衡威武不能屈地说。冯涛叹气说:“你还说自己对得起那十万块年薪?哪个老板请个特助是只能用八小时?哪个不是鞍前马后家里家外把抓?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当初是怎么做你副手——从大学开始就尽心尽力,你几乎就是我养大……”宗玉衡实在受不了了,骂道:“你要不要脸了!狗才是你养大!——呃!”他骂完后觉得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也不确定是骂了冯涛还是自己。冯涛就噗地轻笑了下,然后还很郑重地点头,“那好吧,就当我养大是狗。”……那天,宗玉衡被扣了六百块钱。宗玉衡也不是没有发现这个公司,不,这个行业中普遍存在加班现象,有时候甚至他前天晚上走了之后第二早上来了看,冯涛带领技术部人在散发出熬夜特有暗黑气息会议室里人仰马翻地昏睡着,明显就是宿未眠之后惨况。宗玉衡边觉得活该谁让你们非加班不可来着,边又不自觉地起了点同情心,从前他做老板时候这些加班啥事都是冯涛在负责,而他那时候也还没进化到现在这样不分昼夜不眠不休终极状态……看来干啥都不容易啊。这是宗玉衡越来越能容忍冯涛闲得蛋疼嘴欠原因之——他这个老板当可比当年自己要辛苦多了,人总是有补偿心理,这边少拿点,那边就要多拿点。付出那么多吃了那么多苦,当然对下面人就多刻薄些,也不是不能理解。回想当初自己不也是觉得财富权势是自己与生俱来特质,当他被剥下官二代皮,见识了些人间疾苦,他才初步地觉得自己之前骄傲有些没必要了,很多事情也能稍微能理解并用宽容点心态去看待了。现在他只想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不让人骂废材,赚自己该赚钱,过自己日子就好了。他当然是这么想,可是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地方就有八卦,而江湖八卦最盛行地方其实就是——公司茶水间。宗玉衡正要进去给冯涛泡咖啡时候听到里面两个部门主管在闲聊,a就说:“那个宗特助真是冯总内个么?”另个b大概是曾经跟过宗玉衡老人,就笑而不语,又被追问了,才讳莫如深地说:“你不觉得宗特助脸蛋皮肤什么不像三十岁男?”a就会意而淫邪地笑了,“你是不是想摸摸啊?”b说:“嘿!又不是只有我个人想过,当年他还是宗总时候底下多少人心猿意马呢……不过都没有敢动手就是了。”a用肩膀撞撞b,“那现在落地凤凰不如鸡,你去试试呗。”b摇头说,“现在不还有冯总守着呢嘛,要不然就姓宗那个性格,你以为还能剩下吗?早就被你爪子我爪子地给瓜分拆吃入腹了吧。”a说:“确实。冯总虽然表面上对宗特助严厉,可是真是挺护着,据司机老孙说有次去工厂宗特助在车里睡着了,冯总就动不动地当枕头,然后还让他在车上睡个够,自己去干活。”b说,“这算什么!当年冯总跟着宗总时候那才叫贴身伺候包身长工。”a说:“可是就算他们俩有点啥也不要带到工作里吧,这么明目张胆——连加班都不用他做,这不是赤果果嘛!做咱们这行居然不加班!堂堂个公司特助居然留下老板加班他自己到点打卡下班了……冯总啊,世英名啊!业务上技术上我是真服他,是大英雄!可就是……英雄难过美男关!”b说:“端谁碗服谁管,你不是老板管那么多干什么,再说那个宗特助业务水平我是知道,你还以为他加班能加出效益么……”林苗对躲在门外宗玉衡说:“宗特助,为什么不进去呢?”她最近已经调去人力资源,只是偶尔会在这里碰到。ab脸色变,面面相觑,尴尬地胡乱地招呼了生,就双双逃离茶水间。宗玉衡面无表情地走进茶水间,默默泡了杯咖啡,又言不发地端着往回走。林苗知道他心情不好了,于是就乖乖闭嘴。宗玉衡把咖啡往冯涛桌子上放,说:“要我加班也可以,可是我不能送逗逗去住校,他放学要跟我来公司。”冯涛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冷静地说:“公司能放得下个孩子,可是加班不是天两天,也不是个小时两个小时,不能让孩子跟你在公司熬夜。我建议你还是送他去寄宿学校。”宗玉衡生硬地说:“他上是oo小学,不是寄宿制。”冯涛说:“那就转去xx小学,那里可以寄宿,而且条件不错。”宗玉衡说:“你又没有小孩,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冯涛说:“……我是为我大侄子打听。”宗玉衡完全没想到冯涛侄子才岁多点事实,转而满脑子想都是寄宿学校什么。他本人是在高中时候才上寄宿学校,然后就遇到了王磊那个恶魔,所以他对于上寄宿学校是很没有好感,觉得那里孩子都是被父母办抛弃那种,很可怜。他摇摇头,“我不会把唯弟弟送去寄宿。如果我答应加班,你也得答应我把他带来公司。”冯涛看了看他,“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对那胖小子这么好还真是让人挺意外,我记得你当初不是点都看不上他们娘俩?你有没有想过让邵颖娘家人来带带孩子?听说逗逗他姥爷姥姥都还在……”宗玉衡大声说:“那女人问题是那女人,她本来就是个坏女人,所以才会做出抛弃年幼孩子和重病丈夫逃跑事情来,可是逗逗始终都是姓宗,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他不管。你少管我们家事!跟你没关系。”冯涛盘算,也罢,反正调、教什么还是慢慢来吧,就说:“随便你要亲自带孩子就带吧,只要你保证小胖子乖乖不闹就行——你放心,加班费我会付给你。”宗逗逗从oo小学出来就看到他哥哥玉树临风地站在群爷爷奶奶中间,他就下子扑过去脑袋正好到宗玉衡胯部,他仰头很自豪地叫:“哥哥。”他知道他同学都在说他哥哥长得好看,顺便他地位也高了,因为他宣称,等他长到哥哥那么大也会那么好看,有些女孩就对他比从前好,还送给他糖吃什么。所以宗逗逗每次都很自豪地抱哥哥大腿,像二王子样被大王子带走。宗玉衡摸摸他脑袋,说:“你今天乖,哥带你吃好吃,然后咱们起去哥哥公司。”宗逗逗说:“不回家么?”宗玉衡就蹲下来很郑重地说:“今天先不能回家了,哥哥要加班,你就跟哥哥起在公司待到加班结束吧。”宗逗逗懂事地点点头,“嗯!哥哥好好上班,我不捣乱。”宗玉衡就又揉了揉他脑袋,“乖!”就站起来领着走了。夕阳下大小拖着相依为命影子。宗玉衡在把宗逗逗安顿在冯涛和他办公室里,在小茶几上给他摆了点水果啥,让他好好写作业,然后就转身投入隔壁会议室修罗战场。 第121章 宗玉衡听了半天,突然问了句:“你爸爸现在身体还好吗?”冯涛顿了下,然后说:“还好。虽然还有点后遗症——走路不是很方便,拄着拐,还得拖着条腿走,条手臂也总端着——不过还算好吧。”宗玉衡说:“那就好。”此后直到宗玉衡家他下车为止,俩人再无交谈。连续加了几天班,宗玉衡就托儿带口地硬是坚持着,最可怜还是宗逗逗,他个人做作业,个人玩,个人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啥。稍微好点地方是冯涛后来放到办公室些儿童玩具,说是商场积分换购,没地方放就暂时放办公室,让宗逗逗玩。都是些车啊枪啊啥男孩玩具。宗逗逗就个人玩起来。这天加班到八点左右,楼下前台突然打了个内线上来,宗玉衡接,值班人就汇报说冯涛妈来给送汤了。宗玉衡放下电话就转达了这个意思,冯涛立刻愣了,他反应过来迅速塞了沓图纸给宗玉衡,说:“你去我那屋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宗玉衡就也没说什么转身去他办公室了。他刚进去,公司门就推开了,冯母捧着饭盒来探班了。她在这里以太后之姿母仪天下,自然得到了万般地尊敬,“老夫人好”“伯母辛苦了”啥如鲜花样抛过来。冯涛迎过来说:“妈,不是不让你这么玩过来,早吃完饭了,喝什么汤啊!”冯母说:“你经常熬夜,我也跟电视上学了几招,说是清火,挺好,你尝尝——咱还是去你那屋吧,别打扰人家干活。”冯涛就连忙拦着说:“别了,咱还是换个屋吧,我那屋——刚喷了蟑螂药,得闷着。”冯母不疑有他,就跟着去了别办公室。那边宗玉衡进到冯涛办公室,正在个人玩小汽车宗逗逗就很高兴地叫了声“哥哥!”,宗玉衡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嘘了声,说:“不能吵,外面来客人了,吵到会生气。”宗逗逗是很知道好歹,就噤声了,靠过来傍着宗玉衡腿,副很依恋样子。宗玉衡摸摸他头,就领到沙发上抱到腿上坐着,然后在茶几上开始着手整理那些图纸。宗逗逗自己玩了会手指头,拉拉他哥衣袖说:“哥哥,我想上厕所。”这个虽然是老板房但是好死不死没有单独卫生间,所以要想那啥就得走到外面公共区域无疑存在着风险,宗玉衡就试图说服宗逗逗让他忍耐下。可是美国分钟宗逗逗就不停地问:“还不行吗?还不能上厕所吗?”小孩子怎么可能有大人忍耐力,宗玉衡没办法就说:“那哥哥带你去,可是你要乖乖,如果遇到客人话要藏起来,不要被发现哦。”宗逗逗就用地点头,只要可以上厕所,他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于是大小鬼头鬼脑地从办公室钻出来,四顾无人之后就鬼魅样向男厕所方向逃窜。冯涛好容易应付过冯母,松了口气地回到会议室看了眼,宗玉衡果真还算听话地没有露面,于是他去办公室查看,就看到宗家两只个趴在沙发上,个趴在茶几上,居然都睡了。冯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哥俩也是有点可怜——可是话说回来生活在这个压力社会中,哪个没有点傍身可怜之处呢?大家都活不容易。他还是没有叫醒哥俩,而是只身离开,直到九点多钟下班了才去叫醒宗玉衡,宗玉衡脸疲色,“下班了?——怎么睡过去了……”他还稍稍有点内疚啥。然而在他打算抱起宗逗逗时候发现了意外——宗逗逗脸红得有点反常,而且呼吸也热乎乎。“逗逗?”宗玉衡试着唤醒他,然而没有成功,宗逗逗昏睡着,手在他额头上试,滚烫,就这么快就发烧了。宗玉衡慌了神了,宗逗逗直以来还算健康,没怎么给他找过麻烦,没想到在这个加班之后半夜里突然没有征兆地就病倒了,“怎么办?!”当哥没见过阵仗顿时有点六神无主了。还是冯涛在旁边给张罗着送儿童医院了。医生给检查之后就说是流感。宗玉衡说:“这个季节怎么会?”大夫说:“各方面因素,比如休息不好,营养不良,都会降低儿童免疫力,病倒也不分什么季节,不是流感也可能是别病。”宗玉衡明白了,是自己连累了孩子,都是加班给闹。8888、第 88 章 ... 都这样了,别说加班,宗玉衡干脆连班也上不了了,请假照顾孩子。宗逗逗发烧也有点不干不脆,每天下午发烧,然后吃点药打点针啥晚上又退下去,好几天都如此。大夫安慰说小孩子就是这样容易顽固性低烧什么。宗玉衡却不敢掉以轻心,每天中午就背着宗逗逗去社区医院打针,回去路上为了安慰他辛苦,还会顺便给他在街角便利店买点好吃蛋糕啊冰激凌啊糖果啊啥。宗逗逗趴在哥哥背上边舔棒棒糖边说:“哥哥,生病真好啊。”宗玉衡哼说:“你不怕打针吃药么?哭成那个样子!”宗逗逗就争辩说:“可是生病话就不用写作业了,哥哥还会陪我玩,还给我买好吃。”宗玉衡说:“……总之生病是不好,你长大就懂了。你要听话地吃药打针,快点好起来吧。”晚饭他们家吃是蛋炒饭配茄子。宗玉衡现在基本上做什么还掌握不好火候,蛋炒饭有点糊了,茄子不够烂,还是整棵,里面特别是根部还没什么味道。宗逗逗从小脾胃还好,也不是怎么挑,饿了有吃就行,脸埋在饭碗里小猪拱食样吃倍香。宗玉衡就不行了,他本来吃东西就挑剔,何况自己做还有点难吃,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吃几口就罢了。看着弟弟再添碗请求,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对自己成果种肯定,然而还是忍不住叹气说:“逗逗啊,你怎么能吃下这么多?”宗逗逗却敏感地误会了,很不安地看着,说:“哥哥……我又要把家里吃穷了吗?……那我不吃了,逗逗不饿了。”就很可怜地垂下头缩起肩膀什么。 第123章 宗玉衡就耐心跟他解释,说住校就是住到学校去。白天上课,晚上和小朋友起睡什么。还说哥哥也不想这样,可是工作关系,再这么手脚地带着他,也许他还会生病。宗逗逗低头想了想,(这期间他哥把裤子给他穿上了。)说:“那哥哥周末会接我回家吗?”宗玉衡说:“呃……你还挺懂。”宗逗逗点点头,“在幼儿园时候,有同学就是长托班,我们放学时候他们就住在幼儿园,周末时候爸爸妈妈才来接他们回家。”宗玉衡有点心酸地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哥哥再想办法。”宗逗逗大声说:“只要哥哥不卖掉我,不养肥吃肉,周末接我回家,我就愿意被长托。”宗玉衡最后还是给宗逗逗办理了转校,从oo小学转到xx小学,顺便办理住校,相应费用也从年五万加到年七万,他咬咬牙,为了孩子和这个家未来着想,他只能这样做了。把宗逗逗手把手地送进去那天,他蹲下来跟宗逗逗平齐,有点心酸地按着孩子稚嫩肩膀,说:“逗逗,哥哥也不想送你来这里——只是暂时,我保证,等哥哥赚够了钱就接你回家。”宗逗逗点点头,反过来拍宗玉衡肩膀说:“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长大了,你在外面好好工作,赚钱,早点接我回家。”宗玉衡眼泪就又有点忍不住了——明明他都下了决心不能动不动就红眼圈,像个女人样了,可是……他极力做出坚强样子,对宗逗逗说:“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谁欺负你话,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你都要告诉哥哥,哥哥给你顶!”宗逗逗就点点头,铃声响了,宗逗逗就背着书包往里走,不时回头冲他哥挥手道别啥。在孩子背影消失在教学楼阴影里那刻,宗玉衡忍不住潸然泪下。中午时候宗逗逗被班导领着去了寝室,这里面其实条件是很不错,年两万住宿费用不是白给。每个房间有四个孩子,里面设备齐全,墙上还贴着智慧树什么,年级跟幼儿园差不多还配看护阿姨,但是更加注重培养孩子独立能力,训练他们完全自己穿衣服洗漱上厕所之类事情。宗逗逗进了房间,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另外三个孩子开学时候已经住进来了,这时候正乖乖地站在自己床边,很友好礼貌地欢迎新来童鞋。老师领着宗逗逗稍微介绍了下,就说:“你们以后就是住在起小盆友了,要好好相处哦。”就走了。她走,宗逗逗像将军样傲然挺胸地看着三个很乖乖牌纯良孩子,突然把小短腿踏在小椅子上,凶巴巴地说:“喂!你们几个以后就是我兵了!要听我哦!”其中个小盆友有点无政府主义地歪着头说:“为什么呢?”宗逗逗想了想,跺脚说:“因为我吃多!我顿能吃五碗饭!力气比你们打!你们都打不过我!!”吼吼~~两个小孩就瑟缩了下肩膀,他们彻底被那五碗饭给震住了,只有个小孩不服,说自己也能吃五碗饭。宗逗逗说:“不许跟我学!是我先说吃五碗饭!”说着说着,俩小孩就打起来了,另外两个孩子个躲开了,另个哇哇吓哭了。宗逗逗边和那个不服者抱在起满地打滚,边还嘴里放恨威胁着:“等我哥哥来时候,他让他打你!我哥哥可厉害了!!他说谁欺负我就卖掉他……要不就养肥年底吃肉!”宗玉衡这天上班都有点心不在焉,想到他家小逗逗在学校定会挨欺负,就忍不住偷偷地红了眼圈,还为此躲到卫生间默默地哭了两场。8989、第 89 章 ... 宗玉衡已经为了事业已经牺牲到这个地步了,其自立自强决心不可谓不大。之后因为本人努力和上峰栽培(呃……),他工作逐渐走上正轨,从最开始每天挨几次骂到三天两头挨次骂,再到最后但凡文件没有分类按字母顺序摆在桌上啦、当日行程写得字迹难看啦、和客户应酬结果喝醉啦……这样错误他个都不会犯了。冯涛有天表扬他说:“没想到你认真起来还是可以——看来废柴啥也不是天生,只要适当地矫正还可以成为可造之材。”宗玉衡不跟他般见识,就当听不出里面实褒暗贬什么,面无表情地说:“谢谢老板栽培。我不得不提醒冯总,今天是我要去医院探望爸爸日子,所以我今天会按时下班。加班期间工作我会尽量提前做出来。”冯涛觉得宗玉衡对待自己态度还不是很端正,比如说明明就是他提前离岗,撇下奋力工作团队去做自己私事,也不是不给他假,可是为什么非要用种通知而非申请口气说出来呢,在他这个位置上听起来就有点不舒服了。不过又想,宗玉衡这样人在这么短时间内被调教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进步了,如果让他彻底对自己俯首称臣好像也没办法想象,再说他稍微想了下那样场面也觉得别扭,心里也不是多么想让他变成那样。其实现在很多时候宗玉衡扳起公事公办面孔,冯涛就已经有点不自在了,想说跟我有必要这样生分么?——可是转念想,让他变成这样正是自己就没啥好说了。所以最近时候他已经有意识地采取点怀柔政策,毕竟俩人也不是阶级敌人,而是——是啥呢?他也说不好……是,他其实没有什么明确打算和计划要拿宗玉衡怎样。冯涛承认最开始宗家倒下时候他确实在感慨事实无常同时也怀着点不怎么光明磊落心思,想到当年自己是如何卧薪尝胆,又是如何被这个那个地利用身体,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又被装在廉价编织袋里赶出来——是,虽然过了年,可是他对宗玉衡还是衔恨,他们之间开始地稀里糊涂结束得不是很光彩,如果换做个心胸再狭隘点人足够引发场落井下石报复。冯涛没有动手整人,只是抱着类似那种“你也有今天”态度袖手看了阵宗玉衡落魄笑话。等着看宗玉衡这种温室少爷被放到社会险恶风暴中会如何败落甚至堕落,等着他向自己伸手求救什么。当时冯涛也不确定自己会对宗玉衡求救作何反应,是拉他把还是踹下去,没有打算,切顺其自然,看心情——这就是他打算了。然后宗玉衡果然联系他,谈那套历史遗留房子归属问题。他本来以为宗玉衡这种从小没缺过钱没吃过钱亏少爷会在暴穷之后本能地抱住最后点钱财不撒手,像溺水之人抱住稻草,看个曾经锦衣玉食说出“钱算什么”这样话人在金钱压迫下低三下四该是件很有趣事情,然而,他错看了宗玉衡对此事反应——他居然只坚持要半套房钱,而且还是按公平市价,并没有趁机多赖毛钱什么,简直就不像个破落户!如果非说话简直像是——有点气节风骨落魄贵族什么。尽管冯涛从来没对人吐露过内心想法,可是关上门他自己知道,他森森地嫉妒了,不平衡了。本来他以为人生而平等,即使不平等,通过个人后天努力,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目标明确手段正确态度执着也会有“平等”那天,他更相信,他冯涛和宗玉衡之间,个穷二代和个富二代之间唯不平等地方就在金钱。他因为没钱,所以没有地位,没有天造地设机遇,只能处处小心,时时留意,不能错过机会,不能随心所欲玩转人生。宗玉衡因为生而含着金钥匙,他有钱有权有势,他不必蝇营狗苟,他可以肆意而为,嬉笑怒骂皆由着性子,想怎样就怎样潇洒走回。宗玉衡这样人凭什么把自己不幸建立在众多不幸者旁边,就像棚户区旁赫然耸立富豪花园样,显眼刺目对比鲜明,他凭是什么呢?他凭是钱——冯涛之前直是这样暗自认为。即使是俩人在关系最好那年里,冯涛检省内心,也是有点瞧不起宗玉衡,个除了钱和爹这点身外之物就无所凭人有什么值得从内向外发自肺腑地尊重呢?你可以觉得他漂亮,他偶尔单纯得可爱——可是这些有什么值得尊敬呢。然而,冯涛这根治于内心隐性优越感在宗玉衡拒绝了他提出金钱上帮助之后被从根本上动摇了。宗玉衡居然在这个时候仍旧能够用种仿佛高高在上神态说着好似“钱算什么东西”话,是太过不谙世事仍旧沉迷在过去梦幻泡影中无法自拔呢?还是没有尝够教训非要被碾碎了才肯俯首帖耳露出可怜相来?冯涛不得而知,然而他隐隐想到了另种可能性来——也许,他和宗玉衡,个穷二代和个富二代之间最大差别并非来自金钱,而是来自于从小各自不同成长环境中对待金钱对待人生对待命运姿态。亦即是说,不管他今后赚多少钱也无法拥有宗玉衡那种四十五度向下高贵神圣俯瞰金钱如粪土姿态。 第125章 冯涛有点挂不住脸了,他记得自己大学时代好像就做过这样事,那时候跑出去打工面试啥,就从地摊上花几十块钱买个二手西服,回来还要自己缝缝改改啥,然后也没有皮鞋,就双运动鞋春夏秋冬地穿烂为止。但他不记得宗玉衡是否就此事嘲讽过他——他那时还不怎么他人他说话当回事。“总之你明天给我穿正式点来!花红柳绿东西律不许。”他很独裁地说。宗玉衡简单地说:“没有。”“没有?我个月给你那么多薪水你就不能拿点钱来买套差不多点西装!”宗玉衡冷笑说:“请问你每个月给我多少薪水了?——八千块而且还要扣掉六千还债,加上加班费什么到我手里也就三千左右,市面上正装,稍微能穿点怎么也要万左右吧,几千块那种袖子和领子设计都难看死了。这样我不吃不喝也要三个月才能攒钱买套衣服。所以冯总你看我穿不顺眼也没办法,忍忍吧。毕竟我经济能力就是这样——我已经半年没买新衣服了。”(嗯,最近都在捡衣柜里那些没剪过商标“旧衣服”穿。)半年没买新衣服这个事实深深地震撼了冯涛,在他意识里,宗玉衡是那种不买衣服毋宁死类型,他比任何都知道每逢换季宗玉衡轻则飞香港日本重则飞欧洲扫货生活习性,各种各骚包时尚堆满柜子,最严重时候他天没有新衣服就好像女人天不化妆样没办法出门见人。即便是跟他年性子稍微朴实下来也没改了他那穷奢极侈根本,每年最大笔花销仍旧在衣服上。爱美,爱臭美,正是宗玉衡三个字最好标签。——这样宗玉衡个竟然半年没买衣服了……好吧,虽然是因为没钱买,可是乍听之下还是令冯涛瞠目结舌,有听过孔雀不爱捯饬那几根毛么?看来真是穷了,连毕生爱好也无法体面地维持下去。冯涛也终于稍微有点自责了,他反思自己毕竟还是严苛了些,宗玉衡再怎样也是自己员工,还是特助,个月三千块确实维持生活品质有点困难了。(不过谁让他把赚大部分钱都拿去养孩子。)在这种微微自责懊恼情绪下,冯涛稀里糊涂地做了件令他有点尴尬事情,他那天早收工会,趁商场十点关门之前去逛街买衣服去了。当然是给宗玉衡买。第二天早上,冯涛状似随意地丢给宗玉衡个纸袋。“是什么?”宗玉衡不解。冯涛头也不抬地看文件说,“给你员工工作服。”“……是每个员工都有么?”“……是特助专用。既然你每天都在我面前晃,至少穿要按照我品味来。”宗玉衡把衣服拿出来看,有点鄙视地说:“这是老板命令么?”冯涛皱眉,“是工作部分!”宗玉衡就也没说谢什么,拿去到卫生间换了,照镜子看,脸色黑下来,真是老古董款式啊,黑西服,白衬衫,领子和袖口虽然不至于很走样,可是也没什么腰身,穿起来就觉得泯然众人。无意间发现纸袋里还有商场发票啥,看价钱,居然是两万多……不管多少钱过时就是过时,古董就是古董!他苦着脸走出来,在进冯涛办公室前特意隐藏了下情绪,当对手想让你不开心时候最好回击办法就是不要不开心——这是他总结战斗经验。所以他尽量面无表情地进去。冯涛抬头看眼,低下头,忍不住又抬头看眼,眼眼地偷看。心想,这还差不多,早就该这么穿了,多清秀啊,简直像个刚毕业大学生啥。在接连受到公司同事诸如“你买新衣服了?”、“不错啊!”、“这种正式套装意外地适合你”、“看上去很职业啊”之类反馈之后,宗玉衡因为衣服而产生不好情绪才稍微缓解下来。冯涛这家伙就当是坏心办好事吧!9191、第 91 章 ... 宗玉衡对冯涛是有意见。之前还停留在这家伙本质不错,个性憨厚朴实,就算当初分手也是因为要父母尽孝没办法——这样印象中,所以当初在走投无路时候宗玉衡还是选择来投奔冯涛了,内心里觉得他还是可以依靠下。可是之后相处中种种颠覆了他直以来印象,原来认识并相处了十年人,现在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不知道他是本质如此恶劣,还是当老板之后气场全开坏掉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资本家,以压榨员工价值为生!冯涛说社会就是个动物世界,优胜劣汰,人要想活下来就要不停地进化才行,也许吧,冯涛进化成了个资本家,而宗玉衡自己也不得不进化着——他进化成了个工作效率还可以特助。可是只是这样还不够,每当宗玉衡有些许进步,好容易适应了某种程度节奏,冯涛必然用邪恶黑手再次推他把,把更多任务加在他身上。就好像他办公室里工作各方面都比较上轨道了,冯涛竟然开始指使去为他做私活——“你下班时候顺便到我家里去给花浇水,开窗放放气,如果能把卫生打扫下最好。”冯涛很大脸地说。宗玉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冯涛就更脸不红心不跳地又布置了遍任务。宗玉衡脸可是气白了,冷冷地说:“我是你特助,不提供家政服务。”冯涛就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因为太久不回去,所以有点担心那些花。你今天可以不用在公司待到最后,八点走就行,然后开我车回去,反正也是路过我家,明天早上再把车开回来。还有加班费我会按照你加班到九点付给你。”宗玉衡说:“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意义——我再说遍,我不是您家里保洁人员。”冯涛还是很沉稳地说:“那么好,我们不从钱角度讲,我认为到我家浇花也是你身为特助工作内容之,合情合理合法,并不逾矩。想当初我给你做助理时候……”最后斗争结果就是宗玉衡七点就从公司走了,然后开着他老板车,到他老板家里去给浇花擦灰,边干活,边狠狠地嘟囔着“人渣、变态、寄生虫、不要脸!”啥。第二天,冯涛偷偷溜回已经个星期没回去家中验收工作,觉得花浇完之后从底部流出来水形成水渍没有及时擦掉,灰也擦地很潦草,基本上还是不满意。可是让宗玉衡给自己干私活,这件事本事带来成就感已经可以弥补这些具体操作上不足什么,冯涛有信心和能力把宗玉衡给培训好,近来他发现小宗还是挺受教。他打算装作没有回来过样子,暂时不去批评宗玉衡工作。回到公司时候路过茶水间,,发现宗玉衡正在里面泡茶,顺便喘口气样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并不是个人,而是身边陪着个看起来爽朗年轻人。那年轻人绘声绘色地说:“于是那个律师就脱了男孩裤子,把抓过稚嫩xx对法官说:‘大人,你相信这种发育不良xx能让邻家少女怀孕吗?’。男孩悄声对他说:‘如果你再不松手,我们就要输了这场官司了。’——哈哈哈哈!”讲笑话人自己乐得不得了。宗玉衡喝了口茶,很淡定地说,“笑点在哪里?”年轻人下子就收敛了癫狂姿态,有点尴尬地说:“呃……就是,那小孩才11岁,然后内个……”宗玉衡说:“呵呵。”然后端着茶杯走开了。年轻人看着他离开背影,时有点头晕目眩啥。冯涛是认识这种眼神,他当初在宗玉衡身边看多了这种追逐目光,不怀好意或者克制隐忍,也不知道这些男什么眼神,或者说男人都只是视觉动物,看见张皮相好就前仆后继飞蛾扑火。这年轻人冯涛当然认得,正是他刚刚通过猎头公司才以高薪挖来技术部新骨干,为人有几分傻气,不过技术上却有点天才。冯涛是对他寄予了相当厚望,觉得天才缺点心眼也是正常。 第127章 再有就是,他莫名其妙地成了技术部最常被外派公出人,几乎就只有周末才被允许在这个城市呆着……也好啦,就当是避开宗特助,给自己点治疗轻伤时间和空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胜!乃们不是想要小宗有人追求么?给乃们带来了。。。9292、第 92 章 ... 宗玉衡把宗逗逗送去寄宿之后并没有觉得自己时间充裕了,业务扩展,雇了新员工人手也还是紧,每天加班到很晚。他实在熬不住了就去洗手间拍点凉水,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脸和有点浮肿眼睛,稍微有点心疼自己,别人家都是年轻时候创业辛苦,三十而立之后就应该差不多可以稍微松口气了,结果自己这边好像活反了,也许真如老人所说,人辈子福分是有定数,自己这辈子福都在前三十年用得差不多了。这么想着未免心情就低落下去,可是他仿佛又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病床上老父和年幼天真弟弟,即使是辛苦,也不能不撑下去。他擦干净脸就又转身出去加班了。若说宗玉衡介特助累,那么冯涛简直就不要活了,和隆安合作项目进入了最后阶段,最是忙得不可开交时候;何况在战略上他点点在经营转型和扩张已经上手,总觉得再努把力就可以更好什么。他是劳苦命,少年时期艰苦劳动给他身体打下了基础,青年时期生活压力给他精神做好了锻炼,他钱都是自己分分赚来,所以懂得珍惜,给自己干活并不觉得十分累。可是他这样别人就未必这个水准,个不注意,转头就看到他特助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看其他人也有在灯光下如哥特聚会样,苍白脸,黑眼圈,各种沉默。他打了个冷战,觉得稍微有点过了,心软之下就把这天加班给结束了。而熟悉他作风员工对于他在这种个情况下居然没有搞个通宵什么大为惊叹,惊叹之余就趁他没后悔,赶紧跑了个干净。就只剩下冯涛和呼呼大睡宗玉衡。冯涛碰了碰特助,而后者并不买账,十分沉迷地睡着。看来是困得狠了。冯涛挠挠头,对于宗玉衡生活习性十分了解他现在就有点束手无策了。宗玉衡觉得自己似乎从个很悠长睡眠中醒来,好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饱了,他抻了个懒腰,舒展了□心,却接下里更深地蜷缩进那暖融融黑甜乡。刚刚好像还做梦了,只大狗舔了舔他脸什么……嗯,奇怪,自己不记得有养过宠物。翻了个身,蹭蹭被子,好蓬松好柔软好舒服……宗玉衡噌地坐起来,四处望望——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有点眼熟……是冯涛办公室里面那个小房间,他经常是加班之后就留下来睡这里——呃!自己昨晚记忆还停留在加班会议室,怎么会乾坤大挪移地挪到这边?难道……!他连忙低头检查身上,穿着衬衫,裤子……也还好,不过鞋袜被脱了。他光着脚跳下床,走出内室时候,看到冯涛盖着衣服睡在沙发上。宗玉衡有点生气地过去把他给晃醒,“喂!”冯涛因为迷迷糊糊地要躲避骚扰翻身掉下沙发,就给摔醒了。入眼就是宗玉衡细腻脚丫,向上仰望,是尊高耸入云玉面修罗,“你为什么昨晚把我弄到你床上睡了?!”冯涛盘腿坐起来,挠着头,“大早上,你干啥?!”宗玉衡说:“我说你才是干什么!昨晚干脆就叫醒我让我回家就好了!——我问你我是怎么从隔壁会议室桌子上转移到你床上?!”……稍微想了想那个画面,宗玉衡就很不自在,抬脚踢了冯涛脚,“你有什么企图?!”冯涛就骨碌从地上跳起来,怒道:“你狗咬吕洞宾!我昨晚叫你多少声你睡得跟猪似。你自己睡起来就叫不醒德行自己不知道么?大学没个学期末时候你有次熬夜复习么?都是别人在电灯熬油,你在那边睡得什么似!——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你有什么让我企图?!”他这样说宗玉衡反而有点放下心来,给自己找个台阶,抱着肩膀冷哼说:“你最好是没有企图咯——还有你少贬低我,认真叫定能把我叫醒!”然后就转身要走。冯涛说:“喂!等等!”宗玉衡挑眉回头,脸挑衅。冯涛说:“你把鞋啊袜子啊啥穿上,就在你床边上。”“呿!”宗玉衡摆了下手不理他。“你给我站住!”冯涛厉声说。宗玉衡说:“怎么?你还想没完没了了!”冯涛说:“我更你说正事——会你定两张今天去b市机票,你要跟我去出差。”宗玉衡这下睁大眼睛,“什么?怎么这么突然?!”冯涛说:“有工作需要就要随时准备着,有什么突然。你可以抽空回家稍微收拾收拾。”既然是工作,宗玉衡也没办法拒绝,就简单拎了个包跟着走了。这次其实是厂家那边临时技术上出现了点问题,因为是帝都大厂,所以姿态十分之高,点名要求冯涛亲自过来解决。当初冯涛也是费了很多心思特别上赶着才能跟人家合作上个,现在自然有求必应。到b市之后他们是点没耽搁,马不停蹄地奔大厂而去了,冯涛态度十分低调而积极地给差bug拍疑难,在几十米高机器里爬上爬下,完全把自己当个线售后维修人员什么。而宗玉衡相比较起来则更像是个带工程师来干活当家,衣冠整齐气定神闲地跟厂家搞不是很专业危机公关什么。也亏他脸长得好,如果话语不多,又不过分倨傲话也还能挤出点精英架势,看不出是个不会干活。于是俩人在厂家干了几个小时之后,冯涛终于成功地解决了问题。负责这个项目领导才稍微松露出个笑模样,拍拍冯涛肩膀说:“冯总你们还真行。”然后表示说这也忙了下午了,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厂里都安排好了什么。吃饭时候还好,只是这样应酬场合免不了喝酒助兴,喝,宗玉衡这样特助身份就不得不充当桥头堡身份,而他那点酒量,冯涛是最知道,结果做老板反倒替副手挡了不少酒,可是仍旧不能改变宗玉衡被灌得脸蛋红彤彤眼神有点迷离结局。厂领导对他们还是不错,亲自给打车送到了酒店,然后他们开始办理入住。最后被分配到了房间。可是最大问题来了——帝都大厂,就只给冯涛及其助理定了个房间。冯涛神志是很清醒,听了这话脑子就轰得声,斜眼看宗玉衡仰面躺在大厅沙发上闭目养神,咽了咽口水,就和柜台商量说:“小姐,你能不能再给开个房间,我们两个人不方便住起。”服务员态度很好地说:“对不起,先生,现在是长假期间,房间都已经满员。” 第129章 宗玉衡清清嗓子,说:“内个……我警告你!——不许搞我!”冯涛腾地坐起来很正直地说:“宗特助!注意你用词!我认为你是在侮辱我人格!”宗玉衡哼了声,和衣躺在另张床上,只用床单盖住自己身体。冯涛忍不住说:“你不去洗澡吗?”宗玉衡背对着他说:“我不洗——你睡不睡?不睡也不要吵我!”冯涛就不管他,躺下,各自睡去。宗玉衡刚迷迷糊糊合上眼,就觉得身边有点异动,他机警地睁开眼,却发现冯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压在他身上,猴急地粗喘着,意图十分明显。宗玉衡奋力挣扎,冯涛就大力镇压。宗玉衡说:“你干什么?!耍流氓么!”冯涛说:“那你就去告我好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睡了你!”宗玉衡说:“滚!——你不要这样!我、我没洗澡!”冯涛说:“我不嫌你脏,再说你直干净,脏脏说不定还别有风味,嘿嘿!”宗玉衡如同被逼到角落里可怜草食动物,绝望地呐喊:“你不能!”冯涛冷哼,“我可以!”“嘶啦——”裂帛和纽扣崩落发出凄厉尖锐声音。冯涛下子被吓醒了,睁开眼,房间里还暗着,他看看表,好像刚刚才睡下去不到半小时,就这么紧凑地做了个噩梦——掀开被子偷偷看了看,md这样也能硬了,自己还真是悲哀!看看旁边床上裹着床单睡在那边条,正是这噩梦根源。只能看不能吃,关键是之前还吃过,知道味道怎样……这不是祸害人么!蓝颜祸水指就是这种!冯涛深呼吸,想放着不管,任他自己消肿,结果禅定结果却是越发地走火入魔,好家伙!到了不得不出手地步,他低声诅咒了句,然后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溜进卫生间。刻钟之后冯涛有点腿软地又偷偷溜回自己床,睡觉睡觉,不要想些有没!他狠狠闭上眼。五分钟过去,他翻了个身。又五分钟过去,他翻向另面。再个五分钟过去,他豁然掀被下床,站起来,带着失眠怨气盯着另张床上安睡人背影——凭什么他可以睡这样心安理得,而自己却悲惨到需要偷偷溜进卫生间?换个角度想,难道不是自己x能力受到了藐视么?!冯涛更加气不打处来,既然这样自己也就别忍着憋着和自己过不去了,不做二不休索性想干啥就干啥吧!他推了推那无知无觉团天真地睡着宗玉衡,说“喂!醒醒!”宗玉衡揉揉眼睛,“怎么了?天亮了么?!”冯涛看他那个不知死活样子就觉得有点瞧不起什么,可是他决定不能用刚才梦里那招了,对这家伙只能智取,不能强夺。他决定摆事实讲道理,从而达成某种程度上共识。“你倒是睡香!”冯涛口气既不过分热略也不过分冷淡,就随意这么说着,人欠屁股坐在宗玉衡床上。宗玉衡有点警觉地说:“你干嘛?!你有自己床干嘛做我这边?坐你自己那边去啦!”冯涛虽然居心叵测,可是这个时候却故意拿出成熟男人大度不拘小节样子,不理这茬,继续着自己话题,“先别管我做哪边,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下。”宗玉衡裹了裹自己被单说:“有什么你就快点说,说完赶紧睡觉,我还困着呢。”说着用手拍了拍打哈欠嘴巴。冯涛说:“我说,咱们聊聊感情生活吧。”宗玉衡说:“谁跟你聊这个啊!走开!”冯涛说:“你不要这么说嘛,我除了是你老板,好歹也是你多年老同学。我到现在不还是挺关照你么,个人问题咋就不能聊了?”宗玉衡有点不自然地说:“我没什么好跟你聊。”扭过头去。冯涛说:“那我跟你说说哈,我呢,跟你分手之后空窗了个阶段,反正公司也忙没时间整这个事。后来大概年之后吧,我——你也知道,咱们都是成年男人么,也是有点那个需要,再说生意场上其实也免不了偶尔需要这个那个应酬,也会遇到那种场合,生理上还好说,最难熬是心里上孤独,特别是不加班晚上时间特别难熬,那时候正好我就认识个女,二十来岁,家里穷要赚学费啥。正好我家里又开始催得紧,我就——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吧,你懂。”宗玉衡很嫌恶加受伤地说:“你大晚上把我叫起来说这些乱七八糟干什么?你爱包养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冯涛也觉得奇怪,自己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跑题有点远,他就接着把话题往回扯了扯,“内个——是这样。你看我吧,现在虽然有钱了,可是感情上还是挺空白,我看你好像这方面也是闲着……你闲着也是闲着,你看咱俩是不是……啊?”宗玉衡很迟钝地反问,“啊什么?”冯涛觉得要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那个,可是不说不行,就搓着手说:“我意思是说——你没钱,我有钱,咱俩又恰巧身边都没别人——那个女不算,那个就只有金钱关系,没有感情——你看咱俩现在条件挺相当,现在又是漫漫长夜,不如……”他咬咬牙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要脸地说出来,“不如咱俩就把之前丢下缘分再捡起来,建立这么种常来常往关系,你觉得怎么样?”这话说是无比明白了,宗玉衡再不明白可就是傻瓜了,他又不傻,眨了眨眼说:“你意思是——想和我上床?”冯涛挠挠头,憨厚地说:“咋能简单地就给概括成上床呢?还得讲感情啊,咱们之间可以不仅仅是这个关系——当然床还是要上。”宗玉衡冷若冰霜地说:“好吧,假如我答应了你,在这个关系里你又能给我创造什么价值?”他倒是学得快,很快就把这个价值论抛回来了。冯涛马上在商言商地诚恳回答:“当然少不了你好处。”“比如说?——我要具体点。”冯涛说:“比如我以后不骂你了,你做错事我帮你改。也不扣你工钱了。奖金还多发给你,如果你干好还提拔你。你要是想早做到副总也不是不可能。还有——”“还有?”“你人笨手笨脚,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活下来,还要带着个孩子,很不容易,我还会尽量帮你养孩子。有我帮你带宗逗逗,他以后也不用去住校了,你可以和弟弟团聚了——我养你们兄弟两个。”宗玉衡冷冷地看着冯涛,冯涛也尽量厚着 第131章 冯涛看了她眼,起身推开她,掐灭了烟蒂,“我会帮你联系下别家公司。我那小地方不太适合你。”林晓凡低声说:“不会啊……你是我本专业学长嘛。”冯涛不想说那么多了,直接起身开始穿衣服,“这事我帮你上心,你等消息吧。”林晓凡目光闪动地追随着冯涛举手投足,咬咬嘴唇,最后把心横,说:“冯哥,我、我那个这个月没来。”冯涛穿裤子手下子顿住了,扭过头来看她。她低下头,有点羞愧又有点心虚地。冯涛顿了下就继续把裤子衣服穿好,然后坐在她床边,又点了支烟开始抽起来——他平时不抽烟,只有在此处办完事来根。“我这么说也许有点失礼啊,不过还是得问下——如果你有了话,是谁孩子啊?”林晓凡就抬起头脸委屈不甘,表情十分生动,岂止到位,简直有点过火。冯涛趁她开口之前及时制止,说:“好了我明白了,你想说是我。”林晓凡就哭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拿你钱,住在你给我租房子里,所以从心里看不起我?——其实我也是好人家女儿啊,跟你之前也是清清白白,我是因为是你所以才肯。”冯涛并没有感动,也没有慌张,他很沉稳,甚至拍了拍林晓凡头以示安慰。“我并没有因为你是卖就看轻了你。”——因为我也曾经算是。“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人?”冯涛突然转换话题。林晓凡想了想说,“你是个很有能力人,白手起家直就是靠自己”“我对你怎么样?”“这个我没什么好抱怨。至少我和我同学外面人比较过,冯哥你既不会为了提高性价比而去吃x药,也不会玩些变态游戏,钱也每月划到账户上天不少。所以我得说冯哥你人挺厚道。”冯涛说:“我得谢谢你给这么高评价。不过其实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我可是很了解你。”接着他把林晓凡之前大致简历说了遍。还说到她出来做这个除了支付学费和自己生活费,还能剩下部分给家人,所以也算是家里重要生活来源;又说她在高中时候交往男友大学时却没在同个城市念书,不过也没有因此而分手,甚至说起他来看她时俩人在学校外小旅店开房什么。虽然这个事情也不算什么天大机密,可是林晓凡确定自己并没有对他说过如此多内容和细节,若个人费了些功夫去搜罗这些而后仍旧佯装不知几多岁月,那就说明问题了。林晓凡紧张地盯着冯涛,冯涛越说她就越胆战心惊。林晓凡克制身体颤抖,“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冯涛摊手,“你看我对你了解远远大于你对我了解吧?——你现在觉得我是个怎样人?”林晓凡眼神闪躲,说不出来。于是还是冯涛说:“也许对我有种错觉——厚道?或者你觉得我比较好糊弄,如果这样让你误会话我该道歉。所以说你不够了解我。我算是个某些方面比较谨慎人吧,也许生活中不缺少意外,可是我会尽量控制这样意外少点发生。比如你觉得我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和你建立这样种关系?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你同学?——你也许觉得遇上我是个偶然,可是我选择你绝对不是偶然。我是不会对个身家背景不清楚不合适人出手。你有现实困难,我有实际需要,你我各取所需,人钱两讫,不会有摞烂事情,这是我计较和打算。本来你直也做不错,可是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想打破这样局面?”林晓凡只是咬住嘴唇不说话。冯涛说:“没关系,反正我想知道话早晚是会知道。”“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林晓凡突然说,“因为他傍上个大官家女儿。”冯涛点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可是这事我未必帮得上忙。你也没必要为了刺激他着急嫁个你心目中大款有钱人。我没你想那么能拿出手。”林晓凡眼里泪光闪动,“我也不全是因为他——冯哥你可能查了我底,可是女人心思不是你能查到……我真对你……觉得你人不错……”冯涛脸色却变了,他不怕女人用假怀孕什么威胁他,因为他心里有数,可是用女人心来威胁他可就不妙了。“呵呵,你真是高看我了——其实我有时候也挺不是人,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林晓凡擦了擦眼泪,“冯哥,你放心,我刚是试探了下你。现在我明白你意思了。是我想多了,我不会再这样了。”冯涛硬着头皮说,“呵呵,没事。谁都有时想不开时候——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你看你也差不多要毕业了,还是差不多找个正经职业,正经男朋友,用正常方式开始,然后结婚建立家庭什么。跟着我这样下去没有出头日子。”林晓凡下子又哭了,“连你也要跟我分手么?——我其实真是可以为你生孩子。”冯涛说:“你不要这样。我人生是有规划,坦白地讲,就算是将来不和女人结婚,如果要孩子话,我也会选择比较稳妥点方式,找个可靠代孕母亲什么。”林晓哭得更凶了,“还是嫌我不干净!——我其实就跟过你们两个男人!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冯涛丢盔弃甲地从林晓凡那里跑出来,在大厦下面抬头看看那灯光,摇摇头,所以说不管什么关系到最后莫不是千疮百口——建小公馆什么说是省心,到最后还是不省心,还是从地图上删除吧。目光延伸到更寥廓星空,“这算是另种意义上重新开始契机吧。”——冯涛想。9595、第 95 章 ... 撤销了林晓凡这个办事处编制之后冯涛其实还度有些担心自己那方面得不到纾解话会出现类似宾馆夜那样不好梦什么,可是并没有——因为接下来他工作上越发地忙了起来。他这个公司发展到现在,虽然成立时间不算长,不过因为是真材实料,出活,已经在业界有了定声誉,业务量稳定增长,到了不得不扩大规模时候了。冯涛本来并没想把生意铺那么大,给别人打工时候就想又家自己公司就行,开了小公司之后就想着千方百计要经营下去不能心血付诸东流,等到站稳脚跟了就想着不能总是这么十来个人小打小闹勉强能吃饱肚子,等到吃饱了又觉得得吃好,等到吃好了他发现——公司到了某个规模,要么像滚雪球样膨胀起来继续做大,要么就像静止雪球样,放着不管话,过不了多久冰雪消融就不剩个啥了。他是想抓住公司发展每个机会,尽可能地干出点名堂来吧。和隆安集团合作那个项目已经验收完毕了,这还是之前老宗总在位时候推波助澜才标到,所幸在冯涛手里并没有干砸,这也是老宗总倒下之后他还能屹立不倒原因之。干活人有真本事人在什么朝代都还能吃上口饭。接下来隆安又推出了个更大规模项目,如果说之前那个够冯涛吃个三年五载话,那么这个工程如果做下来就可能是十年八年用度,甚至意义要更大——要知道竞标还有几家海外公司,技术和资金都是流。冯涛对于自己这个目前来说仍旧不够规模小公司能够参加这样投标当然感到欣慰,然而他目标绝不仅仅是重在参与。值此公司发展关键时期,他岂能入宝山而空回?他优势是和隆安有过合作经验,并且在集团里面多少也还积累些人脉,大型国企转型来集团多少还乐意照顾本土企业。然而既然是面对国际招标项目,如果和对手差距太悬殊话,那么什么本土还是舶来就没太大意义了。冯涛劣势就是资金和公司规模有限。既然问题明确了,那么剩下就是解决问题具体途径了——他需要在定时间内搞到笔数目可观资金什么,而能够提供这么大笔规模融资首选就是银行了。冯涛开始频繁跑各大银行信贷部,然而现实还是比较困难。 第133章 按说他老婆孩子也都有了,正经日子也过上了,当年和宗玉衡那段不正应该避之不及,偶然说起来也扯上句名为当时年少遮羞布挡过去算了吗?这可倒好,死乞白赖非上赶子要搞个老相好见面会,是想来个旧情复燃怎么?!他肯,宗玉衡是百个千个不肯!冯涛手抄着兜,这点信心还是有。可是话说回来,这难道不是大大个难题么。毕云涛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大概意思差不多是在向他索贿,只是他要不是钱财啥。若是能出得起冯涛也是个肯下本钱砸,可问题是——别说他做不了宗玉衡主,就算是能,也不会让他去做这个“企业战士”。用宗玉衡还贷款并不在他计划之内……好吧,可是适当地吊吊毕云涛那厮胃口,做个饵让他上钩什么应该还是可以……吧?冯涛搓搓脸,真犯难了。第二天他整天都用眼睛偷看宗玉衡干活,还被宗玉衡用余光抓住过两次。每次冯涛都若无其事地转开,或者趁机指使他干点小活什么。后来有次宗玉衡在看着窗外喝水时候猛然回头,冯涛果真若有所思炯炯有神地看着他,措不及防地四目以对了。宗玉衡很怀疑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冯涛心想,这家伙现在居然感觉也开始敏锐起来了,是预感到自己要出危险第六感么?眼下也算是个机会把话说说,于是他就做出很有城府样子,往老板椅上依靠,说:“喂,宗特助,你作为我助手,是不是有义务陪老板洽谈生意,坐坐记录什么?”宗玉衡就还用很怀疑眼神看着他 →_→冯涛模糊细节地说:“就这么定了,你下次陪我去跑银行贷款,陪银行人吃吃饭什么。”大手挥,好像这事就这么定了。作为老总第特助宗玉衡也开了不可计数大小会议,是知道冯涛打算从毕云涛这里弄点钱出来——虽然他对此并不关心。可是人生活着活着就会发现之前跟自己没关系事情好像渐渐就有关系了。“是说我要和你起去和毕云涛吃饭么?”宗玉衡很不傻地问。冯涛正经地说:“不定是他,可是也也能因为是他就不好好对待。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这就是经商之道。”他敲敲桌子,试图使自己话更有说服力。宗玉衡很淡定地喝水说:“我不去。”冯涛冷哼,“工作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公司是你开?”宗玉衡说:“我去和毕云涛没什么好说,也许本来能事情反而不成了。”冯涛说:“看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需要你特别做什么,就是到时候懂点事,别乱得罪人,就这点要求,你做你分内事情就可以了。”宗玉衡还是坚持说不去陪客,冯涛就义正言辞地给他培训了些职业道德什么内容,从各个角度批评了他,说他不顾全大局,说他扭捏不大气啥,把宗玉衡说每每游走在翻脸边缘。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员工拧不过老板,最后最后,宗玉衡也就只好大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啰嗦了!”冯涛终于满意地说:“你做你该做事情我当然就不会说你了。”最近他发现只要用工作什么来压压宗玉衡还是很好用,看来无所有从零开始他也初步地懂了工作重要性什么。第二次冯涛请毕云涛吃饭,宗玉衡作陪。饭局开始之前,冯涛着实捏了把汗,不知道那俩人会不会吃着吃着突然掀桌咆哮么——这种情况他在大学是没少经历,他曾经度还以为钙们感情世界就是如此激烈狂暴不成章法。如果打起来了,那他又该站在哪边呢?——想来想去,他觉得虽然不便做太过明显,可是总不能让自己员工太过吃亏吧,拉拉偏架什么是免不了。可是若真打起来了,带宗玉衡来意义又是啥啊?难道是来翻脸打人么?实在是担心,在去路上他是千叮咛万嘱咐,絮絮叨叨,烦宗玉衡说,“你既然怕我给你办砸了事情,就不要带着我去!开门我要下车!!”说着就要解安全带什么。冯涛又连忙抽出只手给挡着不让。反正就是路这折腾腾到了酒店。然而冯涛担心似乎成了多余,从吃饭过程中气氛看来,毕云涛似乎并没有那么厚颜无耻地很露骨地提出这个那个要求,也没有过分地吃某人豆腐,他表现就好像真是个寝室哥们之间聚会,谈笑间忆往昔峥嵘岁月。“冯涛你那时候整天不见人影,那个谁也不怎么回寝室,就我和阿衡混来着。”他说。然后他说了很多和宗玉衡游玩经历和趣事什么,那语气也并不令人反感,不仔细听简直有点如沐春风什么。宗玉衡毕竟是受过培训,也没有说很粗鲁话,就是听着,偶尔甚至还能插上句话,连毕云涛都说:“我发现阿衡你现在成熟很多了——还是你老板栽培好。”在回忆间歇,冯涛也谈点贷款事宜什么,毕云涛也很当回事,说了很多中肯意见。那意思看着就是他应该能给使上力。总之饭局在夹叙夹议中还算和谐气氛中结束。之后毕云涛表示可以送宗玉衡回去,而冯涛代宗玉衡拒绝了,说会可能还要回公司加班。毕云涛就说:“你这样压榨员工可不行啊——还是你有什么不放心?”冯涛说:“笑谈笑谈了。”毕云涛也没坚持,就走了。冯涛看着在夜色灯火中远去车屁股,终于松了口气,对宗玉衡说:“你表现还是很专业,不愧是我公司员工——这样吧,如果你再接再厉话,今年年终我给你评个先进个人什么。”宗玉衡有点嗤之以鼻,冯涛说:“怎么?你还看不上?我告诉你,先进个人可是和奖金挂钩。”宗玉衡心里就有点活动了,盘算着大概会有多少奖金,想问又有点抹不开面子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仍旧累得不像样。。。想辞职。。。9797、第 97 章 ... 之后冯涛老板还带着他特助正式地去银行跑过项目,在毕云涛那充满了海龟气息办公室还讨了杯咖啡喝,宾主尽欢,顺便融资事情也终于摆上台面,正正经经开始了。事情进展得顺利,冯涛不禁路畅想下去搞到钱之后,他下步要如何如何,然后再怎样怎样,接下来就哪般哪般。这里就是他开启新征程起航点么! 第135章 五分钟后,他电话终于响了。冯涛立刻就接听起来。毕云涛在里面声音冷淡地说:“冯总,你什么意思?”冯涛说:“我意思已经说很清楚了,宗玉衡人在你那里。我知道。他如果有点什么,我要你负全责。”他其实不怎么会威胁人,可是这时候语气听上去就有点森森寒气。毕云涛冷笑,“冯涛你想好了自己在做什么!人是你带来给我看,现在装什么大善人?!”冯涛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宗玉衡是我特助,我带去跟你谈贷款很正常,说白点,给你看看没什么,可是没说给你吃。我劝你手脚干净点,别偷腥不成惹身骚——你老婆刚才已经打过电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毕云涛有点不淡定了,狠声说:“姓冯!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开个小破公司就我会怕你威胁?!和gq单位斗?你还早了百年!”冯涛说:“我不和gq斗,我斗不过,我就和你斗。你信不信,今天你要是对宗玉衡怎么样,我就能扒了你这个gq干部身皮!我既然能跟你老婆说,我也能到你单位去说,和纪检委说——倒是你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犯不犯得上为了个宗玉衡毁了下半辈子。”毕云涛那边冷场了,半晌,冷笑说:“那你呢?你犯不犯得上为了宗玉衡毁了事业?——你应该知道今天之后你永远也别想从银行带走毛钱了。”冯涛说:“就算这样,我对得起自己良心就成,没啥后悔。你呢?你对得起良心吗?你俩当年事情我是旁观者,不知道里面对错,可是他做错了啥让你念念不忘,今天你还要这样糟践他?!”这话说完毕云涛就长久没有动静了。宗玉衡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念念不忘?——毕云涛也这样问自己。他们让彼此从男孩变成男人,也不是没有过心心相印错觉,没有过执子之手喜悦,只是没有与子偕老勇气和耐心。分手时候只剩下对对方怨恨,然后心心念念就是这么多年。毕云涛脸茫然地看了看在身边有点不省人事宗玉衡,恨吗?好像也不是,那么还是喜欢吗?——至少自己对他还是有欲望。放不下,只是放不下而已……可是放不下又能怎样呢?这次是自己十年来离宗玉衡最近次,几乎就要到手了,可是半路杀出来个冯涛。他看得出,冯涛是铁了心要回护宗玉衡到底。他冷笑,“你又是什么好人?难道不也是趁阿衡落难时候把他弄到身边玩!要说糟践,你比我糟践更彻底。”冯涛说:“你不用说这些没用p话,人在哪?我去接他,今天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毕云涛哼笑,“好,我可以告诉你酒店和房间号,不过你要知道我这么做并不证明我怕了你。而是我觉得没有意思不玩了。你也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冯涛说:“你放心,我做事向来给人留后路。”冯涛赶到酒店时候,毕云涛已经离开了,不过和前台交代过了,冯涛得以直接进到房间。开门,冯涛就被眼前幕惊得目瞪口呆。之间宗玉衡似乎很难受地把自己扒了个差不多,正在冲那个king size大床床柱使劲,发情发得塌糊涂。9898、第 98 章 ... “你这是干啥啊?!”冯涛连忙大力把宗玉衡从床柱上给扯下来,拼命困住他手脚,“你冷静点!”宗玉衡好像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看到是他,稍微安分了点,也有点知道羞耻样子,低下头,身体还微微颤抖着。冯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道,直到他这是被人下了药了,刚刚来时候还想着毕云涛还算天良未泯,现在心里真是出离愤怒了,“毕云涛那个衣冠禽兽!——你这是——你这么笨啊!不是告诉你不要单独跟他出来么!”他抽空还能用眼睛目测下宗玉衡身体上皮肤,并没有发现可疑痕迹什么——这算是唯让人稍微放心点事情了。宗玉衡用颤抖声音低声说:“我……我想评那个先进个人……”冯涛差点扇他,“想钱想疯了!为了那点钱你居然出来卖?!还先进个人!你这个样子怎么先进?!脱衣服就是先进!你长点心眼行不行!”“我、我不是卖……”宗玉衡羞耻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身体抖得更厉害,两腿都快站不住了,看来药性在侵蚀他身体和意志,欲望什么得不到满足如脱缰野马在他身体里肆意奔腾,冯涛这个时候又跑来骂他,他整个人都快招架不住了。他突然哭着挣脱冯涛怀抱,然后扑向粗大床柱……冯涛当然洞悉了他□意图,毅然决然地阻止他和那硬物发生进步关系。宗玉衡被逼得不清,开始眼睛四下瞄着其他柱形物什么。可是酒店里资源实在是有限,他时没有发现,手足无措可怜地站在那里。冯涛就试图跟他讲道理,说:“你冷静下,你现在不理智,知道么?你用意志控制□体,跟我起来,深呼吸——呼气——吸气——”宗玉衡趁他在那呼吸时候个闪身带球过人样敏捷地突破了防线,然后地抓起样东西,作势往自己后部塞啥。冯涛见状随后出手及时劈手夺下,训斥说:“遥控器不可以这样用!”宗玉衡快疯了,他扑上去争夺,嘴里喊着“给我给我”啥。冯涛就把手伸高高,垫脚尖说:“不给!不给!!”然而他这样势必重心不稳,个趔趄,被突然宗玉衡给扑倒……在床。宗玉衡身体散发着不正常高温,他连呼吸里都是□熏人热气,冯涛和他四目以对,口鼻相贴,下子就觉得自己好像也被过了点药性什么。宗玉衡更加过分地在他身上又是扭又是蹭,还带着点哭腔地讨要,“给我给我”。可是遥控器就在身边,他却不去伸手去拿,反而缠上了冯涛,好像在他眼里这是个更好柱状体什么。冯涛也是人,躲闪不及之下被扑倒,到了这个地步也粗喘了,血压瞬间就上来了,部分往头上涌部分往下面,可是他还没有色胆包天到那个地步,不说别,如果他当解药了,宗玉衡第二天早上定不会对自己这晚上付出和牺牲表示感激,定会翻脸说自己占他便宜然后不知道闹成哪样……想到这里,冯涛不知从哪里来勇气和毅力,将宗玉衡嫌烦,跳开捂住自己紧要部位,色厉内荏地说:“你、你不要乱来啊!”宗玉衡痛苦地躺在床上翻滚,眼泪汪汪。 第137章 林苗用种很微妙眼神看着他,拍拍他肩膀,说:“小古,这个答案应该不是你想知道。”古振轩更加迷惑不解了,“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林苗用种沧桑姿态,远目说:“有时候,人知道越少,反而越幸福——小古,表问了,回去干活吧。”古振轩就挠挠头,说:“那算了,冯总事我也不是多想知道——那么,你能告诉我宗特助到底什么时候能来上班么?怎么这个大家都忙翻了时候他也不在啊?”林苗忍不住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么啊!”古振轩得不到点答复,就只好嘟嘟囔囔地走了,“凶什么啊,刚刚不还说好好么……”林苗心想,这两个问题明明就是个问题,冯总和宗总,现在已经达到荣俱荣损俱损境界了吧……明明冯总和宗总分手时候,她想过——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可是现在……也许,她也该试着找个真心相爱男人,无论贫穷富贵不离不弃,无论傲娇还是腹黑都携手前行那种!而下了班冯涛驱车前往处很久之前他曾经每天都要回到地方——宗玉衡家。他出院后就回家将养身体,冯涛白天从家政公司请了人来照看,晚上人家要回家,他就过来伺候。现在为了照顾伤了元气宗玉衡,冯涛也暂住在那里。对此房子主人开始是十分反对,可是后来被伺候得舒服熨帖了,也就只是嘴上偶尔下下逐客令,另外连客房也不给人睡,只给让睡沙发这种待遇。冯涛则再次任劳任怨起来,不过偶尔也拿老板身份压压仗病而娇宗玉衡。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挺让着,毕竟对方是病人,虽然病因不在自己,可是患病过程自己也是参与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其实宗玉衡伤总体上来说没什么,就是后面稍微有点肿——也是,你想想,就是个铁窟窿,卖命地磨了宿也得有耗损啊。医生当场就下遗嘱了——给开了两盒马应龙痔疮膏。不过这个以外,前面更让人担心。那晚惨烈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次次又次什么,宗玉衡简直副色中饿鬼荡x淫o样子,到最后饶是冯涛自持身强体壮经久耐劳都有点经受不住了,直到冯涛弹尽粮绝,宗玉衡还是不肯消停,仿佛要榨干最后滴不死不休样子。纵欲到极致后遗症当然也堪忧。医生说这种事因人而异,伤肾肯定是有了,至于会不会影响到今后那方面功能,不大好确诊。也没啥特别药,就是回家好好补补,然后静养,个把月禁房事。关于禁欲,就是大夫不交代,宗玉衡也会执行,他现在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了,那次透支堪称伤筋动骨。冯涛不放心西医本事,又跑去知名老中医那里,讨方子,回来给熬中药,熬熬半宿。宗玉衡嫌苦不肯吃,冯涛就吓唬他说不吃就会阳、痿。宗玉衡就捏着鼻子苦着脸吃了。对男人来说,有能力不做和没能力做是完全不同性质。没种男人伤不起。冯涛最担心还是宗玉衡心里上是不是受了什么大伤害了,蹶不振啊什么。这家伙从以前就骄傲得不像话了,被摸了把就坏掉,偏偏这次又让人给下药做到下不了床,还不知道要崩坏到怎样程度,会不会要死要活什么?因此察言观色地看了几天,打算要不行就给送心理医生那里疏导疏导啥。开始宗玉衡确实脸上挂不住,闹了阵。可是似乎很快就把注意力转了部分到和他斗上,对他挑挑拣拣,又副当家少爷模样了,冯涛是又放心又好笑,还有点意外——这家伙比想象中要坚强豁达不少嘛,被xo了,居然还能这样毒舌地用嘴巴来攻击对方,然后边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带来便利实惠——可算是某种程度上成熟了。也可以从另个角度想,冯涛眯起眼,也许,只是因为那个解药是自己,而不是毕云涛或者随便什么路人甲。对于那晚事情,也许宗玉衡嘴巴上不饶人,可是心里并没有像他说那样把错处都怪罪到自己身上,不知不觉间已是谅解多过埋怨——冯涛忍不住往光明地方想了下去——宗玉衡心里,自己到底是与众不同。受了这样想法蛊惑,冯涛这几日都在琢磨这个事——要如何与宗玉衡相处下去。可以说,他们关系到了个非确定不可拐点。之前他宁可放弃某方面片刻欢愉也不想主动地改变状况,只因现实仍旧压力重重。他未有信心能够突破重围许人个坚定未来。于是只把人放在身边看着,yy着,顺便享受下操劳对方隐秘乐趣。可是前几日又做了那事,还想恢复到神不知鬼不不觉地看着不吃状态未免太能装,何况冯涛也不确定自己还能装下去,就好比减肥人定不要开始吃第口蛋糕,如果没把持好下了第口,那么之前无数挨饿夜晚就算是白白遭罪了,接下来第二口第三口甚至暴饮暴食饮食无毒都会接踵而来。不吃也就不吃了,吃就会放不下。要么就只好退步,就此退出宗玉衡生活。不是说退步海阔天空么,再说现在自己事业上也出现了瓶颈,还真不知道能否挺过这次,更不能向对方好好承诺什么。若是不顾艰难险阻地确立关系,岂不是有可能连累对方受苦?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来到这样个境地,进退维谷,却必须两者选——当然,宗玉衡也有选择。可是在那之前冯涛必须有个态度——这是他自己事情。这碗他在厨房边看着熬药,边电话指挥公司那边加班队伍,这样那样全是事。宗玉衡摸进来找水喝。冯涛就边脖子夹着讲电话,边还动手给他倒了杯蜂蜜水。宗玉衡捧着杯子点点喝了。冯涛撂下电话,宗玉衡说:“没有贷款了要怎么竞标?那么大资金缺口隆安是不会放心把项目交给我们了吧?”冯涛笑了下,说:“你不用担心公司事,我来搞定。你养身体就好。”宗玉衡没说什么,不过还是有点不开心。冯涛说:“你不会因为这个良心不安吧?”宗玉衡不快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冯涛说:“可不是么,跟你没关系事,你就不用管了。”不过宗玉衡作为特助,也知道这个项目对冯涛和公司有怎样非同寻常意义,现在事情办成这样,他确实有点自己连累了对方感觉,因为闷闷不乐。冯涛就顺势半开玩笑地说:“你既然这样过意不去,那么就钱债肉偿,以身相许吧。我多少算是商场失意,情场得意下。”宗玉衡有点猝不及防被丢了脸鱼香肉丝感觉,酸甜苦辣脸色变化多端地说:“你!你想美!”冯涛觉得他反应很有意思,就顺嘴说下去,“我这可算是向你求交往了。你是不是也考虑考虑?——我这人,你知根知底,觉得哪不好就直说。好商量。”宗玉衡脱口就说:“你现在是老板,我是助理,我才不想被人说是靠那种关系上位!”他说如此之快,说不定已经在脑子里想过这种可能性,只是他思维放肆还是那么肤浅而不太靠谱啊。还好冯涛是有思想准备,如果不了解话,被莫名其妙理由拒绝还真有点不甘心啊。冯涛于是就有来有往地说:“这个问题比较好解决啊——我给你升职,你做副总,老总和副总,把手和二把手,总比老总和助理jq听上去要更门当户对吧?”宗玉衡没想到他还可以这样,时有点语塞,于是情急之中又找到了另个理由——“那也不行,你家里人是不会答应!”冯涛脸色顿,眼神却更加认真起来。100100、第 100 章 ... “那你意思是——如果不考虑我家里人因素话,你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我?”他语气隐隐有所期待。宗玉衡就有点脸红了,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你不要偷换概念,我是说你家里问题,不等于你就很好了。你这个人现在毛病可大了!” 第139章 宗玉衡脸红地说:“我是男人。用不着你保护。我可以保护自己。”话虽这样说,可是宗玉衡并没有挣脱那握着他干燥温暖手。为了宗玉衡,不管是家里父母,还是公司事业,冯涛都做好准备打两场硬仗。 作者有话要说:天啊天啊!居然写到百章了。。。抱头!我是怎么办到!!除了子息,此文是我写最长文了。。。呃。。。嗯。。。不知道说啥好101101、第 101 章 ... 宗玉衡看冯涛为了找钱大半夜往公司跑,加上要照顾自己,来回地折腾,都睡不上个好觉,心里也跟着有点上火,他觉得与公与私现在自己跟冯涛跟这间公司都是荣俱荣损俱损关系了,他已经有过次失去自己创办公司惨痛经历,眼看着冯涛比自己下心血还要多,这么努力地经营着事业,现在却要功亏篑什么,他就特别能够感同身受。在资本扩张战争中,他这次想跟冯涛起守护点什么。他自己盘算了下,从前他风光时候手头那些资源没多少能用了,他这个时候也有点后悔自己没趁得势时候交下几个能够过命好朋友,反而都是些阿谀奉承或者落井下石之徒。倒是有个人他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景海鸥。景海鸥本身是没有多少钱,宗玉衡和他关系没有好可以借那么多钱地步。可是景海鸥这个人品性不错,之前还提出过给他找工作解决时生活问题,可见不是个薄情;最重要是他身后有个大人物,若是说得通,也不失为个机会。宗玉衡也没耽搁,就找到景海鸥那里,把冯涛公司要用钱事说了。“景老板,你能不能到晋先生那里帮忙说下融资事?”景海鸥说:“这个事,我帮你问声倒也没什么,不过晋波从来没做过这块生意,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你也知道,在商言商,还要看投资回报率什么。”宗玉衡就把冯涛赚钱能力给夸了番。景海鸥笑眯眯地听着,说:“哎呀,我第次听到宗少你卖力气夸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你前助理现在老板——难不成你又结束单身了?”如此这般把宗玉衡给打趣番。宗玉衡因为有事求人家,所以只好默默忍受着,也不敢言辞太激烈。景海鸥啧啧叹说:“宗少你现在改变不小——该说是环境改造人还是人改造人呢?”他还真把别人当个事,第二天上午就给宗玉衡电话,说冯涛那边要借钱数目不小,晋波最近手头也不方便。宗玉衡听了觉得有点沮丧,可是也不好说什么,就落寞地要挂电话。景海鸥却又说,“不过他倒是提了另个主意——既然国内银行贷不出来钱,何不去国外投行什么想想办法。晋波这边有点路子,可以给你们引荐下。你们准备好材料就好。”宗玉衡听了眼前亮,忙答应下来,然后就想给冯涛打电话通风报信。又想这事电话里说不如面谈,况且他现在身体也好差不多了,就剩下那方面不怎么精神,这也是慢慢调养事,伤筋动骨还百天呢。于是他拾掇拾掇就提前去公司销假上班去了。进了公司大大门他被眼前这副硝烟弥漫疲惫不堪神经兮兮场面吓了跳,不到周时间整个空间气场都变了,暂代他职务林苗见他如见亲人般,“宗特助,你总算归队了。”宗玉衡去见冯涛,才几个小时没见,冯涛却十分意外,“你怎么没说声就跑来上班了?”宗玉衡就把去找景海鸥景海鸥又招晋波晋波又是如何出主意事情汇报了。冯涛听果真略有点振奋,只是有点怀疑地说:“其实找国际投行这条路,我已经开始着手了。昨天半夜回来也是因为那边来了消息。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人家嫌咱们公司规模太小,不值得花钱。晋波能好使吗?”宗玉衡说:“晋波在这个圈子里地位就不用说了,他手里人脉和资源你是想不到,当年我爸爸就说过他个人就可以顶个隆安集团了。所以他未必没有办法,何况还有景老板面子,应该不是随便应承。”俩人也不耽搁,就和设法和晋波联系上,千恩万谢地摆脱了他。而晋波果真也有些门路,只过了两天,投行那边就派了人来接洽。临开会之前宗玉衡接到宗逗逗学校电话,说孩子违纪了,让来学校接回家去。宗玉衡因此就没有开上这个重要会议。在去学校路上宗玉衡有点着急懊恼什么。最近因为工作和身体关系,他确实对宗逗逗有点疏于关心了。上周末因为他正躺在床上十分不便,就没有去学校接孩子回家,只打了电话谎称自己要出差,把孩子托付给值班老师什么。电话里宗逗逗当时什么也没说,只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让宗玉衡回来时候给他带礼物啥。宗玉衡还想着宗逗逗还挺好养活,比自己想独立多了。本想这周早点去接孩子,结果还没到周末就出了这事了。真不是个省心!到了学校,班任老师直接让他去校长室。校长室里,另个孩子正坐在家长怀里,个眼睛上面贴着厚实纱布什么,好像是挂彩了。父母都在,并且十分不友好地在谴责宗逗逗。而宗逗逗正背着手低头站在那里,校长和老师也不时批评句。宗玉衡见了这场景觉得有点心疼弟弟。皱了皱眉。宗逗逗抬头看见他哥哥,就又安心又害怕地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叫了声哥哥。宗玉衡就把他拉过来上下地看了看,说:“你和小朋友打架了?”宗逗逗就瘪起嘴不太敢回答。宗玉衡说:“你打输了还是打赢了?”宗逗逗还是没敢吱声,那边孩子妈妈已经不乐意了,说:“你没看见把我们家宝贝都打成啥样了!”宗玉衡不理,仍旧问宗逗逗,“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宗逗逗就给他指膝盖部分,那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可是他坚持说被踢了脚现在还有点疼。校长说:“宗玉迪家长,让班任老师给你介绍下情况吧。”班任老师就开始说细数此事来龙去脉,简单点说,就是宗逗逗和寝室孩子因为言不和大打出手,最后把孩子眼睛上面眉骨部分给打坏了,破了点皮出了点血样子。那孩子母亲就不让茬地说:“要是我们宝宝将来落下疤,我饶不了你!” 第141章 好容易干完活了,这大叔还是赖着不走,又坐在他家沙发上和哥哥聊天。宗逗逗就紧挨着他哥坐下,虎视眈眈。可惜他只是个虎崽,不顶事,俩大人自顾自地聊天。宗玉衡说:“到底谈判怎么样?投行有什么不满意?”冯涛脸色又凝重起来,“不,他们倒是很积极。”“那不是正好,这事情不就解决了么?”冯涛摇摇头,“投行不是雷锋,真金白银地拿来给你花,当然是有条件。”“……也是,左右还是要股份……不会是要控股权吧?那就有点……”“他们是想要,只是没那么□裸,而是下了诱饵,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这么半遮半掩,考验是人心。”“他们到底提出了什么条件?”“听说过‘对赌协议’吗?——条件就是这个。”“对赌协议”宗玉衡是知道。就是在收到投行定注资后段时间内,比方说前3年内,如果该企业业绩增长超过定速度,比如说50%,就可降低投行股权;反之,如完不成定定额,比如说30%,该公司原本所有者将会失去控股权。这就意味着,若接受这场危险游戏挑战,从签字那刻开始,冯涛就相当于被业绩增长所绑架,拷上金手铐,他从原先创业者董事长变成个临时“看摊”角色。资本进来后,业绩跑得快还好,跑得不快话缰绳就被人收走了。冯涛深知此中风险,和投行合作固然解决眼下资金问题,可是从长远看来却相当于与虎谋皮,这纸协议只对投行却是大大有利,不管怎样他们是不会吃亏,而冯涛这边却单方面承担着巨大风险。宗玉衡听了会也是大大地动摇了,开公司自然是希望业绩增长越快越好,可是有时候能不能赚来钱,赚多少,并不被人意志和能力所左右。多少踌躇满志口袋满满人想要大展宏图时候却脚迈进金融危机泥淖,他也不想。宗玉衡错愕之后就愤愤不平了,“投行怎么这么阴损啊!拿住了我们缺点把柄抢东西啊!——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们合作了!大不了暂时就安于现状,隆安那边项目没能力拿下我们就不拿了,总好过公司被外国人抢走自己公司。”冯涛 101、第 101 章 ... 还是摇头,“到了这步再退下去,总会不甘心吧。都说退步海阔天空,可是我进步多难——他们是不好惹,若签下来对赌协议就背水战绝无退路……所以说是考验人心啊。人总会忍不住想,若我能够办到会怎样?”是啊,若冯涛够运气,那么他既能用上外国资本扩充势力,又能最后从那金锁中脱身,跃成为业界翘楚,商界传说什么。他拒绝不了这个美好前景。宗玉衡知道冯涛工作卖力,可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赌徒心理。他有点难过地说,“可是你想没想过如果你输了怎么办?”冯涛想了想,终于还是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吧,我刚到这个城市来时候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钱,大不了从头再来。有多少人生沉浮几次破产,最后该成功还是成功,该失败也就爬不起来了——从另个角度上讲,这个游戏考验也是气度和胆量。敢,还是不敢,就这么简单。”若冯涛只是安于现状,那么他便觉得自己已经输了。宗玉衡叹气,宗逗逗拉拉他袖子说:“哥哥,我困了……我不要睡地板。”宗玉衡说:“你欺负小朋友本事都哪去了?——真是,你涛哥跟你闹着玩呢,他睡地板,你睡床。”102102、第 102 章 ... 从那晚谈话,宗玉衡就已经知道冯涛对投行拿出“对赌协议”态度了。果真,冯涛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只在具体细节上又略谈了谈就毫不扭捏地签了协议。这其中牵针引线重要人物晋波听说这件事对冯涛胆量十分赞赏,随即还邀请参加他在富豪俱乐部办聚会,与会者非富即贵,这个聚会本身性质也不是知己相聚那么简单,其中就包括隆安新任集团总裁。冯涛受宠若惊,携助理前往。晋波很善意地为冯涛引荐了隆安总裁,又略夸了几句。虽然场面上话不能太过认真,不过得这种级别成功人士两句美言已是难得。冯涛感念他提携,迟些时候找了个机会端着酒杯找晋波单独表示感谢,从投行到刚刚隆安。晋波当然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什么,然后他感慨地说:“你让我想起自己年轻时候来着,胆子大,什么都敢干!现在有点不思进取了。”他这样倚老卖老,看着却比冯涛也大不了多少,听上去实在有点喜剧效果。然而冯涛却点也没有笑意思,晋波和他不同在于他出身极好,起点高也起得早。冯涛小时候直是为了生存满地刨食,人家可是从小就玩股票操盘游戏长大,受教育完全不样。所以晋波说当年如何如何,冯涛点也不怀疑。只是说:“承蒙夸奖——其实我这也是不得已,要是有足够资本谁也不想押上自己辛苦创办事业。没有钱就只能富贵险中求。我们其实是很羡慕晋老板,您从来不用因为钱受制于人。”晋波笑着拍拍他肩膀,“你怎么知道我没干过这样事?”冯涛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晋波说:“要不怎么说你有点像当年我——因为我也和投行签过对赌协议。”冯涛咽咽口水,“那么你是——”输了还是赢了?——他想这样问。晋波摊摊手,很大气样子,他站在这里,风光无限样子就已经说明结果了。“当然是赢了——不过很多人输了,输得很惨。”冯涛叹气,“现在是直取华山条路,只能和那些洋鬼子拼了。”晋波大笑,“正以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你不错。为你引荐下隆安人也顺水推舟,落得个人情——因为你如果将来起来了,也许我们会成为生意上伙伴,毕竟是个地界上,将来有机会组团出去捞外国人钱不是很过瘾?”冯涛之前没怎么和这样级别人接触过,现在就觉得虽然是个超级富豪,举止也有范,可是谈吐间却难得地有股亲民爽朗之气,心里好感更甚。“晋老板真是看得起我冯涛。虽然我现在不过有个典当出去小公司,眼睛看也只是脚下那么块地方,不过如果有天我能借你吉言起来话,就跟着晋老板发财了,到时候还请多多指教。”他只是顺口说点豪迈应景话,没想到是几年之后语成谶,俩人真联手其余几位闯荡国际房市,将枫叶国、土豆国、袋鼠国等几个发达国家最繁华地段房价炒得塌糊涂,然后各自在被人家发现给赶走之前赚得盆满钵盈米金呕元硬棒撤了——这自然是后话。晋波又说:“我觉得你够胆还有个理由。”冯涛表示不解,他从来也不觉得自己胆量大。 第143章 冯伟还没说话,他媳妇却抢过话头说:“大哥你不知道小伟现在可出息了,上班特别积极,也有事业心,下面人口个冯哥,都挺服他管。”冯母也呵呵笑说:“可不是。他两口子每天早上就去上班,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我说咱家出你哥个老板不够,现在还再来个,多好!”冯涛不动声色,“那挺好。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干。”冯涛只没咋说话,他拿眼睛看看他媳妇,他媳妇就看冯母,冯母就小心翼翼地对冯涛说:“内个,老大,你看老二做不错,你呢,手边那么大摊生意,对他那个物流啥公司也没兴趣——要不,你就把那些股份过给他,你自己彻底省省心得了。”说完,家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脸色,冯涛他扒了口饭,嚼了半天,说“那物流公司最近开始盈利了?”冯伟摸摸脑袋,也有点不好意思,“刚赚了俩月钱,之前不是直在赔……”冯涛说:“给你用还够,现在想揣自己兜里了?”冯伟媳妇就争着说:“不是,大哥是这么回事……”冯涛瞥了她眼,“我没问你。”她吃了个瘪,不甘地在桌子下使劲掐了下冯伟,让他出头。冯伟说:“哥,其实我不是非想当股东……”李丹就在下面又狠狠掐了他把,他就硬着头皮说:“可是我现在算啥啊?说好听点是管理层,经理,实际上说白点就是给你打工。底下人也心里明镜,我管起人来腰板总不那么直。”冯母也跟着帮腔说:“就是就是。你也不差那点,手指头缝里漏出点东西就够他们两口子吃穿不愁了。不看别人,看我和你爸,还有你大侄子份上——其实他俩也是想多赚点钱将来给孩子。”冯父吃着吃着,这时候突然插了句,“给!”他现在语言功能受到影响,话也说不全,基本上就是个字个字地蹦,这种情况下还坚持插嘴,令冯涛十分无语,只得忍下气,说:“我考虑考虑。”他永远都觉得欠父亲,今天他这个样子,多少是因为自己给气。其他人听,觉得有门,都松了口气,接下来各种讨好什么。晚上冯涛走之后冯伟两口子关起门来先是小兴奋了把,从厨房端了点酒菜进自己屋单独庆祝了下,谈着谈着,李丹忧患意识又上来了,“唉,你说你哥不会考虑考虑,就给考虑黄了吧?”冯伟倒是乐天派,“不能!”他及其不屑这种可能似,“我哥听爸妈话,连咱爸发话了,那可是金口玉牙,你看他不是个不字都没说?”李丹听了也放心地嘻嘻笑了,“那倒是,说起来还要感谢当初你哥和那个宗啥乱搞,气坏了爸,现在就是让他多给点咱也是应该,是欠。”冯伟说:“也别这么说,我哥对咱们也算够意思了,房子给住着,工作给安排这,现在马上物流公司也到手了。”李丹白了他眼,“你倒是不贪!——我偏不领他情。前阵听说不是连国际银行都给他发贷款了,隆安集团生意也接下来了,他那么有钱,给亲弟弟个百八十万算事吗?我要是他,先把公司过给你,然后这个房子也彻底让出来!——你瞧他今天脸色,不得了哦!大老板哟!吱吱扭扭不爽快!——总之我领你父母情也不领他!”冯伟是被驯化了,不和媳妇硬磕,只说:“行,你知道父母好也行。别连我爸妈也没交下你。”李丹说:“你别说,我还真有点觉得你父母也是应该,谁叫这么长时间就只有我给你们冯家传宗接代生下孙子,你哥,别说儿半女,连个媳妇影儿都没有,还有你妹,也熬成个老姑娘了,连找男人本事都没有。你妈不偏向我们这家三口难道要偏帮老光棍老姑娘去?”冯伟瓮声瓮去说:“得了,越说越不像话了啊!”此外,他也就没说什么。李丹想起什么,说:“唉,你哥总说忙不找对象,是不是还玩变态呢?”冯伟转过身去,不想谈,“说啥呢你!”李丹说:“你不是经常去他公司么?没听见啥看见啥?——我跟你说,你上点心!你妈要是知道他还玩男人,肯定更帮着咱,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提提房子事。”冯伟差点就想把在冯涛处看见宗玉衡事说出来了,不过还是忍住,他也知道自己女人嘴太坏,现在得罪他哥也不是好事。不过他媳妇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他妈知道话……转天,冯伟早期非说要陪他妈逛早市,冯母心里很宽慰,直说“老二真是孝性了”啥。冯伟就找机会琢磨着怎么跟他妈透话。“妈,你说我大哥能把物流公司股份都给我吗?”冯母说:“我看没啥大事,你大哥对自己家人挺大方。就是你媳妇让他在你哥面前别太耍尖卖快,你哥不待见。”冯伟说:“既然我哥不待见李丹,你说他会不会就手指头攥紧了不放权啊?”冯母说:“你放百个心。昨天我话都说那么明白了,连你爸半明白不明白人都张嘴了,他肯定能给。”冯伟又说:“那、那、那这个房子他也能给么?”这回连冯母也有点不乐意了,“老二你是不是有点太贪了?你哥毕竟是你哥,不是你爸,他是他,是他自己赚。我们做老替你要,也不能要太多。你有本事自己赚多好。”冯伟就撇撇嘴说:“妈,我其实是为咱老冯家着想,我哥事,你挺多不知道。”冯母听话里有话,“又咋了?啥我不知道了?”冯伟说:“我不说,好像我背后嚼人舌根似。”冯母说:“就你鬼!有啥就快说!不说我就不听了!”冯伟就不装了,把在冯涛公司遇见宗玉衡事说了。冯母目瞪口呆,“不能够啊!我、我这几次去都没遇见啊!”冯伟袖着手有点不屑地说:“就是瞒着你瞒着家里呢,能让你看见啊!”冯母就立刻没主意了,“他、他这是要干哈哟!作孽哟!还让不让家里人过安生了~上次是气你爸,这次我看也轮到我了!”冯伟说:“妈你可千万别跟我哥说是我告诉你。他该恨我了!”冯母说:“他也有脸恨你!——我还恨他呢!要不是有你给我生了个孙,指望他我们老冯家该断子绝孙了!”冯伟说:“妈,你也别这么咒大哥。兴许他是受了勾引,那个姓宗,你还记得长啥样吧?男生女相看就是那种人啊。”冯母恨了回,又说:“不对啊!你哥之前跟他起是为了钱,现在不是说那个宗啥已经败家了吗?这房子都卖给咱了,你哥为啥还跟他搅合?——不行,我得问问你哥去!”冯伟忙拦着,说:“妈,你别糊涂了。你问好使吗?我哥听你吗?!之前把我爸气成啥样了,不也没拦住我哥暗地里还和他来往吗?——我看啊,我哥魂是被人给勾走了,亲情啥在他眼里也比不过姓宗。”冯母就更上火了,不过冷静下来又有点怀疑,她也知道二儿子人品比不过大儿子,可是大儿子又是有前科,冯涛说也是有鼻子有眼。最后她决定还是要亲眼看看。 第145章 冯涛起身说:“妈,你来了——这位,你也认识,宗玉衡,从前的宗总,现在他在我手底下干。”他说的坚定沉稳,半点没有局促尴尬,冯母若不是几天前亲眼见到他俩同进同出,从前还见过俩人在床上光屁股抱一起的场面,恐怕凭他这口气是半点也怀疑不到俩人是那种关系。老大真是太能装了! 冯伟出来圆场说:“宗总,咱有见面了哈,缘分缘分哈。”笑呵呵的。 宗玉衡冲他们点点头,对冯涛说:“那冯总这边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需要我泡咖啡过来妈?” 冯涛说:“不用——你帮我把这个文件给财务那边送去,再核对一下上个月的帐。”体面给人个台阶送走了。 宗玉衡离开后,冯母还在那里哆嗦,她刚刚真想上去给那不要脸的男狐狸两个大耳刮子,真是恨死人了!有钱没钱都来缠着自己儿子! 可是这两天经过冯伟的“开导”和“劝解”,她也懂得了要暂时压下气,不能当着冯涛的面给男狐狸难看,否则的话老大以为家里人跟他对着干,反而把人推到另一边去了。所以她就勉强忍着,脸上一时悲戚一时愤恨的。 冯伟摸摸鼻子,之前问他哥还说就是普通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结果现在都不打算背着人了,很明显他哥已经被那个宗总给拿下了,好厉害的手段!他认真的得为老冯家留下点啥,要不然天长地久枕头风吹下去说不定将来咋样呢。 一家三人坐下,冯母僵硬地说:“老大,今天来还是想问问老二那个公司过户的事,你想咋样了?差不多点就过了吧,过了就利索了,大家心里也就静了。” 冯涛心里却不是滋味,刚刚她明明看到宗玉衡了,也认出来了,看反应心情也是不平静,可是现在却只口不提,打算装糊涂下去。是漠不关心?还是拒不承认?还不如痛快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啥的,那样他就会很镇定地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 好过现在的佯装平静。 冯涛很不痛快。 他既下了决心,就不会被这么带过去的,“妈,关于老二公司的事先不说,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助理就是原来的宗总……” 冯母突然高喊,“看到啥?!我啥也没看着!你少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今天来就是说老二公司过户的事,别的我都不想听!!” 她这样歇斯底里把俩儿子都吓了一跳。 冯伟忙劝着说:“妈!妈你这是干啥!——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大哥也没说不给,他要说话你也让他说嘛!” 冯母就用袖口擦眼泪,难掩情绪的激动,说:“你说!我让你说!你有啥说的就说吧……”哽咽着。 冯涛心里也不好受,他明明之前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忠于自己的心,忠于自己的感情而已,可是真的坐在家人面前却徒然有了种作奸犯科低人一头的罪恶感,连下定的决心也略微动摇了。可是眼前晃过宗玉衡在假日午后阳光下晾衣服的背影,那么美好,那么单薄,单只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幸福的温度和色调。 他咬咬牙,说:“妈,你听我说——我和宗总、宗玉衡,我俩现在又在一起了。” 冯母用手指擤鼻涕,然后抹在袖口上,然后抽抽鼻涕,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表情漠然听着。 冯涛说:“妈,你别这样,我没杀人没放火,我还是你儿子,还好好孝顺你,我就是觉得挺喜欢那个人,想和他过日子,我跟你说这个事,是因为想让你知道。你是我妈,我今后打算咋过日子得跟你说一声。” 冯母眼圈红着,叹气说:“你说就说吧,反正也就是说一声,我要是说不同意,你能听我的吗?” 冯涛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 冯母就用鼻子哼了一身,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大呀,你一直是仨孩子里最懂事的那个,是主心骨,可是就是这个事——你猪油蒙了心吧!他是一个男的,你现在也不缺钱了,你图啥?” 冯涛说:“您就别提钱了。这里没钱什么事。宗玉衡这人不坏,你是不了解。我跟他处了十多年了,他啥样我比谁都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我才决定和他一起过日子的,就是觉得以后能过到一块去。我要是真找个女的,也未必有啥意思。” 冯母看着他说:“过日子还能有啥意思?过日子就是过日子,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生儿育女,养家糊口,要是日子能过出花来,那也就过不长久了。” 冯涛说:“那我到底是为什么奋斗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吃好的穿好的再弄个物流公司送给老二才牛马一样工作的吗?!” 冯伟在一边不自在地袖着手,脸转到一边不敢说话。 冯涛也压下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我也想要过好日子,过幸福的日子,我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想有个人做伴。” 冯母听了也不是不心酸,可是她不能放弃最后劝说儿子走正道的机会,“你要找个人做伴有啥难的,你现在条件多好,那么多女的,随便挑一个,结了婚就要孩子,一年之内就能抱上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你跟个男的,就算你眼下再说好,将来你可咋办啊?老了谁管你?连个孩子都没有……”说着又用袖口擦眼泪,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大儿子老景凄凉一个人躺在养老院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画面。 冯涛说:“妈,你要说别的我还不好办,你要说孩子啥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要是真以后安排个代孕母亲,想生就生了。” 冯母说:“我不懂啥叫代孕,我就知道,孩子要有爸有妈长大才正常。” 冯伟出来圆场说:“妈,你落后了,代孕就是出钱找个女的人工受精生孩子。反正你知道用钱就能解决的事就行了——看来我哥心里都有主意了,你也别说那么多了。这事说开了也好,省的你整天都操心他婚事,而且现在看起来我哥不用办婚礼,咱家不还能省下一笔彩礼啥的呵呵……”另外两个都沉默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一点都不好笑。 冯涛叹气说:“妈,我不指望你能马上就欢天喜地地接受,彩礼啥的也不用。小宗跟我也是实心实意的,没有啥要求。就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点尊重和理解。我俩之间是真有感情的。” 冯伟就捅鼓捅鼓他妈,冯母怔怔地说:“行。我给你尊重啥的,我不说三道四的——你把公司过给老二吧,快点办完这个事,我的心也就静了。” 冯涛心情复杂,然而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初步达到了目的,求仁得仁又何怨,当下点头说:“那好,我马上让人去办,这几天就能办好。”他又用内线电话让宗玉衡回来给泡茶。 不多时宗玉衡端着茶盘进来,端端正正放了两杯在冯母和冯伟面前,还说了声“伯母,请用茶。” 冯母看都没看他一眼,喝也没喝一口。 冯伟识趣地端起来喝了一口,说:“哥,你这好茶不少啊。” 冯涛笑说:“就是普通的碧螺春,不如我给你们拿回去的大红袍——妈,你也喝一口尝尝。” 冯母无论如何还是恨这男狐狸不能让自己喝上儿媳奉上的茶,然而刚刚答应大儿子的条件,又是给尊重又是给理解的,只得忍气意思着喝了一口,说:“俺们粗人,喝不出啥好不好的。” 冯涛让宗玉衡去办物流公司股份转让的事,宗玉衡还有点不解,“这公司虽然之前业绩不行,可是现在物流业发展很快,国家政策也扶持,将来好好打理说不定是一个业绩增长的亮点,就这么给出去了多可惜!” 冯涛说:“本来我买下来也不是为了业绩什么的,跨行管理太费劲,开始就打算最后彻底放手让老二管的。不过之前一直赔钱就过给他,现在也上了轨道了,没啥舍不得的。再说自己家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事。” 宗玉衡点点头,“你对你家人倒还不错。比对别人好多了。” 冯涛就不正经地笑,“你吃醋了?某人说话要讲良心,我自觉心里对那个别人是相当好的。” 宗玉衡斜着眼看他,“哦?那我就问你一个古老的测试题——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冯涛说:“那我也得按经典套路回答——先救我妈,再跳河里和你殉情。” 宗玉衡很骄傲地说:“鬼才和你殉情!我还有爸爸和弟弟要我照顾,我也是有家人的!我的家人在我心里的地位比你高!”他用一种好像谁没有似的表情说出来,冯涛心想还是嫉妒了么。 两天后股权转让就完成了。冯伟两口子为此兴奋了一整天,还特意带孩子到外面吃了顿必胜客庆祝啥的。 李丹一边喂孩子一边不经意地说:“唉你前两天总和你妈背地里嘀嘀咕咕的说啥呢?” 冯伟说:“没说啥,就为了这事呗,你看怎么样?你老公能干吧!” 第147章 她出现在公司的时候跟前台客气地跟他说冯总刚走,冯母还说:“我知道,我就是上来给送点东西,你们不用通知他。”前台也就没说啥。然后在冯涛的办公室里,冯母成功地把宗玉衡堵截其中。宗玉衡一时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他想自己实在是没有心虚的理由。于是就坦然大方地招呼冯母,说:“伯母你来的不巧,冯总出去了——呃,不是说伯父的心脏不大好?”冯母说:“好不好不用你管!我今天是来找你的。”宗玉衡说:“找我?——我也没啥好说的,还是等冯总回来……”冯母说:“不用了。我儿子正被你整的五迷三道的,就只会向着你说话。今天就咱俩,针尖对麦芒都说清楚好了!”宗玉衡就想往门的方向移动,“我、我不想谈……没什么好谈的。你去问冯涛吧。”冯母哪里肯让他走,堵住门口说:“不行!今天必须说清楚!——你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老大?!”宗玉衡脸红了,忙说:“什么钱?我没要他的钱——他给我的钱都是我自己工作赚来的,我应得的!”冯母说:“说的好听!你不还是拿了他的钱!你败家了,看我家老大现在有钱了,就不要脸地靠上来!你图啥?你说你图啥?!你就是看我们老大心眼实好骗钱!”宗玉衡是真的来气了,他没想到自己会被说的这样不堪,还是当面指责,对方真是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我没有图他的钱!在我俩的关系里,从头到尾都是他说喜欢我,追求我,要和我在一起,我从来没有主动要他怎样!不信你去问冯涛!”冯母冷笑,“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要不是你们家有几个臭钱,逼着我儿子和你好他能摊上这种事?!他从小是喜欢姑娘的,前后左右十里八村的姑娘都对我们家老大中意,要不是你,他早续上媳妇了!”宗玉衡大为震动,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指鹿为马的人呢?!明明从大学开始就是冯涛主动粘上来的,自己过了好久才发觉他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暗恋自己什么的,怎么在冯家人嘴里自己却成了逼良为娼的恶少呢?再护着自己家人也没有这样颠倒黑白的吧。可是无论他怎么说“是你儿子喜欢我,我没有用钱逼过他”这样辩解的话,冯母只是一味对他人参公鸡,更指他爸爸宗济源更是幕后一切的策划者。冯母恶狠狠地说:“我听说你爸如今彻底瘫床上了,我看就是报应!他老流氓欺负我们家孩子!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让我们老大做牛做马多不了男人?!——你们姓宗的不会有好报应的!!”宗玉衡彻底愤怒了,“你怎么歪曲对我的看法都好!不许这样侮辱我爸爸!他对冯涛一只那么提拔照顾,对你们家的人也帮了很多,没指望你们报答,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都快气哭了。可是老太太却越战越勇,上去啐了他一口说:“我说你还是轻的!我家让你害的够惨了!老头子现在就剩半个人了!我家老大因为你要断子绝孙了!真后悔当初让老大拿你们家几个臭钱!!你说欠你多少都还你!”宗玉衡被啐得倒退了几步,精神上受的打击比身体上还要大。他纵然是不信冯母说的话,可是到这个时候见她态度无比仗义凶悍,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动摇了,若冯涛这么些年真是为了钱才留在他身边照顾他……胸口突然揪心地痛,里面如同压了一座泰山,他无法说话,也无法应对,那重量简直要把他生生压垮。他不敢再想下去。可是冯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地骂着。透过办公室的磨砂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早就围了一圈圈看热闹的人,员工们听见里面激烈的争吵议论纷纷。宗玉衡勉强从混乱中缓过神来,对犹自纠缠威胁他的冯母艰难地说:“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我会去向冯涛求证。你想知道什么也去问他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就要走。冯母哪里肯,上前拉着他,直叫,“话没说清楚,你不许走!臭不要脸的!”宗玉衡最怕暴力和肢体接触了,他连忙推着抽身,“请不要这样!”他再怎样也是个年轻男性,在力量上要更胜一筹,所以渐渐地要被他挣脱了,可是他低估了冯母的意志力和准备程度,只见冯母突然松手,宗玉衡在滚性作用下差点跌倒,然后还没调整好姿态冯母手里的擀面杖就落下来了,“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勾引我儿子!狐狸精!我打死你!!”第 106 章 宗玉衡抬着手臂护住头脸,手臂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实在太疼了,疼得他眼泪快流下来,他顾不上尊重老年人的行为准则了,变被动挨打为主动地出手夺那个凶器擀面杖,俩人就撕把起来。冯母老骥伏枥,现在心中有一口戾气未发更是超水平发挥,宗玉衡竟然一时没能得逞。冯母更是使出更厉害的一招,尖声喊:“姓宗的打人了!姓宗的打老年人了!!”在外围听热闹议论纷纷的人吓了一跳,不管咋说大老板的妈让情人给打了都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人们就开门进来打算劝架。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相当暴力的场面——在这个当口恰逢宗玉衡夺下擀面杖,在手里下意识激动地挥舞了两下,而老太太被他推倒在沙发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看上去好像一下就知道刚刚谁在打人谁在挨打。宗玉衡的表情难掩愤怒激动,而冯母则看到这么多人出现的时候突然变了,变得很悲戚弱势的样子——多年在农村泥土路旁耳濡目染和亲身实践的巷战经验告诉她,在交手的时候固然要偷偷下点狠手,然而绝不可以忽略群众舆论的力量。她颤抖着手指向宗玉衡控诉说:“他打我!他用擀面杖打我!!”立刻就有两个男性员工奋不顾身见义勇为地上去要把宗玉衡给控制住了,说:“宗特助你这是干什么?!打人是犯法的!你理智点!!”宗玉衡挥舞着手里的棒喊:“你们滚开!不要碰我!!”他刚刚挨了顿打被激起了一腔爷们的斗气,有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可是他异常凶悍的样子更加使冯母的话有说服力了。在场的外围观众纷纷进行了激烈的心理活动——“啊!真没想到宗特助是这种人!”“连手无寸铁的老太太都打!畜生啊!”“哼!果真是富二代出身,不拿人当人!”“嘿嘿!这下热闹了,冯涛那厮的姘头把老娘给打了,我看他怎么收场!”那两个男性员工还是成功地把宗玉衡给控制了,擀面杖也夺下来丢在角落里。冯母从沙发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却突然发力一头撞向不能反抗的宗玉衡,嘴里哭嚎着,“我跟你拼了!——我这么大岁数让你给打了!——我也不活了!!”这些公司的员工多半是在城市里长大上学的,没有经历果这种阵仗,都有点不会了,只有两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女性好歹给拉着。过程中宗玉衡又让冯母给打了两巴掌,挠了一把啥的。连那些拉偏架的都受到牵连略有挂彩啥的。宗玉衡没人控制了,他羞愤地躲闪着,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和中老年妇女打仗的经验,。不知道是谁提醒了句,“宗特助你还是先躲躲吧。”宗玉衡才想起来走,他拨开人群,冲出去。冯母不依不饶,一边哭一边腿脚麻利地跟上,一直追到了防火通道的楼梯间,把人给一把薅住。 第149章 宗玉衡拍了片子,正在等结果。现在他全身的疼泛上来,腿也疼,手臂也疼,肋骨也疼,哪里都疼,可是他忍耐着。这么多人面前,他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意思哭。不过真的很疼,好像记忆里都没有一下子受过这么多的伤,经受过这么大的苦楚。他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等着检查结果。房门嘭地一声被踢开,冯涛面色不善地冲进来。宗玉衡看了一眼他,就移开目光看着天花板什么的,不看他。冯涛气咻咻的,古振轩紧张地站起来,有点害怕却还是挺了挺胸膛说:“冯总、宗特助现在已经受伤了,你、你不能打人的!——打人是犯法的!”冯涛一把推开他,“边儿呆着去!——不想失业就给我滚!!”霸气侧漏的样子。古振轩还要为宗玉衡出头保护他什么的,结果被老孙拉开,劝他说“没事,这么多人,冯总不会怎么样的,你别耽误他俩说话”啥啥的。林苗也低声劝他说:“你老实点呆着吧!再挡在他们中间老板脾气再好也不能留你了。你看着吧,冯总不会对宗特助怎么样的。”冯涛看上去确实怒气滔天好像要动手的样子,不过他确实如林苗所说没有动手,而是如被激怒的困兽那样在地上来回走了三圈,然后站定,捏着自己的鼻梁揉了揉,做出一个失望透顶的表情,“你怎么能这么做!”他指责,“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宗玉衡并不理人,就好像他是完全透明的。冯涛继续释放单方面的愤怒,“别的毛病我都能忍,什么脾气大,懒点,笨点,不会做家务,什么什么我都能忍,可是就一样我绝对不能忍!——我绝对不允许你不善良!不尊重老人!!”激光一样的目光落在宗玉衡的脸上,仿佛要刺穿他的皮囊看看里面有怎样的良知,然而这假象的武器在宗玉衡身上并不存在,他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你平常打我打习惯了还是怎么的?那是我吗?!那是我妈!那年你去我家她还热情地招待过你!你就下得去手?!”冯涛说的激动一个箭步上前拉起宗玉衡的手,想让他看着自己,“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霸道任性?!”宗玉衡压下第一时间呼痛的冲动,他的胳膊早就被擀面杖给打肿了,刚刚医生还让拍片子看伤没伤到骨头,被冯涛一捏痛得简直两眼发黑,可是此刻他宁可痛死也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下了面子,唯有咬紧牙关,冷冷地看着冯涛,冷冷地说:“你放开!”古振轩也在一旁突然说:“冯总你别碰他那里,那里也伤的不浅。”冯涛才讪讪地丢开,虽然古振轩这么说,可是他以为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弄的擦伤什么的,觉得未必重到哪里,于是就没好气地说:“活该你受点教训!那种打爹骂娘的人……”他想说被雷劈,可是也觉得语气有点重,于是临时改口说,“就需要好好教训才行!”他伸手去拉宗玉衡的衣袖,想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宗玉衡一闪,然后很嫌恶又冷淡地说,“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冯涛一愣,宗玉衡终于肯看他了,却是用看狗屎的目光,这让他心里不舒服,却又莫名地有点心慌,于是更大大力地吼,“你还有理了!你打人你还有理!”宗玉衡说:“既然你认定我打人,那我就打了。你可以去报警,去告我,但是现在请你滚出去!”冯涛气坏了,简直像再打他一顿,可是显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他叉着腰激愤地说:“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以为我不敢把你交给警察你就这么嚣张么?!我——我——”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惯坏了你!”林苗见两人话不投机,矛盾眼看要进一步激化,于是和事老地出面把冯涛往外劝,说:“冯总你消消气,宗总也在气头上,你懂他的,现在怎么可能听的进去,我们去看看老太太吧,让宗总好好休息好好想想……”冯涛也知道再说下去无益,自己既不能打人报复,也不能报警报复,说教又说不动,于是只好借坡下驴了,还给自己台阶地丢下句话,“你给我好好反省!以后再找你算账!!”然后被拉走了。又等了会,冯母和宗玉衡的检查结果各自都出来了。冯母这边的医生解释说:“老人家可能只是精神上受了点刺激,情绪波动比较大,心脏么,现在看来问题不大。回去好好休养就没事了。”而宗玉衡那边则有点出人意料地竟然——不仅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更严重的是脚踝和右手臂居然都伤到了骨膜。冯涛是让林苗去打听的结果,一听之下很不淡定,就有点后悔自己下手没个轻重,那么大的人整个从楼梯上一节节滚下去竟然就滚成这样了。他虽然嘴上说想让宗玉衡受教训,可是并不想让他受这么大的苦。想去看看他,可是刚刚又闹的那样不愉快,在病房外踌躇了下,冯涛决定还是再等等,彼此再冷静下再说。他回到母亲的病床前,看蜡黄着脸色死死闭着眼睛的冯母,既心酸自责,又疑虑重重。怎么挨打的这个没受什么伤,反倒是打人的那个狼狈不堪?冯涛有点后悔自己孟浪,确实刚刚求证的时候老孙和林苗都没有说亲眼见到打人现场,看到的都是疑似打人之后的场面;还有一点——宗玉衡并没有承认自己打了人,以他的个性,如果是他做的,纵然明知道自己理亏也不会抵赖的。……可是好像也没否认。真是愁死人。难道连最基本的事实也无法确认吗!冯母有了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冯涛连忙关切地问:“妈,你好点了吧?医生说你没啥大事,好好养着就行。”冯母露出一个含辛茹苦一天福没享到的老母亲的表情,张嘴说:“老大,妈这是被人给打的……我活这么大岁数让人给打了,我窝囊啊!”然后就唉声叹气地。冯涛欲言又止,犹豫半晌才说:“妈,他为啥打你啊?”冯母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他打了我。”冯涛好声好气地说:“他虽然有时候不讲理,可是从来没打过老年人……”冯母虎目怒睁,“你说我八瞎?!天地良心!!你、你是要气死我哟!!”说着捶打了两下冯涛,又抚胸长叹,直说要死了啥的。冯涛哪里还敢追究,p都不敢放一个,然而冯母过江龙一样在病床上折腾了一阵之后突然又软弱了,气喘吁吁地消停了一会,抹泪说:“你说他没打过老年人,那你妈我就打过年轻人吗?——除了在你们小时候拿条扫嘎哒打过你们几个孩子之外,我是那种没事就到外面跟人掐架的老娘们吗?——你妈都让人给打进医院了,你还向着外人说话,没良心啊……”冯涛就安慰她说:“不是,妈,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想知道咋回事。”冯母说:“咋回事?——好,我告诉你,其实我今天看见他就跟他说,想让你们分开。我知道我背着你是不对,可我是为你好。可是我这话还没说上两句他就跟我吵,吵急眼了就动手打人!要不是外面那些人听见进来拉着,你妈我今天就不知道咋样了。”说着就默默擦眼泪啥的。冯涛又好言安慰,并说:“妈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包庇人的人,如果他真是这么过分,我一定给你个交代!”冯母说:“我不用交代!你就赶紧给我分手就好!如果你能跟他分手,就是打死你妈,你妈也心甘情愿!打死我好了!——我当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冯涛就低头不做声。冯母说:“咋的?你舍不得?!——你妈都让人打进医院了你还舍不得!——我白养你了哟~”冯涛被逼得无法,只得说:“妈,你放心,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我一定给解决好。”他轻易说不出分手的话,没那个打算,他现在就想弄清楚,到底,他妈有没有挨宗玉衡的打。俩当事人就在医院,他不信就摸不出个实情来,都是他最亲最爱的人。宗玉衡刚上完药包扎完手臂和脚踝,冯涛就又来闹场了。这次他不像上次那么激动,不过脸还是拉得老长。宗玉衡不怕他,还是把眼光放空,无视他。 第151章 冯涛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一切按照惯例正常运转着,该下班的部门已经下班了,紧要的部门也在头目的组织下在加班啥的,林苗也先一步回到公司并自觉留下来顶替宗玉衡的工作了,凌乱的办公室已经被收拾得秩序井然了。一切平静得好像和平常那些个紧张却有序的夜晚没什么不同,冯涛站在办公室的中心环首四周,视觉上的整洁感却隐然有种嘲讽的味道——若人心也像物品一样可以随便收拾妥当该多么好!事实是在经历这一场暴乱之后有什么东西永远回不去了,无论再怎么熟悉的场景看在冯涛的眼里不知怎么的都看出点荒凉的味道来。林苗很贴心地送咖啡进来的时候冯涛叫住她,心平气和地详细地询问了她所看到的当时的场景。林苗就又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番。当被问到是否确实亲眼看到宗玉衡施暴场面的时候,她如之前说的一样——当时的场面给人的印象是如此,可是并无亲眼见证。林苗小心翼翼地揣摩冯涛的表情,却并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冯总此刻已然灵魂归位,又是平时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冯总了。林苗其实觉得冯总今天的表现有点失水准了,平时他似乎只是和宗特助在一切的时候才表现得各方面都像个人,而在别的下属面前他是个标准的老板,而我们知道老板都是泯灭了人属性的存在,什么铁血无情、明察秋毫、雁过拔毛、城府深厚啥的,他简直像是从教科书上扒下来的老板的样板,是学院派的。可是今天闹的这一场里,冯涛的老板属性却被侧漏出来的人属性给覆盖了——慌头慌脑地跑回公司救场,却一点没发挥消防员的灭火作用,反而失手伤了“有关人员”,然后在医院也是很不冷静地冲到人的病床前吼啥的,更过分的是还吼了两次,第二次还把宗特助给打得直叫唤——林苗觉得自己只是旁观者,并不是当事人,因此不能轻易断言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可是单就冯总今天的表现来说确实不怎么顶事啊!看来冯总终究还是个人,是人而已。人都是关己则乱。如果冯总的属性更够再高档一点,早一点进入这种冷静睿智气吞八荒能镇得住场子的状态的话,那么也许今天很多事情本可以不必发生。冷静得有点冷淡的冯涛挥挥手说:“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可以出去了——帮我再叫两个当时在场站位比较靠前的人进来。”林苗领命而去,关门之前瞥到一个人坐在那里的冯总,有点伤感地想:“……今晚回去再发一贴吧,就叫《傲娇受大战悍婆婆、牺牲在战场上的f总、及其他……》。”冯涛接连传唤了数名下属,详细询问了事发时的情况总总,越问他的心就越沉,所有人的口供都惊人地一致(呃,似乎也没有不一致的必要……)——那就是大家都“感觉”宗玉衡打了冯母,可是没有任何人亲眼见到那一幕。其实冷静下来的冯涛已经对这个事情有所预感了,他当时真是莫名其妙地昏了头,在事情没有查明的当时就胡乱地偏听偏信认为自己母亲一定是吃亏了宗玉衡一定打老人了什么的。可是细想想,宗玉衡并不是那样的人。诚然,宗特助还是总少爷的时候是有有动手打人的习惯,可是想来想去,挨了打了似乎只是他历任的“男友们”——包括自己在内,在成为那种关系之前,或者在宗玉衡认为自己是暗恋他之前都不曾拳脚相加过;宗玉衡虽然对他爸爸别别扭扭不是特别尊重,可是也就只是对自己的爸爸而已,对别的老人家还是客气的,包括当年对冯父冯母也没说过一句半句的不是。现在想来,这确有可能是一场天大的误会——从冯母的角度,冯涛太知道她的打算,为了拆散离间他和宗玉衡的感情,她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从宗玉衡的角度……他是那种如果被冤枉的话顶多就会辩解一句,或者干脆压根就不屑辩解的人。自己当时不分青红皂白,而且还出手把他推下楼梯,凭他的性格是没有可能还向自己说出类似于辩解告饶的话来了,不管那是否是事实……等等!在最后逼问当年自己是否和老宗总有金钱交易的时候,他好像隐约说过类似没有打人这样的话……冯涛懊恼地按着额角——他后悔没有在办公室里安装摄像头。话说回来,即使有摄像头的话,第一时间冯涛大概也不会想起来调出那个来看,自己只有头脑一热地听信亲妈的话,然后事情一步步地恶化下去……冯涛到这个时候甚至阴暗地期待宗玉衡确实有动过手打他妈,那样的话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纵使证明了宗玉衡太过骄纵,自己也还可以慢慢教育,然后可以有些底气出手安抚各方不满,好过现在他眼见自己朝着史上最大冤案的制造者之一的方向上堕落而去——伤害自己还爱着的人比想象的要难过。接下来要怎么办?——却向宗玉衡承认错误?还是假装自己这边还有一点道理,制造一点自己也是不确定信息受害者的形象?——毕竟现在只是没有明确证据证明宗玉衡打了人,可是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没打人……冯涛在独自一人的办公室里心绪不宁地难受着,他自我放弃地摊开手脚,却感觉脚尖突然碰到了什么,那东西咕噜噜地滚到一边去了。他低头向桌子底下看去——那里,在桌腿旁边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圆白的小棒子静静躺在那里。冯涛亲自钻进桌子下面,给掏出来,灯光之下,一根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物什摊在眼前。这个是……这个难道是……这个分明就是……冯涛的脸色煞白,他家的擀面杖被失手再次跌落在地,又咕噜噜地滚到一边。冯母第二天打电话给冯涛,诉说自己身体的种种不适,又半威胁他赶快和那边分手,“要不然你妈我也活不长了。”——她是这样说的。冯涛压抑着情感,冷静地说:“我会回去给你一个说法的——今晚上我回去,把家人都找回来吧。”冯母挂了电话,有点喜不自胜了。“谢天谢地!”她简直像随便找个什么神摆一摆了,这点力没白出,这场医院也没白进,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是听话顾家的好儿子。冯伟在一边着急地问:“咋样咋样?我哥有没有说我啥的?”他怕因昨天的事受牵连,挨他哥一顿训啥的。冯母说:“你怕啥?!这不有你妈在嘛!一家人,都是为你哥好,他才说不到你头上!——这不,他说要和那个不要脸的分手,今晚上回家来吃饭,你一会跟我上超市买点菜回来。”晚上冯涛回来的时候冯母已经准备了一桌子菜,把冯娟也叫了回来,一家人又团聚了。吃饭的时候冯母挺高兴的,一个劲地给大儿子夹这夹那,热情里甚至带着点心虚的巴结。冯涛垂着眼皮默默地应付面前的食物,嚼蜡一样咀嚼着。冯母喜滋滋地想,自己大儿子怎么看怎么有本事,原来不是找不着对象,是不找,现在他空下来了,自己这边要卯足劲给物色,一时就没忍住说:“老大,你对象的事……”冯涛头也不抬地说:“妈咱们一家好好吃顿饭,行吗?”冯母想也是自己多嘴了,他这还算是刚刚失恋没缓过劲呢,等过两天的,自己这边先着手不久得了,于是也没闭嘴不提。这一桌子人里有三个不知道冯母昨天大闹公司的事迹的——冯父、冯小宝和冯娟。前两个一个太老一个太小,就只有冯娟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的,问冯涛说:“哥,你咋心情不太好?——公司的事不顺利吗?”冯涛说:“没事。吃饭,吃晚饭再说。”李丹就和冯伟使眼色,意思是这么大个人因为个男的吃不下饭撂脸子什么的怪有意思的。吃过饭之后收拾桌子的时候,李丹忍不住悄声和冯伟咬耳朵说:“瞧你哥出的这个洋相啧啧~”冯伟就推她一下,示意不要多嘴,人多口杂的。然而他似乎有点过分小心了,冯涛看顾不到他们看热闹的情绪,带着冯父出门消食遛弯。半小时后回来,就到了冯父吃药睡觉的时间了。他现在大脑功能有点退化,天一黑早早就睡下。冯涛伺候完老父躺下,来到客厅,站在这房子的中间上上下下地看,然后发呆。宗玉衡就只来过这里一次,就是在卖房子之前,可是对冯涛来说,这房子却充满了他们俩的回忆,是那段关系的铁证。不能就这么什么都没有了,这房子不还在?——冯涛想。他不要什么物是人非,他要的要的是年年岁岁相似。冯母招呼他说,“你们爷几个歇着看电视唠唠嗑啥的,小娟跟我过来洗点水果。”冯娟就要过去,冯涛止住她,“不用了,妈,你也别忙了,我今天回来是有话要说。饭也吃完了,就坐下来说吧。水果啥的就不用了。”冯母笑说:“你不吃,别人还不吃吗?跟自己家人说话别整的像大老板似的,你就别管了,坐那等吧,一会就好。”转身就要走。 第153章 冯娟此刻也是震惊的,有点不能相信自己妈竟然是这样的狠茬子,她小时候搬个板凳在家门口坐着看邻居马大娘和儿媳妇掐架啥的她妈都不让,说小孩子看了长针眼,没想到人过中年的母亲竟然勇猛到一根擀面杖走天涯把个壮年小伙子打得骨头都坏了啥的;更为诧异的是她大哥竟然一反孝子的态度,因为此事而问责起母亲来,在冯娟的观念中他大哥是那种以后就算是娶了媳妇也不会忘了娘,为了娘可以打媳妇的传统男人;他们母子的关系在她的印象里也一直是母子慈孝的,都是讲理的人。不成想竟然为了个男人搞得如此剑拔弩张。她被冯伟拉入战圈,便也克服内心的颠覆震撼啥的,打圆场说:“是啊,哥,不管妈做了啥总是咱妈,你不是总教我们孝顺孝顺,首先是要顺着老人点。”冯涛的胸口起伏着,暂时也是不说话了,他怕再说下去还是伤人的,他不想伤害自己的亲人们,可是他自己却被他们伤得不清,到了不自卫不行的地步。冯母知道在大儿子面前搞家长强权早就不好使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独立人格也早就独立了,何况冯涛多年来扮演的是家里经济支柱的角色,是实际上这个家庭里的家长,她没办法按着他的头让他驯服啥的。因此她也只得采取了另外一种态度,她低声伤感地哭诉,“你说的还是人话吗?!让当妈的都能替自己孩子去死,我咋打死你?打死你谁给我养老送终……”话里话外态度都软化了,又说,“你现在受了那男狐狸的勾引,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算我求你,你醒醒吧!”冯涛已经有点冷静下来了,可是听自己妈又开始诋毁宗玉衡就抢过话头说:“没谁勾引我!是我自己愿意的!说起来,人家还不太相中我,是我上赶子的——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他的弟妹们被这直白热辣辣的爱的宣言给搞的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了啥的,冯母拍大腿急道:“你这是被下了啥迷药了!你还记得你当初咋跟我说的不?——你说你和他一起是因为被他爸给逼的,为了前途为了钱啥的,咋现在变成这样了?你喜欢他?你喜欢他啥?!他是个男的!”冯涛说:“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我认为自己就是为了钱为了家人才勉强和他在一起的,可是现在他穷了,我还是喜欢上他。喜欢他啥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不需要跟你们解释,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日子过的舒坦,没有他我就觉得没奔头。”冯母苦口婆心地说:“老大,你这是没跟女人过过,要是过过你就知道还是女的好啊……”冯涛说:“我跟别的女人也试过,谁都不能给我这种感觉,妈你不用劝我,劝也没用。”冯母悲痛拒绝,拍着腿就要作兴起来。冯涛沉声说:“你闹吧,闹大了把我爸给弄醒了,你们一起闹!”冯母就咽回去一点音量,血泪控诉着,“知道心疼你爸,就不知道心疼你妈!……我们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一直读到大学啊!咱家那时候多穷啊!借遍了所有亲戚的钱供你啊!你的书都读哪去了?!你现在能了!有钱了就忘本了!要跟男人过日子回家来作老娘……我白养了!没脸见人了!我这辈子、这辈子……我命咋这么不好!!养了个追着男的屁股跑的变态啊……”冯涛反倒很冷静了,他苦笑着说,“是呢,我也反思自己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为啥最后走到这个地步了?我做错了啥?现在我也稍微能想明白了——妈,我说的你别不高兴——我之所以不找女人找了个男的,都是因为咱家穷啊。”冯母也忘了哭,老泪婆娑诧异地看过去。冯涛自言自语地说,“我上初中那会班级里就有同学早恋了,我学习还行,也有小姑娘对我有意思,可是咱家穷啊,我从那时候起就知道得好好学习,将来要有出息,要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我一点别的心思都不敢有;后来上了高中也一样,不过高中女生没有喜欢我的了,因为穷,一看咱家吃的穿的那样就知道你家啥样了,十六七的姑娘也知道嫌贫爱富了。不过我还是有一段缘分的,我跟谁都没说过,就是我偷偷跑出去辍学在小吃部打工的时候,一个小服务员对我挺有那个意思的,客人吃剩下的好吃的她给我留着,要是那时候没有被我爸找到揍一顿带回去上学,兴许我就跟那姑娘结婚生孩子,现在也开个小吃部了。”冯母听到这里未免略微后悔,心里把断子绝孙的老板儿子和抱个孩子开小吃部的厨子儿子比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冯涛继续反思,“后来我上大学了,咱家也更穷了。说实在的,我是个男的,天生也是喜欢女人的,不是没想过,可是我穷的脸饭都吃不上,我拿什么追求女孩子?拿什么讨人家欢心和人家处对象?”他看向冯伟,“老二,我知道你心里笑话我,觉得我不是个男人。可是你不知道我其实挺羡慕你的,都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可是你命比我好多了。你上大学的时候只要说要追求女孩啥的,我虽然嘴上批评你,可是从来没短了你这份花费,因为我知道明明和一个姑娘有两情相悦的机会却只能在后厨削土豆皮眼睁睁看她被别的男的追走的滋味。要是我当时有个能每月给我生活费的哥多好……不用多,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处对象的钱我自己就能赚出来了。”冯伟立刻也觉得惭愧了,低着头,从嗓子眼里半天咕哝出一声“哥……”然后也没啥说的。好在冯涛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目光又放空了,似乎在认真了半晌,“宗济源是看准了我的穷和贪,所以和我做了交易,我帮他看好他儿子,他给我钱,给我前程——我能怎么办呢?穷成这样,又要养活自己,又要抚养弟妹,又要孝敬老人,我开始就是想赚钱,想赚很多钱。别人在搞对象结婚生孩子的时候我的时间全搭在宗玉衡身边了,一开始就是因为穷啊……”一声叹息。冯娟的眼泪也落下来了,“哥,你别说了,知道你不容易……”冯母也怔愣着,她从来没听过大儿子抱怨过出身,他从来都是默默地和父母一起分担这个家庭的贫穷,所以她就一直以为儿子是不在乎的,甚至他为家庭的牺牲和付出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今天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隐隐的怨恨和对贫穷深刻的厌恶。冯涛苦笑,“其实老宗总对我还是不错的,没有他的提拔可能啥都不是,一个月赚个三千两千的,买不起房,孝敬不起老人,生不起孩子,因为钱和媳妇打仗啥的……看看现在的生活,哦,对了,就连你们住的这个房子也是老宗总当初送给咱的。他没图咱啥,就要求对他儿子好点……说实在的,我有点对不住他。”说到这他才略有点气短,原来内疚至此,之前只是浑然不觉。他喘口气继续说,“我不瞒你们,开始我是为了钱才围着宗玉衡转的,那时候他还以为我暗恋他,阴差阳错的就在一起了;现在,情况好像反了……前前后后算起来,我们认识十多年,十年间不管是上学工作开公司,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一起。人生有几个十年可以朝朝暮暮的?是命也好咋的也好,十年里我就遇到一个宗玉衡,磕磕绊绊纠纠缠缠的一路过来,人都是有感情的,不是说喜欢就喜欢起来,也不是说不想喜欢就不喜欢的,慢慢的心就落在他身上,生根发芽再也挪不走了。不管你们说我疯了,变态了,搞破鞋了,被拍花了……说啥都好,我喜欢他、爱他,没啥不好意思说的。”冯母无语,冯伟无语,冯娟说:“哥,你今天要是不说我确实挺不能理解你的,毕竟你一直这么优秀……我觉得人一辈子能找到真爱不容易,得知我幸,不得我命。哥我支持你!不管你喜欢谁,只要你觉得好就行。”冯涛对妹妹露出感激的一笑,又对冯伟说:“老二,之前的事你到底在里面充当了啥角色我也不追究了。我反思这些年对你的照顾,也许有很多不到的地方,最不到的就是总觉得你不行,不能独当一面什么的,是时候让彻底放手让你负担自己的生活了。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好,不要来管我要钱了,就算要,我也不会给你的。”冯伟急了,说:“哥,我现在也赞成你和那个宗总好了!不管你跟谁好都是我哥啊!”冯涛说:“跟他没关系,我迟早也会对你说这个话的。现在你都当爹了,是一家之主。好赖自己担着。物流公司我也给你了,你好好干,要是亏了,你哥我不会在后面接着你的。还有这个房子,回屋跟你媳妇说,不要想了,我是不会给你们的。爸妈需要人照顾,你们想住下去我不撵你们,可是这里就算住一辈子也不会变成你们的,想要房子的话自己攒钱买吧。咱爸妈要是非帮你不可我管不着,可是从我这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出的。而且爸妈那边我会负担生活费和医疗费什么的,除此之外我也不会额外给太多的,否则的话又成了变相资助你了。”冯伟有点抹不开脸的样子,讪讪的。冯涛对冯母说:“妈,我今天回来,是跟你讲道理的。意思我说的很明白了,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你就算打我骂我我也没啥说的,人生下来欠父母的咋还都不够,何况这事我让你操心了,对不住你。可是也想让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体谅我的苦衷。我不求你一定接受我俩啥的,只求你不要去找那个人的麻烦,也别再插手这事了,我说了,这事谁来说也不好使。我赶上这么个人,不管男的女的,我认!”111、第 111 章 ...宗玉衡从门诊被转到住院部,然而他自己是忽然不觉的——他昏睡了几乎一整天。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在哪里,在做什么,他努力地思考自己的身份——我是谁呀?我为什么在这里?在等谁?去哪里?突然前方有一点光亮,他就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一路上觉得自己很渺小,又孤单。光亮越来越大,里面溶出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影,她的面目也越来越清晰,当靠的足够近的时候,女人微微俯□,做了一个欢迎拥抱的姿势,柔声说:“小玉,来!来妈妈这里!”啊!原来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自己的妈妈啊!宗玉衡心里突然有点安心的感觉,浓浓的思念和喜悦把他包围,他略犹豫了下就扑进女人的怀里。“妈妈——”他高兴得简直有点委屈的意思,“我刚刚迷路了,差点忘了自己是谁。”女人笑眯眯地问他:“现在想起自己是谁了吗?”他努力点点头,“我是、我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把他抱在膝盖上搂进怀里,一点点顺着他头上的毛,他有点发现自己好像变小了——不过也许他本来就是这么大的,没什么好介意的。那种事情不重要啦,重要的——在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的身边,被全心全意地对待,不会被伤害欺骗背叛,好安全,好温暖,好简单——生活是如此幸福,幸福得让人想落泪。宗玉衡蹭着女人柔软的胸部,委屈地用软糯的鼻音撒娇,“妈妈你怎么一直都不管我了?我刚才一个人好害怕!”宗妈妈说:“乖小玉,妈妈现在不是来陪着你了吗?不要怕,以后跟妈妈呆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你只要好好幸福地呆在这里就好了。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母子的。”宗玉衡小心翼翼地抬头问:“真的吗?”宗妈妈慈爱地笑着点头。宗玉衡就很开心地偏着脑袋又蹭了蹭妈妈的怀抱。宗妈妈哼唱起久远的歌谣,静谧的世界只有摇篮曲在流淌,他又觉得好累,好像活了一辈子那么累,不过现在有妈妈在,他可以安下心来好好地休息什么的了。宗玉衡缓缓合上眼睛……静谧 第155章 宗玉衡看了看盘子里的内容——两杯红茶,两块蛋糕,拿破仑是欧阳小花留给自己的,抹茶布丁是给宗玉衡。宗玉衡犹豫了下,“这样拿店里的东西吃不好吧。”身为店长他觉得还是有义务指出这一点的。可是欧阳小花却完全不在乎,直接就用胖的有点出坑的手直接拿起自己的那份,很豪迈地咬了一口,“没关系的。都是昨天剩下的,不吃一会也就丢进垃圾桶了。”宗玉衡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一会偷偷地把这份下午茶的钱补到账上就好了,就当自己出钱请欧阳小花了。于是两只默默地坐在店里唯一的靠窗的桌子旁吃点心喝茶什么的。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唤回宗玉衡的注意,两个女孩推门进来,随身带着的雨伞一路滴下水渍,俩人唧唧咋咋地抱怨着天气的不合时宜,然后就有点被弥漫在店里的香甜气味迷住了,直奔放面包的架子浏览起来。“这个看起来不错哦!”“绿茶慕斯很可爱!!”“欢迎光临。”宗玉衡已经衣冠整齐地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很有职业气质地说。女孩们就齐齐转过去看他,本来打算立刻出口询问价格和口外什么的,然而在看到宗玉衡的长相的时候却都沉默了一下。宗玉衡是不怎么笑的,不过全身都散发着“我是店长我的店长我是面包店店长”这样的化学信息,镇定地看着他的顾客,等待她们进一步的行动。一个女孩在他散发的职业气场之下有点惶恐地说:“呃……这个、那个请给我包起来。”另一个女孩说:“……请给我同样的。”宗玉衡就微微点点头,然后很礼貌利落地给准备好牛皮纸袋子,用夹子小心夹起来分别装袋,然后递出去,说:“您的面包,请拿好。”俩姑娘转身离开,一出面包店的大门,他俩互相看了眼,同时说出来——“好漂亮啊!”“很漂亮吧!”然后猛点头啥的。“从前这里的面包师傅是个很好看的大叔啊!有个阶段还雇了个像演员一样养眼的店员什么的,还想说再也见不到那种水准的美男了,没想到这家店有这样的传统啊!”“明明这个新来的店长比从前的面包师傅要年轻貌美!你看他皮肤多好啊!!”“我觉得面包师傅气质更亲民,总是温柔地笑着的人是不能拒绝的啊!”“冷美人什么的也是不能拒绝的啊!——不觉得这个店长有点像落魄的贵公子么?”“米错米错!就是那个感觉!!——身负血海深仇等待时机一雪前耻神马的!”“……你脑补的太过了吧……呃,我为什么和你买了同样的面包?”“……是啊,你不是说就看看不买的么?”“……都怪那个店长不好!那么好看的人突然出现吓了人家一跳啦!!”欧阳小花透过玻璃看着两个姑娘一边讨论一边走远的身影,“小宗,你猜他们俩在说什么?”宗玉衡在柜台后面偷偷拿着一面小镜子对着练习微笑,不过总觉得里面自己的样子有点怪,他其实希望自己更像个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欧阳小花的问题并没有使他感到兴趣,随口说:“也许是在谈论面包的味道什么的。”欧阳小花很爽朗地笑了笑,“我觉得她俩一定在说这家店的店长长的漂亮。”宗玉衡无奈地抬起头,“小花姐,你就别拿这个打趣我了——我承认自己长的是相当帅气的,可是从我的生活经验来说,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欧阳小花说:“没好处吗?——你现在不是偶尔会兼职做平面模特?都是托长的好的福气嘛。”宗玉衡说:“那是朋友介绍的兼职,看在报酬还可以的份上,多赚点补贴家用,你知道家里有个小的要养生活压力很大的。”欧阳小花说:“所以我说那些姑娘不了解你的内在啊,如果知道你这么有责任感这么会赚钱一定……会更迷恋你的。”宗玉衡知道自己又被打趣了,就没办法了。低头继续对着小镜子嘴角挑起一个弧度。欧阳小花远远地说:“哎呀,怎么一直在苦笑啊?”宗玉衡就把镜子给塞回去,有点苦恼地说:“我为什么就不会像彦老板那样笑呢?”“原来你是在模仿他啊?——可是我觉得你就做你自己好了,不笑也没什么的。”宗玉衡叹气说,“我也知道自己确实已经很好了。可是既然是卖商品给客人,还是希望能给人点如沐春风的感觉。”欧阳小花一边收拾杯碟一边笑说:“最开始看的样子真的想不到小宗竟然是个认真有事业心的人呢。”宗玉衡稍有不满地说:“是怎样?我长的很不认真么?”欧阳小花摇头说:“因为你长的很像个少爷啊,有谁会觉得天生富贵命的少爷回来面包店打工的?或者即使做了这份工作也会不热爱工作吧,可是你居然会很努力地做下来,真是了不起。”宗玉衡低声说:“没什么了不起的,家里有个能吃的小孩要养,不努力工作怎么行。”小花回到制作间的时候顺便说:“快到放学时间了吧,你去接孩子吧,这里我盯着就好。”宗玉衡看表,果真如如此,于是匆匆地穿了外衣去接宗逗逗放学。现在宗逗逗已经是小学二年级了,不住校来回走读,省下一大笔费用外他本人更是十分开心——至少每天可以看看动画片什么的了。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口的交通十分糟糕,远远近近停了大大小小贵贵贱贱的车,宗玉衡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一群年纪偏大的人中间,不少大婶啥的就互相说悄悄话,纷纷议论这个爸爸又年轻又好看啥的。铃声响过,学校像一个被吵醒的怪物一样,顿了两三分钟就突然翻了个身,然后很多很多的小孩子从教学楼里被吐出来。宗逗逗人小可是速度总是惊人的,混杂在第一批跑出校园的孩子中间,一眼就认出自己那个长相俊美的哥哥,球一样扑过去抱住哥哥的大腿蹭,讨好地叫:“哥哥!” 第157章 宗玉衡说:“越喜欢就越欺负是小学生才会做的幼稚事情!”说完才想起眼前这个三寸丁本来就是个小学生,于是又补充说,“还有你跟谁学的那些话?结婚啊、老公啊什么的?”宗逗逗想了想说:“没跟谁学的,我本来就会的。”还有点自豪乐观的样子。也是,现在的小孩哪里还用教,四面八方的都是这些信息,想不会都难,宗玉衡想,何况看那小姑娘和毛荣荣的样子似乎也已经多少理解结婚和老公的意思了,那么自家兄弟也不能算特别早熟吧……于是他就算是彻底原谅宗逗逗了,两兄弟于是并排坐下来开始吃面包。宗逗逗说:“哥哥,店里的面包真好吃啊!”宗玉衡说:“当初就是因为你说好吃才最后选择在这里工作的么——不过还是要谢谢小花姐给我们做出这么好吃的面包来。”宗逗逗扬起一脸面包渣大声说:“谢谢小花姐!”欧阳小花一边揉面团一边说:“哎呀,都说过好多次了,你这么大的孩子要叫我小花阿姨。”宗逗逗很懂事地摇摇头,面包渣给摇掉不少,“不可以的,哥哥叫你小花姐,我是哥哥的弟弟,所以也要叫姐姐,小花姐~”欧阳小花啧啧感叹,“现在的小孩子猴精!——都是跟谁学的?”宗逗逗想了想,大声自豪地说:“我没跟谁学,本来就会的!”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对这一段时间来的停更表示歉意,大家追文辛苦了,等文也辛苦了。这期间感谢很多理解的声音,你们真是很贴心。其实我一直有反省自己是否累到了手指头都太不起来不能打字的程度,并因此而稍稍自责。当被告知说某某 的文一章点数就要50,而我的点数才只有个位数的时候,我特别不淡定了,人家红果真是有道理的,我懒,所以我写不出什么名堂来。只能说以后我会尽量鞭策自己,让自己从精神到肉体更加精进一点啥的。其实最近的留言没有全看到,据说我一章章补负分的,我也没亲见。对于打负分的读者,也一并表示歉意和感谢,我深知爱之深责之重,乃们打负分辛苦了,虽然给我一再声明分数啥的对我没有惩戒的作用乃们还坚持用这种极端而辛苦的手段来激励我,用自杀式袭击者的决绝来鞭策我,我感动的不不知道咋办好,鞠躬。只有一位读者的回帖让我觉得过了,就是111,现就你的一些说法作出回应:“不是谁离不了谁,装逼的就永远装下去吧!”我觉得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指责我这次停更有点装逼之嫌,后面大概还有说谁装逼谁知道啥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写文的,看样子好像不是,或者即便写也……怎么说,不怎么太认真的?如果你写文,并且坚持下来,到某种程度的话,不用太高的层次,就我这种老透明的就行,你就知道,靠停更来吊人胃口从而招揽读者的做法是……一种癔症空想。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而我确定我没疯,也不傻。“但是如果秉着某些个别人的评论或恶行(比如打负分,再次声明打负分的事我还不屑做)就傲娇得故意不更那对一直支持她帮她骂人跳脚的众多人也是不公平的。以上的文,只是觉得都是好文,没有看过的人在等文的时候看看可以避免无聊,不愿看一只想等此文的也不用出口恶行。”我之前就说过,并且刚刚还在说,所谓“某些人的恶评和恶行”比如打负分我是不在意的,更不会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停更,说句不好听的,111你以为你是谁啊?为你停更自我意识过剩了吧。你愿意看别的文,很好,去看。互联网不是我家开的。可是你到可以推文的地方去,你不知道jj的规矩是不可以在文下作广告么?你还理直气壮的,要脸么?我停更欠你的么?你在我文下理直气壮以推荐别个文的形式来贬低我的人格是什么居心?直言不讳地说——你恶心到我了。我不装逼,不过你也别跟我装。之前我没有明确说过不让大家推文,是因为确实因更新不及时给大家情绪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文荒的时候互相接济也没什么,即便不礼貌,可是不是还很有爱么。我能理解。可是你这一席话说出来我觉得挺不是个味道的,因为里面饱含恶意。而且的而且,里面有一个作者的文我十分无好感,你还拿来我这里带坏读者,把自己整的跟个摆摊卖假药的似的……气的我都不会了!我现在在这里明确地跟大家说一下,请不要在我的文里随便推别人的文,因为良莠不齐,我又不能直言某某的文可推某某的不可推,有文人相轻之嫌。推的是我喜欢的文比如尼罗啊、朱夜啊、七月啊也就罢了,如果是不喜欢的闹的大家都不愉快。所以索性什么文都别推了,这里不是推文的论坛!抱歉在这里放这个回复。。。因为不知道是jj的问题还是电脑的最近回复功能都不太好,刚刚也回上。111,你走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车我也不要了……113、第 113 章 ...晚上七点的时候,面包店准备关门歇业了,宗玉衡在挨个货架地清点货物,计算这一天的营业额什么的,这时候接到凯文的电话。凯文在电话里咋咋忽忽地说:“宗少,你快点过来,这里有个很好的打工机会啊!”原来是他跟的一个拍广告的组,其中一个演员的班机因为横扫北美的飓风而取消,他的位置就空下来,资金导演其他演员各方面都到位了,只欠这个东风,现在正四处抓人。凯文极力劝他过来试镜,“我觉得你的气质和这个广告的主题很衬啦~你来希望很大的!更难得的是那你知道这次请动了谁么?”宗玉衡既不追星,也不想闯荡娱乐圈,更没有在镜头前把自己拍的美美的瘾——这些都不能打动他,“请谁都无所谓啦——我还没下班,一会看看有没有时间再说吧。”他一边按计算器一边兴趣缺缺地说。“据说报酬不菲哟~”凯文适时抛出了最后的胡萝卜。宗玉衡的耳朵一下子就支楞起来了,颇为动心。当然直接跟凯文谈钱的话显得有点不够洒脱什么的,何况凯文也未必知道确切的数字,于是他只是矜持地说——“那么等我一小时。”凯文说:“一小时是没问题,把你家的小毛豆安排好哦,不要带过来,这个组是大牌云集,真的是大牌云集!你知道导演是谁么?如果不是临时出状况这么好的机会是不会落你这样的临时演员头上的——呃、你过来也只是试镜哦,不过如果能选上你就发了……”宗逗逗已经有点困了,他刚刚趴在桌子上写完作业,这时候揉着眼睛走过来说:“哥哥,你什么时候下班回家啊?”他每天差不多的时候就要来问这么一问,不为得到答案,只为表示自己想回家的意思。宗玉衡就含糊地讲了两句然后挂断电话,摸摸弟弟的脑袋说:“一会就好了……内个,哥哥一会有个试工,我把你送回家,你自己玩。”宗逗逗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哥哥,我不要一个人在家,我害怕~”宗玉衡说:“你是男孩子吧,怕什么?我会把门锁好的,坏人进不去。”宗逗逗说:“要是有鬼来吃我怎么办?哥哥不能回来救我,我也跑不出去。哥哥,你带我去打工吧,我给你干活。”央求着。宗玉衡狠狠心,还是琢磨着拒绝,好声好气地商量着,“你乖乖在家等着,不会有鬼的,等哥哥下班回来给你买好吃的,你想吃什么?炸鸡腿还是披萨?”宗逗逗就摇摇头,带哭腔地说:“我不要鸡腿,也不要披萨,我不要一个人在家,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像个小尾巴一样。宗玉衡劝说未果眼看就要来硬的把孩子骂一顿啥的,欧阳小花走过来说:“别难为孩子了,这么小就让他一个人看家,就是男孩子也会害怕吧,再说也确实危险。这样,逗逗今天晚上就跟我回去,你那个试工如果结束的早你就来我家里接逗逗回去,如果晚的话就在我家住下,我帮你带一晚上。”宗玉衡觉得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人家,谢了谢。欧阳小花就笑呵呵地说:“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回家也是一个人,也挺喜欢孩子的——逗逗,今晚跟我回家好不好?”宗逗逗抬眼看看他哥哥,知道是不能指望了,就立刻放弃立场走到欧阳小花身边主动扯着她的手说:“小花姐,我跟你走。”又没事人一样转头对他哥说,“哥哥明天要给我买鸡腿和披萨啊!”宗玉衡无奈说:“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第159章 导演也急了,“雅痞点!”“雅痞”并不比“颓废高贵”更好理解好不好?——宗玉衡更加茫然了,折腾了一会,他就累了,不管导演的激动,他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神微微地放空了,“有点困了……”他天马行空地想。“卡!——很好!就是那个感觉!”导演终于让这条过了,松口气地说,“刚才还担心你的演技,看来你还是很有悟性的么!”宗玉衡继续还有点放空着,没全回来,就没说啥。……天亮的时候终于收工了,宗玉衡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想着即将进账的那笔收入他心里还好过一点。他现在知道单枪匹马在这个世界上讨生活是很不容易的。然而谁都不容易,所以他不应该有什么额外抱怨的。他像个使了一夜魔法而疲累不堪的年轻魔法师一样缓缓走进面包店,有气无力地跟欧阳小花打了个招呼,早前通过电话,知道她已经把宗逗逗送去上学了。宗玉衡说:“这次又麻烦你了,谢谢。”欧阳小花爽朗地说:“小宗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店里就咱们两个人,当然要互相照应了,再说逗逗这孩子机灵懂事,照顾起来一点都不费事。”宗玉衡也就不再说什么,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昨天我拍广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明星,我记得之前聊天的时候你好像说喜欢他,我就给你要了张签名,你看看是不是他?”欧阳小花就连忙擦了擦沾满满分的手,打开看,仔细辨认之后把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嘴巴也o了,“这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陈墨澜的亲笔签名?!”宗玉衡说:“对的,就是他——看来我没记错。”欧阳小花差点像少女一样跳起来,然后拉着宗玉衡询问陈墨澜本人的事情什么的,“你知道么?我从他拍电视剧的时代就很喜欢他了,他演的段飞太有腔调了……”宗玉衡有点苦笑地想,原来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还有颗少女的心啊。作者有话要说:呃。。。关于陈墨澜的背景请参看《重生之昔我往矣》看过的野生们也可以脑补下那个近来崛起的北美华人黑帮的头目的身份。。。另,陈只是友情客串,但是客串的有点意义而已114、第 114 章 ...秋天上午的面包店,阳光暧昧,空气暖融融的。宗玉衡在柜台旁边昏昏欲睡,好想找张床认真睡一下。门口的风铃嘀铃铃响了一串,“欢迎光临——”面包店店长昏头昏脑地招呼,然而抬起眼却顿住了,来的是个讨厌鬼。冯涛冲他点点头,“宗总,几天没见了。”宗玉衡冷下脸说:“你又来干什么?不是叫你滚的远远的!”欧阳小花从制作间探出头,看是这个情况就咻一下又缩回去再不露面了。这场面司空见惯,她知道自己没出面的必要和余地,那是属于两个男人的战场,从现在开始就开了结界了。冯涛倒是一直平心静气的,摸摸鼻子说:“我现在是客人。”宗玉衡才不管他是不是客人,不过也知道自己就是拿扫帚赶也赶不走这个瘟神,懒得废那个力气。何况随后又进来两位结伴的客人,他只好暂时忍气不去理姓冯的,去做自己的工作。可是他因为昨天休息不好,现在旁边眼角里又衔着这么这么个宿敌,故而心情十分不爽,偏偏他还一心二用地记得要练习下如沐春风的微笑……结果两个姑娘在他杀气腾腾的冷笑之下战战兢兢地结账离开了。一出门俩人就长出一口气,拍拍胸脯,对视一眼——“还是很漂亮!”“凶的样子也很帅啊!”“对吧对吧~”——这样同时说。理论上轮到宗玉衡为冯涛服务了,可是显然双方已然达成了某种意识形态上的共识,宗玉衡一点服务的意思都没有,冯涛也认为是理所当然。他装模作样地在货柜前浏览,一边状似随意地说:“我这几天出差去了,所以没怎么过来,你怎么样?”没有你这个衰神我好的很!——宗玉衡暗想。并非不敢说出来,而是觉得说出来麻烦,并且冯涛挨了骂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因得到他的回应而高兴什么的,这个变态!才不会遂了他的愿!一年前,宗玉衡被冯家母子推下楼梯受伤的之后,更是亲耳听冯涛说出当年和父亲宗济源交易的真相,情绪接近崩溃。然而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境让宗玉衡无处可逃,只能生生忍受挖心之苦。痛确实是痛,也差点挺不过去,然而真正挺下来却也没什么,宗玉衡以为自己会恨冯涛入骨,实际上却没有。那天早上在他爸爸的病房见到冯涛的时候他心里没有那种翻江倒海的恨意,人都说情到浓时情转薄,恨意大抵也是如此。只是倦倦的,似水流年如花美眷什么的就让他过去吧,就只当做了一场梦,噩梦方醒这才是冰冷的现实。对于冯涛的千般解释万般抵赖宗玉衡一概不接受不想听不感兴趣,只冷静地说:“我们完了。”然而他单方面的宣判也同样不被冯涛接受,他无数次道歉无果,眼见宗玉衡郎心似铁,便很婉转地提到当初他们签的那个劳动合同里违约赔偿的条款什么的,暗示说如果宗玉衡离开他,那么经济上将又很大负担什么的。宗玉衡就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爆发了,“好啊,你去告吧,我宁可坐牢也不会回去再为你这种人工作的!再说也未必是谁坐牢。我还要告你和你妈妈故意伤害!”——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索性大家撕破脸皮!冯涛就瘪了,知道自己又犯了个不高明的错误,嗫嚅着,“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合同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告你的——我、我只想从此和你好好过日子,我跟我妈他们已经……”宗玉衡根本就不想听他罗嗦之前已经无数次重复过的没营养的话,说来说去还是不想分手什么的。然而这次宗玉衡没有转头就走,而是深吸一口气,打断说:“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说——我们完了。就是这样,不管是你还是你妈妈,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你们爱怎样怎样,我的手断了腿折了,还有……别的地方也出了问题,是我自己犯傻没什么好抱怨的。可是我再也不可能喜欢你了,这里——”他指指心脏,“已经没有你的地方了。”冯涛沉默了一会,开口时却说:“我知道你这次被伤的很深,不指望你能马上原谅我,我这个人也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只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心意。我会等你到回心转意的。”宗玉衡瞬间冻结了自己周围的空气,冷声说:“你之前也跟过我很久,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说不要就是不要,玩剩下的就是剩下的,我不相信破裂的感情还会复合这种可笑的说法。”冯涛说:“……那你也跟过我一段时间了,也该知道我这个人说想要就一定会要,不管过程多么曲折艰难。”火花在两人之间迸发,这是一场战争!(参考西门吹玉、叶孤涛决战紫禁之巅的场面。)双方既互下了战书,然后就是排兵布阵,互相杀伐啥的。这一年来他对冯涛坏话说尽,极尽侮辱之能是,无奈对方简直像个垃圾桶一样只进不出任打任骂。 第161章 冯涛知道不好强求,他已经达到敲山震虎作用,只要在今后不给他产生特别是阻力就好了。可是她还是有点点好奇,“我看你追求小宗意思挺坚定,可是你好像也来不是那么勤,个星期才来看他次,你就不怕这期间小宗认识新朋友,有了新幸福啥?”冯涛想都没想回答说:“这个我倒不担心——宗总那个脾气性格,世界上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能够长久忍受吗?别说星期次,就是年次这方面我觉得问题也不大,当然我不能因此而太过冷落了他,该我做到我还是会尽力。其实如果不是工作太忙我还是可以多抽出点时间来做更好。让你见笑了。”小花不知道他哪里来自信,(冯涛:从多年工作经验和实践中总结出来。)她觉得小宗没有你说那么没人缘,相处下来觉得还是个挺认真正直青年啥。不过太忙俩男人之间事情她个女就不参合了。所以今天看到冯涛又百忙之中出来溜达,她也就没出来招呼。过了会再出来冯涛已经走了,宗玉衡满脸不痛快地在那里狠狠擦柜台什么。下午凯文打来电话说昨天拍摄导演那边好像挺满意,说宗玉衡镜头虽然不是主役,可是镜头感还是不错,完全捕捉到了那个定位,表现既不过分抢眼,也不会被彻底盖住锋芒啥,总之就是评价还行。凯文说:“宗少你这次算是名利双收了,打算怎么谢我啊?”宗玉衡说:“大不了等我拿到那边演出费就请你喝酒咯。”俩人就此说好。几天后宗玉衡领到了那笔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钱,便如约邀凯文去景海鸥店消遣。宗玉衡现在已经很少在这里露面。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了,他现在收入有点算点,都是血汗钱不说,而且还要精打细算点留着将来给总逗逗上学用,到大学毕业可能要几十上百万呢!这笔钱不从现在攒是不行;另外,在这样场合太容易遇到以前人,想起以前事,对于现在宗玉衡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期待事情。所以宗玉衡是能不出来玩就不出来。可是既然欠了凯文人情,何况也想偶尔和景海鸥打个招呼什么,毕竟面包店工作也是他介绍,所以就定在这里。景海鸥见了他们倒还是像从前样戏谑打趣什么,还说要给他们介绍好男人什么。凯文就很积极地表示自己现在是空窗期,很空那种。景海鸥就说:“那好,我先可着你来,反正宗少么……”宗玉衡就哼了声,“我怎么了?”“你倒没怎么,只不过现在身后还跟着个背后灵,给你介绍个啥也不成吧。”景海鸥知道他闹心还故意刺激他,心眼不可谓不坏啥。宗玉衡果真闹心,仰头干掉了手里酒,又要求续杯,擦了擦嘴角,露出副烦恼样子,抱怨说,“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倒霉事情就是遇到姓冯!”景海鸥说:“这话要看怎么说吧——不过我想起来最开始时候你还向我介绍说他是你忠犬,迷恋你到不行地步什么,哦呵呵~”他仰天长笑,“真是令人怀念日子啊!”宗玉衡也有点怒了,说:“那是他有预谋地骗我!”景海鸥故意表现出不太认同样子,只是笑眯眯,然后耸耸肩,忙自己去了。凯文接过话头,搭着宗玉衡肩膀说:“就是就是。过去事情就过去吧,他现在既然对你还是锲而不舍,也算是诚心了吧,你反正也直挑挑拣拣嫌这嫌那,不如就拿他凑合下什么。”宗玉衡把手里杯子重重敲在桌子上,说:“这种事情能凑合么?!难道不应该是宁缺毋滥么!男人不过是种消遣东西!又不是生活必需品!!”态度十分之不屑什么。凯文撇撇嘴说:“男人是消遣品,不过未必就不是必需品——这个要看个人对生活品质不同要求啦。就好比有人非lv包不背,没有名牌包包就觉得出不了门样,而有人用环保购物袋就行,还有人觉得不背包也无所谓。”宗玉衡说:“哦?你意思是说你生活有品质?——其实明明就是换男人比换包还要勤吧!”凯文看着自己指甲说:“我对每晚对象都是认真哦~”宗玉衡叹气,劝说:“你这样我觉得有点不太好啊,如果你觉得男人是生活中必须品,那就好好找个男人安定下来多好,one night stand什么……那事就那么有意思么?”凯文噗了下,瞥了他眼说:“有意思啊。”宗玉衡说:“我觉得般般啊。”凯文就点了他脸颊下,说:“你是憋久了,小心憋坏了不能用~”宗玉衡若有所思地说:“其实这段时间来我有反思,想我怎么会变成同性恋,男人好在哪里?明明我都没怎么爱过什么男人……”凯文说:“难道你在青春期时候不向往性感男人么?”宗玉衡摇摇头,“完全不记得。”凯文倒有点好奇了,“那你第位是什么情况啊?”宗玉衡想了想说,“好像就是有个男孩追求我,我觉得他大概是爱我。被人爱感觉倒是不错——于是我想,也许我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被人喜欢这件事而已吧……”凯文说:“这可有点不妙——难道你要变直么?”宗玉衡说:“也没有——就是觉得活到这把年纪,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有点看淡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这样把戏了。挺没意思。我啊,现在就想着把弟弟抚养长大,把爸爸安顿好……”“阿衡?”——突然个声音插进来。宗玉衡闻声回头望——真是!就知道来这里迟早会遇到不想见人。王磊见他回头,确认是很久不见旧识,立刻凑过来,在宗玉衡旁边椅子上坐下,副想要谈点啥架势。宗玉衡当然是不想搭理他,可是凯文最快已经开始热络地同王磊搭上话了。宗玉衡不好发作。“王大律师听说你弃文从武了?”王磊点头,“是。差不多年时间了——是和阿衡你那次在街上见面之后不久事情。之后就跟着部队外调了段时间,也是上个月刚回来。”凯文说:“矮油~部队待遇很好说。”王磊微笑点头,“还好,我主要还是从家族角度考虑。从军没有别好处,不过是升迁快点。”举重若轻地带过,却让人不禁脑补出他背后那个盘根错节显赫家族。“对了,阿衡,你最近怎么样?其实直在惦记你过如何,不过公务缠身,不能脱身。”王磊关切地问。若是从来宗玉衡对他那类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是在经历过家变和冯涛之后,他现在再看到王磊,仿佛有点吸完粉之后嗑药感觉——就是没那么大感觉了。也许这个世界上坏人本就很多,王磊至少不是最坏那个,宗玉衡也就懒得费那么多力气去傲娇他,反而能稍微地平心静气来谈几句话了。 第163章 冯涛立刻被踢得滚开,且在地上滚了三滚,之后蜷起身体,觉得胃好像一个被打塌下去的球体什么的,直响吐血,血一时倒也没吐出来,不过人却开始干呕,冷汗直流什么的。王磊说:“忘了跟你说,我可是在部队正儿八经地参加了半年军训的。现在看来还是有好处。”他走过去亲切地俯□,对冯涛说:“还记得那年你怎么对我说的?那时候你还伪善地充当阿衡的护花使者来着,结果这几年看你的所作所为又比我强在哪里?我也多少听过了些你们的事,我这里警告你——不要再去打扰阿衡的生活。我是认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然后挺起身板,也露出一个居上位者俯瞰的表情,转身走了。在地上只有咻咻喘气的份的冯涛突然大声喊:“如果我不答应呢?我不答应你能拿我怎么办?!”王磊皱眉停下脚步,随即轻松地笑了笑,“我们所处的是个法制的社会,我能拿你冯总怎么办呢?——不过你就自己保重吧。”他们这种家庭的子弟出来行走,一般是不会把话说的太过没有余地,点到为止而已,不过做起事情来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冯涛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王磊的车开走了。自始至终车厢的玻璃都阻挡着那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否有一点点地担心自己。担心、沮丧和窝囊的感觉涌上心头。在对阵王磊的时候,冯涛再次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大概无论赚多少钱都无法成为那个阶层中人的对手。他在他们的眼里永远都渺小如草芥。败犬的标签随即贴在自己身上。冯涛的头贴在冰冷的地上,感觉自己真是低到泥土里,啥也不是。王磊把车停在一个平民化的小区,看了看四周,说:“你现在住这边?——从前那个房子怎么不住了?”宗玉衡应付地说:“因为一些原因……”其实主要是因为他想把那个别墅住宅租出去,每年还能得到一笔房租,靠这个支撑宗逗逗的学费什么的,“好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不早了我回去了。”就要下车。王磊说:“如果要表示感谢的话,请我上去喝杯咖啡不更好么?”宗玉衡皱起好看的眉毛,那意思是既提防又嫌麻烦的,“我看不必了——或者改天吧,今天确实已经很晚了。”王磊笑笑说:“其实我帮你的可不仅仅是送您回来而已——刚刚还警告了那个冯涛,让他不要缠着你。凭这个还换不来你一杯咖啡的情谊?”宗玉衡的脸色变幻了,大概是在权衡这两个坏蛋的坏蛋指数什么的吧,俗话讲“无欲则刚”,是说人在无所诉求的时候就会理直气壮,反之就气短。犹豫的结果,宗玉衡还是请了王磊到家里坐一坐,并说好就只是一杯咖啡而已。为了空出这个晚上还凯文的人情,宗逗逗已经事先被寄养到欧阳小花家里,于是——其实是有点危险的。可是宗玉衡觉得自己也是个男人,如果另一个男人来硬的话,大大不了硬碰硬!——主要是对方提出的条件比较诱人,他真的希望摆脱冯涛。心底里,他认为这样何尝不是让冯涛放过他自己。反正他们俩人是再也没有可能了,何必互相为难。如果能够借助王磊的帮助而达成这样的目的,略微冒一点险也是值得。他这样想其实有点小看王磊了。到王磊这种程度身边是不缺人的,当然他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对宗玉衡当年有点吃不到嘴的惦记,可是他从来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比较高的,做不出触摸道德底线的事,掉份。他进了宗玉衡的家门,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生,看宗玉衡摸去厨房,从罐子里掏了把咖啡豆,现磨先泡的,不一会满室咖啡香。“没想到你还挺上手的。”王磊说这屋子不大,开放式厨房,咫尺相望,俩人还能随口闲聊两句。宗玉衡不卑不亢只是陈述事实地说:“曾经有一段时间,给别人泡咖啡是我重要的工作内容,再怎么不上手经过那段也差不多了。”听了这话,王磊稍稍有点心酸,要知道眼前这个少爷就在两年前还是家境殷实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如今却落魄到要蜗居在这五六十平的公寓里,亲自下厨,亲手泡咖啡——不知道他曾经遭遇过什么。一股怜惜的心情油然而生。其实宗玉衡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不大不小正好了,谈不上什么苦难了,最苦的一段已经过去。可是王磊不行,他还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往下一看就替宗玉衡委屈了。当然,王磊并没有一五一十地表达自己当下的情感,说出来要么吓着人,要么被嘲讽,怎样都不妥当,就暂时还是放在心上看在眼里吧。“你的咖啡泡的不错。”王磊呷了一口评价说。他喝过一杯咖啡,果真也没有赖着不走,就礼貌地表示要告辞了。不敢大意的宗玉衡一直把送出门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在王磊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这让主人家吓得简直要跳回去一步什么的。王磊却说:“关于那个冯涛……”宗玉衡眼巴巴地看着他。王磊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不喜欢前情人的纠缠的。既然你请我喝了这么好喝的咖啡,我会帮你忙清除垃圾的。”宗玉衡有点不大习惯求人地微微别开了目光,轻飘飘地显得有点淡漠地说:“哦。那就麻烦了。”内心里宗玉衡并不是深信不疑地指望他,因为说实在的,他生命中有太多的男人向他做过种种许诺,可是无论当初怎样的信誓旦旦,到最后他们都会让他失望,甚至是冯涛和爸爸都背叛过他。虽然自己也是男人,可是宗玉衡觉得男人并不可靠。之所以半推半就地拜托王磊做这样的事情,也就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的程度,万一就此有个了断自然是好,如果王磊之是不过是放个空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杯咖啡而已,无关爱恨。可是他没想到王磊口口声声说什么摆平什么的,竟然一点效力也没有,他前脚下楼,没用上一个小时,冯涛就来敲他家门了。宗玉衡气得,站在门里冲外面大喊:“你发什么疯?!滚!”冯涛真是在发疯,他平时都不会这么深更半夜罔顾他人意志地强行招人烦的。可是今天他顾不了也忍不了那么多。他捂着肚子也胃部一阵阵的钝痛——本来就因为饮食不规律和压力而脆弱的胃不知道有没有被恶少踢个洞出来。然而想到也许里面宗总有可能正和那恶少翻云覆雨的,冯涛就更加受到煎熬更加想吐。他不屈不挠地敲着门,梆梆梆,“开门!我要进去和你谈!宗玉衡!宗总!”隔壁邻居被惊醒了,隔着门喊:“大半夜的,干啥啊?!——扰民要报警了!”冯涛就大声说:“这里住的人有危险,我是过来救人的。” 第165章 ——总是这样,傅南生恨恨地想,只要在宗玉衡那里得到什么甜头就把他丢开,吃了苦头就回来折腾他,总是这样…………叫他怎么甘心?!论学识样貌,傅南生怎么比较衡量都不觉得自己会比宗玉衡那种人差,他就只差在一样上——那就是生他的人无权无势。可是那又怎样?傅南生的家世再好,现在也不过是个败家子,他们家的辉煌到他那里就结束了,自己家的辉煌正是从此开始,傅南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该因此而羡慕什么……然而王磊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像他们那种豪门士族也许会觉得落难的豌豆王子比从小睡在灰堆里的灰小子更体面?不甘心就是不甘心!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也想设法摧毁王宗二人之间暧昧发展的可能性。就在他暗自衔恨的时候,命运还是什么的很凑巧地眷顾了他,给本来无计可施的他一个机会。两天后有人把宗玉衡告上法庭,恰巧受理此案的正是傅南生。案件的经过似乎很简单,然而处理起来却有点棘手。起因是宗玉衡那天回到自己家别墅区去手明年的租,他坐的公共汽车在周末就有点挤。然而习惯了勤俭生活的宗玉衡宁可省下来那二十几块给弟弟买点吃的点什么的。在那一站下车的人特别多,宗玉衡几乎是被人潮给挤下车的。当人七七八八走开,他发现眼前两米开外有个老太跌到在地上很痛苦地在哼唧着,而周围的人都好像避嫌一样躲得很远。宗玉衡看不过去眼,就走过去把老太太扶起来想问她有需不需要上医院什么的。结果老太太捉着他的手臂不放,非说是他撞的自己,不能放跑他。宗玉衡百口莫辩,怎么解释那老太太就是依依呀呀地喊痛捉着他的手臂不放。不一会这老太的家人也赶过来了。就住在旁边的小区,看到这个情况就呼朋唤友的,不一会就过来几个人把宗玉衡给围住了。然后他就更说不清楚了。一行人撕撕巴巴地报了警,把老太太送去医院,然后就非说让宗玉衡负全责,医药费外还有大笔的营养费和精神损失118、第 118 章 ...傅南生在单位里有两点是出了名的——庭下的如沐春风和庭上的黑脸无情。在平常不出庭的时候傅南生待人周到得体,既不会太过热络套近乎,也不会太过清高孤傲,给人距离感,真是个秒人儿。可是稍微有点了解之后就会觉得他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没架子没脾气的好好先生,可以说正相反,带着人情来找他办事的人简直觉得他岂止不好说话,简直是有点翻脸无情。不管在厅外他表现的多么犹豫,多么想卖对方这个人情,可是一旦上了厅他整个人就一脸没有表情,公事公办毫不含糊,好像少年包青俯身一样。下了庭之后你看到他又如沐春风了,然后很抱歉地告诉你:“对不起,你看事情没办好,当时是这样……”总之就是很情非得已的的样子。也有人窝了一肚子火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却背后伺机想要抓他个错处把他踢出去的,结果背后操作了一半就会发现,此人来头甚大,动不得。他背后的靠山往上扯,一根线没准扯出个天来,谁敢动?没奈何,只好自认倒霉,下次遇到事躲着点好了。故而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这个性子,不去招惹,久了傅南生竟然有了点江湖地位,法院里如果有啥不好判的案子也爱丢给他处理。这次“扶老年人被讹案”也是鉴于之前全国各地频发的类似案件,考虑到一个不好也许会激起广泛的社会关注什么的,就丢给宗玉衡,反正出了事情的话,能抗他就代表个人抗一下,如果抗不了就做个替罪羊什么的,正好一脚踢开。法院这帮领导啥的并不知道这对于傅南生来说确实是人生难过的一关,可是难不在案件本身,而在于他和被告难以启齿的“私人关系”。当工作和复杂的人际关系混杂到一起的时候很麻烦,当这里面又加了感情的时候那简直就是灾难了。傅南生的烦恼皆在于此。他没想到第一个来烦他的人很快就出现了,本以为会是王磊,却没想到是冯涛一马当先。冯涛因为某些原因是能和他联系上的,两人虽说从某个角度来讲算上有着共同利益的盟友,可是这联盟的关系有多脆弱自不必说,单就此时宗玉衡被傅南生捏在手心里搓扁揉圆的立场,这盟友也就是笑谈了——世事无常。冯涛倒想通同傅南生见一面,可是没有被给机会,电话里傅南生态度还好,“有什么话现在说也好。”冯涛就为宗玉衡说了不少好话,说他心底善良,且为人骄傲,如果人确实是他撞的,他一定不屑于否认的。傅南生笑说:“如果是从前的宗总的话自然不在乎,可是现在的他据说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在面包店打工,要养一个孩子,偶尔还得接点广告打工什么的,如果摊上官司赔上个几十万也许人就骄傲不起来,首先想的是如何脱了干系。”冯涛一口否认说:“他不是那种人。说句不好听的,他都想不到那么多,没这个心眼。”傅南生冷哼一声:“好了,你不必说了,说来说去就是想证明宗玉衡是个高尚无辜的人。这个我先保留意见。就这个案子来讲,他在事件中是否干净得一点灰渣都没有我们拭目以待吧。”说着就不客气地挂断电话了。一个两个都说起宗玉衡好像九天仙女下凡间的样子,连那副缺心眼的傻样也被拿来证明他的美好……真是想起来就让人火大!傅南生甚至开始担心王磊会不会替宗玉衡出头,找自己施压徇私什么的。如果那样的话……傅南生怕自己真的会……一个把持不住废掉宗玉衡。可是他等来等去,王磊那边倒沉得住气,却一点音信都没有,倒等来了个原告方托关系疏通什么的。这个原告方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老太的一个外甥儿子是大开发商,据说和市里几个领导走的很近。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人在外面,没有及时联系上,否则的话宗玉衡大概都不可能全须全羽地走出派出所。现在外甥回来了,表示要给老太撑腰,于是就找到法院这边,让给傅南生递话啥的。可是没人想揽这个破活,傅南生有多不给办事,他们自己人最清楚,可是那么有钱的人也不好得罪,于是中间人就想了个法子,找了个机会,让外甥和傅南生当面谈。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而且多少也有把傅南生推出去挡箭,可叹,这世上本就有许多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傅南生在工作上再“不俗”,其实也还是有点不能免俗的,比如说某副院长说生意聚会,邀请你,你能不来么?你来了突然发现此院长的一位“朋友”居然是手头正在审理案件的当事人家属,你能转头就走么?于是随波逐流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因此外甥在散席后和宗玉衡单独促膝长谈,大谈自己姨妈是多么勤劳善良勇敢的老年妇女,多么不容易养大几个孩子,对子侄是多么地爱护啥的。傅南生面上一点也看不出烦来,反而表现得很尊敬对方地听着,频频点头,偶尔附和,仿佛和故事中的人物命运产生共鸣,很认真投入的样子。外甥又说他阿姨从来是爱憎分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她说是谁撞的,那就一定是谁撞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傅南生含笑点头。外甥又大谈孝道,说中国老年人是弱势群体,又谁都有老的那一天,挺不容易的。“我也有一些做媒体的朋友给我说,这个事件我们给你报一下,让大家来评评理。我说不必了,我相信法律。”外甥意有所指地说,“特别是我今天见了傅法官你,我心里就更有底气了。你这样的人是让我大姨白白被撞了的。”傅南生谦和地笑了笑说:“你过奖了,我就是做好本职工作。你说的很对,我们要相信法律,特别是你和你的家人,要对法律有信心。”外甥一听,觉得很乐观,当场就表示傅律师业务能力强,又能辨是非,通情达理,想交他这个朋友,以后有啥需要就不要跟他客气啥的。傅南生说:“是你跟我客气了,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么?”一席话相谈甚欢。外甥回家跟自己家人拍胸脯打包票说自己已经在法官那里打点好了,这官司百分百赢定了。于是就这么到了开庭那天。控辩双方就人到底是不是宗玉衡撞的这一个根本问题进行了比较激烈的庭战。虽然主要干道上都有监控器,可是因为分辨率低,而且当时人太多,等到人物能开清的时候就是宗玉衡扶着老太的画面了,谁也说不清。控方律师抛出一句很经典的辩词——人不是你撞的你扶她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的做贼心虚吗?!大家以为这场案子大概会成外一个悬案,开个几次庭方能定下来,然而,在庭审进行了三个小时候,就进入了法官宣读判词环节——傅南生当庭宣判宗玉衡被指控罪名不成立,不承担一些民事责任。 第167章 傅南生就拍拍说:“宗少是个讲究的人。我再敬你一杯。”说着还真的倒了杯酒。宗玉衡大概也觉得自己需要一点酒精的力量什么的,就很豪气地一口气喝了,晃了两晃。傅南生说:“演出是要继续么?”宗玉衡很豪气地一甩头说:“继续!”群众又找回了感觉,冯涛被当成了透明的虫子什么的。傅南生眯眼笑着说:“等等,既然是strip,大家都懂的,主题果真还是围绕着钢管更好点,宗少你介不介意让大家开开眼界?”眼神示意舞台正中间的一个杆子——是的,这里好死不死正竖着一根杆子,因为偶尔这里的主人也会请专业的钢管舞者来演出什么的。宗玉衡现在是酒壮英雄胆,他有点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了,何况是有人请他“给大家开开眼”,就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踩着不太熟练的高跟鞋摇着微醺的步伐,晃到那那根直冲霄汉的杆子旁。他扶着杆子歇了会,甚至半个身体靠在上面,酒精更进一步地侵蚀他的神志了。群众又开始振臂高呼,让他爬杆让他脱衣服啥的,他在众人热烈的拥护中勉力仰头,向上看了看杆子通往何方,然后又像想要确认结实程度一样撼了撼杆子,最后放心地笑了。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样子。傅南生说:“宗少,演出该开始了吧——对了,我想你应该知道钢管里比较基本的动作吧——爬上去倒挂金钟,当然如果做不到的话也没什么。”宗玉衡就有点生气地皱起好看的眉头,“谁说我做不到!”说着就大力地抱着杆子七手八脚地往上爬。说实话,别说他现在醉着,就是清醒的时候也未必能爬上去,他从小时候起就听妈妈的话不会做爬树那种只有淘气的孩子才会做的危险的事情,他最多就只有咬着手指头站在大树下眼馋地看着头顶的绿荫和粗大的枝桠上嬉笑玩闹的小伙伴们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醉着他更不能试图做这种超出他个人能力的事情。连傅南生也觉得杆子路线什么的大概有点走错了,宗玉衡抱着杆子各种努力,上下左右跳着脚地往上窜,可是最好的成绩也就是蹦起一点两手努力把着杆子然后腿腾空夹住离地不远处的杆子,之后他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尽管脸上露出很努力的表情,身体也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可别说往上爬,连保持目前的高度也做不到,只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向下坠去,最后跪在地上,眼里露出有点无助和不解的表,呆望着这个杆子。他这样可一点也不美丽了,试想一个妆容精致衣着性感又高雅的美女不得要领地冲杆子使劲,能美丽么?于是群众中开始有不同的声音,让他赶紧回到刚才的主题——继续脱衣服是正经事。渐渐地这股声音也有点壮大起来,可是这时候已经被及其一腔斗志的宗玉衡务必要征服这根杆子爬上去什么的,很执着地爬着。有些人悻悻的,场面有点因为无聊而混乱什么的,甚至还有人主动请缨说自己可以帮忙协助完成脱衣舞任务什么的。第一酒保有点怕出事情就上前稍微拦了拦,然而如螳臂当车力量很渺小。正在事态有进一步发展可能的时候,又一个拐点出现了——确切地说另一个男人挟裹着着秋风到来了。王磊接到远在外地的景海鸥的电话他就直接过来了,一身军装都还没脱干净,只是把上装外衣留在车里,淡绿的衬衫和军绿的裤子还是很显眼,可是他大概顾不得身份什么的了。他黑着脸出现,并且一举制止了这场闹剧——一喝令dj啥的把音乐停掉,然后走到杆子旁边扯下还在努力的宗玉衡,护着他往外走,路过傅南生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傅南生不甘心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微笑着说:“刚走一个又来一个,宗少的生意倒是好。”宗玉衡的神经已经断掉了,大概还停留在爬杆那件事情上,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王磊被成功地激怒了,他突然不走了,把宗玉衡往第一酒保那一推,回过头来和傅南生对峙,“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傅南生摊摊手:“我到底做了什么了?朋友之间开开玩笑而已……”他又把刚刚那一套对冯涛的说辞拿出来。可惜他这次对付的是王磊——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于是他说了也等于白说。王磊冷哼一声,“我原本就知道你这个人性格扭曲有些,不过觉得你大概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好,自卑压抑久了难免有些阴暗的想法,可是本性还不至于坏到无可救药——事实证明,我再次高估了你。”傅南生的脸上一瞬间露出松动,有点愤怒或者悲哀或者什么说不清的东西,随即就被他一如既往温文尔雅的微笑覆盖,“你说的好像对人性很了解似的——我当然不能和宗玉衡这种从小生活环境优渥的少爷比,可是今天样子很糟糕地大跳脱衣舞的不是我,却是被你归为同类的宗少。”冷笑两声。王磊马上反口说:“你当然不能和他比——你们这种从阴暗的地方冒出来的人,就像毒蘑菇一样,即使长得再鲜艳漂亮也是有毒的,见不得阳光。金钱权势地位才是你们唯一追求的东西,爱情和信任也只是追求金钱权势的工具,因为你们天生就缺少这些东西——不客气地说,就算他脱光了而你衣冠楚楚,你也没法和他比。”他娓娓道来,只是很冷静地陈述自己的鄙视,这比激愤的语调更令人自惭形秽。傅南生的面具终于被打破,他再无无法保持住那和煦如春风的微笑,怨愤地当众一拳揍上王磊的脸,而对方则条件反射地一脚踢上他的肚子,把他踢出去几米远撞上人才停下来跌坐在地上。两人这算是撕破脸皮了,傅南生恨恨地瞪着王磊,王磊指着门的方向说:“现在给我滚!不想更难看的话马上给我滚!”傅南生恨恨地说:“凭什么我滚!你凭什么命令我作践我?!就因为你有个比我厉害的爹?!我呸!!”王磊就大踏步冲过去揪起他的衣领,俩人一边肢体冲突着一边向门口移动,最后傅南生几乎是一边被打着一边被丢出酒吧的。”看热闹的人还没走散,只是跟刚才不同大多躲得远远的在阴暗处偷望,他们其中很多人知道王磊,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对他的行为提出一点异议——何况干他们什么事情呢?他们只不过是来打酱油的。王磊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回过头来想起照顾宗玉衡了。可是他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被抢先了——冯涛又设法回到酒吧,从第一酒保那里接手了那醉汉,暂时放他在柜台后面的角落里瘫坐着休息,给他喂点水什么的。而第一酒保得到老板的电话指示让他尽量打点修复店里的秩序,于是他一人在外面奔走忙活。王磊想对冯涛说由他来照顾宗玉衡,可是对方显然不打算赞同。别人怕王磊顾忌他,可是冯涛仍旧愤怒着,他不怕他!“请你离宗总远点,这样你那个姓傅的相好也就离宗总远点,你们之间那点破事自己去解决好了,干他什么事?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王磊自然是有点理亏的,可是他觉得这话轮不到他冯涛说,他才是阿衡更想摆脱的癞皮狗什么的。于是俩人就又为了取得宗玉衡的护理权而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起来,醋瓶子乱飞,几乎要再打起来什么的。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骚动,这帮看客又纷纷跑出去看热闹。而冯王二人沉浸在他们二人的恩怨世界里,无暇他顾。俩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打算相让。王磊冷笑一声,“你和傅南生来自同一个地方,你们看中的是我们的地位和权势,不过现在你该尝的甜头也尝到了,阿衡已经被你榨得什么都不剩了。最该放过他的人是你吧!”冯涛就捏着拳头鼻孔喷气,咬牙说:“别一口你们这种人,我们这种人的!你以为自己更高档?!不过就是命好一点!如果你生在我们这一群里你狗屁不是!”王磊黑脸说:“怎么你想打一仗?看来你上次挨的揍还不够!”冯涛就一副来啊你来啊这次还不一定谁死的样子。眼看就要是一场争风吃醋而起的大打出手,结果大战之前被横插一杠子打断——第一酒保慌慌张张得跑进来冲他们大喊:“不好了!——傅、傅法官在外面被当街捅了几刀倒下了,人都快成血葫芦了!”王磊一愣,听明白之后飞快地丢下冯涛以及宗玉衡,一溜烟地冲了出去。120、第 120 章 ...120和警车张张罗罗地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中把人给送医院去的同时,冯涛正吭哧吭哧地把醉得不行的女版宗玉衡往自己车上搬运。这让他想起自己过去十年里曾很多次这样做过,在宗玉衡还信任着他的时候,虽然酒量不好,但是只要自己在场他就敢喝醉,然后把烂摊子留给自己善后。冯涛当年曾森森地腹谤过,总趁这个机会偷偷捉弄他,现在想起来却都是充满了甜蜜的回忆,在被拒绝被怀疑被敌视的今天,他更加怀念从前那些被任性依赖的日子。 第169章 宗玉衡很想把头藏起来不给人看,自己真是傻掉算了!那种东西为什么不干脆丢掉而要藏起来呢?!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现在说啥都晚了,他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不仅昨晚丢脸,原来很久之前那次丢脸也被默默看在眼里,亏那时候还以为侥幸没被拆穿啥的……他恼羞成怒,“你这个、这个卑鄙的人!耍我很有成就感么?!你当时不说破就是为了今天看我的笑话吧!”这个可是冤枉冯涛,实际上当他发现那包“宗表妹”变装行头的时候内心可是受了一定的打击的。那时候他刚“被迫委身”给宗玉衡家不久,心里还对他有所抵触,心里也还有着还那一见钟情的少女的残像,然而突然间他对那女人的的幻想(包括性幻想)都坍塌了——原来一直很想爱上的人就是一直被迫去爱的人……咋说呢,那之后他默默恢复了好一阵,对宗玉衡只字未提,不过看他的眼光多了层微妙,宗表妹的身影渐渐和现实版的宗玉衡合体,也越来越能发现他的可爱了。直到昨晚女版的宗玉衡再次现身,没有复制上次的清纯无辜,却是另一番成熟又妖冶的路线,然而看在冯涛眼里还是震惊。他不能否认,在看到舞台上梦露装的宗玉衡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想得到“她”,想和“她”把所有能发生的关系都发生一遍。是的,那一刻冯涛开始相信宿命什么的,他的命大概就是一生中注定要重复地爱上同一个人,并且一直这么下去……他若有所思,而宗玉衡已经气得不行了,红着脸在他面前激动地挥舞着拳头,贬低他的人品,说他是阴谋家啥的——老生常谈了。冯涛叹气,按着他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你何必这样生气?我之前装作不知道也不过是怕你像现在这样生闲气。说实话,我对宗表妹是一见钟情,我对你是日久生情,不管你是啥样,我都喜欢,这就够了。”宗玉衡暂时安静下来,略歪着头,气息咻咻地看着他,俩人四目以对,空气中难得的有了点暧昧的温度。然而冯涛还来不及高兴,宗玉衡就冷冷地推开他的手,退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之所以缠我这么久是不是吃定了我,觉得几句好话总会哄我回心转意再被你哄得团团转?冯涛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在我这里找优越感,其实你已经成功了吧,骗了我那么长时间,其实我已经甘拜下风了,有那么一段不就已经说明你比我狠比我强比我厉害了么?你想要什么?难道要一辈子压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你觉得可能吗。”冯涛苦笑,他倒是真想一辈子“压”着他,“既然话赶话说到这了,其实我觉得你还真可以认真考虑下咱俩的事——或者说考虑下你今后的路要咋办比较好。咱俩年纪也都不小了,眼瞅着也过了三十而立,不少人成家立业的年纪,可是咱可还都这么飘着呢。我好说,我就等着你,你要是有好的归宿我也不拦着你,可是你……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你也挺难找到合适的吧。”宗玉衡冷哼,“总有人说我自恋,可是我现在觉得你比我还要自恋——怎么?觉得世界上就一个好男人?我离了你就过不好?”冯涛说:“我是不怎么放心你跟别个男的过,同志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不用我说你比我清楚,不是说没有正经人,可是少。王磊那样的就算是好的了,可是你看他跟傅南生那些个事,你要是真的跟了他,你觉得他俩能牵扯清楚么?你们能安安生生过下去吗?到时候糟心的还是你。”宗玉衡轻蔑地说:“难道你就比王磊好?”冯涛说:“我不敢说自己多好多正经,可是起码我最不好的一面你见识到了,我再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背着你,最不好的事情过去了,以后咱俩要是能一心一意就都是好日子。比你在外面随便找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再重新培养感情好得多吧?再说人谁没个缺点呢,也许他的缺点比我的还大,等到暴露的时候又是一番折腾,咱都多大了,能抗得起几次折腾?——我说,不如你就将就点跟我……”宗玉衡冷笑,“分析的倒是有理有据,好像我除了你这么个选择其他都是死路一条——我还真要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周全,我挺受启发的。”冯涛不敢大喜,试探地说,“你的意思是……”宗玉衡笑笑,“我突然有了个灵感——你说的对,男同志之间的爱情什么的太空虚了,细想起来这么多年来只当是我年少轻狂误入歧途,现在迷途知返还不算晚,从今天开始我决定不喜欢男人了。”冯涛有点傻眼了。宗玉衡振作了下精神,坚定地所:“是的,我早就这么想了,我找去找个女人,结婚,建立家庭,过平常人的平常日子。”冯涛反应过来连忙阻止说,“等等!你、你不要这么轻率就下结论啊!性向什么的哪能说改就改了!就好像异性恋不能一下子变成同性恋,你又从来没跟女人谈过恋爱,咋能说和女人结婚就结了?你、你要对自己和别人负责啊!”宗玉衡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跟女人过?”冯涛理所当然地说:“我当然知道。”是啊,他一路走来啥事不知道。哪个女人受得了一个比自己还漂亮,比自己脾气还大的男朋友?宗玉衡几乎没有被女人追过,也从来没和女人好过。宗玉衡被轻易揭穿有点小怒,不过他随即轻轻笑了笑,“就算那样,这种事情怎么能难倒我?——只要把女人当做对象考虑,对她们温柔点,我想我肯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异性缘分的。”——他这样自信地说。宗玉衡第n次对着空气叹气,忧郁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以至于连货架上的面包们看起来都有点透着蓝色。买面包的两个姑娘战战兢兢地说:“请问今天有什么特别推荐么?”宗玉衡叹气说:“本店今日特色是‘失恋泡芙’,用略微苦涩的巧克力酱代替奶油,入口的味道如同失恋一样的甜蜜惆怅,细品之后就会觉得口味层次十分丰富——也许爱情也许就和这款甜品一样,百转千回之后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是留下点什么。”姑娘一感动得不行,“请给我一斤‘失恋泡芙’!”姑娘二还有点犹豫,“可是我对泡芙的口感什么的,觉得有点勉强。还有其他的推荐么?”宗玉衡叹气说:“那么我们今天还有一款新品,叫‘黏人的麻薯’,用优质上品的材料精心大致而成,具有比寻常麻薯三倍的醇厚芳香和四倍的黏牙能力,够q够弹。实话说,本店不推荐假牙使用者使用本款甜品,食用有一定的危险。而且的而且,‘黏人的麻薯’里还使用了一种本店特制的馅料,”他微微俯身凑过去,用一种稍带秘密的口气低声说,“是心碎的榛仁哦,坚果什么的碾碎了好吃得简直让人心碎。”姑娘二微微张圆了嘴巴,频频点头说:“请给我包十个‘心碎的麻薯’!”宗玉衡忧郁地笑了笑,“客人你们真是好胃口,果真年轻就是好啊——我能冒昧地问下,你们在这附近上班吗?”俩姑娘摇头,“我们在那边的xx大学。”宗玉衡就对她们彻底失去了兴趣,皱着眉包好甜品,递过去,礼貌性地给了句“谢谢光临。”然后第n次对着空气叹息。姑娘一在外面苦苦思索地说:“店长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啊,不过忧郁王子路线也很合适呢。”姑娘二说:“是呢——不过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咱们。他不会是——看上了咱们俩中的一个?!”俩姑娘就西子捧心地乱娇羞了一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姑娘一说:“总觉得他那一款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姑娘二说:“果真找老公什么的重点还是要看实用性啊。”俩人在瑟瑟的秋风中无比惆怅地各自拿出刚买的“失恋泡芙”和“裹着心碎榛仁的黏人麻薯”,一人一口地细细咀嚼起来。……这是什么感觉?……好想说对不起……湿湿的,几分酸涩,难道是……泪水?我竟然流泪了么……姑娘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激动地握着手。“好好吃的泡芙/麻薯!” 122、第 122 章 ... 这本是个绝好的倾吐机会,然而话到嘴边,宗玉衡却无论如何也说不说诸如“想找媳妇了却一时找不到愁的慌”这种抱怨的话,他只得再次叹气,远目—— “小花姐,你说我是不是会像人说的那样,只能和我们家逗逗一起相依为命,把他拉拔长大之后,他离开,然后我一个人孤独终老什么的……” 欧阳小花眨了眨眼睛,突然一拍手说:“哦!原来小宗你想找对象了呀!” 她这个脑筋急转弯很赶紧,一下子就透过现象看本质,把重点给点出来了。 第171章 冯涛稍微顿了下,就态度很好地走过来说:“那正好我也听听,我也要找媳妇,说不定可以给点灵感。”123、第 123 章 ... 欧阳小花就呵呵笑着打圆场说:“就是随便聊聊,找对象哪有那么容易。”她当然知道当着冯涛的面说给宗玉衡张罗对象的事多么招人烦,这俩男的之间的事情她觉得还是少参合的好。 可是很显然宗玉衡不想错过这个挫冯涛的机会,就说:“之前没有头绪的事情在小花姐的帮助下也有点眉目了,至少我明确了对女朋友的要求,有点方向了。” 冯涛说:“你想要找啥样的?我也帮你看看。” 宗玉衡就白了他一眼,不想说的样子。 冯涛就用自己的方式来套他的话,说:“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肯定是想找个漂亮的,个子高的,有钱的,二十出头的啥的。” 宗玉衡冷哼说:“只有你这种暴发户才会想找那种只有观赏性没有实用性的女朋友。看人是要看内在的,漂亮有什么用?——我的女朋友只要长相中等,心底善良,有个工作,最主要是能和我一起照顾小孩和老人就好——和你说你也不会懂的。” 冯涛点点头,“我懂——那要求也不高啊。小花姐你没帮着物色两个?” 欧阳小花说:“哎呀,人和人之间都是缘分,不是说撮合就能撮合的上的,我手里现在一时也没有合适的。” 冯涛就说:“也是。我们宗总的条件摆在这,他自己虽然挺谦虚的,可是对方也不能太差了。不好找啊。” 宗玉衡觉得他是在明褒暗贬,说自己找不着女朋友,于是就很刚强地说:“没什么不好找的,我已经在交友网站上发布信息了,肯定会有结果的。” 冯涛说:“什么网站?我也去看看——你是咋写的啊?” 宗玉衡当然是不屑于打理他的,可是架不住冯涛非常狡猾地套话方式,于是没几下子冯涛就在自己的手机上搜出了宗玉衡的交友信息,看到了他那个很实在的自我介绍什么的。 冯涛琢磨了下说,“宗总,你这不行啊。你用白描的手法把自己快描成个啥啥家底也没有的民工了。你看昨天发布的,现在算是黄金二十四小时,可是还一个姑娘都没搭理你。是不是考虑该自己美言几句?小花姐你也不劝劝。” 欧阳小花在一边就不解了,他是知道冯涛的心思的,可是怎么听见自己追求的人在找对象一点也不急,反而帮着出主意的样子?难道他变心了?还是心宽到某种境界了? 可是很快她就领略到冯涛的高明之处——宗玉衡对于来自冯涛的第一手意见十分不尊重,用很冷酷的态度反批评冯涛是个伪君子真小人,说自己才不屑于和他同流合污什么的。他是绝对不会更改自己的信息和自我介绍的! 欧阳小花想,冯涛这人心眼可真是多啊,这一招激将法啥的一下子就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冯涛被口头贬低了人格,可是他并不恼怒,反而很大度地一笑,表示说自我介绍本来就是个性的体现,想咋写就咋写,自己说说就算了。 又说:“而且这才是能找到真正善良女性的方式,不被这些坏条件吓跑,还想进一步和你接触看看的姑娘才值得珍惜嘛。” 宗玉衡被顺毛撸了一下,才稍稍息了点怒气。 冯涛更进一步说:“说起来还有这么个事——有个男的想找对象,他的条件摆出来是这样的:无个人住房,和他爸、后妈和爷爷奶奶祖孙三代住一起,家里人口多;无私车,出门有时候还要靠大牲口代步,交通不是很方便;虽然有班上,可是挣的钱也不够花,还得靠家里给发点零花钱补贴啥的——这个人条件不比宗总还要差么,可是他最后找了个媳妇还挺漂亮的。” 宗玉衡好奇了,欧阳小花也忍不住说:“咋回事啊?” 冯涛说:“其实那男的说起来也都知道,就是英国的威廉王子咯,他媳妇确实不难看。” 欧阳小花哈哈笑出来,说:“也是哈。这么说起来小宗这条件也不比那个王子差。说不定能找个更好的对象。” 宗玉衡的虚荣心在不知不觉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有点觉得自己和那个威廉也是有可比性的。所以他也就没再批评什么,挑挑眉毛就算是勉强接受冯涛的类比了。 欧阳小花就有种预感——她觉得宗玉衡这个媳妇可能是找不成了,并且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成为人家的囊中之媳妇啥的,最糟糕的是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怪可怜的。 宗玉衡突然反应过来不该和冯涛说这么多,并且还因为被奉承到位而微醺了什么的,于是骤然翻脸问冯涛想不想买面包,不想买的话就赶紧走人。 冯涛就捡了两个牛角揣起来,可还是不走,说:“其实今天来还有个事想和你说。” 宗玉衡说:“我除了面包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和客人你说的。”摆明了不想让对方攀关系。 冯涛说:“是关于傅南生的。我觉得你是不是该去看看他?” 宗玉衡自从那天晚上被傅南生给涮了之后就不想提这回事这个人了,一想起来就会在脑子里替换成那无比丢脸的一幕——女装被围观什么的。 他以为冯涛现在跟他提这个还想找茬损自己,于是就做好了把人赶出去的准备,眼睛连扫帚都瞄好了。 可是冯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始料未及—— “我突然想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傅南生那天晚上被刺伤的事件吧?——那时候你已经醉得不行了。现在他人刚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命是保住了,不过听说伤的挺重。” 宗玉衡果真不知道这一茬,冯涛就给他说了当时的情况,并介绍了之后听说的一些事情。 傅南生是在出酒吧不远的街头被骑摩托车的陌生人给刺伤的,这种有准备的谋杀案一般是很难侦破的,很容易就成无头案。后来还是王磊的人肉搜索下告破,犯罪嫌疑人现在已经归案,据说是从前傅南生在断案的过程中得罪过的亡命徒,因为不满宗玉衡的耿直断案才想泄私愤教训人。 “傅法官毕竟在公事上帮助过你,不管私底下怎样,这个时候你是不是也去看望一下。”冯涛对宗玉衡这样建议。 宗玉衡心里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的,不过嘴上对给他通风报信为他打算的冯涛还是很不领情的样子,冷声说:“我去不去看人什么时候去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牢你费心了。” 冯涛说:“其实我正好也要去医院探望,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咱俩可以一起去。” 宗玉衡就说:“你去你的,我现在走不开!” 冯涛说:“那我等你下班也行。” 宗玉衡冷哼:“冯总你现在很闲么?” 冯涛说:“反正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另外我有车方便,你马上也要去学校接孩子吧?正好咱们就学校——医院这条线下来,省的你出门打车什么的麻烦。” 宗玉衡就不和他废话,拿起扫帚开始狠狠地扫地,一直把人扫出门。 这天宗玉衡把弟弟接回来之后再次拜托给店里的欧阳小花,然后去医院探望病人。 他去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王磊还在病房里守着,眼里全是红血丝。 傅南生面色苍白地昏睡在那里,王磊把宗玉衡带去的花放在一边,看着病人,苦笑地对他说:“你看一个人流了太多的血脸就像涂了腊的纸一样,要不是他偶尔会醒过来真是让人看着没底。” 宗玉衡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当时醉的太厉害了,今天才听说——其实小傅律师是个好人,他会没事的。” 王磊说:“谁知道他能不能算好人——我还是宁可他是个祸害了。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第173章 宗玉衡低声说:“小花姐,对不起。” “呵呵,没啥。开玩笑么,我知道你没恶意。我也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不过我觉得吧,以后这种玩笑还是少开的比较好,我没啥,你这么年轻能干的,让外人听了还以为被我老牛吃嫩草给糟践了,呵呵。” 宗玉衡低着头想了半天,然后鼓起勇气说:“小花姐,我、我其实不是开玩笑的——要不然、不然你和我结婚吧!” 欧阳小花的面团差点掉地上,“呵呵,”她冷汗直流,“小宗,你这是咋的了?不带这么往死里开玩笑的。” 既然开了个头宗玉衡反而豁出去地说起来,“我真的没开玩笑——虽然刚才在冯涛面前我确实有点利用你去打击他的意思,可是冷静下来想想,我说的那些理由都挺合理的。小花姐你几乎符合我对女朋友的所有要求了——善良,喜欢孩子,有固定职业,长的也不难看。我想不出理由不娶你。” 欧阳小花也感受到他的认真了,顿时无比惊慌和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说:“我、我胖。” 宗玉衡说:“胖点的女人给安全感。” ——这俩人大概不知道自己在说啥吧。 欧阳小花勉强镇定下来,说:“小宗,我一直当你是弟弟,是同事,咱们不能这么整,这么整伤感情。” 宗玉衡有点伤感地说:“小花姐……连你也嫌弃我么?为什么?因为我没钱?还是因为我带着孩子,家里还有个植物人的爸爸要照顾?” 欧阳小花说:“谁也没那么说,就是觉得我和你——根本就不配套。” 宗玉衡说:“哪里不配套?” 欧阳小花说:“哪里都不配——年纪、外貌、性格、爱好啥啥的都不是一套。” 宗玉衡说:“可是我们相处不是很好吗?” 欧阳小花说:“咱们是同事关系,你又比我小,我平时照顾着你点都没啥。可是如果是那个关系,对对方的要求就不一样了,肯定是有矛盾的。不是说有的人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情侣吗?——我才是,找不到和你结婚的理由啊。” 宗玉衡说:“那不能试试看吗?——如果是小花姐的话,应该没关系,我们……” 欧阳小花忍无可忍地说:“可是我有关系啊!——小宗,还是说明白点,我虽然年纪比你大,长的也胖,没人要剩下了,可是不代表我就对生活失去要求和希望了,就应该碰上什么是什么了。不是说小宗你不够好,正相反,你对我来说有点太过好了,我消受不起。”她用一副你懂的含蓄而关切的表情看着宗玉衡。 宗玉衡有点难以置信地说:“你是说——我不符合你对男友的标准?” 欧阳小花觉得这话虽然说出来不好听,然而没必要节外生枝弄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来,务必要把这乌龙的时间扼杀掉,于是坦率地点头说:“如果非要这么说你才能接受的话,那么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宗玉衡低下头,隐忍地说:“小花姐,虽然我好像是在那种情况下突发奇想了,可是说出来之后我才觉得也许潜意识里早就这么想了,如果不是今天的话,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我迟早就意识到自己对你的看法。我知道今天我唐突了,也没给你个心理准备。你不用马上就答复我,你可以好好想想,我不急的。” 欧阳小花叹气说:“不用想了,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却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人。我前一个老公虽然和我是同岁的,不过生日就比我小半年。我啊,吃够了小老公的苦。现在年纪大了,想法更传统,想找个比自己大的,知疼知热会照顾个人的。”她不管多胖意终究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没有不想被照顾被体贴的。她叹气,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心意,“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更不想以后和自己老公出门走在路上被误会成他家保姆啥的。”她惆怅地说出自己脑补的悲惨景象。 这一天学校放学的时候,宗逗逗在校门口背着书包望眼欲穿地等了好久,平时来的很早的哥哥今天却不见人影,直到差不多所有的孩子都被大人接走了。熙熙攘攘的场面逐渐冷情,他一个人在校门口的铁栅栏的地方一边爬着玩一边等他哥哥,实际上心里感到说不出的不安,长久以来他一直怕哪一天哥哥突然不来接他回家了,不要他了,那时候他就成孤儿了。 夕阳西下,他哥哥才塌着肩膀慢慢地走来接他,影子在脚下拖得老长。 “哥哥!”宗逗逗远远地迎着宗玉衡跑过去。 到近前了,宗逗逗仔细看了看,发现哥哥果真很不开心的样子,他很乖地没有问为什么迟到了,而是察言观色地说:“哥哥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姓冯的坏蛋么?——你等着,等我长大了,我替你去欺负他!” 宗玉衡勉强地笑了下,牵起他的手俩人往回走。 宗逗逗走了段距离觉得不是向平时的面包店方向,就稍稍拉了下哥哥的手说:“哥哥你今天不用工作么?” 宗玉衡沉默了下,说:“逗逗,以后没有面包吃了没关系吧?” 宗逗逗谨慎地说:“没事——蛋糕也很好吃。” 宗玉衡说:“蛋糕也没有了。” 宗逗逗嘟着嘴,就不说话了。 宗玉衡说:“你啊,嘴巴被养叼了。你哥我已经失业了,以后就没有免费的面包和蛋糕了,想吃的话就只好去花钱买了。一段时间内找不到工作的话,我们要省着点花钱。” 宗逗逗敏感地听出来似乎他们哥俩的生活发生了某种深刻的危机,他着急地说:“哥哥,因为我们偷吃了太多的面包么?——那么我们就少吃点好了,你干活再勤快点,表失业啊!我喜欢你在面包店工作。” 宗玉衡敲了下弟弟的头,“是我自己不想干的!你哥我这么优秀的员工老板怎么会来炒我你不要搞错!你喜欢面包店有用么?有本事你去赚钱养我啊!……反正我是没脸再在那里呆下去了。”他最后一句嘟嘟囔囔的,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宗逗逗也听不太懂,他一心为自己今后嘴里是嚼过在发愁。125、第 125 章 ... 求爱不成反倒失业的事情给宗玉衡很大打击,直接动摇了他这三十年生活经验的基础认知——我眼中的我和世人眼中的我也许是不一样的存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帅气了,否则的话,何以这个地球上有七十亿的人口,却没有一个人爱他? 辞掉面包店的工作这件事他和景海鸥打了招呼,对方有些意外,在得知他并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工作辞工既是失业之后,直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宗玉衡敷衍不过只得些微透露出因为“感情问题”这个意思。 景海鸥当时是没说什么,不过第二天好像就得知他向年纪大又有点微胖的失婚女性求婚被拒的真相了,打电话给他说失恋的人适合喝点闷酒什么的,要请他。 宗玉衡没脸在人前走动,于是坚决不赴约,在家里宅起来。 因为多了些时间,他便每天都去医院照看他爸,结果看下来却发现医院的护工什么的根本就不是很尽心尽力,擦身翻身什么的非但动作粗暴,而且还不是很及时。 宗玉衡在亲手服侍他爸爸的时候看到了一点褥疮,于是大大得和医院的工作人员吵了起来。 “我每个月给你们钱是让你们好好照顾我爸爸的,可是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你们让他得了褥疮了!!”他情绪激动地吼起来。 前来劝解的医生也帮着自己的护工说话,“这个家属,你冷静些,像你爸爸这种常年卧床的情况,就算是再细心照顾,褥疮什么的也是难免的。” 然而宗玉衡只一心替他爸爸心疼,并且有点“果真不是自己家里人就不行”的愤怒感,于是他做了件很不冷静的事情——他决定把他爸爸接回自己家里亲自照顾! 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爸爸背回自己住所安顿在床上之后,宗玉衡擦擦汗,环顾四周,突然有点傻眼的感觉——上有老,下有小,失业,无固定经济来源…… 还需要说什么么?还有什么需要说的么? 他抱着头在沙发上瘫坐下来。 把这种有点走投无路的逼仄感先撇到一边,他勉强收拾心情,起来一点点重建生活。 第175章 此时入夜已深,人也比之前稀疏不少,夜晚的寒凉肃杀之气越发浓重,冯涛裹了裹外衣,在路口的凉皮摊子再次驻足。 一对小情人排在冯涛前面,指指点点地对凉皮的做法做要求,“老板,来一份微辣多醋的。” 卖凉皮的青年就微微点了点头,看上去是个寡言的,垂着眼默默干起来。看不出眼睛是大是小,不过睫毛倒是浓密有致。这凉皮君脸上戴着着白色的一次性口罩,十分洁净的样子,露出来的皮肤水油平衡质感很好。他的身材也不错,虽然略显单薄,不过时下正流行这种弱质男子,何况一身很白的白色仿厨师服又加分不少。束在腰间的黑亚麻围裙勾勒出美好的腰形,就凭这腰身便使人产生了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卖凉皮”的感觉。 这样一个干净帅气好似服装店门口挂着“我怕脏不要摸我”牌子的模特一样的卖凉皮的男纸,在整个夜市里绝对称得上是鹤立鸡群了,不必说一旁光着膀子露出纹身卖烤串的老爷们,也不必说再旁边留着红色鸡冠头随着摇滚一边扭动一边嘴里招呼一边炒牛河的少年,更不必说穿着满身油光已经发黑的老头衫除了额前飘着几缕不羁毛发外几乎就没什么头发的炒瓜子的大爷……即便是把番外再扩大一倍,把整个夜市的女性人物也算上的话,凉皮君也绝对是色中花魁。 然而凉皮君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只是在认真地卖凉皮而已,不屑于和旁人多勾搭一点,那对小情人顾客中的姑娘调戏他什么的也被无视。夜晚有多冷,凉皮君的态度就有多冷。 他仔细地绝对称不上熟练地把那半透明的可爱q弹的凉皮放在案板上切起来,突然头也不抬地大声说:“宗逗逗!不许乱吃东西!” 一个小胖孩子刚刚被人像逗小狗一样,拿着几颗栗子逗弄,他蹦了好几下才拿到手里,结果他哥一吼就不让他吃。 宗逗逗就赶紧藏在口袋两颗,然后说:“我不吃,我拨了给爸爸吃。” 他跑到后面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边靠着。那老人好似在轮椅上睡着了,身上穿的很厚,还盖着毯子,总之看着不像是会被冻着的样子。 宗逗逗一边提防着他哥,一边偷偷地手口并用地拨开栗子,然后装模作样地送到他爸爸面前,说:“爸爸,你吃吗?——你不吃啊!”又点点头,“你要给我吃是吗?爸爸你真好。”就一口给吃了。 他哥要照顾生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管他了。 小情人拿着一碗凉皮喜滋滋甜蜜蜜地走了,轮到冯涛。 凉皮君在做上一份的后期处理,整理台面什么的,通常这个时候下一个客人就会提出自己要求,酸甜苦辣什么的,可是这次却没有什么动静,明明站在他摊子面前挡了一片光。 他抬头瞥去质疑的目光—— 四目以对,凉皮君手里的动作顿住了,三秒钟之后,他的动作重又流畅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 冯涛说:“给我来碗凉皮。” 凉皮君说:“有什么要求?” 冯涛说:“正常就好。” 凉皮君就正常做了一碗凉皮。 冯涛付了钱,端起那一个塑料的小碗,用一次性筷子吃起来,没有热情的人做出来的凉皮果真也没什么温度,吃到胃里凉凉的。 差不多到了要散市的时间了,已经没什么客人,冯涛是最后一个。 凉皮君也不看他,开始动手收拾器具。 对他弟弟喊:“宗逗逗,你再吃一个栗子明天的早饭就没了!——不要扯爸爸的毯子!” 宗逗逗说:“我冷!” 兄弟俩之后就没对话了。 冯涛吃了半碗凉皮就放下了,手抄在裤兜里看凉皮君说:“没想到你干了这个——怎么不去找份稳定的职业?” 宗玉衡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摘下口罩和头顶的帽子,露出清秀嘴脸来,正是三个月来被冯涛刻意遗忘却无法忘记的脸。 他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被找出来,很鄙视地说:“你是雇了私家侦探还是亲自跟踪我?” 冯涛苦笑,其实这真的只是一场偶遇,三个月前宗玉衡再次玩失踪,本来他可以通过各种手段立刻把人给找出来,不过他并没有那样做。 深深的疲倦和自我厌恶阻止他进一步靠近宗玉衡,如果对方一直视此为纠缠而深感困扰的话,那么是不是该适可而止了?也许真爱他就该给他自由,这次至少他想给彼此点时间和距离,试着放手。 在这个期间他甚至为了强迫自己不要深陷其中而交了个女朋友,可是今天好巧不巧正是那个女朋友说要来逛什么夜市…… 也许冥冥中自有一个恶作剧的纠结之神在拨弄众生,既然人设是宗玉衡在那傲娇的性子之下永远也不会原谅接受他冯涛了,那又为什么让他们一次次、一次次地再次邂逅? 说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如果可以简单地忘掉谁还想那么麻烦地给对方吐沫沫? 冯涛据实说自己并没有刻意找人,可是熟知他生活规律的宗玉衡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很嫌弃地冷笑,一副看敢做不敢当懦夫的眼神。 冯涛自知多说无益,索性不多做解释,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宗玉衡收拾差不多之后要离开了,可是这个时候他显然有点犹豫了。他又要推摊子又要推他爸爸的轮椅,不能一次完成。所以平时他都是嘱咐宗逗逗在此地先看着摊子,他把爸爸送回去,然后再回来带走摊子和宗逗逗。 可是今天来了个烦人的,宗玉衡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样不容易的生活全貌。 果真,冯涛很有眼力见地表示可以帮他推小车。 宗玉衡说:“谢了,冯总。不过我和你非亲非故,你离我远一点就是帮我的忙了。” 冯涛摸摸鼻子,笑而不语,在宗玉衡看来是经典的二皮脸境界了,于是不理他,只推起宗济源的轮椅,往不远处的出租屋去。 宗逗逗在后面喊:“哥哥!他抢咱家的小车!” 宗玉衡回头,看到宗逗逗正抱着冯涛的大腿,一副看家护院不让抢的架势。 冯涛给他解释说:“我帮你哥哥干活。要不你能推的话你就帮他吧。” 宗逗逗眼睛动了动,想着这样应该能早点回家,就投诚了,放开他的大腿,说:“那好,你好好给我们家推车!不许抢走!”一副少东家的架子。 宗玉衡恨得牙根痒痒,说:“宗逗逗,让你看点东西都看不好么?!” 冯涛已经推上来和他并驾,“我送送你,没什么的。” 宗玉衡显然也知道自己硬来也不是对手,再说他经过这么多轮的过招心里也疲倦了。摆脱一个人而不得的人生,真是沉重啊…… 两大一小一个植物体在夜幕下踏上归途。 此后的一个星期,某夜市逐渐有了一个大款的传说。 据说,每天晚上八点半左右,一个开着好车的老板会准时出现在凉皮摊前,默默地要上一碗凉皮,然后默默站在一边,默默地吃掉,之后对旁边的烧烤、干货和炒牛河什么的看都不看一眼。 第177章 八点多钟的时候有人按门铃,宗逗逗跑到问口去问:“谁呀?” 外面冯涛说:“你哥哥在家吗?” 宗逗逗就回头看他哥哥的眼色。 宗玉衡就叹口气,披着被站起来慢慢走过去,摸摸他弟的脑袋,让他回去写作业。然后隔着门和外面对话起来,“我很好。谢谢关心。请回吧。” 冯涛说:“你是怎么了?感冒了?吃点药,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 宗玉衡就嫌烦地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冯涛又絮絮叨叨的,“你得注意身体,本来就不大会照顾自己,可是现在不比从前,一家子老的小的都靠着你,你要是倒下了他们咋办?——所以你要是病了别撑着,好好养……” 宗玉衡忍不住大声说:“就是你倒下了我都不会倒下的!管好你自己吧!一晚上也好,不要来烦我!!”说着就哒哒地穿着拖鞋离开门口,气呼呼地回屋里去了。 侧耳听了一会,冯涛没再纠缠,果真是离开了。 宗玉衡松了口气。 第二天宗逗逗去上学,刚打开门就咦了一声,然后拿了点什么回来说:“哥哥,门口有这个。” 宗玉衡病歪歪地一看,是一袋子感冒药啥的。 他哼了一声,说:“是垃圾,去丢掉好了。” 宗逗逗就听话而欢乐地拎去丢掉了。 这一天宗玉衡还是难受,头疼脑热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起来的,病什么的都有其自身发展规律的,吃药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晚上宗玉衡就想着怎么也要出摊了,就用消毒皂仔细洗了几遍手,又戴了两层口罩,尽量保证食品卫生安全什么的,然后挣扎着推着小车出了门。 这天冯涛倒是一早就来了,看到宗玉衡出摊就眼睛瞄着,不是很放心的样子。抽空冯大厨还用毛巾擦擦手,凑过来对凉皮宗说:“宗总,你别勉强自己,要是扛不住就回去休息吧,摊子啥的我给你看着。” 宗玉衡晕晕乎乎的,还是坚持着白了他一眼,说:“咱们是不同专业的,你管好你自己吧。谢了。” 冯涛就不谦虚地表示做凉皮自己也是会的。 他当然会了,当初宗玉衡还是跟他学的。 宗玉衡就脸色很不好地把他轰走了。 心里有气,还要做生意,宗玉衡口罩之下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什么的,被料峭春寒一冻,更是有点支撑不住的感觉。 宗玉衡不想自己竟然虚弱至此,然而他提醒自己不可以在外人面前露出软弱的神色来,以给对方可乘之机,于是他隐忍着,用最大的努力。 冯涛刚把炒辣白菜土豆片装盘,突然旁边就有点骚动,他警觉地回头,就看到宗玉衡扶着凉皮摊子慢慢倒了下去。最后人瘫下去,而凉皮摊也hold不住地倾倒在地,辣椒油、醋啥的作料撒了一地。 冯涛蹭一下窜过去抱起宗玉衡,摇晃了下,“咋了咋了?!你这是——”抬手摸额头,一片滚烫,分明是在发高烧。 宗玉衡迷迷糊糊的,可是人还没有失去意识,摇着头说:“我、我没事……不要、不要去医院。” 冯涛心疼说:“都病成这样了你还逞什么强?!” 宗玉衡勉强拉着他的袖子低声说:“爸爸、和逗逗还在家等我……”只是不放心家人。 冯涛咬咬牙,把人整个打横抱起来……没抱动……又换成背的姿势,就给背着往宗玉衡租住的地方走去。 于是整个夜市的人都看到冯厨子背着凉皮小宗绝尘而去,只留下满地的调料和旁边灶台上未息的炉火。 唏嘘只是一时,未几,人如旧今如昔…… 冯涛很长时间来第一次进入宗玉衡的居住地,宗逗逗来开的门,看到他哥哥虚弱的样子,立刻很紧张地跑过来小狗一样关切地围着转,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 宗玉衡没有力气安抚他,只能小声哼哼两声。 冯涛把宗玉衡安放到床上,对宗逗逗说:“你哥没事,去给他倒杯水来。” 宗逗逗哒哒跑走,不一会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水,泼泼洒洒地走进来。 冯涛问他早上给买的药在哪,宗逗逗泪眼吧嚓地说:“哥哥说垃圾丢掉了。” 冯涛没办法赶紧出门给又重买了一兜回来。 好歹安顿宗玉衡吃了药,看着他睡安稳,冯涛才放眼打量这不大的屋子。 想起从前宗玉衡住在带花园的别墅里,每年都要飞欧洲买漂亮的衣服,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而眼下却住着挤挤巴巴的陋室,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植物人老爸,靠卖凉皮维生,病了也不敢休息……目光落回宗玉衡那因为经历了许多世事沧桑而不再圆润的脸颊,冯涛觉得喉咙一紧。 生活真是把杀猪刀! 他想再让宗玉衡过上从前那样的好日子,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宗玉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宗逗逗在他旁边睡的香扑扑的,手抓着他的袖子,被窝里很暖和,他感觉也好些了,身上没那么紧绷,只觉得酸软无力。 钟表咔哒咔哒地在走字,屋子里很静,不像有外人入侵的样子。他挣扎着爬起来,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药和水杯。 他犹豫了下,还是端起来,乖乖吃了药。 拖家带口的人没力气和自己的身体置气。 此后几天,宗玉衡专心养病,也没有逞强出摊什么的,像上次那样真的得不偿失了。他把存折和卡拿出来反复地看,怎样演算自己都还能病得起一次两次的。 几天后宗玉衡觉得初步地痊愈了,打算在这天晚上正式在夜市复出什么的。 然而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早春的第一场雨。他很是犹豫。 最后还是决定按计划出去看看,如果人是在不多的话再收回来也不迟。 在这样凄冷的夜晚,灯光看着也惨淡萧索,整个夜市里行人寥寥,连冯涛都没来卖小炒。 宗玉衡就也不再恋战,收了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