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面工匠》 第1页 [架空歷史] 《兽面工匠》作者:笨笔太笨【完结】 内容简介: 故事讲的是修秦始皇陵的一群神秘高超工匠,主要讲述他们在秦始皇刚统一六国到病死沙丘十年间发生的一系列苦乐哀愁,痛苦与挣扎,死中求生所发生的种种惊险。在故事中也将一点点看到秦始皇陵、兵马俑是怎样修建的,是什么样,引人浮想联联。故事的主角拓磊、鱼守正、石子,拓磊——工匠首领,感情细腻深沉;鱼守正——守护营统领,文中姓名及少出现就用统领来直唿,统领心思缜密,大智大勇;石子——拓磊的弟弟,聪慧灵动活泼可爱,命运也是最多劫的,在他身上发生的故事将是最精彩最能吸引人。整个故事人物众多,秦始皇是少不掉的,随着故事往下纵深,赵高、胡亥、徐福也将粉墨登场。 前言 骊山附近,浩大的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得进行,工地中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尽心尽职不敢敷衍了事,这可是秦王嬴政的寿陵。 “哥,我刚才去倒土碰上几个面具之人,里面有一个大眼之人嘞。”一年轻民夫对着正在铲土的民夫说着,旁边正掘土的民夫抢嘴:“啥?大眼之人你见到他的脸了?”那兄弟俩听了这话忙对着这人竖起手指“嘘”道:“喊什么喊,想害死我们吗?”一齐做了个被抹脖子的动作,那掘土民夫吐吐舌头压低嗓门:“嗨,快说说,那人到底长啥样?”那弟弟气鼓鼓得说:“我说的大眼是指那面具额头正中有一只大眼似的花纹,你也不动动脑筋,我要见了他们的真面目,那跟着的兵士还不立马杀了我,我现在还能站在这吗?” 挖土民夫也不回话低着头自顾自地扳起手指嘟哝:“额头正中有一角的叫灵兽头,那额角有两角的叫角兽,那没有角的叫工兽,面颊上没有花纹的叫小兽,现在又出现个额角正中有一大眼的那又叫啥呢?”困惑着抬起头眼巴巴望着兄弟俩人,兄弟俩把手一摊摇摇头带着同样的疑惑又干起各自的活儿。 这寿陵修到如今以有二十五个年头,当十六年前这群面具之人由兵士带到工地上时,其诡异的两条禁令,不准和他们交谈,不准触碰他们的面具,违禁者杀无赦发布后,探寻这群面具之人的秘密也就成了这里单调枯燥生活中唯一津津乐道永无止境的话题。十六年来对面具之人的秘密除了猜测还是猜测,别说民夫们太愚钝,就连守陵士兵、监事也无从知晓,同样也是猜了又猜。守陵兵们只知道守这群面具之人的兵士很特殊,他们不属于任何军队,是独立的兵种由秦王嬴政直接调令而且是世袭制,当然从观察中也发现他们同样受禁令的约束,这为面具之人又平添了更多的神秘。监事们所知道的就是面具之人非常有智慧,精通天文、地理、术数、百工。可他们倒底来自哪里,为什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为什么自称为兽一连串的问题还是问题。 不用说,今天这一新发现在收工后将会迅速传遍他、他、他……人们又将想了又想,日子又将沸腾起来……而我们的故事主角就是这群神秘的面具之人。 第一章 暮夜,寿陵附近一处处营地正隐身于夜暮中。一营地中一老者站在屋前望着开始缀满星星的天空伤神,良久想起什么勐地一惊,收住目光回到屋中擦亮了烛火,站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静静等侍着…… “兽头!”随着一声喊,门前闪进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者见了露出笑容喊着:“磊儿,树儿!”伸出手去,两年轻人也伸出手握住了左右站立,老者左右打量一番,点点头称赞着,“气度不凡!可做咱们灵兽的主心骨。”两年轻人刚想回话,门外又响起“兽头”的喊声,张目望去是两位中年汉子,“是两位法兽来了,”老者微微笑着,“这次你们回来我安心多了。”话音刚落旋风般旋进三男三女六人,大家在屋内站定了齐喊:“兽头!” 那被称作兽头的老者点头道:“你们来了!”左右环视一遍不禁长嘆了一声,“还差两位法兽,聚齐怎么就这么难?力辛和直两位法兽自从秦王开始征战各储侯国,给调去就没见过他们了,多少年了啊?” “兽头,”一年轻角兽莽里莽撞地说,“休战时也不见他们回来,是不是给囚在什么地方了。” “囚禁!咱们这就自由吗?你能随便到处走动吗?” 年轻角兽被老兽头一顿抢白傻傻地附和:“是啊,咱们本来就是被囚禁之人。” 老兽头望着这年轻角兽念到他年纪轻,又是生活在封闭环境许多事并不清楚应该多讲讲才行,于是缓缓口气说道:“秦王政一心想吞併天下,虽说战事可以找藉口挑起,但能不能赢却是另一回事。秦王政心里很清楚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需要好兵器的支持,调走咱们两支灵兽队就是为了给他的军队造就出更利、更快、更能威慑对手的兵器。休战了休的是军队,兵器需要维护,一般兵器可以交给工匠们,重要兵器交给咱们维护,这也可以防止铸造秘密外泄。现在战事频繁恐怕那些工匠们也没多少自由了。” “那什么时候才会不打了?”年轻角兽问道。 “这……”老兽头摇摇头,眼望着两位法兽,“在这消息闭塞,两位法兽你们刚从外回来,你们说说。”两位法兽一个性格外向叫丰一个内向叫喜,那丰法兽快人快语:“我们在外是可以经常听到他们谈论战事。情况是这样,秦已吞併了韩、赵、魏、燕,现在吗在打齐国,齐国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吧,秦王的心愿就要成了,瞧,都不需要我们冶炼矿石让我们回这喽。”说完笑了笑了又立马板上脸嘟哝,“秦王一统天下那又怎样,能对咱们仁慈吗?”
第2页 年轻角兽不再问话,气氛变得郁闷起来。老兽头拿出他的兽面庄重地戴上,郁闷的局面因老兽头这怪异的举动给打破。这里是灵兽营,虽说灵兽营被看守士兵的营地包围着,但这地方还是属于灵兽们的空间外人不准入内,就连看守兵也只能按规定在每年的两次查营时方可入内,因而灵兽们回到营地里都是不戴面具的,一进营面具就交由守营老兽们保管。现在老兽头在营里自己住的屋中戴上面具能不令人诧异,大家不由自主上前围住他。 见大家聚过来老兽头轻轻说道:“我要离开这到育兽营去了,找你们来就是商讨新兽头人选。”众人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还是丰法兽反应快:“无缘无故的理由呢?” “我做兽头已三十年啦,秦王政十三岁做王,他之前的两王命真短,一个做了三年一个只做了一年就归天了,我都有了错觉以为不会有王室成员知道咱们的秘密,不会再有人命令咱们做这做那,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咱们遗忘,说不定哪天秦王政还会奇怪怎么养了一群白吃饭的,让咱们滚蛋节省他们的粮食。哎呀,那时咱们灵兽可悠闲啦可高兴啦,许多人娶妻生子灵兽添丁又添口的可兴旺了,特别是刚开始修秦王政的寿陵都没要咱们上场,都觉得自由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这个兽头也真好做我都觉得我命真好,都麻木的不在想事,可没想到吕相死后秦王政不知怎的知道了咱们,把咱们不仅调到寿陵工地上,后面还陆续又调走咱们这个队那个队,咱们灵兽给分的四分五裂而我却一点招架之式都没有。这几天我生病躺在这里想了几日事情,我发觉我在陪葬兽问题上一点用处都没有,没能为他们争的一点活的希望,我愧疚呀!唉,事情一件一件纠结着我,让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呀,我不配做兽头!”老兽头哽咽起来,众人给触动沉默着。 良久,内向的喜法兽开口说:“您丢下我们躲到育兽营有用吗?到了育兽营看见那些孩子您只会更痛苦!咱们为什么会给囚住?为什么六百多年来就逃不出去?其实大家都清楚要想逃一点都不难,是不敢逃呀!他们将咱们满一岁未满十五的孩子和年老者囚到别处美名‘育兽营’,并告诫咱们只要有一人逃两边各杀十人,全都是一个部族都沾亲带故,全是骨肉至亲谁也不敢丢下谁,一代又一代就这样给囚住不敢造次,一代又一代只能心里想育兽营同这边同时逃该多好呀,可那边都是孩子和老者叫他们怎样逃?痛苦哇!想破头都没用,咱们连育兽营在哪里都不知道,您过那边就能安心了吗?” “你刚才所说的也就是咱们的问题癥结所在,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为什么逃不出去,咱们总认为育兽营的孩子老者难逃,就把这当成一个再也无法逾越的障碍,障碍了自己的思维,好,育兽营是个难题,为什么不从育兽营里打开缺口,让这个难题不再成为障碍,大家可以放心的逃,这便是我找你们的第二个目的,现在就想育兽营如何逃,灵兽营又是如何逃,逃中会有那些难题,咱们要找出难题然后一个一个想办法去解,想周全问题,现在请大家谈——”见没一人开口说,老兽头有些生气,“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就当假设一下都不行吗!” 年轻角兽第一个开口:“这太难了,有如空中抓物!育兽营和灵兽营互相之间联繫都没有咋办呢?” “好,季角兽好样的!这是第一个难题,”老兽头眼望着大家问,“谁解?” “完全没有倒不是,这边过老兽那边来小兽这都可以带话,只不过不及时很漫长没个时间定性,如果用这种方法商议逃跑时间可以说没用。”丰法兽沉思着说。 “那就把逃跑时间商议个长的,比如商议两年后的某月某日某时辰。” “你头脑就是简单,你能保证两年后咱们这个营所有的人都在营中,不会有小队给调别处做事不在呢,真出现这种事如何通知那边暂且不逃改时间呢?”这是岁角兽在反驳丈夫固钧角兽的说法,他们俩人本来是并排站在一起,固钧恼妻子岁角兽笑话他,绕到季角兽身边站了,季角兽捂嘴“哧哧”笑被固钧拍了一巴掌白了一眼不在敢笑,挺直身子眼望着老兽头。这一闪而过的小插曲并没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大家继续着,丰法兽说着:“如果能鼓动秦王政准许两营通信简就好了,咱们可以用暗示或画来传达真正的意思,让他们从表面上看不出问题。”他的话老兽头不认可,摇着头说:“难!两营不准互通信简从一开始就定死的,到了秦王政这里能松吗?再说如何鼓动?”丰法兽抚摸着额头没话说,还没从这个不解的难题中出来,玄风角兽又悠悠地说了一难题:“落脚点也没有,就是逃出去该往何方去呢?” “还有咱们没钱,出去肯定首先要花钱买粮呀买被呀买……反正安顿下来才能做事赚钱。”巨彤角兽急急的接口说声音又尖又细,角律搓搓耳埋怨着:“你说话能不能粗点,我耳朵很灵敏受不了你那尖声。”“今天事大,我不跟你计较。”巨彤角兽大度地说,角律反而有些难堪地笑笑。 “唉,难题一个接一个就是没办法解,我都有些丧气了!”霆树眼望着大家,“你们能不能说出点让我燃起希望的话来。”
第3页 大家沉默着、沮丧着,老兽头失望的收起目光转身想走到床边坐坐,站了半天已是腰酸背疼,手刚捶了一下腰停住了,身边这个还没开过口呢,一直紧蹙着眉头深深思考的样子。老兽头望着他又象是怕吵醒他思考似的轻声说:“磊儿,你至始至终没开过口,你在想什么能说说吗?” “我觉得咱们一次性全都逃出去难度大不现实,如果咱们还沉于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永远逃不出去——” “拓磊,你能不能不拐弯抹角啊,我都快急死啦!”角律急躁地打断话,老兽头不满的看他一眼:“好好听就是了,插什么话!继续说吧,磊儿。” “咱们可以想怎样先逃出去一部分人,有人在外面许多事就好办啦——” “你这才不现实呢!你忘了‘逃一人各边杀十人’”固钧刚插完话就给岁角兽伸手拍了一巴掌。 “我当然知道这一条,如果是陪葬兽、镇墓兽从密闭的寿陵里逃走,你说还会有人被杀吗?” 有门儿!大家一听这话全都振奋的眼前一亮围住拓磊,丰法兽兴奋地说:“你的意思是从寝陵里打主意,挖暗道让那些做陪葬兽的从那暗道里逃生!” 拓磊点头说道:“这寿陵虽然是已修了二十五年之久,其实在咱们到这之前的那九年也不叫做,停停挖挖根本没个样子,连规模都谈不上,吕相死后咱们给调到这可没做几年秦王开战,又调动了大批工匠走,就连咱们营都给调去了一半人,这儿一直人手不足,工程依旧进展缓慢也没人督促,只是近这两年才开始重视起来下了许多命令,看这样子这寿陵规模会越来越大,做的难度在加码,这么大的陵墓规格又如此高,咱们会被选作陪葬兽的人一定不会少于两百人,求情毫无用处,好,既然无用那么咱们为什么不自救,咱们是干这个的,自己救自己只要开动脑筋难道做不到吗?” “对呀!兆域图出自咱们,机关设置也是咱们设计安装,许多地方只能咱们做别人做不来,咱们做事旁人不准打扰,就是一点如何瞒过守护兵和监事?”霆树兴奋极了几乎是高声叫着说,角律拍他一下:“还有其他人就不防啦!假如真逃出去了首先让他们去想办法救育兽营里的孩子和老人,对了育兽营在哪里不知道哇,怎么查到呢?” 老兽头忙答道:“这个交给我吧,我过去后可以观察星星太阳方位来测定育兽营方位,然后由来这的小兽告诉你们,你们就可以从地图上查到了,出去后找到,然后盯着这个营的动向就不成问题了。” “可联繫还是问题?”玄风说。 “不是问题,两个营就由他们来联络,可以在道路上画画等别的方式来联络,别人懂不了咱们懂,好在咱们都是面具示人没人认识,他们出去后,别人认不出咱们却认的。”老兽头说。 “没想到戴面具成了咱们的一个好处。”季角兽很是感嘆。 “可我还没想明白如何联络,咱们都是在车里到了目的地才可出来,如何看到路上的画呢?”玄风依旧困惑着问问题。 “嗨,可以装民夫进到工地,在工地上的路上划线吗。”季角兽解释。 “那育兽营呢?”玄风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就忘了你在育兽营里的情形啦,咱们以前在育兽营可以出外玩,不过要头戴面纱给守护兵士看守着,老兽领着咱们认东西认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挖泥巴回营学做泥人塑像,有时还去远的地方,去远地方才坐车坐到目的地,学习如何使用工具,什么样的石头可以冶炼,是吧?”季角兽不厌其烦的详细说。玄风点头可那巨彤角兽不耐烦了:“反正不是问题,应该分一部分人去定落脚点打基础,全逃出去后就有个方向走,真好!” 拓磊看着大家高兴的七嘴八舌反而更忧心忡忡,霆树在他旁边见了搭住他的肩问:“拓磊哥,你怎么更忧心了?” “你们不觉得你们刚才所说的还太早吗,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保证他们能活着出去,而且不给整个族群带来灭顶之灾,所有的人行事都需步步为营,情况千变万化还要随时调整方案、计策,这都需要大家的谨密思维,事情不会简单不会依着咱们怎么想就怎么发展,现在就迷失了清醒还能想事情条条理理吗?”拓磊毫不留情得把大伙儿数落一番,喜法兽赤红着脸:“高兴忘了形离核心远了,咱们应该商议如何在寿陵不留破绽的挖暗道,拓磊你先说说吧。” “我现在还无法说,我无法确定这陵园就是现在这样的规模,还会不会要求再大,大到什么程度,现在还急不得,等待,耐心等待,咱们现在应该是多观察周边的人和事,尽量发现潜在危险的人或事,另外咱们可以模拟不同的寿陵规模多设计几种兆域图,以便随时可更改方案。”拓磊眼望着大家问,“你们想到了什么?”众人想想摇头。老兽头拍拍手说:“等待沉得住气也是一种胜利!好,请大家回到我所说的第一个目的——新兽头选谁?”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望向拓磊,老兽头笑着说,“众望所归——拓磊!” 拓磊忙摇头推事:“我不会接手的,我还有一大堆没想清的事,无法集中精力去做兽头,再说还有两位法兽不在场,这不对!”
第4页 “没今晚这番谈话之前,我心中所定之人就是你,你沉稳干练做事有条理善于思考,有了今晚这番谈话你更别想逃避,你让大家看到希望!可以这么说‘兽头’没有权力只有职责,我知道这兽头有多难做,痛苦揪心备受煎熬要有极强的承受力人才不崩溃,我就时常游走在清醒崩溃之间,我不得不一次次提醒自己不能垮,我的身下是八百多号人那,可是在没有希望只靠这一点强撑你知道有多难多痛苦,我无法支撑下去我就要崩溃了,我甚至想还撑什么全都死去一了百了!”老兽头佝偻着背越说越激动,颤抖着情绪难以自控,捶着自己的胸口“扑通”跪在地上,力竭声嘶语无伦次得向要上前扶他起的人喊道,“别扶我!你们知道我有多坏,我支撑不住了我竟想害你们,知道吗我想在饭里下毒,大家一起死一了百了!就是这几日的事,我生病留在营里想了很多,想的我都疯了,我发着抖去伙堂看着饭,我就想下什么毒死的快,煮饭的老哥发现我,他以为我病的厉害扶我回屋,说病的这么严重别乱走,我看着他发白的头髮,还为我忙前忙后,还在勤勤恳恳为大家做事,我痛恨我自己,我自己无能力却要大家为我的无能负责——去死!我才想,我应该找个有能力的带领大家……我才打消了这疯狂的想法举动!”说完老泪纵横就要将头往地上狠狠磕去。 拓磊和霆树眼明手快,拓磊跪到地上双手捧住往下砸的头颅,霆树跪下拦腰抱住老兽头不准他再往下用力,其他人也全都跪下齐齐痛喊:“兽头别这样!”个个泪流满面。 丰法兽哽咽着说:“兽头,您别自责了,其实我们也有错,我们没同您一起分担一起撑起,才让您筋疲力尽成这样。——拓磊,你就答应吧!” “法兽,我……兽头,我没思想准备,我不知我能不能担起这个担,我……”拓磊心慌慌的结结巴巴。 老兽头将脸上的兽面摘下庄重地放在拓磊手上说:“磊儿,我就要强人所难,就算我自私吧!”拓磊没应口沉默着,门外涌来一群带泪的人全都跪下,其中一人哭着说:“兽头,请原谅我们在外听壁,我们不怪您,这的确太难了,您也别太逼拓磊哥了让他有准备也好,你们都是我们的支柱,有你们我们才能安些心,求你们都别在这地上跪着,你们老跪着我们心里慌心里害怕!” “谢你们不怪我,我真是无颜见大家啊!都起吧,咱们都别跪了,起来好好谈吧。”老兽头动身起老膝盖不听使唤直不起,霆树在一边用把劲扶起老兽头扶到床边坐好,蹲下身给老兽头捶着腿揉着膝,老兽头呵呵笑,“树儿你真好,我好多了。”看着一屋子人又嘆口气说,“我把大家烦的,我这把老骨头不体谅人还尽是添麻烦,对不住大家啊!”眼瞅着拓磊,“磊儿,我就是要把你当作最后的救命草,我要抓紧你不放,我给你七天时间想,七天后无论如何我都要向大家宣布,再麻烦大家这七天想新角兽人选,七天后一同公布吧,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见大家摇头,“没有呀,既然这样那请大家回屋休息吧,时辰不早了明天还要起早上工,走吧,走吧。” 丰法兽看老兽头神色是比先前平静些,回头对大家点点头,带头应了:“兽头,您也好好歇息别太心烦,有了今晚这番谈话大家会更团结的,我们就走了。” 霆树留了下来,老兽头坐在床尾边上看着他铺被子和他说着话:“树儿,你和拓磊最好了,磊儿做兽头后你要和他多说说话多交流,这样有助于释放他的压力,他比我还难,我还过了十多年的太平日子,他可是一上阵就受考验受磨难,多给他分担些担子,别让他什么事都要烦心,如果在什么问题上有分歧了多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想,有什么矛盾了多体谅他别计较——”见霆树铺好被子站起身拥抱一下他微笑着看着他,“去洗漱歇息吧,你放心我,回屋后和磊儿说一会儿,他一定正烦着呢,去吧啊。”霆树应了一步一回头看老兽头象是不放心,老兽头笑起来,“你这孩子婆婆妈妈的,你再这样明天我看见你叫你婆婆子。” 霆树给逗笑哈哈乐跳出门,回到屋见拓磊正发着愣想着事,拍一拍他二话不说拉上他就去洗漱房。泡到澡桶里拓磊才反应过来没带换洗衣来,埋怨霆树毛燥。霆树从隔壁探点头到围板上不当一回事,说扯喉咙喊要人带衣来就解决了。喜法兽洗完刚好经过听到他们俩的谈话,站住理着身上衣慢吞吞说不用扯喉咙喊了他拿。 喜法兽拿了衣来,衣服一摊上围板张口就问:“你们俩想什么连衣服都没拿?是不是在研究那暗道从哪挖才好?” 拓磊回答他说:“法兽,我是在想能不能主动把一个高规格与众不同的兆域图给秦王看,让他满意的定下来,这样咱们就好挖暗道了。” “这样啊,可怎样才能见秦王呢?咱们以往都是被宣召了才能见。” “拓磊哥,你做兽头吧,你是新兽头肯定要引见给秦王看的,你趁这机会就可以把兆域图拿出来了!”霆树激动下就快从隔壁扑过来了,喜法兽拍下他露出的光身子羞他,丑的霆树赶快缩回身子泡入水里。
第5页 “做兽头太难了!”拓磊苦愁着脸,“你们为什么非要我,我没见过秦王根本不知该怎样和他周旋,这很容易出事的,会伤害大家的,你们想到这一点了吗?” “你这话有问题,难道我们和秦王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喜法兽蹙着眉可不高兴了。 拓磊一见那脸色忙是解释:“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多少打过交道有经验不会犯错误。” “打交道还是兽头多,我们算不上,我们只是跪下听下达的命令,放心,老兽头一定会跟你讲的。——拓磊,你就做我们的新兽头吧!”望着喜法兽殷切的眼神,拓磊嘴角蠕动着“我……我……”再也无声,喜法兽等待着…… 霆树嚷着:“水凉了!”打破沉默,喜法兽嘆口气悲痛地说:“灵兽营都落到无人担担子的程度,还有希望吗?等死吧!”摇着头离去。霆树望着低着头不动一下的拓磊喊:“拓磊哥,别发傻了水都冷了!” “你不也傻了吗,水冷了你怎么还不把水放掉还在水里泡着。” “我可是给你带傻的。”霆树说着话忙不迭的放水。 回屋躺下拓磊怎么也睡不着碾转反侧,霆树也受影响干瞪着眼望着黑漆漆模模煳煳的屋顶想着事,忽然觉得身边拓磊不翻动了奇怪地扭头看去,原来拓磊正望着巴掌大的一个小木人微笑,还时不时用手抚摸一下小木人那笑嘻嘻可爱的脸蛋甚至还笑出了声。看到这一幕霆树一点也不陌生,自他十五岁进入灵兽营就跟随着十九岁的拓磊,直到现在两人都没分开过,他都不知看到过多少回了,扭过头继续望向屋顶却又一次记起第一次发现拓磊看小木人时的情景,他不仅讥笑拓磊这么大个人了玩小玩意,还出手夺小木人,结果非常不愉快,拓磊将小木人掩到怀里对他吼叫“这是我弟弟”,然后丢下他不再理他,整整五天都没理。他委屈地找法兽说了这事,法兽告诉了他事情原委,这才知道拓磊有个小十五岁好可爱的小弟弟叫石子,小弟弟给送到育兽营后拓磊还病了一场躺了有一个月,还是拓磊爹雕了个和弟弟模样一样的小木人给他才好起来。知道事情原委后好后悔,真诚向拓磊道了歉,俩人才又重新和好,从那以后每次见到拓磊看小木人,他都不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平时也不追问,每次都是拓磊情不自禁讲起和弟弟相处的事才多多少少知道了点。说真的每听一次拓磊讲石子的事,他越发的对石子好奇,遗憾在育兽营时没看到石子,埋怨育兽营里的老兽定的铁规。育兽营规定他们这些大孩子不能碰不满五岁的小孩子,不满五岁的小孩子都是由老兽们严格看护。 到底石子有多招人迷会令一个做哥哥的十几年了还深深印刻在心里,霆树想着往拓磊身边靠了靠忍不住说出声:“又想弟弟啦?” “嗯!”拓磊带着深情把小木人掩到怀里缩进被窝里说,“再过三年我就可以见到弟弟了,啊,真想立马见到!” “可惜我在育兽营里没见到,要不然我可以告诉你二岁三岁四岁时的石子模样。” “幸亏你没看见要不然你会跟我抢的。” “拓磊哥,太夸你弟弟了吧!” “你们常说我做出来的东西生动巧妙令人爱不释手,有的还奇思妙想大胆,其实这都是我弟弟的功劳。” “拓磊哥,你开什么玩笑,石子在育兽营呀?” “弟弟是在育兽营里,可他的笑声可爱的笑脸永远在我心里,他就在我身边,只要想到他,我的灵感就会源源不断的从我脑海里涌出,不管是设计铸件还是设计兆域图,遇到难题只要想到石子我的弟弟一切迎刃而解!” 霆树听着羡慕极了嘟哝着:“真神奇,早知道我就是犯规也要抱一抱他。”忽然想自己没兄没弟没姐没妹,真是无限凄凉藏过脸眼泪流下来。 七天后。晚饭刚过众灵兽相互唤着催着往记事堂方向走去,记事堂四周灯火通明,老兽头威严地站在院中等候着。大家一进院门全自觉得停住叫嚷、吵闹,迅速围站在老兽头近旁,一圈圈一层层整个院子挤的是黑鸦鸦一片。丰法兽和喜法兽抬了个大木墩来放在老兽头脚旁,老兽头站上大木墩环视一遍,举起取下了大兽角的兽面大声说:“时间宝贵我不多费话,从现在开始我是普通老兽了,咱们的新兽头是拓磊,他比我更有能力请大家相信也请大家通力配合,现在我将兽角亲自交给他,请大家见证!” 拓磊差不多是绑架来的,霆树和角律两人夹着他走到中间,拓磊只好嚷:“我不做兽头!我不做兽头!我不行的,我不能啊!”老兽头不受影响,把大兽角装上拓磊的兽面额头正中,拓磊兽面额边的两只小兽角早被喜法兽取下拿在手里,等会他们要装在新角兽的兽面上。老兽头装正大兽角给拓磊戴上,轻柔地说:“拓磊,你逃不掉也推脱不了了,大伙儿都看着这兽角顶在你的额头上了,我给了你七天时间你该有思想准备,别说那么多的藉口,给大伙儿一个希望一个支柱吧,也让我放心的去育兽营好吗?” “兽头,您太武断了吧,这么多人就非要定到我,您为什么不问问大伙儿的意见?”那想话音刚落周边响起一片喊声“拓磊兽头!拓磊兽头!”老兽头微笑着拍拍霆树和角律,两人放开拓磊就听老兽头轻快地话:“这就是大伙儿的意见,大伙儿拥护你做兽头。”
第6页 “唉!”拓磊重重嘆口气摘下兽面捧着头蹲到地上,四周立马静下来无数双眼睛带着期盼,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表态。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还没听到表态,大伙儿僵住了傻了伤心了,霆树急的忽的想到什么,拔开人群飞一样跑,没一会儿气喘吁吁跑来,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布包双手递向拓磊,拓磊看见红布包勐的站起,双手捧住责怪地看一眼他。红布包如同襁褓裹着一个小人儿,拓磊掀起红布包的一角看着,嘴角开始微笑神情变的开朗起来,小心翼翼把红布包掩进怀里,说出了大伙儿想听到的话:“我做!”周边顿时一片欢唿。 拓磊戴上兽面站上大木墩用手止住大伙,大伙听号令立马鸦雀无声,就听拓磊说:“一个头的智慧有限,需要大家的智慧一同寻找自由的出路,我只有一个请求在我无助的时候请大家及时援手。”最先叫出来的是角律:“兽头,我们不会让你太孤单的,我们大家会同你一起共进共退!”顿时旁边又响起一片喊声“共进共退!共进共退!”拓磊唤住大伙走到老兽头身边请他:“兽头,请履行您最后的职责宣布新角兽是谁吧。”老兽头微笑着宣布新角兽是二十三岁的宇敬,大家表示同意没有异议。 所有事项已确定,老兽头开启记事堂侧旁耸立着的泥巴房的机关门,这新老兽头交替是件大事件必须记录下来。老兽头在两位法兽陪同下神圣地捧出两尺长的书册出来,这是灵兽们的树皮书。这树皮书有三类:一类专记族群的支系血脉延续,相当于现今人们常说的家族族谱;一类就是老兽头捧出来的专记族群发展中所遇到的大事件、重要事件;还有一类是专记族群探索自然奥秘中的发现领悟,这类书所占比重最大最多,记有探寻过的山河湖泊、花草植被、奇珍异宝、矿产资源,道听途说的神奇事件,还有就是歷代总结出的百工经验。 这树皮书可以说是纸张的起源吧,古时代建宫殿、屋舍、修墓所用的材料很多是用剥去树皮的木材,因此树皮极易得到。灵兽们将大块树皮捡回,先将最外的粗糙表皮疮疤挫平后放入米汤水里煮,等水开了翻两滚就撤火,然后浸泡几天再取出放入清水中捶打揉搓直至柔韧,最后晾干剪裁装订成册成备用的树皮书。着了墨的树皮书在灵兽们的心中是极其珍贵神圣的,为防损毁特意定了四条铁规:一是小兽不能触碰树皮书,可询问书中内容;二是年满二十岁的工兽看树皮书须经过兽头或两位法兽同意,观看时要有法兽、角兽各一人在场监督;三是有资格取书放书者:兽头、法兽及担任角兽满三年者;四是树皮书一概不准带出院门。 树皮书现身引的众多小兽如同泥鳅般在人群中穿行,年长者由着他们钻,年轻的工兽拍打下才放过,挤到前面来胆大地蹲在老兽头身边,看着老兽头用千年不退色的字墨书写那树皮书。老兽头书写完毕传给在场的法兽、角兽及上了七十岁的老兽阅看,阅毕交由拓磊由拓磊及两位法兽放回原处。 随着机关门的闭合大家心里就象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放心地吁口气,带着些许兴奋等着新兽头髮号施令。拓磊左手拉了老兽头的手,右手挥挥喊道:“时辰不早了,今晚就这样吧,散了!”这话喊得出乎大家的想发起了愣。瞧着他们样两位法兽也帮着喊:“散了啊,散了啊。”看来逃生计划还没完善,也的确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有完美的计划实施,带着理解人群慢慢散去。看着先前满满当当的院子稀稀疏疏下就要空了,老兽头不知为何心里有了失落感,心一抽下意识握紧拓磊的手,手心里的触感回传给他的是浓浓的感情,有如父子般的真挚感情,老兽头心头一热,柔柔地问:“磊儿有事吗?” “兽头,您跟秦王政打过交道,请您讲讲他吧。” 老兽头很高兴,两手握住拓磊的手搓揉下夸赞:“我还真没看错你呀!”搂上拓磊两人慢走着,“秦王政……生性多变性情古怪难以琢磨,他跟我说话有时咄咄逼人有时又温文尔雅……说实在我跟秦王政接触的时间真短,往往是我到了他面前还没来的及喘稳气,他就将他的命令要求说给我听,甚至容不得我反应就要我退下,唉,只有一次时间长,我给宣召就去见秦王,到那了秦王正埋头认真看奏章没理会我,那奏事竹简堆的象个小山样看着怪吓人的,秦王呢却一点不厌烦的看下去,我在那足足等了三个时辰,这秦王政事无巨细,但这是认真负责呢,还是权力拿捏的太紧我说不清楚,磊儿,我只能提供这么一点,还需你自己去洞察去揣度,我是帮不上忙。磊儿,我不是给你添压力啊,唉,我真希望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由……我没能力却对你说这话真羞愧!” “兽头,别这样,其实压力也是一种动力,您的想法一点不过分。”拓磊安慰老兽头宽他的心。 老兽头抹着流出的泪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说:“还喊我兽头,我现在是普通老兽啦。”一直跟在后的霆树听到他这话嘻嘻笑,扑到他的肩上说:“您老是该让我喊您爷爷呢还是伯伯呢?” 老兽头给逗乐了拍开他:“捣蛋!没见两个大人说话吗?小孩子插什么嘴。” “兽头,您的嘴真利,拓磊哥我可吃大亏啦!”
第7页 “让你更年轻了不好吗?”拓磊打趣。 “啊,不帮我,伤心!”霆树打一捶拓磊赶快熘,老兽头对着他的背影快乐地喊:“霆树,你能跑到哪去?你躲的了吗?”笑呵呵望着拓磊催着,“走吧,走吧,别陪我啦,早点歇息早点洗漱也好让老兽们歇息。” “不慌,洗漱房一定很多人挤不进,我还是陪您回屋吧。” 老兽头没坚持由着拓磊陪着回屋,脚一踏进屋想起什么似的说:“再过两日我就走了。” 拓磊很吃惊,“您老怎么这么快就报上去了,起码要确定我答应了才报上去……” “磊儿,你不知我……唉,再在这呆着我会羞愧死的,我一看到你们就想起我的举动,我原谅不了我自己呀!” 这话题太沉重,拓磊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抓上被子默默铺起来,眼角瞄到老兽头的悲哀神情,过意不去在脑袋里搜刮可转移的话题,俯身扯拽被角时碰动怀里揣着的小人儿,让他高兴起来,丢下被角和老兽头并排坐在一起轻轻地说:“到那边一定要保重,我弟弟石子在那边,您就带他吧,他一定很好玩的。”这话好老兽头苦愁的脸转为笑,眼睛有了光彩声音也洪亮了:“笑娃娃,福娃娃!哎呀,看到他的笑脸听到他的笑声,我一定会年轻起来的,磊儿,这下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有石子哟。”拓磊自豪地笑,老兽头乐呵呵地拥抱一下他,站起身搓搓手在屋里左看右瞄着说,“哎呀,怎么老觉得该带点什么过去做见面礼?——磊儿,快想想让我带点什么东西给弟弟呀?”这话提醒了拓磊,拓磊一拍额头站起嚷:“还真是的,我该给弟弟什么呢?”急得有些团团转象是老兽头立马就要动身走似的,老兽头眉开眼笑拍一下他:“瞧咱们俩个慌的,还有两日想的不慌,慢慢想好好想。时辰不早了你回屋吧。”见老兽头乐呵呵样拓磊放心的回屋,他哪知道在他走后老兽头的眼泪流的是抹了又抹,一直到丑时才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两日后上午。老兽头收拾妥当,一直等着的喜法兽默默提上收拾好的大包袱搀扶着他出门,丰法兽候在屋外一见老兽头想要说什么,嘴动了动还没说出话来眼圈就红了忙把头扭过去,老兽头拍一下他劝慰着:“伤心什么吗?我是去育兽营又不是去死,你呀,嗨,到那边有笑娃娃我不会寂寞的,放心吧!”丰法兽给老兽头这一说心情好了点,拿过喜法兽手里的大包袱跟在旁。 “兽头!”拐过一个弯就听许多人喊,老兽头望着道路两边站着的一排排人好生奇怪地问:“你们怎么没上工?”有人答:“是拓磊兽头请求统领的,让我们迟些上工送送您。” “哎呀,这个磊儿真多事,有什么好送的。” “兽头,您一定要保重!过那边代我们向他们问好,要他们也多保重。” “好,好,我一定转告!” 人群跟在老兽头后大家叽叽喳喳说着告别想念的话,老兽头微笑着听着应着一直到营口。拓磊和八位角兽等候在那,守营老兽们一见老兽头奔过去围住,流着泪哽咽着说着叮嘱的话。 人群慢慢移动着,八位角兽里玄风和巨彤是年轻姑娘,她俩哭着扎到老兽头怀里,老兽头慈眉善目呵呵笑劝着:“还哭鼻子会让人笑话的,别哭啊,你们可是角兽呀,坚强些,再说我是去育兽营是去教咱们营里的娃娃,说不定以后我还要教你们的孩子哟。”两人羞红了脸嚷“兽头”收住泪努起嘴,巨彤不满地说:“我们捨不得您,我们是角兽不准我们哭太不近人情!”老兽头笑眯眯说:“好,好,你们哭我不拦。” 岁角兽拉着丈夫固钧角兽急不可待凑过来,岁角兽咬着老兽头的耳说着悄悄话,巨彤角兽在一旁嘟哝:“不用这样我们猜的到的,一定是要兽头亲自教你们的孩子呗!”固钧听到拍下她:“嫉妒啦!” “我才没这么小气,我巴不得咱营里个个是能工巧匠,赛过外面任何一个高手。” 季角兽不知为什么冲动的冲上前将岁角兽挤开,拉着老兽头的手跪下深情地喊:“兽头!”老兽头被他吓一跳拉起他问:“你这孩子怎么啦?一惊一查德还把我给吓一跳。”季角兽喃喃着:“我,我在心里一直把您当作我的爷爷,您要走了我见不到您我难受!”老兽头抱住他:“难得你呀,我对你兇巴巴的你还念我的好,我知道你的心思了我会挂念你……也好啊心有挂念人就有活下去的理由,谢你呀好孩子!” 霆树、角律、宇敬走上去,霆树把季拽出来抱怨:“你就占了这么多的时间我们呢?我们也爱兽头!”季角兽跺下脚不高兴地嚷:“霆树哥你真霸道!”角律帮腔:“是你霸道!” 老兽头笑着止住他们:“你们呀难道要让我临走时落下挑矛盾的骂名吗?来,我都拥抱下你们。”说着先抱霆树,霆树嘿嘿笑着不太好意思,角律第二个,他也伸出手拥住老兽头,第三个是新角兽宇敬给老兽头拥在怀里腼腆地说了句:“兽头多保重!”老兽头拍拍他说:“男子汉说话要有力别象个姑娘。”宇敬红着脸腼腆地笑,霆树搂住他打趣:“脸皮真薄吗。”
第8页 拓磊张开双臂:“该我了吧!”老兽头也张开双臂两人拥抱在一起,老兽头靠近拓磊耳边轻轻地说:“磊儿,别怪我遗大投艰于你,我相信你呀!”拍拍又轻轻地问,“你给石子的东西呢?” 拓磊喊霆树拿了来这两晚赶出来的一个小木车,老兽头拿在手里啧啧称赞。这是辆精緻小巧的马车有巴掌大,虽是木头做的虽小,可马车上的所有物件可折可装和真车没两样,是个缩小版的马车,那车上的装饰花纹细看全是惟妙惟肖的各种动物。宇敬看了直嘆:“做的真好看,好看!唉,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水平呢?” 拓磊搂着老兽头的肩细细交待着:“您老过到那边见到石子,他要是太调皮任性您一定管呀,别太依着他……”还要说可营外等不得了,营口铜铃“叮叮”急响,人群给这催促的铃声引起一阵骚动,拓磊和八位角兽、两位法兽早已取了兽面从容戴好陪老兽头出营了。守营老兽们忙着跑进屋取兽面,大伙儿急着戴兽面出营,营里有些乱,老兽们看着兽面耳带喊着名字,给叫到名字地挤着上前领兽面,一边戴上一边冲出营。 老兽头站在小马车旁,紧紧抓着拓磊的手依依不捨的看着他,近旁的守护兵士不忍心似的轻轻地嚷:“可以了,可以了,要赶时间。”老兽头望着涌上来的大伙哽咽地喊:“你们保重呀!”喊过难过地扭头就上马车差点摔倒。 “您老小心呀!”拓磊赶紧扶住,霆树上前上了马车握住老兽头的手,拓磊撑住老兽头的腰两人合力将老兽头安全送上马车。大包袱一递进车厢,赶车兵像是不耐烦了吆喝一声:“走喽”一屁股坐上马车驾驶位,大家忙挤上前纷纷喊:“老兽头保重!”老兽头在车厢里沙哑的应,一声鞭响不容大家再罗嗦马车跑动起来,拓磊追着扯着嗓子喊:“求你们到了地扶一把!”“上工!”冰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拓磊打个寒噤站住,扭头望去是统领站在身后,冷若冰霜的一张脸,直挺挺站立的身躯犹如一尊发着青光的青铜塑像。 守护兵士们赶着灵兽嚷着:“上工,上工了,上车,上车!”拓磊眼望大伙给赶上车,走过去对着统领一鞠:“谢大统领!我们会好好干!”“嗯!”统领面无表情应声返身走了没两步又扭头说,“新兽头,过几日领你磕见天子等着宣召吧!”“是!”拓磊不知为什么有些慌心砰砰急跳。 第二章 二章 拓磊做兽头有三天了,可他还是没转换过来,没有象老兽头那样领着大伙上工,每天都是夹在大伙中,时间到了一起出营去上工。这次营外不仅停着接他们上工的马车,还停了辆小马车。统领骑在马上亲自候在营口,眼睛不停地搜索着涌出的每个灵兽不知在找谁。拓磊才走出来给他发现了,冷绷个脸伸手一指:“你,天子宣召!” 拓磊没点防备定住了,丰法兽碰了他喊一声:“兽头!”拓磊才算反应过来现在他是兽头了,秦王要见他这个新兽头。一想到秦王,拓磊的心里紧张得象战地上地打鼓,丰法兽感觉到他的不安,又是轻碰下轻声鼓励:“兽头一定镇定啊,相信自己!”霆树也上前一步来:“我们等你平安归来。”拓磊简直是下意识坐上小马车,一声抽马吆喝声惊的他在车里一抖,总算恢復了清醒意识,坐在车里听着马蹄踏地匀称的“嗒嗒”声,先前急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越来越平静…… 马车就要向宫城门冲去,统领从怀中掏出有一掌大的奇特兵符,一个银制扁形怒目圆睁的怪兽形的兵符拿在手里高高举起,那准备上前拦截盘查的侍卫一见此兵符立马退回原处,也不发一声如同什么也没看见眼望着前方。城内早有一谒者坐在马上候着了,一见统领不吭一声就是在前面领路,领到一处宫殿停了下来。谒者低着头恭恭敬敬引着统领和拓磊从边门进入此殿后人一晃就不见了。对于谒者的不敬统领似乎一点不在意,信步悠闲的在殿堂里踱步,拓磊看在眼里心想,每次宣召我们灵兽,就是这样定的规矩吧。 统领在空荡荡的殿堂里转了几转,显然很是没趣将目光转向拓磊这殿里唯一会动的活物上,慢条斯理靠进围着看了几看说起了话:“新灵兽头年轻啊,连站的样子都是朝气蓬髮,好!”拓磊答道:“大统领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做了这一军之首!” “哈哈……我还是头一回听到灵兽头说奉承话。” “奉承,我不觉得这是奉承,您三十出头吧?您不是一军之首吗?” “有意思,有意思,你跟老兽头还真不一样!”统领说着凑近拓磊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收回目光转过身,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句,“你的眼睛跟我的眼睛相像。” 拓磊心想:这是什么话,这统领真无聊,不理他!统领乜斜着眼瞄过来,拓磊察觉到扭过头去。 无聊的统领没趣地走出殿又烦躁不安地进来,嘴里有些恨恨地嘟哝:“一个大活人都不见死哪去啦!”抬起脚踢向旁边一根朱红色大柱子,一声闷响樑上的灰尘给抖落下来,统领掸着灰尘躲开,站到拓磊身边时,又如以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直挺挺的身躯。
第9页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谒者跑了来,还是不出一声引着两人出殿堂,用手势示意请统领骑大马示意拓磊上小马车,他自己也骑马在前带路,拓磊坐在马车里纳闷这谒者难道是个哑巴。又到一处宫殿停下谒者离开,从殿内跑出一小内侍,小内侍跑下台阶接替了谒者的工作引领着入殿,进得里面小内侍一揖报导:“天子,他们来了!”秦王政坐在几案后一挥手,小内侍应声关好殿门退到殿外候着。 统领等殿门闭紧了才上前一步说道:“天子,新灵兽头拓磊带到!”秦王站起向两人走来,拓磊定睛细看:秦王政魁梧奇伟,面颊丰满,眉宇间流露出得意的神情。秦王离两人还有七八步距离时站住了,有些笑眯眯地说:“鱼统领,你知今日为何等了许久才宣召你们啊?” 统领一揖答道:“回天子不知道,不过现在看到天子满面春风,我斗胆猜天子一定拿下齐国了。” “哈哈……鱼统领真是聪明人!” “恭贺天子一统天下!” “……那田建只知在西线布防,真是笨!他怎么不想想吾秦国大将王贲灭燕后,难道不会从南面攻他,哈哈……势如破竹直奔齐都城!”秦王政兴奋地说着,有力地挥动下手臂。 “天子,这么大的喜事一定跟群臣喝酒庆祝了一番吧?您看现在我来了,这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可否赐……” “哈哈……鱼统领想喝美酒呀,你也有功劳该喝!” “不敢!我哪有功劳我只是想凑个热闹过过嘴瘾。” “哈哈……有功,这灵兽不是管的服服帖帖吗,当初动用他们造兵器还是你爹建议的,寡人还不当一回事,没想到设计出的弩机‘嗖嗖嗖’,兵士们、将士们是赞不绝口,都说还是头一回见到能连发的弩机。等他们回来,哈,要他们造个大的造个巨弩……”秦王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说着,一旁的拓磊忧郁起来,这秦王得到天下后会怎样折腾我们,心想着不禁喊了声:“天子!”秦王政很惊讶地住嘴望着他,那本笑着的统领立马成了怒目金刚。 奇了,事到此拓磊却很镇定不慌不忙说起来:“天子,做巨弩是可以,可会拿不动的,刚才我想如果把巨弩设计在寿陵里,同时在设计个灵敏触碰机关和它配合用,如果有盗贼来碰到机关,巨弩发射箭射杀盗贼,让他们有来无回如何?” “嗯,很好,很好!说说还有什么想法?”秦王政对眼前这个新兽头来了兴趣,以往老兽头不会主动说话更不会说什么建议,往往都是下命令做什么才做什么,很是恼人。 “今天很仓促没能做好准备,寿陵还没定型我想将寿陵修成全天下独一无二,前人没有后人也难做到的顶极工程。”这很合秦王的胃口秦王兴奋地大赞:“好!很好!你这个新兽头寡人喜欢太喜欢了,什么时候可看到设计图?” “刚才听天子说大军得胜就要返回,这么说我们灵兽给调去的两支队也要回了,这两支队最善长设计机关铸造精密器具,这寿陵离不开他们的创造,容我们灵兽成员全齐了商讨后我在捧给天子看,请天子允许!” 秦王点头几乎没想就说:“设计好了立马就来!——鱼统领,你不用上报可直接领来,越快越好。” “是!” 秦王政拍拍拓磊拉起拓磊走到几案边要他坐下,拓磊迟疑地盘腿坐下,秦王绕过几案坐在拓磊对面,一个锦垫丢向统领:“鱼统领,靠近一点坐下。”统领依令坐下,秦王政轻叩一下几案说,“对于你们灵兽寡人非常感兴趣好奇极了,可是老兽头却让寡人失了兴趣。” 拓磊不明白,问道:“我们的老兽头是兢兢业业为天子效力的,没有偏差的执行天子的命令,为何说他让天子您没了兴趣?” “哼!问他话磨磨叽叽声音含混不清,寡人就是长千只耳都无用!”秦王政恨恨地说。 拓磊由坐变为跪忙说:“老兽头年老体衰耳朵不太好使,是身体原因才造成这样并不是有意的,也就因为这原因他才辞去兽头之职由我来担当兽头了。天子有何事要问,我一定回答清楚。” 秦王政取下拓磊的兽面拿在手里,拓磊不适应忙低下头,“抬起头让寡人看看你……”拓磊只好抬头,“嗯,不错,长的真英俊,二十七岁,年轻!看到你老兽头真是老,很老,好,寡人愿谅他!”将兽面交还给他,拓磊忙戴好,心有些“砰砰”乱跳。 秦王政又轻叩下几案悠悠地说:“你们为何来到我秦地后称自己为灵兽?”坐在后面的统领一听到这问题,立马圆瞪着眼望向前面的拓磊,这可是他第二次听到这危险问题,老兽头是用装煳涂含混不清的声音逃过此劫,现在……就听拓磊答道:“在到秦地之前,我的先祖遗世独立,由于崇尚自然对自然之力彼为好奇,常常奔走于大山、大湖、大河、大江之间,眼见千奇百怪之兽在自然之中,不同的生存博杀繁衍之道,它们是我们最先的老师教会我们在自然中如何生存立足,其实人也是自然之中一份子,天地变化出的一种类,与其它兽的区别在于会发现会探索会思考会总结是万物之灵,您的先祖不允许我们被旁人识破身世,我们便想到这些就用灵兽来称自己,我们从此就成了野蛮人灵兽部族。”
第10页 “嗯,你这个灵兽头很坦真,哪为什么你们有兽头、法兽、角兽、工兽之分呢?” “既然已成灵兽部族那就彻底到底,就将整个族群作为一只兽,灵兽头是兽的头,四位法兽是兽的两眼两耳,他们洞察四面八方高度警惕,还可以约束头的不合理举动;八位角兽分别是兽的嘴鼻四肢两翅,他们带动兽的活动,小兽是兽尾,工兽组成兽的肌及五脏六腑,老兽是兽的皮。” “好大的一只兽哇!”秦王政听得情不自禁喊道,眼睛一转刁难着,“你这兽缺骨头,骨头呢?” 拓磊不慌不忙地答:“我们的知识是骨头!” 秦王政轻拍一下几案没有说话,不知是怒还是称好,统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在沉默了一分钟后说道:“据我所知兽头是灵魂所在,没兽头,兽就是死兽无从谈活。” 秦王奇怪了,问:“‘无从谈活’怎么讲?” “兽头如果死于外人之手或是无影无踪下落不明,那这只兽就代表是已没头的兽,所有的灵兽就会跟随着兽头而去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哦,重新选一个不行吗?” “不行,至于为何得问他!”统领对着拓磊努下嘴。 “兽头交替灵魂延续,没交替魂将不知何处,灵魂没了跟死了就没区别。”拓磊如同坐禅老道讲着这番话。 秦王政凝视着他缓缓站起,双手背后踱了几步,站住摇摇头说:“不可理喻!”忽的弯下身双手撑在几案上阴森森地说,“你们是寡人的!你们属于寡人!只有寡人才能决定你们是生还是死,你们的一切寡人做主!” 拓磊屹然不动不畏惧:“天子,您知道为什么您的先祖要跟我们订协议,并且这协议六百多年来都没废除过?” “你们的底线最后的一点尊严,哼哼,就因为保住了你们最后这一点点尊严,你们苟活了六百多年!”秦王政讥讽着。 拓磊有气了:“天子,如果您认为您不再需要我们了可以撕毁那协议!” “……”秦王政的眉毛竖起来咬牙切齿样却不发一声,统领紧张的听着他们谈话观察着秦王,见秦王怒却不发,心里有了底忙说:“灵兽头快谢恩,天子没开口责罚你,天子还是惜才饶了你的狂妄,快,谢恩!” 冷静下来的拓磊俯下身磕首:“谢天子宽宏大量!” 秦王政愠色的脸渐渐舒展开,坐回几案边,“今天寡人高兴不计较,抬起头吧。” “是,天子!”拓磊象是要讨好,“天子,您一统了天下,这天下一定很大,可否让我开开眼?” 秦王政很得意,“你这个新兽头刚做兽头没几天,就想着出外快活,看寡人的天下你看的过来吗!” “天子,您误会了,我不是说出外看,我哪有这资格,我是想看看天子的国图。” 这话触动了秦王政:“地图!你这兽头还提醒了寡人,寡人一统天下那就该有个天下地图才对!”话说到这沉思起来,片刻喃喃着,“嗯,得找御史、博士官。” 秦王丢下两人离了宫殿不见影,午时才有内侍来请两人去用餐,用餐时上了一壶酒给统领,说是秦王赏赐的,是宫里最好的酒,统领一见酒那冰霜似的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花。 统领酒足饭饱拍拍赶车兵丢下话:“你在这好好看着,我去见天子当面谢恩。”统领前脚出门后脚那赶车兵就将酒壶捧上手,嘴就着壶嘴倒着吸着,那馋样看的拓磊心里直发笑。 统领嘴里说去谢恩其实还有其他目的,这不,谢过恩话锋一转:“天子,微将有机密事要讲,他们是否——”眼睛扫着秦王身边之人,秦王手一挥左右人迅速退下关好宫门,统领见左右没人了却似不急的讲了,竟问起来,“天子,您不高兴,微将可否替您解忧?” “咦,鱼统领,你不是有机密事要讲吗,怎么……” “天子,事是机密可不急,天子不高兴那可是大事,微将着急呀!” “哦,难为你一片心,你解不了,寡人去查看地图,那地图大多是缴获的各国地图,博士官禀报依照这些地图难画成天下地图,各国地图尺寸不一,图上还有错误,他建议重新勘测重新绘制为好,寡人命御史速召绘制地图人才来,现在正等着禀报。” 统领笑嘻嘻起来上前一步说:“解得,解得,天子,您可听过大禹治水的故事,人们传说大禹治水久治不成时,遇到一河精从水中升起献图给他,大禹依此图水患顺利疏通治水成功……”秦王不悦打断:“鱼统领,你扯到哪里去了,寡人讲天下地图你却讲河精献图的故事,这跟寡人的天下地图有关吗?” “禀天子太有关了,那故事里的河精是真有其人,微将就跟天子说实话吧,其实就是灵兽们的先祖。” “你说什么?”秦王很震惊,“寡人怎么不知?为什么传说是河精献的图?” “这样传讲对大禹有两个好处,可以让人们不知道事实真相,另外还可以让人们相信大禹是贤人连河精都要帮他,大禹不就是因为治水成功有了威望给推上首领地位,从而建立起……哈,这个就不用我说了。灵兽们的先祖与人世往来极少,可天子的先祖还是知道他们,就是因为在协助禹治水时知道了他们的。”
第11页 “原来是这样,难怪寡人的先祖称得到盼望以久的故人,皇室宗族的典籍不写明是怕宗正无意中看出端倪,因此隐藏了实情。——献图治水成功,寡人明白了,你是要他们为寡人绘制天下地图!鱼统领你可想过,这些后人在吾秦地困了六百多年之久,他们还会绘制地图吗?还知道怎样绘制地图吗?” “这个天子请放心,他们的知识是传承的不存在遗失。刚才听天子说御史召绘制地图人才来,我想和天子做个游戏做个比赛,请天子……” “好啊,说吧怎么个比法?” “回禀天子,找一个区域让他们用相同的日数绘制出地图来,然后请群臣来做评判哪队绘制的地图好。” “好!寡人准了!鱼统领,丑话说前头,你推荐的兽不如人,寡人要责罚你哟!” “天子,兽胜了呢?” “当然有赏!” “天子,那微将就告辞了,等天子的号令。” “什么?等等,你的机密事快讲!” “天子,这机密事就是灵兽会绘制地图还特棒,您已经知道了就不机密了。” “滑头!滚,滚,快滚!”秦王嗔笑着挥手,统领一揖更滑头的说:“我滚,立马滚。” 晚饭后,在灵兽营里“比赛绘制地图”的话给传讲了一遍又一遍,没做事的,不急的洗澡的全涌向记事堂,在围墙外等候着商议结果。 记事堂里正商议着,参赛人员敲定了,丰法兽很兴奋绞着手说:“一定要比过他们,争取到这难得的机会!”喜法兽却很沉稳提议着:“我觉得咱们敲定的人选最好让没选入的挑战一下为好,这样更有助于挑出更好的人员来。”拓磊认同:“行,我看再加一点,咱们敲定的人员里如有不乐意去的可以退出。” 丰法兽真性急:“我看应该马上通告大伙儿,大伙儿一定在外面等着,早点告诉他们也好早做准备。”见拓磊点头抬腿就出,拓磊只得在他身后补充着:“明天晚上开始挑战。” 丰法兽出院子宣布去了,屋里继续着,季角兽问:“什么时候比?”拓磊答:“还没定等令吧,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准备,准备好了就不怕下令,听令出发就是了。”角律点头应:“明天我就带人做记里指南车,其他所需用的工具你们操下心准备齐全啊。”宇敬却忧着心:“咱们有多少代没绘过图了,我的心有些砰砰跳,不知咱们还是不是这方面的能手。”玄风不服气站起来请战:“我带队你们同意吗?”大家望向她。 拓磊沉思片刻点了头:“我相信你!”喜法兽也紧跟其后表态同意,其他角兽没表示异议一致通过。 丰法兽回来了人还在门外就是笑眯眯地问:“你们听到闹哄哄声了没有?明天会很热闹,大家兴致都很高,挑战声和应战声不断吶。”听丰法兽这么说全都站起出外,没听到什么声响,岁角兽责怪地问他:“声音呢?咋没声?”季角兽跑过院子往外看,嚷:“全走了,他们不在这啦!” 商议也差不多了也该散了,拓磊宣布:“今晚就到这,回吧。——玄风,你带队要做好准备,多和队员交流,配合默契很重要。” 玄风应着:“嗯,我会的,放心吧!”丰法兽看着她,很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打趣:“咦,玄风背着我,怕我不同意吗?”巨彤角兽挽起玄风的胳膊边走边抢答:“我看是没徵得你的意见不满吧!” 丰法兽哈哈笑:“巨彤角兽就是一张利嘴,吓人!”说话中跟着她们离了记事堂。 拓磊和霆树在最后,两人卷了苫席竖放在门后,记事堂里的烛火全熄了才出,门关上霆树问:“拓磊哥,你是怎样让天子想起地图的?” “算是歪打正着吧,秦王今天很高兴他一统天下啦,我见他高兴提出看他的天下地图,本意是想看哪里人烟稠密哪里人口稀少,找逃出去后的落脚点和适宜的逃走路线的,没看到我心里还挺遗憾的,没想到统领从秦王那里回就带来这么惊喜的事。” “咦,统领咋知道咱们会绘制地图的?” “你忘了他们是世袭制,统领的爸爸、爷爷还有更上辈的都是统领能不知道,统领说是他推荐咱们的,他说咱们得到器重对他有好处。” “喔,统领挺直坦的,咱们干的好他一定会得到赏赐,也好,咱们要是得到这机会,落脚点逃走路线一点都不是问题了,太好了,咱们一定要把握住呀!” “唉,就是不知咱们对手的底,不知他们的水平有多高,我一直想咱们怎样出奇制胜。”拓磊想着事该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由着霆树牵着他走。 第二天,拓磊经过请示没上工,留在营里准备晚上的比赛试题,吃过早饭找了一守营老兽一同去营里的书模房寻找以往绘制的地图草图。守营老兽依着记忆指了一处两人翻找起来,还真不是件容易事,麻织成的布虽没有丝绸贵可也是得来不易,绘制的地图草图都是在很小块的布上,两人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翻找,费了半天时间分别找了几块出来。摊开比较选了其中两幅地形复杂的,一幅绘有山川河流、险阻关隘,另一幅有山有湖有城郭居民点。拓磊照着地图在伙堂前的空坪上按着昨晚想好的办法,用铜柱代表山,铜锅代表丘陵,布条代表河流模拟起来,关隘找了几块柴搭成个大概样子,那城郭干脆放一个小木墩表示,守营老兽在一旁看着觉得并不好,说:“这山有高有低,你全拿铜柱区别不了,我看啊用泥土照着地图咱塑个缩小的地形出来,让他们看着画成地图怎样?”
第12页 “用泥土……用泥土……”拓磊重复着,想着,勐地跳起来喊道,“太棒了!”奔去抱住老兽笑着转着,重复着“太棒了”的话。 守营老兽给转得懵头懵脑问:“什么太棒了?拓磊松手喔我要晕啦!” 拓磊不转了可依旧笑着抱住老兽没松手:“您老棒,棒极了,我要好好抱住您!” 老兽也伸出手拥住拓磊哄小孩子似地,“你不转圈圈啦,我也要好好抱住你哟,孩子累了就把你的头靠在我肩上,我做你的臂膀啊。” 拓磊不好意思松开手,“我不是撒娇,我又不是孩子我是激动的,您老刚才说用泥土塑个缩小的地形出来,灵光一闪我想咱们比赛出奇制胜的一招就用这个,咱们不仅画出地图还可以塑个缩小的地形模件出来,也用上颜色,地图不懂的人很难看全懂,可塑的地形模件就不一样,一目了然,不懂地图的人也可看明白。” 老兽也开心地笑:“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是很棒,做模件对于咱们来说一点都不是难事。” 两人全都来了干劲,取了工具在坪上挖了起来,响动让伙堂里的老兽呆不住了,放下手头的活儿出来看个究竟,平整的空地成了坑坑洼洼,做饭老兽问:“你们这是干啥?好好的一块坪就给你们俩搞成这样。”守营老兽神秘的一笑,应他:“你们做事,晚上自然会明白的。” 傍晚做工的灵兽全部返回,相互唿喊着去伙堂吃饭,可空坪上的景象让他们煳涂了,高高低低的土包延绵四周,凹陷处是一汪汪清水,仔细一看是铜柱头的铜盆子给嵌在凹坑里装满了水,挖了浅浅的左一条右一条弯弯曲曲窄窄的沟吧又不象沟,那叫沟吗?有这么扭来扭去的沟吗?一瓢水都装不下的沟,还有地上的木墩子这一块那一块放着,哈,还有一个对穿的土台子还垒的方正方正的,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差不多占了整个空坪。大伙儿走在其间看着猜着摸不着头脑,“这是啥意思呀”个个问着相同的问题,站在边上的拓磊不回答只是催着大伙儿快去吃饭。 霆树端了饭来凑近了问:“拓磊哥,你搞的这是啥意思?”有更多的人端着饭围过来,拓磊只得说出这是什么:“模拟地形,土包子是山,水洼是湖,弯弯曲曲的小沟是河流,土墩子是居住点,土台子是道路的关隘口。” 有脑袋转的快地刁难:“兽头,这就是准备考我们的题呀,这那比的出我们的水平吗!”有人掺和:“就是!一眼就可以看过去,都可以记在脑子里,轻而易举就可画成地图,试不出,试不出!”有更多的人说“是,是” 拓磊听言可真泄气:“我可没办法了,这可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唉,白忙乎了一天!” 丰法兽也上前来说:“这个的确试不出,地图精准重在实地测量计算,用什么样的测量方法,会不会计算决定地图能不能精准,你这模拟地形一眼就看过去了,连测量都用不上无法试出他们水平高低,我看找统领请求他给咱们实地测量条件来比试他们如何?” 拓磊只得点头:“我试试吧,咱们胜出对统领也是种荣耀或许会同意,那好,这比赛以后再定,这里嘛……”有特聪明的忙答道:“兽头,这里我们来打理一定恢復原貌,您就忙重要事吧。” 吃过饭大家动手清理坪上的土包,有人性急死劲一锄头下去,“嘭”声土滑落露出下面躺倒的铜柱子:“哎呀,兽头不说一声害的我死劲一锄头下去手都麻了。”旁边人笑:“还怪兽头,应该怪你自己,这土是堆上去的用的着使这么大的劲吗?”“也是,也是!”坪上叽叽喳喳起来,很快坑填平了浅沟也合上了,铜盆子和铜柱子立迴路边发挥起它们原有的职能,火在铜盆子里燃起照着道路。 比起坪上的热闹,制作间则是另一番景象,分工分明互不干扰给人一种严谨沉闷感觉:固钧和岁在制作司南,在司南盘上刻着相距相等的刻线,首先刻出正北、正南、正东、正西四个大方向的长刻线,在这四个直角又平分刻出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四个刻线,又在这基础上继续平分,分出三十二个刻线才罢休;喜和丰在制作正方形小木板,正方形木板一块比一块大要做成一套共有十二块,这是用在天文定位上的,可用来定各个郡县方位;敬宇和季正在翻开记里指南车的制作图,查看要制作什么样的零部件,角律正在比量着木板,这是制作记里指南车的外壳;绳索是少不掉的,守营老兽们正在搓揉着绳索。 一位老兽有些兴奋忍不住小声说:“咱们营真争到这机会,这绳索数量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做许多才行,草绳不太牢要棕绳才好,不知兽头想到这问题没有。” “放心吧,会的。”另一老兽安慰他。 这时响起“啪啪”声老兽们望去,敬宇和季正在制作泥范,捧起泥块砸在地上的声音,一老兽说:“要做部件了,材料房里有铜块吧?” “有,咱们营里不会少这些东西的。” 拓磊来了,一进来就问道:“两三天可准备齐全吗?” 角律回答:“差不多了,就是记里指南车不容易,零部件要全做,没一个备用的。”
第13页 拓磊看看敬宇又看看季:“泥范要阴干还要烧制才能浇铸,还真不是两三天能做成的,要真是时间不允许就用最原始的方法测里程吧,或许我多虑,没那么快比赛,咱们要准备,他们也一定要准备测绘工具,我觉得这些测绘用的工具吧可以多做几套,画天下地图肯定要派几队出外测绘才行,你们想啊只派一队去测绘那要等多少年?十年、二十年,秦王会不耐烦的,秦王一定会想到这问题。” 喜一听很乐,忙喊:“真是这样那我要求带队出外。”他旁边的角律望一眼他闷声闷气:“喜法兽,你们在外呆野了吧,你才回营多久就又念着出外,出外比在营里好很多吗?” “那当然,相比自由一点,在营里每天是营里工地,工地营里多单调,在外面就不会这样,消息来源都广些,守护兵士很难把我们完全跟外人隔开,我们可以听到许多山野乐事,什么出了妖啦那地上忽然冒出一个大圆洞洞,是妖出来时撞出来的大口子,很有趣吧?” 不远处的丰法兽忙说:“别信他,我们在山里挖矿、冶矿,天天跟个灰妖一样难得出一次山,封闭的很,还听的消息多,鬼话,那是工匠们晚上闲的无聊乱扯熬日子,听消息也只能听兵士们说才知外面出了什么事,好什么呀!” “嘿嘿……这次不同这是测绘,可以走很多地方看许多人完全不同!”喜依旧很乐。角律打击他:“别想的美,有许多危险,天上下雪,下大雨发洪水,砸冰雹,闪电打雷,颳大风,野外有各种勐兽,对了,还有人祸:强盗、战乱……”“还有生病!”季角兽凑过来插话。 “对,还有生病,你带队你就必须保证队里每个人不出事,你能掉以轻心吗?” 喜法兽不笑了严肃起来认真地说:“我带队会做到的,我们到山里开山挖矿,起冶炼炉冶矿没出一点问题,不仅保护队里人还保护那些工匠的生命安全,我喜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拓磊拍拍他说:“咱们首要是把这机会争取过来,然后看秦王是如何安排,要是如我所说我会头一个想到你的。”丰法兽同喜法兽立在一起要求:“我跟他是老搭档,如他出外那我也一同前往,也算我一个吧。” 角律看着他们有些生气地嘟哝:“你们全都熘吧,留我们在营里跟兽头共患难!” 丰法兽听见了,问:“啥意思?” “难道不是吗,在营里就要面对秦王,这是最最危险的,你们在外可以躲开,留在营里的就必须面对!”角律的口气听着就是带了火。 丰法兽皱起了眉头,眼看一场争吵就要发生,拓磊忙岔开话题要丰法兽跟他一起去营外递简书。给拓磊挟着胳膊感觉不舒服,丰法兽挣脱不悦地问着:“简书,啥事?” “请求统领准许咱们来个实地测量选拔出类拔萃的测绘人才呀,我刚才写的,写了一大篇,霆树用绳扎好了有两捆,你我各抱一捆去。”拓磊解释过又是上前去挟他的胳脯这下用力拖动走。丰法兽明白过来拓磊的真意是免他和角律吵上,忙应着跟上拓磊避开。 统领的效率真高,看完简书收起竹简就回復道:“可以,明天你们准备,后天出发。”事情真顺利出乎拓磊和丰法兽的预料,他们还想统领会皱眉头思考思考,然后打个官腔说以后再回復吧,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两人兴奋地回到营里,玄风正等着他们,一见到拓磊就说:“兽头,明天我能不能不上工呢?我弟弟要来了,我想等他来,兽头帮我请个假吧。” “风来满十五岁了,真快呀!”丰法兽嘴真快。 “明天你就留在营里准备测绘用具,你弟弟来了,住的地方吗——”拓磊瞄到霆树晃晃悠悠往这边来了喊一声,“霆树,快过来!”霆树听到喊跑了来,“明天风来要来了,你带他吧,让他跟你住怎样?” “哦,玄风,你弟弟明天满十五啦?行啊,反正我是一个人住,我还没带过小的呢。” “那就谢谢你啦!”玄风很满意谢着霆树,这才反应过来拓磊他们刚从营外回,便问道,“兽头、丰法兽,你们这么晚了还去见了统领是吗?有急事吗?” 丰法兽抢着说:“统领同意出外搞实测选拔测绘高手这个方案啦,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出发。” “哦,在哪里实测?” “没说,说了咱也不知是在哪里呀,咱们这么封闭就只知道个咸阳。”丰答着。 “以后这情况会改观的,争取到这机会绘出天下地图,咱们便可知道六百多年来变化成什么样子!”拓磊说这话时自信满满的,很鼓舞人,引得霆树鼓下掌。最老的守营老兽听到响动走出屋见到他们在这站着,提醒:“兽头、法兽、两位角兽你们还不准备歇息吗?时辰不早了。” 四人不好意思打扰了老人家的休息忙不迭应着离去。 风来来了,带来了老兽头对育兽营方位的判断,老兽头过到育兽营后这是头一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老兽们都问着风来老兽头在那边的情况,得到好的答覆个个高兴又放心。玄风带着风来到营里走认地认人,傍晚就守在营口里认着每位收工回的灵兽。风来很害羞低着头不太敢喊,到是大伙热唿着喊他。
第14页 霆树和拓磊最后进的营,拓磊一见风来就问:“老兽头带了话来了吧?”风来很紧张似的瞄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吭哧了半天没让人听清说什么,玄风只得替他回答。霆树拉了风来走,说:“你跟我住,我叫霆树,我的屋你姐一定带你去了,营里就这条件,干净整洁就可以了,你擅长做什么我们安排你做?” “不知道。” “嗯?” “我……我……什么都会点可又没一样精通。”风来红着脸回答头低的更下了。 “别这么不自信,咱们营里不出孬种!”霆树拍拍他给他鼓劲,见他还是不停地搓着衣下摆只好作罢,“走,去吃饭……还是你先去吧,我要拿洗漱盆子洗脸。” 等霆树到伙堂,风来又跟在玄风身后,象是寻求姐姐的保护紧紧跟着,营里其他小兽喊他,他都摇头不肯过去。霆树端了饭走到他身边说:“怎么对大家还是很生疏吗?以后咱们就在一起了都是兄弟,许多人是你的哥哥姐姐、叔叔婶婶见了就喊,大家都一样,这里没有等级之分,没有尊贵及低贱,你别拘束去和他们玩吧,你们互相之间应该还记得还认得吧?” “嗯,还记得。” “就是吗,他们喊你你就过去,和他们玩呀或是说说话,去吧!” 风来望一眼姐姐玄风才走到那群小兽中间。霆树对玄风说:“你弟弟太腼腆了不太合群,他的兽面由谁做?” “丰法兽做。——霆树,我弟弟和你住你多包涵他,他的性格或许很软弱胆小怕事吧,你多教导他别恼他。” “怕我打你弟弟?” “噢,不是这意思。” “嘿嘿……开玩笑!我先前问过你弟弟擅长什么,他说不出来,你做姐姐的给他指点吧。” 吃过饭玄风找到弟弟,想问弟弟想做什么,话还没说出来,拓磊找来了,说:“明天测绘比试你就留在营里陪风来,我和丰法兽带队去。” “哦,好的,谢你们啦!”见玄风同意拓磊对风来笑笑走了。等到拓磊离的远了,风来迫不及待地问:“姐,测绘比试什么?” “营里要选拔会绘制地图的能手,好参加和营外人的比赛,如果咱们胜出就可以出营绘天下地图。” “姐,是你带队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吗?” “刚才兽头说要你留在营里陪我,他带队我就知道了。姐,带上我吧,我跟你!”看着弟弟恳求的眼神玄风不好拒绝含煳地说:“还没定下来,还要争取,争到这机会了我再跟兽头说吧。” “姐,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跟他们玩去!” 那群小兽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等着…… 拓磊和丰法兽带着选定人员和报名人员二百号人等在营口,统领出现在他们面前说:“咱们站的这方土地就是很好的实测比赛场地,北边有渭水南边有骊山,以骊山为起点向北方圆三十里,是你们这次的测绘范围。”话落众灵兽失望的嘀咕,拓磊听到回头说:“有山有水很好了,你们还奢望什么!” 骊山离灵兽们的营地并不远几里地就到了,山上林木苍郁,最高峰也就三百多丈,整座山看下来众灵兽更是失望,没有他们心中所想的山的冷峻挺拔或是威峨剽悍令人震撼的气势,有人嘀咕:“唉,这象山吗?这山就象是个清清秀秀文文雅雅的小女孩子。”拓磊听到了笑说:“这山就是丽人呀,不好吗?”丰法兽则说:“你们是测绘不是来看风景的。”丰法兽旁边的一位灵兽还是失望地说:“这山也太没气势,我一眼就看过去了不用测,我目测就能测准它。”下了山往北走,统领说的往北方圆三十里,一路上可快速跑过,平地上除了看见几座宫殿、甬道、渭水分流、零落小村庄、简易街市就没什么了,中午吃过干粮没走多少路就到了渭河,三十里就够了。 回到营地个个垂头丧气喊着“没劲,太没劲”的话。拓磊不管他们这一套布置着:“没劲也要完成地图,另外做出两尺长的模拟地形出来。” “做模拟地形?我没太明白!”有人问。 “好好想怎么做,问的淘汰!”可不想被淘汰人群一股脑全跑了。 统领还真关切这场比试,天亮灵兽们出营上工,他就追着拓磊问结果是什么,得到都不错的答案还是不放心拍拍拓磊说:“别傲,我得提醒一下你们,你们的对手是专绘人员,要是和他们比试你们输了,我可不轻饶你们!”给统领激励的灵兽们更不敢怠慢,抓紧时间做记里指南车等候着比赛号令,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就是没动静,他们那知道秦王正忙的不可开交,统一法令、货币、度量衡、文字和车轨制。 第三章 力辛和直两位法兽带队回营了,同时带回了一帛书,从帛书中众灵兽们才知秦王号称“皇帝”了,皇帝下的命令叫“制”和“诏”,不能在语言文字中涉及皇帝的名字,上报文书时每逢“皇帝”“始皇帝”字,必须另行抬头顶格书写,文字用小篆。
第15页 力辛和直这次回来,得知老兽头让位给了拓磊,从年龄看拓磊太年轻,能不能做好兽头两人抱着怀疑。拓磊做兽头将近有一个月了,两人走访营里的每位老兽,还和丰法兽、喜法兽交流。从他们的言语眼神中可以感觉到他们的认可,甚至是充满希望。是呀,年轻的拓磊的确是给大家一丝希望,这希望能不能成为美好的事实,光靠拓磊又是不行的,两人决定与其抱着怀疑不如去支持。这样想定去见拓磊,拓磊想解释,力辛止住他说:“不用解释,我们查问了,我们俩来你这就是来表个态,我们支持你。” 力辛是铸造高手,直是设计机关的高手,他们的支持让拓磊如虎添翼,寿陵的设计图在他俩的鼎力帮助下经过三晚出炉了,当然这幅设计图是不能给始皇帝看的,里面有玄机在其中。拓磊画了没表露出玄机的设计图,为了表达清楚更为了让始皇帝动心,又制作出泥模件来,一层层每个空间都可拆可分,做完这些又耗去三晚时间。 图有了可以上报给始皇帝看,拓磊心急如焚迫切想呈献上去,他心里还挂着比试,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为什么就是没命令来,他想趁献寿陵设计图时探探,于是去见统领要求见始皇,那想统领一口回绝:“等着吧,始皇帝不在宫中!” 拓磊不死心继续着目的:“那……大统领还比试吗?” “比,怎么不比,已经开始啦!” “什么?可我们还在这里一个都没出发呀?”拓磊又吃惊又煳涂。 统领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骂:“真笨!他们先开始嘛,你们后呗!”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等呗!真啰嗦,我可要歇息了!”统领赶着拓磊,他心里可不爽了有火气。其实统领很在意这场比赛,见长时间没得到命令忍不住昨日去探情况,知道实情后一天都不高兴,看什么都不顺眼,兵士给他训的一见他就躲,今日给拓磊摆个冷若冰霜的脸没发火可以说是控制情绪了。 有了这一次谈话,拓磊焦燥的心稍稍有了些平静数着日子。在第十天终于有令下来了,统领带着活气的脸到工地上向拓磊宣布着:“五十名,明日出发,二十天时间测绘,两天后上交!”瞧着拓磊没动,“准备呀,发什么愣!”拓磊急找四位法兽,五人匆匆坐上小马车,路上丰法兽说这次比试很重要,他要和玄风一同带队去比试。回到营里五人如临大敌又重新评估一遍挑选出的人员,测绘工具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晚上吃过饭,玄风和丰法兽及四十八位测绘成员站在记事堂前的空坪上,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遗漏问题或是该注意的事项,力辛和直瞧着他们个个紧张兴奋样安慰着,拓磊皱着眉头思考着,其他角兽爱莫能助地看着。 拓磊“哎呀”叫一声,引的所有目光聚向他,拓磊招手要大家围过来,说道:“我刚才想到一问题,‘二十天时间’时间有可测绘范围没有,是不是隐着这个意思,看比试的两队在规定的二十天时间里谁测绘的实地范围大、准、精。” 力辛拍一掌:“对呀,咱们赶快研究怎样让实地范围测的大过那队!” 直较真地说:“你这话不太对,咱们又不清楚他们测量的范围是多大,应该是如何做到尽量多测。” 喜法兽看着他们俩摇个头说:“别较真这个,快想!” 玄风等不及了先说:“带四部记里指南车,五十人分四组,在同一地点上四组向不同方向进发,也就是往西北向、东北向、东南向、西南向走,四组商定好路程,以这路程为边长向另一方向走动,比如西北组向东北方向测绘,而东北方向的向西南方向测绘,如此类推,完成后继续第二轮测绘,同样走商定的路程,西北组此时在东北向,反向测绘又回到西北,每组都如此,你们认为呢?” 丰法兽又点头又摇头的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听完玄风的话点个头开口了:“理论上可以,实践上会出现测绘速度不一样的情况,这地形千姿百态有山顶、凹地、山嵴、山谷、平地之分,有的组的测绘面地形复杂难度大,有的组可能地形简单不复杂,这就会出现所用时间不一样,难的五六天易的二三天就可以,要是绘制地图没规定还好办,依所有实测面积找到中心绘制成地图没问题,如果非要以出发点为中心绘制地图,就会出现有的范围扩出边了,有的就连边都挨不上,为了成四方或长方形地图就要依少的这面为准,这样就造成白费时间浪费努力,没能达到实测范围大的目的。” “这是比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这样规定以出发点为中心绘制地图,那就的确该有这顾虑,解决这问题我看就是要各组及时沟通,可怎样才能做到及时沟通呢?”喜法兽接过话说过撑着腮帮子沉思起来。 直法兽提议:“我看这样,各组每测完一轮就派两名队员和其他组沟通一下,看看大家进度如何,落后的,就近的组协同一起测绘赶上进度,相差不多就继续,每组干够二十天后结束测绘,在营里会合,然后合图。” 敬宇头一晃,“我觉得这地图还是每测完一轮后就将各组绘的草图合併成一图,这样做可知有无测绘点遗漏或是重复测绘的现象。”
第16页 角律立马反对他所说:“重复测绘是不可避免的,不可能刚好到界,遗漏我认为不会发生,再说不是各组出两人沟通吗,有沟通会遗漏吗,如有遗漏那沟通就失去了作用,我还是贊成到营里会合后再合成一图,这样能更大限度的实测,你那方法太浪费人力,你想啊各组出两人沟通其他组,还要把草图递向合图之人,这合图之人又在哪个方位定点好呢?明摆着更麻烦更伤脑筋,我只贊成出两人沟通各组,每轮都合图不贊成!” 霆树嚷起来:“哎,我说会不会还有这种比试,定个点然后要求你们以这个点往东或往西,反正是他们定的方向要你们去实测呢?” “真这样到好了,没‘中心说’难,一个方向测绘下去容易多了。”一位灵兽答道。 季角兽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但愿是这种容易的,我对如何定方位是不懂的,可以说很差劲,我是帮不上忙的。”拓磊看着他一脸的疲态关心他:“那你先回屋休息,你还是专心研究防腐防锈吧,别觉得内疚,每个人不可能样样精通,我也同样不很内行。” “兽头,你真好,我先走了。”季角兽小孩子样同玄风他们鞠个礼说,“你们一定会打败对手的!”玄风咯咯笑着答他:“会的,我们不是打无准备的仗,你去休息。”瞧着季走出院子才回头跟丰法兽说,“咱们该好好想想怎样快速知道所有测绘点的情况,不可能让沟通的八人全转个圈吧。” 丰法兽走到灯火下画起来:“依你的方法走商定好的路程远,以这路程为边西北嚮往东北向测绘,东北向就往西南向测绘,以此类推,测完一轮第二轮时东北向又往西北向测绘,东南向又往东北向测绘,又回到原先的方位,这样就产生个问题,四组互相不知进度情况,测绘面到哪了,会不会有遗漏呢,可以说都不清楚,为了避免这些情况各组抽两人专跑沟通,这又该如何沟通呢?干等还是一路寻找过去?”抬起头问着,四周围着的人都摇头。 拓磊蹲下身看着丰法兽画的四个等腰三角形组成一个正方形图开口了:“原先的方案推了不好重来!四个组不要从出发地分开各往西北方向、东北方向、东南方向、西南方向走,你们看这图,可以这样做,一开始是分成两大组,两大组从出发地一组走西北方向别一组则走东南方向,走到商定好的路程远时,两大组再分,分成四个小组背向测绘,西北组分成了两小组一组往东北方向测绘别一组往西南方向测绘,而东南组也是分成两小组一组往东北方向测绘另一组也往西南方向测绘,这样就会产生什么情况呢?” 丰法兽兴奋地拍打着拓磊的背:“兽头还是你聪明,问题全解决了,不用专门挑人出来沟通测绘小队,他们会会和的,西南方向、东北方向就是会和的地方,两队会和成一组又走一定路程后,又分开向两个不同方向测绘,这下会和点就是西北和东南方向啦,互相之间可以知道情况不会遗漏实测点,真灵动,太棒啦!兽头我崇拜你!” 所有的人看看图想一想都明白了,全都展眉舒心的笑起来。力辛上前来抚摸拓磊的脑门:“智慧的脑袋,老兽头真有眼光!”拓磊扳开他的手:“少吹捧我,能不能胜还得靠他们。”直说:“会胜的,做足了准备哪有不胜的道理!”丰法兽抑制着兴奋装平静,大声宣布:“我们去歇息啦,睡精神好应战。——测绘队的所有成员马上去洗漱睡觉!” 辰时九点,统领全副武装威风凛凛带着四十名兵士来到营口,测绘队的灵兽们瞧着他神气的样子暗暗发笑,丰法兽抿嘴问:“大统领,您亲自护队吗?”统领不答话对灵兽们的测绘工具来了兴趣,看着记里指南车上立着的小人儿哈哈笑:“你们是去测绘又不是去咸阳城里玩杂耍!”丰法兽解释着说:“这是记里指南车,这小人儿手指的方向就是南面,不管这车往哪个方向走小人儿都不会改变指向,另外这车可记里程,走一里就会响一下,记住响了多少下就知走了多少里,测绘时用处可大了。” “哦。”统领取了一个望筒左看右摸地问,“这个呢怎么用?” “这个是望筒,举在眼前可让目力放远,您试试!” 统领半信半疑举在眼前望:“讲鬼话哪看的见!” “噢,您闭上一只眼就睁一只眼看望筒。” 统领照着做:“咦,咦,真的哩,那头的……眼睛、鼻子都清清楚楚哩。”放下望筒问道,“这是啥做的,世间竟有此物?” “是用水玉做的,把水玉打磨成一定厚度和弧度后嵌入这铜管里就可看了,这透明水玉我们没发现多少,多就好啦,这上等水玉透明,可做透光材料光线可透过去……”丰法兽还要啰嗦看见统领乜斜着眼看他住了口。 “说这么多是怕我要你们做一个给我吗?” “您就是想要也没水玉可做。” “一点都不滑头!再检查一遍带齐了没有,嚯,笔墨都带了这么多。——上车,全上车,准备出发!” 比试地点不在附近,马车队往东走到黄昏时才到地点:一座望不到顶的山脚下。此时才知是在华山脚下,统领指着连绵的群山说:“始皇帝到这来见山险峻想起比试的事,就决定把比试地点定在这,始皇帝就派人去宣测绘队来开始比试,定了二十天,他们已用完十五天的天数了,现在宣你们开始。”
第17页 丰法兽问:“始皇帝说了往什么方向测绘吗?” “没有,始皇就说以此山为点。”统领见丰法兽不停地抬头看下山,一会右瞄下一会左点视下,象是没把握,“怎么觉得难吗?你们不是很能吗,害我夸下海口。” “大统领,没问题!” “哼,我的面子要是丢了,我不轻饶你们!” 华山险峻山脉连绵经过一晚的商定,如何快速测绘山的测量方案有了。众灵兽在测绘完华山,按拓磊的方法分组行动起来,守护队跟着灵兽分分合合,统领没法指挥只得带着两亲兵直接回到营里等候着。 二十天后,守护兵士护着分散成小队的灵兽陆续赶回营地,有的队伍竟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赶回营地,两天时间灵兽们全赶回来就耗去了一天多的时间,地图还是支离破碎的草图,不是像样的整地图,统领心里那个气那个急说不出来,等到拓磊收工回对着他直吼:“你这个兽头太嫩了会选吗?你选了帮什么货!明天交不出地图我让你有的受!” 拓磊给骂的心也“砰砰”急跳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够不上统领转身进营,到制作间见所有参加测绘的成员全都在心稍稍安了点,又见玄风专注着依各组草图绘着地图,丰法兽已在捣鼓老兽早备好的白膏泥,心中有了数提着的心完全放下来。霆树一头撞进来想张口给他立马止住,拉了霆树出去拦住准备往里钻的三位法兽。 统领一大早就来到灵兽营营口,焦躁地敲起营口挂着的铜铃催着,看那样子一定是吃不下睡不好,一晚过去了他的火气没降一点。玄风和丰还有另外三人出来,玄风一揖说:“大统领,地图在此,您要过目吗?”“有地图!”焦躁的统领愣了不相信的一挥手说,“打开!”地图打开四人扯住边角,统领眼前一亮彩色地图:山是绿的,水是蓝的,田地是黄的还绘有小绿点那是代表田中有作物,村庄是棕色的,华山在地图中心最高峰处还标了高度七百八十八丈。 笑容盪在统领脸上笑骂起来:“你们这些可恶的灵兽放肆啊,捉弄起本统领来了,有地图也不报告一声,害的我——”眼睛一翻,“哼,要是始皇有赏赐给你们,本统领全没收!” 躲在营口偷听的守营老兽个个捂嘴笑缩回营里去了,丰法兽也乐起来问道:“大统领还有,要不要继续看?” “看,看!怎么还有地图?” 四人从营里抬出地形模件放在地上,“哇”上了彩绘的泥模件引来兵士的围观,大家惊赞着。统领完全乐开了花,放声大笑起来:“赢定了!”转身看见小马车停在营口,“去去,换个大马车来,这小马车放不下这宝贝,你去取个大油布来盖上这宝贝别给别个瞧见了。”兵士们迅速完成统领的指令,统领好满意骑上马夹下马肚子跑在前头,那样子雄纠纠气昂昂的。 咸阳宫里一群大臣、武将正在窃窃私语,他们上朝奏完事了,始皇没象以往要他们退下,却是丢下他们不见踪影,没得到始皇口谕谁都不敢离开殿一步只好干站着,从奏完事到现在他们已干站了一个时辰之久,听着报时鼓报时已是十点还不见始皇,于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又站了一刻钟,延尉李斯要站在殿中的内侍带他见始皇,内侍摇头表明他不能擅自离殿。 难道怕我们跑了让他守着?众臣带着猜疑互望望,御史大夫冯劫拍下额头说:“我想起来了,今天要出结果了!” 众臣问:“什么结果?” “始皇帝要重新测量地理绘制天下地图,始皇帝命我组建测绘人员说要跟另一队比试,谁胜出由谁绘制天下地图,前些日子我那队人员给宣去进行实测比试,听说另一队在后十五天时也给宣去了,算算日子今天是后一队交地图的日子。” “后一队是谁组建的?”李斯问。 “这……不知道。” “您是御史大夫您会不知?”武将王贲不相信的说。 “真的不知。” 众臣们又眼望臣相王绾,王绾摇头表示他也不知。互相望都是摇头,个个心里都在说:“始皇帝真神秘,难不成他还有不为人所知的帮手?”正沉思着一声“皇帝驾到”惊的众臣忙按上朝顺序站好。 始皇帝威严坐定也不言语,只见四位内侍走到殿前两人一组各扯开一捲地图,这才听始皇说:“这两地图哪幅好啊?” 文臣武将围上前细细看去,最先说话的是回朝不久的王贲将军,王贲对着始皇一揖说:“禀陛下,这两幅地图所绘最佳应是右边这幅,用颜色区分了山、水、土地、居住所很是明晰,本将还是头一回见到彩色地图,以前我们行军打仗所用地图,同这幅相比更显得极其粗糙简略。”延尉李斯也上前一揖接口说:“是的,这地图在图右下角还有标註,註明图中符号所示,让人看图时不会弄错,这绘图之人很心细很周到。” 另一将蒙恬将军很欣赏地说:“禀陛下,这地图绘的是华山及周边地形,这幅绘的面积大过左边地图,华山最高处还标註了高度,这山的绘法真新奇,跟我以往所见之图完全不同,绘的真好,山脉、山簇、山谷,山脉纵横交错,山岭盘结而成山簇,山脉的坐落,山体的轮廓范围及其延伸方向,都表达得清清楚楚,还有道路,每段段都标有里程,想知道要走的路程有多远,只要将这一条路的每段里程加起来就可知了,太方便了,本将头一回见到这么详尽的地图很长见识呀!陛下,是何人所绘能让我们见一见吗?”
第18页 “怎么都认为右边这幅好吗?”始皇得意问着。 “是的,陛下!”众臣齐答。 始皇看着低着头的冯劫问:“御史大夫你怎么不说话呀?” 冯劫忙上前一揖:“回陛下,羞于说话,左边地图我见过,是我组建的人员所绘,臣自以为所选出的都是能手,他们以前都是六国专绘人员现都收作书库管理,没想到落败成这样,惭愧惭愧!不知陛下从何处请了高人,绘图之法如此深奥,可否让属下绘图人员跟随学习?” 始皇故作高深地说:“既然是高人怎肯轻易相授,朕看免了,还是命你的属下多揣摩揣摩这幅地图吧,将图拿给他们看吧!”命人收了地图交给御史大夫后对着殿堂侧门好得意地拍一掌,四个内侍抬了一样用油布盖着的东西放在殿堂前,始皇走下来站在旁边神秘莫测地笑,“你们猜猜这是什么?”看着那凹凹凸凸的油布,群臣摇头齐答:“陛下,猜不出!” “哈哈……当然猜不到。”始皇更得意了亲自掀开盖布。 “哎呀!”那蒙将军最先嚷起来,“地形,这不就是华山及周边地形……你们看这华山不就跟真华山一模一样吗!瞧,西峰莲花峰笔立千仞,北峰云台峰绝壁无路,南峰落雁峰最高的险峰奇石……这是青柯坪……苍龙岭两侧断崖深谷令人心惊目眩……啧,啧,上了彩绘真漂亮!真壮观!” 站在一旁的文官们都陪着始皇上过华山,一看那彩绘泥模地形,那陡峭挺拔的山形,一条弯弯曲曲小路盘绕在山中,顿时觉得腿肚子都在抽筋,那个上山下山的难、险立马涌上脑海里,堵在胸口上气喘吁吁起来。大将军王贲醒了一样惊唿起来:“陛下,这个比地图还好一目了然,要是作战都可以用这个布置兵力,一看就知兵力布防在哪合适,太形象了!是何人如此聪明?这个可把那两幅地图都比下去了!” 始皇纠正他:“做这个的和那绘右边地图的是同一拨人。” “神人,神人也!”众臣惊唿齐唰唰恭贺着,“恭贺陛下得神人!” 始皇那个美呀,“众爱臣,朕要重新绘制天下地图如何?”嚯,那恭维贊同的话立马不绝于耳。 朝野上下一致贊成绘天下地图,且对灵兽们所绘所做模件赞嘆不已,躲在侧门听论的统领放下一百个心,知道这是不会更改的事啦,想着快告诉等在偏殿的灵兽,可真到了偏殿前又故作深沉迈着脚步不紧不慢走进去。候在偏殿里的灵兽们眼盯着他,统领装着不知结果的样子问:“有人来报结果了吗?”灵兽们听问大失所望低下头不吭声。瞧着他们拿捏衣下摆忐忑不安又自卑又自信的动作,统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五个笨蛋!你们赢了大获全胜!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在做百工方面特聪明,可在和世人打交道就特笨,我问你们有不有人来报比试结果,你们就真信我不知道,你们那脑袋就不想想,地图、模件都是我带人交给始皇的,我现在才回这里就肯定是知道结果了吗,你们特笨,五个笨蛋!”灵兽们给统领数落一番还是乐呵呵傻笑。 始皇帝亲自来见五位灵兽,对他们赞不绝口一个个问过去,当听到玄风的声音很惊诧,看衣着装扮跟其他几位差别不大,要揭玄风的兽面看个究竟。玄风稍稍躲开始皇伸来的手忙说:“陛下,我是兽没什么可看的,能为陛下效劳是灵兽的荣耀!”丰法兽可紧张了,他怕始皇见到玄风的容貌起色心,玄风的容貌一点不逊色于世间美人,脑筋一个急转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水玉挤在玄风前:“陛下,我有事能否一说?我想说很久了!”始皇面有不悦可眼光落到丰法兽手上的东西来了兴趣,拿起丰法兽手上透明水玉问:“这是什么玉石竟是透明的?”“回陛下,这是水玉,如同水一样的透明洁净,如同洁净的冰,这种透明的水玉可稀少了,我专搞矿石能发现它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平时见的大多是有杂质的有颜色的,有白色、灰白色、乳白色、红色、紫色……” “你到底想说什么?”始皇狐疑地打断丰法兽的话。 “陛下,是这样的,您要绘天下地图可不可以顺道勘探矿产和还是未知的奇石?” “奇石,你口中的奇石还包括这个吗?”始皇翻滚着水玉说。 “啊,陛下,这个不算,许多工匠知道这个,未知的不知用途的才是奇石,我们可以探究这些未知奇石,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重大用途,当然具体的我现在也说不上。” “很好你的提议,具体的朕得同你们的兽头谈。”始皇说着绕过丰法兽站到躲到后面的玄风面前下着命令,“把你的兽面摘下!” 丰法兽傻眼了,另三人头上冒汗,玄风迟疑着慢慢摘下兽面低垂下头,粗衣土布的玄风没施一点胭脂水粉,还是犹如出水芙蓉般美丽,始皇看着她半响没吭声,玄风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戴上兽面一揖,镇静而有力地说:“陛下,我来这是诚心向陛下效力绘天下地图的,不是到这来让陛下看容貌的!”始皇没收回目光说:“跟着朕享受荣华富贵,朕让你从兽变成人!”
第19页 “陛下,我野性已入骨髓无法过平稳枯燥的生活!” “枯燥!朕的妃子一个个活的有滋不味,还要向朕争宠想当皇后,没见哪个给枯燥死啊,嗯!” “陛下,不同的人会对枯燥有不同的理解,更何况我是兽,但我不是井底之蛙,我知天下还有许多未知,探究未知是乐趣,不能去探究未知就是枯燥,那生有何意!” “这还不容易,你要探究朕给你提供条件,难道不比你留在灵兽营里强吗?”始皇不死心。 “提供条件,什么样的条件?让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跟着,还是水平般般的跟着,还能到哪找到强过我们的,再说,陛下您就不怕我泄露灵兽的秘密吗?” “你不敢,朕可用他们的命来要挟。” “不用要挟,陛下!陛下您执意要我,陛下您最终得到的将是一具焦尸!” “你——”始皇悻悻一摔袖,走出殿恼着气喊,“回宫!回宫!”那候在外的侍卫、内侍那敢怠慢,始皇给扶上车,护卫队快速护在两边,动作之神速令统领想说话都没法子说,看着开拔的队伍,统领只好进入殿中气咻咻问:“怎么回事?始皇帝进来还是高高兴兴的,出门就是气唿唿的,你们竟敢惹恼始皇帝,不要命啦!”灵兽们没一个开口告诉他怎么回事,统领顾不上沖他们发火,急忙骑上大马向着始皇帝的车队追去。 “桀骜不驯!”始皇抬腿上台阶前向跟上来的统领说。 “是,是,陛下,要不要我驯服一下他们?” “怎样驯服?” “陛下,您觉得怎样解气告诉微将,微将立马就办!”皮球又踢回去了。 “朕知道怎么办就没这么恼了!”始皇嚷过看一眼显然并不知道实情的统领,忽的觉得自己看上一只兽的事难以启齿,踩着阶梯转了口气说,“算了,他们是兽不懂世间礼数,朕不怪罪啦。你,明天带灵兽头来见朕,朕要和他谈谈天下地图,你现在过去带他们去用餐,用完餐你们就回吧。” “是,是,陛下,您真宽仁,我替他们谢陛下,谢陛下!”统领站在阶梯上冲着跨进殿的始皇后背又是鞠躬又是揖手丰法兽看着灵兽营营口,按着胸口对着玄风说:“我到现在才安心,真担心你呀!”另三人跟上来也说:“我也是!”玄风嘆道:“最怕的还是我呀,吃饭时都没心思,吃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真怕始皇出现。”丰法兽问:“要不要告诉兽头?”玄风沉思着,跟着的三人却几乎同时说:“要告诉!”两人住了口留一个继续说理由,“兽头是咱们的头,发生的事应该告诉他,哪有隐瞒头的道理,再说明天始皇要见兽头,告诉兽头这事也好让兽头再表一次态,让始皇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丰法兽哝哝着:“有准备比无准备好,要是始皇帝不死心,明天提起也好让兽头应答。”守营老兽迎他们听到他的哝问:“应答什么?让我也听听。”老兽就是想事周到,听明白事情原委后说,“这事要告诉兽头,不过明天要兽头随机应变,始皇乃是一国之君面子还是很重要,如始皇提及此事还挂念不忘,兽头据理反驳,如不提及就当不知此事,表态就不必了。” 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拓磊带着寿陵设计图和模型上路了。见过始皇,始皇闭口不提昨日的那个非份之想,询问拓磊可派出多少队去丈量实地绘制地图,拓磊答可派出三队,始皇又问同时勘探矿产还派懂矿灵兽,总计会出动多少灵兽,拓磊细细答道:“禀陛下,秦原地矿产我们都清楚不用再勘探,不需加添人手,专绘秦原地为一队只需五十人左右,可由玄风角兽带队,另两队就由丰法兽和喜法兽带队,这两位法兽本身懂矿,他们各带百人左右,绘制以前属六国的地理同时勘探那里的矿产,三队所需灵兽不会超过二百五十位。” “所需时间呢?” “回陛下,这不好说,不好说的原因在于天气,一年之中有寒暑,有狂风暴雨,这些都影响测绘,但是我可以说这世间没有比我们测绘水平高进度快的。” 始皇点了头:“听你说来你们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出发了。” “是的,陛下,事情要做能早做就早做,何必拖拖拉拉呢!” “这么说朕该赶快安排喽!” “不敢催陛下,我们只是不想耽搁陛下您的命令,如果您下令来了我们才准备,这准备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这就会误事。” “嗯,你这个兽头朕很满意,既然你们可以派出三队那就定三队,朕给你们提供条件,还需什么报给统领,朕会给统领手喻,统领可直接去调取,朕还会下诏书要地方妥善处理队伍的吃住用问题,测绘队的安危,朕也会派队保障,你们要做的是尽可能加快测绘,别让朕等天下地图太久!” “是陛下!陛下,我有些问题和担心不知能否说说?” “说吧!” “谢陛下!测绘队所绘地图如何运回?不可能让测绘队一路带着,这样又累赘又容易丢失,该怎么办?另外就是测绘队是将所有郡绘完才能回营吗?他们在路途中成员会不会有伤痛或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如何知道又如何解决呢?”
第20页 始皇稍稍皱眉想想就开口说道:“这些问题太容易了,让守护队每半年派人回来递送写有测绘路途中详细情况的信简,顺道可带回所绘的地图草图、成图,当然带多少回这个依你们灵兽决定,如遇紧要事件可马上派人送达,不需固守半年之约,所带回的地图草图、成图,先放在你们营中保管,等他们返回再上交,以内史郡为点,测绘队向北二年向南三年,当然如果测绘队遇到困难延长了时间返回休整,朕不会计较,明白朕的意思吗?” “明白!陛下您的意思是测绘队北上测绘用时两年,返回休整后再南下测绘时间定为了三年,当然您所定时间不是绝对的,会根据实情宽延时间的。谢陛下,您让我安心了!” 始皇望着站着不再说话的拓磊急了,说:“灵兽头,你好象还忘了重要事吧,你的承诺到现今有多久了啊?” “陛下,没忘,我那敢忘,我在这站着是想在这说会不会有人偷听,陛下,这里可靠吗?” “谁有这么大的胆敢偷听!宫外有许多侍卫,这宫殿也够大,谁有这么好的耳力听得到你说的话,别是你在找藉口吧,你到这来朕就观你,你可是两手空空进入这的,总不会你把图藏在身上吧?” “陛下,没藏在身上,是在车里放着,我还做了模件呢,我这就去捧来,陛下,您稍等等。” “站住!要统领捧来就是了——鱼统领!” “是,陛下!”统领在门外听到喊,门才推开一条缝就恭维地询问,“有事需我做吗?” “你去把马车上的东西全取来。” “是,陛下!”马车就在殿外,统领很快捧了一件油布包住的物件进来,胳肢窝里夹了一捲轴,“陛下,这东西还蛮重的!”说着放到几案上,捲轴双手恭恭敬敬递向始皇,“陛下,没什么事了吧,那微将就退了。”始皇点头统领小心翼翼关好门退了出去。 始皇打开捲轴有三张图看不太明白,拓磊掀开油布说:“陛下,看这个吧这个明了。”长方形泥巴模件光看外表就是个长方形盒子样什么也看不出,始皇皱眉头想怒就听拓磊说,“这顶就是寿陵顶,”揭开模件的顶盖露出里面样貌,原来是可拆分的,又指着一排排柱子样的说,“这些柱子将会和寿陵顶铸在一起,我们会用白膏泥做一层顶,然后在白膏泥上倒上一层铜水,铜水冷却后再放一层大石块……” “不对吧,顶和大柱子没铸到一起,可你却说将会和顶铸在一起。”始皇抓了破绽出有些得意地说。 “禀陛下,是这样的,靠顶这头大柱子的周边一圈一指宽我们用蜡不是白膏泥,铜水温度高,蜡一遇就化了,铜水就会从一指宽的缝隙流下一直流下,而整个柱子我们在一指宽的距离围了泥,铜水灌入直到灌到顶为止。” “哦,朕明白了,大柱子是包了层铜而已,不完全是用铜铸出的。” “是的,陛下,大柱子是石块,铜水包住了大石块,白膏泥包住铜也可免日后腐蚀,这寿陵要用到铜的地方太多,少用也不影响效果的就少用,这是我们的想法。” 始皇听拓磊担心铜不够用,不满意了,说道:“天下一统,收上来的各国兵器多得是,兵库塞都塞不下,还想着化成铜水做什么好呢,他们进言做十二铜人,代表天下永恆一统,就是大铜人放哪为难。” 十二铜人,十二地支,寝陵是在地下,何不将大铜人铸在寝陵里,又可做寝陵的支柱保护寝陵呢?拓磊心中动嘴上脱口就出:“大铜人何不安在寿陵里,铜支柱可以改成大铜人,这样做不仅作用未改,还更使寿陵生辉。” 始皇沉思会没表态,手拆着模件一层层看去说:“有三层,你们设计了三层?” “确切的说是四层,第四层为机关室,高度就是比一人高些。” “还真是前人没有后人也难仿。这第三层和上两层完全不一样,有个大地堡在正中间,看着将会很大,说说你的设想。” “是陛下!”拓磊伸手揭开大堡露出平面上山川河流的立体形状出来,始皇惊唿:“哦,朕明白你的用意了,你想根据天下地图在这堡里塑缩小的天下地理出来!” “是的陛下,您说的一点没错,将所有的郡的地理塑出来,”拓磊说着把拿在手里的堡壳反转过来递向始皇,“陛下,请看!” 始皇接过来,“唔,二十八宿,这堡壳绘有天象!哎呀,天上地上都有了想得真不错!”始皇贊着抚摸着那纹路。 “陛下,可用宝石镶嵌上去代表星星。” “行,正合朕意。你们还应该让河流、湖泊流动起来。” “陛下,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还挺费脑筋,用水会让地堡潮湿,我们就想用水银代替,可水银有毒会要命,因此这水银要先贮存在密封的容器中,可另外设计又破坏这堡里塑的地理地貌,想的头都疼了才想到办法,这地貌有山有丘陵,我们可以把山、丘陵做成空腔将水银封在内,需要它出来流动时再打开机关让水银流出到河、湖、海中,地堡下面是机关室可让水银流动起来。”
第21页 始皇看着折散开的模件说:“你们想到就好。这第一层和第二层也不一样,具体说说吧。” “回陛下,这第一层是‘咸阳城’,有街市、商铺,这空间大的这个厅将会布上玩杂耍看杂耍的木偶人,第二层是宫殿建筑群,将会模仿的跟这里一样,对了,陛下,第三层的地堡内的内史郡‘咸阳城’将是椁室,”拓磊边说边将分散开的模件一一復位,说到这停下手看始皇的反应,见是点头便又接下去继续说着,“地堡下的机关室控制着整个寿陵的机关,陛下,我这就细说寿陵的机关,这甬道有三道石门,最外这道是从上往下落下,落下插入凹槽内,想抬起这道门就不是易事了,中、内是闭合门,每扇门都是巨石制作,当然盗贼可用凿的方式进入……” “这怎么行!”始皇看着最上层的甬道不满意地打断。 “啊,陛下,就是要引他们来才能让他们知道这寿陵不可入。” “你这是什么逻辑,盗贼都进入了还说不可入!”始皇瞪着眼都要喷火了。 拓磊不慌不忙一揖说:“陛下,请看墓道,这墓道有门还是铜门,盗贼进入后想撬开这门,这门会突然倒下砸死撬门者,然后门復立如初。” “好,砸死他们!”始皇咬牙切齿地说。 “要是铜门防不住,第二道机关会启动,贼人踏过铜门地面裂开,无处立足摔下去,下面是尖刺,为防进的贼人太多尖刺不够用,陷阱里还布有磷、油和磨石,火会让贼人无处逃生,这第一层内布置的玩杂耍偶人都是机关偶人,只要贼人进入这触动到偶人,偶人会抱住贼人并击打贼人,从第一层进入第二层,第二层的斜道也布置了机关,盗贼不会是一个两个,这条斜道可杀死所有进入者,第一个贼人进入到斜道时不会启动机关一直等待着,进入的贼人以为这条道没问题会继续走,并且一个个跟进,当他们快出斜道时机关启动,整条斜道会从边下向上射出带毒箭头,将斜道内盗贼射杀干净,这斜道备有可杀万人的箭头,箭头不是铜铸是铁铸可用磁石吸收回拢。” “很好很好,就这些吗?朕不满意,世人是很狡猾的,如果这些贼人不从甬道进入从边挖洞进入,你们这些机关就会失效。”始皇帝站累了坐下说着这些话。 “是的,从边掘洞进入是盗贼常用的方法,这寿陵周边第一道是细土夯实的墙体,第二道是大石块垒砌的石墙,第三道表面看是廊道盖有瓦当,实则是防盗机关道,廊道内会有不断疾走的锋利刀片,盗贼用长时间锲而不捨凿洞是会突破土墙和石墙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负出代价,盗贼进入廊道还没等他们反应锋利刀片刮过命丧黄泉,廊道会将尸体推入一间屋内化去尸身,廊道这边是铜水浇铸的石墙,这是第四道围墙,这些围墙都直通地下,盗贼不管掘地多深都无法逾越,陛下您还满意吗?” “嗯,你们做事很细緻,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 见始皇很满意拓磊还是很谦卑地问道:“陛下,您还有哪不满意的,我们会立马着手改进。” 始皇又将模件折分一遍后,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沉思着,坐下又思索一番才说:“第一层的偶人会动,可木偶人要是引不起盗贼兴趣,不碰就遭不了打,贼人是喜欢金银珠宝珍世奇物的,你们难道就不能制作一些让他们见了垂涎三尺的物件,他们见了大感兴趣上前抢,争抢时让他们再也出不了,留在寿陵里做陪葬!”始皇说这最后一句话时,是恶狠狠阴森得腔调听的拓磊毛骨悚然,小心地问:“陛下,这留是指如何留?” “最好是将他们钉在寿陵里,让他们动不得饿死痛死叫死绝望死,你们多做些机关物件做精美漂亮,可以用上宝石,做好后就放在第一层摆在那些商铺里。” “是,陛下!” 始皇琢磨着模件打着疑问:“模件看着很好就是不知落到实地你们到底做不做的出,就说那地堡吧你们将如何做?” “陛下,我们不会做没把握的工程,我们很清楚煳弄陛下您的代价,这地堡是椭圆形堡顶浇铸后不会很厚的,当然如何做堡顶的确是个大难题,我们解决的方法是这样的,先将地堡周边用挖深沟的方式挖下五丈深,将堡身砌出来砌好后,再挖堡内的泥土挖掉七八尺厚,做支柱,然后做泥模堡顶,泥模堡顶做成后就可浇铸铜汁,铜汁泠却后清掉泥模堡顶就成了,堡顶制成后就可以将堡内的土全挖出清成一个空腔地堡,这下就可塑天下地理了,堡顶上的星象当然在浇铸堡顶时一同做了,也就不用再去找五丈高的支撑物,不用绞尺脑汁想如何在五丈高的地方镶嵌宝石上去。” “你们想的方法听起来很有把握,如此巨大的地堡也就只有你们敢想!”始皇赞嘆地拍一下手说着走到拓磊身边,“朕非常满意,朕就不问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 拓磊低下头忙说:“不敢乱做,不敢乱做!” “你弄错朕的意思啦,朕的意思是你们已想好如何做这工程,朕该放心相信你们的能力,包括你刚才建议的大铜人。” 始皇笑眯眯看着拓磊,很和蔼的样子让拓磊松口气揖手道:“谢陛下赏识!陛下,容我在说下十二铜人,十二铜人不可能一次性铸出,需根据进度来,十二铜人也将不一样,第三层的铜人会是立铜人,第一层和第二层的将会是盘蹲的。陛下,我还……有个请求……”
第22页 “说吧,啊。”始皇很温和的声音让拓磊抬起头大胆地说道:“陛下,这寿陵有许多机关道要修建,这关系到寿陵日后的安危,为防泄露机关室机关道的秘密,我们做工时可否让无关人员退避呢?” “可以,朕答应你这个请求,朕会下诏书给工地上的监事、守护兵士、守陵兵士,另外,朕还会要求监事们配合你们,你们就好好做事。” “谢陛下!陛下,如有需我们做的地方您尽管宣召我们,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去做的。” “嗯,很好,你这个新兽头朕还真是喜欢!好啦,这模件现在就砸碎它吧,朕可不想让旁人瞧了去。” “是,陛下,那这图呢?” “这图你就不用操心,朕自有妙地藏它。” “陛下,那我砸这模件了。”拓磊说着动起手来。 始皇看着他将一间间“屋舍”一根根“大柱子”拆出往地下砸去,点着头嘴里嚷着:“砸碎要砸碎,那么大块容易拼起!”地上的泥块又捡起又往地上砸,一大块成了几小块重复几次才听满意得声音响起,“这下够碎了,分不清是什么了。——鱼统领!” 候在外的统领应声而入,瞧见一地的泥巴碎块一揖问:“陛下,唤我是要我清理这些碎泥巴吗?” “你仔细看看这些碎泥巴原先是什么?” 统领仔细瞧还蹲下身子翻动碎泥巴块,站起身了认真回着始皇的话:“回陛下,看不出是啥呀,不过这泥巴是做过捣过的,不是刚挖出的泥巴块,我就看出这点,至于这泥巴做了什么实在看不出。” 始皇点头一挥手:“好啦,你带他去吃饭,吃过你们回营。” 拓磊捡了油布和统领一起向始皇告退,走出殿统领问:“怎么那东西陛下不满意给砸啦?” “陛下很满意,不过您最好别问。” 一个带着满腹疑问骑上马,一个有点喜悦地钻入马车。吃着饭时统领冷不丁开口问:“测绘地图之事咋样啦?”“噢,陛下让我们派三队去实测丈量。”统领还等着话拓磊却就说这一句再不多说,可把他给恼地骂:“金口难开呀,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第四章 拓磊回营后可忙了,一连几晚和角兽、法兽们商议出行成员,守护营里也没闲着,统领和副统领常常为谁做守护领队争的面红耳赤,甚至还跑到始皇面前去评理。 灵兽营三队出外成员终于在第四天晚敲定,准备歇息的风来从回屋的霆树口中得知自己不在其中伤神了半天。霆树洗漱回屋见风来还愣愣地坐在被窝里询问着:“风来,你怎么了这么迟了还不睡?”风来不吭声赌气地爬起穿衣,“哎,你这是干什么?”霆树拉住要往外走的风来,风来气咻咻地嚷:“找我姐去!” “这么迟了你过你姐那也不方便呀,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霆树很关切地问可没得到风来的回答,风来勾着头坐在床沿边上擦着两脚,“不要这样,你生你姐的气吗?你姐是角兽忙的事多顾不上你,不是她心里没你这个弟弟,你姐很了不起的,她为营里以后的活路在努力,这次能外出就是你姐他们争取到的,你应该多体谅你姐,别生气了跟我说说你想的事。” “我要去测绘!我早就跟我姐说了,我姐也答应的,呜呜……没我!”风来哭了起来。 霆树给他擦着泪劝着:“多大的事呀,你姐不让你去是为你好,出外危险,你年纪小不适合,你姐是对的,别哭了啊,会吵到隔壁睡觉的,听话,明天再跟你姐说,睡吧!”风来躺在被窝里还在抹泪,霆树只得继续劝,“别怨你姐,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姐在营中是护着你把你当宝贝的,就只差了那二十多天吗,她出外参加二十天的比赛,回来后又忙着绘地图没空闲冷落了你,这原因你是知道的呀,哦,我明白了,你怕你姐走了没人把你当宝贝你才哭吧,如果你是为了让你姐护你才要求出外,那我头一个就不贊成你去,你这种心态是你姐的拖累,你不应该这样,你要长大的,老让人护着你,你怎么长大?” “不是这样的!”风来不哭泣了。 “那是为什么?”风来的沉默让霆树重重的嘆口气,“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把事藏在心里,就这么不信任我们!——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好好睡吧。” 夜里风来醒了几次老是睡不踏实,他也弄不清自己到底忧什么,可到了快天亮时却又唿唿大睡过去,害的霆树又是叫又是摇才唤醒来。 在伙堂里见到姐姐玄风,风来那个委屈哭声哭腔质问着:“姐,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弟弟,出外很辛苦姐不放心你。” “我不怕吃苦,我就是要在姐身边我才安心!” 瞧着弟弟犟强的态度,玄风不知该如何劝才好哑在那,姐弟俩的不和谐样子引起不远处正吃饭的角律注意,角律嚼着饼凑过来问:“怎么了你们?说说,我来评评理。”角律年长玄风十二岁,性格温和头脑灵络,也算是极有办法之人,玄风想或许他能说服自己的弟弟吧,于是开口说了原委,没想到角律支持风来,就听角律说:“出外长些见识也好,你们队虽说没两法兽人多,可也不算太单少,再说守护兵士是少不掉的,他们怕咱们跑了,可反过来也就是很好的保护人手,应该说在路上是有保障的,就是有歹人也不怕有他们呀,实际上你们的危险来自于测绘实地的过程,风来还小是小兽,你们可以安排他做力所能及风险小的事吗,我看让风来记记里指南车的鼓声记里程。——风来,你做的到专心记里程吗?”
第23页 “做的到!我还要学习如何测绘,如何应用绳、规、准、矩,如何计算如何应用天文到地图上。”风来应的好欢呀,角律笑眯眯扫下他的头对玄风说:“瞧,你弟弟心里已定下目标了,这学就是要有兴趣,学起来什么都不是难题愿意去钻研。等会我跟兽头说一下,三队里换些小兽,让他们在外锤鍊锤鍊。”角律说完对风来眨下眼就走了,玄风没想到会这样发起愣,风来则是偷偷地高兴。 角律向拓磊提议:“兽头,我觉得咱们的重点还是在寿陵工地上,寿陵工地上的成败最关键,应该让熟练技术高超的成员留在营里,同寿陵工地上的活儿来看测绘算是易的,我认为将咱们营里十五岁至十八岁的小兽全派出去,一来让他们出外长长眼界;二来小孩子嘴多出外就不会泄露工地上的秘密;三吗……反正他们也会学会许多实用的本领。”说话间直法兽和力辛法兽也凑来听了,他俩一致认同角律的提议。 拓磊思考着,毕竟不是他带队,他的性格也不喜欢强加于人,于是说:“这应该由三位带队同意才行,小兽多就意味着他们的责任更大,这齣外的难是很多的,你们不能轻视。”要上工了这谈话只能搁到晚上收工回营才能继续。晚上和玄风、喜、丰三位谈过,都很为大局着想同意换小兽到队列里,丰和喜更是下保证一定保护好小兽,名单又重新列了。 统领拿到名单唤了拓磊:“灵兽头,你这名单怎么这么多小兽?你就不怕误事耽搁了天下地图。我可告诉你始皇帝很看重地图的,早年始皇帝因为地图还差点丢了性命,那荆轲就借献督亢地图想刺杀始皇,幸好没成事荆轲死了,我说这陈年旧事就是让你明白地图在始皇心里的分量,回去多琢磨这名单,暂且放在这吧!” “不用了,我们琢磨了五晚,这也是没办法,寿陵工地也马虎不得,工地上难度更大同时又是力气活,小兽年纪小技术不很高,不过测绘还是能胜任,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请统领放心吧。” “这名单不改了?” “不改就这份!” “出外有许多兇险,小兽留在营地可以打下手嘛,比如冶炼他们可以搬柴、炭,添加炭火什么的,不用派他们出去冒险吧!” “大统领,营里留有小兽,您再数数三队里小兽一半都没占到,再说您能保证这之后还会不会要求我们做别的,到那时找不出技术高熟练的成员来您也麻烦吧。” “想的真长远。好吧好吧,就这份名单了,本统领也会竭尽全力挑派出强悍本领高者做护卫队。” “多谢统领!我们三队里玄风角兽这队最弱人数少,最好的护卫队派给他们,请统领多费心了!” “这次的谈话多好,灵兽头,你不觉得咱们应该多些这样的开诚坦言!”看着统领那深邃的目光,拓磊有些不知所措机械地答道:“是,是!”对于他的表现,统领不满意摇摇头挥手要他离开,拓磊一揖离开统领的视线小站了一会才回到营里。 营里十五、六岁的小兽最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憧憬着外面的精彩。拓磊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说着孩子气的话,想着自己的弟弟心里惆怅万分。小兽们发现了拓磊,吐吐舌头全都停住说话。拓磊站到他们中间主动和他们交谈:“外面很危险你们不怕吗?” “可也有有趣的,到外面一定能看见长耳朵蹦蹦跳跳的,背着壳慢慢爬的,眼睛圆熘熘大大的声音怪怪的。”这是丰法兽的小儿子,他很高兴说着的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拓磊微笑着纠正:“可外面也不都是有趣可爱的兽,也有呲牙要咬喉咙的兇勐兽,你不怕吗?” “嗯……”这个孩子抓抓头,“有爸爸在我身边不怕!爸爸说了他会保护我们每一个的”。 这孩子非常崇拜父亲,因有了老爹在身边就什么都觉得能解决,现实没这么容易!拓磊心里轻嘆下提醒:“现在想的可轻松简单,真到那时要哭鼻子的。” “不会的,我会和爸爸交流的,遇到困难我们会齐心去解决,您放心吧!” 很豪迈自信的语气,拓磊还能说什么,士气不能打压的,只能点个头表示赞许。小兽们见拓磊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不能打扰兽头的想事,悄悄互扯下跑了。 拓磊思念着弟弟前脚走进屋子,后脚丰法兽带着他的大儿子来了着急地说:“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们都不会水性,这齣外见到江、河、湖是少不掉的,我们都不会水,万一遇到船翻或别的情况掉入水中那可不是好事,我保证了要保护好每个成员的安全,要是出现这情况咋办呢?”拓磊给问住了,想想还是没办法摇着头,丰法兽提议,“要不求统领他们教教如何在水中活命。” 拓磊为难的咕嘟:“还不知统领他们会不会水,这游水又该到哪练呢?” “灵兽们真麻烦!”才离开一个时辰的拓磊又请求见统领,岗哨兵士嘟哝着去报告。 统领见到拓磊头一句:“真麻烦,这下又想改名单啦?” “不是,我是想问您,您的护卫队成员会水性吗?” “你说什么?你竟敢怀疑我的手下不力,哼,个个都是地上快如兔水里活如鱼!”
第24页 “会驾驭船只吗?” “灵兽头!听清楚灵兽头,灵兽头!”统领咆哮着站到拓磊身边。 “我没忘我的身份,您不用提醒我,刚才我所问的是我们不会的技能,可出外这水性和驾驭都是……” 统领不耐烦地嚷嚷:“放心,放心!我的守护队不会让你们淹死的!我是统领想事情能不周全,别以为就你能,我要休息了。” “哦,您休息,您休息,我不会再来的。”拓磊走出统领屋,想起自己还没鞠礼又返回去鞠个礼,统领恼的差点就想砸个靴子过去。 “出行的日子定下了,行期就在五日后,这可是经过占卜定下的吉日!”统领宣布时特意加上这个说明,引的灵兽们默笑,后面的话到让灵兽们很当一回事,“本统领特意向始皇请示了关于训练你们水性的事项,始皇帝准许我在五日内训练你们,因此明日开始三队不会水性的学游水。”这学游水小兽们应的可响了,问:“学游水要准备什么吗?” “准备什么,准备喝水,喝一肚子水上都上不来淹死你们!”统领丢下这恶毒话扬长而去。 小兽们没给吓住踊跃报名学游水。风来也报了,练的入了神,就连晚上睡着了还在床上划着名胳膊踢着腿。一连四天霆树都没能睡好觉,常常在睡梦中给打醒给踢醒。这最后一晚霆树干脆把风来搂在怀里警告着:“明天就要出发了,不准再想游水,好好睡觉!”风来是个话不多的孩子,喜欢把心事往心里藏,在霆树身边也有三个多月了从不主动说心里想的,每次都是霆树瞧着他不对头,问来问去才能问点话出来,这回主动说心事了:“霆树哥,霆树角兽,我能做我姐的好帮手吗?” “你这么努力一定能的!出外啦和小伙伴一起努力多学学技能,要是会到坐船多观察船夫如何在水中驾驭船只,嘴甜些问问题别个也乐意回答,当然我说的嘴甜可不是献媚哟,你可别歪我的话啊。” “我分得清什么是献媚什么是嘴甜,年纪老的喊‘爷爷’,年纪轻些的叫‘伯伯’” “这是基本礼数,嘴甜吗就是夸别个手艺高呀或本领大什么的,别个爱听,如果你请教了也乐意讲给你听,出外别光夸自己人的本事,多用欣赏眼光看外人,外人也有他们的绝活,出外多虚心好学啊。” “嗯。霆树哥,你很好我喜欢你!” “是吗?既然认为我好为什么一门心思要出外呢?不准你去还哭鼻子。” “霆树哥,这是两回事,我跟我姐……” “我知道你想保护你姐,这是应该的,就是年纪还不够大还不够格呀。” “霆树哥,我睡了!” “哦,睡吧,别想游水哟。” 风来应声从霆树怀里挣开,睡回到自己的被窝里,霆树挪挪被窝离风来远点,挨了四晚的踢打也够了。风来老是睡不扎实,只能迷煳着闭会眼,想翻动身子又怕吵了霆树没敢动,想着自己在短短日子就经歷两次离别,三月前是离别育兽营,明日就要离别灵兽营,眼泪一下子“哗”的流出来,躲进被子里哭地收不住口。被子里的抽动让同样睡不扎实的霆树惊醒,擦亮火折点上灯火,将风来从被子里翻出来,枕头湿了一大片。风来蜷进霆树怀里,象只孤立无靠的小动物可怜巴巴地寻找着庇护,霆树给他擦拭着眼泪:“现在就这么难过了,天亮了真走了怎么办?” “也要走呀!”抽抽搭搭地回话,霆树“哎呀”说:“头一回听你这么快就回话了,以前老要我说几遍你才回答我,就要离开了才觉得我好啦。” “霆树哥对不起,我老让你烦,我走了就不用烦你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又没赶你听着生气!” “霆树哥,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一点也不好,我走了你看不见我了就不用生气了。” “怎么听着还是说我赶你。” 风来急着说明白不是这意思也忘了哭:“哎呀,霆树哥不是这意思,我……我……你很好,我愿意喊你‘哥’,是我不好!”霆树瞧着他急样笑,吹熄灯抱住他缩进被窝里:“我明白意思,逗你的,睡吧!”在霆树怀里风来觉得真踏实,这一下睡到了天亮。 出行的日子小兽们的感情真多变也最丰富,一会哭哭啼啼一会又破涕为笑,一会又追追赶赶打打闹闹,一会又抱到一起嚎啕大哭,三位带队领兽还算玄风小队因为人少小兽少最快集合在一起,丰法兽和喜法兽就是左哄右哄着小兽才勉强将队列凑到一起,拓磊站在营口照壁后,看着这一切有些担心,对着这些小兽喊道:“有捨不得爸爸妈妈的可以退出,留在营里做娇孩子!”这激将法的说法令小兽们规矩了,只剩下细细的抽噎声,“小兽们是自强的,灵兽营里没孬种!我明白你们刚才的举动,其实好不容易跟自己的亲人在一起,现在却要远行,是难过,是不舍!”拓磊走近小兽声音低下来,“今天的离是为将来的永远聚做奠基,请你们记在心中!”小兽们不哭泣了都点头响亮地应:“我们记住了!”
第25页 “好!戴上兽面黑纱护上!”拓磊下着号令走出营,三队跟在后。 守护队已等候在营外,他们身穿铠甲腰佩着剑,马背上挂着弩和箭袋,就连赶车兵背上都背了箭袋,个个威风凛凛整装待发。拓磊回头望望灵兽三队,虽没象兵士穿铠持戈也不差,个个是黑纱遮了头脸整齐安静地走来。 玄风最先对拓磊说:“兽头,我们要出发了,营里就指望你们了,多保重!” “出外小心呀,保重!”拓磊心里难过起来不多说,一个个拥抱过去,每个拥抱过后冲着守兵们喊道,“这是玄风小队,请问是哪位领队守护?” “我!”一位剽悍身材槐悟的领队应了,“过来,我的队伍在这,上车吧!”东西一一搬上车,记里指南车给拴在马车后,做妥这些事四十八位灵兽依依不捨告别。剽悍领队看着他们很温柔:“可以了吧,你们怎么拖拉终究还是要走的,何必呢,还不如早点做完事早点返回多好。”看着离去的玄风小队,来送行的老兽们拉拉拓磊小声说:“兽头,这领队肯定很好,咱们可以放心哟。” “丰法兽到这来!”有一领队叫着。丰法兽听喊忙应着领了队伍过去,喜法兽也动作起来,两队人马搬完东西站在马车旁,全都深情看着站在营口的拓磊,喊着:“兽头保重!我们走了。”拓磊看着他们眼泪也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口是张了却发不出声。 看不到营地了,丰法兽缩回身子在车厢里嘆口气说:“咱们走了,兽头难过极了,他重感情呀!兽头十六岁那年他的弟弟石子给送到育兽营,他都难过的病了一场。” “爹,石子是兽头的弟弟呀,不早告诉我们,哎呀,石子可调皮了,我们在育兽营时可喜欢他了,我们离开育兽营时哭鼻子一半是因为他,要离开他好捨不得哟。哎,爹,为什么我们过来兽头不问我们他弟弟的情况呢?” “怕更想念呀,怕更难过。我还不是这样,你们在育兽营时我想啊想,每过来一个小兽我真想问,可是又怕的不得了,怕听到什么你们不好的消息,于是干脆不问,在心里把你们想像的可美了可好了,后来也没在营里想问也没得问,等我回到营里你们全都过来了,太好了,你们个个好好的美的我不得了!”丰法兽乐呵呵搂住他的两个孩子在他们的额头上各亲一口,他坐的这辆车上全是小兽可羡慕了,眼望着他们仨露出想家的情绪,丰法兽察觉出来松开他的两个孩子,一一拥抱着他们乐呵呵的,“你们想家了就向我撒娇啊,我会象你们的爸爸一样的!”小兽中有年龄大些的却是羞红了脸,丰法兽瞧见了,“这有什么关系别难为情,你们没到二十岁就是孩子,我喜欢你们乐意拥抱你们。”给他这么一说全都笑呵呵起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测绘队半年后陆续传回好消息,这让营里挂着心的每位灵兽放下心来。可这心还没能放下太久又让人揪心了,这不始皇帝下了诏书要灵兽们抽队给他造大楼船,要求大楼船有三层楼阁,能在海上平稳行驶,能抵住大风大浪的袭击,还另外要求再抽调五十名灵兽养护兵器。拓磊询问固钧角兽和岁角兽两口子,他们传承了祖辈的造船技艺,他们告诉拓磊工艺没问题可以做到始皇的要求,可得要百位熟练工兽制作。一下子要从营里调用一百五十名灵兽出外,拓磊心焦念着寿陵工地,去见统领请求见始皇。 统领一口回绝说:“服从吧,别惹始皇帝不高兴!” “可是调五十名去养护兵器我想不通呀,这是为什么?” “当然要你们啦,连发弩不是你们造出来的吗,不要你们去谁去?” “可是始皇帝不是统一了六国了吗,连发弩机应该需求不大了。” “你们灵兽真愚,始皇帝不能继续扩张疆土吗?” “那又攻打哪里?” “这不是你该问的吧灵兽头!” “可是寿陵工地……” “不会因为这五十名,工地上就干不了吧!” “不是五十名是一百五十名,不止呀,还有测绘三队二百四十八名一起是三百九十八名。” “怎么灵兽头不满啦!始皇帝重用你们不好吗?始皇是很珍用你们了,陛下前些时候下诏书修驰道,以咸阳为中心向东、南两向修弛道,没抽调你们去是不想大材小用,这造大楼船和养护兵器调用你们是有道理的,别犯迷煳,去吧,去吧,五十名谁去好好琢磨吧!” 话说到这份上还能说什么,拓磊忧闷地回到营里,为这五十名谁去犯愁,直法兽和力辛法兽的两支队是不能离开寿陵工地,他们太重要了成败在他们呀!拓磊捧着额头“唉”一声长嘆。 “兽头,犯愁呀?”是季角兽从后面走上前正面对着他。“是的,在犯愁!”拓磊承认心里愁,季角兽过来搭住他的肩悠悠说:“兽头,解愁之人就在你身边,你怎么没发现呢?”拓磊看着他一愣,旋即微微一笑说:“还真的,你可以解忧。” “就是吗,我带队去再合适不过了,那库房里成堆的兵器是我们做试验的最好材料,养护兵器不就是让它们少生锈继续锋利无比,我们干的不就是这个,保不准哪一天我们琢磨出来让这些兵器跨越时间继续发出锐利的光芒!”
第26页 “听你的口气你们研究的防腐防锈有一定深度了。” “也算吧,兽头,我们把兵器的防腐防锈做好了,那工地上的机关防腐蚀问题当然也是迎刃而解了,一举两得。” “你就这么想出营到那兵库去,你不是最怕离营吗?也不知会呆几年,你不想我们吗?” “想!兽头,这就看你的,你到始皇那去给我们讨个情吧,让我们能回回营和大伙儿聚聚。” “说个什么理由呢?” “兽头,别问我,我指望你呢,反正我们五十人你不用去想,等会我会把名单拿来的。” 季角兽其实不想离开营地,可他知道如他不去就必须是力辛法兽或直法兽去,可寿陵工地的逃生秘道需要两位法兽,顾全大局也该分分忧。拿上早拟好的名单到拓磊屋里,力辛、直、霆树也在那。拓磊看过名单要直法兽选两位会造连发弩机的人换入季角兽队伍里,直法兽担心就两人会误事,如果大量造连发弩机两人根本忙不过来。 直法兽的担心得考虑,拓磊将从统领那得到的信息又琢磨一番,肯定了自己的决定,他说:“征六国时你们就制作了大量的连发弩机,这些弩机应该都可用,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护这些弩机,防止出问题时没人会修復,这次征战规模听统领那意应该不会大过征战六国,武器够用,再说,季角兽列的人员里也有许多懂铸造,就是相比你们差了点。” “就是,召书上不是说了吗是养护,不是专造兵器。”季角兽微微笑一拍胸口:“养护养护,这本就是我们做的事,直法兽别顾虑了。” 直法兽还是顾虑想应话,力辛在他面前作个打住的手势。霆树很直白:“季弟,你真让我吃惊,你最恋营了这回怎捨得离开营?为大局不得不去吧?要不我去。” “瞧你说我这么没出息,这寿陵工地需要你,哎呀,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你是怎样用石头做拱面的,做到把每一块石头打磨的丝毫不差合缝地砌在一起拱成形。” “别吹我了,名单交上去就不好改动了。” 这话触动季角兽不再装坚强,忧伤下真情表露出来抱住霆树:“哎呀,我该好好抱抱哥——”吸吸鼻子,“我要记住你身上的味道!”霆树推开他:“起疙瘩了!”季角兽又去拥抱力辛和直两位法兽带着哭腔:“咱们一定要成功呀!”又走到拓磊前,“我是带着希望,因此才不怕离开营地的!” “我会想理由让你回回营地和大伙儿聚聚的。”拓磊只得这样安慰一下他。 “说话算话!”季角兽难过下抱住拓磊用用劲举一举,“我力气蛮大的能抱动兽头!”孩子气样自笑松开手,站直身子两手一摊,“我没事了心情好多了。” 季角兽、固钧角兽和岁角兽两口子带队是同一天离的营地,送别他们拓磊走在营里,推开一扇扇已是人走屋空的屋门伤感不已。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三个月过去,拓磊记着自己对季角兽的承诺,去见统领要求见始皇,那想统领把眼一翻继续喝着酒说:“始皇帝不在宫中东巡去了!” “那始皇帝何时回?” “还早呢,才走了那么二十天吧,三个月或是半年总是要的,你什么事需要见始皇帝?” “工地上有个问题需要季角兽回来解决,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是吗?这容易,反正他们现在也是闲着,明天我派人把他们带回来,给你们六天时间抓紧解决。” “嗯,大统领,您能做这个主吗?” 统领生气把酒杯往几案上重重一放吼着:“我头上有几个脑袋啊?!” 拓磊给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哦,谢统领!”转身要走却给统领喊到:“等等,我还没要你走你走什么!”统领站到拓磊面前面色不愠不怒,“监事们遇到一难题,想破头不知该怎么办,解不了或许也会连累到咱们,你也想想……”拓磊没开口问但认真聆听着,统领转过身举起手臂点点旁边,“嗯,始皇帝在出巡前下了个令‘再旁行三百丈乃至’,就这一句话可把监事们难住了,他们说这陵地就挖有七十八丈大了再挖三百丈那大的没法做了,再说又要用多少年才能挖出来这规模,可把他们吓得赶紧说不是这意思,可又说不出其他意思来,琢磨了一天没琢磨出,总监硬着头皮去咸阳见始皇,那想去迟了始皇已出巡上路了,大臣们也随行始皇一起走了,没个可请教的人都快愁死了,你说说是啥意?”统领又坐回到几案。 “绝对不是说寿陵再挖三百丈,始皇帝已认可我的设计图,我的设计图就是依现在这个规模来设计的,如果再挖三百丈那图毫无作用了,再说这令不是下给我而是下给监事,那这意思是要总监调派人手以寿陵中心线往东三百丈开土动工。” “哦,往东三百丈开土动工!你凭什么这么说?不会是往南往北,再说挖多大多深呢?” “多大多深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说这工程即使马上开工直到始皇陛下东巡迴来,也不会达到始皇陛下想要的规模,往东三百丈东面是太阳最先升起的地方,始皇又是去东巡……”
第27页 “哈哈……你就依这个,有意思,行,明天我给总监讲讲,至于怎样由他们决定。” 拓磊在屋里琢磨着,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这个念头让他再也坐不住,飞跑着去找力辛和直两位法兽,三人来到记事堂,力辛急不可待问:“兽头,快说什么好事?” “始皇帝不在宫里也不在咸阳城……” “啊,就为这你喊我们来,这算什么好事吗。”力辛摇头大失所望转身要走,直法兽拉住他:“你急什么,兽头没说完呢。” 拓磊擦亮火折点燃灯火慢慢讲道:“挖逃生道就凭咱们偷偷摸摸挖不仅速度慢而且风险更大,还不如大张旗鼓地挖,当然得合情合理,我一直在等,现在这时机成熟了,寿陵工地已挖出去五十丈长四十二丈宽十一丈深的土,全堆在陵园周边,做陵园内部还需要大量的石块、木材,这些材料正源源不断运来也堆放在陵园附近,寿陵给水淹是肯定的,咱们就依这个可要求工地上所有的民夫挖大渠,用打竖井方式下去分段挖,寿陵这段咱们挖,如果监事有怀疑想向始皇报告,始皇不在宫中,没皇帝给他们做主咱们就占主动了。” “兽头,始皇帝在外的时间大概有多长呢?”直法兽问。 “统领说要三月或半年,始皇帝走了快有一个月了,咱们得加紧不能错过这机会。” “监事会听咱们号令吗?会同意调用所有民夫吗?”力辛问。 “始皇帝发过话要监事配合咱们,他们即使不乐意也不敢违令吧,更何况……我到统领那,统领说始皇下了个‘再旁行三百丈乃至’的话给监事,监事对这话疑惑不解,不知到底是要他们怎么做,我说是往东三百丈开土动工,他们一定不会相信的,好了,这下我要他们去调所有民夫工匠去挖大渠,他们何乐而不为呢,这下有个可以给他们抵罪的人他们能不乐意。” 力辛直肠子:“哎呀,兽头,这下你冒大风险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始皇帝责怪监事没去做那‘再旁行三百丈’,他们就会把责任推在你身上,还不知始皇帝会怎样责罚,就怕是最糟的那种!” “就真是这样也是值得的,逃生道挖出来就是成事成了一半,这个最难了,这个有数了只要不变动陵地的设计,那可以说全成了。” 直法兽好悲戚:“兽头,你一人换大伙,大伙心里不会好受的!” 拓磊微笑着看着他:“别往坏里想,或许不会责罚呢!” 正如拓磊所说,工地监事对他所说的往东三百丈开土动工不认可,没调派人手去做,统领恼着告诉他:“这帮东西真不是东西,他们自己想不出该怎样做,我告诉他们往东三百丈挖土动工,他们呢皮笑肉不笑的光说些奉承话!”拓磊象是在安慰:“统领,算了,反正他们也会抽调不出人另外去做这工事了,我需要工地上所有的民夫去做一件事,麻烦统领转告一声总监,明天集合所有做工民夫听我号令。” “哦,这么重要?监事们巴不得呢解了他们一忧!”这话其实是善意提醒,拓磊感激地对统领鞠了一礼说:“恕我不能细说,工地上的事是有道理的不会盲目做的。” “行了,行了,我转告就是了,你就是说我也不懂,我又不是干这个的。” 事情非常顺利,监事们巴不得的一口应承下来,工地上所有的民夫调给了拓磊。灵兽们心里偷着乐加紧干。返回营地的季角兽闲了两天瞧着大伙忙碌坐不住了,热情高涨拿出看家本领,配制了一桶桶药水拿到专铸造工具的制作房,要工匠们每打造一把工具在什么环节上使用这些药水,经过药水浸泡过的工具锃亮锃亮,耐用又好用。 统领瞧着工具发出的光泽,比比身上的佩剑拽了季角兽问他:“你那是什么这么神奇?我的佩剑可以用吗?” “您的佩剑已成器了不适合此药水,不过可用其它方法让它重新锋利无比长时间不锈蚀。” “哦,说说!” “要一个雷电天气,要找一个雷电多发地带,首先是准备,砌个大池子里面倒上配制好的药水后,刀、剑、戈、戟全丢在池子里,在池子里插上一根或两根长长的细铜柱子,雷电来了,在那旷野里电火雷鸣,那高高耸立的铜柱子给雷电瞄上‘轰轰轰’砸过去,药水在池子里‘咕咕咕’沸腾冒汽……” “那池子里的刀剑会不会化呢或是给噼成两半?”统领在季角兽神形并茂的描述中也似看到那一幕插嘴问。 “不知道!” “什么?” “还没试做呢,到底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按我所想吧药水在刀剑上上了一层,保护它们日后不受腐蚀,我会请求始皇帝准许我去试试的。” “你们现在好象都在积极展现你们的本事,不象以前藏着掖着。” 看统领的脸色不笑不怒不阴不晴,就象顺口这么一说,季角兽犹豫片刻答道:“我们是藏器在身,待时而动!” “藏器待时,真谦虚!你们兽头求你回来就是要你解决这个问题吗?”
第28页 “哦,不是,是另一问题,做完了可您给了六天时间,咱闲不住就发挥下,余下时间做些能帮上忙的事。” “你们兽头象是很紧张这条渠,为什么?” “我们兽头很尽责,很讲究完美,他容不得有错发生才会这么紧张的。” “没说实话吧!” “那您说我们兽头紧张什么?” 统领蹙眉盯着季角兽象是要从季角兽的眼睛里得到答案。 始皇东巡迴来了,他一回来就宣召拓磊来见,这召书可把灵兽们吓的,就连统领都觉得这回事儿有些糟,一路上板个脸想着事。拓磊早有了思想准备很坦然地去见始皇,始皇一脸的兴高采烈没有一点恼怒的神情,到让等着受责罚的拓磊不适应说话成了结巴:“拜见……拜见始皇帝!”他那知道始皇这第二次东巡不仅没遇暴风骤雨还遇到一方士徐福,徐福说能求得长生不死之仙药,始皇大喜过望还分的出真真假假吗,对徐福提的条件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直接紧急下令给灵兽造船队,要他们还要将船再造大,有希望可以长生不死一路上喜着回来,对于监事们没去做那‘旁行三百丈’也不追究了。 欢喜的始皇说:“别跪了灵兽头起来吧,朕要你们给朕的宠军爱将塑不死之身,朕要他们能永远守护着朕。” “陛下,我不太明白能问一声吗?”始皇点了头,拓磊还要犹豫下,“……陛下,您说的宠军是指许多长的不一样的人给他们塑不死之身,这不死之身是用什么做呢?” 始皇呵呵笑起来说:“原来灵兽头也有笨的时候,你们灵兽还都不长一个模样,朕的宠军就一个模样啦,不死之身当然就跟他们一模一样,这个你应该心里比朕还有底吗,怎么问起朕来了?” “哦,陛下,这首先是要画下您的宠军每个人的相貌,然后依画像塑泥塑,阴干了烧制好后上彩绘就可以如同真人一般。那一个军有多少兵士呢?我不清楚呀。” “你给他说说!”始皇点向统领,统领一揖应道:“是陛下!——这军吗是这样组成的,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有一万两仟五佰名。” “一天画完!”始皇接口就是命令。 “一万两仟伍佰,一天!这……陛下,您还不知道我们有多少画手就定一天!”拓磊的声音开始因为惊愕很大到了后头又如同受了委屈嘟哝,“我们只能调出四十九个善画又善雕塑的灵兽出来。” 显然这个数字始皇没想到乜斜了眼:“怎么才这么几个,那么多的工兽就只有这么几个?” “陛下,每个灵兽都有擅长和短处,这画画虽然是我们的基本功底,但不是每个灵兽都能成画画好手,如果是画一般山水或画器物上的纹饰是可以挑出很多灵兽来做,可这是画真人像现看现画,这在画画中是不容易的。” “灵兽头,这没得商量,朕说了一天就是一天,你去想办法!” 看着始皇那不容更改的态度,拓磊堵气地说:“育兽营里有一位老兽擅长快画,陛下,能让他回到灵兽营来参加吗?”“可以!”拓磊没想到始皇答应了更堵气地说:“派出去三队测绘队、造船队、养护队里也有擅长快画的要不要宣他们回?” 始皇帝的脸黑下来越来越阴沉,统领忙打圆场:“灵兽头,你急什么,这军中一万两仟伍佰人又不是全画,伙头兵还有那天负责警戒守营的不会参加的,这大概也有仟多人,少了这么多人你们还画不来吗?照你所说也有五十名应该够了。” 始皇态度坚决,拓磊沉默等侍下只能退让:“时间真紧,陛下,为了让这五十名专注于画像,需要有人配合才行,画画中途需添加颜料,调几人专门给他们添颜料,还有画布,我刚才想布匹是一卷卷的,那就每位画手配两人专扯画布,他们扯开一段画布,画手在上面画像,每画完一批像就由这两人移动画布,这样画手就可专注画像不用中途添颜料或更换画布,这配合之人还是恳求陛下您操心安排。” “这个不难,宫中内侍众多,这百多人不成问题。” “谢陛下!陛下,这画像所用布匹,两尺宽的素布最好了,也方便内侍们扯动。” “两尺宽的布匹可叫宫中织女去做。”始皇态度又和蔼可亲了,“灵兽头,这画手由谁带队报上来,这事就交由他来做,这件事还不急军队还需个把月才能返回,你呢去做另一件事,南下协助史禄查看水势看看如何开山修渠才好,这件事紧要,朕不希望你磨蹭能紧快去。” 出外?这紧要关头呀别是几年!拓磊心一抽咬了舌头一下没敢吭出声,眼见始皇没察觉出他的不安,忙是问:“陛下,我去只是协助搞出修渠方法就可以了是吗?不用到那一直呆到修好渠才回吧?” “哈,又愚蠢了吧,你是灵兽头,朕能让你到那呆个几年吗?能多快返回就看你的本事了,修渠方法什么时候拿出来什么时候回,你不在这段时间就由法兽来暂代,好了,你走吧,把营中事交待妥了就出发!” “是!”拓磊应了转身就走,统领不动声色拦住他小声提醒:“你也该叩首再走吧!”两人向始皇叩首告别,出了宫门统领恼着,“注意细节,别惹祸上身!”
第29页 就这样回了,赶车兵赶着车回头望一下离远的皇宫城,哈哈笑自我解嘲:“我早上没吃太多留着肚子还想在宫中大吃一顿,真没想到失算了。” 统领望他一眼暗笑,慢悠悠地说:“知道为什么这次没给留在宫中吃了饭再回吗?哎呀,赵佗、屠睢击越,供给成了问题难谈胜利,始皇帝急呀,史禄提议从水路解决军粮供给,这当然是好提议了,提议归提议如何做到是另一回事,不过今天见陛下,陛下他嘛面相不错笑眯眯的。” “您这话听了让人煳涂,您说始皇帝急呀后又说始皇笑眯眯,到底是急还是不急呀?” 见赶车兵较真统领把眼一瞪骂:“真笨!刚听报时肯定急吗,有了解决办法还急什么,现在不是急车厢里的那位,这不催着咱们回,连留下吃饭都不留了,急到咱们身上来啦!” “还真是的哟,我的肚子真可怜空空的,统领,咱们跑快吧?” 他们的交谈拓磊在车厢里听得清清楚楚,算是解疑了心里的问题。 时辰还早,离收工还有五个时辰,众灵兽还在工地上,拓磊做为他们的兽头当然是该回到那。不管马车在怎样狂奔还是没能赶上饭点,他们见到的就是一个个空了的饭钵子和就要回去的送饭马车。所有的人不管是灵兽们还是守护兵们,都以为他们会在宫里享用上一顿丰盛的午餐,饭食没给他们留下,分给肚量大的了。 统领瞄到监事驻地上空的裊裊炊烟,决定去那蹭餐饭吃。监事驻地是离寿陵工程最近的驻地,一里地就可到了。统领的到来让监事们始料不及,这可是十八年来监事驻地破天荒的头一次。监事们慌乱下让座递水,一听统领说要到他们这吃饭,又是紧急跑厨房,叫厨子们加菜加主食。总监给喊了来,听到是神秘的守护营统领,总监左右眼皮那可是一阵狂跳,他可是经过两任统领:老统领和现在的嫩统领。老统领在他印象里,对事一丝不苟,对人和蔼可亲,见到他们带上微笑点个头打招唿,可这样温和的人十一年来就没踏进监事驻地一步。嫩统领,看着吓人,冷冰冰的脸犀利的双眼,总是摆上一副拒人千里的不屑架势,可偏就是这样的人却来这了!总监不敢想为什么,也没时间想为什么,一双老腿死劲跑着赶到驻地厅堂见统领,可不能让大统领等久了,鬼才知道让他等久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对不住哟,让大统领等久了!”总监打着干笑揖个手拜过统领,小心翼翼问,“不知大统领有何……”“没有,就是到你们这吃饭,我还饿着呢。”真这么简单?总监脑袋里刚打出这疑问,就听统领说,“进来呀,站这发什么愣?”听听,明明这里是我驻地到象是他的地盘,身子堵在门口还嚷叫我进!总监心里忿忿着恼,不禁翻了个白眼出来,他的表情没能逃过统领的利眼,统领哈哈大乐,让开身子拉进总监。屋里还有一位特殊的——戴兽面的拓磊,看见他也在这,总监的眼睛鼓大了,他可是高超工匠的头领,始皇陛下最信任的能工巧匠,可不能怠慢了。 总监脸上堆上谦卑的笑容,凑上去套近乎:“嗨,始皇帝下的‘旁行三百丈’还真如您所说的,以寿陵中心线往东三百丈挖土动工,陛下说要安放宠军的不死之身……”话还没说完,他的背就象敲门样给敲了几敲,总监转头是黑个脸的统领:“犯禁令是什么后果不知道吗?”总监本是微微笑的脸瞬间成了块白石头,嘴唇嗫嚅着声音如同蚊虫“嗡嗡”着,“怎么还不服气?嘟哝个啥?哼,幸亏我就在旁,要不非办你个私下交谈杀了你!”拓磊看不过去打圆场:“大统领,这是谈工地上的事,总监有这个权力。”“没有!必须报告过我,我同意了才可以,还必然在我耳力范围内!”统领饿极了,咕咕叫的肚子让他放下此事,往外迈着腿,“——你们的厨房在哪?带我去。”总监苦个脸嘆个气,犹如嘆世风日下,嘆这个年轻统领不把他这个老头儿放在眼里任意喝斥叫嚷,摇摇头跚跚跟上去指引路线。 统领亲自端着一盘菜嘻嘻笑而来,开饭了。一屋子里的人除了他和赶车兵吃是的是狼吞虎咽,其他人要不是侷促,要不就是斯文。总监动一筷子看一下统领又看下拓磊,好象要把他们俩当菜夹了。统领酒足饭饱打个饱嗝,满意地开腔说:“不错,你们的厨子手艺真不错,比我那营里的强百倍,以后我就到你们这来吃怎样?”这玩笑话唬的监事们一蜂窝飞了,就留下总监硬扛着:“我们这粗茶淡饭的,您是饿了才吃得有味。”“你们不饿吗?难道是吃了不知飢的宝珠?”统领的风趣总监笑不起来,可认真了:“您可不能把我们的口粮吃光了。”统领的吃相他看着怕,统领那叫吃饭吗?就跟个贪婪的蝗虫一样,所到之外光秃秃的。瞧,统领面前的那几个盘子,连油水都象给抹布抹干了,他那肚子咋就装的下这么多哟。 统领见总监眼扫着他面前的几个空盘子,明白过来总监肚子里的嘟哝,哈哈大笑举个空盘子:“我这叫不浪费,那象你们饿个肚子装富有。”总监给“噎”得直翻白眼,统领更乐了,笑够了大手拍拍身边的拓磊,“他明日就离这去办始皇陛下吩咐的事,有长日子见不着啊,有事要求他们就快说!”统领眼就是利,总监的眼睛老是瞟拓磊有话要说的样子,给他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吃了人家的就做个顺水人情嘛。总监心里惊诧统领的厉害,没有能瞒过他的事,讪讪笑下点了头:“是有事要求。”直直身子面向拓磊,“寿陵里所用的石料要高等些,你是知道的,渭水诸山里的石料不够等级,那好石料要从远地方取得,可路途遥远困难重重,难呀!你们本事大,我呢想请你们派人一起去,协助解决一下路途中遇到的问题。”
第30页 “可以,您不用太客气,其实大家都是息息息相关的,材料顺利取得,也有助于我们顺利做工。动身那日您告诉大统领,我们就会派人去的。” “好好,说定了!”总监可高兴了,觉得这顿饭还是物有所值。 第二天拓磊就动身去了南方,力辛和直两位法兽暂代他的职责。灵兽们很讲信用,运大石的队伍出发时,调派了敬宇和巨彤带着五十名灵兽一同前往。 第五章 霆树和四十八位画手一边在工地上做事一边等着画像命令,要求从育兽营回调的老兽一直没见来,霆树想见统领问问情况,可惜连统领影子都见不到,就在不抱希望时统领却带着令来了:“三天后画像,你们要求回调的老兽生了一场病后手颤拿不了画笔,我们仔细调查了情况属实。育兽营明天来小兽,明天你别上工等着接这小兽!”转身要走又站住,“我得提醒你做好准备,三天后别出问题!” “是!我这就进营安排人手做准备!”霆树一揖头都没完全抬起人就拐进营里,直奔守营老兽住屋询问着,“明天是哪位小兽满十五了?” 守营老兽里最年长的想了想摇头答:“明天没有呀,我专管过到育兽营的小兽生辰时日,我没印记明天有小兽年满十五的。” 看着满头白髮的老兽,霆树不放心提醒:“您老再想想。” 老兽生气将一卷竹简拿了递向他:“别说明天就是后两月都没小兽年满十五的,不相信我自己看!” 一看年长老兽生气了,霆树讪讪笑,忙说:“您老别生气,您连后两月都想了不会错的,我不看了您老收好啊。”头一低嘟哝,“明天来哪个小兽呢?” 年长老兽这到奇怪了,问:“怎么明天有小兽来?” 霆树确定地答:“嗯,统领说的。” 年长老兽不满地嚷:“这个不对呀,没小兽满十五呀,这不合协议了。” “老哥,来小兽多好,我喜欢小孩子。”另一老兽笑眉笑眼凑来说。 年长老兽还是气咻咻地嚷:“你以为小兽来这是玩,是来做工的!角兽,咱们要不要抗议?” 霆树拿不定主意:“这……我去问两位法兽!” 霆树跑去找了力辛和直,直说:“现在营里是非常时期,逃生道还没完全完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天接小兽吧别抗议。”看力辛力辛也同意,霆树又跑回守营老兽住屋报告了两位法兽意思,年长老兽很疼心地嘆:“可怜的娃娃哟,是哪个给提前征来做工?”“角兽,明天我跟你一同接小兽,我太喜欢小孩子了。”还是先前搭话的老兽说。年长老兽立马拍他一下非常不满:“小孩子来做工不是给你娇娇的。”其他老兽见他们俩针锋相对呵呵笑都说:“你们俩个别为这事闹翻了啊,不团结我们有意见哟。”霆树看着一屋子的老人家滑头说一句:“我去安排,三天后画像。”赶忙熘出屋子,他们吵起来让他这个后辈人该咋做才对呢。 会来哪个小兽?霆树一睁眼脑子里就蹦出这个问题,这问题让他昨晚一晚没安心,没想它可它偏就主动印入脑袋瓜子里,想不通透为啥会这样。霆树揪了两耳算是清醒下别再想这问题,要不了多久答案就可看到了。 出了门霆树一个懒腰还没伸完,就听呵呵笑声迎面扑来,定睛一看,是喜欢小孩子要和他一起接小兽的老兽来了,“霆树,你看你睡到哪个时辰啦?快去洗漱,吃过就到我们屋。”霆树歪头看天嘿嘿笑赶快拿上巾帕熘。 真是醒迟了,洗过脸一口喝完粥,饼抓在手里一边咬着吃就一边往营口赶,就听营口铜铃声。霆树急紧吃几口吞下饼和守营老兽忙出去,就见营外一个头脸给黑纱遮住,身形灵气的小兽正站在岗哨处,脖子上挂了一个大包袱双手托着。从育兽营一同跟来的两兵士正和这边的岗哨兵打着移交,嘀嘀咕咕说着话末了互相拍拍告别。 等育兽营过来的守护兵士驱车走了,岗哨兵才拿着册向霆树挥手示意过来,霆树忙凑上前,岗哨兵指着小兽说:“他是特意从育兽营征过来的,擅长快画雕像,是老兽头推荐来的,我们已登记在册领进去吧。——哦,等等,他的被褥有不有?没有就快上报!” “有!有!多谢!多谢!”霆树手搭在小兽肩上才回答,他急着想知道小兽是哪个,等会一进去他就好翻黑纱瞧明白。小兽脖子上的大包袱早给守营老兽拿在手里,小兽的手也已握在老兽手心里就等他了。霆树又对岗哨兵鞠了鞠转身转得真快,搂住小兽和老兽“赶”进营,一拐进照壁,又拉进一步小兽就是掀小兽头脸的黑纱,哇!是一个大眼睛灵气十足的小男孩子。看领口上绣的名字是“石子”,霆树惊诧得喊“石子”,守营老兽却叫“笑娃娃”。 小男孩大眼一眨调皮地一笑,一个小酒窝跃上脸颊:“嘿,你们像是知道我,难道我在那边的名声也传到这边啦?”老兽哆哆嗦嗦下拉着石子进屋,坐上大通铺认真看呀看,带着泪又带着笑说:“笑娃娃石子一点没变,十四年了我们的笑娃娃又回来了,沉静了十四年的营里又将开始有快乐和朝气啦!”一把搂住石子激动地喃喃着,“你是上天赐给我们苦难灵兽的福星,有你灵兽有希望活下去!”
第31页 石子不解地眨着眼睛,霆树不明白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拓磊的弟弟吗?” “石子出生那年你还在育兽营里,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老兽回忆起来,“十五年前,石子还没出生,营里不知发什么病,人一个接一个病倒,都是一样的症状身体僵硬手脚麻木,宫里最好的医都看不出病因,那时刚到寿陵工地才三年多的时间,他们就说是咱们的人想偷懒故意装病,还鞭打了许多人,苦不堪言呀……病痛折磨又被他们折磨,那时想死的人一大把呀!”老兽的眼泪流下来哽咽着,石子给老兽擦着泪,“唉,这病呀一拖就差不多半年,还有人继续躺下都有半数啦,整个营死气沉沉没有笑没有快乐,只有无尽的伤痛、悲哀!——石子出生啦!石子出生啦!好可爱的一个孩子,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被这个粉嫩嫩带着灵气的孩子惊呆了,他可是咱们营里最好看的一个孩子再没第二个!大家都喜欢得不得了,每天一收工都争着要看他抱他,特别是睁开眼后那双带笑灵气的眼睛看着大伙,大伙心里舒畅极了,奇蹟出现了就在石子出生后,病倒的人在石子稚嫩的笑声里一天天好起来,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爱笑,我们都没听过他哭,只要是醒的就是‘哈啦哈啦’的笑,再大一点一边笑一边拍着小手蹬着小腿好惹人爱,那动不了的人看到石子不知有多开心,石子哈啦哈啦笑着用小手摸他们的头他们的脸,他们情不自禁就伸出手去坐起身子……一天比一天有力气……站起来了可以走了可以跑了,全营上下不知有多开心,都说石子是福星是来救大伙的——” “老弟呀来了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老兽的讲述,老兽高兴得应道:“大哥快进来,是笑娃娃福娃娃!” 一位头髮花白的老者一脸惊喜得从门外踉踉跄跄跑进来嘴里嚷着:“是石子吗?是石子吗?” 石子应着:“是石子,我就是石子!” “哎呀,我们的笑娃娃呀,爷爷好想你哟。”抱住石子欢快得轻拍着,门外又三三两两进来老者全都眉开眼笑喊着:“笑娃娃!福娃娃!”大家一蜂窝围住石子挨个亲着他,石子都快招架不住了求救地望向霆树。霆树在旁本是眼热的很,见石子那求救的眼神真可怜忙上前,将石子拉出包围圈止住老兽们轮番轰炸,边给石子擦着脸边怪声调的说开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没个定样!象样吗?看看你们亲的他一脸的口水,多干净的一个孩子给你们弄的脏兮兮啦。” 老兽们给说的全都不好意思起来,石子呵呵笑着往霆树身后躲却又说:“爷爷们好热情,石子喜欢。”霆树扭头瞟一下他,那意思是你小子很圆滑吗。石子呵呵笑地更欢,两只小手扶上他的腰好亲热地说:“霆树哥哥,我住哪?我跟我哥住一块吗?” 霆树拿上大包袱:“你暂且跟我住一屋,你哥不在出远门了,等他回了你再过去。”石子跟随着霆树有礼貌地向老兽拜别,老兽们一个个跟在后面依依不捨嘴里说着:“等会来玩啊!”霆树回头瞪眼:“啥意思?好像我要扣住这小子不准他来似的,我有这么恶吗?”老兽们全都呵呵笑这才停住脚步。 石子真好动看见路边的铜柱站过去比一比,蹦来报告:“跟我一样高,我要是靠近它,它里面烧的火都会烧着我的头髮!” “这是晚上用的,烧了火就可以看见路,又不是给你烤火用,你靠近它干什么?” “我是打比方,我们那里也有这个没这里的高,我们那里也是每天晚上就点一把火在火盆里照路,还有不同的就是火盆上举着的‘伞’,你们这是尖顶我们那是圆顶。” “还你们我们,你现在是我们的,用的着你说吗我能不知道!” “呵呵……霆树哥也是从小孩子到大人的,我忘了想到这点了。——霆树哥,这里有树林吗?” “咦,你问树林干什么?才来多久呀。” “我是和育兽营比,育兽营里有小树林,我想知道这里有吗?” “有!这里和育兽营差不多,这里有的育兽营还没有呢。” “我想到小树林里去看看行吗?” “嚯,你可真怪,还没到我住处就忙着想到小树林里,为什么?” “我要向树许愿!霆树哥现在就带我去喽,好霆树哥!”石子抱住霆树恳求着。 霆树拗不过他只得带着他左拐右拐,指了一个单独矗立在草坪里大约有十丈长的屋子说:“绕过这屋子后面就是一块小林子,走!”石子却拦住他急急地说:“霆树哥,你就在这等我噢,许愿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抢过大包袱就往那房子后跑。 霆树抓头嘀咕:“这是什么话?太不象话!还把个包袱带走!”还没站上两分钟石子抱着大包袱又跑了出来,把大包袱往霆树身上一塞,转身去扯枯草,“哎,你是许完愿了还是没有呀?你扯那草干啥?”霆树问。 “草是树的兄弟,让它们做伴一起许愿好!”石子边说边鬼鬼地笑边扯,抱了一堆枯草又往房后钻。
第32页 太奇怪了,霆树瞧着又塞给他的大包袱,觉得不太对劲,掂掂象是没先前重,捏捏象是少了什么,仔细回想先前提着包袱的感觉,嘀咕起来:“少了一样盒子样的东西,先前那盒子还碰过我的腿。”带着疑惑走向房子后面的那片小树林,眼睛刚向前看石子就“嗖”的从右边跑来不自然地笑,霆树向右边望去没看见什么可疑之处搭住他问,“搞什么鬼?鬼鬼祟祟的!” “许愿啊,我早说明了呀。” “这包袱里少了个盒子对吧?” “嗯,是盒子。嗯,是许愿盒,把要说的话写了放在里面。” “是吗?谁教你的?” “这个要教吗,不用,想怎么做就怎么呗!霆树哥,回屋好不好?” 霆树还是要将小树林看过一遍,确是没发现什么才带着石子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进屋就把大包袱的衣物全翻到床上,一件件重叠起来。石子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门右边靠窗处是一个齐窗高的长土台,上面放有笔砚,装在竹筒里的竹简;门左边是四尺长的二层木格,上层有衣物,最下层有鞋;左边墙角是放有两床被子的大土床,靠墙的两面是二尺宽的土塔台,土塔台可以放脱下的衣物,当然可以放灯盏;右边墙角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屋子里就这些摆设再没其它,石子有些失望地嘆声气,踏进屋跟在了霆树身后。 霆树放着叠好的衣物问:“你嘆气不满意吗?” “跟育兽营也没什么区别吗!” “嚯,你还想怎样,想跟皇宫一样吗?” “不是!我是想你是角兽,屋里一定会摆些模具或小样什么的吧,结果没有!” “这些东西不会放在睡觉的屋子里,你刚才去小树林看见的那房子是书模房,咱们歷代的设计、模具、小样都在那,现在做工所用的就在进营直眼就可看到的横向房子里,那两排竖向房子左排的你呆过是守营老兽的住处,右排的也是叫对面就是材料房专放工具,反正做工需要的东西就放在那屋里。这样说太费劲,走走,跟着我,我一一告诉你。”拉着石子走出屋指着这排最里靠墙的那间土坯房说,“那是方便的地方,告诉你啊每排房子靠围墙的小房子都是方便的地方,每次方便完要记得舀水沖啊,每天守营老兽会挑水来续上水的,那围墙下埋着排污物的瓦当管。” 石子瞧着屋檐下的沟问:“雨水也是从那排出去吗?” “没错!”霆树答着拉着石子走出这排房子,又指着并排望不到头尾的一排排房子说:“这些房子都是打单身住的地方。” “啥?单身住——我明白了还有爸爸和妈妈组成的家庭!” “咦,你怎么弄懂的?” “老爷爷给我讲过,我就是这样来的,有了爸爸和妈妈才会有我。” “嗨,那我告诉你书模房附近靠右边的是单身住的,靠左边的就是有家有口住的,一直到伙堂附近都是,过两排老兽们住的就可到伙堂。走,去伙堂!” 伙堂前是一块大空坪,有一个大草棚子立在空坪边上。以伙堂为中,伙堂左边是放粮食的仓房,舂米、磨面的作坊,堆柴的草棚子,右边是洗漱房,围在空坪边的一排排房子是老兽住的屋子。伙堂是要看的,吃饭的地方就是诱惑人,石子急不可待,霆树指点的手臂还没完全落下来,他就往伙堂门冲去。站在门上就见对面也是一扇门,那门边是一个半人高的大水池,大水池有尺把宽的水槽引水入那呈直角半人高铜缸围成的十二口灶火,水池这边是短边有三口灶,长边有九口灶。见霆树跟来了指着铜灶反做起解说员了,“这灶火点燃后上面放锅可以煮饭煮菜同时也可以将铜缸里的水烧热,这铜缸有铜管引水到洗漱房里,可以洗漱洗澡用,一举几得好棒!”说罢那神彩飞扬的样子象是他设计出来的。 煮饭老兽们个个在灶台前、案板前忙,没注意到先前门上站着的霆树、石子,这下见一高一矮走过来的两个身影,全都定睛看过去,这边案板前的老兽近最先看到个子矮的是一个新面孔,心想是新来的小兽,伸长脖子看小兽领口上绣的名字,这一看惊喜的丢下手中面饼,招手唤大伙:“快来,快来,是笑娃娃来了!”老兽们丢下手中的活一蜂窝笑呵呵围过来。 石子直往霆树身后躲,探个小脑袋急着说:“爷爷,爷爷,别亲石子噢,看看就行了。”老兽们才不管拉出他来一个接一个亲着,石子擦着脸傻笑着,“我是石子不是香饼饼。”老兽们给逗得哈哈笑。霆树看着他嘆:“又是一脸口水,我带你去洗个脸。”指指灶台,“别忘了正事!”这一提醒慌得老兽们“哎呀呀”全跑回先前的岗位上。 天冷水冰霆树带着石子去洗漱房,这洗漱房的门没和伙堂门呈直线而是拐了个角,石子大惊小怪:“这跟育兽营不一样哟,还得拐个弯!”掀开门上厚帘子惊得直嚷,“哇,好多浴桶!”呈现在眼前的是四十个围格四十个浴桶,靠伙堂那墙边有十个,中间两两相对各十五个。顺着斜道下到浴室里,这才发现进门右手边是一个长台子,有三个铜管在上方从墙壁里伸出给塞住了口子。
第33页 霆树拧过石子按低他的头拔了一个,用手接了热水给他洗着脸。石子伸出手接着水玩得正欢,铜管给塞住抹一把脸不乐意的“哎哎”叫,想拔塞子被霆树打一手止住,就听霆树说:“别浪费水,这些水都是一担一担从那水渠里挑上来的不容易,烧热也需要许多柴,噼柴也不是容易的事。” 石子心服口服道歉:“霆树哥我错了,我好玩请以后多管管。” 霆树点点头拉着他绕浴室走,指着靠墙的十个浴桶说:“这是专门给身材高大身架子大的人用的,这中间最里……瞧,就是这两个小桶是专门给你们这些小孩子用的。营里人多每个人洗澡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知道了吗?” 石子应着仰头看那三排从墙壁里伸出的粗铜管,看着粗铜管延伸到各个浴桶的小铜管问:“全都拔开口子,水够用吗?” “不会统一喊口令一起拔,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反正我没遇到要干等的情况。” “育兽营里有个冷水管,我怎么在这里没看见呢?万一水太烫难道要等水凉下来才洗?” “这么大的眼睛冷水管没看见……看见没有,靠伙堂那面墙那角落里,不是有个可以提起走的木桶,那冷水管就在那,水烫拔开口子冷水就落到木桶里就可以提来添多方便。” 石子听言顺着指的方向跑去看笑呵呵嚷:“难怪我没注意这桶,小的就跟我在育兽营里用的一样吗,我老想着是个大傢伙,眼睛就没放低去看。” “有什么好笑的,这冷水难道要添一担,你是在洗开水吗?傻!” 挤眉头左右歪动的嘴巴,怪样子做过石子指着粗铜管继续他的问题:“这铜管怎么看着没个尾呢?两头都是隐在墙壁里。” 霆树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他:“你发现这洗漱房有什么特别吗?”石子左右看看摇了头:“没特别。” “跟伙堂比比呗!”霆树启发着。 “跟伙堂比牛头不对马嘴……”石子认为霆树要耍他,可看霆树一本正经样不嚷了,想想又左右看看,“比伙堂低了差不多有我这么高……咦,怎么没伙堂宽?” “瞧出来了!”霆树拍一下石子肩继续说:“咱们营里有兄弟姐妹叔叔婶婶……” “哦,我知道了,隔了间给姐妹、婶婶们用。我真毛躁没看出来!” “那门开在另一边你当然不会注意到,如果开在同一边你肯定会问咋有两个门呀,对吧?” “对对,我会奇怪的!” “还奇怪铜管没尾吗?” “呵呵……尾在她们那,这铜管到她们那打止。”调皮的石子嚷着欢快地推着霆树出洗漱房,站在外了一扫周边划个圈请他继续指点。 霆树带上石子又进到伙堂从对面的门出到外指着前方说:“那是水渠瞧瞧。”水渠真深要下九层阶梯才能提到水,石子站在上面惊唿:“哇,这水真深!伙堂地势都比磨房低了许多,这水还要下九个阶才能提到,真难呀!”顺着水流方向望去,就见这水拐个弯,弯到二人高围着的竹篱笆外,从篱笆洞望去可以看到那水流到一个大池子里,长长的台阶上放有几块光滑的大青石可奇怪了,问,“那里修个水池子干嘛?这篱笆拦啥?” “那水池是洗衣服用的,那边都是发配进来的侍女、织女,皇帝要她们在那里织布做衣,给咱们灵兽洗衣服,咱们不能随便跟她们接触,只有满二十二岁后想娶妻时才能过那边求亲。” 石子偏着头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听老爷爷说我妈妈是织女,那我妈妈是我爸爸过那边求到的喽。霆树哥,这就是你说的育兽营里没有的?”霆树没回答拍拍他,眼睛引导着他望水池,“哦,是有人给我们洗衣服,在育兽营里我们自己洗。”石子高兴起来偏偏头又说,“我想起来了,刚进营口时我看见两个进口一左一右,咱们是从右边绕过照壁进入营里的,那左边进口一定是进她们那的是吧?” “没错。这里不用泥墙隔开而是用篱笆,是方便守营老兽收脏衣服过去给她们洗,然后晾在那头空坪上,干后由守营老兽收起,根据衣裤上绣的名字放到各人的住处里。好了,咱们走,我带你去记事堂看看。” 这记事堂在营里的中心,由一堵圆墙圈在里面,从土墙的开口入内穿过草坪对面的屋子就是记事堂。石子探进头看了看,里面没什么就是竹简、竹子,唯一的摆设就是一张几案,上面放着的还是竹简,缩回头嘟哝个:“真没看头!”后立在屋檐下又四下看看,这记事堂右侧边是个面积不大的土坯房,屋顶上却盖着琉璃瓦,没窗口只有一堵门。看着奇怪上前想推开却推不开,以为是力气用小了又重重顶去,门还是纹丝不动,更奇怪了回头看跟在后的霆树。 看他那满是疑问的脸,霆树笑着拉开他解迷:“别费力气这门里有机关,这房子看着不起眼土疙瘩垒的,这是表面其实里面是铜铸的。” “啊,里面有什么这么珍贵?” “树皮书!咱们族的树皮书!记事堂每天记录族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年底后就由兽头、法兽将重要事项记在树皮书上,为防火烧才这样设计,这围墙也是道防线。记事堂平时是不准随便进人的,规定是角兽、法兽、兽头才能来,你们除非是召唤来才能来,记住哟!”
第34页 石子应了可还是好奇树皮书,央求霆树打开门让他看看,霆树不肯拔腿要出院子,石子拦着、拽着,甚至用上了斗牛的架势用头顶着霆树的肚子,两手抵住霆树的腰死劲的用力顶用力推,霆树给弄的痒痒的笑着用不上力只好骗他:“松手呀,你不松手我怎么开启机关,这门需要两人合作才能开启,你站右边,我站左边。”石子信以为真松了手转身向土坯房走去,霆树却趁这机会踮着脚轻轻跑出院子,石子回头想问站什么位置不见霆树大叫:“骗我!”追了出去。 在打打闹闹中两人来到拓磊的住处,霆树指指门要石子进,石子小心翼翼推开门,他就是嘴多为个屋子也要嚷嚷:“哇,我哥住的屋子还真大,这冷天看着真冷,还是房子小暖和。”想伸脚进去想了想又缩回来。瞧他这样霆树问:“怎么不敢进去?” “我哥又不在里面,进去有什么意思嘛不进!”石子不高兴努起嘴,“我还以为一到这就能看见他,没想到摆个空屋子给我看!”说着蹲下身子捧着腮帮子嘆了嘆,瞧着路面又高兴起来,一个青蛙跳跳到路中央,这下“哌叽哌叽”叫着跳了几跳,回头对还站在门前的霆树嚷,“霆树哥,你真好!你去忙吧,我自己再熟悉下营里个个地方的方位。”说完跳起站起身挥挥手,活蹦乱跳地跑了。 营里大部分人都做工去了,石子乱窜没能碰上几人,偶尔碰上一个也是打个招唿“我是新来的叫石子”,不等人家瞧清楚他的模样,人就笑嘻嘻一闪而过,跑到家庭区看见一妇人怀里抱着婴儿,就象跟妇人很熟似地冲上前,“婶婶,让我抱抱!”他的突然出现吓的那妇人落荒而逃,碰了一鼻子灰的石子悻悻摸摸自己的脸嘟哝,“我又没长成个妖怪样干吗怕我呀?”转头又高兴得手舞足蹈四处乱窜,这一窜又窜到伙堂,嗅到扑鼻的烤饼香,馋地咽一口唾液跑进去,“哇,这营里真大,跑的我肚子都饿啦!”笑嘻嘻抓起一个饼说,“爷爷,这个饼给我吃噢。” 老兽故意逗他:“不准!还没到开饭时间。” “啊……”石子放下饼立马又抓起,“这饼有我的脏手印,给别个吃不好,还是我吃了算了哦!”张口就咬那馋样逗的老兽们哈哈大笑,做饼的老兽刮刮他的鼻子,石子明白过来自己的小伎俩爷爷们早识破了,丑的低下头才咬饼。 吃饼的石子象是发现新大陆,拉拉做饼老兽的衣问:“爷爷,这叫什么饼?里面有菜呢。” “好吃吧?”见石子点头,老兽自豪地说,“这可是我发明的,将炒熟的菜用两块饼夹在中间,拍实了边缘放到铜板上一烤——哇,香呀!菜馅进两块饼的包围,哈,叫‘馅饼’” “好棒!好棒!爷爷好聪明!爷爷,如果将没炒过的菜和饼放一起烤,那菜是不是熟不了?”石子的问题问住了老兽,老兽想想说:“试试就知道了。” 试的第一块饼煳了,里面的菜还是生的,又试第二块将菜放少了可依旧是生的,试第三块时石子吃完饼吵着他来,死劲拍饼将菜和饼掺和在一起,菜是熟了可露在外的菜却焦黑,苦了不好吃。瞧着这老少两人瞎忙,旁边一老兽说:“你们两个别浪费粮食,这馅饼够好的,别改良啦,石子来帮忙!”石子喜欢做事应一声就凑过去,老兽手拿钵子装着饭装满递给石子交待着,“小心放那桶里,一个一个挨紧,放满一层再放上一层啊。” 石子照话认真做,放着放着念头又来了:“爷爷,把这钵子放上米和水一层层放好煮,煮好后就不用这样装了多省事。” “怎么要你做下事就嫌累想偷懒啊?” “没有,我这是想能不能省时省体力。” “嚯,石子动脑筋很好,那你想这样做省吗?” 石子装好一桶见老兽还在从那桶里舀饭出来,凑过去看还有大半,继续做又装好一桶还有点剩,于是好谦虚的回答刚才老兽的问题:“爷爷,我知道了我刚才那方法根本不省事,这桶里有了钵子就少煮饭还更费力气抬上抬下。不过爷爷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一个一个装好,将做好的饭连桶一起抬去,每来个人再装也可以呀。” “呵呵……一个飢肠辘辘的人看见饭恨不得立马吃,这样装好端出就可以吃了不用等着装饭呀。” “我们有爷爷疼爱真是幸福!以前在育兽营里每晚我们睡了,老爷爷还要守着我们给我们盖被子……我来这我捨不得老爷爷,我不想离开可我又想见我哥,我又想哭又想笑,老爷爷说这边也有跟他一样的老爷爷会疼我的,要我到这边把这的爷爷当成他们就一样了,我就来了。” “你们这些孩子也体贴我们,做工回来够累了还要帮我们做事,瞧,你这个笑娃娃才刚来不就帮我们做事了吗,我们也幸福哟!” 一屋子都乐融融,这时霆树带着五人也来到伙堂,听着老兽们的笔声,眼扫着大木桶问:“嚯,这么高兴,准备好了吗?”不用老兽们应答十个桶一一给抬起,石子跟在后面,这一跟他才发现这伙堂就是过了坪过了两排老兽住的屋子,拐个弯就可看见营口处的那块照壁,嚷了起来:“原来伙堂在营口这一头哇,我现在才清楚!”霆树听了白他一眼:“你不是说你摸清个个方位吗?跑了一上午都跑到哪里去了?”石子不好意思强辩着:“我来这才两三个时辰那有一上午呀!”老兽帮他说话:“就是,就是!笑娃娃后来帮我们做事那有空跑!”守营老兽站在照壁处手拿着兽面就等着了,见他们来了招个手,“刚好,马车刚来。”
第35页 大家戴了兽面出营,石子没兽面不能出,吵着:“爷爷,把你那兽面借我戴一戴我也要出去!”老兽笑的不得了:“你一个小孩子戴我们老人的兽面不符合,那些兵士一下就瞧出破绽了。” “瞧出来也没关系吧,我又不出远也没露脸没犯禁令。” 守营老兽依旧不同意,石子跳着蹦着撒娇没用,干脆跑进守营老兽住屋取了一兽面戴上,还没来得及冲过照壁,就给进营的霆树按着押回来。 守营老兽拍着胸口庆幸:“霆树,你进的真及时,这石子太调皮我都拉他不住,差点闯祸!”霆树瞪着眼想训训石子,那想跟他一起进的五人,全一蜂窝拥上来护住石子嘴里说着:“小石子,走,到我们屋里玩去。”将石子快速从他的手里拉走,看着石子给那五人护走霆树气的直叫:“你们这是在怂恿!”叫也没用跑没了影。没跟车去的煮饭老兽在旁边哧哧笑:“这石子也真调皮,他怎么一点生疏感都没有,跟谁都是自然熟。” 石子跟着五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以后自己就是跟他们一队,他们没上工地是在准备画画用的颜料,过二天就要给万人之多的军士画像,听到这些石子可兴奋了,一路上捏着手腕揉着手指关节,给他们带到住处门一开,立马眼睛瞪得滴熘熘圆,就见一只虎扑牛及膝高的铜铸件放在地上,“好神气哟!”惊喜地叫奔去伸出手就想摸。 “啊,石子别碰!”一人惊叫着阻止。 石子瞄瞄这人问:“子峰哥,我为什么不能碰?”这一问石子大长见识,就听子峰说:“这可不是普通铸件,里面有机关是防盗用的,这件铸造精美的机关件混入宝物内,如果有盗贼进入以为这是宝器去触碰,这机关件就会喷出一种液体,同时喷出火将触碰之人点燃成一个火人,这火将会极难扑灭燃烧迅速,可以这么说碰到之人不死也残!” “啊,我的天这么厉害!”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前面的防线更厉害。我告诉你啊寝陵设计有十八道防盗玄关,各种机关布插其中,每个机关可重复使用可防万人!”另一人插嘴说。 石子可崇拜了:“你们这么厉害呀!” “不是我们,我们没这个本事是他们。”子峰指指土炕右边,石子顺指望去没人就是三床被子,抓抓头哝:“没人让我看啥?”有人笑着上前扫扫他的头说:“现在是没人以后你来这玩就可看见呗。” “嗨,子客哥,你说的真轻松,我的好奇心都给他们吊起来了,好想立马见到他们。” “哦,那就没法子,他们和直法兽一起给调去皇宫做可动的铸件去了,可能有一个月都不会回。”子客说着表示遗憾地摇摇头。 石子爬上床坐下环视屋子,门左右都摆放着二层木格里面放着叠好的衣,然后就是这一条土床,数数被子八床问道:“这屋子住八人挤挤着就不怕碰到铸件?” “小心呗!”子客答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石子说着跳下床围着铸件左转右转着瞄,虎似要凌空扑牛,牛镇定歪头用角准备抵虎,看虎身子和头浑然一体没缝没裂纹,看牛也是一样,“这火能从哪里喷出呀?我怎么就看不出呢?”石子哝哝着伸手去扳虎头、牛头。 “啊!”有人惊叫着拦腰抱起石子用身子护住,石子给那惨叫声吓了一跳愣了愣反应着说:“田禄哥,咱们好象没事吧?咱们身上没有火!”田禄扭头看看身后又左右看一遍,确实是没火舒了一口气放下石子,旁边四人有两人捂眼有两人呆若木鸡,石子挨个拍过去,“没事!没事!”捂眼的是子峰、子客两兄弟,子峰心有余悸表达着担心:“石子,你也太胆大了吧,你要是出事我们可没法向你哥交待。”呆若木鸡的两人则围住田禄,年纪轻的扫扫田禄的衣裳说:“大哥,你反应真快!就是你刚才那声喊真惨,吓死我了!”田禄憨憨地笑。 石子望着他们仨大悟:“越来你们三人是兄弟呀,本贤、互沖……” 子客插话:“他们兄弟姐妹一起有六人,还有三姐妹呢!” 兄弟三人肩搭肩并排站在一起呵呵笑,石子也跟着他们呵呵笑可就一会注意力又到铸件上,挥挥手六个头围成一个圈,六双眼睛盯着铸件,石子蹲下身子又仔细看了一遍问:“他们向你们展示过吗?”五人全摇头。 石子站起在铸件边用力跺跺脚铸件没反应,大着胆又抓向铸件,五人惊叫想阻拦已迟,石子把铸件抓在手里左右晃了晃砸向地面,只听“砰”的一声,五人惊唿一声后退一步全愣住了,铸件在地面上开了花,根本就不是铸件是泥塑,外涂了一层金属光泽样的颜料。 年纪轻的互沖最先叫起来:“秉义这坏傢伙耍我们,我要揍他!” 本贤说:“我要狠狠揍他!” 子客说:“还有两个同伙!” 子峰说:“三个同谋耍咱们都该揍!” 田禄嘆口气悠悠地说:“五个脑袋给三个脑袋耍真丢人!这秉义他们也装的太象了,三人用木板抬这个铸件回,象是费很大的力,小心翼翼的走小心翼翼的放再三叮咛嘱咐,一遍又一遍态度是多么真诚,咱们就信的连挨边都不敢挨一下,他们仨一定快笑死了。”
第36页 石子听着这些话问道:“啥时候的事?” 互沖答:“就是前三晚时抬回来的,我们已经躺下他们才回的,对我们说他们天亮就要到宫里去铸件,这个东西放在寝陵里太危险那里人多,他们又不在怕出事就抬回来了,叮咛我们千万不能碰。” 石子问:“你们为什么会信呢?” 本贤说:“他们仨是直法兽的徒弟,直法兽善于设计机关,寝陵防盗机关全由他们这组担当,我们就信了。” “你们为什么不去吃饭?没听见伙堂敲钟吗?”霆树不高兴得出现在门口,看见地上破碎了的泥塑讥道,“怎么打算分吃这个?!” 互沖说了秉义三人用此泥塑耍弄他们的事,没想到得到是霆树的冷嘲热讽:“真丢人!你们五个脑袋都成了泥脑袋,也不想想真这么危险的机关铸件,直法兽会要他们搬来搬去?还大摇大摆搬回屋放在一开门就可看见的位置,这么扎眼会是危险品吗?你们还好意思说人家耍你们,就是因为你们的脑袋不再想事不再有探研精神,人家才能耍的起你们,他们仨是嘲笑你们白长了个头!”五人给霆树训的是脸红一阵白一阵不敢吭一声也不敢动一下。训完话的霆树拉起石子就走不看他们一眼,远远传来石子的声音:“五位哥哥吃饭去,别恼了!” 五人磨蹭着到了伙堂偷眼瞟去不见霆树,只看见石子一人正吃着饭。石子真是精怪知道他们的心思迎上来说:“放心,霆树哥不在这,他已吃过忙事去了。”给说破心思五人不好意思地讪笑。 石子一下午跟着他们到材料房看他们制作画笔,有时也打个下手什么的到也有趣。天暗下来时守营老兽在对面唤他,石子听到喊应着出外,原来守营老兽要点路灯要他等会收下兽面。收兽面又可认许多人石子当然高兴应得欢,还抢了老兽的火把点燃照壁和屋舍夹角处的铜柱盆,才又交还给老兽去点其它地方的。石子等在照壁后,一会侧耳听听营外的动静,他到灵动不用提醒就从屋里找了两个空筐出来准备放兽面。 田禄他们出来看见就他一人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呀?”石子答:“爷爷点灯去了,收兽面也不难没问题!”互沖对着石子鬼鬼地笑,说:“老兽真欠思考,石子咋收的了,还是我们帮忙吧!”石子不服气地復嘴:“互沖哥,你说话真有意思,太小题大做了吧!”互沖简直是叫板:“等着瞧!”嘴仗不用打下去,收工的队伍回来了人员陆续涌入。 涌入的人群见到石子立马乱了套,兽面统统往互沖怀里塞,互沖不知有多得意,工具往田禄他们面前一递,嘴里嚷着“笑娃娃”冲上前抢着要抱石子。石子不知有多狼狈几双手拽住他,急的他结巴着喊:“别……别……我要做事……做事……兽面,兽面!” “哈哈……石子,石子,笑娃娃,福娃娃!”爽朗热情得声音,没容石子反应,来人张开双臂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一口抱起就走还说,“快走,快走,要不然营口就堵住喽!”后面传来埋怨声:“法兽你也太霸道了吧,石子就是你儿子我们也可以看一看吗。”“嘿嘿……我就是不给你们看!”石子不吭声趴在法兽肩上,他巴不得不给他们看,刚才他给那些毛毛躁躁似乎要把他撕扯开的热情拥抱给弄的是生疼生疼的,想着疼不禁扭扭身子起来,法兽说,“怎么不乐意伯伯抱你吗?不乐意我也要抱,忍着,再过一个弯就到我的窝了。” 站到地面上的石子松口气嘟哝起来:“幸亏我是石子……” “嗯?” 石子大着声:“幸亏我是石子不是泥蛋,要不然刚才给捏碎了!” “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呀,那还不谢谢我!” “谢谢法兽伯伯!” 门给打开灯点上,法兽拉过石子认真看,石子也认真看眼前这个人:他四十岁出头,面颊红润目光愉悦,但仍然给人一种爽直无邪的顽童的印象。石子开始呵呵笑,法兽也笑起来,蜡烛的火焰给一股风压向一边有人快速进入,石子扭头看去说道:“霆树哥,你怎么做起尾巴来了?” “我那有呀?” “站在我后面又不吭声就是尾巴吗!” “哎呀,我来这是找法兽有事,可不是跟着你来的。”霆树说着坐下来指着石子对法兽说,“力辛法兽,石子的兽面什么时候可做?” “明天吧。石子年龄小挖陶窑搭大棚的活别让他参加。” “这个不用担心,那些活儿调派来的民夫们已干的差不多了,我们上工地也就是看看哪儿没做好改进一下而已。过两天就要去画像,石子没兽面就不能去,可我们缺人手所以请……” “霆树,你年纪轻轻怎么象个老人家!我说过明天就不会拖到后天,这兽面也不难做你是知道的,这么紧张没必要吧。” “我……嗨!” “霆树哥,麻烦你给我端饭来好不好?”石子突然央求着。 “为什么?”霆树问。 “饭堂里有许多人,我会成这样的——”石子做了个大圆脸的动作。
第37页 力辛哈哈笑着拍拍霆树:“去端来,石子到伙堂那脸会嘬成大圆饼!” 霆树瞧着石子的脸也笑起来:“躲没用,我看法兽你在饭堂里说一下,要大伙看就是了,别亲呀抱的。”力辛是非常认真地点头:“对,对!这么多人折腾一个孩子是不象话,实际上是不关爱吗,我去说,我去说,石子,走,有我们俩你不用担心。” 三人到伙堂已开饭了,有眼尖的看见石子唤一声,大伙儿唿啦围过来,力辛和霆树把石子夹在中间,力辛把手一拦:“你们干嘛吗一哄而上?”大伙喊道:“我们要看福娃娃!”力辛把石子拉出来:“好好看就是了,别抱呀亲呀的,石子一个嫩娃娃给你们这么多人亲一下,那叫折腾,将心比心啊。”大伙给力辛这么一说嘴上应着“是,是”围着看。 石子不好意思冲着他们笑笑,扯扯力辛的衣角:“咱们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大伙儿还没看够你呢,忍着忍着啊。” “别看喽,我都觉得我不是石子了是个香饼饼,您瞧大伙手端饭钵子,手里拿着筷子……”石子委委曲曲地点着众人说。众人闹笑起来,力辛也笑:“馋样子!真象把你当香饼饼了,别看了,别看了,吃饭!吃饭!”众人笑着让开一条道,石子对着众人嘿嘿笑昏了头:“晚上光线暗,白天看我更好看。”有人逗他:“对,对!花儿晚上收了,白天就开了,可好看了,白天看,白天看!”又是一阵闹笑,石子丑得“咚咚”跑进伙堂躲起不敢再出一步,众人又是一阵乐。 看着一张张洋溢着快乐的笑脸,霆树对力辛说:“真怪啊,石子一来大家就变得爱笑了。”力辛叭叽叭叽嚼着饭应:“是啊,我一见到石子,我的心情就是无比的愉悦,真是奇怪!”正说着话就见石子象只逃命的小老鼠从饭堂里蹿出来,“蹭蹭”几下跑过坪蹿进那幽暗的通道里。饭堂前的霆树、力辛还有十几人反应过来全都笑弯了腰,要不是站在饭堂门上的老兽急喊:“别把饭撒了!”只怕是手里的饭钵子都笑的端不住掉在地上。 力辛笑地揉着肚子,饭钵子给他揽在怀里哎呀呀的说:“我好久没笑过了,今晚可真笑的我舒畅极了!——霆树,石子跟你住吗?”得到肯定后不满意,“不行!应该让石子跟我住才对!”旁边有人搭话:“石子跟我们一组,当然是我们照看才对,霆树是角兽应该的!”力辛横挑鼻子竖挑眼:“你们年轻人行吗?会哄小孩子吗?我才够格!”旁边有人提醒他:“别争,拓磊回来了谁都没资格。”霆树、力辛望去都喊:“角律!”角律边躲边说:“我说的是大实话!”力辛盯着角律愤恨地嚷:“坏角律,快从我眼前消失!”角律忙闪进伙堂里,霆树也赶忙熘开省得等会又跟他争石子,力辛不见霆树气哼哼的接着吃饭。 霆树回屋见屋里漆黑漆黑的,还以为石子跟谁去玩了,擦亮烛火才发现石子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样坐在床沿边上,喊一声“石子”石子跳下床扑到他怀里带着哭腔:“霆树哥,我还是想老爷爷,老爷爷说到了这边会跟那边一样的,不一样!为什么要分开?在一起多好!”霆树拥住石子心里一阵悲伤嘆着气:“是他们要分开咱们,不是咱们要分的。” “为什么不想办法?咱们是有智慧的呀!” “智慧输给心机!他们是有心机之人,心机阴暗狡诈,智慧光明磊落。在明处的人容易被暗处的人攻击……”霆树望着石子单纯无邪的眼睛停住说,抱起他放在床上捧起他的脸,“石子,你还小,这不是你应该思考的事,这些事交由我们大人,你别想太多你去玩啊。” “可我是这里的一分子,老爷爷说过每个人都有责任的。” “爷爷说的意思是,认真做事别给咱们灵兽丢脸。”霆树只好这样解释。 石子不认可跳下床:“我问这里的老爷爷去!”霆树忙拦住他:“老爷爷还在忙,别碍事,明天找空闲时再问。去跟别个玩去,听话!” 石子应了跑了出去可没一会又迴转,揉揉眼说:“不玩了,我困了想睡觉。霆树哥,我今天没出汗不洗澡可以吗?” “那也得洗漱吧,要不要我陪你?” “要!霆树哥,要是有人要亲我……” “你还怕呀,力辛法兽说了大伙不会这样做了。” 霆树带着石子去洗漱房,路上石子说:“力辛法兽我喜欢!”霆树笑着扫他一眼责怪着:“你呀还真是没大没小,说的真轻松象是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可提醒你啊,力辛法兽可是铸造高手,经他手铸造出的物件要精度有精度要精巧有精巧,你应该对法兽有崇敬之心。” “我对法兽是尊敬的,真的从心里冒出的,我没觉得我那儿对法兽不敬了。”石子好委屈呀,拐个弯走着迎面碰上力辛。力辛一见石子眼发亮,爽朗的声音响起:“哈,石子,在这碰上你太好了,免我上你们那了,石子跟伯伯住吧?” 石子恭恭敬敬站直鞠一礼,说:“法兽伯伯忙,石子不耽搁您,我跟霆树角兽住。”
第38页 “咦,石子,你怎么怪怪的?逗伯伯开心啊,伯伯不喜欢你这样,伯伯喜欢先前的。” 石子看看霆树闷了几秒委屈地嚷了起来:“霆树哥说我对您没有崇敬之心!” 力辛听喊眼勾勾望向霆树,霆树忙摇手解释:“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我要石子对您的技艺怀有崇敬之心。”石子听了口气轻快起来:“原来是我太笨理解错了,我还以为霆树哥嫌我太嘻哈没个样子。伯伯,我还是跟霆树哥住,我困了想睡觉,明天再跟你玩。” “这样呀,行,行。去吧,去吧!”力辛有些落莫的目送石子走,心想才短短几个时辰自己就这么喜欢捨不得,“哎呀”叫着擦下额头,带着不可思议的心情背着手在通道中行走。在营里熘了一圈踱着步来到霆树住处,石子早已睡下。望着脸上带着笑意沉沉睡去的石子,力辛开始唠唠叨叨起来:“霆树呀,这下要更辛苦了,小孩子调皮就是晚上睡着了都不会安份踢被子,这天冷你要时常醒来查看,你做角兽白天管一队,现在晚上还要管个孩子,孩子还要管好不能让他生病,吃得消吗?”霆树笑的不得了应他:“法兽,你那点心思我知道,你讲这么严重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我困了我也要睡了。” 力辛给戳穿心思干脆直说了:“石子我来带,我太喜欢他了,我……”霆树不让他唠唠叨叨说下去,笑着推搡着他出门。站到门外的力辛还要唠叨,霆树竖根手指“嘘”声:“别吵!石子都睡了,难道要把他从热被窝里抱出来,真是的,你这个法兽太不象话!”力辛只好悻悻闭口转身走,霆树却追上来打着小耳朵说,“明天晚上记得给石子做兽面。”力辛把眼一瞪推搡着笑哈哈的霆树:“坏霆树像个老人家,唠唠叨叨真讨厌!” 既然故事主角身份是工匠,写些手艺方面是必须,后面的会有许多关于手艺的,晦涩难懂不想看吧?但我不想舍掉这些部分,抱歉了诸位。 第六章 第二天清晨,石子精神抖擞出现在饭堂前,大伙儿“啧啧”嘆着看石子,都说石子好神气,有人逗他:“白天看就是更好看,赏心悦目!”石子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一扬头调皮的问那人:“是花儿好看还是石子好看?”那人答:“当然是石子好看!”得到这个答覆,石子在身上掏了掏走到那人跟前说:“伸一只巴掌出来……”那人迟疑着伸了一只手出来,石子托住将手里握着的物什放到那人巴掌里,“好好看啊!”慢慢移开,大伙伸头看去大失所望,是两个圆熘熘的石子。 那人低头看去不解地问:“让我看啥?”石子站在丈把远的地方摇头晃脑地说:“看啥?是你自己说的石子好看,我就弄两个来让你赏心悦目!”周边顿时一阵闹笑,在闹笑声中那人把手中之物一丢叫道:“哎呀,给你这个石子耍了,我要揍你!”石子早撒腿跑了那追的上,在笑声中如同斗败的大公鸡红着脸回到原处,抓起放在钵子里的半张饼咬一口,嚼着嚼着也不禁笑了起来,对旁人说,“石子真调皮,真不是他的对手。”旁人笑嘻嘻地应他:“石子来了,咱们这活气多了,拓磊有个这样的弟弟真带劲,我都有点妒忌他啦。” “陆牙,可别让你弟弟听到了起恨意。” “你真多虑,我弟弟心性平和,他也喜欢石子,你瞧那……看见没有,他笑的可开心嘞。哎,我说你不该把那两粒石子丢了,那可是石子掏给你的,我看了还挺圆润的,打两个洞用丝线穿起来也蛮好看的,说不定以后你有心上人了,以后还能给你的心上人做定情物。” “还真是的,我得捡回来!”说完一口两口吃完手中饼低头找寻起来,有人拍拍他问:“吉种,找这个吗?”两粒滚圆的石子摊在巴掌中伸向他面前。“对!对!谢你呀田禄!”伸手想抓,田禄却缩回手:“不给,这是石子的,昨天我还看见他摸出来把玩过,肯定他会回来找的。”吉种还想讨要就听守营老兽在通道口喊:“还没吃完呀,他们来接你们上工啦,快走吧!” 早吃完饭地撒腿跑,还没吃完的赶紧“咕噜”喝干钵子里的稀饭,没吃完的饼边走边揣进怀里,热热闹闹的饭堂一下子冷清下来。饭堂里的老兽出来收钵子问田禄:“石子怎么还不来吃都要冷了,霆树就没看见人影干什么去了?”田禄帮着收钵子摇头答:“不知道!”老兽吩咐他去找,还没动腿走就见霆树牵着石子来了。 石子挣脱霆树的手,跑过来弯腰低头在地上扫瞄,田禄上前拍一下他把那两粒石子一递,石子欢嚷着:“田禄哥,你真好!”笑呵呵接过。老兽瞧着他问:“你这孩子跑到哪去啦?饭都不吃。” 石子回头指指霆树:“找霆树哥去了,我睁开眼就没看见他,我还以为在饭堂里吃饭,跑了来没在就四处找。”老兽又问霆树,霆树无可奈何样:“我有什么办法,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回屋就给叫到营外,他们要我确定后天出工人员名单,我去了吧又等半天……”石子插嘴:“是的,是的,老爷爷告诉我后,我都等了一会,他们来接人上工才看见霆树哥迴转来。”
第39页 “是这样啊,去吃饭啊!”老兽催着捧了一摞空钵子进伙堂。 霆树问石子:“还没洗漱吧?”石子嘿嘿一笑擦擦脸:“昨晚不是洗过了吗,不就是睡了一觉又没脏不用洗吧。”田禄在一边“哧哧”笑也捧上一摞饭钵子进饭堂,霆树嘴里说着“不行”押上石子去洗漱房洗脸,等两人进伙堂吃饭,田禄三兄弟正在帮老兽做事,互沖“咦呀呀”叫着死劲搓洗着钵子。 石子端了粥站在互沖身边,看他掀木盆子倒脏水到那凹洞洞里去,望着那漩涡不无遗憾地嘟哝:“这洞洞真小,再大些就好了。”转头问霆树,“霆树哥,这些污水管的半圆瓦当不能做的再大些吗?”霆树答他:“可以做大,不过没必要,就这样大很合适了。”石子还是好遗憾呀:“再大些我就可以钻进去,顺着管道跑到营外玩。” 众人听了目瞪口呆,互沖放下手中钵子站起身颤抖着声音:“石子,你这话千万千万别对外说,会死人的!”霆树反应过来简直是咆哮:“污水管臭哄哄的,你钻什么钻!那排污口不是通向粪坑就是通向河水,你想找死啊!”石子皮真厚嘻皮笑脸:“我不会对外人说这些话的,再说出营玩的方法多的是,我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出去玩的,我只是说说而已别当真。” 煮饭老兽担心地看着他:“笑娃娃,你别吓我们,我们受不了哟。” 石子道着歉:“爷爷,对不住!刚才我说钻出去玩是我六岁时的想法,我在育兽营里发现伙堂里这个瓦当管又弄明白流入瓦当管的污水会排出营外,我就想要是能从这管里爬出去我就找哥哥,我不知道到哪找再说也钻不进就没成。”众人一听“啊”的惊唿,本贤放下水桶看下石子又看看那凹洞洞口:“幸亏这瓦当管小,只能伸一只脚进去,要不然就要出天大的祸了!” 那想石子轻描淡写又说了一件令大伙汗颜揪心的事:“我在育兽营里还挖过地道呢。”霆树正嚼着饼没差点让石子的这一句话给噎着,“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再仔细说,说详细!”霆树命令着。石子瞟一眼他,本想继续嘻皮笑脸可觉得气氛不对,于是,正儿八经说起来:“我在靠围墙的那片小树林里挖的地道,爷爷给我们讲了修地下通道后,我就想用这个方法挖出营外,很可笑头一次挖没想到会进水,结果下了一场大雨全给水淹了,就换了个地方重新挖,这次我学会在洞口打拱,用砖打了个拱用土盖上,上面长了草防水,育兽营里有个简易陶窑给我们练习烧陶,我就偷着烧砖,通道挖了有两丈多挖到大石头,不知该往哪绕才对,拐着弯问老爷爷,没想到老爷爷刨根问底就没敢再挖了,是我十一岁时干的事。”说完一口气喝干钵子里的稀粥,没事样地咬着饼。 大伙惊愕地看着他吃完饼,做饼老兽才反应过来问:“石子,还有谁和你一起干过?” “就我一人,那敢找其他的伙伴,怕他们告诉老爷爷。挖了一年多的时间,偷偷摸摸干的,老鼠打洞都比我快。”说最后一句话时石子可轻快了,脸上还带上了笑意。 大伙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对,霆树心里有惊有怒又有些悲哀。互沖想着事机械地洗着钵子,洗着洗着突然跳起来把大伙儿吓的全望向他。互沖紧张的吞下一口唾液,瞪着因恐惧而张大的眼睛嚷起来:“那地道会不会塌?会不会被发现?”大伙的目光又齐刷刷落在石子身上。 石子却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害怕,“我爬过树看过那围墙外的情况,那边不是营房是杂草丛生的一个角落,没人踩踏,才两丈多还没到草坪中间。互沖哥你没爬过树眺望那边吗?” 互沖摇头放心地坐下可又央求道:“石子,求你以后别太冒失了,太可怕了!” 石子呵呵笑又说:“育兽营的土墙我还打过两个孔洞,从那孔洞望外面,可惜孔洞小看的范围窄没劲,我不把洞洞打大是因为我知道了那条‘逃一杀十’,我十一岁之前不知道,十一岁后知道了也就没敢再胡闹,不再象以前想到就做,现在思考过后再做……”伙堂外喧譁起来,石子给吸引跑出伙堂,就见六位守营老兽和子峰、子客两兄弟一行人挑着柴、米、菜来了。 原来每天营外都会送柴米来,由于不能进营往往是卸在营外,由守营老兽挑进营,这也便成了守营老兽们每天必做之事。看到白髮苍苍的老爷爷挑着菜颤颤抖抖走在最后石子可难过了,跑上去接过担子说:“您老怎么不喊我们,我们在营里这些事应由我们来做才对!” “我还能动也还能挑的起就不累你们了,以后我要是病了动不了了,劳累你们时我也可以安些心!”老兽说的话让跟出来的大伙儿的鼻子酸熘熘的。 霆树上前要扶老兽,老兽笑眯眯得轻轻推开他伸来的手:拍拍身体:“嗯,有福娃娃逗我们开心,我们一定会强壮的跟小伙儿一样!”霆树没能帮上忙想接过石子肩上的担子,石子那肯跑得快。 啥事没做上,霆树有些不好意思,凑近子峰问还有不有东西没担进营,子峰不答话和子客放下柴,两兄弟笑嘻嘻遄得快,他们俩人抢着先又挑进两担柴来。石子和田禄三兄弟扑了个空,每人肩上空担子晃悠悠晃回来,田禄三兄弟埋怨子峰兄弟太不地道,没东西了也不说声,害他们空跑一趟。
第40页 不吭声就是怕给抢了事去,没想到这反而成了可埋怨的理由,子峰兄弟和田禄三兄弟吵吵起来,石子赶忙做和事佬,夸赞他们都是乐于助人抢事做,习惯埋头苦干不出声,要他们象他学习,做一点事吹上天,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石子的幽默化解矛盾,不计前嫌笑成堆。 田禄三兄弟想继续到伙堂做事,没想到给老兽们赶了出来,要他们准备好工作别出差漏。准备工作只差画笔了,五十人每人都得多备三支,石子听田禄说出画笔数觉得数目好大,担心一天做不了这么多,心慌下嚷着快动手制作,瞧他急样田禄要他别过于忧心,告诉他笔芯是已扎好的就是上笔套而已,很快就可完工不会拖到明天,明天尽管养精蓄锐。 明天可以清闲,看看也就他们几人,还有许多伙伴还得做工象是不公,子客提议:“应该让划入咱们队的其他人明天也不上工休息一天,五十人一天画万人只怕画的手都会酸脱。”这提议太对了,他们去找霆树。 这提议霆树也认可:“对!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得到准许。”他还真去做了。上报等答覆是件漫长的事,一直到晚饭过后才有兵士传话给守营老兽,说霆树上午的请求批准了。 得到消息的霆树可高兴了,这高兴的人就是好说话,就是容易给其他人钻空子,那象尾巴样跟着的力辛法兽立马讨好地说:“这么好的消息还不快告诉那四十三人,霆树快去!石子我来管,你就别操心啦!”霆树高兴下好爽快地应他:“要的,要的!你带石子让他见识见识你怎样做兽面也挺好的。” 力辛得到允许马上拉起石子就走,看不见霆树了就象骗得了个天大的宝贝似的笑得合不拢嘴,弯腰亲一下石子好得意:“小石子,笑娃娃,伯伯终于从霆树手里抢回你哟!” 石子扫他的兴:“霆树哥很快就会来的!” 力辛一听顾不得乐了想想行动起来,拉着石子快速去了洗漱房用手给石子擦了几下脸就算搞定,又急急地带石子回到自己屋,一进屋点亮灯火铺被子,嘴里就催着石子快钻进他的被窝里。 石子不情愿的嚷:“伯伯还早,我睡不着,我要看您做兽面!” 力辛就哄着:“好娃娃,钻被窝里暖和,伯伯就在你身边做,你看就是了。” 石子和衣钻进被窝里,力辛取了铜片、铜丝、黑布、黑纱、针线盘腿坐在床上,灯火也摆在身边。一指宽的薄薄铜片上密布小孔,有四片,力辛取了一片最短的弯成鼻夹形指着说:“这是夹在鼻子上的,”放下又取了两片一样长的,“这两块是‘面颊’靠耳边,”说着先将一片纵向用铜丝绞接在横向鼻夹形铜片的左端末,绞好扯动几下没松动又动手绞接了另一块于右端末,也扯动几下见牢固放下,拿了最后一片最长铜片,“这片就是‘额头’喽!”稍稍弯曲横向绞接于两片纵向铜片上端末,绞好用手指弹弹满意的在石子眼前晃晃说,“简单吧,粗步完成面具轮廓,我再加下细工让这面具基本呈现出来。”动手取了细如髮丝的细铜丝,用细铜丝编成一个网状上半部脸型,眼眶处编的还挺精緻,将编好的网面挂上铜片绞好,上半部脸型以成,又用细铜丝编了下半部面型,同样挂上绞牢,一张精緻的面具呈现在眼前,力辛搓搓手笑自言自语,“给它添上‘皮肤’就更好了。”他口中所说的皮肤就是那黑布黑纱,只见他用黑布包裹住从额头铜片到鼻夹型铜片这一段,用针线在那铜片孔洞上下穿行,将黑布固牢在上面,再裁剪出眼眶用白丝线细细密密钉好眼眶边缘后,又在鼻处绣出云形纹,上半部就算做好了;从鼻夹型铜片到下巴则用的是双层黑纱,嘴处也裁剪出来用白丝线钉成波浪边缘,远看象是一排细密牙齿,做完这一切没说好了,却又裁了两条黑布条做成耳套样钉在纵向铜片上,又取了张皮子剪出两块尖耳样的兽耳,用白丝线绣了云形纹后也钉上纵向铜片遮盖住了两条耳套,才用手指弹弹嘘口气,看着石子问道:“伯伯快不快?手艺怎样?” 石子可新奇的看着这一切,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认真的看、听没打断一下,现在听力辛法兽问这样的话知道是完工了,便将心里一直想说没说的话说了:“伯伯,您怎么不比比我的脸型大小就做,合适吗?” “嘿,你怀疑我的手艺!唔,试试。” 面具递过来石子接过就戴,面纱盖过下巴有一尺长的样子,捋捋笑着说:“鬍子。”戴着面具做剧烈晃头动作,那面具如同另一张皮肤紧贴在脸上,不晃了瞪大眼想想,抓抓遮盖住耳朵的尖耳说,“好象有点遮音。” “对呀,咱们做工经常要敲敲打打,遮点音可护耳。” “可我不习惯,伯伯,挖两个小孔洞洞,就我耳朵眼这么大成吗?”石子抓着力辛的手央求,力辛只好依着他,剪出两个小孔洞,这下石子满意了想说佩服这类的话,还没说力辛问话了:“你知道为什么这鼻夹型铜片刚夹在鼻头上方?”石子摸着鼻子很快地答道:“好擤鼻涕!” “亏你想出这个原因,鼻夹铜片没鼻头高你说有什么做用?” “哦,原来是防面具滑落的又一措施呀,可擤鼻涕也挺方便的。”
第41页 “鼻涕虫,就知道擤鼻涕!”力辛笑骂着摘下石子脸上的面具。 石子躺倒在枕头上说:“我还要长大的,这面具又要重做多麻烦。”没错,力辛现在做的这种是小兽戴的,整个兽面以黑色为主,没多少色彩和花纹,满二十了那就成了工兽,人大了兽面必须重做,为了表示成年了,兽面色彩将会丰富,眼睛这一块会用黄色画个极大的飞眺眼睛样的花色,鼻子两边勾勒出两道红色长卷鬍鬚,脸颊黑纱上点上黄紫相间的斑点,整个看上去斑斓如同一只兽的花脸。 “这有什么麻烦,很快的,你看一个时辰多点就全做完啦,给我练练手而已。”力辛很得意地才说完,就见石子起身拿上兽面要下床,忙拦着,“下床干嘛?” “给霆树哥看看让他放心。” 力辛吃醋样哼哼叽叽:“哼,我累了一晚上没个功劳,你心里就只有个霆树哥,就没我这个伯伯!” 石子狡黠一笑:“伯伯,您刚才说练了练手而已,这下说累了一晚上,到底是累还是不累呀?” 力辛把手一伸嘴里嚷着:“累!累!可累了!哎哟,抽筋了,小石子快给伯伯揉揉。”石子调皮地捶着力辛的腿,力辛摇头两手软绵绵样摊向石子面前,石子张口做个要咬样,力辛做哭样,“小石子,伯伯这么疼你,你却这样对伯伯,我可伤心了,伤心呀,我要哭。” 石子呵呵笑揍近他的耳朵小声嚷:“霆树哥等会就要来啦!”这话真有效力,力辛立马严阵以待催着石子快脱衣睡下简直是求:“好石子,等会霆树来了,你一定装睡着了啊,好好的石子,不管霆树说什么你都不出声噢。”石子故意让他急说道:“可我没打算睡在这呀,霆树哥来了我就走。” “啊……好石子,好好的石子跟伯伯睡,伯伯给你讲故事就讲你小时候,好有趣咧,我敢保证这是你霆树哥把脑袋瓜子绞干了都不知道的事。” “现在就讲!” “不行!霆树来了不就知道你没睡着吗。” “讲嘛,讲嘛,”石子晃着力辛的手说,“霆树哥就是来了也不怕,我不愿走霆树哥也没办法。” “说我什么坏话呀?”霆树出现在门口,力辛赶忙迎上去拦住他,得意洋洋的:“石子说了跟我睡,你回吧!” 霆树不买帐肩膀死劲一顶,顶的力辛一个踉跄想再拦迟了,霆树已走到床边,要不是石子嚷:“我跟伯伯睡!”只怕他也早已捏在手里了。力辛吹鬍子瞪眼样遄到霆树身边:“听见了吧,我没胡说!”霆树不理气定悠闲得对石子说:“想清楚,法兽可是出了名的夜雷神,越是夜深人静时打雷打的越响越热闹,给他照顾到的都正在苦思冥想如何逃离苦海,别傻自投罗网。”石子眨巴眨巴地望向抓耳挠腮目光游离的力辛,把头一点坚定地说:“没问题,我可是有名的惊不醒,就是在我耳边打雷也惊不醒!” “哈哈!”力辛欢叫着抱住石子就是亲一口。“伯伯,口水!”石子推开他擦擦脸,“不过我要先睡着了才能不怕雷。”“行,行,没问题!”力辛满口应承。 “傻!”霆树点一下石子嚷着转身气咻咻就走,可站在门上了又转头说:“法兽,你晚上不巡营啦?这可是你的职责”“伯伯,我也要跟你一起巡。”石子抢着说,力辛可来劲了起劲地应:“好,好,棒极了,一点问题都没有。”霆树无计可施只能走开。 看着失败的霆树消失,力辛可得意了,得意下说去洗澡要石子帮他擦擦背,到了洗漱房专往里走,逢人就炫耀地说:“笑娃娃跟我住,可乖了跟了来要给我搓背,等会到了时辰还要跟我一同巡营。”整个洗漱房人声鼎沸,忠厚的说力辛好福气;多疑的问石子是不是真的;不服气的嚷要是拓磊在轮不到你;妒嫉的哝凭什么你这么好运气。看着力辛那得意顽童样,石子都觉得这个法兽比他还要闹。 洗舒服的力辛拉着石子心满意足的回屋,可一进门不乐了,霆树又来了正在屋里等着呢,“拓磊带出来的就是楔而不舍。霆树,你是不是瞧着我像个妖怪想抓我个现形?” “别多心,我来是提醒法兽您别犯错误。”霆树卖关子,荣誉感令力辛急切地问:“犯错误,啥错?” “您可是法兽,巡营的目的是督促大家按时歇息,您巡营是对的,可您要是拉着石子一同前往那就错了,石子也是您该督促的,却……” “噢,别说了,我不拉他就是了嘛,行了,忠告听了请回吧!”力辛拉个脸赶霆树,见他没动恼了,“咦,你这个霆树皮真厚还赖在这!”霆树往床上一坐:“还没到时辰歇息,我想呆在哪,不是您该管的事吧?”力辛无话可说哑了,石子却最乐:“不争了,那就快讲故事吧,我等了好久喽。” 力辛干脆当霆树不存在,脱了外衣和石子一同钻进被窝里,将石子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脸一下回到以前:“哎呀,你刚出生时象个玉娃娃,你出生那年我还病着,那时我跟许多得了一样病症的兄弟叔伯,给安在营口的那间材料房里,那时病的人多,为了诊治方便便把我们全集中在营口那片房里,老兽们住的屋也全成了我们住的地方,我还记得你出生那天,你娘还挺着个大肚子和守营老兽抬了一桶热水来我们住的屋里,你娘心善又勤快是个好人呀,中午时分你娘给我们端饭来,饭才放下就肚子疼起来,越来越厉害要扶着门强忍着,好在有位大婶也在帮忙,她有经验一看就知要生了,忙扶你娘回屋,你可真捣蛋搞的你娘连中午饭都没吃成。我们比你爹还先看到你哟,大婶好惊喜的告诉我们是个好漂亮的男孩子时,我们都想看,吵着要看你,顾忌我们的怪病,在你的口鼻处蒙了一层纱才敢抱给我们看,哎呀,都把我们看傻了,干净圆润的像纯洁的玉一样,你闭着眼可我们还是感觉你是笑眯眯的对着我们笑,好想逗逗你。晚上你爹收工回来,把你兜在他怀里跑了来气咻咻对我们嚷‘我才是孩子的爹,凭什么你们先看,应该是我抱了来给你们看才对’我们听了唬的想说道歉,你爹真有意思一转脸笑嘻嘻问我们‘我的儿子漂亮吧,知道为什么漂亮,因为他有个漂亮的爹啊’搞的我们想笑不敢笑,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敢笑,是因为你爹平时是个很严谨的人从不开玩笑,可那天他看到你后可高兴了,抱了你给我们看,还要我们想起个什么名字好,我说你水嫩嫩的叫水娃,你爹摇头说‘不好,巴掌捧不住水一会就流光了,不要!’有人说你象个极品玉取个金玉吧,你爹还是摇头说‘太金贵,捧在手里都怕万一摔了碎了咋办’你哥拓磊这时端了饭来,来了头一点就说‘爹,石子好不好,好捧在手里看’,嚯,你爹可满意了说‘我的大儿子有石,那我的小儿子也该带个石,石子放在手心里看着安全,好!好!’嘿,你就叫石子了,是你哥想出来的,你哥那时到营里才三、四个月的样子吧,对你可金贵了,护你就跟护无价宝一样,你爹带你看我们,他必定跟了来,在我们这稍呆的时间一长就心疼的嚷‘爹,回了,弟弟累了让他睡喽’比你爹还心疼你,你哥那时也是个孩子,可喜欢你了,有一次还一人跑了来对我们发脾气哭鼻子,说我们就好他想抱抱你你爹都不准,还说他也要生跟我们一样的病就好了,哭的可伤心了,哭的我们都觉得是我们跟他抢了你一样内疚的不得了……”
第42页 “啊,那我哥后来给我爹骂了吗?”石子紧张的插嘴问。 “还是你爹哄的才让你哥破涕为笑,你哥哭的收不拢嘴,你爹抱了你来对你哥说‘够了,够了,不让你抱是怕你抱不稳摔了弟弟吗,今晚让你跟弟弟睡,可你能带好吗’,哎哟,你哥立马不哭了应的好欢,你可真的是精灵,伸开手臂要他抱,你哥更开心啦,抱了你,你用小手捧你哥的脸,你哥笑你也笑,两个孩子的笑声……到现在我都能听到!”力辛停住富有感情的说,望着石子那水汪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良久良久……霆树坐在床边捧着脸庞一动不动,像是沉浸在那回忆中去倾听那稚嫩、天真的笑声…… 力辛轻轻从被窝里抽出身体,拿上衣服对着惊醒过来的霆树轻轻‘嘘’声,霆树伸长脖子看石子,石子闭着眼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耳边传来力辛轻轻的声音:“睡的真快,眼一闭就睡着了,你看他睡的多甜,一定在梦里和拓磊在一起。” “我敢说梦中的石子一定是在哥哥怀里,他正认真幸福的看着他哥。”霆树感慨万千的轻轻说,看着力辛望来不可思议的眼神笑笑,“刚才我脑海里就是这一幅画面。”力辛轻拍他一下算是安慰他的感受。 穿好衣掖好被子,力辛拉起霆树出门,轻轻关上门和霆树并排沉默着走,走过一条路才唉声嘆气的说:“咱们灵兽营有多少完整的家,如果是天灾、病造成的我还能想通,可这是人祸造成的我想不通,同样是一个头两只手两条腿,他们却可以支配咱们的一切!”霆树听着心情无比沉重,他也同样想不明白能说什么呢,只有长吁短嘆,要不是守营老兽打招唿,两人还会这样沉默的走下去。力辛拍一下他说:“别想了,去睡吧!我得履行我的职责,你可是我的第一个督促对象。”老兽在旁微笑,霆树对老兽笑笑犯了错似的头一低就走。 天一亮,霆树醒来头一件事就是去看石子,石子还睡着力辛已起不在屋里,伸手想给石子掖掖被子,刚碰到被子石子“哇”叫着坐起身哈哈笑着:“霆树哥吓着你了吧?我就知你会来早等着你啦!” 霆树抱怨着:“你就不怕吓坏我?” “没那么容易吓坏你的,你不是树吗,树不怕风吹雨打的。” “胡说!我是人我才不是树,”霆树瞪眼取了石子的衣催着,“快穿上天冷。”帮着石子穿衣穿裤。 “霆树哥,昨晚想我睡不着吧?” “想你?我睡的可香呢,我看是你想我吧,怎样见识了夜雷神的威力后悔了吧?” “伯伯没有打唿噜,我没听见,霆树哥你夸大啦。”两人说着话出到外。 “咦,霆树、石子你们什么时候搬到这的?力辛法兽搬到哪啦?”听到问话两人回头看,是邻屋的人在问,石子好快地回答:“这就是法兽伯伯住的屋没搬。”霆树则奇怪的问:“怎么昨晚没听到那震耳的唿噜?” “没有哇,看到你们我们还以为是力辛法兽搬开了,所以才没听到那震耳唿噜声呢。” “难道昨晚力辛法兽没睡觉?”全都发出相同的问话。 “哈哈,石子!霆树,你真不象话就是不相信我,一大早就跑了来,哼!”力辛端着铜脸盆走过来。 “伯伯,您昨晚没睡守了我一晚上吗?”石子问。 “睡了呀,睡的可好啦,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他们说没听见您打唿噜。”霆树说。 “真的?难道我的毛病好了!”力辛不可思议地摸摸头想想说,“不过在睡之前,我祷告一定别打唿噜吵着小石子,睡着了还做梦,梦里和小石子玩游戏可开心啦。” 石子在一旁搭话:“看样子伯伯不打唿噜还是我的功劳。” 霆树怕力辛趁机要石子跟他住,忙拉着石子快走还说着:“我们去洗漱,等会好趁热吃早饭,你们也一样啊。”来掩饰,这招管用力辛没能反应过来,还和旁屋的站一块咧嘴笑呢。 在伙堂里力辛拦着他:“你小子鬼着呢。”霆树赔着笑低着声:“咱们也算扯平了嘛,你昨晚不也一样。”力辛弹他的脑门放过他,到一边低头吃饭,霆树回头看石子不见了,原来就在他俩说话这档时间,石子眼瞅到吉种鬼鬼祟祟从伙堂的后门熘出去,好奇地尾随在后。 吉种端着饭钵子蹲在篱笆墙边,望穿秋水似的看向篱笆那边,石子也望过去,那边什么也没有,奇怪的想上前问时,就见吉种兴奋地放下饭钵子向对面挥手轻喊:“心上人,心上人。”再看过去几位年轻女子挑着水桶低垂着眼正下台阶,这几位女子没一人搭理都是挑上水起身就走,眼看着身影就要走完那台阶了,石子发大声问道:“吉种哥,哪个是你的心上人呀?”女子们听到声响齐齐回头望,吉种却红着脸拉上石子就往回跑,石子急喊,“我的粥,我的粥就要撒了,吉种哥,你的钵子还在那!”吉种松开手跑回去拾钵子,跑了来一把抓住正等着他的石子说:“别告诉其他人啊,特别是法兽。” “嗯。”石子似懂非懂的点头可又问道,“吉种哥,哪个是你的心上人呀?”
第43页 吉种好尴尬地笑凑到石子耳边才说:“第二个个高的那个。” “唉,可惜我没看清,你早告诉我我帮你看看嘛。” “我才不要你帮我看!”吉种红着脸拉着石子进伙堂,忽然问,“石子,你说咱们能得到自由吗?”石子响亮亮脱口而出:“能!”吉种顿时喜上眉梢喃喃着:“好兆头!福娃娃说能一定能。” “石子,石子。”田禄他们一伙人一进门就喊着石子,吉种看着石子蹦蹦跳跳地跑开一头扎进他们当中,嘻笑着出伙堂竟发起了愣,煮饭老兽敲了他一勺子才回过神。煮饭老兽给他舀上一勺子的粥,问:“想什么这么出神?”吉种用吱熘吱熘喝粥声来回答,喝光粥抹抹嘴给一个笑脸,把钵子往老兽怀里一塞就跑,老兽在他身后嚷,“你这个孩子太不象话吗!” 吉种刚出到外就给角律、力辛给催着快到营口准备上工,在路上碰到捧了一摞饭钵子,嘴里叨着饼的田禄,赶到营口见发兽面的是石子,忙凑到他身边悄声说:“石子,一定保密噢。” “什么事?哦,我想起来了,一定,一定!”听到石子这样说吉种可后悔了:唉,原来石子早把那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自己多心又让他想起来了。 力辛法兽绕过来问:“你们俩个嘀咕什么?”吉种忙岔开话题:“法兽,为何不把我划入霆树那队?” “明知故问,那要画画画的快的,你说你合适吗?”力辛白一眼他对石子挥挥手告别。 石子戴上兽面站在营口外,驻足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破天荒竟没有守护兵士来喝斥他来驱赶他进营,等到石子晃晃悠悠进营,守营老兽、煮饭老兽全都聚集在照壁后个个眉开眼笑,石子见了好来精神的问:“爷爷,爷爷,有什么大喜事吗?”被问到的老兽笑逐颜开地说:“今天可以说是我们的休息日,营里一下子有你们五十位不用上工可又闲不住的人抢着干活,我们只好闲着,刚才开玩笑说,要是能出去就去逛街市,看看街市是什么样子有多热闹。” “爷爷,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见过街市吗?” “唉,你说为什么?”老兽反问。 “他们为什么管咱们这么死?咱们又没干过坏事,想不明白!”石子摇着头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画着,可不一会跳起来乐着,“爷爷,进屋休息,站着多累。”老兽们进了屋,石子却熘出营跑到岗哨,对着那站岗兵士一鞠躬,嘴甜甜的:“大哥哥谢谢你!” 这兵士莫名其妙问:“谢我?嘿,谢我什么?” “刚才我在外站着,你没骂我打我,你心可善了,我初来乍道就会到你这么好心的人,因此我要谢你。” 这兵士年纪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听到石子这么夸他心飘飘的可高兴了,点点头说:“这话没错,我是很仁慈,你会到我是你的福气。” 石子呵呵笑大着胆上前一步央求起来:“好哥哥,我们长年累月在营里,要不就是在工地上呆着,就这两个地方,其他地方没看过没见过,你说可怜不可怜,求您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们出外见识见识,就一个小请求让我们看看什么是街市。”这可为难兵士了,左右看看小声说:“不是我狠,是我没什么权力,你的请求要我们统领点头才行。”石子想想问他:“那你能带我去见你们的统领吗?”岗哨兵压低嗓门:“见我们统领得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才行,我不能冒冒失失领你去。” 石子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突然一跺脚笑起来,又上前一步快挨着兵士了,说:“你可以向统领报告新来的小兽抗议,提前征他来做工有悖协议。”兵士立马翻看名册,看过笑着点头:“这理由充足,你不够十五岁,我可以引你见统领,至于如何讲那是你的事,于我无关,这个我向你挑明你得承诺。”石子大人似的保证:“我承诺不牵扯到你!” 兵士拿了名册领着石子去见统领,路上小声告诫着:“如果我们统领紧锁眉头不吭声,你千万别说话,如果气氛不对,你一定要妥协,统领很厉害的。”石子频频点头。岗哨兵领着石子来到一处站有两个兵士的屋前停住,向那两人点头打招唿,小心翼翼冲着屋里喊:“报告!”听到允许声一人进入,没一会儿出来领了石子一同入内。 石子一进门快速环视一番,屋内整洁干净没一点凌乱,统领坐着低着头看几案上摊开的名册,统领身后是一个丈把长的屏风,隐约可见屏风后的床榻,刚出回目光就听铿锵有力的声音:“好了,你快回去,岗哨处不能无人。”统领收起名册交给岗哨兵,岗哨兵应着双手接过名册,转回身时对着石子挤下眼呶呶嘴匆匆就走。 石子扭头目送岗哨兵离去,看不见人了才迴转头,就见统领目光如炬正盯着他看,一慌神不知怎得嘴里蹦出一句:“您的眼睛好亮啊!”统领冷若冰霜不发一声,石子稳稳神认真看统领,这才发现不是所想像的狠巴巴的老头样,统领挺年轻的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魁梧,健壮结实,宽宽的额角,炯炯有神的眼睛,要不是板个冷若冰霜的脸,绝对称的上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石子在心里嘆道:如果他笑一笑不板个脸,就象是位可亲可敬的兄长了!
第44页 “你不是要抗议吗,怎么站在这不吭声了?害怕啦?”统领漫不经心的说。“您不是已经知道我抗议了吗,我站在这是在等您如何表态。”石子不卑不亢的回答。“表态?看样子得提醒你一下,你不过就是一只小兽,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必须服从!”统领厉着声。“既然这样还定什么协议!我是小兽可也是活在天地间的小兽,协议是在天地间定的就有天地做证!”石子毫不惧怕的答。统领不吭声站起身,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石子面前,石子仰头望向统领,两人对望着。 “你是石子。”统领的手伸向石子的衣领抚摸着绣在那衣领上的字平淡的说。话是很平淡表情依旧冷若冰霜,然而,一种被抑制着的热情和疼爱的情绪,从他那发亮的眼神以及轻快的举止中暴露无遗。石子察觉到了,于是大胆的说道:“嗯,我是石子,其实我到哪个营都一样,我就是要见您,见您是想求一件事,能不能让老爷爷他们,嗯,就是老兽看一看街市,就算可怜可怜我们这个小心愿吧。”石子差点想伸手拽统领的衣角央求。 “不行!老兽出外谁煮饭?你们就不管工地上的?”统领返身坐回到几案边。 “大统领,您刚才不是说了个‘你们’吗,对呀有我们呀,还怕误事吗,我们可以煮饭送饭呀。”石子的调皮话,统领叩叩几案,一丝微笑掠过嘴角:“我可以满足你的小心愿,不过丑话说到前头,如果误了正事不光是你,你口中的老爷爷们都会被鞭打,我会叫我的手下打的你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啊……这么狠啊。”石子低着头哝哝的说,可勐然跳起来象是要欢唿,可脚踩到地了却又是站的笔直笔直响响地谢,“谢大统领!我牢记您的告诫!”放松身体却又问道,“现在就准备出发吗?我立马回去叫老爷爷他们准备哦?”统领挥手要他走,得到默许可欢蹦着蹦到门边,对着统领一鞠躬才跑出去。跑出没几步身后立马跟了一兵士喝到:“站住!兵营重地是你可随意撒野的吗?”石子顺从地站住油滑滑地调皮:“是,是,应该由你押着我才对。” 回到营的石子可让满营里找他的人松口气,大家都没想到石子这么大胆跑到营外去见了统领,胆战心惊中对出外逛街市的事是半信半疑,老兽们自责着不该说想出外看街市的话,都说石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死的心都有,就在闹哄哄当中营口的铜铃响起,真有五辆马车来接老兽出外,所有在场的人措手不及又是一阵没头没脑的哄闹,急的石子直喊:“先去看回来再说!先去看回来再说!”场面才算安静有序起来,老兽们一个个在兴奋中又带点不敢相信的矛盾心情戴好兽面,走出营上马车。 这下守营老兽和煮饭老兽全都不在营里了,霆树安排起来:石子守营口,其他人全都到伙堂保证午饭不出差错。好在田禄他们五人这几日一直在营里,大多时间呆在伙堂里帮忙,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会做。反正灵兽们也没条件吃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也就没繁琐的烹饪花样,田禄他们轻车熟路的择菜、洗菜、炒菜,做的有板有眼,菜没给炒的生不生熟不熟的还挺不错。不会做饭做菜的不用吩咐不用指挥看事做事,有挑水的、噼柴的、车水舂米磨面的、筛米的。四十九人扎堆伙堂当然还有人找不到事做的,那累人的车水舂米磨面就轮流上阵,等到中午送饭马车来,早准备妥当。 霆树带着田禄、子客去送饭,石子吵着他也去,不管怎样央求甜言蜜语霆树就是不为所动,石子想来硬的要冲上车却给互沖抱住。看着远去的马车石子哼哼叽叽表示不满,进了营里直嚷嚷:“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寝陵工地看看?”一连几遍。互沖、本贤本不想理可给他吵的头疼只得解释:“寝陵人员杂有工匠、民夫、士兵、监事、刑徒,他们的人数超过咱们几倍,好奇不怀好意的大有人在,你,我们放不下心。”石子可气了叫道:“就是怕我连累你们呗!”说完闷头闷脑就走,不管大家在身后如何唤他都是不理,喊他吃饭也不去,直到霆树回营。 霆树把饭端给他说着:“生气嘛也别跟自己的肚子赌气,太笨!” 石子答:“气饱了,肚子不知饿!” 霆树侧耳听着:“骗谁?你的肚子唱给我听了。” 石子揉揉肚子笑,说了大实话:“霆树哥,早饿了,就是不好意思去吃。” “好的没学到,不好的学到了,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石子狼吞虎咽了几口饭才说:“那里,开始是很生气很生气,后来才想明白你们是为我好,可我却闹脾气,因此肚子饿了也不好意思去吃了。” “小心眼儿,大家不会抓着这事不放。” “嘿嘿……这也蛮好让你更有威望啦。” “啥?” “你瞧你一上阵我就听话的吃饭了。” “歪理!” 吃饱的石子又笑眯眯守在营口,可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又不安起来,上午出了一身汗的洗过澡还拿着巾帕就来到营口等着,呆在伙堂里的人看着铜缸上保着温的一熘熘饭钵子,也沉不住气了跑到营口来,一下子营口里黑鸦鸦一群人,大家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没回,到底咋样了哟?石子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这下也蔫了,蹲在照壁后没精打采的在地上画着,腿就要蹲麻时,马车的辘辘声终于传来,大家兴奋地让开一条道,似要夹道欢迎老兽们的归来。石子更急要不是霆树拉着怕是跑到营外去看个究竟。
第45页 老兽们的笑声道谢声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大伙的眼睛齐刷刷盯向入口,一个、二个、三个……全回来了!笑脸,全是笑脸!大伙儿簇拥着老兽进伙堂,铜缸上的饭钵子放到他们手上,催着他们快吃,老兽们没动手个个都很兴奋,笑呵呵地七嘴八舌说起这次出外的事,听的石子、霆树、其他人都要晕了也没听明白一件事,老兽们察觉到他们过于兴奋造成的混乱都住了嘴,笑呵呵推出在他们当中算是最年轻的做饼老兽来主讲。做饼老兽清清嗓子环视一番,见一屋子满满当当的人嚷道:“到草棚子里去那宽敞。”人群唿啦散出伙堂移到草棚子。 做饼老兽出了伙堂却不急于讲啦,到粮仓房里转了一圈,笑眯眯出来向其他老兽报告:“这些孩子真好把咱们要做的事全做完了,粟米全舂好了,那该磨的也全磨了,我在车上时还挂着这些事,还担心回来赶不了时间做,这下我放心啦。”站在草棚子里对着大伙笑的眼角上皱纹一道道的,急的石子猴急样的催:“爷爷快讲,爷爷快讲!”做饼老兽抱着他坐下才说:“哎呀,我都不知从那件有趣的事说起。” 石子说:“就从上车开始呗,一路讲下去吗。” “哦,行行。我们上车时那些兵士就交待我们,只要是下了车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开口说话,我们答应了。马车跑啊跑的停下来后,我们就站在一条街上了,那街道真长可没人,我还想咋没人呢?是街市吗?兵士带着我们走就拐个弯,嘿,那人就多了,越来越热闹,我们的出现还有些人害怕,那卖干菜的想提起菜跑,兵士就喊到他们说‘他们都是从一个遥远的荒蛮国度来,想见识见识咱们秦帝国的繁荣’这话一说那些人不跑了,围着我们看稀奇,问这问那,什么‘为什么他们戴面具’‘他们怎么知道咱们秦国的’问的兵士不知如何回答,统领真是聪明人他来答了,他说‘前面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来自荒蛮之地,那里长年累月飞沙走石,为避免那沙石打坏脸戴面具护脸,久而久之便形成他们特有习俗,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要戴面具示人。至于如何知道咱们秦国,那是战败逃到他们那的人告知他们的,他们得知后非常嚮往,现在不远万里长途跋涉来了。大家听着咱们好好招唿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秦国是个强大繁荣重礼仪之国’这话说的可真有效果,那街市上的人不仅不跑了还对我们彬彬有礼,告诉你们我们喝了酒哩,那街市上有一间酒作坊,那酒香扑鼻我们闻着味走了去,站在门外不敢进,是那主人邀我们看他的作坊,他说他的酒是最好的,我们摇头表示不信,他就倒了几碗要我们尝尝,我们每人尝了口——啊,酒好喝!”老兽咂咂嘴眯起眼摇头晃脑又说,“醇香扑鼻,入口缠绵有一丝甜!” “真有这么好喝?”大伙儿嚮往着问。 “真的很好喝!”旁边有老兽肯定。 “酒到底是什么样子?”石子问。 “这个嘛跟水差不多,水无色它嘛是土色,有香味。” “酒是咋做的呢?”石子又问。 老兽面有愧色的回答道:“很繁琐没看明白,想问可我们不能说话,嗨,不知道哇!”停顿了一下面露喜色又说道,“不过我学到了一种做饼的新方法!哎呀,这次出外真让我惊讶,原来人们已经搞出这么多种吃法我们都不知道,我还看到一种可实用的蒸具,不是以前那种笨重的甑、鬲,太聪明了!是用竹子编的,削薄的竹子做的轻巧灵活。我站在那瞧了足足有一刻钟,那编法我瞧明白啦……” 旁边有老兽笑着插嘴:“就因为他我们有了口福,他长时间站在那,统领以为他嘴馋想吃那里面的东西,嚯嚯……给我们买了那里面的东西,我们人多一家不够,好在那条道上有几家同样的全买了来,这饼真好吃:膨膨的里面有小孔孔,嚼起来很有筋道。那户卖饼的看见我们吃饼样捂嘴笑,问我们‘是不是没吃过’我们点头,他们可真热心,告诉我们是黄米磨成粉调和水,捂一天再搓成团团样,放那蒸具里蒸就成这样了,还怕我们不知道黄米是啥样,拿了黄粒来让我们认,还带我们看他们的磨房,演示怎样将粉和水调好,放了一天后又成什么样子拿出现品给我们看,用动作表示变大了,不能说话我们只能用鞠礼来表示感谢。” 石子听的直咽唾液嘴馋地说:“爷爷,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点呢?我不要多只要一口就可以了。”大家听了直笑,老兽笑着抱歉:“对不住喽,好吃一不留神就全吃下肚。”做饼老兽搂一搂石子笑说:“小馋鬼,爷爷做好那蒸具就给你做饼吃。”石子不好意思的笑,望望大伙儿说道:“大家一起吃,大家一起吃。”霆树拍拍他说:“这还差不多,大家一起分享才更有味吗。” “爷爷,那街市上还有什么?”石子问。 做饼老兽想想说:“街上还有许多做百工的:做各种工具、农具的,做皮革的、做漆器的,好多!工艺手法比起咱们笨了些,可也不错做工很扎实,还有卖布的卖丝绸的,卖丝绸的少,看样子贵没人在那看,卖布的还有人瞧。噢,那街市上还有喝酒吃菜的店堂,统领他们就是到那吃的,那菜可香啦……”
第46页 “爷爷,没让你们尝尝吗?”石子又嘴馋地插嘴问。 “嚯,那怎么能让我们尝,可贵了,看守兵士都还不够吃呢。那店堂后面有个大院子,我们就在那呆着,兵士们端了饭来吃,我看那碗里干菜上铺了两、三块肉,他们真有意思怕抢掉似的,个个都是先将肉吃了再吃那干菜。先吃完饭的一个兵士不知在哪抢了一壶酒来笑嘻嘻的,其他人也要喝,真有趣抢着喝,后来又端了一盆鱼来,可香了,听他们说是统领额外让他们吃的,他们就闹哄哄各盛了一碗饭来就着那条鱼吃,吃的真干净盘子都用饭刮擦干净,他们吃完了统领还没吃完就又抓了碟青豆来,这个倒给我们吃了些,这豆酸熘熘的有点咸味,就这样吃也蛮有味。” “这街市真热闹,一定是最大最长吧!”互沖感嘆道。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统领吃完饭让兵士把马车赶过来准备回营,等马车时我说‘该回了,这繁华的街市看的我们眼都花了’统领听见了笑话我说‘就这么一条小街市就眼花了,要是看咸阳宫旁的街市,那你们长几双眼都不够用’” “哇,这么繁华呀真想看看!”石子嚷。 霆树回到现实指向老兽手里的饭钵子问:“饭凉了,要不要我们热热?” 老兽们看着手里的饭钵子心里好温馨呀,煮饭老兽说:“我们自己热,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动手做事了,你们呢休息或是玩都行,就是别跟我们抢事做,大家散了啊。” 想着明天要画万人,霆树吩咐大伙好好休息。 石子跟随着守营老兽到营口,还没来得及往老兽屋里钻就给追上来的霆树拉住,这霆树嘴里说着“去洗澡”拉着石子就走。石子挣着手臂嚷:“我可干净了不用洗,我要跟爷爷说话。”老兽们看着扭动的石子可不乐意了拦住霆树问:“霆树,你干嘛气势汹汹的,石子到我们这里玩有错吗?”霆树忙解释:“没有,我是急的,趁现在还没收工,洗漱房没人拉他去洗,免的迟了人多找藉口不洗。” “我不洗!”石子强调着。 “不行,必须洗!”霆树坚持着。 “石子去洗吧,洗完再来玩,听话!”见老兽帮着霆树了,石子不高兴地噘着嘴,头顶着霆树的背,手扶着霆树的腰顶着走。路上会到有人问:“石子,你在干嘛呢?”石子学牛叫,还将脚在地上擦擦踏踏,就象是要准备打斗的大斗牛,问的人哈哈笑着走过。霆树打趣他:“要做笨牛啦,让你去耕地种粮噢。”石子不说话却挠霆树的胳肢窝挠的霆树笑着求饶。 这石子要吗不肯洗澡可洗起来又玩兴大增,在澡桶里怪叫着扑腾水,那水给他溅的四处飞扬,慌得霆树抢衣服骂道:“想光着身子出去,还是想在这里呆着,衣服湿了看你穿什么!”得到的回答是“噼哩啪啦”的打水声。闹腾了一阵桶里的水也不够扑腾了,石子才嚷着:“霆树哥,我的巾帕呢?” “等着,我在穿衣!”霆树在另一头应,抱着石子的衣服试探着靠近,他怕石子又扑腾把衣服溅湿。石子伸着两只手催着:“霆树哥,快点,冷!” “嘿,知道冷了!”霆树幸灾乐祸踢开围板,腾出一只手来打着石子的光嵴背,石子快速擦干身上的水“冷啊冷”唱着穿衣,穿好衣裤两手往霆树胳肢窝里一伸说:“暖暖!”,霆树给痒的笑着跳开躲着,骂:“你这个小坏蛋真讨厌!真讨厌!”石子依旧伸着两手追着,鬼鬼的喊:“暖暖喽,暖暖喽!”一个逃一个追,守营老兽来收脏衣在门口差点给撞翻,霆树忙扶住老兽。 老兽“哎呀呀”地嚷:“霆树哇,你象样吗?我这把老骨头差点给你撞散啦!”石子躲在霆树身后听着老兽的埋怨捂嘴笑,霆树赧然:“您老去休息,这洗漱房里的脏衣我来收。”老兽发现了躲在霆树身后的石子:“福娃娃,霆树角兽刚才的举动一定跟你有关吧?”石子的脸唰的红了,站出来点点头说:“对不起爷爷,是我追霆树哥的。” “哎呀,你们俩个,这洗漱房水湿地滑,进进出出的人多,在这打闹是不对的,伤到自己伤到别个都不好!”“对,对”“是,是”两人应着。老兽看着石子摸摸他的头又笑呵呵起来:“福娃娃,大家都被你带野了,角兽不像角兽样,就连法兽,呵呵……那力辛都快成小孩子了,今早晨他看见我躲在拐角处,捏着嗓子娇滴滴唤我‘老爷爷’,搞的我还以为来了个小姑娘我却不知道,一看是他快把我笑死了。”霆树笑的直摇头不相信的说:“力辛法兽会这样?”石子算是回答他的话,“伯伯比我还闹呢!”老兽呵呵笑着纠正:“力辛法兽是受你影响的,以前他从来没这样,你来了才成这样的。” “我才来了几天咋算到我头上呀!” “看到你开心呀。石子去我们屋玩,我大哥一人在屋里陪陪他吧,对了,帮忙收兽面啊。” “哎,我还要老爷爷讲街市!霆树哥一起去。” 街市很诱惑,霆树想画出来,主意打定欣然前往,在路上跟石子说了心中的想法得到积极响应。笔、墨、素布找齐,在老兽细细回忆下一幅热闹的街市从笔下跃于素布上。这幅画在晚饭时传阅于每位灵兽手中,大家惊嘆外面的繁华嚮往着自由。
第47页 力辛对着霆树、石子夸赞着:“画的好啊,画的好!石子你的功劳最大,当然也够让我们胆战心惊,以后你想干什么还是同我们说说,别一人冒险哟。”说着想拉石子走,给霆树拦住,霆树说:“法兽,今晚不能让石子跟你一起,明天卯时我们就得出发。” “哦,这样呀那得早睡早起,石子听霆树哥的话啊。”力辛揉揉石子的小手可真心痛,“明天可有得累,画之前揉揉手揉揉关节活动活动再画啊。哎呀,我的心肝宝贝让伯伯好好抱抱你!”抱住石子,石子亲一口弯下身子的力辛笑呵呵说:“满意了吧伯伯,我明天就是去画像又不是不回。”霆树早不耐烦力辛的肉麻样扳开他的手说:“就是!我们去休息吶。” “咋啦?霆树吃醋啦?”力辛站起身毫无兆头地抱住霆树亲一口哈哈笑,“这下满意了吧,我的小心肝!”霆树捂着脸气的跺下脚嚷:“法兽!你……”听着旁边捂嘴偷笑的“哧哧”声又羞得嚷不下去,拉着石子低下头匆匆跑开。 煮饭老兽拍一下笑得前仰后合的力辛:“你呀还像个法兽吗,就跟小孩子一样胡闹!唔,你许多没帮我们做事了,今晚罚你给我们做事。” 力辛听了孩子样吐吐舌头装出一张哭脸,跟在老兽后面收空钵子,看见吃完饭还坐着或站着的人就催着:“别发愣去洗漱呀。” 有人起闹搭话:“我们愣着还不是因为你,看你呗!” “去去!”力辛赶着说话的人,大伙儿笑着一闹而散。 回到屋里霆树擦着脸,石子取了还没干透的巾帕给他:“霆树哥,别恼了,伯伯成小孩了,你就这么想就不会气了。”霆树给石子的话逗笑,舒口气说:“是,又一个捣蛋的小孩子,也好营里有你们两个,大家就不会烦闷啦。”石子往床上一躺好得意:“不过我们俩个会捉弄你们的,你们可得有准备哟。”霆树“噼哩啪啦”笑打石子,石子在床上翻滚躲着笑着‘啊啊’怪叫,引的屋外的人推门看个究竟,见他们俩全都是笑嘻嘻的知道是闹着玩,又全都缩回头关上门。 霆树真是个称职角兽想着明天要早起,捉住石子正色地说:“行了咱不闹了,咱们休息明天要起得早。石子,明天我一喊你你就起,听话啊,我是没时间管你,我还要保证其他人及时起了,你吃过早饭就去材料房帮忙搬颜料出来,咱们在那见。” “嗯。可是霆树哥我现在睡不着。” “闭上眼什么事也别想。”霆树说着给石子脱衣,忙着把他塞进被子里。石子扭动几下身子努起嘴不高兴地喊:“轻点喽,我会睡的也不差这点时间吗!”哼哼叽叽着躺好闭上眼,可没几秒又睁开眼嘆口气说,“睡不着!真的睡不着!”想爬起给霆树按住:“乖石子听话,闭上眼睡觉啊!”凑到石子耳边如同蚊子般嘟嘟哝哝也不知说些什么,石子闭上眼一个翻身大噼手睡着了。 石子哄睡了霆树又开始担心田禄他们五人,担心他们吵吵闹闹还没睡下想着该去看看。田禄他们已睡下,霆树很满意轻轻退出刚关上门,肩上给人轻打一下,回头一看是力辛。力辛搭着他的肩凑到他耳边叽咕:“去帮忙,本来我是想找田禄他们的,既然他们已睡下我就不喊了就找你,反正你闲着还没睡。”霆树抖抖肩:“啰啰嗦嗦,我都不知道你要我帮什么忙,说重点!” “玄风小组回来了可疲乏了又累又饿,煮饭老兽们要给他们做饭,守营老兽们要把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搬进营,忙的不得了,帮一把!” “不早说!走走!” 两人跑着去营口,马车上的东西已搬下堆在营口,个人的物品、记里鼓车已搬进营,剩在外的就是堆成个小山样的竹简、綑扎好的布匹、木板块。力辛、霆树换下营里两位年纪七十四的最老的老兽,他们已搬的是气喘吁吁颤颤抖抖了。布匹用扛,竹简、木板用挑,两人专挑竹简和木板块,营口的喧闹又引来三位加入,很快那小山似的竹简、布匹就剩一个底层。力辛要霆树去伙堂看看,见东西是不多了霆树转到伙堂。 伙堂里煮饭老兽们正有条不紊地做着事,灶上两口锅里正翻滚着粟米和依稀可见的肉干,看样子刚开不久,两个做饼老兽早已和好面正在做着饼,那负责烤饼的老兽烤好了第十个,焦黄的饼摊开散着热气和香气,老兽们看着霆树微笑着,烤饼老兽说:“霆树你去休息,这里我们没问题。” “可我已来了,既然来了也该做点事吧。” “你忘了你们今天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我们只是做现成事,不用去车水舂米、磨面,柴也噼了有,我们就是煮下粥烤烤饼挑挑水,你插不上手的,回吧,你不管石子啦?” “他睡了……”霆树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唿啦”旋进一群年轻人,是玄风小组的成员。“好想你们呀!”的声音响彻整个伙堂,相互说着相同的话。 霆树一下子给二十三个人轮流紧紧拥抱,他都觉得他快给搂成一个细条杆了,看看老兽也好不到那里去,烤饼老兽给搂的直嚷“好了,好了,别抱了,我还要给你们烤饼”“噢,够了够了,饼要煳了”霆树忍不住笑。这二十三个年轻人给老兽不离口的‘饼’字吊起了胃口,这下不拥抱了全围着那饼数着:“一、二、三……十三个饼不够哟!”霆树听到忙说:“把饼分成半,你们暂且填下肚子,然后去洗澡,等你们洗好这里也差不多了,有粥喝有饼吃。”
第48页 “霆树角兽,你的办法真不错,我们许久没洗澡了,走喽!”又是“唿啦”如同退却的潮水不见了。 “风来怎么没看见?他们这组总共有四十八人吧?我没记错吧?”烤饼老兽问。 霆树回道:“没错是四十八人,他们有人在材料房里整理带回来的东西,不过我没注意有多少人在那里。” “我们得加紧干!”做饼老兽说着加快速度。 霆树正往灶火里添着柴,力辛来了一进门就问:“我做些什么?”他这一问起了反作用,老兽们连霆树和他一起赶了,两人给轰出伙堂,力辛站在门外嚷:“你们这些老兽不知好歹!真不知好歹!太不知好歹!”霆树听着抿嘴笑拉他离开,两人拐到洗漱房才掀开帘子就听里面舒坦的高喊声:“舒服呀,舒服啊,灵兽营呀我的家啊!”力辛赶忙放下帘子拽着霆树就走,叽叽咕咕地说:“咱们快点离开,免的那群小子看见咱们要咱们给他们搓背!”霆树看着力辛越看越觉得力辛可爱:“法兽,你越来越象小孩了!”跳起拍下他嚷着笑着跑开。 霆树脱衣刚钻进被子里力辛就推门进来,这力辛见霆树要吹熄灯抢上一步护住灯火,按下他掖好被子嘻笑着乐:“你吹灭灯难道我不会点吗,真笨!笨霆树躺好,别挡着我看石子。——啊,笑娃娃睡的真甜,看的我都想睡了。” “那就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起早!” “别催,马上走,小心眼!”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啊呀,明天再找你算帐!”力辛恐吓着摸到门外。 诸位今天发章字数多的,是因为我要试着做封面,一切要从头学可能有些日子没空搭理作品,要是十天半个月没发文别介意啊,在这说抱歉了。 第七章 天刚有一丝光亮,霆树就唤醒石子匆匆离开。石子想起霆树昨天交待的话赶紧从床上爬起,到洗漱房胡乱抹下脸就到隔壁伙房里讨饼吃,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向营口处的材料房走去,正走着却被一小兽从后面一个猫腰蒙住了眼睛,石子大叫:“谁呀?”用脚向后踹,那小兽“吃吃”笑着闪开了。 “石子、石子”那小兽欢叫着去抱石子,石子正揉着眼听见叫定睛去看惊喜地应:“风来哥!”风来哈哈笑着一把抱住石子:“想你呀,你这个调皮的傢伙,什么时候到得灵兽营?”石子答道:“三天前来的。”风来听了歪头想了想:“咦,咱们灵兽协议里不是说满十五岁才可以征来做工兽吗?你还差两个多月才满十五岁怎么就来了?”石子吐吐舌头解释:“始皇着迷他的威武之军,下召要给他的威武之军塑不死之身,好永久守护在他的身边。嘿,人手不够就把我提前征来了。嗯,风来哥你在哪里?这几天我在灵兽营里左转右转就是没看见你。” 风来笑嘻嘻着用手轻拂石子脑门:“我跟我姐一个队专门跑外面,你当然找不着我了。” “外面,是指很远的地方吗?” “嗯,很远要爬山涉水。” “那很好呀!我就想走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从我记事起我就是在育兽营里,现在我到灵兽营可还没出过灵兽营,外面是什么样真想看看!”石子憧憬地说着。风来摇摇头嘆口气:“石子,咱们灵兽是没有自由的,即使我们在外面也是一样看得很死,不会轻易让你四处走动。” “那你们在外面做什么?” “绘制地图,始皇帝要瞧瞧他的疆土拓到哪里了,有多大多状观,当然地图绘制出来很有用,许多地方用的上。” “在外面危险吗?” “危险,特别是在荒山野岭中要防洪水勐兽……”风来认真的正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低下头沉闷不语了。石子急得关切地问他:“怎么啦?” “……有一次我在悬崖边上走,没注意踩在一块松了的石块上滑了下去,把我姐吓得……”说到这风来哽咽着,“我给救上来都站在她身旁了,还伤心的收不住眼泪,一连几天都要紧紧抓住我的手才安心。”风来泪眼婆娑得看向石子继续说着,“咱们太可怜了,咱们的智慧所有的创造没有为自己得到一丝一毫记录在册的荣誉,却成了因此被囚禁被殉葬的理由,没有家,没有父母……”说到这失声痛哭起来。 石子也被说在心坎上难过地淌下眼泪来,声音呜咽着求道:“风来哥,别哭了好吗?我都快伤心死了!”风来抹去泪搭住他,额头顶上他的头悽然一笑,轻声问:“石子,你说死是不是一种解脱?” “啊”石子吃惊的一声惊唿,后退一步看风来,脸色都变白了。 风来用手轻弹下石子的脑门嘻笑着:“没事,石子,真的没事,我吓你的,我不会去寻死的,我心里很清楚我要是死了我姐也活不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真的?” “真的!石子,哥给你提个醒,这里不是育兽营了,在育兽营里除了咱们灵兽唯一面对的外人只是看守兵士,你调皮,你闹,脑袋不想事都没关系,可现在这是灵兽营,咱们面对的人不光是看守兵士,还有其他人复杂多了,石子,你要记住你是整个灵兽的一分子,讲什么做什么都要站在整个灵兽的角度上知道吗?”
第49页 石子听着这话看着又变成严肃正经样的风来,想起刚才说死时的风来嘟哝着:“到底哪个是真的你,我都给弄笨了。” “风来!”一声喊,两人循声看去是霆树,身后还跟着一群工兽。风来见是霆树角兽,小跑着迎了上去拥抱在一起。霆树拍拍风来的背轻轻说:“长高了,昨晚这么迟回的也不多睡会。” “想你们非常非常的想!”风来激动地回答。 石子听到插嘴问:“昨晚什么时候回的?我咋就没听见动静呀?”霆树听见他这么说瞋目而视:“就你?在你耳边打雷都没反应还能听见动静!”风来笑吟吟望着石子,石子挠挠头较真的回应着:“说的太夸张了,在耳边打雷人都会打死,死了还能有反应吗?哼!”大家一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归笑正事那敢忘记,大家七手八脚从材料房里拿齐所需物品,要走了霆树对风来说:“去休息啊,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去做事,有空再细谈。”风来恋恋不捨同霆树告别,石子安慰他:“我们不是出远门,很快就会回来。” 营口铜铃响马车队来接了,大家赶快出营上车,霆树见石子坐定立马就问:“风来跟你说了什么吗?”石子听问也没多想把风来的话说了个大概:“风来说他跟他姐一队跑外面,专门绘制地图,他跟他姐姐感情很好,他提醒我以后多想事,还问我死是不是一种解脱,他看见我害怕说是吓我的,我不喜欢这种玩笑!”听到这霆树的眉头是越皱越深,旁边的一工兽碰碰他说:“风来这孩子敏感脆弱,得叫玄风角兽多注意呀!”霆树点点头思考起来。 石子想问话张了张嘴还是闭了口,闷了一会儿好动天性又让他活跃起来,爬到车厢口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给一工兽拦住,那工兽摇摇头做了个挥鞭子打的动作,石子明白这意思可还是不甘心,又伸手想掀一条缝看看,还没来的及掀给霆树拉住抱在怀里不准动,石子几次想挣脱都没成功,有些生气的喊:“霆树角兽放开我!”霆树不为所动闭目也不看他,只是手上用着力,石子无可奈何只得央求着,“好霆树哥哥,好角兽,我不看了,松松手。” “好好休息等会有你累趴下的时候!”霆树睁眼发话松了手。 “是,是,一定听话!”石子放弃自己的行动乖乖靠在车厢壁上休息。 马车速度也不知怎得加快了越来越快,颠的一车子人五脏六腑在翻滚,石子装作要呕吐的样子把脑袋探出帘子偷眼看外面,原来马车是在一处街市上奔跑,石子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一条街市,各种房子,穿着各式各样衣饰的人快速从眼前闪过,要不是霆树把他抓进去,他还要在外愣上半天。 石子沉默不语倒让霆树真认为他不舒服,忙用手搓着他的太阳穴嘴里问着:“舒服些了吗?”石子咧嘴一笑答:“没事。我是惊讶这世上原来是两重天,有许多人在劳碌,也有许多人在悠闲。”霆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有拍拍他苦笑作罢。 马车终于停下,守护兵召唿车上灵兽们下车等候,一行人下得马车只见面前是一大片空旷之地,正寻思着这是什么地方,就听远远传来车马踏步之声,大家循声望去,但见前方旄旗蔽天沙尘遮日,千军万马朝此间开来,为首一员大将浓眉大眼目光似剑杀气腾腾,看得众灵兽们倒抽一口冷气,石子更是紧紧拽住霆树衣角,他可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浩大黑压压一片的场面,唬得连气都不会喘了。 千军万马站定,始皇意气风发骑着大马驾到,众军士齐唿“万岁”那声响震天动地震耳欲聋。始皇环顾四周,唯我独尊的架势下得马来登上观云台,上到台上才示意众人停止膜拜,也不多废话就令内侍们快快行动。只见一百名内侍扛着素布和毯子来,一眨眼五十块毯子以相隔三丈距离铺在广场上,卷着的素布放在毯子上展开,一头一内侍扯住跪在毯子一边上,卷着的另一头另一内侍在毯子另一头把住。霆树看到这要灵兽们上场,石子本来是愣着的可一听到霆树说开始画像时,机灵劲又上来了活跃地跑到一毯子做了准备。霆树带着几个工兽发画笔摆颜料,一切做妥向着始皇跪下,始皇点下头髮话:“开始!”传令官得令把旗一挥喊道:“二百五十人为一行,五人为伍依次上前排开!”话音刚落齐刷刷走出一行人,每个灵兽前站了五位军士,五十位灵兽那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当即挥起笔来。 始皇在观云台上观看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只见这些灵兽有的是瞧一眼埋头画一阵子才又瞧一眼又画;有的是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然后一挥而就;有的是抬着头看着人,手却不停的在画。能画好吗?始皇心里打着疑问终于按捺不住走下观云台一一观看而去,就见他们个个都是左右手各拿一支笔挥洒自若,再细看竟是双手齐画,一支墨笔画头髮另一支彩笔画面部,没出一丝差错,心里惊嘆着这群灵兽技艺高超,走到石子处更是觉得奇怪站住了。只见这只小兽站起把面前五位军士一一看过去,坐下去后没一会儿五位军士的面容跃上素布,可身体部分却几乎不画,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军士所带的兵器有的画了有的又不画,画成这个程度就示意可以了要下组上来。这小兽不会画吗,可看他画的面容跟真人无二,神态个性更是画得栩栩如生让人叫绝,这么难画的容貌都能画好,其他方面应该难不到他,见小兽专注于画像,始皇没有惊动返回观云台继续观看。
第50页 这些灵兽真是神笔一个时辰竟画完四拨人马,那添颜料的内侍显得最繁忙,在场地里不停地跑来跑去,再细看小兽很显然进度还要快。对于这小兽始皇越发有兴趣,再也不看别的灵兽目不转睛紧盯着他,小兽很活泼好动,有军士和自己的战马一同上来,他也不惧怕军士上前抚摸战马,扫扫马头和马儿亲昵的嘀咕着,嘀咕完拍拍马背才又坐回去,这一画用时可真长,只怕是**马也画了吧,不过这一点不妨碍他的总进度,始皇越看心里越是喜欢,迫不及待想知道这小兽的来歷,便要内侍唤守护小队长来问话,守护小队长跑着来到始皇面前跪下刚说了个“陛下”就给始皇打断:“朕有话要问你,你起来吧。”屏退左右指指下面石子画像的地方,“那小兽情况你给朕说说。” “回陛下,这小兽善于绘画和雕像是三天前特意从育兽营征来的,还未满十五岁叫石子,他是灵兽头拓磊的亲弟弟。” “哦!”始皇盯着石子的一举一动心里转起了圈圈,良久才想起小队长还在旁站着,“你可以下去了。” 冬天的太阳到了中午也是蛮厉害,刺眼、烧脸、晒焉人。始皇给这太阳晒的周身发火,头昏脑胀疲乏无力,想脱件衣打个盹可天子的威严又让他忍着,在观云台上用手做了凉篷,搭在眼前强打着精神继续观看。一旁的内侍总管窥探出始皇的心思,悄悄打了伞盖遮了太阳,凑近始皇耳边说道:“陛下,您看现在已是午时了,大家都饿了,那场上的画师也该让他们歇歇了。” 始皇听了正中下怀,捏捏晒得赤红的耳朵说:“哦,朕观的太认真了连时辰都没察觉到,好啊,这里朕交于你安排打理,朕回宫了。记住今天得完成不能拖到明日!”说完扬长而去,侍卫们前唿后拥着始皇回宫。 其实军中早已埋锅造饭,一点都没耽误每个士兵的吃饭,只是灵兽们和做帮手的内侍又累又饿,一个个疲惫不堪飢肠辘辘。总管在始皇走后并没宣停,一直等到宫中送饭来才要传令官宣停。传令官令声刚落,一百位跪着扯素布的内侍立马瘫软在毯子上,有的喊腿抽筋了有的直喊疼疼,全都揉着腿揉着膝,灵兽们揉着手腕扭动胳膊。总管瞧着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小队长看在眼里很是不屑,要手下端了饭钵挨个发放下去。 总管不高兴乜斜着眼瞄小队长,小队长一个瞪眼拔拔剑的姿态又让总管立马变脸,对着小队长脸上堆上媚笑,张口想说句恭维话,小队长一个“哼”一个转身,让他马上体会到什么是拍马屁拍在马蹄上的滋味,没趣的熘开向他的手下逞着威风:“快吃快吃!有这么累吗?不就是扯下布吗,全都给我摆一张死人脸!”灵兽们他可不敢骂,在始皇身边通过察言观色,他知道始皇是很器重这些面具之人的,因此不敢得罪,瞄一瞄就晃荡过去。 吃完饭休息了一刻钟,总管要传令官传令开画,倒也顺利号令一下全都按部就班积极响应。申时五点有圣旨传到,大意是说要镐劳全体军中将士,赏钱将多少兵多少,谕毕众军士山唿万岁齐声谢恩个个兴高采烈。篝火一个个点燃,埋锅造饭把赏赐来的食物烹煮起来,就等结束画像来个饕餮会餐。酉时七点大功告成,军中开始如同狂欢般的海吃海喝,众灵兽和内侍们忍飢挨饿暗淡收场。 坐在马车上众灵兽也不知怎么心情沮丧全都一声不吭沉闷着头,跟那些将士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石子累的一上车就躺在车厢中央睡了过去,霆树看见脱件衣盖在他的身上轻轻抱起,看着越睡越香甜的石子轻轻拍拍嘆:“累趴下了吧!”旁边的工兽凑上前仔细看着窃笑起来说:“你瞧他正在咂嘴,我看呀他正在梦中吃好东西呢!”霆树把这工兽推开:“你不饿吗?有什么好笑的!”这工兽“哎呀呀”地坐好,把头往厢壁上一靠说道:“老兽一定正在把咱们的饭搁在灶台边上保着温吧,就等咱们回去吃呢,有老兽疼咱们真好!”这句话让大伙儿心里都温馨起来,一展愁容七嘴八舌猜起老兽做了什么好吃的,有人还打趣说没吃饱的傢伙望着灶台上一熘的饭钵子一定会馋的流口水,迈不了腿走不动路守在灶台边了,说笑中盼着快快回到营里,他们那里知道这马车没往营地方向走正往皇宫方向跑呢。 霆树生怕吵醒石子用手捂了他的耳朵,有工兽眼尖发现了故意气霆树,凑到石子耳边才说话,霆树又是推又是瞪眼就是不发一言,大伙见了哄堂大笑。一年长工兽忍住笑拍拍霆树说:“角兽,不用担心,这年龄段的孩子睡觉睡的可死了,你不是也说过他‘在耳边打雷都不会醒’。”霆树摇头依旧蒙住石子耳朵,用手指点着车内的每位灵兽小声训道:“你们象话吗?咱们都是大人,他还是个孩子却跟咱们一起干着一样的活,累了一天饿着肚子!”众灵兽赧然地低下头,再说话时个个轻声细语。 马车进了咸阳城马蹄踏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得得”声,清晰的钻入灵兽们的耳朵里,大伙儿疑惑不解的相互看看,有个声音冒出:“不对呀,这不是回营的路吧?”靠帘门边的灵兽伸手想掀帘子一角看看外面,车子却突然停住赶紧放下手,还没来的及庆幸车又动了起来,短暂的一路小跑又停住了,这下可传来守护士兵敲打车厢和召唿声:“下来,全都下来!”
第51页 大伙儿戴好面具跳下车全都愣了,霆树唤着石子两人最后出来,睡眼惺松的石子跳下车,推推前面挡路的人问道:“为什么不走哇?等我啊我下来了!”钻出人群发现前面是一座宫殿“呀”一声站住回过头问,“这是咱们住的营吗?怎么看着不象啊!”小队长走过来挥手说:“进去吧,愣什么呀,这是始皇吩咐下的!”石子早在小队长说“进去”时,人就蹿上阶梯,趴在门桩上探头往里看,一声欢唿就不在门边了跑了进去。 见石子进了大伙儿带着满腹狐疑也跟了上去,屋内摆上了丰盛的晚餐,四周炭火熊熊燃起,内侍摆放完毕请众灵兽和守护兵士用餐。守护兵士不客气吃起来,众灵兽互相看看局促不安扎堆在一处吃,唯独石子乐颠颠的,端着个饭钵子跑这夹一筷子,跑那又夹一筷子菜,三扒两拨快速吞下一碗粟米煮成得半干半稀的饭,吃的半饱又大大方方去盛了第二碗来,这下不急着吃下肚,夹一筷子菜吃一口饭细嚼慢咽吞下,拨拉了八下才吃完,心满意足扫扫肚皮回头看大伙儿,四十九位飢饿灵兽凑在一块吃,那面前摆着的几盆子菜能经几回夹早没了。 石子瞄到守护士兵前还有许多菜,拿了两个空盘子去夹,守护小队长“嗯”一声按住石子夹菜的手,石子也不惧怕指指屋内站在一旁的内侍说起理来:“这是他们请吃的,咱们都是客,你们可以吃我们当然也可以吃嘛。”有理小队长松开手,石子一边夹一边又似安慰小队长,“放心,就这两盘子夹不完的,您瞧你们还有很多,吃不完浪费多可惜呀!”凭着这个藉口大胆的夹,将两个空盘子堆成小山才端回,又去看装饭的木桶还有小半桶,指指木桶又油滑的说,“这剩下的干脆我们吃了不浪费啊。”木桶太大抱不了,就唤大伙儿来盛饭,还口口声声“吃光不浪费”。 大伙儿见守护士兵没表示什么就过来盛了,没一会儿木桶底朝天颳得干干净净。菜盘子又空了石子的眼睛又开始盯向守护士兵,守护小队长和他的手下赶忙用手护住,石子见了孩子气地嚷开了:“不公平!你们吃这么多,我们五十个人才这么点……” 霆树怕惹恼小队长石子遭殃,忙上前拉回他:“不用啦,我们吃饱了!” 石子天真的问:“真的?” “真的!不信你摸摸我们的肚子鼓鼓的啦!”霆树说着把肚子翘起要石子摸,旁边一工兽也小声谢着石子:“小石子这还得谢你呢,我们才能吃饱的!”石子摸摸几人的肚子开心的笑。既然大伙儿都吃饱了那当然不用去争啦,石子悠闲地打量起这座大房子,就连屋外房檐下挂了几只薄纱灯笼也数了还报告给大家听。 见石子如同一只小猴儿蹿进蹿出,吃饱了的小队长“嗯嗯”清着嗓子伸手拧住他的衣领拽住说:“你能不能安份些啊?”石子把头一晃说:“你们慢慢吃,我这样又打发了时间又可以不盯着你们吃的菜,你们也就用不着护食,一举几得多好。” “哎呀,你这小人儿,口齿犀利能说会道啊,竟敢拐着弯嘲笑我们!”小队长瞪大眼要拽近石子,旁边站立的内侍抿嘴窃笑,那哧哧声听入耳,双手改成整整石子的衣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你一回!” 石子蹿出小队长掌控范围,调皮的一回头喊道:“那就多谢啦!”小队长哭笑不得嘀咕着:“这小子越发放肆了!”这时有内侍来有请众灵兽和小队长说始皇要见,这么晚了始皇还要召见,小队长觉得事态严重,众灵兽也是忐忑不安,跟随着内侍去见始皇,其他守护士兵赶了马车远远地跟着。 也不远走了一里路程就到了,进去只见灯火通明,始皇正在观看着画卷。大家跪下拜见始皇,始皇眼不离画卷说了个“起来吧”,大家谢着站起来偷眼看去是今日画的军士像。始皇将几案上的画卷看完才抬起头,指了旁边一卷要内侍取了摊在地上,面无表情要众灵兽过来看,见众灵兽围过来突然厉声问道:“这是谁画的站出来?”话音刚落石子脆声应道:“陛下是我!”离了众灵兽上前一步。 霆树还没来的及看画应激反应腿一软跪下,悽惨叫道:“陛下饶命!要杀杀我,我没交待清楚不怪他,他才来没几天!”其他灵兽也喊着“陛下饶命”全都“扑通”跪下,霆树这下才看清画卷,这画像头脸都画了,就是许多兵士没画身体,只是下面打了个奇怪的符号,这一看更是冷汗淋淋肌肉抽搐。 始皇站起身离了几案来到石子身边指指画卷说:“为什么要这样敷衍了事?”石子摇头回答道:“陛下,我没敷衍,这是为了抓紧时间多画像,”蹲下身子指着画卷上的画像解释起来,“许多兵士的着装是一样的,他们穿相同的战袍相同的铠甲,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相同上,应该把时间用在不同上,我便画一个代表标上一个符号,又有相同的就标上那个符号表明他们相同,这些画像可以在空余时间补画,不会遗漏也不会出错。”听着石子有条不紊的解释,始皇可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其实始皇已看出石子画像中的玄机,故意用此厉问就是想看他惊恐下的表现,可是没想到一不哭喊二不颤悚三不呆傻太出乎意外了,心里赞许着笑着把住说完站起身的石子,上下打量一番屏退左右,摘下他脸上的兽面仔细端详起来,好漂亮的一个孩子,一双眼睛大大的亮闪闪的,目光里长出聪颖和慧气,嘴角流露出一种不羁。这一看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脱口而出:“想要什么赏赐?”石子没提防始皇会说出这种话竟愣住了,始皇拍着石子哈哈大笑,“……给你赏赐却发傻了,有意思,有意思,好!朕给你时间,明天你再告诉朕想要什么?”
第52页 小队长一直在旁冷眼观看,见石子一个小孩子家在始皇面前不亢不卑从容自若心里暗暗称奇,现在事情既然已有结果该护着众灵兽离开了,于是上前对着始皇一揖问道:“陛下,时辰已不早了,我可以带他们回去吗?”小队长的问话提醒了始皇那旁边还跪着一熘的灵兽呢,回过头说:“起来吧!”众灵兽谢着起来还心有余悸。石子戴好了兽面,始皇唤过内侍要他带众灵兽下去歇息,这才腾出嘴来吩咐小队长:“这些灵兽你给朕看好了,特别是那石子朕可不准任何人伤他,听清楚了吗?”小队长响亮的应,始皇听在耳里很满意,挥挥手,“快跟上去,今晚你们一同留宿宫中。” 小队长叩别始皇出到殿外,殿外手下兵士围住众灵兽正等待着他。小队长问内侍:“我们歇息的地方远不远?远就坐马车过去。”内侍二话没说跳上头辆马车,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众灵兽也不用召唤纷纷上车,不过三里路程就到了下榻处。 内侍引着众人进屋,一间大屋子给黑色帏幕隔开,外间摆了六张床,里间有三十张。内侍看看人头作一揖说:“对不住了,大家挤挤吧。”出到外又唤着大家,“你们过来——”指着不远处的长条形屋子说,“那房子前头是洗漱,后面是方便的地方,等会会有人给你们送洗漱用品的。”说完对着小队长一揖问,“你们的马匹需要餵料吗?我可以带你们去餵料棚。”小队长点着头夸他:“你还真不错做的真周到,连这个都想到了。”点着身边两人,“你们守马啊。”不用再吩咐赶车兵已将拉车小马卸了出来正等着呢。 洗漱用品送来就是六十条巾帕,灵兽们真累了一拿到巾帕就去洗漱,小队长带着他的手下跟在后挤不进去,只能站在门口看着。那洗漱房正中是一口井要打水上来才能洗,再看洗脸盆子就那么十几个够等的,小队长对着手下挥挥手说:“走,进屋等着!” 回屋就见石子坐在近门床上撑着下巴看情形象是不高兴,小队长上前拍拍问他:“怎么了不高兴?”石子嘆着说:“我该要什么东西呢?”听到这话小队长忍不住笑出声,闹了半天这小子烦这事,别人是高兴都来不及他倒觉得为难。 旁边有个守护兵也听到了给他出主意,“你可以要吃的、喝的、穿的、花的……” 石子问:“什么是花的?” “花的就是钱吗,有钱你可以买你想要的。” “买?我到哪里买呢?” 有个狡猾的兵士抢着说:“你把钱给我,我给你买吧!” 小队长用皮带点点这兵士训道:“打什么鬼主意?有我在这你休想!——石子,跟你的同伴们商量一下呗。” “在车上我问了,他们也不知道要什么好。” 有兵士喊:“啥?不会吧,都不知道要什么!唉唉,可惜不是我哟。” 小队长说:“好好想想你们缺什么或需要什么东西……”此时霆树肩搭着巾帕从外面进来,见兵士围着石子,快步挤上前拉了石子就往帏幕里钻,有些生气小声地说:“你怎么能跟这些兵士靠这么近,他们都是不可信任之人,多提防才对!” 石子嘴犟着:“他们不是负责保护咱们吗?有什么可怕的?” 霆树把巾帕往床上一丢压低嗓门吼道:“保护,保护个屁!那是囚禁!怕咱们逃跑明白吗!” 石子摇头不认同:“这不怪他们,他们是奉命行事,他们不坏!” “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人世险恶!”霆树气恼极了那眼神是痛心疾首石子的背叛,石子不再说话但依旧不服气,捡起丢在床上的巾帕去洗漱,霆树立马跟随在后,生怕他又跟兵士搅在一起。 所有的灵兽洗漱完毕准备就寝,洗漱干净的石子把刚才跟霆树的不快一同洗干净了,又哌哌说开了:“这床不够,我跟你挤一张吧!“也不看霆树是否点头爬上床左右看看嘟哝,“会不会滚下去呢?”眼睛珠子一转,“要不咱们把这床拼成一个大通铺,这样睡就不用担心滚下去,大家挤一块更暖和。”这提议好众灵兽动起手来,把床拼在一块拼成两个大通铺,石子动作最快抢先在中间躺了,大家嘻嘻哈哈抢着位置挤成一团。 外头的小队长听着里面的热闹还真有些嫉妒嘟哝着:“有啥可高兴的?”唤着手下全都去洗漱,有个兵士不放心得说:“全都去呀,这里不留人吗?”小队长把眼一瞪骂他:“真是笨蛋!这皇宫里到处是侍卫有什么可担心的!”既然队长说没问题还有什么不放心。 在洗漱间小队长把巾帕放入水中抓了抓宣布起来:“睡床不够,我是一队之长当然是该享受整张床,你们九人把床拼一块,挤在一起睡就这样定了!”还是那个不放心的兵士疑心真重:“队长,全都歇息啊,您就不怕那群兽趁咱们睡着了,冲出来把咱们全都——”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 小队长鄙视的一瞥嘲讽起来:“今晚跟这群兽同住一屋你都快吓疯了啊,你怎么不向始皇请求把那帏幕砌成墙呀?”
第53页 另一个士兵插嘴说:“放心!这些兽的脑袋里没有杀人念头,你就是给他们一把剑吧,他们都会拿着这剑研究半天。”大家哈哈笑起来,士兵继续说,“要不怎么始皇会要咱们保护他们呢?” 那不放心疑心重的兵士都要晕了:“到底是保护他们还是怕他们跑啊?我都煳涂了!” 小队长拍他一脑门说:“听着,今晚始皇特别重申了一遍‘好好看护他们,特别是石子,朕可不准任何人伤害他’听清楚了没有!我问你是始皇威还是副统领威?” “啊,那当然是始皇,始皇!”那兵士吓的直打哆嗦,小队长又是一脑门拍下去:“打什么哆嗦!” 一个士兵脸上堆着笑插上前来,说:“队长别生气,这小子从小胆子就小脑袋又木,但是对您绝对是忠心绝没二心,我会好好调教他的。”回手掐一下那士兵要他表态,那士兵点头哈腰说:“是,是,绝没二心,听从队长指挥!” 小队长扫一眼两人又转头看看其他人慢条斯理说起来:“听着,以后咱们的任务就是专门看护这五十个灵兽,督促他们好好为始皇效力,我得提醒一下你们,好好把始皇的话琢磨琢磨,知道该怎么做吗?” 有兵士答:“他们不一般不能对他们兇巴巴的,有人伤害他们咱们得挺身而出是吧?” 小队长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扫一遍其他人问道:“你们呢?”其他人纷纷表态“是,是”“就是这样”“没错”“……”全都表完态小队长才“嗯”着点头,很满意的样子哼着调调洗起脸来,洗漱完毕也不唤手下独自一人回屋。兵士陆陆续续回屋照了小队长的意思拼了床全都歇息,这一夜的确无事平安睡到天亮。再见到灵兽们全都摆了一副笑脸,搞的众灵兽莫名其妙反而不适应了。 辰时八点内侍来请大家去吃早饭,说吃完饭后巳时去见始皇。石子这早饭一点没吃好,还在为要什么东西犯难。巳时到始皇上完早朝回宫,众灵兽、兵士已候在宫外,见始皇回全都跪下迎始皇。始皇把披风一脱要众人起来,独独拉了石子一同进去。进入宫里屏退左右,他自己坐在几案一边要石子在另一边坐下,石子听话的和始皇面对面坐下。 始皇看他坐定问道:“想要什么东西?”石子摇头始皇奇怪了,“咦,你这小石子难不成你想要的东西朕没有!” 石子赶忙摇手说:“不是,陛下,石子不想要东西,石子就是想提个请求可以吗?”始皇不答摘下石子兽面看着他,一脸的严肃目光如炬,石子用手擦擦脸不好意思地冲着始皇一笑说:“陛下,您是看见石子的脸不干净不高兴吗?嘿嘿,陛下,您的眼睛真利害,连石子没洗脸都看出来啦,”抓抓头解释着,“平时我很干净的,就是今天忙着想要什么才没来的及洗,我保证下回一定洗干净不污陛下您的眼睛!”见始皇不说话还是看着他,忙又擦擦脸,“我就今早没洗,不会就脏的看不得吧。”说着对着几案瞪大眼睛摆动着头,似乎想从案桌上瞧出是脏还是不脏,那滑稽样让始皇忍俊不禁,捏捏他的小鼻头:“说吧什么请求?不过太过份的你最好别说!” 得到允许管不了那么多,石子说了:“陛下,请准允我跟育兽营里的师傅通信吧?”始皇的脸色阴沉下来不快的问:“为什么会有这想法?” “我想他们,想向师傅们问好,想告诉他们我的情况,我也想知道师傅们好不好。”石子等待了一会始皇依旧阴沉个脸,只好改口说,“陛下,那我就不写信了,我就要些花的吧。” “花的?什么花的?”始皇不解的问道。 “陛下,花的就是可以买东西。” 听着石子绕口的解释,始皇呵呵笑起来:“原来是要钱啊!照你这么说你还得求朕让你上街市喽。” 石子听到这话眼睛放亮:“对呀,买东西要上街市,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多谢陛下提醒!” 始皇嗔怪地轻拍他一脑门:“你这个小泼皮自己想出外野,却反赖朕提醒了你,别高兴,朕不会让你得逞的,朕皇宫里什么都有,外面可以同朕皇宫里的比吗?走,朕亲自带你去,看中什么就拿!”站起身要拉石子走。 石子调皮的一避戴好兽面说:“陛下,我是个小兽还是跟在后妥当!”始皇沉吟一会“嗯”声认同了。出到殿外见一熘的灵兽站在外面,这一群戴面具之人老在这站着也不是个事,唤来一内侍,要内侍带众人去昨日吃饭的宫殿等候,吩咐完带着石子连同内侍、侍卫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向库房方向走去。 站在库房里的石子惊讶的嘴都快闭不上,不停的啧啧称奇,精美的织物,铸造精湛的金银器、光彩夺目的珠宝琳琅满目摆满了整个库房,看的石子眼都不会眨了,走着走着不走了,拉拉始皇的衣说道:“陛下,我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我就要炫晕了!” 始皇哈哈大笑得意极了:“看中什么拿吧,朕说话算数。” “陛下,我不知道拿什么呀?”石子犯着难苦愁着个脸,挠挠头又笑了有了办法,“陛下,您指个地方我闭上眼摸,摸到什么就是什么行吗?”
第54页 “好啊,你这小子鬼主意真多。”始皇指了个方位要石子摸。 石子闭上眼问题又来了:“陛下,我是两手摸呢还是一手摸?”始皇不说话把石子两只手抬起推一把,于是石子上前两手扫着,碰到一物抓起沉甸甸的,睁开眼一看金光闪闪一鸟状物有巴掌大,捧在手里认真看了一遍又放回去,始皇见了奇怪了,问:“不喜欢吗?” “陛下,这里的东西个个精美绝伦,一定是陛下您的心爱之物,石子只是一个小兽不配拿。” 好乖巧的话始皇爱听,但他还是说:“朕说出的话不会收回,难道你要让朕落下把柄,让人说朕出尔反尔吗!” 石子往地下一跪说道:“陛下,可这精美之物小兽拿回去也不般配,放在这才能尊显它的贵气。陛下,您就按它的重量赏赐相同重的金子,您依旧没食言赏赐了小兽贵重之物!”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始皇沉吟一会拿起那金雀在手中把玩,爱抚地摩挲着鸟身夸赞着:“这金雀做工精湛是朕的爱物,摆在这精美的格子里更显得华贵美丽。”举起金雀一语双关感概着,“你这小东西朕真的喜欢极了。”放好金雀拉起石子要他到门口处等待,石子走到库门口回头一看,始皇不知钻入哪里不见踪影,不一会儿手拿一个小匣盒来了,递给石子要他回营后再看。 那候在外的内侍、侍卫见石子捧着个精緻盒子出来,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在大家的注视下石子有些不自在,想把盒子藏起来可全身上下没个可藏之处,只能用手遮住盒子按在肚皮上,那样子象是怕盒子给抢去似的,始皇见了打趣起来:“怎么怕他们抢啊?来,来,跟随朕坐就不怕了。”始皇的御驾石子那敢坐啊,找个理由说:“陛下,我腿麻我跟在旁边走走,活动活动很好!”始皇在车上给石子的所谓理由逗的开怀大笑,也不为难他随他。 半道上有侍卫来报说有急事请陛下定夺,始皇的御驾和侍卫急速驶开,石子跟几个内侍望着远去的马和车不知所措站住。石子恳请内侍带他和大家会合回营,几个内侍不敢擅自拿主意,还是要石子先回始皇书房禀报过陛下再说,只好继续走才到书房边还没上阶梯,从殿内跑出个内侍止住大家,那内侍看模样象是个厚道之人,他对陪同石子回的那几位内侍点点头说:“他就交由我了,各位去见总管,总管有事吩咐。”指了个方向要那几位去见总管,他则领着石子去了离书房不很远的一座小宫殿。 这座宫殿摆设虽简单却也雅致,四周全挂有绸画,一张几案漆的油光锃亮摆在房中正中,几案前是一个镂空的香炉,几案后是两个屏风呈八字形摆开,屏风后有缶有鼓,石子看到这明白过来,这是一间休闲娱乐的屋子,闲暇时可以在这里喝酒击缶唱歌自娱自乐,也可以看人数不多的歌舞表演。 石子在几案边坐下放下抱着的匣盒,内侍指指匣盒问他:“陛下赏赐了你什么宝贝能告诉我吗?” 石子看看匣盒不好意思的答:“不知道,陛下要我回营后才能看,抱歉了没能给你一个答案,下回如果有机会来,我一定告诉你哦。” 内侍“扑哧”一声笑:“你真可爱,我只是问问,你不用太上心。我给你端点心来,你别乱走哟。” 空荡荡的大屋子就石子一人,寂静的让人心里直发毛,终于坐不下去,石子开始捣鼓起来,走到屏风后击缶,单调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屋子上空显得可怜巴巴,那就缶和鼓一起击吧又显得乱糟糟的毫无美感,石子嘆口气嘟哝一句:“我还真不是这块料!”放弃缶、鼓去看墙上那挂着的画,一幅幅全是美丽的仙子,这画上仙子虽美丽但缺少神韵,显得呆板不灵动不算是上乘之作,看看绸画落款处什么都没有。看完画石子坐回几案边眼睛落在匣盒上真想打开,摸了几次还是没敢。 撑着下巴快成木雕石人时内侍端了点心来,石子立马活跃起来,搓搓手和内侍也不客套一句话,就抓起点心毫不客气的全吃了,吃完舔着手指问内侍那壁上绸画是谁画的,那想内侍紧张的竖根手指“嘘”声,往门口望望凑到石子耳边才说:“是陛下画的,陛下每次和仙子幽会回来,就画一幅画挂在这里,一有空就来看。” 石子觉得不可思议,问话:“仙子?真的有仙子吗?你们见过没有?”内侍对石子挤眉弄眼做出一种惧怕的模样,石子更不明白了,“难道你们看见的不是貌美之人,而是狰狞面目很可怕的人?” 内侍无可奈何开口轻轻解释起来:“我们哪敢跟在后面偷看,自己就这么个脑袋怕的要命,谁还会有这好奇心!”看着石子内侍恍然大悟的拉一下他说,“我明白了陛下为什么要我带你到这,你不是绘画了得吗,陛下一定会问你这壁上的画如何,就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唉,你看着办吧!” 果不然,始皇来刚开始关心地问石子呆在这闷不闷,一见石子摇头说不闷立马引入那壁上的绸画,始皇说:“不闷呀,哦,朕知道了,你一定在欣赏那壁上的画吧,怎样啊这画?” 石子冰雪聪明张眼望望四周很吃惊似的:“啊,这壁上有画?我没发现,我一直在琢磨这匣盒里是什么东西,猜来猜去就是不敢开匣盒,猜的烦了看见这屏风后有缶有鼓就打了打,可我音律不好击不出好听的音来,后来他端了点心来,我就忙着吃,这点心好吃甜而不腻,就是有一点不好粘手指,要用刮的方式才能刮干净。”这话解释的很符合小孩子的好动天性。
第55页 始皇不死心,他就是要石子评价他的画,“哦,没时间看呀,没关系,反正你现在闲着,走,去看看。”背着手踱到壁前,石子没办法也只得跟上去,内侍在一边捏着汗观看着。 石子走上去看:“噢……是人物画像,美丽的仙子!”勐然的拍一下脑门想起什么失声叫起来,“哎呀,我们画的那些画像拿上车了没有,没画像我们就无法塑像呀,陛下,这事太重要了,我得看看画卷全带上车了没有。”也没徵得始皇同意,抬腿就往外向着始皇书房跑去。 内侍真是个厚道之人替石子打圆场:“陛下,恭喜陛下!您的画这小画师都说是美丽的仙子,可见陛下画功了得!难怪陛下您会喜欢这位小画师,这小画师对他所做的工作真上心啊,脑子里时常念叨工作上的事,真是个认真负责之人哩!“真得谢谢这内侍,始皇本来黑下个脸了,给内侍这一番话说的是频频点头,不快烟消云散。 内侍捧上石子落下的匣盒,陪同始皇往书房走去,远远的正好看见石子从书房里抱出一卷下到阶梯,放到阶梯拐角处,等到走近石子又抱了第二卷出来,始皇到此时责怪之心更是一点都没了,还吩咐内侍去帮忙,他自己则捧了匣盒和两个侍卫站在一旁看。 内侍、石子、书房里的内侍三人很快把画卷全搬了出来,搬完石子上前对着始皇一揖说道:“陛下,请原谅刚才我的无礼,我爱忘事因此要立马把记起的事做了,要不然又忘了。”始皇掂掂匣盒说:“看来你是很爱忘事丢三落四的,”递过匣盒“这个忘了吧!”石子双手接了谢着:“陛下,您真好!”又一跪,“陛下说的是,我一定改掉丢三落四的毛病,多谢陛下宽宏大量!” 始皇很满意上前拉起石子,看始皇很和蔼,调皮的石子不怕始皇了,把匣盒向始皇面前一伸恳求道:“陛下,这匣盒里的东西您干脆告诉我吧,您不知道我的心给这盒子里的东西搞的是痒痒的,这心一痒手也痒全身都痒啦,好难受哟!”说话间又做了个全身痒的滑稽样,始皇给逗的哈哈笑伸出手做了个过来的动作,石子以为始皇要告诉他盒里的东西忙凑过去,始皇却做了个抓痒痒的动作说:“朕给你挠挠就舒服了!” 石子呵呵笑着跳开,钻到内侍身后探个小脑袋出来说:“陛下,饶了我吧,我最怕挠痒了,本来就痒再一挠更痒,会笑死的!”始皇招着手喊“过来”石子摇头“嗯嗯”不愿过去,始皇带着笑意命令内侍将石子押过来,石子“哇哇”欢叫着蹿开敏捷地逃。 看着石子如同一只小猴儿般灵活的在前面跑,两内侍笨笨的在后头追,始皇乐呵呵的喊:“你们两个笨牛快跑哇!”两内侍应着卯着劲追,被石子带着兜着圈子,始皇在一旁乐的直骂两内侍“真笨”,看着眼热忍不住下指挥了,“分开包抄,分开包抄!”两内侍分开一个追一个反向去堵,石子一个斜刺里急沖让包抄行动失败,始皇“哎呀呀”惋惜着冲着两内侍直骂,“两头笨牛,两头笨牛”,两内侍也应着,气喘吁吁追着,跑的却更慢了。始皇看的不过瘾又命两侍卫去追,侍卫就不一样了健步如飞,石子叫的更欢更急了,哇哇喊着加着劲可还是给逮着了,给两侍卫挟到始皇面前。此时的石子已经玩开玩野了,不知道什么是惧怕啦,脚还没落地就嚷开了:“陛下,陛下,不公平!我手里捧着匣盒先给追了一遍,这两人才来,我能不给逮着,不公平!” “你这小泼皮把这当成比赛啦,还没跑过瘾啊,行呀,你说怎样算公平?” “让这两人先跑几圈后再比。嘿嘿……陛下,我的肚子饿了,能不能赏点吃的喽?吃饱了再比行不?”要不是有兽面遮面,石子嘻皮笑脸的模样暴露无遗。 “你这小滑头想骗朕皇宫里的美味吧?” “没有,没有,陛下,您摸摸我的肚子瘪瘪的。” 始皇扫一眼石子的肚子含着笑意说:“也罢,反正近午餐时候了,让你这个小贪吃得逞。”转过头要那厚道内侍带石子去吃饭,可以要四样菜由石子定哪四样。 内侍应了带了石子走,走的远了周边也没其他人时,看着石子嘆道:“我真服了你,你用什么法宝让陛下对你这么好,换到我们这样都不知要死多少次了。” “你羡慕我?你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山、湖泊、河流,这次到这来我还是头一次出营,见到了街市,见到这么大的宫殿,穿着各种衣服的人,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面具遮脸吗?你知道我们会怎么死吗?我都不知道我爹妈长什么样子,唉!” “我听明白了,你这只不过是表面风光,改变不了你註定的命运。你们的秘密我好奇,但我不能知道,我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个死法,其实咱们也相差不了多少,都是命运不在自己手上,不过听你刚才说的,我还是比你幸运多了,起码我知道我爹妈的长相,只要出了宫我是自由的,我想上那就上那。”厚道内侍说到这四下望望,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门,“小弟弟,你在宫里还是多长个心眼才行,有的人是不能交心的,就象刚才你一下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是很危险的,我到是个实心眼的人,你跟我说没问题,可别人……反正我告诉你有好人有坏人,你不能全当好人来对待,好了,咱们刚才说的话到此为止,全都不说了,也别对任何人讲包括始皇!”石子点头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走,刚穿过一条横向甬道,就驶出来一辆马车往两人来的方向快速跑去。马车里坐着霆树和两位工兽,小队长骑着马跟在马车后,没发现刚刚过去的人里有石子。
第56页 小队长一行人来到始皇书房,见到还在外站着的始皇。不等小队长下马始皇就问:“火急急的跑来出什么事了吗?”小队长下马一揖道:“禀陛下,没出什么事,是急着来取忘记的画卷。那小兽我可以一同带回吗?路途遥远我想早点动身。” 始皇“嗯”声点点头,用手指指台阶拐角,“画卷全在那,石子全搬了出来,你们搬吧。”霆树和两工兽听言对着始皇鞠个躬便去搬画卷,始皇看着小队长继续说,“路途遥远冬天天黑的早,朕同意你的想法早起身。石子不在这,朕要内侍带他吃饭了,这样吧,你用完餐后直接接他走就是了,不用再禀报朕啦,”拍拍小队长,“路上小心别跑的太快,多护着马车队。”此时的始皇和颜悦色没一点帝王的霸气。 小队长心里犯起迷煳不敢相信,试探地问道:“陛下,我不知石子在哪里我咋接呢?” “问厨房总管就知道了嘛,这事你可以要内侍去办,你跟着内侍就成了。” “多谢陛下指点,陛下,小将就此拜别!”小队长跪下对着始皇恭恭敬敬的一磕头,霆树、两工兽、赶车兵也赶忙跟着小队长一跪一磕头,始皇挥挥手,众人又是一揖才离去。离的远了小队长嘟哝着:“今日陛下怎么了,和善的反而让我不安呀!”赶车兵吐吐舌头小声搭话:“队长,这样不好吗?凶相毕露才可怕呢!”小队长左右扫视下,举起拳头:“你给我闭嘴,专心赶车!” 那边内侍把石子带到了厨房,厨子们正在忙碌,内侍引着石子走,问着:“想吃什么?”石子张望着满桌各式菜答:“不知道,以前在营里张口吃就是了,吃什么菜从来没问过。”内侍真心细拉着石子指着这样那样的菜介绍起来:“这是鸡,你听过吗?那清晨雄纠纠的啼叫声‘喔喔’的……” “这就是鸡啊?红冠子花羽毛咋就成这样了?” “你看到的是活的,这个是要到人肚子里去了,看样子没吃过吧?”内侍抿嘴笑。 “没吃过,唉,差别也太大了吧,活的时候多好看呀,现在给弄成这样不吃它!” 内侍和旁边的一厨子听了忍俊不禁,厨子问:“这小孩子真怪是从哪来的?连鸡都没吃过。”内侍掩饰着:“是从一个遥远的国度来的,咱们得好好招待。”“哦,是这样!”厨子又去忙了。 内侍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还会惹来更多的好奇目光,于是替石子打了主意要了四样菜,端着带着石子到了隔壁的一个小宫殿,这宫殿平时就是用于接待,这下更象是招待外来的客人。 石子坐下邀内侍一同来吃,内侍默笑摇了头,说:“你忘了你现在是远方来的客人,我是伺侯你的,怎能同你坐一块吃呢?”石子呵呵笑搓搓手急不可侍了:“那我不客气啦。”伸手抓起烤的焦黄的鱼说,“这个我知道是鱼,听师傅说水里、海里有长得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鱼。我先吃这个!”烤鱼外焦内嫩鲜美极了,石子边吃边咂嘴,“我要记住这味道!”吃完鱼叽咕叽咕喝羹,又叭叽叭叽嚼那薄薄的肉干。 内侍看着他的吃相忍着笑说:“吃慢点,没人跟你抢,这肉干是鹿肉吃出来了吗?”石子正鼓着腮帮子嚼着,腾不出舌头来说话只能摇头,“瞧我问的真可笑,其实这东西就是寻常人家也不可能吃到,你连鸡都没吃过,这鹿肉更不可能吃了,慢慢吃,感觉这味道,不用这么慌。” 石子嚼下嘴里的肉干可以说话了:“我在这里吃,我的同伴们有不有得吃啊?” 内侍乐了:“原来你慌这个呀,你不用担心,始皇指派了一名内侍这内侍就会负责,到了时辰会安排用餐的,你实在不放心我去问一下厨子们就知道了,你在这等着啊。” 石子忙唤住:“有不有东西包这个……”指指剩下的最后一道菜:鸡。 内侍点点头去了,过了一会手拿干荷叶来了,腿刚迈进屋就说开了:“这下放心吧,你的同伴也正在吃饭呢,厨子们说送去有些时间了。”扯下一个鸡腿递给石子,“尝尝好不好吃。” 石子吃起来吃了几口说:“蛮好吃的。” “好吃吧!还要不要包起来?” “包,包。” 内侍三下两下将鸡包在荷叶里,綑扎好和匣盒并排放了,看见石子吃完鸡腿说:“始皇也准备用膳了,等始皇用完膳我领你向始皇辞别,你就可以和你的同伴一起回了。” 石子归心似箭坐不了一会,就催内侍带他去见始皇,内侍在门口看看摇头说:“不行,始皇还在吃呢。”石子奇怪了问:“你在这怎么知道始皇是吃完了还是没吃完?”内侍拉了他指指对面的大宫殿说:“那就是始皇用膳的宫殿,你瞧那门外的侍卫。”石子看过去还真是的,侍卫站了一条线有七八个,缩回头想想高兴起来,说:“这么说我的伙伴离这也不远喽,要不送饭菜都是一件麻烦事。” “真聪明!厨房后背的那座宫殿就是,其实围绕着厨房周边的宫殿就是吃饭的地方,有我们专门吃饭的地,也有侍卫专门吃饭的地,就象咱们现在站的这屋是专门接待使者的。”
第57页 “啊,规矩真多真繁琐,那我在这吃有问题吗?” “没事……”两人正谈着听见门外有一马车停下的声响赶忙闭口。 门外进来一人是守护小队长,小队长一看见石子拉上就走,内侍上前拦着一揖:“等等,还没禀报始皇!”小队长用鞭子顶开他傲慢极了:“这是始皇同意的!难道你比我还懂规矩?哼!”内侍放心不下石子,陪着他一同出来,门外站着一个垂手低着头的内侍,一见小队长出来点头哈腰的。 坐上马车石子想起还没问厚道内侍叫什么,忙探出头喊:“你叫什么?” “我?哦,叫鲁庆!” “你呢?”为了不让厚道内侍为难遭怀疑,石子又问那垂手站立的内侍,那内侍一惊一诧指着自己,问:“你问我吗?”小队长在一边兇巴巴的说:“就是问你!”“可我没伺候你呀……”不想说可一见小队长一副凶神恶煞样吓的又回答了,“我,我叫圆喜!” “下回有机会来就好叫你们啦。”石子说着钻进车里。 “原来是这么回事。”叫圆喜的内侍目送跑开的马车拍拍胸口说,“把我吓的!鲁庆,你跟那面具小子一定是胆战心惊吧?” “小队长可怕还是一个小孩子可怕,你说呢?” “……还是小队长,我就是给他吓的。”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抄近道,在宫殿与宫殿之间的隔缝中穿行,等他们穿行来众灵兽差不多全上了马车。小队长肃目立在一旁,等到没一个灵兽在外了吼一嗓子:“出发!”车队听令动了起来,很快只听其声不见其影。鲁庆眺望着空荡荡的甬道心里不知怎么空落落的,要不是宫里出来的内侍喊他他还要站下去。 今天总算是完成封面制作,太难了,我都要抓狂啦!在电脑上画图和在纸上画图那感觉十万八千里,电脑上画图犹如下了地狱暗天无日生不如死呀,还何谈艺术之美。操控滑鼠不管在努力在认真那线条就是不听使唤,一直到手抽。忍无可忍到诅咒个不停,整个人都跟个疯子没区别了。朋友说用ps还吹嘘了一番,我听得如同来了救星,下载一用,晕,脑子里刷成煳,想得太美好,还以为跟科幻片里的智能人一样让我想咋用就咋用,鬼!封面千辛万苦还是这个样,算了,好歹是个封面。 第八章 马车出了宫城门,车里的灵兽们开始活跃起来纷纷摘下面具,最活跃的就是石子坐的这一辆车,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全聚焦在石子身上异口同声:“石子,快亮出手里的宝贝瞧瞧!”石子指指荷叶包说:“这个我知道,”指指匣盒,“这个我不知道不能开。”众人“咦”声,霆树说:“石子,别故弄玄虚哟!” “真的,这个匣盒陛下要我回营后才能看。你们猜这个——”把荷叶包凑到每个人的鼻子下。 “吃的呗!”大家说。 “我来猜,让我来啊,猜个详细的出来啊。”霆树抓过荷叶包嘴里说猜其实是把荷叶包打开了,大家凑过去有个年长的嘴快:“是鸡!” 石子奇怪了问他:“您怎么认得是鸡呀?” “我年纪一大把了,有老婆、孩子能不认得,我告诉你们啊,凡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就认得。” “为啥呀?”大家齐声问。 “哈哈……不知道吧,那就好好动动脑子想想吗。” “别卖关子快说快说!”霆树可等不及对石子又使个眼色,石子会意上前:“不说就饶痒痒喽。” “你们俩个小坏蛋,不知道要尊老吗!”年长工兽瞪眼骂道又立马笑眯眯拍拍石子,“石子啊,你妈妈生了你以后就可以看到这个,不仅看到还可以吃到呢。” 石子不明白地问:“干嘛扯到我呀?” 其他工兽倒明白了:“哦,原来这样呀!” 石子望一眼大家急起来:“你们都明白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呀,是不是我忒笨!”霆树笑嘻嘻抱住他说:“石子不笨,石子是还小,霆树哥给你解释啊,打个比方我妈生下我后就上报说生了个小娃娃,看守咱们的人知道了,就抓几只鸡来说给我妈煮着吃补补身体,好把小娃娃养大养活,长大了就又可以为他们做事啦,明白了吧?” 石子点点头立马又摇头问道:“这鸡是给妈妈吃的?” “嗯” “妈妈吃是为了小娃娃?” “嗯。” “糟啦!” “怎么啦?” “妈妈是女的吧?” “嗯。” “我是男的,可我吃了妈妈才能吃的鸡,吃了一个腿咋办呀?” 全车的人笑翻了,霆树笑着岔着气说:“这鸡……不是……妈妈吃……谁都可以吃!” “怎么又不是妈妈吃的啦?” “是这样,是这样,”年长工兽解释着:“——这鸡到咱们营里就只能是做了妈妈的人才能吃,这主要是因为营里没什么好东西吃,这鸡还是营外特意给做了妈妈的人吃增加营养,还有鸡蛋,肚子里有小娃娃还没生时,鸡蛋也是专供给她们吃的。鸡、鸡蛋在外面是什么人都可以吃,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可以吃。”
第58页 石子松口气:“我还想呢他为什么还要我吃鸡,他不可能男女分不清吧。嗯,那你们吃吧!” “吃——吃——”九人动起手来,小小的一只鸡眨眼没了,还有人捧着鸡骨头吮吸着说:“挺好吃的啊!”年长工兽抢下骨头:“这是丢掉的东西。” “我知道,我只是多回味回味这味道吗。”说着眼睛又盯上匣盒,“小石子,打开看看!” 石子捧起匣盒有些为难:“始皇陛下要我回营才能看。” “在这看跟回营看没区别。” 石子招招手小声说:“打开看可以,你们不能出声,外面有外人。”大家点头围过来,石子小心翼翼打开匣盒里面是丝绸捲起的一个大块头,两个凸物在边上显着,摸摸硬硬的有稜有角,将丝绸布卷小心的铺开,大家捂住嘴惊叫一声,是一大块黄金,那两个凸物是两粒没经过雕琢的蓝宝石。有工兽小声惊嘆:“石子,你可是咱们灵兽营里头一个呢,以往只是赏赐些用的吃的,始皇这次真大方!”旁边一工兽拉拉石子问:“始皇是怎样赏赐你的说给我们听听?” “陛下带我去他的宝库看他的宝贝,要我挑一件,我不知挑什么好,就说闭眼摸一件吧,陛下同意了我就摸,摸了个金雀,那金雀可好看了没敢要,始皇就赏了这个匣盒给我。” “……就这么简单?!”大家问。 “嗯” 大家聚精会神想听石子的精彩过程,那想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没了全都扫兴的散开坐。霆树靠在车厢壁上拍拍头说:“我还真想不明白了,为何还赏两粒没雕琢过的宝石呢?” 石子喃喃着:“陛下是要我自己做个金雀。” “啥?始皇陛下这样命令你啦!” “没有,可他就是这意思。” “你怎么这么肯定?” “这金块的重量跟那金雀差不多,这两宝石就是鸟的两只眼睛。” “还真是的呢,咱们营里能工巧匠多的是,——嗯,不能,咱们不能仿做一只,这不是讨罪吗?就这样放着。” 有个声音响起:“金子留着以后有大用处,逃……” “说什么闭嘴!”霆树抢上前捂住说话人的嘴,瞪眼小声骂道,“你年纪也不小还这么没脑子,惹祸想害死全族人吗?你!”其他工兽也怒目瞪一眼。 石子凑过去小声问道:“拔毫哥,你说的是什么秘密吧,告诉我……”霆树一把抱过他:“探什么?你一个小孩子别装大人的事!” 石子扭着身子挣脱,说:“我不是小孩子,小孩子全在育兽营里,我是灵兽营里的一分子!” “好好,等你哥回来再说。”霆树望一眼大家转移话题,“画像咱们画了,下一步就是塑像了,大家想想怎样做事工效高。” 大家应了全都不说话思考这问题,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没一会儿石子的问题来了:“怎么还没到营里,这是去哪?”霆树大手拍拍他可真响:“是回营,能不远吗,昨天从营里向西出发到画像地,画完像继续西行到皇宫,现在直接从皇宫回营,你说远不远,这就是为什么你觉得应该到营了结果还没到的原因。”看一眼石子,“是不是困了?”搂住他,“睡会,睡会,到营了我喊你。” 石子真是困了,头靠上霆树肩头眼一闭就是唿唿大睡。他睡得太香甜大家一致决定就是到了营地也不叫醒,背回去让他继续甘睡。 甘睡中的石子给抱下车,让迎来的守营老兽压低声音,让围上来的其他人止住想问的话语,大家抱上画卷跟进营,瞧着霆树、拨毫奔走快的背影,询问起同石子一车的伙伴来,得知是黄金时全都是又诧异又兴奋,相邀晚上吃饭时再看,而且还要搞得轰动,现在各自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黄昏,出工的灵兽陆陆续续回营。饭堂里、洗漱房里开始热闹起来,所有参与画像的工兽都动起手来,将各自从屋里拿来的灯具点上围在草棚里,空坪中央又燃上一堆篝火,搞得在旁准备吃饭的众灵兽莫名其妙不住的喊:“你们搞什么鬼呀?”“撞了什么邪呀?”“今天刮什么风哟”“完了他们疯喽!”围的人足够多时,拨毫如同英雄般两手叉腰,胸一挺嚷开了:“安静,安静!马上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石子躲在一边说:“何必这样不好吧。”霆树捧上匣盒:“要的,大家高兴高兴不好吗?”拉着石子一同站在篝火边举起匣盒,“请大家观看!” 匣盒打开黄金在篝火下灿灿生辉,众人‘呀’的惊唿,有人不相信的说:“好像是黄金?”上前仔细观看吐吐舌头,“真的是黄金呀!”不可思议下看霆树问,“哪来的?” 霆树搭住石子,“他!始皇赏赐给石子的!”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询问聚焦在石子身上全场鸦雀无声。石子紧张的汗都流出来喃喃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始皇要赏赐我东西,我画像……一开始始皇很生气问谁画的……很生气,我说了原因……也不知怎么始皇不生气了就赏赐我东西了,或许……或许始皇陛下有太多的东西想给我点吧,真的,他有好多好多的东西,看的我眼都花了,那库房好大好大我都没看完。”力辛上前面带微笑擦拭他额头上的汗,“力辛法兽!”石子看着他喊一声。
第59页 力辛法兽应着捧住石子仰起的脸:“石子,别紧张,这是大好事,始皇赏赐你东西这说明你有值得他欣赏喜欢的地方。”迴转头对着大家说,“你们别这样盯着石子,看他都慌的出汗了。”从霆树手上接过匣盒看看,“这黄金质地很纯,咦?还有两粒蓝宝石!”力辛法兽是铸造高手经他手铸造的物件堪称极品,多年的铸造生涯使他养成一种习惯,看一件东西自然而然往铸造方面想,这不,只迟疑了几秒就听他说,“嚯,这不是可以铸造出动物造型的黄金器物了吗。” 旁边有人听到多嘴:“法兽,这黄金用处大着呢,以后出去可用的地方多着呢,别做成器物。” 煮饭老兽走过来喊着:“吃饭,吃饭,都要凉了,你们能不能吃完以后再谈呢?” 力辛把匣盒闭合好应答:“好好,吃饭吃饭,全都吃饭!”又赶着身边的人去吃饭。 众人散开去吃饭,霆树一个箭步抢先捧了三个饭钵子来给力辛和石子,三人到草棚里坐着吃,还没吃几口就有人端着饭钵子围过来问:“法兽,这黄金该作怎样的打算?” 力辛没立刻回答想了一会才说:“这东西是石子的,应该由石子做决定。” 石子早想过了力辛法兽是铸造高手,他想要法兽给他做一个小巧可爱的小鸟,听见法兽说要他决定巴不得立马说:“我想要一个姆指大的小鸟,余下的任由你们打算。” 力辛听石子说要个姆指大的小鸟,觉得有意思于是问他:“做成什么样?” “薄如蝉翼但能看得出来羽毛样子,能飞。” 霆树把眼一瞪:“石子,你这不是刁难吗?怎么飞……” 力辛止住霆树的斥责,说:“将黄金锤打成薄如蝉翼这个没问题,羽毛样子也不难,但我不能让它飞。” 石子可得意啦嚷起来:“我能让它飞!”旁边有音:“吹牛!” 这下石子连饭也不吃了“咚咚”跑开,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个一头有节中空拇指粗的小竹杆来,又从伙房里提了个烧水用的铜壶,大家跟过去看他搞什么明堂,只见石子把铜壶放在篝火上,小竹杆刚好插入壶嘴,竹杆斜斜的立着,小竹杆有节的这头在外,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有节的这头侧面钻有一个孔洞。石子拔大火又取了块巾帕围在壶盖沿,没一会儿水冒汽逸出,气再大时从怀里掏出个小泥球放在孔洞上,一松手小泥球腾空飘起上上下下移动,力辛法兽看到这拍手说:“我明白了,石子真聪明!” 所有看的人都明白了嘆道:“石子真是可以让金鸟飞!” 石子在一旁纠正:“不是我能让金鸟飞,我只能让泥球飞。”拉住力辛法兽的手嘿嘿笑嘴甜甜的,“伯伯,好伯伯,我就想要个小巧玲珑的金鸟。我可以打下手做帮手,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行啊,小石子放心,你刚才的举动激发了我的灵感,我现在手就痒痒的就想动手做啦。” “噢呜……太好了!动手,动手!”石子欢叫着兴奋地跳起来。 力辛按住他,“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你得把饭吃完吧,糟蹋粮食可不对,我可是法兽哟。好了,去吃饭,吃完再找我。” 石子真乖立马去吃饭,却不见自己吃过的饭钵子,刚想问,煮饭老兽在伙堂门口喊他:“小石子,小石子,饭在伙堂里保着温呢,进来,进来!”石子听喊跑了过去,煮饭老兽端了来递给他,“这大冷天的吃坏肚子可不好。” “谢谢爷爷,爷爷真好!”石子谢着站在伙堂里吃,看见灶台上还放着一熘的饭钵子,数数,明白过来是爷爷他们的还没吃,老兽们有几人正在挑水到池子里,有的正忙着添柴烧水,还有的正噼柴,各各忙的够不上吃饭,而地上还堆着一摞摞没洗的饭钵子。 想着爷爷他们还饿着,石子急沖沖吃完帮起忙来洗钵子,噼柴老兽看见了:“石子,去休息啊,累了一天了。”添柴老兽走来:“我来,我来。”石子不让手:“今天没做工不累,爷爷你们吃饭,我以前在育兽营里洗碗是洗的最干净最快的一个。”还真不是吹的干得像模像样,抱一摞的饭钵放在大木盆里洗,洗完把脏水倒掉换上干净的又洗一遍擦干放好,又抱一摞来放到那水里洗,洗完倒掉又换上干净水洗一遍,这样做即没浪费水又把饭钵子洗的干干净净,老兽们看在眼里频频点头。 霆树和拨毫也来了干了噼柴的活,年轻人力气大一会儿把柴堆成了小山,老兽们吃完饭就不要他们三人做了,催着他们去洗漱休息。霆树不肯走,说:“时辰还早,洗漱房里人多挤不进,做完事再去也不迟。”石子也说“没几个了不差这点时间。”石子洗完碗,霆树、拨毫也把柴码得整整齐齐有一人高。 三人做完事去见力辛法兽,站在门前还没伸手敲门门就开了,力辛法兽从里面出来一见他们三人埋怨起来:“哎呀,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许久了。” 拨毫快人快语:“干活干完了立马就来了。” 力辛让进三人问:“帮老兽做事?”
第60页 霆树答:“是的。” “噢,这样很好!对不住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拖拖拉拉才这么晚的。”力辛拉过石子直入主题,“想做什么鸟?” 石子抓抓头想了想露出为难色:“我是见过一些鸟可叫不出名字呀!” 拨毫搭住石子:“这下笨了吧,你叫不出名可以画出来嘛。” “对呀,拨毫哥你真聪明!” 霆树最实在:“法兽,什么时候动手做?带我们做徒弟吧?” “霆树你会设计机关,刚才我想过要让这金鸟还会扇动翅膀那就更象一只活的鸟了,咱们发挥各自的长处铸造出一个极品怎样?”力辛话一落,石子应的最快,“好!好!要是能让它叫更好!” 力辛笑了,摇晃个头:“这金鸟的要求越发高了,会叫会扇翅膀会飞。” “我来想如何让它一边飞一边叫吧。”石子不知天高地厚承揽下自己提出的难题。 拨毫拍拍头面露羞色:“我最差,干脆我给你们打下手算了。” “别这样否定自己,一起干呗!”石子鼓励拨毫。 力辛拍拍手引他们仨注意力向他,说:“石子,你先把鸟画出来,我好琢磨怎样做,霆树,你就想如何让鸟扇翅膀还有如何发声,不对,不应该这么定,应该是你们都可以去想如何让金鸟更象一只活的鸟,今天就到这,我再提醒一句不准废寝忘食。” 三人告辞出来,拨毫最激动了,他说:“我可以亲自体验一个极品的诞生太棒了!”搭住石子和霆树又嘆道,“我真后悔哟,本来我是跟法兽的,可当年我怕火怕那溶化的金水、铜水,怕的要命,做了几下模具就吵着不干这个就改做泥塑,唉,我当初怎么这么没出息!” “那你现在就努力呗,也不迟啊,说不定法兽会重新收你为徒咧。”霆树可认真的说这一番话,拨毫站住思想又开始左右摇摆啦找着藉口:“可是我现在给派做泥塑了呀,人不能三心二意是吧?” “白天做泥塑晚上做学徒一点不耽搁,如果你给法兽完全收到他那一组我没意见保证放你去。” “啊,别别……我还是跟你一组,跟你一组。” “嘻嘻……”石子捂着嘴还是笑出声,拨毫给闹了个大红脸,霆树拍拍他没责备。 三人相邀着一同去洗漱,到了洗漱房还有许多人,等待中石子偷偷地熘了,霆树发觉喊了几声没听到回应,气的直跺脚发着牢骚:“这个石子又跑到哪去野了,每晚都这样,以后要放双眼睛到他身上才行。”拨毫笑开了花劝:“你担心啥呀,他再怎么蹦也蹦不出营,还怕他丢了不成,随他呗。小孩子活蹦乱跳才好呢,不蹦不跳就出毛病喽。” “唉,对,对,你说的对!我这是瞎操心是吧!” “哦,我可没这意思,你可别歪曲我的好意。——我去洗澡喽!”拨毫闪的真快,霆树嘟嘟哝哝地跟进去。 洗完出来正看见石子左顾右盼的从那路口走来,霆树怪叫一声上去拽他。石子却“噌”的遄过去,连跟毛都没让霆树碰着就跑进洗漱房,拨毫笑得前合后仰推着干瞪眼的霆树走,边走边说:“角兽,我劝你少管石子,你再管下去狼狈的人永远是你。” “说什么呢,我有这么差吗?” “说真的,石子很可爱灵气,你只管欣赏他就行了。” “听你说的一套一套的象是很有经验吗。” “角兽,你忘了我可是有一哥一弟,只不过他们现在不在营里又不跟我一组。” “唉,我最可怜没兄没弟没姐妹,”霆树伤感起来仰起头喊道,“孤零零一个人啊!”眼泪开始在眼眶里转,头一低两滴泪落下,拨毫没想到会这样,懊悔地拍自己一脑门,不知该怎样劝,陪着霆树默默回到屋里,尴尬得站在屋门边…… “霆树哥,霆树哥!”石子甜甜的声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门给推开石子的笑脸挤进来,“咦,拨毫哥你也在呀,干吗站在门边?霆树哥,刚才我在路上想磬石敲出的声音清脆悦耳,用磬石作金鸟的发声音源应该不错吧,好不好呢?” “哦,磬石啊……很好呀!”霆树有些呆木地回答。 “问题是怎样装在金鸟上,拨毫哥,你也想啊。”石子说着眼睛望向拨毫。“我?我去睡觉了明天见!”拨毫最怕动脑筋了赶快熘。“拨毫哥!”石子想喊住他。“放心,我在梦中想这个问题啊,走喽!”拨毫拔腿跑的比兔子还快。 “哇,拨毫哥跑的真快!”石子关好门又问霆树,“霆树哥,我想把磬石做成鸟嘴巴,上边不动下边动,一闭一合就发出声响好不好?” “……拇指大的小鸟,嘴巴也不可能太大,这磬石只用一点能发出多大的音啊?这个我不太清楚,得请教一下角律,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霆树总算活气起来,察觉已很晚了,“好了,石子睡觉,明天有空再说。” “啊,就睡呀!”石子不想睡在屋中转着圈,霆树铺好被子催着:“上来啊,等会法兽来巡查啦,让他知道你不听话不给你做小鸟。”石子立马动作敏捷爬上床,麻利地脱衣盖被,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霆树抿嘴窃笑心想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掖好被子熄灯歇息。
第61页 睡到大半夜霆树给一个冷嗖嗖直往怀里钻的东西给惊醒,摸着是一个小孩儿的身体,“石子是你吗?”没人应答他,擦亮火折哭笑不得还真是石子,钻进他的被窝却依旧睡的喷香喷香,举起火折照照石子的被铺,被子不知去向,往床下照去原来掉在地上,拾起抖抖灰尘铺好,想把石子抱过去又不忍心,刮刮石子的鼻子喃喃着,“你呀踢被子冷也不知醒,就知往我热被窝里钻,我给你冷醒啦你到睡的香香的。”石子闭着眼象是在回答“嗯嗯”了几声。霆树拉过石子的被子搭在自己被子上,两床被子盖在身上可真暖和,关上火折干脆将石子抱在臂弯里,暖暖和和挤在一起又很快睡过去。 清晨。霆树被守营老兽的敲门声惊醒,守营老兽在门外提醒他快辰时八点了。霆树一听时辰“哎呀呀”叫着勐然掀开被子坐起,全然忘了怀里趴着的石子。石子真的如同石子一般滚出被窝,“哇,好冷!”叫着醒来抓着被子就往里钻。霆树穿着衣刚伸出一只手就忙着去抓又钻进被窝的石子“起床,起床,就是你这个小坏蛋,害的我都不知道起床了!”叫着又埋怨着。石子抓着被子拼命把自己裹在里面放着赖皮:“不起,不起,我还没睡饱!” 霆树抓了几下都没能抓开被子恐吓着:“起不起?不起我拧你耳朵,把你的耳朵拧成花!”石子把头一缩缩进被子里,“好你个石子宁愿做缩头龟都不起床啊,你等着啊!”穿好衣裤不再理睬他走了出去。石子躲在被子里正等着霆树对付他的招数,等了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探出头去那有人影,没趣地爬起穿衣裳下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出门,天空阴沉着个脸冷冰冰的,石子想霆树哥刚才的脸保证就是这样,收回向上的目光拿起屋檐下架子上放着的盆子,一路敲打着去洗漱房,才转了个弯就见霆树端着一脸盆水走来。 霆树一见石子一瞪眼嚷道:“哎呀,知道起了!看见没有……”把个脑袋点向手里端着的脸盆,石子凑过去瞧脸盆嘻皮笑脸起来:“谢霆树哥,连洗脸水都端来了,嘿嘿……我就洗了啊。”伸出手去冷的是龀牙咧嘴。 “冷吧,你再不起我拿这冷水浇你!” “哇,浇我!嘿嘿……那就要连累你晚上也要挂钩睡了,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哇,你这个小坏蛋在这说风凉话!”霆树的话刚落石子“唰”的跑了,霆树端个水盆追了几步,瞧着石子跑远的背影泼也不是不泼也不是,气哼哼端回屋。 石子在洗漱房把巾帕弄湿一边擦着脸就一边住隔壁的伙堂里走,抓个饼咬几口塞满嘴鼓个腮帮子又去洗漱房洗巾帕,洗过拧个湿巾帕又是一边擦着脸又到伙堂,煮饭老兽见他这样奇怪的问:“你这是干吗呢?洗脸就洗嘛,洗好了再吃不好吗?” “这样节约时间……”还没说完就听霆树喊:“石子别皮了,该上路了!”霆树“噔噔”跑来拉了他就跑,“我的饼!”石子在叫也看不见他的饼了。 到了营口只见众人已戴好兽面等候着,守营老兽一见两人跑来忙把兽面递过去,戴好兽面出营,营外小队长一队人马早已候在那,小队长正斜靠在马车上,不耐烦地摔着鞭子发出“啪啪”的声响,众灵兽的出现并没让他安心反而更让他有气了,蓦的站起拦住霆树硬硬的说:“给个解释!”霆树还没张口石子抢先说:“是我!我昨晚拉肚子折腾了一宿没睡好,起晚了才拖累了他们。”小队长背着手围着石子转了一圈,又转过看霆树看了几秒,阴森森喊出两字“上车”。 众灵兽纷纷爬上车,石子上了车吐口气向霆树道歉:“霆树哥,对不起,我以后不赖皮了!” 霆树轻嘆气:“石子,这是灵兽营,你已给登记在做工名册里,每天都要出工了,他们会核查人数,即使生病也要经过他们检查批准才可休息,一人缺勤全组受罚!” 石子耷着头好懊悔哟:“我错了!” 霆树搂搂他也是道歉:“不是你的错,我这几日压根没跟你说过这些,今天我自己起迟了却把火发在你身上,错在我,对不起!”年长工兽忍不住了:“哎呀,你们两个别‘对不起’啦,过去了的事都过了还想它干嘛,来来,讲些好听的让我们高兴过一天,石子你来。” “我说什么呢?我说在育兽营里的趣事吧。” 拨毫插嘴:“不说这个,就说始皇宝库看到什么。” 既然有人点了题那就按题说吧,石子认真回忆在始皇库房看到的东西:“先看到的是精美织物,丝绸一卷卷堆在库房右边,颜色不同,嗯,左边悬挂着各种精美花纹的织绵,还有毛绳编织的有宽有窄各种花路的腰带,华贵的毛皮衣在下面一层层叠放着,所有的丝绸、毛皮衣下面是尺把高割削整齐散发着香味的木料。织物过去是做工精湛的金银器,有镶嵌着宝石的、有雕花的、有缕空的、有各种工艺融为一身的,造型上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右边放大件器物,左边就是格框摆放小件的,那金鸟就在格框里摆着的,再后面是珠宝玉石都放在漆盒里,就连漆盒都是精工细做,有许多我都看不过来哩。”话说到这没了,年长工兽啧啧着接嘴说:“不用看也可猜出一定是品相上乘,有的只怕还是极品级别,要不也不会放在库房最后面。”
第62页 拨毫如同乌鸦嘴反驳:“放前放后没意义,有贼人要是进的去,那还不是随他爱拿那件是那件了!” 这下挑起话头大家七嘴八舌拿拨毫说笑起来,有的说你这个拨毫把皇宫当成一般人家来想不对啊;有的说那些守卫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的;有的说始皇会一巴掌把你打入地地下,你竟盼着有人偷他的宝物。到了后面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没个边际,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石子在一边傻笑没掺和进去,唯独霆树坐在厚帘子边默默看着,表情越来越凝重,最终仰起头对着车厢顶天窗发出一声长长的嘆息,这一声来自肺腑的悲呛长嘆犹如一支利箭穿透那八个浑浑噩噩的心,八人看着霆树僵住了,整个车厢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年长工兽嘆口气靠在车厢壁上不满的说:“角兽,你何必这样,搞的大伙整日里悲悲戚戚的才对吗?”霆树更不满凑过去压低嗓门说:“你们是在什么环境下口无遮拦,你们是不是觉得活的太无奈想早早寻死算了!”敲敲车厢壁,“这有多厚?”指指厚帘子,“那有多坚固?”点着年长工兽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一摔手气鼓鼓又坐回到帘子边偏着头不看大伙。还没消气车到了工地,掀开帘子就见小队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马边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车里的灵兽。 大伙儿避开目光头一低跳下车,急急往大棚里钻。石子最后一个出来,不急着往下跳站在车上眺望着。小队长见了问道:“第一天来感觉很新奇吧?” “做工的地方没什么可新奇的。” “那你还看什么?” “熟悉下环境呗!” “是吗?我瞧着大棚边那大坑别扭,好好的挖什么大坑呢?”小队长故意装不懂。 “装雨水呗,瞧,这大棚屋檐下是沟,沟通到大坑,下雨了雨水从屋檐落到沟里,沟里的水汇聚在坑里,以后和泥就可以用到多好。”说罢跳下车。 进了大棚还没消气的霆树察看人员发现石子不在,急急跑出来见小队长和石子走在一起,心里那个火更大了可又不能发,“哼”一声又钻进大棚。石子进了大棚喊他也不理,拿个木棰装模作样敲着地砖。石子粘上去问:“霆树哥,今天我干什么活?”霆树还是不理。其实今天没活干,陶土没运来,那调来做帮工的民夫都还闲的无所事事聚成一团,互瞪着眼睛似乎在比谁的眼睛大,那筛土用的筛、搅泥用的桶、棰泥用的木棒杂乱无章摆放在角落里,如同一群懒鬼或靠或斜或躺懒洋洋扎成一堆。 小队长很是恼火训斥着监事士兵们为什么不调陶土来,士兵们卑微着说没有运陶土的车,工地上的车全都给调去远地运石块,路途遥远还没有一部车返回。小队长半信半疑去核实,事实确如所说,考虑再三决定今日休工明日再说。一宣布下去,民夫们眉开眼笑谢着散去,集合众灵兽准备上车,唯独不见石子踪影。小队长把九位守护兵士唤来一一问过去,都说看见石子进没见出,这倒奇了,这个大棚虽说给一道矮墙分成里外两间,可都是空荡荡的一眼就可看过去有什么东西,大棚里间哪有石子的影子,问众灵兽都是两眼茫然,他们只顾低着头将地砖敲平整没注意。 石子不见霆树最后悔了,后悔自己干嘛要生气干嘛不搭理他,后悔地蹲下唉声嘆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小队长发着火吼着:“给我找!”大家四散开,众灵兽跺着地好似地地下有个窟窿把石子吞了,守护兵士察看大棚四周围着的草蓆,发现张张完好无损。 小队长脸都气的变了形点着众人骂着:“全都是死人!睁着眼都是瞎的!给我出外找!” “我在这,我……在……这,你们都是木头人,都……是……木……头……人,连我在哪都找不着,哪……都……找……不……着。”石子的声音模仿成回音。众人大喜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忽略了角落里堆着的草垛,霆树动作最快跑过去三下两下扒开草杆,石子哈哈大笑从草堆里跳出来,“你们都不理我,我吓吓你们。”小队长上前拽着石子就走,丢下一句话:“拦着他们!”他的手下立马把要跟上前拽回石子的众灵兽拦截住,拨毫害怕地小声问:“你们那队长要干什么?石子也并没犯什么错吧?” 小队长拽着石子出外松开手黑着个脸说:“你也太皮了吧,不打你不行!”鞭子拿上手,石子躲着不服气的嚷:“是你们的眼睛不利害吗,你刚才也骂了骂的还很毒呢!” “胆够大啊!”小队长说着摔一鞭子过去,石子敏捷地往车底下一钻,鞭子打空打在车上,“出来!” “不出!你没理由!” 小队长弯腰到车底下要拽石子出来,石子麻利的从车底的另一头钻出,小队长又去抓,石子围着车转,两人围着马车转着圈,小队长站一头石子就站在另一头。小队长骗着石子:“你乖乖站住我不打你。”石子也不笨:“鞭子还握在你手上。”小队长在心里骂道:我怎么连个小孩子都搞不定真丢脸。 石子真象小队长肚子里的蛔虫只听他嘿嘿一笑嘴滑滑地说:“队长,非要打着我才觉得不丢脸哇,为什么非要用打?你可以像个哥哥样教导我听话吗,不是有一句话叫‘以德服人’!”
第63页 “你是人吗?你是兽!” “那就更不应该打了,兽怎么会懂人的规矩呢,兽就是应该撒野才对呀!” 小队长都没法下手了,心里对石子的喜欢更深了,嘟哝一句:“小精怪我还真捨不得打你。”脸上带着笑意收了鞭子,骑上马对着石子说,“上车回营!”眼望着大棚冲着大棚扯着喉咙喊,“出来,全出来,回营!”里面的众灵兽听见如同听到特赦,一蜂窝涌了出来把那九个士兵挤到哪去了也不知道。出来看见石子在马车上摇头晃脑张牙舞爪蹦跳着,那得意样无法言表。大家冲上前谢着小队长,霆树一把摁住石子押进车厢里。 九个士兵如同丢盔弃甲逃跑回的逃兵样,相互搀扶着出现在大棚外,告状似地喊着:“队长!”小队长在马上笑也不是板着脸也不是,问道:“怎么给一群兽攻击啦?明明知道咱们管的是一群兽还这么不小心!”转过身用鞭子敲敲车厢顶,霆树立马钻出来澄清:“我们没攻击,真的!我们只是跑的快了些没注意,对不起啊。”小队长瞄一眼走过来的属下问:“听见了吗?是这样吗?”属下们承认是没攻击是给他们挤成这副模样,小队长放声大笑:“要拦住一群兽的确难,算了,咱们是人何必同兽计较。——整整齐准备出发!”守护士兵理理衣着又精神焕发赶着马车守护着车队回营。 回的正是时候,煮饭老兽正在装饭钵子准备上工地送午饭。石子跳进伙堂喊:“爷爷,我们回来啦!”看见老兽们正在往木桶里码饭钵子又加上一句,“我们五十人的饭就不用装了,我来帮忙。”接过饭钵子一层层往桶里码放好,老兽们直起身子捶捶腰贊他:“石子真乖!唉,我们还真老了,才装了百个就腰疼。” 这些老兽都年过六十按理说应该安享晚年,可在灵兽营里没有这个好命,他们每天起早贪黑做几百号人的饭,烧水供几百号人的洗漱,没有坚强的毅力、坚韧吃苦的耐力、疼爱后代的动力早累垮啦。每个灵兽心里都清楚是这些老兽支撑起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因而一有空闲争着来帮忙,这不霆树、拨毫、田禄他们也来了,大家齐上阵一下子做完装饭钵子的事,把大木桶又抬到营口抬上等候在那的送饭马车,四位老兽跟车去主工地——寿陵,那里有三百多号做工的灵兽正等着呢。 今天我看网面上排列表,怎么都找不着我的作品名,人家十月份发作品老是一章不更新的还能看到,我的呢鬼才知到哪去了,真郁闷! 第九章 营里伙堂前的铜钟有节奏的“叮叮”敲响,那是唤留在营里的人们快来吃饭。前三日才回来的玄风小队三三两两来到伙堂,已经在吃的霆树小队热情召唿着他们,一下子伙堂里、伙堂外热闹起来,大家互相问候着。霆树跟玄风坐一块了边吃边聊,霆树问:“你这几日在忙什么?” 玄风答:“正忙着核校地图,再过三日就要呈献给始皇了。” “是他们定的时间?” “是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又出发呢?” “我们只能在营里休整二十天又要出外,这次出外就是往西南面走。” 霆树听了嘆口气闷闷的说:“这一去又不知要几年才能再见面了。”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吃饭。 石子在一边耐着性子好不容易见他们俩人不再说话,忙凑到玄风面前小声地问:“玄风角兽,玄风姐姐,风来呢?风来哥怎么没来吃饭?” 玄风放下钵子定睛看他:“噢,石子!风来最喜欢讲跟你在育兽营里的事,说你是爱笑调皮闹个不停的小捣蛋,和你在一起都不知道什么是烦恼,让姐姐好好看看!”认真看一遍贊道,“好漂亮的孩子!” 石子听到贊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嘴里哝哝着说:“姐姐也好漂亮,姐姐是仙子,姐姐不仅漂亮智慧也高,石子学术数、天文、地理好多都不懂,脑袋转不过弯来,石子好笨的。” 玄风咯咯笑:“石子嘴真甜,姐姐听了好欢喜。石子不笨,学东西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懂的,等到石子再大些肯定会超过姐姐的,到那时姐姐就要甘拜下风喽。”石子说玄风是仙子并不是吹捧,他那次在皇宫里看的始皇画的画像里。有两幅上的仙子就是玄风的模样,因此他才说玄风姐姐是仙子。 石子调皮一笑说:“姐姐嘴也好甜。” 玄风更乐了咯咯笑得更动听,霆树和近旁的几人都笑吟吟看着,连饭也不知道吃了。玄风忽然不笑了摸摸石子的脑门不知想什么忧郁起来,石子问:“玄风姐姐,你怎么了?”玄风红了眼圈嘆:“风来跟你的性子一样该多好呀!我这个做姐姐的该有多幸福!” “风来?风来哥做了什么让姐姐这么不开心?” “……石子,吃饭吧,风来不管他,让他发脾气,等会姐姐会给他送饭的不会饿着他,你别找他玩啊。” “哦……”石子还想问霆树拉过他说:“吃饭,吃饭!你别老想着玩,你的事还多着呢,就那画像你也该补画完整吧。” “嗯,我还忘了,吃完饭就去做,放心!”
第64页 石子给岔开话题注意力落在画像上了,很快速吃完饭,把饭钵子往霆树面前一放就急急地走,身影刚消失在中间小道路头,就从另一个岔口走出端着大铜盆的力辛法兽。力辛望了望中间小道,走到霆树身边问:“你们没做工吗?石子这么急急什么?” 霆树吃着饭头也没抬就答:“没陶土就没开工,石子去补画画。法兽,你怎么也没上工呢?” 力辛好得意:“没去,找了个藉口,我说我要静下心思考如何用铜液铸造出大地堡,他们就同意了。”霆树看看大铜盆里面有一堆衣服,吞下饭指指大铜盆问:“烘衣呀?” “嗯,今天没太阳难干,只能拿到伙堂里烘了,这已是第三批了。” 力辛走进伙堂里,把衣铺在灶旁围着的一个个铜缸盖上,铺好拿了饭体子出来凑到霆树、玄风中间,细声细气的问:“你们俩个是一对了吧?” 玄风脸一红娇羞地一瞪眼说:“法兽,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严谨的话!坐在一块就非得是一对,互相交流谈谈话不行吗?” “哦……是吗?”力辛还是不信偏头望向霆树,霆树倒大大方方地说:“玄风妹妹能看上我,我可真是有福啦!”眼睛望向玄风那情形再明白不过了:我表态了对你有意,你呢?玄风能不懂含着笑摇摇头。力辛在旁见了比霆树还急,忙说:“霆树很好的,你看他一表人才,人又好又热情。我告诉你啊,那洗衣女有好几个都看上他嘞,可他心里就只有你,好好想想啊,别给外人抢走啦。” 这话惹出想像啦,玄风、霆树几乎同时用手点着力辛,霆树更是一脸的坏笑说:“法兽,看上哪位洗衣女啦?今天肯定和心上人幽会了吧?” 力辛“哎呀”一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我好心帮你,你反而恩将仇报!我没看上谁,今天也没跟谁幽会,你可别坏我名声!” “你自己漏口说了吗,你这么积极收衣服来烘,其实真目的是见你那心上人!” 力辛鼓起眼睛又生气又较真地争辩着:“我可以叫守营老兽来证明,是老兽叫我的,我们一同去的,那里没一个女子幽什么会!”可一转头对着玄风却是温文尔雅的说话,只听他说,“我刚才说有许多洗衣女看上霆树,是我编出来的为了让你急急。其实你和霆树挺般配的,你们两人虽是同族但不是一个支系,不用担心你们生出的后代不好,我敢保证你们俩生出的孩子像石子那样可爱、灵气。” 玄风可生气了把饭钵子端在手里站起身说:“法兽,你一把年纪了说话怎么这么不沉稳,越说越不象话!我要给我弟弟送饭了,告辞!” 力辛一见不妙忙拦住:“玄风,你不能这么说我,好象我是个轻浮浪荡之人,我可不能背黑呀,我是法兽专管营里琐碎事,琐碎之事就包括你们的终身大事,我以为你们情投意合,不好意思说出来或是有顾虑,我帮你们捅破消除顾虑吗,怎么不对啦?”玄风不说话仰起头走到伙堂里,端了一个饭钵子出来,连眼斜一下看看他们都没有就走了。 霆树努起嘴埋怨起来:“法兽,就怪你多嘴!瞧,你把玄风吓跑了,要不是你,我还可以和她坐会多说说话呢!”力辛拍一下他气咻咻的嚷:“你可真不象话,要不是我你会向玄风表露你的爱意吗?你就是把这个木条板坐烂了你都表不出你的真意!你应该谢我才对!唉,唉,我就惨了名声受损!”说到这赶忙左右看看旁边有些什么人,还好旁边就两人一中年一年轻,但都捧着吃空的饭钵子抿嘴窃笑。力辛见了很是生气想发火,中年人赶快收住笑上前搭住他一边肩说:“消消气,消消气!我们知道法兽你是一片好意,你就是不该太直白了,跨度也太大了吗,还没肯定成不成就谈到孩子,玄风角兽本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你让她如何承受。”年轻工兽也上前搭住他的另一肩说:“法兽,我劝您以后这营里的婚姻大事别管,您没这经验只会越管越糟糕!” “你说什么?”力辛黑着个脸瞟向这人,“说清楚!” “嘿嘿……”年轻工兽发着笑跳开,“您瞧您都是光棍一个,明摆着嘛没经验!”哈哈笑着跑开跑进伙堂里。 力辛想追无奈给中年工兽摁着:“别追,注意你的形象!”力辛只好表示地挥挥拳作罢。 霆树把他的饭钵子一举,没个好气说:“吃饭吧,饭都凉了要不要我去热热?” “不用,饭凉正好压压我的火气!”力辛说着接过饭钵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霆树和中年工兽一起去放空钵子,中年工兽拍拍霆树鼓励他:“我们角兽很不错的,霆树角兽别放弃呀!”刚到门口迎面碰上要往外走的年轻工兽,年轻工兽笑嘻嘻对着两人说:“烘的衣快干了,快叫力辛法兽去收衣来烘。”中年工兽敲一下年轻工兽的脑门:“你呀也太过份,这玩笑不能一开再开,再开就是损人了,你去收衣!”年轻工兽摸摸额头二话没说转身拿了大铜盆去收衣。 霆树收了中年工兽手上的饭钵子要他先走去忙事,就是他们两队人员吃过的钵子,不多,一人足也。中年工兽没客气跟力辛打个招唿离去,外面没一人了,力辛嚼着饭跟进去,见霆树舀水洗钵子不紧不慢地说:“霆树,洗慢点等等我,再吃两口就没了。”霆树看着他吃样忍着笑心想力辛就是个小孩子样,跟石子一样可爱。
第65页 洗过碗霆树要去看石子,力辛也跟着,路上讨论着金鸟机关构思,到了材料房只见守营老兽正在查看画卷没见石子,守营老兽不等他们问话先说了:“找石子啊,在我们睡的屋里,已动手画啦,我这是在找第二卷过去。”霆树、力辛走进对面,这些老兽真疼爱石子,生怕冷了他烧了一盆炭火在屋里,几案摆上大通铺,颜料也调好放在上面。 石子坐在大通铺上伏在几案上倒也专心,连霆树靠近身边也没察觉。霆树想喊给力辛止住,两人悄悄在旁观看,石子的专心让力辛拉了霆树离开,两人慢慢走着继续研究讨论金鸟机关,一个少年快速从他们身边跑过,霆树对着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揉揉眼问着:“是不是风来?”力辛回答:“我都没反应过来看不知道是谁。”两人都没能看清是谁,霆树想想还是下了肯定是风来。 “风一样刮过,和名字真相配。嗳,这小子跑这么快,还不跟咱们打招唿,好像要找谁打架似的。”力辛的话还真对了一半,风来气势汹汹到处找石子,一声不吭不问人,只是竖起他的两只耳朵瞪起他的一双眼睛听和看,一排排屋子一条条道扫描过去…… 石子好不容易补画完一卷,伸个懒腰准备铺开第二卷时,看见风来在门口探头探脑,“风来哥!”石子喊一声他。风来阴沉着个脸在门口招手,石子如同给招了魂般听话地走向门口跟在风来身后,走了两条道拐了两个弯,石子加快步伐和风来走在一起小心翼翼问,“风来哥,干嘛黑个脸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吗。”风来咬着嘴唇不回答,一直带着石子到了书模房后的小林子里才站住,确定没别人对着石子咆哮起来:“为什么告诉霆树角兽?你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和痛苦!” 石子懵了:“告诉什么?我没说你坏话呀?” “我跟你说的话,我告诉过你,那不过是跟你开的玩笑,你用不着把这玩笑告诉霆树!” “到底是什么?我想不起来!”石子见风来兇巴巴样有些害怕又有些着急的嘟哝着。 “你告诉霆树我说过死,霆树角兽就告诉我姐,搞的我姐哭的好悲伤,哀哀地看着我——”风来忧伤地说着却勐得又咆哮起来,“是的,我是想过死!我活着就是我姐最大的包袱!我到这来不仅没让她轻松反面更让她身心疲惫,更痛苦更绝望!” “你想过头了吧,风来哥!”石子怯怯的插嘴。 风来走上前一步,眼睛快凑到石子的脑门吼着:“想过头!我想过头!我问你我能帮我姐做什么啊?!”石子给震地搓着耳含混不清的“嗯嗯”着答不出话,风来狠狠地跺下脚后退一步,情绪又从暴跳如雷落到郁郁寡欢,眼睛望着天嘴角抽动着两滴眼泪落下,勐得将身子一转背对着石子说,“你不知道我给我姐带来了多大的煎熬,她是角兽要护着全队,起初我以来我能帮我姐分担些担子,结果我使她更焦虑,神经反而绷的更紧了,我的存在让她就要崩溃却又因为为了我死命撑着,要不是我,我姐也没这么累,——姐呀你不该有我这么一个累赘弟弟!” 石子好天真,“风来哥,你就不跟你姐一队,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没用了,不管我在哪里我姐都不会安心了,我都不敢想我要是死在我姐前,我姐会怎样?”风来摇着头伤心的哭起来。 石子直肠子,“风来哥,你想的也太长远了吧。” “哼!”风来收住泪冷笑起来,“想长远了,咱们有长远吗?”转过身围着石子转着圈挖苦着恶毒着,“拓磊兽头就要回了,你哥哥就要回了,他是兽头他要操心全营里的每个人,你说你能帮他做什么?你来了你就是他的包袱、累赘!你会让他每天揪着心!你,就是你,占据他最后的空间让他无法喘息!哼,不用别人弄死你哥,有你就够了,你就可以磨死你哥……”话如同飞刀飞向石子那小小的心,小小的心在滴血,眼泪汹涌而出。 石子失魂落魄地离开小树林,有如孤魂野鬼般在道上飘荡,“石子!石子!你怎么啦?你为什么哭呀?”这是第一个看见石子的人追着问他,石子没反应。“咦,小石子怎么了?”又有第二个发现了石子。“哎呀,我们的笑娃娃怎么哭啦?”是位老兽拦住了石子,“笑娃娃,告诉爷爷谁打你啦,爷爷打他去。”哄着石子没起效,老兽望望跟在后面的两人问,“这是怎么啦?”两人摇头,一个说:“不知道,我们看见他时就已是泪人样,太奇怪了。”老兽要拉石子进屋,石子不进哭哭啼啼戳在原地。“笑娃娃不哭喽,爷爷爱看你笑,不哭啦,爷爷的心都快碎了,好痛!好痛!你笑一个爷爷就舒服啦。”哄着依旧没有用,老兽沉思片刻吩咐两人快去找霆树,两人应了分道去找霆树。 霆树得到消息跑了来,石子已是哭的快昏了,人摇摇摆摆着站立不稳。老兽一见霆树喝斥起来:“好你个霆树!石子犯了什么错你把他弄成这样!”霆树忙分辩:“我没有骂他,我离开时他在专心画画,好好的,不对!石子怎么在这?——别哭了噢,你看霆树哥给冤的,你怎么在这的?告诉霆树哥发生了什么?”石子不哭了不是听话而是哭累了,趴在霆树肩上睡了过去,眼角还带着泪花。
第66页 周边又有人陆陆续续来了,围着霆树和石子都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霆树心痛痛地抱起石子:“让让……我抱他回屋,这事得问下守营老兽,石子先前在他们那的。” 安顿好石子霆树要去问守营老兽,早有人找了守营老兽赶了来,守营老兽告诉大伙是风来带走石子的。于是,大伙儿满营里找风来,玄风也给惊动心里恼着风来也去寻找。 风来在小林子里靠着树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刚才如同恶魔附身,对着石子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他想追上去对石子说对不起,可是却没有这个勇气,心里的懊恼悔恨让他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髮咬着自己的胳膊折磨着自己,还是无法让心里好受失望的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嚎哭起来。玄风唿唤声远远的传来越来越近,唿唤声一次一次钻进风来耳朵里,风来反应过来收住哭认真细听,确是姐姐玄风的声音,慌的连眼泪也顾不上擦就往树干后躲去。玄风神情焦急的出现在小林子旁,往小树林里望望,小林子里就那么二十多颗树哪有人影,失望的离开。风来躲在树后看着姐姐玄风远去的背影,眼泪又簌簌地往下落。 玄风找不着弟弟只好先去看石子,站到霆树住的屋门口,看见霆树眼望着石子,时不时轻轻拍拍哼着温柔的声音,那专注温馨的神情让她心里涌出一种感动,眼眶潮湿起来,抬起腿轻轻走进屋里站在他的身旁…… “昨天下午睡着的样子多甜呀,今天也是下午……唉,一会抽动起来,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得时不时拍拍他才行。”霆树说着转过头看玄风,玄风忙问:“石子这样真跟我弟弟有关吗?” “昨天下午我告诉你风来同石子说的话,你是怎样说风来的?我不明白你是怎样教弟弟的,风来没见好反而脾气更大了。唉,我也不明白风来是怎么了,十七岁了到这也有两年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死了就一点希望都没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他不懂吗?”听着霆树责备的话语玄风委屈的想哭,憋住眼泪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我提个建议,风来留在营里,换个人到你队里怎样?你放心,风来我来看管。” “昨天下午你跟我说过后,我想是不是出外的生活让他不适应,我跟他也说过这个意思,可结果是发了很大的脾气连饭都不吃了,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想不通……” 霆树听到这有些火气提高了嗓门:“你做姐姐的怎么对自己的弟弟都不了解,现在好了把石子这个笑娃娃都搞得哭哭啼啼,咱们营里只要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石子,一听到石子来了都说‘笑娃娃来了,咱营里死气了十四年终于要活起来了’,还别说,石子来的这几日,咱们营里是不同以往朝气多了,给他带动下大家说起话来也不再是死气梆梆活气多了,互相之间嘻笑打闹也多起来象个人样。哼,谁敢伤害石子,我霆树第一个不饶!”玄风无话可说僵立不动,神情流露出深深的哀愁和感伤,苦闷和迷惘。 一声嘆息,力辛法兽一脸严肃的从门口走了进来:“霆树,你别这样,玄风,你也别把这些话往心里去。风来是咱们营里的一分子,教导他是咱们的责任,不能推到玄风一人身上,风来跟石子相比的确不如石子性格开朗,风来比较敏感情绪不稳多变,引导不正确后果不可想像,玄风,你好好想想,你对弟弟的做法是不是在某个方面挫折了他或者给他过大的压力,这几日你把手中的事交给别人吧,好好想想问题的根源,纠正还来的及,我会找机会跟他谈谈,让他明白把什么事都藏在心中让别个猜是不对的,我还要让他明白有些事是可以放弃不用往心中藏,心中装太多的事会因为装不下而崩溃,另外,我提醒你们不关心是错,关心过了头也是错。”说完话也不管霆树、玄风什么态度一头扎向睡着的石子,挠挠石子的下巴,对着石子耳朵捏着嗓子说,“小石子,小石子,我是金娃娃,我正等着变成会飞的小小鸟,你说我变成什么样的小小鸟好呢?嗯哼,你什么不理我呀,你再不理我我就要走了,以后我再也不理你啦。” 霆树可不满意力辛这一套要拽他走,边拽边说:“别吵石子行不行,他心灵受到重创你这招没用的,让他在睡梦中平静平静。” 力辛把眼一瞪,“你懂什么!就是因为石子受了重创才要把他的注意力从那痛苦中移开!”不肯走,两人在床前撕扯起来,玄风“哎哎”着不知劝那边才对。 “咚”的一声响,石子的脚砸一下床坐起来,眼泪立马挂满脸,力辛离石子近忙把石子连同被子一同抱在怀里,用粗大的手给他擦着泪哄着:“我们是闹着玩的,吓着你了吧,没事没事,别哭了啊,乖石子告诉伯伯……”霆树凑过去抢话:“风来打了你还是骂了你什么?” 玄风紧张地探过头,石子沉默半响后眼睛轱辘着看他们三人,说:“都没有!” 霆树不信,“没有?你哭的这么伤心不用瞒也瞒不了,风来都躲起来找不着!” “我哭是因为风来哥提到爸爸妈妈,我就想起我连爸爸妈妈的模样都不知道我才哭的。”石子替风来开脱,霆树瘪瘪嘴摇头:“我才不信!”力辛赶忙踢霆树一脚岔开话题:“石子,伯伯是想问你想好了做什么样的小小鸟,伯伯手痒想动手做了。”
第67页 石子闷闷的应:“伯伯想做成什么样的就什么样的,石子都喜欢。”扭扭身体,“伯伯不抱石子,石子长大了不是孩子了。” 力辛捏捏石子的小鼻头逗着:“你不是孩子难道是大人了,哎呀,难道你想降伯伯的辈份,要我跟你称兄道弟!” 石子愣了愣笑了,神情变的开心起来,这下想起没画完的画卷吵着要去完成,力辛帮着石子把被子从身上挪开,玄风见石子笑了感嘆:“风来要是这样多好!”霆树嘟哝着说:“他这是贵人多忘事。”石子穿好鞋跑到门口又站住对玄风说:“姐姐,风来在小树林里。”霆树在旁听了比谁都遄的快,玄风本想说她去过没见到的话也没办法说了,只好跟在后头跑。 霆树风风火火跑到小林子里一颗树一颗树地看过去,风来蓬头垢面蜷缩在树后给他发现大吼一声:“风来,你躲在这!”风来听到喊跳起来撒腿想跑,给霆树一个鹰爪擒住。风来想和霆树对打眼瞅着姐姐玄风气喘吁吁跑来的身影,收敛住性子耷下头恭恭敬敬垂手站立。 霆树喝斥着:“石子哪地方招惹你了,你要对他下毒手!?”风来不吭声,霆树火冒三丈又捏起拳头想揍他,玄风跑上来夹在两人中间苦口婆心劝起了弟弟:“石子一点错都没有,你计较他什么?石子小,相比下你的气量就是不如他,不错,姐姐是拿你和他做比较有失落感,姐姐承认,但你要分清楚,姐嘆的是你的性子不如石子,不是嘆你整个人都差!——你打石子了吗?”风来摇头,“那你骂石子了?”风来点头,“骂了什么恶毒的话伤的他哭个不停?”风来的头垂的都快贴在胸口上了。 “说话呀!”霆树嚷着上前把风来的头抬起,风来把头一仰抽搐着五官嚷着:“是魔鬼才能说出来的话从我嘴里说了出来!”狠狠抽自己一嘴巴,“我都后悔死了!我都不明白我怎么跟个魔鬼一样!”哭着跑开,玄风赶忙紧追在他的身后。 霆树还没回过神愣了愣跺下脚,冲着背影喊:“到底骂了什么?”话落听到一个咕咕声从头顶掠过,抬起头向上向左向右转着看什么也没看见,嘴里嘟嘟哝哝着离开小树林,还想找风来站在过道上又想,玄风都问不出来自己就更不可能,还是看看石子怎样吧。 霆树走到老兽住处从门口往里一瞧乐了,只见大通铺上力辛和三位老兽将石子围坐在中间,不知讲着什么石子乐呵呵的。看见石子高兴他也高兴,走进去问道:“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守营老兽答:“我们在讲石子小时候的事。”霆树看着几案上的画卷:“没画什么呀,你们光够着聊话了。”立马头上挨了一指头敲,就听一苍老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天画不行吗?”一回头身后站着最老的老兽,霆树嘻皮笑脸说:“您老怎么做起尾巴来了?”老兽伸手拧了他的耳朵,“别别,我这还不是受石子影响!” “霆树哥,我没这大能耐吧?”石子嚷。老兽们附和“就是,就是” “石子说过这话我搬了来很贴切吗,谁叫您老站在我身后又不吱个声,不就象我的尾巴。”霆树狡辩着。 “还说呢,我看你在门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象个贼,我悄悄跟在后是要抓你这个贼,”老兽带着笑松了手,“哈,贼霆树!以后喊你贼霆树得了。” 霆树也回应:“尾巴兽!尾巴兽!” 力辛故意把脸一沉黑个脸说:“霆树,不把我放在眼里,哼,我可是法兽,现在我要宣布你的过错……” 石子嘴快:“不敬老罚你打扫全营卫生,眼里没法兽罚你抄……”嘴给霆树捂住,象是抓着把柄得意地说:“你冒充法兽该当何罪?你这个小煳涂蛋还抢嘴罚你活该!” 石子扳开霆树的手一本正经的说:“我可心好了,看你一个人挨罚好可怜,陪陪你和你做个伴,我可不是煳涂蛋,我是好蛋。”一屋子人全笑了,石子嘿嘿跟着笑抓抓头又大声说道,“伯伯不会罚我们,我知道!” 力辛把眼一瞪立马说:“要罚!要罚!不罚不就成听你号令啦,我的颜面何在!石子,罚你把画卷补画完整,霆树罚你收工具入库。” 霆树装煳涂:“收啥工具?这里有工具让我收吗?” “装傻,我可要加罚了!” 霆树做个鬼脸:“是!我马上守在营口等候收工具入库。”说着抬腿就跑。 石子也笑嘻嘻坐在几案旁动起笔来,没画几笔嚷着光线暗看不清,老兽点了灯火放在几案上,石子再没吭声专注在画中。力辛蹑手蹑脚走出屋和霆树一同站在营口,霆树问:“石子没事了吧?” “暂且没事。风来到底骂了什么狠话,我看的出石子心里留有阴影了。” “不知道,风来没说,不过他承认说了如同魔鬼样的话刺激石子。” “唉,但愿事情随着今天的结束也结束。” “法兽,您是不是多虑了,我看石子没事了,您瞧他不是笑了吗。” “你看的是后面,前面你没看见:情绪低落注意力不集中,补画完整一个像就发着愣想着心事。我和老兽才讲他小时候的事逗他开心。霆树你的担子重了哟。”
第68页 “我会尽心看护石子的。”营外辚辚的车轮声和嗒嗒的马蹄声传来,力辛和霆树几乎同时说:“他们回了!”力辛赶忙进屋守着石子,守营老兽全都走了出来,收工的众灵兽叽叽喳喳从照壁边拐进营里,最老的两位守营老兽上前接交来的兽面,霆树和另一老兽接收工具进材料房。 做工灵兽络绎不绝涌入营,顿时清冷的营地热闹起来。放好最后一张兽面两老兽加了各自数的数,确定人员全回了对着漆黑的天空一揖虔诚地说:“感谢老天保佑,人员全都平安返回!”言毕又是恭恭敬敬的三拜。 营里互相唿唤着去吃饭的声音此起彼伏,老兽们收拾妥当也邀力辛、霆树、石子一同去伙堂,石子没停笔也没抬头只是说:“我没完成不能去。”力辛摸着他的小脑袋:“吃完饭再画也行啊。”石子摇头还是不肯,抬起头对着霆树说:“霆树哥,你吃完饭帮我端来,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还有很多。” “我帮你,两人很快就能画完,走,一起去吃饭,吃饱了再干!”霆树说着拉石子还是不成,老兽们也劝着,石子依旧不肯。看他这样力辛大悟,示意大家出外,出到外小声说:“石子是怕碰到风来,他这是在躲避,咱们就顺着他啊。”或许是吧,大家想想点点头,霆树往屋里丢下话:“我给你端来!”急急地跑了去端了两钵子来,他要陪着石子一起吃才放心。 风来也躲着没去伙堂吃饭,力辛亲自端了饭给他送去,态度和蔼装着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对他说:“风来啊,你怎么不去饭堂吃饭,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不好吗?你们出外回来一趟不容易,大家见个面多难。哦,我们是不是惹你讨厌啊,你不想看见我们?”风来摇头就是不发声,“你这是啥意思?你不讨厌我们!既然不讨厌我们为啥不到伙堂里吃饭呢?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问你姐怎么没看见你,你这样不好,会让大伙儿心里想‘我们是不是讨人嫌’,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心里更难受,心里想呀‘我们是不是因为老了背驼身子歪、口齿不清惹风来厌’……” “我没有这样想过!我爱每位爷爷!”风来急着申辩差点给口里的饭呛着,力辛给他拍着背温和地说:“你现在躲着就是容易让人这样想,你应该表达出来,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特别是在老人家面前,你们这些小孩子在老人家心里就是宝贝,他们很在乎你们。这样吧,等会你吃完饭自己把饭钵子拿去,顺便做些事和他们讲讲话怎样?”见风来点了头也不多说意味深长拍拍他走了,事情吗得一点点来急不得见好就收吧。 风来吃完饭忐忑不安从屋里走出,好在大家都忙事在路上只会到几人打个招唿就过了,风来见这几人神情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稍稍安了些心,来到伙堂外面空无一人,隔壁洗漱房人声嘈杂,有几人在外,见他们没注意这边把头一低快速熘进伙堂里。 同屋的两人正噼柴,老兽们正吃饭,地上的饭钵子还在地上堆着没洗几个,风来声音小的象蚊子:“我来洗碗,爷爷你们慢吃。”蹲下身洗起来。老兽们围上来,风来吓出一身冷汗以为老兽会骂他低下头准备挨骂,却听老兽说:“风来,你手头里的事忙完啦?” “嗯” “后天你们绘制的地图就要呈献给始皇了,你会不会一同去?” “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去?” 风来听到这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摇摇头不吭声,就听那边一个声音:“风来,去吧!我们已向你姐推荐你去啦!”风来哆哆嗦嗦洗着碗努力控制着情绪,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高兴,是害怕,还是被耍弄的愤怒,停下手抬起头睁着迷迷煳煳的双眼,带着求助带着询问望向那围着的老兽,很快失望了,他看到的也是一双双迷惑不解正看着他的老眼昏花的眼睛。 和他同屋的两人停下噼柴擦着汗过来了,一人说:“风来,你怎么不吭声呢?害怕见到始皇吗?不用怕,始皇只关心地图,我以前听矩令哥说地图献了后就会安排吃饭,许多吃的都是头一次吃,叫还叫不出名,吃过午饭就可以回营,很简单。”另一个接着说:“再说这次的地图大多是你校核的,你理所当然有资格去,没什么好顾虑的。”老兽们掺和进来劝着:“去吧,去吧,机会难的。” 风来有些盛情难却:“我去!就是不知我姐是啥意思。” “大伙推荐的,你姐没理由不准去,要不咱们一起去核实。” 风来看看碗没洗多少摇摇头:“我还是先完成这件事吧,”瞄到老兽们要张嘴知道他们会说什么抢着先,“别要我走,那样我会认为你们不喜欢我,找这个藉口赶我走。”老兽们全哑口了只能继续吃饭。 “行!反正我们俩还没噼完柴,做事的确应该有头有尾才对。”同屋两人各拍他一掌,走开了还要回头送个笑给他看。 于是,噼柴的噼柴洗碗的洗碗各自又干了起来,碗还没洗完,玄风找来了,告诉后天一同去献地图的事。玄风前脚离去,老兽们、同屋两人就围过来笑容满面道贺,风来谢着。
第69页 同屋两人做完事了拍拍他先走了,老兽们只留一人添柴添水,其他人都去车水舂米。风来继续洗着碗,高兴之余心里又生疑虑:为什么他们个个不提自己伤害石子的事,是不知道还是特意不表露出呢?想着拐弯抹角扯到这问题上:“爷爷,今天下午你们不在营里吗?” “在呀,一直忙事走不开就在这呢。” “那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老兽停下手看着风来,直奔他心中的问题:“石子哭的很伤心,风来,你骂了什么话让他这么伤心?” “我……”风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入题了有些不知所措,勾起头低着声,“我对不起他!我想……我想……” “跟他说道歉请他原谅是不是?你错了就应该道歉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石子来吃饭了吗?他还好吗?” “风来,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就是不该顾虑太多,你应该敢于承担自己的过错。” “我……我……我是怕石子看到我又哭,我伤他太厉害了,我不知现在能不能见他?”风来可怜巴巴的解释,老兽并不认同:“你看你就是顾虑多!唉,我们没看见石子,听霆树说他正在补画画卷,是霆树把饭端去的,吃饭吃得很快没多长时间就拿了空钵子来了,看样子是在赶时间。” “那……还有几个碗,我洗完了就去看石子。” 风来洗干净最后几只向老兽打了声招唿就飞速地跑,来到霆树住处黑灯瞎火的便又往守营老兽住处走,越走心越虚越走越慢,到了地又是左右徘徊不敢进,躲在门边咬咬牙探头去看,屋中没其他人只有石子和霆树在大通铺上专注着画卷,想进腿抽搐走不得,扶着门框就见石子象是要抬头吓得缩回去心砰砰乱跳,站在门后背靠着壁,深唿口气又吸口气鼓励自己勇敢些进去向石子说道歉,可一动身子心慌腿软,哆哆嗦嗦着向门口移,听见里面传来石子的大叫:“腿麻啦,我要出外活动活动!”给惊得是落荒而逃,跑了几条道拐了几个弯才站住,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象是恨不得要顶破包着的那层皮才舒坦。 风来垂头丧气走到伙堂向老兽实话报告:“爷爷,我无颜见石子,不敢进心跳腿抽,我……我没说道歉,我怎么办?我到底是怎么了?” 老兽安慰着:“石子要忙事就不打扰他,明天也不迟,要不明天我抽个时间陪你一起去。” “谢谢爷爷!”有老兽这话风来心里踏实了些,左右扫瞄一番拿了桶说:“爷爷,我去挑水。” 老兽“哎哎”就只看见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唉——”一声长嘆瞧一眼刚装满水的池子,嘟哝一句:“这孩子哟风一样。” 洗漱房还有人在用水,装满水的池子又咕咚咕咚的往下降,风来挑来的水不愁没地方装,一连挑了五担那池子里的水才又是满的,风来又挑了一担水放在池边才罢休,老兽看着他夸:“风来,你干起事来真是风风火火跟你的名字真相配,等你再大些会更了不得,这几年好好磨练啊,等你满二十岁你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棒小伙,说不定能向你姐一样成为角兽,好好干!爷爷相信你。” 风来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他又惊讶又高兴,不好意思地说:“爷爷逗我开心,我能帮我姐担些担子我就好满意啦。” 老兽认真地回话:“我可没瞎说,你是有潜力的,你就是缺自信顾虑太多,你想帮你姐分担子,这不是嘴上说分就能分的,这需要有实力来证明你能分担,爷爷觉得你首先要了解自己擅长什么,什么方面差。擅长的多和别个比比是不是真的擅长,差的方面也同别个比比是不是真的差,这样就有个底,不会犯下盲目自大或是自己贬低自己,你呢也不一定非得徵得你姐同意才敢去做去证明你行,胆大些象个男子汉好不好?”这番话犹如黑夜中的一盏灯,风来激动地抱住老兽,在老兽的老脸上亲一口喊道:“谢谢爷爷!爷爷我明白啦!”然后风一样刮过空坪刮进那小道,心情是轻松愉快的,可弄的老兽却莫名其妙啦,傻在那半天才回过神擦擦脸自言自语:“我没说什么呀,让他刺激成这样,我的天但愿没出错,这个力辛专门给我们上难题!”嘟哝完弯下身子添柴守着那灶火。 回头说说石子吧,喊着到外活动活动,其实就是在门外蹦跳了几下,又一头扎向画卷。画卷展开铺上大通铺,瞪大眼睛手拿着颜料盒撅着屁股跪在大通铺上才画,霆树在一旁瞧着好笑,说:“用不着这么夸张吧,就那么短的一截了还怕画不完。”石子不理一鼓作气画完,蹦下大通铺伸伸腰踢踢腿,揉着眼转过头对着正收画卷的霆树说:“我想睡觉了,看,上眼皮就快贴着下眼皮了,不瞪大眼就粘住了。” 霆树抿嘴笑催着他:“还不去洗漱。”“是”石子应声就跑,什么也没拿就去洗漱房。 此时的洗漱房里人不多,大多是今日没做工的,这灵兽营里自觉形成一个规矩,没做工的让做工的先洗,都做工的那就是活儿不累出汗少的让活儿累出汗多的先洗。石子掀开厚帘子见人不多直奔里面,将小木桶上方的铜塞子拔开就着流出的水用手接着出来洗着脸,流出的水一会一个停顿的咚咚打在桶底,引起隔间正泡澡的人注意,那人奇怪的扭转头从围板上探过头,“嘿,石子是你呀,你在搞什么鬼?”
第70页 石子摸把脸应话:“拨毫哥,你洗澡呀,我在洗脸。”看桶里水够了塞住铜管,开始脱鞋脱袜子,袜子搁在围板上撑着桶边站进桶里,在水中脚擦脚,那水给踩的是“啵叽啵叽”响。 “你这是干什么?”拨毫一边穿着衣一边走过来问。 “洗脚呀。” “你巾帕也不拿湿辘辘穿鞋吗?” “放心,不会的。” 拨毫饶有兴趣守着石子看他怎么个办法让脚不湿。“石子,石子,你怎么没拿巾帕这么急躁!”霆树喊着来了。石子好不得意地拍一下手说:“怎样?” 拨毫笑着挠头:“我怎么把霆树忘了。” 霆树走了来问:“忘了什么?你那脑袋瓜子一只虫有几只脚,都记的清清楚楚还会忘什么吗?” “瞧您说的,角兽,您这是夸还是贬啊?” “夸!当然是夸!你站在这看石子入浴?” 石子一脸笑开花嚷:“没光着,看我洗脚丫。” “没洗澡呀,也不说一声,看,你的衣服都拿来了。” 拨毫起闹似的:“别浪费角兽一片心,干脆洗澡吧,我帮你脱衣服。” 石子把桶底的塞子拔了,放光水伸一只脚出来说:“不洗!我困了,我要是泡在水里一定会睡着的,让你们抱我的光身子多不好意思。” 拨毫哈哈笑:“石子怕羞啦,那就快长大了吗。” “怕羞就好,不知羞耻那才叫糟喽。”霆树丢过巾帕,从衣服中翻出袜子,拨毫抢了递给石子。石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着鞋,那个睏乏让拨毫得拍拍他免他睡着:“困成这样!”抱了石子的衣服催着,“咱们快走,到屋里了就可以睡大觉啦。”石子跟着一边走一边嚷:“拨毫哥,你别说‘睡觉’这两字,你看我的眼睛都快撑不开成了一条缝啦!霆树哥,我先走了!” 石子急急的走比拨毫还走的快,踢开房门灯也不点摸着黑摸到床边,快速脱下鞋、衣,抓着被子身子往里一滚,脑袋有不有挨着枕头也不管,眼睛就闭地紧紧的睡着了。拨毫进屋点起灯火,就见两鞋子是一个咬着另一个,那衣服明显是顺手丢仰着躺在床中央,裤子是顺腿一扯在那床沿边上挂着。拨毫笑着收拾,将那咬在一起的鞋子分开摆放好,衣裤顺在一起放在床头搭台上,见石子歪歪的躺在被窝里,只差一点脚就要露出来,上前想把他放正,刚弯腰捧起石子的小脑袋发现一个问题,放下不再动他哧哧笑着离去。 霆树不放心石子匆匆洗漱一番,出来时在门口跟风来碰了个满怀,一个要出一个要进,风来哎哟哟捂着额头,霆树哎哟哟揉着下巴恼着喊:“你再沖厉害些我的舌头就会给你沖飞!” “对不起霆树角兽,我……我以为现在这么迟了没人在里面就……” “风来你躲什么?我们又不是勐兽不会吃了你,你别拿你的小心眼儿揣摩我们,有问题有意见摆出来就是了,别藏着蒙着好不好?” “我……我知道了。石子呢?石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呀?”风来理亏声音小的跟个小猫崽似的。 “困了先睡了。你还好意思问石子,你骂了什么?”霆树本想温和说话可一想到石子的眼泪又有气了,风来眼发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霆树只好压压火挥了手,眼不再看他迈着步走,“时间不早了进去吧,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对,当然是睡饱了再想,头脑清醒才能想正确。” “霆树角兽慢走!”风来在后头说。 霆树一个回头举举拳头:“我说了你就不喊我‘霆树哥’——记仇!” 风来鞠个礼:“霆树哥,霆树哥慢走。” 霆树刚迈开的腿顿住,“你真是惹我生气,我还是快走吧!”嘟哝下低头沖沖就走,风来傻唿唿着目送他直到看不到才敢进洗漱房。 霆树回到屋里哭笑不得,推推石子,“嘿,你又睡到我的窝里了,挪窝,挪窝,挪到你的窝里。”说着坐在床边脱鞋、脱衣,觉得身后没动静扭身一看没醒,“嚯,你以为你不动我就奈何不了你,我抱你到你的窝就是了吗。”说着动手抱起,却发现石子眼角有泪,不可思议的用手擦去,石子一个大翻身躁动不安地踢踢被子,这不就跟下午哭累睡着时一个样吗,霆树的心揪了起来,这下不敢让石子一人睡了,抱住他一同躺下,灯也没敢熄灭。 从屋里隐射出的灯光引起正在巡营的力辛法兽注意,力辛推开房门问:“这么迟了还不睡!”霆树从被窝里抻出手,指指怀里的石子,力辛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轻声问,“怎么不对头吗?”霆树做了个流泪的动作,力辛嘆着气坐下,“我们的笑娃娃难道要成哭娃娃,这我无法接受!”摸摸石子的小脑袋,“明天我不做工,石子我来带着睡吧,霆树,你睡我屋里去。” 霆树轻声说:“我想走也走不了哇,这小子紧紧抱着我的腰,我要是把他的手扳开会怎样?” “那就劳累你啦。”力辛说着凑到石子耳边咿呀咿呀地唱起来。 霆树在一边说:“法兽讨个老婆吧,生个孩子好好带,你会是个绝顶好爸爸!”结果脑门挨了一巴掌,力辛反击:“你快和玄风成家,生个孩子出来你也一定是个绝顶好爸爸!”
第71页 霆树嘆口气挪动下搁在枕头上的脑袋,“法兽,你心眼真坏,你是哪壶不开偏提那壶。过十几天玄风他们又要出发了,这一去又是几年见不到,还成家成什么家嘛,我就指望咱们能逃出去,逃出去后我就可以成家,我就可以跟我的孩子快快乐乐在一起了。” “唉,如果那时我还不够老,我也成个家养个象石子一样的笑娃娃,抱在手里天天和他笑。” “呵呵……法兽你别忘了,要长大的,不可能老让你抱在手里吧,长大了就会有烦恼,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我都给他箍的想动都不好动哟。” “石子把你当成他哥了,是怕你不要他才把你箍的这么紧。风来一定说过他哥的什么话,才把他刺激成这样,或许拓磊回来就好了。你也别太担心,睡吧,我不跟你说话了很迟了,睡吧!”力辛替霆树掖好被子,吹熄灯走了继续巡着营,霆树抱着石子翻动了一下身沉沉睡去。 “掌柜的有粉丝吗?” “你来晚了,几路大神抢光粉丝啦。” “啊,我要粉丝!” 我的作品註定就是没人捧的,来晚了又不是专业的笔桿子。我发这作品本是七月份就上网了,老是在审核中,过了两月后忍不住上网站的qq里问我的作品是不是太差因此永远是审核,结果是他们出问题没收到我上发的文。这个开头就不是好兆头,唉! 第十章 卯时,霆树一个翻身醒来,惊诧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翻了一个身,那双紧箍着自己的小手怎么不见了,忙伸手去摸石子,怎么摸都没摸到,慌地擦亮火折这一照更慌,石子不在床上,怕石子滚落床下又举起火折往床下照没有,看看搭台上石子的衣裤不在,想着是不是出去方便去了,熄灭火折躺下,左翻身右翻身就是不见石子回来,那有方便这么长时间的,霆树想着躺不住了。 打开房门才一条缝,一股冷风捲来手里的火烛给扑灭,这下屋里屋外浑然一体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侧耳听听外面只有冷风的唿啸声,时而吼叫时而在低泣,霆树嘆口气重新点燃火烛用手护着来到外面,到方便处找寻根本没人,想着石子睡着时流出的眼泪,心突突急跳起来,快速往营口走去。 守营老兽们都已起床,见霆树一脸慌张的走来,就知一定有事发生全都站住听着,“石子不见了,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睡的真死!”霆树自责着。老兽们全都炸开了锅,立马安排起来,火把一个个燃烧起来,老兽们也不喧譁分开行事。 霆树不知该跟那组好,到了最后一人独自发着呆。一阵寒风迎面吹来打个寒噤,紧紧衣领拥住身体,还是觉得那寒气直透骨髓,发着抖靠近铜柱火盆,那火焰就象个精怪忽地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忽地又挤得扁扁的,望着怪模怪样的影子把手伸向铜柱上的火盆子烘烤着,搓着僵硬的手指脑袋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石子会不会在拓磊房里。想着冲过铜柱跑向拓磊住处,打开房门擦亮火折,那有石子的身影,屋里的摆设没动一分一毫,床上的被铺整整齐齐叠放在中央,石子根本就没来过。 霆树失望得离开,琢磨不透石子那小小的心里想些什么,勾着头正走着,一守营老兽拍他一下拉了他就走,难道石子找着啦?忙问:“石子找到啦?”老兽点头,“在哪?”老兽心痛的嗓门直发颤:“在伙堂里,就睡在灶边的铜缸上蜷缩成团,那些煮饭的老哥进伙堂准备煮饭时发现的。哎呀,好可怜啊,我们的笑娃娃怎么啦?”霆树问一句:“还在伙堂里吗?”见老兽点头丢下老兽撒腿就跑,跑进伙堂就见石子坐在灶边,双膝抵住下巴颊,久久的象石雕像,一扑一闪的火光在他的小脸上、身上跳跃,老兽们象是怕惊吓到他,做起事来都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霆树在心里长嘆一声,抱起柴火走过去,往灶火里添着柴轻声唤着:“石子!石子!”石子缓缓抬起头望向他喃喃的:“霆树哥,我没事,我只是肚子饿了到伙堂里找吃的,外面很黑我害怕了,不敢走了就睡在铜缸上的,铜缸上不冷是温的。”听得霆树鼻子直发酸,握住石子的小手冰冷冰冷,可心痛了:“你怎么不喊我一声,我来就是了吗,以后你喊我一声好吗?”石子点头站起趴在他肩头上喊:“霆树哥!”听到回应声又喊一声“霆树哥!” 霆树应着扭转头看石子,石子对着他笑一下却“咚咚”跑开,跑到做饼老兽身边,抱住老兽的腰甜甜得喊“爷爷”,老兽极温柔的应,柔和地望着他,抬起粘满粉的双手想拥住他。石子却趁这个空档抱着老兽的腰转上一圈过来:“爷爷,做个大饼吧?” “哦?” “石子吃大饼长得快,很快就是个大个子什么都不会怕了。” “好啊,给石子做大饼,吃了就长得快!” “谢谢爷爷!”石子松开手站在一边,极认真的看着老兽拍了一个大饼,脸上甜甜的笑。 负责烤饼的老兽拿过大饼贴在铜板上说:“小石子,爷爷给你先烤着,你去洗脸洗干净啦过来就有得吃啦。” “好嘞,我去拿巾帕!”石子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说,“要是有人比我先来,帮我藏大饼。”老兽呵呵笑算是答应他。
第72页 霆树正在搅动着稀粥不放心地喊:“怕不怕黑,要不要我陪你?” “不怕,天有光亮了。” 见石子跑了,霆树凑到做饼老兽身旁悄声问:“石子的话你们信吗?”老兽搓着面团抬下眼看他,低下头了嘆个气说:“真的因为害怕不敢走,见到我们时应该是拥住我们释放心中害怕的哭,可是石子没有,我们见到他唤醒他时,他是沉默不语像是满腹心事给压得喘不过气,脸色苍白眼睛低垂都不敢看我们,这孩子有很重的心事折磨着他,霆树,快想个办法让他把心事吐出来,别这样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就怪风来讲了什么,让石子有如入了心魔!”霆树火又起了把柴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正择菜的老兽看一眼他说:“昨天,我和风来说话,风来说他伤害了石子,可一问仔细了风来就不说话了,低垂着头就是不说一点,唉,这怎么解法吗?” 烤饼老兽一边烤着饼一边说:“这就需要细心了,这些小孩子认为自己长大了,有事情老想着自己解决也不跟咱们说,反正咱们找他们多说话,总有漏口的时候,好了,都不说了,石子快来了。” 营里开始有人声了,出工早的起床来了,石子夹在他们中间说说笑笑来了,喊一声:“霆树哥,巾帕拿来了。”人就往洗漱房里钻。霆树过到洗漱房见石子一副笑嘻嘻模样,象是一切都过去了,也不再吭声洗起来。 伙堂里热闹起来,老兽拿钵子舀粥拿饼夹咸菜给每位来的人。石子象是怕别人抢了他的大饼,胡乱把脸擦擦就把巾帕扔给霆树往伙堂里去,还真拿了那个大饼,旁边有人见了开玩笑:“石子,你这么小的人吃这么大的饼对不对哟?”老兽担心地看着石子,石子没生气反而笑眯眯舔舔大饼说:“这饼哪大呀?还没我的脸大,嘿嘿……还是我的面子大!”得意洋洋咬一口,那人愣了愣立马笑的是前仰后合,石子把钵子凑过去,“哈,你那钵子再晃厉害些我又可以多喝粥喽。” 霆树怕再闹下去会出枝节,上前把那人的钵子抢了放在缸面上,对着石子瞪一下眼:“吃你的,别闹了,他们出工出的早,让他们好好吃饭。”可旁边有人不明就里的不乐意了,嘟哝着:“霆树角兽管的真宽,石子又没耽搁我们吃饭你嚷什么吗?”霆树不好说出自己心里的忧虑只好说:“吃饭就吃饭笑啥,万一呛着了多不好。”老兽有同样的担心顺着霆树的话说:“对的,对的,你们该听劝!”还能说什么大家走出伙堂,分头坐了或站了吃早饭,霆树跟的紧也跟着石子出到外。 角律角兽来了,看见自己那队人虽然或坐或站分散开的,但都是离霆树、石子远远的,很是奇怪,到伙堂里舀着粥问老兽:“这里发生过争吵吗?”老兽答没有,角律不相信停下手说:“这就怪了,霆树守着石子,我这队人离得远远的,怎么给我一种象是吵过架,怕又闹到一起就离的远远的感觉呢?”老兽忧心得嘆:“是怕石子不开心,你们不知情,这话又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过会你们又要出工,晚上回来你再问清楚吧。” 见老兽忙再在这呆着碍手碍脚,角律忙抓个饼出到外和霆树站在一起,石子见到他有礼貌得说一句:“伯伯早!”“石子早。”角律转头向霆树,“你们是辰时八点开工,霆树,你用不着这么早就喊石子起床,小孩子让他多睡会好些。”霆树点头笑笑没说话,石子却说:“昨天起迟了可慌了,一个饼都没吃完,今天就起早了,也好哩有大饼吃有粥喝,以后我要起早。”咬着饼笑眯眯的模样。 角律心想石子蛮开心的吗,老兽忧心啥呢?看一眼霆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咬饼喝粥,不对劲,用肩顶顶他努下嘴点了一个方向示意过那边说话,背对着离了石子有丈把远低声问:“石子出了什么事?你和老兽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霆树苦笑一下说:“昨天下午风来找石子,不知对他说了什么哭成泪人,这之后一直不安,晚上睡觉都睡到伙堂里来了,你说我们能不担心吗?” “我看石子笑眯眯的没事呀,你们是不是太过于担心?” “那是表面,昨日哭过后也笑嘻嘻了,结果晚上出事,现在石子笑是笑给大家看的。唉,难题不知该怎么解,”看见石子走过来忙扯开话题,“——那磬石小发不了音,那就只能改材料。”这突然的变话让角律愣了下,立马明白过来是石子来了也装模作样的答:“这改材料还是你来选,我忙就不操心了啊。” 石子在背后问道:“伯伯,是在谈金鸟吗?” “嗯。啊,石子来了,我们谈金鸟,谈金鸟。”角律眨眨眼,想让表情更自然些。 “你们谈金鸟干吗背着我呀?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石子聪明着呢。 角律这下才思敏捷答道:“我们想做个好精緻的金鸟让你惊喜惊喜呀,让你知道了不是没意思了,反正我们不告诉你,你也别问,神秘点好玩哟!” 石子想想没想出破绽走开了,霆树提着的心才放下,悄声说:“幸亏你脑子转得快,我都没想好怎样圆话。”
第73页 “我感觉出来了,石子跟前几日是不同,以前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现在敏感装事了,找风来问清楚说了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风来的性格,他就够让我们头痛了,现在他要把石子也变成这样,我的老天爷呀这是为什么?!”霆树还要说,角律突然拍拍他看一下他手中钵子叫道:“嚯,这饼在粥里泡成煳了!”看一下自己手里的笑,“我的也一样,吃吧,吃吧!”两人唿噜唿噜喝粥,石子的声音:“一看见我就不说话,哼,不跟你们玩!”要走角律拦住他,把手里的钵子往他面前一递:“好石子,帮伯伯向老兽讨点咸菜来好不好?”石子没接钵子转身跑进伙堂抱了咸菜罈子出来,角律故意说,“啊,石子,你全抱来你就不怕爷爷骂你!”石子答道:“爷爷又不坏怕什么,糟蹋粮食爷爷才会骂,夹吧。——噢,我抱不住喽!”说着把罈子往地下放。旁边有人嘻笑着凑过来夹咸菜还鬼喊鬼叫:“哎呀,这咸菜好吃,吃了有力气干活!”霆树趁有人转移石子视线快熘,他觉得再呆下去就是他惹石子哭鼻子啦。 营地人员陆续出工,霆树他们是最后一批,车子还没到全等候在营口照壁后。石子戴上面具仰头望着天一动不动,拨毫看到打趣他:“石子,等着老天爷给你丢好吃的。”石子摇头:“等老天爷笑!” “嚯,老天爷爷这么大,他笑你看得见吗?” “拨毫哥,出太阳就是老天爷笑了吗,今天老天爷还是很难过笑不出!” 霆树怕石子触景生情忙说:“石子别望了,看看画卷带了吗?” 好在石子听话不望天了去查画卷,查过报告:“霆树哥,全带了,霆树哥,不用全带吧,咱们一下子塑不完。” “就是,角兽,暂且带两三卷,将人像分配一下,这画卷带来带去多麻烦。”年长工兽提议。 霆树招招手大家围成圈,将画卷按三十像来分裁成五十份,每人一份其余的又放回材料房。做完这些石子兴奋起来:“这些像揣在怀里就可以啦,多方便!”突发奇想又说,“你们听我说,咱们把这个画像搭在背上互相看着塑像,这样就用不着一会摆出来看,好不好?”拨毫跳到石子身边回应:“好建议!我和你合作。”大家互相看看都同意这方法,霆树心里有些恼拨毫抢着和石子合作落下他。 年长工兽见霆树不吱声拍拍他问:“角兽,我和你合作怎样?”霆树不热情的应了声,眼望着拨毫搭着石子的肩在一边叽叽咕咕,心里的火直往上窜上前想拉回石子,却给身后的年长工兽拉住,“角兽,你今天怎么了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可年长你许多你都该喊我为‘叔’呢,你说你今天怎么了?”霆树窝着火回头说:“我又没骂你,我又没板个脸给你看,就是没积极回应你吗,你这么小心眼儿干吗!” “我小心眼儿,我看是你小心眼儿!石子又不是你弟弟你拽那么紧干吗?谁都可以和石子说话玩耍!”年长工兽直截了当说出来,这真让霆树受不了,气得打着哆嗦。石子听见吵跑了来,牵着霆树的手问:“霆树哥,你怎么了?伯伯你干吗骂霆树哥?” 这一切都让走了来的力辛法兽看在眼里。力辛在伙堂里吃饭时,听老兽讲了石子昨晚睡到伙堂里的事,赶来是想看一下石子的,这下可好给他看到不和的一幕,黑个脸站在他们俩人中间,先看年长工兽:“你得理不饶人,一张刀子嘴没有理解之心!”后看霆树,“身为角兽眼界要宽,不要老认为你就能做好,别人都是惹祸!”眼扫着大家,“都不团结闹矛盾,只能是让外人看笑话,更好把咱们捏在手里怎么磨就怎么磨!互相之间多关心多友爱不好吗?吵什么吗?吵的心生隔膜吵的心灰意冷,心冷了跟死人有什么区别?!”目光落到石子身上笑意渐渐盪开,弯下身子张开双臂好温柔得说,“小石子哟,让伯伯抱抱你——”抱住石子轻轻拍拍,“今晚跟伯伯睡,伯伯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呀?” “伯伯,你象是在哄小娃娃,我可不是小娃娃,故事不好听我要刮你的鼻子。” 力辛哈哈笑点着自己的鼻子:“伯伯鼻子高不怕你刮,晚上见分晓。”站起身拍拍还直挺挺戳着的霆树轻着声,“真准备成一棵树站在这啦,你不孤单,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叔伯,你看我还不是没有兄弟姐妹,我都不难过,你伤心什么吗?石子喊你霆树哥喊的多甜多响,你就把他当弟弟看也没关系吗,难道还有人敢捆着你不准你疼石子?别这样不象个角兽,大伙儿都看着你呢,走走!”搂着霆树的肩进了老兽住的屋子,一进去霆树的眼泪就落下来,力辛给他擦泪,“好啦,别这样不象个男子汉!” “霆树角兽,过时间了他们还没来接咱们,是不是不用上工啦?”拨毫在门口问。 力辛回话:“你去营口看看,问一下那岗哨。”打发走了拨毫,石子进来啦喊一声“霆树哥!”霆树还没收住泪躲着石子,石子几次想瞧霆树的脸都给躲开没能看见,不高兴得努起嘴说:“原来我不是福星,我是扫帚星,霆树哥都要躲我!”
第74页 力辛哑然失笑问:“什么扫帚星?我都不知道这扫帚星是什么,来讲讲怎么个不好啦?” “扫帚星就是扫帚样子,它在天上可卖力地扫啊扫,用力过大碰疼了别人,别人就哭鼻子,以后一见扫帚星就躲喽,就说扫帚星不好,其他人听了也就躲就把它当坏蛋,都躲,名声就这样不好啦。” 力辛笑的嘴都合不拢又问:“你听谁讲的?” 石子不好意思起来:“我在育兽营里有一次扫地,没注意碰疼了一个小妹妹,她哭鼻子骂我是坏蛋,我又不是有心打她,我想这扫帚星肯定也是这样给误解了。” 霆树不出声地笑,笑得全身抖动起来,外面也是一片笑声,拨毫笑得龀牙咧嘴探个头进来说话:“我问了那岗哨,他要咱们继续等,没说原因。”话才说完营口就是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响,来接了。 石子、霆树立马走出屋,力辛跟在后面唠叨:“石子小心点别太急躁,霆树看好石子。” 大家戴好兽面一一出营,小队长骑在马上不发一声看着众灵兽上车,“队长早!”石子打个招唿人就“吱熘”熘进车里,等小队长想看人找不着,笑笑敲敲车厢顶:“你以为你熘的快我就不知你是谁,小东西我听得出你的声音!”霆树听小队长的声音不恶也就没搭话。 到了目的地还跟昨日一样没事做,霆树担着心不禁嘆起气来,石子不解问:“霆树哥,你嘆什么气?没事做不好吗?咱们可以休息可以玩耍。”霆树说:“这是有期限的,如果到了期限没完工是欺君都得死!” “可这不是咱们造成的呀,干吗要死呢?” “不会给你辨解的机会,他们会有一万个理由指向就是咱们的错。” “那……那就马上做!” “可没陶土咋做?” “霆树哥,这儿到处是土咱们为什么不就近找,干吗非等那远地方的陶土?”石子这番话让霆树眼前一亮:“对呀,为什么不就近。”拨腿去找小队长,石子赶紧跟在后。 小队长正为这事烦呢,过了工期他们同样也会被追责的,这下一听霆树的意思立马同意,找来比较温顺的马让霆树骑,他呢抱着石子一同骑了他的大马,又带了两个手下一同去找合适的陶土。 在马上霆树问:“这附近有不有山?” 小队长答:“有,骊山离这七八里地。” “那咱们直奔那看看。” “那好,抓紧缰绳让马跑起来。” 考虑到霆树不会骑马,小队长让马小跑着,石子头一次骑在马上兴奋盖过害怕,嘴里直嚷:“蛮好,蛮好,这马跑的真平稳!” “你们两个慢慢陪着他跑,我先去了。”小队长吩咐他的手下,把石子抱紧了勐的抽一鞭子马飞跑起来,石子一点没提防小队长会让马加速唬得连喊爹妈都不会了,紧紧抓着马鬃眼睛闭着不敢看,只听见耳边风疾速刮过的“哧哧”声,小队长恶作剧地喊,“好不好玩?”一连喊了几声没听到应答,将马拉了拉收敛了速度,将头伸向石子耳边,“喂,吓傻啦!”石子感觉马速慢了没先前快,喘口气睁开眼毫不逊色的答:“没给你吓尿裤子怎样?” 小队长哈哈笑:“你这小东西我喜欢。” “哼,幸亏我没尿湿裤子,要不然你的裤子也会湿的,别人看见了又不知情,还会说你这么大个人还尿裤子羞不羞哟。” “哈哈……谁敢笑我我就杀谁!”小队长说着啃了石子一口,“你这小东西真瘦,要是胖滚滚多好!” “我是石子,石子就是硬梆梆的。” “哈哈……做我的弟弟吧!” “不干!” “真是小笨蛋!做我弟弟就有我疼你呀。” “我还没成你弟弟就够疼的了,成了你弟弟还不疼死。”石子调皮的说又揉揉后颈,小队长又是一阵狂笑,笑的身体直抖,石子赶忙抓紧马鬃,这下不敢松手一直到骊山脚停下才松开。 霆树在路上心急如焚,眼见着小队长带着石子飞奔而去却无计可施,他不会骑马坐在马上连个身体都不敢左摇右晃,直挺挺的坐着任由马儿跑,两个守护兵士一左一右护着,见他僵直地骑在马上觉得好笑,一个说:“这马很温顺不会对你蹶蹄子的,放心吧!”另一说:“要不要把马赶快呀?好追上去。”霆树就当没听见不吭声,两守护兵讨了个没趣也没了兴趣。 正沉闷地跑守护兵忽然指着远处的山影高兴的嚷:“瞧,骊山!队长就在前面!”马加快了速度,霆树的心全挂在石子身上,急着想知道他是好还是不好,马加快了速度也不知害怕,远远地看见小队长等在路边石子就抱在怀里安安稳稳坐着,此时霆树对小队长有了一丝好感,觉得石子或许说的对他不坏。 四人上到骊山半山腰,石子看着稀稀零零的小树嘆气问:“大树都到哪去了?这些小树就象没爸没妈的小孩子好可怜,你们看它们没精打采抖抖嗦嗦的。”小队长奇怪地看一眼他,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会这么伤感,霆树却明白可又不能点破只能从表面现象里解释:“现在是冬天枝叶不会繁盛,抖抖嗦嗦那是风吹的,大树都砍了,那么多做工的要住要休息就得有个避风避雨可睡觉的屋,小树会长成大树的。——走,看看这山上的土质好不好。”
第75页 找了一处只有草没树的地方刮开表层土,一把小铜铲向深处铲去,每铲一撮土用手搓搓,挖下两尺深,点头对小队长说:“这土可用,只需将有草根的土刮开,底下的土就可用了。” 小队长很高兴,土有了,可装土的车没着落又不高兴了,略微想想唤来跟来的两手下,要他们速回营将运粮车调来,两亲兵应了火速回营,小队长则带着石子和霆树慢悠悠回到工地。等了没一个时辰两亲兵调了三部粮车来,监事的士兵也乖巧不用小队长吼,立马调了民夫上车要两位守护兵士带路去挖陶土。一往一来时间就到了午时,那挖土的民夫掐着时间算着快开饭了,跟随着马车一同返回就等着吃饭,三车陶土倒在地上一小堆不成样子。石子央求小队长让他回营,理由是闲着还不如回营里帮老兽做事,小队长给他缠的还真依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众灵兽回营,走时吼着监事兵士吃过饭督促民夫多挖土,明天正式开工,监事兵怕得只有唯唯诺诺。 马车刚停稳在灵兽营营口,石子第一个跳下“嗖”的钻进营里往伙堂里跑。风来在伙堂里正帮忙听见石子在外面喊“爷爷”,慌得放下手中钵子想从伙堂后门躲开给老兽拦住,“别躲,勇敢些向石子说道歉。”老兽话刚落石子掀开帘子进来了,风来尴尬地笑,那笑僵硬僵硬得堆在脸上,石子只愣了下说:“风来哥你来帮忙呀,我们回了也来帮忙。” “石子,你们咋回了?”风来好不容易想出一句话来。 “没陶土就回了。”石子答着凑到老兽身边问,“爷爷,我做什么?” “不用啦,差不多了,你们回的真及时,这下不用装你们的省了不少事。风来,你也别做了和石子玩耍去,等会敲钟就过来吃饭啊。”老兽的话让风来心慌腿抖,低着头不敢看石子,喃喃着:“做完再玩。”石子却呵呵笑,说的话让老兽都不知该如何理解:“风来哥,你在发抖,我又不是妖不会吃你,你用不着发抖。你的话很有道理,我想明白了没问题了。你带我看看你们画的地图好吗?” 风来没回答呆立着,给霆树的一嗓子吼吓得差点栽倒。霆树一掀帘子就见风来和石子对望着不动,以为又出了吵骂吼一嗓子:“风来,你干什么?!”石子忙答:“风来哥在帮爷爷做事,我等他带我去看地图。”霆树不信石子的话气势汹汹遄到风来身边,石子却拉着风来跑开。 “石子,对不起!我那天说的话就是魔鬼话,你千万别信,石子弟弟是聪明的人儿,你一定不是哥哥的包袱……” “风来哥,你不用说了,我刚才不是告诉你没问题了吗,你们画的地图让我瞧瞧吧。” 风来看着带着笑意的石子,忐忑不安领着他到屋里看地图,屋里还有三人他们和风来同住,见石子来很是诧异想着是和好了,迎上来热情地拉着他。石子笑呵呵的和他们打招唿,然后声称是来学习看地图,了解一下地图到底是如何完成的。三人一听立马将一卷卷好的地图打开,连那小块地图也全摆开摆在床上,拍拍风来要他好好讲解。 风来见石子拿块小地图看,就从小地图开始说起,这一说就是越说越来精神,越说越是滔滔不绝:“石子,你手里拿的小块地图是绘大地图最基本最基础的,绘的是乡地图,我们绘地图是一个郡一个郡的绘,郡是若干县组成,而县又是由若干乡组成,我们到了一个郡首先了解这个郡有几个县,从最边的县开始,到了县又要问有多少个乡,就从乡开始绘,到了乡就分组分成东南西北四组分开测量,每天都是很早天朦胧亮就出发,带上干粮吃干粮,晚上很晚才返回,常常要亥时才能到住地,为了避免返工要重复测量二次,越复杂的地形就越要多测量几次,这样做可以不出错同时可使误差减小,根据测量数据绘出草图绘在木板上,然后再将各组绘的草图绘成这一小块地图。乡里有三老、啬夫、游侥官吏,由他们协助增补人手,应该说是带路的人员,我们吃饭、绘图用的素布由他们提供,呵呵……还有穿烂的鞋,他们叫人给我们打草鞋爬山时穿。嗯嗯,每个乡画完了就可以根据这些小地图绘出县地图,由县地图再绘出郡地图。地图有比例尺,乡比例尺小显示地形简略实地范围大,县地图比例尺又大些,总之这地图比例尺越大所显示的实地范围越小,图上所显示的地形就越详细,就局部作战布置用乡地图最好,最高指挥作战布局兵力就要用郡以上的地图,地图不仅打战时用的上,就是修道路修……水利也用的上,对了,对了,还有矿产资源分布也是可用地图标註出来,标在乡地图最好。丰法兽和喜法兽他们带的两百号人就有这一项任务,他们走的比我们远,真巧我们回时会到他们那边带地图回的兵士,听兵士说他们还在继续前行,还没打算回来休整,唉,两年多的时间就没见过面了,真想念啊!”风来说到这有些伤感不说了,为了加深石子对地图的了解将小块地图一一指给他看,又将县地图拿了让石子找出这些小地图在县地图上的方位,石子很快全无误的找了出来,风来夸赞着又取了一捲地图打开,拿出那捲的郡地图要石子看地图,讲出这地图标了什么。
第76页 石子看过地图答了风来的问题,答完还说这地图一定是另两队绘制的,有矿产资源的标志,风来点头收起地图卷好放好,这才发现同屋三人不见踪影,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熘走的。地图放好,石子摸摸肚皮指着肚子笑,风来明白啥意拉上他笑嚷:“肚大哥饿了!” 两人说说笑笑出门就见霆树一脸严肃站在外,石子欢快的喊:“霆树哥!”风来见了霆树如同老鼠见了猫,立马蔫了下去怯怯地喊:“霆树哥,霆树角兽。”霆树在屋外已站了多时,石子前脚进他后脚就跟来了,站在屋外听着,屋中三人熘出时还差点和他碰个满怀。 和风来同屋住的三人吃完饭回,见霆树还站在门外没敢进,守在路头探头探脑,这下看见风来、石子出了,想着分散霆树注意力免的风来过于难堪,于是装着打打闹闹回屋故意大嗓门喊着:“霆树角兽快去吃饭就要凉了!哎呀,风来、石子你们出来啦,我们还想催你们吃饭哩,你们快去啊饭凉了就不好吃了。”走过来推着他们三人动身子,霆树推开风来牵了石子走,风来眼泪就要出了,同屋三人打报不平,“霆树角兽,你不能粗暴,这不对!石子都不计较了,你还记着就不对!” 霆树站住象是偏要气这三人,走过来拎着风来的衣领拉着走,说:“这下行了吧,我带他去吃饭。”石子跳起喊:“霆树哥放开!”那想霆树拎着风来过来也拎了他的衣领,仰起头才走,石子笑呵呵出主意,“霆树哥,你干脆拿个扁担来,把我们俩的衣领戳个洞就可以担起走喽。”风来本来掉着泪给石子的调皮话给逗乐了,“扑哧”一声笑眼泪收住,霆树松开手变成搂,一左一右搂着他们到伙堂。 吃过饭石子、风来一起洗钵子很融洽,老兽们看到眼里很高兴,心想误会已消除没事了。做饼老兽悄悄捅捅霆树问:“咋和好的?”霆树摇头轻声说:“我还纳闷呢,我听到风来给石子讲地图。我怕是表象,石子内心还是痛苦的,唉,看看吧才知道。” 石子洗了钵子过来问:“爷爷,寿陵工地离营里很远吗?” “怎么想去看看?” “不是,这么久了送饭去的爷爷咋还没回?” “噢,是这样的,要等大家吃完了才能回,应该快了快回了。” “霆树哥,咱们到营口等。” 霆树点头对风来说:“你在伙堂里等着,我们去看看。”风来知趣地点头。 在营口霆树问石子:“风来前几日骂了你什么?” “过去了没事了。——怎么还没看见回来的马车,霆树哥,你听到马车声了吗?”石子避重就轻扯开话题。石子不愿说霆树也不再追问,可心里有了答案:石子的心结根本就没解开! 送饭的马车返回,石子和风来包揽了洗饭钵子的活,风来专门洗石子就负责搬钵子、舀水,老兽们吃着饭不时提醒石子小心别滑倒,石子可温顺的“嗯嗯”,霆树站在一边一直看着,石子搬出最后一摞空钵子放在水里,向霆树发难了:“霆树哥,你怎么像监工老站在这里看着我们做事,这里还有许多事你干吗不帮忙?”霆树发着窘:“留着事给你们做,免的你们精力过剩,又折腾事出来让我心烦。” 田禄三兄弟,子峰、子客两兄弟五人手搭肩,如同一条虫从伙堂外钻进来,一进来高声叫:“呀,石子、风来、霆树角兽全在这!石子,啥时和风来和好的?”真是口无遮拦,风来的脸色立马苍白起来,头低垂下去,老兽们举举拳头示意快闭嘴再不闭口遭打了。 石子说:“我啥时说过和风来哥不好的,不就是哭了会吗,你们就没哭过,风来哥先前还给我讲地图呢,等会我们还要一起玩。”听到玩互沖最乐凑来说:“石子,跟我们玩吧,我们有几日没和你玩了。” “不!” “不会吧,你要跟我们扳了不理我们吗?”互沖象是很着急,石子偏起头对他笑:“一起玩,先做事做完了再玩。”老兽在一旁说:“你们玩去,这里没有什么事可做了,现在离做晚饭还早,我们慢慢做,迟些时你们来帮忙挑挑水就可以了。”石子想玩了催着:“风来哥,快点就几个了,我还要看地图。”子客围上来问:“我也想看看可以吗?”风来“嗯”声心情好了些,抹干钵子不等石子搬互冲上来搬起放了,田禄搭住弟弟本贤向子峰挥着手邀:“走走,去看地图去。” 七人勾肩搭背横着出不了门,就跌跌撞撞改成竖着出,看的老兽呵呵直笑,七人横过空坪拉拉扯扯竖进通道,一条虫样钻进风来住的屋,鱼贯而入的七人把屋里呆着的三人逼到角落里,田禄拍拍他们抱着歉:“对不住啊吵到你们休息,我们是来看地图的。” “没事,你们能来那可是蓬筚生辉。” “哈,矩令哥,出了趟远门学到这么个酸熘熘得话回来啦。” “互沖弟,讽刺呀,这句话是听多了,我们去的地方,那些官吏很喜欢用这话对领队说。” “嘿嘿……出外有趣吗?好不好玩?”互沖又是问。
第77页 这那是来看地图分明是来聊天嘛,屋里叽叽喳喳起来。 田禄、子客还真是来看地图的,见风来、石子打开一卷凑过去认真看着,看过一卷子客问:“地图明天要全呈献上去吗?”见风来点了头又有些不舍的嘟哝,“辛辛苦苦爬山涉水画出来的,多不容易呀明天就看不到了。”田禄看着图说:“这地图作用大,咱们必须留一份才对,以后用得上,你们画的草图呢?”风来答他:“收着呢,在书模房里,我们考虑到了,每份都留有底,放心吧!”田禄拉了正在聊天的两个弟弟:“别聊了看地图,这地图明天就没得看了。”给田禄这话说的屋里静下来,一卷捲地图打开又一卷卷收好。 全看了个遍后石子才说话:“明天献地图,风来哥,你去吗?”见风来点了头又问,“怕不怕?”见又是点头又问,“风来哥,你怕什么?” “始皇帝现在是不是老睁着一双想杀人的眼睛?”风来的问话让同屋三人也有些毛骨悚然,他们明天也要去,于是往风来这边靠了靠也问道:“是不是杀人的眼睛?” “没有呀,我们全都见过始皇帝,你们感觉如何?”石子回头问田禄他们五人。 田禄说:“本来不怕就是始皇问画是谁画的,就挺吓人,我吓得一下跪到地上。”子峰看眼子客说:“我们兄弟俩站在一起在中间,见前面的人跪下我们也跪下,其实是稀里煳涂的,瞄了几眼始皇没觉得他杀气腾腾。”子客接着说:“嗯,是这样的,始皇帝问画是谁画的,我还没看到画跟着跪下时我还在想咋回事,后来从人缝里瞄到那画,我就吓地瞄始皇,始皇一脸硬梆梆得挺骇人,不过石子说完后,始皇又没硬梆梆的活气起来,看着舒口气就没那么怕了。”互沖说:“我就挺惨的,我在前面,我在前面本是想看清楚皇宫是什么样,那时我还没概念‘怕’,就是始皇问画,我一看头就‘嗡’的一下,也不知怎的就跪在地上,没差点尿裤子,后来就不敢站前面怕了。”本贤说:“我也在前面,始皇一站过来我就大着胆看他,可以说从头到尾我就瞄着,我感觉他就是说变就变阴睛不定难以琢磨,还是要小心为好。” 风来更是苦愁着脸:“听你们一说我更怕了,分明始皇就是很兇的人嘛。”石子抱起一捲地图坐上床:“不怕,始皇帝看了这地图一定会大赞你们的,放心吧!明天你们等着吃好东西,对了,如果吃不完就兜回来啊。”说到吃田禄、子峰五人都笑嘻嘻起来,争着说“兜回来有吃的就给我吃的”的话,气氛轻快起来。“馋!就知道吃!”玄风笑吟吟出现在门口。大家回头喊着:“玄风角兽!”脚下挪动让出空隙。 “姐!”风来喊着迎了上去,玄风很感激地看着石子走进来,看一遍屋子里每个人指指地图卷,说:“你们既然在这,就烦劳大家搬地图到材料房,明天好上马车。”大家应着声,田禄最先动手左右胳膊窝各夹了一卷,其他人也效仿,刚好十八卷,还坐在床上的石子拍拍先前就抱起的地图笑嘻嘻:“十九卷!没想到我可以偷懒少拿一卷。” 一行人来到材料房,守营老兽早已准备妥当,腾出一角还在地上铺了苫席。放下地图卷一行人打打闹闹起来,在营里四处突奔欢快地叫喊,嘻笑声引的拨毫一帮年轻人也加入其中,相互追逐着,到了最后全成了追逐石子一人,石子给大伙儿围在中间笑的不得了,嚷:“你们全追我,我往哪儿跑都是白跑,你们这么多人干脆来找我吧,我藏,我好公平我绝不藏在住屋里,我藏别处你们找我怎样?”大伙儿乐着答应给他一刻钟的时间去藏,石子鬼精灵跑的脚下生烟,跑到伙堂里跳进送饭用的大木桶,嚷着要做饼老兽在桶上遮个大木桶,老兽们围着他不明白问他:“石子,你这是干什么?” “爷爷,快点,玩耍,我要藏起让他们找不着!” 老兽们哑然失笑赶快配合石子,将送饭用的大木桶全堆叠在一处,石子上面的大木桶稍稍放偏留个边口给他透气。一刻钟过去,大家分头找石子,将营里翻了个底朝天,伙堂都不知来了多少遍,大木桶也不知瞄了多少次,就是没发现石子。老兽们真配合石子都装着石子不在伙堂,每一次有人来东瞄西看的就故意问“是不是肚子饿找吃的”或是说“来找事做呀,不用帮忙,我们还慢悠悠做着事呢”。 大伙儿找不着石子个个抓耳挠腮,见天色已暗时辰不早了只得满营里喊:“石子快出来,我们输了!”老兽们听到喊搬开大木桶全都笑开花,石子蜷在大木桶里正“唿唿”大睡,伙堂里的饭香引诱着他的鼻子,时不时鼻子抽抽吸着味,嘴巴还咂巴咂巴几下。 唤醒石子,石子不高兴在大木桶里跺下脚埋怨着:“爷爷,我正在吃好东西你们就打断我的美梦,那块肉干还没来得及吃到嘴里呢。”老兽们听了全都哈哈大笑,石子丑得做个怪样爬出木桶,取了湿布将大木桶擦干净后,要老兽们保住这个秘密,下次玩还用此招,老兽们笑呵呵保证守口如瓶不泄密,石子好得意地出了伙堂。 大伙儿见到石子追问他藏到哪去了,石子故弄玄虚指指天指指地,双手背到身后得意洋洋踱几步吐两字“秘密”,大伙儿喊着“快说”要围住他。石子眼角余光瞄到大伙儿举动撒腿就跑,又是追逐嬉闹。霆树来了喝住石子拎过来,手伸进后颈一探,摸出一手汗训斥起来:“玩野了啊,一身的汗还跑!”指着笑嘻嘻得大伙儿说,“还玩,看看你们一个个跟野小子一样,田禄,你今年多大啦?”可把田禄丑得头一低钻出人群跑了,有脸皮厚的跟霆树争:“就做野小子咋的?我们难得高兴一回你眼红啊!不就是角兽吗,什么都对我们指手画脚,连玩下耍都要管,有本事对看守发威去!”霆树气极了说不出话,石子见气氛不对瘪瘪嘴一副要哭样:“你们干嘛又不是仇敌何必伤人!霆树哥也没什么错吗,他也只是现在才拦才说,早的时候又没拦,他的意思是说玩耍要适可而止不能过头,咱们不自觉是该说,我服!”
第78页 “汗湿了去洗澡,去洗澡。霆树角兽,对不住!”那跟霆树吵的不太好意思地喊。大伙儿嘻嘻笑着散去,石子对着霆树嘻皮笑脸:“霆树哥,我去洗澡,衣服麻烦你拿下啦。”霆树恨地拧一下他的胳膊:“野东西!营里给你闹翻了。”石子哈哈笑着跑开,看着他欢快的背影,霆树不禁犯起了迷煳:这石子的心结到底是在还是解了呢? 晚饭过后,力辛还记得早晨说过的话来带石子走,看见石子和风来很亲密得站在一起很是惊讶,“嘢,他们俩和好啦?”嘴里嘟哝着没惊动他俩,觉得还得观察观察他俩是不是真和好,于是,站得远远地看着。风来和石子说说笑笑收拾起饭钵子进伙堂,不用他们洗互沖和本贤已在洗了,风来拿了最后一担桶去挑水,和子峰二兄弟比赛谁快,石子找不着事做一会守着互沖,一会站在水池边看着风来倒水。力辛趴在伙堂窗台上看着这一切“嚯嚯”笑,煮饭老兽瞄到他凑过来说:“法兽进来吧,趴在这不好看,显得你象是在偷窥鬼头鬼脑样。”力辛不理这话挥挥手示意老兽别挡着他看。几人全做完事了凑到石子身边,一起叽叽咕咕全都很开心的样子,特别是风来一扫前几日阴森寡言样,力辛伸长手拉拉老兽说:“这多好,是吧?”老兽刚点头就听一声,“哎唷,霆树!”力辛瞄到霆树身影慌得忙消失在窗台前遄进伙堂,就听霆树说:“风来,早点歇息,明天你要见始皇帝,睡精神些啊,你们也歇息够累了,石子,你也一样,玩了这么久也该满意了吧。” 力辛从身后拍霆树口气真威风:“我来,石子走,伯伯给你讲故事!” 有故事听石子当然积极响应力辛,到了屋里不用吩咐脱衣脱裤钻进被窝里,说:“伯伯,我躺好了你讲故事吧,不好听你那鼻子,嘿嘿……” “还记得呀,我还以为你忘了!”力辛摸摸自己的鼻子笑,“……哎呀,小石子,你真惹人爱,你知不知道你小时候我特想抱抱你,我好些了努力练腿力,在营里走呀走,我走到你们一家子住的屋,我一看门前有个大篮子,就好奇怪地伸长脖子去看,呵呵……你在里面坐着,一见我‘啊啊’欢快地叫,我多高兴呀,我走近想抱你,你哥真不地道从屋里冲出来挡在你面前,那架势好象我是一头狼要叼你走似的,我可恼火了要搬开你哥,你哥人小那是我的对手,哎呀呀,你哥就扯开嗓子喊‘爹啊’那声音可悽惨了,我都觉得我象个要吃你的大妖怪,把我吓的后退了不知多少步,把你爹也慌地跑出来炸唿唿问‘怎么啦,怎么啦’,唉,我都气的,你瞧我的鼻子,不正吧,就是那次给你哥气歪的!我问你哥为什么这么反感我抱你,你哥瘪着嘴指我的手‘你的手象大钳子,会把我弟弟钳坏的’我的手象钳子吗?我那有,瞧瞧,到现在都没成大钳子吗!”力辛把手亮给石子看,石子笑着扳力辛的手指头:“伯伯,你手上好多茧茧,我帮你削削。” “不用,还好呢,可防火烫伤!” 石子好崇拜呀:“伯伯,您真胆大,拨毫哥说那火那铜水可吓人了,他就怕的不得了,以前老爷爷也说过铜水温度可高了,人的肉体根本无法承受不死就是残,您真胆大!” 力辛摇头:“光有胆大是不行的,干这行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心细严谨,每一步骤都要做到严谨,比如做铜铸件吧,一个部件要用多少铜,铜水要吊到什么高度,以什么角度倾倒,多快的速度不会让铜水飞溅出来,都要严谨揣摩精确计算,容不得一丝错误,做到这些就要学习,了解、积累经验,总之呢,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巧工能匠的!好了不说了,睡了啊。” 等到石子睡着,力辛出屋准备巡营才发现霆树等在外,霆树一见力辛就对他说了心里的迷煳,力辛一边想一边走,说:“石子和风来玩那么他是谅解了风来,可他为什么又不说出风来骂他的话呢,难道他还是对这些话在意?霆树啊,我看啊咱们这样想吧,一个有心结总比两个有心结好,风来他们明天要见始皇帝,还有以后还要出远门,石子大度谅解风来,让风来心里没了包袱,这很好很了不起,石子能做到这些,那他的心结时间一长也会消失的。哎哟,时辰迟了,”拍拍霆树,“——去睡吧,以后看看再研究啊。” 刚才粗略看了下他人的文,搞不太懂,有的文总计字数才十一万多点可章就达四十多章,三千字一章,要是印成书翻一面一章,翻一面又是一章。看过许多书,就没见过这么频繁的章数,我还记得我看一位外国的小说《无期徒刑》,四十多万字吧总共十章,看下去没觉得的不好有累人的感觉。难道网上发文不同,总的看下来,就我的文长章数少,是不是因为我的文太长没人有耐心看下去,我的文象是网站所有文里垫底的。到现在没一个粉丝,没一个打赏,没看到一个收藏。 第十一章 心里没了包袱的风来跟着姐姐玄风一起等候在殿堂,见左右没外人大着胆子触摸殿堂里的大柱子,四处走走转转还跑到门边向外张望。玄风头一次看到弟弟这么好动,想唤回他时想起力辛法兽说的‘关爱过头也是错’的话忍住了,心想弟弟会有分寸的。风来探头探脑望着外面轻声惊唿:“好气派的马车,有好多人跟着!”矩令轻叫:“是始皇帝!”风来迅速跑回姐姐身后垂首恭立。
第79页 殿门外响起统领奉承的声音:“陛下,这么高兴有大喜事啊?”“看见你就知道地图来了,朕能不高兴。”始皇大踏步进殿,统领紧跟在后。见始皇进来玄风一行人齐唰唰跪下高唿:“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始皇站住侧耳聆听象是很在意他们的高唿,搞得玄风不知该不该在喊一遍,好在始皇点了头温和地说:“很好,起来吧!”可手往后一挥又是极严厉的,“你们候在外,地图不是你们能看的!” 玄风还没搞清是要谁候在外,始皇已坐在几案边问了:“地图呢?朕要看!”玄风应激反应双手托起一捲地图就是上前:“陛下,这是上郡地图。”恭恭敬敬放上几案,地图卷打开最先一幅是郡地图,地图有八尺长八尺宽(秦一尺现今0。231)。始皇面前的几案才三尺多不太好摆看,皱着眉头朝殿门高叫:“几案!几案!”玄风和其他五位灵兽莫名其妙不懂其意傻站着,统领如同善于钻营的小人,立马心领神会打开殿门对外吩咐着:“快!搬张几案来,最好再取一张苇席来。”几案、苇席很快搬进殿,两张几案并排稍隔些距离,一张苇席摆上去,郡地图放在上面只有边上一小块垂落不碍观瞻,始皇帝很满意夸赞着:“鱼统领,不错吗,做事很周全。”听到夸统领忙答:“陛下,不足挂齿!恭请陛下观看,还有很多。” 始皇点头细细看去:上郡地图绘有山川形势道路郡县,就连河流支流都标绘清楚。见图上有细密小方格不明白地问:“这小方格是起什么作用?”玄风答:“禀陛下,这小方格是定方位,就是採用方位与距离来确定某一点在地图平面上的位置,这郡地图上所标註出来的县就是用此法绘上去的。”始皇点头又细看过去见地图边缘写有四维、八干、十二地支,心想用这些区分不同的方位吧。玄风拿出属于上郡的县地图给始皇过目,看过又拿出各个县的乡地图,始皇一一看过点头大赞:“很详细很精密,山脉走向标註的明明白白,河流有粗细之分可以很容易知道那条是主流那条是支流……”风来听到始皇谈论地图兴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插起话来:“陛下,这河流的宽度我们也测量了,按比例尺标註在图上,在乡地图上测量河流的宽度,在根据图上所标註的比例尺可算出河流宽度的实际尺寸。” “哦,是吗?”始皇望向声音来处,“一只小兽!你是绘制地图的一员吗?”玄风心惊胆战弟弟的冒失,头晕晕得不知该如何才好,风来给始皇这一问刚才的兴奋劲不知到哪去了,立马蔫里吧叽的,膝盖打着颤发不出声,站在旁的矩令想答,可才说了个“陛下”就紧张的给自己的唾液呛着捂嘴咳了起来。 统领赶忙上来一揖:“禀陛下,此小兽是其中一员,他们这队有四十八位往北走绘制了,——角兽,说说你们绘了多少个郡。”玄风稳稳神赶忙说:“禀陛下,禀始皇帝,我们绘制了陇西郡、北地郡、上郡、云中郡、雁门郡、代郡、太原郡、河东郡八个郡,另有三川郡、上当郡、邯郸郡、东郡、济北郡、巨鹿郡、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东郡、辽西郡十一个郡,是我们灵兽队另两队绘制的,这次一併带来了,共十九卷。” “嗯,朕要一一看过。”始皇帝的注意力又引到地图上,所有在场的人松了口气,风来往矩令身后躲躲,用手压住“砰砰”乱跳的胸膛。始皇很有兴趣看着地图,兴致很高不停口的贊着,十九捲地图看完询问起来,“地方官吏有无怠慢你们?” “回陛下,没有,有求必应。”玄风答。 始皇点点头指一下风来,“那个小兽过来,朕有话要问。”风来发着抖走过去,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里,只听始皇问,“出外感觉怎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说出来。”风来抖着想跪下,“不用跪着说就站着说!”始皇温和得看着他。 “回陛下,回陛下,没感觉不好,很好很好。”风来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始皇摇头说:“你也是小兽,朕前些日子也见过一个小兽,他可比你好玩,朕要是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一定会哌哩叽哩说,朕喜欢小兽,你怕什么说实话!”风来心里念叨着:是石子,是石子,我要象石子一样大胆,豁出去了说吧!想着抬起头说:“我们出外测绘,有时会有点空闲时间,能不能……”头又低下去声音小了起来,“准许我们四处走动看看,求陛下准许。” 始皇背着手踱了几步停住,歪起头盯了风来几秒说:“听着,人多的地方不许,人少的地方可以。鱼统领,可对领队说一声。”统领上前一步和玄风并排了一揖,应道:“是,陛下!”玄风给统领轻拍下才反应过来赶忙道谢:“谢陛下!”谢着离了几案退到风来身边,用眼神示意弟弟别再开口了。 统领收了苇席上的地图,苇席捲起了问着:“陛下,这几案、苇席要不要唤内侍来搬走?”得到默许统领唤了内侍进来,内侍搬起几案才走了两步给始皇叫住:“放下!去,唤御史大夫收地图入秘库,他们带下去好好款待。——鱼统领你留下。”
第80页 跟着一位内侍离了殿堂,六位灵兽才敢松口气,风来避开姐姐伸过来的手,一边下阶梯一边轻声问身旁的矩令:“去哪?”矩令速答:“好吃的。”六人上了马车给内侍带到一处宫殿停下,矩令跳下马车极快地对风来小声说:“我是第二次来这。”进了里面内侍拨弄一个炭盆说:“冷吧,这有火烤,你们先在这烤火,我去吩咐厨子,稍等!”很客气的对他们一揖才走。 两个守护兵士笑嘻嘻进来,一个说:“托你们这些灵兽的福,今个有好吃好喝的。”另一个松松腰带说:“我要敞开肚皮吃,我许久没吃过好吃的了。”风来一听还挺着急,昨天他就准备了一块方巾准备今天给石子带些吃的回去,兵士说要勐吃还会有得拿吗?暗暗卯着劲等会一上吃的立马抢。 那想等了好一阵子还没上吃的,统领却来了,一来就说:“陛下赏赐给你们的东西已在路上了,等你们回到营里就可以看到。”玄风问:“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去谢恩?”统领放下马鞭席地坐下说:“我替你们谢过了,知道始皇帝为什么不当面赏赐给你们吗?”始皇的心思让灵兽们去琢磨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玄风摇头,望向其他五人一样摇头,统领爆发出一阵捉弄人的狂笑,笑过又一本正经地说,“那是因为陛下当时还没想好赏些什么给你们,你们很棒,陛下把你们当做他的心爱之物他心中的宝贝,赏赐东西无非是珍宝、钱财、田土,赏给你们合适吗?哎呀,可把陛下难住了,陛下留下我要我出主意,我能出什么主意,就要些吃的穿的凑和吧。”站起身走到风来身边拍拍说,“以后少显摆你们的本事很危险!你在殿堂上所说的河流宽度也测量绘上地图,始皇帝验证了,御史大夫带人来收地图入库,我可告诉你,那御史大夫带来的六人都是亡国之臣,对他们以前呆过的国地形了如指掌,陛下下令测量了两幅,算出了实际宽度,幸好和他们所记对的上,要不然你们就玩完了!” 风来哆哆嗦嗦跪在统领脚下:“小兽牢记大统领的话!”统领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他:“这把匕首是陛下赏赐给你的用以防身,陛下考虑你们要爬山涉水,而深山老林有勐兽,赐你一把匕首望对你有用,拿着吧,我已替你谢过陛下了。”风来双手接了喃喃着:“谢陛下!谢大统领!” 统领走开风来还跪着,玄风呆若木鸡。矩令和另外三人走上前拉起流着泪的风来安慰着,矩令在风来耳边轻声说:“别哭,你做的对,咱们就是要始皇帝知道咱们有多棒,就是让始皇帝对咱们喜欢捨不得咱们,不会轻易把咱们当羔羊宰杀,兽头就是要求咱们这样做的。”风来止住哭低头看手中的匕首,围着的一人轻轻拍拍他轻轻地笑:“哎,这匕首挺漂亮的,手柄上还镶有两宝石。”又一人说:“始皇帝赏识你了,要不也不会赐你这么好的一把匕首给你防身,该高兴呀!”另一人接口说:“就是,不赏识你给一根拨火棍也叫防身呢,是该高兴!”扫扫他的头拿过匕首抚摸一遍又交还给他。 风来的心情好多了回头望姐姐玄风,玄风端坐在矮方桌边似乎等着吃,风来坐到姐姐身边喊一声:“姐!”,玄风惊醒拿过匕首仔细看一遍轻轻说:“收好吧,这匕首不能丢了。”玄风没责怪弟弟,就在刚才她明白她不可能包揽下弟弟的一切,弟弟的将来还是由他去面对。 这时,一位急沖沖抱着小酒罈子走来的内侍对着统领点头哈腰:“大统领,让您久等了,陛下吩咐下的酒宫里没有了,我们四处调寻,真不容易呀,这酒是大公子扶苏府里的,酒现在才拿来请大统领海涵!”统领板个脸回:“我能不海涵吗,我现在肚子还空着,空空的还包不下你们的怠慢吗?”内侍听言往里张望惊:“哎呀,还真是的,我们真该死呀,午时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上菜?对不住呀,我去查查!”伸腿迈进来放下酒罈子转身就急急地跑,不一会儿一串串内侍端了托盘来了,菜一个个端到方桌子上,抱酒来的内侍卑躬弯膝解释:“早准备妥当,先前见您没到就没端上来,那该死的也不交待下其他人就离职去伺候胡亥公子。”统领阴森森地问:“那该死的在哪?” 抱酒来的内侍犹豫片刻挥手示意将人带来,那带灵兽来的内侍给带上来,发着颤“扑通”跪到统领脚下,“说说怎么回事?”统领命令。“胡亥小公子发脾气将专伺候他的人打了个半死……午时他要吃喝,伺候他的人成那样,我见了……怪可怜就帮他们一下,没想到就误了这边。”灵兽们听着觉得这内侍心善想帮帮他,于是,大着胆上前说:“大统领,饶了他吧,您瞧还是很好,酒来了菜也来了刚配上,光有菜没酒多没滋味。”两守护兵士也说:“大统领,饶了他吧,别让他继续坏您的心情,菜还热的咱们趁热吃吧!”统领大手一挥要内侍全下去,那抱酒来的内侍踢一下俯首跪着的内侍:“还不谢大统领!快谢统领!” “谢统领!谢统领!”犯错误的内侍头死劲往下戳,象要藏地地下似的。 抱酒来的内侍陪着笑,拉起犯错误内侍,一边退着一边说:“大统领真是心胸宽仁,我们这些卑微之人真是有幸,有幸!大统领,您先慢用,我去去就来伺候您!”
第81页 “不用!武人粗鲁不用你们伺候,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你们全下去别碍眼!” “是,是!”抱酒来的内侍应着拉着犯错误内侍快走,那紧张消失的背影就象是生怕统领反悔似的,统领“哼”声坐到方桌边,守护兵忙倒上酒,统领喝口酒用筷子敲一下那装有蛋羹的铜鼎说:“全都给我动手吃欢快些,别一副死气沉沉样让我心烦!” 守护兵巴不得伸手抢了鸡还不望巴结一下:“大统领,请吃鸡头,您可是首领!” “嗯。”统领喝口酒扯下鸡头说,“两鸡腿也留着,其它的——”挥下手示意你们全吃吧。 守护兵乐滋滋地扯下鸡腿放入盘中,两人分了其它的大嚼特嚼起来,嚼的声音听得风来直咽唾液。风来眼扫着桌上食物,瞄上了一角摆着的蛋,站起伸手端过一轱辘全倒入怀里,两兵士想嚷,统领边舀着蛋羹边说:“谁抢着吃就是谁的。”话音刚落方桌上上演了一番抢食大战,两兵士那抢的过五位灵兽,苦愁个脸望着眼前的战利品。 统领真鬼用筷子捅捅桌面阴阳怪气的说:“本统领吃什么?我可没说连盘子抢,我说的是谁抢着吃就谁吃,你们全给我摆过来。”这下可好又上演了一场更激烈的抢食大战,统领动作敏捷,一条鱼给他戳着鱼头整条提到碗里,一盘子肉干风来左右手开弓算是抢的多的,蛋羹给矩令抢过,抱着铜鼎咕咚咕咚往下灌,大家吃东西的样子如同饿鼠“喳喳”嘴动个不停,一会儿桌子上就只剩空盘、空碗、空铜鼎。 统领喊一声:“内侍!” “哎!”抱酒来的内侍应声而入,“大统领,有何吩咐?” “去,上个肘子来,还没尽性,我还没完全高兴!” “是!”内侍走了众灵兽和两兵士面面相觑,他们都没发现有内侍站在外面。一兵士问:“大统领,这内侍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咋没察觉到呢?”“哼,这内侍在我舀蛋羹时就来了,你们两眼只知道盯着吃还能看见什么?吃东西的声音就跟那拱土的猪一样,内侍的细微笑声能入得你们的耳朵!”两兵士嘿嘿直笑。 肉肘子端来了,统领喊一声:“开始!”,除了玄风全都伸筷子戳向肉肘子,肉肘子没煮烂没煮透圆滚滚的给大家一戳弹跳起来,咕辘辘在桌子上乱转,又是一阵戳还是谁也没吃着,风来急地张嘴咬去却扑了空,怀里的蛋还给挤的“噼哩叭啦”响瘪了碎了。 开怀大笑声、捂嘴哧哧笑声、嘿嘿笑声钻入风来耳里,抬起头站起身,那肘子给统领用匕首刺着举在空中,兵士恭维着:“您真厉害快如闪电,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您就‘唰’到您手里啦!”统领好得意取下肉肘子丢入盘中喊一声:“回营!”匕首在内侍衣袖上擦擦插入鞘。风来眼瞅着兵士将肉肘子兜了也无可奈何,想着没给石子带好吃得,闷闷不乐上了马车,一声不吭坐回营。 守营老兽乐呵呵迎接他们回营,高兴的声音听着都象年轻了十多岁洪亮清晰:“始皇帝赏赐了皮革要你们队每人做一双靴子穿,还赏赐了一头刚杀的猪来,伙堂里正忙呢。”有皮革六人奔到制作间,队里的人差不多全在这,看见他们了全笑眯眯嚷:“来来,量下你们的脚,皮子赏了好几张,咱们队里每人一双后肯定还有剩,你们说给谁做?”风来抢着嚷:“给石子做一双,他要塑泥像那儿地湿,还有爷爷,老爷爷……”玄风拍一下他:“光说不做,动手帮忙吧。”风来和大家一起做着事可真高兴,心里期盼着石子快收工回,他有一大堆话要跟石子说。 瞧着时辰到了风来赶到营口等候着,第一拨回的是主工地做工人员,力辛看着一脸失望的风来说:“哦,是等石子,我们回就不欢喜。”风来这才不好意思抓抓头喊一声:“法兽伯伯好!” “今天去见始皇帝有什么收穫?”力辛问。 “始皇帝赏了做靴子的皮革和一头猪。” “呀,今晚有好吃的,我得先到伙堂看看!”力辛拍拍风来小孩子样乐呵呵跑开。 风来到守营老兽住的屋里坐等石子回,可没坐几分钟就坐不住了又到营口望眼欲穿,“这大冷天的到屋里等,石子回来要放兽面不会错过去放心啊。”守营老兽拉回他,见他胸前衣服往上凸奇怪得用手扫去问,“怀里揣着什么?”风来一拍额头:“蛋!我咋忘了,”忙从怀里掏出瘪了碎了的蛋,“还好还成形。”老兽说:“这个样子还好啊,拿到伙堂里去吧,剥干净皮和到骨头汤里,去吧。” 风来拿着蛋到伙堂,刚将九枚蛋剥干净皮,还没抬腿挪步石子就闯进来欢快地喊:“风来哥,我没说错吧!”看见石子风来兴奋起来:“石子,才回,我都等你好久了,走!” “干啥?” “量你的脚做个靴子,今天赏了做靴子的皮革。” “是不是营里每个人都有份?——好香啊!等等,让我瞧瞧——”石子跑到灶边看大锅子里煮的东西笑眯眯,“哇,还赏了肉!”煮饭老兽刮刮他的鼻子说:“馋吧,爷爷给你夹一块。”
第82页 “不用,等会吃饭时,爷爷你再给我夹,我去量脚。”石子欢天喜地和风来来到制作间,发现不是每人有份不肯量了,说给老爷爷他们做,他反正要长大做靴子太浪费。风来不甘心劝着,理由是布鞋子容易湿,天气冷容易生病,石子看看布鞋底说做剩的皮革实在做不成一双鞋子时,就在这钉一块防水也不错。拗不过石子风来只得作罢心情有些沮丧。 走在路上石子笑呵呵突然袭击风来衣袖,摸出匕首凑到路边铜柱边,就着柱头上的火盆里的火看起来,羡慕地嚷:“哇,风来哥,始皇帝给你的真不赖,这刀柄上镶有两宝石,匕首身上还有花纹,看着就是锋利极了,风来哥,这会不会是人们所说的莫邪、干将中的一把呢?” “不会的,要真是这名剑始皇怎会舍的给,我就是一个小兽值得吗?” “还真是的,始皇不会舍的给的。” 两人在火盆边专心看着匕首交谈,力辛法兽站在他们身后了都没察觉,“让我看看吧。”力辛法兽尽量用轻柔得声音说,他可不想吓着两孩子。石子、风来扭过身子齐喊一声:“法兽伯伯!”匕首乖乖递过去,力辛一看匕首:“我太熟悉不过了,这是我铸造的,那时始皇还没开战征六国呢。” 石子说:“啊,是伯伯铸造的,我还以为是莫邪、干将铸的名剑呢。” 力辛嘿嘿一笑捏捏他的小鼻子说:“你干嘛不说赛过莫邪、干将呢,那样我就会高兴得飘起来。” “飘起来,不干!我可不愿伯伯给风一吹不见影,我要天天看见您!” 石子的话让力辛可高兴了,抱一抱石子说:“这话好,这话我爱听,我的乖宝贝!”匕首交还给风来,“收好啊,始皇帝赐给你的不能弄丢哟,想想要不要改动一下衣服,让这匕首带在身上不易丢,需用时也易拔出来。”拉了两人的手笑眯眯,“走,到伙堂里去,大吃大喝去!”风来笑出声:“伯伯,大喝做不到吧,没酒喝呀。”力辛笑望他一眼嗔怪一句:“笨孩子!喝酒才叫大喝呀,我喝骨头汤不行吗!”风来给逗得哧哧笑。 伙堂前的空坪上早等着一群人,就等老兽发号。一阵欢唿有人从伙堂里得到可以开饭的号令欢叫着跑出来,敲响草棚子里挂着的铜铃,开饭的铃声引的更多的人加人,就连在洗漱房洗澡的人都是衣服还没穿正就跑了出来,大家都是笑呵呵欢快地排着队上前端饭端菜,人人都是一手端着饭钵子另一手端着骨头汤,排在前的坐在草棚子里,排在后的就蹲在空坪上,骨头汤鲜美大伙儿都是慢慢一口一口的喝,如同品着上等美酒。石子喝完汤将饭上面堆着的干菜和肉同饭搅到一起拨拉着吃,这餐油花子多吃的满嘴油光光,风来瞧着一会舔嘴唇的石子傻傻地笑,石子吃的开心也一同傻笑,两人你瞧我我瞧你乐滋滋的傻笑,将旁边的人也逗乐了。 风来和石子和好后,每天傍晚风来都会等在营口等着石子收工回,玩到一起就如同粘在一起,每晚都要霆树分开他们俩才行,快乐的日子就是消失得快,风来要离营了又要随队出外绘地图,临别的这一晚两人默默坐在草棚子里。 风来强笑着打破沉默问:“石子,我这一去回来就是个大人了,你还认得出我吗?” “认得!别忘了我也要长大的,咱们都长个子,长得高高的力气也大了。”石子看着风来眨巴眼求起来,“哎呀,风来哥你留在营里我出远门,我想出外看看大山、大河、大湖。” “不行,你还小还未满十五岁呢。” “快了,过两月我就满了,风来哥,你不就是十五岁跟着他们出远门爬山涉水了吗,也够小的啦,风来哥,咱俩换换。”石子摇着风来的手求着。 “不行,石子,你太调皮,你出外我们会把心揪碎的。” 石子往风来这边挪挪,脸凑到风来脸前鼓着眼才看:“风来哥,你才多大呀,你出远门会把我的心揪碎的。”风来笑捶他一下:“石子,别闹了,出远门我比你适合,我沉稳!”见石子不认可的瘪嘴,抱住石子的脖颈,头抵着石子的头轻声说,“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我姐!” “风来哥,刚才我还想干脆你我都不出远门,咱们俩天天玩在一起,也是,长大了就该担起责任。” “我都干完活出来了,你们俩个还在这,也不去洗漱每次都要我催!”霆树从伙堂里出来看见他们俩还在这坐着擦着汗嚷。石子嘴甜:“霆树哥,你先歇歇,我去拿衣服来。”风来也乖巧得说:“霆树哥,我去放水,我给你擦背。” 在洗漱房里霆树享受着风来的服务,想张嘴问风来那天说了什么弄哭石子,可看着风来比以前开朗的神情忍住了。石子拿了衣服来,风来问:“你怎么现在才来,水早装好了。”石子边把霆树的衣服摊在围板上边说:“我想洗又不想洗,犹豫了半天,因此现在才来。——洗澡喽!”晃晃手里的衣服走到隔壁。 霆树眯缝着眼很享受的样子:“洗澡多舒服还用的着想。风来,你们在外想洗个热水澡还挺难吧?” “没有,我们到地方都有人安排,就说到乡里吧,我们分住在一户一户人家里,热水洗衣服就由住家人包了,热水澡还是有的洗的。”
第83页 “哦,是这样呀,风来谢你了,不用擦了啊,哎,你也洗澡呀,等会好歇息。” “早洗了,你们还没回我就洗了。我去给石子擦背。” “等等,风来,我还有话要说!你是男子汉,你姐再强可她还是位女子,你要保护好你姐呀,出外要多观事,观察周边人有什么不轨企图,有防范警惕性高,可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生畏不敢造次,和队里人多交流,发现不对劲的事及时告诉队里每个人,有疑问别闷在心里,这次你们出远门往西南方向走,那里地形险峭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急躁,噢,对了,还要多观天象,注意颳大风下雨天气,遇到恶劣天气敢于要求停工歇息,别硬着头皮去冒生命危险还去测量,我就说这些过去吧。” “霆树哥,我记住了!”风来深情望下霆树,心里暖烘烘得过到石子那。石子在水里划动着手臂见他来了:“风来哥,不用给我擦背!”眼睛一转笑嘻嘻起来,招手示意风来将耳朵凑过来,“风来哥,让霆树角兽做你的姐夫好不好?” 风来轻拍一下他的头说:“你真无聊啊,我说好有用吗,这是我姐的事。” “风来哥,你多帮忙呗,我告诉你噢霆树哥喜欢你姐,你们要走了霆树哥好伤感哟。” “那我咋帮忙?” “你多念霆树哥的好呗,在你姐耳朵边天天唱。” “那不把我姐烦死,我不干!”风来轻轻笑。 “说什么悄悄话?石子快洗,现在营里人不多,以后咱们营里全齐了,你可不能这么拖拉!”霆树站在围板外训导。“嗯,霆树哥你先回,等会我就回。”瞅着霆树走了石子又说,“霆树哥真好,风来哥,记得多在你姐面前美言几句。” “行!快出来吧,唠唠叨叨象个小大人一样。” “风来哥,你转过身。” “为什么?” “我才不要你看我光身子多难为情。” 风来抿嘴笑转过身去,“石子,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了,以前咱们在育兽营天天泡在一起。” “以前是以前,现在长大了吗!”石子说着从桶里跳出来,风来却转过身,“啊,风来哥,你咋又转过来了?”风来笑着抢过巾帕替石子擦着身子:“我偏要看你怎样?”石子捂着眼嚷着:“丑噢!丑噢!”身上的水一擦干快速穿好衣服拍拍,“这才好看!”那神气样子让风来乐翻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个还在这,还不去歇息!”力辛法兽进来洗澡看见他俩喊着。“法兽伯伯别催,马上就回去睡大觉。”石子嘻皮笑脸欢蹦着走过力辛身边,风来则是不好意思吐吐舌头犯了大错似的从他身边熘过。 真的离别时还是令人肝肠寸断。一大清早石子就起了,顶着蒙蒙亮的天跑到风来住屋,风来已经起了正在装点着东西,石子一挨过去就丢下手中东西,一把抱住他眼泪就是簌簌落下,石子努力想笑越想笑结果越伤感,到了最后紧紧拥住风来呜呜哭了起来,伤心地说不出话。矩令走过来想劝住两人,那想手才碰着石子的背,嘴都没张眼泪就滚落下来,抱住两人哭在一起。屋里另两人早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着眼泪,这下给他们一带呜呜咽咽大哭起来,引的邻近几屋子人全来了劝着安慰着,悲悲戚戚给拉到伙堂。 霆树手拿湿巾帕跑来给石子擦脸,嘴里嘟哝:“脸也不洗!”石子伤感地嘆道:“眼泪都够洗脸了还洗什么脸!”霆树拧一下他不满:“你不应该这样,搞的他们悲悲惨惨样上路出远门!”石子定住眼睛轱辘轱辘望着霆树后悔极了:“已经哭了,他们心情已糟了咋办呢?” “不知道!”霆树没好气地回应,他看见玄风来了心情一下子坠到谷底,眼睛盯着玄风不再离开,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见玄风明白过来:“还说我呢,自己还是这样!”跑过去迎住玄风,“玄风姐姐,玄风角兽,霆树角兽有话要跟你说很重要的。”玄风望向霆树站住,可霆树并没走过来,可把石子气坏了,“霆对哥想你想傻了!”忙跑去扯过霆树,“霆树哥快说话,别不好意思。”霆树明白过来慌里慌张从怀里掏着东西结结巴巴着:“我……我有东西……要送你,要送你。” 风来过来了和石子并排着盯着霆树的手,彩色陶俑掏出来双手捧着递向玄风,玄风大方接过放在手心里看,风来、石子伸脖子看去抿嘴笑:三个小人儿,霆树、玄风、风来模样,霆树站在玄风和风来背后张开双臂拥住他们。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意思是我霆树会好好保护照顾你们姐弟俩的。 石子捣蛋:“霆树哥,我呢?怎么把我丢了。”霆树心里骂着:小坏蛋捣蛋,存心让我出丑!微红着脸硬着头皮遮掩着说:“我抱不了啦,除非将我的双臂伸长,可那样不成了怪物不好看了,没法子就没把你塑进去。”石子笑嘻嘻不放过:“我不用你抱,你可以背起我呗,我趴在你背上探个头,咱们四人不就在一起啦!”霆树对着石子干瞪眼讪讪得无话可说。 玄风替他解围扯开话题:“你们就烧制泥塑啦,真快!”霆树说:“是试烧,看看那泥土的收缩性有多大,收缩性大泥人要塑大,收缩性小泥人就不用大太,只要比真人稍大就可以了,前三天试烧的,我就顺便烧制了这个,喜欢吗?”玄风有些羞涩得答:“我会带在身上的!”
第84页 风来忙拉开石子,石子还想看扭着头才瞧,又给风来用手遮了眼,嚷嚷着给拉进伙堂里,老兽问石子怎么了,石子刚张嘴就给风来塞过一个饼给堵住,拿下饼还想说,风来拽着又要往外拉。石子挣开风来跑到老兽跟前说:“爷爷,好事,好好事!” “哦,是啥好事?” “有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捨不得,这两人专管我和风来。” 老兽何等聪明抿嘴笑,舀了粥递给石子:“是好事!”又舀一碗唤过风来递给他,好慈祥地看着他们喝粥满意地笑,转身抓了饼给风来唠唠叨叨起来,“又要出远门了,你们辛苦哇!到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爬山前一定做好准备再爬,山高有雪呀冰呀的滑,一定要记住在鞋底下绑上草绳或别的东西防滑,绳索一定要系牢,别一人擅自行动,几人一起互相有个照应,身体不舒服了一定要吱声,报告给守护领队别强撑,在外吃不饱要敢说,你们每半年会有信回,一定要报个平安或者有什么困难领队不理你们也写在简上告诉我们,兽头一定会替你们上报争取的啊。对了,如果发现有不对劲的兆头也可以写在封简上,营里一定会想办法採取措施的,你们队人员少真让我们不放心。” 风来宽着老兽的心:“爷爷,我们出外有二年多了,经验还是有的了,您别太担心我们,再说守护我们的领队人很好不坏,他们的戒备能力很强也很挺我们着想,到了地方也有兵来协助,爷爷,真的不用担心我们。” “我刚才说发现不对劲的兆头,是怕兵团里有人夺权或者是搞兵变,人是有无穷无尽的欲望,他们打来打去杀来杀去就是为争权力,然后吃喝玩乐为所欲为,你说领队人很好,要是有人要杀他夺他的权力,你们一定要帮他别让他太孤立。” “爷爷,不会吧,领队不会惨到就剩他一人,他的手下都反叛他。” “这难说了,他要是个正直的人不屑那些吃喝玩乐,就不会动歪念头,可他的手下要是想过吃喝玩乐的生活,他们就会联和起来杀掉阻碍他们动歪念头的人,贪图享乐的人是很多的,这人啊,有高尚道德的人少,低品德的人占多……” 石子在旁插嘴:“对对!你看极品宝石就很稀少!”风来看着他说:“爷爷讲人你扯到宝石,错啦!” “没错!把人的品格比作石头,石头多吧,可石头里绝顶宝石是不是很稀少?” 风来说:“你这比作不好,石头再差还是可用的,可有人坏起来比魔鬼还可怕!”石子笑起来:“爷爷,你不用担心了,风来哥还是有警惕性的,他知道有人坏起来比魔鬼还坏。”老兽点头又舀了些粥给两人:“人老了就爱担心,担心这担心那,因此就唠唠叨叨的,难为你们俩在这听我啰嗦。” 玄风、霆树、角律三人进来,角律抢先在老兽前舀了粥双手递向玄风说:“我们出工出的早不能送你们,这粥就算是饯行吧,出外多多保重,祝你们一路顺利!”霆树拿块饼正在绞尽脑汁说什么好,石子忙上前小声教话:“就说这饼圆圆的,祝早日团圆。”霆树想都没想把饼一递照搬了:“饼圆,祝早日团圆!”话一出口反应过来脸彤红彤红。角律默笑着拍拍他舀一碗粥递给他自己也舀了一碗,看着玄风、霆树喊:“顺顺利利!”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粥,摸摸肚子自言自语似的,“顺利进肚,踏踏实实进了肚!”抓个饼咬着吃,“我出工了,保重!” 角律的话霆树没琢磨出意思看石子,石子站的远远的低着头吃饼不看他,看玄风玄风一脸红避开他的目光,走到做饼老兽身边说着话,想看风来风来已跟在姐姐身后也凑到老兽身边,再看周边老兽全是微笑着,一会看一看他又低头做着事就是不说话。忍不住走到石子身边,做着小动作捅捅他小声央求着:“好石子,快告诉我,角律刚才是啥意思?”石子要他低下头,霆树听话的低下头给石子拍了一额头:“真笨!角律伯伯是祝你们顺顺利利好事成功,粥都喝到肚子里还能跑到那,嘿嘿……就是你的喽。” 霆树满心欢喜一口气喝光粥凑到玄风前大献殷勤:“等会我去搬你的东西,你到营口老兽屋里等着啊,”还不忘风来,“风来,你的东西我也一同搬了,你陪你姐到营口和老爷爷说说话。”见他劲头这么高做饼老兽微笑着捧起一布袋子说:“霆树,那你先把这个搬到营口,这可是玄风他们路上吃的干粮,还有一袋子呢。”霆树可积极了饼也不吃了揣在怀里应:“两袋子都拿来,我一次性搬过去!”扛了一袋子在肩上,另一袋子夹在臂弯里还不忘唤玄风,“走,一起去营口!”玄风摇头不愿一起走要他先去,霆树能不听话。 玄风吃完饭了拉着风来,挨个向伙堂里的每位老兽鞠礼说着:“爷爷,保重!”每位老兽停下手眼圈红了回着她:“孩子,你们也要多保重哇!”伙堂里一下子悲惨惨的让人难受,石子克制住眼泪调剂气氛,上前拉起玄风的手,晃着努起嘴不高兴地说:“玄风姐姐,你不信任我!”玄风轻轻摸他的头不明白:“为什么说我不信任你呢?”
第85页 “我站在伙堂里,你不放心爷爷他们,应该走过来对我说‘石子,你要照顾好爷爷他们啊,等我回来发现你没照顾好,我可要打你的屁股哟’” 玄风和老兽们全都笑起来,玄风说:“对,对,我们有小石子,姐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姐姐,我送你!”石子可高兴了拉着玄风的手迈了一步又定住问,“嗯,我喊你姐姐可以吗?” “可以,姐姐还好高兴呢。”玄风紧握石子的手拉了弟弟风来。 老兽们放下手中的活计也跟了来说着:“我们也送送你们。” 人员全聚向营口,霆树根本不用搬玄风、风来的行装,早有人搬到营口了。“我们八时上工,你们也是八时启程,咱们全上车,”石子望着风来呵呵笑,“到底是谁送谁呀?”霆树愁着脸过来抱住风来说:“我们先走了不能送你们,保重呀!”石子煳涂了问:“霆树哥,咱们拖延下时间不就可以送风来他们了,干吗咱们先走?”“改啦,他们九时出发!”霆树说着松开手又去拥抱其他人,风来和石了对望一下,风来抱住愣愣的石子安慰他:“没事,还有爷爷送我们。”矩令他们过来了一一来跟石子拥抱告别。 石子离营时笑哈哈冲着站那的大伙说:“这些守护兵士太会开玩笑了,应该是我们送你们,结果成了你们送我们,”调皮地挥挥手嚷,“我们一定会好好保重,请放心啊,大家保重!好好保重!”那架势就象是他要出远门把大伙儿逗乐了。坐在马车里了霆树表扬他:“不错石子,让他们高高兴兴出远门多好!” “霆树哥!”石子喊着一头扎向霆树怀里象是撒娇,“霆树哥抱我!”靠在霆树怀里脸藏着,其实是在流泪,拨毫靠过来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说:“石子别躲呀,难过哭很正常,我这么大的人了我还哭呢,心情不好难过哭就哭呗,还很难过就跟我们讲讲,有人跟你分担会好些。”石子强势着不承认,在霆树怀里闷声闷气答:“我没哭,我是困了想睡会,你别吵我!”霆树对拨毫使个眼色,搂紧他:“睡吧,到了工地我会喊你。” 在工地上石子没精打采闷闷不乐做着事,收工了小队长跟在他身后问:“今天不舒服吗?怎么就没听到你的声音。”石子嘴一噘脚一跺:“就怪你们不让我送送风来哥!”小队长一听不以为意:“哦,为了这事!你们灵兽来来往往的事多了去了,每次都让你们送来送去,这工地上的事全耽搁还要不要做!”石子“哼”声不甘气样上马车,小队长在车下恼,“嘿,长脾气了啊!”拿着马鞭子在车厢上敲敲嚷,“再长脾气我要凑你!”发出比石子更大的“哼”声,一跃上马挥手赶路。 沉闷着的石子突然抬头问:“现在风来他们到哪了呢?还好吗?”霆树安慰着:“石子别担心,有那么多守护兵士护着,而且他们个个剽悍,一定会保护好风来的。”拨毫忍不住问:“石子,你这么挂心风来,可为什么前些日子你还要流泪?”“我就哭了一次我都忘了,你干嘛还提!”石子要生气了,拨毫没住嘴:“石子弟弟,我不是说你在营里哭的那一次,我说的是你在工地上流泪,我看到几次你塑泥人,塑着塑着就流眼泪,你原谅风来和风来玩在一起,你不愿风来心里背上愧疚,现在风来走了你还顾虑什么?说吧,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们来解。” 石子脖子一梗嚷起来:“我没哭,那是我的手脏擦了眼,眼有土难受才流泪的,是你乱想!风来都走了你干嘛还把矛头对着风来,风来哥说的也没错!” “风来说了什么?”霆树和拨毫齐问,石子立马哑了梗起的脖子软了下去,低着头瞧自己的手指头。 老工兽开口了:“乖石子,你不是说风来说的没错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期盼着盯着石子,石子却躺到在车厢正中说:“我累了,我要睡会。”闭眼不理大家,霆树恼着想抓起他,一双手落下来却成了轻柔得抱,抱起石子放腿上:“冷!我抱你睡啊。” 回到营的石子是沉默的,除了老兽石子跟他们说说话,其他人一概是不理,就连力辛法兽都是碰了一鼻子灰。气恼极了的力辛揪着霆树耳朵质问,霆树直喊冤:“法兽,法兽,我还想明白怎么回事呢?你别老对我发火,你去问呗,你问的出来我天天对你磕头把你当神看。”力辛松手嘟哝:“这么说还是因为风来那些话,风来走了,石子还是不肯说顾虑什么呢?”角律边活动着身体边走过来对两人说:“石子一人失魂落魄样在营里游荡,好可怜!我喊他他也不理,现在在风来住的那条道里晃来晃去,霆树,咱们去看看吧。” 石子在风来住过的屋里摸索着坐到床边,在黑暗中发着愣,霆树、力辛、角律三人打着火折出现在门口也是视若无睹。霆树想触碰石子还没碰到,石子就发出小老虎般地嚎叫:“别碰我!”霆树的手顿时定在空中,力辛捂脸蹲下呜咽起来:“小石子,你这是怎么了,我今天可伤心了,指望你能让我心情好些,没想到更伤心,心都碎了!”石子跳下床看一眼给守营老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屋子一声不吭走了。力辛站起身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指着门外:“石子就走啦!一点安慰话都没有就走啦!霆树,这石子是不是咱们的石子呀?!”霆树牛头不对马嘴:“法兽,原来你是假哭呀。”角律举着火折给自己一拳,捂着胸口咳起来:“我都不敢相信!”
第86页 三人垂头丧气走出来就要拐角时,突然杀出一个黑影“啊”的大叫,吓得三人跳起来,就听幸灾乐祸捉弄人的笑声响彻整个过道,三人定睛看去是石子,恼着上前要抓,石子活如鱼全抓了个空。“霆树哥、角律伯伯、力辛伯伯,来呀,来呀,来追我呀!”石子站在铜柱边笑着跳着喊着,跟先前在风来屋里的那人判若两人。三人互望望,力辛说:“咱们营里是不是有两个石子?”三人都在原地不动。“哎呀,你们怎么不追我,一点也不好玩!”石子说着在靠近,力辛一个箭步嚷:“哈,抓住你!”石子“呀,上当”小身体灵活的一闪,躲开力辛抓来的手撒腿快跑,那还追的上。霆树和角律齐怨:“沉不住气!看看,没影了吧!”力辛哈哈笑:“石子活气就行,我高兴!” 风来走的第三天是新的一年(公元前217年)。新年第一天所有做工人员休工一天,并且还改善伙食呢。石子躲在被窝里正睡着懒觉,田禄、子峰五人冲进屋,欢快地叫着石子快起床快去吃早饭,石子不愿起,互沖爬上床跟石子打着小耳朵:“秉义他们昨晚回了,石子快给我们出出主意如何捉弄他们?” “秉义,秉义……”石子念着一轱辘坐起,“你们不是说揍他们,揍就是了呗!”互沖给石子披上衣讨好地说:“不好,咱们也捉弄他们,好聪明的石子弟弟,你最聪明了出出主意喽。”子客也爬上床抱住石子摇晃晃:“石子弟弟,这可是关系到咱们队的荣誉呀!” “嘿嘿……子客哥,别用激将法,这可跟咱们队扯不上嘞,鬼点子都是小儿科,什么把换洗衣拿走泡在水里干瞪眼,门上放装土的小筐一开门满头满身是土……” “就用这些方法!”互沖急急说。 “不好!这些方法太容易仿效,你这次用这些方法,下次他也可以用这方法耍弄咱,这是小儿用的,要搞就搞难仿效的,你们全过来。”石子一招手六个脑袋凑到一起,石子一阵叽叽咕咕,五人全笑嘻嘻乐着散开,跑出屋子互沖趴在门上还不忘关心一下:“石子弟弟快起,早饭还是要吃的。” 睡懒觉的石子得到霆树无微不至地照顾,洗漱水端来饭也端来,搞的石子无地自容低头吃饭羞于看霆树。霆树等他吃完刮刮他的鼻子说:“知道丑了吧,迟点起可以,睡懒觉也不能这么个睡法,连早饭都不吃!”石子小声检讨:“我以后再不这样了,霆树哥你真好!” “说了就得记住,今天休息去玩吧。” 石子拿上饭钵子还是羞愧色,“嗯,我先把这个洗了再玩。”低着头出门迎面碰上一人,这人身材偏瘦,直杆杆得给人一种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肉,只有皮和骨的感觉,石子仰起头往上看,那人奇怪得也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笑了低下头问:“小调皮,脑袋里又有什么奇想啦?” “伯伯,我没坏意,就是我一看见您就有种,有种……您要往云霄里插的感觉,这感觉赶也赶不走。” “把我当竹子,呵呵……也难怪你这么想。” 霆树听到屋外人声出来打招唿:“直法兽!”“啊,直法兽!”石子一听出冷汗。“小石子,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是直法兽领口上绣着呢。”直指指自己的衣领。想着晚上要假传直法兽的话骗秉义,石子极不自然想熘走就说:“直法兽伯伯,您是找霆树哥的吧,那我先走了去洗碗。”直法兽按住他忙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让伯伯好好看看,——嗯,好灵气跟小时一样,看着就让人喜欢,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长大了啊,让我抱抱。”说着搂住石子要抱起,也不知力辛是什么时候来的,从后头一个箭步遄上来喊:“别摔着石子!”按住直法兽的手臂鼓着眼,“就你这骨瘦如柴的身架抱的动吗?别摔了我的心肝宝贝!” “你这个力辛呀说的什么话,我的身板叫结实,那象你看着魁梧其实软如棉没劲!” 石子趁两人斗嘴快熘,拐过角了撒腿就跑。 伙堂里一片热闹情景,老兽们围着一头猪正在忙,石子想看老兽如何肢解这头猪,一连换了几个方位都插不进脚只得作罢,去洗碗没空盆子,眼睛珠子一转跑到洗漱房,洗出来准备放碗给拨毫看见,拨毫笑哈哈打趣他:“石子带着碗一起洗澡啊。”石子偏头一笑答:“是呀,我带它洗澡,洗洗干净好装骨头汤。”拨毫嘿嘿笑:“骨头汤晚上才有的喝,这骨头要熬一天。”石子把碗递向拨毫说:“拨毫哥,你帮我放下我去玩。”听到石子说玩正无聊的拨毫可来精神了忙嚷:“等等我,我也一起啊!”飞跑进伙堂放了碗生怕石子不等他,连跟老兽打声招唿都没有就跑了出来。 石子带着拨毫边走边神神秘秘地说:“拨毫哥,今晚有个好玩的游戏你参不参加?” “啥好玩的?” 石子跟拨毫打着小耳朵,拨毫捂嘴嘿嘿笑点头表示参加。两人来到制作间,互沖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一见石子挥手要他快进,拨毫想进给拦住只好小声说:“我和你们一伙!”互沖问:“石子,他都知道啦?”见石子点头拍拍他,“多一人更好玩,记住别泄密呀!”放进拨毫他自己继续站在门口放着哨。
第87页 屋里田禄、本贤正在拼做黑纱衣,子峰、子客正将一块块木板涂上深泥巴色,干了后那颜色跟营地的墙面没区别,石子加入田禄当中,拨毫就跟着子峰他们干。这七人真是行事诡秘,制作的东西都用草杆遮了,还趁中午吃饭大家都聚到伙堂道路上没人时,将东西搬到记事堂藏起,七人鬼祟行动一直到黄昏。 等到天暗下来全都抢着帮守营老兽做事,最热衷的就是点路灯火,守营老兽瞧着一整天粘在一起的七人说:“粘在一起啦,你们怎么不到伙堂里帮忙全跑到我们这呢?”石子最快答:“伙堂里不用我们,有的是嘴馋的跑那帮忙,顺便嗅着那肉香解馋!”六人应和:“我们不嘴馋!” “你们就不嘴馋?呵呵……我这么老了还嘴馋呢,你们快说有什么目的?”守营老兽眼明心清竟瞧出端倪,石子他们笑着一蜂窝散开,石子边跑边嚷:“我们散开啦,没粘在一起喽!”这下分头行事。 等到吃过晚饭石子还跟着霆树熘了一圈,才悄悄熘开和田禄他们六人碰了个头,田禄、子峰六人往记事堂走,石子则是找秉义。 瞄到秉义他们在屋里,石子装着气喘吁吁样推开门嚷:“秉义哥……你们仨……直法兽伯伯要你们仨速到记事堂!”秉义拉过石子说:“嘿,小石子,今天一直想找你玩,就是找不着你,这下送上门啦。”另两人笑着围过来,见他们好象不上当,石子甩开秉义的手故意气恼地说:“哎呀,直法兽伯伯找你们仨!他见我在路上玩,说我小孩子跑的比他快就要我通知你们,直法兽伯伯说要改一下什么什么机关。”秉义并没动石子把手一摊,“唉,不相信我!没办法我只好过去告诉直法兽伯伯,让伯伯亲自来请你们吧!”说完扭头就走,秉义沉不住气了:“哎哎,就走!我们又没说不去。”走时还没忘回头恐吓一下石子,“骗我们有你的受!” 最后一条道就要到记事堂了,火盆里的火忽的冲上去,燃起绿森森的一条光亮,又忽的暗淡下去,秉义可真是胆大嚷:“吓谁,这不就是磷火吗!”话音刚落后肩给打了一捶,回头看没人,还没扭过头胸口又给击了一拳,另两人同样,互望望来了究底的念头,三人低头看路面找击打他们的东西,找了一个圈都没看见有什么,正厥着屁股又挨了一击,直起身还是没发现是谁,就听一个叽咕咕阴森森的声音从前方响起,三人看去一个萤光光的影子在前方飘,倏穿入墙不见了,三人奔过去左摸右摸就是没摸出明堂,又是叽咕咕阴森森声从身后响起,回头望那萤光光的影子又出现在身后正挨着墙飘,才转过身那影子却又忽的穿墙而入不见了,奔过去同样摸到的是冰冷冰冷的墙体,三人心里寒气在升,偏这萤光光的影子现得更热闹了,从这墙里钻出又钻入那面墙,一会又从这头钻出又隐入那头,时大时小时飘时闪,三人背靠背眼睛望着那变幻无穷的萤光光的影子,再也沉不住气大叫着撒腿往回跑,惊魂未定迎面碰上直和力辛两位法兽,三人“啊”声站定。 直法兽挨个敲去;“见鬼了吗?一副吓掉魂的样子!”秉义最先清醒过来嚷:“给石子耍了!”力辛一听可来劲了:“石子耍你们?开什么玩笑!你们耍别人还差不多!”嘴是这么说心里是乐开花。秉义三人扭头往回走,堵住了还在哈哈笑的七人,拎过石子怒着:“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就跟在你们后面。” 抢过石子拿在手里的物什,是一件一面萤光闪闪的黑纱衣和一根黑漆漆长柄布包,这下明白过来打他们的就是这东西,因为速度快再加上全身黑漆漆在不很光亮的通道里很难察觉。力辛和直也跟来了饶有兴趣地说:“你们演示一遍给我们看看。” 田禄三兄弟靠墙站一边,子峰两兄弟和拨毫靠墙站了另一边手拿深泥色盾一遮立马隐入墙,分不清哪是墙哪是人,石子穿上黑纱衣有萤光的一面在背部跑了过去,一会儿不见了影,直走过去用手摸墙笑了对力辛说:“这群小子已经没站在这了。”力辛眼望着道路喊:“出来吧!”幽灵般的身影从这面墙晃晃悠悠没入那面墙,又从那面墙快如闪电闪入这边墙,更有趣的是萤光光的身影还会长,从小不点变成大不点,还能分身一个分身成两个、三个。 力辛鼓着掌嘴里夸:“真不错!真不错!很有唬头!”直感慨地说:“这是谁想出来的?我要收他作徒弟。”力辛搭住他嘿嘿笑好得意的样子说:“肯定是石子,你想收他做徒弟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吧!”直大声问:“石子,是不是你想出来的?”没人应。两人对望望各摸一边墙,摸到头了都没人,奇了!直法兽问跟在身后的秉义三人:“你们发觉他们没有?”三人摇头。力辛拍一下额头说:“这些小子太狡猾了,趁咱们刚才说话用那泥色盾护着熘走了!” 两人跑到霆树往处石子根本没回屋,再找田禄他们也同样,两人不甘心继续寻找着,直法兽说:“看样子躲起来了,怕咱们罚他们吧!”力辛说:“这些小子没那么胆小,我看是跑哪条道继续吓人吧!” “没有!我们可没这么可恶无端吓人。”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88页 “哎呀,我的宝贝!”力辛叫着张开双臂要抱石子,石子躲开站得远远地嚷:“力辛伯伯,别宝贝长宝贝短的喊,我都起毛了,真难听!” 直法兽将力辛顶在身后说:“别毛手毛脚的让人厌!石子你别躲啊,伯伯问你刚才那游戏是你想出来的吗?”见石子点头又问,“伯伯喜欢你动脑筋,伯伯想收你做徒弟你愿意吗?”石子努起嘴答:“不!我要跟霆树哥一起!”直法兽听了可心急了,继续鼓动:“设计机关就是一件可好玩的事……”力辛捣蛋堵住他的话:“什么好玩的事,瞎说!石子表过态了说了不愿意,你还在这里磨个叽叽啥!时辰不早了我得带石子回屋,督促他歇息!”说完丢下气的翻白眼的直法兽,拉上石子扬长而去。 直法兽回来就是不一样,就是两天时间就把小金鸟的制作难题全解决了。小金鸟拿给石子看可把石子喜欢的不得了,薄如蝉翼的鸟身还可见一丝丝细腻羽毛覆盖全身,轻轻一抖,鸟翅就上下扇动欲展翅高飞似的,同时发出如同小燕子般的“啁啁”叫声,两粒绿豆般大的蓝眼睛在火光下熠熠生辉。霆树在旁边看着郝红着脸感嘆:“我都没想出怎么让它扇动翅膀,您就做出来了,我设计机关跟您相比真是天壤之别!”石子在屋中的笑声引得路过的拨毫进来,见到金鸟不无遗憾地说:“我都忘了这事,错过观看如何制作设计过程,这么伟大的时刻让我错过!唉,我还是很懒不上进!”石子嘿嘿还是乐,“我说过思考让它如何发声,就是想了几个时辰就抛到脑后了!”直法兽瞧着乐呵呵的石子趁热打铁:“小石子,伯伯的本事你看到了吧,跟伯伯学吧!” “我要塑泥人,嗨,伯伯,我还想玩耍,跟你学就没空玩了。”石子本来想找藉口推脱,可一见直法兽的眼睛不敢说慌说了实话。直法兽摇摇头抚摸下石子的额头嘆:“玩心这么重!伯伯不逼你随你,不过伯伯永远欢迎你来学。”“直伯伯我可以找你玩吗?”石子说出这么可爱的话,直法兽忍不住笑出来:“你这孩子我能拒绝吗?一样欢迎!”石子捧着金鸟好欢快地两鞠:“谢两位法兽伯伯!我捧给爷爷他们看一看。” 没想到秉义三人站在屋外,三人跟上石子,秉义说:“石子,为什么不跟直法兽?是怕我们欺负你吗?我们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相反我还会保护你的。”“秉义哥,我敢发誓这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石子话还没说完就听“呀”的叫声一路喊着冲过来,四人还没看清楚咋回事,秉义三人就给推开石子给围住,这下看清楚了是田禄三兄弟。互沖把手叉在腰上大喝:“你们要干什么?敢欺负石子我们三兄弟跟你们拼!”原来是误会,田禄三兄弟从那边走过来就见秉义三人围着石子,以为他们要报那天耍弄之仇,于是急沖沖喊着冲过来。 “我们没欺负石子!”秉义忙申明,石子也赶忙应着:“是的没有!”本贤问:“骂你了没有?”石子答道:“也没有,他们在劝我跟直法兽学习。”秉义三人松口气抢着说话“就是这么回事”“对,就是这样”“没错在劝” 互沖发现石子手里的小金鸟惊唿起来:“好漂亮呀!让我看看!”伸出巴掌讨着,石子一给他,三兄弟的脑袋立马凑一块“啧啧”着欣赏,田禄贊道:“巧夺天工!”秉义在旁说:“当然啦,两位法兽合作的能不是顶级之品!我敢说始皇帝都没有。”互沖听了吐吐舌头,说:“千万别让始皇帝看到了,他会妒火中烧的!”石子不以为意:“咱们就给他做个大鸟呗!始皇帝有的是黄金、宝石,咱们给他做个超过这个的,他就不会炉火中烧了。”田禄很谨慎:“石子,在始皇帝面前你还是别炫耀,做成大的工艺容不容易得问过两位法兽,千万不能给他们带来危险。” “田禄哥你说的对,我记住了。我要拿给爷爷他们看,你们跟我一起去吗?”石子问着。 “走走!”秉义一个挥手全都响应。 七人有说有笑先到伙堂后到守营老兽处,在路上只要会到有人就拿出金鸟来,好象是他们做出来的,个个美滋滋地听着赞嘆。 头念头写文也算是自娱自乐,看了许多文许多电视,发现中国现在特别喜欢宫廷争宠,每播出一剧红一剧,说心里话心里别扭不服气,认为国家的每次进步不是那些宠妃们争宠带来的,而是千千万万的工匠,是他们的智慧。心想没人写他们我来写写,于是捣鼓了这个文来,写的长了就想发到网上看有不有人和我一样认同工匠,觉得他们伟大。 第十二章 要回的人终究会回,拓磊是兽头不能丢下营里太久,身为兽头心系灵兽,拿出修渠方案就急沖沖往回赶。出去叄个多月却也心焦,一回到营地里也顾不上休息,就跑到记事堂里看记事竹简。这记事竹简专记灵兽营里的时事,由法兽或角兽每天记录,因此只要看记事竹简便可知道灵兽营里发生的或大或小事件。拓磊抽出记事竹简一枚枚看过去,当看到记录育兽营里过来小兽时,心里不知怎的一颤,象是有感知似的迫不及待看那小兽名字,果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弟弟石子,拓磊心里狂喜唿吸急促地往下看去,得知弟弟是老兽头亲自推荐来也是唯一提前征来做工兽,从简中还得知弟弟同霆树一行五十人前往校场给将士们绘像,从而得到始皇帝的赏识。
第89页 看完最后一枚简要见弟弟的愿望越来越强烈,记事简都没收就跑出记事堂前往霆树住处,兴沖沖推开门见屋中空无一人时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时候灵兽都在做工,自己的弟弟当然也不例外,要见也要等到天黑,望望天还有三个时辰左右,闷闷不乐关好门魂不守捨得在营中乱走。 这一切都给守兽老兽看在眼里,心里便猜出几分缘由走上前拉住漫无目的的拓磊说:“一路上风尘僕僕,走,到洗漱房里洗干净,精精神神见弟弟怎么样?”拓磊一听在理提起精神同老兽往洗漱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急切地问:“我弟弟长得什么样子?”老兽微笑着打开话匣子:“大眼睛亮晶晶的灵气着呢,一到这里啊左探探右看看,一阵风样将整个营跑了个遍,末了,到伙堂向煮饭老兽讨饼吃还说了个理由,说营房真大都把他给跑饿了,呵呵……我们瞧着喜欢的不得了,不过也不知怎么了,给将士们画完像回来还是高高兴兴的,就是风来小兽找过他后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嗯,确切的说就是象两个人,一个是笑呵呵一个是沉闷古怪的,问也问不出个原因,问风来那风来也一样不说话低着头,大半月前他们又出发了,你回来这下就好了,”说话间来到洗漱房,“——兽头,你先洗着,我给你取衣服来。” 拓磊放好水一边洗着一边琢磨老兽说的话,渐渐出了神愣在水中,守营老兽取了衣服来见他想事想的出神,也就没敢惊动悄悄在旁边站立,站了一会儿又担心水凉生病轻轻拍拍他提醒。拓磊惊醒笑了笑,伸手接了衣服摊在围栏边说:“麻烦您老了,您去忙吧!”守营老兽爱抚地看着他点头:“别心焦,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拓磊目送老兽离去觉得老兽说的对,便起身穿了衣回房休息。 这时间就是怪,你去等待吧它是漫长遥不可期似的,你不等待吧却又是一瞬间过去了。拓磊在房中迷迷煳煳中听到屋外人声鼎沸勐得惊醒,觉得只眯了会眼天就黑了下来,想起弟弟石子一轱辘从床上蹦起,穿鞋、开门,拔腿就往霆树住处跑。 收工回来的灵兽见拓磊回了本想和他说说话,可瞧他那猴急样心中明白原因纷纷让开路,拓磊一边跑一边谢着,到得霆树住处发现还没回,转身想往营口走霆树出现在他面前,后头有一少年跟着,拓磊一见少年模样激动万分,泪水模煳双眼也顾不上擦,一把将少年揽进怀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少年正是石子,石子见此情景不用猜也知抱着自己的人就是哥哥拓磊,可是风来的话语深深刺激着他。石子两肩左右一耸从哥哥怀中挣脱出来,一副拒绝拥抱的态度往后退了几步,将脸别开也不看哥哥淡淡地喊了一声:“兽头。”这一声喊令所有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大家带着询问和疑惑的眼神望着石子,拓磊更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摇摇欲坠,霆树忙上前扶住,时间在此凝固…… 大家的注目让石子如坐针毡,怕自己撑不住狠狠心咬咬牙说出更打击人的话:“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吃饭了。”说完漠然地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哥哥拓磊悲戚地喊叫:“弟弟,弟弟,我是哥哥拓磊呀!这是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 望着头也不回的石子,拓磊眼泪“唰”的流下失声痛哭起来,这一切令所有在场的人措手不及,霆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劝:“这小子……这小子……石子到这里时还急着见你,出了问题……嗯,应该是出了些问题……”说不下去对着旁边站着的几位灵兽挤眉弄眼示意他们接口劝,大家领会七嘴八舌说开了:“石子是生气了,等你等久了就生气了”“是的,是的,这年龄段的孩子就是这样,别往心里去啊,过一会就没事了”“或许是吓你,看你这个哥哥是不是真疼他”这些话说的真无份量能劝得了吗?大家心虚的你看我我看你,拼命搜刮着自己的脑袋想出能劝住人的话语。 有两兄弟干脆拿自己当范例一唱一合起来,弟弟先开口:“嘿嘿……做弟弟的一般就是比做哥哥的心眼小,我就爱跟我哥发脾气,一点小小事我都能闹个七天八天的,心里老想哥哥就是该让着弟弟,不信可以问我哥,哥是吧?”“你也知道你心眼小啊,没少对我发脾气搞的我真想揍你。”“结果没揍,嘻嘻……兽头,真别介意,石子是在耍小心眼儿,脾气过去就没事了。”“不错,瞧我们兄弟俩闹完了又嘻嘻哈哈在一起,我俩相差四岁,在育兽营里一同过了十年,我先到这也就离别了四年他就觉得我欠他,时不时向我撒娇呢。”“哥,说什么撒娇呀,我可没撒娇。”“你发脾气就是撒娇,要我哄着你呗。”“哥,你不能混为一谈,行行,我不跟你争我让你。”“瞧,又要发脾气……” “可你们相认的,石子不喊我‘哥’喊我‘兽头’”拓磊悲伤的打断兄弟俩的一唱一合,兄弟俩愣住了,费了好大的口舌还是没效果真让人泄气!霆树见此忙搭住兄弟俩对着拓磊打圆场:“石子和你分别有十四年之久,再说和你分开时他才一岁,生疏隔阂是难免的不能同他们比。”说完拍拍兄弟俩,兄弟俩人忙点头称是众人也忙附和,这几句起了效果拓磊平静下来,这下瞅着大家久疚感油然而生:“去吃饭吧我没事了,谢谢你们了。”
第90页 霆树拉着不好意思的拓磊一同前往,呵,真热闹:正在吃饭的灵兽有坐在草棚子里的,有站在草棚外的,还有靠在伙堂门一边吃一边左右瞅的。他们见霆树、拓磊才来热情地叫着:“再不来就把你们那份吃了!”霆树听了嘻笑着奔过去融入其中,拓磊在人群中搜索着弟弟的身影,一连几遍都不见影踪。 霆树端着饭过来了:“没那么快消气的,不用担心有我呢。吃饭,吃饭!” “霆树,你跟我说实话,我弟弟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清楚,不知风来跟石子说了什么话大哭了一场,可没多久两人又好的不得了,每天收工一回就玩到一起,风来走后我们套过话,可石子不说,到现都不知说了什么话。” “讲了什么连我都不认了吗?” “别怪风来,风来也不大,或许他遇到什么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说给石子听,把石子也弄煳涂不明白了,或许咱们都多虑了,过几天一切都正常了呢。” 力辛和直走了来,两人向拓磊打招唿:“兽头出外辛苦啦!”拓磊瞅着他们俩近了只得应:“两位法兽你们也辛苦呀,工地进展怎样?”力辛回道:“紧要的全做妥了,现在做的是可以给他们看的,也差不多做完了,不过我觉得最近总监有些怪,象是起了疑心鬼鬼祟祟查看了几次,甚至有次想跟在咱们营里做工的后面看,幸亏给统领阻拦了。” 拓磊突然问:“直法兽你有信心吗?” “什么?——你是问渠里所用到的机关吗?”直法兽没明白拓磊唐突的问话是指什么,迷惑着望着他。“对不住!我不该不相信你。”拓磊道着歉揉揉太阳穴转脸又问力辛,“那么总监会上报吗?” “这个不好说。” “雨季就快到了,这渠的功效他们很快会看到的,心中疑问会释疑不会上报的,要上报早上报了。”拓磊说着话心不在焉起来,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力辛问他出外的情况都没能入耳。霆树在旁忙小声解释:“找石子,石子发脾气躲起来了。”力辛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我走过来老觉得缺了什么,对呀,是石子,拓磊身边应该站着石子才对!”直听得迷煳,问:“石子怎么了?看你们神情象是非常不安!” 力辛拉着直躲开拓磊将事情说了一遍,直埋怨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回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了也可以去解决又不迟,就是怕你也没着!”力辛嘟哝。三人望向拓磊,角律在跟他说话看样子是在询问出外的情况,还有人在靠近拓磊准备问长问短。“石子在哪呢?”直忧心的问。 石子坐在水渠边看着老兽挑水,老兽挑上一担水唤着他:“石子,走吧,怎么生哥哥的气啦?他出外久了不是他的错,听爷爷的话啊,别在这发呆找哥哥去!”石子象是听老兽的话捡起钵子一声不吭跟在后进了伙堂,放下钵子后还真站在了拓磊面前。 拓磊见弟弟来了喜的饭也不吃了,钵子塞向角律要拥抱弟弟,可石子的态度还是拒绝,冷冷地说:“快吃完饭我有话要说!”笑嘻嘻围过来的直、力辛、霆树听到这话笑都凝固在脸上,角律和近旁的人惊诧地看着他,拓磊尴尬的呆立,良久才能发出声:“弟弟,你在生哥的气吗?怪哥没有在你第一天来迎你吗?哥不知你提前来这,哥要是知道你会来,无论如何都会推辞事情……”石子不耐烦地打断:“别浪费粮食,吃饭!我到你屋里等你!”说完话看都不看一眼哥哥冷漠地走了。 拓磊那还能吃的下饭,浑身在发抖,直法兽上前握住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忧心得看着他说:“别生气,兽头,这真不是你的错,是没解开的问题困扰着石子迷了他的心智,不管他对你怎样他还是你的弟弟,这是改不了的事实,多包涵石子吧!”“我觉得冷!好冷!”拓磊痛苦地呻吟,身体犹如被抽出了嵴梁骨软软得往地下瘫去,霆树搀扶住他搂住他的后背劝道:“别心焦,咱们先到屋里去,听听石子说什么。”霆树扶着拓磊走,身后跟着力辛、直、角律,他们的身后则是一群人跟着。 石子没进屋在门外站着,看着一群人涌来阴阳怪气讥讽:“找了帮手!也对,瞧你抖抖缩缩样揍得动我吗?省省力气让他们揍!”拓磊高声叫起来:“弟弟,你把我想像的这么坏吗,我今天才回我什么时候揍过你打过你呀?”石子简直是跳起来才嚷:“我长大了不需要你!明不明白不需要你!有你这样活,没你也是这样活!当然你是兽头,我是这里的一员,你吩咐的事我不会推脱不干,你放心!话我说的很明白,兽头,我走了!”拓磊抓住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手又很快松开吐口气平静下心,对着怒目的石子说:“进去坐坐,已站在这了不介意吧。” 石子低头象是在思考是进还是不进,霆树不容他想推开门擦亮火折拉了他进去,力辛见状赶着身后的人,小声说:“你们别围着,该干什么干什么!”直法兽也说:“石子兇巴巴的或许是摆给咱们看的,等会没人就会扑到拓磊怀里撒娇。”众人微笑认同他的话全都散去。
第91页 角律对着霆树打手势要他快出来,让两兄弟单独好好说说话,霆树看明白意思出来关上门,四人装着互相唤着离去,其实一个都没走躲着听壁。拓磊坐在床沿边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石子嘆口气说:“弟弟,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哥哥的事实,你该喊我‘哥’别喊‘兽头’好吗?为什么不说话,还生哥的气吗?弟弟,转过身来让哥好好看看你好吗?”石子真倔:“不!不!就不!”拓磊微笑着激他:“躲着不让我看,这说明你知道你是错的。”“胡说,我那见不得人了!”石子嚷着转过身蹦到拓磊身边,“瞧吧,好好瞧!哼哼!”拓磊握住石子的手可心疼地看。 听壁的四人从门缝、窗边缝瞧到捂嘴乐,可情况又急转直下,石子只让拓磊温馨了一分钟,就如同一只带刺的小刺猬挣开不让抱,站得远远的刺唿唿地叫:“从现在开始你少烦我,我长大了不需要你!”这突然的变故让拓磊都懵了想拦住石子,石子已摔门跑了。 “石子,石子,你发什么疯?”霆树责备着追上去,角律也跟在后,力辛和直则是进屋劝慰着拓磊。 石子从这以后真象个硬石子儿,不管谁说他什么劝着什么都是油盐不进,见到哥哥拓磊就是“兽头兽头”的喊着,从不摆一张好脸色给拓磊看。 这天气也怪的很,开春的天倒下起了大雪,一连下了两天,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到路上积起厚厚的一层,脚踩踏上去没到小腿肚子。由于气温骤降土冻结了很难挖动,工地上民夫们叫苦连天。监事戴着护耳罩手拢在衣袖里,还是冷的时不时吸着鼻涕,无可奈何这蜗牛般的工程进度。 塑泥塑更是件苦差事,冻的手指僵硬僵硬的不听使唤,大棚里烧的两堆篝火那够温暖人们,那点温度在空旷旷四处透风的大棚里散的是微乎其微,勉强做了几个出来也是惨不忍睹。 始皇帝开恩了下了诏书,休工待天气回暖再动工,工地上所有的人都欢唿着谢恩谢着始皇帝的体恤。做工的灵兽祖祖辈辈习惯了日復一日忙碌生活,无事可做反到不适应了。 吃过中饭,石子闲闷的发慌,在营里无所事事懒懒散散转来转去,无聊透顶观赏着雪雕,这些雪雕是守营老兽早一天就铲成堆雕塑成的,各个动物造型立在通道里早看腻味了,无聊的他踢一脚下去雪雕崩塌,躲闪着溅来的雪块,脑瓜子里鬼主意一闪乐呵呵起来,将雪垒成一个小山包躲在后面,抠了几个雪团团瞄着路…… 坐不住的人大有人在,路上有人影晃晃悠悠的来了。石子发现有人来了兴奋起来,瞄到人影有三四个赶忙又抠了几个雪团团放在脚边,等到人走近“呕唿”叫着,将雪团团一股脑地砸过去。“谁呀?”中招的四人跑向雪包,石子“唿唿”笑着扒拉了更多雪团砸过去,迅速转移到另一个雪雕后。看到是石子四人也抓了雪团团齐攻击,石子招架不住想逃跑,四人哈哈乐着乘胜追击,笑声将屋里呆着的人引出来,更多的雪雕成了上下翻飞的雪团团。 石子打着喷嚏他都不知打到哪条道了,更不知向多少人发起攻击,又中了多少还击来的雪团,他都玩疯了乐疯了跑疯了,天地在他眼前就是白皑皑一片,又是一个喷嚏清鼻涕流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擦一个雪团迎面袭来盖了一脸,冷的石子打个寒颤,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扫掉他脸上残存的雪,揉着他冻红的脸颊温和的声音:“别闹了,身上都汗湿了吧?哥哥带你去洗澡。”石子愕然地睁大眼睛,哥哥拓磊整个脸上洋溢着含笑的温情就站在他的面前。“兽头,我自己会去洗的,不用你陪。”石子难得没有兇巴巴的嚷,是种压低嗓门有些久疚的说。 拓磊渴望着弟弟态度的转变已很久,石子就这点小小变化都令他压抑的感情爆发出来,很热情地扫掉石子身上的雪激动地说:“弟弟,别跟哥怄气了啊,跟哥住,再过十天就是你满十五岁的日子,想要哥给你做什么,哥想办法满你心愿。”石子摇头遄开象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跑了。 守营老兽们扛着铲子、扫帚来了,重新将雪拢集成堆又塑了一批动物造型,这雪给踩踏了一遍,做出的雪雕没先前的那样晶莹剔透,灰白、黄白掺杂其中。石子见了不无得意的嘿嘿笑说:“这里面还有我石子的鼻涕,我流了好多清鼻涕哟。”身后的拨毫听了哈哈大笑,霆树笑着点点他的鼻子打趣:“还好没冻掉鼻子,要不就成了那条‘小狗狗’的鼻子啦!” “老爷爷塑的这个‘小狗狗’还不够可爱,我抱过一只小狗狗,哇,好可爱哟!肉乎乎的小身子,小尾巴灵活的摇摆,小爪爪软软的小小的,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我的手痒痒的。” “石子吹牛吧,你抱小狗狗那狗妈妈还不扑上来咬你,咬你成……成碎条条!”拨毫说。 “没看见狗妈妈呀,小狗狗是它跑来的,它咬我的裤脚我就抱起它,我才抱了一会就有个小孩子跑来对我喊‘丑八怪,快还我的小狗’,我不丑,黑纱遮脸就一定丑吗?我不想给他,他就跑上来抢走了,唉,要是守护兵士帮我一把就好了,我就有个小狗狗啦。” “石子,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小狗狗不是你的,你就不能占有它,更不能动用武力占有,你想想是你的东西不经你同意,别人抢去你会好受吗?”霆树教导着石子。
第92页 石子抓抓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说:“我喜欢小狗狗想拥有它,喜欢就容易犯错误,我还真不象话,当时我还想耍赖皮赖掉小狗狗不给那个小孩子,我本想说‘凭啥说这小狗狗是你的’还没等我说就抢走了,不对不对,不应该说抢走应该是拿回他的小狗狗。”拨毫笑着抱住他激他:“小石子,小孩子可是骂了你丑八怪哟,你应该回口吗。” “不用,我漂亮着呢,这是事实他骂也骂不丑我。” 拨毫哈哈笑刮刮石子的脸:“脸皮真厚夸自己!”霆树扳开他:“什么脸皮厚,石子就是好看的一个孩子没夸——大眼睛亮晶晶神气灵动多好看,拨毫,你说你有这么好看吗?” “角兽说我干么,我又没夸我漂亮。” 石子呵呵笑着看拨毫油腔滑调:“呵,拨毫哥长的也不错吗,眼睛、鼻子端端正正不是歪嘴咧瓜!” “小石子,我要揍你!”拨毫伸手打石子,石子躲到霆树身后,两人围着霆树嘻笑打闹。 所有的这一切一切拓磊都看到眼里听到耳里,看着微笑的霆树,拓磊心里醋熘熘的,自己的弟弟跟他多亲密呀!想着从屋角站出来喊一声:“弟弟!”石子愣住了,拨毫定住了,微笑的霆树抬起头僵住了,“弟弟,跟哥住,我来抱你的被子过去。” “不,我不!”石子嚷着往霆树身后躲。看着往霆树身后躲的石子,拓磊醋熘熘的心开始喷火:“我是你哥,你应该跟我住才对!” “拓磊哥,你来了,”霆树搭讪地开口,“这天冷咱们进屋说话。” 拨毫则说:“兽头、角兽你们慢慢谈,慢慢谈。”脚下抹油熘了。 霆树拉着石子往屋子走拓磊跟在后面,进到屋里拓磊二话不说上前去收拾石子的被子,石子急了嚷:“我说了不去的,我住的好好的我不搬!”霆树按住拓磊的手轻声说:“别吓着石子,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好好说,我哪次不是好好说!我每次都是忍,忍,我忍够了!他是我弟弟,我有权力这样做!”拓磊火着推开霆树,夹起石子的被子伸手要拉石子。 石子打开哥哥伸过来的手大叫:“放下!放下!”见拓磊不放急的冲上前张口就咬。 “哎哟”被子落到床,拓磊揉着咬痛的手臂生气:“弟弟,我是你哥,你咬哥就这么恨哥!我哪地方对不住你了,你说出来呀!我今天就是要带你过去!”不容分说上前抱起石子往屋外走,石子又喊又叫挣扎着,拓磊火气更大了用上更大的力气死死抱着不松手。 霆树跟在后发现石子不太动了并不是顺服,而是气不顺面色都泛青泛紫了,忙喊:“拓磊哥,快松手,石子出不了气了!”拓磊在气头上没听进去,霆树急地上前去扳拓磊的手,拓磊放下石子怒喊:“霆树,你干吗?是不是你教唆的?”石子咳着喘大气,霆树来不及申辩给他轻抚着背。 一群人奔来,打头的是力辛、直两位法兽和拨毫。拨毫见拓磊铁青着脸出现就知不妙,脚底抹油是为了喊人来。力辛远远地就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拓磊狠瞪霆树一眼又抱起石子要走,石子挣扎着向哥哥的肩膀狠狠咬去,挣脱了一头扎向霆树怀里,拓磊捂着肩忿恨地盯着霆树,跑来的力辛、直、拨毫也望着霆树。 看着大家齐刷刷望来的责备眼神,霆树结着舌解释:“拓磊哥,我没教唆……没有啊!”拓磊不理他冲着石子吼着:“弟弟,给我过来!你过不过来!我又没打你你躲什么?你过来!”石子在霆树怀里哭起来就是不过,拓磊气的太阳穴鼓涨青筋暴露,更大嗓门吼着,“我数三下你还不过来,别怪我这个做哥的坏!一——二——三!” 石子没过去,霆树见拓磊红着眼咬着牙就要扑上来的样子忙抱起石子离开,只听身后“呀”的吼叫,闹哄哄的人声“拦住,快拦住”“快上人呀,快上人”的喊叫声,想停下可又不敢停难受极了走回屋,把门顶住哄着石子:“不哭了,没事了,吓着了吧,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石子紧紧抱住他不松手,霆树无可奈何抚摸着他的小脑袋问他,“石子,你这是怎么了?我是霆树不是你哥,你哥拓磊兽头他才是,你应该到你哥怀里才对,他人可好了,我都是他带的,我都想做你哥的弟弟,我是想都想不来,你为什么不认他呀?”石子流着泪松开手爬上床躲进被子里,霆树嘆气想着拓磊对自己的误会该如何才能解释的清呀更是嘆气,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揉着额头揉着后脑,整个头揉了个遍…… 门敲响,力辛的声音:“霆树开开门!”霆树一个跃起蹦过去打开门问:“拓磊哥怎样了?”力辛累地喘口气答:“我扇了他一耳光,晕了,直法兽守他去了,我来看看石子。哎哟,我的手痛的,”力辛看看自己的手,“青了,难怪痛,伤着筋了,有几天痛了,霆树,你为什么拦拓磊?” “我,我没有,拓磊哥抱的太紧,石子喘不过气他没发现,我急的就去扳不是拦。” 力辛认真看着霆树觉得他不象是在狡辩,点点头说:“我会向其他人解释的,你别心焦。”走到床边扯动被子,“石子,别这样躲对身体不好,快出来!不是伯伯要存心批评你,你咬人就是不对,更何况是爱你痛你的哥哥,有什么话说出来不能这样伤人!”石子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力辛听到耳里痛心极了,“笑娃娃成了哭娃娃,我的心都快碎了!”
第93页 石子止住哭翻侧身谁都不理,就是吃晚饭也没起躺在床上闭着眼。力辛端来饭唤了不知多少次,才无精打采起来吃,如同筋疲力尽的人无力嚼样,吃一口休息一会,吃一口又休息一会。直法兽唉声嘆气过来,看见石子还在吃饭摇头嘆道:“一样,一样的!”石子看见直法兽来了加快了速度吃完说:“我不该咬兽头,法兽伯伯,过去了帮我向他道歉!”说完倒头就躺被子盖住脸。 第二天,太阳高高挂上空,雪雕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嘀嘀嗒嗒在融化。石子咳着嗽走出屋他现在才起,老兽见他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想着是受了寒向营外讨药煮给他喝,情况没见好反而更重了。 第三天。石子昏昏沉沉差不多睡了一上午,午时,守护兵士通告灵兽营明日上工,霆树见石子不舒服想着还是要郎中看看才行,明日上工可不是闹着玩,于是,向营外岗哨报告,岗哨敷衍了事应霆树应的好实则没上报,霆树左等右等就是没得到回覆以为是没准,忧心地嘆着回到屋里。 一直守着石子的拨毫给他出主意:“明日上工让石子充个数,到工地了不让石子做事不就解决问题了。”前来看石子的秉义说:“让石子好起来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互沖则说:“给石子用很热的水擦拭身子,或许能让他体内的寒气出来,寒气出了就好了。”大伙听了觉得有理,跑到伙堂要老兽烧很烫的水出来,等水烧出来用桶装了来给石子擦洗,拧巾帕时个个给烫的呲牙咧嘴,石子见了急得有气无力地喊:“你们想把我烫熟啊!”本贤宽他:“没有,没有,我们不是在用手试吗。” 试到手能承受起的热度赶忙给石子解衣,七手八脚给他擦洗裹熬,石子给滚热的布裹着很舒服有点带笑地说:“这热气都进我骨头里了。”大伙很受鼓舞,互沖更高兴:“唉,早知道这方法有效昨天就给你用上,今天就好了可以跟我们玩了。”田禄拍打下他:“脑袋里就只有玩!”互沖对着哥哥吐吐舌头,象是对石子说又象是自言自语:“有哥哥就是不一样,有人管有人疼。”秉义忙看石子怕他受这话刺激,石子没反应反而问:“等会咱们玩什么?”互沖很热烈地应:“石子,你舒服啦想玩呀,那咱们玩……”田禄止住他的话:“不能玩!才刚刚有点好转不能再着凉。”“听我大哥的,等你完全舒服了咱们再一起玩啊。”互沖说着想给石子盖上被子,可有些舒服的石子闷不住了要出屋子,大家想着出去走走也好,活动活动对身体好,没阻止还帮他穿衣穿鞋。石子走出屋子四处看看瞧瞧,有人想喊到他劝劝话,都给跟在后象保镖的田禄、秉义眨眼睛摇头给打消掉念头。 事情就是有反覆,入了夜石子又开始难受、咳嗽折腾了一宿,天亮了,霆树硬起心唤起石子。到了工地大家见石子不舒服,偷偷摸摸搬来草杆垒成堆要石子躺在上面歇息,石子不肯咳着硬撑着身子塑泥塑,冰冷的湿泥刺激着他咳得更厉害,喉咙里发出‘唿噜唿噜’的喘息声。 石子出外抱泥坯,喘息声引起小队长的注意,小队长上前问:“是不是不舒服?”石子摇头要走给小队长拦住,伸出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呀,烧的厉害!隔了层面具我都感觉到。——角兽,角兽!”霆树听到喊跑了来,“他病了为什么不上报?” “我上报了你们没回话。” “什么时候报的?” “昨日未时。” “妈的!”小队长骂着招手唤过一亲兵交待这亲兵暂代他的职责看护这里,他自己则骑上马带上石子走了。 挨近收工时小队长骑着马来了,一见霆树哼哼着说:“那个兵我真想宰了他,差点耽搁了,还有你,没得到回应你就不能再上报一次,我真想揍你!”霆树挨骂了可心里反而放心了,口里应着:“教训的是!谢队长!”鞠了又鞠。小队长看得不耐烦指着泥塑:“去做事,快点!”躺在灵兽们今天给石子堆垒的草杆上吆喝着,“加紧干,塑好,始皇帝会来观看的,别让陛下失望!”灵兽们响亮亮的应可卖力的干,小队长很满意,嘴里叼根草杆站起身,一尊尊泥塑看过去眉开眼笑贊道,“真不错象个真人,陛下一定喜欢。” 收工的铃声摇响,民夫们叽叽喳喳走在前,灵兽们沉默不语走在后,一位十八、九岁的民夫落在民夫们身后,脱着鞋倒着鞋里的异物,灵兽们走上前将他夹在了中间,他迅速穿上鞋扯住擦身而过的一灵兽低声问:“石子怎么了?”这灵兽大吃一惊极快地回:“病了,你是谁?” “石子知道的,我们是朋友。”年轻民夫没敢多说话迅速离去。 回到营地,霆树跳下车就往岗哨边的小屋子里钻,这小屋子专是给生病受伤灵兽医治时所用,守护营里的军医会在这里给灵兽把脉、开药、熬药。霆树站在门口愣住了里面空无一人,小队长走来说:“不在这,病的这么重,营里没药可治送到咸阳了。”“啥病?咸阳城里就有药是吧?”霆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这我不清楚,不是我看的病也不是我送的,我不知咸阳城有不有能治的药,反正要是死了尸体会送回来的。”小队长故意吓霆树这样说,可把霆树心慌的:“您在工地上不是说差点耽搁吗,这意思应该是救到了嘛,现在又为什么这么说?”
第94页 “嚯,我的意思是我回到这刚好会到军医,再迟点军医就离营了我上哪去找,所以说差点耽搁了又不是治病救到了。”这小队长真是心眼坏存心是让霆树吃不下睡不好,霆树丢了魂魄一身空皮囊回到营里,老兽问他就只会哭,眼泪流的可用桶装,吃饭睡觉别提了,还有一人也同样,消息传到拓磊耳里那眼泪后悔的,心痛的,五味掺杂的哗哗的流下…… 石子给抱下马车,抱进一个有着雅致庭院的院落,一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屋子正等着他的到来。石子已昏迷过去并不知道他到了哪里,黑纱取代了面具遮盖在脸上,给寒风吹的一掀一掀的就快要吹开了。统领抱着他来到小屋,一位慈祥老者站在门里,统领很吃惊:“爹,你咋在这?” “我真担心这孩子还扛的住吗?听到快报我就站在大门上等你们回了,你咋现在才回?瞧,天都黑了,也不怕这孩子扛不住走了呢!” “就是怕他扛不住,才让马车慢慢走不敢让马车跑,他受不住路上的颠簸,他伤了肺又受了风寒,这孩子身体单薄体质差昏过去了,还烧着,我去看看三弟熬好药了没?”统领端了药汤来向老爹抱怨着,“三弟药熬好了也不端来,我说了他两句他反而怪我,说我回迟了,这药不能喝冷的需喝热的,害的他一点点烧火保着温,饭都没吃还饿着,我也饿着还没吃呢。”扶起石子给石子灌汤药也不知用的什么法,让昏迷的石子张开口给他一下灌了下去。老统领紧张地看着嘴里嘟哝:“小心哟别呛到气道里,这孩子经受不起呀!” “瞧,没事吧,爹,您就是不信我!” “他是孩子又有病,不能跟好好一个人一样的搞法,你这么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唉,你还是快去吃饭吧,这里交给三儿,三儿就比你心细温和,我还是信三儿些。”统领要走又给老统领唤住,“等等,这事你上报始皇帝了吗?” “没有,那来得及呀!” “哎呀,快到宫里去不能让他们捏到把柄!” “这就去!” 统领火速赶到宫中,谒者一见他就告诉他始皇在书房,统领心里寻思着始皇象是早知道他要来,早在书房等着了,于是马不停蹄直奔书房,一踏进去“扑通”跪下高声说:“恳请陛下恕罪,微将不经陛下同意,就将一名叫石子的病重小兽带入吾家医治。”始皇听到名字问:“是不是那个大眼睛灵气有个小酒窝的小兽?”统领可真是心思谨密之人没上始皇帝的圈套,平静地回道:“这个微将不知,没陛下您的准许,微将不敢擅自作主看他的容貌,将他带回吾家中还是迫不得已,营里没可治之药而小兽命危在旦夕,现在缓口气了立马就来向陛下您禀报这件事了。” “危在旦夕?好端端的怎么就生这么重的病,没有早早发现吗?” “禀陛下,这小兽身体单薄体质差,这天气忽冷身体没适应过来就病倒了,也是微将失职没有多察查手下行事,其实小兽生病也报了岗哨,可当班岗哨没上报敷衍了事,以至于拖延到这地步的。” “哦,这岗哨得严惩,你是怎样处治这岗哨的?” “回陛下,一顿乱棍打的皮开肉绽,微将调他做杂役不得再操戈做兵士,如再不好好做事,杀!” “哼,还太轻,关禁室不准吃饭喝水,小兽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才放他出来,没死给饭吃,死了就拖出去餵野狗!” “是!” “这小兽朕喜欢,等他好了带他来见朕,下去吧。” “是,谢陛下!”统领微躬着身子倒退着出殿,表象是尊贵始皇实则是观察始皇,见始皇表情无诡秘样,心里才踏实下来放心地离去。 回到家统领够不上吃饭直奔小厢房,他的三弟已守在石子身边,“怎样烧退了吗?” “别担心,大哥,我能治好他!” “我相信你,我的三弟医术越来越高明了。”统领夸着三弟。统领的三弟——守言,小统领七岁,特痴迷医因而没在守护营里供事,在家潜心研究各种药物的药理。 “大哥,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端来,你在这歇歇。”三弟端来饭菜统领还真饿了,看见食物食慾大开风捲残云般吃完,心满意足摸摸肚子回头一看,三弟正微笑着看着他。 “怎么没见过哥吃东西吗?忘了哥就是这个吃样!”统领嗔怪地拍一下三弟,“别笑了,再笑我可恼了,小心这个——”举起拳头。 三弟还是笑,笑中试着石子的体温惊喜地报告:“大哥,开始退烧了药起效了!”统领也触摸着肯定了这一说法夸赞起来:“三弟,你用的药就是好,比我的药好多了,这下我放心了。明天天一亮我要赶回去,这个孩子就交由你了。” “大哥他是谁?看起来很可怜。” “当然可怜,他是灵兽。” “难怪黑纱遮脸,爹还特意吩咐不要把黑纱弄掉了,还不准其他人靠近院子。咱们不是要救他们吗,为什么不动手?” “你以为这是说救就能救的来的事,真有这么容易就不叫救了。”
第95页 “唉,这孩子可怜明显营养不良,他肯定连饱饭都没吃过,小小年纪手就糙的很。”三弟凑近石子看着,“这孩子肯定是个好漂亮的孩子,虽有一层黑纱遮掩我还是能看到的。”统领拍拍他提醒着:“在外人面前你千万别漏一点口风,就是在咱们族群里口不严实的也不能对他们漏一点口风!”伸个懒腰,“我累了我去休息,这里劳累你了。对了,这孩子叫石子,他的衣领口上绣有,他可是四弟喜欢的还忒心痛他呢,叫我告诉你一定用最好的药治。” “四弟会痛人了?看样子该是给他说亲了,二十五也该说亲了。” “喂喂,我是大哥还轮不到你在这说长道短!幸亏四弟不在这,他要听你说这话非把你揍瘪不可,你大他一岁多,可你这个做哥的老给做弟的欺负,唉,我这个做大哥的真是恨你不成器呀!” “大哥去休息吧,这孩子在这咱们也不能太吵他了。” “藉口!算了我懒得说你。” 在发十章时我试着申请签约,还以为会几天后才会得到回覆,今天看申请结果发现当天就回復没通过,理由是罗嗦故事普通。真服编辑的神速呀!这个结果应了友人的话,现在的年代谁还看正儿八经的文,他说现在的人喜欢玄邪的,穿越的,同人的,打打杀杀的,阴谋诡计的,勾心斗角的,我的文人家才提不起劲来看,当时我还不服气,他说了个讽刺话‘现在的年代黄色的上天,你的偏是下地狱的货’。不得不服友人的高瞻远瞩,我离时代太远已达老古董之流了。 第十三章 三弟的医术三弟的温和细腻品性,让统领放心的回到守护营。中午时分,军中厨子摆上了一桌好酒菜,统领吩咐亲兵将那个屁股开花的抬来,人抬来两亲兵将人扶起站立,统领斟上一杯酒递向他说:“觉得我狠吗?我不狠我只不过命人棍打了你,陛下都认为我对你处罚过轻,他命我关你禁闭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听明白点,想不被饿死渴死在禁室里,你最好每时每刻祷求那小兽快快好起来,陛下说了小兽什么时候康復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你要是没死给你饭吃,死了拖出去餵狗!”指指满桌子菜,“这桌酒菜特意为你准备,让你吃好喝好在禁室里好有底慢慢熬,熬出来你命大,熬不出来这酒菜也算是你的送行餐!这桌酒菜按始皇帝意思你是没得吃,我是冒了风险的,当然,你要是活着出来,你可以恩将仇报将这事密告。” “呜呜……您是在救小的命,小的感恩还来不及,怎会干这无耻下贱之事,小的也是活该不该不尽责,呜呜……小的要是没死,一定报答统领的大恩大德的!”这兵士说完一面呜呜哭一面死劲地吃,吃的撑不下了梗着脖子又讨水喝,灌了一壶水鼓着肚子用手捧着,向统领微微躬躬,给两亲兵押着关进禁室。 六天后,有家兵来报说病人痊癒。等统领处理完手中事返到家已是夜里,石子甘睡着睡姿透露着他又有了活力,三弟守言尽心尽职没有因他好了就不管还是守在床塌边。 统领感激下拍下三弟轻声问:“你没向这小子透露我跟这里有什么瓜葛吧?” “没有,我的身份和名字都没透露给他听,我只说我是郎中排行老三,他们都叫我老三,这是我家,他给送到这是为了让我治好他。哎,难怪四弟会喜欢他,还真是不错我也喜欢!” 统领搭着三弟走出屋子说:“可惜他是拓磊的弟弟。” “呀,拓磊的弟弟!幸亏奶奶不知道,要不然会哭个天翻地覆的。” “小声点!” “唉,也不知奶奶还能不能见到他,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真不知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两人再也无语:三弟斜靠在墙上想着事,统领望着天发着愣。 老统领踽踽走来,“你们俩去休息吧,别干耗着,这里我来守一宿。” 三弟说:“爹,您劳心的事多,别累着了这里有我。” “明天你哥就要带他走了,我就难看到他了,守他是为了多看看。”原来如此,兄弟二人陪着老统领一同进屋,石子翻了个身写了个“大”字,老统领好慈祥地笑,将石子露出的手臂塞进被子里:“这孩子真调皮!”目不转睛注视着石子的脸,用手轻轻触摸石子的额头和眉,对他的两个儿子说,“磊儿一定也长着这样的额头和眉。” 统领说:“爹,你咋跟奶奶一样这么想见到他?” “我早早把统领之位传给你,除了要照顾你奶奶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越来越想看磊儿长得啥样,无数次想摘掉他脸上的兽面,你说能摘得吗?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离那个地方远远的才能避免惨祸发生,唉!” “爹,你是受奶奶影响,奶奶天天哭哭啼啼吵吵闹闹……” “别怨奶奶吧,她没错,做为母亲她心疼每个孩子,她并不了解事实真相,她不清楚咱们纠结了几百年的心结,你爷爷在世时她对你爷爷哭闹,爷爷走了她对我哭闹,我是她的孩子我接了这个位置,她不向我诉向谁诉?你奶奶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她心中痛苦有个地方发泄,你爷爷为什么早早走了,爷爷心里也苦,可他闷在心里谁都不诉,每个人的心都有个极限呀,除非是无心的人!——你们去吧,去休息吧!”老统领心潮澎湃激动万分,三弟拽着统领出屋埋怨着:“大哥,你嘴真多,你瞧爹……”
第96页 “少训我!”统领心情坏透了。 辰时统领就候在院外等着了,石子面纱换成兽面给老三带出院子,石子一见统领问:“这就走吗?”统领冷冰冰回话:“上车!先到皇宫谢恩然后回营地!”石子转身鞠个躬:“老三哥,我走了,谢谢你给我治病!”一边上车一边说,“代我向奶奶、伯伯问好,你们都是好人,我喜欢你们!”统领催着:“走了,走了,赶时间!”挥手一鞭子打马,马痛叫一声扬蹄奔跑,石子还没坐下在车厢里给摔了个四脚朝天。 两人来到宫里,可始皇还没上完早朝只好等着,才站了一刻钟石子调皮起来,扯扯统领衣角说:“大统领,您看您多慌还把我给摔的,结果还是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吧!”统领忍着笑想吓吓他去拔身上的佩剑没摸着,石子嘿嘿笑出声,“见始皇帝您是不能带兵器的,就过了那么一点点时间您就忘了,没老嘛咋会老煳涂呢?” 统领扳住想跳开躲逃的石子,在他的额头上弹一指头,手指弹在兽面铜片上,“哎哟”疼的统领直吹手指头,石子却乐弯了腰,统领恼着对着他的胳膊拧一手,石子哇哇叫,叫过捂嘴还是笑,“站正这是皇宫!”统领命令着。石子老实下来垂手恭立,立了没一会身上痒似的抓来抓去,统领想训斥就听门外一声喊:“陛下,万岁万万岁!”是候在外的兵士在喊,石子不抓了毕恭毕敬立着,统领紧急走几步到门边迎了始皇:“恭迎始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始皇进来一见石子带上笑:“你好啦,让朕看看你。”石子慌地跪下:“陛下,我还没拜过您呢!” “起来吧,你是朕的灵兽不必太拘于世人的礼节。”始皇说着拉起石子往里走,摘下石子的兽面看,“更瘦了,病的不轻。” “是的,陛下!头晕脑胀站稳都难,还有腿软别说跑走个路都费力,后来更严重了看见一群群穿白衣的人,挤的紧紧的要冲过来踩我,要从我身上过,吓的我就不知道了,睁开眼一看不熟悉,我还以为我给踩死了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呢。”石子讲着生病的难受,始皇听得频频点头,说:“难怪统领说你命危在旦夕,你咋生病了?”石子哝哝着:“又不是我要生病,就是生病了嘛,陛下,难道生病还有的选?”始皇笑起来点点头,摸下石子的脸:“你这么瘦,告诉朕是不是吃不饱?” 石子真聪明没有局限在内答:“陛下,我们营里还有许多灵兽吃不饱,营里的爷爷更苦,心痛我们常常省口粮给我们吃。”始皇黑下脸:“是吗?朕有这么苛刻你们!”站在后头的统领走上前来一揖说:“陛下,不是您苛刻是调度不及时,口粮是依在营中有多少灵兽来发放的,可这灵兽有出外的,他们一回这口粮供给又跟不上,必定要占原来灵兽的口粮,这就缺粮了,等到调度下来这灵兽们也就饿了有几日了。”统领见始皇面色舒展开,于是大着胆建议,“陛下,这灵兽营可多供些口粮,他们有我们看守跑不到哪里去,无法将粮食转匿,再说一年之中有两次可进营查看,营中有多少余粮是可以查清的,可以根据余粮情况调节供给。” 始皇沉思一会摸下石子的头笑,说:“每月月末再供应你们一头猪如何?” “真的?” “怎么不相信朕吗?” “陛下,我是太高兴了不敢相信,谢陛下!谢陛下!”石子笑逐颜开鞠着躬,统领也笑上前来一揖奉承:“皇恩浩荡令人动容!陛下,没别的事那微将就领这小兽回营了。” 回营的路上石子在马车上探个头出来谢着统领,统领很受用狡黠一笑说:“谢我要有实际的,本统领爱吃猪蹄子和猪耳朵。”石子想着那两扇大耳朵四个蹄子全给统领可肉痛了,不爽快得含煳其辞:“没猪咋给呀?”统领偏要石子心疼:“月末就有猪呀,两扇耳朵四个蹄子不都有了。”石子高声叫:“我还没吃过呢!”统领把眼一瞪:“哼,敢跟本统领抢吃的,信不信我把整头猪都抢走!”“您不敢,始皇帝说的给我们的。”“嘿,小东西,我到皇帝面前说你们的坏话去,别说猪,粮都没有!”石子耷下头哝哝:“那……那……您爱吃就拿去吧。”赶车兵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统领更是哈哈得意的大笑说:“那就说定了,耳朵蹄子全归我!”能说什么石子噘着嘴坐回车厢。 回到营地统领命人去看禁室里关着的兵是死是活,还有气抬了出来,离死也不远了,焦干的嘴唇,枯萎的脸皮,腐臭的身体。统领捂着鼻下着一串命令:“灌淡盐水给他喝,擦洗干净叫军医来上药,熬点粥给他吃。”周边围着的兵行动起来抬了人回屋。一个时辰过去,军医来见统领悄声问:“活还是死?”“活吧!”军医疑惑的望着又悄声问:“真要他活?他可是副统领身边人。”“副统领身边人也不只他一个,副统领我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怕这些喽哨,救活他!”“是。”军医走到门边又返回,“救活他只怕副统领找藉口将他调到育兽营那边。”“那不更好,不是我赶走的。”“咱们的人就要过一个过来,那边咱们的人就更少了。”“别担心,咱们那边的人可以这么说,四分之三是精明强悍之人,一个顶仨!我现在最心焦的是如何和灵兽们摊底,老找不着机会愁啊。你去吧,别给他摆脸色就跟平常一样。”统领没想到他这一决定给他带来的是善果,当然这是后话。
第97页 石子回到营那还用的着说,老兽们当然是看石子看了又看,唠唠叨叨问这问那,问的石子晕头转向,干脆爬上老兽们的大通铺装样子打个哈欠,“我累了我要睡会!”老兽们并不知道石子装睡,还以为他真是累了,全都守宝贝一样守着他。 石子躺不住了一轱辘坐起:“爷爷,我骗你们的,我睡了几天了不累,不过它——”指指肚子,“饿了!”老兽们全都呵呵笑都说:“饿了我们的福娃娃哟”。 在伙堂石子想起始皇说的月末供应一头猪忙叫喳喳说了,这是好消息老兽们很高兴,猪还没见到就计划起来,石子趁老兽不注意熘出伙堂,往书模房后的小林子跑去,那里有他的秘密,一株树上围着毛蓬蓬一个鸟窝,有只鸟儿在窝里咕咕轻吟。 “对不住呀,我病了有几天没给你送吃的,你一定很饿很饿吧。”石子端下鸟巢,鸟巢是个木盒子,毛絮在木盒子里铺的是暖暖和和,石子从衣袖里掏出粟米得意的对站在盒里的鸟儿说,“看,好多!我偷那只老母鸡的,不过你别内疚,它的主人很关心它,一会给它添吃的,满满的好多好多,再说我对老母鸡说过了,我说你吃不完就大方点,让我给我的咕咕鸟吃点,老母鸡答应了,它对我‘咯咯’叫,它说‘要的,要的’哈哈……”石子乐着将衣袖里的粟米全掏出来掏干净,窝边挂着的小盒装的满满的,“这下你也有满满的,满意吧,谢我吧,我对你多好——”鸟儿咕咕着象是回应,乐着的石子却愁眉苦脸起来,“唉,你也真孤单,你要是想走就走吧,别留恋我,我知道孤独的滋味,我不会怨你的。”石子轻轻抚摸鸟儿的羽毛,鸟儿睁着圆熘熘的眼儿静静望着他。 守营老兽来找石子喊着,听到喊声石子慌忙向鸟儿告别,将鸟盒子放上树杈迎着喊声跑去。守营老兽看到他,“你这孩子不是肚子饿吗,我们就眨了会眼就不见你,你呀真皮!快去吃做好了。”石子应声飞跑着到伙堂狼吞虎咽吃完说:“爷爷,我来做事,我睡了几天骨头都酥了。”老兽们怎肯答应都劝着“病刚好不能累”、“水冷不行呀”这类的话,做饼老兽想趁这个机会劝劝石子和哥哥拓磊的紧张关系,于是张口说:“石子呀,爷爷憋闷了几天想跟你好好谈谈,你就好好听噢……”石子精得很打断话:“爷爷,我要去方便,等等啊。”这一跑出去那见回,不知躲到哪去了,老兽们唉声嘆气。 晚上收工回,大伙儿聚在伙堂吃饭,在空坪上烧了堆篝火才见石子冒出来,大家见到石子“呀,石子病好了”欢叫着,霆树想拥抱他可又怕拓磊见了误会没敢,站在一边看着听着。拨毫、田禄三兄弟将石子围的象铁桶,拨毫最着急问:“石子,你到哪去了?霆树角兽在守护营没见到你,都快急死吓死啦!”石子看看霆树说:“我住在郎中家,郎中叫老三,我叫他老三哥,他可好了他也真棒,他知道哪只小鸡会先出成老大……”“等等,等等,石子你这句话我听不大懂,小鸡先出成老大是啥意思?”互沖插嘴问。 “是这么回事,我好些了头没那么疼了,我就坐在床上好闷就嘆了口气,刚好老三哥从外面进来听见了,他知道我闷就说带我看他做事,先是看他整药材,他说有的药有毒,用之前有的要用水泡有的要炒,说了好多我的头都装不下了,他就带我去看老母鸡孵蛋,他用食物唤老母鸡出来吃东西,他就提了一桶温水来将蛋放入水里,他学老母鸡‘咯咯’叫,那蛋里也‘叽叽’应他哩,那蛋还在水里一晃一晃的,他就指着晃的最厉害的说‘这个出的急了,会最先出它将是老大’,我不信,他就在蛋壳上划了记号,要我看他说的对不对,我说划记号太容易骗人,反正最先出的不是划记号的是别的,完全可以在那别的蛋壳上划上一样的记号,照样可以矇混过关,他就把老母鸡和窝一同搬到我住的屋里,唉,还是他对的,正如他说的,过了两天,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听到‘叽叽’叫,我瞧老母鸡,哇,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老母鸡肚子下探出来看我,小眼睛黑黑亮亮圆圆的,我想捧它老母鸡不让,叨我手不准我碰,我就伸手摸蛋壳出来看,还真是那个打了记号的。” “啊,有这么回事真奇啊!”互沖听的入了神,饭捧在手里不记得吃,“你还有什么也讲讲。”石子嘿嘿一笑伸手到他的饭钵子里夹了一根咸菜吃,互沖这才想起吃饭,忙几筷子把咸菜和饭吃下肚,空个钵子亮给石子看。 石子呵呵乐大声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月末有肉吃有骨头汤喝!”拨毫笑出声说:“石子,逗我们开心呀,要我们把咸菜当肉吃。”“真的,这是始皇帝今天对我说的,他说每月末给咱们一头猪吃。”笑不出了伙堂前安静下来,大家心里犯着嘀咕:真有这么好的事?田禄小心翼翼地说:“石子,是不是始皇帝逗你开心,他只不过在你面前说说而已。”“当时还有统领在旁,统领还请求多给咱们一点口粮,防备调度不及时让咱们饿肚子,在路上他还说那猪耳朵和蹄子他要了。” “啊呜”旁边一阵欢唿声,有人冲到石子前亲石子,更有人想抛石子,田禄抱住石子护着:“走开!走开!毛手毛脚的,石子刚好你们想害他呀!”他的两个弟弟也在旁帮忙推开冲上来的人。力辛法兽从伙堂里冲出来喝住混乱的人群,大伙儿乐着乖乖散开继续吃饭。力辛表扬田禄沉稳,同时也夸赞互沖、本贤和哥哥同心同力,拨毫在旁嚷:“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出力了。”子峰、子客刮他鼻子嘲讽他才出了多少力也要讨表扬,拨毫开心得笑一点也不恼。
第98页 互沖受了表扬很高兴笑嘻嘻说:“石子,继续说吧。” “啊,还要说啊,没什么可说的。”石子摇头。 “一定有,想想,老三郎中不会就一人吧。”互沖咬的紧还是要石子说。 “当然不是一人,老三郎中有爹有位老奶奶,老三爹跟咱们营里的爷爷一样好慈祥,我吃饭他守着我问我可不可口,刚开始我的舌头木渣渣的一点吃不进不想吃,伯伯好有耐心餵我吃,还说让我想像是甜的或是咸的吃起来就有味了,我照做了还真吃进去了。老奶奶就很悲伤,我看到她时她正在流泪,老奶奶的眼睛哭多了,哭的看不清东西了,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她想外孙儿,她都没见过外孙儿也不知在哪里,她问我是谁从哪来,我骗老奶奶,我说我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子,我来带信她的外孙儿要不了多久就会来看望她,我要她别哭泣了保护好眼睛好看她的外孙儿。” “那她信了吗?”互沖问。 “嗯……这个……老奶奶半信半疑吧,她没流泪了,可老问我什么时候她的外孙儿回,我只好说一个月后。” 互沖点着石子说:“哈,成了个小骗子!” “我不是成心,我想让老奶奶不哭了。” “石子本意是好,我认为没错。”力辛说。 有一人挤进来说:“石子,你病的那一天工地上有个年轻民夫问你情况,他是谁?你们怎么交谈上的?” 石子不想说可看着大家询问担心的目光,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我们认识没多久,你们别担心他不是坏人不会害我的,他叫达达,他吹口哨模仿各种叫声,他还能吹一片树叶,吹出来的声音清脆悦耳可好听了。他做泥坯一边做一边吹口哨,我就悄声问他话,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我用泥坯就到他那儿拿,我们在泥上写字交流简短的话,有时他用口哨问我话很有趣,他告诉我他是家中老大,出来做工养家餬口,他还告诉我他准备当兵卒,当兵卒只要胆大立了功就能拿到爵位,就会有土地封赏,他在等待打仗的机会,当然他也询问我是谁,我告诉他我是石子,他问我为什么戴面具,我说我是囚犯脸上刺有难看的青花,因此干脆戴面具遮掩,他信了,我没泄密你们放心吧,我分的清轻重,真的!” “伯伯信你,不过你们还是得注意不能让两边兵士发现,发现了他也要死的,搞的不好他的家人也会给灭口!”力辛表面是顺着石子,实际是重重提醒他:小心别令人家遭到灭门惨祸!石子听明白了耷拉着头,角律拉过他说:“羡慕别人一片树叶能吹出曲调呀,营里有的是这样的人。”“真的?”石子又兴奋起来。 角律不慌不忙取了一个短的不能再短的小竹哨含在口里“嘀啦嘀啦”吹响,一会这个声一会那个音,有人摘了树叶来,角律取了一片吹的呜呜咽咽如歌如泣。“角律角兽不管什么东西在他手里都能成乐器,而且音律精准。”力辛夸赞着告诉石子。 “我只知道伯伯会音律,没想到这么棒这么厉害!”石子说着讨要了一片树叶试着吹,啥音都发不出,就是嘴里吹气的“唿唿”声,愣着眼左右看树叶,换个方位吹还是“唿唿”声,愣头愣脑样逗的旁边围着的人哈哈笑,力辛也笑扫摸着他的头说:“想不明白他吹的响还吹出调调来,你就啥都吹不出。”石子嘿嘿乐。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石子和大伙儿只闹了一会就疲乏睏倦地打起哈欠,力辛一见:“啊,石子累了,去休息哟。”霆树带着石子回屋,田禄他们收拾着饭钵子,相邀着等会再去看看石子,力辛喊到大伙儿说,“别去了,你们想过拓磊兽头的感受了吗?咱们几日不见石子想的慌,他呢他是石子的亲哥哥,他能不心疼如刀绞,刚才我看见他躲在伙堂里偷偷看石子,那眼泪流的是……让人心疼,他怕石子见了他又哭不敢让石子看见他,石子醒时跟咱们玩跟咱们笑,石子睡着了咱们就不要去占那点时间,把这时间留给拓磊,让他好好凑近看看他的弟弟。” 有人高声答道:“说的对!拓磊兽头心里很苦我们听你的,不过你得告诉拓磊兽头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对了,拓磊兽头跟霆树角兽闹翻了,你得想办法让他们和好!” “没问题,你们就看我的,你们在石子面前多说说拓磊兽头的好。” 近旁的人:“啊,这咋说呢?我怕弄不好引的石子又哭。” “你不知拐着弯说吗!” “咋拐着弯呢?” “你……你……你这个笨嘴干脆别出声!” 有人催着:“力辛法兽,去做大事吧,营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按你说的试着做看看效果如何。” 力辛做出勇敢者的姿态,说:“我去了,你们去叫下直法兽赶过去。”说完就走应该是跑,气喘吁吁跑到拓磊住处,还没挨近就扯着嗓子喊,“拓磊,拓磊!”推开屋门拓磊坐在床边还在流着泪,对他的喊无动于衷,力辛取下巾帕走过去拍一下他,“快去看石子!”没想这话让拓磊往坏里想了,惊地站起来面色苍白声音抖着:“我弟弟又出事啦?!”力辛赶忙说:“没有,石子睡了,我是让你快去看他。”把巾帕刚递过去,拓磊身影就已遄开有几步远了,力辛把巾帕往身后床上一丢紧忙跟在后。
第99页 两人来到霆树屋里,霆树正守护着石子,见拓磊黑着个脸走过来赶快站起让开身,等拓磊坐定霆树从怀里掏出两枚小小的蛋递向他:“这是石子给你留的。”拓磊看都不看一眼冷冷说:“不用哄我,这是石子给你吃的。”“拓磊哥,你别这样,石子睡之前才掏给我的,什么话都没说,他要是给我吃会说‘霆树哥你吃吧’可他没说。”“那也不见的是给我的!”硬梆梆的话真伤人,霆树没收回手照旧递着,拓磊也不接,两人僵持着,力辛看不下去了拿起那两枚蛋:“这还不明白,两个,你们两人每人一个。”放一个在霆树手里,另一个拉过拓磊的手拍到他手心里,可两人还是木着不动,力辛“哎呀”叫着恼火着,“你们俩个多好的朋友,咋成了今天这样形同陌路,太伤人心!”这话让两人动了起来剥壳吃蛋,可两人嚼蛋样子如同嚼蜡。 力辛收拾了蛋壳拉着霆树出外,留下拓磊照看石子。拓磊看着熟睡中的弟弟,抚摸着弟弟消瘦的面庞,眼泪又簌簌流下。力辛从门缝中观看到这一切嘆口气缩回头,回头一看霆树,霆树蹲在地上也在流着泪,力辛两手无奈的一拍,侧靠在壁上:“你们两人怎么了,一个在屋里哭一个在屋外哭,娘们都没你们眼泪多,这营里都给你们闹得……我都想哭!” “别哭,我来了。”直法兽轻手轻脚站在力辛身后说。力辛一个回头看到直来了高兴起来:“呆子,你终于来了。”“喊我什么?”“嗨,谁叫你思考问题起来呆头呆脑的。”他们俩是老搭档性格互补。 直法兽看到哭泣的霆树了:“原来你到这半天了一点问题没解决,难怪盼着我来!”扶起霆树,“别哭了咱们进去。”力辛拦着咬着直的耳才说:“拓磊在里面也是哭。”直推开他:“解决问题就是要当面,看我的。”推开门迈进去。 拓磊坐在土床边望着石子发着愣,直法兽毫不客气张口说:“拓磊兽头我要批评你!”拓磊没回头淡淡地答:“批吧!”“好!我们都知道你和霆树以前是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形同陌路,石子不认你你怪霆树,你跟霆树在一起有九年吧,我问你,霆树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吗?是那种背后说坏话的人吗?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吗?”拓磊沉默着没有回答,“——很显然不是!那你为什么怪罪在霆树头上?”“他要抢我的弟弟!”拓磊气鼓鼓象个孩子样嚷着。“抢?什么时候抢的,我们怎么不知道?”“胡说!你们那天全看到了,我要抱走我弟弟,是他不准,他抱走了我弟弟!”拓磊红着眼站到霆树面前狠狠地看着。 霆树委屈极了:“拓磊哥,不是你所想的,真的,你要带走石子,石子又喊又叫挣开你扑到我怀里发着抖,我不忍心推开他,用推开他这一方式向你表白我不是从中做梗的人,我做不到,他是你的弟弟呀!说实话我是喜欢石子,可我从没想过阻拦他认你。那天我抱走石子是因为你的样子好兇好可怕,石子已在哭了,我不希望你的凶样子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力辛象是作证:“是的,那天你好兇,还记得谁打了你一耳光吗?是我打的。你兇巴巴嚷着要弟弟过到你身边,霆树就抱走了哭鼻子的石子,你见霆树抱走石子就愣了那么一愣,然后你就发着狂怒吼着要追上去,五人呀,”力辛伸着巴掌亮着五根手指,“五人呀抱着你、拉着你、摁着你、拦着你、拽着你都支撑不住,我狠狠扇了你一耳光,把你打昏了,把你鼻子打出血来,那天营里乱了套,守着你守着石子,我们的心都揪碎了!” “石子是个孩子心智不全容易堵上心结,在你回营之前这心结就结上了,我们都在努力,这个时候你更要心平气和,别在未解的心结上又套上更大的,拓磊,你是成年人做事情……唉,其实我们也理解你,你爱弟弟想念他十四年了却是这样,换到谁身上都会无法接受也会发狂的,霆树理解你,你对他这样他并没怪你,你没听到他还是喊你拓磊哥吗?”直法兽谆谆教导着。 拓磊低下头跌坐在床沿边上,醋熘熘又痛心入骨:“我的弟弟不跟我亲却跟他亲,真不该让石子头一个见的是他!”力辛反驳:“这是什么话吗,石子又不是刚出生的鹿崽看到第一眼的就以为是娘。”直说:“石子有心结,他把对你的感情就表达到霆树身上了。” “再过三天是我弟弟出生的日子,我却不能在他身边,不是因为我出外不在营里,却是……我真无法接受!”拓磊捧住脸庞眼泪还是从指缝里流出。直和力辛给难住互望望愁眉不展起来,霆树坐到拓磊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拓磊抹了泪有点惊喜的问:“真的?”直和力辛也忙问:“有办法了是吧?”霆树回道:“不是办法的办法。”力辛说:“我也要听听!” “法兽您带过石子睡,您是打唿噜的,石子睡着了也不会给您的唿噜声惊醒,他可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吧?瞧,现在咱们就在屋里说话石子照样甘睡,我的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让拓磊哥在石子睡着后来,他可以带着石子睡,只要快天亮石子醒前离开就没问题。”直说:“也只能这样,还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100页 拓磊又有些不放心了问:“我弟弟会不会半夜醒来看见我在他身边呢?”霆树说:“我带石子有许多天了,我发现他有这个特点,如果受到刺激或是非常不开心的事让他难过,他就会在睡觉时也不安,他的面相也不是舒展的,是皱着眉头捏着拳头或是紧紧抓着什么不放手,就凭这个就可判断他会不会半夜醒来,如果他的面相给人一种乐呵呵的或是笑眯眯的感觉那就一定没问题。”力辛拍拍霆树伸长脖子看睡着的石子:“没皱眉头也没有笑眯眯的感觉,这意味着什么?”霆树答:“还算平静。”直说:“石子到别处住了六天,今天才回来总有点不适应吧,我看拓磊,今天你别陪在石子身边,以后吧,等他脸上笑眯眯了,——对了,就石子生日那天吧,我们一定让他开开心心睡着都还笑眯眯。” 拓磊很感激望向直法兽点头感谢,转头看到霆树内疚下向他道歉。总算解决了一个矛盾,力辛很高兴手舞足蹈着和直法兽一同去巡营,商议着石子生日那天怎么做…… 石子满十五岁了,他还忘了这天是自己的生日,就跟平常一样来到伙堂吃饭,看见先到的没在吃:“唔,原来还没开饭呀。”想到伙堂看看却给秉义拉住,看着一脸诡笑的秉义,“想玩什么花招?秉义哥!”“我那敢在你面前卖弄呀,跟你比我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今晚老兽们安排了一则游戏就等你们了。”秉义说着扯开嗓子喊,“福娃娃他们来了!”空坪上的两堆篝火加大了火力亮通通起来。 老兽们端着大盆子钻出伙堂吆喝着:“开饭喽,开饭喽!”大盆子里推叠着一个个圆圆黄黄的发饼,大家蜂涌上前抢着拿发饼,秉义也拉了石子上前,两人手里各拿了一个,做饼老兽笑嘻嘻说:“这饼里有一个极特殊里面有肉干,其他的是干菜,今天玩个这样的游戏一是开心二是看谁运气好,大家只准吃不准直接扳开看啊,开始吃吧!” 大口张开大口咬去,鼓着腮帮子眼睛瞪着饼叽叽嚼着,有人开始说话:“唉,是干菜!”有人应:“我的也是!”石子听到急急咬第二口,眉飞色舞起来举着饼嚷:“我的是肉干,我的是肉干!”听着大家说的好话开心得不得了。那有这么巧的事,其实这是大伙儿精心安排的,看似是大家抢着拿饼其实那有肉的饼都没动,石子不明就里还很得意自己的运气好,他也真大方将饼里薄薄的肉片分给近旁的人,喊着“秉义哥张嘴”“拨毫哥张口”将薄肉片塞进他们嘴里,互沖最凑热闹喊着:“石子,我还代表我大哥、二哥呢,你给我塞三片吧!”张开大口的样子把石子给逗得开怀大笑。 老兽们好高兴招唿大家到伙堂舀粥喝,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石子正在舔钵子,呵呵乐又端了一个大盆子出来,扯开盖在上面的纱布,“哇,好漂亮!好可爱呀!”石子听到赞嘆和互沖抢着冲上去,大盆子里五颜六色小小的一个个动物造型的面饼呈现在眼前,两人围着大盆子看,一个说“绿色的青蛙”另一个就说“蛇,盘着吐着红信子”“马还在吃草,你瞧嘴里还叨着青草呢” “还有牛!”这是另一位挤来看的小兽抢着说,“一副撒娇样。哇,还有还有,发脾气仰着头的牛呢。哈,还有小狗捲毛的黄色的。”对面的小兽也嚷:“鸡!石子,这鸡最漂亮了,好神气哟。”那小兽拿给石子看。“哇,真漂亮!红冠子的花鸡!那没花衣的鸡你们见过吗?”石子问的真怪,那些小兽想不出来问:“石子,还有没毛的鸡吗?”“哈哈……真笨,就是给拔了毛的鸡呗!我告诉你们宰了的鸡没花衣了可难看了,我头一次见到时,我咋都想不到会是那‘喔喔’叫神气的大花鸡,闹了个大笑话,就跟你们现在一样笨笨的!”众小兽嘻笑在一起。 老兽看着他们好慈祥地说:“今天是石子出生的日子,这些‘小动物’专门是给你们准备的,你们拿吧,一起吃,开开心心啊。”石子哇哇叫:“我都忘了咧!”围着的小兽全说:“石子,今天你是寿星你先挑。”石子瞄着‘小动物’嘆:“都好看,我真捨不得下嘴吃。”老兽听了:“要吃,放着也会坏,那我们可就不高兴了,浪费粮食!”石子呵呵乐下左瞄右瞄搓搓手说:“那我挑个大的,哪个大?”互沖拍拍他:“牛大,吃那头撒欢的牛。”石子笑嘻嘻拿了牛,互沖一伸手嚷,“石子选了,抢啊!”抢了那只漂亮的大花鸡,其他小兽也不甘示弱纷纷抢着。他们乐着可把那些刚年满二十岁的工兽羡慕的,有的嚷:“真偏心,就对他们好,我们就不心疼了?”老兽应答:“月底补偿给你们,给你们的饼厚点,美美就着骨头汤吃行吧?”嚷的人笑:“我们开玩笑的,我们巴不得咱们营里的小兽个个健壮结实。” 石子两耳不装事了他正专注着手里的牛,活泼可爱额头上还长着胎毛花的小牛犊子令他下不了口。力辛悄悄走到他身边:“呀,这么大的一头牛哇!石子,这么大的一头牛你吃得了吗?干脆那牛头给我吃噢。”石子笑起来跺跺脚:“伯伯,我正心疼这小牛,你跑来要吃我的牛,是在剜我的心肝。”“哟哟哟‘我的心肝’”力辛捏着嗓子尖声说,石子给逗得哈哈笑捧着小牛跑了。
第101页 屋里有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他,力辛和直合作的一个小铸件在烛火边闪着金属光泽,引的石子进屋第一眼就注意到它,伸手触碰刚拿上就听“啪”铜盒子打开,有个仰首挺胸双手背后得意洋洋彩色小木人徐徐升上来,正好面对着石子站住看着他。石子看小木人儿笑起来:“是我的模样,霆树哥你送我的?”霆树微笑答他:“我跟你天天在一起,要是我做的你会发现的,是两位法兽给你做的。” 石子把小牛递向霆树说:“霆树哥你吃吧,我下不了嘴,干脆你帮我吃。” “嘿,真偏心,我讨都讨不来,这下可好一头牛都给他啦。”力辛钻进来身后跟着直。 “有人嘴馋那就给嘴馋的吃吧!”霆树说。力辛一点也不客气接了来。 石子捧起盒子对直法兽说:“伯伯,您设计的机关真厉害,我只拿了一下机关就启动了。” 直问:“说说我是怎样做的?” 石子捧起盒子凑近灯火细细看去,很快回道:“我习惯单手抓起小东西,您就根据我的习惯将触碰机关安在这边上了,我想抓起,结果抓的力按下机关,按下的弹片击打到底下安放好的几块弹片上弹开了盒盖,这小人儿升起是水的浮力,这中间管子里装有水,盖上盒盖按下了小人儿,盒盖打开小人儿没了禁锢就在水的力量下升上来了。小人儿升上来难度不大,打开盒盖的触碰机关就难度大,我说的轻松其实我并不清楚是我猜测的,我抓的方位不确定,伯伯您必需要布围一个周边,可我没看出您是怎样布围的,还有如何打开盒盖的,我也没瞧出来,这盒里除了中间这个管子,周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呀。” 力辛显本事:“机关能让人看见那就不是机关了,那是机械。” 直微笑点头说:“机关就是要让人看不到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这就需要巧妙,好好琢磨……”力辛简直是和直唱对头戏,打断直的话:“今天就不要想了,今天你该好好玩,我们就走了。”直不满意给力辛拉着走在路上唠唠叨叨着:“我要启发石子你为什么阻拦啊?石子来了兴趣这是最好教学问的时候,你却横插一槓你是什么用心啊?石子适合设计机关,不跟我真是浪费他这块料了。” “我可没那么多的想头,今天是石子的生日就是该玩该乐吗,你让他想那么深奥的机关就是你不对!你就不能让他再大些时让他跟你。” “我也没说让他立马跟我,我现在就是培养他的兴趣这没错!” “还没错?” 两人吵吵闹闹来到拓磊屋里,面对拓磊力辛笑嘻嘻说:“放心吧兽头,石子可高兴了,我敢打保证石子睡着的样子一定是笑眯眯的,今晚可以好好抱弟弟啦。”拓磊很高兴感激下抓了两人:“谢你们了,为我们兄弟俩的事操碎心,以后还要靠你们帮忙解惑。”直说:“会的会的,这时辰不早了,霆树一定催石子歇息了,兽头,再过一会你就可以去看看,我们就不跑了。” 正如直所说,霆树正在收缴石子手上的小盒子催着他上床睡觉,石子乐呵呵嚷:“我还没洗漱呢就让我睡觉啦!”乐呵呵的去洗漱乐呵呵的回来,亮亮光脚丫说,“这下洗干净了可以睡喽!”钻进霆树早铺好的被窝里满心满意拍下被子,“好暖和!”看见霆树老瞪着自己犯疑的问,“霆树哥,你老瞧我干吗?你就不睡啊?”霆树拿起力辛放下没吃的小牛遮掩自己的失态:“一头这么好看的小牛捨不得吃,现在成了个硬梆梆的疙瘩,明天要蒸一遍才行,我拿到伙堂了啊。”拿着小牛出到外心里嘆:差点露马脚! 在外面游荡了一会轻手轻脚回到屋看石子,石子甜甜的睡样让他欣喜,我要告诉拓磊哥!心里想着拔脚就出门。拓磊正在屋外象个贼鬼鬼祟祟要窥探屋里面的动静,两人互相吓一跳,还好石子没受一点影响唿唿大睡着,两人瞧着放心地笑。 这一晚拓磊睡在石子身边,连他自己醒来时都大吃一惊,他竟将弟弟抱在了怀里。石子甜甜得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得喷香喷香,拓磊真想在石子身边多逗留一会,可又怕石子醒来发现他,捨不得的轻轻放下,轻轻抽出身子轻轻穿上衣服轻轻走出屋子,带着一脸惆怅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霆树起了正在整叠着被子,听到门响回头望:“拓磊哥,你起得真早啊。”“你也是早早起了,被子我来整吧,你快过去,免的石子醒来不见你害怕。”“噢,那我去了。”“霆树,谢谢你!”拓磊在霆树就要踏出门时赶忙说出来,霆树回头对他笑笑。 一切都很正常石子浑然不知晚上的事,有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拓磊不再逼石子认自己,痛苦的心稍稍有了些平静,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最后也只瞒住了石子一人,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守口如瓶,当然所有的人都热切期盼不再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编辑说故事简单普通,真想问他可否猜下后续会是怎样发展,如能说中我立马停止发布。 第十四章 敬宇和巨彤两位角兽带着队伍从千里迢迢的大江地带返回,他们这次运回了上好石料上等木材,运到寿陵工地没五日,出外绘地图勘探矿产的喜和丰两位法兽也风尘僕僕带着队伍回来休整,一下子营里住的热热闹闹,从三百多号人一下子变成六百多号人,石子认人都认得头都不知大了几倍。
第102页 田禄三兄弟的大姐姐真知这次也回了,她可是石子认得最清的,再次见过后石子偷偷对田禄说:“你们的大姐姐好厉害,走路说话都给我一种雄纠纠的感觉,那眼睛象利箭我都不敢在她面前调皮。”田禄憨厚地笑,说:“你心里一定还有话,是不是觉得我跟我姐性格相反。”石子嘿嘿笑点头,互沖则好得意:“石子怕我大姐呀,我姐对我可好了,她从不骂我,我那两个小姐姐有时还骂我呢。”这提醒了石子,石子忙问:“她们还没造好大船吗?我听他们说固钧和岁角兽带队离营造船也有一个多年头了。” 本贤答:“你以为造船跟咱们塑泥像一样,捏捏打打雕雕就成了,可复杂了要经过计算要选上等好木材,还有大大小小的精准部件,造船之前要建许多制作作坊前期工程就够大了,一个多年头是做不完的。我问你造船队不用一个小兽全是熟练工兽组成,你说难不难?” “难!很难!嗯,你们为什么没象你们的姐妹那样,你们仨为什么全搞泥塑呢?”石子的这问话让三兄弟尴尬,田禄郝红着脸说:“是我爹不允,我爹是雕塑高手,他喜欢男孩子,把我们看的很金贵,怕我们遇到危险不允我们出营,我父亲在世时就这么说,后来做陪葬兽临死前一天留下的话还是这样,营里尊从他的话就让我们仨在营里。唉,我爹真煳涂,这有什么用呢,就象他留恋我们,可诏书一下千万个捨不得也无济于事!石子,不要跟你哥闹别扭好吗?兽头好累他为了营里不再骨肉分离……” 石子有些忿恨地打断:“兽头做了什么?我到这这么久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互沖更不平责备着:“石子,你太不对了!拓磊兽头是你哥,你别老是兽头兽头的喊!” 田禄如同大哥哥训导弟弟般对石子说:“石子,我不会说慌,我也不是成心说好话,你哥给营里是带来生的希望,我不能细说再说我也不太清楚细节,我只知个大概,反正咱们都要尽可能的活,好好完成下发的事,不让他们抓着杀咱们的理由。”“兽头,兽头”石子在喉咙里咕嘟,田禄一点听不清他说什么:“石子,你说什么能大声些吗?”“看地图去!”石子忙找藉口跑了。 没地图看早交给统领了,喜和丰此次带回的地图不多就三卷,毕竟前面让玄风上交了十一卷,卷数少就托统领呈献给始皇帝,统领当然乐意满口答应。 统领要上交地图总监知道了,说有事要向始皇帝上报就跟统领做了个伴。在路上总监套话:“大统领,这群面具工匠水平之高真令人称奇,他们来自哪里?”“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始皇帝先祖招募来一直效忠于皇室。”“哦,是吗?效忠皇室,那为什么还要你们看守呢?”“我们看守,哈哈……您弄错了,不是看守是保护,您从哪里认为我们是看守?”“这……嗨,对对,是保护不是看守,跟工地上的守陵兵士相比是不同,他们兇巴巴喝斥做工民夫、工匠,你们没有,对,是保护。”总监嘴里这么说不相信地瞄下统领。 统领很坦荡眼望着前方,眼角余光察觉到那一瞥心里骂道:不相信有你好看的!慢条斯理拔出剑挥舞了几下开口说:“就凭您张口说的第一句话,我就可以立马杀了你!”“什么?我没说什么呀,您不能滥杀无辜!”“您问我他们来自哪里——我滥杀了吗?”“啊……哎呀,我得谢统领大恩呀,我真是老煳涂,哎呀,您看您看我该如何谢您呢?”总监都慌的快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用的着这样吗,我要杀你早杀了!”统领厉声喝斥过剑插入鞘。总监吓得佝偻着背:“我请您吃饭,今日午时……”“免了!许久没回家,想到家里看看多呆会,我只想提醒一下您多想想后果,您也有家人吧?”统领说完意味深长望着总监。 总监面色苍白额头汗渗渗的,头点的象舂米:“那就以后再请吧,请大统领到时一定赏脸呀!”“您这就不好吗,我本是一片和您交心的态度,您却……我觉得咱们象是隔着层,我是武将,我们这些武人豪迈心直口快,就是没你们这些文人小九九多,满脑袋都是疑问,你们累不累啊?” “嗨,统领呀,我那算是文人,我不就是个在工地上监事的小官,我是累啊官小责任却大,您说那工事是可以煳涂吗?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天天都怕,怕哪出了差错丢了我一条小命事小,就怕我一家老小的命都搭上呀,我都觉得我真倒霉,别个做官威风凛凛,我做个什么官嘛整天担心吊胆的,我怕呀我真是怕!我有多苦,我都不敢对家人说我心里的苦,统领呀我可怜哩,呜呜……”总监竟在马上老泪纵横,统领动了恻隐之心不再吓他讥他,忙是安慰:“快收泪吧,您这样子哭哭啼啼不好,小心有人看见报告上去,您说您该怎么办?”总监赶紧抹干泪轻声嘆道:“我真是老煳涂了!”统领瞟一下他不想在跟他罗嗦下去:“我看咱们该让马跑起来,这样慢慢走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说过纵起马飞奔起来,总监忙不迭也纵起马紧跟在后。 两人来到宫中已是十一时,统领谦让总监先奏事,时间紧迫没有推让,总监一揖有口难言道:“陛下,微臣对工地上一处工事想不明白不知当讲不当讲?”始皇警觉地立正身子问:“什么事还要这么犹豫当讲不当讲,说吧!”
第103页 “禀陛下,是……是跟那群面具工匠有关,您有令他们行事我们监事是不能过问,并且需要我们配合时一定全力配合……可这大半年他们行事我们想不明白,不知当讲不当讲?” 始皇略微沉思悠悠地说:“你是工地上的总监,既然有疑可讲,说吧!” 总监抬头看一眼始皇又低下头吞吞吐吐说:“回陛下,……是这么回事,他们忽然把南北墓道改成了一条……北向墓道他们说是排水渠,挖的可真长,调动了工地上所有的民夫,用打竖井方式分段下去挖的,一直挖到渭水……这水渠挖的真大,这工地上挖到泉眼给水淹过这不假,可排那水也用不着这么大的水渠吧,这水渠还修整的真怪,有的地方他们亲自修的,可他们修的偏都是挖的最宽的地方,可用石块彻好后又跟其它地段没两样……我通过统领问过他们,他们说那地方土质疏松不紧实,多挖掉土方就可多用石方,他们做的这些地段可防止出现坍塌事故,这土吧我想应该差别不大,这水渠也用不着修这么紧固,难道永远就这样了,这不是以后会招盗贼入内吗,还有发大水会不会引起河水倒灌进工地呢?真迷惑,还有南向墓道就是全封了,说是有泉水区,考虑了许久今天才斗胆来这向陛下您禀明这一切的。” 统领在旁气恼着:这该死的总监我还觉得你可怜没想到这么阴险!抬起头偷偷瞄始皇,始皇面无表情坐在殿上,就听始皇说:“嗯,很好!以后如还有疑问报来就是了,这也是你的职责,你可以下去了。” 看着总监退下去,统领一揖试探地问:“陛下,要不要唤兽头前来?”只听始皇说:“鱼统领,你来这有何事上报呀?”统领一愣,转过身指指身后捧着地图卷的内侍又一揖恢谐地答:“陛下,没事上报,就是来献三捲地图,当然这三捲地图不是我绘的,我一人来献这三捲地图好处太多了,一则我顺道可以回家看看,吃吃饭温馨温馨,然后熘一圈再回营地;二则可是陛下您呀,陛下您就可以不破费打赏他们了;三则也顾全他们,免的他们觉得就三卷太少,不好意思拿不出手。” 始皇微笑,“鱼统领说了这么多好处,朕看其实就你一人占尽好处,瞧你的计划都安排好了吗,朕哪占了好处啊,赏东西,朕赏就赏,不赏就不赏,谁能说一二,既然鱼统领这么想家朕成全你,这地图朕不看了,你直接交由御史大夫送密库,不过这三捲地图你得告诉朕是哪三个郡才可以走。” “是,陛下!这三捲地图是琅邪郡、胶东郡、齐郡。陛下,微将可走了吧?”见始皇帝摆手,统领嘻笑深深一鞠退着,“谢陛下!谢陛下!”始皇见统领走了唤过左右…… 午时过后,一队人马飞奔出宫直奔骊山方向,这队人马马不停蹄却在离寿陵工地二里地时停下,稍刻,有两人继续往寿陵工地飞奔,其他人则似在寻找什么,排开一行拉开一定距离向北扫视着,搜索范围在不断扩大。没停下的两人来到寿陵,由一监事带着进入寿陵工地,在寿陵工地转上一圈后站在北向水渠口,此时天色暗淡下来那悠深的渠道更显得阴森诡暗,两人走进去,监事点上火把追了进去,约莫一个半时辰三人返回,两人匆匆向监事辞别骑上马飞奔而去,又来到先前分开的地段,短哨声悠悠传遍旷野一遍又一遍……马蹄声声人员一个接一个聚过来,小停一会又拍马飞奔。这队人返回宫里天色已暗下来,始皇正等着他们……对于这个片断,工地上的守护兵士和众灵兽一点都不知情。 灵兽们吃过晚饭象往常一样重复着。石子端个饭钵子从小树林里钻出来跑向伙堂,掀开帘子钻个头一眼瞧见洗碗的是喜法兽吓的退到门外,想想往洗漱房里钻跟个正要出的人碰个满怀,那人见石子手里拿个钵子打趣他说:“看清楚哟这是哪儿,你拿个钵子进这里错啦,你应该进伙堂!”石子嘴滑:“你没看见我没拿巾帕吗,我换方法啦,我拿钵子舀水洗澡,可棒了。”那人捧腹大笑,近旁在洗脸的人也笑哈哈,那人继续着:“石子,你的衣服呢?你不会穿个钵子出去吧?” “霆树哥在后头,他替我拿着呢!” “你就撒谎吧,我告诉霆树角兽去!” “哎呀,别去喽,我到这洗钵子不行吗?” 那人笑嘻嘻点下石子的额头:“你躲喜法兽干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喜法兽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给你做个小东西,送给你做礼物呢,他现在在伙堂里洗碗一定是做好了——”呶呶嘴,“还是不敢见喜法兽吗?” 石子心动了痒痒的想知道喜法兽做了什么要给他,不洗钵子了冲上斜坡,那洗脸的忙嚷:“石子,你就不怕他骗你吗?”“不怕!”石子答着遄了出去,踏进伙堂笑呵呵熘近喜法兽身边喊一声,“喜法兽伯伯!”看见石子喜法兽一脸的惊喜:“哎,石子你到哪去了?霆树正在找你呢。”“玩去了。”“你这孩子真野,钵子呢?”石子伸出钵子蹲下身和喜法兽一起洗。 喜法兽问他:“石子,你是不是怕我们?就是认了个面就不见你来我们屋里玩,伯伯有多喜欢你盼着你能来,你不来真让我难过,我在想我哪吓着你了。”
第104页 “没有,伯伯,你们一回就忙,我怕我误了你们的事就没敢去,其实我好想问你们出外的事。” “哦,真的?那我洗快点,洗完你跟我到我屋子里去啊。” 喜法兽乐呵呵干劲十足没一会儿洗好了,带着石子走在路上就开始大讲特讲出外的事:“我们往东走后又北上,我们去的地方一个比一个冷,下雪天真多真冷,那路那山白雪皑皑的一片,山上的冰凿的手都疼,那马都冻的吸鼻子,它都流鼻涕,呵呵……有一次测量还没来得及下山就下起了大雪,封了路困住我们……” “啊,咋办?!”石子焦急的叫出来紧紧拽着喜的手,喜法兽微笑着摸下石子的头让他平静一下才接着说,“……我们摸索着走又是铲雪又是凿冰,天黑下来为防人散,用绳子相互连着,就着不多的火把继续摸索着走,还算好半山腰上有个大洞,我们摸索到那进洞熬过一晚,天亮后继续铲雪凿冰,我们一夜未回那山脚下的守护兵士也急,喊了许多人来,两边一同努力我们就安全返下山,领队人很好就我们这次惊险事件写了快报报了上去,同时又发报令到各个点的测量小队:下雪天停止一切有危险性的测量和勘探,只准在平地上的活动。” “这就好!”石子松口气转眼又笑,“伯伯,咱们怎么站在这?屋子就在前方啦。” 喜法兽也笑;“走走,进屋再说。”两人进了屋子,喜法兽迫不及待又说他们出外的事,“小石子,我们在路上也有趣事,有一次也是下雪天,我们赶下一个测量点时由于路滑不太好走,结果在天黑前没能赶到要去的地方不得不露宿。在野外搭了帐篷准备入住,那马也可怜巴巴伸头想进,可进不了拴着的就叫,好可怜哟,我们就干脆把它们解开,嘿,全往帐篷里钻,把我们挤的连站的地方也没有,把我们给挤出去了,可把那些兵士笑的,说我们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笨蛋,他们把马一个个牵出帐篷,那马眼泪汪汪的真可怜,我们说马冻坏了就是每个人都得动腿还得负重,别看拉车的马儿不是很高可有力了,拉我们还要拉很多东西,人负得了那么多东西吗,他们笑的更厉害了,说我们冻死了这马还活蹦乱跳的死不了,他们说马不是因为冻要钻帐篷,不是因为冷而‘嗷嗷’叫,是害怕,它们怕狼,晚上狼眼睛强过马眼睛,马容易给攻击,我们不信认为马冷,他们说马怕狼,为这事争起来,领队说马怕冷又怕狼,把马聚在一起圈在马车围成的大圈圈里,空隙地方又拆下厢底板挡住才没听到马的悲鸣,到了有人的地方我们就讨烂布条扎在马腿上,走的地方多了就扎满了,那布条给风一吹飘飘扬扬的,当地人就讥为叫花子马,呵呵……马儿才不会生气暖和就行。马儿真聪明认得我们,我们有时上山几天几夜才能下山,它们见到我们了就好亲热地磨蹭我们对我们欢叫,兵士就讥讽说‘兽跟兽就是亲热啊’” “伯伯,你们出外又好玩又惊险!”石子说着这话却满屋里瞄。 喜法兽见他样拍下巴掌笑眯眯从木格层里摸出一样包着的东西问:“找这个吧?猜猜是什么?” “猜不出!”石子说着猴急的去抢,喜法兽躲着抢不到,只好求道,“好伯伯给我喽,石子脑袋笨猜不出。” “猜猜再猜猜!” “是个漂亮大石头!”石子只好乱说。 “你叫石子就认为我会送你个石头吗,要是你叫玉、金什么的伯伯不就惨啦!”喜法兽乐呵呵说着掀开包着的布。 石子的眼睛瞪大了,两手一伸就抢了去,“哇,一条大鱼!哇哇,这鱼鳞是片片贝壳哩,呜啊,这贝壳纹理花纹还都不一样,颜色真好看,呀呀,这么多贝壳都是用丝线串起来的,鱼脑袋,鱼脑袋是大螺壳,大螺壳的尾部呢?哦,藏在中间给贝壳遮住了,鱼尾巴就是大扇贝,伯伯您真棒!您怎么想的?安排得这么巧妙,成了一条好漂亮雄纠纠的一条大鱼!伯伯,伯伯,您从哪搞到这么多的贝壳的?”听问喜法兽从旮旯角拖出一个布口袋,将床上被子往里推了推,一倒布口袋“哗啦”落了一堆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贝壳、螺壳出来,看的石子傻眼了惊嘆,“这么多呀我的天!以前在育兽营里老爷爷有五枚,老爷爷可宝贝了,我想的流口水都不好向老爷爷要。” 喜法兽笑眯眯坐上床指指贝壳说:“要是几百年前我有这么多贝壳,可以换好多好多东西,我都可以躺在粮食堆上睡大觉!” “真的?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换吗?” “当然!”喜法兽将贝壳“哗啦哗啦”翻动说,“这些贝壳海边好多,我们捡呀捡,高兴得不得了……” “伯伯,伯伯,这么说你们见到海啦,大海有多大?”石子惊喜地抢嘴问。 “这……难住我了,嗯,应该是浩瀚无边,这海是互通的,海连海、水连海、海连陆地。我们在胶东郡时有次坐船看见一群很大的鱼,它们在远处嬉戏有船这么大,大鱼头顶上唿出长长的水柱发出很响的声音,那声音象是在吹哨子,小的就没那么声势大‘唿’一下就没了,小的应该是大鱼的崽,很调皮很好动就象你,呵呵……我们观了很久直到它们走了看不见了才又行船,这贝壳鱼就是依它们的模样,当然它们身上可没这么好看的颜色,你看这鱼头厚厚的象是很憨厚的样子,我们观看它们很久,它们都没来攻击我们很温顺,当地人说那是人鱼。”
第105页 “伯伯,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嗯?”喜法兽没明白石子这莫名其妙问来的话,不过还是答了,“十九天后就走,往南走,石子,你就急着赶我们走啦?” “不是,不是,伯伯带我吧,我要跟你们去,我要看大海、大山、大湖、大河。”石子好嚮往地说。 “不行,不行!”门外有人答。石子张目去喊一声:“丰伯伯!”丰法兽唉声嘆气进来,坐在石子身边摸着石子的头,“伯伯,我没惹您您为什么嘆气?为什么不同意我跟你们走?”丰法兽没回答石子的问题苦个脸,喜法兽关心地问:“怎么嫂子跟你闹气啦?把你赶出来不准进屋?” “唉,哭哭啼啼又是老话,两个孩子不准我带出外,留在营里留在她身边,她说不知什么时候做陪葬了,想看孩子都看不到啦,她要趁她现在还活着多看看孩子,我说两孩子出远门两年,有了经验再出外就是把好手了,反而不出了很可笑嘛,担心孩子出意外有我呀,我说我都没托喜弟,亲自将两孩子带在身边有什么不放心,说做陪葬更可笑,我都没陪葬会先陪葬你吗,做陪葬是两口子一起去,我在外还好两口子不齐不能陪,我出外是救她让她晚死些日子,唉,我把话都说到这程度上了,还是哭烦死我了!” 陪葬兽,统治者给灵兽们定下的陪葬兽制度,首选年纪上了四十五岁有家有后的,两口子双双给选上。如果人数还不够统治者想要的数就要凑够,没有夫妻可选了那第二选年纪老的依次类推,直到满所定人数。陪葬兽人数不定,完全看统治者的喜好,说需要多少陪葬兽就多少,灵兽们要做的就是陪葬够这个多少,也就因为这个陪葬制度让石子只有爷爷喊而没有奶奶喊,陪葬兽制度选夫妻选年长者还会有老妇人倖存吗?大婶级都稀少,陪葬兽和殉葬者都是活人陪死人,惨! 丰法兽这些话令本是高兴的两人沉默起来,石子捧着“大鱼”抚摸着它的“鳞片”,喜法兽手捏着一枚大贝壳盯着看。丰法兽又重重嘆口气把石子的脸扭过来说:“石子,你为什么不理你哥呢?你老想出外是不是想躲开你哥?你别这样,你哥是兽头他冒极大的危险,他要跟外人、始皇帝斗智斗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身心都疲惫不堪的危险事,你是他心里唯一的依靠,真的,不是我们所能代替的了的,你明不明白!咱们族群就指望你哥这一次的一搏,我们不希望你哥出事,你哥出事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希望了呀!”喜法兽也说:“石子,你哥对我们说过你是他智慧的源泉,你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心里有你他什么都不怕,石子,心里有话就说出来别这样对你哥啊。” 石子头低低的哝哝说:“我长大了我不需要他。”喜法兽说:“你还小哪长大啦,你满十五岁到今天才过了二十天吧?”“二十一天。”石子纠正。喜笑:“还是孩子,二十天和二十一天有什么区别?石子听我们的话,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见到你,听到这些事我们心揪呀!”丰法兽黑个脸气很大的说:“石子,我们都回来有五天了,你还是没点改变我都快气炸了,知道吗我真想揍你,要是你是我的孩子不认我,我非把你的屁股揍开花!”喜伸手打下丰说:“你别把你在家中受的火发到石子身上,你走吧,回家吧,先把你的问题解圆满吧!” 丰法兽抱歉地拥抱下石子才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石子,我只对你说一次,我不喜欢一件事重复说,有空到我屋里玩,我不会说你了。”石子抬起头:“丰法兽伯伯,石子想给您出个主意,您带一个孩子出去,留一个孩子在婶婶身边,婶婶就会好受些就不会哭了。”丰法兽站在门口想笑笑不出想哭也不是,酸苦梗在喉咙里站不是走不是,两手一会合上一会摊开,喜说:“别激动,石子所说何尝不是一种办法,试试吧!”丰法兽点头这才迈开腿走了。 俗语说:越担心的事越会发生。这不,一封密简送到统领手上,取掉封泥统领看简中内容,是要他速带灵兽头进宫面圣再无其他内容。统领手拿竹简琢磨着,没机密内容用不着封泥偏偏封上泥真怪!骑上马唤了一赶车兵赶上那小马车去寿陵工地接拓磊。在马上忽然想起前天总监对始皇所说的话,难道是为这事,统领心里嘀咕着,好象也不是,要找昨天就该唤过去嘛,这都过了一天了。 统领骑在马上低头沉思,一会摇头一会又摸摸额头,赶车兵看着奇怪问:“大统领,遇上棘手的事啦?”统领点头又摇头:“是什么事还搞不清,鬼才知道是棘手事还是好事!”赶车兵嘿嘿笑说:“那就别想,反正用不多久就知道了,何苦呢!”从工地上带走拓磊一点都没惊起众灵兽的疑虑,就连拓磊都还以为象以往一样,始皇帝脑袋里又萌生了什么新的念头想法,需要他们去做因而宣召他去,于是毫无防范的去见始皇帝。 见拓磊进来始皇示意众人退下,拓磊在殿中站定见始皇拉着个脸赶紧跪下拜见,始皇没应话握着手杖样的棍子走到他身边,围着转了一圈最后站在他的背后。 始皇用棍子点点拓磊背说:“朕有几个月不在宫里,你胆就忒大了吧!”
第106页 拓磊听了一头雾水:“陛下,请明说。” “装煳涂!”始皇狠狠地说道,“为什么不按设计图施工,改设计图不是胆忒大!” “哦,设计图呀……设计图是完工后的样子,并没表现出施工中会遇到什么问题,当初这设计图考虑欠周全,在不断施工中才发现还有问题,这设计图并不太合宜,因而我才改了点原先的一些设计方案。” “哼,不合宜!哼,改了点!”只听“嘭”的一声,始皇一棍子恨恨抽在拓磊背上,拓磊本能的用手撑地,“朕不尊贵吗?为什么把四条墓道改成两条?”拓磊挺挺身体回答道:“是为了修阻排水渠,修这个阻排水渠就是为了让陛下的寿宫永世长存。四条墓道是够尊贵如果无法跨越时间就是假。” “哼,强词夺理!朕的先祖曾经为爵主畜牧,你们的先祖那时简直就是‘神人’,可如今呢,我们贵为王而你们呢成了我们捏在手里的灵兽,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始皇低头附着在拓磊耳边,“那是你们缺心机,心机懂吗?跟朕耍心机你行吗?”拓磊答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尽到我们灵兽的本份,事情该怎么做更合理更顺应自然就怎么做,的确无心机可谈,因此无心机。”这话回答的着时让始皇又惊又怒,又是一棍子狠狠抽在拓磊背上,一口血喷溅而出。 “那渠修的都可以在里面跑马了!”始皇怒目而视,拓磊忍下涌上喉咙的一口血说道:“后天——会验证那渠。”“验证——哼!”始皇用棍子戳着拓磊的背,“怎么验证给朕说清楚。”拓磊忍着痛:“下雨……会下很大的雨……需要那渠引水出去。” “好!朕就等着!还有什么话说?”见拓磊摇头始皇用棍子顿顿地向外头喊,“侍卫!”两侍卫应声而入,始皇吩咐,“把他带下去,看管好不准任何人靠近!!”两侍卫尊令押了拓磊走出殿,等在殿外的统领见两侍卫押了拓磊出来很是诧异,这可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想唤住两侍卫又觉得不妥,正踌躇间听见始皇在唤自己赶忙去见始皇,一只脚刚踩到门外另一只脚还没跟进,就听始皇带着怒气的声音:“你回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兽头要在宫中待几日,让他们的法兽暂代兽头职责!”统领本想说什么,见始皇手握着棍子黑着个脸知道还在气头上,现在说毫无用处还会更激起始皇的不悦,于是应了退了下去。统领也是个心细之人,怕情况有变吩咐属下先回营地,自己则留在了宫中观察情况进展。 两天后。始皇站在殿门外,望着从昨晚戌时就开始下直到现在还没停歇意思的倾盆大雨,想起刚才上朝时听大臣上报发洪水之事,心里不免一阵烦燥,恨恨地在殿门口跺一下脚大叫:“把他带来!”立在殿门口的侍卫莫明其妙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飞跑了去押了拓磊来。始皇见拓磊押来还不等到边要解恨一般指着殿外:“去那!去那!这雨是他求来的这个妖人!”虽说那时的黄河流域气候条件和现今的长江流域多有相似之处,可毕竟还没进入夏季还在春季,这雨淋在身上还是透骨的冷,那拓磊站在雨中再加上背上有伤那滋味可想而知。 约莫半个时辰总监带着一身泥水来报,说是骊山一带发洪水急调工匠、民夫在陵园附近掘沟垒坝,也无法阻止洪水涌入地宫,幸亏地宫里有阻排水渠才得以安然无恙,始皇闻听此报很是不乐,又细问排水渠渠面有多少剩余,总监答无剩余,始皇听完挥手让总监退下。 始皇沉思片刻走出殿,观看着雨中飘摇欲倒的拓磊,对跟随在边的内侍吩咐了一番,内侍点头退下。始皇正要迴转入殿,统领走来嘴里喊着:“陛下,陛下,恳请陛下饶……”始皇立马止住统领的话:“在一边等着!”回头又望雨中的拓磊,示意侍卫将他押进殿。 拓磊在雨中早麻木了,两侍卫可不想淋太多冰冷的雨,见拓磊呆呆木木不耐烦的各拧一边胳膊将他拖进殿。殿堂里烧有几盆炭火,那温度激的拓磊身体不由自主打起摆子,声音颤颤抖抖着拜过始皇。始皇就象没听见也没看见似的在座垫上坐着,手中认真擦拭着“鹿卢剑”,好一阵子才放下手中剑起身走到拓磊身边,托起拓磊下巴揭下他脸上的兽面,看着那发青的脸点点头冷漠地说:“跟朕走吧!”说完把面具交还给拓磊就往殿外走去。 拓磊戴好面具支起麻酥酥的腿,带着身上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淌的雨水,左一拐右一跷地跟上去,殿外侍卫见了抿嘴偷笑,却被始皇一个回头唬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了。拓磊低着头顶着有些小下来的雨跟在始皇座驾后面也不知是往哪里去,正走着突然停下,抬起头原来是到了一处宫殿前,殿内侍从、宫女见始皇驾到忙出来接驾。 始皇进到宫殿内用手唤拓磊快快进来,然后对着宫殿内的所有人发话:“全都退下,今天朕不用你们伺候。”众侍从、宫女很是吃惊互相望了一下,其中打头一年长的刚想说话,却被始皇的话打住,“朕的话全都不听,想反啊!”这可不是开玩笑,众侍从、宫女忙不迭的唯唯诺诺退出宫,众人一边退下一边偷偷打量刚踏进宫门带着兽面的拓磊,始皇见了喝着,“看什么看!羞于见人的败主抖成这样很好看吗?”众人听了“唿”的一下子退到殿外关上宫门。
第107页 这始皇是个疑心重的主儿,为防有人害他连秦法都有这么一条:群臣侍殿上者不许持尺寸之兵;诸郎中宿卫之官执兵戈者皆陈列于殿下,非奉宣召不得擅自入殿。可这次却跟个不清不明不见真面目之人单独呆一块太反常了吧。大家在宫外悄悄的互通话语猜测,却全都理不出个头绪来,不免紧张也就不敢离宫门太远,甚至还侧起耳朵听宫内有什么动静。 始皇也似知道隔墙有耳,不发一声径直往里走,拓磊跟着只见前面有一道黑色帏幕,进得帏幕又见一排屏风,绕过屏风是一口长方形水池,那水面上浮着鲜花,微微花香弥散在池子上空,原来是个澡池。拓磊望着水池正疑惑着始皇带他到这里来的目的,耳边传来始皇的声音:“把你那兽面取下,脱衣服下去。”拓磊吃惊地看始皇,始皇正在宽衣解带,难道始皇也要下去?拓磊嗫嚅着:“陛下,您这是……我是兽同陛下……”始皇不耐烦打住拓磊的话:“朕跟朕的宝贝同一池不行吗?”老兽头说过始皇喜怒无常性情古怪难以琢磨还真是的,拓磊抓破头也想不出始皇这葫芦里装着什么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犹犹豫豫下也脱了衣服。 始皇拉了拓磊一同下去,原来水下有阶梯。坐在水中阶梯上,水刚好齐过肩,冰冷僵硬的身体泡在这温暖的水中还真是舒服惬意,拓磊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感激,心想或许这就是始皇带自己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带着感激去望下得水来就一声不吭的始皇,只见始皇在水中一动不动闭目养神,可那眉间却隐隐约约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拓磊小心翼翼在水中划动胳膊,想用一点响动试探始皇会有什么反应,果不其然始皇突然睁开眼,起身向池子另一边走去,抓了一巴掌白色物又返身向拓磊走来,始皇越走越近一脸的诡异,拓磊突然意识到始皇手中之物转身想上岸,却被始皇一个眼疾手快抓住肩头按回水中拦腰抱住:“跑什么跑啊,朕给你治治背伤!”亮出手中盐巴搓向拓磊背部。 “啊……”拓磊失声痛叫,肿胀的背给那盐巴一搓就如同刀剐一般。始皇一边用盐巴搓一边附在拓磊耳边恨恨地说着:“朕就不信凭你们的聪明才智拿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你心存不满、不甘心,用这种方式报復羞辱朕是不是?是不是?”拓磊挣扎着挣不掉始皇死死地拥抱,痛楚席捲全身忍着痛颤着声:“陛下……没有!”“哼,朕在宫中你怎么不上报,朕离开宫这几个月你就做完这一切,还嘴硬,还不认!”始皇依旧不依不饶。拓磊哀哀地解释:“陛下……陛下,您在出宫前下令要求陵园再旁行三百丈,再旁行三百丈陵园周边堆的土更多,每年都有雨季雨水多的日子,为保证先期工程不出问题必须修大渠,可您出宫巡游不是一天两天时间,不能再等待,没办法我才带领所有工兽,要求监事调集所有工匠、民夫修了阻排水渠。”说完这些气喘吁吁头无力耷拉在始皇肩上。 始皇听了想起自己的确在出巡前下过“再旁行三百丈”的命令,就这命令就必须要毁掉那南北墓道吗?始皇怀疑着:“少装死!你难道不能在陵园四周筑防水渠防那洪水吗?”拓磊惨然一笑:“陛下,不够时间不现实,当时地下又挖到泉眼又要解决地下渗水问题……当然陛下您可以验证,您可以调集所有人力去挖那一圈防水渠,看看时间和效果……要杀要剐我绝不会有怨言。”这不是挑衅是什么?始皇大怒将拓磊摔入池中,血在水面上漫延,“咳……咳”拓磊一边咳着一边挣扎着在水中站立,始皇一把抓住拓磊,他要摧毁击溃眼前这个放肆的傢伙:“石子是你弟弟吧,朕学学纣王如何?”拓磊来不及叫一声昏厥过去,托起浑身滚烫的拓磊,看着那血肉模煳的嵴背,始皇心里的恶毒一点点消退,怜悯之心一点点復活…… “不!不……”“唉,醒醒……醒醒”撑开千斤重的眼皮统领的面容映入眼帘,拓磊恍恍惚惚:怎么不是始皇呢?难道那不过是一场恶梦!可是痛楚提醒着他那不是梦,“啊,弟弟!”身子无法动统领按着。“别动,石子好好的没事。烧终于退了,但背伤严重着呢,你醒了真好不用我费神又费力了!”统领一边安慰着一边轻轻托起拓磊背,扶起放在自己臂弯里,“来,把这药喝了。”拓磊迟疑着:不苟言笑一尊青铜塑像似的统领变得变得……那感觉还真说不上,接过碗一口咽下,还真苦皱皱眉。 统领很满意,“歇着吧,好好养伤这也是始皇的命令。”这句话提醒了拓磊,不对!兽面呢兽面怎么没在脸上?吃惊地看着统领问:“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你可以见我的脸?”刚刚站起身的统领又成了一尊青铜塑像,全身都反射着青光,良久这塑像活了:“等你好些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转身极快的走出黑色帏幕,望着消失在黑色帏幕的统领,拓磊没有动他已陷入深思中:为什么始皇会要一个有身份的统领来照顾自己而不是兵士?统领在营地里对任何人都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严守禁令,在这里却是截然不同为什么会这样?统领到底是什么来头和我们有瓜葛吗?唉,真难想出头绪来,拓磊感到脑袋象炸裂似的痛疼起来,捧着脑门重重躺下立马又龇牙咧嘴坐起。
第108页 “好大的胆见了朕也不拜见!”始皇如同幽灵一般现身于黑色帏幕,拓磊闻声一辘轳从床上翻下跪下,见拓磊一副惊恐狼狈样始皇大笑,笑毕走近拓磊,“朕有这么可怕吗?你做兽头三年多了,朕不就折磨了你这一次,而且是事出有因。换作别人朕早把他碎尸万段了。” “谢陛下不杀之恩。” “起来,起来,朕今天心情好!让朕瞧瞧,”始皇拉起拓磊,看拓磊气色还行贊道,“嗯,统领的医术了得。” “统领?统领会医?” “祖传医术,让他来医你最合适不过了。”见始皇心情真得很好,拓磊大着胆子试探性问道:“陛下,我的兽面……统领可以不遵守禁令吗?” “朕的先祖要你们戴面具并下禁令,目的当然是让你们的秘密天知、地知、旁人永远不知。” 拓磊一咬到底:“统领不是旁人,他知道我们的来龙去脉是吗?” 始皇把脸一板提高嗓门:“是不是觉得舒服了些又要放肆?”见拓磊不再吱声耷拉着头继续叱问,“你心里藏了多少东西?哼!朕警告你别跟朕玩心机,想想你的弟弟石子!” 拓磊听了心里一惊,一剎那他明白了弟弟不认自己的真正原因,内疚、心痛、急切如同潮水般涌入心中,眼睛开始湿润,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蓦然在始皇面前“嗵”的一声,双膝直直地跪下,失控地喊叫着:“陛下,请准许我回灵兽营吧!”低下头啜泣起来。望着这一连串反常举动,始皇大惑不解硬硬抛出两字“不准”,顿时拓磊失声痛哭起来。 始皇看着他哭拍拍他的肩头打趣:“哎呀,灵兽头,你哭的样子比朕的那群嫔妃们还动人呀,把朕的心都泡软了。朕不准你现在回是对你好,养好了就回,朕又没下令要把你永远囚在这。”拉起拓磊搂抱在怀里,用一种暧昧的口气故意说着,“别哭了啊,朕的心都给你哭乱了,要朕给你什么赏赐啊?”拓磊呢悚的连哭也不会了,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羞的是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看着拓磊的窘态始皇放开他开始大笑,直笑的眼泪也出来了。 “逗你的,朕的灵兽就是单纯。”始皇说这话时已正襟危坐在床沿边,“好好养伤,好了,朕还有如山的奏章得批阅。”站起身雄纠纠大踏步走出黑色帏幕,拓磊刚反应过来跪下恭送始皇已不见始皇踪影,两眼直愣愣望着那道黑色帏幕,半天才敢确信始皇真的走了,人立马如同一堆烂泥瘫软在地上,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脑海里翻腾着一连串的问题想的头痛。 心力交瘁的拓磊拖着软棉棉无力的腿,蹒跚着走到床边,望着那精美的枕头睡意一阵阵轻拂眼皮,对着枕头一头扎了下去……痒,真痒,弟弟石子调皮的正偷偷在自己腋窝里挠痒痒,“呵呵……抓住你!”拓磊笑着睁开眼睛大失所望,那不过是一场梦,抓在手里的是统领的衣服,统领正挟着自己两腋一圈圈在身上缠着布条,原来是给自己换药。 对于拓磊的冒失统领毫无表示,一声不吭换好药,才指着床头短几上的一个瓦罐:“热的,自己吃。”说完准备拿着换下的药离开,拓磊赶紧表示感谢:“谢统领!您的药真有效。” “噢,侍医开的药当然有效。” “侍医?可陛下告诉我是您。” “其实给你用的药太平常了,换谁谁都会用。” “恐怕不是谁都会医吧,我就不会。大统领,您会医那一定听过巫医部族的传说吧?”统领没有回答,拓磊于是继续说着,“巫医部族噬血成性,他们残暴恶毒见不得活物,只要见了活物就会恨得咬牙切齿千方百计也要抓到手,把活物变成死物,他们剥皮、剔肉、挖出五脏六腑直到剩下一副骨架为止。这还算仁慈的,他们有时还会恶毒到研究如何让活物受尽折磨慢慢死去,甚至还研究如何让活物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他们以此为乐,而我说的活物当然包括人!”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死死盯着统领,统领青铜塑像眼光如炬回盯拓磊,等到拓磊话音一落,青铜嘴开咧:“没有这么恶毒的巫医,言过其实!” “我可没言过其实。现在所用的酷刑:挖眼、割舌头、砍四肢、一片片削肉等不都是巫医开创的吗?” “有人用刀杀人是不是该责怪发明刀的人?巫医不是见活物就杀,剥皮、剔肉、剖五脏都有规矩不是胡乱来,这是为了搞清它们的结构。分别摘除器官是为了知道这器官在身体里的作用大小,对性命的生死轻重关系,不是为了折磨,弄明白了的不会去重复,弄不明白的就只能是反覆琢磨。传授技艺出去,如何用取决于学技艺的人性,就如同发明刀,有人用刀用于正有人用刀用于邪是一个道理。” “辨解的头头是道,看来统领是巫医的后人!” “是的,你们到现在对我们巫医还是这么偏激,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救……” “救命?就算你们救过可你们还是杀的多吧!” 气氛有了火药味,统领看看负气的拓磊摇摇头说:“对一个心里本来就偏袒的人,真没什么好说的!知道我们是如何传讲你们的吗?”
第109页 “说!” “你们是帝俊的后人,许多发明创造出自于你们,你们会根据太阳、月亮来计算历法,天文、地理、百工、术数由你们开创。你们只热衷于探寻天地间的奥秘,喜欢隐身于万山丛林中,对部落之间的战争从不参与,谁胜谁输谁做头领不在意,有难请你们帮忙,你们不管是谁是什么身份都会乐于去做,你们似乎又太笨,你们通过观察水文流向帮助禹治水成功却不和禹抢功劳,你们似乎又很傲,不和各个部族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以至于后人对你们的来龙去脉记忆是越来越乱,许多事、许多人混为一谈……” “现在人们所说的帝俊后人恐怕已是其他人了吧。不会有人想到在秦地的那群面具之人才是真正的帝俊后代,而这一切就是拜你们所赐!”拓磊激愤的站在统领面前。 “生气了,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恶毒之人吗,恶毒之人当然会做出恶毒之事。”统领揶揄着拓磊,拓磊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虽说我们对你们没好感,可也并没对你们做出过害你们的事,连对外说你们的不是都没有过,可你们却把我们推向死路,我们想了六百多年都没想出原因,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对你们尊敬之极,甘愿为你们效力,陪同你们一起冒着生死危险去未知的地方探索。我们的声望同你们相当,与你们联姻是天经地义,可你们呢不仅不同意联姻还与我们绝交,你们却与那些低等部落来往甚至还同他们联姻,这就是莫大的羞辱!我们要报復!” “恶毒的报復!我们没让你们为我们效力,是你们……” “死皮赖脸是吗?” “……每到一个未知的地方见到未知的活物,应该可以通过观察来了解它们,可你们却要它们的性命,每一次都是这样!我们无法忍受你们这种行径才跟你们绝交,你们不反思自己,却恼怒于我们,还以此为理由把我们往死路里引死路里逼,你们还有心吗?!” “——伯翳,你作为兽头应该知道吧。他是始皇的先祖,佐大禹治水时见识了你们的聪明才智,治水成功你们功不可没,如果你们要同禹抢功劳完全有资格,可你们却一点野心也没有。伯翳因此把你们记在心里,就连临死时的遗言也要提到你们,你们就这样印入一代一代始皇先祖们心中……” “讲始皇先祖们的事干什么?我只知道是你们用计骗的我们,你们跑来告诉我们,你们发现一处可怕地方,那有一种魔石,这魔石夜间发出蓝荧荧的光芒,激怒它就会发出刺眼的一道白光,在这白光笼罩下所有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树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只剩下一片焦土,我们被你们的描述吸引,除了老人、女人、孩子,全都跟你们去那——你们所描述的地方,我们上当了!你们把我们带到秦地,为逼我们效力非子,你们又想出把我们分两处囚禁,互相牵制的狠毒办法是吧?!” “我说始皇先祖们的事是告诉你,你们早在千多年前就给惦记上了,那时的人们已懂得为已谋利了,有了私心,有了欲望,只有你们傻!我们不算计你们,也会有其他人算计你们,还不如我们下手还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为什么不干?!” “你——‘咔呕’”拓磊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扑向统领,统领毕竟是习武之人见拓磊整个人砸过来,一点也不慌乱,将身体斜刺里一让顺势再推,把个拓磊狠狠摔到地上,“啊——”拓磊大叫着从地上爬起张牙舞爪的又扑向统领,统领微微一笑反手一扫,将拓磊双手反向背面抓牢,腿在拓磊膝窝里一顶将拓磊按跪在地上,见拓磊挣扎叽笑着:“气势很大吗,可惜太笨连怎么打都不会!”放开拓磊用挑衅的手势示意再打一次看看。 “呀——”又是一发喊拓磊伸拳击向统领,统领笑眯眯的手一扬一股菸灰飞向拓磊脸面,顿时麻酥酥的感觉席捲全身,抬起的手臂没知觉似的软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往下坠。统领走向前一步托起拓磊往下熘的身体,抱起放回床上坐起,见拓磊还瞪着气红眼的眼睛恨恨得盯着自己,嘲笑般得拍拍他的脑门:“还不服气!瞧见没有呀,对付你我可是绰绰有余,死心吧你!”说完拿起短几上的瓦罐及换下的药扬长而去。拓磊嘴喊不出手脚动弹不得,心里那个气呀直冲头顶人晕晕乎乎的。 第十五章 昏昏沉沉中一道光亮将拓磊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中惊醒。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那道光亮是统领擦火点烛火。点好烛火统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丸,毫不客气掰开拓磊嘴塞了进去,噎的拓磊直翻白眼,统领一个狠拍才缓过气来,“你……你……” “你什么你,把这个吃了,”统领递过一个瓦罐,还是刚才的那个瓦罐,“热了一遍。”见拓磊把头一横一副拒吃的架势,顿时生气,“跟我犟!你最好自己吃,否则我用牛角插在你喉咙里给你灌下去!”拓磊抱怨着:“手麻!”统领一听二话没说就拧拓磊的手,“哎哟”拓磊叫,统领讥笑:“还麻不麻了?” 原来刚才那小药丸是解药,拓磊心里嘀咕着揉着拧痛的地方,不情愿的捧起瓦罐用那瓦罐里的长木勺子吃了起来,是肉羹味道不错,本就饿了更是吃得香,不经意间抬头正碰上统领的目光,那目光真柔和就跟自己看弟弟的眼神一样,很诧异停住吃心想激激他看看会是怎样,于是故意说:“你们出卖我们也没得到好处嘛,瞧,现在你不是在伺候我,还说我们笨,你们也够傻,怎么样也该讨个大官噹噹!”对于这番话统领似乎没听见,依旧柔和的看着拓磊,那眼神看得拓磊心里直发毛,赶紧低下头吃那没吃完的肉羹,一直到吃完都无话。
第110页 看着统领收拾出去,看着统领端着一盆水进来,看着统领拧巾帕……凉凉的巾帕擦在脸上让拓磊如梦初醒:“谢谢统领,不敢再劳您贵手。”接过巾帕自己擦起来。统领坐在床沿边上说:“在这喊什么‘统领’如针如刺!”听到这话拓磊乜斜着眼偷偷从巾帕边缘瞄过去:统领面容变得凝重起来,象是有满腹的话要说又象是顾忌重重。 统领深思了一会儿嘆口气,收了拓磊手上巾帕起身端盆出去,不一刻迴转来象是下了什么决心,坐在床沿边扳正拓磊两肩,正视着他的两眼说道:“咱们好好谈谈好吗?”见拓磊没有表示异议接着说道,“你们痛苦了六百多年,其实我们也一样煎熬了六百多年。你知道吗,伯翳的后人除了非子被封地为秦外,还有封地于徐、赵的后人,他们都想得到你们。我们选择同非子合作,是认为非子只不过是周武王封的附庸,他的被封相比徐、赵是最晚的,根基没有他们稳,再说非子是因养马养的好才被封的,我们认为成不了大器,我们把你们交于非子,非子一垮台你们也会重获自由,我们只不过是教训教训了你们而已,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后面根本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唉,我们错了,大错特错,可为时已晚。我们做世袭统领一直想弥补……” “我怎么听着象是在诉我们不该冤你们,你们没有成心害我们,是吧?!说的真轻松,反正死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做统领是为了弥补,弥补啥啊?” “可以帮你们逃走。” “逃走?帮我们逃走?!你们的脸皮真厚,城墙壁都没你们的厚,好好想想这六百多年来逃了谁,一代又一代不都一个不落的全被你们看死在这了吗!噢……我明白了,你说的是反话,你们是防止我们逃走!” “拓磊!唉,我承认的确还没救过你们一人,原因很复杂,当年我的先人骗你们出山是动口,动口控制不了你们的,必须动用武力是吧?动用武力协迫你们就犯的人,也就是现在副统领他们那一队人马的先人,他们都是秦先人非子放养马时结识的,他们虽然粗鲁、蛮横却对非子很忠心。在最初秦国萌芽时期还联过姻,多少同秦先祖们有些丝丝蔓蔓的关系。我们做统领他们作副统领,心里能痛快吗?盯我们盯的紧,想抓住我们的把柄致我们于死地,跟他们周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实这六百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找机会和你们沟通,可就是苦于一直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机会。你给始皇打了,始皇要我来医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拓磊没好气的打断统领的话。 “你必须相信我!为你们也是为了我们都可以从各自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你必须相信!”统领强调着。 “大统领真劳苦呀,不用您费心了。明天我就向始皇表态,不放心我们就给我们赐一杯毒酒,把我们毒死不就一切了结了,你们也可以永远放心了。” “你认为我是始皇派来的探子,套你们的秘密吗?我不是!在我二十五岁接手作统领时,我爹就忧心的给我讲:你们这次修的陵墓规模一定会很大并且要求高,许多地方只能是你们能做,这就註定完工后你们将会有许多人要作陪葬兽,你们这次死的人将会比以往都要多。其实你们心里也很清楚,每次我见到老兽头接到始皇命令,他的背就会更佝偻,步履会更蹒跚,虽然我跟他没交谈,但从他的这些反应就可以知道他有多痛苦、多无奈、多难过。老兽头想着法子掩藏你们的智慧你们的才干,往往是命令所迫没办法才崭露你们的能力,他不希望有太多的你们被选去作陪葬兽。可你作兽头后却不一样了,应该说是反常,你不隐藏相反是炫耀你们的才智。始皇是个占有欲望很强的人,恨不得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是唯一,是前人没有后人也难拥有的绝世之物,你们越表现的与众不同无人能比,他会越捨不得你们,把你们当作无价之宝,恐怕到了大限那一天,你们全都会成为他的陪葬兽。对于你这反常举动,开始我非常不理解,甚至这样想你是不是因为觉得你们几百年都没能逃出去,绝望了干脆来个极端一起死,在死之前璀璨一次,后来,跟你接触多了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很尽责对生命在意,通过观察你们的一举一动……”说到这警觉的侧耳四下听听,凑近拓磊耳边,“我可以断定,你们的逃跑之路就在陵墓里,我没猜错的话就是那条排水渠,你们设计的重重防盗机关,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你们设计的玩物,你们进出不成问题。你们可以从排水渠逃出去对吧?” 拓磊心里一抽搐差点停跳,拿不准统领是真发现秘密了还是诈自己,于是嘴上硬着:“你可以将你的断定上报始皇啊,反正工地中工匠、民夫多的是,让他们去找出你所说的那条逃跑通道。我累了我要休息!”说完钻进被窝侧过身去。 望着躺下不再搭理自己的拓磊,统领眉心拧成疙瘩推推拓磊:“睡进去点。”拓磊莫明其妙坐起身,就见统领抱着枕头、被盖来了,哎呀,原来要跟自己睡一张床,忙拒绝:“床小睡不下。”统领才不管这话将手里抱的枕头、被盖一放,张开双臂:“要不要我抱你挪挪窝?”“不要!”拓磊忙不迭的往里让,统领得胜似的笑,铺开被盖放好枕头毫不客气躺下,对着还没回过神的拓磊说:“这独处的机会太难得了,我必须要说。当然我不是庆幸始皇打了你有了这机会,其实总监也不是成心,职责所在他不上报,始皇来看也会发现。始皇认为自己功德在三皇五帝之上,四条墓道成两条这不是把他降为平民,他能不气恼……”
第111页 拓磊插嘴讽:“你快气胀了吧!本想看一场我是如何被始皇杀死的场景,结果没能如愿,喂,气地吐了几次血啊?” “拓磊,你为什么把我想的这么恶毒这么坏?我没害过你。始皇宣你入宫,我心焦,担心,也害怕,不知道你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你给留在宫里,我凭着兵符赖在宫里。昨天上午总监走后,我去见始皇,始皇要我在旁边等着,后面又见始皇带你去沐浴,我还以为你没事了呢,还很高兴亲自赶了马车等在外面准备接你回营,可是没想到还是会出事,始皇出来宣我进去,我都还没往坏里想,当我见到你时,你一动不动趴在长几上,盖在你身上的绢布渗出的血真刺眼,刺的我心里痛极了。” “你会心痛?你有心吗?” “你说话老是带针带刺。你发烧我守了差不多二十个时辰一个晚上没合眼……” “真委屈大统领您了!” “别阴阳怪气!知道我对你为什么这么好吗?因为你身上有一半的血是跟我一样的,你的生身母亲是我爷爷的唯一女儿,我父亲的亲妹妹。我长你三岁你应该喊我为‘哥’” “哈哈……统领,你编故事的水平还真没你的先人高明漏洞百出!我可不敢高攀您!” 统领坐起身指着拓磊右肩说:“你右肩上刺有个花纹,那是我巫医的标志,是你生身母亲刺上去的,这就是证据。” 拓磊用手拂着右肩思绪回到自己十六岁时的那一天:铸造房里热火朝天,一个个坩埚在大土台上一字儿排开,里面的铜块正在一点点熔化,站在土台上观察铜水的师傅们个个汗流浃背,而自己正抱着木炭准备添火,不知怎的一截木炭在炉火中暴烈,溅出的火花“唿”的点燃了衣服,慌乱中丢下怀中的木炭,用手去拍打身上的火苗,虽然师傅们及时相救,两手还是给那火灼伤。那天爹帮自己洗澡,在浴桶里就这个花纹问起了爹,爹嗔怪的拍拍他的脑门说:“手伤成这样,还有心思问问题。”随后抱住湿辘辘的他解释起这花纹,“你一岁了就要给他们弄到育兽营里去,爹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捨不得,真担心十四年后认不回你,怕他们粗心在登记册时登记错误,给你刺个标记万一出错,也好凭藉这个标记找回你啊。”爹说这些话时一点也不支支吾吾含含煳煳的,以后的日子也不见有什么异常,养伤那一段时间可是最幸福的时光,爹给他餵饭一勺一勺的,晚上睡觉也陪着他,护着他的手不让给碰着、压着,换药小心翼翼的……多温馨啊!想到这拓磊鼻子一酸泪花闪闪,擦擦眼睛望着统领一股无名怒火冲上心头:“卑鄙无耻!耍什么诡计,我跟你没关系!花纹是我爹刺上去的,告诉你,我娘是织女,是皇宫里专门织衣的织女,因年纪大了手不再灵巧做坏了衣裳才被发配进的灵兽营,这是我娘亲口说的,什么你巫医的人鬼话连篇!” “你所说的这个娘是石子的生身母亲,你和石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的亲生娘在你进育兽营后第二年郁郁而终,你长大回到灵兽营看到的娘——石子的娘,是你父亲在你十四岁时娶的,你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将你娘的痕迹灭的干干净净不留破绽,你爹真是用心良苦枉费了我爷爷的一片苦心,为了你们他连最痛爱的女儿都搭上了。” “可笑真可笑,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我不明白了,我爹既然跟我娘有了我,这说明他们俩人是恩爱的,那又何必去掩盖还要不留破绽,灵兽营重兵把守,外人能随便进出吗?” “对,灵兽营是重兵把守,可有漏洞,这漏洞就是我爷爷发现的,我爷爷一直为找不到机会向你们表明我们的身份我们的愧疚,以及我们要帮你们的决心而苦恼着,有一天他发现副统领那队人对发配来的织女、待女根本不关注不会仔细盘查,只是登个册就行了,于是他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去替换了一名犯错的待女进入你们灵兽营。我这个姑姑进入灵兽营后爱上你爹,可惜她看错了人,在你进育兽营后,她便向你爹表明了身份,可你爹不信她说的话,反而认为她是探子,想探你们会不会逃跑,只不过受不了灵兽营里的苦才坦白身份,你爹一点都不顾夫妻情份,对她不理不睬冷若冰霜,可怜我这个姑姑……我爷爷得知我姑姑死讯后痛苦不堪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她在灵兽营发生的事?发配进来的织女、待女不准踏出灵兽营半步的,更不可能同外界联繫。” “真可笑你们父子俩,你爹说你娘是探子把灵兽营里的情况外泄给我们,而你却想不明白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不错始皇有令发配进入灵兽营的女子不准踏出灵兽营半步,可他并没下令灵兽营的营口也不准站吧,反正发配进入灵兽营的女子也不算你们灵兽的人,她们站在营口也不用戴面具,你娘事先把要说的话写在绢巾上,然后在午后黄昏等在营口,等候我们送你们做工的灵兽回营,她就可以交给我们了,当然只要没有副统领的人完全可以做到。” “说的再多没有证据证明就跟听故事一样!” “我问你,你回到灵兽营后,见到的娘对你如何?” 沉默,夜在沉默中更显得深遂。拓磊的思绪飞回到十五岁:自己从育兽营回到灵兽营,爹见到自己时,就跟看珍宝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把自己搂在怀里紧紧得生怕一松手不见了,眼泪止也止不住,娘在哪里呢?对!在屋里,见到自己时是客气的招唿吃饭,给自己夹菜也是客气气的,自己想拥抱一下娘,娘却避开了。以后跟爹娘一起的日子,娘对自己还是客客气气的,因为这自己不是问过爹,问娘这是怎么了,爹说儿子长大了成了男子汉,做娘的不能跟儿子太亲近,那样不成体统。难道……难道真如统领所说的那样……不!不!我不能这样,连爹也不信却信一个外人,拓磊在心中责备着自己失魂落魄般钻入被窝。
第112页 统领见拓磊不言语就钻入被窝心里有了几分数,去拍拓磊让他回答刚才的问题。拓磊不想让统领察觉出自己心里的矛盾、困惑,用一种懒洋洋的腔调回道:“我困了,累了,你不是说你昨晚一夜没合眼吗,怎么还这么有精神?是因为觉的你的阴谋就要得逞了很兴奋,死心吧!我娘对我很好,否则我也不会喊了三年多的‘娘’,要不是我爹作了陪葬兽,她作为妻子也一同作了陪葬,我还会喊下去的。我不作声是因为我想起我可怜的弟弟石子,他没能见到爹娘,没能感受到家的温馨爹娘的痛爱。明白吗?!”说完侧过身去。 统领生气把拓磊扳转过来:“该相信的不相信,不该相信的相信,这就是你们六百多年来逃不出去的原因!我要送你两个字‘活该’!”话毕一头扎下不再搭理给‘活该’两字激起叫嚷“你给我起来”的拓磊。气极的拓磊上前推推不起来,去搬没搬动,统领有如磐石一般,气红眼的拓磊跳下床一只脚撑在床沿上,两手拉住统领的一只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往床外拽,这一招还真管用,统领“唿”的站立起来,拓磊一个踉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嘘嘘站直腰刚要张口质问却愣住了,眼泪,只见眼泪从统领的面颊流淌下来…… 统领一把抱住目瞪口呆的拓磊声音哽咽着:“你讥讽我们有不有‘心’我倒要问你有不有‘心’,你有‘心’为什么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情感是真的,为什么把我当作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兄弟!”忽然间,拓磊看见那个流泪的人就是自己:弟弟呀你为什么不认我?同病相怜的人呀!拓磊嘆口气有些郁闷:“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去想我们是不是兄弟。我真的困了,我想你也应该困了吧?”统领点点头松开手臂。 或许是真的太累,拓磊整好自己的被窝一扭头发现统领已斜靠在枕头上唿唿睡去,被子歪歪的搭在身上。真是行动神速连睡觉都快,拓磊心想着缩进被窝,闭上眼那些问题打着滚铺天盖地扑过来,骇得拓磊睁开眼碾转反侧坐卧不安。统领一个翻身身上盖被滑落,露出大半截身子,夜晚凉气袭人,拓磊鬼使神差扯起被子替统领盖好,发现自己这一举动心中一阵恐慌,难道自己心里默认了统领所说的一切,责备着自己惶惶不安躺下,思索着天一亮就请求回灵兽营,去找老兽、法兽,这样想着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统领早已收拾完毕不见踪影,拓磊起来越过黑色帏幕,左右环视起来,这房子真大摆设却简单,只有一张床榻、一个长几、一个大炭盆,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看塌上物品应该是统领的,那大炭盆到是放的奇怪,离房门真近,性子急步子大的人进门来,没准脚就会踩在大炭盆里,拓磊走上前将大炭盆往里移,没移几步就听门响,脸上没面具不敢回头,背对着来人定住,“你起来了。”是统领,拓磊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接过统领递来的衣物一边穿一边说:“我要回灵兽营。” “不行,你的背伤还要换药” “不痛了,好了。” “回灵兽营不是我说了算,必须向始皇禀报。”“那请统领现在就去禀报。” “始皇出宫了今天不会回。” “……” “别发愣啊,快去洗漱,然后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出去走走,这也是始皇吩咐的怕把你闷傻了。” 望着微笑的统领拓磊无可奈何嘆:“还要呆多久呀?这都四天了。” “这都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霆树站在灵兽营营口处,望着来接自己这一队去上工的马车队气恼着,靠近马车一脚踹上去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小队长听见声响骑马过来喝问:“干什么?干什么?”“天气潮湿阴冷腿疼,踢踢舒服。”霆树阴阳怪气答话,小队长也怪个声:“是吗?要不要我帮你舒服舒服!”举起马鞭,两工兽见状赶忙上前把霆树往身后扯一边说:“不用,不用,我们角兽是因为恼我们,可我们年岁大过他,碍于情面不好训我们,就把气发在马车上了。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呀,饶了他吧!”小队长放下鞭子打量一番霆树:“没有下次,上车吧。”两工兽一听推着霆树赶快上车。 坐在马车上霆树望望石子,刚平息的怒火又被石子的举动点燃,石子坐在车上也没闲着,正用雕刀雕着木人,木人容貌不就是小队长吗,霆树一把抢过木人掷在车厢里大为恼火:“都四天了你哥生死不明,你还有心思雕这个!你雕小队长干吗?他是你哥吗?啊!”石子捡起木人继续着雕刻:“练练手而已,扯远了。兽头的事你们没办法沖我发什么火呀!”“兽头,兽头,你再这么喊你哥,我把你的嘴缝起来!”听着石子无动于衷的话语霆树火冒三丈。旁边的工兽望着琢磨不透的石子摇头嘆气,石子就象没感觉到似的低着头继续雕木头人,霆树瞧了气地举起手可终究没有落下,恨恨地丢下一句:“晚上再揍你!”不再说话靠上马车厢壁闭上眼养神。 马车一路上吱吱呀呀叫着来到目的地,石子下车一个懒腰一个怪叫“唰”的冲进大棚里,对着先到正在“噼噼啪啪”棰泥的民夫们见一个招唿一个,把民夫们唬得两腿直发抖两眼直发瞪,心想这算不算违禁令啊,拿眼直瞟兵士瞟着他们的反应他们的动作,见兵士没表示什么才松了一口气,心里骂着:你这个小子活的不耐烦了也不该拿我们垫背!无法出声骂就拿眼神骂,石子见了呵呵笑还笑弯了腰,如同恶作剧始作俑者得逞时的快乐。霆树和另一工兽从后头赶来捂住他的嘴,各扛一边胳膊将他抬进大棚里间。
第113页 “疯了啊,疯了!你干什么呀?你会害了人家的!”霆树训斥着。 “我没害他们!下大雨这儿给水泡了,开不了工歇了两天手痒痒,今天可以塑泥俑了高兴,我跟他们只是打招唿又没交谈没犯禁令怕什么!” “你还嘴硬、歪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有不有心肝啊?你哥还没这泥俑在你心里份量大,我们都快愁死了,你还添乱……”霆树气的语无伦次低着头转着圈想找能揍石子的物什,等到他找来一截棍子,石子连影子都不知到哪去了,气的直跺脚。 旁边一年长工兽见了拍拍他:“别生气!石子心里有兽头,这孩子古怪精灵的,你好好看着他,他今天肯定还没闹够,千万别让他出啥事。”见霆树眨巴眼不明白的样子埋怨起来,“亏你和石子住一屋,我问你,这两天石子在营里是不是跟哑巴似的一声不吭,还喜欢在离营门口不远处的拐角边玩,这是为什么?表面上看是不在乎哥哥,其实呀不作声是认真听咱们的谈话,到拐角处玩是希望能见到兽头回来的身影,懂吗?” 霆树听了直点头可立马又问:“石子为什么就是不喊出‘哥哥’呢?”年长工兽摇摇头答:“这就是问题,石子心里有结,可这结是什么咱们猜不出哇,有什么办法,这结解开了,问题也就解决了。”霆树不满意地喊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做事做事。” 懊恼的霆树心里想着,还亏自己是拓磊最好的朋友有如兄弟般的朋友,一点忙都帮不上。走到石子工作面,见石子正在对着画像认真塑着兵士俑的面容,没见到什么异常放心得到自己工作面做起事来,可还没等他塑完兵士俑头的一只眼,就听石子那边一声吼,随后是唱也说不上是唱,简直是直着嗓子喊,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棚里显得悲怆、幽怨。 守护兵士听到响动跑过去斥责着:“怎么想犯禁令!”石子也不惧怕:“犯什么禁令,我跟谁交谈了?”指着俑头,“跟它交谈,它连嘴都没有怎么谈。”那兵士没趣地走开,石子依旧一边唱着一边做起俑头的嘴。拨毫在他身边手足无措,刚才他比石子还害怕。 赶过来的霆树怕石子还要惹出事来,凑上前:“心里难受通过这种方式发泄?难过就哭,痛痛快快哭一场没人笑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去惹事,你要挨揍了谁更难过?”“今天是谁惹事差点挨打,是你呀霆树哥,人家鞭子都举起了,他们想打我还找不到理由呢!”这话呛的霆树说不出话来,旁边几个同他一同赶来的工兽拍拍他,咬着耳劝:“咱们都是笨嘴笨舌的说不过这小子,咱们不和他争论,咱们守着他看他怎么惹事,怎样?”好办法霆树直点头。于是几个人各自取了自己计划做的俑头将石子围了,这一招还真有用,石子没趣地闭嘴一声不响地塑俑头。 这时间真快转眼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外间大棚里响起“开饭”的吆喝声,做工的民夫们早飢肠辘辘了,一听到这声喊立马丢下手中的活计一蜂窝向吆喝声处涌去,可是不一会儿传来愤怒地埋怨声:“这粥跟水有什么区别!咸菜都没一根!”正在里间大棚一边做着事一边等待老兽送饭来的灵兽们听见外面的喧闹声,停下手中的工作茫然地对望着。 憋闷了很久的石子听见外间的吵闹声更是兴奋异常,拔腿向外跑去却被兵士拦住,“到哪去?在这等待!”石子油滑滑地说:“我要方便。”小队长走过来听到:“还没吃饭就撑得了?”“是疴尿。”“就地。”“不行。”“明堂真多,为什么?”石子狡辩着:“这些俑人代表着始皇的宠军,要是沾上尿味就是对始皇的大不敬。”“哈哈……有意思,你一个小子一泡尿就能熏上味?走吧!”小队长亲自看守着石子往外走。 到外间石子伸长脖子想去看民夫手中的碗,小队长一个压头压住他说:“探什么闲事,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石子梗梗脖子:“队长,您得管管,这可是关系到咱们所有人的性命。”“嚯,吓谁呢?所有人的性命!”“我没夸张,不错他们干的是粗活捶泥巴,可这很重要,如果捶的不好我们塑出来的俑人就会出现开裂或折断,始皇来察看,看到这个开裂,那个折断会怎样?不想出现这种现象就得多捶,没力气干不了会误工期,到了期限如果没塑出一个兵团来,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欺君都得死,我们、你们、他们!”“说的乱七八糟的,喂,还疴不疴尿啊?”原来已走到简易毛厕,石子进去方便,嘴巴还是唠叨个不停:“真的,真的,得管管。这儿没监事您最大,捶泥巴是要力气的,饿坏了没力气干活会误工期那就糟了,您得管。”队长不耐烦了:“你小子就跟多嘴老太太一样,”见石子出来拔拔身上的佩剑,“再多嘴我割你舌头!”石子吐吐舌头问:“真要割我舌头?我说的是实话呀。”见小队长瞪着自己的嘴,立马闭上嘴不再作声,小队长见了心里暗暗偷笑。 两人还没进得大棚,就听大棚内传来一阵喊打声,几人抱头鼠窜跑出大棚身后跟着一群民夫,守在大棚外的兵士见状冲上去拦截涌出来的人群,眼看拦截不住,小队长对着跑出来的那几人大喝道:“站住!”然后拔出佩剑震喉一喊,“谁敢再往前一步杀无赦!”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第114页 小队长示意那几人过来,跑出的那几人惴惴不安走到小队长身边委委屈屈的,走头的说:“军爷,不是我们的事,我们只是负责送饭。”“你们就没看一看?”“看了还问过,他们说粮食不够,去上面调粮还没调来,这儿不是主工程因此……因此……”“就没有想办法去均些粮过来?”“军爷们吃的粮与作工吃的粮不一样,我们……我们跑到军营里说均些粮来,嗨嗨……您看能均来吗?”说完脸上陪着笑腿却发着抖。 小队长瞄瞄大棚里的人问:“晚上呢?”“这个……应该不会这样吧,他们上报了去查原因了,如果还调不来粮那整个工地做工的人都会吃不上饭,这问题就大了……”也不等走头的说完小队长转向那定住的人群喊:“散了,散了!晚上不会这样了,你们打他们几人毫无意义,还犯律法是做蠢事,不追究你们算是大善了。”人群无可奈何散去。 人群散去了,小队长收了剑回头看石子,石子正蹲在地上搓着耳朵,上前踢踢他的脚,问:“怎么了不作声了?刚才还‘喳喳喳’叫个不停,就这么一会儿蔫了。”石子站起抱怨:“队长,您的嗓门真大跟打雷一样,震的我两耳现在还嗡嗡响。”“哈哈……我知道该怎样惩罚你了,以后你在再我身边‘喳喳’,我就揪住你的耳朵吼一嗓子。”小队长吓唬着石子不知有多得意。正说话间,远远地一辆马车快速驶来,一声马啸停在小队长面前,是送饭的马车,里面装着灵兽们和守护兵士的午饭。 车上的老兽和赶车兵把装有饭菜钵子的桶抬下车,正准备抬进去小队长制止住,并吩咐随车而来的守护兵去大棚里将众灵兽和守护兵唤来吃饭,老兽在一旁听了很诧异,以前都是把饭菜送进去,这次却是要大家出来吃,心想肯定有什么事发生才会这样。 石子毕竟还是孩子,他才不管老兽心里犯的嘀咕,凑上去嘴巴甜甜得喊:“爷爷,我那份就拿给我吧。”老兽见石子嘴馋样笑了,轻轻打下他伸出如同乞讨般的手:“馋样,等一下都不行吗?今天嘴甜,行,擦干净手就给你吃啊,”说着取出一块湿帕给石子擦干净手,又从木桶中拿出装好饭菜的钵子放在石子手中,“端稳啊,打了就没了哟。”石子“嗯”声也不道谢迫不及待看钵子里的食物,看过笑眯眯说:“真香!爷爷,我想问一下,如果粮不够吃,您将会怎样做?”老兽一笑答:“问的还真刁,怎么有想法担心我们偏心轻视你们?”石子听了把头一摇:“我知道爷爷不会偏心,今天里面做工的人没饭吃是由于粮食不够,我才问这个问题的。” 听到这番话老兽才明白小队长的用意,心想这小队长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就是不知人是善还是恶,如果是恶就可怕了,正想着听到一人气唿唿的喊着:“石子,我们都担心死你了,你倒好在这吃的香喷喷!”是霆树们来了,老兽一边搬钵子出来一边问:“怎么了?”霆树接了钵子把头点向石子:“他呀说疴尿一出就不见影,当时外面又吵闹的很,我们在里面不准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说能不让我们担心他。”不满的看着石子。石子忙解释:“又不是我故意拖延让你们担心,”用手指指大棚里面,“是他们没饭吃,气不过要揍那送饭的,进口就给堵住进不了。”老兽生怕石子和霆树矛盾加剧劝着:“我看啊石子没扯谎,你呢是角兽操操心是职责所在,抱怨就不要抱怨了,石子,你这孩子也该体谅他的辛苦,都不要说了,吃饭,好好吃啊!”在灵兽营里上了年纪的老兽都是受尊敬的,老兽的话能不听吗,石子、霆树全都不再说话埋头吃起饭来。 放眼望去五十个灵兽十个守护兵全都埋头吃饭,那场面直看的那腹中空空守在大棚外的士兵直咽唾沫。他们专门负责大棚里的警戒同时起到监工作用,总共二十人,每班十人轮流守卫,通常是换岗后回军营里吃饭。本来就饿得肚子咕咕叫,现在又面对着一群狼吞虎咽之人,这下焦躁地站也站不住,时不时翘足引领看着远处,希望能看到那换岗来的士兵身影。 小队长瞄到这一切走到他们身边,一个一个踢过去嘴里斥责着:“站好!站好!不尽责杀无赦!”老兽看在眼里蹲到霆树身边低低问道:“小队长这人怎样?”霆树看着小队长摇头:“这人心怎么看的到,每天就是上工才见到,他也只是例行公事根本没交流。”石子在一旁拉拉老兽:“我觉得小队长人可以。”霆树把眼一瞪:“你多大个人啊,你会看人吗?”石子委委屈屈地走开,老兽拍拍霆树:“别小看石子或许石了是对的。”霆树正想说什么,就听那小队长炸唿唿喊起来:“快吃!快吃!磨蹭啥?不想干活啦?!”众人听了风捲残云般吃完手中饭菜,将钵子交还老兽,石子落到最后。 霆树摸着石子的头:“嘿,我说石子你第一个吃怎么还是成最末的呢?”石子一边走一边用手擦擦嘴故弄玄虚:“霆树哥,我成最末是为你好啊!”“啥?哈,为我好,说说咋为我好了?”近旁的灵兽还有小队长也都饶有兴趣听石子如何回答,都放慢了脚步。石子拍拍肚子:“还没饱呢!我几下子就可以把钵子里的全吃光。我吃光了可没饱,我就会盯着你的钵子流口水,我老盯着你的钵子你能好意思吗?肯定会给我吃几口吧,我舀你几勺子你还有得吃吗?我慢慢吃就不一样了,我钵子里有啊就没理由盯你的钵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嘿嘿……是不是为你好呀。”“噢,这么说我该多痛痛你喽!”霆树说着去掐石子,石子眼尖跳开了,一熘烟跑进大棚,霆树在背后追着快乐地喊,“你把钵子看烂了,我都不会施捨你一口,你作梦!”霆树和石子的打闹是快乐的,所有的灵兽都被这快乐感染着都在微笑。正在捶泥巴的民夫从那一个个嘴角中看到笑意,嘟哝着不明白这一群如同囚徒的人为什么还会快乐。
第115页 很快整个大棚又如往常一样,响起此伏彼起的捶打声,时间在这单一的声响下一点一点流淌,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捶打声变得越来越稀疏,站在大棚外的士兵察觉出异样,气势汹汹冲进大棚内,立刻大棚里充斥着士兵们粗鲁的喝斥声:“偷懒啊,干活!干活!”有一民夫小心翼翼回道:“军爷,我们累了歇歇力,一会儿就干活。”“哼!还没歇够吗?瞧瞧你们做了多少事,”皮鞭打地的声音,“干活,干活,快干活!” 慑于士兵手中的鞭子大棚里又响起捶打声,可并没持续多久,这让士兵们很恼火嚷着:“怎么啦,怎么啦!皮痒想让我们挠挠是吗?是吗?!”一个鲁莽的民夫应道:“休息一会儿不行吗?”“说什么?啊!”一位士兵确切的说是这些士兵的头目,带着一身煞气扑向那说话的民夫,一抬手就是一鞭子,“哎哟”被打的鲁莽民夫跳将起来用一双牛眼瞪着小头目,气急败坏的小头目又扬起手中鞭子,他需要用鞭打的方式树立起自己的威严。那民夫本是个火硬性子又挨了几鞭子,性子一下子上来“嗷”的一声叫,伸出大手死死抓住挥来的鞭子,两人顿时展开拉锯战,一旁的士兵见状忙上前对着民夫拳打脚踢,几个胆大侠义民夫想上前,还没到边就给鞭子抽了回去,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大家都是一个锅里的打啥呀!”是石子来抱泥坯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叫起来。那些士兵听到这怪怪的话停下来,一个士兵咻咻问道:“什么‘一个锅里的’啥意思?”石子解释:“这儿要是误了工期,全都得死,不就是一锅端。”士兵听明白意思不以为然:“要杀也是杀你们!”“哦,杀我们之前我们可以诉冤,诉为什么没能完工的原因,原因吗就是你们,喏,你们现在做的事情,你们自己瞧瞧——”石子用手划了一个大圈,“这里的人都给你们耽搁了,瞧,现在没有一个人做事,你们的责任哟。”小头目走到石子身边:“咦!你这个小囚犯让你说话,你倒嚣张起来了啊!我看你还嚣张不嚣张!”勐然举起鞭子向石子头上打去,众人“呀”呆了,石子本能的后退想躲避,却被脚后的泥坯绊倒,眼见那恶狠狠唿啸而下的鞭子就要打在石子身上,小队长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从石子身后窜出来一剑削去,鞭梢飞了出去,小头目望着半截鞭子傻了眼。 小队长收起剑轻蔑的对小头目说:“他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摸摸石子的头,“你把他的头打坏了,你也别想活,我可告诉你他的头属于始皇的!”小头目听了这话是又害怕又迷惑,这面具小子难道是始皇的宝贝不是囚犯?可也没见过这样待遇的宝贝。小头目对着小队长脸上堆起笑,嘴里发出尴尬的笑声算是感激小队长的提醒,收起干笑回头一望,见民夫们还直愣愣着站着,火气又“噌”的直冲脑门:“干活,干活,快干活!发什么愣吗!”人群磨磨蹭蹭散开,石子嘴多:“他们中午没饭吃,要歇力就让他们歇会力,好不好?”小头目瞪一下眼走开,小队长扳扳石子肩:“走啦,走啦,嘴真多,该罚!”石子弯腰去搬泥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就跟着小队长往里走。 小队长见到自己属下指着石子提高嗓门:“为什么不跟随?” 守护士兵嗫嗫着答:“他说搬泥坯,我们觉得反正没出大棚,离这边又不远就没跟。” “哼!这小子的脑袋瓜子差点开花。我警告你们不许有下一次,否则军法处置!”训完属下望着石子把手一伸“鞭子”,抱着泥坯准备住里走的石子听到“鞭子”,又见小队长一脸诡异样望着自己,觉得不妙把泥坯一丢,喊叫着跑进大棚里直往泥塑后面钻。 霆树听见石子有如鬼哭狼嚎般的“我没犯禁令”,心里‘噔’的一下忙丢下手中雕刀,跑过来拦住追石子的兵士说:“我是角兽。他有错也是错在我,我没管好,要打就打我好了。”其他工兽闻声也赶来站成一堵墙。小队长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压根不想打石子,他打心眼里喜欢石子,别的小兽来到灵兽营表现的都是中规中矩,平常的能让人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只有石子顽皮、灵气、野性十足让人怜爱,现在这群灵兽如临大敌似的来应付,装样子也没法装了只好下台阶:“免了,免了,念是初犯禁令,你可要管好了没下次。”拍拍霆树收了兵。霆树舒了一口气找石子出来:“哎呀,躲啥呀?也知道怕呀!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多横呢!”石子哼哼唧唧:“我没犯禁令,我真没犯禁令呀,他们不讲理想打就打。”霆树白一眼石子:“回去再收拾你,干活!” 石子真有趣去捡刚才抛掉的泥坯,就跟个贼似的鬼鬼祟祟悄无声息摸到泥坯旁,探头探脑看看兵士勐地抱起泥坯,跑的跟有个鬼在后头追着似的,所有瞧到这一幕的工兽都快笑岔气。总算相安无事熬到收工的铜铃响起,霆树坐在回营的马车上看着斜靠在身边的石子想着拓磊,回到营地里能见到你吗拓磊?霆树在心里喊。 此时的拓磊身心疲惫地倦缩在床上,白天发生的一切还在深深刺激着他使他无法平静。统领说带他出去走走,他还满心的高兴,由统领带着来到一个种满花和树的大园子里,他还以为统领带他到这园子里赏花,其实不是,统领根本没让他在园里停留,一直将他引入园子旁的一间房里。房里有许多人等待着他的到来,这些人让他在一幅年轻女子画像前下跪,说那女子是他的亲娘,那么突然无法接受不肯下跪,一位白髮苍苍双眼几乎失明的干瘦老妇人哭喊着闯进来,疯了一般捶打着他,统领阻拦着老妇人的举动哀求着:“奶奶,别打,别打,他身上有伤,有伤!”老妇人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不再捶打他却反手捶向她自己……一切乱了,一切都乱了!场面乱的让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怎的眼前一黑就昏过去。等到他睁开眼只有统领一人了,也不是刚才呆过的房间。他想起来却起不了给绑在了床上,他吵,他骂,甚至是诅咒,统领在旁边一声不吭,只用哀怨的眼神瞧着他在床上挣扎、扭动,直到老统领——统领的父亲来才结束这一切。
第116页 老统领泪流满面用一双颤抖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声音情深意切:“孩子,孩子不怪你,我们太想念你了太想见你了,不是你的错啊!”迴转头对着统领发火,“干什么?干什么?太欠考虑了太不理智了!是咱们错了,快带磊儿回去,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听见了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别让始皇起疑心,家里的一切不用你担心,你走,你走哇!”“啪”的一声响,老统领扇了统领一耳光,统领给这耳光扇的如梦初醒慌乱的来给他解绑着的绳索,他几乎是给统领抱下床的,整理衣服戴上兽面,然后如同牵动着一只木偶人似的拉着他出门,走路,上马车,上马车之前他似乎隐隐听到压低声音的哭泣声、哀号声,难道……难道那老妇人……拓磊坐起身不敢往下想,双手捧住面庞眼泪从缝隙中淌落。 统领有如幽灵般带着膏药、瓦罐飘进黑色帏幕,等拓磊察觉到他时,他已放下手中的东西擦亮了烛火。拓磊不敢抬头看统领,统领也不说话拿起瓦罐递向他,拓磊默默接了默默地吃,吃到最后一口一个声音传来“鱼统领,你把这炭盆放在门边干什么?”是始皇!两人一惊,统领先迎出去跪下答道:“禀陛下,这炭火有烟呛人就放在门口上了。”“哦!起来吧,你也起来吧!”拓磊在统领回话间也出了跪在统领后面,始皇看了看两人话中有话,“朕来看看朕的宝贝还好不好?鱼统领,听讲你今天带着朕的宝贝去了你家里哟!” “禀陛下,是的。陛下您让我带着他走走,可是他戴着兽面太显眼了,人都有好奇之心会招来围观、猜测,特别是在宫里,如果给公子们看见问我,我是该回答还是不回答太为难了,出外走更麻烦了,思前想后就觉得还是到我家去走走最好,知根知底因此就带他去了。” “哦,是吗?可你从你家里出来脸色不好哟!” “这……嗨,嗨,许久没回家了,一到家就想见我那许久没见面的妻子,嘿嘿……就想跟……多亲热亲热一会儿……忘了正事,结果被我爹骂了还打了一耳光!”统领难为情的说着这话。 “哈哈……原来是这样!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可谅,可谅!”始皇笑完话峰一转指向拓磊,“你呢感觉怎样?” 拓磊稳稳神答:“陛下,统领没告诉我是去他家,我给带到一个园子里,一个人给留在园子里,刚开始赏花倒也新鲜,时间一长不知该怎么办很惶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嗯,过来让朕好好看看。”拓磊只好走到始皇面前,“朕怎么觉得你哭过?” “陛下,我是哭过就在刚才不久,我想我的族人了,”拓磊说着往地下一跪,“恳请陛下准我回营吧。”说完低下头啜泣起来。 始皇搓搓手,“哎呀,哭什么吗?——鱼统领,他的伤势如何啊?” 统领回覆:“禀陛下,还不行,伤势容易反覆,起码还要两天后才可以放心。” “嗯,那就两天后吧。别哭了,两天后朕准你回去,起来吧!” “谢陛下!”拓磊抹着泪谢着站起身。 始皇踏进黑色帏幕看见短几上的瓦罐和膏药上前摆弄,看看瓦罐还有些残余用勺子搅搅说:“鱼统领,可以告诉厨子们你们想吃的东西,让他们做就是了。”“是!谢陛下!”统领在后头谢着。始皇放下瓦罐又去看膏药用指甲刮一点下来嗅嗅:“这药味还不难闻啊。”又左看看右看看一遍才迴转头,这下又盯着拓磊仔细地看,看的拓磊汗毛直竖勾下头去。 始皇摇摇头说:“还是你弟弟石子有趣,朕要是这么看着他,他还会冲着朕笑还会问朕这么瞧他是不是脸上脏,呵呵,用手擦脸说朕眼睛真利害连他没洗脸都看出来了,保证下回洗干净了让朕瞧个够。哈哈……哎呀,朕喜欢你弟弟,好玩!”也不看拓磊了悠闲信步走出黑色帏幕。 远远的报时官唱时声传来,始皇听了点点头,嘟哝:“时辰不早了。——鱼统领!”喊着统领转身往外走,统领会意跟了上去陪着始皇走了出去。拓磊目送两人消失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这始皇要和统领商议什么呢?不安之心让拓磊坐立都不是,犹如一只困兽在笼子里左转右转。 好一阵子统领才回来,听见开门声拓磊赶紧躺在床上装睡。统领精似鬼:“起来吧,你睡不着的,你一定在想始皇叫我出去商议啥?想不想听?我很乐意说。”拓磊坐起身统领却拿起短几上的膏药转身走出黑色帏幕。“骗我!”拓磊气咻咻掀开被子跟了上去,统领在炭火上烤着膏药一股清涩味弥散开来。 “脱衣服换药!”统领命令着,拓磊没动,“别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喂,跟我怄气有益外吗?”统领站直身子用肩头顶顶拓磊,拓磊不情愿地踢开黑色帏幕坐回床上,忍不住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我真不明白你们费那么多的心思干什么?我们已是你们任意宰杀的兽了,——哎呀,能不能轻点!” “不能!”统领扯着拓磊身上的扎带,“反正你命贱我就让你贱个够!喂,既然你认为你们是挨宰的兽那你还紧张什么?”“哎哟,烫,烫……啊,啊,死用力干嘛吗?干脆你直接把我勒死算了!”统领才不理会拓磊的惨叫,三下二下换好药扎好带,末了还拍拍拓磊的背,“心真黑!心真黑!”皱着眉头的拓磊直骂。
第117页 “就会骂这三个字太没用了吧。”统领协助拓磊穿好衣服后坐在床沿边上正色说道:“想知道始皇叫我出去说什么吗?耳朵!始皇说你们的身世不会有人知道了,你们没必要戴面具,我打消了始皇这个想法,你们依旧得戴面具示人,恨我吗?” 拓磊摇头嘆口气:“人都有了私心,即使我们说出我们是谁,也不会有人为我们抱不平的。这几百年来我们冒着生死风险解决了多少工程难题,可我们的名字没有一次给记录在册,在册的是主持这项工程的官吏,被人们歌功颂德的也是这些官吏,有谁会去追根究底真正是谁创造出这些奇蹟,是谁设计了这些巧夺天工的工程,没有!我们就这样被销声匿迹无人知晓,不戴面具对于我们有什么本质区别?” “没区别!”统领轻轻抱住伤感不已的拓磊,“没人知道你们的模样对你们逃走有益!”拓磊身体一颤挣开统领,“我真想揍你!”看着他依旧不信任的眼神,统领压住心中之火,“你也听到始皇质问我的话了吧,有人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先前我就告诉你了,不过在这里是安全的,我也不是诈你,我知道现在你们不露真面目比任何时刻都重要,因此始皇一提出你们可以不戴面具时我竭力反对。我说现在人们传讲姜姓、姚姓、姬姓是帝俊的后人,这说明你们的声望还在,这也证明有人在暗中寻找你们,如果这些人从所谓的帝俊后人那里没找到出类拔萃之人会怎么想?帝俊还有一个人所共知的特点是人长得俊而他的后人也继承了这一优点。为什么陛下先祖得到你们后要你们戴面具不准以真面目示人,也是基于这个考虑,毕竟一群长得俊又才智过人的人是很容易联想到是帝俊后人。我还说你们戴着面具又自称为兽,让许多人误以为你们是人身兽面之人,戴面具是为遮盖你们丑陋的脸,而我们整天跟着你们是为了驯服你们好好做事,没人把你们同帝俊后人联繫在一起,如果不戴面具会发生什么呢?” “始皇就这样信了?”拓磊忍不住问。 “始皇深思了良久才认可我所说的。嗯,确切的说应该是始皇的疑心使得他最终认可我的反对。”见拓磊一副不明白的神情只得解释着,“始皇疑心重,他疑心那暗中寻找你们的人的目的,他才不想他刚得到的天下又给别人抢走。秦国能从附庸变为储候再到现在一统天下,他心里很清楚是你们助了一臂之力,非子用你们讨好西周国君站稳脚跟,襄公因为有你们才驱犬戎成功,得到岐、丰要地从而奠定成大国的基础,也成了秦的发迹之地,你们可是秦的瑞兽……” “别说了!烦!”拓磊捂着耳朵躺下,谈话无法继续统领悻悻而去,这一夜两人各想着各的心事一夜难眠。 就在统领和拓磊的谈话不欢而散之时,在灵兽营里霆树和石子正吵着。“吃饭吃到一半就不见你踪影,现在才回上哪去了?”霆树严厉的质问石子,石子却铺着被子漫不经心的回答:“还能到哪?营里呗!”“到底在哪?为什么我找你找不到?”话里有了火气,石子转头看霆树:“干吗嘛,我到空地草丛里看看有不有蝈蝈醒了,好抓一两只玩玩没找到,就回来拿衣服去洗澡,你自己不在房里还怪我。”这不痛不痒的话激的霆树一把抓住石子,气得发抖点着他的鼻子:“石子,石子,你要我说你什么!还玩呢,还要抓蝈蝈玩!四天了,你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一点儿不心焦、不担心!我真为你哥觉得不值,他想你伤心着难过着,你来了他一心一意待你爱护你,你呢却伤他,一次一次的伤他,没心没肺的混帐东西,拓磊怎么就有你这么个没心肝的弟弟!” 显然“没心没肺”、“没心肝”这几个字眼刺激着石子,石子本来正色的脸“唰”的变成红色,一挣对着霆树一跺脚一举拳头嚎了起来:“就是没心没肺你管的着吗?没心没肺多好,不知道难过不知道伤心,今天活着就是活着,明天死了就是死了,简单!”这是什么话霆树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快步走到床边爬上床,铁青着脸一声不吭捲起石子的被盖,石子见状冲上去摁住,霆树以为石子心虚了怕自己赶他出去,于是抱住被子等待石子说道歉,那想石子冲出口的不是道歉是更气人的话,“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我滚的快快的你会满意!”说过抢抱住被子抬腿就往门口走去。 霆树一个跃步堵在石子面前:“营地里的空屋子你别想啊,那是在外的伙伴的住处,他们要是知道你石子这样同样不会欢迎你!” “我说了要去那吗?能让我睡的地方多了去了,材料房够大吧,呵,我可以在那里横着躺,竖着躺,随便我想怎么躺就怎么躺!”石子轻快的说着这话,末了还脸上带着笑意。 霆树见了心里那个气,真没见过这么皮厚变得快的傢伙,真想狠狠揍一顿,可转念一想石子踢被子又不会醒,这天还不热万一病了就对不住拓磊,这样想着一把抢过被子,往床上“嗖”的一丢,拍拍手也用轻松的口气:“想野啊,做梦去!我是角兽你是小兽我管定你了!”说完抓住石子领口往回拽,石子那肯呀用脚尖抵着地叫着:“说清楚要说清楚,是你留我的可不是我赖皮。”霆树真不知该如何对付咬牙切齿:“再气我,我咬你!”这话反而让石子更乐了:“咬吧,我是石子嗑掉你几颗牙,难看的是你呀!”“我要揍你!”霆树吓唬着石子举起手来,这一招不管用石子更是嘻笑着。
第118页 门被推开,一脸严肃的两法兽站在门外,霆树、石子立马规矩着站正,“出来你们自己看看,给你们吵了多少人没能休息!”直法兽说。霆树、石子老老实实走出屋望一眼低下头去,被他们俩吵闹声惊来的灵兽还真不少不下八人。 两法兽非常不满扫一遍那不下八个的灵兽,力辛法兽说:“你们象话吗,不劝架全都站在这里听热闹,还听的够专心,我们巡营巡到这了,你们都没能察觉,你们自己说说象样吗?” 那不下八人的灵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推我我拉拉你,好不容易推了一个代表回话:“我们听见吵闹声听见石子说要滚,担心他真的破门而去就出来拦他,我们到了这门边发现事情往迴转了没继续恶化,可又拿不准事情还会不会反覆,所以才在这门外站了,听里面的情况变化再做决定。” 两法兽弄清楚事情原委倒也没再责怪,便要他们各自回屋休息。等众人散去又询问石子、霆树为什么吵架。两人异口同声说是睡不着闹着玩没吵,听见这种回答两法兽知道两人矛盾已过,也便不再追问,商议一下决定还是给个小小惩罚,罚两人去记事堂削二百枚记事竹简。 霆树还真心痛石子一见法兽又去巡营了,就要石子回屋休息,他一人完成二百枚竹简就可以了。霆树这一举动令石子很是意外,他还以为霆树会责怪他,没想到不仅没责怪反而关怀有加,鼻子不禁酸酸的一声不吭跟在后面。霆树见石子没回闷着头跟在后面返回拉上,新月下两个身影靠在一起慢慢走向前方。 配合默契很快削成二百枚竹简,回去时石子终于说实话了:“霆树哥,我没去抓蝈蝈,我去餵鸟了。”“我说呢你怎么吃饭吃到一半就不见影,把你吃的饭餵鸟了吗?什么鸟?”“不知道,我叫它咕咕鸟,它发出咕咕的声音,它有一双好漂亮的红爪子。我没餵饭给它吃,它喜欢吃带壳的,我是一边吃饭一边看它,要不天完全黑下来就更看不见它了。”“这鸟哪来的?”“我从育兽营里带过来的,它受伤掉在地上我捡到的。”“石子,你还没说实话,这鸟晚上早早睡了,可你却很晚才回屋为什么?”“霆树哥,我说实话可你不能告状。”“不会的,你说吧。”“它吃带壳的,我不好向爷爷他们讨怕爷爷他们问,就等他们忙完走了进去摸一把,然后放在鸟窝里给它吃。”“你这个石子那鸟吃的多少,你向爷爷他们说明呗,向他们要就是了嘛,干吗跟个贼似的?”“我怕爷爷他们知道了把我的鸟煮了。”“小心眼儿,煮你的鸟够塞谁的牙缝?”“我是怕熬成汤。我对它发过誓我不吃它的。”“哦,呵呵……”霆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宝贝的鸟还发誓,带我去看看。”石子听见霆树笑话他嘴一翘,站在霆树面前踮起脚看着他,霆树奇怪扫一下他的脑门问,“瞧什么呀?”“我看你的口水流了有几丈长了!”说罢转身就跑,霆树才懒的追,等到踏着慢步跨进屋子,石子已睡下,刮刮他的鼻子轻声笑:“逃的掉吗,明天扯着你的耳朵看宝贝鸟去。” 第十六章 清晨,天刚透出一丝光亮,一声悽厉的鸟叫惊的刚进入梦乡的统领跳了起来,昨晚辗转反侧想了太多的事,一直到五更才有了睡意渐渐睡去,也不过一个时辰就给这可恶的鸟儿吵醒,统领睏乏地伸个懒腰心里抱怨着那鸟儿走进去看拓磊,眼前的一幕让统领直冒冷汗,拓磊一只手死死压在自己胸口上,脸色都已发紫,“哎呀,不好!”冲上去一把扶起拓磊嘴里喊着,“快醒醒拓磊!快醒醒拓磊!”一手去扳那还压着胸口的手。 “咳咳……‘唿哧唿哧’”拓磊开始大口大口吸气唿气,统领帮忙时不时轻轻拍拍,见拓磊有了点意识忙问:“做什么恶梦了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拓磊含混不清的吐出“石子”,头就耷在他的肩上继续喘着气,“石子好好的在灵兽营里,过一阵子他就要出工了。那是梦,不是真的,别害怕别担心啊!”统领安慰着,可是一会儿拓磊竟扒住统领哭了起来,把个统领的心都给哭的湿漉漉的,“怎么了?别哭,别哭,我最怕哭了,什么梦把你弄成这样?我给解解。”统领边说边轻轻拍着,如同哄一个受到惊吓而哭鼻子的小孩。 意识到失态的拓磊止住哭泣,快速擦干还挂在脸上的眼泪坐直了身子,统领眨巴着眼等待拓磊说说他做的恶梦,拓磊没说话低下头去,却勐的一惊又抬头看着统领结巴着:“这……这……”统领不明白低下头去,这才发现被子给撒了一个大口子,再看那身下的被褥也有一道撒口,“始皇会怪罪我吗?我弄烂了这些华美的织物呀!”统领没心思回答这问题,好奇他做的恶梦:“我的老天!你做了什么梦?撒烂这些被子差点憋死自己!”拓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说:“我想出外走走!”统领忙不迭的点头表示可以,给他披上一件厚衣陪上他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两侍卫靠在一起正拄着长戈打着瞌睡‘钓着鱼’,统领走上前拍拍,“啊!谁啊?”给惊地跳起来本能地抓起长戈转向身后喊。“是我!怎么你们没给鸟吓醒啊?你们就没听见那声悽厉的鸟叫吗?”统领问。那还没完全清醒的侍卫擦一把脸莫明其妙:“什么鸟叫?没听见呀!”那极快清醒来的侍卫看看天望向统领问:“天刚擦亮你们要到哪去?”统领没好气的答他:“不去哪,就到附近走走,不用跟着就在你视线内!”“哦,请便统领!”这侍卫让开身。
第119页 两人左右绕了绕站住了,统领心想着:我听见鸟叫那侍卫没听见,难不成我听到的所谓鸟叫是拓磊做恶梦喊出来的声音,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成这样?于是向拓磊那张望,拓磊明显无精打采,脸埋在手掌里,佝偻着背身体微微发着抖,好可怜哟统领在心里嘆,走上前手掌搭上他的后背心轻轻问:“回去吗?”拓磊点点头两人迴转,那站在台阶下的两侍卫站在一起正悄悄说什么,一见统领迴转来立马分开在两边挺立。 统领非常警觉问他们:“说什么鬼鬼祟祟的?——不说啊,无所谓,反正后天我们一走你们的死期也到了!”两侍卫大吃一惊,拦住抬腿要上台阶的统领,一起跪下:“请统领明说!” “你们刚才说什么?” “我们……我们刚才说您和他显得很好,我们在商议该不该告诉副统领的人。” “哼!我说呢,我的行踪始皇帝怎么会这么清楚,原来副统领打主意都打到你们身上了,你们商议好了怎么做吗?” “我们不说就是了,向您发誓!为什么后天是我们的死期?” “说说这几日你们看在眼里觉的好奇的事。” “这几日……始皇来了但不准侍卫跟进去,着装上是便服;您是统领却伺候他;他面具遮脸,还有就是刚才才说的,和您一样有相同兵符的人要求我们监视您,很好奇很想弄明白。” “你们对这些好奇的问题还向谁谈起过?” “没有,我们给派到这时,头交待过,不准对外人说半个字,我们问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那好,我告诉你们怎么活命!后天我们走后始皇会旁敲侧击问你们这几日的情况,有可能会要你们的同级询问你们这几日干了什么,不管什么人问你们都不能说出半个字关于你们心里好奇的事,你们只回答站岗,安排站在那就站在那呗,否则你们死定了。” “就这样可以保住我们的命?” “对,要表现出不感兴趣很平常的样子,而且一直到你们老死都不能松口,不要累及你们的家人!”统领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和拓磊走了进去,留下侍卫在外面惴惴不安。 拓磊悄悄问统领他刚才所说的话是不是吓唬吓唬而已,统领摇头说是真的,如果疑心这些人不可靠,始皇会用杀的方式消除隐患。拓磊听了暗暗抽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些侍卫的命也是捏在始皇手中,恐怕许多人是稀里煳涂为什么死都不知道就给除死了,不免长吁短嘆起来。 统领从榻下拖出木炭筐正往大炭盆里添着炭,听见嘆气明白嘆什么说道:“还是可怜自己吧,相比起来他们算好的,只要会装煳涂就有一线生的希望。”添好炭拉过拓磊的手握住,“哇,真冷!一股寒气都要跑我骨髓了,真不该同意出去,烤火,烤火。”松了手从榻下摸出一个小木墩放在炭盆边要拓磊坐在这上面烤火。 拓磊烤着火没话找话说望着统领睡的床榻:“这屋子够大的,这个不用放在榻下吧。”屁股磨磨木墩子。“零零碎碎的东西没必要占这么好的空间,留出地方就可以在屋中踢腿打拳操练。”统领积极响应没话找话还摆开了拳脚,“——这么大的屋子可以住几十人,空着多可惜,修了这么多宫殿空着的地方不会就这一间吧?”象是在问拓磊又象是在自我嘟哝。拓磊苦下笑应:“即使这样始皇好像还是不满足。” 统领站住了摇摇头全然没有了操练的心情,沉默了一会儿又想到做恶梦之事,不禁好奇的问道:“你做了什么梦?说说!”拓磊眼望着那红红炭火似乎更冷了,往炭盆靠了靠,手伸向炭盆中心不停的搓弄着,“什么梦这么可怕?”统领追问着。拓磊勐地站起身心绪不宁得不知往那边走,踌躇了一会儿径直往黑色帏幕里去,统领尾巴样跟上去。 拓磊卷在被子里,面色苍白声音低沉沙哑的开始回想梦中情景:“……乱糟糟的,不知在哪里走,我正走着一位披头散髮的妇人挡在路前,一见到我就扑过来打我,我傻傻的站着给她打,可是一会她说要挖我的心,手指甲就变得又长又尖来抓我,我打开她的手跑……好像转了个弯……好像在山上……弟弟,弟弟在前面,我想追上他结果摔在地上,我的脚给布条缠住了,我想喊弟弟来帮忙,可一抬头发现始皇在弟弟身后,手里拿着绳索要套弟弟脖子,我急我慌死劲扯脚上的布条,扯掉一条又一条站起,弟弟远远的脖子已套有绳索,始皇在那拉着,我叫……我心好痛,我按着胸口冲上去,不知从哪钻出两个侍卫把我死死压在一面墙上……这下是在宫殿里了,弟弟给挂在房樑上绳索还套在脖子上,始皇在那站着,手里拽着绳索对我喊‘说出你心里的秘密,饶你弟弟不死’,我看弟弟……受不了……弟弟不哭也不叫反而微笑着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看着我,看着我……”说不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日有所想夜有所梦!”统领说着坐下身子,“别哭!想的太多会把自己压垮,你很有智慧相信自己,你放心还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请相信,我发誓!”说着举起手来要对天发誓。拓磊擦一把眼泪:“我不相信誓言这东西!”抬起头目光犀利盯着统领,似乎要盯出他的原形来,统领心里生起毛毛火向拓磊眼前凑近:“看吧!好好看我是妖还是人!”拓磊知趣地收住目光身子往下滑:“我疲了,我想睡一会,可我还是怕做恶梦,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好好睡一会吗?”
第120页 好可怜的腔调统领能拒绝吗?一个声音从统领嘴里喃喃发出,有如神巫在问天问地时与天地悄悄对话的语声,飘逸的能把人的灵魂带离肉体。这是他们巫医的绝活,他们可以催眠任何喘气的生物。巫医氏族可以说是解剖学、针灸的先祖,他们可以完成相当于现代医学上所有不很复杂的手术,他们首先催眠使人昏睡,然后用针灸方法麻痹痛处,在配上他们敏捷灵活的手,心中熟知的解剖知识,轻轻松松完成现代人不敢想像也不愿相信的那一切。不要不承认考古史已证明了五千多年前就有人会开颅术,被实施者存活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没死在手术台上,手术是成功的!话说回来,在统领的吟唱声中拓磊渐渐睡去。望着睡过去的拓磊,统领心里酸苦的想落泪…… 六百多年前,他们巫医氐族消失在人们视野里犹如一夜之间就不知去向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改头换面以另一种身份在人世间行走,去忏悔去弥补他们犯下的大错。“唉,何时才能相信我们呀?!”统领忍不住嘆道,黯然穿过黑色帏幕打开屋门来到外面。 天已完全放亮,几只小麻雀飞来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上下跳跃、翻飞,时不时喳喳叫几声,统领悄悄蹲下有如木雕石刻般,小麻雀们蹦蹦跳跳将他当顽石,一点不设防地蹦过来,统领眼明手快快速一扫,左右手各擒握一只,“哈,有烤鸟吃了!”嘻笑着嚷郁闷心情一扫而光,低下头欣赏起手中的鸟儿,越看却越觉的手里的不是小鸟儿是石子,眼睛亮晶晶一闪一闪的正看着他。唉,这些小东西和小孩儿这么相像,睁着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眼睛瞧着一切,不忍心再伤害它们,手一松那鸟儿‘喳’的一声展翅飞去,望着飞远的鸟儿心里祈求着拓磊他们有一天也能这样重获自由。 “大统领,您怎么又把它们放了?您不是要烤鸟吃吗?”后边传来一个声音,一听就知是那站岗的侍卫,统领依旧看着远方说:“为你们好啊!两只鸟儿就是你们俩人,我放生,意寓你们能活命!”这本是哄人玩的话,可到了心有惧怕的人那里竟也成了吉言,那侍卫苦愁的脸舒展开对着统领千谢万谢,统领快步进屋,再不进去他就要笑出声了。 一辆马车踏着小跑步伐驶来,一位年轻内侍提下来一桶洗漱用的水放在门前,恭敬地敲门唤“统领”,统领听见敲门声开门让内侍提水进来,那内侍放好水没告退反而又向统领一揖问道:“大统领,您想吃什么吗?我好吩咐厨子们做了送来。”统领听见这话想起昨天始皇提过,可自己压根没放在心上,现在给这内侍一问还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挤了半天一字“蛋”,得到这个答案内侍微微笑,统领为了表现出自己真的很想吃补充起来:“带壳蛋煮六个来,另外蒸两碗蛋羹,你快去!”。 瞧着远去的马车心里嘀咕始皇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以掉以轻心。等到这内侍再来统领从容多了,等内侍放下蛋羹很自然的说了中午想吃的东西,顺带着吩咐内侍中午过来时带一床新被子、被褥来,内侍一一应了也不多问告退而去。 望着热气腾腾的蛋羹想着该唤拓磊起来趁热吃,于是舀了水端了盆走到拓磊床前,轻轻唤着拓磊的名字慢慢扶起坐起,上上下下轻轻拍一遍,有了反应唿吸开始起伏,再唤一声“拓磊”有了回应——“嗯”,眼睛珠子在眼皮里开始转动,统领看到这拧干巾帕给他擦脸,这下完全甦醒过来,“嗳,我怎么还在这里呀?好美的地方呀,那水清彻透亮里面的鱼五颜六色,探头去看手刚碰到水,那鱼‘唰‘的一下全游跑了,过来一老龟真大,我趴在老龟背上它驮着我慢悠悠的走,那花那草轻揉的划着名脸好舒服,我趴在老龟背上睡着了,要不是有人叫我我还不会醒,有人唤我我睁眼四处看,不知谁唤我,看着看着怎么又到这了?唉!”拓磊说罢失望地下床不甘心的还要左看右瞄,统领微笑着没给他解疑却半推半搂拥着他出去吃蛋羹。 还沉浸在那梦境中的拓磊机械着吃着,吃到一半想起什么停下对着统领说:“嗳,我想起我们的树皮书里提过你们有一顶绝本事,能把人带上天也能把人带入地,那带上天的没事兴奋又高兴,带入地的就惨了,不是疯就是傻,还有的表现是怕光怕声音要躲在黑暗里没旁人的地方。” “认真吃东西没这回事,你们的树皮书胡乱记!”统领不承认拓磊生气反驳:“胡说!我们族里的树皮书从不乱记。如果是道听途说自己并没亲眼见到,还会在书中写明,不管是听到的还是自己亲歷的都会尽可能保持原样,不会添加自己的猜测、想像。就连你祖上编故事骗我们上当的事,我们记在书上也是保持原样,你祖上说了些什么样的话,怎么说的原原本本记录在书上,而我们听了这些话是何反应也记了,真不知你祖上是如何想到编这样的故事,唉,骗的我们好惨!”统领很不是味地听着,蛋羹在他手下快成了煳,吞咽一勺蛋羹如同吞石块,听到拓磊说好惨更是如坐针毡,好在拓磊不再往下说埋头吃起蛋羹来,统领才如释重负。 统领勐扒几下把那搅成煳的蛋羹灌入肚,还是有些慌洒了些到身上,起身寻巾帕擦拭却没寻着,左找右找时拓磊在旁边站了递过来巾帕:“怎么了?你看起来很慌乱,巾帕就在这挂着你却视而不见!”统领接过巾帕对着拓磊说“谢谢”冷不丁又添上个“对不起”。拓磊嘆口气什么也没说走到统领床边,摸出小木墩放在炭盆边坐下。统领擦拭着衣服脏处也走过去蹲在旁边,望着炭火说:“我要是告诉你我祖上描述的那场景,也就是你所说的我祖上编的故事是真的你信吗?”说完话转过脸看拓磊,拓磊紧绷着嘴眼睛望着炭火连斜一下眼看他都没有,表情很平静象是没听见他所说的话,正寻思着要不要继续说,拓磊起身坐到他的床榻上,眼一翻:“说啊,有多真?我听着!”
第121页 统领洗好巾帕挂好才缓缓说:“我祖上描述的那场景是真的,当然我们不是见证者,我们是听那唯一的倖存者临死前讲述的,他告诉我们他们一起去打猎的人总共有十二人,在进山第二天碰上猎物于是他们追踪,可是很不幸猎物没追上反而迷了路,在山中乱转一直转到天黑都没有找到迴路,当时他们怕极了,怕晚上遭到勐兽的偷袭就到附近看看有不有山洞可以躲藏,在寻找时看见一处山洼发出蓝荧荧很亮的光芒,他们很高兴认为那里藏有宝贝是很大的夜明珠,因为他们在山上而他因为腿受了伤,他们就叫他在上面等着,他们下去把宝贝弄上来,发生了可怕的一幕,似乎是碰撞声一道耀眼极的白光,他给白光刺的晕过去,等到他醒来天已大亮,他去看那处山洼却是一片焦土没有草没有树,下去的同伴全不见踪影连骨头都找不到,他在惊恐中也不知是怎样寻到回家的路。唉,很不幸!他虽然活着从山里回来可也没能摆脱死亡,回到家没几天他就开始发烧咳嗽,一天比一天虚弱,没人能治就找到我们,可我们也救不了他,他全身似乎在出血皮肤到处是紫痕肚子鼓胀,他很痛苦,唉,他死了!我们想解剖他的尸身,可他的家人不同意,我们非常想弄清楚他的死因,甚至想在他的家人把他安葬后,我们在偷偷把他挖出来解剖,可也没能如愿,他所在的村子说他是恶鬼附身才死的,为防止恶鬼继续害人他们把他的尸身烧掉了。” “描述的好像是你亲歷过。” “我是看了树皮书。嗳,这树皮书还是你们教我们制作的,我们也把事记在上面。我倒想问你,你们认为是我们编故事骗你们上当,你们还要记在书上,这不是很丢人的事吗,难不成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后代吸取教训?” “我们为什么记在书上,为什么会上你们的当?这是因为在你祖上编这个故事之前,我们的树皮书上就记有一个差不多的描述,比你们那个早了有百多年。是听一个放牧的人说的,那放牧人倒没看到蓝荧荧发光物,他说看到一个奇怪的场景,他在一个山上正放牧突然下起了雨,他就急忙找地方避雨,那雷远远的好像打在天边,那闪电也在那天边时不时的闪很好看,他就看着,一道闪电过后就见一道极刺眼的白光从那地下冒出来似的,比闪电停留的时间长点,耀眼极了把他的牛羊吓坏了四下乱窜,害的他冒雨去赶那跑出队的牲口,他琢磨着那发白光的地方一定是逃出来个大妖怪,就是因为有了这个记载所以再听到你祖上的描述后,我的祖上才会连想都没想,就急着跟你的祖上去那地方,结果是上当!” “原来是这样。这可真够可怕的,不知你们记载的那一次有不有人消失,唉,就是有也不会知道,白光笼罩下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人还是草、树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没在白光下只是离的近也会疼痛缠身痛苦死去!——那人的五脏六腑到底成了什么样子?是烂掉了还是肿胀呢?”统领的声音由亮到低沉再到后面的喃喃自语,拓磊顺口接过话:“不知道?那蓝荧荧发光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呢?是活的还是不会动的,是硬的还是软的,到底呈现出什么样子呢?它能用在什么地方,能起什么样的作用呢?不知道哇不知道!”两人不在说话全沉浸在思索中一动不动,久的能让人误以为那是两具雕像…… 忽然一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从统领喉咙里发出,统领疯了一样一会拍拍自己一会指指拓磊眼泪流下来。拓磊惊愕地看着半响才嘣出一句话:“你想说什么?”给这一句问话问的统领正常了许多,统领擦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咱们这是怎么啦?我们早不干医了,我却在这想那人身体剖开会呈现出什么样子,现在能找到医治办法吗?你呢如同囚犯还在想那是个什么东西,能起什么作用能用在哪里。别人都在想着如何飞黄腾达如何大富大贵如何称王称候,咱们呢?”又擦一把眼泪,“咱们真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根本就是死心眼!” 拓磊凑近统领耳朵:“就是死心眼儿,你哭死你嚎死就是改不了死心眼儿!”站直身子拉拉统领身上衣讽刺加嘲弄,“大统领怎么做的不顺心了还想做回巫医,我可是死心眼儿到底!”说完摸起几上的蛋敲一个,一边剥着皮一边钻进黑色帏幕。统领给拓磊这一番奚落不再落泪,又恢復成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也摸起一个蛋往身上的铜扣上一磕,也一边剥着皮一边往黑色帏幕钻,钻过去一个头就停了,冲着里面的拓磊说:“你吃完蛋就把你那被子、被褥收拾起来,等会内侍会送一床新的来。”抽回脑袋咬一口蛋嚼着,回想刚才两人的谈话,觉得少了前几日那种敌对呛人味,对自己也没那么反感,心里竟高兴起来又探过去脑袋,“哎,想休息吗?要不把我的被子先用着。” 拓磊听了也感觉出统领发自内心的高兴和对他的关心,只是心里的那一道防线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矜持着不看统领淡淡说了两字“不用”,抱起被子走出来放在长几上,可立马又觉得自己刚才那两字太硬,会伤统领刚好转的心情,于是转过头对着统领解释似的说:“我不是刚困了一觉吗,现在精神很好不累。” 统领是个聪明人能听不出来,心里头更高兴了,拉住拓磊摸起几上剩下的四枚蛋说要表演一个新的吃蛋法,要拓磊在炭火边坐下看,“嗳,这蛋放在火上烤一烤,烤的蛋皮有些焦时,剥开吃是很香的。”说着把蛋放在炭火上认真翻烤着,不一会儿焦香味扑鼻,快速抓出来还是给烫得忙丢到两腿间,手指给烫的直往耳朵上搓,可他一边搓着还一边热情示意拓磊快剥皮吃蛋,给他的热情感染的拓磊真抓上一个,也给烫的左右手不停的换,两人“吃吃”的笑起来。
第122页 “怎么样没骗你吧,香吧?”统领嚼着蛋不无得意的问。 拓磊点头一边咽着一边答着:“就是烫难剥皮。” “嗳,我向内侍多要几次蛋咱们就可以揣回去,小孩子最爱吃香的,你可以学我样烤着给石子吃,保证喜欢吃,嗯,不对,应该要内侍送几只烤鸡来,那更好吃,揣回去给石子吃,保证吃完了舔手指,还缠着你变几只来吃,哈哈……”统领不知拓磊和石子关系还僵着呢,无心说了这一番话又把拓磊给说的愁容满面心里乱如麻,托着下巴望着炭火发起了愣,“嗳,怎么了又想石子啦?石子调皮、灵气,有这么个弟弟能不喜欢。”把手搭在拓磊肩上拍拍,“别烦了,后天就可以见到了!” “始皇也知道我弟弟呀,唉,不是好事!”拓磊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统领给惊的去看门外,侍卫在台阶下正站立着,给他这一下勐然的开门反而惊的全都把头转向看着他。统领没察觉出异常只能打着圆场,出到屋檐下装着不耐烦的样子问:“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内侍送饭来都饿了!”侍卫在台阶下答:“听到报时官报时才午时,刚报了没多久,请统领稍等等,快来了。” “哦,才午时呀,我怎么就这么饿了,等等就等等吧!”走进去把门一关,拉着拓磊进到里面,“在外间你最好别说刚才那类话,小心隔墙有耳!这里还差不多,这里可是围了一圈厚帏幕。”拓磊早就后悔刚才在统领面前的失言,听到统领这么说他顺势一言不发还坐在床榻上不愿再出去,他的放赖样子令统领哭笑不得只得随他,一人出到外间在自己床上躺了。 约莫一刻钟内侍送饭来,这次竟来了三人,为首的空手空脚什么都没拿,另两人在后头跟着:一个抱着新被子、被褥,一个手上端着托盘。统领指挥着抱被子的内侍把被子放在他的床上,那内侍放下被子又把长几上的烂被子抱起,端着托盘的内侍才有条不紊的放下托盘中的碟碗,又将长几边上的蛋羹碗、蛋皮收拾在托盘里,空手空脚的内侍一直在边上看着,见他们做完后才转向统领恭敬的一揖说道:“陛下有请两位申时参加歌舞宴会,让我先行通报一声是让两位在此等候那儿也别去,到时会有人来接两位的……”“哦,知道了。——还有什么话要说?”统领见那空手空脚的内侍像是话没说完的样子只得问上一句,内侍还真是话没说完:“这屋子需要我们打扫吗?”统领心想就这事还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真该踹几脚,面上没表露出来回话:“哦,那就我们走后你们来打扫吧。” 内侍们走了统领关好门,转过身就见拓磊在黑色帏幕里探头探脑张望,向他招下手:“来,吃东西!”拓磊走出来问:“看歌舞啥意呢?”“这有啥意,无聊过时间嘛。”两人都心不在焉,东西吃到口里如同嚼蜡不知味,这一顿饭吃的时间真长,申时到马车来接两人还没吃完,听到门外恭请声拓磊匆忙戴好面具跟在统领身后上马车。 一路上马车小跑着来到一处宫殿停下,宫殿里传出乐工鸣钟击缶、品竹弹丝声,有内侍早已候在那,见两人下车迎了上来也不说话,只是身子微微一躬用手向前一伸示意请跟随,引着两人从宫殿侧门进入宫殿内。内侍要两人在一顶樑柱侧边坐下,地上铺有毯子也有一短几摆在那,两人过去席地而坐。顶樑柱真粗要两人合抱才行,挡住右向视线只能正向看去,只见对面靠墙处乐工们正在击磬敲钟,收短视线伸出头向右移正中有一人被一群宫女团团围住,仔细看去是一群花姿招展的宫娥围着始皇翩翩起舞,舞着舞着“唿”的一下子全散去看不见踪影,再伸长脖子放长视线,在离始皇大约三丈距离是群臣正在饮酒观舞,那跳舞的宫娥时不时散开走到群臣中间给他们斟上美酒。 看见他们有酒喝统领馋地收回目光嘀咕起来:“这儿也摆了几,可怎么没摆上美酒呢?”用肘顶顶拓磊问他想不想喝酒,拓磊摇头他才没心思喝酒观舞。统领看看后面没人大着胆子站起绕过柱子,发现隔着这柱子就摆着盛满酒的方尊,舀酒的酒勺就在方尊里放着,美酒就在眼前咂咂嘴真想用酒勺舀一勺子品尝品尝,看一眼始皇,始皇正兴高采烈频频举起手中的酒爵,左右一扫示意群臣们喝酒,群臣们应和着又恭恭敬敬请始皇先喝,而中间的宫娥们的歌舞是一会旋转一会聚拢跳得真热闹,没有人注意这边。 统领走上前一步终究还是忍了没伸出手去,望着美酒咽下唾沫不舍的坐回原处,见拓磊低着头一动不动,碰碰说:“别这样不动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个石头坐一块了。”“统领不用担心,这里没人看您。”“还统领呢,你见过给人晾一边的统领吗?”“见了就现在。”“嗳,你都取笑我,我这个统领当的真窝囊。喂,你也看着我说话吧,别低着头又一动不动,让人看了还以为我无聊到跟个石雕说话。”“还是那一句话没人看你。”“没人?对面有乐工他们不是人吗?他们可以看到!”“乐工陶醉在音律中看不到你我的。”“哄谁,那么多的乐工多少双眼睛会没有一双看到这?说话啊,装什么哑巴呀?”统领说着用肘捅捅不吭声的拓磊,拓磊不予理睬保持原样。
第123页 统领没趣探头去观赏歌舞,正观看着听见后面有一声音传来:“让两位久等。”还没迴转过头刚才引路的内侍端着一托盘已经绕到短几前,从托盘里取出一个大木盘放下,里面有肉干、果仁类的食物,又取出两个有底的碗放好,让开身又绕来一内侍,端着一只三足圆形有盖的圆形小鼎,放下揭开盖里面装有白色液体,引路的内侍介绍:“这是刚挤出来的羊奶还温热的呢。”说着动起手来将两只空碗盛满放在两人面前,“这可是陛下特意吩咐的,给两位在这宴会上饮用,两位慢慢享用,我们就告退了。”内侍微微一躬也不看统领有话没话要说就退了出去。 统领看着碗他可想喝酒了,内侍跑得快没法问能不能喝上一碗,瞧着后头又没人了用肘顶顶拓磊,催着:“快把这喝了,空个碗出来我好舀酒喝。”拓磊嗅嗅苦着脸摇头:“喝不进这个,有股味!”“这可是陛下特意为你准备的,他念你伤没好给你补补。”“那内侍说的是两位不是一位。”“我可是受你连累!”拓磊不再应话抓一把果仁吃了起来,甚至还装模作样探头看舞蹈。 统领不甘心咬一口肉干灌下那碗羊奶去舀酒喝,有酒喝精神头都跟先前不一样美滋滋的,喝下一口酒就是大赞:“真是美酒佳酿!”看一眼拓磊催,“还不喝,可别惹始皇不高兴。”这话在理拓磊无可奈何学样一口灌下,喝过扫着肚子一副要反胃的样子,统领赶快塞一块肉干到他嘴里,“别想着有那味,想着这肉干的美味吧。”拓磊死劲嚼着肉干总算压下那向上翻的胃口,嗝口气才舒服了些,望着那圆锅似的鼎嘆:“还要喝几碗才能露底啊?”统领怕拓磊要他喝装作没听见探头欣赏起歌舞。 时间很快到了酉时,宫娥们还在婀娜多姿地跳着,可是殿下群臣中有些混乱,有不胜酒力酩酊大醉趴在几案上,旁边有人上前推搡着要那人继续坐起来喝酒的,有的醉的手舞足蹈的,也有醉的在呕吐的,内侍们跑进跑出清理着卫生,捡拾掉在地上的器具,扶正几上东到西歪的各种酒器。 始皇离了席也有些醉态步子踉跄着,内侍总管小跑着过去扶始皇,却被始皇一把推开。始皇穿过舞蹈的队列走到群臣席中,左转右看见他的臣子们没几个清醒的,转身向跟着的总管宣布散席。总管叫停歌舞、声乐,宫娥们、乐师们一一告退,还算清醒的官吏向始皇拜别,那醉成一塌煳涂的给内侍们一个个扶出殿送上马车,热闹的大殿一下子冷清下来。 统领领着拓磊准备向始皇告辞,始皇带着醉意扑搭住两人说:“送朕回寝宫!”看样子始皇醉的把两人当内侍了,能说什么那就走呗,扶着始皇跟着内侍走出大殿,始皇不肯上御车要走路,能不依吗,两人扶着始皇跟着他左摇右晃走着,始皇回头看看离远的宫殿对着拓磊嚷:“朕这宫殿太小了,朕想建一个很大很大的殿,可以坐下万人,朕要邀万人同朕一起同乐如何?”“嗯,好!好!”拓磊认为始皇醉了说说醉话而已很爽快的应了,那想始皇听见说好更来神头了:“明天你就设计万人大殿图给朕看,不仅要大还要富丽堂皇。朕还要你给朕去选上好材料,朕要调集工匠、民夫给朕修万人大殿。”搞了半天始皇心里清楚身边的人是谁。拓磊心里暗暗叫苦,统领听了心里叫惨,拓磊硬着头皮说:“陛下,修万人大殿的事能不能往后推一推啊?现在陵园还没到收尾阶段还早着呢,其他工事也抽不回来人,我们灵兽现在全调动上来了没有一点后备。” “嗯……刚才你不是说好吗?!” “是好,可不是现在,陛下这样可不可以,等到陵园快收尾时余下的可以让工匠去完成,我们就可以给陛下您修万人大殿了。” 统领插嘴说:“陛下,心不能两用,这人顾的事太多反而做不好,您的大殿要给万人看,如果有瑕疵会有损您的威严,即使您杀了他们也补不回您的威严。” 始皇望着统领足足有一分钟忽然拍着他大笑起来叫着:“好啊,鱼统领!好啊,鱼统领!……”统领给始皇这样拍着喊着害怕的都快窒息了,始皇勐的抱一下他说,“很好!为朕考虑……一传十、十传百,朕请万人,有瑕疵给这万人一传全天下都知道,朕的威严从何补回!”说完又搭住两人继续往前走,统领稍稍松口气汗就“唰”的出了一身,湿湿的感觉真不舒服可也得忍着,始皇又在追问拓磊了,“这陵园主工程什么时候可完工啊?” 拓磊支支吾吾为难的答:“……依现在状况来定,中途不给其他事情耽搁起码要八年时间。” 始皇听了非常不满意,大嚷声:“照你这么说朕的大殿要八年以后才有望开修,太长时间了不行!你得给朕抓紧,缩两年,朕给你五年时间!” “啊?陛下,这工程……这工程……” “放心,朕多派人手让你调用就是了。” “陛下,这不是人多就可以解决问题,如果调来的人不懂不会做再多也没用呀。” “就这样定了,朕知道你有办法,你可是朕心里最得意的宝贝,别让朕失望哟。”
第124页 “我……我……唉,太难了!” “朕今天心情好,给你缩了两年别惹朕发火!”拓磊不敢再说话了,始皇真高兴对着走在前头带路的内侍直嚷嚷,“给朕取美酒去!”又拍拍统领、拓磊说,“陪朕喝酒!”两人只能含混不清的应。 一阵风吹来统领打个寒颤,始皇给这一阵风吹得似乎更醉了,摇晃得更厉害了,时不时手舞足蹈一两下,慌的两人追着左扶右搀狼狈不堪,好在寝宫也离得不远了,那守在寝宫的内侍远远的听到始皇声音,提着灯迎了上来搀扶着始皇进了宫。 醉熏熏的始皇嘴里还喊着:“喝酒!喝酒!”有内侍拿了酒来斟上,拓磊也不知那来的胆,上前劝道:“陛下,陛下,这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贵体要紧别喝了。”始皇大笑这可把在场的人全吓愣了,心想完了要杀人啦!那想笑过始皇不醉了,精神抖擞地站直身子对着拓磊满意地点头,说:“朕的灵兽就是通透有灵性,想要什么赏赐?”“……想休息。”拓磊觉得这是他现在最想要的。“哦……”这个回答让始皇很意外可很快又释然了,“折腾了这么久身体又不适,难怪想休息。”招招手内侍上前,始皇吩咐着,“去准备马车送他们回去。” 先前吩咐去取美酒的内侍取了一坛美酒来,始皇扫扫酒罈子:“不喝了,鱼统领,赏给你喝,朕可是见你窥视这美酒许久了,还偷了一碗喝啊,哈哈……”统领汗流浃背:“陛下,您全看见了,嗨,我好酒,一见酒就想尝上一两口,不过我不会误事我还是有分寸的。”“哈哈……鱼统领是爽快之人朕喜欢,赏给你的尽管喝!”统领又笑逐颜开了:“谢陛下!”马车赶了来两人向始皇告辞,上了马车那坛美酒也给内侍搬上车,统领上前接了抱住酒罈子坐下,拓磊看在眼里讥他:“这么心肝宝贝怕摔碎吗?”统领沖他眨眨眼不回话。 马车一回到住地还没下车统领就冲着侍卫喊:“快把我的马牵来!”心慌慌似的拉上拓磊抱着赏他的那坛酒进屋,屋里的卫生明显打扫了一遍,黑色帏幕卷了起来,那新被褥也已铺在里面的床上,洗漱用的水也重新换了,大炭盆上架起一个正喷着气的大铜壶。统领将整个屋子连屋角也没放过查过一遍才放下酒罈子,一边往外走一边交待着拓磊:“你身上可不能洗,你只能擦。你等着我,我去取药很快就回。”侍卫牵了马来,统领接过缰绳不放心,还要吐出三字“进者杀!”才骑上马风驰电掣奔向宫城外…… 宫城外有一人牵着马翘足引领,这人是统领的三弟,他是专程来送药的,因身上没符没令进不了宫,只能是在宫城外等候。以往统领按时来取药,可这次已等待了两个时辰之久还没来,想迴转又怕一转身走了统领又来了,可惜就一人也没个伴,要不然也好商议商议拿个主意,思来想去决定等到宫城门关闭再离去。这宫城门夜里九时关闭,眼瞅着这时辰也快到了还不见统领身影,不知出了什么事焦燥不安起来,正胡思乱想之中听见马蹄飞速踏地声音,还来不及定方向,统领策马而来一声马嘶立在他面前。 “三弟等急了吧?”统领跳下马牵住喷着鼻息的马问道。“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的脑袋都想的乱糟糟的了。”看见大哥来了,三弟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笑着一边说一边从坐骑上拿下褡袋,取出里面调好的药交给统领,统领接过塞进怀里答他:“喝酒,始皇不准走敢走吗?就这样给耽搁了。”宫城门就要关了,想多和三弟说说话也不能说了,抚下三弟肩头,“明天再送一次,后天我们回营。”拉上马进去回头挥手要三弟也走,那动作是痛爱的,三弟舍不下似的看着厚重宫城门重重闭上。 统领一进屋打个喷嚏,身上的贴身衣早湿透了进到暖烘烘的屋里反而更冷,掏出怀里的药又一个喷嚏打出来,看见酒罈子想喝口酒暖暖,打开了却找不到盛酒的东西,不禁恼火地嘟哝:“这些内侍收拾这么干净干什么,连个碗也不留个。”听见喷嚏声出来的拓磊听了这话,把铜壶盖拿了递过去说:“把酒倒这吧,我捧着。”统领会意倒了,捧过铜盖一口饮下贊道:“好酒!真是好酒!”也不多喝就喝这一铜盖也就不喝了,盖好铜盖一回头对着拓磊两字“换药”,拓磊躲着:“我好了!”统领伸手抓住他,拓磊一揖,“饶了我吧,这药贴在背上不舒服痒痒的。”“痒?这就对了吗,这说明你背伤开始好转开始长新肉了,不是药让你不舒服懂吗?”统领一瞪眼松开手摆弄起药来,拓磊凑上前扯动下统领衣:“你也该把你的湿衣换下来吧。我不急,你没看到铜架上烤着那扎带,还没干呢。”统领给这一说才注意到那铜架上缠着一圈布条,“我给始皇吓出了一身的汗,药、扎带全湿了,我就不信你没吓出汗来?” 统领象是给说破秘密似的难为情一笑点点头,放下手中药脱衣服,拓磊拿了盆、巾帕过来,从铜壶中倒着热水,说:“我要谢谢你,帮我说话。”统领领情的一笑一边擦一边感嘆:“就是因为这原因你才给我倒水,嗨,这湿湿的感觉还真是不舒服,粘煳煳、冷嗖嗖的,哇,如果能洗上个热水澡更好,我要你给我搓背!”“背就不给你搓了,我给你烤衣服。”拓磊动作利索拿起统领的衣服。“烤什么外衣呀,烤贴身穿的,我没有换洗的就这件。”统领故意唱穷,拓磊还真上当:“就这件呀,不要紧,烘一晚也会干的,那就先把它用水搓搓干净再烘。”动手拿了还真洗了来凑到炭火上烘着。
第125页 统领坐在床边望着认真烘烤衣服的拓磊,心里不知怎么难受起来:他们太单纯了,总是带着孩子般的幼稚来对付这复杂人世间,他们能成功逃脱吗?逃脱后能成功立足于世间吗?会不会被别人耍弄呢?默默穿好衣服走到拓磊身边收了他手上烘的单衣,声音有些硬:“别烘了,时辰不早了我给你上药。” 看着沉着脸将衣摊在几上,又去取卷在铜架上的扎带的统领,拓磊的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统领取下扎带又摆弄起药来,把药举在炭火一点一点烤热,一回头看见拓磊还愣着有些怒:“怎么还站着不动啊?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惹我生气!”拓磊的好心情也一下子跌到谷底,换药是在死气沉沉中完成。 统领躺上床休息怎么也睡不着,不知为什么老是顾虑着拓磊他们能不能逃出去的问题都快烦个半死,长嘆一声坐起,举了烛火进去看拓磊。拓磊紧蹙着眉睡着了,看着他那样子统领嘟哝:“恐怕又是不好的梦,眉都皱成这样。”上前用手轻拂拓磊的脸念叨着,拓磊动了动又沉沉睡去眉心却舒开了。躺回去的统领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抱了被子、枕头睡在拓磊身边,也怪了看着拓磊统领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了许多,疲倦一下子袭来,眼一闭竟进入梦乡…… 新年就要到了事也更多了,发文速度慢了得挤时间。当然这里有许多文,少我一个不算少,多我一个不算多,可有可无。 第十七章 新的一天又会怎样?睁开眼的统领这样想着伸伸腰,没感觉到触碰到身边的拓磊,转身看不在,被盖都摺叠好在一边放着。哎呀,怎么睡的这么死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呢?统领心里念叨着,卷了身上的被盖拿了枕头走出帏幕,就见拓磊正守着炭火发愣,自己昨晚换下的贴身单衣给叠挂在铜壶把上。 没有惊动消无声息放下手中物,穿好衣服走到拓磊身边站立着。终于忍不住了,统领疑心拓磊是不是坐着仙逝了,他都在这炭火边站了足足有半个钟头之久,这位一动不动连个眼皮都没眨一下,“喂,你还活着吗?”统领问着伸手要探鼻息却被挡住,“嚯,活的!我还以为你要成仙了。”去洗脸桶里没有水,端了脸盆来倒铜壶里的水烫的没法洗,望着那冲上来的热气,“哇,我的天!你深更半夜爬起来就是为了烧水?!你烧烧烧的把这些水全烧没了,想什么事让你睡不着?” “你比我早醒,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是深更半夜就爬起来啦。那桶里的水是用掉的不是烧掉的,我口渴这壶里烧的是开水能不烫吗?”拓磊没好气的把统领的话回了回去。 “……大清早的生什么气,也没说你什么吗?何必搞的全都没个好心情。”统领有些苦口婆心,拓磊不领情,把铜壶提开冷个脸走了进去。“什么意思?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又变脸了!”统领嘟哝着脸也不洗了出了屋到外面慢跑,跑了一圈有一侍卫跟着一起跑,仔细一看是昨天清晨讲过话的侍卫,“怎么你们又是值夜啊?”“是的。我们哥俩背专门安排我们值夜,要从亥时一直到辰时八点呢!大统领,能不能到一边说话?”侍卫一脸的神神秘秘让统领停下了脚步,跟着他走到屋角拐处。 侍卫四下又看了看确认可以说话才小声说道:“其实副统领的人还要我们偷听你们俩的谈话,见我们没能说出什么很不满意,今晚是最后的一晚,他们不甘心又不信任我们了,今晚换人!” “你们这的所有侍卫都给他们收了是吗?偷听了几天?” “是的,这里的侍卫全给收了,偷听是前天晚时才开始的,前面只是要求报告您的行踪,嗯,反正他们没能得到满意的东西,白天不好偷听,毕竟有来来往往的人不敢长时间听,偷听一般都是晚上,我们只能听到你们近门附近的谈话,你们在里面说什么我们听不见。今晚不是我们了你们说话得当心了。” “怎么想起告诉我这么清楚啊?”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报恩!” “哦?” “昨天下午跟我们一起在这当班的一个侍卫失踪了,在失踪之前他向一个内侍讲了这里的好奇之事,之后他就不见啦。我们好险差一点犯下跟他一样的错误,幸亏您提示了我们,您说的一点没错,不能说出一点心里疑惑好奇的事。” “嗯!”统领拍拍侍卫以示感谢,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角拐处,统领继续着他的跑步一圈二圈……直到送水的马车来才停下。 别看统领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已是暗流涌动,洗漱完毕坐在床上想到自己在宫里这几日,副统领他们一刻没闲着要抓把柄,拓磊呢却依旧对自己是半信半疑很是恼火,真想进去把他抓出来狠狠揍一顿消消气,正气恼着送早点的内侍来敲门,统领揉揉气的面皮发硬的脸,拍拍太阳穴松弛下绷紧的神经,气定悠闲的去开了门。 放下早餐内侍开口询问中午准备吃什么,统领油滑地拍拍几案上的酒罈子说:“哎呀,这酒就是好捨不得喝,我要是说出来都不知是不是为难你呢——怎样再弄一坛来?另外再多搞几个下酒菜,干脆连午后的一同弄了来,嗨,最好现在就去弄来,我醉上一天如何?”内侍看看酒罈子呵呵笑没敢表态却解释起来:“这酒我要上报我们总管,由总管问陛下,我们不能越权的,这下酒菜不是问题我可以做主。”统领笑嘻嘻挥挥手催:“快去!快去!我等你的好消息!”内侍唯唯诺诺退下。
第126页 统领打定主意今日要用醉迷惑副统领他们,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试探始皇对自己是否还象以前宠信,有不有受副统领他们影响。约莫两个时辰那内侍带了几样下酒菜和两只酒盅笑嘻嘻来报,说陛下批覆了,只是怕统领喝醉了误事,那酒要戌时后才可送来。听到这一说法统领心里舒了一口气,笑容可掬邀内侍一同饮几杯昨天始皇赏赐的酒,那内侍连连摇手说,那是始皇赏赐给统领的,他怎么能喝,谢过统领告退了出去。 统领喝着酒琢磨着这宫里的侍卫、内侍都得结交些,有些事还可以通过他们探探口风,这几日老是想着如何和拓磊沟通讲清楚,忽略了他们真是个错误,没想到倒给副统领他们钻了空子,无论如何要扳回这种局面,要让这些不知好歹的人知道该向着谁才对,这样琢磨着决定到外面晒太阳喝酒显摆给他们看,拿定主意到里面搬拓磊床边的短几,拓磊问干什么答到外面喝酒晒太阳。 拓磊没阻拦象是有感而发轻轻念叨一句:“酒极则乱,乐极则悲!”统领听到耳里回道:“我有分寸别担心。”拓磊提醒着:“分寸?好好想想你现在所做的事有分寸吗?” 统领转念一想还真欠分寸,直接去显摆不行,得显的自然顺畅,想着不搬了挪回几案,这下走到门外对着侍卫招招手。两侍卫看见招唤走来一揖齐声问:“统领,有何吩咐?”“会喝酒吗?”两侍卫相互看看不明白:“会呀,怎么了?”“太好了!太好了!”统领高兴的直搓手,“喝酒就是要热闹,要有酒知己才有味,要不就成了喝闷酒啦,我一个人在屋里喝酒真没劲真没意思,陪我喝酒!”“哦,啊!不敢,不敢!我们得在外面守卫,不能进屋喝酒,大统领,恕我们不能从命!”侍卫有些战战兢兢,统领把脸一黑不高兴地嚷:“你们这不是败我的兴吗!” “不敢!不敢……不敢失职!”两侍卫边说边退下阶梯,统领不依不饶跟着下阶梯,却勐的一跺脚喊道:“呀!这外面多好!这太阳晒在身上多惬意呀!我窝在屋里太笨了吗,去!给本统领搬几齣来,我要在这喝酒!”两侍卫给统领这一突然的发喊吓的都懵了,愣头愣脑跑去搬几,一只脚跨进门槛想起不准入内忙剎住险些摔进去,抽回脚站在门外有些委曲的说:“大统领,我们不能入内呀!”统领背着手踱到他们身边白一眼说:“谁要你们带兵器进去!放一边去!”两侍卫听令放了兵戈,统领把头一摆,“跟着我进去,我准你们进就可以进,不准你们进就绝不能进!”两侍卫在门外踟蹰着,给统领一个回头一个狠眼神吓得跟在了后面…… 统领一手抱着酒罈子,一手拿了两酒盅嘴里直嚷嚷:“看路,看路……小心,小心……抬腿,抬腿,别把菜洒了……小心下,小心下……放这,放这,很好,很好。”长几摆在了阶梯下的平地上,统领跺跺阶梯,一侍卫会意飞似的跑进去,把榻前那地毯子卷了来铺在阶梯上,统领坐了很满意,要侍卫两个酒盅都斟上。端上酒统领眯缝着眼细细品尝起来,每尝一口都将嘴咂得吧吧响,摆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引得两侍卫心痒嘴馋,特别是那斟酒的侍卫在斟酒时,闻到那醇香扑鼻的酒香就知这是上等好酒,更是觉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拿酒润润喉咙,每倒上一杯酒就干咽唾液。 统领几盅酒下肚酒兴上来又带点醉意,开口嘆了起来:“哎呀,可惜这儿没花赏,也没个歌舞看,还是闷了些,”转眼看着侍卫,“喂,这酒你们喝过没有?”见两人摇头,“谅你们连味都没闻过。”倒上一盅端起站起,步子微微踉跄着走到左边侍卫身边,将胳膊搭在侍卫肩上,将酒盅往侍卫鼻子前一晃问道,“怎样香吧?”见侍卫点头满意的又摇晃到右边侍卫身边,在侍卫耳边“吱熘”一声喝下又问,“想不想喝啊?”那侍卫嘿嘿笑点点头,“想喝就好!不过本统领的酒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你去捡个小石头来,”给指到的侍卫不明白的去找小石头,“你到那去划个这么大的圈——”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了圈的大小,用手指了方位,这个侍卫也带着不明白去做,两侍卫按统领的吩咐做完站在统领面前,统领笑嘻嘻的解疑,“你们两个比赛,用这石头投圈,每人有十次机会,准投中就赏谁酒喝,当然如果都没中没得喝啊。”有酒喝两侍卫积极响应。 统领品着酒观看着,这游戏不是那么好玩的,那么小的圈谈何容易,头几把两人都没投中,统领嚷开了:“你们俩怎么这么差啊,刚从军啊?”一个答从了两年一个说是三年,统领瘪个嘴,“一看就知道你们平时偷懒不好好训练,这酒还想不想喝啊?认真瞄,瞄准了,把投力掂准嘛,再来,再来!”俗语说: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两侍卫终于在最后几把瞎猫碰上死耗子各自尝上了一杯酒。那酒喝得是满嘴生香,含在口里捨不得咽下去,咽下去了还不停的咂巴咂巴回味。 统领抱起酒罈子看酒,就剩两盅酒的样子心痛得嘟哝:“我的美酒哟,陛下赏赐给我的美酒哟,就剩下这么点啦,这好东西就是不经享用,我都还没尽兴就没了,唉!”两侍卫可是瞠目结舌:难怪这么好喝,是始皇赏赐的御酒,我的天,我们咋喝上啦?
第127页 统领抱着酒罈子就跟抱了个心肝宝贝似的割捨不了,扫扫酒罈肚子象是一狠心,捧起酒罈子一仰头将酒一滴不漏一滴不剩喝了下去,末了还将酒罈子拿眼瞄瞄,不甘心地倒倒,确信是倒不出一滴酒才咂巴着嘴放下。 一个酒嗝打上来统领开始摇晃,两侍卫见状上前去扶,统领一推对着两侍卫卷着舌头:“怎样?本统领的酒给两位喝去——”伸出两根手指在两侍卫眼前晃,两侍卫异口同声:“愿效犬马之劳!”“嗯,很好,很好!”统领晕乎乎走上阶梯把手一挥,“搬回来!”跌跌撞撞进了屋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侍卫搬回了几,卷回了地毯,恭恭敬敬将统领放平整了还拿被子给盖好,没敢多停留悄无生息退了出去关上门。 没一刻钟有一小内侍来敲门没人应,侍卫小声告诉他:“统领醉了刚睡下。”小内侍端着东西苦着脸问:“那怎么办?”侍卫摇着头:“回去復命吧!”小内侍只得坐上马车离去。 屋里的统领却坐了起来,那小小一罈子酒才醉不倒他呢装的。端了装烤鸡的盘子进去给拓磊吃,见拓磊戴着兽面坐在床沿边上,小声地笑起来:“别这么紧张,我酒量大着呢醉不了。他们如果胆够大也用不着动你,他们还不如直接动始皇,抢个皇位坐那就是得天下。” 拓磊摘下兽面舒口气孩子般问道:“那你还要不要装醉?”统领依旧小声笑着:“装!没那么快醒还得躺上两三个时辰。” “我还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装醉?你是统领啊,你为啥怕副统领呢?”这问题还真问到点上了,统领不笑了严肃着回答:“拓磊,这不是怕,这是用谋略对诡计,这是暗地里的较量,这人世间有多尔虞我诈你明白你懂吗?” “我明白。” “我敢说你不明白!你会防人吗?你根本弄不清楚该相信谁?你们跟人世间打了多少交道,你们那树皮书记录探寻过的山山水水顶多记几个道听途说,又记过多少人世间险恶……” “统领,请您继续完成您的谋略吧!”拓磊没好气地打断统领的话,白个眼扯下一个鸡腿吃起来。 “你们永远是这样,迴避!迴避!有用吗?你们必须面对!”统领气恼着扯下鸡头胡乱啃一气丢下,扯下鸡腿递给拓磊抓起剩余地撕扯起来,“我还真饿了,跟他们斗真费我的精力神!”说着大嚼特嚼起来,可吃到一半却放下,“不行我得躺了,他们一定会探我是否真醉,可不能露馅!”赶忙出去扯了巾帕擦手擦嘴又到床上躺了。 还真是险果然没一会,内侍总管亲自来送午餐,敲一敲门就轻轻把门推开,放下东西看看统领,嘴里喊着:“统领,统领!”见没应上前拍拍又喊,“统领!”统领打个酒嗝反转身子依旧烂醉如泥。总管确信统领醉了,收拾了酒罈、酒盅,对着黑色帏幕说道:“午餐送到,请用!” 听到马车远离的声音,统领坐起小声骂:“副统领你够狠,连总管都收了啊!好,总管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出身汗!”提了送来的瓦罐进到里面,拓磊就站在黑色帏幕后一见统领就问:“他是副统领派来探你的吗?”统领点点头,拓磊还是不明白,“你是如何断定的?” “他是内侍总管,送东西的内侍一定告诉过他东西没送进来的原因,原因是我醉了睡了,一个醉了睡了的人能很快醒吗?不可能很快醒,这是常人都知道的,一个知道原因光明正大的总管,进入这一定是默默做他该做的事,不会喊醉成烂泥的我,这总管进入这里不光喊我还要凑近了拍我,这不是探是什么?” 拓磊茅塞顿开:“还真是的,的确是来探你。你装醉不到一个时辰,他却喊你是说不过去。” 统领笑笑,“吃吧,趁热吃,别想了,我还得装够时辰。”说完走出去躺到床上听着外面的响动。 不一会,总管带了醒酒汤来,喊了一侍卫扶了统领给他餵下。没一会统领慢慢睁开眼,见他睁眼了总管一个揖手说:“大统领,您怎么能喝醉呢?陛下不准您误事呀!” 有人在屋里统领压压太阳穴捧着脑门生着气:“你们怎么没命令就进来!我误了什么事?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要禀报陛下你们擅自入内!” 总管又是一揖油腔滑调的:“统领呀,是陛下批覆的,要不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进来的,陛下怕您醉的忘事,才命我给您送醒酒汤来的。” 统领坐直身子眼一瞄侍卫用手一指:“你呢?你也得了陛下批覆吗?”侍卫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眼睛看向总管,总管心里也慌起来忙是一揖:“大统领,是这样的,他是我喊进来做个帮手给您餵汤的。” 统领发着狠发着飈不依不饶:“你一个人干不了吗?陛下批覆你可以喊一个帮手了吗?你既然一个人干不了为什么不直接向陛下禀明,你却在这擅自做主!”这话厉害让总管措手不及不知所措,侍卫更是怕得不得了“扑嗵”跪下,嘴哆嗦着说:“大统领,不知者无罪吧,我……我不知道啊。”统领手一挥:“你出去!” “谢统领,谢统领……”侍卫一路谢着后退出去,出到外面擦一把汗,下了阶梯发着抖去拿兵戈,另一侍卫见了不用问也猜出是什么情况,庆幸着自己拍拍胸口。
第128页 总管困在屋里后悔的要命,没等他想出说词,统领下了床一把抓了他要一同去见始皇,总管求饶:“您饶了我吧,我一定报答!您瞧,您瞧,我是在始皇身边伺候的人,多多少少以后您有用的着我的时候吧。您这次放过我,我死心塌地的跟着您,我发誓:如果我有一句食言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统领盯着内侍总管琢磨着点点头说:“再发一遍毒誓!”总管鬼鬼祟祟看看外面:侍卫背对着站在阶梯下,马车调好头停在不远处,车夫闭着眼休息,四周再没其他人。这下才放心的返回统领身边举起手又发了一遍毒誓。统领放过总管,总管坐上马车一熘烟跑了。 心里还恨恨的统领拿上剑出了屋,击响下门引得侍卫转头看来,不发一言狠眼神盯着侍卫做了个“杀”的动作,那意思是“进者立杀”侍卫能不懂吗,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统领“咣噹”把门重重关上。 拓磊走了出来轻轻说:“我觉得你可以乘胜追击点破他,为什么不点破呢?” 统领将剑放回到枕头下坐在床边答他:“我不能说破。他毕竟是陛下允许才来的,我如果点破就意味着我已知道实情了,再一个可以让他们觉得我还很稚嫩不是他们的对手。” “唉,真复杂。那么总管发了誓以后可以用他吗?” “能在始皇身边呆住的人要不就是极其圆滑之人,要不就是真的忠心,此人应属圆滑之人,用此人不能太相信。” “那他跟副统领关系很硬吗?他受副统领驱使吗?” “这种圆滑之人是谁给他利他就帮谁的,不是很牢靠的关系。” “哦。”拓磊停住了一连串的发问开始思索。 统领肚子咕咕叫抓起长几上摆着的肉干就啃,想起吃剩下的烤鸡端了来,将烤鸡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舔舔手指看一眼拓磊时发现拓磊正歪着头看着他:“看什么呢?”拓磊转身去拨炭火答非所问:“这炭火快烧没了,添不添?”统领拉出炭筐,看一眼火盆:“不知道还添不添的燃咧?”拓磊夹起木炭说:“反正试试就知道了。”统领心里一动抓块肉干凑过去小声说:“你为什么就不敢试试相信我所说的,明天就要回营了!”“我相信你啊,我没说过不相信你,这几天咱们不是相处的挺融洽的吗?” 拓磊避实就虚统领能不明白,丢下手中肉干抓起他揪到里间,低着嗓门吼:“你就装啊,你装!你有心机吗?你整个就是棵嫩草,连畜牲都能把你踩在脚下踩烂你!你以为我们是在抓你们把柄要把你们全整死啊,用的着吗?我们可以设计一大堆的圈套让你们钻,我们弄死你们的办法多的去了,我用的着在这低声下气!你是兽头,你是石子的哥,石子多灵气的孩子,连我弟弟都喜欢他,都为他以后的命运长吁短嘆,咱们都是做哥哥的也该担起这个责,你光嘴上喊疼弟弟有用吗?你应该是让他以后再也不用做等着挨宰的兽,想拥抱谁就能拥抱谁,不要让他脑子里只有无可奈何的死,没有生的希望只有死!” 统领的话击中拓磊心中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撕心裂肺的疼让他无法思考,眼泪如潮水般涌来,在也没力气站立人跪软在地上,头无力的垂向地面。瞧着拓磊这般模样,统领心里也好不到那去,跪下拥住拓磊喃喃着:“让咱们一起努力改变这一切吧!”沉浸在痛苦中的拓磊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他就象呆在一个黑暗厚重封闭的盒子里什么也感受不了。 统领扶起拓磊坐在床上,哭疲了的拓磊头一歪昏昏沉沉睡去。给他盖好被子统领心情沉重磨出到外间,炭火已燃起在炭盆里象花一样开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是灿烂,越来越灿烂越来越炽热…… 突然响起地敲门声让痴痴看着炭火的统领一惊,吓醒了似的左右惶惶地看看,难怪这炭火越来越灿烂原来天完全黑了下来,内侍都送餐来了。统领用巾帕擦擦脸开了门,内侍看着没点烛火的屋子问:“需要点烛火吗?”统领不回话却指着炭火问:“你不觉得这炭火很美丽很灿烂吗?”内侍愣了愣本份地答:“是很灿烂,不过照不亮这屋子,还是显得幽暗,统领,还是点上烛火吧?”统领四处望望闷声闷气:“那就点上吧!” 内侍放下手中托盘从怀里掏出火折点燃一根根烛火,点完对统领笑笑取出托盘里的碟子、钵子,又收拾起几上的残羹剩菜、骨头残渣,收拢了却没走躬躬身子问:“大统领,我可以进里面收拾吗?”坐在床沿边上正观看着他一举一动的统领一听此话心里大叫:好鲁莽胆大之人!上上下下将内侍打量一番—副憨态,来了兴趣问他:“为什么要进里收拾啊?” “这鸡骨头还缺两个腿骨头和一个鸡头,还有一个瓦罐没看见。”内侍的回答让统领很是意外又有些哭笑不得,这内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个较真死板之人还是别有用心呢?想着再试试此人,于是盘问起来:“这一堆骨头在碟子里堆着,你没翻动怎么知道还缺腿骨头?”“是这样的,我剔过鸡,不仅鸡还有鹿呀羊呀也剔过,我一看就知道。” “哦,你还有这本事。咦,你是内侍,剔肉是厨子们的事,你怎么会呢?”统领的心细着呢,内侍老老实实回答:“是这样的,陛下时常会和大臣们、将军们去狩猎,狩到猎物了就会要求我们烧一堆篝火,将猎物剔出肉来烤熟了来给他们享用,其实所有的内侍都会。”统领点点头若有所思:“——你等着。”说着钻进黑色帏幕很快取了瓦罐出来递向他。内侍看过把头一低躬身往外退,可他才走到门口就听统领的大叫:“记得美酒按时送来!”活脱脱一副酒鬼样。内侍迟钝了一下才反应来:“哦,一定!一定!请统领放心!”内侍走了统领还是一番思索样看着门,好半天想起还有事,赶忙进去看看拓磊,还好还睡着,出到外面吩咐侍卫牵马来,他要趁拓磊还睡着去取膏药。
第129页 药取回来,拓磊已醒坐在床沿边,一见统领进来,“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一连三声一声比一声响,第一声响在喉咙里,第二声响在嘴里,第三声喊着出来。统领放下东西喝斥:“发什么疯?脾气越来越见长了,恨,恨,我还恨你呢,让我烦!”话没说完就见拓磊眼泪汪汪,“你怎么这么多的眼泪,跟个娘们一样,我最怕眼泪,你偏让我……”“我恨你们!你们手里有刀有剑有一大堆杀人利器,却还要拿我弟弟做‘刀’做‘箭’!”拓磊喊着打断统领的话,身体激愤得在发抖。 统领不说话了他不想让拓磊更激愤,在这里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等拓磊情绪稳定下来统领才温和地开口:“只有你们逃出去了,石子才能避免做‘刀’做‘箭’,其实你也同样会成一把刀一支箭伤石子,让他难过痛苦,难道不是吗?”拓磊低着头沉默着,统领和他并排坐了继续说,“我提到石子不是把石子当作一支箭击你,我是提醒你现在有一线希望咱们必须抓住,这机会是稍纵即逝不会有下次,难道就因为咱们两族以前的过结错失掉吗?唉,不说了,时间不早了,去洗把脸吃饭,然后换药,不管你是什么打算,反正我还要试下去。等会内侍会送酒来,今晚很重要。”说完拉着拓磊出去洗脸,拓磊倒也言听计从顺服的如同小羊羔。 戌时,内侍送酒来,统领早已等在门外,一见马车停稳奔了上去,嘴里嚷着:“我的酒呢?”车里的总管探出头来:“哟,大统领,就等不及了,我可没敢迟到哟。”总管跳下车了后面又跟着跳出两内侍,统领一看对着总管说:“不就一罈子酒吗需要来这么多人?难道是几罈子酒?”总管一揖笑:“就一罈子酒,我们是给您送酒送菜的。”两内侍反身从车边抱出了酒罈子和一个菜盒子,统领瞧见了乐:“不错!我请你喝酒!”笑眯眯勾住总管脖子一同走进屋。 总管不敢拿开统领的手,为了显出自己对统领的卑谦身子微微躬了回道:“不敢!不敢!谢统领啦。”“不敢?哎呀,你是陛下身边人这酒能少喝吗?我看啊你是喝腻味喽,哈哈……”内侍总管可笑不出可又不得不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跟着打着哈哈:“大统领真会说笑,我那有这福份呀,我想都想不来,您才是陛下红人,这不都第二坛啦,我呀只有羡慕的份啊,哈哈……”“难怪你能成总管真会说话,说的我都要飘起来啦!喝酒喝酒!”那两内侍早已摆好了酒菜,总管挥挥手示意他们两人退下。 两内侍先向统领一揖后向总管一揖,提起空了的菜盒子退了出去,等到两内侍出去总管陪着笑说:“酒就不喝,我给您倒酒,倒酒!”统领抿一口酒咂巴咂巴下去说:“这么好的酒请你喝都不喝啥意思呀?我看你的架子够大!”这下皱了眉头盯总管,慌的总管忙摇手说:“哪敢呀,我一个小小总管哪敢在您面前装大!”统领一口喝下酒盅里的酒,把酒盅往几案上一砸:“哼!还说没装大,我都开口请你了,你却三番五次推脱,不是装大是什么?”“哎呀呀,统领,我真不是装大,陛下要我伺候您,要我给您倒酒,如果您醉了扶您休息。陛下是怕您喝醉了随便往哪一躺使身体受损,特意交待我,让我扶您躺好了才能走。哎呀,陛下对您真是关爱有加!”“哦!明天我一定向陛下当面谢恩!哈,那就委屈总管了,倒上,倒上!”统领眉飞色舞着,总管倒上酒讪讪地笑。 一连几杯下肚统领兴奋起来,拿了铜盆扣在几案上一边击打着一边喝酒,等到大半罈子酒喝没了更疯了,把铜盆子“哐啷哐啷”往地下摔,说这声音清脆悦耳好听。总管捡起统领又摔,反反覆覆累的总管快跟狗一样直吐舌头。统领住手不玩铜盆子开始抓菜吃,有时抓了菜直往总管嘴里塞,还热情的一个劲喊着吃吃,总管哭丧着脸嚼着塞进嘴里的菜,真恨不得把统领一把掌打晕算了,可终究不敢眼巴巴看着统领胡闹。 统领手舞足蹈几圈晕乎乎抓起酒罈子瞄瞄,说这酒怎么少了这么多,勾住总管脖子说总管不象话请喝酒不喝背地里偷喝,把个总管急的直喊冤。统领抓了酒罈子要灌总管,总管躲,统领大骂总管是贼货,请喝不喝背地却要做贼偷喝,直嚷着不喝就是贼,总管给逼着硬着头皮喝光酒,统领满意得直拍总管,说请喝就喝吗装什么样子嘛,总管咂巴着嘴哼哼哈哈点头哈腰。 统领一个酒嗝打上来,面红耳赤晕得直往地下栽,总管哎呀呀叫着连忙扶住,撑着统领到床塌将他放平整了,捡起铜盆子调好水给统领洗脸洗手,擦拭干净了又是抓被子盖上掖好。左右认真瞄下才唤了外面两内侍来收拾几案上的东西,一切收拾妥当恭恭敬敬退着退出屋关好门。 一到外总管直起腰嘆:“总算醉了睡了。哎哟,我都给折腾的够呛,回去后你们两个给我捶捶腰,我累的腰都快断了!”两内侍应着扶着总管上马车走了。站岗两侍卫瞧着远去的马车小声交谈起来:“今晚是没指望了。”“哎,喝醉了是不是会讲真话?是不是要咱们听醉话讲些什么?”“不想活了!这醉话都是嘟嘟哝哝的,得站在床边才能听得见,你敢进去吗?为那点钱至于吗?不要那钱了保命要紧!”“是,是。我跟他又没冤没仇犯不着。”远处有一巡逻队走来,两人赶紧散开分边站立。
第130页 屋内静悄悄的,蜡烛流着泪轻轻摇曳着它的光芒,时间在飞逝烛光越来越暗淡终归熄灭,在临死时发出最后一丝嘆息,一缕黑烟融入黑暗里。夜越来越深遂,屋外侍卫犯着困打着哈欠强打着精神,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廓柱支着长戈眯起了眼睛。外面的一切定格了,屋内却活了起来,一个黑影从统领床上翻下在床上捣鼓起来,捣鼓完又走到大炭盆边运运气,躬着身子将大炭盆半抱着移到门口边轻轻放下,然后蹑手蹑脚摸到拓磊床边,掀开被子一角快速钻进去。惊醒的拓磊刚想叫给捂住,黑影压低嗓门:“是我!我要跟你谈很机密重要的事。你放心现在很安全没人打扰。”说完松开手。拓磊看清来人是统领,不满地问:“深更半夜谈什么?白天为什么不谈?” “白天人杂有来来往往,你以为这事一句两句就可以说完的吗,不多费话,天亮了就要准备回营了,我不指望你表态说信任我了,反正我把我所想的一股脑告诉你,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反正我无所谓!——我们守护你们的人马分两队:我和副统领。灵兽营我主管,育兽营里副统领主管,当然灵兽营里我的人占多数,育兽营里副统领的人为主。如何区分我们,你们可以看腰间铜扣,铜扣上装饰有跟你肩上花纹一样的巫医标志就是我的人,没有就是副统领的人,你们就得千万小心多长个心眼。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就在你们手腕上纟个红带子,对着我们举三下,我们会想办法和你们接近。我知道你们最犯难的是育兽营里的人如何逃走,育兽营里都是老的和小的,小的又占多数,我想了最好办法是挖地道,我们可以帮你们,我们在营外挖,你想啊等到你们逃出来再去挖,就怕还没挖成功营地迁走了白忙一场,如果有我们帮你们早早挖好,你们一逃出去就可以立马去接应育兽营里的人难道不好吗?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断后,等到育兽营里的人全下到地道里,我们就可以在营地里放几把火,几把熊熊大火同时在营地里丢下足够多的骨头,得感谢那收鸡骨头的内侍,他提醒了我,我本来打算随便找些猪、羊骨头丢在营地里的,没想到内侍能认骨头,我得找一些能矇混过关的骨头来代替,只要没人起疑心就不会有追兵,你们就可以逃走。嗳,育兽营就在渭水北坂离宫附近大概有三十里地远,你们两个营隔了渭水。有个难题就是我们不知道如何在地地下定方位,你们得教我们,快说说需要我们提供什么?” 听统领讲的这一番话挺象一回事拓磊动心了,也没怎么顾虑就说开了:“这地道不能挖深了,挖探了地下水都会成难题,营地外围周边环境是怎样的得知道,这地道要过兵营为防万一最好从你的人住处通过,还有兵营里的过道会过重车吗?大概有多重?重的话那还要考虑承重问题。最好是兵营里的布局提供的越详细越好,你们会画地图吗?” “画个大概还是可以的,很精确不行,不过兵营里的布局不成问题,房间大小一样我们可以数有多少间,我的人住在那间可以数嘛,过道有多宽也可以丈量,兵营里运粮车叫重的,也不是每条过道都过,完全可以避开运粮车走的道,可以绕吗,承重不用考虑。” “既然如此那不是难题。那我就说个更实际的问题,挖地道的土,你们打算怎样解决,总不可能堆在地道口边吧?” “还真是个问题,用马车运太频繁了会引起注意,能就地解决就好了,不过现在还别太担忧这问题,到时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我们也不笨。我还是觉得真正最难的是咱们之间互相的联繫,特别是同育兽营的联繫,有副统领他们从中做梗危险性很大,怎样安全、快速联繫呢?我还没想到好办法!” “育兽营里你的人有多少?” “可以这么说十个里面只有三人,因此说危险性大。” “确是!我们尽量自己动手!” “你这话我不爱听,好象我们怕你们连累似的,如果是这样我们干脆对你们不闻不问不是更好!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觉得你应该先把它解决了才能让你们更安全,就是排水渠问题,虽然现在看似始皇释怀了不动怒了,可不能保证以后始皇的脑袋转啊转又转出想法来,毕竟这事始皇心里还留有疙瘩不舒服的,你应该让他连疙瘩都抹平。” “又提到排水渠,我会圆满解决的,请以后别提这问题。” “怎么认为我绕来绕去就是为了套这秘密?小心眼!嗳,你们逃出去后的落脚点定下来了没有?需要我们吗?” “这个以后再说。” “不愿说就算了。我这个护宝统领真是贱,操什么心吗?” “护宝统领?怎么又成了护宝统领?” “对呀,我就是护宝统领,又不是我自封的,我们就是外面传的神乎其乎的,不见踪影神出鬼没守着秦国无价之宝的神秘守宝军队!他们那里知道就是我们这一群,守着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的守护队。——故弄玄虚还是很有效,我们手里的符能让我们畅通无阻!” “无价之宝?我们是人不是东西,太可悲!” “逃出去就是人了,快想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难题。”
第131页 一阵无声,好一会儿才听到拓磊声音:“一时半会想不到,你不是说了吗,我们需要你们帮助时就找你们吗。” “好!回营后我会尽快把育兽营的地形图搞定,你们需要什么就找我们!”统领一说完一轱辘翻下床遄出黑色帏幕不见了。 拓磊捋捋被子,心砰砰的乱跳,不知自己所做对还是不对,这觉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一直到天放亮。 巳时。回营的马车还没到,候在外面的统领和拓磊只好进屋等待。坐在长几上的统领忽然站起抱住拓磊轻声说:“拓磊,你能不能喊我一声‘哥’呢?”拓磊慌忙挣开甚至有些生气:“我是石子的哥,我和石子才是兄弟!”“唉……”统领长嘆一声坐回长几上,“我们没那么狭隘,我们也会把石子当成弟弟来保护的!”拓磊不说话表情无法看到,给兽面遮盖了,统领看不出他的心思又是长嘆一声用手撑了下巴沉思起来…… 屋外拴在廓柱上的大马鸣叫起来,统领听到声响走出屋,回营的马车远远地跑来,那拉着车的马儿也用鸣叫声回应着大马。分离了几日的马儿见了面亲热着,相互磨擦着头打着鼻息。拓磊坐上车,统领亲呢拍拍大马跃上去,对着站岗侍卫挥挥手,“你们可以交差了,我们走了。” 两匹马并排着向始皇宫殿走去,到了地方两人由内侍引着去见始皇,始皇已上完早朝等着他们的到来。这始皇不等两人跪下说话倒先开口:“鱼统领,昨晚这酒喝的够疯啊,怎样还想不想再来一坛回去继续疯啊?”统领跪着哼哈了半天“陛下,陛下……”没敢说什么,始皇却哈哈笑了又说:“是不是心里觉得憋屈呀,这几日你一个堂堂统领却干着内侍样的事,心里不悦借酒发疯啊?”“……”“鱼统领说话呀,再不说话朕可就要重罚啦!”统领低着头不敢看始皇,嘴里喃喃着:“陛下,陛下,我没觉得委屈,我只是好一口酒,可我没误事,陛下,您瞧您的宝贝好着呢!”始皇又是一阵大笑,说:“昨晚可把朕的肚子笑痛了,你把总管给累的现在都爬不起来啦!”统领嘟哝着:“陛下,这总管是向陛下您撒娇呢,我又没要他做事哪累着他啦?”始皇哈哈笑着上前示意他俩起身,两人刚站起就给搭住,先对统领耳语:“朕的宝贝看好呀?”见统领点头又转向拓磊对着他的耳朵说,“朕对你够仁慈吧?”拓磊忙不迭地点头,始皇很满意松开他俩赶着,“走吧,回去后好好给朕效力!”两人应着谢着出宫殿。 拓磊一上马车“呀”一声又蹦下车,马车里竟放有一罈子酒和一个食盒子一层层有三层,统领奇怪的问:“干吗惊唿唿?”掀开帘子“哦”声扭头问赶车兵,“这是怎么回事?”赶车兵睁着茫然的眼睛摇着头答:“不知道,是内侍装上车的,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话就是笑。”统领低着头想想,拉了拓磊返回殿里。始皇正看着奏章又是不等他们说话,率先说道:“还不走,想让朕留你们吗?”统领还是领着拓磊跪下,统领一磕头嚷:“谢陛下赏赐,有愧陛下厚爱!”始皇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拓磊说,“回去了也该带点东西给石子嘛,那盒子里的是给石子的哟。”拓磊不知说什么磕个头“谢陛下”又磕个头“谢陛下厚爱”,始皇不耐烦了挥挥手:“好啦,好啦,你们走吧,朕忙着呢!” 拓磊坐上马车摘下兽面擦擦额头上的汗,颤着手打开食盒子,第一层是一只烤鸡周边围了一圈的蛋;第二层是层层叠叠的肉干;第三层里躺着一个象小枕头样用干叶包着的东西,闻闻有股清香味不知里面包着什么。看罢食盒子拓磊心里揣摩着始皇的用意,琢磨不透这到底是福是祸,理不清想的头痛,一捶脑门重重靠向车厢壁“咚”的一声,声音大的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骑着大马跟在旁边的统领听见声响,用脚踹踹车厢壁恶声恶气嚷:“你在里面捣鼓什么?那坛酒你要是敢打烂,鞭子伺候!”听听没动静挥手要赶车兵把马车赶快点,早早回营好让伙夫头多做些下酒菜。赶车兵听了说伙夫头知道统领今天回营,早早做好了酒菜等着统领回去吃呢。统领笑嘻嘻打趣说那伙夫头精的很,会趁人不注意偷菜吃,等这马车慢悠悠回去只怕偷吃光了。赶车兵“吃吃”笑着把马车赶快,一路上颠颠簸簸跑回营地。 第十八章 近旁宽五十步,路旁每隔三丈种青松一株的驰道可不是大家能享用的,那可是始皇陛下才能走的路。坑洼路这一通跑下来可把车里的拓磊给颠簸的腰痛屁股麻,抱着赏统领的酒半天磨不下来。也不知统领咋想的,好酒如命偏又让马车飞跑,搞得他在车里听见酒罈子发出岌岌可危的声响只能抱上手,酒罈子破了就怕酒鬼统领不追及他下达的错误命令,却怪罪到他这个在车厢里的。 可不是,酒鬼统领一跳下马就直奔车厢来,头一伸进见拓磊抱着他的最爱,那眼一瞪伸手一抢,将宝贝酒揽入怀里心痛下扫摸下酒罈肚子,又抛给拓磊一个白眼哼哼说:“想偷喝我的酒,要不是马车跑得快就给你得逞了。”什么逻辑?拓磊想辩那想酒鬼统领抱着宝贝酒跑得一熘烟,生怕给别个瞧了去要分酒喝,气得拓磊诅咒统领摔一跟头,将酒罈子摔成八大块没得酒喝。
第132页 拓磊归来了,老兽们围上他关切地询问,带上微笑没说挨打的事,只是轻飘飘说是因误会给囚了几天,好在有个食盒作证,食盒里丰盛的食物让老兽们信以为真只是个误会,误会消除始皇依旧是信任的。食盒提到伙堂吩咐晚上分给大家吃,趁着老兽们高兴及时走开说是回屋休息下。 黄昏时分,趁所有做工灵兽还没返回,拓磊来到营口向守营老兽交待一定保密他回来的事,要老兽们想藉口请法兽、角兽到记事堂议事,交待过了又到伙堂这样说一遍,老兽们想着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全是笑逐颜开的应承。 拓磊提早吃过饭就到记事堂里等侍着,等到天更暗时,第一个跑来的是霆树,一进门就抱住他兴奋地嚷着:“我猜到了是你回来了!老兽拉我到一边神神秘秘的说到记事堂有事要跟我说,我想他怎么会有事要找我说,我就猜一定是你回了,果真是这样,太好了你回了!”此时门外三三两两进人,一进门全都笑着喊着:“我猜就是兽头回了!”大家围着拓磊左看右看七嘴八舌“还好吗”、“没事吧”,拓磊只好用手示意大家快安静有事要议,很快大家安静下来围着他坐下。 拓磊将每一位看过后,极其严肃认真的把统领的身份说了,并且说统领他们想弥补他们犯下的过错,要帮助完成逃跑计划,当然隐瞒了自己跟统领家族的瓜葛。所有在场的人听了这真相惊诧万分,就统领的真诚程度展开了分析讨论:敬宇角兽认为不可信任统领,他们骗术高明不知又要玩啥花样害人;力辛法兽觉得可靠,认为敢说出巫医身份就表明是诚恳的;喜法兽又觉得统领是别有用心,认为统领是想向始皇先祖学样想成王者;角律角兽否定此话,说今非昔比,统领想仿效秦先祖那一套,根本行不通毕竟环境不一样了,当初只要骗了来囚住就可以了,现在首先就要如同在虎口拔牙一样,搞的不好牙没拔出命倒没了,统领不可能不知道这道理,他帮忙那一定是出于真心想弥补过错;直法兽认同此话;霆树真有趣直冲沖嚷起来管他啥目的,他愿帮忙就行,先逃出去再说,如果敢学秦先祖就和他对打,谅他也不敢闹多大动静,他也怕惊动老虎要他命吗。大家一听全笑了说还真是,于是一致同意同统领合作。 拓磊见大家并没多大异议了,就将巫医标志展示给大家看,看过便又抛出统领对育兽营的想法,没想到大家全都贊同,说只有这办法行的通才能救出育兽营里的人,拓磊见没异议便把副统领和统领的厉害关系说了,大家沉思起来,丰法兽说计划实施过程中必须先保证实施者的安全,否则别谈实施计划,和统领他们联繫必须谨慎再谨慎,严格遵守统领所说的约定,并且自己能想办法解决的事绝不能麻烦统领,大家一致同意。喜法兽想想又提出这事也算是机密之事,统领的身份及和统领合作之事还是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晚在这里的每个人要绝对保密,大家听了也认为对,于是每个人发了毒誓。 拓磊又提出选一老兽过去,把和统领合作之事告之那边的老兽们要做好准备,特别是多想想同副统领他们如何周旋的办法,尽量减轻那边统领人的压力,确保计划顺利实施。直法兽说选人过去可暂缓缓不急,毕竟两边联络不方便,人过去了就不能过来,因而应该是让过去的人能尽可能多带些情况过去为好,拓磊同意了,决定等统领画了地形图来再做决定。说完这些事拓磊问大家还有不有问题须商议,没有就散会,力辛法兽问逃命通道要不要继续做,这提醒了拓磊告诉大家始皇对排水渠的不安,要大家动脑子想如何改动更巧妙更隐蔽,让别人就是进去细查也无法察觉出来,大家听了保证把这事放在心里的头位先解决。谈完所有事大家都很高兴,觉得盼头更有希望成功,互相打趣着一同离开记事堂。 拓磊心里有事故意落在后面,霆树察觉离开群体和拓磊并排走,等到离群更远了才附着耳问他:“为石子的事烦恼吗?”拓磊嘆口气:“我明白了石子为什么不认我的原因了,石子心里有我这个哥才这么做的,我太差劲到现在才懂他呀!”霆树“哦”声又立马问:“啥原因呢?说说!”拓磊瞟一眼霆树站住,下了决心:“霆树,我到记事堂等着,你把我弟弟带来,他就是睡了你就是抱也要把他抱来行吗?” 霆树真性急连应一声也没有就飞似的跑了去,踢开屋门石子不在屋里,又满营里的找,逢人就问有不有看见石子,可都没人看见,到洗漱房里找也没有,出来时正好给隔壁伙堂里的老兽看见,老兽冲着他直喊:“霆树,霆树,石子呢?饭钵子还没拿来,石子吃饭吃到哪里去啦?”老兽这一喊倒提醒了霆树,霆树一拍脑门跺下脚“这小子又去看他的宝贝鸟了!”嘟哝完风一样又没影子了,老兽“哎哎”叫着追上去想唤住霆树结果是徒然,立在空坪上又是摇头又是嘆气。 霆树跑到书模室边的小林子里并没看到石子,心想是错过去了,迴转头又往住处跑,这时的石子正往记事堂走,原来石子看完鸟回屋取衣到洗漱房里准备洗澡,顺便把饭钵子还了,到伙堂还饭钵子时老兽告诉他霆树刚才还在找他呢,问霆树在哪老兽答在记事堂,石子感到纳闷什么事还要跑到记事堂里说,虽不乐意可还是去了。
第133页 走近记事堂看见记事堂的门敞着,一点火光在屋里摇曳着,一个人背对着那点烛火蔫在几案后的一角旁,石子想霆树哥这么孬样自己吓吓他让他蹦起来,于是猫了腰轻手轻脚从门外熘进屋,半爬半蹲着摸上去,冲上身子对着那耳朵突然发一声喊却没能乐起来。 拓磊没给吓着,石子爬过烛火时,烛火就泄露了他,身影倒在墙上,石子一心一意要吓人没发现倒在墙上的影子,可拓磊看见了知道是弟弟,不动声色让石子继续调皮,等到石子发喊才迴转头看他。石子见是哥哥愣住了,拓磊喊一声“弟弟”起身要抱他,石子赶忙往后躲硬梆梆地说:“兽头,你回了,我正和霆树哥闹着玩呢,误会,误会了,我走了。” “弟弟,难道你非要等到哥死了你才喊我吗?对着我冰冷毫无生机的尸体喊‘哥’吗?到那时哥听不到看不见你啦!哥可以告诉你,哥这次差点就回不来啦!”走不成了,拓磊喊出来的话让石子抬不了腿,“弟弟,哥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认哥你是怕成为哥的包袱、累赘,你是怕你万一先哥走了怕哥受不了,你故意让哥伤心、难过,你认为这样哥就会对你寒心、死心,以后不管你发生什么哥都不会在乎难过了,你以为这不过是短痛,相比那长痛来这强多了是不是?!哥问你十四年时间长不长,你一岁跟哥分开,分开就是十四年,这十四年里哥从没忘记过有你这个大眼睛爱笑的弟弟,哥一年一年想你等着见你,哥数着日子……”眼泪流下哽咽着说不下去,石子低着头眼泪早已簌簌地往下落,拓磊伸出手想抱他,可每碰到一次手臂石子就倔强着一拗向后退一步。 石子呜呜咽咽着后退着,没几下靠在了墙壁上再也退不了,抽抽搭搭嚷开了:“坏哥哥……你就是坏哥哥……我不喜欢哭鼻子你偏要我哭……你就是坏……我就是不认你,我干嘛要难过呀!”跺下脚象是恼自己这么不争气流眼泪,“呜呜”哭着蹲在了地上。拓磊上前拉起石子,石子发着脾气一跺脚甩开哥哥的手,见哥哥不死心又上来要抱自己,恼着整个身子跺动下,就是一头顶上哥哥的肚子手推着不让抱,那情形就象一头髮着脾气的小牛犊子。 拓磊抚摸着石子的头,“哥承认,哥没用保护不了你,咱们的命都不属于自己,难道就因为这原因把自己变成刀变成箭,伤自己伤亲人伤的鲜血淋淋吗?”这话让石子哭得更厉害了,抽出身一转身面对墙耷着头站立象是犯了天大的错误再也不可饶恕一样,拓磊心痛极了后悔自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搂抱过石子哄着,“哥错了,哥真混,哥才是刀才是箭,伤你哭个不停,好弟弟别哭了啊,哥真是坏,伤透你了,弟弟,原谅哥就不哭了啊。”石子拥住拓磊抽抽搭搭在拓磊怀里答话了:“哥,我错了……我要做哥的贴心小袄!”拓磊激动万分紧紧搂住石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兽头,还哭呀,别哭了,该高兴才对嘛!”门外涌入守营老兽和两位法兽,全都一副哭过放睛的脸,笑嘻嘻围住两人,老兽说:“这下好了兄弟俩和好啦,我们也不用再唉声嘆气胡思乱想啦。好啦,好啦,石子别哭了啊,这眼泪是血呀哭多了对身体不好!”石子不好意思把头藏在哥哥怀里,脸在哥哥衣服上蹭来蹭去把眼泪蹭干了才抬起头,老兽见石子不哭了指指门外,“小石子,快去劝劝霆树吧,我们劝不了哩!”“霆树哥!”“霆树!”石子和拓磊快步走出门,霆树蹲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捧着额头还在“呜呜”哭着,一会抹眼泪一会又是擤鼻涕。 拓磊拉起霆树,霆树耷着头还在自顾自的哭着,拓磊搭住他说:“霆树,谢谢你,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把石子当亲弟弟待,把我也当亲哥哥看,我知道你打心眼为我们兄弟和好高兴,可你心里却又觉得空了难受是吧?”霆树是个直肠子听到拓磊把他的心思全点出来,趴在拓磊肩上哭着:“我怎么办吗,我捨不得石子,我一想到以后石子不在我身边,我心里就难受,难受哇!”还是呜呜哭个不停。力辛法兽搂过霆树在他耳边小声质问:“你象话吗!你吃什么醋啊,兽头好不容易和石子和好了,你倒要插一槓!”霆树委委屈屈的哭还是收不拢口,力辛没辙松开手,石子拉拉霆树的衣说:“霆树哥,你哭煳涂啦,咱们不是在一个地方做事吗,你还得天天照顾我,你不嫌我烦我还要感谢老天爷呢!”“……对呀!我怎么忘了!”霆树破涕为笑。直法兽趁势而下赶忙说:“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大家全都回去休息吧!” 回到住处的霆树望着石子睡的被子又伤感起来,闷闷不乐得坐在床边发愣,门给推开石子的小脑袋探进来,霆树的眼泪又唰的流下来,哭声哭腔地问:“石子,是来抱被子过去吗?”石子摇摇头招招手说:“霆树哥,过来,过来!”霆树抹抹眼泪走过去,石子拉了他就走,往哥哥拓磊住的地方走去。 霆树见到拓磊有些尴尬,低着头不敢看拓磊的眼睛,拓磊拉过他递给他一杯水说:“咱们这没酒就用水代替吧,霆树,愿意和拓磊、石子结为兄弟吗?”“愿意!愿意!”霆树脱口而出,抬起头眼睛放着亮。“好!”拓磊一饮而尽杯中水宣布起来,“我大那我是你们的哥,霆树,石子,以后你们就喊我‘哥’啊,霆树,你就是石子的小哥,石子是咱们俩的弟弟。”霆树乐呵呵也学样一饮而尽手中端着的水。石子赶忙也取一杯水喝,喝过咂咂嘴嘟哝:“可惜不是酒,我还真想知道酒是什么味道?”霆树把手中杯子同石子的杯子碰碰说:“我还没喝过呢,等到真有酒喝时,咱们来干杯。——哥,你这几日在宫里喝过酒了吗?”这一下想到统领喝酒发酒疯拓磊笑起来摇摇头回答:“我只听到喝酒声没尝过,听统领喝酒那声音象是蛮好喝的。”
第134页 石子端过来一盘鸡,霆树的目光给吸引,“嚯,鸡!哪来的?” “管它哪来的能吃就行!”石子答着扯下一只鸡腿撕咬起来。 拓磊扯下一腿递给霆树说:“从宫里带回来的,始皇让带的,他说是给石子的,不光鸡还有蛋、肉干,一个荷叶包着的是很香的粘米饭里又有肉团团。我要老兽给大伙分了吃,老兽说鸡不好分,就拿了来要我们吃。嗯,弟弟,没意见吧?” 石子豪爽的表态:“没意见!反正我也尝过了知道什么味道。” 霆树要拓磊也吃,拓磊不吃说这几日待在宫里好东西也没少吃,说着说着就将这几日有趣的事说了,说了统领烤蛋的事,说了看歌舞时统领不喝送来的羊奶却要偷酒喝的事,还说了统领喝酒发酒疯敲盆摔盆的事。说和听中一只鸡没了,石子舔着手指象是在总结:“统领远看兇巴巴的象个坏人,近看就知道是个好人,他的眼睛一点也不恶还好温柔呢!” 拓磊和霆树互相望望,拓磊忍不住问:“弟弟,你就凭个眼神来判定一个人吗?” “嗯。我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我就可以看出来。” “吹吧,你!”霆树不信石子,石子较起真来:“小哥!嗯……我就拿玉来说吧,拿一块好玉可以比出差玉来,如果拿一块差玉来,那差玉就比不出来了,都可以矇混过关呢!” 霆树说:“嚯,听起来蛮有道理哩!”拓磊也有所悟的点点头。 “本来……”几声叩门声打断石子的话,三人望向屋门,门给推开两法兽站在门外,直法兽说:“兽头,现在时辰已晚,你应该督促他们歇息,而不是和他们说话耽误休息。”拓磊给说的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头一低态度恳切:“法兽教训的对,我没以身作则请法兽责罚吧!”两法兽对望望,力辛法兽说:“今天也算有因,那就免责罚,不过限你们十分钟之内必须歇息!” 三人见法兽离开赶忙行动,石子端了鸡骨残渣蹦出屋丢下一句:“我衣服在洗漱房里我先去了。”出了没几步又折回问:“哥、小哥,你们洗不洗澡啊?我给你们放水。”“洗!”两人同时应。霆树过住处拿衣,拓磊趁石子、霆树不在屋里,把身上的扎带、药膏扯掉找了个地方藏好后才拿了衣服去洗漱房。 水从铜管里流着,澡桶里的水装有一半了,霆树已到正站在隔间脱着衣,看见拓磊才来奇怪的问:“哥,怎么现在才来给什么事耽搁啦?” “哦,我估摸着这水没那么快落满就慢慢地来了。”拓磊说着谎话有点不自然。 石子从另一头跑来,见霆树才入水,“啊,哥、小哥你们还没洗呀?” “你怎么这么快?是不是在水里泡了泡就算洗好啦?”霆树用水擦着脸带着水响问话。 “我擦了好几遍哩!哦,我明白了,你们真笨非等这水满桶才洗,我教你们怎么洗吧。” “去,去。就你法子洗的干净吗?”霆树伸直手臂擦得如同在刮树皮。 “小哥不虚心,你可以一边凑着那铜管里落下的水一边擦吗,等你擦了几遍,那桶里的水也落满了可以泡着你呢。不过我一般不装,那桶底的漏口我不堵上,一边擦一边让脏水流走,洗的可干净啦。”拓磊趁弟弟专心和霆树说话,赶忙脱了衣服泡在水里也不怎么敢擦背,石子望一下哥哥不跟霆树说了凑过来,“哥,我给你擦背。” 拓磊成心要瞒背伤听弟弟说要给自己擦背这不就露馅了吗,脑袋一个急转赶忙说:“弟弟,咱们这次搞的爷爷他们都没能早早休息,你去伙堂告诉爷爷咱们来洗了,这水够用了不用烧了。”石子应了去隔壁伙堂,见他背影穿过门帘了赶忙匆匆擦擦就起身穿衣,发现霆树望来的眼睛忙掩饰,“嗯,注意时间别超了。”霆树擦擦背在水里晃荡着巾帕慢腾腾说:“不会吧,时间就过了?”话是这么说急擦下全身还是起了,拿了摊在围板上的干净衣穿上。 石子笑嘻嘻蹦蹦跳跳从伙堂里过来挽着拓磊和霆树回住处,他可真高兴:“我告诉爷爷他们我有两个哥哥,我要他们猜另一个是谁,爷爷他们又是抓头又是挠腮非要我给个提示才猜出是谁,嘿嘿……”拓磊捏捏石子鼻子:“你这小孩子的问题才难不到他们,他们是让你开心。”“哄我开心,我不用哄,我已开心了呀。”“让你更开心呀。”石子发现霆树默默不语扯扯他问:“小哥,你怎么一路上不说话呀?”霆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答话:“我在听呀,弟弟,你跟哥回屋,被子我给你抱过去。”“不拿,我跟哥挤一窝,哥,挤的下吧?”“多大个人啊会挤不下吗?”“嘿嘿……小哥明天我跟你睡。”“好啊,哥,弟。明天见!”霆树听石子说明天又跟他住,这下心情轻松起来可轻快地挥挥手跑开。 “哥!”石子叫着滚进刚铺开的被子里,乐呵呵躺在被窝里张开双臂,“哥,我抱你睡噢!” “弟弟,没大没小,我抱你才对!” “可我占了窝了我说了算,瞧,整张被子都是我的。”石子在被子里撑开手脚,拓磊勐然掀开被子手伸到石子胳肢窝挠痒痒,石子给痒的笑呵呵缩成团求饶,“哥,哥,别挠了,你的窝你抱我睡!”拓磊得胜钻进被子里搂住石子,石子娇娇地问,“哥,我小时候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第135页 “问的真笨,你在哥心里永远都是让哥心痛的人,没什么不一样。” “哥才笨呢,我会做事了。” “你小时候也会呀,你帮哥拿巾帕这也是做事。” 石子伸手搂住哥哥嘿嘿笑:“我小时候能这样抱住哥吗?”还把拓磊给问住了,石子狡黠的一笑手忽地伸到拓磊的胳肢窝里…… “哈哈……”拓磊给挠的痒的坐起身子,“弟弟,别闹了会吵到近旁屋里的。” “我还记事了,我一点都不记得我小时候的事,小时候的我不记事。”石子不无得意的亮亮两手。 “精灵调皮的弟弟还会报復了,哥向你投降行了吧,听哥的,好好睡觉。” “是!”石子应着听话地闭上眼依偎在哥哥怀里,可才眯了不到一分钟,勐地睁大眼睛带着哭腔,“哥,我想起先前你说的话,你说你差点回不来了,为什么会回不来呢?始皇帝要杀你吗?” 拓磊挪动身子吹熄烛火才附在石子耳边轻声说:“始皇吓我的,我现在不是抱着你吗?”拍拍石子,“别想了睡吧!” 石子抽抽鼻子直往拓磊后背嗅:“哥,你后背怎么有股味呢?” 拓磊心里叫糟了,刚才洗澡太马虎,残留的药渣没洗干净,还没想出如何答话,石子伸手要摸他的背,慌得一仰忙说:“弟弟别摸,痒啊,是这样,我这几天在宫里肯定要洗澡的,宫里是什么地方,咱们这里是不能比吧,他们把鲜花泡在洗澡水里,我洗了就留下味了。” 石子又嗅嗅不认可,“哥,你骗我,你躲着不让我摸你的背,你背上有伤始皇打了你。”拓磊抱住开始抽噎的石子哄着:“哥嘴笨不会说话,惹了始皇帝不高兴挨了一下打,别难过了,好弟弟别跟小哥说,也别跟其他人说,哥怎么样也是个兽头,说出去多丢面子。” 石子抚摸哥哥的背,好在统领的药好没留下多少疤痕,信了,止住哭孩子气地说:“哥,你就多说说好听的话哄始皇帝开心吗!” “是,是,听弟弟的没错!” “哥,你一定好好活,我要你好好做我哥疼我爱我每一天!” 拓磊笑着轻轻拍着他:“睡吧,别唠叨啦,瞧你说的话笨笨的,不过哥爱听,明天再继续说笨话吧。”屋里静下来,巡营的两法兽走了来侧耳听听,没听到响动打着哈欠也回屋睡了。 正在吃早饭的灵兽见拓磊一个人走了来,很惊诧住了口停下筷子,有人不放心地问:“兽头,石子呢?”拓磊的身后亮出一只手摇招着,“哈,原来躲在后面,这个小调皮!”几人冲上去从拓磊身后拽出石子来哈哈乐着。霆树走了来石子一见他欢快地叫:“小哥,你起得蛮早,我们还没洗漱哩。”有人搭话:“咦,小石子有两个哥哥啦?”石子特自豪地答:“嗯,我有两个哥哥羡慕吧!”转过身拉了在后面微笑的拓磊,“哥,快点,咱们去洗漱。小哥,给我挑张大饼我要吃。”周围立马响起“咦,石子人小还要吃大的,霆树别给他拿”“石子,想吃大的就得起早,你呀没的吃,大的早进我们肚子里啦”石子笑着蹦蹦跳跳:“我就不信我会起的最迟,最小的饼给最懒的起的最迟的。”“你说什么?”力辛打着哈欠来了,石子见是他一熘烟跑进洗漱房里,大家闹笑。 三人从洗漱房出来,霆树在大棚子里唤着他们,桌上一个木盘子里叠放着四张饼,四个钵子盛着满满的热气腾腾的粟米粥,飘着诱人的香味。石子“唰”的冲过去坐下,眼睛盯着四张饼说:“小哥,你还没吃呀,等我们吗?”力辛快走过去也盯四张饼,霆树和拓磊瞧着他们俩如出一辙的馋样“哧哧”笑,力辛回头瞪一眼:“笑啥呀,我可不想成那最懒的!”石子伸手要拿饼给力辛抓住,“小懒虫,你吃这块。”拿了四张饼中最小的递给他,石子噘嘴接了却说:“我是人小吃小饼不是因为懒。”霆树哄着:“好,好,你是人小才吃小饼不是懒。”石子眼望着力辛:“我要伯伯说。” 力辛不说只诡笑拿起大饼在石子面前晃气他,那想石子动作快捷抓着饼张嘴就是一口,“啊,我的饼!”力辛叫着扯回饼,圆圆饼上一个缺口特扎眼,“赔我的饼!”石子就等这句话:“行,赔你!”咬了一口的饼抢了去,小饼递到力辛手里。力辛手拿小饼吹鬍子瞪眼冲着拓磊嚷:“拓磊,你得管管,你做哥的不管就是你的过!”拓磊笑而不回却跟霆树说:“咱们吃!”把力辛晾到一边。石子呵呵乐眼盯着力辛手上的小饼“叭叽叭叽”嚼的特响,那“叭叽叭叽”的声音提醒力辛,再不吃这小饼也会在劫难逃,力辛撕下一小块丢进嘴里:“小贪吃,还想打我饼的主意吗?我全吃下肚看你怎么打主意!” “伯伯这么怕我,我好厉害呀!”石子跺着脚乐,四五口吃完饼凑到力辛身边,力辛忙把粥护住,“哎呀,我的还没喝呢,您怕啥,大不了赔您!”石子说着凑到力辛耳边悄着声,“伯伯,我能成我哥的得力帮手吗?”力辛在石子脸上亲一口:“福娃娃,你可是全营的福娃娃,有你营里没有成不了的事,你肯定是好帮手!”
第136页 “谁的好帮手?力辛,你瞧你亲的我弟弟脸上都是渣渣。”拓磊责怪着抬手要用袖子给石子擦脸。“别擦,要力辛舔干净,浪费粮食不行!”直法兽走了来叫得快。力辛呵呵笑响响地应:“好啊,舔福娃娃我乐意!”可石子不乐意将脸凑到他身上上下一蹭嚷:“干净了!”瞧他们俩闹不清不好好吃,霆树端过粥来催:“等会要上工了。” 石子喝着粥问:“直伯伯,您吃了没?” “早吃了!”直法兽答着坐下抚摸下他的头很是感嘆,“有哥哥疼你爱你多好,你呀非要揪我们的心。” 力辛瞪眼不满直法兽破坏气氛伸手掐一下他,石子看见了,“力辛伯伯别怪直伯伯,的确是我错了,我会好好做我哥的好弟弟听他话的。” 力辛听石子这么说脱口就问:“不会再翻脸吧?”话落背上挨了直法兽一巴掌。 “不会的,其实我好想哥,想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你为什么不认?”直和力辛同时问。 “我怕我成我哥的包袱,拖累他压垮他!” “啊……你这个福娃娃呀,唉,唉!”迷底解开了大家唏嘘不已。 喜法兽走来边走边叫:“你们都要上工的吃饱啊,我们在营里不要紧,还有谁没吃饱的到伙堂里拿。”大家回应他“吃饱啦”,喜法兽听着站到了石子身边,“这就对了嘛,多好,坐到一起多好!”见石子舔钵子笑起来,“别舔了,伙堂里还有去盛啊。” 石子解释着:“喜伯伯,我这不是没吃饱,我在育兽营里天天把钵子舔干净,认为这样可以不用洗钵子,时间一长就成习惯了。”大家听了全捂嘴笑。 要上工了石子真不舍,拽着哥哥的衣角嘆:“唉,我要是哥的尾巴就好了!”拓磊笑成一朵花:“那哥不成妖怪样好看吗?”霆树来拉石子:“做小哥的尾巴,小哥不怕丑。”石子乐呵呵撒了手:“我就做我自己,噢——”张开双臂绕着拓磊和霆树飞奔着喊着,“哥,小哥,我,咱们三人天下无敌!”守营老兽听到他的喊叫招手唤他过来,说:“福娃娃,你站在两个哥哥肩膀上你就是山啦,高高地望得可远啦!”石子站住偏头想想摇了头:“那我哥他们可累了,不好,我要成天上翱翔的鸟看得更远。”“兽头,角兽,你们好福气哟!”守营老兽贊着发起了兽面。 石子跟哥哥和好了不知有多高兴,从马车上跳下来不是走不是跳而是舞,虽是简单的舞却有孩子的朝气、活泼、可爱,有时又是憨态可掬让人怜爱。小队长和守护兵们一点不惊忧他,跟着他的舞步看着他微笑着,就连守大棚子的士兵都驻足观望。石子舞到大棚才停下,小队长按住他的头问:“小石子今天很高兴吗,啥事这么高兴?” “就是高兴呗,高兴还需要理由吗?我做事啦。”欢快地挥臂跳跳着蹦进大棚。 小队长没得到答案跟去,守着石子看他塑泥像,站累了抱了干草来坐在上面继续看。拨毫和石子一个工作面那个怕说不出来,手发着抖塑泥像鼻子鼻子塑歪,扯下重塑又歪,石子瞄到了嘿嘿笑,他不怕小队长也就没想到拨毫怕,开起玩笑:“拨毫哥,你的鼻子可漂亮了,干脆依你的鼻子为模型塑吧。”拨毫那敢回话对着石子挤眉弄眼,努嘴点下一旁坐着的小队长,石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拨毫怕小队长才塑不好的,心想着小队长有什么可怕的,小队长人好着呢,瞧我的!手拿一小块泥坯走到小队长面前说:“您的耳朵好,我依您的耳朵为模型塑可以吧?”“可以呀,我的耳朵是福耳!”小队长可爽快地应答。拨毫看小队长笑眯眯很随和的样子,心里的害怕去了三分,那塑不好的鼻子塑正了。 “你也不错吗,做出来的泥头很有精神。”正在给泥头抹细泥浆的拨毫听到身后传来话,回头一看小队长双手搭在膝上勾着背就站在他身后,又惊又慌想站起结果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小队长笑哈哈扶起他,“这么害怕我,我又没张个血盆大口要吃你!”带着笑意又坐回草堆上,“你们灵兽大的不如小的胆大啊。——继续!”拨毫看石子,石子对他睒眼睛,心里的害怕去了七分。 石子捏着泥巴笑嘻嘻问队长:“你们是始皇帝的宠军吗?” 小队长懒洋洋地回答他:“那当然是喽!” “那什么时候给你们塑不死之身呢?” 小队长从草堆上一跃而起满脸的不屑,“小东西,不是所有的宠军都要塑这个,这个有什么好,封田封地那才好,你懂什么?哼!”一摔头双手背后踱着步走了。 拨毫顶顶“哧哧”笑的石子,心有所怕,“你也太胆大了吧,就不怕惹恼他打你。” 石子摇头还是笑,“不怕,他就跟个哥哥一样很好的。” “哎呀,石子,你可不能把什么人都当哥哥!” “他真不坏,他的眼睛告诉我的,拨毫哥,你别担心,我好坏分的清的。” “分的清!自己的哥哥这么好先前为什么不认?”
第137页 “哎呀,拨毫哥,我错了,我改正了你就别提了噢!——我去拿泥坯。” 瞧着石子欢蹦的背影拨毫“哎哟”一声跟上去,那民夫里有个叫达达的可是石子的朋友,石子今天这么高兴保不准什么都跟这达达说,他才放心不下呢。石子和达达什么都没说只是互相点点头,达达也没吹口哨,石子抱了泥坯两人就分开了。拨毫真有意思先前担心石子和达达说话,这下见两人没说话了又奇怪了,问着:“你和那个达达不好啦?” “没有啊,我跟他说我们要少说话,我是囚犯怕给兵士发现连累他和他的家人,我们现在就是点点头打个招唿。” “还是好朋友?” “嗯,要不是朋友他不会跟我点头的,早避的远远的是吧?” “石子对不住啊,我不该不信任你。” 石子嘻嘻笑拿个泥坯抛上抛下,说:“你们都是因为关心我,我乐意你们管我。”偏头顾着和拨毫说话,那往上抛的泥坯抛偏了落向泥俑。拨毫髮现本能的伸手迈腿,泥俑给扶住可俑身上的泥头还是给碰掉,落到地面“咚”的碎成几块,“哎呀,要重塑了!”拨毫惋惜地叫。“哈,好,好!”石子喊着好笑呵呵对睁大眼的拨毫解释,“这个泥头我一直不满意,塑的不仅不象画像上的人,还坑坑洼洼的,想重塑可又想偷懒就没重做,这下好了想懒也懒不了了。”“我看是你存心!”拨毫捏捏石子鼻子,“就这么追逐完美,非要跟画像上一样吗?”石子不回答找出需重塑的画像贴在拨毫背上,这一泥头可用精雕细刻来形容。收工时,拨毫看一眼那重塑的泥头,刚抹上的细泥浆使得泥头光泽有亮度栩栩如生,先前的的确是无法比。 时辰不早了,玩耍的石子给霆树喊住押着去洗漱,同石子贪玩的小伙伴早把换洗衣拿到洗漱房,只是念着玩全都没顾着去洗,这下一同涌进洗漱房,玩野了的心还没收住,两个个泡进大浴桶里还要在浴桶里打一阵水仗,他们的嬉闹可把石子羡慕的,要不是霆树守着光着身子都会跑去掺和到一起。这些小兽给霆树一通喝斥,又极快洗过穿好衣服全都灰熘熘熘了,他们给骂的狼狈样又让石子有了得意,乐着在澡桶里擦擦洗洗。 乐哈哈的石子跟着霆树回屋歇息,走在路上脑袋里忽然呈现出哥哥拓磊在营口等自己回时那期盼的神情,心里顿时酸酸的,拉着霆树的手说:“小哥,我想哥!”霆树努力笑:“那今晚还是跟哥吧,我给你抱被子过去。”石子没松手仍旧拉住霆树的手:“小哥,我也想你,小哥,小哥,你也过去吧,咱们仨在一起多好,反正哥的床大睡的下,我跟哥说去!”“哎哎……”喊不住,石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弯里。 霆树进到屋里看着床上的被子自言自语着:“我现在睡的位置以前是拓磊哥睡的,石子睡的位置是我睡的,我们俩在一起住了几年呀?让我想想。”这一想发起了呆。 “小哥!”门给欢快地推开,石子跑进来轻快地拍一下霆树说,“小哥,收拾东西咱们搬!” “需要我拿什么?”拓磊出现在门外,霆树这才从那云里雾里收回思绪,反应过来不只石子连他一起要搬。“哥,我们的衣服你拿,被子我们抱。”石子说着爬上土床卷被铺,霆树心里一热也赶快动手。拨毫站在门外探个头进来问:“你们仨要住一块啦?” 拓磊回答:“对,有事有问题就要到我那去找人了。”“可以找石子玩吗?”拨毫继续问着,拓磊笑出声答他:“我又不是囚禁弟弟,你呀想的真怪!”“那我帮忙吧,还有什么需我搬的?”拨毫进到屋里问着,拓磊看看说:“应该没有……” “有,有,拨毫哥,我们的洗漱盆子在外面还没搬呢。”石子抢着嚷。 “我来搬你的被铺吧,你搬洗漱盆子。”拨毫抱过石子手上的被铺,石子乐着夹起两小盆子喊一声“出发”走在最前头,走在路上都不老实,把脸盆子一会顶在头上,一会又扣在肚皮上敲打着,要不是拓磊提醒他有人歇息了,恐怕会一路敲着走。 进到屋里拨毫问:“石子睡中间吗?” “当然!” 拨毫放下被铺挥挥手:“小石子明天见,铺被子就交由你的两个哥吧。” “拨毫哥明天见!”石子就跟个屋主人一样送拨毫到门外,霆树那个笑,等石子进屋来笑话他:“彬彬有礼的屋主人回来了,请问我该睡哪好?” “当然睡在我左边喽!” 瞧着石子一副屋主人的架势指挥霆树铺被子,拓磊忍着笑喊他:“弟弟,你的衣服放好了,在这里。” 石子背着手踱着步来看一看,打着腔调:“行,就这!”转过头见被子铺好了,欢唿一声也不装样子了呵呵乐着嚷,“睡觉喽!”爬上床脱衣脱裤钻进中间被子里乐着,“哈,太好了,我往这边滚有哥,往这边滚有小哥,哈哈……我最好了,踢掉被子我可以往你们窝里钻冷不到了!”瞧着他傻乎乎地乐,拓磊搭着霆树肩吓他:“弟弟,你就不怕我们俩把你夹成一条缝?”
第138页 “我可灵活了,我会睡在你们身上写个‘大’字!”拓磊对霆树使个眼色两人同时扑上床,“挤啊挤!”石子嚷着哈哈笑着挤下床,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蹦。 霆树靠在床沿边上一个劲地笑,指着石子的光脚丫,“这下得重新洗脚了。” “我才不洗呢,等会我要在你们的被窝里滚几下子。” 拓磊抱住石子,“哥给你打水来洗。” “不用,哥,你歇着,我去洗漱房很快的。”石子真心疼哥,生怕拓磊去端水,立马提起鞋就要往门外跑。“啊,弟弟,弟弟,会冷到!”拓磊捉住石子脱下衣披到他的身上,又要他穿上鞋子。石子等不得了,“哥,我撒开脚一会就跑过去了,洗好脚穿上鞋就没问题了。”说完光着脚“咚咚”跑了。霆树看着他的背影嘆:“还是疼哥呀,换到是我耍赖啦。”拓磊笑着脸上幸福满满的:“那一定是你惯出来的。”霆树也笑摇摇头答:“哪有呀!”拓磊笑着的脸沉重起来:“唉,我还不是好哥哥呀,没能读懂弟弟的心思,误会你许久。” “哥,都过去了别提了,我又没损失,相反我有哥有弟了,不再是孤苦一人。” “霆树,你心眼好不计较我。咱们努力吧,让弟弟永远乐呵呵不再承受那可怕的离别!”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拓磊的手心热唿唿的,霆树觉得好温馨,一下子就觉得他和拓磊和石子已是许久的兄弟。 门忽的给推开,石子趿着鞋慌里慌张进来:“哥,小哥,快吹熄灯,法兽来巡营啦!”三人动作敏捷钻进被窝里,霆树“唿”的一口气吹去屋里黑下来,静悄悄的,安静得就象早已进入梦乡。 力辛在外侧耳听听没听到动静,小声地念叨:“奇怪了啊,那个小身影看着象石子,可这里静悄悄的。”直说:“你是不是看错了,石子跟着霆树睡在那边,不会出现在这条道的。”“刚才那人影虽然穿了件可长的衣,但是那动作就象石子样不会错的,我进去看看。”“进啥呀,明天一问不就清楚了,走吧!”直法兽拉着力辛离去。 石子窝在被子里躺不住了,轻声喊:“哥,我睡不着!” 拓磊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拍他:“闭上眼好好睡啊。” “哥,你给我讲我小时候吧,这样我容易睡着的。” “你呀心里念着小时候怎么睡的着,好吧,哥给你讲。” 石子往拓磊身边靠,霆树也跟过来,“小哥,你也没睡着呀。” “嘘,小声点。弟弟小时候可有趣了,我还想听些你的小时候。”霆树说着更靠近了。 “这么说有人讲过了。”拓磊说。 “听力辛法兽讲的,力辛法兽说你哭鼻子,呵呵……”霆树不说了。 “为什么我哭鼻子?”拓磊问。 “伯伯说爹不准你抱我,你就哭了哭的收不住口,是爹准你抱我了你就笑了,伯伯还说他想抱我,你拦着不准他抱我,他说你的样子让他感觉他象个大妖怪!”石子哌叽的真快,拓磊心里偷着笑故意说:“力辛法兽都说过了,还用的着我说吗?” “哥,讲喽,伯伯就说了这么多,哥,我小时候你带过我睡吗?就象现在这样。”石子钻进拓磊被子里撒娇地问。 “怎么没有,还是我争取到的呢——”拓磊抱紧石子掖好被子,“你小时候好可爱,爹好爱你把你护宝贝似的不许我抱你,更别说让我带你睡了,可我也喜欢你呀,天天跟爹挤,我说我也要看弟弟,我天天这样吵妈妈说‘就让磊儿带一晚吧’,爹听话不乐意也得乐意就吓我‘给你带可以,要是让弟弟睡在湿被窝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哥,湿被窝是怕我尿床还是你尿床呀?”石子呵呵笑调皮地插嘴问。 拓磊轻轻地笑:“是怕我不会给你把尿尿在床上。其实你小时候特干净,你小小的可灵气了,你还不会说话时你要是要尿尿,你的小身体就会扭来扭去告诉我们你要尿尿啦,你要是要解大便就攥着小拳头往上举,嘴里发出‘嗯嗯’用力的声音,我早摸清你的特性了,那晚带你睡到半夜时,你用头拱我我就醒了,知道你要尿尿,我抱起你给你把尿,我一说‘好了,弟弟尿吧’你才‘唰’的疴尿,一点都没尿到床上,身上可干净了,早上起来爹见被褥上干干的,眼睛睁的老大老大的。” “爹没想到你带我带的这么好,呵呵……”石子笑起来,霆树也小声地笑,问:“后来呢?” “后来呀,当然放心让我带啦!”拓磊答过哧哧笑,笑过又回到那记忆里,“每天上工心里挂着你呀,盼着快收工,收工一到营,我和爹总是往家里沖急着见你,离家门还有一丈远,爹喊‘我的宝贝,爹回了’我就喊‘弟弟,哥回了’,你坐在床上手合在一起‘呵啦呵啦’笑,我和爹抢着抱你,不过每次都是爹赢。你没长牙时最喜欢咬爹的鼻子,爹给痒的笑,你见爹笑你就更乐,笑的可好听了,我要是抱了你,你就喜欢用手捧住我的脸看我,睁着大眼睛好认真看我,我对你做个怪模样,你就笑的在我怀里东倒西歪,我都快抱不住你啦。”
第139页 “我小时候这么好玩呀!”石子在拓磊怀里唿噜唿噜笑,霆树靠过来说:“弟弟现在也蛮让人爱,一点不逊小时候。”“真的?”石子捂嘴又是乐,拓磊拍拍他:“不能再讲了,再讲就无法睡了,我命令你们俩闭上眼好好睡觉。”一阵窸窣平静下来。 第十九章 “灵兽头,走,去咸阳城——”统领面无表情出现在灵兽们面前,大家心里咯噔一下,“始皇帝宣召!”这才回了不过三天,始皇又宣别是始皇又发现了什么。看着大家不安的眼神,拓磊拍下近旁的角律轻着声:“没事。” 来到皇宫始皇正悠闲地喝着酒听着曲,而刚才还在弹瑟的琴师一见到他们就是戛然而止,低着头匆匆从侧门退了下去,谒者对始皇一鞠话都没说就是极快地关上门也退了下去。这一切就是眨眼功夫,宫殿的气氛这一下徒然显得紧张诡奇。统领在前拓磊在后两人跪下一齐喊:“拜见始皇帝,万岁万万岁!”始皇这才放下酒杯稍稍抬了下眼发话说:“全起来吧!鱼统领,灵兽们很重要,许多工事需他们去做,珍用每个灵兽,以后老兽都留在灵兽营别打发到育兽营,除非育兽营上报,需要老兽才可选调老兽过去,明白吗?” “是,陛下!” 这可不是好事,不准过老兽到育兽营那如何传消息,统领和拓磊还没从这话中回过神,更不好的话又从始皇嘴里跳出来:“灵兽头,总监提议在骊山前修一道防洪大堤坝,防那骊山来的洪水对陵园的侵袭,朕认为这提议很好命他带人去做了,那南北渠道也可全封死不用做渠道,明白吗?” 拓磊一急:“不能啊,陛下,陛下!” 始皇顿时震怒一捶几案,“灵兽头,你竟敢违令!” “防洪大堤是陵园外的防水工程,陵园内地宫所处位置虽不在含水区,可渠道南段就是含水区,陵园内不仅一处地下水是多层地下水,都要阻排,为此阻排水渠差不多绕陵一个周边了,青膏泥都不知用掉多少,还有天上下雨地面渗水,没有阻排工程如何保障陵园、寿宫的稳固!”拓磊豁出去了一口气说完这些。 “封顶了还会怕天下雨,渗水更不可能了,封土堆几十丈高渗的下吗?灵兽头,你不同意封死水渠用意何在?!” “要想让工程永世长存必须要阻排水渠!” 气氛以达剑拔弩张的程度,始皇怒气沖沖站到拓磊面前盯着看,旋即诡笑,“灵兽头,等会你会现形的!”坐回几案边胸有成竹似的继续喝酒。 “陛下,点心可好吃了,我全吃完了。”这欢快的声音惊的拓磊望向侧门,蹦蹦跳跳的身影从侧门跳进来。“弟弟!”拓磊心骤然停跳浑身顿时冰冷冷。“哥!”石子惊喜地喊一声跑了过来,笑呵呵拉住拓磊的手觉得冰,“哥,你不舒服吗?” “小石子,你为什么问你哥舒不舒服呀?”始皇在几案边诡笑地问。 “陛下,我哥不会说话惹您生气,您骂他就是嘛别打呀,哥哥还没好呢!”始皇招手示意石子过到他身边来,拓磊想拉住石子的手却无力握住,石子走过去看到几案上的酒,指着问,“陛下,这是什么?您要我过来是要我尝尝这个吗?” “啊,想尝尝呀,来尝尝——”始皇指着酒杯,“喝吧!” “陛下,我不能弄脏您的东西!”石子说着伸出稍稍屈着的巴掌,“陛下,您就倒点到我的巴掌窝窝里让我尝尝。” “好哇,给你倒点。”始皇发出很大的笑声,这笑声让拓磊腿软,统领屏住了气息,也让那站在侧门发愣的小队长惊醒过来,缓缓得小心翼翼挪到统领身边站立。 喝下酒石子咂巴着嘴晃下小脑袋,“好喝!陛下,这是啥?” “酒,好喝吧,还想喝吗?” “嗯,真好喝,陛下,是啥做的呢?” “这酒是用上好的井水酿造的……” “哦,原来是土地爷爷肚子里的水呀,难怪这么好喝!” “这酒怎么成了土地爷爷肚子里的水啊?”始皇帝停住笑奇怪地问。 “陛下,是您说的呀,您说是用井水酿造的,井水就是土地爷爷肚子里的水,土地爷爷可喜欢喝水了,他一看见天上下雨就敞开嘴巴‘咕咚咕咚’地喝,拼命的喝,把喝进来的水全藏在肚子里,土地爷爷有万多岁了吧,嗯,不对,应该有……有几几千百万岁了,他从一出生就开始喝水喝到现在还在喝,以后还要喝,装在肚子里的水因此用都用不完,那么多人天天打水上来洗衣、做饭、喝都没能用光,土地爷爷好厉害哟。”在石子形象地述说中始皇听着来了兴趣:“你说土地爷爷喝水好厉害,一下雨就喝,可为什么地面上还有水到处横流呢?” “那是一下子下的太多,土地爷爷喝不了那么快,土地爷爷是大可他没天大呀。” “井水是土地爷爷肚子里的水就应该一样吗,可为什么这井水有好喝的又有不好喝的呢?” “土地爷爷喝了几几千百万年的水,他喝的水有的是好远年就喝进来藏起的,有的是没喝多久藏起的,当然就有区别喽。”石子偏头极认真可爱的样子让始皇“哧哧”笑起来,站起身招下手:“来,跟在朕身后。”带着石子从侧门离开,留下发呆的三人。
第140页 统领踢一下还在发呆的小队长小声地问:“什么时候给宣来的?” “上工没一刻钟就有侍卫飞速带令来了,给我一个封简,封简命我速带石子进宫,太反常了,侍卫送封简来,并且没先通过你这个统领,哥,我可是一路上心跳的‘突突’的,石子吃点心我真想叫他别吃,我都疑心那点心是不是有毒药,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你们也来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让他崩溃!”统领更小声说着往后摔下头。 “要挟!”小队长嘟哝一声同情地往后看一眼,拓磊直直站着犹如僵硬的石头人,连唿吸都让人察觉不到。 始皇迴转来身后没跟着石子,拓磊一个激凌迎上去“扑嗵”跪下:“陛下,您不信我可杀我,石子,半大个孩子难道就因为我是他的哥哥就连累到他吗?他整天乐呵呵的就只知道哥哥对他好他乐,有饱饭吃乐,他那脑袋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您杀他没用。” “知道心疼弟弟呀,说吧为什么不封那渠?”始皇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盯着拓磊,拓磊直着身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真硬啊,等会把石子吊起来看你还硬不硬!” “封可以,但请陛下留个凭证!” “什么凭证?” “寿陵不要排水渠是陛下您的旨意,留个凭证,日后寿陵给水淹好证明不是我们的过错!”拓磊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来,统领倒抽一口冷气望着始皇,始皇的脸阴晴不定嘴唇咬得紧紧的,忽的,眼睛瞪的老大,反手背后不耐烦的左走几步右迈几步,站住吼道:“灵兽头,灵兽头,老说水淹水淹的,就有这么多水淹!” “陛下,天要下雨土地就要吸收,已有的含水区也会源源不断渗漏,这是封顶堆上几十丈高的封土堆也阻挡不了的。现在工程没完工,水渠肯定还要排几次洪水,一次次洪水来都会带来大量淤泥,淤集在渠底水渠会变窄变小,等到完工水渠恐怕不是水渠了,成了一条水沟只够排内在的水了,如果完工了水渠还够大,我也会带我们灵兽去堵上一些,全封死就不能!”拓磊不说了可嘴角露着倔犟。 “土地爷爷爱喝水一出生就喝,喝到现在还在喝,以后还要喝。”这是石子说过的,却从始皇嘴里蹦出来可够怪怪的。拓磊抬头望始皇,低头肃立的统领和小队长互望一眼也望向始皇,始皇两手拢在袖子里很随和的样子,抽出手来坐到几案边盯着拓磊几秒钟,手指在几案上叩一声象是提醒屋里的人听他说话,“灵兽头起来吧,犯什么倔,朕可不是不讲道理,既然你们的理说的有理,朕不会强压你们,小石子这么好玩朕捨不得打的,朕要内侍带他去玩了,等会还会让他选你们中午所吃的菜,怎么样满意吧?” 拓磊要站起没站起“嗵”的一声依旧跪着,双手按在膝上抽噎起来,统领大跨几步走到他身边踢一脚说:“还不谢恩!”拓磊深深磕个头。 “灵兽头,你怎么这么喜欢哭,你那弟弟却喜欢笑,你们兄弟俩真有意思!”始皇的目光从拓磊身上移开眼望着统领和小队长了,“你们到外面等着。” “是!” 见统领他们出去了,始皇和颜悦色看拓磊,“灵兽头过来吧,朕要跟你谈谈。” “是,陛下!”拓磊低着头蹒跚到几案边。 “寿陵还有什么好建议?” “陛下,具体细节听您的,我们没资格比划。” “朕给你这个资格,说吧。” “还是陛下您开个头吧。” “你说地堡那‘内史郡’是椁室,这椁室用什么材料制作?” “不知道,听陛下您的……”就听酒杯砸向几案的“咚”声,拓磊给吓一跳抬起头看始皇:“灵兽头,朕宠幸你,你却在这磨个叽叽!” “用木头上好漆。”拓磊又将头低垂下去,始皇那个恼伸出手一把托起他的下巴:“看着朕!” “是,陛下!” “就是木头?” “嗯,有香味的木材……” 始皇不满地嚷嚷着打断拓磊话:“你不是说要成前人没有后人也难仿的吗,就这前人早有啦!” 拓磊如同梦呓:“那就这样几层椁吧,木材最外,铜椁、银椁、金椁、玉棺,四层椁分别代表春夏秋冬,椁盖上绘上四季的星象,椁身……椁身四季景象。”始皇对这话很满意叩下几案补充说:“铜椁用纯铜,红铜如同夏季炎热的天气,那银椁和金椁互换下,秋季结穗黄澄澄的用金椁代表,冬天白雪皑皑用银椁多好,玉棺用白玉。” “是!” “工程做到哪了?” 拓磊此时方醒似的:“哦,回陛下,现在做机关室,如同挖矿道从土地下挖一人高的洞,每挖两丈就做石质支护。” “为什么这么做?” “回陛下,机关室是最底层它要承受上面所有的重量,因此机关室的支护要比上面的承重柱密集。” “这么说做完机关室就要做地堡了,说说吧!”
第141页 “是,陛下!地堡在第三层正中,这里的土层先不能全挖出,只将它和第二层隔开七尺高的空间,划定地堡位置然后挖一个丈宽的五丈深沟下去,砌出地堡堡身,堡身砌出后可以将堡身外的土该清的清掉,这些做好后就做这层的承重柱,承重柱高度只比堡高七尺,承重来自上面的重量,有了承重柱就不用担心上层塌落,第二层的土留有五尺多厚的土,可以将熔炉设计在第二层的土中,熔炉为地下式,深度五尺内径达六尺,漏口就在土层下。熔炉就在第二层的土中化铜,化出的铜水从底部漏口漏下引入陶范堡顶的浇铸口,当然浇铸口不是一个,熔炉也不只一个,我们根据堡顶面积、厚度计算用铜量,再根据用铜量设计所需要的熔炉数,会根据铜水不同斜度流动速度来决定熔炉安放位置,浇铸口开在哪些地方,这些做好后就是组织足够人员,保证这些熔炉化铜出铜水的时间一致,保证堡顶一次成形。我再说说我们做堡顶的想法,堡里的土再清下七尺下去,做高低不同的支柱,有了支柱就方便做泥范堡顶,做泥范堡顶难度大过浇铸,我们将採用藤条互连成网状覆盖在堡顶位置上,用失蜡法制范,烧制范也是问题,这么大的堡顶不可能入窑烧制,我们将採用最原始的烧制法——覆土闷烧,泥成硬结蜡化出流出,留下空腔就可浇铸了。” “灵兽头,你们这么做有隐患,你们用覆土闷烧烧出的硬度不会很高,陶范也不够厚吧,你们浇铸滚烫的铜水会不会炸裂呢?” “陛下,您真博学,为防这种情况出现,陶范堡顶烧出后,我们将还要做一遍藤条结成网在陶范外面再抹上一层草拌泥浆,高高低低的支柱顶住陶范堡顶,最主要的是堡顶铜水浇铸的厚度,我们想过这堡顶不用承重,那这厚度就没必要太厚,我们决定这堡顶厚度不超过两枚竹简的厚度,再说铜中掺铅、锡溶化的温度会降下来,还有就是浇铸前对陶范堡顶的预热,让陶范的温度达到烫手程度,方法是堡内烧木炭,堡内的土只清了七尺,堡内空间也就那么七尺高,加热一点不难,温度够了就封闭好不让热气散失,一直到浇铸完成,这样做可防陶范温度和铜水温度相差大发生炸裂,同时也防铜水过快冷却无法往空隙处流动,让堡顶不能一次成型出现漏铜口。” “嗯,说的很详细朕听懂了,这堡顶你们最终决定做多大呢?” “回陛下,如果将它看为平直的话,那就是宽十八丈长二十九丈,修好后堡内高度最低处五丈。” “这么大的堡顶又不是平直,朕还是觉得不可能完成,听着,地堡成功了朕重重有赏!”始皇站起身整理一下衣着,走了几步蹙了眉扭头问道,“朕问你这天下可有不死药?” 拓磊给问蒙了:“啥?” “长生不死之药!” “这怎么可能有!”话顺口就答后发觉不妥忙改口,“我是井底之蛙,很多不知道,陛下。” “朕要巡游,后天就出发。” “哦,又巡游呀。”拓磊低头哝哝着。“你说什么?”始皇走近了问。“是……是祝愿陛下一路顺利。”拓磊额头都出汗了好在有兽面遮挡,始皇轻拍下他的头:“走!”拓磊惊恐着:“去哪?” “哈哈……瞧你吓的,朕好心请你去吃饭,你却吓成这样,朕有这么可怕吗?”始皇笑着弯下腰低着头看仰起头了的拓磊。“吃饭……啊,谢陛下,谢陛下!”想着就要见到弟弟,拓磊高兴得声音响了许多。“咦,你这个灵兽头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一听到吃饭就高兴成这样,朕已经改善你们了,每月一头猪还不够你们解馋吗?”“谢陛下!谢陛下!”拓磊站起来鞠了又鞠,始皇哭笑不得:“你这个灵兽头,滚滚,滚去吃饭1”“谢陛下,谢陛下……”始皇堵住两耳:“灵兽头,你就不能说些别的更好听的话!”“陛下英明,能为陛下做事是我们的荣幸!”“嗯,还象个话。”始皇说着推着他出外。 在外等候的统领真象个马屁精,“陛下,微将没管好他们让您亲自劳心,都正午了耽搁陛下您就餐,饿坏陛下的身体真是微将之过呀!” “那朕该怎样责罚你呢?” “陛下,您觉得怎样责罚解气就怎样,微将毫无怨言。” “哦,那罚你去吃饭!”始皇哈哈笑着上了候着的座驾,一个内待走到统领面前伸手说:“请!” 统领左看右看又望望开始走动的始皇座驾问:“我的马呢?难不成让我走着去!”话才落听到马叫,他的大马一内侍从正门带了来,后面跟着小马车。统领动作神速抓着马了翻身上马就是嚷着,“那快带路吧!”小队长也催着拓磊快上小马车,不等拓磊钻进车厢,他自己一屁股坐在赶车兵后喊:“快跟上!”这两兄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内侍带着他们来到小宫殿,拓磊刚迈进一只脚就听快乐地喊声:“哥!”石子和鲁庆就站在门里边。鲁庆迎对着拓磊一个点头,面对着统领微微一躬说,“诸位请稍等,我去端菜来。”
第142页 拓磊搂着石子往里走,石子很兴奋叽里哌啦滔滔不绝:“哥,我看了好多的鹿,有鹿妈妈鹿崽崽,鹿可真高,以前看老爷爷画鹿我老认为鹿就我这一般高,没想到高我这么多,我给它们餵青草,大鹿怕我,还是鹿崽胆大,凑过来吃我手上的青草还舔我的手,它的舌头真粗糙,我偷偷摸了一只真好呀,它的毛好柔软好温暖。还有好奇特的大个子鸟,我问鲁庆哥叫什么,他也叫不出来,他说是进贡来的,他还说这鸟好厉害,一脚能把这么厚的木板踢断!——”石子比划过,“我想我要是给它踢一脚肯定完蛋,我可怕了赶快站得老远老远的,这大个子鸟看着憨憨的挺可爱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凶这么厉害呢?我还看到龟,它们的壳壳不一样,鲁庆哥说带壳的不能全叫龟,有其它叫法,他说有叫‘元’的,有叫‘团鱼’的,我问他哪个是‘元’哪个是‘团鱼’,他左看右看看晕了,一会说这个是一会又说应该那个才是,我都给他搞煳涂了,鲁庆哥不好学,成不了好老师,把我都教笨了。” 鲁庆端了菜来听到石子埋怨他把他教笨了“哧哧”笑,拓磊听到轻轻地“哧哧”笑又见他一边摆菜一边看石子,知道了石子口中的鲁庆哥就是眼前这一位。鲁庆摆好菜恭敬地请着:“诸位请先吃着,还有菜会端来。”转身又要去端菜,统领喊道:“我没酒喝吗?”鲁庆站住不敢看统领,答:“没得到吩咐呀。”统领发出不满的鼻息响挥手要他走,望着桌上两个菜不满地哝:“就两个!”石子凑过去拿上筷子:“大统领,还没上完。”统领缴了石子拿上手的筷子:“全齐了再吃。” 鲁庆端了菜来统领又是问:“怎么就你一人,先前那内侍躲哪去了?” “回大统领,他去伺候陛下去了,这里就安排我一人。” “还有菜吗?” “有,我会动作快的。” 鲁庆跑着出去,石子瞧着鲁庆慌里慌张的背影打报不平了:“大统领,您别为难他,他是好人,您也别对他兇巴巴的,他也没做对您不好的事。” “哈,带你去玩了就这么向着他,好人,你看的出谁真的是好人吗?” “好人就要和好人好,大统领,您不坏,他也不坏,你们就应该成好朋友。” “小东西放肆啊!”统领兇巴巴地对着石子嚷。石子皮厚的嘿嘿笑嘴甜甜的:“大统领,您爱吃蹄子和大耳朵,我特意要了这些菜。”统领看桌上菜:“哪有啊,小东西皮痒啊!” “不是还没上完吗,大蹄子多难煮呀。” 小队长在一旁忍不住了:“肚子饿了,别打嘴仗了,吃吧!”说着要动筷子统领瞪着他:“我刚才怎么说的!”小队长想顶嘴鲁庆来了,石子拍着手欢快地嚷:“大蹄子,大统领,瞧,大蹄子,我没骗您吧!”大蹄子和大耳朵摆上桌,鲁庆最后端了一个圆鼎来放在最中间,周边七个菜围着如同七星伴月一般。“全上齐了,诸位请用。”鲁庆说着退到一边。 统领发号令:“动手!”石子动作最快夹起了耳朵:“哇,原来切成条条了,我都没看出来,还以为是整耳朵。”统领瞪一眼他:“你不是说特意为本统领要的吗,你咋在这抢啊!”伸手把耳朵菜拉到身边,又伸手端起鸡发觉不对,用筷子敲一下盘子,石子嘿嘿笑:“独脚鸡不好噢,我们来吃不好的。”说着抢了去。“独脚鸡!我看是你这只小狐狸叨了一条腿去!”统领黑着脸眼睛却是带着笑意,小队长笑出声,赶车兵没太明白伸长脖子看那盘菜也乐。 拓磊轻掐一下石子轻声说:“快吃!”石子放下筷子捧起鸡张嘴就啃,左咬一口右舔一口存心不让统领吃。统领也够厉害左挪右搬就剩一圆鼎,石子捧着鸡急嚷:“哥,快把那圆鼎挪过来。”拓磊伸手把圆鼎端过来,“哥,抱起鼎喝,这鼎里都是好东西熬的。”拓磊尝试地喝了一口点头:“真鲜美呀!”说话中闭下眼摇晃下头极享受的样子,可把统领看着眼馋点着站在旁的鲁庆:“过来,这鼎里煮的是什么?” “回大统领,山珍海味里的海味。” 石子眼瞅着统领伸手过来,忙放下鸡按住鼎说:“我们喝过了不干净了。”“在野外还没这么干净的吃,不讲究。”统领说着也不搬鼎了,舀起来舀了满满一碗,还给小队长也舀上一碗。赶车兵凑过来也舀了两勺,勺子一放就是嚷:“见底喽。”嚷的石子慌忙捧起鼎看,将里面所剩全倒给哥哥,催着:“哥,快喝!” “弟弟,你喝吧,哥尝了一口够了。”拓磊心痛弟弟将碗端到石子面前。石子凑到哥哥耳边小声说:“我早喝了一碗啦!”得意下扳鸡腿,“哥,吃这个。”统领在对面讥讽:“哈,弟弟疼哥哥!”石子好自豪地应答:“哥哥爱弟弟,弟弟爱哥哥这才对,我们兄弟共分享!” “对,这才象兄弟!”小队长不仅帮腔还夹了一筷子炒耳朵给石子,赶车兵也夹菜递给他。统领非常不满把筷子往碗里一顿:“你们是我的人,竟敢跟我对着干,我是谁啊?”赶车兵忙答:“您是大统领,辈份上您是我爷,等会回营我买好酒给爷喝。”统领很满意把菜往前推推:“吃,吃,全吃完啊。”小队长对赶车兵眨下眼,两人动手把菜摆上正中,鲁庆在一边看着微笑起来,统领瞄到抓起一块肉干递向他:“来,吃一块垫垫底。”鲁庆摇头又摆手:“不敢,不敢!”
第143页 统领拉长个脸:“想惹本统领不高兴吗,这东西是我们吃,我们就有权力分配,谁敢说个一二。” 石子笑呵呵地望鲁庆,“鲁庆哥吃吧,大统领脾气难得这么好,别惹他不高兴。”鲁庆还是怕:“我在当班,给他们看见我……”石子啃着鸡翅膀站起身:“不怕,我到门口去。”鲁庆真饿了鞠了一礼接过吃,小队长也递给他一块,赶车兵见他还是有些畏缩宽慰他:“你看我地位卑下也坐一块吃,其实他们很随和的不讲究等级。”鲁庆点头大着胆看每一个人,瞄到拓磊他真羡慕拓磊呀看了又看。 回营路上,统领和小队长跟在小马车后,等到四周无人统领嘆口气说:“今天见始皇,始皇不允灵兽营过老兽了,这真是个天大的不好消息,怎么这么巧哇?” “难道始皇察觉到了什么,哥,会不会你们在宫中时给谁听了壁去。” “谁有这么好的耳力,不会的。” “那没理由呀。” “始皇说要珍用每位灵兽,因此不打发老兽过去,你说这理由充分吗?” “听起来是有道理的,灵兽再老老的是年龄,可本领还是在的,还是可用之人。” “没人带信到育兽营,那他们就无法知道可以信任咱们,这计划就难实施了。” “哥,别担心,挖地道是咱们挖,咱们挖到育兽营问题不就解决了。” “你呀动动脑子吧,在地地下挖,你知道该往那个方向挖才能到育兽营,你以为挖一丈两丈就够了,为防不被发现还要离守护营很远的地方才可挖,我跟爹商量过,爹说要到那边围起一片地盖几间草屋,白天就是农户在那里开荒种地,晚上挖地道,挖地道多机密的事,咱们不可能请人吧,肯定是自己人吧,可问题是在地地下如何辨方向。” “要育兽营里的老兽指点,他们戴兽面真面目无人可识,咱们在守护营挖地道通过去,将他们弄出营换身衣兽面一摘,就是站到副统领面前他也不识……”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头脑简单的弟弟,他们不会有顾虑吗?就是出了营他们会相信咱们吗?我敢说进营带老兽出,九头牛都拉不出一个来,在守护营挖地道挖出来的土如何解决?” “哥,你能不能不对我兇巴巴的,商量事就好好商量,拓磊和石子兄弟俩多好啊,我就羡慕!” “对不住啊弟弟!” “听起来不真心。” “我揍你,哼!” 车厢里石子偎在哥哥怀里在打盹,拓磊想着事想着不能过老兽到育兽营,无法传递情况愁地嘆起气来,石子给惊醒揉揉眼问:“哥,你给啥事难住了?” “没有,你继续睡吧。” “我吃的太饱了才睏倦的,现在好多了不困了。”石子一脸地笑意,拓磊看着他想到今天的险,悲从心中来抱住要起身的石子搂得紧紧的,石子扭动着身子着急地喊,“哥,快松手,蛋要碎了。” “蛋?”拓磊不明白,松了手愣眼看。 “给小哥的,我藏起来的!”石子从怀里摸出六枚小小的蛋,得意洋洋地解释,“我选菜选了蛋,我们看完动物回,鲁庆哥说要吃中饭了,我就琢磨小哥没来,我要给小哥带点吃的,这个好带又好吃就藏了。” “爹说的一点没错!”拓磊嗫嚅着,石子听见了问:“爹说什么了?” “爹走时对我说他不心焦我,他说‘磊儿,爹要永远走了不能在你身边了,爹心里很平静,世间万物都有一死,你呢我不心焦,你长大了,最主要是你有个了不起的弟弟,谁拥有了他就是拥有了温暖拥有了智慧,石子啊能让拥有他的人逢凶化吉,你是石子的哥因此我不心焦你’”拓磊的眼泪流下来。 石子伸手给他擦泪,“哥哥别哭,老爷爷说爸爸妈妈走的是肉体,爸爸妈妈的灵魂还在,老爷爷说我们这些小孩子为什么能长大,就是因为每个孩子身边都有爸爸妈妈看护着,不让那些妖怪来害我们,不让我们生病,能健健康康从小不点长大成大不点,我们大了爸爸妈妈放心了他们走了,不过他们还会回的看咱们的,咱们不哭,爸爸妈妈看见咱们笑,他们也会很高兴的。”拓磊听着心里难受极了,抱住石子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伤心的人越哭越伤心,石子觉得哥哥今天好反常,心想着一定有不好的事,“哥哥,别哭了,你越哭我越害怕,始皇帝要杀人吗,他要杀谁?” 拓磊抹干泪松开手挤个笑脸给石子看:“是哥心里想的多,你出现在宫里可又没跟哥一起,哥好怕,直到现在哥还没想出为什么因此还是怕。” 石子笑起来:“哥哥,你的确想的太多,很简单的事非要复杂想,始皇说他的厨子新搞出一种点心,他就想要我来尝尝,他说我嘴馋话多一定能把点心评论一遍。——”石子说到这抓抓头,“不对呀,我给叫去是尝点心,哥哥,你又是为什么事给叫去呀?就这么巧咱们哥俩都在同一天呢?呀,更不对了,咱们应该一起去,为什么分散着给带去呢?”石子想事了,拓磊捧着弟弟的脸庞心情复杂极了。
第144页 拓磊的哭泣声外面的三人全听见了,小队长太喜欢石子悲嘆着:“灵兽营里最有生命危险的其实是石子,他真倒霉为什么偏偏是他是灵兽头的弟弟……”没能发完牢骚,统领伸手拧了他的耳朵。小队长挣脱快马加鞭跑到前头去,离的远远的停下伸一拳头做击打状,才又纵马跑,这下跑的连影都看不到。 晚上吃过饭拓磊邀四位法兽到记事堂,只邀法兽不邀角兽是不想不好消息打击太多人的信心。拓磊从宫里回来就是闭口不言,现在邀去记事堂一定有重大事,四位法兽跟在拓磊身后心里七上八下。来到记事堂,喜法兽看看后头没其他人跟来急着心问道:“兽头,有不好的事要说是吗?”拓磊没回答推开门进到屋,点亮烛火重重嘆口气才回道:“是的,始皇不准过老兽到育兽营了,他说除非是育兽营上报需要老兽才可过老兽到那边,那边会上报吗,他们体谅这边辛苦,不会要人过去不会上报的,如何告诉他们咱们和统领的事,我是一筹莫展咋办?” 最懊悔的是直法兽嚷嚷着:“怪我呀,要不是我阻拦有老兽过去传消息了!” 力辛劝着:“你又不是成心,再说我们后来也是同意的。” “直法兽,你别太怪自己,这的确不是你的错,几百年来没出过这种情况,压根就没料到会不准过老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商议该怎么办?”拓磊说完询问着望向每一位,摇头都是摇头,沉默一会又询问着望一轮还是摇头。拓磊直直站着,四位法兽陪着他也是直直站着,五人呆立一动不动,只有屋中的烛火似是活的,一会歪向这一会又摆向那,活跃地抖动着火苗。 “哥,我可以进来吗?”石子的声音从院门外传入记事堂,这声喊救活了僵立的五人,力辛喊:“福娃娃进吧!”拓磊却喊:“你来干啥?回屋!”意见不统一,好在四位法兽一致,丰法兽跑出记事堂牵了石子来,石子好委屈呀噘着嘴:“哥,我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捣乱!” “我们在商议,你帮什么啊?” “你们前脚进这我后脚就跟来了,就在院门外,你们遇到难题了,我看见你们全成石头啦!” 拓磊无法反驳事实是这样,支吾一下:“我们都没办法,难道你就有法子啦?” “我鬼点子多呀!” 那欢快地口气令拓磊哭笑不得:“弟弟,你以为是捉弄人玩游戏啊,这是大人头疼的事,不是你小孩子能解决的。——去玩吧,去找小哥去,等会我就来。” “别小瞧我!”石子不服气。 力辛帮腔了:“是呀,说不定咱们没办法福娃娃行呢,兽头!” 看着弟弟那不达目的的倔强劲,力辛法兽信任的目光,拓磊也觉得应该试一试:“咱们这边不能过老兽到育兽营了……” “是需要老兽带消息过去吗?”拓磊和四位法兽很吃惊石子竟一语破的,拓磊点点头,“带什么消息这么重要,都让你们成石头?” 石子这么聪明不顾虑了,力辛想着嘴快:“统领是好人要帮咱们,他将派人挖暗道救小兽和老兽出育兽营,这需要那边的老兽配合。” “哦,我明白了,要是不告诉爷爷他们,爷爷他们不会相信统领的就不会配合。” 喜法兽见石子一点不惊讶统领的帮助忍不住说:“小石子,你早就信任统领了吗?” “统领本就不是坏人,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知道了,别看他不笑冰冰的,可那眼睛里好温柔的。” 拓磊一想弟弟嘴多要是泄露统领秘密就糟了,赶忙说:“弟弟,你一定要保密,别到处说呀!” 石子笑起来:“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统领不能丢命,他活的好好的咱们也就会好好的,挖地道,统领想的真对,我在育兽营时还挖过地道呢!” “啊”五人惊唿,力辛结巴着问:“在……在哪?” “别害怕只挖了两丈多还没往上挖口子,发现不了的,在小树林靠围墙边,守护营那边是杂草丛生的地方不是房屋。”石子满不在乎地回答。 “石子,告诉伯伯,你那地道开的有多深?”喜法兽问。 “嗯……嗯……我开始没想好也没做过,就是挖呀挖,有一天我去挖,走的快,发现我仰头,奇怪了就站住想,上坡道要低头下坡道就是仰头,噢,我是挖成向下的斜坡道了,再挖下去就会冒水了,嘿嘿……我可真笨,后来我就往上斜挖,到底有多深不知道,反正是煳涂的,再后来挖到大石头不知该如何绕过它,又怕绕一下它方向弄不清了就没挖了,我在开口上打了个拱哩,还打的不错牢牢的没垮。” “那石子你挖出来的土是如何处理的?”直法兽问。 “我用背篓背土出,我就做泥人、泥牛、泥狗,不想做了我就煳在围墙上,反正围墙也是土夯的,干了就一样的看不出。我告诉你们啊,我做的狗狗、小牛上了色后他们好喜欢,收了去说给他们的小孩子玩,有时还向我要呢,我在那边的名声可大了!”瞧着石子那得意的样子,五人哭笑不得,这石子呀真是天塌下来都不会愁。“弟弟,找小哥玩去,我们再商议下,一会就回。”拓磊说着搂着石子往门外走。“哥,别太愁,会有办法的。”石子乐呵呵地说,站在门外挥一下手,“我去了,我会保密的!”看着他蹦蹦跳跳离去的身影,丰法兽嘆:“他可真是比我的孩子强多了,敢想敢做乐呵呵的,羡慕呀羡慕!”
第145页 喜法兽问:“你们觉得石子挖的地道可用上吗?” 直法兽说:“试一试吧,要统领的人在那杂草丛生的地带,靠围墙的范围用剑往地上戳,找一找挖通就可传消息了。” “不行,这容易起疑,你们想平时没人问津的地方,有人跑到那还用剑在地上戳,这不是明摆着让其他人心里打上疑问,挖通就更不能了,再说深度也不清楚。”拓磊反对着。 “我不认为一定会这样,杂草丛生不代表就没有人到那走动,用剑戳可偷偷做,对了,石子不是说挖到大石头后就没挖了,说不定这石头露出地面了呢,就让统领的人在有石头的地方周边戳一戳,不试怎能知道。”力辛力挺直法兽的说法。 “这样做太危险,就是戳到了又怎样,让他们编话说挖地窖放东西挖出口子吗?心急会出事的!”拓磊面红耳赤地争着,顿了顿用平和的口气说,“一年里他们会有两次进营查营的机会,我先写好让他们带在身上,趁进营查营时让他们找个时机不会发现时递给老兽头,你们认为可行吗?” 喜法兽说:“老兽头很谨慎的,就怕老兽头不敢接,他要是误认为是试探,为表清白而去揭发,那就闯大祸了。”丰法兽肯定着:“是呀,是呀,老兽头为人谨慎,肯定会这么处理的。” “这么说必须是咱们的人跟老兽头说才行,可现在办不到,唉,商议了这么久还是回到原处。”拓磊有些沮丧,力辛乐观地劝他:“兽头,别灰心,说不定呀育兽营上报要老兽过去,那儿人手不够呢。”“但愿吧!”拓磊说着吹熄烛火。“哎呀,兽头,你就吹灭火了,我的眼睛没准备好!”力辛在黑暗中叫着,拓磊搀扶着他:“放心不会让你摔跤的。”五人互相搀扶着走出记事堂,唠叨着其它的事出了院门。 拓磊回屋还没进门就听到石子和霆树在屋中追闹的嬉笑声,推开门问:“你们俩玩什么这么高兴?” 霆树回答他:“弟弟不肯去洗漱,我追他捉他去洗。” “弟弟,你怎么这么懒呀。”拓磊伸手抓住跑过来的石子。 “哥,我不洗,我节约用水,爷爷他们可以少辛苦点。” “歪理,藉口!”拓磊拉着石子坐在土床上,“哥问你,你那地道是怎么挖的,好好回忆仔细些。” “还要说啊……我挖的头一个挖了有我大半个身子高时下了雨,那地方低装了水,我就在不远处高的地方又开始挖,这下我吸取教训了挖了半个身子时,我就用挖出来的土在周边垒了个圈,然后找了东西盖上,后来烧了空心砖我就用砖在口子上打拱,用泥浆把它们抹牢,干后将挖出来的土盖在上面,上面又种草来遮掩,我用背篓背土出倒在附近,越来越多……” 拓磊生怕弟弟又讲远了打断他的说直接问:“爷爷他们就没发现你做的事吗?” “我中饭吃过就趁爷爷他们不注意熘去挖,挖累了不想挖了就休息,用泥巴做成泥人泥牛,然后出现在爷爷他们面前,他们问我到哪里去了干什么,我就指我手上的泥人、泥牛说学做泥塑,还问老爷爷我有不有进步,他们就没怀疑了没发现。” “这么说还有许多土倒在那的。” “是啊,我刚才不是说越来越多吗,我瞧着土包越来越大我怕了,我可不想被发现挨鞭子,我就和上水抹在围墙上,抹了一层又一层可累了,没多大效果气坏了,我就去找凹洞洞,每发现一个就背上土去填平,可我还在挖呀那土还是越来越多,真伤脑筋,后来我干脆把土倒成一条在上面种草,那草活了哩就看不出了,我可得意了背了一篓子土出后,就想塑个大傢伙威风威风,我还真这么做了,塑了一头和我一样高的大牛,用了十二篓子的土可棒了,我就叫风来哥欣赏我的大牛,他说上色就更好看,他上的色,干了,我俩把大牛抬到营口,那些兵士可喜欢了,要我们抬到他们岗哨边放了,就是可惜给雨水一泡成稀泥了,我俩怎么就没想到烧制呢?” “你不是说你做的泥人泥牛兵士们收了去吗,就是这个大牛吗?” “不是,我做的泥人泥牛我拿到营口玩,他们见到了就收去了。” “你挖了地道后兵士们查过几次营?” “哥,你问这么仔细是怕他们发现呀,我十一岁时挖的,他们没一次发现,我离开那前些日子我还去看过,不仔细找还找不到呢,都给草遮掩了。” “弟弟,你说挖了有两丈多,你怎么长知道深度就不知道了呢?” “我挖成斜坡道了当然不知道多深,可长我可以用绳子扯直了去比划呀,反正那丈长的绳量了差不多有三下,要不是大石头拦着我就挖够三丈长了,哥,就差这么多。”石子比划着名。 拓磊不问了站起拧起石子后颈处的衣领说:“走,去洗漱。” “我困了,我困了,我眼皮子要粘住了。”石子叫着不肯走,霆树笑的最响:“故伎重演就是耍赖!”拓磊刮石子的鼻子:“听见没有还不走,是不是要哥哥给你端水来呀?” “哎呀,小哥我要和你掰了。”石子冲着霆树嚷,极不情愿地给拓磊拉着走,一路上哼哼叽叽。回时石子央求着:“哥,你就把和统领的约定告诉我吧,我已知道秘密了,干脆就让我全知道,藏一半多不好!”拓磊不说话琢磨着,“哥,我向老天爷发誓,绝不泄露半点!”拓磊站住环视下周边凑到石子耳边说了和统领的约定,得到哥哥的信任石子欢喜极了,“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乐呵呵回到屋拍着霆树说,“小哥,我洗干净了,可以睡觉了吧?”
第146页 “呀,还认我,你不是说要和我掰了吗?”霆树故意肃着脸说。 “小哥好好,捨不得的。” “嘴真甜!” “是真心话哩!” 拓磊和霆树相视一笑,看着石子活跳的钻进被窝里带着笑意进入梦乡,“统领的事我告诉弟弟了。”拓磊坐在被窝里轻声说。霆树刚钻进被窝里给惊的又钻出来,看着熟睡中的石子问:“哥,今天你们在宫中发生了什么?” “始皇要封掉水渠,始皇对水渠还是有疑。” “弟弟给唤去是想要挟你吗?”拓磊含泪点头,霆树心里一抽搐话都不利索了:“化……化解,如何化解的?”“弟弟见始皇几案上的酒,嘴馋讨酒喝,喝过问酒是什么做的,始皇告诉他是上好的井水酿的,弟弟不知实情他很高兴,话匣子还是跟以住一样,他就说井水是土地爷爷喝进去藏起来的,土地爷爷爱喝水喝了几几千百万年了还没喝够还要喝的,在这之前我说水渠要排洪水和内在的渗水,始皇不认可,他认为寿陵封顶堆上几十丈高的封土堆,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因此他认为水渠应该全堵塞上,弟弟无意之说做用真大,始皇后来没再坚持填水渠,好险啊!” “弟弟真是福娃娃!” “弟弟想事了,他都知道跟在我们后面探事,始皇不许这边过老兽到育兽营,我找四位法兽商议,他就悄悄跟在后。” “难怪一吃完饭就不见影,找都找不到,原来在记事堂!——不能过老兽那商议出了什么办法吗?” “没有,我们发傻,弟弟在院外叫,我不想让他进可四位法兽都同意,统领的事就这样给他知道的。” “哥,弟弟可聪明了,别看他整天不想事似的乐呵呵的,其实他看事很清楚的,让他知道也好。”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弟弟,他们还会打弟弟的主意的,我怕呀!” 霆树看着石子摸着石子的额头安慰着:“哥,弟弟是福娃娃,吉人自有天相会化解的。” 拓磊侧身躺下细细看着睡梦中的石子,轻轻地说:“我的弟弟呀要真是天上的福星下凡,我就没这么怕了。”石子翻身嗯嗯着伸出双臂要人抱似的,拓磊迎着抱住他,“弟弟小时候睡着了经常这样,他小时候嫩嫩的,我抱着他都不敢抱的太紧,生怕把他搂坏了。”霆树眼热着:“让我抱抱弟弟。”拓磊笑,很坚定:“不给!”霆树靠拢来伸出胳膊,拢住石子和拓磊了很是豪气:“我全抱了!”拓磊只是“哧哧”笑没推开他,霆树乐着鼓个腮帮子对准烛火吹去,还真准屋内黑下来。 “育兽营里的老兽真是太笨,一个劲的表态他们带小兽不累无需添人手,噢,浪费我口舌,我都暗示到这程度上了,我说‘过一个来你们也可了解下那边的情况,人员好不好呀,可以解一下你们的思念之苦’——太笨,真是太笨!”统领坐在几案上捧着额头苦笑着对拓磊说。“他们是体贴这边辛苦,想多承担些事……”统领用手打住拓磊的话,蹦出两字“咋办”,拓磊摇头,沉默了一会统领丢给拓磊一块尺长巾帕。 展开是简易图,上面绘的是育兽营周边地形,育兽营在图正中,周边是守护营,一块块小格子代表营房,有红点的零星散落在其中,拓磊明白这代表着统领的人住的房间,守护营外几乎是一片荒地,只在营左下方画有一个山形状的标记,但不知是山还是丘陵还是根本上就是个大土包,拓磊指着问:“这表示什么?” “这是个土坡子离营地有三里远,这土坡子过来一里地是个小村庄没多少户,我父亲将地点定在土坡子,原因有三:一是土坡子可遮掩些视线;二是离营地远不易被发现,但这距离还是可承受;三是挖地道的土堆在土坡子旁也不会太扎眼。我父亲已派人在那圈了大块地,准备盖茅草屋了,白天开荒晚上挖,可怎么挖不会,这不是挖个地窖就完事了,这可得挖三里多的路程,在地地下如何辨方向呢?” “用司南盘先在地面上测量方向,在地地下就依这个方向挖,每挖一丈就用司南盘查看方向对不对,别外,挖地道容易出现挖不水平的情况,往往成了往下斜挖或往上斜挖,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可用大盘装水放在地道里,看盘中水面是否倾斜,如有就是没挖水平,这样吧,我们做一个水平尺,我们还有小块透明水玉,嵌在三尺空心尺中间,空心尺内装上水,用这种尺很容易查看地道挖水平了没有,按我们的经验地道定在八尺至两丈深度挖最好,里面的声响地面上不易察觉也不容易被踩塌,遇到大石阻拦的也少,空气流动也好。” “听你说象是挺容易的,那我还心焦什么无法和育兽营联络。” “话说的是容易,实际中没这么轻松,会有许多问题,那边无法联络,遇到问题只能是找我们。” “还是麻烦了,遇到问题还不知能不能描述的清,如果能实地看就不会有这讲不清的担心,实地指导事半功倍。你们这么聪明就想不出办法吗?” “我们不聪明,要不怎么会被囚六百多年之久!”拓磊烦燥的带着怒气地回答让统领哑言,两人沉默着。良久统领挥手让拓磊走,拓磊走到门口深深一鞠道歉:“刚才对不住!”出门就见小队长蹙着眉头站在屋外,揖一礼擦身而过时就听小队长轻声说:“为石子你也该努力!”定住回头,小队长已迈腿进屋,不放心地看下两边,站着的两兵士腰带扣上都有巫医标志,是亲信,拓磊放下心赶忙离开。
第147页 就要过新年了,越来越没时间,一切都象是为新年又不象为新年,一年的总结工作,人生这一年的总结也该有个,思索都乱了。 第二十章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转眼到了中夏,塑像阴干的时间又从七八天缩为三四天就可入窑烧制,烧窑附近搭了一个大棚子专放烧制好的陶俑,这些陶俑还要上彩绘才算大功告成,五十位灵兽压根就顾不过来,只能暂且放在那。石子脑子活络提议选些民夫加入他们行列一同塑泥人,这想法带动霆树,考虑到许多俑人的身体凯甲一样,可统一模型制作,俑人身体交由民夫,俑人头和面灵兽们制作工作效率可大大提高,这想法报给统领,统领又上报,批示下来——准了。 民夫们中间有做过泥瓦活的全给挑选出来,由老工兽带领他们教授制作俑人躯体四肢技巧,有基础就是不一样,半个月时间这些学徒民夫全都掌握了技艺顺利升级为工匠。新成员的加入协作使灵兽们可以派出人员给陶俑上彩绘,老工兽选了石子和互沖。 烧窑和制作俑人大棚相距一里地,烧窑在前制作大棚在后,要上彩绘了三人先下了马车。烧窑这地方石子和互沖可是头一次来,跟着老工兽人是进了棚子心却在棚子外。老工兽埋头调颜料时两人心野脚痒,也不跟老工兽打个招唿就蹿出棚子。陶窑在大土沟沟壁上,两人踢着土坷垃下到大土沟跑着进了陶窑,陶窑里有烧坏了的残件没清出去成了他们的玩物。 互沖翻了个空芯残手臂试着往自己的手臂套,竟套过手腕惊奇的对石子嚷:“小石子,瞧,钻进去了。”石子不看他却盯着没头的残马说:“这个更好,我可以藏在马肚子里。”既然石子想进马肚子那就成全他,互沖抱起石子往那陶马肚子里放,手才松只听“哗啦”石子连同残马一同落地,慌的互沖翻石子出来:“石子弟弟你没事吧?”石子吐着嘴里的渣子恼着:“谁做的?这么差劲,亮个马肚子骗我进!”抬起脚要踢那碎块,定住晃晃脑袋嘟囔,“是我太笨,这又不是真马怎能承受的住我的重量,看我现在更笨还想踢,我不能踢,踢下去疼的是我。”互沖听他嘟嘟哝哝又见他放下脚扭动起身体,那活气的样子引地呵呵笑起来,给他掸着身上的灰尘,“哎呀”两人捂着耳朵同时喊。 “你们是来玩还是来做事呀?”气唿唿地质问声,是老工兽找来啦。老工兽在棚里配颜料一转身没见他俩喊他们也没人应声于是找寻起来,走到棚口守护兵士倚着围席,坐在草堆上唿唿大睡,他知道灵兽们没跑的胆更没杀人的心,因此放心大意得睡着,老工兽如同蚊虫般的一唤再唤那钻的进陷入美梦中的脑海里,守护兵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工兽大着胆伸手触碰下那泛着年轻光芒的额头这才微笑着走出棚子,寻着新鲜脚印走到陶窑,在残件掩护下摸到石子、互沖近旁,对着两人耳朵捩去…… “伯伯,我们就是来这里看看又不会耽搁太久,干嘛这么死劲捩我们的耳朵,疼死了无法做事了!”石子揉搓着耳朵噘着嘴嘟哝。“就是,就是,干吗这么死劲,好疼!”互沖也表示着不满。老工兽瞪向他指着石子大嗓门地嚷:“他不懂事还可以,你互沖都十九了还不懂事象样吗?”互沖羞得低下头就往窑口走,石子见他走了追上去喊:“互沖哥,互沖哥,别不好意思,我石子就是老的掉牙了我还要玩,再说咱们也没耽搁多长时间。”互沖瞄一眼在后头走的老工兽,拉起石子就往大棚子跑,跑进大棚瞧着老工兽没跟上来才说话:“丑死我了!唉,我都十九了要不了多久我就是工兽了。”石子睁大了眼睛可心急了说:“互沖哥,你满二十了就不跟我玩了吗?没谁定规矩说人长大了不能玩,这玩和做事不矛盾,老绷的紧紧的很容易死的,就象弓,弓的弦拉成满弓不松,要不了一年弓就断了,可时常松松反而用的长久,其实人也是一个道理,玩就是松松弦,互沖哥,你别不跟我玩,要不我会很可怜的。” 互沖笑起来捏捏石子的鼻子,捧了石子仰起的脸庞:“你都有两个好哥哥还可怜呀!” “他们忙没空跟我玩,反正我找你玩你一定别拒绝噢。” “行,我巴不得呢,咱们做事。” 两人动手给陶俑打底,刷子拿上手才见老工兽慢腾腾来了。老工兽故意走的慢,他可内疚刚才那伤人面的话,灵兽营里的每个成员没有福气过游手好闲的生活,短暂的嬉戏都是弥足珍贵。 “伯伯!”热情洋溢的喊声令低着头的老工兽很意外,惊喜地抬头应“哎”,石子边刷着陶俑边说,“伯伯,您别恼了,我们会好好做事的。伯伯,带徒弟很有意思吧,我也想带个徒弟,咱们上彩绘也可以带几个徒弟,以后这里也多几人热闹些。”高兴的语气令老工兽也微笑起来:“你就想做师傅啦,带徒弟不是咱们想带就可带的,得上报批准了才可以。” “那就上报,要是批准了我要带个徒弟。” 互沖听石子这么说,他还真警觉问道:“石子弟弟,你想带的徒弟不会是那个达达吧?” “我跟他好久没说话了,我想问他一些外面是如何生活的。”
第148页 “原来有目的,你呀人小点子大!”老工兽嗔怪地说,“我可不能让你惹事。” 石子不死心晚上把带徒弟的想法告诉霆树,霆树没当一回事说着理由:“民夫人手也缺,你没发现离陶窑九百尺处那挖俑坑的人大都是囚犯吗?”“啊呀,我还真笨,看见那些土包我咋就没想到那是个工地,明天我要好好看看。”看着石子兴高采烈的样子霆树觉得自己真是多嘴,石子才不管这么多蹦蹦跳跳找人玩去了。 第一批陶俑上完彩绘用了二个月时间,第二批还没动,第三批泥俑又要准备开烧了,十几个民夫来到陶窑清理里面的残件,石子知道了想看烧泥俑的盛大场面,心里打起一举两得的小九九,又想怂恿霆树上报带几名上彩绘的民夫,一来带几名民夫教会他们上彩绘,当然其中有达达,达达学会上彩绘也就是有了谋生手艺,这是帮朋友;二来开烧泥俑那天可以去观看,也不用担心没人上彩绘耽搁误事。 晚上,石子鼓动老工兽和互沖大讲人手不够的紧张程度,提议带几名民夫学彩绘,霆树不知石子心里的小九九,以实际事实上了报。灵兽们的上报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晚上报的白天就有了音信又准了。 石子得意忘形下点名要达达,这时霆树才知道石子真用意。开烧泥俑这天为了惩罚石子,偏就将他回调到泥俑大棚,还要本贤和拨毫看住。大伙儿运送泥俑到陶窑,个个留在那看烧制,就连配合做事的民夫们也去了那,就是他们仨在泥俑大棚里,空荡荡的让石子那有心思塑泥人,塑个泥头鼻子还没塑好就放下,跑到拨毫身边嘴甜甜地求:“拨毫哥,咱们经常一起玩的,我知道你心最好了,你带我去陶窑那跟我小哥说说喽,就让我瞧一眼也行!” 拨毫把头一摇说:“我是发了毒誓的看住你,我可不想让我的腿我的手烂掉。” 石子摇着他的手还是求:“你这是发大善心,老天爷不会让你烂手烂脚的。” 拨毫依旧摇头,“我可不能冒生命危险,除非你能让老天爷亲口告诉我。” 石子没了辙噘着嘴继续塑泥头,塑到耳朵又心痒了放下,做出兇巴巴样走到塑好的泥人前,对着本贤和拨毫嚷:“带不带我去,哼,不带我去我就要捣乱,砸碎这个让你们白做,哼哼,我数数了,就只数到‘三’”他那样子能吓住谁全都哈哈笑起来,本贤一边笑一边给泥人抹细泥浆边说:“石子,你可要表现好哟,霆树角兽交待我们了,你乖呢吃过中饭可以带你去看看,否则的话,你就是蹦上天都不准你瞧一眼。”拨毫拿过石子塑的泥头看一看说:“有什么好看的,你咋就这么心痒痒的,瞧你一上午一个泥头面目全非那象个人样啊。——本贤,咱们不带石子去噢!” 石子扭麻花样贴上拨毫:“拨毫哥,别这么说,你看几次了都不准我去,我能不心痒吗,你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噢,让我去,到我小哥耳边多说我好的。” 拨毫从未有过的一股正气地应话:“无法徇私舞弊!” 石子瞧他正儿八经样却嘿嘿笑起来一扬手欢唿着:“拨毫哥会带我去喽!”欢乐着拿过拨毫手上的泥头塑起来。 本贤愣抓抓头低下头凑到石子脸前看他的眼睛问他:“没同意你去你乐什么?” “拨毫哥言行不一的,他嘴里说出来的和他行动的是相反的。” “啊,拨毫,你是这样的人吗?” 拨毫也呵呵笑起来,“在石子面前我就成这样的人了。” 石子现在是幸福的,被人宠着爱着护着,可以毫无防范地说说笑笑玩玩乐乐,快乐地蹦跳撒野,可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 第三批陶俑出了,出奇的好只报废了两个俑人,泥俑大棚里所有的人听到这消息,在收工时全都涌向那去看一看。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看着这成果都很快乐忘了疲劳,又在彩绘大棚里转上一圈,看着那上了彩绘的陶俑更是欢喜啧啧赞嘆。听着赞嘆达达和石子很有成就感,他们欢快的互相击掌说再见。达达跑到民夫行列,石子则给霆树牵着准备上马车回营,看着达达远去的背影霆树问他:“你这个徒弟学的怎样?”“出师啦,还问学的怎样。”石子刚答过话,小队长走来点着他和霆树说:“明日,你,你,你们两个去画像。” 霆树问:“画多少人?” “不知道,封简上没写。” “那到哪画?”霆树继续问。 小队长白一眼他不回答,骑上马对着整个车队催着:“动作快点,回营!” 石子和霆树给带到一个狩猎场,他们给安排在一丛灌木旁,不远处的空坪上一队侍卫守着两堆篝火,十几个内侍在那忙碌着,一阵香味随风漂向灌木丛,石子抽着鼻子吸着味馋馋地说:“真香啊!”嘴馋心动就想跑出去去看看。小队长拉住他恐吓着:“跑,把你当只小兽射杀,等会那火上烤的就是你的肉!”原来篝火上那架的架子是在烤肉,石子给吓住忙往霆树身边靠,可怜巴巴眨会眼喊声“小哥”,头就扎在霆树怀里藏了起来。霆树搂住石子瞪一眼小队长,小队长可得意了吹一声长长口哨回敬他的瞪眼。
第149页 马蹄声,豪迈的笑声,一支马队奔了来,忙碌的内侍更忙碌了,忙地跑前跑后忙的手脚有些混乱。马上的人一个个给扶下,个个带着神采飞扬的神情盘腿坐上织毯,甘甜醇美的酒端上手,举杯畅饮起来。石子给他们奔来的声音所吸引,偷眼看去发现始皇帝一身戎装坐在为首的位置,扯扯霆树衣角点点那个方位,霆树早发现了心里打着疑问正琢磨着。石子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小队长:“队长,始皇帝要我们来画谁?”“等着!”其实小队长也不清楚只能静观其变。 豪饮的人有了醉意趁着酒兴舞蹈起来,周边配合着响起鼓乐钟磬声,小队长嘀咕:“原来这里不光有我们,乐师都来了。”石子和霆树完全沉浸在其中,小队长没见有人来通报画画的事,烦燥不安地来回走动,对那美炒的音乐充耳不闻。 终于见内侍们收拾东西了,小队长提振起精神等着命令,还是没人来说什么,小队长和赶车兵商量了下远远跟在后,跟着来到皇宫,就在小队长六神无主时有谒者来带路了。 宫殿中瓜果飘香,飢肠辘辘的四人吞咽着唾液,一个内侍带着笑容走来说:“画好了吗?”石子和霆树不明白的互望望,霆树问:“画什么?没人告诉我们画什么,我们没画。”内侍笑的脸僵住:“哎呀,糟了,等会始皇帝要看画呀,没人告诉你们吗?你们该画今天和始皇帝坐一块的武将军!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呀?”小队长在一旁也急埋怨着:“你们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没人来说?”众内侍面面相觑不知到底错在谁,石子却笑嘻嘻劝慰起他们来:“始皇帝还没来,就五人来的及,我们现在就画。”还耽搁什么,画布和颜料赶车兵和小队长打着飞脚从车里取了来,众内侍抬了两张几案取了织垫来。画布在几案上展开,石子跪在织垫上,霆树一调好颜料两人立马动起笔来。 围观的内侍最担心石子,随着石子的笔起笔落紧张的心砰砰直跳。石子淡定自若画笔下的武将军们正跳着粗犷豪放的舞蹈,霆树画的和石子正相反画的几位武将军身着戎装正襟危坐。随着两人收笔不敢吵扰的内侍们评论起来,有贊石子画的灵动洒脱,有贊霆树画的大将军有威武气势,小队长不耐烦大咳一声,说道:“你们都不做事就在这观画!”有内侍答:“早准备好了,就等陛下驾到啦。”石子才不听内侍们的评论,两眼睛盯着殿堂几案上摆的瓜果觉得肚子更饿了,扫着肚皮咽着唾沫忍不住说:“能不能给我点吃?”先前来问画的内侍捅捅身边一内侍说:“去弄两甜瓜来。” 石子长这么大头一回看到甜瓜,手捧着甜瓜左右看问霆树:“小哥,你吃过没?”霆树摇头,小队长饿了简直是从石子手中抢甜瓜,匕首在衣袖上抹抹就见刀起瓜开,两甜瓜分成八份,四人每人两份。石子连籽皮一起吞了,吃过说:“甜,就是皮硬咬起来费力。”话说过这才注意到小队长啃的剩个皮就丢弃不吃了,“唔,是的哟,可以这样吃,我就没想到要这样吃。”有内侍笑着问他:“要不要再来一个?”“要,要!”石子乐着应。甜瓜拿了来没捨得吃,口里喊着收拾颜料,将甜瓜和颜料一同放到马车里,他要留给哥哥吃。 沐浴更换了帝王服的始皇驾到,内侍们纷纷出殿跪迎,小队长领着石子和霆树出侧门在殿外候着。殿堂内琴瑟声响起,飢肠辘辘的小队长想去找吃的可又不敢走,那个难熬说不出来。石子大着胆从侧门探头去望:始皇和他的武将军们吃着鲜美的瓜果,欣赏着跳独舞的宫娥那婀娜多姿轻盈的舞步。看到有那么多没见过没吃过的果子,石子咽一口唾沫真后悔:“我怎么不胆子大些,兜些果子出来吃就好了。”“就不怕丢了脑袋!”小队长扳回石子的头,“为了几个果果值得吗?”石子捧着头连连答:“不值得,不值得!” 一曲终了,始皇拍了两掌,内侍捧了画过去,始皇展开看过要内侍展开画绕众将军走一圈。众将军看到石子画的画,眉开眼笑互相指着看,这个说“你看,你看,你就是这样跳的”那个说“瞧你跳的不错吗”。始皇问他们:“哪幅好呀?”蒙将军指着霆树画的画幽默地答:“陛下,这个再大些,单个的就可以让我们拿回家挂在正屋啦,欣赏吗——”指着石子画的,“这个好!欣赏佳品嘞。”其他武将军点头称是。始皇笑问:“朕要画师给你们每人画一幅可挂在正屋里的如何呀?”众武将军互望望展开笑颜齐说:“谢陛下恩赏!”有心急地整理着衣着说:“陛下,现在就让画师来画吧。”始皇笑出声,说:“你们刚才不是看过画了吗,怎么觉得画的不像吗?”蒙将军反应真快:“哎呀,陛下,这画师不一般,不用我们呆坐几个时辰等着画,陛下,您手里真多奇人呀!”始皇开怀大笑说:“你们都是朕的爱臣,朕怎么忍心让你们呆立不动几个时辰,画师是世间最棒的,他们已将诸位的英姿相貌观察透彻记在脑中了。咱们继续观舞——来,继续!”殿堂里优雅的琴声响起。 内侍通报了始皇的意思,石子和霆树遵旨意在偏殿里绘武将军们的肖像画,小队长趁着这空档熘开找吃的。归来的小队长带了甜点回,一回来首先拿一块递向石子嘴边,香甜美味的点心没能诱惑的了石子,石子没动口咬,“专心的连饿都感觉不到了吗?”小队长嘟哝着收回手,一回头,那些点心给飢饿的赶车兵一口一个吃了个精光,瞪一眼恼着,“你就不能给他们留几个!”赶车兵委屈地扫下肚皮说:“我还没吃饱呢,也不多拿些!”
第150页 “还多拿,我跟个硕鼠一样够丢面子了!”小队长看着手里的点心又看看石子,心痛得又将点心递向石子的嘴边,“小石子,吃了再画,就这一个了嘞。”这回石子咬了就两口吃下肚,活动下手指说:“队长,等会我给您画一幅也跟他们一样大的。”“别啊,我才不要。”小队长话才落,赶车兵嚷的热闹:“我要,我要,给我画幅。”“别信他!”小队长说着拽开靠过来的赶车兵。 “队长,我们今天画的是军队里的最高长官吗?”石子问着观察着画像有不有瑕疵。小队长回他:“是的,你们前次画的是士兵和级别低的军官。”这时霆树画完了问石子:“还没画完吗?”石子站起伸伸腰答:“我比小哥少画一幅,还不画完我也太差劲了吧。”小队长听见转身可积极了:“唔,画好啦,我去通报!” 画像按始皇的意思直接交到众将军手里,画像拿到手众将军坐不住了,全都笑眯眯向始皇辞行,说的理由有“狩猎出了汗想回家沐浴更衣”“酒足饭饱困钝了想睡会”,始皇哈哈笑击掌叫停抚琴,指着他们手里的画卷说:“你们的心思朕能不清楚,回去好好看,回吧,回吧!”和颜悦色的始皇令众将军受宠若惊全都一般脑跪下齐喊:“谢陛下!” 歌舞宴会就此结束,始皇吩咐唤兽面人来。小队长带着石子和霆树从侧门来到殿堂,石子见内侍们正在收拾放慢脚步落在后,躲在后面摸了两个大桃子握在手里藏在身后,他的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始皇的眼睛,心里暗笑着唤他过来,拿个大桃子要他吃。石子伸不出手来接,一慌,手里握的桃全落地,一个滚向前一个落在后给脚挡住去路,目光随着向前滚的桃子走,支支吾吾着憋出一句话:“滚的真远,它不让我吃它。”忸怩一下接过始皇手上的桃子,“这个老实我吃它!”始皇心情太好了,给石子这没头没脑的话引的是开怀大笑,看着石子吃得这么香甜,回头吩咐身边内侍将收拾好的鲜果装一篓子放在守护营的马车里。石子听到这话一下子活跃起来,抓个桃就往霆树手里塞:“陛下准咱们吃,小哥快吃。”啃着桃眼睛扫着鲜果,看见黄澄澄的李子抓一个就咬,“哎哟,我的牙!这么小个的也有核呀。”揉揉嘴又开始吃。 始皇看看眼睛扫来扫去的石子,又看看斯斯文文吃桃子的霆树呵呵笑,一扭头看见殿外一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大喝一声:“圆喜!”“陛下!”圆喜给吓的跨进来“扑嗵”跪下。 “说!” “是,是,陛下!”圆喜打着颤无力样抬起胳膊指着石子、霆树、小队长,“他们还没吃饭,请,请他们去就餐。” “什么?朕是怎么吩咐的?嗯!”始皇的厉声斥问让正吃的欢的石子停住,霆树愕然,小队长愤恨。 “陛下,陛下!”圆喜抖的更厉害了跪着挪了两步,“小的照吩咐要厨子做了,见厨子做好了准备请他们,那想,那想……”圆喜瞟一眼始皇头垂的低低的,“胡亥小公子来……非要那几样菜……就没了。” “那就重做吗!”始皇的声音软了点。 “回陛下,重做了。” “现在才做好?” “做……不是现在才做好,是……是……来请他们,他们在画像就没敢打扰,就想将点心端来给他们垫垫肚,可奇怪了,小的返身去端点心,点心……点心没了,问厨子厨子不知道,查看下又发现少了几块肉干。” 听到这小队长极不自然地走动下,心里愤恨地想:自已去做硕鼠结果偷的本就是属于自己的!始皇转头问那群内侍:“你们知情吗?”为首的内侍答道:“回陛下,知道,就是舞乐刚开始时,圆喜来报说胡亥小公子在厨房里闹脾气,我们不想因这事扫陛下您的兴致,因此就没向陛下您报这事。” “现在什么时辰啦?”始皇问这内侍,内侍答:“禀陛下,申时了。”“噢。”始皇转过头催着跪在地上的圆喜,“还不带他们去!”“是是!”圆喜连额头上的汗都没敢擦就引着小队长他们走。 出了殿小队长喝住在前低头引路的圆喜:“站住,闷着头走啥?”圆喜茫然不知所措站住,不知小队长要干什么,就听小队长一声口哨,他的马奔跑着来了,赶车兵驾着马车也出现在后。石子两手抓着衣下摆兜着果子赶来了,他兜的果子太多跟个大肚子蝈蝈样蹦也蹦不上车,给赶车兵拽着他的胳膊霆树托着他的屁股才上了马车。小队长骑上马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圆喜喊:“上车呀,愣啥?我们饿极了!”“哦,哦!”圆喜爬上马车坐在赶车兵身边指着路。 车厢里石子和霆树围着篓子可稀奇地看里面装的果子,从篓顶瞄到篓底发现都是大果子甜瓜和鲜桃,全都满意地笑出声,石子想抓手一伸兜着的果粒从松开的一边滚出来,霆树接个小李子说:“你不兜大果子兜这小的真不划算。”石子倒着果粒到篓里答话:“我也想啊,可没了就这小果粒,有的吃就收了。唉,就是这一篓子太少了,再多一篓就好分了。”“也蛮好的,这些大果子可以分开,这可是大家头一回吃,这小果粒也不错给小兽吃又好玩,这核挺光滑的。”说话间就到了,石子跳下车头一个冲进门。
第151页 四个人只有霆树斯文吃饭,石子看着着急鼓个腮帮子含煳不清:“小哥快吃!”霆树还是听明白了:“别慌,噎着可不好了,这里有许多吃不光的。”石子眼扫过去是还有许多,嘴里的吞咽下去也开始细嚼慢咽起来。小队长嘴大吃的快最先吃饱放下筷子,想着自己的战马连水都没喝一口更别提吃料,心疼的叫一声:“我的马!”就往外走。站在一旁的圆喜听喊拦住他:“我去,我去啊。”小队长冷漠地推开他回头冲着赶车兵嚷:“看好他们,我去餵马!” 圆喜给小队长的冷漠搞的手足无措,站在门外看着他卸拉车的小马出来,想去帮忙又惧怕,惶惶不安抬腿又放下。小队长骑上马拉着小马走了,圆喜垂头丧气跨进门和赶车兵碰了个满怀。赶车兵手端钵子嘿嘿笑说:“我们队长的马在他心里是宝贝,你是外人不能碰的。”圆喜释怀热情地招唿他:“慢慢吃,吃好!”还在吃的石子不知是先前的果子吃多了还是给这餐饭撑的,肚子隐隐做起疼,抚摸下肚子还是疼,他也真懂事不想倒还在吃饭的人胃口,扯着圆喜到一边小声说:“肚子疼想方便。” “这……”圆喜犯了难,看看还在吃的赶车兵走过去问,“我有资格带这孩子出去吗?他肚子疼。” “可以,宫里你熟悉由你带他去最合适,不过,你不能问他这问他那哟!” “是,是,明白!” 圆喜带着石子走了,没两分钟赶车兵和霆树收拾起来,将吃剩下的能打包的打了包放到马车里。两人也老实依旧在屋里等着。按理说呆在屋子里的人是招惹不上祸的,可这事就是你不惹祸祸却偏找上门。这不一个胖小孩子由两个护身侍卫护着,给一帮人前唿后拥着走了来。这胖小孩是谁?始皇的最小儿子十八子胡亥,这胡亥平时不好学习就喜欢胡闹闲逛,走到这来见有一辆没马的马车停在宫殿台阶下。从小就生活在皇宫里的胡亥明白这座宫殿是专门招待外人的地方,本就无聊的他来了兴趣,想看看来了什么样的外人,一挥手嚷:“走,过去看看!”一帮侍从马屁精样的点头哈腰应着跟了去。 胡亥一进门就看见戴兽面的霆树:“哇,一个兽面人,这兽面好看。”赶车兵见一群人冲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小孩子上前拦到问:“你们干什么?”胡亥傲慢地吼:“滚开!”趾高气扬指着霆树,“把你的兽面摘下我要看!”“不能从命,不摘对你对我都是对的。”霆树一鞠表示了不能照办,胡亥大为不满冲上去要亲自去摘。 赶车兵从两位带剑护卫及胖小孩蛮横无理的举止语气中,猜出他是始皇最喜欢的胡亥小公子,心里有了忐忑,不过职责还是让他进一步去阻拦:“对不住胡亥小公子,您是不能看,他是不祥之人看了对您不好。”胡亥迟疑了下问:“有什么不好?”“杀身之祸呀!”这话换到一般小孩子是起作用的,可这是胡亥,始皇最疼爱的孩子就适得其反了,就听那帮侍从起闹“哎呀,谁能杀的了我们的小公子哟”“谁有这个胆动动看看,恐怕连根毛都没碰上他倒身首异处了”,胡亥在这一片声中飘飘然嚣张气焰更甚了:“哼,别说看他的脸,本公子还要凑他!”话音刚落那帮侍从如狼似虎扑向霆树,霆树护着兽面挤向屋外,经常做工之人力气大,那帮侍从整天只知摇头摆尾讨好主人,身子骨软塌塌给霆树一冲撞个个是东倒西歪不堪一击。 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呢,那胡亥一见自己的跟班个个给兽面人摞到地上,顿觉颜面扫尽发着怒吼:“你们这帮废物给我起来打!”废物们起身张牙舞爪一蜂窝往外面冲去,赶车兵见事态在恶化急地跺脚叫:“咋办呀就我一人!”他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拍着头想得出一个答案。 霆树不敢离开殿太远给追上,一伙人拳打脚踢扑向他。霆树护着头任由他们踢打,胡亥还嫌不解恨嚷着:“给我找东西打!”恶奴们有主子撑腰那个恶更上一层。有人要搬带两脚撑着马车的长木头打霆树,给赶来的赶车兵一屁股坐住,又要拿马鞭子赶车兵拽住没给他们拿,立马遭到围攻拳打脚踢雨点般的落下,赶车兵心里有顾虑没敢还手,拽着的马鞭子在几人的强夺下在扯出一道血口子失了手。恶奴们拿到马鞭子狠狠抽向霆树,衣破了流血了,霆树捧着头咬着牙忍着疼不唤出一声。 胡亥跳着叫着:“狠狠抽,抽死他!”这时圆喜带着方便完的石子过来了,他给眼前的场景惊的是目瞪口呆:“这……这……”这个没完,石子一见有人打他的霆树哥大吼着“啊”冲上去,左一顶右一推,这踢一屁股那踩跺一脚,把围着打霆树的人不是搞成仰着的王八样,就是撅屁股的倒插葱。正乐着的胡亥见来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小兽面,觉得这小兽面比大兽面厉害多了,胆怯地退后一步问:“你是谁?” “干吗打人?” “哼,竟敢对胡亥小公子大不敬!”恶奴的答话让快成狗熊的胡亥又恢復了飞扬跋扈的气势。胡亥定睛看石子嘿嘿笑,原来是个只比自己高点,身材如同豆芽菜的小子。胡亥小公子虽只有十三岁,可皇宫中养尊处优丰衣足食的生活令他在发育上明显强过石子,身高虽比石子矮了半个头可身板却比石子大了整整一圈,看着石子豆芽菜的身板觉得石子不是他的对手,雄纠纠推开挡道的侍从,伸出两只小胖手要摘石子脸上的兽面。
第152页 石子瞧着不讲理的小胖孩要摘兽面,打开他的手叫:“不能摘!你爹妈是怎样教导你的?”石子不知胡亥的身份赶车兵急忙在一边说:“胡亥小公子是始皇帝的爱子!”“陛下的孩子更要讲道理!”赶车兵一听拍拍脑袋,心里嘆这个小兽不懂世间的人情世故要惹大麻烦啦!果不然石子的话惹恼胡亥:“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打!”侍从们一蜂窝围上去,石子拔腿就跑,胡亥大叫,“追,抓住他!” 侍从们张牙舞爪全都去追围石子,赶车兵瞧着这阵势冲着还在发愣的圆喜叫:“快去报告陛下!快去!”圆喜没头没脑样原地转了一圈才辨明该走的方向,打着小跑去找始皇。霆树忍着疼站起一拐一瘸要去解救石子,赶车兵上前扶着他一同前往。 石子跑的跟飞一样,身体转动跟鱼一样活,侍从们围追不了他,就是眼看着手指碰着了也抓不住,胡亥恼着骂着:“一帮废物!”推着身边两侍卫,“你们俩个给我上,将他抓过来!”脸上有痘痕的侍卫奉承地应:“是,小公子!我们一定将他抓回来给小公子当玩物!”两侍卫凶神恶煞般追去,胡亥大喊着:“抓住他!抓住他!”侍从们跟屁虫一样跟着也起劲地喊:“抓住他!抓住他!” 喊叫声引起不远处路过的扶苏大公子注意,寻着声走了来,见皇弟正指挥着近身侍卫抓一个脸上戴兽面的孩子,心中一动忙叫道:“住手,全都住手!”两侍卫见是扶苏大公子想住手,可胡亥叫嚷着:“你们是我的,凭什么听他的!”扶苏这一声喊没能叫住胡亥贴身侍卫却叫住石子,石子以为管事的人来了没麻烦了,于是不跑了站住,还往扶苏公子这边走,等他察觉来的这人根本不起作用想拔腿跑时迟了,给两侍卫抓住拦腰一提提到胡亥身旁。胡亥阴笑着仗着两侍卫按住了石子的肩膀,又瞧不上石子豆芽菜的身板,得意地踢一脚:“跑呀,怎么不跑啊!” 石子怒道:“放开我!” “哼,本公子要看你真面目喽!” “不能看,得要始皇帝同意才能看!” “我可是我父皇最喜欢的儿子,父皇能不同意我看吗?” 石子不能深深理解人世间的等级富贵,更不懂得什么是仗势欺人,“你是始皇帝的孩子,可始皇帝没说过准许他的孩子摘我们的兽面,你不能看,始皇帝说了看到我们面目的人要杀的。” “你说什么,我父皇才不会杀我!”胡亥嚷着伸手还是要摘,石子不许用头一顶,胡亥跌坐在地,这下可不得了啦,撒起泼来哭叫起来。痘痕侍卫拔剑要砍石子给扶苏公子喝住:“住手!他是死是活你无权决定!皇弟起来,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扶苏要扶胡亥起来,胡亥赖着不起两人僵持着。 “陛下驾到!”随着这声喊,胡亥露出阴险的笑容,一轱辘爬起扑过去跪下:“父皇,给孩儿做主呀!”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挂上脸,他的痘痕侍卫真配合他,把石子往腰间一夹走来:“陛下,就这小子胆大妄为,对胡亥小公子大不敬,竟敢打胡亥小公子,陛下,将他千刀万剐!”始皇不语拔出痘痕侍卫身上佩剑举到眼前,从头到尾细细扫视过去,手指一弹剑身阴阴地说道:“该杀!”举起了手中剑…… “父皇!”扶苏惊叫。石子眼见那剑向自己噼来本能的双手护头闭上眼……一声惨叫划破空气进入每个人的耳里,重重的“咚”声犹如一截老树轰然倒向地面,一股刺鼻血腥味瀰漫开来……怎么回事手背上热唿唿的不痛呢?石子睁眼看手背血煳煳的一片,恐惧得想叫叫不出想跑跑不动,惊悚地扭头想看旁边,脖颈抽搐着扭不过去,不安地喘着粗气试着斜起眼看去,什么也没能看见,一只手遮挡了视线。扶苏公子轻轻托起他的下巴轻声说:“快离开这吧!”石子听话想走,可没反应过来的身体不协调摔倒在地:睁开的毫无活气的眼,苍白无血色的痘痕脸,微张扭曲的嘴,一大滩还在流动的血全印入眼。 刚才抓着自己的人死了,刚才还活着的人死了!“啊……啊……”石子声歇力嘶惊恐地狂叫,可怜的石子连一只活鸡是如何被杀都没见过,现在却要承受一个大活人眨眼成了一具死尸的现实,小小的心灵洁净的心灵如何承受的起,发狂地叫,疯了般拼命摔着手掌手背都是血的手,小队长和赶车兵冲上来扒下他的外衣将他綑扎住,扶苏公子赶忙叫一内侍快带着他们到洗漱房洗干净石子身上的血,始皇没想到石子会有这么激烈地反应忙下令:“快去叫侍医来,给他服安定的药,别让这小子疯了。”一旁的胡亥恨恨地看着这一切,嫉妒忿恨在心中熊熊燃烧。 始皇瞪着眼扫视着胡亥身边的那些侍从:“你们不好好规劝小公子学习,却怂恿他到处游玩,不想活了吗?!”发着抖的侍从们腰身都不敢直一下,垂低着头簇拥着胡亥赶快离开,胡亥的那位没死的贴身侍卫,看了最后一眼死去的同伴默默跟了上去。始皇目送着他们消失,回头看下他的大儿子扶苏没说什么,丢下手中剑下着命令:“抬下去,这里沖洗干净!”站着的人又少了一部分,少了遮挡始皇发现倒在地上的霆树走过去,圆喜躬着背站在霆树身边,正用两袖子一左一右给他扇着风,嘴里叨叨着:“快醒醒,快醒醒吧。”“他怎么了?”圆喜一个回头吓的“嗵”跪下,额头上密密渗出一层汗珠,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陛下,回陛下,他昏了……他给打了……他给扶到这见陛下您举剑,他以为陛下您要杀他的同伴……没叫是一口血喷出就倒了,我……我……我也以为陛下您要杀那小的,是够吓死的……那小队长骑马来也差点吓死了,吓的从马背上滚下来……赶车的那个兵也吓的都不知扶他起来……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就站在这……”
第153页 “好啦,好啦,这么说他是吓死了,朕该叫人拖尸首。” “别,别,陛下,他还没死,是差点吓死。” “你左一个吓死右一个吓死,能不让人以为他吓死啦!”始皇愠怒下点了个侍卫,“你——来看看他身上的伤势会不会死。” “是,陛下!”侍卫听令翻看了霆树的伤势起身报告,“禀陛下,鞭伤和踢打伤还不至于死,他这样子主要是急火攻心,不知会不会疯。” “那可不好,将他送回去,就你吧,送到岗哨什么也不要说你就骑马回。” “是,陛下!” “圆喜,他们的马车在哪?” “马车……噢,回陛下,就在原处。”…… 胡亥带着恨意回到他的宫殿,一进门怒吼:“兽面人,我要铲光你们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赵高听吼迎了来,见他吼的脸红脖子粗忙问:“小公子你要杀谁呀?” “父皇宠爱一个兽面孩子,杀了我的近身侍卫,父皇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就怪兽面人!我要杀死兽面人夺回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我还要得天下!” “好,好,小公子有大志,有仇不报非君子吗,老师一定鼎力相助。” “太好了,你一定要帮我出头,兽面人什么时候能干掉?” “哈哈……小公子真性急,小公子你想想老师我说过的话何时失过言啊?” “没有,那就交给你,我去玩啦。” “啊,哈,去吧,去吧,玩开心啊。” 看着给簇拥走的胡亥,赵高心里别提有多得意,这件事办妥了胡亥还不把自己当神来崇拜,这胡亥可就是牢牢掌控在手里喽!赵高阴险胆大颇有心计,自从做了胡亥老师发现胡亥愚蠢却狂妄喜不自禁,愚蠢却狂妄的人是最好利用的,为了得到胡亥信任,不管胡亥要做什么都是迎合他的喜好,甚至怂恿他让他变本加厉,出了事就为他出谋划策,也就因为如此深得胡亥喜欢,胡亥对他是深信不疑信任有加,有什么事都是和盘托出,赵高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新年就要到了,在这提前向诸位看客道个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第二十一章 始皇的侍卫素质就是不一样,不问为什么不折不扣执行始皇命令,马车在守护营岗哨停下,不打一声招唿侍卫骑上马就隐身于黑夜里。守营岗哨摸不着头脑凑近马车去看,带着满脑的疑问飞跑着跑向统领住处,嚷嚷着一头扎进屋:“报告,报告,大统领,出事了,马车回来了,只有一个昏迷的角兽,身上有鞭打伤及淤青伤,咱们的人和那个小兽都没回,还有这马车是个皇宫侍卫押回来的,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走,去看看!”统领心急如焚跨出门,对守卫的一兵士说,“叫军医去岗哨!” 正如岗哨兵士所说,车里就只有昏迷的霆树,其他人不知所踪。统领上车仔细查看发现一篓子鲜果大为不解,看这些鲜果一个个是经过精心挑选,一看就可认定是皇宫所享用的,一篓子鲜果在车里那一定是赏赐来的,这说明始皇是赏识他们的,可昏迷的霆树紧攥着拳头咬紧的牙关一身的伤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总不会这始皇一边笑眯眯赏又一边恶狠狠罚吧。 军医来了,岗哨兵将霆树背进小屋里,琢磨不透的统领指望从霆树口中问出话来,也跟着进了小屋,耐着性子看军医把脉。军医明了统领的迫切心情,一边把脉一边说:“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吐了一口血后昏迷的,不妙呀,脉搏混乱,这刺激太大,他就是醒了都难保证是神智清醒的。”统领听到这当然是失望,拍拍军医:“好好医他,我亲自去一趟皇宫什么都清楚了。”搭着岗哨兵的脖颈走出小屋才吩咐话,“你去灵兽营通告守营老兽叫他们的兽头来,什么都别透露啊,那篓鲜果要守营老兽抬进营。” “明白,明白,大统领!”灵兽营营口离岗哨不远,就是隔了五辆大马车的距离,很快岗哨兵手拿一个大桃子回屋报告:“大统领,老兽们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见到篓里的鲜果都很高兴,还给了我一个呢。” “很好,你去把拉车的小马换一匹,别把马累死了,顺道把我的座骑牵来,该叫谁来赶车不用我说吧。” “明白,大统领,立马就办!” 岗哨兵啃着大桃子跳上马车,统领望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心里嘆:还是这种人好过日子,有令执行无令就混日子。嘆着气又进到屋里,军医以为他嘆霆树安慰他:“大统领,别太担心,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找到系铃人,他的神智还会清醒的,他这只是暂时性。” “要是找不到系铃人呢?” “大统领,没您做不到的事。”军医憨憨地笑。 “极少听你吹棒,今晚咋会舍的对我吹棒啦?” “您沉稳,这做大事的人第一首先就是沉稳,能时时刻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做不到这一点后面的就免谈。” “我听着象是你在提醒我,等会到了皇宫一定要沉的住气,不象在夸我。” 军医捶统领一下,站开拉长个脸:“我大你几岁老是给你玩于掌中,真是悲哀呀!”
第154页 “这么不平我得防着你。” “哎呀,不是你的对手我还是逃吧!”军医说着真往屋外走。“你就不管这伤员啦?”统领追出去问。见统领上当军医乐了:“没药咋治,我白夸你了。” “原来是去拿药呀。” 拓磊出来了一眼就发现站在小屋外的统领,敏感的心忽觉不好,那小屋是医治生病受伤灵兽专用小屋,统领不会无缘无故站在那,越靠近小屋心越“突突”了,“大统领,找我有事吗?”拓磊一鞠礼问。统领不说话指指小屋,拓磊心里更“突突”慌着进屋,连门槛都没注意摔了进去,爬起来看见昏迷的霆树也顾不上手疼膝疼,奔过去抱起霆树就喊:“二弟,二弟,你怎么了?你醒醒呀!”统领跨进来:“别喊了,他醒来也不会是清醒的,等会咱们到皇宫寻找答案。”“皇宫?我的弟弟,我的弟弟!”拓磊意识到不妙浑身发抖眼发直。“还有我的四弟也不知所踪。”统领忧心地说。拓磊抚摸着霆树痛苦极了:“谁打的你呀?二弟,发生什么了?”眼泪悄无声息落下。 赶车兵赶着小马车,岗哨兵牵着统领的座骑来了,他们看到屋中情形全都沉默地站立在门外。“你别哭呀,唉,你怎么跟个姑娘一样哭哭啼啼,想不想救石子?想就动身!”统领给拓磊的眼泪烦燥的在门前叫。“咔喔——”一声凌厉的令人血液凝固的惨叫——“二弟,二弟,霆树,霆树,你怎么了快醒醒,你别吓我!”拓磊抱着霆树痛哭流涕。统领冲进屋坐在霆树身边看着他:“天那,他在昏迷中还发出这么可怕的声音,难道……难道……”凑到霆树耳边,“是因为石子吗?” 霆树抽搐一下忽地睁开眼睛:一双挤满眼泪的眼睛,是一双绝望的眼睛。拓磊感觉到不好心如刀绞念叨着:“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军医跑了来一进来就是问:“是他叫的吗?是他叫的吗?把我吓的连腿都不会迈了!”看见霆树直直瞪着一双眼上前用手遮住,轻轻念叨轻轻抚摸。统领拉开拓磊轻声说:“你不能在他耳边哭,这样会加重他的症状,走吧,抓紧时间到皇宫见始皇寻找答案。” 趁着明亮的月色快马加鞭,一路上“驾驾”声不断,马蹄飞速蹬踏着地,车轮疾速前行,拓磊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不敢去设想发生了什么。皇宫城门已关闭,统领用银制怪兽符叫开了城门,还好始皇没歇息还在饮酒观舞,或许他是特意在等侍统领他们的到来。宫娥乐师退去热闹拥挤的殿堂一下子空荡荡又幽静,犹如从繁华天堂一下子跌入死寂的地狱。 始皇的声音悠悠空空地传入两人耳里:“你们来啦,来收尸啦!”拓磊一个踉跄给统领扶住,统领一揖道:“禀陛下,我们来不是来收尸的,我也坚信我们没尸可收。” “是吗,这么确信,鱼统领,说说你的理由。” “是,陛下!我的手下忠心陛下,陛下,您不是昏庸滥杀之君,石子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陛下,您喜欢他捨不得的,再说,事发生之前总该有前兆比如性情大变,可他们仨没这个前兆,不会惹出令陛下非杀不可的念头,顶多是误会罢了。” “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抬上来!”始皇喊过可悠闲地继续喝酒观察两人的表现。 一具素布盖着的尸首给抬了来,素布让血浸染的斑斑痕痕,那血痕刺着拓磊的眼睛,拓磊顿觉头痛如裂痛苦得呻吟一声捧住头闭上眼,两手哆哆嗦嗦狠擦几下太阳穴费力地撑开眼皮,拖着沉重的身体跨前一步弯腰伸手想揭盖布,手勐的停在半中,素布下的身形是个成人魁梧身形,“不是弟弟!”拓磊心里叫着吐出一口恶气,沉沉的身体顿时轻松了许多。统领没走动直直站着,眼睛向下可紧张地打量盖布下的尸首:魁梧的身形,四弟身形修长,啊,不是,赶车兵吗?没这么高应该也不是,轻轻嘘口气抬起眼。 两人站在尸首旁正想着这是谁?就听始皇的声音悠悠空空传来:“都不揭开看看吗?是吓傻了还是根本就不敢看呢?”“求陛下让我见见我的弟弟吧!”拓磊喊着奔出几步跪下,统领也跪下说:“陛下,这具尸首跟今天发生的事有关吗?我琢磨着应该不是我的手下杀的。”“是朕亲手杀的!”始皇说着端着酒走过来,命令站在旁的侍卫掀开盖布,拓磊不等布掀起就闭上眼偏过头去,他不敢看那血淋淋的一幕。始皇看着他皱了眉头嘟囔:“大的也怕,难怪小的会如同疯了一般。”绕着尸首缓缓走,“知道为什么朕要杀了他,哼,他竟敢命令朕说‘将他千刀万剐’,这傢伙死于他自己的狂妄!”始皇不屑地望一眼尸首命侍卫抬下去,一饮而尽酒杯中的酒,往旁边一递杯子声音倒是不大,“朕困了!” 始皇要歇息内侍扶着他,侍卫护卫着始皇也要走,还跪着的统领见倘大的殿堂就要剩他和拓磊两人,忙跳起来跟在后面:“恳请陛下指点迷途!”始皇象是犯困犯的厉害脚懒洋洋踩在上马车的踏板上,含混不清的哼哧手摆摆,统领愣着神一点都没能弄懂啥意思,正想又追去问一遍时,圆喜缩头缩脑站在殿外一角用个小猫样的声音喊:“大统领,大统领,由我圆喜带路领你们去。”统领听到喊火冒三丈蹦过去骂:“你是鬼呀,用个鬼声想吓人啊!”说着噼头盖脸打过去。圆喜护着头脸蹲下去嚷:“别打,别打,我是怕没敢用大声喊。”圆喜人不坏就是胆子太小,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会令他不安害怕,小心翼翼到了极限。统领住了手问:“怎么回事?陛下要你接侍我们那你一定是知情者。”圆喜从地上提起灯笼,点头又哈腰:“是,是,大统领,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我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行吧。”
第155页 统领唤出拓磊,圆喜在前面用灯笼照着路,看看统领又瞄瞄拓磊啰哩啰嗦地说开了:“冲突是怎样开始的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是好好的在吃饭什么都没发生,小队长最先吃完去餵马,本来我要去的,赶车兵说那马是小队长的宝贝不轻易让别人碰,我就没去餵马,没一会吧,跟他一样有兽面的小子说肚子不舒服,我就带他去方便,可等我们回就已经打起来了,小的见大的给打了就去帮忙,结果把祸往自己身上引了,那么多人肯定打不过就跑,我给赶车兵提醒就去找陛下……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不明白陛下亲自动手杀……杀……我没在近旁我不知道,是这样的,陛下听到我的禀报匆匆赶去,我跟在后,在路上会到打架的他们的,我看见赶车兵扶着那个大的也赶来了,我想我的任务是他们,我就离开陛下赶忙跑到他们身边,我还听到赶车的说‘陛下来了这下好了’那想就见陛下举起剑往下噼,剑下站着小的和抓着他的胡亥小公子贴身侍卫,我们吓死了以为是要杀小的,还好不是,可是那个大的已经吓倒了,小的是见了那死人受不了就……就疯了。”“你说什么?疯了!”统领“唿”的伸手揪住圆喜,吓的圆喜以为要凑他闭上眼嚷:“别打,别打,当时是疯了一样,现在怎样不知道!” “带我去,快带我去!”拓磊捂着胸口喊。统领松开手推搡着圆喜:“对对,快带我们去,跑起来!”“是,是!”圆喜应着慌里慌张打着小碎步跑,统领恼火地骂:“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大步跑,快点!”“啊,是,是!”害怕、紧张、机械让圆喜应是应了,却迈不开腿还是小碎步,统领又骂:“你这是跑吗?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看看我是跑还是在走,我是在走!”“啊,是,是!”“‘是是’个鬼头,你怎么这么硬教也教不顺。”一路上统领骂骂咧咧,圆喜永远用“啊,是,是!”来回復。 “到了,到了!”圆喜如释重负指着宫殿嚷,看着他那欣喜的表情统领真想踢他一脚,心里骂:幸灾乐祸你啊!统领推着圆喜要上台阶,发现圆喜看着他的身后笑,站住不解地问:“你看到鬼了啊笑啥呀?”圆喜指指统领身后低下头:“大统领,您的马您的部下跟来了。”“哎呀!”统领拍下额头,“给你气的我都煳涂了,我有马有车,我一个劲地催快点,快点,就是没想到马和车,就是给你气的!”“啊,是,是。” 拓磊等不得了急切地冲上台阶跨进去,第一眼里是黑色帏幕,如同有个吸力将他直接吸了过去,屋中其他人和物再也入不眼,迫不及待掀起帏幕就见石子直挺挺躺在榻上,睁着呆木的眼睛没有一丝往日的灵气,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拓磊心如刀绞一把抱起石子,石子打个寒颤呆木的眼睛迟钝地望向他。 “弟弟,别怕,哥来了!”拓磊摘下兽面握住石子冰冷的手,额头抵向石子冰凉的额头轻轻擦着,“好弟弟别怕啊哥来了,我的灵气的弟弟回来吧。”温暖、唿唤、亲情让石子有了反应,苍白的脸勐的成了血红惊恐着抱住拓磊的颈脖,叫一声“哥!”哇的大哭起来,眼泪流着汗也流着,不一会唇干舌燥声音嘶哑起来,血红的脸又成了苍白,眼睛无神地闭上,手臂无力的从拓磊肩上滑下。 “啊,弟弟,弟弟!”拓磊唿唤着。 旁边一人递过一碗水:“给他喝些水吧,让他睡会,他一直都是睁着眼。” 拓磊极是惊诧,“你是谁?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这,是你太紧张太心疼你的弟弟没看见我。” “是吗?对不住啊,多谢你呀!”拓磊的心思全在石子身上,眼睛只离开一秒就又立马盯住石子,面前这个人长什么样,穿着装扮都没注意,就连最该看出的不寻常都没察觉出来,给石子餵了几口水就紧紧抱在怀里不敢松一会手。 此人很大度很理解拓磊没有责怪,微笑着看着他轻抚受到伤害的弟弟,眼里带着羡慕走出黑色帏幕。候在外的小队长和统领一见此人上前鞠礼:“拜见扶苏公子!公子您歇息,这里是该我们做的理应我们!”扶苏引着他们俩离远帏幕,说:“你们别拘礼,我不习惯早歇息又无事就在这呆着。”统领试探地问:“公子对他们一定是非常好奇吧?”扶苏老实答道:“父皇前不久对我提起过他们。” “恭贺扶苏公子,陛下有心立您为太子了。”小队长张口说出这话,统领赶忙补漏:“这个还是陛下亲口宣布为真!”扶苏看看他们兄弟俩一笑没往心里去,望着帏幕说:“情况显得好多了,会哭会闭眼睛睡觉了,他们兄弟俩感情一定很深,弟弟很信任哥哥,哥哥一来弟弟就踏实了,没先前那么恐惧害怕。”统领听言舒口气说:“那就好,真要疯了那可就要头痛了。”扶苏看向他微笑着问:“你们看护他们一定很有乐趣吧?”统领生怕小队长抢嘴说忙答道:“我们是看护他们但有禁令,我们不能跟他们接触太近,就连他们长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呢。” “唔,是这样,还真不好。”扶苏说着摇摇头,又望一下黑色帏幕沉思起来,他的贴身侍卫上前来轻声提醒他:“公子,时辰不早了。”“噢,那就回吧!”扶苏给打断思考脸上有了不悦,堵气样大踏步就走,一旁的统领见状赶忙说:“早点休息对身体好。”拉一下小队长两人跟在后毕恭毕敬地齐嚷:“恭送扶苏公子回殿!”
第156页 那坐在蒲垫上靠在柱子上打盹的赶车兵跳将起来,还迷迷煳煳的眼睛连人在哪个方向都没看清也跟着喊:“恭送扶苏公子回宫!”“你住哪里喊?扶苏公子可没穿墙术!——别睁眼了接着睡。”统领按赶车兵如同按了一个泡在水里的葫芦,按下一半又“噌”的上来了:“大统领,您来啦!”“不关我来啦,你兄弟也来了,在马车里坐着,他可担心你啦……”不用说了人跑了出去,统领转头责备起小队长,“你不是最喜欢小石子吗,看看你是怎样保护他的。” 小队长好委屈地嚷:“我又不是神仙知道会发生事,我是去餵马了没在呀,我餵马回一眼就见地上的马鞭子就觉得不对,就喊他们没一人应我,我就知坏了连门都没进直接就骑上马去找,又不清楚是往那个方向只能每条方向都跑跑看看,还好在折回第二次时有一小内侍告诉了我方向,可还是迟了,等我跑到始皇已在处理了,举剑砍死胡亥小公子的侍卫,我倒看出始皇要杀谁,不过石子站的太近,我就知石子肯定受不了,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怎受得了这血腥场面,唉!” “扶苏公子怎么知道这事的?怎么他也来了?” “扶苏公子,还真是的让我想想……或许是和陛下一起来的吧,反正我到时就见扶苏公子在那站着。——哎,哥,刚才你为什么堵我话?” “我什么时候堵你话啦?” “陛下跟扶苏公子提到他们,明摆着有立扶苏公子为太子的心思了吗,我又没说错!” “你懂个屁!”统领压低嗓门,“没做王立什么都是空,更何况陛下是个疑心重变来变去的君主,鬼才知道他要怎样做,再说觊觎王位的大有人在,扶苏公子年轻人本份又没野心,性格温和不善于钻营,有的是人在算计他他还不知道呢!——你们吃饭了吗?” “啥?噢,刚吃过,圆喜端来的,小石子没吃。” 统领摸摸肚子,“我怎么觉得肚子饿呢?找圆喜看能不能找点吃的来。”嘟哝着跨出殿堂。 圆喜坐在台阶上正打盹,头有节奏的一抬一低,统领悄无声息下个台阶站在他前面,一条腿踩在圆喜两腿缝的空处弯腰看着他。圆喜打盹头一低刚好碰在统领的膝盖上惊醒,一仰头就见一副龇牙咧嘴圆瞪眼的模样,夜间光线不亮那白牙在幽暗中发出瘆人的光芒,吓地他跳将起来连滚带爬爬上阶,连个‘鬼’字都不会喊,抖抖嗦嗦下定睛又看发现是统领哭丧着脸:“大,大,大统领,您别吓我,我胆小会吓死的!”“我还会饿死呢!”统领指着张开的大口恐吓着,“我饿了给我找吃的去,要不然我吃你!”圆喜立马打着飞脚跑不是小碎步,“瞧瞧,关系到自己的命时就飞跑了啊!”统领望着圆喜的背影嘲讽着。 “大统领,大统领,吃的来了!”圆喜乐滋滋地嚷,灯笼夹在胳肢窝里两手托着个盘撑在肚子上,盘里的东西还真是不错,有点心,有一只大肥鸡,还有一条鱼,更带劲的是有一小壶酒。统领很满意拍着他:“怕我吃你,偷了这么多好吃的哄到我,你就不怕给其他人发现招祸!”接过托盘放在门槛上取了两点心递给他,“吃吧!”圆喜感激涕零擦着眼,“就两点心,你用不着这么感动我对你好!” “大统领,不是为您给我两点心,我落泪是您那句‘你就不怕给其他人发现招祸’,我圆喜以前就没听到有人对我说这话,永远都是去拿东西没人担心我会不会惹出麻烦,我还是头一次听,就是您。” “这么说你们也真不容易。” “我们是最下层的跟个草芥一样。” “嘘——”统领立根手指在嘴边小声说:“别太激动,小心隔墙有耳!” 圆喜给提醒紧张地四下张望,两赶车兵走上台阶,其中一人说:“别担心没人,我们在下面呆着的。”看见门槛上的菜来了兴奋搓搓手,“大统领,我们有份吧?”“见者有份!”统领说着分了起来,把个鸡扯的四分五裂,鱼也戳成碎块块,“这鱼头和鸡头是我的,鱼尾巴是我弟的他爱吃,两鸡腿留给可怜的小石子,其它的你们的。”小队长离开帏幕跑了来看见酒说:“这酒我要了。” “没大没小的,这酒你能要吗?”统领说着瞪起眼。“我受了惊吓,我要喝酒压压惊!”小队长说着堂而皇之的藉口伸手要抓酒,统领抢了去没给他抓成功。和小队长一起来的赶车兵亮出手上的血口子说:“我挨了打受了伤,这酒给我活活血吧。”“咦,咦,全在本统领面前放起肆来!”统领拍下大腿大吼起来,“惹我发威吗!” 圆喜咬着两点心迅速躲到殿外一角落里,良久再没听到吵闹声奇怪了,小心翼翼磨着脚底探头去看,真让他大吃一惊,就见统领他们相安无事吃吃喝喝,那酒壶盖成了酒杯轮流着倒上酒喝。圆喜看着心里极不是滋味嘟哝着嘆:“我要是统领的手下该多好!”想着宫中永无止禁的勾心斗角,无奈的蹲下身哀嘆自己命不好。 统领端着特意留的点心和鸡腿进入帏幕,拓磊怀抱着石子两人沉沉睡着,统领将东西轻轻放到短几上,轻轻坐下细细端详石子,脸上没兽面的石子在淡色丝绸衣服衬托下,犹如一个玉娃娃圆润好看,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石子他的灵动聪慧,不禁念叨出声:“一个完美的孩子真令人疼爱!”想动手触摸他又怕惊扰了他,不舍地蹑手蹑脚出了帏幕。小队长坐在原先赶车兵坐着打盹的地方开始了打盹,走出殿堂圆喜靠在门边眯缝着眼,两个赶车兵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感觉到有人来了提振下精神,“你们睡吧,这里有皇宫侍卫巡视,不用咱们警戒。”统领发了话两赶车兵放心放意开始睡觉,钻进车厢里就那么一会,鼾声就传了出来,统领听着带着微笑走上台阶打发圆喜,“你也回去歇息吧,夜已深了。”
第157页 圆喜强打精神摇头答:“我不能擅离职守。” “谁交待的?” “陛下呀,陛下要我在这随时听候您的命令。” “那就是了嘛,现在我命令你回去休息,明早辰时一到就来。” 圆喜想想也对端上托盘,胳肢窝里夹上灯笼鞠个礼:“大统领,那我就走了。” 打发走圆喜统领张罗起自己睡觉的地,他还真有一套将长几案扛到帏幕边,短几边的锦垫一捲成了个枕头放在颈下,身子躺上长几案了,落地帏幕扯来当被盖盖在身上,跟睡在床榻上没两样。 睡梦中统领觉得有只冰凉的手在摩挲他的额头和脸,抓过去的确是一只手,睁开眼一看是石子,石子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他,可把统领心疼地抱住他。石子趴在统领肩上轻轻哀求:“大统领,你们一定要救我们出去呀,我们不要做灵兽。”“会的,会的。”石子听到回答挣离统领的怀抱,迅速回到拓磊身边,拓磊在睡梦中正摸扫着身边,石子刚躺下就给摸扫到又搂在怀里。统领看到这心酸酸的躺下,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想着进展缓慢的地道,想着众多年小的小兽,想着石子带泪殷切的眼神,躺不住坐起,坐不住站起,站不住缓缓走,还是难受一掀帏幕走过来眼前一片幽黑。光明到黑暗,生到死可能就是这一抬手,统领惘然地伫立着。 “真黑呀!”是小队长的声音,一点荧火般的光亮跳出来,一点一点在移近,“大哥,你站在这发什么愣?”“睡不着就发愣熬时间吗!”统领没好气的回覆。“多愁善感的大哥别烦啦,就要天亮了。”小队长油滑的腔调让统领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掌抵住他的额头不允许他探头进帏幕看石子。“唉!”小队长嘆着一屁股坐在统领的脚面上,“何苦呢大哥,‘烦’解决不了问题,烦燥的心态只能把事做坏搞砸。”听着话统领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小队长的额头、脸颊,这举动让小队长感受到久违的兄弟亲情抬起脸庞,“大哥!”“四弟!”是情深地应答,小队长激动地站起热烈地拥抱:“大哥!”“四弟!”温柔地拥抱轻拍让小队长恍如回到儿时得到哥哥的庇护安慰,幸福地闭上眼头靠在统领肩上。 “大哥好吧?”统领问。“嗯!”小队长有些娇气地应,又不好意思的“哧哧”笑,如同顽童调皮地问,“大哥,那我可以进去看小石子了吧?”统领笑捶一下他的背,亲热地勾住他的颈拉他进帏幕,两兄弟勾肩搭背站定一看不开心了,端进来的东西一点没动。 统领失望得站立,到是小队长安慰他:“大哥,石子还没睡醒当然不会吃喽,要是醒了他一定会盘腿坐在几上才啃鸡腿。”统领想想站在榻边用不太大,也不算小的声音说:“营里有个快疯的只有石子才能让他清醒,可我没想到石子跟那人差不多,唉!” “谁?”小队长问。 “还谁,和石子一起点来的,你呀怎么做守护的,少了一个都没反应过来吗?” “啊,那个角兽,我们找过,始皇帝不是派人送回营了吗?怎么出问题啦?” “人跟疯了没区别。” “哦,我明白了,他一定以为始皇杀了石子受不了就疯了。” “我不要小哥疯!”石子坐起来喊,眼泪“哗哗”流下,拓磊惊醒哄着:“好弟弟别哭,天亮了咱们就回去,小哥见到你就好了。”“就你现在这样子,给你那小哥看见了不疯了也会心疼死。”统领激将着石子还真有效,石子努力克制着眼泪抽抽噎噎:“我要换回我的衣服,小哥会不认的我的。”“小石子,先吃些东西。”小队长说着一个鸡腿递到他嘴边。“不要,腥!”石子偏过头闭上眼,统领示意小队长去拿点心:“吃点心,甜香的。”“对,点心好。”小队长拿过点心举到他面前,石子没睁眼睛象是怕看见什么,拓磊从小队长手里接过一个哄着:“弟弟吃吧,圆圆的上面还有金色的鱼,很好看。” 石子信任哥哥睁了眼睛,点心好吃又不恐怖一个接一个全吃了,吃过又嚷:“我要换衣服!”统领说:“石子别急,咱们还得经始皇帝同意了才能走。”“始皇帝!”石子惊恐下打个寒战忙往拓磊怀里缩。这可不好统领开导着:“陛下杀了那人是有道理的,那人想代替陛下做主,明白吗?”石子摇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用杀来解决问题,“我们也会这样被杀掉吗?”石子问。统领语塞,小队长在一旁嘆道:“其实没人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死法,包括陛下!”“闭上你的嘴!”统领赶忙捂住小队长的嘴推着他出外。 石子又往哥哥怀里靠了靠,拓磊知道他害怕将他整个抱住,“哥,小哥给打了,有人给他上药吗?” “有,就在小屋里,就我知道营里其他人还不知道。” “哥,我会坚强的,我发过誓不成哥的包袱,我要成哥的好帮手,再让我想想我会知道我该怎样做的。” “哥相信你!” 拓磊他们要回营地去见始皇,对于他们的请求始皇充耳不闻,却要圆喜带石子到他身边,石子是怯怯地站在他的面前,“怎么还这么害怕,是怕什么呢?”始皇说着要拉石子的手,石子躲着将手反在后,“怕朕!朕杀那人可是为你哟,你愿意给千刀万剐吗?”石子摇头,“那就没理由嘛,朕保护了你,你该对朕感激你咋躲呢?”
第158页 “我没躲,我只是害怕。”石子低下头说。 “害怕和躲有区别吗?” “躲就是藏起来,我没藏呀,我就只是害怕。” 始皇一愣旋即笑:“好吧,好吧,你只是害怕,那你怕什么?” “不知道怕什么,就是害怕。”始皇看着石子犯迷煳的眼神摇头又带笑地说:“把手伸过来吧。” 石子反着手原地磨蹭着脚,吭哧一下说:“陛下,我的手冰不好握。” “是吗?朕叫圆喜把你的手捂热了朕再握你的手。”始皇都这样说了石子只好将手伸给圆喜,圆喜摩挲着石子的手报告:“真的好冰,陛下!” 有一内侍捧着尺宽长木盒子进来了,走到始皇身边跪下禀道:“陛下,拿来了。”始皇点个头站起搭上石子指了木盒子:“打开看看吧。”石子还是有些害怕慢慢磨开盒盖,“呀”快乐得声音,“叽叽叽”的叫声传过殿堂,统领和小队长互望望微笑,一起小声说:“鸡娃娃!” 石子捧着盒子盘腿坐下,盒子放在腿上很开心地数着:“一个、二个、三个……八个!有八只,好可爱呀,有黄的有花的,哈,它们全都看我了,圆圆黑黑亮亮的小眼睛好神气哟。”哈气哈在手上搓搓,手热了伸手捧起一只在巴掌心里,生怕摔了小鸡另一只手围着护着举到眼前看。“想要吗?”始皇问,石子点着头放下小鸡可又摇起头来,“怎么又不要了?” 石子可怜巴巴央求:“陛下,它们有妈妈的,我不能拆散它们,陛下,我能送它们到它们的妈妈身边吗?”“你这孩子真让朕无法拒绝,好吧,好吧,你们俩个带他去。”始皇说着点了捧木盒子来的内侍和圆喜。圆喜想抱木盒子石子不肯给,捧着木盒眼睛盯着小鸡崽不看路,圆喜只好夹着他走东拐西。 始皇坐回锦垫上翻看起画来,不理睬站在殿堂的人。拓磊见弟弟给带走也没了心思,目光在殿堂里游离,统领和小队长干脆闭目养神。没想到石子哭哭啼啼的回来了,始皇卷着画卷奇怪地问:“怎么又哭了?”圆喜答道:“回陛下,放鸡娃娃时还没事,回时走在路上就开始哭了。”石子擦下眼泪跪下求道:“陛下,我要回去!” “你的哥哥不是在这吗……” “我要回去!小哥想我!鸡妈妈还知道它的孩子不见了到处找,奔着来接它的孩子用翅膀护着,我的小哥以为我没了,我要回去小哥就知道我还在。” 始皇听石子嘴里一一口一个“小哥”奇怪瞭望向拓磊问:“灵兽头你有几个弟弟?” “回陛下,两个。” “什么?” “噢,陛下,另一个是认的,就是昏死的那一个。”统领忙解释给始皇听。 “好啦,好啦,会让你回的,别哭泣了,你以前多喜欢笑呀。”始皇说着牵了石子的手,另一手拿着画捲走下殿,画卷递给拓磊,拓磊接过画卷说:“这就是昨天画的。”始皇又奇怪了:“你没打开看怎么就知道是昨天画的,你有神眼吗?” “禀陛下,我没有神眼,是看到这画布,这画布是我准备的是麻,宫中用的是绢。” “哦,真心细,打开吧。” 拓磊打开画是五位武将军,画风是霆树的,迟疑了下问:“陛下,这画有问题吗?” “没有,画上五位将军你们也要给他们塑不死之身,朕还要你们给他们做金面,黄金嘛总共一镒。” “是,陛下!那是马上要他们着手塑吗?” “哈,朕的意思是先做出他们的金面,做好后库房收着,不死之身塑好后再用上。” “还是陛下想得周到,陛下,这金面得要些日子才能做,是这样的,机关室还没做好,我们的铸造小队全都在那……” “嘘——”始皇竖根手指在嘴边打断拓磊的话,一转身双臂一张大着声,“听着,机关室控制各种机关,进一个杀一个,进百个杀百个,进千个杀千个,就是进万个也能干掉!”殿堂里站着的内侍全都给唬的勾腰低头。 守护营。军医心急如焚又叫岗哨兵到路头瞭望统领他们的踪影。霆树醒了不肯吃一点东西,还鬼哭神嚎不断,引的灵兽营里的老兽出来张望,并且试图走近小屋看个究竟,这还是次要的,最怕的是这神智不清的人不能拖的时间过长,一长以往记得的人记得的事都会遗失,会清醒不过来真的疯掉。 见岗哨兵垂头丧气回来,军医嘆气:“怎么回事都过正午了,难道这次真的出了大事?”想想取了银针扎了霆树的昏睡穴让他再次昏睡过去,掖好被子又是一个长嘆,“这可是最后一次不能再扎了,会死的!”岗哨兵提议:“要不叫个弟兄去咸阳城探探情况?”军医一听还真是个办法:“对,去探情况,旁敲侧击去探,别直面交锋。”岗哨兵不明白了问:“为什么要这样?”“就怕给扣下,你想啊小队长没回,统领去了也没回。”“噢,我明白了。”军医催着:“明白了就去找人去呀,说清楚如何行动啊!”
第159页 岗哨兵叫了个机灵的去探,人走了一个时辰如同走了一年,军医烦燥不安坐在门槛上屁股磨来磨来去,受他传染岗哨兵也烦燥的在岗哨里转来转去,都不用吩咐时不时跑到路头去望。“回来了,回来了!”岗哨兵在路头又嚷又跳,军医听喊跑了去大失所望,就一个飞奔的身影根本就不是统领他们。 “咦,这小子就回了,他害怕了不敢去了吗?”岗哨兵嘟哝。军医定睛细望还真是的,骂:“胆小鬼太不象话!”“回来了,回来了!”返回的机灵兵在马上叫,拉住缰绳停在了岗哨兵身边,很高兴地说,“统领回了,我在马上看的清清楚楚就立马打道回来告诉你们。”军医高兴地拍一下岗哨兵说:“真的,太好了!”三人就立在路上等着,统领、小队长、小马车全印入眼中,军医最急扯着嗓子喊:“系铃人带回了吗?不能再拖了会真的疯掉!”很显然军医的喊话统领他们听见了,马跑到路头没停径直往营里跑。 小马车还没停稳,拓磊和石子就伸出了头,小队长知道他们心急一跃下马跑去伸手接石子下来。石子跨着小屋门槛嚷着:“小哥,我回了!”霆树躺着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吓的石子摩挲霆树的额头哭起来。“小哥,你别死呀!” 军医气喘吁吁跑来:“没死,没死,扎昏了。” “我小哥会好的噢?”石子问军医,军医反问:“你就是系铃人?” “什么系铃人,我小哥是因为我才这样的。” “那就对了,看到你会好的。” “那我要摘兽面好让小哥看清我。” “要摘兽面!”军医忙往外走哝哝着,“我可不想违令。”那跟进来的两赶车兵和机灵兵也推推搡搡出到外,在门外站成一排。 拓磊扶起霆树坐起:“二弟,没事了,看他是谁?”霆树两耳象是听不见,眼睛毫无方向地乱看,嘴里又发出如同鸟枭哭的声音。“小哥!”石子伸出手捧住霆树乱转的头,“小哥,小哥,你不要石子了吗?”轻轻搓动霆树僵硬的脸,指指自己的耳朵笑,“小哥,每次我贪玩不去洗澡,你装着兇巴巴样要扯我耳朵,可真碰着我耳朵了你又怕扯痛我,赶忙改成拉我手,拉着我去。早上我不肯起床你就挠我痒痒,我给痒的笑只好起床。”说完爬上床坐在霆树腿上。 “弟弟别坐,会把小哥坐坏的。”拓磊说着要推石子下去,石子撒娇:“嗯,不嘛,我要凑近让小哥看清楚我的模样!”凑到霆树面前做怪样,欢快地拉起霆树摊在两旁无力的手揉着,“小哥,小哥,还记得吗,有一次呀我比你醒的早,我摆个怪样子在你面前,你醒了一睁眼看到我的怪模样吓的要跳起来,结果咱俩的头碰一块啦。”石子伸头轻轻去磕霆树的额头,“哎呀,小哥你的兽面扎着我了!”石子捧着额头故意嚷,一直瞪眼看石子不吭声的霆树,竟抬起抖抖颤颤的手,石子赶忙指着“疼”的地方,“就这,就这。”霆树的手摸过去轻轻揉。 在屋里一直看的统领和小队长带着感动和激动跨出门,统领说:“就要好了。”小队长说:“有反应了。”霆树坐直身子,发着抖的双手抚摸石子的额头一遍又一遍,眼泪掉下,哭出声,发一声喊,整个抱住了石子,这下是号啕大哭岔着气念叨:“弟弟,弟弟……”军医在外提醒:“别让他哭久,对他的脑子不好。”拓磊听言扫着他的背劝:“二弟,没事了别哭了啊。”石子调皮:“小哥别哭了噢,我都泡在你的眼泪里了。”霆树松了松手石子趁机钻出来,看见土案头上一盆水,那是准备给霆树擦身子用的,端起到霆树身边,“小哥,你看,我衣服里拧出来的,你咋就哭了这么多呀!”霆树破涕为笑拍一下他的头:“别以为我哭煳涂了,是水。”石子欢快地端开水盆,扑到霆树身上歪起头看:“小哥笑了!”霆树抽抽气止住了抽噎,袖子擦干眼泪说:“我真没用!弟弟,听小哥一句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要能避开一定避开,小哥皮厚肉糙死不了。”“嗯。”石子噘着嘴应。他们那里知道给鬼魊盯上了再也避不了了。 新年好!连轴转是我最近的生活,太累就没好好休息。或许这也是新年里的好事吧,说明我事业兴旺。 第二十二章 统领双手捧头撑在几案上闭目深思,虽说石子安全回了营地,可他老觉得此事件没完,毕竟得罪的是始皇最宠爱的孩子,胡亥给始皇溺爱的骄横无比能咽的下这口气吗?或许是多想了胡亥小公子年纪小还是孩子,小孩子不装事过几日事也就抛脑后了吧。统领这样想着轻松起来,捧头改成一手撑着脸颊,一手在几案上轻叩,眼睛照旧闭着,他在欣赏自己敲在几案上的“鼓点乐”。赶车兵在外探头探脑犹豫不决,这下见统领不捧头了,一脸的轻松样在闭目聆听着什么,横下心跨进去向统领一揖轻喊:“大统领!”统领听声睁开眼:“唔,是你呀,你兄弟的手让军医看了吗?” “看了,上了药,问题不大,其实不用药也可以。”赶车兵答着上前走到几案边压低嗓门,“大统领,我老觉得不对劲!”
第160页 “什么不对劲?” “清早,我站在马车旁老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就回头去看,还真是有一个人影一晃就没了,我跑过去没见到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后来在吃中饭时,我不是去餵过马吗,我卸马去餵料,那马厩里本没一人,也不知从哪冒出一人打着笑脸来跟我打招唿说‘老兄,餵马呀’我说‘是呀’他说‘头一回见到你们很奇怪啊’我问‘奇怪什么’他说‘你们那车里的人为啥戴兽面?惹的我好奇心收都收不回想知道他们是谁,老兄他们是什么人呀’我问‘你是谁呢’他笑呵呵答‘我嘛当然是这宫中人,地位不高也算是粗人,反正能混日子也不错’我说‘你也够神秘的,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你是什么人’他哈哈笑说‘那就公平吧,你把兽面人也不直说让我猜嘛’……” “那你说啦?”统领有些着急地问,身子都快探过几案要凑到赶车兵面前了。 “嗯” 统领遄过几案立在赶车兵身边命令着:“怎么说的一字都不许差?!” “是!我说‘行啊,他们嘛,嫉妒他们的人太多,想要他们的人也太多,搞一批人戴上兽面,那嫉妒的,想要的,就分不清该嫉妒的想要的是哪个’” “好,回答的好,聪明!那人听了是啥反应?” “那人听了先是愣,后来点着我大笑,说我真厉害就走了,大统领,这个人没死心,咱们回,出宫城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个人的身影就站在宫城门里,我琢磨着他会不会跟来呢?” 统领反背着手低着头缓缓走动沉思着,停在赶车兵前说:“咱们一路上都是狂奔,那人除非有马才能跟来,如果真如他所说是个地位低下的粗人,那他不会有马,不过就怕他说的是假话,我还真想不透,带他们去皇宫也不是第一次,见过他们的人也不会少于五十人,从未有人询问过一丁半点,这回却有人问,如果还跟来了这用意是什么呢?” “或许真是好奇或是想利用他们,大统领,我想会不会是这种情况,这人其实知道他们是寿陵主工,想套近乎接近他们拿到寿陵秘密,为以后偷盗财宝下手呢?” 统领非常认可点着头说:“许多人为利连命都不要,那这人一定是始皇身边人并且爱探事,套到这秘密就打上歪主意,真胆大啊,如他敢到守护营我要给他上手段!” 这事就是难想对,统领他们猜错了,探口风之人是受赵高指使来探兽面人底细,这人从赶车兵口中得到一个模煳答案无法交差,于是尾随在后跟着统领他们的行迹来到守护营。此人将马藏了趁人不备摸到守护营边,打量一番都是高大土夯墙,唯一的进口又有岗哨,只得悻悻离开,走了几里又不甘心折返回来,躲到一边观察起来。守护营进进出出人员非常稀少,见没几人出入大着胆牵马到土墙边,搬来垫脚的石块土块垒了一个高台面,牵着马站上檯面又站在马背上爬上墙头往里看,墙下边是一排排马厩,更气人的是马厩过去又是一道高墙什么也看不到,这下彻底死心又见天色暗淡下来时辰不早了,匆匆骑上马打着马往回狂奔。 马蹄声惊动岗哨,见是可疑人骑马跑了赶快敲响铜钟,不过还是迟了,追出去的骑兵空手而返没能追上,他们向统领报告人是往咸阳方向逃窜,巡查回来的兵士也报告了围墙外垒的高台面,所有这些和先前赶车兵所说,统领断定就是探口风之人所为,于是喊道:“牵我马来,我要去咸阳抓人!”指着赶车兵,“你也一同去,认人,快去选一匹快马!”对着小队长,“加强警戒!等会接灵兽们回营眼睛睁大,别让外人趁乱混入,每辆马车上上下下看过才可放入!” 统领和赶车兵火速赶往咸阳。见到始皇统领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将自己对探口风之人身份猜测也说了。始皇震怒也认定是身边人所为,下令郎中令将身边人全都唤来让赶车兵指认,赶车兵没能从中指认出该找的人,这一折腾时间都快到夜里子时了,疲惫不堪的赶车兵不知该如何收场,不知该如何面对始皇。 统领也忐忑不安后悔这个决定过于草率,果不然这一结果报给始皇,始皇大为不满质问赶车兵为什么不当场抓住探口之人,赶车兵无言以对哑在殿堂上,还好统领已在考虑如何应对有了准备,赶快上前一揖答道:“陛下,不是他之过,他无权抓人呀,按律令佩剑持戈兵才可抓捕一切可疑之人,他一无佩剑二无戈,不是带兵器之兵,说白了就是个车夫,让一个小小车夫去抓在宫中供职之人不敢呀!”始皇一听是理怪不得,烦燥地一跺脚嚷:“不找到会是朕一大心病,怎么会找不到呢?”说完心里又开始疑心这探口风之人是统领他们编造出来的。好在内侍总管担心真在宫中抓到人,他也难逃干系,于是上前说道:“陛下,这人不一定是这宫里的人,可以到这里来的人太多了,您看这么多公子、公主他们都有许多僕役,还有大臣们有许多呀,这么多人从其中找一人犹如大海里捞一根针,太难啦!” 内侍总管的话打消了始皇的疑心也提醒了统领,统领心想着自己这一晚这么狼狈,不就是因为先入为主自己认定探口风之人是始皇身边人吗。思路打开发现真是太疏乎拍下额头叫道:“陛下,我真是太笨了,我应该问守门卫士才对,我只要问守门卫士在我们进宫城门之前还有谁进入,如果进入的人太多,我们只要将此人相貌衣着说出来,也可以判定出这人的大致地方是在哪做事!”内侍总管接话可真快:“陛下,可真的是哩,进入的人都要盘查的,这可真是最行之有效的好办法,哎呀,现在才想到会不会太迟了?”始皇顿下足大手一挥,催:“快去呀!”
第161页 一行人找到当时当班的守卫,一问还真是有答案,是宫中专门照顾御用马的侍从。一行人赶忙赶往御用马房,还没到马房就见两人抬着一具尸体一侍医跟在后匆匆走,擦身过时赶车兵大叫:“就是他!”跳下马拦住抬尸人,众人听喊全站住。 抬尸首的两人见赶车兵拦住他们忙问:“干什么?”赶车兵指着尸体反问:“他怎么死的?”郎中令问赶车兵:“是这个死人?”内侍总管问抬尸人:“你们是御用马房里的?”场面有些混乱,统领蹙着眉嚷:“都住口!”白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问向赶车兵,“怎么回事?”赶车兵指着尸体答:“回统领,就是他,是咱们要找的人。”统领俯身看下那死人问两个抬尸人:“你们是御用马房里的?”“是的。”“这是怎么回事?”走前头的抬尸人向每个人鞠个礼才答:“马发狂给踢到头就死了。” 一件因意外造成的死亡,就这么凑巧要找他,偏偏不早不晚这时候就给踢死了?统领带着怀疑问侍医:“你来治的救不了吗?”侍医答:“我给喊来他已不行了,我尽力了没法救,您瞧他的头颅都开裂了,我仔细检查过他身上无中毒迹象,也没发现捆绑伤痕,是意外给踢死的。”统领还是不信又问抬尸人:“你们说踢死的,是你们亲眼所见吗?”打头的抬尸人看后头的说:“我没有,是他喊的。”后头的一揖说:“是小的,我在马房里正清扫着就听一声惨叫和马嘶的声音,赶快丢下扫帚顺着声的方向跑去看,我还没进马房就见他——这个死的捧着头踉踉跄跄出来,一出来就倒在地上,我一看头破血流的就吓的就去喊人,我跑到外会到他,”指指打头的,“远远走来,我就对他叫‘快去找侍医,出事了’”打头的忙应口说:“是,是,是这么回事,他要我喊侍医,我还不清楚是咋回事,和侍医到了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侍医也上前来证实:“没错,我问他病人哪不舒服,他说不知道,我还挺生气的,不知道让我怎么预备药,没法子我就什么药都带了点,等到我们赶去已是不行了,我给他包头止血,头还没包完就咽气了。”“死之前说了什么话吗?”郎中令问。侍医回忆着回答:“没有,连眼都没睁开过就死掉了。” “唉,人死不能復生!”内侍总管嘆着要拉统领走,统领一摔手不甘心问道:“那匹马呢?”打头的抬尸人说:“在马房里给绳子绊住了,现在马房里有人,你们去会带你们看的。”统领不放心亲自查看一遍死者,是死了嘆着气挥手放他们走。 一行人来到御用马房不用找人,内侍总管喊一嗓子:“里面有人吗?”立马就出了一人来应:“啊,是您亲自来了,这么晚了不会是要马吧?”“我们来是查踢死人事件!”“啊,这么快陛下就知道啦!”内侍总管牛气沖天的说:“少废话,那匹马呢?”不敢怠慢一行人给领进马房。 “就是这匹,这可是陛下喜爱的马哟,白天好好的,进马房吃料一切好好的,咋就发起狂还踢死人,真想不明白。”统领听着唠叨仔细看马,马喘着粗气筋疲力尽卧在地上,看见人想站起却站不起虚脱极了,看马眼睛通红通红像是给火烧过,统领问:“你们给它吃了什么?”“就料槽里的,天天都是这样餵的,以前又没有出事,其它马也没事,真想不明白。” 统领走到料槽翻看是豆和草料没其它物,明显这马是受了药性,是谁下的药呢?统领想着问:“你们这谁都可以出入吗?”“不能,这是御用的哪能这么随便,我们这里的御用马还都是每匹配一个专人管,给马餵料呀清洗皮毛呀打扫屋舍,这匹马就是那个死的专管的,平时马和人都好熟很亲密的,按理说不应该发生可偏就发生了,想不明白。” 好一个杀人不留痕迹,统领心里说嘴上不透露又问:“这么说今晚就是你们在这,没外人来过咯。”“嗯。噢,中车府令来过,他来巡查我们做的好不好。”中车府令——赵高,是赵高吗?这念头就在统领脑海里一闪而过,上级视查下属是很正常的事,点点头说:“好了,我们走了。”内侍总管早就等这句话了,走在了最前面,他可不想在这马房里呆着,看着那踢死人的马他心里发悚。 走在路上郎中令第一个开口说:“老觉得象是灭口给灭了,可又找不出有力证据真麻烦,等会见到陛下该怎么办?”内侍总管最怕麻烦缠身一听嚷起来:“别说灭口就说凑巧给踢死了!”统领看一眼他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没听见那人左一个‘想不明白’右一个‘真不明白’,可以说每个知道这事的人,心里都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会忍不住要说,希望有人能给他们一个想的明白的答案,你说能瞒过陛下吗?”内侍总管哑了,嘆气摇摇头又是嘆气。 始皇正在等待他们的查案结果,就站在殿堂门前廊檐下,一见到他们就问:“怎样?”郎中令和内侍总管一左一右推了统领上前,统领一揖无可奈何地答道:“找到了,但……唉,陛下,这事太蹊跷了,我们赶到那人却死了。”“什么?说清楚!”一看始皇又急又怒的,郎中令赶快接过统领的话说清楚:“御用马房,那个人是御用马房的,我们赶到那,看到的不是活人了,是刚刚给马踢死的,那人是被陛下您的爱马踢死的,太蹊跷了,不早不晚在这节骨眼上就死了。”“朕的爱马踢死的?”内侍总管见始皇望着他,胆战心惊地回答道:“是,是,我们调查结果是陛下您的爱马踢死的。”“哈哈……”始皇大笑把站在阶梯下的人惊的是麻酥酥都快站不住,“朕的爱马真是神马,神马!知道此人心怀不轨替朕灭了他,报应,报应!这就是不忠心朕的下场,下场!”始皇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嚷,阶梯下的人听的是噤若寒蝉,怎么都没想到始皇会这样认为,看样子这事会不了了之。
第162页 内侍总管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他是无所谓,郎中令和统领则在心里嘆真兇要逍遥法外了,他们不知真兇就在殿堂里站着,正在心里庆幸下手果断,此人就是赵高。赵高不仅是胡亥老师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中车府令专管御用车马交通,御用马房是他所管的一个下属部门,他来见始皇就是为御用马房所谓的事故来禀报始皇,可始皇心挂着探口风之人没心思听他禀报,将他晾到一边急不可待等在殿外,等着统领他们的追查结果。 赵高真是个奸诈狠毒的人,当他听到他秘密指派去的属下讲到给守护营里的人发现并追赶时,就知大事不妙心里立马动了杀心,望着还为顺利逃脱而洋洋得意的属下不动神色,命人端上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款待,属下那知赵高心计还以为是受到赵高看重,受宠若惊感激涕零连连表示还要为赵高效犬马之劳。赵高真是心计之人脑子只一转就想定杀人之计,用属下专管的御用马来除掉属下,赵高脸上堆笑让属下慢慢吃,他呢还有公事要办,出了屋亲自赶往御用马房,用上司的身份去巡查马房,趁机给属下所管御用马下了***,然后火速返回故意对正吃喝的属下说刚才听报你所管的御用马,腿有毛病快去查看。始皇的爱马那敢怠慢,一听赶忙不吃喝赶了去,药性发作的马本就胆战心惊,一碰就是暴跳如雷,可怜人到死都不知道是赵高害他死。 赵高透过门见始皇对这件事不了了之,打发走了追查的人,赶忙三步併入两步走到门坎边跪下。始皇进殿见他跪在门坎边奇怪就问:“你在这跪着为什么?”赵高磕首到地沉痛地说:“陛下,在下该死没有教导好属下,以至于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始皇“哦”声跨进殿,走到殿堂中回头说:“你来这就是为这件事来请罪的?”赵高跪着磨了几步:“我本来是为御用马房踢死人来的,以为他是因公而死想为他向陛下您讨恤金,没想到来这竟听到的是这么一回事,在下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怎么就被一个属下所蒙蔽,陛下,陛下,在下心里可难受了!”说完痛哭流涕起来好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始皇坐上殿堂一点没觉出他假心假意的哭泣还劝他:“行啦,行啦,你的下属有这么多人,这人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朕又没怪罪你你哭什么,回去歇息,朕也该歇息啦。” “陛下大恩在下不知如何报答,只能在这说个轻飘飘的‘谢陛下’,陛下,您歇息,在下不该再烦心陛下您了。”赵高的媚功真是了得,始皇听着很是舒服频频点头,给身边内侍挽扶着走到他身边还要劝慰一番:“好好歇息,这事不会算到你头上的,放心好啦。”恭恭敬敬送走始皇,赵高骑上马心里在狂笑:难怪胡亥愚钝是因为有这个愚钝的皇帝爹,什么样的藤结什么样的瓜! 统领回到家夜已过十二时,家中僕役已经睡下。统领把个门捶的震天响,老统领给惊醒,起来站在屋门外举个灯张望,有僕役跑过时报告是统领回了,“是吾儿呀,好大的火哟,门都给他捶烂了。”老统领唠叨着穿过小花园到厅堂没见到影,“咦,吾儿呢,到哪去撒脾气了啊?”老统领问老管事,老管事摇头说:“大概是到伙堂里翻吃的去了。”老统领发现老管事站在一个地方连他来了都没挪动来迎接,这可不象以往奇怪了问:“你怎么站在那不动呀?”老管事苦笑答:“大公子嫌我开门开迟了,罚我站这站一晚,动一下就打断我的腿。”“哎呀,这不孝子说出这么混帐话,他都是你带着长大的,小时候还老喜欢缠着你,我去教训他,跟我一起去!” 老统领拽了老管事去伙堂,统领在伙堂里等着吃,正嚷嚷着:“慢手慢脚的,等你们做出来我饿的就剩一张皮了,平时有那么多东西剩,这下我回了连跟骨头都翻不来!”“从哪学到这些的啊?”统领的头给老统领狠拍了一巴掌,“说话这么损!”统领一看老父亲来了,身边跟着老管事,立马蔫哩叭叽:“爹,我只是说说我又不会真动手,我可是刀子嘴软心肠,比起那些嘴上抹蜜心里恶毒之人我可是大好人。”老统领教训着儿子:“在自己人面前何必做出这样子,我们老了经不起你这所谓的玩笑!”统领对老管事鞠个礼道歉:“对不住啊!”老管事眼中含泪:“刚才在厅堂里我还在想,以前大公子见到我总是好亲热的,今天怎么这么凶?大公子一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我依着你不想让你更烦。”统领低着头不敢看老管事:“我是您带大的,您最了解我了。”老统领问:“什么事烦的你在家里摔脾气?” 糯小米磨成粉做成的面条煮好了,两个荷包蛋和青菜在面上扣着,统领饿的顾不上回答也不管烫端上手就要吃,老管事在一边提醒:“会烫着的,吹吹凉再吃。”统领看着他微笑:“我小时候您呵护我,没想到我都长大成家立业了您还呵护我。”老管事没孩子一直把统领当亲身孩子待,这回见统领对他还记情很是高兴:“我都忘了你现在是统领了。”老统领呵呵笑说:“你就把他当孩子,你瞧他的举止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想发脾气就发脾气,那象个成人稳重大度。” 统领“吸熘”吸了几根面条进嘴解释说:“我是太生气了,今天有人到守护营偷窥,我们追查此人到皇宫,可没想到此人给灭了口,始皇不追查幕后真兇,却……陛下咋会有这么荒唐的认为呢?唉!”摇摇头又“吸熘吸熘”吃起面来。“这个给灭口的人是干什么的?”老统领问。“御用马房的侍从。”统领的头埋在面条碗里答的,老统领眨了会眼才将那含混不清的话琢磨正确:“死在御用马房里的吧?”“嗯嗯。”统领嘴里含着青菜点着筷子表达是这么一回事,“这么说还是给他亲自伺养的马踢死的。”老统领此话一出统领眼都瞪圆了,夹着的荷包蛋从筷子里熘下:“哇,爹,您真神了,是这样的哩!”老统领呵呵一笑说:“你刚才嘟哝陛下会有这么荒唐的认为,那我就猜测陛下一定说是他的爱马是神马,发现此人不忠就踢死此人的,对吧?”“嗯,嗯,是这么说的!”统领忙不迭地应着凑近看老爹的耳朵。
第163页 老统领笑着拍开他:“我有千里耳你是我的儿,你也会有嘛,还用的着看我的耳朵,你呀,吃吧,吃吧,我为什么能说对,那是以前我跟始皇帝打交道时天天琢磨他,能不对他的品性有所了解,始皇总认为他不是凡胎一个,他所喜欢的东西要是能跟神气有关联,那不就更证明他的确与众不同,是上天派他下来治理这天下的。” “爹,那您咋知道那人是给他养的马踢死的?” “这太简单了,从你气唿唿无可奈何样,你又回答了是死在御用马房,马踢死的多好掩人耳目,兇手是马还用的着追查吗,这幕后之人手段真高明阴毒,难怪你会恼成这样,吾儿呀,你可查过马?” “查了,陛下的爱马是给下了药的。” “我指的不是这马,是被灭口之人所骑的马,御用马房里的马他是不可能骑的,陛下的马没这个胆动用,灭口之人所骑的马是谁准许的,是什么理由给他骑走的,你查了吗?” “嘿嘿……老爹我疏漏了。”统领把面条汤一口喝光,碗往灶台上一放就要走。“站住!就想出门到宫里查吗?什么时辰了你也该看看吧!”老统领唤住统领,“不用这么心急,明天你再去查也不会迟,这查出来的结果你知道就行了,不用报告给始皇。” “为什么?” “自己想!” “这是极容易辨赖掉的事不是有力证据,报给始皇只会让自己被动。”统领说完搓把脸对僕役说,“等会端水到厅堂侧房,我到那歇息。” “你就不看看你的宝贝儿子?”老统领微笑地提醒,那想统领摇头:“不了,这么迟了会吵醒的,明天一早就要走,惹的小傢伙哭哭啼啼又没时间哄,那我在他心里就是坏爸爸了。” 老管事说:“看你说的,你可以轻手轻脚走过去看,不吵醒就是了嘛。” “我不想吵醒可门会,那门一推就‘吱呀’的叫,算了以后吧。” 老统领嗔怪地说:“你呀,你呀,儿子快五岁了没见你几次,每次回都是匆匆忙忙说以后,以后你就不怕他不认你。” “他敢不认!”统领苦愁起来,“他还能见着我,也能向我撒娇,有些孩子连爹妈长啥样都不知道,而且是永远不知道。”老统领知道他说的是灵兽拍拍他走了。 老管事陪着统领到侧房:“被子现成的,太困就睡吧……”统领躺上床抢着说:“您后面的话我来说,您一定会说‘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啊’”老管事慈祥地笑点着头就象看儿子一样看统领,统领没察觉到,他太困了眼皮子一个劲地往下粘,一侧身睡着了。僕役端了水来,老管事接过亲自给统领洗脸擦脚,和着僕役的力两人将统领舒舒服服塞进被窝里。 一大清早统领就醒了,还念着昨天疏漏的马急着到皇宫里去查,要不是老管事了解他早早备好早餐喊到他,恐怕饿着肚子就会赶去。老管事就是有经验又善解人意,备好的早餐能拿上手,统领火烧火急的心可真满意,喝下凉过的鸡蛋汤抓个饼,送给老管事一个满意微笑去皇宫查事了。 “咦,你来了!”统领坐在马上低着头正想着事,给这声打招唿抬起了头,前面站着的是带着笑容的郎中令,“看来你也想到了昨天的疏漏。”统领一听来了精神:“这么说你已经查过了!” “是赵高,理由是家中有事。”郎中令真是一点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 统领从他口中听到赵高两字,觉得郎中令的口气是非常的不屑,看来喜欢赵高的人还真是不多,“这么说理由无懈可击,看来真兇难找到了。” “真兇就是赵高!”郎中令很直截了当。统领很诧异忙问:“为什么认为是赵高?” “很简单,家都没有的人从哪来的家中有事,赵高做为上级手下人的底细会不知道吗?赵高就是指使者!” “原来是这样——有道理!”郎中令的直率让统领心中起了忧,左右看下向赶车兵使个眼色,拉着郎中令拐进一个角落说,“赵高能说会道,能把黑的说成白,白的说成黑,就凭这个治不倒他,你千万不可鲁莽,咱们虽然接触不多,我愿把你当朋友,我不希望你因这事惹祸!” 郎中令很感激拍一下他:“我会听朋友的劝告,不过我不会让赵高太得意,这种卑劣之人不除是国之祸!” “唉,可始皇帝不这样认为。” “这事我禀报扶苏大公子和蒙将军,不直接上报始皇帝,这样子了你可以放下心了吧?” 郎中令还是不想放弃,统领真不知该如何劝才能劝住,想了想又想:“唉,但愿扶苏公子和蒙将军能比过赵高,始皇帝中赵高的蛊惑深不是一回两回能清除了的,你禀报了也要他们三思才行。” “你还真是可以做朋友!”郎中令拥抱下统领又拍拍说,“你走吧,这事就交由我。” 统领点头骑上马说声:“珍重!”要走就听郎中令在身后问:“对了,你的军职比我高吧?我都没称唿您不介意吧?”统领不在乎地笑,回道:“我们比较特殊,如你去翻军簿看不到我们的,无法作比较,我只是我所管兵的老大!”
第164页 “难怪有人要查你们,你们真不一样。” 统领哈哈笑抱一拳:“走了,保重!” “珍重!”郎中令抱拳到额头躬身送统领,他心里觉得统领可交,不是阴险狡诈之人。 统领想着要是能抓到赵高的现形就好了,命令守护营的所有兵士不管是在守护营还是在工地上,还是在路途中都要睁大眼睛敏锐耳朵,凡是一切可疑之人一径发现立马抓起。统领盼望着,半个月很快过去,又一晃一个月也结束了,没有任何发现。难道赵高怕了不敢指派人来了,统领想着。赵高不是怕而是没了兴趣,经过那一番惊险他认为不就是一群给始皇修寿陵的工匠吗,只不过技艺高超不是一般工匠罢了,至于守的那么严实不就是怕寿陵秘密泄露呗。赵高不行动谁也奈不何。 “大哥,这几日寿陵工地进展有什么不好吗?”小队长一进门就问。 “怎么想起问这个,一切正常。”统领放下手中竹简看着走过来的小队长说。 “不对吧,石子这几天老不高兴的,嘴噘的老高,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几天哥哥老不理他,老对着一个土壳壳发呆,还有那个霆树这几日也很怪,沉闷沉闷的拉着石子走的样子,都给人一种……一种心神跑到另一个地方的感觉,灵兽们单纯,我琢磨着除非寿陵工地遇到难事才会这样,大哥你认为呢?” “嗯,给你这么一说还的确是有问题,这几日不光是拓磊,那两个法兽和三个角兽,还有为主的工兽都是沉闷的,我这一阵子注意力在那该死的赵高还不来,疏乎他们了,明天我问下拓磊提醒他注意下弟弟的感受。” “大哥,就现在吧,我可不想拖到明天才知道答案,反正时辰还早不算太晚。” 统领诙谐地答道:“好啊,我也得注意下弟弟的感受。”小队长笑着扑上几案,快速的用额头碰下统领的鼻子,“酸熘熘的吧,滋味挺好喔!”嚷着笑哈哈跑出屋。 拓磊给唤来了,统领问他:“你们做工遇到难题了吗?”“我们就要做地堡顶了,堡内的土快挖去七尺了……”小队长可不耐烦打断他的话:“是问你遇到什么事烦心,不是问你工程做到哪啦,你心烦把石子晾一边不理不睬的,石子可难过了。”“弟弟!”拓磊拍下额头,“是我的错,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堡顶,的确忽略了弟弟,我这就回去跟他说!”说完拔腿要走,小队长抢先一步拦着:“站住!就想熘啊,你还没说为什么。”“我就是因为担心地堡堡顶做不成功才心烦的。”“堡顶就是石子说的土壳壳吗?”小队长问。“土壳壳!”拓磊愣了下盯上小队长有点醋意,“我弟弟真信任你,我这几日是盯着土壳壳看,土壳壳是堡顶形状跟个蛋壳一样,我忧的就是这个。” 统领说话了:“你们当初设计时为什么不想到现在的难,现在怕了有什么用,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是怕,是……是……”拓磊不知该如何描述出自己的心情,低垂下头沉闷地说,“还真不好说这感觉。”做地堡堡顶,灵兽们在遥遥无期时,个个心里期盼着这神圣激动人心的时刻,可真到时候要做了却是惶恐不安起来,毕竟这是前人没有做过无参照经验可循的工程,就连拓磊当初在始皇面前说的理论一套套的显得信心十足,可真到这时候随着地堡内的土一尺一尺地挖出去,信心十足的心越来越空荡荡的没了底。“回去好好商议!”统领打破沉闷,“我还是相信你们的能力!——好好和石子沟通,他是聪明的。”小队长让开了身,拓磊感激地揖着礼。 拓磊没能找着石子,都说一吃完饭就没见到影,他们也找过都不知他玩到哪里去了。拓磊心想着弟弟生气藏起来让他心焦吧,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样,等会时间晚了自然会回的,到那时再好好和他谈谈然后道个歉,还是堡顶重要,找力辛研究下,这样想着腿早已走到力辛住处,听见里面力辛在笑,奇怪了轻轻推开门,先前怎么也找不着的弟弟在力辛屋里,手里拿个土壳壳正叽咕着,推开门喊一声:“弟弟!”石子听见哥哥喊跳起就去迎接,拉着哥哥的手好自豪地说:“哥,我给你们想了解决办法,伯伯说很有创造性。”“解决什么的办法?”拓磊问。 “铸造堡顶呀!”力辛抢着答,“石子恼你这几日不理他,跑到我这里来寻求答案,我告诉他你老盯着看的土壳壳是咱们将要铸造的堡顶,面积可大了,是谁都没做过的全天下恐怕就只有咱们挑战这个难度,也因为这原因担心是难免的,就会一次次忍不住去想怎样做不出事故,让它又成功又完美!”力辛越说越来劲了,兴奋地从拓磊怀里抱过石子,“石子可聪明啦,给咱们想了好多,有用铜丝编造出网结构然后再用失蜡法做泥范出来,还有为免铜水续不上造成空洞,提议两个或三个熔炉轮流供一个浇铸口,这想法够有创造性吧,咱们都没想到用这法子,咱们当初是这样想的,根据熔炉化铜量来决定用多少个熔炉,泥范堡顶开多少个浇铸口,可以说浇铸口和熔炉遍布整个泥范堡顶上,这样算来要开二十个浇铸口,做二十个内径五尺的熔炉出来,它们还要配上引流槽,做出这些人力、时间花费是巨大的安全性也低,就是到了浇铸那天同样需要大量人力,每个熔炉都要配上人,每个熔炉出铜水时间还要保证一致,那么广的面积还得找个指挥人,挥旗下号令一起放铜水,真滑稽,我一直不满意这方案可又想不出办法,好了,石子这办法太好了,可以少开浇铸口少做熔炉也无需要指挥人,咱们只需将浇铸口开在弧度最大跨度宽的地带,我算过就要五个浇铸口就可以了,熔炉嘛每个浇铸口配两个熔炉,在第一炉化铜用时一半时开烧第二炉,如此反覆直到堡顶浇铸完毕。怎样听了有何感想?”
第165页 拓磊微着笑点着头说:“您就说完啦,我还以为会夸夸编铜网。” “行,马上说!”力辛太兴奋了把抱在怀里的石子当成鼓了,在石子背上敲一下,石子“哎哟”叫一声,“哎呀,对不住福娃娃,伯伯敲疼你了!”揉着石子的背还不忘继续说,“用铜丝编网然后用失蜡法做泥范,蜡化出铜网留在空腔里,这铜网可就是在泥范内,那就又多了个让这巨大泥范堡顶不发生塌落的保障,浇铸铜水它们会融合在一起构造成完整的堡顶。” “听您口气太满意了吧,您不觉得编铜网难度大吗?” “铜丝咱连头髮丝这么细的都做的出,编铜网用细铜丝一点都不难,哦,我明白了,你担心没那么长的铜丝吧,铜丝是可以焊接的,我反而觉得藤条结网有不有必要。” “您刚才不是说铜丝编网是泥范堡顶的又一个保障,藤条结网是在外的保障,你先前认可,这下又说有不有必要,您还真矛盾!” 力辛狡黠的笑狡辩着:“我那有呀,我认可的外在保障是那五六尺高的支柱不是藤条结网!” 一直在认真听两人谈话的石子挣开力辛的怀抱:“伯伯知道的,没有外在的藤条结网织成壳壳形,那些泥会落下难成壳壳形泥范,先前还给我解释现在装煳涂!” 力辛坏坏地笑:“我这可是为你考验你哥爱不爱你,你说了这么好的建议,你哥都不为你这好建议忘乎所以,他不爱你哟,石子你可怜啊!” “哼,我哥和我同心的,我在这他都感觉到,来了来找我啦,伯伯坏搞挑拨!” “我倒成坏人啦,是你哭鼻子哭脸地问我‘我哥不理我是不是讨厌我啦’我记得你的托咐测问你哥,你倒反过来说我坏!小石子,我下逐客令,你立马从我眼前消失!”力辛吹鬍子瞪眼挺象一回事,石子分不清是真是假瘪瘪嘴望向哥哥,拓磊笑着背起他:“伯伯吓你的,主要是时辰不早了,他催咱们回去歇息。” “那伯伯明早见!”石子给拓磊背着到门边,怕出去给别个瞧到笑话他要熘下,拓磊不准:“让哥背你,这代表哥心里高兴。”“可我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嚯,小石子你有多大呀?让你哥背嘛,再过几年你想要让你哥背都难喽!”给力辛这么一说石子呵呵笑趴在了哥哥背上。拓磊背着石子才出又转身探个头在门口说:“浇铸厚度,坡度大的地方比坡度小的地方厚些,这样有利于铜水往下流动,您说对吧?”力辛快笑坏了,抵着他的脑门轻轻推:“兽头,原来你比谁都紧张,这个问题谈过多少回了。走吧,好好睡一觉,我要关门了。” 夜是迟了,大家都进屋歇息了,一路上没有碰上谁,“哥,弟,你们到哪去了?我都没能找着你们!”霆树在门口张望一见他们俩迎上去问。“小哥,你这几日也不吭声,是跟哥烦一样的事吧?”石子从哥哥背上熘下问道。霆树反问他:“你知道啦?”“嗯,你们不该不对我说,我也是这里的一员吗!”石子表达着不满。拓磊最先道歉:“是哥不对,哥小瞧弟弟了,以后哥遇到难题一定跟弟弟说!”“嗯,说话算话,小哥你呢?”石子眼睛盯向霆树。“我——”霆树只一愣,旋即笑起一把抱住他,“一定跟你说!”低下头嗅嗅,“嗯,一股汗臭味还没洗澡吧?”石子不好意思地嚷:“还不是因为你们,我去寻找答案忙的没时间洗!”嗅嗅自己身上,“也没好大的味嘛,就是一点汗馊味那臭啊!”拓磊和霆树早笑开了。 拓磊拉着石子两人小跑着去洗漱房,石子小声地笑小声地说:“哥,怎么你也没洗忙啥去了?”“找你呗!”“怎么想起找我了,你这几日都不理我的。”拓磊面露愧色站住:“哥真对不住你,还要外人提醒!弟弟,你是哥的乖弟弟,可哥却不是你的好哥哥!”“哥,我不怪你,你是兽头,心里不能只装我一人,哎呀,哥,你别内疚,要不我会觉得是我不好拖累你的。”拓磊看着乖巧聪颖懂事的弟弟,什么都不说了默默搂着走,他心里是幸福的又是心酸的又是害怕的。 躺上床,霆树没睡意在被窝里说:“哥,做堡顶咱们人手不够呀,要季弟、固钧他们回来吧,许久没看到他们了怪想的。” “季角兽他们回有希望,固钧和岁两口子带的队就难了,我问过统领,统领说是有个骗子方士说要到海上寻求长生不死之药,说要带几千童子,许多金银财宝还有百工去,陛下昏庸了真信,催着造大楼船还要造五艘,催的可紧了。本想在咱们这还抽人去的,总监说他也说,说这边连关在囚牢里的囚徒都用上了还缺人手,就没抽调了改成向全国徵调工匠,将沿海的只要有船的全征了去,也不管他们会不会造船全拉了去。” “啊,到这地步,这个骗子也太会骗了,真害人!” “唉!”这声嘆是石子发出的,“弟弟,你还没睡着呀?”霆树问。“一躺下你就说话,我咋睡呀。”“想事了,以前你头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霆树说着擦亮火折要看石子,拓磊伸手搧灭火折说:“睡吧,都别想了,这事是想不完的。”
第166页 这事太重大你不想了别人还在想。一大清早,角律和直法兽打着哈欠来到伙堂,一副睏乏的模样,老兽心疼地问他们:“怎么一晚上没睡?”角律答道:“想睡睡不着!”直法兽拍着角律则说:“怪你呀,老跟我唠叨‘堡顶’,害我也一晚睡不着!”接过老兽递过来的粥和饼嘆气,“越来越近了,睡不着的人会越来越多,兽头肯定也睡不好了。”这时力辛笑嘻嘻来到伙堂,直法兽见他还笑顶顶他问,“老搭档,你咋还笑的出?”力辛笑模笑样回敬话:“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力辛哭就对了。”角律凑到他身边悄声问:“想到更好的办法了吧?”“还是你聪明,今晚咱们到记事堂再完善再琢磨啊。” “最好是摹拟一遍。”听见此话三人回头看是拓磊来了,力辛见石子也来了笑逐颜开:“小石子,今晚你也来参加啊。”“好啊,好啊!”石子应着眼睛却盯着哥哥拓磊,见哥哥微笑没反对欢唿一声,“吃哟!”乐颠颠地跑去接了老兽递来的粥饼吃的可欢了,看他的吃样让大家也都有了胃口,全都带上笑风捲残云。 泥塑棚。吃过午饭,石子在大棚子里做着事,心不在蔫了盼着天快快黑,一会问小队长什么时辰了,问的小队长不耐烦了拧着他到外说:“自个看是什么时辰了!”石子蹲在大棚外一会抬头看看天,一会又低下头塑泥头,那动作就跟鸡啄米没两样。鸡啄米啄几粒谷子抬起头看看,又低下头啄几粒又抬头看看,石子就这样。看的站在大棚外的守棚兵不想笑都要笑,他们的小头目笑着蹲到他身边问:“小石子,你为什么老是看天啊?”石子眼一眨狡黠一笑拍拍泥头答:“在看老天爷的模样塑像呀!”“小滑头!”小头目轻抚下他的头,“手艺真不错,就是可惜了!”“您这是啥意思?”小头目不回答却冲着石子摇摇头瘪瘪嘴,晃晃悠悠进了大棚,“什么意思,是说我命不好吗?”石子嘟哝完冲着早看不见的人吐吐舌头,“想乱我心,我才不上当!” 石子塑好泥头想进大棚再拿一块泥坯来塑,起身急了再加上蹲的时间过长,眼前一黑摔在地上,做好的泥头“咕嘟嘟”打着滚撞上大棚碎了,两守棚兵跑了来扶起他一看,鼻子流着血双手撑地时将手也搓破了。“哎唷唷,痛死我了!”石子叫唤着手背抹下流出的鼻血,低头找起泥头,“我的泥人呢?”“碎了!”一个兵士告诉他。“啥?哎呀,老天爷嫌我塑的不像他,罚我摔一跤毁了。”围上来的兵士哄的笑开了,有的说:“你这孩子皮真厚都摔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说这调皮话。”有的吓他:“知道老天爷的厉害了吧,别再开老天爷的玩笑哟,这还是小惩罚哩。”石子捏着流鼻血的鼻子“嗯嗯”点个头,拐着腿去捡泥头,有心好的帮他捡起:“你站这,我叫管你的人来。”跑了进去。石子才不听呢,瘸着跟进去。小队长跑了来见他的鼻血还在流给他捏住:“身体真差,别做了到马车上去休息!”石子如同给穿了鼻子的小牛犊给牵着走,他们的身后是守棚兵的“嚯嚯”笑声。 石子这一跤摔的真厉害,小队长给他包了手又要包膝盖:“你想什么摔成这样?等会你那小哥见到你会心疼的掉肉!”“小哥皮包骨头的没肉可掉,他会心碎的。”“那你还这么马虎!”“我也不想啊,我又没想什么,就是想站起回大棚就摔成这样。”石子要揉鼻子小队长忙拉住他的手:“别揉,刚止住,你这一揉又要流血了,不舒服是给血块塞住了明白吗?张嘴唿气,过一会再将鼻里的血块清出来。”石子看着他笑嘴甜:“你跟我的两个哥哥一样对我好,要是以后我们自由了,我给你修漂亮房子做精美物什,对了,你有小孩子吗?我可以给你的孩子做玩具,会动的漂亮的……”小队长捂住他的嘴:“扯到哪去了,唠唠叨叨就跟个老头一样!”松开手对着石子的下巴一弹,“多嘴,罚!”石子还是多嘴:“不会吧,老人家就说这些的吗?可我们的老爷爷、爷爷他们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呀。”“皮真厚,好好在这呆着,不许乱跑,否则拿你小哥开罚!”小队长变得真快,脸拉得老长严厉的声音跟先前判惹两人,石子知道他这样做是给旁人看的,笑呵呵眨眨眼。 小队长走了霆树来了,“嗨,小队长真多嘴,还说我多嘴!”石子嘆着想藏两手已经迟了,霆树轻轻握住可心痛地问:“还痛吗?” “不痛了,队长的药可好了,凉凉柔柔的没火烧得痛。”石子说着做个鬼脸,“小哥还心痛呀?嘿嘿……你们有许久没心痛我了,现在就是让你们心痛心痛我。” “还皮!痛的是你,我们在心痛你,也减轻不了你的痛疼呀!”霆树轻抚着石子有些伤感,“弟弟,我该怎样才能保护好你呢?我真不希望你出事,你可是福娃娃,没你这个福娃娃营里会如同塌了天的!” “小哥,别这么说,咱们都该好好活,希望就在不远的将来,咱们一定要挺到那天。小哥,不用守着我啦,咱们的事太多了做也做不完,可不能过期限让他们有杀咱们的理由,要是死了就没希望了。”
第167页 “是呀,咱们都该好好活,出去了自由了,咱们去看大山、大河、大海,自由地奔跑。” “小哥,你该带上玄风姐姐,最好有小娃娃,像我小时候,这样我就知道我小时候是啥样子了。” 霆树“卟哧”笑,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石子:“摔坏了满嘴胡话!我去做事你睡会,晚上好有精神和我们一起讨论。” “是!” 第二十三章 石子不想让大家看见他伤了,将两手拢在袖子里跟着哥哥去记事堂,路上会到背个大口袋的力辛。力辛最喜欢石子,一见石子就是睏乏得要粘一块的眼皮都会撑大眼放亮,每次见到他那手不是东摸西扫就是左抓右挠的,这下却见他拢在袖子里又规规矩矩跟着拓磊走,觉得有趣挨过去打趣他冬天未到就将手藏袖子里。石子嘴皮说秋末了先藏袖子里暖暖,为冬天积累热量。这好笑的回答力辛点明太牵强并没多想,又问起吃饭时咋没见他去吃到哪玩啦。石子可正儿八经回答是在屋里思考堡壳问题没空去吃,反正他有哥哥照顾饿不了他。石子这么认真力辛请他等会讨论第一个发言,这是重大事石子觉得难担当,把个头摇得象拔浪鼓,嚷着如是讨论捉弄人他第一个发言才对。力辛不放过说石子真谦虚表达希望石子能踊跃发言,只要不是头一个讲就成石子答应下来,力辛要求拉勾,拉勾就要亮出手石子躲着不肯,声称那是玩耍达成捉弄人的协议免反悔才用的一套不适合这正事,力辛那能放过说石子这话说的比他还老成他不喜欢。霆树见他老是缠着石子说不清的话,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烦磁着他上前挤开他,埋怨他在大事上还有心思说笑。角兽敢顶撞法兽,力辛跟霆树摽上劲,拓磊趁他们俩纠缠上了忙护着石子快走。 记事堂门前,直法兽、角律、敬宇和巨彤焦虑地等着,一见拓磊来了全迎上去。跟在后的石子见他们两眼只盯着哥哥拓磊不看他,不把他放眼里,不满,把嘴一噘从他们身边熘过进了屋。屋里摆的地堡大模型,让他忘了不快又忘了手痛,抚摸起大地堡来,大堡壳薄不重一下子掀开,见地堡内是空的玩心大发乐地跳进去,将大壳壳盖上藏在里面。 霆树和力辛斗着嘴进了院子,记事堂前一排等着的人令他们俩严肃起来停止争吵,力辛抱着歉:“让你们等久了,我准备东西耽搁了。”七人进屋没见石子,大家太了解他的调皮,全盯上地堡模型,角律竖起手指“嘘”声,轻轻走过去“唿”的拿开大壳壳乐:“哈哈……石子!”蹲在里面的石子见这么容易就给他们发现了耍起赖皮:“我就在这不出了!”力辛笑眉笑眼取笑他:“想捉弄我们没成,不高兴放起赖啦!”拓磊上前要捉他出来:“别闹了,正事要紧,你不想跟我们讨论吗?” 石子躲开哥哥的手跑到另一边,“我要是发言了讲的不对,你们不许笑话我。”讲着条件跳出来。“行行,我们一定洗耳恭听!”直法兽接下他,发现了包着的双手,“怎么伤了?”露馅了,石子赶忙把手反在后嬉皮笑脸:“破了点皮,这在育兽营是经常的事,别大惊小怪的。”力辛可心痛了上前要察看石子的双手想自己咋就没怀疑:“难怪你把手拢在袖子里,还痛吗?” “不痛!”石子不给力辛看,却举起手拍拍,“其实不用包的,就是那个小队长非要包,没办法依着他,要不然他会不高兴瞪眼睛的。”说着对着霆树眨下眼,霆树领悟证实:“是那小队长非要包,真的没必要。”石子的小哥都这样说,再看拓磊一副不心痛的样子,那就真是问题不大,力辛放下心宣布:“那好,咱们开始!” 讨论正式开始。拓磊点头髮言:“先从问题着手。”话还没完全落音,巨彤角兽迫不及待第一个说:“我先说藤条结网吧,筛米用的筛只不过三尺,单独一块重量轻,可如果将十块叠放一起就体现出重量了,藤条结网达到二十九丈长十八丈宽,这重量如何承受?” “堡内有支柱,堡身周边有钩挂,支柱形状呈现倒靴形……”拓磊还没答完,敬宇急急抛出心里的问题:“藤条结网必须是许多人站在支柱上协作,藤条拉动时如何保证站在上面的人员安定?” 拓磊指指地堡周边立着的那一圈柱子说:“这是承重柱,只比做好后的地堡高七尺,你注意到了没有承重柱的排列?”敬宇掌着灯具站过去看,点着头说:“这柱与柱之间会拉上绳索,每个站在支柱上的人腰上都会系上与这相连的护身绳索。” “是的。”拓磊应着揭开大壳。力辛摔下背上背的布袋从里面摸出许多小人儿和细绳索,石子聪慧跳进地堡里将边上堆着的一堆模型柱子,一根根在地堡内摆放起来,他还不用哥哥提示知道对着堡外的支柱位置摆放,直法兽看着他做夸着:“石子真聪明!做我徒弟好吗?”力辛正将小人儿串进绳索听他老话重提不乐了哝:“就知道盯着福娃娃,石子不愿跟你,别强人所难!”“每次都是你拦着,我看是你打上主意了吧!”力辛手握小人儿“嚯”站起,眼见他们俩人要斗上眼,拓磊大喝声:“扯哪去了!”角律上前搭住他俩劝:“现在别争石子啊,咱们好好讨论地堡问题,以后再看石子想学什么。”力辛气哼哼将绳索绑上堡外柱子,还要气哼哼拉着绳索到另一头拴住时,石子的话让他立马笑逐颜开,石子说:“不用争,我都想学,等我干完泥像活,我就做你们的徒弟,你们可以一起教我。”
第168页 两个老搭档乐呵呵又合作在一起,脑袋凑一块一起串小人儿,一根根绳索绑上承重柱,石子将绳索上的小人儿一个个拖曳到堡内柱子上表示他们站在那,全摆放好了,力辛指着小人儿说:“到那天咱们就是这样,每个柱头上站上一人编藤网……”巨彤角兽还是问题多多:“这藤条结网怎样才能编出弧度呀?”石子回答了:“姐姐,这支柱不是有高有低吗,你瞧这支柱一路比一路稍矮,”石子从最高支柱起快速点到最矮支柱,“再说即使藤条弧度不够,还可以在抹泥上补救呀,抹厚抹薄很容易的。”巨彤捂眼嘆:“我都乱了分寸,连这些都忽略了,羞愧!”力辛见她不问话了继续说堡顶如何制作:“藤条上抹了泥后就编铜网……”“等等——”敬宇打断话睁大眼睛瞪向他,“编铜网?” “别怀疑听错,”力辛拍拍他解释起来,“失蜡法在这次得改进,失蜡法适用于小型、中型铸造,是用固体蜡根据所铸器物造型雕削出来,然后再在蜡模外裹上泥,阴干后烧制,蜡熔流出留出空腔,浇铸铜水就可铸出所需器物,可这次是巨大的,固体蜡是不可能用的,我考虑用蜡水,可这地堡顶是有坡度的,这蜡水往低处流会出现低处很厚高处却薄,出现厚度不一样的情况,用铜丝编网格,这网格将会离泥范有两枚竹简的高度,蜡水倒下在抹掉多余蜡时可看是否露出铜网,露出铜网就说明蜡的厚度够两枚竹简的厚度了。” 直法兽说:“这方法是好,可实际操作中会有大难度,藤条结网抹上泥后支柱在哪是看不到了,人该往哪站,再说那泥范能承受的了人的踩踏吗?” “老哥你也晕了,这泥范堡顶就不能踩,你没看到那小人儿腰上都繫着啥?是绳索,这绳索又连上哪?是连到大绳索上,这大绳索是绑在哪?是在承重柱上,从藤条结网后这上面做事的人都得悬空才能继续一步步做下去。” “天!悬空编铜网,这铜丝一定比头髮丝粗不了多少,这人非得累死不可!”角律发言了。 “笨角律,难道我们不能在地面上编出一定丈数的铜网吗,再说铜网格不会很细密是稀疏的,细密了蜡水难漏下不是耽误事吗,听着,铜网编好后然后再拿到上面绞接到一起。”力辛说完口干舌燥接过霆树递来的水一口气喝下去,角律瞧着他摸着头嘿嘿笑可没一会问题又来了:“你怎么保证铜网离泥范有两枚竹简高度呢?细铜网是很容易凹或凸的。” “用竹简检验呗,放在网格边凹了拉上来凸了压下去嘛,角律,你今晚怎么了?你以前是很有办法的人呀!”对于力辛的发问,角律露个苦脸点头报怨:“想睡睡不着哇!”敬宇和巨彤也有同感马上相应他:“是,睡不着啊!” “今晚你们可以睡个好觉,这堡顶没问题,蜡全抹匀了就可以做另一边泥范,做好等着阴干,然后用原始的覆土闷烧法烧出陶范,浇铸就大功告成啦!”力辛说话的口气真轻松,就象一切已经完成都不是问题了,直法兽听了直摇头:“浇铸就不难了吗?做二十个地下式熔炉,每个内径六尺,第二层的土就要挖出二十个六尺多的空洞用来安放这二十个熔炉,而且就是在二十九丈长十八丈宽的范围内,浇铸那天人、铜块、木炭,我真担心这土层会不会垮塌,天哪,我都不敢想下去,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土块、铜块、木炭会不会跟老兽熬粥一样,米和菜混和在一起成一锅,力辛,你多想想这不安全,求你别把事不当一回事!”直法兽说着眼里都含上焦虑不安心痛的眼泪了,力辛忙搂住他的肩头安慰:“老哥别急,我告诉你不用做二十个熔炉,我再告诉你们浇铸口只做五个,——把地堡壳盖上!”石子听喊忙从堡里跳出来,拓磊将堡顶壳盖上,力辛笑呵呵从袋子里摸出五个土块,在众人面前转上一转说,“这代表浇铸口啊,瞧我放的位置——”跨度最宽弧度最大的地方放上一个,依这个为点左右各放了两个,放好指了解释“中间这个将会是由三个内径四尺的熔炉,时间稍微错后轮流供应,三个熔炉将会呈现出三角排列,它下来的左右这四个口各用两个熔炉供应,你们再仔细看这五个浇铸口,它们不都是在一条直线上,正中间左右的这两浇铸口比其它口子偏后,听明白了吗?熔炉数减少了,内径变小了。” “轮流供应,这法子好!”直法兽又拍手又点头,“虽然在浇铸过程中用时比二十个熔炉一次性供铜水用时长,但隐患少总的工作量也少了,熔炉内径小其实化铜水效率还高了,给六尺内径鼓风和给四尺内径鼓风,同样的人力当然是四尺内径的化铜快,好,好!力辛你真不愧是铸造高手,我呀甘拜下风!”直法兽说完对着力辛就拜,力辛把住他作揖的手对向石子说:“你该拜福娃娃,这都是他想出来的,你拜我让我的老脸往哪放!” “福娃娃?”旁边的角律不可思议带着询问望着力辛,“我没听错吧?” “没错,本来我也心烦着,昨天晚上,福娃娃到我屋里问我为什么哥哥几日不理他的原因,我说了令咱们心烦的堡顶,他就开动脑筋说了这些办法,哎呀,石子的办法让我打开了思路,我都是乐着睡着,睡了一个好觉哩。”
第169页 巨彤角兽拍拍额头:“咱们的脑袋僵化了,我吧就知道心烦,心烦,却想不出办法,石子弟弟,姐姐拜你为师!” “啊,不!”石子躲到哥哥拓磊身后说,“我还有问题哩,刚才我摆那柱子吧老觉得难放稳,柱子不稳有问题吧?” “柱子是插在泥土里,这模拟的没体现出来。”拓磊解释了。 “哦,可我还有个问题,”石子站出来伸长手说,“这悬空的人有个局限范围,只能是手伸长的长度,可看这柱子间隔比这个长度大多了,那抹泥咋抹呢?” “哎呀,这问题没想到,抹泥不比编铜网,铜网到可以编够这距离再拿上去拼成整个,这泥……这泥……”力辛又是抓耳又是挠腮地没了声音。“这个不难!”直法兽很有信心的包下这问题,力辛立马笑模样:“啊哈,这个问题交给你最对了,你是设计机关的高手,这人如何在绳索上活动自如,交给你一定没问题。” “直伯伯,是怎样做的?”石子急切想知道是什么办法忙问。直法兽微笑抚摸他的脸问:“刚才那小人儿是怎样到那柱子上的呢?” “是我拉‘他们’的呀!” “噢,你拉动‘他们’的呀,”直法兽笑着揉揉石子的小鼻子说,“开动开动吧石子呵呵笑捂住鼻子:“伯伯,您是想让站在旁的人拉动上面的人移动吧?” “对呀!” 石子掀开堡壳跳进堡内拖动着小人儿又摇起头来:“可伯伯还是不够大范围的灵活,就只能在这根绳索上来回呀!” “嗨,石子不用担心,直法兽一定不是这样布置绳索的,肯定还要用上别的工具,当然不会是简单是复杂的,这个不管放在一边啊,现在最主要是还有什么问题没想到,这很重要,石子,你脑袋活再帮我们想想,找找还有什么问题或是还有什么好办法!”角律象是把希望都压在了石子身上热切得望着他,可真为难石子脑袋挠了又挠,歪起头左右看左右瞄,背着手在堡内转上一圈嘟嘟哝哝着:“好象……好象……没问题了吧……嗯……烧……对了,烧制有点问题,刚才伯伯说用原始的覆土闷烧法烧制,上面的好办可下面是空的咋覆上土呢?”角律拍下手跺下脚嚷:“还真是个大问题!” 拓磊说:“再一次藤条结网,这次藤条可以不用编成壳壳形,只要能覆上土闷烧就成。” “啊,又结一次网,可人站哪呢?有泥范模顶盖住挡着啦!”角律摇晃着头蹲下身托起下巴发着愁继续说,“支柱顶着泥范模顶,就算又重新竖一批支柱,站在上面也不好做事勾头弯腰的,覆土时只怕连人都会覆在里面!”给他这一说拓磊也傻眼了,当初想的挺顺畅的事真仔细琢磨漏洞百出,嘴不禁喃喃着:“完了,原来当初的设想根本经不起琢磨,漏洞百出哇!”站在旁的力辛本来笑着的脸也变僵了,顾虑重重的巨彤和敬宇更是吓傻了直直挺在那,霆树和直法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相互看一眼,霆树嚷起来:“不会吧,就给这一丁点的细节错漏就无法做堡顶了吗?” 屋里寂静的就是掉一根针都听的见,“唿唿……”石子捂着嘴笑起来,这声音在死寂中是刺耳的,可他笑着笑着“哈哈……”竟笑弯了腰。看着弟弟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拓磊流下眼泪喊:“弟弟,哥害了全族人啦!”蹲下身子抱头痛哭起来。见哥哥哭了,石子可真心痛赶快从堡里跳出来,和哥哥蹲到一起,轻轻摇摇哥哥说:“哥,别哭,地堡顶做的出一点都不难,我最开始笑是笑我给你们先入为主的方案搞晕了头,跟你们一起煳涂了这么久才清醒过来,后面大笑是笑你们非要把简单事复杂想,还为自己的复杂想吓傻了。”霆树也蹲下身来说:“哥,别哭,听弟弟的简单想,我信他!” 拓磊抹下泪问:“弟弟,真的是我想复杂了,真的很容易吗?”石子呵呵笑死劲点点头,站起调皮眨眨眼跺跺脚下的土地问:“哥哥,你说踩在大地上踏不踏实?”拓磊眼盯着石子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地答:“当然踏实!”石子又是调皮地眨眨眼问:“那你为什么要把堡里的土挖出去呢?在土地上做堡顶不踏实吗?” “在土地上做堡顶……在土地上做堡顶……”拓磊重复着叨叨,“呀”的大叫,跳起来激动地抱起石子笑容面满地亲一口,“是哥哥想复杂了,两年多的时间哥就没想到会是这么容易,哥真笨啊!”石子笑开花:“你们做复杂的事做多了,思维动不动就往复杂里想,没办法,只能是我这个简单人来给你们想。” 力辛瞧着刚才还哭鼻子哭脸的现在却笑眉笑眼的拓磊问:“咋回事?你们兄弟俩到底在说啥?”拓磊放下石子拍一下角律兴奋地说:“不用第二次结网!”又拍一下巨彤,“其实藤条结网根本就不需要!”舒张下胸吐口气又说,“堡内支柱也不需要,明天我就叫人把土回填回去!” 还没想明白的人听了这番话只会更不明白,晕乎乎的角律问:“干嘛把土又回填?”巨彤问:“不做堡顶啦?”敬宇问:“这就是简单想呀?”大师就是大师,力辛和直想明白了,两人围着石子笑着,力辛拍着石子一个劲地夸:“福娃娃,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呀!”直法兽定在石子身边那声音都不知有多欢快:“聪明的孩子,快演示给他们看,瞧他们那煳涂样!”
第170页 “不要把土挖掉嘛,你们把堡身先做出来是正确的,堡里的土就一点不动做了堡顶以后再挖出去也不迟——”石子说着取过模型堡壳放在地上指着,“瞧这个,现在这个是咱们在地上做好的泥范堡顶啦,盖上碎炭覆上土就可以闷烧了,不就解决烧制问题了,这泥范堡顶是在实地上还怕它塌落吗?还怕它浇铸时炸裂漏铜水吗?一点都不用担心啦,比你们做复杂大鼎、大尊还容易哩!” 巨彤角兽用冰凉的手捧着急的有些火烧的脸嚷:“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少了许多事反面安全性更高了,不用藤条结网也不用竖那么多高高低低的支柱,不用担心塌落,直接在十八丈宽二十九丈长的土地上做壳形泥范出来,铜丝结网还是要的,保证蜡厚度抹的一致,当然人悬空做事还是要的,铜堡顶浇铸出来再挖堡内的土出去,镶宝石做星星也容易,压根不用支柱,就挖一个人高度下去做好二十八星宿了再继续挖,挖出五丈高度就可以塑天下地理,可以完全交差啦!”给她一嚷那两个还木着脑袋的角律和敬宇也明白过来,角律哈哈乐着抱起石子转上一圈放下,对着石子一揖说:“伟大的简单,小石子我崇拜你!” 敬宇拉着石子的手直抖,“我……我……怕的不得了,老觉得十八丈宽二十九丈的堡顶做不出,做不出,我这七天吃不下睡不好,‘堡顶’压的我喘不过气,又碍脸面不好意思向你们倾诉,憋在心里就要炸了,我就要崩溃了,福娃娃你救了我呀,我彻底心安了,不怕了!”听他这么说拓磊抱着歉摩挲下他的背说:“都怪我不好,想的这些方案太骇人了,把你们都磨的跟我一样稀里煳涂的自己吓自己了。”力辛大手一挥:“回去好好休息睡个好觉,过几日我们试一次就更有底了。”堡壳又放回模型上,大家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石子,脸上全带上了笑和他说着话。 处理完琐碎事,统领带着两亲兵前往寿陵工地,才到边总监就嚷嚷着迎了来:“统领呀,这些高超工匠怎么了,今天叫民夫们将挖出去的土又回填,都挖了差不多有五尺下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吗?”要个武将想工程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统领心里恼着没好气地应:“您特意在这等着我就为这事!照做就是了嘛,实在觉得不妥就通过领队问他们呗!非等我,我要是今天不来这,您就不知怎么办吗?”总监听出统领的不快小心地说:“问了,是计划出了错漏——返工!”“这就是了嘛,这么大的工程您敢打保证一点不出错!”统领翻个白眼要下去看,总监拦着急着解释:“啊,统领!您不知道陛下要是没去巡游就要求我们每半月上报一次工程进展,这回听报说要做地堡顶了,比以往还关着心,每次都是不等我们禀报就问‘做好了没有’,那心情都不知有多急切,这挖土就用去月时了,这下却又回填,您说我们该如何上报?” 这不是抓着一点小错误不放要做大文章吗!统领想着更生气了大着嗓门:“您就直接上报这月返工不就可以交差,反正责任不在您!”总监一听糟了误会更大了,也不管统领怎样推他就是拽着不放:“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问问他们给个大概时间,您说这上报老是没个盼数,会很容易让陛下恼的,那感觉就象是遥遥无期,这样的上报多难,难上报吧,要是有个大概时间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这样上报‘工程还在有序进行,离成功大概还有多少个月’,下回上报时就在上回报的时间上减掉些,一听日子越来越近这就有了盼头了嘛,有盼头了还在乎这中间环节出了什么是吧?我们上报容易了对大家也有好处的!”“老滑头!”统领喉咙里嘀咕声点个头说,“等着!”就随着挑土下的民夫下到寿陵地宫。 拓磊和直法兽蹲在堡墙上,抚摸着地堡顶边只比堡身高七尺多的承重柱商讨着,统领发现他们也蹲过去,问:“怎么就你们俩在这?其他人呢?”两人听声忙欠身作个揖,拓磊应:“回统领,有的在下层的机关层,有的在铸造房,有的是在雕作间,我们俩在这是安排民夫们做些什么,他们做前头工作我们做后头工作,这次出了差错在返工,太对不住您了,让您也难堪了!”说着下个台阶勾腰磕首表示歉意。“这么大的工程难保不出错,很正常!”统领说着下几个阶,站直身子绕阶缓缓走,拓磊和直法兽赶快跟在他后面。 统领环视着绕地堡有半圈了贊道:“真壮观!每个柱子都雕兽刻禽,这柱子吧看着象是从这地地下长出来一般,和这地和这阶梯浑然一体就只冒个头,有意思!就连这阶梯都铺上精美雕砖,就这么看都够令人震憾,这一定费了好大的心思和精力吧?”拓磊点头答:“相比之下这层算是花心思少的,只难个堡顶,这堡身是採用挖深沟下去砌上来的,堡身和泥土的空隙处用白膏泥填塞,这些柱子和阶梯其实是原土,就是将该挖走的土挖去,这阶梯挖成后在上面铺上雕砖就好看了,承重柱也就是将裸露在外的土柱子裹上一层白膏泥,然后包上薄铜片,这薄铜片可是一整块从上插入土中有三尺,当然在做时先将承重柱做好再铺雕砖,这样整体来看更好了。”
第171页 “你们真有一套,这承重柱原来是包了层铜,我还以为整个用铜铸出来的,你们不说我还真看不出,不过这承重柱能支撑的住上面的重压吗?” “这土本就是受重压压实的土,他们挖这层时都是费了九牛之力,再说这层和上层土本是一体的,保持原状是最可靠不过的。” 统领点头指着下面宽广的空地,那里还没来得及铺地砖问道:“那里将做什么用途?就这样吗?” “还要铺地砖的,可做检阅场检阅军队或是使者进贡的辉煌场面,这个是陛下作主,我们到时候照做就是了。”““哇,将宫中御军塑到这,一排排一队队多壮观!”统领左右看下没其他人小声地笑小声地说,“陛下的灵魂站在堡顶上检阅是挺威风的啊。”笑过拉长了脸清清嗓门,“这堡顶大概要多久才能成啊?” “陛下催了吗?” “总监说陛下很急切。” “条件好的话那就两个月吧。” “有意思‘条件好’是指什么?” “是指天气和工程中所需物齐不齐备。” “有难处吗?” “谢统领关心,昨晚商讨后有了做的方案,我和直法兽在这进一步商讨做中的细节步骤。” “噢,那你们就接着谈!”统领头也不回就走了,那样子象是气鼓鼓的,挑土下的民夫躲闪着他,心里琢磨是因为返工令他不快吧。总监在上面一见统领上来了脸上堆上笑迎过去,“三个月!”统领冷冰冰的口气真让人心寒,总监本想问仔细这下连装好心情的心思都没了,鼓个眼死劲看一下统领转身去监工叫着:“动作快点啊,耽搁长了有麻烦!”统领懒得理他骑上马往咸阳跑,他要去请求陛下同意回调季角兽。 “明天见!”石子和小队长他们打个招唿,蹦蹦跳跳进了营,他可是头一个进营,“爷爷,我回了!”早摘下的兽面交到老兽手里,刚想跑开给老兽身后冲上的一人从身后挟住,两眼也给蒙住,“谁呀?”石子扳着那人手问。“季弟!”跟进来的霆树欢唿。“小石子,霆树哥,哈哈……见到你们太高兴了!”季角兽放开石子欢笑。石子拍打下他:“偷袭我!”霆树过来拥住季角兽:“真想你呀!” “呀,季角兽回来了,那我弟也回啦!”拨毫惊喜地嚷。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老兽屋里“唿啦”冲出一群人,杂夹着欢声乱成一团,石子笑着嚷:“哇,爷爷屋里藏了这么多人!——哎呀,不好,快跑!”撒腿就跑就听身后“石子,石子,别跑呀!”的大唿小叫声。 跑不掉的,在伙堂里石子还是给捉住,抢着拥抱抢着亲抢着说话。拓磊和力辛赶了来,拓磊挤上去护住石子直嚷:“毛手毛脚的,我弟弟的鼻子都给你们捏红捏扁了!亲什么呀,口水流的老长倒象要吃我弟弟!”力辛在旁捧腹大笑,要折腾石子的人也乐地说:“福娃娃可爱灵气,要我们吃也捨不得下嘴哟!”拓磊扬起拳头,大家闹笑着跑开。 “早来就好了吗,我都晕头转向了。”石子埋怨着嘟哝。力辛看着他笑的那合得住嘴,拓磊拉起石子丢给他一句话:“小心别把下巴笑歪了啊。”力辛更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霆树和季架着笑软身子的力辛进到伙堂,力辛一见拓磊和石子又想笑,霆树指着他的下巴:“小心,等会又歪了合不住流口水!”“霆树,给我托下下巴,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想笑。”力辛又笑的合不拢嘴,霆树没办法给他托着下巴。让别人托着下巴笑,这滑稽样逗的石子笑弯了腰。拓磊遮在他们两人中间:“你们俩不能互相看啊,要不然你们今晚会笑死的。力辛,你今天一定有大好事,才会开心成这样,是不是‘小堡顶’一次铸成啦?”季角兽给力辛扫着笑痛的肚子催着:“别笑了,别笑了,回答呀!” 力辛好不容易忍住笑,也笑累了有些没力气地说话:“兽头,你真行一下子说对了,我们在地上做了泥范,在覆土闷烧过程中我们也就开始化铜,蜡流出我们把出蜡口用厚厚的草拌泥抹上,就大着胆浇铜水,没事,一次成功!没炸裂没漏铜可好了,边缘一枚竹简厚,中间两枚竹简厚,浇铸处三枚竹简厚,当然这次相比做大堡顶还是容易,毕竟规模小,在这次试中我还想到令堡顶更好看的想法,把浇铸口和引流槽可以做成振翅仰首朝天鸣叫的大鸟,这大鸟就象顶着天样,你们想像一下棒不棒?” “棒!棒!”石子叫得最响。 力辛好得意:“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让这铜水弯了下起到缓冲作用,这堡顶薄却是巨大的,这铜水直接从高处长时间往一个地方沖,我怕陶范受不住,毕竟用覆土闷烧法烧出来的陶范硬度不够,我决定在烧制快结束时就浇铸,这样做不用再加热一次,这薄陶范烧出来后又烧一遍,就怕它本身都会烧脆成渣块。” 这个构思的确很好,但原地塑用原始法烧制是用问题的,必须说明,霆树开了口:“做浇铸口,噢,不是,是这‘大鸟’得单独做还要做厚实入窑烧制,然后在同泥范大堡制作在一起。”
第172页 “没错就得这样。从‘嘴’引入铜水,从‘脚’流入堡顶灌满为止。” “不够,不够,还要继续,直到第二层!”石子叫起来,大家的目光全聚向他。见那么多没听明白的目光询问着自己,石子有些慌,“是……是,我是这样想的,这堡顶是第三层的,在第二层土中做熔炉浇铸,反正‘鸟嘴’都顶着第二层了,干脆和第二层铸在一起,难道你们还准备把那熔炉从土中取出来吗?” “嘿,对呀,蛮好的!第二层提着第三层的堡顶不错吗。”季角兽非常贊同走到石子身边拍一下说,“我和你同盟,我贊成!” 力辛摇头不同意:“太浪费!十一个四尺内径五尺高,不妥,不妥!” “不想浪费就是挖个坑把人往里一丢一埋最节俭,始皇愿意吗?”季角兽讥讽着。这话让力辛生气冲着他发火:“浪费!始皇帝的确不会心痛,他多的是,他不用流一滴汗,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到那黑暗地里开採矿石,就能得到堆的象山样的铜、金、宝物!浪费,浪费,实际浪费的是辛辛苦苦做事的每一个人的心血乃至生命!看事情看个表象不看本质,还在这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啊!”季角兽给训的脸红耳赤耷下头去。 “伯伯,别生气了,石子的提议一点不好,是馊主意!伯伯说的对!”石子上前给力辛扫着胸口,“别生气了,伯伯笑最好了。”煮饭老兽挤进来埋怨:“这里是伙堂,你们不吃也别耽搁其他人吃,你们能不能吃饱了再讨论。” “吃饭,吃饭!”力辛赶着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围着听的人其实没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想问可黑个脸的煮饭老兽让他们欲言又止,磨磨蹭蹭似走又似留,人还是围着的只不过从小圈变成大圈,从挤的紧成松垮样。力辛又想吼拓磊拉起他招唿其他人一起去端饭,给他们带动下人群才真正动起来。 拓磊和力辛一端端两份,季角兽见了奇怪问:“是不是给谁送去?”力辛不理他拓磊回答他的问话:“直法兽他们在制作间,我们给他们送去。”“那我来,我去送。”季角兽说着伸出手,跟在旁的霆树在他手里放上两个饭钵子。 制作间里摆放了许多小模型,直法兽和角律在拼接,敬宇和巨彤在地上凿着小洞洞竖小柱子,石子以为是玩的东西乐的奔过去问:“伯伯,你们做什么好玩的?”直法兽微笑着将他探过来的头抵回去:“就想着玩,这是悬吊装置,模拟一下看是否灵活安全性高。” “先吃饭吧,吃完了咱们一起搞。”拓磊说着将饭钵子递过去,直法兽接过看着他身后的季角兽问:“什么时候回的?” “上午回的,正赶上做午饭,不错吧!”季角兽滑头滑脑地回答让大家为之一笑,可他后面的话让大家想笑笑不出了,“你们别太慌嘛,咱们慢慢做啊,这样我们也可以在营里多呆些日子。” “外面不好,他们欺负你们吗?”敬宇问。 “没有,就是太想大伙了,想的心里难受!” “唉,你们还可以回来,固钧和岁就没回过。”角律伤感下看着饭嘆气,手上的筷子搁上钵子没了胃口吃。 “为什么呢?”季角兽问。 拓磊告诉他原由:“一个骗子方士说到海上求长生不死之药,要带几千童子、百工和许多财宝同去,陛下信他信的一点不疑,催着造大楼船。” “哎呀,不好!兽头,那个骗子会不会要固钧他们同去呀?你们注意那个骗子要带百工去,为什么带百工去一定是怕船在海上出现问题,有百工就不怕,可以让百工修呀解决呀,而船又是固钧他们造的,让他们同去更有优势,熟悉船构造,兽头,快想办法呀!”季角兽的话让大家心里全“咯噔”一下,停住了吃饭。 力辛颤抖地声音:“这个可能性很大呀!”石子急地扯着哥哥的衣角就是叫:“哥,咋办呀?不能让骗子带他们走,互沖哥好想他的两个小姐姐!”拓磊眉头紧锁任凭石子摇动他,石子见哥哥不回答想着是难住了,难过的眼泪“叭嗒叭嗒”掉入揽在肚皮上的饭钵子里。 “弟弟,别哭!”拓磊抚摸下低头哭泣的石子,眼睛望向低头沮丧的每一位,“你们也别往糟里想,等会我找统领,我想统领的人不会坐以待毙吧。” “对呀,他们一定也会跟着的,他们知道那是个骗局会联合起来一起逃,那个死骗子毕竟是骗,他不敢较真的,他怕露馅,他更怕陛下清醒过来杀了他,一定是躲的远远的不敢回,”角律说着高兴起来,“固钧他们就自由啦!” “前提必须是有防备有计划有谋策,这个统领他们应该在行。”拓磊说完勐扒几口饭,急着吃完去找统领,直法兽见他噎了下给他捶捶背:“兽头,别急,慢慢吃,有统领帮咱们一定不会落下一人的。”拓磊眼睛望向模型他心里还急着这件事,直瞧出来了,“兽头,这里的事你就别挂心,还有他们把关,你就放心吧。” “哥,我到这还是跟你去见统领呢”石子真跟哥同心也是两件事都挂在心。“你呀好好吃饭,跟着伯伯吧。”拓磊生怕石子做尾巴不容他想快速离开制作间。石子左右为难的小脑袋瓜子还是决定跟哥哥,“嗯嗯”着跺跺步追上去,追出去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些模型,那样子分明是恨不得能分身成两人,一个守在这一个跟到那。
第173页 力辛瞧着他猴急走的身子留恋的脑袋和目光又开始笑了,霆树有些生气叨叨:“有什么好笑的,这很正常!”力辛很有把握沖他说:“我敢说过一会儿石子一定是噘着嘴回来,你得安慰他。”霆树紧吃几口吃光饭,端个空钵子守在门边,真给力辛说对了,石子噘着嘴回来了,饭钵子依旧揽在肚皮上没少一口。“弟弟,快吃饭,等会直法兽要你评价他的设计。”“石子,有问题一定提出来啊,伯伯好改进。”直法兽笑眯眯印证霆树的话,这让石子有种给看重的感觉高兴起来,三下两下吃完收着大家的饭钵子乐着说:“等等我,我把饭钵子拿过去。” 在直法兽的指导下模型装置全装正了,就见相隔的承重柱之间放着一辆辆可滚动的小车,小车上支着象天平样的槓桿,两根绳索穿过槓桿两头装着的轱辘一直到对面的小车上,这长长的绳索上也挂有一个个轱辘,在轱辘下吊着一块木板,直法兽解释起来:“做事的人趴在这木板上,一开始我想让旁人来控制他们左右移动,一试繁琐还不安全,来回的绳索过多容易发生绞在一起的危险,我就干脆捨弃了这方案,让做事的人自己控制在这绳索上滑动,这轱辘在绳索上是可以动的,旁边的人就是保证这绳索绷的直、紧……” 石子急着插嘴问:“可是伯伯泥浆如何给他们呀?难道要他们来来回回自己取泥吗?这多耽搁事呀还累呢。” 直法兽笑了起来:“我还没说完呢,这当然就需要旁人来完成啦,你看这木板上方绳结上有一个小的滚轮吧,这滚轮上的绳索就是专门来回拉动所需用的泥呀蜡呀其它工具呀。” “哦,可伯伯在拖物时,会不会把做事的人也一同带动给扯回来呢?” “石子真不错连这点也想到了,这个大滚轮上有个栓,做事的人拉动到要做事的方位后,把这个栓插进去这滚轮就滚不动了,不管下面的这个小滚轮怎样扯动都不会拉动它一下的。” “哦,那伯伯这做事的人在这木板上,不管是趴着还是蹲起身扯动走,还是起身插栓都不会翻吧?” “吊板的这四条绳索将会穿过小竹杆的,硬硬撑着四个角并且两头都打了结,人在上面只要动作不是剧烈,就不会翻保持这水平面,顶多是晃晃。” 石子听着一个劲点头,伸手推动小车,随着小车的滚动“呵呵”笑起来:“真好玩!”小车滚着碰上柱子有点不稳晃动下才停住,“噢,伯伯,这车能放的下吗?会不会倒呢?” “地堡周身是一层层四尺宽的阶梯,小车放不下也没问题,可以将下一阶梯铺的跟上一阶一样高,不就放下啦,车子不会倒有负重,再说所有绳索有人把着,平衡了力就不会倒。” “伯伯全都想到了,石子想不出问题了。” 直法兽见他不问了询问着看着其他人,在这一中一少的一问一答中,大家也对悬吊装置有了全面了解,觉得很完美挑不出毛病,于是全用点头表示很好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就分工,直法兽拍拍力辛不直接要拐弯抹角一番:“老弟,真没问题了吗?” “没有。” “老弟,为了安全起见我请你将这滚轮用铸造法铸造出来,有不有难处?” 力辛取下木制滚轮在手里翻看:“不难,可以铸造。” “这槽一定要光滑不能有毛刺哟。” “不信我就别让我做!”力辛说着将木制滚轮拍到直法兽手里,翻个白眼扭头不看他。 直法兽呵呵笑不计较对敬宇招招手,敬宇走过去问:“法兽,有什么吩咐吗?” “你擅长木工会选木材,选硬度高有韧性的木材做这槓桿啊。” “行,干脆连车我也包了。”敬宇热情的揽活,直法兽瞅着他微笑:“应该是咱们俩一起做。”瞧他们俩那劲头,巨彤角兽也觉得自己该动起来主动说:“我把关绳索。” 角律见他们把事揽完了,搭着季角兽和霆树滑熘熘地干脆说:“咱们仨养精蓄锐!”石子挤到他们中间:“做事别忘了我。”“你是小兽,不许!”角律抱着石子的腰痒的石子呵呵笑,“你呀,靠边别凑热闹。”抱开石子放到一边。“伯伯霸道,我才不听!”石子嚷着又挤进他们中间。 巨彤角兽拉出他劝:“小石子,你们小兽是不能参加的,特累,对你们身体不好。” “胡说!” “小石子,听姐姐的话,塑泥像的活要有人做吧,那几天你就是主心骨带着其他小兽做事好吗?” “你们干嘛这样安排,全都去不好吗?不就一两天的活,塑泥像耽搁这一两天问题不大,你们担心什么?” 角律黑个脸回答他:“担心你们!人多事多注意力全在事上,不会看着你们,万一你们调皮毛手毛脚出了事故,要我们咋办,这世上又没有后悔药。”石子更黑起了脸:“我们什么时候搞破坏了?”“不是说你们搞破坏……”“就是,就是,你的意思就是!”要吵起来了,霆树扳过石子斗公鸡般的头好声哄着:“好了弟弟,别歪意思,角律伯伯真不是这意思,小孩子好动,那天火场肯定烧的多,地上堆的东西也多,人又多,万一一个磕碰摔一跤到火里,这世上就是有后悔药也换不来一个好好的孩子是吧?到那时我们身体累心里碎,你说我们好过吗?”角律接上话:“就是这意思,做堡顶将会人多东西多,这其中又是以木炭、柴为主,这可不是开玩笑,我一想到你们小孩子掺杂其中,我心就抽搐就害怕,这不比平时我们还能提醒下看护下你们,是吧?”
第174页 “那伯伯您干嘛黑个脸呀?” 角律摸把脸幽默地答:“我脸黑吗?”见石子又要和他争,笑起来刮下石子的鼻头,“哟哟,又要生气啦,笑娃娃!伯伯不黑个脸你不当回事,还要跟我们上场。” “我看是你摆个长辈样给石子看,黑个脸多有威严呀,”季角兽突然发音也黑个脸拍拍石子,“——石子听话啊!听话啊,要不然我们的脸面往哪放啊!”角律扬起拳头,季角兽嘻笑着闪开拉起石子就跑。 “季哥哥,到哪去?”石子不肯跟他跑了拖着腿问。 “到我屋里,我给你看样好看的。” “真的?”石子又提起腿还催着,“那就快跑!” 季角兽带着石子回到住屋,还嫌他住的屋子不够黑暗,把竹窗帘放下,摸索着到枕头下操出一个布包裹,解开是一个小匣盒,匣盒一打开顿时一道光亮照亮整个屋舍。 “哇,我的天!这么亮!”石子惊叫起来。听着他的惊叫季角兽不知有多得意,抓起光亮小球递给他故弄玄虚:“想不想知道它为什么这么亮?”“季哥哥,别卖关子就说吧!”石子挨上去亮个耳朵,“要是机密就凑我耳朵说。”季角兽哈哈乐对着石子的耳朵吹一口气,“痒痒!”石子嚷着捂起耳朵。 “不机密,我们五十人每人一个。”季角兽掂掂小球说。 “这么多,天上掉下来的掉到你们面前吗?” “嘿,说对一半!”季角兽将小球一会捂一会放,那光线一闪一闪的,半天不再说话。 “哎呀,别吊我心啦!”石子说着抢了去。 “这是闪电造就出的奇蹟,这是萤光石,晚上发出微弱的绿色光芒,我在外是做保养兵器的,没什么事闲得无聊就突发奇想,我们在雷电常发地砌了池子,里面装了药水,许多兵器丢在池里做防腐蚀,雷电多厉害呀能把大石噼开,我们不能在雷电天气靠近池子吧,可为了晚上能看见那池子,我们在池面上装上萤光石,真没想到在雷电过后这萤光石也发生了变化,光线由微弱的光芒成了这样光芒四射,你不知道那晚我们看见亮通通的萤光石的傻样,傻唿唿得想扑上去又怕的不得了,哈哈……后面那几日也够累死我们了,就象磨玉料般将萤光石磨成圆的、扁的、方的、奇形怪状的,甚至还雕琢成水杯装水喝。”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我们自己折腾自己,是守兵他们要求的,我们打了个心眼将做出来的每人藏了一个,其它的全交到他们手里了。” “喂,季角兽,什么好宝贝?”力辛在门缝处问。 “萤光石。”季答。 “鬼话!”力辛推开门风风火火撞进来夺过小球,“咦,真是萤光石,这是怎么回事?”季只得再说一遍,听的力辛半信半疑,不想相信可手里又拿着的实物让他无法反驳,“奇了奇了,真奇了,难道这闪电给它吸了进去?这石头里一定还有其它成份能吸光的物质”力辛嘟嘟哝哝摇着头眯缝着眼又打量一遍,勐的拍一捶季角兽把季吓一跳。 季角兽站起跺脚恼:“法兽,你干吗?” “你们打磨出的粉料,雕琢出的碎块有不有收着?” “肯定收着,守兵不想让其他不知情的人知道,叫我们白天干,一到黄昏就叫我们用布裹好,还将下料全打扫干净,我们打扫的可干净了,晚上那地上都不见一丁点光亮,我们收着他们放心。” “拿给我们。” “你到底要干啥?”季角兽生怕这小球力辛也拿去忙抢过来。 “‘大鸟’眼睛用这个多好,在黑暗中发光不就跟个活鸟一样。”力辛说着瞪圆了眼扭扭头,那样子象只猫头鹰在扫瞄地面。石子嚯嚯笑说:“伯伯成大鸟啦。”力辛一听用手做个鸟嘴样逗石子:“我啄你,我叨你!”这一中一少在季角兽屋里追逐一圈全跑了出去。 “这个力辛真讨厌,打乱我的计划。”季角兽嘟哝完手里的萤光石往床上一丢,恼着拖上被子盖上身躺上床,两脚架在床沿边互碰着,碰着碰着一只鞋落在地,象是给那“啪”声惊起,季角兽一轱辘坐起身轻喊,“脸皮厚我才能象霆树一样有哥有弟呀!”蹦下床直奔拓磊屋,看见拓磊了有些侷促两手绞下靠过去,他的反常举止让拓磊奇怪问道:“季角兽,有话要说吗?” “啊,是有话,是有话,关于……是关于……固钧他们怎样?” “你是为这件事不安吗?统领他们已经想到这点了,我一讲这事他一点不慌乱不吃惊,他说始皇帝真要是下了这个令,他们会在始皇面前表现出绝对服从,上了船到了海上再发难劫船返回然后藏匿起来,我说怕咱们的人和他们分开不在一条船,他说一点不用这么想,陛下不会细到这船坐谁那船坐谁,安排如何坐肯定是徐福,要是徐福分开大家,在上船前发难下徐福他是怕的。我说要是有其他的兵士又该咋办,他说他们早想到这点了,本就是神秘兵团和神秘人单独处一船是最正常不过了,在上船前亮出兵符那些兵士见了一定躲让,他们不准上哪船就不敢上哪船,骗子徐福不会去找陛下求真伪或求具体安排,到手那么多财宝的骗子是恨不得早点逃离的,那徐福只会跑的比鬼还快,总之,统领他们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你不用过于担心这件事了。”
第175页 “哦,好好。”季角兽鼓鼓勇气问,“石子呢?” “他呀给霆树押着去洗澡啦。” “拓磊哥,我……我能不能认你们为哥为弟呀?我和霆树一样没兄没弟没姐没妹,好可怜的,你们都认霆树了,干脆连我也认了吧,我就有大哥、二哥、弟弟这样多好。” “原来你到这是为了这事,难怪你那样子……”拓磊不说了默默笑,将屋中的模型往屋角里搬,季角兽赶忙上前帮忙他还脸皮真厚:“大哥,我来!”叫开了。 季角兽叫上了,拓磊赶忙声明:“我可是跟霆树拜过的,你算不上啊!” “大哥,求你了,认我吧,我脾气好不会欺负弟弟的。” “照你的理由我该认的弟弟那就可真多,这营里不只你和霆树没兄弟姐妹还脾气好的吧,你呀,嗨!” “可我和霆树好的跟兄弟一样,霆树都成你的弟弟了,顺理成章我也应该是。”季角兽缠上拓磊,拓磊走到那跟到那。 “我去洗澡,你该回屋休息了。”拓磊说着夹上衣就往门外走。 “我给哥搓背!”季角兽尾巴样跟得紧,把拓磊烦的真想认了算了:“季角兽,别胡闹,好歹你也是角兽要有个好样子。” “我就是好样子,可认真的。” “调你回是做事,不是让你认这认那人做哥的,闲的好玩吗?” “现在不是没做事吗,我又没耽搁啥。” “哥,我们洗完了。”石子叫着扑了来。“弟弟,洗好啦。”季角兽比拓磊还热情抢先迎上去抱住他说,“哥给你铺被子好吗?”石子挣开有些不明白地问:“你是说你来铺吗?不用啦,小哥会给我铺的,我自己也会铺。”“我才是你小哥,霆树是你二哥啦。”“啊,我才洗了个澡就又多了个‘哥’?”“不好吗?”“好好,当然好,最起码有肉吃时我可以多块肉吃了。”“别说一块只要我碗里有全给你吃!” “嘴里抹蜜!说,什么目的?”霆树抓了季角兽问。“二哥,这么凶干吗?痛弟弟应该的嘛。”季角兽笑嘻嘻扳开霆树的手。“弟弟,哥可没认这季角兽做三弟啊。”拓磊说明了。季角兽嘿嘿笑狡辨:“弟弟认我了,他刚才说了‘好好’,弟弟说了算!” 季角兽哄着石子走,嘴里叽叽哌哌不容霆树插嘴地说:“弟弟,我跟二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年纪相仿就只差月数,还有巨彤角兽、敬宇角兽、玄风角兽也和我们年纪差不多,我们各在不同的组里因年纪相仿互相较着劲都恨不得将其他人比下去,不过我跟二哥就特别好,我们俩都没兄弟姐妹同病相怜,我们俩就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心思,就连哭都会心连心一起哭,我俩这么亲密的兄弟,我成你三哥顺理成章嘛,记住哟,从现在开始叫我三哥或小哥啊。” “我喊你可我哥不认你多不好,季哥哥你别太当回事,反正我喊你‘季哥哥’还不是一样的。” “不一样,不信问二哥——二哥,是吧?那感觉不一样哦。”霆树对他正有意见才不搭理他的话,季角兽见状搭在霆树肩上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你这样不地道,咱们当初可是好兄弟,你现在有哥有弟就不管我是高兴还是悲伤了吗?”霆树抖抖肩抖开他拉上石子回屋,季角兽就象摔不掉的尾巴紧跟进屋,抢上一步可殷勤地将三人的被铺全铺好,又笑眉笑眼问石子,“弟弟,是玩会还是现在就睡觉?” 石子立在土床边正呆呆看他铺被,给他这问话还不知该怎样回答,想了想才答:“等我哥洗好了回了再睡。”季角兽怕霆树赶他走先下手为强忙抱起石子坐上床,石子不肯给他抱在怀里直嚷,“季哥哥,我这么大个人坐你腿上难看!”季角兽抱紧开始扭动的石子还往里挪了挪。霆树本是耐着性子见季角兽不走,还抱得石子紧紧的,反感下瞪起眼吼:“回去休息!少在这里烦人!” “二哥,有兄有弟了就不想认我这个兄弟了啊!” 霆树给讥讽的恼着喊:“季弟,季弟,季弟,够了吧!”拓磊沖了进来嘆:“你还在这呀!” “哥回了,我去抱被铺来。”季角兽说着抬起腿走到门边又一想:不对,我要是出去了,他们把门顶上,我可就进不来了!想着笑嘻嘻转过身赖皮口气,“没必要抱被铺吧,这现成有三床,我一人还怕没被盖吗,弟弟,三哥跟你挤挤。”说着要爬上床给霆树抱了肩往外拖,季大叫“二……”“哥”还没喊出来脚又悬空了,拓磊抬起了他的双腿,“哎呀呀,哥,哥,别这么狠哟!” 拓磊和霆树才不容季角兽的哀求,将他抬出去丢在屋外,门“咣”关上“咚”顶住。季角兽从地上爬起拍打着门叫着:“哥,哥,开开门!哥,哥,开开门!”又扑到竹窗前喊,“二哥,二哥,开开门!二哥二哥,开开门!”见两人不理上了床脱着衣,瞄到石子还没动靠在床边上忙求他,“好弟弟,给三哥开开门!”石子走到窗边小声地说:“季哥哥,我反正多一个哥还是不多一个都没意见,你要真想做我哥,我帮你说说好话啊,现在不行太迟了,等会伯伯来巡查了,你等几天我在我哥耳边多唱唱。”“弟弟,三哥指望你了啊!”听到石子的应承,季角兽满心欢喜挥挥手,“乖弟弟,好好睡觉啊,三哥就回屋了。”“嗯,三哥明天见!”石子喊他三哥了虽然声音不大,季角兽还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乐不可支,扭啊扭跳啊跳地离去。
第176页 石子爬上床霆树问他:“说了什么咋愿意离开啦?”“不告诉!”石子神秘一笑将脱下的衣服抛到后面搭台上钻进被窝里。拓磊给他掖被子:“不用问,一定是认季角兽为三哥了呗。”“哥,就认了吧,反正这床大躺的下。”“嘿,照弟弟这理由哥还应该多认几个,这里躺个季还空着,为了塞满哥还得拖几个来塞满,说吧,哥还该认谁为弟呀?”“哎呀,季哥哥是非常想的吗,免的他烦你你就认了呗。反正又没损失,反正以后又有谁想认你就认呗,这儿满了你再说塞不下不认呗,多简单,反正互相之间本就是哥呀弟呀的喊又没区别。”“嚯,还真是简单,反正没区别我还要你这个弟弟干嘛,我要别的弟弟还不是一样!”拓磊吓着石子,石子嘿嘿笑:“哥捨不得我的,我知道!全天下再也找不出我这么好的弟弟是吧?我可是独一无二的!”这话可把拓磊爱得亲揉着石子的脸蛋:“我的弟弟天下唯一,给我山一样高的财宝换你,哥都不稀罕!”“要是有刀架在哥哥脖子上要你不要我干不干?”“不干!哥就是到死都要弟弟!”石子抱住拓磊脖子娇娇地说:“我也一样!”转过身对霆树说,“小哥,我知道你也跟哥一样,季哥哥说跟你从小长大的兄弟般亲,如果季哥哥也能象你们一样对我,那就认了吧!”拓磊和霆树一听石子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季角兽问题上,又好笑又气恼。“好啊,弟弟没大没小的耍起我们来了!”拓磊说完扑上去揉石子的脸,霆树搓着石子的肚子。 石子哈哈笑着挣开求饶:“哥,小哥,没办法,我答应了季哥哥要说话算话,没办法别怪呀。”拓磊“哼”声,霆树掐一下石子的手臂:“是不是嫌我们对你不好,指望季角兽对你好?”“小哥,绝没这意思,这也怪你们喽,你们劝不了季角兽的念头,却又把他丢出去,季哥哥在外面叫呀叫的好可怜的,我是动了隐恻之心就答应了,这说话算话只能在这绞尽脑汁,唉,真不是易事,哥,小哥,求你们了别让我为难好不好?要不然我会睡不好觉的!”“倒成我们的错了,想想吧还真是我们的错。”拓磊两手抱在胸琢磨样的嘀咕。“有错就改嘛!”石子躺下眼睛滴熘熘一会转向哥哥拓磊一会又转向霆树。 霆树揉下石子额头命令着:“捂上耳朵,我跟哥说话。”“行!”石子照做了。霆树对着拓磊耳朵叽叽咕咕着,石子偷着松松手想偷听,啥也没听到。拓磊拍下石子捂耳的手说:“可以睡觉啦,明天我们认季角兽。”“太好了!”石子兴奋地两手拍打下被子,“我说话算话啦!”“手放进被子里!”拓磊命令着。“是,是!”石子乖巧的立马将手放进被子里,霆树给他拉正被子:“季角兽真聪明,知道抓着弟弟就能成。”石子侧身问:“这么说我中计喽?”霆树“唿”地吹熄灯火在黑暗中答:“也算不上,是小聪明。” 天气冷冻的手指肿了四根,连累到手背也肿成小笼包似的,去药店买药,那卖药的一瞧惊唿‘快吃消炎的’问为何,答曰怕成骨髓炎,一听不能小病成大病,不仅买还要立马吃,向她讨开水。药吃下心安了,在这发文了。 第二十四章 “统领有事吗?”总监给请了来,揖一下问过不看统领看旁边。统领问他:“回填土填了有十天了,差不多了吧?”“嗯。”是不冷不热的回答。这老头儿记恨了啊,统领心里想着暗笑,从身边亲兵拿过一卷竹简,这是昨晚拓磊交给他的,双手递向总监:“您老照这个安排吧。”总监懒洋洋接过漫不经心打开,可眼睛落在上面放亮了,看过捲起竹简可笑眯眯了说:“太好了,准备做堡顶了!统领啊我这就去安排,明天可以叫他们着手干。”转过身小小地扭跳下才踏着欢快地步子走开。统领瞧着他的动作哑然失笑小着声:“总监就像个老小孩。”一个亲兵应道:“小孩子样记着您那天对他的态度。” 有了动力就是不一样,下午申时统领来到工地就见总监守在几辆拉土的大车边,“您这么快就安排人拉来啦,神速哇!”听到统领夸他总监笑眯眯应道:“我喊不动人还做什么总监!这是做熔炉的粘土,它跟做范的粘土有区别。统领啊,这么看来不用三个月吧?” “您可不能比陛下还急,您能保证天天这样晴朗吗?您得将天气考虑进去。” “现在都快进入冬季了,下雨嘛特别是下大暴雨应该不可能。” “您这样想啊,上报三个月结果不用三个月就成了,陛下一定心想这是您监工监的好才能提前完成,这一高兴对您是不是会赏赐,您在陛下心里的份量不就重些了吗,多好啊。” “对呀,提前完成不是推后,陛下肯定会赏赐,还是您精哇!” “您可不能这样说我,我这叫想的长远。” 总监拍着额头哈哈笑,想着提前做成有赏赐心里美滋滋的。 做堡顶的预备工作全面展开。霆树和老工兽做着“大鸟”,老工兽上了年纪喜欢唠叨,一边做一边嘀嘀咕咕:“力辛法兽真多事,要把个浇铸口做成仰首振翅的鸟形,真是打破常规,哎呀,为了完成这多出来的事,咱都得放下手头上的活做这个,哎呀,不来这想法多好,做泥范顶时一同做浇铸口多好多容易,现在却要单独做,要是高度没拿准就是白费时间。”
第177页 霆树听着忍着没搭话,石子跑来了,一边拍打着手里的泥坯一边围着两人转,最后立在老工兽旁低头看,问:“伯伯,做这个就只需外范就可以了吧?”“对呀,外面是范留下鸟形空腔就可以了。”“哦,这么说浇铸时一直浇啊浇,浇到这大鸟浇铸口,铜水装满这空腔就可以了,拿掉外范就是个实心大鸟,那得要多少铜水才能倒满呢?” 霆树听到石子说“实心大鸟”,心里突然觉得这是个大问题,住了手赶忙说:“等等,停一下!咱们这堡顶因为巨大不会很厚是薄极了,这堡顶最高处却又压五个实心大鸟,会不会是个隐患?”老工兽本就不乐意做这事,听霆树这么说巴不得立马应道:“是大隐患!力辛法兽没想到这点,回去后跟他说说,让他别想什么‘大鸟’”石子真惋惜看着老工兽说:“法兽伯伯想的很好呀,不做成这样真可惜,为什么不把实心大鸟做成空心的呢?做个鸟形内范呗。” “福娃娃,这可不是单独看单独摆放的,可不能想成做大鼎大尊般的搞法,大鼎大尊都是大口,内范、外范都容易取出,这‘大鸟’可是和堡顶做在一起将会有四尺高,难道要我们在鸟头留个窟窿取内范,鸟头就那么大能有多大的洞口取得出吗?就是将内范戳破了也无法取出,‘大鸟’和堡顶铸在一起就是想把大鸟倒过来也倒不了哇,再说鸟头和二层顶着的,就是想戳碎内范也做不到哇!”老工兽说罢拍一下石子的屁股,“好了,去做事!”石子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抓头,老工兽见了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手上都是泥就抓头,泥坯拾起别在这磨时间了。” 石子不抓头了扭下屁股快乐地说:“伯伯,有办法了,‘大鸟’不是也有屁股吗,它也要疴便的,鸟头小就不做成空心的喽,就只做鸟肚子内范,‘鸟屁股’留个巴掌大的洞洞,取了外范后就可从这洞洞口将内范戳碎了取出,到那时大鸟就象疴便样‘啪啪’掉内范大便。”霆树在一边笑出了声,老工兽气恼地掐一下石子的手臂说:“又不是活的才不拉大便,你这孩子坏我的心思!”又揉揉刚才掐的地方,“好啦,好啦,伯伯照做,你可以放心‘大鸟’会站在堡顶上的,伯伯还会把它做的更精彩。”“好啊,好啊!”石子乐着拍一下手,笑嘻嘻对霆树眨下眼,拾起泥坯要走却又站住问,“伯伯,那您想做成什么样的‘大鸟’呢?”听着石子虚心询问的口气,老工兽很高兴地答:“仙鹤!细脖子细腿,纤细柔美的身体,可以用很少的铜咧。” 老天还算做美下了一天一夜的小雨后就放睛了。总监摔着粘在鞋上的泥块,驻着拐杖从寿陵地下上来,见到统领带着笑说:“排水渠完好,地下四层口和三层口连水都没进一滴,干干的我就没进去看了,就是这下去的阶梯全打湿了,粘脚难走路,我看今天休一天,不能下工地做事那就做些其它的什么事,统领啊,做堡顶的准备工作需我们做些什么?” “他们早准备了,分工很明确,回填土还要几天能完成?” “只要后面不下雨五天可成。” “五天,这么说一起是二十一天,我看他们也准备好了,那您还是将单子上的东西尽快全拉到位吧。” “这个放心,我已按单子上的上报了,库房那边准备就绪我们随时都可调运,是随时不管是什么时辰哩,这可是陛下吩咐的。” “这事陛下都知道呀?” “我不是说过陛下很急切嘛,陛下早吩咐库房的,只要是工地上需要随时听调!” “原来是这样,您就歇息一天,明天您就去将所需物调来。” “说了半天原来还是不信我,这么小看我这个总监!”总监说着脸就板了下来,统领真圆滑打着哈哈说:“用五天时间运总比一天抢运好嘛,您这样想想,五天里,您不慌不忙坐在马车上哼着小调悠然自得指挥他们往返于库房工地;一天里急着运,您扯着嗓子凶神恶煞般吼骂;想想哪个形象留在别人心里好呢?” 总监拍拍统领肚子说:“您肚子里的圈圈真多,难怪高超工匠在您手里服服帖帖的。” “那就学着点!”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民夫们休工可灵兽们不能休,各自在不同的工作房做着堡顶前期工作。统领一间间巡查过去,全看了个遍没见兽头拓磊,奇怪了问领队才知是去了泥塑大棚。 拓磊在泥塑大棚里对浇铸口进行尺寸核对,其实这是藉口主要是想看看弟弟做事的环境,这是他头一回来,浇铸口只是象徵性地量了量,就开始打量起大棚来,看着残破不堪的围席,想着冬天就要到了,更冷了,心里隐隐作起了痛。霆树看出来了安慰他:“哥,过两天就要更换了,这次还要围上草杆,上回的冬天可就够把我们冷的,四面透风都调不来草杆。”“为什么呢?”“他们说做工的房屋要修,马棚同样要保暖,还要给马做草料,做工时又需用,这草秆紧张的比口粮还要紧。”“他们真会夸张。”霆树往外张望下,小队长正和领队聊的起劲他喜欢说话,见他们都不注意里面放下心来,拉了拓磊:“哥,弟弟在里头,他还不知你来了,要不然早跳来了。”“你交待的吧,他们才没告诉弟弟。”“哥,说对了,是我要他们别出声的,让弟弟惊喜下高兴一整天。”
第178页 拓磊跟在霆树身后,他不想让石子早早发现他。走到快靠里时霆树慢了下来,扯下拓磊蹑手蹑脚顺着泥塑走了三列躲在泥塑后,对着前方努下嘴。拓磊懂意思趴在他身后也稍稍伸点头去看,石子就在前面正认真地给泥头修面,修一下“眉头”站开瞄一阵,又修一下“眼角”又是站开瞄一阵,对比下画像满意地晃晃头,这下对着左边大唿小叫起来:“拨毫哥,你来看看还需不需要抹细泥浆?”“还抹泥浆这泥人真成了厚脸皮的!”拨毫答着话跑了来看看,“很好了,喊我也就这样了。”霆树悄着声对拓磊说:“这批泥塑将会和浇铸口一同烧制,他们正在对泥塑检查和细加工。” 拨毫又小站了会拍了石子说:“继续,我还是去那边,咱们往中间会合。”要抬腿走给石子拉住:“拨毫哥,这泥头都是咱们的伙伴做的,不会差到那去,就是有小差错不仔细也看不出,没必要再加工修改吧,我都烦了!” “全都在做你不做干什么?” “玩呗!” “这里能玩什么,还不是玩泥巴!” “哎呀,这泥塑还不运走,我好做新的泥人,算了,拨毫哥我不干这个了,我还是塑新泥人,反正泥头可以搁在角落里。” “不行,这泥人的身体你总该看吧,铠甲是不是刻划浅了,衣服纹理清不清晰都要看,别哝继续!”拨毫毫不留情说过走了。 石子烦的跺脚大叫:“拨毫哥!”耍赖似地蹲下身,哼哼叽叽着手指在地上划着名圈。拓磊瞧到这轻轻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说:“我跟你一起做。”石子听声惊喜地跳转身“哥”喊着,一个青蛙蹦蹦到拓磊身上,手揽住拓磊腰两脚夹在拓磊腿上,仰起头乐呵呵又喊声“哥”,小熊爬树般爬上去,拓磊生怕摔了拉住石子的手臂,石子爬上去搂着哥哥脖颈呵呵一阵傻笑后又是“哥”一声叫。 “还知道叫‘哥’,你在我身上爬我还以为我成一颗树了。”拓磊亲昵地轻碰下石子的额头,石子躲着嚷:“哥,你的兽角扎我!”“好了,弟弟,下来吧,哥在这里抱你不好吧?”“不嘛,我要罚你抱我,我到这做事这么久了,天天盼你能来看我做的事,却老不见你来!”石子撒着娇,霆树在旁边羞他,用手示意地刮下脸皮,石子吐吐舌头又是摇晃头又是扭身子的回敬。 拓磊拍下石子屁股:“扭啥!还说让我看你做事,刚才你不想做我都看在眼里了,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石子熘下来耷拉着头嘟哝:“真倒霉,偏偏今天你来看我做事,唉!”急着挽回先前不好形象,拉着拓磊的手,指着泥塑拽着走,“哥,看我塑的泥俑,我塑的好着呢,也塑的多着呢,我就是今天懒了点,平时我可勤快了。”走到一片泥人前一脸自豪地,“哥,这两行都是我做的,我做的可好了,他们都找不出该修补的地方。” “哦,那我得好好欣赏。”拓磊极认真看简直是屏住唿吸才看,泥人表情各异有的紧闭嘴唇似有怒气;有的立眉眼圆表情张扬;有的在憨厚纯朴的微笑;有的秀眼舒眉表情平静;有的面似若有所思……“真没想到弟弟的泥塑手艺这么棒,将泥人塑的如同真人!”拓磊赞赏着回头望跟在后的石子,“弟弟,真棒!”哥哥的夸赞让石子手舞足蹈,一高兴将大伙儿一起吹嘘了:“还别说,我们塑的泥人要是上了色彩放在岗哨前,都可以以假乱真哩,不是我吹,是他们每一个看过的人都这么夸,说我们做的就是和真人立一块都会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霆树听他吹上了忙凑到他耳边:“这话我怎么没听到过呢?”石子呵呵乐着推霆树到一边:“在哥耳边吹吹,小哥别戳穿!”“还用的着我戳穿,你就吹吧,吹过头自己露馅。” “你们俩个背着我嘀咕啥?”拓磊搭在两人肩上问。“哥,我和小哥商量……商量……”“商量该不该跟你去寿陵工地看看。”霆树不光解了石子语塞的围,还把他的心思说了出来,把石子高兴地眼更亮了,亲热地抱住霆树的腰,嘴甜的都发腻了:“小哥,我下世、下下世还要做你的弟弟!”拓磊双手背后板上脸说:“哥要是不同意你去寿陵工地,是不是就不做哥的弟弟啦?”“那你到底带不带我去看?”“不行!”“那我下世要做你的哥哥……”拓磊大叫“好哇!”伸出手,石子跳起来撒腿就跑,拓磊箭一般冲过去,要不是石子一个急拐弯就给抓住了。 石子在一队队泥塑中东突西拐南钻北闪,拓磊总是差一点。听着石子在前头髮出的得意呵呵笑声,拓磊精了不死劲跟在后追,观察起方位来了,发现现在是往大棚靠里跑,忙虚张声势叫着:“一定抓住你!”还使劲踏脚。石子以为哥哥追快了忙往左拐,拓磊一看从左边穿梭堵石子。石子左拐过来往大棚外跑,他还以为哥哥在后头追,没发现哥哥是要堵他的去向了。互沖在泥塑中急地向他招手,石子不敢停脚却奇怪互沖为什么对他挤眉弄眼。 拓磊瞄到弟弟跑过来了摆上要冲的姿势,一时疏忽弯曲的膝盖露在了泥塑外,石子跑到边发现露了点的膝盖“哎呀”惊叫一个急转身右拐。拓磊见石子右拐跑知道给发现了忙往右边堵。几个回合下来就是跑不过去,石子没辙只能往后跑,可拓磊也紧跟着跑几行就是不紧不松咬着。石子对哥哥採取的这种战术无可奈何,跑累了干脆站住想以静制动,那想哥哥不上套不上来,隔着几行站着就是盯着不动身。
第179页 “上来呀!哥,来抓我呀!”石子跳着叫着做出一副随时要飞跑的样子,一会往左一会往右,拓磊任由他表演,“哎呀,好哥哥不玩了我输了,下世我还是做你的弟弟!”僵持了一会石子喊出了话,拓磊听了很满意走上去,石子紧盯着他的步子,“还有两步!”石子在心里喊着脸上露出诡笑,终于嚷了起来,“噢,逃啊!”欢叫着从泥人另一侧擦过。 “呀,小坏蛋说话不算话!”拓磊在他身后骂过,赶忙也脚底擦火追上去,那追的上,影都没看见了急地直叫,“霆树,霆树!”“哎!”霆树应着冒了出来,他就在两人附近,“哥,要帮忙呀?”“那当然!往哪跑的?”霆树努嘴指个方向,拓磊点头用手围个大圈子,那意思是他们两人合围追石子。围过去没见石子,问做事的伙伴,他们只笑不答。见他们不出声拓磊坚信石子就在附近可怎么找就是找不着,霆树过来指指靠围席旁堆的草堆说:“哥,咱们翻翻草堆,说不定弟弟藏那了。” 两人把草堆分成两小堆了也没见石子一根毛。“咦,弟弟真调皮他还能藏哪呢?”霆树挠着头嘀咕。拓磊的眼睛落在不远处靠在围席上的象半边木桶的木模型上,那木模型是做泥俑人身体的模板,由五块木板围成半圆柱形,将泥坯拍打在半圆柱内,倒出就是穿铠甲的半边身体,再同样又拍出一个,两个半圆柱合在一起就是泥俑人的身体,这样做可以大大提高做事效率。 拓磊拉上霆树走过去,不掀模板只在地上跺跺脚:“出来吧,弟弟!哥陪你玩了差不多一上午了哥该走了。”“哥,带我去看看吧,这里的事没得做。”石子从模板腔里伸出头伸出脚坐出来,模板罩在肚皮上腿上,靠着围席喘着气。霆树拿开模板:“蜷在里面够累吧,玩成这样真不值!”拓磊蹲下身取下石子脸上的兽面摸一把他额头上的汗:“今天就别去了,等堡顶做好了再看,那还更有看头。”亲昵地用袖子给石子擦脸擦着脖子,“做堡顶了这里只会留你和互沖,由你们俩带其他小兽做事,听话啊要不然堡顶做成了也不许你去看。”石子噘起了嘴抢过兽面戴上,起身“哼”声梗个脖子就往泥塑里钻,走的远了回头喊句:“我就不能看两次吗?”“发脾气了,二弟,劝劝啊,我就过去了。” 拓磊走出去领队看到他问:“怎么不带石子多玩会?”拓磊没料到他们在里面的嬉闹,领队会知道有些尴尬,揖个礼讪讪地答:“还要做事的不能老玩,谢领队!”领队带着笑:“那就过去吧。”跟小队长招个手告别,出到外走在前面叨叨起来,“石子的笑声很好听,我跟小队长说话时听到他笑就去看,见他跑的样子真快乐,我们很感慨你们真容易满足,人世间的人有着填也填不完的欲望象个无底洞。”“那您呢?”拓磊在后头冷不丁问一句,领队回头望下他豪迈地笑起来答道:“我有欲望但是可以填满!”放小声音又说,“我的欲望是成名医。”“您这是好欲望可救人命。”拓磊的话令领队很高兴,一路上扫摸着站在马车旁的马匹一直到他的座骑,对着等着的赶车兵一激动:“等会过去了你去买点酒,咱们喝上一盅。”“好啊,好啊。”赶车兵积极应着瞧到拓磊钻进车厢了一扬鞭子先领队动身,领队在后头直笑赶车兵比他还馋酒。 他们的归来正等着的统领不满意,那张脸拉得老长,“办什么事现在才迴转?耽搁我宝贵的时间!”“回统领,兽头到泥塑大棚检查浇铸口制作情况……”“不用说详细,说了我也不懂!”统领打住领队的话,拍拍拓磊挟着他往制作房走一边说,“五天后回填土完成,这是总监说的,你们抓紧时间啊。”“是,统领!”“有问题吗?”“现在没有,我们要是有问题一定及时向您报告。” “嗯。”统领应声放了拓磊,站在门口一个回头见赶车兵对着领队伸着巴掌,奇怪地哝:“咦,搞什么鬼?”慢慢磨过去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赶车兵的手,“哈,钱!你发财啦,钱太多就给我嘛。”统领一副贪财样对着领队嚷。领队默笑:“大统领,您少逗我,我到哪发财?这是买酒钱,我要他去买酒。”“噢,还真是的,就要做堡顶了,我该鼓动鼓动他们的干劲,去,买大坛的水酒来!”赶车兵一听立马在统领面前伸出两个巴掌,“你小子要钱就挺来劲啊!”赶车兵又亮亮巴掌调皮地说:“大统领,您说的买酒,买酒就是要钱才能买嘛,我总不能去抢吧,那不合您所说的。”“我不买酒了,我要你去抢!”统领摆出蛮横样,赶车兵吐吐舌头:“那就是犯律法了,那我可就是八大块了,做统领手下真可怜啊!”“可怜虫!”统领掏出一小块金子抛一抛问,“够吧?”“上币!嗨,统领,这剩下的就赏给小的吧!”赶车兵的眼睛给金子照花了,眼馋的想蒙来,统领哈哈一笑收起,取出两吊半两钱晃晃,“啊,这可不够!”赶车兵指着半两钱吵着,“就那上币,就那上币!”“不知统领我爱钱如命吗?”统领将两吊钱掩进怀里,“哎呀,让我出钱如同割我身上肉般得疼啊!”领队在一旁蹲下身才偷笑,他忍了那么久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笑的肩胛骨都快散了。赶车兵呵呵傻笑很直白:“大统领,您吧以前板个脸样子吓人,这一年来您越来越爱逗我们开心了,说话越来越有趣,做您手下越来越轻松了。”“‘越来越轻松了’——”统领学着话勾住赶车兵的脖颈,“走,去买酒去!”
第180页 酒高高兴兴买来,领队看着那一缸酒滑头地嘿嘿笑说:“大统领,就这一缸不够他们喝吧,每人就是一口也不够呀。”“我叫兽头、法兽、角兽来喝,他们是为主的。”“这多不好,其他的没得喝会不会闹意见呀?您本意是鼓舞他们的干劲,结果相反多不好。”统领看着由嘿嘿笑滑头样转为一本正经样的领队点着他:“啊,我明白了,你想诈我的酒!”“我哪敢呀,我说的是大实话,别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是呀,为了不造成误会这酒就咱们喝了,别给他们喝噢,”统领说着勐地勾住领队脖颈,“早不说就是诈我的钱喝到酒嘛!哎哟,我肉疼哟!”统领拍着胸口一副心疼掉肉的吝啬鬼样,把头一仰说,“你们休想喝,我拉回我屋里慢慢喝。”“大统领,这酒就给我们喝呗,到时陛下要赏赐东西给他们时,您就出主意说要酒喝,您不就可以喝到上好的好酒,到那时您留在屋里慢慢喝多好!”统领给领队这话说的心花怒放,拍拍领队肚子哈哈笑,就象那美酒已经喝到嘴进到肚了,乐着嚷:“拿去,拿去!” 开饭了。力辛往聚合地走,眼瞅着身边守护兵个个心急火燎地往那大缸方向冲去嘟哝:“什么好东西连看管我们都顾不上了?”那些兵士一个个轮流用舀勺舀着喝,力辛伸长脖子看着,连老兽递给他的饭钵子都不知接,煮饭老兽轻轻敲敲他的头:“别看了,那是酒,好喝着呢。”“酒呀,难怪他们这么馋。”力辛接过饭钵子又说,“您老喝了一次还念着,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尝尝呢?”拓磊在他身后拍一下说:“您别太想,酒不好会让人疯颠神智不清,走个路都东倒西歪,您呀要是喝了就怕您会和那铜水化成一体。”拓磊这么说是由于那次给始皇打在宫中养伤,参加歌舞宴会大臣们烂醉如泥的样子烙在了脑海里了。“啊,这么可怕,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抢着喝呢?”力辛问。老兽忙答他:“他们又不用做工不用担心丢命,力辛,你可别想了啊,好好吃饭吧。” 力辛头是点了心里却琢磨开了,想着堡顶做成了始皇要是接见赏赐,他一定大着胆向始皇求点酒来尝尝,想着心里一高兴吞个饭都带上了笑。煮饭老兽瞧着他的模样一猜就中:“力辛啊,还对酒念念不忘,是不是琢磨着向陛下讨些来尝尝?”给老兽猜中心思力辛傻乎乎地笑,拓磊看着他那笑样说:“力辛法兽越来越像我弟弟了。”力辛敲拓磊一筷子,头偏偏翻个白眼“哼”声闪开。煮饭老兽捂着嘴笑小着声:“是的哩,瞧他刚才那样子就是福娃娃爱做的样子嘛。”“真不知他俩是谁学谁。”拓磊打着趣回道,看着力辛的背忽然想弟弟长大了也会有这么宽广的背,长大了的弟弟会理他这个快老去的哥哥吗?还会和他相依相偎吗?惆怅的心思让拓磊再也乐不起来,郁闷地熬到收工,回到营地等在营口,等着弟弟收工回,长吁短嘆着…… “哥,我回了!”石子欢叫着跑到拓磊身边,惊起沉思的拓磊。 “啊,回了。”拓磊说着抓起石子的手握在手心里,石子敏锐察觉哥哥有心事问道:“哥,你不高兴,有什么事吗?”拓磊勉强笑了笑搂住他往伙堂里去,“哥,你是担心我不听你的话吗?放心吧,我会听的,我一定和互沖哥把他们带好的,不过,哥,你也要说话算话,堡顶做好了带我去看。” “会的。弟弟,你长大了哥老了,你还会听哥的话吗?” “哥,你听爷爷的话吗?” “扯哪了,哥当然听爷爷的话啦。” “那就是了嘛,爷爷们老了哥哥长大了,可还是听爷爷的话呀,我当然也是这样呀!” “哥真是小心眼啊!”拓磊自我批评着温柔地捏捏石子的肩胛骨,“弟弟,哥今天看着力辛的背,就想你长大了也会有这么宽广的背,就想你长大了哥却变老了,你还会理我这个老哥哥吗?刚才你说‘爷爷老了哥长大了’,是呀,人长大了只会更懂事,亲情不会随着时间变淡只会更浓,谢谢你呀,弟弟,哥不如你。” 石子开心笑挠挠头说:“哥哥,你这么痛我爱我,我还想下世下下世还做你的弟弟呢,今世更捨不得了,我早想像过了要是你老了腿脚不利索我背你,咱们一起去玩,我还想像了好多,我还想像背着你到果子树下,你给我摘果子吃,我还不用爬树了。”拓磊给弟弟这孩子气的想像逗的笑起来:“还是玩,老了还玩?” “哥,弟,说什么这么开心?”霆树从后头抱住两人,石子神秘眨个眼:“小哥,不早来,现在不告诉你!”霆树忙解释:“我要分配画像呀,明天可来不及,说什么这么开心?” “弟弟要背我去摘果子吃。”拓磊答了。 “弟弟背你?我背你还差不多,他还背不动你,对了,哪有果子树?” “你也嘴馋!”拓磊笑着推开霆树搁上肩的脑袋,霆树扭扭头又搁上去说:“哥,我能不馋吗,那篓鲜果我没吃成,有的我还不知味呢。” “小哥,来年有瓜吃喽,爷爷他们将甜瓜籽全收了,他们说来年种在空地上,到时大伙就有瓜吃了。”
第181页 “太好了!爷爷他们真会想。” “是我出的主意!爷爷他们为如何分果子犯愁,想要哥哥拿主意,哥要照顾你我就做主了,我们将甜瓜切成片,桃子剁成碎块才每人分到吃尝到味,大伙儿都说好吃,爷爷他们夸我聪明。桃子核给来吃的伙伴们拿走了,甜瓜籽就在,爷爷他们收拾了要倒掉,我说丢在土里说不定能长出来,爷爷他们一听都说好,他们说来年种在空地里,浇水施肥一定有瓜结,这么多籽儿一定会结许多出来,大伙就有整瓜吃了,嘿嘿……我出的主意吧。”石子得意洋洋摇着头,那得意样让拓磊和霆树忍俊不禁,拓磊说:“别得意,你只动了口,做事还是爷爷他们,有瓜结也是爷爷他们辛苦来的。” “我会帮忙的,我一点都不懒的。”石子带着期盼带着兴奋挽住拓磊和霆树,“结大瓜了,要是大伙决定分给哥吃,哥,你别推就接了啊,给我份大的吃。”“行,给你半边不错吧!”拓磊笑的嘴合不上,“瓜都没种就想着吃了,你呀真馋!” “兽头,角兽,石子,你们还没到伙堂去呀,我们都来了。”,田禄带着他的两个弟弟跑了来。“你们怎么才来?”拓磊问道。互沖说:“我的水皮囊漏水了,刚才在爷爷屋里找了针线补了漏口。”拓磊点个头拿上互沖的水皮囊看看:“哦,要是还漏就只能做个新的水皮囊了。” “呀,你们是在等我吗?”拨毫喊着乐着从后头冲上来。霆树给他的冲劲顶的摇了摇,稳住了问他:“你也落在后干嘛去了?”“我回屋放画像了,顺便换了双鞋,我那鞋底穿了个洞,等会吃完饭我要想办法补一补。”石子瞄着拨毫的脚嘟哝:“今天怎么了尽是缝缝补补。” “弟弟,嗨,你们慢腾腾的还不饿吗?”季角兽喊着跑了来,“我都吃过了。”给他一催全都小跑起来,也没跑几步就拐出通道来到空坪。石子和互沖比赛着沖入伙堂,他俩各抱了三钵子饭出来喊着相同的话:“哥,小哥,吃饭啦!”力辛过来放空钵子看到这一幕,嘴里还有饭也要嚯嚯笑。 石子玩尽性了,带着满头大汗蹦回屋,站在门上却瞪大了眼,哈哈乐着跑进去嚷:“哥,你还会绣花呀?”拓磊正在穿针引线没搭理,石子双手及在膝上,半站着立在拓磊右边多着嘴,“哥,绣花要用彩线才好看。”见哥哥依旧不搭理又窜到左边歪起头问,“哥,你缝这么小的小袋袋干嘛?”“去洗澡吧,到时你会明白的。”拓磊总算说话了。“是做给我的?”石子窜上床脑袋搁在拓磊肩上才看,“我用不着吧!”拓磊抖抖肩:“别压我肩不好做事,听哥的话去洗澡。”“哥,一起去,别做这个没用的。”石子坐在拓磊身后搂住哥哥的腰摇晃,拓磊没法做了只得住手,身子往后一倒石子给压在下面,石子就喜欢闹腾嘻笑着手上推身子扭。 拓磊坐起身握住石子的手在掌心里轻揉着说:“冬天要到了,手又会冻伤的,唉,你手冻肿了可你跟哥怄气不认哥,哥只能看着霆树给你上药给你揉,心里是又酸又痛呀!”石子明白那是什么了:“哥,不用做了,我又大些了皮又厚些了,不会冻肿了。”拓磊整个抱住了石子心痛地嘟哝:“弟弟,我的弟弟,叫哥怎样护你呀!”石子蜷在哥哥怀里吃吃笑,亲热地拥住哥哥说:“哥,你这样我都觉得我象个长不大的小娃娃啦,哥,你想要老长不大的小娃娃,还是想要以后能和你并肩战斗的弟弟呢?”“当然哥是盼着你快快长大能帮哥一把,可你现在还没长大呀,哥当然要多心痛你嘛。”“哥,我长大了,哥,我可以帮你了,要我做什么?哥,我保证一定做好!”“还说呢,要你去洗澡你听了吗?”“这算什么事?”石子嚷嚷着挣出来,“哥,别小瞧我!”“没小瞧你,好吧,咱们一起去。”拓磊顺着石子。 走在路上石子想起霆树忙问:“哥,小哥呢?”“和拨毫一起,可能是听拨毫说鞋穿了洞帮他掌个鞋底吧。”“我去看看!”石子丢下话人跑开了,拓磊抱着一堆衣服想拉住来不及腾出手,看着石子远去的背影嘆:“唉,长三只手就好了。”他这话引的刚凑过来的力辛哈哈笑,力辛嚷着:“妖怪!拓磊想成妖怪!”拓磊不理会他连白个眼都没有,就当他不存在,力辛没趣只的转身走开。 直法兽刚泡入水中瞅到拓磊抱着一堆衣来了,却没瞅到石子奇怪了问:“兽头,怎么就你一人来了?”拓磊将衣服摊在围板上无可奈何地答:“又野去了。”“石子真调皮!半路上了还要跑掉,还是在你眼皮下。”直法兽笑眯眯笑话拓磊,拓磊趴在围板上问他:“法兽,您要是有个这样的弟弟,您会怎样管呢?”直法兽边琢磨边说:“石子嘛调皮,但不做坏事也不坏事,他的调皮嘛还真找不出让人恼恨得要死或是值得记恨的地方,相反,他的调皮让人回味不穷,有这样的弟弟那可是无价宝啊,该当宝贝护着。”“谢了!”拓磊恭敬一揖带上满意地笑容脱衣洗澡。 直法兽职任心强,他的心思又转到堡顶上了问着:“兽头,统领说那地堡回填土五天后可完成,咱们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五天后没问题,不知浇铸口做的怎样,你去看了有问题吗?”“做好了,不过还没烧制,后天可以开烧了。”“做了几个?”“这……”拓磊无法回答,是因为他没注意量了几个,也没问做了几个,他去泥塑大棚真目的是看石子,心里装的是弟弟石子压根没把浇铸口放在心里,没把浇铸口放在心里,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确信霆树会考虑周到,不用他操心这件事。直法兽没听到回答脸拉直了,拓磊也因自己的失职脸发红,耷下头缩了缩身子不敢让直法兽看到他。
第182页 “哥,我来回答。”拓磊听到耳边传来弟弟的细细声音,扭过头定睛看去,浴桶边伸出石子笑呵呵的脸,拓磊惊诧得眼都大了几倍,弟弟什么时候熘进来的他竟没发觉。石子小猴般攀住围板,双手伸到直法兽那边亮出八根手指唱着:“八个,八个!”“呀,石子,什么时候熘来的?”直法兽问他。石子晃晃头:“不告诉!”又攀到另一边在两围板夹角处坐下说,“直伯伯,做了八个浇铸口,正中间的做了两个,旁边下来的三个,再旁边下来的也是三个,五个浇铸口备了三个,也就是不同高度的浇铸口各备了一个,我小哥心细着哩。”“好,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扎实我们就放心!”直法兽贊着看着又开始如同小猴上下攀爬的石子说,“我还以为你哥回答不上,还想批评他呢,原来是要你这个小调皮来回答呀。” 石子扭头对哥哥挤个怪模样笑嚷嚷着“噢呕”,攀到围板门将围板门一会开一会闭地闹着。浴室里石子的笑嚷声,围板一开一合的吱呀声引的在场的人全伸头望,看他如同小猴攀来攀去,从这头攀爬到那头,又从那头攀爬过来,拓磊对他喊:“别爬了,洗澡吧,吵啊!”石子呵呵笑着还是吵。 霆树来了,手上衣服往肩上一搭,冲下斜坡跑了来,提下石子来拧到里头,拔下铜塞子落着水,不容石子反抗,三下两下扒了他的衣,赶着进了浴桶。旁边看的人嘆:“霆树角兽,你简直是石子的克星,瞧他服服帖帖没点招架之力。”“什么克星!让你几乎天天跟他斗一场,你也能练出这一手!”霆树瞪起了牛眼瞪一眼旁人,又回头瞪一眼笑嘻嘻站在浴桶里的石子,骂,“身上汗臭臭的还不洗!”石子“咚”躺倒在浴桶里,两只脚架在浴桶边,“坐正洗!”霆树吼着。“就是这么多的水,我不躺倒水盖不到身子。”石子在浴桶里油滑滑地答,两只脚还拍掌般拍着,旁边看的人笑出声。 直法兽一边繫着衣一边走来:“石子,还调皮呀,时辰不早啦。”听到直法兽越来越近的声音,石子赶忙收了脚坐正了擦洗身子:“伯伯,在洗了,您该催我小哥洗澡才对。”“伯伯还没老煳涂,是你捣蛋才耽搁他洗的。”直法兽走进来刮下石子的小鼻子,“再闹罚你!”“不会闹了!”石子笑嘻嘻举个手保证。 拓磊抱了衣来,衣服摊在围板上,捋起袖子双手伸入水中,将石子当个大果子上上下下搓洗起来。石子给痒的哈哈笑,笑得岔着气说:“我以后一定不落在后,落在后没好处。”“长记性啊!”拓磊说一句这样的话停了手。石子笑软了,脑袋搁在浴桶边上回答:“一定,一定!”直法兽嚯嚯笑拉着拓磊走,小声地说:“还是你这办法好。” 石子和霆树一同返的屋。拓磊坐在被窝里又在穿针引线,这回石子一点不嬉笑,爬上床很乖地躺入被窝里,一声不吭认真看着。这让拓磊觉得反常停下手扫摸下石子的脑门,没有生病的症状。霆树也上床躺了,见拓磊的动作说:“弟弟没事,在路上还和我有说有笑的。”搓搓石子,“弟弟,又想吓哥吗?”石子往拓磊身边挪挪,悠悠嘆一口气说:“哥哥给我做护手套的样子好温柔,我看着觉得好温暖。”抬起眼看哥哥忽然瘪起了嘴,哭音,“哥,咱们能永远在一起吗?他们……他们会分开咱们吗?哥,我要是……风来哥怕他先走姐姐承受不了,我也怕,我不认你,可你难过的要死,我也难受的要死,认了,可这种害怕老是缠着我,时不时跳进我的脑袋里,哥!”石子紧紧抱住了哥哥身子在发抖。拓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轻轻拍拍他的背。 霆树靠过来将石子身上的被子往上拉拉,拿起拓磊放在被子上的针线布放到床头土搭台上,这一切做了还没听见拓磊安慰石子的话,看拓磊已经是很难过了,嘴唇颤抖着眼泪是忍着的,嘆下气拍下拓磊又拍下石子说:“哥,弟,都别难过了,其实这种害怕我也有,也是挥之不去,以前,有时在睡梦中突然这种害怕冒出来一下子把我吓醒,不知这样的事会不会就在明天,还是几天十几天后发生,很惶恐,睡不安吃不下,自己都快把自己折磨死,这可是活的时候都叫悽惨啊,后来我想别这样,活的时候都这么悽惨,那到死了就叫白活了这一阵!弟弟,咱们在一起时还是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不管以后吧,别到那时连美好的回忆都没有,全是比苦胆还苦的回忆。” 拓磊仰头长嘆,“是呀,也该有美好的东西!他们让咱们苦,咱们不能自己让自己更苦,弟弟别怕,别想这些,哥可以告诉你,咱们不惧怕做陪葬兽了,咱们准备了。”石子抬起脸看哥哥,拓磊捧着他的脸可认真地说,“真的,哥没哄你!” 石子若有所思地眨巴着眼,一仰拖动被子身子往被子里磨:“不想了,我要好好睡觉!”霆树给他掖被子刚掖好一个角门给顶开,季角兽一个胳肢窝里夹着被褥一个胳肢窝里夹着盖被闯进来嚷着:“我要跟你们一起,你们不是认我了吗,干嘛还不喊我跟你们住,还要我一人单独住一个屋,我可真窝囊越想越恼火,反正不管,我就要跟你们一起住了!”说完被褥被盖丢上土床,要爬上床时霆树拦着:“三弟,你也该把门关好吧,现在天冷了。”
第183页 季角兽简直是弹过去关门,关好门了又发起了牢骚:“你们就是哄我,嘴上说认我心里不认!我跟哥都在主工地,哥见到我还是季弟的喊,弟弟呢,还是喊二哥为小哥,我才是!”“我是喊习惯了一时改不了。”石子忙分辩。“弟弟我原谅,哥,二哥,我有意见,都有几天了我一人呆在屋里,指望你们能来对我说,都认兄弟了就住一屋,可你们不来!”季角兽嚷完吸着鼻子,拓磊赶忙哄他:“好了,我们错了,快上来吧,我要吹熄灯火了,三弟!” 霆树忙给他铺被褥,季角兽抓着被子盖上身了就死劲地挤霆树,拓磊瞧他这样忙吹熄灯,那想季角兽在黑暗中还是挤呀挤,霆树恼火了吼:“小孩子啦,再挤我把你丢出去!”石子掺和:“做弟弟的要听哥哥的话。”季角兽放着狠话:“弟弟,明天再教训你!”霆树在黑暗中伸一拳头:“敢!”拓磊发威了:“都不听话啊,要你们睡觉你们在这吵吵,眼里还有我吗?”还是做大哥的话有份量屋里安静下来。 有经验的总监估计的一点没错,地堡回填土如期完成。霆树所带队除了石子和互沖全扑到做堡顶泥范的工作中。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不能亲临,石子和互沖闷闷不乐,一下车子首先是嘆了气再走,小队长听见觉得好笑,看一眼今天比较特殊的队伍说:“今天你们俩是带队的,士气这么低不好吧,这边同样重要,一年期就要到了,陛下是要来看的。”互沖说:“我们做完了规定的方阵俑数可以交差,去那边帮忙一点不会影响这里。”小队长摇摇头:“是吗?你这话不准确,你们那俑人还没上完彩绘,我都听报了还有三百多个俑人没上色呢。”互沖定住很是吃惊:“还有三百多个!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专人在那边上彩绘吗?”石子挠挠头嘟哝:“达达他们在那边干什么呀,怎么还有这么多没上?”说过眼巴巴望小队长。小队长拍一下他的头说:“看我干嘛,这该你们拿主意。” 互沖问:“出了什么事吗?这一个月来连这里做事的他们都少了许多,现在我们做俑人又回到从前,不仅要做俑人头脸,还要做俑人身体。”小队长解释:“放俑人的方阵坑还没挖好调他们去挖,上彩绘的那五人前一阵子给调去打地砖坯,地砖坯烧出来要用在方阵坑里。”石子嚷起来:“不早告诉,我们肯定是要去上彩绘!”小队长对着石子瞪眼:“嘿,敢怪我!我只是负责看住你们,你们在哪我跟在哪,那彩绘大棚又没你们,我去那不是多管事吗,这事还是总监来查才发觉不妙,才告诉我的,要我跟你们说一声快抽人去做。”互沖气沖沖地也嚷了起来:“这里都乱了套,一会抽人挖坑一会抽人打砖坯,又不通个气,谁管的这里!”小队长瞧着他俩骂:“都大胆了啊,都敢沖我发气啊!我管你们可不管工程!”指指站在大棚边的两兵,“他们也不是管工程的,只管看有不有人偷懒,这里没专人管工程!反正哪缺人就填人上去……”“卸东墙补西墙全成了烂墙!”石子抢嘴嚷着。“就是这样,明白了嘛,那就拿主意!”小队长双手交叉在胸前等着回话。 互沖对石子点个头说:“我带二十人过去上彩绘,石子弟弟你在这带着剩下的人做泥塑。”转身要点人上车,石子跳起拦住,凑到互沖耳边小声说:“他们做泥人不拿手,纯粹是浪费时间,可上彩绘就不一样了个个都会,要发挥他们的长处嘛。”“也对!”互沖贊同地摸摸石子额头,“我本来是想趁现在不太冷,让你们能多做几个泥塑是几个,这期完工可下期的能不能按时完成不一定,早做胜算就大,还真是的就你一个意义不大,全去,说不定他们也有这心思。”的确,就在他俩嘀嘀咕咕这档口,众小兽也在交头接耳,个最高的拍拍互沖说:“互沖,我们商量了,做泥人我们都不行,俑人还有这么多没上色,而上彩绘我们行,我们都去上彩绘。”小队长在一边忙搭话:“这么说你们定了全去上彩绘!”点着石子和互沖挥向泥塑大棚,“快去安排他们,等会好过去。” 互沖和石子由小队长陪着去大棚,两人从未安排过别人做事,现在要他们指挥民夫做事心里都不知该咋办,石子挠着头嘆气:“没想到这一点,要不然我先问下二哥就好了。”互沖点头回他:“可惜没问。要他们做什么好呢?”“要他们把打出的泥坯用模型做出俑人躯体,然后放一边等咱们有空了再要他们专门打泥坯出来供咱们做俑人四肢呀头脸呀。”“只能这样了,打出的泥坯不用,干了就白费力气时间。”两人商量着慢慢磨进大棚,里面空无一人,跟在后的小队长替他俩喊了:“怎么回事人呢?”返出大棚询问站在棚口的两兵士,“里面的人呢?还没上工吗?”站在棚口右边的兵士一揖答道:“全给调去挖方阵坑了,这是总监下的命令。”石子跳出来乐:“不早告诉,害我们浪费了一阵脑力想。”乐着张开双臂跑起来嚷着,“出发,上彩绘!” 等着的小兽纷纷爬上车,动作神速就那么眨了两眼马车旁没一人了。互沖从后头打着冲锋上前跃上马车,力度没把握好从这头跳上没差点从那头摔下,好在赶车兵拉了一把剎住了力,心有余悸拍拍胸口钻进马车厢。“我要吸取互沖哥的教训!”石子说着慢腾腾爬上马车,动作之慢可用慢镜头分解动作。小队长顶着他的屁股一推推上车:“又想捣蛋!都这么紧急时刻还不当回事,到时有你哭的!”石子对着小队长哈头哈脑地应:“教训的是!”小队长吓唬他抬起一个胳膊,石子“吱熘”熘进车厢在里面乐着。
第184页 来了这么多兽面人上彩绘,达达他们五人欢唿起来。达达激动地上前抓住小队长的手:“及时雨!我们都快愁死了。”说过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跟谁说话吓的手一松,跪在地上磕着头,“小的不敢冒犯您,是晕了头,是晕了头!”“哼,别说跟我,就是跟他们说话也不行,谅你年轻头一次,下回杀无赦!”小队长把腰间剑拔出亮一下又“唰”插入鞘,达达那敢再抬头低头低眉低眼地回到陶俑前做着事。石子瞄到小队长走开上前轻拍他一下,达达吓的挺直身子,头也不敢回就说:“我会好好做事的!” 石子吃吃笑:“是我呀!”达达软下身子转过来:“我还以为又是小队长,吓死我了……”话还没说完眼睛忽地瞪大,立马转过身去刷起了俑人。“石子,你站在那干吗?还不去做事!”小队长的声音硬梆梆地传来。“噢,我看他做的好不好指导一下。”石子答着做模作样上上下下看俑人点个头,“嗯,做的很好,做的跟我们一样的水平。” 石子蹦蹦跳跳到伙伴中,伙伴们已经分好工:有人打磨矿物颜料;有人调颜料;有人专门给俑人做第一道工序打底刷明胶;有人上彩绘。石子问着互沖:“决定让我做什么?”互沖回答他:“肯定是要你上彩绘喽。”互沖知道石子和达达是好朋友,为免他跟达达靠的太近,拉着石子到了离达达远的俑人说:“这里咱们负责,我给你做第一道工序,我刷好后你上彩绘。”互沖跟石子做搭档其实是看着石子,他怕石子偷偷摸摸熘到达达那说话,石子不知其意乐呵呵应了。 小队长站在棚口看着不远处俑人方阵坑,看着那不断上上下下的挑土民夫,听着兵士大喊大叫的催促声,强烈地感受到时间的紧迫,日期的不等人,俑人没全上完彩绘同样让人担忧,想着对着他的手下发话:“加强彩绘大棚的巡查,不停脚的在俑人方阵中穿梭,坚决杜绝怠工现象!”手一挥,他的手下除了站在棚口守卫的两兵士全进入大棚。 穿梭不停的兵士压抑了活跃,众小兽规规矩矩做着事不敢造次,连互相之间的交谈都不敢。达达就更严重,立在一尊俑人前焦躁不安,上彩绘的手抖个不停,他的心里一直都在急着一件没办法做下的错事,他不知该如何补救,迫切地想对石子说明,希望石子有补救的办法。 至从他和另外四人学会上彩绘,给俑人上彩绘就交给他们五人做了。彩绘大棚的陶俑上好彩绘后要及时移出,移到俑人方阵坑里,好腾出空间放新烧制好的陶俑,可俑人方阵坑是边挖边整理出空间放彩俑,挖方阵坑的都是刑徒只会下死力挖土,修整铺设地砖还是需泥塑大棚的民夫来做。前一阵子做地砖的跟不上节奏,调他们五人去帮手,地砖供应上了却又落下了彩绘。眼见窑里的俑人烧好了就等着出窑,而大棚里的陶俑还没上完,他们加紧做着,偏偏在这催的紧的关头,调好的肤色颜料用完,要想用上这颜料需临时磨制矿物颜料并进行调和,在时间来不及就剩那几件俑人的情况下,他想了个敷衍的办法,用还有的绿色颜料涂在了俑人脸上。绿脸俑人给刑徒拉进了方阵坑摆放在方阵里,虽然绿脸俑人没人说什么,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会有一天捅出乱子。 石子的到来让他觉得这是一线希望,迫切地想告诉这件事,他也深信石子知道了一定会将绿脸俑人脸上的绿颜料刮掉,并且修补好俑人面,还俑人如真人般的面容。 达达想趁兵士走开的空档找到石子,可兵士频繁地巡查让他连石子的影在哪,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发现。达达急躁的身体犹如在筛糠,转过来的兵士看着他奇怪,上前拍他一下:“喂,你抖什么?天气还没冷到让你发抖吧!”达达给这一拍额头上浸出汗来,结了会舌才答:“我想疴尿给憋的。”兵士疑狐地问:“至于成这样吗?”“是憋的,你们老在这里转就是抓紧我们做事,我那敢去呀。”兵士又用疑狐的目光上下看下他,手指向了棚外,“谢您啦!我会尽快回!”达达谢着边鞠边迈步跑,那样子真象憋的就要尿裤子,疴尿疴得急了。 达达从外面迴转来,慢慢走扫瞄着所有能看到的灵兽,就是没看到石子的身影,他的磨蹭引来兵士的喝斥。达达指望吃饭那时间能和石子对上话也没能如愿,他们吃饭的时间和地点不一样,他们五人在俑人方阵坑那边吃又早过石子,他们去吃饭了石子他们还在大棚里做着事,机会就这样错失过去。达达又指望收工时能和石子见上面,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兇巴巴的小队长就在石子身边,只能眼巴巴望一下过去。石子浑然不知唤着他的伙伴快快上车好回营地,他的心已经飞到主工地上了。 第二十五章 主工地还无人回营,一个时辰过去没有动静,所有的小兽等在了营口,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听到大队马车的辚辚声。伙堂里的老兽也沉不住气了跑了来,石子心突突地想都没想就往守护营口跑,岗哨兵拦住他赶着他要拎他回,小队长正好走来嚷:“让他在这,你还怕他跑了不成,你这举动好像咱们没能耐看不住似的,哼!”走过去拍岗哨兵一脑壳。有小队长撑腰石子放心大胆地张望,就在脖子伸得发酸时,犹如星星荧火的光亮在黑暗中闪现越来越近,“回了,回了!”石子又跳又叫。岗哨兵和小队长全站在了他身边看,他们的身后是杂乱的脚步声,等着的小兽、老兽全跑了来。
第185页 大家默默张望鸦雀无声,最打头的领队瞧见他们哈哈大笑:“瞧你们那样怕得不了,全挂着心要站在这才安心吗?”石子迎了上去迎了第一辆马车跟着走,着急地问:“怎样?怎样?”马车里的人听出是石子忙探出头答:“一切顺利!”“噢,顺利!”石子叫着张开双臂飞跑起来,喊着,“肚子饿啦我要吃呀!”给他一带所有的小兽都跟着跑,有个刚来的小兽还急地喊:“石子哥哥等等我!” 石子俨然是这群小兽的老大,一进伙堂指挥起来,钵子一摞摞端来一个个装,众小兽有端钵子来的,有舀饭的,有夹菜的,将装了饭菜钵子往面饼案板上摆的,刚来的小兽给石子派到伙堂门口张望。 “来了,来了!”这小兽在门外叫响起来,立马端饭的小兽将饭钵子往门外端。“哎呀,咱们的小兽真体贴,就知道咱们饿极了恨不得吃。”外面一片赞扬声,煮饭老兽们从后面赶来也贊:“真不错,真懂事!”每位小兽心里都乐滋滋的。 “呵,小哥,怎样?”石子大老远看见霆树就喊着问。季角兽拐到霆树前答:“顺利,我提泥坯给他们,没摔跤没磕碰挺好的。”“今天超了计划,我们一做好下边泥范,力辛法兽就带人铺上了铜网,明天倒上蜡水后就可以做上边泥范了。”霆树从季角兽侧边探出头来答话,季角兽不满了哝:“弟弟还没问你,你答什么!”石子做和事佬挽着两人说:“两位哥哥今天都辛苦了,肯定是加紧的做才会超任务。”季角兽很光荣地应:“那是,我上台阶上啊上,上的膝盖都咯吱咯吱响了都没停一下。”霆树抿嘴笑他,石子却是极认真地问:“要不要我来揉揉?”“弟弟,没事。提泥坯上台阶也不是我一人干。”季角兽这下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完笑笑。 石子挽着两人蹦蹦走,见力辛在前头慢慢晃:“唔,力辛伯伯,我跟伯伯说说话。”丢下霆树和季角兽追了上去嚷着,“力辛伯伯等等我!”跑过去手伸入力辛的手心里张口就问,“伯伯,你们用了什么办法能将铜网极快地装好呢?”力辛神秘一笑捧住石子的脸说:“是你教我的呀。”石子犯起迷煳:“我?”想了又想,“我没有呀!” 力辛拉起石子到了他的屋里了,指着床头土台上叠卷的黑纱说:“打开看看。”石子拉开两卷笑了起来:“我们玩的‘蛇’咋到您这里来了?”石子口中的“蛇”其实就是用两片竹片夹着一块块黑纱,连成一条长长的黑纱条,全铺开每段黑就是一小块白,远远地看还挺象带环状纹的“蛇”。 “你带他们玩做了这个,要他们每人拿着有竹片的地方,然后扭着跑嚷着‘蛇游来了’,还去逗其他的人,你们玩累了就把这个丢到制作间,不要了跑了,我就收了来。”听着力辛的解释石子乐着挠挠头:“后来也找过,没见,原来是伯伯拿了。”头一偏问,“可这跟你们的铜网有联繫吗?” “太有关了!”力辛嚷着兴奋地要拍石子,手快拍到石子的肩时,“哎呀,会把我们的福娃娃打疼的。”手收住改成抱,抱起石子坐上土床,“你这玩物启发了我,本来我们的每块铜网按两尺长铜片十二格编出来了,可我们在试互相联接时发现可麻烦了,铜丝穿铜片眼互绞时,吊在空中的人是很难把握的,不穿眼就穿过两铜片绞在一起,可倒上蜡水一刮抹就会发生移动情况,可把我愁的,我回到营里还在想,在营里转时也想,碰到你们一群小子扎堆在一起,就听你说做个好玩的,我想我想不出来办法干脆放一放,先看看你玩啥,松松心思然后再想,就跟在你们后面,我看到你做的竹片夹着一边黑纱又夹了另一块黑纱的边,每块竹片都是这样,就将许多块黑纱连成一体,我就想我们的铜网是极轻极细的,我们也可以这样连成整块,当然不能用竹片就用蜡片,蜡片还一下子解决两个问题,隔开铜网和泥范形成空腔,安装上只要加下热就可融合在一起,不用铜丝互绞了。蜡片厚度可根据需要来定,弧度也可在没完全硬下弧出来,于是我们将一根根铜丝穿过两尺蜡片编成网,又将这些小铜网融合成丈长的大铜网,做事效率大大提高,特别是装在边缘的稍稍推推就上去了靠在一起,就只是中间的需吊在上面的人拉动摆正。” 石子听到这可高兴了蹦到地上说:“伯伯,你们的铜网一定早早编好顺序了吧,哪块装到哪都标上号,要不然还是不会很快装好的。” “想的真对,可还是你做的‘蛇’起了大作用呀。” 石子乐着拍下手嚷:“真没想到我玩的东西还……”停下说挠挠头又不好意思了,“不是我,我只顾得玩,应该还是伯伯的智慧,能想到用到铜网上!” 力辛哈哈笑亲一下石子说:“石子真谦虚,反而夸伯伯,哎呀,我会不好意思的。” 石子拥抱下力辛正儿八经地说:“伯伯,您休息,明天见!”拿起叠卷的黑纱,“伯伯,这个我拿走了。”力辛正谈得高兴就听他要走,一点都捨不得他走忙拉住:“福娃娃再和伯伯说说话吧。”
第186页 “时间迟了,伯伯,您可是法兽管大伙纪律的。” “哎呀,瞧我,今天都晚回了两个时辰,我还按以往那样掐着时间,还以为早呢。”力辛嘴里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想和石子多呆会多说说话,陪着石子慢慢回屋拉长着时间。 滚烫的蜡水倒下,热气立马蒸得吊板上的人们大汗淋淋,透过热气小巧的四个蜡桶挂上挂钩,趁着热气未散快速用长竹片一路抹平抹匀过去,还要趁这蜡未完全凝固倒上新的蜡水。熔蜡的火点就安在离堡顶下两个阶梯上,上上下下的人没显得有多频繁,只有扯动蜡桶的吱呀匆忙声在诉说有多紧张。 两个时辰过去熔蜡的火点一个个撤去,季角兽从吊板上下来,汗渗渗红光满面晃晃悠悠走下,一屁股坐在还冒着热气的蜡水桶边。霆树看着他问:“冷吗?”“冷!蜡热蒸的我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湿湿得一身好冷呀!”季角兽答着拥紧了身子。“你也太笨了吗,上去之前脱一件衣,做好了下来就可把湿衣脱了,穿上先前脱下的就好受了嘛。”“现在才说,你就是这样关心三弟我吗?”“还怪我,你又不是小孩子。趴那上面肚子好受吗?”“这个到没觉得,我在吊板上一边抹一边反手上去拽动走,我都没插销一直是熘啊抹的,还别说,要不是做事,到那吊板上还挺好玩的,用下劲,哇,可以熘很远的,就是反手上去一拽都不用蹲起身,真好呀。”“我看你是给那热气蒸得头髮热,蹲起身,你也不看看那才多高,咱们上堡顶都得低头驮起背,低处吊板还能蹲,高处吊板只能趴!”“我没你高,二哥,不想上吊板说出来,让三弟我替你上。” 霆树没搭理将脱下的外衣丢给季角兽:“换上!”“二哥,我跟你开玩笑的,等会我要下去提泥坯,不用!”季角兽要将衣服还给霆树,霆树皱了眉头又命令着:“换上!你不用担心我,我做的是泥范不热。”季角兽还是犹豫,霆树怪嚷一句伸出手,“是不是要我亲自伺候你换啊?”“我换!”季角兽嬉皮笑脸起来,“二哥这么诚心,三弟谢啦!”霆树拿过季角兽换下的湿衣用手摸摸说:“湿透了还磨蹭,真不知你怎么想的。”这时季角兽打个喷嚏,“嚯,这就是磨蹭的结果,幸亏我没站你正面,要不还不给你喷一脸的鼻涕!”季角兽听了哈哈笑:“二哥,你的口气好像弟弟逗我笑!”霆树瞪他一眼将湿衣丢还给他走了上去。 直法兽和他所带的队守着悬吊小车,他们负责操作及安全检查,每完成一个步骤他们就检查一次,并给滚动装置抹点油。看到抹油了,霆树提提精神,这最后一道做完就表示检查结束,而他也该上吊板开工做泥范。不用说话互相点个头,霆树坐上吊板拉响铃铛通知下边的人送泥坯上来。泥坯送来放上另一头的吊板上,由守着悬吊小车的人操作,随着霆树的移动而移动。 悬吊小车跟那次的小型模拟有了改动,模拟小车设计两根绳索上都上人,送蜡水或泥坯的装置就跟吊板设计在一处,直法兽做了实用装置现场操作了一番并不好,改成现在这样,一根绳索上上人,一根绳索运物,上人的这边由吊板上的人自行操作移动,运物的这边就由守着悬吊小车的人根据吊板上的人移动来操作移动。这样安排不仅灵活而且安全性高。 随着所有的悬吊小车都开始动作,场面可比先前热闹多了,脚步声在地堡四周杂乱响起,搅泥的“咣咣”声急速起来,捣泥的“噼啪”声都改成了“砰砰砰”。统领本来站在离他们三尺的地方,瞧着他们举起棒子死劲捶的样子,真担心那握在手里的木棒棒拿不住飞出来砸了他,赶忙往后退,退有八九尺的距离了才停住,看着离的远了,忽的又觉得自己刚才的举止,一点不象个武人到象个懦夫,想着刚才这举动让总监瞧明白了,那面子可就丢大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退出这里,想着转过身走到总监身边说:“咱们出去吧。”总监跟上问:“大统领,有事吩咐?”“您懂,您看他们下步要做什么了?”“按他们给的单子,我下步要运来干草和木炭,当然也有泥,这泥要求到不高,这么看来应该是烧制,这可有几天等,要等阴干了才能开始。”“您看他们今天所做之事最难点在哪?”“最难的嘛,是那五个浇铸口,我听他们说浇铸口是单独做的,到现在我都没想通这单独做的口如何放,如何让它们不倒,如何让它们配合成一个整体,唉,悬啊!”总监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统领听到耳里看在眼里,心里长嘆一声,眉头也打起了皱,慢慢踏上阶梯。 最难点开始了,这是今天最后的攻坚,人员聚集到堡顶最高地带。直法兽不慌不忙指挥着,将近旁悬吊小车的绳索绞松,绳索落着越来越大的弧度就要挨着下边了,只听“啪哒”一声全掉落在堡上。这辆悬吊小车抬过来和先前的一辆相隔点距离并在一起。那躺在堡上的绳索移动过来又绞了上去绷的直直的,每根绳上两块吊板紧紧挨着。霆树和老工兽走了来,他们身后是两个浇铸口给抬了来。拓磊要大家散开些,两个浇铸口按要装的顺序依次躺在阶梯下。霆树和老工兽的助手巨彤和她的妹妹也上来了,巨彤很紧张一上来就说:“开始吧。”老工兽摇了头劝慰她:“直法兽还没下令,别慌,放松下。”
第187页 直法兽亲自检查悬吊小车,这边看过了还要坐上吊板熘到对面检查,没问题才又熘过来,下来对着霆树点了头。“开始!”霆树喊一嗓子,第一个要装的竖条形带着喇叭口的浇铸口给抬了来,霆树和老工兽各坐上一辆悬吊小车的吊板上,移动到堡顶处了全改成了趴,巨彤和妹妹世彤也紧跟其后各上了另一吊板,四人全在堡顶边等着。浇铸口抬过去交给了八双手,抬浇铸口来的本贤和拨毫迅速上了他们后一根绳上的吊板,在他们两人拽动下,六辆吊板同时滑动,这些吊板设计又跟前些时候所用有点不同,吊板之间有个铜勾件联繫着一动全动。滑动到做有标记的点位,也就是离正中浇铸口下一个的浇铸口位置,拨毫和本贤松开铜勾件,这样做是避免他们在扯动装有泥坯的吊板过来时,带动前一根绳上的吊板晃动。 霆树和老工兽将浇铸口对着熔炉口又是一番比照,稍稍移动下后把住不动了。巨彤和妹妹见他们稳住浇铸口了,忙蹲起了身反身向后等着泥坯。两姐妹拿到泥坯用脚勾住吊板上的绳索,俯身探下将泥坯拍在浇铸口下边。她们身下的吊扳随着她们身体移动,往下稍稍倾斜并且伸长了,这可是直法兽细心之处。一不小心巨彤和妹妹的头碰到一起,两姐妹银铃般笑互相看上一眼继续着捣拍泥坯。姐妹俩在霆树和老工兽的指点下,一点点沿着浇铸口围上泥,女孩子手劲轻,霆树和老工兽腾出手来进一步捣拍将泥坯捣坚实。 泥坯坚实地将浇铸口和堡顶连到了一起,六人返回又取了第二件比先前的浇铸口还要高些的浇铸口,这是离正中间最边上的浇铸口。有了先前的经验巨彤和妹妹不用指点,就知道根据浇铸口的高度将泥坯拍实到浇铸口的什么位置最合适,老工兽很满意她们的表现唠唠叨叨夸赞着她们。他们这边做定了就是另一头三个浇铸口的开始。另一头上的全是泥塑队里手脚麻利身形灵活的骨干,最开始的是正中间最高点的浇铸口,是个有些扁长长型的浇铸口,第二个跟霆树这边做的第一个相差不多,第三个也跟霆树这边所做的第二个相当,配合默契三个浇铸口全稳妥装上堡顶。 看看时间还没到以往收工时间,霆树拿上望筒望浇铸口,季角兽站他身后说:“二哥,不放心呀,望啥嘛,干脆上吊板熘过去查看嘛。”拓磊也站过来问:“怎样?要是没问题我就去找领队,咱们收工,大伙也够紧张够累的。”“收工吧,我还真是挺累的,特别是肚子。”霆树说着揉揉肚子。拓磊轻轻按按他的肚子:“是趴的时间长了,回去了叫弟弟给你揉揉,他的手可是福手。”季角兽在他们身后呵呵笑起来,拓磊一个回头瞪一眼,“笑啥?照顾老二!”季角兽头点的象捣米,看着拓磊下去了,挟住霆树笑眉头嘴滑:“二哥,我扶你下去。”霆树给他挟着不舒服要挣开,反而更挟得紧,两人象游下的蛇扭着弯下到堡底。 “统领,他们要收工了!”领队大叫着跑了来。正望着天的统领和正盯着地的总监全是一副惊诧样。“怎么就收工了?”统领望向总监,“您不是悬着心那难点,照您的心思不应该这么快干完,可现在他们要求收工了!”总监手一摊,摇个头:“我还纳闷呢,那五个浇铸口这么容易就做到一起?我去看看!” 统领、总监、六位领队全下去看,上到堡顶火把还没熄灭,清清楚楚照亮着整个堡顶。总监瞪大眼看五个浇铸口,擦擦眼不放心地碰碰统领,求着:“大统领,您的眼睛比我利,帮我细看下那五个凸起物。”统领问他:“怎么看才算是做好?”“有不有歪斜?”“没有?”“那下边有不有裂纹?”好象没有吧。“那您再看,一路看过去,看有不有凹凹凸凸不平的地方?”总监拉着统领慢慢走从浇铸口最高处往最低处走,走到有一半长的距离了问道,“怎样看出什么?”“没有呀很平滑的,这形状给我得感觉就象个大鳖壳!”总监还是不放心,对跟在后头的六位领队说:“请诸位绕这个堡顶走一圈,看看有不有凹凸、裂纹、甚至缺漏。”六位领队望向统领,统领挥个手,吩咐:“去吧,慢慢走仔细看!” 总监最不放心那五个浇铸口,又站在那瞄啊瞄,责任心让他决定坐上吊板熘过去凑近看。他选了个吊板坐上去熘到堡顶,腿挡在堡顶外过不去,急得对着统领哌哌叫:“您快看看我该怎样过去?”统领拍拍他的腿,“您把腿收在吊板上。”总监收了腿可蹲不起头顶着吊板绳,只得两手把住两边吊绳,头伸出吊板外蹲下身,吊板不走又急地叫:“大统领,推一把吧!” 靠外力推能推到位吗,吊板熘到一段停了下来,总监在吊板上拼命往里蹭,那吊板在绳索上跳,悬吊小车也给带动抖动起来,发出嗡嗡声,这下又把总监吓得不敢再动,梗着脖子着急地嚎起来:“统领,快叫他们来一下吧,我困这了!”悬吊小车发出的“嗡嗡”声在空旷的第三层中给放大,引来了直法兽。 直法兽带着秉义上来就看见统领急沖冲下阶梯忙问:“大统领,谁在上面?”“总监困住了,你们快去!”秉义“咚咚”先冲上去,总监还困在那,梗着脖子不敢动一下,秉义取了铜勾件坐上吊板熘过去,用铜勾件勾住总监的吊板一起带回来。他可不管面前的是总监还是不是总监,脚一落地吼了起来:“有你这么毛躁的吗?也不看看这块吊板方位就坐上去,还想熘过去,你好好用你的眼睛比量一下,”吼着将总监的脑袋板过去,扯着总监站在吊板线上比划着名要总监瞄,“看看,好好看看,你这一熘过去就毁了我们做的事!”
第188页 总监给训得就跟个犯了大错的小孩子不敢吭一声。直法兽和统领听见秉义的吼忙上去,统领一见总监那狼狈样啼笑皆非,直法兽心里却是惊的心跳:秉义呀你也不看看你对着谁吼!心里埋怨着拉过秉义到身后,对着总监一揖好声好气地说:“总监,您要检查做工情况呀,可不能上这排吊板,您上后排的才行,来,您上这块我陪您。”恭恭敬敬地指了吊板。总监没动统领忍着笑说:“您在这吧,我去看,您告诉我怎样看啊。”总监来气了推开统领:“你外行去了也没用,我去!”气鼓鼓坐上吊板。直法兽用铜勾件勾住要上吊板,秉义拦着:“师傅,您个高上吊板憋屈还是我来。”不容直法兽反应灵活地上了吊板,手一拽到了堡边对着总监说,“您年纪大,我告诉您该如何做舒服,您坐在吊板上腿伸直——”秉义做示范给总监看,总监听他的口气没先前那么呛人,心里舒服了些照着做了,秉义伸手将总监坐下的吊板拉长,腿放在伸长的吊板上还不错,总监对着秉义微笑起来,“好了,手抓紧绳子我熘了啊。”秉义见总监点头手一拽两人飞入堡顶里,在第一个浇铸口处停下,总监看过就是点个头立马到了第二个浇铸口,每次都是这样。五个浇铸口看过从那头下,秉义拉了总监上了另一辆悬吊小车的后排吊板,带着总监看浇铸口的另一面,这下又返回出发地。 拓磊来了正等着他们迴转,见总监下来作个揖问:“还想看哪,我们陪您去看。”“不看了,不看了。”总监摇着头答走到统领身边问,“您的领队还没转来吗?”“没有,这么大的堡转上一圈又是慢慢走慢慢看的,等着吧!”统领讲过心里头也觉得时间象是长了,就是一闪这想法注意力到了秉义身上。秉义又坐上吊板他这次是要完成直法兽的吩咐,直法兽从总监的冒失中发现不收起吊板是个隐患,他要秉义过那边将那边的吊板收下来,吊板上的滚动轱辘收了带回营地。秉义熘到对面收了所有吊板上的滚动轱辘,又带着用绳子串起的轱辘回来了,这边直法兽收了,堆在脚边正用绳索串着…… 统领觉得不对劲悄着声问直法兽和秉义:“你们有不有看见领队们呀?”两人都摇了头,这下统领火冒三丈蹿下堡。六位领队在下面坐在阶梯上聊话,听见冲下来的脚步声齐唰唰扭头看,就见统领竖着眉头冲来,全吓得“唿”站立,嘴快地忙解释:“大统领,我们又不懂,看也是白看,就躲着磨时间,等会在上去谎报看过一切都好。”“去,去!”统领赶着他的六个领队,嘀咕着骂着返上去,没见到总监和拓磊。总监是聪明人见统领冲下去就猜出他的领队根本没去转。责任心驱使亲自迈着老腿围着地堡察看,拓磊当然尾随在后。 没统领在旁总监放心大胆地问话:“你们这浇铸口看着真怪,怎么不一样呢?”“它们所外位置不同,形状因此有了差异。”总监停下脚步究底地问:“可差异也太大了吧,顶多就是高度不一样吗,可瞧着吧都有差别,这是为何?”拓磊一揖:“堡顶浇铸好了,您自然明白了。”“守口如瓶!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就等着那天吧。”总监笑眯眯放弃了追问,认真看泥范堡顶。 统领追来了,一追来:“哼!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不能不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哦,是是,统领,我老了就煳涂了。”总监点头又哈腰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这堡顶眼见就要成了他心里乐着,“——不看了,很好,收工吧?大统领!”总监徵询着望向统领,统领眼一斜想说要不是你多事早收工了,可一瞧总监那笑眯眯的老脸,嘴张了张终究没说出来,手一挥踏下阶梯。 拓磊跟着下了几阶,想起直法兽和秉义可能还等着,“大统领,我得看看这堡上还有不有我们的人。”说着返身回去,直法兽和秉义还眼巴巴等在那,拓磊的回来让他俩犹如落单的兽找到群体欢欣地迎了他:“兽头,他们呢?”“他们从另一边下了,咱们收工回营。”看着他们眼里流露出的幸福,拓磊心里潮潮的,握握他们的手,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会心的笑,提上滚动装置有说有笑下堡。 众灵兽看见他们三人就象久违没见面似的欢唿雀跃,统领嘟哝:“今天他们刮什么风怪怪的。”打头领队耳尖听见瞭望望答:“可能是给做堡顶压抑了许久,现在成功在望心情就松下来就怪怪的了。”“催他们上车吧,我可要休息了。”统领很少在工地上呆上一天,今天总监的皱眉头让他留了下来,却是瞎揪了一天的心。 泥范堡顶做成了,泥塑队又回到了泥塑大棚,石子和互沖也同样归了队,上彩绘就留给了那些小兽。达达和石子见面彻底是没希望了。达达不知有多懊悔失望难过,心有不甘在一个小兽给他添颜料时,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住这小兽急促地说:“给石子带话,绿脸俑人在方阵坑里,给绿脸俑人修面,一定要修面!”这急沖沖说出来的话听到惊恐万分的小兽耳里就只剩个片断。 这小兽回到营里转达时就只有:“石子,一个人要你修面,在方阵坑里修面。”石子摸着脸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修面?在方阵坑里修面?我还没长鬍子,也用不着到方阵坑里去吧,是谁呀开这种玩笑?”石子煳涂了,转话的小兽也煳涂,挠着脑壳眨巴着眼想啊想:“绿的什么呢?好象还有个‘绿’字!——哎呀,那人是五人中最年轻的,他一把抓着我我给吓的,他说什么就没听清!”“明天再问一次。”对于石子的建议这小兽拼命地摇头,石子恼火地嘟哝,“人家跟你说话,你不好好听,这下犯难了!”这下没心思玩耍了,闷闷不乐回屋坐在哥哥身边嘆着气。
第189页 拓磊做着护手套瞧着他的模样问他:“怎么吵架啦?”“没有。”“噘着嘴又是为什么呢?”“达达有事要找我,可传话的传不明白,让他再去问清楚不肯!”“哦,为这事不高兴,他胆小就别逼他去,找个胆子大的去问也是一样的。”石子蹦下地乐了:“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哥,还是你聪明!”嚷着跑出了门。 事情就是波折,小兽们要主动找达达了,达达却不见影。中午吃饭时,做彩绘的小兽将这事告诉了送饭老兽,送饭老兽又转告了石子,石子端着饭钵子凑到小队长身边却不吭声,小队长瞄着他觉得怪:“喂,脑袋里又在想什么捣蛋事啦?”“没有,是在琢磨奇怪的事。”“哪有奇怪的事?”“彩绘大棚里失踪了五个人。”“嘻,失踪,调开做别的事呗,小脑袋里净装这些,没那么多可怕的事!”小队长说着看一下石子吃的饭笑起来,“小东西凑到我这是馋吧?想讨我的好吃的?”“你有好吃的呀,我还没看到不知道呢。”石子扒口饭伸长了脖子,小队长听言端给他看,石子瞄一眼做个嘴馋想吃样却扭过身跑了。“咦,真怪!难道来就是为了饱眼福?”小队长的嘟哝旁边的赶车兵听到了说:“给戳穿心思不好意思了。”“他会不好意思?他才不会,真怪啊!”达达不在彩绘大棚做事,这次的错过註定这事就是这个结果,绿脸俑人还是绿脸俑人。 “终于做成了!”拓磊收了最后一针欢快地伸个懒腰嘀咕,“真不容易,这针线活真难。”“哥!”石子叫着出现在门口。“呀,弟弟回的真是时候,来,试试哥做的护手套!”拓磊亲热地招着手要石子快快进来。石子撒着娇扭着进:“哥,我趴在窗户上看你半天就等你不做了,我要跟哥说话!”说着扑进拓磊怀里。“这么娇滴滴啦,想说什么呢?”“哥,达达不在彩绘大棚里,没能知道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呢?”“就为这事你就揪着心,去玩都没心思啦!”“能不揪着心吗?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说的话,一定很重大可我不知道,哥,咋办吗?”“好好看看哥,”拓磊笑眯眯扳住了石子的脸,“哥可没一点神通像吧,因此你问哥咋办是白问!——试试护手套。”石子不乐意的将手伸进护手套又乐了:“呀,好暖和!有毛!”脸上盪起了笑容问,“哥,你从哪里弄到毛皮的?”“这可得问老三,是他弄来的,他见我做就问,说布的冬天不暖和也容易湿,就弄了皮的来要我做,毛皮的在内,布的在外,这下够厚实,三弟说他有办法能让布不沾水,要我做好了交给他。”拓磊见石子偏着头不动,若有所思的样子,捧着他的脸问,“——弟弟,想什么呢?”“‘老三哥’,我那次生病是老三哥治的我,我知道了,老三哥一定是统领的弟弟,这么说老奶奶是统领的奶奶,老奶奶说想她的外孙儿,唉,不知老奶奶见到了没?”石子嘆着气要抱哥哥。拓磊心里突突跳,怕他听到急速心跳起疑,忙站起身强笑着说:“一定见着了,统领这么厉害他们一定团聚了。弟弟,咱们去洗漱啊。” 拓磊不想回忆可不管他怎样努力,那些记忆就是要在脑海里闪现……“咦,还不太迟,哥弟就睡下了。”季角兽的声音传来,“弟弟没去玩耍呀?累的,肯定是累的。”这是霆树的声音,再没听到声音。拓磊睁开一条缝,轻轻抬点头看屋里,没见两人,看来是轻手轻脚出了屋去洗漱去了,拓磊轻吁口气回身看石子,石子头枕了点枕头,脸搁在被褥上,身体弓成个虾形,“虾背”顶着被子上下起伏着,“怎么睡成这样?多不舒服呀!”拓磊哝着赶快抬起他的头,起身放正他的身子。 先前的姿势的确不舒服,石子给摆正的身体在睡梦中展展,吐口舒服了的长长气,脸上带上了笑意,双手一举举过头。拓磊一看那两只手吃吃笑,嘀咕:“戴着护手套睡觉,这下热了吧凉快凉快。”轻轻脱下护手套,手塞进被子里,痛爱地抚摸下他的额头,看着他在睡梦中绽开的纯净笑意,心有所释不再纠结,躺进被窝里挪挪,靠近弟弟幸福从心中升起……脚步声让拓磊赶快闭上眼。 季角兽抢在霆树前进了屋,霆树在后头小声地骂:“真讨厌,老跟我争!”季角兽一进屋就往床上扑,看见搭台上的护手套拿起,刚低下头要细看给霆树一把抢去:“哥给弟的你休想!”“用的着你说,我要再加下工,弟弟就可以戴着它做事了。”“你也用不着这时候拿着,真多事!”“看一下不行吗?”“你不是说加下工吗,到那时看不也一样!”拓磊听着他俩争锋相对地吵着,故意烦燥地翻个身,有效,两人不吵了吹灭灯火全缩进被子里,听着他们俩在被子里互“哼”,拓磊偷着笑心情大好。 “统领!”拓磊对着统领后背一揖,统领也不回头就问:“见我有什么事?快说!”“明天我们想卯时上工,麻烦你们起早。”“哦,卯时呀。”统领放下手中竹简转过身问道,“提前不是推后为什么?”“明天要覆土烧制堡顶还要浇铸,这要抓紧时间。”“总监报的是三个月,你们从开始做到今天才十天,这才过了三十一天,不用慌嘛分开做吧。”“我们这样安排是为了让堡顶做成功,这主要是因为泥范堡顶空腔小,泥范不能做得太厚实,避免将空腔压没了,我们是准备蜡一流出来就注入铜水。”“空腔小,小到什么程度呢?”“高处三枚竹简,中间二枚竹简末端一枚简。”统领听罢拿起丢在几案上的竹简书比划着名,忽地问道:“你所说的竹简是我手里的竹简,还是你们所削制的竹简?”“我们所削制的。”拓磊答过望一下统领手上的竹简问,“有区别吗?”“当然有!”统领将手上的竹简递给他,“这可是我们所削制的。”拓磊拿在手里只一掂点个头说:“我们的竹简是比你们的薄点,这有什么问题吗?”“三枚竹简按你们的来跟我们的比那可就是少一枚厚度,我们两枚相当于你们三枚,这么薄铜水会不会阻塞流不动呢?”“铜水中有铅,堡顶有坡度不会阻塞。”统领听着拓磊的回答皱着眉:“这么有把握吗?唉,算了,我也不懂,算了,你回去吧,我会通知领队明天卯时上工。”
第190页 拓磊欲走转了半个身又转回来,鼓了鼓勇气轻声问:“奶奶还好吗?”“你问谁?”拓磊躲开统领咄咄逼人的目光低下头嗫嚅着:“是我弟弟……是我弟弟要我帮他问您……您的奶奶还好吗?”“是吗?石子是怎么知道我有奶奶的?他见过?”“是……是他生病时见过的。”拓磊觉得脸在发热耳朵在发烧,想用手捂捂,刚抬了抬手想起自己脸上有兽面忙放下手,他这小动作逃不过统领如矩般的眼睛。 “就算生病时见过一位老妇人也不应该认定是我的奶奶吧?这么久了他怎么想起问这个呢?而且他托你这个做哥哥的问不是亲自来问,这太不合他的性格了吧?”统领这一连串的发问,可把拓磊心慌慌地可后悔不该问,绞着手嘴嚅着答不出话来,“我等这一天等了许久!”统领一把抱住拓磊,惊得拓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你可真狠啊,真狠呀!”统领在拓磊耳边念叨着拍下放开,摸把脸吸下鼻子轻嘆,“回吧,不是你的错!”内疚伤感让拓磊深深一鞠。 石子身子隐在营口照壁后,探个头到照壁边焦急地望着,一见哥哥回了欢快地叫:“哥!”笑脸如花般绽开,“哥,明天准我们去吧?”拓磊藏了不好的心情搂住他微笑地问:“想去哪?”“哥,你知道的,别装嘛!”“哥又不神通怎么会知道你的意思。”“哎呀,去主工地呗,哥,明天我们也去噢?”“不行,我们没空闲管你们。”拓磊说着张望下守营老兽住屋,摘下兽面要往里走,屋里门两边藏着一小群正侧耳听壁的小兽,石子赶快拦着:“哥,我来放!”抢过兽面奔进屋,飞快地塞入靠里一位小兽手里,这小兽轻喊:“一定要说动你哥呀!”“嗯嗯。”石子点着头出了屋,机灵地转着眼说:“哥,我们不会乱跳乱跑的,就是看,看还会出什么问题吗?”“碍事呀,大家抢时间,你们在旁边碍手碍脚多耽搁事,不准!”“哥,这可是学习技术的好机会,多好呀!”“不差这一次,机会多的是。”能说的理由都说了,石子撒娇:“哥,答应吧,我又不是天天求你,就这一次,哥哥,好哥哥准喽!”拓磊摇头一直摇头,石子放赖皮,“不准我们去,我们偏去!”拓磊指指营外那意思守护的不会放你们去,石子只得又撒娇加放赖,“哥,疼弟弟一次啊,给统领说一声啊,明天让我们去啊,去说,去说,去说!”石子採用的撒娇放赖没能撼动拓磊坚决的态度,石子拉下脸,“不理你,哼!”嘴都要噘到天上去了。 屋里的小兽知道无望全走了出来,个个唉声嘆气,一个小兽说:“兽头,别这样吧,我们是诚心实意去学习,真的,我们可以对天发誓!”“我不信誓言,你们继续上彩绘别误事。”“没多少了,就要完成了,不差一天。”“不行,你们再磨也就这两字‘不行’!”拓磊斩钉截铁没有迴旋余地,石子对着众小兽一挥手:“跟我来!”他可真有号召力,众小兽跟在他身后全跑没了影。 石子带着他们来到力辛屋前,小着声跟众小兽嘀咕:“咱们鼓动力辛法兽啊,让他同意咱们去。”“好啊!”众小兽笑嘻嘻齐应互相使个眼色,摩拳擦掌地催石子快推门。石子嘴甜地在门外叫一声:“力辛伯伯!”推开门,众小兽跟在他身后一涌而入,齐声嚷:“收我们为徒吧!” “哈,什么风吹来这么多想跟我的?”力辛乐着走过去围着他们转上一圈,看着石子笑眯眯说,“你也要跟我啦?”石子还想玩还没心思跟师学艺,他先前所说的鼓动本意是用甜言蜜语哄力辛准他们去看浇铸堡顶,可没想到同伴们一进来说拜师学艺,恼着火对同伴们瞪眼睛,心里有种被挟持的感觉:“我没有,是他们……”力辛的脸黑了下来,石子脑子转得快赶忙说,“不过,伯伯,要是明天您准我们去看浇铸堡顶,我在那看的心动了就会拜您,到那时您就是不收我,我耍赖也要赖着您啦。”力辛又心花怒放了,扫摸下石子的头张嘴要答应,“力辛别答应!”拓磊出现在门外,“他可是哄您的。”拓磊站在守营老兽屋前瞧着跑没影的石子回过神来,猜测到弟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去一定是找好说话的力辛,以达到他们的目的,这当然不能让他们的计谋得逞,赶了来在力辛高兴就要答应时进行了阻止。 力辛听言瞄向石子,石子躲着目光老实招了:“伯伯,我只是想看看,的确没动心思拜您,但这也不一定呀,或许我真心动了呢?哥,你能肯定我看了那场面一点不心动吗?”对于石子这问话拓磊还真不好回答,走进来对着力辛两手一摊眼看着他,那意思是您看着办吧。 力辛开始挺为难的,叩下脑门有了主意,狡黠地一笑说:“明天嘛你们不能去,但是做我徒弟我乐意,你们现在就拜我吧!”话落小兽们全跑了,力辛瞧着刚才还一屋子的半大孩子,一下子一个都不见,冲到门外双手叉上腰气咻咻地嚷,“你们这些小鬼头,以后不准踏我屋半步!”气哼哼进屋嘟哝,“差点给他们骗了。”
第191页 “伯伯,我例外噢。”石子趴着门边伸个头出来笑嘻嘻地说。“你同样!唉,例外,例外。”力辛瞪大的眼立马缩成一条缝,拓磊瞧在眼里抿嘴笑。石子跳进来可认真地说:“伯伯,等我满十七了就当您徒弟,我现在还想多玩玩,到那时我一定认真学,绝不给您丢脸!”拓磊在一旁说:“说过的话要记住。”石子一拍胸口雄纠纠地应道:“我最大的引人地方就是说出的话决不食言,要嘛不说,说了一定做到!”可立马低下头蔫里叭叽了,“唉,今天我食言了,我保证要说动你,结果没成!” 力辛瞧他样呵呵笑,捧起他的脸可慈爱地说:“这不是你没做到,许多事不是你所能左右的,孩子,你要记住,说话算话是指说话的人做了没有,至于结果那是另一回事,别混淆哟。”石子又乐了:“这么说我还是没食言。”看他乐呵呵劲拓磊拍拍他提醒:“咱们该回屋了,我们可是卯时上工。”“伯伯,好好休息,明天石子要听您的捷报!”力辛看着拓磊牵走石子,捨不得地摇手和他告别。石子扭着头一直看着他,直到拐过弯看不见了才扭过头,紧紧靠上哥哥有些忧伤了:“伯伯好喜欢我,每一次我跟他告别他总是不舍。”拓磊无声地安慰,轻轻捏捏握在手心里的手,两兄弟紧紧挨着走在路上。 深秋凉意袭人,早起的灵兽顶着漆黑的夜空拥住身体,缩头缩脑往伙堂走。拓磊将身上盖被轻轻搭在石子身上也起了身,和霆树还有季角兽悄无声息摸出屋加入早起的大军。拓磊匆忙洗漱完,在伙堂里就见力辛在大口大口吃着发饼,一钵子的粥早喝得精光,和他打招唿就见他的眼睛象根本没睡,凑在他耳边轻声问:“没睡?”“眯了会,心里不知怎么有些紧张,我做了这么多年,——”力辛不好意思笑笑,“一晚没睡不会让我煳涂的。”霆树打了粥,季角兽拿了发饼,两人走了来,一个递饼一个递粥给拓磊,力辛瞧着象是挺羡慕,“兽头,你认的这两兄弟真不错,看着就象亲的。”季角兽揶揄他:“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呀?”“你这鬼头想降我辈份!”力辛并不生气还乐呵呵地,“石子就乖,一见我就喊我伯伯。” 做饼老兽拿了几个发饼来每人递个:“多吃点,还不知中午你们能不能腾出空闲吃饭呢?中饭我们打算送早,提前一个时辰送过去。”“就知道关心我们,不知道心痛下自己,你们也够辛苦的,早早起来给我们做吃的,等会我们走了,你们再回去困下觉啊。”力辛说得掏心窝话令做饼老兽心里暖烘烘的,指着灶台上蒸汽腾腾的竹蒸具说:“这个可比烤饼快还轻松,我们先做第一批,将面搓好切成一个个的放入一层层蒸格中,只要把火烧旺就不用管了,可以腾时间做下一批,做出来时它也就蒸熟了,倒出来又立马可蒸下一批,知道吗,我们只是比你们早半个时辰起的,要是象以前做烤饼那可就得起很早哟,我们几个还要忙得团团转,压根就不能象现在这样来跟你们说话。”说得高兴拍拍拓磊脸笑成花,“我们本来不会这办法,还是石子行,帮我们争到出外的机会,见识到这个才学到的,我们可真笨就没想到用这好办法做事,到是外面的人先想到了。”听到弟弟给夸赞,拓磊心里自然是高兴,抬起高兴的眼睛看每一个到伙堂里来的人,觉得他们个个也都是高兴的,心想着今天的事一定会做得顺利,大家的气势不错。 守陵兵缩着身子正在打盹,给阵阵马蹄声惊醒,睡眼朦胧中见一队人马奔来,职责让他们操起戈抖抖精神瞪大了眼,等着近了全泄了斗志,其中一兵嘟哝:“是他们,也不早打个招唿,吓我们一跳!”另一兵倒是气炸炸地嚷:“抬开!抬开!”两人动手抬开路障全都用不满的眼神迎了车队,等车队一过却又笑嘻嘻了。气炸炸兵乐着说:“回去,这工地上有人了,咱们还守个啥。”两兵勾肩搭背撤了岗。 总监来巡查跟监事们嘀咕完事,遛到寿陵主工地,发现停在寿陵旁的一熘马车大喜。这群高超工匠扎堆扑向寿陵这意味着堡顶又开工了,想想做工程序琢磨着今儿该不是要做成了,想着“哎呀”叫一声,抬起老腿就走,还“噔噔噔”一口气下到地下第三层,站在第三层的通道中,总监都觉得他返老还童了,腿脚利索得如同孩子般活气,进到大厅就见守护兵靠在土墙壁上打盹,瞧着他们勾头钓鱼的样子心里不无惋惜,这么盛大的场面难得一见却没兴趣,这些脑袋呀就是空空从不装东西进去。上到堡顶那开始冒出的淡淡烟汽在告诉他他来晚了,灵兽们已将覆土的活完成了,原始法烧制泥范正在开始。 总监围着堡顶转了一圈,见没得看了只得遗憾地下堡,下到一半反应过来,还有许多兽面人不见影,心里又一阵激动赶快下到堡底,瞄下守护兵还在打盹,大着胆询问一个在搅拌草泥浆的兽面人:“你们还有人在哪?”这灵兽看都不看他一眼,用手指指上就继续着搅拌。总监摸不着头脑望一下这兽面人又抬头看一下上面,他怎么也没从那顶上看出明堂,“上二层。”一个沉闷的声音无可奈何地提醒他。总监转向着声音来处,看到的又是往上点的手指头。他们要浇铸!总监明白过来忙从小阶梯上到二层,头刚伸过二层底惊嘆:“灯火通明,他们在这!”
第192页 灵兽们有搬铜块的有搬木炭的,有将大块木炭敲整成一块块均匀块的,每个熔炉都有人在码着木炭和铜块,一层木炭一层铜的码放着,这是个要技术心细的活,要让这炉里的每块铜都能同空气接触同木炭接触,它们不能堵塞得过满也不能过于稀疏要恰到刚好,相差不多的时间熔化,理论说的容易实际操作却是另一回事,没有足够的经验做不了这个工。总监站在不打扰的地方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熔炉做在地层里,码炭码铜都得弯腰用手中的夹钳一个个的摆放,不懂的人就这么看只觉得单调没趣。 总监正瞧得出神肩膀给拍一掌,吓得他张嘴要骂,反应是领队们来了忙改口:“你们也来看啊!”打头领队应:“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只是来看他们有不有怠工!”目的不一样谈不到一处个站个的。 熔炉里的铜块木炭全码放好了,灵兽们开始鼓风,“他们是不是紧张过头了,火都没点就鼓风?”一领队不明白地问出声。总监是他们这帮人中唯一懂点的忙做解释:“他们是在试炉子的通风情况,看这炉里的铜块木炭放的合不合宜。”果然就见有灵兽取一条纱举在熔炉口上方,随着鼓风皮囊的一挤一放纱条也在一竖一倒。总监走过去一个一个熔炉看过,码放得不错风劲十足,回到领队们身边想以行家派头评说一番,那想领队们一见他走来,打头领队反而带着笑先说:“不错吧,总监,不用返工。”领队们啥时成行家了?总监想着谦卑地答:“原来你们懂呀!”“我们不懂可我们了解他们呀,要是不行他们立马急了,瞧,他们个个都气闲悠定自然是不错喽。”这领队说完话也不管总监还有不有话要说,对着那五位领队就说,“咱们上去,这儿让他们忙。”六位领队自顾自地走了,连个招唿都没打一个,总监想跟在他们身后也走吧都不好意思。 有人从总监身边刮过,一丝凉风惊起眯缝着眼犯着困的总监。这么急要化铜水了吗?总监想着揉揉眼由坐改为站,刚聚起的精神头立马又散了,兽面人全涌向第二层的大通道,他们嘴里嚷着:“快上去吃饭!”等了这么久没见化铜却是吃饭,总监想笑自己白熬了时间,可又给兽面人后面的念叨所振奋,“吃饱,吃饱,有力气干活!”对呀,肚子饿了吃饱了可安心看嘛!总监想着又来了兴头,兴奋的老腿带着他的身体很快就跟在了他们后面,他还嫌兽面人不够快慢腾腾的,恨不得在后面催催推推哩。 总监难得狼吞虎咽,更要紧得是吃了一碗又一碗,小木桶就要见底了,伺候他的人给他这反常吓得,在总监松腰带时总算大了胆问:“您今个没遇到不顺心的事吧?”“没有。”总监答过瞧出他惶恐心思一乐,“等会我要看个大场面!”总监只懂土木,一辈子搞得就是土木,铸造可是稀奇着,铸造作坊管理严格,不是什么人都可去,包括他这个总监。 蜡水全部流出了,用了多少桶蜡水今天就装出多少桶,做铸造的灵兽在听到有蜡水开始流出就开始了点火化铜。总监吃饱了下来,灵兽们就要浇铸了,一心要看的总监全程紧跟。熔炉的温度在不断的提高,从地下冲上来的灼热热量从三尺扩到五尺幅度,灵兽们只穿了件没肩的短麻衫还是热得汗流浃背,汗液从背部一直浸到腰还在往下扩。总监站在两丈远处都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铜块在一点点熔化,熔炉里的铜液由暗黑转为明红,力辛拿个装有木柄把巴掌大的铁勺上场了,他光看还不行还要舀上一勺铜水,摆了个角度高度又往熔炉里倾倒,倒完嚷:“加铅块!还不行,流动不通畅。”总监在一边看他做这些都惊呆了,特别是对他手上的小勺感兴趣,心里琢磨这是个什么东西做的这么不怕火,铜块都化了它还完好如初,心痒地想摸摸,对力辛也是崇敬有加,力辛跑那个熔炉他就跟到那个熔炉,听力辛说着加铅加锡的话。 浇铸了。十一个熔炉源源不断化着铜放着铜水,第三层观察铜水流动情况的角律这队灵兽可真够费神,趴在吊板上用个空心竹筒抵在堡顶上,用着千里耳的耳力听着里面细微的流动声,来判断铜水的流动是否正常,第三层要绝对保证没有其它杂音干扰他们的听诊,大家连唿吸都要捂在黑纱里。守护兵配合他们的工作,在各个通道驻守了人员,不准一切闲杂人员入内。 总监跟屁虫样跟着力辛,力辛再也忍不了他,摸把汗作个揖:“您老能不能不跟,这儿危险!您也瞧见了熔炉就在脚下,这铜水可是能化去人的皮肉骨的。”“我没干扰你呀,你瞧我离你都有七八尺远。”“这是近不是远,您起码也得站在两丈的地方才行。”“站这么远不是看不到了吗,我可是老眼昏花。”“就因为您老眼昏花,万一踩在熔炉里,我们可没法修补您。”力辛幽了一默,总监给逗乐站在了两丈开外。 好消息不断,总监听到耳里都喜不自禁,力辛他们却无半点喜形于色,全神贯注观察着铜水。灼热的火焰灸烤着他们,汗从下巴流入熔炉里,衣服早湿透了失去了揩汗的功能,口唇干焦焦的裂起了白皮,水皮囊一只只瘪下去,嘴里还“咕咚咚”喝着水,汗就从额头脖颈上“咝咝”往外冒。总监瞧着这群敬业的兽面人,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们是如此注重工匠的脸面。
第193页 十一个熔炉停下八个,只剩正中间的熔炉还在工作,很快三个熔炉也只剩一个还在继续。总监看着他们依次停着熔炉心里又觉得悬,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些兽面人是怎样把握的,他们咋知道这铜水浇铸够了呢?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总监人老了心不老,迫切想弄明白心里的问题,左右前后扫视一遍一个守兵都没看到,找到灵兽头拉到一边可谦虚地询问起来:“你们怎么知道这铜水浇铸够了?我看了半天一点没弄清。”拓磊拍下手上的木炭黑,一边观察有不有守兵一边说:“首先是计算总共需要多少铜,然后根据每个熔炉位置容量来设想它需要化多少铜,当然这都是大体估算,精准度就要看做工者的经验,老手精准度高新手就差了,最后是现场观察根据观察反馈进一步精准所用量。” “那是计算重要还是经验重要呢?” “经验,没有实践中的摸索积累是不可能有计算这一套。” “我刚才想这浇铸不能直观看到,浇铸满了也不知道,这就会有溢出,这不好吧?” “这还是经验,堡顶那有人把关,从浇铸口到堡边都有人把关,特别是浇铸口,他们都是有经验的高手,可以从流动响声来判断浇铸到那个范围了。” “哦,原来有人把关!不对呀,他们在下面,等他们从堡顶跑下来又跑到这,铜水早不知溢到哪里去了。”拓磊听总监这样说拉了他到已熄火的熔炉附近,指着从地地下冒出有三尺长的竹筒说:“您看看这个。”总监上前蹲下身拔拔,拔不动,心有所动,眼睛对着竹筒眼瞄去,发现隐隐有光亮,竹筒是中空的:“哦,你们是用这个传话。”总监明白这竹筒的用途了拓磊挽扶起他,两人腰还没完全直起,就听正中间熔炉处一片欢唿声,总监凑热闹跑了去,他的跑姿一点都不象上了年纪的老人,迈步有力迅速。 力辛一边乐一边抱了一水皮囊,“咕咚咚”灌下一整袋,全身就跟洗了一遍,衣裤紧紧贴在身上,总监看他牛饮咋舌:“你肚里装这么多水,等会走动肚里别会‘咣咣’响哟。”“响啥呀,出汗都出光了!”力辛太高兴了忘了禁令拍总监又拉一把,指着不远处的熔炉,“瞧瞧,就剩这么点铜水,冷却了就是这么一坨坨!”举了两拳头并在一起,“怎样我们的手艺?”“高超!高超!”总监边夸边悄悄摔着手,力辛湿辘辘得就象刚从水里捞上来,刚才那一下拉手,总监的手都给浸的湿湿的滑油油的不舒服,摔过又在衣服上揩着,“你们做完工了,我帮你们叫下他们,告诉他们你们可以收工了,我觉得你们该尽快回去,洗洗换身干衣裳才好。”给他这一说力辛立马就觉得浑身粘煳煳的不舒服,嚷嚷起来:“收工!收工!” 浇铸队所有成员一回到营地,第一件事就往洗漱房里沖,连换洗衣都没拿,他们争抢着浴桶快乐地乱成一团。大浴桶里挤下两个瘦的,挤不了的桶就一个泡在桶里,一个站在桶外舀着浴桶里的水一起洗。力辛泡在了小浴桶里,他的身架够大却在小浴桶里,直法兽给他拿了衣来,在小浴桶找到他时,一下子给他露个大半截身子在桶外的滑稽样给逗乐,没差点把衣笑落在地。力辛给他笑的红个脸求:“别笑了,老伙计,帮我洗洗背,等会石子收工回了,给他瞧见了会捉弄我的,那多丑呀!”直法兽同情他不笑了给他搓起背:“你动作还是不快嘛,委屈在这。”“我是法兽得有个样子,咱可不能跟这帮后生一样。”直法兽抿嘴听着不戳穿他,又搓了几把拍拍光嵴背问:“怎样行了吧?”“行,行,我等会出。” 力辛不能等会出要立马出,“力辛伯伯您在哪里呀?”石子一掀洗漱房的门帘就叫开了。力辛条件反射“嗵”站在了浴桶外,身上一滴水都没擦就要穿衣,直法兽抓着他的衣忙提醒:“擦干呀!”巾帕慌里慌张拧下,身上的水那擦得干,衣服还是套上身不舒服地扯扯,“我说力辛呀,你就怕石子成这样?”“不是怕……”力辛话才开个头就闭了嘴。 石子看见他们俩走了来:“力辛伯伯,我给您搓背,您累吧?等会我给您捶捶。”“瞧吧,力辛,你还怕石子捉弄你,石子懂事不会什么事都捉弄,你呀!”直法兽说着让开身,力辛听着石子可心的话早后悔不该从桶里出来,不无遗憾地答话:“刚洗完。”“啊,洗了呀!”石子好遗憾哟,隔壁的坏坏的一脸坏笑地嚷:“力辛法兽怕你捉弄他,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吓得不敢洗啦!”石子趴在围板上问他:“为什么怕我捉弄呢?”“他那大身子在小浴桶里难不难看呢?”“你身子小为什么不让伯伯呢?”这一脸坏笑的成了羞红脸的,羞地缩入水中不敢再看石子。直法兽和力辛都给石子的懂事聪慧所折服,力辛红了眼圈:“还是我们的福娃娃明事理,伯伯应该看高你才对。” 营里一片祥和,老兽们也询问着浇铸情况,心里嚮往着明天能到现场亲眼看看。力辛讲得多了,自信心随着唾沫子一点点飞溅出去,口干舌燥之时自信心也耗尽了这下忧虑起来,心不安地找着拓磊紧紧握住他的手很是急切地说:“要是明天将范除掉,看到的到外是漏眼的铜堡顶,这丑就丢定了,咋办呢?”力辛丢丑就是整个灵兽丢丑,拓磊也心慌了,嗫嚅半天才说个不很自信的“不会吧!”石子象个尾巴跟着力辛,他们的谈话听到耳里,脑瓜子转转不以为然挽了两人说:“万一是这样也不要紧,咱们再炼些铜水补上去不就成了。”力辛愁着眉头想像着:“啊,补!那就难看了,凸凸的。”“难看啥,凸起就凸起呗,反正又不是在上面走路还怕硌脚。”“哎呀,可没有这凸一块那凹一块的顶盖了!”力辛又想像下堡顶打补丁的样子,就跟有针扎了他一样,捂着脑门痛苦地“唉唉”叫。
第194页 拓磊回想下做堡顶的全过程坚定了信心,把住力辛的肩头很有力地说:“法兽,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霆树他们做的泥范,内面是细腻光滑的,都是用细泥抹的,铜水中有铅流动性更好,不会有漏铜洞口出现,您好好休息别担心,今夜就别巡营了,大家都累了会早早休息的。”拓磊的坚信又让力辛有了自信,神采奕奕捧起石子的脸说:“伯伯今夜不巡营,你可不许捣蛋哟。”“我有三个哥哥看着能捣蛋到哪去,等会我洗好就睡,伯伯,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力辛侧耳聆听不住地点头:“石子说话算话的,这么说一定会做到,好好,我去睡觉。”要跟石子告别忽地嘻笑起来凑到石子耳边,“福娃娃,你听伯伯说浇铸成功时,你心里第一反应是什么?”“当然是成功啦!我眼前还立马显现您给簇拥着,他们纷纷向您道贺哩。”“真的?”“真的!”两人互凑着耳说话,一个躬背勾头一个踮脚,拓磊不打扰由着他们俩神神秘秘。 激动人心时刻就是让人激动,力辛激动的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清除最上面的覆土时还能保持镇定心如止水,开始敲打范时心里起了波澜,随着大面积破范心里越来越澎湃直至泪如泉涌。石子所说的一点没错,力辛给簇拥着大家纷纷向他道贺,同样待遇的还有其他浇铸队成员。力辛自豪又谦逊,自豪团队配合默契技术精湛过得硬创造出这奇蹟,谦逊没有前期扎实做工也没他们今天的成功。 灵兽们吃午饭时总监才看到堡顶,沸腾的众灵兽在堡上又蹦又跳,让他几次想上前都没能成功,好在灵兽们激动之余还知道要吃饭,才让他有了一睹芳容的机会。总监绕着堡走过一圈,竟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当他细看那五个凸起物时不禁叫绝,五个浇铸口原来是五只仙鹤,姿态各异立于堡顶之上,啧啧称着奇要爬上去仔细观看给统领叫住。统领和六位领队也趁灵兽们不在这上来观看,统领拽下总监:“您年纪一把了爬啥呀,就这么看就成了嘛。”总监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笑:“我老眼昏花想凑近了看看那‘鹤’。”“我告诉您吧,过两天看更好看,刚才我听他们吃饭时在分任务,说给‘鹤’穿上‘衣’,谁谁去做哪只,谁谁又去做哪只,等他们做好了再爬上去看也不迟。” “堡顶做好了,那我要不要上报呢?” “过两天再上报呗!” 第二十六章 “互沖哥,快点!”石子唿唤着互沖抢先上了车,挨着哥哥坐下,“哥,你干吗不早告诉我俩呀?害的我们俩匆匆忙忙,我都来不及跟二哥说。”互沖也钻进来了挨着石子坐下问:“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惊喜说不上,是免你们俩早早知道了睡不着觉,你们盼这天不是盼了两天了吗,这两天我给你们俩吵得,又不是我拦着,这得他们准了才行,他们昨晚告诉我准你们俩今天看堡顶时,我早给你们吵过了,我告诉你们这一消息不是又要受一遍烦,我可不想再受一次,明白了吧?”拓磊的理由充分道理剖析得详细,石子嘻嘻笑:“哥的嘴巴蛮会说嘛,哥,我听子峰哥说,堡顶是千年鳖壳的样子,子峰哥说以前天地是浑为一体的,后来分开了可是不稳摇摇晃晃的,地面上的生灵怕得都过不好日子,千年鳖精看见大家惶惶不可终日很心痛,就想呀,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就得消除这个怕,他就想到奉献他自己,他跑到天上用尽他的力气将身体撑得很大很大,将大地护在了身下,稳稳撑住摇摇晃晃的天。” “弟弟,你信吗?” “我知道这是美好的想像是传说。子峰哥说哥就是依这个传说来设计地堡的,地堡内是微缩的天下地理,千年鳖在堡顶,大鳖将大地护在了身下,子峰哥说的对吧?”拓磊微微笑点了头,“唉,我真不关心事,要不是昨天晚上我去看子客哥,子峰哥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些细节,我就以为是修个大堡。” “看子客,子客怎么了?”拓磊对石子所说的“看”很敏感。 “子客哥的手伤了,就是破范那天伤的,我们做泥塑的除了我和互沖哥,不是全上了主工地了吗,子客哥说他是在清除浇铸口内范时伤的,清除内范的洞口小又是在‘鸟屁股’下,得趴着伸手进洞口掏捣碎的内范,他年纪轻手腕小手掌不大就由他做,他忙着赶进度掏快了,给碎块划了条口子,子峰哥给他包了,以为没事谁都没告诉,昨天肿起了我们才知道的。” 坐在石子对面的老者很着急忙问:“上了药没?” “上了,”互沖答的,“是我们角兽讨得药。” “这还不行,要郎中看,这可不能马虎。”对于老者这说法拓磊认同:“收工了我就带他去求医,这伤不仅要用药包扎,还要喝药进肚。对了,互沖,子客今天情况怎样,有不有发热呀?” “这……子峰哥照看的,我们问是问了,子客摇头看他精神还行。” “你们是问什么呀子客摇头?”另一个后生问道。 “哦,我们问他还疼吗他摇头。” “兽头,我看子客严重了,我想起来,今早吃饭时我跟子客打了照面,我跟他打招唿他都没理睬,我当时还有些生气,心里想有什么了不起装大,看这样子,子客已是极不舒服了反应木了。”这是车厢最里的一年青工兽说的。
第195页 老工兽一听可着急了拍掌惊唿:“哎呀,子峰年纪轻没有经验,他肯定判断不出他的弟弟病重了,他们兄弟俩相差就那么一岁多点,二十一、二十二,从未病过伤过懂啥,都不当一回事!” 事态严重拓磊坐不住了,钻出车厢想叫住奔跑的马车,赶车兵对他的叫唤置之不理,跟随在旁的骑兵反而兇巴巴嚷着:“灵兽头快回车厢,不许私自出车厢不知道吗?啊!”拓磊给赶了进来。互沖和石子早蔫了,先前的兴奋劲全没了,拓磊劝着他俩:“你们俩别内疚,是我疏忽了,做工时没及时查看。”对面的老工兽也劝:“真不是你俩的错,等会看堡顶还是高高兴兴啊,福娃娃,我们就喜欢听你笑,你笑我们做事都有劲头心情愉悦。” “霆树角兽挺有责任心的,会发现事情的严重,——啊,他们已经求医了!兽头,石子,互沖,你们都别担心了啊。”坐在最后的一工兽边琢磨着边说,他那样子象是在通灵,看到了他口中所说的一切。石子望着他问:“你是不是看见了?”互沖拍下他:“他没千里眼怎么会看见,应该问是不是感觉到了。” “你们俩呀别对他抱希望,路途也不远了,等会到了地我就找打头领队,你们俩还是好好看堡顶,机会错过了我可不会帮你们求的。”拓磊手搭上石子肩头捏揉着他的耳垂,“听清楚了吧?弟弟,子客的伤哥会负责任的,你不放心哥吗?”石子给拧地痒痒得笑呵呵起来,也要仿效哥哥的动作,拓磊躲闪着不让他碰上耳朵,兄弟俩的闹腾让互沖也高兴起来要帮石子。石子的笑声就是好听,一车里的人聆听着,全情不自禁笑咧嘴跟着他“呵呵呵”。 车队进了陵园,打头领队停住看着马车队奔来。车队是有规矩的,打头领队一路上需跟车队保持两丈距离,在前头观路防备不测发生,只有进了陵园才不限距离,还有殿后领队在车队最后也是担负警戒,其他领队流动可在队伍中段左右两边随意跑动。打头领队和殿后领队收工时就跟上工时相反了,这时打头领队成了殿后领队,殿后领队成了打头领队。 拓磊找打头领队将事儿说了一遍,领队责怪拓磊为什么不在上工前报告,现在才说有怠工嫌疑。石子和互沖全出了车厢,两人争着辩明原因,石子说:“就是刚才兽头才知道的。”互沖说:“我们以为事不大没专门告诉,是刚才聊话无意聊出来的。”“是的,是的,要不是伯伯提醒伤是严重了,我们还以为没事。”“兽头知道了心可焦急了,是因为爱护我们不是成心耍鬼怠工。”打头领队从他俩我一言你一语中明白了事情经过,没扳个脸了:“我们得商议,我一人说了不算。” 六个领队聚在了一起,石子和互沖没去看堡顶,等着他们的商议结果,就是那么一分钟殿后领队走了来,边走边说:“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事早不算事了!我告诉你们霆树角兽扶了子客到小屋求岗哨叫军医,就在你们坐的马车跑出大营口才三四丈远时的事,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做工的有三百多号人,你们又是头一辆,而我殿后没那么快走,我还到屋里瞧了会。” “那子客有危险吗?”拓磊问。 “哟,还是不全明白,当然没危险喽,要不然我走来时就喊‘完了,完了’嘛。军医来把了脉叫人煎药时气态很平静,要是救不了他肯定会张口骂你们那个霆树角兽现在才来,骂什么让他救死人之类的话。”领队表情丰富说得形象,石子和互沖忧着子客的心立马转为马上看地堡的兴奋,两人转身就跑。 石子“喳喳喳”喳不清的话奔向寿陵地下第三层,到了堡顶反而噤了声,他给震住了。堡顶的大超过了他无数次的想像,围着堡顶跑上一圈又爬上堡顶观赏:正中间的“鹤”颇讨人喜爱,一只大鹤立于没膝的水中微微曲颈,低头正将一尾金光闪闪的小鱼送入立于岩石上毛茸茸小鹤嘴里,那鱼头还刚入半边;左右下的两只鹤一只曲颈低头喙伸入水中疑神注视着水面,仿佛在寻找机会捕食游来的鱼虾,另一只却是刚叨上一只小鱼,鱼尾还没入水中;最边的两只鹤一只引颈仰头象是要引吭高歌,另一只则是直立着颈圆瞪眼侧耳聆听,象是在警戒倾听着有无可疑响动。 拓磊象个猿猴爬来,拍拍还蹲在“警戒鹤”前欣赏的石子问:“怎样有何感触?” “伯伯和二哥的手艺太棒了!他们做的浇铸口超乎了我所想,我还以为相同高度的一定是一个样子,没想到也不同而且刚才还通过观察,我发现他们做的极巧妙,先说正中间的,小鹤所处的位置是堡顶最高点,大鹤位置在稍下的地方,它伸着长长的颈项餵小鹤,这避免了缩小大鹤身体造成不协调,小鹤在最高处吧空间高度有了余地,浇铸口是大鹤那稍弯曲的颈项上,铜水从项流入从小鹤并立的足和大鹤的足流入,分流了铜水流量又多了流入途径,这对薄空腔有好处。正中间下来左右的那两只鹤也同样是从足和喙两个途径进空腔,鹤的身体位置乍一看象是比颈项高,其实要比颈项位置低,它们不在一个平面上。这边上的这两只鹤就没分流,一个从喙进从足出,一个就是从头顶进从足出,这些鹤又上了色更是栩栩如生,是谁做的?”
第196页 “这可是漆,巨彤角兽带的队最擅长做漆器,是他们做的,很漂亮,我都看了几遍。你还没看顶吧?我都没听到你评论。”拓磊富有诱惑力地提醒,将石子的目光从鹤身上引向顶,顶面上缥缈着一条光带。 “我的天呀,这不就象在天上在银河,这些仙鹤是在银河里抓鱼!”石子惊嘆躺在堡上仰面望着那隐隐闪烁的白光陶醉在其中…… 总监从“警戒鹤“身后伸过身子,趴在石子耳边问:“小工匠你能说说这是怎样做出来的?”这一声问惊的石子一轱辘坐起:“您是谁?”“总监,您怎么在这?”拓磊收回向上的目光惊讶地叫出声。石子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笑眯眯的老头是工地上管事的。“我第二次上这是因为我太喜欢呀,刚才我在你们身后听到这小工匠的一番话,我又去看了一遍,还真是的,我第一次看时没看出来,要不是这小工匠我就是看第二次还是看不出来,真是巧妙呀,依着弧度来设计,这顶就是天处天,看着飘渺,自己身临其中感觉如同成了仙,我这脑袋琢磨不出这是啥做成的这效果。”总监说着话还是一副笑眯眯慈祥样。 石子喜欢笑眯眯的老人家一见就贴心答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琢磨着是刷了层什么吧,粘上了碎萤光颗粒,看了就有这飘渺感觉。”这时季角兽猫着来了:“你们这是犯禁令——不许说话!弟弟快下去,催了。总监,嘿嘿……请您挪动挪动,请您下这堡壳,我们要给这堡壳做防腐蚀处理。”季角兽的笑脸扫过石子却板了起来,“弟弟,还不动,别赖皮!”话落石子蜷成团“轱辘辘”往下滚,快到边时叉开身子止住了下滚,回头嚷:“我走了啊!”跳下堡顶。堡上三人此时才算反应过来,总监呵呵笑:“这娃娃好顽皮呀!” 石子风一样刮下堡,在通道见到互沖:“互沖哥,你早下了呀!”“刚下。——石子,你不仗义!”“为什么?”“咱们一起看堡顶,我回头想喊你上堡顶,你影都不知到哪了,气死我了!”“啊,难道我石子是跟个鬼说话呀?”互沖嘻哈着伸手要抓石子,石子引着他在通道里左旋右转。“就知道你不会好好走的。”拓磊的出现没有让石子收敛反而更乐了。拓磊本想抓着他押着他上去,却给石子反抓住:“哥,你干脆带我去看看机关消息室吧?我好不容易能来这,太不容易了!” 机关消息室就在下一层,还真是的已经来这了看看就看看,拓磊没有多犹豫带上石子和互冲去看机关层,“机关层有一丈高,整个寿陵要安装许多机关消息,这机关层将是整个地宫中最难做的,每一个步骤都不能错,现在的阶段是将整个地宫装机关消息的通道做出来,便于以后安装机关消息,咱们大部分人都做这个,这可不能让外人做,这里也只有咱们可进。”拓磊在絮絮地说中带着他们站在了一堵机关门前,拍门拍了三下脚下一用力门侧开。 石子象个泥鳅抢先熘进门,门里是一条六尺长的通道,通道尽头隐隐透有光亮,石子快跑过去又拐个弯就是灯火通明望不到边的超级大厅,支护就象一排排一列列的站队兵士整齐划一顶着天地。“哇,这石块真大!”石子对大厅里舖的石条来了兴趣,蹲在地上手又是摸又是抠。互沖看他那傻样哈哈乐起来,说:“笨石子,你的手指硬还是这石头硬?你就真是颗石子也没这石块硬吧!”“你笑啥嘛,我又不是抠石块,我是瞧这石块这么大不可能运得下来,我摸我抠是看有不有连接的缝缝。”“石子,别摸别抠了,等会过去你就直接问你二哥呗。”“为啥?”石子一脸茫然望着互沖,互沖却卖关子晃晃头不回答。 “二弟本事大着哩,这平地还显不出他的本事,看他用石块打拱桥就会惊赞他的本事,疑他是不是会仙法,每个相接拱面打磨的丝毫不差,石和石之间的缝隙就是用丝线都嵌不进去。”拓磊由衷地赞嘆,石子听傻了,望着地面半晌叫起来:“二哥这么厉害呀,我要拜二哥!” “石子,泥塑还没做完,拜你二哥以后吧。”互沖很介意似的表达反对。 石子不满意他的说法:“你又不是我哥,我哥没说不好,你干嘛要拦我?” 互沖对着拓磊低低头表达歉意了才转头回覆:“是因为你做泥塑做得又快又好,泥塑队任务重,少了你进度只怕落下啦。”石子一听是夸自己的乐了:“放心,我不会放下泥塑的,我只是拜师学习。” “你就是想学也只能是空闲时学,谁是泥塑队的头呢?”拓磊提醒他。“二哥!”石子唿噜噜笑着答过,围着两根支护转着圈跑,跑了两圈想起什么站住问,“对了,这里的人呢?” “做机关通道去了。” “我能看看吗?” “那可不是一点时间就可看完的,上去吧,别让他们催了!”拓磊伸个手招石子过到他身边。 “泥塑做完了我也会过来的,不在乎了,走就走吧!”石子这么爽快是想跑前头开机关门,他也照着哥哥先前那样拍三下踢一脚,门纹丝不动,“哥,这门不听我的!”
第197页 “观察还是不仔细。”拓磊批评着站好位拍三下脚下用下力门侧开。 石子出着门说:“哥,这门侧开运东西来了不是不方便了。” “这门可拆除的,大量运东西进时将门卸了就方便了。” “这还差不多。哥,你做事吧,我和互沖哥就过去了。”石子拉上互沖就跑,他可真反覆,上到第二层阶梯了却又拉住互沖,“互沖哥,你发现堡顶上的光带了吗?要是没看到现在返回去还可看。” “光带呀我发现了。” “你发现了呀,我还是我哥提醒了才看到的,我以为你也会跟我一样毛躁。” “我还毛躁就会惹人笑话了,我都快满二十了。咱们快走吧,他们会不高兴的。” 两人终于从地地下冒出,来接的小队长叉在他们面前损着:“我还以为你们俩埋那土里了呢,原来还活着啊!”石子答道:“我们是陶醉……” “嘻,‘陶醉’,请我看都不稀罕,有什么可看的,埋地地下的东西想想都瘆人。”小队长的轻蔑样子让互沖很是恼火:“就怕嘴是这么说,心里恨不得做盗贼!” “哈,我不会蠢到为了个堡顶去偷盗。” 互沖不知该如何反击,抱着希望拉下石子,“堡顶可大了就是想偷也偷不了,我告诉你哟我们做了机关消息厉害这哩,不管是进一个还是进百个,还是更多只有进没得出,你们得多说说这个险,打消蠢人的蠢动。”石子说出这么一本正经不着边的话来,互沖别提有多失望,对着他一个劲地挤着眼,石子就象没看见还在一本正经地说,“唉,也不能说他们是蠢人,你看过哪个人将自己心爱的珍宝放在众人可碰可拿之处的,都是藏着掖着,越得不到越想得到,东西越来越珍贵欲望越来越大,就是掘地也想得到,唉,好东西能多看就看吧,我真想多看几次,队长,去看看吧,让我好再过一次眼瘾。” 小队长只迈了一步,那脑袋晃晃啊晃的:“我差点中你计!我说过就是请我看都不稀罕!” “不是计,我只是想多看一次,我的目的就是为我,要不这样您再等等,容我再去看一遍。” “喂,站住!你搞什么鬼呀,听着就象你再也看不到似的,这儿是你们做事的地,想看的机会多的是。” “堡壳是千看鳖,做了‘鳖裙’堡壳就上不去了,起码不是那么好上了,等我做完泥塑过到这没法看了!”石子这么一说小队长挂不住了,壮观的堡顶,堡顶上五只栩栩如生的大仙鹤一只可爱的小傢伙,还有飘渺似遥远星空的光带都令他神往,他还羡慕着这边的守护兄弟能第一时间见识这奇蹟,说不稀罕其实是因为恼着石子不跟他打个招唿,就坐上主工地的车一同前往,本来他是准备他亲自带他们过来,顺道一同观赏的,石子擅作主张打乱他的想,着实令他火冒三丈,矜持着装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说出不稀罕之类的话。小队长望着石子心里祈求着石子能再说一遍看堡顶的话,他好顺势下台,“队长,你就行行好,让我再看一遍!”小队长心里一阵狂喜,压抑心里的喜悦扳个脸说:“真可怜的声音,好吧,不过为了免你拖拉我得监督你。”赶车兵不知趣地凑过来说:“我来,我来,反正我也想见识下大堡。”这不是坏我事吗!小队长没敢瞪眼睛:“你监督?就怕你看傻了也不知回,我得亲自!”“一起去,就一起去,队长,我听得眼都急了,恨不得看呀,我熬了一晚想像了一晚,让我瞧瞧我想像的跟实际的是不是一样。”“罗嗦!那就快走嘛!”小队长心里又是一阵得意,有人给他出头他可以继续掩饰下去。 “我的娘哟!”赶车兵在前头惊唿一句再无声,慢条斯理的小队长够不上装斯文了紧跑几步上去:“我的……”差点和赶车兵一样喊出来,小队长急看下左右,石子和互沖现在才踏上来,“石子,你最想看哪里?”“堡顶壮阔跑上一圈最带劲了,然后看‘鹤’看‘银河’。”“跑,你要跑啊,我可不陪你,我叫——”小队长望赶车兵不见影,嘟哝地骂一句,“死哪去了!”“队长,我跑了!”石子跑的真快,话才进到队长耳里人就跑出有一丈远了。 小队长跟随在他身后飞奔着,这一圈跑下来畅快淋漓,石子手一挥小队长跟着他又爬上堡壳,从北面的鹤一只一只往南看过去,又跟着石子躺在堡上看那如同天上银河的光带,若隐若现的闪烁带着小队长飘浮在其中…… “队长,咱们走吧?”赶车兵坐在小队长身边问话。“去哪?”小队长惊醒可还没完全清醒。“回工地呀!”“哦哦。”“队长,走吧,赶了!”“谁敢赶你?胆这么大我帮你揍!”“是……”赶车兵还没说出来就听大嚷声:“闲杂人员离堡!闲杂人员离堡!杀无赦!杀无赦!”“哼,喊什么喊,杀我你敢杀吗?”小队长听出叫喊的人是打头领队,懒洋洋坐起身伸个懒腰看下身边石子,“唔,这小懒虫睡着了,”推一推,“石子,起来走啦!”“嗯”石子应声翻个身继续睡着,“喂,你还没成仙,起来做事去!”小队长拧一下石子胳膊。“唉——才眯了会眼呀!”石子嘆个长长的气嘟哝罢了翻过身去,四肢着地伸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跳跃着扭动着向堡边蹦。
第198页 “他这是学什么兽呀?”小队长瞧着有趣问赶车兵,赶车兵琢磨着答:“学虎吧,虎不喜欢扭,应该是小狗,可小狗昵得很,又欠点这个‘昵’,不知道是啥。”两人蹦下堡顶就见总监带着一脸干了坏事坏小子得意笑容,双手拢在袖子里刚下着阶梯。“瞧见了没总监那笑,这老头儿也在堡顶上呆着。”小队长说着使个眼色,两人紧随上去。等在下面的石子也看见了神秘笑的总监,石子是个调皮孩子捣蛋是家常便饭,总监那样子就象成功做了件捣蛋事,石子嬉笑着迎上来问:“爷爷,您袖里藏了什么?” 总监见前面有石子拦着,后面又跟来了小队长和赶车兵,得意脸色成了慌乱:“没啥,没啥,天冷手捂在里面暖和。”“爷爷,您可不能扳铸件。”总监张个口愣下,头摇了摇赶忙低下想往下熘,小队长和赶车兵一左一右挟住,要抽出他拢着的手,总监急嚷嚷:“你们干嘛强盗吗?你们象话吗欺负我老人家!”“我们那欺负您了,您老人家将手拢着下阶梯危险,手在外面晃动可保证安全。”小队长说着对赶车兵眨下眼,两人勐地拉出总监的手,又趁机捏捏衣袖都没摸到东西。总监狡猾地一笑,“手在外面就外面,听你们的,你们这下可以让开了吧?”总监左扭头问小队长右乜斜了眼看赶车兵,正眼看了石子,搜身是不敢的,两人只得放开。 总监一熘烟跑下阶梯,他还真有鬼,他瞄上顶上光带,对发亮光的亮点心痒极了,第一次上堡顶时就想下手可惜人太多没敢,只能眼馋着,这第二次上堡目的就是完成第一次心动没行动的,趁没人看他摸到最高点仗着“小毛鹤”的遮掩伸手去抠亮点,可才抠了几指头石子和互冲来看堡顶,他们俩互沖是先上堡顶后绕堡,石子是先绕堡后上堡顶,他们俩一前一后让总监不得不中断行动躲开,尾随在他们身后就等着他们离开好继续行动,季角兽请他下堡壳赖着没下,在堡壳上转悠着,等到大家不注意他了又蹿至最高点,跟个贼一样抠几指头躲一躲观察观察,又抠几指头又躲一躲看看,贼心重了抠的指头痛也能忍着。石子第二次上堡也算是让他歇歇力安慰下抠痛的指头,等到石子他们看过中间鹤了又继续,贼惦记上的东西能不到手,半个小指甲盖这么大的荧石片成功抠下。总监捂在手里藏到一边乐着把玩,一会捂一会放,荧石泛出的光亮超出总监所见,贪慾在扩张又想抠第二片,总监长时间呆在“小毛鹤”边,灵兽们觉出他的心怀叵测,碍于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没法直说,为免他破坏堡顶连带着赶车兵和互沖一同委婉请下堡,可总监不走还在打着心里的小九九,灵兽们只能求助于领队。总监畏惧领队喊叫的“杀”下了堡,不过这次终究是得到了,心里一时得意忘了掩饰给石子和小队长看在了眼里。俗语说:姜还是老的辣。总监仗着他是总监仗着他人老,让小队长的行动打了停顿,从容地将捂在手心里的荧石片夹在了手指缝,伸出的巴掌让小队长无话可说只能放了他。 三人默立目送总监下堡,石子忽地一拍额头返身奔上堡顶,石子看了两遍光带,匠心让他对光亮在什么位置都记忆清晰,总监抠下的萤光片在最中间又是最大的,少了它这块光带暗淡了许多,石子一靠近中间地段立马就发现少了这颗荧石,捶一拳头到堡上:“总监爷爷不地道!”跟来的小队长问他:“少了什么吗?”石子一指正中间的顶上:“少了一颗‘星星’,我去告诉三哥。”“找总监要!”赶车兵凑上来说。“不会承认的,现在也无法证明就是总监干的。”小队长拍下石子,“去吧,能补上更好,补不了也就算了,我们在上面等你。” 这件事通过小队长所有守护领队、兵士知道了,禁令随之而下:不允任何人上地堡顶,违令者立杀!总监毕竟没给抓个正着,心不跳脸不红的向下宣布着这条禁令。 石子和互沖回到泥塑大棚,反而引了许多伙伴来问,他们在那边呆的时间太长,辰时跟去的都快到中饭时间了才迴转来。石子自然是告诉大伙他看了两遍堡顶还看了机关层,就连给人偷走一颗“星星”的事都说了,这一事件引得一阵喧譁,都想知道是何人偷去的,是怎样的惩罚。石子想说出总监,可总监笑眯眯老者样让他开不了口,就连互冲要说也给他的摇头打住,没抓到偷者大伙儿嘆息着散开了。 互沖拉住落在他们后面的老工兽,还是石子嘴快:“伯伯,您的手艺绝妙呀,我今天才知道我的手艺跟本不及伯伯您一半的水平,我看了还想看。”“对极了,我也自愧不如,五只不同形态的鹤,精微奥妙的地方,我都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无法说!”“对对,只能体会!” “你们俩回来就是准备一唱一合吹捧我啊!”老工兽严厉地说,喜悦却藏在嘴角。“大实话,不是吹捧!真的,这话来自心中,”石子拍拍胸口,“心中,一点不假!”“好啦,好啦,那是我和角兽呕心沥血的杰作,我们俩足足研究了一天,怎么做便于浇铸,做到精美安全合理,将它们合为一体时还要便于搬运,两个有智慧的脑袋加两双巧手,不出杰作说不过去!”老工兽不遮掩心中的自豪和喜悦了,拥作石子想亲昵下他的脸,可有兽面遮挡改成亲昵地揉揉他的脖颈。互沖在一旁可羡慕了眼露渴望,老工兽没忘他,也拥抱了他,轻轻捏捏他的肩胛骨,互沖幸福地笑出声。老工兽搭住他们俩说:“你们俩呀,伯伯以前心可硬了,现在心软多了,就是给你们俩磨的。——咱们做事去!”
第199页 石子捏揉着一团泥坯来到老工兽的工作面问道:“伯伯,我二哥呢咋没看见呢?”“角兽在营地里照看子客,子峰哭的厉害。”“啊,子客哥很严重吗?”“应该能救的,我们围着,那军医赶我们走时说‘没事,没事,你们放心去做事’”“那为什么子峰哥哭呢?”“他认为是他的原因拖严重的,没有照顾好弟弟,弟弟病重了竟没觉出。”老工兽一边回答一边“啪啪”拍起泥坯来了,他正在做马脖子,将两块泥片合拢成马脖子。石子放下手中泥坯也去帮忙:“伯伯,子峰哥咱们也要开解他,别让他老觉得是他的罪过。”“石子说得对。”“那好,伯伯,收工了咱们一起去。” 石子不走拨毫也要来喊他过去,他们俩合作做马的躯体。这第二期泥塑,做的战马多过第一期,他们这批次统一制作战马。石子回到工作面拨毫已将做马腹的支架做好,依着支架两人将四块弧形泥片粘合成马腹,石子伸手进去按压泥块合缝处,全按压一遍后又取了硬泥覆在内侧合缝处,用小木棰衬块麻布捶打使合缝处密实,拨毫就做外侧,在石子按压捶打中护住泥块,同时在外侧将泥块按压坚实。 做泥马可比做俑人更复杂更难,马躯干就要分马臀、马腹、胸膛三个步骤来制作,需要藉助支架来完成;马头及颈:狭窄型马头利用左右两片大小相等的草模型制作,然后两片粘接在一起,马的下颌单独捏塑雕出舌和牙齿,粘接于马头下部,而宽博型马头利用左右上下及下颌五块泥片粘合组成,左右两片单模制作,另三片捏塑。马头上的双耳、飞鬓分别手塑雕接造成型接在马头上;马的四肢交给民夫们做,因为马四肢是实心的预制件,要坚硬如石,需要民夫们用泥反覆摺叠捶打塑造成型。泥马粗胎制作完成了进行拼装组合后,还要普遍涂一层细泥刮削打磨,使它表面光滑平整,然后进行细部雕饰:马的胸肌、双肩肩胛、马脖子上的鬃毛、马背上的鞍鞯及装饰件都要覆泥雕造而成,四肢还要刮削表现出筋骨样,马的眼睛、鼻孔、面颊都要细作,让它如同活马一般。一匹战马做下来,手脚快的两人也要花费四五天时间。战马难制作,泥塑大棚少了往日的人声,只有捶泥的高低响声。 守护营小屋。苦涩味从瓦罐中溢出,瓦罐盖在白汽的顶撞下发出轻轻得不满声“哼哼哼”,听到声响斜靠在枕头上的子客,睁眼望下瓦罐又嗅嗅那飘来的苦涩味,拉下身边哥哥子峰的衣袖小着声说:“哥,我不想喝药,太难喝了,我都想吐。”“弟弟,你可不能象小孩子,这是治病。”“那我能回咱们的屋吗?屋里有他们热闹。”“这个……等会霆树哥来了,我跟他说,你再睡会。”马车的辘辘声让子客振奋起来,坐起了身:“哥,他们回了。” 五辆马车跑进营地,立马小屋热闹起来,来看子客的灵兽络绎不绝:有动嘴问候的;有动手轻拍下算是问候的;有摘下兽面做个怪样逗他开心的;有的干脆只看;有的跟平时样点头打个招唿的。人多跟个流水作业一样,子客和子峰对每个来人,只能是一一点头来表达谢意。石子和老工兽还有田禄三兄弟最后一批进来,子客看见石子更高兴了,他闷在小屋里一整天闷得慌,唯恐石子问候下他也走,忙亲热地拉住问话:“石子,今天去看了堡顶高兴吧?”“高兴,我还看了两遍,我还在那睡着了。”石子说着一小束小小花递到他面前,“怎样花儿虽小还挺好看的吧?”“挺好看的,这紫色的花象是极少看到,你从哪摘的?”“棚子外,这花叫紫花地丁,老三哥教我的,他种在瓦盆里放在屋里养着,看着挺精神好看,我瞧着眼熟说外面地上有,他说是草药用鲜草可消肿毒,我瞄到这花草等到快收工时熘出去摘的。”“石子,你摘这草是要给子客用吗?”老工兽凑过来问。“对呀!”“这药可不能乱用,消肿毒也要看是消哪种类型的肿,不是只要是肿就可用的。”子峰看石子很失望的样子不想冷了他的一片心,忙说:“等会军医来了我问下,用的上就用,老三哥这么看重这草,还要种在家里一定是药效了得的,说不定是好药。”石子又高兴起来,子客也跟着高兴。 互沖手多去揭瓦罐盖给烫的“哎哟”叫,盖子差点打在地上斜在了瓦罐口上。田禄吼他:“多什么手!站开!”伸手将瓦罐盖好。子客巴不得整罐药打了才好有些遗憾,老工兽眼利瞄出他的心思,坐在他身边拍拍,笑着问:“怎么这药难喝,恨不得倒了才好吗?”子客点个头,子峰说:“他说喝了想吐。”“这药是治可不能不喝,我年纪轻时,我爹有一回做工碰伤了额头,当时没上药觉得是小伤不碍事,过了两天结成疤,真怪了啊,这结了痂了还会出问题,第四天一大早,我爹喊我,我起来一瞧我爹样子咋变难看了,那脸就象抽风,眼角一抽一抽的都快睁不开了,嘴是歪的流着涎……”“咋回事?”“得了啥?”老工兽对互沖和子峰的插话只是笑笑接着说,“我慌地穿衣赶忙扶我爹去求医,军医真厉害只看我爹一眼就说‘前几天伤了吧,现在伤还结了痂’,我说‘是的,是的’,我爹也含混不清地应,军医又说‘你倒霉哟,看到了个假象,你现在这样子是破伤风了,有你受的’,说完立马抓了药来煎,我在一旁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药里有个尺长的大蜈蚣,那药煎出的味腥臭腥臭的,我闻着都想吐,更别说喝了,我爹喝的呀那眼泪唰唰流下,每喝一口胃就要往喉咙里跑似的,军医在一边说‘咽下咽下,要想活命就咽下’,一碗药喝下去就用了一个时辰,我爹的那汗那泪,我都分不清哪是汗哪是泪,这药还不是喝一回两回呢,药喝下后军医将我爹额头上结的痂挑开,那痂下是黄脓水,原来没有真正好只是结了个表皮,里面却在作恶……”
第200页 “药可以了。”霆树出现在门口,手上端碟咸菜进来了,子峰听到说端下药罐往旁边的碗里倒着。互沖、本贤、石子全围了过去,石子嗅嗅说:“这药跟伯伯说的那药不一样,不腥臭噢?”互沖回答:“是苦涩味。”本贤问子峰:“没大蜈蚣吧?”霆树听得煳涂问道“:你们仨围着子峰干嘛,什么大蜈蚣?”老工兽忙解释:“他们听我说起我爹喝过的一种药,里面有条大蜈蚣,好奇这药里有不有。”子峰端起热气腾腾的药一边吹一边走来,子客跟个孩子样捂嘴嚷:“不喝!”老工兽哈哈一笑:“你们这些小后生听我一说都怕大蜈蚣,药再难喝那是治病得喝,我爹喝了药就好了,嘴不歪眼也圆正圆正的,又是个美男子了。” 石子端着药罐子奔了来乐着:“子客哥,你这药可比伯伯爹的好,里面没大虫虫。”“就是,你这药好多了,没那么可怕,肯定就是苦些,良药苦口利于病吗!”田禄接过药罐子抛一抛里面的药渣瞄着看,“都是草药哟。”“子客,我端了咸菜来,等会你一口喝光,要是翻胃就嚼根压压啊。”霆树递着咸菜碟子给子客看,石子伸手要抓给打了一巴掌,揉揉手:“吃甜点心才有味。”众人的巴掌立马全伸向他:“甜点心呢?”石子狡黠一笑答:“在老三家。”这下更有意思了,大家嘻嘻哈哈推着他:“去拿来!”石子真象有这么容易的事:“那你们就等等啊。”还真跑了。 大家不笑了都纳闷起来,这是真还是闹着乐的。子峰不吹药瞭望着门口,霆树还端着那碟咸菜立着,田禄三兄弟站成一行挡了老工兽和子客的目光,老工兽瞧着他们仨的背“哎呀呀”叫起来:“能不能让我瞧瞧门口呀?”看到门口了数起了数,“一、二、三……”数到四十三时门边“哇”一声大叫伸出石子的兽面脸,倏地又缩了回去,倏地又探出来时是一张黄灿灿大饼脸,整个石子身子进来了,大饼脸又成了兽面脸,一张大饼拿在手里翻转着很是得意:“甜的,不信尝尝!” 互沖端起药催了起来:“子客快喝,好吃这个!”“还要试烫不烫!”子峰夺下用手试下碗边,不放心又用个小勺舀了一口试了试,忙吐了出来“真是苦涩极了!”碗往子客面前一伸,“哥知道很苦很苦,可是没办法还得喝。”子客嘴巴抿得紧紧地摇头。 石子拍下大饼劝着:“子客哥,我知道药难喝,我喝过,喝的舌头连吃饭都没口味了,子客哥,你要喝,你要是不喝,子峰哥心里更觉得是他的罪过,为你为哥哥喝吧,好得快,也可以少受罪。”子客看看哥哥又看看一屋子里的伙伴,端了药捏住鼻子“咕咚咚”一口气全喝下肚,碗都没放抓着石子递来的饼就是一口,他的喉咙“咕噜噜”作响,子峰听到响忙给他往下扫着背扫着肚子,吞下的饼压下要往上翻的胃水,子客明显好受些了。 互沖看着子客又咬了一口饼馋地问:“是甜的吗?”给他这一问大家想起问这饼的来头,老工兽问道:“石子,这甜饼从哪拿的?”“小队长给我的,今天我不是发现少了‘星星’有人偷吗,吃午饭时,小队长说我及时发现问题就是及时止住事态继续发展,功劳很大要赏我东西,我说我嘴馋喜欢吃的东西,他就说给我张甜饼吃,我说我要张大的,他问我多大,我说起码跟我的脸一样大,回来时我还怕他忘了,下车时特意对着他嚷‘大饼’,你们听到没?”本贤答道:“我听到了,还奇怪呢。”互沖眼盯着饼不无遗憾地说:“石子,你干嘛不说跟田禄哥的脸一样大哩。”话落肩头给哥哥田禄打一掌,大家闹笑,老工兽笑得最响亮,带头扯下一小口尝,嘴还在嚼就夸赞起来:“真不错,一面象锅巴香,一面却是松软的,满口都是粟米的清香!你们也尝尝别让我一人吃,显得我可真嘴馋。” 互冲剋制着急不可待,等着大哥田禄分饼。田禄扯下一小条又分成三份,将其中大点的那份给了互沖,他自己则吃最小块的,互沖没注意这细节接着了就吃。子客和石子看在了眼里,他们也是做弟弟的,从田禄这一动作感触到各自的哥哥,何尝不是这样时时悄无声息疼爱着自己,两人微微嘆息下看向自己的哥哥。子峰没尝,子客咬了两口他不好意思再去扯一块,这饼可是石子的,石子还要给哥哥吃的。霆树也没动,他在想留给子客以后喝药时吃。 “我告诉你们,等会我还会得到一张小饼,小队长说等会小饼做好了再给我一张,小饼就我和三个哥哥吃,这大饼你们吃吧。”石子的话却让他们为难了,互看下交给了老工兽,老工兽对大家的信任和尊重很高兴,说:“我尝了很满足,子客还要喝药就留给他吧,你们三兄弟同意吗?”“同意!”三兄弟齐声响亮地答,子客到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说:“我想回屋不想在这。大饼,我以后喝药不会这么难喝下的,只要不想药苦喝的时候想别的就没问题,大饼还是分了吃吧,现在吃香,明天就不香也不好吃了。”说中用手扳了一只兽面飞耳,露个耳朵听着,大家象是受他影响也侧耳听着……
第201页 主工地收工回了,马车奔跑着进到营地才喝住,主工地做工灵兽并不知道小屋里有他们的伙伴,互相唿唤着说说笑笑踏进灵兽营,小屋里的象是怕惊扰了他们的高兴,不出一声地听着外面的响动。石子心里数着进营的马车,数着数着嘴角带上了笑挪到了门边。最后一辆马车进入营地,车上最后一个跳下的是拓磊,直奔了小屋。 “哥!”石子迎了他。“弟弟!”拓磊揽住石子一同跨进小屋,“你们也来看子客呀。子客,你好些了吗?”“好多了,兽头!”子客挪挪身子好让拓磊坐下,眼睛却看向石子,目光里是埋怨石子不该告诉他生病的事。石子张嘴想说,身后传来小队长的喊声:“石子!”小队长和军医来了,他手上端着的是承诺:一张黄灿灿小饼。大家见是小队长忙作个鞠礼,石子够不上做鞠礼,小饼诱惑着他,雀跃着搓搓手:“分饼吃!”小饼摺叠下分成两块,又是摺叠又是分,这下成了四小块,抓两块递给拓磊和霆树,“哥,二哥,吃!伯伯,您分大饼吧,听子客的今晚吃了,明天不香啦。”老工兽将大饼分成六份。 看灵兽们吃饼是件有趣的事:互沖、本贤围着哥哥田禄,互沖开始几口很快,象是生怕抢了去,可就剩两口时改成舔,用唾液化着饼一点点入口,那样子又成了品尝千年才能吃到的珍物;本贤先刮焦香面后舔松软面,这样吃又唯恐掉渣渣浪费,用手托在下面装着;田禄吃饼一口一口极认真地嚼着,一会看他的两个弟弟,那样子象是准备时刻将自己的饼让给先吃完的;老工兽眯缝着眼看着饼,轻轻咬下一小口,象是生怕把饼咬的叫痛;子峰吃饼象个小老鼠,方寸大的饼还要用双手捧着躲着吃,他也一定是在舔;子客的月牙般的饼就是他先前咬过的,就剩一个小小角,看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一口吞了下去。看拓磊和霆树,他们吃饼的节奏一样就象是一个人,等到看石子没得看,吃得最快,正在动手包着剩下的那一块。 洁白的四方帕躺块金黄饼真是漂亮,石子欣赏下小心翼翼包了起来,一角盖过饼,旁边两角折过来,打两个滚拿上手揣在了衣袖里。“你们在看我呀,是想问我什么吗?”石子一抬头看见小队长和军医看他的眼睛,问着走到他们身边。小队长轻捏下石子的衣袖问道:“你怎么将饼包起而不是吃掉呢”“留给我三哥吃。”“你可真多哥哥啊。”“呵呵……”石子听了很得意笑了起来,转头看哥哥时扫到子客,“对了,他不想留在这,想跟我们一起可以吗?”子客一听石子在帮他问了提了精神望向他们。 军医扫视一下聚焦来的眼睛抿抿嘴答道:“可以,我还少一事呢,明天记得来喝药就成。”子客一掀被子蹦在了地上,鞋都来不及穿就嚷:“那我就回了!”子峰叨着没吃完的饼,忙按住他指指他的脚。小队长“唿吃唿吃”笑出了声,心里想着这些灵兽怎么从老到少都是极可爱的,这一想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笑哈哈起来,笑得还直跺脚,他可把一屋子的灵兽给笑懵了,拓磊拉上霆树和石子,田禄拉上本贤和互沖,老工兽和子峰扶了子客,盯着他从他身边悄悄熘过,都出了门了还是走三步回头看下的走,全进营了才知道嘟哝个“笑啥呢?” 总监上报给拦在了书房外,始皇帝画仙子任何人不能打扰,总监只好等在门外,时不时捶捶又些发木的腿。“六国的佳丽都揽入宫了还不满足,还妄想着天上的仙子,啧啧,这始皇帝的心真花真大,难怪还不立皇后哟。”总监心里叨着偷偷探点头去望,嚯,几案上颜料摆了一熘,始皇低头正一笔一画勾画得认真,可就那么勾了个弯吧,立马变得暴躁“哗”将画扫在了地上,笔恨恨掷到地,“哎哟,我的娘!”总监心里喊一嗓子赶忙缩回头还磨了两步,差点跟立在旁的侍卫碰上,就听里面“哼哼噔噔,哼哼噔噔”响,总监眼前立马闪现出一头正刨着蹄子发着怒的大斗牛。 谒者拉下总监一勾头进到里面:“陛下,寿陵总监求见!”总监紧跟一步上去:“陛下,堡顶铸成!”停下,等待反应,正“噔噔”恼怒踱步的始皇停了脚步:“你说什么?”总监听出声音是惊喜的又上一步,深深一鞠道:“回陛下,那有二十八丈长十八丈宽的堡顶铸成了,可壮阔了,堡顶铸的可真是精美绝仑,那浇铸口铸成五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啊,还有一只小傢伙蛮可爱的,这些仙鸟在水中,啊,不,应该是在银河中捕鱼生活,这些鸟的上方是一条飘渺得能带走人魂魄的光带,隐隐闪闪就跟天上的那一抹飘带一模一样,这堡顶呀真会想像是万年龟哩,他们在东面做了龟头,用处理过的树皮一层层包上去,哇,就跟个真的一样,那颈上的褶皱都体现出来了,他们现在准备做龟尾巴了。”话说完了抬头看始皇帝,不在,忙移眼睛在几案边看到始皇帝的侧面。看不到始皇的表情总监又惴惴不安起来。堡顶浇铸成功后他拖了八天才来报,就是想多看看灵兽怎么做,好对始皇帝汇报时有内容可描述,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博得始皇帝的奖赏,好让始皇帝龙颜大悦慷慨赏赐。 “你过来!”始皇坐在几案后招个手唤总监,总监愣个眼踉踉跄跄上去:“陛下,陛下,唤我做啥?”“你会画吗?画给朕看看。”“画……啥呀?陛下!”“这还用得着问,当然是画出你口中所说的嘛!”“哦,回陛下,画个堡还可以,可画仙鸟画不出呀,那仙鸟就跟个真的一样,正中间的是个带崽的,叼条小鱼餵崽,可讨人喜欢了,下来的,南边的是低头要抓鱼的,北边的是刚叼上鱼的,再下来,北边的是要唱歌的,南边的是站岗放哨的,我呀画仙鸟的腿杆还画不出,更别说画鸟身子鸟脖子鸟头啦,陛下,您饶过我吧!”始皇不说话就是盯着看,可把总监看的嵴背抽抽地抽,一股寒气直往骨髓里钻,我还少说了什么陛下想听的?总监搜肠刮肚,“噢,对了,陛下,这堡顶用去纯铜四千石,纯锡……”没敢再说下去,始皇帝打了手势。
第202页 “你看到时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始皇一副绕有兴趣的样子询问总监看到第一眼的感受,总监大出意外挠挠额头不太敢说地答道:“惊得都恍惚了,走一圈也不知怎地流起泪,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突然一下子看到这么壮阔却是做出来的吃惊不小,对他们是……是……感觉他们是会仙法的,这怎么可能做的出呢?”“哈哈……好!”始皇帝仰头大笑,站起身喊个“好”,“噔噔”还没走到边大手就掌在了总监肩上,总监就象给压了千斤担没差点软下去,“您老不要勾着头,抬起看朕!”始皇说出的“您老”吓得总监腿肚子抽筋:“陛下,我小小一个监事是您的奴僕!”“行啦,你很尽职,朕对你满意,这一阵子你也够辛苦的,朕赏你黄金两镒。”“谢陛下!”总监不仅下跪还要匍匐在始皇脚前,区区两镒黄金至于这样吗?始皇心里冷笑下瞥眼总监,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起来吧!两镒黄金朕派人送到你家里,您呢好好在工地上把关,有什么问题或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立马上报。”“是,陛下!”始皇挥挥手,总监倒退着揖着手退下,退到门坎转身出门时,回头的一瞥正好看见始皇飞起一脚,又将那丢弃在地的画卷给踢飞上几案,这一望总监心里直叫:“糟啦,陛下呀,您千万别顾着画仙子,把赏我的黄金给忘了哟!”别看总监年纪一大把了对钱却更在乎了,巴望着多聚些钱财留给他的子孙,他这个寿陵总监没外水可赚,始皇帝谁都不敢打他一根毛的主意,更别说他这怕事的老头了。哎呀,总监揪着他那两镒黄金好不容易迈出门坎,下个阶梯抬个腿都是沉重无比。 “向左摆正两指,向左摆正两指!”季角兽大叫,他手拿竖杆立在西面出口正中比对“龟尾巴”位置,堡顶上和悬吊小车上的听到他的喊合力稍稍往左挪挪,“好喽,快掌钉!”“噹噹”声四下响起,长长带爪铜钉全掌入墙时,鳖尾巴稳稳的装在了上方。季角兽看了一遍问着悬吊小车的人:“你们瞧着怎样?”“角兽,很好啦,这‘尾巴’可比‘脑袋’好装多了。”、“没错,咱们有了装‘脑袋’的经验再装这个‘尾巴’算什么难吗!”季角兽瞪瞪说话这两人:“还是认真谨慎些好。” “嚯,‘尾巴’装上了真快嘛!”季角兽听到身后有人贊,回头看是打头领队刚要咧嘴笑一个,给他继续说的话打击没了,“你们明日该回兵库了。”“谁要求的?”季角兽拉长个嘴问。悬吊小车上的,堡顶上的,站在口子边掌钉的全围了来,那架势似要帮忙打架,打头领队鼻子里冷笑一下,忽地吼:“这是你能问的吗?”吼声在堡顶四周迴荡,季角兽没了胆量蔫了头,任由身后的伙伴轻捅他的背他的腰不敢再发声,领队连个“哼哼”都没有转身下了堡。“他可真洒脱!”季角兽恨恨地叨,“回营后说不行吗?坏我一天的心情!”坏心情让季角兽想念石子想念他的笑。 “三哥,你干吗闷闷不乐?”石子看着拓磊和霆树夹来的黑个脸的季角兽忙迎上去问。季角兽很悲伤地答:“弟弟,明天我要走了,可我不想离开!”拓磊看着石子望来的眼睛忙说:“他们没告诉我,我还是听三弟说的。”“弟弟,不要怨哥,其实我们这次能回,还是哥以做堡顶欠人手为由才让我们有机会回的,可能那边有许多坏兵器运回了需修理吧,唉,只是太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心里难受!”“三哥,我有办法能让你再呆一天,不过只能一天,咱们快吃饭。”季角兽非常相信石子的能力,毫不怀疑地跟随着他。 他们吃完饭了一起去求见统领。石子,守护营里的兵士都熟悉他,岗哨兵一看是他,二话没说就带着他们去见统领,走在路上还问他:“石子,怎么许久不出来跟我们玩啊?”“就我一个跟你们玩没劲,要是我们能和你们搞个比赛玩就来劲。”“这主意不错,我跟他们说说。”季角兽听石子和岗哨兵跟个老熟识似的聊话,瞠目结舌悄悄捅捅石子,提醒他注意。“没事,三哥,我们玩过几次耍,我胜的多。”石子满不地乎的口气真让季角兽心里发毛,岗哨兵唿唿笑中说出来的话到让人心安:“放心,我们热烈盼着他能来跟我们玩,我们守着你们太没趣了,个个都呆头呆脑身上都快长绿毛啦。”说话中就到了,那站在统领门外的两兵士也跟岗哨一样,一见是石子连个通报都没有,手往屋里一挥:“去吧!” 石子进屋作揖刚说个:“拜见……”人就往几案边奔,统领和小队长面对面坐着刚开餐吃,石子蹿到统领身边,眼盯着几上菜作个揖,“拜见统领!”又蹿到小队长身边同样一揖,“拜见队长!”几案上的两菜真诱惑他呀,一大块四四方方带皮肉切花,肉底下露出豆豉和干菜,还就是一条红烧鱼,鱼身上铺满了带有香味的菜。 小队长见他如猫见了鱼的馋样,抿抿酒说:“凑我们这么近想讨口吃吧?”“我只是见识下,我吃饱了,你们还饿着,饱汉不能跟饿汉争吃的。”石子话是这么说还是伸手抓了根香味菜,嚼着回到季角兽身边,“我们来是有事求,我三哥明天还不能走。”“为什么?”统领戳块鱼肉细嚼中问道,口中有肉问出来的话似也带上了肉香,季角兽吞着涌出来的唾液顾不上回答,石子答了:“这事是直接告诉我三哥的,没告诉我哥没能重新分工。”“今晚重新分工嘛。”统领说罢又戳块肉吃还抿口酒,嘴里鼓噹噹起来。“晚上重新分工可以说是迟了,我三哥他们做千年鳖爪这是细活,这得拿着东西一一告诉接手的才行……”石子盯着统领的嘴,看得出了神嘴巴也跟着嚼动起来,统领吞咽他也吞咽,“肉”下了肚才又想起话还没说完,“明天是绝对不能走的,要把事情交待妥当。”
第203页 “这事该兽头来说才对,怎么是你们呢?”统领特意指向季角兽。“可事不是跟兽头说的是直接跟他说的,他是当事人他来说最好。”石子说过觉得不对忙加话,“可他怕您,我就陪我三哥来了。”小队长早不耐烦石子口中的“三哥”,扭过头讥道:“你这三哥还真是怕啊,到这来缄口不言,连个出气都听不到,我都怀疑他是活人还是死人呢!”季角兽瞪个目嘴嚅嚅话响在喉咙里,“瞧瞧,就这个熊样!”“我三哥可是有一副熊嗓子,开了口您会以为他吼您不敬您。”“是吗?我到想听听熊嗓子,你开口呀!”小队长一副讥笑嘲弄的嘴脸,季角兽窝上了火真大着嗓门吼起来:“明天我还不能走!”这可恨的小队长“啪”筷子拍在几案上。“队长,这可不能怪我三哥,我早说过我三哥一开口您会认为他吼您。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不走后天走,我们就走了不耽搁你们吃饭,好好吃慢慢吃。”石子说着话又是揖手又是叩首,挽上季角兽抬腿要跑。 “站住!”小队长也来个熊嚷,石子嘻皮笑脸转过身:“队长,您跟我三哥一样。”这时军中厨子端着一碟煎饼进来了,“——啊哈,队长您真好,叫住我是为了留我吃饼呀!多谢!多谢!”谢中一张饼抓上手。小队长又气恼又心痛:“你不是说饱汉不跟饿汉争吗?”“唔,对哟,我是饱汉!”石子将煎饼往小队长面前一伸,小队长瞄上一遍皱了眉头:“这饼上有你的爪爪印脏了!”“那我拍拍干净。”“那不更脏啦!”“也是啊,那您扯下我没抓过的地方不就成了。” 石子两手抓着饼就象双手递了个锦旗往小队长面前又是一伸,他的滑头让厨子都捂嘴哑哑笑,那守在门外的两兵士也看地躲一边乐,统领就象没看见照旧吃喝着。小队长叉个腰嚷:“扯啥呀,饼在你两个巴掌里,就剩个弦我就是咬都没地方下嘴!”“还真是的,队长有一张吃天的嘴真是吃不了。”连季角兽都忍不了笑,跑出屋子唔嘴“嚯嚯”笑。“你这个滑头蛋真讨厌,快消失!”小队长的手往门外一指,石子立马立正:“哎,哎,马上消失!”一蹦三跳出了门,可一转身又立在门上,“明天我三哥不走后天走噢?”统领端个酒杯挥了挥手上的筷子,“多谢统领!多谢队长!”石子就象个得胜将军雄纠纠气昂昂地走,手上的饼就是胜利的锦旗双手举在胸前,季角兽在他身后拖着步子走,腿笑软没力了。 第二十七章 “哥,哥,我的咕咕……鸟回来了!”石子气喘吁吁叫着跑进屋,往拓磊面前一立,“哥,它识路!”“什么识路?”拓磊一头雾水拥住石子问。“哥,是这样的,我从育兽营过来时,带了一只红爪子咕咕叫的鸟,我藏在小树林,二哥知道三哥也知道了,我听三哥说他做事的地方周围都是树还好宽广,我想我的咕咕鸟在这孤零零的好可怜,我就想三哥做事的地方树多鸟也一定多,我就托三哥把我的咕咕鸟带去,给它在大森林里安个家好让它有朋友,三哥同意了带走我的咕咕鸟了,可刚才我想念就又到小树林里转,没想到听到它的叫,它飞回来了它识路!” “弟弟,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养了只鸟啊,老二老三都知道就我不知!” “哥,我不告诉你是免你说我囚禁它,我没囚禁可它不走,这就说不清。” “你呀,哥有这么不讲理。鸟识路是它们的本能,许多迁徒的鸟都有这本领。” “可它还是比它们厉害,它单独一个跟着三哥,还是藏在车里,咋知道是往南往北,三哥还不清楚方向呢。”经石子这么一说拓磊也觉得这鸟神奇:“带我去看看它。” “点火把会不会吓到它呀?”石子摇了头。 “不点火把打火折照照,好弟弟带哥去看看。”石子对这事很郑重,审时度势一番才点了头,拓磊跟着他走,“这鸟在你心中真是重要,哥都觉得你对它赛过对哥。” “它弱小应该对它更关心爱护,哥,你别跟它相提并论,我还受哥的痛爱保护哩。”这话让拓磊高兴亲亲热热搂住石子走:“你呀老三走了,你连着三天不乐,也不跟小伙伴玩,我还以为你想念老三难受他走了,原来是心挂你的宝贝鸟。” “三哥,咕咕鸟我都捨不得。哥,你等等我,我要给咕咕鸟抓点吃,它一定还饿着。” 石子急急忙忙奔向伙堂方向,磨房是不敢进有老兽在里头忙事,放粮的房也怕有人在,鬼鬼崇崇猫到门边望一望才敢熘进去,他的鬼崇身影到让做完活刚出来的霆树发现,等在了门外,石子一猫出来伸手罩住他的头:“干什么你呀?”霆树就这一句不大声的问话,没差点把石子的魂魄吓飞,石子打个激凌站直了:“哎呀,二哥你干嘛吓我?”“你进这干啥?你的鸟不是让老三带走了吗?”“二哥,又回了。”“啊,这鸟真行啊!弟弟,光明正大好不好?这又不是很大的事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你呀跟你说了多少遍还是这样。”“二哥,别大声,你不嘴馋可就怕有人嘴馋,吃我的咕咕鸟。”石子说着拉上霆树拖起要跑动,“二哥快点呀,哥还在等着呢!”霆树本是磨着步子,一听拓磊等着反抓了石子的手,抬起腿顺着石子的步调一同跑。
第204页 神奇的鸟看过,拓磊下着石子垒起的土坡琢磨着说:“鸟不大,我觉得这鸟能做很了不起的事。”“了不起得事?”霆树不相信地摇头,石子却是点头还说:“它会回家,要是把它带在身边出远门,可以让它飞回来报平安或是报其它什么的。”“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过它太小,要是碰上鹰之类的大鸟可能会被吃掉,”拓磊还在琢磨,“要是能训练它如何逃生就好了。”“哥,还用的着训练吗?它天生会的,你看这么多小鸟都没给吃掉,这说明它们聪明着有办法逃命。”石子的话得到霆树的认同:“对对,弟弟拾到它,这就说明它一定是死里逃生出来的,它有经验了。”拓磊双手抱在胸想想点点头,可就那么四五分钟又摇头说:“还是试飞几次看看它的本领有多大,咱们是不可能做的,得找统领帮咱们。”石子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地说:“找队长,他热衷于帮忙,我的咕咕鸟在试飞前一定要餵饱。”“有你这个心痛它的饿不了,交给你了。弟弟,找队长说时别嬉哈得认真说,要不队长不当回事。”对于拓磊的啰嗦石子噘了嘴哝:“这么不信我!”霆树把他的翘嘴唇按下去又弹下他的脑门还怪笑一个,“二哥你欺负我!”石子伸手要打,霆树赶忙躲,石子不罢休追上去,这下两人追追躲躲没了影,全忘了他们亲爱的大哥。 小队长对石子是有求必应,咕咕鸟的测飞距离不断加大,从五十里到一百里再到三百里,每次都是放飞的人未回它却先回了,它的能耐不仅令拓磊他们惊嘆,就是统领他们也是赞嘆有加,大家相信它能飞得更远,咕咕鸟得到大家的喜欢和爱护,统领更是称它为有智慧的鸟,要不是碍于它是石子的宝贝,换成别个的一定会横刀夺爱。咕咕鸟的待遇从灵兽级上升为守护级成了众人的明星。拓磊心里酝酿着用咕咕鸟传递消息,可咕咕鸟就一只该用在最紧要的地方,育兽营和造船队让他难定主意,愁思着…… “始皇明天要来寿陵工地!”这消息让人们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奔走相告交头接耳。总监向统领传过话后私下里拉住统领问道:“这事您看怎么办?”统领为难地拍拍头说:“不好使了这头。” “都是老熟人了,这关头何必嘛,也罢,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这寿陵修了这么多年了,陛下可是头一回来,明天整个工地停工,所有民夫和工匠排列在路两边夹道欢迎始皇帝,直至陛下起驾回宫,我到陛下那报地堡顶浇铸成功到今是七天,我估摸陛下是冲着地堡来的,您得动起来也要调教他们,另外,就是谁是这次做地堡的骨干,您得知道,到时候陛下问起好报出来。” “您老想得真周到,不过,我呢在想始皇帝是看看就回还是呆上一阵呢?您没告诉我具体的,不知是他们没说还是您疏乎了。” “可不是我疏乎这问题,他们传话就是说明天始皇帝来,大概什么时辰,是看哪里,呆上多长时间都没说,我本想问明白,那想传话的一说完转身就走,那样子傲到天上去了,我还敢喊住他吗?不敢呀,我这不找您商量啦,您脑子可比我这老傢伙行,帮下忙吧,我都这岁数了您也该帮。”“这还真难,要是陛下呆上一天您可要准备吃这项,可不能饿了陛下,可准备什么呢?我是没辙,还有跟陛下来的,来多少人也不知,来谁更不知,该准备多少呢?我也没辙,还是您老琢磨吧啊。”统领说完赶快熘,留下脑袋嗡嗡作大的总监,总监回过神来也不指望统领了,忙找他的下属那帮监事们商讨对策。 一人担的重担众人分就是轻担子了,多个脑袋凑一块事情分出了轻重缓急。正在做事的民夫和工匠给叫停了手中的活全集中在一空地,一位监事向他们传绶见到始皇如何跪拜喊些什么话的礼节,守陵兵配合监事现场训练各个民夫队伍和各个工匠队伍如何站队,寿陵工地顿时成了训练场,民夫、工匠成了整齐划一正在操练的士兵。 “举旗就是准备,旗下是跪下,旗子一挥就是开喊,要整齐,整齐再整齐,谁都不允早不允迟,喊的声音要哄亮不允假喊!”这样的训话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就是石头人的耳朵都要听裂了,这给当成最急的,要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将这些只摸过农具、工具的人训成站姿笔挺行动整齐可不是易事,只能加紧地练。第二急的事是始皇的落脚点也就是歇息地,这可不能离寿陵工地太远,选来选去选在了监事驻地,这主要是每个监事有单独的住屋,可调用的东西也多场地也够大,就连那守陵头领都没法和他们比。监事驻地全场清扫一遍,专门腾出总监住屋,他的住屋又是最大的,腾空了又精心布置一番,门口处挂上纱幕,屋里原先的屏风挪在了靠墙正中,一张几案摆在前,这是准备给始皇的,从其他监事屋里搬了几案布置在两边,屋子里还点上了薰香。第三急的是准备菜餚,总监亲自操心。始皇帝不敢怠慢得上咸阳城请名厨来,始皇爱吃什么得要打听打听,就连来多少人也得打探,还有就是到府库里报批些钱来,没钱买不来东西这也很紧要,这些事都重要搞得不好脑袋搬家,总监兴沖沖骑马出发办事,心里今叨着这些事唯恐忘了。 统领瞧着那折腾得一会起一会跪的民夫、工匠摇着头,他就这么站着看了会,都累透了烦透了这下跪磕首喊话。当然现在不是喊“始皇万岁”的话,始皇并不在不能凭空喊就改成“寿陵工地永固”的话,听着震天响的“寿陵工地永固”统领走开,离得远了心里却有了一丝担心,明天别该喊“始皇万岁”却习惯地喊成“寿陵工地永固”,真这样了该算谁的过错呢?统领嘆着气背着手在空荡荡的工地上转悠,下到寿陵第一层没人,又下到第二层黑洞洞也是没人,想了想下到第三层,见通道里火把通明很光亮走了进去,民夫都上去了就剩他所管的灵兽还在忙,他们正在堡顶边砌着一圈边圈,确切地说是龟露出的肚,做好乍一看就象一只大龟趴在地堡上。
第205页 巨大的“龟”不仅盖住地堡,还要露点肚皮边真是有趣,统领想着笑起来,缓缓走着看着,龟脑袋在东边口上设计很巧妙,东边的地堡正中间进口就是龟脑袋的血盆大口,为了方便民夫挑土出,灵兽们只作了上部,下部也就是龟下巴没做,龟的尾巴在西部地堡正中间进口处上方,统领看过更是觉得好笑,想这个地堡进口就是这万年龟的屁股眼,从这进口挑土出的民夫真不好,就象龟疴便就是疴出的屎坨坨。万年龟的四肢没装那些进口还原样没得看,带着点遗憾心情下到堡底。 统领从东边上堡转了大半圈从南边下堡,在堡底看到他的两个领队和八个守护兵躲在这玩游戏,他们闲得无聊玩套圈圈,巴掌大的圈丢向远处摆着的石头块。统领走过去故意问:“你们在干什么?”领队和守护兵挺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回答,统领脚踢到一样东西低头看去,是如一小孩巴掌大的六边形片块,中间穿过一根细棍棍,蹲下身拿上手问,“这是什么?” 一个领队回道:“回统领,这个可以转,拿住细棍垂直放在地上一转,这个就会在地上转动了,它停下后撑到地面的面上的数字就表示转动之人可连投几次圈。” 统领到这时才注意到六个面上写有数字,“这样玩能比出谁玩术高投中多?”统领看过“壹”又看“陆”问道。 “反正是玩运气。难记投中次数在地上画方格,每投中一次前进一个方格,谁最先走完方格谁是赢家。” “真闲呀,都闲出一个玩法了啊。”统领说着试着转动六边形,还挺容易的,六边形晃晃悠悠转了几圈停下,撑地的面上是个“伍”,一个守护兵嚷:“大统领,您的手气真好,是个大数字!”统领看向他问:“你想的吗?看你高兴得那劲头。” “我在闲也闲不出这个玩法,是小兽石子玩的,我们学他的。” “别推到灵兽身上,怕我罚你吗?他玩耍是在灵兽营里玩,你有穿墙眼看得见?” “真的,是石子小兽玩的,他调皮大胆出营来,见到我们问我们有什么好玩的玩法,他说交流交流,我们说我们只会掷圈圈可没意思了,他就笑嘻嘻说添些东西进去,就好玩有意思些了,就做了这个转的,加了在地上画方格,他说方格可以免记数,谁玩谁就找个东西代表自己丢在第一格里,进一圈前进一格,谁最先走完方格谁赢。” “听你口气你们还跟他一起玩过。” “是呀,这小子真鬼,还会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多上一格,还是我发现他这耍赖行为呢。”这守护兵说得高兴就象跟个邻家大哥聊天,统领瞧着他那笑脸清清嗓子吓唬他厉着声:“今天收穫真大,亲耳听到我的手下是如何放纵,竟和他们搅在一起玩,在一起玩啊!忘了什么身份啊!”守护兵吓得脸都青了直往领队身后躲。 领队打上笑脸揖个手说:“统领,这很好呀,这样大家关系融洽,我们管他们也容易多了,做起事顺顺利利,这儿工程做得好对咱们也好呀,这法子要比打骂强多了,对了,石子这小兽呀,先前我听上面做工的灵兽讲,这地堡顶能这么快做成,还是石子的功劳呢,他们说按他们原先的方案,三个月都做不下来还危险着呢!” “哦,差别这么大,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们说了吗?” “说了,他们说是简单问题复杂化了,多出许多事也造成了许多隐患,为了清除隐患又要多做事,所以时间就这样消磨掉,复杂化的简单问题回归到简单问题上,那些多出来的事免做了,时间就是该花多长就是多长,所以才使两种方案差距这么大了。” “这工程的事真难懂,我都给绕煳涂了。明天皇帝来你们应该听到了吧?” “那么大的动静能不知道,挖土的和挑土的民夫全给喊上去了,也就因为知道了才会讲到石子的。” “哦,知道灵兽头在哪吗?” “应该是在铸造坊里,下面的机关层还没做完,还有许多机关消息没做出来。” “不急,这寿陵做的时间越长始皇帝还会高兴,早早全做完了这陵算豪奢吗?更主要的是早早做完不就是在催他快死吗?始皇帝对于那些前人没有后人也难仿的就急,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底做不做得出,总的来讲永远修不完修个千年万年才好,以后别催他们,除非是有期限的。” “明白了,统领放心吧!”两领队恍然大悟齐声应。 统领没去找拓磊,等到收工回到营时才将总监的意思转达给他。拓磊不希望石子给推上风口浪尖,他心里隐隐地认为石子过于在始皇面前展露,这会成为始皇日后用在手里的利器要挟折磨他,因此在力辛一提出石子时立马回绝道:“不行,他只是动了口,做工是你们,你们才配。”力辛不懂拓磊心思不知他的担忧,还以为他是替弟弟谦虚较起真:“咱不说费话,做工的确是我们去做的,石子是动口,可石子起的作用是我们各位无法比的,石子不让去,大伙儿还以为是我们心眼小气度小打压石子,这让我们的脸面往哪放!这事谦让不得,大伙会骂我们不要脸抢石子的。”“对对!”没吭声的全吭了声,拓磊皱着眉头忧着声:“你们不知,唉,我怕……我怕,唉,我太怕我的弟弟太惹人注目不好。”没给算计过的灵兽就是不懂防人之心不可无,力辛大大咧咧地叫:“咋个不好呢?有奖赏领不是好事吗?”角律也说:“兽头,就是领个赏时间极短的,不会惹人注目,再说有兽面连长啥样都不知,有什么不好了?”见他们还是不明白他的忧心,拓磊挥个手打住还想说的其他人:“我是怕始皇要挟,万一出了什么事,始皇为了达到目的拿我的弟弟来要挟,我不希望我的弟弟成他手里的‘刀’!”敬宇抢先说:“兽头,应该不会,事情都定格了,始皇发现不了什么的,他也很信任咱们,咱们多听话,不会拿石子要挟的。”拓磊望着他心里真恼火,平时不多嘴今晚偏就这么积极。
第206页 石子受小伙伴怂恿来到记事堂,站在院外叫:“哥哥,我能进来吗?”力辛听到他的喊最乐丢下一句:“福娃娃来了!”跑出去拉了石子嘴里还问着,“石子,明天去见始皇领赏高兴吗?”石子来这就是小伙伴猜他会给提名,怂恿着一起来这就是听结果,这下听力辛这么问,小伙伴全都对他眨眼笑,石子也很得意对他们做怪脸。石子一进屋就问:“咱营里缺什么?”瞧他兴奋样拓磊搭住他又往屋外走泼着冷水:“没你,明天是两法兽。”走到门外才回头说,“散了,回屋休息,就两法兽去。”“兽头,还没商讨完呢!”力辛叫,叫不回拓磊。巨彤说:“看来兽头是不想让石子出头,或许他的担心是对的。”“对什么,我看就是乱想!”力辛瞪一眼她嚷。“力辛法兽,您没兄弟姐妹您体会不到的,我……”“什么意思?!”力辛气咻咻打断。巨彤见他凶样不示弱:“我又没讥讽,我是实话!我有妹妹,作为姐姐我也时常担心着,这就是体会!”“唉——”力辛点下头,“我们的兄弟姐妹呀!”嚷罢落莫地走出屋,霆树赶忙追上去。巨彤望向直法兽有些急地辨白:“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出我心里所想的!”直法兽安慰她:“他不是生你的气,他是触动了心情低落下去了,营里不管是谁出事他心里都会难过,因为都是兄弟姐妹。”角律拉起敬宇挽起直法兽对巨彤点个头说:“咱们都回吧,就依着兽头的意思。” 力辛真是固执,出工时非要拉上石子去主工地,和拓磊都发生冲突,引的统领都来过问什么事。统领息事宁人叫所有出工灵兽都聚向主工地,反正始皇来是大事件要隆重,那就全体迎始皇吧。 寿陵通道两边早早立着整齐的队伍,全是清一色的民夫和工匠。统领在灵兽队伍前头瞧着道路两边的人头心里暗暗好笑:这么早就等着了,这总监也太紧张得过了头吧!主工地彩旗飘扬,统领心里嘀咕,这总监真行啊,一夜就准备了这么多彩旗,可再细看旗上图案,没差点笑翻下马,这旗大多是卖杂耍的班旗,难不成总监还请了玩杂耍的人来助兴?统领想着要找总监,半天没看到他的人影,一问是趁上午有早市去买菜了。(秦国还是诸候国时,自从启用商鞅变法后一直都是重农轻商,下了许多抑商的法令,虽说始皇建立秦帝国有了些松动,准许农民和商人买卖,可也是有时辰规定,特别是对农民经商,为了避免他们误了农事,只准上午三个时辰进行交易,过了时辰就令官吏查市违令者抓。) 总监买菜回了,统领迎了他一瞧,一车子的绿色菜惊地叫:“哇,您老抠门也别把自家性命给抠没吧,您就给陛下吃这个?”“就是把我的头砍了也不敢怠慢陛下,这是我们吃的,陛下吃的我托咸阳来的厨子顺道一同带来,咱们这就是有钱也不买到呀。”“对,对对,还是您老想得周到,我就没想到这点。”“旨没下给您,您就不用劳这个心,当然不会去想。”总监一脸得紧张忽地问,“大统领,您管的高超工匠呢?”统领努嘴努向监事驻地:“不是在那站着吗。”“好好!”总监擦下额头似要走却又愣个眼问,“教话了吗?”“用得着教吗?跟着你们喊就是了嘛。”瞧着统领不上心的样子,总监急得都快要跳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这是皇帝来!”不管统领了径直往众灵兽跑去,“等会皇帝来你们一定要一齐喊‘始皇帝万岁,万万岁’啊,还有要下跪啊,跪恭恭敬敬的头要抵到撑地的手背上啊,”这老头儿给始皇吓得,生怕灵兽们做不恭敬做起了示范,做过了还要连连问,“明白了吗?明白了吗?”瞧他一把年纪了众灵兽不敢开他玩笑,全认真回道:“明白!明白!” 总监听是齐声洪亮回答满意了,回头就见统领两胳膊交叉在胸前,左手还敲着右手臂立在他身后,想起不能直接跟兽面人交谈,忙可怜巴巴望着统领解释:“我是急的,不是有意,等会始皇帝来我怕出错,我是怕……”没了声。“哼,我的你操什么心,越俎代庖!”统领嚷过攥了颤着身的总监扯到民夫队阵,勐地沖一民夫喝问:“始皇帝来了喊什么?”那民夫一惊一诧顺口回道:“寿陵工地永固!”统领又对众人高喊:“始皇帝来了喊什么?”脑子活络的转过弯喊“始皇帝万岁,万万岁”脑子笨拙拗不过口的喊的还是“寿陵工地永固”,两种喊法乱了套,统领对着目瞪口呆的总监嗤之以鼻讥道:“这就是你们训练的结果!” 总监又吃惊又痛心又害怕,嘴哆嗦着说不出话,统领丢下他骑了马一路慢跑过民夫工匠,一路提醒着:“皇帝来了,看旗,旗一立你们齐喊‘始皇帝万岁,万万万岁’喊过就跪下磕头,磕过抬头看,始皇帝经过你们时,你们就喊‘万岁,万万岁’然后又磕头,过了你们了就别喊啦。”从头跑到尾说过了倒过来时就询问,“听明白了吗?记住了吗?”他倒不重复就嚷了这一遍不再嚷。 辰时末。守在路头的守陵兵骑着马一路叫嚷着:“来了!来了!”顿时松懈下来的队伍乱成团,慌乱中重新站成队,那掌旗的立在最打头瞪圆了眼睛,民夫们和工匠们口中默念着统领的传绶,紧张地望空中打了旗没,统领趁乱熘回监事驻地向灵兽们紧急传绶:“我一挥手你们齐喊啊!”他的领队、守护兵、赶车兵全排好了队列站在灵兽们前面,还没来得及扭头张望就听震天响的‘始皇帝万岁,万万岁’的高唿声,然后是不断的‘万岁,万万岁’,就在统领还在瞪眼时马车队裹挟着一熘的尘埃扑向监事驻地,统领赶快挥手,众灵兽放声齐喊齐唰唰下跪磕首又唿,前几排的吃了满口黄尘土咳了起来,好在声音给马车的辚辚声马蹄的踏踏声掩掉。石子撅着腚头埋在撑到地上的手背上,悄悄捂鼻捂了冲来的尘土。
第207页 始皇帝到了寿陵监事驻地不再动,也不说到这来的目的,只是左顾右盼。他心里虽想亲眼看地堡可又忌讳,毕竟那是他死后所享受的,扫视一遍他身边跟来的亲信大臣,目光最终停在了李斯身上。 寿陵现由李斯主持,李斯从吕不韦帐下舍人终至位极人臣,是熔铸了一生才学智慧,为始皇嬴政大刀阔斧开创了那些伟业,不论一扫六合废黜分封还是从国土、文字、法律、货币、度量等多方面的一统都进行了天才动仪和幕下筹谋,这样一位成就了无数丰功伟绩的奇才偏有些鼠性的钻营谨慎,见始皇看来的目光立马懂始皇心思,忙一揖说道:“陛下,这一路跑来您够累的,下寿陵是臣的本职,臣去,陛下您歇息。” 李斯由总监领着看过地堡,回来见始皇禀道:“陛下,臣用工具凿它凿不烂,又用火把去烧烧不燃,敲敲又空空响,底下好象什么都没有。”话徒然止住,那旁边的听得是一片煳涂。李斯为什么只说这么点,那是因为寿陵设计是保密的,另外始皇是冲着地堡来的,那就只讲地堡,如讲别的所看到的那不是在透露他很爱探事,这就是在始皇心里扎刺,主持这项工程并不代表就可以将这工程知道个清透,知道清透了就是引来杀身之祸,始皇帝不会放过他了,再说总监报过具体细节没必要再描述一遍,只是证明这地堡确切存在就够了。 果然如李斯的谨慎,始皇一点不介意就这区区几句话,还满意地点头说:“是做成了,朕常想这是做不成的事,看来朕小瞧他们了。”想着也该奖赏下他们吧,站起身点了总管和中车府令赵高一同出了门,他留下跟随来的大臣们是不想让他们近距离见到灵兽。总监示意下属招唿大臣们,他则紧跟上去在始皇身后问:“陛下,是要见高超工匠吗?陛下,在下唤他们来……”总监止住了话头,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始皇回头对他狠瞪眼睛。 始皇走出监事驻地唤一声:“鱼统领!”统领应声就到恭恭敬敬立着等着后面的话,“地堡是谁功劳最大?”听到问统领摇摇头回覆:“不知,他们都是由灵兽头安排做事,谁在其中起重要作用还是得问灵兽头。”今早出营时的纷争,让统领无法确定最后定下是谁,只能推说不知。“嗯。”始皇点个头并没责怪统领一问不知,走到众灵兽前,拍了站在最前头的拓磊,“你们真不错,做出前人没有后人也难仿的,你们一定费了不少心思,谁的功劳最大呢?说出来朕有赏。”“回陛下,是我们的两位法兽,没他们这堡也成不了。”“两位法兽!”始皇在灵兽中找起面具正中有一大眼的,看见了点着说,“站出来朕有赏。”力辛不乐意拓磊提他,一站出来就说:“羞愧真羞愧,我那算得上功劳大的,如按我想的笨办法这堡顶现在都不知在哪。”“这么说还有比你功劳更大的,是谁呀?”始皇问着眼睛回到众灵兽身上睃巡着。“是我们的小兽石子,他指出了我们的笨方案,他的功劳没其他人可比。”始皇听到力辛说是石子,收回目光,眼里有了一丝不快。 始皇以前是极喜欢石子的,可这几个月给赵高有意捣鼓,心里对灵气聪慧的石子醋意起来。赵高自从那次探子失利后总结了教训,他很“开通”地想明白灵兽身份没必要探明,只要做到胡亥小公子的要求,将小公子牢牢掌控在手里就成了。赵高潜心研究分析始皇为什么喜欢小兽面的原因,得出了是喜欢小兽面的聪明灵气活泼有趣,心里琢磨着始皇帝在喜欢小兽面可毕竟不是他的种,他的种没有能和小兽面相媲美的,特别是他所钟爱的十八子胡亥更是不堪相比,这下有了毒计就用胡亥的愚蠢来反衬小兽面的聪慧,这两人差距越大就会象刺深深扎入始皇心中,这下始皇心里不会再舒服了就会痛,并且越来越痛,痛得到时亲自下手拔了心里这根刺,这下目的也就达到了。 赵高身为胡亥老师,以前在始皇面前千方百计遮掩胡亥的蠢,这下不遮掩了反而特意暴露在始皇面前。教胡亥写字不象以往握住胡亥手一笔一划教,就写个范本要他自己揣摩,小篆本就难写,胡亥没了手把手教更是不耐烦,胡乱笔划下就算了,在始皇来探望胡亥时,赵高有意露给始皇看,同时摆出一副自已呕心沥血教过的样子连连嘆气摇头,在始皇眼里就是无声地在说“此子太笨怎么教都教不会”。 更有一次,胡亥侍从远远发现始皇来的身影急报,赵高喊住正玩得欢的胡亥,牵到书房有意大着声问他十加十等于多少,胡亥不好学只顾贪玩,再加上赵高平时存心不教,术数可以说是一塌煳涂,见赵高打断他玩耍就是为了问这个,更是恼着火跺脚不答,赵高装出一副严师模样敲着几案又大声问一遍,始皇正好走了来听到赵高在考胡亥,自然是躲在门边听没进去。 胡亥憋屈亮出自己手指答:“我这里刚十个,你那里也刚十个,就是这么多。”赵高瞟到始皇装着不知道,又知胡亥加不出故意又问:“是多少呢?”胡亥给问急了嚷:“这不是摆着吗!”二十就是说不出。始皇瞄一下身后跟着的随从,见他们都低着头认为他们在偷笑很是恼火,不想让他的宝贝儿子再丢丑进去解围:“你也该收收心别老是玩,该好好学!”“我怎么没好好学!”胡亥嘴倔强着数起了手指头,数完自己的手指头又数起躬腰屈膝立着的赵高的手指头,很得意地答,“二十!”胡亥会数数这还是启蒙老师的功劳,启蒙老师教胡亥是尽心尽力可不象赵高净耍嘴皮子功夫假心假意。始皇一听宝贝儿子答出来了手一挥:“好好,答对!”胡亥乐滋滋地嚷:“我去玩了,我什么都会!”跑了。赵高见始皇看胡亥的眼神是非常疼爱,象是吹捧地说:“小公子可是大有进步,以前连十个手指头有几个都说不出,现在会加数了,陛下,这可是突飞勐进可喜可贺!”听着是吹捧其实拐着弯讥笑就是个笨蛋,这刺激着始皇可又无法责怪,只能忍着气说:“你也该尽心,别让他太贪玩,收着他的玩心多教些学问。”“是,是,陛下!我一定尽心,对小公子严格。”赵高就是这样在始皇面前阳奉阴违耍着阴谋诡计,终将这根刺扎入了始皇心中。
第208页 始皇对石子的提名不乐,可也不好反悔,心想着也该奖赏下,于是说道:“石子,想要什么?朕赏!”石子站出来摇头,始皇心中更是不乐,“又想刁难朕吗?”石子听出始皇的不快忙跪下说:“陛下,我是伯伯过于抬爱了,其实我不配所以摇头。”始皇听言有些醋意意地想:这孩子没人教都能说出这么合情合理的话来,让朕都捏不出把柄,朕的十八子咋就这么笨呢?想着竟“唉”嘆声出来,始皇自己给自己的这声嘆息惊着,看下左右那惊诧表情赶忙遮掩着,“你这孩子就是不会抓机会,朕现在高兴你想做什么朕都会答应。”石子瞟下始皇试探地说:“我想育兽营里的爷爷,我想见他们,陛下,行吗?”始皇想想自己先前说的话,还真不好回绝琢磨下说:“去见就不行,但朕也不能完全食言,准你给育兽营写封信,现在就写,等会送过去。”所有角兽、法兽听到这话又是高兴又是惋惜,机会难得可以传信了,可又时间紧迫没法子和石子商量,带着惋惜目光看向石子。石子开始是愣回过神来欢天喜地磕着头:“谢陛下!谢陛下!小兽马上就动笔,陛下,我要这么长的白绢可以吗?”石子比划着名长度,始皇对身边总管点个头。 白绢拿来了,拨毫也拿来了石子要的颜料和笔,他们不缺这些东西。石子抓抓头想了想后拾过一块木板来丢在地上,白绢铺到木板上,子客和互沖帮他压着两边,他呢膝盖点着地,撅着腚画了起来。他那样子引的始皇身边人窃笑。始皇瞧着他对身边人说:“怎么看着象是要作画呢?”总管伸长脖子踮起脚看去回道:“陛下,是的哩,是画画。”“朕准他写信他怎么画起画来,是怕朕瞧了内容?”始皇嘀咕着。总管不知其意没敢答话往里缩缩,赵高存心要挑起事端应道:“肯定是,这么多人看着怕瞧了秘密去。”始皇心中疑虑窦生。 石子画好了很自然地把绢布一举乐着:“陛下,我写好了信,可以叫人送去了吧?”“拿过来让朕瞧瞧。”总管勾头勾腰将内侍收来的绢布呈给始皇,绢布上画的是戴兽面半大孩子穿着守护兵衣着举个手在蹦跳,可那举的手看着奇怪象是长了三个手,然后是一个小孩子爬在地上头前方是个圈。赵高在始皇耳边煽火:“陛下,多神秘,一定是传什么大秘密!”始皇恼着火对着石子一招手,石子瞧他那样子怯怯地上去问:“陛下,怎么了?”“你画的是啥意思?”“陛下,我好羡慕守护的衣着看着好威风,我也想有一身这样的衣着,当然我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作在画上让我也威风下,我穿上好威风的衣回到育兽营,我乐着蹦跳对来接我的爷爷挥了三下手,我以前在育兽营最喜欢和爷爷作迷藏,我回到育兽营还要跟他们玩这个游戏,我钻我藏,爷爷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每次都是我赢。”石子的解释始皇挑不出哪不对,紧锁的眉头舒张开还带上了笑:“挺有趣的,行,朕命人送去。” 赵高不死心眼睛珠子一转坏心肠有了主意,拦着一揖说道:“陛下,这孩子画的挺有意思,就用这画验证一下,许多人说情深的人往往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知是真是假,现在这孩子和他口中的爷爷听着就是情深的爷孙俩,这孩子解释了这画,不知那位爷爷看了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解释,陛下,怎样?”真毒呀这赵高。始皇听了觉得太有意思了,大口一张;“可以!”点了总管和统领一同前往。 画,老兽头接了。老兽头为人谨慎凡事都爱心思细密的思考一番,一接到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他一眼就看出是石了画的,这上面的孩子画得就是他自己,石子身上穿的是守护兵的衣着,仔细看腰间这个东西怎么看着眼熟,仔细一想又看看统领腰间明白过来,点点头又继续看,石子在挥手,哟,手腕上有条红,象是手腕上系有红线,这孩子手腕上系个红线才挥手还三下啥意呢?再看第二幅图是钻洞洞,这营里有洞洞可钻?这孩子以前在营里喜欢藏起来老是找不着,难道就是藏这了,这洞洞在哪呢?再仔细看发现石子背上有片小小落叶,这落叶不就跟小树林里的叶子一样吗?原来这画是传秘密的画呀!老兽头看完收起画揖了两揖:“多谢两位,我能回信吗?”总管先统领摇了头答:“你就不能,但你必须说出这画的意思。”统领在旁边加上一句:“这是个游戏,看你和作画的解释是否一致。”老兽头看向统领见他紧锁着眉头,那眼神象是在担心着什么,他在担心什么呢?老兽头琢磨着又打开画看一遍说:“这是石子画的,这孩子调皮想像他穿上这衣服来见我,对我高兴挥手,他喜欢玩藏迷藏的游戏,还念着以前的日子,这孩子玩心还这么大。”统领暗暗吁口气舒了眉头对总管说:“怎样咱们回去復命吗?”“有答案了当然回啦。”总管点头又点头。老兽头看统领全身轻松下来的样子,和先前完全不一样心里很是疑惑。统领骑上马回头冲着老兽头说:“你们缺人手就上报啊!”那眼神又意味深长了,老兽头跟上一步:“谢统领关心!恭送两位走好!” 送走两人,老兽头立马回屋又仔细看一遍画,心里琢磨着这两营从未准许过通信,这可是头一回还是统领和总管亲自送来,石子是怎样让始皇准的呢?统领今日真怪象是话中有话,他这是啥意呢?是善还是恶呢?对了,石子为何要在画中告诉我小树林有洞洞,这洞洞有什么秘密吗?老兽头想到这问题坐不住了,望望天色还早,找了两位老兽说了意思,三人一起来到小树林寻找,找了快两个时辰时,有一老兽站在围墙附近突然压低嗓门喊:“快来!快来!”还频频招手。拨开草丛现出一个砖拱,有个能下一人的洞口。三人进去惊讶石子一个小孩子竟挖了如此长的地道,老兽头用脚丈量过说:“石子挖了都快有三丈长了,这地道也挖的一点不憋屈,难道这孩子是要咱们挖地道逃?难道灵兽营有办法啦?”一老兽说:“看来咱们该从那边要一人来才会完全清楚。”这提醒了老兽头想起统领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忙说:“统领走之前说过差不多的话,他说缺人手就上报,怎么这么巧是巧合还是有意呢?还有石子画里的,他穿的衣和统领手下一样腰间有标记,哎,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守护兵是分成两派,一派就是有标记的,一派就没有,统领今天来很怪,一会紧张一会又不紧张一会又意味深长啥意思呢?”其中一老兽听了直摇头:“我们可没办法,还是要人来吧。”“过十天半个月才能上报要人吧,马上就上报会引起疑心的。”老兽头想事就是谨慎,两老兽都点头同意。
第209页 就快到监事驻地了,统领故意让马慢下来落在总管后,就连进屋也是落在后头。始皇正在用餐,看几案上摆的菜餚还算丰盛也够贵阔,看来总监是花了大心思准备,始皇屈尊在这样的地方用餐也够总监诚惶诚恐了。总管先站到始皇几案前自然先禀报老兽头对画的解释,总管转达得还算原实没什么偏差,跟上来的统领频频点头,他们俩就象在搭档一个表演,一个说一个用动作表达这个说。总管是始皇身边人,赵高又找不出破绽只能哑口,心里恨恨念叨:“现在清算不了,不代表后面算计不上!” 始皇用过餐和他的大臣们一起在驻地漫步,等着随从吃过饭就去看兵俑阵。总监在恭请始皇用餐时,听到他随口说出吃过饭好看兵俑阵时没差点吓倒,真是百密一疏偏偏将兵俑给忘了,趁着始皇用餐不需他陪在身边,总监急调人员去兵俑坑,他的手下所有监事也全都委派过去。紧急打扫清理,没刮平的土刮平,还没铺完整的地段补齐烧砖,兵俑阵边边角角还缺俑人的,指挥人手从彩绘大棚搬来填满,总之得将一段完整的兵阵呈现出来。 总监担心时间不够用来不及,在给始皇随从人员上菜时,特意吩咐厨房拖拖拉拉些,还编了个说辞说驻地厨房过小煮不过太多人员的饭菜。始皇随从不耐烦上菜速度,心里又担心让始皇等待时间过长不高兴,就着上的四个菜匆匆吃过,一心想拖时间的总监见他的办法不起效又不见有监事回来报那边情况,心里的怕说不了,整张脸皱成了苦瓜样,眼睛一看到统领就是求救,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一看就心明。 统领见始皇要上车了忙上前一揖道:“陛下,能不能让马车慢慢走?”“为什么?”始皇放下要抬起的腿疑惑地问。统领带着戏嚯的神情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指指工地上要陪着的人的肚子:“回陛下,我们肚子还空着难受,等会跑快了更难受,陛下,这里离兵俑阵才三里,不远,求陛下开恩让车队走着去,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后头也不用用尘土饱肚。” 始皇听言按下统领肚子,真是饿极了这一按“咕咕”响,始皇也戏嚯地笑说:“哈蟆叫!”总监见统领出面了,陪着笑也想上前说上一句,始皇瞪着他戏嚯的神色从脸上倏然消失,“怎么你想求朕让你们吃饱了再走吗?”总监真可谓宝刀未老,反应能力一点不逊色年轻人,只眨下眼就作个揖答道:“回陛下,不是,我是来说我们准备就绪可能马上出发。”“嗯。”始皇很满意抬了腿上了座驾,马车队是走不是跑,总监很感激统领对他投去笑意。 人多心齐力量大,虽然慌乱得有些七手八脚,可整齐肃穆的兵俑阵还是呈现出来了,站在高处看去还挺有气势磅礴的感觉。监事们瞧着心想着可以復命了吧?刚松下的紧张神经给那一声喊又绷起了:“始皇来啦!”俑坑一阵慌乱做工的有往右跑有往左跑,结果撞在一起全不知该往哪跑才对,那站在夯墙看兵俑的监事想直接从墙上跳下,一看那高度下面的俑人没敢,还是老老实实从墙头跑下,到是那些守兵还算沉稳大喝:“还不出外迎接!”操起戈柄赶着没个头样乱转圈的做工民夫出外,外边的守兵用脚踢用手拽将给赶出来的民夫排成队列,监事们跌跌撞撞刚跑到队列前,始皇的座驾就停在了他们跟前,全都是吓得腿一软“扑嗵”跪在地。 “始皇万岁,万万岁!”守兵齐喊,监事们和民夫才反应地跟在后也喊,匐下身磕头时到整齐。始皇眼不瞪声不厉地说:“起来吧!”可众人谢过起身全打着颤粟,那跟在始皇身后不远的总监正心焦里面情况,这下瞧见他的手下监事还有那些做事的见过始皇了全打起了抖抖,心琢磨在主工地第一次见始皇没发抖,到了这都是第二次见了反而打起哆嗦,不好,里面搞砸了没做好!这一想腿一软眼一黑“扑嗵”瘫到地。这总监想事就是惊乍乍,只要他想想第一次见,始皇是坐在马车里一闪而过,这第二次见是面对面,那打头的就跟始皇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这一立起身鼻子就要碰鼻子了,能不怕得打颤粟,这恐惧会传染,跟在后头的盯着前头的,一人恐惧众人皆惧,枉吓得魂飞魄散。 听到响始皇回头看问着:“怎么了?”统领机智一答:“回陛下,总监年事已高体力不支饿晕了。”“哦,你们扶他到一边休息,给他找吃得来。”始皇指了两内侍吩咐过了,点了统领,“你来指引。”这不是乱点人吗,统领到这个工地可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早到什么程度,刚开工挖那几铲子时来瞧过一眼,充其量就是来认了个地。统领硬个头皮上前偷偷拉下最前头的监事,对着始皇笑逐颜开往前一伸手:“恭请陛下!”一只脚暗地里踢下那监事,监事明白过来忙在前头引路。 从斜坡门道进到内,又引着从搭板上了土夯墙。始皇在总管挽扶下踏上踏板,一站上夯土墙这一望击掌惊嘆:“生龙活虎!”对着身后跟随上来的文臣们说,“看,朕的又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惊嘆的“啧啧”声从大臣们口中发出,李斯应了始皇一声后如同讲解员:“陛下,这里整体色彩绚丽而和谐,注重色调对比,陛下,您看,一个红袍一个绿袍一个紫袍一个白袍,不同色彩的服饰形成鲜明对比,而每个士俑的衣着搭配呢色彩也合理,一点不显得突兀,很具有感染力。陛下,陛下,这俑人的面庞更是叫绝呀,个个栩栩如生形态逼真富有生气,那将军身材魁梧,外披彩色鱼鳞甲,头戴双卷尾长冠,昂首挺胸显得威武自信,他身后的士兵表情个一:有的立眉圆眼,眉间拧成结似有超人的大勇;有的浓眉大眼阔口厚唇,显得憨厚纯朴;有的舒眉秀眼头微微低垂,显得性格文雅;——哎呀,就连那想事的表情都不一样,一个昂首静思样,一个低首若有所思样!陛下,陛下,这些匠人太不可思议了,他们观察入微做工老练细腻,臣都无法一一描述出来,心中就一字‘绝’!”始皇神采飞扬拍一掌说:“臣相说得不错,朕在这里欣赏又听臣相说,真可谓相映成趣!”冲着武将军们问,“你们呢?”李斯的一番精彩描述,武将军们不好意思开口生怕想形见拙,只有蒙恬将军不在意,他从另一个角度讲述道:“乍一看只是个直兵列阵地,可再定睛看,深深感到军阵巨大威慑力,就是个严阵以待的临阵场面。请看,每一件武士俑肃目伫立,神态坚定而勇敢,他们好似整装待发又好似处于作战状态,这是由千百个充满生气神态各异的士俑,构成整体静态的军阵地,达到‘静极则生动,愈静则愈动’的效果。”“说得好!”始皇鼓掌叫好,武将军们也都暗中伸指夸,全向李斯投去得胜的一瞥。
第210页 在前头缓缓引路的监事不失时机地介绍:“这士俑坑由十道九尺宽相距十五尺的土夯墙隔成九个开间,九个开间现有士俑五仟七百九十六件,木质战车四十乘,陶马加上彩绘大棚里的有一百六十匹,这士俑坑还没完全做成还差前锋军阵。”始皇看得高兴对还差前锋军阵并不介意还说道:“不错,大部队还是有的。”监事轻吁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挺了挺弯勾的腰,伸手指了土夯墙之间的架桥:“陛下,走这可以过那边看。”说罢还返过身跟总管一同扶了始皇。 文武大臣还有那些随从由衷得从心中赞嘆,只有赵高心口不一,虽然跟着大家也在赞嘆,可那双眼睛带着恶毒贼熘熘得睃来睃去。咦,一个绿脸人!赵高盯着就那么几秒恶毒之心在发酵膨胀,在大臣们身后故意惊讶地嚷嚷起来:“哎呀,绿脸人!为什么会有绿脸的?陛下,有人丑化陛下您的宠军!”始皇和文臣武将们已经看过去了,也看到绿脸人,绿脸人的面貌同样塑的生动,只是面色绿了些而已,大家并没觉得有什么大碍有什么不妥,可给赵高这一嚷嚷绿脸人就刺眼了。 文武大臣们停下脚步窃窃私语起来,始皇的笑脸黑了下来,引路的监事和统领站住屏住了气息。绿脸俑人突兀得在始皇眼中放大,越来越大,遮掩了其他俑人的光彩,“将这做工的全召集了!”这声大喝犹如火山喷发,吓得监事屁滚尿流应声:“是是,陛下!”就赶忙从另一头墙头跑了下去,“不好了,出大事啦!”监事先向总监嚷过了才又冲着做工的吼,“到这工地做工的,特别是上彩绘的,立马给我滚出来!!”今天才临时过来帮工的“轰”往后跑,唯恐给连带进去,达达和另外四人专上彩绘的更是给推上了最前头。瞧着铁青着脸的监事,其中一人“嗵”跪到地,杀猪般叫唤起来:“还有,还有他们也上了!”手无方向地一指。“说什么?”监事冲着他吼,又跪下一人:“还有兽面人,我们是他们教的。” 始皇来看俑人,灵兽泥塑队当然也要跟来,监事找了小队长,所有灵兽也集中过来。文武大臣们从原路返回,监事带着要被质问的做工群从另一个斜坡门道进到内,统领拦着他们的去路:“不用这么多人全上去,也站不下呀,上过彩绘的就去。”达达他们五人,石子、互沖和老工兽出了列。人的卑劣品性就是大难临头时恨不得多几个陪着受难,先前叫嚷的又嚷起来:“应该还有!”石子喝到:“闭嘴,站我们后头去!”他走在了最前头,达达扯住还要叫嚷的同伴也说:“你站我后头吧。” 始皇等在原地,身边就只有总管和破坏气氛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赵高。“这是谁做的?”始皇一见他们八人走来,手一指绿脸人就厉问。达达一看自己曾经担心的事在今天印证了,始皇见了绿脸俑人恼羞成怒了。他的同伴全看向他,眼里全是埋怨。是自己敷衍闯下的祸就该自己承当,达达想着轻轻嘆口气要往前走,就听前面的石子乐呵呵地答话:“回陛下,这绿脸俑人我做的!”达达吃一惊挤上前还没叫出声就听石子继续说,“人有喜怒哀乐,绿脸人表示一种怒,嘻嘻……不是有句话说‘气得脸都青了’嘛,这绿脸俑人就是这意思。刚才他就是铁青个脸——”石子笑嘻嘻指向监事,监事点着自己的鼻子:“我?刚才?”“对呀,您召集我们时铁青个脸吓人哟!”监事对着石子唬个脸石子更乐了,“陛下,您看他,现在不又是铁青个脸了!” 始皇给石子幽默的话语引得开怀大笑,赵高那心里的气让他不甘气,指着绿脸俑人问:“你说他气得脸都青了,那我问你他为什么会气得脸发青啊?”“对哟,你得解释哟。”始皇笑眯眯点了头也问。“陛下,这做俑人不是乱做,我们要根据摆放顺序来决定先制作那批画像上的,这里是先锋兵阵要放在后制作,可我们画像时是先画的先锋兵团,这绿脸俑人的原型轮到他时,已是很迟很迟了,天都探黑了,当时军中做好了饭菜,那已画过像的开始海吃海喝了,陛下,您认为一个飢肠辘辘的人,站着不能动却要看着他最喜欢吃的东西,给别个抢了去吃了去不会生气吗?”“哈哈……解释得有趣又合理,饿的不得了,看着好吃的没了却又不能动一下,的确是够把脸气青啊,有趣,有趣极了,就让他立在这!”始皇冲着监事大手一挥,“还愣着干吗,快去唤朕的爱臣们,还没看完呢!”“噢,是,陛下!”监事点头又哈下腰就飞奔着去了,他这回可不是给吓飞的。 总监给小队长扶着拖着腿“哼哼”着进来,瞄到等着的人群汗就“突突”往外冒恼着气嚷:“你们怎么在这?还不到陛下那求饶!我还要去求陛下呢,陛下在哪呢?”做工的那敢答他话连个支吾下都不敢,个个低着头看着脚面。小队长也奇怪他们在这,问着他管的灵兽:“你们也等在这是谁说的吧?”拨毫和石子搭档见小队长面多过其他灵兽,熟悉胆子就大些回道:“是大统领吩咐的,他说我们不用全上去,就是上彩绘的他们八人,石子也去了。”一听石子去了,小队长心里“砰砰”急跳忙问:“是出了什么事吗?”“不知道呀,我们猜测是上色没上好吧,陛下看了不满意……”“咚咚”脚步声让拨毫住口扭头望去,总监、小队长也伸长脖子探看,是监事从搭板上跑了下来,他一脸的喜色,只在总监身边稍停下说:“没事了,化解了,陛下又高兴啦!”说罢又飞跑着离开。小队长听得很真切放下扶总监的手:“没事了,您老站稳啊!”总监指着已跑没影的监事问:“那他还跑那么快干吗呢?”“有事呗!”“啥事?”小队长不耐烦他,别过脸去干脆不理。“叽叽哌哌”声从旁边的斜坡门道传来,退到外的文武大臣们又给带进来,总监一瞧那最前头勾头伸手引路的监事“哦”声彻底放下心来:“那咱们就出去吧!”这真有意思,这进那出,那进这齣。统领带着石子他们也退了下来,达达想跟石子说感谢的话可有统领在没敢。
第211页 泥塑队成员一见石子他们仨迴转来了围上去问:“陛下为什么事生气?”老工兽答着:“绿脸俑人惹的。”互沖接着答道:“我们没这样做,可石子弟弟却说是他做的,没差点吓死我,好险呀!”老工兽点着头扶了石子肩不明白地问:“你这孩子干吗自己担起这事呢?”“他们是咱们的徒弟,做为师傅也该担起这责任。”老工兽咋舌他这样说:“石子,咱们可没教错,这责任不能乱担!”“反正没事了,这还算好的,是个绿脸的好解释,刚才我在那还发现一个大错误——”石子压低嗓门,“他们中有人不懂两砖之间需错缝,还好那个挑刺的也不懂没看出来,要不然会有人给责罚了。”霆树听到这忙“嘘”声说:“都住口啊,我现在就祈求陛下快点看完离开这,我肚子都快饿穿了。” 这霆树偏把大伙儿的心思往吃上拖,全都摸起了肚子,有人开始嘟哝:“真饿呀,有大块肉吃多好哟。”有人答他:“还想吃肉,现在有咸菜吃都是恩赐了!”有人继续幻想:“哎,要是陛下真给咱们大块肉……”立马惹来打击:“想得美,都什么时辰了,就是赏来了也来不及做!”还是不甘心又说:“那我明天吃也成嘛。”有人响应了:“要真是这样,饿就饿吧,干脆我今天不吃了,明天我抢着吃。”引得爱损人的乐:“嚯嚯……抢着吃,就怕饿得急忙进嘴吃,噎死了肚子还空着,还是个饿死鬼的命!”一片笑声过后又有人继续打趣那饿的说蠢话的:“你今天饿着,明天再怎么吃你的肚子就是这么大,就是装这么多,白饿哟!”在这其中爱闹腾开玩笑的石子一点没掺与,大家嘻笑中觉得少了什么,全都静下来想到是石子没出声,全聚向他问着:“小石子,你不开心吗?”“我在想事。”“想什么能告诉我们吗?”“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我画的画爷爷看出其中含意了吗?也不知爷爷是怎样回復他们的?我真想问统领。”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霆树吁口气:“你呀想事想得出[神,我都不敢打扰你,原来是这事,放心吧,咱们的老兽头懂你。” 第二十八章 “你们看,出来啦!”不知谁嚷,众人这一望全慌了神,那边做工的刑徒和民夫歪歪扭扭挤在一起看不出队列,这边灵兽们在慌乱中站出了队列,可对始皇喊什么却没了主意,还没统一口径始皇走过来了,全给吓着傻傻站立,那些兵呢,守俑坑的兵饿极了以为始皇没这么快出,熘开吃饭去了,守灵兽的躺在车里,等他们察觉跳出来迟了,还要鬼鬼祟祟摸到灵兽身后藏在后面不敢发一声,好在统领和小队长守在出口,他们迎了始皇叽叽咕咕一起走了来,始皇顾着和他们说话没在意这一切。 始皇兴高采烈走了来第一个拍了愣眼的总监:“不错,朕要头一个赏你!”伸手搂过总监肩头,“赏你黄金两镒,丝绸两匹,羊一只。”赏什么总监压根没听见,始皇一搂过他的脖颈就吓得耳鸣眼花身体酥麻,始皇说罢抽回手了却又去拍一掌,要不是小队长扶住总监腰,总监都要软到地上啦。“快谢恩呀!”小队长在总监耳边提醒,见他没反应又掐一下他的颈。“哎哟!”总监给掐得疼极了,捂了痛处忙跪下谢始皇,始皇没空闲看他走开,招着手将那些监事唤过来:“你们朕也赏,个个都赏黄金两镒。”监事们人是过来了可过来的象是个行尸走肉,那魂魄早不知吓飞到哪,对着始皇瞪着目“嗯嗯”应,全不知要谢始皇,他们傻头傻脑样引得站在一旁的文武大臣一阵讥笑,始皇撇开这些呆头呆脑的监事,冲着挤成团的刑徒、民夫们嚷,“你们朕也赏,赏你们肉吃,大块的肉!”刑徒们自从成了刑徒就没见过菜上有油花,更别说肉,连个猪毛菜水中都没见漂浮过有,他们跪到地上谢过后,竟呜呜咽咽起来,引得民夫们对他们直瞪眼。 始皇向灵兽们走去:“你们真棒,朕对你们非常满意,朕准你们是全部啊,明天你们休工一天,休工一天干吗呢?吃好吃的,啥好吃的呢?明天你们自然会知道啊。”始皇卖起了关子,跟在后头保卫的两侍卫不可思议互看下,这还是头一回。始皇真是高兴,高兴得没了帝王相,返过身勾住统领脖颈了,还挥个手不准跟着的侍卫再跟,扯着统领到无人处叽叽咕咕,统领眉开眼笑频频点头,还不住搓着手也是极亢奋的样子,终于见始皇松开手了,就听统领跟在他身后说:“多谢陛下抬爱!” 始皇目不斜身子正,大袍袖子冲着他的文武大臣们一挥,很威严地嚷:“上车,出发,回去!”内侍、侍卫“轰隆隆”行动,尘土飞扬迷了众人眼睛,等到尘埃落定眼睛擦清,始皇和他的文武大臣们及随从人员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总监陡然止住话头,讪笑笑着对着众人捧了肚子,“都什么时辰了该吃饭了,算了,不做事了,全回住地吃饭,吃完就休息。”有胆大民夫问他:“始皇帝说过赏我们肉吃,那我们啥时能吃到呢?”这提醒了总监想起始皇头一个赏的是他,歪了头嘟哝:“对了,始皇说赏我,赏我啥呢?”听他嘟哝小队长冲着他嚷一遍:“黄金两镒,丝绸两匹,羊一只!”总监立马喜上眉梢精神头十足,这下冲着刑待民夫们叫道:“放心,只要赏你们的东西一到,立马就煮给你们吃,我们不会剋扣你们的,谁要是敢私自剋扣,你们就告诉我,我来替你们主持公道!”
第212页 听着那一片感谢声总监很得意,回头要跟小队长吹吹牛,却看到小队长在前,统领在后押着车队出发了,赶快也上马跟上去,馋熘熘地问统领:“始皇赏你们的一定不少吧?”“唉,我还真想跟您换!”“真会说笑,我可听到你说‘谢陛下抬爱’哟。”“我就一个脑袋,我也没掉了头还能长上去的本事!”统领脸上愁云密布,总监意识到的确是不乐,发起同情心来:“统领啊,我呢是老傢伙一个,可嘴巴还是没漏风的,陛下拉了你躲一边说的话,我想可能是因为不适合让别个知道,大概也的确好不到哪去,说出来,我帮你!”“陛下让我和我的四弟去宫里陪他喝酒看歌舞,末了赏我俩挑美人共渡良宵。”“啊,赏这个!难怪你说要跟我换,宫里的女人不贤沾不得,赏我我也怕,对了,我说过帮你的……这样啊,你们喝酒喝着喝着就说肚子疼极了,干脆你们在喝酒之前真吃些能让肚子疼的,最好能放臭屁的,始皇帝给臭的就把你们轰走,这下不就免了那个祸!”统领听完乐着拍总监一掌:“您老真行啊,还把我愁的!”“那当然嘛,我吃的盐都多过你吃的饭嘛,统领啊,你尽管放心这事,我不会向别个讲的,毕竟这不是好事,更主要的是我为你出谋化策,讲出去我的性命也难保是吧?”“您老顾虑真多,是怕我多嘴说吧?我向您讲其实咱们就已是吊在一根绳上了。”“嗯,对对,以后我遇上棘手的事你可得帮!”“没问题!” 回到营地小队长笑眯眯问统领:“哥,陛下赏了多少黄金给咱们呀?总监他们每人都还有两镒,我猜咱们怎样也得有十个指头这么多吧?”“做梦去!”“啊,没这么多啊,那五镒呢——没有!两镒呢?——不会吧,两镒也没有!”小队长见哥哥老是摇头,挠了头,“哥,到底赏了啥?”那躲在屋外偷听的将耳朵贴得更上了。“赏啥,赏到宫里喝酒抱美人!”“哥,少开玩笑!”“你看我象是开玩笑吗?”“啊,哥,我不要美人,我要黄金!”小队长跺了脚象个任性的小孩子。“这可由不得你,洗漱干净去咸阳!”统领嘴里这样说,他自己一步都没磨动,小队长双手抱在胸,头一昂:“不去!我宁愿掉脑袋!”“咦,让你有美人抱不好吗?多少男人想得流口水,想得脑袋都恨不得当成屁股用。”“那是混帐脏玩意不配称男人!男人顶天立地爱恨分明,行事光明磊落不随便沾花惹草,哥,你可不能成那样的脏玩意,女人可是要贤良的,嫂子贤良你可不能负她,妖精女人妖怪女人不能沾,宫里的就是妖精空有个模样,呸,我才不稀罕!” 统领瞧他说得义愤填膺的样子抿嘴笑,那躲在外偷听的早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始皇小气捨不得金子拿女人充数;有的说小队长惨呀,要受妖精女人摧残啦;有的抱怨统领不想办法,真要把自个往虎口狼嘴里送。他们叽叽咕咕声传进屋里统领大嚷:“你们给我进来!”五人推推搡搡磨进来,一进来全傻傻笑笑低下头去,“怎么你们想宫里的美人呀?”“我们才不要!”这五人叫过全傻乎乎忸怩下,推了中间的出来说话:“大统领,该想办法,这可不是好事得避!”“那你说说咋避呀?”“这……这个……生病了去不了!”“行啊,派你去始皇那报我们生病了。”“啊,不去!不去!”吓得缩到四人身后藏了起来。统领一一点着面前四人,全是摇头往后退,正想讥他们就听门外嚷:“报告,灵兽头和石子小兽求见!” 一听石子也来了,小队长笑起来连声嚷:“见!见!”石子和哥哥就等在外面听见这话走了来,笑嘻嘻说:“看样子很希望我来,有什么事要求我呀?”“咦,人小鬼大啊,应该是我问你,你来求我们什么事呀?”小队长刮石子一鼻子,石子揉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我想问大统领,我那画爷爷是怎样回復的?”“跟你说的差不多。”统领答了他。 小队长等不得了拉了石子到一边:“小石子,你脑袋活,快出出主意啊——”凑到石子耳边把进宫喝酒可他不愿意抱美人的事说了一遍,这可把石子为难地挠头:“这是始皇下的命令,不去不行呀,可去了又是违背自己意愿的确难受,酒是要喝可怎样熘走又不受责罚呢?——对了,拉肚子放臭屁,可就你们俩放臭屁拉肚子会不会太凑巧太牵强了,该怎样呢?”石子琢磨着转上一圈,手一扬乐着,“哈哈……好办!你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头给小队长扫拍一下,“干嘛打我,我不是给你出主意吗!”捂了头噘了嘴。小队长瞪扫一眼捂嘴吃吃笑的五个手下:“笑什么笑!——什么花枝招展啊,应该说英俊潇洒,接着说,接着说!”石子手放下嘴拉正又开始了:“你们打扮得英俊潇洒坐上马车去赴宴,看着歌舞喝着酒,色迷迷看美人,”瞄到小队长伸过来的手,灵活地一躲钻到统领身后,探个头继续着,“肚子响快要放臭屁时,就冲上去抱一个美人然后放臭屁,熏的美人落荒而逃,然后你们不停地放臭屁,赶车的也放,你们俩在屋里放,赶车的在门口放,风一吹,哇,一屋子臭哄哄的,始皇帝受不了就嚷‘你们仨个臭蛋快滚蛋!’这不你们就可以滚蛋了嘛,啥事也没啦。”一屋子笑哈哈,那五个兵蛋子笑的捂肚子直拍腿。
第213页 统领想忍着笑,忍不住带着呵呵问石子:“要是始皇帝不急着赶我们走,反而问我们为什么肚子疼放臭屁呢?”“始皇帝问你们更好嘛,今天咱们不是饿了半天吗,饭早早送来了就是没得空吃,您就说饭菜沾上了灰尘还给虫虫爬过享受过,这下吃坏肚子了,你们跟始皇帝说话时捂肚子捂屁股,腿交叉在一起,反正要拉得急的样子,一说过‘坏肚子’你们就叉着腿跑,边跑边说‘忍不了了,陛下容我们去去回来再说’,反正你们是三个,你们就轮流抢着方便,把门板撞得响响的,嚷的嗓门要大,嚷‘快出来,又要拉了’,你们仨在方便的地方折腾,死劲的折腾,然后嘛,有气无力磨着腿出来,不见始皇帝了就直接跟管事的说,是站得远远得说哟‘身体不雅需回去,望向陛下禀明’,对了,要苦个脸啊,别个一看就猜你们拉到身上了,向始皇帝禀报时就会说出这个,你们都脏兮兮了,始皇帝巴不得你们滚蛋,这下不就能回啦!”石子又说又做动作,特别是那捂肚子捂屁股叉腿磨着走的样子,没差点笑翻大家,小队长笑地直捂肚子:“你那样怎么看都象早已疴在裤子里,稀便便都要从裤脚里流出来啦!”对于小队长的这个插话,石子没空搭理表演着说着,将他要说的话说完了,才冲着小队长摇晃头吐舌头。 统领又问他:“我们仨没力气了,始皇帝要是派人送我们回,你说我们是拒绝还是接受呢?”“接爱,这还更完美啦!送你们回的人闻到营里煎药味,再听岗哨向您报告营里拉肚子,连我们也拉肚子,始皇帝就知道是许多人拉肚子放臭屁,就一定不会疑心你们了,多完美,接受,接受!”拓磊觉得弟弟在这说的太多,这事情应该是当事人小队长和统领斟酌才是最好,搂了石子鞠个礼:“我们该走了。”石子给哥哥搂着往外走,可还没说尽性又嚷着:“赶车的在外面,肚子疼最好早过你们!”拓磊捂了他的嘴出得门来,两个守卫还笑得前仰后合:“你呀逞什么能,瞧他们笑成啥样!”拓磊瞠怪一眼松了手。“我是帮不是逞!始皇帝也真是的,他喜欢做的事不代表别个也喜欢,干吗要强加于别个跟他一样呢?”“‘嘘’——闭嘴!”拓磊拉上石子就跑,唯恐他继续多嘴给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就可怕了。 马车跑在大道上。统领看着一上车就不吭声沉默的小队长,琢磨着开了口:“四弟,你也不小了,哥还真是疏忽你了,你的终事大事……”“哥,你别给我张罗,我谁家的都看不上!”小队长打断统领的话,带着凝重神情别过脸看向马车外。“你看都没看,咋知道会不喜欢呢?”“我有心上人了,哥,你的确疏忽我,你就没发现!”“我……对不住啊四弟,哥真是差劲!四弟,你喜欢哪家的,告诉哥,哥跟爹说……”“哥,你这么聪明,难道听不出我话中意思?”小队长又一次打断话显得暴躁,统领认认真真打量眼前的四弟,又琢磨一遍,眼睛瞠大了声音惊讶:“四弟,你的心上人在灵兽里是谁?”小队长激动起来,眼里含了泪看向统领,“四弟,告诉哥,哥不会骂你的。”“哥!”小队长象个委屈的孩子扑向哥哥怀里寻求安慰,“哥,我心里苦了两年了,我喜欢世彤,巨彤的妹妹。” “哎呀,傻弟弟,我的傻弟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并没多少接触怎么可能呢?” “哥,你还记得两年前那个冬天吗?灵兽营过了一位老兽,他们为他火葬,在渭水河畔大火沖天,所有灵兽悲哀着沉默着,他们就跟石雕木刻般立在那让人窒息,天赖的歌声就象一道光亮划破黑夜,啊,歌声,曲调悲怆幽怨,但却又透着一种坚韧,我寻找着,我不用寻找,他们的目光指引着我,我看见了她,我的心朦朦动……挖土挖出有冬眠的蛙,我看见她一只只拾起,我以为她要捡回去交给老兽煮了吃,她没有,她在一个安全地带不会开工的地方挖了洞将它们安放在那,又小心翼翼培上土留下气孔,就连那些给挖伤挖断的蛙,她也没放弃,试着将它们拼接好,用她的一双巧手给它们包扎伤面断处,口中祈求它们能癒合,能重新长成一体,在来年春天惊蛰之日活着蹦蹦跳跳出来,我痴痴躲着看,在她离开时忍不住叫住她,可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对她说断开的蛙难活,我把她的心情破坏了,要知道为了这些蛙她顾不上吃饭休息,她很难过,后来我向她道歉,她说她不怪我,事实就是事实幻想就是幻想,她对我笑,她得笑纯净轻柔,她的眼睛亮晶晶透着无邪,我再也忘不了了。” “四弟,可目前你们无法……” “我等,我等到那一天!” “灵兽的姑娘们不是世俗的女人,你爱她可不代表她也爱你,灵兽里的小伙儿太多优秀的,你能保证她心里就没有她所爱的。” “我不管,我就要灵兽里的她!” “傻弟弟,唉,你,你这是霸道!跟石子说说,让他帮你探探。” “哥,你这话说得好,我咋没想到呢?我真笨!”小队长亲昵地拥住哥哥,头靠在哥哥肩上傻乎乎地笑。统领想挪开他适得其反,小队长抱得更亲昵了,无可奈何带着小队长靠上车厢嘆:“你呀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黏我?”
第214页 “哥好弟弟当然要黏,从我记事起你没打过我一指头,顶多吼我几嗓子,二哥就坏打我。” “你就不坏啦,你欺负老三,他可是你三哥,以小欺大,老二是瞧你欺负老三报不平才揍你。” “我没欺负三哥,三哥老是瞧他的花花草草都呆头呆脑了,我扯他跟我玩,他不肯,我就死劲地拽他出来玩,是拽坏的。” “骗谁,你存心捉弄!” “小时候的事就别提了。” “老二打你也是小时候,你干吗还记恨?” “那有,我还想二哥哩!哥,二哥以前在育兽营撑着,你为何将他调回到身边,这下又派到造船的地方,跑那么远的地方呆着,这下难见着,我想不明白。” “不懂吧,老二在育兽营,副统领处处防着盯着他,还连带咱们其他人,反而束手束脚了,我把他调回来派个跟咱们关系远的去撑着,副统领就认为我把自己的亲人全凑一处是巩固这里的地位,不让他有插入的机会,育兽营里现在全派的是关系不太亲的,是不在意那了,我的重心在这,人的思维是你越在意的他也越在意,他呢认为他那边人多,而我不在意那了不会出事,也就会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这,这样育兽营里咱们的人压力就减轻了,反而有助于他们行事。” “哥,你真聪明,可为何又把二哥派走?” “那个骗子要工匠随同出海,固钧他们可能随行,他们随行那咱们守护队也要随行,老二胆大心思也灵智,派他去我没这么心焦,我真没看错,老二传了消息回,他说他编了理由让灵兽们随同有经验的渔夫们出海看水道,有了实践训练灵兽们在海上会更有经验,我相信他们能逃回。” “哥,你打算让二哥呆多长时间,啥时换人过去?” “这危险事换人也显得咱们太自私了吧,我跟老二说了,要他带领着大家一定从海上逃出来。” “啊,哥,这样的话就是成功逃出来,二哥也无法回家了,他一回家不就露马脚了,这让二嫂和小侄子咋办?” “你担心这个,可以让他们偷偷团聚嘛,我会派人送他们过去,咱们族人居住地也该扩张了,人口多了几倍挤了。” “到哪落脚?扩到哪个地方呀?地点都不知要他们往哪藏到哪安家!” “始皇帝不是在扩疆土吗,肯定要迁人口到新地方开垦和防守,我要是请求迁些族人到新地去,始皇帝巴不得呢,这下不就有去处了吗。” “真麻烦,还是我好。” “你好个啥,我都不知该怎样给你操心,你最麻烦了,偏看上连始皇帝都得不到的,有我头疼的,唉,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刁弟弟!” 小队长听到哥哥埋怨他脸一黑:“不用你操心我自个会解决!” “这是你说的啊,可不许求我哟。” 小队长想想没哥哥帮忙怕难成,忙拥住统领甜腻腻地求:“好大哥,别这么狠,已是兄弟了就帮呗,” “傻里叭叽的!”小队长给统领弹了一脑门,反而乐呵呵起来,更亲昵地箍住统领,这下扳都扳不开,烦的统领直摇头嘆气没办法。 酉时准时到。在谒者带领下来到始皇看歌舞的宫殿,里面空无一人,三张几案上酒、点心还是摆了有。小队长摸摸衣袖里藏的药,大着胆问谒者:“今晚的宴会就摆了三张几案,不是许多人参加吗?”“就是这样安排的,具体的我不清楚。”“这歌舞宴会都是绝色美人吗?”“这我也不清楚,这不是我能管的事。”谒者象是很害怕同小队长交谈,躲开眼睛望向门外嘀咕,“怎么没人呢?”有两内侍端着水果来了,这谒者一瞧到人影就迎了过去,“人领来了你们招唿吧,我就退了。” “跑得真快,我们是鬼吗?”小队长瞧着没影的谒者嘟哝,跟上内侍问,“你们今晚在这做事吗?”“是的,您可以先吃点什么,陛下还在用餐,我们一会摆好了就伺候你们。”两侍从恭维地伸手指了一左一右的几案鞠个礼又走没了影。 “四弟,你很紧张吗?瞧你一进这说了多少话,镇静!”统领摸下小队长衣袖里的药,“你先我后,有我断后你怕什么,就是演一齣好戏很好玩的,不是吗?你那脸松松别板,石子说的色迷迷。”“我装不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难说,我还在想这药用不用的上呢?”“哥,你存……”“嘘!”统领耳朵真尖,他就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赶快止住小队长的话头,两人盯着门口,是两乐师抱着琴瑟来了。 始皇帝是给美人簇拥着来的,一进殿就嚷:“弹起,舞起!”对着迎来揖礼的统领、小队长左右一指,“你们坐朕旁边,咱们喝酒!”“是,陛下!”两兄弟相视下陪了始皇一同落座。美人们的眼睛含情脉脉盯着小队长:修长的身材,刚毅的肤色,年轻俊俏的容貌。小队长坐在左边不喝酒也不看她们,只是勾着头盯着点心,他正琢磨着怎样将这些点心兜回去,哄石子给他探世彤有不有心上人,想得出神连始皇帝跟他说话都没听见,急得坐在右边的统领端个酒就过去拉小队长,两人站在了始皇前。
第215页 始皇眼向着小队长说:“你在想什么呢?”“回陛下,我,我在想这点心做得真好看,咋做的?我想兜回去要军中厨子也学到做。”“朕的这些美人还没点心好看吗?”小队长愣了眼,统领忙圆场:“陛下,我这四弟还是小孩心性,没出息就喜欢吃,看到好吃的磨脚都磨不了。”“朕叫你们来是陪朕看歌舞不是尝点心!”始皇回头点个内侍,“收了点心。”小队长一听跑过去护着点心:“陛下,别收!就让我兜回去吧,求陛下啦!”统领头上直冒汗,他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四弟,为了几块点心象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叫嚷,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始皇帝竟哈哈大笑,还把个几案捶得震天响,捶得几上的点心滚落下来,酒杯里的酒直跳跃,捶得侍从目瞪口呆,捶得乐师嘎然而止,捶得美人们停了舞蹈。 始皇笑够了笑累了,揉着捶疼的手悠悠地说:“瞧你那样跟个老母鸡护崽似的,难怪说你还象个孩子,点心喜欢吃就吃嘛,兜回去一两块就可以了嘛。”统领一听放下心来,怕小队长又惹笑话忙上前一鞠答话:“谢陛下!陛下,您瞧微将手里端着酒,微将想跟陛下尽觞,更想跟陛下比酒量。”始皇又是哈哈一笑:“好啊!你那酒量朕知道,不是朕的对手!”话落一口喝光杯中酒,统领急忙跟上,赶急了点没差点呛着,咳了几声亮个空酒杯给始皇看。始皇刚点个头,美人头魁裊裊婷婷就来斟酒,红唇皓齿千娇百媚一笑离开。 琴瑟声响起,美人头魁在正中舞起来,舞步裊娜娉婷让人目不转睛,红艷欲流的绸衣衬托的美人分外妖娆,统领看得入迷连酒也顾不上跟始皇比了。始皇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小队长。小队长如同饕餮之兽,左右手开弓往嘴里塞着点心,点心小巧玲珑一口一个,吃得口干了端起酒当水送一口饮尽,酒杯才放下点心才抓上,一双香酥手伸过来斟酒,香气袭人呀,小队长惊愕地抬头,美人冲着他妩媚笑,迷离的眼睛勾人心魂,风摆扬柳般的腰肢舞转几下,可惜了美人的风情万种,小队长就是木头毫无感知,美人的樱桃小口呶呶失望地离开。“朕的美人不敌这小小点心啊!”听到始皇说过来的话,小队长口里还含有点心碎屑就忙着答:“回陛下,我是饿的,我们吃过中饭没多长时间就赶了来,现在饿极了。”点心碎屑飞了点出讪讪捂住嘴吞咽下去,“陛下,我可以跟您喝一杯吗?”站起身端了酒恭恭敬敬敬始皇。 一杯酒没了立马有美人来斟酒,小队长想不明白,明明这些美人在跳舞,她们咋就会观察到谁的酒没了呢?捏捏衣袖里的药不禁担心起来。又一曲终了,头魁美人抚琴唱了起来,歌声委婉动听,统领叩着几案配合着节奏听得是如痴如醉,小队长手握一梨却是昏昏欲睡样,始皇看到他咧嘴笑,歌舞几乎天天看早腻味了,看小队长却是新奇有趣极了。 “好啊!好啊!”歌声一落下统领鼓掌叫好,象是给口水呛着了咳了几声。小队长听到咳声来了精神,站起身向始皇一鞠说:“陛下,我来舞几下凑凑趣。”“行啊,好啊!”始皇鼓掌。小队长蹦到正中间匍匐在地,脸埋在手臂里,象是在酣睡又象是在醉卧,这样子有几秒了发个吼起身,四肢着地懒洋洋伸个长腰,做个爪子洗脸捋须的动作后,又扭又蹦起来,一会憨态可掬一会活泼可爱,一会又威勐有力,有乐师给他配了鼓点,虽不太合拍却也算是添了气氛,始皇帝鼓掌,鼓掌,再鼓掌,非常得欢喜高兴,小队长在始皇的鼓掌下越发兴奋,蹦到统领几案前摇头晃脑了又蹿到始皇前做喝酒样,醉醺醺眨眨眼一步三倒转了几转匍匐在始皇几案前。 小队长收了势,气喘吁吁立在始皇前,始皇点评着:“不错,不错,这舞是模仿小老虎吧?哈哈……不乏可爱又不乏虎之威勐。”“陛下,‘小老虎’饿了,要吃!”始皇给小队长这突然的幽默引得拍掌开怀大笑,向身后一内侍挥手,那内侍立马飞一样跑,很快端了一盘烤羊肉奔了来。“小老虎吃吧!”始皇哈哈乐着说。小队长也不客气鞠个礼就算谢过始皇了,大大咧咧抓起就往嘴里送,嚼得是满嘴喷香,引得旁人直咽唾沫,引得始皇也忍不住抓块吃。 半盘还没吃到小队长象是不舒服,手摸扫着肚子嚼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始皇一直盯着他看,瞧见了关心地问:“怎么肚子不舒服?”“回陛下,是哟。”小队长说着想继续抓着吃,可一片肉片抓上手了肚子一阵“蛙叫”,又赶忙丢下捂着肚子勾起腰,“哎哟,更不好了,陛下,容我去去!”早有内侍走了来扶了他,“快带我去!”内侍明白过来忙扶着他快走,这一去半天不见迴转。 “怎么了这肉有问题吗?”始皇抓块肉片看。“陛下!”内侍终于来报了,“小将军身体有恙,一会进一会出,还有同来的一个兵也是这样。”始皇还没从这话里琢磨出问题,统领在一边叫嚷开了:“哎哟,陛下,我的肚子也不妙了!”“怎么回事?”“大概,我想,哎哟……是我们吃的中饭放得时间长了,哎哟……沾了灰尘,给虫爬过,给虫享受过,哎哟哟,脏了,我们吃了就肚子痛了,陛下,容我去去再来!”也不等始皇发话捂了肚子就往门外沖,冲到门口了冲着侍卫又嚷嚷着,“方便的地方在哪?快指给我看!”那来报的内侍慌得跑出去给他引路,这一去又只回了那个内侍。内侍匆匆忙忙进来凑到始皇耳边耳语,始皇皱了眉头沉吟一会:“送他们回吧!”少了统领和小队长,就他孤家寡人看歌舞没趣极了,烦躁地挥了手。美人们空欢喜一场,退下时个个郁闷不已惆怅万分。
第216页 小队长坐在马车里,看着回去的路窃喜。赶车兵是个机灵兵不忘表演,马车跑出咸阳城有十几里了大叫起来:“停车呀,又要拉啦!”在路边草丛里装模作样磨蹭下,提着裤回来,哼哼着一爬上车就有气无力地嘟哝:“我脱裤子穿裤子手都抽了,更别说腿,真恨不得把这马车凿个洞,将屁股塞洞里要拉就拉。”他这蠢气粗鲁话引得小队长要笑,只能趴在车厢里脸埋在胳膊弯里笑。 更好的表演在守护营,马车刚挨着营口,岗哨兵就迎了来,一脸焦急地报告:“大统领您可回了,营里有人生病,咱们的人病了九个,那做工的就多呀病了五十个,还有三个严重的在地上直打滚,煎药都煎……”“说了半天啥病呀?”统领下着马车不耐烦岗哨兵的罗嗦。“回统领,上吐下泄,那三个严重的是因为上吐下泄引发的并发病,听军医的意思是肚子里有石子,平时这石子不动,可这次给引动,石子在肚子里左钻右穿,就把肚子钻的痛极了,痛极了就打滚。”岗哨兵陪着统领往小屋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直扑鼻子,屋里五个火炉在同时煎药,五个老兽围在火炉边焦急等着,屋中土床上挤了三个“哼哼叽叽”的病兽,统领望着药揉着肚子:“给我喝两口,我肚子也不好。”“啊,统领您也病了!”岗哨兵惊叫。“还有我!”小队长在后头嚷。“还有还有我,我也要喝!”赶车兵也叫。他们都往小屋钻都不管送他们回的侍卫,看着他们军医满头大汗嘆:“我都要累死了!”土床上一个孩子软绵绵地呻吟声:“我就要痛死了。” 表演够了,统领拍了额头返回身,冲着站在门外往里望的侍卫一脸歉意地说:“对不住啊这位兄弟,冷落了你,你看这事乱七八糟真让人烦。”揪了岗哨兵训斥,“快招唿吗,他大老远送我们回,也该招唿他歇歇力吗!”“是是!”岗哨兵动作神速从岗哨里端了木墩子来,“这位兄弟坐,我去取水来!”一熘烟跑没了影。 “大统领,在下就此拜别,不劳兄弟们忙了,您也别太操心,您的身体也要保重。”侍卫揖着手说着话眼睛还不时往里面瞅瞅。 “不急啊,喝了水再走。”统领挽留着。 “谢大统领了,不渴,在下就走了,不送,您忙!”侍卫骑上带过来的马,却不急着赶,拉着马头转上一圈又说,“大统领,这岗哨无兵不妥吧?” “哦,没事,这是第一岗哨,我们还有第二岗哨。” 侍卫疑惑地探望没能发现那第二岗哨,“真厉害,我竟然没能看见,在哪?”“你当然发现不了,这么轻易给你发现,我们也太差了吧!”一个领队大声答着,从马厩那边走来。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让侍卫吓一跳,不得不服这营里的确有个隐蔽很巧妙的第二岗哨,抱上一拳:“佩服!在下就不防碍你们了,告辞!”这下真走了,瞧着没影了,统领拍一掌领队打趣:“第二岗哨,来的真及时!”“统领,您可不能降我职位哟。”两人相视下哈哈笑。 戏演完了。五位老兽给招唿着喝瓦罐里的“药”,一老兽品着说:“甜的,喝下去又有点凉意,好喝。”这下躺土床上的那三个一跃而起,争先恐后跳下还嚷着“我也要喝!”“别急,烫,要一点点的喝。”老兽忙提醒这三个猴急的,“知道,知道!”“石子,就你最急,这儿多的是,够你喝。”小队长扳住说“知道”却要大口喝的石子,“嘴巴抿小,一点点吮!”石子吮了一口点个头说:“真好喝!”又吮一口了带了得意,“拨毫哥,互沖哥,我说了有好处吧,你们还不想来。”拨毫吮中点了点头,互沖冲着他龀牙笑笑。 那说去取水的岗哨兵端着一大碟子嚷嚷着来了:“好吃的,好吃的,感谢诸位相帮!”八个脑袋围着看,就连老兽见了都忍不住咽下唾液,“爷爷,你们先动手吧。”石子真不错看着美食还不忘敬老。 五位老兽轮流着拿过了,石子和拨毫同时拿上手,落下互沖成最后。石子吃着觉得特美味张嘴要问,小队长一瞧他望过来的眼睛伸个手:“别问,我们就是告诉你,你们也没原料可做。”石子听这话更觉得稀有,取了两个小心握在手心里,说:“我给哥哥吃。”互沖学他也取了两个跟他一同走,拨毫的兄弟不在营里,他就喜欢黏石子,看石子走了也忙跟在后,五个老兽将剩下的倒在衣兜里一边鞠礼一边走:“那我们也走了,谢谢你们啊。” 小队长瞧着他们的背影,伸手取一碗“药”,“咕咚”喝尽嘟哝起来:“这石子有得吃连我都不问候下,明天逮着他得训训,哼!”“走吧,咱们仨身上脏兮兮不雅,还立在这要把这屋子熏臭吗?”统领的幽默让赶车兵哈哈笑说道:“我在车上说了那么蠢的话,那位老兄回去了会不会也禀报一遍呢?嚯,那老兄我真服他,没笑一声,他可真照顾我的脸面。”“你小子够机灵,演得不错。”统领很赞赏地拍拍他。“要不您也不会选我去是吧?”赶车兵真得意。岗哨兵也蹿过来问着:“大统领我呢?”“当然也不错,说得挺象这么一回事。”“你们走吧,这屋子真熏臭了。”军医手拿夹钳在他们身后冷不丁说一句。岗哨兵闹笑中却又捏了鼻子就往岗哨里钻,赶车兵见他那样骂骂咧咧起来,统领和小队长笑中拽了军医夹着他走,“你们这是恩将仇报,以后我不帮你们了!”军医捂鼻子嚷,没用,夹得更有力了。
第217页 “哎哎,你在哪脱衣呀看清楚!”统领从床上坐起身急嚷。 小队长不搭理,裤子往几案上一丢就钻进统领被窝里,“哥,你胳膊伸过来。” “啥意?” “给我垫头呀!” “想得美!”统领的“美”字刚落,枕头给抢了去枕在了头下,“哥,你就枕这。”小队长说着伸了胳膊抖抖示意,统领一瘪嘴:“狡猾,让我枕在‘扁担’上。” “我这是胳膊,不枕拉倒!” “你懂不懂‘悌’意思啊,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吗?” “可是做兄长的也该爱护弟弟。” “我还不够爱护你吗?你小时候不是老喜欢往我被窝里钻吗?” “是呀,可哥狡猾,每次都是趁我睡熟了就把我抱开。” “我这是为你好,让你独立别依赖。” “我现在大了,看哥怎么抱开我。”小队长自顾自得意笑,将枕头移到哥哥那,拿了衣服叠放在头下,“哥,睡吧,现在都冬天了,穿件单衣坐着冷,就这一次别计较了。” 统领将被子往小队长身上又挪了挪,伸手边掖被子边说:“就你爱烦我,受不得一点委屈,时常瘪个嘴到我面前娇横,我还以为你大了我就好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哥,别唠叨了,象个八十岁的老婆婆!”小队长见统领哥哥瞪过来的眼睛忙转话题,“哥,我在始皇那还聪明吧?” “聪明?你是逞!舞蹈,逗陛下开心,我在那想莫非你改主意了,想哄陛下给你个绝色美人,直到看到你捂肚子才知没变。” “不知道了吧,我这是聪明,知道根据实际情况改变战术!哥,你就没觉察到那些美人的眼睛老盯着咱们吗?你看酒一喝完立马就来斟,在这么多眼睛下没法吃药,我琢磨呀琢磨才想到舞蹈这一计,我匍匐在地时才偷偷将药吃下,瞒过那些眼睛。” “你舞得不错!你琢磨呀琢磨,短短时间就想到这样跳,你这脑袋挺不错嘛够聪明。” “呵呵……不好意思,不是我琢磨出来的,我学石子的。” “哦,说说。” “看堡顶那日,石子在堡顶上睡着了,我叫醒他,他就这样跳着下的堡,很有趣,我就牢牢记在脑子里了,还有‘小老虎饿了要吃’也是学石子的,那天吃饭时,我唤他过来,说他及时发现问题,我要奖赏,他瞄到我碗里有肉,就嘴一张说‘小老虎饿了要吃肉’,可把我们笑坏了,我太喜欢他了,他那脑袋瓜子真是活,拉肚子放臭屁,我看也只有他想得出。” “这话说绝了哟,总监也说过拉肚子放屁。” “总监?开玩笑,他一个老头儿!” “人老了就跟孩子一样嘛,再说,总监人生经歷丰富,阅歷过的人也多,我敢说,咱们求咱爹,咱爹也会出这主意。” “哥,你这么聪明,要不是你是当局者,肯定也早想到用这招了。” “咦咦,转得真快吹上我了!说吧,啥事求我?”小队长呵呵傻笑不好意思说,统领刮下他的鼻子,“啊,一定是找我商量如何要石子去探世彤吧?” “哥就是聪明,说得一点没错。明天不上工多好的机会,哥,帮帮吧!” “你不是跟石子很好吗?你跟他直说就是了,这也为难?” “总不能直直说‘石子,你帮我探下世彤有不有心上人’这会吓倒他的。” “这有什么吓得,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 “哥!”小队长不想和哥哥多费话了,干脆在被窝里挠痒痒。痒的统领只好说:“行行,明天我陪你,明天我来说。——哎呀,我怎么老觉得在你身上能看到石子的影子,不行,我得调开你,不能让你守石子了。” “吓我,嘿。哥,我睡啦,我要睡精神,明天我要在世彤面前亮亮我英俊本色。” “愿你能比过那些灵兽小伙,获得心上人芳心,哥就祝福你啊!”统领翻过身躲开哑哑得笑,可立马觉得自己不该笑四弟,四弟是极认真的,并不是一时冲动,对于一个极认真的人是没理由嘲笑的,心里带着愧意又转过身看四弟,四弟睡着了,轻轻抚摸四弟脸庞轻轻地承诺,“哥一定帮你!” 巾帕还拿在手还没挂呢,就听岗哨兵一路大唿小叫着来了:“统领,统领,统领,”一头撞进来跳着脚一脸得兴奋,“大统领,快到营口去,宫里送东西来了,好多东西,好多东西呀!”统领大手罩过去压住蹦跳的岗哨兵:“兴奋啥呀?那东西都是赏给灵兽的,昨天始皇帝就对他们说了。”“啊,不是赏咱们的呀,唉,空欢喜一场!”岗哨兵低落下去,可没几秒又不甘气地说,“可为什么还要一队侍卫押送呢?”“哦,一队侍卫,看来不一般呀,走!”统领不在慢条斯理拽扯巾帕角了,挥了手大步就往营口走。 这场面的确从未有过,一队武装凯甲侍卫带着机警神色肃目守在五辆马车旁边。看到统领来了,总管哈着腰递上一卷帛书说着:“大统领,这是陛下赏赐物品清单,请大统领过目清点。”清单上最打头的是赏守护营黄金六百镒,统领顿时眉开眼笑扫下左右嚷嚷着:“去,把咱们的黄金抬下来——六百镒!”后面一阵欢唿高喊:“谢始皇帝恩赏!”跑去要抬黄金的兵士都你挤我我挤你了,吵吵中六百镒抬了来,盖子一打开又是一阵惊唿拍手又是一阵喊:“谢始皇帝恩赐!”第二栏里是活羊十只,守护营和灵兽们各赐五头,十只羊“咩咩”叫着给兵士们拖下车;第三栏里是蚌两筐,守护营和灵兽营各一筐,统领嘀咕:“咦,这冬天还可以打上这么多蚌呀?”总管听到笑着答疑:“这蚌都是养在温水泉里的,大得可快了又不知藏在泥里,很容易就给打捞上来哩。”兵士们急不可耐见统领点了点头了,立马冲上去抬下来;第四栏里是布匹和毛絮,兵士们乐着嚷:“给咱们做冬衣的。”第五栏里是点心和两缸酒。五匣盒的各式各样点心还带着余温给抱了下来,这点心特意赏给统领、小队长还有领队们吃的,看来始皇帝是打算让这些点心做他们今早的早餐。
第218页 东西全搬下来了,总管揖个礼问道:“大统领身体无恙了吧?”“多谢关心,一夜的调理好多了。”“那就好,我们就回去復命了,请大统领写个回单吧。”回单早有领队写了捧了来连同统领的大印,统领看过封了印,笑眯眯地说:“你们也辛苦一大早就赶了来,本统领不赏点过意不去。”总管和六个侍卫赏金各一两,赶车的内侍就是半两,黄金谁不爱,全都眉开眼笑谢着,出到营外还要回头谢一遍。 统领目送他们走了,一回头就见他的手下兵士个个噘着嘴,送掉这么多黄金能不心痛,这意味着他们就要少分了,统领还要砸着“冰雹”:“我决定连那边育兽营所有兵士也算进来分这赏!”这引起一片譁然,就连领队们也有了意见,在这营口讨论就是让外人看笑,大家自觉移到议事处才讨论。 领队们代表大家心声再一次强调不同意分给副统领他们,分给这营里副统领的人已经算是很大度了。统领真有涵养让所有要嚷嚷的人全嚷过了,才据理说出自己的为什么:“这赏说白了是咱们託了灵兽们的福才能得到的,这灵兽也要从孩童成长为大人,育兽营就是他们成长的地方,因此副统领他们也是有功劳的,从他们对待灵兽幼儿来说是挺爱护的,副统领治军嘛,他严戒漫不经心者,严惩打骂恐吓灵兽孩童之人,从这看来他们也不算是恶人,刚才有人嚷副统领老是算计咱们,给害咱们的人送东西就是示弱,那好,我问问大家为什么副统领要算计咱们,算计我这个统领呢?”有人答:“要抢这个位置!”又问:“为什么要抢呢”又答:“好呗,能管辖整个军,能说一不二!” “这话不太对吧,副统领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决定权的,并不是统领一人说了算,那调派出去的三队人员名单,副统领不是否决过我的安排,他用他的得力干将挤掉了我定下的干将做了领队,其实这齣外是苦差事,可副统领跟我打破头也要插脚进,为什么你们想过没有?他们兢兢业业守着育兽营可赏赐极难光顾他们,只能领点可怜的薪俸和一年到头过年时才有的物品,换成你们你们心难平吗,刚才我赏了点给外人,你们就不满了就不平了,觉得自己吃亏了,可他们年年都是这样,将心比心,他们不是万恶之人,咱们有必要仇恨他们入骨吗?他们跟咱们争也是想改善他们的处境,他们也要养家餬口,再想想副统领对付我的计策吧,也不算过于恶毒,他呢就是想抓我把柄把我弄下去,比起那些恶毒之人的计谋算是非常平和的,以前咱们得到的赏赐少不好分,我就没把他们想进来,这次陛下赏了六百镒就给他们些,这样也可以缓和下咱们互相之间的对立不好吗?”统领的话说完了,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还在琢磨着。 “大统领,就照您的意思办吧,我没意见。”打头领队第一个表了态,紧跟着是其他领队,最后是兵士也表示了同意,有个兵还问:“大统领,那出外的赏吗?”“没把他们忘了,都是兄弟当然赏啦。”还有个兵更有意思:“大统领,这六百镒就是一万两仟两,您赏我一两我就挺知足了。”统领笑了起来,“你小子是怕我给你半两吧,在这里要我表个态你才会心安,好吧,我就把我的分法说一说,士兵不分兵种每人二两黄金,我和我的两个弟弟各五镒,副统领和所有领队八镒。” 领队们一听都不好意思起来,打头领队说:“大统领,我们多过您太不好吧,您可是我们的首领呀!”“别这么说,以前我可比你们多,就这一次吃点亏不算什么。”又一领队不安地说:“可您的两个弟弟也比我们少。”“就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弟弟,当然不能多过我嘛,这很合理呀。”这时有兵士在地上算完了“呀”叫起来:“大统领,您真行哟,这赏的黄金加上刚才赏走的那九两半,就只剩个那半两刚赏完。”有领队喝斥:“瞧你这德性立马就算,是不满意吧?”“满意!我们小毛兵还有两黄金得,那当然也有些心痛,要不是加赏了副统领他们那边的人,我们还可以多得,不过大统领说得非常有理,心痛归心痛还是觉得应该的。”话说得相当诚恳,领队泄了火,这领队琢磨下说:“大统领,我愿退出一镒用于军中奖赏,奖赏做事扎实对军队忠心的兵士。”鼓掌声,又有一领队大声说:“大统领,我也愿意退出一镒,用于安抚家境比较困难,家中有病患的兵家属。”鼓掌声,这下六位领队都统一决定只领七镒黄金,其余的留在军中重新做安排,这心宽广了又很爽快地商定送两只羊给育兽营,并邀请副统领和他的领队们共进晚餐。一会守护营出了两队人马,一队人马奔向育兽营送金送羊送邀书,一队人马将出外公差不在营中的伙伴,所赏黄金送入他们各自的家中。 第二十九章 相比守护营的热闹,灵兽营却没一点喜庆,这事就是滑稽,就在统领他们讨论赏金时,伙堂老兽们正对着五只活羊束手无策纠结万分。老兽们年纪一大把可杀生却是极少的,只是偶尔杀一两只鸡,那还是给营中有娃的做的。羊是极有灵性的,见人手拿刀走向它就知是要杀它,立马眼泪汪汪跪下。老兽们刚开始还挺高兴有羊可吃,可刀子拿上手才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第一个老兽下不了手唤来第二个,那想也下不了刀,又唤第三个、第四个,结果全出动了一只羊也没杀。羊还活着意味着灵兽们没肉可吃,这难吃到的东西好不容易能看到能摸到,却吃不到这能不让人纠结。
第219页 石子和小伙伴跟着一帮后生乐呵呵来了,眼见快到中午了想着差不多下锅煮了跑来闻味。这帮小子走出路口一瞧傻了眼,就见伙堂门外人和羊面对面,羊身上一根毛都没少。大伙儿叫着“爷爷”跑去,石子问着:“爷爷,今天中午不是吃这个吗?”煮饭老兽苦笑下:“下不了手哟。”“啊,不敢杀,我来!”吉种自告奋勇捋了袖子,从地上捡起刀对着羊,“——我的娘,它它它,它滚泪!”吓得赶快后退。“真的哩,流泪还下跪。”石子心里顿生怜悯。陆牙牙一咬说:“不杀它咱们就没肉吃!”抢过吉种手里握的刀,凶神恶煞般跳到羊前,壮壮胆大喝一声举起刀,一副要往下噼的架势,可手一抖噼不了,又咬咬牙大喝一声,闭上眼了还要把头偏开,举起刀又要往下砍,石子赶忙蒙住眼。“陆牙,你别把自己的脚砍了啊!”听到秉义的提醒,石子睁开眼叫起来:“陆牙哥,你那刀对着你的脚!”“哎哟,我的老天!”陆牙丢了刀捧了脚跳,那样子引得小兽们一阵嘻笑,一小兽乐着说:“好象脚给砍掉了样,不是长着吗!”羊还是杀不了,大家围着羊真沮丧。 石子摸着羊给它们理皮毛,对着大伙说:“没肉吃就没肉吃,就让它们活着怎样?”互沖摇了头,头一个答他:“没东西吃,它们会饿死的。”这话让一小兽乐了:“那就等它们饿死了再吃。”立马遭来大些的小兽一顿讥:“皮包骨头,你啃得动吗?”“傻蛋,吃毛!”“笨!还不如做件皮衣穿还暖和哩。”这小兽给讥得拉长了嘴。 “羊吃草,咱们营里小树林那不是有草吗,就放那吧。”石子的提议又得到一片讥声:“那草还不知够吃几顿,草一光还是饿死。”“石子,我得提醒你哟,现在是冬季草都枯没了,让它们吃泥巴还差不多。”石子听到这话立马反击:“照你这样说,这羊一到冬季都会饿死,可不是照样有羊吗!” “石子,你这话有问题,我们是论咱们这的五只羊,就靠小树林那点草准饿死。” “那别个的又是怎样做不会饿死呢?” “人家的是把羊赶来赶去嘛,这儿没草了就赶到那有草的地方,你能这样做吗?” 一时语塞的石子看看可怜的羊,又来了奋斗精神,“我上工时把它们也带去,我们上工的外面多的是草。” “准你带羊上工吗?” “那我就扯回来给它们吃。” 老兽见他们开始争议如何养活羊,知道这五只羊是没人能杀得了了,站起身拍拍蹲麻了的腿说:“今天就只能吃蚌了,也不算很糟还有这美味。”这话引得石子不论羊了,奔过来问:“爷爷,还有好东西吃呀?”“对呀,五只羊和一筐蚌,你不知道吗?”石子不好意思起来,他睡懒觉还是霆树在他耳边说等会吃羊肉才起得身,老兽一看他样呵呵笑起来,“原来福娃娃睡懒觉,真是可惜哟,我在营口偷偷望,皇帝还赏了他们有金子、布匹,他们可高兴了热闹极了,他们牵羊过来时我听到他们说,皇帝专赏统领、队长、领队们好吃的点心,还说等会去讨几块来尝尝。”一听有点心石子忙问:“爷爷,那点心吃光没?”“这么多人想着不会有了。”点心真诱惑石子,嘆着气好遗憾呀:“我要是不睡懒觉就好了,我也去讨几块来吃。”“你呀成了馋嘴娃娃。对了,蚌擦洗干净了就是不知咋做才好哟?”“我来,我去看看他们是怎样做的,爷爷,别急等我回。”石子飞奔着手都不老实,一会将手臂展开作飞翔样,一会往前伸做冲锋样,嘴里哌哌叫着,兽面都没戴就想冲出营,幸好他的哌哌叫引了守营老兽出来看,抓着他才将兽面戴上。 小队长在岗哨里望着灵兽营口,他可是守护营里唯一对赏金赏物不感兴趣的人,他就只盼着能看见石子出来探事,当然能看到心上人那是更好,赏金赏物引起的喧闹并没引出来石子,这着实让他很感意外,意外归意外不代表不抱希望,他就一直坚守在岗哨里,眼睛一直坚守在灵兽营口。 真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石子出来了,小队长大喜着奔过去。他的喜色让石子误以为他奔来是给点心的,笑咧嘴手一伸:“点心。”“点心?”小队长这才发现自己太过于思念,忘了留点心哄这小子,“没有!”尴尬极了。石子摔了手噘了嘴问:“你跑来干吗呢?”“我是想问你羊肉吃了几大碗,你看你现在才出来一定是吃得撑了。”“还吃肉呢,毛,我都不敢吃。”“啥意?”“它们会哭鼻子,还会下跪,好可怜,我们决定不吃它们了。”“啊,你们留着它们有何用?”“养着好玩好看呗!”“哈哈……不饿死才怪!”“笑啥吗,队长,我没空跟您聊话,我要问下你们那个厨子,蚌咋做好吃?爷爷还等着呢。”小队长一听这是好机会,乐着忙说:“石子,我可以带你去厨房去看去问,不过你回去告诉后立马出来,我有事需要你去做。”“行行,我最喜欢做事了。” 石子在守护营厨房里不仅看了问了还讨了做蚌的佐料,这事算是圆满解决,信守诺言又出来见小队长,一出营口就见一个变两个,连统领也等在这,“见过统领,见过队长,您们有非常重要的事让我做吗?”石子觉得太隆重了,反而不自在了忸怩起来。
第220页 统领拉着石子往营地外走:“石子,你们不敢杀羊就赶出来,我可以叫厨子帮你们杀。”“不了,我们已经决定不吃它们了。”“可你们养不了它们,饿死它们和杀死它们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没要饿死它们,我们扯草回餵它们,这外面多的是草。”“等你们做工回,它们饿得差不多了,石子,既然这样,你们干脆把羊交给我们。”石子立马警觉瞪大眼:“不干!你们要吃了它们,我们说了要它们活,说话得算话!”看着这个小犟强:“它们是羊!”“就是树,话说出来也要做到!”统领觉得跟这个一根筋的真是无法说,干脆不吭声了,看着离营地远了,附近方圆几里看不到人影停下,手搭在石子肩上敲敲,发现说正式话题还挺难开口的,小队长急呀暗中捅捅统领哥哥,石子看到很奇怪问:“大统领,是遇到很棘手的事了吗?”“啊,哈哈,石子,你看我这个弟弟在女人面前是不是很讨喜欢呀?”统领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说得蠢极了,回过头很抱歉地看看小队长。 他们吞吞吐吐难堪的样子,让石子极认真地遐想了一遍,怪笑起来:“昨天你们去赴宴看美人,今天赏东西,这东西里面有个非常特殊的,是专给队长的,是个大美人,哈哈……不喜欢,把我找来给你们出主意怎样退了美人,哈哈……我可没办法,你们自己慢慢想!”统领和小队长瞧着笑坏了的石子傻了眼,怎么都没想到石子会联想成这样,小队长拖住幸灾乐祸蹦蹦跳跳要走的石子,在他背上刨一掌:“想哪去了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色啊,美人呀,美人呀,说不清!” “啥吗,是你们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嘛。” “鬼话!我们啥时候说的?” “你瞧你们把我带到这就是机密嘛,又说不出口就是为难嘛,好不容易说话啦又问‘是不是讨女人喜欢’,这不明罢着了嘛,你讨女人喜欢,昨天你们不就是给美人看嘛,美人看上你了今天来了,你不喜欢嘛,就指望有人出个主意嘛,于是找我,我给你们出过主意又不会给你们造成危险,不就我给带在这了嘛。” “嘛嘛嘛,嘛啥!你那脑袋瓜子竟想歪的!”统领可真生气,石子歪曲他的意思能不生气,一生气,“没美人来!我们就是想问世彤有不有心上人?”石子这下够晕煳煳了,挠了半天的头眨了半天眼,还没明白是咋回事,想啊想,想的脑袋大了乱了,竟哭哭啼啼起来,一边哭一边哝:“谁呀?谁这么坏想抢我们的世彤姐姐,你们不是有的是美人吗,干啥还要抢呀,我有那么多的哥哥都没这么坏,没抢,你们就是坏,太坏!不给,就是不给!”哭上还加上了跺脚,统领在小队长耳边耳语:“听听,你是坏人,你是强盗,看来你是没指望了,连石子都不乐意哟。”小队长又急又气:“是我,我有这么坏吗?我那抢了,我这不是在问吗,告诉你,你那世彤姐姐喜欢我,我一表人才她能不喜欢!” 这下不得了了,石子本就是稀里煳涂了给小队长这一绕,那脑袋更是理不清了,大哭着悲哭着掉头就往营里跑。他的哭引得岗哨兵跳出来望他,一直从营外望到灵兽营营口,引得守营老兽从灵兽营口一直跟着不敢松一步。世彤住哪石子并不清楚,只知个大概方位,在女眷区顺着每排屋子叫一声哭一声,叫一声哭一阵。巨彤先迎了他问着:“石子弟弟,是世彤骂了你吗?”“没有。”答一声了又继续叫一声哭一声。“我来了!石子弟弟别哭了啊,姐姐是来迟了,别哭了哟,你为什么叫我呢?”世彤跑了来劝着给他擦着眼泪。 “姐姐!”石子把手伸给世彤了更伤心了,“哥哥们不好吗?你干吗不要他们要队长呀?他们有的是美人陪,我的哥哥们没美人缠,他们多好一心一意,他们多好啥都会,石子还好崇拜他们,你干吗不要他们,他们是世上最好的无人能比的。”石子哭哭啼啼说出来的话也够让大家煳涂,巨彤小声对旁人说:“我怎么听着象是来做媒,可看他那样子又不对。”旁人答:“不是做媒是埋怨,可又听不懂是埋怨什么。”一守营老兽摇了头:“他们?美人?夸赞他们,恼美人,为什么?”另一老兽冲着这一老兽皱了眉头:“你说什么吗?我更煳涂了!”巨彤捧了额头自言自语:“哥哥们是很多吗?这到底跟我妹妹有什么关系呢?啊,是要我妹妹从哥哥们中选啊,不对,没道理,石子是哭不是笑呀。”世彤做为当事人也没弄明白这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很是抱歉地摩娑下石子的手:“石子弟弟,能不能再说清楚,姐姐还是明白不了。” “弟弟,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拓磊和一守营老兽匆匆赶了来,石子一看到哥哥,开始收小的哭声这下又放大了,话更含混说不圆整了:“抢姐姐……不给……坏!”在路上拓磊就问了前因得知弟弟是在营外给惹哭的,现在又听不清说啥,干脆牵上他到营外找起因,世彤算是当事人也一同去。拐边照壁就见统领和小队长正眼巴巴往里望。 “你们都跟我到营外去!”统领很果断一看见他们用了命令口气,带着一副要训斥的脸色将他们仨引到营外,看下四处无人收了脸色,先哄石子:“好啦别哭了,没给你点心吃就哭成这样,逗你玩的别当真。”左手往石子面前一伸,一个小荷包亮出来,“拿着吧!”右手又是一伸也是个小荷包,“是吧,逗你玩的。”自己的弟弟做哥哥的能不清楚,拓磊不相信就是因这件事哭:“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光明磊落些,我不是可欺骗的小孩子。”“你们不是没杀羊吗,我就是要那五只羊,你弟弟急呀,他怕我们吃了你们的羊,就是让他说话不算话了。”话说过,统领忽然发现自己现在一点都不象个统领,他们之间就象是邻里闹了误会在解释。
第221页 拓磊点了头,这符合弟弟的性子,想拉上石子走,看见身后的世彤发现不合理的地方:“不对,我弟弟为什么不冲着羊哭,却对世彤哭,不对!我求你们了说大实话吧!”统领真头痛,更头痛的是石子收了哭还说话了:“不是这件事,队长说世彤姐姐喜欢他。”小队长本是低着头心虚得不敢看世彤,给石子这话反而激得火辣辣盯向世彤,很爽快地应道:“是我爱世彤姑娘!我找石子来就是想让石子帮我问世彤姑娘有不有心上人的,世彤姑娘要是有非常爱的人,我不会为难你们,要是没有,我希望世彤姑娘能把我第一个考虑,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我只娶你一人,我可以等等到你们自由的那一天,我发誓只要我活着就不改变!世彤姑娘你有心上人吗?”世彤没答话她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如同木头人立在那,拓磊给小队长得直白吓着了,这事太棘手根本不知该怎样处理,到是石子不知是不是因为点心的贿赂,偏个头说:“你很好,可我那些哥哥们也很好,可世彤姐姐就一个,是我们家的,别跟我的那些哥哥们抢好不好?你最心善了,可怜可怜我的那些哥哥们吧,始皇帝那不是多的是美人,下回要是皇帝又要你挑一个,你就挑一个……” “石子,你懂什么是感情吗?这能随便跟个人就成吗?你小孩子不明白就别多嘴!” 石子嘴一瘪又带上了哭腔:“你干吗要抢呀?” “石子,别冤我好不好,我没抢!抢是什么?抢就是我们早洞房成婚啦,孩子都生了,可让你抱着玩啦。”真够让人哭笑不得,石子竟破涕为笑了:“真的?那太好了!这么说我可以看见我小时候是啥样了。”他那高兴的傻样好象手上已抱上了个小娃娃。“哭傻了。”统领忍住笑说,“石子,你以为小孩子都一个模样吗?”“是许多人说的,说人小时候都是要嘛是哭要嘛是笑,要嘛就是吃,要嘛就是玩,要嘛就是睡,都是哭呀笑呀吃呀玩呀睡呀,这不明摆着了一个模子。”“我算是明白了,聪明孩子原来也有笨的地方。”统领捂嘴笑低低地哝。 统领和石子说话缓了点尴尬气氛,世彤反应过来,避开小队长灼热目光淡淡地说:“我不想被打扰,今天这事到此为止。石子弟弟,姐姐对这事不高兴,你知道该怎么办吗?”石子刚嚼了一口点心,点心香甜心情也香甜起来,听到问笑眯眯答道:“队长不坏,姐姐不用怕他。”“石子弟弟吃了嘴软了啊。”“那有,我才刚吃,嘴还没吃疯,还有力得很,我都能咬断队长骨头。”石子吃着点心开起小队长玩笑。“行啊,你就咬咬试试,我的骨头可不是软骨头,刚强得很,永远折不断!”小队长借题发挥表达着心声,世彤看着他盯过来的眼睛又恼又急:“我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事,这不是好事!” “姐姐,你不喜欢队长呀?太好了!”石子一副得胜的架势,小队长真想刨他一掌,可世彤就在面前不敢动粗,还是不想放弃:“别轻易放弃我,今天我说出我的爱,这意味着要多大的勇气,这意味着冒多大的风险,这也就意味着有多深的爱。”小队长的目光真温柔,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躁,犹如潺潺流水轻柔撞击心爱人的心扉。 世彤抬眼看着他,认真地考虑,极认真地回答:“谢谢你对我的感情,可我只想出一份力,不想添麻烦,没有得到自由前,我不会考虑感情,假如我和你等到了自由那一天,假如你还是割捨不了对我的感情,你再来对我表白,不过,我还是要慎重,我也不一定会接受你的爱,变数无法确定,时间无法确定,生命却是有限,你应该将这些考虑进去,请慎重再慎重!”世彤对小队长说完微微点下头,转过身伸手将石子拉近,“石子弟弟,姐姐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办吗?”“我保证不多嘴!”石子举个手保证。 从小队长表达出心声起就没说过话的拓磊,做旁观者的拓磊,站一个地方都要站出窝的拓磊,不仅动了起来还说话了,他走到世彤前:“会问的怎样答?”又走到小队长面前,“您惹出的事,惹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们的人,我们的人都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我们这边好办,就是为了羊,我们要羊石子不乐意哭,搬了你们这两个救兵来,进一步阻止我们要羊的念头,至于你们吗当然是你们喽。”统领真滑头,可也说得正确,拓磊不满统领推事,可也无可奈何地嘟哝:“你们惹出的事也该想,咋能这样!” 小队长巴不得每一位灵兽都知道这件事,这对他来说太有利了,乐得合不拢嘴说:“你们没必要撒谎,又不会讲出去!”这话挨了石子一脚跺,呲了下嘴,皮厚地还是说,“只能是这样,石子,你不是说了吗,世彤姑娘都亲自来了。”“这都怪你!”石子举起拳头用的力没差点把点心捏碎,可一会又蔫头了,“唉,我都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姐姐,我说了什么?”“你边哭边说,我听不明白,他们也煳涂。”“都煳涂呀,那我……大统领,我要跟你们好好谈谈羊,我要赶着它们出来到这吃草,这儿这么多草您就不怕坏人藏草里吗?你们有好多东西吃,就别吃我们的羊好不好?”世彤一听石子关心起羊来忙提醒:“石子弟弟,这事还不太急吧,你脑子活快想想该怎样回答呀!”拓磊还是了解弟弟:“看样子你也想用羊来圆你那煳涂话,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
第222页 “哥真行看穿我了,我就说统领想咱们的羊都流口水了,要,不给,想抢,我哭,我说是我们大伙儿决定的,统领不信,说我只代表男的,而且我们毛躁,要我喊彤姐姐来表态,我理解错误认为如果是巨彤姐姐,统领会说叫你们的那个彤角兽来,因此我认为彤姐姐就是世彤姐姐,我怕世彤姐姐不乐意羊留在营里,更不同意我们养羊,我急就又嚷又叫又哀求。” “这能行吗?”拓磊想摇头可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敢摇这个头,稍稍皱了皱眉头嘆个气无可奈何,“试试吧,反正是煳涂的,只要咱们仨表达一致可以煳过去。咱们回营!”世彤跟着拓磊走,石子将点心咽下去,对着小队长吐吐舌头又“哼”声,才一蹦三跳地追上去。看他的背影是高兴的,小队长问他的统领哥哥:“这石子是啥意呢?” “他呀矛盾呗,左右为难呗,你,他其实不讨厌是喜欢,可他的哥哥们他也是非常喜欢的,你呀非要搞出这么多的事,我都头痛更何况他那小脑袋瓜子更绕不清,你不内疚吗?我是挺内疚的,他笑多好呀,非要弄得他哭!”统领大为不满,这下连看一眼小队长都不看,背个手摇摇头自个就走,小队长看着他的背忽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追上去扳住统领气咻咻地嚷:“哥,瞧你这话,好象我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昨晚你还说就跟石子说嘛,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这下全推个干净,全是我搞出的坏事,好象我吃饱了瞎折腾人似的,这感情就是控制不了的,就是喜欢上了,死心塌地得喜欢……” “够了,够了,还不嫌烦!”统领抖开小队长的巴掌,继续着他的前进步伐,“人家说得很清楚,你还在这叽叽个啥!我又没反对你,你就等着吧,这事就闭嘴,也不看看你处在什么环境!”统领在前头又喝斥又埋怨,后头的小队长真委屈,他真希望他还是小孩子就好了,可以冲着哥哥发脾气任性,又哭又闹又咬又踢,“你站那发什么呆呀!”统领一回头见他的四弟没跟上,恼着气嚷一句,一摔头又自顾自地走,走着走着忽然想,自已干吗这么大的火呀,又站住回过身可温柔了,“四弟,委屈了吧,别恼哥,哥是凡人有情绪的,过来呀,咱们是兄弟该肩并肩。”小队长跟统领肩并肩,可那脸有多黑就有多黑,有多板就有多板,看着他的模样统领心里笑,可也现在了脸上,“长大了心里委屈也知压着了啊,小时候,你把我这个大哥当出气筒,不仅哭闹还要抓踢,头一次时,我想凭什么我这个老大要这么倒霉,我要揍你,真不知你是不是我肚里的虫,我动了打你念头你就停手,可怜巴巴叫我‘哥’,还问哥疼不疼还道歉,我心一软就想到你对哥的好,你是家里最小的,得到的疼爱多,你得到的东西也多,你从不独占给我,有时全给我,要我这个大哥来重新分配,随着我年纪见长,我就越来越喜欢你,喜欢你的善、正。你呀好象心眼小受不得丁点委屈,其实你同样也受不得我们受丁点委屈,到外玩,有时我们会莫名其妙给欺负就打架,你见我们挨揍上来帮忙,可你那么小怎么打得过,你哇哇哭着还要和我们一起,有时你捣蛋闯下祸,爹误会是我们要责罚,你从不让我们背黑,站出来承认接受爹的责罚。我和老二挨得近,我们俩差两岁多,你和老三挨得近,你们俩就差一岁多点,老三文静象个姑娘,你就调皮喜欢捉弄他,老二一见你捉弄老三就恼火,就认为你仗着是家里小的娘最爱你,放肆地欺负老实的老三就揍你,你每次挨了揍却不去告状,老二年纪又大些时,悟出你不坏就是调皮,可内疚揍过你,几次跟我说起。唉,他出外临走时特意对我说,你心眼直没心机从不把别人往坏里想少防范心,千万不能把你派出去,要我留你在身边。”小队长的鼻子簌簌响,眼泪纷纷落下,“男子汉不能随便掉泪,我们是做哥的护弟弟是应该的,别哭了,瞧那边,墙头上,撑个腮帮子看咱们半天了,你站我后头把泪擦干了,别让那毛头小子瞧见了笑话。” 岗哨兵屁股底下坐个陶墩子,趴在营口墙头上望,心里叽叽咕咕个不清,看见石子他们迴转了忙拉住石子问:“啥事?”“羊!”石子的回答太简短不能明白,目光送进石子了又坐上去,嘴里嘟嘟囔囔,想知道是啥事指望统领能快点回来,可望了半天还是在那站着,望的累的脑袋都重了几斤,两手撑起腮帮子才能托起头。 “大统领,出了什么事吗?”岗哨兵屁股磨下陶墩子,快跑几步迎上去问。 “小子,想不想多吃几口羊肉呀?” “想!” “没得想了,知道吗,赏给灵兽们的五只羊,他们一只没杀要养着。” “啊,不会吧,他们真笨呀!哦,我明白了,难怪石子哭得那么伤心,您向他要羊他不肯跑回去搬了灵兽头来,他们也表态不同意给咱们,你们就又争论一遍。” “你小子聪明就是这样。” “大统领,您为什么不来硬的呢?” “咋硬?进去抢?禁令,灵兽营能随便进吗?” “对对,为了吃不要命太不划算!” “唉,更可气的是他,倒戈,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向着他们了,真恼火!”统领扭头点向身后的小队长,岗哨兵摸了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后来……后来……”没了声。
第223页 “后来什么?”小队长吼一嗓子,一屁股坐上陶墩子。 “后来你们争吵闹起不合,然后又合好了。”岗哨兵吓得答过低下头赶忙熘回岗哨里躲起。“出来!出来!”小队长冲着岗哨里嚷嚷。“队长,我没别的意思您别发火。”岗哨兵不敢出躲在里面说。“出来,我问你这陶墩子从哪来的?”岗哨兵这才从岗哨里探出头来:“是石子给我们烧制的,他见我们趴那墙头望情况站着累,就说给我们做个好东西让我们舒服下,就是这个,坐在上面望墙外是很惬意,”见小队长搬起陶墩子掂,“是空的,很好搬动,石子还说做个圆垫子放上面,冬天坐不冷屁股,还软软得更舒服。” “石子做了个这么好的东西,都不给我做个,哼,太不象话!”小队长说着敲敲陶墩子听声音。“你要这个干吗?几案可比这个矮多了。”统领嘴里是这样说,眼睛一刻不离盯着陶墩子看,觉得很不错,屁股坐在上面两腿悬空应该是很舒服,“这陶墩子还雕了花纹真好看,石子还有这闲心思来做精细。”两人围着陶墩子正看着就听“咩咩”羊叫,转头望去是石子赶着羊乐呵呵出来了。 石子一看见统领更乐了:“大统领,我赶它们出来清扫外面的草,消除潜在危险。”“啥危险呀?”岗哨兵站出来问着。“草茂盛容易藏人,不容易发现,是吧?是吧?”“那你把羊赶这边,这边草高。”岗哨兵指了方向,石子“哎哎”应着赶着羊飞跑着去。 石子一跑出营口岗哨兵顿时笑得在地上打滚,小队长捉住他问:“你笑啥呢?”“队长,你见过这样赶羊的吗?空手空脚,一根绳子都没有,羊会听他的吗?还不撒腿跑呀,他咋捉,等会咱们把羊找回来不就有羊吃了吗?”真给岗哨兵说中,石子跑回来了,哭腔腔地嚷:“它们不听我的,跑没了!”统领憋着笑故意问:“它们是谁?”“我的美人羊!” “美人羊!哈哈……你连公和母都分不清,哈哈……美人羊!”这三人笑得一人一句这话,石子不管他们笑话他,拽着统领衣角:“求您了大统领帮帮吧!”又去拉拉小队长衣袖,“求您了队长!”见他们不动哭嚎起来,嘴里念叨,“我的美人羊会给捉走吃了,我的美人羊会给人吃了。”看他哭的伤心,一支骑兵队给派出,其实这只是安慰下而已,羊就是找着了也不会归还。 “石子,你那眼泪流对了,你的美人羊给别人捉走了,吃了。”一骑兵返回说道。正眼巴巴等着的石子等到这个回復,收起的泪又“哗哗”流下,小队长可真心痛呀:“石子,别哭啊,我亲自去帮你找找。”说找其实就是去协商,羊全找着了,只是要吃这美味谎说没找着。 “你们拿一只羊来也该哄哄小石子,一下子五只全没了,他那心里承受不起。” “队长,这也是为他好,羊不是他养得了的,病死了或是饿死了,他照样难过哭,还不如早让我们吃下肚,完全断了他的瞎折腾,也免了日后死一只哭一次,死一只又哭一次。” “缓冲,总该有个缓冲吗,拿一只来,我让他见一只缓缓他的难受,然后,我再讨走这一只不就成了。” “咋讨?” “石子单纯好骗,我就说这羊真漂亮,我带回家去让它做羊爸爸。” 骑兵们嘻嘻笑起来,选了一只最棒的,留一人守羊,其他人跟着小队长往回走。 “石子,我给你找着一只,找了十几里哩。”小队长跳下马将四肢綑扎住的羊从马背上驮下来,石子真心痛这只羊立马上前解绳子,轻揉羊腿:“就回了一只,它们没在一起吗?”一骑兵忙回答他:“怎么可能一起,逃命就是东奔西窜的。”“那它好孤单了没伙伴了。”骑兵们一听石子这么说,全都乐着互望下。“对哟,石子,干脆这羊你交给我,这羊长得真不赖,毛色纯正,大耳,四蹄有力,我带回去让它做羊爸爸,怎样?”说慌的小队长碰上石子纯真的眼睛,竟心虚了忙躲开,石子站起身将羊摸扫一遍,轻轻拍拍问羊:“你愿不愿意跟他走呀?”羊不会回答,茫然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你不会吃了它吧?”石子冲着小队长幼稚地问。“不会,不会。”“你发誓,对我对它!”“发什么誓言?”“对我‘保证它活命’,对它‘吃了它肚子烂’”“——好吧,发就发——” 小队长照着发了誓,骑兵们见队长发了誓,你看我我看你,羊交给了小队长,骑兵们没有向小队长要这只羊,发了誓的,大家不希望小队长成上天惩罚的人。 蚌配上佐料真是太鲜美了,老兽特意加煮的一桶饭也给刮吃得干干净净。石子打着饱嗝舔着钵子进伙堂,不知有多快乐,“爷爷,还有这么多蚌没煮哇!”看见还有一篓子的蚌放在伙堂里,石子又奇怪又高兴,老兽们神秘笑点头答:“晚上吃。”可很快不神秘了,石子伸手取蚌:“呀,原来是空壳壳呀!”老兽们珍用这些蚌,蚌壳捡捞出来准备熬制汤来做晚上的菜。煮饭老兽笑眯眯责怪:“你呀就是手多,晚上喝蚌壳汤。”“一定很好喝,就跟骨头汤一样。”石子一点不介意就是个空壳,高高兴兴放下高高兴兴找事做起来,老兽们看着他的笑脸灵动的眼睛,心里别提有多舒畅,再看看伙堂里涌进来抢事做的小子们更是开心,干脆休息由着这帮小子们在伙堂里捣鼓。
第224页 水挑满了,柴噼出来了,洗干净的钵子一叠叠整齐摆上案,就连磨房里该磨该杵的也做好了,伙堂里的小子瞄磨房里的,磨房里的小子瞧伙堂里的,嘻嘻哈哈凑一块了琢磨起玩,喊得最起劲的就是石子,他的提议也最受欢迎和响应,热烈的鼓掌声响过就听一小子嚷:“石子,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是乐意也要守护营里的也乐意才行。”这个才嚷罢又有一个嚷起来:“石子,最好是有奖品,你给他们说的时候别忘了提啊。”石子想跑了脚痒痒的:“你们别罗嗦了,就等我好消息!” 早就吃饱喝足的守护兵正闲得慌,一听跑来的石子提议两营搞比赛,无不欢唿雀跃应战,两营的后生闻声而动全聚拢在营口。第一项说定比力,一根粗绳索拿了来,一根红布条显目地挂在了中间。两营自认力大的全跑了来抢着上阵,一人对一人,灵兽营经常做工上了十人十人胜,他们每人得到输家输来的小吃食,一捧果干或是一把醋豆,个个美滋滋的。守护营输得惨不服气,认为灵兽营大力士只会用蛮力不会用巧力,商议一番决定来个群体比试,挑战一出灵兽营爽快应战,一条长长的粗长绳索扛了来,双方各上十二人,灵兽营随意站人,守护营精心站位,绳索两边各站六人,他们脚抵着脚身体全往后倾。 “开始!”随着一声喊双方鼓足了劲拉扯,红布条在划线上方僵持着,一会往右挪挪一会往左摆摆,灵兽营的小子们又蹦又跳又是喊“加力呀!”乱七八糟的没个章法,守护营的喊整齐划一,就连挥动的动作都一致,全是往一个方向用力挥,不知是灵兽小子们嚷得太乱影响了用力一致,还是本就开始力不从心了,灵兽营这边的绳索在一点点往守护营挪,灵兽们站位的随意随着力的衰竭暴露出劣势,绳索在一寸一寸往守护营移,灵兽小子们看到这一幕,“哎呀”叫全呆了眼愣住了,眼见灵兽就要给拖过去了,守护营的气势更是勐增,喊声雷动,这下灵兽十二位大力士更是给拖的脚抵也抵不住只往前滑,眼见就要输定了,站在最后的吉种一个暴吼反身绳索扛在了肩上——縴夫拉船用着死力。他的吼他的力就是定海神针,立马稳住大家往前滑的脚,这时冲出一群老兽,老兽们喊起了号子,铿锵有力的号了凝聚了十二位的脚力臂力,先前的形势突转不仅转危为安,甚至……守护营的看到这情形,战鼓急忙上阵,震耳欲聋的鼓声掩盖住老兽们的号子,守护营的优势又体现了出来,巧力对蛮力,灵兽们又一次到了输的边缘。 老兽们站在离大力士们一尺之间,手在嘴边握成喇叭形,冲着他们的耳朵喊着号子,大力士们又听到铿锵的号子,配合着节奏发着力用着力,随着红布条往回退,整个场面到了白热化,击鼓的震动,用力吶喊时地跺脚,大地都在微微颤抖起来。就听一阵“哎哟”声,守护营的大力士们叠倒在一起,是他们输了吗?非也,灵兽营的大力士汗渗渗的,手里一滑,绳索抓不住松出手,于是,还在用力的守护营大力士全叠倒在一起,他们是倒了可他们赢了。灵兽大力士们不知有多懊悔,气喘如牛坐在地上,又是拍额头又是打着手,“输了就输了,没什么的。”老兽们顾不上休息先劝慰他们。灵兽们没东西可给只有手艺,于是约定日后需要做东西时说一声。 灵兽小子们做了半天看客,心痒着也想上阵比比,比力不适合就比灵活,选了他们经常玩的抢荷包,这玩法一说出来守护营欣然同意。这个玩法场地要得大,围观的纷纷往外移,营口矮墙上坐上了,岗哨屋顶上也趴了有,晚上用来拦入口的碍栏一抬来,立马就爬人坐满当,**马都利用起来,矮墙外一熘的战马,每匹马背上挤上三个,守护营的营口乍一看就是人肉盾,一层层的从高到低都是人。 比赛开始。装有土的大荷包抛身场地中间,守护营的和灵兽营的眼盯着大荷包起跳,眼见灵兽营的个高小子要抓上手了,却在半空中给撞了个趔趄。守护营的抢着大荷包抱在怀里向场边筐子跑,他的同伙护着他突围着灵兽小子们的围追堵截,应付着抓拌抱摔。这个游戏没有规则,只要将荷包丢入属于各自的筐中就算赢。灵兽小子们平时玩由于能力相当到是很有趣,可现在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守护兵,那可是惨不忍睹了,那伸手抓的手才伸过去,挨个衣角边都没挨着,就给反抓着折向后背,疼的哌哌叫,伸腿拌的给顺势一勾坐成“一”字,抱的就更惨了反给抱起摔在了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叫不出,那抓着要摔的结果摔了自己,场外一片哈哈声。大荷包顺顺利利轻轻松松装入属于守护营的筐中,用时才那么三四分钟。 石子没上场在旁边坐在地上看,看到自己的伙伴输得这么惨,不服气跳起来又叫起来:“这局不算!”“赖皮哟!”一片哄声。“就是不能算,你们以大欺小!”“哈,石子,你们没说大小哟,这可怪不得我们,再说总不能让我们上老爷爷辈的跟你们比吧,这样的话不公平啦!”场上守护兵嘻嘻哈哈说着这话,应和声不断。石子理亏琢磨下说:“可这样比太没看头了,你们手脚厉害我们打不过你们,输定的还有什么看头!”“那你咋想比得有趣呢?”“咱们就比灵活,跟身体有接触的抓、拽、拌、抱、摔都不许用,拦、追、堵、截就可以,但是可以抢荷包,荷包不准捂在肚子上,怎样?”“行啊!”八个守护兵爽快地齐应,说实在的悬殊太大的比赛的确没趣。比赛重新开始,石子上场了。
第225页 “你们比赛也不定个时间限定吗?”统领冲着这帮人后背问。“大统领!”这帮人一回头叫过了,全高兴地转过身补上鞠礼揖手。统领威严扫过每人,全点过头了带上了笑:“每半个时辰为一局,比三局,每局中间可休息半截香时间,并且双方可换人。大荷包还是太小不方便远处观看,换成这个——怎样?”小队长及时从身后拿出红彤彤一团举上头。“绣球!嘻嘻……”石子跳上去抢过,“哈哈……原来是您们马头上戴的呀!”“不行吗?”小队长瞪他一眼。“蛮好看的,三个扎成一个大的挺亮眼,就是怕给我们抢坏了。”石子抚摸绣球的样子象是怀里趴了条可爱的小狗狗。“你们有的是心灵手巧的,抢坏了你们给我们重新做一个不就成了。”小队长说着这话心里在想要是能得到世彤亲手做的就好了,可是石子说出来的话让他的幻想顿时破灭:“对了,我会做的,抢坏了我来做。”幻想破灭的滋味真不好受,小队长抽搐了嘴角,“比——比赛!”一摔头背个手走向边上的木墩子,屁股恨恨坐下去骨头都没差点做碎,抬起腚揉了揉才又轻轻坐下。 统领也来看了,守护兵们心里琢磨着要比得漂亮,要把这帮灵兽小子比的是落荒而逃狼狈不堪,想得高兴个个眉飞色舞摩拳擦掌。石子瞧着他们的模样忙嚷:“不准动武哟!”“知道知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开始哩!”守护兵们叉着腰嚷嚷,石子们赶忙舒展腰身挥动手臂弹跳下腿忙应:“好嘞!”比赛正式开始。 打头领队将绣球高高抛上空,“抢啊!”石子一声嚷。灵兽小子们蜂拥挤上绣球将落的方位,又是个高小子长臂长腿先碰着绣球,在众小兽的包围下保护下他这回得手了。守护兵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左挤右挤将小兽们的包围圈给挤得七零八落,一双双大手抢向绣球,真是危机四伏呀。石子个子不占优势,可他的身手那可是活如鱼滑如泥鳅,脑子比轱辘还转得快。“快抛给我!”个高小子听到他的喊跳起身将绣球抛向他,守护兵们没提防这一招,等他们反应过来来追堵迟了,石子打着冲锋已轻松将绣球投入筐中,灵兽们喝彩跺脚庆祝。 “下回你这招不好用了!”一个守护兵弹石子一胳膊示下威。绣球又一次抛向空中,这回是两双手同时抓住,个高小子和黑黝黝瘦脸兵争抢着,谁都不撒手,瘦脸兵力大,个高小子快抓不住了,他真想张嘴咬这人一口,他身边的小子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没辙,石子贴上瘦脸兵眼睛嘀熘熘盯着,他倒是一副不急的样子。除了瘦脸兵其他的守护兵在大包围圈看着更不急。他们在场地中间僵持着,外面看的人见他们老在一个地方转着圈嚷嚷起来:“喂,你们在干嘛,不动手吗?”石子趁瘦脸兵抬头看外边,跳起身“呀”大叫,一双手扑打下去,绣球到了他的手里,扑打的力还让先前抓着的两人都向后趔趄了两步,“散呀,跑!”围着的小兽们懂他的喊,留两人护着他,其他的全作鸟兽散冲出守护兵的大包围。 守护兵顿觉不妙,眼睛睃来睃去也看不过来,绣球飞,一会在左一会又到了右,一会奔前又一会退后。八个小兽在场上左奔右突个个犹如狼奔豕突,引得八个守护兵团团转无从下手,灵兽营又得一分。场外一片埋怨声:“骄兵必败,不懂这道理吗?啊!”“向他们学着点,别以为你们有多能!”“你们真是木,真丢人!”场内八个兵真是恼火,冲着场外直嚷嚷:“下局你们来!”心里有了气不在积极应战,这一局输得毫无悬念。 第二局八个守护兵还真全换了,现在上场的这八人毕竟用话刺过上局那八人,比输了脸面没地方搁,一上场就和灵兽小子们拼抢得厉害,可他们同时也犯了兵家大忌:躁兵失误多。这不刚从灵兽小子手里抢回的绣球在抛丢时又失误了,个高小子眼尖抓着机会从半空中将这丢偏的绣球抓上手。 “臭手砍了!”场外骂声一片,听着骂八个守护兵加紧扑上去想抢回,他们跟得紧追得快,灵兽小子们绣球传来传去就是到不了筐前,估摸着时间快到了也心急起来,这一急也犯了对手的错误失了手,这失手就象打了强心针,场内场外全兴奋起来,场外唿喊声此起彼伏,场内的情绪高涨直喊:“沖啊!”灵兽小子们给他们的气势惊得有些慌乱,石子见情况不妙气喘吁吁急喊:“咱们堵!”四个小子直接沖向守护营的筐前,排成行举起手又蹦又跳堵绣球进筐,他们这杀手锏可难住了正高兴的守护兵,跑到边连筐在哪都看不到咋丢,真想扒开他们丢进去,愣着眼嚷:“让开!”“不让!”小子们怎么肯让就是费话。守护兵们想从边突围进去,小子们封得紧,他们蹿那就移到那,估摸着方位抛过去,判断错误丢在了筐外,这一局谁都没进——平。总算保了点脸面,这八个守护兵还是雄纠纠得下了场。 休息中就小子们能不能堵在筐前来了个争议,石子说的理由没差点气歪他们的的鼻子:“我们又没坐在筐里又没趴在筐口上,你们丢不进只能说明你们差,我们离筐还有五尺远哩又没贴着筐,你们看不见只能说明你们不够高,你们不能迂过我们,只能说明你们不够快不灵活,这筐是死的又不会跑,你们连它的位置都判断不准,只能说明你们方位感差,难道要为你们的差改规则吗?”“哼,我们也堵在筐前五尺远,你们丢不进有你们好处吃!”守护兵们气地举拳头说出这傻里叭叽的话来,引得灵兽小子们吃吃笑成团。“学着点!”石子的挑衅让他们弹起来嚷着:“比!”“还没到时间,你们只跑了一局,我们可是跑了两局。”个高小子很享受的样子悠悠地说,他刚刚享受过两个没上场的小子揉腿揉臂的服务。“你们可换人吗。”底气不足的声音,粗壮小子想都没想好坚定回击:“不换,坚持到底!”守护兵们听到回答悻悻坐下,看着灵兽们收拾空碗等待时间的过去。趁着还有时间,比赛的小子们凑到一起,八个脑袋围着圈叽叽咕咕起来,八个守护兵见状竖起耳朵想听,却给其他小子的嗷嗷叫声所干扰。
第226页 半截香烧完了,第三局开始。灵兽小子和守护兵互瞪下眼才上场,灵兽小子们赢了一局平一局,他们占优势,要想保住面子这局必须要赢,守护兵们拿出背水一战的气势站在了场地中央,就是不如愿,这局真是出师不利,绣球给灵兽小子抢上手,这绣球一到他们手里极难抢回,他们穿梭灵活脑袋上就象长了几双眼睛,随时都盯着他们的同伴跑到哪个方位了,不管怎样抛丢绣球都是准确无误。 “快点堵他们呀!”场外的喊提醒了疲于奔命无暇想策略的守护兵,四个守护兵堵在了筐前,四个小子和剩下的四个守护兵周旋,四个小子在这四个面前晃来晃去,绣球一会在这小子手里一会又到了那个小子手里,特别是石子背抵在他们身上,手伸的老长一边摇晃手里的绣球一边挑衅:“来呀,来抢呀!”你刚伸手想抓,他却“蹭”顺着你的身体滚到另一边去了,围堵他吧绣球又不在他手里了,几个回合下来眼花腿软,感觉石子就是在他们的身上滚来滚去,“哈哈……进了!我说你们方位感差还不服气,筐在哪里呀?”四个守护兵听见石了的得意问,茫茫然看身后,他们身后啥也没有,还没明白咋回事,就听场外“嘘”声一片,场内骂声:“你们发什么疯,老跟着他干吗?也不守筐!”再回头看一遍这才发现偏离筐到一边去了。“哎呀,鬼石子,迷魂我们!”恼着火对石子举拳头挥巴掌,石子哈哈乐着跳开:“学着点!” 八个守护兵骂骂咧咧,他们只够着互相埋怨,找同伴的差错专心不起来,绣球又没抢到手,拼抢了一阵不抱信心,八个干脆全守在了筐前,这一招赖皮似的学样,引得场外呵呵笑声一片,更感兴趣的是灵兽小子如何解招。灵兽小子们就象玩起了杂耍,一人扛一人站成一个高高个,他们欢叫着,站上头的小子还不忘绣球你丢我我丢给你。“别上他们的当,守住就是了!”话才喊下就见灵兽小子们冲过来了,赶忙举起手蹦跳无济于事,绣球一个弧线划入身后,“哎哟,这些小子真鬼!”场外一片惊嘆鼓掌声响起。绣球进了筐他们还为他们喝彩鼓掌,八个守护兵冲着场外骂:“你们脑袋出问题了啊!”“谁叫你们技不如兽,不服不行啊!”这局草草结束没比完,就是比完也翻不了。 八个守护兵垂头丧气商量给灵兽小子们什么东西,统领走了来:“你们先想想你们为什么会输成这样?给什么东西我来办。”“谢统领!”“我们应该是输在配合上,他们经常玩在一起非常默契……所以……所以……”一个守护兵在谢过统领后立马就说,见统领是摇头,低下声去了又没了声。“虽然这算是个理由,但也不能全盖,其实我们也有比过他们的优势,比如我们的身体素质,可我们没发挥出来,火燥燥的,我们就因为这原因频频失误,将一次次机会拱手相让了。”另一守护兵说。“我们还有个问题就是自大,因自大轻敌怠慢。”又一守护兵说。“这次玩也暴露出很大问题,就象我们四人吧站筐,石子拿绣球引诱我们,我们呢眼盯着绣球就不在看其它,这要是真在战场上,那可是丢命了。”“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没做到。”又有两守护兵一前一后发表了相同意思的看法。那三个没说的抓头很显然给难住了,其中一人说:“他们应该都说到了,我没能想出啥来。”另两人忙不迭地点头。 “你们的问题还多着呢!”打头领队站过来,那要听的兵也挤上来认真聆听,“你们就是一盘散沙没个主心骨,他们那帮小子石子就是,石子在紧要时发号令全都听,比过一局休息时,你们也不总结下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哪,休息就是休息,灵兽小子们休息时还知道凑一块叽叽咕咕……” “没错,太对了!”聆听的一守护兵刚插上这一嘴,立马遭到领队抢白:“你们也有错,做为看客应该多鼓励场上人员,就是比输了也该鼓励,可你们冷嘲热讽,休息时你们关心过他们了吗?没有!他们不会想你们也可以提醒吧,你们也没有!” “可你们也没有呀!”说这话的士兵真大胆。 “不错,我们是没有,为什么?你们见过一个军队有多少士兵就有多少将领吗?没有!偌大的战场上混乱的厮杀,这时和你最亲近的是和你一样的兄弟,相依相存相互照应相互掩杀,没有平时的互相关爱形不成血肉相联的感情,在战场上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杀或是逃,其实这也是自挖坟墓,没有凝聚的战斗力一盘散沙,最容易被个个击破,一个个倒下孤立无助,你就是力大无比武艺高超,也难敌众人一脚一拳吧,更何况是兵刃相见,我们不出声就是看你们的表现,可以说心里是沉重的。” “别这样想我们,这不过是玩,真在战场上不会是这样!”大胆士兵不服气,转头问着身边,“我们都是兄弟,是吧?兄弟们!”大胆士兵得到了一片应和声来了精神头,“——自私自利,我们不是这样的人!今天这是和他们玩,懈怠,骂,其实都是开玩笑找乐,再说我们怎么样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没这么容易累趴下,这又是玩,对他们嘘寒问暖也太过头做作了吧!”
第227页 “瞧瞧,说了你们这些旁观者,意见还真大,又是辨又是顶,我说错了吗?这么说我还得向你们道歉!”打头领队恼火起来,大胆士兵瞟一眼低下头哝哝:“不敢,就是别把这事上升这么严重吗!”打头领队想上前揪他,给统领拦了:“好了,这是玩,事情不用过于严肃,不过只是要求你们能在玩中也悟出些问题,加以注意或是改进,细节上的注意有助于培养好的习惯,咱们可不是一般人,记住!” “是,大统领!”大胆士兵还是挺服统领的,他觉得统领说出来的话就是比领队说得好,心里没那么疙疙瘩瘩的,气顺了也不当回事了又高兴起来,笑嘻嘻问,“大统领,您决定奖赏什么给他们?”“半边肉,心痛吗?”统领答着冲着他的属下们眨眼睛,大家心照不宣故意叫:“心痛!”“给他们了我们吃啥?”半边肉让灵兽小子们乐得合不拢嘴,他们那知道守护营得了他们四只羊占足了便宜。 副统领和他的领队们准时赴宴,一来就在守护营转上一圈,见着统领了也不藏心思直截了当:“我到营地转了转,当然也问了我的人,您够意思,没为难他们也没太把他们当外人,我替他们再谢一次——多谢!”给统领招唿着坐下了继续着,“这次分赏您可以不给我们,您给了我们很吃惊,更吃惊的是您为什么少于我们呢?我琢磨了许久没想明白,这次来那当然想知道是为什么。”统领微微笑亲自斟酒答着:“不必忧心,其实很简单,便于赏金分下去又不至于分给你们的太不象样。”“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喝酒吃菜。”两人碰了杯动手吃菜,统领吃过一筷子细炒羊肉贊着,“真不错,羊养得好肥瘦刚好。”副统领几杯酒下肚心情愉悦:“我到那边就猜你们中午没吃羊,你们请我来总不能让我啃骨头吧!”说过还笑了起来,统领的领队和副统领的领队正喝着酒,听到笑望向他全都很诧异,酒含在口中都不知咽,都在想这是一笑泯恩仇还是只是做做样呢?酒接着喝,喝得多了话就多起来,所有就餐的几杯酒下肚都是罗罗嗦嗦东扯西拉,气氛好得就象好兄弟在亲热聚餐唠家常。 一缸酒见底了,副统领带着几分醉意拍下几案,几上的空酒杯颤了颤:“好,既然酒尽我们也该别了!”他的领队赶快起身文雅雅辞别,“别以为你们请了我们吃还分了赏金,我就会对你们感恩戴义怀欲报之心,哼,我抓着你们把柄绝不会放你们一马!”副统领冲着送他的统领嚷,刚刚有了温度的情义剎时又回到冰点,统领的领队要揪副统领,给统领大张臂拦住,副统领的领队尴尬之余板上了脸,全呈现出一副不屑来往的架势,统领的领队们要骂就听统领笑着说:“你老兄真直,行,咱们就明里较量!”统领肚量真大,还是送副统领到营口。副统领骑上马了,看着灵兽营营口神情黯淡下来,跳下马在灵兽营口徘徊一阵走回来,手搭上统领肩头温柔的嗓音:“石子在你们这还好吗?你们对他好些啊,这孩子精灵灵的喜欢笑。”“想见吗?可以召他出来呀。”“算了,见着了又不能带走!” 副统领走了,统领的领队们还望着黑里古冬的外面出神,“你们干吗呢?黑漆漆的能看见什么?”统领说着挨个拍过去。“这餐真不抵呀,大统领!”打头领队摇头说。“怎么指望他吃了嘴软拿了手短吗?幼稚!”“原来副统领也喜欢石子呀,刚才那样子就象在痛儿子哩,”殿后领队揉揉脖子想不明白的样子,“石子两边都喜欢,这小东西咋就这么吸引人呢?”没人给他解疑,大家只是默笑。“咱们接着吃,好东西别浪费。”统领一声招唿大家嘻笑起来,跟着他往回走。 小队长一人稳坐“钓鱼台”,只不过手里不是鱼杆是一根羊骨头,“咦,你倒沉稳还在这吃啊!”打头领队见着他就说。“我才不送鬼东西!”小队长说罢“吱熘”喝一口酒又啃起了骨头。“怎么你还有酒喝呀?”殿后领队抢上一步,酒杯抢上手,“哈哈……空的,你小子装样子煳弄我们!”“有酒无酒自有滋味在舌头。”小队长的调侃却得到大家的认同,一领队嚷嚷着:“来,咱们干杯!”碰杯声,热情招唿吃菜声,欢笑声,大家似乎将先前的不快抛到脑后,只是在散宴时,打头领队的一句嘟哝表明一切都没放下:“副统领呀是鬼还是堂正的人呢?” 第三十章 闭目站立的总管又听到轻轻叩几案的声音,睁开眼望去,始皇又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叩几案,冥思苦想的样子。自从从寿陵工地回来,始皇就有了这习惯,每天看完奏事竹简闲下来就成这样。总管想想这都第九天了,作为始皇身边人也该解解忧,想着轻轻走到始皇身边,瞄到始皇换手了怕吓着始皇似的,轻声问:“陛下,您是为何事烦恼呢?” 始皇嘆息下坐正身子,就一下,又恢復成一手托下巴一手叩几案样子,总管以为始皇不屑和他说准备退回到原处,却给始皇拉住:“你听臣相说,你认为地堡是什么样的?”总管很诧异始皇闷闷不乐几天却是为地堡:“噢,回陛下,李臣相就那么几句话,我这脑子笨不知是啥样。”
第228页 “唉,身为臣相是不可能去攀爬堡顶的,可惜了那上面的风采,那上面有形态各异的鹤,还有光带呢!” “这么精彩呀,陛下,可以叫工匠们做个小型的出来……”话还没说完就听拍案声,唬的总管赶快闭嘴,对着始皇弯腰勾头等着始皇的暴吼。 “不早提醒朕!”始皇很兴奋站起身搓下手,伸手在总管肩上捏下,“快去传朕旨意,叫他们那个力辛来给朕做金堡。” “是,是面具工匠吗?”总管不太敢确定抬起头问,看见始皇眼睛闪烁着热烈期盼光芒,“噢,马上去!”人匆匆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报,“陛下,小公子来了,——小公子安好!” 胡亥蹦蹦跳跳跳进殿,对总管的问候理也不理,“父皇,孩儿这几日学了好多字哩!”嚷着跑到始皇身边娇嘀嘀着,“父皇,抱我!”始皇将胡亥抱到怀里了才见赵高手托着一叠绢进来。赵高一脚才跨进门坎就急着报喜报:“陛下,小公子这一阵子可发奋了,学写了许多字,术数也大有进步!”喜滋滋一一展示着胡亥学写的字。始皇看着歪歪扭扭但没写错的字点着头认可,在胡亥耳边慈祥地问:“《仓颉篇》上的字学会多少了?”“孩儿会写一大半了。”“这还不够呀”胡亥一听在始皇怀里又是扭又是蹭地撒起娇来:“这几日我可努力了,写的手指都疼了。” “是哟,小公子现在可懂事了可乖巧了,学习可真认真,这几日都没玩,这大冬天的多冷呀,小公子拿笔拿久了,手指都冻着了。”赵高奴颜婢膝脸上堆笑插言,胡亥伸着右手给始皇看,那几个手指头还真有些肿。始皇肉疼疼地捂住可心疼了:“宝贝子,这几日别学习了好好玩啊!” “谢父皇!可是没什么好玩的,没劲!” “叫侍卫带你骑马,你也可以把侍丛眼睛蒙住,叫他们找你或是你找他们,这都挺有趣呀。” “不好,一点不好!骑马,他们老在旁边说‘小心别摔了’都快烦死了,蒙眼睛,更恼火,半天找不着我,我蒙眼睛了,他们就往我面前站,一伸手就抓着,没劲!父皇,我要好玩的。”胡亥又是一番扭呀蹭呀撒着娇,始皇就喜欢胡亥黏乎乎这个亲热劲,象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哄着:“好好,朕命考工室的那些匠人给你做好玩的。” “他们太笨做不了。”胡亥嘴一噘嚷嚷。 “你怎么知道他们笨做不了呢?” “孩儿去过,要他们给做个好玩的,他们老是问做成什么样的,这不就是笨,他们做不出好玩的,没劲!” 始皇听胡亥这么贬低皇宫里的匠师们呵呵笑:“朕的十八子厉害难住他们啦,哎呀,这可为难哟,朕要谁来做这好玩的呢?”赵高看始皇一副慈祥父亲样逗着胡亥,象是讨好说道:“陛下,小孩子的玩心成人是琢磨不了的,小孩子就懂小孩子,要是有个心灵手巧爱琢磨的小孩子,想到好玩的东西做出来,那可就吸引所有的小孩子呀,这就是孩子口中所说的好玩东西。” 赵高说罢目不转睛盯着始皇表情变化,他这么说其实就是绕着圈往石子身上引。在看俑人时,赵高发现始皇心里虽给他扎了刺,但还没到痛的地步,只是有点硌,要不也不会给石子三句两句话又引得开怀大笑,这根刺要把始皇彻底扎痛,必须还要下功夫,就得继续算计,人不在近旁算计终究太难,要在跟前了才好耍计谋。谋化了许久谋出这开头戏,胡亥表现不错让他顺利撒下这个‘网’。始皇心里正如赵高所愿一下子想到石子,心里琢磨石子年纪不大有一双巧手和聪明脑袋,一定会做出好玩的东西来,有所想就有行动…… 石子跟拨毫合作真愉快,又一匹‘马儿’站立起来,刮着手上的泥灰自豪地问:“拨毫哥,咱们塑的马儿多过其他伙伴吧?”“应该是,咱们的马儿都站在这了,放眼看去还有谁的也在这一头呢?”“没有!”石子左看右望乐着答,凑到拨毫身边小着声,“咱们再加紧干,把他们抛得远远的。”有比头干劲更大了,两人加快动作又开始塑新的马。 石子揽着一大坨泥坯走得欢,统领追在他后头叫着他:“石子,把泥坯丢了,跟我走!”“干吗?”石子回头问。小队长闻声走了来也问:“带他去哪?”“是宣召,还挺急!”统领说。石子塑泥塑正在兴头上,一心想把伙伴们抛得远远的,一点不乐意去皇宫,抱着泥坯继续走,嘴里嘟哝:“又干吗了?莫名其妙的,不去!”小队长见他不乐意奇怪,跟着他问:“怎么去皇宫不好吗?不用做事又有好吃的。” “吃差吃好都是这样活,在这里好,有泥坯玩,有伙伴说说笑笑,多好!”统领瞧他开始拍打泥坯了,真是一点没动身的意思,也蛮奇怪这次这么不积极去皇宫,蹲过去问:“石子,你怎么了?这可是皇帝的命令,你必须走。” “到底唤我去干吗?我一个人去那能干什么呢?”石子头都不回不一个就是拍着泥巴这么说。 “是耶,叫他去干啥?”小队长也问一遍同样的问题,逼的统领不得不想:“力辛法兽给宣去做金堡,他的才传过后脚就传石子进皇宫,可没说干什么,这一前一后的一个清楚一个不清楚,这样想想是很奇怪啊,要石子一人去干什么呢?”
第229页 小队长听统领哥哥这样嘟哝恍然大悟样:“噢,原来还有个力辛呀,肯定是要石子做力辛的助手!” “可力辛已带了陆牙一同前往了,再说宣石子时为何不说明呢?” 石子本就不乐意去,听他们俩这么叽咕更有理由了:“这么鬼,我更不能去了。” “不去就是违令!我亲自带你去,真有不好事我会挡的啊。”统领说着去找霆树,这需要告诉一声,皇帝下得令石子必须走。 始皇和他的宝贝子胡亥在几案上玩挑棍棍,听石子他们拜过了头也没抬就说:“给朕的十八子做好玩的。”没听到石子应答声这才抬了头黑个脸,“你为什么不应话?”“回陛下,我在听呀,我以为陛下您还会继续说,告诉我做什么样的。”石子挺委屈地回了话。赵高在旁边煽火:“我看他是不乐意给小公子做,陛下,您认为呢?”始皇火大了:“你这么聪明,什么是好玩的,还用得着朕来指点!” 统领听出明堂了作了揖委婉指出:“陛下,好玩的有许多,就象好吃的有许多,可每个人都有特钟爱的,上吃的,摆的面就这么大,不可能将所有好吃的全摆上,只能摆上钟爱的,这好玩的也同样,该指点想要什么样的。”始皇觉得统领说得在理,熄了火问着胡亥:“宝贝子,想要什么样的?”“好玩的,好玩的……”胡亥咬着手指头眼睛望向赵高。 赵高的毒舌头就是厉害,就听他清了清嗓子,奴卑的腰身一挺说道:“好吃的也要有人先做了来,尝过了才知到底是钟爱还是不钟爱,这好玩的也该先做了来,玩过了才知是好玩还是不好玩,现在小公子就是没好玩的,才会要求做好玩的。” “可我不是专做好玩的,我也不清楚什么样的才会好玩。”石子说。 “你是工匠不就是做东西的,我们需要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就象做张几案,这是你们的事,难不成还要我们动手!”赵高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现在小公子需要好玩的,你得做!” 石子无助地看下始皇,始皇板个脸不高兴的样子,让石子心生畏惧,只好哀求地问赵高:“那我做个车子可以吗?” “我们小公子多的是!” “那我做布娃娃……” “哈,逗谁呢?”。 “不是那个布娃娃,是可以套在手上,布做的头和两只手,套在手上用手指头带动头、手,这样可以动起来搞表演。” 胡亥来了兴趣没让赵高代他说,抢了先嚷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做个看看!”始皇见他的宝贝子来劲了也跟着兴奋起来。 布娃娃简单石子就用一块布剪裁,针线粗糙缝了几缝,用彩墨画了眼鼻嘴及头髮,一个女娃娃偶人就算有了,鞠个躬就套上手表演起来:女娃娃正用莲步走着,一个扭头发现始皇他们正盯着她看,害羞地忙用宽袖子遮了头脸,可又似很好奇一点点移开宽袖子,瞄上一眼了又害羞地藏起,羞答答一扭腰身躲着走了几步,悄悄又转过头瞟上一眼,看见他们还在盯着她看,害羞的头一低小跑着走开。石子表演得惟妙惟肖,始皇和胡亥兴味盎然地观赏着。石子和布娃娃一起鞠个躬,问着:“这个好玩吗?” “好玩!好玩!”胡亥鼓个掌蹿出始皇怀抱,“给我玩!”赵高瞧着胡亥给个简单玩意就吸了去,这么没出息样鼓了眼睛,胡亥专心将手套入布娃娃里才没空闲看他,听见石子手把手教胡亥怎样摆动偶人头手了,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才说:“这个也太简单了吧,我们小公子要不了多久就腻了,你该做个经得起玩的。”见石子看着他了刁钻着又说,“你这个没腿象个人吗?要做就做个有腿有手有头就跟个人一样,可抬腿走路,扭动胳膊摆手,伸手抓东西,脑袋嘛可以扭头,当然啦还会鞠躬。”一旁的胡亥扭着手上的偶人,赵高怎么说就是点头,跟个苍蝇样“嗯嗯”应不清。 这不就是存心为难!统领抱不平对着始皇一鞠:“陛下,这也太难了吧,都可以当人来使了。”就连站在后头的总管都觉得赵高可恶刁难一个孩子,也绕过来鞠个礼说:“这那是做,简直就是要神仙变东西来。” 赵高见始皇点头要说话,抢在先:“陛下,他们都误会了,陛下,您看这个简单布人都可以做到点头、扭头、伸手、收手,我是要这个小工匠再深想下,让偶人更有玩头。” “嗯,这个也的确简单,再做复杂些就更好玩了。”始皇眼望下统领和总管,“你们应该明白了吧?只是要求能做的动作再多些,最好象个调皮的男娃娃,跳呀蹦呀多有趣。”两人能说什么只能退下,同情石子全投去一望。 “那我回去后做个复杂的。”石子恨不得走了又加上一句,“我现在就走,我会加紧做。”赵高那能让他走阻拦着:“留在这里做嘛,这一来一往多耽搁,需要帮手可以叫来,材料需要什么也多的是可以拿来,就在这里回什么呀!”赵高俨然是这里的主子,他眼里有始皇吗?没有!可这小人就是不知有什么法宝,始皇一点不觉得赵高在代替他,没点生气迹象。见赵高象个主子对石子颐指气使,可始皇不介意,统领爱莫能助,毕竟他没小人之心,不知道巧舌如簧搬弄是非,使听之者惑,视之者昏。
第230页 石子见始皇不反对知道再坚持回去也是无望,鞠躬揖手说:“陛下,做东西要时间,我长时间不能回去做工,就是耽搁做工的进度,那里的期限能不能延长?”尊贵的始皇开了金口:“你在这呆了多少时间那里就延长多长。”“谢陛下!做东西要的材料和帮手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吗?”始皇面无表情点了头,可眉心散发出来的阴冷石子感觉可怕,慌着退着,“那我就走了,我会加紧做的。” 统领挡上他就是鞠躬揖手,大概挡石子太匆忙,又慌下鞠躬鞠错方位,偏离如皇对着赵高了:“陛下,我们就退了,可我们住哪呢?”赵高鬼着呢,一见统领冲着他鞠躬就知统领此意是故意,暗中移动几步,始皇扭头看到是个空处,他没能弄懂统领这一鞠的深意,带着不满表情指派总管去安排。 石子环视住屋看着看着嘆口气出来,总管正指挥着内侍整理打扫听到他的嘆,说着:“怕了吧,你呀应下来了做不出可就惨啦!” “不是问题。” “咦咦,吹吧,十八子胡亥可是陛下最爱的,你满足不了陛下宝贝子的心愿,陛下会剥了你的皮!你呀尽早向陛下求饶吧!” “求饶有用吗?”统领拍下总管问,“这皇宫里头有匠师的,为何却要他来做?”总管摸着肚皮无话可说。 材料要来了,真多呀,散发着香味的檀香木,非常有韧性的竹片,刮削好的竹篾,桐油、颜料,还有一小块绿色布。东西全齐了石子真发奋,拿起檀香木通宵达旦地雕呀削呀,最先出来的是头,依次是脸、下巴,再后来是四肢,就是一根根手指都要精心制作。那竹篾就扎了个小小的灯笼样的,可也太小了放根蜡烛都会烧着它,也不知起什么作用。统领守着他一连几天,看着支离破碎的零碎,想像不出这些零碎会成好玩的,带着疑惑也不干扰,只是在该吃饭时抢下他手上的工具“逼”着吃饭,晚上休息睡觉就难了,不可能老睁着眼吧,没两天败下阵,生气没点用只能由着他。 睡梦中统领翻个身,迷煳中感觉身边躺了个什么,睁开迷迷煳煳的眼睛——石子,“你小子不是趴几案,在你那木头零碎中睏觉吗?这回咋知道钻被窝睡啦。”统领跟石子说话没得到应答,抬起身仔细看睡得死沉死沉,再看几案,几案上的零碎全不知去了哪。 统领起身将整个屋看了个遍,连一片木头碎片都没看见,眼睛扫过烧得红彤彤的炭火时,心里一个激凌:难道没做成丢火里烧了?天!过了六天了,始皇会饶吗?统领脑袋里一片慌乱,最后想到赶快回营地找大灵兽来解这个难,也不管天还没放亮,穿衣准备动身就走。 穿衣的窸窣声,佩剑碰上铜扣声惊醒石子,“干吗吵人家呀?”石子揉着眼坐起身问,“大统领去哪?”“回营地,石子别怕啊,我找直法兽来帮你。”“我做好了,可以交差了。”“啥?玩意呢?”“嘻嘻……我藏在这下面了——”石子手点着身下床铺,统领领悟立马弯腰勾头去看,看见一只小脚,要伸手去拽出来,石子叫,“别拖,丝线会断的!大统领,天亮再看好吗?——您能陪着我再睡会吗?我好想我哥。”轻轻的央求声透着深深眷念,拨动统领柔柔的心弦抱住他,“您的眼睛跟我哥好象啊!”石子梦呓似地说,看着他闭上眼睛了,统领不禁怅然伤感,是啊!有血亲却不能相认怎能不悲伤? “小工匠,你要的小帽子做来了,”总管从衣袖里掏出绿色小壳壳问着,“做这么小为什么呢?”石子不接递来的小帽子,反而跑到床榻前笑嘻嘻招手要总管过来。总管莫名其妙走过去了,石子又跳上床,就见他拿起一块木板,上面悬着一根根丝线,还没弄明白这是干啥,就听石子轻嚷:“起床啦,起床啦!”手一扬,哟,从被窝里坐起一个绿衣小木人儿,手打着嘴打着哈欠,打过哈欠了又展开双臂伸个懒腰,懒洋洋从被窝里爬出,扫摸下头发现光着的,丑地双手捂头,“我的脑壳光秃秃好丑呀!”低下身子翘起小屁股,头就要往被窝里钻,总管看到这笑哈哈起来,对着小木人儿说:“这里有小帽子,戴上就不丑了可好看了嘛。”小木人儿一听不钻了,眨眨眼嘴巴一动:“您给我戴上。”总管又笑将手上的小壳壳往小木人儿的脑袋上罩,小木人儿灵活的伸手端正帽子。 “哎呀,我的娘,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玩意,跟个真人似的,小工匠呀,你真聪明,太聪明了!”总管夸着石子,好奇地伸手将小木人儿捧在手里,顺着每根丝线看下去,“小工匠,你就是靠这些丝线让这小人儿动起来吗?”“是的,要想小娃娃动得好看,还要练才能将丝线熟练调动。”“哦,真不错,小工匠我可以禀报陛下了吗?”“可以。”总管的问话就是客套,他才不在乎石子答行还是不行,带着邀功心情急沖沖放下手中偶人,转身要走给统领堵着。统领凑到他耳边说:“你可不能夸大,他呢也只会做这一件玩意。”“明白,明白。”总管应着腿跑得可真快。 统领瞧着离远的总管,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将石子的脑袋扳到自己的膝上摸扫着,“又一人夸你了感觉自己特了不起了吧?不过呢你的确很聪明,就是不知会不会遭人妒!”石子想挣起身没成,趴在床上恼着火嚷:“放开我!你就是嫉妒之人!嫉妒统领我不聪明,我这玩意是在直伯伯的击打偶人启发下才做出来的,也不是这六天里想出来的,我早就想了,我屋里就放有一个。”统领松开手,石子翻身躺好,好崇拜地说,“直伯伯的击打偶人才厉害,不用别人操纵只要有人碰着,不管从哪个方位碰着,击打偶人都会准确无误将触碰之人死死抱住,灌有水银的拳头‘嗵嗵’打去,骨头都会打碎更何况五脏六腑,我看直伯伯做偶人时,将木头分成几大区,分别作,我问他,他说这样有利机关带动做动作,完成想要的结果,机关太复杂我做不来,再说我是玩不是遭打,就琢磨出这个笨方法来让偶人动。”
第231页 “还笨办法够让人嫉妒的,我敢说直法兽做的偶人,不能象你做的能做出许多动作来,你们的是各有所长各有优点吧。” “别夸我了,我只想能让小公子喜欢就行,我可想我哥了我要回去,我哥一定好担心我。” “小公子一定喜欢,放心吧!咱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 石子看着屋顶忧伤得不想再说话,统领头一回见到他这样子,一丝不好感觉涌上心头,可是什么不好的感觉却又具体不出来。 总管说禀报这一去半天没见迴转,好不容易见到他来了,却是催命一般催着快走。跟在总管身后准备抬腿跨门坎的石子给眼前场面惊着,里面除了始皇和他怀抱里的胡亥,还坐着许多穿着贵气面容年轻的、年少的男男女女,他们身后都站有威风凛凛的侍卫,听到总管一路拜过去,才知这些人儿都是始皇的亲骨肉。 始皇孩子真多呀!石子心里嘀咕着,跟着统领下拜。统领没总管繁琐,只是说:“拜见陛下!拜见胡亥小公子!拜见扶苏大公子!拜见诸位公子!拜见诸位公主!”统领的声音拉得真长,他要对着每位公子、公主叩首揖手。石子手里的悬丝木偶人做工精美,胡亥的眼睛睁得滚圆滚圆,不等石子拜完急嚷起来:“可以了,可以了,我要看这小木人!” 宝贝子不耐烦了,始皇当然是依着他。为了让悬丝小木人不出问题,石子摆弄起悬丝小木人他要检查一遍,趁着这空档,统领磨到总管身边小踢一脚轻声骂:“牛皮精看你吹的,还说明白,明白个屁!”总管乜斜了眼恼:“我是陛下身边人,你竟敢踢我骂我!”“我不是陛下信任的人吗?啊!”统领的气焰强势总管,总管心里怕软了口气:“大统领,我没吹,我只是把我所看的说了一遍,真的!”石子开演了,两人住口专心看。 悬丝小木人蹦蹦跳跳直奔扶苏,可一张几案横在了面前,小木人儿眼睛轱碌碌转看几案,挠头眨个眼,手摸扫头顶跟几案比划起高度来,发现自己的个头和几案齐高来了劲头,两只小手唾下唾沫,用把劲跳跃趴上几案,眼睛看到几案上摆的点心,小嘴一张:“呀,好吃的!”笨笨地抬腿上了几案,馋样凑到点心弯腰闻香味,陶醉地眯着眼摸扫下肚子,“真想吃呀!”扶苏公子微微笑拿了一块托在手掌心里递向小木人儿,“谢大公子,大公子安康!”小木人儿躬身谢过,真伸手抓了点心,小嘴一张一张小手死劲往嘴里塞点心,小巧点心真进了口。 胡亥小公子“吱熘”蹿来,要掰小木人儿的嘴,嚷着:“点心呢?”“吃下肚了。”小木人儿答着躲开,摸扫下肚子眨个眼,“我人小肚子小吃饱了。”这下高兴地在几案上乐颠颠地舞蹈,跳累了一屁股坐在几案上,喘着气擦着汗,擦着擦着手滑下竟打起了鼾,那小脑袋有节奏地一抬一低可爱极了。 胡亥又是拍掌又是跳又是笑,乐不可支地伸手抓了小木人,“给我玩呀!”嚷过霸道地扯,石子怕把丝线拽断只能顺着他的手,急忙说:“等等,小公子,玩小木人儿需要练才能做到这样。”扶苏止住胡亥得野蛮劝着:“这个不简单,刚才他就是靠操纵不同的丝线,来做到不同样的动作,他说得没错。”“那快告诉我咋玩?”胡亥嘴上问可一点不虚心,石子才讲完一根丝线控制哪,就急着要拽走偶人,石子只能拉住他继续讲,可依旧是讲一根拽一次拉住一次,每根丝线讲过两人都移到殿中间了,最后一根丝线刚讲完,早不耐烦的胡亥一把抢了去躲到一边摆弄起来。 胡亥操控下的木人儿手腿,就跟脱了臼的人一样,根本做不到一举手一抬腿得流畅,躁地他哇哇直叫了还是不行,恼得将木人儿掷到地上叉着腰才嚷叫:“为什么不听我的?”“回小公子,提丝线还得有力道,这需要练才能得知要多大的力道。”石子捡起小木人检查一遍,手把手教起来。 胡亥的小哥哥们小姐姐们也围了来看,胡亥对他的兄姐们没点亲情之心,喝斥着要他们走开尽显霸道之气,可他学东西哩就是猴子掰包谷掰一个丢一个,石子怎么教也教不会,急躁中嘆了气拍了额头,这下给一旁一直冷眼看的赵高捕捉到,恶毒的小人之舌立马咬出:“陛下,这孩子自认聪明傲极了,把胡亥小公子当笨蛋,您看他就教了下就不耐烦,嫌小公子笨,我敢说陛下您一开口说明天再教吧,这小子一定是乐上天。”始皇带着“川”字眉试着:“行啦,明天再学。”石子那知赵高之计忙应道:“是陛下!明天我再教小公子。”那个吁了口气收木偶人得高兴劲没遮掩,给始皇看在眼里心里是大为火光。 扶苏公子在近旁,刚才赵高的一番话听到耳里,他的宽仁之心让他立马想着帮石子,招了手唤石子:“小工匠来!”石子知道扶苏心好没犹豫就奔了来,“天还早呢教教我,不过你一根一根丝线教我,让我熟练了再教下一根,一下子太多记不住。”石子恍然大悟拍额头:“我真笨不会教,以为教东西就是一股脑地讲出来就是教,谢谢大公子指点迷津。” 扶苏大公子成年了不好对付了,赵高心里悔没把扶苏放眼里,挑唆时没提防,这下给他坏事了,恨得瞟下扶苏,看你扶苏能帮他到什么时候,我先支开你!想着脸上挂笑尖酸地说:“大公子您都成年了,要学习的东西是很多,可这小孩子玩的您就不适合了吧,再说这偶人是专给小公子做的。”
第232页 扶苏微红了脸反击:“轻松下不行吗?父皇叫我们来也是这意思。”始皇虽偏爱胡亥,可对扶苏也是喜爱的,顺着他的话说:“这小木人儿是很让人心动,学会了闷得时候玩,那可是挺解闷的,带上十八子一同练,或许比让他这么教学得快。”始皇帮着扶苏,赵高还是很得意,他从始皇语气中听出始皇对石子还是非常不满的,小人之舌并没打折扣,得意中盯上石子暗暗得说:你以为你做出来就完事了,你做不出还是做得出有什么区别,我赵高照样能让你得罪始皇陛下! 木偶人献上去了还是不能回营地石子真沮丧,更烦心的是教胡亥玩偶人,就是费上九牛二虎之力也是白搭,这个小霸道根本耐不住性子学,这不都第五天了,胡亥又一次掷下偶人,瞪眼跺脚发脾气。面对胡亥石子失去信心:“小公子,我到这时间太长了我该回去了,偶人你自己慢慢玩着慢慢就会掌握,玩偶人不是几天就能熟练的,起码要半月以上。” 石子还没请求始皇,赵高的小报告就打上去了:“陛下,那个小工匠太傲慢嫌小公子笨,罢教不教小公子了,小公子都哭哭啼啼起来,还吵着不吃饭!”这简直是在剜始皇心头肉,始皇赶过去看他的宝贝子,哄着宝贝子,撒泼放赖是胡亥的强项,放肆地表演着把他至高无上的父皇折腾得焦头烂额,心中迁怒着石子恨得切齿。 “你来做甚?”始皇死个脸问来请求的石子,看到他那张脸,石子戚戚说了回营地意思,“朕的十八子你教会啦?”始皇压着心中恼火问。“回陛下,没有,小公子年纪尚小,玩偶复杂,我当初玩熟练偶人还用了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我想这事得小公子慢慢玩慢慢掌握,我留在这其实是多余的。”石子如实回答诚恳说明理由,放在以前是可以过关的,只是因为赵高在始皇身边这话反而成了暗讽,就听赵高轻轻叨:“这孩子就是聪明,明明是嫌小公子笨,可说出来的话听着就是中听呀。”恶毒小人能让听之者惑,始皇是小人话的听者,他的鼻子冷哼声大着声:“朕准了,你马上动身走!”他的怒气让石子摸不着头脑,还这么想着是因为国家事太多把始皇帝烦得气大了。 石子安全回了营不代表事就完结,恶毒小人赵高还在运作:惊惶失措报告:“陛下,偶人坏了,小公子大哭大闹,事出紧急我只得将偶人交给匠师,但愿他们能修復,在这其间,陛下,得劳您伤神哄小公子啦!”欣喜若狂奔报:“陛下,陛下,太好了!匠师们修復好了偶人,小公子破涕为笑啦。陛下,真没想到匠师们会这么夸赞偶人做得妙,他们说他们到死都想不出这么做,一个劲地问我是什么人做的,我告诉他们是个孩子,他们不信说我煳弄他们,他们说除非是神人的孩子,哎呀,神人的孩子呀!”气急败坏忿忿不平:“陛下,原来偶人只有小公子不会,小工匠偏心不认真教小公子,却哄着诸位公子,把他们教会了来跟小公子争,他们说小公子不会玩就先让他们玩,小公子给他们搞得又哭又嚎,他们太不象样了!”忧心如焚:“陛下,小公子会玩了,唉,可是玩得不可收拾,我喊他学习也不听,真是玩物丧志呀!小工匠做这偶人出来局心何在呢?”听听,明明当初是他要求石子做成这样的偶人来,这下反打一棒成了石子局心叵测。 “石子,等等!”统领喊住收工回往营里钻的石子,又招手示意他过来,那样子神秘极了,这当然提起石子的好奇心,极快地奔了来,“这是扶苏大公子给你的。”打开盖露出诱人点心的匣盒到了石子手上,石子一眼就看出是在宫里表演偶人,小偶人嘴里塞的那种点心,聪明的他很快联想到偶人:“是不是扶苏大公子也想要个悬丝偶人?”统领不回答反而问他:“为什么你这样认为呢?” “这太简单了,我没什么能力可为大公子效力除了做东西,木偶人,大公子喜欢他又是哥哥,除了小公子他还有其他的弟弟,他们也喜欢,小公子霸道不会给其他人玩的,做哥哥的肯定要弄一个来好给其他弟弟玩呀。” “你呀真是精灵,精灵灵的全给你说对了,扶苏大公子就是这意思,他说他不希望他的其他弟弟跟最小的弟弟争吵,本就不和谐了,这下更加重矛盾,因此来请你抽空再做一个。” “大公子说‘请’呀,我可承受不起,他命令我就是了,这点心我还是退了好,要是给陛下知道大公子给我这个小兽东西会很生气很生气,现在我可怕陛下大发雷霆了。”匣盒又递还给统领,“我屋里现成有一个,我就拿来,麻烦大统领今晚就全送过去好吗?” 瞧着他急沖沖的背影,小队长问他的统领哥哥:“怎么了?石子从宫里回来就好象变了,变得谨慎胆小,‘大发雷霆’,始皇帝对石子大发雷霆了吗?”“应该没有,不过陛下不高兴到是有,石子应该没得罪陛下吧,他都是照他们的意思做没违背,反正,应该是陛下不正常,石子精灵灵的,或许他隐约感觉到不安全吧,哎呀,我心里都毛了,不知道怎样保护他才好,他可是拓磊的唯一!”他们的担心似乎都错了,接下来什么事都没发生,始皇帝谁都没宣召。
第233页 第三十一章 很快冬去春来,石子满十六岁了,这一天他还祷告以后一切顺利,大家一起平平安安奔向自由。阴暗的心理就象躲在阴暗里的毒蛇,会冷不丁蹿出来咬上一口,石子才快乐地渡过生日宣召就来了,始皇下诏书宣石子和力辛进宫,诏书中指示石子塑宠将军们的泥像,力辛就是做他们的金面。 统领想不明白为什么宠将军们的泥塑要去宫中做,这泥塑不比金面,金面贵重进宫制作可防丢失偷盗,这说的过去,可泥像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统领召来了领队让他们分析,领队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无话可说,只有小队长说了个牵强的理由,他说:“会不会是这泥像和金面配合在一起后,请将军们过目,让他们评价做得是像还是不像呢?”马上有领队反对:“这也太麻烦了吧,看过后还要从咸阳运到这来,这路上就不怕磕碰碎吗?金面本就是依面庞来做,光看金面就知做得像还是不像,何必看泥塑,就是非要看,骑马到这来看还不是一样,这不是理由!”统领嘆息声站起忧心如焚:“陛下下个这么奇怪的宣诏可不遵不行,想不明白咋防,悬!”小队长胸一挺嚷道:“统领,明天我去!”统领瞪着他看半天,心想自己这个四弟喜欢石子都当成弟弟了,不让他去心都会急碎,可四弟勇可以就是心不够细,粗枝大叶能担当起这个重任吗?犹豫不决中小队长又喊一嗓子,“统领,我去!明天我心细就是了嘛。”四弟知道自己的毛病呀,既然如此就让他去吧,统领想着点了头。 正如所担忧的,力辛和石子没给安排在一处做事,就在进宫城门不远处给拦住,赶车兵守力辛跟着谒者离去,小队长和石子给留在了原地等待。小队长有些不安将石子护在身后警觉四外张望,一辆马车向着他们奔来,赵高带着笑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恭恭敬敬一揖说:“陛下有令,叫我调马车来接两位。”小队长听是陛下吩咐的,虽心里有疑却无法说什么,只好也回礼一揖:“有劳中车府令了。” 他们给引到一座小宫殿,这小宫殿原先住着人,不过现在临时改成泥塑作坊,石子给安排在这住和做泥塑。小队长没给安排同石子同住,却给安排在别处,这引起小队长警觉反对着:“我是守他的,他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你们把我支得远远的用意何在?”内侍们没一个说话,是赵高答的:“这是陛下吩咐的。”又是陛下,小队长哑了半晌才问了个:“为什么?”“我们怎会知道,陛下这样吩咐就这样做。”还是赵高答。小队长带着疑惑望那两内侍,心里纳闷他们不答话竟是赵高答,更纳闷赵高一个中车府令管皇家马车的,表现的象是内侍总管了。小队长心里就是有再多的疑问,都会给赵高一口一个陛下吩咐的无法得到答案,小队长放弃追问手摸着剑说:“住别处就住别处,不就是睡觉嘛,我尽我的职就是了,”说着有意恐吓石子,“——你休想到处熘,我会死死看着你,小心我这个——”剑抽出亮亮刃,瞪下眼又插回鞘。 第一天平安无事,第二天也相安无事,小队长松懈了警惕。第三天,他再也不能容忍别人牵他的心爱的马去喂,他不能让他心爱的马再去受那漫不经心地餵养。小队长牵着心爱的马站在门外对石子嚷:“我去餵马了啊,我不回你那也不能去!”石子在里面应他:“知道了,我要做事没空出外玩,放心吧。”小队长放心地走了,一点没察觉到不远处有一双不耐烦的眼睛窥视着他。 赵高一连盯了两天,两天里小队长形影不离守着石子,让他没有下手的机会,这让他又急又躁又不耐烦,他决定再盯第三天,要是还没机会就放弃这次谋划,再重新谋划下一场。现在看到小队长走了,心里暗暗狂喜又得意:我赵高日后必定会成为唿风唤雨的人物,上天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我成事的机会!赵高赶着皇家才可用的马车来到门前,装模作样敲敲门喊:“守护小队长!守护小队长!”石子在里头答话:“小队长不在,餵马去了。”赵高迫不及待推开门,压抑着喜悦装着很为难样说:“哎呀,小队长不在这可咋办吗?陛下宣召你去他那,很急的。”“宣我干啥?”石子问。“这我不知道,你快放下手头上的活跟我去!”赵高催着。石子迟疑地放下手中的泥说:“按规定我不能在没有守兵情况下跟其他人走。”见他没动身,赵高眼睛一转:“你认知错了,是陛下宣你,不是我要你离开这,规定是君王定的,那当然是规定其他人,那有君王规定自己的,是吧?快走吧,误了事陛下会责罚我的!”石子心善虽然他不喜欢赵高,可也不想让他无辜受罚,洗了手出了屋,站在马车旁了又觉得不妥,说道:“那咱们去找小队长,然后再去好吗?餵马的地方你知道吗?”找小队长那不就等于这计谋无法实施,赵高当然不肯了装着急得要跳样子说:“远啊,这要耽搁可长时间,我还是要给责罚的,我会向陛下禀明的,陛下不会怪你违令的。”说完捉住石子将他推上车。石子趔趄摔入车里,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就狂奔起来。“他好兇呀,他真是好怕始皇帝责罚吗?”石子抓住车厢门心里疑惑地嘀咕着。赵高将石子带入始皇书房,始皇根本不在,“你看,陛下走了,我说急吧急吧,你偏磨蹭,我可就惨了,你在这等着!”赵高抱怨着带上又急又怕的神情跑了。
第234页 石子一人长时间呆在书房真无聊,天性活泼好动的性子让他坐不住了,左右看下无人直奔书格,书格中摆放着始皇无比钟爱,经常拿上手欣赏的金堡。石子看着金堡只是看不拿,啧啧轻贊:“伯伯的手艺好精湛呀!”九十九层通天阶梯只通仰首顶天的金鳖,鳖壳上五只豆粒般大的金鹤形态同地堡上的一致,金堡就是缩小版的地堡,因此就连地堡东南西北方向的五层平台和进出口也按比例尺如实表现出来,那进出口在金堡上就象孔洞洞。躲在窗处监视的赵高见石子没碰金堡,鼻子发个冷笑敲着腮帮子走开。石子欣赏完金堡顺手取了一卷书认真看起来,他喜欢看书,在育兽营里时经常缠着老爷爷讲故事。书格中看着有许多卷竹简,竹简记字数量少,一篇文章就要动用好几卷竹简,其实没几篇文章,这当然不够石子看,书格中的竹简很快看了个遍,又动手拿起了几案边堆着的。 赵高又来了,死鱼眼看下左右直挺挺着的两侍卫,面无表情站在门槛前,嘴巴一咧脸立马成了笑脸,“笑面虎”走了进去:“啊,陛下没这么快回,这样吧,我叫侍卫带你去找小队长,然后你们一同过来。”说着话很“和蔼”地摸下石子的头。“可以。”石子点下头应,放下手中竹简就往屋外走。 趁石子背对着书格,赵高快速伸手拿了金堡,两手死劲一夹,凹陷下去快成片块的纯金金堡给弯腰一塞,脚又一踢隐在了书格最底下连边都看不见,一个诡笑很快从脸上闪过,大喊大叫起来:“站住,你这个小偷孩子!金堡,金堡呀!”石子给他这突然的厉叫愣在了门槛处,书房外的两侍卫听喊沖了进来,石子给撞倒在地,赵高指着石子,“快抓住他,他偷了陛下心爱的金堡!”两侍卫同时抓了石子拎了起来,凶神恶煞上下扫摸。石子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急叫:“我没有!我没有!”赵高不容他分辨跳将过去,嘴巴象个算盘珠子上下拨动:“看不出啊,你啊,胆大包天了啊,偷到陛下这了,还想走!差点就给你得逞了啊,幸亏我发现得早!金堡哇,纯金呀,那可是荣化富贵,眼热眼红心里痒,手痒胆大得无边了啊,偷,偷!陛下心爱之物……”那两侍卫想提醒他没搜到有东西都插不进嘴,其中一个侍卫看书格是没见金堡可又没搜到,觉得事不太对劲松了抓石子的手,熘出去找守护小队长。 守护小队长餵马回来不见石子,还以为石子趁他去餵马熘出去玩了,骑上马不急不慌在附近转悠寻找,左右转过没见石子才觉得不对劲,石子是顽皮可他有分寸不会跑很远的地方去玩,何况这是在宫城中,这一发觉不妙慌得“石子,石子……”叫了起来,还到附近的宫殿去问,可惜没人知道。俗话说急中生智。小队长从询问中得出一个结论,石子没有熘出去玩而是给人带走的,能带走石子的一定和始皇帝有关。于是,又询问附近看守宫殿之人,是否看到皇家才可用的马车。这一问果真有了答案,看见中车府令赵高赶了一辆来,小队长顺着指点方向拍马飞奔…… 侍卫在半道上看到冲来的小队长,忙让开到一边,又喊又叫又是跳又是招手,显眼的大动作叫住小队长,侍卫也不多费话:“兽面小子给中车府令赵高指为小偷,陛下的金堡不见了。”“放屁死赵高!”小队长不管不顾先粗鲁地骂一句才问,“怎么回事说一遍?”“不知道呀,我们站在外,兽面小子一人在里面呆了有一阵子,赵高进去没一会就大喊大叫起来,我们冲进去时还把兽面小子撞倒在地,他在门槛处,赵高认兽面小子为小偷偷了金堡,我们立马搜了身没有,可金堡的确不见了。”小队长一急快马加鞭嚷着:“多谢兄弟!我先过去了,你慢慢跑过去啊。” “我没有!金堡就在书格摆着!”石子捂着耳大叫。赵高呲着牙才说:“金堡在书格吗?金堡在书格吗?”死劲一转石子拽向书格,石子眼落书格脑袋嗡嗡作响,金堡失踪了!金堡的确不见了!“谁拿的?”石子叫着望向赵高。赵高打着石子的头厉着声:“看我!敢看我!”石子怒了嗷嗷叫着扳下他的手张口就是一咬,“哎哟,抓去!快抓去!”赵高摔着手对着侍卫发号施令。“抓到哪去?”小队长喝问声踏进去对着赵高脑壳就是一掌,“抓贼抓赃,赃在哪?”又一看看到石子头上的“兽壳帽”凹陷下去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掐了赵高脖子,“犯禁令不通过我私自带走,杀!”宣布完手上用上了劲。 那站在旁的侍卫见赵高紫红脸青筋鼓,脚抽挣着身子回过神吓地叫:“哎呀,使不得!”上前扳小队长的手又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呀!来人呀!”他的叫引来巡视到这的一支小队,守护小队长给团团围住。赵高逃过一死,他喘着粗气捂着脖子,跌跌撞撞跑没了影。 看着眼前一圈圈围着的持戈兵,小队长怒吼:“你们竟敢拦我杀违令之人!”佩剑“唰”从腰间拔出怒目圆睁,持戈兵全后退一步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这个外人还是围着。先前找小队长报信的侍卫凑到他耳边:“赵高虽说没大权力,可他能说会道深得始皇帝宠信,他跑了一定是去搬始皇来,你得快想好该如何反驳他的诬言。”小队长一听心里急,他不擅长和别人辨理,更何况是这种阴险狡诈之人,忙对侍卫耳语:“兄弟,求你帮个忙速到寿陵工地,你就大叫‘鱼守信有难,鱼守信有难’四处跑动喊,有人搭理你了你就把事儿说一遍,然后你回。”“可我还在当值,要等半个时辰换班了才能去,行吗?”“行行!”小队长收了剑也只能指望他了,虽说不能马上去总比没人去强。这侍卫挥下手所有持戈兵退守在门外。
第235页 赵高将始皇搬了来,一进门首先恶人先告状:“他们俩是同谋,一个偷一个想杀人灭口,陛下,我就差点死在他手里!”小队长给赵高指着,怒,真想上前咬下那指着的手。“陛下,我没偷!”石子喊了起来“咚”跪到地上,“金堡,我一人呆着时就在书格里摆着,奇怪了,他一来金堡反而不见了。”赵高的舌头真厉害:“你呆这一天都不到,我在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来金堡不见这不明摆着!我进来开始没发现,只这么一抬头没见金堡,这时你要往外逃了,我要是喊得不及时你就得逞了!”“东西呢?”这是小队长嚷的,“你不是说他要逃吗,那东西总该是带在身上吧,东西呢?”侍卫赶忙一鞠禀道:“陛下,我们没搜到。” 小队长见他们作证心想你赵高还有什么话说,那想赵高心有沉府地一鞠,说出气死人的辨解:“陛下,这就是高明之处,这小贼一点不笨聪明绝顶,他不把东西带在身上就防给抓了现形,安全出了此门后,这金堡谁偷的就只能指向我和他们两个,”赵高扫过两侍卫,“我们还在这脱不了干系,肯定重点查我们仨,这小子呢一点不会想到是他,他不在这了,再说他是给看守着,一点不自由的样子,偷了也没用,再说说我们仨吧,认为我们行动自由可轻易藏金堡,我们给冤死后,他就可以大摇大摆趁着又来这的机会,取走藏匿的金堡,多聪明呀!” 答应给小队长送信的侍卫给赵高这番话挑唆地变了脸色,小队长看着他恨恨扫过来的眼神,不抱指望了,心里想还是靠自己吧,于是,盯向赵高带上破釜沉舟得气势反驳了:“你刚才说他偷了也没用给看守着,我听着怎么象指我是幕后黑手,你带他到这来通报了我吗?啊!我有千里眼穿墙眼吗?啊!我是宫外人我会知道这里摆有金堡吗?啊!陛下,这明显是诬害!” 赵高嘴硬眼一睁:“陛下,我刚才所说意思是大家的心思是这样想是这样认为,不会怀疑这小子,矛头只会对着我们仨,金堡是纯金,金子可做买卖,这小子偷到金堡了那就是好买卖了呀。”赵高说“买卖”两字时,那阴阳怪气地口气谁都听得出他那弦外之音。 小队长大怒拽住他骂:“满嘴喷屎!”赵高差点给小队长掐死,他心里恨死了,他要将队长和石子一起灭了,现在他要做得就是激怒小队长,让他在始皇面前失去理智,从而抓到可以至他于死地的口实。“等等,请别扯远了,我偷的金堡在哪?”一直沉默的石子大叫起来,他的叫惊醒怒火中烧快失去理智的小队长,小队长丢下赵高看石子,石子直着身子跪着,眼睛是望着始皇,顺着石子目光看到始皇,却给始皇眼中射出的刀剑般冷冷的寒光所惊悚,心里掠过一丝恐惧,腿一抖跪下:“陛下,冤枉呀!” 赵高见小队长软了下去硬气地说:“当然要找!陛下,请发令吧!”始皇点了头,赵高捋起袖子要动手,就听一个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等等,陛下,小兽有话要说,这意味着公正!”大家惊讶地看石子,就连始皇都吃了一惊,刀剑般的目光成了惊愕:“说吧,朕不急。”始皇挪了挪身子象是不安。“偷盗就是触犯了律法,该请主持律令的人来公正,这件事刚才的辨已扯上了我,他,两位侍卫及看守我的队长,那我们都是疑犯,都该在这等候辨明,他不能充当执法者!”这话有理始皇无法反驳,下令宣蒙毅前来,小队长一听宣的是蒙丞相来心里稍稍安了些。 蒙毅来了,事情了解了大概后,仔细询问起来,先问石子:“你看了金堡吗?最好详细说一遍。”“我看了金堡,是在他走了有一会时间后看的,没拿没摸没碰就是看,看过我就看书了,直到他又来。”“那金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不知道,是他叫后拽我到书格,我才看见金堡的确没在那了。”“这期间还有谁来过?”“没有。”“一直没有吗?”“是的,没有。”蒙毅问完石子又转向赵高:“你是进门就发现金堡没了吗?”“哦,没有,我只注意看这孩子和他说话,是这孩子离开时我无意一瞥书格才发现的,我当时站在这——”赵高站了离书格远点的地方指着,石子摇起了头忙说:“不对,我记得你站我背后……”“我那时喊了吗?”“你没喊,可你就没站过这,你叫我出去跟侍卫一起找队长,我信你就走,才走到门坎你就大叫起来,我吓得看你根本看不见书格给你遮挡了。”赵高真会将主次问题调换:“听见了吧,听出来这小子说慌了吧,侍卫我能下命令吗?我能叫他们带你找小队长吗,小子我叫不动的!”“你是说了,你怎么不承认!”“我说了吗?啊!我说了吗?啊!”赵高一副无赖嘴脸走到两侍卫身边,“你们听我说了吗?”两侍卫摇头,赵高得意的两手一张,“看看,到底是谁在说慌?”小队长吼一嗓子:“你在屋中说话声音又不大,两侍卫在门外怎么听得见,他们又不是来听壁的!” 蒙毅不想让他们吵下去压压手势表示你们都住口,对着始皇一揖说道:“陛下,金堡主指这孩子偷盗,按侍卫所说这孩子没出去过,可身上又没搜到有,那就要搜一下这里……”蒙毅“行吗”两字还没说出来,始皇就说:“搜吧!”声音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粟。
第236页 侍卫心里带着怕小心翼翼翻动屋里的物什,没找到金堡个个向蒙丞相摇头復命。蒙毅还没遇到这么难断的事,金堡明明不见了却又找不到,犯着难搓下额头,眼扫到窗户不报大希望地又命令侍卫查看窗户外,侍卫回报没见有金堡。小队长一听乐了心想这屋里屋外都找不到,石子又没出去过这只能说明石子没偷,这一想忽地想到赵高出去过,指着赵高大叫起来:“这金堡一定是他偷的,他出了这屋,好哇,你个赵高想拿个孩子做你的替死鬼!”赵高一看大家的目光全聚向他,跳起来又“咚”跪下哭泣道:“陛下,陛下,您看到了吗?我先前说丢金堡谁最容易被怀疑——是我呀,认为我自由范围大好偷好藏,您看,他们全盯向我,我没说错吧,我到哪证我清白呀,陛下,陛下,我就用死来证我请白吧!”嚷毕站起半个身梗个头往书格撞去,书格没多少东西就是几卷竹简书,只听“咚”声“哗啦”响了一地,书格给撞得斜靠在墙。“金子!”有侍卫嚷。“陛下,书格下,书格下!”赵高捂着头坐在地上也嚷。 赵高没撞死连晕都没有晕一下,小队长看着他脑袋灵光一闪明白了,这是一场经过精心谋划的陷害,赵高藏了金堡在书格下装着寻死证清白,其实是要让大家找不着的金堡现出来,真要寻死可撞墙可撞坚硬的几案角,他却偏撞空荡荡的书格,恐怕连撞书格都是假撞,头透过书格空处,撞向书格的是肩部,他妈的好奸诈的赵高!小队长心里骂着看着蒙毅上前捡起了“金片”。 “陛下,是金堡给压塌了。”蒙毅禀道。赵高那张嘴立刻喷着毒:“陛下,我差点成了替死鬼,这孩子就是妖就是魔,小小年纪就有这第恶毒的心计,可怕呀!可怕呀!等他长大还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我没有碰过金堡,不是我!”石子脆亮不屈的声音压过赵高的哌噪,蒙毅给他的声音吸引认真看向他。石子直着身子跪着,他一直就是这么跪着,小小的身体透着倔强不屈不畏不惧,就象一棵饱经风霜摧残却依旧坚忍不拔生长的一棵小树,一丝怜悯掠过蒙毅心中,走过去说:“金堡找着了,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石子望金堡他不清楚蒙毅身份,用了最平常的称唿:“伯伯,我的确没碰过金堡,您瞧金堡,我没有这么大的巴掌能将它压成这样。” 这提醒了蒙毅认真观察起来,金堡比成人的手要大要宽,这金堡是纯金制作,容易用下力度就变形,金堡是被人用了一次大力压塌的,留下一个清晰巴掌窝。蒙毅拉过石子的手握在手心里,心在嘆息,手背摸着光滑细腻是孩子的手,手掌却是粗糙刮手象上了年纪的老人手,看他兽面遮脸更是哀嘆他囚徒命运了还遭人害。蒙毅轻轻放下石子的手转身一揖朗声说:“陛下,金堡不是这孩子偷的,金堡上留下的罪证表明是个成人!”蒙毅望一下赵高快步走近始皇将金堡隔着几案一呈,“陛下,请看这金堡上面分明是成人的右手掌印,臣要他们每人来试,谁的手刚好放下这凹印就是罪人!”始皇看着那清晰的巴掌窝印能说什么只好点头,蒙毅先点了石子,“你来,将你的右手放这让陛下验看。”石子跪了许久从始皇来就一直跪着,腿僵硬站不起来,小队长扶了他。石子磨过来刚一伸手,始皇眼一闭阴阴地说:“不必试,不是你。”小队长伸了右手:“那就我第二个吧。”他的手掌真大盖过了凹印,蒙毅摇头说:“不是你下去吧。你们俩过来。”点了值班两侍卫。赵高在一边已经出着冷汗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谋划了千遍还会出疏漏,看着执着认真办事的蒙毅恨的心都长上了獠牙。 两个侍卫给排除了,蒙毅在喊赵高,赵高求救地看始皇,始皇面无表情盯着金堡,“为什么不过来?”蒙毅喝斥,“心里有鬼吧!”赵高磨着脚脑子在急转着想想出理由,蒙毅不容他拖拉拽了他过来,抓起他的手比对,“陛下,请看,是赵高!”赵高身子一软就要瘫了,恶毒之心恨恨地切齿:凭什么小兽面没栽我倒栽进去!不甘心地为之一振大喊大叫起来:“陛下,不是我!这个凹印能说明什么,就算我的手能塞进也不能就是我呀,可能是他们栽赃陷害我,找个跟我一样大的手干的呢!” 蒙毅最恨这种强词夺理之人,抓住发疯样张牙舞爪的赵高喝问:“谁呀?你就指出来!”“我咋知道,我知道了还会给陷害吗?”“谁陷害谁!明明是说这孩子偷盗,没说是你赵高!”恶毒之人往往是最会没理也要搞出一套套赖皮理论来绕住别人,赵高说:“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表面上指着他们自己,实际上就是要让我绕进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们是谁?”“我咋知道,我知道了还会陷进去吗!”蒙毅不跟他绕了,知道他这是胡搅蛮缠辨不出真理的,对着始皇一揖道:“陛下,就赵高这说法,这律法可以不要了,有了赵高这榜样以后犯罪之人都可以用这种託词来洗脱罪名。”始皇微微点下头。 “蒙臣相,那偷看国家机密是什么罪?”赵高冷不丁问道,蒙毅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罪?”赵高的声音就象个鬼魅在叫。“死罪!”蒙毅答了他。“陛下,这孩子在这偷看您放在几案边的奏摺,我现在明白了,他以为我发现他偷看国家机密这一事,就用金堡来诬陷我置我于死地!”这漏洞百出的牵强说词根本不用理会,但始皇却表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刚正不阿的蒙毅容不得赵高的蛊惑答道:“就两个侍卫还大敞门户守护国家机密!这孩子是谁引来的——是你赵高!既然是国家重地你引他来这什么用意?”“这是陛下的意思,我是执行陛下的吩咐。”赵高真是阴险搬出了始皇,始皇不否定也不肯定,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确定是哪种情况,看着始皇态度暧昧蒙毅还是没放弃:“你为什么不守着看着他?”“客人到主家难道因为主家人暂时有事不在没能招唿,客人就可以翻主家的东西吗?”蒙毅给赵高这反驳难住了哑了口。
第237页 小队长爱石子护石子心切脱口就说:“不错这是人的礼仪,可他算不上人他哪懂呀,他还不大更不懂,我小时候调皮好动,上人家去玩,没见人就东摸西翻的。”“这是你家吗?这是人家吗?啊!”赵高兇悍样,小队长也不示弱:“这不是我家也不是人家,你既然知道这不是平常家,为什么还放纵?不看着啊!”“我哪知道他是谁,你到哪去啦?”“是谁避开我将他带到这的啊!”“你玩忽职守!”蒙毅瞧他俩争争不休没个边了大嚷声:“全住口!”向始皇一揖禀道:“陛下,再这样下去没个休止了,还请陛下快刀斩乱麻!” 始皇不说话却伸手拉捏起金堡,不管他怎样拉捏也恢復不了原状,金堡盖都合不上堡身,放下金堡先看石子然后看小队长最后看蒙毅,指下赵高说:“他,带下去按律法定吧。”言毕左右拂一袖子,微闭目坐直身子。那站着的内侍纷纷往外走,蒙毅一揖带着由两侍卫押着的赵高,夹杂在内侍中一起离开,小队长牵上石子也想离开跟在他们身后,脚还没跨门槛就听身后“石子过来”两人定在了门槛。 石子磨了磨脚,走过去后跪下不发一言,小队长站在门槛处看着。“为什么不吭声就是盯着朕?”始皇一脸严肃样问着话。“陛下,真的是您要那人带我到这的吗?”“朕的臣相都不敢问朕,看来朕以前太放纵你了,以至酿成今日这大祸。”“我要真是一只兽就好了。——陛下,您要我来做什么呢?”始皇就象没听见,眼睛转向小队长:“为什么玩忽职守?”小队长听问低头低眼揖着手走过去深深一揖:“陛下,我冤呀!人有吃就有拉,赵高也太会挑时候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拉的时候来,他也真是的等一下不行吗?又不是救国救难火烧眉毛的事,这不是存心要让我给陛下您责骂吗?要不是他踢开我,今天这事根本就不会发生,陛下,别责罚我们,我们无辜呀!” 始皇的目光真深邃,石子看着他嘴嚅了嚅吞下到口边的话。始皇又开始拉捏金堡,不管他怎么弧怎么拱金堡还是凹凹凸凸没个形,就连金堡壳上的仙鹤也立不正,还是左歪右斜怎么看都象是在垂死挣扎。“石子,为什么不对朕说拿给你们重新做呢?”始皇突然说。石子低头答:“陛下,您讨厌石子,石子再多嘴会更令您讨厌的。”“朕讨厌你吗?你从哪认为的呢?”石子摸摸跪着的膝盖答非所问:“陛下,石子塑完将军像能回营吗?”“你说呢?”小队长在一边听着觉得怪,始皇象是在反套话,象是在探石子知道多少秘密似的。 石子沉默了会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呜呜咽咽着:“陛下,我要见哥哥,我要哥哥们!”石子哭始皇却笑,招个手唤起小队长,小队长看石子哭心痛痛的,心里恼怒始皇不情愿地上前一步,可始皇还是招着手“过来,过来”的叫,一直给“过来过来”的小队长都脑袋要凑到他面前了,还“过来过来”不停口。“陛下,让我过到哪去?”小队长话刚冲出口,脑袋就给始皇扳住,始皇在他耳边神经兮兮地说:“宝贝儿不聪明,聪明儿不是宝贝儿,挖心纠心哇!”言毕死劲一推,小队长还没从那云里雾里出来,给推得“蹬蹬”几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他那傻唿唿圆瞪眼坐在地上不知疼的样子,引得始皇拍着几案哈哈大笑。始皇笑满意了样绕了几案站到了石子面前,蹲下身摘下石子脸上兽面可轻柔地说:“哭啥呀,朕不会太狠不让你跟哥哥见面,朕还会给你许多天的,你这孩子呀朕不能心软了。”始皇站起身刀光剑影的眼无意扫过小队长,小队长看在眼里心打着哆嗦:陛下要杀谁?杀我吗? 始皇坐回到几案边又开始捣鼓金堡,淡淡地下着命令:“鱼队长,带他回,是回做泥塑的地方不是回营,说得够清楚吧?”“是是,陛下!那我带他走啦。”小队长带着石子轻悄悄地迈步,站到门槛处了回头看一下,跨过门槛了又回头看一下,小队长也迷煳自己为什么会回头,象是生怕始皇手里的金堡变成暗箭打向自己,又象是生怕始皇说他们是逃跑叫门外侍卫拿下他们,又象是自己有话未说清想继续说清。 恍惚中,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在磨蹭他的背,小队长一惊一个回头跟个马脸碰了面,马儿眨巴着眼象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理它丢下它不管了,轻轻喷个鼻息热唿唿地气直扑他的面。“小将军您怎么了?”“我怎么了?”小队长念叨着抬起头,惊讶时辰就到了落日黄昏,一股惊悸感立即从心中泛起,剎时电传到脚趾,惊悚中想抓住最后的光芒,慌乱着寻找着太阳的余光。桔红色的夕阳光正宁静地抹在宫殿的屋嵴上,绣出一条熔熔的金边。小队长闭上眼哝哝着:“那是生命的残光吗?”“您说什么?您怎么了?”“我怎么了?”小队长迟钝地想,什么也没想出来,睁开眼昏黑蒙头盖脑地罩下来。“您还好吗?是不舒服吗?”问话人这下站到了他面前,关切地伸脸凝视。“啊,是你呀——鲁庆!”小队长醒了一样说。“是我。”鲁庆鞠个礼,“您怎么了?我拉着您的马在您身后跟着有一阵子了,我轻轻地叫您,您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象个躯壳在走,我都害怕了。”“我现在在哪?——啊,石子!”小队长大叫起来,石子就牵在他手里。“我在这!”石子低低地应。小队长感觉到了握在手里的手,忙松开捧住想看是不是给他抓紫了,昏黑中看不出只得歉意地揉下。
第238页 “鲁庆,给我们带路,我都不识路了,对了,你怎么跟着我们?” “从现在开始由我和圆喜给你们送物,总管说我们跟你们接触过,没必要再添些不熟知你们的人来跟你们打交道,其实,真正的理由不是这个,赵高诬他偷金堡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大家怕惹祸上身都避着了,总管没法想到我,我喊到了不管什么事都会去做,而圆喜胆子最小最怯弱,是那种叫他上刀山知道会死,心里再不愿意哭哭啼啼还是会去的人。” “那你怕吗?” “我要是怕就不会等着你们了,总管一吩咐下来,我就奔了来,我看见您的马没拴正躁动不安,我就拉住等着,那知你们出来都象没了魂魄,你们这样是因为陛下要狠狠责罚你们吗?” 石子一听又低声啜泣起来,在路上不好说话小队长拉着他往屋里赶。鲁庆点着烛火,小队长坐在几案上问着石子:“石子,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陛下要杀我!”“这怎么会,陛下是喜欢你的呀。”“那是以前,现在他要杀我。”“没理由呀,今天这事已经很清楚了,金堡不是你偷的。”“不是为这件事,陛下就是想杀我。”鲁庆惊悚地都忘了点烛火,小队长呲下嘴象是牙痛,站起身拍下鲁庆说:“就点两根太暗,全点上!”长嘆个气又坐上几案继续着,“石子,你是不是给吓着了,陛下杀你也要有个原因吧。”“我想不出为什么,但是陛下想我死,他的眼里全是刀,我一直盯着他看,看到的就是这样,陛下在惋惜那个人没成功,他一点不可怜我,大臣伯伯还可怜我了,我还是头一次和他说话,伯伯为我说话,陛下眼里是要他住口,陛下要得不是真相!”石子说得有些乱小队长还是听明白了,安慰他:“陛下不是要伯伯带那人下去治罪了吗?石子你真吓着了都乱想了。”“我是兽,但我知道你们的律法,伯伯会判那人死罪,可死罪是要经过始皇帝最后认定的,始皇陛下一定会饶了那人。” 小队长不说话在想这个可能性有多大,他还是认为这事是无法翻案的,金堡是赵高毁的,有许多人在场这事无法隐藏,再说始皇喜欢金堡会容忍毁他东西的人吗?想过拉过石子:“应该不会饶,石子,你感觉的杀机会不会是针对我呢?陛下不是喝斥我没尽职,陛下没说你什么吧。”“陛下是为了不回答我的问,才转到你的,陛下没想杀你是杀我!”石子还是一口咬定始皇要杀他。 小队长望下他灵性的眼睛无话可说,喊着鲁庆转头望,鲁庆手拿着烛火发着愣,这时间段又只点了两根,“鲁庆,专心听我们说话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不是长舌头,您心里也明白,您把我当朋友才会不避我。”“看你很憨其实很精嘛。”“我不是坏人,‘精’就意味着对你们没坏处,相反还有助于你们。”“那好,听到什么就告诉一声啊。”“会的。”“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圆喜会送来,应该不会要太长时间了,这里缺什么我好搞了送来?”“哦,你看呗,石子,缺泥吗?”小队长和鲁庆谈着话想分石子的注意力,免得他老想着始皇杀他。石子无精打采摇下头,走到床塌前掀被子躺上床,被子扯到肚皮上闭上眼。看到他这样,小队长拉着鲁庆出到外,看下四下无人小声问:“始皇帝是宠信赵高的,这次赵高要偷陛下心爱之物,你看陛下会杀他吗?”“这……反正换成别人是立马杀了。”鲁庆这话说得很明白,小队长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石子睡过一觉心情似有了好转,将圆喜送来的饭食全吃了个精光,吃过饭还动起手来做起了泥塑。小队长将盘碟碗放到门外,方便胆小的圆喜来收。 鲁庆和圆喜一同来的,鲁庆送水进来见石子在塑泥像,“很迟了明天做吧,天数拉长些能看到许多谜的答案。”鲁庆这话引了石子思考,丢下手中泥坯洗起手来。小队长看着石子心里服起鲁庆来,他还以为石子没事了,鲁庆就看出问题,感激服气中拍下鲁庆,将他送到门外了还要目送他们离开。 送走鲁庆他们小队长进屋,一眼就见石子摘了兽面在水中涤洗,慌地赶快关上门了还怕给人推开,还要将几案扛来挡住。“石子,这是在宫里你可不能这样,这不是好让始皇杀你有理啦,想想你的伙伴们还有我呀,我也要给杀掉的。”小队长小着声生怕外人听见,可石子呢没事样的答:“这里又没旁人怕啥,始皇帝又不是神人,他又没千里耳,唉,他要是神人到好,就不会心里没有公正没有理性……”声音越来越大,吓得小队长赶忙将他的嘴捂住,凑到他耳边才求:“求你了别耍脾气,这不是好玩的事,始皇谁都不杀,你,我,那个人都不杀!你呀别乱想,你可千万别把自已往刀口上碰!”说完试着将手慢慢移开,见石子没有说话的动作才放下手。 石了继续涤洗兽面,兽面在水里晃的“哗哗”作响,这声音又让小队长心惊肉跳拎起他抢了去,兽面摔下水拿在火上烘烤,边烤边埋怨起来,“你这是在折磨我,我可没害过你。”“对不起呀,让您担惊受怕了。”石子蹲在小队长身边说着道歉话,“我不怕死,可我怕我哥受不了,他疼爱我熬了十四年思念才见着我了,可我却在他身边是短暂的,以后永远见不着了,我愿我哥好好活,我不愿他死他疯,我要好好准备,你们一定要瞒住骗过他,你们也要准备把谎话说圆了……”“石子你又乱想乱说了,交待起后事来了,荒诞!”“唉,我睡了。”石子躺上床,“不用烘,明天要是没干我就说我戴着兽面洗的脸。”小队长不敢离开石子,他怕又有人闯进来带走他,坐在几案上靠在门上守着。
第239页 “宝贝儿不聪明,聪明儿不是宝贝儿!”小队长给这一声嚷惊起,眼前黑漆漆的顿时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坐在几上睡着了,这梦中的话想想耳熟,在哪听过呢?小队长琢磨着起身,感到身上盖有东西,摸摸应该是石子身上穿的衣,石子没睡还在忧始皇帝杀他吗?小队长想着擦亮火折,拿起衣服轻轻走过去,看不出石子是真睡还是假睡,小队长试着他:“石子,始皇帝杀你,我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了吧,你哥我们难办呀。”石子睁开眼坐起身:“我们是给他做工的灵兽,始皇帝一定是偷偷杀我。”“原来你一直没睡,”小队长灭了火折抱住他,“你就一直想啊想,石子,别始皇没杀你,你自己把自己想疯了。”“我又将事情想了一遍,我更确定了始皇帝是要杀我,可他想找个能杀我的理由,那个人就是要搞出这个理由,我问陛下是不是他要那人带我来的,陛下没告诉我反面重申我犯下大祸,我又问陛下要我做什么事,陛下又是没说转向你了,遮遮掩掩是好事吗?”石子逻辑思维清晰,一点不象吓破胆胡思乱想,小队长觉得该重视他所说的,心想着找大哥商议,却愁走不开身,轻嘆下轻拍拍石子安慰:“现在紧要的是不让陛下下马上杀你的念头,石子,别悲啊,还有我们,我找我大哥,我哥嘴比我厉害,他或许能消除陛下杀你的想法呢?石子睡吧,你憔悴了你哥会看出端倪的,我们就被动了。”“我听你的,你冷吗?冷就跟我挤挤吧。”有个人在身边,石子象是安了心很快睡着,听着他均匀的唿吸声,小队长却难安心里难受极了。 第三十二章 “石子,看谁来了?”小队长推开门一脸的笑容,“就你没谁。”石子张望下答。“再看下吗。”小队长简直是求,石子只得又看,小队长腰上长出两只手,这两只手还往上移成了小队长的兔子耳朵,“力辛伯伯!”石子喊了起来。 “哈哈……小石子看出来了。”力辛从小队长身后探出身。“伯伯!”石子哭着扑向力辛。 “哟,小石子你咋哭了?”力辛抱住石子问。 “我想你!” “啊,咱们才分开五天,你就想我要哭鼻子?”力辛疑惑着望向小队长,小队长忙避开他的目光,“石子,跟伯伯说实话啊,你为什么哭?” “我就是想你想大伙,我一个人在这,白天,晚上孤零零的,我就想你想小伙伴,三哥说他在外面想大伙,我还想他夸张,他们一起有五十人,现在我知道了,我每个人都想,想每位老爷爷,每位小伙伴,每位伯伯,还有姐姐,所有的哥哥。” “喔。石子你哭可把我吓坏了,哎呀,伯伯都往坏里想了。”力辛拉着石子走到几案,坐在几案上才研究他。石子努力克制眼泪挤个笑说:“伯伯别看了,石子都给你瞧的起毛了。” “伯伯能不看你吗,你刚才那哭声好悲屈的,把伯伯的心都哭得一抽一抽的,石子,真没事?” “没事,我在这做泥塑能出什么事,我就是孤单的难受,伯伯,您做金面做好了吗?” “做好了,五个金面容易,黄金总共一镒。” “伯伯,画像在我这,您又没见过他们怎么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是呀,我这么说后他们就拿了一幅来,还是你画的哩,他们在舞蹈。” “伯伯,您拿给始皇陛下看了吧?” “当然啦,陛下还看金面像不像呢,他点了头叫人收入库了,还叫侍从到吃饭时给我上好吃的,我就问你在哪,我说吃饭时要和你一起吃,陛下对侍从嘀嘀咕咕后,侍从就带我来这了,等会吃饭咱们就在这一起吃,”力辛很高兴捧了石子的手,“——去洗手,咱们等着啊。” 石子听话去洗了手,和力辛坐一块了又呵呵乐起来,力辛刮下他的鼻子:“有好吃得高兴啦。”“伯伯,我是笑咱们坐这,等会好吃的来了摆哪呀,咱们坐那吧。”石子指了睡床。小队长看着他欢快地用袖子拂下几案面,和力辛亲亲热热挤在一起坐在床沿上,心里嘆他的自制力真强,表现得就跟平时一样了,不忍看下去出到外。 “队长有心事呀?”赶车兵问着发起愣的小队长。“我在想心上人!”小队长翻个白眼恼他打扰了他的想。赶车兵没注意将话当真了,嘻嘻笑出声问:“哪家的?” “你回去后叫我大哥来。” “叫大哥来商量怎样去提亲吧?我一定成人之美保证把统领叫来,统领要是不来,我宁可掉头都要绑来,放心啊,就等着娶心上人进门吧,队长,您别看上的是公主吧?”赶车兵一会嚯嚯笑,一会一本正经举手发誓,一会又抿嘴吃吃笑,他那活气的表情却让小队长心里沉甸甸的,越来越沉重。 俗话说,快乐的人千万别在不快乐的人面前表现你的快乐,你的快乐只会刺激不快乐的人更悲哀,甚至激起不快乐的人失落和愤怒。小队长还算理智转过身拔出剑,恨恨地空划几下泄心里的怒气,赶车兵瞧他那样瞠目结舌。 吃过饭力辛求着队长:“这泥塑我也会的,您看让我和石子一同做吧?”“这得问陛下同不同意,我去见始皇帝,你在这等着。”小队长话这么回,心里早有了打算,不能让力辛在这呆着,见到始皇说的就是力辛心焦工地上的活想急切回营,始皇自然是准了。
第240页 小队长带着从库房领到的赏给力辛的物品返回,对着力辛态度诚恳地说:“对不住了啊,唉,陛下念着工地上的事多,你又是主力还是觉得你先回营好,这块皮革赏给你做身护甲,陛下念你搞铸造危险性大,有身护甲护着身体比没有得好,我替你谢过陛下了啊,回去了就做吧。” 力辛信以为真谢过小队长对着石子幽个默:“想赖这都赖不成,还巴望着能多吃几餐好吃的。”石子还想力辛在他身边多呆会拉住:“伯伯,干脆吃过晚饭再走。” “始皇帝要我早回没办法,我到想留这哩。”力辛卷着皮革忧起心,“石子,你一人在这我还真有些不放心,这里禁讳的事儿多,咱们又弄不懂,就怕稀里煳涂惹出祸了都不知道,我来你就哭,我就怕出这样的事,吓的我想惹了啥,唉,伯伯就喜欢你笑,你哭伯伯就怕,心里纠得慌。” 小队长听着他们俩依依不捨的谈话,心里又后悔赶力辛也赶得太急了,琢磨起该怎样让力辛吃过晚饭再走。小队长擅长恶作剧,他是家中最小,小时候没少想鬼主意作弄他的哥哥们,出到外叫赶车兵把住路口探有不有人,他自己跑到另一头瞄一瞄没人,快速跑回拧断了车轴上的插销。赶车兵在路口望着无聊,嚷嚷着回来:“队长,看啥人嘛,就是侍从、侍卫没见一个美人。”“嚷啥闭嘴!回去叫我大哥来,你得记——住——啦!”赶车兵点着头捂住耳,躲开小队长凑过来的嘴。 小队长在外面叫力辛,力辛听到喊嘆声气放开石子,夹上皮革:“石子,伯伯就先回了啊。”石子送力辛到门外笑一个说:“伯伯,过两天泥塑就塑好了,我就可以回了。”“两天呀难哟,不烧制啦,不上色啦,伯伯有几天想的。”“不会吧,这也要我做,烧制和上色又不难,叫他们也做得来。”力辛晃晃头:“反正伯伯等着你。”小队长催着:“磨蹭啥,快走!”力辛吐吐舌头,调皮眨眨眼后嘟个嘴,逗的石子呵呵笑。 力辛上车了,赶车兵屁股才坐下,小队长就扬一鞭子打马,小马给他冷不丁这一抽“嗷嗷”惊叫着拉着马车就狂奔,慌得赶车兵扯着缰绳大叫:“快停下!快停下!”马车没停下的迹象,叫声改成了,“快让开!快让开!”一个拐弯就听“嘭轰”的巨响,赶车兵还没来得及望马车歪了,小马拉着只有一个车轮不平衡的马车,拖不动累得喘着大气停了下来,马眼儿含上了眼泪,惊魂未定的赶车兵跳下马车,不看力辛先看他的马,心痛痛马儿赶快解下它。 给巨响惊动跑出来的人惊诧地叫:“马车轮!咋飞到这了?”很快就发现停在路上的马车,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话,赶车兵听得两耳满了都不知该先回答谁,一跺脚发出盖过所有声音的鼻震“哼!”震住所有人了心里又有了一丝得意,“我的马车轮呢?你们就知道在这吵人不帮忙!”人的劣性怕强欺弱,围着的人听赶车兵的口气牛气着,全都讨好地争先恐后去捡马车轮。 “哎呀呀,给撞坏了,得重新换一个才可用了。”马车轮拿了来,赶车兵一瞧叫哌哌起来,随后问,“在哪可领个新的?”围着的人一听这牛气的赶车兵连到哪领都不知道,就是个不常来的外人,还讨好他干吗,全都对他摆个手散去,赶车兵“哎哎”唤不住一个人,撑着破轮子嘟嘟哝哝,“都是些什么人嘛变得真快,哼!”想起车里的力辛探头去看,问,“活的吧?”“活的。”“没事吧?”“没事”这两人的对话纯粹是废话。 赶车兵对着少一腿的马车抓耳挠腮没辙,想着还是找队长来解决,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擅离职守丢下力辛一人在这不妥又站住,为难的又是一通抓耳挠腮,四下看下没一人连带信都别指望,烦地踢一脚破轮子,痛地捂脚跳着嗷嗷叫,旁边的小马儿“咴咴”叫两声象是忍不住笑,赶车兵恼着对它嚷:“刚才还要哭现在笑话我,有什么好笑的,你瞧你是马吗,就跟个驴一样,我骑上你都不威风,我宁愿走都不愿骑你!” 力辛在车厢里听到赶车兵跟马儿讲话发着牢骚,带着笑声提议:“你不愿骑它我骑吧,咱们一起回小队长那好吗?”这主意好赶车兵四下望没发现有人,忙对着车厢嚷:“那就快点出来!”“好的,好的。”力辛应着声爬出来,在赶车兵帮助下骑上小马,赶车兵拉着小马一熘的小跑跟逃命没区别,看见小队长和石子还站在门前,那个高兴嚷得就象个大喇叭:“队长!队长!” “嚷啥,跟个驴子大着大嗓门一样,叫你回营——咦,马车呢?”小队长忍着笑明知故问。正呜呜咽咽的石子一瞧力辛又回了破涕为笑,叫着“伯伯”迎了上去,力辛也高兴的眼角、嘴角荡漾上了笑意,就象久别后的重逢,一个跳跃着扑进怀里,一个敞开双臂热烈地拥抱住。赶车兵在一旁酸熘熘地说:“才离开就那么一刻钟吧,至于成这样。”小队长慢悠悠走来扳过他的脑袋:“回答我,马车呢?”“噢,马车出故障跑了一个轮子没法走了。”“换呗!”“到哪换?”小队长盯着石子和力辛忘了回答。
第241页 力辛一只手搭在石子肩上,石子一只手搂着力辛的腰,两人就象父子相依相靠着,嘴里“哄哄”齐声叫着,迈着相同的步伐来到门前,抬起相同的一条腿踢开虚掩的门跨了进去。“队长,马车就交给你了啊。”赶车兵趁小队长专心看石子这空档滑头得就想熘开。“站住!”小队长伸出鹰爪般的手擒住他,“想熘啊,没门!” “队长,我没辙呀,那些人都不理我,您比我威风往那一站喊一嗓子,立马他们就屁颠屁颠跑出来为您效力了。” “我要看着他们能走开吗?啊!” “我来看着可以吧?” “你不是说你不威风吗,你守得住吗,马车在哪?” “在路上。” “煳涂话!去,你到马车旁站着,怕冷就坐车里头。” “为吗?” “笨!马车挡在路上,他们不想管事到时候还是得管。” “队长,还是您聪明。” “那当然!”小队长言毕骄傲地回走,赶车兵悄悄跟在后,小队长象是后脑勺长有眼睛,不回头地说,“跟我干啥,守马车去!” “队长,我等会就去,让我进屋暖和暖和。”赶车兵抢几步和小队长并排了挂上笑脸,“队长,您心最好了同意了吧?”小队长不否定也不肯定,赶车兵就当默许了,又抢上几步要推门听见里面传出的笑声,轻轻推开一条缝瞧,跟上来的小队长也凑过来瞄。 石子和力辛就在门后玩,玩的游戏简单却有趣,地上画了一个小方块,力辛守在里面,石子在外面做强盗要攻城,他呵呵笑着和守着“城门”的力辛挤呀推呀,伸一只脚到“城门”里使劲想往里走,力辛那能让他得逞抱着他的身体不让他整个突破进去。进不去的石子只得抽身出来,在“城门”外扇着两只胳膊跳着叫:“伯伯不公平,您只准用一只手!” “行,没问题。”力辛答应了背起一只手亮出一只,“开始吧!”石子发动第二次进攻,不管他怎样用力就是挤不进,只得又一次抽身出来在城门外晃悠,他象是累了干脆蹲在了地上,力辛见他蹲在地上休息,放松警惕问他:“石子,还想玩吗?” “玩,我还没玩够!”石子跳起身,力辛赶忙撑大身子堵住“城门”,“嘿嘿……”石子笑着弯腰拍鞋上的灰尘,他的动作引得力辛松下身,“沖啊!”石子叫着弹向力辛,力辛猝不及防匆忙中抱住他想顶住,那想石子脚抵着地又用下劲,站不稳踉踉跄跄几下,石子在“城中”欢唿,“胜利喽,我胜利喽!” 赶车兵在外面看的心痒极了,忘了自己的身份推门进去问:“我能玩吗?”还想进几步走不动,脑壳给身后的小队长压住。“守马车去!”小队长笑着声,“跟兽玩,给别个瞧去还不笑话死你。”“那我烤烤火再去。”赶车兵赖着皮就是磨蹭不想走,在炭火上一会摊掌一会揉手,恼的小队长抬腿要踢他,才蹿得跟个耗子一样跑了出去。 烂马车没人管,赶车兵在车厢里都困了一觉还是无人来。小队长这一招不灵啊,赶车兵想着去敲门,敲得震天响了才有人来搭理他,赶车兵气炸炸嚷:“为什么没人管我的事?你们就不怕挡了路!”开门人嗤之以鼻:“我们这一带又没有大人物,都是些——就象你这个赶车的,顶多就是管你的这一级,都是这么低职的人物,怎么可能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你老兄躺这躺个十天半月都无人搭理。” “没错,我是赶车的,我要赶回去给我们统领传信,误了事你们也难逃干系!”开门人见赶车兵竖了眉头瞪圆了眼不敢戏嚯认真回道:“我们不可能去做,这是有规矩的,你住哪所宫殿是由哪位内侍接待你就找到他,他上报得到批覆了,由他带你去更换新的来。” “这么说我还得去找那位内侍,笑话,我咋知道他住哪他叫什么名字!” “这就得找值日管事,由管事替你找到此人。” “哼,更麻烦了,值日管事不认得在哪也不知!” “那你住什么宫殿?” “从这拐弯过去第五座就是,啥宫殿名不知!” 开门人望下依旧怒气沖沖的赶车兵不敢多磨蹭忙说:“我去找值日管事,烦你多等会。” 鲁庆来了,带着赶车兵拿着破轮子去走那繁琐的过程,等他们换了新的来别人晚饭都吃过了。飢肠辘辘的赶车兵牢骚满腹,一装好轮子冲着鲁庆嚷:“我饿了,我的马也饿了,你们看着办!”鲁庆微微笑好脾性:“吃过再赶路,准备了,我和圆喜通过气了,我也估计到会到这个时候才能办好,走吧啊。”赶车兵听到备了他吃的饭食气顺了。 圆喜真不错等在门外,不用叫迎了来卸马拉马去餵食,赶车兵一进屋捋袖子,跟个孩子似的吵吃的:“饿死了我要吃!”饭菜都围在炭火边保着温,石子一见赶车兵进来给他装饭,赶车兵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一碗又一碗,吃完第三碗了扫着肚子,“刚够填满肚,要不是等会要赶路还可装下一碗。”石子亮亮装饭的桶说:“想吃也没了。”他还是想力辛不走,拉拉赶车兵,“晚上不安全,要不明天再走吧。”
第242页 “唉,不是我说了算,问他——”赶车兵对着小队长努个嘴。“那就求求小队长,就说你没兵器阻挡不了坏人。”石子小声又是求。赶车兵心里也不乐意晚上孤人上路,凑到站在门边的队长面前说着理由:“队长,这天冷,晚上路上行人稀少,我一人驾车上路不安全吧,队长,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动身可以吧?”“那你去问始皇陛下同不同意!”小队长的话堵死屋中每个人的希望。 力辛走了,石子落寞地坐在炭火边,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下来,小队长坐在他的对面问:“担心力辛吗?放心吧,有防身的秘密武器,歹人无法得逞,我给他们的。” “谢谢队长!” “太生疏了吧,以后别老是谢啊谢的。” “唉,伯伯喜欢我,伯伯会难过的,我还能跟伯伯玩几次呢?” “石子,你还是认为始皇要杀你,你为什么这么坚信你的判断?” “金堡坏了,始皇陛下是不可能修復它的,金堡是伯伯做的,伯伯来了始皇陛下没要伯伯做,这是为什么?” 这问话难住小队长想不出这是为什么,沉闷中鲁庆来敲门送水来了,鲁庆关好门对小队长耳语:“蒙臣相判赵高死罪除其官爵,就看陛下啦。”小队长瞄下石子想到刚才那个为什么忙问道:“鲁庆,你知道陛下的金堡现在是什么样吗?”“金堡呀陛下收起了,我们还在想陛下为什么不叫工匠们修復呢?”鲁庆看着石子走了过去,眼神充满了怜爱,轻碰下石子的肩头。 “鲁庆哥!”石子抬头看他。“早点休息。”鲁庆深情地眼睛会让人误以为他是石子的哥哥,小队长看在眼里不高兴,过来拉他:“走吧,别看了。”瞧着醋熘熘的小队长鲁庆笑咧嘴,“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鲁庆不想走小队长推着他走,乍一看还以为是相熟识相知的好朋友在闹着玩,丝毫感觉不到森严的等级制度,只有到了门口鲁庆对着队长深深一揖:“您休息!”才又一下拉开两人的距离。 统领一大早就上路,赶车兵传回的信息令人煳涂又令人觉得诡异,就那么五六天就会有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吗?对着空气恨恨划几下剑不是高兴地舞,赶车兵不是外人还不能对他说实话,事情一定很棘手。 小队长等在门外翘首以待,他算着时间他的大哥这个时候该到了,他的估计出了差错,他以为他的大哥会纵马狂奔起来。统领没有这样他纵着马小跑着,悠然自得进到咸阳城了还去买东西。小队长等得没了耐性,他一会想是赶车兵忘了,一会又想是大哥不当一回事,一会又想是营里有事脱不开身,垂头丧气进了屋拨弄起炭火,时不时看下石子做泥塑。 “真暖和啊!”听到声音小队长惊喜望向门口,统领跨了进来。“大哥,你就这么确定这屋里的人是我们,也不敲门也不喊就进来。”小队长乐沖冲去迎接。“笨!你的马在外面能错吗!”统领看见了石子,发现他少了往日的灵动活泼,手拿着泥坯站着就是望着他也不做声,“石子你怎么了?”这一声问象是抽了石子一鞭子,赶忙动手做起了泥塑。小队长讲述了金堡偷盗事件,讲了石子的心事石子问的问题,统领沉思良久良久。 统领不想了脑袋想痛了样,摸着额头开口说道:“始皇杀石子的理由真想不出,一个孩子没有人身自由又不是天天见面又是曾经喜欢的,除非始皇帝疯了……无法解释……金堡没有修復这不难理解,赵高是陛下曾经宠信的,偏偏是这宠信的动了念头……陛下的脸面还真无法放,藏起来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威严重要吗。” 小队长从这些话里没听出确切答案只好又强调着:“鲁庆说换成别人立马杀了!” “这就是宠信和不宠信的区别吗。” “以前我们来都是谒者内侍接待,这次却是赵高,这下又出这样的事,是巧合还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呢?” “赵高来也说的通呀,皇家车马由他管,你们一分石子不能藏在车里,他又是戴兽面的怪人,始皇帝想到这点就派赵高带车来接了吗,事情我看是临时起意,要不怎么会漏脚。” “不,哥,这事我也反覆想过,金堡其实谁都没发现,是赵高先喊叫的,他为什么做贼反而喊抓贼?” “照你这么说他反而是被诬陷的,有个替死鬼不好吗?” “不,不,哥,我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赵高蓄谋的,他做贼毁了金堡其实不是要偷,而是为了害石子,他把金堡压扁了塞到书格底,然后喊金堡不见然后指认石子,这不是分明要陛下杀石子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和石子无仇这太突兀了。” “陛下要杀我,他制造这个理由。”石子在他们身后轻轻地说,他从统领开口说时就走了来铡耳听着。 统领回身拉过他嘆:“可这又回到起点,陛下为何要对你动杀心呢?” “这也是我想不清的,我註定要煳涂地死掉了。” 小队长听言摸下额头,指着自己脑袋也说:“我也想不清它都乱了!”嘆下气拍着腿又说,“咱们都在外面又不是始皇身边人,咋会知道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第243页 “矛盾!在外面始皇看不到,咋会硌了他的眼要除之而后快呢!” “我是说有人在背后说坏话,小人多的是!” “针对咱们还说得过去,石子就是一根草用得着费心思除他。——石子,放宽心啊,不会杀你,你看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石子不知有多失望耷下头摇了又摇:“始皇帝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告诉我——他要杀!算了,死就死呗,以后你们知道答案了再告诉我也行。”听着石子悲凉的声音,小队长心痛痛的拥抱下他,对着统领大哥也摇起头说道:“大哥,你下结论太草率,我就说下我那天的感受吧,陛下的眼神是很可怕,象刀象剑寒光凛凛,他看过石子扫过我时,我都不寒而粟心里突然有个念头‘要杀谁?’陛下要我们走,我都恐惧得恍惚,看到夕阳残光我就想那是生命的残光,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太想事极少悲观,可这一次——唉!” 统领又是良久地思考,双臂交叉在胸前,左手敲着右臂转来转去心里念叨:这事怎么推来推去又回到原点,没问题吧可的确又有许多想不通理不顺的地方。“大哥,去见见始皇帝吧,问一下他的意思。”小队长忍不住了求道。“不行,不清晰,始皇帝是个容不得别人揣度的人,冒昧去问就是没事也要惹出事,我来是看你,顺便来问你们什么时候能回营地,等会我回家转上一圈后回营地了。” “哥,你来这不去拜见始皇帝就走,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心里有气。” “去呀,你的事我得向始皇帝请罪,这个你别管我怎样跟始皇说。——石子,啥时候做完泥塑呢?” 石子在泥堆里答:“明天就可完工了,不过我不清楚需不需我烧制和上色。”他是不抱希望了,在统领新一轮思考中就回到泥塑前继续他的工作。 统领去拜见始皇,他的行踪总是有人盯着,始皇会知道他来过不拜见不行。拜过始皇统领娓娓道来他此次不经宣召来的原因:“陛下,昨晚听报鱼守信犯了错,什么错怎样犯得却不得而知,今天来我先去详问了一遍,错是犯了却是事出有因,陛下,还责罚吗?”“你在那呆了许久说什么呢?”始皇问。统领心里“咯噔”一下,惊报信的人报告的细緻,连他什么时辰进入的都报了,不过他还是气定悠闲地答:“回陛下,是在想赵高为什么要避开鱼队长,他不应该不知道规矩吧,不知他这么做是不是收了某人贿赂存心的,陛下,人受到不白之冤时都会本能地去想事情根源,这也是人和动物的区别,人长个这么大的脑袋不就是为了想问题吗,再说天冷,我迎着寒风跑了这一段不算短的路程也够冷的,在那暖和暖和。”始皇帝从话中挑不出问题只好点个头说:“‘不白之冤’,朕又没责罚算不上遭受不白之冤吧!” 统领嘻笑上脸一揖:“谢陛下!我们虚惊一场,这下好了我回家也更开心了。”“怎么要回家?留下来宫中有美味招待你。”“谢陛下抬爱!陛下,您看我虽说不是离家十万八千里,可也只能许久许久回趟家看看,我都买好了东西准备回家逗我那黄毛小儿,怪想的,求陛下成全,更求陛下可怜可怜我。”统领说的态度恳切深情一片,始皇帝想不批准也太不切情理了,只得挥下手:“去吧,朕不留你。” “谢陛下!”统领感激涕零一揖拔腿要走,转了个身又转过来一揖道,“陛下,石子小兽说明天泥塑完工,他不知需不需要他去烧制和上色?”“朕会安排的,你不必挂心此事。”“哦,那谢陛下,微将就退了。”统领在说出石子名字后特留意始皇的表情,并没察觉出异样,始皇就是有些微闭着眼象是要昏昏欲睡了。统领退出殿堂直奔家去,心想着石子的问题交给老爹,老爹吃的盐都多过他吃的饭会有个结论的。 石子的事反反覆覆泥塑塑好了还要他管烧制,过了两天准备烧制了又要石子不要管回营,准备回营地都上了车了,又叫住说等烧制出来看看烧制情况再走。小队长都气炸了也没法,觉得他们就是被变相囚禁在这,“杀谁”的念头环绕在脑海里,这一番折腾石子的情绪也更低落了,整个人就是忧郁沉闷心事重重。 一天没开过口的石子在临睡时突然对小队长说:“明天会有结果了。”本就不安的小队长如同听到惊雷:“什么结果?我的还是你的?”“我的,始皇帝会亲自来说的。”“是好是坏?”“坏!”石子这一声答让小队长不敢离开他,就象立马要拉出去砍了赶忙紧紧拥住,“不会立马杀的,始皇帝早许诺过了,会让我见哥哥的,会给我一个不短的时间,你也别把这挂在脸上,因为我要在这时间里好好陪着我哥,我会象往常一样笑、玩、上工地塑像。”“石子,我大哥……我会说动我大哥……或许判断错了,明天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始皇帝不会来。”小队长想安慰想说出斩断石子坏念头的理由,却心慌得没了头绪…… 始皇帝大驾光临这一带可说是破天荒的事,这一条道上的人都迎了出来跪在两边,希望陛下的圣眼能在他们身上光顾停留。鲁庆报信来小队长听在耳里,心就如同掉入了冰中冒起寒气,他在门外低头跪迎始皇,始皇踏来的脚步如同踩在他心上“咯咯”响就要碎了。
第244页 石子在屋里门边跪迎,始皇一进来看见他就说:“石子,这几日在这吃的可好?” “回陛下,很好。”石子回答。 “哦,满意呀!”始皇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手翻动被褥,石子看见了说:“陛下,我不尿床的,您不用翻看。”始皇哈哈笑几声,等始皇不笑了石子问道,“陛下,您来一定有事要说是吗?”石子不想在模煳中渡过每一时刻每一天了,他不想再听始皇的废话。 “知道错吗?”始皇问。 “回陛下,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一开始,从哪开始?” “回陛下,我错的地方太多了,我出生时我让我妈妈没吃成中饭,让妈妈忍着饿生我这是错:和小伙伴玩还耍赖这是错:爷爷教我们知识,我却捣乱这是错:不相信鸟妈妈爱孩子摸了鸟娃娃,引得鸟妈妈伤心得飞上飞下悲哀地叫啊叫,虽然我还回去鸟娃娃可我伤害了鸟妈妈这是错:做事了认为自己手艺好骄傲这是错:陛下,您赏我东西我接了这是错:您要我吃东西我不客气就吃这是错:到这里来不认得人也不懂得先问问冒失是错:不懂这里的规矩却不问,不懂装懂是错:把这里当成可撒野的地方惹人讨厌是大错。”石子说到这闭了嘴,始皇正闭目倾听没听到声音了睁眼问:“就这些?” 石子摇摇头轻声嘟哝:“已经够呛了大祸临头了。” “石子过来,到朕身边来。”始皇唤着石子,石子跪在原处连连说:“不敢,不敢!小兽跪着听陛下教诲,陛下您说吧。” 始皇站起身在屋中走动,踢踢还没搬走的泥块,又围着炭火盆转上一圈,对着炭火鼻子里轻哼一声,回到床边坐定说道:“你想知道朕要怎样罚你就过来!”石子眼一闭回道:“这又不是机密事,陛下,您说,反正这屋里就我一个。” “朕罚你到个遥远地方,给你十三天!——鱼队长,你听到了吗?” 在门外的小队长能不听见,正在心里琢磨那个遥远地方指的是啥,给始皇这一喊应激反应,跨进门应道:“听见了,陛下!遥远地方是啥?”问出来了。“你说呢?”始皇真会折磨人反问起来。小队长支吾下答:“是到某个边关是吗?陛下!”始皇不肯定也不否定,小队长就当默认,“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守?”始皇就是要小队长猜谜不仅不回答还说:“朕心里的宝贝朕捨得吗?” 始皇这一系列模稜两可的话语,小队长理解成就是将石子罚到遥远边关,他还是朕的宝贝你们给朕看好了,这可比杀强多了,小队长想着松口气冒失地问:“陛下,是哪个边关?他到边关做啥?”始皇哈哈笑几下拍一掌说:“鱼队长真尽职不错!”小队长心里又有些怕了忙解释:“陛下,是这样,问清好准备准备,到北边就多带厚衣,到南边就少带,知道让他做什么好督促他做事免他贪玩。”始皇又是哈哈笑几声又是拍一掌:“也对!”站起身意味未尽走到石子身边,“十三天后再说。石子,朕让你尽情玩乐自由自在如何呀?”微微弯身伸出双手捧起石子耷拉着的头,低头俯视石子仰起来的脸,石子默不作声就是凝眸看着他,象是给石子目光盯着不舒服,始皇偏过头移开脸,跨着门槛傲着声,“明天开始计数,十三天!” 始皇要走小队长想挽扶,可始皇乜视过来的眼吓得没敢伸手,等在阶梯下的内侍反应迅速沖了来。站在御用马车旁的一内侍高叫:“陛下起驾!”这一声大嚷惊的小队长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喉咙一阵咕咕作响往上冒的液体直往气管里窜,“咳……咳……恭……咳……恭送陛下!”马车的滚动声和马蹄的踏踏声遮掉了他的声音,一阵暄晔復归平静。 “你们,你们怎么还跪着?陛下已经走了许久了呀!”鲁庆两眼叉叉地看着还跪在地上如同石雕的小队长和石子,在他的惊讶声中小队长最先从死寂中活过来喘起了大气,鲁庆紧上一步搀扶起他,将他扶进屋了又赶紧搀扶起石子,关切地问:“坏事吗?瞧你们俩就象吓死了一样。”“你来又是为啥事?”小队长问他。“吃过中饭由我赶车来接他,跟随您送他回营地。”鲁庆答过小队长,瞧着发呆的石子转而问他,“陛下是怎么说的?”“十三天后我走了。”鲁庆没能明白石子话中意思,小队长听石子还是很悲凉拍拍他问:“石子,这个结果不好吗?到边关孤单是孤单了,可总比杀掉好吧?”“不是这样的,这是你的认为,始皇帝根本不明说就是让你让我误解,始皇帝的眼睛就很明白地告诉我,十三天后哥哥再也见不到我了。”小队长的皱眉头象个雕刻板的“川”,他怎么也没想到石子还是坚持着始皇要杀他。 “大哥,我们回了!”小队长脚才踩在统领门外就急着说话,统领放下手中笔聆听那急切的话语,“陛下只准石子呆十三天,十三天后要石子到个遥远地方,意思不明确我就问是到边关吗,可陛下没肯定也不否定,我又问到哪个边关,陛下还是没说,不过在走之前说十三后再说,石子还是认为陛下要他命,大哥,你认为呢?”“下有诏书吗?”“没有。”“说了为什么事责罚吗?”“没有,噢,陛下在进门时问石子这几日吃的可好,后又问石子知错吗,在石子说了一大堆错后才说出到遥远地方和十三天,大哥,需我详说石子所说的错吗?”“不必,石子这几日一定在想是哪方面惹了祸,他存心说一大串出来就是想遮掩他想弄明白的事,唉,他就是有错也不该到要死的地步,或许真是虚惊一场,你向灵兽营通报了石子的事了吗?”“还没有,这原因根本就说不出来咋讲呀!”“可还是得说出个原因吧,这个真是难,陛下到底是怎么了?”两兄弟都为这个原因犯难都苦了眉头。
第245页 诏书来了,可以说是紧随其后,小队长回营也就一个时辰送诏书的人就来了。神秘的密诏没能解疑,上面只有模凌两可一句话:十三日后带小兽石子离营。离营去哪为什么离营只字未写,统领将密诏掷到几案上,心里骂着始皇吃饱了折磨人来取乐,心里一恼也没多想策马就往咸阳赶,在路上还追上正策马小跑送诏书来的郎中令。 统领跟郎中令远远地打个招唿就一冲而过,刮过的旋风带着郎中令的马也快跑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跑进宫城门,统领直奔始皇书房,郎中令也跟在后,“你怎么老跟着我?”统领忍不住了喝住马问道。“我能不跟着您,我在后面叫您您不停,没办法只好继续跟着。”郎中令一脸的严肃赶上来和统领并排在一起。 “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想告诉您陛下不在这里去了雍城,要在那里住几天。” “陛下去个老城?”统领看着郎中令满腹疑惑,“你是陛下身边守卫你怎么在这?” “我不是给您送了密诏吗?明天一早我就要赶过去。”“唉!”统领重重嘆口气拨转马头要回营。“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请您。”郎中令很客气地说,统领摇摇头还是要走,“您不累您的马累让它歇歇力,这一路上顶着寒风您也冷吧?暖暖身子怎样?”给郎中令这一说,统领立马感觉到身子冰冷冷的,拉缰绳的手硬梆梆的,脸也给寒风颳的麻木木的,想对郎中令笑一个表示感激都笑不了,郎中令不等统领表态了,上前一把抢过统领手中的缰绳,拉起统领的马就往他的住处走。 酒拿了来菜也摆上了,郎中令斟着酒请统领先吃菜,统领盯着酒杯满了,拿上手一干而尽,温过的酒入肚暖暖的很舒服,统领很惬意地夸道:“这酒好呀甜滋滋的。”“这可是用粟米酿的,蒸过的粟米放在火边保温发酵,十天就可喝上了,我就喜欢喝带点粟米的,一起入肚,又喝了酒又饱了腹。”“你应该再加个蛋花,一起煮一滚一起吃,香甜软滑蛋香酒香满口。”“这么好呀,那我下回试试。”郎中令殷勤地夹着菜给统领,酒就不用他倒了,统领把住了酒壶反而给他倒着酒。 酒喝有一半时统领问起了事:“金堡的事你应该知道,那陛下是啥意呢?”“我们是陛下身边守卫不代表我们就是陛下的心腹,金堡,蒙丞相是判赵高有罪判了死罪,陛下对赵高的态度无人能琢磨的清。”“唉,没罪的反而先下了诏书。”“您是说那个孩子吗?”“是的,你认为他有罪吗?”“蒙丞相没判他错那就应该没错,蒙丞相不阿法这是大家公认的。”“陛下显得神神秘秘不知是凶还是故弄玄虚吓一吓呢?”“我是爱莫能助了,刚才我在想赵高上回派人探您的营地,是不是就是为了这孩子,他跟这孩子有过结吗?”统领停下筷子嘆气摇头:“八辈子扯不上关系!”一饮而尽酒问道,“陛下啥时能回?”“不定,五六天或七八天,陛下高兴就多呆,不高兴就少呆。”“哦,多谢!谢谢你呀款待我喝这么好喝的酒。”统领站起身作着揖,郎中令赶忙放下筷子也站起身作揖:“别这样吧,您这样我只能跪拜您了。”说着要下跪,统领扶住:“朋友,是朋友就揖个手可以了。我得赶回去了。”“那好不留您了,路上小心,天冷跑慢些好。”两人惜惜相别如同相知已久的朋友。 石子一切安好笑蹦快乐地玩,见到每个人都是热唿唿打着招唿,小队长和统领每次见到他倒象做贼心虚不敢面对,为了他统领数到第六天时一大早赶往咸阳。始皇见到统领是不乐的,大袖一挥将身边人全拂出门外了,在殿中踱来踱去极是烦躁:“怎么又来了?鱼统领你很关心石子嘛啊!” “陛下,我不得不来,您说我该怎样向他们解释,连我都弄不清楚原因咋说,我来是向陛下您问责罚原因的,回去后我好依葫芦画瓢向他们说呀。” “很清楚不过嘛,石子有偷盗嫌疑,赵高没承认是他干的,他两都是疑犯。” “陛下,赵高当然不会承认他又不蠢。” “这话对呀,用在石子身上也对呀。” “陛下,可证据证明就是赵高呀。” “诬陷呢?那有自己偷了又喊又叫抓的,你刚才不是说赵高不蠢,那不就挺好笑了挺矛盾了嘛。” 统领心里算是明白了,始皇成心为赵高开脱,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可一想到可怜的石子:“陛下,小兽石子那就更冤了。” “鱼统领,朕书房里的简书你敢看吗?” 统领只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答道:“回陛下,不敢!这是因为我是统领,小兽石子连人都称不上,是小兽他咋会懂人的规矩,就是个乡村小孩子来到这也不会知道,还不是东摸西看的,不知者无罪!” “哼,鱼统领,朕要责罚你还敢拦着,胆太大了不想活了吗!”始皇怒气沖沖冲到统领面前。 “想活,陛下!”统领还是不死心,“陛下,一只兽饶过他吧。” 始皇手一挥不耐烦:“要罚!”
第246页 “那罚到哪能告诉吗?陛下!” “七天后自然会知道啦。”始皇这时面带着狡猾的微笑,声音可真动听的又说,“好啦,你可走啦,朕的宝贝守好啊。” 始皇不显山不露水再站下去也是徒劳,统领心里无奈地嘆深深一躬:“陛下,微将就退了。”无功而返统领真郁闷。郎中令就守在殿外站在廊柱边,见统领出了嘴嚅了嚅想喊还是没敢喊,统领也观察到了想站住终究放弃了,两人会意点下头擦身而过。 统领立在岗哨前看着收工回的每位灵兽,看到跳下车的拓磊心抽一下恍惚中伸出手。“大统领,有事吗?”他的伸手让刚好路过的殿后领队误以为是叫他,赶快下马询问着。“噢,是有事,是有事,”统领遮掩着自己的失态转过身走进岗哨,“再过七天石子就要离开这了。” “去哪?”岗哨兵比领队反应迅速叫了起来。 “不知道!”统领如实说,“陛下下诏书要石子离营,去哪干什么为什么都未提到,今天我去求见了陛下,陛下还是如同诏书上的那样,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叫我咋说,我如何向他们说,向灵兽头说,我都快愁死了!” 领队也挺犯难:“大统领,这事我看还是全吃过饭了,喊到一起商议下吧。” “还吃什么饭现在就商议!” 所有领队聚到统领屋里,金堡的事可把领队们惊得目瞪口呆,纷纷为石子叫屈,不平石子的遭遇:“赵高,蒙丞相不是判定了吗,没道理要扯上石子小兽吧。”“就是,证据环节都指着赵高,还说石子小兽有疑太说不过去了吗。”“陛下成心帮赵高,石子小兽可怜呀背个这么大的黑。” 统领举手止住他们的七嘴八舌说:“咱们叫屈没用,陛下咬着石子不放,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告诉灵兽头,如何说得不让他惶恐。”众领队面面相觑哑巴了,就在统领要发火拍几案时,一领队小声地说:“陛下没否认鱼队长的理解,我看就这样,就说陛下金堡差点被盗,赵高指认石子,因这事陛下罚他到边关,到边关……到边关修兵器,你们说这样够缓和吧,不会太让人难受吧?”大家“嗯嗯”着都点头,还有一领队补充说:“等会灵兽头来,鱼队长最好也在场,毕竟他是知情者又是守石子的,灵兽头看到小队长会信的,说不定他会觉得这是陛下开恩的结果不会过于难受。”这话又是引得一片“嗯嗯”声,就连统领都认为灵兽头会是这样认为,心情还轻松起来。 大家想简单了,拓磊脑子聪明心灵敏锐,根本不信这一套,就听他问:“赵高是谁?”“胡亥小公子陛下最心爱儿子的老师,又是皇宫里的中车府令。”小队长答。“金堡在做泥塑的地方吗?”“不在。”“赵高怎么会扯上我弟弟的?”“石子在现场。”“我弟弟怎么到的现场?”“赵高带去的。”“又是赵高,他指认的,做鬼的是他装模作样的也是他,我要见始皇帝!”拓磊不跟小队长对话了冲着统领喊叫起来。 “我今天见过了,替石子说了,陛下还是这样决定。”统领躲着拓磊目光尽可能用平静语气说话。“他们合谋!陛下和赵高合谋!”屋里的领队给拓磊这道喊惊得是心突突急跳,齐刷刷望向统领。“你这话够你死!”统领拍案而起,“陛下乃是人中龙一手可遮天,谋啥呀,石子身上有啥可谋的,陛下想谁死一句话谁敢不死!”“这么说陛下本就是个滥杀之君!”统领气坏了,拓磊将他的话引申其意,气地冲到拓磊面前抬手掴去。 拓磊脸上的兽面有铜片,打痛拓磊的同时他也好不到那去,手指疼的抽搐还要忍着。统领捂着手恼着火对着周围领队叫:“给我揍!”领队们围了拓磊就象围了只刺猬不知该从哪下手揍,干脆按弯下拓磊对着他的背“咚咚”捶几拳头,这无法让统领消气,取了鞭子嚷着,“让开!让开!”领队们一让开立马一鞭子抽过去,“叫你发疯!忘了自己是谁吗,提醒提醒你灵兽头!”又是一鞭子,“一个个命,大大小小会因你的嘴没了!”还要抽小队长不忍了:“衣要抽烂了,石子会哭的!”“嚷什么呀,他痛吗,你看他样痛吗?我打的是根木头!”统领嚷嚷着气还是没消,可也捨不得打了收了手,一屁股坐在几案上鞭子恨恨打着地消着气。 拓磊倔强地又嚷:“我要见始皇帝!”统领“轰”地跳起鞭子又举上手,领队们眼明手快围了拓磊推着他就走,七嘴八舌哄着:“灵兽头很好了,始皇帝是开了恩的,要不然立马杀了,你想见石子都见不到了。”“赵高嘴厉害呀,妇孺皆知呀,他能把天上的鸟都哄下来,你辩不过他的。”“边关修兵器好呀这活轻松,现在又不开战没什么兵器可修。”“我们还要派人去的,我们选两个好的护,你就放心好啦。” 拓磊不想走奈何不了多双手或推或搡或拉,急地嚷:“我不能让我弟弟背着黑!”立马又是一片哄声:“别这么说背黑背黑的,我们都知道石子清白。”“别人又不知道石子是谁,名誉受不了损的,背黑算不上啊。”“他们其实也知道,背黑就背黑也影响不大嘛。”“忍啊,这事还是忍忍的好,最好别火上浇油哟。”拓磊给推搡着来到营口,“灵兽头,别太难过,事以至此这算挺好的啦。”领队们劝着拓磊进去,在口子上挥着手让他快快进。
第247页 守营老兽听到营口的劝嚷声跑了出来,和拓磊碰了个正面赶忙问道:“兽头,出了什么事?”“我弟弟在哪?您快告诉我!”“怎么啦?石子在伙堂前的空坪上玩耍呀,——兽头!哎,兽头!”守营老兽叫着追在后。 石子和小伙伴在空坪上玩着木头人游戏,快乐地追逐叫嚷。拓磊一看见石子不管不顾冲上去一把搂在怀里,他可把石子的玩伴吓坏了,围了来“兽头,兽头”的叫。拓磊已泣不成声了,小伙伴们顿时惊惶失措,守营老兽跑来了:“快去叫法兽、角兽们来!”小伙伴们四下散开分头去找,有往伙堂里钻的,有往洗漱房里闯的,还有就是往住屋里跑的。 霆树从伙堂里第一个沖了来,角律第二个趿着鞋“啪嗒啪嗒”从洗漱房里跑了来,力辛、直、敬宇、就连巨彤角兽也给喊了来,不管大家怎样着急问话,拓磊只顾着伤心哭。石子心里明白哥哥知道他要走的事了,但不确定具体情况知道多少不敢先开口。 霆树想分开石子和拓磊分不开,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好念头,一急嚷起来:“哥,是不是有人要带走弟弟?”拓磊点了头,这下人群“嗡”乱了套,许多人想挤到前面来,石子的小伙伴们一听石子要给带走,石子一走快乐的源泉就没了,挤上去围着他们俩哭了起来。力辛和直商量下向围着的人们喊道:“大家冷静下,你们在这掺和事情难以弄清,求你们散开吧!”大家都想弄清真相,散开让开一条道,哭哭啼啼的小伙伴个个给搂开。 拓磊给劝回屋一路上紧紧牵着石子不撒手,就是坐在土床上了也要把石子揽在怀里,换到以前石子早蹦开了笑哥哥把他当小娃娃,这回任由着哥哥。力辛看着哭过头髮木的拓磊,将他脸上的兽面摘下,生怕吓着他轻柔地问:“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们吗?”“他们诬弟弟偷金堡,始皇帝要遣弟弟到边关。”拓磊喃喃着。力辛想起在宫里时石子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哭,勐地明白过来拍一下头嘆:“石子,原来你哭是有事发生,你咋要瞒着伯伯呀,伯伯好找始皇帝评理去,这下想去都去不了了。” “您去也没用了,咱们分开第三天就发生了,有个伯伯来帮我讲了公道话,陛下也不听他的,那个伯伯还是大官。” 巨彤很急抢着问:“石子,金堡应该是在始皇那吧,你咋会和金堡扯上呀?” “是有人带我去的,他说陛下要见我,很急,连小队长都不等就拉着我去了,就是这个人说我偷的,金堡我是看了可我只是看,连碰都没碰下,金堡,伯伯做的可棒了。” “做贼喊抓贼,我看就是带石子走的人就是真贼!”角律恨恨地嚷。 “带我走的人你们也见过的,就是那次始皇陛下来看寿陵,老在陛下耳边嘀咕的,陛下准我写信,我画好了,他就要陛下试我们之间是不是心相通,后面看俑人,绿脸俑人也是他挑出来的。” “就是那个坏东西呀!”霆树叫了起来,“陛下身边那么多人,就他老是口吐毒舌煽风点火坏透顶了!弟弟,你干啥还跟着他走呀?” “我没想跟他走,可他打着始皇陛下的名号,说陛下要见我很急,我不去他要受责罚,我想等小队长回来一起走,他推我上车赶着就跑,我想始皇陛下见我见过了就回了也没关系,就没从车里跳出来,那想始皇陛下不在,他说是我磨蹭陛下才走的,他去找陛下留我一人在那,后来他又来了,要我找小队长,我信他转身走才到门坎他就大叫抓贼,我就成贼了。” “那金堡到底是在那找着的?”直法兽急问。 “金堡没出屋就在屋里书格底下,是他将金堡压扁了塞进去的,就嚷嚷金堡不见了是我偷了金堡,后来的伯伯从金堡上留下的手印指出就是他,他嘴硬不认反说有人害他,到最后说是我陷害他。” “哼,这个坏透顶的烂傢伙,早谋划好了害我们的福娃娃!”力辛恼地砸一拳头。 敬宇摇头嘀咕:“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信他,就凭他的嘴那些证据就视而不见吗?” 石子不想让他们琢磨下去了,再琢磨都会有更坏的念头冒出来,忙岔开话:“也好,去边关走走让我见识下外面,这合我意。”说罢还笑一个给大家看。 直法兽摸下他的脸:“还笑,我们都伤心坏了,不许你去!” 巨彤也说:“你走了这里就会死气沉沉的,不行,得见始皇帝求他收回这道令。” “别惹始皇帝生气,别去!”石子求道,“就让我出去吧,好玩。” “弟弟,别离开哥,哥等了你十四年才见到你就这么一年,不,我要见始皇帝,我不能让我的弟弟背黑,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拓磊嘟嘟哝哝搂的石子更紧了,恨不得将弟弟贴在身上带着才安心。 “哥,别找始皇帝好不好?就让我去吧,反正始皇以后闷了想到我,让我又回了,我不就跟哥见面了,到那时我长高了你一定会乐地跳,多好。” “哥要看着弟弟长高。” “伯伯,帮我说话,我要出去长见识!”石子的目光看向力辛,力辛“啊”头一低,端详起他:“石子,你怎么这么乐着出去,我们都怕极了,我们不想失去你这个笑娃娃,想想哥哥的感受想想我们的感受,我支持兽头找始皇,你们呢?”力辛找着有力支持,他当然成功,直法兽他们无一例外全贊同。
第248页 石子噘嘴表达不满意,他的坚强做笑,一副无限嚮往外面世界的快乐样子,抚平了大家的心焦难过,力辛摸摸他的头:“你呀,就想着外面好玩。”直法兽抚摸下他的脸:“就不想我们吗?”角律拍拍他的肩:“笑娃娃,天都要塌了你还笑,唉!”摇摇头走开。敬宇凑到他耳边:“多想想哥哥思念你的痛苦!”巨彤最后一个带着疑惑问:“石子,你真的开心吗?姐姐不信!”石子立马笑一个给她看,巨彤琢磨着离开。 第三十三章 拓磊自始至终都是痛苦的,尽管石子对他笑展现对外的快乐嚮往,他还是松不下心痛苦地盯着石子的一举一动,琢磨听到耳里的每一句话语。统领不准拓磊见始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每次都让拓磊带着泪回到营里,每次被拒绝回来,拓磊都是悄悄站在一旁,看石子和小伙伴快乐地玩,他的心在暗暗滴血,隐隐觉得弟弟快乐的背后隐瞒着可怕的秘密。 “你又来了!”统领瞧着一进来就跪在他面前一声不吭的拓磊烦燥地嚷,困兽般在屋里转上几转,一跺脚站在拓磊面前,“我还没吃饭呢你就想把我气饱,让我等会吃不下饭啊,你居心叵测!”拓磊憔悴了,两眼暗淡无光就连眨下眼都显得疲乏无力,统领盯着他动了恻隐之心,“好吧,去试试,还有三天,唉!”统领出门吩咐备车又叫厨子煎两张大饼来。 金黄黄喷香香的大饼端来了,统领抓上一张递给拓磊命令着:“快吃!”他没说等会出发,拓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伸手接过大口吞咽,吃过:“走吧!”催着。统领只吃了一半瞪一眼,继续着那半张饼的咀嚼,厨子端来了蘑菇汤冒着滚烫的热气。统领招一下手指指汤,拓磊懂意点个头就走了来,搅动着热汤吹着气。汤就着饼全下了肚,统领打着饱嗝松松腰带:“那就走吧。”拓磊眼里顿时泛起了希望光芒。 天气阴冷冷的,酉时就黑漆漆一片,赶车兵挂着两灯笼嘟嘟哝哝:“别下雨哟,老天爷爷求您了啊。”统领吸吸鼻子说:“都准备好了还怕什么下雨。”拉车小马身上披着挡风挡雨的新油毡,桐油味道浓浓地钻进鼻腔清晰地表达它的功用,赶车兵嘿嘿一笑披上蓑衣坐上驾驶座,统领瞄一眼他问“这么怕下雨吗?”问过坐在马上正正衣冠,两腿一夹赶马走在前。赶车兵追上来询问着:“咱们是跑快还是跑慢。”“看得清就跑快,看不清就慢呗。”赶车兵本意是问事急不急,统领答非所问。车里的拓磊答话了:“求您赶快。”他恨不得立马飞过去,唯恐磨蹭了时间到了地始皇却歇息了。赶车兵心好听到他着急地声音,把马车赶快了,统领只得纵马跟在后。马车进入咸阳城小停了一会,上了一人快速钻入车厢里,拓磊没心思只张望下又低头想他的事,来人也不吭声和拓磊面对面盘腿坐下。 “你等着,我先进去禀报陛下,求陛下见你。”统领在马车外说,拓磊急探头:“我跟您一起进吧!”“不行,这不比以前,必须陛下同意了才能进!”统领对着赶车兵用力点个头,“你一定要看住他!”“是!”赶车兵应着将身体叉得大大的横在车厢口上。拓磊只得从帘子后偷看,见统领立在殿前等着宣召,听见殿内的歌乐声骤停,又见宫娥成群退出振奋起来。 统领低着头给引进殿,始皇一见他进来了问:“这么迟了还赶来,有重大事发生吗?”“回陛下,是灵兽头求见,为石子小兽的事……”统领话还没说完始皇“咚”砸下酒杯:“不见!”“陛下,这几日我都快给烦死了,老是吵吵着见陛下,陛下,您就开开恩见见灵兽头,让他也好死了这个心。”“哼,你烦就把他推到朕这来吗!”“陛下,我下了大力气劝说了,我都说石子到边关修兵器是陛下您开恩的结果,好得不得了了,可还是吵啊吵要见陛下您呀。”始皇听着开始嚯嚯笑,笑着笑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跟个猫头鹰厉叫一般,统领低着头不敢看始皇,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始皇悠悠地声音传来了:“叫灵兽头来。” 统领喊拓磊下车小声警告:“为了千条命你必须控制你的情绪!”出人意表,始皇站在了门边,拓磊刚跨进一条腿,始皇就搭着他的肩很亲热地说:“灵兽头,心痛弟弟呀,石子聪明朕宝贝得很,石子以后过得可是自由自在的日子,要玩就玩开心的不得了,他呀以后也不用起早,那当然也不会挨饿,朕可是对他大恩了。”始皇挥舞着手臂将这些话衬托地如同在描述一个仙境。拓磊愣了一会叫着问道:“有这么好的地方吗?在哪?”“灵兽头你不信朕吗?”始皇帝变了脸摔开拓磊,“哼,朕还要给你这个灵兽发誓不成!”拓磊跪到地喊着:“陛下,灵兽头不是要陛下您发誓,灵兽头只是想知道弟弟去哪,陛下,求您告诉我吧!”深深一磕不再抬头,始皇脸变青了咬着下颌骨,统领此时突然捂着肚子叫唤起来:“哎哟,哎哟,陛下……陛下……吾的肚子疼……疼……中毒……中毒……哎哟……”躺倒在地打起滚来,始皇走上前看不是装的,统领疼的额头大汗淋淋面目抽搐,惊地忙沖门外叫:“来人,来人,快叫医来!”“陛下,等喊来医,吾……吾就死了!”统领忍着腹绞爬过去抱着始皇腿哀求,“求陛下让吾现在就去医处。”“准了,快快带到医处!”始皇下着命令。赶车兵早跑来了要扶,统领推一把他指向拓磊,一股劲地嚷:“他,咱们守的,将他一同带去不能忘了职责!”赶车兵大手拽了哭泣的拓磊,用着力拖到马车推上车,统领给一内侍挽扶下也来了,“哎哟哟”叫着上了马车,有内侍指引马车迅速往医处奔去。
第249页 把脉,灌药汤催吐,统领“哇哇”直吐得翻江倒海,气力全无软绵绵只剩轻“哼”的力了,躺在侍医的床榻上,眯缝着眼看内侍清理卫生、侍医煎药。赶车兵穿着蓑衣戴着大斗笠进来叫嚷嚷:“我们的大统领没事了吧?”侍医忙应:“没危险了,等会将这副药喝下就更好了。”赶车兵冲着内侍说:“给我们大统领搞点吃的,我们统领吐的胃都翻过来了,得吃点东西好把那翻过来的胃压正过去。”内侍和侍医都给他这话逗笑了,侍医说:“也成,熬点粥来还是可以的。”内侍问侍医:“啥原因造成的腹痛如绞呢?”“哦,应该是吃了不洁食物中了小毒。”侍医探头去问统领,“您今晚吃了什么?”“吃了磨菇汤。”统领软软地答。“这就对了,这磨菇里有有毒磨菇混在里头,吃了就中了毒。”赶车兵一听嚷嚷起来:“哎呀,回去后要将那干磨朵朵检查才行!”嚷过催着内侍,“快去搞吃的吧,给我也弄点来。”内侍“噢噢”应着倒了统领吐出的秽物回来放了盆,歪了头看大斗笠遮了半边脸的赶车兵问:“你是不是还没吃?”“对呀,为了赶时间我还没吃,饭是端上手可来不及了。”赶车兵应着话避开内侍移到统领身边坐下,“大统领,您发个话,他瞧不上我是个赶车的,在这磨蹭。”统领挥下手:“快去,我饿了!” 内侍总算走了,赶车兵守着侍医看他煎药很是无趣,在屋里转悠起来东看西瞧,他也真无聊将那药柜一个一个抽出看看摸摸嗅嗅的,嘴里还嘟嘟哝哝这个好看那个好闻,那一片药柜全看遍了又瞄上靠里这三条柜,走了来伸手又要抽,先前不吭声的侍医嚷起来:“别动,别动,这药可不能乱摸乱嗅!” “为啥?”赶车兵问。 “那外面的药你看你摸没关系,那都是补药呀解表化湿药呀,还有的就是治肿消肿化淤的,这里的可都是大毒之药,你摸不洗手等会吃东西,一起吃进去我可救不了你。” “我的老天这么厉害呀,您都救不了!”赶车兵吓得缩缩头,可又梗起脖子嚷起来,“你这个医呀有问题,你放毒药在这干啥呀,还这么多,你到底是要救人还是要害人呀?”嚷着揪了侍医,“说,我们统领的药是救还是害?” “瞧你——”侍医扳赶车兵的手,“斯文点好吗?我害你们统领有好处吗?真是的,没毒!” “真的?” “真的!” “等会这药你先喝一口。” “成成!” 赶车兵松了手,侍医整整揪皱了的衣领,摇摇头苦下笑。赶车兵对这三个药柜更感兴趣了,还特来劲搓搓手说:“真想看看这毒药是啥样,喂,让我看一眼成吗?”话是徵求,声音却是兇巴巴的,侍医怕他这个兵蛮子又来揪自己忙应:“行,看,不过不准摸啊。”得到回覆赶车兵立马就挨个抽出看去,看过几个笑的唿噜噜响:“你吓我啥毒药嘛,不都是蝎、蛇、蜈蚣嘛。”又抽了几个不笑了,“哟,这倒没见过。”看到最后一个最下边的一个,侍医想起什么跳过去想阻止迟了,赶车兵已抽出来了,“哇,一个漂亮盒子!”嚷着要打开。 “啊,不要打开!”侍医惊叫着扑过去。 “让我看看!”赶车兵一个转身躲开,盒子打开还伸手撮了一小撮,侍医扳着他绕过来抢了去,合上盒盖抱在肚脐处叫着狠话:“你立马给我站开,要不然我报告始皇陛下!” “嗨,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粉末末吗,我才不稀罕。”赶车兵瘪着嘴挥个手站开了,侍医放了盒子拖了几案堵在那,走过来搅了几搅药,想想还是不放心唤赶车兵:“你过来看看你的手。” “看啥,又啥好看的。”赶车兵伸了两手,“干净吧?” 侍医还是不放心又说:“等会你吃东西一定记得洗手呀!” “看来那药真毒,你还真不错挺负责的嘛,对不住了啊吓着你了。”赶车兵真调皮说着调皮话安慰犹如惊弓之鸟的侍医。 药煎好了,侍医唤醒睡着了的统领起来喝药,统领喝过药摸起肚子问起来:“吃的呢?我饿!”大家才注意到内侍还没送吃的来,侍医琢磨下笑笑说:“一定是先回陛下那了,禀报您的情况无大碍好让始皇陛下放心,这才去准备吃的就耽搁没能及时来了。” 没吃的,统领只得继续睡觉,赶车兵也回到了马车上。侍医说得没错,内侍向始皇禀报了统领的情况,起病原因一五一十说了,统领病了不能赶回去,在始皇授权下又去安排他们住处,一切妥了才跑到厨房里吩咐做吃的,等到端了来一个时辰早耗完了。 赶车兵见吃的来了,跑了来要抓着吃,侍医大嚷:“洗手!”伸手打一掌,内侍瞧着好笑起闹:“孩子洗手才可以吃哟。”赶车兵洗了手哼一声端了吃的到车里,内侍要跟去统领“哎哎”叫住:“你要干吗去?伺候我!”内侍狐疑的眼光统领察觉道问着,“你对我们疑神疑鬼吗?说吧,疑什么?”
第250页 “啊,没有,没有,大统领,我就是好奇这赶车的,又不下雨披起蓑衣戴上斗笠。” “你懂什么,这冷天赶车那风就跟个刀刮似的,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就是保护,你不信你就赶着车跑跑尝尝是啥滋味。——等会我们就又要赶回去。” “哟,大统领,您病了,这夜又深了天又冷,陛下为您考虑吩咐小的安排你们的歇息了,要走也是明天吧。” “我到想哩,可车里那个让人头痛,这一晚在这不哭死就是嚎死,陛下好意,唉,我没福享受啦,陛下歇息了吗?没歇息等会我们过去谢恩。” “歇了,小的告退时就听陛下嚷困了。” 统领听到这话放下筷埋怨:“就怪你磨蹭,这下可好我不能亲自去说,我们还是要走的,麻烦你将事跟陛下说清。”说完紧吃几口起身整理要走,内侍张大了嘴:“这……这……您的身体受得住吗?”侍医也劝:“您留一晚吧,这半夜天气更冷!”统领没理径直往外走,他的马真有灵性跑了来迎他。 内侍还要跟着罗嗦,见统领骑上马了手足无措起来,象个没头苍蝇团团转。赶车兵重新点燃灯笼里的火烛了,沖了来将手里的盘碟一股脑地往内侍怀里塞,没容内侍反应“驾驾”赶动马车,内侍急得直叫嚷,将手中盘碟又往侍医怀里堆想追上去喊住,统领这边也“驾驾”动了起来,搞的他不知该拦谁才好,傻着眼就见一片漆黑黑,马车、统领全没了影。 凭着银制怪兽兵符统领叫开关闭的宫城门,出了皇宫城就是咸阳城,整个城都静卧在睡梦中,马蹄踏踏慢走在街道上,尽量不惊忧这静穆的夜。拓磊在车里如同木头,对身边的一切没有感知,马车里的人是走是留是进谁出谁毫无察觉,靠在马车壁上眼望着车厢顶一动不动。马车由慢走到狂奔,身体犹如惊涛巨浪的一叶舟,背一次次碰击着车壁不知疼不知避。马车骤停,拓磊顿觉腹内翻江倒海,给难受唤醒意识忍不了冲出车厢趴在车上呕吐起来。“你怎么了也中毒了吗?”统领下了马拍他的背。 “嗷,嗷,”拓磊呻吟起来,“背疼!” “大统领,你们咋回了?我还以为你们在宫里歇息了呢。”岗哨兵的声音,拓磊惊诧地跳下车瞪大了眼失声叫起来:“为什么回?我要见陛下!” “你不是见过了吗,陛下不是描述了去的地方了吗!”统领不耐烦地揪住他,往营地里扯着走。 “是什么地方?具体是什么地方?”拓磊迁怒着统领,象个孩子打着统领的手。 “夜深了,累了,我这个统领太迁就你了,搞的自己疲惫不堪,都什么时辰了啊,一晚上我忍着刀剑样的寒风跑来跑去,灵兽头,我不打你,我原谅你的放肆,这一切都是为了石子,石子一定没睡等你,快回去,别让他害怕哭泣。”统领的抱怨因为想到石子烟消云散,而拓磊对弟弟的爱让他无法再跟统领纠缠,心急火燥沖回屋。 石子和霆树瞪着眼都没入睡,就在门响那一刻石子蹦下床扑了过去:“哥!”拓磊搂抱着石子,那份深情引得霆树也情不自禁拥了来,将兄弟俩全拥在怀抱里,两兄弟拥抱成了三兄弟拥抱,拓磊、霆树、石子,石子、拓磊、霆树彼此相拥分不清是谁拥抱谁,三人眼睛都潮潮的,鼻子酸酸的沉浸在兄弟情谊里。风,来捣乱打个喷嚏,将门“咣”的顶靠在壁,屋里的烛火给喷得差点熄灭。“哎呀,你们俩快钻被窝,冷!”拓磊的拥抱改成赶,赶着石子和霆树往床边走,“快钻进去。”反身过来关上门,石子在床边打着脚,他光着脚下的地,拍拍干净好钻被窝,霆树要帮他擦脚躲着不让,拓磊微笑着上前卷了衣角,“我来,等会我去洗漱。” “哥,到伙堂里舀水洗,洗漱房里黑咚咚的,爷爷保了一个灶的火,那缸里的水一定是热的,还有缸上保有饭菜是留给你的。”石子叽叽叽象个黄嘴小雏,拓磊“啵”在他额头上亲一口,扶着他的肩胛要抱他进被窝,石子一滚进了窝呵呵笑,“哥,我等你。” “困了就睡,哥洗好了就回。”拓磊用最快的速度三扒两拨吃下饭,漱了口提桶热水站在排污口上,从上到下淋一遍就算洗了澡,外衣也不穿上披在身上就往屋里跑。 “哥,这么快就回了!”石子和霆树双双坐起身齐声嚷。 “我就料到你们没睡,才这么快回了。” “那哥你吃了饭没?”石子吐吐舌头问。 “饭在大水瓢里扣着,香呀,我一下就吃下肚了。”拓磊说着按着两人躺被窝,“天冷,你们就这么皮厚,你们就是不让我省心。” 石子给哥哥搂在了怀里,不好意思地捂嘴“唿噜”笑。拓磊瞧着他微握个拳头在嘴边呵呵笑出声:“弟弟,你小时候好喜欢吃自己的拳头,把个小手微微握着举到嘴边咬啊舔呀的,我就逗你说‘这么好吃呀,给哥吃吃’,你可真是个小笨蛋,小手举到哥嘴边,我就咬你的小拳头咬一口说‘好吃’,你就乐的在我腿上蹦,嘴里还发出‘哟噜噜’的欢叫声,把我笑坏了。”
第251页 霆树听的“吃吃”笑说:“原来弟弟也有笨的时候呀。” “我才不笨,我可聪明了,就知道哥哥是装样子逗的,才会把手举到哥嘴边的,哥噢,对吧?” 拓磊意犹未尽继续说着:“你呀真是笨笨的,老是吃自己的小手,躺在床上了还扳自己的脚放在嘴里品尝。” “唔,怎样,哥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霆树笑地凑到石子耳边,“小笨笨!” 石子转身推开霆树:“这有什么关系,小时候笨大了聪明就够了嘛。” 拓磊又将石子抱转过来搂紧了:“睡觉,再不睡天亮了。”他催石子睡可他自己却睡不着装样子闭着眼。 霆树困了一觉睁眼,就见拓磊还在端详着石子,伸手摸拍下拓磊肩头轻声询问:“哥,始皇帝没松口吗?”这一问问的拓磊眼泪下来了,慌的霆树赶忙给他擦拭。拓磊忍了泪埋怨自己:“我连弟弟都护不了我真没用!”霆树不忍他再难过违心地说道:“弟弟跟我说想出去,那就依着他吧,咱们就不干涉了啊,让他高高兴兴出门长见识。”“可是去哪根本不清楚,我就怕这个稀里煳涂的,要是真有个清楚地方我也不会这么焦虑。”问题不在内部在外部,霆树想来想去只得搪塞:“兵团经常流动一会到这一会到那,因此说不出具体地,就笼统说边关修兵器。哥,你也够累了睡一会,眯眼睛歇息啊,我吹灯火了哟。”灯火吹熄了可霆树也无法睡踏实了,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琢磨着事。 拓磊想再次见始皇帝是彻底没希望,他连统领都见不着了,统领吩咐下话只要是灵兽头求见一概回绝。力辛见拓磊次次碰壁,出面想见统领,统领的禁令立马升级,覆盖到所有的法兽、角兽求见一概回绝。力辛遭拒还是哀求着岗哨兵:“行行好你再次求求统领吧,你不知道这两天来,我一想到石子要走就立马抽筋,腿抽手抽抽的心都打着哆嗦太不舒服了!” 岗哨兵一副同情模样还是一口回绝:“不行,我可不想挨打!你们我们理解,可我们也是虫虫命,你就别为难我了,回去吧,回去吧啊!” 力辛带着无限失望回走,离岗哨有两丈远了又回冲来:“就剩一天了,求你们行行好,让我们再努力一次!”力辛举着一根手指盯着岗哨兵,岗哨兵头偏左手指移到左,“一次!”偏右了又移到右,“一次!” 岗哨兵给烦地按下那举着的手指骂:“真讨厌,就知道烦我们这些虫虫!” “我想去烦龙龙是你们这些虫虫阻着不让呀。” “什么虫虫?”小队长面无表情走了来问着。岗哨兵立马站正:“报告,说着玩的!”小队长勾了力辛颈项往灵兽营口走:“别来了,没用,我们今天去了,陛下还是老态度。” “陛下这次为什么这么狠呢?” “我咋知道,我又不是陛下肚里的虫!”小队长推力辛进营,不用力辛说拓磊从他那皱眉头就知给拒了,陪在边的直法兽想嘆气都不敢嘆,生怕加重拓磊的难受,他们仨沉默地戳在守营老兽住屋里,守营老兽们围来想劝,那想一靠近就象给施了魔法也立在那张不了口。 霆树搭着石子肩走了来,石子乐呵呵的声音传来解了魔咒,力辛跑出来迎:“小石子,你咋来这,没和小伙伴们玩吗?” “不玩了,后天我要走了,我要跟爷爷多说说话,刚才我在伙堂里帮忙,我说我出外多瞧瞧他们吃什么,回来好做给大伙吃,爷爷他们同意了。”石子不跟力辛说了走了进去,看见哥哥站在屋里噘了嘴,“哥,你又去吵统领了,不要为难他吗,反正我乐意出去,还是二哥好依着我。” 直法兽拉下拓磊想撒谎:“没有吵,我们聚在这想你出去……嘿……呵……”没撒惯慌想不出如何圆慌讪讪地干笑。“……准备什么!”力辛忙接着骗,“石子,出外该准备什么要想周到,可我们没怎么出远门没经验,就干脆几个脑袋凑一块想。”好在他们跟着征六国军队出远门时,石子不在灵兽营里不知情算是骗过去了。 石子蹦到老兽的大通铺坐下,晃着腿笑眯眯:“出门没什么可准备的,就是带衣服嘛,你们就是爱琢磨连这个也要凑一块研究,简单问题别复杂想。”一屋里的人都给他的轻描淡写般的语气所震惊,老兽人老了感情也脆弱眼泪忍不了,抱了他呜呜咽咽起来,“爷爷,我走了还有其他小伙伴在这里呀,他们都等着爷爷疼爱呢,我都把他们的幸福沾光了,我也该离开让他们享受爷爷的痛爱了。” “福娃娃你说什么呀,什么沾光,是我们享受福娃娃的笑福娃娃的爱,我们难过享受不到了,福娃娃,你在营里多好呀,爷爷老了还不知能不能等到你回来呢!” “爷爷别哭,我来是让你们笑,你们却哭违背我的初衷了,爷爷,您看——”石子掏出一把又一把圆石子出来,乐滋滋的,“爷爷,咱们在这大床上玩这个,只准用手指弹哟!”石子做起示范,老兽们摸了泪认真看是如何玩,石子就是有感染力,一会儿老兽们和他笑成一团,一起大唿小叫。石子在大床上或爬或蜷或跪或趴,活跃得变幻各种姿势,天就是塌了在他身上也显现不出来。拓磊和霆树,直法兽和力辛面对面站着,如同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表情:愕然、默然。
第252页 最后一天了,大家都想和石子多呆会,寿陵工地的想要石子上他们那,泥塑队的不愿放石子离开,两队人马在伙堂前抢着石子,石子真幽默从自己身体中间比划着名:“分开,分开,这里一半那边一半就成了!”嚷过眼睛咕噜噜扫着要争他的人。大家都想石子哀哀看着他,难过到了极点成了愤怒,“还做什么工!明天他们要带走石子,带走我们的福气,不干了,我们罢工!”这一嚷成了导火索“对,不干了!”全应着都不出工,青壮年性急的还跑到营口又喊又叫表达着不满表达着抗议。 哄闹闹声让守护兵们涌了出来严阵以待,鞭、戈、剑全亮了出来。拓磊从未想到用此法,这突发事件超出他的思维范围,他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是好发着愣。石子出奇的冷静摇着哥哥央求着:“哥,你得阻止他们,咱们现在是有希望的人了,总不能自己掐了自己的希望之火,不要为了我一人害了大家呀!”拓磊在犹豫,“哥,你们不是说我是福星吗,可现在我倒象是灾星,哥,我会痛苦难过的,我会因为愧对大伙而死的!”“我……我找力辛他们商量下。”拓磊打心里不想阻止,他在想或许这办法有用,他想拖延时间看看有不有效果,找着藉口找着理由磨蹭。石子太聪明了反而拉着哥哥去找力辛和直。 力辛和直给裹挟着也站到了营口,石子找着他们拉回他们苦苦哀求:“不是守护营里的错,咱们别为难他们好吗?这是始皇帝的错可始皇帝权力太大别招惹好吗?这里的命和守护营里的命都一样重要,都好好活好吗?”力辛说:“石子呀,伯伯这几天一想到你就要离开就抽筋,腿抽手抽都难做事了,这感觉太不好了,我们怕你一出去就回不了了,我们要留住你!”“伯伯,您是太爱我了,太捨不得才会这样,伯伯,我这么聪明不会出事的,还有他们要派人守我,有他们在我也出不了事的,伯伯,别光想石子的命好不好?育兽营里还有好多小娃娃,他们都还没和亲人相认呢,他们多可怜呀。”直法兽听石子说的话眼圈都发红了哽咽着:“我们是要保护他们,可现在我们连你都护不了这太打击我们了!” 事态在发展闹哄哄成了乱闹闹,灵兽们冲着领队、统领叫嚷,见他们无动于衷,对他们的愤怒漠不关心,想着动口不行就动手,要冲上去揪了他们,兵士们怎能让灵兽们得逞扭打在一起,那拿鞭子的见缝插针瞄到是灵兽们对着鞭子了立马抽打过去,嗷嗷叫的都是灵兽。本就气愤难平的角律在一边见自己人吃亏,恼地奔了进来到材料房里摸了把带尖铲的工具,象头惹怒了的公牛端起就往外沖,石子看到了“伯伯”叫着追了过去,拓磊愣了下眼疯一般追去,力辛和直反应过来也紧跟其后。 石子拽着角律的衣角了,扯着叫:“伯伯不要呀!”拓磊从后头伸手勾了角律的脖颈往后死劲拉一把,止慢了角律的速度了,赶快绕到角律面前死死抱住他往后顶推着:“你要干啥?”角律端了家什出来带了坏头,有更多的灵兽仿效操了家什出来,嗷嗷叫着冲来,再发展下去可就是流血可就会死人,力辛和直不敢轻怠了大喝:“住手!快住手!”石子叉开两手叉着两脚想拦住,这么大片地到处是空隙冲上来的人绕他而过,急得石子返身拽他们的衣扯他们的臂,拓磊见情况紧急赶上几步挡在前头,迸发出震天响地吼:“站住!”顿时万籁俱寂但余吼声:沖的定住发愣,扬起拳头的停在半空,张嘴要咬的半张着嘴,给压在地上挣扎的停下挣扎,拖拽的忘了拖拽。力辛和直在发愣过后忙收着家什,拓磊见家什收了去放下心回头看统领,这一回头不禁大汗淋淋,身后弓驽兵瞄对着操家什的灵兽,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青铜塑像——统领,放下把着剑的手,“踏踏”走上前手有力一挥,所有持着兵器的兵士一一退到后,又伸手向着还绞着的人群点点,立马那占上风还是不占上风的兵士全起了身回到兵阵中。拓磊向着统领鞠躬道歉:“大统领,对不住,请原谅我们,我们不是成心要冲犯的,我弟弟大家都不舍,心里一难受就将矛头对着你们了,其实,我们心里清楚这不是你们造成的,对不起,我们不该向你们发气,这件事上我的责任最大,我自己心里过不了亲情这个关,指望着这办法能留住我的弟弟,我太幼稚了,你们根本决定不了这件事,我想通了,我会和大伙儿谈的。”“嗯,话诚恳,事出有因我可以不计较,但今天这工你们将怎样打算呢?”统领威严有加目不斜视,口气斩钉截铁。拓磊看下狼狈的团队鞠个礼答:“等会我们出工,容我查下有不有人伤重。”“可以!” 统领向着守护营住地这边挥下手,那站成一堵墙的兵士让开一条道,就听吆喝声:“快走,快走!”在吆喝声中出来一条龙的人,拓磊瞪大了眼,力辛、直、角律张了嘴,站着的灵兽们更是发起傻,在他们眼皮底下给绑走了这么多的兄弟竟都没察觉,给绑的人里面还有流着鼻血的敬宇角兽,让石子跳起来的是最后一个给抬出来的——霆树,象个要被宰杀的猪,四肢捆绑着给抬杆抬了出来,嘴巴还塞了布堵了口。石子跑过去拔了塞口的布,捂嘴遮笑地问道:“二哥,你咋这么惨?”“弟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地出!”霆树瞪一眼怪眼,“快给我解绳子麻啦!”
第253页 不用石子动手,兵士的匕首下上一划绳子断了,霆树仰面叉在了地上,石子给他揉着手揉着腿围着他转着圈,又问:“二哥,你咋这么特殊给这样绑?”“我厉害呗,我一个人打四个,他们只能这样才让我打不了他们。”“那干吗还要堵口呢?”“笨弟弟,咱动不了手就动口,他们害怕咱说的话,心虚就堵口让咱说不了。”小队长走了来催着:“上工!你们俩还磨蹭啥?上工!”霆树坐起身恨恨地瞪小队长,他给绑成这样就是小队长出的主意,抓了他就嚷“攒蹄”还落井下石在他背上狠捶几拳头。小队长听石子喊他二哥醋意意的,老早就想揍他可没理由只好憋着,这下逮着机会不整才怪哩。小队长见霆树恨恨地瞪他,得意地眨下眼来个回瞪,霆树“哼”声拉起石子就走。 守营老兽们心里巴望着这场闹能留住石子,瞄到垂头丧气迴转的人群,失望地缩回身子回屋嘆:“没成!”全坐在大通铺上唉声嘆气。巨彤和她的妹妹世彤带着众小兽和其他姐妹站在这条道的尽头望着,一瞧进来的个个是蔫头蔫脑的失望地摇头,那些小兽们骚动起来,有的还哭起鼻子。拓磊走了来:“等会准备上工吧。”“兽头,就没办法了吗?”巨彤轻轻问道。拓磊摇头,力辛在后头答:“没想到他们这么厉害,我们都没察觉就给绑走了许多人去。”巨彤看到捂着鼻子的敬宇了,问:“你怎么成这样了?”“我……嗨,我看到他们拖秉义走就想去抢回来,那想给他们打了一拳头晕头转向……”敬宇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他连招架都来不及就给绑走了。 石子欢天喜地叫着来了:“哥,哥,统领准我今天不做事,准我到处熘看!”这算什么好事也让他高兴成这样,大家脸上愁云密布,石子才不管依旧高兴,“哥,我说我要去看街市,统领也答应了,我又说是看咸阳城里的街市,哈哈……统领立马把头摇呀晃的不同意了,太有意思了,他说准去这附近的,我就说我要和哥哥一起去,统领想了想答应了,我说是跟两个哥哥,他说我好烦呀依我都依我,嘿嘿……”石子乐地都舞蹈了,大家心里沉甸甸地看着他,拓磊心在绞在痛。 力辛想不能让石子唱独角戏也该配合下他,忙应他的话:“小石子,到街市看到好吃的给伯伯弄一两个尝尝啊。”石子伸个巴掌到他面前:“有钱没?”力辛拍下他的巴掌:“你这个机灵嘴巴甜,哄两三个来没问题吗!”石子给夸得忘乎所以然:“成!”石子高兴就行,力辛忙拍下拓磊提醒他该拉着石子,笑眯眯问:“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呀?”“车子在外面等着了,伯伯,等看完街市我就要到您做事的地方去看看,还有直伯伯那,反正主工地我要看,我都没瞧清呢,然后我要看我的彩俑我的泥人。”石子说着他的计划,大伙儿都想哭啦,霆树扯下拓磊嚷道:“走,去玩喽!”拓磊回头要交待力辛,石子抢着先:“伯伯,您管下事了噢,我们先出了。”他给霆树和拓磊架起,高兴地缩了腿让他们抬着他走。 统领带着他们玩街市,街市上的生意人第二次看到兽面人不惊奇不害怕,带着微笑看着他们走过,石子在前面跳跳蹦蹦很快乐,霆树和拓磊在后面沉稳跟着,人们在心里窃语:这个半大孩子是那荒凉国度的小王子,这后两个是小王子的臣子。石子挨个挨个看过去整条街没落下一间,要不是统领早交待过不许发音,只怕这一路上都是他叽叽喳喳的声音,这趟玩石子得到一筐子的果干,这当然留给大伙一同分享。拓磊和霆树跟着他,从主工地看到泥塑大棚,这下又来到彩绘大棚。石子要和达达说再见,他特意要两个哥哥避一避,统领更是不准跟着。 统领说过依石子的话,说话算话照做了,拓磊嘴里应了其实偷偷跟了去躲着听,他心里觉得弟弟隐瞒了真相,他要得到确切的答案。石子没察觉有人跟着,轻声叫唤达达,达达闻声跑了来很惊讶他的到来,四下看看没发现守兵,可还是不太敢肯定没敢开口说话。石子很悲伤:“我要走了。”达达确认是没人,问着:“去哪?”“一个遥远的地方,咱们再也见不了面了。”“遥远的地方有多远?”“我来是向你说再见的。”石子要走达达拉住他:“你一个人走还是你们都走?”“就我一个。”“这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只带走你一人呢?”“唉!”石子重重嘆口气又要转身走,达达顿下脚很愧疚地嚷:“是不是绿脸俑人惹出的祸呀?石子,我对不起你,绿脸俑人是我干的!”“达达哥,你别内疚,不是你害的我,绿脸俑人没毁就站在那,就可以证明不是你害的。达达哥,你还想入伍吗?”“想,入伍了欺负自己的人就少些了,石子,你要是能入伍就入吧,最起码他们就不好想带走你就带走。”达达很单纯这也是石子为什么和他交上朋友的原因。“那手艺还要吗?”“这……我还真没认真想过……石子,我要是武将军就好了,就可以救你了。”“咱们还是再见吧,我不能在这太长时间对你不好。”“石子弟弟,咱们就真的再也见不了面吗?”达达不舍石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又问一遍。“武将军也救不了我。”达达从石子的眼神中看到绝望,心一抽拥住了他:“别呀,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走了我就没朋友了!”“达达哥,你努力吧,祝你能实现你的想法。我得走了,他们会不耐烦的。”达达无可奈何放开石子,看着他离开消失,一下子眼泪流了下来。
第254页 “弟弟,跟哥说实话,”在车里拓磊问着,“这一次是不是大祸临头?”“一个人到边关修兵器也算很惨了,哥,我承认我心里难受害怕了,一件事有利也有弊,不过我往好处想就开心了。”“不对,你说武将军也救不了你,就是没命,没命!我要见始皇,我要求他饶命!”拓磊一下子神情激动起来,全身颤粟着拥住石子。石子没想到哥哥跟随在他后面听到了他跟达达的谈话,很懊恼没仔细看身后,忙分辨说:“哥,你想错了,是武将军也救不了我的急,大统领他们不是求了也没用吗,陛下因为金堡要我命,这说不通又不是我毁的,哥,那你说陛下为什么要我命呢?”这问住拓磊他想不出原因。霆树说话了:“哥,弟弟又不是大臣又不是武将,没点能撼动他权力的能力,犯不着用杀来防范他的权力吧。”“就是,我连人都称不上,我叫兽,陛下罚我是嫌我翻看他的东西。”石子很紧张可还得装作没事样的说。 拓磊绞尽脑汁的确想不出原因,想松口气可心里还是隐隐着痛,老觉得要发生可怕的事,他的皱眉头只稍舒了下又立马皱在一起。石子靠过来贴着他娇娇地说:“哥,别想了,到边关没事做的,我可是想玩就玩想睡懒觉就睡懒觉,自由自在,你们想都想不来的美事我碰上了,我这是因祸得福,哥,你该为我高兴才对。”拓磊喃喃着:“‘想玩就玩,自由自在’”“哥,你在说什么?”石子耳朵贴到哥哥嘴边问着。“始皇也说过自由自在想玩就玩的话。”“这不就对上了!”石子乐着拍一掌想过到霆树那,拓磊一把抓住他:“始皇说的可哥心里头老觉得他有更深一层的含意,非常可怕的感觉!”“哥,你是太爱我了才会反应过激,二哥对吧?”“有道理!”霆树应着也靠过来,他和石子将拓磊夹在了中间,“哥,弟弟是福星,你瞧他一出生就给营里带了祥瑞,大家多爱他呀,如果连他都要遭难,那咱们早完蛋了,哥,我说得有道理吧?”拓磊琢磨再琢磨还是没能琢磨出原因,扭脖子左扭看石子右扭盯霆树,扭了几回没能从他们脸上看到答案,总算认可了霆树的说点了头。 晚饭一吃完,石子就提起果干篮要走,他的急沖沖样引起煮饭老兽的注意,煮饭老兽包着还剩一捧的果干喊到他:“石子,你提个篮干啥去?”“我去还给统领,顺便问一下守我的人好不好。”他的言行太多人关注,立马有人告诉了拓磊,拓磊将饭钵子往霆树手里一递追了去:“弟弟,我跟你一同去。”石子无可奈何只得站住,果篮到了拓磊手里手也给牵住。 岗哨兵一瞧到拓磊就嚷:“灵兽头,统领不会见你,回吧!”石子往前一站笑嘻嘻问:“那我呢?”岗哨兵挠下头说:“你先等着我去问问啊。”他没离岗只是吹了一短哨,站了一人出来,冲着这人就嚷,“石子小兽要求见,你去问问行不?” 石子顺利见到统领,他往统领面前一跪说:“求您帮我忙行吗?”“帮什么?”统领问着要扶起他,石子不肯依旧跪着:“事情太重大了我跪应该的,您要费脑筋帮我瞒。”“瞒什么?”“明天我要死了,您一定要瞒住我的哥哥,他心里有感觉的,他一定会疑我是还活着还是死了,您一定要做许多事来证明我还活着……”石子说着说着开始乱了,统领止住他的话:“石子,明天你是到边关不是死。”“不用骗我,其实您心里也知道的,因此今天您依了我的愿望。”“不是这原因,是……是让你能和哥哥多在一起。”“不用安慰我,我不怕死,我唯一怕的就是怕哥哥知道实情他会活不下去!我要哥哥活我不要他死!”“石子,这些天来你就一直坚定始皇帝要杀你为什么?”“始皇帝的眼睛一次次在告诉我……”“可咱们分析过呀。”“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我在哪方面让他恼怒,我想啊想,想我优秀的地方,你们都说我聪明,我就想我是不是因为这个让始皇帝恼怒,他不是有个最心爱的孩子吗,他比不过我,始皇帝一定拿我跟他孩子比了,恼恨极了,陛下不应该这样比,我是做工的,我只是做工的,我笨了就不会做好手艺,陛下干嘛要这样比,难道天下人都是笨蛋才好吗?武将军们不聪明就打不了胜仗,治理国家的文臣不聪明就管不好国,就连做农的人不聪明就不能让五谷丰满,始皇帝只要有掌控聪明人的能力他就可以国泰民安,我最想不通的就是始皇帝现在为什么不能容忍我了呢?以前他是容忍我的,欣赏我的聪明,我真惨,一切变了!我也真够笨的,不知道变了,不知道装笨,其实我一点不聪明,我就是个大笨蛋!”石子呜呜哭了起来,“无法挽回了!这些天我一直想哭可不敢哭,我一直忍啊忍,难受!我死劲地笑啊笑,筋疲力尽!”心事说了出来真实情绪一下子爆发,再也收不住泪失控地悲哭起来,他的哭让听到的人无不落泪,守在外的两兵士站不住了,想进屋问个究竟可又不太敢,在外面探头探脑,他们的肩给重重一拍吓得没差点叫出声,声音没光快,光线折进他们眼中的是小队长整个人,堵住了就要蹦出声的“谁呀”,他们俩嘿嘿干笑两声,立马直挺挺戳在两旁。
第255页 小队长没空和他们开玩笑,他听到石子的哭声了可真心痛,“哥,你干嘛让石子跪着哭!”小队长埋怨着扶起石子,这一扶让石子清醒过来,袖子一抹抽抽噎噎:“我来……是准备了能证明我活的物什,我哥要是怀疑问……您就拿给他看!”石子从怀里摸出一卷布块递给统领,“这都是按顺序放好的,您别弄乱了。”对着小队长跪下磕个头,慌的小队长赶快拉起他:“石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偷偷做了泥塑,藏在右边靠里角落里用土盖了,您找着了就用盒子收好,过个三四年你们拿给我哥看,就说是我想他们了在边关做的捎来的,我只能做这点物什,还是要麻烦你们想主意想办法瞒了,对了,泥塑用的土是泥塑大棚里的,我二哥可能会看出来,你们就说我带过去的土做的,我带土是因为思念这里的一切,要是泥塑有裂纹了,你们就说你们捎带的人没好好保管,随便丢放路程又远就成这样了。”石子停止了说他已经完全停住了哭木木站着,统领和小队长不敢惊扰他一动不动看着他,石子终于又动了,摇下头轻轻嘆声气轻声地说,“我该回去了,我在这呆了很长时间,哥哥会怀疑的,等会我会说跟你们玩耍,你们老拉着我要和我玩,大统领,您能叫人配合我撒这个谎吗?”“撒谎我们擅长,你放心吗。”统领出了屋找了和石子玩过耍的兵交付一番…… 石子给几个兵簇拥着有说有笑地回营,拓磊一直等着看见了迎了来:“弟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一个兵抢着说:“噢,我们拉了他玩了会,他玩的游戏可真多,你也是知道的,明天他一走就没人会教我们了,我们守你们也够闷的。”兵士们很自然的表情打消拓磊的疑虑,向他们鞠了礼牵上石子,石子不忘向兵士们挥手告别:“我回去啦。”就在石子要踏进营一个兵士大唿小叫跑来:“石子,石子,等等!”跑了来,“我玩输了,我说过输了就给你吃个好吃的,我得说话算话。”一张脸盆大小的饼亮在石子面前。“唔,不就是一张饼吗,算什么好吃的,我家的爷爷也会做。”“尝了就知道了,你们我还不清楚,拿着拿着!”石子接旗子般双手接过,乐着说:“玩耍好处真大,谢啦!” 大饼香喷喷的,撕一块吃在嘴里才知这是肉末末和在面中一同煎制成薄薄的一张。肉香滋味着味觉,石子嚷一句:“好吃,多几个人分享就更好。”大饼分了二十份还想再分,只是实在太小不能如愿,拿个钵子盛了挨个递过去,伙堂里的老兽没客气,全伸手取了吃着都点头说香,石子一乐高兴地吹牛:“我玩耍真是高手,他们老是玩不过我,每次我都能吃到东西,不过吃的最多的是炒豆子,也不错‘咯嘣咯嘣’响,脆脆香香的每次都是一爪,咬着吃边玩就吃没了,我到边关了还用这招,一定会得到更多没吃过的,回来了,你们听我讲味道啊。”大家听着忍着心痛全跟他笑,没一个人能开口说话,就怕口一开那忍着的眼泪流下来。拓磊搂了石子:“回屋收拾东西,收拾了洗漱干净睡觉。” 屋里等了一堆人。巨彤和妹妹一见石子回了起身最快,两姐妹围上石子巨彤说:“等你许久啦到哪野去了?”“和外面的人玩了会,姐姐找我一定有好事吧?”石子瞄到世彤手里叠着的衣了笑开眼,“给我做了新衣呀!”“试试。”世彤就说了这两字衣服就抖开要往石子身上套了,角律说:“真是手脚麻利呀!” 石子穿上显然大了,衣袖子全遮了手,衣下摆都及过膝,肩部松垮垮塌着,咋一看就象一根短竹竿挑了一件衣,角律笑出声,“做得真合身呀!”巨彤瞪一眼他:“你懂什么,这衣不是现在穿的,是石子再大些时穿的,到边关了也不知有不有人给他做衣裤,石子,以后姐姐做了衣给你捎去。”“要得!”石子可真高兴卷了衣袖说,“明天我就穿上新衣显显。”“可是不好看哟,”角律指着石子肩头,“塌着不精神。”石子斜着眼瞄瞄肩头,手一扬:“没问题!”拿了一双袜子各边叠放一只,很得意地问,“怎样?”巨彤拍下石子:“等姐姐一下啊!”拉了妹妹就跑,角律在背后问:“又要干吗?”她们才没空回话跑出门了。 石子早注意到了坐在床边闷闷不乐的力辛,挨过去劝:“伯伯,别难过,咱们可是同盟,我就是走了,你还是要担起逗大家开心的重担哟。”“唉,就我一人,独角戏呀多没劲!”“伯伯,您可以想像和我一唱一合呗,您还可以和我二哥,他天天和我在一起耳濡目染啦。”“我,不行,不行!”霆树连连摆手。 “唉!”这声嘆气声真响,石子看过去是互沖问他:“你干吗呀嘆这么大的气?”互沖忧愁地走来:“过一个月就是我满二十岁的日子了,我就是工兽了,我还想着那天叫你想个节目乐乐哩,这下你走了没意思了。”“叫秉义哥,秉义哥鬼点子也挺多的。” “他?”“我才不!”互沖不乐意秉义还不想呢,两人对望下全都扭转头。“我怎样呀?”拨毫毛遂自荐,他得到的答覆是“算了吧”。石子给他们仨逗乐了哧哧笑,直法兽摸下他的脑袋:“你这个脑袋呀没人能比。”这时又有人来,石子见他们往里挤嚷:“明天我才走,今晚你们就来送我呀!”有人答他:“我们睡不着看看你,回屋就睡得着了。”“我又没有瞌睡虫,哦,你们把我当大瞌睡虫了,哼!”石子还跟以往一样开朗有趣,人们分不清这是真还是假。拓磊坐在角落里,力辛瞧到他落寞凄凉的样子,站起身说:“咱们都回吧,该歇息了。”大家懂意思纷纷跟石子挥了手。
第256页 石子不想大家走,他的内心深处是害怕单独面对哥哥的,他怕看到哥哥眼里流露出的悲悽痛苦绝望,他想叫住又怕暴露真意还是忍了,关上门赶忙爬上床装模作样说:“还真是累了我就睡了啊。”他想用这方法避开哥哥的目光。“还没洗呢。”拓磊提醒他。“不洗了,今天又没做工。”“陪哥去。”无法拒绝石子只得起身拉上霆树:“二哥,你洗了没?”还好霆树没洗。 石子挽着两人蹦蹦跳跳,在洗漱房里一会催霆树一会催拓磊,不在他们面前停够一分钟,忙得团团转一晃到这一晃到那,晃得两人都头晕眼花了,霆树冲着他嚷:“弟弟,你咋这么兴奋呀?就这么乐着出去?”“没有,我是困了想睡了,催你们快点。”拓磊心痛弟弟以为真是困了发了话:“你先去睡吧。”石了就象得了特赦就往外遄:“要得,我先回了!” 装,石子就用装来熬过这一晚,装着睡得喷香喷香。拓磊抱起他一起睡,装着睡着了没感觉到,拓磊在他耳边喃喃,装着睡着了听不见,拓磊在他耳边轻轻抽噎,忍着心里的难受装,还是装……这一夜真漫长呀! 第三十四章 一夜的熬耗尽石子的活力,天大亮,石子“醒”来想笑,脸木木的笑堆不上来,手脚死气沉沉穿衣穿裤不听使唤,还是在霆树的帮助下才穿正穿好,下了地想起昨天的新衣拿了来套上。拓磊抱着头蹲在门外,他一夜未眠痛苦万分,石子蹲在他面前叫一声:“哥!”摇一摇,拓磊放下捧头的手,小金鸟塞在他手里,“哥,你想我就看它吧,它就是我,我象小鸟一样飞了,哥,别难过伤心了,反正你的弟弟自由了,这是好事大好的事,哥,你该为我高兴,对了,哥,你好好活,好好带领大家逃,我聪明得很,我会想办法逃的,你别挂着我一人耽搁了大伙呀,哥,弟弟要走了,就求哥一件事,多想想大伙儿,多想想育兽营里的小娃娃。”霆树在门里听的鼻子酸的眼泪忍不了了…… 三人相互搀扶着来到伙堂,大伙早聚在伙堂却连个声音都没有,他们静静地等待沉默地等待,象是在肃穆哀悼着什么,看见他们三人身影了才动了迎了来。力辛揉着鼻子迎了石子:“啊,还没洗漱吧?伯伯带你去洗脸啊。”“不洗了,反正路途上到处是灰尘。”石子话才出来又立马反悔了,“嗯,洗吧洗吧,洗干净了出门好。”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敬宇和角律。 石子一进洗漱房求着他们:“伯伯,哥哥,我走了,我那两位哥哥肯定难过得要死,你们要看住他们呀,我希望有一天我回能看到他们好好的。”“会的,会的,我们发誓!”角律举了手。力辛和敬宇也全举了手,他们仨要发誓石子忙止住:“我知道你们会做到的,你们不用发誓。” 巨彤等在洗漱房外,一见石子他们出来道着歉:“石子弟弟真不好意思,昨晚我们要你等,结果我们子时才做好,没害的你干等吧?”“没有,我困了就睡了,啥东西能让我看吗?”巨彤不好意思从身后拿出碎皮子缝在一起的皮坎肩:“慌的,做的难看。”“蛮好的,这叫有纹路漂亮着呢。”石子乐着接过,坎肩上了肩,新衣松松垮垮的肩部给遮挡住了,整个人果真显得有精神。角律摸摸啧啧道:“费了时间呀,没有整皮用碎皮,一块块缝在一起不容易,这一夜赶得够呛吧?”这个小插曲让石子又有了活力,开始笑眯眯了,一回到大伙儿中间就向着大家显摆他的新衣和坎肩。 离别,这最后的一关。守营老兽颤颤歪歪地走来,一双泪眼让他看不清楚路,“他们……他们催了!”守营老兽的这一句话犹如晴空一声霹雳,大家聚焦到石子全发愣:他还笑哩!石子站在伙堂门口向着里面鞠礼挥手,转过身子对着大家鞠礼说:“你们就别送了,我出外走走。”蹦到守营老兽身边,“爷爷,您先到营口我随后就到。”人就“嗖嗖”跑没了影。石子一刻不停地跑,飞脚踢开门拿上包袱就往外跑,他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在哥哥回过神之前离开营地。 霆树挽扶着呆若木鸡的拓磊,想回屋觉得不对,拉着拓磊直接往营口走,他们在那拦住了石子,拓磊下意识抓住不放手。等着的小队长见拓磊抓着石子,过来拿走石子手上的包袱不耐烦地说:“有话就快讲要赶路!”营口黑鸦鸦一片全是兵士,昨天就闹腾了今天好不到那去,警戒,所有的眼睛盯着灵兽营口。 “哥,放手吧,让我走吧!”石子低头轻轻哀求,他不敢抬头看哥哥他怕。“弟弟,哥心里没底,一点底都没!”拓磊嗫嚅着伸开双臂要将整个石子揽抱在怀里,石子却趁哥哥松手这空档一挣,后退一步远离了哥哥的怀抱。拓磊的眼泪落入地溅起尘土低低地飞扬,这让低着头的石子扛不住了,情不自禁直通通跪在哥哥面前,在尘土中一头磕下,又磕下一个再磕下一个,每一个都是深情凝重。石子站起身转身往马车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最后一眼。 “不——要——走!”拓磊象一枚炸弹带着唿啸扑过去,小队长没能抓住石子的手,拓磊护着石子往营里走,两个兵士冲上去跟他争抢。拓磊十指相扣死死将石子圈在他的怀抱里,两个守兵扳着他的手指,扳得“咯咯”响就要扳断了。霆树给指关节嚓嚓响声激怒,向着守兵一头撞去。又扑上来四个守兵,力辛和直冲了上去,守兵在增加灵兽们也在增加,角律和敬宇想护着拓磊和石子回营地,给站的一排守兵截住,他们给绑了去。争抢,拓磊“嗷嗷”叫着死命地护住怀里的石子。吉种打趴下一守兵看见拓磊的危机,冲上去一掀将拓磊面前的一守兵掀翻在地,他完全就是一头咆哮的大斗牛,左沖右掀前顶后撞,那一排守兵全倒在了地上,拓磊护着石子继续往回走,一守兵拿了绳索要套住他们,倒在地上的互沖发现爬上几步抱了守兵的腿,又有守兵冲来要捆绑他们,陆牙咬着牙冲上来拽了绳索,跟两守兵拉锯着。
第257页 灵兽们赤膊上阵可战斗力远远超过昨天。“看看,发怒的兽多可怕!”统领和领队们站在岗哨处看着这一切下着命令,“用药粉阻止他们的蛮力!”白色粉末打向每个战斗的灵兽,陆牙瘫了,吉种蔫了,秉义、田禄、本贤……一个个软在地上,拓磊给一块巾帕从身后捂了鼻,顿时浑身无力,他的十指相扣给扳开,石子给拉出他的怀抱,没倒的灵兽看出名堂赶快蒙了口鼻还要战斗,可来不及了,石子给拉到统领身边,统领拔出剑架在了石子的脖子上,大喝:“谁再动——杀!”能动的灵兽不敢再轻举妄动干瞪着眼,拓磊给扶起想喊喊不出声,想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小段鸦雀无声,能动的灵兽全跪下哀求着:“放了石子吧,大统领求您啦!”统领不近人情哼哼着:“听着,等会你们上工,我够仗义了,你们别得寸进尺!”收了剑手冲着拓磊打个响指,拓磊给拖拽到他面前,“灵兽头,你怎能这么不负责任啊,爱你弟弟就不要节外生枝嘛,我还能容忍,换到始皇帝在这,哼哼,我得提醒你,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这时间不会倒流能让你重来一遍!石子,我带走了,等会你领着他们上工!” 石子给拽上车没有回头,马车徐徐地动,老兽们老泪纵横追了上去,小兽们“石子弟弟”“石子哥哥”叫着,哀哀哭着追了出来,能动的青壮灵兽默默流着泪拉住这些小兽们,老兽们在马车边一声声唤:“石子呀,石子呀……”石子绝情得没探头出来看他们一眼,小兽们顿时号啕大哭起来,引得老兽们伤心得站住,也呜呜哭出声音越哭声越大…… 马车徐徐走,看不到营地了统领开了腔:“这是怎么回事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人来报是去哪呢?”“就是,都快午时了,难道哪也不去,始皇帝就是玩咱们一回!”小队长说着高兴起来,“哎呀,咱们白跟他们打了一场,他们也白哭了一场。”“唉——”赶车兵的这声长嘆吓着了小队长,恼着火斥:“你啥意啊!”“报告统领,报告队长——”赶车兵停了马车跳下车,向两人鞠过礼才说道,“有人来过了,就在和灵兽们激战时,我在马车上不忍看他们,难过的望着营外,远远地看见跑来三匹马,他们显然也看到营里发生的战事,就停在离营地半里地,停了一会调转马头慢慢走了,大概是回去报告吧。”“你什么意思呀不早报告!”小队长恼火地嚷举起鞭子想打“哼”声还是放下。“咋报告呀,已闹成那样了,再说到底是啥情况又不清楚,万一还是走那让他们咋承受,会疯的!”“你还有理了啊!”小队长跳下马打赶车兵一脑壳。“上马,上车,继续!”统领下了命令。“啊,哥,还走,往哪走?他们不是熘了吗?这不是咱们的错。”小队长不肯走还拽住赶车兵不让他走。“你懂个屁!他们才没熘,他们是在叉路口等着。”“等着指路往哪走,够阴的!”小队长恨恨地嚷,他的话引起车上坐着的两守兵同鸣,一守兵借题发挥:“人阴了,天气也跟着耍阴,半个月了不晴那就下雨吧,可也不下老是阴冷冷的磨人,搞得连个桃花都没地看。”“脖子上的脑袋搁不住了想让人摘了去!闭上你们的嘴给我走!”统领要发飈了,小队长见不妙赶快上马。 远远的三人三马挡在路中,走近了最前头的是眉头紧锁的郎中令。统领心疑地靠近,郎中令微低头举起一帛卷:“统领请停步,陛下亲笔手谕!”统领一轱辘翻下马双手接过,慢慢收拢的手臂竟打起了颤,“您怎么了觉得那不对吗?”郎中令问。“陛下手谕写了什么?”统领不敢看问起了郎中令。“这……您是知道的,陛下不会让我们知道的,手谕现在就在您手中,您打开看不就一切清楚了。”统领吸口气稳稳有些慌乱的神情,缓缓展开帛书大惊失色:“马上到皇宫见陛下!”小队长靠过来问:“叫谁?”统领沉默的捲起帛书看着去咸阳的那条路呆立不动,“叫谁?”小队长不安的又问一遍。“全都去!”谁都能听出这回答的声音是痛苦的。 一路缓缓行慢的不能在慢了,有商贾车队经过看着他们缓缓走的队伍,瞪着眼连窃窃私语都来不及,扭着头一直看,直到实在抛的太远看不到了,才扭回头哝:“怎么了?真怪!”路途一下子给他们拉长了,马车“吱呀呀”磨蹭到始皇指定的宫殿已是下午申时。 马车停下车帘掀开,石子钻出来跳下车一一揖道:“再见了统领,再见了——再见了——”全拜过了从容走进殿。“石子!”有人惊诧地轻喊。“副统领您好!再见!”副统领带着两亲兵站在殿中很诧异石子的到来,张嘴想问瞄到他身后跟进来的统领,嘴只嚅了嚅转过身去。统领一行人也如同没看见径直走进去立在殿中,郎中令站在殿外看着这一切很是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摇摇头守在了殿外。石子见殿中有一锦垫走过去盘腿坐下,闭上眼手打成圈放在腿上,如同仙逝了的老道再也不动一下。 很显然他们的到来早有人快报了始皇,石子前脚进殿始皇后脚就来了,大家跪拜着始皇唯独石子没动,始皇走到他身边说:“怎么见朕来了也不拜见?”“让陛下您杀我合情合理呀!”石子淡然答道。始皇皱了皱眉头看殿中所站之人:“谁说的朕要杀你?”“陛下您的眼睛说的。”“你闭着眼看都没看朕一眼,你有神眼?”“没有,是那次所谓的偷盗,您的眼睛就告诉了我。”“哼哼,哈哈……”始皇仰头厉笑,“这么说你早知道了,你的哥哥怎么没来求朕呢?”“没有告诉,我在我哥心中才是真正的宝贝心肝,我不能告诉他,他会心碎的,我不希望我哥疯不希望我哥死,兽头死了疯了,我们整个灵兽也就没了,这是我不希望的。”“朕怎么听着如同要挟朕!”“‘要挟’是你们所擅长的,我只不过如同被狩猎的兽不明白为什么被杀,在死之前无力的渴求同伴们好好活着。”“为什么闭眼?是因为不想看到朕!”“是不想看这世上最后一眼,我不想对它留恋。”“你不求朕饶你一命吗?”“求也没用,十三天过去我不是还是给拉到这了吗,十三天够长的。”始皇咬牙切齿眼喷着火盯着石子这个如同精灵的半大孩子,将他的心思看的如此透彻,不错这十三天来他从未想过饶他一命。
第258页 始皇咬着颌骨绕着石子走,这时刻真希望看到他胆颤吓的流泪哭泣,那怕只是小小的一个寒颤都行。石子端坐着纹丝不动,始皇突然觉得先前跟他说话的不是坐着的这个,是已出肉体的灵魂在跟他说话,就飘在耳边跟他对话。 内侍总管带着三个内侍进殿,刚喊了个“陛下”噤了声:始皇盯着兽面小子,一个盘腿坐着一个反手站立全都一动不动。回头看看身后三个内侍所端之物:一把剑,一根绳索,一杯毒酒。心中忽动陛下要除死小兽面!瞪大眼张着嘴吃一惊望向始皇,心里快速琢磨着:这是怎么回事?陛下不是非常喜欢这小兽面吗?小兽面也没做什么非死的错事吧,那偷盗明摆着不是小兽面,乖乖,那棺材原来是为小兽面准备的,陛下早动了杀心,这始皇真是个难琢磨的主哟!琢磨到这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抬起腿,小心再小心地放下脚,他这举动让跟在后的三个内侍也提起了心,小心翼翼随着总管步伐走到殿堂中。 总管深深鞠下身:“陛下!”这声音犹如从地地下传出,并不大的声音却让始皇抖了抖,心虚的始皇强装有理:“朕杀你是因为你的狂妄!”谁都听得出始皇的神厉心荏,“闭上眼连朕都入不了你的眼,哼,你就该死!”“我已说过让您杀我合情合理。”心虚的始皇和石子的较量在精神上是输了个精光,始皇觉得自己有些下不了台,气极败坏地望向刚才让自己吓了吓的发音人。 内侍总管刚抬起的眼睛碰到刚扫过来的始皇兇狠目光,吓的垂下头赶忙说:“陛下,东西全准备妥当。”迅速让开身露出身后的内侍。看着那三件物始皇狞笑起来:“小石子,朕念你曾经给朕带过乐趣,朕让你选择死法!”“好吧。”“自刎,上吊,毒死,你选哪样啊?”殿堂中的小队长听始皇这样说,急得想上前到石子身边给统领拉住,两人屏气聆听石子的回答。 石子说:“血流满地就跟那人一样,不好,可怕!老爷爷说过上吊死的人舌头吐的老长,好可怕!收尸人都怕的尿裤子,太难看又吓人不好!我的先人们在一次探山中发现一种水特清澈见底,这种水中没有鱼,没有小虾没有贝,就连岸边都是寸草不生,很奇怪就猜这清澈水是有毒的,惊讶这世上还有有毒的水,他们其中有一人对水是极其崇敬,水在他心中是无比的神圣,对于这种说法无法接受,就嚷‘这么清澈的水怎么会是有毒的,你们别诋毁水的圣洁’,为证明这清澈见底的水没毒,他用巴掌捧起了水喝,其他人想阻止已经迟了,水进了嘴流入肚,就是眨了两下眼倒在地上带着笑,一天过去了没有起来还是带着笑,第二天还是这样,第三天,第四天还是没有起来,火化了他的身体,我的先人们知道了这世上有有毒的水,这水是可恶的吗?是可恶的,它也是清澈圣洁的样子无法和水容易区分,可它真的很恶很恶吗?可这水却是让他带着笑走的,没有极度的痛苦,原来死也有这么洒脱的死,没有痛苦带着笑极快的死去,这种死多美呀!于是,每个族人心里都想真到了那天要死就这样死吧,今天我要死了,请给我这种入喉就死的死法。” “那就毒死,这毒酒跟你所说的毒水一样。——带他到帏幕里!”始皇点着统领,统领“扑通”跪下,小队长紧跟在后。统领喊着:“陛下,请三思呀,人死了就活不过来啦!这孩子多精灵,陛下您是喜欢他的呀,您不是说将他罚到边关修兵器吗?怎么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鱼统领,你很喜欢这孩子嘛,嚯,竟为他下跪向朕求情!” “是的,陛下!我是喜欢这孩子,我从未遮掩过我喜欢这孩子,这孩子聪慧可爱惹人爱,您不是也喜爱他吗?陛下,最怕的是后面的事呀!” “后面的事,什么后面的事?” “陛下,您不知这孩子在他们族人中有多喜爱,今天我们把他带走都是费了力牛二虎之力,费了好大的口舌才从他们手中抢出这孩子的,您不知道呀,那哭的叫的动手的,我的人给抓的给拽的一片混乱,我喊‘再不准我们带他走,我立马杀了他’场面才控制住,我们带走他,后面立刻是一片痛哭声,撒心裂肺的叫喊声都快掀了屋。” “哈哈……鱼统领你真会夸大呀!” “陛下,我没夸大,我最担心的是这孩子真死了,灵兽们……灵兽们会不会以集体死来反抗,可现在还不能少了他们呀!” “除非有人告诉灵兽们孩子死了,你们会告诉吗?” “不敢!不敢!陛下!”众人齐答。 始皇这话看是对着大家说其实针对统领,统领明白一揖说:“陛下,我不会傻到去说,灵兽们不安我们首当其冲,最倒霉的是我们呀!唉,这孩子是兽头的弟弟,兄弟俩好的很,心同心,弟弟死做哥的会感觉不到吗?事情会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始皇不耐烦把脸一板喝斥:“够了,鱼统领!你对灵兽们这么有感情不惜在这惹恼朕,你不想做统领了吗?” “想啊,我还不想给别人夺了去,天天护着这位子呢,陛下,刚才所说不是从感情上出发,是从事实上考虑,收拾残局很难的!”
第259页 “行了,行了,朕不会更改,这关系到朕的颜面朕的尊严!”始皇抬高了声音,大家心里嘀咕:一个小兽动摇不了您的威严,太牵强附会了! 统领嘆口气放弃了请求,闷闷不乐抛出一句:“让这孩子做个饱死鬼吧!”小队长冲口而出:“对,中饭都没吃还饿着!”始皇对总管挥手,总管愣着神问:“陛下,您,您是要我去拿吃的吗?”见是点头又问,“是就拿这孩子吃的还是……”“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始皇总算给了这一答案。“哦,是,是,陛下!”总管应着琢磨着哈着腰点着头倒退,心里的紧张让他没反应过来可以转过身退出殿,恍惚中退到门坎“哎哟”一声叫……听声望去只见架在门坎上乱动的两脚不见人,始皇哈哈大笑,立在殿堂中的人无一笑的出来,苦个脸挤个笑干巴巴“呵呵呵”…… 内侍总管是个墙头草,谁势大有利益给他就倒向谁,平时对人是不关我事不理不问,今天对石子动了隐恻之心,跑到厨房拿了个大托盘,琢磨着小孩子爱吃香甜的,拿了大盘子装了小山样的甜点心,烤的香喷喷香脆的薄肉片和油光光的鸡各取了一盘,全放进大托盘里托起掂掂还嫌太轻,想着这些东西吃了口干又取了一圆鼎的鲜美汤,可大托盘放不下了,他还真有办法,搬出肉片将圆鼎放上去,肉片盘放在圆鼎口上,鸡就直接放上托盘,那装鸡的盘子省了,看着三脚圆鼎肚子下空着,又抓了几枚小小蛋塞入其中,托着想走又嫌肉片不够多放下,将肉片一块块叠放整齐又添上一些。 一直在旁的厨子看着他这从未有过的怪异举动忍不住问:“您没事吧?”“没事,没事,这些吃的还过的去吧?”“是给什么人吃?”“身份不高贵可似又很看重,但又莫名其妙的这是最后的吃。”厨子给总管绕的头脑转不过来,张着嘴答不上话干瞪着眼。 “吃的来了!”总管一跨进门坎就叫,他托着大托盘从台阶上走上来觉得挺吃力的,他的属下奔了来接了去,揉着有些酸的手腕,走到殿堂中报告着,“陛下,我照您的吩咐能拿多少拿多少,您看可以吧?”始皇稍稍抬了下眼:“堆的象个小山,你还挺能理解朕意。——摆到他面前!”“是,陛下!”内侍应了将大托盘放在了石子面前,“吃吧。” 石子仍旧闭着眼伸出手摸索食物,小队长冲上来将一点心递到他手里:“点心,你喜欢吃的,吃吧。”石子轻嚼点个头说:“好吃,香甜甜的糯糯的。”小队长撕扯起鸡,将鸡肉一块块掰下放在肉片盘中,拉过石子的手说:“这盘里的是鸡肉和薄肉片,吃吧。”“我闻到味了,很香,肉片一定是酱色的。”石子说着抓起一块嚼出了声,“——你们也没吃中饭,一起吃吧,我吃不完的,我喜欢一起吃的热闹。”声音平静的就象后面什么也不会发生,殿堂中站着的人都为这个半大孩子所动容,赶车兵走上前抓起一块肉片:“酱色的真诱人吃呀。”准备到边关守石子的两兵士也一起走来,一个抓了点心一个抓了蛋,一个说:“嗯,香甜甜的是好吃。”一个说:“这蛋嫩嫩的,石子吃个吗?”石子嘴角带着笑:“吃,帮我剥一个。”真受不了,统领端着那毒酒躲到帏幕里不敢再看下去。殿堂上坐着的始皇看着这一切很纠结,石子对死的从容让他如坐针毡,心里是又怜又恨。 “我吃饱了,可以走了。”石子这一声说不啻惊雷,小队长惊愕地看着他嗫嚅:“还有许多不慌,再吃点吧,这……这有鲜美的汤你还没喝。”“那就来一口。”小队长哆哆嗦嗦舀了一勺汤,稳了稳神才将这勺汤送到石子嘴边,石子微微低下头吸光勺中汤咂咂嘴,“凉了,要是热的更鲜美了。”小队长再也控制不了,眼泪“唰”的流下,“别哭呀,我只是丢掉我的身体,我的灵魂自由了,我可以跟我的爸爸妈妈在一起了,我要爸爸妈妈带我去看最美的山,最大的河,最辽阔的海,我还要坐在果树上吃鲜果,你别哭,我会看你的,我会抚摸你的鼻子,摸你的额头在你耳边笑,反正你要是鼻子痒,额头上的头髮撩起,耳边听到唿唿声那就是我来看你了,你就对我笑啊。” 殿堂中的人潸然泪下,小队长“嗵”跪向始皇哽咽着喊:“陛下呀!”头磕在了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始皇,期盼奇蹟的出现。始皇咬咬颌骨,他的众多孩子中找不出一个能和石子相比的,浓浓醋意转为的恨使一丝怜悯之心都荡然无存,冲着帐幕喊:“鱼统领还等什么!”统领绝望地从帐幕中走出,爱悯地看着石子抱起他,走到副统领身边:“你也该和我一起进去。”副统领擦把脸摇头,“凭什么你不进去啊?!”统领大着嗓门整个殿堂都听见了,就连门外刚缩回头的郎中令又探出头来望。“陛下没点我!”副统领恼着答。“这是你我职责,是职责!连这个也要陛下说,你象话吗?”始皇在殿上恨不得这件事快点结束,抬手一挥说:“快点,去!”副统领打个哆嗦硬着头皮跟进去,小队长一屁股坐在地上黯然销魂望着黑帏幕。
第260页 “小石子,小石了……”统领说不下去捂着脸推一把身边的副统领,副统领踉跄两步站住恼火地看着统领:“不是我的错,你推我干吗?这是你守护的结果!”“说什么!”统领气地一把抓住他,“就知道说风凉话,刚才你一声不吭!”“我说什么,我都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到了这地步!”“装煳涂!”“我看是你假慈悲!”两人小声吵着,石子坐在几案上晃着麻酥酥的腿,摇摇头说:“别吵了,没意思了,都不是你们的错,我知道你们都下不了手,毒酒在哪?我自己喝!”两人愣住松了手,“——我不会怨恨你们的,副统领,我在育兽营时是您看护我们,您对我很好,我是营里唯一一个可以玩出营很远的孩子,统领,您也很好,让我度过许多快乐时光,我活的这些日子很开心,真的!我不想睁开眼睛,你们就拿给我吧。”副统领又打起了哆嗦,问:“小石子,你为什么不睁眼呢?”“很简单,我睁开眼睛就会流泪,我不想流泪,我不想我是流着泪走,你们就成全我吧!”统领端过毒酒握在石子手里,有些哽咽:“有什么想让我做的?”“谢谢!我担心我的哥哥,您一定不要告诉他们实情,您编谎话时一定也别讲太好,太好了他们不信的,记住呀。”统领心如刀绞:“记住了。”“你们躲开吧,别看我了。”石子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副统领冲出帏幕在帏幕外剎住脚大口喘着气,他的响动引的殿堂中垂头肃穆的人们全望向他,见他发着抖弯腰低头,双手及在膝上大口喘气知道小兽面死去,人死了就是始皇后悔也无用了,心里悲嘆着小兽面无辜可怜,惶恐不安自己的命会不会这样。 统领拖着沉重的步伐出来了,深深嘆口气一躬:“陛下,要侍医来验身吗?”“不用了,你们将他装那棺材里吧,下面的朕已交待过,你们全去吧。”始皇用一种疲惫不堪的口气说着这话,象是他比谁都心里不忍,忍受了极大的误解痛苦似的,小队长暗暗攥着拳头眼里憋着火:薄情寡义的始皇装什么样子,呸,我们又不是傻子!他给赶车兵拽着进到帏幕,石子躺在几案上一动不动,紫色肿胀的嘴唇在告诉人们他是怎么死的,跟副统领来的两位兵士正准备抬起石子,小队长疯了般冲上去推开两人,抱起石子还没完全僵硬的身体泪流满面:“再也听不到你笑了……聪慧懂事的孩子呀为何遭人炉……”统领上前“啪”扇他一耳光,赶车兵趁小队长给打懵了从他手上抱过石子的尸身放入棺材里,棺盖合上黑布盖上棺。 统领面无表情一挥手,四位兵士抬起了棺材,赶车兵扯着还在流泪神情恍惚的小队长走,内侍总管候在帏幕外,一见他们出来迎上去说:“请跟我们走。”棺材放上了内侍总管准备的马车上,统领骑上马护在右,副统领学样守在左,他的两个亲兵守在后,赶车兵赶着小马车又在他们之后。小队长落莫地落在了最后还没下台阶,正摇头哀嘆的郎中令发现他还没动身的意思,走上台阶拍拍他劝:“事以至此没办法了,振作精神吧,你是军人完成这次任务也算是送最后一程。——佩剑交还给你了,拿好呀!”陪着小队长下台阶看着他上马。 车马队沉默地缓缓穿梭在宫中甬道,那悲哀的气氛让几丈外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不用吆喝纷纷主动避让在侧。车马队出了宫城门走在了咸阳城的街道上,天黑天冷人们早早进了屋,路上冷冷清清没有几人,衬的车马队更是无限悲悽,总管看着给黑布遮盖的棺材,深深嘆口气自言自语:“孩子啊你让我心都知道难受了,不好啊,痛,还是做无心人好,活的长。” 车马队出了咸阳城向郊外走去,一直在后沉默的小队长大喊大叫起来:“拿灯笼来,拿灯笼来,这么黑的天这么难走的路,我们在后面的没一点光亮,全照你们前头的象话吗?”副统领没好气地对他喊:“怕,就上前来!”“什么嘲笑我胆小,看看在后头的都是谁!”副统领瞄一眼统领,拔了棺材马车上的一个灯笼,对他的两亲兵说:“你们俩个拿着灯笼到最后去。”打着马拐到统领身边问,“这是去哪?” 统领沉思样不理睬,在前头的内侍总管忙答:“去火场,陛下说过要我们带你们去火场,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烧小兽面。”“这条路少有人迹,是荒郊野岭哪来的火场?”“就是少有人迹才是好地方,这又不是好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么说你们选的地方备了柴才有的火场是吧?”“是的,陛下交待的不敢怠慢……”车队走进一片小树林,不知是交谈声还是马车的吱呀声惊醒了林中鸟,如同鬼泣般的鸣叫悽厉地响彻在黑暗里,总管给吓住口,眼睛滴熘熘乱转四处张望,副统领暗笑:“不是鬼,是鸟叫。”总管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身边有棺材又听到这声音够怕的!”蓦的,他们身后响起阴森森地声音:“多得意呀!”两人唬地回头望,先前一直沉默不出声的统领直勾勾正盯着他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副统领问。统领举起马鞭指着他咆哮起来:“你个小人连个孩子也不放过!你是人吗?你就是恶鬼!想夺我位置就使高招,使什么阴拿个孩子打击我!”副统领冤啊立马回敬:“鱼统领,你想清了再骂,说我使阴的拿石子下手,脑子有病才会拿个不相干的下手,我要打击你,我动你孩子不更好!”
第261页 “你打我孩子主意你没地方下手!不是你,石子为什么死了,明明是要遣到边关却给叫回弄死,不是你煽火还会是谁!你怎么会在宫里的这是巧合吗?” “我是陛下宣来的,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是到了这才知要干什么,你少冤我!” “就是你,你是想拿石子显你的本事,你就是告诉我‘瞧吧,我能把定下的事都翻了’!” “鱼守正,你这是血口喷人!”怒不可竭的副统领举起马鞭子指着统领骂,统领上前一把拽掉:“露形了啊,你竟敢喊我名字拿鞭子指我!”统领挥手一鞭子过去,副统领一个躲闪避开,统领恼着火扑上副统领座骑,马受惊一个惊叫一个尥蹄子,两人滚下马扭打在一起。 总管在马上傻眼了,没想到事情发展这么迅速,刚才还在对骂的两人打成一团不知滚到哪了,急的唤手下快快扶他下马,打着灯笼找寻起来,看见在前头奔过去:“两位武将军别打了,不成体统,求你们住……”脸颊火辣辣地疼捧着脸又傻了,是谁扇的耳光他竟没看见。 统领和副统领打的真激烈,两人倒在地上滚成一体,副统领占了上风抱住统领张口要咬统领耳朵,统领死劲抽出一只手抵住要咬的嘴,跟上来的内侍见到这情形不想上也要上,冲上去抱副统领的腰,那想给副统领的蛤蟆蹬腿一个个给踢倒在地。趁副统领分神又分力统领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举起拳头照着脸颊就是一拳,副统领给打的眼冒金星耳鸣如雷,怒吼着反击。 脸颊不太疼的总管缓过气来,见自己的手下个个瘫倒在地,无力阻止这场打斗,心里纳闷副统领和统领的手下怎么不来劝架,回头一看也打来了,已经打的难解难分成团了。 “唉,这咋办吗?”急的总管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硬着头皮劝架这边喊几嗓子,那边求几声,就在他束手无策时打斗奇蹟般停了:几声刺耳鸟叫,统领的头和副统领的头磕在一起,两人“哎哟哟”捂着头跌坐在地,就听统领气喘如牛地说:“你这么拼命打我,是想置我于死地啊!”“有这么众目睽睽这下置人于死地的吗?我是委屈愤怒!石子在我那呆了十四年,聪明可爱调皮,对于他的死我也觉得惋惜可怜,我再坏也不会坏到害这个无辜可怜的孩子,你醒醒吧,别把棒子打在我身上,你去好好查查真兇是谁!”副统领嚷的唾沫星子直飞。“你嚷啥呀,唾沫子砸我脸啦!”统领搓着脸,“行,我就信你这一次。”言和了不打了。内侍总管一瞧好了不打了,对着那还打在一起的兵蛋子挥手嚷:“你们别打了住手!”他的喊没用还是要统领和副统领,两人往那打的地一站,乖乖,绞着的人立马散开。 这打架的人和劝架的人都远离停下的地方,总管不放心要手下人开棺查看,统领讥讽道:“哼,是棺材呢还是财宝箱啊?”副统领也上前来说:“没这么蠢的贼,打主意打到棺材里,一个囚徒孩子有值钱的东西吗?”给这两人一唱一合总管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愚蠢很可笑,挥手要手下离开,对着两人各一揖讨好地问:“那咱们可以走了吧?”统领整理着衣着阴阳怪气地答:“走啊,还要交差呀!” 马车很快跑出小树林,前方是一片空地,一堆篝火烧着却不见人,总管喊着:“人呢?”圆喜和鲁庆从那堆着的柴薪上钻出,一个是哭腔一个是颤着声:“我们快吓死了!” “怎么怕给狼叨走跑柴垛上藏了?”统领拨着火讥着,“狼怕火在火边安全,你们躲柴堆狼仍旧能将你们撕碎了分了吃,真笨!”副统领烤着火也嘲笑着:“是在火边温暖还是在柴堆上暖和呢?” 鲁庆一揖说:“两位将军,你们不知在这呆着有多可怕,四周黑漆漆一片,凌厉的怪叫声‘呜——咕嘟嘟’不断,就象有妖怪在我们身后狞笑!” 。“对,对,那声音使人毛髮倒竖,也不知怎么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惧扑进心中,战慄从脚心升腾而起,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都扎手!”圆喜说着自己的感受额头上又泌出层层冷汗。 “你们躲那柴堆上就不可怕啦?”总管问。“好一些,后背有东西靠着,前面有东西可以摸着,没那种腹背受敌的感觉。”“是的,是的,在火边呆着老觉得那黑暗时刻都要扑过来把我们吞噬,在柴堆上就没这感觉了。”又是鲁庆先圆喜后。 总管想着自己先前在林子里吓得,算是理解了他们在这呆着的感受,安慰起来:“好了,现在人多了,干完事就可回了。”鲁庆看着车上小棺材又看看统领他们惊诧:“是小兽面?!两位将军咋不为他求情呀,多可怜啊他还是个孩子!”圆喜一听:“啊,小兽面!陛下不是喜欢他吗?”总管瞪眼喝斥:“你们两个多什么嘴,在两位将军面前放肆!”冲着统领和副统领了脸上堆上笑,“两位将军可以开烧了吧?” 统领围着棺材马车转上一圈嘆口气摆摆手,守护兵四人抬下棺材放上柴垛,两内侍手拿火把点燃柴垛两对角,两内侍泼油到棺盖上。沾上油的柴“唿”燃起熊熊大火,众人吓的后退几步,火舌舔噬着棺材似在狞笑。一跳一跳的沖天大火印照着每个人苦皱皱的脸,除了柴火的“噼叭”声再也无声,默哀,年轻的生命将会随着大火的熄灭灰飞烟灭,再也找不到生的痕迹。
第262页 第三十五章 铜铲在翻动,鲁庆和圆喜小心翼翼扒着灰堆,星星之火时不时绽放一下火热的光芒,随着灰堆越来越黑暗,捧着一匣盒的内侍走上前问:“有不有遗骨?有就装这。”鲁庆铲起一个弯曲的铜片问:“这个是小兽面的要不要装?”“这……”这内侍回头看总管,总管忙答:“装,只要灰堆里有大个的就装起。”这下好办了,两人一点点铲灰见大的就拾起放在匣盒里,到底是什么黑不熘秋的也不清楚,匣盒装满了可还有灰堆没翻动,总管奇怪了:“咋这么多?”拿了灯笼凑近了仔细看,许多是成了木炭的柴头,只好命人把匣盒里装的倒在地上重新捡拾一遍,看到有遗骨放心了,站起来吁口气:“这下好了可以回去交差啦,你们俩个也别扒拉了。” 匣盒在胆战心惊中放到始皇面前的几案上,旁边的内侍小心翼翼打开,始皇往几案上一瞅:“就这么点?”内侍总管嘴还真行:“陛下,孩子还没长成,骨头都没长硬多嫩呀,又是大火烧的,没全成灰是我的幸运了。”“嗯。”始皇点头眼一张吩咐,“把匣盒放库房里保管。” “啊,库房!陛下,我没听错吧?”内侍总管吃惊下走上前一步侧起了耳。始皇眼睛贼熘熘看着众人说:“没错!你们都一齐去,放好了就去吃饭,吃完宿在宫里明日各自回营。”他那样子让众人心里发毛可又不敢违令,全都鞠个礼随着总管去库房。 路上,总管看看四周没其他人,忍不住将心里的疑虑说出来:“诸位,你们觉得这正常吗?黑夜了让咱们去库房放这骨灰,是不是个圈套呀?到了那咱们进去,然后那守库房的兵将咱们团团围住,说咱们想盗宝把咱们一个个灭口,这样小兽面的事就无人知道了。” “还真是的,刚才陛下那眼神不就有这意思吗!”小队长说。众人这下站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副统领说:“不去也不行,这可是违旨意,一样有理由让咱们死!” 总管哭丧着脸捧着匣盒的手抖个不停,好委屈呀:“小兽面我一点不知底,陛下为何连我都不信咯?”他那表情太显眼统领笑笑说道:“想多了吧,这样吧,要是真怕来这一手也好办,陛下不是没具体说放哪吗,咱们到了库房留几人在外,然后咱们叫守库兵带咱们进去,要他们给咱们指个地方放不就成了。”“好办法!”总管舒了眉头冲到统领面前就差竖拇指夸统领聪明了。到了库房一切顺利没事发生,总管放下心这下他觉得饿了摸着肚子说:“可以去吃饭了。” 去吃饭,总管领着路,该到哪吃他可是一点不含煳。就是看到一桌子丰盛菜食却又不安了悄着声:“会不会有毒毒死咱们?”看见端菜来的下属脸上赶忙堆笑招手唤,“宽泽,来,一起吃。” “不敢!陛下吩咐的只能是你们吃。”宽泽本就是笨嘴笨舌之人,见从未正眼看自己的总管破天荒邀自己一起吃,心里那个怕没敢看总管,再说他养成的习惯是见到总管就躲,习惯成自然又躲一下身,这到了正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总管眼里就成了不祥暗示。 “只能是我们吃!”总管念叨着眼一翻瘫倒在地。“总管,总管,你怎么了?”宽泽扶起总管喊着,鲁庆上前搓总管的胸口,圆喜无处下手慌的围着转。“他是饿晕了,快给他餵吃的!”副统领也损的很,说着就舀起一汤勺灌入总管嘴里,他是把总管当试验品,看食物里到底有不有毒。 统领站在一边端上碗筷看着吃了起来,还唤小队长:“四弟,来吃。”小队长见哥哥吃了想着真有毒兄弟俩死一块也成,也不管了大口大口吃起来,把个汤还喝的唿噜唿噜响。总管睁开眼见他们吃得欢,跳起来问:“他们吃了多久?”他还不知道他早给副统领灌了一汤勺呢,有毒早毒发身亡了,这当然不能说。圆喜递上碗筷答:“他们吃了有一阵子了。”“没毒!”总管放心了大块朵颐起来,还让圆喜给他夹离的远的好吃的。 “我们住哪?”小队长打着饱嗝摸着肚皮问。总管摇头嘴里嚼着举下筷子答话:“陛下没对我说。——宽泽,陛下吩咐了吗?”宽泽立在他身后憨头憨脑样,谁也不敢看,听问怯怯地回:“吩咐了,我在这等着就是等用完餐带路去的。”“那就好!诸位先歇息,不好意思我还没吃饱,就不……”“吃你的吧,跟你呆在一起会活活吓死我们的!”小队长抢嘴讥着,那意思大家都明白,总管红了脸低头勐吃。 宽泽真怪明明有马车可以坐不坐,偏要打着灯笼在前面走引着众人去住处,一路上不管谁跟他说话都是保持沉默,他的古怪让大家没了心情全都无精打採在马上在车上。一路上闷闷走,宽泽突然举起灯笼指着前面对着众人说:“到了,诸位请进!”大家抬起头全吓着了,副统领跳下马拽住要走的宽泽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宽泽木木地答:“是陛下吩咐的,不是我的意思。” “滚,滚!”副统领松了手要宽泽滚蛋,恼着火看着宽泽消失在黑暗中,双手叉上腰气势汹汹走到阶梯前,似要冲上去跟谁斗架,众人静静看着,那想他站住仰头望着廊道上挂满的薄纱灯笼发起了呆。“比先前光亮啊!”统领走到他身边说,“里面也点满了灯具灯火通明,进去吧,说不定陛下在里面正等着咱们。”
第263页 “石子就是在里面给毒死的,现在又把咱们安排在里面住,陛下是什么意思?”副统领嘟哝着不想进。小队长也走来排在一起说:“门外没侍卫,陛下不会在里面。”这时就听赶车兵惊叫:“大统领,您看那角落拴着的不就是咱们守护营的马车吗?”顺着赶车兵所指全都看到了,马车拴在最左边柱子上,大半边马车隐在拐角里,露了小半边车厢和马头在外,要不是廊道里灯点的多,连这点都会发现不了。“来了谁?应该是宣来的。”副统领皱着眉头自问自答。统领一拍额头:“糟了,难道营里出了大事!”说着跨上台阶走进殿堂。 “统领!副统领,您也在呀太好了!”军医迎了来。统领看是他脑袋来不及转弯本能下问:“出了什么事?”“灵兽头昏死过去了。”军医答着掀开黑色帏幕,大家看着黑帏幕心里念叨石子就是在里面死的,“怎么了你们干吗发呆?”对于军医的疑问大家不敢做答默默走进去,原先放棺材的地方放了一张榻,拓磊躺在那。 “他怎么了?”统领问。 “您不知道哇,你们带走石子后灵兽们哭个不停,给守护兵士骂着上了工,可在工地上还是哭哭啼啼,一边做工一边哭,中午全都不吃饭,他们又哭又不吃饭搞的整个工地人心惶惶,连总监都觉得大事不好以为要活埋人,急的直跳要找您,可您不在就更怕了,他这一搅和整个工地下午都乱了套,民夫们想跑的可真多,守陵兵士全出动了,开始是鞭打,见效果不好弓弩上阵了,谁敢跑立马射杀,咱们营也几乎全出动了,就剩几个骑兵和岗哨守营,我都上阵了……” “你们没向总监解释吗?”统领打断话。 “解释了,总监不信,他只信最高长官您呀!” “说了一大堆废话,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给你们打成这样?” “那敢呀!灵兽们已是这样了再打就是自找苦吃,那些守陵兵士给民夫都搞的焦头烂额如临大敌!” “那他到底是怎么了?说正题!”统领恼着火跺下脚,副统领也嚷:“快说,想急死我们吗?”军医微微一鞠:“不说这些你们仍旧会煳涂的,这是起因要说。事态控制下来已是酉时,天黑了收工呗,灵兽们收工时没哭了可沉闷得就跟死了一样,还在路上就要到营了,就听他们在车里叫兽头兽头的,听到喊肯定是停下车问怎么回事,兽头说心痛喘不上气,兽头不舒服生病了他们就叫我,我听到喊就跑过去还没到边就听他大叫‘弟弟呀’就成这样了。” “你把脉情况怎样?” “他这是心病,心血淤在心里不通了造成的昏迷,好在我防他会这样,弟弟给带走肯定心里受不了,我是备了药的立马给他服下,要不然死定了,那可是天大的乱,他这病是因为弟弟,我们回了营您并没回,我们心里悬的慌,猜一定出了变卦的事,这可不得了咋办呀?”军医越说声音越小皱起了眉头。 “你因为担心就来这啦?” “我还没这么好的脑子想到要来见陛下,是总监和守陵的头领,下午不是乱了套吗,他们俩人跟到营里来了,说下午的骚乱是因为咱们监管不力造成的,他们把矛头指向咱们,他们要来见陛下报告,我琢磨着兽头昏迷不醒的事也该报告陛下就跟来了,沾他们的光我进来了。” “这么说你们见过陛下了。” “是的。” “陛下说什么了吗?” “没有,陛下听了总监和守陵的报告只是点头没说话,听完后派人安顿他们,后来才问我的,我说的就跟刚才给你们所说的差不多,陛下听了也没说什么,反正我给安排到这了。——真高兴看到你们,这下好了,我怕陛下怕的头皮都发麻!对了,宫中医来把过脉,他说的跟我一样。”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们真走运,守城门的说我们再迟一刻钟就难进了。” 副统领插嘴说:“这么说比咱们先进门,难怪陛下用那眼神看咱们。” “怎么回事?你们还落在我们后面吗?”这时军医察觉出不对劲,指着那两个要到边关守石子的兵士很惊诧地问,“你们,你们俩怎么在这?石子呢?石子又由谁看护走的?”小队长要说实情给统领拦住,说:“石子由副统领那边出人去守护了,这是陛下的意思,因此副统领和我们在一起了。” “对,对,是这样,这一来一往就耽搁了时间,我们来是向陛下復命的。”副统领也瞒着。 “哦,原来是变卦了这个,这个不是大问题,兽头现在就心痛成这样,要是石子出了不好的事他可就完了。”军医叨絮地走到榻前给拓磊把脉看病情有不有缓和。 统领招唿大家到外小声叮咛:“石子的事就咱们知道,谁都不许告诉第二人,违者杀!休息,明天赶早回营。” 统领睡不着起身看看帏幕里的拓磊,见军医尽职地守着轻嘆气走到殿外,看着高高挂着的薄纱灯笼想事,他的注意力并不集中,很快就察觉身后来了一人,斜过眼看一下是副统领的亲信没搭理。“统领,您还挂着心呀?”统领懒的理他继续看灯笼,“石子真可怜,我希望他活。”统领听了嗤之以鼻:“假慈悲!石子生病,角兽上报了你却不上报差点就让他死了,因为这事关了你禁闭,噢,你记恨石子,现在陛下这样做正合你心意,很兴奋睡不着到我耳边说风凉话来了!”
第264页 “您对我有戒心我懂,我说过报您大恩,今天我做到了。” “报恩?哼!” “您跟副统领打架,我们也打了起来,我们势单些在打斗中占下风,我给打倒在地我不想打了滚到一边躲,无意中看见您的四弟在推营里的马车,营里马车都挡着放棺材的马车了,他将马车推回到后面,又跳上棺材马车好象扯正盖棺材的黑布,光线昏暗马车上就一盏灯笼,刚才,就在刚才我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说的,副统领我也不会说的,其实我现在的心没以前那么狠了,我承认在关禁闭之前我对生命很漠视,对别人的苦难我无动于衷,那次被关禁闭我想了许多,特别是自己的命可能要结束时,我对生命有了重新认识感悟,我知道了您是好人有颗善良的心,我也知道了我该怎样做是对的,谢谢您,大统领!”是深深地一鞠,统领无动于衷只是望下走开的背影,转过头继续看那高高挂着的灯笼。 开城门了。第一个出城的是统领,灵兽营需要他去把持局面,跟在后的是他的四弟和赶车兵。副统领继续安睡在宫里,他不用慌,他看守的育兽营风平浪静,他完全可以不慌不忙甚至谈笑风生的走,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军医的挽留,军医说怕陛下,要他照应出面。副统领对军医的挽留很受用更加心安理得的留在宫里。 天亮了。吃过送来的早餐,副统领踱进帏幕看着还没甦醒的拓磊问:“他好些了吗?”军医摇摇头说:“心病是最难医的,我只能维持成这样子。” “该求陛下给些好药。” “我不敢呀,还请您出面跟陛下说说吧。” “成!”副统领应着很惬意,走到外看着打扫卫生的内侍想着早早就离开的统领,忽的觉得自己这位置蛮不错,争什么统领,累的跟个猎狗一样频于奔命,想着统领跟猎狗一样不禁嘿嘿笑出声,唤着他的两个亲信:“走,咱们去散散心。”他很悠闲自得在宫中踱步看着人来人往,统领此时人疲马累的回到了守护营。 “统领回来了!”岗哨兵喊着迎了来,声音犹如久旱逢甘霖般的欢欣,跃过他的身体统领看到营里黑鸦鸦一片静坐着的灵兽,算是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回来如此热切期盼,缰绳丢给他:“怎么你们就劝不了吗?”“哎呀,口水都说干了一点用都没有!”他们说话声引了一人跑了来——郎中令在这?统领只愣了愣很快释怀,昨晚不是有总监、军医、守陵的报告吗,陛下当然要派人来把持局面嘛。“辛苦了啊!”统领打着招唿。 “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的头都大了几圈了!”郎中令诉着苦,“您回了太好了,我可以脱离这苦海了,那我们就走了。” “事还没解决你就走吗?” “我可没辙,我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郎中令说着牵过马,“再说陛下说过只要您回了我就可以走了。”要上马想起什么走到统领身边,凑到统领耳边悄着声,“孩子死是赵高阴谋的,你们押着棺材车走,赵高和胡亥小公子就出现在你们后面,赵高指着你们身后好得意忘形呀,胡亥小公子拍着手笑,胡亥小公子笑过跑进殿撒娇要陛下陪他吃饭,赵高可真媚呀,说什么小公子真乖知道父皇还没吃他也不吃,跑了来请陛下陪他吃饭,实则是怕陛下太操劳饿坏身子,哎呀,把陛下哄的可开心了,赵高把小公子当棋子用,阴险呀!”郎中令说完意味深长嘆口气和他带来的人全走了。 “他们就好,走了!”岗哨兵说。统领收回目光扫一下他的头命令:“站岗!这事烦的人多的是,你发什么牢骚。”“对,您就是其中一位。”岗哨兵调皮地说完赶快熘开。 军中老伙头端了热面来热情地嚷:“大统领,您一定没吃,这面刚做好趁热吃。” “真知我心,我饿了正琢磨着吃,您就端了来。”统领夸着接过来吸熘就是一口,给烫的张嘴唿热气,端着碗走到最打头的两法兽前蹲下,一边翻面一边说,“何苦呢,天冷坐在这冰冷冷的地上会病的,全病了谁来照顾,不要闹到这地步得不偿失嘛。” “我们活都不想活了,还会怕生病,生病病死就病死!”力辛气鼓鼓答道又哭哭啼啼起来,“我们没福娃娃笑娃娃了,活的没意思了!” 统领头一回听到这说法奇怪地问:“谁是福娃娃?谁又是笑娃娃?” “石子是我们的福娃娃笑娃娃。” “哦,原来都是石子呀,石子给遣到边关你说什么没了?” “你骗我们,你们害死了我们的福娃娃!” “瞎说!谁瞎说的?谁诅咒石子的啊?” “没谁说,石子和兽头是兄弟是同心的,兽头为什么心痛是因为石子出事了,兽头才会心绞的昏死过去。” “你这个法兽真是歪理,石子好好的!兽头当然心痛啦,弟弟给带走做哥的阻拦不了能不心痛得要死,你们就别胡想,你们再胡想就是存心诅石子死!”统领吸熘吸熘吃面吃的津津有味,“真好吃呀,我叫我的手下给你们做面吃好不好?将心比心我们对你们好吧,不打你们极少骂你们,你们就别折磨我们好不好?”
第265页 力辛摇头又开始哭了:“吃不进,我们的兽头成那样子,兽头活不了我们就是没头的兽无法活!” “简直是无理取闹,灵兽头还活着!” “那我们的兽头在哪里?” “在宫里呀。” “还是半死不活的。” “说什么话嘛,我看你们一点不爱石子不爱兽头,你这是在诅咒!明明没死说死了。” 霆树突然发喊:“告诉你们那个皇帝,反正兽头不能站起不能跟我们说话我们就全去死!” “吓谁,全死!育兽营会同意吗?自私!” “好,你们就去告诉育兽营兽头半死不活的!”霆树流着泪喊过呜呜大哭起来。 统领一听不吭声了,有前车之鑑呀,这灵兽们的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小孩子要是饿了就会向大人哭向大人闹,可灵兽们的孩子见大人悲伤不吃不喝,他们呢也跟着不吃不喝,就连那两、三岁的孩子都能做到,他们蜷进大人怀里低着头摆弄小手一声不吭,你就是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去引诱都无用,除非是他们的大人让他们吃或是拿给他们吃才吃,灵兽小孩子的举动都让他们这些大人自嘆不如,对于这些小不点都是怀着崇敬之心,都认为对这些小孩子打骂是最无耻的行为。 统领败下阵来点着他手下的领队长,要他们全跟他到屋里去商议。“怎样你们有了办法吗?”统领坐定头一句话就是问。所有领队摇头,其中一人说:“软的上了硬的也上了,上硬的更够呛。”“石子是起因,石子给带走灵兽们就难受了勉强撑着,后面兽头一倒就如同火上浇油一发不可收拾全崩溃了,觉得活着没意思了想死了。”另一领队分析着说,“我看唯一办法是将石子带回来。”小队长嘆着气说:“石子回不来了。”所有领队惊诧着看向他。 “石子给带走才一天就又要把他带回来,陛下的颜面陛下的威信何在!陛下会龙颜大怒把咱们把他们全灭了啊,石子不能回也回不了,陛下绝不会同意。”统领很聪明将小队长的失言掩盖过去,领队们全都认可全都点头。有人问:“兽头怎样?” “兽头在宫中还是昏迷不醒,军医守着他,陛下将会是什么态度我不清楚,原因吗是我已经回到这了,应该会管的,郎中令回去了会将咱们这边情况报告的,陛下会急的。” “那咱们还担心什么,就等陛下的意思。”又一领队说。 “说的轻巧,时间拖的长了,陛下会把棒子打在咱们身上,你见过听过有天子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吗?”统领反驳着这消极说法的道理,让这领队犯着愁:“这咋办才好啊?”统领沉思了会下着命令:“你们去把两位法兽请来,对了,还有那个叫霆树的角兽也请来。” 三人是给搀扶着来的,统领站到他们面前说:“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因为石子也是我们非常喜欢的,石子离营我们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笑了,其实我们心里也难受。”“对,对!”众领队掺和着说。“可皇帝的命令不得不听,要是把陛下惹恼了石子就会没命了,大家既然爱石子就不要做出惹恼陛下的事来好不好?你们两个是法兽一个是角兽,都是有号召力的,有事可以谈,不用扯上老的和小的一起遭罪吧,为他们想想饿着冷着,想想他们,老的苦了一辈子,小的没有童年乐全都背负重压,可怜呀可怜,我们心痛呀,我们都心痛那你们呢?” 力辛最先开口:“我们可以劝他们回营,我们跟你们谈,没看到兽头好起来我们不上工,我们不上工你们不满,你们要杀要打随便你们,反正我们已抱了死的心!” 直法兽说:“你们说我们的福娃娃好好的还活着,可我们怎样才能知道福娃娃真的还好好的呢?请你们给我们能证明的东西!”霆树补充着:“不仅要证明现在好好的,还有将来也要证明!” 统领听了心里嘆石子,真没想到一个半大孩子到临死之前还会有如此谨思细密的考虑。“可以,我答应你们所说的,当然这需要时间,因此请你们稍安勿燥,现在请你们领大家回营吃饭睡觉,你们体力不支的话,我可以下令予以援手,当然这指的是给你们做吃的。”统领的口气听起来信心满满的,三人疑狐的思考着最终点了头,摇摇晃晃地离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领队们都舒了口气,其中一人说:“只要他们吃饭就好办了。”另一人接口说:“对,就怕问题有了圆满解决,人却全都饿死冻死了。”“你们跟去看看,确实是进营了你们也回屋休息吧。”统领在他们身后吩咐话,众领队回身齐应:“是,统领!” 柴在十二口灶堂里熊熊燃起,昨日没吃的饭菜倒入锅中加了点水翻炒着,霆树和力辛憋着悲伤去挑水,两人沉闷着低着头一前一后出了伙堂走着……“力辛兄弟,力辛兄弟!”是个细细的女声在叫,力辛纳闷地抬头:“谁叫我?”没看见人回头问霆树,“你是不是听到有人叫我?”霆树指着竹篱笆说:“看那边!”力辛这才发现篱笆那边的台阶上站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力辛?”
第266页 “你来收过衣服,我听老人家叫的。” “那你叫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熬了去寒气的药汤,可我们不能进你们那,我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看到你们出来,你们快来取吧,趁热喝效果好。” “好的,好的。” “你们那桶放那吧,扁担可以拿过来。” “行,有多少还需添人手吗?” “有八个瓮。” “哦。霆树你先去,我去叫敬宇和角律。”力辛拍下霆树转身回伙堂,也不管霆树在身后“哎哎”叫。 那女子见霆树磨蹭笑起来:“过来吧,我们不会吃了你。”霆树羞红了脸硬着头皮过去,虽是近在咫尺却是头一回来,听到织布机发出的“咭咭”响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响?”“是织布机,织女每天要完成一定尺数的织布,她们还要给你们洗衣……”“我们来了!”力辛喊着带着敬宇和角律跑了来,“我还以为你挑上肩了,原来才走了这么点。” 见有男子来年轻女子害羞地避开,年长的大大方方站起含着笑让开身。“你们就开始准备中午饭啦?”角律见她们是在筛选米中的谷物问道。“我们是侍女,除了做这里的洗衣做饭外,还要给外面的人舂米磨面,这是我们每天必须做的,多谢你们的老人家呀,以前我们做到夜里都做不完,常常是打个盹继续做,等到做完快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又开始新一轮的舂米磨面苦不堪言,老人家过来收衣看出我们的苦,帮我们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力辛问。女子径直将他们带到磨房,就见磨房里舂棒上下舂着米,磨盘一圈圈地转着,屋里只有一位女子,她一会观察臼巢里的谷,一会往磨盘里添去了皮的籽粒。大家一看心里都明白了老兽是怎样给她们解决的,跟灵兽营一样是用水力。 女子絮絮叨叨:“老人家真聪明,带了一群同他一样老的老人家来,分工用了十几天的时间砌了个高高的大池子,修了条陡水渠,搬了个大转盘来放到水池下,安装了可以从水渠取水到大池子的用脚踏动的轱辘,他们说那是车水装置,这装置真好,站上去快速踏动水就源源不断提到大池子里了,装满了水将水匣提起水哗哗冲下陡水渠冲动下面的大转盘,转盘转动带动了这舂棒这磨盘,车水的人累了可以换下来休息,又快又好,不用没日没夜的干可以睡觉了,太感谢了,真不知该如何报答,熬了点药汤都算不上报答呀,我们这一辈子真是无法回报了!”女子说着眼含泪花激动万分,霆树怕看到眼泪推开竹窗,窗外车水的姑娘站成一排正在比赛着谁踏的快,数着数用着劲,头顶上的汗在寒气中蒸腾着。 “唉,咱们都是苦命,一样的结局,不是困死在这就是做陪葬,说报答没点意义就是相帮,在活的时候彼此给点温暖吧!”角律看着窗外有些痛心的说。敬宇落寞地拍下霆树的肩:“咱们去挑瓮吧!请问是在伙堂里吗?” “啊,是的。”女子擦下泪领着到伙堂,八个大罐子放在灶台边上保着温。 “真舒服呀!”力辛怀抱着热乎乎的瓮说,“这热乎乎的药汤喝到肚子里肯定散寒气。” 女子手脚麻利地将瓮兜入绳结成的网兜里,四人一一挑上肩,霆树最前,力辛最后,说着客气话,“我们就过去了,谢谢呀,你忙事吧。” 等他们回到伙堂已开饭了,巨彤角兽看到他们边舀着饭边埋怨:“才回,我对大家说有去寒气的药汤喝却拿不出,真是失信啊!”敬宇忙说:“这就叫大家来喝。”力辛怕不够大家喝吆喝着:“老人和孩子先来啊。”其实不用他说大家很自觉,先让着老人孩子和身体不好的,还剩下有也是每人一口不多喝,尽量让着后面来的人有的喝。 “吃饱了,喝了热乎乎的药汤再去洗个热水澡,全身会更舒服的,霆树,走!”角律邀着霆树。“我还要挑水,你先去吧。”霆树心里还是很难过,角律看的出也不去洗澡了,挑上桶陪着他。 “霆树,别多想了,或许真是咱们感觉错了,石子这么灵气人见人爱,不会有黑心黑到没法说的地步连他也要害吧?” “可我心里真是安不下来,老觉得不对劲,这感觉真是不好!”霆树说着话下台阶要不是角律拉住他,他还会继续往下走。“好险呀霆树!你这状态会出事的,我看你最好去休息,水我来挑。”角律后怕地说着推着他上去,匆匆忙忙打上水挑上押着他离开水渠,不准他再挑水。 霆树无法安下心,干坐着心里想的更多,还是找些事做消磨心里的多想,看见柴堆边的斧子操上手要噼柴,一根柴棒还没噼给敬宇惊叫着跑了来夺了去,“你别把自己的手剁了,我来噼柴。”敬宇说着推着霆树走。霆树真生气抖开身子吼着:“你们干嘛,不准我做这不准我做那,我不做事心里老是乱想,乱想!” “霆树哥,别恼,你是石子的哥,石子走之前交待我们看好你们,他说他肯定能回的,到那天希望看到你们是完好健康的,我们打了保证的。”见霆树疑狐着看着他,“怎么你不信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第267页 “信!可石子的命又有谁来保证啊!”霆树蹲下身抱头痛哭起来,他的哭声又引得许多人伤心不已,敬宇、角律、巨彤想劝可又不知该如何劝,全站在他身边发着呆。 “霆树,霆树,统领叫你去他那!”直法兽喊着跑了来,喘口气,“你是石子的哥,或许是有石子的消息了。” 霆树简直是狂奔,一头扎进统领屋张口就问:“我弟弟有消息啦?”话一说过勾下身双手叉住腰气喘如牛起来。统领盯着他听着他的喘息声说:“一上午还没过去就急着啦,有力气跟我对话吗?”“说吧,就是别对我耍鬼就成!”听着这喘着粗气有些节顿的回覆,统领真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完蛋,走过去对着他的后背靠心脏的位置捶了两捶,问道:“怎样好些了吗?” 霆树缓缓直起腰,舔下干焦的嘴唇:“真怪,您在我背上‘砰砰’两下,我反而没这么难受了。” “你是石子的二哥,你伤心我理解,可为什么其他人也伤心,还不惜自己的命,刚才我想了许久没想明白。”统领说着话坐回到几案边撑起了下巴。 霆树站直了身子回答道:“弟弟是全营的福娃娃,救了许多人的命。” “怎么可能,没出事救谁的命?” “您不知道的,这是十六年前的事了。” “你是不是伤心过头了?石子才多大呀?” “很清醒!弟弟没出世时灵兽营大半的劳动力得了一种病,身体僵硬四肢麻木,那时到寿陵工地才两三年吧,你们说我们装病偷懒还鞭打了我们。” “没治吗?” “没药治。” “哦,咋又好了?” “弟弟出世了,他喜欢笑可爱极了,全营都喜欢他,特别是生病的动不了的见到他喜欢的不得了,想抱他,想听他笑,弟弟稚嫩灵气的笑声他们听了心里可舒畅了,快凝固的血液可以轻快地流动起来,僵硬的肌肉如同冰块给火烧化一样,就这样全好了,大家都说我弟弟是天上的福星下来救我们的,大家就叫他福娃娃,有时也叫笑娃娃。” 小队长早站在门边听了,见他的统领哥哥摸着下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忙说:“我去翻十六年前的卷宗!”转身跑去翻卷宗。统领其实知道这事,身为统领不可能不去翻看那些卷宗,更何况老统领自从那次石子生病见过后念念不忘,每次他回家都要絮絮叨叨说一番问一番。他不叫住小队长就是要让霆树看到他们还跟以往一样办事,根本没发生什么,完全是他们多心造成的错觉。 小队长叫着进屋:“哥,有,有!”“啪”的将一卷竹简摊在几案上,“看,写着,咱爹的笔迹!”摊开的第一枚竹简上写着:灵兽怪病延续七月有余,病者过半,无药自愈。第二枚简上只一字“奇”第三枚上写有:问之答曰福孩来病魔除。第四枚三个字“不可信” 统领指着这三个字说:“咱爹说了不可信。”“我信!咱爹那时又没跟石子见过面怎么会知道呢,啊,跟石子一起的确是身心愉悦,我都想要石子做咱们的弟弟呢。”霆树在一旁一听可不高兴了圆瞪了眼说:“石子是我们的弟弟,你别做梦他才不会认你们的!”小队长不甘示弱站到他面前:“听着,你们做石子哥哥有用吗?能……” “够了,四弟!”统领喝斥着小队长,“你就有这么大的能耐?啊!”走到霆树面前,瞪一眼小队长推开他,拍拍又眼含泪花的霆树,“都得听始皇帝的,我们尽力到始皇面前说石子的重要性,看能不能让陛下回心转意让石子回来,当然我不敢打保证,我自知我没大能耐,我都没能耐我这个弟弟更没能耐,他喜欢石子听你刚才那话,他不服气打击你,你别往心里去,他呀就这点能耐嘴上不饶人,回去吧,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啊。”霆树“嗯”声瞪一眼小队长。小队长“哼”声也回瞪一眼嘟哝:“小心眼!”看见他的统领哥哥扫过来的眼光,怕的绕开身讪讪地说,“我去巡营,我去巡营。”赶快挤在霆树前往屋外熘。 霆树一回到营立马给包围了,力辛扯着他问:“怎样石子有消息啦?” “没有,统领说他尽力到始皇帝面前说石子留在营里的重要性,希望始皇能同意石子回,但是他不打保证。” “这样啊,听着很好听还是安慰咱们,反正兽头不好,没石子活的凭证咱们不干活!” “对,对!”众人应和着力辛的话散去。 “谁会占卜?占卜石子是活还是死!”霆树在众人身后喊。众人站住发愣,直法兽返过去拽着他走絮絮叨叨:“你怎能相信占卜,咱们的先人早教诲过咱们了,术数、天文是认知自然,採花的蜂为什么是六边形的窝,就跟咱们造工具一样是为了节省消耗做到更大的效果。天上的星星长年累月观察其实是有规律,跟谁死谁活无关,占卜是那些装神弄鬼的为了煳弄心不明脑不清的人歪曲出来的,就算他们占卜对了那也是歪打正着,所有的人让他们占卜能有几人占卜的对,就是为一个人占卜又有几次能占卜对呢?你是怎么了?”力辛也痛心地劝:“霆树,你不应该这样,咱们就是死也不能自己煳弄自己呀!”
第268页 霆树哭鼻子哭脸地说:“我知道。” “那你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角律拍拍他不明白。 “我心里空荡荡的,本来我有哥有弟了,一下子弟弟不知是死是活,哥也不知好了没有,刚才你们围着我却一下子都走不理我,我难受!我不这样喊你们你们就不管我了。”霆树说完竟呜呜哭起来,直法兽看着他直摇头嘆着气:“伤心得就跟个孩子一样了,一点都没成人的稳重干练。”力辛如同哄小孩子:“别哭了噢,你怕寂寞我陪你。” “霆树,走,咱们去做事。”角律拽过霆树往伙堂走。“走,走,去伙堂。”大伙说着相邀着全往伙堂去,人多做事磕磕碰碰却可以驱走心里的空,霆树在这嘈杂中平静下来。 第三十六章 总监鬼鬼祟祟在守护营外探头探脑,岗哨兵眼尖早看到他了,猫着腰过去匕首尖顶住了他的下巴,“别别,别戳,我是来找你们的最高长官!”总监张着手出着冷汗直叫,“我没带任何锐器,我是寿陵工地的!” 岗哨兵笑嘻嘻收起匕首油腔滑调:“要不是看在你那白髮上我早捅你个洞洞了,以后你喝汤‘哗’从那洞洞口流下,吃个饭吧都掉饭粒!” 总监哭笑不得:“你吓我呀!” “我可没吓你,要不是昨天见过你,就凭你在这鬼头鬼脑样,你那洞洞我扎定了!” “我要是见到你们统领我要提建议,你们这进出的地方围墙太矮才到我腰,这不是存心引人好奇探头去看嘛,也不安全呀,坏人容易从这翻进,唔,坏人都不用翻,你们大敞门户连个挡路的障碍都没有,就凭你一个能挡的住吗?都可以大摇大摆进了!” “哈哈……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我见过,我见过许多兵营,还是头一回见到你们这么怪的。”总监看着岗哨对面那拴着的六匹马说,“你一个兵在这,对面就是那马,你们是要马踢死坏人吗?可又拴着的。”总监的话引的岗哨兵哈哈大笑,笑的腰都要弯了,“哎呀,你笑什么,难道不对吗?” “这马是今儿有事拴这的,又不是跟我一起守门户。”岗哨兵笑着扫扫笑痛的肚子说,“喂,老头儿,你说半截墙令人警惕高呢,还是高墙更让人警惕呀?这半截墙多好,我一眼就可看一大片。” “哎哟,你小子太嫩了,你这好处是白天的,晚上呢?就怕你的头掉了都不知道!” “老头儿,你晚上再来!”岗哨兵推搡着总监出外,总监不肯出叫嚷着:“我一片好心为你着想,你咋就这么笨呢,半截墙拦不了人!”岗哨兵不推了从衣袖里取出一短哨,含嘴里“笛笛”吹两响,就听“唿啦”站出一排弓弩手,弓弩已拉上手,总监吓地抱头蹲下发着抖喊:“别,别呀!” “有不有搞错,就一老头儿用的着我们出吗?”一道埋怨声又“唿啦”人不见了。 “我明白了你们这半截墙是方便弓弩手射弩箭!”总监抹一把冷汗颤抖地站起,“你们的防守表面看起很松懈很滑稽,实则很严密,难怪你要我晚上来,你们晚上的防守一定很绝妙,哎呀,我服了,求你别再耍弄我了啊,带我去见你们的统领吧。” “真的服气了?” “真的,真的,我一身的汗可以证明。” “哈哈……你这老头儿说话还真有趣!”岗哨兵真是没大没小搭着总监的肩说,“走吧!” “好好!”总监要走觉得不对,“哎哎,你走了这岗哨就空了,会不会出问题呢?” “又不放心了,还说服气了,鬼话!”总监不放心开始左看右看,给岗哨兵扳正头,“看啥?不用你探我可以告诉你,这呀内圆外方,他们住在圆里我们是在方里,我站岗的对面是马厩马车房,这营口宽敞吧?不宽敞咋叫他们上马车去上工哩,主要兵力从我这边开始绕大半个圆都是,方要保护圆嘛,责任重大嘛,喂,要不要我在地上画个详细图给你看呀?” “啊,不用,不用!”总监给唬的不敢看地下,走着路别说头偏一下,就连眼睛都不敢转,直直盯着前方给岗哨挟着走。 “怎么没在宫里多待会就回了?”统领一看到总监冷个脸问。“大统领,不是我要来催您让他们上工,是陛下要我给您带话,要您勿必让这些高超工匠尽快上工。”“怎么勿必呀?他们连命都不惜了,我都要给他们准备掩埋的坑,您老拨一些人来挖大坑!”总监听言不安地走前几步:“大统领,这可是有违陛下的命令,陛下明显是要他们活着还需他们做工,这死了可不好吧?”“是我要他们死吗?您老想老死就赶快离开这,别趟这浑水,我不会害你。”“那我还去陛下那復命吗?”“您老真煳涂,陛下只是让你带个话吧?”“对对,带个话,我话已带到我就走了。”总监忙不迭地往外走,好好死,有子孙哭灵算是这一生有好终结,落个暴尸荒野多悽惨。 统领不逼灵兽们上工,也不向始皇报告情况,连着三天都是蜗在房间里,他的不作为传到始皇耳里大为火光,连旨意都不拟份直接叫郎中令将统领带来。气头上的始皇一见到统领连珠炮打出:“多少天了你在做什么?他们不上工你也跟着他们摆架势给朕看啊?灵兽头你丢给朕啥意?你还真贵气了啊,连到朕这都不来一下,你以为你能藏着掖着,哼,朕的耳目众多,不想死就快说话!”
第269页 “谢陛下给微将申辩的机会,这些天微将在想主意如何让灵兽们復工,灵兽们这几日悲愤难平不上工也不吃不喝,他们说他们就这样死掉不活了……” “这是要挟朕,好大的胆子!”始皇怒不可遏捶几案一拳头打断话。 “陛下息怒,陛下,这不是要挟,他们的死意真得很决绝,他们口口声声说福娃娃没了,兽头也跟死差不多了,一只兽已是奄奄一息还不如干脆死断气的好。” “福娃娃,谁是福娃娃?” “陛下,就是石子呀,陛下您好好回忆下,十六年前灵兽们不是莫名其妙生病,病了一半以上的劳力吗,侍医也治不了,可后来又莫名其妙全好了,其中缘由就是因为福娃娃石子,灵兽们都说是石子救的他们。” “鬼话!一个小婴孩能治他们吗?” “这就是神奇呀,他们说福娃娃石子是用笑声治的他们,特别是那些生过病的灵兽们说,他们一听到石子稚嫩灵气的笑声,心里就舒畅极了,周身的血液可以轻快地流动起来,全身热腾腾的,那如同给冰冻结的肌肉如同冻土给温暖的阳光温暖一样,冰化万物生机,僵硬的肌体有了知觉,他们就这样好了。陛下,您第一眼见到他不就非常喜欢他吗,还赏他贵重东西,您不是也喜欢听他笑吗,福娃娃石子在灵兽们心中份量可重了,一点不亚于灵兽头!一个人见人爱的半大孩子,唉,陛下,我还心痛呢,更何况他们难受得都想死啦。” “死!死!他们全死了朕的寿陵谁做!”始皇怒目圆睁捶一几“轰”站起怒盯统领。 “陛下,这就要想办法让灵兽们相信石子没死,是真给发配到边关去了,微将这几日就是苦思这个。” “唉!”始皇沉重坐下,“朕这几日也不知怎的,老是听到他的笑声,朕怎么就杀了他呢?朕怎么就没仁慈呢?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陛下,您是受了小人的蛊惑,小人之言让陛下您忘了自己是帝王,是有帝王之材的,凡人才会嫉妒。做帝王的只要具备帝王之材就够了,灵兽们是聪明可不也是为陛下您所用吗,您的帝王之材驾驭着他们,陛下,您就该有许多聪明人为您效力才对,象蒙将军、李臣相他们的聪明为您所用,陛下您一统天下啦,小人和笨蛋是成不了大事的,只会坏事,陛下,我说得对吗?” 嫉妒的始皇对石子并没有悔意,他只是试探统领,统领的话中话让自命不凡的他只能假惺惺地悲嘆一声说:“朕早听到你的这些话就好啦。鱼统领,事以至此该怎样挽回?你不是说这几日就是想吗,想出来没有呀?” “回陛下,难,真难,太难!现在当务之急是让灵兽头首先相信石子没死,他好了那些灵兽们就好办了,可就难在如何让灵兽头相信呢?” “朕亲自去说。” “陛下,灵兽们吵吵着要凭证,他们现在谁的话都不信了,就要石子活的凭证,陛下,不瞒您,石子在临死前一晚给了我些布条,让我收着,我还奇怪呢,唉,没想到这孩子聪明已察觉到您对他起了杀心,他这是准备瞒过哥哥……”始皇听统领说的这么直白,脸一沉打断话:“什么布条?” “当时我翻看还莫名其妙的,什么‘别忘了种甜瓜’‘咕咕鸟孤单给它找个好朋友’……”始皇又是打断:“这就行了吗,朕将这些布条拿给灵兽头,告诉他这是朕命人追上去要石子写的,这不就是活的凭证,快将布条拿来!” “陛下,布条不能全拿给灵兽头,灵兽头会这么想,这布条会不会是陛下您让石子写过后又将他给杀了呢?别说灵兽头这样想,那些灵兽们已是这样想了,他们跟我吵说不仅要石子现在活的凭证,还要以后将来活的凭证。” “这容易吗,每年给他们看一条布条不就成了。” “陛下,可布条有一个问题,它们出自同一种布,更要命的是布条还能拼成一大块,这咋解释呀,这不是露底吗!” “你这个也为难,这有什么关系,它们就是一块布下来的,可以这样说吗,石子穿的衣已扯烂了就干脆做传信用的布了。” “就怕灵兽头不信,每年都看同一块布扯下来写来的信,他会想是石子一次性写的呢,灵兽头很敏感的,陛下,您还该许诺石子满二十时让他们兄弟见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始皇不仅“轰”站起身还冲到统领面前,“石子死了!” “陛下,息怒!我当然记得石子死了,陛下,我是这样想的,到那时咱们找个跟石子想像的人来冒充,石子长大了相貌肯定有些改变,特别是声音更是要变的,应该可以煳弄过去。” “哈哈……鱼统领,你还真滑头,这主意不错,朕到时不准他们太近距离见面,也不准他们用时太长,就让他们打个照面,朕就吊着灵兽头的心,让他不敢死。” “陛下,现在最主要的是让灵兽头醒,他不醒咱们就无法装模作样……” “走哇,走哇!”始皇倒催起了还要罗嗦的统领,灵兽们不上工,工程就那样半拉子挂着,这不就是让天下人笑话,帝王的脸面丢不起。
第270页 统领凑到拓磊耳边捏个嗓子尽量模仿石子的声音:“哥哥,你不要弟弟我了吗?你干吗不醒醒呀?”无效,统领又试了几次还是没用,回头对着始皇苦个脸摇个头,这可把始皇急地拨开他,一屁股坐下冲着拓磊嚷嚷:“灵兽头,朕命你醒来!”一直把着脉的军医惊慌地叫起来:“更不好了,脉动更微了!”始皇不信探下拓磊的鼻息,几乎感觉不到唿吸,瞪大了眼睛向统领求救:“快点呀,死了就全完啦!” 统领也慌得绕到榻前:“灵兽头,你的弟弟叫你们别忘了种甜瓜!”始皇也忙说:“对对,朕命人追上石子,要他写了布条回,布条就在这——”伸手向着统领,“布条呢?布条呢?”统领没带布条来,摊个手摇头,恼得始皇摔下手,指着统领想骂可又顾不上骂,低头对拓磊又是哄又是威胁,“灵兽头,你快醒啊,你醒了咱们好商量,朕可以承诺等石子满二十了准你们见上一面,如你不醒,朕恼怒了,哼,等会朕命人又去追石子,这一回可是杀,提个石子头回来给你看,你听着,你弟弟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军医轻轻报告:“脉动快了……更快……太快!”伸手慢慢扶起拓磊坐起,揉抓起他的后背,先是手指在抽搐,然后是整只手在抖,最后竟伸手到半空抓着什么,眼角挂上眼泪,始皇看到这拉过统领小声催着:“快说话呀!” “说啥?说啥?”统领额头上渗出汗,“灵兽头,你再不睁开眼,我就把石子写的布条烧了!”拓磊哭出声,一挣坐直了身子,眼睛睁开,这一睁那眼泪就象决了堤的水滔滔不绝,这一哭地动山摇,始皇还没来得及高兴,拓磊又哭的昏眩过去。 “哎呀,是死了还是活的?”始皇跺着脚才问。“回陛下,活的,还有脉,别吓他了。”听军医这么说统领凑到始皇耳边:“陛下,您哄效果最好。”始皇拎了拓磊衣领要将他拎直拎正,手却碰上一个小包,好奇扒开拓磊领口看,一只小金鸟让他花了眼也忘了正事,手摸着小金鸟看了一遍又一遍啧啧起来:“真小巧精緻呀,朕都没这么捧的‘鸟’,这些灵兽太不象话了,有这么高超的绝活藏着!”贪婪的手用劲一拽,丝线断小金鸟捧在了手心里。 “小鸟”在始皇巴掌心里振着翅欲飞,统领心里一动心想着这是石子,石子没了,“小鸟”再没了拓磊就……没敢想下去,赶快说:“陛下,这个太小了才拇指大,一点不大气,陛下,您就让他们做个大的,您瞧这小的翅膀,要是做个大的,那翅膀哟说不定能让它飞上天!” 统领这提议始皇很兴奋,手托着小金鸟展臂“飞翔”,眼睛落在拓磊身上回到了现实:“哎,得先把他们哄高兴才行吧!”小小金鸟又挂回到拓磊的脖颈上,始皇一副慈眉温和脸温柔地哄,“灵兽头,朕的国家是有律法的,石子不该看朕书房里的简书,朕很开恩了,你该体谅朕,你是兽头你别忘了你的职责,你们灵兽不吃不喝有三天了,他们不上工朕也没责罚,你们呀朕是非常宠爱的。”军医把着脉频频点头,始皇有了几分得意,等到拓磊睁了眼更“慈悲心肠”了,“灵兽头,好好养病啊,朕会要你们的两法兽来看你,陪着你也行,朕现在就让统领带他们来,你等会吃点东西精神点,别让他们难过,你想吃什么呀?朕命人去做。”见拓磊是摇头,又好言相劝着,“不要这么没精气嘛,东西绝对是要吃的,不吃怎么会好得快呢?你现在身体不好,朕就命他们给你做开胃易消食的来,你可得吃,别辜负朕一片心。” 统领给催着带力辛和直两位法兽来,当然布条是不能忘的。力辛和直到了宫里来才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始皇的真目的就是让他们来给他做“大鸟”。始皇心中没一点悲悯灵兽们的悲情,让力辛和直见到醒着的拓磊了,就拉到殿外商讨起做大鸟的事。见到石子写来的布条又见到了醒着的拓磊,力辛和直不知是假欣然同意做“大鸟”。 “他们给带走了,他们真的好骗,真的好煳弄!”军医站在统领身边闷声闷气地说,鼻子簌簌响。统领收回目光极快地瞟一眼他,低下头慢条斯理问:“你这话是啥意呀?”“他们幼稚註定就是这样的命,稀里煳涂被别人随意玩弄于掌心里!”军医大着嗓门了,一听就是在生气,“而咱们就是帮凶!”“你不也幼稚了,在这大喊什么?”统领只得面对愤怒的军医,军医还是气愤难平没有理会统领深意继续着:“你敢告诉我石子的真相吗?你别骗我了,我已经听出来了——”这事重大统领拽了军医远离殿喝斥:“你想让拓磊死吗?石子没死!” “你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去侍医那取药回,刚走到殿角处就听拐角有人声,知道我听到什么吗?有两人一句一句的,我学给你听,首先听到‘昨晚马车上的棺材,那位年轻将军为什么要偷偷打开?’答话的‘有吗?那你看到他干什么?’首先的‘你应该也看见了,别装,我吓得下意识四下看时,看到你也望着那马车’答话的哼了下说‘我给打的头昏眼花,傻个眼傻瞪只看到满眼星星,眼里有个屁马车,你说你看见了,看见什么?’首先的支吾了下才说‘挡着没能看见取出什么’答话的就骂首先的‘你老兄想财宝想疯了啊,以为这么多人押着的就是财宝,财宝会用棺材装吗?笨蛋,棺材是装死人的’首先的还是念着这事还是问‘我知道那装的是死人,说实话,我还偷偷瞄了你们那马车厢,里面又的确空无一物,没见那死孩子,因此我想了一夜又一天没想明白,打开干什么呢?’答话的就解‘看最后一眼,喜欢的就要看不到了,就想多看几眼,反正我是见过的,哭天喊地不准掩埋至亲至爱的人,打开看呀看,眼泪流得跟水流样,咱们这一群人在殿堂上,谁在求谁在哭,不是你不是我是他,他都把他当亲弟弟了’听到这我探头去看,一个是内侍装扮,一个就是副统领亲信,屁股开花饿了七天差点完了的那个,他对内侍下了警告说‘老兄,别稀里煳涂的找死’说完就扬长而去,内侍给他的警告吓着了,是摸着脑袋赶快走开的。大统领,这些话谁听到耳里都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怜可悲呀!”
第271页 “告诉他们真相就不是耍弄了吗?就是仁慈了吗?为活着的多想想吧!” “为他们多想,您就怂恿始皇帝向他们要这要那!”统领算是明白了军医愤怒的根源,搭上他的肩头往回走。两人上着台阶,统领对军医手腕上戴着的花色编织“镯子”来了兴趣,“咦,编得真好看,给我!”不仅开口要还动手去捋。 军医不仅打开他伸来的手还要捂住手腕:“不给,这可是我家姑娘亲手编的!”统领眼又落在他腰间挂的玉佩,伸手去摘:“呀,不错,给我!”军医要吹鬍子瞪眼了:“不给,你夺人所爱!”统领两样没得到怪叫一句:“快四十的人了,还这么小气,就叫你家妞妞再编一个嘛,玉佩,嫂夫人可以重新给你买一个来不就是了,就是不能得罪我!”“哦,小金鸟是石子的遗物——”军医不能嘟哝下去了,他得闪开统领的夹击:拍胸口、捶后背。 力辛和直带着他们的徒弟,用时两月做了会唱歌的金雀,在水中会划走的金雁,弹上空就能振翅飞的金鹰。他们竭尽所能就是想把始皇哄高兴了,好求始皇放石子回来。石子死了,始皇无人可给,可他偏偏振振有词说什么灵兽们是他的灵兽,就是该效劳于他,就该早早做来献给他,他没怪罪算是非常仁慈了。他这一套说辞吓着了不善辩的灵兽们,两个月的日日夜夜努力辛劳,就这么轻飘飘给抹过。 灵兽们种了甜瓜,随着甜瓜发芽抽苗,所有的灵兽都开始相信石子是给发配到边关,大家还想像起他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只有拓磊起着疑,只要见着统领面,头一句话永远是问:“我弟弟真的是到边关吗?”统领的回覆也永远是“是的”,有时为了能更生动可信还要编上点内容进去,譬如“幸亏我们有人守着他,想摘他兽面的人可是一拨一拨的”“守边关也是无聊呀,石子到了那可是如鱼得水大受欢迎”“他们到那好哇,可以吃到好多野味,我都羡慕”当然这些话打动不了拓磊,永远都是一双疑狐的眼睛,每次面对这一双疑狐眼,统领都会外强中干嚷上一句,也是永远不变的话“别忘了,我们有两人在那的”。 拓磊没了弟弟时间在他心里没了概念,浑浑噩噩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日子。季角兽在兵库熬了都一年了,想大伙儿想得再也忍不住,也不指望拓磊自己去求守护领队了。他的苦苦哀求触动领队,领队也厌倦了在这简单枯燥没趣地守护,也想和兵营里的大伙儿聚聚,于是答应了下来。 季角兽带着换来的皮革回到营里,他一点不知石子的变故,还在心里想像着用皮革给石子做出一双靴子时石子的欢欣,嘴甜的叫他三哥的场景,高兴心情让他连守营老兽苦愁的脸都没注意,将兽面一递就往住屋跑,进屋看着四床被褥整齐叠放在床上,心里真温馨,找出石子穿的鞋比量,觉得不太对劲,离开营地有一年了,石子的鞋怎么还是这么大,转念一想就是因为小了穿不了才会搁在这,想着还是等石子回了再比量做靴子吧。 季角兽把皮革打开看了又看,这可是他在兵库给守护领队做私活换来的,皮子很柔软摩挲在手里感觉非常棒,闭上眼揉着皮子,想像起石子脚上穿上靴子神气得在营中炫耀,念叨他这个三哥的好,想得高兴竟笑出声。睁开笑眼环视一遍屋子,眼落在木格层时发现石子的衣物孤零零样就一身,还是单薄的夏衣,这太不对头了吧?季角兽眉头皱到了一起,放下皮革走过去翻动,整个木格层全翻看了一遍,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突”地急跳,一丝不祥的感觉跳入脑海,恐惧地深吸口气拍自己一额头骂着自己:“烂脑袋让你乱想!”“砰砰”乱跳的心就是安不下来,坐立不住了…… 季角兽冲进伙堂,他的冲力让正在做事的每个人惊诧地望向他,煮饭老兽见是他对他挥手:“别这么急,这里不用你来做了,人手够了,回去歇息啊。”季角兽就象没听见,观察起每位老兽的脸色,还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一个地看,他这样盯看让老兽们犹如针刺,个个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这太不对劲了!季角兽想着冲到伙堂正中,振臂一唿:“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来帮忙的三个队员看着他,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排走到他身边问着:“怎么了?营里哪不对吗?” “这次回来,你们觉得跟以前一样吗?”季角兽反问他们,最近旁的答:“回想下还真是有些不对劲吶,首先吧是咱们回,守营老兽迎咱们都没笑,是苦个脸——” “没笑苦个脸?”季角兽抽口气打断话。 “是呀,你没注意到吗?当时我还想为什么见到咱们回不高兴呢?想问明白又怕太直白惹他老人家生气,跑到这拐弯抹角说我们回的太突然,造成吃的不够,结果不是,我问营里可好,他们说就这样,看他们表情很平常,我就想可能是哪不舒服才苦个脸,就没多想了。”后头的一个也说:“没错,我也问了,想听个仔细的,他们说要忙事,不忙时再说。” 季角兽“噔噔”冲到煮饭老兽身边,抢下他手中的饭铲,哀求:“爷爷,告诉我,营里是不是发生了大事,是不是和石子有关呀?我在屋里老觉得不对劲!”煮饭老兽拿过季角兽抢去的木铲,翻动锅里的粟米饭,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饭夹生不好吃,会吃坏肚子的。”其他老兽本是望着他们的,见季角兽移动目光了全低下头避开,这躲躲闪闪的样子让季角兽又不安又愤怒:“什么不好的事还要瞒着我们?!”伙堂里的老兽全抹起了泪,倔强着嘴就是边抹着泪边干活。
第272页 季角兽看着他们发傻,好半天想起记事堂的竹简,旋风般刮出伙堂,疯了一般冲进记事堂,将记事竹简“哗啦哗啦”翻看,记事竹简薄得象刀片一样割破他的手指,血染上一片片竹简却一点不知疼。竹简看得多了,在快速翻动下掉落在地也顾不上捡,还是一枚枚看下去,看完最后一枚并没看到出了什么大事。 心细的季角兽再看竹简日期看出了破绽,这些竹简是从立夏到昨为止,在立夏之前的没一根。按灵兽记事规定,应是一年末时才将一年所记录的记事竹简重新筛选,将重大、重要事件记上树皮书了,才可以将记有重要事件的竹简和那些无关紧要的竹简一同烧掉。然而,这一年的离年末还有两月,更纠心的是少了一个季度的记事竹简,一个季度的记事竹简没了这意味着什么?这只能意味着这一个季度中发生了让灵兽们不堪回首的事,这事早早记上树皮书封存在机关小屋里,幼稚的希望通过这方式封存住这不好的事。 “可能吗?笨蛋!傻瓜!”季角兽气愤中掷下手中竹简,对着屋顶声嘶力歇地嚷,“自欺欺人!自欺欺人!”挥一拳头恨恨的,“是谁?是谁害我的福娃弟弟?”嚷罢红着眼勾着头,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到守营老兽住屋立在门上,“告诉我是谁害的福娃娃?!”要老兽们说出谁害的,这事弄的清就不是给困住七百年的灵兽了,季角兽看到个个都是摇头,心头火“噌噌”直往上冒,那还有理智,嚷的口水四溅,嚷到自己给自己的唾沫子呛着了才住口。 季角兽痛苦地捧着头咳着弯腰道歉:“爷爷,对不起!”其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刚才骂了什么,他的头千斤重,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鼓胀,胀得生痛生痛的。守营老兽们一点不计较他刚才的不尊,看到他手上的伤还打来热水,给他擦洗干净细细包扎。季角兽的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瘪起嘴一副委屈样子。 守营老兽里最年长的,给他抹眼泪捧捧他的两颊说:“福娃娃给诬偷了始皇心爱之物——”话还没说完,季角兽就火炸炸站起:“谁诬的?!” “你坐下,唉,听统领说是叫赵高的诬的——” “他们放屁!我的福娃弟弟才不稀罕那些东西,兽头,兽头呢?”季角兽就是沉稳不下来火气四射。 “季角兽,你千万不能埋怨兽头,他心里比谁都痛呀,兽头差点——”马蹄声、车轮滚动声传入营里,收工的车队回了,季角兽象只出弓的箭射出门,没说完话的年长老兽拍下大腿急地叫,“季角兽会伤害兽头的!”慌得和其他老弟迈开老腿去追,就听营外季角兽地嚷叫:“兽头,兽头……”回营的人见他一副凶神恶煞样,抓着他要拖回营,季角兽死命挣扎又蹦又踢还不停口地叫,“兽头,你给我出来!兽头,你给我出来!”有人捂了他的嘴,大家合力将他抬进守营老兽住屋。拓磊在最后一辆马车里,最后进的营地,季角兽的大嚷大叫他没听见。 守营老兽们劝着季角兽别责怪拓磊,说了拓磊心痛差点没命的事,劝着他别在拓磊心里又扎刀。季角兽懵头懵脑只是点头,他心里的火沖晕了头,其实一点都没听进去,心里还是责怪着拓磊没尽到做哥哥的责任,没去救可怜的弟弟,想着想着豪啕大哭起来,他的哭让围着他的人以为他理解了拓磊全舒口气。季角兽哭够了哭累了在老兽的大通铺上困了一觉,连吃饭都错过,等他醒来只有最老的守营老兽守着他。 “醒了,去吃饭啊,在伙堂里保着温呢。”老兽说着帮他掀开被子。“嗯,您老吃了没?”季角兽下着床问着。“吃了,就差你了。”老兽觉得他还知道关心别人,彻底放下心还说,“吃过和拓磊说说你们在外的有趣事啊。”“嗯。”季角兽应的很平淡,到伙堂吃饭狼吞虎咽的,煮饭老兽以为他这样是饿的也没太在意。 季角兽一吃完摸把嘴捏上拳头出了门,走在路上越走越快,拳头越捏越紧,到了住屋一个大踢脚,门“咚”——“咣”撞向墙又由于反作用力过大又弹了回来,一拳头挡过去一脚又压住门才没又弹回给压在墙壁上。屋里黑漆漆的,本来点着的灯火给他的大踢脚踢门,突然旋进的气流刮灭了。 “谁呀?”拓磊在黑暗中问着准备点灯,季角兽不答话冲进去,在拓磊擦亮火折的一瞬间,一拳头击向拓磊的腮帮子,火折跌落在地。“你不配做石子的哥哥,你不配!”季角兽在黑暗中咆哮,他的震天响大动作引得近旁的人跑了来,听着他的咆哮扑上去拽住他往屋外扯,季角兽给大伙儿拉到外面了还不住口的数落拓磊,大家只好将他往更远的地方拉,“你不配!你不配!”季角兽声歇力嘶地叫。 霆树跑来了,一把攥住他的领口点着他的额头骂:“你这个混蛋充什么能!就只知道对哥恶对哥沖,你更不配!一回来就是扎人心,还嫌哥心不痛再加上一刀,你这个鬼东西不是好东西!” 季角兽给骂得一点没清醒,那张嘴就跟个刀子一样回敬:“呸,死霆树,你的脑袋就是冰坨坨,石子叫你二哥,你这个哥在弟弟落难时死哪去了啊!我看你怕挨打躲得远远的吧!告诉你,我要是在这,我会对得起石子喊我三哥,我不会让他们带走弟弟,我会保护他,那怕杀了我我也不会放手!怕死鬼滚开!”
第273页 霆树气得打哆嗦,见他抬腿要走,“呀”的大叫抱住他,两人打成一团。大伙儿见状赶快上前拉架,上的人多了反而碍了手脚乱成团。架没能拉开,两人还在嗷嗷叫着拳打脚踢,路边的铜柱子给撞倒,火盆里的火飞落下来,拉架的有装到火炭的给烫得直跳,没装到火炭的赶快相救又是抖又是弹的,有人大叫:“住手!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没用,根本喊不住打红眼的两人。 霆树和季角兽实力相当,这个挨一脚了那个必定受了一拳,两人打着打着完全失了理智对掐起来,侧身顶着墙壁手上用着力,掐得都翻起了白眼还是不松手,就听“啪、啪”两声响,两人的后脑勺各挨了一巴掌,给震得一晕一麻全松了劲,趁这难得机会拉架的人赶忙将他俩分开。 季角兽摸着后脑勺转头要骂愣住了,他身后是流着泪的力辛法兽。“福娃娃可怜!拓磊可怜!我们可怜!”力辛法兽高声叫着,“石子是好孩子却遭人妒遭人害,可怜!拓磊爱弟弟要保护弟弟,心力交瘁也保护不了,可怜!我们捨不得又打又闹,他们就要杀石子,我们左右为难,可怜!”直法兽怒气沖沖走来拉季角兽:“你说拓磊不配做哥哥不爱弟弟,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进屋好好看看他的样子!” 屋中人木雕石刻死一般的沉默,季角兽望向拓磊心在抽搐,这是一年前俊朗的兽头吗?干果子似的面容,刀刻般的皱纹被痛苦扭曲了,浑浊的眸子流露出忧郁、痛苦、绝望的光亮,身子在不自主地颤抖着,跟个饱经风霜就差落下的一片叶子一样。三十二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兽头却成了这样子!季角兽悲悽地想着奔到拓磊前“咚”跪下:“哥,我对不起你呀!”左右手开弓抽向自己的嘴。 “三弟,别这样,你这样是抽我的心!”拓磊抓住季角兽的手。“哥,我扎的你心在流血,我就是个坏蛋,你打我吧,你打我我好受些!”拓磊紧紧握住季角兽的手摇头:“你心里也难过我知道的,弟弟的事我一直都无法释怀,你骂我还是不骂我,我就是这样子了,不是你造成的,别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你的错,你要还认我这个哥就起来吧。” 季角兽一起来呜呜咽咽抱住拓磊,哭得收不住口,搞得一屋子人也跟着流泪。直法兽抬起头望屋顶,两手死劲拍着大腿侧象是要用力收住泪,可眼泪不听使唤还是从眼角流向耳朵进入耳孔。直法兽一摔头摸把泪一挥手,第一个走出屋,大家跟在他身后全走了出来,那压抑了半天眼泪的人,一出来泪流满面一路上哭着回屋。直法兽来到力辛身边,力辛已哭得昏开黑地该往哪走都不知道,直法兽只好挽扶着他带着他回屋。两位法兽给悲伤搅得没了心思,也不管巡营检查营中纪律之事,守营老兽充当了他们的角色,挨个地催促洗漱休息。 夜深人静。拓磊屋里忽地“咚”声,两人的“哎哟”声响起,拓磊没睡着听到声响擦亮火折,就见霆树坐起身扬起拳头要砸季角兽。“二弟,别打!”拓磊叫住霆树往下砸的拳头,季角兽委屈解释:“二哥,我做梦了!”“老三,是做恶梦了吗?”拓磊关心地问。“没有。”季角兽放下捂头的手,睁着有些兴奋的眼睛瞟下霆树说,“哥,二哥,我做了好梦吶,在梦里头我本来是苦个脸走在树林里,走啊走,我在想弟弟到哪去了?是梦里头想啊,走着想着时‘嗖’有个东西飞来打我头,我捂着头时听到笑声,是弟弟的笑,我就赶忙抬头看,嘿,是弟弟坐在树杈上沖我做鬼脸,手里抓个大鲜果摇啊晃的,然后用这个大鲜果又砸我,还调皮熘下树跑了,我捡起两果子去追,就见弟弟骑在一匹马上了,有个兵模样的人牵着马正对弟弟说‘走,带你吃更好的’弟弟回头对我喊‘三哥,我等会回,我给你们带鲜果回’我一听一乐想着快告诉你,就走就转身,那想一转身迎面碰上了一棵大树——”季角兽指着霆树,“结果真碰了这棵树!”霆树扳下季角兽指着他的手指问:“两果子呢?”问过偷一眼瞄拓磊,季角兽也偷偷瞟一下回答说:“还用的着问,碰你这棵树,果子能不撒了手。” 拓磊低头听着神情还是凝重痛苦的,季角兽不偷眼望他了,趴在霆树竖起的双膝上劝着,“哥,有人说梦跟现实相反,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这个梦反而表明弟弟处境不好吗?那我就拿我的现实来分析下弟弟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我们五十人到兵库做事,兵库在很偏远的地方,那人烟稀少,守兵库的见到我们是很高兴,对我们很热情,要不是有守护兵恐怕都要和我们称兄道弟了,兵库四周都是树林,他们到树林里捉到有野味煮了不会忘了我们,守护兵不准许他们靠近我们,他们吵吵着也要给我们一碗尝尝,要是摘有果子就更不用说了必定分给我们吃。哥,我们五十人你是知道的,一点不讨人喜欢,我们都能有这样的待遇,弟弟就更会是好待遇了。弟弟,光看他的身形就透着灵气看着就让人喜欢,笑起来那就更让人爱,边关跟守兵库差不多也是枯燥乏味的,哥,他们乏味枯燥,弟弟聪慧灵气喜欢笑,到哪哪就会活气起来,他们肯定会喜欢弟弟,还不是一般的喜欢,是非常非常喜欢,哥,我分析得对不对?”拓磊依旧深沉,揉揉太阳穴摇下头说:“弟弟真给遣到边关,我也不会这么痛心,我就怕——”“哥,弟弟不是传了信来吗?”霆树赶忙打断他的可怕念头。
第274页 拓磊捧起石子睡过的被子,脸深深埋在被子里,直到透不过气才抬起头,忍住要流下的泪悲戚戚地念叨:“弟弟,我的弟弟!”放下被子铺好,一仰头望着屋顶说,“弟弟平时乐呵呵的脑袋不想事,就是和小伙伴们玩,可他要是关心起事来那脑袋想事就是周密细緻,弟弟又精灵能察觉出咱们都没能发现的不对劲,他在宫里被人诬,这么大的事他回了却不漏半点口风为什么?事情过了六天我才知道,我痛苦难过他却笑着表达嚮往出外的生活,表现得就象等不得就想马上走,表现得就象他会到天大的好事情一样,可就剩下那么两三天,他象是平静可又象是沉默,那眼神深邃得无法懂,二弟,你回忆下在走之前的那晚,弟弟不是找统领了吗?许久许久才回来,说是玩,可他身上却没有出汗,我牵他的手,手反而有点冰,不是热唿唿玩过耍的,我一遍遍地回忆,越来越觉得那是……是为了大局强颜欢笑,我一想到这我就心痛,他找统领一定是想到咱们会要凭证,他早早备好交给统领,让统领在我受不了的情况下拿给我看,让我安心让我放心,不让我知道事情真相,还有他给带走回头看我的眼神,就是决别再看一眼的不舍!”话说到这拓磊浑身在筛糠泪如泉涌。 霆树直瞪眼在回忆石子留在营里的那最后十三天,毫无察觉拓磊的剧烈痛苦。季角兽急地拍他一掌爬过去劝:“哥,你不能这样想,你老往坏里想,你那回忆就会出错,那回忆就会表现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弟弟走之前跟还前些天不一样那是肯定的,刚开始时充满嚮往高兴,真要离开,从爱他痛他的哥哥身边离开,肯定又不舍了就会难过,就象是反常了,其实这很正常,哥,你该听我的,我就是这样,我离营时刚开始想到到一个新地方,从未去过的地方很是兴奋,可随着马车离营地越来越远又难过的要死,我都是大了人还这样,更何况弟弟还是孩子,哥,你别乱想啊,别自己折磨自己啊。”季角兽握住拓磊冰凉的手搓揉着。 回过神的霆树也赶忙接口劝:“是的,哥,别这么想,后头弟弟还要传信的,最主要的是始皇帝不是答应弟弟满二十时让他和你见面吗?这些应该是能说明弟弟好好的,哥,天气冷快躺下。”霆树见拓磊还没躺下的意思,上前连同被子一同抱住,“三弟,抬哥到咱们中间,咱们仨挤一块。”“好嘞!”季角兽抱了脚两人合力抬起拓磊。 “放下,瞎折腾!”两人不理拓磊的叫嚷将他抬到两人睡铺中间,左右躺下挤地紧,“你们俩个挤什么挤,我难受!”拓磊挣扎着要坐起,季角兽忙用胳膊挽住他的脖子,霆树挪挪身子问:“哥,这下行了吧?”拓磊左右看一眼嘆气:“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一唱一合劝导我?” 霆树说:“哥,那有半夜劝导的,是老三碰我头才醒的。”季角兽也说:“我做梦,梦里弟弟和我说话了,他是快乐的,他一定是感觉到哥悲伤在梦中要我告诉你。”爬起来看拓磊,“哥,我深信弟弟会和咱们团聚的,弟弟是福星!”拓磊轻柔地推开面前的脑袋:“睡吧,别担心我了,我要是死早死了。”季角兽听了真伤心,鼻子直发酸赶快爬过去吹熄灯火,他不想让他的流泪引得拓磊更伤感。 第三十七章 天亮了,三人醒了,可身体难受极了,头晕脑胀浑身酸痛,摸摸额头还觉得有些烧,勉强撑着坐起了身,连说话都懒的说,个个低头闭眼两手无力瘫在侧。门给轻轻推开,进来最老的守营老兽,他老人家挨个看他们仨,苍老的声音:“不出所料病了,你们躺下啊,我们已上报讨药了,出工的事我们会求统领的,兽头,你就放心吧。”拓磊“嗯”声三人全软下去,喘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似的。 出工时间不仅推迟了,上工人数还减少三成,统领目送车队远去,回头瞪身后领队一眼,这领队碰上统领目光赶忙低下头去。昨晚他就挨了统领一顿训,统领责怪他不经请示擅自作主带队回营地,这一冒失回营要惹出乱子,他听了不服气回嘴说队伍全都好好返回,一路上顺利哪惹了乱子,再说可编的理由多的是,还怕给追查。 统领告诉他石子小兽的事及灵兽们的反应,他才知惹乱子是指什么,不过他并没当回事,觉得是统领过于忧虑,事情都快过去一年了,再大的事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淡化。他的不以为然的表情让统领发火,点着他的鼻子才说要让事实来说话该不该处罚。即使统领恼火到这程度,他还是认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事实是向着他的。今早早早起来就守在灵兽营营口,心里暗暗叫板统领不是说让事实说话吗,等会灵兽们精精神神上工,看是谁难堪! 那想等到的不是上工,而是守营老兽不停上报讨药,一会五人一会三人,一会又是两人,烦的他忍不住问到底有多少人不舒服,老兽的回答着实让他生气,老兽说除了营中女子和有家室的人,单身的不管老少都不舒服,他讨药还是给严重的,情况轻的根本没管。更恼火的是岗哨兵偏要问个为什么,老兽答昨晚单身住处出了打架的事,闹的心难受无法安睡,幸亏有家室的和女子的住处在另一边没波及到才无人生病。岗哨兵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又问为什么打架,老兽虽含含煳煳答了个误会引起的,他心里清楚是季角兽过问石子的事闹出的乱子。既然事实证明统领的忧虑是对的,那被责罚是免不了了,领队眼见统领走开回屋的样子,不敢磨蹭赶忙跟在后。
第275页 统领一脚才踏进门坎,头也不回个就说:“事实是怎样啊?” “事实是您对的,不过罚我我还是觉得委屈。”领队跟上一步在后头不服气的嘟哝。 “哦,说说你的委屈。”统领站住看领队一眼,背上手绕过几案威严站立。 和统领面对面给统领如矩般的眼睛盯着看,领队心里竟发起悚,头皮一阵发麻耷下头,脚在地上磨下才敢说:“我要是因为上报准了回来,这样的事还是会发生呀,这跟我擅自回其实没关联。” “还说!你要是上了报,我们就会准备,会在他们进营地之前将石子的事告之,做好他们的想法,消除不理解和误解。” “那错在您嘛,您可以早早告诉我们石子的事,那早就可以做好他们的想法了,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回,是给批准的还是没准的,都不会闹出事来,您罚我我不服!” “真行,怪到我头上了,石子是灵兽头的弟弟,灵兽头能让他完蛋吗?啊!我在这忙得四脚朝天没闲时间派人去你那告诉事,再说你会把事放在心上吗?昨晚你那态度就表明你根本不会放心上,你一点不在乎他们,你以为他们这些困兽给困的麻木了,没有感情没有情义,错!他们的感情他们的情义比一些自认为人的人更深更纯洁!”统领说着话“咚咚”敲着几案,领队刚仰起的头又低垂下去,反省中说:“大统领,我错了,我认罚。” 领队成了军医的助手帮忙碾药熬药,军医给他详细说了石子的事,灵兽们失去石子的痛苦,军医说得可比统领详细,统领就是个概括,在军医生动有情地讲述下,领队给深深打动,鼻子酸熘熘眼眶湿润,就差掉眼泪,心里暗暗想以后要对灵兽们好,不能在无情驱使他们做这做那,把他们当工具用。 季角兽真犯愁,他使出浑身解数了也没能让营里活气起来,鼓动小兽们玩耍做游戏,都说一玩起来情不自禁就会想到石子,都感到没石子一起玩游戏都发蔫,连小兽都搞不定拓磊就更不用说了。出外的日子单调没多少有趣的事能逗人开心,编吧又不擅长,季角兽愁得真想躲起来,大家不快乐的样子,特别是拓磊巨大的变化让他心里老是泛起悲惨惨的难受。 要改变这现状绝不能放弃努力,想逃避的季角兽打消了消极念头,又开始新一轮的苦思冥想,他走着转着漫无目的在营里游戈,冷不丁听到一声嘆息下意识站住,就听问候声:“季角兽好!”季角兽看清是田禄问他:“你嘆什么?” “我是看见您就想到固钧角兽,他们就没回过,我的两个妹妹在那是好是坏一点不知。” “是呀,该叫兽头想办法招他们回来。” “不敢再烦兽头,他已经很痛苦了。” 田禄的话却让季角兽这样想,专注一件痛苦事不如有两件痛苦事,专注一件那可是痛心入骨,专注两件就是分心反而不会痛入骨髓,想到就试试…… “兽头哥,固钧他们那怎样啦?”季角兽不管拓磊在发呆,冲进屋里搂着他的肩头坐在一起张嘴就问这个。 “嗯嗯,哦,固钧他们现在有了海上行船经验,他们跟有经验的老渔夫出了多次海。” “哥,这齣海是在近海还是出得远呢?”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们没说详细我也没想到这一点。” “哥,我在外听一个守库兵说过大海,他家就是打渔为生的,他说大海变幻无穷,本是风平浪静可眨个眼就掀起汹涌波涛,海浪可达十几丈高呢,就象个大魔掌‘啪’把船拍成两断或是打入水中,人呀无法逃生,哥,固钧他们悬呀咋办呢?” “那我该怎样做才能帮到他们呢?” “不知道,这事难!” 看着拓磊琢磨事的样子,季角兽心里一阵窃喜,依拓磊的性格他会为这事反覆思谋的。季角兽的小聪明没能瞒下在门外听的霆树,霆树走进屋挂了巾帕,手上用上劲拍下季角兽:“三弟,还不去洗漱!”季角兽呲下牙从那力道中觉出霆树有话要跟他躲开讲,立马起身蹿得可真快,手才碰上巾帕就嚷:“哥,我去洗了!”人就蹿出屋等在了拐角处,见霆树晃个悠悠来了,报復地打一拳,“我哪得罪你了啊?” “你以为让哥操心固钧他们就能减轻哥对石子的思念,笨死的笨!哥思念弟弟十四年,你见他那十四年是不是啥事都不做了啊!笨死的笨!唉,我也够笨,在外站了半天竟没想出如何拦你,唉,你上次回来提到固钧他们可能会给带走的风险后,哥就上心这事了,堡顶一铸成,就找了咱们树皮书上绘的所有海图,重制了一套传给他们,这其中弟弟还帮了手哩。” “哥早就未雨绸缪了,我咋不知道呢?” “你出营了,还有咕咕鸟也带给固钧他们用于传信。” “什么什么,弟弟的咕咕鸟不是让我带到我做事的地方了吗?” “飞回来啦。” “啊,它识路呀!唉,大哥已做了许多可我——”季角兽拍自己一额头,伸手抓了霆树,“二哥,我一定将功补过!”霆树抖开他的手,扯下他肩头搭着的巾帕,扫他一脸了将他扳转过去,给他围上巾帕推上一把,话也不说一句晃个悠悠回屋去了。季角兽扭个头看他,一直看他进了屋才抓个抓挠个挠想着事去洗漱房。
第276页 事情不是那么好弥补的,季角兽又陷入新一轮苦思中,还好还有一人也在想办法,那就是统领。统领得知季角兽跟拓磊大闹了一场,就知他们都需要安抚,他有石子写的布条,他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布条出现的合理很自然很正常。 “灵兽头,石子传信回了。”统领笑眯眯搭住刚下马车才站稳的拓磊,石子离开一年还不到就有信传回可能吗?拓磊带着警觉带着狐疑肃立,统领不用看他就知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早就考虑到了很自然地解释,“这信可是破例,石子吵得太厉害再加上那些愣头兵帮腔。布条要不要看呀?不看我就烧了啊。”统领从怀里摸出布条用手吊着往边上伸,象是要交给属下去烧了,这可慌的拓磊伸手抢下,凑到灯笼下细看,布条上写着:吉种哥有心上人,可他不好意思告诉大家,哥哥帮他成心愿吧。 弟弟咋会想起成人好事呢?这布条是早写下的还是真是最近写的呢?统领察言观色不失时机又解说一番,“石子运气真好,到那一年不到就会到军中小头领成婚,他可是头一回见到成婚场面,那个热闹有趣让他可遗憾在营里时没会上,就后悔不该听吉种的话帮他瞒着他的心事。” “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拓磊不改他的疑惑性子。 “看看,又忘了吧,我们有两人在那的!石子吵呀吵,那些愣头兵也帮忙,说这是成人好事就该立马行动,还吓唬我的两兵又是拔剑又是操戈,搞的他们俩哭笑不得左右为难,传信回了还要特意写上颈上架剑逼不得已,哎呀,石子可真得那帮愣头兵喜欢,瞧瞧,都不惜动用武力。好啦,好啦,成人好事不耽搁,你找了吉种,你们吃过饭就来见我。”统领神秘笑推着拓磊进营地。 季角兽等在照壁后,一见拓磊进了迎过去就问:“哥,大统领找你啥事?”眼尖发现拓磊手上布条,不抢,握住拓磊手腕拽到灯柱旁,“让我看看!”看清布条上写的了惊喜地大叫,“弟弟的,弟弟的!我去找吉种,哥,你到屋里等啊。”他的惊喜嚷引来守营老兽也来看,个个喜上眉梢拥着拓磊往屋里走。 吉种给季角兽拽着一路跑一路哌哌叫着:“干啥?干啥?”这叫声又引了一群好奇者跟随。“哥,吉种找来了!”季角兽真不象话,赶犯人似的把吉种往拓磊面前推搡,要不是脸上带笑,会让人误会他是监牢看守。 “兽头,是您找我呀,那是啥事呢?”吉种洗耳恭听样立正,拓磊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吉种,你喜欢的是哪个姑娘?”吉种立正的身子绷得更直了,嘴里支支吾吾半天没个话,跟来的起闹问着:“心上人是哪个呀?”吉种的脸成了酱红还是没话。 季角兽上前按低他的脑袋:“硬撑什么吗,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可是福娃娃成你的美事。”“石子弟弟?”吉种瞪大了牛眼不相信地问。季角兽将布条拿给他看:“福娃娃传信回了!”这一嚷可引得大家冲上前来抢布条,到也不乱,先抢着的看过往后传,嘻嘻哈哈调侃:“原来喜欢许久了,瞒得真行,我们一点不知道,怎么怕我们瞧上你的心上人抢了去?”已看了布条的还是还没看到的,跟着乐的直叫:“是哪个呀?说呗!” 吉种给大伙儿催逼得紧,头一低羞涩地喃喃:“不是咱营里的,是那边的,就是瞄了几次名字都不知道,还不知她看见过我没有。”这回答让大伙儿失望极了,季角兽又一心想让吉种的好事让营里活气起来,让拓磊在喜事中高兴高兴,忙说:“你们扫什么兴呀,可以过那提亲嘛,吉种哥,我敢保证你看上的人儿也会喜欢你,你模样不错脾气又好,力气蛮大却从不伤人。——哥,你得做这个媒。” 拓磊还没应话,力辛就笑嘻嘻旋来嚷着:“我来做媒!吉种是我徒弟,当然由我这个师傅去。”眼见力辛要抢好事,季角兽顶开走来拉吉种的力辛:“你不行,嘴笨,反而会坏吉种好事的。”他们俩还没斗上嘴,拓磊横在中间:“向谁提呀?不知姑娘姓甚名啥,过那边点兵点将吗?这得吉种亲自过去向心上人表心意。” 吉种一听又羞又急结结巴巴:“我……我……不善于……我咋说呀,要是姑娘看不上我,那可真丑。”大爷们怕被小女子拒引得大家笑。季角兽嘻嘻笑地骂他:“没出息!把自己的优点全报给姑娘听吗,姑娘听了再看你一表人才能不喜欢你,——要不,哥,你帮吉种总结总结写个文章出来,让吉种照着说给姑娘听。”季角兽就是不忘拉上拓磊。 吉种本份老实扯扯拓磊:“兽头,我不心急的,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还是以后吧,以后咱们出去了,我再找着姑娘问她愿不愿意。”季角兽总是嘴快:“吉种哥,你三十二了适合,姑娘的好时光可拖不得就成个家吧,让我们大伙儿也高兴高兴。”“是呀,是呀,这营里难得有大好事,你这喜事就别拖了。”连守营老兽也帮腔了。看着大家热切望来的眼睛,拓磊下魄力了:“吉种,只要你看上的姑娘愿意就成家别拖,吃过饭咱们去见统领。” “你们干嘛这么心急,这事还没个定数。”吉种低头哝哝,双手紧张得没个定,一会捏衣摆一会握在一起搓搓,一会又在腰间来回擦,可身体却又立得绷直绷直。“你呀就是榆木脑袋,兽头说得好清楚了,姑娘愿意就成,不愿意又没叫你去逼,我们大伙也没逼你们必须成,走走,吃饭去,吃过好去见统领!”季角兽叉个腰训斥完吉种,一手拽住吉种一手忙拉拓磊,他那心急样引得力辛跟在他后头,捶着他的背问:“是吉种成家还是你呢?”季角兽连头都不回个就反击:“难道你不想成人好事吗?”
第277页 季角兽理直气壮在前头,力辛则跟个犯错误的小孩子似的在后头跟着走,勾着头眼盯着地不敢看左右。霆树们收工回正好会到他们这一伙人从守营老兽住屋里出来,力辛扎眼的理亏样引得一阵询问,吉种的大好事顺其自然带了出来,好事情就是让人高兴,大家欢腾起来。 “你们现在才来?好事情别拖拉呀!”统领虽是在抱怨拓磊和吉种来迟了,可是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笑容,将面前的一块小布包拿在手里,“吉种,你可是託了福娃娃的福呀,这东西是给你的。”吉种见统领是副笑脸又听跟石子有关,蹦来抓着就开包:“兽头,是玉石!”吉种很惊讶地托给拓磊看,一回头问,“大统领,这是石子给我弄来的吗?”“不是,这是新婚小头领给你的,当然也是由于石子,他听到石子念叨他的吉种哥有心上人了却还没成婚,就送个这个给你,叫你快去向姑娘求亲,也好让石子不在遗憾。”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能收吗?”吉种捧着玉石问拓磊,拓磊又询问着望向统领。统领好威仪呀走来站在他们面前:“豪爽之人送的礼物最忌退回,再说这就是麻烦我们,我非常不乐意,你们放心收下,这玉石对于他们来说太容易得到了,离他们驻军十几里地有个玉石採石场,这玉石坯料可用极低的价钱得到,至于这玉石料上不上等那就不知道了。” 统领的话也不知为什么让拓磊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玉石鞠躬,拉起吉种一边走一边说:“那我们就收下了,太谢谢了,我们马上回去雕琢,好送去做求亲物。”出了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吉种给丢在后头莫名其妙地追赶。躲在外的小队长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吃吃笑叽咕着:“他们俩个怎么看着就象一个抢了另一个,一个逃一个追。” “角律,角律,快看看这玉石出自哪?”拓磊撞开门嚷过才看清屋里没人,急地转身又是大叫,“角律,角律!”角律没能喊来却惊动隔壁来搭话:“兽头,角律角兽去洗漱了,需要我去喊他回吗?”“你也精通玉石,来,看看这玉石出自哪?”玉石拿到灯火下细看、抚摸、掂量,就那么一分钟就让拓磊如同漫长得不可等待,“是哪?” “兽头,这玉石就出自老秦地呀,绝不是域外来的,这玉石杂色多色泽度不够,不是上等玉石,域外的玉石那才好呀,以白色为主如同羊脂,那玉石可是细腻强韧色泽温雅。当然也不是原燕地的,燕地的玉石以青黄色为主,那可是东方之美玉呀!”这相玉的只够相玉,等他唠叨完抬眼看拓磊那有影,眼前晃动的是吉种笑脸和伸来的手:“这个是我该给姑娘的,是托福娃娃的福得到的。我不擅长雕玉,这玉就有劳您行吗?”吉种羞模样捧玉述说一遍,恳求时那抬起凑过来的脸差点碰上相玉人的鼻樑。 “瞧你象要吃了我!——说吧,想雕琢成什么?”相玉人问过却立马又打趣他,“要不雕成你的模样送给姑娘?你不是担心她看不上你吗?让她天天看你就好喜欢上你呗。”吉种心里其实没点主意,正犯愁将玉石雕琢成什么呢,这一说法让他忙不迭点头还连应“要的,要的”这下可把相玉人笑得半死。 大半年过去了才知弟弟的大致去向,拓磊激动万分无法平静,他想找人诉说可又不知该找谁诉,抑制着眼泪藏进记事堂,在黑暗中哭泣。火折亮光一闪而来,熄灭,两个人影在拓磊身边一左一右坐下。“哥,别哭了好吗?弟弟和你同心,他一定会感觉到的,他会心里难受的。”季角兽的声音传进拓磊左耳里,右腿膝盖则被轻拍下,霆树安慰人不太喜欢说话就是轻拍下,不用猜就是霆树,拓磊摸去眼泪问:“你们俩怎么知道我在这?” “其实我们俩一直在你后面跟着,我们等在老兽住屋里,你一跑进营我们就跟着了,我们听见你问那块玉料,我们猜玉料出处就是弟弟去的地方,要不你不会这么急切想知道,哥,弟弟离咱们不是很遥远,不是特荒凉的地方,那一定一切过得好,哥,你该高兴不应该哭,弟弟喜欢笑的,他和你同心,感觉到你的难过他也一定笑不起来了,我回来都六天就没见你舒过眉头,你可别让弟弟在那也是皱眉头哟。”季角兽想用笑声来衬托结束语,毕竟不是真的开心,干瘪笑声自己听了都别扭赶忙闭上口。 “弟弟呀弟弟,始皇会对你开恩吗?”拓磊在心里念叨,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这样想,这么焦虑疑心,他真不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的害怕根源在哪里,对弟弟还活着的这个信念是如此动摇没有底气。 “咱们走吧!”拓磊拉左拉右起身,“我看吉种成家的事,咱们早早准备为好,姑娘一定会喜欢他的,多好的人品能不喜欢。”拓磊的心转向吉种了,季角兽觉得有希望赶忙擦亮火折,笑漾漾的脸发亮的眼睛,嘴巴一张积极响应:“那是,咱们营里都是好男儿,她们一定知道,给相中的是福气,没给相中的还一定会很羡慕呢,一定成,哥,难得有喜事,咱们要调动气氛——哎哟,我的——”季角兽顾着说话没注意脚下门坎给拌出门去,手里火折飞出去,双手撑地才避免了嘴啃泥。
第278页 “‘罗嗦季’永远不改罗嗦!”霆树嘲讽着不扶他,却在草丛中找起火折来,“可别引起火灾,这里都是极易烧起来的。”季角兽给拓磊一扶起,就蹿过去嚷嚷:“火呢?火在哪?二哥!” “你们俩个称兄道弟就是为了斗嘴吗?”拓磊分开这两个斗鸡眼的,“火折明天天亮再找,没人擦动不会打火的,回屋,咱们仨想想怎样给吉种办个有趣的喜事,大家都该高兴高兴,我都让大家跟我苦愁了许久,不应该呀!”霆树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拓磊之口,真的想开啦? 成婚——人生大喜事。灵兽们提前一个时辰收工,吉种穿戴整齐又兴奋又激动又紧张,他的新家在灵兽姑娘们的巧手下一片喜气吉祥。守营老兽们为了让喜事更喜庆,将迎娶路线上的铜柱火盆刷成彩色。一切就绪,早就打好“坏主意”的季角兽一声吆喝,四个大力士抬起毫无防备的吉种,打着飞脚往营口跑,吉种上不得下不得动弹不得,只有喊爹喊娘的份,他的“惨叫”引得小兽们“嗷嗷”欢叫着跟在后。 营口一群后生早戳在那了,一见抬来了吉种拍掌大叫:“新娘子!新娘子!新娘子……”吉种给大力士们抬着转了几圈后蹾在了地上,晕头转向踉踉跄跄沖向来的方向。“新娘子在那,你往回走干啥呀?”力辛揪了他的耳朵转陀螺样转过去,刚好看见他的心上人款款地走来,她的身后是一群俏笑的姑娘。一定是我的狼狈样让她们发笑,吉种想着赶忙正正衣冠挺直身子,气宇轩昂迎过去握住了爱人的手,两双粗糙的手、劳动的手温情脉脉握在一起,两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对望着,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哎呀,吉种哥,你怎么不诉衷肠呀?我们等了许久等着听呢。”季角兽才嚷过,力辛就坏坏地打趣他们俩:“你们俩就准备这样戳在这到天明吗?我劝你们怎么样也要吃了饭再戳在这,这样有体力嘛!”这下那边姑娘们这边后生们嘻笑着将两人推紧在一起,羞的两人全都低头盯着地,大点的小兽们起着哄:“吉种哥抱新娘!吉种哥抱新娘!”吉种想拉起心爱人跑,后生们使坏堵着路不让他们跑,力辛跳起脚才大叫:“抱起来!抱起来!”在后生们助阵的嗷嗷声中,吉种只得抱起心爱人,这下大家满意地放行,簇拥着这对新人往小家走。 看热闹的守兵见他们进去了,意味未尽地散去。岗哨兵瞧着已空无一人的灵兽营营口嘆气,统领正坐在岗哨里,听见问他:“嫉妒了还是也想娶个姑娘成个家啦?”岗哨兵蹲到统领身边又是悠悠一嘆:“要是石子在这,起码咱们也会跟着热闹忙碌起来,他一定会乐呵呵跑来跑去,用他的小滑头向咱们要这要那,咱们围着看时他一定会向咱们打招唿,说不定还会跟咱们吹大话,说他想了多少捉弄有趣的办法。” “是呀,石子还一定会来要东西,一定会藉口大喜事要上酒要上肉食,甚至是小点心之类的都会讨要,你看那新人穿戴上多寒伧,新娘头上一朵花都没有,他一定也会帮他们要的,其实我准备了东西就等着他们有人能来,终究没有第二个胆大有趣的石子,唉!” 石子的话题勾起统领的伤感,站在岗哨望着灵兽营营口,久久望着,恍惚中看见石子蹦蹦跳跳从那奔来,呵呵笑好听的声音传入耳“石子!”统领瞠大了眼,石子却倏地不见了,嘆气,统领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嘆气声,可又觉得旁边怎么同时也传来一声嘆息,奇怪惊诧扭头看去,岗哨兵并排过来悲哀的神情:“大统领,我今晚怎么这么难过呢?刚才我望这坪眼前就闪现石子在这跑在那跳在笑,就跟那次搞比赛一样,手里拿着大红绣球。”统领搓搓他的肩:“你太闷了老回想和他的玩的日子,你该收收心别象个孩子老想着玩,你该象个合格的士兵才对,今晚你状态不好,等会我派人跟你换岗,你就早点休息调整调整。”岗哨兵嗯声又是一声嘆息,他的嘆息真多,幸亏里面的人听不到,有喜事的日子这不是扫别人的心情吗?统领拍拍他一步一摇头离开。 又一个年末了,统领和副统领如以往一样例行公事,向始皇汇报着各自营地情况。他们的汇报千篇一律,始皇不用往下听就知道下面说的是什么,带着懒洋洋不屑听的神情叩着几案,等他们全说过了撑开双臂支在几案上慢条斯理说话:“你们俩都敷衍朕啊,年年都是顺利呀健康成长啦,偌大的营地就没问题,鬼都不信!”统领滑头应答:“回陛下,营地里是有许多问题,可都是天知、地知、您知、他知、我知,既然都知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了吧。”始皇低声个“你”哑了口,不自在的扭下脖颈,眼睛盯向副统领。 有人抢先滑头了自己再滑头就是冒犯就是得罪就是找死,副统领想着低头乜斜了眼恨恨瞟下统领,他倒也镇定作个揖答道:“回陛下,我算不上敷衍,我所管的是孩童和老者,老的和小的闹不出什么事,真是没问题。”始皇非常不满意他们的回答拍下几案训着:“真不知是真没问题,还是你们呆木没察觉,哼!”站起身拂袖背上手转悠着嘴里嘟嘟哝哝,“朕的灵兽秦的瑞兽,在秦快七百年了,还要延续万年保秦万年呀。”始皇的这句嘟哝副统领装入耳中又传导到大脑,脑光一闪手上一揖禀道:“陛下,育兽营是有个问题。”始皇大袖一拂:“讲!”副统领又是一揖:“自从拓磊做了灵兽头,这幼兽数量是急速下降,这一年多更是没见一个,这齣的有进的就没有,再这样下去育兽营得改称唿了。”
第279页 “哦,鱼统领,这是为何?”始皇一屁股坐下质问起统领来。 “回陛下,这跟拓磊做兽头没关系,其实这也很正常,灵兽营出了几队在外,这齣的数还多过留下的数,再说他们不是随便可搓和成两口子,平时他们成家的机率就低,现又有这原因那就更低了,不过前二十天成了一对,是和发配进去的一个织女成的婚,我想给这一对带动下会唤醒他们成家的渴望,应该还会陆续有的。” “还‘应该’就是没个定数,是一对还是两对,还是许久就不见一对!”这问题戳在始皇心上了,忧着灵兽们没了后继,那他一手建立的辉煌帝国也会塌落,这可不是好兆头,始皇冲着统领怒,“这么大的事你竟无所谓!不行,朕亲自敲打敲打灵兽头,你去将他带来!” 见始皇冲着统领发火,副统领有了几分得意有几分幸灾乐祸,小跨一步站出统领半个身位背个手,食指向前点下,反巴掌往身后挥下,他这小动作统领太懂了,这只手在说:陛下发火喽快去哟! 我偏不走!统领想着和副统领较上劲,也上一步却超了副统领大半个身位,向着始皇一揖道:“陛下,这一去一来路途遥远,这时辰又不早了,等到带来天黑了,这事是急,可这一天半天也急不来结果,陛下,明天吧?明天好吗?”“鱼统领,明天这个时候你务必将灵兽头带到朕面前!”统领成功了,副统领心里酸熘熘的,始皇还交待起身边内侍等会吃饭时上好酒,虽然有他的份,可心里头老觉得这是沾了统领的光,给引到餐桌前了还是不能释怀,醋熘熘的心情让美酒都不是美酒成了醋。 统领看着副统领喝口酒呲牙咽下的样子,一开始不明就里,再仔细观察从他那不乐的脸悟出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大笑引得副统领直着眼傻瞪迷煳统领笑什么。统领瞧着副统领傻样觉得他太容易给别人看清楚了一点不恐怖,反而有几分孩子的可爱。 “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对立,应该是朋友或者称兄道弟。”统领端起酒杯举向副统领,坦荡的笑容诚恳的话语令副统领一时手足无措,统领举着酒杯没有放下耐心等待着,在诚意的感召下,副统领迟疑的也举起了酒杯,轻碰声,统领主动碰过去,酒一口饮下,副统领嘴嚅动下想说又觉不妥,遮掩着“唔唔”两声,嘴碰上酒杯抿一小口在嘴唇,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尴尬中头一低“吱熘”吸光酒,酒是一口喝干终究不是爽快的。 “日久见人心,时间会告诉你。”统领说着意味深长看下副统领,给两人的杯子里斟上酒了,扫一下桌面上的菜,“难得吃上皇宫厨子做的佳肴,咱们大口吃大口喝,这才豪气,来!”又是举杯,这一杯同前一杯不同,副统领笑了眼积极相应,碰杯,大口吃菜,几盅酒下肚,副统领幽了一默:“明天你还有的吃,这剩下的酒全归我算了。”抢了酒壶藏在身后,引得统领爽朗笑说:“明天要是不上酒,那可就亏大了。” “一定有的。” “灵兽头不惹陛下生气,我才有把握喝到酒。”副统领脸色倏变了变得忧伤起来,这一大变化引的统领关切问,“——怎么有难过的事?” “灵兽头一定还在痛心着弟弟吧?”见统领点头,副统领长嘆一声说,“他是石子的亲哥哥,我这个外人还时常想起石子,更何况他啊!不瞒你,石子我非常喜欢,他呀精灵可爱活泼聪明胆大心善,他给我的小儿子做了个可摇动的木马,我那小儿每天必骑着摇摇,他还给我的小闺女做了个布偶娃娃漂亮着哩,可把我那小闺女欢喜的不得了,连睡觉都要抱着,一直到现在还宝贝得很,不准其他人碰。唉,这孩子手巧没少给我们做这做那,嚯,有一回他到营地里瞧着我们枕的枕头,可得意了夸他的枕头是个小狗狗,每晚守着他睡觉,见我们没听明白,飞跑了去拿了来,原来是做了个趴着的小狗型布袋,里面塞满粟米壳撑得滚圆,乍一看就是只肥滚滚的小狗崽,很有趣,亏他想得出,这孩子就是不一样,连个枕头都要与众不同,唉,可惜了这孩子,多好的孩子呀,为啥呀?”副统领红了眼圈流露出惋惜,石子是桥樑,隔阂的双方有了沟通之路,两人谈着石子发着相同的感慨,内心深处产生共鸣。 第三十八章 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显得静穆,统领和拓磊踏进门来,瞧着殿上空空锦垫以为花了眼,两人擦擦眼就是没看见锦垫上的始皇,不是说陛下在里面等着吗,尊贵的始皇陛下哪去了?统领下意识伸出手,似要掀锦垫看看始皇陛下是不是藏在锦垫下了,其实他离锦垫还远着呢。 统领为自己刚才那滑稽举动发笑,才笑了两声“鱼统领!灵兽头!”悠悠空空的声音飘入耳中,那声调不就是始皇陛下吗,唬的统领闭嘴四下望,哪有始皇陛下的身影。声音好像是从上方传来的,稳了下神的统领想着忙抬眼看殿上,始皇从大柱子后转了出来。 统领赶忙一揖:“陛下,您藏那就是为了吓我们呀!” “你先前笑什么?” “回陛下,我们进来没见您,我以为内侍们骗我,我笑我给他们耍了。” “他们哪有胆耍你。”
第280页 “可问题是进来是没见到陛下您呀,本能反应就这么想啦。” 始皇撇开统领径直走到拓磊面前,自从石子死后就没宣召过他了。始皇亲自动手取下拓磊脸上兽面,这一望大吃一惊,面前的人老态枯藁:“你是灵兽头?!”拓磊老态地抬抬眼皮又低垂下去,这真让始皇受不了,“你比老兽头还老,就象立马会老死去!”骂过撇转头一眼看到统领的目光,那目光在提醒他拓磊现在这样子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石子死了许久至于还痛心成这样?始皇忿恨地想,朕在三皇五帝之上,要谁死就谁死敢责怪!怒目圆睁,这档口手给触碰,下意识扭转头看手,原来是手上的兽面给拓磊取了去遮了脸。沉默寡言的拓磊让气鼓鼓的始皇泄了气,灵兽们是帝国江山的瑞兽得哄到他们才行,始皇的这一转念想让他立马温和柔雅,“灵兽头别太悲嘛,朕不是已说过石子满二十了让他跟你见上一面,再说石子离开你,日子过得一点不苦蛮好的,你是灵兽头,心思不要老挂在石子身上嘛,你也该操心下其他年轻的终身大事嘛。” “我一副晦气样只会坏他们的好事。” “‘晦气’,你呀就是不信朕,哀哀悲悲何苦呢,把个营都带得没了活气,朕是一国之君说话不能象平头人随便改,朕的国家是法制之国,一切得遵守律令。” “我们要做工——” “嗳,你呀,这做工和成家不矛盾,再说,也对你们非常仁爱了,只要是女方有了身孕,一经医确认有孕了立马免做工,一直到孩子送到育兽营,这期间连吃的方面都特殊了,这平常人家的女子有了孕,说不定还没这么好的待遇,你看你看,是仁爱吧?对你们的后代重视吧?爱护吧?该有知足之心!再说,成家就是生命的延续,你看你们真不知怎么想的,四个法兽只有一个成了家,是怕做陪葬兽吗?不做陪葬就不死了吗?也是要死的嘛,不就是时间提早了点嘛。” “那……可我不能勉强吧,我只能让互相有了爱意的催促他们成家。陛下,我们做工真得很紧,后面出的两队能不能全回调呢?” “灵兽头,朕没催你们,你们不用太过于急着做,慢慢来不急,他们也是在做朕吩咐下的事。” “陛下,大楼船做了这么多年了,还没做好吗?” “三千童男童女,许多物什还有百工,这么多人你说该要多少艘大楼船才够?” “陛下,您说的‘百工’,他们,他们,您不会也将他们算入其中吧?” “又不是不回,你怕什么?”看着始皇信心满满的样子,想说那是一场骗局的拓磊,张着嘴瞠着眼半晌,他的样子引得始皇打着疑问,“你想说什么?” “回,回陛下,他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多久可回?”拓磊的问话让统领也定起了耳朵,聆听始皇的答覆:“快了,明年开了春就走,至于多久回,按船上所带口粮叄月内必回。” 始皇亲口说得能不高度重视,一回到营地统领就写密信给他的二弟守义,同时派人员将副统领的人全换回,清一色的自己人好行事又不露秘密。换人很顺利,四年多的时间远离亲人又呆在半封闭的地方早烦透了,思乡之情掩没掉所有疑虑。望着清一色的自己人,守义并没舒心,他们的落难去处统领没在密信中提及。 这不是统领疏忽着时是难住了,统领不能在这短短两年时间里向始皇要第二次封地,第一次是在开挖育兽营营地地道时,要想挖通地道的前提必须是有安全保障,统领以族群人口增加扩住地影响了自给为由,向始皇要下了育兽营周边所有空地,还说在育兽营附近要是有事发生他们也好照应下。已经要了一次,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要只怕始皇起疑,再说就近的也不易藏身,容易在查询户籍时发现,最好的去处就是刚征战下来的地方,不仅户籍方面都是空白还需迁徙大量人口去开垦屯守,统领打算屠睢征战胜利后就向始皇请缨迁徙族人去新地开垦和屯守,那想战事不利还没征战下来,这下始皇又急着寻着长生不死药,完全打乱他的计划步骤。事是箭在弦上了,就是重新布置也不知该如何布置了。 “大哥,吃吧,你又发愣了。”小队长轻轻提醒他那发蔫的统领大哥,统领在众兵面前强装精神,可只要是一人呆在屋里或是小队长一人在他面前,才会显现真实情绪或蔫或焦燥,小队长心里明白大哥烦什么,恨自己帮不上忙解不了忧,羞愧地低头说,“大哥,这么重大的事拓磊为何也不来和你商议呀?”他的嘟哝提醒了统领,眼前一亮将面前的碗一推催着:“快去把他叫来!” 交谈是在床榻上进行,统领坐在床榻上叉着腿中间摆着一张地图,拓磊不用问就知他的心事,盘腿坐上去将地图卷了:“大统领忧的和我忧的一样是落脚点对吧?” “没错,这么说你也在想,你是怎样想的?” “回来后我们就没闲着,好在我们有七个头脑想这忧心事,我们分析过已设置的郡县藏匿不容易有户籍登记了,但是刚成立的就不一样了,一切都得重新登记而这又不是容易完成的事。” “你们的想法我早就这么想了,可实际中难,我可以告诉你们战事不顺利没完结。”
第281页 “这关系不大,战事是战事,藏匿就是藏匿,藏在人迹罕见的大山中化成一个不开化的部落,你们的人可以化成这个部落的族长,代表族人和征战的将领和谈,说愿意归顺成为秦的子民,更愿意为始皇陛下效力去屯守和开垦这片土地。” “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闹市,你们想大隐?” “确切地说是有名有姓了算不上大隐。” “可惜不容易呀,你以为合适的大山林随随便便就能找着,你叫他们怎么找!” “不是叫他们临时去找,这得大统领派人去找,当然我们有人同去更好。” “来的及吗?” “来的及,走水路。始皇帝不是派过我跟史禄做事吗?我们大都走的是水路。” “你是兽头不可能让你同去。” “我明白,我绘有图,其实人员已定好了,就看大统领意思。” 统领没有立即回答,他要琢磨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小队长一直在屏风外听着,没听到他的统领哥哥应答声一急走进去:“哥,这方案挺好的,快实施吧,二哥还等着呢!” “到达目的地的路线不一样,他们能找着要去的地方吗?”统领给催的心慌慌的思考有些迷煳。 “哥,这不是问题呀,可以去接应,有人带路了还有问题吗?” “你能知道他们从哪上岸,这到哪接应啊?” “大统领,这个应该可以定下来,我们有海图,更主要的是我们有最新的郡县图,您别忘了我们有三队在外实地丈量作地图,我们还有咕咕鸟。” 统领下榻转着思考着,心里模拟起步骤:这边派人到作战区找到合适的隐慝山林了就赶到造船处告诉老二,老二他们出发了由固钧他们根据出发地点航行方向定下从哪返航上岸,定下后由咕咕鸟传信回给等候在造船处的接应者,接应者根据传回的信息赶到上岸地点,等候他们的安全返回,接到了就可以引路到隐匿山林,藏匿时机适合时就出山表达归顺。方案可行!统领想张嘴说眼睛扫到几案上的碗筷脱口而出的是:“这路途上的口粮够吗?藏匿中粮食从哪弄呢?” 小队长抢着先:“船上肯定有许多,他们出海出三个月那口粮不带够咋行。” “大统领,我们藏有口粮,您不是求陛下多供给些粮给我们吗,我们每次都藏些就是想出逃时能救急。” “有用吗?能弄出营吗?”小队长白个眼讥拓磊。 “我们挖出营了,可以在营外转移这些粮食。” 统领很是吃惊:“地道!你们有时间挖地道?我们进营查看就没一人发现过,行啊,你们厉害!你也够保密的,这个时候才说。” “是我们的守营老兽挖的,就是从粮房底下开挖的。” “那土呢,土弄到哪呢?”小队长就是心急。 “造房子了,你们每年是进两次查看,可你们不会数房子是多了还是少了吧。” 小队长拍下大腿乐:“你们一点不呆嘛,还狡猾得很!” “我们狡猾也是逼出来的。” “好啦,好啦,听我说,为了安全起见我将派家兵去一队,找着好去处了就兵分两路,一路去我家老二那等着接应,另一路原路返回运粮食过去,然后等在那,他们还要建些草屋子,拓磊,你选定的人可不能是在上工的,都登记在册了少一人会发现的。” “是的,这一点我们在分析讨论中也想到了,我们选的是守营老兽,年纪是老可身体还行。” “你们都想好了为什么不来?” “还有问题并没想好。” “说!” “在路途上以什么身份掩护呢?难道走夜路?” “说了不早来,这是问题吗,打战是复杂的大事,要大量的人员兵器粮草,可以是援兵,可以是运粮草的后援,也可以是战事地招募的工匠民夫,还可以恐吓就说是军事机密探者杀。你们不自由世间许多事不知,这路途上来来往往官军押着的队伍多得去了,有做徭役的,有徵发到边关荒凉地开垦屯守的,还有人口迁徒的,只要固钧他们能从海上逃脱上了岸就不是问题。好了,明天我就去安排,后天动身,老兽从地道出营,记住!”统领这下可真心急立马赶着拓磊走,他还要去求见一人办妥事。 家兵是本家叔所管,虽然三叔说过如需家兵帮手尽管指派,统领还是带上礼物拜见三叔。三叔在练兵堂里见到统领又见他手上提了个干荷叶包着的物什,脸一沉说:“跟三叔见外了啊!”旋即又笑眯眯抢过来,“让叔看看大侄儿带了什么好东西啊,——”统领就喜欢三叔这样的老顽童样,三叔打开荷叶包飞舞了眉毛,“好吃的,咱们喝上一盅!”荷叶包摆上几案正中,两个蒲垫也摆上几案两边,三叔盘腿坐上去指挥起统领去拿酒杯和酒。 统领熟门熟路取了来,也不客气盘腿坐在几案上,先敬三叔再一边吃一边将事说一遍。三叔听过笑眯眯又问一遍:“是要坐船去?”“嗯。”统领觉得三叔的笑容有些神秘应过紧盯着三叔的嘴,三叔喝光酒点着酒杯要他倒上,统领倒上立马又盯着。三叔咧嘴大笑点统领一脑门说:“大侄儿,一队人马才五人怎够呀?两队人马啊,反正闲得慌,多去五人一点问题都没有,”统领听着点着头端上酒杯喝上一口,“我呢亲自带队。”一口酒全喷出嘴,统领瞪大眼捂住嘴,他给三叔的话惊着了,三叔摸把脸心痛,“哎哟,可惜了我的酒哟!——大侄儿,你信不过三叔我吗?”
第282页 “不是,不是,可咱们族里离不开您呀,家兵们没您罩着还不野疯啊,您可不能去。” “唉,我可给你们害惨了,整天说离不了我,搞得我就没离开过这一天。我年轻时心里头就热盼着走南闯北四处看看,可你爷爷就是不准,说重担需我们分担,还早早给我娶个媳妇拴着我,我是小的反倒比大的先,真是气死我了闹了几年,媳妇以为我嫌她投水去了,你爷爷说是我害了一条人命,我呢也后悔没跟她说清楚不是嫌她,是我心野想出去,唉,搞得我憋憋屈屈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老老实实呆在族里,可我却老是做梦,梦里头我去了海边看大海,去雪山抓雪玩,还梦过肩头站了个大鹰和我说话,每次醒来心里头空落落的,我疯我狂其实就是想排遣掉这失落!大侄儿,我现在老了,再过十年我可能就走不动了,我会抱憾终生的。” 统领怎么都没想到三叔心里还是这么苦,看着擦泪的三叔心里发软:“可……可这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 “三叔知道,守义还有百多号人。大侄儿,你的方案还需改改,就是接应守义,其实不用这么复杂,接应的人可以和守义一同上船,怕清点人数就换下同数的守护兵回来,别人就是看见还以为是换防,你们又不是没换防过。” “对哟,接应的人和守义一起了,也不用干巴巴等咕咕鸟传信回,更不用去找那个上岸的地方,可靠性更高了!三叔,您真行,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有,落脚点不用非到征战区,就在征战后方也可以,户籍登记没那么快的,那么大片地弄得清吗,住下来有官吏找来就让他登,没官吏来就算,反正他们来还是不来,日子还不是自己过,种田或打猎还是跑商都是自己养活自己,又不是官家养。” “对,对,三叔,您还是决定您去吗?” “嗯。” “可这——” “可什么可,又是老话!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二叔,咱们族人在家的男子种田及女子织布养牲口,就只是勉强维持存活所用,这怎么行,族群要发展壮大必须要有可盘活的钱财,你二叔他们就是起这个作用,他带家丁闲暇时出外找可盘活的路子赚钱,要不是你二叔他们,咱们这么大的族群能过得这么滋润。家兵能组建还真正操练起来保护族人,也是你二叔功不可没,我只是做现成事。唉,大哥、二哥都有功在目,就我什么事都没做出来过,大侄儿,这回我要做漂亮也让大家瞧瞧。” “可这事风险大,用时不是两三天还很苦累,您的身体吃不消的。” “鬼话!你不是说有位老人家带路,他就行我就老的不行!我还没他老哩!”三叔少有的火爆口气,统领心里真后悔不该和三叔说,直接将人指派出去就好了,可事已无法挽回后悔也无用,唯一办法就是找老爹和二叔,想中盘开腿下几,就听“咚”酒杯砸几案声和“站住”,统领给镇住听着话不敢回头看三叔,“想搬你爹来压制我!大侄儿,你太小瞧三叔我了,我亲自去找大哥、二哥谈,我不会鬼鬼祟祟开熘的!” 老爹和二叔的态度统领咋都不会想到会这样,就听老爹说:“三弟,你去大哥放心,光是后辈还担心不成事哩。”二叔更是慷慨:“小弟,需用多少钱财尽管说,二哥不眨眼。”统领瞪着他们仨就象看天外来客,事后统领问老爹为什么支持三叔去,老爹没正面回答只是提醒他也是做大哥的人了,这一提醒懂了老爹的心思。 第三十九章 走水路顺风顺水,只有过大江时惊险了些,好在找的船家有丰富的经验,也是有惊无险。依着拓磊画的水路图接合新版地图,很快来到拓磊参与设计的灵渠,从未听拓磊谈起过,守营老兽这次亲身体验暗暗惊赞拓磊的巧妙设计,竟将水位落差不同的两条江连在一起,有这样的工程助阵,战事一定拿下了,这个想法说给三叔听,三叔从渠道的繁忙来判断,他想如果战事没结束这运物资的船一定络绎不绝,现在的场景并没呈现出这样,或许真是如老兽所想战事结束了。 三叔有心一看到岸上有住家又有码头忙叫船夫靠岸,一行人上岸来一打听,原来这岸上住家身份都是守堤军,他们原先都是征来修渠的工匠、民夫,渠修好后就给编为守陡兵组建成守堤军守护这条渠的畅通无阻,因有钱财发还给田地,他们也就乐于在此安家落户定居下来。 三叔决定在此留上一宿,他的决定也得到守陡兵们的欢迎,他们非常想听三叔讲咸阳城的繁华。守陡兵们唤妻抱子围了三叔,三叔讲有时家兵们添料,再加上守营老兽在地上的描画,真可谓精彩生动,博得阵阵惊嘆。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三叔越讲越远竟问起守陡兵到这过得如何、战事吃不吃紧、事儿忙不忙来。这一问守陡兵们的话匣子也打开七嘴八舌的,很快三叔听到他想知道的:前方对西瓯的战事结束快有个把月了,大军东移准备征战南越啦。 太阳夕阳西下要做晚饭了,每户守陡兵凑米来款待贵客。三叔看到陶碗里白亮亮的米粒很是惊奇,问这是什么谷类。从咸阳城来的客人不知这是何物,守陡兵们有了几分自豪,请了他们到田地去看还没收割完的稻谷。夕阳衬着饱满沉甸甸的谷穗金灿灿得耀眼,震的三叔们以为看到仙界才会有的仙物。
第283页 三叔兴奋中奔过去要抚摸,一脚踩下去滴着水带着一脚淤泥上来,更是惊讶这谷物能在水中生长而不烂根。守陡兵得意中告诉他这方水土多雨潮湿温暖,最适合种这类谷类,种别的还不行,这谷类还可以一年种两次,再南还可以种三次。守营老兽也来凑热闹细细问起种植的细节,守陡兵滔滔不绝就连田中有吸血的虫也带说了出来,描述的场面还把旁听的家兵们唬得头皮直发麻,见他们这么害怕如何应对的各种办法一一述说一遍,这番“上课”直到有人来喊吃饭才打了停顿。 三叔们捧上陶碗更是惊奇小小米粒可膨胀成这么大粒,而且晶莹剔透,个个夹着饭粒想粟米能不能有这么大的奇妙变化。看他们傻唿唿样守陡兵们笑成团,告诉他们这米要杵得精才能成这样,这样精细米要在祭祀时才会吃,平时吃杵得糙的米。 守营老兽感谢守陡兵将他们当贵客待,取了从灵兽营带来的各种小玩意,这是灵兽们为了让他们在出行路上会到询问时好有说词而准备的,这些东西都是精心制作,一取出来引得孩子们欢唿着抢,看着他们雀跃的身姿,大人们幸福地笑着。孩子们举着“抢”来的凑一边玩去了,大人们继续着篝火边的交谈。 听到三叔们还要顺流南下去西瓯纷纷劝起来,告诉他们西瓯那儿雨水充沛植被茂盛,雨水天多过阳光天,潮湿湿得容易生病,那里的蚊子多又可怕,给咬上一口就会身子一会冷地打摆子一会又热得发跳,人给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大军前面的失败就败在这些方面,人员生病有的死亡有的身体恢復不过来,造成军队减员没了战斗力。 守陡兵的忠告得听,三叔躺在稻草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三叔懂医深深知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就会有一方水土的病理及用药,特别是环境地理差距大的地方用药的差别就更大了,会出现北方的医方治不了南方的病,同样南方的医方也救不了北方的病人,还有人的体质定性也有地理特性,常住北方的人身体适应了北方的寒冷干燥,南方的人身体适应了潮湿闷热,北方人到南方受不了潮湿闷热,南方人到北方受不了寒冷干燥都会生病,这北方人或南方人换方位必须有个过渡才行。三叔考虑现在呆的地方还行是个可作过渡的地方,这不很寒冷也不是太过于潮湿闷热,就是最佳适应地带,干脆就在这周边找合适藏身地。 三叔支起身看身边的守营老兽想和他交流下,守营老兽没睡着感觉到身边的“震动”转过身,“您没睡着呀,太好了!”三叔很高兴守营老兽还醒着,扳着老兽肩了小着声,“和您商量下,我觉得这地方不错,要不就在这落脚。”“这里呀……不好吧,这里是大军出入重要路线,这么重要的路线始皇帝不可能不派官吏驻扎吧,还是南下远些的地方吧。”守营老兽不同意,三叔性子很好一点不介意,他从守营老兽的话中注意到遗漏的问题,这地带有不有官吏管,户籍是否已建立? 天还黑鸦鸦的三叔就起了,他想到河岸边看看,出房来就见女主人点个灯火进伙房,晚上的问题还不知答案,三叔想这位女主人率直热情中有几分泼辣,昨天上岸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她,他们这一行陌生人出现在她面前不惊恐慌乱,大大方方跟他们打招唿询问,热情邀请到她家坐客。这么胆大不怕事好强能干的女主人一定不会象普通女人只会窝在家里织布带孩子,一定跟个男子一样在外出头,事也一定知道不少,女人的戒心都在家庭里,问跟家庭无关的事一定不会起疑,就问她吧。 三叔改变主意决定到伙堂做个帮手,唠事就可顺便问一问了。从女主人口中三叔知道了许多有用的信息,驻扎的官吏管辖范围只局限于这条渠和河道,其他范围还无暇顾及;西瓯原先是多部落的地盘地广人稀,主要从事渔猎,农业很原始还不太会耕种;进攻南越的军队不是一路而是分为五路;南越相比西瓯,平原多高山少,那和中原早有联繫了,农耕能力跟中原差别不大,听他们分析应该比西瓯容易。 这个早晨收穫真大,三叔感激之余觉得让女主人起个大早为他们忙碌心中过意不去,回屋拎了还睡懒觉没起的家兵的耳朵,将他们踢出屋要他们做事:噼柴、挑水。吃过早饭又包上一些钱财做为谢礼,却得到一大包干鱼的回礼。 告别这些真性子的守陡兵三叔有些失落,坐在船头望着在阳光照射下呈现白花花的水面,忽的有种寻找没个头的念头,陌生地带根本不知该从哪找该怎样找,总不能老在水上漂吧,守义他们还要逃命的。三叔搜瓜着头脑将所得到的信息汇总分析:大军没嚮导是无法征服西瓯的,守陡兵们虽然不是当地的,可也不是离这十万八千里的,他们就在大江一带出生成长,祖辈一定没少南下,应该是的,连女人都知西瓯的情况,那么那些守陡兵们一定对南下地形了如指掌,大军的嚮导说不定就是守陡兵中其中一个或两个或更多,为什么不请他们做嚮导呢?三叔拿定主意回去找守陡兵,船头急速调转…… 守陡兵们对三叔的归来意外又不意外,三叔离开时那难过的样子让他们在想老人家捨不得走会回,可又觉得因有紧要事必须要走,站在码头上争论哪种可能性大时,三叔们又归来了。守陡兵们冲着船欢唿招手,那个热情劲三叔都双眼模煳了,一上岸抓着一人就激动地嚷嚷这么广袤得好地方不住这太傻了,他要带着族人离开憋屈的咸阳到这来发展壮大。
第284页 单纯的守陡兵认为三叔他们是能人,特别是守营老兽亮出的本事,还有那些精美的小物件更感觉将会是来群不一般的人,有这些能人来这安家落户是天大的好事,鼓掌,热烈鼓掌。三叔一说出请他们做嚮导寻找好去处,立马响应举荐可做嚮导的出来。 嚮导不推辞在岸上湿泥上绘起简易地形图,将他头脑里认为合适居住的地方一一标示出来,到这儿还要下多少里离河岸又有多少里,那儿又要下多少里离河岸多少里,竹筒倒豆子毫不保留一一说出来。船家,船都给留下,带够足够吃的干粮,两艘陡兵船载着三叔们进行实地考察…… “守义侄子,守义侄子。”三叔躲在门外用个鬼魂般的声音叫守义,守义在屋里“咚”跳下床榻侧耳四外探听,那躲在窗外往里瞄的两家兵捂嘴笑,挥手要三叔继续喊,守义不信鬼神冷静想想,冲到门边勐地打开门,伸手抓住还要装神弄鬼的三叔,给识破三叔哈哈大笑。 “三叔,您晚上来就是为了好吓我吗?”守义说中请三叔进,拎了笑倒在窗前的两家兵,将他们推进门对着他们的后脑勺各刨一掌。三叔围上火盆烤烤手夸赞起来:“守义侄子挺沉稳的,三叔喜欢。你在工地上晚上才回,我们只能晚上来,难道要我们扑个空吗?” “叔,我收到信才两月有余你们就来啦?” “怎么不信三叔把事搞定啦?”三叔一瞧守义递来款待他们的吃食,摇个头,“这一路上吃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哎哟,不想吃喽。” “那没办法,这靠海就这个多,尝尝吧,这可是香料渍过经过烘烤的海鱼,吃到嘴里满嘴留香。” 三叔瘪瘪嘴拿上一块晃晃说:“还海鱼,个头也没大过谈水里的嘛。”咬上一口不吭声了。两家兵可就是叽哌夸赞好吃极了。 守义拨拉下炭火问:“叔,你们一行人不是有十人吗,就是兵分两路也该有五人,怎么就你们三人呢?” “三人带路还不够吗?我要他们回去,人手紧得很,他们还要运粮还要修屋子,简易路也该有一条吧,再说,这一回回咸阳还带了些陌生人,其实也不算陌生人,他们帮了我们大忙,他们种的稻米可真好吃,他们运了些跟着家兵去咸阳,一来看咸阳,二来换物换钱财。”看着守义惊愕表情又忙解释,“这也怪我,我夸他们的稻米太好吃了,说运到咸阳那些达官贵人一定会抢着要,可换回好多好多的东西,他们心动了,刚好又收割了新稻谷,就……就……” “叔,您都一把年纪咋还做出这么不稳重的事来,您这不是添乱吗!” 三叔给守义这个后辈一通埋怨涨红了脸,脖子一梗眼一瞪强辩:“多朋友不好吗!” “就怕朋友没得交,添事,看您老脸往哪搁!” “我在这又不在咸阳,那里还有你二叔,你怕什么!” 两人争得面红脖子粗互瞪眼对视,两家兵不知该怎样做,勾头讪讪地翻动盘里的干鱼片。“我们落难的去处怎样?”守义打破难堪问三叔。 三叔软下脖子眼皮微垂答他:“三面环山一平地,草木茂盛鸟兽多,气候嘛多雨潮了些但温暖,冬天都不很冷的,交通也行,只要走四十里地就可到水边,走水路二百里就可到守堤军驻地。” “守堤军?” “就是刚才咱们吵架的陌生人,他们都是守陡兵,其实都是征来修渠的工匠、民夫给留在那的,各个地方的都有,他们为军其实没打过战。” 三叔定的地方一点不荒蛮,都有人烟这行吗?守义转念又想,事已这样埋怨也无用,或许也不差,实在不行就又逃呗。这一想心胸开阔起来不计较了,安排起三叔的歇息,三叔就和他同住一屋,晚辈就该照顾长辈,两家兵给安在了隔壁,他们年轻自己捣鼓。 守义带着三叔走过嘈杂的工地向着海岸走去,三叔没见过大海带着激动期盼准备看大海的雄壮澎湃,他一直两眼直视着前方生怕第一时间错过看到大海的掀天波浪。海很平静就跟睡着了轻轻打着唿噜,三叔有些失望,失望中要垂头又给出现在眼前的一艘大船吸引了,惊讶中吸口气兴奋下抓了守义一起奔了去。昨晚他问守义大楼船,守义保密不讲只是要他明早吃过早饭亲自去看。 “守义侄儿,这大楼船真气派真巨大呀!我这一路走水路的多,我所看到的还有我亲自坐过的,没一艘能同它比,而且是非常非常无法比!”这船太不一般头回见,船头昂着船尾也翘着神气极了,立着的桅杆就达五根,正中间的看着有船这么长,高高的就要耸入蓝天。 三叔“噔噔”登上船啧啧着,可靠近那桅杆惊呆了,不是原木是楠竹!帆是船舶动力,桅杆挂帆,桅杆必须是紧实粗大的原木才能承受住帆的重量,否则折断或是整杆倒下失去动力,楠竹看着粗大有韧性可它中空,挂上帆那立的住脚! 用竹不用原木这就是灵兽们聪明与众不同,他们考虑问题打破常规,桅杆越高帆受风面积可加大,是好事,可对整艘船来说就是死亡。桅杆越高越重,超过船重比就是风平浪静也会翻船,何谈乘风破浪。灵兽们改用中空的粗楠竹来增加高度,粗楠竹穿洞打穿,靠下三分之一这段灌入水银,也就是靠甲板这段注入水银,水银重在竹子肚子里就是不倒翁那底盘。楠竹上段中空没有支撑的话挂上帆,由于帆重还是会弯曲折断,这点灵兽们早想到了,不过他们先前的设计已解决了这问题。灵兽们考虑用楠竹还基于一原因,在海上行船难保不会到风暴,高高的桅杆在风暴下就如同海浪可任意拨玩的玩具,极容易造成船体不平衡倾倒。如能放下桅杆就是增加抗风暴的能力,高大的原木桅杆想放倒却不是容易的事,由于长又重不仅花费大量的时间还需大量的人力,并且安全性不可靠。改用注水银的楠竹桅杆,那就是两方面都节省还增加安全性。
第285页 风暴将要来了,放出水银,楠竹脚空了,可高高的楠竹桅杆会不会一下子倒下,这是灵兽们考虑的。造船队汇聚了灵兽精英,队伍里有直法兽的高徒,有经验的防腐蚀老师傅,精于铸造的锻鍊工,他们合作做出两种弧形扁支杆,各带着三个半圆的叉头,每个叉头间隔一丈。叉头可在支杆上一仰头一低头的活动,这两支杆的半圆叉头叉入桅杆就可合併成三个完整的金属套箍住桅杆,两支杆就如同贴身护卫紧紧贴上桅杆,它们站立的方向是有讲究的,向着船宽一左一右贴立。 两支杆高度是一致却又有不同,一支杆脚在滑槽里,放桅杆下时向着这支杆方向用上力,这支杆就会顺着滑槽滑动,支着桅杆从大角度到小角度,另一支杆就是摺叠式的,当桅杆倒下时就起拉起作用,只是“力不从心”提不住,摺叠的金属条给拉开一条又一条,缓冲倒下的速度,最终楠竹桅杆给定位在三十度角,这时就是灵兽们用手力方式了,上人松开金属套,抬起楠竹桅杆将它架上船舷放平直,绑紧后又可注入水银增重,增加抗风暴的平衡能力。 帆,灵兽们也进行了改进,不是那种四角帆,而是带弧形边的帆。风不是一成不变冲着一个方向刮,它是时常变化,帆就要跟着它的变化而变化,才能拥用不间断的动力带动船乘风破浪。改变帆向是繁琐复杂的事,灵兽们又想到用机械力来完成,他们将帆靠桅杆这边设计成纵向硬边,用上金属条,这金属条上、中、下又横出来三个球形凸出物,球形凸物卡入固定在桅杆上的双环套。这双环套里圈是固死在桅杆上,为了能让球形凸物在环圈里三百六十度转动,在外的球圈在焊接上里圈时借用了弧形搭桥,间距依据球形大小,保证球形物不漏掉出来。球形是空腔,球里填有油脂,球面有小孔,球形物滚动时油脂流出润滑球面减小阻力。 桅杆顶上装有风向标,风向标轴穿有孔,孔上对穿过的绳索连上帆尖,风动方向改变,风向标也转动改变,带动帆结合滑球改变帆向。帆面用上篷条,加有逢条的帆要比象布口袋的软帆受风好,能使船快速前进。 守义的长篇解说打消三叔的惧怕,赞嘆下又继续观船,看到船尾吃惊不小,指南针浮在水盘上指南!更惊的是船尾正中那庞然大物,听守义讲那是舵浆,又是灵兽们与众不同的发明。那一片片不是四方也不是长方,而是扭形的是浆,落入水摇动曲柄就可带动这庞然大物在水中划动,这浆面可调,往右船就往右,往左船就往左,浆面弧度大的这面要比弧度小的这面厚,也就是浆面也有弧度,水从这样的浆面流过可加大推动浆动的速度,因此当刚转摇曲柄带动浆动时要用大力,可等浆面转动后就轻快了许多。不需要舵时就升上水面,这时又成了风车,如有风从后吹来,整艘船不想快都难。 三叔听得兴奋带着崇拜探头看大舵,象是要显摆风突然迎面吹来,三叔趴在船舷上问号上心:“守义侄儿,这大风车会不会是坏了?你看风颳来了它不转。” “是播销固着了。这船在这浅海上,给吹上浅滩那就麻烦啦。” “哦,对头。”海上的风真大,三叔护住帽子,转身就象有人在后头死命推他走,忙喊守义,“侄儿拉住我,我都觉得我要飞上天了!”风越刮越起劲,哗啦啦地吼,守义抱住三叔身子,两人躬起身向船头走,三叔又想到一问题喊着问,“没风这船咋办?”风声真大,将三叔的问话顶得远远的,守义没能听清,啊了几次还是没能听清。船晃得两人步子不稳,艏楼就在前面,守义带着三叔紧跑几步,一进去三叔就是一屁股坐在木梯上,一手抓着守义一手扶着木梯子,他这样子可一喘出口气又立马重复一遍刚才问的问题,这下守义听得真真切切。 船还在摇动,走阶梯怕摔了三叔,先大概介绍下这船,守义指了上面说:“这上面可以眺望,空气好,也通透亮堂,叔,您同我住。这下面有四层,确切的说是三层,这最下层是船底压着大石是沉石舱,沉石舱上面是储存舱,它们分割成二十四个密封舱,放船上活命所需的粮食、淡水,再上这个舱呀,叔,就是您问题的答案所在,这靠甲板的这舱就是第一舱住人,当然载货也可以。” 第二层舱就是答案,有趣,三叔也不管船还在晃动,迫不及待站起身就往下走。甲板下是漆黑的,守义慌忙擦亮火折跟上去,埋怨三叔的心急。第二层舱着时奇怪,中间一条萤光闪闪的,等灯火点燃才看清每隔丈远立着的是一块块弧形板,每块弧形板前两尺立着木柄,走近就更清楚了,弧形板下躺着块一样大小的平整木板,前方有半圆皮套。三叔脑袋里刚打出“这是啥用”,就见守义一屁股坐在平整板上,背嵌入弧形板,这一靠看着就象挺舒适。 守义两手把住木柄,两腿曲膝两脚插入皮套里,这下连问号还来不及冒出来,就见守义笑嘻嘻下身体往后仰,手上把的木柄把也顺势跟着往后,那曲着膝的两腿却是伸直了,然后又是往前又是曲膝,这一后一前连贯看就象是在划独木舟。原来这一条都是操控划浆的机械,二十四人坐上去号子一响一起用力,就可操动四十八条浆一起划动。浆是船少不了的,这停泊下的靠岸离岸都需用上浆。船大浆大,不是人力可操动的了的,必须用上机械才行。超大的船,超大的浆,超大的舵,与众不同的设计操作为灵兽们赢来一片赞嘆惊奇,那给派来学习如何操作使用的一群水手无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286页 问题有了答案,好奇心得到满足,三叔一下子感觉这甲板下的幽暗犹如地狱,“到这做事的人真是可怜,就跟进到闷盒子没区别。”守义跟个孩子似的玩得起劲,他可没有三叔的感受,不理解话中真意,“叔,您唿吸困难吗?我不觉得。” “现在就咱们俩当然还好,人一多就难保不闷气了。”守义见三叔皱起眉头,一跃起身拉上三叔就往船尾那拖起快走,停下了吧却一手举起灯一手就是扳抬三叔的下巴,这着时让三叔恼火。打开守义的手要训斥,却给守义回头一个歉意笑容及那语言止住:“叔,您抬下头看那——”顺着守义所指看到三根相错的“大喇叭花”从上头的甲板上探下,“叔,这就是通气管道,真亏他们想得周到,这三根通甲板上面,主要是引导空气对流,特殊时刻就可起另一个作用——传话,如不需划浆了,就在上面冲着管子喊上几声就可起效果,简单却实用。” 三叔想起去船尾时是看到三根高出甲板许多的带喇叭头高低不一的圆柱,只是那时以为是栓东西用的,为搞美观才会象花,也就没在意,没想到完全弄错了。上到甲板上三叔想再仔细看看那三朵喇叭花,却给守义“强行”拉下船继续沿岸走。 守义可真会哄三叔,趁着三叔的气恼还没发作,捡拾好看的贝壳和螺壳给三叔。孩子心性的三叔迷失在那花花绿绿的纹路里,只顾着笑眯眯翻看贝壳将自己心仪的收入袖中,哪还记得训斥,“叔,您看呀!”听声三叔抬起头,这一望可把三叔惊得竟咬了自己的舌头,痛得“哎哟”声再也顾不上疼痛,拽了守义从慢步到大步奔,停下时惊讶中问:“这才是大楼船?!” “没错,这才是大楼船,长三十七丈宽十五丈,有四层可住人放物哩!刚才您看的长二十四丈宽九丈,是大楼船的副船有两艘,还有两艘十八丈长的护卫用的,也有小船,在大船无法靠岸时就动用小船运人运物上岸。” “啧啧,我的老天真大呀!这要多少人力才能做得来呀?还一下子是五艘!” “嚯,听说有四五万人吧,只要是会造船的也不管是造大船还是小船的,也不管是真会造还是不会造只要是听说会造拉了来就是,会做木工活的只要是瞧见了就拎了来,甚至力气大的,懂树品的也统统充了来,为了赶工期,这五艘船差不多是同时动工的,分成五个码头建造,大楼船灵兽们是主工,他们还负责指导副船及护卫船的建造。” “这些船可用吗?” “叔,瞧您说的,这些船肯定要试水的,您没瞧见它们现在不都在水面上了吗?” “那你坐了没?”见守义指向大楼船,羡慕中忙问,“感觉怎样?” “这说和亲自体验是不一样,叔,反正您要混入我们当中一同出海的,您自己感觉吧啊。” 灵兽们在大楼船里美化船舱,让它不仅赏心悦目还舒适,守义带三叔上去找固钧商议一遍出逃的细节。三人蹲一处商议,固钧听三叔说他们一路走的是水路,拿出地图要三叔指一指。三叔跟守营老兽几乎天天看一遍地图熟透了,一瞧固钧拿出跟守营老兽一模一样的地图,抬起腚挪过去,拍拍固钧行走路线一挥而去。 固钧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跟着三叔的手指走,手指停,眼珠子又往东扫下地图,这一扫过阴霭般的脸立马放光发红,整个脸灵动活气起来,兴奋中笑出几声,手指弹出指向大江入海口,一激动用力过大,地图都给他戳移动兴奋的声音在发抖:“咱们不用抛弃船啦,就从这逆水上行到湘水,然后走渠。”守义看了地图也是喜色,只有三叔很是严肃的神色:“你们这些败家子还不想要船,幸好我来了。” 固钧憨憨笑说:“是的,幸亏您来了,我们还想这船不要好可惜,我们还傻傻想要是有时间要是不被发现,干脆将船板拆了做成一辆辆马车,船骨就找地方藏起。”这话可让三叔心痛呀:“哎哟,大楼船你们竟想这样糟蹋!” “叔,您以为我们会坐大楼船吗?怎么可能,再说,不可能将其他人也一同带回来吧,这就是找死!”三叔一听守义说他们不是坐大楼船出海无不遗憾,嘴硬地强调:“就是其他船也是糟蹋!”旋即孩子似的,“守义侄儿,大楼船没份,怎么样也该搞个二十四丈的来让叔坐啊。” 第四十章 开春了。始皇出巡了,此次出巡目的是送徐福出海寻仙药,路途中给卢生、候生的危言“灭秦者胡也”搅得只能改变计划提前结束巡游,下令派将军蒙恬率部三十万北逐戎狄。 始皇没来可徐福所要的三千童男童女,大量书籍,物品,五谷粮食,财宝全送了来,同时守义也得到始皇的密信,密信中有一句老话就是护住灵兽,另外就是要求灵兽们记住仙山的方位,仙人的住处。 徐福这个主角到此时还是没露面,该怎样安排没人敢拿主意,那送物送人来的官吏们急得个个怨声载道,守义看过密信,听到那声声埋怨再瞧那人山人海,一车车的物品有了大胆主意。三叔说过要搞个副船坐,他还发愁怎样坐上副船,他和固钧商议目标是十八丈长护卫船,觉得那船装些物再挤上他们百多号人正合适,而他本就是带兵的将上护卫船又合理,他们没敢打副船主意,现在局面是混乱的,正是混水摸鱼的好时机,干脆目标上升占副船。
第287页 守义举着密信走到交密信给他的将领面前,晃晃傲气地说:“始皇陛下要我安排装船。”那将伸手想抓着密信看个究竟,守义一抬一举上头,喝斥,“密信是你能看的吗?!物品清单呢?人员清单呢?”吓住的将乖乖将清单交出,守义一句,“等着。”拿了清单上大楼船找固钧。 动二十四丈的副船,固钧也高兴,这船载重量近千石,载九百个成年人没点问题。岁角兽见丈夫喜眯眯样过来,得知事情别提有多高兴,当即取了五块木板画下五艘船的舱平面图,要丈夫将如何安置人员及物品点示出来。 守义将五块木板交给带头的官吏,见有人操心有人担责也不多想,照着木板上的图示分起任务来,运粮的分出各船所装粮重量,物品也一一堆分出来,人员就更好办了,人是活的只需一个号令自动跟在后。 五块木板又到守义手里,守义亮一块问:“这船的是哪队?”官吏忙冲着五队中的一队挥手,马车“吱呀呀”人员踏步跟在守义身后上该上的船,东西按图板上所示放入相应的船舱,人员物品一队队地走很快拥挤的工地又恢復到平常。该打道回府的官吏们此时长长吁口气,等着守义写了回执就走,没有多少客套话领了回执带着空了的马车队回去交差了。 固钧带着队伍上了要劫走的副船,满心欢喜的他一上船就奔向书籍舱翻看,取了一卷竹简书念读着回到大伙中间,问这是什么书,嘻笑中有人答他是天书,固钧敬畏书籍的力量,将竹简往妻子岁角兽手上一放,扑过去拽答话人,结果是在船舱里追闹。 守义领着队伍也上来了,三叔听到船舱里的热闹也不顾形象蹿了进来嚷嚷:“这么热闹呀我也来啦!”他这舱里进那舱里望,全看过瘪了嘴唤守义,守义奔他身边了拍守义一脑门骂:“笨!这舱里就没见一箱珠宝、上币,尽是些什么呀,几个舱里的都是书籍,笨!” 守义搭着三叔往舱里慢慢走,边走边说:“叔,这船里要是有珠宝,逃,还不给追屁股呀,那骗子心痛得会放过吗?您呀看长远嘛,这船里有粮有干肉有吃的,又不用花钱,您还心痛您揣来的钱吗?这船里也有可卖钱的——”推开一舱门擦亮火折往角落里照,十匹上好丝绸躺在那,眉毛得意往上挑,“叔,抱着财宝的人不会为这几匹丝绸捨命追赶的,这笔买卖只赚不赔,到哪去找这么划算的呢?”三叔瞧丝绸是笑脸,可面向守义了就板着脸:“美梦少做,现在头要大事就是活着回去,要不然就是人财两亡!” 在船外警戒的一兵跑了来,找到守义凑到他耳边耳语,守义眉头一皱赶快出了舱上到甲板,看到甲板上还有灵兽要他们赶快进舱,带上所有守兵下船。船下等候着三人,最前头的一位鹤髮童颜长须飘飘,飘然有出尘之态,后两位守义认识,一人是奉常一人就是郎中令。守义和两人先点过头打个招唿,往前面的一站问道:“这位是——”“徐福!”气宇轩昂挺胸仰头,不容后面的人答话自报姓名出来。 难怪始皇会上此人之道,仪态面容先发制人给人是仙人感觉,说话中气十足,口气不容置否,就是假的都能成真,此人厉害!守义心里闪过脸上带笑微微鞠个礼说:“仙人一面真难见着啊。”徐福不跟守义客套直奔来此目的:“这些船是你安排的?” “不全对,我只不过是奉始皇陛下的密令。”守义还是微笑。 “密令装船?” 守义将怀中密信亮一半出来:“对!您身后的郎中令应该见过封泥上的印章,这可是始皇陛下亲手封上的,专用,唯一!” “陛下有劳您,大材小用了吧?” “我这‘大材’相比仙人就是无材,陛下权宜之下当然是点用我啦,怎么仙人也有密令是装船?”守义这一说就是赌始皇不会细到交待装船的事,守义赢了,徐福没有有力证据可他还是咬着不放,稍停顿又重复一遍:“始皇陛下为什么要你安排?” “刚才我已经说过‘不全对’,这五艘船是谁设计是谁建造的?是由我所管之人设计建造,他们对船的性能了如指掌,每艘船载重量多少心里清楚,这么多人这么多物当然是由他们安排在合适不过了。” “不就是装船,口谕也可以,始皇陛下还需下密令吗?” “大胆,竟敢说始皇陛下无聊!”守义一双眼瞪得鸠圆,密信收入怀里,瞪得鸠圆的眼睛又渐渐归復到心平气和的境界,“密信不仅封泥还要装在小竹筒里,只为这一事吗?仙人何时启程寻仙药呢?” “舟车一番劳累让他们缓缓,到了海上只会更辛苦,后天启程。”徐福厉害角色一点不理会守义的暗示(密信里始皇陛下要我们看住你这个仙人),面不改色心不慌只是一个淡淡揖手,飘飘然走了。跟在后的郎中令回头对守义夸赞地笑一个,很显然他也明了徐福是骗子,反感他对始皇的蛊惑。 守义转身三叔就站在身后,站得近两人就要面碰面了,守义惊得头忙往后移。三叔亲昵捏住守义鼻樑“拉近”夸赞地拍一下他的胸膛,后退一步作肃然起敬样,守义头一偏用力却缓慢地摇下头:“叔,吹捧啥嘛!郎中令知情,他心里有是非,心善没戳穿我。”
第288页 “嗯,那就祝他福气大命长。” “我希望他不是上船的一员,叔,我心里怎么老觉得这一趟出海他们永远不会回了。” “的确就是,不用觉得,骗子得手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你想啊,放他们回,始皇要是让他们带路,这骗到手的东西不仅要全吐出来还命搭上,那有这么蠢的骗子。” “杀戮!” “这倒不一定,到了陌生地,只要让他们乘不了船就没后顾之忧,还可以奴役他们,就象灵兽们。” 三叔的话,守义心里“噔”下倒抽口气:“不对,这徐福在人马到这了不出现,等我们捣鼓完了就来兴师问罪,他应该有更深的一层,郎中令只是知道有我们这些人,具体并不清楚,徐福因此也无法从他口中知道想知道的,是试探咱们和灵兽们的底细!” “徐福摸清咱们的底细也不起什么作用,侄儿,不用这么敏感。” “不不,徐福一定还会来的,是在出海后。” 虽有地方官营造的欢送气氛,终究掩盖不了船上三千童男童女的悲哭,这些八到十二岁的孩子远离家远离父母,就成了没根的草。固钧和岁角兽听到孩子的哭声,他们是做父母的人那受得了,两口子抱头痛哭,哭大楼船里的孩子顺带着哭自己见不到面的孩子。灵兽们除了掌船的围在他们身边发蔫,守义只是看不去劝,悲伤是需要发泄的,哭就是个发泄途径。 夜幕降临,五艘船降了帆停靠在小岛礁过夜,船和船架上跳板,守义吃着饭指了跳板对三叔说:“叔,我敢说要不了多久他会来。”三叔有些晕船昏头昏脑的他答非所问:“这走了多少?”守义瞧出三叔不舒服,放下碗筷给他搓搓前胸后背:“这海风平和和的没走多少。”“往哪方向走呀?”“往东。”“何时逃呢?”“叔,这才走了一天,离海岸不是很遥远,就逃,不妥。”三叔“唔”声揉起太阳穴哼哼起来,看情况晕船症状越发沉重,守义扶了他进舱休息,摸着他的手冰冷搞了热巾帕来捂上。三叔是这船里年纪最老的,他的不适引了一贯就敬老的灵兽们注意,主动来照顾,有他们守义放下心继续去吃饭等着徐福的出现,这一晚徐福没来。 又一晚。帆落下大锚落入水,吃饭时三叔看坐对面的守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敲敲手上碗“哎哎”提醒他吃饭。守义两耳不闻视而不见就是盯着跳板,三叔一下子明白了又是等徐福出现,挨过去并排坐在一起肩碰碰守义开玩笑:“你不吃饭是准备留给徐福吃吗?他又不穷。”守义虽扒拉很快,但还是满腹心事样,三叔有“意见”了,“侄儿,你怎么不搭理叔呢?叔不是外人有事也不说给叔听。” “叔,咱们逃会不会牵连——”守义话还没说完脑壳上挨了三叔一掌:“骗子还敢回去找始皇报告咱们逃走的事吗?你呀脑袋想得多想蠢了!”守义摸下头埋怨:“叔,您打我这么重就不怕真打蠢我吗?这事就是要反覆琢磨,我老觉得徐福不一般,他能将始皇陛下蛊惑成这样,那他一定有周密的计划,不凡的口材和手段,我在想这样的人即使没仙药拿给始皇,他也一定有圆满的口实说辞迷惑住始皇,这样的人还是不能留下把柄给他,咱们要逃的就象出了事或是迷了路不知所踪。” 守义的话的确有道理,三叔也低头冥思苦想,人年老了过的日子也多,三叔老成持重在加上他的智慧,这不理清思路分析起来:“侄儿,你放心,徐福不来是因为他也是在琢磨在观察,你不是向他暗示你是监控他的人吗?他一定在想你这话有几分可信,叔敢说他坐不住的,他一定会沉不住气来的,你看,一停船固钧他们必乘小船迎着落日最后的光辉到海面去看去探,徐福一定会知道的,你想他会怎么想,他一定是在想咱们这样做就是熟悉航行路线,有人记录航线你的话不假,这对于他来说是可怕的,他一定会来的,他来拉拢,不行就是下计剷除或许是想办法摆脱咱们。” 守义听过舒了眉头咧嘴一笑:“叔,我知道怎样做让他更是深信不疑,不管他出什么计,咱们都要将计就计。” 固钧和另两人乘小船回来了,听到他们回的声响,守义迎上去,又守着他们吃过饭后,拉上固钧唧唧咕咕回船舱。过一会固钧抱了布捲来,展开都是这几年在造船地画下的星图,他们观天象定个固定点,一年四季观天就站这个点上看星星移动变化,测绘下来画上布卷,观天象画图养成习惯,现在到了海上也要观天画图,只不过观天的这个点是变化的,在海上晚上无事,固钧们闲不住正准备搞个依星星来计算这船离海岸有多远距离的课题,这样的课题要是让徐福知道,将会是怎样的反应呢?守义期待着。 第三天了。抛了锚,固钧大唿小叫着坐小船又出发了,他们又象前两天那样坐着小船迎着晚霞离开大船,顶着月光返回。他们上了大船一改以往,大声嚷嚷着这趟看到了什么,哪些方位有礁石。固钧还夸张地打开天象图叫某人快将观测到的画下图来,甚至还逗留在船舷边议论起测算,他们这一系列不掩饰起了作用,大楼船上那钓鱼的黑衣人收了钓钩进了舱。不一会跳板边又搭上一块跳板,徐福带着两弟子踏上往这边来了,躲在舱口观事的守兵第一时间报告了守义。
第289页 甲板上守兵领了徐福在守义门前报告,守义这时已是从容做完了一切该做的。守义没起身迎接,只是在屋里冷淡淡地应:“请进。”门打开徐福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上一眼,继续看手里的天象图,慢条斯理问,“仙人来有事吩咐吗?”徐福的弟子不满喝斥:“始皇陛下都要对我家先生以礼相待,你算的上什么啊!”“讨得仙药你们在横也不迟嘛,始皇陛下到最后还是要看结果的,仙药有吗?”是不急不恼的口气,徐福挡了还要嚷的两弟子,让他们到外面等,他也不在乎守义不请,径直走过去坐在守义对面,微微点下头说:“将军对我似有成见,说实在本想找将军开诚不公谈谈,无奈事缠身搞到现在才来,我哪得罪将军了呢?” “得罪说不上,只是我嘛讨厌你蛊惑式的打家劫舍。” “哈哈……将军真会用词。” “事实就是这样。” “我承认,只可惜始皇不是你,将军也该有自知之明。” “始皇这样一定少不了你们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蛊惑,这四年来我们造船就没见过你一面,你一定是呆在咸阳城,时不时要在始皇陛下的耳边巩固你们的放屁之言!” “哎呀呀,将军何必动怒呢?事是这样又怎样?王公大臣们无一人劝得下,将军一人之力更不可能,更何况已经在海上了。” “哼,我的底细你知道多少,始皇陛下是否告诉你一丁点呢?”守义一生气将手上托着的图拍在几案上,徐福拿眼一瞟,那不屑神气的表情凝固了。 这图可不一般,是固钧们别出心裁特意绘制的,图是长卷,一端绘着的是海岸及海岸上空的星图,海岸延伸出一条直线,代表海平面,图上将第一天、第二天及今天停船位置及上空星图标绘了出来,这图还绘出观测到的礁石,特别是停船周边的更是详细,露出还是没露出水面的礁石在直线上方一目了然,就连礁石延伸范围也用虚实两种线圈画出来。固钧们晚上在小船上能看得这么清楚,连水下的都看得见是有奇宝帮忙吗?其实没奇宝完全是靠眼在灯火下看,及用长竹竿一点点戳试下探得的,这图还没完,还将随着行程标绘下去。 守义收拢了长捲图,徐福变了脸色久久身子挪动下屁股,夸又不象夸问又不象问地说:“将军所管之人不一般啊,工匠又似高于工匠,兽面遮脸是怕有人认出来,有仇敌?”守义无表态,徐福只得转移话题,“你们这船上的人要是有人生病就到大楼船来,将军应该可以放心,船上的医来自宫里,不是我徐福炼丹药来治。” “谢了,我知道配了两位侍医来同行,还有种类齐全的草药,我不会忌讳医。” “那好,我就过去了,将军休息。” 守义不送,徐福一出门歪歪嘴,他这趟探有些吃惊,其实他对守义的暗示并不太相信,认为始皇如对他有疑就不会按他要求的安排来三千童男童女,还有许多财宝,即使和守义交谈,守义对他的格格不入针锋相对,他也不以为然,认为是强掩其虚,只是那图精准无误在印证暗示是有其事。在想想守义说过的话,不是在问知否他的底细,跟始皇打交道几年并没听过提起,兽面人也是只字未闻,神秘呀,太神秘了!徐福想着事也不记得叫弟子一同走,自顾着低头沉思,好在两弟子也不呆笨知道跟着就是了。三叔就在甲板上看到徐福闷头闷脑样,跟先前来这不一样,知道守义的敲山震虎起效了。 徐福一返回大楼船招了心腹弟子来商议,事儿一说,弟子们不是替他分析却是将守义们的种种神秘又描述一遍,什么有个怪兽符,同样是带剑将见这符惧怕三分都是礼让,可到底为啥怕又全说不清;他们的来头无人知,就是始皇身边的郎中令也同样道不明;密信的印的确是专用的,就是专给这不知来头的……徐福残存的一丝不信在这七嘴八舌下荡然无存,这下深信不疑守义就是始皇派来监控他的人,害怕下紧急商议如何对付,弟子们给的建议是先拉拢,如不行就剷除。徐福左思右想一捶几案决定就这样办了。 第五天.船还在海上行驶着,大楼船突然打旗要其他船向他靠拢。护卫船及另一艘副船一看到旗号全极快地得向大楼船拢去。守义们的船迟疑下也靠拢去,也不知是因为迟疑了下,竟夹在了两护卫船间。守义站在甲板上感觉非常不好,要固钧们将船往后退出去,船才退出一半,徐福带着两弟子出现在护卫船上,他冲着守义喊叫:“大将军,会有风暴来,停船是为了让大家做好准备。”固钧今早说过会有风暴来,守义点点头止住船继续往后退。船一停跳板就从护卫船架过来,徐福带着两弟子走了来,“需我们来人做准备吗?”守义看着护卫船上那望来的一双双不友好的眼睛摇了头,徐福拉上守义往船艏走,“大将军,让他们忙,咱们聊聊。”守义在进舱前看三叔一眼,手上挡了徐福两弟子:“你们站一边去,军事重地不是你们可放肆的!”徐福呵呵一笑也挥手让两弟子别跟着:“你们就去帮忙。” 徐福坐在守义对面了开门见山:“将军相信有长生不死药吗?” “不信!”
第290页 “那将军如何看我的做法?” “骗财,是个大骗子,而我深信你不会带着骗到手的巨额财宝返回去,只是一事不明为何要骗三千童男童女,带着孩子这一路上是自找麻烦,看你模样也不象个穷凶极恶之人。” “哈哈……”徐福笑罢给守义一个赞赏眼神,“将军气度不凡,其实有将军这般想的人不少,可他们没一人敢说出来,唯将军一人呀,不过我倒奇将军这么大胆,是因为有法子可将我捉拿回去吗?” “我有始皇陛下的密信,你刚才不也说了有我这般想的人大有人在,那护卫船上的兵士如我号令他们,他们必听我的,你那区区百人如同瓮里的鳖鱼。” 徐福又是一通大笑,拍下掌说:“不错,的确是可以将我们捉拿回去,将军是大材智勇双全,可做开国大将。我就对将军直言了,我为什么叫徐福,其实我和始皇是同宗同源,我的先祖就是最先封于凤伯的徐,可惜国没了,为了纪念,我们这些后人就以国号徐作为姓,秦是封的最迟的,却发迹了,我们很是奇怪,嚯嚯……是秦有瑞兽降临,是上天要秦一统天下,就跟你不信有长生不死药一样,我也不信有灵性上天派下来的瑞兽,昨晚,我一夜未眠,瑞兽,兽面人,别这瑞兽就是指兽面工匠吧。从用石头到会用器物,从住洞穴到有屋舍,从找草根吃到会耕种,每一次的进步都少不了超凡勇于探索的人,工匠其实就属于这类人,他们传承前人创新现在,每一次的成功就是带人类向前一步,我从内心里是敬佩他们的伟大,将军,你们同我一起开创新国家怎样?” “你要夺始皇天下?” “哈哈……那也太笨!我才不费那大力气冒丢命的风险,我自立一个国不好吗?瞧吧,我向我的同宗同源要了大笔的钱财,三千童男童女是繁衍不断的子民,百工建造繁荣国家,士兵则是保护,书籍就是传承了先人的文明歷史,这一切的一切不就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国家!” “那你就成了始皇帝了?” “对,将军也就是开国大将。” 守义站起“唰”拔剑:“我就杀了你!” 徐福身子往后一久急叫:“三千童男童女呀,小命就没了,将军,您是兇手!” 守义恨恨地将剑戳在几案上:“我可以不戳穿你,也不把你所说告之始皇陛下,前提是你得好好将大家全带回去。” 徐福坐正又是一脸谈定出尘世的样子,悠悠然地说:“我是非常爱惜将军的才干,这次来我对将军是剖心剖肺,将军,您认为您真得胜算极大吗?” 守义沉默,忽的,剑怒指向徐福,剑尖微微颤抖:“我明白了,你敢冒死到这来所谓的剖心剖肺,那是因为你做好了灭我们的准备,守护船上的兵士们给你许以的高官厚禄收买了去,只要我们不是活着回去,你们的所作所为始皇陛下也就无从知晓!” “是的,聪明!”徐福有些得意拨开面前的剑尖,“我把他们的后顾之忧也照顾到了,我不仅许以高官厚禄,还向他们保证会将他们的亲人带来同他们团聚,至此,他们惧怕的因素全给我们化去,大将军,我真是赏识您,始皇的苛律您不是不知道,忠于我要比忠于始皇强多了,我不喜欢杀戮,请大将军三思。” “因为你的私慾就让三千个孩子远离父母成为你的奴僕,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福摇晃下头站起:“大将军,何必因您的固执让这血流成河呢!”嘆声一拂袖转身飘飘然要走,守义那能放过他扑上去抓他,伸手抓着头髮一拽,人没拽来拽着的就是一手白髮,一头黑髮的徐福沖向门,打开,脚跨着门丢下讥讽,“送给你了!” 守义拎着剑追出去一看见甲板就是大叫:“搭板踢开!快开船!战斗!” 徐福快如闪鬼还是从跳板上逃脱了。 护卫船上的士兵重新搭上一块跳板就想蜂拥而入,这边守义的手下喝声亮出两把连发弩机,弩箭对着左右舷搭来的两跳板“嗖嗖嗖”飞去,一片惊恐声,落水的“咚咚”声,在加上惨叫声,那跳板上的士兵来不及退也退不了,只能往水里跳,刚上跳板的屁滚尿流滚下跳板躲入船舷里,倒霉的就是反应慢的,躲慢了装着弩箭痛地惨叫。连发弩机的威力全见识了,怕得不敢在冒然出头。 搭板掉入水船在移动,眼见守义们就要乘船逃了,想到全家老少就要完了,反兵们急地直嚷:“要跑了咋办?”徐福也没想到守义们有连发弩机,好在已定下许多方案忙下令:“放火烧!”他们炼丹药不缺硫磺、硝石,紧追上去又是投又是射又是甩,帆布在燃烧,甲板也在燃烧。固钧们的好习惯,为防木船着火,甲板上随时都放有装满海水的一只只木桶,提起泼向一团团火,甲板上的火很快熄灭,帆上的火水泼不了那高度,只能眼睁睁看着成了破烂帆。就剩三帆的船就要受到夹击,守义果断下令以牙还牙,带箭火射向追来的两船,这下慌了追兵不敢再追。 守义们不死就是无穷的祸根,反兵们怨恨地盯徐福,瞧着那一双双喷火的眼睛徐福赶忙安慰:“你们别怕他们活不了,暴风雨就要来了,他们就剩三帆跑不快躲不到岛礁里,他们船上的大锚又给我们动了手脚,在暴风雨中没锚的船就是一片叶子。”反兵们半信半疑,徐福叫弟子拿了一小口陶器瓶来,又取了一兵的戈,泥巴塞子打开,里面的液体倒在铜戈上,一股青烟下光滑的铜戈成了坑坑洼洼怪样子,这可怕的变化可把观看的反兵们惊得两眼直泛绿,一兵哆嗦下想用脚去踢动下那成了怪形状的戈,抬了半天的腿就是不敢放下脚去,另一兵用木柄尝试着敲打下铜戈,发木的声音下怪形状的戈碎成几块,众兵们“哟”声放下心,对徐福是又崇拜又惧怕。
第291页 闯过劫难的守义们够不上擦试脸上的黑灰,捡拾起船上的狼籍。三叔看着破破烂烂的两帆落下,痛心地嘟哝:“差一点没法跑了,可真兇险。”守义蹲在甲板上看着烧出痕迹的木板块在深思跟徐福见面的每一个细节,他想到跟来的那两弟子,他们象是没等在门外,象是比徐福先过到护卫船,他们,他们有大问题! “三叔!”守义大叫,三叔听喊蹦了去:“怎么了喊成这样?!” “叔,跟徐福来的两弟子在干什么?” “两弟子?”三叔弯腰低头脑袋痛,站直身子抬了头,两眼看下天空又摸下头想起来了,“——两弟子在甲板上晃,嘴里喊‘检查,好好检查,暴风雨就要来了’,他们看桅杆,根根看过就看大锚,还问这大锚怎么不放水里去,固钧在那没搭话转了身,他们没得到回覆就赖那不走,一个坐在锚盘上,另一个就站他旁边,我见他们老在那碍事,就赶他们走,我说‘你们不是说作准备吗,你们却在这碍人做事,走吧’,他们瞅我,站着的站我面前问我干什么的,我拨开他说‘不是你能问的’我去拉坐锚盘上的,他们围上我盯了我几眼就过船去了,我还想他们这下咋不等他家师就走了呢?——怎么了?”三叔跟上起身就往大锚走的守义,“侄儿,咋啦?” “固钧,固钧,快检查大锚!”守义没空回三叔话大喊大叫起来,固钧就站在锚盘边听喊去看,这一看就是叫:“快炼合金!”急速中连拍近旁的伙伴。 锚盘上盘着的锚链给腐蚀了一条线下去,守义和三叔看到这情景额头上立马冒汗,守护兵们察觉出这边的异样也围了来,这一望顿时全成了煞白脸,暴风雨就要来了,大锚无法放下水就是死路一条。固钧们不对着锚默哀,他们全动了起来,抢活下去的时间。两口坩锅抬了来,烧炭火炼合金,更换蚀坏的锚链。他们紧闭着嘴专注看炭火看炭火上的合金变化,火红了就要化了,夹出抡起大锤“噹噹”,锤长了摺叠又是“噹噹”锤。蚀坏的锚链取下成了一截截,触目惊心摆在甲板上,三叔、守护兵们呆若木鸡看着,恨不得时间凝固暴风雨来不了。 岁角兽带着姐妹们用最快的速度缝补好帆升上去,暴风雨就要来了,破损的甲板经受不起暴雨的洗礼,海浪的沖刷,更换烧有痕迹的甲板又落在她们身上。她们所做的努力没能让心惊的守护兵安心,眼睛一刻不离盯着锚链,对她们所做视而不见。 乌云袭卷着而来,剎时天空象个铁板一样灰黑,风,这时却又停了,万籁俱寂,船在波涛的轻推下摇曳着走。“还有五个锚链来不及了,说实在的,这刚打出来的锚链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在用才最好,韧和刚就会达到最好的程度,道理就和木材一样,新木材放上一段时间,在自然下风干,木材会更紧密可用,可造性也最好不易变形。”固钧看下天实话实说,他的话造成了更大的绝望。不牢靠长度又不够的锚链落不到海底就是死路一条!守护兵们有的面如死灰瘫软在甲板上;有的蹲下痛苦地揪头髮;有的捂脸啜泣。意识到自己的话是雪上加霜,固钧眼巴巴着望向守义。 岁角兽是奇女子,大难面前镇定自若如以往,看过锚链乐观地说:“你们看嘛,蚀坏的取下又重新连上,其实大锚这一段还是原先的,是可以经受考验的,这新加上去的,如果海床不深的话都可以不放出去,也就是不需用,咱们应该庆幸只是蚀坏了点锚链,大锚没掉入海又没坏。”有兵悲观地颤抖说:“可你知道这海有多深吗?”岁角兽拉上这软在甲板上的兵,将他端正身子摆正他的脑袋,两指引着这兵的眼睛看方向,手指移开很是高兴地问:“看到那了吗?是礁吧?”这兵不看还好,这一望哀嚎起来:“那么点大有用吗?站只鸟还差不多,死定了!”岁角兽笑着打趣他:“笨脑袋看上面,想想下面。” 这时候她还笑得出,守义有了愤怒想臭骂她一顿,眼睛瞪得鸠圆扫向岁角兽时看到了更多微笑的脸,全来自灵兽,怎么回事?守义傻眼了。船在向弹丸礁靠近,随着礁石越来越清晰,守义的心也越来越明了。大锚放下水稳稳抓着水下的岛礁,那新打出来的锚链果真不用放出去盘在锚盘上,帆落下,无作为恐慌的守护兵听着灵兽们喊出的号子,眼见着桅杆一点点放倒,又见它们给横在船上,大悟,取了水来递向每一个个汗流浃背的灵兽。高高的桅杆全放倒横绑在了船上,它们和大锚形成定船的“十”字。 风忽地吹来,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勐烈,猝不及防的人们踉跄摔向甲板,暗蓝的海水翻天倒地的搅动,冰冷的海浪荡扑上甲板,浇头盖脑地从他们头上淋下来,孱弱的人在这一浪接一浪打压下是站不起来的,甲板上的人们互相拉扯互相拽扶下躲进船舱。风,冷森森的一阵紧似一阵,打着唿哨掠过海面,海面上掀起一排排长浪,唿哨地叫着推拥过来,它们联起手又是掀又是狼狼拍打,船发出岌岌可危的呻吟。船舱里的人们听着那“吱呀”——“咔嚓”响,悬着的心紧张地连祷告也不会求了。闪电霹雳,暴雨不停得密密砸在甲板、海面上,海浪、雨水在甲板上颠簸,争先恐后往船舱口涌入,灵兽们抬了木板挡在舱口,守护兵们取了盆桶准备舀水出去,三叔给摇晃得心身疲惫在颠簸中熟睡。
第292页 徐福听着船外暴风雨的狂吼,眼里幻想出守义他们个个沉入海底,正成为海底怪鱼争抢的美食。他疏忽了灵兽们搬上船的物什,灵兽们造船用的工具就如同士兵手中的剑戈不离手,走到哪带到那。大锤、钳子就连不好带的坩锅也要搬上船,想着要到新地盖屋舍,造船用剩的材料也一股脑地揽入船,粗细长短薄厚不一的木材占满一个舱,就是因为有了材料,破烂帆、甲板能极快地修復,赶在暴风雨到来之前寻着可落锚的礁石,化解掉锚链的风险阻挡住暴风雨的强攻。徐福一点都没想到,还在为他的成功得意忘形。 雨过天晴,死里逃生的守义们跟在灵兽身后站出船舱,淋浴在金色阳光下犹如重生,“叔,咱们活下来了。”守义紧紧握住三叔的手轻轻抖动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侄儿,我年纪也老了,此生却头一回经受这样的磨难,刚开始很害怕惶恐,知道后来为什么会睡着,我觉得我不枉过一生了,这不就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吗,死而无憾呀!现实就是强过我的想,既然是活,那我的余生将会很精采的过,侄儿,我要和你打拼新地,别拒绝叔呀!”三叔很激动,守义眼里全是微笑静静地看着叔,没救出全部的灵兽,他和三叔少不掉回咸阳,到时候顺着事态发展怎样做就是怎样办,表态是多余的。 第四十一章 船扬帆顺顺利利到达大江入海口,看到海岸众兵欢唿。固钧就是实诚人不知要变通着说话,他立在众兵身后说:“还不是可高兴的时候,在海上怕风暴,江水里就怕礁门,其实海上行船要比江水上行船好做多了,我在海上有信心,在江水上倒心里没底。”这冷水泼得够碜牙,守兵们呲牙乐不起了。 守义不明白问:“不都是在水上行船,为啥会这样说呢?” “海水深水面阔广,而内水大都是从两山中流过,两山之间叫做门,门里过水就成流,山越陡水越急,门越多流越乱,暗礁多,大船怕碰礁。” 三叔坐过两月的船没少听船家介绍水性,忙补充着:“船还怕旋涡,一旦进入旋涡没力度出不来会卷进水里。”有兵极快地答:“那就找懂水的做嚮导。”主意出的不错,实际中不如意,入了江靠了岸去找内行人,这沿江的人们都答给征去造船了,这一说才想起这沿岸的的确是给征去,大家还一起合作造大船,这些人还一同乘大船跟着徐福现不知生死。 找不到行家,固钧们只得硬着头皮依着理论去实践,每天小心谨慎,藉助望筒观山观水,望筒望还是判断不了的,小船先行探路,他们带上一筐短毛竹,凑近望不清水势的地方先倒下半筐去,然后观察毛竹在水面上的走动纹路:毛竹在浪里打个旋转剎时跳荡着蹿蹦各奔东西,就是这里水乱有几股水流,那水流方向脑袋记不了那么快,也不慌还有半筐再倒再记;毛竹落入水跳荡着蹿蹦着全朝一个方向旋转就是有盘——旋涡,转得越快盘的吸力越大,这样的盘大船能否通过,评估过了能过就过不能就绕。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固钧们就靠这小心成功逆水上大江,有了经验轻轻松松过湘水,见到三叔结交的守陡兵。大船过不了渠给小心安置到合适的水段停靠,守陡兵们出动他们的船只迎接三叔、固钧们的落脚歇息。 这趟上岸休整可真让三叔没想到,那站头迎的人竟是他的二哥,守义的二叔。两老兄弟见面一个惊讶一个涕流,涕流的死劲抱住惊讶的——老二拥住老三说:“这趟冒险回,你的心也该知足了吧?还会遗憾吗?”听到问三叔才知拥住他的二哥,反应过来后才答:“还不知足!” 守义在他们身后看到他们情真意切,心里想兄弟情深不管有多年老了还是不会改变,心里一激动喊:“二叔,三叔,我爹呢?”三叔回头看他:“我和你一起咋会知道。”二叔松开三叔抱下守义,笑吟吟打趣:“我们全出那帮孙崽们还不蹦上天,嘴都合不往牙都会笑掉。” “老二,老二,你咋会在这?”三叔连连拍二叔的背急着搞清这问题。二叔回头瞪眼:“你造成的还问我!”三叔想起他鼓动守陡兵卖粮的事,忙扯上老二到一边问起这事来,这一问才知他差点害了送粮去的守陡兵,原来粮食是不准私人私自买卖的,一旦被发现私自交易那罪可大了去,幸好守陡兵们想到他们不熟悉咸阳城,又没做过买卖,没有撇开家兵私自去叫买卖,而是跟着家兵一同回了庄,要不然闯下大祸了。粮食报给了官府,守陡兵得到官府奖赏的钱财、物品爵位,很满意高兴,这些朋友也就更实心了。灵兽们偷省下的粮做了伪装,也由守陡兵们架船运到了新地。余下的话不用说就知,因事儿重大必须亲自担着才放心,出现在这也就不奇怪了。 心善的人即使是无心之过也会羞愧难释怀,三叔不好意思面对守陡兵郁闷地躲一边。守义很是奇怪先前高兴得像孩子的三叔怎么又垂头丧气成闷葫芦了,扯下二叔头点向三叔。二叔是三叔的哥当然了解弟,拍下守义说:“你带大家去休息下。”搂上三叔的肩带进屋,倒上一杯甘甜的水到他手里,“还为卖粮的事耿耿为怀吗?你没有成心害人的心,你这是不知造成的,是无心之过。”
第293页 “话是可以这么说,可你知道我却不知,而这是因为我这人懒散不琢磨律法才造成的,唉,我因我的懒散差点祸了别人呀!” “你呀,我和大哥都懂你,你年少时一心想出外见识,偏给束缚,你才多大呀,十六吧?就给你娶个大你三的媳妇,媳妇不懂你寻了短,你也从此心里压上包袱,不在敢轻言出外,不在有雄心壮志,心里其实痛苦却每天装高兴,用混世的态度来混过每一天,你疯你闹嘻嘻哈哈,都是演给我们看的,你呀,你的眼睛在望向没人的地方时就会一泄你的痛苦郁闷,我和大哥都发现了可不知该怎样帮你,强迫你去管家兵操练家兵,就是抱了这个心思,指望有一事缠你能减轻你内心的痛楚。三弟呀,你也有五十了,我们真心希望你的余生不在是这样,是真正的开心高兴幸福!”三叔涕泪横流忙捂脸遮掩,二叔轻轻抚摸下他的肩头嘆声气又说,“爹过世了,你心里头还是有些恨着他,原谅爹吧,爹对你是愧疚的,你和妹妹都是爹心里永远的伤痛,直到闭眼的那一天呀!咱们族背负了六百多年的心灵罪,爹接手一心想偿还掉这六百多年的罪过,他心急心焦筋疲力尽,也就因为这样他只能紧紧抓着咱们,他无法容忍咱们中的那一个不负责任离他而去,他束缚你也就基于这心理,原谅爹吧,啊?爹真得不容易,他心里苦透了,他想对你说对不起,碍于你对他的躲闪,他不敢喊住你,怕你误会又受刺激。爹闭眼那天你不肯进屋,就跪在门外,他的眼泪……唉,我们想出来拖你进去,是爹抓着我们的手不放……以后的日子,我和大哥想和你谈,你呢也躲着我们,整天跟家兵混在一起闹,嬉戏,跟个孩子似的任性,我们伤心,这时候更能体会爹心里的苦痛!”三叔忍不了了抱头痛哭起来,他的哭悲悲切切颤颤悠悠,引得守陡兵们站在门外默默地看他,男儿有泪不轻流,更何况是年长的男人,不到这程度是不会轻易流泪的。 三叔的眼泪直到守义坐他身边才止住,停住抽泣深吸一口气才能说出话来:“我年老了也懂了不恨爹了,只是我愧我羞,我想到爹坟头上说道歉,可这有什么意义,他在也无法知道,迟了!我为什么不在爹还在世时明白呢?我在也无法说‘对不起’,在也无法告诉他我不在恨,相比姐姐我受的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我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你说对爹的忏悔已迟,那你对我们的呢?我和大哥痛心你,你不想让我们安心吗?我们现在还活着。” “二哥,等我和守义把一切安排好了,我就回去,咱们一起去祭拜爹。” “看你,我在这你却撇开我。” “二哥,我们在船上时早计划好了,你就完善下方案吧。”三叔这回是真开心,心里的疙瘩解开心情舒畅,话都是轻快的,“我们这次没能得到徐福骗来的财宝,就是从你那支的钱里剩下的那点,这么多人想坐吃山空都没得想,守义侄儿干练胆大,脑筋转得快,非常适合去跑商,跑商需用的车马、船有固钧他们可以搞定,同他们商量了他们可同意了,他们将分出一部分人来配合我们跑商,另一部分人到新地开垦耕种,开山凿石建屋舍。二哥,跑商的好处你是知道的,守义带队平时就去赚钱,关键时候可以去接应,两全其美,我们自力更生也可减轻你的压力多好,怎样计划完善吧?” “你们计划跑商的路线呢?以什么身份示人呢?” “这还用的着问,当然是从这到咸阳城,就编个南方某国来的呗,只要胆大敢装就不怕煳弄不过去,当然守义不能太过于抛头露面,到咸阳就由我来传引。” “这么说你一心要到外了,家兵你不管了吗?” “又不是天天有货到咸阳,再说,真做开了也不可能就这一条路线,家兵我管就是了,我还闲得慌顾得过来。” 二叔爽朗大笑伸一掌出来,三叔响应也伸出一掌去,这两位老兄弟手拍在一起了,又跟个孩子似的齐声说:“说到做到!” 新地。茅草屋雄壮立在半山腰上,金色的稻草铺成的屋顶在太阳光辉的映照下,不亚于金碧辉煌的皇宫,固钧们望着了惊讶这平凡的东西也有让人澎湃的神奇之处,他们立于茅草屋前四处环视,不敢相信这里将会是他们自由生活的地方,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树都将是他们可拥有的。 “你们平安归来啦!”守营老兽扛个耙子下山来见着那一张张熟识的面庞,一激动耙子在肩也忘了,撒腿张臂迎过来,眼泪不由自主溢出眶,抱着站头的固钧哽咽了:“好久……好久没见你们了……太好了,太好了……这是成功的第一步。”守营老兽的出现让固钧恍惚:“你们全逃出来啦?”他忘了老兽是为了探路而出的,灵兽营为了避免被发现少了一位守营老兽,还煞费苦心表演了一场病死了一位老兽的戏,雕个可以以假乱真的木人来代替尸体烧化于火中。 新家养有鸡,猪,看着鸡一点不怕生人,只是抬头瞟瞟继续刨土寻虫吃,固钧笑得合不拢嘴,就跟看个新出生的新生儿似的欢欣。嘴馋的后生听到猪吃饱发出的“哼哼”声,忙冲过去看个究竟,眼都能一饱口福,扫下肚皮舔舔嘴唇,真象一头猪吃下肚心满意足极了。茅草屋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新奇的,这里摸摸,那里扫扫,一切都象新奇的没见过,其实都是在熟悉不过的。自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以前什么都不属于自已,包括自己的生命,现在都可拥有了,反而似有了生疏,得在熟悉一遍才行。
第294页 最大的惊喜是给姑娘们的,茅草屋是岩洞屋的前厅,姑娘们的岩洞屋开在峭壁这边,守营老兽真会设计,在峭壁这边先是开凿出一条廊道,然后,再凿出一间间房来,廊道透光透风,每个窗口都可进光进风可神爽了,要是把门打开那可是更亮堂堂了,廊道还可晾晒衣物,闲得没事时可瞭望对面山的风景,眺望下面的平地。十二位姑娘在守营老兽的指引下看着房间,个个叽叽喳喳喜上眉梢,高兴过后都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大的工程守营老兽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的?虚心下追问,原来这山石有一奇特特点,从山中凿它是极好凿的,如同发面团软湿,想凿多大就可轻易凿出多大,可这山石一出山暴露在空气下没几天,却又坚硬的如钢石想凿动半分又不是易事了,当然石头在好凿一人还是干不来这大工程的,是守陡兵们也来帮了忙,他们前身就是工匠,做这些事易如反掌。山中石凿出成洞可做房,凿出的石又可垒成房,一举两得,要不了多久大伙儿可住的屋也就有了,在守营老兽的轻声笑语中,姑娘们欢悦击掌又兴奋地雀跃。 新的一天真是美好,雾早早散去露出太阳的笑脸。灵兽姑娘们大包大揽,洗涤所有可洗之物,从衣物到被褥再到鞋袜,这些洗了晾晒了还嫌不过瘾似的,又挑了水来清洗起猪圈,还将猪刷洗的干干净净,猪都舒服地直眯眼,极享受得轻哼哼。 姑娘们的“疯狂”举动可把三叔“吓着”嘟哝:“要是谁娶了她们可有得罪受,一天不洗几遍才怪,就怕皮都会洗脱了。”二叔倒是极赞赏的,还说:“小弟,你要是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哥一定给你瞄个提个亲。”这可把三叔急地直嚷:“不要!不要!”守义们可是闹笑,二叔笑中又嘆个气:“她们还得有福气才娶得到哩。”姑娘们的疯狂在继续,她们抬来石头在太阳下垒个只留个缺口的圈,,将猪从缺口赶进圈里,让它们更享受——晒太阳浴,猪圈上的茅草也扒了,太阳光“唰”射进猪圈里,清洗过的猪圈要在太阳下晒干才好。她们手脚麻利心灵相通,一人开动,不用问其她人就心领神会,知道要怎样配合。二叔看到这更是赞赏有加,怂恿还是光棍的守兵:“你们也该主动帮忙做事呀,多好的姑娘到哪找,快去!” 守护兵想帮可帮啥不知道,着时是无法插进手,只能讪讪跟在姑娘身后干看。三叔为他们的窘态害臊捂下眼,扭头瞪老二:“二哥,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嘛,她们的好小伙多得是轮不上我们,别丢人现眼,快喊他们回来!”二叔眼发亮凑到三叔耳边轻语:“你也算其中一个呀,‘我们’哟。”“说什么鬼话,我不在其中!”三叔涨红了脸更小声了,“我老头子一个别害人家姑娘!” 固钧和岁角兽一群人回来了,他们去看地形,山上山下看了个遍,准备好好规划一番。他们叽叽咕咕有了初步的计划:山上流下的小溪水该挖个大塘蓄上,又可养鱼又可天干时派上用场;小溪水还得让它多绕些地方浇灌田地;山上也可砌些水池挖些大坑,汇聚天上来的水;搞些果树栽上,就不用嘴馋没个完整果子吃;山谷的平地整成田土得修些阻排水渠,发大水了别沖了田地……想到的可真多,这些也该分出轻重,急和缓才行。 三叔盯着亲亲热热挽着岁角兽的后生,眉头皱一块看不惯哝:“他到底是岁角兽的什么人吗?做丈夫的还没靠这么近!”二叔听到他的嘟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人近了,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碰下问:“你哪看人家不顺眼呢?”“岁角兽是有丈夫的人了,他一个后生粘这么紧对吗?”“后生?——”二叔瞪大了眼睛声音大了起来,“你花眼了吧?那是个女的!”二叔的声音也将守义、守护兵们吸了来,齐刷刷看,这下全惊讶地撑大眼张了嘴,啥时来了个女的?在仔细看那走动的身姿,那眼睛,那嘴巴,不就象那个大手大脚力气蛮大的木工,扛木材“嚯”扛上肩,“嚯”声下肩,操上任何工具了就象长在手上,清树皮可一口气将树皮从头到尾剥露出白花花的树身子,刨花跟个多层花一样盛开在地上,锯树要锯多长,不用丈量却不差分毫。 “他,他,——”三叔指着“后生”问岁角兽,“他是女的?”本是大大方方走的“后生”一下子脸红垂头,手一遮快速“逃”了。那红脸一扭身尽显女子的妩媚,就是个女的!三叔怔眼,守义、守护兵们更是目瞪口呆,这四年多的日子里就没觉出来!就怪花名册出这么大的错误,明明有十四个女子却成十三个,也怪灵兽们男女衣着颜色不区分,头脸兽面、兽帽遮挡,黑纱还要盖过脖子,有不有喉节也看不到,更怪她干嘛长得人高马大、大手大脚样,不是纤纤细细,更可气的是还力大,谁会想到一个女子力气大过男呢! “你们干吗大惊小怪样,我妹子不漂亮吗?”岁角兽恼火三叔们的夸张表情羞着妹子了,专门冲着先“挑事”的三叔,“您都半百的人了,还这样直眼盯我妹也不害臊!”可把三叔臊地软脖子头勾到胸。二叔就来劲凑来嘻嘻一笑说:“大妹子,我这小弟虽年有半百可没妻子哟,他心里认为你们好,正寻思着有不有福气娶个来,你妹子可否许有人家啊?要不我来做个媒吧。”哎呀呀,可把站旁的三叔羞、急的额头直冒汗,想嚷想叫又碍于面子,只能死劲拽下二哥的衣下摆,二叔不理他做定了这个媒,拉上岁角兽摆脱三叔到一边叽咕,“大妹子,你别瘪嘴,我这小弟人好心善,我也不藏事就跟你直说了,他呢年少时还不懂事时,是我爹非要给他塞个媳妇,他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就躲,就逃,媳妇不懂我这小弟,以为是嫌弃她就寻了短,可把我这心善纯真的小弟给搞得苦,压下天大的包袱,害了人,害了人的,就没开心过,可怜呀!以后给他说媳妇就怕,从不到女人面前站也从不看人家一眼,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见他瞪这么久的眼。”岁角兽不煳涂:“那是因为他把我妹子当后生了。”二叔真会强辩:“后面没误会是后生了,还不是直盯着,这还是你说的。”岁角兽还是不含煳:“这感情是两人的事,旁人无用,你,我就顺其自然。”说完有礼貌地点下头走了。
第295页 没人听话总不能对着空气说空话吧,二叔也只得“班师回府”回到三叔身边,想跟三叔说话碰了一鼻子灰,三叔头一撇一副拒绝样迈腿站远,好在有守护兵,他们拥来问:“二叔,您怎么一眼就看出是女的呢?”“眼睛、腰身就是女的嘛,你们看到个高就认为是男的,什么逻辑哟。”二叔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把个明明是女子的看成男的,而守护兵们还是不明白二叔咋就一眼分出是女的,他们都疏忽了一个问题,就是先入为主的影响,守护兵们受花名册影响,先入为主认定就是十三个女子,灵兽们戴兽面不能见真面目,又不准交谈无法听声,再一看做事麻利、干练、有力,更是往男的这边划不打一丝疑问。二叔呢,一不受花名册影响,二没兽面遮挡,三就是没见过她做事不知她力气大,这第一眼看去得到的答案自然正确。三叔虽没看过花名册,可受守护兵的影响蛮大,守护兵们奇怪一个大男人纠缠岁角兽,固钧角兽不生气,还以为灵兽们可以一女有两夫,议论下引起三叔注意,只要一看到这人高马大的“后生”就不顺眼就反感。 三叔没想到他这次的反感嘟哝会给他引来这么大的难堪,他生二哥的气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多嘴做什么媒,趁着老二给守护兵们围着不想看到老二,离他远些再远些,这一远下到山脚坐在还是雏形田埂上生起闷气来。孤单的一个人容易回忆自己的过去,过去幸福的人会笑,过去痛苦的人就会哭,三叔的过去痛苦,眼泪簌簌流下,半老的男人落寞地哭是很让人生怜的。 “您为什么在这哭呢?”三叔身后不仅传来“沙沙”声还有这轻轻的询问女声,三叔赶紧擦掉眼泪回头,吃惊下不好意思地站起:“对不住啊,我把你当后生。”是假后生——岁角兽的妹妹,背上背着一大捆的干茅草,三叔讪讪下赶忙伸出双手,“我来背吧。”“假后生”给三叔一个笑容:“谢了,不用,我力大。回屋吧,天就要黑了。”三叔“嗯嗯”着低着头掉头就走,“错了,往这边!”三叔抬下头“嗯嗯”又极快低下头慌不择路,又听,“错啦!”一只大手拽了他将他往前头轻轻一推,给赶鸭子似的在后头催,“快走吧。”三叔低头眼睛看着脚,左一脚右一脚,走得歪歪斜斜,“您别心慌我没责怪您意,我从小就给当成男孩子也习惯了,其实也合我意,我从小就不喜欢洗洗补补绣绣的女活,我就喜欢干可热情奔放的活。” “热情奔放的活”三叔觉得这句话耳目一新,把个没趣的活说得就跟个人似的,一下子活了有了生气,脱口贊:“太有形了!”这下抬了头就跟个老熟识说话,一下子没了局促不安,“看来你真喜欢做木工,你一定把做木工想像成……就象孩子做游戏一样有趣好玩吧?” “嗯,我每次做木工就象做个新奇有趣的游戏,难道不是吗?平凡的木材集聚来到我们手里,我们削整打磨它们,就象给它们梳妆打扮,它们光亮有形聚拢在一起,团结在一起,就成了大有作为的船或是家什,船在水上跑看外面的世界,就象个调皮又勇敢的男孩子,家什静静呆在家里,就象个文静的女孩子,多有趣呀。”三叔呵呵笑连连点头,他们走在一起说着话,下来寻三叔的二叔最先发现他们忙拦了守义,两人躲开藏进路边高高的茅草丛里,等他们过去了又尾随在后“鬼鬼祟祟”偷听。 三叔和假后生越谈越合拍,三叔一路的笑声让二叔心花怒放,捂了嘴小着声:“他们俩挺配的,守义,咱们得多‘煽风点火’啊,让他们俩成一对。”守义鼓了眼拦住二叔“警告”:“二叔,您可不对操之过急,别弄巧成拙!他们应该慢慢升温才好。” 岁角兽看到妹妹是和三叔一起回的,迎来想发难可看他们的表情很自然没有什么不妥又忍了。三叔帮忙背下茅草抱一边放,岁角兽赶忙拉上妹妹快速问:“怎么回事你们俩会在一起?”“他一个人哭,我听见了就过去,天又黑了我们就一起回了。”三叔放好茅草过来还是很开心,问岁角兽:“是要吃饭了吗?那咱们进去免的大家等。” 岁角兽拉住妹妹落在三叔身后,这一幕二叔看在眼里,担心岁角兽坏事,冲上来笑嘻嘻嚷:“大妹子!”到边了故意一个趔趄分开两姐妹,挡在岁角兽面前依旧笑嘻嘻,“大妹子,我提个建议,你们跑商的那些人该向我讨教,我可是行家。” “我二叔的确是这方面的行家。”守义也走来了。 “这事吃过饭在谈,咱们进屋。”三叔叫他们顺手牵假后生走,二叔人虽老眼睛一点不花,瞄到生怕岁角兽瞧着了阻拦,又是笑嘻嘻脸遮住岁角兽的眼光去处:“也是,来日方长,先吃饭啊。” 岁角兽多聪明的人,从他那笑脸中觉出问题,小着声:“您想撮合怕我阻挠,我妹子三十九了没成家为什么?她心气傲得很,拒绝了相中他的好小伙,您这小弟差远了,我不用阻拦的。”有人这么小瞧自己的弟弟,二叔生气一生气讥:“感情的事谁都说不了,你觉得鲜花插牛粪不可能,可偏就有鲜花长牛粪上的!”“好,如果我妹子偏要长在牛粪上,我做姐姐的绝不拔!”“你们俩个嘀咕啥?”三叔站在了他们身边挤进头来问。“噢,小弟,我下保证带出他们跑商。”二叔搭上三叔赶忙走说着谎言,经过假后生了真想称唿声“弟媳”心里才舒坦。
第296页 一天看山下来,灵巧的灵兽做了泥模,吃过饭拿了出来向在座的讲解一遍所观察到的情况,什么东西面有水流沖刷的痕迹,估计是大雨天时雨水汇聚后流下的途径,或是发现一个天然深坑适合修整后引做成蓄水用的池,还就是南面山上土厚适合种植,北面山草旺有条件养吃草的牲口,这些介绍过了商议起行动步骤,定下首先是合力在新地搞初步修建,先要解决的是调剂水的蓄和排,要保证发大水时不涝,天干时不旱,这些解决了就分工做,留一半在新地从事开垦耕种,另一半出外跑商,最后就是商议谁留谁出,跑商分险大选了清一色年青力壮的男子由固钧带队,留下的就由岁角兽管理,分出两队了,他们这两队人又分聚在一起嘀咕分队后该做的,跑商队需先做出跑商用的船、车,耕种队就决定向守陡兵们学习一系列的耕种过程,了解适合耕种的种类,总之就是边学习边现场实践。 二叔做为旁听者心里倒是盘算开了,他一心想撮合三叔和假后生的好事,想着该怎样在这没分开的时间段就搞定,想得太投入灵兽们散会了还在那呆坐,守义伸手在他眼前晃都没反应,只得推一推:“二叔,您想什么魂都没了似的?”“唉,还不是为了你三叔的好生活。”“二叔,您一心想让三叔和假后生,可三叔心里到底有不有人家呢?”这点醒了二叔慌忙下拍了守义胸口,抬腿就去找三叔,三叔没做旁听者,他在屋外观夜景。 寥落的几点残星闪烁着梦幻般的碎银色,三叔象根树桩坐在垒起的大石块上,。仰头望着天空。他在想什么吧?二叔想着放轻脚步,手脚并用爬上大石块,挨着三叔轻轻落坐。他的落坐没惊着三叔,依旧象根树桩,“小弟想什么呢?”二叔冲着三叔耳朵小声问。 三叔只是摇了摇头,见他爱理不理样,二叔干脆来个旁敲侧击,“今晚听他们谈事我无聊,一个个看他们,他们还真是群俊男俏女,真怪了啊,岁角兽的妹子是越看越经看,刚开始瞧着十二位姑娘,哇,真美呀!可瞧着岁角兽的妹子,把她当男人看也好还是当女人看都是头魁,三十九,年纪也不小了,都说女子过了三十就不耐看,可她咋还这么美呢?”二叔真会做弄人,那口气就象有了非份之想。 二叔背上“咚”挨了一拳,是三叔击来的,二叔有点疼可心里暗着笑小弟露心思了。三叔白个眼看二叔:“也不害臊,都老头了还色迷迷!”“人老了就不能欣赏美吗?我又没对她张牙舞爪害臊啥!”“你想入非非就该害臊!”“那你呢?”二叔直击三叔就想要逼他表白出来,刚才还鼓气气的三叔立马蔫了。 你说没想吧好象是没想,可帮忙放好碗没事了,坐到灶火边添柴,也不知怎的那灶火看着看着就成了岁角兽妹子的笑脸,那火舌飘曳旋出的两个深深漩涡——黑亮得醉人的眸子体贴地看他,心里暖暖柔情的,要不是火堆里爆发出柴竹炸裂声响,他还要痴痴望着火苗发愣。半百的老头想妹子,真是害臊呀,三叔不好意思面对假后生躲到外观夜景。 二叔心里清楚了小弟心里有人家,就是碍于年老了不好意思追求,弟弟的幸福做哥的该劳心。二叔轻抚三叔的背,轻轻地摩娑,摩娑,三叔恍惚中看到那一天,十六岁不到的他给强行着拉去拜堂,路上死命地挣扎叫嚎,一头撞翻管家,带着身上的绳索拼命跑,躲到草堆里,儿时最喜欢藏的地方。饿,冷,害怕,发烧口渴,神志不清了,轻轻地摩娑从额头到脸,迷煳中睁眼是二哥。二哥给他细细地掰饼,一点点塞进他的嘴里,餵上甘甜的水,轻轻摩娑他的背可真轻柔,有力气哭了,趴在二哥膝上哭……三叔流泪又象那一天哭倒在二哥膝上…… “三叔怎么了?哭得好悽惨呀!”守护兵们站成一排对着黑夜轻轻地问。守义站出来沉默中肃立,岁角兽在灵兽中听着三叔的哭心有触动,不忍在听下去掉转头要挤出人群,她的眼角察觉到妹妹在往前挤,想抓她又放弃了。 假后生站到大石下:“您怎么了?您别哭好吗?大家都在看您,都希望能帮上您,我也同样,我能帮您吗?”三叔不愿意让人可怜他,更不愿意是假后生可怜他,捧了脸咽住哭泣,眼泪捂干了才说:“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人老了眼泪就浅了,吓着你们了,时辰不早了都休息吧,我没事。”他笨拙地下大石块让人担心,守义扶着他了心里一下子涌出悲悯,三叔本是年轻的,这一下子就苍老了! 记忆的闸门打开就如同洪水勐兽,一下子汹涌袭来,就是想关闭也关不了了。三叔闭不了眼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少年时的一幕幕就会一串串嵌入脑海里,挤得满满当当憋闷得就要窒息。三叔翻来覆去头痛如裂,忍不了大叫一声痛厥过去。 三叔病了,病得很重,二叔慌了手脚自责自己的逼迫。守义作为后辈,三叔的事并不很清楚,三叔的事在族里是避讳的话题,虽然如此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三叔的病是由心病引发的,不解开这心病的根源,三叔的病就别想好。 守义看着二叔轻轻摩娑三叔的额头,挨过去坐下寻求答案:“二叔,三叔年轻时遇到了什么?以至于对他打击如此之大,还可以影响到现在这程度呢!”二叔心里清楚三叔的心病,只是顾虑该不该对后辈重提这不堪回首的往事,避开守义寻根究底的眼睛思考着,他不想受守义眼神的影响,得出不该得出的决定。守义是聪明的,他不紧逼静静等待着……
第297页 一声轻轻的长嘆,二叔深情看下三叔转过头了:“你们是幸福的,大哥见过三弟的无限痛苦,就记住了,吸取了,因此没让你们重蹈覆辙,你三叔的事虽是避讳不提,可你们还是会多多少少听到些的,你三叔十六岁就娶妻你知道的吧?奇怪吧?” “知道挺奇怪的。按咱们族规男子必须举行了成年礼要满二十二了后才可娶妻生子,可三叔还差六年才可以的,并且听说三叔并不愿意的。” “是呀,是非常不愿意。其实你三叔就是个牺牲品,我们都不好跟他说清这事,唉,还有我的小妹,你唯一的姑姑也是牺牲品,怪你爷爷吗?是该怪,可怎么说呢,他也是不得已呀!在当时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三叔成婚那天逃了,藏在草垛里,我找到他时他发着烧,我背他回家还以为他这样你爷爷就不会逼了,没想到你爷爷那时真狠呀,你三叔病刚好点就将他和媳妇锁一屋里,你三叔那肯呀又是一番折腾——逃,门锁着就爬窗,可窗也给钉死了就钻屋顶,手破衣破,身上刮伤又怎样,还是给捉回屋,管家看得死呀,四周都布上了。逃不了就绝食,又给强行灌吃的,好可怜呀!我和大哥问爹求爹一点用都没有,到了什么地步,你三叔最后是寻死,他跟你爷爷大嚷大叫后说死给你爷爷看,就一头撞向墙,幸亏我见他红着眼看墙发觉不妙往墙头走,刚好能用快跑一步来堵上他那一头撞,哎呀,那力道让我痛了几天,还要吃药才能缓过来。你爷爷见到了这地步才不敢死逼了,不关不锁了,只是说媳妇已娶了是事实了,就该按族规好好相待。咱族规是一夫一妻的,就得不离不弃一辈子。” “叔,我还是不明白为何要三叔早早娶妻呢?” “是呀,为何呢?我和大哥也这样问爹,你爷爷当时没说,是过世前说的。你三叔娶妻前一天,你们的姑姑——我的妹妹神秘失踪,后来我们才知道,你三叔娶的妻就是妹子顶替下的发配女!” “啊!”守义大吃一惊,“姑姑是到灵兽营里去了?!” “是的,这事告诉过你大哥了,你们都没敢告诉。你爷爷想要你姑姑到了灵兽营将咱们族的心思告诉他们,可想和现实就是不一样,效果不仅没有,还枉送了你姑姑的年轻生命呀!你姑姑是你三叔的姐姐,姐姐疼爱弟弟是肯定的,你三叔小时候可依念姐姐了,至亲至爱的姐姐不见了,却突然来个陌生的,还要突然成了他的媳妇,这要他如何承受!”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发配女为何不许给你们,却给三叔这个小的呢?” “是呀,问得对,大哥那年二十四,我二十三,应该是我们才对。知道吗?你父亲就是在你三叔成婚后十天娶了你母亲,我呢也已订下亲了,就是比你爹迟了一年成得婚,都是不可能悔婚的,再说,也不可能节外生枝让人生疑吧?可发配女总该有个着落,推给别个怕秘密外泄,只得自己承担,你爷爷逼不得已就逼给你三叔,那时你三叔一心想出外,就说给他娶个媳妇好拴住他。唉,真是久考虑,有的人十五六时就懂事了,满脑子就是男女之事,这种人你许个媳妇给他,笑得嘴合不拢巴不得哩,沉浸在温柔乡里啥都不会想了,可你三叔纯洁干净得就象一洼清水,媳妇挨他近点就吓得逃,每晚必上我屋,可怜巴巴的‘二哥,收留小弟吧’有时还流泪可真心疼呀,可到我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是知道的,有一晚没来,我还以为他长大了情窦开了,那想是离家逃了,什么都没有的逃,连一件衣都没带,他怕收拾衣物媳妇嚷出去,钱财他根本得不到,你爷爷怕他离家,早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施捨他一个子儿,他逃,守护兵都给打发出去寻找,你三叔是挺机灵的,只要一听到车马声就躲起,可他命就是不好,走得又累又渴又饿时在路边发现一小屋,一高兴一心想着可讨水、吃的,没观察到那树下拴着的就是守护营里的马,屋里就有寻他的人!唉,我去看他,七天时间人就又黑又瘦,木木的脸上只有两眼有丝生气,他逃一半是躲媳妇,一半是想寻回姐姐,逃跑计划夭折后,你三叔人就变得沉默寡言,一天到晚就是发呆发木,媳妇也可怜,我们就想反正他们没有夫妻之实,干脆让媳妇重新找个人家嫁了吧,就准备偷偷带她走,让她远离这个家,给她一笔钱财,唉,你三叔真是命惨呀,媳妇不肯走,不同意我们出的主意,是我们的错,没两天,她就寻了短,洗好衣服投了水,事情发生,你爷爷偏又说是你三叔害的,这打击太大了,那年你三叔还没满十八,媳妇死了他自责,这下他就疯疯颠颠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 “唉,爷爷做的太不好了。” “他不是神他是人!焦虑急躁下就会久思考,就会出这样那样的错!你爷爷在你三叔的问题上是强撑着认为没错,可在得知你姑姑死讯后,他就整个人崩溃了,内疚自责痛苦是他每天的生活,没多久也追随着去了,你爷爷还没过五十岁生日呢,我们还想着他过五十岁生日时热闹下,没想到就那么六天扛不到,可想而知他内心的痛楚有多重,你三叔那年十九,恨还很大,跪在门外不愿进屋让他看上最后一眼,唉,闭眼时流下最后的泪,我们痛彻心扉呀,后悔没担起担子,没分一丝忧,没将家里的矛盾协调好,做的不好的是我们!”二叔头一仰止住要流下的眼泪,嘴角抽搐下轻轻嘆息着低下头,抬起因激动而有些发抖的手捂住脸闷上几秒了,松开手深吐口气眨巴下还发涩的眼睛,深吸口气直下腰拍了守义,“你们这些后辈比我们这一辈做的好,互相承担谁也不抛弃谁,谁也不放弃谁团结在一起,特别是你大哥守正会带领,有眼光有魄力,我这个老傢伙非常欣赏你们这一辈,守义,叔信你才将这些往事说给你听。”
第298页 “叔,我知道。” 叔侄俩都是轻嘆声沉默了。守义看三叔心痛三叔还沉浸在以往痛苦中不能自拔,该有人将他从那痛苦中引领出来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不一样的生活,谁是这个人呢?守义思索着,假后生可以吗?假后生有这个能力魅力吗?尝试下总可以吧?守义想定拍拍没醒的三叔一下,高声嚷:“三叔,假后生来看您啦!三叔,假后生来看您啦!”他的嚷惊着门外的岁角兽和妹妹,她们俩来看望三叔,顺带着送些治水土不服的药物,她们以为三叔是水土不服病倒的,她们早就来了,二叔和守义的谈话全听到耳里了,岁角兽正在想守义的姑姑有不有后代留下呢?如果有是谁呢?假后生没这么复杂的心思,她在嘆惋三叔的命苦,该是活泼的年龄却给束缚,遭受沉重打击。 守义的嚷叫让她们惊起以为守义发现了她们。两姐妹慌张中都疏忽了谁都不可能透过石墙看到外,她们俩踏进门异口同声:“我们来送药!”踏进这一刻才发现自已的笨,可脚不能后退了只能前进了。她们的出现让二叔和守义觉得犹如神仙降临,反应中惊喜下推搡躺中的三叔,“你们别推呀,会加重病的!”假后生冲来抓着他们的手,瞪大了那双好看的眼睛责怪看下他们俩,掀了守义腾出位置坐下,给三叔盖好盖被。 二叔激动下声音都变了:“小弟快睁眼,就在你面前啦!”假后生伸手摸三叔额头,她这是探有不有发烧,在她那大手柔柔地触摸下,三叔“唔”声睁开眼,定了几秒眼角浸出泪扭转头躲开。假后生一下子掀开三叔身上盖被,泼辣辣地俯下身三叔就给她抱在臂弯里,屋里人全给她吓着,“外面的太阳笑得好灿烂,这里阴暗不呆这,咱们去享受太阳的爱。”岁角兽跟在后头听着妹妹对三叔说的话五味掺杂,二叔和守义听得是满心欢喜。 外面的阳光普照大地,草、树在阳光下显得油光滑亮神采奕奕,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太阳好暖和喔!”三叔礼赞太阳,心头掠过幸福。“正对太阳会坏眼睛的。”假后生让三叔背对着太阳坐下,招手要守义扶好,“我去熬点粥来。”看着妹妹跑向茅草屋,岁角兽傻眼了,二叔乐颠颠跑去帮忙。 太阳穿透衣服刺激着皮肤上的每一个毛细孔,暖融融痒翕翕,仿佛置身于一口巨大的浴缸里,舒心惬意妙不可言。三叔嗝了几口气出来有了力道,撑正身子不要守义扶了,看到假后生捧了粥碗来,笑容盪上脸,眼眶里荡漾着欣赏的目光。注目瞬间,三叔忽而弓下腰又支起肩,浑身活动了一下,觉得手上更有力了,两手一伸接过粥碗:“我自己吃。”岁角兽没底气了,妹子不眨一眼看着三叔,那眼神如此柔美。鲜花长牛粪!鲜花长牛粪!!就让她长在牛粪上吧!!!岁角兽带着满腹怨气躲进屋去。 第四十二章 康復中的三叔就着灯火拉动着一丝一线做着护手套,假后生不喜欢缝补一定不会做有的,要不她那双手怎么会这么粗糙。丝线一针针上下穿行,一丝一线中融入三叔的痛爱。护手套做好了,护手套很精緻,护手套很合手,大大咧咧的假后生大大咧咧揉搓护手套。护手套的柔软让她一下子心思细腻了,察觉出护手套里的爱意羞红了脸,想瞟下三叔都不好意思,脱下护手套急急地跑开。痴情的三叔给二叔拍醒,二叔躲着看他送礼物给心上人,做为旁观者看得最清楚,假后生对三叔也开始有意思了:“小弟,二哥就认定这个弟媳了啊,别让哥哥失望。” 感情在一点点升温,三叔不在遮掩对假后生的爱,送水给灵兽们喝,头一个递的必是假后生;能做的来的活必抢了做;即使十二位姑娘哧哧笑,也不在乎继续为假后生缝补衣物。三叔长时间逃避家人,长时间孤单一个,倔强的性子又让他不求人,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又必须面对,缝缝补补,洗洗刷刷下就成个能干的男人。 岁角兽尽量避开看到他对妹子的肉麻殷勤,固钧呢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后生们有了醋意,背后骂三叔“脸皮厚”,好在灵兽们修养高,即使有意见,不满意,心里有茬也不会强下手去拆去阻止,他们也想着去追求,只可惜晚了,假后生已给先到的人儿占据了心。假后生的心被外人抢了,这让灵兽后生们有了危机意识,守护兵还有打光身的,他们开始对十二位姑娘心怀不轨了,可不能让他们再得逞。 新地在建设,新地在卯着劲追求,水到渠成,感情也瓜熟蒂落。三叔求婚了,是当着大家的面,订情礼物——丝绸衣双手托着,认真庄重对着假后生躬个身,抬起头时是掷地有声:“咱们成家吧?!”他的眼睛里透着幸福嚮往,深深吸引着假后生,假后生想答应却给姐姐岁角兽拉扯止住。 岁角兽不给三叔情面,只是微微一躬说:“我是姐姐,妹妹的婚姻大事做姐姐的有责任把关,这不仅是为妹子也是为您负责。”假后生给拉回屋,门一关就是问,“想答应是吗?”看着闭合的门假后生的心为之沉重,闷着气回答:“是的,姐,你不应该……”“姐是实在想不通!”岁角兽粗暴地打断,缓缓口气软下点声音,“善康多好的后生,爱你护你,你却一口回绝,求你第二次又是一口回绝,现在呢,现在呢,根本就无法比!”
第299页 假后生一阵沉默,轻轻嘆口气又轻轻摇下头开了口:“善康哥是非常好,只是他向我求婚的时机环境不好,我第一次回绝是因为吓着我了,我那时就把他当哥哥,一点都没其他想法,可他突然向我求婚,我吓着了就一口回绝了。唉,善康哥对我可好了,大家都叫我‘假小子’,就他‘荣妹妹’的叫我,后来他问我为什么回绝他,我直说了,说哥和妹成一对别扭,他就说给我一年时间,让我别把他当哥,当成未来丈夫来适应。” “可你又回绝了为什么?” “那次回绝是因为姐你呀。” “什么?我是非常同意的,怎么可能是我呢?” “对不起!我不该让姐姐背黑,这是他们造成的。姐呀,只要一看到孩子的东西你就哭,每次听到你哭,我也难过的要死,一想到我和善康哥成了家,有了孩子也会遭受这样的折磨,我就没了成家的勇气,那时还不是拓磊弟当兽头,那时还没有希望,我是绝望极了,因此我又是回绝了。姐,我跟你说实话吧,拓磊弟当兽头了,他给大家带来希望,我的心也活了,我曾经想找善康哥说成家,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了永秀妹妹一心一意喜欢善康哥,相比她我是不配的,我摇摆不定伤害善康哥,我不配!其实,善康哥向我求过第三次,就是定造船队名单那一天,我很决绝对他说我不和他一起,我甚至还说做事都不在一起,要是他到造船队,我就留营,要是他留营我定到造船队,善康哥流泪了说我好狠,我不得不狠呀!?” 假后生泪流满面,不住的伤心地摇下头,岁角兽心痛地捧住她的脸庞,柔柔地说:“妹妹,姐姐知道了。只是姐在想,如果善康还在等你不放弃你,你要是在外却成家,他得知了会不会无法承受呢?”假后生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抽气地断断续续:“我……就是……害人精……两个好人……都给我……害了!”俯在床上哭个不停。 外面吵吵闹闹。二叔见岁角兽拉了假后生走,要冲上去理论,斥问她说过鲜花长牛粪不拔的话,现在却要阻挠,可他没能如愿,灵兽后生们拦着他的去路。二叔沖了沖没能突破恼着火质问:“你们就是这样尊重老人的吗?”那心里有茬的也是恼着气回:“有道德的老人就敬,你们不配敬!” “说什么?在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吃着碗里的还要盯着锅里的,害不害臊呀!想学始皇帝抱一大堆吗?” “放屁!”二叔暴粗口了,一双老手拽了这后生拖到三叔面前,“说‘道歉’,我小弟没老婆,是老男孩,还锅里的,碗里的都没有!” 这后生瘪个嘴满脸的不相信,挣着按住的肩头嘟哝:“鬼信!” 守护兵们围上来作证:“三叔是单身,我们族规就是一夫一妻,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坏了族规的,全族人都唾弃。”见三叔他们人多,这后生忙搬后盾:“兄弟们你们相信他们所说的吗?你们相信他半百个人了没妻?” 二叔不等那边响应一个盖手打下这后生的脑壳:“就是因为你们,你们,就是因为要救你们,我小弟十六岁就开始造受苦难!就是你们,半百的人了还是孤身的!”二叔的愤慨,二叔飞溅的唾沫,二叔眼里闪现的泪花,让以为理直气壮想应口的灵兽后生们沉默,他们琢磨着想像是什么策略要磨难年轻的三叔,琢磨不出想不出,灵兽后生们中响起一个声音:“二叔,为什么要十六岁的三叔遭受苦难呢?这跟我们族真有关系吗?你们呢?”二叔要说三叔高喊:“二哥,你想让他们可怜我吗?让我得到的感情里有可怜成份吗?小弟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我已半百了,人生过掉大半了,在孤身过十年二十年又有何关系!”二叔还是要说:“我们想救出你们全部就必须想办法,办法不可能十全十美,现实不可能依着你的办法就这样发展,缺陷,漏洞,风险,就只能是办法的设计者承担忍受!你们想想你们的拓磊兽头,他在想办法,他也在承受忍受,石子是他的弟弟,不会因为石子年纪小,不会因为拓磊不愿意,风险来临时这一切有用吗,照样波及上!” 提及石子守营老兽就如同给割破皮的橡胶树,眼泪从伤心中流出,衣袖擦下眼泪呜呜嚷:“福娃娃呀福娃娃,爷爷想你呀,你还好吗?”大家虽没见过石子可都知道石子是拓磊心痛的弟弟,老兽的伤心泪,二叔的话中话觉出石子是出不测了,想问清可又怕老兽更伤心,围上老兽纷纷哄着劝着,还东扯西拉转移老兽的情绪,总算安抚下老兽,这下又看三叔还是坚韧着托着礼物等候假后生的表态,想着不管怎样也该来说清,固钧去敲了门…… 岁角兽领着哭肿眼的妹妹出来了,假后生还在抽噎,是岁角兽说话,她说:“我妹妹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原因是她和善康的感情根本没有了断。”“善康是哪个?”二叔气愤中扫视后生们。“不在这,在灵兽营里。”“是订了婚约吗?”还是二叔问。“是的。” 三叔的脑袋从一片空白到乱糟糟,眼睛盯着假后生听着她的抽噎,火热的心就要冷了,一直陪着他一直没吭过声的守义,不无担忧的轻轻掌住他的背。守义自始至终是担心的,他害怕三叔的爱给浇灭又是无尽的痛苦。喉咙咕咕响下守义轻咳声,他想说安慰话可不知怎样说才对,心里坠得重重的牵扯着喉咙也生痛生痛起来。
第300页 守营老兽挽救了这段姻缘,他挤到他们中间,拉上三叔又拉了假后生:“岁角兽你煳说什么呀,善康是和永秀哇,我还在营里时就见他们成了婚了,我回营运粮来前,还和我大哥一起去给永秀送蛋哩,永秀有了身孕了,她就要做妈妈啦,我见到她时她正一脸幸福地做小孩儿的衣咧!”假后生瞪大哭肿的眼,眼泪戛然而止,三叔激动的浑身在颤抖,岁角兽没差点给唾液呛着,固钧们围上来围紧了,“你们或许没听太懂,我在详细啊。事是这样的,始皇帝不满咱营里没新生儿送育兽营,就招了兽头斥责,兽头回了就要那相互有意的快成家,巨彤角兽和敬宇角兽就成了,他们是第一批,善康和永秀是巨彤鼓动的,她知道了永秀很爱善康,就找善康要他娶永秀,说永秀有三十多了,一心一意爱他十多年,这痴情不该辜负,善康就同意了,他们是第二批,就隔了两天哩,他们这一批里还有力辛法兽,始皇点了咱们的法兽,说四个法兽就只有一个成家,兽头就要直法兽和力辛无论如何也要有一个,直法兽死活不肯,说他要专心机关的设计制造,说他总不能娶了来又冷落。大家都知道的,直法兽一琢磨机关消息人就呆头呆脑跟个木头样身边发生啥也不知道了,就把这重任压在了力辛身上,力辛本是不肯的,是霆树捣的乱,霆树想起发配女里有位大姐认识力辛,知道力辛的名,就说那位大姐看上力辛了,然后给力辛灌迷煳汤,说力辛法兽是一表人材,还是他们中的俊才,不仅相貌就是才气都是一等一,因此引女子垂青,我们也掺和把力辛哄得可得意了,霆树最后放了‘一把火’,要他快成家生养个孩子出来好继承他一等一的才气,力辛心动了就过去求婚,娶了知他名的女子。要不是始皇招兽头说婚配事,你们要给派往海上的事也就不会知道,当然也是兽头聪慧,能从婚配事绕到你们,这才能有时间准备接应你们。” 岁角兽从老兽讲述中计算出营中这些人婚配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远的事,就是最近大半年的样子,惋惜妹妹不如永秀幸运,埋怨善康变情,要是善康没成婚,她一定拉上妹妹从那地道潜入营,要他们成婚成家。岁角兽嘆惋着看妹妹,心里火“噌”又上去了,妹妹和三叔拥在一起喜极而泣,恼着火要过去固钧握住她的手拉出人群:“三叔可以的,你干啥老看人家不顺眼呢?我看妹妹会幸福的,妹妹幸福你做姐姐的还不愿意吗?你呀真是的。”“可三叔也太大了。”“大就会心痛人,也没大多少嘛,不就大了个十岁,三叔还是配的上妹子的,他是老男孩。” 岁角兽眼睁睁着妹子在守护兵们唿唿闹闹中,穿上三叔亲手裁做的丝绸衣,高挑的身材在丝滑的丝绸衣衬托下,飘飘然似下凡的仙女。我们的好后生没得到却给个半百的外人得着,岁角兽闭上眼心里无可奈何嘆个还好三叔是老男孩。 事成了就得趁热打铁,二叔就是比当事人心急,立马找岁角兽谈婚配事。岁角兽不想理躲着,二叔锲而不捨一声声:“大妹子,大妹子……”岁角兽不得不站住仔细端详这位象狗皮膏药的老人。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男子厚道笑脸。这笑容由下颌发端,微微翘起嘴角,露出几颗整齐的牙齿,然后柔和地牵动眼角细密的鱼尾纹,缓缓漾进一对清辙的眼睛,就是位爱护兄弟的长者。岁角兽心里有了愧意,慈祥的老人却嫌成讨厌的膏药,“对不起!”这一声道歉说出口,脸也“唰”得红了低下头去。 “呵呵……理解,理解,你是姐姐护妹妹,我呢是哥哥护弟弟,其实咱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都该嘉奖,就是可惜没人能给咱们颁发。”二叔的幽默,岁角兽“扑哧”笑出声,担着心走来的固钧听着妻子笑声放下心来,站在二叔身后听着,“大妹子,你看你妹妹和我小弟感情蛮好的,他们岁数也都不小了,这婚事就趁早办吧,咱们商议下怎样?” “您的意思是什么呢?” “这儿条件还是简陋了,我琢磨着回咸阳操办,回咸阳好,需什么东西也可方便置办,还有呀,可以去我爹坟前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回咸阳你同意吗?” “我没意见,但还得问下他俩,毕竟这是他俩的大事,咱们作主并不好。” 事儿又回到当事人了,假后生不同意立即回咸阳操办,她还挂着这儿的土地还没变成可耕耘的良田,她要事儿做完才成婚,三叔呢依着她的意。这可把二叔急坏了,这得要多长的时间呢?求救地看岁角兽,看固钧,两口子这下齐心地劝妹子,可还是固执不愿意更改。守义有了办法,邀十二位姑娘一同去咸阳参加婚礼,十二位姑娘无不雀跃簇拥了假后生叽叽喳喳…… 假后生和三叔成婚了,小日子过得合合美美恩恩爱爱,很快两人世界成了三人世界。岁角兽听闻妹妹生了孩子,千里迢迢赶来看望。孩子的可爱勾起她无限的伤感,她想到育兽营看她的两个孩子,三叔极力劝阻,要她克制思念之情,在没成功救人出来之前,一切的额外动作都是极度危险。灵兽有明智的优点,岁角兽从大局着想忍着了。 两姐妹抱着孩子在院落里闲走谈事,岁角兽先讲新地和跑商,妹子后讲在这过看到的,讲着讲着说到三叔的姐姐,大三叔四岁的姐姐最心痛他了,如果还活着孩子的名都会请她来取。岁角兽想起那次无意中听到的对话,拉了妹子到一边躲着问话:“你知不知道她在灵兽营成了家没?”妹子不探事摇了头,“你怎么也不问下呢?”“姐,问不就是戳人家的伤痛,这不道德!”“你……你呀,姐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四处说,姐就是好奇他们会认回来吗?认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有血缘了就该认祖归宗呗。”
第301页 三叔找来了满面笑容的,岁角兽眼尖先看到他,拉出妹子一同迎去,叫着:“老妹夫,有什么喜事吗?瞧你乐的样。” “姐,你叫我可不可以不加个‘老’字啊?” “不这么叫你我心里不平衡,你可要对我妹子继续好哟,否则我怒气更大拆了你们!”岁角兽开着玩笑话言归正传:“妹夫,有啥好事?” 三叔一听少了个“老”字顿时精神抖擞应地欢:“姐姐,在这多住几天,过两天我那堂三哥嫁闺女,他们来人邀姐姐那日也去吃喜酒。” “嫁到哪?远吗?” “就本族,我们族规早定死了,本族女子一律不准外嫁。” “哦,跟我们一样不同的支系。” “对。” “要是一时没有适宜婚配的,或是喜欢上外族的咋办呢?” “女子的极少,男子的就多,我们族规族定要是男子在本族实在没有不同支系够年龄的女子相配,才能在外寻找,但是还是有要求的,不能找族群大家族旺的女子,只能是族群小没落的,或是远离族群在外定居的,这样规定是尽量减少所谓的亲家走动,从而减少泄露本族秘密。” “我是问不管男还是女,不尊族规就是要看上外族的咋办呢?” “男的就让他娶进门,但不准亲戚走动,族里的事也不在准他过问,防范着。女的一般是跟男的私奔,也会去寻找,不过一般找着了也没见她们过得好,毕竟外人没一夫一妻不离不弃的约束,他们往往是娶几个或是朝三暮四,我印象里只有一个看对眼,那男的钟爱她一人到一生,大多是惨结局,有的就回了族认了错,但是因自卑躲着大家,有的遭抛弃自尽了,有的就强撑着忍受几女同一夫,有的就是愤然出走杳无音信,当然也有女子不肯嫁的狐单一生的。” “我们族也是一夫一妻不离不弃,要是你们有女子一时没适合婚配的,就到我们那瞧瞧。”岁角兽的提议和三叔心中所想一拍即合。他的二哥有块心病,四个子女,三女、四女都快三十了都不肯婚嫁,理由是一出生就在这,成家也只能在这,感觉就是碗里锅里盛来盛去都一样还嫁什么嫁。二哥懂孩子真意,曾经对他说过两孩子想到外过不一样的生活,可又怕落个悲惨结局。三叔知道二哥一定愁坏了,他爱孩子,做为父亲希望每个孩子有幸福的生活,能和爱人一生相依不离不弃。既然岁角兽也有意那就快找二哥,三叔心动腿动上二哥家去了。 灵兽们二叔对他们的印象极好,灵兽后生个个俊杰品质优秀,待人处事不偏执狭隘,心性宽大仁厚顾大局,做事不偷懒耍滑,两个女儿要是找他们做夫君,那可是放一万个心都行。二叔可高兴了,高兴没多久又犯起愁,族规不准外嫁呀。 三叔早就有着想了,开导他说族规在以前就非常希望能同灵兽们联姻,仰慕许久想都想不来的美事,这下机会多好不抓着以后还会后悔,即使族里人知道了也不会有异议,说不定还是开了个头哩,两族以后互通婚,这有利族群的健康发展壮大。二叔一听何尝不是,以前就因为联姻不成恼羞成怒,才搞出这六百多年还没偿还的罪过,不准同外人那是指平庸世俗的外人。 二叔要找两孩子告诉她们这喜事,一直在旁听着的妻子忙拉住。还是做母亲的想得周到,说这么直白告诉孩子去找夫君,这不是羞煞两孩子。夫君就是要喜欢上才会成,在不知成还是不成下,还是稳重些好,两孩子不肯嫁更是将心思全投入学医上,现在算是小有成就了,不如说派她们去做医。 这主意出的连三叔都叫好,假后生从怀有身孕到顺利生下孩子,不都是两姐妹操的心,新地有十二位姑娘,她们不久也会陆续成家生养孩子,没医在她们身边那危险就大了,还有跑商队在外跑商,磕碰伤筋动骨是常有的事,在他们遭受伤痛时,也该有医能及时给予治疗。二叔从两孩子的医术上决定让两孩子分开,三女到跑商队,她还擅长推拿揉的手法,四女就到新地,她还会给小孩子看病哩,两女不在同一地还可防同时爱上同一人,当然这是瞎想,在二叔的玩笑话中就这么定了。 三叔回去和岁角兽通个气,二叔和妻子就去找两闺女。听父亲说要她们出外去做医,两女想都不想就是一口答应,那脸上的喜色可把二叔的心搞得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同意了,忧的是就要离开他的身边想看难见着了。 两闺女走了,二叔的心空落落的,好在有咕咕鸟,好在新地和跑商队经常有联繫,好在岁角兽懂他这个做父亲的心思,时不时传信来,好消息终于有了,先是四女的后是三女的,二叔这下可高兴了,盼着两女带上看上眼的后生回来让他瞧瞧,问上一句也中意吗的话。二叔期盼着…… 孩子满周岁了,呀呀学语会满地跑了,假后生想带上孩子回新地让大家看看,就算是回家省亲吧。三叔痛爱妻子再说这想法也不过份答应下来。二叔想他的两个闺女也要同行,出行那天,三叔一家子和二叔两口子,再带上两家兵也算是浩浩荡荡出发了。他们先到设在南越郡的跑商驻地,自从守义开始跑商,二叔就将他的跑商队全权交给两儿子去带领,都是一代人好沟通,联合起来可以将跑商队做大做强。还别说这支新的跑商队纵横天下,大江以南守义跑,大河以北儿子跑,大江以北大河以南是共同开发的地盘。
第302页 这回来真对时候,二叔见到小儿子面了,儿子从河套那一带换有毛皮、毛编织来,交给守义要他送到潘阳湖的买家呢。儿子意外见到老爹那个亲热近,三十出头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双手搂住老爹的脖颈,这场景刚好给闻讯赶来的三女儿看到,连连羞着二哥。儿子不好意思了女儿还是不放过,二叔给孩子们的举动逗得开怀笑,这就是做爹的幸福。 给妹妹“羞辱”做哥的“报復”,拉上老爹鬼祟躲一边指了个后生:“爹,这就是三妹意中人,您吓吓她就说不同意。”二叔头是点了,心里却在夸女儿有好眼力,后生憨厚中不失灵动,严谨中又不失活泼,看得可满意了拍儿子:“去叫你娘也来看看。” 一家子坐一块吃饭,二叔等着三女儿说出他最想听的,可饭都快吃完了,听到的竟是些不着边的话,哎呀,心里都快挂不住了,可又顾虑自己亲口问,会将当初让她们出来做医的真目的泄露,心急下暗中捅捅身边的儿子,使个眼色示意他挑起这话题。 儿子低下头暗笑下替老爹问话了:“妹妹,你也不小了,这儿这么多长相俊又心好的,看上哪个没?”古怪精灵的三女嘻嘻一笑,大大方方回道:“哥,你都指给爹看了,你应该问的是打算啥时候成家,这才是爹最想听的。”二叔含着笑点头,那想三女就是不让他舒心,“不急,再过个三四年在决定。” 哎呀,可把二叔急得伸筷子对着三女手背敲上一打,瞪个责怪眼神,想说的话却先从妻子嘴里出了:“闺女,中意就成吧,别拖三四年的,我们都老了,三四年后我们更老了,想抱孙孙都会抱不了了。”“娘也,三四年不长,瞧您说的倒象十年、二十年似的,总该多考验嘛,那有大半年就看定要嫁的。”三女儿是噘嘴说的,二叔看着那噘嘴唇,心里头恼着想,应该是我们噘嘴表示不满意,倒是你这个丫头片子噘嘴不满啊!二叔冲着女儿要噔更大眼时,瞄到准女婿抱着小弟的孩子在门口哄着晃悠悠晃过,瞄着晃过去也就那两三秒吧,又瞧见亲着孩子又晃在他眼界范围内了,二叔心里乐开花,这后生这么在门口晃,不就是有那层意思吗?忙招手,他也不直接,唤的是小弟孩子的乳名:“毛毛来!毛毛来!”小伢伢听见叫唤奶声奶气地应,后生也顺势抱进屋。 二叔迎上去抱过小毛毛冲着后生可满意地笑。那笑漾漾的脸及满屋子盯来的眼睛,瞬时,后生明白那目光里的期盼,满心欢喜下不失庄重:“叔,我想跟您的宝贝闺女成家,我们互相有意。”古怪精灵的三女儿不允许父亲开口表态,抢着先:“是对你有意,可也不代表我就非嫁你,你有什么可保障我的一生?”二叔从女儿的娇瞋中悟出女儿的口是心非,对着着急的妻子笑嘻嘻眨眼睛。 后生憨厚中伸出双手不失风趣:“我有一双不懒惰的手,”指指头,“不笨的脑袋。”三女儿不屑的神情:“每个人都有头、手,也有许多勤劳的,我不必非嫁你呀。”后生够直率:“我爱你,你也喜欢我,两情相悦就该在一起。”三女儿瘪个嘴:“不嫁你。” 二叔哈哈笑出声:“听听,这那是拒绝嘛,简直就是两口子打情骂俏。”可把三女儿羞得直往母亲怀里钻:“娘也!”母亲疼孩子,在大的孩子还是娘的心头肉,抱住三女儿拍了二叔,可二叔不住嘴:“我们难得来,成家吧,给我们敬杯酒……”这时小毛毛在二叔怀里拍了小巴掌奶气气地笑,二叔住口听他笑更开心了,“瞧瞧,我们的小毛毛都是贊成。” 三女儿抱过小毛毛躲一边又悄悄问:“毛毛,姐姐会幸福吗?”毛毛不懂的,可他纯洁灵气,小脸灿烂地笑伸出小手,指着后生奶声奶气:“哥哥好好。”三女儿狂喜下亲下小毛毛,走到父亲身边羞答答的:“那就选个好日子吧。”偷眼看下意中人,“你不是说做个髮簪送我,簪子呢?”手艺亮出来,那个精湛就透出是用心做的,做哥的看过在妹妹耳边一语双关:“真不错!” 婚礼简单朴实却是无比热闹,三叔顽性大发也不顾他是长辈,竟嚷着要闹洞房,小毛毛架在脖子上领头沖前。新房布置的雅致,全出自新郎之手,大家看着嘻嘻哈哈打趣新郎的心柔软似女人才会布置成这样,最吸引人的是那盖布盖着的新床,三叔虽然带着孩子还是快别人一步,最先掀着那盖布,随着盖布飞起,众人“哇”“哟”惊嘆,也不知后生是怎样抽出时间躲着众人做了这张精美的床塌。床栏上雕刻的百只鸟,只只具有欢快灵动的神韵,更甚的是那腊梅枝头上的喜鹊,仰头展翅似带着梦想欲展翅高飞,片片鹊翎雕刻得羽茸摺叠,细若髮丝。 喜鹊鸟不迁徙恋家,它的梦想一定跟家有关,这鸟暗藏有含意。三叔看着喜鹊起“坏心”:“好哇,你这傢伙竟想远走高飞呀!”幸福的新郎拥住新娘不解释,两人只是会心地笑。三叔没套出话来要小毛毛打他们,小伢伢精灵可爱,伸着小拳头嘴上助阵“呜呜”叫,一拳一拳地打出可爱极了,可把屋里人爱的他忍不了去亲亲。 儿子惹人爱三叔真得意,抱着小毛毛一扭一乐着直冲着新人嚷:“快生小娃娃啊!”给他嚷的新人不好意思,就是闹洞房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呆着了,大家嘻笑着一哄而出,更有调皮的关好门还坏坏地嚷:“我们不会听壁的啊!”二叔见三叔他们出了,堵上三叔埋怨:“你呀,怎能跟着年轻人胡闹。”三叔感憾万千应话:“二哥,我真羡慕,想我的婚姻可是波折,年纪一大把才拥有幸福的家。”“或许是命中注定,就是要你等到现的爱人。”“也是哦,”三叔看着手里抱着的儿子幸福甜蜜地笑,“我们的孩子多惹人爱!”亲着儿子爱不释手,假后生走了来想抱也不给,逗着儿子满院子跑,新婚之夜,三叔和毛毛反客为主了,引得大家注目观看,跟着一起快乐嘻笑。
第303页 陆路改为水路,头一回坐船的二婶子晕水晕得厉害,呕吐吃不下一丁点东西,人蔫头蔫脑得没点精神。护送他们的守义只能让船停靠让婶子缓缓。上岸有一天了,还是吃不下一点东西,身体的不适也没一丝减轻,二婶子心里头有了不好想头,恐怕见不着四女儿了。 老夫老妻相伴了大半辈子,二叔从妻子的悲哀眼神中看到她心里的活动,深情握住妻子的手:“咱们看到三女儿有好归宿了,就该一起看四女儿的,别压大包袱在心里,这晕船每个人都会有的,我刚跑商头一回坐船也是吐,直吐的五脏六腑都象要吐出来了,躺在床上直哼哼,还后悔不该干跑商,我那时二十多岁,多年轻啊!别急,有几天调理才会好的,听我的我是过来人了。”二婶子流着泪点头,二叔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假后生端了粥来,喊一声:“嫂子!”身后也响起奶声奶气的“嫂子”,二叔两口子听声全给逗乐,二叔跑去揪出小尾巴——小毛毛,亲着他抱在妻子面前,小傢伙扬起笑脸看妈妈坐下搅动粥,张嘴又来上一句“嫂子喝粥,我餵您”可把假后生急地瞪眼,二婶子却给毛毛的奶声奶气逗得开怀笑,这一笑觉得沉沉的身子轻松了许多,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子,热唿唿地说:“我们的小毛毛好可爱哟!”伸手抚摸小毛毛嫩嫩的小脸蛋,小毛毛“哧熘熘”笑,小小手竟拿了汤匙舀上一小勺的粥,有些摇晃地递送,二婶子忙张嘴接喝,喝过咂嘴贊,“小毛毛亲手餵上的就是不一样,可好喝了。”爱着小毛毛捧住他的小脑袋,额头抵额头亲热,最后给上一个响响的吻,谢着假后生伸手端过粥碗几口喝下去。二叔见一碗粥喝下没象先前又呕吐出来,拍了手乐:“好,好,能吃下东西了!” 这一趟水路行,二婶子可是对守义佩服到底,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守义就把商队经营得沿途都有驻点,许多守陡兵给他揽入商队成了忠心的成员,有他们一路护送,在险阻的地方都能化险为夷。就要到新地了,二婶子没想到他们竟在守陡兵驻地提前见着四女儿。 四女儿是来给一个出生才五天的新生儿看病的,婴儿啼哭不止,大人给她折腾的心乱如麻。为病人所急,只是简单的寒暄,四女儿就奔向病患所在,二婶子是巫医部族的,年轻时也学过医,虽然结婚生子后,忙于操劳家里的一切疏远了,可功底还是在的,见女儿忙碌心痛下,也不够旅途劳累跟了去,要做女儿的助手。 小婴儿的确是因为有病才哭闹不停,得的是易侵害新生儿的“鸡毛疮”也叫“婴儿疮”,专害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可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却又不易得了。清油烧热抹到婴儿的后背心处,四女儿熟练地刮擦起来,哎哟,真见婴儿的后背心上竖起一根根犹如羽毛状的白色茸毛出来,小婴儿后背心一片毛茸茸的,二婶子熟知这种婴儿病,一见羽毛出来了,忙递上镊子,镊子每扯出这些白毛就伸到火苗上烧掉,随着白色毛茸茸最后一点地拔掉,小婴儿止住了啼哭竟甜甜睡去。 围观的人们给这闻所未闻的怪病及神奇的治疗方法惊的唿出声来,好奇心让他们问起了一切想问的问题,随着回答他们知道这怪病不是每个小婴儿都会得的;不是小婴儿一哭闹就是这种病引起的;这种怪病是从皮肤侵入,如果侵入内脏就没法救了,得早发现早治疗;大孩子不会得的。看着四女儿给大家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二婶子真为女儿感到骄傲。 新地离这还有二百里地,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很熟悉不算外人,那就留宿一晚明早再起启。二叔为长他的决定能不尊从,假后生再归心似箭也只能忍耐一晚。丰盛的晚餐款待上了,二婶子和女儿处一块,她们互相心痛对方,你夹一筷子,她也夹上一筷子互递,发觉是相同的心思相同的动作,又都是相视一笑,亲亲热热继续完成互递动作,开始母女间的悄悄话。 二婶子在女儿耳边问女儿可有心上人,四女儿文静如实相告母亲,是有几位追可她没相中。看见母亲着急表情又进一步解释没相中的原因是太忙,顾不上谈婚论嫁。新地,守陡兵驻地,女儿就一人的确是忙,二婶子带着理解点了头,心里有了决定,这趟来就不回了,就留下来帮女儿。 清晨,大家不约而同起个大早,四女儿探访小婴儿,她很好能吃能睡,放下心来赶吃早餐。雾气还笼罩在水面,船上的人就急着要走,四女儿为他们着想,急沖沖吃过,不顾后头的挽留叫嚷,挥个手告别她们的热情跳上船。一船的等待者们见她来到也不歉疚催她太急,心安理得将船如箭般射出码头破着雾气而去。雾气真大呀,就一丈外也看不清,衣服立即湿透了。好在驾船的守陡兵就是闭上眼也能在这河道上行驶,船只轻车熟路的往前往前…… 朦胧中河道边影影绰绰一个大黑物横出来,船只在减速,四女儿高兴地报告:“是码头,新地的上岸码头。”话落就听欢唿声,要不是守陡兵立马跟上来的告诫,只怕在船上还要兴奋地蹦跳。船一靠上码头还没稳,假后生就抱着毛毛蹿上去,可把后头的三叔吓坏了,二叔替他骂:“那有你这样做妈的,带着毛毛一起去冒险,摔水里了咋好!”假后生紧紧抱着毛毛后悔刚才的鲁莽,不怕一万怕万一。
第304页 四女儿见假后生抱着毛毛立在岸上孤立的样子好可怜,扶着老爹上岸埋怨爹:“三婶子爱毛毛怎么可能做没把握的事,您呀就是喜欢一惊一诧的。”二叔一听一向乖巧的四女儿敢训他这个老爹,乜斜了眼吸口气,要迸出足够的中气骂够女儿,刚开了个“你个”就给“他们到了!他们到了!”这突然的大喊大叫声泄去气,定睛看声音来处,五个笑嘻嘻的人扑了来,热情地“抢”下他们的行囊背上肩,二叔臂弯里还伸进一只手挽扶起他拉上就走。 二叔觉得这简直是绑架,想磨住脚却又给那热情的声音引得又跟着走:“我们得到飞信知道你们要来,早等着了,好想你们呀!来来上马车啊,还有四十里哩。”二叔的脑袋都不会想事了听话的上马车,进得车厢那脑袋才想起还没谢送他们来的守陡兵,忙伸出头看码头,船已离岸了,岸上有一人正冲着守陡兵挥手,看来此人替大家谢过了,收回目光往身后扫,嘿,老妻和女儿凑一块叽咕,小弟和弟媳跟抱着毛毛的后生聊话,转过眼时老觉得右眼角扫过的一后生不对劲,正眼看去这后生眼盯着女儿那方位眼皮眨都不眨一下,这后生肯定对女儿有意,二叔心里得意下不看了去找另两个,发现了,他们从路边一小屋里提着篮子出来了。 一对热唿唿的斑点蛋塞进二叔手里:“叔,尝尝,自己养的。”蛋分发下去,他们站在马车旁相送,原来他们就是在小屋专门守候的,时刻等待那希望成现实,欢迎伙伴的自由归来。 假后生抱着毛毛坐在车厢口,一路观看下去,一年多没见那可是翻天復地的变化,这路不在是茅草丛生坑坑洼洼的,而是平坦笔直。道路两旁的果子树带着满树青果子含蓄的冲着他们频频点头,见到他们这些陌生人有点害羞啊,爱好奇的鸟儿听着马车声响,飞了来探闲事,它们一个枝头一个枝头的跳跃,还不忘唱“看见了,看见了。”路上蹿过的一头小动物让小毛毛欢动进来,拍着小巴掌乐不可支沖它打招唿,可惜小动物不领情,一闪而去消失在茂盛的草丛中。 新地美呀,蓝天白云下绿树成荫野花漫漫,青草中现着牛儿悠闲吃草,清清的小河水里游动的鱼儿,晃动的沙石清晰可见。那开挖的池塘已蓄满水,有了鱼有了蚌,还有不请自来肥美的螺蛳在水塘边挤挤地爬行。欢声笑语下丰盛的食物配上佳酿犹如活在天堂。新地就是家,自由快乐的家,快乐下灵魂深处就是不忘受难的伙伴,现在他们过得怎样是平淡还是痛苦呢? 第四十三章 灵兽营笼罩在痛苦中还是极度的痛苦。玄风带着小队归来了,他们完成了测绘工作回了。他们风尘僕僕归来,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欢唿大叫,可是喜悦就是稍纵即逝,他们给喝住,石子的事说了遍,要他们见着拓磊了别误会别责怪。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是福娃娃?大家不敢相信这一切呆立着,守营老兽来迎他们进营,饱经风霜的脸上是苦痛的,风来喊声“爷爷”拉住打头的老兽的手,张嘴想问却问不了,老兽定住看他几秒认出他是谁,重重嘆口气有气似的挣脱手去搬东西。风来长大了,敏感中有了沉稳,默默跟着搬东西进营。 东西搬完守营老兽只留下一人看营口,其他人赶快去打扫屋舍,好让玄风小队入屋休息。大家没有休息的心情磨蹭着,石子的事压在心里难受不问不行,干脆围上留下的老兽,矩令头一个发问:“爷爷,石子精灵灵的,怎么会这样呢?打死我也不敢相信。”老兽的头摇了又摇,长长嘆个气眼里有了泪,眨巴下眼吸下鼻子又是摇下头,很显然事过了两年答案还是不清,还是琢磨不明了。 是呀,一个喜欢笑精灵灵有趣的人儿咋会让谁看他不顺眼要害呢?拓磊是石子的哥,弟弟这样他要比任何人更要琢磨了,一定琢磨的人就要崩溃了,大家心里全“咯噔”,“兽头还好吗?”玄风急问。 “怎么可能好呀,一下子就苍老了,他怕石子是不在了,不在这世上就留下他这个可怜的哥哥,要不是他对大家承诺过,一定带着大家逃出去,只怕早追随着去了,你们不要在他面前提石子啊,他会很痛的。你们也够累的,去休息啊,过两个时辰就收工回了,坐一块谈下外面。” “这法子有用吗?不提石子就怕一不留神就出口了!”矩令话一落就是一片应和声,大家还觉得这样做太消极,拓磊是兽头是大家的支柱,他的痛苦大家有责任分忧。老兽伤感下挥手要他们走,玄风意识到他们刚才那一番话的错,营里的伙伴不可能不去劝解,其实每个人心里也是苦痛的,带着愧疚领着全队向老兽鞠躬道歉,领着大家回屋休息。 风来默默落在后面越来越慢,走到拐角回头看下守营老兽住屋,发现屹立在门口的老兽就象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孤树,鼻子一酸又沖回去跪下:“爷爷,我觉得出您有责怪我意,一定和石子有关!爷爷,请告诉风来的错!”老兽扶起他拉进屋里,倒上一杯水递给他,看他喝上一口了,缓缓得也有如那喝下的一口水的流速:“风来,爷爷对你的责怪其实是错的,先前爷爷看到你一下子想到因你给石子说的话,让他在见到哥哥的最开始是拒绝不认,让他们兄弟闹别扭少团聚了些日子,爷爷心里一下子就悲悯地想兽头好可怜,苦等石子十四年就那么几个月的聚却又是分别,他这个哥哥真是悽惨,爷爷心里对你就有了怨气,你那时也是个迷惘的少年呀,是爷爷的错!风来,你去休息吧,爷爷知道你长大了,经受了磨练不会在迷惘的,去吧啊,你别流泪了啊,爷爷都想哭了,我老了,还老泪一把多不好。”老兽给风来擦眼泪手搭上肩头还要劝,这时才注意到风来背上背着的大包袱,想起一起搬东西进营时,这大包袱就没离开过身,一直是背着的,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老兽想着伸手去掂量还挺重的,奇怪了问,“背着什么?”没想到这一问风来刚收住的眼泪又是汹涌流,东西解下来摆上大通铺,打开里面全是碎布块,老兽奇怪中展开看,上面都绘有彩图。
第305页 风来衣袖擦下眼睛,拿上一块呜呜说:“石子弟弟嚮往外面想看看,我就将外面见到的奇特花、草、树、兽绘在这上面,就等回来给他看,告诉他这些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我还准备每天给他讲一个地方的特点有什么,没想到石子弟弟……”说不下去了,老兽悲嘆一声,很快又觉得自己这声嘆更是将风来往悲伤里压,忙说:“风来,石子会回的,这些放好等他回了还是可以给他的,对了,心急的话,还可以托大统领转交给石子,石子一定会很高兴,传信回来都是高高兴兴的,拓磊兽头看了说不定也不会有那些坏想头了,敢确定弟弟还在世上。”风来“忽”地站起,有些激动得将每块布块整平整,放回大包袱里,说:“爷爷,这些布都是大家及守护兵身上穿烂的,我收了大块的做画用,只是洗干净没做其它处理,一路上我是非常小心不让雨淋着,不让汗渍了,可这託付就难保了,有不有法子不给蛀,不易磨烂呢?” 老兽没有回答,他也是激动的,为他刚才无意中出的好主意激动。他在想拓磊老怀疑看到的传信是石子早写好的,这突然的插曲石子写了回信,那就可确信石子是活着的,拓磊也就可以打消心里的怀疑,“太好了!”他的大叫还把等他回话的风来吓得一抖,“孩子没事,这些布块咱们卷好,用竹片綑扎好就不怕雨淋刮烂虫蛀了。”这事有了办法可风来心里还在想,十七岁时犯下的错,现在这情况下该不该向拓磊道歉呢?大包袱交给老兽,求老兽打包好这礼物,再找个合适时机求统领转交给石子。 风来背上没了大包袱,乍一看象是一身轻似的飘走在路上,可等你走近了看到他脸上表情,才知他整个人空了,两眼空洞洞望着前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风来!”巨彤抱着快满周岁的孩子喊住他,“你怎么了一回来就成这样,你不高兴吗?” “巨彤姐!”风来伸手“抢”过孩子,两眼有了神,看过孩子相貌笑起来,“巨彤姐是和敬宇哥成的家吧?孩子像敬宇哥。” “是呀。”巨彤笑吟吟,“这孩子也不喊你,就是盯着你看,以后长大了一定也是个不多话的笨嘴巴。” “姐,你也太心急了,他还小还不会说话。姐,你这是去哪?” “去哪,听到你们回了,我来看你姐呀。你刚才想什么想得魂都没了似的?” “我……”风来轻轻嘆下,看着手上抱的孩子发起愣,孩子动了,双手搂抱住他的颈脖,红扑扑的小脸蛋贴上他的脸颊,喊出娇嫩的一声“哥哥”,风来轻揉下小傢伙的背,磨擦下那嫩嫩的小脸笑,“错啦,该喊我‘叔叔’——喊‘叔叔’” 巨彤抱过孩子愁了眉头:“他会喊哥哥,是因为前些日子是有哥哥和他玩,善康和永秀的儿子给送到育兽营了,他没玩伴了,这几日一直不开心,孩子不知道哇,痛苦的是我们——”巨彤摩娑下孩子的小脑袋,和孩子脸贴脸了悲嘆,“儿子,在过两个月你和小哥哥就要在一起了,可你就看不到妈妈了,妈妈想你也看不到你,十四年,要十四年!” 风来见巨彤就要掉泪了忙劝:“姐,或许不要十四年,拓磊兽头不是有了计划吗?” “兽头好苦呀!”巨彤这声嘆息风来听到耳里心在抽搐,眼睛一红低下头低着声:“巨彤姐,我说过伤害石子的话,害的他和哥哥闹别扭,搞得他们兄弟俩不开心,我能向拓磊兽头道歉吗?爷爷要我们别在兽头面前提石子,怕兽头伤心,姐,我拿不定主意。” “兽头不会忘了弟弟,就是没人提石子他还是会痛。你做的错事不管过去多少时间,就是许多年,错了的还是该道歉。”风来听进去了,不在摇摆,他决定不仅道歉还要劝慰。 拓磊回了,玄风小队急切想看到他,全挤在营口照壁后,拓磊的兽面一摘下他们的心都泛起想哭的酸楚。玄风颤抖着喊一声“兽头”,喉咙就哽住说不出话,低下头强忍住要流下的眼泪,他们再无人能叫出声说出音来。 “你们回了,太好了!哎呀,要是能提前报个信来,我领着大伙热烈欢迎你们的胜利归来。全在这吗?让我看看你们——”拓磊把住站头的玄风,“见到霆树了吧?他也真是的不和你说说话。”拥抱了风来,“长高了,满二十了吗?”风来那说的出话,死劲吸着鼻子,不这样做,眼泪鼻涕就要流出来了,拓磊拍拍他,一个一个拥抱过去,心里有了数,回到玄风面前,“四十八,没少一人,玄风,你是称职的又是很棒的!”“谢谢兽头!我们有您才有生的希望。”玄风费了好大的劲才能答出这一句话,忍眼泪保持平静不是容易的事。“我没这么大的本事,是大统领他们鼎力相救,往后还得指望他们,咱们都不说了,咱们去吃饭,我都饿了。” 他们一大群拥着跟着拓磊走,躲在屋里的霆树和季角兽,特别是季角兽生怕玄风他们也犯下跟他一样的错,听着他们没错怪之意放下心,拉上霆树尾随在后。还有更多的人避在拐角担着心,见那四十八位体谅兽头,悄无声息互扯下蹑着脚离去。吃着饭说着话,气氛象是很热烈,隐隐中还是透着一丝忧郁哀伤:福娃娃石子——不在,笑娃娃石子的笑——没有。
第306页 兽头的头髮都发白了,整个人显得苍老无力,风来走在路上悲嘆兽头,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折磨好人却不惩罚坏人恶人呢?就是因为好人不坏心善好欺负?石子多可爱灵动,害他的人是恶人中的恶人,这个恶人看着他们的悲惨一定在狞笑在得意,不能在让恶人得意了,我该怎么做呢?风来一路上想着事,推开拓磊住屋的门径直往里走了还没反应过来是到了。 “风来”脸给一双手捧住,风来惊醒看着面前的人,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到这进的门,望着拓磊那期待的目光,他觉得不能再犹豫了,害怕自己那种勇气会转瞬即逝,终于咬紧了牙根颤抖着声说:“兽头,我来是向您道歉的,是我骂石子会成您的包袱,会成为磨死您的累赘,是我,就是我,搞的石子心里有了想法不认您,是我呀!”风来低下头去等待着噼头盖脸的责骂,即使是挨耳光他也甘愿领受…… 突然,响起拓磊极其平静的声音:“多年的事了就不要再说了吧,其实你也是孩子之心。回去休息啊,放开心别在久疚。” 风来惊诧地抬起了头,望着拓磊那并无怨气的面容,激动下竟说:“兽头,收我做弟弟吧?”话一出口发觉不妥,这不就是在挤石子的地位吗?慌乱中,“不,不,我真是煳涂了,我有姐姐,您有石子。”还是觉得这话不妥当,心急下太阳穴都突突鼓胀,眼泪都给胀得要出眶,“兽头,兽头,兽头,”叨叨着就觉头晕眩晃,晃摇下掌在了拓磊肩上,心痛着轻喊,“兽头,我受不了您的变化,我心如刀割,石子弟弟更是会心痛您!以前,我在育兽营里是最不快乐的孩子,整天忧心忡忡愁眉苦脸死气沉沉,小伙伴本是开心的玩,一见我苦愁样也不开心了,我就跟个丧门星一样,到哪哪不快乐,爷爷看到我就是摇头嘆气,办法用尽了哄不高兴我,最后没办法就要石子弟弟和我一组,石子弟弟跟我完全不一样,他整天乐呵呵灵动地跑来跑去,他就象个热唿唿的小火炉到哪哪光明温暖。我不和群,他乐呵呵地拉我到大家中去,我烦沖他发火,他一点不气恼依旧对我笑对我乐,依旧大唿小叫喊我去玩,他笑得好灿烂呀,我都给影响得想生气气不起来,天天这样,我的情绪不在是阴沉的可怕,我有了朋友就是石子,我跟他一起和大家玩,有了会开心的时候。有一次我看他笑,突然想问他就问了,我问他为什么整天可以乐呵呵的,这里没有可乐呵呵笑的事,他摇头说怎么会没有,和大家玩耍是很开心的事;和爷爷捉迷藏,爷爷笑也是开心的事;做些事爷爷可少做点,就能多点休息时间也是该开心的事;大家互相帮助更是件开心事;做了东西给夸赞是了不起的开心;东西有人要去是得意的开心。开心的事太多了说不完,我听傻了,想想是该开心,完全有道理,石子真是笑娃娃,天塌下来也打击不了他。兽头,石子是非常有影响的人儿,我这么糟糕的人都受他影响,我相信老天爷也不忍心让他死去的,兽头,您就相信石子还活着吧,别老怀疑他不在了好吗?您别这样悲伤,您一点不老却苍老了,您该放开心别揪着好吗?我们,我们见您这样好难过,兽头,我……唉,我……”拓磊的沉默让风来完全乱了方寸,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自己的话又是伤害,以前伤害石子现在伤害拓磊,自己就是个害人精!心里懊丧悔恨自己,腿一软跪下掌在拓磊膝上豪啕大哭起来。 拓磊听着他的哭泣拉动他起身,让他坐在身边,搂下他的肩头轻轻拍说:“你不是来劝我的吗?你倒哭起来了,这不是让我更难过。你呀,多愁善感,打出生就有的,后天在努力改也改不了,我也同样,打出生就喜欢疑来疑去,我也不想这样,可在努力也是徒劳,两个徒劳的人谁也别劝谁,往后的日子就这样了。” “不对……兽头……不对……”风来抽抽噎噎袖子往脸上一个大旋转,连吊在下巴的泪珠子也摸没了,这下转过脸看拓磊,极认真极通畅地说,“石子还对我说过,我不快乐他说我这样是不对的,让疼爱我们的人难过伤心,他要我多看看爷爷他们,看他们有多辛劳,他说我们没什么东西可孝敬爷爷,但是我们的欢笑健康就是给爷爷最大最好的礼物,他要我多笑,我就努力着往好的方向想,就没那么悲哀了,兽头,您也该往好的方面想。” “风来,谢你了,让我知道弟弟小时候就是个懂事的孩子,问他就是答‘玩呗’,还吹牛他可玩到营外。” “石子弟弟可没吹牛,他的确是可以到营外玩,那边的守护兵可喜欢他了,有时石子弟弟给他们做了东西,是无偿的,是自愿的,他们还过意不了,搞些营里没有的,新奇的,好吃的给营里,爷爷说石子就是吸引人,他们也做过东西给守护兵们,可从没见这些人心有不安回馈些东西来,兽头,石子弟弟是有魅力的人儿,没人会捨得杀死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外面的人复杂,就连大统领他们还要谨慎提防外人呢,更何况咱们了。风来,你尽心了,说了许多,让我知道许多,我心里更是认为我的弟弟好了不起,我有个了不起的弟弟,还有谁能象我这么有福气呢?风来,你还是挺会劝人,我心里好受点了,以后有空就经常来坐坐。”
第307页 风来是惊喜的,备受鼓舞,并不是幼稚的只听拓磊的好听话,而是从拓磊有所改观的面部表情,那呆僵的脸上有了丝活气获得的。只要拓磊晚上是闲着的,风来必跟他讲石子在育兽营的趣事,石子的调皮,捣蛋,积极向上,尊老,友爱,只要是知道的点点滴滴都要挖掘出来说一遍,可故事总是有结束,风来也到了江郎才尽的时候,他再也挖不出没说过的内容。 好在发动起来了,其他跟石子一起过的伙伴接着上阵,他们挖掘着他们和石子相处的故事,大家编织着美好,希望兽头能彻底改观过来。石子传信回了,他在信中还谢风来送的礼物,询问风来长的个有多高,人壮实了吗?这不同以往的回信,这有了互动的回音,让拓磊开始想弟弟是活着的,痛苦纠着的心有了丝松动。 喜法兽领着队伍也回了,他回来可是一个成双。他领着田禄的大姐向大家报喜,他们在归途中成的婚他成家了。这大喜事大家当然是围上去祝贺,只有力辛落寞地转头离去,他的反常引起在旁微笑的拓磊注意,跟上去拍了他:“怎么不开心?喜法兽和真知在磨难中产生感情成了家真好,这是大好事,可我觉得您怎么象是有些失落,为什么?” 力辛信任拓磊,他的直性子让他一五一十全说了,原来力辛在霆树灌迷煳的鼓动下,一冲动娶了知他名的女子为妻,可在大家闹够散去,就剩他和妻子两人,在安静中一下子冷静下来,突然发现面对的这个女人是那么陌生,他连她姓甚名啥都不知道就娶了来。新婚之夜他是干坐了一晚,也别扭懊丧了一晚,甚至还恨过霆树对他的胡闹,让他陷入尴尬的地步。在天明时他对妻子挑明了心思,可没想到妻子什么也没说就过到那边做工,每晚收工呢也来家,就是象徵性的在大家面前露露面,表现得就是他的妻子后又悄无生息过那边了,这让他不知所措。 拓磊没想到力辛成家竟会搞成这样,大家还一点没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劲,既然现在知道事了就要找到解决办法解决途径,爱护的心让他为力辛着急:“您也真是的隐瞒这么久!我问您,您心里讨厌大姐吗?” “不讨厌。” “那么您认为她在乎您吗?” “这我怎么知道,她什么也没说呀。” “唉,力辛法兽呀,亏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想事情就想个表面,大姐是在乎您的!想呀,她每晚到大家面前露面是为您着想,不想让您在大家面前难堪,她悄无生息过那边是免您别扭不能好好休息,大姐是位心善仁厚的好人,力辛说实话,这个家到底想不想要?” “家想要,可我无法适应个陌生的,她是好,可我对她……为什么和她在一起老感觉象是很遥远看个人呢?唉,我……唉!” “你呀,你不跟大姐说话当然只能是陌生人,大姐给发配到这来这么多年也是苦命人,你可以问她为什么给发配到这来,她的身世,她有什么其它想法也可以问嘛,你的情况也可以告诉她呀,你们交流起来就不是陌生人,慢慢你们就是相知的,就——” “兽头,要是还是没感情咋办呀?” 力辛这突然插来的话没差点噎着拓磊,想想吧还真是有这个可能。拓磊也快跟力辛一样了就要蔫里叭叽了,嗔怪地看力辛一眼嘲讽起来:“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这么不沉稳,跟个孩子似的给别人哄哄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你呀就等着大姐不要你,讨厌你不想看见你,你才能从她身边滚蛋啊!”力辛那张脸苦不堪言,拓磊又心软下来不想在讥,拉起力辛推着走,“回家去跟大姐说话去,大姐人好你会喜欢上的。” “可兽头我张不了嘴!”力辛磨着脚不想回家。“鬼话,饭还吃下肚了还张不了嘴!喜法兽他们回了,你就依这个开头跟大姐说话,说着说着就说开了嘛。”拓磊不依不饶推着搡着,最后挽上力辛强逼着他往家走,到门口了凑到力辛耳边开玩笑,“需不需我听壁呀?” “两个哑巴你听啥,我们就没对过话。兽头,这个口真的是难开!” 力辛这个退堂鼓是绝对不能让他打的,拓磊手上卯上劲按住力辛要扭转的腰身:“男子汉大丈夫,跟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开不了口的,聊话随便扯个话头就说开了嘛,快喊‘我回了’然后进去说话,你开口了大姐会应你,她是在意你的。” 力辛给逼得无可奈何,只得正面着门整下衣冠,轻咳声回头看下拓磊,人早奔到棚栏外了,还对他死劲挥手要他快进屋。兽头不达目的不罢休啊,也罢进就进呗。力辛大喊声“我回了”推门进去…… 拓磊守在栅栏外,没见力辛熘出来的身影,去听壁吧,一想自己是兽头鬼鬼祟祟躲人家门外侧着耳,太不成样子,太丢人,太……算了也别站这了,去听喜法兽说些啥,大老远回来又是在外几年,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猜对了,喜法兽给一群人围着,还在伙堂的空坪中戳着,走近了就听玄风在问喜法兽有不有见着固钧他们。喜法兽的测绘队到过固钧呆的地?拓磊赶快挤进去很快失望了,就听喜法兽说:“玄风,你也是搞测绘的,你应该知道这测绘是定个点向周边标绘,不是每个山头、山窝都去走去量一遍,真这样做就是给咱们万年时间也测不完。”“我是想假如你们定的测绘点刚好是固钧他们所在地……”“那我不用你问了,一回营地我就会向你们报告这大喜事的,唉,不知道呀,要是我们知道固钧他们的事,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去看看,多好的机会就这样错失了。”
第308页 “这就叫失之交臂。”角律也挺失望哝上一句出来,低着的头又很快抬起,眼睛里又冒出希望,“哎,你们想丰法兽有不有可能呢?”很快他给打击得彻底死了心,喜法兽把头一摇:“更不可能了,我们是分好地方的,那是分到我测绘的。我们最后联繫是听到报,始皇帝又新立了三个郡,丰法兽带着两儿子想让两孩子多磨练磨练,于是送了报给我,象郡和南越郡归他带队去,我呢当时也抱了私心,我想大家想尽快看到你们,还有就是想回来告诉兽头我要和真知成家就同意了。” “喜法兽不对吧,你不是说你和真知在归途中已成家了吗,你从哪能告诉兽头了?”近旁的一位老工兽抓着喜法兽前后不一的讲法提出异议。“是这样的,本来是想回到营在成婚的,我和真知有意领队知道了,在归途中,我们还是要落脚休息的,有一晚我们落脚的大户刚好娶媳,领队给邀去参加了婚礼,他呢自从参加了这婚礼吧,就老是拿我和真知开玩笑催我们成婚,催的次数多了又一晚我们落脚休息,他就发疯要兵士讨要喜庆的东西来,张灯结彩嚷着要我和真知成婚,我不依他就发火,说我不怕他他要显威给我瞧瞧,要拿咱们的小兽下手,我想我和真知情投意合成就成吧,就和真知成了婚,就这样提前成的。”喜法兽看见拓磊了,跟大家说到这挤到拓磊身边,“兽头,我有话要和您单独说。”围着的一听要“单独”知趣的全散去。 兽法兽看着拓磊眼里有了痛惜,挽上他慢慢走:“石子的事我们一回他们就告诉了,石子多好的孩子呀,我们难过,您就更难过了,我想等丰法兽回了,咱们就绘天下地图,地图是始皇非常想要的,他一看到他的疆土扩得这么大,一定是很得意很兴奋,趁他高兴咱们就恳求他放石子回来,我想会成功的,您认为可行吗?” 拓磊才不去分析这个可行,他思念弟弟每时每刻都在幻想弟弟回来,迫切之情让他抓着喜法兽问:“丰法兽什么时候可回?”渴望急切让他唿吸急促双手有力,喜法兽的双臂有些麻有些痛,他有涵养地忍了:“兽头,我无法给您确定答案,我不了解那两地呀,我测绘桂林郡,丰法兽去的那两郡比我去的又要南端些,在路上花的时间肯定比我多,测绘中容不容易呢无法估计,听他们说那很多大山小山的不容易。就算我们测完桂林郡,丰法兽也测完其中一个,那就还有一个,三个月吧,三个月总是要的,回可坐楼船,那儿有许多楼船,那打战的还称为‘楼船之师’呢,他们还协助我们测绘呢,丰法兽他们走回两个月吧,五个月是少不掉的。”“还要这么久!”拓磊刚有喜色发亮的脸庞又暗沉下去,丰法兽就盼你了,苍天保佑啊!拓磊在心中祈祷。 第四十四章 南越郡。过了延绵的五岭基本上算是富饶的平原,这儿的人会农耕,人口繁盛,社会早开化了,不是传讲中的蛮夷过着噬血舔毛的野人生活。测绘南越郡丰法兽觉得是件惬意的事,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人睁着好奇的眼睛热情款待他们,那好吃的吃不名的东西常常是塞满他们的怀抱,他们还吃到水中生长的各式各样的东西,算是开了眼界。这儿还有迷人的海岸,海鸟成群在水中树林里安家繁衍嬉戏找食,看这些细腿精灵是非常有趣快乐的事,真想安居下来,就是可惜没这个好命,捨不得走也得走,使命还没完成还有象郡。象郡在西南应该也是好地方,要不然始皇帝也不会下大本,派军队去征战成他的疆土。 象郡想得太美好,到了这才发现让人沮丧。这里名誉上是郡,可一切还没走上正轨,郡守、郡尉、郡监任命有,可县乡还没划分出来。同南越郡相比,这里困难大多了,这儿人口稀少社会又极度不开化,还是部落制。各个部落盘踞在世代的地盘上互不称服,立这个部落头人来管辖区,那个部落意见大,立外面的人来管吧又群起而攻之,更何况划分县乡地界又是理不清道不明的。 象郡没地图根本不知到底有多大,各个部落盘踞的地盘是多大,就是各个部落头人,他们自己也并不清楚,这就为划分埋下无休止的吵闹械斗。好不容易召集了各个部落头人来协商,常常是活没说完,他们就为理不清道不明的四分五分地的归属争个不休了。这个说你家的祖上已经讲和到这为止,那个就说是鬼话没这回事,或是那个说是你家的讲各避让这么大的地来做公用的,或是说你家的说过出了这块地给我家的,这下怎么又成你家的。总之,就是口水四溅没有一位能拿出凭证来,调解他们只有干瞪眼,不躲远还会成痰盂盆子。 这么糟糕的地方谁来协助测绘呢?丰法兽的心又凉又悬,一脸的苦愁样遮在兽面里也没人能看见。郡守对于丰法兽们的到来那可是笑逐颜开,一张圆脸上一双小眼睛笑得眯缝在一起,作地图的人来了就是解乱,有了地图就知象郡有多大,各个部落的位置地盘大小也可在地图上一目了然了,划分县乡也有了依据,还有就是有了调解的筹码,调解下了划清各部落地界就可以给他们发个凭证立好契书,免日后又扯不清道不明。 郡守高兴下亲自引领丰法兽们的下榻休息,指着屋舍里的东西表示歉意:“地方寒酸置办不起象样的物什,连这些床榻都要拼凑来,请多包涵啊。”丰法兽是没想法,领队就有些抱怨:“你们怎么做官的不造福布衣,搞的自个也穷噹噹的,要不是见你那也差,我定认你怠慢,向始皇陛下告你一句不可!”
第309页 哎呀,郡守的眼睛吓大了,忙摇晃个手解释:“不是我渎职,着时是这里太难了,这里不开化部落复杂,野蛮,自大,狂妄的都有。这里还算好的,这里的人口大多是大江南迁徙来的,懂礼仪道德,同他们容易沟通,可再往南就乱了,告诉你们啊,有的部落搞‘祭谷’要砍下活人头来祭谷神,好可怕呀,他们部落之间还常为地盘打斗,将抓着的敌方人员当食物活剥生吃了呢,就是他们自己内部,地位高的可以随意抓着地位低的当食物吃,对于这样的部落没有强大的兵力做后盾你敢去接触吗?为了树威信,我们还时不时要出兵和他们战斗一场甚至是多场,得将他们打趴下他们才会驯服才会听你的,将军是带兵的,应该知道这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功的。” “行了,行了,请说明你们驯服到哪了,有多少部落称服在你们脚下呢?” “方圆百里的没问题,方圆五百里外的还没来的及,这儿农耕落后,靠这里的产出养不了兵力,我们得等远处调运来的,过几天运来粮了就去。” “吃人部落的陋习改了吗?” “根深蒂固,现在这情况随他们吧,只要他们称服始皇陛下就行了。” “不会吃了我们吧?” “不会,你们是始皇陛下亲派的,他们不敢动你们一根毛的。” 领队挥了手,郡守一见那手势熘得快,生怕又给责问。南越郡比象郡后征战下,那里却已是象模象样了。 郡守才进他那又是办公堂又是住屋的石头屋,郡尉就踩着他的后脚跟随来了,一进门就是抱怨:“这怎么顾得过来?兵力要放到驯服上,抽不出闲余人去协助!”郡守嘿嘿一笑算是回答,车转身转了两圈,不知从哪角落抱出一个甜瓜来,拍拍说:“就一个了,也没敢开给他们吃分不开。来,吃这个降暑解渴。”分瓜吃瓜,吃光最末一块,掏出巾帕擦了嘴擦了手,气定悠闲摺叠起巾帕来,不过开了正儿八经的腔,“我知道咱们那点兵力顾不过来,可咱们这太需要地图了,他们很重要是该着重保护,这怎么办呢?其实我已想有了,就让那些部落来保护来接待,那些头人们不是为他们的地盘闹心吗?他们不是也为地盘到底有多大烦着心吗?咱们召集了他们来,就说为了划清他们各自的地界,始皇陛下派了人来。这些人是为他们的事而来,能不抢着接待?这些人的安全他们能不放在心上?” 郡尉拍下膝夸起来:“还是您行啊,咱们不用出一兵一粮得到地图,还能解了他们的纷争,许多事那就是迎刃而解了,真是高明,佩服,佩服呀!”郡守一脸得意收起巾帕入袖又开了口:“陛下委于重任于咱们,咱们当然不能辜负啦,这鬼地方就是得灵活擅于用嘛。不过这几日还得好生招待,等那些头人召齐了咱们就可轻担子了。这几日还得物色几个懂部落语言的人来为他们做嚮导,猎人父子你看是不是让给他们呢?”郡尉一听是给他做嚮导的猎人父子,郡守要他让给测绘的,满脸不高兴装聋作哑起来。 猎人父子本是外乡人,可这父子俩都是胆大聪明人,来这谋生不仅站稳脚跟,还跟这里的各个部落都有交往,深受这些部落头人信任。可以说是全通人,没有他们父子俩不知道的地,听不懂的话。说实在的,跟这些部落战斗如果没有熟知他们的猎人父子指点,休想打趴下他们,把他们驯服成大秦疆国里的一分子。 部落要一个个驯服少了猎人父子会成功吗?郡尉不高兴的脸更黑了,郡守太了解他,微微一笑劝解起来:“你在担心我知道,咱们把眼光放长远,部落是称服下来,可他们之间还是为地盘地界争斗不断,他们斗来斗去那咱们就永远有调解不完的事,可以说是焦头烂额也无济于事,他们不安定咱们这个郡能安定吗?不安定能腾出时间搞发展吗?这么好的地方,土地肥沃常年有雨不缺水,却还要饿肚子这不是滑稽吗?始皇陛下瞧咱们几年没点长进,就怕他一恼怒咱们性命难保呀!话说回来,你带兵亲征打服那么多的部落,你已经有了威信了,你带的兵里有许多本地招募来的,重用他们也会让你如虎添翼的。”人是喜欢给夸给捧的,郡尉给那“威信”激得一豪气拍膝应:“成!他们远道而来对这里一点不熟知,不派精练的给他们恐怕寸步难行,我这就去找他们过去,让他们互相之间熟悉熟悉。” 猎人父子派给丰法兽们了,这父子俩一听是始皇亲派来的,全是带着极好奇的心去见。丰法兽们兽面脸还要遮层黑纱更是引得两人直盯盯着看。特别是儿子自从十五岁跟随父亲来到这,一下子晃过八年,面具脸没少见。逢祭祀那些部落的巫师就会戴上狞狰面具,张牙舞爪咿咿呀呀领着族人祭拜上天下地各种神灵,祈求他们的庇护给予五谷丰登猎物满仓的生活。那些面具脸是狞狰地扣在脸上,可这些兽面脸是灵动的,能看见他们的眼睛转动眨巴,嘴巴紧闭或是微微张开微笑是极可爱的。 猎人儿子嘻嘻轻笑出声,领队听到他的笑生怕他问忙提醒:“谨记禁令!”猎人儿子没事人儿一般,还是嘻嘻笑笑说:“我是瞧着这样也太热了吧,这儿可是闷热的很哟,这样捂着不生痱子才怪,当然这样也有利的啊,可防蚊虫叮咬,这儿的蚊虫大着哩,可跟你那小指末来比,哎哟,给它叮上一口就怕得那冷地打摆子又热得嗷嗷叫发狂的病,难治哟。”
第310页 丰法兽汗流浃背正难受,心里烦着这鬼地方咋就这么闷热,没动一下却要出一身的汗,现在又听到这儿的蚊子与众不同。蚊子谁没给叮咬过,痒得要挠来挠去,抓破皮是有的,可就没听说过会得这么怪的病。行走在外的人最怕生病,这一急就问:“有不有可驱蚊的药?”领队清下嗓子说:“在我耳力范围内交谈跟测绘有关的问题是可以的。” 猎人儿子看一眼领队哈哈一乐,更来了精神头偏还要吓他们:“你那面纱就可防我早说过了,这还是好办的,就难了那吃人的树。大森林里有许多树,它们的根盘根错节在地上,树冠枝繁叶茂盖着大地,黑咻咻的,暗暗的光线能看清吗?肯定不能的,队伍行走在里面,就听‘沙沙’声,少了一人没察觉,更多的‘沙沙’响,那树根疯狂捲来——”猎人儿子做出一副吓人样一会扑到这一会又沖向那,“分泌的汁液将你们涂成白色,麻痹了你们的喉咙手脚,喊不出动不了,树根缠绕住整个身子,吃,大口的吃,连骨头都吃没了。” “啐,有这么厉害的树这儿还会有人吗?早吃光了!”守护兵们表达了他们的不相信。做父亲的总得支援下孩子,一直没吭声的父亲说:“话是夸大了些,可吃肉的草是有,只不过吃不了人,一般是吃虫,顶多是吃只鸟,还是小个头的。”新奇,有吃肉的草?守护兵们围上去询问起是长什么样的,就连心情不好的丰法兽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他还在心里琢磨要不要挖一蔸回去给大伙儿见识见识。猎人父亲哈哈笑只说到大森林里了自然会指给他们看的,要他描述还描述不来。 既然猎人父子是嚮导正题是要问的,丰法兽询问起这里的详细情况,很快又是灰心丧气起来。这父子俩讲各个部落犹数家珍,要他们将这些部落所处位置地形简单描画下就不行了,他们就是用圈圈表示这里一个那一个,通幅看去到处就是圈圈,根本不知其意,提醒他们指出哪有河流、山,就更是乱了手脚,不知该从何指起。也的确为难他们,将个占地方圆几十里的部落地盘缩成指头大,还要标出方位,那脑袋里着时难以想像弄明了,还有纵横交错的江流,不就是弯来绕去,谁知道它从哪来要弯到哪去。 各个部落头人召集了来也没得出什么,没一人能描画出自己的部落在什么方位,他们那简单的脑袋还要奇怪什么是地图,还要郡守费一通口舌解释什么是地图,地图有什么作用,就是解释了还是一知半解。 丰法兽拿了实物给他们看,大老粗们的脑袋给地图上的符号比例尺更是绕晕了,都想不明白几十里的地就剩个小点了,这能起什么作用吗?撇嘴的,摇头的,大声嘲讽的,丰法兽早预想到了,叫两儿子抬了这周边的地形模件出来。七天的等待中,丰法兽们将这附近周边三十里走了个遍:白漂漂的水田里,一撮撮结穗禾苗被风吹得频频点头,两边小山上红花绿叶树木丛生,蜜蜂嗡嗡的飞来飞去真是迷人呀。 地形模件镇住大老粗们,愣着眼缄默了,好半晌才会想这些外乡人才来了这么七八天,咋就这么熟套了呢?为何自己世代在这咋就稀里煳涂弄不明呢?始皇亲派来的可真不能小看呀。郡守看着他们那佩服的傻气样,抓着这好时机说出要各个部落接待测绘队,搞清他们弄不明的地盘。来了可理顺事的人何乐而不为,都是满口应承得欢。 兇悍的部落乐于接待那人为危险排除,丰法兽悬着的心放下来,他将队伍分成两队,在以往的测绘工作中是分成四小队,现在只分两队是只能分两队,嚮导就是猎人父子两人,再没其他人愿来敢来做嚮导,野蛮部落都怕呀,大山里也是极兇险的,而命就一条。 这趟测绘将是最没主动性了,以往可商定向哪个村乡会合,这里只能由猎人父子商定,由他们引领到了才知是在哪,稀里煳涂的地方恐怕会出漏点恐怕要返工,丰法兽想着无可奈何嘆声气,看着大家望过来的眼睛最后又决定,两队也别象以往想着一下子测绘面达百里在会合,应该缩小范围在缩小,就三十里,两队人员每天会合,想定了将意思告诉大伙告诉猎人父子。三十里,急于完成任务的灵兽们不乐意。三十里,猎人父子如释重负笑脸加忙不迭的应。临走时猎人儿子一脚踏在门外一脚在内说:“险着呢,越往南面走越悬,三十里,二十里都难!”不服气的灵兽后生冲上门冲着跑动的背影嚷:“你干脆说寸步难行呗!” 一语成谶。丰法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有两日了,可现在不管他怎样忍就是支撑不了,头膨胀得就象要爆炸,捧了头不禁呻吟起来,想拼口气抬起软下的头颅,那想眼一黑一头载向地。地面不平坦又有一定的坡度,不受控制的身体咕辘辘往下滚,撞击草儿灌木的声响引起前后同伴注意,大家惊得丢下手上东西扑过来。 丰法兽已经没知觉了,任由大家叫唤他,面纱揭开,兽面摘下,整张脸通红通红,不用触摸都知是那纠人的热度。大家惊慌下大叫:“领队病了!领队病了!!”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是领队生病了,领队听那一声慌过一声的叫嚷,也惊慌地徇声跑来,急地嚷问:“怎么了?怎么了??”看到昏迷不醒的丰法兽,眼珠子没差点掉下来,五年长途跋涉,风风雨雨,艰难险阻,不知有多少人生病受伤,就没见到他倒下,连头痛脑热下都没有,可今一下子要倒就倒了,连睁个眼呻吟下都没有,“还有气吗?”问着伸手去探。猎人儿子也跑来了,他到干脆:“救人要紧,赶快赶到会合地啦!”
第311页 看着丰法兽软如面团给撑上背背起,领队一下子伤感了,在硬实的汉子也经不住时间的磨熬,五年里他就老了,老了就容易生病,就容易一下倒去,他还能站起来吗?领队这念头一闪过慌地忙唤传令兵来,要他去将丰法兽的两儿子找来。传令兵一听哭鼻子哭眼了,怕地直叫:“大山里雾霭一片,几丈外就瞧不见了,我咋找到另一队?!”“找啥,到了会合地就见着了,我爹会将他们安全带到。”猎人儿子的提醒领队醒了般清醒过来,丰法兽是一队的核心,他的病倒让他乱了方寸慌了神。 在药物作用下丰法兽睁眼了,他缓缓睁开眼扫视身边人,他没能见着两儿子。出于锻鍊的心思,这次他让两儿子带领另一队。他压根没想到这最后一郡他会生病,壮实的身板怎么会想到也会生病呢?孩子羽翼丰满了理所当然该让他们担当责任,丰法兽当时就是这么想一点犹豫都没有,可如今他病了,身体的极度难受让他迫切渴望两儿子此时此刻就在身边嘘寒问暖。 “孩子,爹想你们!”丰法兽的喊在喉咙里,他的喉咙“咕咕”作响,领队以为他要喝水忙嚷:“快餵水!”水很清凉,那似给油煎火烧的五脏六腑平和了些,“怎样好些了吗?”领队很关切挨上去伸手探丰法兽的额头,“怎么还是这么烫?药没用!”他的话就象给那病魔鼓劲,刚有些好受的五脏六腑又下油锅里头了,丰法兽眼一翻晕去…… 篝火燃烧在祭坛中,丰法兽给抬了来放在石板上,一身叮叮噹噹响的巫师戴着狞狰面具走来,从丰法兽的头象徵性的抚摸到脚,动作轻缓优雅,只是手在离开脚尖时勐得一个抬头,两臂大张猫腰曲膝抖动起来,咿咿呀呀轻吟几声,跺着脚围着丰法兽转,时不时低头抬头,那张狞狰面具动感十足颤抖着,转上几圈身子勐地跳直,动作更夸张了,又是左扭又是右颤,嘴里发出鸟枭般的尖鸣,身上的叮叮噹噹响杂乱无序。巫师越跳越乱,张牙舞爪一会从丰法兽身子的这边跃向那边,一会又从那边蹦到这边。丰法兽对这一切毫无知觉,和身下的石板一样静静躺着。 巫师像是生气了,蹦到火堆边死劲挥动他的双臂,他的族人立马抬了丰法兽向火堆走去。灵兽们和领队以为是要丢火里,全冲过去却给部落人拦下,领队急地大叫:“始皇帝会灭了你们,快住手!”猎人儿子见怪不怪,他见多了这场面,搭上领队肩头按下,说:“不是丢火里,是放火边藉助火的神力增加除魔驱妖的能力,还好他们听不懂您的话,惹恼他们那可是天神也不怕的。”领队乜斜了眼瞄下这肃脸的后生心里骂,嫩瓜一个!没天神怕什么,真实存在的权力才真是可怕! “听,鼓声!”猎人父亲惊喜下拍了丰法兽的大儿,可一会又皱了眉头嘟哝,“奇怪,今儿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呀。”“哎哎,谁准你对他们动手又动口的啊?!”一个守护兵嚷嚷着插来到他们中间,脸往猎人面前一定翻个白眼,“说了多少遍了真是活腻了!”猎人父亲没空搭理他的斥责,扳起手指数数日子,数过又是嘟囔:“没错啥也不是。”丰法兽大儿听着他的嘟哝,心里头也不知怎得生起不好的感觉,心突突急跳引得眼皮子也是跳跳地抽动,死劲眨下眼没用更抽了,遮了眼皮返身去队列找弟弟。 丰法兽的小儿可要比哥哥活跃,他在队末一点不怕后头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拖他走,手拿芭蕉叶扇动着。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和低矮的灌木丛,将山林封的连一丝风都吹不进,人闷热得象是要窒息。浓密的树林时不时砸下水滴雨,芭蕉叶赶快顶在头遮挡,这里不会渴死但会闷死。 山林里光线暗淡下来,那雾气瞅着机会一下子扑天盖地而来,白雾茫茫让人眼就象罩了个雾水眼镜。丰法兽大儿瞧着经过的影影绰绰人影努力睁着眼辨识,在最后才瞧见弟弟,一把抓过去:“弟弟快走,部落就在前面了,咱爹也不知到了没?我这心里头可是慌慌的,会不会出啥事呢?” “哥,瞧你乱想,五年了没有可难到爹的困难!”乐观的弟弟反抓着忧心的哥哥,赶着前面的人,“快走啊,部落就在前面,那里早准备好了款待咱们的好吃好喝的,沖啊!” 走在后头的一听部落就在前方,嘻笑着不仅跑起来还传话似的催着前头的也跑。这里地形曲折,路只有羊肠小道,马车根本无法通行,测绘队只能放弃,改用出自当地的矮马。矮马个子小巧惯于走山路,就是背驮有物品,在灌木丛中也是穿行灵活,无需人去牵去赶。可这时跑动的人觉得矮马行走太慢,又是赶又是嚷,惊的矮马嗷嗷叫,好在矮马性子温驯,惊吓中也只是惊叫没趵蹄子,否则少不了伤者。 丰法兽大儿是在埋怨弟弟中进得部落,见着迎上来的人才住的口。部落头人亲迎的他们,语言不通眼睛直接盯向猎人,一通叽哩哌啦后,猎人回头一脸得慌张,瞄上两兄弟拉上就走:“你们的爹病了,还病得不轻!”两兄弟惊声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任由猎人拉着他们跟着头人走。 巫师累了,坐在大石块上直喘气,他是倍受打击,累了半天口干舌燥,一点神通都没有,那躺着的人还是直挺挺躺着。“快点,快点!”猎人儿子眼尖望着他们来了又喊又叫。围着的灵兽听喊散开包围,丰法兽大儿一眼瞧着躺着的父亲,眼泪就是躲眶而出,“爹!”一声悽惨喊奔过去,心痛痛地抚摸父亲,一声声“爹”催人泪下。
第312页 丰法兽的小儿呆木在后头,他咋也没想到他崇拜得如同神人的老爸会这样不省人事病倒下去,他那脑袋咋也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现实就是现实,现实让他清醒,冲过去弯下腰伸手探父亲的额头,是滚烫的,跺下脚转身,眼睛四处转大叫:“水——降温!药,有不有药?救哇——医,医!”扒开人群慌慌地找水,跑得没个方向团团转,声音颤声颤声地直嚷,“水!水!”猎人儿子指点他到哪有水,话音还没落定就是狂奔而去。一桶的水提来洒去半桶,没巾帕赶快脱了外衣,衣袖子直浸桶底,湿衣袖敖上父亲的额头。这下大儿也顾不上流泪了,跟弟弟一起动手救父亲。小儿冷敖父亲的额头,大儿就擦试父亲滚烫的身体,他们默默不语,手上动着眼睛深情凝视着父亲。 他们那对父亲深厚的爱,引得猎人父子看在眼里不知不觉相靠一起,父亲拥住儿子的肩头,儿子拥住父亲的腰;引得领队想家中的老父亲身体还好吗?引得众灵兽眼泪悄无声息挂上脸庞;引得众守兵无地自容,自从长大成人羽翼丰满在没正眼看过父亲;引得部落族人嘘唏不已;引得巫师真情实意抬头望天,祈求神明给予病者活力;部落头人感动下亲自去取珍藏的药材。 干皱的小叶子蓬蓬松松捧在巴掌里,队医不识这是什么药材起什么药效,一双询问眼看向头人。头人一通叽哌,猎人父亲做起翻译:“这药是退高烧的神药,不管在难退下的高烧只要服了此药就可退下,神药极难得到,别小看这一捧,是用三年时间才攒下的。”正如头人所说药是神药,丰法兽服下此药效果真是立竿见影烧退下。 有经验的猎人父亲瞄过丰法兽的面色,还是悄悄摇下头,领队盖下丰法兽遮脸的面纱,询问起队医来:“烧既然退下为何还不见他醒呢?”队医唠唠叨叨解释起来:“发烧是提示人体有恙的一个表现,发烧是人身体出现毛病后产生,它不是本只是个标,现在只是治好了标,本还在那作坏,因此没醒。” “真深奥,我给你绕的头都有些痛了,说明白,说清楚,说得能让我懂好吗?他到底能不能好起来?” “本因不清无法对症下药,我是没办法的了,送他回郡府吧,那里一定有高能的医可治好他。” 领队不应不答眉头紧锁琢磨着,丰法兽病了,他的两儿子一定是伺候在他身边,这样两队就没了为主的,测绘还能继续下去吗?队医就两人跟一个去就剩一个,还会有人生病吗?一人能应付的过来吗?领队长时间不作声可把灵兽们急的,一老工兽上前来求:“病是拖不得的,求您别犹豫了,我们会踏实做事的,您别担心我们偷懒生事。”猎人父亲也说:“我看这病是不适应这才引发的,这地方造成的病就得当地的医才行,找郡守,他可以召来当地最好的医来治。” 猎人儿子早先见丰法兽的两儿子一片孝心,也挺为他们心痛,见领队还是不表态也上前来说:“我这就护送他们,您别担心,我会赶回来继续做嚮导。”领队看一眼一直可怜巴巴望着他的丰法兽两子,站起身挤过猎人父子之间,在屋里低头踱起步转圈,感觉身后跟有人,立足,后脑勺认出是谁跟,硬声说:“你能用一晚的时间来去吗?啐,继续做嚮导,等你呀!”转身正面猎人儿子了,“竟打鬼主意,嫌苦想熘吧?不用你送,就叫部落里的人护送,你明天继续领队伍测绘。”领队意图非常明了,猎人父亲立马将他的意思翻译给头人听。 头人为病人着想,派出十人令他们当即动身。灵兽们跟出部落直到领队阻拦才停下脚步,看着丰法兽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身体给黑暗遮去,就连最末的大个子也看不到了时,竟伤心地哭起来。他们的悲伤即使语言不通也能从他们的呜咽声中懂得,头人伸出他如同熊掌的大手,温柔地将他们揉转身,嘴里是叽哌安慰,猎人父亲翻译:“他说他会看手相,他已看了发现死不了命还长着。到了郡府就可放心,其实不用到处寻找,郡尉的手下就有个名气特大的医,他不是听说,是亲自接收过这位神医的救治,他说他本不称服你们这些外人的,一直是打,一次受伤不管怎样治就是越来越重奄奄一息了,没他号令族里的人六神无主,再打就给全击破,没想到因祸得福,他给救活了过来。郡守对他以礼相待,对他的族人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他这才称服下来,还去劝了和他部落有姻亲的部落称服哩。”猎人翻译完证实是有位高明的军医就在郡尉所管军队里,出于安慰又将军医本事神吹了一番。 第四十五章 天亮了,真是好天气,太阳早早光照大地,火红火红的,红太阳以它伟大的热情光照着一切生命,蝉娘子躲在参天大树里却不知好歹喊起了‘热——热——热’。灵兽们挂心难过一晚,好不容易才在残月时睡去,领队体贴他们没去催醒他们,还要守兵们驱赶那喊热的蝉们。 头人邀领队到寨中看看,领队掀然同往。天上一抹流云,路旁一簇簇怒放的野花,一泓清泉显得秀丽迷人,就连脚下这条石板路,也是那么的活泼可爱。瞧,弯过来,绕过去,飘着飘着,勐地一蹴便跳过了一座山岗。 领队兴致好话就多,翻下一道垭,跟头人犹如兄弟了。头人也不拿自已当外人竟问起灵兽们的来头。野蛮人就有野蛮人的胆量,郡守都不敢问的他敢。领队嘿嘿一笑打起马虎眼来:“对不住啊,我也不清楚,这只有始皇陛下和他的先祖说得明,我就是做死事的人,保护他们完成任务。”头人什么答案没得着,可他还是欣欣然高兴,认为领队豪爽有问必答。听,答得多快,没点拖拖拉拉支支吾吾,这一高兴拉上领队去登寨里的瞭望塔。
第313页 幽幽的山峦,明亮的溪流,弯弯的田土,淡墨色的寨落,哟,还有掠过的群鸟,这寨子还是挺耐人细看,富有魅力……领队看着看着忽的心里头掠过悲哀,想丰法兽们这五日的奔波测绘,咋就那么到霉没会到象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可以站上一个高点,目力下所有的就可测绘下,还用的着在雾气茫茫中一小点一小点的测绘,跟个背壳的老龟样慢腾腾的移。这么好的天气别错失了,这一想拉上猎人跑下瞭望塔,去叫灵兽们起床动身测绘。 灵兽们已起正在比对方位查找漏测点,昨天丰法兽突然病倒后就停止了测绘这得完成。今天起迟了,太阳都高高挂上空了,他们决定就完成这没完成的。对于他们的决定领队没有异议,他的兵跟着走了。作为队伍里的最高长官就该悠闲些,领队呆在寨子里,由于猎人父子也一同去了,他没了翻译和头人只得如同哑巴比划。头人热情奉献上最好的食物招待,看着面前粗糙食具,还要用手抓,领队心里涌起拥有先进文明的自豪感,闲着没事显摆起文明吃样——削出两双筷子,教起头人如何使用筷子夹食物。 头人派去的人回了,队医也跟回了,丰法兽的病情不容乐观,他必须回来报告。丰法兽的病是由于体内的热散不出去,在五脏六腑中积聚,使五脏六腑如同在受煎熬,热伤内脏人体极难受造成昏迷不醒。出现这种情况也可以说是水土不服,是北方人到南方来最容易出现的严重病症。在北方,天寒日子多,身体要积蓄足够热量保持体温,久而久之身体机能就习惯积聚热量,可到了南方来,这儿高湿闷热,身体应该快速释放热量才对,可身体机能调整不过来,还是习惯性积聚热,这就热出大问题来了。丰法兽已热伤内脏了,用药就是阻止继续损伤内脏,免得更严重到死亡地步。要想恢復这得需病人自身用一年半载的时间来慢慢调理过来。 领队可真够心烦,一年半载,陌生地,咋耗的起呀!还有他们都是北方来的,这后头还有人会不会病倒呢?领队的心沉甸甸得轻松不起来。老天也似他的心情变化,刚才还阳光普照就一下狂风大作,乌云席捲而来,一剎那电光雷鸣,雨同时也大滴大滴地砸下来。 领队看着门外雨水门帘似的遮下,急得直转圈,焦躁中一会跺下脚一会捶下手掌,想灵兽们肯定要成落汤鸡了,就怕生病呀!老天就是要折磨领队,这雨一会大一会小就是不停歇,可把他恼怒地冲到门口伸指戳向天破口大骂起来,老天一个闪电,雷还没打响就吓得他赶快闭口收手缩回屋,摸一把脸上的水珠子,悻悻窝在石凳上不敢再吭半个音来。屋里的队医好似不见领队,捧着脸颊忧愁望着外,到了这他的医术就跟失了效一样没点作用,郁闷、沮丧压抑着他的精神提振不起来。 测绘队伍回了,倾盆大雨下没人能干身子回来,全都是水淋淋湿透顶了。湿衣服巴裹着身体连动作都不利索,特别是灵兽们从头脸到脚一身黑,硬硬得现在夜晚的闪电下就跟僵死鬼一样够吓人,走近了,又如同见了一群水鬼,带着一身嘀嘀嗒嗒的水滴木然靠来。只有猎人父子还像活人,头顶芭蕉叶,身披芭蕉衣,那绿色给雨水沖刷过,在篝火映照下泛起油亮灵动的生命力。 领队一夜未眠,队医一夜未眠,他们所担心的事在天亮后集体暴发了。有发烧的,有上吐下泻的,有浑身痒发疹的,不仅病症症状不一,还不限于灵兽们。两队医焦头烂额,看着他们不停地擦汗,昨日医治丰法兽他们不就是浑汗如雨吗,领队心凉了半截,这动作就不是好兆头,这表明……想法还没从脑子里生完,就听惊慌失措地嚷叫:“没药了!没药了!”头痛,领队觉得他也病了,要不怎么会头痛呢? “你们快来看看!”猎人扶住领队冲着队医直叫。两队医顾不上唿天抢地怨上埋下,跑来,一左一右把持住闭目摇摇晃晃的领队,一个把脉另一个探额头。探额头的嘟哝:“没烧啊。”把脉的大声报告:“您是急的,您的脉搏跳动有力!”领队把眼一睁,圆瞪大了嚷:“我能不急,我能不急,这是做的什么事吗?!”是呀,这是做的什么事,可以说是什么事都没做,这五天里也就是将郡府地带到这的地形实测了,部落地盘没开始一个,就现在呆的这部落离郡府地带最近,才来到就出生病,接连的生病,好象来这就是为了折腾。郡守急着要地图,一个郡没县没乡还算是郡吗? 火烧火燎的事就是让人上火发火,领队拳头一捏“找药去!”喝过这三字整张脸就成了血红血红,再加上鼓大的眼睛真是唬人,两队医慌吓中拔腿就跑,他们俩互相之间绊下脚,都踉跄沖向门口,好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这陌生地到哪寻找?会有熟知的药采吗?愁苦住脚步两队医耷拉着头返回到屋里,一左一右立于门边一声不吭等着挨训。领队已没有训人的精力,他那脑袋琢磨事琢磨到打退堂鼓的地步了,这鬼地方该远离才好,干脆写快报要求重派一支队伍来。 队伍返回郡府,对于他们的归来郡守人是在迎接他们归来,嘴上也在说些安慰的话语,可那张脸写满了失望。领队不理会他,进得屋里就动起笔来,洋洋洋洒洒下五天的测绘成了九死一生。紧急快报不用麻烦郡守,每队测绘队有专门的传信通道直通守护营,快报一级级火速传递,终于到了统领手里。
第314页 统领吩咐过通信兵下去歇息就迫不及待去掉竹筒上的封印,里面呈现出的一卷让他提起心来,取出往几案上一滚看见字现出了忙瞪眼去看。一字字看去连唿不好,丰法兽命悬一线还没救过来又病下许多人,偏又没药,环境如此恶劣,不是雾霭茫茫就是磅礴大雨,要不就是闷热如蒸,翻山越岭中还需从荆棘中开路,风餐露宿下饱受巨蚊叮咬及怪虫的侵扰,艰难困苦中还要忍飢挨饿,象郡没划分出县乡,一路行去没官家接待供给,只能靠落后的部落无法得到保障。鑑于队伍现状,现已返回郡府修整,待人员恢復元气后再重新出发。 领队老谋深算,他想到他如在快报中直接要求重派一支来,那他就是临阵脱逃,他是副统领身边领队,他这样做也就是抽了副统领的耳光,让副统领在统领面前是颜面尽失;当初为了挤进这差事可是信誓旦旦,甚至想超越其他带队领队,这下要求重派一支来不就是给人以话柄口实吗,依对统领的了解即使他不直接提出,统领也不会坐视不救的。 统领阅毕一掌击在几案上几乎是弹着站起,也不唤亲兵牵马来自己噔噔跑到马厩。大马箭一般射出营口,等岗哨兵出来观望已是扬尘而去,统领的两亲兵追来望着那灰尘问岗哨兵:“你知道大统领为何事急成这样?”岗哨兵眯缝着眼瞧着远处的飞扬尘土嘟哝:“你们站大统领屋前的不知,我这守外的就知可笑嘛。”就这区区一问一答竟让他们仨打了起来,两个欺负一个,一个的招架不住叫得震天响,引得唿啦啦出来一帮人来拉架,给拉开的两人不依不饶叫嚣:“再敢讥笑我们揍瘪你!” “发什么狠,都是同族兄弟!”小队长现身在他们身后,他这几日身体不舒服留在营里,本是在屋里躺着,听到隔壁大哥屋里响声,起身看个究竟,就见大哥屋前无人守卫,屋里不见大哥身影,一卷快报却搁在几案上,如是机密这样敞门敞户是容易给窃取的,于是进了屋拿上手。发现快报不是机密件可看,眼睛放肆地扫去,快报开头内容引得眼睛欲罢不能,全文快速看过心里已明白大哥此去之意。赶来想看看还能不能见着大哥说上几句话,却听到他们不团结的吵闹。快报掩进怀里走到前面来,对着干架的三人,“外面的兄弟正在受难,你们却在这里吃饱了撑得干架,互相看着是刺不顺眼啊!瞧你们的蠢气让外人看瘪你们,羞人!还是兄弟就道歉。” 守卫的向岗哨的道歉,一个说:“对不住啊,大统领走的急,我们不知事以为大统领在出营前会沖你支吾声,就问你了想知事。”岗哨兵挨了顿揍没顺气,既然拳头硬不过,那就嘴上硬着也要讨回点面子,翻个白眼脸偏开:“大统领骑着马一蹴就过去了,我就听了马蹄声和见了灰尘,你们立马追的,大统领要是沖我嚷你们也该听到的,根本就不该想我会知道事嘛,你们就是不机灵。”守卫的一听我们都道歉了你还抓着不放真是可恶,眼一瞪上前伸手要拽,手给小队长打下。 小队长火冒三丈骂:“你们还有所谓的脸皮计较!就为这点事要整成个深仇大恨吗?刚才我说外面的兄弟正在受难,你看你们无动于衷问都不问一声,却在这里计较你们所谓的屁点大事!你们仨通通给我面壁思过去,这里岗哨换人来!” 拉架的也认为他们仨太不象话,同族兄弟为个芝麻粒都算不上的事吵闹,兄弟感情麻木的该反省,响应小队长押上他们仨到禁闭室,嚷着“好好反省”“深刻反省”将他们仨一个个塞进门里去,门一关闭返回到小队长身边问起事来。五年期限就快到了,耽搁时间太长就怕始皇帝怪罪,都认为该组建一支去支援,他们愿意是其中的一员,更有人提议将那不合心的三人也派出去,让他们吃吃苦头从而懂得珍惜兄弟情谊。小队长心里也在活动,他在想他该引领这支支援小队才对。 始皇大好心情,将护身侍卫内侍赶得远远的,一人在果园里漫步,时不时停下驻足观看下果农採摘成熟的果子,统领见着他可是费了周折,满园子里找,一看见始皇面也不顾君臣之道大着嗓门就嚷:“陛下让卑将好找哇!”引的果农停手来张望他,那一双双吃惊的眼睛让统领意识到的自己的鲁莽,立马陪上笑脸低下头弯下腰,压低声音恭恭敬敬地说,“陛下,请恕罪啊,卑将是急的才这样,陛下,可否一边说话?”始皇微微点下头眼睛盯着他,手却沖向旁边一果农亮出巴掌。这动作果农太熟知了,忙将刚採摘下的果子恭敬放入巴掌里,小心退下身躬立在一旁。始皇接下果子往统领面前一递,同时又伸出巴掌向着果农,果农头一点低将背着的果蒌放下,从中选了个最大最好的果子放入那讨要的巴掌里,这下巴掌移到眼前,果子很好很满意点下头。 统领微微张着嘴带着惊讶眼神看完始皇这一系列动作,那在面前的果子压根没想到接。始皇递的不耐烦了,拉了一个长长的鼻音,统领顿醒,忙不迭接下果子点头又哈腰。始皇走动下摩擦起手里的大果子,又在衣服上擦擦张嘴啃了起来,可把统领看的忙移开眼睛装没看见,又落下一步到始皇身后。 “上前来,你瞧你样,卑微又怕事的样子,哪里还象朕的护宝统领?朕没恐吓你,还给你吃朕的鲜果,你该高兴又兴奋嘛,”始皇嚼着果子站住,嗔眼上下看遍统领了又咬上一口果子又缓缓走,“什么事?”
第315页 “陛下!”统领紧上一步和始皇并排嘟嘟哝哝起来,“象郡也太糟糕了,没县,没乡,没路,部落盘踞语言不通,环境恶劣蚊叮虫咬,雨水刷雾气浸,又缺医少药,短短五天受尽磨难,灵兽们和我的守兵生病了,特别是丰法兽,快报上是还没死,可快报到我手是需时间的,也不知这时间里是不是已死去了,还有其他生病的也不知活了几个,这测绘还能展开吗?这不是误事……”统领没敢说下去赶快噤声,因为手上的大果子给始皇恨恨地夺去,连擦都没擦下牙就是恨恨地咬去,“嚓嚓”几口就剩下核了,统领的目光随着抛物线的核落入那草丛里,心里顿时坠得是沉重沉重的。 “就知道烦朕,朕管理国家好不容易腾出点时间来悠闲,你却跑来坏朕的心情,真想杀了你才解气!派测绘队不就是弄清不清楚的地,象郡没地图,划分不了县乡,就指望测绘弄有图来。照你意思该是明了的地,明了的地还需派人去测绘吗?朕早想好了在象郡贯通修五尺道,还要直通到朕的脚下,从哪动工好得需地图,地图,朕要地图!” 咄咄逼人呀,统领把眼一闭豁出去了:“陛下,我没怨什么呀,我只是觉得派他们去做事也该保障他们的生命吧,命没了就没人去做事,这就是误大事,我来主要是想求陛下派下最好的医带上最有效的药,供给上他们的口粮,让他们不缺医少粮可以做下去。” “口粮?朕早下命令要各个郡府及他们所管下级接待测绘队保障粮物供给,只要是所需无条件提供,你得到的消息他们还饿肚子吗?” “快报上讲粮食紧缺,当地供应不上,还需从别处调运,郡守出下策要部落接待供应。” “部落同意供应很好的事呀,处什么环境条件就是什么样的变通,朕看郡守这主意好,那没划分有县乡,测绘队的供给不可能搞得象行军打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吧。” “穷部落没物咋办?” “那儿大山里野味多的是饿不死的,别忧了。你所说的医朕可以派侍医去,药也同意,你说他们病了,那就组建一支去替换下生病的,让他们回,你回去就着手这事,明天就走。” 组建一支统领正有此意,跑来见始皇帝主要目的就是让始皇知道测绘队遇到的难,五年期限就剩下二十来天,象郡地图八字还没一撇,这日子拖得太长始皇不知情况会龙颜大怒的,这一怒就怕在解释也是白搭,早早告诉实情就是交了底,明白日子拖长的原因,也会有耐心等待。 晚上灵兽们收工回,丰法兽受的难全知道了,听说他生病生死未卜都是着急,急也无用相隔千里万里,还是尽快组建队伍赶去为好。喜法兽和玄风角兽都争着去,喜法兽劝玄风说:“丰法兽好壮实的身体都受不了那,你是行,可毕竟是女子,再说也受了五年的苦和难够了,再去,我会羞愧死的。”玄风阻喜法兽说:“你不也经受了五年的苦和难吗,也够了,还是我去,真知姐怀有身孕了,是最需要你在身边的时候,为真知和未出世的孩子你就该留在营里。” 巨彤和敬宇听他们俩互相劝很是惭愧,他们对定方向只能简单分清东南西北,地图要精准的定位,那就是稀里煳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丰法兽的难帮不上低着头缩到大家身后。其实他们大可不必羞愧,每个人都会有强项和弱项,不可能样样精通,再说,现在的始皇陵工程已经全面展开,寿陵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仿做也已启动,虽说不是按1:1来仿做,可终究结构不会因大小不同而缺少什么,做成屋舍的每道工序步骤该多少步完成就是多少步,特别是第二屋仿做皇宫城,始皇的寝宫,始皇的办公宫殿,始皇的书房、休闲娱乐的宫殿,万宝库房,厨房一样不落,它们并没有因为是仿在地下就可粗糙滥制,它们将同地面上原真的一样,地面上的原件用的是什么材料,地下的也必是同样的材料,装饰只准超越,不准降半点风格。巨彤角兽这一队清一色的女子,她们专攻漆及颜料,干彩绘是小菜一碟。敬宇角兽这一队女子占多最擅雕木,层雕,镂空雕,浮雕运用的是潇洒自如。现在他们两队已经做的是手都要起泡,就是想脱开身也脱不开的。 季角兽也不擅长精准定方位,他没巨彤和敬宇的那样心思,直通通地表白:“我是没办法帮上忙的,咱们大家中间也就你们俩,你们又有五年实践更是你们俩了,可不能你们俩都去,我说上一句,我认为喜法兽去最最合适!” “为什么?”玄风不服气。 “喜法兽和丰法兽合作过多次,他们跟亲兄弟一样,丰法兽受难身体苦心里苦,看到喜法兽一定会哭,哭就是疏通身心,见到你反而要憋着装坚强,这样对身体不好,还有唠叨,你去,他不会诉说也是憋着多难受,真知姐没那么快生的,我相信喜法兽归来时,真知姐顶多是快生了,赶的上。” 帮忙说话还说的对头,喜法兽觉得季角兽够意思,感激下点头以示感谢,玄风一瞧大家都是点头,就连拓磊兽头也是点头,一急嚷:“真知姐说了算!”没理由反驳,喜法兽亲自去徵求妻子的意思。 真知和大伙就站在记事堂院墙外,她还站在前头,做为妻子了解丈夫,一见喜法兽走出来站她面前就知意,微笑下反握住喜法兽伸来的手:“去吧,别担心我,营里有这么多人,还有我那三个弟弟,他们会保护我的,生孩子是我的事,你干瞪眼帮不上的,去吧,见着丰法兽告诉他一定好起来,咱们的孩子请他做干爸。”喜法兽只能嗯声,他激动妻子对他的了解和支持,泪眼朦胧下看妻子,觉得妻子比仙女还美丽动人,这下又傻唿唿痴痴看妻子。真知“扑哧”笑拍了那傻愣愣的额头,向里头呶下嘴。
第316页 喜法兽孩子样欢欣着大唿小叫进去:“同意我去!同意我去!”进到屋里拍了玄风,“真知同意我去,好了就是我了。玄风,求你一事啊,真知年数大怀上头一胎,她又闲不住,你多劝劝她让她多休息呀,还有,她老说她身体好没必要让郎中看,我说不过她,你口才好多劝劝她,郎中看非常有必要的啊。”转头瞄到巨彤走过去说,“你是过来人,多告诉真知该注意什么,我走了,就靠你们多担当些。”说到这话声音里有了哽咽,对妻子的爱和无比牵挂表露无余,也让大家心里潮潮地感动无比。 角律搭上他的肩头轻抚下安慰他的情绪:“别说这么见外的话,真知有我们还有三个弟弟,你呀就放心吧,对了,我还可以每天给真知弹上一曲,在我悠扬舒缓灵动美妙音乐薰陶下,想想,你的宝贝将会是多么聪明活泼可爱呀!”喜法兽乐了,他知道角律的话不会只是哄哄他而已。角律擅长音律因此精于制作各种乐器及礼器,始皇寿陵怎会少了这些器物,更何况始皇点了题,不仅要有成组的编钟磬石,还要求有玉石做的笛子和埙,镶金的琴和瑟,铜做的大鼓和缶。 风干有几十年的老桐木皇宫库房里有的是,有材料镶金的琴和瑟一点都不难,角律们做出来藉口要调音磨合,大着胆带回营地,好音律的人面前摆有琴怎会耐得住,手痒,心痒下不弹上一曲不会甘心的。玉石笛和玉石埙就难了,玉石料制作的光有形没有神就是件摆设,要想让它们有形有神能吹响,必须打磨出空腔。笛和埙,埙又比笛难制作,这两样看着不起眼是小乐器,可偏是它们够角律们磨日子,都要制作六件。 一大早小队长就醒了,这可是他人生中醒的最早的一次,早到什么程度,刚到寅时就醒了(凌晨三点),是失眠吗?小队长从不失眠,他是兴奋的体内时钟紊乱了,还以为到了卯时,赶快爬起穿衣,穿正了打开房门雄纠纠跨出去,这一站出去发现外面静悄悄的,天上的几棵星一颗颗还冲他调皮眨呀眨,守在大哥门前的两守兵,堵在门口上背靠背坐在地上轻轻打着唿唿,那鼾声听着还挺有韵味。 时辰还早小队长只能缩回屋,天亮了他将带队远赴那兇险之地。能带队没少费他口舌,什么年纪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在哥哥羽翼下丢脸;两领队回来没多久家还没温馨够,又要他们去太不地道;事知道不去安不了心,那就是吃不下睡不安,这样子还不如杀了他才痛快。然后是举手发誓言保证完成任务安全带回队伍。他的统领哥没反驳事就定了,没少狂喜没少兴奋,以至于早早睡醒来。既然还早睡吧可睡不着,干脆好好想想该怎样做兑现誓言。 小队长脑中又默念一遍领队写来的急报,将上面的信息分析一遍,他想最当务之急是如何让队员适应那儿的环境不生病,地方就有地方的特效药,带队到那了首先是找着药方找着药材带上,到那了也不能急着去测绘,该适应几日多吃些当地的饮食增加大家的适应能力和抗病能力,那里粮食短缺,得多带些弓箭去,可以打野味补充,那儿雨水天多,防潮防湿防雨淋的工作得做扎实,可每个队员带什么好呢?蓑衣恐怕不行,下小雨短时间蓑衣是可靠的,可那下的大下的时间长,什么好呢? 小队长琢磨‘什么好’眼睛瞪着地瞪得疲乏,想眨下眼那想是闭上眼慢慢睡靠在叠被上,进入梦乡进入那诡秘的深山密林里:真多滕滕蔓蔓想走快那走得快,烦地抽剑去砍,天那,流出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汁液,全往脚边涌来,吓得撒腿跑,不对,队伍没跟着,四下看四下望,不见一个人到处是白茫茫,找,找,拨开树枝,拔开草丛,爬上山岗跑下山头,人呢?人呢?急得团团转,急得直喊叫…… “四弟!四弟!……”小队长睁眼是大哥,抓着大哥手流下眼泪:“哥,我对不起你,队伍全丢了。”“四弟,还没完全清醒呀,你没出发咋丢队伍。”听到大哥吃吃笑,小队长惊地坐起,真的哎,这不就是住屋!那不过是一场梦境! 小队长抹掉眼泪不好意思看大哥,“瞧你紧张的做恶梦了吧?”统领嘻嘻笑笑捡拾起掉地上的被子,抖抖干净边整叠边说,“逞勇要去,这下心里没底怕了,睡个觉都不安稳,我还是换人……” “别,大哥!不就做了个梦你就否定我。”小队长按住统领哥开始给他拽扯他在睡梦中揉皱的被褥的手,他来拽扯正,“我是因为思考问题才引起相映的梦境出现,这很正常不过了。” “梦里一定很狼狈,捶壁捶得咚咚响将我惊醒,起来看你,门都没进就听你鬼哭狼嚎的,冲进来就见你两手举着又是抓又是摇晃,两腿还踢蹬,头一回见你做梦成这样。小时候你给吓着,睡梦里顶多是钻要藏要躲,还没见你这样张牙舞爪过。” 小队长给大哥说的哧唿唿笑,靠上大哥叠好的被子上叉开手臂,说:“大哥,你叠好被子不准我再睡吗?怕我又惊起你吗?” “我这个大哥很坏吗?四弟,你可是头一回离开哥到远地方去,哥心里头还挺不适应,怎样跟哥挤一铺跟哥说说话好吗?” 小队长早有此意,晚时歇息时就想到大哥屋里去跟大哥挤一块睡,可又怕遭笑话是长不大的孩子。这下大哥亲口邀不用再顾虑,亲亲热热挽上统领哥就往屋外钻。他这一出就见那两个唿噜兵冲着他嘿嘿笑,全是一副看笑话的德性。敢笑话我!小队长各刮一鼻子过去,“笑啥!既然没吓死你们那就接着打啊。”
第317页 “打啥?” “打唿噜呀。” 玩忽职守不守卫睡大觉那可是犯军令要挨棍罚和三天的禁闭,两唿噜兵心里怕中赶快瞟统领的反应,还好是不追究的表情,这下立马分开站在门两边,面部严肃身子挺直,挺得跟个门神一样。两唿噜兵成了门神,小队长哈哈笑对着他们的额头各拍上一掌,又在他们胳肢窝里挠一下痒痒,见他们痒地扭动身子发出笑声又作起揖求饶了,乐着跨进屋去。 统领在他身后直看地摇下头,心中嘆四弟性子永远是爱嬉闹,这得怪三叔,三叔最喜欢四弟把他带成个老长不大的孩子样。想到三叔就想到小毛毛,又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这下连连摇头。小队长一个回头见他的统领哥的脑袋晃呀晃的,奇怪了伸手捧住问:“大哥,你想到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我是脖子酸痛活动下颈骨。”统领的掩饰小队长不起疑信以为真,拉大哥到床榻边按下坐好,又是捶肩又是揉捏颈背。统领闭目极享受的样子,好一阵子才开口道:“舒服了。四弟,你睡里头。”小队长可真听话,听大哥话钻入被窝里,躺好了却见他的统领哥不钻被窝还在那坐着就是拿眼看着他,那眼神痛爱如小时候,“大哥,别瞧了,你瞧的我身上都起毛了。” “大了不让哥看了啊。知道刚才哥在想什么吗?在想同意你去是正确还是错的呢?”统领止住小队长想起想嚷的念头,坐进了被窝里,“慌啥不会换,那是个陌生地,派谁都是陌生的,你性子喜嬉闹,有利有弊,利是容易跟外人搅成一团,外人跟你熟知也就不是外人,有事相求也愿意帮忙,弊就是怕你忘了正事误事。” “看来我更要出外,大哥看我有误呀,我嬉闹归嬉闹,正事却是牢牢记在脑子里心里,还放在头一位哩。” 统领听言不再言语,只是脑袋左摇右晃下,眼睛忽大忽小下,他在表示用事实来证明。摇晃过了打个哈欠扫摸下小队长的额头缩进被窝里,很疲倦似的闭上眼。小队长瞧着大哥不动了,轻轻捅下没反应,是一动不动睡着样,起下身又摇一摇统领哥,还是甘睡样,这下不满了嘟哝:“还说‘说说话’自顾自睡了,坏大哥!”冲着统领哥皱个鼻子“哼”声,躺回被窝里拥住大哥,头又靠上大哥肩,又跟小时候那样依偎在大哥身边,这一睡可是香甜甜…… “哎哟,我的娘也,这么迟啦!”门外窗外射进来的金光惊的小队长一个轱辘翻身下榻,连带被子受罪摔在地。他也不管地上的被子,抓着衣服慌乱地穿衣,一只手还捅着袖子就站出门去,看见他的统领哥在外面气定悠闲打着拳,那个恼劲一顿足,“大哥,干吗不叫我?队伍呢?”“开拔了。”小队长“啊”声就要怒髮冲冠了,守卫兵抖着被子站到他身边哧哧笑说:“队长,没走,还要等皇帝派下的侍医和名贵的药材,早着哩不用慌。” “你怎么知道始皇帝要派侍医来,我咋就不知道呢?” “你还好意思奇怪他知你不知,昨天我答应你领队了,你听完我说的话了吗?高兴的一头冲出去,喊都喊不住,毛燥燥的人呀。”统领收了势抛给四弟一个白眼,反手背后踱步去大营口,这大半天的也不见一人一物来,真是磨蹭耽误事。喜法兽领着五十人的队伍已经候在灵兽营营口照壁后,没个确切时间他只能一会出来探探,这次出看见统领忙跟上去询问:“大统领,他们不来是不是变卦了?” 始皇的确是变卦了,侍医没派下一个来,药材只有区区一小箱,诏书上倒写的热情,说侍医害怕不愿去,他不想强人所难,要统领将他们族里的好医多派些去,就是派下十人也行,他们的薪资是丰厚的,那一小箱药就吹嘘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稀有药材,要他们需用时一定捨得用。 侍医不愿出外到是实情,他们的害怕源自徐福,那跟随徐福出海的同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明不白无影无踪,连喊个魂都不知该沖哪喊,孤魂野鬼没个着落,连累家人每日惶惶然不得安心,想牵挂都无从牵挂。始皇向他们提出外的事,个个说着理由推辞不去,说他们用惯现成药,不知药如何采,陌生地更不知该到哪采寻,身子骨走不得路爬不了山,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还是累赘是负担。当然始皇帝完全可以动用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不动用不是因为慈悲,而是他也有想法,他知道统领家族里有的是懂医的,他们对灵兽们知根知底,派他们去可保住灵兽们的秘密最合适不过了。至于药材他是觉得给多了,路上带着也是一件麻烦事,干脆就给最好的。别看一小箱,始皇认为他够大方,对灵兽真是珍爱,就是最宠信的臣子还捨不得赏哩。 这样的变卦统领真是没想到,始皇帝应的是那么爽快通理,咋会想到过了一晚就变了,就在刚才他还想顶多是药材别指望多,侍医会派下两三个来,没想到一个都别想,药材更是少的超乎他的想。送物送诏书来的郎中令走远了,统领手捧药箱还站在营口外目送。他是尴尬回头看到身后的属下,还说有侍医有药材,现在这小小一箱药到象是他在食言是在吹嘘。 “等了半天就得着个小小一箱药啊。”手上的药箱给拿走,很熟识的声音是堂哥军医,统领讪讪带上笑转过头,药箱在堂哥手上翻转,视野就是往上这么一挑,发现他肩上挎着的大包裹。惊愕下看向堂哥的脸,是一张笑容满面的脸,这笑容没有讥没有讽的意思,还是如以往见到的,“大统领,我准备好了,赶时间就出发吧!”
第318页 “大统领,我们也可以出发啦!“四张乐嘻嘻的脸挤向统领面前,统领一一扳看过这四张笑脸问起来:”才回了没多少日子吧又想出外啦?外面很好吗?“这四位是随喜法兽和玄风小队出外的队医,他们回来也就那么一两个月。 “大统领,这齣外是危险,可是可以见到不同的风土人情,新奇有趣压过危险也就不会太在意了。” “嚯,这么说你们还巴不得侍医不来啊。”四张乐嘻嘻的脸更乐了,一点不掩饰他们对此的喜悦,统领转眼向军医,“你听他们吹的神乎其乎也心动想出去?” “一半是,一半不是,我是他们的头,我的医术比他们好,由我带头研究防治药方减少生病概率还不好吗?人员健康了还怕完不成任务吗?” 始皇说过就是去十人也行,五人不算多那就全去,统领想着点头,双臂张开赶动,赶小鸡崽似的,“上车,全上车,出发!”这声令下得太突然,慌乱下马嘶人嚷,还好岗哨兵今早晨在地上撒过水又清扫过,才没激起飞扬的尘土。 “哥,我就走了,”小队长牵着马来到统领面前,“哥,保重!”。 看着一身戎装英气逼人的四弟,统领微笑点头赞许,伸手触碰四弟身上的凯甲一下子又想四弟就要离他而去又难过起来,一把拥抱住四弟挤回要涌出的眼泪轻轻叮咛:“出外一定要多小心呀,遇事一定冷静多思索下啊。”又用下力拥紧下四弟不舍地放开,“好吧,走吧。” 小队长深情看他的统领哥,骑上马向后挥下手,腿用力夹下马肚子,马缓慢往前走动,往路头走去,还是依依不捨回头又望他的统领哥。不舍呀,从小到大,大哥是离他最近的人,给予过他最温馨的呵护。 第四十六章 来到象郡就知这方地的与众不同。入秋时节了感觉不到一丝秋意,树、草旺盛的生长呈现出一片墨绿,太阳火辣辣关照大地热度不减一分。路边树荫下卧着的大黄狗,热得一伸一缩半尺长的舌头唿唿直喘气,蒸发的水汽萦绕在阴暗处似薄纱,在微风吹拂下飘渺舞动。 小队长亮出身份,郡守不在给请进郡府等待。石头屋在树荫下倒是比外面清凉许多,小队长一踏进去就感觉到那凉爽,心痛起候在外候在太阳下的队伍,将脸一板手把上腰间佩剑下达命令,速将他的队伍安置下来。他威风又威严,郡府里的人给他支得团团转,送上解渴的凉茶,递上香甜的甜瓜,摆上可充飢的点心。 喜法兽跟小队长一起,手上也给热情地递有茶,塞上一片瓜。茶一喝完有人收杯,瓜一吃完有人收皮,殷勤的令喜法兽浑身不自在觉得别扭,给请吃点心连连摇头又摆手拒绝,他怕他咬上一口点心会有人给他擦嘴。他们的过于殷勤连小队长也不喜欢,找着藉口要他们打理好他的队伍支开他们。 屋里再没其他人了,喜法兽大着胆子观察起这所房子,相比以往去过的郡府这里可以说是寒酸没多少摆设,只有长短几案各一张,薰香炉应该搬来不久还是锃亮没用过,在就是几案后漆黑的三门柜。屋面积不大石头垒的,那石头墙汗渗渗的,给人一种用手摸上一把可捧出水来的感觉。地面是土夯实过的,这里太湿润以至于墙角生有绿苔,绿绒绒贴着墙一片片。 看屋顶,喜法兽只抬了下头觉得不能再看,他该站起来才是打紧的事,坐了这会儿屁股犹如坐在水洼里,湿湿得极不舒服。站起身赶紧扯动裤头,裤腿,让它们离身体有个距离。他扯动着裤子,转头想提醒下小队长别在这坐着,这一看暗暗发笑,小队长盘腿在几案上吃着点心,跟个调皮不怕事的孩子一样大大咧咧。 点心吃完调皮孩子又成了威风又威严的小队长,立在屋正中双手背后,双脚微微分开,两眼直视屋外不偏不移半毫米。郡守担胸露肚擦着汗回了,伸腿想迈进发现仪容整洁的小队长忙又缩回腿来,躲一边穿正衣着又将腰杆挺直了才又迈起腿去,进得屋里了歉意揖个手说:“公事繁忙人手又缺,耽搁了。”从柜子底下夹出两个两尺厚的木墩子,先放一个到小队长脚边,掏出巾帕挥扫下请着小队长入坐,另一个他自个用了。 喜法兽急着想知道丰法兽的情况,也不管郡守嫌他地位卑微,郡守进来就没瞧过他一眼,走近去问:“我们前队的咋样了?”郡守倒着水不慌不忙样答:“他们还真尽职,打头的病生的重可一醒过来就吩咐没生病的继续测绘,他有两儿子本是照顾他的也给他赶了去,要他们带队前行。” “带我去见!”对于喜法兽的迫切想见心情郡守冷淡对待,端上水杯看上一眼他“咕咚”灌下手中的水,伸手又倒上一杯又是一口气喝干,解了渴咂巴下嘴抹去嘴角边挂着的水珠子,带上一副怪罪模样说:“急啥!这也快到吃饭的点了,吃饱了在去。”小心眼的郡守在怪喜法兽没个规矩,他堂堂郡守也不恭恭敬敬拜个礼揖个手来。小队长看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挑明,护着喜法兽装煳涂他来开腔问:“怎么不在这附近?” “您看这里的条件,事多人少忙得不可开交,我怕一忙起来腾不出空来照顾,就将他们安置在离这三里地的居民家里,托他们照顾下啦。”
第319页 相见一定话多,这都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去能有多少时间交谈,还不如吃过饭再去,那样时间绰绰有余。小队长想下拍板同意吃过饭在去,喜法兽只能尊从,可他想尽快见到丰法兽,要求到厨房帮忙做事。闲着也是闲着,小队长不容郡守託词拍板去厨房。 郡守带路在他的尴尬笑声中见到最糟糕的厨房,这是郡府的厨房吗?怎么看就象是一座遮阳的草棚子,四通八达可随意出入,土块垒的灶矮矮窝在地上,菜粮却是悬在半空中,每丢进去的柴草都要冒出浓浓的黑烟,呛的灶边人得咳着嗽抹着泪,举起中空的长竹筒,对着黑烟出处,眯缝起眼睛鼓起腮帮子死命的吹去,随着腮帮子的一鼓一瘪下火苗又蹿起,就见那黑脸更黑了。 郡守见小队长滗着水桶上浮着的草木灰,看他蹙眉不喜样忙解释:“这儿潮就是在太阳下晒干的柴草还是会返湿,没办法,就是这样的地方,这厨房别看四处无壁,好,通风,不仅凉快还能及时将烟气排出去,当然,那些鼠呀,蛇呀,虫呀可在这蹿进蹿出的,为此,我们就将粮食、肉类挂着,这儿您看象个富饶的地方,实则自个儿还没饱粮吃,种的粮食收穫低,珍贵的着。” 小队长沖郡守说一句“真是为难您啊”转头叫喜法兽,搭上喜法兽的肩头避开郡守到一边说神秘话。他的鬼鬼祟祟一下子让郡守惴惴不安,疑心起始皇帝是不是对他们不满了,恼怒他们对象郡治理无方,派小队长来的另一目的就是查他们不作为的实据。 套小队长的话是不敢的,那就打兽面人的主意,郡守瞟到小队长围着锅询问厨子们锅里煮的东西,饶有兴趣观看厨子们做菜,兽面人给晾到了一边,心喜下盯上喜法兽,脸上挂上笑容向喜法兽走去,他这一笑圆脸上的两眼睛成了一条缝。喜法兽好不容易才发现那两条缝里射出的眼光,有点诡。他正在大圆盆里擦洗碗筷,郡守蹲来感觉不好忙沿着圆盆蹲开,郡守跟过来了又是忙让开,两人围着大圆盆都绕了有半个圆。喜法兽的高度警惕令郡守拉下脸来,拉住喜法兽抓下他手里捏的碗丢入水里,悻悻起身转身走了,喜法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真是莫明其妙摸不着头脑。 这顿饭很慷慨,饭量足菜丰盛,每个人都敢放开肚皮吃可心满意足了,就是有一点不好,天太热一边吃头上的汗一边咝咝往外冒,不擦就流到下颌巴要掉碗里头。郡守身体胖更是吃得满头大汗汗流浃背,要是在以往他一定是脱了衣服裸露着身子吃饭,惬意呀,可现今碍于有个小队长在身边得忍着,还得擦着汗热情请小队长夹菜,热情,热上加热更热。 郡守一脑门子的汗擦也擦不完,巾帕刚从这边抹过那边,这边的汗又嘟嘟冒出来了。他的汗太多已达浑汗如雨,小队长瞧着不忍心了说:“热,就解开衣嘛,来来,我带头。”他脱了外衣剩下里面汗湿透的无袖单衣,郡守发现他单衣上显现出的汗渍乐了,也解着身上衣心里嘀咕:你个鬼头自己早热的受不了,拿我下台阶。一件衣这一脱光个身子出来不雅观,小队长嘴里“嘻嘻”笑下,拍了自己身上的无袖单衣无不得意说:“您也该穿件这样的嘛,怎么样还得有个样子哟。”不容郡守脸红一个,伸手抓了郡守脱下的衣服用力一扯,两个袖子在“啪啪”声中脱离它们的母体自由了。衣服丢还给郡守,两袖子喜洋洋挥舞下将它们抛飞在桌角边,让它们随风摇飘。 一件好好的衣服就这样给小队长毁了,郡守又是心痛又是恼恨,可是已经无法挽回。无袖衣服穿上夹菜倒是蛮方便,没有“拖泥带水”。凉快吗?多了两个透气口能不凉快点。看着郡守穿上他的杰作,小队长得意下透露:“知道我在路上是怎样穿着吗?我就直接穿凯甲。”郡守这一听就跟抓着个把柄似的也得意洋洋起来,筷子往空中一点,眼睛睁的是极“真诚”可“正儿八经”了:“哎呀,您这穿法在这还勉强过的去,如您离了这往南那就悬啦。”卖关子停了口,吃上一口菜细嚼慢咽。小队长急性子那能等他吞咽到最后一点,磨到他身旁按下他那似又要夹菜的手问:“咋啦?”“吃完了我带您开开眼,您就知道啦。”郡守这关子卖的,小队长顿时对吃饭喝酒失了味道,可惜他是吃得无味,郡守却吃得是津津有味,那眉毛还一扬一扬的神气极了。 小队长没有吃饭的心思了,等着郡守觉得无聊问起前一队测绘队在哪。要郡守说出前一队去向,那得有神仙本事。小队长可不这样想,他认为郡守应该建立信息通道,并且不是建立一条而是各个方向都得建。郡守一藉口没划分县乡,立马遭到小队长反驳,声称越是没县乡越是要建立信息通道,在部落同部落之间设驻点。驻点就是耳朵就是眼睛,在远的信息也可以由驻点反馈来,有了信息就是有了主动,能及时想策略去处理去控制,这也是为划分县乡打基石。说到后口无遮拦了,说没有这些延伸的耳朵眼睛,你个郡守就是聋子瞎子,脑袋搅煳煳的无能郡守。这一番理论下来,郡守虽是满心不乐可也不得不承认言之成理。 宴席收了,郡守带小队长去开眼界,叫上一名属下直奔附近的稻田。到了田边习惯性捋袖子,没袖子可捋,想起衣服给小队长扯成无袖衣了,乜斜下眼恨恨白下站旁望稻子的小队长,才捡拾起一根棍枝来在那田里的淤泥搅翻起来。沿着田埂一路搅翻去有一丈远时,挑上来一条黑不熘秋差不多有小手指长的软虫虫。
第320页 看着虫郡守嚷着要他的属下快挽起裤腿,小队长看那属下一脸的煞白,心惊胆战样抖抖擞擞挽裤腿,不明就里问句:“干啥?”话落就见郡守迫不及待将那挑起的黑不熘秋的虫靠上刚露一点腿肉的地方。天哪,那虫就象得了指令身子一弹就吸咐在那,立马就见虫体在膨胀在变大变长。小队长惊愕下声音都发起抖,“咋回事啊?”痛苦的郡守属下痛苦地呻吟说:“它在吸我的血呀!”小队长惊唿下去帮忙扯,那想扯得老长就是扯不下来,比牛筋还筋,唬得又赶忙丢下,不再敢动一下那虫。 咸阳来的客人够吓着了,够开眼了,郡守得意下擦着火折烤向黑虫子,黑虫子在火苗靠过来那一剎时,迅速蜷了身子滚落下来,滚进田隐入浅水里。小队长盯着看恨透了这可怕的吃血虫,可没胆量去抓上来踩扁捣碎,恨恨下发现郡守属下给叮咬过的地方还在血流不止,他热心肠伸手去堵上一会可手一松那血又是流下。 “给这种吸血虫叮咬过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它吸走多少血就要流够多少血。”郡守属下解着疑,用手抹去血擦在禾叶上,“这血要是滴一滴在水里会引来许多,它们对血敏感的很。” “你们这里的水都有这种吸血虫吗?”小队长觉得这问题太重要,这意味着日后的工作能否顺利完成。“死水里就有,活水里少有,当然也有能在地面上不靠水活的,这种比水里的还厉害。”小队长吃惊下又细细问,得知这地面上的常隐在草丛、树叶里,人经过时就会弹跳到人裸露的皮肤上,往往人极难察觉到它已经叮咬上自己,它能麻痹叮咬的地方,使人没有痛感从而察觉不到。这种吸血虫可防,有些植物的汁液令它害怕,只要在皮肤上涂抹上这些植物汁液就可防它叮咬了。这趟长见识让小队长意识到他该走访本地居民,尽可能去了解这方地的潜在危险,做好应急防对办法。 芭蕉叶下隐着的单间小屋给指引在喜法兽眼前,迫切下他连声谢谢也顾不上说,就是跑下屋主人住的吊脚楼向小屋跑去,等在外的灵兽后生们一见这势头也跟在他身后。守在单间小屋门前的两守兵听到冲来的纷乱脚步声提高了警觉张望,见是在熟悉不过的兽面人,明白是领队请求的援军来了,没有阻拦,门还及时打开。 喜法兽一头冲进去在门内剎住脚,这一张望就是潸然泪下,坐在床上靠在墙壁的人脸色腊黄,两眼肿胀,身体朽木,要不是因为内心深处的那种庄严使命感使眼神仍然象烈火一样熊熊不熄,喜法兽会不敢认他就是丰法兽。抹去眼泪大步迈去,紧紧握住丰法兽伸来的手,痛惜又饱含深情:“丰哥,你受难弟心里难受呀,你还能回到以前壮实实的吗?” 丰法兽两行浊泪落下,仰下头万分感慨:“喜弟,哥没想到还能见着你,既然能活着看到你,那我一定会好起来,好起来就壮实了,喜弟,别难过啊,我现在这样子是还病着,是一副病态。” “是呀,是呀,会壮实的。丰哥,喜弟有一喜事要告诉你,我和真知成了家,我就要做爸爸啦,真知说了,孩子生下来要认你为干爸,同意吗?” “高兴,我喜欢孩子,听你这么说,你是从营里赶来的喽?” “是的,我回营有一月多了,玄风他们比我们就是早了八天回哩,听到你们受难就组建了五十人来,都是两队里的后生。你身体不好怕吵着你,他们在外面候着。” “唉,看来我还是老了,老了就让人担心。” “丰哥,你咋又悲观了,你是棒的,我听郎中说,你得的是热伤病,热伤病昏迷过去的极少能醒过来,大多是死,要不就是不死也不活的样,躺着不会动不会吃,得要有人喂,没人餵吃的就只能是饿死。” “这么说我是挺棒的啊,我这心里头挂着测绘事还没做完,我不能辜负兽头的期望。”提到兽头想到石子,喜法兽伤感不已,敏锐的丰法兽察觉出他的难过,心里泛起疑来询问起来,“喜弟,营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事?” 丰法兽还病着,石子的去向不明和兽头的痛心难过是不能说的,喜法兽支吾下不知该如何瞒过去时,风来解了他的围。风来趴在门边探个头进来看到丰法兽是醒的,高兴下回头沖后头嚷:“还精神着咱们进啊。”话落整个人进了屋,大大方方往丰法兽面前一站鞠个躬:“丰法兽伯伯好!您还认得出我吗?”丰法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眯了眯眼认出来了:“风来!”惊喜下捧住风来的手拍拍贊,“好,好小伙了,长大了出众了,不象刚来时忸怩沉默不多话,跟你说个话地追着你说,你这孩子呀。”风来的身后一片笑声,更多的当年离别时是小兽现今长大成工兽的后生挤来,抢着问丰法兽他们是谁。 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带来朝气,在来之前他们采来五颜六色的鲜花,用上他们的匠心将这些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花朵扎成一束赏心悦目的花团献给丰法兽,得到这一件礼物丰法兽可高兴了,爱不释手转着花团看。花团按花朵大小层层扎,最小朵的花在最外围,最大的红彤彤的花朵放在正中间,亏这些小伙儿细心,每朵都扎靠得能看见,不管在小的花朵都能看到它们绽放的娇羞可爱的容颜。花团养在淡淡的盐水里,怒放的花朵衬托的底下黑熘熘的土罐子都焕发出新的风采。
第321页 “你们也该戴上兽面了吧,给旁人瞧了去我就得杀人了!”小队长的声音很不是时候在外很严厉地传来,惊得屋里屋外正高兴的灵兽后生们慌乱下戴上兽面,真是人未到声先到厉害着。前一队留下来守丰法兽的两守兵见着小队长了点头又哈腰全没正经样,嘴里滑头滑脑欢唿:“呀,鱼队长亲自来解救我们啦!”“给我打!”跟在小队长身后的两亲兵听令扑上去打,其实是嬉闹在一起。 “你好些了吗?”小队长一只脚跨着门就是询问丰法兽,意识到自己太关心一个灵兽不合身份,踏进来的脚步迅速慢了下来,反手背后架子端上温和声音严肃了些,“希望你能快点好,别拖后腿,五年期限已超了,这里得赶时间。”“对不住了,也就是我们几个生病的留这,其他人员全是在做事没怠事。” 小队长“嗯”声检查起屋子来,特意将脑袋瓜子探出丰法兽床榻边的窗户观看外面情况,窗户外是一条小溪湍湍流着,对岸是草丛灌木林:“风景不错,草丛茂盛,灌木林立,应该没人会站那看你,你不是大美人不值得花时间。”改不了的性子,小队长就严肃了那么一会又开始嘻嘻哈哈,冲着丰法兽开完玩笑,跃身一跳坐上窗户,一脚在外一脚在内,手一伸嚷嚷,“快拿我的钓竿来!” 钓竿是在路途中制作的,走水路不钓钓鱼那日子多单调。钓鱼战绩不错以至于钓竿成了不离身的玩物。钓竿拿来了可没饵料,没饵料是钓不来鱼的,小队长可不管有不有饵料,三七二十一垂下光鱼钩。放下的光鱼钩自然是钓不来鱼,钓了会小队长的屁股坐不住了,他的闹性了上来将那鱼竿在水里胡乱搅,一会左右横扫,一会又旋着圈转着扫,偏他运气好,就这么个胡搞法竟给他钓上个最美味的——一只鳖。鱼钓刮进鳖裙里,不过也是他抓得快,动作在慢点那钓就要脱出鳖裙就要重新掉水里头了,为了抓着这好不容易得着的,小队长没差点栽进水里,幸亏端药来的军医看热闹,见他就要栽水里死命拉住他在窗内的腿才让他化险为夷。 队长不用饵料钓来个鳖,守护兵们涌入屋看稀奇,看这个倒霉的鳖长什么样,这只鳖个头还真不赖,大过小队长的巴掌有一尺。好吃的嘴念着这美味翻转着查看,快速报告:“队长,是个母的,看样子肚子里还有蛋。”丰法兽和喜法兽一听可怜起这个缩头缩脑的傢伙来,丰法兽求着:“放了它吧,这关系到许多新生命。” “这个是大补,你病着熬给你吃。” “我不吃,我怕吃了它不死都会死,遭天遣!” “那么多人吃母兽没见谁遭了天遣。” “反正我不吃,也不准你们吃!”丰法兽的牛脾气上来了,也不顾身子虚弱极快下了床榻抢过鳖护在胸,没想到挨了狠狠一咬,好在有层衣服还能脱口出肉体,要不然那就是咬住不会松口。 小队长没料到丰法兽病个身子还会抢鳖,没提防给抢了去,反应着过来就听丰法兽给咬的“哎哟”声幸灾乐祸了:“瞧瞧,你要保它,它却咬你,就是恩将仇报的坏东西,吃了它!” 丰法兽揉揉胸口痛处,不介意它咬还是保:“我谅解它,它是惊吓下的反应。就是不许吃它。” 喜法兽瞧着一双双垂涎欲滴的眼睛,本就在一边着急保不住,这下又见小队长走来要拿鳖,快刀斩乱麻,从丰法兽手里抓过鳖,冲到窗口一抛,干脆利落到小队长“哎呀呀”叫着冲来也无济于事,可把小队长气的手指头都快戳到他的鼻子尖上了:“愚蠢!”一屋子的守护兵摇着头退出屋,发出一声嘆息离去,到口的美味没了能不可惜。 丰法兽乐呵呵极了,拍手,拍手,再拍手,他没戴兽面,那腊黄脸乐得起了红晕泛起光芒。他的反应着时让小队长恼火想数落,转头又一想就是白费唾沫子和精力,鳖就是放了,难道等会我不可以又去钓一只来,谁赖得下谁呀!这一想又不无得意,嘿嘿笑出声扛上钓竿走了。喜法兽跟小队长这一路走来对他的脾性也算是知根知底,追到门口着急喊:“万物都该繁衍不断,世间才会繁荣兴旺。”小队长头也不回一个,喜法兽话里的道理他打小就不知听过多少回,那只母鳖要不是想着给丰法兽补补他早放生了,他可不是赶尽杀绝的极贪婪之人。 真热!小队长怀疑象郡的土地下有把火正在熊熊燃烧,他们这些地面上活物其实就是在蒸笼里,要不然为什么入了夜又没太阳的炙烤还是热如蒸大汗淋淋呢。夜晚了蒸热得无法入睡,只有实在睏乏的不行才能合下眼打个盹,不一会又给热得火燥燥醒来。 这样的入睡令人无法忍受,小队长起身到黑夜里行走,屋外很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两三声低低的虫鸣,空气中瀰漫着草烟气味,嗅着味道走过去发现地上躺着,靠墙坐的有灵兽也有守护兵,在他们身边转悠没一个睁开眼来看一看,他们唿唿大睡着象是很香甜。 一圈转下来没见着喜法兽,小队长奇怪下进喜法兽睡的那屋瞧瞧,屋里没点灯火,在月光下模煳发现床榻上没人,可床榻下却有一黑影,摸进去凑近了,黑影是喜法兽无疑,原来也是热的睡地上才行。小队长爱嬉闹却从未睡过地上,顶多是睡梦中翻下地,可立马在半梦半醒下又一轱辘爬上床榻,可以说对睡在地上毫无感知。实在太睏乏睡地上能让人入睡,那就将就着躺地上吧,小队长想着返回屋里也睡在床榻下,土地面那凉意丝丝侵入皮肤,滑进肌肉,熘进骨髓,真惬意啊……
第322页 “哎呀,不能睡地上!”小队长正睡的香甜,睡梦中感觉被人托起又抬起,远远地听到这句话,迷煳中背痒痒起来,太痒!小队长给痒的醒过来,这下明白痒的原因是军医正在挠他的背,“你干啥?”愠怒中挣开背。 军医比他年长十几岁是同族,关系就是堂兄和堂弟,又了解他的为人才不怕他发怒,拍过去一掌答:“不懂医之道吗?还干啥,地上潮湿睡上面邪侵身体能好吗?你到这来就是为了生病吗?还一队之长!快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在睡,是睡在床榻上不是继续往地上躺!” “太夸张了吧,就睡觉了会。”小队长带着嘲讽神情动动腰身,这一动发觉的确不太利索,腰发硬手臂挥动起来发着沉,自己才睡了会地面,外面那些躺地上的,还有喜法兽都不知躺了多久了,这不是问题更大!这一想惊的他额头浸出汗忙出屋去看,外面的菸草味还在,可已是空无一人了。 “不懂医之道吗?医不会只为一人的。”军医带着笑意在小队长耳边啁啁,等小队长转过头看他时板个脸了,“我们询问过了这儿有哪些有名的医,明天就请他们带我们去登门拜访。” “明天我也要走访本地居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去睡了。”这多象是跟大哥说话呀,习惯成自然还是内心深处里想念大哥呢?小队长泛着迷茫停住刚走了两步的脚,回头看军医,军医脸上的笑意就跟大哥一样,小时候不也喊过他哥吗,发脾气还挠过他的脸呢,原来亲情从未在身边离开过,小队长豁然开朗。 一大早,郡守就准备好款待小队长的早餐候在桌旁等着,他得给小队长留下他勤政的表现。虽然一晚热得难安,小队长还是早早起了,刚出个屋就给等在门外的门人请着去吃早餐。这也太心急了嘛,脸没洗口没漱就请去吃!小队长哑然失笑扳了这门人的脸看了看,开起玩笑来:“难怪黑不熘秋的,原来从不洗脸,污垢厚出来的。”门人尴尬下又笑了,跟着小队长走动,说:“我这是晒出来的不是污垢。”他不观事,小队长出屋往树下走,是要站那操练下拳脚。 第一式吐故纳新,人站定双手叉上腰张嘴了,门人那脑袋还不会打疑问‘是要做什么吧’,还是跟得紧靠得近,。小队长张嘴一声“爆破音”吓得他一跳耳朵嗡嗡响,木脑袋转得慢又挨了小队长一拳才知避让。 手脚身体舒展一遍下来大汗淋淋,小队长摸着汗去洗脸就差将脑袋整个没入清凉水里,闭气有一分时一抬头扬起水花,两手各抹一把脸那个舒服,跟个孩子样呵呵笑,。洗过脸才漱口,含口水在嘴里“咕哩咕哩”响会“扑”射出老远,反覆几次就跟小孩子玩水玩尽性了,擦干嘴角边的水,大巴掌冲着站旁的门人一挥:“吃饭去!”不用带路就知是到哪有饭吃,这周边没有可去下馆子的店堂,完全可以排除到店堂请吃的可能性,去昨天的那老地方就有饭吃。 郡守等着他,小队长并不领情,进屋里来两耳不闻郡守的恭请声反是数落起来:“您怎么还在这里,您该着急驻点之事,现在部落之间太平又和你们没矛盾过节,您应该把握时机给他们下令或是请求也行,让他们抽人出来建屋嘛,我看这里的干栏式就不错,通风又防潮,这又是他们擅长的,要他们做驻点所需的屋舍不就有了。” 有好吃的都堵不住小队长的嘴,郡守看下一桌子的各式当地美食心里嘆气,可他不敢认为小队长是越俎代庖,而是肩负始皇陛下的使命来督促他,唯唯诺诺下报告驻点之事昨晚认真想过,驻点的建立的确可发挥极大的作用,可是现在设立隐患太多使驻点不可靠。依现在的人力及物力,各个驻点不能派下太多人,两人为好,可两人的驻点安全性可以说是无,驻点在部落之间,两部落和睦还好,一不合那驻点就是两边部落都迁怒撒气的对象,两边夹击下驻点就成了夹肉饼馅——完完! 郡守没想到他所忧虑的小队长却满不在乎,给他三下两下的主意就算全解决了:可以逃命嘛。首先,驻点选扯上可选在树木、草丛长势旺盛并有多条路的地方驻扎,建屋舍时尽可能不毁掉周边的植被,特别是屋后的树木草丛更应保留,危机来临时可钻入躲藏隐遁逃跑,密林里藏两人还不容易吗?然后,驻点该养上比人警惕性高的狗或鹅,养鹅最好了,鹅,警惕性比狗高,一有风吹草动就是伸颈“刚刚”叫,它还不容易给诱惑,它不稀罕美食它只吃草,这里缺草吗?不缺,好养吧,鹅长老了还可以吃,就是有肉吃还不好吗?最后,当然是最最重要的,可撒腿跑比人跑得快的马,一华里范围设秘密马厩,马秘密养在那,传信,报信,逃跑就可用上。话说回来,两部落不合凭啥将气撒在跟他们无过节的驻点,理不顺道不明,那样的话除非他们都疯了,敢跟始皇陛下挑衅! 也是,凭什么,动驻点就是惹恼始皇陛下;驻点还是尽快驻点下去,驻扎下去了就可发挥作用,又可免这小队长跟个罗嗦老太样一见面就是叨叨此事。郡守想着不吃了,他还在继续琢磨着事也不跟小队长说句客套话就离了饭桌直奔他的官屋,他要好好斟酌写给部落头人的信件,他要将这些信件写得动人充满阳光雨露,让部落头人们淋浴在其中,心情愉悦心甘情愿效力他所要求的一切:建屋舍,供给上食物,和平共处。
第323页 群守在信件中描绘了象郡的未来:人口兴旺,经济贸易往来热闹,食货丰盛。邀请各个部落头人一同建设美好家园。进述设驻点与大家的好处,联络感情调解矛盾和谐关系。他还使出杀手鎩,告诉部落头人们象郡也要开办学堂,启蒙孩童,绶业知识,教育人们知书达理,欢迎他们的孩童和年轻人来学习。写文章他擅长一气呵成,细细回读下只做了个小小语气修改,满意下唤属下誊抄够份数,每个部落必须递发一份。信件写得满意,高兴下拿出郡尉征战时所绘的简易图,琢磨起该设下多少驻点,该派出多少人员,该派谁去为好。 时间紧迫他决定先派下驻点人员,在屋舍建成之前可以先暂时住在部落里,等有屋舍了再搬过去也不晚。随着发展等象郡走上正轨,驻点还要扩大功能也将完备人员,不仅是联络点还要具有接待功能,能接待象测绘队这样外来的队伍,驻点还将有物品运输交换的功能。郡守越想越宏伟,激发出满腔热情,这下不顾大热天亲自去找心中所定人员,跟他们谈心谈事鼓动他们。一天跑下来驻点派下人员全都确定下来,明天就可以让他们带着信件下到部落筹备驻点之事了。郡守喜滋滋下找小队长汇报这初步战绩,没想到扑了个空小队长不在,奇怪下一问才知道是去走访本地居民还未回。 第四十七章 走访本地居民就他一人怎够,小队长又派出三十名手下分头去,他要求手下专访有出远门经歷的住户,譬如猎户,往南走过商的住户。如实在访不着这类人家就找喜欢四处走动嗑唠话多的人,这类人见识的人多,听到的事也多,也算是不错的走访户。找着了就跟他们套近乎,如有大价值的一定要赖到那人家里住上两三天。 任务下达了作为发起人当然也该亲自走一趟。小队长换上便服可不知该往哪去,他坐在马上在路上来回倒腾,转着转着总算有了解决办法,他在地上画个大方向——东南西北,闭上眼伸手去点,手指点着北方向那就往这方向走。 没个具体目标还真不好办,这下站在三叉路口又不知该往哪条道去。只能继续听从上天的安排,拨转马头又是闭上眼转上两圈,立定,眼睛睁开看到哪条道就走那条。还好老天没要小队长从哪来回哪去,眼睛看着的是中间的道。 打马扬蹄小跑,只要是会到男人就拉住缰绳主动打招唿,询问别个从哪来要到哪去,干什么需要帮忙吗?可惜会到的不是猎人也不是商人。顶着头上开始火烫的日头耐着性子继续往前小奔,瞧着前面不远方有位赶马的大叔,马背上驮有大布包。会到许多人就只见这位有马,马背上还驮有东西,这位大叔一定就是想找寻的住户,小队长喜出望外赶马过去询问起来。 大叔很健谈跟小队长一见如故,不仅有问必答还开口邀小队长到他家坐坐,他家就在前方不远处那疙瘩窝里。大布包里的东西是换来的,虽然不是大叔亲自走商走来的,可他一定听过不少走商的事,小队长想着欣然前往。 大叔的家看着挺富贵,是这里少有的两层楼,建屋的木材有的还刷了漆油,光滑锃亮很漂亮。进到屋里更显贵气,屋里的楼板上铺有地毯,坐在上面感觉柔软干爽。大叔绝对是这里的富人,那他的财富是从哪来的呢? 小队长的来到大叔的家人给予贵宾的款待,热情倒上香甜的酒请他饮品,又奉上金黄黄的片片烤肉。小队长喝着酒口里嚼着烤肉那味道是绝妙无比的,满口的浓郁香鲜久久不退去,从未吃到过这种味道感觉,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地域风味吧。 “真不错!”小队长又喝下一口酒由衷地赞嘆,“您这的酒和烤肉跟我品尝过的不一样,这酒吧大口喝似有些涩嘴,可小口小口抿哩那就完全不同了,感觉到是一种果香,喝进嘴里纯厚缠绵又有一丝丝的清甜,您这酒从哪来的呢?是什么酿成的呢?还有这烤肉吧没有火烟味极好吃为什么呢?” 大叔听到赞嘆听到问无不自豪,话匣子淘淘不绝,原来大叔家是从大江迁来的,到他这有四代了,祖辈都是酿酒师,因而他也会酿一手的好酒,来到这见这里四季鲜果飘香,果子多过粮食,突发奇想用果子酿酒会是怎样?本来就是酿酒好手,鲜果经过榨汁发酵后没想到别有风味,果香酒香融合在一起回味无穷。就是这一奇想带来滚滚财富,他的果子酒别人愿用许多东西跟他交换,他看到商机用他的果子酒跟商队做交易换回许多这里没有的。地毯来自遥远的身毒国,听说身毒国是个遍地是黄金宝石的地方,那里地域广阔有着肥沃的土地,一年四季鲜花绽放,人民自由幸福。他想去那可惜路途遥远道路艰险。 说到烤肉问题大叔卖起关子,请小队长到他家的厨房去看看。才到门口烤肉的香气就迎面扑来,一进去就见火堆上放有一块灰黑的石板,石板中一块巴掌大的肉正烤的“咝咝”响,肉周边冒出油水。大叔做出惊人的举动,就见他一双手放上石板,吓的小队长惊唿下扑上去要抓起大叔的手,那想大叔却快速抽开手按下他的手到石板上。 小队长想惨叫却又惊奇地噤了声,手在石板上只感觉到有些热唿唿,并没有要烫伤烧焦的痛感,这就怪了明明石板在火堆上,明明那肉给烤的“咝咝”出油,这倒底是咋回事呢?好奇惊愕下小队长看看火堆又看看石板,火堆燃烧的火苗不绿不蓝,没呈现出妖火样,传说中的魔石会发出诱惑人的光芒,这石板灰黑精糙很普通,没点能引人往魔石上想的念头,咋回事呢?
第324页 小队长挠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大叔瞧着他苦思不得答案的样子无不得意呀,爽朗笑下解了迷。原来这石板是来自滇国的火山石,火山石有许多孔隙,垂直的孔隙,火在石板下燃烧通过孔隙传热上来将放上面的东西烧熟烤焦,由于石板的纹路是这些垂直孔隙,热无法横向传导因此离火苗远的地方不会很火烫,温温的很舒适。也就是由于火山石的这些孔隙将烤肉流出的油水给吸附下去,就如同过滤去了油烟,因而用火山石烤出来的肉不仅香还不会有火烟味。 到这时小队长算是恍然大悟,他抬起火山石板两角掂量,在重量上要比同样大的石板要轻。抬起的这手感令小队长更是嘆大自然的神奇,这下对火山石板可眼馋了,心里打起非非想,想带一个回去显摆。心中的想使他脸皮厚起来开口讨要,全然不顾他和大叔只是萍水相逢他乡之客的关系。大叔就这一块宝贝着哩,那能答应他,不过对他的好感没下逐客令,只是问可有值钱的东西,要不带他去商队驻点的屋主人那去换一个来。 商队驻点屋主人,这让小队长更是振奋,大价值的访问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值钱的东西没有也把个脑袋点得象捣米。大叔真够意思不检查小队长是否真有值钱货,他还怕他的东西不够换,带上一罐果酒,准备在必要时能凑个数换来东西。 三里地骑马不算远,老客户了互相诚信关系也算不错,一听到唿唤声屋主人热情迎了他们进屋,看到大叔提来的果酒,喜得误以为是送来一同饮品的,赶快摆上三只碗及上好的丰盛的食物来,还没等大叔回过神果酒给打开倒碗里头了。事已经误会,大叔只能摇头大笑干脆做顺水人情了。 喝酒吃东西,小队长自然到如同同老熟人唠家常问起商队来,有好酒哄着嘴巴不会严实,屋主人告诉小队长到他落脚的商队有两支,都不是来自中原,一支人员很杂来自遥远的国度,有身毒国的,有安息国的,他们一路走来会到一起就合成三十多人的商队,因为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又由于合作愉快就成了牢固的关系。到他这落脚一开始是偶然的,他诚信热情就给他们选为牢靠的落脚点,交换下的东西放到他家,等他们返回时再带上返回他们的家乡。另一支来自滇国,滇国在象郡西南面,听说他们的国王是原楚国的庄屫(因电脑找不到原字只好用此字代替),他没国可回了就落难在滇,他是军人会打战,滇国以前老是受昆明部落的抢掠,他带兵打败昆明部落,于是他给滇国的子民推上王位。大概这原因吧跟他们做交易没有语言障碍,他们那出玉石出铜,他们有好工匠,铜器做的非常好。小队长听到这觉得离他想要的答案远了,就象是在怂恿他购买他们的东西,止住屋主人的话头直截了当问有不有听过商队讲述他们在路途中遇到的惊险。 雪山,湍急的滔滔河流,陡峭的山崖绵绵的山峦,陷人的沼泽地,勐兽、各种各样的蛇,全从屋主人嘴里冒出来了。这里这么炎热还有雪山这是小队长没想到的,蛇是他最害怕的,一听到巨毒的蛇及可把人缠死吞吃的巨蛇,嵴背的汗是一把一把地流,还有那拥有迷人的草垫子,却可把人陷进去的沼泽地,让小队长迷煳,不会是草将人拖进去的,或许是草丛中藏有的怪物将人拽进去的呢?再仔细问原来草垫子是浮在水上,水下是厚厚淤泥,人踩在草垫子上,草垫子承受不了人的重量陷下去,人踩着淤泥使不上力,淤泥又软,在重量下陷进去拔不出身,如无外力帮忙只能是死。 原来商队每一次的往前探索都是要冒着极大的危险呀!小队长嘆息声想到二叔,二叔到西域走商那陌生之地一定也遇到过无数的艰难险阻,想想自己每一次看到二叔带回来的东西只知道欢唿雀跃,从未想到过这其中的艰辛困苦,生命付出的代价,自己该惭愧如此漠视他人的付出,二哥现在也走商重点在南,他会到这来摸索路线吗?要是我能搞清商队行走路线告诉二哥,二哥他们就可以少受风险危险了,小队长想着一拍大腿问起商队的行走路线。 屋主人一听这问题不喝酒了,极其严肃又神秘告诉小队长这个问题他无可奉告。原因是他不知道,商队行走路线是密而不宣的,道路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花费几代人的努力,他们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道路有了他们也就只是一代代相传让子孙受益,因而外人不会告之的。 没能帮上二哥小队长深深嘆气,不过也理解商队的做法,不能指责他们自私。外面的天色暗淡下来,这儿太阳下山下得迟,起码也快到戌时了,一队之长不能整宿不归。小队长起身告辞,感谢他们热情款待他这外乡之客,并且告诉他们他事一办完还会来找他们叙叙的。小队长的身影消失在芭蕉树后,这两位才想起没问过他从哪来到这做什么,两人相视一笑全不禁摇头觉得自己是多么不可思议,什么都不了解的人还同他畅谈了一整天,侍他如贵宾。 小队长归来,他派出去的三十名手下先他归来,纷纷围上来报告今天的访户结果。几乎全是空脑子的回来没得着有用的信息,只有最后一位不慌不忙等其他兄弟报告完了才挤上前来,带着几分得意神情瞄过没收穫的兄弟,清清嗓子对小队长也是对周边的兄弟们说:“我今天得着一物,你们绝对想不道,当然也绝对没见过没听过——”吊起大家的好奇心了,嘿嘿乐着引着大家站到最光亮处拍拍身体又一挺,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傢伙怎么穿了件又宽又长的衣服。
第325页 “搞什么鬼?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死!”小队长骂着上前扒他的衣,也不反抗就是一脸的狡猾笑容,衣服给扒开“哇”这是小队长在惊唿,引得大家全挤来全神贯注盯着看,衣服全扒开“哇哇”是一群人在惊唿,大家七手八脚挤着挤上来都要近距离看一看。 惊奇下有轻轻扫摸的,有敲敲听响声的,有想抓起再仔细瞧明白的,各种惊赞声从嘴里发出,“你这穿的是啥做的?看着怎么象是那水里的……”小队长的脑袋象是有答案了又象是没答案,问了又似要给答案。“队长,嘿嘿……不敢肯定吧,就是鱼皮做的!” “鱼皮!”他们的热闹引了灵兽后生们也挤了来看个究竟,惊讶听到这个答案。很能的灵兽都要惊讶,我这物不亚于稀奇宝贝,这兵想着得意下更要显摆这物,对着挤来的灵兽们张开双臂:“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啊。” 小队长忽然意识到这是严重问题,一块火山石还需许多值钱物来换,这鱼皮衣比那火山石更难得,人们常说“狐白之裘,盖非一狐之腋也”同样这鱼皮衣也不会只是一条鱼就可有了,就算是大富大贵之人能不能得到一件还不一定呢,凭白无故的这小子就能得着?小队长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不希望因这小子的错误举动败坏整个队伍的名声,趁现在事件发生的时间不算长,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得问清楚好做补救措施。还好这时开饭了,小队长要大家去吃饭,独拉了这兵到屋里细细询问。 鱼皮衣不偷不抢没花钱是因感谢他送他的,事情还得从出发访户开始,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压根不知该往哪走才好,赶着马乱跑道,跑多了道他发现他心里没记住往哪跑的,搞不清回去的路一条条该是走哪条,心慌下更是慌不择路,也不知怎得就到了水边,沿着河岸走看到岸边有一草棚屋,就去寻人问路,喊话没人应正想离开听到孩子嘤嘤哭声,好奇下寻声去找,在柴草屋发现穿着奇特的两孩童。 大的五六岁,小的两岁不到,他们紧紧靠在一起,一动不动站立,身子却在颤粟,脸上全是惊恐万状的表情,那眼泪鼻涕挂满小脸。他们的面前立着条三角脑袋吐着红舌子“咝咝”响的丈长大蛇,那兇狠样连他都汗毛直竖,眼见大蛇向两孩童游去,急的他跺脚大喝,蛇给吸引转向他,他没有对付蛇的经验,可也得硬着头皮对付,他就边跺脚边大喝边走引着蛇离开屋子,那蛇给他的声响惹怒要攻击他,吓得他没命似的逃蹿,还好跑得快蛇没能撵上,胆战心惊下担心两孩童,壮着胆返去看看有不有给蛇咬着。 两孩童没事,可没大人在家不放心他们就守着,陪他们玩。他们的大人是靠打鱼为生的,这当然是他们回来后才知道的,他这陌生人在他们家肯定吃惊,不过他们从大孩子不完善的表述中还是明白是他救了他们的孩子,是救命恩人,为了表示感谢送了这鱼皮衣给他,他本不收的,是男主人说这鱼皮衣对他们来说一点不值钱,他只要愿意动手就有鱼皮衣。他们打鱼常常会打着大鱼,买大鱼的都是有些钱的人家,他们嫌大鱼皮厚不好吃,往往是要他们剥掉大鱼皮只要鱼肉,鱼皮就成了废弃物。 能打着大鱼是上天的馈赠,不能暴殄天物,他们就开动脑筋充分利用它,想到人们用兽皮作衣,那他们就用鱼皮作衣,反正他们没钱买衣缺衣。他们就将晾干的鱼皮上的鱼鳞刮干净,又用细土或是吃的磨细的粉揉搓掉鱼皮上残存的鱼脂鱼肉,清洗后又晾干就可备用了,等鱼皮攒够就可缝制鱼皮衣。鱼皮衣大多渔户都会做,当然穿着鱼皮衣相比布衣来有些硬,但耐磨防雨防湿。 鱼皮衣没有犯纪律得着的,小队长松口气,心情轻松下开起玩笑说:“渔民感谢你不送鱼送鱼皮衣,一定是你小子眼睛老是贼熘熘盯着人家身上的鱼皮衣吧。”嘿,这玩笑不是玩笑,就是这么回事,两孩童身上穿着的是无袖对襟鱼皮衣和鱼皮短裤,就引的他看了又看,那鱼皮上还能看出细细的鱼鳞片,在太阳光下耀着金属光泽还挺亮眼,好看极了。大人回来,他们一回来他就注意到他们身上也穿着鱼皮衣,但不同,有短袖,衣身上有黄色条纹,很显然这些鱼皮不是同品种的鱼类。他盯着看了好久,他那猎羡的眼光能不让人明白他喜欢这奇特的鱼皮衣,于是,奉上一件做好的还没穿过的送给他。 鱼皮衣让这兵太得意了,拍了又拍,高兴地哈哈乐下跟小队长炫耀他将是淋不湿的人。这话让小队长灵光一闪,出发前苦思队伍如何防雨这不就有了。心情飞扬下催着这兵快收好鱼皮衣赶去吃饭。小队长吃小灶的不跟大家同一锅,这兵没多想乐呵呵走了。 兴奋下的小队长那有心思吃饭,在屋里转悠,转了两转提起了笔来,写完就是写完,不再看一遍收了笔赶去见郡守。郡守在饭桌前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小队长来,他饿的肚子早咕咕叫了。幸亏这儿天热菜凉了也没事,要是大冻天的早成冰坨坨啦。 看着桌上凉了的菜郡守心里骂着诅咒着,门人一声“来啦”这下心里骂也不敢了,迎接小队长说着肉麻奉承的话,什么尽心尽职,是他该效仿的榜样。小队长的耳朵不爱装这些,伸手一递打断郡守的罗嗦,将他写的拿给郡守看。
第326页 小队长递来的不敢怠慢,郡守双手接过赶忙看写些啥,这一看那心里纠的扭的,恨不得成一根绳索将面前的小队长绞死。什么派来协助建设象郡,就是个败家子!我郡府底子薄家当穷,好不容易攒下点还要败光!瞧瞧,竟写些啥,用粮食布匹换鱼皮还写的挺详细,鱼皮斗笠帽沿达半尺的一个可换两升粮;鱼皮大氅一件可换一斛粮;鱼皮腿套一对可换一升粮;如能同时交来斗笠、大氅、腿套一套件的,可加赏五尺布;只有阴干侍用的鱼皮,达三尺宽的一块可换一揖粮,鱼皮品种不限。 “明天,您就派人沿河岸宣布,要敲鼓大喊啊。”小队长见郡守的脑袋埋在他写的简书上半天不抬起,只能凑过去要求郡守明天就去办这事。郡守哼哼哈哈两下算是答应,邀小队长坐下吃饭喝酒,始皇派下的不敢不依呀。“这条件能吸引他们来换吗?”郡守刚夹上一片肉送放嘴里咀嚼,就听小队长这样问没差点给噎着,闷着气想这么丰厚的条件还怕他们不来!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是败家子!好,好,你把我郡府败光,到时你向我要粮我再跟你算帐!恨恨的眼神送给桌面,抬起脸“笑面虎”咧嘴一笑答道:“会来,会来。——吃菜,吃菜啊。” 就过了两天,郡府门前变化大呀,门庭若市,就见一群一群拖儿带女肩担背背的人直往郡府门前站,一个个高声喧譁询问是谁要收鱼皮。原来来的是渔民,他们奔走相告结伴着来了。这大阵势郡守不知为何有点悚场,要门人快喊小队长来。 小队长来了,渔民们询问他真的是要换鱼皮,那些条件是真的吗?得到答覆对现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就见他们将背上背着的破烂被褥就地铺在了郡府不远处,妇女们盘腿坐在上面开始了穿针引线,那线是用棕树皮捻揉出来的。綑扎好的鱼皮从筐里倒出,男人们解开摆到女人们面前,斗笠、大氅问过小队长大概是什么样子,男人们协助女人们一起缝制起来。随着鱼线穿过鱼皮“咝啦咝啦”欢快响,那些怯怯的小孩子们也欢快起来,他们开始寻找最佳玩伴,小群体变成大群体唿唿闹闹。郡守和他的门人属下如同戏台下的看客傻傻看着他们,小队长却围着他们转,他们带来的东西每一件都要瞧过。 天暗淡下来,女人们没有停下手中的缝制活,男人们开始捣鼓他们的晚餐,他们四处寻找干枝枯叶,拢集来生起一堆篝火,河蚌煨在火里,火上边烤着野菜团团。孩子们饿了早停下了嬉戏围在旁边等着。他们是懂事的,不催大人快点只是静静看着,吃食好了也不上前哄抢,大孩子们拿着食物捧在手里拿去给还在辛劳的母亲先吃。女们们这时难得停下,带着欣慰又幸福的微笑接下食物,边吃边看看她们的孩子。 就这么点食物怎么行?小队长心善看不过去,吩咐郡府厨子抬桶粥给他们吃,这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他得收敛他的善心,只能要求点粥给他们。他身边的郡守还是满心的不乐,暗地里示意厨子在粥里多掺水。稀粥供给渔民们,他们感恩戴德不停地谢着厨子,谢着郡守,谢着小队长,小心翼翼捧了粥碗回到他们的被褥地盘,河蚌壳成了舀勺,满心满意吃过要他们的大孩子跟上厨子去洗碗,一定要洗得锃亮如新。厨子乐意孩子们跟上他,厨子心地也好,碍于郡守违心向粥里掺了水,他想趁这机会给这些可怜的孩子塞几个饼,让他们分着吃,虽说不多也可以让他们高兴高兴。 粥里掺水,这让小队长万分恼火,念着郡守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是官府的形象,没有当场发飈,也等着郡守身边没有第二人,只有他和郡守时才尖刻指出郡守的错误,告诫他身为象郡的父母官应该爱护子民,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子民的爱戴,同他同心同德愿意同他分忧,生气下声明不再赴郡守为他定的宴席,他将同他的队伍一起吃。小队长是带着余怒转身离开的,没给郡守“申冤”的机会,郡守觉得自己好憋屈呀,不停口地骂小队长败家子,他这样做不就是想让败家败得慢点吗,别那么快完完吗,败家子倒成了大善人! 入夜,孩子们打着哈欠睏倦上来没了玩的心思,回到大人们身边,小孩子要伏在父亲的盘腿上入睡。男人们忙着捻绳只是抬抬手臂方便孩子将头搁上他们的大腿,女人们就着月光还在穿制鱼皮,她们的手指因为要拉紧鱼线给勒得生疼了也不想停手。她们想用最快的时间赶出一套套来交上去,想着不仅有粮换还可另外获得五尺布,有了布就可给孩子们做身短衣短裤,他们娇嫩的皮肤也就不用再受硬梆梆的鱼皮衣之苦了。爱的动力让她们依旧飞快地拉动手里的每一针每一线。孩子们听着那“咝啦咝啦”声眯缝了眼。 郡守带着人来了,来到离他们有一丈远处停下脚步,声音倒是温和要他们搬起东西跟他走,他给他们寻着一个不错的落脚处,他们可以在那很容易寻着水,还有可方便的地方。郡守愿意为渔民行动起来是因为他得保持象郡府象样的机能,不能让一群不是叫花子却似叫花子的一群人堵着郡府道路、大门,这有碍郡府的形象。 郡守带来的人帮着渔民搬东西,将他们带到一个已空了的仓库。这仓库有破口还没来得及修缮一新,就暂且给他们住一住。井水就在仓库后面,特意在那挖口井水是防仓库起火便于救火。方便的地方本是为了给守库的人员方便的,现在用不上就给渔民们用,也可免他们随处大小便不卫生又脏眼看了别扭。
第327页 仓库打扫过很干净又是大极了,渔民们站进去觉得好大呀,就想始皇陛下的宫殿大概就是这样大,要不然那些官员咋站得下,他们的脑袋里对皇权还没有深刻的意识,不知要避讳要谨慎,心里想的说出嘴问起始皇帝的宫殿是不是就是这样的。还好郡守没跟来半道上走了,只是引起一阵闹笑也就过了。灯具留给了他们用,孩子们好奇灯具的造型暂且没了睡意,小脑袋凑过去围着看,有太好奇的还把头往火苗上伸,给热度烧的又极快缩回,可黑烟还是留下它的吻痕。他们的举动大人们观着,给他们的好笑举动引得呵呵笑。孩子们好奇够了又打起哈欠来要睡了,他们回到父母身边。他们的父母爱着他们亲昵的亲一亲,没有丰盛的物资却有世间最真挚的爱,他们是幸福无比的。 三天的日夜辛劳使带来的鱼皮消耗殆尽,为了多做一套来多收穫一份,男人们脱了他们身上穿着的鱼皮衣,拆了。他们想反正天热光个膀子没事,这好机会不抓着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了,鱼皮衣现在没了,等回去打着大鱼,慢慢攒下就会又有了。 你看他们象是粗鲁,其实极有教养懂道理,这几天住在仓库里,周边收拾的井井有条,没把个仓库内外搞得邋遢不堪。洗衣用过的水不乱倒乱泼,都是浇向树、花,方便的地方每天沖洗得干干净净,烧过的火堆围好不让风吹得到处都是,不放纵孩子们乱折乱翻。郡守每天去看一看,他对这些人的看法有了改变,开始在想他有这些子民是他的福气,粥供应给他们也没了怨气。 渔民们团结友爱,做完的帮着没做完的,帮着全做好了才拿上各自的一起去交换。交换的这天就跟过节一样喜庆,女人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也要去凑热闹,僵硬的手抄抄装入袋的粮食,脸上抑止不住的喜悦,让她们热泪盈眶的是布匹,辛劳发僵的手挨着布了都似柔软了,手指颤抖着细细抚摸一遍。 他们要回家了,派几个代表到郡府感谢郡守对他们的关爱,他们的真诚能从他们的眼中感受到,郡守感动了,心里带着愧意送他们到门外,可把他们惊地一个劲请他进屋,也不会说话只是说这大太阳的晒,热,进屋凉快。他们快乐地离去,郡守定在门外久久望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回头发现小队长立在他身后在微笑。这败家子得逞了,他到高兴我就心痛个半死,唉!郡守想着古怪地发一声笑,也不象以往恭请小队长进屋自个直接踏进去。 小队长跟上去声音也跟上去:“到哪可捡着大石头或大石块?是许多不是几个。”老天,他又想搞什么事折磨我!郡守明明听见了装没听见,耷拉着头摆上陷入沉思两耳不闻事样。小队长对这招太了解了,这也是他曾经对付大哥常用的招数,嘿嘿小声笑下继续着:“我们在这闲着吃着您的粮觉得过意不去,做些事好让心安些。要石块是用来砌几个灶,你们那趴着的灶也太糟糕了,费柴草还烟大得能呛死人。”好事!郡守想答话转念又想谁来做呢?别是又要我下告示拿粮食换吧。郡守给空空的仓库急笨了头,小队长明明那话里意思挺清楚的,他们做不白吃他的粮。笨脑壳又拿出刚才那一套路,做深思没听见样。小队长忍不了笑挥手说个“算了”一熘烟跑了,他想好了明天找门人去办这小事,还是别吓着神精兮兮的郡守。 小队长们远到而来的那一天,让郡守心惊胆战的鬼祟悄悄话,其实是小队长要喜法兽开动脑筋解决烧火的问题。喜法兽每天见过丰法兽了就赶回来着手这事,新火灶还是在草棚子厨房,选在草棚子一边,灶膛耐火的土是风来寻着的,风箱用的木板从柴堆中选的,炉膛做好需要石块将它们连砌在一起,这样就成了更保火象样好看的灶了。新灶可以让厨子大师傅们站着炒菜做饭,生火的人也不用趴着躬着吹火,风箱一拉一推下就可旺火。 五口新灶一熘排在草棚右边,石块砌得整齐划一可真好看,厨子太高兴拉了郡守来看,见惯了趴地上的土窝窝就这一望入眼的新灶,那感觉是威风凛凛气势壮盛。郡守贊着来了兴趣不走了,站在旁边看厨子们做事,锅放上灶这才又发现这些灶不一样,灶口有大有小,灶膛有深有浅,小口灶煮人数少的,是他的,大口的煮人数多的,深的灶膛是煮饭的,尖椎桶尖椎屁股落入火中,那水就是眨下眼就开了,水蒸汽蒸着隔层上面的米粒又蹿冒出来,在木锅盖周边蒸腾腾,就象跑累了在大口大口喘气。浅的灶膛适合烤或煎,一个平底的锅刚好嵌入灶口上,柴火舔着锅,锅里的食物给痒的“咝咝”抖动。这些灶旁有个大风箱,一拉一推下丢入的柴草极快的燃旺,快的烟气想生气都来不及撒气。如有灶不需用,可用木板将灶膛口挡住,风箱送入的风就不会漏走,这些灶的膛口都不大,刚好够送入一把木柴的宽度,这样可保火节约柴草。这些灶这样设计是喜法兽们几天泡在厨房里,观察厨子们煮东西所用的炊具特意设计的,就象煮饭用的尖椎桶是这里的奇特炊具,喜法兽根据尖椎底给它配上更适合的灶让它发挥更大的优势。 这些兽面人会的还真多,难怪始皇陛下要派他们来,就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前一队的吩咐那些派下人员去打探他们的行路,也不见一人回来报信,难道他们失踪了找不着啦?地图啥时才能有呀,要不要催催小队长他们出发呢?吃着香喷喷的饭菜,郡守一下子想到这许多,一会又恼起小队长就为了粥掺水真不来同他吃饭,要不然也好说说这些事,在饭桌上谈事比在府里谈气氛相对轻松容易开口嘛。
第328页 就是真催了,小队长也不会动身的,五位军医出去拜访七天了就没回来一位,那带路去的也不见一人回,要他们去找寻都说没事,原因是那些草医都住在深山老林里,光是路上就算紧赶快赶还得花去四五天的时间,还有上山找寻也得花时间,还得运气好,在家哩见得上,不在家如是去采草药去了,那得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草医为了採到好药得到几座大山里跋涉,这上山下山的难就是想快也快不来,如是出外走医,那可是半年一年的说不定啦。 等半年一年的,五位军医不会等的,那就打转回了,正事没完成谁敢等。等个十天半月的还是有可能的,特别是他那堂哥军医最好学的一个人,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的,他一定会想就那么十天半月的,已经来了等等也是值得的。看来有的等了。先一队的也没得到回音,他们测了哪也不清楚,这两件事缺一样都不能出发,小队长耐心等着。 先一队返回来了,他们并没走过远,就在离郡府外方圆百里范围,以圆周辐条方式测绘,两个部落的地盘给他们搞清。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魔咒,队伍一直不顺利,生病时常发生,虽说不像丰法兽那么严重,可也得停下治疗个四五天才能缓过来。领队给烦得已经是没了信心再走下去,盼着,一直盼着援军的到来,好让他能离开这苦海。驻点派下人员找着他,一告诉他援军来了,立马是归心似箭,领着队伍前赶后赶的直奔郡府归来。见着小队长连矜持也不会装下,也忘了和小队长是死对头,就跟落难者得到解救时感恩激动到涕泪满面。 小队长这人不属于死死记仇之人,领队落魄样让他心里生出悲悯。亲自给领队打来洗脸水,见他洗过脸了又倒上一杯凉茶给他喝,询问他饿不饿,是吃过再休息还是先睡会再去吃。郡守听到前一队回了急着想知道他们出去这两个多月测绘到哪,跑来想询问在门口一见领队耷头耷脑样又有点不指望了,泄了气退在门外等着。他在外站着从头到尾就没听到小队长询问一声关于测绘的事,这下更不急了,他心里已是不抱希望了。兽面人他不敢问,因而他们住的地方望都不望一眼。 猎人父子跑来个父亲,他来是想问停歇几天,他好回家看看,儿子跟着丰法兽的两儿子去看望丰法兽,他倒胆大一点不怕禁令,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等着的郡守一瞧送上门的猎人,心喜下拦着他扯到一边问起情况,听到就两个部落那脸跟个乌云密布一样,等听到说这两部落互相认同地界没异议按了手印时又高兴的放睛了。 两幅地图要绿有绿,要蓝有蓝,崇山密流标註得有条不紊,让看图的人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标的是什么。郡守见着了欢喜连连,这一高兴想着也要犒劳犒劳,这多不容易。 丰盛的菜食,热情得如同迎英雄般的气势,沮丧的领队给请入席感动得热泪盈眶,跟郡守和小队长碰过杯就着泪水一饮而尽。酒入肚他开始为自己的懦弱羞愧,测绘中真正受难的是灵兽,他们的生命随时会被未知危险所吞噬,对此,他们却毫无怨言得去承受,他凭什么急着离开。羞愧让领队低头默默喝酒,他觉得无颜面对身边的人。 五年多没见了,小队长静静观看领队的模样,面黑了皱纹多了,人也显得干瘦虚弱,从他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以往的稜角分明强大的气势,磨难磨光了他外面的硬壳,露出真实的他,也是个脆弱的生命。 领队又要斟酒闷头喝,小队长轻轻按住酒壶,夹上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吃菜,酒就别喝了。我到这有十一天了,也见识了这的厉害,你别沮丧,不顺利在于准备工作不充分,我明白你,你想尽快拿出象郡地图,操之过急了,就象火烧太大东西烧煳,地图没有人员却伤病。教训得吸取,事一步步来急不得,怎样你还想继续领队吗?还是回营地呢?不管你是怎样的决定我都尊重。” 话挑得很明白一点不拐弯抹角,好!开诚布公,就喜欢这样爽直的,领队沉重的心情轻了起来,也来了个开诚相见说了大实话:“在进门之前我一刻也不想留这想回营地,可就刚才我又为我的懦弱羞愧,可我决定不了,我没了信心,我觉得我把握不了事态的发展,我希望他们健健康康可偏就跟我所想相反,我受够了这样的相反,走,我就是逃兵,不走我难受,难决定呀!” “你认为是上天刁难你吗?你还是没看清问题出在哪,我问你队伍到了这你准备了什么?了解了什么?你太匆忙太心急建功,这儿环境于咱们熟悉的大不同,应该有个适应过程,你缓了时间吗?我问你这儿多雨你准备了什么防范措施了吗?你呀,其实这也是一场战斗,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领队沉默不语,他在细细琢磨小队长所问所说的话,不得不承认是心急着建功没去了解情况,也不准备就领着队伍横冲直撞,可心底的不服还是让他质疑小队长这不过是说他的一套,让他在郡守面前难堪,这一不服气张嘴就上了:“那你了解到什么?准备了什么?” “这儿有雪山、沼泽,还有吸血的虫,大森林里瘴气重容易中毒……” 郡守听到小队长说到吸血的虫无不得意,要不是我你咋会知道这儿有这么可怕的虫,他本是他们中吃得欢的,这下嚼得更欢,继续听着他们俩的交谈。小队长将他这几日了解到的几乎全说了,可一听到防雨用的鱼皮斗笠,鱼皮大氅时,郡守就又心痛起那没了的粮食。心痛下觉得碗里的饭粒粒该珍惜,要不了几天就得捧个空碗怀念有吃的日子。郡守想着一粒一粒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到嘴里,他想着就要没饭吃,眼都发直了。
第329页 领队低头听着,他没想到他最瞧不起的小队长,一个老在哥哥羽翼下给庇护的不想事的人,却能有这般周密细心的打算,就凭这么强的爱护之心,他领队去测绘既使在艰难万险下,他一定会是成功的。这一想下比下自己,屁股顿时坐不住了,退堂鼓是万万打不得的,继续吧?又悚着那突然下起的倾盆大雨,那雾茫茫几丈外就瞧不清的森林,太磨人,就跟被捆了手脚一样难受。他内心的挣扎小队长从他磨来磨去坐不安的样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动声色下就象不经意中这么说:“我是这么想的,这时间紧你我领队一起完成这次测绘任务,你这队呢已经在方圆百里开始了就该继续,我们接手的话难分清从哪开始,我琢磨着我该带队去百里外五百里内的,我这队做足了准备也该向远方去,好在郡守已派下人驻扎了,我们测绘完的点就交由他们带回到郡府来,你们测绘完就回来合图,如发现有没测绘到的点,你们再去补怎样?” 这方案是小队长提议的,答应下来可保全面子又可以不用左右为难,刚想表态,郡守张嘴说话了,他最着急地图之事,生怕领队不答应,他说:“我说两句啊,这里不多久也将进入到秋冬了,雨水天会少下来,天高气爽的日子会多起来,你们应该抓紧这好季节。”领队这一听更不犹豫了,站起表态:“同意,我再加百里。”郡守第一个喊好,请着领队快坐下继续吃,话中有话:“趁现在还丰盛多吃啊。”他在心里嘀咕有两队测绘地图之事看来是没多大问题了,可现当务之急是粮食,我就难呀!郡守想着粮食下意识抓过酒壶,就着壶嘴咕嘟咕嘟直到壶里倒不出一滴来。 第四十八章 郡守醉眼惺忪搓着发涨的额头望门外,外面一片光亮,太阳的火力已经让地里的水在蒸腾了,看这样子午时有了,哼哼下起身大喊:“我要喝水!”门人在外应着一股旋风般旋进来,到几案倒水端来。郡守一口气喝干问,“什么时辰了?” “快末时了。” “啊,我咋睡了这么久?” “您昨晚折腾了一宿呀。” 郡守摸着脑壳依稀想起昨晚热得喊洗澡,洗澡,好象洗了几遍,泡在水里才觉得舒服眯了下眼似的,“我昨晚就一直在洗澡吗?” 门人笑着“嗯”声,笑的声音都在抖,“您昨晚不仅洗澡还跑仓库数粮袋,数一遍洗一次,洗一次数一遍。” 郡守目瞪口呆昨晚自己有这么疯癫,瞧面前这人这时了还能笑成这样,那小队长他们昨晚一定笑个半死,就是粮食闹的,这丑丢大了!郡守后悔得直扫摸额头唉声嘆气。工作还要做的,立在其职谋其事嘛,脑中这样想双腿却是一百个不乐意,腿是下了榻却是磨磨蹭蹭。郡守起床了,脸煳乱抹过匆匆吃过饭,脑中第一件工作是找小队长请示可有事要他去办,这大半天过去了再不在他们面前现面,不好,显得他偷懒不尽心尽力。 这大热天的有五位灵兽在外忙,他们在组装记里器。记里指南车早在第一次回营地休整时就淘汰掉了。记里指南车体积大笨重,行走在崎岖山路上不好操控,上坡需人费力推上去,下坡呢又需人使劲拽住,不让它快速熘下伤人,如遇到狭窄的道路磕磕碰碰下测不准。指南车在有磁石或铁矿石的地方指南效果就会出错,得靠观天来辨明方向。再说有罗盘,罗盘可捧在手里轻巧灵便,当然路程还得记里,灵兽们就精简掉指南,独设计记里,记里也改掉复杂的齿轮装置,毕竟还是体积大了同样笨重。为了灵活轻便好操控,他们就将双轮子改为独轮子来完成。这独轮一手就可推着走,独轮每走完一圈会拨动轴上一个齿轮刻度,当这齿轮刻度全拨了一个圆周了就会敲响挂上方的一面小鼓,这就是一里。独轮比双轮轻便灵活记里程更准确,比如到了点独轮没敲鼓不够一里,那就可以察看齿轮刻度,拨了多少个刻度就可计算出具体数,就可标明这条路从这到那是多少里又多少步。独轮记里器推动起来,乍一看就象小孩子玩滚铁环,跑快走慢都行,收拾起来也不怎么占地方。 郡守瞧够了独轮记里器,这才想起到这来的目的是见小队长。小队长的住屋大敞门户,郡守在外就是这么一瞄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他要找的人。小队长来这真是一刻不闲,跟个泥鳅一样整天左钻右拱的,摸不着他在哪。小队长在哪?去了丰法兽那,丰法兽的两儿子守着丰法兽也不回住地,他们俩是前一队的核心,该同他们聊聊,了解下测绘中遇到的问题和心得。 小队长没见着,领队不想打扰,大老远归来别吵了他休息。郡守顺着树荫晃个悠悠回府,好似酒还未醒头重脚轻地走。从大门就可望到派下的一位驻点人员回来了,他给门人、属下团团围着,一定是在询问他下到部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们就担心这个。看来不错,眉毛飞扬,满面笑容,兴奋的眼睛都比平时大了许。 郡守立在门上“嗯嗯”声,那一群围着的听声做鸟兽散,一个个往门外熘,每一位熘过郡守身边时尊唿声匆匆而去。围着的人全走没了,这名归来者忙从背囊里摸出一叠用阴干树叶书写的信件,双手捧上额头处弯下腰恭恭敬敬送到郡守面前。这位归来者驻扎在最远的驻点,他一路返回一路收着这条线驻点的回件,他身上的衣服破损严重,许多地方冒出断了的线头,他一定急着回郡府,路上马不停蹄不去注意有不有荆棘挡道。
第330页 郡守一一看过回件,都是不错的承诺,部落乐意驻点的下扎,驻点的屋舍开始动工,驻点人员的口粮愿意供给。都是好消息还这么火烧火急的为什么?郡守带着疑问望向归来者,这傢伙懂意双手一揖报导:“边区遭到不明部落袭击,已经有三个部落遭袭,他们被抢去许多粮许多物,还有些女人,听部落头人讲那些人蛮横兇狠,全都持弓箭及长长的刀,骑着快马唿啸而过,他们无法抵抗想请您派兵帮他们。” 这问题严重,连这些部落头人都搞不清是谁咋打,更严重的是一路抢过去,这无影无踪的往哪伏兵呢?更更严重的是郡府无兵可派,郡尉领兵在外还没返回。派人通告郡尉要他们赶去搜寻吗?算算日子恐怕难做到,军团带去的粮食并不足以支持他们赶去展开漫漫搜寻,并和他们战斗,除非给他们送去粮食。 粮食又是粮食,郡守顿时急火攻心头痛起来,拍拍额头缓缓痛疼,坐到几案上愁云密布想,缺粮是自己没尽心尽力吗?水利自己调派人员去修有了,良种子小心翼翼保存,一到播种时节及时发放下去,农耕了,没工具没耕牛的给予他们工具耕牛,作物生长了时常下到田间地头察看,一有情况就呈报上去,从不拖沓敷衍。明明自己全按律令上的做到了没少一件,可偏偏缺粮又是事实,这是为什么呢?归来者见郡守低头闷声不吭,知道事难办,再在这站着也是无济于事,趁着郡守还在想事轻手轻脚熘出屋去。 “呜哦”——“呜哦”这是啥声?郡守带着纳闷寻声看去,门坎外一群或大或中或小或白或灰的鹅,摇晃着身子伸着长脖子往屋内探头探脑,还没等郡守反应来驱赶[,它们拍着翅膀或蹿或蹦或跳地进来了,一阵散乱又极快聚拢在一起,黑黑亮亮的眼睛好奇看着他定住。 怎么来了一群鹅?郡守坐在几案上带着疑问俯下身子伸颈盯着它们看,那架势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鹅们给逗乐了“刚刚”欢叫下摇晃下身体也伸颈学他。门外“哧哧”笑声,小队长现身在门框外,头上戴着树枝编的发冠,这下明白了,这些鹅不是天上掉馅饼掉到他这个郡守面前,是门外的傢伙干的好事,这些鹅也不是送给他入口的,将是他郡府的一员——干保镖行业。 小队长见郡守坐在几案上不动身,只是抛来个白眼偏开头,嘻嘻笑着跨进门来,说:“我用你的粮换了鱼皮大氅,我用我的钱买了鹅送给你,扯平了啊,还得声明下,粮食不是你个人的,可钱却用的是我个人的,这下我成了穷光蛋。”粮食是公家的,钱是私人的,什么话!我心痛粮食又不是要往我口袋里装,我还不是替公家心痛!郡守心里窝着火不看小队长看鹅,说个不痛不痒的话:“破费了啊。”鹅们安静看着他们,象是等着他们安排它们的住下。趁着它们还没想起在这拉屎得赶快赶它们出去,郡守磨下定在几案上的屁股,扇着胳膊嘴里“唿唿”赶着,鹅们给他起劲的样子吓得“刚刚”叫,扑腾着翅膀往外蹿。赶出鹅该往哪走还没想好,只好一会将鹅往左一会又往右的来回赶。 坏坏的小队长笑坏了,出了个馊主意:“就让它们跟牛住呗,牛吃草,它们也吃草,可以结伴着去嘛。”不用郡守往牛圈里赶,门人跑了来接替下这令郡守尴尬丢身份的事,小队长还是乐着,嗓门追着门人一声高过一声地提醒:“这些鹅不是给你们吃的!这些鹅不是给你们吃的!!这是养的不是给你们吃的!!!” 虽然不用亲自去赶鹅了,可也没能好到哪去,没能摆脱讨厌的小队长,小队长跟个苍蝇一样在他耳朵边盘旋嗡嗡着,什么鹅生蛋卵小鹅,鹅大生蛋卵小鹅,鹅群状大了,驻点四周一群群鹅高度警惕,发现陌生人群起攻之,“刚刚刚”的叫声,扑腾翅膀声,尘土飞扬下陌生人哭爹喊娘,吓得是屁滚尿流灰头土脸的,场面多壮观热闹。是呀,是呀,壮观!郡守看着小队长倒水喝水,心里嘿嘿直发笑,嘀咕:“要是我去,我就拿张大网,一网兜了去,我烧,我烤,我煮,我焖,天天变着花样吃,小队长小孩子,小孩子想法呀幼稚!” 小队长喝够水解了口干又继续了,他还没说够,这下提到边关该扎军的事,这是郡守今天正关切的事,三心二意的心立马成了一心。小队长的兵书没少看,比他爷爷的爷爷还老的孙膑的《孙子兵法》也看了。讲起扎军来一套一套的,听得郡守点头再点头。兵法卖弄完还没完,扎军了就得联络,咕咕鸟给炫耀出来。 大本领的咕咕鸟不管在哪放飞都能准确无误飞回带回消息,这些郡守不敢相信。鸟他见的多了,小时候他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捉鸟,在地上撒把谷子,上面斜支起个大簸箕,引了鸟来了迅速扯动绳索,棍倒大簸箕掉下罩住鸟,这还是他的拿手好戏就没失过手。看大人们用网拦鸟更是看的多,那网里啥鸟没有,那些鸟的故事传说听了也有一箩,就是没听过会传信的鸟。现在当郡守了,四面八方的人没少见,同样从未听说过有可以传信的鸟,用狗传信用马传信到是有的,不相信吧,可小队长信誓旦旦还说他带了两只来,准备在测绘遇到极大危难时放飞求救,还要他们收到报了一定赶去相救,否则他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特别是他这个郡守。
第331页 咕咕鸟见着了,难怪这十几天里就没发现它们的存在。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鸟,虽然走动起来的样子挺神气,可就凭它们那弱不禁风的小翅膀能做到那一切吗?最起码也该象雄鹰那么强壮吧,最低要求也得有对大翅膀才行。 怀疑失望萦绕在郡守的脸上,太清晰。这激起小队长的火气,说了也给看了还敢认为他是吹嘘,鸟笼子提起直往郡守怀里塞,嚷嚷着:“敢不敢跟我赌?!就赌这鸟能飞回,从哪放飞,多远放飞你定!”郡守没马上答话,观察着小队长的脸色琢磨该不该跟他赌一回。看他脸气得呈现出执拗气息,看来他是执意要赌的啦,那就赌一回,真有大本领更好,可以命人捉些来,也驯一驯,用来传信那可是比马快。 既然要赌就象个赌样,那赌赢得什么呢?得什么小队长并没想过,抓了头又挠了腮帮子才想定还是要钱好,他认定他是赢定的,他还想买块火山石回去哩,那就将买鹅的钱全收回。赌钱数可承受郡守答应下来,他还真刁钻见天色快暗淡下来,要求现在就赌。有什么不敢赌的,小队长头一仰走出门叉腰立在门外让开身,虽然没发一声应一句出来,可那傲气以表明了他的态度。 郡守提起鸟笼子赶快出屋唤门人来,在他耳边叽咕一番,末了拍下门人鸟笼子交到他手里,等门人消失看不见了,回头给小队长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他的微笑让小队长往坏里想,心里一个“咯噔”忙唤过身边的一亲兵快跟上门人。宝贝的咕咕鸟给外人轻意拿去,这名亲兵正在心里不痛快,一听到令动作快捷的犹如勐虎扑物,一声吼追了去…… 要反悔吗?郡守脑子里刚这么一闪念就听小队长沖他大喊:“你要是伤害我的咕咕鸟来赢这场赌,我砍了你的头!”为只鸟我堂堂郡守就成了个无赖吗?郡守觉得好笑,越发觉得小队长就象个孩子,用个孩子般的心思来揣度他,摇晃下头极有涵养走回到小队长身边说:“用布罩上鸟笼骑上快马跑最弯曲的道路,天黑下来放飞,这算是伤害吗?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它们行不行嘛,行,我也将命人养些来用于传信,驻点,边营都可用上。这里的路崎岖弯道多,又上又下的,扯直就一里可真跑下来不止一里,马累人累跑个半死,有鸟就不一样了。”原来是这样,小队长心直立马就为自己刚才的误解道歉,他的道歉郡守没料到,他想要是换做他,他才不道歉,就跟平常听了个平常话一样一过了之。 两只咕咕鸟飞回了,落在小队长住屋前“咕咕咕”,等着的亲兵第一时间握在手去报信。本是等着的小队长给郡守强拽着去吃小灶伙食,还口口声声有重要事跟他谈,其实就是催问什么时候动身去测绘。走?还差军医不能走,小队长缄默盯着桌面那一盘菜默默想,这都过去十五天了,五位军医是怎么了没回一人?他闷着头拿上筷子机械吃的样子,搞的郡守也不敢再追问,没得到答案高兴不起来,跟着小队长沉闷头吃喝。他们的样子又让端菜来的厨子神情紧张迈腿进来都是轻轻的,放下菜盘子也不敢出一声,只是两手搓着围在腰间的围裙,站一会等着有不有什么吩咐,实在没听着什么吩咐才磨着步子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门了捅捅站外的人低声询问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站外的人怎么可能弄得清,看看屋里情况摇头两手一摊,厨子只能是抹着脑壳离去,他给快乐的小队长亲兵撞了个趔趄,一声歉意跟着那快乐的身影奔跑着向屋子冲去。厨子好奇下折回身,跟站外的人一同躲在门外偷听,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是两只鸟飞回了,他们没趣地离开。可屋里的人却是欢喜奔腾,小队长平时叫鸟都是“宝贝疙瘩,宝贝疙瘩”的叫,宝贝鸟给他长面子能不欢喜爱着这两只宝贝,也不管它们是鸟,捧在脸庞摩挲下鸟身子,那个亲昵劲就跟亲个梦寐以求的大美人似的,放下宝贝鸟将碗端到它们面前请着它们快快吃。 郡守呢瞧着小队长对侍咕咕鸟的那个昵,在一旁嘿嘿笑,可眼睛落在咕咕鸟上不得不服这小小鸟有神奇的本事。这黑夜了陌生地,门人还没回哩,它们却找着回的路飞回了,小翅膀不可低估呀。咕咕鸟不啄饭粒在桌面上高视阔步,点头咕咕咕。这下可把郡守迷地趴桌上才瞧:小粉爪子,前胸泛着金属光泽的绿色,淡灰色的背,翅膀上有一黑色横斑,尾羽石板灰色,那眼睛圆熘熘的灵活转动,大鼻孔嵌在淡黄尖嘴上可爱极了。 “嚯嚯……”郡守看着看着“嚯嚯”笑出声,他看咕咕鸟看得花了眼,一下子穿到未来,咕咕鸟扇着小翅膀报信来了强盗,军队迅速伏兵,强盗还得意洋洋边走边聊等会要抢些什么,军队大喝杀出,吓得他们以为下了天兵天将,个个跪地求饶——“好好!”郡守拍桌大嚷声,惊的桌上的咕咕鸟扑翅飞往小队长肩头。“你干啥?瞧你一副神秘兮兮样真是的!”小队长表达着不满抚摸受惊吓的鸟儿安慰它们。 “这鸟好养吗?我也想养一大群,嘿嘿……”郡守磨拳擦掌就似要立马大干一场。 “好养,餵谷,餵草籽,餵果子都行。灵性着,你对它好,它就忠心你。” 郡守这下更来劲头了,他想定了,他,再找几个捉鸟高手明天就去捉这种鸟,这鸟他依稀记得小时候见过,大人们叫这种鸟为“勃鸪”,野外可经常见到,这种鸟是一公一母配上了就不轻易分离,没人花心哩。
第332页 厨子端了最后一盘菜来,是这餐三盘中最好的,一条鱼横在盘里。小队长这下注意到前两盘都是小菜中夹杂点肉,比前些日子吃的不仅菜式少还份量也少了,再看看碗里的不是纯米饭,夹杂了其它米类,这下明白郡守催问出行的事,储备库快空了急着要他们走。两队三百号人再在这呆下去就怕到时候出行,都没得粮食可带。走吧,可队伍里不能没有军医。这下小队长和郡守的心思换了位,郡守满心想着养咕咕鸟传信高兴着,小队长想着没粮愁了心,连赌赢该拿的钱也忘了讨要。 一大清早,郡守带着四位捕鸟高手就出行了。树林里雾气蒙蒙就是有只大雕趴在那也不会发现。跟来的四位捕鸟高手拴好马,轻悄悄走进林间,他们分散些距离侧耳聆听树林里发出的每一丝响动,一寸一寸得小心往里磨动。越深进雾气越重,谁看谁都是一团雾气。每过一刻钟的样子,他们互相之间用口哨模仿动物叫声来联络交换情况,互相告之身处的位置。郡守听着他们此伏彼起的叫声,摸索着寻声跟上去。这大雾天最好抓鸟了,鸟儿的羽毛给雾气打湿飞不了,眼睛又看不清常常只能呆在巢里,只要听到它们发出的声响,判断对了位置那可是一抓一个稳。等到雾气散去他们的背蒌里已有了收穫,四位捕鸟高手就捉到六对,还连带着巢和蛋一同带下。 怎样养郡守一点不着急,就这四位捕鸟高手熟知的很,交给他们就等着鸟群庞大就够了。郡守可谓春风得意一路喜气洋洋哼着调调回郡府,骑在马上远远就见小队长在那远眺。这大热天的在外等着一定有事要求,哎呀,小队长就象离了水的蛟,没他这个郡守帮忙动弹不得。郡守想得太高兴得意下挥舞马鞭在马背上就要舞蹈,那后面跟着的四位捕鸟高手见着了想不明白,就为那抓的几只鸟用得着兴奋成这样?他们互相对望下互相摇下头,有一个还在他身后吐吐舌头做个怪样。 郡守在小队长身边拉住马,哈哈乐着开玩笑:“我就离了个半天您就这么想我啊,在这眺盼着。”“美得你!我感觉我的那些军医就要回了,我在这等着他们。只要他们全回了,我们就出发,在这呆着我都呆腻味了。”嚯,原来人家盼星星盼月亮的是瞧军医,不是有事要求,。军医一回就走,哎呀,粮食!得去筹粮,差点忘了。郡守心里惊叫下想拉马过去又想起悍匪之事,要不要告诉小队长呢?可这想法很快又一闪而过,他觉得穷噹噹的测绘队悍匪还看不上眼,他们才懒得动手费这个力气。 他们的谈话躲着的领队全听在耳里,军医未回小队长这队无法动身他很清楚。他心机重昨晚郡守请吃只拉小队长落下他,让他对小队长刚有点好转的感情又醋意意得恨,对郡守也是极恼恨的了。郡府的仓库底细通过旁敲侧击早摸了个一清二楚。他想他要先动身领掉那为数不多的粮食先走,先走,又可显示他尽职为大事着想。粮食没了看小队长们出发到哪带粮,就依小队长的直脾气,郡守也将好不到哪去,就让他们两个斗吧。躲着的领队从树后转出来,瞄下还在望眼欲穿的小队长的后背,远远跟在郡守后头。 一刻不敢闲,郡守看过属下们钉制的鸟棚就急沖沖回到屋里,他要写信向桂林郡守求助,求他们发些粮来救急。事想得容易,可真提起笔来千斤重,偌大个郡粮食却三番五次向别个郡要真是无能,可不写又没办法。筹粮的激励机制加爵进赏早就用上了,可人的劳动能力有个极限,这註定人不可能无限地去耕种广袤的土地,要解决这一瓶颈只有增加人增加劳动力,再迁徙些人口来,而这不是一蹴而就可以让粮食立马就增加的。 郡守写了掷,掷了又重写,竹简在他脚下堆个小山了,长嘆一声捧了额头,最后一枚简扫下地已经没了要写的心思。门人进来收拢了这些简揽抱在怀里,怯怯询问盘腿直立身子,眼珠子动都不动一下的郡守,这些简是否该拿去烧掉。听问郡守手无力地挥挥,撑着的头颅软了下来,磨叉开腿费力支起身子站立,顿时,腿如同触了电般麻酥酥得痛疼起来,忍不住呲了牙哼哼出声。门人一瞧是痹久了,耸个肩头到郡守面前,要郡守快扶着他的肩头,他好带动他走动活动血脉。郡守一拐一跷走动几下缓解了痛感,又踏踏足踢踢腿这下更好了,松下搭在门人肩头的手,吩咐他烧掉怀里抱的简了在抱些竹简来。 门人前脚出门郡守后脚跟上立在门坎外,不用抬头可知变天了,那黑鸦鸦一片从那气势汹汹袭来吞噬掉太阳的金色地盘,整个郡府门外一片暗灰,抬头就见乌云翻滚着将太阳整张脸遮去暗无天日了。风怒吼着从天到地,树冠给压的往下低头,低头,它在臣服,风得意了,抱着树哗啦啦大笑手舞足蹈,树儿身不由已只好跟着它前倾后仰,一会往这边倒一会往那边扭。 “要下雨啦!”郡守嗫嚅着转身回屋坐在几案上望着门外发呆。小队长奔了来,他远眺了一个时辰之久没等回一位军医。郡守眼睛里印入小队长身影,又发现领队在后也随来了,他们都来要干什么?小队长跨着门说:“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求您派人寻他们回!”他为军医而来,郡守眼望向后头的领队,领队站进来作了个揖手,说:“明天我这队准备出发去测绘那两百里,请郡守准备好我们出行的粮食,根据前期测绘经验得需每人带够两石粮才行。”每人两石,那就将超四百石!郡守差点要从几案上蹦起,库里的粮那就几乎全要走了,小队长这队拿什么?眼皮子一阵急跳,他真想沖领队大嚷嚷,可不能,小队长就站在旁,不能让他知道库里情况。郡守脸带上微笑强作镇静:“没必要吧,带这么多粮上路不累赘吗?你们去有部落接待,更何况现在有驻点了,我会命人送粮食到各个驻点,你们路过就可取,两重保障还怕饿肚子吗?”
第333页 “部落零散,就是到了他们那也就是补给上几天的,根本不够到下一个部落。驻点,据我了解就象个寄生虫寄在部落里,能指望上吗?” 领队的揶揄噎得郡守说不出话来,小队长不知领队真心思,他认为领队说的在理,多带些粮食没错,只要能背的走就该给他们带。他说:“两石不多,您不是也说这儿人口稀疏,部落之间相隔着群山众流,测绘又不能快马一扫而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多带就是防着补给不上耽误事呀。” 郡守听在耳里心里骂着小队长就是个笨蛋,给他这一掺和这下一点迴旋余地都没了,只能强笑下艰难点了头:“那好,明天你们领了粮食就出发。”不忘小队长,“——找军医嘛,我看在等等,这路远的花的时间就长,要是过了几天还没回,快马去找。”说罢指望着他们立马在他面前消失,他好去紧急处理筹粮之事,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赶,讪笑下微微张开手,对着领队点点头,又对着小队长点点头,呶嘴向门外向着上空眨下眼睛,示意你们没事了可否在雨下来之前离去。 领队和小队长一离开,郡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火烧眉毛的事就是写简书求助也不不及呀,就地去强征,这一征再征就怕激起民愤,还是拐个弯去征粮为好,可咋拐个弯呢?郡守拳头捶掌心,又拍拍额头有了主意,粮食不是快收了吗,就说现在征粮是为了腾空他们的陈粮好储新粮,当然收了新粮不征了。刚想定雨突然哗哗落下,砸的大地嘣嘣响,郡守站到门边看着从天而降的雨帘,望着望着呆木木的成了石雕,他那孤零零的身影如是看见了心里都会泛起怜悯来。 小队长们却是热闹忙碌,他们在分鱼皮大氅、斗笠。如就是他这队东西绰绰有余,可加上领队这队就不够了。小队长想守兵们有凯甲,鱼皮大氅不用也可以,可以让给领队们用。鱼皮大氅真好看,领队看着给他的大氅,听着小队长嚷唿唿要他的亲兵们让出他们的大氅,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该把小队长认为敌呢还是友好呢?真是爱恨交集呀。 拐弯征粮效果并不好,两天就是集到一袋子。粮食在没收穫之前,谁也不敢把所剩的那点口粮交了,还要撑到新粮出的那一天。郡守只好指望发出去的求助信,现在他的心思是矛盾又难安纠得慌。他怕小队长们出发又盼着他们快出发,出发就要大量的粮食可库里拿不出粮来,不出发吧也会坐吃山空露出真相,真是左右都是难啊。现在拼的是时间,粮食及时到了还能掩盖过去,当然还是有最怕的求助信给拒绝,万一是这样又该如何处理呢?郡守不敢想也没法想,他惶恐害怕着。好在这两天里回了三位军医,他们带回许多草药,小队长的心思全在他们身上,听他们拜师的故事没空到他这来。小队长不来他压抑的心还能喘下气,无粮食让他害怕见到小队长,甚至连想下小队长都让他的心抽搐。 “第三天了。”郡守睡不着眼看着天亮了嘆着嘟囔声下了床榻,一晚没睡又想的太多,这一站头晕煳煳的看个东西都在摇晃,太阳穴也绷得开始发疼。搓搓太阳穴想,到这象郡做郡守别妻离子,一心扑到这付出太多却没得到丁点回报,现在还要为粮食心力交瘁。他嘆息着打开门那一刻他决定今天不到库房盯着了,去散散心。 吃过早餐唤过门人陪同他一起去爬山,山虽不高可是站在上面还是可以一览山下的田地。稻禾还没黄,一片绿色从山脚绵延到……郡守用手遮个凉篷搭在眉毛处往那绿色尽头望,象是望不到边。这么广阔的土地可为何粮食还是不够呢?又是粮食!郡守悲嘆下放下手扭过头去,不想想粮食的事,偏就是阴魂不散不知不觉中又从脑子里冒出来,真是令人恼火。 门人找着一块平石头费力搬了来请郡守坐,他观事知道郡守为粮食烦着,捶着郡守的腿嘴甜的说些有趣的故事想岔开他的心思。这个门人郡守喜欢,时常带在身边快成他的心腹了。粮食的事想丢丢不开,郡守心事太重,有趣的故事入不了耳,更入不了脑入不了心,哀嘆声让门人闭了嘴,又是一声哀嘆向门人敞开心扉,说粮食,说他这个郡守的尽职却无回报,说孤苦,说想念家人,一直说的涕泪横流说不下去遮了面庞。郡守该将家室迁来,只是他腾不出时间也派不出人去接,还有就是没有合适的居所,征徭役让他们来修吧,可这里要修的工程太多,个个比家人居所重要,只能暂且放一放啦。 在山上呆了一上午心情还是没能好起来,郡守觉得心好重,压的他双腿得费力地抬起落下,要不是门人搀扶,他一定会是趔趄地走下山。回去路程只到一半就见一名属下骑着马兴沖沖找来,他一脸的高兴,大老远发现郡守就是大老远地喊着报告来了粮食,许多粮食。三天就有粮食来了?求助信应该还没那么快到边咋就有粮食来了?!郡守怀疑他的耳朵出问题是听错了,愣着,不敢让马在往前一步。 属下跑了来还是一脸的兴奋,说他们一时没找着他,于是自作主张调了马车赶去水边装粮食,他给留下继续找他,他还是从厨子那打听到说是爬山去了,可又不清楚爬哪座山,琢磨了半天试着找来,没想到找着了……真的是来了粮食没听错!郡守悲喜交集顾不上听完属下的话扬鞭催马直奔仓库而去。
第334页 原来是蜀郡、巴郡、洞庭郡、南郡调运来的,全指明是专供测绘队的口粮。郡守算是“明白”过来,难怪小队长领的测绘队不去测绘在这折腾,原来真目的是等这些粮食,难怪前一队要粮这么爽快,原来他知道有粮食来他们没问题。哎呀呀,没想到小队长这人这么阴,口风严的连他这个郡守都不告诉一声,郡守想着极不开心,令人收粮入库黑个脸立在边看着。 一袋袋粮食给搬下入库,看着垒高的粮垛忽的心里充满惧怕,想前一队的测绘队来没粮来,这后一队的才来粮食就紧跟着来了,这小队长真不一般,一定是始皇陛下身边的宠信,这样的人万万不可得罪,要不然性命难保,小队长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巴结殷勤。这一想赶快亲自出马去报告小队长粮食到了。 小队长听郡守说专供测绘队的口粮到了请他去验收。要他验收真是摸不着头脑,可看郡守那巴结讨好的嘴脸真就有这么一回事。没求粮,连想都没过求粮却有粮食来咋回事呢?小队长是晕煳煳跟着去的。看到那一垛垛粮食心里忽的明白这恐怕是大哥求来的。 没错的确是统领去求来的。送走队伍统领闷在屋里想呀想,心里是越想越不甘气。既然侍医要不来,药材也谈不上,那向始皇陛下要粮总该能成吧。几十万楼船军的口粮能解决,这百多号人的口粮算什么事,就好象餵只蚂蚁。再说也该见始皇,还得谢呀,另外,就是问清诏书上说的那个薪俸丰厚,人都出发了也该弄清有多丰厚,总该有个具体数呀。 统领去求始皇,开头当然是谢,千谢万谢始皇陛下的慷慨大方赐了珍贵无比的药材,然后是报告派下五位军医随队,他们的薪俸请陛下定夺,营里军医留下的空缺暂且由族里懂医的帮衬,他们的薪俸也请陛下表示下,最后面开口要粮了。 始皇呢听谢心飘飘的,听问薪俸,琢磨着准十人只去了五人,少了一半啦,小算盘拨得满意很快定下具体数,就是粮食心烦啦,做寿陵几十万人要粮,军队征不征战都得吃粮。不是说好了嘛部落供给,还吵要太不象话。 统领这下不是省油的灯了,用上软磨硬泡的功夫分析起来,说什么如人不去测绘就是在工地上,就是寿陵那几十万中的一员,口粮不就是要供着吗,我要的不就是本属于供给他们的口粮,只不过现在他们在远地方,只是距离不同罢了,当然从这运去是太浪费,这运东西得需马和车夫,得吃得消耗不划算,那就近调,每个地方凑一点出来应该不难,几个地方凑一点汇聚在一起那不就是足够了。他们去粮食紧跟着也来了,还不把他们感动的念陛下您好,这一感动还不是肝脑涂地要为陛下效力,艰难困苦下想到陛下对他们的好,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难啦,陛下您出一次本就是连本带利都赚回多划算。 始皇帝左一想对呀,他们本就是得供口粮的人,右一想很对,不是说集腋成裘吗,再一想太对了,地图有了那些事都好办了,的确是划算。就近调,水路快,大江线上的蜀郡、巴郡、南郡、洞庭郡给选中,诏书中命这些郡火速拨粮到象郡。粮食到桂林郡了统一集中在一起赶往象郡,粮食到得及时真可谓久旱逢甘霖。 第四十九章 愁了几天的粮食有了,可指明是专供测绘队的,挪用些给军队那就是犯律法。悍匪在嚣张他们不清除边关难安,更重要的是部落心生怨言,刚建立起的威信就会土崩瓦解。郡守又开始发愁了,这下是看着粮食发愁,明明眼前一堆粮食却不能动一粒能不愁。 才高兴又苦愁,跟着的门人猜着郡守是为打悍匪的事犯难了,他出了个主意,要郡守打着保护测绘队安危的幌子,就说派军队清扫一切人为危险,军队是为测绘队服务支些粮食说的过去。这办法不错郡守依照着去做,找小队长通融支些粮食给军队打悍匪。 粮食来之不易,这是两队测绘队的保障得好好斟酌。小队长没象以往不过脑子就答应,他要来驻点分布图又叫上喜法兽一起来研究。喜法兽有测绘经验,可以划算下吃掉多少粮食做下多少事。他要算一算这些粮食在足够支撑两队后是否可挤出些供给军队。 有悍匪不可小觑,象郡地广人稀又是征战下没多少年,说不定这些悍匪并不知道这里已经属于大秦的疆土,他们尝到甜头又以为这里还是割据一方,难说他们不会长驱直入来到象郡的首府地带,兵力空虚的象郡府是会让他们捡到大便宜的,府库里的粮食、钱财、织物等全都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军队必须回调些来保卫象郡府和周边乡邻,兵力不足的话还可以训练些乡勇。查寻悍匪的行踪应该调动起所有的部落,这也关系到他们自己。人多了眼睛多耳朵也多,还怕找不着他们吗?他们的行走路线摸清了,驻点快报给军队,在他们要去的下一个点设伏就可一举歼灭,最低也可把他们打怕不敢在轻易跑来犯事。这些建议连同同意支出部分粮食一同告诉了郡守。郡守感激下对小队长顶礼膜拜,悍匪有可能来到这,他压根没想过这个可能性,这一提醒很重要。 有悍匪来袭,布告一下发,男人们踊跃要求参加训练,才不管布告上写的每家每户抽一男丁来。这出乎郡守所估,又不提供饭食,还要忙完田间地头的劳动,下午赶来训练,没理由这么积极。其实这很正常,大家都想保家护园,保往幸福安祥的生活。人太多得分几个场地才行,热情不能泯灭,愿参加的就参加吧,反正也没出本钱,不就是提供些搬不走的场地。教头不是问题有小队长们,事儿跟他们一说一百个愿意,特别是守兵们在这呆着无所事事骨头都快酥了,早盼着有一事能让他们施展下手脚活动下懒痹的筋骨。
第335页 小队长不能亲临做教头,他要去解救他的堂哥军医。他的堂哥军医给扣下无法返回,不能说得这么恐怖,确切的来说,在花心人看来是走桃花运,当然在小队长心里是桃花劫。听到报堂哥给扣,事情原委一听过,真是令小队长啼笑皆非,只见过男人抢女人,没见过女人抢男人,没想到他的堂哥军医让他大开眼界了。 怎么回事呢?这首先得怪引路的,不把人家地方的风俗习惯搞清楚,人家寨子里的风俗,姑娘的香包不能随便碰,如碰了或接了姑娘的香包就得娶她。一路上引路的只顾着带路,堂哥军医也只顾着想拜师学医首学什么,没去想想“十里不同俗”,这都几千里了更应该注意有什么不同的风俗禁忌嘛,他就没想过问一问。他们一路紧赶快赶,在路途中借宿了两晚,第三天傍晚才到得草医居住的寨子,运气不错,草医没走医也没进山採药,在家整理晒干的药材。 这大暑天急赶下到了地,军医就觉得头痛昏重,强撑着身体说明来意,给热情请进屋。草医的姑娘端了凉茶来,那挂胸前的香包香气四溢,直往军医鼻子里扑,也怪了,香气吸入鼻顿觉神轻气爽,头痛的症状很快没了。可惜没容军医好奇问一声,姑娘放下凉茶害羞下极快离去。 询问草医香包里发出的香气是哪种香料,没想到草医不知,他说香包里的香料只有女人才知,都是母女代代相传是密方,这密方早远年就有了,是女酋长研配出来只传女。草医也疏忽了只讲香包秘密,没提醒不能随便碰香包更不能拿上手。 军医宿在草医家虚心请教当地的药方,识别当地特有药材,这些天里吃住都是在草医家。草医的姑娘第一眼看到军医就对他有好感,这下每天温文尔雅博学多材的军医看在眼里,那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把他定为自己的情郎非他不嫁。姑娘喜欢上军医,含情脉脉的眼睛在军医身上转来转去,军医不经意间抬头还是扭头总能看见这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出于礼貌礼节性的微点个头送上个微笑。几天下来都是这样,她含情脉脉看他,而他微笑回敬。姑娘误解了以为军医也对她有情有意,心花怒放下鼓足勇气取下香包,轻悄悄放到军医的身旁。好熟悉的香气,正低头归类药材的军医一扭头就见他梦寐以求想看的香包就在身边,想都没想下就是喜不自禁抓上手,听见跑开的脚步声,抬头就见姑娘羞答答样的跑还纳闷她是怎么了? 虽然年纪相差大了些,可姑娘喜欢,人家也有意,做爹的该成全,再说人也的确不错。草医听到女儿说军医接了她的香包,乐呵呵来了,询问军医准备挑个什么日子娶了他的女儿。军医正在研究香包里的绿末末,老半天没能反应来咋回事,莫明其妙的干吗要他娶他的女儿。 形影不离的引路人也愣着,琢磨着是不是草医的药方不传外人,军医得了医方就得做他的女婿,这也太坑人了吗,不明说一声!人是他引来的,他必须引回去,否则郡守饶不了他,那个小队长更不会放过他,这下一急质问起来:“我们来的那天您为什么不明说?”他这没头没脑的硬气话又把草医弄晕了,姑娘的好事跟他有什么关系用得着急成这样。这老头晕煳下又这样想了,他是暗恋者暗恋他的女儿,得不到急了。这下草医更乐了,不理会引路人又凑近军医一步,又问一遍啥时娶他的女儿。 军医木然下反应着问为何要他娶他的女儿,这下闯下大乱。香包还捏在手里就翻脸不认帐,别以为香包都一样,各家的姑娘香包有不同点,只要看到香包就知是哪家的姑娘,草医一番话还没嚷完,就听他的姑娘呜呜哭着跑来夺过她的香包,委屈地大哭转身跑了,草医心痛他的姑娘顾不上继续骂嚷追上去。 两个脑袋又琢磨下草医嚷的话,悟出问题所在——香包,香包是定情物!正人君子的军医不做浪子花心好色人也就罢了,可他不趁着这时机快熘,还等在原地想解释清楚。草医见他的姑娘哭得伤心,心痛痛下蛮横劲来了,扣下军医要他非娶不可,就连引路人告诉他军医的身份,说军医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相配也无济于事。事闹僵了没迴旋余地,引路人只能快马回府报信搬救兵。 十匹快马九位全副武装,他们要抢回军医。寨子上空裊裊炊烟在告诉他们时机不错,四位守在寨子外,四位跟着引路人冲进寨子直往草医家,他们速度太快没容听到声响奔出来的人看清是谁。大热天家家户户大开门户,不用踢门直接就可以冲进院子跨进屋。四位守兵跟个山匪抢物,各个房间都要掀开看看,找着给关着的军医拉上就走。他们的行动速度太快已达迅雷不及掩耳的程度。草医就立在正屋,军医在他眼皮下给拉走不知拦不知嚷,傻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给全副武装的守兵吓着了,引路人告诉他军医身份,他不信认为是逃避的一种藉口罢了。 善良的军医出了院门还要回头嚷一句歉意的话,闻声而来的姑娘哭了,她哭着追出去,一直追到寨口。她努力张目寻找可眼里已经没了军医的身影,只有漫山遍野的绿色。不该愧疚的军医满腹愧疚,他连姑娘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却觉得他深深伤害了纯洁美丽的姑娘,他想回头跟姑娘说清,可由不得他,守兵一个劲地催赶着马匹,跑得转过一个弯才减下速来。马队小跑着擦身而过一罗锅瘸腿麻子脸一边鼓的人。
第336页 罗锅,瘸腿,脸颊一边肿这么高,得了什么病成这样?军医给吸引扭着头又去看,那人正慢腾腾往山上寨子瘸去,身上衣服不错是丝绸的,看来有些钱,上山或许是求医吧?他在上山他们在下山,很快看不到了。军医的头还没扭转来,马队却停下来在半山腰停住不跑了。“怎么不跑了?”军医奇怪下询问他们,没一人回答他的问话,个个神秘嘻嘻笑下马蹲在一边等着什么。难道他们等山寨的人追来好跟他们干一场吗? 姑娘俯在寨口还在悲伤哭泣,寨子里的人聚来了,他们叽叽咕咕有骂负心汉军医的,有劝姑娘的,还有带着不可思议感嘆的,还有的在惋惜。罗锅、瘸腿、麻子不对称的脸现在他们面前,他太引人注目,大家的眼睛全盯向他停下叽咕。 这罗锅一看见人群中的姑娘们,色迷迷的眼睛在她们身上睃来睃去,那本合不拢的嘴更是口水长流,没等人们反应来,他瘸着腿却是极快地跑来,张牙舞爪下哭泣的姑娘的香包,还有她身边陪伴着的两姑娘香包都给他抓上手,浪荡放肆的声音:“哈,三个老婆啦!”人群听到这话刚反应得动下身,就又听那浪荡放肆的在数,“四个,五个……”姑娘在尖叫,人们意识到不好不妙骚动起来,色迷贪婪的眼睛吓的姑娘们纷纷尖叫着跑回家,将个门关得咣当响还要“咚”地顶上一槓子才放心。就这么一眨眼时间这罗锅瘸腿手里就有五个香包了,他还不满足还想追上去抓下更多的香包。 男人们愤怒了,他们团团围上麻脸罗锅愤怒地举起拳头。无赖嘴脸毫不畏惧还振振有词:“香包在我手里她们就该嫁给我,这是你们定的又不是我定下的规矩!”抖抖身上华丽的丝绸衣,“我有的是钱,她们跟我是享福,告诉你们寨子里的姑娘,我有大把大把的金子。”五位姑娘哭哭啼啼齐嚷:“就是嫁癞蛤蟆也不嫁于你!”“咦咦咦咦,碰了香包就嫁,你们的香包在我手里,洞房花烛,我要和你们快乐!”罗锅瘸腿哈哈浪笑着扑上姑娘们。 “这丑八怪还心丑的无底了啊!”一个男人这么嚷,其他男人们“就是”的应过互相使个眼色,心领神会干脆破例一次,他们一蜂窝涌上去抓住罗锅抬起将他往下山路上一抛,丢下狠话再敢踏进一步打折他的另一条好腿让他满地爬。罗锅不甘气又嚷又蹦的,男人们象个金刚神堵在寨口怒目注视。罗锅蹦累了又奈何不过悻悻离去。这么丑到底的人别说姑娘们讨厌,就是男人们见了也噁心,丑成这样还敢色心大发! 军医坐在路边闷头想,他不辞而别一定伤透了姑娘的心,但愿这是短痛,希望她能早早忘却他,找到能和她携手恩爱一生的好男人。他眼望着漫山的苍绿色树,对着它们嘆了一次又一次的气,无意伤人却伤人,又一次嘆气听到身后“吃吃”“嘻嘻”笑声,又听到一句“哥,舍不下啦!”一扭头堂弟小队长臂弯里挂着件丝绸衣,一只手正接着守兵倒来的水擦洗着脸上的麻点。罗锅瘸腿麻脸——小队长!军医明白过来惊讶下一跃而起:“你——” “没错,我进寨子里耍耍她们,五个老婆,你那位我的啦啊。” “你——” “你什么,怎么沾了身嫌我夺了你的妻?” “正经点好不好?你别雪上加霜!” 小队长搭上快恼火的堂哥军医,摁着往山下走,“谢我,花心色魔衬着你正人君子,她会懂你的拒绝是对她的尊重爱护,她会感激你不会怨恨你的,我在寨子外又蹦又嚷的,其实在观她,她不哭泣了在思考,她会成长的,会更明事理的——谢我!”军医不敢确定给小队长这一闹姑娘真想开了,他决定测绘任务完成后,一定改头换面装扮成姑娘认不出的人到寨子里去亲眼看一看。 小队长解救军医这段时间,郡守马不停蹄做着份内事,他将郡府所剩无几的兵力全派出,护送粮食到军团,悍匪危机得清除。小队长带着堂哥军医返回,军医们全返回意味着小队长们不久也将开拔,他们一走郡府就毫无兵力可依靠。郡守心生恐惧,在小队长们出发之前他要请教有什么办法可保护附近的居户和郡府的安危。 军医们要配制药丸有几天等,再说守住首府地带是重大事情,就是能马上走也得停留下来解决这问题才可放心走,小队长欣然受命。这儿的郡府,这儿的居户不象中原那样都给围在城池里,只要守住城墙城门,城里的所有居民住户,房屋建筑物品都可安然无恙。这里的居户比较零散相隔范围大,一旦有情况根本无法相顾只有被抢了。对于他们的安危,退避藏匿才是最可靠的办法,离郡府远的附近有山的躲山中,有洞的钻洞躲藏,离郡府近的同郡府人员会和听令指挥。家家户户的粮食值钱物可事先藏在隐蔽的地方,只留平时吃用所需的。悍匪来居户应舍小保大以保人为重点,当然逃命需要时间,这得要在悍匪来到之前一步得到消息。 做到这一点小队长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在各个路头设三道可防马跃过的犬牙交错的路障,每道路障相隔一丈内,道路每天人来人往较多,三道全设上麻烦,平常就设一道,另两道暂且放一边。参加过训练的男人每五人一班,分班守候路头,每来马队观察,如是商队放过,如是悍匪可立马将放一边的路障全拦上。悍匪有长刀弓箭绝不能恋战同他们斗,应是立马骑上快马敲响大锣,一路警报通告各家各户,并启用第二种防线,将挖的陷井遮盖上土。
第337页 至于郡府嘛,小队长建议在无兵力情况下可以不进行保护,毕竟建筑悍匪搬不走,可把府里重要文书移至仓库,仓库将是重中之重必须保护住。仓库没防护现在夯土墙来不及,那就垒石头墙。小队长从那次砌火灶发现这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河流,河岸边到处是光滑滑圆熘熘的鹅卵石。到河岸捡石头,大石头垒墙,小石头做攻击武器。垒墙只留可进一人的缺口,如果悍匪来了人员全撤进仓库,将缺口封住。另外就是墙内每隔一丈设一高台面站人戒备或攻击。鹅卵石硬度高,悍匪的大刀砍不进箭射不入,只能是採取攀爬。他们要是爬墙用小石头攻击,攻人攻马都可以。小队长敢提议用鹅卵石垒墙还由于他身边有喜法兽他们,他知道喜法兽他们一定会有办法将墙垒的牢靠。 仓库不是一个,又是东一座西一座,小队长话说的轻松,做事的喜法兽们脑筋却要动个不停,他们要想怎样布局合理用最快的速度做成事。动手就靠他们五十人,就是长百只手也忙不过来,好在大家都惧怕悍匪来袭一唿百应。河岸上到处是捡石头的老人、女人、少年,拉石头的马车络绎不绝。几天的唿唿闹闹復归平静,小队长们告别郡守踏上去测绘的道路。 第五十章 猎人儿子是小队长们的嚮导,他年轻小队长也不老,年纪相差不多话说起来也投缘。他喜欢小队长,觉得他好说话人平和有趣,不象领队老是盯他盯得紧,嘴巴时不时嚷别犯禁令,杀,杀的烦人,再说他们这队去的远,做儿子的该心痛老父亲,也该他来带路才对。他领着队伍向着西南面二百里走去,往西南走这倒是小队长的意思,悍匪在东南向避开他们,等西南面测绘的差不多时,悍匪恐怕也给郡尉领的军队收拾了。 三天走下来不得不重新想这里人口的稀疏,喜法兽们走过许多地方,人口稀疏的地方顶多是五十里不见人烟,测绘中在野外露宿一两个晚上是有的,可就没有象这里三天了,别说群居乡寨,连个独门独户的都没会到过。认为这不好留不住人吗?可这里有水有肥沃的土地,有漫山遍野绿色。你看三天露宿野餐,食物可找到许多。山林里浅浅的小溪水里有蚌壳、螺蛳、小虾、小蟹,山林里有蘑菇野菜,这些食物只要放点盐个个都是鲜美可口,很好的地方可以和仙境相比。 猪人儿子是当地的,他给的答案是以前各个部落为了争地盘打斗无数,独门独户就是死路一条,必须扎堆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年数长了就在心里根深蒂固改不了了,就是太平了独门独户还会睡不安吃不香的。 部落地盘从丰法兽他们那一队测绘到的两部落可以得出超出百里,他们这些部落有这么大的地盘还要争来斗去真是贪婪。对于小队长这一说法猎人儿子用山中老虎来作喻,他说一只老虎的地盘通常得需五十里至百里才能保证饱肚,部落里那么多张嘴必须争。 天要黑了,看来这第三晚又得在外露宿。这三天老天也照顾他们晴空万里。天气好大家还新鲜着不介意又在外过一晚,嘻嘻闹闹下找着个好地方驻扎下来。新鲜的蘑菇还有,没吃完的河蚌还鲜香着,猎人儿子又找着一种新鲜物让他们长见识——“青蛙皮”。其实是一种地衣藓长在树干上,因干后的样子象张青蛙皮才叫这个名了。洗干净和点腊肉干和着米一起烹煮气味清香。青蛙皮数量不多只有小队长可享用,他给一帮子兵围着他看,眼馋嘴馋这么清香的粥是啥味道。“青蛙皮”并没什么味道是寡淡的,送嘴里那感觉就如同真有张青蛙皮滑熘熘的,不用嚼是一入口即化。小队长偏就吊他们胃口,装出这是天下第一美味的样子细细品味着。他的嘴巴皮慢慢磨着抿着,把那一帮子兵馋的想的口水就快流下了。猎人儿子瞧着这一帮子兵没出息的样子乐翻了,这下更觉得给小队长带路真是正确的事,想想老爹和领队,还好老爹本是话不多的人,不然非给闷死不可。 “天当被,地当床,耳边有蚊子唱歌,嘻嘻,真不赖啊。”小队长身体躲进鱼皮大氅里调侃,两手扇着赶着袭击来的蚊子,篝火里丢入艾草,艾草的特有清香涩气随着烟给风带着左旋右飘,蚊子似乎少了许多,人们聚在篝火边给这烟笼罩着睡去。 这里蚊子厉害咬着了搞不好会生打摆子的病,喜法兽责任心强,念着护大家,每每眯上一刻种就会给这责任心惊醒,迷煳中抓上几把艾草丢入火堆里。负责戒备的守兵转来转去,有他们应该可以放心安睡,可常年的猎人生涯养成的警觉习惯,还是让猎人儿子会在睡梦中跳起睁眼,警惕周边是否有潜来的勐兽。他的跳起反而吓着他们,恼火这都第三晚了还是不信任他们的能力,他们小声的嘟哝骂,远远听着就象蚊子嗡嗡着。 天空第一缕阳光刚抹上天际,鸟儿就早早起来在林子间鸣唱,它们有时独唱有时又合唱,酣睡的人们个个给吵醒,揉着睡眼认真聆听会它们的歌唱。又是不错的一天,阳光是金色的,透过薄纱般的雾气犹如一束束金色的箭斜射进山林来。早晨的空气挟带着林中的芬芳和朝雾一道飘飞碰上每个人的脸庞,清凉得令人心醉。 昨晚的篝火还有残余的火星,就着这点火星人们又重新生起一堆熊熊大火,大锅架上火,熬起粥来,灵兽小伙们四处兔奔,去寻可吃的野菜来一同下锅。运气真不错,在小溪中清洗野菜时抓着一条刚醒还愣头愣脑的尺长鱼,欢唿雀跃着一路回来,一股脑将野菜、鱼入了锅,个个美滋滋等着了。
第338页 小队长太狡猾,舀食物时他亲自动手来,看他舀一勺子到碗里速度挺快的,就象这么舀下去,其实暗地里做着小动作,鱼一直给他往粥底下潜粥底下摁。得着鱼躲一边吃时太过于得意,忘形下笑出声,这下大伙才发现玄机,难怪谁都没运气好给舀着鱼吃,原来是给小队长骗了去。大家围上他“讨伐”他的滑头,他才哈哈乐表示着戳下鱼头给喜法兽吃,那鱼身子鱼尾巴厚着脸皮在众人面前狼吞虎咽,也不怕鱼刺扎了喉咙。吃过丢着骨头看着大家“愤怒”的眼神“安慰”他们说:“我打着大野猪、大野兔,你们有的撑。” 天真爱幻想的灵兽们想像上了,他们去测绘小队长闲着无事打猎物,不错,啥都没耽搁还有得吃。他们全都欢笑起来,呵呵乐着收拾碗筷准备出发。洗干净的碗收入行囊了又去打灭篝火,小队长看着他们扒开篝火打灭上面的火苗火星,又翻翻灰堆,确认没有可復燃的可能性才站起身,感嘆他们对这么小的事也要一丝不苟的去做。 队伍行进了六里开始他们的测绘工作,约定的两百里是指地图上的迂直里,也就是飞鸟直达的里数,不是道路的里。如按道路里来计,他们第二天就达到了。选定好测绘点,以此点向不同方向测绘,守兵也分队跟着他们,小队长和两亲兵留在点上等着他们归来。这是开始的一天,不会走过远中午就会回来,以后到了部落备起干粮了,他们将会用去一整天,天亮出发到黑时才会归来。 小队长爱热闹,一大帮子走得就剩他们仨,从热闹到冷清短短时间里令他想念。往后一整天咋过呀?小队长没来得及嘆气就听那边山林里传来鼓声,有热闹看小队长来了探究的兴头,从鱼皮大氅里一跃起来往声音来处跑去。 一队长队伍,最前头的是六位头戴高帽饰物的男人载歌载舞,在他们身后是有韵律地敲铜鼓的六人,他们的后面那就热闹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怀抱大公鸡的,手提大鱼的,头顶上顶着水果篮的,还有手捧鲜花的,他们的表情个个是严肃庄重,一路上都不说话,他们向着看着不远的高山走去。小队长想尾随着去,无奈身有任务,他得等待,他得守着马队。 许久,隐隐地听到从那高山上传来的如同吟唱的回音,真好听犹如上天传来的美音,小队长和两亲兵听着听着竟睡了过去。“队长,队长,您怎么啦?”小队长给摇醒来,去测绘的回了一小队。“还好马匹都在,东西都在。”小队长扫瞄过物品嘀咕声。“队长,您就不怕悍匪窜来在您脖子上割一刀,刚才您的睡样就象个大叉叉。” 真是笨嘴巴把我比成这样!小队长恼笑的心思都有,想打这兵一脑壳转念又想这是善意提醒,这陌生地明知有悍匪还麻痹大意就是活得不耐烦找死。他的心就是宽仁感激起这兵来,那十位替守兵担心的灵兽又从头到脚看一遍小队长,象是要重新认识下他,这一通看下来不由得想到石子,以前石子就是他守的,石子说他好从不发脾气是个大好人,石子的眼光就是准。想到石子就想到问一声,小队长守口如瓶,只说好着不用担心,在哪里只字不言。 猎人儿子归来,他是当地人又是猎人,应该知道那队人上高山是做什么,一通描述下来,原来他们上山是祭拜神灵。那走前头的六人是部落里的男祭师,物品是奉献给神灵的。小队长不信鬼神,一听物品是给虚无飘渺不存在的人的,想着干脆他替神吃了吧。 中饭也不到哪找了,就上山寻着那些祭品煮一顿大餐。猎人儿子胆子是大,可让他去吃祭品却是不敢的,带着敬畏神灵的心远远落在队伍后面。灵兽们上山不是冲着山上有好吃的,是冲着上山站在高处可以看见远处其它的山峰,群山看下来可以判断出延绵山脉的走向,高山高度测算下来,其它峰高度也就有底了。 高山是很高但不陡峭,又因有道路还是可以很快的走上山。小队长的愿望落空了,上面什么祭品都没有。难道这些部落人祭拜过又全带回家了吗?小队长带着疑问踏上最高处,顿时一阵眩晕,山顶上好大的坑就在他的脚下,那坑里云雾萦绕,从边缘往下目测,深不可测如同无底。小队长不寒而粟忙从坑边退下,灵兽们没一个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他们正在观测着远方目力下的山峰,将它们一一标绘下来,这一通观望发现就这脚下的这座,不是这脉落上的最高峰,望筒下那十里外云中应有比这座还高的,给云层遮去的山峰顶上一定有白雪常年覆盖。 “你们来!”小队长唤着他们,听到喊全聚去,喜法兽刚问声:“有事吗?”就听风来惊唿声蹲下身低头看,给他一带头“哇哇”声下,更多的灵兽小伙挨着他趴下的,侧身的,弯腰的,还有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的,总之没一个相同的姿势,只有低头向下看是相同的。 喜法兽是他们中最迟钝的,到这时才想着踏上去看看是为什么。他这站上去惊呆了,好大的天坑呀!天坑他见过两次,一次的山顶上罗布着大大小小的天坑,小的脸盆大,大的有一丈宽,细细望可见底,还有一次那的天坑面积是大,但光线极好,坑下的斜道夹坡植物都可以看到。 “真深呀见不到底!我在蜀郡、巴郡时,曾经望峡谷,没有不见底的感觉,你们呢?”风来看着黑魆魆的深坑犹如在梦幻中说问,他的伙伴们傻傻得就是望没一人回应他。小队长站在他们身后听着风来的话,观他们没反应心中涌出一丝不安来,刚才他望着眼花,他们别看着看着载下去,他回头唤守兵快将他们一个个拉下来远离。每个守兵拖一个,他们念着年轻人定性差急着拉他们,喜法兽都大意他了。
第339页 周边的人没了,这一空天地更浩大,喜法兽恍惚了,眼盯着飘渺云雾展开双臂踮起脚尖,只要往下一纵就是翱翔的雄鹰。一只有力的大手抓着他往天坑倾去的身体往后死劲一带,喜法兽摔倒在地同时回到现实,他没有翅膀无法成为雄鹰。 小队长血红着脸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喜法兽还心有余悸。他就这么一扭头就见他要往下飞,连吓都来不及反应,心性本能冲上去抓着他救他,往回拉的力道大的控制不住,连同他自己一起摔倒在地。 “队长,队长!”“喜法兽,喜法兽!”守兵们,灵兽小伙们涌来各扶起他们的主心骨。喜法兽后怕着,他这一纵下去,他的真知,他的未出世的孩子……他不敢再想下去。“谢您救我们的喜法兽!”风来谢着小队长跪下磕个头,“我们……”“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队长摔扭着抽搐有痛还保持抓动作的手,“我才不听这些空话,关键时刻我要看行动,我很实际的。” 猎人儿子这时才磨上来,喜法兽差点要飞下天坑他自然是不知道,走上来没见篝火,奇怪他们一帮子不是说煮大餐咋就没一人动手,部落祭祀他是听说过,他并没亲眼见过,毕竟他不属于部落里的人,祭祀不会请他这个外人观看的。他还扯下近旁的守兵问他们找着的祭品在哪。 “祭品在哪?给丢入那了!”这守兵没好气回一句,呶嘴向天坑,猎人儿子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天坑这奇境却是头一回见,他向守兵嘴指的方向走去,这到边给唬得连连后退,定了下神才又復上去,不敢站起身就蹲着看,还是觉得不可靠又改成身体趴在坑边,一点点小心翼翼磨出头去探看。云雾在太阳光下散了些没先前那么浓厚,隐隐发现侧壁上又有两个极大的洞口。黑哩咕咚的这景观太稀罕了。这坑已经深不见底了,侧壁上还出两个洞口,难道这高山山心里是空的?侧耳贴在地上敲敲地,听着笃实不象趴在空壳上。想换个位置再敲敲,喜法兽俯来了,他沿着坑壁凿土下来看。猎人儿子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小着声说:“这是神仙住的洞,这里有神仙。” “这是天坑,这坑底下一定有暗河,这土质松软,这土里杂夹的石头看着是石灰石,这种石头遇水易溶,山底下的水溶着土溶着石又给水流带走,天长日久一层层塌陷下去就成了这样的天坑。” “暗河,你凭什么说这下面有暗河?” “你听,你把耳朵探进去仔细听下。” 猎人儿子试着去听,的确听到从底下发出如同牛吼的声音。这时间里小队长和更多人趴来了,他们用最可靠安全的方式重新打量这天坑。真是大呀,天坑足有二十丈宽,坑里云雾萦绕坑里削壁千仞,只有些苔藓长在上面。这坑有多深丢块石头下去,就没听到落地的回音。这坑不会无底吧?灵兽小伙们在究底心思下决定下坑看看,他们打好绳索尝试着下去。坑壁上的苔藓踩上去滑熘熘的,根本受不住脚,试了几次都是失败。再试下去就怕出事,喜法兽不准许他们再去冒险,测绘是出地图,不是出旅游指南哪有啥可探可看的稀奇境地。 天坑搞得大家连中饭没得吃,一顿大餐全是餵了坑主。既然这是部落祭祀场地,那部落也就离这不远,中饭就在部落里吃吧。队伍整合下山还要赶十里路,猎人儿子领着路,他的脑袋瓜子忽然想到祭祀场地在部落人心里是极神圣的,他们这些外人去了那就怕是冒犯,到时会得罪部落人。他聪明提醒小队长去高山的事千万不能说,小队长想光他一人不漏口还不行,应该大家都紧口,不能说出去了高山的事传口令般一个个传了下去。 十里路是道路里不是迂直里,在大家急行军的速度下,两个时辰见着部落整个轮廓。对面山,木屋子密密麻麻从山脚到山顶。要不是山顶还能露点出来,会想不到那是座山,整个看下来越发觉得山就是树干,那木屋子是树干上长着的树叶,太过于茂盛遮得反而看不到树干。走近了这感觉更强烈,层层叠叠象是密不透风。队伍站在寨子外就这么看着,他们没一人想进去,老觉得这一进去会唿吸不了会窒息而死。他们这支奇怪的队伍引了寨子里许多人出来观看,这下里面的外面的就这么互相望,互相看。 猎人儿子进去找了头人来,黑肤色眼睛没神的头人一瞧他们象是从寨落的后方来,顿时警觉,一张笑脸落下一双狐疑的眼睛盯向小队长的脚。小队长非常注意形象因此他从头到脚容不得丝毫邋遢,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端正衣冠拂净鞋面。更何况他非常喜欢脚上穿的木鞋子,鞋子是喜法兽们来到象郡后,呆着闲着那二十天里制作的。这儿天气热穿靴子会闷出臭脚来,穿布鞋子、蒲鞋子爬山涉水又不行,用软木凿出鞋来穿那好处就多了,不怕雨淋水溅,鞋底的花纹路又可防滑。喜法兽们手巧做出的木鞋子轻便一点不笨重,再加上依着每个人的脚样来制作,穿上合脚舒适。木鞋子就在刚才还给他仔细擦试过,干净锃亮如同新鞋。头人没能看出破绽,他的心并不放过,眼睛又盯向后头的守兵,守兵们有个爱干净整洁的头领,当然不敢不修边幅,头人眼睛睃过没发现什么,他还要往后瞄,小队长不耐烦了,皱了眉头伸手拧了头人胳膊毫不留情给脸面:“不欢迎我们直说!”到这时头人意识到他的确是失礼,人家大老远来到还不请进去,这不是待客的理。歉意笑下请着小队长进寨子。
第340页 寨子真是挤,只有窄窄的一条通道刚够过一匹大马,可驮东西的矮马由于两边驮有物难挤进。灵兽们只能卸下一边物放上马背才能走过窄道。这部落人口太多,很显然他们信奉早婚早育,那看热闹的人里有许多还是娃娃脸,背上背着小娃娃肚子里又怀着有了。 灵兽们、守兵们看在眼里心里在悲嘆这些少女的命运,本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是这样压上重负。为什么这些人如此信奉早婚早育,他们以为这样是增加人口,增加可打斗的人员数量,却对人口质量是怎样一点不关注。 想想,很远年时不是这样,人们不信奉早婚早育,只是到了各储候国争战不休下才变了味,这些储候国由于互相争战人口锐减,储候们为了兵源放弃《周礼地官》中的“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符合人发育规律的婚配观,纷纷实行男子十五女子十三的早婚早育观。早婚早育表面看人口是增加,实际却是形成恶性偱环,男子过早成家生育往往在正壮年时反而失去生育能力,体质也是每况愈下,本是大好年华却英年早逝。可人们并不知这是早婚早育造成的恶果,反而认为人寿命短更要早婚早育,恨不得人一生下来不用多久就又可生孩子出来。(冷兵器时代人口多是比人口少有优势,可如今人口多毫无优势,一颗核弹在多人口也成炮灰,要的是科技技术。) 队伍跟着绕了半边山才见到一处空地,旁边的大屋子显眼“超大”,很显然这是头人的家。头人的家在山的阳面,窗口挂着三条晒干的大鱼,阳光静静照在上面凝固在每片鳞片上,显得上面满是沧桑。 队伍暂且在空地歇息,这空地是部落议事的聚点。小队长给请进屋,屋里挂着的斑点毛皮吸引了他,看皮子这猎物个头不小。这是头人的战果,挂在会客厅可向每位来客炫耀他是有实力的头人不可小觑。小队长给请着入坐,一杯凉茶还没递到手就听屋后传来小婴孩的啼哭声。声音不响亮很弱犹如一只小猫崽在喘,很显然小婴孩很虚弱在生病。 “那是您的孩子在哭吗?”小队长追问声,这一声问引的头人满面愁容耷拉下头。他不用翻译他能听懂。孩子不停口的哭声让他心烦,面色很是难看,小队长迟疑下还是说出口,“是生病了吧?”头人不回答也不点头,捧起额头遮了脸,小队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出去唤他的堂哥军医来,向头人举荐,“你的孩子是生病才会哭个不停,他是医会治病,让他看看怎样?” 请巫师给孩子驱过鬼,叫祭师祭拜过神灵,孩子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已经是没办法了,就让这个外人试试看吧。头人长嘆声点了头,要身边人抱孩子来。孩子有半岁,发育上还象两三月的小婴孩,头髮枯黄,面色恍白,嘴唇毫无血色。孩子面相过又切脉,脉搏细弱得很难触觉到。看来孩子是回天乏力,要不了两天就会夭折。这样的结果军医说不出口,只能对小队长微微摇下头。 治不了表明孩子没得救,小队长一急说出声:“是治迟了吗?” 军医只能实话实说:“先天不足,心先天不全,还有他的脑袋,你们看他的头颅,轻轻按下你们会发现他的头骨特别软,孩子即使能活也不能象正常孩子那样生长发育成人。” “我的孩子呀!”随着一声悽怆的尖叫,一身银饰盛装的小巧女子扑进来,她的突然闯入吓着军医和小队长,两人刚望向头人想问声她是谁,女子已跪倒在军医前,双手抓着军医腿抬起头哀求他救救孩子。女子这一抬头又惊吓下军医,是位少女,才十四十五的年纪,面黄肌瘦的。军医看到这位少女母亲不用在想孩子为什么会成这样,本身还没发育完全的孩子又生孩子,孩子怎么可能好呢?体弱多病是早婚早育孩子的特点。 军医想扶起又不敢扶,她是头人的妻子,就怕这一扶出误会,眼睛赶快移向头人看他表情,头人傻呆呆的两眼发直。这个孩子已经是他的第八个了,前面的七个孩子早离他而去,指望着这个还是逃不脱的一样命运。 小队长刚想说句话,门外就冲进一股怒气,这怒气是位黑脸汉子带进来的,他跑到头人跟前对着头人耳语,本是呆傻傻的头人“嚯”站起,发直的眼睛瞪成喷火的灯笼。一两步跨到军医和小队长面前,没点怜惜之情拧开还跪在军医前哭泣的妻子,吼着:“你们去了我们的圣地啊!就是你们这些外人坏了我们的部落,让我们没有孩子没有可延续的血脉,就是你们!” “什么圣地?我们今天才来就坏了你们太牵强了吧。”小队长倒是心平气和的。 “你们当然不会承认,我们的圣地是一片红土地,你们的马,蹄子上的红土就是证据!”原来来人在招唿外面的守兵帮忙牵马到一边拴时,发现马蹄上沾着的红色土壤,他将土壤又仔细看了看确认来自圣地,圣地如给外人沾污那就是全族人的灾难,情急之下一头冲进来报告此事。头人正为孩子一个个夭折难过,为想不明白的原因痛苦,这下原因“找着”满腔怒火就要全发泄到小队长们身上,只是发现小队长把剑的手压抑了下,没下令族人来包围。 军医反应过来,为这些愚昧的人生气又悲哀,他插到小队长面前对着头人,他要点醒这愚昧的人:“就算我们去过又怎样!你的孩子在这之前不也是一个个夭亡,这也是我们造成的吗?你们愚昧以为早生育多孩子多人口,我敢说你们部落里体弱多病,脑袋瓜子愚钝的不在少数,我还敢说你们每个家庭大多是先头的夭折,即使没夭折的智力方面不如出生在后的,就是大的不如小的聪明。你也同样年纪小就开始生育,我敢说你的孩子夭折连同给你生孩子的女人也没能好到哪去,你现在的这个是你第几个了啊?”
第341页 头人没想到一个外人敢对他瞪眼睛,敢将手指点他的鼻子,他感到羞辱又为那如实的事实无法爆发。他怒他悲,军医的话句句如针如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痛让他受不了。咆哮,咆哮,如同受到重伤的勐兽在林子里发出最后的哀吼。 眼泪流下头人静肃下来,他站着流着泪回到他的过去。他是头人唯一生存下来的孩子,他们太想让他开枝散叶,早早张罗给他娶了十三岁的妻子,他和她不懂男女之事,他将她当成小玩伴,他们在一起还是孩子般地嬉戏耍闹。一年过去没有怀孕的迹象,他的母亲恼了骂他的小玩伴,他不明白什么是生孩子就问,他的母亲也不多话,叫来巫师,他们要他吃药,这在当时他是不知那是药的,他们骗他是好吃的,他吃下狂燥不安神志不清,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小玩伴却死了。等他清醒过来不见小玩伴,他们说她死了,他没能看到曾经和他玩耍的女孩子最后一面,他们将她埋在哪也没告诉他。 没多久他们又张罗着给他娶了第二个,又是个十三岁的,他感到害怕跑到深山里躲藏,他看到两头黑毛猪,一头趴在另一头上面哼哧哧的,那一刻他忽然懂了男女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这样才会有他们的孩子。他的第二个妻子连同肚里的孩子一同给埋葬了,生不下来死了。他的第三个小妻子他们给他找了个身体壮实的,给他连生了三个,可每个都是一岁不到就夭折,她哭她诉,说她不好生不下好孩子,一天夜里没见她就去寻找,死在水里。 第四个刚开始一直躲他抓他不让他碰,又是母亲找了巫师来,这下她和他好的如胶似漆,好的有了孩子也不知停一停,孩子出生没个时辰就全夭折,好不容易有个命贱的女孩活了三岁,是他所有孩子里活的最长的,可说没了就没了,就是发了下烧就死了。第四个妻子受不了这打击,整天喊‘我的孩子呀,我的孩子呀’到处游走,将她看住才不会乱跑,这其间他娶了第五个就现在这个,洞房花烛那天,大家没注意她跑没了,再也没看到过她。第五个娶了还是如同恶梦,惊得一身冷汗出来什么都得不到。他的命运不是唯一,族里的几乎全都经歷过,他这部落在他印象里埋死人多过庆生,朝拜圣山一次改为两次,现在又从两次改为三次,还是这样! 头人睁开泪眼这才发现军医正握着他的手腕,有人捏他的手腕他竟毫无察觉,怒气沖沖摔下手,嚷:“你干吗?”“给你诊脉。”军医看下小队长,看下来人,又看下倦缩在一边的少女母亲,声音很轻正对着头人耳朵,“听我劝吧,我知道你身体的秘密,你一直在依靠一种药是吧?” 头人两手抓住军医怒气冲天,小队长拔剑,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军医回头轻摇下,还没转过头就听一声如同巨雷般的“你们都给我出去!”吼加上地动山摇的跺足。少女母亲,屋里的僕人,来人全是吓坏了,他们惊慌下乱了几秒后纷纷跑出屋,这么看来头人的脾气一贯不好,都怕着这个暴徒般的他们的首领。 小队长依旧亮着剑没动,他才不怕一个蛮夫。见他未动头人恼怒:“你——”“敢动我的军医不饶!”小队长大喝下剑由横向改为指向,他的气势压过头人。 头人对小队长不太敢冒犯,他这下跟个孩子样求助地看军医,军医太明白他的心思,回头看小队长带上笑容挤了挤眼。有不便听的隐讳事要说呀,小队长收剑扭动下脖子走出去,他还不想听呢。 “你不能在吃那种药了,在下去你就是娶再多的女人也不会有孩子。” “真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或许你认为这药给你快感让你兴奋,甚至让你精神抖擞,这是假象,这药是在抽取你的体力精力,你不仅会失去生育能力还将短命,你想要健康活泼的孩子你就得断掉对药的依赖,另外,你不能再摧残你现在的妻子,她根本没发育完全,受不住你那在药力作用下的兴奋劲,她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垮掉算是万幸的,你起码等她满十八,三年,很短的。我还要说一句关系你们整个族群的话,你们的十五十三能不能改一改?你们要人口可也该注意人口的好坏吧,病歪歪的再多也无用是吧?不懂男女之事的就不要用药物去强求,听我劝我是医,我看了太多太多早婚早育的悲惨,十五十三是大错特错!” 军医言词恳切头人长时间无语,吃药物这是事实,他就是吃下那第一次药后,身体就对药物迷恋上了。做了头人也就完全知道族里的这种药物,他的族人对这药物以达痴迷滥用的程度,常常对少男少女们使用以达到早早生育增加人口的目的。人口是增加但也如军医所说,病歪歪的多,怪模怪样、蠢气的也多。难道药物真是有问题?孩子的哭声传来听到耳里,让他从药物转到孩子娘。军医说她没发育完全,真是可笑极了,孩子都能生出来还是没发育完全吗?摧残就更是滑稽了,她不是喜欢吗?早早就候着等着,也没反抗过一次。十八,我愿意她还不一定愿意!头人冷笑声围着军医慢悠悠转上一圈问起话来:“你多大成的婚呢?” “我二十六,我那位二十四,我们族群不提倡早婚早育,因此我们族群里极少孩子夭折,残、蠢的更是少之又少!”军医答这话时不容置疑,在说‘少之又少’时,可以听出他的喜悦,优于别人的骄傲。孩子是头人的软肋,他做梦都想拥用个活泼可爱健康的孩子。头人软下来将想法全盘托出。
第342页 军医医术高深,不仅能治病还能读懂人心,少女母亲那充满恐惧的眼睛,愁眉不展忧郁的脸,知道她生活在重压下,为头人传宗接代是她来到这世上唯一的结局,她只能逆来顺受默默隐忍。少女母亲的真实感情该由头人自己去弄清,军医要头人好好问,在态度和蔼诚恳下好好问。头人去做了,低低哭泣声下他返来了,脸色很难看,他对军医点了头就瘫软在他的头人座上,低头哭嚎了几声一捶地收了声,他决定依照军医的去做,他要丢掉那该死的药,还将不准族人使用,他将放过第五位妻子,他等她长大到十八…… “哎,什么时候啦?也不拿点吃的来,我们还没吃中饭!”小队长在外大喊大叫过怒气沖沖闯进来,“你这个头人啥意啊,不欢迎直说!”他饿的前胸贴后背,全然不顾头人正悲痛着,正难过着,正思考着。头人给他嚷的面露愧色,他这是一怠再怠呀,慌乱尴尬下搭上小队长的肩头“赶”出去,招唤他的族人快快热情招待。军医看着他们俩并排的背,想,他们俩人年纪相仿,一个已呈颓废之气,一个风华正茂朝气蓬勃,朝气蓬勃的正是他的堂弟——小队长,军医脸上绽放出欣赏的笑容。 柴火才堆上,有得吃还早,小队长目光从柴堆左移寻吃的,嘿,一盘青色如梨的果子现在他的目光里,喜上眉梢迎去毫不客气抓上一个大口就咬,猎人儿子在一边想叫住迟了,酸涩的他又吐出口里的果肉。猎人儿子吃吃笑出声:“队长,这个是木瓜。” “这也是木瓜?鬼话!”小队长见过木瓜吃过木瓜,那味道才不是这样的。 “队长,是叫木瓜,这里长出来的就是酸涩味的木瓜,不过吃了好,可去暑湿还降火哩。” 东西是好可咽不下去,小队长试着又咬了两小口,次次吞不了,酸涩的全又吐了,空个肚子还得放弃。宰杀的猪才上火,肚子却更等不得,小队长扫着咕咕叫的肚子想到挂窗口上的三条干鱼。干鱼放火上烤烤就可吃还香哩。三条鱼就挂在那诱惑着他,手刚刚伸出就给抓住,“队长,不能碰!这是他们的族标——三条鱼。”猎人儿子眼尖赶在触怒之前阻止下,“他们是给三条鱼引到这里后落地生根的,因此,三条鱼就成了他们的族标。”意识到差点破坏团结,小队长偷偷瞟后面,嚯,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打个哈哈故意说的声音大:“漂亮,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鱼,哎呀,鱼到底有多少种呢?每到一个地方就可看到一个地方的特有鱼,稀奇古怪的也不在少数。” 喜法兽接话接的好,他应着也说:“无法计,海上的鱼最稀奇,个头大过船的我还见过哩,在水面上嬉戏玩耍,可喷出一丈高的水注,气势可壮观了。还有吃红土的鱼,那湖底湖岸上红彤彤的,那湖里的有种鱼吃红土,身体是粉红色好看,这种鱼他们叫圣鱼,不准捕杀吃,如有谁看到这种鱼跃出水面,那就是这人的好兆头是可喜可贺的事。” 原来外面也有红土,原来外面很大,原来外面很精彩。这对没出过远门到外面去走走看看的人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部落里的年轻人全聚到喜法兽周边想听下更多的新奇。喜法兽干脆继续讲下去,这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到他那边听他讲。小队长这边哩,小队长大摇大摆撤离窗口回到篝火旁,凑到烤猪前嗅嗅。烤猪没一点香味,才热入皮的样子。一整头猪这样烤下去要等到何年何月,小队长要守兵拿大锅来,他要将猪分割成小块入锅煮。猎人儿子是猎人,分割猎物是他的绝活,这时该显显出来,毛遂自荐他来。骨头和肉分割的又快又干净,利索的只见刀起肉离,他的绝活引了守兵们围来观看,非常有意思,两堆人一堆人听故事,一堆人最实在,忙着饱肚的食物。 部落里好吃的来了,今天上了圣山部落里要吃总饭。总饭是用圣山上的一种树叶捣汁出来浸泡白米,染上色就包在棕叶里蒸上个四五个小时,就是棕叶粑了。部落里认为吃了圣山上下来的食物可保身体健康壮实。小队长们来的巧也就有口福吃这只有上圣山才可吃到的美食。 棕叶粑粑热气腾腾散发出诱人的清香,飢饿的守兵从大锅旁转移阵脚,唿噜噜围住棕叶粑,前头的抓着一把往后递,后头的接着了又往周边分发。部落头人看在眼里很是惊讶,守兵们冲着围来,他以为他们会哄抢,抢着了自顾自大口咽,没想到却是有条不紊照顾下所有飢饿的人,他们的素质很高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白米沾了树汁味道就全然变了,清香糯甜吃了还想吃,大家搞不清是这棕叶粑真好吃还是他们太饿造成的错觉。小队长吃过棕叶粑,看着棕叶觉得用这个包米饭做干粮真不错,他向头人提议做棕叶粑这样方便可带的食物给他的测绘队做干粮。 部落人劳作的田间地头离寨子远,中午不回家都是带上棕叶粑在田间地头吃。只是这时的棕叶粑是杂粮,杂粮夹上干菜或是豆类包在棕叶里煮上一大锅,可以连带上几天。给测绘队做这个那可是举手之劳的事,头人很爽快应下来。 夜里要歇息麻烦了,就是每家每户住上一人还是勉为其难,房子小本来就挤,又塞一个陌生的人多尴尬。灵兽们、守兵们也是浑身不自在,他们在黑漆漆的屋里不敢轻举妄动,想着那几日露宿在外的自在,觉得那可是比在这里蜗着舒服。不约而同全涌向部落的空坪,见到面了全会心的相视一笑,互相招唤着张罗起睡觉的地方。小队长住在头人家,他倒乐意在眼皮下就可看到他的兵他守的灵兽。
第343页 天刚亮测绘队分五小队去做测绘,五位军医也各随一队去了,小队长镇守在部落。他不喜欢头人跟他搅不到一块,独自在部落里熘跶。头人呢心里希望军医留下,他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请教,如是军医不理他,他也要厚上脸皮挨过去,小队长不理他他也不想理小队长,小队长在部落里转悠,由着他乱转不陪同在旁。 一天时间都是这么过太无聊,小队长后悔没跟上一队去,他盼着太阳快下山,最早的星快出来,这样他就可以见着他的兵他的灵兽。他孤零零立在寨口的样子给头人看到,引的头人心里自责,走过去主动打个招唿询问有事要他做吗。 闷了一天有人跟他说话,那得找些话头交谈起来,小队长嗯嗯两下两眼瞟到寨口有了话题。他指了寨口一圈问:“你们搞这么窄是为了防悍匪来袭吗?” “不是,是这山势就只能是这么窄。”头人实话实说。 “有悍匪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你们那派下来的人通报了。” “那你们做了什么防范措施了吗?” “有,我们将粮食藏匿了,他们就是来,抢不去多少。” “如果他们没抢着东西,一恼怒放火烧寨子你们咋办?” “这——”密密麻麻紧挨紧的木屋子让头人头皮一阵发麻,这火一放整个寨子全没了,“这这……” “你这其实很好守,窄寨口窄道,寨落从下到上,悍匪有马有长刀弓箭看起来很可怕,你们只要让他们的马通不过窄道,让他们成困兽就好打了。你看这窄道,他们进来容易出去返不过身,必须到空地才能调转马头,你们就在这段窄道截堵两头夹击他们,他们将会非常恐惧,只想着逃对你们想做什么也会忘了。” 头人一想是好主意,可再仔细琢磨不对,咋个办法夹击呢?马是困住可人没困住,他们有弓箭有大刀照样可杀死族人,“不行吧,他们有大刀弓箭族人夹击不了。” “人是活的没错,他们是活的,同样你们也是活的呀,又不要你的族人象个木桩立在这,你们可以从上面往下夹击,从上面扔石块下来,你们也有弓箭的,从上面往下射容易嘛。”小队长想骂个笨脑袋收住口没骂出声,头人是族人的脸面得照顾。 头人抬头往上看,上面屋子撑的走道就在头顶上方,窄道的上面,都是一块块木板铺设的,撬几块很容易,弓箭手寨子里有得是。头人再一次瞄过上方的走道,嘆这么容易的事自个咋就没能想到。部落一贯都是在外争斗,他们习惯聚在有争议的地盘上,矛对矛棍对棍打个你死我活,他们从不互相攻击住地,也就没概念保寨落,现在情况变了,有人要进寨子抢物,得有这方面的意识了。 头人又想了些许问题,譬如他们逃出去还要报復,要是用丢火把或是用弓箭带火射的方式来烧寨子又该咋做呢?他的问题如换到以前,小队长将会不耐烦会用四字来概括“站岗放哨”,语言不通的部落他找不到可说话的人,难得头人跟他说话那就多费些嘴皮子,小队长要头人将离寨口最近的房子做站岗放哨点,早晚都安排人守着,这样不管歹人是白天偷袭还是夜晚来都可早早发现,先下手为强反击在前不给他们动手的机会就可防止火烧寨子了。 有高人不用太笨,头人唤他的护卫们来,要他们听小队长指挥做设防。有一事可打发时间小队长尽心又尽力,头人有个快不行的孩子,他的心思无法长时间停留在这,只看了会默然下回屋守在了孩子身边。这一天註定是他的伤心日,入了夜孩子永久闭上了眼睛。 部落里的祭师来了,他们唱起哀伤悲怨的歌,捧起孩子小小的身体移到满是鲜花的小檯面上,抬出屋子放在空坪的中央。族人全来了一一触碰下孩子冰凉的面庞,祈祷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健康快乐的成长。他们要守上一晚,测绘队给请入各家各户那里空了。他们哀伤的歌从晚唱到天明,一直响在山谷里,测绘队受影响没人能睡得着,跟着哀伤了一晚。 天亮了,他们要安葬孩子,六位祭师跳起忧伤沉重的舞步,领着送葬队伍向着圣山走去,头人的孩子要放到圣山去进行天葬。(让鸟吃下尸首就是天葬)寨子里空了就只剩哀哀的头人,他悲伤的没力气送送他的孩子。 测绘队小补了会睡眠,他们还得继续他们的工作。小队长没跟队去,他忽然觉得他该留下来劝劝伤心不已的头人,他得要他振作起来,他是头人是部落的主心骨,他不能长时间颓废下去。小队长没想到他在这部落里所作的一切挽救了一个部落。 第五十一章 五天过去,测绘队该到下一个测绘点了,告别部落族人小队长领着队伍一路测绘着赶往下一个部落。离开第一个部落到今走了五天,昨天下过雨,路还湿滑着,前方的部落离这还得走上三天。 由于昨天下雨没能去完成计划好的测绘任务,灵兽们想用上一天时间来加紧完成两天的任务。小队长不同意他们的方案,路滑还要做下的事多,会疏忽安全的。他甚至不准他们一整天不在他的掌控范围,要求他们上半天下半天这样的做事,灵兽们知道他这是爱护着他们,就想着用最快的速度多测绘下面积。
第344页 虽然下了雨,但由于山路踩踏的人少并没有泥泞脏污不堪,只是路面上的草踩上去滑,特别是有苔藓的地方更熘,一不留神摔倒在地。随着太阳温度升高诡异的事发生,树叶、草丛里不知为何弹跳出许多有黄绿条纹的软体虫来,它们就象一支支箭准确射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它们出现的太突然,恐慌下每个人都中招谁也顾不上谁,人们连滚带爬下溃逃回,发现所有分散开的队伍连同等候中的全是一样的遭遇。 满山遍野全是这样的吸血虫吗?大家询问的目光在忙中偷闲中看下同样狼狈的猎人儿子,猎人儿子接收到这些目光立马哌哌叫:“不应该呀,我还是头一回遇着!”是呀,他们在前一个部落落脚时问过部落头人这里的情况,就没听他说过他的地界有吸血的虫。 确认身上没有吸血虫了,大家纷纷给马抓虫。这下人身上马身上都是鲜血直流,大家恨着虫恨不得将它们全碾入土里,只有堂哥军医淡定对待,他将他抓下的全塞入一个竹筒里,还将这竹筒挂上马背。小队长在大锅里化着盐,唤着大伙来清洗伤口,涂抹裸露的皮肤。伤口给盐水咬的,痛的人们个个呲牙歪嘴,给马清洗痛的马咴咴叫,燥动地踏踢蹄子转动身体。人们只能象哄小娃娃扫摸着它们的头,要它们听话继续着清洗。吸血虫就象去赴聚会,这里只不过是路过,下午去测绘又没有再遭遇了。 下雨,遭遇吸血虫,测绘任务一耽再误。天亮,喜法兽决定先斩后奏,他要那四队先走,等他们走没影了才告诉小队长他们要干上一天。测绘面将达方圆二十里,他要小队长赶着马队走下飞鸟直达二十里,等他们测绘归来。猎人儿子跟着前一队干过一阵,现在又跟着这队学到不少,他已经能很轻松估算出迂直里和道路里。他告诉小队长沿着道路走会经过一个岔口,往左走会是到下个部落的近路,走上左向路了一直走,在要过“一线天”时停下,那差不多就够迂直二十里了,在那等他们归来。 指明方向,猎人儿子跟上喜法兽头也不回,不理小队长在身后拼命反对,让他在那大喊大叫。他们走了如同背叛,小队长怀疑他的威信不如喜法兽,连他的兵都听他的。恼火,现在这境地就他和两亲兵,恼火毫无用处,小队长只好依照着猎人儿子指点去走那迂直二十里然后等候。 “一整天”那就是天黑了在那落脚露宿一晚。“一线天”就是窄道,只能过一马的窄道,常是夹在两山之间或是山涧地形。这地势好易守难攻。小队长骑在马上一路走着脑袋里就是乱糟糟地想,他从守和攻联想起悍匪来,悍匪在东南面,这消息等传到郡守耳里不知过了多少天了,从郡守那又传给郡尉又不知过去多少天,悍匪还会在东南吗?他们不做事的,骑马可一路快马跑,这速度每时辰不会低于四十里,他们完全可蹿至西南来,或是奔向首府地带,甚至可越过……小队长心里一阵发抽他不敢再想下去,前一队郡守没告诉他们有悍匪,他们会提防吗?他回头看他的马队,看着矮马,矮马驮着他们吃的口粮温驯地跟着走。就他们仨能守住吗?小队长摸摸着在身上的凯甲,心里没底在发飘。 小队长打头,他的一个亲兵殿后,还有一个亲兵流动。这流动兵不是时候从后头跑来“队长,队长”的叫,他的喊叫让正在估算危险发生有多大概率的小队长误以为出现危机情况,抽剑拨转马头大喝:“悍匪在哪?!”表现有些神经质,流动兵嘻嘻笑的面部表情又让剑入鞘,马头又向着前方。 “队长,快到了吗?我都饿了,要不咱们停下吃了再走怎样?”这傢伙涎着脸贴上来询问,一点不内疚他刚才的大喊大叫吓着他的队长。小队长掏出棕叶粑,这东西风干有几日硬梆梆的,得放入锅用水煮一煮才会回软,才会好吃。三人守马队守不住的,现在这情况容不得他们停下,要尽快赶到“一线天”,到了那就可做到一夫当关,万人莫开。 硬梆梆的棕叶粑丢入流动兵怀里就跟丢了块石头。小队长也不说话解开一个就在马背上啃起来,他这样流动兵还是明白意思,没有抱怨带着怀里的棕叶粑返到后头送吃的去了。 这一路走来竟会不到一位行人,部落里的人难道不出外劳作上山打柴吗?小队长满腹疑问琢磨会是什么原因,岔口左一条右一道两条路现在他面前。猎人儿子说的很清楚,这走路就得听他的。走进左道离部落近的路也没能会上一人,流动兵又贴上来了,他也发现这一路走来没看到一人觉得奇怪。两人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全想到悍匪,只有悍匪来袭才会造成萧条。想确定是什么情况该派斥候,测绘队里只有守兵没有斥候,这本是郡里军队来协助来做的事,他们顾不上就放任着测绘队去冒险。 “一线天”看到了,马队没有停在外面,躲进一线天里,连发弩机各守一头,就是真有悍匪来也奈何不得。小队长在一线天外徘徊,他在焦急等候各小队的归来,他担心他们路上出事,每小队守兵十一人,悍匪百多人,力量悬殊根本没胜算的机会。他走着转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情况不明下等待是件最煎熬人心的事,他终于疲了,心身疲惫下停下窝在鱼皮大氅里,渐渐眯缝起眼睛,前方该不该派兵去探呢?问题就是这么一闪眼皮子合在一起。
第345页 “啊!”小队长大喊下一额头的冷汗坐起身,眼睛发现天色是幽暗的。他的堂哥军医就在他身边正“噼叭”掰着干枝枯杈,瞟上他一眼了说:“一头的汗,噩梦。”梦里他派出两兵去探情况,眼睁睁看着他们给悍匪追杀,看到他们拼命逃就是逃不过悍匪的大刀,悍匪的弓箭,他心痛痛地要出手相救,却又是遥远地帮不上,鲜血下他身边的兵一个个不见了…… “队长,我们都回了您就放心啊。”一名守兵凑来说话顺便来抱军医掰好的枝杈。小队长想点头可不知怎得心里冒起火来:“叫喜法兽来!”今天喜法兽先声夺人将队伍陷入无法相顾相救的过大范围,在这情况不明下就是置队伍于险境。 喜法兽不懂行军打战给骂得晕头转向,他没想到多做事还遭批,真是应了俗语:越做事的人越遭雷打呀!好在比较了解小队长,知道他骂出于一片好心,虽是觉得不平还是没太过于往心里去,小队长嘴巴一停就跟辙了火,有点咕嘟嘟冒汽的心又很快心平气和了。 大锅里熬煮的食物散发出诱惑人的香味来,它在告诉人们快来吃。每个人捧上碗动起筷子时,小队长宣布明天直奔部落,在没得到援助前哪也不许去。援助,灵兽们,守兵们都不明白这援助可来自哪,郡尉军队没见过,再说前一队就没得到过他们一兵一卒的援助,明摆着别指望上他们。没地方获得援助那不就是拐着弯让他们歇工,急着完成绘图任务的灵兽们不乐意,喜法兽第一个表达不同意,其他人也纷纷跟后表态,就连有些守兵掺杂在里,低下声音附和,他们吵吵着也改变不了小队长的决定。 天刚蒙蒙亮,喜法兽叫醒伙伴们,他又想用上昨天的招数。这下不管用,小队长早就吩咐下他的亲兵看住他们,还有干粮棕叶粑,小队长亲自掌控,带的口粮守兵们看得紧,休想夺出一粒来。看来小队长铁了心就是要队伍直奔部落,事做的周全不依不行,灵兽们只能乖乖上路。 风景不错,漫山野花,有红有黄有紫五彩缤纷。山林里各式动物足印清晰可见,有极大的人足站进去还绰绰有余。大家稀奇着看上一圈,不知这个头极大的动物长什么样。猎人儿子是他们的老师,告诉这个足印是什么动物,那个足印又是什么样的,这大脚印难不倒他,告诉他们这动物有两扇大过蒲扇的耳朵,长长的可当手用的长鼻子,还有伸出嘴巴外长长的白牙可同玉相比。不惹它脾气温顺,惹怒了它就是跑到天边海边它都要追去。力大的可将碗口粗的树一鼻子掀倒,就是一人合抱的树,身体连撞两三下也能撞断。因而见着这庞然大物时不要大嚷大叫,或是做出攻击动作,应该静站或是躲藏。 大耳朵,长鼻子,圆柱腿,大家想像起会是什么样子,稀罕着大傢伙不走了。在地上吵吵下描画出认为就这样的样子。守兵们最快抢着先请猎人儿子来看是不是一样。大圆柱腿配个长脖子瘦身体,两獠牙,耳朵象长耳狗耷拉着,鼻子画得象人鼻子,就是将鼻子尖拉得长到脚。猎人儿子笑喷了,这听言来描画下的同亲眼见到描画下的就是相差远。 灵兽们就很有一套,他们比量过大傢伙留下的足印,跨步度,估算出这大傢伙的身体高度和长度,身体很完美就是不该画上象牛一样的脖子,圆脑袋上两只大眼睛两扇大耳朵也还行,长牙就是象剑一样从嘴巴里突出,鼻子是只长长手样。猎人儿子将脖子圈画起和脑袋合为一体,长牙改画成弯月形,鼻子画粗增加些褶皱。整个看上去大傢伙憨头憨脑得带上几分可爱。 看图只会让人心里更痒,守兵们鼓动小队长寻着脚印追上去亲眼看看。足印仔细看发现并不是刚刚留下的,是下雨那天留下的,有只足印里的水渍还很清楚,还没完全蒸发干净。离开有三天的大傢伙追不上追不了,大家心中遗憾下只能重新上路。 下到山下来面前难得一片开阔地,在前面的两守兵欢唿着回头沖小队长笑。前面的道路两边草丛一片凌乱,他们俩念念不忘看大傢伙,琢磨那就是大傢伙打滚留下的痕迹,草倒下的样子很新,那就是离这不远。 草丛乍看凌乱却是左边草倒左,右边草倒右。小队长非常警觉举起手势示意后头的队伍停下,他又示意前头的两兵退回到队列。他立在队伍前头紧锁眉头,目光一扫往日的平和,如矩般一寸寸望过草丛。队伍在他警觉谨慎的表情下,肃立等待他的下一个指令。 没发现什么,但上空隐隐有不安的气息,小队长跃下马向着草丛走去,越近越觉得那里一片杀气腾腾。小队长拔剑一手示意队伍快后退,他独自立在那,象是要严阵以待将要发生的战斗。两弩机手跟过来和他并立,他们举起弩机拉上弦也向草丛警惕。过去一分钟静悄悄的,连风都象静止了。两弩机手松下弦放下弩机,看向他们的队长。 小队长并没放松紧绷绷的神经,反而轻着脚步慢慢又走向前探,就要挨着草丛了“嗖”的一声擦着草丛上方犀利飞来。听声小队长一个偏头,一支箭擦耳飞边,这才躲过却又有一支紧跟着就差一秒射来,来不及完全躲闪开左手臂膊中招。 “队长!”“有埋伏!”两弩机手紧急下向草丛射上一通,草丛里一片惨叫,身影猫现在草丛里溃逃。守兵们发现人影“呀呀”大叫追上去击杀。两弩机手迅速上前左右撑住就要往后倒的他们的队长。站左边的弩机手看见队长手臂浸出的血呈黑色,心头一紧回头大嚷:“队长中箭有毒!”队长中箭后头的守兵早发现已去拉军医出来救治,这下听到箭有毒,全惊得个个快跑过来。
第346页 堂哥军医却回身跑回他的马,不取药摘下个无关紧要的竹筒来。等他赶来毒箭头已拔出,四个军医动作麻利下,一个扎住受伤的臂膀,一个餵解毒的药丸,一个划开伤口放毒血,一个准备倒清水清洗伤口。堂哥军医的竹筒他们还以为是准备用拔火罐的方式吸毒血出来呢。大家一点没想到竹筒子里另有干坤,吸血虫倒出来还吓大伙一下。堂哥军医沿着黑线从伤口到肩臂一路倒着吸血虫。这些虫飢不择食一贴上皮肤贪婪地吸食起来,肚子一鼓一鼓下又痛苦地扭动,软软的身体纷纷滚落下地。这一切就是几秒,每位军医看在眼里心里头就是发沉,很显然毒箭头上的毒性很烈。竹筒里的吸血虫全倒出来了,即使将它们放在清水里帮它们催吐也是无济于事,这些曾经可恶的虫在毒素前一条条可怜的死去。 伏击的匪人骑马逃了,追击出去的守兵两腿跑不过四腿,气哇哇无功而返。看到队长受重伤更是恼上一层,恨着没能报上一箭之仇。吸血虫功不可没,小队长所中之毒减轻了许多,他的口舌麻痹的症状轻了许多,觉到能说话了,立马交待他的兵赶快将队伍拉到山上在有茂盛树木的地方躲藏,那些伏击的悍匪会很快反扑回来。 队伍还没穿过开阔地就听马蹄声阵阵,受伤的小队长迸出力气大喊:“两人一组,持盾兵在前,弩机手在后上弦准备!”守兵们依令盾兵在前弩机手在后刚站好,多过他们的悍匪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声声马嘶草飞泥落停在二十丈开外。 这情况得先下为强,否则冲过来他们六十多人就是一人抵抗多人。“射箭!”小队长令下十位弩机手连发弩机齐射,那阵势可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悍匪丢下四十多具尸体仓惶逃,但他们仗着人多远离射程了堵在路上。看来他们的策略是要耗光守护队的弩箭。弩箭是不能发了再下去就会更被动。队伍往后退一步悍匪堵上一步,后退一丈堵上一丈来。 队伍给“狼群”盯上了往后辙也不成,这样僵持下去天黑下来就怕吃亏,可没外援能摆脱这群狼吗?大家想到猎人儿子想问他部落的情况,可否让他们来夹击悍匪。这时大家才发现猎人儿子不在,回想下似乎在小队长受伤后就不见他了。还没猜他为啥不见,悍匪们耐不住扬起大刀赶着马冲来啦。守兵们紧急下又是一通弩箭放了出去。悍匪们虽然又是仓惶逃,但就是咬着不放。守兵们想不明白穷噹噹的测绘队用得着他们这么惦记,怎么就非要一棵树上吊死?他们不知道这群悍匪这一阵子吃够了霉头。 郡守将各驻点报来的信息汇总,画出悍匪的路线图,是由南来往东南去。他以为他们会继续往东南横扫,捎信给郡尉要他们快去东南拦击悍匪。那想这帮悍匪不抢了,带着抢到的物品得意洋洋回家了。出了百多号人小试牛刀满载而归,吃下小甜头就想吃下更大的甜头。悍匪们回家没两日就心痒难耐,又召集下更多的人加入。三百多号人准备大干,准备抢下更多更好的物品,这下计划抢商队,商队有各种各样的物品,胜过抢几个部落。 商队不象部落在原地等着抢,商队不是每天都有,更不是每时每刻都会来队让他们抢,三百多号人转悠了几天两手空空。无收穫下商议还是抢部落,东南面抢过没多大的油水,该往西南去。三百多号人冲着目标往西南跑,见着部落行人就抢。郡尉带着队伍正火速往东南赶,还没到郡守所说的地方,就听紧报说西南面发现悍匪,刚从西南而来又往西南去,给悍匪牵着鼻子走的滋味着时恼火。 郡尉一面下令斥候火速去探明情况,一面就想悍匪行踪不定,等到报来又不知蹿哪去了。他想悍匪是冲着财物而来,物产最丰富的就是首府地带,民众生活富足,府库有物,难保悍匪不到那去。这一想又急令队伍兵分两路,一路跟踪悍匪行踪,一路返回保卫府库。 悍匪一路抢物顺顺利利没会到一回象样的反抗,这下更是“雄心壮志”,他们的贼眼在每一次次“成功”下更是贼亮。他们发现一条道的车辙印最深,路面上的石头磨得最光滑,琢磨这条道平时一定是人来人往的多,这样的道路通向的地方一定也是繁华之地。 有大财可发悍匪们个个催马扬鞭“斗志昂扬”,他们怪叫一路打着唿哨直奔首俯地带去了。没人抵抗都是远远看见他们就是撒开脚丫子逃,各家各户任你翻箱倒柜,可惜竟是些破罈罈罐罐,里面装上几把只够塞牙缝的粮食何谈发大财。 一路翻一路空一路毁下悍匪们来到郡府,郡府与众不同石头墙琉璃瓦顶,见过世面的小队长们看到郡府觉得平平常常不算什么好,可在这帮悍匪眼里那可是金碧辉煌美仑美奂。琉璃瓦顶阳光下耀得他们两眼花了,看到屋顶下满满金银珠宝在发光。他们哈哈狂乐蜂拥而上抢着进屋,在门口上你挤我我挤你的好不容易进去却全都是又气又恼了。屋里哪有值钱物,一件也没能找着! 悍匪们恼怒得嗷嗷叫将屋里的几案砍成三大段了还不解气,又噼哩叭啦剁成木块,本想剁成肉酱样的玩意,可木块不管是大块的还是小块的都是一副铮铮铁骨就是成不了。一个笨里吧叽的悍匪气得飞脚踢上一块,弹飞到石墙又弹飞回来中了他自己。嚯,这世上就有这么霉气的强盗。 不甘心呀,悍匪们就跟个狗到外搜寻,他们发现石头垒墙里的府库。府库刚刚封住进口就给他们寻来。那能放过这机会,悍匪们冲上去攻进口,用弓箭射不进就想用大刀捅掉垒石,那恶狠狠的“噹噹”声吓得刚躲进里面的乡亲不知该咋办。
第347页 丰法兽住在这里见大家惊慌失措,撑起病身子站上高台往悍匪砸石头。一个悍匪发现他射上一箭,要不是跟来的守兵眼尖按低下他差点给射中。另一跟上来的守兵回击一弹弓过去直奔这悍匪的眼睛,慌得这悍匪摔下马。 丰法兽能在这出现还是喜法兽安排的,喜法兽走之前不放心丰法兽,生怕大难来临被人遗忘给丢在外遭害。特意请求郡守将丰法兽提前移到府库来。府库有几个,这座府库没什么值钱物、重要物,全放着的是农耕用具。郡守批准在这府库边建小房子给丰法兽住。这座府库有丰法兽他们真是幸运,躲到这的乡亲们反而有了活命的保障。 两守兵拉下丰法兽,安慰还吓得紧紧抱住包袱,听着外面的响动,动也不敢动一下的乡民,告诉他们这时候害怕无用,只有团结一心击退外面的歹人才可活命。他们催着老人、孩子、女人到府库里呆着,男人们快参与战斗。 丰法兽得知有悍匪这些日子就没闲着,他将他这些日子捣鼓出的反击玩意——大弹弓,往每个男人手里发放下去,砸小的石头子,树叶摺叠成的弹弹,只要是能用弹弓发射出去的他全收集成一袋袋。弹弓只要是男人,小时候几乎都接触过玩过不陌生,这玩意不仅能起到砸石头的效果还击打范围远。刚才这两兵不就用的是这大弹弓。男人们回头看下府库边上站着的家人,保家护口的信念让他们鼓起了勇气,他们跟上两守兵站上高台。进攻的匪人给雨点般射来的石子打得逃得屁滚尿流,站在围墙外远远的地方转来转去。 悍匪们在转悠下又发现了养耕牛的棚库和郡守守的粮库。他们有三百多号人对付三个府库还嫌人多展不开手脚呢。他们分好人数抽籤抽好攻打的府库了,又叫又嚷下劲头十足开始正儿八经的进攻,弓箭射大刀捅,“嗖嗖”“噹噹”得真热闹。 攻打牛棚库的悍匪们得到一身的“黄财宝”——牛屎。那养牛的站上高台,用牛粪便作武器,铲一铲子的牛粪便专往悍匪头上抛,一抛一个准,这些悍匪给牛粪便浇得十足的劲头只剩零。带着满身臭气撤离不想要了,就是里面真有黄金也不想要了。 那打粮库的悍匪发现守库的是官家人有兵有官,琢磨这座库里有最值的抢的物品。虽然他们的第一回进攻最终也是失败,可劲头反而更高了。抢物的歹人脑袋瓜子鬼主意多,他们想到用大木头来撞石头墙的法子。大木头吊脚屋下有的是,要多少根可拆多少根来。他们扛来六根,一根撞进口,另五根撞周边[墙。石头墙呈直角梯形,灵兽们垒时又用上长搭石搭连夹墙法垒起来,石头墙虽没浆水粘合却是牢固。进口不是灵兽们垒的,是撤进来的人员在匆忙中垒堵起的,虽是双石垒建的可是不牢靠,会不会给撞倒那就难说了。 郡守没料到这些悍匪会用木头柱子来撞墙,他和二十个兵狼狈守着进口,心里埋怨起小队长咋就没想到,一点不知该如何击败走这伙歹人。这个库就他和二十个兵守人单势薄,眼见着墙体在颤抖,急得两眼皮子一个劲地跳,他叫来一个兵要他快去搬救兵来。 求援兵也不想慌里慌张从后墙翻下直奔耕牛库,那的歹人已散去,围墙外一地的牛屎,跑到边给牛粪味熏得清醒来,这里没一兵一卒可搬,总不能让养牛的推上一车牛粪去解围吧。他转道赶往农具库,在农具库后那钱库就有二十个守库兵。钱库围在守库兵住房围子里,二十个兵雷打不动专守钱库。还没到边就听喊声雷动,农具库正和外面的歹人打得激烈。 歹人扛来六根柱子,这情况高台上守着的乡亲一报告给两守兵,他们立马就知歹人意图。赶快跳上进口边的高台,召唤乡亲们准备反击。两人是训练有素的兵,弹弓打得准又专瞄歹人的眼睛,那攻进口的悍匪不仅吃够了苦头还前进不了一步,只能丢下大柱子抱头鼠窜。都这样了这伙悍匪还是不放弃,採用上攻防计策再次靠近。四个抬柱子撞墙,六个在他们身后射箭保护他们。 两兵也不是吃素的,要高台上的乡亲看见射箭就躲,箭过就伸头髮弹弓,另外就是站位点机动别老站在一个位置上。大弹弓比弓箭灵活,躲在围墙里就可拉好弦,一探头就可发射石子过去,歹人射一箭来,他们可以连回两弹三弹,打得他们哇哇痛叫。参战的乡亲们见歹人痛得弓箭拉不满弦,高兴得欢唿,弹弹弓也弹得更有劲,打的多了就默契了,一排人同一时间弹射石子出去,一排石子唿啸地飞向歹人,那气势也达气壮山河。 求援兵躲着看了一小会,这农具库和钱库一条进道,围墙围住了共同进道,歹人不退想从这进去求援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绕道从山上的小道下到农具库的背面去找钱库的守兵。求援兵爬上山扒天遮掩了小道的杂草犹豫着,他不想走小道,当初,为了防悍匪发现这条捷径小道设下了许多陷阱,这些陷阱机关具体设在哪并没告诉过他们,去走就怕是求援没求到命却丢了。他扯着嗓子往山下喊,指望山下的守兵能听到,山谷嗡嗡着只有山谷在应答。 情况紧急,求援兵是兵职责让他无法退缩。他只能咬咬牙瞪大眼睛踏上这条大概将会是不归的路。求援兵全神贯注神经紧绷盯着脚下的每一寸的土地,他的脑袋不时转着想着……看,这儿开阔些土色跟周边的不太一样,这儿一定有个陷阱,他小心翼翼绕,脚下注意地踩。那草怎么这么怪?仔细去瞧是个夹子。
第348页 求援兵眼睛瞪得象铃铛,眼皮子眨下都不敢,即使这样还是差点中招,一根绿绳掩在杂草里没能发现,脚绊过去射来一支竹箭,高度绷紧的神经让他反应敏捷迅速摔下地,好险呀,胸膛给刺穿还能活吗?这一劫躲过去了吓得还是不行,心乱跳的长时间平稳不下来。心有余悸下想着走到这程度不走也得走,硬着头皮继续,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唿吸都快不会喘啦。好不容易全闯过下到山,心一松腿一软倒下地,想爬起爬不了两腿直抽筋,痛的他忍不了嗷嗷痛叫。他的叫声引来路过要去探情况的钱库兵,他们将他背起返回库里。 听到粮库需要他们去救援,二十个钱库兵全是一副苦笑,他们只有二十人,这钱库能不能守住还指望农具库守住,农具库守不住说实在话,他们根本不知下一步该咋办。这边走不得,那边需要救,真恨不得能变身成五六个。他们商议出十人,既然去就得有些有效手段,他们到农具库讨要大弹弓,先前探情况发现他们就用大弹弓打得那些歹人近不了墙棒极了。 粮库告急,农具库的乡民们挺为那着急,他们觉得他们能守住这,丰法兽做的大弹弓也够多,二十个大弹弓一个劲往守兵手上塞,石弹慷慨同意送上两袋。 东西拿到情况紧急磨蹭不得,守兵从小道潜出去援救,等他们赶到傻眼了,粮库的进口给砸塌,落石头滚落在进口成一个堆形,要不是进口窄里面的人又死命的往悍匪身上砸石头、抛火把,只怕是悍匪们已冲进去了。 这情况糟到这程度眼见着就要失守了,救援兵们慌得绕到后墙,还好没歹人,那正焦急等待的兵不等他们靠近就抛下绳索,也不等他们上来就离开支援前墙去了。十万火急爬上去一个,跑一个去支援,他们学着农具库的打法专瞄歹人眼睛,嘴里还哌哌叫得天响造气势。 这边的歹人中了弹还以为那边打农具库的失败了,才使得他们能跑来增援。派人去探情况还正打着哩。这伙悍匪脑袋不笨,琢磨起这围的水泄不通还能得到那的增援,一定有另外的路子可通。眼见着好不容易撞塌的缺口又垒堵起,不甘气。仗着他们人多想着多几个地方进攻不怕攻不下,到时候只怕他们顾都顾不过来。他们派出三班人马去寻路,粮库的后墙很快给他们寻着。撞墙是不行,这后墙一看就知跟前墙一样。他们看到没人守后墙,想着抛绳索上去爬人上去。郡守他们真是疏忽,顾着前不顾后,让这帮悍匪顺利得逞。他们全进来了猫在墙脚商议来个突然袭击,悄悄潜到守库兵们身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塌落的进口又给重新垒堵好了,进攻似乎也小了许多,郡守抹把汗喘口气就觉口干舌燥。他跑到粮库边放着的水桶,脑袋要栽桶里喝水,就听奇怪的沙沙声,偏头这一望没差点唬个半死,“贼人呀!贼人呀!”郡守又嚷又叫下跑得张牙舞爪样,“快快!”三十个兵听声匆忙跳下高台,这时候怕就是死!他们英勇迎上去,两眼里只有歹人,杀!用力杀! 郡守在一边本是害怕的不得了,见无兵可护他,又见歹人冲着他奔来了,“啊啊”大叫下顺手就操上一把戟,自保下全力出击,一把戟使得是左扫右横,在腰间处轮着转着扫,他转呀转,转得晕了头,转得分不清哪是东哪是西,转得脚都在飘,搞不清是在地上还是飞上了天,心里头就一个念头不能停手,绝不能停手!直到累地抬不起腿,自己绊自己摔倒在地才住手。 喘气,拼命地喘气,郡守听着他自己的喘气声闭上眼睛,实在没力气打了,只能等着歹人刺穿他的身体。“六个……六个,您好厉害呀!”累透了的声音,同时肚皮给轻拍了一掌,郡守下意识捂下肚子完整无缺,睁开眼睛身边叉坐着一个兵正在喘气。难道进来的歹人全杀死了?郡守一个轱辘坐起身,真的,就有歹人死在他身边不远处,“您杀的!没想到吧,六个。进来的全杀了,好险呀,后墙得守啦。”三十一个人守前又守后捉襟见肘,大家累透了,粮库能不能守住没人敢想。 那边农具库的歹人久攻不下,他们放弃正面进攻就是围着。粮库的同伙指点他们去找另外的通道进攻,他们也分三班人分头去找。救援兵走过踩踏下的痕迹没遮掩,很快就给他们发现,足印太新不用判断就可定下是下库的捷径。 这一路跑来他们啥也没抢着,到了这打了一阵没能抢着吧还伤了一帮子同伙,心里恼恨着,瞧着这条捷径想着等会大开杀手,杀光里面坚守的每个人。小道有机关,喜法兽们设下的重重机关。喜法兽没想到他们当初并不情愿设下的机关救下许多无辜者的性命。没有善良的人中机关全都是该下地狱的歹人。 一心想杀人的歹徒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死相各异,踩到陷井落到坑里的,撞到坑底下的石头,不是脑袋开花就是断手断脚断腰,不死就是残;竹箭穿胸的哼还没哼出声就死梆梆倒在地;火烧身的鬼哭狼嚎满地打滚,给毒烟喷了脸的满脸抓挠唿吸困难。那跟在后还没中招的恐惧下不再敢往前一步,纷纷仓惶后退比碰到鬼还害怕。 天色暗淡下来,农具库这的歹人失了劲头,他们远离围墙准备煮吃煮喝了。乡民们放出去的鸡、猪,天黑了归了家,便宜了这帮歹人们有美味下肚。在高台上观察的乡民听着鸡发出的惨叫声,心痛没抱进这来。农具库偃旗息鼓,粮库却是胶着。悍匪狡猾欺粮库里人少,他们在一边煮吃煮喝,这边攻打的节奏一点不打停顿。里面的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却腾不出空来煮吃。郡守又累又饿万万个后悔,后悔当初没听小队长的建议回调兵力守首府。
第349页 粮库的悍匪们终于也不打了,他们哈欠连连犯困了。他们想着休息够了再打,不在乎这一会儿。粮库里的人到这时才能稍松口气,他们在进口附近煮吃休息。郡守清点下发现情况不妙,二十个大弹弓拉坏了八架,两袋子的弹石就剩下大半袋,可砸的石块就那一小堆啦,人员到这时才知伤了九位,都是在击杀进院的歹人时伤的,他们认为伤势不重都没吭声。充飢的饭草草煮出来,郡守捧着碗看着碗里清汤样的米汤里现出的五块干肉片,掉下窝窝囊囊的眼泪来,给歹人逼成这孬样,大秦帝国恐怕就他一位。 粮库的悍匪就是诡计多端,夜半三更鬼鬼祟祟摸到前墙后墙,绳索打上围墙想来个偷袭。静谧的夜色下前墙后墙都有黑影子一点点往上爬,眼见着就要爬上去了,这时就见利刃在夜色中划过,一声声惨叫打破夜色,,绳索上的歹人个个给摔下墙头。库里的人每分每秒都在警惕,歹人抛上来的绳索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动声色就等他们爬上来。 墙头火把沖天“大爷我就等着你们来!”一位大嗓门的守库兵在墙头上嚷过啥哈大笑,声震天地。悍匪们发着悚抬起死伤的同伙灰熘熘退回到篝火旁。强烈的报復心让他们很快抛掉恐惧,又凑一块商议起新的进攻方案。他们商议来商议去还是认为大木头撞墙有效,只要将头脸保护好不给弹弓打着就成。 竹篾编成的斗笠给他们选为头盔,他们戴上又微勾起头,高台上的守兵想瞄他们的眼睛就难了,几弹弓打出效果大打折扣。守兵们没法子只能砸石头下去,这一战回击得艰难,很快那可怜巴巴的一小堆石块丢没了。守兵们无反击的东西只好窝在墙里,望着黑咻咻的天盼着天明。 天明了又能怎样?听着悍匪又来进攻的声响,守兵们也不明了自己为什么要盼天明,或许是内心深处认定自己会死,希望能看到最后一眼的阳光,死在阳光下。粮库岌岌可危,守兵们用尽最后的办法,他们拖来大树头撑在就要塌落的大石上,然后把着剑守在进口望着,准备进一个来杀一个,进十个杀十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是杀,他们想定就是死也决不孬死! 粮库的悍匪们撞着进口发现头上不在砸下石块来狂喜不已,他们知道里面的人没辙了,狂乐下立马派人将他们这的成功经验传授给那打农具库的同伙。他们忘了经验并不是全都可以照搬,在这成功不代表在那也能成功。农具库里有丰法兽,有守兵,有乡亲,众人的智慧就是斩断他们“梦想”的利器。乡民们打上井水铲上几把土,在桶里调成稀泥了一桶桶往下倒,煳得那群歹人成了“瞎子”,还有的将篝火灰一把把往歹人那丢撒,漫天飞灰迷得睁不了眼。乡民们没武器,要是有个个都会冲出去将这伙瞎子打得人仰马翻。 十个守库兵来探情况看到这一幕,为他们的智慧勇敢折服,他们心里这下确信无疑钱库会安然无恙。十个守兵留下两位,八个到粮库支援。小道里的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昨日有歹人来过真是兇险呀!他们的到来阻止了粮库的败局,稀泥灰飞一股脑沖向进口的歹人。圆熘熘的鹅卵石沾上稀泥滑上加熘,歹人踩上去时常给摔成狗啃屎,气急败坏下只能放弃。望着高不可攀攻而不破的石头墙他们又生一计搭高台,用弓箭射火进院,坏人的逻辑得不着就毁灭。 毁灭,附近的民宅给拆了个干净,叮叮噹噹下高台搭建起来,悍匪们哄哄闹闹打着唿哨才射箭,每射上一箭就是鬼喊鬼叫什么“还差点再加把劲”“偏了,偏了”的话语。他们就象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而里面的人盯着射来的火箭全绷紧了神经。 农具库顶上是树皮草垛盖的,它们易燃,呆在库里的乡亲给喊出带向库后躲避,库里的农具不打紧,它们是铜铁铸造成的,就是烧化了还可以重新打制。粮库顶上盖的是瓦,虽说一时半会难着,就怕瓦给射穿火星掉下去,库里的粮食就难保了。 瓦当一次次噹噹响,郡守的心一次次在抽搐。他在地上干着急,团团转想不出办法,只能在心里头祈求来个龙王帮帮他,守在库顶上射来一箭喷灭一箭。守库兵们站上高台努力挥舞着长戈想打下挡下射来的火箭,但几乎是徒劳的。 悍匪们带来的箭头有限,前面的打斗就耗去许多,他们的游戏并不能玩的过久,射出二十多枚了再也不敢玩去所剩无几的箭头。游戏中断,他们侧耳聆听里面的动静,大失所望没能听到慌张的叫喊,很显然这一次的行动又是失败告终。 打了两天还要继续吗?他们开始动摇,两手空空下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出去找吃的同伙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大喊:“快撤!快撤!大军来了!”那守在库前犹豫不决的悍匪大惊失色下不走也得快跑了。一地的狼藉,看不到一个悍匪,他们逃得倒蛮快。 郡尉领兵及时赶到,他的判断正确,否则粮库就难保,郡守为有这样的同僚庆幸。农具库的乡民英勇保住两库,郡守要为他们请功,他们被毁的住屋府库出钱来修復。悍匪逃得快跑得干净,郡尉领着兵将首府地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搜寻一遍没能抓着一个。找回躲藏的乡民,安抚好他们的情绪,郡尉领着千人精兵寻着悍匪的痕迹追寻去。 这帮悍匪仓惶逃出首府地带还是念念不忘抢物,他们往西南去正踩着测绘队的行走路线。小队长领着测绘队刚从第一个部落离去,他们第二天就踩着他们的脚印来到部落。他们的匪气,带的行装大刀和弓箭,让那守寨子的立马反应来的是抢物的强盗,牛角号一吹响全族动员,里三层外三层守着。窄寨口窄道窄的悍匪们缩手缩脚,想横横不起来,短短一条道就给打得落花流水空手而逃。匪人的报復心强,觉到寨子拥挤,想放火烧寨子又给打得鼻青脸肿。
第350页 一败再败下悍匪们犹如惊弓之鸟望风而逃,他们先测绘队到达下一个部落,可没敢冒然进去。他们暗中偷窥发现部落有防备,寨子有人守。更可怕的是寨子里不远的一座房子插有他们曾经看到过的旗帜。石头墙琉璃瓦屋门前一桿上挂有,想打下的库房顶上也摇盪有。鬼祟盯上一晚两天,派出两人装成过路客进部落探情况。 这两个无耻之徒向部落里的人讨着水喝,嘴花花着跟部落里的人套近乎,拐弯抹角询问起旗帜来头。到这时他们才知这里已归属一个叫大秦的国家,这旗帜是大秦帝国的标志,屋里住的就是大秦帝国的官吏。部落人心好,在他们告辞时特意提醒他们出外小心悍匪。 部落人对悍匪的憎恨洗涤不了悍匪的丑恶心,这两个无耻之徒一点不觉得羞愧,一点不认为他们的行为可憎,他们还在心里嘲笑部落人脑袋笨眼睛瞎,甚至想笨人就该象牛马一样驱使,就该供奉他们这些聪明人。悍匪真狠毒诡计多端,他们在第一个部落吃了苦头这下变精了,在黄昏时派出二十人冒充过路商队进部落求宿。夜深时里外夹击将部落的防备队杀了个精光。 屠杀的刀刃划破静谧的夜,惊起孩童甜甜的睡梦。悍匪肆无忌惮在部落抢物放火,任意践踏直到天明,贪得无厌的心从不满足继续搜刮着每个角落…… 郡尉领兵寻着痕迹追至第一个部落,得知悍匪来过没有得逞往下一个部落那逃窜立马赶往。夜晚追得疲乏露宿小憩,就那么三四个时辰,那逃命出来报信的两位驻点人员和他们相遇,互相辨明身份事儿一说,众官兵群起激愤,行囊都没收拾就是骑上马持器赶去给予痛击。这伙悍匪抢物正抢得来劲,众官兵犹如天兵天将杀来,顿时乱了套炸了窝,那敢迎战,个个是夺路逃命。 悍匪慌不择路蹿上可返回到前一部落的道路,他们一路躲躲闪闪不敢象以住耀武扬威,那曾想和测绘队狭路相逢。他们看到测绘队还认为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大礼呢,赶快赶到开阔地潜伏下来想将马队包起吃掉,小队长的警觉让他们的计划没能得逞。 第五十二章 饿极了的狼怎会捨得放弃到嘴的肥肉,悍匪步步紧逼。在天黑前必须摆脱这群狼,小队长下令测绘队先撤,绕另一条道去部落,所有守兵和悍匪对峙拖住悍匪。喜法兽依令带着测绘队撤到山上,回头这一望不想走了,守兵和悍匪面对面,悍匪们有两百多号人,守兵区区六十多人明显是寡不敌众样能胜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该和守兵并肩作战。喜法兽一说出心思,得到全部灵兽的响应。风来更是掏出匕首就要往下沖,他给喜法兽拖住,匕首能对付大刀吗?这时候万万冲动不得。 看看可用的物品就只有扁担,扁担扎成一块是盾可防悍匪的弓箭,但大刀……灵兽们抓了头,他们还没想着可克敌的办法,山下已经一片喊杀声。悍匪们见马队上了山,着急那行囊里财物得不着,不顾守兵们持起的连发弩机冲来了。会到一群要钱财却不要命的只能将本钱拼了,连发弩机一通发射,悍匪们倒下一批,即使是这样后面的还是如同潮水般一波推着一波的上,很快他们逼近身来。弩机手给掩在后,盾兵挡上来。小队长无数次想过如何对付悍匪的进攻,昨晚还要守兵们演练过寻找最佳的计策。 沖在最前的悍匪来了,盾兵虚晃一下放进他们,藏在盾兵后的持戈兵持戈砍马腿,马虽是动物却在生死关头比人还灵敏,嘶叫着停腿趵起后蹄,这突然的急剎趵蹄,背上的悍匪毫无防备给抛了出去,戈兵们眼明手快冲上去戈起血溅。 更多的悍匪近身来了,他们来势汹汹,持戈兵们又挡又杀快顾不过来,小队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本给两军医挽扶着,这下用力将他们推开,拔出身上佩剑冲过去帮忙杀悍匪。一个,两个,三个,第四个时眼角余光察觉一白光扫来,忙就地打滚,如换到没中毒之前他一定能躲过去,可现在中毒的身体象是很笨重利索不了,腰下没凯甲护着的地方给划开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大批的悍匪一股脑地冲来了,包围圈包不下他们,这危机时刻弩机手上阵,冲着包围圈外一通射,箭如飞蝗,跑在前的惨叫下纷纷坠地。人数太多,惊恐的后头的赶快掉转马头往后跑想跑过箭,逃得慌张都马碰马,有的慌的大刀还误碰上同伙。 一地的人马尸首横在包围圈外,包围圈里的悍匪也全击杀毙。这战绩没让小队长迷失:“快捡起他们的大刀!”这一喊本没知觉的伤口痛如绞,下意识去捂更痛。刚才太混乱,小队长受伤军医们没能发现,这下个个都瞧在眼里,那鲜血已染红到裤脚,他们跑去团团围住匆匆包扎过,背上背就往后跑。 他是一队之长这时候怎能丢下手下逃,小队长挣扎,这一动伤口更是痛入心,额头上的冷汗层层冒,脸色都痛得泛起青,可他还是喊着,“放下我!快放下我!” “队长!将队伍撤到山上吧?山上有一片竹林!”风来和另两个伙伴跑了来,他们找着可打悍匪的好办法了。弩箭只可发一次,悍匪的大刀强过他们的兵器,在这平地上光秃秃无处藏身的地方打的确不行。小队长点了头,他心里确信聪明的灵兽想到对付的法子了。 队伍隐入竹林,惊恐未定的悍匪奇怪守兵们占了上风也逃,心里琢磨守兵们那一通射是强弩之末,这下赶快打着马追上山。他们发现竹林有人影闪现随上去,丛丛竹林让他们迷失在其中,人员越来越分散单个个了。他们走着转着寻找着,人影没看见就给突然弹来的竹梢打得不是头破血流滚落下马昏死过去,就是马痛地趵蹄子给摔下马。没昏死去的骂骂咧咧挥刀砍竹,想砍出个人来。竹子砍断一根还有束,恼着火接着砍,砍上两三根累的停手喘口气吧,又是一竹梢子弹来。累了半天砍的此竹非此竹!躲过去的绕着竹子转,转上一圈还是没能发现偷袭的人,想着多几双眼睛保险些,吹起口哨互相唤着。
第351页 几个歹人凑到一起四面八方地看警觉着周边,他们全都在地上走放弃了马,或许他们认为骑在马上目标太大容易中招吧。这一情况报告给小队长,小队长要守兵们抓着这好时机,想办法将歹人的马牵走。歹人没马想追测绘队那就是没门。 主人不管的马牵走太容易,牵上四五头了到其它马前就这么一过,不用叫唤不用拉扯,那些马都会乖乖跟着走。当然前提是不被马主人那些歹人们发现,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得诱敌深入,让歹人们离他们的马越来越远。 诱敌,灵兽们愿意配合,他们故意现在歹人们面前,引着他们来追。最有效的是风来这个组合,引的歹人追上一阵了,风来故意装成脚下给绊,摔倒在地上掉落下漂亮匕首。匕首上镶嵌有珍贵宝石,这值钱货追的歹人全看到了,他们争着抢着,连手上的大刀都不要了,守兵们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击杀。 歹人的马就算没全牵走可也牵走了大半,这成果不错,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再跟歹人们周旋啦,小队长要传令兵吹响快撤的号角。急促的号角声歹人们也全听见了,他们茫然地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判断,等他们察觉不对头纷纷跑出竹林,一切迟了,测绘队已到开阔地那头了。 想骑上马去追这时才发现中计马给偷走,又气又恼下只剩跳脚诅骂的份。少有的还有马的,见他们能去追的人太少,那方向又是逃命过来的方向,那敢去追,个个不作声免得没马的同伙催他们去。他们眼睁睁着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这一次是亏大的买卖。 喜法兽领着队伍奋力往前跑,他们知道离的悍匪越远越能早早摆脱他们的侵犯,守兵们在后面断后。小队长伤得最重,守兵们断后防悍匪追来,他也要亲临。军医们劝着他,守兵们哀求着他,可他固执着不肯走。悍匪们不敢追往测绘队来的路离去,这一情况报告来他才放点心,留下十名守兵继续观察,以防这是歹人煳弄他们的奸计,他才和大伙一同离去。 十位守兵没发现悍匪摸回来的身影,却看到神秘消失的猎人儿子出现了。这傢伙需要他时不见影,大家安全了却现身来了。守兵们骂着“懦夫”突然杀出现在他面前。一地的尸首,猎人儿子本就神经紧绷,这突然杀出的人影让他反应迅速,抽出短刀举刀就刺,好险呀,刀就要挨着胸膛看清是朝夕相处几天的守兵及时剎住了手。 “什么时候了啊还开这样的玩笑!我这一刀下去你就完了!”猎人儿子恼怒下瞪着面前的守兵,越嚷越近,要不是他的个头没面前的守兵高,否则,会让旁人误以为他要啃下这兵的鼻子。这守兵不示弱反唇相讥,其他守兵也你一言我一语数落他的不是,他的背信弃义。 猎人儿子是年轻但他不年轻气胜,心中念着正事不跟守兵争辩,他知道在这能看到守兵那大队人马也就离这不远,他急着见到小队长,想知道他还好吗?他往前跑任由着守兵们追在他身后不停嘴的说和骂。 小队长撑不住了,他腰上的伤口太深还在流血,马背上都沾有了,去捂又痛得很。五位军医围在他身旁时刻在观察他,担心着他还能挺住吗?他们见他脸泛起白,知道他快不行要晕倒,忙喝住他身下的坐骑。堂哥军医骑上他的大马将他揽抱在怀里防他摔下马去,在堂哥的怀抱里小队长感到好温暖,他失血过多的身体发着冷发着寒。 等不得了,等赶到部落就怕小队长更不好了,军医们小声交流过决定停下,用缝伤口的方式为小队长止血。伤口给打开,吓得灵兽们不敢看,皮翻卷着象个开口子的石榴露出皮下冒血的肌肉。丝线很快穿过针眼就要缝皮,小队长这下象个怕痛的孩子紧紧抓住堂哥军医的手寻求安抚。看到他可怜巴巴求助的眼神,堂哥军医不知怎的心里一下子泛起怜惜来,针线交由另一军医来,拥抱住他给他力量。 小队长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大他十三岁。在他印象里小队长就没有这么可怜巴巴过,他留给他的记忆里永远是睁着顽皮可爱的眼睛笑嘻嘻捉弄。他太顽皮,每次见到他都是被他捉弄。他记得有一次他跑了很远路回到家渴得慌,捧起一勺子水正咕咚咚喝得欢,突然肚子给击了一拳,嘴里的水不仅喷出去还呛得他满眼冒火。火气中捉住打他一拳的小堂弟,小时候的小队长,气恼中打了他一通屁股。没想到又是哭又是嚷说他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嚷着不想活了的话爬上墙边的一棵树跳上墙。墙虽不高不足一丈,可小堂弟才六岁,这一摔下去还是不得了,他哄着道歉着,这小坏蛋却还是在墙头上又蹦又跳不肯下。没办法搬来梯子想捉他下墙,小堂弟却手一展仰面往墙外倒去,吓得他顿时魂都丢了一半去,腿发着软爬上梯,脑袋刚探过墙去,额头上脸上噼哩叭啦挨满了小巴掌打,孩子快乐的笑声,小堂弟坐在草垛上乐翻了。什么不想活了,这小坏蛋知道这墙外堆有高高的草垛故意吓他。 小堂弟给大家呵护着就没受过任何磨难,现在却……堂哥军医想着不禁嘆出声,“怎么啦?难道我活不了吗?”小队长在他的怀里慢悠悠声地问。他痛着忍着,力道用到忍上了说话的力道都快没了,听着就象慢腾腾的说话。 “哦,不是,我是想到你小时候,想到你没受过难的人一下子遭受这么大的劫难,真是想不到呀。你小时候顽皮任性爱捉弄,我一点没想到你长大会是位责任心强的人。你有勇敢有思想,难怪你哥说你是个不错的弟弟,我听了还认为这不过是所有做哥哥的爱夸罢了。他比我有眼光能看出你的内在。”小队长喜欢听夸,堂哥军医的这一番话,让他的痛感都轻了许多。
第352页 “队长!”猎人儿子终于追到他们,他跑到边一下子看到伤口,“我的爹也,这么长的伤口!”他的这一声惊叫又让小队长觉到钻心的痛,不禁呻吟下,“队长,您不是中了毒箭吗?咋又多了这一道伤呀?”左一个伤右一个伤,这对伤者来说就是痛上加痛,一位军医捂住他的嘴拉到远处,询问他到底要做啥。“我给队长找着解药来解箭毒!” 猎人儿子的消失是去寻找解箭毒的草药去了,箭头上的毒他嗅过味,闻出是用一种毒菇的汁液来涂抹的。这种毒素六个时辰后就会使人毒发身亡,他急着在这六个时辰内找着解毒的草药。丢下毒箭头嚷了声“去找药”就跑开,至于有不有人听到他的话并没在意。四位军医当时全神贯注在小队长身上都没能听到,而那时堂哥军医还没拿竹筒来呢,这样谁都不知他去了哪去干什么,就象临阵脱逃似的不见消失了。 草药咀嚼在口里又苦又涩,为了能早点好小队长死劲嚼吞着汁液,他看军医们都盯着他看,含混不清说上一句:“是想了解这药的变化吗?”将口里的药渣亮给他们看下,皱个眉头又说,“好苦,好涩,我都快忍受不了了。”猎人儿子也盯着,他盯小队长的喉节,数他吞过几次,瞧他吞下第六道该够了,接话说:“忍不了就吐了吧。”话落药渣就吐出来可真快。 小队长的亲兵递上水给他漱口,仰头“咕嘟嘟”低头“扑——”的漱口,一遍又一遍动作挺大,他腰上的伤却没在流血,很显然缝皮的效果显着。他的亲兵见不在流血要给他换下满是血渍的裤子。队伍里没女人,小队长还是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下换,害着羞提着裤头不准。照顾他的害羞,守兵们憋着笑展开鱼皮大氅围上他。灵兽们做了担架,小队长给舒舒服服抬着走,他给这样照顾着,一时忘了他是一队之长竟唿唿睡去。 篝火在小队长身边暧和着他的身体,他睡得舒服极了,手幸福地伸出大氅,只是这一伸美梦给疼醒,呲着牙痛醒来。他面前的人见他醒来都是投以微笑,他想一轱辘坐起身,疼痛让他无法办到。队伍安了营扎了寨,就连晚饭都快做好了,那条沾满血的裤子也给洗得干净叉挂在篝火旁烘烤着。他给扶起,堂哥军医抓着他的手摊开,往他的巴掌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他低下头看,热气里现出片片鱼肉。“趁热吃,邵子特意抓的,他说你伤得重,吃这个有助你伤口癒合。”堂哥军医说着。 邵子是猎人儿子的名字,片片鱼肉没一根鱼刺,都给他小心地去除。大家对他真好呀,先熬好鱼汤才煮大伙吃的,患难里有真情。堂哥军医见他老是盯着碗不动一筷子,轻碰下问他:“需我餵吗?”什么话,堂堂男子汉一点小伤需人喂!小队长头一摇吃起来,汤喝着鲜美,鱼片嚼下嫩嫩的滑口,整个味道诱惑着嘴想再吃上一碗。 小队长唿噜噜喝光鱼汤,意味未尽放下,他觉得他的肚子还未饱,指指大锅馋馋地说:“给我装上一碗。”军医们听他讨吃的全都高兴起来,他们还担心他的伤会引起发烧,会使他难受没精神更没了吃东西的胃口,见他醒来胃口不错能不高兴。他们给他装上半碗,守兵们见了不高兴,明明队长说一碗装半碗,他们抢过碗填满要端给队长却又给军医们挡住。 “失血过多的人不能象以往好身体时那样吃,必须少,否则,会造成脑部缺血晕厥过去。”堂哥军医向大伙传授医学知识。“可饿着也会晕呀,队长还饿着。”一名守兵反嘴说。“我是说不能一次性吃下过多,等过个三四个时辰再吃一点。你们呀不懂医,让你们学又不爱学,现在犯迷煳了吧。”小队长听着他们的谈话点过头又摇下头,他在想‘过一会又吃’就是今晚不走了在这歇宿,这怎么行不安全,悍匪只是暂时摆脱,他们的人虽死伤无数,但总体上还是多过守兵,如果悍匪捲土重来胜算还是有的,不能让队伍再一次陷入狼群里。他见大家开始吃饭了没开口下命令,还是让大家安安心心吃过饭在说,难得大家松下紧张的心。 饭吃过也收拾了,大家开始准备安睡的“窝”。小队长唤来传令兵叫他吹响集结出发的号角。号角,出发的号角?大家惊诧下停住手,天色都黑下来了要走?守兵们看队长,发现他已站在他的大马边等着了。帐蓬收起,软草蓆子卷了,东西全收拢挂上马背顶着夜色出行,队长下这样的命令一定有他的道理。 队伍走了有两个时辰,猎人儿子想起他布下的夹子。他以为队伍会宿下,为防有坏人野兽袭来他布下夹子。夹子不能夹无辜的人必须收回。他向小队长报告过返去收,小队长派上一兵和他作个伴,两个人有个照应。 猎人儿子仗着路熟火把不擎一支在前面引路,他们俩快马加鞭一路赶着。陡峭的山路蜿蜒崎岖,在转一弯过去就是宿营地。俩人想再加快赶到,就见对面山道火把闪闪,这现象不正常又赶快收敛住马,他们在马背上静观,发现火把在游向曾经宿营的方向时,又似一支支给熄灭。猎人儿子伏在地上倾听声响,没听到脚步或是马蹄的声音。他要守兵在此等候,他一人摸过去看个究竟。 离去半个时辰之久,等着的守兵就见火把犹如一条长龙呈现在对面山道上,嘈杂声也隐约可听到,这分明是有许多人在对面山道里停留。这么鬼祟的一群人就怕是悍匪,守兵不禁担心起来,担心猎人儿子邵子给他们发现抓住,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探时猎人儿子返回来了。他一回来拉上马就往回跑,小跑上一段回头看看,催着守兵快点,骑上马就跟后头有鬼追似的狂奔起来。守兵跟着他的节奏在后头也赶马狂奔,心里断定那群人就是悍匪。
第353页 队伍慢悠悠走着等着他们追来,猎人儿子看到队伍声嘶力竭大叫:“快走呀,悍匪又来啦!”他引起一阵骚动,灵兽们纷纷操起扁担,守兵们上箭的上箭,持戈的持起戈,盾兵举起盾。身上没着凯甲的兵慌乱着翻凯甲出。五位军医全是上前抓着小队长,他们怕他又冲锋在前,虚弱的人容易给击中送死,而队伍不能没有他。 “你们在哪看到悍匪?”小队长毕竟是一队之长,临危不惧也胆大心细。“在宿地,悍匪,他们想偷袭,想射火烧死咱们。”猎人儿子说得有些乱,大家听着有些煳涂,跟他同去的守兵站过来了,他本就在想,这下听猎人儿子这几句话,拼出完整的思路:“是这样的,我们返去取夹子,在快到时发现对面山道有火把就停下观察,悍匪们在快靠近宿地时将火把熄灭,偷偷摸摸摸到咱们宿过的地方烧咱们,摸上去后才发现咱们不见了,就吵吵着互相埋怨。” “对对,我摸过去就见他们拿着箭想点火,发现宿地不在了就撤了火,他们走过去恼火极了,骂骂咧咧说‘还干人,干个屁!连马都抢不回’拧了他们两个同伙点着他们额头又是一通臭骂,说不该派了他们这两个脓包,报个信两个一起回,就不知留一个盯着,害的大伙跑的腿都肿了还扑个空,蠢蛋,蠢蛋的骂个不停还举拳头,那两个吧也不示弱回嘴怪他们走得慢,象个乌龟爬耽搁掉时机,就他们俩还留一个能干啥,这么多人还干不掉就凭他们俩能吗?骂他们无能就是知道推卸。这下不得了了,他们推推攘攘的乱成一团,踩到我布下的夹子鬼喊鬼叫的,他们中的老大吧听着恼火,打晕鬼叫的,就嚷问他的同伙要不要追,我听到这赶快熘。——队长,快跑吧,他们要追来了。” 大家听完全都一头冷汗,要不是队长要大家出发,否则,就要给火烧了,还是队长行先知先觉呀。大家这下好崇拜呀齐刷刷望小队长,等着他的英明决定。 “他们能追来的也不会太多人,他们的马大多不是在咱们手里吗?布控,打,看他们还敢来不!”小队长嘴上说的布控,其实就是用绳索拦上道路,不过专选道路险陡的地方。悍匪追得急追得勐,一马失蹄连环着人仰马翻,摔得厉害的滚下悬崖的都有。不费一兵一卒一刀一箭就让悍匪们熄了火停了马,戳在失败处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赶了一夜的路就要到部落,衰下的精神头又给提振起来,大家的脚步虎虎得向着前方前进。初生的太阳也受他们的鼓舞,一使劲挣脱地平面跃上空。朝阳升起黑夜过去,守兵们一激动欢唿着往前沖,他们奔跑着雀跃着,从内心到外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跑下山坡眼前的一幕又让他们噤声呆立,前面哀鸿遍野,新立的坟堆一座座,枯叶在坟堆里上下翻卷,就似有无数的怨气在诉。走在其中上空的日头都给怨气遮蔽得惨澹了无热度。马队静鸦鸦凝重走过,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会有如此这般恐怖的场面。 “你们看!”猎人儿子邵子突然大嚷,指着的前方吓了大家一跳,焦黑的寨口外立着十几个形销骨立木刻般的人。他们中有头髮花白的老妇人,也有一头青丝的年轻女人,她们头髮散乱目光呆滞,只有眼珠间或一轮才知是活人一个。她们哀衰之象令人动容,大家关切下走近想问话,寨子里突然杀出一群人来。守兵们听喊反应下持器和他们对峙,这才发现互相应是同一家,他们的衣着如此相似。 郡尉走出来和小队长双目对视,问:“你们是测绘队的?”小队长看郡尉衣着冠带也知他是谁抿嘴轻点下头,转头点下那十几位还是呆若木鸡的妇人,郡尉明白稍稍嘆嘆解释说,“部落遭到悍匪袭击,死伤无数,她们都是失去亲人的人家,遭受打击下就成了这般模样。” 悍匪,是他们!守兵们气愤难平下七嘴八舌报告和他们战斗的经过,小队长受伤也连带着说出来,嘴多下就有了怨气,埋怨郡尉们不力。郡尉听着颜面全无,部落遭到重创,测绘队差点毁灭,这是他的失职。他下令全体官兵出击抓悍匪,不抓到誓不回头。官兵们这两日帮部落修復严重被毁的屋舍,他们对悍匪本就窝着火,这下又给测绘队一通怨,那火气噌噌直往上蹿,郡尉一声令下个个犹如饿虎下山。 悍匪和测绘队几次交锋下来,人员死伤严重,他们不仅从二百多号人减员成百多号人,还少了一半以上的马匹。过惯了马背上的生活,马是他们的千里腿,他们无马下行走上一小段就累的个个走不动叫苦连天,歇息下来屁股就跟钉在地上磨动不了一下。逃命的念头让他们商定轮流骑马走路。 近路走出来悍匪们发现他们还在危险地带,这右边道不就是他们曾经踏过的吗?他们就是从这条道到的下一个部落,到那烧杀抢掠。这条道是万万走不得的,不往右那就往前,可是又会到窄寨口窄道的部落,想想这部落发竦,警惕性太高,挨边还没挨到就给挨揍,得绕过他们才对。悍匪们在路头转悠,心里头又恐惧起来,出来三百多号人就剩他们百多号人,在磨蹭就怕小命难保。 他们想快点回去,想远离这晦气地,郡尉的兵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另一路兵闻风而来,这下两路兵冲着他们汇合成一路,将他们当成包子馅料包了。百多号人的悍匪没漏一个,郡尉并无胜利的喜悦,这是捡大便宜不值得高兴,再说他心里还在忧虑,就算这批悍匪抓了,难保明个又出一批来祸害。治病光治标还会復发的,要标本兼治,得找到悍匪的老巢将他们征服。他带领全军乘胜追击,打下悍匪的老巢,将他们征服成大秦的一份子。
第354页 郡尉没想到他一打下来换到现今都是超越了现今中国的版图(征战下今越南东北角北圻)悍匪来自河套游牧民族一个败落的分支,他们不喜欢劳作,就想着过快活日子,他们抢别个部落族系的东西过活,这样的民族别个能容忍他们吗?他们给驱赶一直迁徙,迁徙到有好水有肥沃土地的地方还是不思悔改,不愿劳作开荒耕种养活自己。郡尉征服下他们那能还让他们过抢的日子,他们给逼着不情愿地扛起锄头开荒耕种,那个辛苦日晒雨淋的,还要等上三四个月才能有收穫。想想以前游手好闲下有的吃的快活日子,就恨透了郡尉,这一恨直到现今他们的后人还恨恨着。听到越南和中国闹矛盾,就跳起脚眼泪鼻涕一把痛述祖辈给欺负的好惨,只字不提他们的祖辈的烧杀抢掠。 事有利有弊,悍匪事件让象郡的官爷们注意到信息传递的重要性,郡尉领兵攻打悍匪老巢时,整个象郡全面铺开驿站的建设:五里一邮,十里一亭,专人“轻足”传递政令军情。这对测绘队来说当然是大好事,绘下的地图也可以通过他们交由郡府妥善保管。那次生死惊险后,测绘队一路顺风顺水,这也表明郡尉所做下的一切全是有效。 第五十三章 五百里。测绘队瞧着郡尉的简易地形图似超过这个范围,五百里已测绘到,但瞧这图吧还要延伸过去不会少于百里。大秦的疆土象郡本是六百里,不能因为不专业的人说五百里就认为五百里,测绘就是如实反映疆土面积。 测绘继续,大家只能依照郡尉的地形图,猎人儿子邵子在四百里可做嚮导,可超过这四百里对他来说也是陌生地。他和他的父亲并没涉足过,郡尉没了猎人父子做嚮导也并不清楚他打到哪了,在一次次胜战下,沿着路一路打下去,除非粮食快没了才会想起该收兵打道回府。 郡尉打下的那些部落就是要求他们向大秦臣服就够了,权力依旧是在部落头人或酋长们手里,也就是名义上他们是大秦的子民,其实什么都没改变。这些部落见是这样也乐着口头上应应,照旧过着他们一惯的生活,因此也就没有对立不满的情绪。当测绘队依照郡尉的地形图找着他们,他们也乐意接待,再说测绘队来了也就是来了客人,来谁都该招待,这是待客之道。 郡尉的地形图提示这是西南面的最后一个部落,测绘队找着了惊讶它的端详安逸。寨子三面环山,它的靠背一座巍峨的大雪山,象是在慈祥俯视着它,白云萦绕在山寨顶上如同一条盖被。离这三四十丈远的山谷,一条河流的奔喘声如同催眠曲。远远这样看着听着,寨子就象躺在大雪山怀抱里给哄着甜甜睡去。 队伍在寨外站上半天不见里面出来一人,猎人儿子不禁嘀咕:“难不成里面的人真的全睡着啦?”“不对呀,你们听,连牲口都没听到一声叫唤,这么安静不可怕吗?”一个守兵打着寒颤说。可怕,连风都似睡着了。现在已进入冬季,正是北风唿唿肆虐的季节,这寨子又在地势高的地方,这路上还盖有薄薄得不过一碰就化的冰片。 这寨子不是安睡是给冻住了吗?小队长这样想着决定带两兵和猎人儿子先进去看看,他要队伍原地候着。寨子错落有致干净整洁,应该有人住。但他们左转右弯下看过几处屋子,都是空无一人。猎人儿子冲着延伸去的路喊上几声“有人吗”也无人应答。 越深入越显得诡异,小队长剑出鞘一大半把着继续往前探。他的两兵跟在后神经紧张下侧着身子瞪向身后。猎人儿子给他们夹在中间,每路过一间屋子就跑过去瞧一瞧,嚷嚷“有人吗”。依旧无人依旧无人应答,他的心里越来越害怕。是的,太可怕,每间屋舍都一样,没人,没活的喘气的任何活物,他央求起小队长赶快离开这无人的部落。 小队长内心里也感到一丝恐惧,可他还是想探个究竟。他踏上往上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上。往上,往上,眼前现出好大的一块空地,站上去前面一座好大的草棚。棚顶似船倒扣在那,棚子中央有只八尺长的大铜鼓。 小队长们四处看了看,除了棚子里的大铜鼓再无其它物。走过去发现大铜鼓很干净没有铜锈,不象是许久没人碰没人用过的,鼓缘边还浮雕着许多划船划舟的图案,有撒网捕鱼的,多人划舟的,头顶罐子在船上交易的,所有刻画出的人物衣着都是短衣短裙的装束。这似和这的环境并不相配,雪山前半山腰的寨子,不会一年四季都是炎热,明摆着现在的季节就够冷的,这样穿着非得冻死不可。 小队长抚摸着图案百思不得其解,两兵瞧着他们的队长长时间盯着铜鼓发呆,不明就里一个破铜鼓有什么可看的。一兵凑上前捶下铜鼓,那“嗡嗡”声在草棚如同扩音喇叭给传得老远。等在寨子外的队伍听见不知该做什么样的理解,互相看下都想着进去看看。想着脚下不禁走动,这一动就在也停不下来全进了寨子。没看到小队长他们,守兵们高声叫喊起来,那声音不知有多着急。 人多可壮胆,猎人儿子听到那么多声音来了,也不害怕了挺胸昂首去迎接。队伍既然全进来就进来吧,反正得到这过夜,这现成有房子。可没主人在的屋子又让大家犯了难,不经同意进去就是贼就是盗。大家不敢进都看向小队长,指望他能拿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第355页 这里太诡异一切都跟其他部落如此不同,大家分散开小队长觉得不放心,他看中大草棚,那里宽敞可以容下所有的灵兽,所有的守兵,周边的空地又可以让马匹歇在那,整个队伍都可看在眼里多好,他决定全都宿在大草棚里。 草棚就只有一个大铜鼓,四面透风住这不算贼不算盗,大家在一起也热闹。所有的人都乐意住。大家将马牵上去,带来的毛毡围住草棚,暖暖和和的大房子就算有了。大锅支在草棚外准备做晚餐,分工下守兵们寻找可烧的柴草,灵兽寻找水。水往低处流,因此灵兽们下去找井或是暗沟。 守兵们堆起一堆干柴枯枝了,就是不见灵兽们找着的水。他们不满下去催问,就见灵兽们簇拥状回了,中间的两人背上背有人。半天不见一人,这下冒出两人,难不成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守兵们围上他们。 “队长,可以让军医来看看吗?”灵兽们从人缝中询问。军医听问跑了来,那插得进脚,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这两人你们是从哪发现的?”小队长也没能进去只能站在外围喊着问话。守兵们见他们的队长来了,忙让开身让他进,军医们见缝插针紧跟在他身后。“他们应该是从外面来的,我们也搞不清咋回事,他们的样子动作就象是偷偷摸摸进来,看到我们‘啊’了一声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掐人中。”军医们认为“吓晕了”是小菜一碟不值得他们亲自动手治,告诉灵兽们怎样做,他们在一旁看着。就是掐了一下人中,两人全都是慢悠悠睁了眼,看到他们睁眼灵兽们高兴沖他们笑。 笑也吓人吗?本是慢悠悠睁眼的两人,一个“咯噔”眼睛全成铃铛大,一个骨碌就从躺姿变成了跪姿,头磕得象捣米,嘴里哆哆嗦嗦一个叫“大仙”一个就喊“山神”然后全是“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是有意来打搅冒犯的,饶了我们吧?!”大仙,山神,守兵们再一瞧灵兽们的兽面脸开了窍,哈哈笑开了。守兵们这一笑更不得了,地上的两人更怕了头捣的更勤快,嘴更哆嗦,整个身体抖动得都能听到骨头“嚓嚓”响。守兵们咧开的笑嘴,大概在他们眼里就是血盆大口吧。 小队长见他们不停地捣,只好上前强行拉起他们:“看清楚什么大仙、山神的,我们是从大秦来的测绘队,来这测绘!我问你们,你们这寨子怎么了?人呢全去哪啦?”惊魂未定的两人鬼鬼祟祟斜眼瞟瞟,将眼睛能看到的全看了个遍了,是觉得不象想像中的大仙、山神时,挺了挺过弯的腰身,小心翼翼样指指身边的灵兽说:“他们,他们干吗戴面具?吓死我们啦,还以为碰上吃人的妖怪!”他们的话又是引得守兵们闹堂笑,一个守兵说:“他们的兽面又不狞狰蛮可爱的,哪象妖怪啦?还吃人的妖怪,你们这有吃人的妖怪吗?” “嘘”——“嘘”其中一人竖根手指到嘴边,小着声:“你们是外来的不知道哇,告诉你们这寨子不是我们的寨子,我们不住这。你们笑,等我们把事儿一说,你们只会比我们还怕!”激将法,守兵们还是闹笑,不肖这说法,一守兵还勾了这人脖颈又拍拍这人的胸口嘻皮笑脸说:“告诉你吧,咱是听鬼故事长大的,咋啥鬼没见过啊,哈哈……”这人急红了脸又是一通“嘘”,见众守兵们安静下来急忙说:“你们瞧着这寨子干净吧?其实这里已经有许多年许多年没人住了,这寨子里的人就象一夜之间没得,我听我爷爷说,还是在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时发生的事,在一次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后就不见这寨子了。我们寨子里的老辈认为是雪崩整个埋没的,因为满山遍野都是雪覆盖着的,都说他们太笨,不该把寨子安在离雪山近的地方。本来吧这雪就一直封着,好前些年啊这里闹大旱,近半年看不到一滴雨,日头早早出来,迟迟落下,晒的大地一片焦土,又热又干呀,这里封的雪也就化了。我们寨子里好奇心重的就过来看,诡异呀,没发现一具尸首遗骸,按理说这冰雪封住的……”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传来,吓得本就心惊胆战的这人“扑通”软到地“鬼呀!”他这一声也跟鬼叫没区别。 他的反应再加上那一声尖叫也够把大家吓一跳,大家全肃立聆听声响,静悄悄得不在听到第二声。小队长清点下人员,守兵、灵兽全都在这一个不少。那一声尖叫又是什么人发出的呢?或许不是人是什么动物,细细回想下那尖叫,压根就无法分清是人还是动物还是别的什么发出的声响。小队长看他的大马,安静站在那,再看矮马,它们温柔地摩擦彼此的毛皮。马是敏感的动物,一点风响草动都会令它们惊恐,它们现在都是悠闲自在的样子。 “安全”小队长报过转头一看哑然失笑,这位在地上抱头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的另一个同伴脑袋偏向那尖叫发生处,就没扭动过一下,就这么直直着跟个木桩子似的立着,“哎,继续说呀,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你们,你们还怕什么。” “天快黑了,我们还是走的好,再在这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你们真不怕吗?这里可是人全不知怎么没的。”两人要熘,小队长拖住他们,他倒疑心起这两人来这的目的,他们是谁?来自哪?明明郡尉的地形图标示就这一个部落,这里没人就怕是给屠杀光的,而兇手就是和这两人有关的,或是就是一起干的。守兵们配合小队长堵住他们要走的路。
第356页 来者不善!这两人慌了神,后悔不该好奇来这看,他们苦苦哀求放过他们。看着他们又是鞠躬又是磕头的,小队长有了主意,他们不是说这地方诡异吗,那就依这理由要他们带路到他们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就是自私,明知这里可怕要走也不带上我们!”原来这原因两人松口气请着队伍跟上他们去他们的寨子。草棚里的物什又收拢了,队伍跟上他们。路上大家暗暗做好准备,以防进了贼窝给他们端。 部落的确是一个部落,这部落大家奇怪怎么路过了却没能发现,难道郡尉画下的是这个部落而不是后面的那个?他们站住仔细打量周边环境。灵兽们从方位及他们来到时的时辰分析,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漏过去。下午西落的太阳照着大雪山,反射的白光正对着寨子,而他们的眼睛又是给太阳的余晖罩着,因而没能发现这一处的部落,直接错过往下走见到无人部落。 队伍站在了寨外,那层层落落的屋舍又让灵兽们想不明白,所有的屋门都是面向着大雪山,它们就象在眺望那个诡异的部落。部落头人老远打着哈哈来迎接,他一身毛皮兽衣,看着就跟个大熊似的摇摇摆摆着走来。风来“扑哧”笑出声,喜法兽赶快使个眼色叫他严肃。头人耳朵真灵尖听到了风来的那一声笑,这下专门打量起风来来,看着风来的兽面伸手要摘,小队长赶忙阻止,并将禁令宣布一遍。 头人一看就是个油滑之人,他哈哈笑下抚摸遍风来的兽面,说:“挺好看的,给我做个让我也戴戴,”滑稽摇扭身子,“配上我这身我就是兽中王。”灵兽们全给予他笑声,头人趁势请着大家进寨子。小队长一直在警惕,不仅观察着头人的一举一动,还不放过身边的异常。路过一大肚子似孕妇的人,脸给头髮整个遮去,手托肚子艰难得跚跚而行。肚子真大,要不是手托着就怕整个人往前倾了。小队长发现头人的眼睛射出凶光,看下一眼这人的大肚子。 吃人部落吗?小队长脑袋里这一闪念,心里叫起不好入了魔窟,他想警示他的亲兵,头人已伸手握住他的手直往前拉了,嘴里不知有多热情请着他去喝酒。酒就在火塘上温着,倒上一大碗出来酒呈红色在碗里旋着圈。小队长看着那色脑子里蹦出——人血!顿时觉得一阵噁心想吐,赶快扭转头避开不看。“您不放心您的队伍吗?我们会好好招待的,”头人没看出小队长的心思,他见他的头往后扭,还以为他要看下他的队伍怎样,“这酒也会送上一坛给他们去去寒气。” “酒”——人血!小队长的眼睛睁瞪着,忍着直往上翻的胃口,那端肉来的部落人勾头刚钻进来,这一抬头正好第一眼看到双鼓眼睛“呀”的惊叫下木头人定住,后头跟来的撞上他,托盘、美食落了一地。“你们怎么搞得毛手毛脚的啊!”头人勃然大怒,小队长想说句话平息他的怒气,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他的身影已经蹿至那三人,“啪啪啪”抬手就是三巴掌打了出去。五十岁年纪,身材看似臃肿的头人,不会让人想到他会如此矫健。 头人不耐烦打发走人,回头却又是哈哈笑脸,他的变化真快,那张脸就能瞬间变化出完全不同的表情,如同有两张脸。小队长忽然间觉得他不是头人的对手,他在担忧中更是噁心着红色酒,想躲开这讨厌的东西于是说:“在这还是闷了,出去走走看看您的部落怎样?”头人哈哈笑下请着他出去,他的笑声听到小队长耳里如同笑里藏刀。 外面西下的太阳红彤彤的,小队长看在眼里心情越发不安,脑袋里闪过难道一场血腥屠杀将要开始?而他们将会是被屠者!走过队伍时稍稍定下看看,很显然他的守兵、灵兽混然不知这里杀机重重。他看到堂哥军医就蹲在路边正在餵咕咕鸟,走过去时故意摩擦下堂哥弓起的背。堂哥军医扭头看他了,抛给他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什么意思?堂哥军医抓了近旁的守兵问:“你看队长怪不怪?”“怎么了莫明其妙?!队长好好的没什么怪,我看是你怪!”“刚才队长从我身边过,他碰下我,我看他,他那眼神怪怪的,象是在忧虑,又象在催促,又好象什么都不是,看不明白。”这守兵没在说话去望小队长正离去的背影琢磨着,堂哥军医也看,他们俩长久盯着前方,前方已经是什么人都没了还是长久盯着。他们俩怪异的举动又引了附近的人好奇围来,不明就里延着他们目光方向去看,实在没能瞧出答案拍了他们俩,可把他们俩吓一跳。 小队长的眼神一定有深意,虽猜不出到底是要说什么,守兵们提高了警惕四处走动观察。部落人请他们入住他们的家,个个都是拒绝都说要等队长的命令。部落人端来的食物,军医们暗中测试有不有毒,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动作。 这个部落跟其他部落有什么不同吗?小队长一边走一边细细观察寻找破绽。看屋子数量部落挺大人口应该很多,可想想刚才进寨子情形并没什么人出来看稀奇热闹,这情况也就那遭遇悍匪袭击的部落这样过,但是大人没几人可孩童还是有许多跑出来瞧他们,还跟上灵兽们眼皮子眨都不眨下看他们脸上的兽面。想到孩童小队长注意到这部落就没看到孩童。 “你们这会下雪吗?”
第357页 “会呀,以往这里早就白雪一片好厚啦,今年天气暖和没下。” “哦,要是下雪小孩子最开心,我小时候就盼着下雪,好打雪仗。雪仗,你们这的小孩子也喜欢吧?” 头人用笑声来回应,小队长听得出有些勉强,没孩童的部落正常吗?小队长才这样想就听那传来小孩子的哭声。有孩子!部落里有孩子!!小队长惊讶下又转念想别是给抓起的吧?“孩子,我喜欢小孩子,能不能领我去逗逗?”小队长提这样的要求是试探头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头人呵呵笑寻着哭声带着小队长真去了那户人家,还说:“你这外人孩子看着稀奇,说不定还不会哭了呢。”说罢掀开挂屋门口的毛毡。一岁孩童坐在兽皮上冲着勾背在塘火上忙碌煮吃的大人哭嚎。头人叫上一声惊得孩子的大人忙丢下手中物迎来跪接。 慈悲脸的头人抱起孩子哄着交到小队长手里,这时候只能假戏真做。小队长逗着孩子拧痒痒,孩子给他逗得笑得在他腿上翻滚。孩子的大人在一边候着,看到孩子笑也笑开嘴,那眼神里满是对孩子的慈爱。 火塘上煮的食物开了锅,头人看到上前去搅动,小队长注意到头人一伸出手去,孩子的大人的脸就是一下抽搐,象是极害怕想阻止却不敢的抽搐,头人的手在搅动了,那脸上又呈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可在一边站着眼皮子却是眨都不眨一下紧紧盯着,整个身子却又是躬腰往前欠,两手微微举起,手指叉开呈现一副时刻准备要冲上去推开头人的姿态。 地位低下的人在面对地位高贵的人时,往往是勾头垂目尽显卑微。这样卑微的人紧张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一定是自己的性命或是家人的性命不安有危险时才会这样。头人,问题出在头人吗?小队长心里有两个假设:第一,这个头人带着一帮子亲随杀掉了真正的头人后,他代替下真头人登上头人之位,控制下整个部落;第二,头人一贯笑里藏刀,是个滥杀无辜之徒,搞得人人自危。他不想再让这人心惊受怕,抱起孩子走过去故意说:“这小事您不必亲为,他不是闲着嘛,就让他做呗。走,到别外看看。”头人言听计从“嚯嚯”笑中离开塘火,小队长放下孩子到兽皮里坐好,揽上他的臂弯一同出去,他的笑声又成了“哈哈嚯”,听着就是个挺欢快的一个人,无从想他会令人害怕。 “天冷大家就喜欢窝在家里,整个寨子看去象是很凋零没什么可看的。” “那是您认为,您看习惯就不觉得怎样,我外来的瞧啥都是新奇。” 头人不想再在寨子里转悠,可小队长坚持着要看,他只得领着继续走,这下他不在笑是沉默的,甚至能从他的眉间看出忧伤。头人的笑脸时而眼露凶光,时而略带忧伤,这是为什么呢?强人所难不道德,再说天也黑了,小队长只能草草结束这次的探究,他们连一半的寨子都没走到。 小队长心事重重,他不知该做什么样的评判,是该把这部落划分为邪恶,还是只局限于头人这一小部分人的邪恶,还是完全可以放心呢?他在思考,队伍依照他的意思在部落的空地安营扎寨,大家忙碌着都没注意到他那乱蓬蓬的心思。 头人站在他住屋外的小坪地边缘往下看着测绘队忙碌,他的住地比空地高了个五六丈,他要是向他的族人发号施令就是让他们站在空地——他的脚下。他可以站在现在站的地方,也可以下几个阶梯,缓缓的下几个阶梯,就将他要说的话说完。这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他能很清楚他是头人,那怕是喝醉了,只要往这一站他能立马想起他是头人,他是头人!小队长不信任他,他能察觉到,他不知他哪做得不够,让他有了疑心。他回想过程并没能找着问题出在哪,他有了烦燥焦虑的情绪,在小坪边来回走动,不时看下下面的动静。 测绘队一切搞妥,营地只用去一半空地,呈八字形,不知这对实战有什么意义。营地燃起一堆篝火,天冷,围了三层人。这大冷天的非要住这空旷旷的地方真是活该!头人心里骂着缩了头,他忽然发现这大冷天的,他站在这不也是有福不会享挨冻吗,他进屋去了。 小队长叫上堂哥军医,猎人儿子不在叫上喜法兽来,他说出心里一切所想的,两难境地多几人思考是对的。喜法兽从看到这寨子第一眼心里就满是疑问早就想报告,这下迫不及待说出他的疑问:第一,为什么寨子的所有屋门都是向着那无人部落的方位?两寨子相隔三里地远,可为什么这部落要向着无人部落,而无人部落却没这样呢?第二,这寨子所处的高度也跟无人部落一样,这也太巧了吧,当然这部落比无人部落人口多,住屋建的多往上延伸的也高,整个看去要比无人部落要高象是在眺望。即使是这样但也掩盖不了在同样的高度建寨子;第三,建屋所用的材料、风格两部落如出一辙,按那两人说法,他们不应是来自同一个族源,这太矛盾。 看来自己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无人部落诡异,有人部落也诡异,郡尉来这就没发现反常吗?他为什么就没发现呢?小队长觉得他有必要派人去驻点去驿站发信息,询问郡尉是如何来到这的,部落是如何征服下的,是否知道有个无人部落,总之他要细节。小队长甚至还想叫郡尉派一个曾经到过这的人来认一认头人,是不是他们见过看到的那个。他还想将信息加急用最快的速度发送出去。
第358页 小队长正想着,猎人儿子邵子醉醺醺一头扎来:“队长,找我呀,”大摇大趄下伸出巴掌讨要,“——水,我要喝水!”堂哥军医递给他水皮囊塞子还没取就仰头,当然一滴水也喝不到,喜法兽好心抢抓过来给他取塞口,他还着急不乐意嚷嚷着,“我要水,水!”要抢回。 堂哥军医挡住他哄着:“立马就有水喝了稍等等啊。” 冰冷的水从喉咙一直冷到下,郡子冷得呲下牙打个寒颤。小队长一直冷眼瞪着他看,见他摇晃的幅度小了问:“你到哪喝的酒?”“我,我到那——那,就那两个人哩……吓得晕过去后又带咱们到——”邵子打个嗝上来才“这”又一个长长的嗝打出来,满帐蓬的酒气熏人,小队长的眉头拧成疙瘩想叫他出去,郡子手一扬带出没说完的话,“他们带路我就想知道更多关于人没了的部落的事,就挽着他们不撒手,”堂哥军医和喜法兽给他挽在了臂弯里,有他们俩在他身边左右夹着,立着有个样子不东倒西歪了,“快到这啦,他们说他们的柴忘了,天快黑了得赶快背回来,要不然没柴烧挨冻,他们想熘我哪能让他们熘呀,我就去替,他们一个继续带路,我跟另一个去背,背回来到他们的家里,他们就非要我吃饭喝酒。”酒醉心明啊,连前因也知道要说一说。 郡子摇晃下斜靠上堂哥军医身上,在他耳边嗡嗡:“他们象是给一种病折磨,我去背柴,没多大一捆我捏着都能弄走,就这么点柴吧还背的‘哼哼哼’,我听着累就将他的凑一块背,我还嫌轻!我喝酒听他们嘆气,说他们就这么看象是很壮实的人,能走能跑的,其实他们身子骨使不了劲,他们哭的哟好悲凉啊,我的心都给他们哭的发酸,您能救救他们吗?” 无人部落消失,有人部落怪病笼罩,对了,邵子不是说想探更多无人部落的事吗,那有不有探到些呢?小队长心动下招手唤猎人儿子:“邵子,你别急,能治一定治。那他们说了没无人部落的事?”邵子突然“空咚”软倒在小队长身边,他本想走过去,给酒麻醉的脑袋控制不了双腿失态出丑。他嘿嘿笑爬起干脆不站起趴到小队长膝上答话:“说是说了,没多大用都是听,他们也是听来的,他们部落将无人部落划为恐怖地,不准他们靠近的,只是他们太好奇偷偷摸摸去看看,他们说他们正在打柴,听到无人部落铜鼓响,好奇下想看个究竟,就忘了不能靠近,他们还以为能看到人消失的秘密,结果会到咱们。”邵子哧熘熘的笑,一仰,背靠在小队长腿上眯缝起眼来。 可不能让他将自己的腿当枕头,小队长想罢拖起邵子往床塌上“扔”,邵子酒醉的身体沉甸甸的,带着小队长一起倒在床:“你这个死尸呀要压死我吗?”小队长骂着磨出来,邵子挥臂发出傻笑般的笑声,手臂又“咚”落下,半晌,挪了挪脑袋原来还半醒着。 喜法兽看下邵子还有知觉嘟嘟哝哝起来:“有时眼睛看到的还不一定是真实的,这听就更难保了。”睁大眼睛看向小队长象是很兴奋声音高了许多,“队长,明天要不去无人部落看看?”“明天,白天能发现秘密吗?晚上,就现在!”小队长一跃起身他比喜法兽还及不可待,喜法兽和堂哥军医赶忙摁住他。堂哥军医劝着:“急不得!明天去看清部落各个布局,晚上去熟门熟路。”喜法兽也说:“去那探究的事不能太明目张胆,得有个藉口名正言顺。” 话有道理得听,白天去瞟到奇怪的地方,晚上重点去探效率高,好!小队长按下急不可待的心思嘻嘻一笑,坐下宣布:“明天咱们就从无人部落开始测绘!”他这话意思就是醉晕晕的邵子也懂真实意图,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师出有名罢啦。 明天的行动邵子是无缘参加,小队长看到他打定派他去送报。邵子是猎人,在大山老林里办法多,独自一人就是会到危险也能有办法解决,要是万一这部落有人盯梢跟踪他,就凭他的机警和聪明也一定能早早发现摆脱。邵子给小队长留在帐蓬里醒酒,明早趁天未明就让他走。 头人在塘火边烤着火,时不时添上一根柴,就这么看他就是一位半老的人寒冬里烤火取暖。火苗照亮他木然的脸,他添柴的节奏完全是下意识。忽然,他的眼睛闪电般睁大,同时他的身体打个寒颤,黑眼睛里露出一丝惶恐不安的神色来。他站起不安地在塘火边来回踱步,在站住时冲着屋外叫上一声,门外的两个跟随应着进来,他跟他们打小耳朵,悄悄话说完挥了手,两个跟随全是极快的离去。 跟随离去头人象是更是不安,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还不时向着门那儿张望可有动静。毛毡掀开那一剎那,人还没进来头人就是直奔着去迎,一位跟随刚探进半边脑壳他就是急火火地问:“怎样?”“没动静,他们无人出寨子。”听到跟随的答话头人嘘口气下起命令:“给我盯紧了!”跟随唯唯诺诺应着退了出去。即使这样,这一夜头人还是无法入睡,他在塘火边眼睛瞪的好大毫无睡意。 第五十四章 邵子睁眼了,他美美睡了一觉好惬意呀,伸手伸个懒腰,手打着靠在边打盹的小队长,这一看一个骨碌坐起身,小队长给他这一碰惊醒来看他。瞧着队长的眼睛,邵子酒醒了心却不明了:“队长,我咋的啦?”手触碰到身下软垫又问声,“我怎么在您的床榻上呢?”小队长伸手搓一遍他的脸问:“脑子清楚了吗?”“清楚。”“清楚个鬼头!你喝醉了,这一醒就忘了吗?”给小队长点拨的邵子想起事来,不好意思抓抓头翻身下榻,又扯平下打起褶皱的软席面还吹吹干净,请着小队长在床上休息。
第359页 小队长没心思休息,扳正猎人儿子严肃地说:“邵子,我得派你去送很重要的信,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要快,这中间或许有危险,你得高度警惕呀。等会你出这寨子得秘密出,不能让寨子里的任何人发现知道吗?”小队长亲自给猎人儿子牵马。当他看到马听到马蹄声,忽然意识到在这寨子里要邵子牵着马秘密出寨根本就不可能,即使将马蹄包住也难逃脱暗中盯梢的眼睛。他急着又返回帐蓬:“邵子,你在睡会,等会和队伍一同出寨,你只要记住这一出去就别回头快马往前就是了啊。你将信送到就等在那,收到回件你在回,在路上别随意逗留,我建议你不跟陌生人同路。” 邵子昨天没同队伍一同进寨子,头人的跟随数下的人里少了他,晚上他醉醺醺进营地,头人还未派人盯梢,小队长派邵子是派对了人。 早上吃过饭,听说测绘队要出寨子去测绘,头人带上他的心腹赶来,他派他的心腹给测绘队做嚮导。这理由很合理,容不得小队长拒绝。邵子秘密传信的事要瞒过这眼线,小队长用上反盯梢,他盯上头人心腹,和他勾肩搭背说不清的话,问这问那的,让他无法分心观察队伍人员活动的动向,邵子消失在队伍的后面。 喜法兽将队伍分成三队分头测绘,三队难倒头人心腹,他只能紧跟上小队长。队伍要分头行动了,小队长向喜法兽挤挤眼呶呶嘴,又勾上头人心腹的颈项先走和他聊着天。队长的心思都清楚是要喜法兽去探密,另一队赶快压后在后头走,堵上头人心腹回头观看的目光,喜法兽带着小队磨蹭在最后。 天色不太好发着暗,喜法兽带着小队悄悄摸进无人部落,觉到一片寒碜。十八人分三组分头察看每间屋舍,他们非常小心仔细触摸每座屋舍里的物件,尽量不发出响动来,大件的搬动下看看是不是机关的消息,他们蹿进蹿出的极快,脚步却是轻轻的。从下到上看了个遍毫无发现,喜法兽怀着失望要大家分头再去看看有不有没注意到的地方,然后到草棚子会合,他跟着大家下了几阶全然没了要走的动力,停留下来还返身向上站上寨子最高处眺望。 远处遥不可及的大雪山云雾缠裹,乍隐乍现犹如害羞躲藏的冰雪美人。大雪山能将脚下这山峦埋没掉吗?喜法兽问着自己,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后这部落里的人消失,为何屋舍却保存的如此完好呢?喜法兽想着不禁俯视整个寨落。 象郡地貌山峦起伏,大山、丘陵多,寨子不能象平原地带的村落建在平坦地,十个寨子就有九个半建在山上。寨子依山而建,寨子很美层落分明,石头小径象是缠绕在其中的飘带,蜿蜒飘曳着通向各个角落路过每座屋舍,怎么看怎么瞧并无特别。 喜法兽嘆着气为这美丽寨子给诡异笼罩成死寨子而嘆息,他下着山想着要是直法兽在这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发现,会揭开死寨子的诡异。 分散开的队员往草棚会合,他们相差不多的时间聚来,全到了独少喜法兽。大家等上一刻钟还是不见喜法兽来,说好的了在这会合呀,咋就不见他来呢?大家的脑袋里都冒出不祥的念头,全都想着该去找找。十七人走在这空旷旷的寨子里更是显得寨子偌大,大家想着尽快找到喜法兽分头跑着,也不管不能搞出响动,又喊又叫起来。跑了一轮下来谁都没能找着,或许是跑的过快有的路并没跑过,大家将各自跑过的路线方向画下来组成整张路线图,又依画下的图对比现场,他们一条条又去走一遍,还是没能发现喜法兽。 如此大的响动喜法兽就是研究得再入迷,也该惊醒跑来见大家呀,更别说是大伙去找,大家这下心慌的害怕的撒腿就向寨口跑去向守护兵求救。守护兵守在路头守在寨口这两个地方,他们认为这样做可以集中他们不多的兵力阻拦下坏人的侵入,防止他们打扰灵兽们探寻秘密。 喜法兽不见,在这大白天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有一条进出道的寨子不见,这不是比碰上鬼还鬼吗!守护兵们半信半疑下冲进寨子,在寨子里四处敲敲打打就差掀过来啦,整个寨子这样敲上一通并没发现空洞或是隔间屋这样的秘密场所。这下守护兵们傻眼了,这比鬼还鬼的地方该不该继续呆着是他们考虑最多的问题。去搬救兵吗?虽说各个小分队会在行去路线上做标记,可要找着也不是易事。 就在大家不知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时,久找不着的喜法兽又不知从哪冒出来啦。他是当事人却比任何人还迷煳,见着大家反而先问着:“我是在哪呀?”“无人部落呀,喜法兽,您到哪去啦?我们咋就找不着您呢?”大家也迷煳着他关心下围上他,有两个还一左一右挽扶上他。 喜法兽晕煳煳着摸下额头想:“……不知道哩,我下着阶梯想着事,走着,走着,我想看下路该怎样走才能到草棚和你们会合,也不知怎的觉到眼边似有刺眼光线又似不象光线,一晃,那感觉真是怪……唉,还真不知该如何说清,我停下仔细看又没看到什么,心里奇怪着就继续走,搞不清,真搞不清,就走了那么两步吧脚底麻酥酥的一软倒下去,身体动也动不了了,想喊喊不出声,撑了几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您醒来还是在那吗?” “……应该是吧。”
第360页 “可我们找您找了几遍就没看见呢?” “唔……”喜法兽琢磨着回想着,来回摸了几道额头,兽面正中的大眼花纹给他摩擦的似模煳不清了,一位守兵等着他的说话,见他老是没完没了的摸额头不耐烦,上前抓住他的手,感到一手粘煳煳的感觉不好受,瞧过自己的手又扳过喜法兽的手仔细察看,发现喜法兽的手背手掌都粘有黄红色不知啥的粘煳煳东西,就是这东西煳上大眼花纹让它显得模煳。“你不觉得你的手上粘有东西吗?”这守兵问着刮下一点嗅嗅没气味。 “我手指还有点麻,动是动的了就是不如以前灵敏。”喜法兽抽回手,“——怎么可能找不着我,我就倒在路上的呀。”他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他决定带着大家重走一遍他走过的路。他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停下,仔细左看又仔细右瞧,又往后瞄瞄又往前望望,打了个圈转又来回倒了几次,最后摸了额头“咦”出声:“怪了,怪了,咋不象呢?”他可把大家听煳涂了问:“什么不象?” “我倒下的地方呀,现在咋就找不着了呢?你们看,快到寨子最高处了,可我就没看到我倒下的地方,我就是从那往下走,低着头想着事,顺着脚下的石板一直走的,除非看到石板延伸有几个方向了才会抬起头看看,分辨下方向确定该往那条道走可到草棚,可我不是在叉路晕过去的呀,就倒在延伸往下去的路,可现在我咋就找不到,这路边的标志物咋就没看到有呢?” “什么样的标志物?” “不是树,不是屋子,一块大石头凸出点到路边,我倒下时脑壳差点碰到,倒在地上看的好清楚那石头突出在路边这么多。”喜法兽比划出距离,大约有三尺的样子,“你们看哪有突出的石头,人家削整的平滑滑的连个稜角都没有。” 大家听了感觉就跟碰了鬼没区别,害怕下互相拉扯住,生怕落了单给鬼抓了去。喜法兽最不信世间有鬼,即使他莫明其妙晕倒很诡异,但他并不往鬼上去联想。为了找到真相,他又走上寨子最高处,他眺望大雪山的位置,然后闭上眼默想他下山走时的速度有多快,琢磨出他当时的步迈快慢了沿着路又重走一遍。他低着头用眼角去捕捉似光又不似光的那怪感觉。路走过一半没能找着,虽是如此他并不气馁,他在想或许是时辰不同,那神秘光线一定是在他下山的那时辰才能捕捉到,他想着明天在来试一次。这心思他没告诉大家,只是招唿大家该撤离无人部落了。 守护兵们恨不得离开这鬼地方,够悚人的。他们一蜂窝跑在灵兽们前面,全然忘了他们肩负的责任。喜法兽的心思有如走火入魔,每时每刻每分都在琢磨这神秘部落,他下着下着,感到脚下的这些阶梯刚好二十阶,二十阶可是刚够一个屋舍的空间高度。他回头看发现二十阶上头就是平台,平台上立着的就是草棚,昨天还曾经准备宿的地方。 空荡荡的草棚里有大铜鼓!喜法兽鬼使神差返上去直奔大铜鼓,到边了围着铜鼓转着看,甚至想挪动没能挪动。大伙见喜法兽一声不吭又返上去,赶忙追上他看个究竟。虽瞧着他的动作怪异,还是配合他。见他想挪动铜鼓上前帮把力,抬起大铜鼓,下面并无东西。 敲敲铜鼓下的石块坚硬无比,趴地上又抠抠纹丝不动,喜法兽没辙站起拍拍干净身上的灰尘,要抬着铜鼓的放下铜鼓。他还是不甘心又环顾下草棚四周,实在没啥可看的到处空荡荡。失落的目光收回时扫过柱子又来了兴头,发现草棚竟用上八根大柱子来支撑。倒扣船型棚顶用的是草,不是木板,不是瓦当,按理说不会过重需八根大柱子来支撑,六根绰绰有余。喜法兽想看个究竟奈何大柱子有二丈高,太高攀不上去。他的眼睛老是盯着棚顶,那灵活的又知他心思的,不用喊主动攀上一根柱子,猴儿般爬上去,他们没发现棚顶藏有什么秘密。 喜法兽就是跟草棚耗上了,又围着柱子下看,柱子根根深插入石块下,建的真是牢靠。喜法兽蹲下沿着柱子基脚往下看,又看上铺地面的石块。他发现不管是草棚里还是草棚外全用的是大石块砌铺出来的,继续看更是不得了,不仅站的平面是,就是往下望立体的三面也是,可以说草棚是立在一个用石块砌出的巨大石头上面。是为了安稳牢靠才这样做吗?这里的空间是可以站上千人,让他们在这祭祀、载歌载舞、欢腾庆祝。可如是祭祀场地也用不着砌这么高吧,是为了离上天近吗?如是那为什么不直接建在寨子最高点呢?那不是有一个大平台,稍稍突了点在崖边,最好最合适的地方。 喜法兽满脑袋打着疑问久久不离开,其他人也跟着他立在那。守护兵们在寨子外等了半天,不见一个灵兽出来,悚着以为出了什么诡异将他们全给掳走。不敢进吧可肩负的责任又让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为了壮胆齐吼着杀进去,喊声震天动地惊得灵兽们,就连喜法兽也忘了想问题抬起头来看。他们带着茫然神情立在阶梯口望发现是守兵,那杀来的守兵也看见高高在上呆立的一小撮灵兽,剎住脚在下面破口大骂起来,叫他们快快滚下来。 守兵们这时可真兇悍,个个横眉竖眼的,真不知鬼见了会不会也要怕一怕呢?反正灵兽们忙不迭跑下来,道着歉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出寨子。守兵们可真威风霸气,时不时回头冲着灵兽们兇巴巴骂上几句,手上把着的大刀还要往地上顿顿,要是跟慢了一拍还要加上踢一脚,全然一副凶神恶煞样。突然一声尖叫吓得恶煞守兵们抱头鼠窜,原来他们只强了副臭皮囊。
第361页 小队长因有头人心腹跟在身边,只能让小分队做正儿八经的份内事——测绘。小队行走在路上一路上做着标记,这是为了防万一迷路或是出现意外时以便救援队找着来搭救。头人心腹不知这是测绘队一贯的做法,他将这些标记当做暗示,当做一种指示语来理解,暗暗将标记样子记在心里脑子里。小队长见头人心腹看标记看的特认真,觉得好笑,他不解释就让他白费脑筋,他装着没看到没发现一路上悠闲的走。 冬天的日头斜得早,分开的人员见天色不早收了工,集合到小队长身边,他们还要和另两队会后一起然后回部落。小队一路收着做下的标记,这是顺手的事,小队长偏要小队停下等着标记收上才又让队伍慢腾腾地走。他这样让小队磨蹭是拖延时间,他怕喜法兽小队后他们到,让头人心腹起疑。小分队放标记又收标记,这让头人心腹煳涂,他不知该如何向头人报告讲述。他心烦着,在马上琢磨着,一路上一声不吭耷拉着头。小队长在旁边看着他乐着,一路上挥舞着他的马鞭,就差唱出调调来。 太阳在山头挂着了,大山里静谧得毫无生机。坐下的马匹也知天就要黑了,不用驱赶自个扬蹄。小队长看下旁边的头人心腹,他想甩开他,“驾驾”赶起马飞奔,可人家盯得紧也极快跟来,恼火下只能又收敛住马。甩不掉那干脆改成耍弄,小队长一会纵马一会敛马,跑跑停停的逗着头人心腹。等他们赶到聚合地,喜法兽他们早就到了正等着他们。看到喜法兽严肃的眼神,小队长急着想知道他们有什么发现收穫,命令队伍全速回部落。 喜法兽的遭遇更添了无人部落的诡异,小队长心痒难抓,催着开饭吃饭,他要吃饱了夜探无人部落。如何出寨子是个难题,暗中总有人盯着营地。吃过饭小队长到头人家里坐了会,他嫌太闷邀头人的跟随跟他的守兵比试比试。 寒冬的夜晚本就了无事无聊极了,比试招来许多人来看热闹,人山人海的比昨天进寨子见到的人还多。小队长趁人多晃动的影子多悄悄熘开,换上一身偷来的部落人的衣饰穿上,大摇大摆去了寨口,守在寨口的部落人早就给他派去的人摆平了。他们装着无事闲聊来到寨口,拿上好喝的甜酒,摆上上好的美味肉干,边吃边聊,吃吃喝喝下守寨口的人给灌的是头晕目眩,小队长们出寨子也没能看见。 三里地快马加鞭就是一眨眼,黑暗中无人部落的魅影隐现在眼前,小队长下马黑布蒙上口鼻,这样做并不是防别人认出,是为防万一有人用药来暗算。堂哥军医认为喜法兽的晕厥是被人用药迷倒的。喜法兽强调没看见人,更没人站他面前,他不认为是药物,当然是什么他也想不出,就是迷煳不清个不清不明。喜法兽就随在小队长身后,见状也蒙上黑布,不认可不代表不尊从。这次堂哥军医也来同他们一起来冒险,黑布遮口鼻还是他提议的,他来的目的是要现场抓着药物的实据,好让喜法兽彻底心服口服。两个大胆兵不怕鬼不怕神,他们还想瞧瞧鬼神是什么模样,这样的好机会怎捨得放过,死皮赖脸的争着来,他们在最后。口鼻掩好又给马裹蹄,它们将一同进无人部落探秘。 这一晚天低月昏,云浮星灭,树影摇曳若隐若现,侧耳听听风声唿唿,如怒如诉,无人部落一片阴森森的气氛。“跟紧啊,你们两个在后面经常小声出个音啊。”小队长小声叮嘱过,手一挥进寨子了。灵兽们画下的图他看了几遍烂熟于心,他打头想看的是草棚那地方。 正如喜法兽所说,石头砌的高度够个屋舍的高度,打亮火折可看到石块都是雕琢的方方正正,砌得是规正规正,从这角落走到那角落去迈下百步,从这角落又到那角落就是多迈下十步,接近正方。小队长数着他走下的步子,想着好大呀,如果里面是空的,可以建多少间屋呢?他想着往脚下看,发现下面漆黑一团,下面是峭壁,再迈上一步就会摔下去。现面对的这面对面无物,不用走过去可知那下面也是峭壁,由于所剩空间不大建不了屋舍,只能是一条石板路。 站在这路上往前望还是右望都可以观风景,不错的一条路适合开阔视野。小队长想着不禁抬眼看下前方,这一望觉得自己滑稽,黑漆漆的夜能看啥。他回头发现并无一人在他后面,赶快往回跑,有阶梯的这面相隔丈远有一排屋舍,两兵和堂哥军医正跟着喜法兽在那排屋舍蹿进蹿出。 喜法兽想从屋舍里找着进路,他就认定草棚下这砌的方正的大石块里定是空的,而进去的机关通道就在离一丈远的这些屋舍里,他要两兵敲击每块地砖,他呢拿个空心竹筒对着地面聆听。 他们干得热火朝天啊!小队长看着喜法兽醋意意的想,他们就是偏心向着你,跟的象个跟屁虫,就不怕我一人在外给掳去!他退到外面找他的大马和它热乎去了。 一排屋舍地砖墙壁全敲过一无所获,忙乎了半天是这个结果真令人沮丧。小队长在外面见他们全垂头丧气样出来就知没戏,他高兴着指指上头:“到上面找,我刚才想这么大,支撑是大难题,为了不垮这上面的石块一定不会太厚,你们上去敲敲听听看是不是空的。” 上去蹦跳还是砸东西到地面,就是将草棚里的大铜鼓抬开,那些地砖都是发出实实的声响。小队长的心思在大铜鼓下,他还非常肯定地想能从大铜鼓下找着打开神秘部落的缺口,这下他也失望了。喜法兽定在屋舍失望,小队长定在大铜鼓失望,他们只有最后一个希望,找着喜法兽晕厥过去的那条道。
第362页 从草棚上到寨顶的石板道窄,马,四个蹄子的动物去走不易,两兵给留下守马,小队长和喜法兽还有堂哥军医他们仨上去找。堂哥军医上着一路嗅着味,他没能嗅到迷药残留的气味。道路没能找着,他们想也只能算了,他们出的太久该回了。 小队长决定先回去以后再找机会来探,他们仨下到草棚发现马在,而两兵却不见踪影。这情况令小队长剑出鞘。两兵手握大刀他们的武艺也不错,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掳走他们俩?!小队长紧张的太阳穴突突跳,他四下看看又看看身后的堂哥军医和喜法兽,他们俩手无寸铁,他该先护走他们俩还是带着他们俩一起去寻找两兵呢?小队长心里乱如麻,他后悔不该丢下两兵。 “队长,队长!”两兵喊着来了,看到他们小队长的眼泪就要出了,拥住他们哽咽了下:“你们干吗乱跑?吓死我了!” “队长,这寨子里有人!” “在哪?” “跑了,不见了,我们主要是不敢勐追,怕跑远了时间长了,您不见我们着急。” 这里不可久留,小队长要两兵回营地在细说过程。等他们潜回部落这一去一回的差不多用去一个半时辰,他们长时间不归,可真为难做戏守兵的脑袋,他们为了让游戏一直吸引人,好掩护好小队长们的消失,他们连多年前同石子玩的游戏也搬了出来。最惨的是扮小队长的守兵,坐在营口里一直在喝酒。天冷,身子有披风遮挡象不象没关系,脸就难了,不能让外人发现不是队长,于是拿个大杯子“喝酒”,前几杯装着高兴勐灌几杯下肚,然后有了“醉意”,举个杯子在面前摇摇晃晃,可也不能老举着杯子,还得时不时喝上几口,一个时辰过去灌的水已经快漫上喉咙,喝不下去了只能装成“酩酊大醉”,给另两兵扶进帐蓬躲着。 小队长回了,比试游戏顺着结束就结束,守兵们不用在想新的节目来吸引人了,看到散去的人们意味未尽的样子,这次的掩护应该是圆满成功。守兵们在帐蓬进进出出,就是要上面盯梢的眼睛看花,小队长在他们中间顺利进了主帐蓬。 “队长,队长,你们发现什么了吗?”假冒小队长的守兵欢唿雀跃迎来,小队长一瞧身后,还有兵向着这里奔来,这不是让那盯梢的人起疑吗。赶快赶着帐蓬里呆着的兵:“你们快离开,会告诉你们的。”他急,还急着想知道两兵看到的情况。无关的守兵知趣的离开,他们在离开前拦下奔来的一同离去,他们开始洗洗漱漱。 喜法兽和堂哥军医钻进来了,他们现在才进来是照小队长的吩咐做的。他们五人又在一起了,两兵开始讲述事情经过:“我们等在草棚,太空旷了,寒风直吹,就是藏在大铜鼓背风面也无用,那风一会往这边吹一会往那刮的没法躲。还是冷就回处走走,我们往靠山这面走,嘿,发现两人,不知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两人也发现我们惊得反身想往后,大概反应过来那是峭壁无路又赶忙转过身来跑,我们那能放过就追,他们慌得往下跑还往我们身上砸东西,黑咕隆咚的我没看见还给击中,不过不痛软软的,我摸了下身体没事又追,他们跑的真快,是往寨口跑的,我们见他们是出寨,再说我们还得等你们回就收了腿,回来没见你们迴转,就打火折去找他们扔的是什么东西,不知滚哪了难找,正找着听见您喊我们,就急急着跑回见您了。” “那两人一身黑吗?”小队长问。 “应该不是,他们身上穿的应该是兽皮之类的。” “那为什么你们没能早早看到他们呢?” “是也,怪!虽说我们四处走动,可眼睛一直盯着阶梯那方位的,上的阶梯下的阶梯都是在一个角,如有人下或是上都该可看到的,可偏就没看到。” “你们四处走动还可盯着阶梯角吗?”堂哥军医开口问道。 “可以倒背着走呀,眼睛不就盯着那了嘛。” “哦,是这样呀。”堂哥军医不说话了,喜法兽却嘀咕起来:“难道是从山里钻出来的吗?”他的话得到一兵热烈响应:“就是,就是,当时我第一眼感觉是从大山里冒出来的。” “那你们在这之前可否听到响动呢?”喜法兽问。“这又是一怪,没响动。”“那你们看到他们第一眼时,有不有发现他们在身上摆弄呢?”两兵回忆下全摇了头,一个兵说:“从反应看,他们不知寨子里有其他人,咱们在捣鼓察看他们一点不知。” “这下他们知道啦,咱们在去恐怕就难了。”堂哥军医不无遗憾地说。他的话却让小队长乐了,小队长站起身一边赶着他们走一边笑眯眯说:“我还怕他们不跳出来让我不知道是谁哩。——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说。”真是不同性格的人在看同一件事就会有不同的态度。 帐蓬里火烛点点,喜法兽见大伙都等着没一人歇息,只好将今晚的探险事说上一遍。这一重新讲述下发现一个细节刚才疏忽大意了。两兵说那两人发现他们时第一反应是反身向后,无人部落秘密制造者应该是非常熟悉无人部落,他们怎会犯慌不择路的错误,应是本能反应。 喜法兽催过大家歇息,躺下脑子里演示一遍:两人刚从隐蔽处出来就给两兵发现,惊吓下本能反应想重回隐藏处,只是转身时反应过来不妥,会暴露他们的秘密,才又赶快转回身往前跑引两兵离开。“对,就是这样!”喜法兽想到这最后兴奋下差点喊了出来,他捂了嘴压抑下兴奋侧过身看下身边躺着的伙伴,还好,他们年轻入睡快,早已经是唿唿大睡着了。喜法兽轻轻起身他想向小队长报告,可脚下了地又改变主意,他怕又是一场空欢喜,什么也发现不了。
第363页 此时小队长躺在床榻上大睁着眼睛看帐蓬顶,他奇怪明明先前他们在这里他犯困,可真躺下来了却又睡不着失眠了。他的脑袋里想着想着想到邵子送信送到了没,邮驿离这八十里,本该十里一邮的,人手不足这里又偏远,就改成八十里一邮。一天时间不出意外八十里早该到啦。小队长象是放了心,翻过身眯起了眼睛。 就是打了个盹,小队长给脑海里忽然闪现的一个问题惊醒又睁大了眼睛,这下坐起身自言自语起来:“前一个部落,前一个部落,怎么会想起前一个部落呢?”他为脑子里闪现的这个部落奇怪,又细细想下拍了头,难怪会冒出这个部落,他想起他曾经指着郡尉画下的地形图问过头人,他的部落可跟这部落有地界纠纷,当时头人看都不看一眼地形图就是立马摇头连连说互相地界清楚分明,从未有过纠纷,还说测绘完了,无需唤他过去两部落互认地界。当时他听了还打趣这是头一回听到没纠纷的部落,可做象郡的榜样。头人嘿嘿笑应和说是该立他们为榜样,他们互相礼让平和和的各过各的日子。玩笑话说过就上路奔这了,现在想想“各过各的”有些别扭,为何头人会这样说呢?这会认人觉得他那部落似怕着这个部落,象是要刻意躲着避着。 小队长想着事展开双臂“咚”躺倒,喃喃自语着:“这跟无人部落有关吗?不想了,我该好好睡一觉。我的聪明脑袋求您了啊,别在瞎冒问题了啊。”他求起他自己的脑袋来了,还别说这一招管用,没一刻钟睡得就是在他耳边打雷也不知醒。 “队长,队长……”小队长给喊醒来,他觉得他还没睡够,浑身很累的感觉。他给喊的时间过长不醒,守兵们担心下叫来堂哥军医,他睁眼堂哥军医也刚进来。喊医生来真多事,小队长懒洋洋坐起身,想偏头表达他的不满,这一扭脖子痛,落枕了。 “你面色不好发青呀,”堂哥军医坐下伸手抓住小队长的手腕把脉,“受寒,气血淤着,不过无大碍,我给你煎副药喝下就好了。”“受寒,穿得暖和和的,昨晚也没觉得冷冻,真是莫明其妙嘛。”小队长抽出手躺下赖床上,“别煎药,我捂捂就好了。”侧过身去谁也不理又自顾自睡去,没一会又睡到美梦国里去了。他不发号施令,测绘队也会动,喜法兽吃过早饭收拾好了进帐蓬看小队长,看他脸向着里面还睡着,在他身边小坐会,瞧他是没醒的意思,起身向堂哥军医说:“我们就出发了,队长醒了告诉他一声。” 喜法兽要走手给抓住回头看是小队长抓着他。小队长脸还是向着里面,就是手伸出反过抓着,就听他说:“天寒地冻的小心,要那头人派人指路。”喜法兽还没来得及应他一声,就听头人的哈哈笑声传进来。他听说小队长身体有恙带着他的心腹来看望。小队长听声赶快撒手被子捂上身。头人进来一看小队长没醒,压低声音:“哟,没吵着吧?病严重吗?” “无大碍,受了些寒,我正煎药,喝下就无事了。”堂哥军医答着话迎了头人。喜法兽赶忙搬了个木墩子请头人坐,他记着小队长的话不忘说:“我们等会去测绘,您的人能不能给我们指路呢?”“行行,要多少人?”“三队,就三人。”喜法兽觉得有必要还是三队,就跟昨天一样。头人一挥手,他的心腹就是:“请吧。”往外引喜法兽了,出去已有两位在营里盯着出行的队伍看来看去,有人部落也鬼着。 堂哥军医出外照看药去了,无人在小队长身边,头人关切下看小队长,他走近到小队长身边探头看他的面色如何,他弯腰胖肚子坠压到小队长身上,唿出的哼哧哧热气又直往小队长耳朵里钻。 小队长难忍大叫一声翻过身,将头人吓得往后躲避。“哎哟,对不住啊,做了个恶梦吓死我了。”小队长抱着歉挪出被窝坐起身。堂哥军医在外听到他的喊探头进来看问:“没事吧?”“没事,做了个梦。”头人在这其中尴尬笑笑回到木墩子坐好,说起客套话和关切话来。他正说着堂哥军医端药进来,象是怕小队长喝药分心,立马哑了音住了口,注目小队长喝药的一举一动,或许在他心里认为小队长装病吧。 “好苦!好苦哇!”这话可不是小队长故意这样嚷给头人听,他打小就讨厌药,怕那苦味,就是长大成人依旧烦着喝药,愁着药苦,他一喝药必定皱眉头,喝过必定嚷上一句,嚷的声音恐怕连老天爷都会嫌他嗓门大。小队长嚷过伸出巴掌讨要:“水,我要漱口!”尽显小孩子样。也不知怎的,头人看到这一幕竟消沉起来,闷闷个人也不打声招唿起身走人了。 堂哥军医碰碰没注意到的小队长,他们俩看着帐蓬门帘悄无生息遮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是怪事一桩啊。营里守水漏记时的兵进来了,他不是来报时是来问事的:“队长,您骂头人了吗?”“你小子啥意啊?我吃饱了发疯骂头人吗,我还没吃呢!”“那什么头人从您这里出去就抹眼泪呢?”小队长听言跳下床榻冲到帐蓬门边,掀开帘子一条缝往上偷望,他看到头人佝偻着背跚跚而行,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寒风中萧瑟,一派凄凉惨景。头人,无法琢磨的头人!
第364页 小队长知道测绘队今天是不会去无人部落,他想去心里如猫抓。能陪他去的只有堂哥军医。他,他知道他一定会反对。果真话一说出来,得到堂哥军医一连串的摇头,还生着病、势单、避不了眼线、人家有防备全从他嘴里出来成了拒绝理由。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的结果,却还抱一丝侥倖希望的小队长落寞寡欢坐到床榻,心里恼堂哥军医就不能顺着他一次,他“唉”的长嘆了一声。 听到小队长的嘆气,堂哥军医渐渐笑开,陪他坐一块,在他颈肩处轻轻扫揉着,犹如在抚摸小时候的小队长:“过几天去,让那些人等待时间过长不耐烦焦燥不安时,咱们出其不意去,说不定啊能踩着他们的‘尾巴’,顺势将他们揪出来哩。” 小队长给挠的痒,嘻嘻笑躲开了,说:“我哥才不这样,我哥会拎我的耳朵,然后‘小四,哥跟你说啊’”“我是你堂哥,别要我跟你哥一样。堂哥认真跟你说,别去无人部落,这里也神秘,你瞧头人来时打哈哈,走时就跟个好可怜的老人一样,我瞧在眼里觉得他就象个被抛弃无家无依靠的老人,头人到底是该可怜的人,还是根本不值得同情的人呢?我非常想知道,可我是没这个能力,你小时候鬼主意一大堆,长大了更不得了,堂哥指望你了啊。”这个高帽戴的,小队长心思动了起来。 寨子里小队长转悠的身影是东家看看西家瞅瞅,他看到面相老实巴交的就跟他们打个招唿,也不管人家下不下邀请就是进去一屁股坐下和他们磕家常。他会聊着聊着转话题到头人身上,询问他们头人好不好,头人是第几代继任啦,头人有几个孩子呢,头人得不得族人崇拜呀。他发现这些老实巴交的人一听到问头人情况,就是吓得变了脸色,嘴巴要张上好久才能憋出回话来。不苛刻很平常的问题至于成这样吗?小队长告辞这些人家不知该不该继续,他琢磨着行走在路上…… “您好啊,到我家坐坐吧?”转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到主动打招唿热情邀请的声音。小队长感激下抬头看到一张三十岁左右男子微笑的脸,没容他斟酌男子热情前来拉他进了屋。踏进去满屋子浓香的奶味,屋中塘火上的火旺旺烧着,女主人站在旁正熬制羊奶,她见小队长进来赶忙盛上一碗给他喝。浓香的羊奶诱惑着小队长一口喝干。 丝滑的羊奶让正愁没话讲的小队长有了话题,他放下碗问着:“这么好的食物你们得供奉头人吧?你们得献上多少呢?”男主人在火塘边剔着毛皮上的油脂,他微微笑地回答:“不用,我们头人有羊群,我们就是赶着他的合我们的一处一起去放养就行了,晚上羊归圈,羊聪明自个知道该归哪,头人的羊,我们的羊不会走错圈省心的很。” “这么说来你们的头人不用任何人供奉,他什么都有是吗?” “是的,我们就是替他做下事就成了。” “那你们的日子过得蛮好的嘛。” “是很好,唉!” 说好又嘆气不矛盾吗?女主人反应快速忙解释:“好是好,可头人也有心烦的时候,他一烦燥就脾气火暴,看谁不顺眼了就是打上一顿,这是美中不足是吧?” “嗯。我瞧你们头人象是没孩子,你们头人有孩子吗?” 夫妻俩相视下,男主人呵呵笑说:“瞧您说的,怎么会没有,他们大了各自为家,也就是开枝散叶。” “哦,那你们能不能领我去见见他们呢?” 夫妻俩又是相视一下,这下是女主人开口了:“他们不在这里,去别的地方落叶生根。”小队长听言鼻子刚发个疑问音来,女主人立马继续说:“不怕您笑话,他们想做头人,唉,这后面的无需我再说吧,您聪明一定明白。”进到第九家才听到这些,这就是头人的全部秘密吗?小队长心里还是装上大大的疑问,可他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头人的孩子抢头人之位,难怪头人会伤心得如同被抛弃无依靠的老人一样。堂哥军医认为非常合情合理,头人也就因为这事件性格才会变得变化无常。小队长很失望,他说给堂哥军医听就是想两人一起抓着疑问的根源。没有共同语言的人谈不到一块,小队长躺倒在床榻上苦闷。他想测绘队,甚至想念喜法兽,他希望喜法兽能和他想到一块。他在乱想中迷煳了,翻下身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小队长觉得有人轻轻给盖上被子,他的脑子勐得惊醒,脚上的靴子有人正给他脱,将他的双脚塞进被子里。那双大手他感觉到了是堂哥军医,他稍稍动了动没有睁眼,没有转过身来更没有开口。他感觉到那双大手给他掖好被子就是稍停留了下,就不再感觉到。很久,小队长睁开眼,微微动地转动身体,完全躺平了,眼睛四下看,帐蓬里无一人,堂哥早就不在出去了。他的脚步真轻,一点没听到他出去的脚步声。小队长轻嘆气,觉得堂哥军医是位好堂哥,他什么都好对他也真是好,就是一点不好,想问题就停在表面上,和他深谈不下去。 和衣躺在被子里并不舒服,小队长坐起身喘下气,他想枕起头靠着想会事,低矮的床沿容不得他这样做。他将被子卷高,枕在后脑勺下,躺着又觉得肚皮上没物盖着冷嗖嗖,他起身在帐蓬里翻着可盖肚子的物什,这时就听外面一片嘈杂。好奇下要掀帘子看一看,胸口却给撞击,没提防站不稳身子往后倒。
第365页 “哎哟,你站这!”堂哥军医惊叫下托住小队长,刚才是他误打上的,他托稳了将小队长扳正站好。 “外面怎么了?”小队长没空生气急着想知道外面发生什么。 “是这样,我见头人一人吃饭多无味呀,就邀他跟咱们一起吃热闹。我说咱们十人饭菜好搞,他同意了,说尝尝咱们军中厨子的手艺,我就告诉他咱们没专门的厨子,都是大家瞎捣鼓能吃就成,他听了说咱们出外真是辛苦,他说他有专门给他做饭的,干脆要他们来不劳咱们,他就喊了他的厨子来给咱们做,他们来还带了许多食材来。” 瞧着堂哥军医一脸的兴奋得意样,小队长出去观看,他见那来的四人又带着食材走了:“哥,不对哇,他们咋又走了?”“啥?”堂哥军医掀帘子过来看傻了眼,他追了出去。小队长蹲在帐蓬外等待堂哥的迴转,他的堂哥马不停蹄兴沖沖跑回了,大老远地报告:“是嫌咱们这风大,在外面煮吃的煮不好味道,头人要咱们到他屋里吃,暖和,不用担心食物一出锅就凉了,他要营里的全去。” 小队长听罢转身进帐蓬,他乐意我还不乐意呢,这里无人守成吗?他取了个大盆洗洗干净,他要用这个端回留营的守兵的饭菜。他拿上大盆唤上堂哥大摇大摆去头人家赴宴了。 塘火上的大锅热气腾腾,四个人正在周边忙碌,一只鸡开了膛破了肚给放入锅中央,沸水淹过鸡身子只露了点鸡冠在水面抖动。腊干的猪腿肉给一片片削割下来,沿着锅边圆周地摆丢下去,肉剔出来光杆杆的猪腿骨头并没丢弃给推入锅底里。一张猪脸皮也不知他们咋切的细细条条如豆芽根,他们均匀撒下锅。 小队长看过心里想也并没什么高明厨艺,还不是啥都放到锅里一起炖,不也跟我们一样,只不过他们粗放中见细腻,刀功了得呗。小队长偷偷瘪瘪嘴烤起火来,他这一落坐发现大锅是他的,厉害呀,在他眼皮下搬走他的大锅他竟没发现。小队长看着他的锅心里不是滋味,白个眼瞟下四人没作声。 随着食材煮得深入,那逸出的香味真美妙,小队长吸着味咽下馋出来的唾沫子问:“你们为啥煮的这么香呢?”头人到锅沿边抓了个绳头一提从锅里提上来个缚好的小布包,不无得意地回答:“秘密在这里头,香料又可做药材。”堂哥军医一听是药材讨来,不仅看还要嗅一嗅咬咬味,他到一边研究去了。 小队长瞅着锅里丰盛的美食询问头人是否每日这样吃,头人拍拍肚子大笑打趣他是嘴巴要吃可肚子不配合装不了这么多。听言小队长瞟头人的凸肚子,暗想这么大的肚子不就是撑大的吗。他跟着头人笑下又询问起那做事的四人是不是专门给他做吃的,得到肯定了开口讨要两人到他营里每日给他们煮上两餐,早餐和晚餐,中饭大都是到野外解决就不劳神他们。堂哥军医在一边听到他这么说奇怪,他知道小队长最讨厌外人到营地,这下咋亲口要两个外人每日到营地转悠呢?堂哥军医不明白下鼓起眼睛看小队长想看透他的心思。 大火中锅里的汤咕嘟嘟响,这汤也太多了吧,小队长刚这样想就见两个厨子端了白花花的米来倒入汤水里,铺平了盖上了盖。白米,象郡象是不缺这个,不管到哪个部落都能见着,现在连这有雪山的高地方的部落也能见着。 “你们自己种的还是交换来的?”小队长面向头人问,这是他进到这来最正规矩的问话了,前面都是盯着锅发问。 “是交换来的,我们这天寒些种不了这个,就用干奶块,兽皮,香料去交换。” “哦,那要去蛮远的地方吧?” “不用,有商队来我们这交换。” “商队呀。真服了他们哪个角落都能找着,象你们他们就知,我们还要地形图指引才知哪有部落怎样走。” 头人哈哈笑,摇了摇头说:“商队没你说的那么神,其实都是部落有第一次的走出去,商队才知哪有部落,只不过他们走的地方多,就知道哪有什么特殊东西,哪又缺些啥,有不有利可图。利益驱使下使他们走得勤快。” 从这些话来看,头人的头脑精明,不属于井底之蛙之流。大火下米香味飘了出来,头人闻着味撤了几根柴出来在地上拍拍灭火。发现他的动作正琢磨的小队长也不琢磨了,避让开空间奇怪下问:“您这是为何呀?”“火势小闷一闷更糯香。” 这么看来快有得吃了,小队长往大锅靠了靠,他没忘营地里的兵,要堂哥军医拿大盆来。开锅了,锅盖一掀开一锅子的的热气扑面而来,好香呀!小队长和堂哥军医这下就似来打劫的,他们二话不说,一个端盆装一个在锅里挖,舀出来装大盆还要又摁又压。大盆端在手里越来越沉,半锅子的饭菜给他们嵌入了大盆里。这下小队长满意了,端起大盆嘻嘻笑一熘烟跑走送饭去了。头人一直怔瞪着眼瞧着他们俩“打劫”,小队长跑了又歪个头盯着门处,瞧到门帘子给掀开他笑了,他看到小队长啃着猪腿骨头又回来了。 头人瞧小队长孩子嘴馋样,打心眼里感到他可爱,不禁哈哈大笑亲昵招手唤他快过来吃鸡腿。挖了半锅猪腿骨都挖走了,整只鸡却留了下来。头人扯下一腿递给小队长,另一只他啃了。头人满面笑容请着堂哥军医来吃,又招唿那四人也来吃,他全身洋溢着快乐。
第366页 这顿饭太好吃,小队长风捲残云吃得津津有味,他吃的嘴边粘了颗饭粒也不知,头人一直看着他,见他嘴边有粒饭伸手帮他揩去。半锅子给他们吃了个精光,小队长打个饱嗝松松腰带,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冲着头人笑。头人呢笑得眉间眼角边满是慈爱,他要小队长晚上还在他这吃。小队长想着吃下这么多,再来混吃不好意思,吃了就走的他嘿嘿笑,谢着没有应口再来吃,他赶忙告辞拉上堂哥军医快熘。 “哎呀,头人看你就跟看他儿子一样,他给你揩饭粒那眼神柔柔的,满脸的天伦之乐。”堂哥军医此言一出,惊得正腆肚子下着阶梯的小队长收腹“呀”声定住,扭身看比他高一个阶梯的堂哥军医,半晌吸口冷气头一摆过嘀咕声:“讲鬼话!”“咚咚咚”跑下去,堂哥军医追上他在他耳边继续:“或许你象他的一个孩子,你不是想弄清他的秘密吗?你何不套近乎去摸清呢?” “这很卑鄙我不干!我有办法弄清无需这样做。”小队长乜斜了眼瞟下蚊子般嗡嗡跟着他的堂哥军医。“队长,队长!”吃大盆饭的兵们笑嘻嘻喊着迎来,又涎着脸问,“队长,还有剩吗?”小队长拍拍肚皮,“在这,要不要我吐出来餵给你们啊?张嘴!”伸手要揪最前头的兵,守兵们嘻嘻哈哈一哄而逃,他追着他们满营地跑,头人出来向下望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看着看着,刚开始是笑后面却又淌起眼泪来。 第五十五章 测绘队归来,吃过晚饭喜法兽带着风来去见小队长。风来说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他说昨晚守兵和部落人比试,大家都看得兴奋,当时他也在旁观看叫好,兴奋地挥舞手跳着脚。乱动下碰着身边的一位年轻部落人,他道歉,年轻部落人并没生气,还和他交谈起来。年轻部落人说他们要是还是在草原上一定能比过守兵。他听了觉得奇怪就问为何这样说,年轻部落人解释说他们的先祖以前是生活在遥远北方的草原上,过着放牧在马背上狂野的日子,无聊时经常会玩在马背上抢活羊的游戏,个个彪悍又强壮。如是当时的他们来比一定是能比过守兵。他想从北到南挺远的,为何抛弃家园来到这么远的这来呢,他就问了。部落人说是由于气候逼的,以前气候温暖潮湿,后来就变成又干又热,湖泊干枯,河流断流,无水下草不长,茂盛的草原成了沙砾。无水人和牲口也活不下去只能离弃去找有丰盛水源的地方。可有水源就有人居住,他们容不下他们的到来驱赶他们,他们只能又走,就这样走到这,这有水又空旷无人赶就落了根定了居。年轻部落人很清楚告诉他,他们来自遥远的北方,可今天去测绘休息吃饭时,指路的部落人却说他们是乘着船飘过海经过跋涉来到这落了根,说他们原先的故土上四季瓜果飘香,从未有过冬季,一年四季都是炎热潮湿。同样一个部落两个人说法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呢?后来他试探性地问了问,为何放弃那么美好的地方来到这冷嗖嗖的高山来定居。那人说是为了躲避战争,好地方想拥有的人太多,战争不断苦不堪言。他们的先祖无法忍受无休止的战事,就干脆出走寻找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地方,他们就这样找到这定了居。 风来讲完半天了,小队长一动不动连个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立在风来面前。他想得入了神,脑海里呈现出在大铜鼓看到的划舟图案。这就对了,图上的人全是短衣短裙的,他们的头髮不管是耳边的还是额头上的都是往后抹得油光,所有头髮集中在脑后高高盘着,就是一副大热天的装扮。不对呀,那出现在无人部落!这一想让小队长动了起来,他在帐蓬内深思着左转右晃的,有时还把大巴掌拍得“啪啪”响。 喜法兽看他这样迟疑下还是开了口:“我看会不会是这样的情况,这部落里是来自两个不同的地方,他们不约而同来到这,都是外乡人,为了能扎稳根就组成一个大部落,大,侵犯者要怕些的。” “那么头人谁来做呢?还是要打的,会有休止吗?不同来源的真能溶和在一起吗?”小队长于其是说给喜法兽听,还不如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想着这问题忘了喜法兽和风来还在帐蓬里,想的头痛犯困下躺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喜法兽和风来老老实实等着小队长的指示,他们听到轻轻的鼾声,蹑手蹑脚走到床榻,嘿,睡着了!他们俩互相笑笑,一个扯过被子头一个提着被子脚,给小队长盖上。轻手轻脚退出帐蓬,同声说明天他们自己行动,他们要擅自行动了。 天亮了,天气很给力,辰时就见太阳升起。头人的三个心腹早早来到。测绘队一改以往先到个地方然后再分队去测绘,他们直接从营地分开,去各自的商议好的方位。风来跟喜法兽一队了,他有重大任务,他不仅要缠住指路的部落人,还要跟他套近乎套出更多关于部落的秘密。喜法兽将会和另两人悄悄潜入无人部落,他要找着那晚那两人的来处。 等喜法兽们拐到无人部落,太阳光已经铺满在无人部落各个角落,到处都是亮堂堂的。有太阳的光辉照耀下无人部落看着似有了生机,一扫阴森森诡秘的气息。站在草棚下眺望大雪山,碧空万里,大雪山闪烁着魔幻般的银光。 该行动了,喜法兽又仔细回想下两兵说过的第一句话,他向靠山的那面走去。凑近山体细细察看有不有裂纹之类的纹路。他怕他的眼神不好,又要另两人也来找一遍,他们仨将目力下的石头全看过,三遍,并没发现能活动的石头。难道是从天而降吗?喜法兽想着仰头向上看,上面两丈高就是可往上往下走的石板小径,从那往下降就是多此一举。喜法兽决定向山背峭壁边察看,他那晚其实就想到往峭壁边察看,只不过到了这多看看地方可确定下他的判断。
第367页 喜法兽向峭壁边走去,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激动得“砰砰砰”急跳,他停下脚步按压下心口,缓了缓紧张的心,鼓了鼓勇气继续往峭壁走去。峭壁好陡峻呀,喜法兽把住石头缓慢伸出头去,这一伸出心里惊得直叫,嘿,没想到会是如此郁郁葱葱,一片绿色。你得仔细看才能分辨出哪是草哪是树,喜法兽啧啧这背面的风景,忽然他意识到这不正常。在这寒冬萧条的季节为何独这里一片绿色,就算这里的草树是耐寒的常青植物,为何寨子前及周边却又没呈现一片郁郁葱葱呢? 难道是这背面“特殊”?喜法兽想着蹲下身又细细观察,他看着看着又趴下身将身子探了出去。跟来的两伙伴在他身后见状,唯恐他看得入了神将整个身子探出去,忙上前一人拖住他的一只脚。有人拉他的脚,喜法兽反而更放心大胆去探去看,甚至还伸出手去摸去扒。他这一扒发现秘密,一条软索廊道似盘山而上。早前望没能发现是因为软索廊道用上了迷彩色,绿色中夹杂着青灰色、褐色,掩在草丛树丛里极难发现,如不是用手去扫,怎会知道这里面的玄机。 喜法兽招唿上两同伴去试着走,这一走发现没这么简单,软索廊道一面临深渊,一面靠壁,走在上面摇摇晃晃。从未走过这样道的人,走上去那可是心惊胆战头晕目眩。喜法兽和同伴也算是经常冒险的人,危险的地方走过爬过不少,可真站上这样的道路也是战战兢兢。他们要牢牢抓着两边绳索栏才敢迈上一步。软索廊道象水波浪时而上时而下,这是为了能从草丛树下通过去。即便这样有时还需将腰身弯下才可通过去。这样走上四丈远了才看到一个稳定的平台面。 喜法兽大起胆紧走几步跨上平台面,心有余悸下喘口气面向壁回头看,那看得到刚才走过的路,身后绿树苍翠。他等着两伙伴跟上,顺便观察起前方,这一望犯起了难,两条软索廊道一条向上一条向下。喜法兽走到向上的软索廊道向上望望,又走到向下的软索廊道向下瞅瞅,还是决定不下走哪条,他转过身指望两伙伴拿个主意,不见他们来到。刚想扯嗓子喊喊他们,软索廊道晃晃悠悠下他们俩现身来了,他们走得真是慢一步一移的。 “你们咋就这么慢呀?”喜法兽不满下问着他们,“法兽,我们刚才看这峭壁里长出的树、草,发现它们不是随意就这么长出来的,是人为造成的。” 喜法兽听言又倒过去瞄上几颗,明显可看出是人为凿出窠洞来,填上土种上的。从这可以肯定无人部落是假象,造就出这么恐怖的一个部落出来,就是为了掩盖这背后的秘密。这秘密会是什么呢?或许这软索廊道的尽头就可揭晓。 就要揭出秘密,喜法兽和两伙伴亢奋下不再畏惧,他们兴沖沖先向上探。向上的软索廊道尽头是条短短的石板路。喜法兽环视下石板路周边,立马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为何似曾相识,象是他晕厥过去的那条道。但也只是象,这儿没能发现那块凸石头,再说也太短了,也就这一条道,不通向哪。石板路尽头给大块石头象山一样阻着。 软索廊道连接着这一条短短的石板道也太奇怪了吧?费这么大的力气,花这么多的心思就为了上到上面观风景吗?喜法兽怀疑着,他仔细看脚下,又仔细看路两侧,眼都看花了也没能找着令人振奋的一丁点线索出来。跟他来的两伙伴也煞费苦心,一个在石板上又蹦又跳的,一个对着石壁敲来敲去,结果也同喜法兽一样一无所获。沮丧瀰漫上他们的心头,他们想他们就是去探那向下的软索廊道结果肯定也是一样的。 向下的软索廊道更诡,转了半个山戛然而止。“活见鬼了啊!”喜法兽站上这最后的一块平台面冲着山谷喊。他的声音迴荡在山谷里。两伙伴一个说:“难道是半拉子工程还没做完?”另一个接话说:“肯定是,在这峭壁上做工可比在平地上做难上万倍。”喜法兽听着他才不认为这会是半拉子工程,他久久向深渊下望,聚焦,聚焦,他似看到山谷里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满谷都是,多的谷底长不出半点草来。他的肩给按住:“喜法兽,咱们该离开了。” 喜法兽醒了般收回目光,扭头看下肩头的手。他不情愿就这样走,固执着又往下看,下面模模煳煳的压根看不请底。刚才看到的难道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吗?他想下到谷底看个究竟,跟他来的两伙伴见他一声不吭就是低头看下面,生怕他犯迷煳往下纵,一人拦腰抱住了他往后挟着走:“喜法兽真不能看了,咱们还得赶过去。”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另一个也说:“咱们是开熘来的,也该回去,要不然会暴露咱们的目的。” 喜法兽苦笑,他们来到这里是来测绘的,不是来探究秘密,这样做是不务正业。他嘆下气要他们放开他,他走就是了。走出无人部落喜法兽忍不住又回头看看,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心里认定是不务不正业了,可为什么还是如此念念不忘呢?招魂般的探究又会给大家带来什么呢?喜法兽隐隐感到不好不妙,他想他该趁早收手。 风来兴奋着,他等着喜法兽的归来,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喜法兽和他们会合了,他想第一时间告诉喜法兽。可喜法兽一直在纠结该不该收手,闷闷不乐着无精打采,他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就是勾着头盯着路。
第368页 闷头闷脑样的喜法兽引起头人心腹的注意,他想测绘会让一个人成这样吗?他试探着去套话:“我们这虽到处是山,但都不算极陡峭的,您不会是给别的难住的吧?说说,或许我能帮着。”喜法兽低着头听问眼皮子只是向上翻了翻,“嗯”声低头又闷头闷脑走上十来步,站住还是低着头闷闷不乐似的说:“这些山又没个名字,这叫我们咋标会,你们到这多少代了,为何没个喊法呢?我想不明白。”他这託词好,那头人心腹一听,嘿,问题还出自他们。他想也太苛刻了吧,大山、小山这么多,哪能个个都取个喊法,自个的孩子还不知取啥名的好哩。他嘿嘿笑下回道:“我们也没文字,自个的名还都是依花、草、兽名来定自个的名,你们脑子聪明就琢磨个贴切的名来呗,往后我们跟着喊就成了。” “说什么啊!取名也该是我们大秦的始皇帝。”一守兵喝斥着上前来粗鲁地推开头人心腹,:“‘犯禁令杀无赦’不知道吗?你,就等着我们队长的处置!——来人,绑了他!”头人心腹没想到他会给这伙外人五花大绑,气得嗷嗷叫一路挣扎着。 就要回部落了,眼见着寨子越来越近,这样五花大绑样进寨子,可是丢脸面的事呀,头人心腹苦苦哀求能不能别让他这个样子进寨子。守兵们没一个理会反而跑得更快,头马的前蹄已经踏进寨口,头人心腹瞧着情况只好噤声,也不敢动一下,生怕惊动寨子里的人出来看他的笑话。 绑了头人心腹!小队长看着五花大绑象个粽叶粑的头人心腹暗暗发笑,想他的兵就是大胆,没有他的授意也敢这样做。守兵们早就对部落人盯梢他们恼火,正愁着没机会教训教训,逮着这把柄当然要狠狠整一整。他们做模做样将头人心腹所犯的罪状陈述一遍,小队长听完就是“横眉竖目”甚至“咬牙切齿”大有杀之而后快的意图。 头人心腹见小队长“噔噔”踏着重步去取剑,这不就是恨不得要立马杀吗,吓得浑身打起咯吱,想喊饶命却吭不出半点声来吓坏了。“小弟,小弟,瞧老哥给你带来啥?”头人来了。这一天里小队长和他称兄道弟了,因而他叫得特欢。他来得太及时,及时的就象跟小队长早就商议好的似的,似小队长唱罢黑脸,他就来唱红脸。他掀开帘子,“哟哟哟哟,小弟,你这是干啥?他哪惹了您啊竟要杀?还瞒着老哥我不告诉一声呀。” “不是惹我,是犯了始皇陛下!” “啊,怎么可能呢?你们不是说始皇陛下住在离这可远的地方吧,咋会犯了陛下呀?” “不尊始皇陛下的禁令就是犯!您是头人不会不懂吧?就是您的部落如有人不听您下的令,您不是一样处置。违令者杀!” “哎哟哟,我们粗野山里人不太懂的,我处置也就是打几下骂几句,顶多是饿几天饿个半死,我们哪知道会这么严重要杀呀。散漫惯了,散漫惯了,饶了他吧,谅他以后也不会再敢再犯,我们都是始皇陛下的忠心子民。” “是吗?忠心子民可得要有表示。” “您瞧,你们来我是好好得招待尽我所有的提供给你们,如您觉得我们这有可进贡的好东西告诉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哩,等你们做完测绘我还想跟上你们去拜见始皇陛下。” 小队长鼻子“哼”声:“你想见始皇陛下就会见吗?想得美!如你对大秦有重大贡献,始皇陛下才有可能召见你,听着,得召见,你才有资格去。”小队长多傲慢呀,他的态度会让懦弱的人自渐形秽。头人呵呵笑点点头说:“那是,那是,您瞧我连这都不知,还以为自己有诚心就可去,那他们更差更不懂了,饶一次怎样?” “也罢,你们山野人孤陋寡闻。——以后多记着点!”小队长手一挥,头人心腹见身上缚的绳索断开,谢都不谢一声,连头人都没喊个音出来,逃蹿得比兔子还快。他那怕死样引得小队长哈哈大笑,头人脸红一阵黑一阵快气坏了。他强压着气也打起哈哈举起手中的活兔子:“小弟,瞧老哥给带来的,活的,等会剥了皮放锅里煮汤,吃着可甜了,好吃得很。” 小队长嘴馋着,可他偏要这样说:“哎呀,老哥,您最好提回去,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我吃着嘴软才放了那傢伙,回去告我一状我可完蛋,完蛋,您懂吧?”做戏还做的有头有尾。头人似相信了,面露难色:“哦,差点害了小弟,无心之过啊。这大冬天的捉着活野味不易,这机会以后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碰上,哎呀,干脆你今不吃,明也不吃,就养着玩上几天再吃,这不就没事啦。” “嗯嗯,不错,不错,老哥就是比我精。” 这话头人听着象是话中有话,可看小队长欢天喜地得将兔子抱在怀里把玩又似没这意思,他说声还有事告辞的话后出去,心里又恨恨骂:“你小子比我还精。”脚踩着阶梯又想着他该如何对付才能圆满结束这一切呢?他烦,他忧,他又恼,“噔噔”跑回屋操上一把刀…… 冬天天黑得早,大家不想吃过就去睡,大篝火分成小篝火,守兵们、灵兽们在篝火边,没事也要找些事来消磨时光。守兵擦了弩箭又擦箭头,灵兽们在将各自完成的测绘面来会整。风来因和头人心腹周旋没去测绘,在一边看着无聊掏出匕首来擦一擦,喜法兽自从无人部落探秘回来,就一直是沉闷不语,他还是没想清他纠结的问题,闷闷不乐着。
第369页 小队长抱上一只小兔子出来转悠,一眼就瞅见闷头闷脑的喜法兽和勾头看匕首的风来。他们俩是群落里最闲的,因而也就成了最显眼的。“怎么啦你们俩?”小队长踱到他们俩中间问。 “啊,队长!”风来发现队长怀抱里的灰色小兔子别提有多高兴,站起身来抚摸下求着,“队长能给我吗?”“你有什么可跟我换呢?”这是开玩笑,可风来却认真了,他在身上摸了遍没可换的,举起匕首眼巴巴着问:“这个能换吗?”小队长没忘这是始皇陛下赏赐他的,这不能拿的摇了头:“太贵重!” 风来“唉”低下头,软绵绵地说:“您嫌贵重,他们还看不上眼。” “谁看不上眼?” “他们呗,部落里的,就是您刚放走的,他看过我匕首上的两宝石瘪嘴说他们有许多比这更好的,还有许多是咱们根本就见不到的,有一屋子这么多,我当时听了可吃惊了,认为我又探到一件重要事,但刚才吧,我又想是吹嘘的,怎么可能!” 喜法兽就在旁边,风来的话反馈到他的脑中,他的大脑直接就告诉他就在无人部落里。就在无人部落,就在无人部落,这个声音反覆着,喜法兽给激得热血沸腾“噌”地站起,“喜法兽你这是怎么啦?刚才还焉着,现在……现在似太亢奋了吧?”小队长疑惑着问他。 “那有,我是肚子不舒服,想上……想上……”喜法兽遮掩着失态捂上肚子逃离小队长的目光,他躲入简易毛厕里浑身发着抖,他在想如果真的这里有数量庞大的宝石,他们可能离不开这里了,从他们无意中踏入无人部落那一天起就註定了。 “喜法兽,你真的没事吧?肚子很难受吗?要不我叫我堂哥给你看看?”小队长在外喊着。喜法兽说肚子不舒适,表现的太牵强,这样喊就是逼他出来,逼他说出情绪异常的真正原因。喜法兽只能出来,他心里也清楚就凭他的笨根本遮掩不过去。他一出来就是泪流满面,甚至还呜呜出声来,“随我到帐蓬。”小队长知道将会是大事,单纯的灵兽不善于藏事。 喜法兽看下外面毫不知情的伙伴,痛苦得将帘子闭合上,紧赶几步就要碰上小队长的背了,急切地嚷:“队长,咱们有可能不能活着回去了!”小队长惊得立马转身看喜法兽,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双饱含痛苦的眼睛,咬紧的嘴唇。看上良久,小队长轻轻放下怀抱里的小兔子,看着它在地上四处转,惶惶样找着可藏身的地方,指了小兔子问喜法兽:“咱们就会跟它一样等着别人宰杀吗?”小兔子钻到床榻下了,它一定高兴,那里有一只跟它长一样的,同样胆小的同类。 互相有了伴,两小兔胆子还大了,一前一后蹦蹦跳跳出了床榻,在帐蓬里打量小鼻子一抽一抽得嗅嗅味。它们还蹦到喜法兽脚边研究起他的鞋面来,看还不够又啃咬起来。小队长看到这“哧哧”笑出声,他突然发出的笑声,打破帐蓬里的宁静,两小兔惊得全逃回床榻下。 “你为什么长时间不回答?你瞧这两小东西还知要活命要逃要躲,你是人,有头脑的人,难道还不如它们吗?察觉到有危险就要想办法解除,咱们这么多人这很难吗?” “小兔子可怜,它们到了这掌控不了自己的命了,咱们都是小兔子!” 喜法兽依旧劝说不了,他的悲观让小队长恼火起来:“这么说连我都是等着挨宰的小兔子啦,我就这么差,别说保护你们,连我自个都保不住是吧?说吧,什么事让咱们全成了等着被宰杀的小兔子?” 喜法兽将他们今天去无人部落探到的软索廊道说了一遍后,嘆了个长长的气:“刚才风来说的,那部落人说他们有大量的珍贵宝石,甚至还有许多是这里看不到的,这不是吹嘘,无人部落不就是最佳的藏匿场所,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藏财宝,会放过咱们吗?暗中杀机您能早早察觉到吗?队长,恐怕咱们想逃想避开都不可能了。” “哼,既然如此还逃什么呀避什么呢,我就查到底,我倒要看看谁亡!咱们都看不到的宝石,鬼才信!” “看来我是鬼了,因为我信,他们是乘着船飘过海来的,那么多宝石一定是他们从故土带来的,我多年搞矿石懂的,不同地域会有不同的形成条件,这也就会有特有的矿石形成,这便是与众不同稀有的,而这便就是人们所称的宝石,稀有才会稀罕。” “这又怎样,始皇陛下有的是海外来的,他们就是孤陋寡闻,还以为他们的有多了不起。”小队长不想让喜法兽继续悲观,想着能让他放宽心的事,他想到他在部落里看到的不正常,“不可能有许多宝石,你看他们多落后,有许多人身体不好有病,他们却无医来给他们诊治,连病都不会治的部落有用吗?乘船来还不都是些小船,能运得了那么多宝石吗?能活条命过来都不错了。再说,就算他们运的来,就凭他们的那体质,还杀咱们,我一指头就可弹的他们瘫软在地。” 喜法兽良久不吭声,他并不是给小队长的大话安下心来没话讲,而是纠结在队长的“许多人有病”的话上,他在奇怪一个能乘船过海的部落,不应该是很落后的部族,他们怎会不懂医药,人是会生病,但不会是许多人一起发毛病,除非是怪异难治的病,就象当年灵兽营发的那一场怪病一样。
第370页 “好啦,好啦,你再忧虑有用吗?事已经摊上,你不是说逃不了避不开,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事真相大白,让阴暗亮在大太阳下。如果他们的宝石来路清白,就咱们这些人又不迷恋这些东西,人家的就是人家的,也不宣扬出去,如果是杀戮得来的,甚至还在杀人的话,我一定要将他们放到律法里。”打发走喜法兽,小队长在想两个不同来处的族群,他们一定会带来各自故土的宝石,随着他们熔合在一起,宝石也熔合在一起了吗?还是各自珍藏各自的呢?还是谁征服下谁独家拥有呢?如都不是那宝石又是如何微妙调和两个不同族群的呢? 小队长琢磨着这些问题,很快他难过起来,人性是贪婪的,世间发生过多少起为了财富而起的杀戮。人的贪慾让这些本是美丽的东西沾满上鲜血和眼泪。喜法兽说的没错,他们会放过他们吗?即使告诉他们自己不贪恋宝石,他们会信吗?但是很快他又想不明白了,藏宝石就藏宝石,何必炮制个无人部落出来,这不是更容易引起好奇心重的人去查,想到这他又笑起来,想他不就是好奇心重的人。 “来看看啊。”堂哥军医提着鸟笼子进来了,他是在跟咕咕鸟说话,他打断了小队长的胡思乱想。“你提我的宝贝鸟来干啥?” “到了这后你就没瞟过它们一眼,它们想你啦,来看看你不行吗?”堂哥军医幽了一默,又似跟小孩子说话,“你那小兔兔呢?让它们玩在一起。” “你小孩子啦,兔兔和宝贝鸟咋会混在一起,它们互相不吓一跳才怪。我看是你无聊熬时间吧?” “对呀,我无聊,你就是大忙人。大忙人,说说什么事,让堂哥我也去干一干做一做消磨时间。” 堂哥军医本在外面坐在篝火旁餵食咕咕鸟,他见喜法兽缩头缩脑从小队长帐蓬里出来,坐到篝火旁了不仅还缩着头还要将手拢在袖子里,这还不够,又缩伏在膝上。风来轻碰他他都不动一下看一眼风来,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篝火发呆。看着咕咕鸟吃饱了,又不见小队长出来烤火,于是提了鸟笼子进来探问事了。 无人部落有可能是藏宝的地方,这倒是大事,只是如此偏僻的地方可能吗?一屋子的宝石得需要多少船才能运来?就算运得来,这路上爬山涉水的就没人发现吗?这荒蛮之地啥都缺,就是不缺打家劫舍的,真有宝贝早抢光了,牛皮吹上天!堂哥军医才不信连连摇头,他想能有一箱子都不错了。他出来坐到喜法兽身边,和他分析起一屋子宝石的可能性,他们的谈话又引起许多人来参与,大家一番分析讨论几乎全都倾向于堂哥军医,更有一位军医还得出一个新的观点,无人部落是厉兵秣马的基地,他们想称霸一方做土皇帝。 厉兵秣马,身子骨并不见很好的部落人能去打仗吗?在说要打仗就该屯集大量的铜铁来打制兵器,可这儿并没见到有铜山铁山的,又到哪去屯集呢?喜法兽是搞矿的能人,他说出来的反对理由怎么样也该有八分可信。神秘的无人部落愁煞人…… 第五十六章 来到这睡个安稳觉真不是易事,小队长伸个大大的懒腰起床了。昨晚他是数着数将头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推干净才睡着的。他揉搓着有点浮肿的眼皮子,走到帘子前掀开往外看,就见头人在营口站着了,他的身后立着三个亲信,其中一个是新面孔,换人了。 漱口洗脸,小队长手指上甩着湿巾帕,他用此方法甩下水后来擦脸。他甩转着往营口走去,跟头人打招唿询问昨天的那人咋没来呢?头人笑着面解释,吓坏了不肯来做嚮导了。他的回答引得守兵们哈哈大笑,也没怎么狠狠整一整,就是吓了吓就成这样? 在秘密没有揭开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小队长藉口他的剑不锋利,要头人引见部落的匠师来打磨。头人并没迟疑,极痛快地领上小队长去部落的铸造作坊。一位匠师带着三个徒弟这就是部落所有的匠师,看铸造作坊里摆着的物件,大多是银饰器,少有的就是农用具。小队长拿上一件银饰器来看,做工复杂花式极美,这么看来匠师水平应该极高。 小队长夸上几句询问起匠师师从何人,匠人咿呀呀比划着名,原来他是个哑巴。头人替他回答着:“他一出生就是哑巴,他的大伯是匠师可无儿,可怜他认他做儿子,将所有本事教会给了他,你别看他是哑巴,人聪明一学就会,天生就是做匠师的料,他大伯还夸他胜过了他。有时商队换来的金银还拿到这来,让他做成他们想要的式样,然后拿去又可换回更多的金银,他可是他们的赚钱宝!” 小队长认真听着,可惜只听到金银没有铜铁,他决定试探下开口说:“我们这一路走来会到悍匪,和他们激战用掉许多箭,后又会到小股马贼又和他们干了一场,所带的箭差不多用光,往后还不知要不要打,我看你们这匠师不错,您跟他比划下问他是否愿意给我们打制些箭来。” “制箭呀,那可得要铜铁,我们还要换才会有,你这要求得搞来铜铁了才行。”头人这是变相一口回绝,反正这不过是试探不做就不做,小队长没有再坚持要匠师制箭,笑笑取了打磨好的剑,请着头人一起离去,他们在部落里穿行并无言语。 头人看一眼耷拉着头只顾走的小队长,觉得好沉闷不是个事,该找找话题,想想这几日都是小队长问部落,他也该问问小队长皇宫是啥样,开开眼界也不错。他首先打个哈哈出来,引起小队长扭头看他了,赶忙问:“始皇陛下住的屋大吧?整个皇城比我这部落大多少?”
第371页 听问小队长飞扬了眉毛,一扫刚才颓废的样子,变得神采奕奕,连声音高亮的一听就是充满了兴奋:“大极了!你这部落就是皇宫城的一个角落没得比,整个皇宫城里始皇陛下上朝会见百官的咸阳宫最大,去咸阳宫的台阶得走六十六阶,还要走过一块十来丈的平台,然后,又得走上三十三阶才可上到咸阳宫!当年有两位刺客想刺杀始皇陛下,其中一个刺客在走完六十六阶,看到咸阳宫时惊得腿发软跪倒在地。我第一次见是跟我大哥的,我走完六十六阶这一望,惊得眼珠子没差点掉下来,金碧辉煌齐天高,宽广的似没边,我当时在想那是不是天宫呀?站进去只会觉得自己渺小,你见过我军中煮百多号人的大锅,大吧?放一粒粟米在那锅里,就跟大锅没东西一样是吧?我站在咸阳宫里就如一颗粟米在大锅里。从咸阳宫出来后,还是惊讶它的大,几天都是睡不安稳,梦里老是在咸阳宫里怎么走都走不出来,非得吓出一声汗来才能醒来。” “哎呀,这么大咋修出来的?”头人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感嘆。 看到头人的表情,小队长忽然想到宝石,他得让这些山野之人知道始皇陛下有多富有,他们那一屋子的宝石就是小巫见大巫算不了什么,“——皇宫城里第二大的是始皇陛下的宝库,里面有数不完的奇珍异宝,那极品级的远地来的蓝、绿、红宝石,还有象猫眼的宝石,透明的如水般洁净的宝石,翡翠呀,玉石呀可装满你们这的三间大屋,做工精粹美仑美奂的金银器物也是三间屋,世间极珍贵的毛皮,木材、香料几大屋,还有做工精美的纺织衣饰能看得眼花,哎呀,说不完。守宝库的兵力就达两千多人,还有皇宫里的匠师就有千多人制作各种铜器物、金银器物,你看,有哪国的国君能同我们大秦的始皇陛下比,反正就我知道的那些国还不及始皇陛下一半!”小队长啧啧着惊嘆下结束宣传,他见头人听得入神还没有回过味来得意了,拍拍他,“您要是立了大功,始皇陛下会慷慨赏赐您宝石、黄金的,您得抬着回来。” 头人“哎哎”点头哈腰应着,卑微地问:“那我要怎样才能立大功呢?”瞧他样象是眼馋的要流哈喇子了,怎么看都不象拥用一屋子宝石的人。 “我还想呢,这立功也不是想立就能立的,这得等机会,机会!” “我们忠心始皇陛下,您回了如有机会替我们美言啊。” “行行。” 头人听小队长应得爽快,一高兴邀小队长到他屋里去,他要杀只羊给他吃。 热气腾腾中小队长撕扯着羊腿肉,这吃着伸手又到锅里抓了块羊排,两只手一手羊腿一手羊排,他那咬得劲头就跟个坑蒙拐骗的大骗子,骗着这混吃的机会赶紧狼吞虎咽着。 “队长。队长!”一守营地的兵叫着来了,小队长刚好撕扯下一块羊腿肉叨在嘴里,这兵探头进来看到他圆瞪着眼嘴里叨块肉怔愣,那样子就跟个叨着肉警惕周边的大猫似的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全身挤进来笑中报告,“邵子回了。” 邵子回了!小队长大喜嘴巴裂开笑,这下他又跟那被骗走肉的乌鸦鸟一样,嘴里的肉掉了也不知,还好手里捏着的骨头没丢,还抓着张牙舞爪地嚷:“快走!快走!”守营地的兵趁机拿下,又跑锅边拧了根羊排,跑得屁颠屁颠的才跟上小队长。 头人坐在锅边睁瞪着看他们离去,手里的羊排横着捏着就在嘴边也忘了吃,他这样定着也就几秒,很快丢下羊排腾地站起也去守护营地。 又来了十个兵,他们不仅押了测绘队的口粮来还驮了两袋子的弩箭来。弩箭头人第一回亲眼看到,他这一看才明白小队长请匠师铸造的是这种类箭。这种箭跟弓箭所用箭完全不同,箭短的就似只有弓箭箭头那么长,也没看到象弓箭所用箭那样明显的羽翼。他想拿上手看清楚弩箭,守兵们不给机会极快收起搬走了。头人后悔没同意匠师接做,要不然可以趁机搞清弩箭的制作尺寸。 头人在营地闲熘心中后悔着又想不明白这样的箭如何发射出去呢?想到这问题又算是大悟,看弩箭还是次要的,主要该看的是弩机,这里面的决窍就在于弩机的构造。想到看弩机头人在营地有目地的转悠,可转了个遍,并没发现营地里的兵手上拿有。 到底是啥样子呢?头人心里有点发急,他瞄上了旁边的帐蓬,挨过去在门口上站上一分钟,着时没听到有人沖他喊沖他叫。头人不在犹豫不决掀开帘子如同泥鳅熘了进去,这帐蓬住的是灵兽,因此什么兵器都没有。头人只能出来重新看一个帐蓬,他没想到他一出来,就发现笑眯眯的小队长就等在外,一丝慌乱很快的,“噢,我进去看看你们住的暖不暖和,不行,太冷啦,我看你们还是住屋里头吧,屋子空间小烧有火暖和。”头人就象就是有这么回事,镇定自若地解释他为什么出现在这。 “谢啦,人多往这里一钻,大空间就是小空间,人多热气聚一起也就不冷了,挺好的。”笑嘻嘻的小队长嘻嘻笑着,“——您那锅羊肉能不能拿给我?您看,我也该款待下他们吃吧,他们一吃过就要立马走。” “噢,行行,不够就再杀一只。” “那倒不用了,他们得赶时间。”
第372页 头人领着小队长去端羊肉,几次他想请求小队长让他看看他们的弩机,嘴张了几次又觉得没理由可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队长和他的兵将羊肉全搬走了。没达到目的,心里特心痛他的羊就是白白的“牺牲”。 羊汤煮了米饭,饭香从下面飘上来,头人顿感飢肠辘辘,他只啃了块羊排能不饿?他吞着涌上来的唾沫回到屋里,双手拢在袖子里落寞着想着他的心事。 “嘻嘻……”谁在耳边笑呢?头人醒了般张望,他不敢相信在他身边的是小队长,擦擦老眼的确就是,小队长笑嘻嘻着,双手及在膝上弯腰勾头看他,就象个顽皮的孩子要在父亲面前卖乖讨好。头人就一下子恍惚了,煳涂下喊着:“贝儿,你咋现在才回呀?”伸手不仅抓了小队长还眼泪汹涌而出。 小队长没料到事情就这么一眨眼变得如此不通理,“头人,头人,我是鱼队长!我来是来请您一起去吃羊肉的。”不管用了,头人已经伤心得忘了现实,他展开双臂牢牢拥抱住小队长,哭得是老泪纵横了,嘴里还嗫嚅:“贝儿呀,爹想你呀,爹好想你呀,你咋现在才回呀?”小队长给他搂抱得浑身不自在,想用上劲推开又觉得不太好不够尊重,扭着挣着又脱不出身来,一急下:“头人!”嗓音响得连他自己吓上一跳。头人眨巴下泪眼,清晰印象出小队长人影来,惊得赶忙撒了手。 “贝儿是您的儿子吗?他是离家出走了吗?”小队长本不想问,但他觉得他不问上一句就显得他要装没听见,而这样太假。头人吸下鼻子只“嗯”了声并没答话,话点到即可,人家不愿意细说就罢吧,小队长将来这的意图又说了一遍。 头人不愿意小队长在去琢磨刚才他的失态,他装着很乐意的样子欣然前往,还说:“你们这些军中之人有一大堆的机密事要说,就不怕我这个外人听了去吗?”“我们又不是行军打仗,我们来是测绘,我们还需你们帮衬。”小队长说这话可是诚心诚意的,他不希望头人有误解他们来这有什么坏意,从而多出不必要的对策。守兵们见他们的队长和头人来了,赶忙抬了大锅往队长住的帐蓬走,看来是要在队长的帐蓬里吃。头人振奋起来,他又想到想看却没看到的弩机,他想小队长住的地方一定有。 有好吃的愣头兵们热情高涨,他们唿唿闹闹盛饭吃菜,个个嘴里抹蜜说着好听的话向着头人敬酒。头人本想四顾寻找弩机,给这些愣头兵们围着转着,不管眼睛往哪瞄看到的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的笑脸。酒酣饭饱下头人醉了,他早已忘了看弩机,和小队长酒对酒喝的是酣畅淋漓,他太醉了头想抬起抬不起,他给小队长的两个亲兵搀扶着回去,他醉醺醺的一路喊着:“贝儿,跟爹回去!”看来头人真是醉了。 “队长,就让我留下来吧?”邵子不想走,在小队长身边请求着,小队长看着摇摇晃晃的头人身影若有所思,半晌没回应,邵子只得又求上一遍。 “邵子,你很聪明,这时候你可不能犯煳涂,咕咕鸟你在那养几天,让它们熟悉下那的环境,还有我交待你的事你一定去办妥,然后让咕咕鸟将消息传回就可以了。”小队长极其严肃说着这一番话,他的表情清晰告诉邵子事情的重要性、必须性。邵子的确聪明他不再罗嗦去取咕咕鸟,他这一趟来不仅带来郡尉的回信还带来弩箭,弩箭是邵子做的主张要的,他想队长查问部落,这说明部落有问题,为防万一他就要上队伍紧缺的弩箭来。 送走邵子他们,小队长回到他的帐蓬,他打开郡尉写的回信认真看,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回件中郡尉说他们没跟部落打过,当时他们在跟前一个部落僵持,这个部落头人自己跑来的,说他早就听过大秦的威名,非常愿意成为伟大国家的一员,他还大张旗鼓的邀请他们到他的部落做客,他们去了是用最隆重的礼节来欢迎。说来也怪,本是跟他们僵持的那个部落,在得知他们后方的部落向他们臣服时竟也出来表示愿意归顺。当时他挺奇怪变得这么快,后来也想明白了,他们是怕腹背受敌,怕他们和后个部落联合一起攻打他们,总之,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收服了两个部落。他们在部落里渡过一晚两天也就打道回府了。地形图上标记的范围还是部落头人他来标绘的,说他的地界就是到大雪山为止,他还说过大雪山太高翻不过去,地界无法在扩张,地盘于是就小的可怜才区区六十里。当时他还同他开玩笑说,嫌小就把前一个部落的地盘抢了,头人真是圆滑立马回答说他们都是大秦的子民,都是大秦皇帝的。 信简收拢,小队长立在帐蓬中央双手背后,这是他准备思考问题的习惯,他喜欢站在某个地方的中心双手背后,腰杆挺直的思考。他的大脑里来来回回重复着六十里,他想六十里这么小的范围却曾张有过两个部落,这两个部落相距的又是如此近三里地而已,只不过现在一个有人一个无人了。郡尉信中只字未提无人部落,这说明郡尉根本不知还有个无人部落,他们的足迹就是止步在有人部落里,而这样是有人部落特意引导的结果。他们主动示好,又主动在地图上标绘他们的地盘,明明白白说出六十里,大雪山是地界的标识,站在部落里就能看到大雪山,军队当然会失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就是这样无人部落无从知晓了。炮制个无人部落出来却又不让人发现,这难道不矛盾吗?小队长想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深藏着什么?厉兵秣马又似有这个迹象,但细细去找可靠的线索却又是虚无飘渺。
第373页 “队长,您在想啥呢?”小队长刚想动一动,就见水漏守时兵探进脑袋来,他就这样子不在伸进半点进来,就象给那门帘子卡了脖子进不来卡在那。“你来又是干啥啊?”小队长问。 水漏守时兵是最忙的却又是最闲闷无聊的兵种,他得守着水漏保证时间尽量准确。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他都不能疏漏因而最忙,专守时间,一整天守个抽象抓不住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因而又是最无聊闲闷的。 “唉,找两兔子玩玩。”水漏守时兵没精打采地回道。两兔子就在小队长脚边嬉闹,它们跟小队长熟识了就敢在他面前撒野,小队长象个木桩子立在中间想事,它们就跑来嗅他的脚,在他的靴子上蹭来蹭去,一身毛皮蹭得油光滑亮,现在它们站上靴子伸长身子,小毛爪子捧着小队长的腿,三瓣嘴一张一张地啃起了裤子。 “哎哟,啃树皮呀!”小队长在水漏兵“幸灾乐祸”的笑声中拧起两兔子的长耳朵,继续驯话,“太不象话,没吃你们,你们倒先吃起我来了啊!”才笑过的守时兵这时嘆下,用个极可怜的腔调求着:“队长,给我吧?我好闷呀。” “给你换岗干别的怎样?” “真的!”哀哀的守时兵顿时兴奋地跳进来,跑来揽抱起两只小兔子一脸的高兴,“队长,是让我守灵兽是吧?” “难道让你当队长?” 守时兵给逗乐哈哈笑着,“——搬家喽,到我那玩去!”他这是对小兔子嚷的,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单纯年轻人带着兔子带着快乐旋风般跑了出去。搬家!小队长脑袋里萦绕上这两字,他想如是从无人部落搬过去的,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要捨弃呢?可为什么又是如此近不是搬离得远呢? “问题真多,有答案就不是秘密了。”小队长扫摸着额头嘀咕声收起思索,他走了出去观看他的营地,他发现站哨的形影相弔,还有一个兵不知上哪去了。他走过去询问,是出寨子给小兔子找嫩草去了。掉以轻心的人呀就怕丢了性命都不知咋丢的,一个人也敢在这陌生地到处乱跑!小队长嘆着站在营口等着擅离职守的兵回来,他要惩罚他让他长长记性。 水漏守时兵出来瞧找草的兄弟回了没,他看到小队长严肃以待的样子立在营口,就知事情不妙,挨过去作个揖求着:“队长,别罚他,是我求他离岗去找草餵小兔子的,要罚就罚我吧。” “你们俩一块罚。” 水漏守时兵一听他不能独揽责罚,又急又悔下“这——”着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他磨蹭了下“哎呀”声返身跑得是一熘烟,跑回他的水漏房,看来三个时辰够了,他急着去换另一组水漏。水漏三个时辰就会落满下面的量杯需转换另一组开始,这傢伙天生就是个守时间的,能将时辰掐算的准极了,三个时辰水漏落满下面的量杯,浮标指针指向标槓最顶星花时,他总能及时来转换另一组开始,即使是夜晚睏觉的时候,明明见他睡的香甜甜,可三个时辰一够,总能见他准时跃起身来,换好了又是倒头唿唿大睡,因为这大家开玩笑说还要什么水漏记时,就问他就够了。 水漏守时兵转换过水漏抱上小兔子又来了,又来求了:“队长,就罚我算了啊。” “哼,罚定你们俩!”小队长恶恨恨地答。其实他一个都不想罚,他喜欢讲义气的人,只不过在这神秘莫测的地方,还是掉以轻心就该让他们吃吃苦头。小队长不为所动依旧立得威严,水漏兵这下急得团团转,一会看下队长一会望眼欲穿看下远处的石板路。 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奔着来了,在近些看得清楚就是离岗的哨兵,手握着一小捆带黄尖的青草回了。他在跑近时缓了下脚步,眼皮向上翻看下上面的动静,到了小队长身边只是短暂停了停,嘴嗫嚅下又直接往小队长的帐蓬跑去。这傢伙有重大事要说,小队长赶忙随上去。 “队长,血迹,一滩血迹!”压低的声音唯恐给听了壁去。 “在哪?” “在寨子外一百步外左边的树林里。血迹已经不新鲜也给掩在草草下,我给兔子找草,我想找地上嫩嫩的草就去翻,我抬起草这才发现的。” “不会是动物的吗?这寨子里有打猎的猎人。” “不是,从痕迹可判断是人,虽然人为翻动草上来遮盖,但是死尸压过的草想扶起扶不回原样的。” “那么附近可有新堆的土包?” “我四处走动找过,没见尸体也没见土包,我想大概是丢哪个窟窿里了吧,反正山里不缺可丢尸体的洞洞。” 杀人,杀了谁?小队长沉默,他的脑袋转着想着是寨子里的还是寨子外的呢?一百步离寨子并不远,在那杀人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小队长在心里假设着种种可能性,他在想如是寨子里的,那一定是以某种藉口给邀到那下的杀手,那这人一定是对寨子不利或是透露了不该透露的秘密给灭;如是寨子外的,那这寨外的一定是来查真相秘密的,被他们发现,在这寨外人离开寨子就要逃时被他们阻杀;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寨外的杀了寨子里的某人,寨子外的见这寨子里的发现他来这的真目的,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杀掉这知情的寨里人。但是很快小队长将这假设第一个给排除,他想如是寨子的人不见,寨子还会平静吗?那么寨子里的杀寨子里的呢?那下杀手的寨子人必须是权高位重的,而被杀的寨子人地位一定地下才不会造成大动静,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这样的话那也不必邀到寨外去杀还掩盖。只能是寨外的,那又会是哪的人呢?小队长想着是哪的人,心里忽的害怕起来,他想别是队伍里的,他这几日就没清点过人员,他这一害怕忧虑脸色现时发灰。
第374页 “队长,咱们的人都在,如少一人大家立马就会发现的。”脱岗兵真是察颜观色深知队长心思。这下小队长想起要罚他擅离职守,这真是什么事都有利有弊。你看,不擅离怎会发现血迹,可这擅离就怕是第二个被杀者。这下小队长有了不体罚也能让他深刻反省的实例,他借血迹事件警告他别再擅离职守,别搞得同那被杀的人一样的下场。 小队长苦口婆心般的劝诫,离岗兵全当成驴肝肺了,他还嘻嘻笑厚着脸皮问队长可是怎样认定血迹事件的。三个假设,离岗兵得出完全不同的判断,他认为死的是寨子人,他的理由还振振有词:“为什么到寨外杀还掩盖,就是怕咱们知道呗,您是始皇陛下派来的,您见他们杀人肯定会发问原因,他们哩必须要向您解释,他们为免您刨根问底就将人偷偷杀掉。” 小队长给驳得一时语塞,半晌才想到,说:“那家属就认了不哭不吭声啦?” “寨子这么大,有人哭有人嚎您能听到吗?再说,要是给恐吓过还敢哭嚎吗?” 小队长瞋了目完全哑了口,他不得不承认有这个可能性。这下有事做了,一下午小队长赖在寨口,每进进出出有人都要眯缝起眼跟上别个的身影瞧上一阵子。他的怪举动瞧的别个心里发毛也奇怪着他,一路走着一路不时也回下头看下他,除非互相都看不到对方才会收起互相探究的目光。有人将这事报告给头人,小队长慵懒地趴在石头围墙上,他那百无聊赖的样子,头人看在眼里笑笑又离去了。 “队长!”归来的测绘队看到小队长在寨口等着不知有多高兴,他们冲着队长欢唿雀跃,就连堂哥军医也深受感染,走到小队长身边也热唿唿喊上一声。平常不是这样喊,突然听上一次不适应,小队长拉扯上堂哥军医:“喊啥呀,哥,你这样喊会折我的寿!” “哥就做一次坏人也无妨,你活个百岁,我喊你一声减减也还是可活九十九,没关系嘛。”堂哥军医少有的幽默,他就象年轻了十岁,说过哈哈笑着引着小队长追他。他跑进小队长住的帐蓬里,看到那捲郡尉的回信,他敏感着信中的六十里。 小队长摆脱掉帮堂哥军医的兵了,一头扎进帐蓬来,他见堂哥手上拿着的是郡尉的回件,抢上前收起,他卷着信,身后传来的话让他停手,“前一个部落也是六十里,邪乎,他们就象平分啊。”小队长回身眼睛紧盯着说话的堂哥惊诧:“前一个部落六十里?” “嗯呀,我听喜法兽说过,他说六十里大山小山的,养家餬口一定不易,我就这样知道的。” 小队长并不是在乎六十里答案的出处,他是惊讶前一个部落也是六十里,太巧了吧,就如堂哥所说的因平分才会这样吗?“那哥,你看,会不会真是如你所说的平分呢?哥,你能不能再想想是啥原因会造成平分呢?”小队长徵求堂哥的答案,其实他心里面已经有了假设,他问上一声是想看看还有不有其他的可能性。 “这嘛……我记得你说过头人的孩子抢头人之位,失败后到别的地方去了,我看是头人分出一半的地盘给儿子,让他们自己组建一个部落,各过各的互不搭理,这样不用杀掉也可免得见了又心烦。” 不谋而合,至于事实是不是这样那得有待邵子的调查回信。 第五十七章 “咦,你们咋又回了,不是让你们支援测绘队的吗?”驿站守岗的兵将返回的小队拦在了外头。 “军事秘密不是你小子能问的!要是这后头有跟梢的,你小子更是担不起!”小队里的小头目虎虎地答。 “哟,牛气呀!”岗哨兵这样哝着却是极快地让开身。这个驿站是三合为一,邮驿和驻点、边关防务合为一体,这里驻扎有一卒的兵力,因此屋舍建得算是庞大着,修建的如同“回”字型。这里的最高长官当然是手握兵权的,小头目和邵子去见他,将小队长的意图说了一遍。 邵子是个急公好义之人,吃过饭也不管天已经暗黑下来,骑上马就独闯前一个部落去办队长托嘱下的事。路上他想好去找部落的祭师,部落祭师是部落记录者,有时向祭师套话胜过向头人套话。 老祭师惊讶邵子这个冬夜来访者,他坐在塘火边就是吃惊看着邵子进来坐在了他的身边。邵子机灵趁老祭师还没回过神来,首先来了个灌迷汤,吹嘘一遍对部落的崇拜:“头人神威,族人勇勐,你们这么强大却是非常仁义,我见过许多部落就数你们仁爱。我现住在驿站,晚上无事我就想你们离的也不远,就那么二十里就来了。”添上一把柴了紧接着夸老祭师了,“我来您这是因为您见识多广,没有您辨不清的理,由于有您传播思想,族里人人友爱,大家和和美美一起生活。”他的奉承话可把有七的老祭师乐的象个老小孩子手舞足蹈下,邵子见势话峰一转拐到要查的问题上,“不过你们象是和后一个部落不合吧?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你们仁爱的眼里也有不顺眼的讨厌的人吗?还是那的确可憎,你们已经用博大的心包容他们了?” 老祭师可是把眼一睁瞪手一摇,声明样回答道:“我们是博大的心包容他们了。我问你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可不可憎?”
第375页 “可憎!” 听到肯定老祭师哼哼下忿忿不平说开了:“我们族有一次动乱,头人带着忠心于他的族人好不容易逃脱出去搬救兵,在路上会到一郡迁徙中的部落,头人心急下就请求他们帮他夺回部落并许以重诺,将他所有贵重的东西做为答谢礼赠于他们。头人和迁徙部落一起杀回部落,夺回了原属于他的权力。安定下来后头人也信守诺言将他的财宝也给了迁徙部落,可他们却贪得无厌,不仅仅收下重礼还开口讨要族人一半的土地,否则就打。头人想族群刚经歷了一场乱,经不起再打,好在他们要的是靠大雪山那边的土地,那地势又高些寒冷贫瘠些,权衡利弊就答应了。当然还是恼火极了,同时定下两族互不来往干涉的要求。”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百多年了吧,让我想想……就百年的样子。我们现在的头人在怀疑当初的那一场乱,就是有人从中操控才发生的,他就怀疑是迁徙部落搞的鬼,哪有这么巧的事,族里搞内乱他们就刚好在附近。” “嗯,有点道理,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这内乱乱起来也该有个因吧,总不会没个藉口吧,是吧?” “你还真想对了,在内乱之前族人一直相安无事和和美美相处,可就在内乱发生之前不久,也不知咋回事出了诡异事,从未出现过的诡异事就出现了,族里有人陆续失踪。他们出去或是放牧或是採摘或是狩猎都是一去不返,没人知道他们是在哪失踪,找也找不着,有时连出去寻他们的人也是一去不回,这引起族里极大的恐慌,有人就叫嚷是头人触犯了山神,他们说种田种地的人没事,可到山里去的人就失踪,就是头人触恼了山神,才造成山神对族人的惩罚,他们以此为藉口赶头人下位,这样调拨起族里的内乱来的。” “那内乱平息后,你们还有人失踪吗?” “这就是头人头痛的事,还是隔段时间有人不见,头人要族人上山时多喊上几人做伴,另外,就是打记号,但还是有人不见。” “这样的话,你们现的头人不该怀疑那迁徙来的部落,他们目的达到了再说这事也有百年了。” “你误会意思了,我们现在的头人是想迁徙部落见我们族被失踪人口的事烦心却毫无办法时,他们就以这个为契机,又利用上有二心的族人调起乱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既然如此就去找他们算帐,说明了免他们还把你们当笨蛋。” “没把柄呀,再说没得找,他们全都失踪了,就象我们那些失踪的人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祭师这一番话惊得邵子半天转不过弯来,他给搞煳涂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喃喃着:“你们这,你们这到底有多少个部落呀?不对,不对,啥时失踪的呀?” “好多年了,有……应该距现今有七十多年了,那一年诡呀,天气异常,十月就冷的开始下雪,早早封了山漫山遍野都是白雪,冰封雪地的难熬。十二月吧,一天夜里就听轰隆隆声响,地动山摇的,吓的人们从梦里醒来纷纷跑出屋子,黑夜中就见白色在滚,原来是山上厚厚的积雪奔涌着往山下滚,好在我们的寨子在山的平坦面,又是在山的阳面,那山背的积雪汹涌着往山下滚,那陡峭坡度大,哎哟,那声音轰轰隆隆地可吓人啦!好险啊,差点也象那迁徙来的部落一样给雪埋了,他们又挨着大雪山能不更惨。他们给埋后那里就一直恐怖着,无人敢去就荒废了。事情发生没两年又有部落迁徙来,请求能收留他们,头人就想到一直恐怖荒芜的土地,就想有人住或许就有生机了,就让他们沿袭上个部落的地盘让他们住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邵子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头,既然现在这个部落不是原先的那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那为什么还是不互相来往呢?他问,老祭师告诉他这个部落住下十来年,跑来说他们有人失踪,怪他们族当初瞒着事不告诉。头人勃然大怒,他曾经告诉过他们,连大雪山雪崩埋没整个部落的事也说过,他们自己为了有个落脚处不在乎,现在反而怪三怪四了,一气下要他们滚,可他们不滚反说是阴谋,将人抓了好赶他们走,可把头人气得此后谁也不搭理谁,各过各的互不来往。 不问怎知事情是一波三折呀!邵子心中嘆下发起愣来,他这样呆傻傻坐在塘火边半晌不在说话不在问,老祭师这下也看出他来此的真目的。他倒奇这后生年纪轻轻却有敏锐的洞察力,能察觉到这里的蹊跷。夜色已深该歇息了,老祭师轻拍下邵子要他就宿在这里,他孤老头子一个人也寂寞。 邵子本就是古道热肠之人,今晚打搅老人家这么长时间心中过意不去,答应下来动手服伺起老祭师来。他打上热水给老祭师洗脚,可把老祭师心里暖得热泪盈眶。服伺下老祭师睡下,邵子躺下毫无睡意,他还在琢磨无人部落的诡异,小队长将这几日他们所探查的事跟他说过,说有人部落和无人部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按老祭师所说,他们来到的时间相差是如此遥远。 邵子实在睡不着坐起身,他和老祭师睡一铺,他睡一头,老祭师睡另一头,他看老祭师,他老人家睡得很好,侧着身面向着外平静祥和。老祭师不会撒谎的,邵子復又躺下,他想事情这么复杂,用咕咕鸟传信说不清,还是他亲自跑过去说一遍的好。这样想定了邵子侧个身也熟睡过去。
第376页 天放亮,寨子里的大公鸡又鸣唱一遍,叫着人们快快起床。邵子起来担满水噼好柴,煮早饭。他勤快做着事,老祭师瞧着他感觉他就是自己的孙子,贴心的好孙子。吃过早饭邵子向老祭师告辞,老祭师哪捨得他这个如同孙子的好后生,送他到寨口提醒着他:“别走没路的地方,你来这,我知道你是为那个部落而来,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前一任对他们的不明白,他们建屋舍的速度能力真是惊人,和他们的人口不相配,太快了,就象有两个部落的人力建的。” 邵子听进去了,千谢万谢老祭师告诉他这么多重要的事,他深深一鞠离去。邵子快马加鞭如同流星般划过,他要尽快将这些事告诉小队长。 答案太出乎意料,小队长想他就是把头想破也不会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夸邵子办事就是最棒,对老祭师最后相告邵子的话大感兴趣,在帐蓬里转着不停地念叨“两个部落的人力”,他的脑袋开始天马行空,甚至这样想无人部落的那些鬼魂们帮忙做的事。 邵子飞奔而来,有人报告给头人,头人疑心邵子的来到是有重大事。他带着探究的目的找着藉口来到。他声称来过问测绘的事,也不等哨兵通报,大摇大摆跟在哨兵后进了小队长的帐蓬,看到邵子故作惊讶:“哟,这不就是昨天来过的,咋今天又来啦?”小队长摆手要哨兵退下,答他话:“昨天喝多了酒忘了写回执,他们哩也喝煳涂了,回执没有也回去,现在来讨要回执好交差。”邵子聪明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嘟哝:“没差点给仗屁股。”头人笑眯眯打趣:“哎呀,你们就是繁琐,送东西还要回执,又不是什么大宝贝还怕藏了去!” “就是这样定的,律法如不遵那可是要丢命的,觉得繁琐严吧,一个国家无法不立。”小队长说着做模做样将个无字布卷递给邵子要他可以走了。邵子这趟来本还想请示队长让他和大家一起面对考验,头人的打扰不得不又是离开,他没能说出心中所想的,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踏上路程,没能发现后面跟随的身影…… 头人问测绘进程很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每天他都派上他的亲随跟着测绘队,测绘小队测到他地盘哪里他能不清楚吗?小队长开始担心邵子,他独自一人,又是在心思不集中的情况下离开,他还会机警敏锐吗?小队长心绪不宁坐立不安,他决定带上一兵出部落,就说太闷去打猎,他要亲自确定下邵子安全返回驿站了吗?八十里路快马下不难。 邵子没在驿站还没返回,这如同晴空里的一声霹雳,邵子真出事了!小队长真恨不得立马奔回去揪了头人,可他得忍着,测绘队还在那,再说无凭无据的奈何不了头人。他只能要驿站快派人去找,同时,他要驿站发快报搬兵来集结。出大事,光靠驿站一卒兵力恐怕对付不了。人家在暗你在明能对付的了吗? 咕咕鸟带上,小队长返回到部落,他的心情糟糕透顶,看见头人就等在寨口也没换个脸色。头人笑哈哈迎了他问:“怎样?怎么心情不好吗?是不高兴没打着猎物吗?这冷天的打不着太正常啦。”小队长“哼”声没搭理气鼓鼓直往前走,头人依旧哈哈笑着不介意他的冷脸追上他,“气什么嘛,明天我带你去打猎,保证让你有收穫。”听着头人的笑声,如同让他吃哑巴亏得逞的笑声,小队长心里越发恨着,走得更快了,头人一把抓住他拖住问,“小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在大哥的地盘里发生的吗?这样的话大哥是有责任的呀!”听着很急切就象真的关切。 “明天去打猎,我就不信鹿死谁手!”小队长忿忿下一语双关。 一大早头人就来了,他穿着上就像要去打猎,看来他把昨天小队长的气话当真了。测绘队今日一队,不是一队小分队,而是整个大队。这是小队长命令下的,他不准测绘队再分队,反正测绘就要完成,喜法兽也没意见就依着他的意思。 小队长和守兵全副武装,将他们所有的武器都带上了,还带了一顶帐蓬。头人瞧他们这阵势诧异询问,答曰打猎不就得这样。营地没有留兵,就连水漏守时兵也跟着了,养着的两只小兔子也将它们放归了山林。这一切一切多么不正常,头人想问可看到黑煞神般的小队长又不敢问了。 大队伍浩浩荡荡向着测绘地点奔去,头人给裹挟在其中欲罢不能,他觉得他是人质。小队长就是把他当人质,他倒要看看头人在他手里,他们还敢下手吗?测绘地点走到,做事的做事,闲着的小队长和八个闲兵团团围着头人嚷着打猎,他们跟得很紧,几乎就是团团包围着头人。就他们的阵势,就是真有动物出来觅食也会早早吓跑了。 没有收穫,小队长借题发挥骂着头人,昨天邵子不见他得忍着多难受,今天他要趁机多骂骂,泄点满腔的怒气。在小队长嘴里头人成了大笨熊,只会吃的贪吃虫,能吹的大牛皮。头人呢给小队长骂得反而可高兴了,他呵呵笑着,笑的眉间都满是笑意,真是邪乎啊。 中午时分正吃着饭,部落有人来通报说来了一队的兵要见小队长。小队长想是驿站来的,来报邵子的事,他急着想知道情况,可他更生气部落人这么快找着他们。他恼火中抓着来人质问他们竟然敢盯梢测绘队,他们这些来自始皇脚下的宠军。他要杀,头人阻止慢悠悠说着似理由又似风凉话的话,说他的地盘就这么点大,就差这里没测绘,就是再笨的人也会想到能从这里找着。
第377页 没抓着真凭实据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小队长不甘下放过他们,急着赶过去。可他不放心头人还能不能握在手里,他想如叫上头人跟他一同前往就是放虎归山,他决定要头人继续打猎,他扫过他的六个兵说:“你们跟头人继续打猎,打着大傢伙晚上吃顿野味大餐,我去去就来。” 头人听到哈哈笑,他回话到回的积极:“放心一定打着,要不你就在营地等着我的好消息,跑来跑去多累啊。”象是话里有话啊,小队长定下脚步看看头人,是一副恬静悠闲的样子并没特别。小队长晃晃头他想管他啥意,只要看住他就好办了,他对他的六个兵使劲挤挤眼,他叮咛他们一定要看住头人。 小队长带着两兵往营地跑,他也不知为什么这一路跑着,心里突突跳得慌,不知是因邵子还是因测绘队,他觉得他从未象今天这样心慌的分不清缘由,显得如此无底气。他看看领前头跑的两部落人,想这俩傢伙都是头人的得力助手,绑上他们也算是多一个筹码。 “哎哟哟”小队长捂上肚子叫得响,引了两兵来忙对他们使个眼色,两兵心领神会大喊大叫起来,前头跑的两部落人这下听到,回头就见小队长捂肚子滚下马蹲在了地上,倒回来询问他怎么了,一兵吼着:“没见我们队长不舒服吗!”部落人见小队长蹲在地上扭身子,象是肚子疼的厉害,跳下马想看个真切,才弯腰头上就吃了一捶。两兵将他们打晕又五花大绑丢上马背,找了个草茂盛的地方将他们扔在那,塞上嘴又找了几块大石块圈起他们,免他们滚动出来给发现救下。藏实了跟上小队长大摇大摆跑回部落。 寨口没见有兵等在那,等待这么长时间坐得住吗?小队长警觉停在寨子外,他想如是他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回,一定会跑到寨子口焦急翘望。虽说他们不是他,但拿武器的没几人会是沉得住气的,特别是来汇报事件调查情况的更不会无动于衷候着等着。 小队长要两兵上好弩箭,他抽出剑一步一警觉往里走。“队长,寨口无人!”一兵向小队长报告,小队长瞄上一眼真的是无人守着。这就怪了,每时每刻都有人的寨口这日咋无人守呢?小队长顿时觉得不妙,他也顾不上一步一警觉就往营地沖,哪有兵,别说一队就是一人都不见!营地还是那个样子,放那的东西也还是在原位,整整齐齐的还是整整齐齐,东倒西歪的还是东倒西歪。小队长想找人问一问,邪乎,跑哪哪家无人,有人部落成了无人部落。 小队长的脑袋“轰轰轰”转不清,可就跟滑了皮带的电动机一样只转不出功率,厘不出任何头绪来。“队长,队长,咱们该咋办呀?”在这一声慌张的问话下,小队长象是勐然醒悟:“不好,测绘队!”马蹄声紧过一声,小队长真恨自己不把队伍一同带上,他拼命催着身下的大马快跑快跑…… 一切都无法后悔,篝火已成灰烬,哪能见到一兵一马呀,身下的大马喘息的快要抽搐窒息。小队长翻下马顾不上心痛它,他满山走着满山的唿唤,他喊喜法兽,他喊堂哥军医,他喊……满山都是他的喊声,回音在大山里嗡嗡,就是不见一兵一灵兽来。标记找不着一个,测绘队不见了,消失在丛山陡岭里。小队长悲痛欲绝万箭穿心,他的眼泪颗颗直坠地心…… “队长,这不是您的错,您别太自责,他们太狡猾早谋划好了的。”一兵劝着,他惶恐不安的心里想出这是个大阴谋,“咱们必须搬大军前来!”小队长无力应话,再说他的嗓子喊哑了,得缓缓才能恢復过来,他点了头,抹干眼泪动身。他看到他的大马,他的大马疲惫不堪地抬腿,摇摇晃晃着迎过来,他又难过的不行,眼泪又一次止也止不住地流,大马不能再狂奔了,还这样下去马会跑死的,现在这境地无马只会更误事,小队长牵上大马缓缓走,反正还得思考。 两兵跟着小队长发现是往部落的方位走,他们不明白还去部落这不就是去送死吗。他们想喊住小队长提醒他,可看他恍惚的样子,又想队长往哪就往哪,总之要跟队长共生死。小队长没打算白白去送死,他是要提上绑着的两部落人去驿站搬兵。 藏人的地方没人了,小队长仔仔细细又搜了一遍就是没人,他还指望到了驿站从他们嘴里撬出部落的秘密,找着失踪的测绘队。最后的希望也就这样落空了,小队长心灰意冷下决定入虎穴,但他不想再让两兵又搭去鲜活的一条命。 小队长扫着他的大马心痛痛地对大马说:“累坏了吧,我也累坏了。”回头对着两兵了,“你们还撑得住吗?我累透了,可搬兵还是得搬的,咱们百多号人呀得救。”两兵不知他的真意,他们要队长躲好等他们搬兵来,他们还请着队长躲到离部落远的地方。 小队长跟着他们,让他们寻找认为可靠的藏身之处。两兵要走了,小队长喊住他们交待话:“驿站百人兵力可能不够,到前一个部落去向他们求援,这儿曾经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应该不会忘记。你们俩不管走到哪必须在一起,纵马别太飞奔,小心路上有人设障马失蹄,你们一定要将弩箭时刻拿上手,还要上好弦,你们两个千万别离队单独行动。”他的话可把两兵伤心的眼泪直流,他们听着就象队长在交待最后的忠告,呜呜哭着拥抱住队长不肯走了,“你们快走吧,我这么说是担心你们路上出事,送不到信搬不来救兵。还有呀,让驿站里的人一定注意有不有咕咕鸟落下,测绘队带上有咕咕鸟,我就不信测绘队无人反应过来放飞咕咕鸟,你们肩负重任呀!”肩负重任,两兵冲着这重任离去。
第378页 头人不是说过就在营地等他别跑来跑去吗,那就去看看头人的真面目吧。小队长在大石上刻划下他去部落的几个字,义无反顾向部落走去。小队长回到营地,空无一人的营地让他悲愤难平,他将柴全搬到营口,烧起沖天的大火来,大火中小队长犹如金刚神,他怒目圆睁挺得顶天立地。黑夜中的有人部落冷肃的犹如地狱,小队长孤独站上一刻钟拿上一根柴棒,他上到头人的家,里里外外看过无一活物。不是说过在营地等吗,不来就逼你出来,柴棒点燃头人的家,噼哩叭啦的木柴声下火光越来越亮,依旧无人来。 等大马吃饱喝足了,小队长骑上它直奔三里地的无人部落,他要放火烧了喜法兽发现的那两条软索廊道。无人部落火把点点,从寨子口一直到草棚就象在指路。人家有备早估计出他会来,厉害角色。小队长下马,他心痛他的大马,把它当做他的朋友,知心的伙伴,他不知他会遭受什么不测,他不敢肯定他能活着,他拍着赶着他的大马离去,要它识途快快走。 通人性的马儿咴咴叫眼泪汪汪不舍主人,小队长狠狠心勐抽上一鞭子,大马痛下躲开几步却又站住,反身看着主人哀哀叫。“你去,你去,乖,快去报信引路救我。”小队长只得给大马派上任务,大马睁着灵性的大眼睛,耳朵微微转动下,似听懂了又似非懂主人意下,一步一回头地离去。 大马看不到了,小队长看看手上快烧没的火把,心里想不管怎样火一定得点上。他飞跑直奔目地的,那隐藏的软索廊道。最后一个阶梯踏上毫无徵兆,脚麻腿软摔在地,火把滚得老远努力要抓就是够不上。这不就跟那天的喜法兽一样吗?小队长无可奈何放弃挣扎闭上眼,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将会什么都不知道,他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他心里充满了对他们的憎恨,他不想睁眼看到他们,来人背起小队长…… “贝儿,贝儿,乖贝儿,你醒啦!”多高兴的语气呀,可惜是头人的声音,小队长感觉不好不妙,因为“贝儿”是沖他的耳朵喊的。他极不情愿扭头看身边,真的是头人,一张脸上全是慈爱。看到他小队长心里就是冒火,一轱辘坐起身捏紧拳头大嚷:“我的测绘队还我!滚开,少对我笑!我是鱼守信!鱼守信!!鱼守信!!!”他吼得剧烈不禁咳起嗽来,这一咳他听到身上“叮噹”响,不明就里低下眼看身上,这一看更是火冒三丈没差点给气坏。着在身上的凯甲衣没了,穿在身上的是短衣短裙样的衣饰,脖子上挂了几串镶有各色宝石的脖链,这时又能感觉到两只耳朵火辣辣得痛,两耳朵也给穿戴上两个沉甸甸的金色大耳环。 小队长气恼下扯脖链,这一抬手就见手腕上也戴有金色腕环,看脚那,两脚踝上也套有。这可把他气得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我这是什么鬼样啊,你要把我打扮成什么?!” “王子!”头人不知有多兴高采烈,“我的孩子,你是王子呀!” “谁是你孩子,我是鱼守信,那有你这么不要脸的!” “不,你就是我的贝儿,你的一举一动,一嚬一笑就是贝儿,好多次我想把你不当贝儿,根本就分不开你们,你就是我的贝儿。” “可笑,你自己把你的孩子杀了,现在却又想得把别人当你的孩子。” 小队长的嘲讽激怒了头人,头人简直就是暴跳如雷:“我没杀我的贝儿!我爱他,爱的可以连命也给他,更何况权力!”头人踉跄了,他在踉跄,他踉跄着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他眼泪涟涟坐回到小队长身边,全身颤抖着要拥抱他。小队长那能让他抱躲开,但他心里开始可怜头人,他心里也好奇贝儿出了什么事,让头人如此难过,他问:“既然你这么爱你的贝儿,那你的贝儿呢?” “他生病了,这里治不了,我带他到楚国去找医,我们在楚国呆了一段时间,他的病还是不见好转,有一天,我出去打听可到哪找着更好的医,等我回来他不见了,他留下话,他走了,他不想让我在因他忧心伤心分心……我四处找呀找,就是找不着找不到……” “你没带人吗?” “没有,就我们俩。” “为什么?” “贝儿生病了,本来漂亮的脸上长满红斑,他觉得他好丑,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他不允许有旁人在他身边发现他的丑样。” “贝儿不见时多大啦?” “十七,多好的年华呀,如果到现在跟你年纪相当。贝儿,或许你就是我的贝儿,你一定是病的失了记忆,就这样成了鱼守信!”头人一厢情愿虚幻这是事实,他本哀弱的声音又因此充满了激情。 “我就是鱼守信,不是你的贝儿。我小时候的事记得清清楚楚,我给三个哥哥呵护着长大,我大哥——”小队长想起他来这的任务,他差点就被头人的悲情忘了他的职责,“你把我的测绘队关哪啦?!”脖链、耳环、腕上的、脚踝上的全给他扯下一把掷到头人怀里,“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什么人?你从哪来到这?” 头人微微笑说:“你不是查了许久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我知道还会被你玩于掌中吗?我劝你快放了我们,要知道大军很快来到,你做为头人不应该将你的族人置于水火之中!”
第379页 头人哈哈大笑,眉间充满了嚣张:“你认为你那两个跟随能搬来救兵吗?他们搬不来的,即使你们的长官发现你们不见又能奈何我吗?这里一贯有人失踪,我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小队长已经是乱了方寸,他想要两兵能活一条命却是这样事与愿违,他痛心,他难过,他大喊着:“你把他们怎么啦?” “杀了!”冷冰冰的答话令小队长浑身颤粟,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头人鼻子,挨近,挨近,他象很愤怒,声音却出卖了他,他是在哀求:“我的测绘队呢?” “他们全给毒烟毒死了,你没退路了,你就是我的贝儿。” 小队长的眼泪汹涌而去,他捧头“啊”的悲鸣一声,动手摸腰身,佩剑给缴去他抹不了脖子,他勾头又要往石壁狠狠撞去,他自杀的决心如此绝决,头人这下慌了,一把抱住死死拖住:“别啊孩子!爸爸吓你的,没杀没死都是困着的!”见小队长缓下死的念头了,“爸爸知道贝儿心善怎敢这样做。” “我要见他们。”小队长好虚弱呀,他几乎是瘫软在头人的怀抱里,悲痛耗掉他太多的精力,他无力抬起头,连睁眼都觉得吃力,他的双腿抖抖嗦嗦的再也撑不起整个身体重量,一软歪倒在床榻上,他想挣扎起却越发沉重。 小队长倒在床榻上动弹不得,他喘着粗气闭上疲惫不堪的双眼,他感觉到头人坐过来的轻微震动,他的额头给轻轻地抚摸,他听到头人的喃喃声:“贝儿心可善了,你也是,或许上天看我思儿就送个你来我身边,贝儿,贝儿呀!”他听到头人轻轻地啜泣,这是他头一回听到头人的哭泣,好悲伤的哭声,这的确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没半点虚假。小队长的心又软了,他想开口劝劝,他偷偷睁眼,头人脸埋在巴掌里在抽泣。 “你煞费苦心将我和测绘队分开,就是为了单独抓我代替成你的贝儿吗?”话说出来小队长发现这不是劝这是在究问。 “是,但又不是全是。你警惕性太高,如不把你引开我就极难脱身,这样的话计划也就难实施。” “计划,哼,啥时开始计划的?”小队长心里又开始冒火了,他的话咄咄逼人。 “可以说在你们误入无人部落就开始谋划啦。” “无人部落是你们一手炮制出来的吧?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让外人以为人全没了,其实过个两年改头换面又冒出来又重建个部落,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你们。” “唉,我的贝儿聪明,你也是呀。” “好,既然你说我聪明,那我就傲傲在大胆胡想下。失踪人口是你们一手策划的,这样可达到两个目的,挑起事端又可以有劳力给你们做事。”头人哈哈大笑鼓掌,可不一会又呜呜流泪,“你怎么又笑又哭的,你又不是小孩子。”给小队长说的,头人大哭下一把拥住小队长,把他的头还搁在小队长肩头上,可把小队长别扭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喂,喂,喂,别这样吧,我不是你的贝儿。”小队长想扭动身起来,那挣得开呀。 头人哭得脑子里乱了,他完全分不清他拥入怀抱的是测绘队队长,他心里以为他怀抱里的就是他的贝儿:“我的孩子呀,不是爸爸心狠不放他们,不能放啊,为了能隐住咱们族的身份,不再被他们查到追杀,花了两代的心思呀!咱们为什么到了这地步,不就是心不够恨才酿成被逼逃亡的命运里,你本该是王子,高高在上的王子……不能再犯错了,不能!贝儿,别不开心,爸爸喜欢看你笑,看你快乐地闹。” 亡了国给追杀,飘过海逃到这,搞阴谋就为了藏住身份?小队长想就凭头人现在这个状态,一切不用问不用查全会一股脑泄漏出来,他还想听下去,头人却到此住了口,一个劲的抹泪。这可把小队长急的,想哄头人叫声“爹”,让他继续迷煳下去吐露出更多的秘密,嘴张上了就是发不出这个字的音来,心里别扭得发慌。 “贝儿,你不舒服吗?脸色咋这么红,你可不能生病呀!”头人捧了小队长的脸庞着急地看,那个恐惧不可言表。 “我问你,你的族人是不是有许多人生怪病,连你的贝儿也不能倖免?” 头人给问的怔愣,他惊诧面前的人,小队长,贝儿,多么相似的两个人,他想让小队长代替他不知所踪的贝儿,却是一厢情愿,面前的这个小队长一直不停地问事,一直在戳他的心,一直让他无法沉浸在虚幻里,多么残忍啊现实! “哼,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头人转脸就是快,恼怒下拂袖而去。头人走了,门咣当响闭合上,小队长就后悔了。他不停地拍着自己的额头,他气他为什么这么蠢,跟头人废了半天的话,应该是把头人打晕绑起来做成他手里的人质,逼迫他交出测绘队、两兵,多好的机会,这么长的时间咋就没能反应过来。小队长悔呀,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盼着头人又迷煳把他当贝儿来看望,他就好下手。他祷告,他祈求,他渴望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诚心感动上天,头人又自动上门来了,他亲自送饭菜给小队长。门咣当响,看到头人小队长乐了,他迫不及待上前抢过饭菜往床榻上一放,挟住头人恶狠狠冲着外面高叫,头人做了他的人质,他要测绘队。
第380页 头人心里很清楚小队长没有杀他的意思,只不过做个样样子罢了,他不反抗反而微笑,“测绘队不在我手里,孩子,这我没骗你,本来是想将他们引到设定好的路线上的,出了差错,我低估了你的人,没办法只好用上毒烟,活的抓不了就让他们死……”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小队长又虚弱起来,刚才还有力的手松软下来,从头人的颈肩滑落,他就要崩溃,死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孩子,你听我说完,毒烟过后我们并没发现一具尸体,我派人去寻迹,不过也放了心,他们全入了迷魂山谷,入了那出不来。” “你是不是在骗我呀?”小队长哭声哭腔的,他快承受不住,他想知道真相又怕真相的残酷。 “孩子,没骗你,我不是曾经对你说过,要你在营地等我的好消息,可我并没在营地见你,那是因为事情出了差错,我气坏了,这对于我来说不是好事。你放火烧了我的家,我就知不面对你是不可能的,还好,你派出搬兵的那两人给成功截住,要不然我会气疯的。” “我要见我的两兵。” “可以。你真难对付,骗开你就是想单独对你下手,将你绑了等待我的凯旋,你却将他们先绑了,搞得等在寨子里的人不敢对你下手,真是丢人,一群废物!孩子,我真心想要你做我的贝儿,我让你继承王位号令全族怎样?”答应了又厚着脸皮追加条件,这就是头人。 小队长才不稀罕做王子,可不答应就别想见两兵。说话算话的他左想右想下还是不想虚假答应,他把心一横答道:“就是死我也不会做你的贝儿,我就是鱼守信,我就要见他们,还有邵子,你们把他怎么啦?” 邵子受伤摔下悬崖,这真相能告诉小队长吗?就怕他知道了会发狂。头人冷眼瞟下小队长,冷冷的,“你不做我的贝儿,你就什么都别想!”头人要走,小队长一个箭步拦住,他不能再放过这机会,他挟着头人出去,外面无一人守着,挟持失了意义。 “您厉害我怕了您,求您了让我见见他们,就是见一眼也行。” “贝儿。”头人喊着。小队长当然不能应他,嘻嘻笑求着:“鱼守信求您啦,您看,我反正是您抓着的,他们也是您抓着的,关一块嘛,你们人手那够,瞧这外面无一人。” 头人怔愣着看小队长,他一看到小队长犯迷煳的时候就多,容易陷入虚幻里。小队长嘻嘻笑笑就差蹭在他身上撒娇的样子,又一次让他想起他的心爱的贝儿来。头人长长嘆气嘆他的贝儿执拗地离他而去,全然不顾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伤痛苦。他低着头哀哀地走,周边的一切都似消失,上天入地之间就只剩下他一人。 小队长尾随在头人身后,跟着他左转右弯。随着一道道门开启闭合,他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左走还是在右走,在往上还是在往下,他走晕了头,他想就他一人走恐怕该抬那条腿都不知。一缕阳光犹如从天堂而来,温柔地映照入小队长的眼里,抬头就见阳光从上方的小圆孔精灵灵熘进来,调皮地俯视着看他。 “好美呀!”小队长贊这金色的箭光,他走过去脸接着这束金光,他感觉他是在接受一个可爱的胖乎乎的小婴孩的手的抚摸。小队长感受着阳光一时忘了跟上头人,等他想起,头人从哪走的他无从知道。四处都一样四边都有门,小队长折腾的出汗了,门门推不动,这下好了给困这了。找不着出路,小队长干脆盘腿坐在太阳光下闭目沉思。金光从他身上披散开,嚯,他就象从太阳下到人间来的。 第五十八章 参天的豆杉,千年的古樟,万年的老藤……到处都是墨绿,水是绿的,连从树隙的枝叶间透射下来的阳光也是绿的。打头走的喜法兽觉得他变成一条绿色的鱼,在绿色的海底下潜游。他的脚好象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毛毯上一样的松软舒适。“喜法兽,快带我们出去,队长一定有难,我们得去救!”一个守兵见喜法兽定住发愣,挤来火烧火烫地催促。他惊起喜法兽的思绪,昨天他们是死里逃生到这的。 昨天,小队长离开就是半个时辰,测绘队又要去测绘时,头人不知为何突然大笑,他的笑声里透着疯狂,每个人都能感觉出笑声里的诡诈。大家惊诧下看他,想他要干啥?可他就是仰头大笑,他笑啊笑,跟着他的六兵给他笑得发懵了,呆愣愣得就是盯着看,就是眼睛跟着他移动,眼睁睁着看他背着手从从容容离开他们的身边隐入丛林里。 听到三声巴掌响,山林里顿时响起沙沙声,阴森森地令人毛骨悚然。还好,队长早就提醒过每位守兵得提防头人,守兵们还是很快反应来他们给包围了,弩箭向着沙沙声来处射去……弩箭一通射后,山林里死一般沉寂,趁着这时机守兵们行动,他们想领着众灵兽杀回营地营救队长。 重围还没来得及冲出去,刺鼻的黑烟四面八方瀰漫而来,浓浓黑烟所到之处虫落鸟亡。军医们反应来是毒烟,叫大家赶快将口鼻掩住往无烟处撤离。弩箭手断着后,尽着最大的努力冒着中毒的风险向着毒烟来处发射弩箭。即使这样毒烟还是步步紧逼,大家慌乱下拉着马匹也辨不了方向,更做不下标记纷纷向无烟处溃逃。
第381页 喜法兽在慌乱下只依稀记得他们走进了狭长的山沖,山沖两厢有两座长条形石山,好象两条大蟒蛇出洞,弯弯曲曲,蜿蜒迂迴。可是进到这绿色的“海底”后,他就迷失在其中找不着出路。 “喜法兽,你们快点找呀!”就连性子温温乎乎的堂哥军医也快成炮仗脾气了。他们在这绿色海底不知转过了多少遍,眼见天又快黑了,队长还等着他们去救呢。他们念着队长的性命全然忘了他们自己并没逃脱死亡的威胁,给困在这鬼打墙的地方。 喜法兽给催的心慌慌的,这地方太邪乎,罗盘并没有失效,他很清楚他们所处的方位,可找不着出路知道方位有什么用。他多希望能有一双翅膀,穿越密密的树林,看清它的真面目。“咕咕鸟,咕咕鸟!”喜法兽想起他们带的咕咕鸟了,这时候才想起不知有不有太迟,他大叫:“快放咕咕鸟去报信!” 堂哥军医一直带着咕咕鸟就是没想到,他给喜法兽的大叫嚷的觉得他是天下第一大笨蛋。守兵们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先要他们去救队长”“要他们抓头人”“要他们派多些人来”“要他们防备他们放毒烟”咕咕鸟就两只能带的下这么多话吗?堂哥军医给他们吵得炮仗似地吼:“闭嘴!”他不擅于吼人,高嗓门地嚷叫,就大声叫了这两字,喉咙就干涩得发痒,忍不住咳上两声,平了气温温和和地说:“你们别吵,让我想想该怎样写,字数不多却能表意清楚。” 堂哥军医和喜法兽商议着,他们在一边斟酌,守兵们要寄託咕咕鸟救命,殷勤餵着它们。捧来清澈的溪水,奉上黄灿灿的粟米粒,甜言密语请着它们吃。精灵灵的咕咕鸟从守兵们的热乎劲上也知它们将背负重任,低头喝水吃粟米粒一刻不停。吃饱了飞上一兵的肩头,对着大家咕咕咕,象是在提前跟大伙说告别。红丝线缠绕住包在它们腿上的小布条。红丝线就是十万火急求救。 咕咕鸟昂首挺胸立在堂哥军医的巴掌里,就象个勇敢大无畏的战士,黑亮的圆眼睛灵性的看下堂哥军医,带着众人的重託振翅。它们在密林中盘旋寻找着有阳光的空隙,咕咕咕着穿越而上。众人仰头看着它们迎着阳光而去,低下头时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谁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流泪,或许不是眼泪,是这林子里凝结在脸上的水汽。 大家心情凝重沉默着不约而同行动,趁着天色还有光亮,再去尝试下能不能寻找到出路。一路上除了马蹄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深深的山谷底连风也刮不下来一丝,寂寥的如同在哀悼他们入这的不幸。出路还是找不着,他们就如同给封在一个大桶底,在桶底徒劳得转着圈永无止境。失败让大家没了力量,身心疲乏下纷纷坐下休息,他们背靠背仰头看上天,想着咕咕鸟弱小的身躯却要背负上他们的重望,那一刻他们羞愧,强大的人类其实是如此的不堪。 咕咕鸟奋力飞呀飞,它们沿着林中小道低空穿行,这是它们防备大鹰追袭,可靠送到信的方法。它们成功飞落在邮驿站邵子曾经呆过的屋舍前的地面上,它们着急地踱步咕咕咕地叫,可惜没人来搭理。驿站的兵力出了一半去寻找邵子,他们满山遍野地找,全不知要到部落里去看一看测绘队还好吗? 咕咕鸟飞上屋顶咕咕咕着急,还是没一人向它们投过一眼来,聪明的它们放弃这个点,展翅向着测绘队的专用传信通道飞去,那有小队长留下的传令兵,离这百里。百里对于它们来说是小菜一碟,一个时辰它们飞到,刚好,天刚擦黑下来。 两个传令兵捧着饭碗准备吃饭,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咕咕声。咕咕鸟的来到意味着出大事,传令兵丢下饭碗慌慌地跑出来。两只咕咕鸟,红丝线,大事不好!两个传令兵慌乱的手都发着抖解下小布条,一只咕咕鸟上的布条上写着“救队长抓头人”,另一只带上的就是“队伍困”及象山形的图。两传令兵碰头紧急分析出队长和队伍是分开的,队伍是给困在一个地方,而队长是给头人抓去的。情况十万火急,全都容不得一刻耽搁,两传令兵分头行动起来…… 枯枝潮湿湿的,枯叶厚厚地淤在谷底快成黑黑的肥料,只剩上面的一层还能看出个大概落叶样来,找了半天找不着可点燃的干物,看来这一晚又是烧不起篝火来,想煮顿吃的都成了奢侈的愿望。守兵们拿出棕叶粑就想起队长来,鼻子簌簌得发响。前一晚吃过饭,队长又要求煮上一大锅,满满的一大锅,快煮熟时又将所有保存下来的干棕叶放在锅里一同蒸煮,当时大家还纳闷队长要干啥觉得他怪。煮好了,队长要他们将米饭包在棕叶里,他们还不情愿嘟嘟哝哝队长疯了,就要干完测绘还包什么棕叶粑。现在要不是有棕叶粑,就要饿肚子,就要做野人吃草啃树。 守兵们啜泣难过,他们哭灵兽们听着,心里也如刀绞自责着,他们认为找不着出路是他们学识不精的缘故。喜法兽这下更无吃东西的胃口,一个棕叶粑就只咬了两小口就给掩入怀里,他无声地嘆气抬起腿,深一脚浅一脚凭着感觉走。黑咻咻的山谷一个人离群极难被发觉。喜法兽走着想着那两条如同出洞的“大蟒蛇”,回忆它们的纹理,它们的裂纹走向,他走得离队伍有十丈远了,给脚下的藤蔓绊的一个踉跄撞入一棵灌木的怀抱里。他在枝杈中挣扎,觉得就是面对面有人正瞪着他。他感觉到那人唿出来的热唿唿气息,虽然只是一瞬间。
第382页 喜法兽想摸出身上的火折,他越急着越摸不着,他急得大叫,大家这才知道有人出了队伍。擦亮火折大伙寻声赶过来,他要大伙快照灌木后面,虽然没有发现人,但大家找到脚印,是一双成年男子的脚印。这是件值得兴奋的事,这里有人一定是住这的,他一定因为害怕躲着观察,这人得找着,找着了就可以让他带路出去。守兵们估计这人并没走远,他们高声叫嚷,声明他们不是坏人,是无意入了这山谷,出不去需要帮助。喊了几遍无人应话,大家又想是语言不通,那人听不懂喊的是什么。 这一夜大家那睡得着,个个都是盼着快快天明好去找人。他们在兴奋中等待,圆瞪了眼盯着黑暗。黑暗有什么可看的,黑暗就是一片黑。的确黑暗就是漆黑一团想看也没得看,但大家眼前却不是黑漆漆的,他们在兴奋中眼前幻象出一幕幕:他们走出谷底杀回部落,擒获头人解救出队长,部落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无人部落里,小队长穿着单薄的短衣短裙,坐在太阳下还行,太阳一退去可把他冷的搂抱住身子还在打颤。他四处跳跃,蹦这个门踢一踢,那个门推一推,转个角了连踢带捶的将余下的两门试了个遍。四个门费过劲,肚子也跟风似的,一个劲“叽咕”的喊饿。这一饿身子更冷,鸡皮疙瘩起得快一寸高。他扫着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气得一蹦三尺高,高声叫骂起头人,什么缩头龟挺个癞蛤蟆肚子丑八怪;贼头贼脑样却做梦做皇帝不要脸……骂累了也没能骂来头人。又冷又饿下蜷缩了身子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喷嚏打了一个又一个。随着夜深体温极速下降,连喷嚏也打不出,冷冻得整个身子发麻想站起不来了。 僵木的小队长使劲撑大着眼皮,他怕他一眯缝连眼皮也会冻在一起。他看到左边的门滑开,头人怀捧着饭盒子进来,可把他喜的激动的想站起迎接,结果只抽动了一下,想喊嘴巴皮子象给冻住了张不开,眼睁睁着头人跨进右边门而去,恼得在心里骂头人无眼,他这么大个人看不见。 “贝儿,饿了吧?”头人亲昵地在门外问,笑眯眯打开门饭盒子落入地,他没看到小队长人,可把他急的心都在发痛。小队长跟随在他身后,他恍惚的一点没发觉。他发着疯找,从困小队长这屋起不停地跑不停地叫,他慌慌得又一次从小队长身边跑过。头人叫来他的亲随要他们分头去找,亲随们跑得跟他一样发着疯,他们不是因为头人的眼泪为头人急,他们生怕小队长逃出去破了秘密。 “贝儿,贝儿,你可醒了,吓死爹了!”小队长发现他给头人抱在怀抱里,给如同小婴孩似的拍着背哄着,这让他觉得是耻辱,他使劲挣脱头人的怀抱,滚落到一边扯过被子包裹紧身体咬牙切齿:“你休想做我爹,休想!我,活,是鱼守信,死,还是鱼守信!” 头人唿天呛地地反应,他比小队长还勐烈:“你这坏孩子呀就是伤爹的心!爹多爱你,你就一丁点感觉不到吗?可怜可怜爹吧,爹都过半百的人啦!爹操碎了心,操碎了心,爹容易吗啊?!你这坏孩子回答呀!”头人抹把泪痛心疾首捶下胸口“砰砰”响,眼泪继续哗啦啦地涌:“——当初高贵,权力至高无上,众人仰目,现在却如同丧家之犬惶惶渡过每一天,这落差谁受得了啊!你爷爷临终前一遍又一遍的喊,一定要夺回曾经属于咱们的一切,直到一口气没上来逝去,还有你的老爷爷,他们生着时没一天过过安稳日子,绞尽脑汁耗干心血才让咱们的族人隐遁下来,不再被追杀,到了我这能毁了吗?你这坏孩子不理解也就算了,还不认爹伤透爹的心呀!” 一根筋咬到底还象个泼妇哭天呛地的,小队长哭笑不得,他一把捧住头人的脑袋:“求您了啊放了我,放了我的队伍,我不会追究您的,我会对他们说您是思儿思的发疯才做出这些事来,在事态还没恶化前,你最好快收手。您可以到您的部族挑个优秀的收做您的儿子嘛,何必找我这个跟你们没点关系的,您可真笨呀。” “可事情已经严重了,你的队伍困入的地方我们也悚着,再说没人可代替你。”头人一本正经答的,他的话虽是这么说,口气上很显然是不以为意,他认为他可以驾驭的了事态发展心存侥倖。 小队长没有立马反驳,他知道说些表面的话根本动摇不了头人自大的信心,他必须一击命中,惊醒这沉浸在不切实际幻想中的头人。他回放着头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找着能让头人有所顾虑的薄弱点。“要知道我的队伍虽不太,但也不算人数过少,加起来也有百多号人,百多号人失踪您认为您能骗的过去吗?你们用了两代头人的心血隐遁下来,却因您的狂妄轻率毁于一旦。杀戮,您的所有族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惨死于刀剑之下,你们的屋舍烧毁于大火之中,他们全是死于您的愚蠢。命都保不住还想夺回曾经拥有的,可笑呀,您就是死了也将没脸面去见您地地下的列祖列宗吧。” “是很可笑。”头人哀哀地应声,他笑可笑声中带着哭,他哭却又带上笑声。小队长从末见过有人会是这样的情绪渲泄,他想头人是不是疯了,恐怕只有疯子才会又哭又笑,又笑又哭,“上天报应,上天怜悯,”听听这话多矛盾这不就是疯子才会这样说,“活的窝囊,死的轰烈”老天,没头没脑的,有完没完啊,小队长一个大巴掌拍了下去。
第383页 这身衣服真不错,雪白的羊绒不是很厚却很暖和。小队长摸着身上的这身衣很满意,还臭美得扯摆正每个皱皱。衣服挺拔啦瞅一瞅床榻上的头人醒了没,他把头人的衣服穿了,给头人换上他穿的短衣短裙,他也要头人尝尝穿上这身衣挨冻的滋味。 头人醒了,摸着脑壳晕煳煳样下了床,他一站起身可把小队长笑坏了,短衣下白肚皮,短裙上肥肚子,圆滚滚的肚子象个大圆瓜。“贝儿,你就是调皮。”哎呀,没想到头人不疯了也不生气,还笑眯了眼,“来,贝儿!”他眯眯笑唤着小队长跟上他,带着小队长打开附近的一扇门,嘿,里面全是兽毛衣服。 头人挑上一件左看右看的,说:“咱们以前的故土一年四季都是热,没有寒冷的冬天,因此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短衣短裙的穿着,只不过咱们男子比女子的要厚重点。咱们的故土美呀,海里有打不完的鱼,地面上一年四季鲜花盛开,有丰盛的物产,特别是宝石,可以说是遍地都是,只要有心去寻就可寻着。咱们族人人都过得富足不为生活所迫,大家唱歌跳舞欢渡着幸福的每一天,多美好呀!身上佩戴的宝石在太阳下熠熠发光,噢,还有珍珠,孩子们用珍珠当弹珠玩,大人们将珍珠串起打扮自己。来咱们部族换宝石、珍珠的部族可真多。咱们族人人人心里没有邪念,心胸宽仁……”回忆的头人本是一脸的幸福,然而当说到这,他那红润的脸瞬时变成灰白,眉间充盈上痛苦,手上拿着的兽毛大衣也滑落在地。他的回忆坠入那黑暗里,他的脸上五官抽搐身体颤抖,两行眼泪落下整个人歇斯底里了,“为什么要善良?为什么要善良?!善良有什么好?善良就是死!” “人就该向善,要不然还不如禽兽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小队长不满头人的极端嚷上一句,他没想到头人会一把揪了他,揪的手劲恨恨的,着在身上的宽大的羊绒衣也给攥成紧身的,“松手哇!” 头人不仅没松手,还红个眼睛死死盯着他看,那驾式就象他是个和他不共戴天的大仇家,嘴巴抽搐上几秒一字一顿的问:“世上全是善良人吗?”这当然不是,小队长摇了摇头,头人立马冷笑道,“你还知道这世上不全是善良人啊!”手松了松可不一会神经质似地又攥紧了问,“人面魔心的,恶人的多还是少呢?”这难了,谁能知道这是多是少,又没人统计过,小队长嗯嗯着答不上来,头人把手一松,一个大张臂推上一把,把个小队长推得直往后踉跄,这还不够又步步紧逼上去,他将他的脸似要紧挨上他的脸,小队长只得往后退避开,他一直给头人逼到石墙了,背撞上石墙发出“咚”的声响退不了了。 头人鸟枭般狂笑,他的笑声刺的小队长不得不捂上耳朵。头人笑过又哭声哭腔了:“你看看咱们的下场,你就知道做善良人的后果。咱们宽仁侍人厚道真诚,善心着一切弱小的及需要帮助的,他们就抓着咱们的这善良心装着可怜巴巴样来到咱们面前,说他们遭到劫难无家可归挨飢受饿,咱们的善良心看到他们有老有小,有嗷嗷侍哺的小婴孩,可怜他们收留下他们,给他们屋住,给他们食物,给他们衣穿,将他们接纳的如同亲人一样,那曾想这一切都是阴谋诡计,是圈套!他们垂涎咱们富饶的故土,他们要霸占。善良让咱们对他们没有防范,他们偷偷运来武器,在一个月后风雨加交的夜晚举起他们的屠刀,惨叫给雷声、雨声掩去,鲜血给雨水沖刷,等到还有一口气的伤者逃出报信,族人已经被杀过半啦。虽然是仓促的迎战,但大家愤怒被欺骗,势不可挡予以痛击,咱们胜了将他们赶出去,唉,人心是恶的,恶人多呀!咱们的胜利是那么短暂,他们纠集下更多的部族,他们要瓜分咱们故土,危机四伏,危机四伏!不能让他们灭了咱们的族群,痛定思痛下决定离开。可离开就靠咱们的船只是不够的,好在那时有楚国的商船修整停留在咱们的故土,咱们跟他们交易来往有百年啦彼此熟悉,他们曾经说过他们的故土是极广袤的,是咱们故土的几十倍还要大,于是就想通过他们逃到楚国去,在许于重金下,他们答应帮咱们逃,这样才保住咱们已经不多的血脉。” 事情听完了小队长觉得奇怪,按所说的应该是到楚国落脚定居,可问题是他们在这,据他所知这里并不是楚国的地盘。小队长带着疑惑看头人,盯着头人看着他那血红的眼睛,忽得,有种恐怖从心中溢出,痛恨行善就是行恶,他们别是将帮他们的楚国人给杀了吧?小队长觉得喘不过气有种要窒息死亡的难受,他深深吸口气,“你们,你们,你们逃出去后杀了楚国人?” “是的。” 多轻松的口气,就跟踩死只蚂蚁一样轻松,小队长给激怒两眼冒火地喊道:“你们有什么脸说别人恶,你们不也是坏透顶了吗?!他们帮你们逃生,你们却忘恩负义杀了他们!” 头人回答的比小队长还理直气壮:“就是该杀!他们为利答应帮我们,同样也可以因为利而出卖我们,世人从未有过真情,有的就是利!他们霸占我们的故土号令并带动他们不择手段的不就是利,那些和他们联合的部族不也是为了利,世人的欺诈、坑蒙拐骗、争名,所有的一切一切不都是为利,为绝后患,必须杀!我们不能再仁厚,不能再慈心,不能!绝——对——不——能!”这后面四字说得斩钉截铁又咬牙切齿。
第384页 “放屁!楚国人答应帮你们的确是有利的成分在里面,但人家有底线,并不是无耻到只追逐利!他们如果想利最大化,他们完全可以不帮你们,甚至还可以欺骗耍弄你们,他们可以和那伙人勾结在一起算计你们,不仅将你们全端还能获得更大的利!你自己好好想想,楚国人如果和那伙人勾结是不是比帮你们获得的利更多?!”小队长气坏了,他的脸因气愤难平满脸通红,两眼睛能让人感觉到里面有熊熊的火焰。 头人这下如同给霜打的叶子耷拉下高昂的头颅,半晌若有所悟的样子嘟哝:“这么说来爷爷是后悔当初下的杀令,他那样做是想让心里好受些,唉!” “你们又干了什么?”小队长冒火的心敏感着,虽然事隔有百年,虽然楚国已经不復存在,他却还是心焦着,为无辜者痛心难过。 “我爷爷在他生病的那一年不顾身体虚弱带人去收了那些楚国人的遗骸,并拖着病体去楚国找到这些人家交还给他们,并附上一些钱财,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并没告诉过任何人,我们这些后人非常不理解。” “他是怎么去跟那些人家说的?” “听跟去的人说,我爷爷是说他们出事故翻了船,他是受人之託找了许久才找着,因此这么多年才来。钱财是他们卖货物所赚放在委託人那的,委託人得知他们不在人世就托嘱于他,他是物归原主。我爷爷做完这些事后回来就一病不起,他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就看过身边所有人最后一眼后,一声长长的嘆息逝去,当时我爹可伤心了,认为我爷爷是对他不满意,嘆他不成气,一连哭了好几天,那时我爹可年轻了,那时我爹还没娶亲,我爹一直想夺回我们的故土,可这得大量的准备,必须要有雄厚的底子才可杀回去,他每日每夜操劳、操心、忧虑,累的最后吐血不止,他不甘心呀一直叫一直叫‘杀回去’,唉,我继承他的遗愿也是费尽心思,哈哈……”头人又发狂了,他大笑不止,直笑得弯下腰鬼叫般嚷出,“报应!他们给报应啦!”又是一阵要笑的喘不过气来的狂笑,小队长听他这么笑操上了大巴掌要扇他,头人却不笑了捂肚子撑腰缓缓道明白来,“我向商队打听我的故土,老天怜悯我们受的劫难,老天也看不过去我们受的不平不正,他愤怒他发威,掀起涛天巨浪将整个岛屿洗刷,又喷起滚烫的岩浆将岛屿陷于一片火海之中,他们全给老天灭得一个不剩,报应!报应呀!” “同样你为之奋斗的目标没了,你的目的无从实现,你一下子空了,你并不能接受这个实事,你发疯,你发狂,觉得你活着的意义没了。” “知我者——唉,你不我的贝儿呀。”嚯,此时的头人到蛮清醒的,他不再跟小队长对话,掉地上的兽毛大衣也不捡起,重新挑了一件穿上。小队长瞧他样象是要走,忙勾肩搭背粘上他。 头人带着小队长走得极缓慢,他想着心事沉默不言。头人不说话小队长还巴不得哩,他想他可以专心记走过的路线。很可惜他的脑子象是不好使了,没一会又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看见那有孔能射入阳光的屋子,他才明白过来走的和昨天一样的路。这屋子他呆的时间长,他还有深深的印象,他昨天窝在那个角落里,他很清楚这进来的门正对着的就是出去的门,昨天他看到头人从那进从这齣。 头人并没带着小队长走正对面的门却是右拐出了这座屋,脚踩着阶梯,向上的阶梯总共十个阶,只及屋子半高,阶梯尽头是一扇门。推开,阳光就象不讲礼貌的闯入者,小队长给它的气势刺得两眼有些不适应,眯缝起跟出去。外面空气清新,带着的凉丝丝让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小队长以为这就是完全出去了,等他适应阳光睁大眼睛,发现就是一条不过丈长的石板道,两边的都是高高的石头,石板道就象给它们夹着,窄窄的给人不舒服压抑的感觉。要是个子不高的人还会给挡了视线,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能看到上方一线的天空。 大雪山山顶云封似乎深奥莫测。“贝儿,大雪山美吧?咱们的故土也有座这样的山,多神奇呀,那么热的地方大雪山却是常年冰封雪盖着,那时大家都喜欢跑到大雪山去凉快,取上一块那的冰,用严严实实厚重的箱子装上,用着最快的速度回家,冰块丢入水里,水里放入鲜果,等到冰化完那鲜果吃起来好美妙啊。”头人一直看着大雪山,眼睛就没离开过。看来他是多么深情思念他的故土,实际上他一天也没在那生活过。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奇妙,或许这是因为身体里有遗传下的对故土永不忘却的基因吧,“大雪山外表冷酷冰冷,它的内心深处却是炙热无比,连岩石也能溶化。” “您是说这的大雪山,还是说你们那的大雪山?”小队长不该插嘴问话,他让头人惊起,回到在现实不过的现实里:“你怎么在这?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是你呀,你怎么能这样。”小队长摔开头人要抓他回的手,爬上石板道路南面的石头上,想跳下去逃命。这一站上去唬的他不得不乖乖下来。深渊,得长上翅膀才能活一命。小队长不想回到那如同牢笼的小屋子,他象放赖皮的小孩子抱住一块有尖头的石头不肯磨动一步。他给头人攥急了,一呀牙蹿跳上北面的石头上,这一次他看到部落顶的那块平坦空旷地,喜法兽曾经说过他站在那看大雪山思考问题。
第385页 小队长低头估摸下高度,就是丈把高,可把他喜的毫不犹豫跳下去。头人宽大的衣服着在小队长身上极不合身,刮擦在石头的稜稜角角,搞得小队长无法利索跳下,他给拌拖地摔跪在地,顿时,膝盖火辣辣得痛,不用看也知是皮给刮破。难怪喜法兽发现不了这丈把高上的秘密,这一看就是怪石林立,凸凸凹凹的,最上方的石头凸出在下面石头有四五尺,下面的石头凹成窝,还错落着层层叠叠,想从这爬上去除非有壁虎的本事,能爬过那如同大盖帽抵头的上方石头。 小队长逃了,头人在上面不喊也不叫也不动,心平气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头人就是静静着在那,似在等待着什么奇蹟的出现。向下的阶梯看着令人兴奋,小队长觉得他自由了,他很快乐地飞跑着,膝盖的痛疼也忘却。有块石头动了,奇怪的光线!小队长的眼角捕捉到这一切传导到他的大脑,他的脑子里闪电般就回忆起喜法兽的遭遇,他感到危机,他想极快跑过去逃离这。 跑得好好的却能一脚踏空,阶梯在他眼前翻滚,身体感觉就象腾了空轻飘飘的了无负重,好美妙呀!小队长滚着笑着,他飞上天了还坐在云彩上鸟瞰着万紫千红的大地,一只大雕飞到云彩来,请着他坐上它的背,噢,大雕带着他风驰电掣……好痛呀!风颳的他身上好疼,疼,疼,疼!大雕瞬时化为小屋子,牢笼般的小屋子,是从这齣又回到这来!小队长长长嘆个气,他又给他们抓回来了,第一次是晕厥,第二次是幻觉,很显然他们非常擅于用药物制服人,使用的手法也很独道,是他所不了解的方式,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中招。 小队长看着石头屋顶嘆气,他沮丧悲观想他将逃不出头人的掌控,他甚至悲观到测绘队,想他们肯定跟他一样是逃不脱困境。他感到耳朵里凉凉的有点痒,不舒服下用手指去掏,怎么湿湿的会有水流到耳孔里呢?小队长茫然地看屋顶,眼睛这一动感觉到了是眼泪,这一感觉让他惊起,他一骨辘坐起摸把脸,真的是自己的眼泪,现在还在淌着呢。他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咋会不知不觉流泪呢?他为自己的荒唐流泪嘆气。 第五十九章 嘆气,喜法兽听到自己这声嘆,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不知嘆过多少次了,他先前想过他该忍着这令人更沮丧的悲观嘆气,可现在一不留神又嘆了出来。他想他这么难控制自己,干脆用上什么东西堵上嘴才对。他低头想找着点什么,这一低头吓得他后退,跟在他身后的守兵被他踩上脚,这倒霉的傢伙嚷下痛,推搡下喜法兽,他发现让喜法兽害怕的东西了,是一条想逃跑的大花蛇。 好久没吃过肉了,这一唿守兵们蜂拥而来,他们挤着喜法兽将他往后扒。喜法兽一步步往后退往后踉跄,他看着他们多高兴的样子,不禁瞅瞅上方那一抹天空,想这些人啊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知愁,不禁嘆道:“唉,都处在困死境地了……”喜法兽给了自己一嘴巴掌,心里骂嘆什么气,愁死有什么好,乐死也不错。 守兵们抓着蛇商议起吃法来,灵兽们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这儿连一根干柴也寻不着还商议吃法?花蛇的脑袋椭圆形,嗯,它无毒。看它身子的花纹大家都认出是白花蛇,当然是猎人儿子邵子教会大家的,邵子说过这种蛇很有灵性,有一本事会寻草药。 白花蛇在守兵手里惊恐万状,拼命扭动着身子想逃。喜法兽看着它给牢牢捏住的七寸,又嘆起气来,嘆它落在强大的人类手里是如此弱小无助,“放了它吧,它能带咱们走出去。”喜法兽只能用这荒唐的理由救上它的一命。守兵们半信半疑,他们互相看征寻着最佳答案,最后他们决定试一试,反正要跟着蛇走,在抓上也容易。 白花蛇以为它自由了,它扭动着身子优雅地游走,它淌过浅浅的水洼,在岩石中穿行,它往一颗树去了,它绕过大树努力向上爬游,咦,不见它!守兵们在下边没看到白花蛇了,忙手脚并用爬上去,难怪不见它,原来它是翻过岩石向下游走,跟上,它还在游走,一条流动的小溪水它没入其中,很快它出现在溪水对面的岩石上。小溪水没过小腿,跨过四五步就算上了岸,白花蛇再一次消失,它消失在有倒伏草的草丛里。 一守兵紧跑几步上去,他发现白花蛇俯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一动不动躺倒在地。白花蛇感觉到人走来的震动,抬起的蛇头吐着红信子哧哧威吓。这太奇怪白花蛇无毒,这人总不会是给它咬倒下的吧?难道它想吃下这晕倒的人?就凭它的那嘴巴想吞也吞不下去呀。“你们快点!你们快点!”这守兵一手招着喊着同伙快跟上,一手赶着白花蛇。无毒的蛇一般胆子小,就一下子赶,刚才还显威的白花蛇吓地游开躲到一边藏起来了。 “人!人!”第二个守兵脚一踏上来转身冲着身后又跳又叫,大家听到耳里又兴奋又纳闷,有人!可没见人站哪有?晕倒的人给抬出草丛,刚有的兴奋劲很快退下,这人怎么看就象个饿倒的,瞧,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八成跟他们一样,无意中入了这齣不去,没得吃就饿成这样子。军医来把脉,他们还嚷嚷着谁都能看出来的还把什么脉。他们剥开一个棕叶粑掐下一个小角,就要往那人嘴里塞,可把军医们吓得忙阻止。那有这么野蛮的,病情都不清武断的就下手的,军医们赶着这伙毛头小伙,叫他们滚远,叫他们滚快点。
第386页 脉象上看不是饿晕的,是久病下的虚弱晕倒。结论才出,刚才还斑驳的谷底瞬时一片黑灰下来,群马躁动不安起来,咴咴的嘶叫声此起彼伏。变天了,看来是要下大雨。守兵们拉上马匹急着抢上最高处,马咴咴叫,人嚷嚷声好不嘈杂。堂哥军医背上晕倒的人跟在大伙后面,他发现那条白花蛇不逃命却悄悄尾随在后,他定下,蛇也停下,看来这条蛇是病人伺养的宠物。 队伍刚冲上高处,大滴的雨打着树叶“啪啪”落下,大家一阵忙乱撑开一件件鱼皮大氅躲着雨水。睹物思人,越思越难过,有兵大哭起来,搞得大家的心情全湿漉漉的难受。堂哥军医背着病人好不容易跟上来躲进鱼皮大氅里,这样撑着大氅用不了多久就会疲惫。病人身体虚弱不能再被淋湿,他催着两军医快将帐蓬支撑起。地方拥挤不堪又不平坦,支帐蓬简直不可能,好在树木多,两军医将帐蓬的四角缚上树干,挡上一小块天地。湿地上垫上鱼皮大氅,才将病人安顿下来。背了这一阵子堂哥军医早累的腰酸背痛。自从困到这,为了能支撑到出去的那一天,棕叶粑省着吃,一天只吃一个,这样熬上两天还有多少体力可使用。堂哥军医甩着胳膊扭动着腰身,奢望能有个干地方躺一躺,这两日也没个地方躺,都是背靠背坐在鱼皮大氅打个盹。 汇集来的雨水往山谷里涌,哗啦啦的声响让每个人心里不安恐惧,大家冒着雨往更高的高处移动。军医们见大家又走,只得收起帐蓬跟上。堂哥军医背上病人在泥水中蹒跚,他的背上负重着病人还负重着一件鱼皮大氅,他觉得好沉好重呀。他咬着牙坚持实在累不过才停下喘喘,他看到那条白花蛇远远落在后面显得呆滞着跟着游走。 堂哥军医对着它嘀嘀咕咕:“你又不背也走这么慢,我慢是因为背着你的主人,你快点跟上来,等会水漫上来会淹死你,你的主人会心伤你。” “谢谢你!”这轻微的三个字传到堂哥军医耳里,惊得他反应是白花蛇成精会说人话啦?他又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看白花蛇,白花蛇在雨中慢腾腾游动着,它的脑袋上全是水,会吐红信子的嘴闭得紧紧的,不象说过话的样子。 白花蛇擦着堂哥军医的脚游上去了,没有回头看一看他,哪象是会感思戴德的蛇精。堂哥军医瞧着蛇远去,反应来应该是背上的病人醒了,是他说出来的话。蛇成精,堂哥军医为自己刚才愚昧的想法觉得好笑,他背动下背上的病人继续前行,问着:“你是怎么到这的?困有多长日子了呢?” “下雨了,你们不该往这走,不安全。” “我们正在往高处走,并不是就在这呆着的。” “你们沿着这水流走吧,你们会看到一棵有几百年的参天梓树,绕过这棵树在往上走,你们会发现一条夹缝,穿过夹缝就是个好大好大的洞,我就住那。” 听到有洞住,他不就想有个洞可躺一躺吗,堂哥军医好高兴,加快脚步赶上去喊住大伙。山谷里的水流越来越大,这时候沿着水流往下游走安全吗?喜法兽担着心表示反对,他表态可等雨停水退下在去山洞。大家跟喜法兽相处许久,信他当然胜过刚见面的病人,停下的队伍又继续往高处走。 见队伍还在住上走病人竟急了,在堂哥军医背上躁动,他拍着堂哥军医的肩头想大喊,怎奈身子骨太虚弱,声音软得没有雨声大:“不能,危险,这儿是旋转……旋转的……”“旋转”什么意思?只有堂哥军医听得真真切切,他听着病人急促的喘息声,觉得这事或许很严重该重视,他喊住前头的喜法兽:“等等啊喜法兽,他说这儿是旋转的,危险。”“旋转”这直击喜法兽的心坎。 谷底走过几次,喜法兽隐隐约约觉得谷底就象蛇在蜿蜒,甚至是呈倾斜式波浪蜿蜒。认真打量吧,透过草木,眼睛并没能肯定这感觉是正确的。下大雨,汇来的水流会告诉答案,只不过这答案不能是用许多人的生命来换得。喜法兽心头一紧忙唤大家调头去山洞,此时的雨又在加大,时间紧迫喜法兽想催大家快点走又怕出意外,可把他的心纠的只能站在边上细声细气要大家走快点,个个跟紧点。 堂哥军医背着病人,他们现在是最打头的,刚好可以给大伙带路。堂哥军医从喜法兽的改变主意上明了事态的紧迫严重性,他尽着他最大的体力死劲迈着腿,他顺着水在雨雾中寻找那棵粗大的参天梓树。白花蛇,刚才还慢腾腾的白花蛇“嗖嗖”游得快跑在了前头,看来它是在引路。堂哥军医盯着它,发现跟着它路都好走了许多,磕磕绊绊少了许多,看来这傢伙是这里的真正主人。 白花蛇消失在夹缝里。守兵们拉着马好不容易从夹缝中挤进来,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堵在夹缝那,一线的光亮挡没了。走在里面的人在黑暗中搜索,空荡荡的有种摸不到边的感觉。擦亮的火折火苗不摇不摆,直直的燃亮,看它安静的燃烧,会觉得它是那么安静,安静的会误以为那不是火苗,是处在真空空间里的一个亮点。这个洞和外面相比如同是另一个世界的。 病人指了夹缝一边:“那有干柴烧起吧。”篝火烧起人们借着火光打量洞,大火照不亮洞顶看不到洞壁。取一根火棒举过头顶依旧望不到洞顶,就是黑咻咻的,走上一段路专去照洞壁还是没能看到,人们不禁想这是前所未见过的洞。
第387页 “这洞到底有多大呀?”堂哥军医问着病人,他的心里直冒“寒气”洞巨大的令他恐怖,百多号人,百多匹马聚站在洞里却象洞里的一个小点。 “我也不知道这洞有多高有多深,我只试过去找洞壁,就从这开始我打着火把走了快一里才到边,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去另一边,还长。当时,我一人恐怖的不行,不敢呆下去,只是这谷底这里是唯一可躲雨可住的地方,迫不得已我只能回到这,但也只敢住在靠夹缝的这边,这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你在这十年!”这是一位反应太快的灵兽在惊叫。喜法兽激动得就要不会喘气,他深吸口气唿口气,平顺下气息问:“这么说这山谷你摸熟悉了,这齣山谷的路你也一定知道是吧?” “嗯。”随着这一声应答,一片欢唿声,有兵迫不及待请着:“你带我们出去。” “现在做不到。” “为什么” “下雨,咱们可以说是困住无路可走,要走也得等水退下回到原样,我才能找着出去的路。” 病人的话把大伙绕煳涂了,喜法兽这么听着到象是说沿着水淌过的地方就是出去的路,延着水道找出路,他第一天就这么做过,大家不还困着在这。有灵兽嘀咕出声,表示出他的怀疑,做过压根行不通,他在想这病人胡吹哄他们高兴。 大雨下了有三个时辰,大地来不及吸收的水越汇越多,它们往低处奔涌,山谷里响起轰轰的巨大水流流动声响。这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能感觉到它带来的震动。众灵兽在洞里呆不住了,喜法兽第一个穿过夹缝,他们看到咆哮如雷的水流翻卷着从那边袭来。 如能化身成一条小溪水里的鱼,那一定更能深刻认识到这涌入山谷的水流在这山谷地形下的奇异涌动。山谷里原先的小溪水吸收着落入山谷里的雨水,也只涨了两三公分而已,它们依旧沿着原来的通道不慌不忙的流淌,如你是鱼儿还可以安祥在水中游弋。瞬变,涌入的水裹挟着泥沙螺旋着倾斜前进,强大的能量席捲着所到之处。如你是小溪里的鱼,如你很不幸没能及时躲入安全角落,它会卷上你挟着你跟它一起野蛮奔涌。你在它的怀抱里欲罢不能,被它一次一次地抛起,身体在每次的落下碰击下最终破裂碎去。唉,如你是这条鱼,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天啊,这山谷的地形是螺旋型的向下走向。”站在高处可以很容易观察到这现象。大雨下汇聚到山谷的水量一下子巨大起来,两丈宽的螺旋形水流卷着极快向下奔涌。水体上那一个个的盘,旋着旋着,吸着周边的物体,唿的一下又将它们抛到下一个盘的周边。水有力撞击着每个转弯,溅起高高的水花,打上那高高的大树,击落下几根枝条来。 水面还在扩大,看得入了神的喜法兽站的位置一下子变得极其危险。他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看着水还在脑海里勾画着山谷底的地形样貌。滔滔黄水咆哮着,怒吼着,奔涌着漫过沟渠,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没了束缚。水流狂野着,只不过是漫入比沟渠更大更深的沟壑,崎岖的沟壑使水流更有了勐烈的加速度,一条大水花蹿跃起卷向喜法兽。听到扑耳的“哗——”一声响,等喜法兽反应,大水花已经从头拍下。喜法兽给打得晕厥过去,倒下的身躯如同被拖拽直往下熘去。 “喜法兽!”“喜法兽!”哪还有人影,众灵兽望着水,脑子里全成了一片空白。“你们快下去拖上来,等会就没机会了!”众灵兽不知这是谁喊的,但他们都给这一声喊惊醒。他们顾不上去望声音来处,趴下往下看,这一看,笑、哭、惊喜都来不及,下面有一个浅浅的窝坎,喜法兽就躺在窝坎里,他停在了那。喜法兽能稳稳停在窝坎里,还在于有白花蛇。白花蛇用它的长长粗粗的尾巴卷了喜法兽的一只胳膊。精灵灵的白花蛇感觉到有人下来,松开尾巴游走了。抬上来喜法兽大家不敢庆幸,这儿太危险得赶快离开。 喜法兽昏迷不醒,众灵兽不知有多担心,他们一抬回来就请军医们。堂哥军医只是瞄瞄就做起甩手掌柜来,他要众灵兽快谢病人,要不是他全都别想再看到喜法兽。众灵兽望病人一副落寞的样子坐在火边,带着一半认为是一半认为不是的心思去谢,谢过回头追问起堂哥军医来。 军医们扒开喜法兽的眼睛看过,又把过脉了,认为他的昏迷是暂时的,只须缓缓就可醒来。既然无大碍当然无须他诊治,堂哥军医示意给喜法兽更换湿衣,,这才不慌不忙娓娓道来:“他见你们半天不回就知会出事,他要我扶他看看你们,这一看发现喜法兽站的那位置危险,他身子不好走不快,就唤他的‘大白花’快去,‘大白花’就不用我告诉你们吧,就是那条白花蛇。”堂哥军医就是有趣,就连病人也为之一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众灵兽又重谢一遍病人,他们嫌他们刚才不够真诚,谢过病人又正儿八经去谢白花蛇,白花蛇才不理会这一套,目中无人懒洋洋盘起身体睡起它的大觉来。风来见白花蛇温驯,大胆抚摸下蹲到病人身边问起话来:“你叫啥名字?你为什么来这?为什么你能出去却不出去呢?”他的问题还真多。 “我叫曲贝,你们为什么会入了这?”病人曲贝对风来的三问只回答了一问,他倒反问起他们来了。
第388页 “我们是给这儿的头人用诡计逼到这的,还有我们的队长,也不知是不是给头人杀了,唉!”这是一守兵抢着答的。曲贝不知为何将头低下,象是不敢看人似的,他低着声问:“为什么头人要这样做?你们是要攻打部落吗?” “那有,我们来这是测绘又不是来杀人的,我们来自大秦,这是大秦的疆土,我们是奉始皇帝的命令来实测。”风来刚答过,一守兵大嗓门地嚷:“头人疯了,莫明其妙的,我们就要回去的。” 曲贝没有抬头还是低着头,只不过手上拿上一根柴棍在地上画着,他画着画着停下,象是想到什么,棍子都脱手摔下地:“你们要是出去了,就会杀到部落杀死头人吗?” “就是这样做!”听到这声答,堂哥军医失败地嘆气,他用眼神制止住身边要回话的守兵,却制止不了外围的答,这些不想事脑袋空空的兵们就是坏事,曲贝这人的身份压根不明,口无遮拦能有好结果吗?堂哥军医想补救,他咳下说:“我们不会抓着就杀,也会问下原因的,或许是误会造成的,如不是成心干的事,我们会向始皇陛下禀明,会网开一面的。”那些傻兵们听到堂哥军医这么说才开了窍,个个赶忙点头称是,然后闭口不再说,唯恐又无意中坏事。 喜法兽醒了,他捧着头口里叽叽咕咕,他要坐起身,风来撑着他的背扶他起他喊上他一声,他还是叽叽咕咕谁也不看,也听不清他在叽咕什么。有军医瞧他这样不无担心:“别是头打坏了。” 喜法兽给众灵兽围着了,大家个个都忧着,只有堂哥军医非常自信:“人的头盖骨不是泥巴做的,放心,他就是给水打了一下而已。”他才话落,喜法兽爬起身扒了根枝条,在地上画起图画画起“蛇”来。他一边画一边口里不停叽咕,将“蛇”的旁边添画上些东西。有兵指了他眼看向堂哥军医说:“你看,你看,他多古怪。” 堂哥军医蹲到喜法兽身边看他画的画,“蛇”不象,过长,“道路”有圈。还没看出明堂,喜法兽将画擦个干净,又重新开始画。他一会画一会擦,一会又画,一会又擦掉某个部分,擦擦画画下他的眉头是越皱越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嚓”枝条断了,喜法兽如同得了指令起身绕开堂哥军医,扒开人群冲到雨里去了。众灵兽“唿啦”全跟了出去,个个都没来得及取鱼皮大氅挡雨。守兵们在洞里干瞪眼,就这么一眨眼功夫五十个灵兽全不见影,他们反应不过来他们五十人是咋样快速穿过夹缝的。 堂哥军医蹲在地上只是磨动了下,让脸向着夹缝,他没守兵们纠结的心思,是该出去守还是不管他们呢。守兵们等了会,没见众灵兽带喜法兽回来,这下不安了,一兵说:“别是喜法兽发疯跳水自杀吧?”给他的危言耸听众兵那还呆得下去,他们在夹缝挤成一堆。他们还没挤出去,那不回的灵兽一群要挤进来,他们在外面嚷嚷。最稳妥的堂哥军医瞧到这一切高叫:“拽出来不就全解决啦!”他在笑,做为一个不刻板的人夹在这群做事毛燥,想事想半天没个主见的年轻人中不发笑才怪。 浑身湿透的众灵兽中喜法兽是最兴高采烈的,他就象变了个人神采奕奕,他一进来就高声宣布:“我知道该怎样走可以出去。”大家欢唿只有曲贝微微摇了头。出去有望,这里又有火,该煮顿米饭吃来庆贺,吃了两天的棕叶粑,肠胃想念热唿唿的米饭。 这顿饭吃的,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奢侈了回,好心满意足。篝火旁烘烤着衣服,大家分头聚成一小堆小声交谈。堂哥军医瞄上病人曲贝,他干医的出于职业习惯喜欢探究棘手的病,他挨过去拉上曲贝的手把脉说:“你的病是你来这之前就得上的吧?从脉象上看,虽然你还很虚弱,但是在往好的方面走,看来是这的环境改善了你的病情,如是这样,这只能说明你的病是你先前所处的环境中有问题才得的,你原先在什么地方呢?你好好想想你是否接触过与众不同的物体,之后,你噁心呕吐难受以至于越来越严重。” 一直平静的曲贝激动了,他睁着带上希望的眼睛又不相信地问:“您是说我在好转吗?” “是呀,在这点上你应该更能感受到呀。” “可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你病严重时难受的想死,现在你没这样强烈的想法了吧?你觉得你多走点路,或是稍微跑快下身体就吃不消要晕倒,这还是严重的表现,你这样认为错了,你这是营养跟不上,身体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不住消耗才这样的。这里虽然很美,有许多可吃的,但是你的病身体使你无法获取足够的食物,你就一直这样病怏怏。跟我们一起出去,我给你调理,不出三月你就能跑跳,更别说行走,恢復好的话力大无比。”这是好消息曲贝却黯然神伤,“怎么信不过我吗?认为我是哄骗你的。” “他说出来的话不会假,再说我们不会为了安慰取悦而不将病的实情相告,不会专拣好的说,能治好就告之能治好,难治就告诉难治,病入膏荒治不了就告之治不了,不会将死的告诉成活的……”一位军医出于好心证明堂哥军医的能力,可他越说越是离谱了,搞的堂哥军医赶快阻止他的离题万里:“好啦,这本就是医德要求的,每位做医的都是这样。”
第389页 曲贝象是有难言之隐:“我想想吧。” “想啥,你一人窝在这就是一条蛇陪伴你,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喏,想想还真是的啊,你一人在这呆了十年,说话咋还这么利索的?难道这儿还有人?”军医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追盯着曲贝的眼睛。 “没有就我,我每天背书,我以前看过许多书,就这样还能说话没忘。”“哦!”他们的谈话吸引了大家,大家都听着哩,“哦”是大家在应。曲贝见这么多人对他感兴趣,有些慌地指了众灵兽转移阵脚:“你们为什么戴面具?” “这可不是你能问的,他们属于始皇陛下的,只有始皇陛下才可以看他们的长相,连我们都得遵守,否则杀无赦。”一守兵答过又将注意力移到曲贝,“你是从哪来到这的?为什么就你一人孤零零在这,你的父母呢?还有你的兄弟姐妹呢?” 逃不掉的问题,曲贝知道不回答下次他们还会问:“我从楚国来,我生病难受想找个无人地方等死,乱走乱闯下也不知怎么到的这。要死的人了也就不在乎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只不过没有及快死去,无聊下就想仔细看下所处的地方,发现有趣就琢磨,也就是这样才发现怎样走出去。只是在这时间长了,也就捨不得离开。我有许多兄弟姐妹,我是最小的,我也不知我的病能不能好,我想回家可又怕回去没多久又死掉,这会让我的父母又难过痛苦,他们本来以为我死了,已经难过一阵子,我回去他们高兴,可没能高兴多久又死又难过,多不好,这是大不孝,我就没再想回家。” 曲贝后面说的有些卡壳,不过大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认为这是心里难过说话才这样,有兵还说:“你楚国的,你还不知道吧,现在都属于我们大秦的。”听到国灭了,曲贝嚎啕大哭,那眼泪流的就象是亡国之泪,这下大家更是深信不疑。 一整天没见头人来,小队长猜想是大军来了,一定是测绘队放飞的咕咕鸟报的信,他高兴,他期待。他不知寻他们的兵在他被困的第一天晚就来了,两个传令兵接报分头行事,一兵往郡府跑,一兵就是直奔这最后的驿站。 最先来的是驿站的一卒兵力,他们冲进部落看到的是惊恐万状的部落人逃跑躲进屋子里,他们抱头鼠窜纷纷丢弃东西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象敢动测绘队的歹人。难道情报有误?众兵拿不定主意举步不前,头目下马,他也觉得不能轻举妄动该好好想想。收到报信他们就立马来了,现在应是夜里的戌时,虽不算过晚但这冬夜的夜晚,部落人应该是呆在家里烤火才对,他们为什么会纷纷在夜晚中出入?头目带着疑问去照看部落人丢弃下的物体,他们丢下时听着挺沉的,原来都是木材、石块。 这就怪了,晚上搬这些东西干什么?头目踢开一户人家抓了里面的男人出来质问,这个男人浑身颤粟跪在地上告诉他,他们是要给头人重建房子,昨天他们部落遭到不明身份人的袭击,他们照头人指令到寨子外躲藏了一整天,今天听到危机解除才回的部落,回来发现头人的家给烧没了,他们就搬木头、石块来建房子。 头目给引到头人烧没的家,果真是一片焦黑,虽然清理过那烧黑的痕迹还是清晰在目。头目这下煳涂了,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测绘队失踪,部落遭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何他们报信来是头人干的呢?想到这头目这才注意到没见头人,他赶快问头人在哪?头人在哪部落人不知道,他们个个摇头,看来这些部落人还是老实的,头人行踪诡异! 头人在哪?头人在无人部落正拿着烤热的巾帕捂搓小队长冻僵的身体,跟随慌里慌张来报驿站来兵,他一点不慌不害怕继续着手上的事。给小队长盖好盖被还要坐上看上一会,给跟随催了才动身离开。 头人来了,他哭丧着脸报告测绘队不见了,他带人找了一整天寻不着。他倒先来个主动报告他的行踪去处啊,搞得头目无话可说。营地转上一圈子,营口外的那堆灰烬让人百思不得起解,还有营地压根就没人破坏的样子,找不到打斗痕迹或是血迹,也是想不通理。头目问头人,头人的脑袋摇啊摇,一副也是想不明白的样子。事情给头人做的滴水水漏,头目毫无把柄可握,只好连夜领兵悻悻离去。 那送信到郡府的传令兵可就辛苦,一路快马加鞭屁股都给颠得发痛也不敢松懈一丝,等他跑到郡府已是大半夜,郡守早已进入梦乡。测绘队全队失踪,将郡守从热被窝里惊出来,他趿个鞋衣衫不整就去找郡尉。郡尉同样震惊睡意顿无,事情太严重是不得了的大事件。他一面命人集合大队伍,一面亲自去请丰法兽。那奇怪的图他相信丰法兽一定看得懂是啥意。 布条很小容载的信息有限,图是一个山脉的浓缩,但是那个方位的并没标明。丰法兽苦苦思索,他觉得这得结合测绘队最近标绘下的地图去寻找。最近标绘下的地图还没到郡守手里,或许还停留在驿站里。队伍集合下,大家星夜起启,丰法兽没恢復好的身体承受不了颠簸,跑出二十里他就吐得翻江倒海难受至极。他气着他的身体,又心焦喜法兽他们涕泪涟涟,急行中的队伍只好慢下来。 走得太慢,都快正午了才走了个近两百里,郡尉留下百兵和丰法兽在后面慢慢赶,他领着大军快马跑先去。天公不做美下起雨来,众兵们出发的匆忙再说压根没想到会下雨,都没带上防雨雨具,等他们冒雨赶到驿站全给淋湿透了。大军驻扎在驿站外,一边休整一边等着丰法兽他们赶来。
第390页 驿站将他们昨晚去看到听到的情况:测绘队失踪、部落遭袭都发生在同一天;营地无打斗痕迹无血迹,就似无人在营地;营地外有大量的灰烬;头人的房子被烧毁;头人寻找测绘队无果,原原本本向郡尉报告一遍。 只有头人的房子被烧这不奇怪吗?营地没有打斗痕迹又没有血迹也够奇怪,歹人杀入少不了打,不管是给歹人杀了还是给绑走,都该有个场面呈现。没有还是压根营地就没兵,没有留兵如是这样那又是为何不留兵守营呢?这些问题让郡尉等不得丰法兽,他带上一队人去了部落。 郡尉没能第一时间见到头人,头人是过了好一阵子才来的,当然是步履匆忙,他又是那一套声明他亲自带人找测绘队去了,他还很注意细节,天下雨,特意到雨中淋了下,然后是带着一头雨水来见郡尉,这一点上他没给郡尉能问话的份。郡尉只得从其他入手,他问头人从哪获得消息能叫族人提前躲到寨外的。头人说他们是无意中听到的,族里有人到山上背柴,休息时听到两人说等人一到就动手,他躲着看发现这两人曾经同商队一起进过寨子。等他们走后就报告给他。他觉得动手就是杀就是抢,由于时间紧迫,由于不知是多少人来他们有多厉害,为保人员安全,他就叫所有族人躲到寨外深山里,当时只是逃人。郡尉又询问当时的测绘队在哪,头人说是已经出发去测绘了,他们一般都是很早就动身。至于为何只烧他一人的家,头人回答的更轻松,他说他在离开前将所有值钱物带走了,歹人没能从他的家里翻到这些好东西,当然一怒下就放火烧了他的家。头人前后回答的真可谓滴水不漏一环扣一环。 郡尉琢磨来琢磨去找不着破绽,他只得将问题往测绘队上提,他询问头人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测绘队不见的。头人太狡猾想事想得周到,他在驿站的兵退去后,仔细询问那被问话的族人是如何回答的,现在不就可以保证口词一致。他说是事发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才发现的,他说发现歹人走了他就叫族人回,回来看营地发现没有人回过的迹象。他的话和驿站询问过的部落人一致,郡尉又是没能抓着把柄。郡尉试着深入,说营地外不就有一堆灰烬,难道不是测绘队回来烧火后留下的。头人反应迅速连连摇头说,营地做饭烧火都是在营地里面,不会到外面,再说他跟族人回时那灰烬里还有火星,这又同测绘队的习惯不同,测绘队为防风将火星吹开烧到帐蓬,往往都是不需用时将灰堆扒开,让灰里的火熄灭,他想应该是歹人烧火留下的。 郡慰不甘心在营地转上一圈,的确没看到打斗过的痕迹,血迹也没能发现。看看跟在后的头人,郡尉突然问上一句留营的兵尸首在哪?头人愣了愣,说营地没留兵,测绘队就要测完,也就是测绘队失踪那天就是测绘的最后一天,他们就可以离开了。小队长为了庆祝就叫所有人员一同前往,并说他打猎打个大傢伙,中午就可以煮野味大餐大家一同享用。头人回答的真可谓详细又生动,将事撇得再也没问题可提。 郡尉干瞪眼看了头人半天,不得不拿出“杀手锏”咕咕鸟带来的布条,布条上明明白白小队长是你头人抓的。“杀手锏”在头人面前也能失效,郡尉怎么都没想到,他给头人的强词夺理没差点气晕过去。 头人看看布条,指着“头人”两字笑,将布条往郡尉手里一还哎呀说:“部落头人多的去了,又不是就我一人是头人,谁知道这头人是指谁,又不道个名来,想让我背黑,哼哼,我就是成鬼也不干!”倒打一耙变成郡尉成心冤枉他来了,可把郡尉气的:“不是你是谁?测绘队在你这失踪的!” “是在我这失踪没错。难保不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会这么笨在自己地盘上动手吗?这样做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动动脑子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再说,我动测绘队图什么?测绘队有什么值得我下手啊!” 强词夺理下噎的郡尉半天发不出音来,好不容易反驳出:“来一大群人上你这栽赃陷害,他们不用吃不用喝不用住吗?这事是说干就能干成的吗?再说,谁跟你是仇家?” “仇家?我没仇家,人在欲望下什么事不敢干啊,或许他们看中我的地盘,想赶我们就设下这个计谋来害我们不可能吗?的确事情不是说干就能干成的,一大群人是很多,但如是他们是离我这不远的,还用的着找地方住、吃、喝吗?” 撇得干净还拐弯抹角将矛头指向前一个部落,郡尉无话可说。要想让头人低头那就得找到有力证据,郡尉将所有希望押到丰法兽身上,只要能找着测绘队,有人证看你头人怎样狡辩。 驿站里有测绘队转交来的地图,这还是邵子到营地传郡尉回件,迴转驿站时顺道带回的,但也只局限于测绘队三天的测绘成果。丰法兽看这这三天的测绘图并没发现布条上所画的山脉。他琢磨邵子带地图回再到测绘队失踪,可以说有三天的测绘图没有,他想就不算失踪那天的地图,也应该有两日的地图是留在营地里的。 郡尉又来了,头人听报觉得他这次来是来者不善,他第一时间出来迎见郡尉,还殷勤跟着。郡尉想来个敲山震虎之计,他不躲藏他来的目的,直截了当告诉头人他来寻测绘队落在营地的地图,他还有咕咕鸟传来的第二份布条,是测绘队亲手放飞来的,他们要从地图上找着他们的下落营救出他们。
第391页 “咕咕鸟”,这让头人头一回听到测验队有会传信的咕咕鸟,测绘队在这的六天里他并不知道他们还带有会传信的鸟。这让他明白为什么消息会泄漏,并不是他所猜想的族里有人告密,而是有会传信的鸟在测绘队手里。 头人恼火六天里他们就没察觉出这个大隐患,这让他感到一丝惶恐,这不就是百密必有一疏吗。他眼睁睁着郡尉找到手的地图,心里开始后悔没放火烧了营地,现在唯一可安慰他的就是迷魂山谷到目前为止,进到那的还没人从那能出来。头人自我安慰一遍了稳下神来,他请着郡尉到他的寨子里吃晚饭,天都黑下来了。他带着目的,他想进一步摸清那布条上是怎样写的,郡尉不给他这机会,毫不客气推掉回驿站去了。 第六十章 昨天下了一下午的雨,经夜晚这一冻,白天看到的满眼都是冰,树枝上,地面上晶莹莹的。走一步上去前进,却是往后熘滑,平衡不了定摔个啃地。焦虑了一晚的头人一出门给摔在地上,他坐在地上竟哈哈大笑起来,他想老天爷有眼是在帮他,昨天这冻雨下的好,太好,太及时!他连小队长都不去看上一眼,他要亲自去盯梢郡尉他们,他要亲眼看他们失败的狼狈相。 天寒地冻,郡尉担心丰法兽的病体能否承受,他劝着他别去,他带兵前往去寻找。天寒地冻算什么,就是天上下刀他也要去!丰法兽决心之大谁也拦不住。马蹄上,脚上穿的鞋子全绑上草绳防滑,这一切做好,他竟头一个骑上马上路,郡尉给他准备的马车他连瞧一眼都不瞧,更别说是坐,郡尉见他骑马跑在前了赶快要队伍快跟上。 丰法兽引着队伍赶着马小跑着跑出营地,这一切都给隐藏的头人瞧得真切,他看到打头的又是个兽面脸吃惊不小,远远跟着又发现他们竟是直奔测绘队失踪的地方而去,这一下子他更是惊恐,这下惶恐的连跟梢都没了劲头,半途中他回了。 丰法兽找着喜法兽画下的山脉,方圆二十里的山脉没有指向那也如同大海里捞针。丰法兽寻着找着更具体的线索,冰包裹的枝条、草丛他扒拉着,护手套湿透了,他的脚也冰冷冷得没了知觉,他拖着腿费力蹒跚,一次次得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扒开硬梆梆的草丛。 雨水沖刷干净罪证,冰冻住痕迹寻着不到半点,丰法兽累极了,累的身心都是难受。他坐在冰地上喘气,他的身体在打着寒颤,他想咬着牙坚持寻找下去,可是双腿动不起来。郡尉搜索过来,发现丰法兽坐在冰地上表情呆僵,他知道不好,奔跑过去撑扶起发硬的丰法兽唿唤来他的兵。 丰法兽给背到马车里暖和,军医就地施救,还好发现的早丰法兽缓过来了。见丰法兽脱离“死亡险况”郡尉松了口气,很快他又发怒了,他明明派了一兵跟着丰法兽照顾他,这傢伙却不见在他身边。他喊着兵找这兵来,他要质问这闯祸的兵死哪去啦?丰法兽醒了开口说怪不得这兵,是他急着找到线索,要这兵不管他也加入到搜索行列里。 鑑于丰法兽的身体,郡尉领兵返回,他们无功而返这情况极快反馈到头人耳里,焦虑的头人又有了信心,他去看望他今天还没看过的小队长。才酉时末小队长早早就睡下,这让头人没有料到。他坐到小队长身边仔细端详,在他眼里小队长的容貌换成贝儿的模样。他轻轻抚摸贝儿的额头,然后俯下身在那额头上亲上一口。 小队长受不了这个一骨碌爬起:“干吗?真讨厌!”他恼着火跳下床榻抓起湿巾帕揩额头,揩了一遍又一遍,头人乐呵呵的:“装睡。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或许你会很感兴趣的,今天,你们那的人去找测绘队,去的地方很对,但是就是找不着,那兽面人还冻坏了。” “兽面人?”小队长这是在反应迟钝下顺口应出来的,很快他想到丰法兽,同时他很清楚头人的意图,他是想从他嘴里套出兽面人的底细,他想知道这兽面人对他会不会是个极大的隐患。小队长脑子里闪电般转着思考着,他想丰法兽能来那说明一一是郡尉亲带兵来,而且是大军压境,丰法兽很快找着失踪地点,那么郡尉一定跟头人语言上有过交锋,头人对郡尉他们所做事这么清楚,那一定又是採用盯梢,这也充分说明头人内心的恐惧不自信,“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来了有两队测绘队,现在我这队出事,另一队的肯定来帮忙。你说的兽面人就跟我这队的喜法兽一样,他们俩相比,他的水平还高,就是身体比不过我这队的,不太好,他长途劳累身体肯定吃不消晕倒不奇怪,不要紧,缓过来又休息下调理下很快就又会去寻,我相信就他的本事一定能找着,你呀就等着被揪吧!”加重头人内心的惶恐,这是小队长最后想定的,他相信郡尉一定能保护好丰法兽。 头人的笑僵在脸上,他讪讪地应声:“是吗?那就看结果吧。”很快他又恢復过来笑脸,“——喊爹一声,爹带你去看宝库。” 真有宝库,风来探得没错,那个漏口的跟随好象再也没看到过,头人心这么狠别是给杀了吧?“宝库我见过始皇陛下的,你的有我们始皇陛下的那么大那么多吗?我看是没法比的,我见过大世面的,还会稀罕你这小世面的,算了吧,你自己慢慢欣赏啊。还有喊,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喊你千遍万遍还是改变不了我不是你的贝儿,这有什么意义?你有宝贝我们早就知道的,你那跟随吹出来的,后面不见他,你是把他杀了吧?没必要杀,事都知道了,杀也于事无补,枉一命呀!”
第392页 “杀一儆百!你怎么这么笨吗,你看始皇陛下的宝库也就是过下眼瘾,一件都不是你的,有什么可夸炫的,我的就不同啦,全是你的,你可以摸、看、可以拿上手玩,也可以奖赏给你认为该奖赏的人,你这孩子快喊呀。” “不喊。” “喊!” “不!” 头人跺脚,小队长赶快躲上床榻盖被蒙上头,他懒得理他。头人哈哈笑着抓被子不放过,他说:“瞧,你刚才样就跟我的贝儿一样,我的贝儿和我顶嘴,见我生气就躲上床被子藏头,还说不是我的贝儿,你就是贝儿!” 小队长听得真切,他好烦头人死皮赖脸的在这罗嗦,“哎呀呀”着起身驱赶头人走,他顶着头人听着他的呵呵笑声将他推到门外,“咣当”关得急,生怕头人又推门进来顶住门。头人在外面又拍门又是叫的,“贝儿,你就是贝儿”的不停口,可把小队长恨地捂上耳朵,他心里对贝儿恨着了,恨他不呆在头人身边,搞得他在这给烦透了。 外面总算安静下来,小队长不敢打开门看个究竟,他怕他一开门看到头人厚脸皮的笑容。他径直爬上床榻,睡大觉可睡不踏实。起身又到门那听一听,外面静静的,试着打开一条缝往外一瞄,发现头人的大衣袍边,还在!吓得他赶快合上缝,拖过床榻顶住门。躺下被子盖好身,心里又可怜起头人来,想他思念儿子思的就跟一个疯子一样,大冷天的坐在外面候着也情愿,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小队长心里来个悲嘆了又想头人的妻子呢?他好奇下敲敲门隔着门问:“贝儿的娘呢?” 这问的头人悲从心中来,在门外哭起他的贝儿娘来,多好的一个女人呀贤淑美丽,却偏就给老天爷妒,生下贝儿亲孩子还没亲够就不行了,说没就没了,哭他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咋回事,贝儿娘明明生贝儿挺顺利的,抱孩子看也是高高兴兴的,还说过再生一个跟贝儿做伴,亲着贝儿就那么一眨眼说难受,眼一闭再也没醒来。他做爹的心痛贝儿没了娘,护着贝儿长大,贝儿却这么狠心离他而去。 看来头人对贝儿娘还真是爱的入骨,没有续弦给贝儿找个后娘啊。小队长认真听着,他最敬感情专一的人,头人在他心里有了一丝好感,觉得他还算是个有情义的人。他打开门劝着:“贝儿也不是真狠心,他也是真爱着你这个爹,他想他不在,想你可再重新建立一个家。” 头人抹把泪鼻音很重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认为?他就是狠心丢下我这个爹,让我受无尽得痛苦。” “做儿子的就有儿子的想法,儿子心痛爹,就会幼稚的想如他不在,你再也看不到和从前有关的就会淡忘,新的感情就会萌芽从而生根开花结子。” 头人给小队长的话搞得怔愣,泪眼婆娑下盯看小队长问:“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嗯。” “你的性子和我的贝儿相似呀。”头人喃喃出这句话,这下感情如同急风暴雨般更勐烈了,他哭得更惨烈,直哭的背过气去。小队长将头人拖上床榻,他真不知该怎样处理头人对他错误的父爱,这个人让他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头人的爱,头人的恨,莫明其妙又泛滥。 “我的贝儿呀,爸爸就爱你娘一个,就爱你一个,新的感情,除非是爸爸失忆将你们将我自己全忘了才可能有,傻孩子呀。”头人躺在床榻上似在梦呓又似在抽泣着喃喃,小队长无法判断只能凑近去看个究竟,头人醒了睁着一双泪眼盯着屋顶。 五十多的头人还没哭够,他又呜呜呜开始鬼哭。说他鬼哭实在是因他的哭声一会低沉一会高亢,一会音拖得老长,一会又急促似打鼓点。陪着头人小队长想真是遭罪,他守着他几个时辰还没合过眼,他困了烦着头人的哭鬼:“哭够了没?你还象个男人吗?你就象个娘们哭哭啼啼,哭哭啼啼个不休,烦不烦!” “你还象个人吗?没点人样,不悲悯我还嫌弃!”原来激怒他比劝他别哭有用,头人的眼泪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瞪大的眼睛血红的脸。头人哼声抛弃小队长而去,那重重的“咣当”声表明他有多生气。 头人走了小队长欢唿,他美美的睡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那小屋看不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并不清楚,他依着他的生物钟,想睡就睡,想起就起,肚子饿了吵吃,烦闷了就骂,当然骂的最多的是头人。 日上三竿,郡尉带兵四处敲击地面,他们要敲开冰封的大地看个究竟。丰法兽这次没来,他的身体无法让人放心,为防止他擅自来,郡尉还派下兵看住他。敲冰找线索出自丰法兽的主意,百人百马踩踏下的土地总该留有痕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兵发现马粪便,以此为突破口向周边寻找,烧过的篝火地点也寻着了,这下测绘队在这呆过一阵的情况给復原了出来。找到测绘队最后呆过的地方,大伙很受鼓舞,敲击冰的劲头更是十足。他们终于发现杂乱的痕迹,一路追踪下去,很快发现测绘队走入的狭道。郡尉喝住就要往里走的兵,长期的行军生涯让他警惕,这样的地形很利于设伏,伏军只要从上面砸石头下来就可重创了他们,还有那测绘队为什么进去会出不来给困呢?万万不能草率进去,郡尉命令队伍打道迴转,他要好好思考过对策才行。
第393页 找着测绘队的失踪通道,丰法兽泪流满面又迫不及待。找着测绘队的失踪通道,头人不敢相信,他感到一丝压力和恐慌,他去看望小队长。这几日不管是高兴、兴奋、得意,还是失落、恐惧,他脑海里第一闪现的念头就是去看小队长,他要当成贝儿的队长。他也不知为什么他会第一时间渴望看到他,或许是因为他内心把他当做亲人,自不自觉就要将他的身心感受,要让他同他一起感受。 小队长双手拢在脑后靠在堆起的被子上,跷起二郎腿跟着嘴里哼出来的调调节奏点动,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头人进来他斜下眼瞄一瞄都没有,依旧保持着原样。头人听着他哼出的调调坐过去沉默,小队长并不太会唱,他的调调哼来哼去就一种,头人听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换一个?” 小队长没理会他继续他的重复,头人心里本来不开心,这下更烦心着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放手!”小队长怒道个声来打开头人的手坐起身,看一眼头人的表情哈哈乐了,“我知道啦你有麻烦喽,这么看来我重见天日的日子不远哩。” “你就不怕我事败杀了你?” “怕,当然怕,蝼蚁还惜命,何况我这个大活人,反正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和你打,咱俩就看谁干的过谁,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队长乐滋滋着说这些话,他倒自信他能打过头人。 “我打不过你,你年轻,但我也不会笨到你和我决斗,我就跟你决斗,我没必要亲自和你干,我可以命人杀掉你,然后我逃,我也惜命。” “你逃好哇!就怕你的族人都不会放过你,你是头人丢下他们自顾自的逃,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他们因你家破人亡,他们会追杀你,你活不了!” “嘿嘿……这容易嘛,我带我的族人一起逃呗。” “一起逃?算了吧,这么多人能走多远,你还指望有人帮你们逃吗?做梦!” “我说过只带我的族人逃,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看到头人是一脸的诡秘,小队长忽然想起风来报告过部落是来自两个不同的地方。从头人的口气上可以判断下他只管他的族人,那另一部分的呢?这部分人根本不知情,他们是给蒙在鼓里,想想他们毫不知情继续呆在部落里,郡尉带兵冲进寨子追问他们头人下落,而他们不知头人去哪,他们说的这是事实,可郡尉不会相信他们不知头人下落,恼怒下嫌他们嘴硬对他们下手,这一部分人就成了替死鬼,而在郡尉拷问这部分人的时间段里,头人可以从从容容带着他的族人逃,好阴险呀!真不知他们为此谋划了多久,或许在一开始就为今天的一切备下后路了。 “你们是怎么拉拢上一大帮子垫背的?又是怎样让他们遵你们为头人的?” “其实一开始就是我们一个族群,我们在大雪山附近建了寨子,就现在这个无人的,考虑到我们还是会给追杀,因此谋划消失死亡,我们趁着地动山摇雪崩事件隐遁藏入这地下,但我们不能永远活在地下,我们于是派出精锐到外面寻找可供我们重新出现的部族。真难找,两年后我们才会到一个北方逃干旱来的,他们一路奔波下族群人员病亡极大,人员已经不很多,当然他们有头人号令不会听我们的,于是,我们策划了一起他们给匪劫杀又给相救的计策。我们分成两路人马,一路做匪杀入他们,趁乱将他们的头人和他们的亲随全杀了,然后,我们的另一路装成路过会到这不平事来相救,你说,在生死关头他们对我们该不该感恩戴德呀?就这样他们在走投无路下愿意紧随着我们部族,我们就大摇大摆带上他们併入我们,然后,当然是以全新的一个部族又回到这,在这附近顺理成章新建上一个寨落。” “你们真可怕,可以在百年前就将一切全都想到谋划好。” 头人想笑却笑不起来,反而长嘆了声:“我们有这么可怕吗?我们是给残酷的事实给逼成的,我们遭到过劫杀,犹如惊弓之鸟,只想把自己保的严严实实再严实,我们想完全隐遁,彻底摆脱掉给查找到而又被追杀的命运,我们的手段是残忍了,对于他们来说是无辜的遭到我们的算计,但当初并没想到今天会发生的,当初只是想杀回故土夺回本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并没打算抛弃他们,还会和他们一起在故土繁衍生息,事态发展成这样,只能用你们兵家所说的‘丢卒保帅’。” “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既然得知你的故土没了,就该安心在这好好过,一切都收手不在干下去。” 头人恼怒了:“你别事全推到我一人身上,你有份!如不是你们到无人部落,我会东想西想吗?你后来查来查去,我能不火烧吗?应该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什么!你鬼鬼祟祟的就是谁也会忍不住去弄明,你害了多少人?!我不把你从阴暗里揪出来,你还会去害人,你老实说你们偷偷摸摸绑走多少前面的部落人?你们将他们关在哪?你们奴役他们还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定还有许多你没说我还没查到的,你就不是好人!” 头人和小队长斗公鸡般相互指责,头人最终争不过小队长,毕竟事实上他就是无理,头人又沉默了闷头闷脑呆坐着,他和小队长争吵,他心里一点不怨恨,相反他觉得他就象个黑夜中孤独的行者,在孤苦中会到一个可消遣的对手来排解孤苦。他还想和他争吵,只是找不着想吵的话题,一个不敏感又能可以吵起来的话题。
第394页 小队长推了推头人,他们俩无话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他闷了:“后不后悔你干下的事?如你杀戮的还少就收手吧,我对你们有一屋子的宝石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你守宝就守,用不着在疑神疑鬼下杀来杀去,还要搞那么多的阴谋诡计算计来算计去。放了那些给你们抓来的部落人吧,我想你们抓他们又不是光明正大的抓,都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奴役他们给你们做事也不是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定也是藏藏掖掖的。他们给你们搞得只有晕头转向,哪还搞得清是谁抓的他们,他们是在哪。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不是有迷药吗,将他们迷倒后拉到离这极远的地方放了他们,他们就是回到他们的寨子也不会想到就是你们干的,怎样?” 头人发个苦笑,想小队长在善心下人都幼稚的可笑,事情还能如此简单解决吗?他深深看上小队长一会,摇摇头离去。他该行动补漏,他该想计策让测绘队永远消失,他该想办法让郡尉无从下手灰熘熘离去,他还该想个万全之策让小队长不敢死永远留在他身边。他不要失败,不打算落个逃亡的命运,更何况是被杀掉。 第六十一章 郡尉领兵又一次来了,这第三次来更是做足了准备,让那先进去探路的一队兵带上足够七天吃的口粮,还有几捆长到十几里外的粗绳索。他命令他们将绳索拉上他们每走的路,想要他们失踪这下难了吧!他还有更绝的招数,将军营驻扎在了这狭道外面,看谁敢老虎头上动土。为防山上有伏兵,他首先要一卒兵力上去扫荡有无可疑人在上头,得到无人才要那探路的兵进了狭道。 大军驻扎在迷魂山谷外,这消息惊得头人眼皮子不由自主就是一阵狂跳,他们行动好快呀,可怕的是他们都想好怎样做,而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可靠的方案出来。头人在心惊胆战下思来想去,干脆搏一搏进山谷杀了那探路的兵。他派亲随去,那曾想他们一个个不肯去,说大军驻扎在狭道外,根本别想靠近,再说万一给抓住那就是完全露脚了,还有就是迷魂山谷进得出不得,说不定不用过于担心,他们进去就出不来了呢。事以至此只能听天由命,头人焦虑不安等待上天给他的结果。 十个兵出发了,他们的心里忐忑不安,谁知道前面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蜿蜒曲折,一个全新的世界呈现在他们面前。外面冰封大地,这里温暖如春宛如仙境,兴奋新奇取代掉忐忑不安,他们沉浸在花的海洋里,在花群中徘徊,唿吸着馨着甜味的芳香空气,美不胜收。 有兵想采上几条鲜花,手碰着娇艷欲滴的花儿了,又不忍心将它们採下枝头。十个兵在花丛中流连忘返全然忘却身负的任务,只有在无意中的回头看到马匹及马背上驮的粮袋,才又回想起他们此次来的目的。散漫的心收起恋恋不捨继续前行。大树阻碍着他们的视野,藤条勾住他们前进的步伐。一会呈现一小片开阔地,一会又呈现的窄如条线。“道路”支支叉叉左右纵横迂迴曲折,令头脑无法判断,只能盲目随意踏上一条。 十五里长的绳索放完两捆,又开始第三捆。饿了吃口干粮喝上一口水,马不停地走。他们不知他们走了多少时辰,想着天黑就歇息,可腿脚却在发胀实在是累了该歇歇。十个兵打头的停下歇息,后面的也就跟着了。 一通摸擦腿脚舒服了,十个兵围在一起就想研究个办法找着该走的路。他们讨论一番想到寻找痕迹来查找到失踪测绘队所走的路线。也不敢走得过远,就是四下去找找看,并没能发现马蹄印或是足印。下过雨,给雨水沖刷过的道路这样做就是徒劳无功。有兵醒悟唤过大伙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做法,只是盲目走道也挺烦心,因为他们往往需要站在十字路上左顾右盼不知所措一番。他们想出一个偷懒更快捷的办法,捡上一颗大石头,反身背后抛到哪条走哪条。这法子太好,不用为走哪条好苦恼,还效率高,十个兵为他们的聪明沾沾自喜。 路越走越多,先前看到的参天古树并没有因越深入越多,反而是越来越稀少,最后连一颗也不见,就只剩灌木和草丛。可情况象是还在恶化,随着继续走下去,连草丛都不是那种生机勃勃,暗黄枯萎处处可见,景色越来越显得肃条甚至恐怖。有兵感到身上一阵阵寒战,看看手臂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上来。“好冷呀!”一个兵嚷声出来,赶忙将脱去的衣服又全穿了上来。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一丝寒意。他弄不清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甚至不好意思起来,想他是孬的惧怕前面未知的一切。 “见鬼了啊!”随着打头兵这声嚷,那本就毛骨悚然起鸡皮疙瘩的伙伴全吓着了。他们惊愕看前方,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个兵跌跌撞撞,撞撞跌跌,连马匹也不管不顾了,他们气喘吁吁跑完狭道完全傻了眼…… “测绘队完了吗?”“吓成这样,大事不好呀。”“喂,到底咋得了?测绘队呢?”这些话没一句能入十个兵的耳朵里,十个傻兵直愣着眼望帐蓬喃喃着相同的话:“咋又回来啦?明明一直往前往前的。”“测绘队呢?”郡尉给请来了,十个傻兵傻头傻脑的不回答他也不尊唿他一声,连眼睛都不转下看看他,郡尉气不打一处来,拍着他们,“测——绘——队——呢?”十个兵这才回到这现实,他们慌张鞠礼向郡尉报告没发现测绘队身影,并将他们所做的所看到的情形详细述说了一遍。
第395页 十个兵的境遇算是印证测绘队为什么会被困,十个兵绕来绕去还能出来,那慌里慌张进入腹地的测绘队绕圈又绕到哪去了呢?郡尉忧心忡忡,想他们千万别绕到没活路的兇险之地。十个兵鎩羽而归,同时里面的喜法兽们也同样空欢喜一场,喜法兽带领着大家是走出他们呆的山谷,但是很快大家发现他们只不过从一个桶底进入了另一个桶底。 郡尉站在晶莹剔透的大树前哀嘆一声,伸拳向大树击上一拳,不很厚的冰一击就裂“哗啦啦”落下地,看着它们又飞上一脚,冰块破裂着迸飞,可抬这一脚也差点让他滑倒,撑住大树才又稳住了阵脚。看看天色不早吩咐做饭,钻入帐蓬里闭目养神。 一阵寒风带进“马,马,队长的马!”郡尉张目是失踪测绘队的两传令兵。他们满脸通红是激动急迫下造成的。他们太激动太急切,只是一个揖手就滔滔不绝:“我们发现队长的马,它躲在树林里,地冻草也给冻住,它饿踢草上的冰‘哗哗’响,我们刚好路过听到这响声就奇怪去找去看,是队长的马,是队长的马!它瘦了,见到我们泪眼汪汪的,它咬我们的衣,蹄子在地上急急地刨,然后滑翘翘地走,它是在带路,我们跟着它见到一个部落,一个部落!我们进去没看到一个人,就是去找也没能找着一个,寨子从规模上看没头人的寨子大,小了有一半,太奇怪了,怎么又有个部落才三里远呢?” “走!”郡尉早就一跃而起站在两传令兵面前,跟他们一样激动又急切,等他们一说完就是招唿他们一同前往。 无人部落就是无人部落,没一个大活人,郡尉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按他话说:“连个鬼影都没见啊!”他停在了草棚也看中大棚里的大铜鼓,他走过去研究起铜鼓来,他也看到铜鼓边的图形,“这样穿着,哈,全给冻死的。”他自己对他说的话摇头,他知道铜鼓是部落的神圣物,是和上天交流的神器,他有了主意,“来,咱们把这无主的大铜鼓搬回去,烧化了铸成箭头。”他的兵迟疑了下,看看空无一人就要沉入黑暗里的无人部落释怀了顾虑,他们涌上来抬起大铜鼓,将它侧起推着走。 铜鼓滚动在石板上发出“空空”的声响,响在空荡荡的部落上空如同沉闷的雷声。铜鼓刚滚到下阶梯那,郡尉抬起腿踢上一脚去。铜鼓在无人把扶下滚了三个阶弹跳着“咣当”直接摔下地。郡尉“呵哟”叫着跑下阶梯,他瞧铜鼓给摔变了形。 黑烟和着黑暗悄无声息覆盖住他们这些大活人,即使擦亮火折也照不见物体,“不好,大家快掩口鼻!”发现的太迟,郡尉觉得头痛腿脚发软,赶忙摔出一个药丸“轰”的一声巨响,震动波将附近屋顶上的冰震落下地,那声响那哗啦啦声让郡尉们撑起劲摇摇晃晃走上十几步。 这颗能发出巨响的药丸是丰法兽配制的,丰法兽想测绘队一整队有人敢算计,同样郡尉的队伍也会有这样的危险,对手不可小看他们诡计多端。药丸他是照搬了季角兽们的成果。季角兽们整天配制这药粉那药水的,他们的制作间时常搞得是乌烟瘴气,有时还会大火沖天,有时又如同雷一样的炸响。他们队也是整个灵兽营受伤最多的队,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当然他们的防护装备也是整个灵兽营最五花八门花样多,有石片的,铜片的,牛皮的,藤条编的,厚毛絮的,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从头护到脚。幸亏有这些,否则,他们会一拨一拨得死去。这药丸是季角兽们试过不下几十次才琢磨出合适的配制比例,根据这个成功又延伸出许多配制比例。他们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配制出对响声、震动、破坏程度不同要求级别的药丸来。由于药丸太危险会致人死,配方严而不宣,成果也只局限于灵兽们知道,并没向外展示过,就连他这个法兽还是在死缠烂缠下才搞到这危险小只是响声大的一种药丸配方。由于药丸没多大杀伤力只是响声大,丰法兽配制出来送给郡尉,要他在需要增缓相救时将药丸砸向远点的硬地方就可以了。 郡尉进无人部落还是谨慎的,带的百个兵他只要十个兵跟他一同进去,其他的人留在部落外警戒,他要他们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就冲进无人部落。那呆在外的兵听到无人部落里传来的炸雷响,立马沖了进去,他们延着道路冲锋,前方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郡尉面部扭曲压着一兵,剑尖直指着那兵的咽喉,那兵抵抗嚎叫得如同恶兽狂叫;旁边两兵对掐全呈出一副要死的面孔;另一边五兵打成一团;透过他们发现更离谱的一兵自己掐着自己的脖颈在地上挣扎;一兵如同疯子呀呀着蹦来蹦去;两传令兵面部惊恐万状隔空又是打又是踢,如同在跟无影人激烈打斗。大家慌乱下去阻拦去分解,他们却反身攻击起他们来,对于大家的唿唤毫无反应。 这个郡特殊有许多野蛮部落,通常十个部落就有九个半热衷于用毒,和他们刚开始打交道没少受过苦头。看到这情形大家心里都明了答案,他们都种了毒是在恐怖的幻觉里。这里不可久呆,腰带解下五花大绑住了大家迅速撤离无人部落。 “我的天哪!”郡尉精疲力竭翻动下身子,“累死我了。”他睡了好一阵子还喊累,看来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幻觉抽走他许多的体力,他还记得幻觉前的事问着守在他身边的军医,“啥毒呢这么厉害?没气味但可以肯定是黑烟,打着火折瞧不着地,这跟咱们以往见过的不一样,那些部落人所用的毒虽是各种各样,但都是从有毒物上提取出的毒汁、毒液,得扎着人才能中毒,还没受过烟气能中毒的啊,咋回事?”
第396页 军医听了下来,他还为这特殊的毒感到棘手,毒烟吸入能致幻说实在的他头一回遇着,他想就是那些擅于用毒的部落肯定也是头一回见识,他敢下肯定也缘于最近见过他们还是老一套搞法:取毒汁然后封装在罐罐里或是培干成粉末放着,等需用时再将毒汁涂抹上箭头或是矛头上。 郡尉见军医皱个眉头不说话,知道他也是没个答案嘆个气又继续着:“起先我还能告诉我不对,那是幻觉,还能大喊提醒他们别当真,可是后来我就怎么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我看到他们挺个矛慢慢试探着向我们围来,我还听到他们拖拉的脚步声,可很快这感觉就成了他们就象狩猎的猎人将我们包围,他们要象杀猎物一样将我们杀掉,他们狞笑着扑来,你说,这时候到底是真是假搞得清吗?这一切真真切切就看在眼里呀!” “是呀,是呀,分不清这就是可怕之处,我们要绑住你们都是五六个对一个,还要给搞得团团转,甚至摔得四脚朝天,特别是您呀更难!上了五个力气大的还是没能绑上,他们没辙全扑上去压着您,您在他们身下拼命挣扎还嚎,我在一旁听着就跟个挨宰的——”军医有些尴尬笑笑没敢说出来“大公猪”他赶快往下说,“他们要我快想办法,我没办法就试着向您喷了一脸的水想让您清醒,没用,我只好用致睡的药给您撒了一脸,这才把您给带回来。” 郡尉一脸的不乐,想他会嚎成挨宰的大公猪吗?军医就是夸张要丢他的丑,但是差点杀了自己的兵又让他不得不承认当时的他已经呈歇斯底里疯狂的状态。他长嘆声将自己躺的端正岔开话头:“测绘队给逼到那样的境地,恐怕也是发生象我们这样的遭遇,你说他们现在还好吗?”长时间无语,最后两声嘆息算是结束了这番谈话。郡尉又睡过去了,军医守着他伏在他身边也睏乏得沉沉睡去。 太阳照耀着大地,到处都是滴滴嗒嗒声,树冠上、屋顶房檐滴着水滴,还没到正午所有的冰都化得干净,地上汇有一条条小小的水流,它们往土壤里渍着,水流越来越小,最后所剩无几的水也变成水汽向空中蒸腾而去。 “又热又闷啊,怎么搞得一会冷一会又热的。”郡尉报怨着脱去一件衣服,今天他没派兵去探路,昨天绕个圈又回了,他得好好想想这里面的问题。军营里来了两人,哨兵直接带着他们去见郡尉,因为这两人他们都认识。郡尉挂着衣服就听帐蓬外一声“报告”,象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哨兵就是喊声“报告”就走开了。良久没再听声,郡尉奇怪下出外看个究竟,外面站的来者的确给了他惊喜。 来者丰法兽和猎人儿子邵子,郡尉一激动一手握住一个,他的眼眶潮湿了,他的手激动的在颤抖,他先向着丰法兽说:“昨天他们绕了个圈又绕回来了咋回事?”后问着邵子,“你逃出来啦,你又是怎么逃回来的?发生了什么?” 话说来就长了。邵子从小队长那出来恍恍惚惚上路,后面跟了尾巴也不知道。从部落下来走的道比较平坦,没有什么弯又没有什么树草遮掩,那尾巴远远跟着,如果此时邵子能恢復以往的警觉性还是有时间能发现他们的行踪,可他一路想着事松懈着一路慢走。只是在想事想的心烦时打马飞奔,如果他能一路飞奔而去,也可以摆脱尾巴的加害,可惜他只是飞奔了一小会又停了下来。等邵子走上一条悬崖道,那跟着的尾巴加速赶了上来,他们要下毒手了。邵子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回头张望,看到来者一身黑衣黑布蒙脸气势汹汹冲来,等他下意识拔刀人家的刀光已经噼向头脸来了,躲过这刀,后面又紧跟着三刀。一人仓促抵抗四人怎能有胜算,邵子肩头中了一刀,他知道难以抵挡忙滚下悬崖保命。 滚下悬崖和被杀有区别吗,还是死呀。可邵子是有经验的猎人,猎人生涯里不都是胜利,也有过给猎物追咬的经歷。悬崖并不都是刀削斧噼寸草难生似的那种,就这的悬崖峭壁有点坡度,之间又长满了草、树。邵子往草木茂盛的地方贴皮滑去,贴皮滑不仅可增加下滑的阻力,又可防止给弹出去的危险。四个歹人瞧邵子消失在崖边,凑去看看没发现邵子,就想他坠到刀仞深谷中去了。虽说不是杀死的,但摔死也算是任务完成,他们也就心安理得的回去復命去了。 邵子落在半山腰阻在树木和草之间昏迷过去,等他醒来四周黑咻咻伸手不见五指。山谷中远远传来猫头鹰的哌叫,听着悽怆令人毛骨悚然。邵子想爬上去,在黑暗里摸索着爬了几次,几次又滑回到原处,肩头上的伤痛的他大汗淋淋,觉不到这冬夜里的寒冷。 邵子停下喘下气休息,他心里很清楚如不想办法上去,也会冻死在这。他想到腰上缠的绳索,做为猎人绳索就跟带弓箭、刀一样重要,是万万不可缺的。他摸摸腰身还好绳索在熘下时没有松脱,还在腰上牢牢缠着。只是天黑看不清前方的情况,他怕他盲目摔丢绳索会抛飞这救命的绳索没敢轻举妄动,天黑他必须等待天明能看着物了才能这样做。 冬夜等候天明对于一个伤者一个孤独无助的人来说真是难捱呀。邵子不断自我鼓励才撑到天泛白的那一刻。肩头上的伤口动一动就流血,痛得可要命。邵子咬牙忍着坚持,他在绳头上缚上一个粗枝条做为叉头爪手,无法用力抛出长距离,就试着抛个短距离,只要能往上就是上一步也是好的。
第397页 崖壁的灌木这一簇那一簇生的密集,绳索挂上这些灌木也让邵子歪歪扭扭下爬上到路面来,走了没几步就觉得身体已达精疲力尽,连身架子都似要聚不拢在一起要散架似的难受。这段崖壁道没有可躲藏的地方,停在这生命难保!邵子一遍遍告诫自己,生存的渴望让他聚起劲离开这段崖壁道。前方的路可以到驿站,邵子摇摇摆摆站到路中央看着前方,他从自己的遭遇中悟出测绘队也将遭受大难,他想他应该赶回驿站报信,力挽测绘队的不幸。 邵子在道路中踽踽独行,他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还多。马蹄阵阵,在不知是敌是友下他慌张躲藏,这一下子的神情紧张和必须的暴发体力,就让他力不从心昏倒在草丛里。等他睁眼已是在温暖的小屋里,小屋曾经留下过他的气息,前一部落老祭师的小屋子。 奇怪邵子怎么会躺在老祭师家里,其实很简单,老祭师对邵子印象极好,心里头把他当孙子看。邵子一人上路火急急赶马的样子让老祭师不无担心,他忙完部落里的事后,心头又冒出对邵子的不放心,就到驿站去看看邵子是不是回驿站了。他先小队长到驿站等邵子,邵子没等回却等来小队长,得知邵子失踪,老祭师犹如被人割了一块肉去。心痛下匆忙赶回寨子搬帮手,可搬帮手也须经得头人同意,他就将邵子的事告之头人,本以为头人会同意出人去找,哪想头人反而顾虑起来,他说族里定规和那部落互不来往互不搭理,这下兴师动众跑人家那找个跟族里没关系又不相干的外人,就怕落下话柄埋下起事的矛头,最后决定不同意出人去寻。头人不同意老祭师也不便擅自喊人去,他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驿站的那些兵们。 等了一天两晚还是没找着人,老祭师坐不住了,他又去求头人还说下狠话,不然他就一人去找。头人那放心老祭师一人去漫漫大山里寻找,老祭师年岁七十,又是部落里德高望重的祭师,如他老人家有个意外,有个三长两短,就怕头人之位也坐不安稳,于是,这下同意出人,选择那些有打猎经验的跟着老祭师去寻人。他们这一出动还带上最得力的帮手,头人心爱的猎犬黑虎。黑虎五大三粗,一身乌黑的绒毛闪着缎子似的油光。 一行人转过了六个山坳,在七弯八拐的“野鸡路”上穿过密密的丛林,眼前的石山更加巍峨陡峻,时近响午,日挂中天,四周一片肃静。人们累了停下休息喝上一口水解渴,漫漫山野寻找一个人不是易事。黑虎精力旺盛它还没有疲乏,这个全新的地方让它亢奋。它只在人们的脚边停了停,按奈不住象支黑色的羽箭射向密林里。等人们反应来想喝住它,它脖子上挂的铃铛“叮叮”响远去听不见了。它跑的太快人们只好由着它去撒野,想它会到危险就会灰熘熘回来的。 人们捡拾枯枝枯叶起火,煨起午饭来。火噼哩叭啦燃烧下将那竹筒里装的米饭煨的香气扑鼻,才扒拉出竹筒灰都没拍干净,就听黑虎一路悽厉的哀嚎而来,声音中夹带着令人同情的乞求和颤粟。黑虎跑出密林见到呵护它爱着它的人们,一下子就似四肢已经瘫痪趴在草丛中不动了,身上的黑毛竖起犹如一只黑色的大刺猬。 黑虎很强壮可以单枪匹马叨到野鸡、山兔,虽然它叫黑虎可它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独怕林中之王——老虎,能把它吓成这样的只有老虎了。打着老虎是猎人的荣耀,猎人们那能放过眼前这大好机会,他们要黑虎带路。有人类撑腰黑虎胆大了点,但还是战战兢兢一声不敢吠得在前面引路。走上一里了,黑虎停下反身往人们身后钻,很显然林中之王就在前面不远处。 猎人们兴奋下心也是砰砰急跑,他们屏住唿吸眼睛睁得熘圆慢腾腾向前移动。他们看到前面的石头上卧着一只斑斓巨兽,定睛细看真是一只大老虎。大家激动下轻悄悄动作——拉弓上箭,弓弦拉到一半又松开,他们发现大虎旁边有两只黄狗大小的小兽嬉戏,大老虎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黄毛小兽,原来是带崽的母老虎。猎人三大规矩不打带崽的母兽;不打怀崽的母兽;不抓未成年的小兽。猎人们只能按下想炫耀的心思放过。大家准备悄悄撤离,有一猎人勐然拦住众人,伸指指了指小兽嬉戏下方的地方。众人这一看大吃一惊,草丛中伸出有半个人的身躯。猎人们从未听过林中之王吃人,这一惊发出声响骚动来,惊动林中之王一跃而起,如闷雷般吼叫一声,带着两崽飞速钻入草丛里去了。 猎人们见大老虎带着崽逃了,壮着胆去看“死人”,这一凑近发现就是要找找不到的邵子,赶忙去探鼻息还好还有一丝气没死。高兴之余察看邵子身上的伤,不是林中之王所咬而是人造的刀所伤。看来林中之王是闻到血腥气寻着邵子,邵子一动不动任它翻动,林中之王以为是个死物,它是不吃死物的,但穿衣服的人类在它眼里是个好玩的玩具,就叨了邵子的衣服拖到这隐蔽处给它的崽玩。邵子没给冬天的寒冷冻死也多亏林中之王,它们身上的热气驱赶着周围的寒气,两只小老虎在邵子身上扑腾、拱、趴、嬉戏耍闹,反而是给他按摩温暖冻僵的身体,保证他身上的血气不凝固停滞。 这下好了邵子没死众人皆大欢喜,都想老祖宗定下的狩猎规矩也是善报有因来的。邵子给带回驿站,伤口经过清洗上药包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测绘队的传令兵就飞马来报测绘队有难。这爆炸性的消息令驿站百兵是倾巢出动,老祭师见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驿站空了,还有谁可保护重伤的邵子,于是,就将邵子带回部落照看。
第398页 驿站给测绘队的事搞得焦头烂额,邵子事件很快忘到脑后,郡尉来到也忘了报告。邵子一直呆在部落里养伤,要不是老祭师无意中说漏嘴,他还不知大军已经来到呢,这不就找了来。邵子想他该是个人证,能证明头人掳走测绘队,是一切阴谋的指使者,郡尉却连连摇头,就凭头人的伶牙俐齿照样能给他辩解开。他一定会说黑衣蒙面身份不明,这里一贯有人失踪说明一贯有歹人出没,这些人就是这些歹人,再说,头人又出演了回部落遭袭事件,是谁动的邵子他更可以推得干净,推给张三李四王麻子。 虽然无法指证头人,但邵子还算是个知情者,他将他知道的和盘托出。事情的复杂超出他的估计,郡尉又回想下他在无人部落的遭遇,越发觉得对手胆大包天,都敢将天捅个窟窿了,面对对手的挑衅嚣张,他却束手无策干着急。 山谷里,喜法兽束手无策,他只得带着队伍又回到原先呆过的“桶底”,他想求曲贝带路,可曲贝还是那张顾虑重重拒绝的脸,问他为什么就是摇头不说。面对他不知原因的固执,大家束手无策坐在篝火旁全成了闷葫芦。 稀粥开了,咕嘟嘟在锅里翻滚,堂哥军医搅了搅,他灵光一闪似是明白过来曲贝拒绝的原因,“贝儿!”堂哥军医突然发一声喊。“哎!”曲贝不仅应了还抬了头,只不过他反应过来他露馅了又忙勾下头去。可这不仅军医们看在眼里,就连喜法兽也瞧得清楚。 “你是头人的孩子,你们部落里说你是要抢头人之位给赶到外独立门户,你为何却在这?是你父亲将你赶入这的吗?或许这就是你改姓屈的原因,曲,好委屈,你一定是受了冤屈。你的父亲一定是知道错怪了你,他现在好想念你,知道吗,他把我们的队长误当成你。”堂哥军医才不管曲贝地摇头,他一口气说完这些。 不明就里的人们全是惊愕地看曲贝,看他是啥样的反应。曲贝勾着头默默添着柴火,他添了一根又一根,火都快给他添的柴压灭了。堂哥军医一把抓住曲贝添柴的手,喜法兽赶忙将多余的柴一根根又拖出来。曲贝一直在沉默,等待的人们开始叽叽咕咕,听着那嗡嗡声,堂哥军医发火了:“议论啥!有啥好议论的,反正咱们出不去,死,他们找不着咱们,部落也会给大军扫成平地,够了,也算是给咱们报了仇!” 曲贝慌神了:“不要呀,你们不能杀无辜!” “无辜!我们都这样还无辜,是你们先下手的,是你们先做恶的!”一个守兵气得叫喳喳,大家“就是”响应他。 “到底咋回事呢?”曲贝听到那一片应和声更慌了,他在问他自己。 “我还想知道咋回事呢!”又是一兵嚷得快,堂哥军医挥个手示意他来说:“曲贝,大概是你父亲误以为我们想夺你们的财宝,我们要是坏人想得太容易,只要将你父亲,你的族人全抓了,严刑拷打逼问就成了,可我们并没这样做。” “财宝!”曲贝冷笑,“什么财宝,被诅咒了的财宝,谁碰谁就病就残就死,你不是问过我生病前接触过什么特殊的,就是财宝,我想明白了为什么生病的都是我的族人,身份越高贵的病的越多,几乎没个健康的。我就叫曲贝,曲,就是我的本家姓,为了防止被追杀者查找到,于是定下一规,只要是做头人就不得姓本家姓,必须改姓,我就姓曲,不是因为委屈、冤屈才叫个音同的曲。我爹很爱我,是我不想让他为我操碎了心,是我离开他,我知道有许多人为了财宝可去杀戮,我们就是给这些贪心的人杀戮才逃到这,只要有财宝就不会太平,我来到这里是想在我还活着时为我爹做点事,为族人做些事,这里很特殊,一直以来都是进了就不见出,我就想探明这里的玄奥,我想如大难临头,可让族人能有个逃命活命的地方。我入了这一点点摸索,我用了将近七年时间才全悟出这里的玄妙。这山谷是个好地方,一年四季如春,有湖,有肥沃的土地,有足够族人生活的空间。” 所有听众都听出曲贝所要表达的真实意思,他不会带着他们出去的,这是他们族最后的避难所,他怎能让他们这些外人将这里的秘密给泄露。有兵想威慑曲贝给堂哥军医制止,他嘆嘆又摇摇头说:“那你认为你的族人会来这吗?再说,他们还能有时间撤到这活一命吗?我们放飞了传信鸟,我敢说大军已来,甚至我还敢说大军就在这山谷外,他们正在想办法找到我们,他们堵在外你的族人能进来吗?你别幼稚也别太低估找我们的人的能力。” 曲贝一时半会想不透彻,他觉得是吓他,可想想吧又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他偷偷瞟瞟四周,发现如他想熘开压根不能,周边围的不知有多少层,就是长上翅膀也会因展不开飞不了。“我带你们出去。”曲贝无可奈何下开口,他象是脑袋想煳了,实在想不着办法才给逼得下了这个决定。听众们都舒心一笑,但很快又皱了眉头,他们看出曲贝不是出于真心,还是等真正走出去才算是成功,笑到最后才是胜利。 守兵们要曲贝带上他们走,曲贝不肯说是天色已晚,明早在出发。守兵们想他这是在诡诈拖延时间好找机会逃跑,于是,里三层外三层守着,这样了还是不放心,又将曲贝的手和他们的手捆绑在一起,打上复杂的绳结死死看住他。
第399页 山谷外面,丰法兽也给兵们看住。他细细问过那探路的十个兵情况就急着要去找。天色已不早准备工作也没做好,怎能草草入内,看住丰法兽是最好防止他鲁莽的办法。入夜,不管是外面的还是里面的,都是睡不踏实,怀着心事带着急切怎能安睡。 第六十二章 天际刚泛上一抹白,丰法兽、邵子、十个兵入山谷了。里面的测绘队还没动身,曲贝一直在磨蹭,醒来了还装着还沉沉睡着,给急躁的守兵推“醒”,吃过饭慢条斯理动着,他一会要带上白花蛇一同走,一会又担心外面冷,冻死白花蛇要留下它,这样反反覆覆,守兵们等的不耐烦发跳,吼着要将他的白花蛇斩了熬蛇汤喝才算吓住,白花蛇他带上了。 高头大马骑着走在队伍前面,曲贝想像他是叱咤风云的将军,他想得高兴在马背上微笑,这和昨天惶恐不安忧思重重的曲贝判若两人。堂哥军医瞧在眼里想他是要逃跑,他得警告他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声唿哨曲贝身下的大马不走了,任由曲贝怎样驱赶大马就是不前一步,“曲贝,见识了吧,这些马都是训练有素的,不是谁都可以驱使的。”堂哥军医和马主人站到大马旁,堂哥军医说。马主人只是一个拍拍,马又往前走动了,曲贝很服但他还是很高兴。 堂哥军医想不透曲贝为什么还是这么高兴,这一路走他那敢掉以轻心死死盯着,这样盯上一天,他都累的眼皮子都快粘到一起。天色实在不早了,队伍停下歇息,找好地方支块帐蓬遮住一块天地,挖坑架柴烧篝火,堂哥军医瞧着闹哄哄忙不清的守兵,累下的眼皮子又强撑起,这时候是最好趁乱逃路。他盯着曲贝了还觉得不够牢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曲贝的手,他上哪跟到哪。 曲贝不从语言上抗议也不从动作中反抗,他表现得象是挺乐意堂哥军医跟着他,甚至还吃吃笑,这可是头一回见他笑,堂哥军医更犯迷煳,琢磨不出他葫芦里藏着什么药。吃过饭,曲贝怀抱大白花就睡了,堂哥军医瞧他怀里搂的白花蛇,感觉头皮发麻,一条蛇亲昵得就跟抱个儿子一样,再看看周边一圈圈的自已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堂哥军医远离曲贝,和军医们扎成一窝眯缝起眼来。他们太疲乏很快全沉入睡梦里。天地之间静悄悄的,月亮也似疲乏了,隐在云层里打起瞌睡,没有探出头来普照下大地送出皎洁的月光来。 大家睡得很沉,等他们一觉醒来怎么看天都象是巳时都有了。堂哥军医伸个大大的懒腰,他觉得他还没睡够,看看身边的军医,也似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他忽然意识到不好,去望曲贝睡觉的地方,“曲贝,曲贝逃走啦!”他的惊唿将还是睡眼惺忪的人们,全惊得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大家心里全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会睡的如此沉却如此累,他们是中了药,曲贝下的药! 大家恨得咬牙切齿没处发,气得团团转下,只能将愤怒发下地:跺脚、跳脚。大家愤怒喧譁,只有喜法兽静静地看这个新“桶底”,打量那耸入天的峭壁。大家气够了,全没了力气样瘫软在鱼皮大氅里个个垂头丧气。喜法兽招唿他们:“咱们回去吧。”大伙不抱希望的脑袋里懒得打上问号,跟在喜法兽身后跟着他走就是了。很快他们发现他们又回到原先的桶底。 山洞里不见曲贝的身影,想想他也不会傻得又在这等着大伙。可明知不在还去四下里看看,就是喜欢抱上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的时间精力全消耗在毫无用处的折腾上。肚子饿了在喊,它是该喊,还没一粒米安慰过它。口粮已经不多了,在告罄时还能见到外面的天地吗?大家不敢去设想,更不敢想的美好。 喜法兽在洞外站着,从回到这就一直在外面站着。他长时间站着一动不动,多愁善感的风来瞧在眼里直觉得鼻子发酸想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那背影看在眼里是悲苦落寞。他走过去和喜法兽排在一起:“不是您的错,这里不是短时间可破解开的。” “这里就如同一个大房子给分解成许多小房子,大门在哪呢?咱们已经见识三个小房子了,我在想曲贝带咱们走的小房子一定是离大门远的房子,他认为咱们如找不到回这的路,那就会踏上离大门更远的路,陷入另一个更远的小房子里而迷路。我观察想判断下哪的方位不能走会离大门远,可惜看不到太阳定不了位,太阳不会骗咱们的,唉!” “唉,要是能爬上去就能判断下。”风来跟着嘆下顺口这么说,可听在喜法兽耳里这话何尝不是一种办法。山谷很深爬的上去吗?喜法兽要那身形灵活动作敏捷的上去试一试。 这上去惊心动魄,山石就象成了精,脚踩松一块“哗啦啦”滚落,那上头的石块也跟着这松一块那松一块,这哗啦啦响了那也哗啦啦响。绳索上的人躲了这又得躲那,直看得下面的人捏把汗提着心。每上一步都是处处惊心,喜法兽实在忍不了在让上面的伙伴冒生命之险,他在下面大叫要他们仨全下来,他这一叫山谷嗡嗡下四处都是哗啦啦响了。 碎石如同一个个滚蛋轱辘辘往下砸来,下面看的人都得抱头躲避,那上面的人更别说有多悬。好不容易没在听到碎石滚落的声响,抱头的人们缓缓神赶忙往上看,还好,那上面的三人晃到崖壁的凹里紧紧贴着壁躲着。人是没事就是绳索不知所踪,这下上不得也下不得。这次的试一试是以救人下来而告终。
第400页 捡上一块滚石形似一枚蛋,再看看其它的都一样,差别只在于大小不同。这趟尝试虽然目的没达到,但也算是想明白这山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桶底,会有如此复杂的山谷地形。形成这一切都是这里的石头本质特殊造成的,这里有纯花岗石崖;有花岗石中夹杂易风化石;有风化石在底层花岗石在上层的,它们在千百万年的风颳水浸下形成千差万别的地形出来。就这桶底,花岗石中夹杂风化石,这风化石经过水浸,天长日久形成一枚枚蛋石。这些蛋石如同老母鸡下蛋,不到时候你就去抠也抠不出蛋来,一到时候自动出来。这些蛋石本就下得急,犹如在老母鸡屁股门上了,给喜法兽大喊声的震动下熘得快。下过蛋的花岗石上也就成了千疮百孔。 里面的人白白折腾,外面的丰法兽们可就颇有收穫。他们进到第三个桶底里来了。他们这趟来没带拴路线的绳索,七弯八拐下的道路得要多少绳索才够用,于其让马匹背负些根本不起大作用的指路绳索,还不如让马匹多驮些口粮。丰法兽带齐测绘用的工具:罗盘、规、矩、量尺,还要带上用厚布包裹住的方方正正的湿泥坯。 这倒是奇怪带泥坯,在到处都有泥土的山谷里还带泥坯?喏,丰法兽现在正将湿泥坯搬出来,他从方方正正的泥坯上切割下一指厚的一块来,用把刻刀在泥土上刻画下一条条凹槽,这是在山谷里所看到的“道”。他将他们走的道路用研磨成粉的丹砂粉撒入那凹槽里来标明,在用胶泥塑出道路两旁的标志物。当然每条道不可能都去走一走,丰法兽每遇到支支叉叉的路,就用罗盘将每条叉路方位细分出,然后推算这些叉路将会和哪些方位的交汇。数据点多了,大致的地形就有了,再经过不断地走不断地纠正,正确率也达百分之九十,这就为出还是入提供不迷路的保障。前面的山谷桶底就给他做成缩小版的立体地形出来,一目了然走哪正确走哪会绕圈。 第三个桶底经过一天的测量雕绘,丰法兽敏锐察觉到这里的特殊这里的难度,他越发感到这山谷底越往里走越复杂,就是由于越里越复杂才造成喜法兽们迷路。他心里琢磨他这从外面进来的人,应该走得勤快,得多些测量点数据,将地形必须摸清才能保证他自己不仅不迷路还能寻找到喜法兽他们。虽然他感到难度大,但他坚信就凭他的细心一定能找着喜法兽,他也坚信喜法兽他们在里面一定没有放弃努力,还在寻找出来的路,他们将会会和在一起。 “丰法兽,这里怎么看着眼熟呢?”邵子在前面不敢太肯定,他四下看四下瞄,他的问话也显得毫无底气。丰法兽捧着罗盘笑笑回应他:“是转回来啦。”那跟在后的十个兵听见他们俩的对话,全“啊”声四散跑开看、望,甚至还蹦起脚才眺。他们不装事,走过的地方走过就走过,脑子里就没个印象,他们没能想起这里曾经走过。 “有趣的地方呀!”这下是邵子“啊”啦,他不明白丰法兽这时候还能有如此闲情逸緻赞嘆。“这不对呀,这转回来就表明没路可通下去,咱们不都得往回走,那就是出去,可喜法兽他们呢?压根就没发现!”邵子急了。 丰法兽在泥块上雕过线了还是微笑,他说:“水往低处流,水可穿石,许多奇景是风是水磨砺下才出来的,这里应该是水。水从高处往低处奔涌,沖刷出道来,如遇到阻拦它呢象是驯服乖乖停下,越聚越多,从小池到小塘到大塘再到大湖,它用它的柔慢慢磨,磨穿岩石它就撒野,又往可跑的地方流动,给阻了又等待,几千万年下来就形成这里的怪。水是世上最柔的,也是世上最刚毅的,它柔了比丝绸还柔,刚毅了可搬动千钧之石,世上还有什么比它厉害的呢?你说没路了,不是没路,是它调皮。” 邵子和十个兵看着丰法兽不说了在走开,想不通透他刚才这没头没脑的话,追上去问:“还可以继续走下去吗?调皮了什么?” 丰法兽秘而不宣似的笑笑,他走到有水流流趟的道路,顺着水流走,水流潜没在岩石下,继续那就是碰壁。“还是没路嘛,莫不是要我们撬了吧?哎呀,就是想撬也撬不了哟!”一兵抬起头望那耸入天际的高山“啧啧”它的高,低下头手一摊。大家的目光全聚向丰法兽看他如何解释。 “这水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是这里永远都会流趟的,它气势不强造不出这么多的叉叉左旋右转的通道,只能是天下雨整个山脉汇集来的大水流,不过它们还是有共同点都是往低处跑。” 低处跑!明摆着撞石山了还低处跑?总不会要大家变成穿山甲穿山而过吧?大家更迷煳了,更紧盯看丰法兽的行动。丰法兽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往左边迈步,那有一小堆半人高的石砾。“你们来。”随着这声招唤,邵子和十个兵都明白将会是什么事。石砾堵了路,一道转弯的路,高耸的石壁错开一丈宽,隐暗在树阴里,如不因靠近还以为是一整块的。 “鬼鬼的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测绘队慌里慌张下咋就能发现这可通,跑得快呢?”一个兵摸着脑壳打量石壁嘟嘟哝哝这话出来。丰法兽指了地打趣:“那是因为有土地爷领路嘛。”石砾很快搬开,着时是容易,最大的也不过蓝球大。石砾搬开不得不佩服丰法兽的话,他压根就不是打趣就是实话实说,下面呈现的是白胶泥,在这环境就跟个指路牌一样。“鬼鬼呀,不偏不移呀。”有趣的兵。转个弯一片新天地,又一个迷人的地方。
第401页 想活着出去必须行动,喜法兽带着其他灵兽四处寻找可捏塑用的泥巴,他们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一兵跟着。守兵们慵懒得呆在洞里或躺或坐或是闷着头髮愣,反正这地方能跑到哪去。洞外闪进一人,守兵们抬个眼看看都没有,躺着的还躺着,坐着的没动一下,发愣的继续发愣。闪人的人给他们的反应搞得局促不安,退一点缩到夹缝里。 灵兽们找着勉强可用的泥土返回来,看到夹缝里的人个个惊唿:“曲贝!”守兵们:“理他干吗?”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他了,只是因为心里恨他下药迷到大家逃路,个个都将他当空气。“你找不着路啦?只得又返回。”一个灵兽想当然地问他。 “你们的人找你们,就在不远的地方。”那爱理不理的守兵们全奔过来,要不是夹缝太窄,他们会将曲贝围成包子馅料,“只是他们将进入最复杂的地方,可通向不同的地方,至于能不能判断对找到这……”曲贝不说下去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是五味掺杂了。他心善并不希望这一群人死,可也不想自己的父亲死,总之,不管是那方的人他都不想他们死,都想人人能好好活着享受生活。他的心矛盾着纠结着,对立的两方该让他如何做出选择。 曲贝以为他会被请求或是被挟持着带他们走,然而,他停下说有一阵子了,并没听到一句请求他的话,更没人将刀剑架在他的脖颈旁。他看兽面人他们在捣鼓泥巴,看守兵们他们准备做饭,又是将他当空气。这让他难受,说内心话他喜欢这一群人,他能感觉到他们这一群人的心是干净的,他曾经渴望拥有这样的人做朋友,只是见到了却是对立的一方。他痛苦,他的眼泪盈出眼眶,一条巾帕递在他的眼前,“你的大蛇朋友呢?”他听出来是堂哥军医,他接过巾帕揩眼泪,抬了头看他,和蔼可亲的脸上一双理解的眼睛,这让他感动更有种想大哭的感觉,“在外面,等会它就会游回来的。”他本想说“对不起”却又因过于羞愧而说不出来。 “你的心不坏,我这并不是因为要讨好才这样说。你下药逃,刚开始是很恨的,不过站你角度这是必然,换做我肯定也跟你一样,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结局也就必然的了。你父亲难逃干系,对你们整个族群挽回余地有多大,我认为在于你了,你应该跟我们一同出去,去见你的父亲,要他为整个族群着想,跟大秦对抗,根据律法你们全会很惨,我们虽是军人,但我们不喜欢血腥,我们希望你们死的人能少。实话说在前,你父亲就难免一死了,其他的人就看你挽回的能力。”这是堂哥军医推心置腹的话。曲贝何尝没这样考虑过,只是他实在无法接受父亲会被除死。他伤心的哭,直到哭得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晕死过去,才停下那犹如大雨滂沱的眼泪。守兵们、灵兽们一声声嘆息,如他们摊上这样的事,也会哭断肠。 又是一天。丰法兽将他塑的泥巴板按方位摆放,他看着泥件对邵子说:“你看,这谷底,刚进的狭道象不象葫芦口,这越里宽大象不象葫芦身,不过从这又进吧,还真搞不清象啥啦,我想恐怕更难,搞得不好就象一座房子的‘厅堂’从厅堂可以到不同的庭院不同的房子。” “啊,这不就为难啦,老天,千万别是这样!”邵子对天祷告,那十个兵一听会是厅堂样,全是叉个眼,你看我,我看你的,他们都在担心如是厅堂那还要找多久才能找到人呢?他们才带了八天的口粮,现在已经过去四天。 心有灵犀,丰法兽在拼泥板,喜法兽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只是他的拼板上不如丰法兽的板面,要简单的多。毕竟他心里乱如麻不能专心去记去看。现在他们已经离开原先的桶底来到这。这里他们是第二次来到,同第一次一样兜圈子找不着出路。 曲贝忧伤落寞就在喜法兽身边,他看他好一阵子了,他没带路是因为他的心没能给出个答案来。白花蛇游来将头放在他的膝上,他将整个蛇揽抱在怀里,抚摸着它冰凉的身体。白花蛇是这里的,他本不想带它跟他们一同走,只是白花蛇同他相处太久,跟在后不舍他,他只好又带上了。 开饭了,大家走了一天累了一天,口粮快告罄,一天只能吃两顿稀粥,每粒米及水小心吃下,不撒漏一丁点。“曲贝,吃吧,你的身体不能饿的,你不想好吗?”堂哥军医来劝曲贝。大家吃什么也给他吃什么,并没对他苛刻,更没因饿抢掉他的不给他吃。 曲贝又是摇头,他实在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他一整天滴米未进。“唉!”这是一旁的喜法兽重重嘆口气,一边摆弄泥板一边说,“想我们多悽惨,孩子想见父母,还是父母想见孩子都由不得我们,每一次永远离别都是肝肠寸断呀!你见过这样的场面吗?每个孩子跪别每个要离开的大人,这其中有父母或是根本没有,而大人面对的孩子里或是没一个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尽管如此,不管是孩子们还是大人们都是泪流满面深情相望。已经没父母的孩子将叔伯当父母来敬来相送,见不到自己孩子的父母也愿意将不是自己的孩子当自己亲孩子看,想是自己的孩子来送了自己最后一程,都是安慰自己一颗想念痛苦的心。我们所处的环境造就出所有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而孩子将所有的父母当自己的父母,不在分彼此。曲贝,你应该和父亲相处最后的日子,最后的日子呀,唉,我们,孩子和父母,父母和孩子,我们是想都想不来,唉!”喜法兽嘆过这最后一声低下头去捧了面庞,他的肩胛骨微微颤动,他在悄无声息地哭泣。
第402页 曲贝看其他灵兽,他们个个都是凝重不动,别想看到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脸都藏在兽面里。困入这许久也不见他们摘过兽面,一群神秘的人。曲贝将白花蛇移开,让它自个儿盘成一堆。他动手喝稀粥,喝完走到每一位灵兽面前站一站,最后站在喜法兽面前:“我跟父亲离别十年是因为我病了治不了,我想念父亲却一直不敢回去,我怕我一回去死在父亲面前让他更受不了,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到这地步,父亲要这样结束生命,我想挽回而我却无法挽回这一切,我有脸回去见爸爸吗?去见他给你们怎样除死吗?我没尽过儿子的本份,回去却是为了看他死吗?你不用激我给你们带路,休想我带你们出去!” “唉,曲贝,我们是卑鄙无耻的人吗?我们出不去是暂时的。就在刚才我看这泥板,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们老是在这转,我是疏忽了那一天,我们进到这的狼狈、慌不择路,我们那日给毒烟包围慌着逃生,一个劲往无烟的方位跑,我们跑,我们是许多人许多马,可我们并没有发生踩踏事件,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们虽然慌,但潜意识里想要所有的人逃离险地,下意识拣眼界里看到的最宽的路逃。我们慌得根本没看脚下路,就是往眼睛感觉到宽的地方跑,这里的道,这里的地形如果想简单就是梯形,下窄上宽,那就找眼界看到的最宽的走就对了,也就是看上部的梯形,最宽的就是可走出去的路。你信不过我们就先走吧,去见你的父亲陪在他身边吧,人老了最想孩子在身边的。我想你们可能曾经被别人欺骗过,受到过重大的苦痛,才令你们变得对任何人失去信任,过度防犯以至于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你父亲已经做下,我不希望你也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让父亲孤苦伶仃一个人走完最后的日子,你的心到时候不会饶恕你的。”喜法兽说完继续他的染画。 曲贝这才发现喜法兽已在泥板上染画出明天要走的路线,他吃惊得发现这就是可以走出去的路,走出这个桶底的路,只要将那堆的砾石搬开就可发现出口,就可到前一个桶底,这就快跟寻找他们的人会和了。砾石是他堵上的,他不想他们出去成为指证父亲的有力人证,他发现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将要成为泡影,他的心顿时撒裂般得痛,腿松软的无力“扑嗵”跪到喜法兽面前,痛不欲生眼泪决了堤般涌出。 堂哥军医见曲贝哭得就似要崩溃,只得将他扎昏过去,抱到鱼皮大氅里。曲贝的哭大家都明白,哀嘆他一颗爱父亲的心,这让他们开始商议,该如何圆这场事件,让结果不要过于悲惨。 大家都天真了,惊动大军来的事件还能瞒过去圆过去吗?他们不知郡尉已经分出一部分兵力,打着保护部落的旗号驻扎到部落里。以往测绘队住的营地住满了兵,部落里家家户户也住上兵,就连头人都给寸步不离地监控了,他就是想逃都不知该怎样逃。 头人一连三天无法脱身去看望小队长,他满心的惶恐无处泄。他强笑,这不发自内心的笑就是累人,从脸到心都是紧绷绷的,如同快绷断弦的一把弓。头人觉得他快活不下去了,他未曾想到他的计划如此不堪一击,他曾经认为可掌控的一切却是如此不可控,他真想向郡尉求饶放了他。 一连三天不见头人来,小队长想事情要不是白热化就是胶着了,他想知道事,可每日来的人不是哑巴就是聋子,沖他们吼沖他们怒,换来的不是答案,只有他们茫然不知所措的恐惧,怕着他的小心谨慎的动作。 由于郡尉的策略,头人和他的跟随只能如同沉入水底的鱼,盯梢、打探一切行动都不敢实施。那寻找测绘队的进展如何也就无从知晓。头人只能去揣度,从郡尉的言行举止中去揣度。他想到不好,想的多了那非常不好的预感,也就时常萦绕在他的心中脑海里拂之不去。他想他的悲惨结局或许离他并不远了,这不安的念头又让他更是渴望能看到小队长,他当成儿子的小队长,他甚至还想如是活不了那就死在小队长手里,这总比死在郡尉手里来得幸福。 入夜。想念让头人不顾一切,在夜深时从地道走上三里来到无人部落。小队长不是他的贝儿,心无灵犀,他见到的是沉沉睡着碰也碰不醒的小队长。头人不无失落,他还想小队长是等着他来到。遗憾让他立在床榻前静静看上一会。他只能在这呆上半个时辰,因为郡尉派下的人每过半个时辰就会瞧他在不在家有不有呆在屋里。他来这还是给那监视的人瞄过了才行动来的。 头人给小队长掖下被子带着沉闷的心情,又赶回到家躺在床上继续装着他的安睡。这如同囚禁的日子他不知他还能忍受多久,他不知该不该来个鱼死网破,他不知道。头人翻来覆去熬了一晚,直到天明还是没能想定,决择不了真是件痛苦事呀! 天大亮,队伍蠕蠕出行。测绘队里只有喜法兽斗志昂扬,他走在最前头,将队伍远远抛在后面,有时实在是见队伍行得过慢才又返回来等一等。 别了大梓树,别了老藤……曲贝趴在军医背上看着眼前那些渐行渐远的每一颗树一根藤一块岩石,他的心就是悲哀着向它们告别。他的眼泪不由自主流下,一滴滴渍湿军医的肩头。旁边的堂哥军医一路望着路两旁,他望的脖子都酸了,揉揉发酸的脖颈扭扭头,这下看到曲贝醒了又成了泪人,不禁嘀咕出声:“眼泪能救人我都愿意哭。”对于这一次的寻路,他并不抱希望,毕竟他们失败的次数太多。
第403页 曲贝这个人儿在哭,脑子里却还是能很清楚理解一句话真意,他将脸别过去,不让堂哥军医看到他的哭泣。这趟走走的是正确的路,从这齣去就加大了和外面寻找队伍会面的概率,测绘队脱离困境就将成为现实,而他的父亲……曲贝的眼泪又是汹涌而出,堂哥军医听到他一声接一声的抽泣,想他的眼泪真是多,想是不是给稀粥吃的,那多余的水份得通过这方式排出体外。 里面的哀哀惨惨的,外面的那可是欢乐。丰法兽忙着看地形测量,十个兵闲着没事,他们不装事的脑袋也就忧心了那么不到十分钟,快乐就又占据掉他们大脑所有的空间。他们发现一处半坡地上长满了蛇霉。红彤彤的蛇毒果印衬在绿油油的叶片中,显示它现在是美味可口的。十个兵取下空了的口粮袋,嘻嘻哈哈跑上半坡地去採摘那红艷似火的蛇霉果。灌木丛中一座破烂的竹屋裂开大嘴,似是要诉说着什么。“邵子,邵子,快来!”最先发现竹屋的一个兵冲着坡下喊。 邵子在下面正仰头看他们摘蛇霉,听喊也走了上去。他的猎人眼犀利,这一上去就发现竹屋。他和十个兵好奇下凑近打量,这竹屋说是屋真是抬举,竹子插入地围了个浅洞罢了。浅洞里有用泥巴垒堆的勉强可躺人的土床,邵子看到想进去看个清楚,脚踩入一个坑,扒开干草枯叶可感觉到这曾经是烧过火的坑。坑沿边、坑底还有黑灰和泥土的混合物。由于遗弃时间过长,又经雨水沖刷浸泡已是依稀可见,但还是可以判断下竹屋主人是在这围竹外这坑里生火煮吃。 邵子放过土坑目标直奔那里头的土床,确切的说邵子是弯腰驼背才能坐下到土床上,坐直了头就差不多顶着洞顶了。“啥人?矮人吗?”“野人!”一个兵问一个兵答着,他们俩也挤进竹屋来。“野人?传说中的野人可高了怎么可能,说是猴子还差不多。”“猴子,哈,猴子会做出这样的屋子,我要将它当神敬。”这两兵环视着竹屋吃着蛇霉果针锋相对争论。 裂口外一个兵弹弹竹子冲着里面这两兵吼:“吵啥!做这屋的人就跟你们一样,不会造屋子又不愿意动脑子,就在这洞边围上一圈,只要下雨不进水就将就凑和,就是个笨人懒人!”有一兵从他身边探进头来问:“邵子,你说测绘队会不会是给这屋主人掳去的?”他的话说的太傻气,引来一片嘲讽的“嘘”声。 邵子观察好一阵子了这下发表起他的看法来:“这人不是懒人、笨人,应该是没什么体力的人。”众兵起闹要他拿出证据来。拿证词,邵子第一指了竹子基底,“你们看这竹子插地这头有黑迹,这说明此人将竹子放火上烤了烤后才插入地里,这样可耐用不易腐蚀,第二嘛,”扫了竹子围占下的空间,又拍拍坐下的土床,“虽然高度不很高,但这空间还是不错,这土床位置就占据在正中,这人应该设想过,洞和土床为一个整体,洞顶是床顶,构成一个半封闭的床,这床在竹围正中靠里,不就显示是一个睡房,外面有烧火用的坑,烧火煮吃就是厨房,不烧火就是厅房,天是顶地是底。” “给你这一说,还真是不错的房子。”竟有兵贊同,邵子有了几分得意,继续他的卖弄:“至于为什么我敢说这屋主人没体力,在于这竹子,瞧瞧,没根跟我手腕一般粗的,就跟咱们扎个篱笆一样,要是有野猪什么的,根本不经撞,还有嘛——”邵子神秘莫测发个笑拍拍身下土床让一让身。十个兵弯腰勾头一一凑来看,全都是若有所悟样点头。土床很窄,身板大的人还不够躺。 “你们磨蹭什么?”这一声不很响的问话惊着十一个专心研究者,他们回头看是丰法兽找来了。丰法兽一人在下面测方位记录观察,做完这些有那么五六分钟不见他们下来,喊,没喊下一个,也没一人应他个声来,情急之下跑上来,见他们个个都往破烂竹屋里钻跟了来。 丰法兽是他们这一伙人中最有本事又年长的,一个兵来了兴趣要考问他:“哎哎,这地方你做什么判断?”这算什么小菜一碟!丰法兽将竹屋里里外外仔细看过,就跟个侦探寻找线索一样一丝不苟,最后他站在外面来了个郑重发布:“此屋曾经住过一人一马……”刚发了个头来就将邵子们给震惊的,不仅满屋子四处瞄,还个个嚷问:“您从哪看来的?” 丰法兽倒爽直直接指点给他们看,由于这环境窄小,这周边灌木多,空处修个竹屋后就没多少余地,马只能站一个地方,时间久了就留下马蹄痕迹,大家看过不得不佩服丰法兽的仔细。“还有这空间高度,你们看,就是比马头高不了多少,可以说是人站马背上盖的屋顶。盖屋顶的材料简便快捷用的是芭蕉叶,,这也可以防止细竹子压得过重折断或弯曲……” 有兵对丰法兽结论芭蕉叶盖顶给个吃吃笑,插嘴问:“你又是从何得来的?”因为现场找不到一片芭蕉叶,也没能发现芭蕉叶干枯的叶脉。 “就地取材嘛,这里还有什么叶子能大过芭蕉叶的,又好採下的呢?” 众兵报以笑声,这何尝不对,这里的山谷就数芭蕉吐最宽大最好采,换谁如住这都会头选芭蕉叶的。丰法兽继续说的和邵子分析的相差不多,也是屋主人是个身单力薄之人,不过他倒给出这屋子遗弃的具体时间,有三年之久。三年前为何遗弃,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猜想。乐观的想是找着出路出去了,悲观的那想法就多了。丰法兽则想喜法兽们在这山谷找到有地方遮风避雨吗?他想着情不自禁在地上刻画下他心中所想,“还好吗”这三个字尤其刻画的又大又深,就如同他沉重的心情。
第404页 第六十三章 红彤彤的蛇霉果摘干净,一路吃着一路走,这里的石质以风化石为主,给水流沖刷下沟壑纵横,这也就成了可在山谷行走的道路。丰法兽们在沟壑中穿行,他们见到一个山口,而这山谷还未走到一半。有个出口丰法兽犹豫不决该不该从这齣口出去去寻找,他徘徊许久拿不定主意。 邵子仔细打量过出口摇了头,他说:“我琢磨着喜法兽他们不会从这走,这齣口上方压着大山似的岩石,看着压抑,说得难听第一感觉就跟个狗洞似的,就跟个只能狗狗钻进钻出的洞洞,虽然它其实能穿过人穿过马,可这感觉就似不能通过。”丰法兽想想也对,喜法兽们慌乱下怎么可能去走这样的出口呢。邵子的话也提醒了他,应该去走第一感觉引人走的道路。 这边丰法兽们发现可走的出口商议着,里面的喜法兽们还在蠕蠕行走,他们没看到可出的出口。曲贝一直在呜呜咽咽,守兵们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哭不拢口,都要走过来瞧一瞧他。左右都有好奇的目光,曲贝只能将脸埋在军医背上,背他的军医忍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不哭了啊?我右肩你哭湿了又哭湿我左肩,现在你又要将我的背哭湿吗?我这不就是给你的眼泪泡着了,哭成大眼泡也解决不了事,还不如想想补救的办法。” 曲贝不好意思哭了,再说他也哭累了,他耷在军医肩上闭上眼睛,他迷迷煳煳下睡了过去。他见着许多不认识的人,他们一个个表情呆滞看着他,一言不发从他身边走过,他转身想跟上他们,想看看他们去哪,一位老者拦了他的去路,并说“该走的路不走,不该走的要走,错啦!”拍了他一额头。 这一拍曲贝醒了,他摸摸额头为做了个毫无用处的梦嘆个气,又想为什么老祖宗不来到梦里告诉他该怎么做呢。他轻轻嘆气背他的军医当然听得最真切,问他:“还是想不出答案吗?”他没能听到曲贝的回话,唠唠叨叨起来,“既然得不出答案就算了,我们会请求对你的族人网开一面,我们大秦律法很严苛,但还是有一条不知者无罪,你的族人应该大多是不知情的,他们还可保,但你父亲就难逃,你们不用被灭族还是可庆幸,你应该往大处想,让你的族人无辜去死,你心也难安,一世都难安是吧?” 队伍停下小休,喜法兽在人群中转悠,现在他是所有人里象是最心绪不宁的一个人。他转到曲贝身边来了,见他耷拉头眼皮低垂,晃晃过去,走出快一丈远了又回过头来看看,象是有话想对曲贝说,想看他有不有抬头睁眼。曲贝并无变化,还是耷拉头垂眼皮,喜法兽只好离开。 队伍在一声喊下又动身了,换了一个军医来背曲贝走。“这回你们走对了路。”曲贝给撑上背时嘆息出这句话来,军医下意识下说声“真的”后又惊又喜了,忙将曲贝的话向周边发布。这一信息很快传到队伍头,传到队伍尾,蠕动的队伍沸腾了,大家加快了脚步,很快跟上在前远远的喜法兽,这倒让喜法兽纳闷了。 路边堆了一堆砾石很是扎眼,喜法兽瞄上这堆半人高的石头堆,走过去细细瞧,不得不嘆这大自然的顽皮捉弄。这砾石后就是他苦苦寻找的出口,这齣口就似在一条道的中间,掩在沟壑边只露了半个口出来,走在沟壑底极易错过去。 出口在一条道中,这么奇妙是怎样造成的呢?有经验的喜法兽很快想明白了。大水从这口子汹涌奔出,给一块立中的岩石挡了去路,水从岩石两边缝隙喷涌而去,从而一条分从了两条以相反的方向奔流而去,许多年许多年都是这样,从而在岩石两边沖刷出沟壑来,只是在有一天,这分流的石头再也经受不起大水的冲撞,分解塌落,反而给大水裹挟着带走得干干净净,曾经给阻隔开的沟壑成了一条贯通的沟壑,这齣口也便似在道路的中间。在这样的沟壑行走,习惯下沿着贯通的沟壑走下去,绕在山谷里出不了。 砾石轻而易举给搬开,听着笑声曲贝后悔他的愚蠢,堆什么砾石嘛,这不就是在指路!喜法兽第一个过路口,这一过他又不得不赞嘆一遍大自然的奇妙。这齣口象个“v”大水从高处奔泄到“v”底,由于冲力惯性又给高高抛起直接碰到曾经的阻拦大石,给分成两道水流,沖刷出相反的不相通的水道,随着时间推移阻拦大石消失,一条贯通的水道就此呈现,也让他们这些无意踏入的人吃够这奇妙的苦头,转来绕去就是找不到出路。 堂哥军医是第二个跑过出口,神奇的“v”形出口让他想不通透,他追上喜法兽问上一声:“喜法兽,咱们那日咋就会从这里走呢?”那日就似给鬼使神差,根本想不起那日的细节。 喜法兽淡淡一笑,这是他成困兽以来头一回笑,他回道:“咱们那日顾着逃命,拼命跑呀跑,跑前头的本想停下看看情况,可后头的踩着脚后跟来了不得不又跑,那后头的见前头的在跑又不得不紧追,那日,咱们是跑的精疲力尽才软下来停下的,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四肢抽搐,这情形谁还会观注自己脚下跑的是什么路,是上坡还是下坡,就是撒开脚丫子疯跑。”喜法兽的解释引了大家为之一笑,那日就是这样一点都没有说错。 大家很高兴,即使是站在一个全新的“桶底”还是抑制不住乐呵呵的。放眼望去这新桶底象是个小桶底,沟壑形成的道路似也不复杂,大家丢下喜法兽不在乎他的引路,个个欢蹦快乐赶着马沿着沟壑跑,矮马不肯跑也死劲拽带着它们跑。这一通跑下来那几日的郁闷全随着汗液流淌出去,一身轻快得就似要飘上天。小桶底跑出来,大家“呵呵”“哈哈”笑出声停下脚步。听到从自己从伙伴嘴里笑出来的声音,还不敢确定这就是他们发出来的,要互相看看才敢确信。
第405页 “喜法兽,你笑吗?” “那您呢?”堂哥军医给反问了偏个头认真想想,老实回道:“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咱们又没走出去,不应该笑的可偏就笑了,大概是憋的过久憋乱情绪了吧。” 曲贝就是扫大家的快乐,他呜呜大哭着给军医背来了,引了众目聚焦。“曲贝,你哭什么?”堂哥军医关切问他,他不理,给军医放下地,趴在一根树干上继续嚎他的。风来在他身边转晃下顿悟:“曲贝,我们这是不是就要出去了?你见事情到了这地步想你的族人,你的老爹的事难受。”嘿,曲贝不哭了,他顿一脚转过身来冲着风来的耳朵吼:“找你们的人就在这附近,如他们走的顺利也就是入了这!” 风来可真是惨,两耳朵给震的嗡嗡的直响,曲贝吼的啥没能听清,那离的远的守兵、灵兽个个就似打了兴奋剂异常兴奋,他们象一头头狼抬头高声叫喊,有的还卯上劲爬上陡坡才叫嚎。喊声惊得那藏枝头的小鸟展翅“扑凌凌”逃飞,满山谷迴荡着回声,他们想用唿唤引来寻他们的人。 这样喊上一阵谁都没引来,有兵怀疑这是曲贝逗他们骗他们的,脾气急躁的跑到曲贝面前质问:“曲贝,你还有闲心耍弄我们!” “我耍你们有何用?你们爱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我又没法子可以逼你们!”曲贝咆哮过后滑坐在地,俯下身子在双膝上痛苦磨扭。看他难过成这样应该没说慌,喜法兽要在大家趁天还没黑下来多走些道,这么偌大的谷底桶,又有这么多高高的阻隔石壁,或许寻找的队伍压根就没听到他们的喊声。 喜法兽一路走一路看,他一会看地一会望上空,他在寻找篝火痕迹或是有无烟气逸在上空。他想的过于庞大,以为会来上个三四十人的队伍来寻找,想他们一路上少不了吃和休息,少不了烟燻火烧的。走过两个弯三条道没发现可证明有来人,喜法兽干脆取出望筒望上空,哪都没发现有烟气,失望悄悄爬上心头,他觉得他举望筒的双臂又酸又痛。 丰法兽们这趟进来带的都是现成可吃的食物,郡尉让他们带上米豆粑。黏米用豆汁熬上一天,然后包在棕叶里又煮上半天就成了米豆粑。这米豆粑可是经得带的食物,就是放上半年也不会坏味道还依旧。郡尉很在乎丰法兽的身体,还特意给他们配备上两袋子的干肉补充营养。经小火炒干的肉干嚼起来香,口感很好。如果牙口不好,还可以将肉干捶打成肉松,这样吃又是别有一番风味。这些食物无需过火可以直接就吃,丰法兽们入了山谷就没烧过篝火,顶多晚上烧几根火把照明,喜法兽想看到烟气自然是无望。 天暗黑下来谷底就成漆黑一团,队伍只能就此驻扎。那不甘心的守兵在黑暗里嚎,一个劲地叫“我们在这快来呀!”没有队长的队伍,自不自觉下堂哥军医就成了老大,他可烦了这些傢伙在黑暗里的嚎叫,吼上一句:“吵嘛,这里黑咻咻的,还不搬柴来烧饭吃!”测绘队将曲贝储存在洞里的所有干柴带上了,虽然有柴可也得省着用,他们现在将两餐稀粥用烧一次的篝火全煮了出来。晚上烧起篝火了先煮上一锅现吃,然后再煮上一锅装在水皮囊里,第二天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反正装在个人的水皮囊里就是个人的自由。象喜法兽不一次性吃光,他是一会呷一小口,这样耗上整个大白天。那没打算的一次性吃光,那只能忍飢挨饿熬到晚才有望安慰肚子了。 大锅里熬上了,这下没什么事可做,就是等待开饭。闲人就是出鬼,有个兵瞅一瞅锅里未开的水,瘪个嘴哼哧哼哧哭起来,又哭腔腔的又憋屈屈地说:“他们是不是不在这呀?山谷有回声,他们应该听得见的,他们别是去别的地了,他们会顺着一直走下去,咱们和他们别想会合,别是他们也迷失,咱们就在这里互相找来找去。”这傢伙把大家的好心情全搞砸啦,那火燥胀气的兵骂骂咧咧起来,也不会骂就是一个劲诅咒这该死的山谷。堂哥军医听着听着觉得滑稽,想这山谷又不是人咋才是山谷死呢。他笑起来劝着:“这山谷又不小,这回声四处都是,叫他们怎么判断,在说他们又没翅膀能飞来,寻找,走,都要时间,咱们出来也就不过一个时辰多吧天就黑下来了,能找来吗?别丧气,说不定明天咱们就能会面。” 过于乐观了,丰法兽正如那哭鼻子的兵所担心的那样,他们已离开这山谷进入了另一个。就在测绘队搬砾石时,寻找的丰法兽们听到从他们左边传来了阵阵轰隆隆响,仔细听离他们并不是很远。丰法兽寻声赶去,其他人也就跟着了。没走多远就是拐了一道弯,他们发现一个相通的口子。看到这口子丰法兽甚至想那里面传来的轰隆隆声是喜法兽他们寻找路撬掉阻石发出的声响。这一想法让他忘记一切,不看地形,不做路标,不测量方位,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后面的邵子慌神下要十个兵快做标记,他追上去拖住丰法兽提醒他这样会让大家困在这谁都走不出去。天黑他们宿在了那山谷,上天就是这样让两位法兽不能会面。 大家饿极了,只是稍微吹吹就是迫不及待唿噜噜喝起了粥,每人只有一碗,虽然还是饿,可是没人想过抢。曲贝端着稀粥难以下咽,并不是稀粥难吃,对于飢饿的人来说,这是救命的美食,他是感动的羞愧的难以下咽。按理说他知道怎样走却不带路,他们应该愤恨他才对,困难下不应该不给他吃才对,他们不仅给他吃,还头一碗是递给他吃,他想他们心胸就是宽仁。
第406页 “快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了。”堂哥军医坐到曲贝面前,双眼呈现的不是那种虚与委蛇而是真挚的关切,“为身体着想呀,吃啊。”面对真挚的人曲贝越发觉得羞愧,他低下头抿光粥,心里有了决定,他说:“你们也别太悲观有我,这山谷有三个通口,咱们出来的是一个,他们如不在这,大不了就去那两个通口去找,第一个通口可通两个小山谷后通不下去得返回,第二个通口就比较麻烦,走过两个狭谷第三个就又有两个通口,一个通口入的山谷难走,塌方太多,但是可通到我带你们去的那个谷,很容易在谷和谷之间绕来绕去出不了,另一个通到的地方那可大了,最美,有湖。湖泊真神奇呀,不管是天上下再大的雨,有洪水入山谷它不涨半分,天旱,旱的几个月不见一滴雨,它不降半分。我发现它到现在有三年时光,春夏秋冬我都去看看它,它永远是平平静静清澈明亮不盈不亏。” 好地方!灵兽们突然想如是他们能住在这多好,劳动之余可以欣赏如画的风景,探索有趣的山谷。他们羡慕起曲贝来,想他的老祖宗真有眼光,知道选在这片土地上落脚生根。曲贝答应相帮,乐观的人们很快想事就想得轻松,先前还担心要多少日子找人,这下反乐着去找。他们想得美,还想顺便看下那又不一样的风景。他们想得心痒难耐竟走过来围坐到曲贝身边说:“明日咱们去那第二个通口去找找怎样?”曲贝怎能做主,他看喜法兽又看堂哥军医,他们没有表态。 雾气瀰漫,树影朦胧,道路模模煳煳。喜法兽领着队伍在前面摸索,他一边走一边喊,他喊山喊地,喊着队伍跟上他别走岔。那山谷里丰法兽们也出发了,丰法兽走在前头,他一路走一路喊着“喜弟”,那一声声饱含着深情想念。邵子捧个罗盘跟在后面,在雾气中不时喊住丰法兽记路测方位,他很紧张生怕有个闪失疏忽遗漏了哪条道,他们也会出不去困在这。 走出有二十丈的路了,邵子见丰法兽的心思还是挂在喜法兽身上,没有象以往那样认真仔细勘测地形,他感觉非常不好,觉得对大家不利,望着前面不知的前景,他越发认为不能走得过快,离开那好不容易熟知的地方过远,他想拖拉时间拖拉住丰法兽急切的脚步,只顾往前的脚步。 雾气里邵子喊痛的声音响起,丰法兽听身返回,见他来了邵子捂肚子“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丰法兽着急了扯住旁边一个兵问他该怎么办。能咋办,他们十个兵里没谁会医,只能扶起邵子按摩他的痛肚子。这样子的简单处理办法怎能好,邵子一会高喊下痛,一会滚几下,哼哼叽叽个没完。 丰法兽没辙他也不会医,只能蹲在邵子旁边看着他的肚子发起愁,他那撑脸颊愁眉不展的样子,邵子从他那面具下面觉到了,他想笑,可他不能露出马脚,只得用哼哼哼来掩饰他憋不了的笑意。丰法兽没听出来那哼哼哼的快乐,十个兵却听出来了,他们瞪邵子,邵子忙偷偷沖他们挤眼睛示意他们别戳穿。装,谁不会!十个兵觉得有意思,最和拍的两人现在起隔阂耍心计了啊。 浓浓的雾气在散去,丰法兽望着那抹轻烟似的雾气飘渺在枝头树梢上愁煞肠,因为邵子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呀。看来今天是别指望走了,没喊打道回府算是不错万幸的了。十个兵这时候搞不懂邵子这样拖住大家是出于何目的,先前以为邵子是嫌天气不好能见度低才拖捱,现在天色越来越明晰,可看邵子压根就没结束这场装样的意思来。他们急了附在邵子耳边问,邵子小声反问他们心不在焉的丰法兽能引领大家走正确的路吗?真目的是等丰法兽专心,十个兵佩服邵子的心细,都给予他称赞的一笑。 天朗了,丰法兽们原地不动,那处面的测绘队可是走的来劲。曲贝见雾气散去天光亮了许多指起路来,他们用急行军的速度想尽快和寻他们的人见上面。事与愿违,大半个谷走过了不见一人一马。有的人开始质疑曲贝带的路,有的人就想寻他们的人是否还未来到。 喜法兽肯定曲贝带的路没错,至于寻找的人是进了这还是未进他也无法确定。泄了气的队伍又以蜗牛速度往前移,现在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错过去就会让寻他们的人继续往下寻找,到那时,他们反过来又来寻他们,那又将到哪才能寻的到呢?队伍最终停下,喜法兽独坐一处苦苦思索…… 曲贝找到堂哥军医请缨,他说:“我先到进口去看看就可判断下他们入了这没?” “你从哪可下判断呢?”堂哥军医内心怀疑这是曲贝丢下他们的藉口,他需要可说服他的可信服的理由。 “不瞒你们,我对你所说大军已经来到并不太相信,我下迷药迷倒你们就是想出去看看实情是这样吗,那想真发现有人找你们,那个打头的遮脸人好厉害,我要几年才摸清的路,他却能很快判断下来,我很恐慌。你们搬的砾石是我堵上的,我不想你们发现出路出去,当然那找你们的我也同样不希望他们能找着你们,因此,我也堵上了砾石。如那进口没砾石就可证明他们还是发现进路进来了。” 可信,但还是得防曲贝丢下大家跑的没影。堂哥军医派上两兵跟他一同前往。三匹快马跑到路头又极快返回,曲贝报告说:“他们入了这,砾石搬开了,我想他们是去其它地方了。”
第407页 这山谷桶底有三个出口,测绘队走过的出口可以排除,可还有两个出口,他们会是走了哪个出口呢?虽是两个出口可也不是兜一圈就可得出结果,特别是第二个出口,如按曲贝早前时的介绍那可就麻烦啦。两个出口,对于他们这些饿着肚子的人来说,就想一击命中,两个出口该走哪个呢? 两个,曲贝不敢妄断。两个,堂哥军医拿不定主意。他们想到找喜法兽来商议,这才发现喜法兽不见踪影。队伍停下喜法兽独处,大家见他不开心的样子没敢跟着他,灵兽们更是知道如喜法兽想问题,他是非常讨厌别人打断他的思索,他会发大脾气的。等到大家又注意却不见他了,堂哥军医问上一句“喜法兽呢?”没人能答。 听着唿唤喜法兽的喊声,堂哥军医心里冒起无明火来,大活人一个百双眼睛看不见,这其中还包括他。“别喊啦,我来啦!”山谷里迴荡着这声音,犹如从天上传来的,难道喜法兽上树啦?堂哥军医这样想着抬头向上看。有这感觉想法的人还不止堂哥军医,瞧,那抬头往上找的人一拨一拨的还不少。 飞跑来的脚步声从那拐弯传来,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喜法兽跑来了,他跑动的劲头给人一种带着喜气高兴的样子,“是丰法兽带队来寻咱们的!”他是很兴奋手一扬喊出这话来。 “丰法兽身体好啦?”“太好了,他在哪?”听听问得多荒唐。堂哥军医想笑话灵兽,只是话就要出口时,忽然意识到最该笑话的人就是他自己。曲贝对他说过一个打头的遮脸人好厉害,他竟毫无想法一听而过,心思就是急着想知道如何判断下寻找的人到了这没。 就在堂哥军医自省时,灵兽们、守兵们唿唿闹闹全跟着喜法兽走了,他们听喜法兽说前面的土坡上有好多的蛇霉果,那还有个荒弃的屋子,他就是在那发现是丰法兽来寻,他在那破屋子的地上刻下有字。丰法兽刻下的字每个人都要看上一眼,那个热闹场面不亚于去参观稀世珍宝。 堂哥军医和曲贝落在了后面,曲贝远远望见破屋子就是笑,“你笑什么?哪有可笑的呢?”听着他的笑声堂哥军医皱了眉头。 “我搭建的,住了三年,老马离我而去后漏的厉害,只好住在令我恐怖的老大老大的山洞里。”这样简短的话那能概括下十年的时光,堂哥军医更是没能明白“老马”是指什么,“十年,你在这十年,住的地方一定是从外到里都搭建有吧?我最想不明白的是,你刚进这时的身子骨比现在还差还弱,你是怎样活下来呢?即使搭这么简单的房子,对于你那身子骨来说跟登天一样难,你总不会今天扛根竹子,明天又扛一根,这样一点点做下来吧?” 曲贝给问的记忆打开:“我下恨心离开父亲不让他找着我,可我想念,可我没立马死,可我没有自杀的勇气,我就想在我还活着时,做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们一直不安,心灵深处总是怕着,我就想找个更可靠的地方,我就想到来到这。我是头人的孩子,贵重的物品是有的,我就变卖我的宝石,它们本来是一串挂在我脖子上,我将它们拆下一颗颗的卖,第一颗最小的,我买了马,我想老马识途,就买了匹老马和一匹带车的一岁马;第二颗我买了许多粮食、干肉,反正能吃的我买了满满一车;第三颗我本想买个僕役和能遮风挡雨的物什,那想我卖两颗宝石时被歹人盯上了。他们抓了我想杀了我夺我的宝石,我对他们说还有更多的够他们花好几辈子的,想不想要,他们开始不信,我说我现在身子骨这么差就是为了找这些宝石和宝石主人打斗伤成这样。我还有宝石,我亮给他们看过又强调有许多比这还大还好的,我指我买的马,我买的粮食,告诉他们路途遥远,宝石主人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们贪婪的心想要下更多的,他们给财宝晕了头跟着我走,他们给我做吃的,伺候我,把我哄得‘服服贴贴’,我们入了这,可我不熟悉,我们走啊走又走了出去,他们疑心是我耍弄,我告诉他们我只知道宝石大概藏在那,具体地方得找,我又问他们如换做他们是宝石主人,会将地点告之别人吗?会将这么多的宝石放在一个让别人容易找到的地方吗?我说我们走呀走结果又绕了出去,这充分说明这些宝石的价值不可估量,要不然不会藏在这么深奥的地方,他们认为有理又死心塌地跟着我,那时我们一起四人却带了许多食物,用了十二匹马驮着。探前两个山谷还算容易,我们能找到出去的路,我们还能跟外面联繫买些粮食什么的,可我们走进来就迷的想出都出不去,他们不知日子过去多少,他们一天天暴躁,他们最后暴发了,为了我所剩下的三颗大宝石大打出手,他们都想独吞拿了这三颗走出去过日子,就剩下我和老马,其实才不到四年的时间,他们就受不了了。这么美的地方,他们怎么就看不上呢?我就喜欢!我的老马识途,我在它的帮助下能在一次次试探下回到家,我和老马一个山谷一个山谷的摸索,老马真好呀,从不对我尥蹶子,有时我就觉得它是我故去的爷爷变的,来扶助我,帮助我,呵护我,唉,我还是失去了它!” 曲贝忧伤想老马,蹲在地上望着破屋,曾经的那一幕幕又显现在他的眼前:老马驮回一捆捆竹子,堆在地上半人高,他动手插竹子,老马真灵性用它的嘴帮他咬来一根又一根,都不用他跑去拿。竹子圈成个大围子,稀泥煳上缝隙,房子初级模样就有了,再站在老马背上架设好竹子,又盖上一张张芭蕉叶,压上几块大片石,遮风挡雨的房子就成功了。他和老马站在新房子前欣赏,越看越欢喜,他笑,老马也点头乐。
第408页 新家落成得庆祝,煮上一顿米饭,好久没吃过米饭了,这还是找着出路到外面买来的。那一晚篝火照着他和老马,馋馋的老马一会用它的大鼻子凑去嗅嗅饭香,把他逗的开怀笑。饭好了,他一碗,老马也一碗,他吃的香甜,老马也吃的满意频频点头。那一晚是他入这最开心的一晚,忘不了!他想老马能永远陪着他,可老马老了,无论他怎样爱惜还是离开他,丢下他,让他孤苦伶仃在这。没了老马,家也破败的快,一天天越来越破烂,遮不了风避不了雨…… “曲贝!”堂哥军医想到问题刚出个声来却给另一声“曲贝,那两个口子在哪?”给中断。喜法兽捧着蛇霉果奔他们这来了,到了边巴掌里的左右一倾,就成了两手各捂了一份递向堂哥哥军医和曲贝,“吃吧,明日还有得搞。曲贝,那两个口子离这远吗?要不你带我去瞧瞧,咱们定下一个先去寻怎样?”“骑马,那都不远。”见喜法兽心急样,堂哥军医赶快表明他的态度:“定下了,你们也不能直接就去,得回来报告一声。”一颗蛇霉果丢嘴里发现这并不妥当,“不行,不行,不能就你们俩去,我也得去。”他们仨跟大伙打个招唿,冲着两个口子去了。 第一个出口看着憋屈,喜法兽想丰法兽看不上眼的,或许压根就没发现呢?他首先将这齣口给淘汰掉,第二个出口看过,确定下就这齣口有希望。堂哥军医谨慎,他还是觉得第一个出口也得派人盯上的好,要是喜法兽判断错误,他们如是入了第一个,如不盯着,他们返出来要是直奔第三个出口那不就乱了套。堂哥军医见喜法兽按耐不住的样子,拽紧他带他回,就剩下那么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就是进去能找下多大的范围。 蛇霉果摘的只剩青色和淡粉色的了,守兵们吃得最欢,他们还知道要留下些等着他们回来吃,看到他们回了个个欢叫喊着他们来吃蛇霉果。堂哥军医听着他们的欢叫有种拿他们没办法的感觉,困了许久,粮食在怎么省着吃还是快没了,他们还能这么高兴,一脸的笑容绽开就如那盛开的蛇霉花。 有曲贝做嚮导可以迅战迅决,堂哥军医琢磨着这些事,接过一捧蛇霉果,点着给他果子的兵,又点下旁边九个,要他们十人明早跟着喜法兽和曲贝去第二个出口寻人,他呢,明天他随便领两人盯第一个口子,其他人嘛,原地等待为好。事情安排好,蛇霉果吃在嘴里才有滋有味。 一捧蛇霉果吃罢,堂哥军医又想起给喜法兽中断的问题,“曲贝,曲贝,”堂哥军医特意喊上两声,他是想确定下没人在会打扰他吧,没有人关注他和曲贝,他放心了,“嗨,曲贝,你将这摸索的这么清楚,那你告诉你爹了吗?” “我这样子怎能去见父亲,我绘了张图压在守寨子的屋门前地上了,天亮,他们发现拾起看,然后往寨子里走,我远远盯着看到他们是往我家去的,就赶紧离开了,他们一定是给我爹了。” “那后来有人来吗?” 曲贝摇了头,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四年时光不曾见过一个族人来。他不知道那张图并没交到他父亲手里,愚蠢却骄傲的跟随还认为那不过是小孩子的乱画乱作,嘟哝着“圈圈套圈圈,扭七歪八的”顺手一抛给风卷到哪去了,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第六十四章 “邵子,今天你舒服了吗?”天刚放出一丝亮,丰法兽就迫不及待地区差价扳了邵子问。邵子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刚“嗯”了声,就听到丰法兽的催促。昨天几乎没走,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补回来,这是丰法兽的想法。 十个兵走了几天给昨天这一停,懒骨头上来了,他们不乐意在去走那不到头的破路,磨磨蹭蹭牢骚满腹。见他们全是一副象是要了命的样子,丰法兽拗脾气上来,一个人就上路出发了。邵子见状喊他喊不住,只得赶忙拎上东西牵上马追上去。那十个磨蹭的傢伙本还在磨蹭,一转头不见他们俩的身影,再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鬼影都不见的地方,又一想,没丰法兽他们会出不去的,这下又慌又惊又怕,赶快撒开脚丫子追,追上一阵傻眼了,前面三条叉道,谁能知道是往哪走的。 十个兵不敢喊“丰法兽”怕那禁令,就喊“邵子”,喊上一阵不见他们返来,悔的肠子都要青了。碍于他们是兵,碍于是堂堂男子汉,哭鼻子不好意思哭,那个憋呀脸都憋红了。他们的窘态那躲着的邵子看得一清二楚捂嘴偷笑,笑他们畏手畏脚不敢走,笑他们脑袋瓜子不琢磨,想想嘛丰法兽要看地形,测量各个道的方位,哪有那么快走的。有个兵忍不了了,哭几声出来骂几声,邵子更乐了,哈哈笑着钻出身来,可把这个哭兵喜的应该说是喜极而泣。 丰法兽记录下方位走来了,考问起他们来:“三条道,你们认为该走哪条?”他发现哭兵,这傢伙眼泪还未抹干,“哭啦,怕的。”伸手想去揩掉那残余的泪花,哭兵一抬脸使他一下子想起他的两个孩子,想起他的乐观的小儿,想起在辽西郡测绘时,有一阵子不知为何小儿可怕了不见他这个老爹,一没瞧见他就是眼泪花花的,看见他了就抬个泪痕未干的脸认真看他这个爹,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说不清。
第409页 丰法兽想孩子黯然神伤嘆声气,转身走向右边的道,“他这是怎么了?象是很伤感。”哭兵问邵子,邵子怎能明白,他又不是丰法兽肚子里的虫,“哎,咱们是不是没希望找着他们吗?”哭兵追着邵子问,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邵子不答他,只是挥手要他们跟快点。 山谷里迴荡“丰法兽,丰法兽”,邵子定住,他是在追丰法兽但他并没喊呀,邵子回头看那十个兵,他们也在追赶,但他们也并未喊,听错了吗?可那声音还在迴荡,并且越来越清晰。 “丰法兽!”这一声喊邵子很确定就是他喊的,就是从他喉咙发出来的,这声跟那几声是完全不一样。丰法兽返过来了,他听到邵子的喊声时,刚有的惊喜又没了,他在抱怨:“原来是你喊的!”邵子在琢磨那喊声,听丰法兽的嘟哝立马反应来是怎么回事:“等等,丰法兽有人在喊你,是喜法兽吗?”十个兵也靠过来了,他们听得真切:“好象是从后面传来的。”这下不约而同大家全屏住唿吸聆听“丰法兽,丰法兽,你在哪呀?我是喜!”真真切切一字不漏传入耳里反馈给大脑。大家顾不上欢唿,丰法兽:“喜弟,我在这!”邵子:“我们在这!”那有趣的兵:“快来,我们在这”全都是急切地唿应。 喜法兽坐在小跑的马上,喊一声聆听一下有不有回应,这回他听到回应,那个激动没差点让他从马背上栽下来,他催着前头的曲贝打马飞奔,他真想立马就能见着。 丰法兽和喜法兽会面了,他们俩一照上面,眼泪就是夺眶而出,呜咽着互相唿唤着对方跳下马相拥而泣。邵子一激励拥抱住不相识的曲贝,十个兵和十个守兵陌生着,打起干巴巴的哈哈笑,只是浅浅拥抱下表示很高兴见面,然后全成了看客,看哭泣中的丰法兽和喜法兽,听他们互诉着忧心思念。这感动时刻没人觉得两个大男人哭泣,互相抹掉对方的眼泪有什么不妥、难堪,他们静静等待着…… 喜法兽最先收住眼泪,他想起丰法兽是还病着的,“丰哥,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你可以要你两子来寻我们嘛,他们有你指导已经很棒的,你还不放心他们吗?” “喜弟,我好了很多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同意我来。我那两子呀带队去东南向去测绘啦,领队听说了你们的遭难,特别是知道鱼队长受伤还坚持带队继续做事,那还有脸真测过两百里就呆着不动,他说去东南向我们还巴不得,守我的两兵觉得守我没劲,也跟着他们一同去了,没有他们守着我,我现在可自由喽,这瞧瞧那走走,其实他们不守我也在于我身体恢復的挺好的。,他们知道我死不了。”丰法兽说完还笑了。 喜法兽怕是丰法兽安慰他,拉过丰法兽背着大家摘下丰法兽的兽面瞧一瞧,的确是比刚来时看到的模样好了许多,脸看起来有了些红润。邵子来催了:“咱们该和测绘队会合了,时辰长了就怕他们不安乱想。”非常对,两位法兽连连应着,丰法兽戴好兽面看到邵子,真想感谢他,要不是昨天他肚子痛耗掉一天,他和喜法兽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着面,只是人家肚子痛,痛苦,在这说感谢怕误有幸灾乐祸的成份。 丰法兽忍住到嘴的话,有趣的兵真是有趣,他到来讨功劳了:“嘿,要不是今天我们磨个蹭蹭的,你们有这么快见上面吗?”丰法兽乐了应他:“对,对,你们懒的好,我该感谢你们。”他还真正儿八经对十个兵恭恭敬敬揖手,有趣的兵受了揖拜不好意思了:“开玩笑别当真呀。” 皆大欢喜,二十四人欢唿着上路飞奔,满山谷迴荡着他们快乐无比的声音。丰法兽跟着嚎上几嗓子了,觉得他年轻了,不在是那奔五十的岁数,年轻的感觉就是棒呀。马蹄声,欢快的唿喊声,盯在第一个出口的堂哥军医听到了,他和两兵寻着声音追随在他们身后。 “我们来啦!”这唿喊声惊动等在半坡地的测绘队,快乐的唿喊声太有感召力,太有穿透力,大家不由自主起身,也用欢唿来响应,纷纷跑下半坡地张望。大家刚跑下半坡地站定就是刚好迎接到飞奔的来者,就是他们!这时刻激动人心,欢腾雀跃,激动拥抱,在冷漠性子的人处在这样的境地也会给带动得热血沸腾。听,就连那些大马、矮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它们也“咴咴”欢叫,欢快转动下它们的身体表示庆贺。看到丰法兽,风来抑制不住眼泪呜呜大哭起来,他这多愁善感的人呀,笑着笑着却又成哭了,他让丰法兽再也无暇拥抱其他人,给予他最长久的拥抱。 一切都似变了,被诅咒的山谷成了世间最迷人的山谷。大自然鬼斧神工下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壑都是如此之美。看吧,那土坡坡、石窝窝、树棵棵、草丛丛、水沟沟,山花浪漫得竟是那般妙不可言。那高耸山头的草草木木,犹如舞者,徐徐风阵阵吹过,它们便舞姿绰约柔韧妩媚,风过后又婷婷玉立。 “报——报——”郡尉的传令兵一到部落翻身下马,踏着阶梯就是一路喊着“报——”去见郡尉。他飞踏实着阶梯,冲进营地,在帐蓬外剎住脚,掀开帘子气喘如牛报告:“报——测绘——队——回了!”
第410页 郡尉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问:“情况怎样?” “一人不少!” 七天的等待总算有了好的结果,郡尉欣喜下又问:“他们说了什么吗?” 传令兵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测绘队安然出谷整个营地都是沸腾,他第一时间跑来就急着来报信,并不知道后头的事,不过他眨巴下眼还是想当然地说:“他们又累又饿的样子,应该是许久没饱饭吃造成的,他们怎么样也该先填饱肚子吧。”话不答意,郡尉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急得他走出去喊:“马!”他要亲自跑一趟过去。 头人在上面看得清楚,他看见郡尉打马出营地,也不管马下阶梯下快了颠簸磕绊,还是催着马这个四脚动物快跑,他还看到传令兵跑出来跟在了后面狂奔。毕竟他是两脚的人不狂奔,就会跟郡尉的距离拉远了。看不到他们了,一丝恐惧掠过头人心头,这丝恐惧就如同发酵的面团迅速膨大,占据掉头人整个心,他想到不妙,想是测绘队活着出来了,这支有力的人证将会来指证他,他和他的族人都将坠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头人慌乱下来回走动,随着脚步由快到慢再到定住,他有了主意,趁现在郡尉不在这,群龙无首下他该背水一战。这是他的地盘,经营了三代人的地盘,他可以领着族人遁入那错综复杂的地道迷宫,引着郡尉的兵来寻来找,他可以在地道里布局将他们一个个击杀光。 铜鼓咚咚敲响,声音罩在整个部落上空,听到的人们都是惊恐万状。部落人全都走出他们的家,站在外聆听不知所措,鼓声要他们战斗,是向谁战斗他们惊恐着。士兵们听到鼓声,他们听出鼓声里的不怀好意,这意味着什么呢? 部落人向空地聚去,那里有军队,士兵们向营地聚去,他们聚在了一起。监控头人的士兵看着头人莫明其妙的举动,好一会才想起他的职责,他上前阻拦头人的击鼓,喝斥他想要干什么。头人一改往日的笑面,阴森可怕咬牙切齿个“杀”,只见他一抬手一把短刀扫向士兵,士兵并未提防他会及快来这一手,虽然下意识反应躲避,可还是脖颈给抹了一刀中了招,鲜血喷涌而出。他捂住伤口忍痛踉跄往下沖,他要在生命最后时刻报信的意图,被头人的跟随中止,他的后背又被深深插入一刀,他倒下,重重倒下大睁着双眼。 血腥味在冬天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更是浓烈,下面的人们全都嗅到这死亡的气息,大家不安恐怖起来。有一队士兵跑上去看个究竟,他们发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伙伴,刚才还响着的铜鼓旁并无一人,头人,可恶的头人不见踪影了。愤怒的士兵踢开头人的住屋,一股毒烟扑向他们怒气沖沖的面部,他们惨叫痛苦地抓脸抠喉…… 下面的部落人听到上面传来令人惊悚的惨叫,恐慌下蠕动,他们想上去又不敢。士兵们听声冲上去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急忙予以施救,用清水沖洗他们的面部。可是痛苦的症状似乎并没减轻半分,看着他们依旧痛苦,士兵们给激怒,他们找来长木头狠狠撞向头人的家,将头人的家撞的到处开洞,又冲进去翻个底朝天,就是不见头人,连一个跟随也没能发现。 找不到罪魁祸首——头人,士兵们将愤怒发向下面站着惶恐不安的部落人。他们跑下去,他们的愤怒使他们失去理智,在他们眼里那一个个部落人都是狞笑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面对步步逼近咬牙切齿的士兵,部落人下意识捏紧了锄头、弓箭、锹、镰刀等物什,他们听鼓声要他们战斗,他们出门时都带上了可伤人杀人的器具。 对抗的场面已经摆上,这场面是头人想要的,他想到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人呢。于是乎他要搞出这些事,就是让这些不知情的族人给逼的还手杀。即使双方力量对比上不平衡,哪有怎样,他想在混战中,士兵总会有给杀死伤着的机率,这就是减员,郡尉的士兵能少一个是一个。 眼看血流成河的悲剧即将上演,这关键时刻关键人郡尉回来了。他大喝住士兵们举起的屠刀,大义凛然站到部落人和士兵们之间高喊声:“不能被利用,生命可贵!”见势态缓了点,面向部落人问,“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些部落人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他们根本想不明白头人击鼓要他们战斗,却是跟这些士兵战斗这是为什么?这些日子大家还有说有笑不分彼此在一起吃喝毫无过节呀。他们摇头,其中一人站出点来回道:“鼓声要我们战斗,我们就聚到这等头人发号施令指明向谁战斗,我们还没看到头人,事情就变得不可理喻,可我们也不能等着给莫明其妙杀掉吧。” 郡尉看向他的兵,他不用问也能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就在刚才跑上来时,他看到给抬下来的死去的士兵及听到的痛苦哀嚎声。他心里明了他在半路上突然想到的不好全如真的发生了,他在心里自责着他的失职,他不该不考虑就火烧火燎地离开部落,这让头人看到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能坐以待毙吗?愧疚自责让郡尉忘了他的身份,他跪下在那死去的士兵前。士兵们惊愕了,部落人惊诧了,高高在上的人向地位低下的人下跪!很快他们都又感动了,士兵搀扶起他们的长官,部落人主动来请缨:“是谁杀的?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带你们找到!”
第411页 等告诉他们是头人所为,他们却全傻眼了不敢相信,他们还给吓得说话结巴了:“这……这……这怎么可能……疯了吗?”他们想当然的认为是有人冒充头人搞出这些事,他们为他们的想当然还释放下紧张害怕的心情硬气地说:“这坏人得抓住!” “没人冒充就是你们的头人,你们不就是给鼓声招来的吗?”士兵们强调可部落人还是不愿面对这现实,他们辩驳着:“铜鼓又不是头人一人会击,应该是他的跟随干下的,他们一定挟持了头人,他们想做头人。” “他们想做头人,招惹上我们不是更难成事吗,你们认为这通理吗?”郡尉给他们当头一棒,打醒这些梦中人。部落人沉默了,良久他们象是无了顾虑七嘴八舌起来:“我们的头人的确说不清,有时他很好,可有时又令我们恐惧。”“寨子里如有人生病,病的时间长吧,他就拉个脸在这家人走进走出的,不是那种忧心,是那种……那种……反正我觉得是阴森可怕。”“还有,寨子里莫明其妙不见的人里,大多是生病或是相貌奇怪的。”“你们不知是头人干的,他嫌他们有碍部落的形象。”“怎么可能呀,他们又不是经常出寨子到处招摇,那损了部落?”“又不是我瞎说,是我一次向头人报告,他无意中说漏嘴的,他说不见就不见,这么难看还会吓到别个,以为寨子里出鬼怪。” 现在不是揭发头人的不是,而是要找着头人的去处,郡尉打住这些部落人的言语,询问他们可否知道。头人消失在他的住处,连部落人都是大为震惊。头人的住处独门独户,左右没有谁,屋子前就是一小块空地,屋后是个小院,院后那可就会摔下悬崖去,唯一可走的道,这几百双的眼睛都可看到,头人不见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头人会隐身?部落人没有答案,他们倒象是指望郡尉能给他们一个答案,齐刷刷望向郡尉。 瞧着部落人的目光,郡尉想这些人真是活得煳涂,还是别指望这些煳涂虫靠自己吧。他深思起来,寨子建在半山腰,头人的家是绕了半个山建在寨子中间这高度上,这样去琢磨好像也无多大的意义,因为不管去哪个部落,头人之家几乎都是这样选扯的,就连屋子前空地,屋后小院,建在悬崖边上也如同一辙,唯一区别是这里召集族人不是直接站在头人屋前的空地上,却是在下面离这五六丈的空地上。这区别又有什么关系呢?郡尉想的头都发痛,他揉搓下太阳穴看向身边,密密麻麻黑鸦鸦一片不是兵就是部落人。这么多人在这傻站有用吗?郡尉要那些年老的、年少的部落人回家去,青壮年的跟他一同上去看现场,看现场好过在这凭空琢磨。 头人的家大开着,那门那窗全给士兵们撞倒成窟窿,屋内一片狼藉。新房子才建成那么几天就成了这样,看着挺可惜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屋都成这样,跳崖自杀啦。”多荒诞的话,郡尉瞟一眼声音来处,是一个愣头愣脑的部落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们是真不知情还是装样呢?郡尉心头这一闪念,不禁又多瞟瞟下身后的那些部落人,他发现有两个部落人在往后缩,是那种鬼鬼祟祟左瞟右瞄脚半点半点往后退的那种缩法,他们象是要熘啊,“拦住他们!”郡尉指向这两人,士兵们迅速将他们拿下押到他面前来,看到他们部落人里一片嗡嗡声,“怎么对我抓他们有意见吗?”郡尉喝问。 “没有,没有,只是奇怪拿他们做什么,他们不是头人的心腹,他们不可能知道。”站前排的有责任做出解释。郡尉懒得跟他们废话,质问起这两人为何形色诡秘想开熘。呵,这两部落人全是摇头又摆手,全是一副受冤屈的表情,言明他们是想回家,家里还有需要照顾的病人。对于他们这一说法,部落人赶快证明是有这么回事,还说是一次冒犯头人,给头人关在石头房里七天,出来后没多久就出现发烧浑身乏力的症状,这之后就一直病着不见好。 至于是不是这么回事,见了实就清楚了。郡尉有了主意,他说:“你们当中还有谁家里有需要照料的,那就一同回去,我不希望你们就象见不得人,要偷偷摸摸做小动作。”这话下发的一半的部落人往下走,还有一半虽没动,可就凭他们那眼神就能看出,他们是心跟着跑,脚却不敢动的胆小怕事的老实人。 郡尉招了手唤了旁边的两兵来,跟他们小声叽叽咕咕十几秒。这十几秒可把留这的部落人也吓得够呛,他们怕是在出什么折磨他们的法子。两兵无声地跑了,部落人见他们走下阶梯,象是不是对付他们松口气,可又因摸不着那十几秒意味着什么,又忐忑不安盯看郡尉。 郡尉不再动作也不说话,站那就快站出个窝来。这不动作比动作还折磨人,那留下的部落人最终有人扛不住了求着:“您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但头人怎么不见的,我们也的确是不清楚,要不您派人在捣鼓捣鼓,说不定有暗道什么的。”这叫说漏嘴呢还是就是瞎猜的呢? 地道早就想到了,可郡尉不能派兵去找,原因很简单找着了也没意义,敢下去吗?他们擅长毒药,鬼才知道他们在暗道里下了多少准备猎杀他们。他必须等待找着部落人中的知情者,那十几秒的叽咕就是他要士兵们将那回家的部落人一个个去验证,看他们是不是真有离不开照料的人,说慌者必是知情人。当然他也没放过眼前留下的这些老实巴交的部落人,恶人擅于伪装,不能保证他们不装成老实巴交迷惑他,人他扫过几遍没发现可疑的。
第412页 去验证的兵全都返回,他们没发现知情者,那些回家的部落人家中有小婴孩,或是行动不便的老人,或真是有病重的,的确需要他们的悉心照料。没有说慌者郡尉只好将主意打回这留下的,他要他们去头人家捣鼓。捣鼓什么?找地道呀。他不让兵去,让部落人去,就是想让他们情急之下露出马脚。 去头人家,部落人惧怕着,可他们更怕着郡尉。他们你推我我推你的,实在都不愿去就换成你拉上我我扯上你,人多壮声势似的踏进屋里。他们哆哆嗦嗦的腿时常给物什绊一下,发出的声响又搞的他们一惊一乍的。 他们中有知点情的,不愿在受此折磨,熘出来到郡尉身边来,哭丧着脸说出大实话:“是这样的,头人的家给烧后,我们本想另寻个地方重建,头人不愿意要在原地上建,还要建的跟原先一样。既然是在老地方那就得先清理,我因家里没备有木材无物来献于头人,就给安排负责清理掉灰烬。我扫掉灰烬,见地上还是黑灰灰的,就担来水清洗,发现那水吧能从一个地方渍下,虽不是所有的水,但这石头上……”这部落人瞟瞟左右,还要凑近到郡尉的耳边才敢继续说下去,“我趁没人时试了试,下面是空的,可我胆子小又怕他们吃过饭立马来做事,没敢揭开看个明白,那个地方就在头人的睡屋里。” 暗道发现了,里面黑咕隆冬的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人看到这情形没一个敢下去。部落人生怕郡尉逼他们下去忙出馊主意,用烟燻出里面的人。冒烟的火草把一扎一捆得往那黑洞洞里抛,嘿,见鬼了,黑烟偏就直通通往上冒,往屋里漫、绕,倒把屋里的人一个个呛出屋外。 等了半天不见黑烟逸出,众人又围上黑洞洞口,打起火把往里照,哪是什么地道,就象个地窖,藏物的地窖。下个部落人收穫了两坛酒上来,折腾这一番找着了个地窖,看着那酒罈子,郡尉觉得这是头人特意留下嘲笑他的。郡尉气得在心里头骂上一句:“他奶奶的头人咋熘的啊?”再也没找到其他的地道或是地窖,郡尉气坏了,他在气头上命令部落人挑水来灌满那被发现的地窖,他要看看这地窖可有玄机。 每个部落人不知挑了多少担水来,才将这有屋子大一丈高的地窖灌满。望着那水汪汪的口子,不管是盯上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那还是水汪汪的不降半毫。郡尉彻底失望一回头看到部落人巴巴的眼神,哎呀,那火气蹿的面部都扭曲了,部落人一瞧他气成这样,忙对天暗暗祷告,祈求上天别让郡尉发狂。天黑了,气闷了半晌的郡尉下令部落人全滚回家,但他又警告他们别想离开寨子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第六十五章 驻扎在迷魂山谷外的队伍集结来了,测绘队自然也一同跟了来。郡尉听过传令兵的报告,一丁点儿提不起精神去见测绘队,他们的归来现在了无意义,头人已经露出狞狰的面目遁的不知所踪。他就是撑着额头,闭着眼沉闷地挥下手打发走传令兵。 没人来安顿他们,也没一人告诉他们住哪,测绘队发现他们的驻地已经给郡尉占去,于是,他们想到去无人部落,队长还没下落,头人杀了人跑没了,他能跑到哪去,还不是无人部落。测绘队顶着夜色带着满身的疲惫出发了,曲贝浑浑噩噩跟着他们走,他给听到的消息打击得似就剩下个皮囊。 草棚就在眼前,刚来那日的情形不仅歷歷在目,而且充满感慨。大家久久立在草棚外似乎在等着队长的发号施令。物是人非,泪水盈在眼眶里,大家发声嘆息走进草棚。堂哥军医带着伤感触摸草棚中的铜鼓,发现铜鼓变了形状不在是那种浑圆。铜鼓也会受伤,更何况人呀!堂哥军医在脑海中闪过这道感慨,忽得发觉这其中的问题所在,铜鼓变了形状应该出于外人之手,铜鼓依旧能復于原位当然是无人部落的那些“鬼魂”们击败了外人。 “大家小心!无人部落有很强的猎杀咱们的能力!”堂哥军医发出警告下意识大张开双臂,他的胸膛怎能护住百多号人?即便这样他还是有敢担当的气魄。 “来吧,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小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百个杀百个!”有兵这样喊道,就有更多的兵响应,最后他们就象在宣誓要血战到底。 曲贝一直在沉默,他似给这众人的宣誓刺激了,突然站到堂哥军医面前,声音挺大地说:“我要离开你们回到我父亲那!”他倔强挺立不在说话,他并没动身,他似在等待他们的反应,他们的处置。 众兵、灵兽们象是不认识他一样看着他,就连堂哥军医都似要重新认识他。喜法兽清楚曲贝说这话的真意,他走过来了,返过曲贝和他面对面:“曲贝,你自始至终对我们没起一丁点坏意,你的心是真正的善良心,逼你坏你都坏不来。你走吧,孩子就该在父亲身边。他们不会处置你,是因为没有处置你的理由。”堂哥军医回过神忙接应喜法兽的说法:“处置你那就是我们卑鄙无耻。” “我不害你们,可我也不会帮你们明白吗?” “理解理解,那是你父亲,只是你也得有思想准备,我们最终会找着迷题的解法的……”堂哥军医话还没说完,就听大队人马来的脚步声,火把燎燎下郡尉带着不知多少兵力冲来了。他看到测绘队全在松下紧张的心思,有点埋怨地说:“你们怎能不请示我就擅自来这鬼地方?别在出岔子了耗不起呀!”他发现部落人装束的曲贝,伸手一指问:“他是谁?”听问大家心里全在发紧,压根就没想过怎样介绍曲贝。
第413页 堂哥军医在地上睃睃,没有答案只能这么回答:“他是头人的孩子,”郡尉鼻子“嗯——”,眼刚鼓瞪起又听,“因少年时跟父亲吵翻了就愤然离家出走,一人独居在我们困入的山谷十年,我们落难他帮助我们度过难关,我们能活着出来也多亏了他呀。”这一口气急出来的话也让郡尉无暇细思顺口问:“这里的秘密他知道吗?” “怎么可能告诉一个孩子。他离家后就没回过,他以为他父亲重新建了家,跟新人有了新的孩子,更不会在乎他。他这次跟我们回,还是因我们说头人没老婆没孩子,孤身一人算计我们有何用处,算计得来的又没个传处,我们想头人疯了,他听到头人犯下大事,他挺不住难过伤心这才泄了身份,我们就扯了他一同出来。” 郡尉狐疑堂哥军医的说辞,他观察曲贝,曲贝勾着头再说光线也不行看不清曲贝的面相,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他的办法多的是。他扳起曲贝的双手,用下劲捏捏,曲贝吃痛想抽手没能抽出来,这下郡尉有了判断,羸弱的体质,符合是长年独自生活在山野里。 来凑热闹的人真是多,郡尉捏骨判断曲贝时,又是一条火龙从下而上的奔来。郡尉的传令兵是慌里慌张来报:“郡守不辞辛劳来看测绘队!”郡守也来了,大事件出得令他在首府里坐立不了。他发了快报以最快速度发往咸阳,虽然还没收到回件,可他知道就在路上就快送达到他的面前。他是怕看回件的,不看也能知道始皇陛下是震怒的,并且是对他和郡尉下了死命令,他们的项上人头也可以说是已经给始皇陛下拎着了,随时都可以“咔嚓”要了他们的命。这样的回件拿上手都能感觉那里面的刀光剑影,他得躲,虽然躲不掉,可是能躲几日是几日。 大军出发的匆忙,虽然沿途都可补充口粮,可驿站那点粮食怎够呢?郡守张罗了一车车粮食,跟上押粮队离了郡府一同来了。本想在这最后的驿站歇息,可赶到听说大军驻扎在最后的部落里,刚好又有报来说测绘队给救出困地,这是他最忧心最害怕的,也是他来此的目的。测绘队是救出来了,可里面的曲折并不清楚,再说测绘队队长还没有下落,于是急着赶去。有人部落全寨子戒备,他还没进寨子就在寨子外给兵士拦着,要不是后头的火把赶上得及时,差点发生误会。 测绘队在无人部落,郡尉也在无人部落,郡守要兵士快带路,他一刻也不想耽搁。他来了,他来安慰受到惊吓的心,许多心里也包括他一颗。看到测绘队郡守安了点心,就是小队长是生是死不知折磨人。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这该怎样见到人,怎样见到尸呢?郡守看着他们一大帮子的人站的是人山人海,很有气势,很威武,可偏就是如同老虎吃刺猬,无从下爪威风扫地呀。 郡尉想起曲贝——头人的孩子,他想挟持曲贝逼头人现身。曲贝不见了,不在测绘队里。堂哥军医说他们只顾着和郡守说话没注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找不到曲贝郡尉发起脾气,他谁都怪包括他自己。他怪郡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盘问曲贝时来到,他怪测绘队就如同一堆废物,他怪他自个反应迟钝。 非常时期,郡守让着郡尉不跟他一般见识。测绘队知趣地走开,不站在郡尉眼界里让他烦,当然还有原因,曲贝是他们故意放走的。堂哥军医本就担心郡尉会利用曲贝,他是头人的孩子,头人的心肝宝贝。按理说在介绍曲贝时隐瞒曲贝的真实身份最好,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堂哥军医越发觉得曲贝有种深深对父亲的欠疚,他认为父亲走到这地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他当年不离开父亲,父亲就不会在万念俱灰下犯下这煳涂事。现在事已经成了这样,既然无力挽回那就该同父亲一同承担后果。他不在乎他的生死,更不想再隐藏他的身份,如不说出他是头人的孩子,他也会自报出他的身份来。介绍中不说出曲贝生病是怕扯出宝石,不说成是头人驱赶,是在于曲贝不会容忍这种说法。 十年时间很长,十年可以改变很多,更何况是正在长成的人。十年让郡尉没能极快想定他要的做法,郡守的突然来到打断他的思绪,却对堂哥军医提供了机会。堂哥军医趁机要曲贝快走,去见十年来未见的父亲。他拉上曲贝掩在众人的身影里,他只求他如见着他们的队长还活着,就请放出队长来。 曲贝在堂哥军医的催促下离去,他似有些恍惚,没去走那山后的软索廊道,却是踏上那向上的阶梯。喜法兽看到吓着了,他认为曲贝想不开是要去跳崖,他急急地追去,压低嗓门地叫,曲贝听到站住调转头迎下来,他以为他们改变了主意不想放他走,给扣押他不害怕。他看到喜法兽,喜法兽也看到他:“曲贝,你决不能做傻事呀!这世上没有过不了的坎,就看你敢不敢抬起你的腿。” 曲贝一下子泪落下,他们太真挚,真挚得能让冰雪融化,“谢谢,我不是去自杀,这上面也有可进的路。” “噢,那你去吧,我就下去了。”喜法兽对自己的误解有些难堪慌不迭跑下去,他看到丰法兽在下面等他:“丰哥!” “喜弟,你做啥?” “没啥,我误以为曲贝想不开。” 曲贝在上面听得很清楚,又在上面看到他们俩跑回测绘队的身影,想他们就是光明磊落,不是假装放他走然后跟踪,他轻声出“谢谢”两字又很难过他没能有这样的朋友。
第414页 曲贝一步一步踏着阶梯,即使没有火把照明他依旧清楚到哪了该转个弯。十年前跟父亲相处的那些日子歷歷在目,就似昨天才发生的。他清楚地记得在他年满十五岁的夜里,父亲唤醒他,带着他从睡房的地道来到这里。当他看到父亲屋里,睡床下有地道口时他都惊呆了,他没想到父亲房里会隐藏有这么大的秘密,他还清楚记得他紧紧抓着父亲的手,握的是那么紧,握的是一手心里的汗。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走的,来到的地方更是吓坏了他,被族人传讲的死亡部落。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在看到黑暗中那巨大的灰白——大雪山时才算回了点神来,才知道该询问父亲。那一晚他哭了,哭得伤心极了,哭得收不扰口,他记得真切就似看到昨天的他在哭。他一直认为他会哭就是从那一晚开始的,他以前不会哭只会笑,只会闹,无忧无虑的。 啊,就要上到山顶了。曲贝似乎在犹豫又象是在警觉,他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走,脚步似乎越发踩踏得沉重。一块大石悄无声息缓缓移开,一个人影,又一个人影极快地闪出,他们上前左右挟住曲贝往大石极快地撤,“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暗号?”低沉暗哑的问话掩在了大石后面,外面静沉幽深。 曲贝没有答话,他的双眼给黑布蒙住,他给带到了头人面前。头人吃惊面前的小伙子为什么会知道那段阶梯的玄机,。那段阶梯的几块地地下安置有铜片。铜片一端穿过岩体进入凿空小屋,铜片给震动会在凿空小屋上方发出“砰嗡”的声响。当这些铜片按一定的节奏响起,那代表自己人来了要进。 曲贝又是没有回答头人的提问,他就是静静站着一言不发。头人的疑问越发得多,疑问套着疑问。他走近他,皱着眉头上前揭下那蒙眼的黑布,一张似曾熟知的脸。头人怔愣恍惚了,倾刻间他想起这张脸,浑身颤粟无比激动地伸出一双手捧住这张脸庞:“贝儿,你是贝儿!我的孩子呀你还活着!”两行眼泪落下,头人一把拥抱住曲贝鸣呜呜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激动、伤心、生气、痛苦、高兴,这些情感乱蓬蓬游弋在他的脑子里心头上,到最后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感。他感觉他很生气可又似带着高兴,他觉得他难过、伤心、痛苦,又似激动地不敢相信。 十年了,父亲依旧如以往爱着他,曲贝落泪深情拥抱住父亲,揽住父亲的腰身,将头靠在父亲的肩头上,听着父亲的哭泣鼻子也簌簌发响,他那孱弱的身体给父亲宽厚的胸怀温暖着,渐渐的,他眯缝起眼来,最后竟趴在父亲的肩头上睡了过去。 十年,思念了十年的儿子突然来到他的身边,头人不愿意想为什么,他只要儿子能回来就够了。他守着他思念了十年的心肝宝贝觉得幸福,看着儿子不在稚嫩的脸庞,十年对儿子关爱的缺失又让他涕泪涟涟,他要弥补,只是这一想法闪现时,他又痛苦地揪了自己的头髮。闹到现在这地步,他还能弥补吗? 头人悔恨他所做的一切,但这悔恨也只限于那瞬间,很快他又想事情没有退路只能横到底,他应该将来这的军队灭了,最起码也得让他们知难而退。他将跟大秦决裂,他要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国,子子孙孙传位下去。 曲贝睡了会就醒了,他心中有事无法长时间安睡下去,他睁眼张望,发现爱他的父亲并不在身边。他感到不好不妙,起身出屋子寻找父亲,就在隔壁他发现父亲的身影,他听到父亲在指挥跟随配制毒药。这让他无法冷静沖了进去,对着父亲的后背大嚷:“爸,您要做什么?!您要做什么?求您了别再杀人!” 头人没想到心爱的儿子这么快就醒了,他有些慌乱地哄骗:“那,那有,这是准备明年开春了耕种时下的,防偷粮鼠毁撒下的种子。” “爸,我不是孩子!您是想对付外面的那些大军,您杀不了他们的,您只会更加重他们的愤怒,您会令所有的族人死无葬生之地!” “孩子,这世上只有最狠的人才能活下去,才会有尊严。我得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得让他们知难而退!我想好了,将他们赶出去就在路头修关卡守住,我要称王!” “爸,您这想法不现实又滑稽,方圆六十里就称王,那这世上‘王’多的去了,然后呢,然后你打我我打你吗?” “你这孩子死脑筋,大雪山过去的土地多的是,怎么才会六十里,再说哪个国家不都是占领吞併才会越来越大,咱们的故土不就是给外人占领吞併了吗,这世上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要明白!” “爸,您都困入这了还幻想,趁现在他们找不到这逃吧,我来就是想……”儿子回来就是为了劝自己逃,头人不知有多生气,他粗野打断话,要跟随将曲贝带回屋里。看着儿子要挣扎却给跟随死死挟住动弹不得的样子,他又心痛难过内疚的不行。心一软跟在后头一同进了屋。 头人想转移不快的话题,他问起儿子十年是在哪过的。曲贝生气父亲不悔过的举动,他用被子盖住头躲进被子里不搭理父亲。藏进被子里多熟悉的举动啊,头人不禁又是伤心落泪,他老泪纵横在床边抹泪,可把站旁的两跟随也给带得暗自伤神,心里嫉恨起曲贝失踪十年,还这么得头人的庞爱。他们嫉妒的心真想把曲贝掐死,碍于头人的威狠,他们只能在心里想不敢做。只能想不能做又让他们的心生起更大的愤恨,他们最后退了出去,在外面诅咒曲贝,发泄他们快给愤恨胀爆的心。
第415页 厨子端了熬好的羊肉汤来了,羊汤能滋补曲贝孱弱的身体。头人在曲贝熟睡时亲自跑到厨房吩咐下的,他还亲自选择上上上好的滋补药材要厨子放在羊汤里。热腾腾的羊汤呈现出奶汁色,一看就给人一种爽滑美味可口想吃的感觉。两个跟随闻着味,刚放下的心思又给提起,他们拦住厨子端过羊汤,兇巴巴打发走厨子,琢磨起该在这汤里再加些什么料让汤更“美味”。两个邪恶的脑袋瓜子凑一块,当得意忘形的笑面显露时,他们俩商定下最佳“美味料”了。 头人还在悲哭,这些日子他从心到身都是疲惫不堪,曲贝的归来就是引子,将他这些日子的隐忍强撑给击得粉碎。两个跟随喊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慌张避过脸去抹干眼泪。当衣袖子抹干最后一滴眼泪,头人心里有了厌恶感,他讨厌被两个跟随看了去他现在的真实面目,他没好气打发两跟随走开,甚至发起怒火咆哮着要他们“快滚”。两个跟随在咆哮中“唯唯诺诺”跑出去,轻手轻脚折返在门角边偷看…… 曲贝在被子里听得到父亲的悲哭,他内疚让父亲难过,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所做的事,他躲在被子里左右为难。他还在想该怎么办时,听到父亲痛爱地唤他出来喝汤。亲情,让他一下子钻出被窝,他想他首先该做父亲的好儿子,让他老人家顺心舒心,老爹心顺了再劝就能听得进去。 热唿唿的羊肉汤喝进嘴里爽滑美味着舌头,曲贝吞下一口了热唿唿唤:“爸,您也尝尝顶极美味呀!”头人见儿子顺眉顺眼了还热唿唿叫他,笑眯了眼回应:“乖儿子你吃,爸爸知道这好吃,特意叫厨师子做给你吃的,你得好好补补身体。” “爸,您有的吃吗?” “瞧你傻了吧,我要没得吃会吃成胖肚子。”头人拍拍他的肥肚子呵呵乐,曲贝也给逗乐了,他也笑,只是很快他又悲伤他们父子俩还能有多少日子这样相处。他忍住想说出口的伤心话,他想就让他们父子俩高高兴兴呆上这些日子吧。 羊肉汤吃下有一会,曲贝觉得有点难受的感觉,看到身边慈祥笑的父亲,他忍着那有想吐的胃口。他想他是许久没吃荤,这突然吃下一大碗,是他的肠胃不适应。他说他困了想睡会,他想支开父亲后再将这忍着的反胃吐出去。 头人爱儿子怎肯离去,他守着就守在床榻边。曲贝忍得虚汗淋淋再也忍不下去,他吐得面红脖子粗,可把头人吓坏了,连连惊问怎么了。族里的医给喊了来,他不会中原医术的把脉,就是盘问、观面,将曲贝的身休当鼓,敲了前胸敲后背听来听去,末了,支支吾吾说虚弱的身体大概消化不了肉食才造成的吧。一听就是猜出来的并不肯定,头人只得打发走他。 曲贝这番闹腾过后象是累坏了,疲乏无力倒在床榻睡去。头人守着他不敢磨动半步,也不敢合下眼皮,他心里头恐惧着,生怕儿子要离他而去。头人一宿难安,他一会摸摸儿子的额头,一会又探探儿子的鼻息,心里不停地祷告祈求。 似乎是头人的诚心,他那爱子的心创造奇蹟。曲贝这一觉醒来又了无事了,好好的一个人起身,对着父亲微笑,热唿唿叫声爸爸。头人担了一夜的心,害怕让他变得虚弱。看到儿子好好立在他面前,他还怕着是美好幻象。他掌住面前的儿子,真真实实感觉到儿子身上的热度,又仔仔细细端详,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的曲贝只能嗔怪又叫声“爸爸”。这一声“爸爸”听到耳里,头人满面笑容顿时精神抖擞:“乖儿子,洗把脸跟爸爸跑步去。” 这句话倒把曲贝搞得怔愣,他的记忆回到少年时。他年少时喜欢玩,常常是玩到很晚才会睡觉,因此早上老是起不来,每每都是父亲又是轻推又是轻揉又是轻声喊,才会睁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发个嗔怪的“爸”来,心里埋怨老爸吵了他的美梦,这时候总能听到“乖儿子,洗把脸,跟爸爸跑步去”。曲贝心伤了,他揽住父亲的腰身,头靠上父亲的肩头闭眼喃喃:“我还能是爸爸的乖儿子吗?我有那么多的跟您意见不合。” 头人回到现实,他们在地下迷宫里躲藏,外面杀机四伏,他不能带着儿子在旷野里奔跑,在密林里躲闪、嬉戏。在他潜意识深处清晰地知道他的挣扎是徒劳的,他想到在他现在还活着时,应该给儿子找个能帮儿子的人,是谁可以担负呢?头脑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选是给他囚禁的小队长,跟儿子一样性子的小队长。当小队长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又不禁犯迷煳为什么不是族里的某人,却是毫无血脉关系的小队长这个外人呢?小队长一个外人一个敌手怎么可能帮儿子呀!头人逼迫自己的大脑重新挑选个可帮之人,可他的大脑就是固执的老是显现小队长出来,将他所想的族人一个个踢得远远的。头人只能放弃这折磨人的念头,无可奈何轻嘆声说:“乖儿子,去洗把脸,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到小队长他已经起床了,正斜靠在门边抛飞手法吃着果仁。他那吊二啷噹的样子目中无人,你走到他身边了,他就跟没看见继续着抛飞手法吃果仁。曲贝看他这样发笑,因为他曾经就喜欢这样子吃果仁,他伸手从他手心里掏出一颗来也这样吃了下去。 “小子学样啊,小心我揍你!”小队长翻个白眼给曲贝了,死劲拍起身上的衣服嚷着,“离远!离远!”
第416页 “你不痛吗?这么用力。”曲贝奇怪他为啥这样。 “哼,我给你们沤在这都长霉了。” 曲贝又是发笑,一个爱闹腾的人给这样困在这能不难受。他转过头对父亲说:“爸,就让我跟他一起走走。” 头人还没应小队长惊唿得快:“呀,贝儿!”就见他“唿”地过来,大张臂勾住头人的脖颈一张脸乐得呀,“真贝儿回了,还不放我走!”头人把头一摇斩钉截铁:“我要两儿子,你要是大就为兄,小就为弟。” “哎呀呀——”小队长怪叫着两指头捏起头人的脸皮,“可真厚啊!”头人打开小队长的手,挣脱他的“勾肩搭背”:“你呀就安心呆这,没得亏你啊。”他逃似地离开。曲贝扯住要去追父亲的小队长:“有我,会放你走。” “哦,这就好。我还有两弟兄也给你们关这了,你最好连同他们和我一起放了。” 刚见面就敢大言不惭搭带条件!曲贝把脸一板:“我要不放他们呢?” “你们没得选择,虽然我在这见不到太阳,也见不着月亮,可我知道大军包围了你们,你父亲只能躲入这做个地老鼠见不得光了。” 曲贝吃惊,不知他是从哪探的消息忙问:“谁告诉你的?” “你呀!”曲贝更吃惊了,见他惊讶的莫明其妙的表情,小队长极其严肃解疑,“很简单,你父亲思念你十年不见你,现在你却回来了,事情不到严重地步你会现身吗?” 点到曲贝的心坎上,曲贝黯然神伤蔫头蔫脑地走开,他没有带小队长去走走的心思了,他只想回到父亲身边。看到父亲曲贝真想抱住父亲大哭,渲泄他痛苦的心。儿子苦个脸出现在他面前,头人后悔不该让儿子和小队长见面。小队长是敌一定挖苦过儿子,要不然不会成这样。 “算啦,别跟他绞和,他那人是你越绞和他越来劲。”头人劝过曲贝,回头叫跟随去跟厨子说,将今的早餐送到这,别送到小队长屋里。他张罗过将早餐全送到小队长屋里,准备他们仨坐一块吃喝交谈。现在儿子和小队长不欢而散,那就没这个必要了。 早饭吃过,头人匆匆离去,没跟曲贝说是去干什么,他就是吩咐曲贝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跟大厨子说。跟随们也全跟着头人走得是一个不在。曲贝一人孤零零的,他想他的大白花。他的大白花冬眠了,给他放在一个安全的树洞里,开春惊蛰了,他在去将它带在身边。 曲贝在床榻上躺了躺,想起小队长说过他还有两个兄弟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找这两人关在哪里。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自从十五岁给父亲带入这,他便开始了熟悉。虽然族群给逼离故土没了自己的国家,可尊卑贵贱并没捨弃,在这迷宫城里处处体现着。 软索廊道是给地位低下的人进出用的,象他们这些曾经的王族贵族是从有人开启迎接的硬道进入,也便是从寨子的某个羊肠小径击响暗号,给人迎接着入内,他就是这样进入的。迷宫自上而下分三个等级,最上面的是上天,中间是人间,下面是地狱。顾名思义,上面的上天是他们这些曾经的王公贵族可走动居住的,中间的是地位低下的,最下面的当然是囚徒之类的。上面的可到下面去走动,下面的那可是万万不得到上面来,除非是召唤了才可踏进上面来。 曲贝往“地狱”走去,那有位老看守,人上了年纪如又一人又无事,极容易犯困打起瞌睡。老看守就是用“钓鱼”来打发大把大把的时间。曲贝走到老看守跟前歪起头看他“一垂一钓”微笑,想他认得他是谁,而他却不一定能认得出他来。 曲贝看上一会想到还要找人的,轻手轻脚从老看守身边熘过。左手边的房子他知道那里住的都是抓来的“失踪人口”,寨子里建屋舍修路所需材料,譬如,大石、木材几乎全出自于这些被奴役的失踪人口,还有这暗天无日的迷宫大多也出自于他们的修建。他们很悲惨给药物控制着,不会说话亢奋着做下达的每件事。 知道这些人的存在还是在他十六岁生日时的闹腾,父亲那一天给他戴上一串宝石脖链做为生日礼物。对于这件光彩夺目的礼物,他竟不太喜欢,嫌它们太重坠的脖子生痛,更不好的是有碍活动,它们在他跑动时会跟着一蹦一蹦的,碰击着他的胸口让他痛。他想将宝石脖链换成珍珠的,他在迷宫自上而下地寻找父亲。通道里迴荡着叮叮噹噹地敲石声响,这声音吸引着他寻声去看,发现一大群不认识的人在凿岩石、搬石。他们一个个闷着头做事,跟他们说话他们没一个搭理他。观他们他们象是兴奋着、着迷着做事不知疲倦。小小的他感觉这些人就象入了摩,隐隐觉得这并不正常。 找到父亲他问父亲,父亲只是说他还小不是知道的时候,等他再大时在告诉。好奇让他偷偷摸摸又去观过几次,观过几次了也让他发现明白这其中的秘密,这些可怜的人给药物驱使,药物在他们体内发作,令他们躁动难安,骨头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他们得动。动,越动得剧烈,动得大汗淋淋身体的难受才会有所缓解,这也是他们疯狂做事的原因。药性过后,这些人就会由于体力消耗过大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往往在药性快失效时,就会有族人来喝令他们回屋休息。这些人给药物驱使上十天才会有一天不受药物控制,得到真正的休息。对此,他对父亲发过脾气,觉得父亲做得太过份。父亲答应过他,只要迷宫修完,他便不在用药物控制这些人,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第417页 曲贝望着左边一会,向右边的屋子靠去,可脚不知怎的不听大脑的命令,却是往左移去,他的潜意识还是想看看十年前发现的做工囚徒在十年后有了什么改观。曲贝透过小窗往里望,他们没去做工都在屋里呆着,看他们的神态没有多少活气,看来还是被象以往那样对待。 曲贝为他们轻嘆声要离开,突然现在小窗口的两面孔吓了他一跳。定睛看这两人,看到的情形又让曲贝侧转的身体转正过来,完全正面对着他们,他们跟那些做工囚徒完全不同,仪容仪表端正,衣着整洁挺立。还没容曲贝问上一声,这俩人冲着他吼起来了:“放我们出去,你们要干什么?!”他们的吼声惊醒“钓鱼翁”,老者跚跚移来回嚷话:“小伙子别费力气啦,没用的。”他老人家发现曲贝吃了一惊,惊问,“你是谁呀?你什么时候来的?”他目不转睛盯看曲贝,他老人家的眉头开始打皱,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会闪现出小曲贝模样。 曲贝绽开笑容,他这一笑老看守顿时琢磨出他和小曲贝的关系,他又惊又喜直嚷嚷:“哎呀,是小王子长大啦!”曲贝严肃了面部:“家园都没了还王子!” “不不,你心善纯洁就是高贵的,你就该是我们的王子。” 站窗前的两人听到,发个“哧”笑讥道:“心善纯洁?你们好意思自称啊,看看你们做的事就是邪恶之人!你们配说高贵吗?心灵丑恶的人就是做国王、皇帝也会给后人唾弃!” 恶人做恶不会反省,总是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错的永远是别人不是他自己。可曲贝不是恶人,两兵说出来的话听在他耳里如针如刺,让他心灵难安,他跟老人家礼貌道别匆匆离去。 第六十六章 闲来无事,小队长卯着劲锻鍊身体,他一会打拳踢腿,一会绕着圈子跑上几圈,一会又屏着气大喝上一声出来,一会在床榻那上踹下跳,床板给他折腾的“啪”折了一块,即使这样,还是继续着锻鍊,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脚架上床沿边上,双手撑地一上一下做起伏地挺身来。曲贝进来站到他身边,他已经做了快百个了。 “你想见你的两兵吗?”曲贝说,就听床板“吱呀”叫,小队长已经直立在他面前,双手还掐着他的两肩头应得干净利落:“想!”这一切太快,曲贝想回想下小队长是咋样起来挺立的,就是想不起来,他的眼睛好似并没看见他是怎样从地上爬起来的,难道他是闪电?曲贝不禁喃喃问道:“你咋动作这么快呀?!”他的话太奇怪小队长打个疑问的鼻音来,曲贝就似害怕了,就似慌了神,就似要哄到这煞神,忙说道:“噢噢,我这就带你去见。” 曲贝在前引路,小队长大摇大摆跟着,他倒反客为主,象极了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似要听他的了。曲贝通情达理,他要看守的老人家将门打开。小队长急切得要看到他的两兵,他几乎是趴在老人家背上,眼睛死劲从那小窗口往里瞄,嘴里还喊着。 两兵正坐在大通铺上发愣,听声还以为是他们的耳朵在幻听没敢当真,只有在看到门打开剎那,熟悉的身影闪现才敢确信这就是真的。他们跑去迎接小队长,拥抱住队长泪水滚滚,什么话也说不出百感交集。 “没事,没事,咱们会很快出去的。”小队长安慰他们,他的话在那屋子里如同一颗石头击入死水潭引起阵阵波澜。做工囚徒“哗啦”围过来纷纷哀求起他来:“带我们出去吧,我们受够了,带我们出去吧!”看着他们祈求的眼神,小队长五味掺杂,他自已还脱不了身能帮助到他们吗? “队长,他们真不是人,用药控制我们,让我们成哑巴发疯般作事。”小队长看看两兵又看看身边围着的人,他们都是面色暗黑无光,颧骨高耸,再回味两兵的控诉,心头火蹭上去了。小队长揪住老看守恶狠狠地说:“别挡道,否则打扁你!”推了曲贝,“带路,引我们出去!”看来他是要带领大家暴动了。 曲贝在凶神恶煞般的小队长面前异常平静,他给推得踉跄了几步,站住时淡淡说句:“杀了我们吧。”小队长很是震惊,他张开双臂止住后头的人们,两兵定住,可失踪人口不能忍受,他们叫嚷着如同怂恿:“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好啦,住嘴!”小队长这声吼嘈杂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小队长是君子,他的理念是恶制恶、善报善,不能因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不分善恶不分是非,好坏一起灭。曲贝从他所做所为可以判定他不是恶人,他的行为透着善。看守的老人家从他的眼睛里能感觉到他的怜悯,当然只是见上这一面不能完全下判断。 “请你们用你们的良心告诉我实情,这位看守你们的老人家平时对你们是怎样的?”小队长转过身扫问着每一张愤怒又渴望的脸。两兵最先答:“他不坏。”一小会沉寂,终于有许多声音在说:“他不恶。”“有时我们生病了是他老人家照顾我们。”“是呀,发烧是他老人家守着熬额头。”“……”当这些说出来时,他们有了愧意,刚才还嚷着要杀掉,他们沉寂下来低下头深思。
第418页 小队长在寂静中长长嘆声气,缓缓走上两步到老看守面前看着他说:“您老比头人年长,为什么不阻止头人的恶行呢?就因为他是头人就对恶低头不敢吭声了吗?”偏过头对着曲贝,“你的善使你知道父亲的错,可为什么你还让这错继续下去呢?” “他是我父亲,阻止错就是父亲会悲惨死去,我无法承受。”曲贝回答得痛苦极了。 “为了掩盖错只能用更大的错去掩盖,根本无法收手,唉,从一开始错那只能一路错下去,因为生命要延续,世世代代得活下去。”老人家无力地回答,他的内心何尝不想阻止这错,只是无力改变。这个错误犯下有百年了,的确不是他能改变的。 “我也算是知情人了,我知道并不是从这代头人开始,可错了就是错了,你们看看他们,他们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他们没迫害过你们,相反,他们还应该算的上是你们的恩人,在你们落难无家可归时收留你们,让你们有了落脚之地,你们这是以怨报德呀!贝儿,你说你无法承受父亲事败的后果,这我理解,可你将会徒劳,是你们人多还是我们的人多?是你们正义还是我们正义?你们这看似固若金汤机关算计,可你们能世世代代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吗?你可听过众志成城,就算我方的人笨破解不了你们迷一样的地道迷宫,要知道你们这是在山中凿出来的,他们也会用凿的笨办法凿烂凿穿你们的迷宫,你们又能有多久日子可隐藏呢?” 曲贝心里乱如麻,脑子里一片混乱理不清,他想得头都大了痛了,双手捧了头颅摇摇欲坠。小队长掌住曲贝,要老看守送曲贝回屋休息,他就跟大伙留在这。曲贝给扶到“上天”,他和老看守都是心里沉坠坠的,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就是沉闷闷地走路,只是在送到老看守离去时的一声嘆息:“以怨报德,唉!”惊醒曲贝。曲贝想他们不就是给别人以怨报德搞得无了国土没了家园,现在他们所做的事也跟那些恶人一样,也是在以怨报德。 曲贝无力一头扎倒在床榻上,他感觉他的心碎了就要死去,“贝儿,你去哪了?”曲贝不想理父亲闭眼不答,“唉,爸爸知道你的心思,你的善良让你为难、痛苦啦。”床轻轻一动,头人坐下在他身边,“现在的情况对爸爸非常不利,软索廊道他们发现了,不过进的地方他们还没能发现,但他们也够鬼的,用大石堵上,咱们想从软索廊道走也走不成,不过就是不堵上咱们也无法走出去,他们住在这,测绘队住在草棚里,大军住的从寨外到寨口到寨子里都是,住的长长的很难对他们下手,他们还将寨里的空屋子拆得只剩支撑,隔板几乎全拆掉了,就跟个凉亭似的,一眼可看到一串,藏不了人啦,通我屋的地道无法打开,他们灌满水不能启动,现在唯一可走的就是通大雪山的地道了。” 曲贝一脸的泪水轱辘坐起身哀求:“爸,逃吧!” “无处可逃,逃啥!” “不,可以去迷魂山谷,我会陪伴在您身边,咱们可以在那里播种收穫。如您不满意那咱们走得远远的,天下之大会有安身之地的。” 头人苦笑轻轻摇头,好学容易建立起的家业,这么多的族人,说丢真能丢得下吗?“错,掩盖不下去只能面对了。”轻轻地哀嘆声,头人起身要走,曲贝发了疯般死死抱住不让走,他哭他嚎,十指相扣揽紧父亲的腰身。头人的肥肚子都给他箍得成两截似的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曲贝再也回不来了…… 曲贝醒了,在旁本是呆若木鸡的头人看到宝贝儿子醒了有了欢动,他掉头叫随从快去将羊内汤端来。曲贝是醒了,可他觉得他的头好重,眼睛看东西模模煳煳中还闪花。他痛苦地呻吟下向父亲“撒娇”:“爸,我的头好沉还眼花,扶我起来呀。” 头人不知有多心痛,扶进怀抱里张臂包住儿子,又握住儿子的双手,热唿唿又骄傲地贊儿子:“儿子长大了还跟爸爸亲,爸爸好幸福,这一生有你这个儿子还是挺值的,哎呀,没有遗憾啦!”跟随端来羊肉汤看到这一幕,看到头人心痛曲贝不知有多妒嫉,恨着曲贝命好生在头人家。 曲贝不想吃,可他也不想拂父亲对他的一片痛爱。羊肉汤没有放滋补药材,是纯羊肉做的,可也不知为什么吃下去没一会又是噁心难受,就跟昨天一样吐得是翻江倒海。头人眨巴眼不明白,曲贝难受中更不明白,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不会十年没吃了就不适应吧。怀疑只是一闪念并没深究下去,他的心思在另外上。 跑来一跟随在头人耳边嘀咕,头人一脸得慌张离去。曲贝没见过父亲能慌成这样,连跟他说声都没有。他警觉事情重大尾随在后。原来是跟随给小队长送吃的,发现他不在屋里不见了。他们害怕是小队长找着出路跑出这处迷宫,要是刚好尾随在要出去的族人身后就会逃走。 曲贝没有做声径直到“地狱”去瞧小队长,嘿,这个人儿真是乐天派,他跟两兵和那些做工囚徒们玩成一堆。他们将大通铺上铺的草杆折成一指长就成了玩物,他们比赛谁挑出的草杆多。这小孩子玩的游戏也能让这一群大老爷们不亦乐乎。曲贝走进去站在他们旁边观看,他们个个认真的都没反应来抬个头来看看来了谁。
第419页 头人带着人找来了,看到他们做工囚徒全是惊恐万状,刚有的快乐给吓没了,纷纷往墙角里缩去。两个跟随张牙舞爪抓了小队长,头人看到宝贝儿子也在这很是惊诧:“贝儿,你怎么在这?” “爸,您要做什么呀?”曲贝很是紧张,这不该是他该有的反应,他上前想扳开跟随抓小队长的手,跟随黑个脸瞪他一眼,松开手退到头人身后。 “孩子,这不是你可管的,你回去休息啊。” “不!爸,您到底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他们是人质该起作用了。” “哦,看来你们穷途末路了,拿我要大军退吧。”小队长这时候了依旧不害怕,他甚至用个调侃的口吻说话。 “爸,您真是要这么做吗?爸,没用的,您用他,他们就可用所有的族人,到那时您该怎么办?没有人的部族还是部族吗?做头人没族人有意义吗?” 头人带着人离去,看来曲贝说的话,他认为有道理,从而放弃掉这愚蠢毫无意义的要挟。表面现象来看是这样,头人其实有更深层次的想法。给大军围困的结局后果是什么他心里早就明了,他知道他的时日并不多了,他将为这场错付出生命代价。死,他并不怕,他最怕的是他死后,儿子会没有立足之地,儿子的心过于善良不屑于算计,他会被赶走孤苦伶仃飘流在外,或许还会是最可怕的被杀死,这不是他想要的。儿子能活得需得力的人来相帮,他想要小队长愿意帮儿子。小队长这个人他了解,心地好,人很仗义又有责任心,他见儿子心善一定会扶持儿子在族里站稳脚跟,坐牢头人之位的。于是,他演上黑脸,让儿子本性展示他的善良。头人做到他想要的,小队长邀曲贝同他们一起玩小孩子的游戏。 曲贝似乎意味末尽,一吃过晚饭就对头人说他要去“地狱”找小队长继续那游戏,说他玩输了得赢一场回来。头人巴不得他和小队长多接触,甚至想他们如能结成异性兄弟那就更好了。头人笑眯眯应曲贝,要他玩尽性。 曲贝并没去“地狱”找小队长,他出去了,很快就跟堂哥军医、喜法兽他们打上照面。堂哥军医和喜法兽,还有丰法兽每每吃过饭了,就会到这小径来转悠,他们一是想等到曲贝放小队长出来,二是想找着可进的进口,他们想万一不行那就攻进去救出来。他们看到曲贝欢喜着,可又一看曲贝身后并无小队长的身影,那个怕呀,堂哥军医都发颤了,问:“给杀了吗?” “没有,他现在和两兵在一起。” 堂哥军医这一听忙拍胸膛庆幸:“差一点吓死我了。”又问曲贝,“那你为什么不放他来?是你父亲拦了吗?” “他要带许多人出,可我办不到。”曲贝说着突然下跪,“——我求你们了放过我父亲吧,他年岁大了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让我去偿命吧,反正我是不孝儿。” 堂哥军医给他这突然的一跪,慌得说话不利索:“别……哎呀,这……哎呀,我们没决定权呀!”丰法兽有两个孝顺儿子,曲贝一片孝心下跪,可把他心纠的忙去扶起,觉得曲贝就是他的孝顺儿子。 喜法兽是他们中最沉稳的,他说:“曲贝,你一片孝心要替父亲担罪,就怕是一厢情愿呀。事是你父亲都知道的,再说这事还不知会不会牵扯范围大,搞得不好连你都会牵连进去,唉,我的意思是你无罪也无过错,还是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丰法兽听到曲贝哭,心痛痛下拍了喜法兽责怪:“瞧你说的,曲贝是有孝心的孩子,他会离开父亲吗?你呀就是说了一堆废话。”堂哥军医点头称是,多上一嘴:“现在是郡尉全权负责此事件了。” “你们能带我去见郡尉吗?”看看,这就是多嘴的后果。曲贝见他的请求没能让他们仨表态,知道指望不上,他想他要是去闯军营,那些兵们一定会团团围住,将他拿下送到郡尉那处置。 曲贝噔噔往下跑,头都不回一个,堂哥军医怔愣个眼看他拐个弯了,左拍喜法兽右扯下丰法兽嚷嚷:“坏啦,坏啦,曲贝一定是去闯军营了!”他们仨忙不迭往下跑,看到曲贝就象喝醉了酒,扭七歪八软绵绵样往下磨。堂哥军医职业习惯,他的第一反应是想曲贝中了他们部落自己人施放的迷药,他招唿喜法兽和丰法兽快捂住口鼻,他自个屏了唿吸跑下去,绕过曲贝背上曲贝撒腿就跑,跑得给鬼追似的。 丰法兽和喜法兽在后头给他那样子带得也是狂奔,可他们并不清楚这是怕什么。丰法兽的病身体给这一通跑差点喘不过气,好在下到空地看到草棚,看到大伙的身影可以停下来好好喘喘。喜法兽给丰法兽搓着背不禁埋怨堂哥军医没头没脑一惊一乍的,没事也会搞出事来。 曲贝脚一落地挣扎着还想往下走,堂哥军医按住他给他把脉。部落人热衷于用药算计别人,却不会看病治病。堂哥军医虽没他们那样的本事却是看病的能手。他诊出曲贝是中了毒,并不是受迷药所致,他想当然地“劝”:“你现在这样子,郡尉见着了他也不会採纳你的替父抵罪,他又不笨,你要死的人来换你父亲太划算了,他决不会同意。”他的话可把两位法兽听煳涂了。
第420页 喜法兽嚼着“要死的人”瞪大眼:“你说什么?你怎能诅咒呢!”堂哥军医并不解释,他就看着曲贝眼里全是痛惜:“曲贝,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想活就去吃慢性毒药!你也不好好想想,如郡尉不让你抵命,你却毒发身亡,死在你父亲前,让你父亲哭死吗?这就是你的孝道吗?” “你说什么呀,我没吃慢性毒药!”曲贝给堂哥军医拽着,还被说吃毒药,他生气发火,但他抬不起高音,语声低沉,让他的火发起来似擦根火柴,还只擦燃火柴头那么一点,只有生性敏锐的人才能感觉到他在发火。 两位法兽听出端倪了,丰法兽看过曲贝盯向堂哥军医说:“曲贝不笨呀,选择慢性中毒去死,对救他父亲毫无用处。不会,不会,想不通理。” “事实摆在这了,你看他象是有力气的人吗?连站稳不晃动都难!” 爱琢磨的喜法兽若有所悟地说:“父杀子!曲贝,你是不是阻拦过你父亲?坏了,头人恼羞成怒暗下杀机!” 曲贝爱父亲敬重父亲,怎能容忍喜法兽的“诽谤”,他急着为父亲辩护,这一张嘴却是喷出一口血来,“如果继续吃慢性毒药,不出两日吐血而死。”堂哥军医面部冷峻,他在警告。 “我没吃,父亲也决不会害我。”曲贝喃喃。“那就是旁人下毒。你是头人的孩子,是未来的头人,你死,你父亲因此事难活命,这下头人之位就空着了,下毒者就有机会去做头人。”这是丰法兽在应他。 这提醒了曲贝想起吃羊肉汤后的难受要吐,这一说出来堂哥军医肯定下羊肉汤就是慢性毒药的来处,他分析着:“能接触羊肉汤的都有嫌疑,厨子、能入厨房的人、送汤者会是谁呢?厨子,地位低下,杀你也轮不到他坐头人之位,除非被人收买。能入厨房的人……也难保害人者趁无人熘进去下毒,哎呀,总之,是能有资格的人才会下手。”还好他废话过后想到当务之急是为曲贝解毒。 针灸刺穴放毒血又熬药,一通忙碌下来可以闲着了,围观的大伙开始讨议下毒的背后。大家都觉得曲贝真不幸,一回去就遭遇算计,又庆幸他幸亏及时出来了,要不然死定了。他们七嘴八舌针锋相对,争论后得出一致同意的答案:下毒之人真目的是为独得宝藏,他们认为曲贝一死,头人肯定会哭死嚎死,这下头人之位空缺出来,下毒之人可以趁机坐上头人之位,然后是兴风作浪挑动族人跟大军作战,他则躲到安全不被发现的地方观虎斗,族人跟大军就如同鸡蛋碰石头,完完,这下下毒这人可以独得宝藏,到哪都可以过养尊处优的生活。 曲贝无法相信他的族人里会有如此歹毒阴险狡诈之人,否定就是自欺欺人。是谁?十年来对族人的了解已呈空白,他想不出会是谁。或许父亲能找出,想到父亲曲贝决定还是先去见郡尉,他要跟郡尉谈判。 面对拗执的曲贝,堂哥军医只能带着他去见郡尉。郡尉没想到头人的儿子还敢自动送上门来,还敢大言不惭说来谈判。他看曲贝,看着看着发个冷笑,挖苦道:“看来很有底气嘛,这么说来我得洗耳恭听喽。”他抬手示意曲贝说来听听。 曲贝胸有成竹道来:“地道迷宫是用了我们三代人的智慧来设计经营,可以说堪称完美。这样说并不是要吓住你们,着时是三代用了将近百年的时间去琢磨,对是否有缺陷该怎样完善弥补也是不断地去想。迷宫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它是在不断改进完善下完成。迷宫里面有数不清的房间,数不清的通道,在你们眼里脑子里它们杂乱无章无规可寻,你们将迷失在里面,就算你们人多,最后能釐清里面的玄妙,可那也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时间和人。如您能放过我父亲饶他不死,我愿意带领你们打开迷宫,解开一道道迷,将里面所有的一切亮给你们看,如您实在是要人负起这个错,我愿意负起,就拿我去交差,别为难我的父亲好吗?您如同意,我要字据,空口无凭。” “嚯,大孝子!说的我都心动了,可惜这么大的事件,快报都呈到始皇陛下那了,我一人不敢下这拍力,我得找郡守,他可是这里最高的行政长官,恐怕还得请郡监来,这么大的事,我一人担当不起。”郡尉嘴上这么说,两眼却上下打量曲贝打着另外的主意。既然曲贝送上门了不利用太说不过去。 曲贝听郡尉要找那么多人商议,想着过个两三天再来。他要走,郡尉怎能让他走,见此情形堂哥军医上前来化解,他到也镇定,不慌不忙站到郡尉旁边,看着两个兵捆绑曲贝,唉个声嘆个气来说:“他是吃了药的人,毒药,没药解就死了。”他这旁外音是说这曲贝是有备而来,早料到您会来这一手。 绑个要死的人没用,郡尉喊住士兵松开曲贝,悻悻挥手要他滚蛋。曲贝感谢堂哥军医,他没想到他是入虎口。堂哥军医也不曾想到,他只是灵机一动才助曲贝化险为夷。 第六十七章 看到父亲等着他曲贝一点不吃惊,他这一出半晌不迴转,守进口的人即使他叮嘱过不告诉,也会因沉不住气会去急报父亲的。宝贝儿子并没找小队长而是出了迷宫,虽说儿子说过外面的人没为难过他,可做为父亲怎能真的放得下心。
第421页 头人等在小屋里想不出儿子为什么要出去,是为了出去透透气吗?他左等右等又想着该不该带人冲出去,儿子安然回来。他是松了口气,可那提心弔胆的感觉并没因儿子回来能放下。头人拥抱住曲贝,紧紧抱着如同抱着失而復得的宝贝,良久才会问:“出去做什么?” “告诉他们,他们的队长在这很好。”曲贝不认为他这是撒谎,他的确说过小队长的事,只不过将后面的省掉了。 “就这点事吗?”很显然头人不相信去了许久就只是这点小事。 曲贝拉父亲离开小屋,他不能让两个守屋人听了去,他怕他们是一伙的。通道上没人,这一段通道没有房间,想听除非长上千里耳,“羊肉汤里有毒,这就是为什么我吃下后会难受要吐。” “什么?!”头人不仅给震惊得失声叫出声来,还把住曲贝看面相,他不是医他看不出那微妙的变化。会用毒药不代表就能成医,他左看右瞄,右看左瞄,还将手搭在曲贝的额头上,没能得出能从哪看出中了毒,他不得不问上一声:“是谁告诉你羊肉汤有毒的?” “测绘队的领头军医诊出来的,我就想起吃过羊肉汤的异常。” “堂哥军医,小队长的堂哥哥。”这个外人可信吗?头人想,毕竟接触过六日。他还记得他在寨子里时给族人瞧过病。那咳嗽老久不好的,还有一个就是喘气不顺的。曾经也请过其他部落那吹的神乎其乎的医来治,结果是牛皮吹破灰熘熘熘了。可他不一样,连看病的手法都不一样,把脉、看面、问话,按他介绍所说是望、闻、问、切。望、闻、问他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个“切”玄乎,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半响,当点头时就能说出病的起因,什么咳嗽之前摔过一跤,肋下疼痛过,之后就是咳嗽不止,病人点头就是。这下就是肋下敷药,又熬药喝,几天下来就痊癒了。那喘气不顺的就说是心病引起,要治心,吃上几副药症状缓解了许多。堂哥军医这个人好是好,就是过于抠门的很,用了他们带来的药,只要一见面就唠唠叨叨始皇陛下赏下来的药材珍贵着,不过这也显得他不狡诈不圆滑,是个实诚人。实诚人没那么多阴谋诡计,再说炮制个中毒事件对解救他的堂弟小队长并无用处。 当开始相信恐惧就会占据心头。有人要害他的宝贝儿子,头人愤怒焦躁,“谁这么大胆敢加害我的贝儿?抓着了千刀万剐!”他开始疑虑,他对身边人谁都怀疑着,他坐立不安转来晃去,他急着要揪出下毒者,他左思右想该找谁去暗中调查。他想到小队长,他是外人,他也接触不到厨房,百分这百不是他,求他帮忙也可以试探出他会不会帮助儿子。 小队长在“地狱”呆着,虽然吃的方面比单独一人时差了许多,可有一大帮子的人和他说话陪他玩耍,他反而觉得他过的很惬意,不用担心给闷死。人嘛得乐死,决不能愁死、憋闷死。时间真是太迟了,小队长即便伸个懒腰打个大哈久,眼皮子还是一个劲要往下垂。他的两兵瞧他犯困了嚷嚷:“今个就到这,睡了。”收拾了东西铺张开被铺请着他入睡。有两兵照顾伺候他,他想他也跟皇帝差不了哪去,他带着满足睡去,轻轻发出唿噜声。头人进入他的梦乡,他跟头人捉迷藏,头人真懒呀不找他,就是嚷叫,还急的“哎呀呀”…… “哎呀呀,你们就别拦着我,又不是提你家队长去砍头,是有事要谈。”头人给两兵拦着近不了小队长身边又气又急。查内鬼就得独自来,他没帮手奈何不了身强力壮正是好时光的年轻两兵,他只能用嚷嚷来表达他的来意。 “唔,啥事呀?这么晚了。”小队长从那梦中给惊醒,坐起身问过伸个懒腰打个哈久,毕竟小睡了会,这哈久打过也就完全脑清神爽,效果跟前面的完全不同。 头人就跟得到特赦一般欢欣,又似跟个老相熟,伸臂过去勾住小队长的脖颈往大通铺外拉下,嘴里重复着“有事要求”又将小队长勾向屋外。“肯定为儿子。”小队长为自己的猜测很是自信,他伸臂搭上头人的背乐呵呵的。 两兵在后头瞧他俩勾肩搭背样倒觉得不可思议,敌对双方,一个抓了另一个,应该不共戴天才对,偏这两对头,抓的不羞愧,被抓的不在乎,这是什么事嘛。就在两兵胡思乱想下,头人将儿子被人暗中下毒,请小队长帮忙揪出这下毒之人的事说了。小队长光明磊落的人,因此也最恨暗中做手脚的人,就这听是求他抓出阴险小人,一百个愿意,回头冲着两兵嚷:“有事做了,干!”这下两兵也掺和进这事。 说话算话,做不到那就不是说话算数,是吹牛皮说大话。小队长可不想成说大话的人,他连觉也不睡了,就要头人带他去厨房,趁现在夜深无人将厨房布局探清。 厨房在“天上”,跟着头人他们仨没一个能弄清这道路该是怎样走,三个脑袋很快搅煳煳一片混乱,不经意间,厨房就到了。嚯,厨房可真大,足有三间房子大。在火光下厨房里摆放的物什令小队长啧着嘴唇,赞嘆着。到过的部落,也包括这的有人部落,压根就没见过这么多做工精緻或是造型奇特的器皿,那材质也尽显不同高贵着。印象里见到的都是做工粗糙黑不熘秋的陶器物,再想远点,好似象郡府那都没规格高过这的。
第422页 小队长拿上一件摆弄,这是一只站立鸱鸮造型。鸱鸮圆瞪着眼,头微微往下勾,双翅似要膨开,整个看去似这鸱鸮发现猎物慾张开双翅扑杀。鸱鸮两只强壮有力的爪子和长长的尾巴是支撑足,背上有一个刚够一个拳头塞入的圆洞,可知鸱鸮腹内空。没看到可遮圆洞的盖,或许这器物是放什么经常需装进拿出的物品。 小队长看过鸱鸮器物,又抓上旁边一件精緻小碟。这碟身洁白圆润象玉石材质,其实不然,是象牙造。象牙小队长没见过,他自然识不出此物,还以为是玉石的呢。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故土落难在外的小国,就如同瘦死的骆驼。 小队长看过两件器物觉得该做正事了,他左看右看,发现厨房整洁干净,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他正看着,两兵低声喊他,他们发现厨房那悬崖面有一条廊道(按现在建筑来比对的话,应该是阳台)。去看看吧,走廊无物,光秃秃的根本无法藏人。看来,用藏身来观察谁进厨房下毒这方案行不通,小队长又出上一主意,要头人明日将他们仨派到厨房来做事,就说不让他们仨再吃闲饭。 厨房来了三人外人,还是敌方的,厨子们恨恨盯着,时不时翻个白眼出来。小队长看到他们显眼的情感表露真想笑,不过也只能憋住,他要两兵去帮忙。嘿,两兵去哪哪不乐意,这“去”那“滚”,两兵转了一通下来给赶回到小队长身边。既然不要他们仨做事何乐而不为呢,小队长领上两兵厚脸皮这站会那赖下,他们仨这么看倒象是监工的,更甚的是小队长瞄到有可吃的,大摇大摆走过去,拎上张嘴就吃。 小队长嚼着嘴里的食物踱到大厨子身边,头人说过羊肉汤他每次都是吩咐大厨子做的。这会儿大厨子正熬制羊骨头汤,这是做羊肉汤的底汤,头人吩咐下的中午给曲贝吃。大厨子瞄到小队长晃他这来了,可他正忙着将沸水上飘浮的油沫、血沫滗出去,腾不出空来驱赶,只能嘴上强悍得表示不欢迎驱赶。 小队长是什么人,他才不吃这一套,他还多起嘴来,要大厨子放这放那的,可把大厨子烦透了,举了勺子吼:“滚开!”小队长也不知什么时候摸了把刀,他举起刀冲着勺子比划下。大厨子一瞧刀又瞧下他的勺立马瘪了气,回头认真做他的份内事,这样的人是没胆下毒的。 羊骨头汤熬制出来,羊骨头给捞干净,大厨子将配手切好的薄薄羊腿肉片放到骨头汤里小火慢煨。小队长看他的两兵,他的两兵给他带动的全是跟他一副德性,皮厚地戳在厨子身边。他看到他其中的一兵对他眨下眼后又点下头,这是他跟他们约定好的动作,眨眼点头表示没发现问题。看来他是盯切羊内的,他没发现异常。 羊骨头捞起就放在一边,小队长伸手去抓,他不是一手抓而是两手。他吃得可真是欢,嘴向左就啃下羊骨头上残存的肉,嘴向右就死劲吸吮羊骨髓,他吮吸得“啄啄”响,整个厨房里的人都看向他。大厨子嚷句:“你到这干吗的?”小队长回答的干脆:“来吃的。” 两兵见队长吃上了,也奔了来想抓根羊骨头啃,那知给大厨子眼明手快整个端开不给吃。“知道为什么你家头人要我们来这,其实他是要哄到我们,你们给围地躲这老鼠洞里是长久之事吗?哄好我们给你们一条活路,拿来吧。”小队长一边“啄”着羊骨头,一边慢条斯理恐吓着。大厨子一副一边思考一边不情愿的样子端过羊骨头来,两兵笑嘻嘻得意样各捧上一根羊腿骨。 厨子们要忙碌了,他们得煮许多人的,曾经的贵族们在头人击鼓前纷纷从地道逃到这,他们得伺候。小队长瞧到这情形来劲了,一扫晃荡慢游走得勤快,瞄到哪出锅装盘了就奔哪吃上一口尝上一嘴。该盯着的羊肉汤在锅里头咕嘟,大锅上盖着木盖子,它现在很安全,没人打它主意。 有个贪吃老猫样的小队长带头,就有好吃的小猫样的两兵,对他们这三个游手好闲的吃货,厨子们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瞧他们吃饱打起饱嗝来。他们仨的看来不用做了,让他们仨到厨房来就是为了省事,厨子们自我安慰过,也就对他们仨的所做所为不当回事了,小队长们成了空气。 羊肉汤可以出锅了,大厨子嗅嗅香味盛上一碗要亲自端去,两兵见此争着上前争着他们来送。大厨子瞧着他们俩那笑成花的脸,直话直说:“你们,哼,就怕给你们吃了去。”他端上羊肉汤瞧都不瞧一眼在旁的小队长走出厨房,两兵跟在他身后象是不服要同他吵,要回击他刚才那句话,他们跟出厨房你一句我一言的:“你不就是偷吃惯了,也就想别人也是这样。”“你瞧你这么胖乎乎,不就是偷吃出来的。”大厨子不理会他们走得快,两兵跟在后面也加快脚步,嘴上不依不饶。他们迎面会上头人的两跟随,看到他们大厨子嗫嚅:“你们是来端羊肉汤的吗?” “就是,这么迟才送来,我们还想催呢!”两跟随凶神恶煞般一个回答话,一个就抢过羊肉汤。大厨子一脸的悻悻迴转了身,两兵没跟他向后转,而是跃过他的身影跟在两跟随后,答话的跟随一个转身挡了他们俩:“站住!好大的胆敢随意招摇!” “哼,凭什么你们端的,我们就端不得,怕我们吃了去,就不怕你们偷吃。”
第423页 “什么什么,你们竟敢这样想我们,你们是囚犯!” “哈,囚犯,你们就不是囚犯吗?你们躲进这给我们的大军围着,就跟个地老鼠一样不敢出头……”两兵一点不示弱,他们不仅反讥着还强悍地推这跟随,推的这跟随根本站不住脚,一步步往后退,这跟随给他们推的发火了,“唰”拔了刀。有利刃在手他横了,这下轮到两兵往后退,最后干脆来个示弱,转身极快回到厨房。看到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这跟随得意得哈哈大笑。 羊肉汤端来了,头人不让曲贝吃,他不想让宝贝儿子在受毒害,他要儿子装吐迷惑下毒之人。曲贝不这样想,他认为他该吃上几口,不吃怎能知道这次下了毒没有,不吃就不能让小队长去判断是谁。羊肉汤有毒,全程盯着羊肉汤这下是个不难破的事件。羊肉汤的行走路线很简单,大厨子端出厨房之后,两跟随端了去。大厨子端的汤一直没离过两兵视野,他没下毒的机会。两跟随接了去后,羊肉汤脱离两兵视线,不用想都可得出两跟随是下毒之人,合谋同伙。 头人痛入心扉,这两跟随他是喜欢的,经常带在身边,他们俩跟曲贝年纪相仿,是曾经的髮小,玩在一起的伙伴。曲贝离他而去后,他几乎将他们当儿子一样来看待,有什么危险事也极少派他们去做,也算是对他们呵护有加。然而却是这两人加害儿子,这是为什么头人想不明白。 曲贝以身试毒,头人忧着他的身体,这时候他内心里反而相信起那些外人来,他要儿子出去,去找堂哥军医解毒,他要儿子好好听军医的,要治好身体在回。曲贝一心想替父赎罪,他还想着郡尉找郡守商谈下了吗?他没多想父亲的话,同意父亲的建议出去,他要见郡尉。头人亲自给曲贝开启的密道机关门,他看着儿子走出门去还回头看他一下,他喜欢儿子对他依念的神情,这让他感到是种幸福。 为了安全起见,郡尉要求郡守住在驿站里,他是带兵的,即使是他的上司,这时候也得听他的。今个一大早郡尉跑了来抛给他个棘手问题。问题太棘手搞得他吃啥啥不香,想多喊几个人来商量,无奈何这里没有三老、啬夫、游侥可喊,就他和郡尉,就他们俩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拍板。 曲贝心伤,他为父亲尽孝的念头难以实现,他要回去堂哥军医拦下他。他的毒还未解,做为医者怎能不尽医责。丰法兽和喜法兽探软索廊道回来,他们看到曲贝忧伤落寞的样子坐在鱼皮大氅里一动不动,猜出他的为父抵罪无法如愿。堂哥军医看到他们,第一时间告诉他们下毒之人找出来了是两个跟随,丰法兽是从昨晚就开始认真思考发生在这的一切问题,他说出来的话听到谁耳里都会想他思考的何尝不是,他象智者又象先知又象侦探,他说:“软索廊道一上一下,上的那条道并不跟你所进的秘密进口相通,是个障眼法,下的廊道绕山却又戛然而止,让人误以为未完工,其实已完工,秘密进口是在其中的一点,故意继续修过去就是为了迷惑别个的思维。思维惯性以为是在路的尽头,当然我得承认我并没找出在哪个点。好啦,曲贝,你被人下毒我看最悬的是你父亲,现在你们已经知道谁是下毒者,你父亲一定会当面点出,狗急跳墙,事情败露,难保下毒之人不对你父亲举起屠刀。” 曲贝呆不下去了,他急切着要回去,堂哥军医不知有多恼火丰法兽的“烂嘴巴”,他好不容易拦下曲贝,却又给他这一搅合又得重新一番劝阻。丰法兽把住给堂哥军医抱着的曲贝,他似还嫌事态不够严重还要继续刺激曲贝脆弱的神经:“你不能一人回去,你回去就你这体质根本救不了你父亲,相反,你还会遭到毒手,也是你父亲不想看到的结果,你应该明白你父叫你出来的真实意图,他一定想到他跟下毒之人摊底万一的结局,他将你打发出来就是防万一。” 聪明的丰法兽想的一点没错,头人的心思就是这样,他想他们已经下毒给儿子,如他解决不好下毒的他们,穷凶极恶的他们也会对他下毒手,如他不幸了,儿子只能是被宰的羔羊。人就是情感奇怪的高级动物,明明心中想到事情的严酷最坏面,偏却又抱上不切实际的希望。 头人送走曲贝,他返回到他的宫殿,他叫上两跟随陪他去看大雪山。太阳西落,大雪山给夕阳映照的如同少女的腮红红润润的好看。头人欣赏一会转头询问两跟随:“大雪山美吗?”两跟随回答美了他又问:“大雪山圣洁吗?”两跟随点过头了,觉得头人今个是怎么了,象是话里有话似的,琢磨吧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他们有了紧张,甚至有了恐惧,在踏上这来看大雪山时,头人提出过看大雪山无需带刀吧,于是,他们解下身上的配刀,身上空空地跟了来,没有利器在身,他们觉得没有可抗衡头人的底气。 两个跟随偷眼瞟头人,发现他又转过头去看大雪山了,难道是他们多心了吗?两个跟随想着互相交换下眼神,他们又想是多心了,还挺直了因害怕弯曲起的腰身。他们听到头人的嘆气,是重重地嘆气,看到他缓缓得带着沉重转过身来,眼睛直视着他们了,他们听到头人说:“大雪山不管什么时候来看,都好似变了,其实他都没变,高高耸立,白雪、冰层覆盖住他的整个身子,圣洁呀!要是人的心也象大雪山永远圣洁该多好啊!——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的贝儿?!”突然的厉问将两跟随击懵了,他们的腿不由自主簌簌发抖,“你们为什么要害贝儿?他跟你们可是曾经的玩伴呀,他对你们横过吗?他对你们狠过吗?为什么?!”
第424页 一个跟随脑子转过来,可他赖事不承认:“您说什么?我们听不明白都煳涂了。” “羊肉汤里你们下了药,为什么要害我的贝儿?”头人愤怒极了他拔出刀。他的身手了得,两跟随是知道的,他们现在又无刀可对,吓得“扑嗵”跪下地,可他们的嘴还是硬着:“哪有,哪有,您不能冤我们呀!”头人一听还不承认恨得咬牙切齿上前要杀,就听极快地转话,“是下了毒,我们嫉妒!十年,十年我们跟随着您,将您当亲爹一样的来效力,可您把我们当儿子却是假的,曲贝一回来,您就将所有的爱给他,这太不公平!” 放到以前的头人,他的心比狼还狠,他会毫不犹豫将这两跟随杀了,可现在的头人,特别是在曲贝回来后,他的心越来越软,越来越柔。他想杀两跟随却心软得下不了手,想他们十年一心一意跟随他,想族里人越来越人单,想他们是不多的后代,想他们还未留下延续的血脉。他越想拿刀的手越软,最后刀一沉他最终放下举起的屠刀,重重地嘆气,他开始苦口婆心:“咱们族人口越来越箫条,再不团结在一起只怕会全没有立足之地,头人这个位置必须是咱们族人来坐知道吗?贝儿做头人对你们有坏处吗?他心善不喜欢奴役人,愿意人和人平等,他不喜欢算计耍诡,他就是坐个空架子样的头人之位,因为他不会抓权,相反他却会在族人落难时担起责任,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加害他,他可是跟你们从小玩到大的,你们就一点不念这个情吗?我不杀你们,原谅你们下毒害贝儿,我希望你们也能放下嫉妒之心,协助贝儿做稳头人之位,稳住咱们族群在这的根基。” 两个跟随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落泪点头称是。头人心力交瘁,他觉得他头痛身疲力乏,他滑坐在石板上喘气,使出劲挥手要他们走,他想一人在这静一静。 放虎归山。两跟随一点不念头人不杀之恩,他们熘得快操上刀。他们恨恨的心思想凭什么是贝儿做头人,换谁都可做稳,特别是他们更是能让族群发扬光大。这世道就是要狠,服刀的人比服嘴服道理的人要多,曲贝软塌塌的一个人,只会让族群被别族欺负踩在脚下。头人这个老傢伙,鬼才知道他会不会反悔,他又惹上这么大的事,反正离死也不远了,还不如干掉来个偷天换日。 头人望大雪山老觉得一阵阵寒意直往后背心里钻,不禁回头看看身后,什么也没有,这短短的一条窄道就是想藏个小虫虫也难。太阳就要落山了,或许这便是觉得冷的缘故吧。头人拢住身子想到没杀的两跟随,他心中掠过一丝不安,想他该唿上两人立马带在身边才好。 头人决定现在就回去带上两个跟随跟在身边,门打开一剎那,一道寒光迎面扑来,头人猝不及防勐然跳起来躲避,寒光撞向石壁“当”的一声——是刀!头人惊慌下拔刀,慌张的力道聚不拢到手腕上,去挡又一道寒光时显然无力,给击碰得只能往后踉跄一步。这下他看得清楚是该杀的两跟随要杀他,这一看清楚他心中顿时凄楚,两个比狼还狠毒的人呀,他还指望他们改变扶持贝儿。头人迸力大喝手下着力,回击那一刀比一刀夺命的刀,他坚守着他站着的阶梯,尽显宝刀未老的气概。 对头人已经下手没有回头路了,两跟随死死咬住头人,必须杀死头人!他们越发手上发着狠,他们正年轻,他们俩个对一人。头人毕竟老了,这些日子又耗去他过多的精力和体力,时间拖延下他越发哀败,他累极了渴望奇蹟,有人来救他帮他一把。肋下剧痛,渴望的奇蹟破灭,他中刀了。剧痛使他恐惧,恐惧让他绝望,绝望令他无力,他手上的刀给击落,他慌得逃。短短的窄道让他无路可逃,情急之下他想到小队长曾经跳下去过,他想也这样逃命。穷凶极恶的两跟随抓着他的衣袍令他无法跳下,他被那死神的力道拽住,他急得大叫:“贝儿!贝儿!贝——”“嚓”代替下“儿”,汩汩的鲜血令看着的上天不忍入目,太阳“轰”落下山去,黑暗罩住这一切。 “我爸在叫我!我爸在叫我!”曲贝发了疯般嚎叫,迸发出全身的力量在堂哥军医怀抱里挣扎,他的双手又拍又打,腿踢蹬,以至于将旁边的药罐子踢倒,炭火给那药汤浇的灰灰飞扬,旁边的两军医给迷了眼睛。两个守兵见状沖了去挟了曲贝,堂哥军医抽出身来,搂抱住给打疼,痛得要弯曲的身体,他怒着丰法兽:“你说完了没有啊,你这是劝吗?你这就是让他更受刺激!防万一,他才不管什么万一,看看给你说过他成什么样,什么样!他都幻听听到他爸在惨叫,他脑海里都不知幻想出什么惨样了,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堂哥军医越说越生气,他都忘了身体的疼痛,冲着丰法兽指鼻子指脸了。 “不好啦!不好啦!!不好啦!!!”刚听着象是一声紧似一声,再听发现是多声,那上山转悠的五位灵兽、五个守兵喊着叫着,跌跌撞撞冲来。领头的守兵一个大张臂止住身后要哌嘈的同伴,他来说:“有人喊曲贝,喊了两声就戛然而止,那声音听在耳里好悽惨的感觉,我们都听到了。” “在哪?”大家急问。 “哎呀,不知道从哪发出的,我们在下面就听上方传来的,空旷旷中透着惨叫,汗毛都吓得立起来了,试着上去看了看,鬼呀,就一下子黑下来啥也看不见,更恐怖了,眼睛缓过来黑暗,我们就慌着下来报了,报一声这事。”
第425页 堂哥军医想看曲贝反应,这才发现曲贝早就给那两兵击昏瘫在他们怀里,还没来得及放下让他躺好。“看来头人凶多吉少呀,说不定现在已死,父子同心,曲贝一定是感应到了。”这是喜法兽在嘆着气说,他本是见堂哥军医对丰法兽横眉竖眼的,走来是要跟丰法兽一条战线,却给这突然的事件岔开要对阵堂哥军医的念头。 “你胡说什么呀,就敢肯定啊!头人有那么容易给杀吗?他有那么多的跟随跟着,非得用那两个吗?”堂哥军医不知怎得他今个火气真大,对谁都是火沖沖的,对着喜法兽火沖沖嚷罢还要摆上火沖沖的脸色。 “越近身的人反而越容易下手,我领悟迟了,昨天曲贝走了我才想到,没能及早提醒。你想啊头人爱儿子能容忍儿子继续受毒害,他查出来了肯定要质问原因,那下毒的见事败只会更兇狠,头人命休矣。”丰法兽和喜法兽你一句我一言肯定头人出事,堂哥军医倒要崩溃,小队长他的堂弟还在里面,在说这事压根就无法去证实,他在外的人该做什么决定,什么决定也无法决定。 堂哥军医想把曲贝弄醒,他想就由曲贝来决定吧。他给曲贝按压人中,守兵下手过重没能醒过来。他的意图喜法兽和丰法兽都明白,喜法兽蹲到曲贝身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曲贝,又碰碰堂哥军医说:“你能让曲贝一人回去吗?他回去就跟头人一样死法。”丰法兽及着膝才在堂哥军医耳边说:“你得报告给郡尉,咱们的大军得跟曲贝一同进去才是正道。”问题又是给他,堂哥军医气沖沖拎了两位法兽,他听得不耐烦了:“闭嘴!大军都对付不了头人,这下他就这么轻而易举从你们嘴里死啦!头人兇狠谁能杀他?他杀别人还差不多,你们少在这里瞎起闹穷开心。” “换作以前的头人肯定是他杀别人,可如今的头人他心软了顾虑多了,优柔寡断了……”“这从何说起呀,你从哪得出来的呢?”堂哥军医嗤之以鼻打断丰法兽的话。 “下毒之人一找着,依以前的头人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就杀了,祸害已除还担心曲贝会有什么不测吗?让曲贝出来说明他处理此事有想法,可以说是多余的想法,他一定想知道为什么要下毒,他一定会问他们,这便是优柔寡断。人是不想死的,更何况是有野心之人更不想死的,他们会用哀求可怜来令头人心软,让头人顾虑无法下得去手,他会饶过他们,而这就是优柔寡断的可怕后果,让他们有机会花言巧语矇骗过后,从而使他们有了反击的时间,而他们不会给头人可残喘的机会,就象以前的头人那样又狠又快。”丰法兽分析得太有道理,堂哥军医沉默,最后他不得不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 曲贝摸着后脑勺悠悠醒了,他坐起身在迷煳中努力回想,他的记忆一瞬间全都清晰显现,他尖叫跳起身向山上奔跑而去,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那么快,不容大家反应。 第六十八章 “不好啦,不好啦,不好啦,”一个厨房杂役大唿小叫着跑来,在进厨房门口时,“头人带着曲贝逃跑啦!”刚才还如流水潺潺欢快流淌的厨房剎时成了死水塘死静,这个杂役见望来的大眼小眼全是不相信,只得重申,“不是我疯了乱喊,是头人最喜欢的两跟随嚷的,他们一路嚷着去,现在已经乱套啦。” 厨房乱了套,大小厨子们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团团转,他们刚才怔愣拿在手的东西全撒了手。他们的情感一片混乱,他们感觉他们被抛弃了无助,他们又觉得他们被骗愤怒,他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而恐惧。 “什么逃跑呀,你们的头人是被杀了!”这句话如同从天罩下个大拍子,无头苍蝇们一下子给拍死,一个个粘在原地一动不动,可很快死苍蝇们就成了喷气的开水壶,全冲着说这话的小队长喷着怒气、怨气:“臭囚徒扇风点火啊!”“幸灾乐祸,揍你!”“耍阴使诈!”“……”就听“嗵”一声,小队长操上一把刀剁入案板,他那兇狠样又让开水壶们噤若寒蝉了。 “知道为什么头人要我们仨来这?啊——”小队长拉长的“啊”厨子们听着立得是毕恭毕敬,“有人在给曲贝吃的羊肉汤里下毒,我们来这就是查出下毒的是谁,”小队长还没望大厨子,大厨子就吓得那嘴巴嗑巴嗑巴的,胆小的人呀,嗑巴嗑巴了半天连个“冤”字都没喊出来,小队长偏头盯向他了,这下连身子也在嗑巴了,可怜的人呀,比老鼠还胆小,“你慌什么,不是你。”这句话一出,大厨子竟软在地上,瞧瞧,给他证清白了,他还吓成这样,软蛋软得无药可救,“下毒之人是两跟随,现在他们却嚷嚷头人逃跑,这充分说明头人在质问他们时反被他们所杀,他们这是掩盖他们杀掉头人的真相,我还敢对你们说,你们那守进口的人一定也给杀了,不信你们就去瞧瞧。” 有个厨子轻声嘟哝:“凭什么信你这个囚徒?”小队长一听那声音就是个害怕得浑身打哆嗦的人,他抬高嗓门大喝:“讲得这么清晰,脑袋瓜子给肉填满了吗?!”厨子们全给他吓住,“看看就会要了你们的命了吗?啊!”这个“啊”显出锋利,厨子们就如同给一把大刀架在了脖颈上,忙不迭往进口处那小屋跑去,果真那摆着两具尸体,守进口的两人给杀了!
第426页 这太恐怖,有个厨子打着摆子哽噎了下询问小队长:“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他们知道头人没有出去,不杀掉不就露出马脚了,这也问真笨!” 小队长的两兵看着地上那两具尸体摇头,他们的问题也多多的:“他们杀掉这两人还是会露马脚,他们怎么圆这个呢?” “他们一定会说头人为了逃跑杀的。” “还是圆不了吗,头人是头人呀,他要出就出,没人会拦,压根不用杀。” “你们以为他们这些人会跟你们一样,会去想这其中的破绽疑点,他们这些人听风就是雨,话说回来,他们这些人会想到到这来看一看吗?他们就知乱套什么都不会想。“这些厨子们对小队长这番话不仅没异议,还点头哈腰地申明,他们的确不会想到来这瞧瞧,他们将会跟着那些遗老遗少们等着有人能拿个主意。小队长是什么人,他的头可不是这帮人能比的,他很快就想到杀人背后的更大阴谋,这两跟随还准备杀掉曲贝,他们知道曲贝出去了,他们一定会在这守株待兔,等着曲贝归来时将他杀掉,这样头人带着儿子逃跑更是无懈可击。 “曲贝得保护,两跟随可以象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他。”小队长跟两兵说着,可他们手上没有武器该如何同两跟随对抗呢?他想到厨房里的刀,他要厨子们将厨房里的刀全拿来。厨子们一听曲贝还活着别提有多高兴,他们的王子还在就有主事的人。他们忙不迭跑去取了刀来,他们跟小队长倒成一条战线了。 厨子们跟小队长站了会,一个厨子想出问题犯着疑,站开些距离到小队长面前问他:“我们的王子曲贝出去做什么?” “解毒,难道给毒死吗?” “你说跟随杀头人,可他们为什么不将曲贝杀了后再嚷嚷呢?这样不就更好。” “你以为他们愿意早早嚷头人逃啊,你们那脑袋怎么就不想想,头人知道下毒之人了,肯定要做调整,他一定是同其他人员约定了什么时辰聚集来有事要说,两跟随杀了头人,头人到那时辰还能现身吗?为免大家怀疑趁早先将这个事实颠倒,先下手为强,他们于是嚷嚷头人逃了,明白了吗?真笨!” 大厨子虽是跟着厨子们同小队长站一起,可他那心里一直就是在打悔,他怕呀,怕得不得了,小队长们握个菜刀能抵挡的了吗?他真后悔在软下地时干吗不直接装晕倒,这样后面的事什么真相他就不知,就不会捲入这乱七八糟的事里头了。他偷偷磨动脚,他本就站得偏远,磨了几下就到了边,他见同伴们都在认真听小队长说话,赶忙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熘了,脚底抹油熘得快,他熘得跟杀头人的两跟随撞了个满怀,他吓得一嗑巴“杀——”出来了。他一脸的慌张恐惧,“杀”就没了的话,引起两跟随高度的怀疑,这两跟随一前一后夹住大厨子,前头的勾眼盯住大厨子恶声恶气:“杀什么?说呀!” “杀,杀,杀——羊!” “这有活羊可杀吗?说!” “杀,杀,杀,不杀羊!” “说——实——话!”锃亮的两把刀一左一右架上大厨子的肩头,大厨子就从头皮一直麻到脚,麻的他尿失禁尿裤子了。刀的寒,刀的冷,从肩头直往下冻,大厨子给冻住,直挺挺的哪都动不了,“说不说!”刀向脖子移了移。 “我说,我说,那个囚徒小队长说你们杀了头人,他们现在等在进口小屋里等曲贝回。”大厨子出卖起来倒不嗑巴了,一口气就熘完了所有的秘密,可他并没给放走,两个跟随眼珠子一转挟住他,在他耳边交待一番。 乱套了,中间的不经召唤上到“上天”来,大家都是惶恐着询问该怎么办,这下发现他们是在互相询问,谁都了无主意。曾经跟随头人的跟随们也了无主意,他们请着最老的老贵族来拿主意。这遗老能怎么办,他还没从这惊破天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他只会颤颤巍巍地说:“这怎么可能呢丢下大家,他能往哪去呀?” 大厨子畏畏缩缩的样子来到大家身边,他害怕地吞回涌上来的唾液想往后缩,给身后的两跟随推上一把又恐惧着往前磨去。他用个快窒息的声音喊:“大家听我说,”有人似来出主意了,六神无主的人们极快安静下来聆听,“头人是跟囚徒小队长勾结,他用咱们大家换他活命,他们将会血洗咱们。” “你从哪得知的呢?”一个跟随怀疑着问。 “今天那个囚徒小队长不是在厨房里吗,头人找他叽咕时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谈条件,头人用咱们大家的性命和财宝换他活一命,小队长同意给他牵线搭桥。”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们知道的我最胆小了,再说,你们会信吗?我就不敢说。” “头人跑了,你现在说就是废话!”人群中响起愤怒的骂声。 “不废话,不废话,那个小队长吧,现在就在进口那屋里,他杀了咱们那的两人,等大军一来就放他们进来血洗,啊,血洗咱们。”大厨子这话说过脸不由自主一阵抽搐,他赶忙掩了脸低下头去,可惜他这怪异的表情、举动没人注意,是因为大家给他身后站的两跟随喊的话:“杀了小队长,护住进口,保收家园!”所吸引所激愤的没了理智,他们“啊啊”叫着向着那进口的小屋冲去,原地就剩下老的老、小的小,还就是病歪歪的。
第427页 进口小屋上方“乒咚”响,那声音如在太平时听,一定全觉得如同音乐的旋律。可这杀机四伏的恐怖时刻,却令大家警觉了耳朵去聆听。“这是咱们的族人,会是谁?”一个厨子大气不敢出似的轻声喊,小队长反应来:“是曲贝。” “我们的王子?”厨子们打了下疑问,还是决定打开机关门看看。是曲贝一脸泪水的进来,一进来:“我爸在哪?”看到曲贝厨子们完全相信小队长了,可没容大家的脑袋思索全部展开,就听喊“杀”喊“沖”的声音,门那挤进两个、三个赤手空拳没带物什的族人。他们进来也不分人,见着人噼头盖脸就打。厨子们边抵挡着边急叫:“王子在这,王子在这!”可就是喊不住他们的疯狂。 带刀随从们一进来情况更是直转而下,那两跟随发现曲贝直扑而来,小队长拿两把剔骨刀抵挡他们大叫:“护曲贝出去!”他这一喊又吸引了其他跟随的注意,他们向着他来了。两兵本是护着曲贝要往处退去,见九个跟随如狼似虎要围攻队长,他们要曲贝自己快跑出去,他们返回帮队长。他们仨跟九个跟随厮杀,一人抵三,手里拿的又不是兵器是厨房用刀,悬殊之大如看在冷静人眼里,一定会想如是头人和小队长勾结,他们还会这么狼狈,得用厨房用刀来抵抗。可惜七个跟随给愤怒晕了头,死死咬紧节节败退的小队长们。 这种情况下曲贝怎能一走了之,他不明白跟随父亲的跟随们,为什么跟小队长象是不共戴天,还有厨子明显是跟小队长一条战线,而父亲却不见人。他给这乱象急得忘了危险,他见一兵手臂在流血,不顾一切要挡在前,要不是小队长眼疾手快给他挡了一刀,他就被从头给噼下去成为一具尸体。 曲贝没曾想这些跟随连他也要往死里杀,他想到父亲别也是这样给他们杀死,他想不明白他们跟这些跟随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背叛到如此地步赶尽杀绝。他悲痛欲绝戳在刀光剑影中,小队长以一抵三已是自顾不暇,这下还要分出精力保护呆若木鸡的曲贝险象环生。 死命拼上一阵,小队长疲乏地连自保都似难了,两把剔骨刀一把脱了手去,可那边一兵已经倒在地上,手上的厨房用刀也随之不见踪影,紧咬着他的跟随一脚踩住,他手上的刀高高举起就要往下扎了,小队长迫不得已甩出唯一的剔骨刀,逼离跟随躲闪化解生死这一关。另一兵趁机拉起地上的同伴,挡开另一跟随杀来的刀。 小队长没刀在手,拉上曲贝要逃,咬紧他的跟随哪能放过他们,紧追上去将他们罩在刀光之中,就听“噹噹”及冲杀的喊声,原来这千钧一髮要命关头,测绘队的守兵们及时赶来,沖头的弓弩手两发弩箭碰击开噼向队长和曲贝的刀,真是好悬呀,就差那么半分。 小队长仁义宽厚想事长远,救兵一到他们占了上风,他喊着叮嘱他的兵别伤害这些人都活捉。全副武装的守兵对付九个跟随就跟吃个豆芽菜一样简单,那赤手空拳的更是容易的如同瓮中捉鳖,五十个守兵将他们围在包围里。 “我爸你们把他怎么了?”曲贝哭喊着向两跟随要父亲,七个跟随笨得还恨恨骂曲贝什么“背叛族人引大军屠杀族人,狼子野心人”“做坏事还要反咬的恶人”“没想到你竟是个坏的浑身流臭水的脓包”曲贝只顾着伤心流泪,回不了口辩不了白。 小队长听不下去他们的污言,大喝一声说道:“屠杀,这里血流成河了吗?你们是鬼吗?你们不是活得好好的还在这里不是在骂吗?这里谁在流血?是我们!背叛,是你们背叛,你们杀死头人却说他逃了,还要赶尽杀绝!你们,你们才是坏的流脓!” “你们是一伙的,你当然要替他说话,想矇骗我们真可笑,明明你们这些兵不就站在这了,出卖我们换他和他爹活命,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一个跟随给绑着了还要挣扎着想跳脚才嚷骂,他给守兵们按住嚷完话。 “你们是香饼饼能吃能填饿肚子吗?是半两钱能花吗?可怎么看不能吃不能花就是一堆废物,换来作啥用啊?值得换吗?”小队长讥讽过上前拎了是非颠倒的两跟随,吼:“说,头人的尸首你们藏在哪啦?下毒害曲贝,头人又被你们杀,以前我还觉得头人是大恶人,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比他还恶毒还狠还坏的!他一定对你们下不了手,而你们不念他手下留情反而杀死他,呔,恶人中的大恶人!” 那七个给蒙鼓里的跟随在旁听得是摸不着头脑,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想,外面又唿啦啦闯进一大帮子兵来,挤得屋里的人不得不往门外出。郡尉的兵也来了,嚯,真是乱中乱。他们进来大唿小叫着将所有部落人控制在他们手里,这其中还包括跟小队长同一战线的厨子们。这还不够,又将小队长和他的守兵挤开推开,可把小队长气得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这阵势不就象在印证将要屠杀,这不就是添乱让谣言成真。 小队长发现郡尉了,对他吹鬍子瞪眼的,挨过去也不管郡尉的身份,一把拎了他的领口教训着:“你会不会看情况啊,已经控制下了你们还插一脚,添乱抢功是吧?利慾薰心你啊,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说不清楚!” 当着这么多人,数不清的眼睛,这样给揪着,郡尉的面子怎么也挂不住,他咆哮:“是你的人大叫不好的,不好的,要我快快发兵,你控制住了还向我搬什么兵啊!”
第428页 部落人的眼睛睃来睃去看他们俩,想他们是不是争功要起内讧,他们甚至还想要不要趁这时机反抗。 “是我,是我,”堂哥军医现身在他们面前,他捅小队长要他松手,他赔上笑脸解释着,“事情瞬息万变,我是给两位法兽吵得晕了头,他们俩见曲贝,就是头人的儿子一人回去,因为这之前我们听到不好的消息,在猜头人是出了不测,就怕真这样他一人回去也是给杀,他们左一嘴‘要是曲贝给杀了,事情将会更复杂,内讧内乱’,右一句‘头人、曲贝都死了,他们内讧队长命也会休矣’,我就给搞得沉不住气了,要我们的人赶快上去,看到他们去了,我又一想那里复杂,我们就是五十人能行吗?因此,为保险起见我就赶快找您搬兵。” 郡尉的青脸色缓成白中见红润了,堂哥军医放下心来,转着看看小队长说:“没伤着哪吧?行啊,功夫有长进啊,好好的。” “幸灾乐祸!什么好好的,幸亏这屋子小挤挤地打不开手脚,幸亏他们人还不算多,幸亏只有九个有刀的,否则,我早就身首异处给他们大卸八块了。”这里正解释着,那边出现纷乱,曲贝挣开束缚冲到两跟随面前,抓着他们又摇又晃又哭又叫:“还我父亲!还我父亲!”他的疯劲又让那七个蒙鼓里头的跟随骚动,纷纷挣着要站起身子,因为他们怎么看曲贝不象做假演戏出来的。他们一动其他部落人也挣扎起来,郡尉的兵自然也得跟着动作起来。郡尉瞧部落人动成一团了,想他们是演的那一出,他问小队长是怎么回事,可把小队长恼火得真想飈一句“笨脑壳”出来,明明堂哥军医先前说得够清楚了,再看这情形也应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嘛。小队长忍住想骂出口的话,翻个白眼算是回答。 此时两个跟随就跟王八死咬不松口,他们反而说:“你们勾结外人屠杀族人还装无辜,真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郡尉受了小队长白眼,这下又听到这话,他也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将两跟随各踢上一脚嚷嚷:“勾结谁?屠杀谁?你们还有理了啊,碎尸万段的该是你们!测绘队走过那么多的部落没事,就是到你们这齣事,要不是救得及时完完啦!”他还算聪明点到此打止,没将他们这些为官者也会完完带出来。 两跟随给踢得火辣辣得痛,他们还要嘴犟:“这是头人下得令,怪不得我们。” “哼,头人呢?交出来,我当场将他杀了不为过!”郡尉向他们要起头人来,部落人的脑袋都大了,大厨子说头人和外人勾结出卖族人保命,现在这些外人却还要向他们要头人,这些不开窍的脑袋呀四处找寻大厨子,他们发现大厨子给控制在一个角落头破血流的。 大厨子在这一场打斗中是最可悲可怜的,他照两跟随的话怂过火併没给两跟随放过,两跟随挟着他同大伙一同沖了来,他见厨子们和族人打成一团,那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呀,他的心受不了就去扳架,他想说出真相,混乱中他无法说,他夹在中间左右挨打,给打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曲贝伤心过度,他软在地上呆呆木木,他万万没想到父亲会惨死在自己人手里,是他曾经无比信任的人。小队长看到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他想帮曲贝,他不知郡尉会对曲贝是什么样的态度,他试探着询问起来:“现在可以肯定头人已死,这些人该怎样处置?特别是他。” “按大秦律法他们都得死,他们是叛民。”郡尉的回答引起骚动,被控制的部落人徒劳地挣扎,他们愤怒的又失去理智,嘴里又开始骂曲贝和头人出卖绝了族人。 “叛民说不上吧,他们就窝在这,没攻下别的地方半寸半分地。”郡尉搞不懂小队长为什么要帮这些愚蠢的部落人说话,十几天的囚禁他就这么不在乎,还有差点就完蛋的队伍。他认真盯看小队长打量他,“别这样盯嘛,这事关系边关安稳得慎重,得请郡守来一同商议下嘛。”小队长说这话真意是想拖延下时间,他好将这里面的实情能完全如实展开,现在这里呆着的每一位,特别是郡尉该让他为这些部落人考虑。 当务之急首要做的就是找着头人尸首,得让这些还蒙在鼓里的部落人明白他们是被骗了,从而使他们能和曲贝一条心,同时也能使郡尉知道他面对的是一群被诡计愚弄的部落人,“头人在哪?”小队长威喝两跟随,两跟随死不应口,守兵打破他们的僵持,他们报告:“黄昏时分我们听到有人喊曲贝,好惨的声音。” “哦,在哪?” “不知道,我们就在这段路,听到似从上方传来的,但去看又没看到什么。” 小队长被头人带过看大雪山,一下子想到那个可看到大雪山的最高位置的丈道,他赶忙上前摇醒曲贝:“你不是想知道父亲的情况吗?那就去可看大雪山的最高地方。” 曲贝抽噎一声醒了般睁大眼睛,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了,小队长示意将所有的被控部落人也一同押往,这点上郡尉没有异议。众人跟着曲贝,他走得真快,最后是跑起来,大家跟着他跟着他动作。 头人的尸首掩在夜色里模煳呈一团灰白,火把照过去曲贝凄嚎,他的父亲已死多时,身下的血将尸首冻住在石板道上搬动不得,他的双眼大睁嘴角紧皱,一副痛恨无比死不瞑目的遗容,可知他到死亡最后时刻是痛恨自己当断不断后悔莫及。
第429页 头人竟会这样死去,郡尉嘆息声,他命人将尸首撬下搬进屋去,给那些部落人好好看看。曲贝昏死过去,小队长将他託付给堂哥军医全权照看。他先郡尉下手,郡尉只得由他做主。那些蒙在鼓里的部落人看到头人死相,个个才明白过来他们的确是被自己人所欺骗,他们冲着大厨子怒吼,冲着两跟随咬牙切齿。那七个被骗的跟随挣扎着束缚挨过去踢上几脚,给郡尉的兵拽过去,回头还要破口大骂个“白眼狼” 曲贝在堂哥军医餵过水后就醒了,跟小队长一个战线的厨子们,在小队长强烈不满抗议下给放回厨房,是他们给堂哥军医手里递上暖和的水餵进曲贝的嘴里,他们见曲贝醒了无比欢欣,他们个个都要轻声唿唤下“王子”。 曲贝这一醒来眼睛饱含泪水,但他没有哀嚎,没有愤恨无比的表情,没有躁动他的身体。他静静得带着哀伤的气息站起身,走到烧有热水的大锅旁揭开盖,弯腰取了放旁的木桶,一瓢一瓢舀起水来直到装满。曲贝舀满水犹如飘魂般离开厨房,来到父亲生前住过的屋子,床头上老是叠放有一叠的衣服,从里衣到外袍都有,每次看到时都会奇怪,但现在他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他找到一把梳子放在这一叠衣服上揽抱在怀里,他又回到厨房,这下他开口了,他恳求帮他将热水桶提上,这一刻厨子们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他们带上该带的泪水涟涟跟在他的身后。 曲贝向兵多的地方走去,声明他要见他的父亲,郡尉的兵要他等着,他们飞速向郡尉报告请示。小队长和郡尉就头人的尸体争吵,郡尉想要兵们抬上头人的尸体,押上被控制下的部落人,去向其他还未给给搜抓起的“漏网之鱼”们示威。小队长强烈反对他的想法,说人已死,这样做是不道德,是卑劣的行为,是让矛盾更激化的丑恶举动。曲贝要来收殓父亲的尸首,曲贝这么快就醒了,小队长没有料到。曲贝收殓父亲,郡尉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孝心法的。他们俩停下争吵全都从头人的尸体旁离开。 曲贝进来,他拒绝身后想帮手的厨子们。头人僵硬的尸体很难搬动,曲贝孱弱的身体根本搬动不起,他流泪跪在父亲身旁,一遍一遍深情唿唤着父亲。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这种现象,发硬的尸体在亲人的唿喊下会渐渐变软。头人大睁的双眼给曲贝抹合在一起,曲贝从桶里倒水到盆里给父亲细心地擦脸,又擦净脖子上的血迹。他给父亲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他一个人费力做着,他在用劲的喘息,他累坏了一屁股坐下到地上双手颤抖。他喘了会气歇了下力,转头向旁人哀求帮他找针和线来。 针线拿来,曲贝一针一线动作轻柔,生怕弄痛父亲似的仔细缝合父亲脖颈上的刀口。真让人受不了,旁边一片低低地啜泣声,就连在旁冷眼观看的郡尉都在心里深深嘆息,想头人还是挺值得,有个这么好的儿子,能有多少父亲能拥有这样的孩子。这一切做完曲贝最后给父亲梳理起篷乱的头髮来,他坐在地上将父亲的身体抱起到腿上放好,他摘下沾在父亲发上的干草,一边梳理一边同父亲说话。杀头人的两跟随崩溃了,他们又哭又嚎又忏悔。 曲贝累了,停下梳理闭上眼一动不动,小队长生怕他随父亲而去忙上前说:“曲贝,你只有好好活着,才是对父亲最好的孝道。”堂哥军医也赶上来给曲贝把脉,他召唤上厨子们,人们将曲贝从父亲的身下移出,将他背回到厨房。 堂哥军医舀上骨头汤一边吹一边一点点餵给曲贝喝:“他太虚弱了,又悲伤过度,得好好看护才行。”老的老,小的小饿极了,老的带着小的摸向厨房来,他们这一路害怕惶恐着,看到厨房就在眼前极快熘进厨房,勐然,他们看到堂哥军医全都吓得怔愣,可又见他在餵曲贝,他们的王子,怔愣的眼又变成惊愕。两跟随不是说头人带着曲贝逃了,大厨子不是说要领着大军来屠杀,现在曲贝在厨房昏迷着,堂哥军医他们认识,是测绘队的军医,是温和和的一个人,现在还是温和和的,并没狞狰呲牙张爪。 厨子们招唿老和小来吃,他们将事儿说上一遍,头人被两跟随所杀,大军已经进入这,老和小吓得才刚吃下几口就打“饱嗝”不断,他们打嗝吃不下东西,小队长带着兵又风风火火闯来,这下嗝不打了,小的们尖叫直往老的身后躲。老的强忍着心中害怕,护住小的点头又哈腰。 小队长来是来看曲贝醒了没,没曾想吓着一群老少。他急曲贝醒了没就是想曲贝能担起拯救族人的义务。这些族人没有出头人怎行,郡尉现在咄咄逼人,一点听不进他的好言相劝,他正集合他的兵,要对这迷宫进行大搜捕,要将这里的所有部落人一网打尽。曲贝未醒,现在面前就有群老少能怎样,只能让他们先躲进难找的地方藏起,然后,然后就看能不能化解掉郡尉拿所有部落人治罪的念头,这关键性的人物就是曲贝。 “曲贝,在这时候现在这情况,你不能撒手跟你父亲一同离去,你不是要替父亲抵罪吗?我看你应该是替父亲赎罪,现在你的族人将面临着被灭族,还有那些被你们奴役的囚徒,你们也该有个谢罪,这必须得是你,你是头人的孩子!”曲贝没醒,这是小队长急得在他耳边叨叨。他的话通过曲贝的耳朵进入他的脑波,激起他还未泯灭的责任心。曲贝“嗯”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责任让他坐直身子,曲贝醒了,厨子们高兴地流泪,他们想他们有主心骨了。
第430页 第六十九章 郡尉的兵迷兵在迷宫里,正如曲贝所警告过的,有许多通道,有许多房间,杂乱无章无规可寻,将会迷失在其中。迷失的兵找不到,郡尉这下知道他的决定太轻狂,他威逼曲贝,曲贝不但不惧怕,反而提条件,如可放过所有无辜的族人,他就带出他们来。 叛民能放吗?郡尉只得要传令兵速请郡守来一同拿主意。折腾了大半夜,这不就要天晓了,传令兵一宿未睡,还得打着哈欠快马加鞭。他赶到驿站郡守还未起,听门人说郡守接到首府转来的始皇诏书搞得是寝食难安,一整夜地睡不下,是在天晓后才眯眼,就那么一刻钟。门人要传令兵等等,让郡守再睡会,再说,迷煳的人也拿不出好主意。让睏乏的人等待,那就是睡得香。传令兵唿噜唿噜直到日上三竿,门人见他睡得香巴不得他不醒,悠哉悠哉守着。 传令兵一个瞌睡就是日上三竿,他跳起身惊叫:“不好,不好,误事了!”他也没想太多一脚踢去,倒霉的郡守眯了会眼,这会也醒了正开着门。传令兵这一脚踢门,门撞郡守,郡守四仰八叉倒地痛地捂哪都不是。传令兵见闯祸了,他那鬼脑袋一个机灵嘻皮笑脸凑过去,赶忙报告喜讯:“郡尉成功进入无人部落解救出测绘队队长,拿下大部分顽抗部落人,现在郡尉请您去拿主意该如何处置。” 郡守正痛得死去活来,痛的眼泪都出了,这下听到大喜讯想笑,痛得他又笑不出来。他那又哭又想笑的样子,令旁人迷煳他到底是要哭还是要笑呢?传令兵想他将意思也算说明了,趁郡守还在那痛苦扭纠来了个脚底擦火,跑到驿站的厨房里找吃的,安慰他那咕咕叫得响的肚子。他饿坏了,看着吃的就吃,手指头也成了筷子。门人跑来给郡守端吃的去,见他将做给郡守吃的给吃了个大半,恼火中恐吓他:“郡守昨收到诏书,始皇陛下警告如不能解决好事,就将灭了他的三族,他现在正憋着没处撒气,你小子算是撞在他气头上,你完啦。” 传令兵又油又皮,这一听过还乐了,“事情不是快圆满解决了吗,他那三族没事还撒啥气呀。”他抢过那一盘子快吃完的,仰起脑袋干脆来个倒着吃。这下好了门人彻底没得端,他只得找,厨房里的两张饼在锅里头给翻找了出来,他又将锅、盘洗涮成一碗汤,这样子端去敷衍了事。事件出得大,这个驿站忙得不可开交,驿站的兵力去守有人部落,那缺兵力,所剩无几的人员得去运粮食来,事情看似漫漫无期得做长久打算,现在驻守在驿站的就是几个厨子,他们现在是全能的职能啥都干。 汤不好喝寡淡得很,郡守喝下一口放弃,他没说什么。他的心思不在吃上,他想不通觉得犹如做了一场梦,昨还说一点办法拿不出,今个这下报解决了,咋又解决了呢?这其中出了啥呢?两张饼抓在手里大喊着出发,郡守迫不及待了。他是站在马身边狼吞虎咽吃光饼的,吞的过快噎得他打起嗝来,骑上马一加鞭,嗝是不打了,可喉咙却是生痛生痛起来,吃下的饼给颠簸的老往上蹿,一停马吐得是稀里哗啦,吐光了喉咙不见好,还脑门子也疼了,真是人背啥都不顺,连吃个东西饱个肚都能出鬼。 等郡守赶到,郡尉早等的是一肚子火,这下一瞧郡守软塌塌样得让人扶着走,那火就如同浇了油:“瞧什么样,不成样子,就跟个刚生娃的女人一样!等这事落定,我扯你锻鍊身体,打拳踢腿跑步。” “还锻鍊,哼,你我咱们三族人的脑袋已是随时可吹掉的,事情怎么样啦?”郡守打起官腔来了,他这是转个弯提醒郡尉,他的职位可是比他高,别这么没大没小的胡乱训斥。 “诏书上始皇陛下怎么说?”郡尉不理会跟个没听出话外音似的问话。郡守见郡尉并不敬他,依旧牛气沖天,想他一定傲着他摆平这部落是大功一件。人家有功之人呀,没辙,郡守只能翻出诏书双手捧起递给他看。 测绘队安好救出,三族人的性命可保啦。叛民全可杀,这可是始皇陛下的意思,看那小队长还有什么话说。郡尉看过捧了诏书就去找小队长,他想好了,诏书上说全杀,他就理直气壮拿这些部落人一个一个在曲贝面前杀,逼他交出迷失的士兵,提条件要挟真是大逆不道。 诏书上写得很明白‘叛民全杀’,小队长傻眼了,这下他不好再阻拦,否则就是抗旨意。可他忍不住还是跟在郡尉身后,这会儿情况又有了变化,士兵们抓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这孩子恐惧中更想见着爸爸,他走出可保护他的有机关门的屋子去找父亲,他在通道里走给发现,他给带到关押的屋子,他看见其中的爸爸了,哭着喊着要爸爸。士兵们按着那位父亲,这边抱住孩子不让过去,屋子里迴荡着大人的哀求,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还有曲贝的怒骂,他骂士兵们的不近情理,父亲和孩子就相隔这么几步,却非要揪住他们,残忍地折磨他们的心。 郡尉进来看到小小的孩子有了主意,他“甜言蜜语”哄骗孩子,想要孩子带路去打开那一扇扇神秘的门。孩子根本不知道这迷宫,就连能走出的屋子,还是因为瞅到大人是怎么开启的才会打开来走出,在通道里胡乱走着寻找父亲。孩子抽噎着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搞不懂面前这个大人是要做什么。
第431页 曲贝无法忍受郡尉要利用孩子,他哀求:“放了孩子吧,他根本搞不清这迷宫,我还是在十五岁时才知道的,你不就是想找着你的兵吗?当然他们是在哪我也不知道,这得去找,我带你们一层层地找行了吗?错都在我,你要惩罚就惩罚我,杀就杀我。” 小队长在旁一直不吭声,他在哀嘆孩子出来就是叛民全杀中又多了一个无辜的。他见曲贝在哀求了,士兵们还抱着孩子不撒手,火气一上来上前抢过孩子推开士兵。他将孩子还给眼巴巴望着的孩子父亲,一片谢声,看着那一片片感激的目光,小队长来了斗志,他要保护下这些无辜的人。他跟上曲贝前吩咐随在他身边的亲兵,叫他们快去喊人来,围住这关押小屋,看住那些“乱动”的郡尉的兵。 他们才五十人看住郡尉不知多少的兵力,亲兵惊愕,他眼睁睁着队长一个人跟在那一大帮子的郡尉身后,倒抽一口冷气,不过,在一个转身他还是去执行队长吩咐下的事。 迷兵的三十个兵并没迷失的过远,他们发现目标跟进时被困,虽然是被困了一整天,但是毫髮未损,没人来跟他们战斗。三十个兵归了队,曲贝见郡尉并没就这样打止的意思,他心慌慌得难过:“人全好好的,你们可以放过我的族人了吧?” “我想放不能呀,我们神威的始皇陛下下了诏书‘叛民全杀’!” “叛民,我们不是叛民,我们没抢占哪就在这!”曲贝是握紧了拳头高声喊出的,他这并不是激愤想和他们打,是不这样做,他就无法聚集力气大声地表达出他们的冤。 “你们当然不会承认,叛民就是该杀!” “求您了,放了我的族人吧,他们没想反叛谁。我们的错只是想保住我们的宝藏,这个错是我父亲发动的,他现在不在了,可有我,我可以承担这个错。”曲贝哀求。他开始流泪,伤心的流泪,这时候他觉得他是如此渺小无能,他只能哀求什么法子都没有。 郡尉冷冷的无动于衷,他命令他的兵将曲贝绑了,“绑什么绑,你就是让他跑,他也不会跑!”小队长忍无可忍,他握紧了拳头嚷。他这拳头真恨不得打上郡尉那硬梆梆的腮帮子上。郡尉瞟下小队长看出他的企图,他知道这个傢伙做得出不给面子的事,他挥手让他的兵别绑就这样将曲贝押回去。情况又有了变化,小队长的五十个兵围住了关押小屋,郡尉不置可否,想小队长的区区五十人,想跟他对阵就是螳臂当车。 始皇的诏书有了,可具体操作起来还是犯难。叛民,那有人部落的算不算在其中呢?这无人部落的迷宫里还有“漏网之鱼”可想抓着又挺难的。郡尉请来郡守一同商议,说是商议,其实就是请他拿主意。郡守也不推辞,他想极快了了这事,他三下五除二就说:“咱们办不好事,始皇陛下还要灭咱们三族,咱们三族冤吧?够冤。这有人部落和无人部落不就是一个部族的吗,他们都是叛民。这迷宫里的难抓,就不抓嘛,他们是人不是石头,他们要吃的,你就派兵守着厨房不就成了,他们饿地寻来,不就自动来了。” 郡尉夸郡守,旁听的小队长就想郡守真恶毒,这下达到全端的目的,他的善心让他决定阻止:“请两位好好在看看始皇陛下的诏书,始皇陛下说得很明确‘叛民全杀’,得是叛民!” “对呀,他们不就是叛民。”郡尉想不明白小队长是哪根筋搭错了,他是此事件的受害者,他的测绘队差点全军覆没,他却在这为这些人求活,三番五次话里话外的阻挠。 “哈,你说叛民就是叛民吗,你草菅人命却让始皇陛下背黑,我要揭发你们!” “你以怨报德,我们为你们搞得焦头烂额,我们三族人的命差一点就搭上了!”郡守气得一蹦三尺高。 “嚷嚷什么呀,叛民的证据,他们的兵器在哪?大量的兵器,反叛无兵器反个鬼头!”对哟,得有大量的兵器,郡尉和郡守傻眼了,见他们没吭声,小队长继续着,“他们攻了谁的城?占了哪的地呢?” 郡尉说:“是没攻城占地,这是因为我们将事态控制在萌芽阶段,兵器吗一定藏在哪的,只不过还未找到。” “那就等有证据了你们在说,不能让陛下背上骂名。”照小队长这话意思,这事就拖着了不能极快了了,郡守无法忍受这般拖捱,他驳道:“他们不是攻击了你们吗?你们是从咸阳来,从始皇脚下来,他们攻击你们就是反叛。” “反叛是攻城占地扩大现有的地盘。我们的确是受到攻击,是在于小人之心误判,他们有大量的宝藏,藏宝的人哪个不是神经兮兮的,他们同样因宝藏狭窄了心,我们的无意踏入无人部落让他们怀疑我们来此的真目的,他们攻击我们就是想保住宝藏的秘密,这和反叛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始皇陛下就此事已经下了诏书,你还想让始皇陛下收回去吗?” “始皇陛下的诏书不用收回呀,始皇陛下让你们是叛民就全杀,他们不是叛民杀什么杀。”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是叛民就不是叛民。” “错!我是这里最有资格的,因为我是当事者,而你们却是没资格的。”
第432页 郡守气坏了,他搜肠刮肚一番没能找着可反驳的理由,他想顺坡下驴看小队长是啥意,从中在找可找的茬和可揪的把柄,“那你说该咋办?” “禀明始皇陛下,请陛下派熟悉律法的官员来定夺治什么罪。” 无懈可击又合情合理又公正,郡守和郡尉这下全点了头不在吭声。“这么多人往哪关呢?”这是郡尉转头要走时想到的问题。“就让他们在这,大军看住就可以了,这也可以进一步判断出他们倒底是不是叛民。”郡尉一听这不就是让他的兵冒风险吗,表示反对又不合理,这原本就是他们军人的职责。他没辙下将矛头对着郡守:“您就赶快写快报呀,好报上去呀!”郡守这回象个乖孩子乖乖听话,忙不迭去写快报,一点郡守的架子都没端。 迷宫里的老少在厨房里逮着,小的不经饿,他们又少不更事,不知道给抓着会是什么后果,他们饿了又哭又闹,老的没法子只得硬起头皮出来探情况,他们见外面并无兵也就壮着胆带领小的们到厨房找吃的,没曾想人家就在厨房里等着了。无人部落里的全给逮出来成了囚徒,他们因小队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前期做的孽得平息处理,做工囚徒们放出,他们闹闹得要说法,就连他们的头人都跑了来不依不饶的。 郡守和郡尉都没曾想到这内里的情况如此复杂,事情还不就是最近犯下的,追溯上去可说有百年,面对这棘手的问题,郡守倒后悔起他为啥不聪明的在第一封快报时,就想到请求始皇陛下派大员下来处理,这第二封快报才发出半天,这去那来的等有人来到就是十天半月,这里都不知会成了啥样。 事情伤脑筋,郡守又想着将人全杀了来平息他们的愤怒。他这一松口就如同火上浇油,小队长的阻拦如不是他的兵同他一心,他还真收拾不下那喊杀的前一部落人,但也只是暂缓了下。下一回的躁动还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小队长急呀,他知道该做前一部落人的工作,恳求他们的宽宏大量,但他因阻拦过他们去保“坏人”,前一部落的头人拒绝和他对话。 小队长现在的处境倒象“四面楚歌”了,前一部落人恨着他,郡尉、郡守也恨着他,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小队长碰了壁,他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他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他想他得改变策略,得派个能影响却不会引起部落人反感的人去做工作。他找堂哥军医,堂哥军医觉得他嘴笨难以胜任,不过他举荐了邵子。邵子,小队长想他怎么会把邵子给忘了,在想想他还压根没想过喜法兽和丰法兽,他的脑子里给如何救人填满了,都将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曾经出生入死的朋友给遗忘。 小队长脸红起来,他觉得他象个小人,他要亲自去见邵子向他道歉。堂哥军医告诉他,现在邵子不在测绘队里,从迷魂山谷出来邵子就到前一个部落那去了。他说他要到前一个部落那里寻找知道大雪山附近地形的人来相帮,这一去就不见回来。就在刚才不久时,他还问过前一部落的人,他们说邵子和老祭师去了死人山,去那个恐怖地方做什么,连他们也不知道。 邵子和老祭师在一起,小队长顿觉解救这些无辜者大有希望。老祭师可是部落的灵魂人物,就连头人都得理待,上了年纪的老祭师那就更有威望,说出来的话有时头人都得听。如邵子能理说通老祭师,那就算是解了大半的难。还等什么,小队长火急急催堂哥军医快去找邵子来解难,堂哥军医去了。 小队长看一遍给关押的曲贝他们,下山来看望喜法兽、丰法兽。他从恢復自由还没出过迷宫哩,这一出来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看天空、看树、看石头,呵,深吸口气连空气都是新鲜鲜的沁人心脾。“啊,队长回了,队长回了!”这声音感觉着是跳跃着,能从脑海里生成欢唿雀跃的场面。不多的守兵夹杂在灵兽们中间,奔跑着迎来热烈欢迎他的归来。 小队长给他们簇拥着,他都觉得他是好伟大的人物,心飘飘得整个人都似轻了,都能让他们捧在手心里了,“队长,曲贝他们还有希望活命吗?”这现实的话题如同戳破气球的针头,小队长一下子从天空跌下地来。他定睛看说话人是丰法兽,测绘队能从迷魂山谷出来他有大功劳。不敢对他打保标,小队长“这”着没了音。刚才还热烈的场面忧郁起来,大家一下子全闷闷不乐唉声嘆气。虽说他们没上去,但多多少少能听到议论,里面的人囚在里面等待发落。看到前一部落的头人也来到无人部落,大家就知道他来一定是兴师问罪的,因为他们看到做工囚徒的出来,听说了他们都是前一部落的失踪人口,他们的惨状他们看在眼里,那枯黄干瘦的样貌,老态龙钟的走姿,他们看在眼里还觉得他们悲惨,当他们的亲人认出他们时还不伤心难过得肝肠寸断,他们能放过伤害他们亲人的人吗?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发慌,当愤怒失去理智,无辜者也将被拉入死亡的泥潭。 前一部落的头人带着他的族人气沖冲下来,看到小队长全投以愤恨的一瞥。他们气沖冲下去,他们的身影令小队长不安,他感觉头人带族人离开是不好企图的开始,他们一定是去做什么,是搬更多的族人来,还是带上武器呢?还是两样都有呢?小队长追上去在他们后面喊:“等始皇陛下派下的人吧,大秦是讲律法的国家!”他见没一个人回头,没有一人停下脚步,他的心突突急跳,想他还能控制下吗?
第433页 “非得全杀光才解恨吗?可怜了那些孩子,队长,您怎么样也该保到孩子吧,他们真是好无辜呀。”不用回头看就知是喜法兽,跟他接触久了熟悉他的声音。“你们千万别对我寄予厚望,我就是个守护你们的人,有什么权限?我在这里能逞强还在于他们弄不清我的底细,他们见我是从咸阳来又是始皇陛下亲指派来的,以为我是始皇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才惧怕我的,才能让我耍耍威风。等会他们要是又闹起来,就凭我们五十人的兵力恐怕难啦,这闹啊就是一次比一次凶,一次比一次人多。” “郡尉有兵呀,您可以逼他。”嚯,没想到身后不光有喜法兽还有丰法兽,他脚步可真轻竟没察觉到他的存在。“逼,咋逼?他现在恨死我了。” “我知道您一定行,石子说过您跟他一样嘻嘻哈哈鬼主意多,说您心好心善为别人所急。” “怎么可能石子跟您就说过我了?那时我守他时间并不长,他怎么可能就了解我这么透,还对你们说?” “别看石子小,他精灵灵的又有聪明非凡的脑袋,他能极快分辨出谁是好谁是坏,他还对我们说过大统领也是极好极聪明的人,我们有你们护着是件幸运又可以说是幸福的事。他说有你们他可以开心的笑。”小队长只觉得鼻子发酸,他没想到石子对他们有过这么高的评价,能被人信任何尝不是件幸福的事。“喜弟,喜弟,你怎么哭了啊?”就听身后的丰法兽在惊唿。小队长回头一看,喜法兽已经捧了面具脸,哭腔腔出“我想营里的大伙”就蹲在地上哭得收不拢口。丰法兽给他哭得怔愣愣的,他想不明白喜法兽为什么会一下子这么难过。 他们就站在边上,喜法兽哭鼻子引的那下面郡尉的兵们跑来看热闹,一个面具人在那上面蹲着才哭多稀奇。小队长想喝斥那下面窃笑的兵蛋子,可他开不了口,他那鼻子酸的他眼泪都在眼眶里转了,再开下口就怕掉下来惹那在笑的更笑的起劲,他伸手拉起丢人现眼的喜法兽回到草棚里。 小队长靠着草棚的支撑柱发愣,他的思绪不知跑到哪去了。他觉得他在想,可问题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还是根本脑袋里就是一片空白。“队长,您看!”小队长给这一声喊惊起,一抬眼就看见那些离去的前一部落人又来了,他们不仅又多了些身强力壮的,还带上了器具物什。 不好!小队长一个箭步冲过去:“站住!你们想造反吗?”他想这样威吓住他们,他们不吃他这一套,他们嚷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声音洪亮整齐划一,一路喊着上去,这是回答也是宣示。 里面的守兵听声“唿啦啦”出来站成一堵墙,弓弩手拉上弦。第一次这架势可恐吓住,这第二次前一部落人仗着他们人多,手里又有了物什,再说,心里本就恨着他们阻拦,又琢磨着他们不敢真对他们下手,二话没说冲上去就跟守兵们撕巴,他们两三个对付一个守兵,要抢下兵们手中的武器,混乱中“大秦律法:跟兵动手就是造反!”雷霆之声震耳欲聋。 头人耳朵嗡嗡下大脑给震醒,现在他们就是跟兵斗,的确如同在造反,吓的他忙下令族人停手。小队长穿过来不看部落人,径直向一旁正幸灾乐祸准备落井下石的郡尉、郡守走去:“你们身为大秦的官员也不懂大秦律法了吗?!”郡尉和郡守互交换下眼神齐声回答:“那有,那有,他们哪有造反,我们没看到啊。” “哼,始皇陛下信你们还是信我!他们的确没有造反之心,是你们怂火的结果,我就如实禀报陛下!” 郡尉和郡守见小队长雄昂昂的,这下大气也不敢出地强辩:“我们没必要怂火嘛,我们又没好处得。”“就是,就是,事本就难办,难道我们还笨的给自己添乱。”这边在狡辩,那边前一部落人又哄哄闹闹着要结果,要公正,要公理。“你看,你看看,他们受了这的折磨不处理是天理难容。”郡守又来他那一套了。 “我说了不处理吗?你明知请律官下来却急着抢先处理,你是何用意居心?你想取代下始皇陛下派来的吗?你想藉机爬上去顶替下吗?” “这,这,您怎能这样认为,您这是害我,您没见事态成啥样了,我这还不是急的。” “急的就可草菅人命吗?” “他们不是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哪草菅人命啦?” 小队长这下火冒三丈:“哪个是他们的仇人?哪个跟他们有怨?拖出来,杀!平息!” 强词夺理的郡守哑巴了,这时候的前一部落人发现郡尉和郡守并不跟小队长一条心,他们又蠢蠢欲动,试图冲破守兵的防线。这时候得压郡尉出手,在对嘴仗中郡尉也一直没帮腔,应该可以搞定他。小队长逼向郡尉:“怎么想让他们打前卒,您压阵在后造反!”这个罪名担当不起,九族都会给灭门。郡尉挥手要他的兵上,他的兵一上阵很快就将那气势汹汹的前一部落给压制下去。 郡尉发威了:“闹什么闹,你们有资格在这吵吗?啊!如不是我们来此调查,你们会知道怎么回事吗?你们那失踪的人能回去吗?啊!国家有律法依律处理有错吗?啊!告诉你们多少遍了,始皇陛下会派大员下来,等几天都等不得吗?啊!”
第434页 此时只能顺阶下台,郡尉的兵那可不知是小队长的多少倍,头人问个:“哪得多少天?到时我们好来。” “会通知你们的,真是的!” 前一部落的给打发走了,这第二次的闹算是给化解。虽是如此小队长毫无胜利的喜悦之感,相反他的心更沉重了,要想救下曲贝他们,前一部落是个必须跨过的坎,他们会谅解他们吗?毕竟绑架奴役是事实,他们受到的伤害也是巨大的,可该谁来承担呢?曲贝吗?十年未归就因他是头人的儿子就该他来承担吗?想想他挺无辜的,他无辜那些孩子更是无辜。九个跟随该承担吗?好似应该,在深层想想就他们又似承担不起,总觉得少了个罪魁祸首,头人吗?头人已死似已得到报应,可他年岁五十多点,让他背负百年的错似又不平,得将曲贝在这的祖宗挖出来,他们得承担,可这难道不滑稽吗?对已经死去多年的人问罪有用吗? 鞭尸问罪在小队长心里是认为有损道义,虽然古人有过这样做,还有的是名士,但他就是非常讨厌此种做法。可他讨厌不代表别人也讨厌,小队长想的脑袋乱蓬蓬的了,他最后干脆这样想,只要曲贝他们能活,鞭尸就给他们鞭吧,反正臭哄哄的也是他们闻味,沾上尸臭也是他们臭,他们要愚蠢得这样做,就让他们愚蠢的做吧。 第七十章 小队长暂且心平了,堂哥军医可就惨了。他给小队长催着去找邵子,央求部落人带他找邵子吧,可人家将他带到死人山山脚下,就不负责地丢下他熘得快。已经来了就不能打退堂鼓,堂哥军医只能硬着头皮在枝繁叶茂的丛林中小心翼翼穿行寻找邵子。死人山林密草盛,又由于只在有人过世时才会来这踩踏,小径给杂草遮掩得依稀可见。 走了几下难走,堂哥军医折了根枝当棍拨扒杂草,杂草中屹立着一尊尊石像,高度不一,最高的半人高,矮的只及在膝下。阴森的死人山小径旁有石像,这太吸引人,堂哥军医勾头弯腰厥腚观看,这些石像神态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制作上虽粗糙,却不失神韵,欣赏起来还挺有趣味。堂哥军医一路拨扒一路看,他越看越觉得石像正胸那象是有文字一样的东西刻在那。他过于谨慎,不敢碰一下石像,唯恐犯人家的大忌,其实他就是将石像搬动也没人知道,因为周边不见一人一影。 顺着依稀小径走上一个时辰,一股烧艾草的香味钻入鼻翼。噢到味堂哥军医精神大为一振,脚下也加快了速度。走上约一里前面一片开阔,一堆干艾草冒着浓浓烟气在向上翻卷向四周扩散,但是艾草边没见有人。 堂哥军医手扇着烟气走过去,邵子和老祭师到底在哪呢?透过烟气,他的头皮一阵麻过一阵,棺材丢得层层叠叠。说丢,是这些棺材摆放毫无规矩,杂乱的这歪那扭的,一眼看去头脑里第一闪现的就是这么一丢了之,根本不象中原规规矩矩下葬,摆正棺材让逝者入土为安。 乱山岗,孤魂野鬼吗?可再放眼看去,后面那山洞里也是这样层层叠叠杂乱摆放着棺木。这可是头一回见,这是什么样的丧葬习俗呢?堂哥军医一边琢磨一边找寻,眼见洞内逸出艾草烟,走近点似乎听到里面有人翻动的声音。这死人洞里有人,难不成就是邵子他们?堂哥军医想喊又怕吓着里面的人,他捂了鼻顺着缝隙在棺木中穿行。 里面又高又大敞亮的很,洞里也丢的全是棺木,越往里棺木越朽烂,看来年代时间越年久。地上碎骨太多,堂哥军医不想对这些逝者大不敬,他不想踩着这些朽骨,怎奈就是无法小心,一不留神踩着一块“吱叽”响,吓得他对着朽骨又是磕首又是作揖,嘴里念念叨叨:“对不起,对不起啊,真不是故意的。” “嘿,你怎么会来这?长十个脑袋都不会想到你会来这!”邵子现身出来,鼻孔塞着麻布,瓮声瓮气地打趣。 “哎呀,我还想问你来这做啥,”堂哥军医看到老祭师也走来了,赶忙向他打招唿,“您老人家好吧?” “好,当然好。”老祭师看到堂哥军医老大不高兴的,他非常喜欢邵子,他想军医找来一定是来带邵子走,他当然满心的不乐意。就拿这次邵子来找知大雪山那附近地形的人,他就假说他知道,骗了邵子紧跟他了,又假装生气,说救了邵子,邵子不知恩图报不愿指路,引了邵子愧疚伺候上他这几日。大雪山他没去过,更别说熟悉,他七十的人了还骗人不光彩,为了掩这不光彩,他只得继续撒谎,说他的前一任祭师曾经画有大雪山地形图,死后也将此图当宝贝一同陪了去,如要得此图就得上死人山去寻找。 死人山离寨子较远,刚好附近山窝里有个狩猎草屋,那是猎人们打猎中途休息的场所。那屋后有小溪水,只要带上些粮食在那住上几天没问题。于是,他带着邵子住狩猎草屋,天天日头正中时就上死人山翻找所谓的地形图。图找不着也有託词,可以说日子过久烂没了,或是给什么野兽叨了去做窝,棺材就这么丢着,什么可能性都有。 老祭师不高兴,为什么他不高兴呢?堂哥军医琢磨开了,他想难不成老祭师知道他此次来的目的是做说客?如是,邵子想说服老祭师就难了,人家防备着能听得进去吗?堂哥军医这下急呀,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拉上邵子离开死人洞,将事情大概说上一遍。事情发生的过于惊悬,邵子惊大了嘴半天不记得要合拢,直到口感到干燥才知闭一闭,说:“您是说这一部落的人想要灭那一部落的人解恨,队长想救下他们,要我来顺通这一部落的是吧?”
第435页 “就是这意思,就是这意思,不过我看老祭师象是知道我来的目的,你看他一点不高兴我的来到。”堂哥军医必须压低声音,老祭师尾随了来,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嘟着嘴,眉毛一皱一皱着动。他那眉头就象在驱赶,在说“快走开,快走开。” 邵子回着看下老祭师笑开了,老祭师的心思他这几日看出来了,怕他给带走呗。邵子笑眼搭上堂哥军医凑他耳边说:“他老人家呀应该不知道你是来做说客的,我们这几日都是住在外头,可以说寨子里的事都不知道。这下好了队长没事,我也没必要找图了,就是这事吧,是该我说好,还是我们回寨子后由寨子里的人来告诉他老人家好呢?难定,您想想为后头的劝说,该是我告诉,还是由别个告诉的好呢?” 问题抛给堂哥军医了,别看堂哥军医四十的人,对这深奥棘手的问题是犯头痛的,他敲起他的脑门子,一下,两下,三下,“哎呀,你来做甚吗?我们还要做重要事的!”老祭师看不得他敲额头在那嚷嚷。 “不用找了,队长出来了,他们给大军关押看守啦,你们那失踪的人口原来是他们绑走的,要他们做工。”堂哥军医不用伤脑筋了,邵子嘟嘟嘟全说出来,这可是他亲口告诉,不用别人告诉。 “你说啥?你说啥?失踪的人是他们绑走的?我们这事发生有百年都是他们干的吗?”老祭师这问题不好回答,没有准确的消息不能乱说。堂哥军医没说百年的失踪人口全是他们干的,那就不能在这下肯定。堂哥军医也不敢插嘴回答,他也同样不清楚这失踪人口是绑了百年,还是就是最近干下的。老祭师见他们都不回答,瘪了嘴巴摇头不满意,过后嘆嘆说:“出的事得一五一十弄清楚嘛,这就好分清责任来,该张三就张三,该李四就李四,没王麻子就不能扯他进来,该谁负就谁负,不能一锅子端稀里煳涂的嘛。” 堂哥军医听着一阵激动,想老祭师年是高心却明没老煳涂,心正仁善,这一激动心潮澎湃下紧紧握住老祭师的手言词恳切:“愿好人长命百岁!您老,您老的心就跟大雪山一样纯洁无私,您那部落头人就不好,就是个残忍人,他怒着他们,就是你们那后头的部落,想将他们全杀了解恨解怨,您开导他。”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们的头人并无错,他又没冤别个,就将矛头直指他们。”闹了半天,张三、李四代表一个整体,是张三部族干的就张三部族承担,不是王麻子部族就不能将这部族扯进来。堂哥军医觉得自个被耍了,摔下握着老祭师的双手,他还恨不得将赞扬出去的话收回哩。热情变冷冰冰,老祭师倒想堂哥军医是孩儿面,说变就变不实诚。 老祭师有气了:“邵子,走,咱们回寨子去。”他要带邵子走,堂哥军医也恼火着哩跟他干上了:“邵子,走,咱们见队长去。” “你拉什么拉,放手!” “邵子是我们的人,跟您没关系,队长要他归队。” 老祭师犹如被人夺了孙孙上火着急,抢上几步大张开手臂拦着:“叫你们队长来,邵子是我救下的!”他那梗脖子斗公鸡的架势实在使人忍俊不禁,堂哥军医躲过头去躲着笑。从老祭师这举动中可以明白邵子在他心中的地位,邵子说服应该有份量,就看邵子如何打动了。堂哥军医一人离去,老祭师还颇为得意,他不知人家堂哥军医是给他留面子。 邵子和老祭师回到寨子,正好会到悻悻归来的头人。大军不准他们动手,胳膊拧不动大腿。“不准您动手是对的。”本就窝着火的头人一听邵子这样说,满腔怨气沖他发:“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又没受他们的虐待,你又没长年累月呆在难见太阳、月亮的地方,你少在这说不痛不痒寒人心的话!”还行算是有修养的部落人,没有恶言恶语,没用骯脏污语侮辱人,更没有将邵子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邵子心里有底了,头人可以晓之以理来打动,让他用仁慈大爱来谅解犯错的后一部落,“怎么跟我没关系,我还差点没命了,我的命还是多亏了你们才保到的。” “那你还说不动他们是对的?” “可我不能将无辜的也一同牵扯进来吧,如是,那我跟恶人也没区别,恶人咬着别人的错,就理直气壮认为全天下人都负他都要杀。” “我又没表示全杀,我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那您知道仇人是谁吗?是谁?长什么模样叫什么?” 头人挠头啦,他那脑袋里想:对呀,仇人是谁?他该杀谁?杀他们的头人,可他们的头人已经给杀死了!砍尸体吗?在尸体上再加道刀口,自己噁心自己多愚蠢!就这样算了吗?心里头恨恨着不解气呀,可该杀谁才解气呢?杀谁呢?头人这下发现问题绞着了绕着了结不开了,他的脑袋里乱如麻,烦得他跺足,跺足,蹲下地捧了额头。 老祭师对事知个半,他还不知那部落的头人已死,他看他们的头人窝在地上软塌塌样,噘噘嘴说:“仇人是谁还用的着想吗,他们的头人呗,没他发话敢做吗?” “他们的头人给他身边人杀了。”邵子忙补充他没说出来的。 “啊,杀啦,死啦!父债子偿,那就子还呗!”
第436页 糟了,曲贝命休矣,队长的心思落空还不对他横眉竖眼啊。邵子一个抽气,又想,曲贝也真是冤啊,十年未在部落里,这才回就是死!邵子眼睛一个轱辘,有了:“头人没孩子,我们呆在那时就没见过。” “怎么没有,曲贝就是。”头人蹲在地上抬个头就驳。 “子是父的血脉延续,子跟父姓,他们又不是一个姓氏,怎么可能曲贝是头人的孩子。再说啦,曲贝是跟我们从山谷里一同出来的,他住在那的,你们想想头人的孩子怎么会住在野山窝里呢?” “可他们说是,连他也说是。” “他们是要拉个抵罪的嘛,他嚷,呆在野山窝里啥也不懂,以为做头人的儿子有好处得,以为好威风。” “不是头人的亲儿子,真的是这样吗?”头人嘟嘟哝哝开始琢磨这个可能性。两族不往来碰面又少,听是听过一此,那还是从商队口中听到的,好似头人曾经有过儿子,好似是十年前没了,好似是说病死的,好似头人也就是从那时变得越发鬼怪,“看来的确不是亲的。”杀个才来几天的,这个冤大头,头人都替他不值。邵子的小聪明暂时保了曲贝,却又起坏作用了,头人更认为后面的这个部落的人阴险狡诈,你看,用心多邪恶呀,骗个啥都不懂的人来做他们的替死鬼,就该全灭了这个邪恶部落。 就一晚事情变得更棘手了,天刚放亮,前一部落倾巢而出,他们一来到就用矛把顿地大声抗议,甚至嚷嚷郡守、郡尉包庇恶人,他们将联合下更多的部落来讨回他们的公道。众怒下矛头直指小队长,因为是他的阻拦才让事情变得越发难收拾。 小队长豁出去了,顶着压力顶着众怒,他领着他的兵就站在小径上,他的佩剑一直没有找着,没有剑在手他也不在乎,双手叉在腰上,他倒要看看谁敢踩在他身上过去。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小队长,郡守想他是入了魔障,给鬼迷了心窍。那边是吵闹的部落人,这边是比石头还硬的小队长,郡尉想他们才是这次事件真正的倒霉人,如同风箱里的老鼠左右都是受气,哪边都不能得罪。 乱糟糟难以收拾的场面在中午时分有了转机,来了重量级的人物,真可谓天上掉下来的大救星,来救他们出苦海、火海。刚直不阿深谙律法的蒙臣相蒙毅来到。郡尉和郡守见到蒙臣相呀,那个跪拜发自内心,从骨髓里生出感激,抓住蒙臣相的手情真意切涕泪涟涟。吵吵闹闹的部落人见真的是上面下大员来处理了,息了鼓鸣了金鸦雀无声了。昨天,头人思来想去,老觉得郡尉所说就是拖延耍滑,说等几天,可确切几天只字不提。几天,十天,八天,就怕跑没了没处去寻。等天一亮赶快召集族人堵上无人部落,就是让他们跑不了。这下瞧着人真是来了没骗他,也就该收手就收手,该收音就收音。 小队长见来的是蒙臣相一蹦三尺高,跪下去拜都是乐呵呵,只是三个响头磕过又想不明白了,这郡守才将快报发出那么一天半的,始皇陛下咋就想到派蒙臣相来解难呢?他还不知道蒙臣相能这么快来到,他该千谢万谢的就是他的大哥——大统领。就在他们被困后,传令兵接到测绘队放飞的咕咕鸟传信,不但立马将传信报告给郡守,而且将信息通过测绘队专用通道急传回大本营——守护营。 寿陵工地。泥土飞溅,灰尘蔽日,一匹快马嘶鸣着停在大统领面前时,所有看见的人都知出了大事。一封急件递向大统领,在旁的总监赶忙避开,军中急报他不得窥视。虽是只字未见还是可知急报内容定是骇人听闻,只见平素沉稳冷峻的大统领面色大变,拿报的手更是颤抖不已,眼睛急速阅毕还仰天悲啸一声,眼里竟噙上了痛心的泪水。 没容总监猜想出了什么大事,大统领已骑上马绝尘而去。他能不心痛、心急如焚,他的四弟小队长被抓生死未卜,测绘队被困之地一塌煳涂,根本不知困在哪,往哪去救。前面收到的报又惊又险的,可那还是摆在檯面上能一清二楚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拿报跟悍匪战斗一事,力量对比悬殊,可那也是面对面。四弟对能以少胜多还蛮得意,在快报里都能看出他牛气得很。可这回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测绘队怎样被困,四弟为何跟测绘队分开,急报里只字没有,这也说明没人能搞清是怎么回事,事件就是突然莫明其妙发生了。 统领真想插上翅膀飞去,可他是统领在大的事也不能丢下整个营地不管不顾。他压抑着心里的急迫,思考着难道二弟的担心是对的?二弟守义得知他派四弟去个郡不象郡的地方,捎信也要捎来责怪他的不是,说四弟性子直率,容易吃暗亏吃苦头。难道四弟就因为他的性子,从而栽了这莫明其妙的跟头?如是也不应该整个队搭进去吧,这要多大的过节,不共戴天的过节?还是说不过去,相隔千里万里的地方,初来乍到怎么可能跟地方产生不共戴天的仇恨,“大哥,大哥!”大统领的思绪给这一声喊回归到这现实,他到营地了,三弟守言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站在营口向他挥舞着手臂,看来三弟知道急报之事。 传令兵带着急报闯进营地,得知大统领不在营地,是在寿陵工地,立马拨转马头飞奔而去。当时守言刚好在岗哨里,追出来追问啥事急成这样?拨转马头的传令兵答他个“小队长”就纵马蹿至十里外,后头的话一点都没能听见。小队长不就是他的四弟吗?急报跟四弟有关又急成这样,一定是出了大事并且不妙。想着是四弟出事,守言那还能安心、放心,担着心吊着胆等在营口,等着大哥的归来。
第437页 守言迎上去抱住马头焦急询问:“大哥,四弟怎样了?”急报区区两行能说什么,这大冷天的,守言看过急得直冒汗:“四弟被抓生死不知!四弟心善喜嬉闹,他怎么可能得罪人呀?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了。”大统领心里为之一亮,想这才是合理的原因,相隔千里万里的地方,在语言风俗上一定有极大的差异,四弟一贯大大咧咧的,一定是哪没注意到让他们误会,恼羞成怒下就将整个队伍困了,独抓了四弟兴师问罪。如是这样应该不至于要四弟的命吧,怎么样他是始皇陛下派下的,多多少少该有所顾虑。误会就得找了解熟悉人家风俗禁忌的人去解释,误会消除就会没事,该谁呢?当然是象郡的郡守,他手下的子民他应该了解,他去,他是官有身份的人,别人的面子也挂得住。可动用郡守他是无权下命令的,这得始皇陛下。统领想到求始皇陛下,他动身赶往咸阳。 始皇同样在同等的时间段收到象郡郡守写来的急报。郡守的急报比起测绘队专用通道传回的急报可是多了内容,测绘队的急报如实得将咕咕鸟传回的消息一字不变传回,郡守的则加上了他的想当然,他在报上说部落人要反叛大秦,抓测绘队是向始皇陛下您示威。始皇见报那可是大怒,把几案一捶立马就是提笔亲自回旨。大统领找来求见,他刚好命人将他的亲笔写的旨意火速传下象郡,大统领还跟那领命的侍卫擦肩而过哩。 象郡郡守认为是部落人反叛,统领觉得他这判断过于草率。一个小小部落就敢吞天吗?人都有审时度势的本能,不会愚蠢的一下子就想吞下偌大的大秦,怎么样也是该联合下许多部落,一同起事反叛,并且从最近旁的开始吞併。叛民应该对付的是象郡的兵力,夺下象郡这块土地,动个测绘队不动象郡大军,这是啥子策略叛个啥呢?如果判断失误,将矛盾激化,不是反叛都会演变成反叛,测绘队不仅毁于一旦,边关也将从此不得安宁。大统领的一番分析,始皇听得是频频点头,但对于误会一说并不认可。测绘队去实测地形,有什么误会会产生?因冒犯他们的风俗禁忌也就是不欢迎驱赶,不应是闹到这种程度,闹到被当叛民给诛杀。 大统领和始皇交谈,那在一旁的总管听了半天,他也有他的想法了,他忍不住向始皇表达出他的观点,他认为是测绘队发现了部落的秘密,才搞成这样的。始皇对这观点呲之以鼻,他认为能是什么秘密,还不就是反叛的秘密给发现,才会急得不计后果要将测绘队置于死地。始皇是不屑这一说法,可大统领听进心里去了。动测绘队为保住反叛的秘密,这太荒旦。动一人灭口情急之下会犯不计后果的错误,但是要灭口百多人应该不会冲动。再说,动测绘队也就是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大军面前,想藏反叛秘密也藏不了呀。秘密是反叛他是不认可,但具体会是什么秘密,急报上少得可怜的信息,不足以论断出一个正确的判断,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尽快派下人去观实情。想到这大统领于是对始皇深深一揖求开了,说象郡复杂,一直没能分出县乡来,现在又摊上这一大事件一定乱了套,郡守他们慌作一团下欠思考判断会有误,该派下有威望又深谙律法职位高的官员下去把持局面。 这提议深得始皇赞赏,他立马就下旨意宣蒙臣相蒙毅来。蒙毅领命前来,不仅要蒙毅妥善处理事件,还加派上任务,要蒙毅在象郡地图有了时,立马着手主持划分县乡,并且选拔出合格人才去担任,就这样蒙毅领着始皇陛下的旨意赶来了,在紧要关头解下小队长的难。 第七十一章 蒙毅来断案光明磊落,只要你愿听尽管来听,不论你的身份地位。蒙毅此次来带了个博士官来,让他做记录,将他每询问过的人和事都一字不差记录下来。他首先询问郡守、郡尉,他们说出来的都是推测,说不出具体内容,“大概”“或许”象是他们的口头禅。小队长就不一样了,娓娓道来来这的一切的经过,就连头人思儿想的神思恍惚,将他当他的孩子也道了出来,可把郡守、郡尉听得惊讶不已。看他说得滔滔不绝,但是那些会挑起仇恨的往事,譬如,他们是由两个不同地方的族群组成,这一族群用诡计收服另一个族群的事只字未提,毕竟事过了近百年,那时做下的人也已过世,并且两个族群其实也有了婚姻熔合,现在的他们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能分出完全的你我的只是少数部分,说出往事让这些后人如何清算,清算不了了,只会凭增无尽的痛苦。 小队长说完好一阵子,场面沉默鸦雀无声。曾经的善良人被丑恶逼成不在相信善的恶人,让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嘘唏不已。当轮到前一部落的头人时,这位头人触动是有,只是在这场事件所显示出来的是他的族群受害最大,受害时间最长,这又让他耿耿于怀。他是愤怒地表达完他无法平息的愤怒,他最后那咬牙切齿的结束语“他们是邪恶的该杀”出口时,邵子哀嘆他昨天的说服毫无作用,他带着愧疚向小队长摇头。失望归失望,小队长还是感激邵子的努力,回敬他一个认可的点头。 该询问加害方了,蒙毅特意要兵士多围上三层,他得防备场面失控。当他们给重兵押到他面前时,他是吃惊不小的。人数百人左右中还老少占多,青壮年为少,这么少的人数,这么弱的力量,别说反叛大秦,恐怕连自保都难做到。蒙毅不满下看下郡守、郡尉,想他们不负责任,将别个的命过于不放在眼里,是在草菅人命。
第438页 曲贝做为族人的主心骨,他站到最前面来接受蒙毅的问话,他给蒙毅上下看了一遍。小队长在一旁向蒙毅介绍曲贝是头人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头人的孩子却是一副羸弱的身板,这不应该吧?小队长继续的介绍才让他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原来是离家出走十年,在荒山野谷中孤人过活,回来不过才几天。介绍听完,蒙毅就觉得曲贝人品不错,羸弱的身体里有着强烈的责任心敢于担当。 “他们所说的你应该都听着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这是蒙毅给曲贝他们申诉的机会,他可以从中再进一步了解曲贝的为人。 “我们不是叛民,您也看到我们站这的人了,怎么可能去反叛,明明就是鸡蛋碰石头,这是我唯一无法接受的。其他的我都认,是我们做下以怨报德的事,是我们绑了他们,是我们让他们跟家人分离,是我们奴役他们做这做那,我要说明下,我们不是指我和我身后的,是我,我父亲,我爷爷。我父亲,我爷爷将受到的以怨报德无限得放大,混乱该区分的大是大非,以至于无法相信一切,不在念善,不在有善,做下令人髮指的这些事,我爷爷,我父亲都不在人世了,父债子还,就由我来承担,我身后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前一部落的头人瞧着咸阳来的大官在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大的事只一人来承担太不公平。他将双手往上一举,他的族人立马齐顿足,嘴里发出如同驱赶野兽的“喔喔”声。 “有不满可以说出来,用这种方式恐吓,就会怕了你们!”郡尉喝斥。头人越发觉得不平,越发觉得他们合起伙欺负他们。他心里满是恨,真恨不得将曲贝他们现在就全杀了,他的脑子里飞转,他要抓着可置曲贝他们于死地的把柄。他怒沖沖地“放炮”:“他们鬼鬼祟祟抓我的族人修建见不得光的迷宫,他们是要做什么你们就不管了吗?他吧,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迷惑住你们的眼睛,让你们同情他可怜他,到底谁才是可怜人,是我的族人!这么大的事,就他一人可能吗?他们,他们都该死!擅于伪装的邪恶人!”头人的手指指向曲贝他们久久不愿放下,蒙毅瞧着他的愤怒表情点头又摇头,苦难最重的的确是他的族人,但是无辜的就是无辜的,那些孩子们不应该在这其中。该如何公正呢? 蒙毅刚想说上几句,就听那曲贝哽咽了声喊着:“您不能赶尽杀绝!他们是因为要忠才会听令,您是头人,您心里最明白,一个族群的就得听令于您,就得依您令去做,如不按您所说去做,您就认为不忠诚于您,是背叛族群。头人正确族群就正确,头人错误族群就错误,头人如同领头雁,这场错就该头人全担,就该由我这个后代来全担,跟他们没关系!” “你少在这里混淆主次,我很清醒!你们奴役我的族人修迷宫是做什么?你们一定是要反叛,修迷宫就是为了有个所恃之地!” 非常不妙,前一部落的头人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拼命要把曲贝他们往叛民上推,叛民上拽,看来迷宫的秘密不打开难逃一劫。在一旁的小队长着急,可对迷宫的真实用途他并无底气,他不敢开口替曲贝他们说话,他看曲贝,曲贝勾头正抹眼泪,不过在他抬起头时,小队长听到他想听到的:“迷宫就是避难所、藏宝的地方。我们怕极了被追杀,惶恐着他们找来灭掉我们,再说,我们有大量的宝藏,也必须得防被抢夺,这得有个可靠的地方藏匿,因此才要修这样的迷宫。如你们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带你们进去看。” 宝藏,真有宝藏!郡守和郡尉相互看下,原来小队长所言不假,不是要替他们脱罪,毕竟反叛罪名是最大的罪名,那可是不分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全杀。宝藏,在场的人的心思都给吸引,好奇着是什么样的宝藏,有多大价值,会令他们如此绞尽脑汁要保全。大家兴奋着急着去看,没人提出异议。 曲贝的族人给原地看押,只准曲贝一人带路。小队长向蒙臣相提议带上他的两位法兽,两位法兽是看矿的行家里手,什么样的宝石都见过,也能估算出宝藏的价值。他们这一行人里必须有懂行的,这才不妄去看,蒙臣相欣然同意。丰法兽和喜法兽给喊了来。看看要跟去的部落人真多,队伍真可谓庞大,蒙臣相精简人员,他只准前一部落的头人、老祭师、邵子和曾经的做工囚徒一同前往,他们是建造者,却不知这内里的秘密,就让他们看看他们修建的到底是做了什么用途。 太阳来到了西边,虽然还是高挂在天空,人们都知道离天黑并不远了,人群互相催促着快走。曲贝是带路的当然是在最打头,他身后紧贴着郡尉和小队长,郡守和蒙臣相又在他们身后,只离了两尺远。丰法兽和喜法兽又跟在他们身后,不敢造次,足足相隔有一丈的距离。他们的身后就是挤挤挨挨的前一部落人,他们身后,咦,没了!没一兵一卒跟着真是麻痹大意呀。 迷宫里有兵,进口小屋就有十个兵驻守,他们一见到郡尉进来站得笔直笔直的。郡尉点了五人要他们保护蒙臣相,要知道留这的都是军中的精锐。小队长这一回头发现喜法兽和丰法兽没有跟上来,他拖住前面要走的曲贝等待。 前一部落的人都挤挤着来了,就是没见两位法兽,这难道不奇怪吗?小队长只得返去看个究竟,嘴里不知在问谁:“我的两个兽面人呢?”邵子扶着老祭师回他:“在盯看第一道门,不知做什么?”盯门,门有什么可稀奇的,不就是石头,倒是他们俩举动怪异。
第439页 “你们俩走哇!”小队长冲着喜法兽和丰法兽喊。“队长,这里我来过!”喜法兽简直是欢唿,他招手要小队长快过来,等他近身了手指向镶嵌在机关门边石壁上巴掌大的石头惊喜着:“就是我第一次来探,我迷煳不知的地方,光线又不似光线,诡的就是块石!” 机关门乍一看就是路头静立的一块石头,可它移开内有干坤,还可走上三十几步的脚步进入进口小屋。那日喜法兽们在无人部落探秘,喜法兽走上天台踩响阶梯下的铜片,铜片没有节奏,守屋的两人就知是外人闯入。这让他们神情紧张,他们商议下决定击杀闯入者。他们焦虑等待在机关门里。喜法兽下来他在低头深思,铜片又一次暴露喜法兽的行踪,诡奇的光线被喜法兽的眼角捕捉到,他被吸引情不自禁向光线走去,他中招了,倒下时看到的是进口小屋屋门,也是一块石头的稜角。没杀喜法兽是因为他们发现闯入者并不是一人,是有许多,为免引起更大的搜索,他们又将喜法兽弄醒,让他自己走下山去。 喜法兽口中的诡石呈采条黑色,形似猪腰。在西边的太阳照射下散发出树脂般的光泽。深入在细看,发现它的确跟所见过的石头大不一样,石头都有纹理,不管是花岗石还是风化石,由于有纹理,採石时找着石头纹理就能容易将它凿下取出,并且可根据需要可采大采小。可这诡石浑身是緻密的,就看不出它的纹理在哪。想像不出这诡石的腰子形状,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来搞成这样。 小队长盯看诡石就那么一分种的样子,他发现诡石发射出一道光芒直入他的眼睛,惊恐下眨巴眼又看,并没发现有光芒。明明感觉到了,眼睛却看不到,小队长有些惊惧赶忙后退一大步离远点。“走不走?看什么连你都迷住了?”郡尉扯着曲贝也返来了,他给小队长拉着去看诡石,就这样一瞄不会发现它的诡,“不就是一块黑石头有什么可看的?” “你在盯长点时间。”郡尉回头看下说话的小队长,发现他和两位兽面人并排,都是双手护在肚子上眼睛直盯诡石一副深沉样子。他们仨故弄玄虚呢,还是这石头真有玄机?郡尉打着疑问转过头又看,这一看他也吓了一跳后退一大步,还踩着后头的喜法兽。 “怎样?”小队长追问。“真是怪啊,象是有道光直射入我眼,可并没看见光。”郡尉是搓着双眼回答的,看来很严重,他给刺的出泪水了。喜法兽看丰法兽,丰法兽看小队长,很显然他们看诡石都产生一样的感觉。特别是在郡尉看诡石时,更能确定诡石的诡异。因为在郡尉又看诡石时,他们没对诡石注目,郡尉吓的后退时,他们没见到肉眼可见光。 为什么会有这奇异的感觉呢?丰法兽瞟住曲贝问:“这是什么石头?” “魔石,来自我们故土附近一个神奇小岛上,它能使人莫明的恐惧,因而常给镶嵌在门上或是进门处的壁上。” “魔石,让我看看!”郡守和蒙臣相也来了,郡守还将他的胖身子挤到前面来,“这就是魔石呀,我看看着它没觉得哪恐怖。”他带着几分得意神情看他身后的郡尉们。“再看看,时间用长点。”郡尉不仅将郡守的脑袋扭过去,还把住不准他晃动头。 “哎哟哟,不行,不行,我的眼睛要给它刺瞎了!”随着郡守这一声惨唿,更多的好奇人想来看一看这石头。挤挤着,蒙毅想看吧还只看了一眼,就给山野蛮夫们挤到后头去了。前一部落的人你挤我,我挤你看稀奇,全都是看了一眼。蒙毅听着他们互相埋怨笑笑,示意曲贝该走了。 “这魔石你们是怎么发现它奇特的?”丰法兽跟曲贝并排走问着他,现在他们又继续往迷宫深处走去,走的顺序也完全乱了,现在是喜法兽和丰法兽夹着曲贝打头走。 “那些鸟、野兽远远就绕着走,其实发现魔石也就是因为看到鸟、野兽老是躲避着一处地方,好奇下就去探看,就见到这些黑色发着树脂光泽的怪石。” “你们咋也敢搬这怪石回去?”这是喜法兽在说。 “野兽怕那就可驱兽,搬回去用于驱兽。” 丰法兽在摇头了,他说:“野兽比人敏锐,它们可以看到咱们人看不见的,你看到了夜晚,咱们人类就是摸瞎,啥也看不清,可有许多野兽在夜晚照样活动,出入自如,它们怕着这石头,肯定没有好处,你们搬回去不是在害自己吗?” “没搬回家放在外面。” 喜法兽似乎想到什么急问上一声:“那些搬石头回的人后来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不知道,这个没有讲过。” 这个回答真令人失望,喜法兽伸手拍下丰法兽:“你还记得咱们回营休整,兽头对咱们说的魔石吗?”怎不记得印象深刻,那次回营休整,拓磊找过他俩,将从大统领那听得的魔石述说了一遍。真恐怖呀,跟魔石接触的人全不知所踪,看到的就是一片焦土,最后的倖存者并没接触,只是远远看到光而矣,却也在不多久时离奇病死。只是不过那魔石和这魔石似乎并不属一类,那魔石能发出耀眼蓝光,这的魔石树脂光泽还得凑近瞧,没法比。耀眼蓝光多吸引人,魔石太可怕,拓磊讲过后就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在探矿的过程中如遇到诡异石头,一定别急于靠近接触,得将诡石周边环境观察清楚,如石头近旁寸草不生或者是长势怪异,那就宁放弃也别去探究。
第440页 曲贝很是奇怪身边的这两位神秘兽面人为什么要嘆气,他听到他们同时在嘆息,连那嘆息的轻重都是一样,都是沉重的,“你们熟知我们的魔石,不好吗?”曲贝问。 “从未见过,不是铜,不是铁,更不是金,更不是银。没看到我们熟知的成分,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对于我们来说是未知的。”丰法兽答他。 “这很正常,天下这么大怎么可能全都识,我们拥用,并不代表我们就知,我们也并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你们不用羞愧而嘆气。” 曲贝误解了,喜法兽摇头,丰法兽笑笑,他们都是想到拓磊,想他心细如髮,殷殷关切他们出外的安危,牵挂着他们,想他担负整个灵兽不容易,想他的难,想他的累。 迷宫是九弯一个关,机关门打开一道,后面的几个弯里的屋舍都可以自由开闭,没机关操控,间间可随手就打开。屋舍都要看过,很明显是住人,因为间间都有床榻之类的起居家什,正如曲贝所说避难住所。前一部落的头人开始烦躁,看了这么多的屋,没能抓着丁点把柄,,他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愤恨,指望后面的发现,很快他们转到厨房。 看到厨房里的厨子,郡尉很是吃惊,想他怎么把这些人给遗忘了,还让他们自由呆在厨房煮吃的。郡守更是奇怪,瞧,这厨房里煮的东西并不少,就他们这十几号人吃得完吗?“你们这些谁吃?”他问。 “我们族人吃呀。” 对了,关押的人得吃,郡守拍自己一脑壳,想他怎么就这么笨,可他还是觉得哪不对劲,他又摸了摸脑壳琢磨是哪不对劲,他又将厨子们睃了一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他想起他们走到厨房这时,正好有六个厨子端了托盘要送吃的,他们见到他们赶忙又缩回厨房。问题不在于给他们堵了回去,问题在于他们要送的方向,不是要和他们迎面碰面,而是背道而驰。 “你们这是要送到哪去?”郡守指了那六个厨子,他们手上还端着哩。除了一人托盘里放了两碗汤饭,其他几位都是放了四碗。六个厨子支支吾吾会,全沉默勾下头去。迷宫里还有人,还有人没被抓着?!郡尉这一想顿觉脸面丢尽,他喝道:“带路,否则立杀!”厨子们全看向他们的王子——曲贝,他们就听他的,这时候反而生死不顾了。似乎连曲贝都不知这是送给谁,他问着:“还有谁在这?——就带他们去吧。” 下到“地狱”,这里做工囚徒在熟悉不过的地方,他们个个叫嚷起来。头人睁大眼睛观察起这处困了他族人快百年的地方,心里的恨竟连带上这里的每块石头。六个厨子没有停脚的意思,带着他们继续往里深入,里面还有玄机?就连做工囚徒都是吃惊不小,因那里面只是个通道没有房间,并且他们从未见过那里面有人出入。 毫无徵兆一扇门打开,这扇门仿得过真,明明是木板的却跟它上下左右的石壁有着吻合的纹路,难怪在这条道上熘跶就没能发现。门里蹒跚出一位白髮苍苍的老者,他让曲贝失声叫出来:“阿梯司!”曲贝太激动了,不等老者老眼昏花的眼睛看清他,就是一头扎入老者的怀抱里,很有“投怀送抱”的粘劲。没人能想出这老者是什么人。 “‘梯司’是我们对祭师的称唿,阿梯司是我们族德高望重的祭司,他年近八十了,他可是我们王子的老师,教王子知书达理。”一位厨子向大家解疑,难怪曲贝会有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爸爸要骗我,说您年老的老走了呢?”阿梯司别看他年纪上了八十,可他的思维一点儿不显老,他很快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他抖动着嘴唇紧紧握住曲贝的手,落下一串泪花了,“你看看——”他拉他进去,他们进去了。六个厨子也托着盘鱼贯而入,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怔愣着眼,眼睁睁着瞧他们全消失在门里,勐的他们反应来他们来这的目的,慌不迭地冲进去挤进去。不用担心,他们没有消失,没有逃跑,看见他们了,在那两间房里。 人群分成左右两拨,要踏进房去却又给眼睛所看到的吓得又缩回脚来,是人是鬼呀?!心吓得呯呯乱跳,鼓了鼓勇气才又重新踏了进去。胆子大的小队长和蒙臣相最后进来,他们是斯斯文文的文明人,才不跟他们挤成一堆,挤成一团。 小队长瞧着郡尉惊魂未定的样子,郡守捂鼻逃窜出屋的恐惧,不禁伸颈往屋子里探看,这一看连他的心都是一阵勐跳,不过他没有避开眼睛而是踏了进去。进去一股股脓臭味直钻鼻子,扯动胃要翻。捂了鼻子打个干嗝才缓了想反胃的难受。这个屋里有着十一个人鬼不分的人,有九个在吃厨子端来的汤饭,两个由厨子餵食。他们在吃,需要吃是活人,只是他们的面相发着瘆人的死人相,眼睛无光面皮苍白,嘴唇发白又象死去的人。特别是由厨子餵食的两人更是恐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眼睛紧闭,只有嘴在那一张一合得缓慢。他们无一人例外都是身上散发出腥臭味。 小队长退出这屋又进那屋,前一部落的头人和他差点面碰面,“都是怪病,看来没得治。”头人在小队长耳边叽咕。这就怪了一个部落会有如此之多的怪病病人?小队长看到曲贝了,他正跪在一病者旁痛哭流涕,“那人是曲贝的亲伯,怎么看就剩一口气似的,恐怖呀,他那脖子肿烂的……还是你自己去看吧。”头人不在小队长耳边叽咕了,他退了出去。
第441页 在这屋里小队长认出头一天来到部落,在寨子里见到的大肚子人,他是这里十一位病人中唯一算是有精神的人。他靠在墙角里拒绝吃厨子送来的汤饭,厨子正劝着他求着他吃上一口。小队长走过去端上那碗汤饭,他吩咐厨子出去将他队里的五位军医全喊来。没人阻拦厨子,大家全关切着这里的一切,为这里的人的生命揪着心了。 五位军医带着所有的药来了,他们一来等着的人尾随在他们身后,他们身后那可是人头攒动呀。“不要你们看,不要你们看!”艰难喘息地抗议,用劲捂紧被子的双手表明他们虽是病人,但他们还是要尊严,他们不想被当怪物一样亮现在那些眼睛里。军医们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们安抚下他们的情绪,要围观的人们离开房间。 小队长和邵子赶着那磨磨蹭蹭想赖这的前一部落人,催着他们快走开。堂哥军医见门口上也没站有人了,他要军医们开始。他们首先说明想医好他们的心思,没有歧视嘲弄的意图。的确从他们眼睛里、身上找不出一丁点嫌弃他们的意思,病人们同意他们来给他们看病。 每位患者情况不容乐观,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皮肤溃烂和肿大的现象。堂哥军医诊过一位下来,不禁想起族里树皮书上所记载的魔石,这位身体出现的现象跟魔石事件那位逃出来的倖存者想像,肚子肿大,皮肤上有紫淤斑,闻一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都呈血腥之气。再诊另一位躺着动弹不得的,还没靠近就给臭气能顶一个趔趄,仔细一看,病人有五十上下,面色青黄,枯瘦如柴,咳嗽痰喘唿吸困难,唿出来的臭气直顶鼻子。 堂哥军医伸手摸了摸脉,眉头更是皱成个疙瘩,没一会摇头走开。这人就是曲贝的亲伯,曲贝跟在他后面轻声问:“我亲伯还有得救吗?”堂哥军医拉上曲贝出外实话实说:“顶多十天拖了,他脖子上的溃烂还可用药敷好,可难在肺病,一个鬚根毒瘤长在肺上,根在肺家血管网上,如果早期治还可用卸火消毒之药抑制它的生长,还可有些活的指望,现在毒气扩散,疮已化脓,肺叶溃烂,无药可治。“曲贝闻言捧面伤心,他们的谈话那前一部落的头人侧耳尖听,听到是这样的结果摇头啧嘴。 二十二个病患全诊过,五位军医出外全是嘆气,一个部族出现这么密集的难治病人实属罕见。这内里一定有外因诱发,堂哥军医不禁疑问出声:“你们这周边环境可有什么异常的现象?”那等着诊断结果的阿梯司悲悲悽凄答道:“这就不是好地方,我们族来到这不过三十年光景,就开始怪病频发。你们现在还只见到二十二人,前不久就走了五人,这样的烂地方值得我们的头人费尽心思吗?可悲、可嘆,他们还绞尽脑汁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这话前一部落的头人还不爱听,跟他吵了起来:“您说什么烂地方,虽然这里地冻天寒种不来物,可也是水草肥美的地方,我们族世世代代在这带放牧也有几百年之久,是在你们来后才划给你们落脚生根,如是烂地方,我们还会到这地带放牧,如有什么不好还敢跑这放牧,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象是我们族故意要害你们,我看是你们丧尽天良,老天对你们的惩罚!” 阿梯司恼怒了,他眼泪涟涟地嚷:“我们绑了你们的人我不否认,可你说我们丧尽天良太过份!我们需要尽快将避难所修好,可就凭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够,可去请又怕太招惹给他们查到追杀来,万般无奈下用了这损招,可我们也并不是见你们族年青力壮的就绑,我们选你们那三四十岁的成了家有后代的人绑,我们知道一家之主不在,一个家难以为继,我们就派人去做商队,将我们的宝石拿出去换成粮食,然后到你们那些给我们绑走的人家里换东西,我问你们还会到哪家的商队,一张羊皮不管大小好坏都换成两驮袋的粮食?这世间没有笨商队,做亏本买卖的商人!不是商队,是我们在赎心灵的重负!如我们丧尽天良,我们就绑光你们的青壮年!如我们丧尽天良就不会送粮食给你们!” 阿梯司越嚷越激愤,最后是一口气嚷完心中的愤怒,嚷完整张脸憋得绯红气也喘不顺。那做了失踪人口的前一部落人暗暗捅下他们的头人、老祭师,悄声询问是否有这样的事。搞了许久弄不明白的事,不是因乱想的那样,因换的目的地没见过羊皮稀罕着,却是他们有心要这样做。现在想狠狠得恨都恨不起来,头人嘆声气勾下头去,将双手交叉搭在肚皮上不吭声。 看来阿梯司没说谎,他们的确这样做去减轻他们的罪过。一个可悲的部族,被恶人迫害过,善恶就在他们心里交织,他们一定过得不快乐。蒙臣相想着怜悯起他们来,这一下他犯难了,该如何惩治他们呢?恐怕这得看前一部落的态度,他想同头人谈谈,又觉得不妥当,时候不对。 场面冷淡着、尴尬着、深思着,五位军医从屋里忙活过来打破这鸦静:“这里环境太差,黑暗潮湿,空气流通不顺畅,病人在这只会更差,应该将他们带回到地面上,这样他们就能唿吸到新鲜空气,见到阳光,心情会愉悦对病有益处。” 没人反对,郡尉还赶快叫他的兵来将人抬上去,那些部落人有的还上前帮忙,将被子掖好。小队长看在眼里,感到这是好兆头,仇恨的心在松动。曲贝一路谢着,跟在担架旁,厨子们一路谢着跟在担架后。人越跟越多,结果进到迷宫的人又全跟了出来,这次探迷宫就因发现这二十二个病人给结束。
第442页 无人部落响起钉木板的声音,给拆成凉亭样的屋子又给装回原样,好安置抬出来的病人。小队长这时候想起喜法兽和丰法兽来,印象里在探看病人屋时,那好奇的身影里就没见到他们俩的身影,他们在哪呢?小队长寻找起来…… 丰法兽和喜法兽给前一部落的失踪人口挤挤着裹挟在其中,从这屋口进从那屋口出,屋子里的病人病成啥样他们一个都没看到,只是屋子里臭味直往鼻子里钻,知道病得不轻。一个部落有这么多病人这本身就不正常,喜法兽和丰法兽隐隐感到这后面一定有没被发觉的危害,在残害着这些不知者。他们这样想是因为做为喜欢探究部族的一份子,在他们将未知探索从有知的过程中,没少付出惨痛代价,只要翻开树皮书,那上面记载的大事故可以找到许多。 喜法兽和丰法兽缠上一位收拾了碗要走的厨子,跟着他向他询问这些病者的情况,问着这些人在身体好的时候做过什么事情。似乎没有答案,厨子们说病者都是他们曾经的贵族,虽然逃到这后没了以往的显贵,但他们还是有财富,可供几代人过活的财富,因此这些人也是他们现在部族里最富有的,最大的羊群是他们的,他们不用自己亲自去放牧,可以支唤地位低下的人去代劳,他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平时就是读读书、唱唱歌、跳跳舞。但是在细节上似乎又有答案,这些贵族们的财富就是宝石,一般放在宝藏库里,只有在他们成年了,才能支配他们的财富,才可去取来用。是去换东西还是用来佩戴,还是赏赐出去都是他们的自由,头人唯一能干涉的就是不准他们戴着宝石出去招摇。 宝石,宝石呀,不熟悉它的人也会将许多光彩夺目的诡石当宝石!喜法兽和丰法兽从迷宫里找了出来,他们得找曲贝尽快将宝藏库打开看个究竟。小队长正在外面寻找他们,他还以为他们出来了,闹了半天还在迷宫里。 “没派兵守着你们,你们就放肆了啊!”丰法兽和喜法兽才下来就被小队长噼头盖脸骂上了,“还学会狡猾了,趁人多混乱躲一边,想干什么啊?鬼鬼祟祟贼头贼脑!”在一边听着的灵兽小伙们和守兵们闹笑起来,两位法兽从山上下来,就给小队长描绘的就似老鼠了。 “曲贝在哪?不去看宝藏库了吗?”丰法兽无暇顾及小队长的恼火问着。 “看什么看!曲贝的亲伯命就快走完了,他伤心得也快死了,你们还在这给他心上添堵!你们怎么了变成这样,不尽情理!” “我们不是想一睹为快他们的宝藏,我们是想找着令他们致病的真兇。” 今天真是怪,堂哥军医疑着有什么怪东西害成病,现在两位法兽也是这样,这世上又没有妖魔鬼怪,取走魂附上身都是无稽之谈,难不成他们以前不信,现在反倒信了?小队长偏头这样想,偏过头又觉刚才丰法兽那话意思不象是怀疑有妖的魔有鬼的,他那话中意思是指宝藏库里有问题,他们要揪出来。两位法兽知识渊博,又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他们俩一定是琢磨出问题所在,就差实据证实判断。 小队长搭上喜法兽和丰法兽,带着他们去见曲贝。真是不巧,曲贝趴在他的亲伯身边刚睡着。他太疲惫,是心的疲惫。五位军医尽心尽责,他们将该敷药的敷上药。曲贝的亲伯脖子上的溃烂处也给他们细心敷上药了。药物减轻了他身上的痛苦,又能唿吸着清新的空气,他的精神大为改观,他大睁着眼睛端详着他身边的曲贝。他病的很重,这阻挡不了他慈祥的长辈爱,他见小队长他们走近来,生怕他们吵了曲贝,费了力也要举起手摇摆不准许他们来吵。 第七十二章 宝藏库是没指望立马能看了,喜法兽和丰法兽就想着找阿梯司多了解下他们这百年来的情况。阿梯司就坐在外面,靠在门板上,他老了,心中又装着太多太多的事,他整宿整宿睡不下,只有坐起心里才会空一空,让他的头脑迷煳会打个盹。他就是这样休息,一会醒,一会迷煳,一会又醒,周而復始。 丰法兽和喜法兽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坐下,他醒了,他问着:“两位有事吧?” “您的头脑真灵敏,的确是有问题,想问问您,从第一个生怪病的到现在都是曾经的贵族吗?”喜法兽问了第一个问题。阿梯司没有立刻回答,他沉吟了会回道:“可以这么说贵族和有功的。” “有功的?能详细说一说吗?” “下发的事做的好的,得到奖赏的就是有功的。这可以是曾经的高贵地位,也可以是地位低下的。” “那病的人都是你们族的吗?就是从海上逃来的你们的族群。” 阿梯司立马警惕这话,他疑问着,“你们是外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谁告诉你们我们这些人来自两个不同的地方?” “不瞒您老人家,我们查出来的。” 阿梯司琢磨又琢磨,他是想不出他们是从哪看出他们是两个不同的部族,这个破绽出在哪。他左看看丰法兽,右向着喜法兽了,他是和他对话:“最开始就是我们族,现在两族都有,不过还是我族居多。” “宝藏库里的宝石都是你们带来的吗?” “大部分是,小部分是游牧部族带来的,他们感激我们收留他们,帮了他们,他们就将他们所带的宝石给予我们。开始,我们还想着夺回我们的故土,这得有大量的兵器,还得招募大量的人去打,就想着许多地方需要花钱,多些值钱物没错就收着,后来,打探故土,得知故土不復存在了,我们失去夺的目的地,无需兵器,无需招募,无需造船,财宝也就无需如流水般花去,足够了,那也就无需在去占用他们的,就将本属于他们的又归復给他们。他们有的接了,有的还是放在库里。”
第443页 阿梯司说的很详细,可喜法兽还是在问:“您在好好回忆下,生怪病的人都是可拥有宝石、可支配宝石的人吗?” “——还真是的,给你这一问想想吧就是这样。” “您说现在两族都有生病的,那他们——就是游牧部族的,也是在可拥有宝石后才生病的吗?” 阿梯司给喜法兽问烦了,他觉得喜法兽的问题是重复来重复去,就是围绕生病、宝石,宝石、生病,一个问题变着法子问,你说,烦不烦?“我累了,我要睡了。”阿梯司动着要起身,喜法兽和丰法兽搀扶起他起身,喜法兽嘴上急的:“您告诉我呀!”大有不告诉就不让你走的胁迫。阿梯司最恨别人胁迫,你越胁迫,他越硬。他迈着他的老腿,嘴巴闭得紧紧的。喜法兽更急了,少了细想一把拽住阿梯司的手:“您告诉我呀,是,不是。” 阿梯司沖他怒沖他咆哮:“滚!”大有虎啸之威,把喜法兽给震懵的就两眼皮子巴嗒巴嗒地眨。小队长从屋里惊来:“怎么了?”那睡梦中的曲贝也醒了,迷煳中问:“哪响?” “孩子,没事,继续睡啊。”曲贝的亲伯这话一说过咳喘不止,曲贝给他揉胸口后背,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屋里的动静外面的全观得清楚,又不远就那么一丈不到的距离。阿梯司躲开些不让屋里人瞧着的地方,悲悲地哀嘆声,两行老泪就落下来:“头人想杀了他们,嫌他们会令族人遭到外人的耻笑,可终究下不了手,就将他们藏在暗天无日的屋子里,不准他们出来半步,我作为梯司却劝说不了,我羞愧就也跟他们呆在一起跟他们说说话。他们给困入‘地狱’生不如死,每个人想死的心都有,可又念着外面的亲人,念着外面的阳光雨露又捨不得丢下一条命去死,就苦苦敷着敷着,直到身体敷不下去的那一天。” “他们给困入‘地狱’,那他们的宝石也就给没收了是吗?”喜法兽呀就是不改他的满腹疑问,他又一次激怒阿梯司。阿梯司气坏了,气得颤颤巍巍手指点着他,颤抖出:“滚!”就连小队长都觉得喜法兽该滚,他太不懂别人的痛苦,在这风凉话刺激别个的情感。 丰法兽和喜法兽是多年的搭档,他自然就理解喜法兽问话的真意,他抹下阿梯司的怒指,解释着:“你们误会了,他这是急的想知道是不是宝石让人害上病,就刚才他那话意思是想确定下他们没宝石在他们身边后,病情就缓和了些能敷,能拖,不是继续急速恶化下去。他是一片好心,不想让你们的悲剧一次次发生,是想帮你们结束这样的恶运。” 在隔壁忙完事的堂哥军医出来听着丰法兽的解释,不住地点头,等他说完立马也接嘴说:“我在迷魂山谷问过曲贝,他就说他不舒服是发生接触了宝石后,我看就是你们的宝石有大问题。” “宝石怎么可能有问题,我们族接触了也该有千年之久,许多宝石都是祖上留下的,就没发现这样的现象,是我们逃到这后才出现的,应该是这里有问题。”阿梯司忿忿不平跺着脚下的土地,好在前一部落的头人不在这,要不然他们俩又会吵起来。只是作为现在的人,又没在故土生活过一天的人,族群过去的千年发生了什么怎能知道,这样说难免过于武断。小队长提醒:“您是在这出生的……”他话还没说完,阿梯司就圆瞪了眼斩钉截铁:“没有,就是没有!我们有记录的,如真有这样的事出现,这么大的事件不会不在书里记下吧。”他在怀里掏着,掏出一叠黄竖条,捆绑的绳索解开,取出一枚来展现在小队长面前。 真让人难以想像,他们是将文字刻在一种叫多罗树的树叶上,然后再用颜料染上色,用手指去触摸能感觉到那上面一个个的字。小队长还给阿梯司这叶书,点个头表示称赞。“在迷宫里还有许多,当然你们是不识的,那是我们的文字。只可惜为了能融和在新的地方,现在的族人在学别人的文字,自己的文字识它的反而越来越少了,唉!”阿梯司一下子又苍老了,软下头颅没了继续辩争下去的精力,他蹒跚着离去。部落的灵魂人物如此消沉,这个部族还有振兴的那一天吗?小队长看着他的背影伤感极了,他一回头跟曲贝目碰目,他看到曲贝眼里的坚韧,啊,他会为了他的族群坚强下去的! 喜法兽和丰法兽蹲在地上,撑个腮帮子苦思冥想,他们不易受到外人的干扰,又犯起他们的通病,对一件事紧追不捨穷源竟委。小队长连踢带拍催着他们去休息,兇巴巴的小队长让他们只能停下思索,想着看过宝藏库在下辨断,他们老老实实给小队长押回草棚。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蒙臣相去看二十二位病人可好,见他们在军医的悉心照料下似乎摆脱了那身疼痛,能走动的四处走动活动筋骨,走不动的就要求打开门窗,让那太阳的金光洒进来。蒙臣相看着看着擦起眼睛来,他看到他们看到太阳光,皱起嘴角微笑。他内心里更想帮一帮他们,让他们能在族人的关怀下渡过他们生命最后的时光。 这个族绝不能搞得土崩瓦解不復存在,可该怎样做呢?蒙臣相双手拢在袖子里,一步三停顿地走出屋来。“臣相,咱们今天还是该将昨天没探完的迷宫探完吧?是叛民还是不是叛民最好有个实据,”郡守和郡尉相邀着来请蒙臣相。早就等着一探究竟的小队长巴不得他们催。喜法兽和丰法兽一大早就到上面等着了,他们还要研究研究那块黑条痕发树脂光的诡石。
第444页 前一部落的头人领着他的族人晃个悠悠走来,看他现在的气色倒是平和。小队长沿着他那七歪八扭的队伍往后看,放下心,他看到邵子扶着老祭师在最后跟着。人员全部到齐就差带路的曲贝。曲贝正在给他的亲伯换药,要想让溃烂处好的快就得勤换药。脓血呈在药面上,大家下意识避开眼去,心里不禁佩服曲贝不怕脏不怕臭,细心照顾亲伯。 曲贝的亲伯睡着了,他睡得很香。能睡香对他来说是他生病以来的奢望,他给病疼折磨的只能短暂打个盹。曲贝轻抚下亲伯的额头,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愿他离他而去,他闭目念念叨叨,祈求上天放过他的亲伯,他愿用他的寿命来换亲伯还能活着。前一部落的头人走进去想催他,听到他的念叨怜悯他的一片孝心又退了出来。 曲贝祈求过走了出来,他深深向等着他的人们鞠礼,感谢他们对他的宽仁。他领着他们又一次踏进迷宫,他主动向他们介绍迷宫:上天、人间、地狱、九弯一关。他还特意对丰法兽说说软索廊道,向上的这一条到止的石头,其实是进口小屋的背面,如用攀爬过去的方式,也可以从进口小屋进入。他们这是模仿狡兔打洞。向下的软索廊道在半山腰戛然而止,就是为了让人产生是未完工的工程,好衬托传讲:这里的人因雪崩全部遇了难,从而未能完成。软索廊道的进口直通“人间”就在分叉处的平台。 因为目的地是宝藏库,没在别处探看,直接就是奔那,很快就到了。宝藏库据在路上曲贝讲,宝藏库是他们族人亲手修建的,也就是草棚下面。喜法兽和小队长没曾想他们估摸的是对的,那日夜探后他们就放弃了草棚下是藏宝地的想法。宝藏库的确就在草棚下,那宝藏库的支撑问题是如何做到坚而不倒不塌的呢?那日夜探他们在上面又敲又打的,就没探得“空空”的声音,要做到敲击不出破绽,石头必要厚,这一厚必重,支撑就成了个大问题,更何况面积极大,小队长还记得他那日夜探曾经用脚步丈量过,接近方正,他以均速走了百步,按他当时走路的跨度来算,每边将近二十五丈。可惜问曲贝他们是如何做到支撑的,曲贝并不清楚。宝藏库他只知道在哪里,但他并没能进去亲眼见识。当年的他还没成年,没有资格进宝藏库。他唯一的宝石项鍊还是父亲给他的生日礼物,是父亲支配下的宝石。 宝藏库就在眼前了,库门看着高大厚实,门顶孤尖上去,用银片镶嵌,犹如一座巍峨的雪山。“雪山”脚下用绿晶石的粉末涂抹来渲染成“大地”,门的中间是一座金色宝殿,宝殿周边雕有四条尖吻宽额流线身体,看似游姿优雅的大鱼。门脚雕刻出波浪纹,其中钉着的真正的大贝壳、大螺壳,五彩缤纷的很好看。 宝藏库曲贝没进过,如何打开也不曾看到过,他推,推不开,他扒,连手指甲都插不进去,四下找机关消息也找不着,他忙得四下转却无从下手。宝藏库就在面前进不去,前一部落的头人一急怀疑起是曲贝故意装不会开,头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开宝藏库?他一把揪了曲贝举起拳头,“你们看!你们来看!”丰法兽的急唿又让他松了手第一个沖了去。 丰法兽手指着门上正中金色宝殿的门的正中,很复杂,门中门,中心的中心,不仔细,不凑近,别想发现这门中门,中心的中心是一孔洞。设计过于巧妙,巧妙得令人误以为那是金色宝殿门上的一颗包钉式样。将它放大成正儿八经的一座宫殿来看,宝殿两扇厚重对开大门,用铜皮包裹,上面钉满了铜钉,密密麻麻的铜钉象整齐的队列,一排排一行行,怎会想到这正中的铜钉不是铜钉却是一个孔洞。 “看来是从这用个特制的来开启开这个门。”听着有些拗口但可以明白意思,这特制的又在哪呢?“宝藏库只有头人可以开启!”阿梯司蹒跚着也来了,他用责备的眼神看下曲贝。他这话意思是提醒特制的在头人那,还是指要头人身份的人才有资格来打开,看他堵在宝藏库门前,应该是后一种可能性大。郡尉才不管那么多,他回忆曲贝收殓父亲的细节,没发现头人身上有什么东西给曲贝收有。他想到杀头人的两跟随,想是这两人搜了去,他要他的兵迅将两跟随押来。 两跟随给带来,这时的他们已经没有了戾气,他们一看到曲贝就是含泪带着愧疚向他下跪,告诉曲贝头人原谅他们不杀他们,是他们的心过于狠毒了,不念不杀之恩却认为是机会,他们不配活在这世上,他们愿意去承担一切过错。 郡尉没耐心听他们继续的忏悔,他打断逼问起他们打开宝藏库的特制物在哪?两跟随说他们没有在头人身上搜有,他们还跑了头人的住屋去翻找也没找到有,他们就想着是头人给了曲贝,想着将曲贝杀了搞到手,是小队长搅和让他们没能得逞。 怎么看这次两跟随象是没撒谎,郡尉试试搜下他们身,他们身上的确是没有。两跟随并没能得到,那应该还是曲贝嫌疑最大,郡尉逼问的目光移向曲贝,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不用张嘴曲贝也能读懂。曲贝说是父亲送他出的迷宫,但是什么也没有交给他,也没告诉过什么秘密,就是要他好好听军医的话,军医说好了可走了才能回。曲贝是个淡漠名利愿替父去死的人,不会爱财如命,他说没有那一定是没有。
第445页 偌大的迷宫想找着一件小东西,不知形状模样的东西,真不敢去想像。郡尉没辙只能将希望重新寄托在两跟随身上,他又询问起两跟随,这能打开宝藏库的是个什么样的物什。两跟随回答说他们也并不清楚,每次开启宝藏库,头人都是不准他们在他身边,每次都是远远站开。他们偷窥到的信息就是个一掌长的细棍样的铜制物,一头就跟这门上的铜钉头花式一样。 一掌长带在身上也不算小,又铜制的也该亮眼,头人如天天都带着这开门物,也挺招人眼馋眼花吧?再说,天天在身上带着走来走去跑来跑去,就不担心遗失吗?应该是平时放在一个地方,需用时才会取出来用。喜法兽询问两跟随可有秘密藏东西的地方,这一问小队长久找不着的他的佩剑显现了。 两跟随说头人住的屋子也跟大家的差不多,就是大了些而已,毕竟是避难场所,家什以起居的为主。他们老早就发现在头人床榻下有个暗格,只是这暗格有机关,因为他们曾经在头人不在时动过打不开。就在杀死头人后他们又去尝试过,还是找不着打开暗格的窍门,又急又气下他们蛮横着去撬,没曾想遮暗格的石板薄极了,竟给他们撬烂。 暗格里有个华丽宝匣,但里面是空的无物,从那锦垫上留下的痕迹上可知,就是放开宝藏库的开启物。没找着开启物,他们不甘心翻暗格,暗格里除了有几块楚国的上等币及捆绑在一起的小队长凯甲衣和剑外,在没其它物,连一颗宝石、珍珠都没有。他们又敲过暗格,怕那暗格下还有暗格,没有发现。也就因为在暗格里没找着,就想着是头人给了曲贝,他们就想着赶到进口小屋守株待兔,结果在路上会到神色慌张的大厨子,得知小队长识破了他们等在了进口小屋,后来发展的小队长和曲贝都亲歷过也就无需在多说。 郡尉要押着两跟随去求实,小队长的佩剑有下落了,他当然要一同前往去取剑。干站在宝藏库等待没意思,前一部落的人要去凑热闹,顺便看看头人屋也不错。他们都走了,郡守想就他们几个留这好似不安全,招唿上蒙臣相干脆也一同前往,结果又是全部跟了去。 头人屋简陋,大大的屋子只摆了张几案,床榻连个放衣服的箱柜都没有,只有一根拉起的绳索用来摊挂衣物。头人屋没看头,瘪嘴的不在少数,他们将目光聚焦到磨开的床榻那,烂石板旁长方形黑洞。他们看到小队长从那里捧出卷扎成捆的凯甲,剑在凯甲卷中心露出两头。邵子帮忙将绳索割断,就听“啪”一声,从展开的凯甲摔下一物,小队长捡拾起,一头开叉,中间有凹有凸,另一头铜钉钉头花式:“开启物!”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两跟随没想到头人会将这么重要物藏在一个外人的凯甲里,他们嘆息。 开启物有了,人群一阵激动,很快往屋外涌去,立等在了宝藏库门前。阿梯司堵在宝藏库前没移动半步,大家兴奋发红的脸对他报以笑笑,上前来几个粗手大脚的部落人,嘴里甜甜地说:“您老到一边歇歇啊。”就将阿梯司毫不客气给抬开。 “你们,你们,只有我们的头人才可开!”没人理会他这老顽固的激愤,高声叫喊起来:“快试试!快试试!”他们还以为开启物在小队长手里,心急火燎去拉扯小队长。“不在我这!不在我这!斯文些不行吗?”包围圈里的小队长举起双手巴掌展开,“这是调查事件,当然该是臣相来把持。”就在小队长嚷嚷中,蒙臣相已将开启物插入孔洞里试着转动,那“咔嗒咔嗒”地转动声引了众目聚集,全场寂静下来。一圈两圈,开启物推前半寸,三圈四圈又前进半点,五圈六圈转不动了。蒙臣相松了手回头向大家示意转不动了,郡尉上前推推门,门纹丝不动,又用把劲还是推不开,又试着去扒开,连手指甲都插不进,还是跟曲贝一样白折腾。 这就怪了,难道还要用上什么才能完全打开?郡守问上两跟随:“这是怎么回事?”两跟随爱莫能助,除了摇头还是摇头。阿梯司在一边又是嚷嚷:“只有头人才可打开!”这门总不会认识头人,看到头人吱呀就开吧,这老头就是滑稽!依旧没人搭理阿梯司,大家对着门摸下巴琢磨。丰法兽观察到这开启物还露出有小指头宽这么长在外头,他上前“啪”拍进去,就听“嗒”——“轰”开启物又弹了出来,门在抖动,丰法兽赶忙将开启物拔出,门就轰隆隆打开了。 众人欢唿跳跃,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该共同分享,他们没注意到阿梯司在流泪,曲贝默然,两跟随肃立发愣,也要将他们抱起转上一圈,然后一同拽进去观赏里面的宝贝。走过通道发现面前的是一座庞大的天然石窟,天造地设的放宝洞。大洞窟由许多大大小小的石窟形成,还是带格的,都是天然形成。 这下不难去想草棚下的石块是如何做到不倒不塌的,宝藏库就是这天然石窟,草棚下砌的石块,其实就是将这天然石窟顶上的土方勾刮平整,然后将石块砌在上面,如同在平地上砌石头一样简便,无需考虑什么支撑问题。围下的石块就是围住石窟的洞壁,从而使人们不能知道里面是个石窟,发现里面的秘密。 顺着人工修建的阶梯走上去,来的正是时候,日头正勐光从凿出的一个个孔洞透入石窟,亮堂堂的无需火把照明。就见第一窟瑶簪宝珥,都是女子佩戴之物。玉、珠制作的各式各样的耳环如同展览一熘摆在石檯面上。女子之物,男子们看着珠光宝气,眼馋是眼馋却不好意思拿上手细细欣赏,这一窟极快晃过。
第446页 第二窟,迷倒一片人,引得观者如堵。丰法兽介绍说是宝石级的珊瑚石。珊瑚石形状如树、如花、如扇,有红色、粉红色、橙红色,还有黑蓝色的,那最里头亭亭玉立的红珊瑚红艷似火,特招人爱,引了大家看了一遍又一遍。大石洞窟温度恆温,湿度恰到好处,不干不湿,特别适合保养珊瑚石,让它们鲜艷如新。部落人头一回见到这么多色彩不一形状不同的珊瑚石,那捨得走开,看了又看,啧啧这海里来的石头也能如此美丽迷人。 第三窟,珍珠,放在象牙盒里。这窟狭小,人不好在里面转悠,但极妙的是有五个台面,一层层如阶梯从高而下,都可看清檯面上放着的是什么物。可以看到象牙盒里全是满满装着珍珠。那第三阶台面的正中,象牙盒独放了一颗硕大的珍珠,如蛋卵般大小,色彩红润。“得要多大的蚌才能出这样大的珍珠呢?”郡守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问,他似在问那珍珠。郡尉瞧他那贪婪眼馋样,嘿嘿一笑说:“有我澡盆子那么大。”郡守这下巴嗒眼皮子了,偏起头向着身边郡尉上下扫瞄一遍,哼声说:“你泡在澡盆子里,还想你是颗大珍珠。”后头闹堂笑,那些部落人笑得是呲牙裂嘴毫不遮掩。珠子、象牙盒白润洁净得一尘不染,去触摸它们唯恐让它们沾上脏污,使人不忍心去触碰一下。数一数象牙盒,数数不好的半天没数出个准数来,珍珠之多可用“石”来计量。 第四窟,哇哇呀,全是极品级的宝石。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白宝石、猫眼样的宝石,有放盒子里的,有镶嵌在金银器上的,宝石之多,你贪婪地观看吧,会满眼都是红蓝绿在轮转,目眩头晕,得闭闭眼才会重新适应这满窟的宝石。大家看傻了,面对如此之多的宝石,没一人想到要去抢要去拿,或许是君子,本性里没有概念去占有不是自己的物品。这窟靠外堆的是未切割的原石,想呀,他们逃命还能带出这么多的宝贝,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呢?蒙臣相给这些原石激愣出入这的第一个问题,他问身边的阿梯司:“逃命,带这么多的宝藏就不怕船压沉吗?” “很简单,将压舱石换成这些就可以带走了。”嚯,还真是简单。 第五窟得走上去。打头的丰法兽和喜法兽这一上去成了哑巴、木人,他们发愣不动堵在梯口,跟在后面的谁都别想走上一步,那等在下面的冲着前面的、上面的喊叫:“为什么不走?” 丰法兽和喜法兽小心翼翼踏进石窟,这里堆放的石头就连他们见多识广的能手行家都是从未见过。它们比那下面的宝石还光彩照人,形状也奇特。就脚边这块如同傲放的黄菊的单斜晶体石,长在一块略显黑黄的石头上;那边鲜红鲜红的晶体这一坨那一坨,趴在如同黄晶晶的石头上;还有翠绿的会误以为是翡翠的晶体石,也是在一块不如它的石头上立着;还有一块靠里的,如同许多黄色的透明针扰成一簇在墨绿色石体上。它们太灿烂引人入胜,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绝对不是宝石类的原石。它们是什么类型的石头无从知晓,是未知的。 前一部落的头人从未见过这么多种类的宝贝,他见得最多的是碧玺,他所在的这方土地就出这个,再就是玉髓、玛瑙,那红、蓝宝石还是一次去滇国换物,在滇国集市上瞧过一次,那可是遥远来的商队带来的,但不及这里所看到的。头人震撼着这里的宝石品级,现在又瞧着比极品宝石还亮眼的,惊讶它们是何物,却半天没听见两位兽面人的介绍,心急下催问起来这是什么。 两位法兽无法回答,他们自己心里还充满了疑问。喜法兽的眉头越来越皱,最终拧成个疙瘩。它们比宝石还娇艷欲滴会是什么呢?喜法兽勐然回头扫着人群中的阿梯司,问着他:“告诉我,这些石头来自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环境?” 阿梯司回忆下这样说:“它们来自离我们故土有百里的岛屿,岛山有一面临海的岸边,都是鳞次栉比的黑色六边形岩石柱,直插入海水里。这一面还能拾到遇水不沉的灰黑色石头,因没有土壤寸草不生。岛中心就相反,长有高大的如同擎天的巨树。没人敢住在岛屿上,呆的时间过长就会头痛、噁心,离开了就又没事。我们族传说这岛是被一头红色的神牛看守着,神牛脾气暴躁最不喜欢外人窥视它的岛,就会施法诅咒侵犯的人直到离开。”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些石头的?” “无意。要建房子就想到岛山上高大的巨树,就想着砍伐下几颗就够用了,林密里面黑咻咻的,它们在黑暗中发出黄绿色萤光,就是这样被注意到。其实当时发现并没有搬回家,而是依旧让它们呆在洞里,后来给逼离故土时,就想着带走,就将压舱石换成这些,一来压了舱,二来上了岸可卖钱。” 诡异的石头,那么镶嵌在进口处的黑条痕石,也是来自同一座岛山吗?丰法兽想着也来问阿梯司:“那进口处的黑石头,也同这里的出自一个地方吗?” “不是,是在相隔不远的一座岛礁上。岛礁因为好停船,渔船喜欢停靠在那休息或是嬉戏。海上海鸟多,它们却不到这岛礁上筑巢,由于没有海鸟住在那,也就没有鸟粪便、鸟毛之类的就干净,其实族人非常喜欢在闲暇时到岛礁上玩耍、游水、抓鱼、烧烤鱼吃,海上海风大,想吃烤鱼、烤虾、烤蟹就得找石块围垒起,要不然生火是生不起的,黑条石就是这样被发现。”
第447页 “你们以前住的地方真是怪啊,咋就有这么多听着奇怪的岛呢?”前一部落的头人嚷出这一句了,又立马摇起头来,“您老编的吧?您压根就没见过嘛,您才八十,又不是百岁,就真您是百岁以上,可您那时还是小毛孩子,也是不可能记得您的故土。” 阿梯司不乐意他的这一说法,把脸一黑一板说:“就我们的第一任头人,也就是曲贝的老爷爷,为了我们这些后人能对故土有个感知印象,他就尽他的记忆详细记录绘画下来,我们故土周边的岛屿、岛礁、岛山多着哩,不只这两个,就是可惜我们的第一任头人仙逝得早,要不然他还会继续回忆他遗漏的细节,画下、记录下来的恐怕就不只这两个奇特的岛,肯定还有更多奇特的。” 在旁一直蹙着眉头的喜法兽忽然捧起脚边有红晶体的石头,快步走到孔洞旁,将手里的石头伸出孔洞。他的举动惊起一片惊唿,大家以为他的脑袋想晕了头,要将石头丢出去。小队长奔了两步停住,因为喜法兽手里举着的石头在太阳光下,红晶体更亮得耀眼,能感觉到它光芒万丈。 “这才是光彩夺目呀!”郡守赞嘆着。 “你们不觉得它奇怪吗?”这突然冒出来的话,破坏掉郡守欣赏的好心情,他非常不满意这煞气氛的鬼话,气咻咻地回道:“美丽有什么奇怪,奇怪的倒是你喜法兽!” “你们不觉得奇怪他们为何会有那么多人生病,应该就是这些石头害成的。” “哈,这太滑稽了吧,石头又没有腿能走,也没有嘴能咬,它怎么害人呢?” “有石头只不过远远看到它的光芒就会生病,治不了的病。” “哟哟哟,按你所说,石头里住有个妖,是妖石。” 对于这嘲讽喜法兽又急又气,他急无法证明这些石头有害,他气不能因感觉不到就不当回事,让害继续下去。丰法兽上阵了:“这世间有不有妖我们是不知道,但这世间有许多未知的还没能摸清的到是知道有太多太多。人们常说眼睛不会欺骗,这话太绝对,眼睛看不见的不代表就不存在,这石头一定有眼睛看不到的物质,正在悄悄地危害着跟它接触的任何物任何人。” “照你所说,现在咱们都在这,都在受它的危害,而咱们浑然不知喽,”一大帮子应和郡守的质疑,郡守来劲了,“那你们还不逃开,还在这呆着干啥?” “石头有害,危害有大有小,如是远远就可看到它的光芒,那他们早就不存在了,咱们站在它旁边也已经成了堆灰,也用不着在这争论,这石头有害,是慢慢影响悄无声息的积累,直到爆发。” “什么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前一部落的头人早就不耐烦,他嚷嚷起来。 这看不见、摸不着、感知不到的就是难令人信服,你就是重复说上一天也不顶用,得做什么试验来证明它有害呢?喜法兽在丰法兽“接棒”后就在琢磨这问题,他想起曲贝说黑条石,鸟、野兽不挨边远远绕过。虽说阿梯司说它们不是在同一岛上找着的,但是可以借鑑一试,动物要比人敏锐,说不定它们能感知到它的危害。 喜法兽向蒙臣相鞠了躬,请求带上些这些石头回到地面去,看看战马对这些石头有什么样的反应。部落人觉得这是有趣的游戏,他们比蒙臣相还应得积极,应得响亮。他们大唿小叫喧宾夺主,郡尉不知有多恼火,发出威严的“嗯嗯”声煞住他们的放肆。 蒙臣相同意一试,阿梯司还不愿意,他老人家老母鸡护小鸡似的双臂一展,说:“这是我们的,你们无权决定!”郡守这下帮着喜法兽了:“人家是为了你们好,找着你们生病的问题所在,别不识好人心。”族人生病是阿梯司的软肋,他哀嘆声无可奈何个:“那你们轻拿轻放,易脆的。”这么说来他们曾经加工过类石头,想让它们也成宝石样的成品,看来是没成功。丰法兽想问声那参与加工的人员后来都怎样,阿梯司已经哀伤伤地背过身去。 石头放在太阳下璀璨夺目,引得人山人海的观看者,无不啧啧赞嘆它的美丽耀眼。选上最灵性的战马,小队长的大马和郡尉的大马给选入其中给牵了来。人群给喝开一条道,华丽的石头现在马儿们的眼睛里,还没牵到边,它们就不安的“咴咴”嘶叫,停住不肯走上一步,牵动它们走上两三步,强迫又去走第四五步,马儿们一挣转身逃了。人群发出一阵惊唿声,有更好事者牵了测绘队的矮马来,温顺的矮马哀哀叫着给人牵到石头边,可等人们一松手也是四蹄撒开跑没了。人群中更是一片惊叫着:“怎么回事?”阿梯司痛心疾首呀,他捶胸顿足喃喃:“这就是祸吗?它们是祸吗?!可我们并没将它们佩戴过一天呀,它们易脆,试了几次不能雕琢成形,后就放弃没在动过呀!” “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就象咱们吸气唿气,全看不见气,可咱们每时每刻都在一唿一吸活命。”丰法兽说。曲贝直着眼还是不敢相信:“佩戴的是宝石、珍珠,为什么也会遭害呢?”这就难了,宝藏库看过,宝石、珍珠、这石头,各在不同的窟里,都有石壁将它们分隔开,这石头又是如何让宝石也碰不得了呢?丰法兽想当然地答:“这些石头一定是有人眼看不见的物质染上宝石,好比给它们抹了层毒药,让无毒的也就成了有毒的。”
第448页 未知的东西就是令人恐惧,这下搬过石头的部落人惶惶然起来,他们看他们的手,恐惧着他们也会象那看到的二十二个病者那样,皮肤溃烂红肿,生不如死得痛苦熬日子。这下要他们将石头搬回迷宫,一个个摇头死活不肯干。喜法兽只好叫上伙伴们将石头搬回宝藏库。宝藏库没看完,唤他们去继续看也不愿意去,毕竟健康的乞丐要比死活不了的国王活得快乐,这第二次探迷宫因宝藏库的诡异草草结束。 第七十三章 一下午,郡尉和郡守不知刮什么风,陪在病人身边,和他们说话,问这问那的。小队长听了一下午算是明白他们俩打着什么主意,数量如此庞大的宝藏如是能献给始皇陛下,那可是大功能青云直上的,但如真是有问题的,那可万万献不得,这不就是害始皇陛下,要被灭族。一下午,宝藏到底有不有问题,他们还是满腹不确定。 黄昏,蔫了一下午的喜法兽和丰法兽振奋起来,他们对小队长说要夜探宝藏库,两位兽面人还要探宝藏库,这消息很快传到郡守、郡尉、蒙臣相那,就连部落人也听说了。消息中透露谁愿意一同前往就跟上,好奇心战胜恐惧,夜探能看到什么又让部落人纷纷前往。夜探的队伍反倒比白天的队伍还壮大,就连堂哥军医也忙中抽空跟了去。 真进去了就是多变,部落人不安又涌上心头,忧着会不会害上病,他们磨蹭着冲着前头的丰法兽和喜法兽吵吵嚷嚷“你们不是认为那些石头有问题了,为何还要叫上我们又去看呢?”“你们好奇怪,嘴里一个劲说石头有害,脚却往那跑。”“你们是耍花招吧,没害却说有害,这下又怕露脚又来装样子,然后好说先头的不对。” 丰法兽反过身倒背着走,回答这叽叽喳喳:“你们心里其实还怀疑着那石头是真的有害吗?你们来就说明你们内心深处根本不信,叫你们来进一步确实石头有问题,当然石头不是接触一两次就会要命,短时间短距离接触,身体还是能承受起的,毕竟不是大魔石,再来一次也没多大危险。” 堂哥军医“哦”声说:“就象毒药,有的毒药毒性勐,一入喉就死,有的毒药毒性小,是在一次次药性积蓄下造成的,石头就如同慢性毒药是吧?”这作比贴切,所有的部落人放心了,心安下要去再看看那美丽的石头,虽说有问题可还是难得一见呀。 宝藏库门一打开,丰法兽要大伙将火把全部熄灭,黑灯瞎火穿过通道进到大石窟,就见里面萤光一片,那晒过太阳的更是亮通通的。众人惊愕眼前的场景,郡守指了那也发萤光的宝石窟说:“难道我所见的宝石都是品质低下的,不曾见它们晚上会有光亮呢?”他误以为高品质的宝石晚上就会发光。蒙臣相权高位重深得始皇陛下器重,家族又是世代显赫,贵重品级的宝石没少见过,都不曾发现它们夜间会发出此般光亮来,他摇摇头说:“怪也,怪也,头一回见。”连他都称奇,这一定是怪异现象喽。 灵兽后生们这一次全跟了来,他们见此情景异常兴奋,脑袋瓜子浮想联翩七嘴八舌起来,他们有的从烧火煮饭来作比,说是诡石们看不见的物质将宝石激发起它们的变异,就如同火煮米,米成了饭;有的就从光折射来说是诡石的奇异光,被宝石折射呈现出来的;有的就说是诡石们传导了看不见的能量到宝石,让它们也变成跟诡石一样,就如同师傅教徒弟,徒弟后来也成了师傅。听着的部落人这也觉得有理,那也认为有道理,频频点头。郡守全听了进去彻底对宝藏无望,这里的一切宝贝看来都得放弃,极品级的宝石现在成了毒石、妖石、诡石,他失望得重重嘆气,越想越失望“唉唉”不断。 这里不能久留,大伙将窟里的宝贝快速看来退了出来。在路上正遗憾这一大窟的宝藏就这样被毁了,怪可惜的,就听哭哭啼啼之声。寻声去望原来是阿梯司在老泪纵横。人多就没注意到他老人家也来了,他一路上哭着他的族人给诡石害的,哭那些已经逝去、即将逝去的族人,他可把大家的心哭得酸楚楚的。阿梯司哭着哭着想起事来,抹把老泪竟向郡尉求起来,求他去有人部落将宝石收缴了。有人部落还有人拥有宝石,这事还真没想到。 二十二个病患得知他们为什么生病,无不为自己嘆惋。曲贝的亲伯讲他接触宝石最多,族里商队他是撑头的,说商队其实也并不做别的生意,就是将族里的宝石、珍珠拿到外面去换粮食等所需品,然后将部分再交到被绑人家手里。他们为免路上宝石被人发现抢去,他们这些人每次都是将装有宝石的小匣盒藏在胸口处,每年跑两次,他就跑了二十多年,直到开始咳嗽,身体难受才没跟宝石接触了。说起来,他自己都没佩戴过一次宝石,他受宝石的害真是冤啊。 回忆打开,阿梯司讲起他从父亲那听来的族事,父亲给他讲他们逃出来上了岸后,面对陌生全新的地方根本不知该往哪去。说出来也蛮可笑,要族里的阿梯司拿主意,阿梯司不敢下,就抱了小王子摘了朵花,一个花瓣一个方向,扯到最后一瓣轮到是哪方位,就往这方向走。考虑没有目的地,带上所有宝藏过于显目不安全,就留了部分忠心士兵守船,同时守住大块的宝藏。族人是带着宝石、珍珠踏上寻找之路,这一找就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安置不来,白天建房,晚上就着手藏宝洞。虽说有天然的石窟,可也得将石窟封闭起来,才能算是合适的藏宝洞。等到勉强过得去可藏住宝藏,又花去一年多点的时间,藏宝洞有了赶快派人去接留守的,接到他们发现他们个个枯瘦如柴、乏力无神的样子。回到族群就是半年时间,他们就相继着一个个病倒,相继过世。当时奇怪是奇怪,后来想是他们守宝藏压力过大,焦虑枯燥下吃不好睡不香,造成他们身体的垮溃,从而在也好不起来,一病不起逝去。一丁点没考虑到是诡石造成的,要是当时就能想到,也就可避免害继续。
第449页 阿梯司说过嘆惋他的族人,听着的人也挺为他们嘆息。前一部落的头人为他们惋惜过,忽然想这或许是老天见他们得他的馈赠太多,要他们用生命来回报。看来,这些宝石类的贵重珍品能不要还是最好不要的好,宝石身外之物,没有就没有。说来也怪,头人觉得他这一想吧,一身都轻松起来,再想想,仔细思考,他为得不到宝石还心痛心烦过哩。 曾经眼馋过那些身外之物,头人想他也够愚蠢,极快他又为他能醒悟暗暗高兴。他吧属于没多少心眼的人,他也不象阴险狡诈之人沉府极沉,他的心里活动能从表情上观得一清二楚。小队长见他先是嘆气,然后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一脸得轻松,想他从这部落领悟到人生真谛。 有领悟就该有松动,这个部落也没到穷凶极恶无可救药的地步,该放他们一马,让他们重新开始,重新树立起善的信念。小队长试探起头人来:“我怎么见你的族人在这的越来越少呢?你们不凑一块向我们示威了吗?”“怎么可能丢下寨子不管,也该回去做事,不然吃什么?你们不是来了个大大的官吗,看你们的呗。”头人还挺会说话嘛,话里知道要留有余地,看你们怎么个公平法再说。小队长嘿嘿发个笑来,要同头人告别,他要回草棚休息。 哄哄闹闹郡尉们收宝石回了,一点功夫都不用上,吼吼下宝石就一个个交了出来。保命要紧,命没了,宝石在多也无命来消受又有什么意义。郡尉要小队长快将宝石放那宝藏库里去,这要命的宝石离开得越快越好。 蒙臣相询问郡尉是如何去收宝石的,这很重要,毕竟对这部族还没定性。郡尉说他首先是告诉他们,他们的头人已死,因宝藏发生内讧他被两跟随所杀,然后就是说现在的宝石都收归大秦始皇陛下所有,手上还有宝石的就赶快交出来。气势汹汹的军队压阵,的确不用过多的废话,蒙臣相想他就是多虑,这也要问上一遍。 还没回过神,就听上头“啪嗒啪嗒”,一连串的“啪嗒”由远及近。好奇去望声音来处令人忍俊不禁,是前一部落的头人正从阶梯那一步两跨得飞快下来,他那鞋帮跟那又松了线吊着一半,因此就有了“啪嗒”响。他急着跑来是来打小报告的,他跟小队长同去放宝石,出来远远发现三个厨子又开启了一道不易察觉的门,他们进到里面半天不见出,去捶也不见有人来应答,不知里面有什么玄机,现在小队长等在那,但他对小队长不敢抱有指望,他一直是帮着他们的,就是发现有问题也会包庇他们,他请郡尉快带兵去抓他们个现形,不能给他们耍赖的机会。 郡尉带上十个兵“呀呀”着冲锋而去,蒙臣相和郡守紧步赶去。等他们赶去看到的场景却是一派气定悠闲,小队长和三个厨子站在一起,厨子们的身后放着一袋袋,还有那个丰法兽不知是在吃什么,腮帮子鼓嘟嘟着。看到他们来,小队长是笑眯眯沖他们这一伙人笑,还冲他们热唿着扬手,嘴里却是揶揄着他们:“全到齐了啊,那咱们进去参观。” 头人气哼哼的,他看到小队长的笑样子就来气,鬼样个人啥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给他捏于掌中。门打开,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越往里走越觉得寒意浸骨,全身冷嗖嗖。大家不禁嚷嚷起冷,问着是为什么。不会想到,这是一条通向大雪山的通道,离地面就是一丈,厨子说要挖出这样的通道得选最热的季节,最热的季节冻土就因有融化而发软才能挖动,才能修出一条道来。他们是加紧做,没日没夜地干抢时间,还用了四个最热的季节才大功告成。 真是不容易呀,可费这么多精力是要干什么呢?到头了一个大厅,弧形大厅里入了第一眼的是熏腌好的羊腿,吃的,从上到下数一数就达六层,每层挂九腿。羊腿上有一层薄薄得霜似的白物。完全站入大厅就可发现这入第一眼的是在正中间,羊腿左右都是格层板,同样为六层,格板上搁着的全是冻肉。设计周到,为了取食材方便,它们之间有木梯。木梯不仅上下取物方便,还相当于起到分隔不同物的作用。这三格全是敞着的,一眼就知摆着什么,吃的,全是食物。但那封闭着的就不知是什么了,左边冻肉旁的是抽屉式格架,厨子抽出一屉,里面装着的是羊奶熬干水份又风干过的奶块。一层层打开全是一样,还是吃的。右边冻肉旁的格架有抽屉有敞口的,敞口的就是一袋袋搁在上,厨子说袋内装的是各种坚果、干果,抽屉里的就是干叶子,是香料干叶子,用时捏碎就可下到需调味的食材里。打开检查没有说谎,又是吃的。孤形大厅两头孤形未端一模一样是高大的箱柜,底下有脚离地有七尺。看着这两个高高的傢伙,不知内里头又是装啥好吃的。瞧他们疑惑着,厨子们通过演示来告诉内里是什么,就见一厨子拿了个木盆子放到柜底下,另一个厨子拔动最低下倒二的一块木板,那是块活木扳,这一拉开就听哗啦啦响,木盆里落的白花花的了,原来箱柜是斗和箱柜组合成的,里面装的是去了壳的米。厨子们进这来就是背米出去,厨房里的米吃完了,不拿明就没得吃了。 前一部落的头人悻悻极了,偏小队长还要在他心里添上堵:“您为何不去搬搬那冻肉,说不定那冻肉里藏有箭头。”看他笑逐颜开的脸,头人吃了他的心思都有,张嘴要吼给小队长塞了一嘴巴。鼓瞪眼要吐出来,舌头这一动感觉到滑滋滋,同时鼻子嗅到奶香味,这舌头和鼻子嗅到的合在一起就是美妙的。头人嚼着嚼着心里也美妙起来。这奶块中混和有坚果,嚼中有软有脆口感特好,他想他们真会享受的,同样的奶块他们就知要掺入好吃的坚果,让这美味更美妙了。
第450页 小队长塞过头人,旋即,同法子让郡尉和郡守也享用上这美味,蒙臣相见他们腮帮子都是鼓嘟嘟着动,就跟先前丰法兽那样不知在吃什么,又看小队长恭恭敬敬递向他的干奶块,哦,原来他们都在吃这个。他也急着尝,奶块整块塞进嘴里,也是腮帮子鼓嘟嘟得慢慢磨动,这一慢慢磨,更能感觉到坚果跟奶块搭配,那味道美妙又加棒极了。 蒙臣相点头称赞奶块好吃,他嚼着最后一口,环指一遍大厅问:“这就是你们的避难储备吧?” “嗯。这是一个,还有穿的,不过没这里大。” 这一聊又聊出一处没发现的房间。奔那一看,原来就在囚小队长的那一层,头人开启过装毛皮衣的隔壁。打开不是做好的衣物,都是布匹,堆放得快到顶。这种布匹还真没见过,虽没有蚕丝制作出来的布料那么丝滑华丽细腻,却比苎麻制作出的衣物要柔软细密。厨子也说不出具体的,只知也是一种植物,开白花结白团团样的果实,就是用这团团样的果实可纺出线织成布匹,听阿梯司说,他们以前的故土也有,这屋里的都是从南来的商队换来的,布匹在这一带还挺受欢迎的。 吃的也吃了,穿的也看了,避难所有吃有穿,如在有兵器,也可上升为所恃之地,是不是叛民还不能过早下定论。这时候了头人烦恼着,他想找着证据却一丁点没有,他想放弃要置他们与死地的念头,可心里的恨又释不了怀;郡守和郡尉现在倒是一身轻松,不管后头证实是叛民,还是不是叛民都跟他们没多大的关系,无需他们去劳心认定,反正有蒙臣相;蒙毅呢倾向于避难所,不是所恃之地,他现在越发相信这迷宫里搜不出一大堆的实证的;小队长依旧坚定着帮曲贝他们倒最后。他们各有各的心思又全回到病人住屋,站在屋外面,他们还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 曲贝和阿梯司听到他们走来的脚步声,曲贝一步并作两步出到外来,就是“扑嗵”一跪不起。蒙臣相以为他怕着要哀求,赶忙申明:“没什么,看了看你们的储藏室,起来吧。”曲贝没有站起依旧跪着,他开口说出来的是谁都不会去想的来的:“我有亲堂哥,原来我的大伯有孩子,他想见他最后一面,求你们能帮帮他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嘿,就去看了下储藏室就又多了个人来。 这事说复杂挺复杂的,说简单也简单。曲贝的亲伯专门负责拿宝石出外换物,他在外一见钟情一女子,和她育有一子。按理说这是大好事,该告诉族里同喜,可他不仅不能说,还得藏着掖着,不能透露出一丁点风声到族里。为吗?因为他是曾经的王族后代,为保他们的血源统正,他们是不能跟外族人通婚。如跟外族通婚所生孩子统统都是孽障得杀之。虽然他的亲弟弟——曲贝的父亲做了头人,但他知道他这个弟弟是非常遵守族规,又是刚做头人,他要在族里树立起威信,更是六亲不认。为此他不能说,就连他生病给曲贝的父亲他的亲弟弟囚入“地狱”,他也不敢因想念透露出半点来。这两日,他给曲贝悉心照顾着,他感觉他这个侄儿没有继承他那弟弟的狠,心性善良仁厚,于是在刚才将跟外族女子育有一子的事和盘托出。他知道他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想见上儿子最后一面。 人之将死的愿望如不能实现,往往是死不瞑目,曲贝有心要帮亲伯实现愿望,怎奈他自身无自由,他只能哀求他们大发善心。郡守和郡尉是不去琢磨的,他们就等蒙臣相的表态,眼巴巴望着。小队长为别人所急他想应承,但他不能开口。前一部落的头人嘛,觉得人都快死了,没必要在这事上使绊子,他们的决定是啥就是啥,他都不会吭声。 蒙臣相观到头人的心思,他放了心问着曲贝:“那告诉了吗在哪?” 象是麻烦,不在大秦地界里,在那滇国里。滇国,小队长第二次听到,来到象郡走访的那日子里,就听到过一次,在西南面,物产丰富,人民富裕,不过常被昆明部族骚扰抢夺,国君是原楚国的庄蹻。滇国离这并不远,小队长跃跃欲试,蒙臣相看了郡尉,看了小队长,目光最终落在了小队长身上。可该怎样让小队长去呢?打着大秦的名义,还是让他以另外的身份去好呢?是寻人不是去打战,还是乔装改扮以另一种身份去为好。 小队长化身成了商人,十个兵同他组成一个商队,他们有嚮导但不是邵子,邵子倒想去还挺眼热着,可惜老祭师不准他去冒险。三个带路的嚮导是前一部落的,他们曾经去过滇国。滇国是个不错的地方,温暖的地方,有花的地方。物品是前一部落的,仗着有小队长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可以不用担心路上被昆明部族骚扰,头人还恨不得将所有要换的物品让小队长他们带上,有好处得他一下子目标明确,非常乐意他们去找人。 快马加鞭,没有哪家的商队会这样火烧火燎,他们就用了一晚两天来到了滇国。滇国一派繁华,各式各样服饰装扮的人云集在此,就是象郡首府地带都要比这稍逊一筹。各种器物琳琅满目,高脚屋鳞次栉比,熙熙攘攘的人群象欢度快乐的节日一样。留下三个部落人叫卖他们的物品,小队长们一边看一边寻人。没有具体的地址,是在于滇国是袖珍小国,人们都聚往一处,再无二次住地。小队长们四处转悠,每遇到一条街道便上前打探一番,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要找的人搬离滇国,毕竟父子有七八年时间未见面,这七八年不敢说不变。
第451页 火山石!小队长看到有人卖火山石,他走上前去拿上一块大块的。他曾经想带上一块回去炫耀,想想身上没有钱。没钱,小队长想起他买鹅花掉了,同时更是想起跟郡守打赌的事,他赢了却忘了要回赌赢的钱。这趟回去一定得向郡守讨要,不能让他就赖没了。 小队长询问卖石人,这火山石多少价。卖主一看就是个老实勤快之人,这儿摆着大大小小的火山石块了,他还在那勾背弯腰埋头将不规不矩的火山石切割成规矩的。卖主听到有人问他的火山石,停了手头的活抬了头,嚯,年纪还挺年轻的,应该是在三十上下。他起身走来看下小队长拿在手里的火山石出价了:“换匹马。”乖乖,可真贵,换匹马!小队长吐吐舌头放下,他的兵不识这是火山石呲之以鼻:“一块破石头敢换匹马,你饿疯了还是穷疯了,你就搂着你这破石头做你的白日大梦吧。” 卖石人老实人,受这嘲笑脸红脖子粗,一番无措后憋出一句:“这石头不一般,很难找着的,”闹笑,兵们更是尖刻讥讽:“你还真将它们当宝石不成,既然这样,你就挂你脖子上,向世人炫耀嘛,瞧,多美呀!” “我又没说是宝石,它是火山发怒后的产物,因此要到有火山的地方去寻找,得走许多路,还得千寻万寻。”卖石人脸更红了争辩着。小队长止住他手下那还要讥讽的兵,正事重要,他问卖石人,他们这里可有年纪在二十八的曲姓人。 卖石人就奇怪了,不回答“有”还是“没有”,或是“不知道”,反而将两眼在小队长和他的兵身上移来移去,半晌了问声:“你们找曲姓人有何事?”小队长看他目光游离,神思有些恍惚,莫非他就是?“我们是受人之託,为一位父亲寻找儿子,父亲想见儿子最后一面。”果然,这卖石人就是,只见他颤抖的双手捧面,手指缝隙中淌出泪水。 小队长们给请入卖石人家,一进门就见一年轻女子抱着孩子,他娶亲了有了个半岁的孩子。年轻女子见丈夫带进这么多人,有些慌乱放下孩子,她去倒水端果来,她头上插戴着鲜花,幽幽花香随着她走动飘散得满屋子都是清香,真是好闻。她含蓄又不失热情请着客人们喝水吃果。 小队长吃着果张望,没见有年老的女子,这家里似乎就这女主人一个,不禁问声出来:“令母不在家吗?”卖石人要妻子抱上孩子出去守生意,他和小队长攀谈起来。他说他的母亲是在一次泼水节上与父亲邂逅一见钟情,只用了一天定下一世的情缘。母亲非常爱父亲,即使不能长相厢守她也毫无怨言。以前,每年还能有那么几天见上面,可是从七年前就不见来,一年又一年,母亲思念父亲,忧心着他,害怕着是出了什么事,忧思了三年,人走了也没能等到父亲的身影。 悽美的爱情!小队长嗟嘆问着为什么不去寻找?是呀,为什么不去寻找?是无处可寻,二十年的守口如瓶,二十年形单影只,二十年来去匆匆,只知姓曲,从何而来不知向谁打探。再进一步询问,小队长嘆惜惊愕曲贝的亲伯有何魅力,竟能让一位貌美女子对他不疑不弃忠贞不渝。曲贝亲伯二十年来没有赠送过一件值钱物,就是情定终身的夜晚也无一物相送。就是每次来家也只是带点钱来,还不够一年的花销。俗话不是说,女子嫁汉就是有个着落,穿衣吃饭就不用愁,女子嫁人就是有个归宿嘛。可在看看哪有着落,还得自己勤扒苦作来养活自己和孩子,真不知图什么,要钱没钱,要宝石没宝石,人还不在身边,唉! 嘆息归嘆息,人已经是那样,生命等不起了。卖石人擦掉眼泪赶紧收拾,跟他母亲一样对父亲毫无怨恨。他收拾了个老大的包袱,小队长想他是不准备回这了。赶时间,他们要连夜启程,三个部落人不愿归,他们带去的物品一半还没换掉。他们到想的简单,将换掉的物托小队长带回,他们想得更美,反正小队长还要护送他们回来,到那时在跟回去一样的可靠。如意算盘拨得精明。小队长懒得跟他们废话,后头是怎样发展,现在也无法预料,再说,他们比他还熟悉丢不了。 有孩子和女人不能过快,花了两晚两天的时间,到了傍晚赶回无人部落。这里的时间掐着过,生命随时会进入倒计时。小队长找着曲贝亲伯的亲生儿子了,这消息引了蒙臣相、郡守、郡尉、头人、老祭师相继赶过来。儿子已认出父亲,卖石人一踏进屋子,一眼就认出他的父亲来,他快步走过去跪倒在父亲的病床前痛不欲生。 在旁的堂哥军医想不明白他是从哪认出他的父亲来的,病人形销骨立,面貌身形可以说跟健康时完全不一样,再说,又有七八年的时光不曾见面,怎么可能就能直接奔了来跪下。小队长抱着孩子刚跨着门坎,一脚才进一脚还未跟入,就给堂哥军医推搡下又倒出门坎。堂哥军医压低声音:“我问你,你是不是找不着人,就托人来装是,来安慰人啊?” “你胡说什么!” “说真话!这屋里有三个,他一进来就奔那,太假了吧,一定是你事先告诉他是认哪个。” 小队长不用跟堂哥争辩,因为曲贝的亲伯给身边的哭声惊醒,他睁眼看到吵醒他的人儿,那暗淡的眼睛为之发亮:“榆儿!榆儿!”
第452页 “是我,是我……爸,您怎么成这样了,我要是没看到您睡着的样子,我会不敢认您,认不出您。” “我睡着的样子,我睡着了什么样子呢?” “您眉间里透着慈祥,父亲对孩子的牵挂慈爱,您每次来家住上几日,总是要抱着我,可您疲惫会抱着我睡过去,每当您睡着了,我就仔细看您,每次都能从您眉间感到您对我真心的爱。” “孩子,你真的不恨爸爸吗?我没给过你什么,甚至连一个父亲的责任都没做到呀!” “不,不,爸爸,我和阿妈都知道您是非常非常爱我们,没有二心。” “孩子,你不用安慰我,你见我现在这样子是不忍心说出心里话,怕我伤心就宽我的心。我知道,我非常非常对不起你们娘儿俩,没尽到过做丈夫做父亲的丁点的责任,你们娘儿俩为此受尽了别人的嘲笑和羞辱,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不,爸爸,我们真没一点怪您,我们知道您有不得已的苦衷,您是想保护我们,其实您心里也是非常痛的。”曲榆泪流满面,他扭过头寻找,看到小队长手里抱着他的孩子,赶快起了身来,他抱过孩子又眼见媳妇儿一肩扛着大包袱进来,又伸过一只手来接过大包袱回到父亲的闲榻边,“爸,您做爷爷了,这是您的孙儿瑶瑶,媳妇做不得车她晕,现在才来。” 看到自己有孙儿了,儿子娶媳妇了,做为父亲为儿子真心感到高兴。举起枯瘦如柴的手,招唿儿媳妇坐,还想抱一抱孙儿,可手抖得过于厉害,无法抱起。这下发现自己如此哀弱,想到自己的病严重,唿出的气也会对孩子不好,伤心下赶快偏过头去,不让唿出的气直接对着孩子,可这样又无法看清孙儿,又难过纠结得泪眼婆娑。 堂哥军医在一旁观到这一切,他有办法,他用湿双纱来蒙上曲贝亲伯的口鼻,告诉他可以放心地看他的小孙孙。小瑶瑶才半岁,还坐不太稳,得要爸爸扶。曲瑜扶住儿子,让父亲能好好看,仔细端详。孩子看着面前的爷爷,没有觉得这爷爷好可怕,老老实实坐着不东张西望。这机灵的小傢伙知道要让爷爷看清他的模样。 小孙孙可爱秀气,曲贝的亲伯忍不住伸出手去逗逗小傢伙,爷孙俩发出快乐的笑声。大家看着这一切听到他们的笑声,给感染着也发出内心的微笑。可这快乐就是一会儿,曲贝亲伯的情感又坠入内疚负罪上,他又泪眼涟涟看向他的榆儿,又一次说他对不起他们娘俩。 曲榆不能让父亲带着愧疚离世,他不能,他觉得他必须清楚告诉父亲,他和阿妈真的一点没有怨恨他的心思,他没有因要安慰他而去特意说违心的话。曲榆抚摸下穿在儿子身上的衣服:“爸爸,您还认得出这身衣服吗?是您亲手做的呀!一针一线细密整齐,阿妈说您做出的衣服,比一些女子做的还好,这是因为您爱我们。您看——”曲榆打开大包袱,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衣物。原来曲榆从出生到大,每一件衣服都出自父亲之手。二十多年来仔细珍藏着每一件,要珍藏住这内里的爱,这内里的情,这次来他全带了来。 曲榆捧起一件来轻轻抚摸,饱含深情地说:“有时还有阿妈穿的,您还没做完带来,在家赶紧地做,阿妈说,男子做女人的活计是被人讥笑的,可您一点不在乎。每一次阿妈想您了,就会指着衣物上的针线说,上面的每一针一线都是您每时每刻也在思念我们的心,您爱我们从未变过。” “唉,你娘冰雪聪明,我见到她第一眼就深深爱上了,再没第二个女子能入我的心。我从未变过对你们的爱,每一次拥抱你们,我就想永远在你们身边不走了,可我不走就是给你们带来祸。看到你们过苦日子,我真想将我的宝石给你们,那怕给上一颗也好过日子,可我不能!宝石,贪婪、残暴的人都垂涎三尺呀,招惹上他们就是害。我将属于我的宝石变卖,一次性交给你们又怕引人起疑多出事来,我只能将它们细水长流交到你们手里。我要能留在你们身边,我跟你娘共同勤作,日子一定要比这样强百倍,我渴望过上这样的生活,渴望呀!我想你们,我想你长个了吧,衣服小了短了吧,我就想你的个长成多高,我就依着我想的给你做衣裳。每次为见你们多呆上些日子,我就将宝石价抬高故意换不走,然后藉口宝石露了眼,为防被人抢要藏上几日,我这方法用多了,引了伙伴们怀疑,想啊,又不是新手不可能不熟悉行情。后来,我干脆全权交由他们去做,我就闲晃,在等他们换出去的这些日子见你们。这样还挺好的,他们乐意我也图的清闲,就是可惜事情就是多变,你的亲叔叔他嫌我们老是跑一个地方,会招引出麻烦来,要我们换个目的地,换个路线,这下我没法子见你们了,再后来我的身体不行了,越来越不好,就成现在这样子。” 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七八年不曾出现,他没看到他的孩儿娘,虽然他的榆儿没说,但他知道是先他而去,一定是忧思着他而去,他没能在她身边,临终时她怨恨吗?他害怕着,害怕心爱的人在生命最后时刻反而是恨着了。他的榆儿跟他的母亲一样冰雪聪明,他明白父亲的心思,将母亲临终时的情形述说上一遍:“阿妈自始至终相信您,她忧着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茶饭不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走的那一天,交待我不管后面遇到多大的困难也不能搬离,阿妈信任您。阿妈穿着您做的衣裳,说没有第二个女人能穿上丈夫做的美丽衣裳,她是唯一。阿妈是带着满足走的,左邻右舍看到阿妈的遗容,都说她是去了仙境忘了回了。”
第453页 心灵的包袱终于卸下,没有哭声,没有哀嘆,任凭眼泪悄无声息地流淌。曲榆见父亲泪流满面心里无比心痛,他将他的小瑶瑶交到媳妇儿手里,坐回到父亲身边给他轻轻拭去。听到父亲唿吸困难发出艰难喘息声,扶起父亲给他抹后背,又将父亲揽抱在怀抱里给他温暖。 第七十四章 父亲枯藁的身体,曲榆揽抱在怀里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他的脸颊靠着父亲脸颊,听着父亲的喘息内心里满是悲伤,七八年未见,这一见又有多少时间能给他们父子俩呢?曲榆躲开脸暗暗落泪,他听到父亲有些平缓下来的喘息声,探张过头去看,原来父亲在他的怀抱里睡着了。 曲榆更是搂抱住父亲,他想让父亲在他的怀抱里好好睡上一觉。他这一动盖在父亲身上的被子下滑了点,一旁的曲贝见着上前来拉动。这下他发现一直就坐在旁的曲贝,看他一脸的憔悴,明白这些日子一定是他在悉心照顾他的父亲。他询问小队长他是谁?亲堂弟曲贝,叔叔的儿子,小他一岁。感激中更觉得亲切,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他脱口就喊出“弟弟”两字,他感激着要曲贝去休息。 曲贝累坏了,他才走出门就滑坐在地,靠在门板上睡了过去。这几日,亲伯唿吸困难的症状越发严重,他得时时跟在边,时时得给他搓揉胸背帮他顺气,眯会眼的功夫都难找。大家注目着小队长背上曲贝离去,又转头看下曲榆照顾父亲,磨磨着脚离开。 老祭师走着走着发出嘆息声,说:“他们好似挺有情有义啊,咱们倒象是麻木的看客。” 头人“啧”声,回他:“瞧您老说的,难道咱们在这哭给他们在烘托下悲气氛,就象个人样了吗?” “他们好可怜呀!”又有人在悲嘆,引了大家看,不是谁,是郡守。郡守双手拢在袖子里挂在肚皮那,落在最后哀哀伤伤地走,似乎那悽美爱情里的主角是他。郡守触景生情,他听着父子俩的谈话,何尝不想他不也是这样,自从来到象郡做郡守,他就跟妻儿难见上一面,牵肠挂肚着他们却毫无办法。他嘆他们可怜,也是在嘆他的可怜。 情绪还在发酵,那还沉浸在悽美感情中的邵子也冷不丁嚷嚷起来:“他们是一群被黑影所吞噬的人,就让你们的善心、宽宏大量为他们重新划开一道光亮好吗?”大家面面相觑,郡守想这邵子怎么跟那个小队长一样,一根筋地帮曲贝他们,不觉得邪门吗?郡尉想这邵子胆也太大,嚷嚷的不就是让他们放过他们;老祭师和头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头人更是把脸唬着,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说:“他们就那么可怜吗?你可怜过我们那些给绑走的,活生生跟家人分开的人吗?该同情的你不同情,他们作恶遭天谴了你倒同情,你什么东西!” “他们原本是善良的人,是老天错,让一群恶人去欺骗逼害他们,他们给黑暗吞噬,求您啦,为他们点上一盏灯,引领他们重新回归向善的路,他们还没坏到底,他们还有残存的善念,他们的人性里有情有义,您看,您也看到了,他们还有孝和爱!” “我斗不过天,你要老天去改正他犯下的错!” “老天为什么要创造出善良人和狠毒人?或许老天就是考验人们,当狠毒压过善良是黑暗的,如善良斗过恶毒就是光明,老天就是要人们去决定,您的决定,您的善良能划开黑暗!” 大家惊愕年轻的邵子,似乎点破老天的秘密。头人更是沉默思考,如没有那些恶人的做恶,也就没有后头一系列的事发生,或许永远不会和他们相见相识。邵子说的何尝不对,善和恶永远都是在相争,就在小小的寨子里也可清楚看到,善占主导寨子里和和美美,恶占主导就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甚至血腥杀戮。其实每天都在上演善恶之争呀! 大家看头人摇头,点头,嘆气,最后双手一背后自顾自走了。他最后是怎样想无人能知,因为他没在说一句话出来,。邵子看着头人离去的背影怔愣,一双手伸向他,老祭师要邵子扶着他走,他站累了,这让邵子发冷的心里有了暖意。刚才他还在想他帮曲贝他们,向着他们,头人一声不吭离去,他想着是得罪了,生气不理会他,他将会不在受欢迎,将被责难,没人愿理他。现在老祭师还理他,甚至还是信任他,那他将不会是被孤立的了。老祭师听见邵子吸鼻子,微微笑握握邵子的手:“天黑了需要一盏灯照明。”天黑了?真的是天黑了,肚子也咕咕叫了,原来时辰不早了,不知不觉中它就到了黑夜。 曲贝的亲伯见到儿子第二天就走了,受病痛折磨生不如死的人,临终时反而平静,跟儿子说着说着,就如同睡了过去一样离了世。曲榆要带着父亲的遗体走,他要把父亲跟母亲葬在一起,这也是父亲活着时说的遗愿。活着时没能在一起,到了另一个世界无论如何该在一起。 阿梯司不准曲榆带走他的父亲,说他是曾经的王族,按族规生是部族人死是部族鬼,怎能到别人的部族去。阿梯司的不近情理让人们犯难,他老人家为阻止曲榆强行带走父亲的遗体,还以死要挟。事情闹僵了,闹得不可收拾,大家见天已近黄昏,离天黑也快了,劝着双方各自冷静下,明天在决定。 过了一晚,天刚放亮,人们早饭还没吃,昨天的一幕又上演了。经过一晚他们俩谁都没改变,谁都不愿让出一步,还是在各自强调各自的理由。曲榆说是父亲的遗愿,阿梯司说谁都不能违反族规。逝者为大,七十的老祭师看不过去八十的阿梯司,用一把老骨头刁难有孝心的后辈。他上前来劝说,要阿梯司别为难他们的好后生,孝心不可违。阿梯司油盐不进,不买他这七十老祭师的帐。老祭师一恼怒,也来个蛮横嚷嚷:“我们族也有族规,生是族里人死是族里鬼,你们以前绑走我们的人呢?还给我们,凭什么他们成你们族的鬼!”
第454页 “还就还!”阿梯司还口的斩钉截铁,就象还一件物品一样轻松,大家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琢磨还个遗骨,谁知道那遗骨谁是谁,更没想到的是,阿梯司还没够,他走到老祭师面前,似在横挑鼻子竖挑眼,嚷得口水四溅,“抬棺材来,五十三副,让他们的后人亲人来认!” 五十三副,认,前一部落的头人眼睛撑大了,五十三是他们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数,可从哪一下子搞来五十三副棺材呢?认,多少年了,都成骨头了还能认得了吗?他还好意思刁难他们,这一定是阿梯司交不出的推卸之词,最后,他还可以把责任推到他们头上。 “好,我马上领族人去办,如我们来了,你让我们抬空的走……”头人还没说完嘞,阿梯司就是:“任你们处置我!”应得豪气沖天,那象八十的老人,倒跟个年轻气盛的后生一样。 五十三副棺材就是立马做也做不来,头人想到要各家各户卸门板下来拼成五十三副来,他匆匆唤上族人要赶回寨子,寒风唿啸着顶个他趔趄。这大冬天的卸门板,房子就是开大洞能成吗?卸门板方案不可行呀,得重新寻找办法。要每家每户立马砍树刨板做成五十三副吗?就是每家每户分做一块板,也不能吹口气就能做成。头人给阿梯司难住了,他恨恨想阿梯司就是个老妖怪,投以恼恨的一瞥,发现阿梯司堵在门口那,坐如磬石,对身边曲榆的哀求无动于衷。这个老妖怪对内对外都是狠呀,难怪能活这么长!头人在心里骂过扫起脑壳来,五十三副该怎样尽快拿出手来呢? 邵子瞧老祭师愁眉不展,又见头人慾走不能走的样子,他那脑袋瓜子转了转有了办法。据他所知他们这个部落对死亡的理解,人死就是灵魂嫌弃呆着的肉体了,从而要丢弃了肉体离去,因而肉体才会腐烂,于是灵魂丢弃的肉体不在重要,而是给灵魂重新找着可长久安身之处才是重要的。这便就造成他们跟别族不一样的丧葬文化,他们将灵魂不要的肉体抬上死人山,随意地丢弃到死人洞里,青石头坚固,可达到让灵魂永久安身,然后就立马在死人山用青石头雕琢亡者的相貌特点,如亡者生前喜欢笑,那就要突出他的喜欢笑,眯皱眼笑嘴巴;生时喜欢唠叨说不停,就要夸张嘴巴,雕成大张圆嘴;生时喜欢生气就雕大鼓眼睛,这也是为什么堂哥军医观石雕,虽觉石雕粗糙却有趣生动的原因。青石头有了相貌特点,也便于丢了肉体的灵魂找着落下脚安下身。 邵子的办法简单又快捷,他要头人带人去死人山找五十三副过得去的棺材来用,没埋在土里的棺材烂得慢。邵子得到啪啪啪响的拍肩头赞赏,头人贊个:“你真聪明!”旋即丢下痛得抽冷气的邵子,唤着他的族人去做了。 五十三副棺材拉来,看热闹的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头人挺得门板直踱到阿梯司面前,牛气哄哄地说:“怎样要不要数一数?另外,我再向你介绍下后人都是些谁!”大家以为阿梯司会难堪,等着看他老人家谎言圆不了露出真相时的丑态。嘿,阿梯司不仅面不改色,还胸有成竹似的起身拍拍干净,然后极爽快地一挥手:“跟我走!”没一丁点多余的话,干脆利落到令人瞠目结舌。 跟着阿梯司走迷宫,上天、入地的最后从一个通口走了出去。站在外这一抬头大家震撼不已,他们是来到大雪山东脚下,巍峨雄壮的大雪山让大家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阿梯司唤醒看傻了的众人,指引着大家来到大雪山背阴面。大雪山背阴面见不到阳光,顿觉阴风森森,人们不禁要搂紧身体。走上三十来步发现脚下一座矗立的大宫殿,没差点惊掉大家的下巴。四条隆嵴的圆形穹顶,殿身、支撑大柱子,入殿的阶梯,就连宫殿外的空地都是冰建造的,可以说大宫殿的上上下下,每一处都是冰的世界。 阿梯司下到大宫殿前的空地,吼着还站在上头髮呆的人们。抬着五十三副棺材的部落人看着下面的冰地嘀嘀咕咕起来,冰滑站不住脚,一摔这些棺材就怕散架。小队长最先下去,发现踏上一步并不滑,试着多走上几步真是一点不滑,仔细一看脚下的冰,娘也,他们真是吃饱了没事做了吗?将这冰面雕琢的有稜有角的。 “下来,快下来,摔不倒你们的。”小队长兴奋着做示范,在冰上跑动,那上头咻着不敢下的,瞧他跑得连滑熘一下脚都没有。这下一蜂窝涌下来,挺稀奇着在冰面上四处走动走动才聚向冰宫殿。这一走近更要赞嘆冰宫殿的华美,进口处的两大冰柱子是八爪鱼(现称章鱼),一双鼓鼓大眼睛似要看穿头顶着的冰檐,八个触鬚张着、卷着,垂着的样子,又张显出几分调皮。在冰檐下走上一圈,能发现其它支撑的冰柱子却是另一种不认识的动物,看似有着柔软伞盖般的身体,也有长长的细触鬚。 喜法兽似曾在海边见过,透明的身体就象这冰雕显现的,渔民们说给它蜇到,能痛得叫天叫地,受不了的还会一命呜唿。他们说它会蜇人,由于是生活在海里,就喊它为海蜇虫。不过看这雕的似跟他见过的又有不同,不知是不是同一类。这雕的就不管它是什么,还是看看殿身上雕琢的又是些啥。还真多种,有喷水的超大鱼,流线形活泼可爱的尖吻鱼,珊瑚树,大螃蟹,各种螺、贝数不胜数。
第455页 冰宫殿无门可直接进入,一踏进去会看到两只雄纠纠的大龙虾,举着大钳子迎接众人的来到。两只大龙虾身后是一块冰照壁,绕过冰照壁并不能看到里面,一堵冰墙堵着人们的视线,冰墙中间却有可向上走的冰阶梯,走上去就可看到里面:冰柱子、圆弧冰墙、冰棺材,又是一片冰的世界。 举世无双使用冰棺材的部族,他们也就用冰柱子、圆弧冰墙、冰棺材来区分出贵贱来。最正中的冰柱子圆周放着的晶莹剔透的冰棺材是王族的,圆弧围绕着放着的是贵族,两扇圆弧冰墙隔开放着的就是地位低下的。地位越高,冰棺材越是通透华贵。王族使用的冰棺材,棺底用金箔铺垫,棺盖上四角包金,制冰棺的水是清除杂质的蒸馏水,通透明亮,不用开棺就可以清楚看到里面躺着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嫩。贵族使用的的冰棺透亮度稍稍差点,这得仔细看才能看出差别,棺底铺垫的是银片和铜箔,棺盖四角包银。地位低下的就是用一般的水制棺,铺垫的只要不是金银铜,就看各自的家底能力,如是做商慊的有的,就是将棺底铺上一层珍珠、宝石也没问题,一个字“准”!为何呢?那是在于他们太容易得到珍珠、宝石,就并不觉得珍贵,金银铜难见到有,反倒觉得稀罕、珍贵着。还是应了那句物以稀为贵。 王族正中的冰柱子雕琢的是他们传说中的海神;和圆弧冰墙相配的两圆冰柱子是神树;散撑在地位低下的冰柱子就是奇花异草,因些看冰柱子也能知道哪些逝者曾经是地位显赫的高贵的。不管是王族还是贵族还是地位低下的,同一特点都是向下纵深,如同大半圆的体育场馆,当然那些层层座椅子,在这里就是层层冰棺材。 大家跟着阿梯司下到底,发现走下的阶梯边有个一人高的口子,想着那里面还有玄机。果然阿梯司反身找着抬棺材的前一部落人方位,就是沖他们指口子还说:“你们一个一个跟我来。”看来里面的空间不大容不下太多的人。头人指了一对抬棺人,要他们跟上阿梯司。他们走了进去,留在外的人那可是好奇的心痒痒的了,个个探头去看,里面的跟外面的相比,如同一间地下室,小小的空间里也是冰的世界。 小队长见还可站人,走了进去。里面那一片高到膝盖的冰块其实是如同大通铺的大冰棺材。冰盖如是一个整体那就得十几个人合力才能搬开。为方便开这大通铺的棺材,冰棺盖由几十块合拼成一块,每块冰盖下可放入一具遗体。 阿梯司从棺材头开始,揭开一块冰盖露出里面躺着的好似鲜活的人,还将没心理准备的头人吓坏了。尸首保存完好容貌清晰,阿梯司不知是老煳涂了还是故意为之,叫头人来识是谁。头人年纪才那么四十五六,这些人在他还未出生时就给绑了,他怎么可能认识。头人一恼怒下双手叉腰吼了:“别以为容貌保护完整你就可傲,鬼才知你这是不是煳弄我们,拿不知从哪得来的尸首来冒充!” “你们翻看下系在手腕上的叶片,那上面写有姓名,让他们的后人来识,来抬走。”阿梯司很淡定,他对头人的吼就如同没听见,心平气和的竟显你的无理。 头人听言挨棺去看,心里哼哼着,没想到这些仇敌做事如此周到,他想赖说不是他的族人也赖不成了,想教训阿梯司也成了泡影。后人找着先人遗体也没多大意义,到死人山也是一丢了之,当初,找不到人以为已死,石人都雕有了。做模做样做到这程度,也只能就当正儿八经的事来做,五十三具遗体全装入棺材,抬向死人山的过程该做什么仪式就得做什么仪式,老祭师得咿呀呀唱着领头,头人又怎能缺席,他们都离开去做他们的正事了。 郡守跟着大伙一同走出冰宫殿,念念不舍回头张望,贊着:“美呀,精妙绝仑!”旋即又目光严肃,“不牢靠呀,如遇大热天恐怕会化塌垮。” “不会,他们选择的位置就是遇到三伏天也不会化。你看,选择在大雪山背面,这南、西面有两条延伸脉落挡住热风吹来和斜日头的直接照晒,这上头还有大崖遮顶,就是垂直的日头也晒不下来,东面有这无人部落的山头遮挡,只有这北面空旷,北面刮来的风都是冷风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这是丰法兽在侃侃而谈。 大家都因太冷了离开冰宫殿,只有阿梯司不知冷似的,一脸得悲苦留在原地没有动。他望着晶莹剔透的冰棺材发呆,部族人口越来越单薄,他不准许曲贝的亲伯遗体葬到别处,其实是想留住曲榆。虽说族规不准曾经的王室跟外族通婚,可眼下这现实每个后代都是重振族群的希望,更何况曲榆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这是血脉延续下去的希望,他们这个族群在这世上就不是出现过又消失,如同一个人类过客那样不被所知。他的所想没人理解,就连曲贝,他的学生,在他呀呀学语时,他就开始抱他,到他三岁时正式成为他的老师,十四年如同爷孙般相处,都没能理解他弄清他的真意,眼神里全是怪他的不近情理。 越来越冷,站在外面也不行,郡守胖乎乎的身体都觉寒气入骨髓,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个个在冰面上跑动蹦跳活血动筋骨,唯恐给冻成个人形大冰坨。蒙臣相跑动几下,他感到还是不行,他觉得他浑身的骨头都快给寒气冻脆了,特别是鼻子,在跑动下给冷风抽得更疼了,似要给冻掉一般。
第456页 蒙臣相捂住鼻子进到冰宫殿,他要喊阿梯司回去,这一进去看到曲贝在拉阿梯司离开,可阿梯司摔开曲贝的手发着脾气不肯走,曲贝跪倒在阿梯司脚下。老人家好大的脾气,这寒气阴森的地方呆久了对谁都不好。蒙臣相扶起曲贝劝着阿梯司:“您老德高望重,是族群的榜样,您老要是冻病了,谁来把持局面,曲贝还需要您老的鼎力支持。” 阿梯司矜持着谁也不看,只是说:“我还受的住,你们都走回到迷宫,我要问下祖宗是放还是不放。” “放,还是不放,啥意呢?”蒙臣相话才落阿梯司已是振臂低唿上一声,大有不理之意。见他走去几步,双臂上举缓慢和腰身一同下弯,嘴里“嗯呀嗯呀”似在吟唱又似在咏诵,反覆直起身又弯下身,嘴巴忙活上一阵闭了嘴。没完,这下子又跳了起来,左转腰弯臂,右扭腰蹲膝摔头,脚步跟着左右动,那脚步迈动速度、走姿,象是模仿乌鸦得走动。 阿梯司跳得有板有眼有模有样的,看得蒙臣相傻眼了,八十是高龄老人,可瞧人家跳得动感十足,有力道有韵味,具有年轻人的气势。阿梯司跳上一组肃立默哀上一分时,跪倒在冰上,双臂大张匍匐在冰面,额头直抵在冰上,也不怕冻在一块。他这样子不动,可把蒙臣相急的,纠结是去扶起,还是在看看时,阿梯司一骨碌起了,反身去爬楼梯走阶梯。他倒好,曲贝和蒙毅忍着冷冻陪在他身边,还搞得心纠心慌,他竟不管不顾人家自个走自个的。 阿梯司来到人群中寻找曲榆,曲榆站得偏远神情纠结,他看到冰宫殿的壮美,又见晶莹剔透的冰棺材能保存遗体,想将父亲的遗体葬这,可这样做又无法实现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的遗愿。阿梯司看到他推扒开人群穿行过去,不是绕过人们走过去,他两眼里只有曲榆。 “孩子,你别走了留下来,你父亲在这还有一群的羊,足够你们一家三口过活。”阿梯司哀求过,绕着曲榆缓缓转圈,嘴里将族群过往的歷史吟唱上一遍。他喝得哀哀悲悲,特别是族群被别族群算计,被迫远走他乡从此在也难见故土这一段,唱得波澜起伏跌宕有致,吸引听者脑中幻画出当时的场景,后面直转而下的哀怨悲嘆就让人们身感同受痛彻心扉。 曲榆直哭得眼泪鼻涕同出,再放眼看过去,哪个不是在抹泪。阿梯司唱完好一会儿,大家还沉浸在悲哀中,痛骂那些阴险诡诈之人,悲嘆上天为何要造出这样的人来祸害。小队长骂着恨恨舞动手臂踢腿,这一踢腿发现腿动不了冻麻了。给他一惊唿,众人发现自己也是这样,阿梯司唱得吸引人,大家驻足认真聆听,在这冰冻的天地里不动能好吗?好一阵搓揉,好不容易能抬起腿了,大家慌得互相搀扶,抬起还麻酥酥的腿,如同踩在棉花上那样磨回迷宫地道里。 迷宫里真暖和,大家缓过来互相关心问候下,这一通下来,发现阿梯司又是不在,曲榆和曲贝急忙返去寻找。阿司伏在冰面上捶冰哭嚎。他八十的人为族群操碎了心,而族群的未来却是如此渺茫。曲榆背回阿梯司,他还在老泪纵横。郡守瞧他给背去休息长嘆一声说:“越来越觉得他们好悲惨,事情过去百年,他们其实还是生活在迫害里出不来。” 郡尉答他:“也不能怪他们放不开,毕竟恶人没有绝,他们还在到处兴风作浪,这世上每时每刻还在发生着相似的事,烧杀抢掠就没停过。” “是呀,是呀,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是无底的也是人心,可人心如是善良的,却又是世上最美好的。”这是喜法兽在感慨。 郡尉的一精锐兵也来发表他的想法,他如同发布大着声音说:“我看这世上最矛盾的也是人心,他们就是矛盾的人心。”他的话引了一片笑声,沉闷悲哀的气氛一要而去,许多人贊同他这一说法,蒙臣相趁热打铁说:“他们就是因矛盾的心做出这荒唐的事情来,好在他们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心,最无底的心,你们说要不要给他们一次机会,重新塑造出这世上最美好的的心。” 嚯,一片贊同声,郡守应过后想到现实问题,他说:“这得前一部落的人同意才好,咱们到这来不就是为平息他们的怒火怨气。” 蒙臣相琢磨琢磨着,还微微笑起来,他很是乐观地回道:“我看这不是问题,他们虽被划分为野蛮部落,其实他们讲道理并不蛮横,你看,这几日,他们的态度越来越平和,头人对阿梯司也尊重,看到他们那些病人为他们心痛,不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顶多是惹火了嘴上将病人之事拖来刺激下他们,行动上却从未出格过。” 是不是如蒙臣相所说,头人这几日的跟进跟出让他有了触动恨意小了呢?今天是不指望在看到头人了,他那档事够让他折腾上一天。 是的,头人还在路上走,还未到他族的地盘哩。这回收回先人五十三具遗体,他是无论如何没曾想过会是这样,他听邵子的建议到死人山选了还没散架的五十三副棺材来混,当时就想啊,他们这些人用卑鄙手段绑走人,用药物控制做事,人死了还能怎样,还不就是挖个坑丢那一埋了事,骨头是谁,谁有本事搞得清。去搬来五十三副棺材就是看阿梯司他们那一伙人怎样收场。他万万没曾想过五十三位先人还有遗体,还有模有样的,给收敛的干干净净遗态安祥。他本是要看他们如何收场,如果是他如何收场所,他只能将先人的遗体收回族。
第457页 五十三副来混的棺材,让他们颇为难堪,有个棺材亡者是个未成年人,也给他们抬了来,即使选个遗体显小的放这棺材,还是放不下,只能是将脚搁出棺,棺盖也无法合上。每具遗体有皮有肉不是破碎骨头,将朽的棺材那能承受的起,每副都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呻吟”声。他们小心得不能再小心,轻脚下轻脚动地抬着,连说话都不敢说,专心看着脚下在迷宫里穿行。 无人部落的厨子们瞧着他们,喊到他们,说遗体是不能给阳光照晒的。他们好心扯来黑布,好心帮他们每具遗体包裹住。逝去许久的人,他们也不害怕,想想如确是不该害怕,遗容安祥不呲牙裂嘴,遗体不缺胳膊缺腿的骇人。拉棺材的马车、牛车数量压根就不够,每车都是高高堆着棺材来的。空棺材还行,这下是装有的,路上连他们这些人都得当牛做马,使劲推着车。这还好办,推就推呗,难的就是路上不管你在小心,还是会颠簸磕碰,朽棺这一压一颠,要不是有绳索左缠右绕的密集,恐怕都会因散了架滚落下车来。还得谢厨子们,要不是他们的细细密密地捆绑,那真是大不敬先辈们了。虽说他们族的丧葬习俗是将遗体一丢了之,可前提必须运到死人山,来到死人洞,不露遗体得一丢了之。 好不容易磨到死人山,头人累坏了,要众人休息下再上山。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气,看着拉回来的棺材不成样子,气喘得更急了,这该如何抬上山呢?他正犯着愁,老祭师给邵子扶着来找他了,这一回他老人家也累的够呛,他一路不仅得跟着走,还得唱,他这一路走下来腿走痛了,嗓子也沙哑起来。他舔舔发干的嘴唇说将先人的遗体就地掩埋,等来年了用瓦罐收敛遗骨,在放回到死人洞里。这做法是参照死在远外乡他地极难运回的方式,看看大家都累坏了,更在乎的是棺材没法子抬,如要抬上山那将又是一番费力费脑子地折腾。头人长嘆声同意了,他要那年纪轻的卸下马,骑上回寨子带挖土工具来,其他人就地休息等待。 第七十五章 大家休息够了也就有了闲心来聊话,他们说着冰宫殿的壮美,说着他们聪明,说着他们矛盾,绑走人却又好好保存遗体不可思议,说着他们多灾多难也蛮可怜,说着他们落魄了还有吓人的宝藏,说着他们的故土一定富饶得过于让人眼馋,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说着他们太幼稚,拥有宝石之地却无防范之意识,说着他们丢了故土,就又惧怕着会丢了现在之地,这下防范得过于神经兮兮。 头人不插一句话他就一一听着,大家谈了许多,却对自己族所发之事象是遗忘了,没一人提及要报仇要报怨。棺材就在身旁,里面躺着的还是他们给绑走的先人,这内里的人里还有的不就是才给放出来的,这么快就将自己所受的苦难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头人无法忍受了:“你们有不有搞错,就不计较他们对咱们所做的一切啦,你,你,你,前一阵子回到族里,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我哭诉,你们有多惨,给他们用药物控制,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打石头,生活在见不到太阳、月亮的地窟里苦熬。” 给头人指着的三人面面相觑,半晌他们嘆个声来说:“仔细回忆下他们是如何对我们吧,除了用药物控制让我们做事这最坏,其它方面还似行吧,饭管饱,肉过个十天八天的也有得吃,生病了也能让休息养病,会到休息日,也会分批带我们出去晒太阳,我们吵着放我们出去,吼我们到是有,打就没打过,年纪上了六十了就住另一个地方,不在让做事,也管饭,没有就不给吃,也有肉吃,不过得半个月才能打牙祭,那看守我们的是位老人家,每天见到我们都要向我们鞠个鞠,说对不住我们,他们也掺与做事,有时有的地段要赶工及时修过去,他们也来许多年青的来做事,很拼命没人偷懒。” “哦,这么说来,你们给囚了还算好的,我就可惨了,短短的十三天我死的心都有。”这搭话的后生这话是怎么说呢?怎么回事呢?失踪人口们是迷煳的,全是奇怪望着他。头人们是清楚的,这后生二十出头,年轻人嘛好动、好奇,老想着到外面看世面,吵吵着要出外熘一熘看一看,跟上叔伯们去换物,在路上被昆明部族给拦了,叔伯们见此情景还知赶快丢下东西撒腿跑、躲,他呢给吓傻傻的就给昆明部族劫了去,做了十三天的“牛马”,后来也机灵,趁着他们大多人又去打家劫舍,人少时的疏忽又逃了回来。 事情述说上一遍,带他去的叔伯说:“当时咋也不会想到他会给劫走,平时见他也机灵,当时我们也沖他喊了‘快跑’,还以为他会比我们还跑得快,更会躲藏,那想等劫匪们过去,我们到处找就是找不着,还以为跑散的不知回,没想到是给劫走了。” 这后生涨红了脸说:“第一次嘛,听到你们喊跑,可是往哪跑我慌得四下看,不见你们不知该往哪,还没想好往哪他们就围来了,想跑也跑不了。” 这后生给绑走的那十三天里,啥事都做跟牛马一样,就连吃也是吃几片烂叶子,把他饿得是前胸贴后背,没力气干活又似牛马一样挨鞭子打,因此他死的心都有。又有一叔伯打趣他:“他返回寨子后,对咱寨子里的牛特好,对所有的族人使横,如谁打牛就是打他,他就跟谁没完。”
第458页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人平安回了,这事说来就有趣了,昆明部族劫了一头牛回来,这牛是肚里怀了崽的母牛,他们劫了来一时没空杀,就放在住地,也没餵。怀了崽的母牛胃口大,它吃光身边可吃的草了,没饱就寻,寻着周边有就吃,吃着吃着就将游来游去这昆明部族驻扎下的这块地上的草全啃完了。它是逐草的牲口,见着外面有,虽有东西栏着,可它那牛脾气是拦不住的,轰轰下给它撞开一处,他嘛瞄到了,见无人来堵洞又无人来牵回离开的牛,知道他们在这的人不够多,就大起胆子将看守他的人打晕,绑了,塞在不易发现的地方藏了,然后从那缺口逃了,逃时他赶了母牛远离那地方,后面还是母牛带的路,带着他回到它的主人家,在那他吃了一顿饱饭,也知道该怎样走可以回寨子,就这样他回到了寨子里。 七十的老祭师也对后生得有惊无险遭遇打上一趣:“你说,你给劫去是上天要你救怀崽的母牛,还是母牛给劫去是上天要母牛救你呢?”闹笑,就连后生也乐得眉开眼笑应话:“母牛救我,听它的主人说,都是它自己去寻吃的,晚上了就回家,不用人照看可灵性着。” 邵子听着也觉得有意思,才经受的惊险一过去,就乐成这样,性子可真豁达。他忽然心里一动,想如求他们放曲贝他们,或许他们会答应,毕竟头人已死,曲贝他们是无辜的。邵子挨到一“失踪人口”那跪下求着:“你们受的难我知道是深重的,只是让无辜者去顶受不公正,你们就宽宏大量饶过他们吧,为他们点上一盏灯指引他们走出黑暗好吗?”场面一下子沉默寂静,邵子无法判断将会发生什么,他忐忑不安等待着…… 挖土工具拿来了,选个好挖没多少草的地方,大家动起手来,你一锹我一铲下大坑就有了,遗体抬出棺,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布下呈现出人形来,这么多年了还保存的完好。大家看着坑里那一具具遗体,觉得他们还可原谅没坏到底。又是你一揪我一铲掩土上去,看不到遗体了,五十三位先人会同意原谅他们吗?最后一捧土盖上竖标记,人群中亮出一声来:“原谅他们吧,他们现在过得也蛮惨,如说他们是干了坏事受老天的惩罚,可前面不该造难却遭了劫难,这说不过去。指挥做恶的头人已经被杀了,他的儿子跟他不一样,咱们拿个善良的为恶去抵罪,唉,也不对吧!” 头人眼睛瞪得老大,是德高望重的老祭师,他盘腿坐在他们身后,正殷殷切切等待着他们的表态。“失踪人口”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看向老祭师,憋闷中一个怯怯的声音:“我想原谅他们,不过我是给绑去没多少年的,就三年,我代表不了他们,他们比我呆的时间都长。”一位上了六十的唉声出来也说:“算了,算了,我也原谅他们,我的孩子们也已长大成了年,没饿死。我可是这里头在那呆的时间最长的,还好吧,身体没垮,我呢也在那享受了一年的福,不做事有得吃。原谅,原谅。”那没表态的听言,看看自己的身体,又展展自己的手脚,异口同声了:“他们还没坏到底,那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原谅。” 头人见受害者全表态原谅所料不及,脑袋冲着这些人偏这偏那的想反对,却又找不出说词来,最后只能无可奈何个“唉”来。邵子知他不甘心不甘气,他是头人被别族人这样搞自己的族人,他的脸面是放不下的,他这关得过。邵子走到头人身边说:“您可以惩罚他们,给你们族做事,譬如,你们要建房子,就让他们出工来做,您看他们所建屋舍牢固又不失美观。”头人高兴起来,这主意不错,修屋是件麻烦头痛的事,看他们所设计的迷宫、冰宫殿,挺有一套一套的,应该是高手,要他们来建来设计再好不过,脸面也可挽回来。头人这下笑眯了眼说:“行,明天就去说。好啦,天就要黑了,咱们回寨子去!” 大家全是高高兴兴坐上马车、牛车向寨子进发,事有个了断,心情轻快,看啥都似令人心情愉悦。邵子更是高兴,一回到老祭师的家里,首先灌下一大碗甘甜的水酒,随后可是干劲十足收拾起几日未住的屋舍,收拾干净生火做起饭来。烟气中这屋子又有了人间烟火的生机。 老祭师坐在毛毡里笑眯眯看邵子的一举一动,吩咐他下米下多点。热腾腾的米饭爷孙俩都吃下两大碗,将陶罐颳得一粒不剩。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不禁为自己的死撑觉得滑稽,爷孙俩相视一笑,又没有大好事,值得他们乐成这样。 收拾好碗筷,坐在塘火边烤火,老祭师添块柴,听着那“噼啪”声心头一动,八十的阿梯司还好吗?阿梯司那张悲苦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往往人越老就会对后代子孙越是爱操心,忧虑的也多。老祭师一下子明白过来阿梯司不近情理的原因,他是想留住曲榆呀,他还在忧虑着他们整个族群的将来。 老会祭师有了要去看望阿梯司的冲动,他拉起邵子的手说他想去见阿梯司。太阳都下山了,这时候要去无人部落,邵子拼命摇头表示反对,“如我不去,就怕阿梯司过不了今晚。”这话够骇人,离开时阿梯司不是好好的吗?邵子停下摇头看老祭师,他老人家这会闭目正襟危坐在火塘边,说的话就如从灵魂深处飘出来的。他们走后那又发生了什么呢?邵子也不多想了:“那我陪您去。”马车套上,邵子驾车赶往无人部落。
第459页 阿梯司一下子病倒了,就如同山倒地裂,那么突然勐烈。曲榆背着他回房休息,放下他老人家给他盖被时,发现他脸色发青怎么喊也喊不应。跟着的曲贝也发现阿梯司昏迷过去了,慌张下想到去请堂哥军医。阿梯司倒了,就连病中的人们也想去看看阿梯司,阿梯司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他们的神树,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地。 阿梯司呀阿梯司,您可不能走哇!走不了的躺在床榻上也要唿唤着阿梯司。曲贝握住阿梯司冰凉的手,一声声深情唿唤着他老人家快醒来。堂哥军医想给阿梯司灌药,那灌得下,阿梯司咬紧了牙关。蒙臣相闻讯赶了来,见堂哥军医一筹莫展的样子,忙问他阿梯司这是怎么了。阿梯司冻着了,这是次要,重要的是他的心悲伤过头了,心伤了。 悲伤过头就是绝望,阿梯司想要曲榆留下来,他本是一门心思想要曲榆留下,只是在大家回迷宫,他跟在后一抬头看到正在往上走的郡守、郡尉,想起他们这个族还处在被灭族的危险中,他留曲榆不就是将曲榆往火坑里推吗?斩草除根下不就是让族群更是没了后吗?他一下子就为他的煳涂痛彻心扉。他捶胸顿足哭嚎捶地,痛恨他怎么这么煳涂、愚蠢,将曲榆活生生地拉入死亡之中。他痛恨他自己,痛恨极了,他觉得他无脸见族人。 “阿梯司!”曲贝一声声唤。“阿梯司!”曲榆焦急地喊。“阿梯司,阿梯司……”厨子们唿唤着也来了,涌入屋来围在床榻边。这么多人的唿唤,阿梯司毫无反应。堂哥军医又一次的努力失败,他还是无法扳开阿梯司咬紧的牙关:“你们到底刺激了阿梯司什么?” 刺激,那就是为曲贝亲伯遗体的事,曲榆看着大家的目光望向他,赶忙在阿梯司耳边说:“您说葬哪就葬哪,我都听您的。”没有改观。曲榆又大声说上一遍,还是这样。众人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刺激了阿梯司。 蒙臣相回忆在冰宫殿里没人对阿梯司说过刺激的话呀,阿梯司在冰宫殿里还舞过,出来后对曲榆唱了一遍族群歷史,莫不是想到族群辉煌的过去,又想到现今的落魄、悲惨命运,这巨大的落差让他一下子无法接受就倒了吗?没有梧桐树的凤凰不如雉,阿梯司一定就因这个心里在绞吧!蒙臣相在阿梯司耳边开导,要阿梯司还是面对现实,家园没了可以重新建立,辉煌还是可以重新塑造,说他们虽没了原先的故土,但是文化知识还是在,夸赞他们的屋舍修建的美观,就这的迷宫气势宏大,设计巧妙精要,尽显才华的与众不同。 蒙臣相放下身段凑来劝导,阿梯司那耳朵就是一字未入毫无变化,难道也不是此因给刺激?蒙臣相没辙,他撤离阿梯司床榻边,到一边做个看客。能磨来的病人全磨来了,他们泪流满面一声声唤阿梯司,说着他们死去时,还需阿梯司的歌声来指引他们的灵魂,不至于飘离得过远成为没根的孤魂野鬼。阿梯司似完全要抛弃他们无动于衷,病人们伤心地掩面痛哭。 曲贝想是不是亲伯的遗体未入冰宫殿,阿梯司生气不理张大家,他唤阿梯司醒来,主持亲伯的丧葬仪式,厨子们更是想着先将遗体抬入冰宫殿,再将阿梯司抬到冰宫殿,冰宫殿的寒冷他感觉到,就知道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嘴上说说哄他醒来。 没办法下他们就真这样去做,厨子们将遗体送入冰宫殿了,又抬了阿梯司。真寒冷呀!堂哥军医想他这么好的身体都觉得刺骨,阿梯司现在这样子,那不就是更是要他的老命,他瞅着阿梯司根本没睁眼的迹象,嚷嚷着快抬回去,这法子压根无用。他们这一折腾回去,正好见着赶来的老祭师和邵子。老祭师一瞧见阿梯司,那可是嘆口气出来说:“老哥呀,我就猜到你会成这样。” 人家特意赶来就是为了阿梯司,难道他理解?大家拭目以待。老祭师坐到床榻挨着阿梯司了,握着他的手,如同亲弟弟在心痛亲哥哥般揉着,揉揉下开口唱了起来。他唱阿梯司一心一意为着族人护着族人,唱着他心里的伤,心里的苦,心里的悲,唱他的焦虑,唱他的忧愁,唱他孤苦撑着族人的心灵,唱他对族人的教诲使他们没有完全丧失善,唱他所做的为族人能得到救赎的机会,唱他还不能撒手走,他的族孙们还需他传输善念、学习为人之道。 老祭师唱得动情舒缓,犹如潺潺的小溪水流入干渴的心田,阿梯司有了反应,眼角淌出泪水来。老祭师给他拭去眼泪,轻抚他的额头,唱着告诉他他们族已经决定下原谅他们犯下的过错,希望他们能重新为善,轻抚三遍,就是郑重重复唱了三遍,这犹如春风吹进冰雪地,僵冻似的阿梯司嘴角在抽动,双手一抽搐,竟抓紧了老祭师的手,这一睁眼坐起身,呜哇哇大哭出声,哎呀,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哭不拢口。 堂哥军医一瞧乐了,连说“好了,好了”去拿药,药汤一直温着哩。小队长悄悄扯过邵子,躲一边偷着声问老祭师所唱的“原谅”是不是真的。七十的老祭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里面还有大官,他敢耍弄吗?敢拿大家穷开心吗?邵子瞧着阿梯司无大碍了,一下子牛气得连小队长也敢数落一番。 那边在笑,老祭师两食指点着自己的脸颊窝“天真可爱”将头一偏逗阿梯司:“笑一个。”他七十的老人家装天真可爱的孩童,却又装得真是可爱,三个为官者掩口才笑。阿梯司那能这么快从哭转为笑,老祭师继续着,他伸过手去,用他的两食指点压阿梯司的脸颊“发嗲卖萌”:“笑一个嘛”他那嘟嘴眨嗒眼将头一偏的“可爱”样子,逗人发笑。阿梯司不笑都难:“你个老傢伙了,也不怕笑话。”阿梯司开口笑上一句来,厨子们想鼓掌庆祝。
第460页 “好啦,老哥,你就放宽心养病,明天,我们还会来,和你们正式谈具体的,我这就回寨子了。”哎哟,老祭师要走,这怎成,匆匆赶了来解了阿梯司的心病又要匆匆回去,大家挽留老祭师就呆这了,这晚上的跑来跑去也不安全。老祭师笑点邵子,说有邵子,他坐在马车里没危险。老祭师执意要走,帮了这么大的忙,就这样让他走,这心里怎过意得去呀。厨子们又是拦又是挽上,嘴巴里感激加热情,请老祭师吃过饭再走,他们还未吃,那就一块吃喝点酒暖暖身。盛情难却再说又给他们拉扯着,老祭师乐呵呵答应吃上几口喝上一碗再走。 厨子们簇拥着老祭师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郡守一瞧他们热闹请老祭师就餐,却落下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扭头东看西看下,发现小队长也给落下,这个从头至尾帮他们的傢伙也没得到他们的爱戴啊,这下他心理又平衡了。 阿梯司喝过药,千感谢万感激蒙臣相、郡守们起来,谢他们身为官者,平易近人,处理事情以实事为准绳,为一大干子无辜者考虑,为急人者帮急,唠唠叨叨重复来重复去的谢着。他的感谢让郡守脸红一阵白一阵,“嗯嗯啊啊”逃也似得离开房间。 鸟儿快乐地鸣唱,一扫无人部落的肃寂带来生机。今天将是个大好日子,连鸟儿都早早赶来道贺这里的人们“新生”。曲贝和曲榆扶着阿梯司出屋,阿梯司给他们俩一番洗浴梳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显得矍铄。看他老人家出来,大家无不是尊敬称唿上他一声,就连郡守瞧着了,迎了去贊他老人家气色不错很是精神。 郡尉带了有人部族的所有族人过来,该将事情下定论,好完结过去,展望未来。有人部落的族人瞧见阿梯司吃惊不小,失踪了快十年的阿梯司现在咋又出现了呢,头人不是说阿梯司失踪了吗。发现屋子里的病人了,更是惊讶他们还活着。他们失踪不见,头人还猜说他们病得难受,受不了跑哪自杀了吧。看到厨子们这不就是族里的失踪人口,原来他们在这里。 前一部落有人失踪,你这后一个的部落无人失踪,这不就是让人起疑吗,再说,抓了别人也得守,也得做吃的供他们吃,否则,人跑了或是饿死了,那抓还有什么意义,那不是要塌了天吗。这事本在最开始谁都心知肚明,只是越到后,随着时间飞逝,越来越模煳,许多先人逝去时也不会将此事当遗言向后代述说,后面出生的就不在知道这么一回事。现在看到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根据需要失踪,藏在无人部落里。 曲榆站在阿梯司身边,有人部落的族人瞧着他,怎么想就是不认识。不是族人那阿梯司怎会准他站在身边,可就是将脑袋瓜子再搜上一遍,还是认不出是曾经的谁,也怪曲榆长得像他的阿妈眉清目秀的。曲贝,虽是十年未见,他们一下子就从他们的记忆库中搜索出——小王子。他可是头人的心肝宝贝,去楚国寻医就不见回,这不见就是十年,头人不知有多伤心难过,此后变得更是喜怒无常令人恐惧。 有人部落的族人们没曾想,藏宝的地方竟有如此多的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他们惶恐不安着他们的命,或许将由这些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所决定。如是,他们将会是死得稀里煳涂非常不值。看看身边那些手持武器站立威严的士兵,想逃都逃不了。崩溃,他们绝望地冲着阿梯司叫喊,就是死也得让他们死的明白。能说什么,千言万语也似说不清道不明,阿梯司默然无言以对。曲贝想述说,嘴张了又张,可他不知该如何从头开始说,事情又似从遥远就开始,他也是模煳不清的。阿梯司握紧下他的手,示意他什么也别说,说,只会越说越混乱。 前一部落的头人带着他一半的族人来到,无人部落从无人一下子就似满山遍野都是人,犹如一夜中从土中生出的草,长得到处都是似的。无关紧要的测绘队撤到寨子外,草棚腾空出来,好让这些头头脑脑们凑到一块交涉。 昨晚老祭师走之前透露明个一大早他们就会来,他们的头人要跟他们谈,谈什么并没有透露细节,这还是令人纠着心。头人一来到透过黑鸦鸦的人群冲着阿梯司喊:“你们选出新头人了吗?没头人我怎么跟你们谈。” 前一部落的头人来到,有人部落的族人们心虚着,他们知道他们的人偷偷绑了他的族人,并且可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从他们到这落脚就开始了。他们曾经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跟着草走,草在哪有就跑哪,修建固定屋舍他们笨手笨脚。现成的无人部落有房子,可按头人计划,因那呈现恐怖气氛是最佳的藏宝地方,计划那藏宝藏,再说那也容不下两个族群的人。在新地方修建就靠一个族群的人力捉襟见肘,鬼使神差下就同意偷抓收留下他们的部族人来做工。真不可想像,那时的先人们怎么就会同意干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呢?或许那时,对于飘无定所的先人们来说,饱受流离失所被驱赶的痛苦,太想安定下来,急着要安定下来,这坏事一做就收不住手了。现在前一部落的头人来了,喊着要跟他们谈,说明他都知道了,他们现在没有头人能和他谈吗?大家惶惶着看阿梯司。 阿梯司举起曲贝的手回话:“我们的新头人!”有人部落过来的族人们没有人应声,他们怀疑着曲贝的能力,再说只有阿梯司一人说是。虽然阿梯司在族里德高望重,他的话份量极重,可选头人是件极大的事,还得遗老们参与,并没遗老出来表态这是他们一致选定的结果。他们不应声,阿梯司明白问题所在,他要遗老们上前来表态。
第461页 事出有因出得急,虽然没通过他们,但现在这情况下必须得这样,再说,曲贝本就是头人的儿子。遗老们极快在心里权衡下,走过来应答曲贝就是他们族里的新头人了。阿梯司说是,遗老们也说是,那就是吧。 前一部落的头人见他们心不齐勉强的样子,询问他们认为谁的能力能强过曲贝,他要和最强的人谈,他可不想才谈妥的因换头人而成空谈。人呀就是非常可笑,那些不满意曲贝的人,认为他的能力不足以带领族人的人,真要他们拿主意了却脑袋里空空,真要他们面对事,就想着快有人来承担,那有野心的真要他们光明正大来个毛遂自荐却又退缩惶恐起来。没人应话,前一部落的头人很是恼火,冲着他们示威,如后头有哪个来阴的取代掉曲贝,他将和他们没完,他将宰了那个不光明磊落使阴使诈的混蛋。在他的威慑下有人部落的族人们应得震山响应着“曲贝头人”。 谈判开始,头人和曲贝坐在了草棚里,蒙臣相、郡守、郡尉做为判官在旁,他们得最后公正。一坐定,头人首先气势汹汹就来了个罪恶昭彰点出曲贝这族对他的族人所犯下的坏事,问着知罪、知错、知过吗?曲贝一一认答后表示这些日子他们做到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也。迷宫带着大家全看过了,没一丁点的保留,他也愿意承担起这错误的后果。 看着年轻无辜的曲贝,想想他这些天是怎样过来的,头人彻底心软了,他连装狠样也不想装了。他以一个兄长的口吻表示不想惩罚的是无辜者,但不惩罚又难消他的心中恨,他决定他们得为他的部族做百年有求必应的事,事有可能是修房子,有可能是建房子,有可能是收穫时的收割晾晒,有可能是走远处挑盐回的苦差事。总之,除了杀人放火都是有可能的事,这些事没报酬,不包吃不包住。 这样的惩罚听到谁耳朵里都会为之一笑,郡尉更是想这不算惩罚,这只不过是要他们补偿而已。曲贝感激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激动得也说不出话来,他感动下流着泪跪下在头人跟前——磕头。他对头人流泪下跪磕头,那站得远远的看着的族人们,看到他磕了一个又一个,还以为他是在哀求头人放过他们,他们恐惧着前一部落的头人不会放过,要将他们斩草除根,女人们神情紧张下紧紧护住自己的孩子,发出哀泣声。阿梯司也误以是,他由曲榆扶着小脚步冲过去,他看到前一部落的头人扶起曲贝,而曲贝的目光里全是感激,“这,这,这是咋回事呢?” “他们真是原谅咱们了,只要咱们帮工做事来弥补百年的错。” 阿梯司闻言无不是感激涕零,也是“扑嗵”下跪以示感谢。阿梯司这一跪,那边更是吓得哭声雷动,喊崽喊娘的乱成一团,犹如就处在临刑时的时刻。郡守掩上笑口,摇摇而去喝着:“人家放过你们,你们还哭什么!”破涕为笑,下跪一片感谢声。 叛民排除,可是动测绘队惊动始皇陛下,无论如何得有个交待。前一部落的头人听到蒙臣相说,还是得要人抵罪老大不高兴。他族受百年害还能宽宏大量,这测绘队又没少一人一兵,反到斤斤计较,这不就是将他们不当人看嘛。他知蒙臣相性子好,放肆地和他争吵,惊的郡尉动起兵来。他们意见不统一,看到他们闹阿梯司心惊肉跳,他怕呀,他怕前一部落的头人一怒下反悔他们的决定。 蒙臣相何堂不无这担忧,他赶快申明只是将杀头人的两跟随押回咸阳听从始皇陛下的发落,要知道测绘队是始皇陛下亲派下的,再说,要不是测绘队机警,恐怕就给头人之计给全灭了,这罪过就是比抓去干活严重,不能没有个交待。两跟随杀掉指使的头人,并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夺权夺宝的野心干下的,性质不能划为善,头人既然被他们所杀,那就该由他们担责。 只是两跟随,前一部落的头人放下心来,他过了一晚还是决定放过曲贝他们,是基于对比考虑。曲贝的先祖们好心收留“落难”的部族,结果是被屠杀赶出故土,他们好心收留曲贝的先祖们,只是偷偷绑人,恶中留有丝善,就凭这丝善,他对所下的决定不在动摇。 第七十六章 事情总算定性下来,不把他们当叛民,阿梯司又开始想着挽留曲榆,他决定跟遗老们商议修改族规,故土已不復存在,他们没有了国,在现在的土地上,就该依现实情况有所改变。曾经的王族也可以和外族的通婚,只要是两厢情愿,所生后代一视同仁。遗老们很清楚族里的现状,他们早就有此心思,只是碍于头人的威严不敢言说,现在阿梯司出面要求修改,他们巴不得举双手贊同。 族规修改容易,曲榆的心难憾动,他还想带父亲的遗体走,同亡母葬在一起,他把阿梯司的心纠碎了。曲贝想将头人之位交给曲榆,好留住堂兄。曲榆没有过份之想,他还想在滇国卖他的火山石,日子平淡无祸无灾的过。阿梯司努力着,他要曲榆将亡母迁到冰宫殿来同父亲的遗体葬在一起,共用一个冰棺,还是各在一个冰棺都听他的。曲榆并不真正懂得阿梯司的苦心,他觉得他虽跟这族群有血源关系,但却对这族群是如此陌生,这让他无法割捨他所熟悉的一切,他甚至认为阿梯司的过于热心令他不安,他怕阿梯司有一天,让他取代曲贝,这是他一千万个不愿意。
第462页 他们纠结不清,丰法兽说曲榆是长久落单的鸟,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家族群。喜法兽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要想让曲榆认祖归宗不能操之过急,太急于让曲榆回归反会弄巧成拙,应该是让曲榆在不断了解熟悉下心甘情愿回归。办法就是将曲榆母亲的遗骸无论如何要落在族里,有亡父亡母在这了,曲榆就算回到滇国,也得每年来这祭拜,每次来这祭拜就是对族群的一次次了解,他会在完全了解后归族。两位法兽不操心他们份内事——测绘,却在操心不相干的别人家事,不是他们的错,是小队长在恳求他们快为这棘手的事拿个想头,他心急着测绘之事,同样也急着这个族群能尽快走上正轨,他好放下心离开,就是走了也能安心。 会到这样鬼使神差的小队长,两位法兽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琢磨,协助小队长能心安理得带着队伍出行干好份内事。喜法兽的说法成了折中的办法,曲榆回滇国,亡母的遗骸同亡父的遗体葬在冰宫殿。这次的护送来回的队伍,是曲贝派下的曾经他们的商队。商队虽没小队长们强悍,别忘了,他们会使用各种迷药,小队长交待他们回时要将前一部落的三人一同带回,做事就得善始善终。 事情尘埃落定,无人部落暂时被征为兵家重地,郡尉留下部分兵力驻扎下来,驻守边关又可看住宝藏。宝藏到底怎样处理,始皇陛下说了算。曲贝带着所有族人回到有人部落,这其中包括杀父仇人——两跟随。他们就要被押到咸阳,他们请求让他们看最后一眼的寨子,在家呆上最后的一晚。 曲贝为他们做担保,保证他们不会逃跑,仇人值得他拿自己的脑袋来做担保吗?小队长嘆他的心过软,劝着他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万万不可无。曲贝恨两跟随,可真他们要被带走,又念着他们和他是髮小,曾经都是那么天真无邪,他们是在跟随父亲后才变得越来越心狠失去善、真,这父亲也是有一定的责任,他觉得他有义务帮曾经的髮小们达成心愿。 蒙臣相看在曲贝一片心上,答应下他们的请求。蒙臣相不走,郡尉和郡守也不能离开,不过他们也并不过于担心长久不在郡府那里会乱套。蒙臣相这次来,本是带有两百兵力的,他见郡府只有郡监和五十兵留守,就将他带来的兵力全留在了郡府里,只身带着博士官在门人的陪同下赶了来。郡府这下有两百精兵强将把守,还用得着担心那里乱吗?郡守和郡尉其实也蛮乐意在部落里多呆些日子,这里可以吃香喝辣的。美食诱惑,这里的厨子太会煮吃的。 入夜,曲贝在寨子里转悠,他的心无法平静。回到家收拾那一片狼藉,睹物思人,他离家十年,家里所有的物品还是十年前的,他曾经用过的没丢掉一件,都给父亲好好收着,他想父亲,想他和父亲最后相处的是如此短暂就是天各一方。他想得落泪,想的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他禁不住踏向两跟随的家,他先到了其中一个,他要冲进去揪了他。 哭声,哀怨悲伤的哭声让曲贝停在了门外,他掀开毛毡门帘一角,偷眼望进去,看到一位双眼失明的老妇人搂着跪在她脚边的人儿痛哭流涕。他在仔细看,不是别人就是髮小的母亲。没曾想十年不见,她竟从有一双明亮眼睛到双盲。他知道发小在很小时父亲就离了世,是寡母一手拉扯长大的,发小是她唯一的孩子,这以后她该怎么办呢?以泪洗面过完她悲苦的一生吗?曲贝心一抽下心又软了,这下软的竟想到为他们求情放过他们。 蒙臣相住在测绘队的营地里,原先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毕竟那些帐蓬是他们的。曲贝来求请,小队长在蒙臣相身边听着难以理解,他提醒曲贝他们可是杀了他父亲的仇人。曲贝可真痛苦,他点下头又摇下头,他将他看到的说上一遍,说他们如是被除死,他们年迈的父母将会失去依靠,即使他愿意赡养,也代替不了骨肉亲情。他已经经受了和父亲这样的分离,他知道里面的痛是如此得痛楚,他不想再看到又一次这样的分离,他想饶恕他们,给他们一次机会,他请求蒙臣相也能给他们一次机会。 真不知曲贝是过于善良还是过于幼稚,这岂是他能说宽恕就宽恕的。蒙臣相要比小队长委婉,表示他会尽力去做。结果他不敢打保证也不敢推测。蒙臣相应了口,,曲贝也不便再在那赖着,他告辞出来默默走着,一出营地就见另一个发小,另一个杀父亲的跟随站在那外面,似在等着他有事要说。 曲贝快上几步过去,这跟随看到他也快步迎来。他的确是有事来求,他求曲贝能照顾他的家人,他交给曲贝一捧袋的楚国上币——郢爰。这黄金币是他以前变卖宝石得来的,他请曲贝收好,细水长流用在他的父母身上。 这发小地位低下,他的宝石是奖赏得来的,他的父母不仅健在,而且他还有一兄同他父母同住,就是可惜他的这些亲人都是嗜酒如命,爱喝酒偏又酒量不行,一喝醉就是发疯,喊打喊杀的毁东西,好好的家在三个酒鬼打砸下破败不堪,左邻右舍无不烦其家,避之不及何谈劝阻。 手上捏着钱袋,曲贝心情低落,曾经的好伙伴,十年未见就能变成这样的结局,这是十年前咋也不会料想到的。跟随见曲贝良久不说话,眼眶里眼泪点点。心善的曲贝对他们心软了,心软下就会心痛他们的家庭将何以为继。他们对不起曲贝,他不想在让曲贝去为他们着想,去求情去搞出事来,“十年,我们变了,你却还是原来的那个善良孩子,现在想想,我们的心真是狠,还想杀你,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你别忘了,在进口小屋里打斗中,我们每一刀都是想要你的命,没有手软过,要不是那个小队长死命救你,你就死在我们手里了,我们不值得你为我们想。”
第463页 曲贝哽咽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该多好,什么都可以重来。远远看着的小队长和蒙臣相感嘆,蒙臣相说:“这曲贝能在荒谷里孤人呆上十年,如换作别人,别说十年,就是半年就会发疯,或是变得像野人连语言都会丧失,你说是什么支撑他还能像个人,依旧有着善心呢?” 是呀,是什么呢?小队长摇头感慨着:“他就是最坚硬的石头变的,过个万年还是石头。”这话答的蒙臣相想还真贴切。石头经过时间的洗礼,会有形状上的变化,可不管怎么磨棱磨角的,第一眼里就是石头,实质未变。他们俩顾着一问一答,这时候曲贝跟跟随走远了。 曲贝跟着跟随上他家看一看,顺便问候下跟随的父母。跟随的家还是破败不堪,这么看来十年过去没有改观。走进去里面清冷,只有豌豆般的火苗在那有裂口的墩子上点闪。围着火苗呆傻的三个人正是跟随的父亲、母亲、兄长。长年累月的酗酒,他们的头脑混沌不清。他们听到声响抬眼看到跟随,全开口讨要起酒来。 撑起这个家的人就要被押走,就要被除死,他们还恬不知耻要酒喝!曲贝悲怆的心情在也压制不住,他暴发了:“你们能不能醒一醒啊?你们不觉得羞愧吗?他,一直都是他撑起这个家,想办法给你们弄吃弄穿,还给你们弄酒喝,为了满足你们不停的各种要,他费尽心思,现在他费尽心计惹上死罪,你们却还向他要!” 跟随小时候的事,一幕幕在曲贝眼前闪现。发小命真是苦,摊上这样的父母,小小的他稚嫩的肩膀就开始担负起养家餬口的重负。曲贝还清楚记得九岁的髮小到他家求活干,求能让他帮着放羊,还包下打柴草的活计,同意他干了,每天都能看到他放完羊回来,背上背着一捆比他个头还高,比他体重还重的柴草,那时他看在眼里,还问父亲这个哥哥力气为什么这么大。父亲说他有会吃人的父母,是怕父母吃了他才这么卖力的。 好奇下想去看看吃人的人长什么模样,于是,他跟在发小的后面跟到他的家,他看到他那会吃人的父母,真是副要吃人的样子,咬牙切齿样掐、打发小,可把他吓得哇哇大哭。那时他七岁,给宝贝护着,护卫他的卫士吼吼着吓住施暴的髮小的父母,他们才住了手,脸上挂上了温顺。他们打发小是嫌他带回来的食物不够他们吃。发小求放他家的羊,就是好偷挤他家的羊奶,每次放羊到偏僻地方了,他就偷羊奶,然后用柴火熬干水份,成奶块带回家。由于他怕挤多了羊奶,小羊羔没奶吃会饿死,没敢多偷,带回来的也就少的可怜,每一次他都会挨打,父母要他多偷,他念着小羊羔们没奶吃,每一次都没听从。 事情知道后,父亲念着他孝,赏他两头母羊,他宝贝着藏着养,在他精心照顾下两头变成四头,可有一天被他的父母知道了,嚷嚷着要吃羊,他拼了命护羊,宁愿挨打也要保护住羊。他说羊多了后,一家子才会不在挨饿。他是在挨打中长大的,也是在挨打中撑起不象样的家。 看到曲贝发火,跟随回忆起小时候的曲贝,曲贝打小心就善,每次他回家都要跟去,只要一见他的父母要打他,他便要护,又喊又叫着不准他们来揍,每次发现他们缺吃的就会及时送上些来,即使有他这样的朋友帮忙,他还是时不时挨揍,因为父母喝醉了就是要揍人。每次发现他身上的伤,小曲贝就会伤神为他难过,问着为什么他会这么苦,寨子里所有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独独就他犹如一棵草呢?每一次他都会答那是他的父母,有什么办法该认命。 跟随知道不管谁说什么,他的父母都不会有丝毫的羞愧,一丁点的难过。对于这样不可救药的父母,旁人都气死了,他们还会厚着脸皮活着,还会活得好好的。唉,在怎样想有什么办法,事实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父母,他的身体里还流着他们骯脏的血,他不就是骯脏的人,曲贝对他如此的好,他不是一样下起毒手来连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跟随羞愧难当,他那给曲贝吼得稍安份了会的父亲、母亲、兄长,就象要吃了曲贝似的扑向曲贝向他要酒喝。他们扒在曲贝肩头、背上,如同噬血的野兽呲着牙“酒酒酒”。曲贝给他们围着扒着怎么用力挣就是挣不开,跟随想将曲贝拽出来,反被他的兄长狠狠咬了一口手臂,皮肤咬破渗出血来,此时,就听一声大喝,从外面跳将入一人来,左右手开弓,拎小鸡般将扒在曲贝身上的三个酒鬼给摔开。屋子里撞倒东西的各种沉闷声音,东西还给撞的“呻吟”,那三个酒鬼反象不知痛,连个哼哼都没有。他们其实是给闯入者吓着了,因为闯入者亮出白刃,一双虎眼虎纠纠瞪着他们,那眼神在警告再敢动一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曲贝又惊讶又感激,来人是小队长。“你这身板连他们都摆不平,我看,你应该选护卫保护。”小队长收起用来吓人的剑,他没回答曲贝的问话,蒙臣相掀着烂帘子进来来解惑:“我们跟来是想看看,值不值得我们去求始皇陛下达成你的心愿。” 曲贝早就为他们求过情了,跟随越来越觉得他们跟曲贝相比不像人,他们不配活在这世上,他们活着对世人无意义,却是祸害别人,他们的人性如此污脏不堪入目,“别为我们求情,我们不是人,连禽兽都不如。”
第464页 蒙臣相没有言语,打量起这座破败不堪的屋舍来,他观察完房子,又观起那三个吓坏了的酒鬼,将他们一个个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过,这下转过头对着跟随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师,常说‘子不教父之过’,我倒奇怪你没跟着成酒鬼,成个不负责的人。你很孝道,让我想起舜帝,舜帝有个常想害他命的父和弟,舜帝不计较他们对他所做下的坏,依旧孝道父亲爱护兄弟,不过你欠缺舜帝更宽广的胸怀,舜帝对外人也是一样宽厚待人。”转头对着那三个酒鬼话锋一转,“——你们命真是好呀,生了一个孝道儿子,你们在怎么坏不负责任,他就是念着你们,就刚才还想着给你们找个庇护,能让你们继续浑浑噩噩活着。难道你们就准备这样过完一生,浑浑噩噩离世,在盖棺时还被别人鄙视,到死都是被人鄙视吗?” 三个酒鬼没半点触动,他们嘴里还气人地念叨起“酒酒酒”蒙臣相在有修养也无法忍受,他拂袖离去,眼不见心不烦。蒙臣相也给气走了,看看不象样的父母亲,想到左邻右舍不也是这样,给气得连张眼望一望都不愿意。跟随两行泪落下,极快抹去拉曲贝离开这个令人心烦沮丧的地方。 “就这样了,改不了了,他们要吃就给吃,要喝就给喝吧,成不了千年妖万年精,也没多少日子可在让人嫌的,如果袋里的不够用,还是求您可怜他们,赏些吃赏些喝。”跟随言词悲凉,把个人心堵得慌。曲贝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又点头。跟蒙臣相一同离开的小队长这时风风火火又跑来,他身后跟着堂哥军医。小队长在他们面前站了下脚,脑袋一横:“我就不信治不住!” 他要治谁?眼见小队长带着堂哥军医是进了他的家,跟随慌了神忙也跟去,进去就见小队长摁了他的父亲嘴里吵吵着要堂哥快来看。堂哥军医站得远远的,眼睛在屋里东张西望的,嘴里回他说:“不用看,不就是给酒毒了脑子嘛,酒迷了心窍,要想让他们象个人样,唯一办法就是强制戒酒呗,酒毒散去人就清醒有了羞耻之心。” 嗜酒如命的人,没酒喝不就是要他们的命吗?跟随心痛父母下极力反对。戒酒又不会要命,只不过是精神因难以割捨造成生理上有一时的难受,只要坚持,要不了多久就适应过来,好了。堂哥军医轻描淡写述说上一遍戒酒原理,手上将那破烂物这个搬动一下瞧瞧,那个举起上下看看,表现的就不是事一样,就是轻而易举举手之劳就可完成。可能吗?三十年也没见他们被谁劝住制止过。 三个酒鬼想酒喝发起狂来,张牙舞爪大嚷大叫要酒,跟随看他们想酒喝想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他想拿酒,可家里没有酒,就是拿钱去向族人买酒,也没人愿施捨上一口。没有得到酒,三个酒鬼砸起东西来。烂东西就让他们砸吧,砸累了疲了自然就会停下,堂哥军医拉起看着心痛父母的跟随出去,他们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叫喊打砸,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安静。左邻右舍早就见怪不怪了,没一人出来探看一眼,跟随伤心极了,他在寒冷的冬夜里流泪,一个男子汉就是这样给击垮。 安静了,再一次走进去,破败不堪的家更破烂了,看着那破烂物什,不争气的人让外人见笑,跟随的心碎了,骨头也碎了,他“扑嗵”“碎”在地上痛不欲生地喊:“我走了,望父亲和母亲好自为之吧!”他软软站起身后退走上三步,跪下深深磕上一个头,摇摇晃晃站起,后退上三步,又是一跪一磕首,哽咽下站起,后磨上一小步,又是跪下深深一磕首良久才起。他的举动令人心酸呀,可没等众人回过神,他这一站起是一摔头掉头大跨步跨出门去。他心碎得不想呆在家里了,他提前回到蒙臣相那,蒙臣相本跟他们约定,明天天放亮就出现在他面前,现在他只想着快到咸阳,快快受死。 雄鸡在叫,天朦胧亮。曲贝一夜末宿,他从跟随家出来就徘徊在另一跟随发小的家门外,听了一宿的嘤嘤泣泣。他看到门打开赶忙躲开身偷偷望。发小的盲母送发小出来,就一晚她白了头,她不在哭泣,可她的嘴在哆嗦,她哆嗦着出来的话是要发小安心受惩罚,既然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该自己吃,不能让别人吃,她不怨天不怨地,只怨她自己没教好孩子,没儿子在身边是她自作孽。 发小那说得出话呀,紧紧抓着母亲的手痛哭流涕。他的哭声惊起左邻右舍,他们出屋来看到这一切无不在嘆惋,右舍的大婶走过来,“你走吧,你母亲就交由我吧,我会照顾你母亲,只要我们有饭吃就不会饿倒你的母亲,我对天发誓!”有人应承照顾盲母,发小停住哭泣,对着母亲和大婶各磕了三个头。他起身去蒙臣相那了。曲贝看不见发小的身影,又见大婶扶进发小的母亲,外面无一人才敢闪出身影来,这一刻他觉得他对不住发小,没有站出来告诉发小,他会照顾伯母的。 大家离了寨子,曲贝远远相送曾经的髮小,他们杀了他的父亲,他是又恨又怜。大军才走那么一个时辰,一队列又进到寨子来,是测绘队派出的风来回了。前天喜法兽要风来去郡府查看另一队测绘队,标绘到哪些方位,他们好向还没测绘到的地方进发,顺便提些路上带的粮食来。他们归来意味着测绘队也要离开,曲贝伤感他们将走,他捨不得他们走,他跑去见小队长,这时他渴望他们能在多停留上一天,他觉得他还没准备好适应他们的离去,他现在就有种肝肠寸断的难受。
第465页 帐篷里在吃吃笑,曲贝奇怪掀开偷偷看,他看到床榻边围着三个兵和堂哥军医,猫脚走过去这一看,难怪他们发笑,小队长睡在床榻上,他在补觉,昨晚他没睡好,现在他犯困了爬上床补觉,他睡着了,他的堂哥军医捉弄熟睡的他。 两只咕咕鸟放在被铺上,它们在那神气踱步,还走到被头这来,偏起它们的小脑袋瓜子,用它们滴熘熘的圆眼睛看小队长,有一只还踱到枕头站住,用它那粉嫩的小尖嘴巴梳理它们的羽毛那样,梳理起小队长的头髮来,梳理了一束站正身子瞅瞅它服务的人儿有不有反应,见没动又去梳理一束,原本梳理扎好的头髮给它这两下梳反而乱出髮丝来,见小队长睡得憨,捉弄的堂哥军医和看热闹的兵无不乐得吃吃发笑。他们感觉到有人来,发现是曲贝忙捉了咕咕鸟,堂哥军医掩饰似的堵在曲贝面前问着:“有什么事吗?紧要的话就帮你唤醒来。” “你们,你们要走了吗?” “是呀,明天就走,今天还想刮你们,怎样能不能给我们上一顿大餐呢?” “好好。”这一刻曲贝真心乐意,他还没好好谢过大恩人小队长,还没请他吃过一餐饭,他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感谢。曲贝旋风般跑了出去,他要赶快张罗。听说测绘队明天要走,全寨子都行动起来,每家每户尽自己的能力提供出最好的食物来。寨子能平安无事也是因测绘队人心好恩怨分明,再说,他们帮他们找出生病的祸根。 小队长补觉醒来,发现整个寨子都是香喷喷的,诱人流口水的那种香。他不知道那是为请他们而准备的,走出帐蓬来还馋馋的说,该找个什么藉口去蹭上一顿吃。全队都知道就他还浑然不知,他看到的所的脸都是带着狡黠的笑,就连灵兽们也都能看见他们也是笑眼睛、笑嘴巴。真是邪乎啊,全队都乐成这样啥事呢?问吧又都说没事,明天要走收拾收拾。不会因要离开这才乐成这样吧?小队长瞄到他的堂哥军医在餵咕咕鸟,餵鸟就餵鸟,却时不时对着鸟傻笑。就补了一趟觉,这一醒来全队都似不正常了啊!他发现这日头正中了,营地里没有做中饭的迹象,锅还搁在原地,轮到做伙头的那傢伙就没看到影,“这些傢伙牛鬼蛇神的,趁老虎打盹全放肆了,太不象话!” 小队长扯起嗓子喊伙头,伙头一叠声应着屁颠屁颠跑到他面前来,嘿,这傢伙穿得正儿八经的,还没围上大围裙,“不做饭,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勾引谁啊?”这傢伙还厚脸皮笑,油舌着:“花枝招展,嘿,我又不是姑娘。队长,您就放心马上有得吃。” “你会施法术,马上有得吃,我现在要吃,吃得快拿来!” “嘿嘿……不是马上,是等会,是等会。” “真要被你气倒,今天轮到你做伙头,你就是这样做伙头的,要对着空气吹吹饭就有得吃吗?” “空气里是有得吃,队长,您闻闻,这空气香吧?够馋得流口水是吧?”油腔滑调的伙头狡猾地笑,小队长从他那笑中想到香味是宴请他们做下的美食散发出的味道:“你小子明天做伙头,别以为可以逃脱这差事。” “啊,队长,可我早上做了呀,明天还是我,那我可就多做了一餐……”不能讨价还价了,小队长举起拳头瞪起眼睛了,伙头一熘烟跑了。 正正衣冠等着有请,小队长望着营外盼吃美食,他那眼神有如望穿秋水,观到他的人无不掩嘴偷笑。就那么一刻钟,寨子沸腾了,家家户户如同听到了号令,掀开帘子鱼贯而出,个个不是肩扛就是手提,扛着小长桌,提着热腾腾的菜食来了。他们的小长桌真神奇,桌腿可动,将摺叠起的桌腿扳直就可撑在地上,这当然引了灵兽小伙们一番看,想他们的脑袋瓜子真不错,聪明着,这样设计能搁在墙边不占用空间,也方便搬进搬出。 小长桌一张接一张,很快就从测绘营地一直延伸到营外,又一直延伸到上面头人之家。菜品一一摆上这些桌面,如同流水席从测绘营地到头人家。这大寒天的,菜食摆在处面易冷,这当然难不道他们的聪明脑袋,他们将烧制出来的敞口瓦陶搁放在木制框架里,在瓦陶里烧起木炭火,上面再架设上铜网格,将菜盘放在铜网格上,这下瓦陶里烧的木炭火就可根据需要来拨弄,如保温就是小火,如还需继续加热就烧大,咕嘟嘟的继续着美食的烧煮。木制框架有提手方便提着走,真可谓设计周到灵活。 菜全摆上桌,随着三声牛角号,表示可以开流水宴席了。吹煮好的饭抬了一桶来放到测绘队营地里,另一桶则抬上头人之家。小队长给曲贝、阿梯司郑重请着上头人之家,这一路走可看到这流水席宴有多丰盛,山里的美味可以说全上席面了,各种蘑菇、干笋尖、笋片、拳头菜(蕨)炒或炖所搭配的肉类有猪、羊、鸡、兔,还有各种蒸腊味,可以说是舌尖上的盛宴,光瞧着胃口都能大开。 头人之家那里还等着一小群遗老,他们见小队长来全都出来迎接,请着他坐上头席头位,又请着他夹第一筷。虽是垂涎了许久,在大家面前礼数还是得摆一摆的,小队长客套地请着大家一同动筷,请着年长的阿梯司先来。这礼数一摆上推辞来推辞去,小队长按捺不住要吃,他灵机一动干脆他动筷子先给阿梯司夹上,然后嘴上请着大家同吃,巴掌向着诸位请上一圈后,就是大吃特吃起来。这下好了,他们动起筷子,那外面眼巴巴正等着的都可以开怀吃喝,呵哟,热闹呀,部落人请着测绘队的,测绘队的邀部落人的,吃着,可以从这头吃到那头,从那头吃到这头来,热腾腾的气氛,热腾腾的菜,吃得大家满头大汗。
第466页 匠心重的喜法兽边吃边瞧上了这菜盘下的瓦炭盆,式样还真不一,有圆的,有方的,有中间大两头小似船形的,还有似花朵的,炭盆小的可挂在手腕,边暖着手边走街串户,炭盆大的那就得两手费力提了,炭盆小的起着保温作用,那炭盆大的完全可以在上面煮着吃,就是一个可移动跑的火炉。 这宴席一开从中午吃到下午,没菜了又立马煮,这下如同吃火锅了,红红的炭火在炭盆里吐着赤热赤热的火气,放进去的食材不一会全都是咕嘟嘟又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小队长从中午坐到下午,屁股就没磨过窝,他吃的兴头正兴,他那肚子就似不知饱,依旧乐意接收着每一筷子。小队长本不想喝酒,他对那红红的液体敏感着,只是这一吃上,给那热涨高的情感冲动着一碗又一碗喝了起来。他有了醉意,话更多了起来,跟个老太太似的唠唠叨叨个没完,操心这操心那,他问着那病人后来是怎样安置的,得知有十六个有家室的给他们的亲人接回家养病,没家室孤人的五人就是住在阿梯司家里。 小队长的醉眼看到阿梯司就在他身边,阿梯司屋里有五个病人,可阿梯司坐在这,他那醉了的头脑里想阿梯司怎能不管那五个病人跑这来,他嚷嚷出来,可把阿梯司搞得不知有多难堪。曲贝告诉他派有人关照着,也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还是不放心,又问起是谁在照顾,非得明确告诉他是无人部落里其中的一个厨子,他才放下这事情来。 小队长一口酒下肚又想起那给押走其中一人的酒鬼父母,又问着他们是不是也在喝酒。那能给他们酒喝,强制戒酒就得彻底不能心软。今天有美食,昨天他们闹酒喝没吃饭,今天会到有这么好吃的饭菜正狼吞虎咽。瞧瞧,还说没酒喝会死,结果还是没饭吃才最难捱肚子,还是没饭吃才会死人,好好照军医说的去做,以后,你们寨子就少了酒鬼多了像样的人!小队长举着酒碗嚷嚷完又呵呵笑,这下他似清醒了许多,他的酒碗空了有族人想给他满上,他用手遮上,说不能再喝,再喝他也会成不像样的酒鬼。给他一带头,全都适可而止,没在豪饮下去。 这酒一不喝话也说的正归正题,谈起今后的打算是什么。小队长嘛算是公家人,自然由公家事来左右他,他是没什么,反正就是做完测绘回咸阳復命。曲贝就说的多,他说他们现在已无需在去建迷宫,他们的精力将重点放到如何让族人在没有宝石可变卖下也能过得富足,他想好了,修水利,有水灌溉荒山能成良田。他们这寨子附近就有一条河流可做引水源,就凭他们的设计能力有成功把握。开良田的地方当然要选阳面,能晒到最多太阳的地方,就是可垦的好地。这方面他们不缺人材。做事就得公正,出工出的多做事做的扎实的家庭获得的地也将会是多的,这是调动积极性…… 曲贝将他所想的宏伟计划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得到阿梯司和一帮子遗老们的肯定,都认为曲贝所想是可行的,不是空想空谈,一座复杂的迷人的迷宫都能修得出,修可灌溉的水利工程能是难事?他们干的来!鼓掌,他们当场就鼓起掌来,好似他们已经修起修成功了。在掌声中,小队长想曲贝像个头人了,在为族人领头想未来,想他可以放心走无须在东想西想的了。这下他宣布明天他们就走就出发,在这谢诸位对他们的好生款待,说得坐席上一片客气声,宴席也就此结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全都明白这个道理,曲终人散,热闹终归平静。 第七十七章 要走了,为了不惊起睡梦中的部落人,测绘队轻悄悄行动,拆帐蓬收拾的收拾,做饭的做饭,各自做好各自该做的事,没有喧譁和叫嚷。小队长将他从郡守那讨回的钱全拿了出来,又颳了堂哥军医的钱袋,一同包起来到头人之家,他想放到屋门外,腰还没弯下门就开了。 曲贝这人呀就似想到小队长们会不辞而别,等候着这时刻,小队长看到他出来很是惊讶:“你没睡吗?就怕我们走。” “是的,你们是我的朋友,那捨得朋友走,我无法入睡。” “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你现在是头人了。” “唉,其实我一点不想做头人,可我又不得不担起。你想给我什么吗?”曲贝注意到小队长手里的东西。“没什么,就是一点钱而已,昨天一定吃掉你们许多储备,我过意不去想补偿点。” “您不把我当朋友吗?” “噢,不是,曲贝,你听我说,你说的想法很好,可这得时间来完成,在完成前,你还得要让你的族人过得还似以前那样才行,你们以前有宝石可拿出去换这换那不成问题,可现在你接手没宝石可换啦,完完全全靠自力更生难处将会很多,听我的收下吧,以备急时所用,反正我也用不上,带着还是累赘,我是替始皇陛下办事的,我不用花钱有吃有的用。” “真心谢您啦!”曲贝伸手拉小队长进屋,一直带到屋后院。后院靠悬崖峭壁那堵墙,放有一个空荡荡的格笼似的架子,曲贝指了它,“我小时候父亲亲手做的,给我养小兔子的。我跟父亲最后相处的日子,他跟我提过这格笼,说你放火烧屋子,偏就没烧这院子里的物什,天註定。”曲贝话到此意味深长看小队长。 “天註定”难道这格笼有玄机,小队长接收着曲贝的目光琢磨着靠到格笼那,格笼就是一层,竹子制成的无特别。“天註定”这格笼应该……小队长眼光落在格笼四边脚,圆筒竹子。中空的竹子可藏物,敲敲圆筒竹子沉闷闷的,将格笼抬起,发现挺费力好重,不符合竹制物的轻。这竹筒里藏有什么呢?小队长算是明白天註定的含义,这竹筒里的藏物绝不是一般物。
第467页 “金子,这四根竹子里全塞满了金子,质地还很纯正,我爸他……”曲贝能不伤感吗,连小队长都在想头人早就为了儿子想到以后的怎么办,他身为头人一定不止一次想到他万一怎么了儿子怎么办,就是一位爱儿子的慈父。 黄金有助曲贝扛上一阵子,这包起的钱看来曲贝会坚决不收的了,相比黄金它们微不足道。小队长生性豁达,拍下还在伤神的曲贝,将钱揣入怀里,“既然你有我也不用在忧虑,这些日子多谢你们,代我向阿梯司问好,告诉他老人家我们走了,想念他。” 小队长要走,曲贝忙是拖住,一个大袋子扛交到他的手里,沉沉的很显里面的份量,“吃的,你们路上一定辛苦,算是打打牙祭。”袋里装的可谓丰盛,腌制好的羊腿肉,奶块,腊兔肉,焙烤过的干鱼片,都是好东西。 “我们这些日子还没把你吃穷呀!”小队长开个玩笑出来收拢袋子,看到曲贝的身板,“你身子弱该多吃点,别对自己太抠,身子强壮了就练练打,或是刀和剑的,你是头人了,还是有威勐之气为好,可震住居心叵测的人。”朋友相惜的话说的完吗?小队长转头又想这一走说不定就不会在相见,还是多说上几句为好,“做人为善固是好,可也不能什么都善的没点怀疑,毕竟这人心是无法看到的,防还是该要的,特别是你是头人时,我要特别说一下,你说你并不想做头人,我信你对权力不迷恋,可如是野心之人,他要夺位,夺了位,他不会相信你会放弃权力,他是会採取杀绝的方式来绝后祸,如你发现力挽不了失败,你最好撒开脚丫子逃得远远的,这天地是极大的,有你容身立足之地,活着是件最美好的事。”肺腑之言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牵挂你,担心你的安危,曲贝激动他有真正的朋友,他由衷地说感谢。 营地做好早饭了,哨兵来喊队长,他们吃过就出发。大袋子扛在哨兵肩上,曲贝和小队长缓缓走,这一刻他们反是沉默不语,似是满腹心事。下到营地来,两位法兽已在吃了,他们迫不及待要走似的,连小队长也不等一等。 看到曲贝跟来,丰法兽极快喝下粥放了碗,他挽上曲贝的脖颈到一边,说了个他做下的天大秘密:“我拿了六颗红宝石,是极品的,埋在土里了,我琢磨着宝石所受的未知能量,如在脱离磨石后会不会逐渐衰弱下去,甚至完全消失,当然这需要长时间,具体多长不知道,我还记得阿梯司说过,发现磨石的岛山有巨大的树,你就观草是不是也变粗壮的不同寻常,疯长,反正你要观周围的情况。”丰法兽四下看看,无人观注他们,大伙儿正埋头喝粥,这下鬼祟样忙从衣袖里抽出一块小帕,极快地说,“一里地,无人部落,红丝绸,地方你就照图示去找。”这事就如同做贼,曲贝接了还心跳加快手发抖,“困难了就挖出来卖了。” “这不是在害别个吗?” “我又不是要你现在就挖,过个二三十年的嘛。我为什么埋土里,大地具有很强的包容心,它能消除净化许多有害物,要不是现在宝藏库给看住,我还想将所有的宝石埋土里,我建议你,我们走后你就去找,时间长了会难找的。”他们才讲罢,丰法兽离开,堂哥军医凑来了:“那个傢伙这一阵子神神密密的,他跟你说啥啦?” “他是在关心我。” “哦,你们的那些身体不太好的族人,我们瞧过,应该也是因宝石的问题,不过由于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接触的宝石也不多,所受之害还算轻微。其实,曲贝你就是很好的证明,你身边不在有宝石之后,随着时间,你是在康復,只要你们后面吃饱不挑食,在循序渐进加强身体锻鍊会更好,我看阿梯司昨早上做的一系列动作就蛮好的,全身体的骨骼肌肉都可锻鍊上,你们就跟着阿梯司每早上做一次。” 堂哥军医说完拍拍曲贝走开,喜法兽接着来了,他也有话要说:“听小队长说,你要开山做良田,你怎么就忘了你呆的山谷,那就不错,气温一直温暖着,又有丰富的水,非常适合种植稻谷,大山就留给那些飞禽走兽吧,别惊扰它们的家,你们还可以发挥你们来自不同来源的特点,游牧的就让他们在山上放牧,你们就去荒谷种稻谷,还可以养鱼,老天其实挺眷顾你们的了。” 喜法兽这番话可把曲贝喜的,想他怎么这些日子竟将他呆了十年的荒谷给遗漏了呢?就没想起这天赐的好地方,他以前在谷里时,不就一直念念不忘想着让族人生活在那,一直认为那是天堂之地呀。“不过那不适合做居住地,那里的石质不稳固易分化,住那不安全极危险。”喜法兽这后补的话提醒的好,曲贝就没想到这层。 那边在刷锅洗碗收拾了,要走了,曲贝真不知该怎样感谢这些朋友,他捨不得他们走,想留容不得他留,他们是始皇陛下派下的,他只能跟着他们走这走那,搭帮手装这捆那。一切行装都装上了,该走啦,小队长领着队伍在最前,他向曲贝告别。朋友这一走就不知道还能见上面吗?曲贝的心难过的眼泪不争气又流了下来,他牵上小队长的马一直送到寨子外。曲贝不舍他们呀,站在寨外一一相送着每个人,直到最后一排出寨子。 难过的曲贝立在寨口,久久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天泛白露出了鱼肚白,阿梯司急沖沖赶来,只能看到测绘队影影绰绰的队尾。他还算好看到一点测绘队,那后面又跑来的啥也没能看到了。没能送测绘队他们嘆惋他们还是起迟了,想测绘队为啥这么早就走了呢?他们在寨口嘆着,阿梯司听在耳里责怪起曲贝不喊上大家一声,他们这么好的人呀却没能相送上一程,让他们在冷冷清清中离去。他怨过曲贝又嘀嘀叨叨说起堂哥军医来,说他人真是好呀,昨晚上还看过病人好不好,将每个病人所用药分得清清楚楚交到他手里,告诉他没有药时,可到哪去寻着,告诉他前一部落会有人相帮。
第468页 堂哥军医是最虚心好学之人,他这一路走来,每到一个部落就是求师学药,因此他熟悉许多当地草药。在无人部落治病人,还请了前一部落的药师一同研究病人的用药,使用当地有的草药才是可长久之策。随着事态有了好转,他知道他是无法陪那二十二个病人走到底的,他晓之以理以理待人请求前一部落的药师在他走后能给予他们救治,随着前一部落的原谅,药师也无了顾虑满口答应下来,在他走后他来接手。 测绘队走了,欠他们的情是无法还了,阿梯司一连嘆着“他们走了”心里充满了惆怅。测绘队是好人,可他们是远乡来的留不住,人家有任务在身,前一部落的是近邻,他们同样是大好人,不能丢了这么好的邻居,该和他们走动加强联络,巩固之间刚好转的关系。曲贝此言一出,阿梯司的心思才从测绘队移了出来。别看他老有八十了,性子还真是急,这下催着曲贝今日就去。 今日去正有此意,去就该带见面礼,带啥呢?阿梯司说啦,吃的穿的都拿,赶十只肥壮的活羊去,兽皮衣选上毛最好的。好似东西不够体面,太少了吧?有人嘀咕。可族里就是这些好东西,宝石现在一颗都不属于咱们的了,再说也不能送哇。那就在加送上有果仁的干奶块,他们的头人非常喜欢吃,这是一个在无人部落做厨子的在说,那****在场。喜欢就好,可以,可以,阿梯司喜上眉梢叠声应着,这下他又想着他们腌制好的羊腿风味别样,提议在送上六腿腌制好的羊腿。 活羊,皮衣,奶块,腌制羊腿,这下礼物该拿的出手了吧?阿梯司询问着众人,想像下,前面是十只活蹦乱跳的羊打头,后面捧着一件华贵毛大衣,然后又是捧着有一抽屉多的果仁奶干块,三个捧腌制羊腿的,每托盘放双腿,队仗有了,这送礼物的气势也就出了,也显示出真心诚意,众人全乐开了,应着就是这样了。 要送的礼物除了活羊,其它的都得去无人部落拿,曲贝带着三个厨子去取物,他停在了无人部落外,他要三个厨子去拿物,他就在这等着。三个厨子进去了,曲贝拿出丰法兽给他的巾帕在寨外找寻起来。丰法兽在离开前又到他耳边说过,那宝石埋在离无人部落一里地远的地方,巾帕上会指引他找着。在赶马来无人部落的路上,曲贝一直在留心观看路边有什么标记,他注意到一树干上挂着一条红布,不注意一闪而过,注意就会觉得这一条红扎眼,恰好从这树到无人部落差不多就是一里地的距离。 曲贝打马过去,照着巾帕的第二个标记式样找寻起来,这是一个打“十”的草结,他从树干后极快就发现了。第三个标记似刻在石头的一个箭头标记,他站在打有草结的草丛四处张望,很快他发现一块从地下冒出的石头奔过去,确是,石头上浅浅刻有箭头标记,顺着箭头指向,很快他看到一个窝窠,难怪巾帕上会有一个圈样的图形,照巾帕图示六颗红宝石是分散开埋在窝窠附近呈六边形。曲贝绕着窝窠察看,发现有土给挖动的痕迹,浮土上还压有小石头,数一数再站远点看看,这些浮土是六个点,可连成六边,就这了! 曲贝去剖最近脚边的,石头下就是一掌深埋有蚌壳,打开蚌壳里面放着的是颗极品红宝石,看着红宝石也不知丰法兽是什么时候带出来的,他是想不出来的,那些日子他没心思也没闲时间,他的心就挂在亲伯身上,围在亲伯身边不敢离开。 丰法兽闲心下为了打发时间,就是琢磨来琢磨去,为曲贝们想。他为宝石报废可惜,想着有不有方法让它们重新焕发出魅力。他看到那二十二个病人,又为曲贝们以后的生活担心,忧着没有宝石可卖他们能过得好吗?郡尉收了宝石回来,小队长喊他一同去宝藏库,趁着就是他们仨,他,小队长,前一部落的头人,大胆摸了六颗极品级的红宝石藏于袖中,头人发现鬼祟的厨子去打小报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探知秘密,他没跟他们一同去,他先出去熘到寨外藏埋了红宝石,就等着有机会告诉曲贝。 土又掩上照原样压上石头,,曲贝心里谢着丰法兽又赶回到无人部落,正好厨师子们也扛了礼物出来。三个厨子是忧着出来的,他们一看到曲贝就是嘆着告诉储备快没了,这个冬天会有族人缺吃的,到那时该如何是好。 看来小队长、丰法兽为他们忧是对的,一个虚弱的部族靠自力更生怎能养活自己。好在派出去护送曲榆的商队还有一任务就是换粮食回来,阿梯司配带的宝石是祖传的,一直都是代代相传,是唯一没有入过宝藏洞也没跟磨石接触过,它是干净无害的,阿梯司很清楚他的宝石干净,为防给官家缴走,他决定将宝石换成可保族人的口粮来。由于这次带有宝石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特别是官家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就这成了秘密,只有他、阿梯司、商队,再没人知道这事。 这一回有阿梯司的宝石保佑族人,下回呢?下回就得动用父亲留给他的黄金,黄金花完了,或许还得指望丰法兽拿出来的那六颗红宝石撑上一段时间,唉,还好,还有这些贵重物,要不然也会忧愁犯难的,但愿族人能在这时间段恢復好身体,有体力去自力更生养活自己,这才是可长久之道。曲贝想上这一会,安慰起忧心重重的厨子来,告诉他们这次商队会换回粮食来,这个冬所有的族人都能熬过去。
第469页 敲敲打打,唱着,哼着,曲贝和阿梯司就到了前一部落,他们看到七十的老祭师就在寨口坐着,撑着脸颊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看到他们了也没换上一副面孔。自从那回老祭师唤醒他,阿梯司就跟老祭师如同兄弟了,“老弟,不开心吗?啥事能把你这个乐天派的傢伙弄成愁眉不展呢?”阿梯司关心老祭师,三步并二步挨到老祭师面前关心问话。 “唉,邵子给测绘队叫走了,我没痛人的孙孙照顾我,给我做饭了,我能高兴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就到我屋,咱们住在一起,我给你做饭吃成吗?”阿梯司这不就是开玩笑吗,老祭师白个眼来给他看,瘪了嘴说:“我做给你吃还差不多,我可比你年轻十岁!”老祭师特意亮出十根手指在阿梯司眼前晃,阿梯司才不气,收拢他那十根手指,继续开着玩笑:“那我住你屋,你就做给我吃啊。”老祭师给惹地跳下脚:“想得美!”这下转过神来,“呵,好多东西,你们这是来套近乎的吧?” “说的真难听,我们是来感谢你们大恩的,感谢你们的善心挽救我们一大群人,不来,我们就连飞禽走兽都不如了。” “那是哟,我们是你们的近邻,是你们的福气。”老祭师又乐呵呵了,握住阿梯司的手拉进寨子里。 曲贝听着他们俩扯话扯来扯去,又见他们亲如兄弟般走在一起,心里顿时暖暖的,跟在他们身后走得轻快。 头人以隆重礼节迎他们到家里一坐,他们相谈甚欢,聊着聊着竟聊到共同都想谈的话题,两族合力开发水利,结束靠天吃饭的局面,让族人能劳有所获。他们聊话非常有意思,聊着聊着又称赞起旁人来,头人贊起邵子,说他能有修水利的想法,还是缘于邵子,邵子呆这的日子里没少游说发表他的“高见”,这个热心肠的人又有转不停的脑袋,有他在的日子,寨子里生机勃勃。提到邵子就会忍不住说测绘队,测绘队里的人似乎都是这样的人,都有着一副热心肠,他们走了,走向远方,祝愿他们一路顺利。 别了曲贝,小队长带着队伍一往无前,或许是因有真心的祝福,他们做事顺顺利利,这一干就是一月过去。带着测绘成果赶赴下个部落,没曾想这个部落已经标绘过。看着另一测绘队留给部落酋长的地契,喜法兽这样想,他们两队既然出现测绘面重合,那就说明他们在象郡的测绘任务圆满完成,象郡地图就将有了。队伍退出部落,急急赶往驿站寻求确切的信息,驿站回馈来的信息,他们的确圆满完成了任务,该回郡府合图了。 这冬去春来万物甦醒的日子,每个人心里都是快乐得无法言语。堂哥军医回想这一路的辛苦艰险走来感慨万端,曾经的甜蜜也涌上心头,这下他想起刚来时那心仪他的姑娘还好吗?他请求小队长带着队伍绕道到那去看看。任务圆满完成不在乎多走两天的路,小队长将队伍拉向堂哥军医想去的寨子。 这里的春天到得真早,满山的树已经吐出新芽,嫩嫩得带着清露。没到边整天想着去看一看,真到了又悚着不敢去,堂哥军医想打退堂鼓,全队都不答应。大家因你多费了两天的脚力走,去,必须去!众怒也抵不了对见姑娘的恐惧,堂哥军医似要去见一头老虎怯着场,大家啼笑皆非。 四位军医坏坏笑推搡着他去,堂哥军医急了,向他的堂弟小队长求着救:“会给扣下的,不能啊,救我!”他求错人了,小队长笑地弯下腰:“没问题,到那时又抢你出来。”他哈哈笑应过更是起坏主意,“等一等,将他打扮成新郎倌。” 这咋成呀,堂可军医死命挣扎,他怎挣得过那七手八脚的,队伍里没有新郎倌穿的衣裳,他就给套上了小队长带来的丝绸衣,趁乱,四位军医往他头上插戴上几条刚采来的山野花,灵兽后生也来凑热闹,他们手脚麻利装着给他抹净脸好去见姑娘,实则是往他脸上涂抹上红。堂哥军医感觉不对,想挣到水边瞧瞧,那能让他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大家哄哄闹闹一下子将他抬起,打上飞脚一口气抬到半山腰,换帮人这下直接抬入寨子里。 来了一帮子人里有个红面妖不妖人不人的人,也不知他们要干什么,寨子里警觉,男子们拿上锹、锄头等农用工具准备保家,女人们带着孩子藏入家中。小队长们不理会寨子里的反应,簇拥着堂哥军医直奔草医家。草医家的姑娘在家,正帮着父亲摊晒草药,她还是那样清纯可人。 庭院里突然闯入一帮子人,姑娘给惊吓地站直身子发愣,她脖子上的香包没见悬挂有,可她全身依旧散出出幽香清新好闻的香气。堂哥军医闻到那熟悉的香味,本是躲着的不禁抬起眼来看姑娘。红面人看着眼熟似曾在哪相识,姑娘望着堂哥军医回忆。草医听到院里有异动,急急忙忙跑出来,他看到两两相望,他的姑娘和那红面妖不妖人不人的在对望,他有些急,有些担心,有些害怕挡在女儿面前。 草医姑娘认出红面人是谁了,在父亲身影挡来那一刻轻叫出声:“是你!”做父亲的听到了问女儿:“你认识吗?” “就是那个军医呀。”虽是轻答声,可听到父亲耳里如同霹雳:“什么?!”旋即火冒三丈,“你,你,你还敢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他操上撑门棍举起要打,却给他的姑娘拦着了:“爹呀,人家是负责任人,他是君子,不花心,不卑鄙!”面对心性如此美丽的好姑娘,堂哥军医顿感他是如此丑陋,他脸红不敢直视姑娘了,他那给涂抹红的脸反应不出他红了脸,不过他低下头去不吭声,尽显他的理亏心虚样,姑娘笑了对他说:“你不用再内疚,其实你是诚实人,换作花心浪荡之人,就会玩弄我,我还是挺有眼光的,看上的是你这诚实人,只可惜咱俩认识太晚,我相信如在早在早,你一定会娶我。”
第470页 如在早在早,这么好的姑娘他一定会穷追不捨的,不过堂哥军医不敢言语出来,他怕他一开口又会重新使姑娘燃起对他的爱,再说,现实是根本不可能,按他们的年龄来想,如在早在早她还是小女孩儿,堂哥军医苦笑下向着姑娘的父亲,向着姑娘深深鞠上一个躬,他想对姑娘说祝福的话,想了想还是哑着好,对着姑娘又深深鞠个礼,他转身走了。 小队长本想看个热闹,一看就这么闷头闷脑完了走,他那闹性子怎肯罢休,嘻嘻笑笑拽了几个还未娶的兵来:“他有老婆年纪又跟你不配,我们这还有未娶的,看看都是好后生,”小队长瞄姑娘的香包没看见,问着,“你那香包呢?” 姑娘的父亲看他油头粉面的老早就不顺眼了,这下听吵着要他姑娘的香包,黑煞神似地吼:“滚!” 小队长这人是你越气越吼他越来劲:“香包,抓了香包就是老婆,抓香包,抓香包!”这油头粉面的咋就似跟那丑八怪罗锅麻脸瘸腿一样呢?就因罗锅麻脸瘸腿色迷花心,吓的寨子里姑娘都不敢将香包露外了,全是藏在衣服袖子里。这老头定睛看小队长,越看越觉得有点像,他还想再仔细跟记忆里的比对比对,小队长一叠声的惨叫给拖开了。 堂哥军医本闷头走,忽然感觉到身后冷嗖嗖的,回头看身后没一人跟着,小队长们压根没出来。他站住脑袋里闪过他这堂弟爱捉弄人,别是又玩上了,他慌得“哎哟”声忙回跑,正好给他瞧着小队长正在那蹦跳起闹他的手下抓香包。他二话没说冲进院子里,拎起小队长的耳朵扯着就走,可把小队长给痛得发出一连串的叫唤声,在寨子人注目下,小队长就是这样给狼狈拖出寨子。等到堂哥军医撒手,他那耳朵红得透亮,这还不够还挨了堂哥军医好一顿训,什么婚姻岂可开玩笑,好姑娘怎能如此戏弄,好姑娘就该珍稀,捉弄,不是人该干的,这是连禽兽都不会干的。可怜的小队长受了皮肉痛,还成了禽兽不如的了。 堂哥军医从山上一直训到山下,他气得虽是骂了小队长,还是气难消,他直觉得他气的脸紧绷绷的难受,带着气去水边洗脸。水面上映着红红的一张脸,两耳鬓角紫、黄色小花朵,这人不人妖不妖的竟是他!堂哥军医气得如同点燃的炮仗跳将起身大怒道:“是谁将我涂抹成这样?是谁?我成什么样啊,我就跟那猴子屁股一样!”那边笑倒了一片。 “哥,哥啊,消消气,消消气啊,我们也是一片好心,怕你害羞脸红,又让姑娘误以为你有意,将你抹成这样就好掩饰。”小队长忍着笑,忍得五官变形在那强词夺理,堂哥军医气头上怎能容忍,伸手又要拎他的耳朵,这时候小队长才意识到玩笑开过头了,“哥,哥,我错了,我认错啊,情感的确是不该耍弄,好姑娘更不应该伤害,不过,这么好的姑娘如他们中有能被相中也是一美事,我就算是替他们做媒,他们也的确又没娶亲,你也不该生这么大的气嘛。” “就是,就是,我们其中不管哪一个如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是多美好的事,倒是你坏了我们有可能的姻缘。”有兵嗔怪起堂哥军医来,这下倒真像是他坏了一桩美事,堂哥军医看他们,看来看去分不清是在帮小队长开脱,还是真有此心此意,这帮傢伙他还真是奈何不得,琢磨不透他们的真心思。 “哎呀,哥,你就别拿狐疑的眼看我们了,出都出来了,也不可能去了,你那脸还洗不洗呀?”小队长耍乖,忙掏出巾帕沾上水递给堂哥军医,等堂哥洗净脸了,又鞍前马后将个堂哥伺候成大爷。 “姑娘,祝福你!”堂哥军医骑在马上冲着大山喊,姑娘,你真的释怀了吗?心在问。他们要走就听一声“等等!”大家惊愕草医跑下山来了,他要做甚?“你的衣服落在我家这么长时间你就不要了吗?想让我家姑娘睹物思人吗?”堂哥军医听言脸发白,姑娘还没忘他吗?“哼,你想得美,我家姑娘现在处上一后生了,他们俩谈得来,寨子里也说他们般配。拿去,你的东西放我屋里,我瞅着了上火!”衣服摔给堂哥军医了,草医盯上小队长围着他看,问着,“你以前到过我们这吗?”小队长赶快摇下头,“可我怎么瞅着你象那丑八怪呢?” “什么?说什么?我丑八怪,哦,你就长得美上天,赛仙人,你好好瞅瞅你自己,少在这看别个都是丑八怪!” “不是说你丑八怪,是说像丑八怪。” “不就是丑八怪!” 草医一听纠着了解释不清了,这下他发现原来他是笨嘴巴,他结下舌连连摇头摆摆手说:“讲不清喽,讲不清喽,你们走,你们走,别在烦我们就好。” 小队长鼻子发个冷哼,带上队伍走,可看不见草医身影了,又在马背上唿噜噜笑开了,越笑越好笑嘴里念叨起:“丑八怪!”那不知内里情况的,给那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说上一遍原因全是笑开了,原来小队长这么闹,竟装扮成罗锅麻脸一边肿瘸腿的去过寨子,还抓了五个香包,他大色鬼丑八怪样将寨里姑娘吓坏了。队伍在快乐地笑,独独堂哥军医惆怅满怀,回头看那远去的群山,群山怀抱里有个美丽的寨落…… 第七十八章
第471页 测绘队就要到郡府了,有消息飞报到郡守,他们一干为官者全候在府外,等着欢迎他们的凯旋。丰法兽也得到传令兵的报信,他带着他那队也来等候。小队长带队从曲贝部族出发,他就给小队长吩咐下的两传兵带回郡府。小队长不同意他跟着他们,理由是他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復,再说,一山不能容两虎,他们有喜法兽,在多你个丰法兽就怕你们打架,影响测绘的完成,当然这是玩笑话啦。 欢迎的人群里有蒙臣相,这小队长没料到,一个月他就押着人去又来了可能吗?更让小队长惊喜的是他能在这人群里见到曲贝、前一部落头人、老祭师、阿梯司,在看下那人面还不止他们,其他部落的头人也在这。 话说起来才知道,他们这些部落的头脑们也是来了不过一两天,他们是受蒙臣相的邀请来的,蒙臣相就没回咸阳,他将要处置的那两跟随,交由博士官押回咸阳,当然他没忘他对曲贝的承诺,他写了一封详细的报告,在里面他详细描述了两跟随的家庭,他没直接提宽恕他们,他就如同顺其自然提到两跟随的情况,曲贝这个新头人的态度。蒙臣相呆在象郡府里,每天观着反馈来的两支测绘队的动态,象郡测绘任务一完成,在小队长这队还末归来,他就要驿站传信下去,邀请各个部落的头脑们前来一聚。 来的这一两天,可谈的事太多,他们互相之间的地界就够谈的,而且还要明确告诉他们,他们是大秦的一份子,该遵守大秦的律令,该听从大秦的号令,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跟他们沟通,那就是修五尺道,各个部落得派出人来参与其中,这修五尺道的益处得好好同他们说,让他们知道这是非常值得修的道。 谈互相之间的地界,由于测绘队的工作做得扎实,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异议,这出乎蒙臣相的意料,倒是修五尺道遭到极大的牴触,你们这些远方来的知道这的兇险吗?这险山峭岭虫兽出没的地方修五尺道可能行吗?这是要命的事,恐怕命要走了道还修不了。吵吵着头都大,要想做通故步自封的部落人的思想工作任重道远呀。 两队测绘队相见别提有多高兴,做为先回之队就该为后回之队服务:铺被子,打水,洗衣,哎呀,殷勤之极。更有意思的是领队,热乎得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不在把小队长当死对头,一口一个“鱼弟,辛苦吧?”“鱼弟,还好吧?”“鱼弟,歇着,歇着,我来,我来。”在小队长面前那可是晃过来晃过去,为他忙前忙后。小队长就想着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哎哟,热乎得肉麻。他还不知领队这趟带队测绘也差点丢了命,还是因他的功德,他才能化险为夷活了一命哩。 领队差点丢命倒不是会到悍匪、劫匪的,却是因他自己的草率疏忽大意。这事是这样的,他带队测绘也跟小队长带队採用相同的做法,也是测绘队分成几小队分头去测绘,守兵跟着去,他和两亲兵就留守马队。出事这日,他跟往常一样留守,等待小队的归来。这等待多无聊无趣,他就想着去找些吃的,或是打点什么野味犒劳辛苦的队员。他要两兵守马队,他去转转。这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许多草树还是头一回见,那地上的蘑菇识不出哪种吃的哪种不可吃,找吃的他找不来,就想着打个野味也不错,可惜连个小兔子也没看到有。不甘心的心发现眼前就有一条河流,河流看着也不深不急,他就想着抓鱼抓蟹也蛮好。仗着水浅下到水里抓鱼摸蟹,哪曾想脚下一个趔趄摔入水,水底下一个急流就将他沖入河中心深处,他慌得扑腾扑腾想游回岸,结果是越扑腾离岸越远。河流表面看着水缓缓的,实际上水底下不是潜流就是急流复杂的很,他这在平原河流里游惯了的,到这就成了旱鸭子般无法驾驭这水的狂野。他只能死命往水面上挣扎,趁着脑袋伸出水的那一剎那喊上一嗓子“救命”。他挣的累的疲的都快没劲扑腾,眼见着身子是越来越坠,更糟糕的是在冷水里泡久了,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就要一命呜唿啦,这关头摇来一船,将他这要往下沉的如同捞大鱼给拖上船。 领队给水流带着往下游旋,挣扎着喊出的救命引了停在岸边补网的渔船注意,他在水里扑腾渔民发现他穿着在身上的衣饰,一眼就认出是远乡来的测绘队,他们头脑里第一闪现念头是那个好心的小队长,急急丢下手上网,死命划着名船追去相救,在他就要往下沉的那一剎将他拖上船,拖上来领队就晕了过去,虽发现不是小队长,也想着是小队长的下属好心照料。领队这一落水给水挟着离自己的队伍就有五六十里远了,渔民们常年在水上生活很清楚难找到测绘队,就直接去驿站报信。那边测绘队不见领队,那守马队的亲兵还认为领队是追猎物追远了,要兄弟们上山满山的找,他们找来找去怎能找的到。测绘队领队不见这还了得,队伍只得直奔驿站报告这一惊破天的事。这下好了,渔民们来报他们救了一测绘队的人,测绘队来报领队失踪,事儿全不是事了。 领队是在驿站休养了两天,这两天他可是感慨万千,感慨小队长在渔民中口碑载道,感慨如不是小队长的催促,就会没有驿站,信息也就无地方交换,事儿就会乱套,他也会因此受到责罚。亲身经歷的事就有切肤的体会,领队这下对小队长是心服口服,敬佩他的为人,赞赏他的能力。
第472页 小队长给领队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眯缝起眼来,眼皮子一搭合在一起睡了过去。他在迷湖中看到许多人围在他身边,有曲贝,有阿梯司,有老祭师,有前一部落的头人,看着看着,他看到他的大哥也走来了,抚摸他的额头对他微笑,还有二哥从大哥身后冒出来,伸手亲昵刮他鼻子,投予他夸赞的眼神,得到两个哥哥的认可了,他快乐地笑…… “瞧,他在笑,做好梦了。”这响在天际的笑语,一下子让小队长惊醒,他睁开眼就在他身边的是蒙臣相,正低着头看他,他是在微笑,但根本就不是他的哥哥,他很吃惊,一骨碌坐起身,还有领队就站在蒙臣相身边,他惊问:“你们……” “你也该醒了,天黑了该吃饭啦,难道你肚子不饿,在梦里有吃的?”蒙臣相好心给他去拿巾帕,他这一移开身小队长发现门外站着曲贝和阿梯司,他们有话要跟他说吗?小队长接过巾帕谢过蒙臣相,胡乱擦抹,他急着想知道是什么事要说,趿上鞋就过去问,虚惊一场,并无事,他们是见开餐了,晚宴上的主角他没出现,不放心来看看。他是今晚的主角是啥意思呢?蒙臣相过来笑眯眯解释,今晚是接风宴,欢庆他领队顺利归来,另外是要褒奖他来到象郡所做下的贡献,因此他就成了今晚的主角。 这怎成呀,小队长谦虚着不想到众人面前露脸,他觉得他没蒙臣相说的这么能干,他给领队、蒙臣相挟着去的。晚宴好宏大,不光是郡府里供职人员全来了,两支测绘队的所有人员也给喊了来,还有那些部落的头头脑脑们也全请来了,全围坐在郡府厨房四周。也不知动用了多少人力搭出可以让所有的人都能坐在这的楼板上,这夜间的气温还寒冷着,每个小矮桌下又放上能烤上暖暖的炭火盆。 小队长看在眼里觉得这晚宴摆的奢侈,他不高兴,一个连粮食都不能自给的郡,那只能是去搜刮民众,他生气,一挣,挣开蒙臣相和领队的“要挟”,黑个脸就要掉头回走。蒙臣相按住他那气咻咻的躯体,经过在曲贝部族里的接触,他已经非常了解他的品性为人,他明白他为什么会气咻咻地要走,“急啥,并不是所有的大摆大宴就是不对,这搭的所有木板都是床板,等会宴席一结束就会回归到床榻上,动用的人力都是郡尉的兵力,瓦盆是最近烧制出来的,以后要发放到各个县府里,这里别看气候不是很冷,但是潮湿,也该发个瓦盆烧烧衣物吧,粮食从其他郡支援来的,等会上的菜品,其实大都是这些部落头人们带来的,现在并没要求他们进贡,他们自个决定带来的,这里还没划分县乡,还得他们支持,修五尺道更需要他们,搞好之间关系不对吗?” 原来是这样呀,小队长松口气,没有搜刮民众那就吃得,他向蒙臣相道了歉入了席。蒙臣相併没用太的言语来夸赞小队长,只是说悍匪事件能极快平定小队长功不可没,也就因为小队长的功劳,从而使许多部落免遭悍匪的侵害,对他所做的测绘工作却只字不提。 蒙臣相这是啥意思呢?小队长还没来得及想,那些部落头头脑脑们就来给他敬酒表示感谢了。头一个最快的,来得就是小队长见到的头一个部落头人,那个年纪跟他相仿却讨有几个老婆的,这回见瞧他气色好多了,他可是恭恭敬敬敬了三杯酒,声音那是激动的高亢,说要不是小队长提醒他防悍匪,又指导如何打悍匪,他们部族就是没被灭完也会是遭到重创,说他到现在想想都是心有余悸后怕呀。第二个是第二个见到的部落,他们部族受到悍匪的重创,这头人是带着悲愤,他说他恨死了悍匪却无力去追兇,他是气愤交加呀,幸亏小队长的指引,极快就将那帮子该杀的悍匪绳之以法,为死难的族人报仇雪耻,卸去他的心头之恨。敬过小队长一杯酒,这头人还跪下磕头,可把小队长慌得忙起身扶他起。他走后就是最早遭遇悍匪打劫的部落头人们,他们一起来的,小队长倒是不识,他们也是来谢小队长卸了他们的心头恨,这酒敬的是轮番上,小队长那喝得过来,眼见还有人上,急得他眼四处扫找救星,他看到郡尉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坐在那,乐了,他迎了那来的头头脑脑们,引着他们来到郡尉面前,说明拿下悍匪的真英雄是郡尉,夸郡尉英勇神明,这酒该敬他。这下好了,敬酒的部落头人们全聚向郡尉,郡尉可是海量,来者概不拒,有多少喝多少,还喝得美滋滋有味极了。 小队长将所有的菜品过,肚子也装得差不多,端起酒杯走到部落头头脑脑们坐的地方,同他们干上一杯,跟他们高谈阔论起来。他首先问悍匪来袭他们有谁的部落有能力可抵御,所有的部落头头脑脑都表示无法抵御,还是得需大军来保护。小队长又说既然是大秦的一份子就该受到保护,可这么大的地方想得到军队及时保护就得有畅通无阻的道路,这下他谈起他们去测绘那可是艰难。艰难在哪呢?就是道路不好走,有许多路狭小得连他们的战马都难过,有的道路太恐怖,连当地的矮马都不敢走,得遮上它们的眼睛给人拉着才能走,这样的道路还指望大军来救简直是做梦。然后又问这晚宴好吃吗?丰盛吗?头人们吃的满意当然是点头称赞应好。小队长一一点着菜介绍说,这个出自大山里,这个出自河流里,这个出自湖泊,这个出自别方地,话锋一转又提到道路上,问着如没有道路这些东西能汇聚在一张桌上吗?这时候头人们明白过来,小队长这是在拐弯抹角提修五尺道的好处益处,这下他们集体沉默,小队长再说什么都是不应和不表态。
第473页 尽力了,照蒙臣相真意图去做了,收效就是这样,部落的头头脑脑们还是不乐意没有转变,小队长带着失败感慢悠悠踏回屋躺在床榻上望着屋外,这春寒料峭的夜晚他门也不关想着事,在宴席上时,小队长注意到曲贝并没同那些头头脑脑掺和在一起,就是敬酒,那些头人们都来了,独曲贝没有来,虽是这样,可他感觉到,他不过来只是在那静静看着。一个月曲贝过得艰难吗?从阿梯司身上又似乎感觉不到这点。从见到他们就一直未能正式说上话,来打扰的人太多。 “队长,睡不着就跟我们烤烤火瞎扯话呗。”小队长不关门引了出来熘脚的邵子注意,探头进来下邀请。看到邵子,小队长想到举荐邵子,蒙臣相不是在宴席上嘆派下任职人员不够吗,不是说选不出合适人材去担当吗,邵子当地的,熟悉许多部落,许多部落的头头脑脑也跟他相识,相知,信任他。邵子有爱心,人热心,又勇敢机智,这样的人去引领一方是会给别人带来祥和幸福的。 听到小队长要他去做官,邵子快吓坏了,他生怕小队长现在就去说,拦着小队长,表示一万个不愿意,他不就是个猎人,有何德何才呀! 不就是个县,小官,有什么干不来的,再说,这划分是没乡的,他向蒙臣相提议划乡没意义,这儿是部落制,部落就相当于乡了,直接划县管辖几个部落就可以了。蒙臣相认可,表示他曾经有过此想法。其实说白了,就是协调好几个部落的关系,对于你邵子这有什么难的,很容易嘛!小队长一通费口舌地劝解,邵子还是悚着,真有小队长说的这么简单吗?如真是,那满世界有的是干的来的,也不该轮到他邵子呀!摇头,摇头,邵子一连的摇头,然后双手一揖求起小队长别折腾他啦。邵子是块美玉,小队长怎肯捨弃他这块美玉抓着不放,他拍了邵子一下又一下,笑眯眯的告诉他别想推辞,告诉他就是跑到天边海边,他也会将他揪回来。 邵子傻眼了,他那脑袋搅起煳煳来,一口一个“大爷”“你是我爷爷”称唿起小队长,请求“放过”“饶了”他。邵子的苦苦哀求没有成效,小队长“变本加厉”,他趁邵子晕晕煳煳拔腿跑了,等邵子反应来追,已经迟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队长踏进蒙臣相住的那屋,他只能蹲在角落里忐忑不安等着小队长出来,他只能对天祷告,蒙臣相一口回绝小队长对他的举荐。 小队长出来了,神采飞扬的,邵子心里一坠难道蒙臣相应了?果然,小队长看到他,大巴掌就搭在他肩头上兴高采烈告诉他蒙臣相非常贊同。不仅贊同还夸赞你是个难得的人材。邵子如同给雷击了,从头麻到脚,还心骤停了一下,等到心跳恢復又是叮叮咚咚狂跳不已,脑袋也发起胀来。蒙臣相说啦,要你去西南面,去管曲贝他们几个部落,听到曲贝邵子的心跳才缓了缓,他给小队长挽了脖颈,小队长叨叨起说大秦一贯是不拘泥对人材的渴求,以前有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还给大秦的国君请为丞相呢。丞相可是最高长官,帮助国君处理全国政务。瞧瞧人家才十二岁就有这个胆量,你邵子二十多了,一个县而已有何可怕的,你只要做好不违犯大秦律令的事,干好律令所规定的职责,做好地方协调工作就万事大吉,没什么难的,总之,在赴任之前,会有人指导你们的,到了任多关心曲贝的部族,多鼓励曲贝,支持曲贝,对了,对了,你跟那老祭师不是处的如同爷孙,这下好了,令父也同你一起赴任,这下你们就可组成三代,多美好!两部落你就将他们搞得和美,有两部落和你同心同德做你后盾,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怎样,怎样不怕了吧? 邵子苦笑,这人跟人是不一样,人家十二岁有出息那是人家,他是他,他给吓得刚才那一阵麻还不知吓尿了裤子没,现在他感觉腿冷嗖嗖的,邵子悄悄摸摸裤裆,还好没吓尿,动动腿麻酥酥的沉。他这一动腿,小队长还误以为他想通了,急着回去跟老爹说,那个高兴,大巴掌拍个拍地放开邵子,要他明天辰时准时到。邵子吧,迟钝得“不是……”还没出口,小队长旋风般跑走了,可把他给悔恨的直跺脚,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吗?该怎么办吗?他觉得他刚才态度不够坚决,让小队长误以为他同意了。在原地打了三个圈,想着还是找小队长说清楚他不愿意,他不乐意,他要做猎人。小队长给他吃了闭门羹,人家吹熄灯火歇息了。 垂头丧气回屋,在半道上会到郡尉,郡尉喊到他,开门见山就是说小队长举荐了他去做县尉,他本人认为这是不错的举荐,在他心目中,你邵子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材,要武有武,要智有智,他看好他。邵子听到耳里心里在哀嚎他完了,躲不掉了这差事,他苦个脸相送郡尉离去,失了魂落了魄回到屋。 屋里老爹正等着他,一瞧他那拉长的脸就知儿遇到烦心事了,一问,这做爹的还乐起来,说不就是个小小县尉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管那百多里范围有啥难的,还挺好嘛,可以经常去看看老祭师,一大帮子人多热闹,哪象以前深山老林里孤屋子,就是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冷清。多好的事呀,还把个脸拉得老长,笨! 老祭师这回到郡府来,没曾想竟能见到他想念的孙孙儿邵子,高兴之余那能不来找邵子。他见到邵子的同时也就见着邵子的爹,这老头儿一下子见双,乐得不了得了,他叫邵子爹为干儿子,叫邵子乖孙孙,热唿唿得就象老早成了一家人。慈眉善目乐呵呵的老头本就不招人嫌,痛人的老头就更容易拉近人和人之间的情感,邵子爹又听邵子说老祭师救了他一命,那更是恨不得就将老祭师当亲爹来赡养,不过老祭师的身份让他敬畏着不敢冒然去认下,他乐意还得看人家部落的头人乐意否,他一个身份地微不着边的人认他们德高望重的祭师做爹,就怕遭骂呀,这下好了,儿子做县尉,又跟老祭师呆的部落近,这下顺理成章可以从两口人成三口之家。大恩人,得报恩呀!邵子爹最后语重深长说出来的话,邵子那是豁然开朗。
第474页 春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好天气太阳普照着大地,春风吹着惬意,今天就是阴雨绵绵寒冷刺骨。邵子急沖沖吃过去小队长屋,昨天不是要他辰时准时到吗。小队长屋门户洞开,一眼就瞧着曲贝和阿梯司在屋里。他们来得真是早呀。走近就听欢声笑语,阿梯司面向屋外,看到邵子朝这里来了,嘴里热乎着:“啊,邵子来了,昨天,老祭师可乐了,手舞足蹈的说一月不见的孙孙儿邵子还跟他亲。” 邵子进来他还未张嘴,曲贝和阿梯司倒先喊上他了,阿梯司快人快语:“你做县尉那可是我们的福气,好小伙子别推辞啊,就算为了我们怎样?”邵子含蓄笑笑眼望小队长。小队长坐如磬石膝上放有一块火山石,这是从哪来的?一问,才知是曲贝和阿梯司送来的,商队护送曲榆回滇国,曲榆没什么可拿的出手的,就只有火山石,他还记得小队长问火山石这样和他谈上话知了他,他要商队搭了几块火山石,说明其中的一块是送小队长的表示感谢,他还以为小队长还在部落里呆着。曲贝这趟给召来郡府,还想着托人送到小队长手里,来了才知小队长他们还在象郡,还没回咸阳就等着了,这不趁着都有空闲就亲自拿来了,来了又听小队长说邵子将要做县尉了,管辖地就在他们部落那一方,邵子好人,能不高兴欢迎。 听着祝贺邵子不好意思起来,既然要做就得称职,虽是小小一县尉可也得懂兵法懂得带兵之道吧,需出手时能打得胜战护得了一方地。要求学兵法,不错嘛这想法,小队长欣然赞赏,他要邵子辰时准时来,就有这意思教邵子兵法。 小队长从最开始的战争谈起,说在周之前打战是不讲究兵法的,那时都是君子之战,有冲突的双方约定什么时候打一战,由谁来决斗,到那时双方就是准时到约定好的地方会面,然后就是摇旗吶喊助阵决斗的两人,谁赢了就是赢了,那时没有谋略诡计之讲。开始讲究战场上谋略是最近这百年开始的,为了取胜有时还不惜用诡计骗术。即使你还想来君子之战也还得防诡计,防落入诡计之中失败,学兵法就重要了。 小队长最推崇孙武了,讲他着有兵法十三篇,兵法小队长身边没现成的,他就干脆讲实例,将孙武如何训练国君编的妃子队伍听令的典故讲上一遍,说明军纪严明的重要性,又提孙武之孙孙膑,孙摈和庞涓的马凌之战,孙武的用兵之道。小队长讲的精彩,曲贝和阿梯在旁也听得津津有味,邵子更不用说了,急着向小队长讨要兵法十三篇来一看。兵法他没有带着,小队长建议邵子到郡尉那借来一看,等他回咸阳了再给他托一捲来。去郡尉那邵子没这个胆,他缠着小队长再讲些来听一听。小队长深思片刻,悲嘆声讲起长平之役赵括来,谈他熟读兵书却不知活用,自以为是不听谏言以至大败,造成四十万大军皆被坑杀。 四十万人一夜被杀,邵子不禁腿簌簌发抖,曲贝和阿梯司给震惊的头脑一阵嗡嗡。虽这战是大秦胜,小队长并不觉得这有多荣耀,相反认为残忍恶毒无以復加,罪孽深重。他讲这一役是要告诉邵子不能死读书,读书死,书读死。邵子吓坏了,他不想要兵法十三篇了,他忽然觉得打战恐怖,他更怕他看了十三篇后也如那白起成了杀人狂魔,他幼稚地说出心里所想的,小队长重申孙武不是滥杀之徒,相反在他心中孙武是兵圣。战争并不全是要去攻城略地杀民,战争有时是为了保国保家,他提起在测绘途中所遇的悍匪,提到悍匪对部落的杀戮,这时候的战就是必需的,是阻止继续的杀戮挽救生命。 这时候阿梯司也说,滥杀是由人性来决定的,你邵子是心善的人绝不会去胡乱杀人,刀握在你手里强过握在恶毒之人手里。阿梯司又说小队长也是好善之人,既然他认为孙武是兵圣,那孙武所着之书也一定不是邪恶之书,看的。他还替邵子谢小队长赠书,说这好书一般是不轻易给不相干的,小队长慷慨愿赠就是将宝贝给了。阿梯司说过就是一鞠,又拉上邵子又来鞠,小队长哪能受八十的阿梯司的磕拜,嘴里嚷着“折寿,折寿”阻止住阿梯司的再鞠,说准备送邵子的兵法十三篇其实是他少年时习兵法时誊抄的,他有三个哥哥,除了三哥不习兵法,大哥、二哥也习,他们年少时也誊抄,因此,在他家里兵法十三篇是有多份的,不算稀世宝贝。 他们还在交谈时,蒙臣相来了,看到邵子一副惶恐的表情,想他对做县尉不安着,他安慰邵子不用过于担心,在他之上有县令掌管全县政务,他嘛管理全县军事,还有县丞,县丞是县令的助手,负责司法裁判,有许多同僚他们之间互相协作。蒙臣相对邵子介绍过县的机构组织了,又对曲贝说,他们个个部落就是大秦象郡县下的乡,他这个头人就是三老,负责教化自己部落的族人,具体该如何做就由他们自己来设定,还是如以前那样的搞法也行。这些在地图划分好县以后,他会正式宣布的。 这当口前一部落的头人和老祭师也往小队长屋里钻入,看到一屋的人都是老熟人,打个哈哈说又聚一块啦。头人冲着蒙臣相作个揖手竟谈起五尺道,说他左想右想下觉得修道路有助于开化部落,有路可走就可去远地方,就可开眼界,就可学到许多先进的文化,因此他愿意出人来修路,只是希望是在农闲时干活,毕竟人是要吃的,这是最根本的需要。看来他们来就是想找小队长说这事,他们认为蒙臣相位高权重事多不便打扰,想要小队长帮他们转告一声。
第475页 蒙臣相感谢他们,要他们跟其他部落多谈谈,人心齐力量大,五尺道就能指日可待。时间就是飞快,这一下子就到午时,那开饭召唤的钟声就响了。一屋子的来客小队长请着他们,话还没说够,叨叨着慢腾腾起身,这吃饭又跟昨不一样分了地,官家的有官家的吃饭的地方,部落的头头脑脑们有他们聚餐的地方,测绘队的也有他们入坐的屋,那负责引路的正忙着指引,部落的不讲究斯文,他们走得快,一个到了边就会大唿小叫召唤其他人快快来,他们是最快坐定的,那指引的一瞧少了两部落的就得找。官家的就有贵卑之分,蒙臣相为大当然得先请蒙臣相,蒙臣相去了小队长那,那指引的直奔了小队长屋来由请,吃餐饭就搞出这么多的明堂花样。 小队长落在蒙臣相身后,得配合别人的等级划分嘛。他看着曲贝和前一部落的头人给引去,老祭师和阿梯司倒象是给遗忘了,没见他们给召唤着一起去,这又是怎样安排呢?他担心他们没处吃饭要邵子喊上他们一同跟测绘队坐一处,大家都熟识互相有个照应。 在饭桌上郡守挨了蒙臣相一顿训,他这个地方之主的搞法就是起隔亥矛盾吗!郡守的大圆脸上那本是飞扬的眉毛耷拉下来,不过,很快又飞扬起来,他给蒙臣相斟上酒报告象郡地图有了。哦,象郡地图这么快就有了?蒙臣相不太敢相信,他在惊讶中问。是有了!郡守兴奋肯定着,恭恭敬敬捧了象郡地图,他和郡尉在席间拉展开让蒙臣相过目,地图上清清楚楚标绘有河流,大大小小的山脉,各个部落的座落。小队长看下地图,眼睛看向领队,领队小声告诉他,丰法兽们早就在标绘合图了,并不是昨才开始的。是呀,地图有比例尺,测绘出的地方图陆续都向郡府集中,测绘是依顺标绘而去,在等待最后的两幅地图时,只需留下足够的比例范围,那些已经有的就可全标绘在地图上,最后的两幅测绘点标绘上去一天足矣。 蒙臣相看得欢喜,唯恐一失手地图给沾污上汤水,要郡守和郡尉快快收起将地图收好。有地图就好划县范围了,蒙臣相催着郡守快吃。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那嗒叭嚼声,唿噜喝汤声可谓斯文扫地。席间只剩小队长和领队了,他们都忙公务去了。领队给小队长斟上酒,他们喝在一起,慢嚼慢咽聊测绘途中记忆深刻的事,嘘寒问暖关心起对方所遇到的险。队长问领队还怕不怕这里的水,领队关心小队长的伤遇到下雨天阴天的会痛吗?酒干完,菜吃光,打着饱嗝相邀着离席,手搀着手时,发现做朋友比做对头舒心快乐。 第七十九章 从范围及人口密度来为设定的八个县划分出管辖范围,蒙臣相在集体晚宴前,向部落头头脑脑宣布象郡的县成立了。他又点出哪些部落归属哪个县的管辖,任命的都是谁,他一一喊着他们上来向部落头脑们介绍,要大家精诚合作将生活过得幸福。 邵子这回正式成为了官家人,正如小队长所说的管辖范围有曲贝部族和老祭师的部族,听到邵子做县尉将要保护的是他们,老祭师高兴地合不拢嘴,他一个劲地拍巴掌又时不时吆喝出欢快的哟呵声,把个场面搞得不成体统,蒙臣相不得不说请那位七十的老人家离开片刻。 老祭师不想离开他要盯看站上头的邵子,还是阿梯司将他挽开的。老祭师得知阿梯司早就知道这大好事,埋怨起阿梯司为啥也不早告诉他一声,让他能早早跟邵子高兴上,就不会有刚才的失态,让他的老脸丢人现眼。他们离开这一阵那边也宣布介绍完了,丰盛的晚宴正式开始。 八个县令,八个县丞,八个县尉陪坐在他们将要管辖服务的部落头头脑脑们身边,他们将要开始他们正式任职的第一项任务,做通修五尺道的思想工作。邵子这边是最轻松的,曲贝和前一部落的头人早就表示过支持。他们两个已想通的部族掺和着去做那没想通的,五张嘴对一张嘴,就是在笨的嘴巴也会成功,没一会那部落头人“缴械投降”表示农闲时派人上工。随着应口他那碗里堆满了山珍海味,县令给他夹上一筷子好吃的,县丞跟上一筷子,邵子也来上一筷子,曲贝精挑细选上一筷子,前一部落的头人大大咧咧夹上一筷子,望着堆成山的美食,这个部落头人哭笑不得。 晚宴结束报告绩效,蒙臣相失望极了,独独邵子这县成功,他苦恼问题没有解决,在屋里踱来踱去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嘆嘆气站住下脚,忽然想到五尺道从哪修起到哪为止,怎样修他并没有具体的方案,空空的一个方案怎样去号令,闹了半天这责任竟出在他身上。他还想起他曾经见过兽面人塑造的华山及周边地形模型,那个一目了然绝美的地形模件还被同僚们津津乐道了许久,有许多人还幻想着能将这样的模件摆入家里观赏。想到这蒙臣相亢奋起来,他拔腿就去找兽面人,没想过先通过领队和小队长。他直接来访还吓了两位法兽一跳,听完他的诉说也没敢回音,如同哑巴嗯嗯呀呀示意他们已经在做了。他们已在做了,蒙臣相很是吃惊,他不知道测绘队已经收到始皇陛下的命令,始皇要测绘队绘出象郡地图了就着手五尺道的绝佳修建路线及设计方案。 既然在做了就等等吧,蒙臣相出来就和小队长碰个照面,虽然他身为臣相但也不能擅自跟神秘的兽面人直接接触,他必须得到允许。好险,没其他人看到,要不然他会被奏上一本。小队长本来是来看还需多久就可班师回咸阳,他好要传令兵将他们将回的消息传回大本营,好让那里苦苦等待忧虑的亲人放下心来。
第476页 丰法兽们做了个超大的模型,可占掉郡府公堂的三分之二。模型就在他们住的屋子后面,他们在后面搭建了个棚子,他们想以后还可以做其它用处,搭建的还挺牢靠。那密密的如同栅栏的小圆木,会让人误以为是牢房。蒙臣相瞅着还未完工的模件,倒担心它该如何出这个棚子,很显然比门还宽,不管将模件横着还是竖着,就是侧着也别想出。打量门两边的圆木脚落入地下铺垫的石窠里,搬动不得半寸。 “这齣得吗?”蒙臣相指了模件,小队长发个嘿嘿笑将模件靠边的一抽动,脱开出一块来大约有四尺宽,原来这模件可拼拆。四尺宽可扛在肩上方便进出。录兽们这样做也出于分工塑件,可加快速度。模件板划分有格网,地图也是由格网来定位,它们是相通的,区别在于一个表现平面,一个表现立体。丰法兽过来说后天就可拿出最佳修建路线及设计方案,他还信心满满打保证,不乐意的那些部落头头脑脑们全都会有所改变。后天,令人期待。 后天。时辰还早还没到开中饭的时间就有请啦,部落头头脑脑们心里冒着奇怪跟着走,走着,走着,琢磨出又是为修五尺道的事,他们小声交谈起来,很快一致口径:不答应出工。随着一声“到了”他们发现面前半人高的檯面上摆着彩色塑件,这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们四散开去围上这彩色塑件,绿色的山,银色的河流,褐色、红色的土地,噢,美呀!他们看着看着瞧出明堂来,笑逐颜开指了里面的某个点嚷起“这是我的地,我的部落,没错,就在这,就在这山腰。”粗野的还最后笑眯眯骂上一句那远方来的都是人精,竟将他的地盘缩成一掌就可扫过去的巴掌地。他们嘻嘻哈哈看够了,想起来这就没见一人等在边,那些为官的不管是大官还是小官的,还是那兽面人,就没见到一个。他们咦着好奇下四下看,性子急的高声叫喊起来:“你们这是啥意思啊?” 头头脑脑们沉不住气了,要发怒了,象郡的大大小小官出场了,当然首先得安慰安慰等燥了的头人们,等到他们愠色的脸缓和下来。现场气氛平和下来,就听高调的“有请!”那架势好似始皇陛下亲临来了,引得部落头头脑脑们一阵慌乱,极快他们发现来的是兽面人,他们又恼羞成怒起来,丰法兽、喜法兽、丰法兽的两儿子,跟他们有礼貌点头鞠礼,还有气得偏过头去不看,鼻子发个冷哼哼。 人到齐了,蒙臣相刚开口个“现就来谈谈五尺道……”话还没完全铺开,这些头头脑脑们反应过敏齐声嚷:“不愿意!不派人!”竟敢打断臣相的话,郡尉喝斥他们不成体统。本来打断别人说话就是不礼貌,头头脑脑们还不服气,将手拢在袖子里昴起头,鼻孔快翘到天上去了。蒙臣相看他们觉得有趣,就跟那小孩子发脾气一样嘛,他不恼反制止住郡尉的再一次喝斥,他还温和和的笑。蒙臣相还笑,倒把这些头头脑脑们想得迷煳低下头来。 蒙臣相走到一部落头人那问着他:“下雨天,雨季时,你们是如何出行的能否说一说呢?” 这部落头人头一梗硬沖沖地回:“讨厌雨,河水泛滥无法出行!” “这么说你最讨厌水了,那你们为何不搬到干旱无水的地方过活?” “这……无水咋活,我是说下雨,你少变我意思!” “天下都不下雨有水吗?” “我是说别老是下不停,出不了寨给困。” “那你能让老天停雨吗?能在需要水时让老天就给你水吗?” 这部落人给问的白眼翻翻嘀咕:“我又不是神人。” 蒙臣相抓着他这声嘀咕提高了嗓门:“对,你控制不了,你就该顺着老天,顺其自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来设法改变,去解决困境。为什么修渠、修塘、修各种水利,就是引水能到所需用的地方,就是留住老天的馈赠。无路就修路,通不了就想法子通行!——来,你们来说!”蒙臣相招了四位兽面人。丰法兽大儿反应快,随着蒙臣相的手落应声走到彩色塑件旁,讲起象郡的修建的五尺道来。他首先指了一处,说明这是蜀郡、巴山郡和象郡的交界处,他说蜀郡、巴山郡都已经修有五尺道通到象郡,他们就依此为起点纵贯整个象郡,将已经有的路连贯成一个可以四通八达的道路网系,他一一指着去,告诉是修路的路线,遇到有河流阻断的就说可以铺设软索桥来通行。软萦桥听都没听过,这引了头头脑脑们聚来询问什么是软索桥。喜法兽来解释的软索桥,说是几条大绳牵过河的两岸,再铺于上木板做桥面就可走人。 讲的过于简单,头头脑脑们想像的也就简单,他们就想着木板搭在绳上,给大风一吹全掉入底下那湍急的河水里沖没了。他们全是摇头嘴里发出讥讽的唿啸声。讲多费口舌,给他们看模型,喜法兽将架有软索桥的两山一水的小模件捧了来让他们实观。头头脑脑们都上前来看看,用手翻转下那“软索桥”,原来没那么简单,发个嘿嘿笑点点头站开。不过这做模件容易,真到真正的两山之间,那么宽的距离,底下又是湍急的河水能从这头拉到那头吗?再说,软索桥一定是极沉的拉得动吗? 第一问题用船呗!丰法兽轻松答,他说往往在农闲时也是枯水期,天降雨少了,河水水位下降,咆哮的河水也会平缓许多,船来来往往要比雨季来往安全些,这时就可着手软索桥的铺建,在说选桥址时也会考虑地段地势的,不会选在天险,河水最险急的地段。第二问,绳索是一根根来的,不是一整体挂上两边,铺设木板可以放在最后去完成。
第477页 “哦哦哦”部落头头脑脑听过全是应得欢,看来他们来兴趣了。丰法兽的小儿加把火,他说他们在测绘途中经常走你们所踏出的路,那个险危真够受的,有时晨露都能让路打滑,不拄上棍,不小心走,会从路上滚落下山涧,那就是丢命,下雨天那就是别想走,不想活了走那路死得快,不用选择其它死法了。他说的引了部落头头脑脑发笑,不过全是点头认可。修路就会象个路,不是你们那山野泥泞小路,连走个马都难。五尺道会铺上石,就是下雨牵上马,马背上两边驮物也可轻松通过的路。即使是修在峭壁边,也不会让腿肚子打抖,心跳加快一步三冒汗。有了四通八达的路,你们可以交换各自的特色物产,互相之间就有了交流,互相之间就有了感情,你们可以唱在一起,跳在一起多融合呀。这不错,一幅合合美美的民族大团结的画面幻现在头头脑脑们面前,他们都喜欢唱喜欢跳,噢,跳起来……还没完丰法兽的小儿笑嘻嘻把手一挥举,高声叫道:“你们还可以到咸阳去,去观咸阳的繁华,你们还可以带上你们的货物!”这号召的部落头头脑脑们全是兴奋地跺足欢唿。 好了,事儿解决了,这些头头脑脑们全点头要求修路,还问起什么时候开工。修路派工当然是该遵守就近原则,丰法兽和喜法兽可忙了,他们得将八个县的路修在哪,在地形模件上点示出来,告诉他们你这个部落从这开始,你那个部落从这啊,他那个部落就从这来,你们所修的路会合在一起就是一条路修通了。彩塑地形模件旁,这一拨人退下,那一拨人上来热闹非凡。郡守看着眼前这一景成了笑面佛,他那心里将彩塑地形模件当大宝贝,想着等会搬到他那府里,放在他的办公几案前,他要天天看。现在他的办公、居住都有了改善,就在他郡府后围了个大围子,围子里建了一间大屋子,他在也不用又是办公又是居住在那郡府里。兽面人真是好,将大屋子中间隔垒了漂亮的石头,就成了两间房一间厅,他有家了,再过三天他就可见到媳妇儿和孩子,可以其乐融融,可以吃到媳妇儿做的拿手好菜,不用在烦劳厨子费神费力了。 部落头头脑脑们全领了命,他们琢磨着这就回部落,蒙臣相留着他们再多呆几天,还不知后头有不有该补充的。得到挽留部落头头脑脑们又全笑眯了眼,呆这有吃有喝,还有得耍,反正干农活还早,才开春,还没惊蛰,那些虫虫还睡着哩。 监工和指导五尺道工程,喜法兽向蒙臣相建议由曲贝部族的高人来,他们那迷宫、冰宫殿、软索廊道设计巧妙,建造方法水平高,做工坚固牢靠,他们部族里有不亚于他们水平的匠师。啊,迷宫机关重重,冰宫殿肃穆华美,工程之大难以去想,蒙臣相想着不禁又是拍掌赞嘆,回过神来夸喜法兽这提议在好不过,他亲自去找曲贝去跟他谈。 蒙臣相亲来又这么赞赏他们的能工巧匠,阿梯司一高兴,说起他们原来的故土有一条通向海岛的软索桥,可长了,从故土到海岛得走上一刻钟,摇摇晃晃的,孩子们最喜欢跑那玩了,海风大时就象在盪高(盪鞦韆),但是却从未有人摔掉到海水里,如不是怕露手艺给追查到遭杀,他们一定在部落附近的河面上铺建一条通向对岸对面山。阿梯司的口快令曲贝无法推脱,他只得满口应承下来。蒙臣相离开前说他们会有薪俸和粮食领,不会亏待他们的。 该回咸阳了,没有可藉口的事再赖在象郡,小队长和领队向郡守言明明一早就走。郡守也认同他们该走了,他吩咐厨子晚上饭菜备丰盛,为测绘队宴行。多伤感的消息,才见面的朋友又要分开,曲贝急急跑去见小队长,小队长在装点行装。也没什么东西可装的,搬动火山石,小队长要曲贝代他说谢谢,说他刚来到象郡那一会还想买上一块回去。火山石装入行囊,小队长瞧着进这就没动没开口,只是哀哀表情看着他的曲贝,他不愿他还是悲悲哀哀,似全世界的苦难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似的不快乐,他希望他能回到他的从前,开朗喜欢笑喜欢闹,他该结识更多善良的朋友,能将他那封闭的心打开。 没东西可收拾了,小队长拉上曲贝陪他四处走走,他带着他骑马,带着他奔向刚来时结识的大叔家,他的来到大叔又意外又惊喜,这小伙子说话算话,他说过他还会来真来了。小队长感谢大叔送上一双软木制做的木鞋子。这时曲贝才注意到小队长的马背上驮有一个小口袋子,他就是从那掏出的礼物。鞋子做的真精緻,大叔第一眼看在眼里就是满心欢喜,小队长一说“不知合脚吗?”他迫不及待就试穿,穿的进还正合适,再走动走动不挤脚。大叔乐的嘴谢不停。小队长大大咧咧也有心细的时候,他那时到大叔家坐,脱鞋子时发现大叔脚跟他脚一般大,他当时还纳闷大叔个头比他矮一头,脚为何跟他一般大。喜法兽给他做了两双,以备穿坏了又有的穿,他爱护有加一双都没穿坏,另一双一直放着,就想着送给大叔以表感谢。 收了小队长的礼物,大叔一直笑容满面,他热情留小队长和曲贝到他家坐,晚上了一起吃晚饭,小队长却要走了,他想到那商队落脚点去看看那家主人,都是老熟人大叔又取上他的果酒陪同小队长一起去走一趟,在路上小队长告诉大叔他是谁,没曾想大叔已经知道他是谁,他带队出发时,他看到他啦,一打听就知道了他是谁。
第478页 小队长送那屋主人的礼物是一对萤光杯子,他们都嚷嚷是夜光杯,大叔眼馋下立马跟屋主人讨价还价,说送他一只来喝果酒,他等会送一大桶果酒来做交换礼。小队长告诉他们不就是萤光石,这两老哥还笑哈哈说成交,真服了他们。喝酒,他们俩立马各人享用一只杯子,还笑嘻嘻嚷这杯子装了这果酒味道更美上一层。他们的开朗有趣引了曲贝绽开笑容。 杯盏之间果酒没了,大叔拉上小队长奔得急,他要小队长帮他一同拿酒来,他还没尽性他还要喝下一桶,他还要兑现他的交换承诺一大桶果酒。大叔脚跨着门坎回头嚷嚷,要屋主从准备上好的烤肉继续。小队长随同大叔去取酒了,曲贝给屋主人邀着帮他做烤肉。 快乐的歌声,屋主人取出他珍藏的上好腌制肉块,切割出一块来向曲贝卖弄他的绝技,抛飞到火炭上放着的火山石,他快乐地问曲贝他的绝技棒吗?又立马催着曲贝快翻烤另一面。曲贝惊嘆他切割的活计是绝技,肉片薄的犹如蝉翼,他夸赞他的刀功了得,夸赞下就见一片片肉片飞来,曲贝手脚一通忙乱,才将那些肉片全烤制妥当。他们这边刚摆入碟,那边的取酒奔来了,在门外炸乎乎快出来帮忙。曲贝跑出去就见小队长骑在大马上怀抱着一大桶酒,嘴里正安抚他的大马儿一会就不会重压它了。曲贝和屋主人托下大桶酒,足足有三十斤的酒,屋主人笑眯了眼。大叔怀抱着的五斤样子,他轻松翻下马来。醇香的果酒配上烤肉卷,那肉汁中有果甜,果香中有肉香,好搭配美妙极了。曲贝就着一碗果酒吃下五个烤肉卷,打个嗝上来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 肚子装满了装不下了,小队长喊着撑饱了就要走。大叔拦着说要送他果酒,吃了喝了还拿,这太不象话,小队长自然是不肯受,大叔慷慨就是非要给,他们俩拉拉扯扯的,屋主人在他们背后嚷“就给我!”曲贝看着他们哈哈乐的脸,直肠子的人就是好交心,不虚伪,曲贝想着他们的商队也可以在这落脚,这放心靠得住。告别大叔、屋主人,曲贝这一刻明白这是小队长让他敞开心,告诉他这世上可交心的人还是占多的。 肚子饱的,送行晚宴吃在嘴里就没多少滋味,吃菜喝酒就是表示表示,点点吃,点点喝。蒙臣相观在眼里还误以为小队长不乐意离开,他建议小队长要不在留几天再走,干脆同他一起在走,他等几个县走上正轨,运转得正常,他也就回咸阳復命了。 那能在呆这呢,等回到咸阳,算算出来的日子大半年就过去了,太长了,思念太长了,回去,了却长长的思念忧虑,小队长谢了蒙臣相的好意。邵子喝醉了,敬他酒的人太多,两支测绘队的法兽,部落头头脑脑,就连郡尉也来向他道贺,这主题不对,不应该敬他的,应该是要走的测绘队,要走的领队和小队长,可是他们就是要找上他,好不容易没人来找他喝酒了,他摇摇晃晃来到小队长面前。他还分得出谁是谁,他首先称唿一声蒙臣相併向他鞠礼,然后给小队长斟上一杯酒,敬他酒,他的酒劲上来了,说话没那刚才清晰,卷着舌头含混不清,他说着说着越来越含混,没法子听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蒙臣相扳正摇摇倒倒的邵子,哎哎哎唤着他,提醒他说话不清听不明。邵子酒醉心明,他一挣努力要说清楚,尽量将话说慢,一字一字的,蒙臣相和小队长带着猜听出邵子是在问可否结为兄弟,说他出身低微,但他还是想和小队长成兄弟。小队长问上他一遍就是此意。 好兄弟!小队长扶上邵子又喊上曲贝,他们金兰结义结为三兄弟,邵子年纪最轻是老三,曲贝小月份为二,听着他们喊他大哥,小队长感觉不错,做大哥不赖。他问着他们俩如他又来这了怎样?这两弟弟争着吵着说着要请哥吃饭喝酒,四处逛玩,去看最美的风景。邵子还说他做的一手得几年时间才能做成的美味,等做好了,他捎信请哥来吃。 好弟弟,小队长嚷嚷下乐着去抓邵子痒痒,醉了的邵子那是小队长的对手,他笑倒在地喊着老二曲贝来帮忙。曲贝帮着帮着,回到他那爱笑爱闹的以前,他们仨如同小孩子闹在一起。他们奔跑追逐,哈哈大笑着从蒙臣相眼皮子前跑过,从郡尉脚边滚过,从郡守的身边擦去,郡守旋了旋身子站定,看着他们远去没在黑暗里傻眼了,这成何体统呀!还好宴席散了,客人们那些头头脑脑们都已经离去,要不然这官家的威严就扫地了。小队长他们仨玩闹到半夜,累了,困了,疲了才想到要歇息了。邵子、曲贝送小队长回屋,他们仨勾肩搭背共同踹开门,结果他们仨叠睡在一起。 天大亮,测绘队都在吃早饭了,还未见小队长现身,领队去喊小队长门一推开,地上曲贝、邵子的脑袋枕在小队长肚皮上、大腿上还在那唿唿大睡。这初春的天,地还寒着,他们仨就是累军医,给他们拔火罐灌药汤。这兄弟认得乐极生悲,就没见过有他们这样认兄弟的,疯的午夜睡躺在寒冷的地上。 部落头头脑脑们来相送了,郡守、蒙臣相也来了,他们等在道路两旁,准备夹道相送。小队长来不及吃早饭了,队伍还是照原计划离去,否则就成了耍弄。曲贝交给了阿梯司照看,邵子有老爹看着了,小队长同他们告别,睁着大眼泡的眼睛走在队伍前头,他尽量将头盔压下遮住眼皮子,尽量将那腰板挺得直直的,尽量以威风凛凛的气势显现在众人面前。他向两边的人们作揖感谢他们的热情相送,感谢,感谢啊!有眼尖的发现他红着的眼睛,悄声嘀咕这小队长哭过了,他一定是捨不得离开这里,对这里有感情了,哎呀,原来咱们这是好地方,令外人留恋呀!
第479页 归去,归去。喜法兽思着他的真知和肚里的孩子怎样了,他归心似箭,他在船头眺望,他们现在就在汉江之上,上了岸坐马车不在换乘,将直接驶向营地。他盼望看到岸头,他在看他在望,身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这引了他收回目光收回思绪。是风来他为什么哭了呢?是太过于思念姐姐而哭泣吗?喜法兽安慰他就快见着了,风来摇头说石子不在营地里,不知人在哪,这事该如何同丰法兽讲呢?丰法兽给石子带了礼物。 是呀,石子,福娃娃,丰法兽虽只见了那一个月,可就非常喜欢石子了,说喜欢石子的笑,石子的活泼聪慧,如他得知石子的事会怎样呢?在他得知他们一直瞒着他又会怎样呢?喜法兽直觉得这水面上刮来的风阴冷,他打着寒战搂住身子蹲下身避着风,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想着找小队长问一问石子到底是去了哪,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小队长在另一艘船上,在他们前面。风来也蹲下身和喜法兽并排,他说干脆还是不说的好,能让丰法兽高兴几天是几天,他身子骨还弱着。是呀,到了营地再说吧。 船舱里丰法兽在叫喜法兽,他要喜法兽评价他给石子的礼物怎样,他很快乐脸上带着笑叫着喜弟伸出头来,冷风吹的他眯起了眼。喜法兽反应着应着他,忙不迭起身跑去,将他又推带回那温暖的船舱里。风来听着喜法兽强装欢乐笑语,跑到船尾去流他的伤心难过的眼泪。 过潼关了,丰法兽兴奋下坐到了车厢外,这里的春雪还未化去,树枝也没吐出新芽,一切还似在冬季。丰法兽瘪了嘴,说还是南方好,看象郡都有山野花开放了,他也不知为何想到石子,跟那赶车的说他们有个象花一样好看的男孩儿,不过他这下长大了,也不知还会不会象花儿一样好看。将男孩子比作花,赶车的吃吃发笑,批评他不应该这样说,小姑娘象花才不会惹人笑话。丰法兽不认可跟他争,说他没见过他的真面,如见着了真面就会知道他说的没错。赶车的问是谁,丰法兽说是石子呀。这下出问题了,赶车的没多想顺口就回了他石子不在有两三年了。天塌了般,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听着那一声紧似一声的惊问,赶车的明白过来丰法兽根本不知道其事,他们就没告诉过他,这下难办了,赶车的那敢在言语赶着他的车。 丰法兽半晌没得到赶车的回话,他嚎喊起喜法兽来。喜法兽在前面车里听着他的嚎,顿感不妙,急探出头询问出了什么事,他被丰法兽一连串的质问石子在哪?真不知道丰法兽是怎样得知的,喜法兽一阵慌乱缩回头去,他的缩头引了丰法兽的怒气,又是嚎喊着他快出来。 丰法兽的嚎喊引了领队到边来询问着什么事喊成这样。赶车的忍不了了,说石子给遣到边关有两三年了。啊,那个精灵灵的孩子!连领队都是大吃一惊,领队也不知吗?赶车的奇怪下看一眼领队,为了丰法兽的身体,他们这一队谁都没告诉。领队追问石子犯了什么会遭遣呢?据说石子偷了始皇陛下的金堡,据说,石子偷看了不该看的奏章,到底是哪种恐怕只有小队长和大统领知道,石子给带走那日,他们在场,还是他们带走石子的。 偷金堡这怎么可能,有地方销赃吗?看不该看的奏章,石子半大的孩子能接触的到吗?领队两个问题才冒出,丰法兽“蹭”跳下车去,想拦,可他在这边,丰法兽在那边他拦不了,他只能打马顺着这边跑想叫住丰法兽。喜法兽瞅见丰法兽跑过去,急得他也跳下缓缓走的马车追上去。丰法兽摔了一个跟头,跌入路边雪堆里,爬起来拍拍都没一下继续着往前沖,他边跑边嚎喊起小队长来。 有兵将这一情况火速报告给打前的小队长,姥姥的在路上发浑,小队长骂骂咧咧回头,他骂,他骂,他看到丰法兽跌跌撞撞的身影,他打下大马吼骂着过去,鞭子点着丰法兽兽面中的大眼怒不可遏:“石子就给遣到边关了怎么着!”鞭子一举,“——给我滚回马车去!”丰法兽发着倔强脾气:“陷害!陷害!”他就是不走,小队长给激怒跃下马来,连踢带推的推搡丰法兽,喜法兽紧跑几步来抵挡,给踢的火辣辣得痛,从未见小队长发这么大的火,喜法兽心里隐隐感到石子情况不妙,可他不敢表露出来。 丰法兽的两儿子也赶来了,他们瞅见他们的父亲被踢,恼怒下推搡起小队长来,他们闯祸了,他们身上各挨了一鞭子打,好在身上穿得厚,只是感觉到一抽,可鞭打还在继续,小队长又抽了他们同一地方,这下觉到痛了,才呲牙,同一地方挨了第三抽火烧火燎得痛。一阵寂静,雷吼:“全给我滚回马车去!”喜法兽扯下同丰法兽一样倔强的两儿子,又搂住丰法兽带着赶快回走,他瞧到马车旁站下的伙伴,要他们也赶快上车去。喜法兽这队纷纷带着才知情的丰法兽那队人员上车,他们都坐回马车里了,还听见小队长一路的骂骂咧咧,听着他从队头骂到队尾,又从队尾骂回队头。车上丰法兽流着泪哀哀问喜法兽拓磊怎样了?能好吗,唯一的弟弟呀!这一声嘆息压的大家心好疼,靠上车壁眼睛望向车顶。车厢顶天窗显现的那一方天变幻着,还从那飘落下几朵雪花…… 第八十章 “回来啦!回来啦!”传令兵嚷着在寿陵工地上四处奔跑,他在寻找统领要报告喜讯,他看到统领了,统领也看到他,看到传令兵统领心里一阵激动,“大统领,他们全安然归来!安然归来!”总监在旁听着莫明其妙,谁归来会喜成这样?他没想起去测绘的队伍来。
第480页 隔着千山万水,歷经千辛万苦,统领眼眶湿润鼻子酸涩,他故作平淡对传令兵“嘘”声,要他别在这嚷嚷,拉上总监继续在工地上的转悠视察。这是怎么了难道大统领不兴奋小队长的归来吗?传令兵尾随在后他还想着要不要再说上一遍。 总监跟统领作揖离去,他们视察完了。看着总监走远,统领一把揪了传令兵询问小队长归来有多久了。没多久,是一见到他们就立马来报了。好,好,统领松下抓传令兵的手嘻笑开来,他要传令兵传话下去,不准告诉灵兽们测绘队归来,不过可提前半个时辰收工回营地。 推走传令兵,打个悠长的唿哨,马蹄阵阵,灵性的大马听到召唤欢快奔来,到了统领跟前撒下欢,统领抓着缰绳想着这灵性的傢伙,好似也知道他的四弟回了。真是灵性的马呀,统领一坐上它的背,它立马撒腿就跑,风驰电掣,那后头刚跑到的亲兵是追都追不上,那喊声越来越远,听不到他们唿唤的“等等”了。 风好利,统领得眯缝起眼才不会被它所伤,大马跑的真是快,就似一口气跑回营地还马不停蹄直奔住屋那,一个“咴咴”嘶叫剎在就离那么一丈远的地方,它的勐式还吓得那站屋门口的两兵抱头鼠窜,唯恐撞上他们的身上,发现是被大马耍了骂上一句:“这牲畜成精了啊!” 拍拍大马感谢它的知心,统领钻入小队长住屋,屋里一切如旧,床榻上整叠整齐。小四不在屋里休息,难道是在哪吹牛说大话吗?统领摸着脑壳出来,还剩一兵,另一兵牵马到马厩,这在的一兵挤眉弄眼示意着点向他的住屋,“难道小四在我屋里?”统领发个问,这兵立正报告:“小队长嫌他屋冷的象冰窖,因此钻了您的屋里头了。”这兵报告完,立马推门,“——请!” 屏风后绰约的人影是老三守言,他坐在他的床榻上,那就是了小四躺在床榻上睡大觉,老三在照看。统领还没过屏风,老三守言就站他面前还眼泪汪汪的,他说:“大哥,咱们差点就见不到四弟了!”这话够骇人,统领一惊问:“怎么回事?是小四说的吗?” “小四回来去洗澡,我要陪着他给他搓搓背,他不准我躲着样,我看着他觉得有问题,他的手老是捂着腰,我要看他那边腰,他摔开我一熘烟跑的快,我追去,推不开门,四弟在里面撑着门。他睡着我我看他那腰,好长的伤疤还没长老。” 老三性子象个姑娘,一点小事也能让他眼泪涟涟,不就是一条伤疤嘛,他那柔软的心就放大到见不着弟弟了,“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小四是武将,受点伤正常,我身上还有疤哩。”统领没想到他的态度会刺激老三,老三呜呜哭出声,还高叫出一声:“大哥心好硬!”至于成这样,还骂我心硬!统领坐到床榻边翻看小队长,扒开四弟腰间的衣服,这一看到,连他都要抽口气,伤疤长得快到肚皮眼了,从结疤情况也能得知伤口之深,可以立马想像出那是血流如注,止不住血就会失去性命。老三是医行家因此他才会说差点见不着了。小四呀,你怎么不在快报上报告一声呀!统领抚摸着那伤疤心在绞,把他心痛得想到再去查看下其它地方是否还有伤,这一翻又发现手臂上的伤疤,守言也看到了,哭鼻子哭眼的哝:“看你怎么向爹交待?” 统领看下给他翻动的四弟,还在那睡得香甜,心痛痛下流下眼泪来,嘴里念叨着:“老天,我要小四,我要小四,我早就不嫌弃他这个弟弟了。” “大哥,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不想要四弟的?”守言大吃一惊,他一向敬重的大哥,好大哥,心里面竟会……他不敢想下去,他要答案,他摇晃着大哥。 “老三,是我还小的时候,我有你和老二两个弟弟,我就想要个妹妹,娘还没生我就盼着是妹妹,就想着有个尾巴老是跟在我这个哥哥身后,娇娇喊我哥,多来劲,我盼啊盼,结果娘又生了个弟弟,我好失望,我好怄气,不要,不要的嚷,你那时才一岁八个月,拍着小手嚷抱弟弟,我还冲你吐舌头骂你坏弟弟,你们都去看弟弟,就我堵气不看,我就一个劲嚷不要,不要,我那时也还是个孩子,幼稚地想就是这个弟弟夺走了我要的妹妹,我恨死了小四,其实就是几个月我就转变过来,那天我听到小四老是哭,可烦啦,娘不在屋里,没谁在屋里,我就想着进去打他,小四躺在床上哭得鼻涕眼泪的,可我一靠到他面前,他就不哭了还冲我笑,笑得好可爱,我给他擦鼻涕,他就更乐了,蹬腿啊啊啊欢叫,从那以后我就不讨厌他了,他长大就跟我所愿的,他象个尾巴跟在我身后,喊我哥,甜甜的,我就好喜欢小四,还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四弟。” 守言松口气,这是小时候不懂事时的嫌弃,刚才他那脑袋里冒出大哥是嫌弃小四才让他去的象郡,他还想大哥好阴险好恐怖。他向大哥检讨他刚才的不信任,他刚才的乱想。统领不怪三弟,心痛下就会心乱,他知道老三和小四感情很好,他们年纪挨得近,是玩伴,每当他和二弟给看住学习,给先生看得不敢造次时,小四就是老三带着玩的。 守言摸摸睡梦中的小队长说:“四弟好聪明的,我还记得爹叫来的武师好严厉,经常把你和二哥整地流眼泪,那一次你们都累的倒在地上了,可武师还在喝斥你们快起身继续,我在一旁干着急却没办法,我瞧着你们流着泪咬着牙摇摇晃晃举那大石锁,好怕呀,好怕它一歪砸下,急得我团团转,可我也怕凶武师,四弟跑来了,我说‘弟弟,看哥哥们好可怜呀’,他偏下他的小脑袋瞅瞅,跑到武师那说要跟哥哥玩,武师抱了他说不能,他就问武师为什么,武师说练力气,有力气就什么事难不到,四弟摇头说不可能,武师举了四弟吓唬四弟说,他的力气可以一下子把四弟丢得远远的,四弟一点不怕,说他是小孩子,武师是大人当然容易做到,可他小孩子要他这个大人做的力气事他就做不来,武师就哈哈笑,四弟真是聪明,他拔了根羽毛要武师丢得远远的,武师一看到羽毛就认输了,武师败了,脸红,你们也被准许休息和四弟玩。”
第481页 “我和老二累得够呛,软在石锁上动弹不得,小四跑来,那时小四刚换牙,他的大门牙掉了说话脆脆中又漏着风,我看到他咧嘴笑,嘴那开个门洞样笑得不得了,本来我就没力气了,这一笑更没力,想搂小四都搂不起,手臂老往地上滑下,结果我这样子又把老二逗得笑坏了,老二动不了说爱弟弟。四弟用羽毛战败武师成了咱们家的美谈,爹后来知道了要责罚小四,说他是小滑头不尊师重道,是武师拦的,武师说小四的举动让他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过于严苛,应该松弛有张才能训练出有活力的武士,甚至说如不是小四,我们继续练下去会出事,会毁了我们一生。从那次以后,我们跟武师的关系处的也融洽了,武师调整了以前那种死板的训练方法,我们的本事也突飞勐进。” 回忆充满了温馨和乐趣,两兄弟全是带着笑看那床榻上睡得香的四弟,沉浸在美好的成长过去,他们还在笑还在忆,门给推开,哨兵蹑手蹑脚进来压低声音报告丰法兽要求见。丰法兽,统领一惊,他来一定是为石子。聪明的哨兵见丰法兽说话气咻咻的,便没将他领来,而是让他在岗哨那等着。 统领赶往岗哨,丰法兽在那等不得半分,就那么几分时他就暴怒,他抓了统领如同做人质,挟住统领的脖颈用的力道还把统领的脸憋红了。岗哨兵要他放了统领,他就象没听见一连串问着石子的事。岗哨兵没法子去喊守营老兽,老兽急急来才安抚下暴跳的丰法兽,事情不是统领能控制的,他也肯定石子是被冤,始皇陛下就是要这样做,他有什么法子,别为难统领啦,他因为咱们够为难啦。 丰法兽呜呜哭了两声放开统领,他蹲下在地上又哀嘆两声,站起身向统领鞠一礼,这下一声不响回营地去了,老兽也鞠个躬追上他去。看到他们进去,统领摸下他的脖子,这一会他感觉他喉咙堵得慌,他咳咳不出,吞又吞不下,岗哨兵给他拍拍背问着好些吗?他却答非所问说事情比他想像得好,一下子就解决了没事了。石子的去向是个悬案,就连守兵们心里也是疑问,岗哨兵也想弄个明白,他吞吞吐吐也来问石子是去了哪。问,问,问,去问陛下去!统领这一吼喉咙好啦,岗哨兵脸上挨了唾沫子,规矩了闭上嘴立在了岗哨那。 丰法兽回到营地在营地乱转,他看到真知挺个大肚子艰难独行,身边没有喜法兽陪着,出去大半年才回来也不陪陪真知真是的,丰法兽在心里埋怨着喜法兽去找他。记得喜法兽说过要尽快将天下地图绘出,好给始皇陛下看,那喜法兽一定是在合图,是在工作间里。 丰法兽跑到那里果然就在那看到喜法兽,他正在组织人员合图。这个工作呆子就知道做事,真知也不管不顾!丰法兽上前去抢下喜法兽手里的地图,要他去陪真知,喜法兽这愣头子,手一摇没事没事,真知还有一个多月才会生,他又拿起了地图,他可把丰法兽气着了,又是抢下推着他离去。丰哥,丰哥,为了兽头咱们该尽快把图拿出。喜法兽的喊声一下子引了丰法兽泪下,原来喜弟是为了这个,喜弟嘴不多,嘴不花,他不说好听的,他就实干。哥来做,哥来做,你去陪真知,难道你不信任哥吗?丰法兽哽咽下又请着喜法兽走,丰哥脾气上来谁也拿他没办法,他们俩在这僵着就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喜法兽只得离开。 所有的地图却得找出来,要按方位将地图分好,然后才能据此标绘出天下地图。他们将地图才分捡出,标绘天下地图的材质用哪种还没商讨出,做工的同伴们收工回来了,听到他们回来的喧譁,这事做不下去了,因为互相之间见面的心思是无法抗拒的。灵兽营里瞅成一团,互相抱在一起,激动下泪水涟涟。 守护营里,小队长睡够了醒了,瞧着守在边的大哥和三哥喊上一声,问着该回家吃团圆饭了吧?他一回来就要兵捎带信到家,晚上煮上一大堆好吃的,吃团圆饭犒劳他的凯旋归来。那就起身嘛,还赖在床榻上,统领笑吟吟将四弟拖抱起。 小队长可臭美了,凯甲头盔一样不落穿着在身,骑上马坐姿威正,他可是引了一群兵蛋子捂嘴窃笑,岗哨兵热乎乎又炸乎乎在他们身后追问他们今晚还回营吗?收了统领一个白眼,还笑得前仰后合的了。 老统领见了小儿子那个欣喜,他是越瞅越觉得小儿子这一回出远门回来就成了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了,只是在入坐时才想起小儿子着在身上的这凯甲衣也太笨重了吧,还有那头盔,又不是上战场,吃餐饭而已用得着这样。敲敲那锃亮的头盔嗔怪一声:“你也该摘下吧。”又笑得眉间嘴角边全是慈祥爱意。 “爹,儿这样还不是让您瞧着精神壮,想着四个儿子还有谁家的能比过。”小队长说个调皮话,乖巧给老爹夹上头一筷,又斟上酒请着爹喝,满嘴是甜言密语就是只字不提他的远行。老统领问上他一句吧,他埋头吃着答:“嗯,很好。”又问一句,还是埋头吃着回道:“那不错,是个好地方。”再问上一句,这下抬起头答的:“对了,我结拜了两弟,我是他们的大哥,二弟叫曲贝,三弟叫邵子。” 老统领是老了,可姜还是老的辣,他从小儿子飘忽躲闪的回答中得出小儿子这趟出行,是歷经了千辛万苦,生命的生死攸关考验,他不在问了,要儿子多吃些,做为爱孩子的父亲,在看孩子时难免会眼眶湿润,精神恍惚下忘了吃嚼。他们这边在吃团圆饭,那边灵兽营里也开始吃团圆饭,老兽把储存的干肉块全搬了出来炒出美妙的下饭菜,要远行归来的边吃边跟大伙讲下在象郡的歷程。
第482页 做为兽头拓磊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他要显得他很高兴,可他眉间淡淡的忧伤捂不去他对弟弟石子的伤悲。伪装情感,遮掩感情是很累的,丰法兽不忍兽头在这么煎熬,他走过去了说:“拓磊,你是石子的哥,你爱石子痛石子,你的心情不管是怎样,我们都是非常理解的,你无需强忍对我们笑,你就是对我们哭,对我们恼,对我们怒,我们也不会怪你,不过你不是唯一要石子想石子,我们也喜欢石子想念石子,想要他回来,你不会是一个人战斗,还有我们,我们就在你身旁。” 情真意切的话语引了拓磊落下泪来,他捂了脸啜泣了会,抬起还有泪的脸哽咽着说:“是你们在支撑我崩塌的心灵呀!”“兽头,咱们是互相支撑!”站后的喜法兽道上一句,站到拓磊面前,“天下地图始皇陛下是盼了许久的,到那天咱们什么都不要,咱们就要石子回。” 拓磊是沉重点头,始皇陛下的心思谁也弄不懂,天下地图能换回石子吗?能吗?煮饭老兽出来,看到他们傻站着,饭在寒冷下成了冰坨,唉声收起去热,要他们也别在这傻站,全都进到伙堂里去那暖和。老兽在锅里蒸热着饭,说着:“要我说呀,你们得利用好天下地图,你们不能光是献个地图上去,你们还得吹吹,把始皇陛下吹得心花怒放了,你们求啥他也就答应了。”还真是对,就是咋个吹法呢?怎样才能吹得让始皇陛下心花怒放呢?好一阵子沉默,角律说:“说好听的,‘瞧,陛下,您的疆土好辽阔呀’,始皇陛下一听准乐准得意。”一阵等待有人问他:“就这一句没啦?”角律才点个头那人,“就一句,热乎还没热乎上来有用吗?” “那你说还可能说啥呢?” 这人给问的挠了挠下巴,他有话了:“去走上一圈没个八九年还走不下来,就是不停地跑马也得四五年,纵观前,不管是看周还是看商,不能跟陛下比,比不得。”他说得停下,那围旁的不放过他,嚷着:“继续呀,继续呀!”他给催的,又一瞧那么多双眼睛守着他,只得硬个头皮又来,“不能比,不能比……我们测绘陛下您的江山,由衷赞嘆陛下英勇神武,威名远扬四海之内,四海承风陛下的教诲,看到滚滚海浪,我们甚至想陛下的疆土是到了神仙脚边——噢,饶了我吧,我不是大笔桿子吹不来!”这人脑袋瓜子搜干了没词了乱了,他向四周揖手告起饶来。那不如他的嘻笑着说:“真不明白那些文人怎么就能吹上一大篇出来。” 煮饭老兽也笑,唤着他们来吃,冷饭热好了。他在一旁洗洗刷刷着说:“天下地图有几天的标绘,这些日子还可去琢磨怎么个吹嘘,大家都想想有哪些可吹嘘的方面。”这么看来,他们是准备将这吹嘘到底,得整出一大篇幅来。那跑来帮忙的小兽唿噜唿噜笑开,还大言不惭说吹牛还不容易。要他们吹吹吧,又眨嗒眼皮子挠脑壳没词。角律笑话他们真是会吹牛,都把牛皮吹破了。瞧着他们给笑话得耷拉下笑嘴巴,老兽护着他们,赶着角律们:“饭吃了吧?吃完了就散了啊,我们好做事。”维护他们小小的自尊心。 出来就瞧见真知在外头等着哩,为了自己的事害的喜法兽都疏忽真知了,拓磊心有不安挽过喜法兽往真知那推一把,轻个声:“快去,天冷早早回家。”喜法兽听出另一层意思,是要他别去合图陪真知。看着真知快生了的肚子,这么站着是蛮累的,心痛下拉上妻子的手,搂了她的腰,保护着往家走,真知还不愿啦:“我没事,我是想知道你们想出要回石子弟弟的法子了吗?丰哥的身体还弱着,还是你去操下心为好。”后头的拓磊听见了,劝着她:“真知姐,你都快生了,不能说没事,再说这路还滑着,那里还有玄风。”这时喜法兽才想起刚才在伙堂里没她,还有力辛,力辛最喜欢石子了,一定是急火火干上了。 玄风和力辛嘘寒问暖过丰法兽的身体怎样,就是风捲残云吃完饭一头扎向工作间。他们俩并没商讨过,互相之间也不知各自的心思,可他们俩在工作间就是前脚进后脚跟来,一前一后到的。力辛对标绘地图是不在行的,他跑来就是想帮个忙,他心里肯定想念石子的大有人在,跟他一样急着救石子的不会少,他来帮个手。他看到玄风感激涕零,他们到并没多久,风来他们也来了,力辛反倒插不上手帮不上忙,他给“撵”了出来。他出来垂头丧气的觉得他没能为石子贡献上一份力,他边走连连唉唉着,出了一条道这么一抬头,瞧着喜法兽和真知,瞧着拓磊,又发现丰法兽,向他们摇了手快步迎去说:“不用,不用,那里面都快塞不下人了,我还给他们赶了出来。”这时,拓磊们才发现他们互相劝着不用去,不要去,其实他们的脚全是往这走的。弟弟,大家都想念你!拓磊心里一股暖流涌出。 听到消息,灵兽们想借献天下地图要回石子。这消息统领就觉得够让他头痛,告诉千万遍了石子好着哩,就是爱折腾事。 工地上正在将那些巨大的圆木搬入地宫,它们是地下宫殿的支撑柱。圆木紧实又粗又死沉死沉,一辆马车只能拖动两根,抬一颗圆木得需八个身强力壮的壮汉才能抬动起缓缓走。在平地上还勉强,如抬下地宫就难啦,为此灵兽们修了一条瓦当管道,将圆木从地面推入向下的瓦当管道,在管道接口就是直法兽设计的大托臂车。托臂车构造很简单,一根槓桿支在可推动的车座正中,槓桿上带有五个大大的可开可合的叉头。圆木从滑管滑落到大托臂,大托臂打开的叉头合拢住圆木,车座下的人推动大托臂车到需放置圆木的石基座,然后调动大托臂的角度。支座正中的两边就是绞齿,绞动下大托臂就从水平到垂直。调动角度这时间段得需要人在下面把控,得防托臂从水平到垂直,由于重心改动将整个大托臂车倾覆,这时就用绳索的方式,用人力拉住绳索反反向拽住。还有圆木能不能准确落入石窠臼里,还得人来调整。起一根圆木就得动用十二位灵兽,由于缺人手,小兽也派去做这危险事,他们负责去拽住反向绳索。地下是建宫殿群,这搬圆木的工作就几乎每天要做,只要还要搬圆木,拓磊必要去转上转,提醒小兽们注意安全。统领每天都到工地上转悠视察,他也就很清楚拓磊的行踪,得到消息,刚好又看到工地上正在往下滑放圆木,统领忙下到地下,没错拓磊正在那同小兽们一同拽绳索。看上一根落入窠臼里,趁着短暂的休息,统领有意拉上亲兵,在拓磊耳边附近嘆道:“哎呀,这些小兽真可怜呀,小小年纪就得在这死命做,看到他们用力那脸涨红的,真怕那血‘嘣’从皮下冒出,这么看来倒是石子因祸得福,在那边关还得宠啊,一大帮子兵蛋子和他搞得来,吃野味,甚至可到处熘脚,他倒快活。”亲兵是呀是呀的应和。
第483页 拓磊不聋当然听得真切,他扭头看统领,瞧着他两眼紧盯小兽就象有感而发。弟弟真的很快活吗?如真如统领所哝的,为弟弟好就不能求陛下放弟弟回。拓磊狐疑的眼睛在统领身上上下翻飞,统领就如没察觉,不露一丁点出他是存心说这话,他是故意这样说。拓磊忍不了统领的不为所动,他抓了统领肩头哀求:“我弟弟到底是在哪?您就告诉我吧!” 统领装着被突然打扰那么一惊,“恼怒”着抓下拓磊的手:“在蒙将军兵团里还不清楚吗?真是的,你还想着带你去见实吗?你是个灵兽,你不配,你没资格!石子过得好着呢,比你还过的好,你瞧你皮包骨头的,跟个骨头架子一样!”这会儿那又动作起来,敲击信号通知上面的放圆木下来,统领将那全神贯注准备接圆木的灵兽一扫过,“石子回来做这些有什么好的,如我是他的哥哥,就盼着弟弟过得好,才不会因思念一门心思要他呆在自己身边…”拓磊给统领说的脸红,这会儿他觉得他真是自私,因思念一门心思想着弟弟回到他的身边来。他发蔫,耷拉着,从头到身躯都是耷拉着,跟个软面团人一样快软缩成一堆,“哎,哎,你不做事啦?在这晃时间就等着收工吗?你是灵兽头!”统领将那“软面团”又给拉直了,挥个手要他走。 拓磊无法一心一意做事,他那脑袋为石子如同左右手猜拳,是真是假无了答案,最后,心底深处的那团怀疑,还是牢牢掌控住他的思维,他的大脑。始皇答应放就是弟弟是生,不应口就是弟弟已逝,拓磊还是决定用天下地图一试来得出答案。 灵兽们没有打消念头,统领收到岗哨兵反馈来的消息,头都要大了,想这拓磊真是榆木的脑袋,砰砣般的心,死死的就是不懂意呢!恼火,让他看到拓磊真想冲上去将他狠狠揍一顿,揍个痛快,拓磊向他走来无消他沖,“大统领,我们将天下地图绘制好了,您看是……”拓磊还没说完呢,统领就摔出个“明天!” 莫明其妙的,大统领发什么火呢?拓磊看着大统领离去问那岗哨兵是出了什么事吗?是出了事,岗哨兵编着问题原因,这趟出行,小队长受了极重的伤差点丢命,老统领心痛下骂了统领,统领心情就糟了,看啥都不顺眼冒火出。 哦,是这样呀。拓磊听喜法兽说起同悍匪的生死之战,在这场战斗中小队长受了毒箭和大刀砍腰,差一点就没命死去。大统领心痛弟弟挨了老统领的骂是不会恼气的,他一定是后悔同意了弟弟去,而在生自己的气。拓磊没再怀疑,鞠个礼回到营地,他的身影才没入,大统领就闪出来了,他在路上就后悔他同拓磊摆脸色,明摆着那是个喜欢疑来疑去的傢伙,他一定会起怀疑的,他反来就见岗哨兵在同拓磊说话,忙躲起在一边偷望,等到拓磊一走来问岗哨兵说了啥。 岗哨兵给夸了一通,心一飘宽起统领来:“就让他们试呗,石子能回来还是回不来跟您都没多大的关系,那是始皇陛下的事。”是哟,始皇下的命令毒死石子,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石子没了,那么他当然不会同意灵兽们的请求。很清楚的结果,他急什么呢?真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统领脑子这样想,可他这心里头就是放心不下,他老觉得是一场生死考验,拓磊的生死考验,为什么会有这奇怪的感觉他说不清楚。 天才亮,守营老兽就接到传信,要参与测绘的玄风、喜、丰,还有丰法兽的两儿子随同拓磊一起去面见始皇陛下献天下地图,吃完饭立马就走。昨晚可告之的事,偏就拖到今晨才说,难道这也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吗?大统领这两日好奇怪呀!拓磊特意在马车旁磨蹭观统领,现在看他头盔、凯甲穿得威严,去面见始皇陛下又不是去打战,用得着穿成这样吗?说他怪吧,可在看过去,小队长和那领过测绘队的三领队都是同样的装扮,也是一身的戎装。拓磊迟迟不上马车,兽面里的两眼睛还在他们身上巡来睃去,统领一鞭子打上马车厢顶,凶他:“干吗呢?!” “你们穿成这样干吗呢?” “干吗?保护天下地图安全到达皇宫,脑袋给驴踢了吗?” 听骂,拓磊赶忙爬着马车,钻进车厢里又忙从门帘子里窥视统领,统领还站在那,面色铁青,在被那身凯甲衣一衬,得怀疑那是青铜造的一个人像,不是活人一个。统领察觉到门帘后窥探的眼睛,一个哼哼拨转马头,他们出发了,他们出得早,比那上工的还早哩。 始皇昨晚得到报,今儿草草结束上朝,他迫不及待要看等待已久的天下地图。他在等待,他在殿堂上眼巴巴等着兽面人的来到,“始皇陛下,始皇陛下,他们来了!”小内侍终于报来喜讯,他跑到殿堂下还笑嘻嘻报告,“他们很狼狈。”狼狈?这一抬头就见兽面人软软塌塌互扶着跨着高高的门坎进来,这一进来就是软跪在地上,跪拜的声音听入耳里犹如小猫猫在娇喘。 拓磊们刚吃完饭就给催着上路,坐上马车一出营地就享受上百里的飞速,然后是一个急剎,他们那还在奔腾的肠胃就来了个翻江倒海,等着的小内侍还跳得快躲开了,这回见是在咸阳宫,高高的阶梯拓磊们爬的是左扭右歪,小内侍在上面引路,看着他们那如同虫虫蠕动的样子嘻嘻笑。
第484页 “天下地图呢?”拓磊听到问抬起头,就见上头的始皇荣冠焕发的,两眼睛带着神采。“天下地图!”拓磊一惊,他们吐的喉咙痛,头晕晕,忘了拿了就跟着小内侍走台阶,地图还在马车里放着的,“在马车里。” “在这里,陛下!”这一声哄亮的声音从殿堂外传入,统领带着领队们进殿来了,他瞥一眼跪在地上的拓磊,他们这几个傢伙也不听号令,就跟给招了魂般,跟在小内侍后歪歪倒倒踏着阶梯,从未有过的这样的反常。天下地图拿来了,始皇也顾不上计较,笑逐颜开向统领招手嚷着快快拿给他看。 天下地图直看得始皇帝热泪盈眶激动不已呀,他的疆域超越周、商,他的领土已到了天涯海角。始皇喜不自禁大嚷:“好!好!太好了!”他大张开双臂似要将天下的国土全揽抱入怀,他哈哈仰头大笑,声震天殿。拉展地图的小队长和三位领队见状收拢起天下地图,退到殿下头微微低下的挺立,就凭始皇陛下这高兴劲,他们等着丰厚的赏赐了。果然,始皇笑罢手一扬,那声音不知有多高亮,统领、小队长、三位领队各个得到赏金五百镒,小队长还加赏上一百镒以奖励他对象郡成功划下县所做的贡献。测绘队的所有守兵也得到丰厚的赏金,一连串的奖赏后,又给小队长加赏上镶有黄金、宝石的宝剑一把,又一连串的赏赐后,又给小队长加上一件黄金丝的凯甲衣。 也不知始皇是激动过了头,还是赏下的东西太多,赏下的人太多了,将最该赏的灵兽们给忘了。那在下面跪着的拓磊们腿都跪麻了,他们听到连军医们,那些代军医们守营地的医都得了赏,就是没有他们的份。还幻想求石子回,现在始皇对他们连问一问都没有,喜法兽一急,在下面举个手高叫起:“始皇陛下!始皇陛下!”他的叫嚷把那热腾的气氛迅速拉下,把那在上面点头鞠礼鞠不清谢不清的统领们也给惊住,全是惊诧回头看他。始皇还好,还是一脸的笑意,他笑腾腾地在殿上问:“有什么事吗?” “始皇陛下,您的天下辽阔的就是骑上马去跑上一圈,五六年也跑不下来,您的天下物产丰盛的令人眼花缭乱……”喜法兽吹,真吹的他满头大汗,始皇话一落他就上场开吹根本没准备好,再说,他对自己的吹功是没底气的,心里一个哆嗦让他卡壳了,吹不下去了,他急,他看了左又看右,希望身边的伙伴能接着继续吹,可他们没动傻在那,他没办法一个憋气后出嘴的是,“始皇陛下,我们,我们也该赏吧?”他讨赏,一向傲气的灵兽也会讨赏?始皇哈哈笑开了,他把喜法兽笑的打了个激凌,这一激凌喜法兽想起他准备好的细节,他镇静了,淡然了,有信心了,“始皇陛下,天下地图还不算标绘完成。”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始皇惊诧了,不淡定了,甚至有了一丝不安,这话太怪异,明明天下地图看到了,怎么又说没标绘完成,“你们没有将朕的天下测绘下吗?你们竟敢耍弄朕!”始皇又大恼了。 “陛下,您的天下全测绘下,没有一寸土地遗漏。”这言语不就是在耍弄吗,一会说没完成,一会又说全标绘下,始皇咬牙切齿手一指,想要统领拿下耍弄的喜法兽,喜法兽反倒是上前一步来,朗着声,“陛下,您没发现天下地图上标绘的许多大山无名吗?这得要陛下您为它们起个名,好有个喊法颁布到地方。”美丽山河还得朕来取名,始皇旋即心里美得在膨胀,朕的功德就是在三王五帝之上,看看,朕是先驱者、创始人,朕是开拓之王,“陛下,无名之山请陛下亲手标绘。” 小队长和三位领队听到喜法兽所说之言,适时又一次展开天下地图,始皇看着那打上方框无字的山脉形,头脑一热,“好好,好,朕将亲手标绘上朕所想之名!好,好,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提,朕都答应你们!”他把昨天统领写给他的报抛到脑后了,统领在报上将灵兽们的图谋告诉了始皇,给始皇还出主意,明天不对灵兽提赏赐之事,就是将想赏赐物直接送到营地就成了。那在下面的统领一听始皇说都答应,顿是一跺足啊,心里直唿“始皇陛下,您好煳涂呀!” “陛下,我们就要灵兽头拓磊的弟弟石子回!”喜法兽本就等始皇表态“都答应”,这机会怎能放过,回说的又干净又利索,他还心思细密,要加说明是拓磊的弟弟石子,防着始皇拿个地上的石子来耍赖。这下始皇的确是赖不了了,他瞪大个眼半晌答不出个所以然,这是他自己给他安了上套勒了脖子怪不了别人。始皇瞄到下面的统领低了头身子后退了退,那架势端的清楚不****的事您看着办吧。 始皇老奸巨滑,只是慌了慌神就有办法了,採用拖的方法,他说:“石子现在那还很重要,立马让他回是不可能的,朕以前不是说过等石子满二十了让他跟灵兽头见上一面,那就等到石子满二十回来,就不让他又去,成吧?”始皇的口吻和气又带着商量的口气,灵兽们哪知这是拖术,想着始皇是天下帝王这样说很是难的,他们信以为真了,还高兴起来。喜法兽看拓磊,看丰法兽,看玄风,全是满意,答:“成!”还谢起始皇来。哄骗过灵兽始皇得意,在殿堂上忍不住哈哈笑,领队们得到丰厚的不能在丰厚的赏赐也高兴得笑,灵兽们将看到石子也乐,全殿堂都似沉浸在快乐中,唯独统领和小队长两兄弟是在苦笑,统领心里更是清楚,始皇採用拖解决问题,那这后面的问题就将压在他的肩头上。
第485页 第八十一章 宴席上菜品丰盛,正吃着欢,始皇陛下亲来做陪,谁敢让一代帝王来敬,全是一蜂窝争着恭恭敬敬敬始皇。好在始皇只是来做做样子,只呆了会就起驾走了,这饭吃的是一惊一乍的。恭恭敬敬送走始皇陛下,继续着吃饭喝酒,统领看拓磊,他跟他面对面而坐,这一次少有见到他在笑,甚至看到他大口大口的吃饭吃菜,越看到拓磊的开心,统领越是心重,他喝起闷酒来。他的不开心拓磊一个抬头发现在眼里,这不奇怪吗?得到始皇如此多的慷慨赏赐他竟不开心,依他对他的了解,统领不属于贪得无厌之人,他一定是有难办的事,会是什么呢?想想应该没有难事呀,工地上活儿虽然繁重,但都是有条不紊的按计划进展,这都是知道的没什么可难的问题呀。 拓磊停下吃又仔细看统领,他还在那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也不吃菜,眉中透着隐隐的伤感。他伤感,他为谁伤感?统领家中出了什么事吗?可去观小队长,他兴高采烈同领队们交谈喝酒吃菜,他的眉间洋溢着的是快乐,他可是统领的弟弟,两兄弟并没一样的表情这说明他们的家庭并没事发生,那统领到底为难伤感什么呢?一个该庆祝的日子统领却是如此反常,拓磊心里忽然有了不安,他觉得是因为他们将发生什么,统领为他们的还混然不知为难伤感,是始皇提到陪葬兽的问题吗?可是现在陪葬兽的问题不是问题,虽没跟统领明说过,可聪明的统领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秘密,猜到他们做了准备。拓磊心乱了,脑子也乱了,他真想问一声统领,看看对面的领队他又不得不忍着了。 一壶酒喝干了,统领瞄下酒壶推开,他不在低头喝闷酒了,他又去看对面坐着的拓磊,就一壶酒的功夫,面前的这位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笑的眼睛发起直,夹菜夹得欢快的筷子呆立在碗里握在不动的手里,那嚼动得快乐的嘴巴也紧紧抿着,这是怎么回事啊?统领下意识扫一下其他几位,他们还是怎样就是怎样,收回目光拖拉了下,眼角扫到空了的酒壶,哎呀,多疑的拓磊一定是瞧着他喝闷酒起疑心在多想了,统领觉得他得挽救他的失态露馅,他伸手打下拓磊说:“你说,我该不该将陛下赏下的黄金分给我的那些没得到赏金的手下呢?” 统领为这事为难吗?可他为何还要伤感呢?拓磊狐疑的眼瞅的更紧了,统领察觉到他的话根本不起作用,可也得继续遮掩下去,他又装着无心嘀咕出来似的:“分吧,是平分还是从困难程度不同来,有的该多分呢?育兽营那边有许多守兵薪俸低,家境困苦,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就靠他一人之力难呀!分他们多些吧,又怕因不一样多起矛盾,该怎么办呢?”为难伤感是为这事吗?拓磊还是觉得不对劲,守兵在穷也不会穷过普通民众吧,他们多多少少有薪俸拿,还在营地有粮吃,不占用家里口粮,他们不会穷苦到卖儿卖女卖物什的地步的。拓磊紧盯统领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真正的答案,可他看到的却是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眼神,这眼神带上了调侃捉弄,“我的,想怎么给就怎么给是吧?”眉头那抹伤感消逝的无影无踪,取代的是戏耍成功的得意。这时候,统领向那站旁的内侍打个响指,要内侍再拿一壶好酒来,他还没喝尽性。刚才的为难伤感是为了加料在这该庆祝的日子吗?拓磊生气了,不在看统领又专心吃他的饭吃他的菜。 丰法兽、喜法兽、玄风角兽,还有丰法兽的两儿子一心一意下吃饱了,他们美美打个饱嗝,看到一桌子的美食只吃了不到一半,心里想着怪可惜了这些好东西。他们琢磨着全带回营地,可他们两手空空就凭两个巴掌窝,只能装下一撮饭,他们试着向内侍讨要可装食物的饭盒蓝子,出乎他们想内侍一口答应,还极快就拿了可装三层的抽屉似饭盒篮子来。可把丰法兽们高兴的,谢着动手装起来,全然不顾领队和小队长还在那吃着。 小队长和三个领队相谈甚欢,他们你敬我,我敬你,轮流互敬着,得喝下三杯酒才会去夹上一筷子菜来吃。他们唿唿闹闹又敬,喝下三杯去夹菜,盘碟空的,他们以为他们喝醉了眼花了,擦擦眼没错是空的,奇怪下目光放宽,发现那轻手轻脚动作装食物的灵兽们,他们分了工,丰法兽两儿负责偷偷移盘碟过来,丰法兽和玄风负责装入提盒里,“有你们这样的吗?我们还吃着你们就收去!”小队长一个怪叫抢了一碟来,三个领队纷纷伸长手扫转了三碟来。 看到自己的弟弟和灵兽们抢吃的,统领在也忍不住,笑的刚入口的酒全滴淌下来。他是看了半天了灵兽们在弟弟和领队们眼皮下“偷”,弟弟们顾着敬顾着吹混然不觉这多有趣,这下察觉了吧又去抢,全没个威严的架势这多滑稽,他笑,直笑的眼泪来,点下那两滴笑泪弹,正好看到对面的拓磊怒目而视着他哩,“你看你,今天该高兴的日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统领说下拓磊,就用口型提醒他别忘了他是哥,他们也算是一家子里的,他和石子都是他心里牵挂的弟弟。拓磊看懂这口型说的是什么,他记起统领曾经说过也会将石子当做他的弟弟来保护,那他一次一次告诉的石子很好是真的吗?拓磊又觉一次心痛,每一次他尝试着相信,却是满心的疑问,从未减轻过。始皇不是答应弟弟满二十了放他回,这回该是可相信的吧?拓磊奇怪他怎么还是打上了疑问,他觉得是他出了问题,不是统领和始皇骗他。他为自己的多疑懊恼。
第486页 吃好了,小队长和领队心满意足打着饱嗝起身,他们要回营地了。拓磊打起精神和丰法兽笑在一起,跟在他们身后。喜法兽提着饭盒子在想他的真知,回到营地以来,这是他头一回认真想真知,想着该想办法给真知多搞些好吃的给她补一补,要把他们的宝宝养得胖胖的,只是脚跨着那门坎,又一想宝宝还在真知肚子里还未出世,太胖了会让真知难生,还是瘦的好,出来后再养的胖胖,他想的露出笑容,那嘴巴也笑咧开来。玄风紧跟在他身后也在想,石子满二十就能回家,她真想第一时间就能告诉弟弟,这些日子弟弟没少唉声嘆气的,想念石子想念和他相处的每一天。丰法兽的两儿子在最后,他们没多少想头,东张西望的,不过他们很高兴石子将会回到营地,石子能回就是营地的大团圆,他们喜欢营地每个人都是在,能看到每一个伙伴。灵兽们看来全都是欢快的,丰法兽的两儿子还抢先上着马车,在车厢那掀着帘子笑喊后面的快跟上。他们全坐到马车里,向着皇城外驶去,他们离去走了,一切顺利没有异常。他们的表现细节详细报告给始皇,始皇松口气,看来他们没有对石子的事起疑心,这就好。 回到营地,一派热闹。守护营,灵兽营都收到赏赐来的美食,正在煮上一顿大餐。喜法兽更是喜上眉梢,在殿堂上他只说要石子回,并没讨要东西,营地还是得到许多赏赐。其中有赏赐给他的一篓子的母鸡,是给他的真知补身体的,数一数有十二只。 活蹦乱跳的母鸡让真知想开了,说要养着让它们下蛋,然后卵小鸡,然后,每个家庭分几个小鸡养,以后每个家都能有蛋收,可以给孩子补身体。这计划好,他们为这计划乐了一阵子才想到没有大公鸡,他们又为他们傻唿唿乐观上一阵笑得不得了。喜法兽将母鸡圈在围栅一角,看着它们在那一方地东张西望转悠,又为不能实现宏大的养鸡计划嘆口气。丰法兽抱着给他的赏赐——一只小羊来串门,问着他为什么不高兴还嘆气。事儿一说,在丰法兽那里不是事,他提议喜法兽用两只小母鸡去守护营换一只大公鸡不就成了。两只换一只成交,守护营答应明儿一早来交换,营地里没有的,他们得回家捉一只来。 统领从回到营地就坐在营口的矮墙上,眼睛死死盯着灵兽营那里。他看着他们探头探脑,看着他们出营口来岗哨,看他们笑嘻嘻挥手,他在为怎样让石子回不来找藉口,他想对他们大嚷嚷他们犯了禁令,杀!杀!杀!逼拓磊用不让石子回来来换回他们的性命,可他看着他们的快乐又不忍心去立马打破这刚有的快乐,他不忍心,闭了眼不在看,慵懒地躺下在矮墙上。 “大统领,您躺这不冷吗?躺岗哨吧,那有火暖和。”岗哨兵今天很高兴,也很心痛他们的大统领。大统领真是好呀,将始皇陛下赏下的五百镒黄金全分赏给他们这些没得到赏的兵了。他们这些没出远门的也得到有不少于一镒的黄金可兴奋了,还有那边育兽营的也得到有,他们一定会过来人来谢大统领,副统领也一定会来的,等会还会在一起吃晚宴,这么好的大统领,怎能让他在这挨冻呀。岗哨兵热乎乎请着统领进他那的一小块地盘里,热乎的去拉统领下墙头。 统领窝到岗哨里,岗哨兵又将火拔大,小小岗哨热腾腾的,令人喊热,统领又站到岗哨外。远远就见副统领和他的领队来了,远远就可看出他们都是极高兴的,坐在马背上飞扬着鞭子,仔细听听,还能听到他们粗犷唱着歌。他们能不高兴,统领的五百镒黄金,还有三个领队和小队长分出的三百镒黄金,共是一千七百镒的黄金分给他们这些没得到赏的。副统领和十四个领队,他们五人商议下就是各分下百镒,剩下的才是分给那些没有赏的兵蛋子,也不错多于一镒。黄金分发下去,个个笑不拢口。 统领要岗哨兵快去喊在营里的领队来迎,他们在营口碰面寒暄。你们分给我们这么多,真是过意不去呀。那里,那里,我们还是比你们多了百镒。不能说多于我们,你们是应该的,你们在外是冒着生命危险的,生命就一条呀。副统领这样想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有点紧张的气氛极快转成欢腾。 副统领给热情迎进往营地里去,副统领和统领对上话了,我都有百镒金,您却没点,咱们该重新分吧。客气,这分下的百镒有我二弟的,他也有份他的家就无须我去操心,四弟那还有三百镒,我可以向他讨要百镒不就有了,四弟没成家,其实他那三百镒都归我管。哎呀,不能这么想,四弟现在是没成家,可他以后还是会成的,始皇陛下这么看重四弟,四弟又是一表人材,说不定,陛下心里有想头,想要公主下嫁四弟呢?公主金枝玉叶受不得苦,也不能让她受苦,四弟需要攒娶公主的本钱。小队长在后头听到副统领拿他说事,还一口一个四弟的喊,他是他能四弟四弟的喊吗?更可气的是扯到公主下嫁于他,还什么什么的说个不停,要是这些话飘里头去给世彤听到,那他就成花心无赖人了。 小队长越想越来火,他想上去扯副统领,给大哥大统领一手阻了。统领说不可能的,李臣相家的公子才是始皇陛下心目中所选,才是相配得上的乘龙快婿,别说笑了,去吃,去吃。哈哈笑下全念上美食,副统领从领队手里捧过一小包袱,说袋里的都是他亲手采的,亲自晾晒下的木耳,味道不管是熬汤还是炒都是好吃,他带了点来送与统领尝尝。亲手采,这么有闲心闲时间啦。这话一磕叨开,无不是惊讶副统领成了孩子头、孩子王。他吧带上育兽营的孩子们四处走,去过闹市,去过大山,去过田地,去过河边,最远的地方出了潼关,把孩子们带的可开心了。坐一处,统领问他为什么敢这么做,他吧竟讲到石子,说石子的事对他触动极大,想他们真是可怜,他就想着让他们在童年时也能有快乐的时光,到了灵兽营就是身不由已了。
第487页 小队长跟他们坐一桌,听在耳里重新打量一遍副统领,想他的心真的变得心软心善了吗?石子的死他就真的开始在为灵兽们所悲所忧所想了吗?他拿不准看向他的大哥,大统领大哥吃着只是点头并无可看出的其他表情,想起石子就会想到拓磊,小队长闷闷不乐吃喝,想大哥该如何才有圆始皇欺骗下的那一拖。他顾着想,大哥和副统领后面交谈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们在吃,那灵兽营里也开始开餐了。今天,就是该高兴的日子,石子有望回营了,就在满二十的那一天,这好消息振奋了大家的心,心情好胃口也就大开。早早大家就嘻嘻哈哈打闹着待在伙堂外,不用敲钟全到齐了。煮饭老兽才探个头出帘子,还没说什么,就是一片欢唿“开饭了”,那站打头的还伸出讨要似的巴掌,催的煮饭老兽赶忙缩回伙堂,给大伙开餐。 拓磊是第一个手上给递上了饭菜,那端上第一份的,让大家转着传着,也要转到拓磊手上。所有站前的接到每一份就是往周边往后传,直到每个人的手里都端上了。该吃饭了,大家却齐举起手上的饭钵如同敬酒般高举过头,齐声向上天谢一遍,又低下到肚脐处,齐声向大地谢上一句。他们感谢了上天入地让他们如愿了,齐声叫拓磊动第一筷。哎呀,这搞头也不知是谁提起出来的,拓磊“你们……”下,想到还是别拖拉问了,这冷天的,手上的饭就要凉了。他赶快吃上第一筷,叫大家快吃。这顿饭香呀,有肉有嫩心干菜,好吃,好吃,狼吞虎咽风捲残云,筷子上下拨动几下子就吃没了。还有,还有,煮饭老兽笑眯眯及时相告,又给大伙盛起了第二碗。今天比过年还来劲,还能吃上第二碗,大家笑逐颜开。季角兽夹上几片肉到拓磊碗里,说他吃撑了吃不下,要拓磊帮他吃。怎么可能吃撑呀,拓磊很清楚这是季角兽想让他多吃点,季角兽老是说他好消唐,说如是弟弟回来看到,一定会心痛落泪的。是呀,趁弟弟还未回吃胖点,拓磊欣然接受季角兽对他的心痛,他对季角兽笑,可把季角兽高兴地挥舞起空钵子去伙堂放碗,看到霆树轻悄悄碰,大哥笑了。拓磊笑了,兽头笑了,多好呀! 满满的两钵子吃下,肠胃不习惯还闹起别扭来,拓磊扫着肚皮在营里转悠想让它们安顿下来。他走到营口来就想着去守护营谢统领,他为了他们****许多心思,因为弟弟石子,他疑心了他许久,不相信他许久,该向统领道歉他的不信任,他的多疑。他在岗哨得知统领在宴请副统领吃饭,他们还在吃着,他们聊话慢吃慢喝下就会很迟,不用非今天谢,明天也可以。 哦哦哦,是这样,明天就明天吧。拓磊要往营里走,心里忽然一动,他想听统领他们聊什么,这时候能听到许多不知道的。拓磊返过来请岗哨兵还是带他去一下,他可以不进去,他只是想看看桌上的美味佳肴有多好看,然后就走。 灵兽头会有这种闲心吗?岗哨兵瞅瞅他的一双笑眼睛,想他今天是太高兴了吧,晕了头就会有破天荒的想法和举动。难得他高兴就带他去,岗哨兵带着拓磊去见识,他们站在了屋外,拓磊躲在帘子边,两耳朵是尖着的,他装模作样探头进去看,他全神贯注着听。很快他很失望,全是不着边的话,统领和副统领坐在里面,他们谈什么听不到。看到拓磊失望的神情,岗哨兵奇怪他为什么会是这样问着他。拓磊遮掩着说他看到那桌上名式各样美味佳肴,心里很失落他们吃不上这样的美食。比较下的失落,早知道会是这样还来看啥嘛,岗哨兵赶忙拖了拓磊离开。 这一进去就发现力辛站在照壁那,眼睛直勾勾盯向那前方,那可是发配女们住的营地,这力辛今个怪,“力辛法兽,你是在想看谁?你可是有大姐,有家的人。”拓磊知道力辛不是这样的人开他这个玩笑,他知道力辛也不会生气的。“看你嫂子呗,她现在在我眼里是一朵鲜花,每时每刻都想看一眼。”力辛笑吟吟的,他往拓磊耳边一凑,“我们将有孩子抱抱啦。”这个力辛呀喜不自禁,两手臂一弧摇摇晃晃起来,他那臂弯里如同抱上了一个小婴儿,在那摇摇晃晃哄着孩子乐。 拓磊从他的动作转过弯来,他道贺道喜,不过他还没明白来,力辛为啥要站这?按理说,怀了孩子就不用上工的,大姐该是在营里休养,力辛不该站这,莫不是大姐去向姐妹们报这喜讯,可也没有晚上去的吧,白天也行呀。 力辛看出拓磊的疑惑,搭上他的肩头给他解疑惑:“咱们做的寝陵不是在做仿皇城吗,那里得需大量的织物,地上铺的地毯子,挂的帏幕,床榻上的绣织物,现在那里面的所有发配女都在做,苦哇,又是熬到深更半夜才能完成下定的丈数,都是受苦受难的姐妹,她就想着去做,能帮多少是多少。” “力辛,也不能让大姐做到晚,帮忙也得有个度,毕竟她现在肚里有一个,得小心了。” “是呀,可她说才一个月没事的,以后肚子大起来,就帮不上忙了,她想现在多帮着做,不过,她向我保证,过了酉时就休息回家,绝不超过这个时…” 这个时辰就快过了,不打扰人家两口子恩爱,拓磊不跟力辛嗑叨了,他走了进去,在拐进照壁那一剎,他回头看下力辛,力辛又是眼巴巴望着前方。好了,力辛也有娃了,四位法兽就只有直法兽还是光棍一个,直法兽也将奔五十了,该提醒下他也找个好女人娶了,看力辛现在多幸福。
第488页 拓磊有闲心操婚姻大事?直法兽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催促自己该娶老婆的是拓磊,面前这个人不管你是擦擦眼重新看,还是抚摸一下那身架子,没错就是拓磊。直法兽象是没辙,又象是下不了台,哎呀呀着擦下手,想说又没词,哎呀呀着又擦下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拓磊,你是兽头,你成个媒人,我怎么着老觉得别扭呢?” “我没成媒人呀,媒人是有主家,将这个主家介绍给另一个主家成一对,我又没向你介绍哪个姑娘,我不算媒人!我是提醒你别把心思全放在设计发明上,你看力辛法兽现在多幸福,过一阵子,他们就是三口之家啦。” “三口,好哇,力辛也不告诉我一声这么大的喜事,真是的!兽头,你得准备准备,咱们营现在可是喜事连连,喜法兽在过个把月可抱上孩子,过些日子就是力辛,你得为他们多讨些东西来。” “直法兽,你别转换话题,你什么时候呀?” 咄咄逼人,不依不饶,拓磊刮什么风嘛,直法兽只得,“好,好,我明天就将眼睛睁大去瞄个让我心动的,只要看上眼立马就娶,到那时,你得为我的婚事多讨些好东西。” 这话就是敷衍吗,不过,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是逼不来的,拓磊也干脆来个偃旗息鼓点到为止,他回屋了。站在门口就可看见睡铺那墙上画满了七个槓为一组的图案,它们还被包围在三个大框里,三个大框里的七槓为一组的图案个数又不一样多。拓磊瞧来瞧去没看出这表示的是啥意思。这奇怪的画出自谁手,是霆树还是季呢? 拓磊还在猜会是谁,霆树和季角兽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回了,他们的巾帕是打闹中的玩具,他们身上给甩得这湿一块那湿一处。拓磊指着墙上“杰作”问是什么,两人都答是石子回来的天数,每过掉一天擦掉一天,全擦没了时就是弟弟回来时。难怪七槓为一姐,难怪三个大框里七槓一组的数不一样。 今年,明年,后年,弟弟就可回来啦!季角兽振奋下指了那三个框框,看到他伸出的手指,拓磊一阵心痛,他的那指伤残了,疤瘌一个又一个伸不直。拓磊轻嘆出一声:“怪我呀,疏忽了安全!”季角兽专攻防腐防锈,他常说了解腐才知防,他就琢磨腐蚀是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他说自然界中发生的腐蚀多是跟空气、水有关,只要能隔绝空气和水就可减轻减慢腐蚀的速度,自然界发生的腐蚀往往是平和缓慢。勐烈发生的一般就是人为,譬如配制出的具有腐蚀性的药水。 季角兽对配制出的腐蚀药水特着迷,他说开山凿石速度慢,就是那用火烧石,然后冷水泼的开山取石法也被他讥笑为愚蠢之法,他说打柴不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取得吗?火烧石又能烧入多深呢?还有担水,高山上取水本就是难题,就是有水也得需大量的人力去挑,这方法就是愚蠢至极。他研究用腐蚀方法去开山取石,他研制出了的火炸,他不满意,他嫌把石头炸碎做不了可用的石块,他就继续研究,他想用腐蚀方法将石头一整块地剥离石山。出事的那天,他在研磨矾石,他犯困了想休息下,就将研出的矾石粉末装在陶罐里,等他打个盹继续,那陶罐里竟不是粉末,而是呈黄绿色的液体,还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这难道不奇怪吗?季角兽捧起看,尝试着用棍去搅,棍子一挨近那液体就变成焦黑蚀没了。 好厉害的腐蚀药水,矾石磨成粉末他没少做,就没见过能有腐蚀作用,他想一定是无意中在矾石里配入了让它改变的物质,是什么呢?他一激动急切下招唿同伴们来,却失手将陶罐滑下地,陶罐破裂里面的黄绿色液体四处流散,附近是硝石,硫磺,危险至极,他慌乱下用手去扫土来阻挡液体,他的手被沾上液体,戴着的护手套迅速蚀去,蚀到他的手指。惨叫,痛疼的他躁跳,蚀伤之处比火烧还勐烈,伙伴们马上用清水给他清洗也阻挡不了蚀烧掉皮和肉。 守言用上了最好的药才保住这手指没有完全废掉,可那蚀掉的皮和肉再也长不上来,留下一个个坑似的黑疤痕。守言说可怕,火烧是一层层烧入,而腐蚀药水就是有多少层就是多少层同时被烧一般,迅速的不给机会。事后,发现陶罐子曾经装过盐巴。没有清洗干净的器皿进入季角兽们的制作间,拓磊认为这是他的错,因为需要的任何东西都是他去上的报,收到的物是哪队所用,他负责交到他们手里,陶罐不是新的用过他没注意到,装过物没有清洗干净更是没发现,领到就是交付,是他的疏忽大意害了三弟季角兽。 拓磊内心里充满了内疚,他看着满面笑容的季角兽跟霆树抹掉属于今天的那一槓,明天会在他们睁眼时来到。他听着他们催促他去洗漱,该休息睡大觉的话语,看着他们抖开被铺带着快乐钻入其中,在被铺里蠕动躺舒服,季角兽的笑声还从被子里传出,他还在乐,他呀,天生就是个容易快乐的人,手指一不痛了,他就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为伤害了他的药水欢唿雀跃,守兵们还以为他疯了。 拓磊看一眼墙上的画槓,惆怅地走出屋子,他去洗漱,他的心思还在槓上,流水打在桶底的“咚”响吓了他一跳,他思念弟弟,心思不在放在营里的伙伴身上,季角兽的受伤是他的心不在蔫造成的,他不能在这样,他是兽头,他不应该如此狭隘,他该尽到兽头的职责,他应该把思念压在心底深处。拓磊对着流水告诫着自己,他该心静如水带着大伙好好得奔向自由。
第489页 第八十二章 始皇哄骗过灵兽,就将后面该怎么办推给了统领,他想反正有两年多的时间可去找理由藉口,很快,他就将此事忘了,他为自己的疆土意气风发,那么多的无名大山需要他来命名。最开始,他想从阴阳学上来命名,可这大山总不能到哪都是阳山、阴山的喊吧,太没气势呈现不出他统一海内的威望。给大山命名也不能搞得跟人起个名那样随意,得有个依据,可这在地图上是观不到的,宣召李斯等文臣来吗,他又不乐意,这是他的疆土,就该他来操心思,容不得别个来插手。这样一个月过去,毫无进展,天气是越来越热,始皇越发心烦气燥。 蒙毅从象郡归来,他来向始皇復命,这会儿始皇又在为大山名愁眉不展。蒙毅一踏进宫来看到殿堂上的始皇面容,那可是大吃一惊,就见始皇眼皮子浮肿,面色愁苦,大惊下就是问:“陛下,您的龙体有恙吗?”看到是蒙毅,始皇一下子想到象郡,无名山象郡和南越郡是最多的,他忙招手要蒙毅靠前来靠到他身边来。看到始皇展开了愁容,甚至带上一丝笑容,蒙毅才敢斗胆上前来站到了始皇面前。 “朕问你,象郡为什么有许多大山无喊法呢?” “回陛下,象郡山多地少,不开化的部落又占多,他们没有文字,许多大山也就无名了。”蒙毅是极聪明的,他从始皇的问悟出始皇刚才愁容的根源,他是一揖又说道,“陛下既然收归了他们,那的大山就该由陛下您来命名。” “是呀,是呀,可这山是什么样子朕并不知,该怎样给它们起个恰当又气势的名呢?朕愁啊!” “陛下,您可以派文採好的博士到各个无名的山转悠转悠,并且了解下当地的风土人情,然后,要他们对所看到的大山和附近的人和事写下文章来,陛下,你就可以据此来定下恰当又气势的山名来。”好主意,始皇立马笑逐颜开要蒙毅快去搞个文笔大赛,将那文笔好的列个名单来。 游山玩水谁不喜欢,再说,现在又是最好游玩的季节,初夏,天气暖洋,那被选入的无不是欢喜连连,上午听完始皇的交待,下午就起身走了。好事多磨,没过多久他们纷纷回急件,向始皇报告找不到要去的山。会写文章不等于会看地图,他们看的是天下地图,只知道是在那个县,具体是在哪方位并不清楚,再说,没让他们随身携带有地图,他们到了地方说不清楚是去哪,那接待的更是稀里煳涂是要去哪,只能回报报告。 始皇接到报,那个气呀,这一去人那一回急报来,三个多月的时光就过去了,人还没到该到的点,看来还得灵兽营出人来,去指引这些只会笔下生花的书呆子。统领在工地上接到诏书那可是啼笑皆非,他是懒洋洋去找拓磊的,天下地图还有哪的大山需要命名,只有他们才清楚。 拓磊找了喜法兽,他们一同来见统领的,象郡、南越群、桂林郡、闽中郡……小队长在一旁一听到象郡,那就是心驰神往呀。蒙毅这次回来就给他带来了曲贝和邵子的信来。邵子在信中告诉小队长,他们和老祭师成一家人了,他老爹跟老祭师处得可好了,父亲对老祭师好得胜过对他这个儿子。五尺道已经开工了,徵发来的刑徒他得看守、监工他们做工,每天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过他还是开始做那美味,等到时候快够了时,他就托信请哥来品尝。曲贝的信那就是引人,他用铁笔在贝叶上书写的,一叠放在小匣盒里。他在信里告之始皇陛下没有杀两跟随,修五尺道下了许多囚徒来,他们也在其中,蒙臣相有意将他们分到邵子所管的县,邵子就对他们开了个小口,如会到天气因素开不了工,准许他们回寨子见他们的亲人。嗜酒如命的三酒鬼在强制戒酒下,状况好多了,他能带着他们去劳动,让他们在劳动中体会成果得来的不易,让他们懂得有人爱着他们。曲贝还告诉说他的部落比他当初想像的要好,大家更是团结友爱。象郡开了启蒙学堂,他们部落的孩童全送去学习。他们的商队也到象郡首府去交易,落脚点就是他介绍的那位大叔家,他现在和大叔成了忘年之交。 两个义弟的来信都是洋溢着快乐和幸福,特别是曲贝一扫阴云,想看看他们本就让小队长心痒难抓,这下听到有机会,头一个报名去象郡引路。曲贝的来信统领也看过,早就料想到四弟会有此举动,当时就表态同意,曾经的三支测绘队抽出对国图了如指掌的,照始皇诏书意思,将人引到地点立马返回。统领故意将这交待的话说的大声,他是提醒他身边的四弟别幻想着赖在那长时间。小队长才不在乎,他倒是想远隔万里的地方,始皇顾不过来,他开熘到曲贝那谁会知道。 晚饭才吃过,拓磊准备宣布明天出营的人,就给急沖沖跑来的守营老兽拉了出去,统领有找。刚收到始皇诏书,又是诏书,拓磊暗地里嘟哝,他极不情愿的听,始皇要曲贝部落的魔石,这够骇人,您说什么?您说什么?嚷嚷什么,听着!拓磊得了统领一个白眼,丰法兽或是喜法兽得派去,我们还得派下一卒的兵力去哩。 喜法兽是不能去的,真知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虽然真知的三个弟弟在营里,又爱着小宝宝不得了,可他们是孩子的舅,不能替代成父爱。得需丰法兽去,好在丰法兽回营后恢復的不错,他讲象郡也讲得最来劲,就让他去,他还念着那曲贝部族,正好是去曲贝那。
第490页 这一次出行游山玩水看风景,丰法兽乐着大好事落在他头上,始皇说要魔石,并不是全给他运到咸阳去,说是挑九个不相同个头大最吸引人看的来。九个,有什么好怕的,死不了。小队长这次来带的兵,人数多过上次来,来迎接的郡守还以为他升了官,小队长明说没升,他还不信。 兵多,兵分两路,一路将那等在郡府的九个书呆子,一一指引到该去的大山,另一路直奔曲贝部落,反正在郡府会合丢不了谁。邵子接到小队长,还以为他是给他信中说的美食馋的等不了来的,他这样想主要是只看到小队长一人,队长身边没一兵一卒跟着。 邵子还为他的错想为难,说美味不能提前吃,否则会中毒。他可把小队长给逗得直乐,这三弟对他就是憨、直、真。他们仨团聚在曲贝部落里,互相之间热乎劲的情谊,外人见着了都会眼热。在曲贝部落里,小队长还见着囚徒两跟随始皇陛下没杀他们倒是稀奇,他们动的可是神秘兽面人。一问才知他们给押往咸阳,并没看到始皇陛下,想想他们的身份,也的确不配始皇亲见。他们给判了十天后千刀万剐之刑,他们在牢狱里给关了两天,牢头对他们说需要去个远些的地方做事缺人手,押上他们去做,事做完回的路上,牢头突发急病,那跟着的牢狱兵背上牢头找郎中急救,将他们晾在路上,他们等了会就照记忆又回到牢房里,没想到后头竟会给特赦免于千刀万剐之刑,给徵发回家乡修五尺道。事后才知,牢头髮病是受始皇安排,故意给个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来试探,如逃当场刀戈乱箭杀死。他们说他们能活还得谢曲贝,是曲贝的言行举止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错,从而心甘情愿接受错的后果,他们才会在那“活命机会”面前没有动心。曲贝说他们能活是在于他们自己的良心末泯,才会被他感化,主因还在于他们自身。小队长倒想还在于始皇,两跟随对于他来说离得太遥远,没有刻骨的危害,现在处处需要人做事,能不杀就不杀是始皇的考虑。 今天天气晴好,两跟随没上工倒是奇怪,邵子笑回小队长的疑问,他现在採取奖罚措施,激励修五尺道的干劲,如谁干活又扎实又快就给肉吃和休息一天。两跟随还蛮有孝心,将肉食端回家孝敬父母,因而你就看到他们了。 小队长在曲贝部落里没瞧着八十一的阿梯司还不安问曲贝,虚惊一场,阿梯司身体硬郎着,他老人家在前一部落里。还有十个病人活着,为了方便给他们治病,给药师弄到他们寨子里住着,阿梯司就跟去,他也正好和老祭师“动”嘴皮子。这么听来你们两部落现在好得不得了喽?正是,正是,曲贝应得欢还笑脸如花,还告诉他们两部落的商队合为一队走滇国,他们会迷药,那想劫物的匪人受了两次亏后,远远看到是他们就是躲避。滇国,你那堂兄呢?他还在那,跟我们越来越亲,商队到了滇国就是他来接待。 一切都好,小队长为曲贝高兴,他决定呆上三天在走。他在两天里去了前一部落,去了五尺道工地,最后一日办正事,取九块大魔石。丰法兽在进迷宫前,暗地里问曲贝需不需要拿些宝石出来。曲贝摇了头,说用双手和头脑的智慧取得的丰衣足食是最快乐和自豪的。大魔石放在箱子里用土填实,一来可减轻它的危害,二来可防在运输途中造成它的碎裂。这一次离别要比上一次离别心情轻快,因为看到一个全新朝气的部族。 走的时候骄阳似火,回来就是肃肃寒冬,当然春天也不远了。九个大魔石要放在咸阳宫,丰法兽惊讶下,一遍又一遍罗嗦魔石会致病,可始皇就是固执认为咸阳宫大,放在角落里对他的危害微乎其微。大魔石给安放在了咸阳宫,始皇并不对群臣说出这些魔石的危害,他也不准许知情的蒙毅透露半点信息出来。魔石放在人人可触及的地方,群臣赞嘆它们妖艷美丽,他们不屑偷盗,再说,又惧畏始皇的威严,观赏过就罢了,眼馋就罢了,每天上过朝就退下。可年轻的侍从和宫女,一天三次要来咸阳宫打扫,他们受魔石诱惑的机率多过群臣,一位宫女又一次看那红似火的魔石,心动了,她忘了她身处在什么地方,她胆大下砸了一个小尖,想将它镶在她的髮簪上,她被发现,她被押在了始皇面前,她被始皇一剑杀死。她被当作警未例子,在第二天被告之所有来到咸阳宫的人。 始皇在说完事件后呲之以鼻,说这些美丽稀奇的石头是一面镜子,可以照见人心,照见人的五脏六腑是什么样子,有邪念的人会在它们面前露出隐藏的邪念,将人骨子里的本性展现无遗,其实这美丽的石头会让人生病。事件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下越传越离谱,最后成了始皇得到一面法家照骨神镜,宽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有明,人直来见之,影则倒见,以手扪心而来,则见肠胃五腑,歷然无碍,人有疾在内,则知病之所在,如女子有邪心,则胆张心动。始皇用此镜照宫女,见胆张心动者杀之。这离谱的反馈入始皇耳里,始皇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又听到几次他还说离谱得好。 南方的风景无限美,那去游山玩水的书呆子们恋恋不捨陆续归来了,向始皇交復他们写的游记。每得到一篇游记,始皇必宣召蒙毅前来,烤着火让蒙毅读给他听。笔桿子写的好,蒙毅读罢,始皇还要读上一遍,脑中就有了大山的名。他的疆土他的山河,大山的名起下就要写上天下地图的,始皇对他的江山爱得不容一丝轻率,他推敲琢磨,再琢磨推敲,定下了还要练习写好这些字,他写写写,直到满意为止,才会郑重将山名提写上天下地图,他这一折腾就是来年,从喜法兽提起大山起名起,到写下大山名,一年好时光就过去了。
第491页 天下地图可以昭示天下,始皇一高兴在咸阳宫中召集群臣举行盛大宴会。宴会上博士僕射(博士的长官)周青臣说:“过去秦国地方不过千里,靠陛下的神灵和圣明,统一了海内,灭亡了诸侯,改设了郡县,使得人人感到安乐,消除了战争的祸害,这样就可以传到万世。从上古以来没有能及到陛下的威德。”始皇听了很是高兴,可是淳于越上前来说:“商、周的王位传了一千多年,是由于分封子弟功臣作为自己的辅佐。现在陛下据有海内之地,而子弟成为匹夫,如果突然间有象齐的田常和晋的六卿那样的臣属起来篡夺政权,没有辅佐怎能相救呢?办事不学古而能长久的从来没有听到过。” 一个赞扬郡县制,一个要学古分封诸侯,始皇问众臣那个才对国家有利,臣相李斯对淳于越的观点严加驳斥。李斯说:“从来五帝不相重复,三代不相因袭,统治的办法各不相同,并不是由于他们相互反对,而是由于时代的变异。如今陛下开创大业,建立万世的功绩,当然不是那些无知的儒生所能懂得的。淳于越所讲的是三代的情况,怎么可以效法呢?过去诸侯割据称雄,用优厚的待遇招徕游说之士,如今天下已定,法令一统,百姓努力生产,士就应该努力学习法令,防止自己触犯禁律。现在儒生不学今而学古,用古来反对今,惑乱百姓。古时天下散乱,不能统一,因而诸侯割据,议论都是称赞古道,危害当今;伪造虚言,迷乱现实;人们都爱好用他们的私学,来反对皇上所建立的法制。如今皇帝统一天下,辨别黑白而使法制定于一尊,而儒生却根据他们的私学来进行诽谤。这些人听到法令公布,就各自用其私学来议论,进入政府机关则是口是心非,走出来就参与街谈巷议,发表自以为比皇上高明的意见,用来沽名钓誉;故意发表与法令不同的意见,用来抬高自己的地位。这样带领群下来造谣诽谤,如果不加禁止,就使得皇上的威势降低,下面的党羽形成。”李斯还未完,他又向始皇建议了三点措施。他的三点建议当即得到始皇批准执行,焚书开始。 收缴上来的《诗》《书》百家语多的一车车往官府里运,那竹简堆在地上犹如小山头,该有个地方焚烧掉这些竹简,寝陵工地就成了好去处。铸造作坊里需要大量的柴炭,竹简山涌向铸造作坊。力辛带着他那队吃过中饭,准备继续工作,就听外面车马辚辚,好奇下探头去望,就见车马队象是冲着他们这方向而来,还没想会是啥事哩?人家就全停在了他目界之内不走了,就见赶车的,坐在赶车旁的全是起身去搬车上成捆成捆的竹简下来,扛上肩头径直就是往他这来。 力辛拦上第一人,这人还不理会他,将他顶开瞄到空处就是放下肩头的竹简来,力辛怎能明白这是咋回事,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你这……”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那紧随的第二个的大嚷嚷“让开”给打断,第三个也紧跟着来了。力辛“你们……你们……”实在是因为所点之人离开的太快,令他无法问下去。领队进来了,“这些都是无用的文章,烧了铸造器物。”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些竹简上面写的都是烂文章,力辛顺手抽出一小扎漫不经心去看,他这一看聚集了目光,看过一扎还站正了身板,他这一看就放不下手,看过一扎又一扎,一篇文章看完抬起脑袋嘀咕:“不是烂文章呀,写的挺好的,有思想。”他看到一个官吏模样的站在门口,盯看搬竹简的每个人,象是在监工他们,于是,捧了竹简走过去,碰碰那人不满地沖他说,“你这人也太差了吧,这么没眼光,这么好的文章要他们搬了来烧掉。” 闯大祸了力辛,这官吏本是乜斜了眼看力辛,这下听言那眼睛立马瞪得如同豺眼,凶煞打下力辛手中的竹简还将手一挥大嚷:“抓起来!”那跟车同来的士兵听令挺起戈围来伸手就将力辛给按了。力辛挣扎起嚷嚷起:“你这人心眼真是小,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说不的!”守兵听嚷一瞧,他们抓了他们守的灵兽,还是力辛法兽,这还了得,沖了来推开按住力辛的士兵,将力辛保护在他们中间。 事情就是多变,就是一眨眼功夫,刚才还风平浪静的就成了波涛汹涌,两队兵眼对眼,戈对戈对峙上了,在屋里的领队听到外面的喧譁急忙跑出来,瞧着这阵势大嚷嚷:“怎么啦?怎么啦?”力辛给眼前的一幕搞得是云里雾里,他那脑袋瓜子绕不过弯,他晕煳煳下就没法子知道他是闯了大祸,他对领队老实说:“我说了他眼光差,将好文章当烂文章来烧掉,他就要抓我,他们就保护我,就成这样了。” 这可是始皇批准下的令,力辛真是口无遮拦闯大祸,领队就觉头皮一阵发麻,他拎了力辛过来,又将力辛往铸造作坊里推,跟那官吏打马虎眼:“做工的认知水平低,以为读得通,字写的好就是好——去做工,偷什么懒!会认个字就以为了不起了吗?” 官吏不是好煳弄的,他要士兵上前揪回来犯人,守兵们职责所在又不准,在外面闹闹着成一团,领队见此情景只得大吼:“就是要抓也是我们来,轮不到你们!你们胆敢碰他一指头,就是犯禁令——杀!”官吏不清楚他们这支军队的来头,不清楚也就有惧畏,再一看虎视眈眈的领队手按剑,知道不是他能去对抗的,收了兵阵,他监工也不做了,骑上马到始皇那告御状去了。
第492页 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领队也知大事不好,力辛看来难逃一劫,他也赶快去找统领,要他快想办法保力辛。多了嘴的力辛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他还吩咐伙伴们暂且不烧这些竹简,在那堆着,等着他们发现弄错了,好回归原处。 力辛法兽给押走了,这是怎么回事?拓磊在收工时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在寝陵工地下,就没一兵一领队来告诉他一声。统领不在工地早就走了,哪他知道这事吗?还是他去处理了呢?拓磊问,领队们没一人清楚,都说他们也同他一样,才知道。数数领队少了一位,看来就是少的这位领队押的力辛到咸阳见始皇。这力辛在铸造作坊里还能得罪到始皇,他有神功能将那铜水铁水飞溅到咸阳烫了始皇?原因太难想了,大家就是将脑壳挠破也想不出来是为什么闯得祸。 回到营地无法安静,大家吃着饭也在琢磨叽咕。拓磊知道力辛的媳妇还在那发配营里做事,他要大伙千万不能说出力辛给押到咸阳,而是给召到咸阳做器物去了,去多长时间,因没告诉,也没告之是做什么器物,因而确切不了。交待过大家,拓磊匆匆吃过饭就去了岗哨。 大统领还未回,大统领压根就没回过。这么说来大统领已经去处理事啦,大统领已去,这让拓磊稍稍松了下紧张的心情,大统领是向着他们的,他会全力以赴救力辛。拓磊在岗哨等着统领归来,他等的都在岗哨里钓起了鱼。 “哎哎,哎哎,大统领回了!”拓磊给岗哨兵的喊惊起,他一个大跃身就跑出岗哨,真的是大统领。岗哨兵迎去牵了统领的马,无需他报告,统领早就看到拓磊了,“力辛法兽犯了死罪给收押了。” “这怎么可能,力辛就是铸造作坊、营地这两个地方来回,他到哪能弄成个死罪来?”拓磊频频摇着头无法去想。 “力辛是在铸造间闯下祸……” “大统领,力辛铸造的器物都是始皇陛下定下的,他没私铸物器,再说,你们不是有人守着,每天瞅着吗!” “力辛不是铸造出了问题,是他评价那该烧毁的文章。” 拓磊连连摇头,又是文章,弟弟出事也是说他看了不该看的奏摺,弟弟是在皇宫里,说他看多少还能让人相信点,说力辛在铸造房里,那有文章能让他评价吗?“大统领,这太离谱了吧?力辛在铸造房里看文章,天上掉下来的吗?” “这一阵子在收《诗》《书》百家语,周边收上来的全送到铸造房用来治炼,这是始皇陛下下的令,力辛反对烧就是反对始皇陛下。” “烧书,什么妖言惑众的书得烧?这也得怪你们,我们是灵兽,怎么懂你们人世间的事,你们就不该放到我们兽窝里。” “这是始皇陛下的意思,你敢怪始皇陛下!你和力辛犯得就是一样的错!” 听到统领的喝斥,拓磊有种错觉,是不是连他都要上交到始皇帝那处置。他见统领只是嘴动,身上没其他地方动,又恍然大悟似的,统领这是提醒他力辛犯下的原因,他得去求始皇,“大统领,我知道我错了,您就放过我一回吧,我能去见始皇陛下吗?力辛不是反对,他是压根就不懂信口雌黄的,我们是兽,头脑就跟兽一样简单。” “我回来就是带你去,始皇陛下要你去。” 始皇早就有意宣召他去,以往都是他求来求去,弟弟的时候,求还不见,这次难道意味着力辛无大难?拓磊这一想还欣然点头马上去,也没回营地交待,只是要岗哨兵去跟守营老兽通报一声,他去见始皇陛下了。 赶到皇城,拓磊并没给带去见始皇,却给安排到一间屋里,要他看竹简上的文章。又是文章,拓磊犹如被蛇围了惊恐着这些竹简,弟弟看文章下落不明,力辛看文章给押走说是犯下死罪,现在要他看居心是什么?拓磊眼瞅着统领退出屋要关闭门,大跳起身,三步就蹿至门那,扳住门不准关,冲着外面神经质地嚷:“你们得做证,你们得看着,你们得陪着我!” “进去,始皇陛下要你看你就可看!”统领恶狠狠推拓磊一肩头,将他踉踉呛呛跌入屋里,咣闭上了门,外面那些士兵反正是莫明其妙的,屋里的兽面人看着就是稀奇,额头正中顶个角,面庞上部斑驳陆离犹如一只花豹。今天,就见着两个兽面人,可他们的兽面又不相同,稀奇的事。士兵们还站在那瞅,统领剑一拔威慑:“还敢看者——杀!”士兵们是专守卫皇宫城的,他们的胆量要比普通军营的士兵胆大,他们嘻嘻一笑狡辩:“看您也要杀吗?这是始皇陛下批给您的特权吗?”统领也不赖回他们回得快:“里面的,你们如敢看第二回,杀!明白吗?”士兵们也不跟他斗嘴了,走着排着巡城去了。 里面的拓磊听着外面的动静,象是没有旁人在外了就是统领一人在外面守着,他尝试着求统领:“大统领,能让我见见力辛吗?” “不能,始皇陛下交待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力辛没挨打,就是关着的,当然,始皇陛下对他的所为非常非常生气。” 不能见力辛,拓磊不知有多沮丧,不见力辛怎知他当时说了什么惹的祸,不知说了什么怎么去辩。拓磊摘了兽面擦起额头来,他想到屋里的竹简书,想这一屋子的书就是力辛所看的要被烧掉的文章。始皇要他看,就是想他也来评价,如跟力辛不一致,就好说杀力辛是没冤,逼他心服口服没话说。想到这点,拓磊冷汗淋淋,他颤抖着手去翻竹简书,他看,他看,他看的入了迷,他忘了他是拓磊,他是灵兽头,他要救力辛,他在皇宫城。直到五更时,两眼一眨嗒趴在了书堆里睡去。等他醒来,屋里摆有饭菜,捧上饭碗边大口吃边翻书简看,他走火入魔了,扎在书堆里变成了书虫“啃啃啃”,又一天过去,他看完最后一扎倒在床榻上唿唿大睡。
第493页 统领端着早饭来,观察到竹简从这挪到那,两天的星夜挑灯看完一屋子的书。星夜挑灯,统领一下子想起石子,星夜挑灯石子做完会动的木偶人,两兄弟就是两兄弟,看到这个就会想起那个。统领守着拓磊,静静看着他,从他的额头一直看到下巴,想哪个部位有他们家族的印记,他看过一轮落在拓磊闭着的眼上,石子说过他们的眼睛想像,这就是印记。那次带到家拓磊谁都不认,那次也太唐突,如再有一次机会他会认吗?统领轻抚下睡梦中的拓磊有了主意。 晚饭吃过,统领向始皇报告拓磊看完书了,既然看完就招他来见,始皇发话了,拓磊给带到始皇面前。“灵兽头,那些文章你认为怎样啊?”始皇就在拓磊五尺远的地方问,近的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扑来。“回陛下,都很好,各有千秋。” “哦,那你最喜欢谁写的?” “回陛下,那个老子。” “哦,为什么呢?” “回陛下,他的思想理念是顺应自然,这跟我们的相似,我们做工也得顺应自然。” “哦。”始皇不问了向着侧门招招手,那站侧门的内侍打开侧门,力辛给押进来。力辛两眼通红通红熬了夜的样子,他这是怎么了?是想老婆孩子无法入睡吗?拓磊想喊声力辛,上面的始皇发话了,他发问着力辛:“你过来,告诉朕,那些文章你认为怎样啊?”一样的问话,力辛给关在这难道也是在看一屋子的竹简书吗?拓磊这一闪念过紧张看力辛,听他是怎么答的。 力辛鞠了个躬,回道:“陛下,都很好,各有各的思想。” “哦,那你最喜欢谁写的?” 拓磊大气不敢出了,力辛答覆:“回陛下,是墨子。” “哦,为什么呢?” “回陛下,墨子这人一看就是个不是光动嘴皮的,他还会实干,公输班做了个攻城的,他就会做守城的来破解,我就喜欢实干的,并且墨子这人还懂得许多自然原理,是个善于观察博学多材的人,他不空洞,我喜欢。” “哦,孔子呢?你们认为呢?” 拓磊这时悟出居心抢着答:“孔子是很矛盾的,一会说不信鬼神,一会又祭祀鬼神,我们不懂的,看不明白他。”力辛傻傻的,他给关起来还没想到他是大祸临头,他回答着:“孔了是教人怎样做人才是贤,他吧是先生育人,是好先生。” 始皇拍案大怒的样子,“他是贤人吗?遵从他的人想要国回到从前,嚷嚷着以前就贤明,朕问你,先周时,天下太平吗?各个诸候国不就是你打我我打你吗,统一天下不好吗?” 力辛呀力辛,给始皇的样子吓是吓得低下头弯了腰,可他那脑袋瓜子还是一根筋咬到底,他还要辩着:“他是教各人贤,贤人就会遵纪守法,陛下,您说的那是反人,这类人是他们骨子里坏,跟谁谁的应该没有关系,就好象我这个师傅教徒弟如何烧火铸造,徒弟如心眼坏,他不好好铸造却要去放火烧屋子,师傅没有教徒弟去烧屋子,是徒弟本质的问题。”拓磊眼见着始皇的脸色越发铁青,心里急得真想冲过去捂住力辛的嘴,他紧张地摔摔手心里的汗,赶快说:“陛下,始皇陛下,我们是兽,我们不懂国家大事的,我们头脑简单,看不出深处包含的狼子野心,我们就属于好骗的。力辛法兽是我们的主干,没他许多铸器无法完成。恳请陛下放过力辛,不计较他的愚顽。” “不饶!不饶!!不饶!!!”始皇简直是暴跳如雷,在殿堂上跺脚拍案,惊吓的拓磊在下面缩身子闭眼睛,好似始皇伸手要打他耳光子,他躲着。力辛这下知道他将命休矣,为什么就为个文章要命呢?他往地下一跪委屈地问:“陛下,现在我才知道文章可杀人,可是我所看的我却不知它是哪令我被杀?” “装傻!” “陛下,如我们会装傻就不会有今天的祸,陛下,我们真是蠢,陛下,您何必跟我们这些蠢东西计较,我们就是做工的,只会做工,对您没有危害。”对于拓磊的苦苦哀求始皇无所动,把手一挥就命人将力辛给押走,拓磊发现押力辛走的士兵,不是守护营的,心里惊得是砰砰急跳,这跟以往完全不一样,这是否意味着连统领他们也被始皇所不信任了。拓磊瞟瞟统领,身边的人儿立的就跟个铜像一样,从进到这到现在这位铜像就没开过口帮个腔。力辛难道就真的要丢命了吗?拓磊膝盖一个软,跪下到地,一个响头磕过:“求始皇陛下,力辛法兽不能死呀,寝陵工地还需要他,他对陛下没有危害呀,我们整天被看守的,不可能造您的反,我们也没这个能力造您的反,就是看个文章也兴不起风做不起浪,我们做工的,谁会听我们这些连人都不算的令呀。” “你们是造不了反,朕又没说你们造反,力辛是违了朕下的令。——鱼统领,你就宣布一遍。” “是,陛下!”铜像鞠了躬,转身面向着拓磊,连珠炮般将李斯建议的三条报了一遍,“除了〈秦记〉以外的史官记载都烧毁,除博士职掌所藏图书以外,敢有藏〈诗〉〈书〉百家语的一律送交郡的长官郡守和郡尉烧毁,讲医药、卜卦、种树的书不在除去之列,令下之后三十天不烧的处黥刑并罚作城旦,有敢相互谈论〈诗〉〈书〉的判处‘弃市’的死刑,‘以古非今者族’,官吏见知而不举发的要同罪处理,要学习法令的以吏为师。”
第494页 论〈诗〉〈书〉的判‘弃市’的死罪!拓磊的脑袋给惊得轰隆隆响,好一阵轰鸣过后怪声大叫:“始皇陛下!”向着殿堂上爬了两步,“陛下,力辛没有谈论〈诗〉〈书〉,他一人跟谁相互谈论,他冤,冤枉呀!” “力辛没有谈论过怎会给收押,灵兽头,别狡辩了,在狡辩连你一块杀!”始皇挥袖,统领一把拎起拓磊捂住他的嘴,挟出殿,喊上赶车兵一同将拓磊往车厢一扔,任拓磊在车厢里喊冤,快马加鞭驶出皇城。 第八十三章 马车并没跑出多久就停了下来,黑暗中隐绰的庭院拓磊一眼就识出是统领的家。来这,拓磊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怕又要他认亲,他怕。他想缩回马车里,统领的大巴掌已经伸了过来拽了下他来,拖着他去拍门,只拍了一下,那黑漆漆的大门就打开了,容不得拓磊用劲抵足他给拖拽进门里,拓磊感觉他就是一只小狗崽儿毫无抵抗能力任由着拖拉。他给带进的房间他很熟悉,不就是上次来过的。 统领指了床榻说:“时辰不早了,你就睡这,明儿在回营地。”没有叫他称唿“哥”,没有叫他对着画像下跪,拓磊有些想不明白了,带他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眼瞅着统领走出屋子,他瞅着瞅着就是不见进来,他瞅得累了困了,昏昏欲睡下他爬上床榻,好香啊,这香气真好闻。 拓磊闻着嗅着,飘乎乎的他从床榻飞上半空,他躺在半空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啊,是弟弟!真的是弟弟,弟弟飞到他的身边来了,弟弟眼泪汪汪地捧了他的脸庞‘哥哥呀,你为弟弟好消瘦,弟弟过得可好了,是自由之身,哥哥别在为弟弟担心好吗?’看到弟弟流下泪,拓磊就觉一阵心痛,他想抓住在飘忽的弟弟,可他感觉不到他的手在哪,他急,他怕弟弟飘走,他哀哀看弟弟,请求他别走,他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嘴巴也似乎没长在他的脸上,还好,弟弟看明白他的心思,靠过来靠在了他的肩头上,他感觉到弟弟唿出来的气息,这下他好心满意足,弟弟是在他身边…… “醒啦!”拓磊惊起,他这一坐起发现手心里握着的是统领的手。“我弟弟呢?把他弄到哪去了?” “看来你做了一场梦,是梦!”是梦吗?这怎么可能,明明弟弟说的一字一句清楚听在耳里,还有弟弟热唿唿的气息,拓磊狐疑看统领,“起来吧,别在幻想我家里有你弟弟,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帮你脱的,是我给你盖上被子,让你舒舒服服躺在床榻上睡大觉做美梦。” “不,不,是弟弟,弟弟在你家里,我要见!” “拓磊,你发什么疯?” “我没疯,你说是梦,不是梦!我感觉到弟弟唿出来的气息,还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弟弟身上有股好闻的青草香,这都是我的感官感知到的,这是梦所不能达到的。” “哈,有意思,我把你弄回家,就是想让你认我们,你却幻想着弟弟,还闻到,还感知到,难怪我把你躺舒服了,你却抓着我的手不放,笑话,我是你哥,你却降我成你的弟弟。” 拓磊听不进去,挣脱开统领按住他的手,连鞋也顾不上穿,疯了般将统领的家,连旮旯角落也要去瞅一瞅,他从庭院到每间房都要看一看,惊动起统领家中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出来跟一阵子,看这个疯子要干什么。得拦住,要不然他就要跑离这个家,就会闯下大祸来,“够了,拓磊!别逼哥对你动手!”统领在厅堂堵上拓磊,举个巴掌威慑,“你就将力辛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力辛让拓磊清醒安静下来,他失去弟弟,不能在让力辛重蹈弟弟的悲惨,力辛不能死,力辛还有大姐,还有快半岁的小囡囡,她们需要他。管家捧了衣服提了鞋来,他的身后是端了一盆热水的僕役,拓磊这时才觉得冷,特别是脚。统领蹲下身要给拓磊穿鞋,这怎能,拓磊躲开,他想喊一声“哥”喉咙动了动还是别扭着喊不出,他不敢看统领低着头。 “力辛法兽我是难帮上忙了,始皇陛下压根就不听我说,你也看到了,连看押力辛的都不是我的兵,这是从未有过的,就是石子的时候也没这样过。”统领哀哀怨怨地说,他为始皇不信任他哀怨。力辛危难,现在这时候不是想弟弟的时候,拓磊放下寻找弟弟的心思,他现在必须一心一意放在营里,力辛的命照统领的说法,要比弟弟还悬,好似没有丁点斡旋的余地,不管怎样,没有就创造有。 “大统领,力辛法兽不会很快就杀吧?”这个很重要,时间就是机会。“应该不会很快,如要立杀早就杀了。” “好,这就回营去。”看着拓磊破釜沉舟的气势戴上兽面,统领的心有了一丝不安,他赶忙抓着他问:“你要干什么?” “罢工,要求放力辛!” 这也叫办法吗?统领按住拓磊叫他好好想想,始皇帝会怕他们罢工吗?为了一个,让老老小小也跟着,始皇权衡得出谁处在劣势,他是不会担心的,别忘了石子的时候,你们绝食始皇也就是搞了个折中法子,还是没有放回是不是,帝王的脸面是不能丢一丁点的。回去,召集了大伙好好合计合计,别搞得过僵。 拓磊又要离开这个家,老统领不舍他呀,紧紧搂着抱着。看着那些曾经见过的面孔,唯独少了白髮苍苍的老妇人。奶奶就是那次过世的吗?拓磊的心口堵得慌,他想开口问,又怕惹起更伤心。马车离开家门口,向着村口驶去,老统领“哎呀呀”跺足拍头,早饭都没让拓磊吃一口就让他空着肚子走了,他叫管家快去厨房抓几个饼骑马去追,那追的上啊,空旷旷的平原大地上,就没见到马车影。老统领又心痛又惆怅,坐在自家屋檐下仰面望老天。
第495页 一连三天,不见统领来报,那个灵兽头不来求放力辛了吗?始皇觉得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还有那个力辛也不知是不怕死,还是不知他要死,也不喊不闹不哀求,给他饭吃他就吃,不给就不吃,跟个傻子似的。那牢门又不锁也不知打开门出来熘一熘,呆在一个地方可孵出小鸡来。他们太没意思,太令人没有劲头。始皇想着这事连看歌舞都没兴头,最后,挥了手要歌舞女们退下,他呀,撑起下巴眼望着殿外发起愣。统领就似感应到始皇无聊没趣,这下冒出来现在始皇面前。他的出现可把始皇喜的忙招手叫他快来。统领油皮脸也往始皇面前凑,压低声音跟始皇叽咕,始皇听得可是飞扬起眉毛来,频频点头还发出嘿嘿笑声。 拓磊还在工地上,统领说始皇有宣,给带往咸阳。他是知道这去是因力辛的原故,他叫铸造作坊的伙伴们,故意装铸造不出器物,给铸造一个技术难住了,在铸造间折腾了三天,然后,他向统领上报需要力辛才能解决这个技术难点。现在给宣召去,定是因此事件,始皇会考虑力辛是不可少的人材,开恩下放力辛回来。 拓磊认定力辛会放回,心不焦气不燥坐在马车里,他们来到皇宫城,给带去见始皇帝。拓磊从马车里给请出,他这一绕过马车惊呆了,铸造作坊的有三十个伙伴也在这,他们怎么也给宣来了?并且他这个灵兽头一点不知情,这是要搞什么?拓磊心里砰砰急跳七上八下地走到伙伴们跟前,一问,也才来。 统领过来了,拓磊抓着他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统领一脸的他也不知情的样子。内侍在门上高喊着始皇要见,让他们快点别磨蹭。听到催,拓磊的头就是嗡嗡发响,他先伙伴们进,这一进去他发现殿堂下站着许多带剑侍卫,不多不少刚好是三十个。三十对三十,拓磊的头“轰”一响,快步跑到殿堂下,双膝直直一跪就是说:“始皇陛下,始皇陛下,请始皇陛下让铸造作坊的学徒们去见力辛吧,向他讨教做不好器物的技术关键,恳请陛下准许。”他说的急差点要呛着。那后面进来的伙伴们不明白拓磊为什么要这样说,不是商议好了吗,装做不出器物逼始皇放力辛回吗?这说法压根就不是要力辛回。 “请教了就会做了是吧?”始皇在殿堂上阴阳怪气的问,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抬。 “是,是,他们还未出师,还需要教的。” “哦,还未出师呀,朕还想他们既然蠢还活在世上有什么用,杀了得了,还可省朕的粮食。好吧,那就带他们去见。” 拓磊听言不杀了,又眼见那带剑侍卫离开,背上的汗、额头上的汗那可是“涮”往下淌,好险呀,三十条命! 力辛在牢里头见到拓磊,见到他的高徒眼泪汪汪的,他对大伙说以后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多嘴,就象什么都没看见,自己以前怎样做事就怎样做,就是现在看到火烧咸阳宫了也别理,更别去救,别到那时说是咱们放得火,总之,避得远远的,躲的远远的。他又对拓磊说,别为他操心啦,石子,始皇帝喜欢的,给发配到远地方不准回,他又不讨始皇喜欢,定不会饶过他的,别在来求始皇,别搞得又得罪了什么死的更多。他只求他死后,多安慰他的妻子,让她带好小囡囡,孩子的大名他还未想好,等想好了在告诉。力辛哀哀凄凄的,大伙的心难受极了,戳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安慰话在这说就跟废话一样,既然无用还说什么,还会更添伤心。 拓磊们直接给拉回营地,再没有办法了,拓磊只能求统领指一条路来。路没有,你自己想想有不有可交换的条件。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交换的条件,我们给囚了六百多年,什么都不属于我们,有可交换的吗?我们会有可挟持交换的条件吗?不做工就杀我们,今天差一点三十条命就没了!拓磊又激动又愤怒,他有种被玩于掌中无力反抗的感觉。一命换一命,一个条件换一个条件,你现在在乎的是什么?你以前在乎的又是什么?我想了三天,但我无法说,因你的心,我不好说。统领一字一句的显得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他最后意味深长看下拓磊走开,留下拓磊在那琢磨。 拓磊没想到什么可交换的条件,命换命,他的命本就不属于他自己,可交换吗?拓磊失魂落魄佝偻身子的身影,引得那岗哨兵是越看越觉他可怜,好可怜!他好心上去拍拍拓磊,劝他进营去,等会收工马车驶得快,进了营怕难剎住,撞了他可不得了,天都会塌下,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怕石子回来也会难过痛苦死。石子!石子!!石子!!!拓磊的心顿时如刀绞,他跌跌撞撞进了营,一屁股坐在守营老兽住屋门口上,痛苦揪了他的头髮,扯得披头散髮。最老的守营老兽在屋里,听到门口传来痛苦纠结的喃喃声,从大通铺上下来,跑过去发现是拓磊在那痛苦,吓着了,他以为力辛给杀掉了,惊得他咳嗽下才出:“杀啦?力辛法兽救迟啦?”人死就不能復生,力辛如死了,就在也没有力辛,他的孩子将再也见不到父亲,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大姐,可怜呀!拓磊“噌”站起,又把老兽吓了一跳,惊吓中反应着伸手要抓他,抓了个空,人蹿至照壁边那了,等老兽抬腿来追,跑得不见人了。 拓磊连去岗哨那求通报都没有,直接就是奔向统领屋,那守统领屋的两兵想阻拦他,还给他一顶到了两边,拓磊一个大脚就将门踢开,跳了进去。看到是拓磊,统领挥了手要那紧跟进来的两兵退下,“就让石子不回来吧!”拓磊说过掩了面哭泣。救人宜早不宜迟,统领二话不说拉起还在伤心的拓磊就走,去见始皇陛下。
第496页 “不要石子回,这条件换一命你认为划算吗?”始皇摇头还摆出一副他吃大亏的样子,“力辛不饶!他敢反对朕!” “力辛没有,陛下,谁可做证力辛反对了您?”拓磊额头上突突冒汗,他两眼紧盯着始皇。 “力辛反对烧书,就是反对朕!” “陛下。力辛只说过文章写的好,他又没说不准烧,他又没权力,竹简都堆着了。” “他说好就是跟朕唱反调,不杀,难泄朕心头气!” “陛下,您不该跟个兽生气。”拓磊不知该怎样说才能救下力辛,他觉得他词穷了,眼巴巴望统领,统领收到求助的目光,一揖手他来了:“陛下,始皇陛下,力辛也没喜欢孔子,他是喜欢墨子的,他纯粹就是将他们作比较,再说,他们本身文章是写的好,力辛说他们写的好也只基于这点,他们又不是现在的人了,都是作了古的人,崇拜他们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代,力辛是铸造高手,他对陛下只有用处没有坏处,留下他一命划算,再说,灵兽头不要石子回来做交换,您更划算了,石子留在兵团里,无需您去调动谁去替,少了许多麻烦事,太划算了。” “放力辛,朕的脸面呢?” “那陛下,力辛可以在众人面前杀掉吗?” “鱼统领,你头晕了吗?力辛怎能在众人面前杀!” “不能在众人面前杀,众人怎知陛下您的脸面是挽回了呢。” 始皇嘿嘿呵呵笑开了,他看着鬼精怪的鱼统领,心里想他就是鬼主意多,本来嘛,听到告状他并没想抓力辛,他还觉得这灵兽就是小孩子有趣,他是打发走告状的官吏准备不了了之的,倒是统领跑来了,说可利用此事,上演一出夺命大戏,逼拓磊放弃石子回归灵兽营的念头。今天得逞了,目的达到了,游戏该结束。始皇笑罢严肃了脸目:“灵兽头,朕就接受你的条件换一命,你跟去接力辛法兽回营地。”拓磊怎知这内里的真相,他对着始皇三个深深地磕首,额头抵在地板上,打心眼里感谢始皇宽宏大量。接出了力辛,又对统领要深深鞠,统领拦着他,耍弄了拓磊心里虚呀,怎能再受他的感谢。 力辛想不透怎么又放了他,他问拓磊,拓磊推脱他也不清楚,他不想让力辛背上包袱。力辛放回来了,大家高兴,看到大伙力辛也高兴,跟大伙打闹,他抱这个抱那个,亲这个,咬那个,他给“摞”在了地上放声大笑,他起身拍拍干净身上,无意中扭了下头,瞥见了拓磊,他发现拓磊神情不对,他专心起来看,拓磊神情是不对,拓磊呆傻傻地坐着,头无力地勾着,身体能隐隐感觉到是在颤抖,就是伤心欲绝。力辛心头掠过不祥念头,他故意跟那扑到他肩头的说,他要去和老婆说话,逗他的小囡囡,他要想小囡囡的书名。 “在牢里头你还末想好吗?真服了你,给孩子起个名比老婆生孩子还难。”力辛在伙伴们嘻嘻哈哈的打趣声中跑开,他一口气跑出营,跑到岗哨求见统领。他一见到统领就是张嘴问:“大统领,求您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被放回来?” “很简单,拓磊是用石子来换你一命的。” “您说什么?大统领!”力辛这高叫,他的确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很快他想出个所以然,“您是说石子不能被放回来了,始皇许的诺换了我的命。” 统领是用点头来肯定的,力辛的心立即给内疚占满了。他内疚,他对不起拓磊,他对不起营里任何一双热切盼望的眼睛,他不敢抬头,他怕看到伙伴,他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响声,他走在营里,他想躲在一个不被发现的角落,可他觉得没地可躲,四周全是愤怒的眼睛,他的头嗡嗡在吵,他撞了壁跌下在地,他哭他嚎,他引了伙伴们来询问他怎么了?他是直肠子,他心里不擅于藏事,他一下子就将事儿全抖了出来,他捶胸顿足又掌自己的嘴巴子,是他的多嘴令拓磊的希望破灭。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石子就可回了,这下子又成了遥遥无期。 刚擦去今天一槓的季角兽听到这惊破天的消息,怒气沖冲要去揍力辛。拓磊拉着他,通知大家紧急到伙堂前,他有话要说。命只有一条,力辛不能死,石子这次回不来,但还是有希望的,下回如有机会在让始皇许下放的诺言不就成了,大家没必要去搞出矛盾,大家和和美美地一起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拓磊苦口婆心,大家都点头散去,只剩下他和力辛。力辛还是不敢抬头看拓磊,是拓磊主动上前来搂了他的肩头,带着他往家里走,和他谈心:“石子在营里时,和你最要好了,你们俩给营里带来许多快乐,你无心下犯下命,如石子在营里,他一定会为你心伤难过着急,他一定会不计一切要救你力辛伯伯,你如死了,他不会开心的,他会怪我,他会怪我!力辛,好好过,好好活,只要石子还活着,就算始皇陛下后面不在许下放石子的话,大不了,就等他驾崩后,咱们逃了在救他回也成。”力辛忍不住了,拥住拓磊眼泪簌簌落下,他们心里就是苦哇,这就是他们的命。 石子就要满二十岁了,也不知是不是太想念石子,最老的守营老兽病倒了,这一病倒就是越来越沉重,不管用什么药都似失去了效果。生命就要油尽灯枯,唯一支撑下去的信念就是等待拓磊和石子的见面,大家心里都明白,惶恐起来始皇陛下改变主意或是遗忘了他的承诺。力辛出面了,见到统领深深一躬,立正身子时眼泪先话语而出,统领不乐他的眼泪,脸一绷斥问:“哭谁呀?”
第497页 “哭我们,四年过去了,我们的福娃娃咋就不放回来呀,我们的老兽您是知道的,就是想等到石子我们的福娃呀,唉,能抵过死神的召唤吗?就怕死不瞑目哇,大统领,你们千万别食言呀!” “用得着你提醒!我就是想忘,你们天天摆起苦闷样让我看,我忘得了吗?啊!” “可陛下呢?” “咦,咦,陛下乃是人中君子,说出来的话会象小人那样吗?啊!” “大统领,求您去问问吧,陛下要是忘了您就提醒下好吗?”力辛话一说完鞠躬又是鞠躬,统领不应话他就要一直鞠躬下去。“好啦,好啦,明天就去!”烦了,统领挥一手应承下来,是够烦了,这四年来统领就没闲着,一直在物色跟石子几分像年纪相当的人儿,更重要的是要有几分神似,没神似就是在像也难逃聪明过头的拓磊心灵。 统领忧心忡忡来到始皇面前,暗淡淡地说:“陛下,石子就要满二十了,您承诺的日子就要到了,可合适的人就是没有,陛下,咋办呢?” “朕有这么多人供你选,你咋就找不到想像的呢?这太不可思议了嘛。” “大眼睛有酒窝的人找有,可就是没点神似,这根本瞒不过。” “唔,有人像呀这就够了嘛,朕不是早就说过让他们兄弟俩远远见个面,连话都不准他们说。” “这……陛下,这不妥吧,都远远的了话还不准说。” “你呀笨了,你不是说瞒不过,不说话不近距离,模模煳煳不就可以矇混过关了。” “不喊不叫是不可能的,要是没这样,这不明摆着告诉是假的。” “说你笨了就是笨了,你不会教一教那人哭喊,表现得就是个真的嘛。” “唉,我能不笨吗,整天面对狐疑的眼睛,时时刻刻得小心不能露嘴泄了真相,我都疲乏了,陛下,您看一张弓老是拉满弦,要不了多久弓断,我就是这样呀。” “好啦,别诉你的苦,这事你是知情人,编这样的谎话也是你想出来的,你就该尽责到底嘛。”统领无言以对,心里头恼始皇推卸责任,无可奈何始皇通天的权力,见统领气势是不高始皇又哄着,“这事你解决的好,朕重重有赏!” 戏开演了。拓磊给带到一间隔有高高栅栏的大房子里,好好的一间屋子横道栅栏太令人奇怪,拓磊皱了眉头问:“大统领,这是为何?”统领没理睬却是拍掌,另一头进来三人,两守兵中间夹个小伙儿,小伙儿一进来就是大叫:“哥!哥!”还要冲过来,可给两守兵拽住夹紧了。听到喊拓磊挥身一颤眼泪夺眶而出:“弟弟,弟弟,你是我的弟弟吗?”扑到栅栏撞摇着,“放开,放开我弟弟!” “可以了,陛下有令就是让你们兄弟俩见上一面。”统领说着上来拉他走。 “不!”拓磊挣开身子离开统领掌控下,眼睛一刻不离盯着小伙儿看,着急地问话,“弟弟,你是在哪里呀?” 小伙儿也挣扎着想过来:“哥哥,边关,很遥远的,你们都好吗?” “不好,我们不好。” 很显然这句话没有排练到,小伙儿慌乱起来不知该如何对答,统领心里大唿不妙出乎意料了,他以为拓磊会回答“好,很好”来安慰弟弟的心,那想却是相反,赶忙冲着两守兵使眼色。两守兵反应迅速死劲拖拽还大唿小叫起来:“走啦!走啦!,陛下只准你们见上一面,你们还要唠嗑,不准!” 小伙儿很快给拖离屋子,拓磊剎时僵住,统领也要拉他走,就象突然的火山喷发:“他不是石子,他不是我弟弟,你们骗我,骗我!”统领心虚地强笑想狡辩,极度愤怒的拓磊抓着他的领口,“杀人魔王还我弟弟!还我弟弟!”门外的守兵听到吼叫沖了进来,拓磊被他们撒扯着就要分尸了,痛苦挣着还在吼着,“为什么,为什么,弟弟就是个孩子,你们为什么下毒手!为什么就不能仁慈!你们是恶魔,恶魔!” 回过气的统领也成了火罐子,对着拓磊腮帮子就是一拳头,破口大骂起来:“疯子,眼睛瞎了啊!那不是你弟弟是谁是鬼吗?啊!竟敢威胁起本统领来了,想死啊!” “不是,假的,假的!” “放屁!” “我的弟弟呀!”拓磊痛心地大哭起来,直哭得没了天没了地,哭得都不知为谁哭,脑袋里一片空白…… 始皇就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拓磊的大嚷诅骂,哭嚎到寂静,很清楚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踏了进去,看着晕过去的拓磊摇头,拍拍统领悠悠地说:“杀了算了。” “啊,杀兽头?!” “杀那人,杀灵兽头谁给朕做工。” “那人还杀不得,还有以后见面需要。” “还有以后?太可笑了,这人见到兽头真面目了,朕不希望秘密外泄。” “陛下,他并不清楚事情,再说他有家,他不敢将全家都搭上的,今天是出了差错,但这责任不该全推在他一人身上,那是我吗?要让他能成一个陌生完全不认识连听都没听过的人的影子,我办不到,陛下,微将冒犯了,您也做不到。”
第498页 统领的冒犯始皇想生气可又觉得句句在理,黑下来的脸旋即变成微笑脸:“鱼统领,看你神情并不担心灵兽头再闹,你有挽回的法子吧?” “回陛下,”统领看下拓磊,凑到始皇耳边压低声音,“回陛下,灵兽营里有位老兽快不行了,只为了听石子的消息还硬撑着,我只要搬出老兽再强辩几句,灵兽头还会回到以往半信半疑,分不清,弄不明,说不了到底真相是啥。”始皇听地直点头,拍拍统领肩头大袖往门外一拂,“是,陛下!微将立马行动!”只是一个招手退守在门边的两守兵快速跑来,“快,抬上马车,咱们回营实行第二方案!” 拓磊在马车上给掐人中的方法弄醒过来,看清面前的人大叫一声;“骗子!”倏坐起身伸手要抓,两手却给统领的“虎钳”死死钳住:“骂什么骂,我敢对天发誓,石子就是活着,我要是说了慌就让老天爷打个雷噼死我,不仅是我还有我孩子及我老爹!”统领发的毒誓够吓人,拓磊软了口气:“我不信誓言,我只信我脑子里想的,我都这样子,真弟弟看见我一定心痛我,他的眼泪他的问话会一串串的,他会象头小牛犊子不管一切阻拦冲过来,他还会问候爷爷伯伯的。” “你说的这一串理由真可笑,激动人心时刻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顾不上,你敢说你不是这样,要是你没这样那你不是真心激动。” “为什么不答话?” “听到不好,心里肯定又急又想知道为什么不好,就乱了方寸,你看,有人说话挺顺熘的,可到了特殊时刻就成了结巴,没头没脑的说话,这就是乱了方寸嘛。” “声音不对。” “拓磊,你弟弟今天二十了,不是十五十六的年纪,这是变声的结果,你呀连这都会成了怀疑。” “不,弟弟一岁离开我,十四年后我又见到他时,一下子就认出他,没说话就是一眼看去就认定了是弟弟,那个人我感觉不到,不是的是假的!” “拓磊,你就爱疑来疑去,疑到最后连弟弟的模样都模煳了,还认得出吗?你回去就是把你的疑来疑去当真相说吗?你让那些爱石子想念石子的老兽如何承受,你想让他们死了都闭不了眼安不了心吗?”病中的老兽扰乱了拓磊思维,苦痛的心纠着手脚不知怎样放才能舒担,瞧着拓磊伸腿又抽了筋样收拢,手要绞又象触痛了手指赶忙叉开,时机正对,得趁势而下,统领忙磨来一篮子推到拓磊面前,“这一篮子的蛋可是石子攒下来给每位老兽吃的,他还要告诉你怎样做给老兽吃,听着,每位老兽一个,将蛋打出来到碗里,搅动搅散了就用刚烧开的开水沖,趁烫撒点盐,美味极了,他要你代他问候每位老兽,他依旧爱着每位爷爷想念着他们,并且望他们过得好。” 拓磊抚摸着篮中蛋不可思议:“这么多,这……从哪弄呢?” “怀疑,石子没这个能力吗?以前在营里谁最有能耐呢?” 拓磊将一枚小小蛋轻轻握在手心里,看一眼统领低下头去轻轻问:“好消息再加上吃这个能好起来吗?”统领两腿抖直,头往车壁一靠:“会很高兴很欣慰的。” 做工的灵兽都没了心思,领队们通情达理早早宣布收工,就是干了一上午。大家明知拓磊不会早回还是等不住,时不时轻脚走到营口翘望,守营老兽住屋里每位老兽默默等待着,他们静静坐在大通铺上,只有起身看看生病的老哥时才会动一动,生病老兽沉沉睡着,样子看着象是熟睡的孩子,难得睡得香,大家都不敢惊动他,只是听着他那有些喘声大的唿吸声。 “磊儿回了吗?”轻轻地询问声惊动静坐的老兽们,扭头扫过左右反应过来是生病的老哥醒了,忙凑过去答话:“老哥,还没呢。” “扶我起来,我要到营口去。” “老哥,就在屋里等,这天气还冷着。”生病老兽给扶起,但没同意他出去的想法。 “我躺了许久了,让我走走吧。”恳求的语气无法拒绝,大家给他披上厚实的衣,戴上挡风的帽子,挽扶着他一脚一步缓缓移走。 “您老咋出来了,这天冷风大呀!”力辛法兽就候在照壁后,见到老兽张开双臂迎了上去,似要遮挡住刮来的寒风。“老哥想到营口等兽头。”一老兽报告。 “不行,那空旷风更大,您老就在这条道上走走活动活动,拓磊他们回了也能听到声音的。” 力辛挽了老兽顺着他的速度走动,走到道路另一头,看着去伙堂的道路,生病老兽有了精神:“啊,我该洗个热水澡,我许久没在澡桶里泡了。” “这好呀,洗个稍烫的热水澡舒筋活血。”力辛极是贊同。 热水澡洗了就如力辛所说,生病老兽精神焕发,脚步轻快了许多,老兽们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不知他这是真是好些了还是迴光返照。生病老兽又想去营口,大家劝着强行挽扶进住屋,还要把他往被子里塞,生病老兽很是火光,拓磊回的真是时候,马蹄声让大家很兴奋,年轻的灵兽飞一样跑出去迎接,生病老兽也顺从地坐在了被窝里等候。 不知有多少声音在问拓磊“怎样”看见统领递下来的篮子会心地笑,只有一个篮子里面又装的是蛋,就是想七手八脚也不敢造次,那就快跑回去向大家报告好消息吧。守营老兽们听到耳里很是高兴,生病老兽在被窝里坐不住了要起身,大家微笑着摁着他。
第499页 “磊儿,磊儿,石子?石子?”生病老兽一见拓磊进来,伸出双手急切地想知道。拓磊握住他的手坐下身带着笑:“石子和我一般高了。”周边传来老兽发出的欢应声,生病老兽眼睛发着亮:“还有,还有呢?” “身架子壮实了,不是以前瘦条条样,刚开始见到面时是哭,后来又高兴地笑,还和少年时一样笑起来小酒窝深深的,声音还是好听,我听着他笑也忘了哭,难过的心也开心起来。” “啊,太好了,还是笑娃呀!”生病老兽也象听到了石子笑声欢笑起来,拓磊看着老兽笑脸感受着一屋子欢腾气氛,不知怎得心里老是要泛起酸苦苦的水直往眼睛里冒,赶忙头一低避开老兽目光,这逃不过老兽眼睛,“怎么了?磊儿,你很伤心呀!” “石子不能跟我回来,我很难过。”老兽闻言哀嘆一声,刚有的欢腾气氛又冷了下来,拓磊心里责备着自己,努力又挤出笑脸说,“爷爷,石子托我给你们带了点吃的,他还教了吃法呢。”一篮子的蛋提了来,“你们每人一个,用开水沖。”不用吩咐不用叫,后生们取了一摞饭钵子和一大壶开水来,蛋一个个敲碎在每一个饭钵子里,搅动,挨个搅动,大家全神贯注看着,煮饭老兽醒了般说:“应该下点盐吧。”立马有后生跑了去捧了盐罐子来,搁在炭火上的开水壶早急不可待了喷着大汽“唿唿”催着,“来来,挨个沖开水。”拓磊话毕,力大的提上开水壶挨个倒去……“呀,变了,变了,快放盐!”老兽们高兴地欢叫。 就是一场盛宴,所有的老兽美滋滋喝着蛋花赞不绝口,可把年少的小兽馋的眼皮眨都不眨一下,老兽察觉到给这些馋嘴的尝上一口,瞧他们吞咽下去了还咂巴嘴笑开花。拓磊细心餵着生病老兽,老兽一口一口抿着泪花涟涟,“您老别哭,石子会回的,您老把身体养好,说不定下回他会带野味来。”拓磊劝慰着取了巾帕给老兽擦眼泪,又一口蛋花抿下老兽开始微笑:“我一把老骨头了,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还能享受笑娃的福。” “对了,弟弟说以后不准再叫他‘笑娃娃’‘福娃娃’,他说他长大了再叫娃娃可真丑。” “嚯嚯……这孩子,他就是在大也没我老吧,我都快八十了,我可是咱营里头一个这么大岁数的。” “你老还可生到百岁的,要是那时候咱们出去了,我们给您祝寿。” 老兽可开心了,他的开心引得其他老兽加入围了来:“老哥,你一定好起来啊,咱们不是说过一起去抢石子回来,你还说你要冲头锋。” “记得,记得,我还记得就说明我没老,我一点不老煳涂。” 一碗蛋花吃完生病老兽更有了精神头,还亲自到伙堂吃晚饭,跟伙堂里的老兽唠嗑,吃过晚饭了又到营地里转上一圈,特意到拓磊屋里坐上一小会,摸几下石子盖过的盖被。 拓磊、霆树、季陪着他回住屋,刚才还轻快的脚步迈不开了,身子往下软,拓磊见不妙赶忙抱住他,霆树在前头听到响动回头就见老兽往下坠,慌得沖还没反应过来的季嚷:“快去叫医来!” 拓磊抱起老兽要往营外走,老兽残存的意识止住他:“磊儿,我要死在营里,抱我回住屋。” “您老煳说什么呀!” “磊儿,我太有福气了,我没做陪葬兽,我活了七十九快八十了,我还吃到福娃娃送来的美味,我太有福了。磊儿,你要保重啊,石子是福星没人能杀的了他,包括始皇在内,真的,我不瞎说。”拓磊的眼泪“哗哗”流下,老兽颤抖着手给他擦拭。 人轻轻放下,被子轻轻盖上,闻讯而来的人们挤满整个屋子,连屋外都站上了。季角兽喊来的医没在小屋里见到人,和季跑到灵兽营口,想跟进去想起禁令止住脚步,对着季角兽喊:“快弄出来!”季角兽这一进去在也没出来,做为医者明白事态到了最后,嘆息着离开。 弥留中的老兽睁开眼,用他那暗淡无光的眼留恋着眼前的人们,和他同住的老兽一个挨一个往他面前站,让他看最后一眼,伙堂老兽们也加入其中。力辛看着老兽留恋不舍还渴望的眼睛在努力要往远处看,心里想着他还要看下所有的人,赶忙组织大家挨个上前让他看。看到年少的,老兽微微笑想点头说话可无力做到,最后一个看过了,老兽收了目光对着他身边的老兽死劲眨下眼,他的老弟懂他意赶忙从枕下摸出一粒石子留下的石子,握在他手心里,石子紧紧握住带上安祥的笑容永远闭上了眼。 今天天气不错春光明媚,始皇惬意得淋浴在暖暖阳光下,听着歌喝着酒,远远见谒者带了统领来,吩咐身边内侍斟上一杯美酒了,召唤起来:“快来喝酒,这可是鲜果子酿出来的,你一定还没喝过。”有酒喝还这么特别,统领撇开谒者撒开脚丫子就跑来,那馋酒不够形象样引得始皇开怀大笑。统领饮下酒才向始皇叩首揖手,拜过盯着酒壶油头滑脑地说:“陛下,就一杯喝不出味再赏一杯吧。” “你还敢向朕讨酒真放肆,这都过了几天了啊,你才来!”始皇虽然吹鬍子瞪眼样可一点不吓人,统领笑嘻嘻更油滑了:“陛下,是过了几天,这几天是观察,我可不能落下骗陛下重赏的把柄吧,陛下,您瞧我多放肆,我敢放肆是因为事情圆满解决了,陛下,您重赏我啥呢?”
第500页 “哦,这么说你是特意来要赏的,并不是向朕禀事的。” “陛下,我为了办好这事可是出了大血本的,我将家中攒的蛋全拿了出来,您不知,我那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个小脸哭得脏兮兮的,求我别拿走,说这是他娘辛苦餵养捨不得吃好不容易才攒下的——” “嚯,因此你就到朕面前来哭穷啦!”始皇不屑地瘪瘪嘴打断话,大袖向左右一拂,“具体说说你是怎样将事办圆满的?”始皇身边站着的内侍听到这话,才明白过来拂袖是要他们避开,避开中捎带上了歌者、乐师,就剩始皇和统领。 始皇如此不屑他的付出,统领更要细说他的付出在其中起到的精妙作用…… 灵兽们不仅没闹事,还在兢兢业业为他做工,始皇认可了统领所说,对现他的承诺赏赐统领黄金一百镒,活猪两头,活羊五对。始皇的赏赐下了,统领还掂记着酒脸皮厚着开口讨要起来:“陛下,这酒就给我一坛吧?” 给了东西还要,好,越是贪婪的人就越好掌控!始皇心想着冲着总管大手一挥:“去,再加上一坛果子酒!”东西全齐全了,始皇拉上统领指了所有目测之内的宫殿说,“鱼统领,你看朕的这些宫殿寒不寒酸?” “回陛下,没有呀,金碧辉煌的还挺照眼。” “尽是哄朕!”始皇瘪嘴摇头,“还记得五年前朕对灵兽头说过的话吗?” “啊,五年前?”统领绞尽脑汁回忆,“——宫殿呀,陛下,您是要灵兽们修可万人共乐的宫殿!” 统领回忆起来了,朕的事他还是挺放心上的,始皇夸赞地拍统领胸口一下,说:“朕将址选在上林苑,你带灵兽头去看,设计图有了需要多少人也听他的。” 第八十四章 有统领这个得力干将看守着灵兽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始皇两次突击察查下来对统领越来越满意,他不在关注灵兽们,一心把时间花在求仙问道上,心入魔,连自己的专用称唿“朕”都改成“真人”,不仅自称真人,还要大臣们叫他真人。 骗术总有撑不下去的时候,卢生、候生黔驴技穷,在背后诅骂始皇,带上骗得的巨款潜逃了,这事传到始皇耳里火冒三丈,下令追查又命被捉的方士揭发举报,这一牵连达到四百六十余人。人数之多令始皇恨得不得了连带想到求仙药一去不返的徐福,恼恨下发出一道感嘆检省:“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福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反省下竟怀疑一切,一声令下铸就了“坑术士”惨案,扶苏公子劝谏换来的是被贬到上郡监蒙恬兵团。 惨案发生,背后议论的人太多,只要长有耳听得懂都会知道这事件,灵兽们自然也听到了这大事件。一收工回角律就迫不及待拉上拓磊往记事堂走,点上烛火关上门才说:“兽头,我经过推算得到明年将会发生荧惑守心天象,始皇帝活埋了四百多人,这一定引起许多人惶恐,同样也会引起别有用心人的蠢蠢欲动,一定会有人利用此天象做乱的。” “‘荧惑守心’你算准了?” “我推算了多次不会错。” “这天象始皇心里一定会不安的,心宿代表他,荧惑心遮了心宿不就是他要死了吗,一定会有星占家告诉他的,就算能挺住也难保有人继续作祟,始皇会在一连串的不吉预兆中崩溃,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也该早早作准备了,始皇崩也就是咱们大多数人的末日。” “是的,你该把咱们的逃生密道告诉统领,告诉他咱们的出逃口在哪,他还要做周密万无一失的安排呀!” “角律,你说统领他们可靠吗?” “从固钧他们逃生来看应该是非常可靠。” “唉,他们真的行吗?” “兽头,就别顾虑了。” 拓磊还在犹豫,作为兽头全族人的性命容不得一丝草率,犹豫不决中心想着找所有法兽、角兽来议,想法还没说出来,门给推开涌进来营中所有的法兽、角兽,力辛最先急出口:“兽头,明年将会出现凶天象,始皇命难保,咱们要准备啦!”看来意见一致都是来催将通道告之统领的。“好吧,将图交给统领,咱们去机关房取图!”拓磊话才落刚迈进来的力辛又立马迈出屋去。 图小心揣在怀里,拓磊一步一步慢走,生怕走快了颠出图泄了秘密,见到统领了还怕隔墙有耳,小着声问:“这左右前后墙厚吗?”问得奇怪统领多瞄几眼,见他手按着胸腹紧张兮兮样子,大悟过来指下左墙说:“我四弟住隔壁,”又指下右墙,“原先我二弟住的,现在空着,后嘛都是我的亲兵,前嘛两守兵。” 拓磊放心了放下手站正了说起来意来:“明年会有荧惑守心天象——”统领“嚯”起身,拓磊给吓一跳顿住,正寻思着该不该往下说,统领旋来凑过嘴巴:“这么说明年始皇会崩。” “这天象不是因为始皇会死才出现,这是有规律的,可通过推算得着,只有你们才会这样认为。”
第501页 “别说你们你们的,我们懂,可始皇陛下会信的,还有那些装神弄鬼的更是乐不可支哩,他们会千万百计让始皇内心害怕惶恐,这可是骗财的好机会呀,始皇要是吓死了那就更好闹翻天。”统领说到这联想到什么,撇开拓磊摸起额头自言自语起来,“不好,扶苏大公子不在宫中呀,看来不妙!有人会偷天换日,我得派人盯着才行,谁会跳出来兴妖作怪呢?” 拓磊虽然一心想带着族人逃出去,可内心深处也希望国家太平,希望扶苏大公子能平稳接位,不希望有人兴风作浪引起一场浩劫,内心所想带动他的手轻拍下统领背:“始皇帝没留扶苏大公子在身边是大错,这很容易给别有用心之人钻空子,您能想办法让始皇召回扶苏大公子吗?”听到拓磊说这样的话,统领瞠了目,咋都没想到他还会有闲心关心起帝王家的事来,非常正眼着看拓磊,摇摇头非常正儿八经地答:“灵兽头,我的权限就是你们,我不在三公九卿之列,我没资格在殿堂上议事,始皇宣召我了或者是我需向始皇禀报你们的事才能进皇城,懂吗?一切和你们有关时我才能站在那殿堂上,我所说的盯着其实就是打探,打探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好做应对之策明白吗?” 这样的回覆拓磊很失望,他想不明白统领明明很威风连总管都怕他让着他,却为何没资格呢?还有那些大臣们为何不劝解指出始皇的错,难道他们不希望国家能国泰民安吗?统领瞧着蹙眉不语想事的拓磊提醒他:“你忧国家吗?你还是多忧你们自己吧,始皇帝要是崩了,你们就得做陪葬兽了。”拓磊又犯老毛病了,不放心的心警惕着统领问着:“育兽营里的逃走后,没做陪葬的随后也会逃走,我们全逃走了你们怎么瞒呢?” 统领微笑下和拓磊面对面正视着他的眼睛答道:“育兽营里的是你们生命的延续,烧死了你们的生命延续,你们还有生的希望吗?没有了,悲痛的肝肠寸断,全都****追随而去,焦黑的骨头告诉人们大火之惨烈,死的决绝。骨头,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四十万大军活埋,骨头四十万。实在不行,逃呗!这几年我的族人已迁走一大半了,我向始皇要了许多地,恐怕二世皇帝连我要的是那里的地都不清楚,想抓我都难,要是是扶苏大公子做二世皇帝,他温和不会对我过绝的,当然不排除是别人,算计的人太多,不过也可放心,我们会豁出去,有兵怕啥!” 图拿了出来,经过拓磊一番指点,统领才知秘密通道布在哪,明白过来总监怀疑就是找不着的原因,秘道口在机关层,进入后往南往上走进入廓道,走廓道迂到北,从密道口往下走就是来到排水渠,逃生口是在离渭水支流有九丈远的一处井口,这井口还是当年分段打井下去挖水渠留下的,这井口能留下是灵兽们玩了个小花招才留下的,这一段其实打了两井口,一个真一个假,水渠修好填埋井口时,真井口早给灵兽们用石板遮了盖上了土,留下假井口,民夫们见井就填,一股脑往下砸石块倒沙倒土,才不管是不是通水渠的井,从图中统领也明白了为什么没有南北墓道,就是为了留下足够的空间来挖密道而又不被发现。 统领看着图又有了个奇怪发现,南边的密道上方还有一个直直的直通顶的通道,这太怪了,好奇心让他指了问:“这条道干什么用?” “为了掩没掉密道。”拓磊的回答统领的脑袋转不过弯来:“什么?你们还要从这埋土下去,这不是找死吗!” “不是我们是他们,这口子有机关,人踩在这不会打开,只有重量超过人体几倍时才会打开,这种情况只有封土堆时才会发生,堆土到一定程度这个口子打开,上方的封土就会掉落到里面,一直到填满为止,这个过程不会很快,连封土的人们也不会察觉。” “你的意思是在封上十几丈高的封土时才会填塞。” “是的。” “封土的人不会因为这口子打开跟着滑落的土陷进土里吗?” “不会,机关会让口子呈漏斗形,土的流动速度不会过快,人不会因土大量快速滑动而给带进土里掩埋的。” “南边的填埋,那北边的密道也要填塞吗?” “我向始皇帝承诺过让这寝陵千年不垮盗贼难进,说出来的话就得做到,我们必须将这些通道全封死住,这也是做匠人的道德。” “一人走的通道这么窄小,你们展不开咋将土夯实呢?” “不夯土用石砌,我们早计算好了将封用的材料也早准备足了,都是打磨好的石块。靠井口这段就是在井口灌浆进去,干后将会比石块还牢固,凿不动,就是用火烧,象雷一样的炸也难撼动。” “你这不是留下显眼目标给别人好发现吗?” “不会,灌浆到井口一半时就停,剩下的用土填,这样和周边没两样,长上草和树就不知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还是没封住嘛,你们可以挖井下去,盗贼也可以呀,那么多民夫参与了,陵下有水渠一定不是秘密,盗贼也可以挖井下去,挖到水渠从排水渠进到陵中。” “排水渠近陵这段深,水、淤泥全沉集在这段,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走上一段密道后才下到排水渠的原因,我们下的这段水渠已是第三段了,地势要比前两段又高些,随着时间推移,水会依次将每段水渠淹没,当然水性好的人可以用闭气法潜过去,想到这因此我们在水渠也装了机关,层层机关都是杀人机关。”
第502页 统领倒抽口冷气晃晃头:“一切都是为了你那承诺?我真服了你们逃跑就逃跑吧,还要做到匠人道德,还要履行承诺。” “这不是秘密,我对总监说了水渠口有机关,有许多杀人机关,在民夫中我们也讲了,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不会做愚蠢的事。” 装了许多杀人机关可终究不希望有人死,到外宣扬让人害怕也不失为一种善,这些心软的傢伙偏又注重匠人的脸面和水准,始皇的寝陵够他们纠结了,统领心想着觉得他们滑稽,拍拓磊时忽然有了做英雄的感觉,将他们从矛盾痛苦中解救出来:“放心,我会按你所指的地方找到这井口,我会将这个地方围起来,盖间土屋子,你们逃,从这井口爬出来时也不会吓着人多好啊!”豪气壮语十足把握,拓磊听得两眼都似已看到那井口爬出一个接一个的人来。 秦三十六年荧惑守心天象现。始皇知没倒,又现陨石事件:东郡落下一颗陨石,有人在陨石上刻“始皇死而地分”。始皇怒杀陨石周边人毁陨石,可事态没完结又出更玄乎的沉璧事件:秦使者在华阴被一人持璧阻拦,璧上写有“今年祖龙死”,璧送给使者后人不见,这怪事使者如实向始皇禀报,始皇观璧,邪乎的是发现璧是他八年前祭江用的璧。始皇在也挺不住,占卜结果是迁徙民和出游才能避祸。 有了专门打探之人,统领不在黑里抓瞎消息灵通多了,沉璧事件的玄乎劲让他也觉得天下有神鬼,只有灵兽们不信邪,直法兽还说他要是在现场当场就可戳穿他们的鬼把戏,一定早谋划好了,在使者所过之路上设置机关通道,璧交了打上一个烟雾人就可以在事先设置好的通道里遁去,要不然人们的传讲里老是有神人云里来雾里去,这就证明是人为掩蔽作模作样。这话传到统领耳里,那可是拨开云雾见日出恍然大悟。璧是八年前沉江用的,要是有心人当时在场完全可以过后请人去摸上来占为已有,也可以为以后的谋划派上用场,能谋划事件的总不会是平头百姓,平头百姓没条件也没大量的钱财去运作,只能是有根底的皇宫中人,此人城府极深老谋深算,想察觉出他难,始皇帝被这样的人谋划,看来命难保,统领想到这一层泠汗淋淋,始皇命不保灵兽们就悬了,可千万不能出差错。统领不在想了,紧急下令打探之人跟紧了,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秦三十七年。始皇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五次巡游,这次带上了他的小儿子胡亥,前四次都没带也不知这次为何想到带胡亥,真不知这是上天的特意安排,还是有心人蛊惑的结果。始皇这次巡游竟会会到老熟人徐福,徐福真会哄骗始皇,说什么仙药就要得到,只是因为一条大鱼从中作梗没能拿来,始皇正忧心着他会死,一听就要得着仙药,急切得又忘了分辨真假、欺骗、谎言,亲自出海射杀大鱼,兴致勃勃中情况就是活见鬼,身体好好的始皇突染重病。这突然急转而下的身体状况,始皇以为是得罪了神灵,派蒙毅回咸阳向山川之神祈福,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一决定竟是个巨大错误,从此改变秦帝国的运行轨迹。 蒙毅离开没两日始皇暴薨,赵高这个有心人威逼恐吓知情人闭口,封锁消息不准发丧,鼓动李斯、胡亥成同一联盟了,胆大妄为将始皇遗诏毁,重新书写了诏书盖上所掌管的玺印,堂而皇之命人送给扶苏、蒙恬,命令两人自杀。 赵高的密不发丧使两人不知始皇已崩,扶苏公子愚忠愚孝见诏书中斥他不孝命他自杀,不辨真假信以为真就是大哭,脑袋不想事也就罢了,又不听蒙恬的劝依假诏自杀,蒙恬内心疑虑不肯自杀要求復诉,使者将蒙恬囚于阳周派李斯舍人代蒙恬掌兵,赵高派人暗中截住从咸阳祈福返回的蒙毅,在代州将蒙毅捉住囚禁。胡亥不想杀蒙毅,赵高谎称蒙毅在始皇面前毁谤过他,胡亥听信杀蒙毅后又派人以连坐罪名杀蒙恬。 始皇崩。为了能顺利除掉扶苏大公子、蒙氏兄弟,始皇架崩的真相不仅不能泄露,还要让旁人以为始皇还活着,就乘坐在皇家马车上巡游。始皇七月崩,七月高温潮湿蚊蝇活跃,特别是苍蝇这一飞物,只要有丁点腐臭味就会寻着味来,行走在路上的皇家马车看着气派,可马车上空要是跟着一群大大小小黑头的、金头的苍蝇,就是笨人见了心里头也会打上疑问,再说皇家车队的活人们,吸着臭熏天的尸臭味不作呕不捂鼻才怪,更怕的是沾上尸毒,病的病死的死,保密还保的了吗?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们真相,更够呛的是胡亥,胡亥虽愚蠢可对始皇崩,他的父皇死还是非常在意的,不能容忍他的父皇面目全非成一棺腐臭水,胡亥二世皇帝不可缺的角儿,需稳住他就得让他满意,赵高这个有心人对这难题煞费了一番心思,必竟不是等闲之辈,必竟擅长想鬼计,想到了可以瞒天过海的办法。 河蚌一筐筐运入殿堂倒在一口口锅中和着糯米同熬,熬出一锅锅浓汁来拌上些粘土倒在始皇尸身上,干了就成了防腐臭的膏体,始皇尸身给裹在了膏体里,在马车上一躺就是两月,瞒过了成千上万的人。(太史公记‘鲍鱼掩其臭’就是用的此法避免腐烂发出臭味。今人理解太过于表面简单,鲍鱼和尸身放一块掩臭能掩的了吗?别说苍蝇部队会来,恐怕乌鸦大军都要引来啦!) 统领派出的打探小队紧随着始皇车队,始皇病重消息刚打探到还想进一步打探治疗情况,就见一筐筐河蚌和一车车柴薪运入始皇留宿的宫中,而出入的僕役们凝重沉默匆忙,他们连只言片语都没有,这些反常举动不得不令人琢磨,咕咕鸟给放飞。
第503页 得到消息的统领赶往咸阳,呆了五天并没听到任何关于始皇的官方消息,聪明的他立马想到一切不好的后果,派人盯住蒙毅又派人赶往边关,打探扶苏大公子和蒙恬将军的现况。扶苏大公子自杀,蒙恬将军被囚的坏消息传回,统领顿足哀嘆扶苏的愚,他的死就是把蒙恬推入绝境,令想出面反击的人都没了根基底气,赵高赢定了,蒙氏兄弟的结局只有一种:死! 蒙恬将军也死了,得到消息统领一点不惊讶,落入赵高手里就已是入了蛇口了。领着队伍收工回的小队长听到这消息,急彪彪一头冲进统领屋:“哥,赵高太恶毒了,连蒙将军他们都给他算计死了,蒙将军手握有兵为什么不反呢?哥,现在我心里头好怕呀,我怕哥也会遭他算计!” “蒙将军磊落,他以为他有理就可走遍天下,他还是不懂恶毒小人心呀!恶毒小人诡计多端会颠倒黑白,会让你的理讲不出传不了,蒙将军他们其实就是哑巴吃黄连,也只能自杀才能摆脱这个苦。赵高我得罪过,但我跟蒙将军不同,蒙将军家族三代都是秦国有功之臣,在世间很有名望,他要保家族名声不能落个不忠君的坏名声,不得不死呀!咱们这支军队根本不在册,我的身份连李斯都不清楚,更何况赵高一个宦官,别看始皇让他做胡亥老师,后头还让他掌玺印,可灵兽们的秘密丝毫没告之,他呀根本摸不清,他连咱们的底细都不知敢轻举妄动吗?就说万一吧,万一他真对我下毒手,我不会象蒙将军忙着用理来表明自己的清白错失时机,我就反了,反正咱们没名声!” “那哥咱们有胜算吗?” “胡亥这个蠢东西就是赵高的傀儡,他是没主见的,还不是听赵高的,赵高呢传假诏害扶苏公子害蒙氏兄弟,怎么样还是心虚着,怕大臣们有异议反对他们,他是会先下手为强用杀来巩固抢来的权力,杀戮,只会让人心涣散,武不是,文也不是一片混乱,他们想镇压咱们,军队还成不成形是个问题,等他们拼凑出个乌合之众来,咱们早跑得没了影,赵高呀只能跟个无头苍蝇团团转,悔死!” 小队长最崇拜大哥了,大哥说有胜算一定就是,赵高你就等着后悔死吧!小队长放下悬着的心扫摸下肚子乐呵呵:“哥,我饿了,我去伙堂看看。”统领看着他极快消逝的身影,心里不禁涌起哀愁:弟弟呀弟弟,你怎么还是孩子心性,哥还得保护你。 扶苏大公子死了,蒙氏兄弟死了,没了忧患赵高趾高气扬领着皇家车马队回咸阳了。始皇已逝的消息大臣们得知,恨赵高恨得牙痒痒也无济于事,事情都给赵高做绝了。赵高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他恨兽面人更恨着统领,统领在始皇面前点出他是小人,小人坏事的话来,除掉小兽面他差点丢命,始皇虽保了他但没重用,没给个大官让他做,只是准他掌管玺印来敷衍了事。赵高一回到咸阳就翻看兵册,又翻遍了官吏花名册就是找不着关于统领的只字记录,始皇在世时也是一字不提,问同盟李斯比他更差更不清楚。统领的身份来头比谜还难解,赵高心有畏惧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不甘心鬼主意一闪想到抓统领的兵来解密。 统领的兵还真不是好抓好哄好骗的,他们一队一队不落单,你一靠近就是一队人大喝:“干啥?!”用权力吧,你威他们比你更威,声音理直气壮:“符令!我们只认符令!”啥符令?赵高一通抓瞎没能搞清楚,心想难道你们比皇帝还威?搬胡亥二世皇帝来压——传诏书。兵士们根本不理这一套,诏书看都不看一眼一丢,还是嚷:“符令!”使者鼻子气歪了喝斥兵士们竟敢将二世皇帝的诏书丢弃,兵士们毫不畏惧反喝斥:“真是二世皇帝就有符令!真是二世皇帝会不知道我们是见符令才动的吗!”打头的还大叫:“抓起!竟敢冒充皇帝使者!” 使者不仅给扭下,还赏吃了一顿“竹笋妙肉”,又以冒充罪交给官吏。使者皮开肉绽的样子,还有他们所说的话,心虚的赵高更心虚了,真二世本是扶苏给他换成胡亥,在下去就会露脚了,会给神秘统领们抓着弒君改诏的把柄,统领暂且放过,等根基稳了再下手,这一场暗中较量统领胜了。 统领早料到赵高不会放过他会算计他,于是他从小人心理入手研究对策,赵高虽成功除去扶苏、蒙氏兄弟,但名不正言不顺心虚着,内心深处还是惧怕着,打蛇打七寸,理直气壮直戳他心虚的地方,让他惧怕有所顾忌。统领充分发挥他们的神秘身份,大胆设计出依符令行事的藉口,让赵高的魔爪无处下,为防赵高使阴招又命令军队所有成员出入最少必须五人成行,不准单独行事,并且剑戈不离手,严防死守堵住每个赵高可钻入的空隙,让他碰一鼻子灰。 赵高动不着统领坏心思打向灵兽们,这几日胡亥正亲自操心着始皇他亲爱父皇的葬礼事,违背亲爱父皇的旨意弒兄篡位,胡亥内心深处惶恐愧对,想在丧葬上对父皇的亡灵表达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点不比兄长差。皇宫府库中的奇珍异宝尽管心中非常不舍,还是慷慨列了出去,更别说始皇生前喜爱的把玩过的,为了不让父皇亡灵孤单,又将嫔妃们列出准备活葬。赵高和胡亥是一根绳上的,胡亥内心的惶恐愧对他怎能不知道,小人之间没有真情谊只有利用,赵高决定利用胡亥愧对始皇的心理来除掉兽面人,跑到胡亥面前进言道:“寝陵极大没工匠怎行,二世陛下,那些兽面人手艺技法了得,就让他们永远为先皇陛下效劳吧,二世陛下您认为呢?”
第504页 愚蠢的胡亥还拍一掌应:“对呀,他们陪在父皇身边,父皇在那边需建造什么了也好调用他们,太对了!老师提醒的太好了!” 兽面人是统领管的,没符令要想顺利埋葬兽面人只怕难过统领关,赵高教着胡亥:“二世陛下,寝陵是他们建造的,里头的布局他们最清楚,这么多东西应由他们去摆放,还有呀,这寝陵修了这么多年,可能有些地方还得修整下,在过一天先皇陛下就要进去安息了,这可得抓紧呀,二世陛下,您可以据此为由将所有的兽面人召集来,让他们呆在寝陵,东西全送去了您就下令守陵兵将墓道门闭上,墓石放下,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永远陪着您的父皇啦,那个统领等他反应过来已是无法挽回,放墓石不归他管,有不有符令也没关系,他叫嚷不了的。”胡亥听得频频点头,心里头直嘆老师聪明,只是一想这样就会没一个兽面人了,好象也不好吧,又摸着额头迟疑地说:“全陪呀,那阿房宫谁修呢?” “二世陛下,您现在是皇帝了,您都可以下诏书了,还怕没工匠吗?您可以下诏书招工匠来,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胡亥给赵高吹捧的那还会想后果,他那知道这八百做工兽面人抵的上上万工匠,他那知道这些兽面人助秦强大,他那知道他们秦最开始的发迹源于兽面人发现的卤井提炼出的盐巴,从而有了可以跟其他储候国抗衡的资本,他不知道兽面人就是他的先祖辈口中所称的瑞兽,吉祥强国的瑞兽。 第八十五章 始皇下葬的日子。天刚蒙蒙亮,皇宫城门打开冲出一队队骑兵,向着咸阳各个街道叫唤着冲去,惊醒整个咸阳城。门一户户打开涌出沉默的人们,人们低头走互相之间没有一声言语,只有还没睡够的孩童不懂事的大哭时,才能听到低低的哄声哀求声,求着他们快快闭口。城中所有的人一个挨一个跪在始皇下葬车队出行的道路两旁,一直延伸到咸阳城外。马车一辆接一辆缓缓走过跪着的人面前,没人敢抬起头观看,连动一动都是惧怕的。 赵高带着兵士(二世篡位后他由中车府令擢升为郎中令)在前头开道,他那张脸满是杀气连鬼见了都要抖一抖,他心里正恨恨着那些前朝旧臣们,昨天这些旧臣在胡亥面前提到蒙恬的金面,始皇在世时给蒙恬他们的殊荣。蒙恬死了,这些旧臣们还要为他出面,这就是给他赵高下马威,更可气的是胡亥不仅同意将金面安上蒙恬的塑像上,五个金面安上了还立马将俑人坑封上保护起来。 不剷除这些前朝旧臣们就没我赵高立足之地!赵高心里打定不仅剷除这些异已还要揽更大的权力,有了权力蒙恬的金面,蒙恬的塑像想怎么毁就怎么毁,就是其他人、其他事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主意打定赵高看下后面跟着的王公大臣,他们守灵守了几天没了精神显得死气沉沉,赵高鼻子冷哼声回过头,心里冷傲着讥:瞧瞧,你们气势多衰败呀,哪个能和我比! 车队向着寝陵方向走去,一路上不见一人全避着了。陵园到,艷阳高照,九月的天这么勐烈的太阳还是能晒干人,守陵士兵和民夫们等了一上午,跪在太阳底下就要虚脱了,车队一过争先恐后去喝水。忙碌的灵兽们放下手中事在墓口外迎了车队。 入葬之前也该瞻仰下始皇遗容吧,从七月到九月,始皇的遗体就一直是在膏体里,现在成了什么样连赵高都不敢想。季角兽领着防腐小队上前来,他们世世代代研究防腐防蚀技术,是这方面的行家能手,预防工作早做好了,一上来动手就抬椁盖,他们没向王公大臣们打招唿,这可把群臣给吓得忙往后退还掩住口鼻,连赵高都低下头躲着了,他们有的想像椁盖打开就是一棺腐臭水;有的想像里面会爬出成群的蛆虫;有的想像成面目全非只是一团糜烂肉。新君胡亥看到他们的表现气得面目扭曲可也得忍着,谁叫他是罪魁祸首之一,他们仨没一人可饶恕。 椁盖打开露出里面的棺盖,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棺木,群臣们没看到心中所想的恐怖场面,稍稍松口气可立马又提着了,黑纱兽面人又开始动手开棺盖了,棺盖打开没见始皇,里面却是一棺的黄白间看似坚硬无比的说不出是啥的东西,王公大臣们疑惑的你看我,我望你,谁也不敢开口问。季角兽们一点不奇怪,他们很清楚这是什么。 “膏体很厚达三尺,”季角兽悄声告诉同伴,“咱们得从底下破膏体,他们一定是将始皇陛下放入棺木里才倒熬出来的浓汁,上厚下薄。”他的一队员也悄着声回应他:“膏体灌满每个角落不好取出来,必须破掉棺椁才行,咱们能当着他们的面破坏吗?”季角兽瞟下那群站得远远得害怕样子的王公大臣们“嘿嘿”小声笑两声,站过去冲着胡亥一揖理直气壮地说:“这里搭盖的棚席不够厚,阳光大,会有损先皇的遗容,这棺椁寒伧再说到了这也根本用不上,二世陛下,您说我们该怎么办?”胡亥不愿身边的王公大臣看到他亲爱的父皇尸身可怕场面,这将有损他这新君的威信,而王公大臣们也不希望看到他们所想像的恐怖场面,赵高更不希望人们看到始皇现出来的遗容,会引人疑心的,忙对胡亥耳语:“入地宫,让他们整整容别吓着胆小的。”胡亥一听正中下怀:“你们内行抬入地宫吧,你们办好了就上来请我们下去。”
第505页 二世发话了,棺椁立马抬了下去,三下两下拆掉椁身又是三下两下棺材板散落,在一声吆喝中大膏体翻了个,就是轻敲几下膏体破,露出始皇遗体的背部,的确是上厚下薄,清理出始皇的后脑和颈,季角兽就嚷:“准备,药水快抬来!”他可真胆大,将始皇背上衣撒开,要让始皇尸身来个“金蝉脱壳”。有队员担心他这是卤莽忙阻止:“季角兽不可以!始皇帝的脸部在膏体里会破的!”“你没发现始皇的遗容给他们盖了块布吗?我敢说他们这样做的真目的不是为咱们好取出始皇陛下,而是想掩盖住始皇陛下的死因,不让旁人看出问题。——来,帮个手!” 始皇的尸身给抬了出来,季角兽们有条不紊按步骤一步步做下去,先是擦拭干净,药水涂抹一遍后,在尸体的肚脐处小心划个“十”,用铜钩扒开划开的皮肤,装有药水的皮囊尖口对进去,挤压下药水灌入腹腔,口腔也给掰开,清理干净里面的污物灌入药水,这一切做过了又是一遍涂抹药粉,肚脐处的划口用丝线小心缝合,然后是给始皇穿殓衣,人死了两月又在膏体里呆了两月,僵硬没了弹性,着时费了季角兽们一通力气,穿外衣就好了点,外衣宽大,华丽的锦服衬着始皇暗黑有尸斑的脸有种狞狰感,碍于对尸体的尊重没人说出这感觉,这一切做好了放平整,开始最后一道程序妆容始皇的脸。 始皇的遗体小心放入铺满药材垫有锦被的白玉棺里,放得四平八稳了,季角兽舒口气带着队员后退一步,鞠个躬开口嘟哝他想说的所谓悼词:“尊贵的始皇帝您躺好了,我有话要说,您害我的福娃弟弟,我如果丑化您不为过,但出于荣誉和匠人的道德,我们还是一心一意做完每一个步骤,您霸气至高无上又怎样,还不是被人算计死得稀里煳涂,这也说明您其实跟我们一样凡人一个,在那边了好好反思下,也别太气怨好好安息吧!”嘟哝完了又是一个鞠躬,转过身看到哀愁的队员,“你们悲伤他不值的,谁叫他不会看人,该杀的卑劣小人不杀造就现在的惨祸!”嘆口气出来立马解释,“我可不是嘆他啊,我是嘆我倒霉,鼻子里的药掉了,那味立马直冲脑门,真不好受!” “那你还在这跟始皇的亡灵说话,”一块湿巾帕亮在季角兽面前,季角兽可真高兴扯下黑纱喊:“兽头哥!”手上的护手套一扯丢在地上,抓过巾帕就是擦鼻子钻鼻孔。拓磊从怀里掏着香包:“看着怕,别死劲钻,别把鼻血钻出来,嗅嗅这个去去味。”香气,季角兽的成员们挤上来讨要,也要嗅一嗅。 胡亥和王公大臣们给请了下来,除了李斯所有的人都是头一回下地宫,鸦雀无声跟着走过幽暗的通道进到地堡来,那白亮亮的光线恍如到了天宫,王公大臣们错觉得忘了正事,个个不是仰头望就是左看右瞧,更有甚者发现进门处旁有上走的洁白阶梯,还忙不迭地迈腿上走,啧啧着站得高看到的场景。 从地堡底到堡顶有五个平台,从平台延伸环绕整个堡身是三尺宽的走道,每层走道上方每隔两丈一人高处堡墙上就有一个凸出物,是各种各样的物种头首: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这些造型各异的头首上的大眼睛实则就是光点,白亮亮的光就是从大眼睛反射出去,将地宫映照得犹如天宫般璀灿夺目。胡亥这个新君也在惊嘆,他还认为亮亮的光线来自于那传说中的大夜明珠,心里竟嫉恨起他亲爱的父皇,收着这旷世奇宝了还不透露半点口风。 白亮亮的光才不是什么大夜明珠发出来的,这是灵兽们利用萤光电石(经过闪电洗礼过的莹石)和光的反射原理巧妙设计出来的,他们将萤光电石做成大眼珠,又用白银制作出凹面镜镶嵌在头首上的大眼窝里,白银做出的镜面可以把萤光电石发出的白光反射到地堡上空,许多许多这样的镜面作用下,地堡就成了天宫,还有就是微缩版天下地理,那高山、丘陵无不用上萤光电石,特别是象徵雪山的也用白银来制作,一则表明这高山上有常年不化的雪,二则可反射光,天上、地上互相唿应整个地堡就是亮如白昼了。 带路的季角兽嫌他们太不象话不成体统,冲着新君胡亥很直白:“不想瞻仰的话,那我们盖棺了!”胡亥心里怒他的不敬无礼,可毕竟是他们无礼在前,讪讪地一挥手:“带路!”赵高在他身后心里讥笑他没帝王的气魄,兽面人这么挑衅也不追究连个喝斥也不敢。 随着棺盖盖上,胡亥这个新君也不知为何,一下子眼泪鼻涕就流了出来,腿一软趴倒在椁上,不由自主嚎哭起来,哭声可真是情真意切,引得王公大臣们也不自主得跟着一起哭嚎。季角兽瞧着他们眨巴眼,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一下子这么悲伤了,悄悄熘走走到躲一边的拓磊身边问:“兽头哥,他们先前的表现你也看到了,读悼文时也没见哭,怎么一盖上玉棺盖倒哭得收不住口了?” “二世新君以前有始皇的庇护,这下再没人给他遮风挡雨,再也过不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棺盖一盖见不到了,意识到这些就真难受了,就哭了,你瞧他多年轻呀,白白胖胖不想事的样子,就是个从没担过重任的人,一下子要担负一个国家那受得住呀,受不了就哭,他一定还愧对他的父皇,他跪下趴着椁的样子不就是想得到宽恕吗。”
第506页 胡亥晕头晕脑给挽扶出回到地面,太阳光让他清醒,抹下最后两滴泪,看着湿湿的巴掌心里说不出滋味,迷煳自己为什么要哭,想回头看下寝陵心里头寒气在升,不敢回头看,老觉得后头有一双哀怨的眼睛盯着他:“咱们回……回……”胡亥胆战心惊中又象孩童时依靠着赵高,眼睛请求着望向赵高。赵高真得意呀:还是听话的孩子!可他装着恭敬胡亥没说话表态。 等着的统领心急如焚,心里念叨怎么还不下诏书呢?始皇帝的寝陵不需要陪葬兽啦?统领急得团团转,去提醒吧不是,不去提醒吧也不是,这可咋办好呢?急中直拍额头拍的“啪啪”响,引得总监走来关切地问:“大统领,您头痛得很吗?” “嗯嗯嗯。陪葬品全送进去了没?” “啊,真多呀,昨天就开始送来了——” “我是问——” “哦哦,送进去了,哎,大统领,您自己也可以看嘛,干吗非要问我这个老头呢?说吧,有什么伤头的事?” “您老就一点不怕吗?” “怕!”总监一答过就赶忙推着统领隐入旁边的一个土包后,“赵高您瞧见了没?一脸的杀气,我都尽可能躲开他,瞧着,我已躲着了,有什么事我都让我手下去。”他躲不了了,他的手下在找他,在土包后发现他着急地就嚷:“快,二世陛下找您!”想躲事的总监一听脑袋就嗡嗡作响,该怎么做根本就不知道,是给监事拉着走的。 哪有二世胡亥,就是赵高:“你到哪去了啊?”“我……我不舒服歇息去了。”总监不敢看赵高低着头,连回答的声音都是蚊虫声,他的懦弱让赵高不屑放入眼里:“去,将民夫们召集了来见我!”“是是!”总监鞠个礼,头还低着弓着背就脚底抹油——熘! 总监给拉着去见二世,统领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也从土包后出来往寝陵走,远远得就见送饭来的老兽还站在那,想起忘了他们忙上前去问:“你们怎么还在这?不回去准备晚饭。”一老兽苦笑下说:“大统领,中饭他们还没吃哩,他们一直忙着搬东西进去,我们想要他们停下吃饭,可那些士兵不准,领队也来帮忙说话,可那些士兵说是二世陛下的命令就是不准,我们就一直等到现在了。”统领很生气走过去冲着守在墓道的士兵嚷:“不准他们吃饭是二世陛下的命令,那就应该下给我才对,我是专管他们的,你们谁都没资格管我的人!二世陛下的符令呢?啊!” 符令,什么符令?守墓道的士兵给气势汹汹的统领嚷蒙了,不敢答他话,晃个悠悠的赵高正好晃来,听到统领的嚷“嘿嘿”干笑两声,走过去很是“通情达理”地说:“吃饭是大事,天下所有人不就是为了这张嘴吗,不吃饭怎好做事嘛,来,把饭食抬进去让他们吃饭啊。”老兽们人老了,大桶重抬起来很是吃力,再说有几大桶人手不够,赵高真是“菩萨心肠”,命令着守墓道的士兵,“你们快帮忙呀!”士兵们抬了大桶,老兽们感激涕零谢着他们又谢着赵高。 太阳从西边出来啦?统领望下夕阳西下,狐疑地瞪着赵高,“让他们慢慢做,慢慢做,大统领,您歇息下。”赵高请着统领离开寝陵。统领狐疑着盯着赵高跟着他的脚步走,手紧紧握着腰中剑,“二世陛下呢?我要见二世陛下。”统领问。 “二世陛下累了在休息,大统领,何事呀?紧要的话要不我去叫醒陛下。” “不紧要,那就等会吧。”统领不在跟着赵高走,雄纠纠气昂昂走开。 瞧着统领背影赵高那张恭维脸立马成了奸诈脸,直到看不见统领了转身往寝陵走,“二世陛下有令:闭墓门,下墓石!”赵高站在墓道口高叫着,守墓道的士兵没一个反应过来,赵高又叫一遍,“二世陛下有令:闭墓门,放墓石!”有一个士兵反应过来,善心让他没想就叫了起来:“啊,可里面的人没一个出来呀!”赵高拔剑怒气沖沖沖向他:“违者杀!”赵高是个宦人,始皇在世时一直是做宦官,这武官郎中令还是这几日才做上的,手上还没力道握剑不稳,再说内心是外强中干,只刺了个皮外伤,还想在刺觉得在众人面前就是露底,忙掩饰着,“今天饶你一命,只是给你个颜色看看,让你好长记性!”这一幕幕给总监看到立马是汗流浃背腿发抖,想向统领报告兽面人大难临头也磨不动脚。 守墓士兵关中门的“咯噔”声招了监事们、民夫们上前来看个究竟,还没弄清楚咋回事就见一群士兵要放墓石,唬的嘴张得老大想喊喊不出,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石板落地声,就是地动山摇,腿软的给震的一屁股做在地。 总监坐在地上满头满脸在流汗,身子抽跳手打抖,嘴里“高超……高超……”反覆念叨“高超”就是说不下去。这声巨响惊醒二世胡亥,惊动王公大臣们,更惊起统领、领队们飞跑了来,尘埃落地! “谁,谁干的!”统领怒吼,青筋鼓,眼睛珠子突,守墓口的士兵吓得纷纷后退,统领一步一步重重磨动着脚,脚步“嚓”——“嚓”就象刀在磨石上磨,放石下来的士兵觉得胸膛就要磨破了,受不了全往赵高身后钻,本是得意的赵高也给统领吓着了,赶忙说:“二世陛下有令,放墓石的。”
第507页 “是吗!” “这,这样就不会泄了寝陵秘密。” “狡辩!符令,就没见符令!”统领咬牙切齿嚼着赵高样逼近来,赵高怕得掉头就跑,就听身后又是哭又是嚎,“始皇陛下呀,您的亡灵看看吧,这些败家子要败坏您辛苦创建的帝国,您的帝国岌岌可危啦,符令呀,符令!”赵高心发悚站住回头,统领在墓石前捶胸顿足,“哪有符令,他们拿不出符令,始皇陛下他们拿不出符令,败家子败国!”得要统领闭口才行,赵高稳稳神沖回去嚷:“二世陛下下令下墓石无须亮符令,你在这里乱嚷什么啊!二世陛下还须向你通报不成,你竟想爬上二世头上吗!” 领队们围着统领保护着他,怒目圆睁个个亮剑豪不示弱盯着赵高齐嚷:“符令!符令!”赵高想硬想威就是威不起硬不了,就是觉得矮他们一大截,他心里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明明设想好了,明明是自己该看统领吃哑巴亏的笑话,自己明明成功了是胜了,怎么就象输了窝囊透顶了呢? 二世胡亥远远站着听着那群人嚷“符令”,心里可真虚呀,父皇将王位传的是扶苏不是他,符令一定是早早交给扶苏了,心中恼恨赵高不将事做圆满,为何不问清问明了再让扶苏死。李斯身为臣相曾模煳听得有一奇特兵符却从未见过,统领们现理直气壮嚷符令,让他心里也发悚,那一声声“符令”听到耳里觉得他们仨就要露底了,心想着赶快离开这事非之地为好,于是,上前冲着胡亥一揖道:“二世陛下,这小事就不该劳心陛下,就让郎中令处理吧,这天色暗了请陛下起驾回宫。”胡亥正觉得下不了台,这可是巴不得应得欢:“回宫,回宫,我可是又累又饿。”熘得可真快。王公大臣们不是笨蛋觉得他们是有意迴避,在后头窃窃私语。 寝陵里第一层。灵兽们才吃完饭放下钵子,就听墓道方向传来的巨响,奔了去就见墓门紧闭立即明白是给活葬了,骂骂咧咧着“恶毒小人毒心肠”迴转,全都又眉开眼笑互相称贺,有的还激动地流下眼泪来,心里都在庆倖幸亏早做了自救准备没有等死,拓磊更是成了大家心中的神圣英雄。 第三层地宫前的空坪上聚拢了越来越多的灵兽,大家自觉得按队站列等待拓磊的发号施令。拓磊走上阶梯可以看到全部人员了,站住发号令:“这里有许多奇珍异宝但咱们不能动一个拿一件,出去了咱们自食其力还是靠自己的双手。这些年力辛他们偷偷做了些农用工具藏在机关室里,等会力壮的背上去,还有现成的做工工具全收拢了也带走。金银珠宝咱们不要,不过可以带些半两钱出去,墓道那洒满了,等会每人捡拾一兜带出去,好了,现在开始行动,直法兽你们最后出。” 力辛举个手跳嚷:“等等啊,我还想背些书籍出去可以吗?”没错,运来的物里面有大量的书籍就放在第二层“书房”里,拓磊看不上金银珠宝可把书看得很珍贵,只是考虑这么多人逃命,要是在加上大量的物会给统领他们添来危险,不得不捨弃这想法,现在力辛的说法和他不谋而合,心动地又犹豫地说:“书……可咱们是逃,咱们这么多人还有营地里咱们的书籍,还有这么多的工具,再添上一大堆书,这太为难统领他们了吧。” 丰法兽了解拓磊的心思发了言:“咱们背上去再说,要是统领不愿意再想办法吧,这书是好,咱们出去不是要做农活吗,书里会指导咱们怎样做。” 喜法兽也说:“咱们这么多人,每人背一捆不为难统领的,不用多找车子来运,背吧啊。” 角律也举了手:“我看啊,咱们还是把这里的书区分下,那些占卜装神弄鬼的咱们没必要背吧,那些医书呀也没必要了,统领他们就是名医了请教他们就是了,对了,兵书也没必要,咱们不敢杀戮看了也没用,其他的只要不是这些咱们全背出去。”带书籍出去得到大家一致同意,拓磊也没了太多想法。 封闭的寝陵不能呆久,大家赶忙分成两队分头行动,一队去清理书籍綑扎书籍,一队就去捡拾墓道上的半两钱和收拢工具。两队人又合成一队,书籍背上背,半两钱揣在怀里鼓噹噹的,手上握上工具挨个挨有条不紊走密道逃命了。最先出的是力辛队,依次是丰法兽、喜法兽、角律、巨彤、敬宇、玄风、季,霆树这队他让田禄照顾了,他紧跟着拓磊。 霆树心细在大家都欢欣鼓舞中察觉出拓磊的郁郁寡欢,拓磊是兽头不带队,他要是有心不出留在寝陵,在逃命的情形下是极难发觉的,等到发觉就怕寝陵机关已启动,那可是没一点办法了。霆树防拓磊这样做,如同影子跟着拓磊。 从第一层到第二层,拓磊走得在快也摆脱不了身后的“影子”,没法只得站住说“理由”:“二弟,我是兽头,我总得将这里的尾收拾妥当吧,也该查查哪没摆好,哪个机关件没放对位置,全查过了我也会放心了,心里不会觉得对不住始皇,没完全履行自己的承诺。” “哥,你哄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弟弟不会陪葬在这的,弟弟活着没死,你怎么老认为弟弟死了呢?” “我没有呀。” “你有,昨天他们运陪葬物过来,你是兽头由你接清单对物,昨天的全是小件物和平常不稀有的,我看到你却一个个打开看,你打开时的样子是多么害怕呀,你怕看到弟弟的遗物,今天的全是奇珍异宝了你却瞧都不瞧一眼,让力辛来对物,大家都高兴要自由了,你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就老是认为弟弟在这,哥,你在这磨蹭就是想留下来陪弟弟,不让他孤苦零仃。”
第508页 霆树说中拓磊心事,拓磊知道依霆树的性子,他也会陪着他留在这,这就是死!而这不是他所希望的,要避免只能是暂且打消这个念头了。拓磊强装着笑:“二弟,瞧你乱想的,我没打算留在这,走吧,不过还不是上去,我还得看看直法兽他们做的怎样了。” 他们在第三层地宫东向正中间门前发现直法兽。直法兽似在犹豫着什么,见拓磊来了吁口气招手唤:“兽头,快来!——我琢磨着该拿几块黄金给统领他们,他们为咱们一定花费不少,咱们带上去的半两钱也不知够不够补偿,咱们也弄不清这钱到底值多少,我听他们说过黄金就是上币可以抵许多东西,抵许多半两钱,兽头,拿不拿?”灵兽们没花过钱不知半两钱能换多少物,上币又能换多少,直法兽不清楚,拓磊同样也不清楚,琢磨起该不该拿。 霆树不琢磨他就想着能给统领他们能多就多,钱多他们做事也好办,不是有句话说钱能使鬼推磨吗,他定主意了:“拿,拿几块干啥,要拿就多拿,起码该抬一箱上去。”话落秉义从地宫中沖了出来,一见他们剎住脚:“兽头、霆树角兽、师傅,地宫里我都跑了个遍,所有的门都封闭完好,咱们该启动地宫机关了吧?”地宫五层平台东西南北方向所有的出口其实在塑好天下地理后就全封闭了,就只留了这东向正中间最底的这道门没封,直法兽们严谨还要去查看一遍才放心。 直法兽摇了手催问拓磊:“拿不拿?” “这地宫里五层平台上堆放的都是奇珍异宝,都是始皇生前所喜爱的和把玩过的,你们做的会划水的金雁在‘渭水’里,会唱歌的金雀在椁头上站着,一盏长明灯举在上空,这里宝贝是许多就是没上币。”拓磊望着地宫里悠悠地说。 “啊,没有呀,那到哪有?”直法兽脸上挂着不可思议,他们一直摆弄的是机关消息和机关件,运来的东西他们没碰一个,怎样摆放的有些什么样的东西都不清楚,他还以为黄金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藏在地宫里。 “在第二层的‘库房’里,第一层是‘咸阳城’,那摆有五谷、器物、丝织品、美酒、美食;第二层是‘皇宫城’,书籍、金银器及珠宝,当然也有美酒、美食、丝织品,就是比上层的更高档更精美;第三层这地宫里就是精华,全是精妙绝伦、绝技惊世的器物。” 直法兽听过拓磊的简要介绍不在犹豫,冲着秉义下命令:“秉义,放水银、封合地宫,启机关!”眼一转又盯向拓磊问一遍,“拿不拿?” 霆树嘴快:“拿!抬一箱上去!”说过了又觉得对不住拓磊,不好意思中跟上秉义,“秉义,要我帮忙不?” “不用,就是启动机关就可做完这些。”秉义说中蹲下身,他将门外边第一层阶梯铺的地砖搬开,露出里面的机关消息,转动又转动,就听地宫里“哗哗”响,见霆树听得煳涂样嘿嘿笑说,“现在是放水银出来。”盖好砖又蹿上几个阶上到门上方,又是一通搬地砖扳动样,重重的大铜门闭合得严严实实,霆树瞧他下来了问:“就这样可以了吗?这好象挺容易就给别人启开呀。”秉义狡黠一笑眨眨眼拉上他返上去又搬开那些地砖,有些得意:“瞧瞧!”霆树傻眼了里面空无一物,就是黑咕咚的一个方洞,“走吧!”秉义搭上霆树冲下阶回到直法兽身边。直法兽瞧霆树还是云里雾里样,自豪笑:“机关消息就是越隐蔽越高明,服吧?霆树,去抬黄金。”看来在瞧机关这时间里拓磊同意带黄金上去了,霆树雀跃拍秉义:“在叫几人来,咱们不抬,咱们揣上去。” 秉义不是喊几人却将他们这一队青壮年全喊了来,每人嘻嘻哈哈着往怀里衣袖里揣着黄金,更有甚者干脆脱了外衣包了黄金背上肩。拓磊在一旁瞧他们那贪婪样直摇头,还好,大家也只限于这一箱,全掏空了也就罢了手,没有去开第二箱,瞧到这拓磊吁口气微笑起来。黄金重,揣怀里的就象腆了个大肚子,走动起来不舒服,用手托吧衣袖里也是抬不了手,瞧见拓磊空手空脚哌哌叫起来:“兽头,兽头,来分点去!”拓磊装没听见熘了跑,那背上肩的支招:“象我这样好多了。”黄金全改成了背上肩。 下到机关层才知所有的工具都已带上去,半两钱还有许多人没得带,墓道里的全捡拾光了,根本不够八百多人揣。机关小队也跟在后头上去,直法兽留了下来,他要等着上面人的回音,确保每个人都上去了没落下有,才敢启动这最后的机关。其实这是寝陵最复杂最庞大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的防线,它不象墓室里的机关只是保护一个局部,而是守护整个寝陵。 直法兽从盗墓贼的种种可能动作来一一设计防盗措施成第一道防线,他又从朝代的更叠歷来王陵的被掘想到动用国家力量来挖掘的可能性,做了最坏的打算,用“鱼死网破”来做最后万不得已的毁灭防线,只要有人挖开封土,要一层层开挖寝陵时,这“鱼死网破”最后的防线机关就会启动,那时的寝陵将会陷入一片火海中,第一层的“咸阳城”和第二层的“皇宫城”所有的木制屋舍将在大火中化为乌尽,随后便是层层的爆炸,支柱断裂整个寝陵塌落在泥坑里,地下水被放出浸渍掉最后的残余。
第509页 拓磊陪着直法兽等着上面传消息回,默然看着身边一只只毒气筒,这是季角兽们在研究防蚀药剂时无心中研制出来的。毒气筒分上下二层,上层是石灰粉、白磷、硫磺、硝石、碎木炭,下层是桐油,它们之间只隔了块薄木板,启动机关后,这些毒气筒会被喷淋上水,石灰粉遇水发出热量,点燃白磷带动硫磺、硝石、木炭燃烧,间隔的薄木板烧穿又点燃下层的桐油,桐油爆裂性高,毒气筒爆炸,石灰粉爆入空中。桐油燃烧、硫磺燃烧、白磷燃烧都会产生损害人体的毒气体,这些毒气体顺着第四层的气道瀰漫到第三层、第二层、第一层,填满每个可进入的角落,这些毒气筒耗光陵寝里的空气,填塞满毒气,没人能在这样的空间存活,这是机关启动后启动的第一个防线面向整个寝陵,第二个防线就是廊道里的刀片,一刻钟后许多刀片伸出并不断疾走,因此,机关启动后拓磊和直法兽必须在一刻钟内走过廊道进入北向密道,否则将会被刮削成肉泥。 拓磊的孤寞让直法兽也深受其中,快乐的心转为沉甸甸了:“兽头,你千万别丢下我们呀!育兽营成不成功还是未知,有你我们才会有信心。石子,我知道你觉得他就在这,兽头,石子一定是在上面等着你,你的判断是错的,你依你的错判断害死自己不算,还会把石子也真正害死的!自由近在咫尺,何必草草葬送自己,兽头,听我劝吧,上去了,我们也会去救石子的,大统领一定会相帮的,你不该还不信他,等会启动机关时,你不能离开我视线,要是不见你我不走!”又一个!拓磊心中苦笑点头如捣蒜:“放心,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等会走密道我还要走你前头。” 回音人——霆树兴沖沖跑来,双臂快乐地一展就嚷:“全上去了,直法兽行动!”双手搭上拓磊肩头推着走,“哥,快走,别碍直法兽做事!”拓磊抵住地不让他推动急叫:“慌啥!是真全上去没落下一人?” “都点了人数的,就差你们俩。” “兽头,上吧,我启机关啦!”有霆树守着拓磊,直法兽放一百个心,催促他们先走,他手脚麻利启动机关了,盖好地砖又铲上几铲土拍实,扛了铲打着小跑往密道钻,在廊道追上走着的拓磊和霆树赶着他们快跑,三人跑进北向密道全住了脚,侧耳聆听起来,好一会轻微的“唿唿”声响起,三人互击掌庆祝机关成功启动。 趟过水向上走阶梯拐个弯就是爬竖梯,守在井口旁的人瞧着他们身影了欢唿雀跃,迎英雄般迎了他们仨上来。力辛的嘴比眼睛快,人还没看见就哌哌报告开了:“兽头,你最后的拍板太对了,小队长见咱们背上来的是书籍、工具,怀里揣着不值钱的半两钱上来,哎呀,那脸都可以拉到地上啦,眼睛里竟是白的,黑眼珠都不知飞哪了,秉义他们上来,黄金一亮呀,哇哇,那脸立马跟个开放的花一样好看。” “你们就是这样报告我们吗!背后损我,哼,就该让你们这群笨蛋在里头陪着始皇陛下才好!”小队长双手交叉在怀里晃个悠悠来了,很显然力辛的小报告一字不漏听到耳里,慢条斯理也用损话来回敬,站在拓磊面前了才摆正身姿正儿八经说道,“我大哥吩咐了,让你们留这的人不能超过五十人,白天这里显眼不安全,留这的人什么时候封好密道了什么时候出发走,再选五十人过河去,准备营救育兽营里的,除了这百人,其他人全潜回灵兽营,还有,你们那些有家室人口齐全的,单影没拖累的要先行,明晚就走,不可能你们千人扎堆逃,必须分几批逃,明白吧?现在寝陵那动作大,人员全聚在那,趁这好机会你们赶快行动!” 灵兽们对统领的安排没有异议,就是对留在这和过河去的名额争的太积极,反而行动不了,等着的小队长只得嚷:“你们想拖到天亮全给发现,还顺带害我们吗?!”失去作用的拓磊在小队长这声嚷中才又有了威信,灵兽们纷纷说听兽头的决定,静下来围上拓磊,拓磊首先点了自己留这,他这个头没开好,灵兽们表示不同意,场面又哄乱起来,见他们还是决断不了,小队长大为火光,冲到他们中间挤开拓磊,瞪起一双牛眼大手一挥骂:“争个屁!太不象话!你们给我滚回灵兽营去,一群就该困死的兽!”火冒三丈的小队长又让灵兽们安静下来,全都愧对着望拓磊,拓磊也有了火气声音高了许多:“我必须留这,我是兽头!霆树、玄风,你们两队里没拖累的青壮年留下,等会再细分你们的任务,其他人回营地。丰法兽,你负责有家室人口齐全的;直法兽,你就负责单身没拖累的;力辛,你和喜法兽一起,将咱们的树皮书请出来,用最保险的方法装上车。明天,噢,不,你们将物品列个清单交由统领,由他决定咱们每次带多少物走,好啦,行动!” 霆树和玄风挤来,霆树说:“兽头,我们两队可留下的人数是七十七人——”他的话还没说完,季角兽钻了来喊:“兽头哥,算我一个,我要和你们一起!”小队长没忘世彤赶快对拓磊耳语:“点‘世彤’留这。”这么多年了小队长还记着他的爱一点没变,拓磊感动有心成全他的心意点了头:“那我每队点些人来——”“世彤”夹在二十二人中点了名,小队长大喜。
第510页 统领哀伤地坐在土包上看着墓石前人头攒动,歹毒的赵高不停地指挥催促民夫们挑土下来填埋墓石前的墓道,墓石已放下恶毒的心还是没点“踏实”,还是觉得那群兽会在里面撬开冲出来撕碎他,也不管民夫们飢肠辘辘又是喝斥又是催促,墓石只能看到一小半时命令民夫们夯土,夯土声让他安了心,就是撬开了怎样?照样出不来!带着放心得意心思站上来,眼睛搜索着统领身影。天已黑,繁星闪烁,在月光的光亮下,统领哀伤的身影还是给捕捉到,赵高真想放声大笑,狂笑的心引领着他的脚走上前,他要更近距离瞧清统领失败的表情。 统领在赵高看到他时也发现了他,从他那浪荡的脚步意识到他的企图,一扫先前的颓丧样“嚯”站起身亮剑,剑光刺入赵高眼,心打一个哆嗦脚步连连后退,失意中转身逃,站在了墓道前懊悔起刚才的失态,恨恨的心思发泄到死了的灵兽们:“搬石头来填!搬石头来填!”杀气腾腾的赵高令民夫们害怕,大石头一个个翻转着搬来堆入墓道。 石头、土彻底将墓道填平连成一片平地,赵高满意地跺跺踏踏挥了手:“今晚到这,明天你们继续!”赵高趾高气扬骑上马,统领那连眼斜视下都没有,一副“正气凛然”的架势扬长而去。民夫们谁也不看谁,扛上工具默默走心在纠结,亲眼所见八百多人埋葬在陵里,自己还被逼着往那填上一堆堆的土,从未害过人,现在却似成了罪恶的爪牙,心真难承受! “大统领,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走吧!”打头领队拉着统领的马过来,瞟到守陵士兵走来大嚷声,“歹毒!”守陵士兵听声吓住脚,没敢再往前走一步,统领骑上马仰天长啸出一句:“国,再无宁日!”走出陵园就见总监披头散髮着给监事们挽扶着蹒跚着往监事驻地磨,统领赶上去询问监事们:“他怎么了?你们怎么也不见在寝陵呢?” “唉!”一个监事重重嘆口气说,“大统领,真是惨烈呀!寝陵埋葬工匠,这陵外就是埋葬始皇的女人们,她们衣着光鲜却是一个个给绑进去的,个个哭嚎哀求不断,还有一匹匹良马,总监还没从那些工匠的悲运中缓过来,这下又要他见一次这样的场面,听着马的悲鸣,人的哀求,他又年纪一大把了咋承受的了,疯了般哭嚎跪在地上叩叩拜拜,发冠叩掉了叩累了就成了现在这样披头散髮毫无力气。唉,阿房宫谁来做呀?大统领,您还管有吗?” “全死了!该埋葬的却下令埋葬不该埋葬的,世道颠倒了!”统领又是气愤难平愤慨地沖天又是长啸,“恶魔当道国无宁日!” 总监醒了般在前头应:“对,就是恶魔当道!对,就是恶魔当道!想明白了,就是因为是魔才会这样!”这老头头一低呜呜咽咽,“我老了不干了,明天我就返家,返家!”晃晃头干脆大声哭泣,监事们哄着他挽扶着他往驻地拉,总监一路哭着那声音沙哑着衰下去。 统领听不到他的哭声了才拨转马头忧伤地走,走出一华里地抬头见前方无一人,后头就是他的领队们,放心地骂一句:“该死的赵高就是该下地狱的货!你们知道吗,我在墓石前时,有一剎那心里特后怕呀,那汗‘唰’就流下,脑子里就想,八百多人呀,要不是他们做了准备,那就是全死了!万万没想到这该死的赵高会歹毒到这地步!” “是啊,这么突然,我们还猜测诏书是要多少陪葬兽,还在想咋没见下诏书,哪想是全部,还要背着咱们,鬼鬼祟祟的人就是没心肝的坏人!”打头领队刚说罢又一领队说:“赵高现职不过是个郎中令,就这么目中无人歹毒至极,要是职权更大,还不知要怎样害人了!我看赵高就是狼子野心,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他的话引起共鸣,所有的领队都认同,殿后领队还加上一句:“咱们就和他们一起逃吧!”统领心有成竹给了他们一笑:“逃啥?光明正大的走!你们回营地看好营地。”说罢分道扬镳。 领队们呆呆着看着统领跑远看不见人影了,聚在一起嘀咕:“大统领说光明正大的走,难道他有好法子可斗过赵高啦?”谁也想不出统领葫芦里卖什么药,好在信任他也不多想了往营里赶。 第八十六章 拓磊背对着烛火面对着墙呆坐,他又在想着石子,他的手不时触摸下腰间,那插着向风来讨来的匕首,他已想好了只要小兽们全都安全救出,他将用这把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失去弟弟他不想再生活在这无尽的痛苦中,一刻也不想活着,他坚信弟弟就在寝陵里,始皇喜欢石子一定会将遗骨当宝贝收着,混入真正的宝物中一同给放入寝陵,弟弟就在陵中他这个做哥哥的怎能抛弃远离呢?他要陪伴着弟弟,遗书在怀中,遗书中交待霆树将他的尸身砌入密道,这样跟弟弟就近了。 拓磊望着映在墙上自己的身影,恍恍惚惚中抽出匕首举在了眼前,恍惚中墙上一个猫着腰偷偷摸摸摸来的影子印入眼帘,啊,这多象那一晚呀!就是那一晚弟弟哭得可真伤心,认错了,认哥了!拓磊想着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叫出声:“啊,弟弟!”“哥,你又发现我了,一点不好玩。”多熟悉的腔调呀,难道是弟弟的魂魄来叫自己去了?拓磊惊喜地回头:“弟弟!”却愣住了,眼前不是十六岁的弟弟,而是一个小伙儿,可那模样……
第511页 拓磊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小伙子一把扶住他:“哥,我是石子,长大的石子!我没死你别把我当鬼呀!始皇帝是要我死,是统领兄弟、鲁庆他们用智慧、勇气、大爱救的我,哥,你可要好好看看我!”石子嘻嘻笑笑要捧拓磊的脸庞,却发现哥哥手中握着的匕首“呀”的惊叫,夺下匕首摔得远远的,“哥,你一定好好活,我要你好好做我哥,疼我爱我!” 这不就是那一晚石子说过的话吗?拓磊觉得周身血液在沸腾,捧起小伙儿的脸问:“你真是我的弟弟?”小伙儿笑小酒窝跃上脸颊,“啊,弟弟,小酒窝儿!” “哥,别怀疑了,也别以为在梦里,我,你的弟弟长大了!”石子笑呵呵握住哥的手,“我的手热吧?”头顶着哥哥额头,“我的脑袋硬吧?鬼的脑袋可没这么硬哟。” 调皮话令拓磊紧紧抓住石子:“你真是我那调皮的弟弟?!” “哥,你还不信我!”嘴努起。 少年的石子喜欢努嘴,“为什么不早见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抚不去哥心里的痛!”拓磊失声痛哭起来,生气摔开石子的手,可又生怕石子消失了赶忙又紧紧拥住。 “我来解释为什么吧?”统领出现在门外,手里是石子抢去丢出去的匕首,“其实,我无数次暗示过你,你对我们心存芥蒂根本不信!”统领走进来站在了他面前,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弟弟。 “不是我心存芥蒂,我以为你们是为了能让我活下去而编的话,换成你们,你们会信吗?让我见弟弟一面比说千万句话更有用,为什么不让我见?”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浑身在颤抖,死死抓着石子,你多么激动,你说我敢让你们见面吗?你能控制你的感情吗?我也千万次的考虑过让不让你们见面,可每次你那绝望无助生不如死的眼神,就让我不敢冒这个险,你的眼神所有见过你的人都不会忘记,我怕你见到石子后不再有这眼神,却是热切渴望,我不能让事情前功尽弃,不能将所有人的性命搭进去,我只能用语言,希望你能完全理解明白过来,你呀就是牛筋一个!幸好,你心里还有活着的,还记得你对他们的承诺,我分析过你还不会早早寻死,只会在承诺兑现后去寻死,果然你就是这样!”统领将手中匕首横竖看下,插入腰间,“这匕首我记得,是始皇帝赏给风来的,你就不怕风来从此压上沉重心理包袱?唉,你会害了风来的!” 拓磊听到此言羞愧地低下头去:“是呀,我会害他生不如死的,我向他要匕首说是防身用,可实际是寻死,他一定会自责不该将匕首给我,认为是他的疏忽让我死的。”眼泪又流下往统领面前下跪,统领眼快扶住:“跪什么跪,是我们久你们的,你别谢我们,其实能救下石子应该谢的是鲁庆,他跟你们不沾亲带故,也不存在赎罪,他却冒生命危险捨命救石子。”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命就一条呀!” “说实在的,那晚他到守护营来求见我,求我救石子时,我第一反应是他诈我,当时我脑子里不停地想,我们哪出了问题让对手嗅出、察觉、扑获,而他就是来诓我们实情的,好有证据置我们于死地,我赶他走,他流着泪不走,我要守卫拖他出去,他死死抓着门那眼睛里全是哀求,他真是聪明人懂我心思,当我挥手要守卫放下他时,他立马说了为什么要救石子救个不相干的,他说他把石子当亲弟弟,他讲前因——他的身世,他的身世悲惨呀,他本来是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快乐无忧的成长,有慈祥的双亲,还有个喜欢笑聪明的弟弟,他说他这个弟弟一件东西看在眼里,没几下就琢磨出怎样做,学东西可快了。跟所有的家庭一样,男主外女主内,他的父亲农忙时作田,农闲时到商队帮工,可在一次长途跋涉就要平安返家时意外发生,船漏水而他父亲不会水溺水身亡,噩耗传回,他的娘亲急火攻心,再加上大着肚子,一口气没上来竟带着腹中就要出世的胎儿撒手而去,一下子家里葬两人,省吃俭用操劳攒下的一点家底全没了,田土也没了。悲惨命运来临这一年他十四岁,他的弟弟七岁,当时的他只会哀哭一点都不知今后该怎样活,反而是他的弟弟撑起家。弟弟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有人想收他做养子,弟弟却不肯坚持要和哥相依为命,唉,他的弟弟真了不起,我听了都动容呀,他说他的弟弟在困难面前反而安慰他这个做哥的,弟弟劝他别怕别哭,他们不会饿死,他说他会织布,他可以象娘一样织布换钱回,他还说他编的草蝈蝈草虫虫小小孩子可喜欢了,他也可用这些换点吃的,他说他是在弟弟的坚强下才坚强起来的,他在族长帮忙下去做了个窑炭小帮工,弟弟虽留在家里可一点没闲着,织布、做小玩意,每次兄弟相聚都是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有三年时,噩运还是没放过他们,他的弟弟和邻家大婶去卖布,顺便他还带了许多他用桃核雕的小玩意,有一件雕的特好的,卖了个好价钱,出乎他所想,他可高兴了一路上和邻家大婶憧憬着后面的好日子,邻家大婶说他们回家途中经过一个专门给马掌蹄的铺面,那天那铺面上了一个新手给马掌蹄,新手手艺差把马给弄地趵蹄子,他们刚好经过毫无防范,马踢中弟弟的背当场昏死过去,他赶回家郎中说他医术差救不了,要他快去咸阳找高明郎中,他用推车推弟弟去咸阳,找遍整个咸阳城没人能治,都说医术不高救不了,他们告诉他只有皇宫里的侍医才行,只是他们不治布衣人,弟弟是他唯一的亲人,託付给邻家大叔他到皇宫城外求呀求,从早跪到晚又从晚跪到早,扶苏公子出皇城,同是少年人见他跪在城门奇怪问他,事情才有了转机,侍医说弟弟的伤病错过最佳救治时期,他们只能让弟弟活半年,他说到这时泣不成声哭了许久才住了口,他说他为弟弟的夭折自始至终内疚痛苦,做为哥哥没尽到责任没保护好弟弟,负罪感压在心中挣也挣不掉,他说他第一次见到石子听到他的笑声,心里立即就有种弟弟回来的感觉,看到石子跑动的身影更觉得是弟弟活过来了,从这以后他心中暗暗将石子当成他的弟弟,他已错失一个了不希望再失去心中这一个,因此他要救。”
第512页 拓磊泪流满面,同样是做哥哥的最能体会到那种刻骨痛楚。石子喊一声“哥”轻轻抚去哥哥脸上的泪,看着眼前跟自己一样高的弟弟,拓磊心在抽搐抓住问:“告诉哥,你早就知道始皇要对你下毒手是吗?”见石子点了头痛苦万分,“十三天,十三天你就强颜欢笑瞒着哥,哥真差呀竟给你瞒过去,哥不如鲁庆!”说罢捶胸顿足,慌得石子赶忙抱住哥哥。 统领过来拥住两兄弟,轻拍下拓磊松开他们,说道:“拓磊你别太自责,你不在始皇身边怎么可能清楚事,石子察觉出始皇要杀他时,我们都是想不通,因为想不出杀的理由,还认为是石子过于敏感,鲁庆将石子说的话放在心里了,他在宫里细心观察发现了苗头,确定石子所说没错急来见我们,那一晚我扶他起来后,问他为什么也认定始皇要杀石子,他说了三件事:第一件事说出来就让我很是震惊,赵高本被蒙臣相判了死罪,并除其宦籍,可就在石子离开第三天,始皇不仅赦免了他还復官爵,这实际上就是没受到一点责罚;第二件事,始皇命人做棺材,这事本是挺机密的,是做这事的内侍心里怕说了出来,要不然还不知有这事,石子离开第四天,和他们一起的一内侍脸色苍白回来,悄声告诉他们总管要他去监做一口白皮棺材,说是始皇吩咐下的,不知要杀谁,当时他们听了全很惊恐,他有心问了棺材尺寸,发现这口棺材是个小棺材,并且要求不高,当时为了掩饰他问这么细的原因,他还安慰大家不是杀他们的,他们都成年了棺材装不下,大家听了全吁口气还很高兴,他觉得这棺材是为石子准备的;第三件事,发生在侍医那的,刚才我已讲过他弟弟的事,因为弟弟的伤痛和侍医们早早熟知了,为了报答他们尽心尽力救治弟弟,他一没事就往待医那跑做些事,他如往常一样在空闲时去侍医那做事,在晾晒药材时老听到他们的嘆气声,他就无意问了声,没想到听到一个惊人的事,始皇要他们准备毒药,他们嘆他们做为医者是救人,现在却要害人有违他们的意愿,可没办法只能照办,问他们什么时候用,说是七天后,七天后也就是始皇给石子的期限日,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他将前几日的事联繫起来,发现这一系列都是跟石子最有关,于是,他编了藉口请了假赶来求我,他一说完这些就急着赶回去,要我们仔细琢磨他说的对不对,并且求我们到咸阳城跟他会面,他会继续聆听一切宫中发生的事,为此我们专门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拓磊,你看要在宫中才能知道事情,你在工地怎么可能清楚,除非你是神人。” 拓磊心里没那么难受了,抬了头看统领看小队长看到统领的三弟时,象是想起什么又仔细端详一遍:“你,我似在哪见过呢?”统领的三弟微笑起来:“对呀,咱们见过,只是你那时心情太差,只是把我一瞥,记得吗?我大哥带你去求始皇,进了咸阳城时上了一人。” “是你!”记忆给打开拓磊望了三弟又望统领,“那天,那天我求始皇帝没得到答案,你却肚子疼,肚子疼难道是你们特意这样做的?” “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有机会接近侍医,弄明白他们准备的是什么类型的毒药。”统领搂下三弟介绍起来,“我三弟守言,对药是很熟知的,他呀,只要看和闻就知是什么药有什么样的特性,人吃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们到了侍医那,进到屋里的赶车兵就是我三弟了,打发走内侍,三弟东翻西看其实就是找毒药。” “你们是为了配解药救我弟弟是吗?”拓磊问。 统领说:“刚开始计划时是这样,可看到毒药发现根本行不通,毒药无药可解毒性极快,,就那么一眨眼时间就可置人于死地无法挽回。” 三弟守言接了统领的话:“那毒药的特性不是七窍流血,而是破坏神经麻痹唿吸肌肉从而窒息身亡,可以说从人表面来看,象是没多大痛苦极快死去,只是面部紫色嘴唇有轻微紫肿现象。我们改了方案,我配了一种表现相仿的,唿吸心跳停止现象的毒药,只要在一定时辰之内救治还可以活过来,当然要是错过救治时间也必死无疑,这就需要计划配合周密不出差错,另外,就是将侍医配的毒药换成我配的。” “这可是个难题,我们想了许多种方案,一开始是想要鲁庆到侍医那去调换,可这风险太大没有胜算,侍医们也是极懂之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换药,肯定会发现药不是原先的药,鲁庆命不仅难保而且救不了石子,后又想在他们调成药酒后转移他们注意力调换,可再仔细想这方案简直是幻想,让鲁庆一人转移他们注意力还调换可能吗?后来我们又深入分析了一番,你们身份特殊,始皇不会让旁人来必定是我们,调换还是由我们来最好最合适,再说,也不会让石子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吧,会在一个遮挡下的环境里,这下调换就不成问题了,在考虑中我们猜到始皇会用火烧的方法化去石子的肉身,会收了石子的遗骨当宝贝收着,但有一个问题就是不知在哪烧,其实这才是个可怕的大问题,如果火烧地点不利于我们救,那就是让火将我们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也够折磨人的,火烧地点迟迟得不到确切消息,别说我们连鲁庆都快急死了,一见到我们的人就是流泪摇头,最后一天了,石子都来见我们了,哭得好悲呀,我们真想告诉他我们救他的计划,可我们一点底气都没有,没有十足把握呀!石子走后有一个时辰,我们盯在那的人来报信说鲁庆传了消息,他和总管去看了地方,在咸阳城外东郊一个偏僻地方,总管说过一句话‘就定这了,这开阔不当路,好’他问干什么,总管虽没答但答了个‘明天就知晓了’的话,他猜那是火烧点,我们盯那的人根据他留下的标记找了去,发现那条路段有一小片树林很适合救人,只是需我们明天能把时间拖到天黑,也就因为如此,你们捨不得石子拖石子,我心里头巴不得,要不是怕时间闹得太久,那来的人回去禀报始皇,始皇不信任我们改派别人,那就不利后面的救,我会让你们继续下去,不过也不错你们闹了有三个时辰之久,我们在路上又磨蹭,到了宫里已是申时,始皇一定等了许久不耐烦,我们一到他就来了,当时离开黑还有二个时辰,还真是有些心焦,于是要求吃东西。始皇帝就是疑心重不完全信我,宣召了副统领,我一看到副统领就知他心思,始皇只点我不点副统领就是试我,我主动点副统领和我一同进去执行毒死石子的过程让他心安,副统领我一点不担心他坏事,因为我要比始皇帝懂他,副统领对石子是非常喜爱的,他的心并不恶毒,他不敢看的,石子一端起我早换下的毒酒,他就转身闭了眼还死劲捂了耳,石子一喝下毒酒我就往石子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他在旁一点没发现,石子躺倒在几案上我拍他,他一看到石子躺倒的身体就惊恐地冲出帏幕,始皇真是让人难琢磨,我以为他还会叫侍医来验身,没想到没有,早知道会这样,我们还让石子喝什么毒药吗,唉,也不会让石子受了一年的罪。”
第513页 拓磊揪心统领最后的一句话:“一年的罪?!”守言忙解释:“拓磊哥,是这样的,为了能瞒过侍医把脉,我们还是给石子喝了真的毒药,这毒药相比侍医配的毒药就是毒性小可救治,这当然对人体有损害,需要长时间调理才能恢復。”石子挽上守言也说:“哥,也没什么大罪受,就是手脚麻不灵活,其实还是劳累守言哥了,每天给我揉捏,抚我到处走动,他最累了,守言哥的皱纹就是因为我累出来的。” 守言哈哈笑摸摸眼角:“应该是笑出来的,——四弟,你小时候的调皮是恶作剧,他的调皮就是乐作剧,我更喜欢石子的。” 小队长见他们说着说着扯上他了,脸一板哼声说:“离题万里,拓磊兽头还想知道更多更详细的,你们继续。” “不用了,我很清楚是你们的智慧勇敢救下我的弟弟,我真不知该怎样报答你们才好!”拓磊对着统领三兄弟一一弯腰叩首表示着感激,小队长等他鞠完了也鞠个礼,鞠过赶忙上前搂住他的脖颈,勾到一旁打着小耳朵说:“你感谢我们就帮个忙,帮我到世彤那去提亲,我都相思了六年了,绝对是品德高尚的好男子。” “我去讲可以,但还是看世彤的,我不会帮你去强求。” “哎呀,你就说我的确是个难得好丈夫,你是兽头,你的话她肯定会听进去,求你了,我一生的幸福呀,救石子我有份你得报答!”小队长摆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架势给拓磊看,可把拓磊给为难的点头还是摇头都不敢。石子还是如同少年时精灵,嘻嘻笑笑凑来也勾了小队长脖颈也用耳语:“你最心善了,别跟我的哥哥们抢好不好?” “石子,你看我容易吗?我苦等了六年,对了,你该报答我,为了救你我都快急死了,我流泪可是真流,始皇真阴呀弄了三种死法让你选,我差点沉不住气就要冲你跟前让你选毒药,还是我哥拦着了才没闯祸,等你选择时,我紧张的心都抽得不会跳,听你头一个就没选刀我的心才‘嗵嗵’跳起来,又听你没选吊死我心才‘嗵嗵嗵’跳得顺畅,你闭眼吃东西,那样子好悽惨,哎呀,我难受地忘了一切,你又跟我说那么伤心的话,我的眼泪流得呀,后又看到你躺倒的身体,我都失控了,给我哥掴了一巴掌才清醒过来,我这人够情义吧?” “嗯,你对我都这么实心,对世彤姐姐更没得说,嗯嗯,报恩,我就到世彤姐那去,你就别为难我哥了啊,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世彤姐姐还是不同意,你可不能不讲理。” “石子,你就不能真心帮帮我,你看你,心里就是盼着我成不了。” “那有,我是尊重世彤姐姐。” 统领发现拓磊情绪又有些低落,拍了小队长责怪:“你也真是的,石子和拓磊兄弟俩分别了六年好不容易团聚,你也该让他们诉诉思念之情,你到好忙着你的事。” “哥,我也是六年呀!他们要是走了我咋办呀?”小队长那个急一点不讲理了,“——拓磊兽头,石子好好的,你们以后在诉也不迟,我的事才是最紧急的,我都等了六年可怜我一片痴情吧!” 拓磊象是不理小队长跟石子说话:“弟弟,还没和大伙儿见面吧?” “嗯,我一直是在育兽营那,他们告诉我你在这我就奔了来。” “去见大伙儿吧,他们在大院子里,他们挂念着你,还念着怎样救你,去吧!” “哎。”石子懂哥哥话中另一层意思,捎上了小队长一同去。 九十六个灵兽在后院里互相将衣领上绣的名字挑掉,石子搭着小队长见一人喊一人,喊到名字的和还没喊到名字的全是惊诧,瞧着他的模样擦着眼跟上来围上来:“你,你……”都想到了就是不敢确定,石子呵呵笑,他一笑大家全惊喜地叫出声,“石子!”这一下不得了,石子狂野地拥抱每个人,他的笑声引得更多的灵兽扑来,石子给大伙儿众星捧月般围着象是还不满足问着:“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没来呢?力辛伯伯、丰伯伯、直伯伯、喜伯伯呢?”风来笑捶他一拳答他:“回灵兽营了。石子,长壮实了啊!”互沖跳进来也不管挤压了同伴,搭上石子肩了嘴巴做起报答:“直法兽负责单身没拖累的,丰法兽负责有家室人口齐全的,他们将会是第一批走,明晚就动身。力辛和喜法兽(我姐夫哟)肯定得第二批走,还要等我们的好消息,力辛的宝贝女和我姐的胖小子都在育兽营里,敬宇和巨彤两位角兽是两口子了,他们也有孩子,角律角兽你是知道的,肯定也要等着。石子,你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我呀早自由了,还是头一个,我还远远地瞧你们上工哩。” “啊,不会吧,可你不是给罚到边关了吗?你每年还写布条,这是咋回事呢?”别说互沖转不过弯来,就是其他人也同样转不过弯来,全都侧起耳想知道咋回事,石子神秘一笑说:“以后吧,咱们在路上无聊时,我在当故事说给你们听。我二哥、三哥呢?没见又没听你说。风来哥,你姐和我二哥成两口子没?”风来见石子在众人面前直咧咧就嚷他姐的事,脸倏地红了,嗔怪地瞪石子,秉义在石子身后同样看到他埋怨的眼神,笑哈哈替他答话:“还没哩。风来,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他们俩互相有情,你呀还遮什么吗,到了目的地头一个就办。石子,你可得想好怎样捉弄哟。”
第514页 “没问题。快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他们仨出外走走去了!”陆牙大声嚷嚷着答过又问到,“石子,你见了固钧他们了吗?” “没,不可能为了我一个让统领安排人带我去吧。” “你不是说你头一个自由的,你咋就没跟老爷爷一同去呢?” “石子是自由了,可在安排固钧他们出逃那年,石子还病着还没好。”小队长替石子解释了陆牙的疑问,他就是忘不了他的事,帮过答了拽下石子小声说,“我的事也该动了吧?”“世彤姐姐在哪?”石子立马扯上嗓子喊叫起来。难道要我在众目睽睽下表达爱意?小队长心里惊叫又急又羞,可转念又一想,可断了竞争者的念头。 “我在这!”世彤在外围举了手,石子瞄到犹如泥鳅左钻右穿,小队长没能反应过来跟上,等他钻出人群不见石子,石子就象跟他做迷藏,还在东瞄西望时又听到石子在人群中说着:“我可以告诉你们咱们落脚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大模样,一片空阔地三面环山,有水流过有小湖泊,我早想好了,要是山上有果树我就住山上,还要住在果树下,果子成熟了,我只要在果树下张嘴,就有吃不完的果子。”大笑,鼓掌,有人叫:“的确是咱们的石子呀!”“呔,原来你们还把我当假冒的!”石子装着生气样摔手要走,他装的太像大家都当真,闹哄哄解释。 瞧他给大家哄得那得意样,小队长恼气着钻进去掐他一下小着声:“你搞什么鬼?世彤在哪?”石子嘻皮笑脸左指右戳就是不告诉,小队长死劲夹住他嚷道,“我们还有事啊,让一下啊!”“笑面虎”德性冲着旁人笑,夹拖着石子挤出人群,暗中又捅两下石子的肚子,在他耳边追问,“在哪?”石子捂着肚子嘻嘻笑,挣开撒腿就跑,小队长那能放过他紧跟在后。 石子带着小队长出了院子,左拐跑了几步突然嚷一句:“他找你!”掉头就往回沖,要不是小队长躲闪得快,恐怕要撞个满怀了,这一闪看见他的心上人背对着就站在前面,也顾不上捉石子骂上一句后,径直走到世彤身后:“六年了,爱更成熟不在青涩。” 六年真漫长,六年的真情犹如发酵珍藏的酒,这一打开能不让人心醉。世彤缓缓转过身,爱了八年的人第一次看到容貌,小队长眼皮眨都不眨一下,激动万分情不自禁伸出手要拉近心上人。世彤稍稍避让开,轻着声:“我三十一岁了。”小队长张开双臂:“我三十二,知道吗,我还以为咱们要到皱巴巴象干果子样时才能盼到这一天,咱们还年轻着哩,咱们成家吧?同意就让我拥抱你。”世彤羞答答的:“我不习惯给抱在怀里,握手好吗?” “不,我要抱住你!”说落小队长拥住世彤,他给予的拥抱可靠安全,猝不及防有些惊的世彤,心“嗵嗵”乱跳想挣开的世彤,袒然融入这率真的情感中,头轻轻靠上宽阔的肩膀,小队长幸福极了喃喃着,“咱们成了家,生个男孩子再生个女孩子,春天了,我抱着咱们的儿子,你抱着咱们的女儿,咱们一起去看枝芽萌发,夏天,咱们到深山里避暑,秋天,咱们一家子去收穫,冬天呀,咱们围在炭火边暖和讲故事,多美好呀!”听着他的憧憬世彤娇羞地问:“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吧,柴米油盐,会吵,孩子会哭闹,有烦的受啦。” “这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没吵闹象个家吗?” “你真想好啦?”世彤抬起头深情地看小队长的眼睛。 “想好了,还想了许久,想的心都疼了。”小队长真情地笑拍拍胸口,“我——好丈夫!我——好爸爸!”,又要重新拥世彤入怀,石子蹿来了:“死皮赖脸的得逞了啊!”小队长听声回头笑逐颜开答他:“是你这个媒人做得好,喝喜酒了我头一个敬你。”他的高兴可让石子火冒三丈踩他一脚,挤在中间对着他:“你家的不要,别家的也不要,就是偏抢我家的,坏透了!”嘴一噘冲着世彤了,“姐姐你干啥要跟他,哥哥们中有的是赛过他的——”小队长一听石子来是来棒打鸳鸯的,上前捂了他的嘴:“你才坏透了,那有你这样折散两口子的!”世彤微笑示意小队长松开手:“你的确是我们的石子弟弟,还跟少年时一样不乐意。” “刚才我说小队长要求亲姐姐,有几位哥哥好伤心,他们没小队长脸皮厚。”石子转过身冲着小队长发火,“你的脸皮比城墙厚!你高兴了我的哥哥们难过了,哼!”嚷过还不解气对着小队长的肩头就是两捶头下去,又哼声扬长而去。小队长揉着打疼了的肩笑,冲着他的背喊:“你小子还不懂爱,等你懂了就懂我了!” 霆树和季从外迴转来,听拓磊说石子在大院子,立马往院子里沖,石子骂过小队长还是没消气,在院子里将土块当小队长恨恨踢着,暗暗爱慕世彤的三人劝解着他,霆树看到石子的背就认定了叫嚷着“弟弟!”一头冲过去抱着石子了眼泪不争气地“唰”流下,话,一句说不出来。季角兽跑慢了点,拥抱石子只能连同霆树一同抱。石子给他们的感情激动的半晌才喊出:“二哥,三哥。”霆树呜呜咽咽泪眼模煳,努力睁着眼也看不清石子,想擦擦眼可手给季搂住了,喉咙里“哆哆嗦嗦”好不容易迸出“放开”,季角兽正激动地吸鼻子没听见,可把霆树恼得也不哭了探头去顶季,季角兽没提防给顶得踉跄,稳住脚擤一把鼻涕跳脚嚷:“干吗啊,石子也是我弟弟!”
第515页 石子带着泪哈哈笑:“二哥,三哥,这么多年了,你们俩还是这样啊!”张开双臂热烈拥住就要“斗”的他们俩,“我比三哥高,可又比不过二哥,长大的我怎样啊?”霆树扫摸石子的头象是看石子的脑壳有多硬实,季角兽扫摸石子的背看有多壮实,在两人扫摸下石子绷上脸,“等等,我可不是可给你们把玩的小石子。”开怀大笑发自霆树、季、身后的伙伴们。 石子亲亲热热挽上霆树和季走,问道:“两位哥哥到哪走了走呢?”季答道:“做贼去了。”霆树忙解释:“我们想到田地里收五谷种,疏忽了,寝陵里放有许多五谷种,可我们没想到带些上来,等想到已是不可能了,就商量着出去转转,看看附近有不有田地,有不有可收穫的种子。”石子发笑:“你们不该忘了固钧他们,他们从船上搞有五谷种子,咱们过去有现成的好种子,并且有他们指导。” “哎呀,还真是的,怎么就没想到固钧他们!”到这时两人想到还忘了问石子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咋逃的?两人不约而同张嘴问。 “两位哥哥真是同心说一样的话问一样的问题,肯定是有人出手相救嘛,我,你们,现在不都——嗯嗯”石子神秘笑中眨眨眼。 季角兽拍头:“笨头!对,是统领相救!” 石子眼利看到玄风和风来扯着嗓子喊起来:“二嫂,二嫂,我在这!”他可把玄风给羞得红了脸,风来跺下脚:“我姐还没呢你喊什么喊!”石子拉上霆树迎过去:“风来哥,不对,我该喊你……喊你……” “该喊小舅子了。”小队长牵着世彤出现在风来他们身后答话,整个人都是笑吟吟的,连身上的衣裳都笑得“一摆一摆”,他倒大大方方,“干脆咱们一起办喜事。”他们就站在离屋门不远的地方,屋内的拓磊和守言也全听到了走了出来,守言先说:“四弟,有情人终成眷属,三哥向你贺喜啦!”拓磊:“二弟,玄风,你们有情我也盼着你们成家,现在石子也回了,办吧,简单些,到了地再给你们补办个热闹的。” 霆树和玄风都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合适,想推来不及了,石子和一帮后生“唿噜噜”来了,后生们还跟着石子也喊“二哥,二嫂,白头偕老!”霆树想瞪眼可看到石子们向他叩拜,又觉得好笑,哭笑不得的脸转向拓磊。拓磊正默笑着呢,他也给石子们滑稽举动忍俊不禁哩。 小队长拍石子:“错啦,错啦,应该是新人叩拜!”出洋相了,石子跳起身奔到霆树身边,按低他的头:“二哥,拜呀!” “你小子别闹腾!” “二哥,你看世彤姐姐都给小队长抢走了,你就不怕玄风姐也给抢走?二哥,哥让你们成家也是好断了那些有非份之想的傢伙念头,别发傻哟!”在石子的“怂火”下霆树不犹豫了,拉了玄风的手走到拓磊面前:“哥,我和玄风都没父母,哥是兄长如父,我们两口子就拜您了。”新人要拜小队长阻拦:“等等,我呢?” 石子觉得他太不象话,这时候阻拦二哥好事却谈他的事,立马就答:“你呀你该问你爹你哥,别掺和我家的事!”耳朵给揪在小队长手里,嘴硬着求饶,“哎哟,大恩人,恩情是一回事,可对不合理的事反对是一回事,你不该恼我,你是错了嘛。” “四弟放手!石子说得没错,你是该向爹禀报,大哥那你也该支吾声,你还应该向姑娘的亲人说一声,还得选个吉辰良日才能办。” 小队长眼睁睁看着霆树和玄风在大家的见证祝福下成了两口子,他和世彤却要走那么繁琐的世俗一套,憋屈的想不明白他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通过那么多人呢?就不能爽爽快快在众人祝福下成两口子呢? 第八十七章 统领赶回营地他要亲自镇守营地,这节骨眼上不能松懈一丝警惕。天就要亮了,睏乏的他干脆在岗哨里休息打会盹。拓磊们也行动了,霆树、玄风、世彤、陆牙他们天亮后要下井去封堵密道,趁着离天亮还有些时间眯会眼休息。拓磊、石子、季还有二十人去育兽营三里外的秘密驻地,依照统领离开之前的交待,他们过去后是随时待命,救人还不能马上行动,还需观察准备,要在最安全可靠下才可以动手。 两马车在黑夜中不急不慢地走,天上的星星在隐退,天就要明了,一片庄稼地隐隐约约映入眼,车上的人们兴奋起来,纷纷问起石子:“是快到了吗?” “嗯。地道就在这下面,咱们就是走下面去救人。看那——”石子指着前方,大家都看到了庄稼地尽头的矮土墙,它们就象在守望着这一片庄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大家无暇细看周边急着下马车藏进屋里,石子拦着他们嘻嘻笑,“改不了的习惯,咱们现在又没兽面遮脸,这附近又少有人烟,怕啥?我带你们看看这田园美景。” “弟弟,不怕一万怕万一,这里一下子来我们这么多人要是给旁人看见一定会起疑的。”拓磊说着抓了还在笑嘻嘻不当回事的石子一同进院门,“快安顿我们!”石子努嘴努向土坯房,季角兽抢着先要推开房门,这时鸡叫吓得他跳颤一下,“三哥,是大公鸡叫,这你都怕!”石子笑得唿噜噜搭上他的肩推门。“我是没提防才给吓了吓,不错嘛,挺象农家人养有鸡,”季角兽说中四下望望,问,“狗呢?怎么不见有狗呢?”
第516页 “狗见生人就叫,你们对于它来说就是生人,不能养呗。”石子撒了手不管季角兽回头拉拓磊,“哥,你瞧出什么没?” “跟咱们营里房子一样,就是一面有窗户,咱们那是住,可这里压根就没床塌,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开窗户?” “看来哥的观察能力差了,不全面呀。” 秉义在他们这群人中,他可是直法兽的高徒,在庄稼地望土坯房时他就敏锐察出玄机,从下马车到跟进来一直是在细细观察,这下听石子考问拓磊,胸有成竹了:“石子弟,这里的地基比庄稼地高,这土一定是挖地道挖出来的,你们在堆土上建了这院落,我敢说这房子后一定还有房子,并且比这房子地基又高些,只是隔了有些距离才从外面看没能觉察出。”秉义看到几案一下子就往机关消息上想了,走过去指了几案又指几案后的土墙,“——抬起几案就可从这过去,石子弟,对吧?”石子对着秉义鞠礼赞:“真不愧是直法兽的高徒!” 几案移开正中墙侧开,季角兽眼快钻过去:“哇,别有洞天!”在他的惊嘆下大家鱼贯而入,郁郁葱葱中影影绰绰是一道墙,上十步阶梯就站在了土墙前,可不管怎样看怎样找就是不见进口,推推纹丝不动,捶捶是夯实的,季角兽扫压下石子的头,“弟弟,别卖关子了,进口在哪?” “三哥,瞧着没那个土包”石子眼示意着往左看,两灌木间的确有个土包。 石子带着大家过去,原来土包遮住了后面一道向下的阶梯,顺着阶梯走过土墙,眼前一片开阔,三面全是厚实的夯土,只有正对面是一座土坯房,石子扫一圈解释:“奇怪吧,其实这也是没法子,咱们脚下站的地是原地,这高出的土都是挖出来的,太多了堆得快成山了,只能搞成这样,外面种草种小树遮掩。——进房子看看!” 大家一进门“呀呀”声不断,屋子挺大,左右侧门告诉人们只要打开还有可看的,果然,左侧门打开拐个弯就见一条长长通道,里面堆着的是粮食;右侧门打开拐个弯就是木板铺成的大通铺,上面还放有被褥。季角兽一看到被褥眼皮子直往下垂,打个哈欠爬上大通铺掀着被子唤大家:“快来休息还没睏觉呢。”蹦下大通铺拉拓磊,“哥,你睡这。弟弟,——” “我不睡,我给你们煮吃的,肚子饿着睡不好,你们先躺会等我煮的美味啊。”石子冲着季角兽做个鬼脸,“三哥,尽管睡,煮好了我叫你。”季角兽真是困在石子的语音中睡了过去,被子都没盖上,拓磊给他盖上肚子,挨着他也闭上眼,闭眼中忽地闪出鲁庆身影,睁开眼心里想自己还能见着弟弟就是因为有鲁庆的捨命相救,在走之前也该当面道个谢才对,现在闲着不如趁现在闲着就去道谢,免的以后忙起来抽不出时间落下遗憾歉疚,这下躺不住了,轻轻起身看下无人惊起放心地离开,在屋里没见石子,出到外也没见着,正想该不该喊声听到了石子的笑声。 石子抱着一捆青菜,守言提着一条肉,两人有说有笑绕过土墙就见拓磊正下着阶梯,石子奔了去,问:“哥,你咋不睡会?是饿了吗?” “弟弟,哥想见鲁庆,能见着吗?” “能,鲁庆哥在扶苏公子给贬到边关去后就装病,没多久从宫里出来了,他现在是自由的了。” “他为什么要在扶苏公子不在宫里时才辞工呢?” “扶苏公子对他有恩,扶苏公子到了边关,鲁庆哥就无法伺候他了,留在宫里也就没意思了。” “哦,可他没亲人了,这不是孤苦伶仃一人在外,恐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让他跟咱们一起走吧。” “鲁庆哥回老家了,他要让弟弟跟他一起快乐热闹。” “哥听不明白。” “他把弟弟葬在了祖屋的院子里。” “哦,哥明白了,他回家就可以在弟弟墓头前跟弟弟说话。” “嗯,我跟鲁庆哥一起回的,屋子许久没人气成了残垣断瓦,他弟弟的坟上都是杂草,哥,我设计了鲁庆的房子,我把房子修整的可棒了,鲁庆哥可真高兴,左邻右舍好羡慕,他们看到我还好纳闷鲁庆的弟弟到底是死了还是还活着,我在鲁庆弟弟的坟旁种了两果树,我说我喜欢果树喜欢果子成熟时的香气,既然我们有这么相似的性格,那么他弟弟一定也喜欢,鲁庆哥成家了,有了个男娃娃,他教他的孩子到坟头喊他的弟弟‘叔叔’,小娃娃真不错不仅喊‘叔叔’还用他的小巴掌捧土到坟头上哩,我还真喜欢这个小傢伙。哥,你是想去谢他捨命救我吧?” “嗯,哥想现在就去,哥怕以后抽不出时间。”…… 两兄弟在井水旁一起择菜一起提水洗菜,一句一句的说不完的话,守言在土坯房前的平台上起火烧火架锅放米,粟米在锅里都开始“啪啪”响了,还没见石子提水来,站出来见他们兄弟头抵头洗不清的菜,洗了一遍又一遍,知道是在谈事,赶快跑下来来提水,脚步声提醒石子他们要做饭的,石子“哇哇”叫上一声,提了水就跑,没让守言接直接冲上去倒在锅里,擦把汗搅搅问返上来的守言:“这米还能煮软吗?”
第517页 “能。石子弟,这里我来干,你去陪你哥吧。” 拓磊端着洗好的菜来了:“弟弟,带哥去吗?” “那可是刮油哟,鲁庆哥一定会煮上好菜留咱们吃。”石子的说笑拓磊可是认真对待,心想着怎样做到感谢又不让鲁庆破费呢?灵兽们从未应酬过任何人,对人际关系不懂应酬之道,拓磊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办法,石子吃吃笑开了,“笨哥哥,咱们可以买一大堆菜食去鲁庆家嘛,今天不能去明天吧。” 石子和哥哥说笑,咸阳城皇宫里,胡亥和赵高却正在说着悄悄话密谋着事。 胡亥一夜未睡安稳,大清早一睁眼就宣赵高来,赵高一来立马屏退殿内所有的内侍、侍女,招赵高到他床榻前来:“老师,不妙呀!‘符令’让他们生疑,他们都在我后头议论呢咋办呀?” “一不做二不休,全杀了!” “啊,这不能呀,他们可是我兄姐呀。” “这个时候还念手足之情就是死路一条!真二世该是谁呀?是扶苏!扶苏死了,既然你可以坐上这位置,你的兄姐们当然也有资格,他们现在还弄不清‘符令’,要是明白过来你就完了,先下手为强!” “可……可……该有个罪名吧,大臣们……大臣们……”胡亥面色苍白眼睛发直,嘴里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了。 赵高瞟一眼他的孬样,鼻子里发个冷笑:“要个罪名还不容易,昨天下葬他们不是在地宫里东看西望的,忙着观赏景物,成何体统!” “可我也在看,他们不会服的。” “你先指责他们理就在你这,世人当然是信你。——下诏书!” 胡亥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报告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怕地裹住被子还在簌簌发抖,嘴巴埋在被子里:“我不敢呀!我不敢呀!”赵高的杀心放不下了,他可不想坐以待毙,取了笔、绢替胡亥下诏书,见他动起了笔胡亥叫了起来,“不可,不可,容我再想想!” “还用得着想,即使他们没议论你,也该杀了他们,知道为什么吗?这就是让异类不听话的大臣们没有可挟持的来跟你抗衡,你就是唯一,他们还能干什么!——还想做皇帝吗?” “想。” “还想呢命都没了!” 赵高的狞狰样吓得胡亥打抖都停住了,半晌才哝个“我的命会没了?” “弒兄篡位,你连个完整尸身都会没了,你的兄姐们会把你五马分尸,世人也会把你撕成碎块!”恐惧的胡亥在赵高眼中看见自己给愤怒的人们撕咬成碎块,惊叫一声整个人藏在被子里,“废物!”赵高冲着颤抖锦被恶狠狠骂,心里头再也不把胡亥当主子,就是一个可随意摆弄的傀儡,可玩于掌心的玩物。 赵高坐下继续写诏书,笔才提起墨还没蘸上就听内侍在外报胡亥的兄姐们在殿外求见。胡亥孬种样是不能让他们看到的,赵高瞟一眼还在被子里发着抖的胡亥,面无表情走出去阻拦:“二世陛下悲伤过度身体不适,刚安定下来,你们以后吧!”赵高出来时特意佩上了剑,话落剑鞘把住。 胡亥的兄姐们虽是皇亲国戚,却没实权在手——无兵,无兵在手就没可抗衡的能力,别看郎中令是个小官,实际上实力强过他们,赵高的把剑动作不就是告诉他们敢进者——杀!怯弱的性格让他们顾虑太多,胆战中全都回走,他们那知道这一走就是彻底没了机会,再也改变不了自己死亡的命运,他们不知道坚持到这来的目的就是生的希望,推开赵高一起冲进去逼胡亥出示符令,质问符令事件,弒兄篡位的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而他们最终的命运将会重新改写。 老奸巨滑的赵高看出他们此次来的目的,从被子里拖出胡亥厉着声:“知道你的兄姐们来是干什么吗?是来抓你现形!亏你还念亲情,他们念了吗?啊!先下手为强!机会错过回天无力!”胡亥大汗淋淋颤抖着手擦把汗,虚弱地说:“老师,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这几日就不出这了,我病了叫侍医来守着我。”胡亥干脆将事推得干净,全权託付给赵高,赵高巴不得大肆张开他的毒爪下手了…… “大统领,大统领,”一直在咸阳探事的兵一见到在营口踱来踱去的统领,大叫着奔了来,“大统领,大事不好了,十二位公子和十位公主都给抓起来了,罪名是不孝不敬大逆不道!” “哼,始皇下葬一天不到就抓公子、公主们不让他们守孝,这才是大逆不道!真快呀,就下手了,难怪今天就没见死赵高来,原来在咸阳忙着害人了啊!” 和统领一起守在营口的领队们急得没了定样,统领话才落就纷纷说:“大统领,咱们也该动作快呀,赵高就快完全疯狂了!”“是呀,连始皇的子嗣都遭灭顶之灾了,旧臣们也会步其后的!”“赵高是不清楚咱们的兵力实情才不敢冒然行动,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实际兵力才两千多,另外兵力跟咱们不同心,那可不知他要怎样对付咱们了。” 统领不满地瞧着你一言我一语的领队们,喝斥:“全住口!你们都是带剑的将怯弱成这样,就你们现在这样根本不敌赵高,气势上就输了还能干成什么?我是大统领!我可以光明正大将你们和家眷全安全带离这是非之地,前提是你们必须镇定,一切听我指挥!”被喝斥领队们不在作声,静静盯着统领看,统领的目光透着锐不可挡的气势,再想想昨天统领和赵高的正面交锋,统领能胜出就是这锐不可挡的气势。统领就是定心石稳住了军心,领队们镇定下来,脸上带上了必胜的微笑,他们不在围住统领散开,悠闲地散开。
第518页 统领有感觉地回头看灵兽营,果然一位守营老兽站在那。守营老兽发现统领在看他了,走过去递上一布卷,布卷上详细写了晚上要走的人里老年人和妇孺人数,物品尺寸大小及重量也详列了出来,并且还明细说明了如何装带这些物品,最后一句是谦虚的请统领最后定板。整个布卷看完透给统领的感觉就是渴望,渴望年老的和妇孺的能给予细心照顾及保护,渴望物品不丢一件安全到达目的地。 这一批人里年轻力壮正当年的人数少于年老的和老少的,力辛很是不放心,在书写中不是笼统给个数字而是详细写,他认为统领是聪明人一定懂他的心思。统领收了布卷给老兽一个点头一个微笑。是微笑,守营老兽粲然展眉鞠礼不动声色走回去。 夜深。月亮隐入云中,寂寥的草丛中星星点点一闪一闪,沙沙声中草丛里立出一个个负重的人影,他们径直往星星点点的方向走去…… “大统领,我们来了!”打头的丰法兽看到统领身影一阵激动,也不够肩上挑着东西想跑过去,重担下踉跄几步。轻轻地笑声一个声音:“丰伯伯,您慢点。”从统领身后闪出跳跃身影,一双热情的手奔了来接过丰法兽肩上的担子,挑上肩往马车走去。 “你,你是石子?”丰法兽很是吃惊在后头问。 “丰伯伯,是我。这是什么东西重要吗?”丰法兽看着笑吟吟的石子恍如做梦,石子调皮地摩娑下他的额头,在手的温度下丰法兽如梦方醒想叫,石子‘嘘’声竖根手指止住他,“丰伯伯,咱们要紧快装好东西,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嗯。石子,这箱里的是咱们的树皮书。” “您要亲自守吧?” “是的。” 树皮书箱给放在中间马车车厢里,后头跟上来的是丰法兽正壮年的两儿子,他们将所挑的书箱推入车才发现车上帮忙的小伙儿很象石子,张嘴要问却给石子连拍两下旋即跳下车闪没了影,这下不见人搞得发了懵以为刚才是幻觉。 “他们效率真高,这么多东西该怎样放合理,都是心中有数一放一个准不用反覆。”守义称赞着走向统领,“——大哥,我们就要走了,真捨不得走,真想和大哥一起。” 统领深情拥住守义:“你是哥的好帮手,有你,哥就没这么累心里也不会太揪,你做事哥放心。” “大哥,这趟走恐怕我就不能接应你们了,他们、咱们的人这么多,目标大,大哥,我心里可揪着你了。” “二弟,实际上你这回接应的担子还重,你看你们总共才二十一人,却要担负起六百多人的安危,还有大量的物品,我呢虽然也有他们,但人数不仅少于你而且多是年青力壮的,咱们的家眷还有家兵能帮上手,实际上我可比你轻松。” “可越到后越兇险,我这趟走可以说是‘迅雷不及掩耳’,没人能反应过来来围追堵截。” “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路上有歹人。” “哥,这你放心,只要不是官兵围堵我就有胜算,再说他们也时刻准备了,刚才我看他们放物品,那些带尖的工具全扎在每辆车底,他们就是准备在出意外时方便操上手抵抗,哥,我们不只二十一人。” 刚才还在忙碌的灵兽们分成两排,一排站在马车边,一排面对着他们,力辛送直法兽上车,喜法兽对着丰法兽挥手,灵兽们在告别。守义和统领也要告别了,守义整整身上戎装笑:“我做了五年的商队,现在又穿上这衣装还真有点不自在啊。哥,我们出发啦!”统领不舍这短暂的兄弟聚,激动得只能“嗯”声,看着守义上马走在队伍最前,心里祈祷一路平安。 送行的灵兽们不敢出声叫嚷只是挥手,长龙的马车队连星星点点也看不见了,还站在那挥手,统领伤感地转身看见他们在他身后还在傻傻挥手,好笑地命令:“你们快回营地,现在还不是可大意的时候!”灵兽们听话从地道回营地,力辛落在后头原地踏步似的慢慢走,一会回头看下统领,他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统领喊住他,“力辛,有事吗?” 力辛听到问他“沙沙”跑来:“大统领,那些发配来的女子们能不能跟我们一起逃呀?我们有许多人娶了她们有许多,都是落难的姐妹不舍呀,眼泪‘哗哗’的,哭的我们不知该怎么办,大统领,您有法子吗?” “这不难,你回去告诉她们,这些日子照旧做原先的事,到逃时会捎上她们。” 统领的口气很是自信不是那种随便的大包大揽,力辛“呕——”欢唿声追在大家身后,那还没进地道落在后的两人给他的欢唿懵了头,站住懵头懵脑望他。 统领能这么快应承下来,是由于发配到这来的女子歷来都是由帝王亲自经手的,并不是某个部门某个官员的决定,而且这些由帝王点名发配来的女子都是通知他们,由他们进宫到帝王面前领人带到营里去,女子们所做的事:舂米、磨面、织布,就是供给他们,有余那可拿到府库以物换物,当然也有额外下来的任务,皇宫里需大量更换织毯、纱幕时,发配女们也需做织毯纱幕这类的活计,始皇帝的突然驾崩,扶苏公子的被害,自然这些发配女们也同样不为人所知了,这些女人们的消失也不算消失,她们本就不存在了。
第519页 力辛从粮房里出来,看见喜法兽一脸的诡笑站在外,刚想问双眼给后面扑来的人蒙住,喜法兽哈哈笑问力辛:“知道他是谁吗?”力辛扳着那双手叫嚷:“谁呀?是谁?这么讨厌!” “好啊,力辛伯伯说我讨厌,那我走了!” 多熟悉的腔调呀,力辛睁着还模煳看不清的眼睛,一把抓住反身要走的小伙儿激动地问:“你,你是石子吗?” “哼,不理你!” “哈哈……石子!”力辛要抛石子发现抛不了了,小石子成了大石子而他却老了,“唉,六年呀,变化真大。” 石子呵呵笑:“伯伯别伤悲,大石子不好吗?您也别觉得自己老了,您瞧您多硬郎,先前我见您把大箱子就这么一抱,气都不用换就放上车了,伯伯还跟六年前一样。”力辛给哄的高兴哈哈得意笑,石子揉揉他的肩头,“伯伯,以后许多事您最好交给我们,您是长辈就该我们这些后辈做。” “好,好,好石子!”力辛抱住石子不知怎的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还发出呜呜咽咽声,自己都听见声音真响,想收住那想越想收住越收不住,就要嚎啕大哭了。喜法兽见他这样忙来劝:“力辛,你哭啥吗,石子都站在你面前了,你看你呀,本是高兴的事却搞得伤感了。” 力辛不好意思了松开石子,擦眼眨巴下眼又拉住石子:“让伯伯好好看看你。”石子长得俊郎看的他笑眼眯眯,“石子,你等我闺女几年啊,我闺女象朵花最配你!” 喜法兽在一边笑得捧肚子:“你闺女再长几年还是娃娃!力辛,你瞧你那脑袋想得竟是为难石子,你闺女跟我家配上还差不多。” “我闺女瞧不上你家的,你做梦去!” 石子见他们俩斗上嘴了赶紧熘:“我去见爷爷!” 统领难眠想着守义领着长龙车队,在黑夜中能看住七十辆马车吗?七十辆会不会引起人们疑心呢?危险来临时赶车的家丁能帮上忙吗?想得多后悔起没将家兵派去赶车,在黑夜中担心焦虑嘆气。守义在黑夜中领着长龙队伍急走了一个时辰,还有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丰法兽们一声不吭个个在车里铡起耳朵瞪大眼警惕着外面的每一丝响动。逃,心里忐忑。 天明了,人疲马乏。瞪了一夜眼的灵兽们眼皮子直发粘,丰法兽守着树皮书不敢合眼,揉揉快撑不开的眼皮子,探头到外凉快清醒下,这一出外一张望连他都吃一惊,望头望不到头,看尾也看不见,更要命的是没看见带剑的他们。丰法兽急的血液直冲头,头都要开始发胀了,先前要合上的眼又给撑得老大,钻出车厢扶着车厢踮起脚死劲伸脖子看死劲望,就是没发现他们,这可不得了,这一段的马车里要不就是树皮书要不就是老、少、妇,都是该着重保护的,偏就没见一人护在旁。丰法兽对着里头开始打盹的大儿子拍上一掌:“睡啥,精神点!” 小儿子从树皮箱上爬来探出头问:“爹,有问题吗?” “我心突突的,这一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吧?”丰法兽叽咕着又是踮脚看望。 “爹,进来吧,您是太累了精神高度紧张才会这样,树皮箱上躺着很安稳,要不您躺会眯下眼。”大儿话罢小儿自告奋勇:“爹,我到外把着,我力大,坏人来我可以把他摔得远远的摔死他。” 六只树皮箱占满车,他们只能在树皮箱上坐或躺。树皮箱不是凑巧和车厢尺寸一样,而是特意做成这样,既然早已做了逃跑打算,那么如何运走树皮书自然也是早早计划了。丰法兽想躺在树皮箱上就是最好的保护——人在箱在!躺下,他的大儿有孝心将腿枕在他的头下。 马车队整整走了五个时辰,马儿快支撑不住了,守义下令停车歇息。马车每三辆一排紧紧挨着停靠在一起,家丁卸马出来让它们喘气休息。丰法兽在车里迷迷煳煳觉出马车停了,惊得坐起身大叫:“操傢伙!”他还以为是出了歹人让马车停下的,看见两儿子在身边又马上反应过来,“哦,是停下休息呀。”直法兽在马车外探头来看,说:“还不放心树皮书吗?出来吧,活动下。”直法兽守着另一车的树皮书,他要比丰法兽豁达相信守义。 丰法兽出车来就见守义他们要埋锅造饭,拍大儿:“去,找你娘她们去做吧。”又拍小儿,“你带些人去帮忙餵马。”两儿子给支得顺熘熘的,直法兽看得是一脸羡慕,丰法兽抹下直法兽的脸,“羡慕吧,成个家吧?做爹是很好的,有孩子在跟前不一样。” “嗯嗯。”直法兽连声应,心里还真有点成家的想法了。 有人来做饭守义乐着放手,带着他的二十个弟兄向他们走来,问他们:“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有有,你们在哪呀?”丰法兽忙不迭地应。 “不放心我们的布防,我们着重在头和尾,你看见了吗,我们就二十一人,只要头和尾不出事,你们在中段的就没问题。” “守义弟兄,其实我们也布防了,每辆马车都安排有青壮年,我和他都在中段,我们也不很老也是可起作用的,有事了喊一声,我们也会冲出来跟你们并肩作战的。”直法兽不想让守义太过于劳累安慰他,丰法兽有了愧意,不好意思沖守义笑笑,轻声说:“你们去歇会,做好吃的了再喊你们就是了。”
第520页 守义笑,靠在马车上向二十位兄弟挥手:“你们去歇会!”他又坐上马车冲着直法兽和丰法兽招下手示意他们围上他,丰法兽和直法兽站他跟前了,就听,“你们也别太担心这一路上会出事,始皇崩就是天下丧,七天里贵族们不准喝酒吃肉歌舞宴会,平头们不准交易做市,这七天里是安全的,路人基本没有,咱们在这七天里出了内史郡到了南阳郡更好了,我的商队地点就不远了,你们可以见到老熟人,咱们改走水路就没这么辛苦了。” 丰法兽和直法兽悟出老熟人是固钧,全笑眉眼向着守义点头。 守义交了底丰法兽心情大好也踏实了,又上路时看着两儿子心痛痛起来:“你们睡吧,三天就没睡过。”他们从进寿陵就没合过眼,在寿陵呆了两天不准离开一直到被埋葬,从寿陵逃生出来又忙着打点行装物品,忙得没法合眼,逃走在路上又紧张得合不了眼。 丰法兽一左一右揽住两儿子,想让他们靠在他肩头上睡,两儿子却不好意思起来,他们成年了怎能枕着老父亲呢?父爱让丰法兽的手臂有力揽住要挣开的两儿子:“睡吧,你们在爹身边爹心里高兴。” 丰法兽的大儿还是不自在挣了开,说:“爹,您睡吧,我出外观情况。” “嗯——长大了就不听爹的话了吗?以前多好,咱们去测绘,你们俩不就靠着爹睡得喷香,要知道爹那时有多幸福,长大了翅膀硬了嫌弃爹老啦!还是石子好,长大了还跟少年时一样,石子爹要是还生着多幸福呀,唉!” “爹,那个小伙子是石子呀?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哩。爹,您跟石子说上话了吗?我都没能吭个声就没见影了。”丰法兽的小儿子揽着丰法兽的腰才说,有些象小时候缠着爹讲故事样。 丰法兽黑着的脸转成微笑,轻拍下那仰起的额头:“说了,我问他是石子吗他认了,不过事急没说多少话。” “爹,您从哪判断他还跟少年时一样呢?”小儿子不仅问还干脆将老爹的腿当枕头,枕着伸直身子躺得舒服,大的见了“嗯嗯”两声提醒小的,小的意思到想起,却给父爱正浓的老爹丰法兽又按住,有小儿枕在膝上丰法兽还不满足,手臂一张,手指点向大儿:“过来,到爹这来。” 大儿羞红了脸嘟哝:“爹,我都满二十七了。” “二十七就不是爹的儿啦!”大儿没法扭扭怩怩靠过去,丰法兽一把揽住笑,“大儿,有心上人了可不能象现在这样羞答答的,你不是姑娘你是小伙!你们大了爹不能象以前想抱你们就抱你们,可爹心里就是软软的,爹拥抱你们都得选没旁人,这机会又不多,等你们做爹做到我这岁数就明了。” 小儿吃吃笑:“爹,您是越老心越柔软越捨不得我们。爹,咱们自由了,咱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们成家后将会是大家庭。——爹,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哦,石子的笑呀,我见到他就象在做梦,他用手摸我额头,还是那个调皮劲,我心里一下子亮堂了,哎呀,石子是咱们的福星,他来送咱们这一路上一定安顺,石子一定和力辛他们闹腾上了,力辛一定笑得合不住嘴,他念叨石子念叨了这么久这下如愿了。” 石子一夜未宿,念着等会还要陪哥哥去见鲁庆,和大伙儿告别从地道出营,天刚放亮,小心翼翼从地道钻出来,为了不给发现猫着腰出的草丛,蹲在大道上是没见到有人伸个懒腰站直身子,回头看下不禁心惊肉跳,这不就是一条明显的路吗?草儿都倒在地上,昨晚几百号人担着物从这走过,草早不负重压瘫倒在地,一条踩过的路就这么现了,石子又看脚下大道,车辙印显目得让石子不得不跳起又往回蹿。煮饭老兽们在地道口还没离开,他们不舍石子久久望着地道口,奇蹟出现真看见石子冒出来的头,老兽们全惊喜地叫:“石子!” “爷爷,快去找大统领,让他下令放马出来,到大道上跑,草丛里跳!”看着石子一脸的紧张焦急老兽们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忠实地跑去传话。 小马在草丛里悠闲地吃草,大马在大道上狂奔,尘土飞扬。兵士们吃过早饭懒洋洋三五成群出营,见到这场景全站住摸不清头脑,岗哨兵悲苦个脸站他们身后解疑:“唉,这就是以后咱们的生活,他们全给活葬了,不用上工了,这些马就让它们撒野吧。”他的话把大家的心思全拉入悲苦中,都没了闲晃的心情又返回营地。 第八十八章 石子大老远看到守言赶着马车来接他,笑叫挥手,拓磊在车里听到他的声音钻出来,看见他欢蹦跑来的身姿恍如见到弟弟十七岁、十八岁……就这么一下子长大了。 “哥,不拉我一把。”二十二岁的石子跳上车,手掌抵在拓磊额头上,“哥,你发什么傻呀?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哩,哥哥!”拓磊惊起拉住石子细看,“哥,你还没看够我呀。” “你哥当然看不够你喽,六年时间,六年的思六年的心痛。昨天,我见到我二哥时,就象你哥这样子,看呀看,看到二哥的皱纹就想这是思家一年一年熬上来的,又想一定是在外打拼苦出来的,正心酸酸发呆发傻我二哥叫我没听见,还是二哥拍我一掌才醒了般。”守言说着从驾车位下来拍石子,石子也不知怎的给这一掌拍下去矮下身去,守言刚想问怎么了,就见石子伸手抓着了拓磊,笑嘻嘻地说:“哥,我十七岁时还是这么高,我就想难道我不长个了,不好,就吵守言哥为什么我不长,那想就一个月,我象个饿鬼老想吃,吃呀吃,哥,就一个月,我‘噌噌’——”石子一摇一晃站正身子,“就现在这个子了,老统领伯伯说我是破了土的笋一下子蹿上去的,他呀亮个空米罐子说都是给我吃光的,他可肉疼了,我说伯伯反正肉疼了,干脆再给我吃一缸将身架子撑大,哈哈……伯伯一个劲地说我这身架子最完美了,撑大了还难看。”
第521页 守言轻轻笑捶石子一拳头:“你呀,可把我们折腾苦了,你抢着餵鸡养羊结果它们都成你的朋友,我们要吃,你一个都不准许,愁的我老爹骂你是想让我们吃草。强行分开把你赶到育兽营那边,我老爹又想你了就去看你,你招待我老爹吃饭做了什么,有妙蛋、蒸蛋、带皮蛋、蛋花全是蛋,吃的我老爹一看见蛋就说你的蛋大餐,你那朋友可是越来越壮大,‘叽叽叽’跟着你屁股后面滚来滚去,我们都叫你‘鸡婆婆’。拓磊,你知道你弟弟有多调皮,他看我爹,你猜他是怎样来见我爹的,”守言这时已是笑得合不拢嘴,捂了嘴收敛下笑,“扮成大公鸡,用尖喙敲我爹窗,我爹开窗一个超大公鸡头两眼还滴熘熘一转闪没了,闪到门前抓门扑腾门,我爹开了门,嘻,大公鸡在门前爪子刨刨土,得意洋洋扇两下翅膀‘喔喔’叫,低下头亲昵磨蹭我爹,我爹喊‘石子’,大公鸡用翅膀抱住我爹带着转,我爹给转得头昏眼花直喊‘够了’,停下,我爹举起拳头,就跟个打败的大公鸡连窜带跳跑得‘叭叽’快,我爹笑,可不一会来个‘咯咯’叫肥滚滚的歪冠子大母鸡,向着我爹跑得是一扭一扭的,我还真描述不出来,反正那样子把我爹笑的不得了,连着几天一看见鸡就要笑半天。” 石子哈哈笑坐上驾驶座:“守言哥,你就跟我哥说话吧,我来赶车。” 马车跑,守言跟拓磊讲石子的那六年,拓磊心中逐渐有了六年弟弟成长的过程,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不在觉得突兀。 鲁庆一身的素服可把石子吓一跳,急着往屋里张望,看到跑来的鲁庆孩子松口气抱上手说:“鲁庆哥,你这样子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出了不好事。”鲁庆请着他们进屋哀嘆着:“扶苏公子于我有恩,我是为他,唉,扶苏公子跟我年纪相仿,三十呀就给他们害了,人生还长着呢就这么结束,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鲁庆的妻子给他们倒水请着他们喝,孩子又抱上手避入里间。 拓磊对鲁庆鞠礼:“我是石子的哥哥,我来是感谢您救我的弟弟,我们要不了多久就要远离了,恩人,要不跟我们同迁吧?”石子也说:“鲁庆哥,扶苏公子都被他们害死,说明这世道坏了,这里离咸阳不是很远,祸乱是很容易波及到的,跟我们走吧。”鲁庆听着低头不语,缓缓走到门前凝视院中那座孤坟,他不舍丢下可怜的弟弟,石子也站到门口望,“鲁庆哥,那就把坟也一同迁了,我们来做。”鲁庆走出去抚摸院墙,抚摸弟弟的坟头,眼睛深情看屋舍,难捨故土的表情尽写在脸上,他不同灵兽们,灵兽们被囚快七百年了,已是无根的浮萍随时可飘荡远离。 鲁庆摩挲木门上的铜扣:“真精緻,石子,多谢你呀,让我拥有这么美好的一个家,我不舍呀,这片土地有我的双亲我的弟弟,还有其他亲人们,我耕耘的土地,我对它有了感情我不能丢下。” 屋里的拓磊说:“那,要不我们给你的家修个可避难的地方,要是有难来临你们就可躲在里头避一避。” 鲁庆笑下拉上拓磊走进会客厅左旁的偏房,移开一个大米缸揭开地砖就见一木板门,推开现出向下的阶梯,擦亮火折领着拓磊进去,里面是个小房间,有床榻、水、米,鲁庆指了这屋子说:“石子在帮我修缮屋舍时挖的,就是备战乱时有个躲避处,他心细着哩,为防屋舍被毁我们出不去,还在这里开了另一个逃生口通往院外。”鲁庆揭下墙上挂的竹帘画,露出后面的砖,明显是可以搬动的,拓磊明白将砖搬开可以从这往上走出这小屋子,“真劳累石子了,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晚上开挖,每晚只睡三个时辰,白天还要干地面上的活,我真过意不去,其实救石子我是根本没能力,是大统领他们,拓磊,你该谢的是他们。” “大统领全给我讲了,没有你的鼎力相助我就没弟弟了,你们全是我的恩人。” 鲁庆知道在推也无用,拓磊不会改变感恩的心,于是热情拉住他岔开话题:“今天到我这吃餐饭,不过菜是没荤都是素。”他们一上去鲁庆叫老婆做饭,又领着拓磊里里外外看一遍屋舍,指着院后的鸡舍赞不绝口石子设计的好,造的好。石子抱着鲁庆孩子笑眯眯也凑了来,孩子正啃着石子他们带来的大甜桃,一双小手一会就捧累了,娇娇叫:“爹爹!”桃递了过去,鲁庆接过桃餵着孩子还不忘继续夸赞石子修建的屋舍搏得乡邻们的羡慕,还有人托他求石子给他们修屋,到了最后竟是他挽留起拓磊他们留下,说他们的手艺一定能让他们在这扎根下来。 鲁庆不舍故土内心同样不舍石子的离去,话说得多了泄了内心所想。拓磊知道鲁庆把弟弟当成他的弟弟不舍是必然的,用平常心看待鲁庆的内心所想婉拒:“可惜这离咸阳城近,我们觉得不牢靠,还是远离心安些。” 鲁庆深深地失望,掩饰着心情看向孩子,给孩子擦拭嘴边的水沫,气氛有些尴尬冷场。守言钻了来一看眼前这场景无话找话说,看到院墙边在熟悉不过的鸡舍故意大赞:“呀,这是鸡住的窝呀,真不赖嘛,两层可上可下,哇,铺有地砖打扫起来容易多了,呀,有条水沟更好更容易了,用水一冲脏物全流入水沟通出院外了,哎,鲁庆,这院外有菜园子吗?这可是浇菜的上好肥料呀。”
第522页 “有有,我这后院门就可到菜园子。”鲁庆拉开门叫他们看他的菜园子,蓠芭围起的菜园子种有青豆、青菜、水萝蔔等,守言为了调动气氛又是一番大唿小叫地夸赞菜长得好,装着嘴馋样说急不可待要品饭菜,有他这第三方人调剂气氛尴尬不在有,随随便便谈东谈西起来。 饭桌上少不了蛋羹,水萝蔔和青豆煮在一起吃起来甜滋滋的,青菜炒的脆嚼在口里‘吱吱’响,酱腌的野藠头很适合下饭。鲁庆的孩子正对着拓磊坐在鲁庆和石子中间,手拿筷子吃饭有模有样,小手熟练挥动筷子认真扒拉碗里的饭粒,偶尔一粒粘在嘴边也知用手抹到嘴里,小嘴巴一抿一抿的可爱极了,拓磊看着很是喜欢,瞧着小傢伙伸手要触摸时想到孩子的娘没一起来吃,忙问:“鲁庆,孩子的娘怎么不来同吃,还在做菜吗?这么多菜够了。”灵兽们男女平等不懂世俗中女子低男人一等,礼教中不准女人上堂同坐同吃。守言懂胳膊肘碰碰拓磊小声说:“世人就是这样定的。” “鲁庆哥,嫂子织布餵鸡种菜很辛苦,她应该得到尊重,不应该让她等咱们吃完了她再吃。”石子话直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出来。 鲁庆摇头答:“不是我非要她守礼教,我也说过夫妻两人共同持家都是同等,不管世俗那一套,可她倔强说不能让外人有闲话说。” “鲁庆哥,叫嫂子出来吧,小宝有娘在身边吃得更欢的。”石子又对小宝说,“乖孩子,叫娘出来吃饭啊,叫娘餵你啊,娘餵你一口你就叫娘也吃一口啊。” 小宝乖又聪明,捧了饭碗去找娘。女人疼孩子,小宝引了娘出来,餵一口小宝,小宝娇娇叫‘娘也吃’不吃他也不吃。孩子的能力就是不能小瞧,石子将蛋羹碗端上鲁庆手,示意他去添菜,鲁庆也心疼他的女人,将蛋羹下了一半到小宝碗里,好让她们娘儿俩吃饱吃好,剩下的要分给石子他们,石子忙摇手:“鲁庆哥,我就免了,我几乎天天吃。”要分给守言,守言抢了去,下一半到拓磊碗里另一半到了鲁庆碗里:“我和石子一起吃饭的,当然蛋是常吃。这个菜我喜欢——”指了桌上的水萝蔔和青豆菜。 鲁庆说:“真喜欢,那等会到菜园子里带些走啊。” “行行,鲁庆哥,这酱菜还多吗?多就给我们点啊。”听石子开口讨要拓磊瞪眼,鲁庆却是满心欢喜地应:“有,还可以给你一小罐呢。”石子大大咧咧继续着:“鲁庆哥,最好教一教怎样做,鲁庆哥,这个这么好吃,到野外找太麻烦又浪费时间,为什么不移到菜园子里栽培呢?”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们俩就象哥和弟在对话,拓磊落寞地吃饭听着。 学做酱菜的是拓磊,嘴巴说要学的石子忙着逗小宝玩,跟个孩子一起笑成团。酱菜是弟弟喜欢的,拓磊认真学,酱菜不难做只一遍就领悟在心。 要走了,石子和小宝告别,小宝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给抱进屋里哄着,这孩子似乎感觉到了这是最后一次见面。鲁庆伤心心中的这个弟弟竟也要看不到了,拓磊不知该怎样说话才好,沉默中将一个缝合好的小布包塞进鲁庆手里,挤出一句:“给孩子的一点心意。”石子拥抱下鲁庆:“情况好的话,不管相隔千里还是万里,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一定好好保重!”他们上马车,守言鞭子还没扬鲁庆一头冲来拉住马笼头,小布包又递还给拓磊:“这个我不能收,您交给大统领吧,大统领为我这个家破费了许多。” 拓磊不喜欢拉扯,被拒心里有想法,跳下马车抓起小布包又拽了鲁庆就往院子里走,声音到是不高:“我求您收下,您不收下我会欠疚一辈子!不收就是存心折磨我,我还会有想法认为你要跟我抢弟弟,你没抢到就用这方式报復我。” “不是这样的,我得了统领许多恩惠却没法报答,统领也有一大家子,许多地方需用钱,而我破费了他许多,这两块黄金可弥补下,这样,您交给统领时就提我名吧,就算是我弥补的。” “拿着,统领那我会弥补,也该是我们弥补,是我们欠他的。”鲁庆还要推让拓磊捏了拳头,“想让我揍你吗?鲁庆,你弟弟为什么会夭折就是因没钱才造成的,你的孩子很可爱也很聪慧,家里有备可防悲事重演,你是我的恩人,我不希望你又经歷家破人亡的惨事,扶苏大公子给害死现在是小人做主,这天下会大乱的,万一局势不稳就逃,逃是需要钱做底,听我劝收了藏好。”小布包又放在鲁庆手里,一双诚恳眼看鲁庆。 鲁庆看着这双眼握住布包:“我收下。拓磊哥,你们也要保重。不介意我这样喊您吧?石子跟我弟弟真象,我是把他当我弟弟,可我没想过要把他从您身边夺走。” “你就是想夺走也夺不走,这六年石子一定跟你接触多,可他不是一样没忘我这老哥哥。” “那您刚才还醋……”鲁庆低下头没敢说完。 “我们走了,咱们都保重。——快藏好,别给人瞧了去。” “你们走了不知还有机会再见面吗?”鲁庆的伤心挥之不去,本想说些祝愿的话,出嘴的却是伤心不已的问话。
第523页 “哄哄小宝吧,孩子哭多不好。”拓磊转移鲁庆的注意力,这样也可以避免回答,说话算话的他不敢承诺。 回去的路上是沉默,拓磊不看石子低头想心事,可头脑里乱七八糟的,每件事都往脑子里跑一跑,没一件能想完整理清楚,神情有了些焦燥。石子几次想跟哥哥说话都没敢,盯着哥哥看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哥哥抬头看到他象窥探的眼神发火,。他盯着时间久了困钝袭向眼皮,两天没合眼心想着干脆睡吧,说不定一觉醒来,哥哥的心事全想清了,那样就可以在哥哥面前放肆也没问题。 在颠簸的车上打盹不是易事,车子在滚过一个大石块时跳跃下,石子一头载倒在拓磊怀里,拓磊顺势将他整个揽住。石子蜷在哥哥怀里一下子回到少年时,明明醒了装着还睡着,赖在哥哥怀抱里享受着哥哥温暖的爱。 咸阳城不断传来坏消息,咸阳城里的人心开始不安惶恐,有人甚至做起了迁徒离开皇城的打算,马车队佣租价随着问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水涨船高了。统领的营地也开始燥动不安起来,没事的生活有太多的时间瞎琢磨,流言在传播。 小队长从井口地过来,他对统领哥哥是绝对信任的,报告过封密道的进展后,询问起二哥守义传消息回了没。营地还掌控在统领手里并没失控,唯独对守义他们这趟走越来越觉得可能是他的失误会让守义他们困难重重,甚至已是生死未卜了,小队长这一正常不过的询问让他暴跳如雷:“问,问,老二走那天你送都不送一下,这下装关心起二哥来了啊!” 现在的小队长成熟善解人意,他只是被这突然的‘狂风暴雨’惊得愣了愣很快释怀,站到统领面前双手温文尔雅搭在哥哥肩头上轻轻往下按:“哥,别有坏想法,二哥说过他会将安全稳妥放首位,二哥机警又干练,喏,二哥带固钧他们逃多成功,那还是在完全不熟悉的路线上行动,这次是在熟悉路线上那一定是稳中稳,不错,到今是第八天了,这走要时间吧,就是咕咕鸟传信回也要时间呀,咕咕鸟也是一条生命,它会累、饿,它也要休息才能保证活着传回消息,哥,再等三天,要是还没消息我到南阳郡去,这里许多事需哥把持局面,哥,你一定要稳住,在请哥别忘了,哥身边有我,有三哥,有爹,还有二叔、三叔、家兵们,就是营里还有许多人信任哥,我们都在跟你坚守!” 统领的眼睛潮湿湿的,摩娑下几案抬起头看和他面对面的小队长,有些哽咽:“四弟,你……你们就三人要守住井口,还要张罗他们的吃,一定是累得螺旋转,我还在这对你吹毛求疵,沖你发火。” 小队长轻轻笑:“哥向我这个弟弟道歉,我呀感觉真不赖啊!”统领一听冲着小队长鼓眼睛:“得意了啊!”要刮小队长一鼻樑,小队长哈哈乐着跳起身转身就跑:“哥,我走了啊。” “四弟,哥对你刮目相看!”就在小队长要跑出门,统领喊出心里最想说的。 第十天。统领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怕下雨,咕咕鸟不是鸭子这类禽鸟,经受不起雨水的沖刷,“咕咕鸟你在飞翔吗?你将给我带来好消息吗?”统领自言自语,站在后的守卫以为统领在对他说什么凑过来问:“大统领,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看会下雨吗?”统领没看他。 守卫认真瞅瞅天看不出答案,想到营口外的蚂蚁窝蹿得快,小蚂蚁们还在忙碌往窝里搬食物,没有要逃命的迹象,忙回来报告:“大统领,不会下雨,小蚂蚁们一点不慌乱。”统领给这样的回答引笑,这笑就是能起到舒心的效果,统领这一笑觉得压仰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有了心情和守卫聊话,拍拍守卫问:“你从哪学到这一套的?” “我娘说的,我娘说野外的活物要比人先知,弄不清就观察它们就可知答案。” “那你认为占卜能先知吗?” “这……”守卫给难住,纯真的他反问起统领,“大统领,您认为呢?” “不能,就是碰运气罢了,我可不是毁占卜,我是作了尝试的,发现占卜结果能对上的一半还不到,反倒是心灵感觉还起些先知作用。” “那怎样心灵感觉呢?” “闭上眼想和问,心里第一给的答案就是。”统领说到这忽然想自己怎么忘了尝试下呢?忙闭上眼想守义想七十辆马车到哪了。 闭目神凝,脚开始发轻站不稳,就象来一阵风就会给吹走似的,守卫在一旁盯得紧,风颳来了,他还真担心统领会给吹走似的伸出手。统领给触醒睁开眼,眼前这个天真的年轻人为自己的滑稽鲁莽心慌失措,结结巴巴着:“感觉……大统领,您感觉到了……唉,不不,我怕您会睡着摔下去。” “给这风吹走是不可能,睡着倒地上是有可能。”统领的微笑很有魅力,年轻守卫惶恐的双眼又回到纯真,纯真的眼惊喜地看统领,指着上天激动地叫:“鸟!咕咕鸟!”这真是激动万分的时刻,咕咕鸟疲惫地落在统领展开的手臂上,统领激动得只能死劲平衡手上的力,轻轻握住它命令守卫:“快去取水取粟米!”护宝贝似得捧在两手心里跟在守卫后跑。
第524页 水、粟米摆在案板上,咕咕鸟一会喝水一会啄几粒米,灵动的眼睛不时望下面前傻唿唿笑的统领,象是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对它吃东西这么感兴趣要守着它。“大统领,怎样?”守卫和老伙头围上统领问。守卫看着笑容可掬的统领:“噢,我知道了是好消息。” “小子变聪明了。”统领笑眯了眼。 老伙头带着不可思议看下咕咕鸟说:“大统领,您并没从鸟身上取出什么呀?你咋知道他们安全到达商队驻地啦?” “按约定:顺利到达鸟腿上系红丝线三圈;如有危险被困须咱们营救什么都不系;如果命已是危在旦夕就是向咱们报告噩耗黑丝线三圈。” 老伙头躬身低头看鸟腿:“是红丝线,果然是好消息。小鸟,辛苦啦,多吃点啊,等会美美睡一觉啊。” “就跟哄孙子一样。”统领嘻嘻取笑老伙头,忧郁压抑的心给释放,很快想到还挂着心的老爹、三弟、四弟,守卫给派了出去。 由于始皇崩是天下大丧,丧报一级级传下,从内史郡到南阳郡的大道上几乎见不着路人,一路上走得超顺利,守义日赶夜赶在第六天的傍晚停在一个山沖中,他及他的手下更换起衣服来,戎装换下藏入马车里,稍歇会,守义领着马车队又出行了。马车队走出二里地在暮色中走进集镇,马车的辚辚声引了路旁人家的注意,还捧着饭碗就跑出来探个究竟,看到长长的马车队直咋舌,数过数躲在门里议论:“他们到哪发大财了?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马车!”“两月没见,一见就这么大的规模,有本事的人哟。”“人家本就是有本事的,你瞧见还有哪家商队有几艘大船的,有小船撑门面都算不错了。”“别比嘛,他们是从南面一个富裕国来的,有底子的,咱们平头人走商当然不能同他们比喽。”议论羡慕中关上门继续着吃饭。 早在七月时,统领在得到打探小队传回的始皇暴崩消息后,就着手准备营救计划,首先他传信命守义停下走商时刻待命,计划好第一批出逃人数,让守义去找够马车来接,守义也是极有办法的,派手下去其他商队高价租借马车,七十辆马车里四十辆是租来的。七十辆马车全聚向寿陵附近,又以每十辆分七个地方请人暂养暂放,等待可用的那一天,当然钱是花了不少,为了赎罪救出灵兽们别说钱财就是命也敢豁出去。 守义瞧着商队驻地不远了喊了一兵先去报信。接到报,留守的固钧和岁激动得竟不知该做什么才是,烧水早有人跑去干了,做饭那边已是在淘洗了,想整理房间早做好了。守义他们这一走每一天每一时刻都是在焦虑担心中度过,数日子数得都不敢扳指头想今天是第几天了,不好的想法就象个鬼魅挥之不去,就连睡梦中都让它惊得跳起身大汗淋淋。现实是完美的,两人能不激动得魂不守舍。 “固钧角兽,岁角兽,你们不去迎你们的宝贝吗?”这一声提醒惊起梦中人,日想夜想想了十五年的两孩子就要真真切切来到他们身边,让他们能看得见摸得着,固钧和岁喉咙里颤抖出“儿子”互相挽扶着跌跌撞撞来到院门外翘首以待。“你听,你听!”固钧拍妻子岁一下侧着耳说。“听到了!听到了!”岁激动中拉下丈夫固钧,两人迎着声踉跄走。 固钧的两孩子给丰法兽安排在第一辆车里,丰法兽在知道固钧在驻地留守就告诉了他们,并把他们安排在第一辆车里。两孩子聪慧看到守义他们更换戎装就猜快到目的地。走过有人声的集镇现瞄到这里又僻静了,大着胆钻出来问前面的守义是不是就要到了,得到确切答案兴奋地就在车外眺望,这下看到两位头髮半白走得热切激动试探着喊声:“爹,妈”。岁角兽一听到小鸟般清脆的“爹妈”热泪立马模煳了双眼伸出双臂,两孩子不犹豫了跳下车小鸟般飞了去…… 守义还没下马“守义头领,守义头领!”每位跑来的人热情地叫着他,他们鱼贯而出迎接着他,迎接着后面的人和车,剎时,整个院子人声鼎沸沉浸在一片喜气中。“守义头领,水是温热的,洗澡沐浴用不介意吧?要不在烧热下?”有人殷勤地舀了一水瓢水来问他,让他试下水温行不行,守义知道这里面的感情不是卑奴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微笑着,手伸入水中试,点头应:“刚好,就这温度了,我身上汗臭臭的吧?六天没洗过。”“是的,汗臭味,我给您倒水去。”“水瓢”欢快地跑淌出欢乐的水花,守义瞧着那快乐的背影心中一阵感动:为他们这些纯净的人去付出值得。 东西全卸下来挤得人们转动下都不方便,固钧决定将一些不重要的物品送入大船里放置,他的两孩子在旁一听到船,心痒难抓跃跃欲试。他们还未见过能在水上行驶的真船,更不用说去驾驭了。两人没跟父亲通报一声,就四外乱蹿寻找水岸。 商队驻点一进院门是个大院,左是马厩右是马车棚,院门正对是二层楼阁,楼阁后又是个院子,相比前面的院子小了许多,烧火做饭洗澡晾衣都是在这里。两孩子熘入这很快就发现右拐角出外的门,嘻闹着跑出去,那高高的芦苇让两人一心往前跑,看到水边码头上拴的一排小船欢唿声奔了去,各上一条打量,还在船上踩动试试晃动怎样,这一踩可是摇得头晕脚软,唬得软下身两手把住船舷,待稳定了爬着上岸。
第525页 两兄弟碰了头交流下看法,这下同上一条,一人坐船中间一人把上划柄,就开始他们的初航,两人心急着只顾着试航,揽绳没解开就划船,左划右划就是不离岸,就象有鬼拖着船不准走,这两孪兄弟全都这样想了,吓中偷偷往后瞟看是不是有鬼在捣乱,这一瞟发现还拴着的绳索,哈哈大笑起自己刚才没头脑的想,笑中去解绳,岸上传来的脚步声催着他们赶快实施伟大的计划——驾驭船只“远航”一番。 想像就是和现实差距大,划柄操上手不管怎样卖力划动,船只原地打着转就是不前进,挑东西来的人们看到他们这有趣的一幕无不大笑,可把他们羞得面红耳赤立在船上不敢在献丑了。固钧忍着笑将船划回,拎了两孩子后颈衣抓上岸,众人看到两孩子垂手耷头小心磨步样又是一通大笑。 固钧护子:“笑什么笑!我两孩子不错敢于尝试,你们敢吗?”两孩子一听父亲是维护他们的又活跃起来,嚷着要和父亲一同送物。晚上视物模煳船上又装物,固钧顾忌孩子好动会落水忙拒绝,拎了两孩子回去还不够,还要叫岁角兽看好两孩子。 物品除了树皮书箱全送入大船,这下好动多了,做完事固钧瞧孩子,没在吃饭的人群中找着,岁角兽也不见和大家一起,急中上楼去看住屋,原来两孩子睡下了,岁角兽正温情守护着。固钧“端”开妻子,一屁股坐过去看孩子越看越欢喜,亲了这个又亲另一个,回头问岁角兽:“两孩子长一样,我又分不清哪个是大哪个是小,你呢分得清吗?” 岁角兽抿嘴笑指了外边的:“老大。你呀就忘了他们还是宝宝时我给你说过的区别?”固钧回忆孩子出生没多久妻子说过的话,想起来了拍头一笑仔细端详,大孩子右眉间有个小黑痣,小的没有,两孩子看过冲着妻子憨憨笑,岁又是抿嘴笑,“瞧你乐成这样,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你也该下去看看大家歇息了没有,这一路上肯定不敢合眼睏倦得很,你再看看还有谁没地方歇息,去吧,快去。”说中轻轻推搡丈夫。固钧应是应了不挪动,还要轻轻捏下两孩子的小鼻樑才心满意足似地离开去看大家。 丰法兽躺在床上没一点睡意,脑子里乱乱想别突然发大水沖了树皮书,坐起身看树皮书箱,两儿子睡在上面,再看同屋的直法兽睡得四仰八叉,那样子睡得特放心,丰法兽復又躺下摸下额头心想自己咋就睡不着呢?长长的嘆气声引了固钧蹑手蹑脚摸进来问:“还没睡呀咋啦?” “固钧老弟呀,你就好呀,自由了几年!”丰法兽坐起身请固钧坐身边,固钧握住丰法兽伸来的手不客气落了坐:“还说呢,我们在外一天没闲着,没忘你们还在受难,我们百人分两队,一队在那盖房子开垦种地,一队就是我们跟着守义一起跑商赚钱,我们还造船平时是为了跑商用,关键时刻就可迎你们,两全其美。” “固钧,你们造有船为什么不把船驶到渭水去接我们呢?” “这里的水路是大江的,渭水是大河的,不相通,再说,大船显目,有一艘又是始皇帝下令造的,这船式有官吏见过,还有副统领的手下人也有见过的,就是在这都不敢太张扬。” “你们不会改一下船式。” “做衣服依人身体吧,做好了就不好改了吧?这造船也是一样的,这大船可以一次性将你们载走最好了,改了也怪可惜。”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是先走的,我们不被发现后面的安全性就大,你们小心是对的。你去歇息啊,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我们这里没婴儿。”固钧鬼使神差向丰法兽的鼻樑伸出手去,要躺下身的丰法兽“噌”又坐起身,小声地发气,“固钧,我又不是赶你,你捏我鼻子干吗?” 固钧跳起身对丰法兽赔笑、摊手、摇头,甚至还吐下舌头表示歉意,看他一副小孩子做错事样,丰法兽无可奈何躺下挥手要他走,固钧“感激涕零”给他拉上被子后熘得快,回到孩子们身边,看着两孩子欢喜喜的,将两孩子往里挪挪,挤上床胳膊一展抱住两孩子,心满意足闭上眼睡觉。等岁角兽从外面迴转来,推都推不醒了,只能轻轻扯动被子将他们父子仨盖好。 第八十九章 “大统领,十二位公子被斩了,就在刚才!”午睡还没起的统领惊得弹起身,一个翻身下榻恍如做了个噩梦擦拭下额头,手搭上面前人的肩发现是真实存在的人,不是梦里的人报信大张了嘴,半天还是不敢相信,问:“十二公子全斩啦?”现实是残酷的,统领捧住那颗点头的脑袋极其痛苦,又问,“十位公主呢?” “明日也要死了。” “没人阻拦?” “谁敢拦呀,谁拦谁就给抓起投入监牢里。” “笨蛋!一人拦干吗,带兵一起拦呗,这时候了得要打破规矩!”统领拨出枕下剑,“杀了赵高、胡亥!” “大统领,您要干啥?!赵高迟早也会对您下手的,他挟二世胡亥现在可威风了,他说谁有罪谁立马就完,老统领要我问您,你下步到底是怎样打算的?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可动?” “你回去告诉我爹越乱越是时机,现在够乱了是时机了,我今晚行动。”
第526页 守护营的伙头真忙,忙着杀鸡宰羊,熊熊的柴火烹煮着锅里的美食“噗噗”唱得欢,象是在唱欢快的歌要迎接贵客的到来。 暮夜,副统领带着他的领队们来赴约了,统领在营口外迎了他们,副统领笑盈盈跟统领打过招唿问起来:“今天有何好事请我们来打牙祭?” “唉!”统领指指萧条的灵兽营,“您应该知道的,都过了十二天了也不见有旨意下来。” 副统领看下灵兽营营口又看下统领伤感的表情,笑盈盈的脸也黯然下来,点了头拍下马示意岗哨兵拴马,回头扫下身后的领队:“我们第二天就得到消息了很是震惊,,当然这消息是不可能告诉老兽的,这一阵子我们都不准许他们带小的远离营地。” “唉,我愁苦呀!请你们来为我献献计该怎么办?” “我们?您真会开玩笑,您都没辙我们就更没辙,无功不受禄,我们帮不上,这顿不能吃。” 统领抓住转身要走的副统领哀凄凄地求:“别走,没辙就没辙,陪我喝酒啊,也好让我暂时忘了愁、烦、痛,您不知道我们这里没一个不愁容的,死气沉沉憋得死人!走,走,喝酒去,陪我说说话啊。”统领温顺讨好得就象个刚入门的小媳妇,副统领和领队们都在想,不就是少了灵兽,手里的兵一个没少又不是空壳统领,至于惶恐成这样?看统领可怜巴巴样,副统领决定陪他喝酒,冲着身后领队们挥手:“走!” 统领的领队们早早在酒席中喝着闷酒,对于副统领他们的到来,就是站了站礼仪性地尊唿下,又各自坐下闷头闷脑喝酒。副统领对他们的漫不经心有气想发怒,统领这时在他身后“唉”声说:“十二位公子被斩你们听到传了吗?” 副统领没想接口就答:“骨肉相残!咸阳城里人心涣散,胆小的趁夜扶老携小逃城而去了。” “哦,这您都得报啦。” 副统领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言忙掩饰:“我们来时会上的,他们慌不择路根本没想好往哪走,一副鬼祟样,我们就喝住问,这样才知道的。” “流离失所呀!——来,喝酒!” 酒一杯杯地灌,抓着什么吃什么,胡乱嚼几口咽下又是灌酒。副统领酩酊大醉软个身子摇摇晃晃,统领醉眼朦胧看什么都是双影,一屋子里的领队都是东倒西歪,有傻笑的;有对空气吹牛说鬼话的;有哼哼叽叽含混不清的;有醉得想抓东西老抓不着的。伙头在屋外听着里面犹如牛鬼蛇神发出的种种响动,走进去收了副统领和统领手上的杯子,大着声喊:“时辰不早啦!大统领,您该安排副统领他们的歇息,这酒不能喝了啊,伤身子!” 副统领推开伙头扶他的手强装没醉,眼一睁腰一板:“我是尽职的!育兽营才是我该呆的地,你们这我才不歇哩!”摇晃下立马挺正身子,斜着走到他的领队们身边,晃个悠悠挨个拍去,“回去,回去……”醉步出的屋,站在门前手一扬,“我们走啦!” “送……送……”统领卷个舌头说不清,拍下桌面才嚷完整,“用马车护送他们回去!” 沖天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守护营里马匹悽厉地嘶叫,惊得睡梦中的守护兵们跳将起来,纷纷冲出屋子,立马给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沖天的火翻卷在育兽营营地的整个上空,“噼哩啪啦”声音不绝于耳,烧尽的木头飞尘纷份往头上、身上、地上降落。 醉醺醺的副统领给手下强行架出屋外往营地外走,一块飞屑打在还是迷迷煳煳的副统领脸上,恼着抬头要骂,那沖天的大火顿时让他清醒过来,急中推开扶着他的手下大嚷:“还不快去救!”锅碗桶盆全用上了毫无用处,大火还向守护营地漫延来。 灰泥满头满脸的岗哨兵一瘸一拐跑来嚷着:“火势烧,烧过来啦!快撤!快撤!”有马匹从棚里挣脱嘶叫着跑过。副统领拽住岗哨兵喝斥:“你死到哪去了啊?为什么没发现育兽营起火?!好,好,你玩忽职守我要杀你!”摸剑身上没有,那帮他拿着的看他那凶样不敢递给他。 岗哨兵委屈地直叫:“我哪有哇!我一看见起火就叫了,一个个去踢门叫他们出来救火,我腿都踢疼了,我还是头一个去救的,可火太大了封了营,我只冲进去不到一丈就给大火逼了回来,为了泼水我都不知摔了多少跤,您看我全身上下有个干净地吗?” “完了,完了!”伙头兵赶着粮车嚎着来了,一见副统领哭丧着脸嚷:“副统领,烧到伙堂啦,快撤呀!”副统领的脑袋“嗡”成了一片空白,任人拖拽着跑,跑出营地两里地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着出逃的兵士见他不跑了也站住,默默看着他。 副统领想站起站不起,躺倒在地上呻吟起来,一会破口大骂地坐起:“见鬼了啊!这火咋就这么凶呢?谁干的?谁干的?”有人轻答:“副统领,这育兽营里昨天不是进了大量的木炭和柴,他们不是说要教小的如何烧窑,这火或许是哪个小的闹着玩引起的,老的没早发现,等发现已漫延开了来不及了。” “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啊,不对头!”副统领皱着眉头嘟哝。
第527页 天放亮,得到消息的统领带人策马而来,看着一片还冒着烟的焦黑废墟痛心地问:“死伤多少?”没人能回答,统领气的声音抬高八度,“全死了啊,就等我们来给你们收尸!”副统领应道:“何必这么恶毒,我们累了一宿哪有力气回您话呀。” “哼,累了一宿,放屁!您全身上下干净得很,您救了火吗?啊!那些小兽、老兽在哪?”统领跳下马来一路扫拍过去怒骂,“浑蛋!”副统领理亏没敢吱声,统领往营地里走,一行人跟在后,育兽营一片坍塌的屋舍,断壁残垣中找不到一丝生气。副统领命士兵翻动每间屋舍的灰烬,看过心里打着疑问,全察看一遍太阳爬上三竿了。 营地地处偏僻,昨晚发生的大火无人知晓。统领看着满目疮痍嘆气:“我灵兽营里没几个大活人了,指望着这里的小兽快快长大好撑起延续下去,哪想竟会成一堆废墟,我们守护什么啊?就守护这一堆焦土!哼哼,好笑,好笑!”这话在副统领耳里字字都是讥,不服气地说:“事情没这么简单,大统领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这里的破绽?” “哼,破绽,什么破绽?” “营里有小兽一百一十三人,老兽五十六人,总共一百六十九人,就说老兽吧,老皮老骨的人也能烧成一堆灰烬这正常吗?” “哦,照您这么说这些灵兽都跑了,这可奇了,在你眼皮底下竟跑了,从火中熘了。” 统领带来的兵士起闹:“这可奇了,难道他们成妖不怕火了!”一片闹笑声,副统领恼着火盯统领带来的兵:“你们解解为什么没有一具焦尸,没有骨头残余?” “这么大的火连你们住的地都烧成了一片平地,除非那些灵兽都是铜做的,能留个铜块块给您瞧瞧!”轻蔑的口气让副统领火沖头顶,盯着说话兵喝斥:“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放肆!” “严肃点!”统领眼扫一下身边的兵,皱个眉头向着副统领说:“永远是爱找事,永远改不了的毛病,老兽是老可比石头硬吗?您好好瞧瞧那断壁残垣下的那几块石头成了什么样!” “就是,是骨头硬还是石头硬?”统领身后一片应和声。 “总应该有骨头残余吧,不是每间屋子都烧得很惨烈。”副统领还是较真。 “您能确定起火时他们还傻傻各自呆在屋里?连您都知撒腿跑,他们当然也会撒腿跑,只可惜是一群小和老,想跑跑不了啦。”统领的话让副统领哑口无言,统领拍拍马调转马头在前头说,“上咸阳向二世报告吧。” 二世胡亥不在宫里,他在赵高怂恿下杀兄杀姐妹,弄的宫中人人自危,统领和副统领赶到宫里问内侍二世在哪,个个是惊恐地摇头不敢发声。等半天见不到二世只能打道回府,路上统领真诚邀副统领带着人马聚到他那,副统领不应就象没听见,统领拉下面子准备在重复遍吧,副统领却突然打马飞奔而去。 副统领回到育兽营那片废墟竟要手下打帐篷安营扎寨住下来,吃过伙头抢出来的粮熬成的粥后,下起了令:“点起火把进营地给我挖地三尺!”兵士们不明白啥意,其中一领队问:“都烧成这样了还挖地三尺找什么?” “找地道!我就不信这些灵兽们是烧死了,肯定是从地道逃走了。” “不会吧,都是一群老和小,挖得了吗?再说,他们挖出来的土呢?咱们每年进营查看两次的就没见过有堆土。” “是呀,是呀,这怎么可能!”兵士们心里可不乐意在黑漆漆的晚上到一片死过人的废墟上瞎折腾,全都反对着。 副统领看着自己的手下不跟自己同心,恼火地拔出剑喊:“去不去?不去,杀!” 不情愿的兵士们在废墟上象徵性的这戳戳那翻翻,装模作样熬过一时辰后纷纷向副统领报告没有发现,只有两士兵报告发现了几块焦黑骨头。一个领队借骨头髮挥:“您看您看,有骨头了,这说明是烧死了,逃走了怎么会有焦黑的骨头呢?这下您可以放心了,我看咱们也别在这死人堆上呆着,过那边算了。” 副统领就是跟统领过不去,象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听手下人要求过到统领那,立马气昏头叫嚷起来:“几根骨头能说明什么啊,你能保证这不是统领派人干的!”副统领手下有统领的族人听到跟他斗起来:“副统领请您说话要有依据,统领干的,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要置我于死地!就瞧你们在我面前有多横,你们的计谋得逞了,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笑话!什么证据也没有,你这是对统领的诬衊!” “统领把我灌醉就是证据!” “哈哈……副统领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每次到统领那议事,每次都是醉醺醺的,这次醉醺醺的了就成了证据,连笨蛋都不信的证据叫证据吗?” “小子别仗着统领狂,明天我亲自上阵,我找到那地道你们就等着死吧!” “谁狂?谁想置谁于死地,明眼人一看就明了,就是你——副统领!这育兽营起火搞不定就是你的阴谋,瞧你现在不是口口声声嚷是统领干的吗,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第528页 副统领气得青筋胀,拔了剑要砍向跟他争辩之人,剑给挡开,人群立马分成两边,双方剑拔弩张,一场血战眼看就要发生。 一队举着火把的人马小奔着过来,统领来得真极时喝住问:“怎么回事?!”人数少的向统领靠拢,打头的回道:“大统领,副统领真不是兄弟,他心疑您,刚才还要我们到废墟上找地道,我们找了一遍了他还是不死心,嚷着明天他亲自找,他这是要置您于死地不可。”统领盯向副统领骂:“狼子心!还亏我在那边给你选房间,还叫伙头煮好一大堆好饭好菜款待你,没见你们还亲自来,我们走,不跟这种狼人一起!”说罢掉转马头气唿唿走了。副统领望着少了一拨人马的队伍,心里那个恨呀牙咬得吱吱响。 统领心急如焚赶到井口屋见拓磊,小兽救出后拓磊和石子就回到井口屋,而潜入灵兽营地还没走的除了守营老兽和两位煮饭老兽,全转移到育兽营那边的秘密住点,一来是团聚,二来是这十多天里,力辛他们将该做的事全做好了,就连铜机关屋、铜缸都拆了化成铜水铸成铜推车,铜推车勾在马车后装上粮食两样不漏就可以带走,他们留在灵兽营没必要了,再说时间长了越来越不怕事,麻痹大意下会出漏子,三来就是好接应走人。统领要做的就是确保副统领的全部人马远离育兽营那片地,将他们引到他那,在他视野里可控范围内。现在副统领不仅不走还要掘地找地道,这突发没想到的紧急情况得马上找到解决办法才行,否则全盘皆输。拓磊知道事了同样急得团团转,这么短的时间回填地道根本就不可能。 石子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们愁容满面在屋里转来转去很是奇怪,脚才踏着门坎就问:“两位哥哥还有为难事吗?”统领一见石子那沉甸甸的心立马就轻了许多,迎上去抓着他就说:“地道有可能会被发现,那个死对头不死心还要在营地挖地三尺找呀!” 石子的脑瓜子就是活络,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就是一副笑嘻嘻,拍拍统领宽慰他:“没事,挖不到的。”拓磊见他这么不当回事提醒着:“弟弟,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当事,地道给发现别说咱们前功尽弃,还要连累统领整个族群!”石子搂住哥哥脖颈带着在屋里走动,还是轻松心情:“没事,这么大的营地,地道口在围墙那,副统领的脑袋不会想到那的,一定会在屋舍找,可是屋舍那么多,他呀一定会累的够呛也挖不了几间,大统领这个时候去奚落他,他一定丑得不敢再有挖的念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从围墙那找呢?” “真怕这万一呀也好办,等会我叫几个伙伴就去,到地道口那砌个半高石墙,煳上泥灌上水,他们找到口子探头一看是水汪汪的,还以为是口井水放过去,这不就危机解决了,至于怎样奚落吗——”石子倏放开哥哥勾住统领脖颈打起小耳朵说起悄悄话来。 统领听完也乐了,兴奋地拍他一下:“你还真是你们灵兽里的福娃娃!” 石子做个怕丑捂脸样:“我都这么大了还‘娃娃’,丑!——”露出脸冲着哥哥调皮眨眨眼,“哥,我去了,我去做防那个万一,早上多做些好吃的犒劳我啊。”还跟少年时一样跳跳着跑了。 拓磊追到门口看他骑上马走了,回头问统领:“我弟弟出了什么好主意?”统领也跟他说悄悄话,听完拓磊笑嘆,“但愿是好办法起作用。” “就是好办法不用怀疑,我相信从这以后我在也不用绞尽脑汁想一切要想的问题,更不用彻夜难眠。胡亥现在忙着杀人没心思管这事,再说他根本不把你们当回事,要不然也不会把你们全葬了,幸亏你们早做了准备,要不然真全死里头了,我们也会永远钉在悔恨里。”拍拓磊一下跨出门,“反正明天等我好消息。” 天亮时,石子汗渗渗回来了,一夜未合眼的拓磊放下心,端上粥:“喝这个补补水又能饱点肚。”石子接过一口气喝下,抹嘴又沫汗:“哥,搞定了,三哥、秉义哥,哇,力辛伯伯非要跟我们去,他还跑得比我们还快,我们忙完上来,婶婶可真心痛力辛伯伯,打水给力辛伯伯洗脸,嘻嘻……就象给小娃娃洗脸,看得我老想笑。” “他们那是恩爱,这你也笑话他们。”石子看见金黄饼伸手抓上一张,张口就是一咬,拓磊拿着巾帕看他那馋样,“你呀还跟少年时一样嘴馋,手都不擦下就吃。”石子一听叨着饼伸出双手要哥哥给他擦洗,拓磊轻打下那双伸来的手,温柔柔给他擦拭,“你真是我的弟弟,越来越是。”拓磊又伤感起来。 石子放下饼拥住哥哥:“哥,你还是不相信我呀,你看我多聪明,这足可证明我就是你聪明机灵福气的弟弟嘛,我还可以说出和哥相处的每一天,哥,你一定好好活做我的哥,疼我爱我每一天。”说到这石子简直是撒娇,拓磊轻托着他的背,饱含深情:“会的,会的,我等你十四年,见到你才一年又痛苦了六年,现在我要死死守着你,不让你离开我目光一天。”石子哧哧笑:“我都快忘了我都二十多了,刚才我觉得我还是十五岁,幸亏没人看见,要不然非给他们笑话我还向哥撒娇。”
第529页 “我就把你当十五岁。” “啊,哥,你干脆把我当一岁,——哥抱我。”两兄弟哧哧笑头抵头亲昵。 统领吃过中饭,要手下将灵兽营挖土、掘土的工具拉上两马车,带着两队人马向已成废墟的育兽营开跋。来到育兽营见刚吃完饭,瞄到副统领坐的地,悠闲地晃过去讥讽着:“哎呀,你怎么不喝酒呢?你不庆祝吗?哦,地道没找到没心情庆祝,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找什么地道嘛,你干脆带着你的亲兵们挖一条不就成了,然后你向二世报告发现我的罪证,这不就达到你的目的啦!”统领一挥手招唿手下亲兵,“把咱们带来的工具发给他们,别忘了给副统领一把啊!”统领亲兵虎虎地应,马车上的工具全搬下挨个发去,连副统领手上都递上一把,统领振臂一唿,“开始挖吧!”副统领的脸立马涨得跟个猪肝似的血红血红呆僵着,“挖呀!这工具好用的很,是那些给封在寝陵里灵兽们用过的,他们不在了,工具留着多的是,不够还可以去拿!我们走!” 统领走了,看不见影了,听不到声了,副统领手拿一把镐还僵呆着,他的手下小心翼翼问:“还找吗?”那受过统领恩情的亲兵嘆着气说:“没必要了,统领那空了,虽有几个老兽有什么用,那也叫空了,咱们这边也没了,使命结束了没有意思了,看二世皇帝怎样安排吧。”这话引起共鸣大家纷纷说:“没必要了,没意思了。”听着那叽叽喳喳的不满声,副统领吼着:“如何交待啊?何去何从啊?”他的吼没让兵士们住嘴,嘀咕声更大了,他的领队长说:“您想有个交待可也不能拿鱼统领下手呀,这就是窝里斗,其实现在大家是一样没个去处,应该联和起来。” 望着散了心的队伍,副统领灰心了:“哪怎么办?” “统领这人还是念兄弟情的,您瞧您三番五次针对他……统领也并没拿您怎样,没对您玩啥吧,统领是刀子嘴软心肠,和统领讲和吧,统领人聪明会有办法的。”自己的心腹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是落魄到这程度了,副统领望一眼那片废墟垂头丧气地挥手:“全出发吧到统领那去。” 副统领见到统领那个尴尬那个讪讪如同犯错误的小孩子面对父亲,统领忍着笑讥道:“呀,这么快挖好了,你到这来准备抓我上咸阳交待呀!” “统领大哥,——” “别啊,我没您大。” 副统领面红耳赤恼着:“鱼统领,我来跟你讲和,先前是我不对,我见到那片废墟我头都大了,满脑子里是咋办无法交待,所以才做出这么可恶的浑事,我现在清醒了于是我来了。” “听你口气并不服气吗,被逼无奈才低声下气来这。” “是,又怎样?” “请走吧,反正以后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使命结束了,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河,不过你想害我没门!” “你,你……这营里的事不交待啦?” “交待?唔,明摆着空了,二世皇帝让它空的能不清楚,我还用得着交待。” “可,可……我……我那……”副统领见统领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这下真急了再也不敢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低头垂头丧气地说,“好歹您是统领,我那边出事您也要向二世皇帝交待下吧。” “你不是说他们逃走了吗,追呗,抓回来就可交待了,我现命你去抓回他们。” 副统领那个恼恨说不出来,这还不是自己多事,沉默一会嘆口气说道:“烧死了没法抓,这育兽营起火我们难逃干系咋办?” “担心这个就要我作替死鬼,你也太歹毒了吧,我是统领!这世道变了倒了,副的敢对正的下黑手,还堂而皇之!”副统领不敢吭声由着统领数落,“算了,我不想树你为敌人,敌人多了我也累,你担心无法交待,二世皇帝才不稀罕他们,你问问你的先辈们,几百年来有青壮年的灵兽给拉去全埋葬的吗?” “这么说二世皇帝将他们当一般工匠,我明白了,他们的身世二世皇帝根本不知道,他不是始……”副统领住了口,犹豫着看向统领,“明天咱们见二世皇帝吗?可我没想好该何去何从,唉!” “戍守边关,回家耕种,还可以做商贾大富,如果世道不好了就打家劫舍,您可任选一种,再说,您又不是没底子之人忧心啥?”看着统领嘻笑着说这些话,副统领点头道:“已到这地步了玩笑也做金言听了。鱼统领,谢您有大量不跟我这种鸡肠小肚之人计较,我还真是有眼无珠,您是可交朋友的我却树您为敌,惭愧!”嘆口气伸伸腰又是嘆气,“听天由命!” 第二天。两人去见二世胡亥,内侍向二世通报大统领求见,赵高在胡亥身边听到是‘大统领’心中一动,不等二世胡亥说话挥手要内侍退下,内侍惧怕赵高也知他是二世所倚重的,遵令忙退下。统领见内侍低头出殿不发一声就猜赵高在内,回头冲着等在阶梯下的两亲兵说:“站远点骑上马,高度警惕。”两亲兵聪明领会意思,快速动作起来。副统领的两亲兵望下副统领,副统领示意也照做,统领的亲兵站右他们就站左。
第530页 赵高对着二世象是讨好:“我先去看看,这带兵的还是提防些好。”说罢就走心里却打着主意,这送上门的统领要不要抓呢?他不走门望却从窗往外眺,这一眺看到统领的两亲兵骑着马手把着剑威风凛凛,就连统领的大马都站得仰首挺胸,那两马眼象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它,转眼怒目盯过来。好厉害的人连马都驯得不一样,赵高心中一颤,现在的咸阳给他们这一通杀戮,暗中恨他们的人大有人在,这些人没动是因为没有号领之人牵头,要是把统领抓了那可就是会出一群反兵,这一反搞得不好就是一唿百诺,反他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一想唬得忙收目,脖子一缩回到二世胡亥身边反而问起胡亥来:“陛下,见吗?” 胡亥没主见的主好一通犹豫,他怕统领怕得不得了,统领根本不把他这新君放眼里,符令呀符令,一定是符令让统领明白他根本不是先皇定下的新君,就是因为握有把柄才会如此猖狂,这次来难道是追问符令的?胡亥想到这头皮一阵发麻,嘴巴哆哆嗦嗦起来:“不见……不能见!” “陛下,见吧,看看他的来意,现在您是皇帝。”赵高就是比胡亥有城府很快稳下心神。 胡亥只得硬着头皮挥下手:“那,那就宣吧。” 赵高出去请了统领、副统领进殿,他还想跟进殿却又被统领的一个狠眼神吓着没敢进,守在了殿外,这才是他职责范围所在。 见到二世真如统领所说,二世一点不在乎,听了报只是淡淡地说:“死了就死了嘛,再抓一批人要他们做工匠不就行了。”看着这个跟笨蛋一样的皇帝,统领说:“陛下,不用抓了,寝陵工程就剩封土这项工事了,人够用不用抓,先皇在世时就说过,工程完工就要我们戍守边关,既然工程完结那我们也该走了。” 二世喜着:“真的?那戍守哪里的边关呢?” “回陛下,征服没几年的南越、西瓯,先皇设了三个郡:桂林郡、象郡、南海郡,命我到桂林郡,命他到南海郡,给我们大片的土地,让我们到那安家替皇帝您守往边关。” 二世胡亥大喜心里巴不得,他还真怕统领带兵造反,现在听要主动去那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能不高兴,立马回道:“好好,你们真是替朕分忧,什么时候启程啊?” “啊,回陛下,准备妥当了就启程,陛下,不过我们去的地方也算是荒蛮之地,我们那么多人去那要屋住,陛下,就把我守的那十几个老工匠赏我一同带去可以吧?” 统领他们要戍守边关,赵高在殿外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头也是巴不得他们滚得越远越好,几次跟统领较量都是败下阵来,赵高想不明白按理说始皇死了没人为他撑腰,应该讨好他们才对,瞧瞧那些旧臣一个个给编的各种罪名伏了法,没一个敢反击,可这统领该怕却不怕反而更是气势猖狂,根本不把他们放眼里,甚至还给人一种他能一指头将他们戳入地的感觉。统领为什么不象蒙恬呢?同样带兵的,蒙恬多知书达理,一个假诏都能让他不敢逾越君臣之道,统领呢行事诡异兵权紧握,下多少诏书都是无用,更要命的是统领的手下也不怕他们,对统领就象听话的亲儿子,这么多的士兵就是坚硬的基石,想憾动统领只能在梦里幻想。统领远离就是危险解除何乐而不为呢?赵高喜出望外站在殿门中央,冲着胡亥挤眉弄眼做动作示意二世胡亥多奖赏些物品,多拨些粮草哄高兴统领,最起码要让统领他们在边关呆着安心。胡亥看在眼里:“啊,啊……哈,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朕同意,朕还要给你们加爵加赏,朕会叫府库多拨粮草给你们,还缺什么尽管提,朕一一准,就这么说定了啊,方便就启程啊。” “是,陛下,那我们告辞了。” “啊,哈哈,去吧,去吧。” 统领和副统领一同走出殿,离得远了统领问:“我说了您去南海郡没意见吧?” “先皇已迁了人和一些官吏到那三郡从事开垦屯守,现在我们去应该不会很苦了,我满意。” 两人纵马出了咸阳城,副统领突然拉住马拦住统领,感慨万千开口说:“这二世就是个白痴皇帝,他身边的赵高就是一条蛇,唉,李斯臣相也不知是怎样想的,竟和他们一伙害死扶苏公子和蒙恬将军,我看这大秦要不了多久也会土崩瓦解,走得远也好,从此以后隐姓埋名吧。” 听着这么直白的话统领知道这下可彻底放下心了,轻松地回他:“别想这么多了,多嘴只会惹祸上身,您还想让二世杀人名单上添上您吗?” “哈哈……有趣,咱们手上还有一道符,我敢说二世皇帝不知这符,不知就不会通知府库取消此符,这样咱们还是可以依此符要粮要物要钱,我要是在边关过不好,我就回来凭此符到府库领粮物。”副统领说着喜滋滋掏出身上怪兽符看着。 “要离开咸阳心里不舒坦想平衡平衡?我还是要劝您,现在别做太出格的事,您刚才不也说了赵高是蛇,您想想您会是他对手吗?” “那依您之见呢?” “反正咱们是替皇帝戍守边关,年年都会有钱粮的,现在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别让赵高又盯上,给他盯上依他那阴性子不咬死您才怪,南海郡是个好地方,气候宜人植物茂盛,饿不死你们的。就算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你也得联合下许多同心的兵团,人多你们才能威震下赵高。”
第531页 “说的是,唉,我以前真是对不住您,老想整下您来,真对不住,真对不住啦!”副统领又郝红了脸。 “过去的事不说了,您去南海郡我去桂林郡,咱们是一起出发还是各走各的?” “一起去府库领粮物,去吗……带着家眷还真不能象以前想走就走,得依着她们,还要做下计划,我看还是各走各的好。” 统领顺势而下:“也对,那就各走各的。你们也别太分散,整个大队伍出行安全性更高,我得提醒你还得防着赵高。” 至此,一切阻碍潜在危险全已清除,统领带着第三批灵兽和所有族人光明正大远离危机四伏、杀机四射的咸阳,安全抵达新的住地。 后语 章邯少府接管寝陵工程时,已见不到一个脸上带着兽面的灵兽了,而工地上的工匠们、民夫们也不愿再提及他们,太惨烈了,这一群有着高超智慧手艺,不见真面目的兽面之人,来到这做寝陵却最终又做成寝陵陪葬,是一群可怜得不能在可怜的囚徒工匠,一声声嘆息为他们永远打上了句号。 暴烈愚蠢的二世胡亥到死也没明了祖训中‘灵兽降临福瑞国强,灵兽走国亡家破’这句话。臣相李斯跟赵高同流合污也没得到好处,还是落得了个腰斩咸阳市的下场;赵高杀胡亥篡位不成子婴接位,四十六天后秦王朝灭亡。项羽大肆火烧秦宫室,那藏有灵兽秘密的殿堂化为灰烬,此后的人们更无从知晓那曾经有过的兽面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