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1399661》 第一章 如果是梦 阴雨连绵,唯独剩下了昏暗...... 一个少女奔跑着... 青衣飞扬,丝毫不在意衣衫的破烂不堪... 她只是向前跑着...并不顾身后的重重追兵... “溪儿,你若是放下执念...你仍是我幻界的公主,别忘了你拥有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去相信一个不存在的事实?“那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一直受她尊敬,受众人爱戴的,她的父帝,幻界的最高的统治者。 那一身白衣后站的是百万兵将,而前方是离魂井...... 跳下去,只有死...... 不跳下去,却又保不住她心中的那个人的命...... 跳?还是不跳? 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已经被追兵逼到了井边...... 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轻轻搂住她的腰...... 发丝落在她手背上,有一丝丝的痒,身体的温暖,却不知怎的,就温暖了她冰冷的身体和已经失望的心...... “溪儿,我是轩辕倓...“男子在她耳边低语。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男子在她身边,声音却大了许多。 “从今往后,她的命,从此不归你,也不归天,亦不归地,若是归,那便只归我一人...“男子朗声道,为的是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不归你,也不归天,亦不归地,若是归,那便只归我一人...” 她...只归他一人... 谁...只归他一人... 我...只归他一人... 昏昏沉沉的天仍是乌云笼罩,而男子的声音却让身后的追兵都跪倒在地。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越来越弱的声音,与之同时的是...少女逐渐向后仰去... “溪儿,你别犯傻!”那带着尊主的威严的声音,急切的响起。 “溪儿?”搂着她的男子的力气却越来越松... 你一开始,就没有在我付出真心的时候,回应我的真心,现在... 我累了... 我再也爱不了你了... 我的爱已经死了... 我的心也死了... 你以为我还有力气爱着你...可是我已经没有活着的力气... 你的爱来的...终究是太迟了... 我回不到最初那个爱着你的小傻子了... 放我一条生路吧... 哪怕是万劫不复... 我的爱,经不起你的磨炼的,受了千千万万的伤,对不起,我终是没挺到苦尽甘来...... 亦或许,本就没有什么苦尽甘来…… “又做噩梦了?”一个爽朗的男声打断了昏暗的世界。 少女睁开双眸:“哥哥?” 少年陆炫瑾,是楚国公的世子,而这少女,便是楚国公府中独宠,陆盈玥。 话说,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前,世界被分为两个时空,一个时空以正常的轨迹行驶着,而另一个时空,却在隐隐中探知着正常时空的一切,却以自己的时间行驶。 在隐时空里,凌氏皇族以大渊统一了六国,并且不断扩张,而辅佐凌氏的,有五大皇亲,与一武将世家,五大异姓皇亲被并称五府,为楚国公陆氏,唐国公江氏,齐国公傅氏,燕国公殷氏,魏国公何氏,这五大家族单单一府,便富可敌国,而每一代帝王,都需让五府十分,虽说五府名义上是辅政,实则,决定的是每一代帝王的选拔与淘汰,帝王可以不让帝王师,但必须让五府。 武将世家则为秦家,只因秦家世代习武,而被皇族猜忌,所以一直被派去镇守边疆,而不得重用。 在风起云涌的时代,不仅朝中翻云覆雨,江湖间也暗暗的争着霸主地位,百年来,以九曜盟,凌虚堂,诛妖庄三者三足鼎立,自传位到这第二十六代帝王之时,泣灵盟突然崛起,令江湖人震惊,而翻阅泣灵盟的历史,只有十年不到。 联系着江湖与朝廷的两大暗门,一个是人人皆知的瀚海阁百里氏家族,一个是除了五府无人知晓的安若苑墨氏家族,一千多年来,一直如此...... 而在这第二十六代帝王刚刚继位之后,也出了两件怪事,一个是边疆的野兽彻夜咆哮,还有一个便是关于这京中的婉清公主陆盈玥。 那夜也本是月初,四月的桃花还正含苞待放,而在陆盈玥出生的那一夜那一刻,乌云散去,月圆而明,幽幽袭来的桃花香,是与哭声一同印在人们心上,右丞陆璟,也便是这楚国公,因这一夜的景色,兼之女儿百日之时的月圆景色,便给这宠女取名,陆盈玥。 宠女之所以被宠,与她父母的容色俊与美自是分不开,而陆盈玥她本身又是个美人胚子,又深得渊帝凌烨的宠爱,所以,赐号,婉清公主。 流萤阁的淡淡桃花香,让陆盈玥缓了缓神色,方才定下心来。 “我还是梦到一群人在追赶着我......”陆盈玥秀眉微皱。 “怕什么,还有我们在”,明媚飞扬的女孩子的声音,让陆盈玥不由得淡淡一笑,“谢谢你,璐羽”。 “谢什么啦!”来者正是殷璐羽,殷璐羽笑着坐在她床边,“走啦,更衣去吃饭啦!” 陆炫瑾也只是冲陆盈玥一笑,便出了流萤阁,殷璐羽拍拍她的肩,也尾随其后出了流萤阁。 “这...真的是梦吗?还是什么...”陆盈玥抓了抓自己的秀发,“桃夭,帮我更衣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陆璟颇爱这句诗词,因为陆盈玥出生之时的桃花香袭人,陆璟和江嫣然便顺理成章的给女儿的两个贴身侍女命名为“桃夭“,“灼华“。 五府之人必会武,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这些世子,郡主,从小就文武双全,却仍是严格训练,不过,陆氏更精于医术,江氏更善于轻功,傅氏工于心法,殷氏熟练暗器,何氏专于智谋,五府各有侧重点,但各擅长点却又不完全相同。 “如果是梦,又会怎样......如果不是梦,又会怎样......“陆盈玥喃喃自语道。 “什么是不是梦?“桃夭笑问道,“还是小姐总说被人追赶的梦吗?“ “是......我只是希望,这仅仅是一个梦,哪怕,它在我梦里已经存在了十四年...“ 第二章 回京风波 冰清堂中,陆璟等人都陆陆续续的前来,桌子上一边摆满了太和饼、集灵膏、清宫茯苓糕、八珍糕、五味子膏、名目延龄羹、玉肌散、阳春白雪糕、二冬膏,另一边尽是各种各样的小吃,桂花糕,桃酥,茯苓糕,枣泥糕,荷花酥...... 满满的食物香就轻轻的萦入了众人的鼻翼。 “今日陛下已允许秦家军回京了”,陆璟突然说道,他有意的看向了陆盈玥,见陆盈玥沉默不语的夹了一块桃花酥,在一旁的江珩飏向她轻轻的打了个指响。 陆盈玥听到了江珩飏的暗示,一怔,忙饮了口茶,抬起头询问道:“爹,怎么了?” 身边的殷璐羽低下头轻声向她解释道:“秦家军要回京了。” 秦家军......陆盈玥微微沉吟,她还记得,她幼时刚刚凭借一舞博得了“蓝色妖姬”的美誉,便回府与爹娘哥哥以及五府中人去宫中参加宴会,而在那次宴会上,她只记得,秦威老将军带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回京,那个玉树临风的少年炯炯的目光却只停留在她的身上,随后便是自己被定下成为了那少年将军的未过门的妻子,也就是在那一夜,娘在那一夜被杀害....... 她看着江嫣然俯在冰凉的土地上,颈后流出的血染红了土地...... “月儿,别怕......”虽然陆璟和陆炫瑾都是掩不住的泪痕与失落懊恼,却仍将她牢牢的护在怀中...... “娘......娘......”她嘶声力竭的喊道,她的泪止不住的流落...... “琳舒,晨珣,你们先带月儿回府”身为陆盈玥的舅舅,江柯奇忍着悲痛帮陆璟主持着局面,却也不忘了安抚她的情绪,照顾她的感受...... 陆盈玥是五府这一代的幼女,便注定了是被长辈以及兄长还有姐姐们呵护在手心里的宠女,但是突如其来的丧母之痛,却让她从明媚万丈渐渐黯淡了她周身的光芒。 十年来,五府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陆盈玥仍是走不出那一夜的丧母之痛,因为所有人也没有走出来,谁都想不明白,那一代的宠女江嫣然,她是掌握了陆氏的医术,精通江氏的轻功,修炼傅氏的心法,熟练了殷氏的暗器,融合了何氏的智谋,怎么最后就落得个如此悲凉凄惨的下场...... “月儿......”,陆炫瑾轻轻的拍拍陆盈玥的肩,“你又想到那一夜娘的离世了......是吧......” 江嫣然......这是个五府都不敢提起的名字,只因为......她是五府所有人心里的痛...... 陆盈玥抬眸,佯装着淡定,轻声回应道:“嗯......是......我无法忘记......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是那是我娘......”陆盈玥的声音微微哽咽,她便闭口不再言语了。 而十年来,秦家军对陆盈玥而言,只是一个称号,只是战无不胜的一个代号,只要有秦家军在,大渊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一个传奇,但是也伴随着陆盈玥的娘亲的离世...... “月儿,等秦家军回来,我叫晟桓陪你去散散心吧?”陆璟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少年很不错的,你也是知道他的战绩的......” “哦”,陆盈玥简单回应了一声,“我一会想出府转转。” 陆璟见爱女的反应这般怪异,他这个五府的府主不由得暗暗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不想嫁入秦府,还是因为你娘那件事吗......” 提到江嫣然,永远是陆盈玥心中的痛,陆盈玥起身赔礼道:“爹,娘那件事,月儿怀疑另有隐情,但是,至于为何嫁不嫁入秦府,月儿还不能说什么,毕竟,月儿对秦大将军并无印象......”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她的五个哥哥两个姐妹都向她看了过来,何琳舒轻声道:“月儿,你对晟桓,你确定,没有任何的印象吗?” 陆盈玥想了想,摇了摇头,坚定答道:“没有,我只记得......好像你们与哪位秦晟桓将军的关系都不错,但是我与他没有交集”,陆盈玥一拂衣袖,“我出去走走了......” 傅晨珣看着那个佯装轻快的背影,暗暗摇了摇头:“炫瑾,月儿只怕是......” 陆炫瑾轻声道:“晟桓确实没有回京,但是,桓瑧昨夜已经到京了。” “怎么,晟桓已经回来了?”江柯奇问道。 “不,回来的,是桓瑧,而不是晟桓”江珩飏答道。 “那估计月儿这次出府,就要认识一下桓阁主了”,何琳舒笑道,“桓阁主和秦将军,这两个人的身份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性格差异,也是很大的,月儿可能,根本适应不来吧......”何琳舒想着想着,唇角慢慢的展开了笑意。 陆盈玥自己走到街上,转到了梵音街的小茶楼,上楼,入座,她叫了杯茶,独自品味着。 正巧楼下的说书人在讲书,陆盈玥也便顺便听了听。 “话说这叱灵大军,攀墙登车,准备登上城墙,打倒秦家军,一个个叱灵军死死盯着秦家军不放,可我们秦大将军可是早有准备,一声号令,箭如雨下,这叱灵军见秦家大军噼里啪啦的射箭而来,一个个的手无足措,抓藤条的抓不稳,攀云梯的攀不牢,一个个的都滚落了下去,摔成了肉泥。后援的叱灵军队一个个的见了他们前方战友失利,赶紧向后退军,而这后方埋伏的秦家军一拥而出,杀叱灵大军了个措手不及,后援被断了不说,前方又被砍落城墙,整个百万万大军,被一万人杀个落荒而逃!我大渊又一次大获全胜!多亏了这秦大将军,开拓我大渊疆土!” “好!” “好哇!” “不愧是我大渊的名将哇!” “那可不,人家那是秦大将军!那是真威风!” “只要我们的秦晟桓大将军在一天,我们的大渊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传说!”说书人讲的声情并茂,眉飞色舞,眸中掩不住的是对秦家军的拥护和爱戴。 说书人也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我看你每次都在讲秦家军,讲的不累吗?”陆盈玥突然笑问道。 第三章 蓝色妖姬 说书人抬头,见是陆盈玥,笑意立刻堆了满脸,陆盈玥经常到茶楼来小坐喝茶,说书人、小二和那些经常来茶楼的人都熟悉陆盈玥,也会经常笑着和她问候,说书人笑问道:“婉清公主在府中,是不是也总听得秦家军故事?” “我一般是不参与爹和哥哥的朝政的,但是我今早听说,秦家军要回京了,是得到了陛下的允许,才得以回京”。陆盈玥总来茶楼,与众人也十分熟悉,也便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公主可知,究竟是什么事,让秦家军回京的吗?”说书人又好奇道,但是眼中却丝毫掩饰不住对秦家军的崇拜。 当年,当今的圣上凌烨,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豫王,却得了五府傅氏女儿傅婧童的青睐,傅靖童做了他的豫王妃,而当时的太子凌桦还尚未娶妻。凌烨只是当时江皇后的养子,而当时的太子凌桦却是江皇后的亲儿子,他本是无权无势的一个王爷,却因为五府,才开始求上进。慢慢的蜕变为最有竞争力的王爷。 哪怕是贵为皇后,在面对大渊的利益的时候,还是站在了凌烨的一方。而凌桦凭借着自己残余的势力,还想与凌烨决一死战,但是秦家军的势力,却是将凌桦为数不多的势力轻轻松松的收服,而凌桦也因失去权势而抑郁而亡。 出力最多的,五府,秦家军。五府自是受凌烨的尊重与敬仰,而秦家军,却成了凌烨猜忌的目标,本是功劳比天高的功臣,却被凌烨视若罔闻,若不是念着凌晴雪嫁入了秦家秦晏将军,凌烨便对秦家军连一点点的军饷也吝啬封赏。 从凌烨继位开始,便一直在防范秦家的人,甚至直接将秦家军安置在了边疆。秦家军却在边疆之时,将大渊的山河扩了三番。自秦晏被坑杀后,秦晟桓小将军重新组建了秦家军,也正是那一支百万人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沙场传奇。 十余年将近二十年,秦家军是赢得的天下称赞世人敬仰,却单单少了一个凌烨的肯定,便要留在边疆,等待着急诏回归京城。 这些往事,凌烨将这段时期隐藏的很好,只有凌氏皇族和五府以及秦家知晓,而秦晏得知凌烨的态度后,并不说什么,而是毅然决然的领兵赴了边疆。 陆盈玥沉吟了一下:“我对朝政一无所知,这各位也都是知道的” “鄙人就是从边界来的奇闻故事听说的,说是因为我们大渊的秦家军大败叱灵大军,逼得叱灵大军割地申请求和,而且秦家军这十年开拓了三番我大渊的河山,陛下为之动容,故唤秦家军回京”,说书人满眼掩不住的对秦家军的崇拜。 旁边一个带着银狐面具白衣少年大笑道:“听说的事情,你就这般相信吗?” 少年身着一身飘飘白衣,手中拿着折扇,长发披散开来,正是江湖上的少年侠客最常见的装扮,只不过少年用了一银狐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看得到他挺拔的鼻梁与薄唇,还有眸中的玩世不恭的神态。 说书人见少年这般模样,便皱了皱眉,躬身行礼问道:“瞧公子的模样,公子应是江湖中人吧?江湖中人可曾见过沙场点兵?” 那白衣少年大笑:“我是没见过,那你又可曾见过?”眸中的玩弄意味更加明显,甚至带了一丝的不屑。 “我......我......”说书人一阵窘迫,忙看向身旁的陆盈玥,陆盈玥会意,上前一步解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否来楼上借一步说话?楼下人多口杂,怕是听不清公子的高见” “不了,婉清公主,江湖不大,有缘再会”,白衣少年爽朗的大笑,眨眼便只闻声音却不见其人了。 “他这轻功,竟然也是这般了得”,陆盈玥暗自皱眉,喃喃自语道:“不知这是何方人士?怎有得这般如此的好轻功?” 说书人抓了抓胡琴,向陆盈玥透去感激的目光,躬身行礼表示感谢:“公主可否愿再听一听?听说秦家军还有奇闻轶事来着,都是从边疆那边传来的消息,想来,也是更加有趣了。” 说话间,一蓝衣少女与银衣少女突然闯入了茶楼,惊喜道:“果然,月儿真在在这里!” 这般叫陆盈玥为“月儿”的,自是只有五府中人了,而五府这一代女儿极其少,只有陆盈玥和殷璐羽两个五府亲生女儿。 这银衣少女自然是殷璐羽了,鲜明耀眼的银衣少年女将,在京中可是独一份的了,而她旁边的蓝衣少女,则是当今的晴雨长公主之女蓝婼漪,当今圣上凌烨一共有三个妹妹,凌晴雨长公主,凌晴雪长公主,凌晴云长公主,这晴雨长公主嫁了东浦的国王蓝安远,秦家军征战东浦时蓝安远直接归顺于大渊,还奉上了军饷给秦家军支持他们远征,蓝安远也带着妻女入了大渊,蓝安远投入秦家军门下,在秦家军里出生入死,如今也为那位少年名将秦晟桓将军的军师,而晴雪长公主十六岁时便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哪怕是五府与凌氏皇族加大人手去寻找,也并未得到晴雪长公主的消息,而晴云长公主嫁了秦晏,是秦晟桓和秦筱澜之母,也是凌烨还记着秦家的最后的联系。 这晴云长公主,在得知凌烨要秦家军去边疆之时,毅然决然的收拾好了自己长公主府中的物品,将金银首饰全部卖掉,充做了秦家军的军饷,自己只带了些贴身衣物,从此告别了金枝玉叶的公主生活,转为秦家军军营中的一员,吃的了苦,受得了罪,吃干草睡草席,征战沙场,也成了晴云长公主的日常。更是在秦晏被冤死坑杀后,坐镇于秦家军稳定军心,将大兵兵权交给秦威老将军和自己尚年幼的儿子秦晟桓,自己仍是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开始熬起,也就是在秦晟桓接管残余的秦家军后,秦家军焕然一新,成了那个战无不胜的传奇,可能连晴云长公主都没有料到,那个看似年幼的儿子,已是统领千军万马天选之元帅了。 陆盈玥见到了蓝婼漪,也是颇为惊讶,便和二人走出了茶楼,问蓝婼漪道:“婼漪不是回东浦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郡主家可是大渊,又不是东浦,东浦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回去走一走过场罢了,而且,爹爹在秦家军中,我去东浦也真的不知道做些什么了”,蓝婼漪笑的风轻云淡,三个女孩子是一直从小到大的闺中密友,一个眼神就能彼此理解全部的心情。 陆盈玥也笑问:“你们这么急着来茶楼找我,又是什么事?难不成是璐羽带着婼漪闯了什么祸,让我去收拾烂摊子?”陆盈玥开玩笑道。 听陆盈玥这么问,殷璐羽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我听婼漪说的......” 听殷璐羽这口气,陆盈玥便知道有事情不太对了,便道:“说吧,有什么事事你我不能说的?”陆盈玥撅着小嘴瞪了她们一眼。 “我听说,叱灵求和来的使者,进贡的一批传世珠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送进了飞雪楼,我就想去看一看,就只是看一眼就好......”蓝婼漪有些可怜巴巴的神色,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陆盈玥,让陆盈玥也不禁莞尔。 “所以说,你们说这飞雪楼,怕不是让我进去给你们偷出来?”陆盈玥打趣道。 偷?殷璐羽和蓝婼漪不禁对视一眼,“要是真想这么做,我们就去找江珩飏了......江珩飏那个轻功,把飞雪楼搬空了恐怕也没人知道是谁,只会当成所有的都不翼而飞了,还至于来找你嘛?”殷璐羽送给了陆盈玥一个大大的白眼,“听说,今夜飞雪楼有舞会来着,然后,那个奖品,好像,就是就是那批珠宝......”蓝婼漪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就是想让我去比舞呗,然后给你们赢过来,是吧?”陆盈玥无奈扫了二人一眼,她们的关系太好,很多话说了上句没下句也会懂得彼此,“但是......你们印象中的那个以一舞惊世的蓝色妖姬......已经......十年不出府跳舞了......” “所以所以......”蓝婼漪和殷璐羽两双眼睛都看着陆盈玥眨啊眨,陆盈玥无奈了,“好吧,那我今夜,就为你们而起舞吧......” “今日,当年的那个蓝色妖姬......是一定......要重出江湖了吗......”陆盈玥喃喃自语道。 当年她以与苏氏姐妹的那场比舞,穿着一身蓝衣,让所有人流连忘返,却也是在那一夜,娘亲的离世成了她心中的痛,也是因此,陆盈玥褪下了舞衣,已经十年不在外人面前起舞。 第四章 一舞惊世 飞雪楼的舞女众多,却衣衫飘扬。随风而起舞的裙摆,惹的众人叫好声惊叹声一阵阵传来。 钟、磐、埙、鼓、琴、瑟、木、笙、管萧,琵琶,古筝,月琴,竹箫......各种各样的乐器摆了一圈,中间的红色地毯铺成的舞台,那些舞女就在此处翩翩起舞。 一位舞女正在台上与苏氏姐妹比舞。 苏氏姐妹身姿曼妙,随着乐曲雅音而动,轻盈的舞姿惹的众人纷纷叫好。 “苏氏姐妹胜!” “若说舞姿,还是得看飞雪楼苏氏姐妹啊!” “就是就是,其他舞楼的根本都算不了什么,还不如飞雪楼的万分之一呢!” 蓝婼漪看着台上的舞蹈,却不由得吐槽道:“还不如让月儿上场,月儿虽然十年不出场了,都能比她们好看的多了。” “月儿如果去跳一舞,那这可真的会是十年不鸣,一鸣惊人。”殷璐羽摇头晃脑,冲着陆盈玥略带些得意的挑了挑眉。 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把陆盈玥弄的哭笑不得,“好吧”,陆盈玥表示无奈,却也答应了下来:“我去比试一番便是了,但若是输了颜面,不可以怪我哦。” 殷璐羽和蓝婼漪一听陆盈玥答应比舞了,立即小鸡啄米式点头:“自然自然,那是自然的,我们怎么可能怪你啊!” “不过,月儿怎么可能会输啊?”殷璐羽撅着小嘴,时不时瞄一眼陆盈玥,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陆盈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却轻轻低下了头,她今天穿的恰好是蓝色衣裙,她的玉指轻轻抚过她的衣袖,喃喃自语道:“十年了,再一次上这舞台……” 刚才那轮比试定了胜负了,苏氏姐妹有些猖狂,看着台下的人群,她们在舞艺界,已经独占鳌头了十年了,这十年,也是陆盈玥不再于外人面前起舞的十年。 “又是苏家姐妹得胜啊!” “比不过,真的是比不过...” “还有人敢挑战一下吗?还有人吗?”苏氏姐妹中的姐姐苏妙兰带了些猖狂的笑问道:“这奖品可是叱灵进贡的稀世珍宝哦,确定没人想要吗?” “想要,但是也拿不到啊……”刚刚输了的舞女小声嘀咕着。 飞雪楼有个十分奇怪的规定,就是但凡和苏氏姐妹比舞输了的舞女,都要留在飞雪楼做三年的舞女,哪怕是朝廷官员府中的舞女,也都会被这苏氏姐妹留下来在这飞雪楼,五府和宫中一向没有舞女,若是有舞艺,也只是献舞而已。而那个刚刚落败的舞女,现在也只能乖顺的站在飞雪楼的一边了。 苏妙兰那句话听得众人是纷纷退却,陆盈玥却皱了皱眉,“这苏家姐妹,也是有些太过猖狂了吧。” 陆盈玥扫视了一圈,见其他舞女恐惧的神色,也便暗暗下定了决心。 “小女不才,只是从小喜爱舞艺,愿与二位姑娘浅浅比试一下。”陆盈玥站出来朗声道,陆盈玥未踏入飞雪楼十年,一般喜欢来飞雪楼看舞蹈的人,也都并不认识陆盈玥,有少数认识的,也不敢叫出究竟是何人前来,毕竟她是大渊最位尊贵的公主,若是惹了她,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台上的两位姑娘,一般的雪白衣裳,一般的装束,那便是苏家姐妹,姐姐苏妙兰,妹妹苏若兰。 苏妙兰看了一眼陆盈玥,上前躬身行礼,开口问道:“请问姑娘贵姓?” “免贵,在下越莹”,陆盈玥将自己的名字倒过来读,便做了她微服的姓名。 “越姑娘,我们这一般是两人一同上台,毕竟是我姐妹二人,姑娘这...可曾带来帮手一同起舞?”苏若兰上前问道。 “不必了,楼主二位的表演,越莹已见识过了,无须二位再起舞,小女今日妄想以一敌二,愿楼主见谅。”陆盈玥作揖道。 苏家二姐妹对视一眼,眸中的得意之色越发浓重。 还是苏妙兰开了口:“既然如此,请问越姑娘可曾带了赌注前来?我们姐妹二人的赌注,便是这叱灵大军进贡的稀世珍宝,那越姑娘……” “恕越莹多嘴,叱灵的稀世珍宝,应该是叱灵使臣前来朝拜的贡品,怎么没到了宫中,而是在二位姑娘的手上?”陆盈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苏妙兰此时却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一笑:“姑娘有所不知,礼部庄尚书对我姐妹二人青睐有加,此次便也是把这批稀世珠宝送于我姐妹二人,嫁祸于秦家军互送队看守不力……越姑娘想来也是将罪名嫁祸于秦家军那帮蠢货的啦。” “庄垂真吗?”陆盈玥唇角一勾,还是不由得维护一下秦家军:“你说谁是蠢货?难道我们大渊此次敌手都是蠢货吗?秦家军的赫赫威名是他们自己打出来的,而不是靠任何外人的失误,楼主自己没有经历过厮杀,也自是不懂得流血的残酷。”陆盈玥见自己有些说多了,连忙行礼赔罪道:“越莹一向仰慕秦家军,难免有些多嘴,楼主勿怪。” 在旁的殷璐羽和蓝婼漪也偷偷记下了那批稀世珍宝的来历。 “我们回府告诉陆伯父吧,我们现在就两个人,也没办法查明真相,还是不如交给炫瑾他们几个来查,更加稳妥。”蓝婼漪按着殷璐羽的手臂,强迫这个要跑回五府的急性子坐了下来,“月儿一会要起舞了,你确定要现在回去吗?” “不确定”,听到陆盈玥要起舞,殷璐羽想都没想,直接一屁股又坐回了原位置。 “怎么会怪罪呢。”苏妙兰少女怀春,俏脸微红,却仍问道:“越姑娘可有赌注?” 陆盈玥微微皱眉:“我一般也不带什么值钱物品出门……”想起自己头上的簪子,便拔了下来:“这是御赐之物,这颗珠子,是东海夜明珠,可否算越莹的赌注?” 东海夜明珠,价值连城,可抵得过那一批稀世珍宝,苏氏姐妹对视一眼,心中暗喜:“好嘞,各位客官,下注吧!” “我出五千两银子押苏氏姐妹胜!”头一个五千两。 “我出一千两押苏氏姐妹胜!” “我出两千两押苏氏姐妹胜!” “我出五百两押苏氏姐妹胜!”后面的人也都在押苏氏姐妹胜。却不知道,这个越莹姑娘,便是他们大渊的最宠的公主。 殷璐羽一看个个都在押苏氏姐妹,急了,一摸自己身上没带钱,“婼漪,你带钱了吗?” “我就带了一百……”蓝婼漪摸着口袋。 “借我借我,我去押一下月儿胜!”殷璐羽迫不及待,“我也不能把五府令押上去吧?” 五府令是五府每一辈的孩子从出生便每个人制定的木牌,持有五府令,便是出门不带钱也行,只要写下一个字条,用五府令的图案刻上画押,小二便可以拿着字条去五府财政去要他们欠下的银两。 “一百铜钱……”蓝婼漪无奈道。 “我出五百两,押自己胜。”陆盈玥突然朗声道。 “那好吧,只有越姑娘自己押了自己?”苏妙兰轻笑,“既然如此,那越姑娘请吧。” 拨弦… 乐起… 当年的陆盈玥还是那个小女孩,在飞雪楼翩翩起舞,是为了家族的考核,而就在她起舞的那一晚,婉清公主,便永远留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中,大人们给小孩子讲那一夜的惊艳,人们口口相传这那一晚的动人,都只知道是婉清公主,却不知婉清公主究竟是谁。 传说中的婉清公主,一直住在五府,平时不会随意出府,出府必是劫富济贫,却忘了那个动人的女孩,就在他们面前。 曲终。 人不散。 近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惊艳之中,苏氏姐妹也深深的被震撼了,就在陆盈玥的一个转身和秋波流转中,醉了在场的所有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 包括殷璐羽和蓝婼漪,虽然在五府中经常见陆盈玥跳舞,但是在一般都是简单的舞一曲,她真正起舞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流萤阁的时候。 沉默了半晌,人群中才发出了雷声般的掌声与叫好声。 “好!” “远胜了苏氏姐妹啊!” “这是哪家的姑娘啊,竟然有这般好舞艺!” “这下苏氏姐妹也心服口服了吧!” 穿着一身蓝衣静默不语,陆盈玥微微侧头,“十年了……我又回来了……” 十年?一句话突然惊醒了流连了十年的飞雪楼常客 “十年?” “不会是当年的那个蓝色妖姬吧?” “什么?蓝色妖姬?” “那不是一个小姑娘吗?” “那小姑娘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突然,人群中一个白衣身影引起了陆盈玥的注意,是在她起舞的时候,楼上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不知为何,陆盈玥觉得那个身影莫名熟悉,不知道是她曾经见过的那位故人,只是,看清了,才发现,白衣男子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了上半边脸…… 他不是刚刚在茶楼见过吗?怎么现在就出现在了飞雪楼? 第五章 少年盟主 茶楼的那个男子...? “江湖不大,有缘再见”,陆盈玥记得他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明明都说是江湖很大,有缘再会,他怎么说江湖不大,原来是因为……他跟着自己? 那个大笑着好像瞧不起秦家军的少年…?那个笑说书人不懂沙场的少年…? 陆盈玥猛地一抬头,少年却转眼间不见了踪影,再定睛,却发现少年站在飞雪楼楼上离出口最近的窗户旁,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称赞并且欢呼着,没有任何人在关注着这个少年,除了她。 还是苏氏姐妹打破了这热闹的气氛。 “越姑娘,这是您的了”,苏氏姐妹让一个小丫头捧着一个盒子,走到陆盈玥面前,躬身行礼道:“这就是叱灵那批传世珍宝,一点不差,都在其中了。” 陆盈玥给殷璐羽和蓝婼漪二人一个眼神,二人立即会意,知道陆盈玥还有些事情,二人便去茶楼等消息。 “麻烦送到梵音街的茶楼吧,小女还有事,先告辞了”,陆盈玥明白少年也看见了她,才故意这般引她出去说话,陆盈玥轻功也不是吹嘘的,转眼间,便消失了人影。 殷璐羽拍了拍蓝婼漪的肩:“我们拿到珠宝后就去把事情跟陆伯父禀明吧,月儿又不知道去哪了,事关两国关系来往,拖不得。” “好,一会你接到珠宝后便先回府,我入宫去我娘那里探探消息,分头行动,刻不容缓”蓝婼漪应道。 众人却仍在议论纷纷。 “蓝色妖姬...那姑娘不会是江湖中人吧?” “是江湖人吧?应该是吧,要不还有哪家的姑娘有这般好身手?” “眨眼不见,来去自如,这也不知道是江湖中的何门何派?” “听闻江湖上那个最新兴起的帮派呢,好像是仅仅十年间就成了江湖第一门派?” “是那个泣灵盟?有可能哦,那个盟主不叫盟主,而是叫阁主的另类帮派嘛,哈哈哈。” 看着怀疑着陆盈玥的观众人群,蓝婼漪和殷璐羽面面相觑:“好像,不仅有他们泣灵盟,好像,还有我们五府啊...” 苏妙兰看着前一秒还有人而如今已空荡荡的舞台,喃喃低语道:“我觉得,我见过那位姑娘...” 面对姐姐的自言自语,苏若兰瞪着苏妙兰,疑惑道:“我们什么时候认识江湖中那个什么泣灵盟的人啊?那个泣灵盟那么的不近人情,我们怎么会认识他呢?” “不是在江湖,而是在宫中...”苏妙兰思索着,“也许是我想多了,宫中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玉泉池旁。 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桥旁,仍是戴着那张遮住了上半张脸的银狐面具,薄唇轻抿,白衣飘然,不染纤尘,仿佛就在等着陆盈玥的到来。 赤阑桥尽香街直,笼街细柳娇无力。 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盈玥:“婉清公主好身手,这么快就追上我了。” 少年的薄唇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陆盈玥看着少年的唇角的弧度,记忆中仿佛有一道笑意划过她的思绪,耳边传来空灵的呼唤:“溪儿...” 两个笑容慢慢重叠,让陆盈玥有些难以接受,缓了片刻,陆盈玥定睛凝神。 少年轻抚衣袖,倚着栏杆,缓缓开口道:“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此曲胡人传入汉,诸客见之惊且叹。满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琵琶横笛和未匝,花门山头黄云合。忽作出塞入塞声,白草胡沙寒飒飒。翻身入破如有神,前见后见回回新。始知诸曲不可比,采莲落梅徒聒耳。世人学舞只是舞,恣态岂能得如此...” “公主的舞姿胜过十年前,却又与十年前大不相同,心境之变还是生活之变?” 少年的话锋一转,直直的看着陆盈玥的眼睛,有些凶狠,却掩不住的是...让陆盈玥莫名其妙的心疼... 陆盈玥不解,为何这少年会对她如此怪异,而且,这种熟悉感,让她感觉很陌生。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般对我,我只是感觉,对你,有一种很熟悉的陌生感,烦公子报一下姓名,我不与不熟悉的人打交道...”陆盈玥淡淡垂眸。 “我是谁,对你而言,有多重要吗?”白衣少年轻轻笑了,“你我同为江湖陌路人,识与不识,又有什么区别呢?”白衣少年仍是似笑非笑,眼中却多了对她的一丝警戒。 梵音街的茶楼中,殷璐羽和蓝婼漪拿到了珠宝。 “这就是那批落在礼部手里的稀世珍宝啊?”殷璐羽打开盒子,一颗颗珠宝圆润光滑,摸起来手感凉凉的。 “这关系到两国关系的事情,我们快些回府吧”蓝婼漪劝道。 “好。”殷璐羽也明白如今局势立即向五府赶回。 浅吟堂中,陆璟,江柯奇,傅焕裴等人都在,殷璐羽向陆璟行礼道:“陆伯父,我们拿到叱灵的稀世珍宝了!” “什么?”陆璟听了,好奇道:“叱灵的稀世珍宝,不是还在叱灵使臣手中吗?” “今天我和婼漪在街上听到飞雪楼的比舞,奖品是叱灵进贡的那批稀世珍宝,我和婼漪好奇,就去找了月儿去飞雪楼赢了比舞,月儿问了这批珍宝的来历…”殷璐羽肯定道,:“苏妙兰说,礼部庄尚书对她姐妹二人青睐有加,此次便也是把这批稀世珠宝送于她姐妹二人,嫁祸于叱灵护送军看守不力,所以这批珠宝,一定是叱灵军手中的珠宝,现在叱灵的王子还没有到,所以谈判尚未开始,但是叱灵已经丢失了珠宝,落在了礼部尚书手中。” 殷坚煊问道:“璐羽,你确定,现在叱灵使臣手中没有珍宝吗?” “我确定”,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正是何琳舒,旁边是陆炫瑾和江珩飏,“我们这几天在街上偶然看见了叱灵的使臣,便问了缘由,得知了他们的进贡的物品失窃,想来这一切都应该是礼部负责,炫瑾便去调查了礼部庄垂真,得知庄垂真虽有家室,却仍日日往飞雪楼跑,有时还将苏氏姐妹带回府中,恰巧今日我们在街上又听说了蓝色妖姬复出,赢了苏氏姐妹,猜得到是月儿,便立即回府查看情况,正巧璐羽带着珍宝回来,这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所以,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庄垂真所为?”陆璟问。 “是庄垂真所为,但是璐羽拿回来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珍宝”陆炫瑾答道。 “只是一小部分?”陆璟问:“那其他的呢?” “都在平王手中”陆炫瑾道:“现在平王暗中培育实力,现在两党相争,在明的是太子,掌管着吏部,刑部,工部,户部,在暗的是平王,手下有礼部兵部,还有巡捕寺,爹,这下一代的君主,对您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陆璟轻轻一笑:“我们不决定,这应当你们来选择才对,我们只是在能把控的局面上给你们维持政局,是你们和下一代君主共同承担未来几十年的大渊,而不是我们来选择而让你们顺水推舟,所以,炫瑾,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 “爹,这件事,我们八个人可能需要考虑一下也是考察一下”陆炫瑾答道。 陆璟点了点头:“那这次关于叱灵的事情,我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你们,你们来负责这件事吧。” “是”陆炫瑾道,“晨珣和毅珺都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再一同商议。” “我哥和晨珣去做什么了?”殷璐羽问道。 “晨珣去宫中找皇后去探消息了,毅珺去叱灵使臣那边询问情况了”陆炫瑾道。 “婼漪也去宫中了,去晴雨长公主那里探消息,估计是能碰到的”殷璐羽道。 陆炫瑾接过珠宝,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晟桓苦战打下的疆土,进贡的物品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在了那些小人的手里,也真的是想想就觉得心里不平,我先去上报陛下吧” 玉泉池,赤澜桥。 二人只是相对无言。 偶尔一片柳叶落入水中,荡起层层涟漪。 “你是在跟踪我?”还是陆盈玥先开了口。 “如果我说是恰好,你信吗?”少年的眸中的神色藏着玩世不恭。 “一次恰好,两次恰好,我会信”,陆盈玥犹豫了一下,好像肯定了他们只是恰好遇见。 白衣男子看着她的眸子,却又闭口不言了。 微风轻抚,却不敢扰了他们的半分情趣。 却还是陆盈玥打破了沉默。 “就算是江湖陌路人,有缘相逢,但是,留个姓名,在这茫茫江湖中,我也算识了你,也算是,多了个朋友吧”,陆盈玥思索了一下。 白衣男子轻轻冷笑:“不只江湖人,这世上人多耳杂,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你分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又怎么敢轻易相信他人?” “我是分不清好与坏,但我只不过相信罢了,若我真心实意对人,人又怎会加害于我?”陆盈玥沉吟道。 “若是有人利用你对他的相信,去伤害你,把你害的无处安身,你不会后悔吗?”白衣男子盯着她问道,根本不容她眼神躲闪。 “就算是利用我,也是说,我可能也有被利用的价值吧...若我没有用,也不会想到要利用我...我不在乎别人待我怎样,我只在乎我对别人怎样,若是我先做错,那我被辜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我没有做错,却被伤害,我在阴间,也会记下这一仇”,陆盈玥淡淡道,“我不怕别人负我,我只怕,我负了人...” “就算,世人负了你,你也不会有怨言,是吗?”男子眼底的心疼却被陆盈玥的垂眸所忽略。 “我想,我是的...”,陆盈玥抬头看着男子,男子眼中的心疼立即被他的冷漠掩盖的不留痕迹,“所以,公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有这般好身手?却也为何瞧不起秦家军?”陆盈玥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白衣男子唇角销魂的笑意勾起,“秦家军,你以为真正的沙场都是那样的轻松吗?你为何可以有好身手,旁人却都不许吗?我是谁,对公主来说这般重要吗?如果说,我是来利用公主的人,公主又会怎么想?公主还会想知道我是谁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陆盈玥有些语塞,但还是定了下心神,认真答道:“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沙场,自小在京中长大,从未见过边疆,风雪与沙漠,盈玥料想公子是江湖中人,所以才会有这般好身手,但是与江湖的交往不多,不知公子是哪门派的,公子是谁,对盈玥本来毫无关系,不过是因好奇公子为何会在等盈玥,说是偶遇,但是盈玥不这么觉得,公子来的目的,说便是了,盈玥不喜与人有过多的隐瞒,如果公子要利用盈玥,尽管提便是,盈玥如果可以帮上公子的,盈玥定会相助,无论是什么人,相见都是十年修得的缘分。” 白衣男子听了,眼底闪过一抹光,陆盈玥看不透男子的心思,却还是看着他,眼神的澄澈让男子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心疼。 “在下桓瑧,见过公主”白衣男子突然作揖道。 桓瑧?这个名字...陆盈玥记得好像是哥哥们常常提起的一个名字,隐约的记得是一个后起之秀。 见陆盈玥在想什么,桓瑧轻声问道:“怎么,公主听说过草民吗?” “我不知道在哪里听说的,我只记得司空有翌的九曜盟,龚丞依的凌虚堂,尤鹭修的诛妖庄...还有一个近十年才兴起,却霸占江湖的泣灵盟...泣灵盟...?” 突然,陆盈玥想起了什么:“你...你...你不会是泣灵盟主吧...?” “公主猜的不错”,桓瑧挑眉:“在下正是泣灵盟盟主,桓瑧。” 第六章 风雨欲来 “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泣灵的盟主”陆盈玥垂眸。 “婉清公主,很惊讶吗?我们泣灵之名,是凭借自己的势力打出来的,司空有翌的九曜盟,龚丞依的凌虚堂,尤鹭修的诛妖庄,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桓瑧淡淡道。 陆盈玥想起来陆炫瑾,江珩飏他们几个人好像是识得桓瑧,便问道:“盟主来京中,所说的要利用我,是要见我哥哥们吗?陆炫瑾他们经常提起盟主。” 桓瑧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你呢,想我吗?” “盟主说什么?”陆盈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桓瑧见陆盈玥这个反应,暗暗的叹了口气,却仍毫不在意一样:“不用叫我盟主,我们泣灵,有四个阁,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名,所以真正的江湖中人士,都叫我阁主。” “桓阁主确实比桓盟主好听……”陆盈玥小声嘟囔了一句。 桓瑧轻轻一笑:“你说,炫瑾他们几个,很想我?” “对啊,经常提到你呢。”陆盈玥肯定道。 “今日炫瑾他们要处理叱灵珠宝一事,我也不便去打扰,若公主无事,可愿陪桓瑧至梵音街茶楼小坐?”桓瑧故意说是梵音街的茶楼,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陆盈玥也自然答应:“阁主请。” 茶楼 “这是我们泣灵盟中自己种植的一种茶叶,公主请品。”桓瑧把一小撮茶叶泡入水中。 陆盈玥抿了一口茶:“敢问阁主,这茶可有名字?” “这是生长于我泣灵山中的茶。必先经十年的风雨的洗涤,才选定一株茶树,一株茶树的生长,便可采的十年之茶,当然,这是我第一批带下来的茶,我也是第一次品尝,但是这被我们茶园的人称为灵茶,也算是聚集了天下灵气于此吧。”桓瑧细细的品着茶。 “只听闻你们泣灵是武功好手,没想到能人异士也都这么多。这茶甘甜可口,香而不腻,确实不愧对灵茶之名。”陆盈玥不由得称赞道。 “公主过奖了。”桓瑧唇角勾出一丝笑,却很快被他自己压下去,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小包,又换了一种茶,茶入水,泛起浓香:“公主品品这种茶呢?” 陆盈玥看杯中的茶叶,形似新月,想起这种茶自己也很少喝到:“这可是新月茶?在府中也很少见的。” “确实,这茶是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茶,应是与公主有缘。”桓瑧淡淡一笑。 “茶是好茶,但是水还欠缺了半分,这溪水不纯,不如流萤阁的清溪水。”桓瑧看着她的眸子,似笑非笑。 陆盈玥也是愣了一下:“阁主怎么知道我流萤阁的清溪?” 桓瑧只是挑了挑眉:“我初次品这新月茶,便是炫瑾用你清溪水煮的茶。你不知道……而这茶本是你流萤阁的一株衰老了数年的茶树,却在你降生之日重生。因它生长似新月,陆大人便给这茶命名为新月茶。” “你是怎么知道的?”陆盈玥心下疑惑,不免多嘴又问了一句。 桓瑧看着陆盈玥,眸子一亮,可又却逐渐暗淡:“炫瑾说的。” 陆盈玥从来不知道这段往事,又听到是自己的亲哥哥煮这般奇特的茶,来招待桓瑧这个江湖人士,陆盈玥也略知桓瑧在府中她识得的人心中的地位了。 宫中,恰好皇后傅婧童和凌晴雨在花园赏花。 傅晨珣在后面拜道:“姑姑,晴雨长公主。” 二人也便回过头来,傅婧童虽然贵为皇后,但从打扮上来看,不似皇后,而更像一位女将军,毕竟是出自五府的女儿,定是有些将帅风范在身。凌晴雨虽为长公主,也装扮淡雅,没有一丝长公主的架子。 “晨珣来了所为何事?”傅婧童问道。 “为的是叱灵使臣的贡品失窃一事。”傅晨珣此话一出,把二人吓得不轻。 “什么?”傅婧童怕自己没听清,确认一下“叱灵使臣的贡品失窃?” “是”,傅晨珣答道:“我们五人在街上偶然看见了叱灵的使臣,因为使臣是无意外不外出的,我们便去问了缘由,得知了他们的进贡的物品失窃,琳舒想着这一切都应该是礼部负责,炫瑾便去调查了礼部尚书庄垂真,得知庄垂真虽有家室,却仍日日往飞雪楼看歌舞,有时还将苏氏姐妹带回府中,恰巧今日我们在街上又听说了蓝色妖姬复出,赢了苏氏姐妹,猜得到是月儿,如今炫瑾应该已经禀告了陆伯父,我便来寻姑姑探知宫中消息,毅珺去叱灵使臣那边探消息,也是安抚。” 傅皇后和凌晴雨带着傅晨珣往屋里走,傅晨珣也就边走边说。“姑姑,现在陛下那边有消息吗?还有在宫中有消息吗?” 正巧听到屋外两人的说话声-“郡主请,晴雨长公主和皇后娘娘都在后园。” “那好,我去屋里等吧。”说话的正是蓝婼漪。 “怎么,我和晴雨约好一同赏花,你和婼漪约好一同前来找我们?”傅婧童调侃道,见傅晨珣有些红了脸,“婼漪,我们刚刚从后园回来。”傅婧童朗声道。 “娘,皇后娘娘,晨珣…?”蓝婼漪见傅晨珣,也是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你们都为的是叱灵贡品一事?”还是蓝婼漪给二人打圆场。 “是”蓝婼漪明白了傅晨珣,陆炫瑾,江珩飏,何琳舒和殷毅珺也是查到了叱灵贡品失窃一事,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报告给了傅婧童和凌晴雨:“今天我和璐羽在街上听到飞雪楼的比舞,奖品正是叱灵进贡的那批稀世珍宝,我和璐羽好奇,就去茶楼找来了月儿去飞雪楼赢了比舞,那时候月儿正巧问了这批珍宝的来历,苏妙兰说,礼部庄尚书对她姐妹二人青睐有加,此次便也是把这批稀世珠宝送于她姐妹二人,嫁祸于叱灵护送军看守不力,所以这批珠宝,一定是叱灵军手中的珠宝,璐羽说,现在叱灵的王子还没有到,所以谈判尚未开始,但是叱灵的那些原本进贡的珠宝,现在落在了礼部尚书手中。” “不可能仅仅是他庄垂真为主谋”傅婧童肯定道:“现在是太子和平王两党相争,在明的是太子,掌管着吏部,刑部,工部,户部,在暗的是平王,手下有礼部兵部和巡捕寺,如果是礼部尚书拿到了贡品,我觉得,可能,是吏部侍郎戚衡的嫁祸于人之计,我所得知的,是戚衡与庄垂真私交甚好,若是有人来查,也必会查到礼部,戚衡那个人城府很深,若是一边巩固交情,一边让庄垂真向平王示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蓝婼漪听的有些头疼,求助般的看向傅晨珣,傅晨珣回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傅婧童见二人好像不太明白,便笑道:“我们去五府商议吧?在哪里琳舒他们也都能一起想对策。” 要说最懂权谋的人,五府当数陆炫瑾和何琳舒,要说最懂心机,那要看江珩飏,当然,有事情与五府商议,是最明智的选择。 茶楼里,仍是二人相对品茶。 “话说,你们都是在调查叱灵的珍宝失窃事件?”桓瑧品了口茶,问道。 “是,所以,桓阁主也调查此事了?”陆盈玥打趣道。 “这是我的人调查到的。”桓瑧拿出一张纸,“平王为了增大自己的势力,联合了司空有翌的九曜盟,这次的叱灵使臣贡品失窃一事,涉及到我江湖之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现在江湖也不仅仅是江湖了,司空有翌的九曜盟,投靠了平王凌豫端,尤鹭修的诛妖庄投靠了太子凌豫禧,如果是太子或是平王继位,我们江湖也会引起大乱,所以我才来找婉清公主,你们是决定储君之位的五府,而我们只是在江湖乱世中祈求一方平静的草民,现在,公主可知,我来寻找您的目的了吗?” 浅吟堂 “所以,傅姑姑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可能是由太子主导?嫁祸与平王?”何琳舒问道:“但是太子是毫无心机的一个王爷,而平王才是城府极深的,如果是凭两位王爷的做事风格而言,怎么看好像都不成立。” 门突然被推开。陆盈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男子。 “月儿,这是何人?”见何琳舒,江珩飏等人都暗自窃喜,陆璟奇道。 “草民桓瑧,拜见陆右丞。”桓瑧躬身行礼。 “你便是炫瑾、珩飏他们常常提起的泣灵盟盟主桓瑧?”江柯奇问。 “正是在下。”桓瑧抬头,看了一眼陆炫瑾。 “你还是回来了。”江珩飏笑:“而且我没有想到,你会和月儿一起回来。” “茶楼偶遇。”桓瑧淡淡道:“今日草民前来,为的是叱灵使臣的贡品一事。” “什么?”傅婧童,陆璟等人都很是惊讶。 “桓瑧,你可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傅晨珣问道。 “炫瑾现在在何处?”桓瑧眼睛一转,没有见到陆炫瑾,便问道。 “炫瑾去告知陛下此事了,怎么了吗?”蓝婼漪问道。 “珩飏,还是麻烦你将炫瑾追回来,这件事,不关乎朝中之事。”桓瑧向江珩飏道。 “好,等我速去速回。”江珩飏应下,转眼不见。 不多时,二人便都回来了。“我差一点就到了御书房了,珩飏告诉我你回来了!”陆炫瑾推门便道,见桓瑧带着面具,停顿了一下:“不过,桓瑧,我没有料到,你会和月儿一起回来。” “茶楼偶遇罢了。”桓瑧淡淡道。 “怎么,你可是有了什么消息?”陆炫瑾问道。 “你们现在得知的,有什么消息?”秦晟桓问道。 “我们这几天在街上偶然看见了叱灵的使臣,便问了缘由,得知了他们的进贡的物品失窃,想来这一切都应该是礼部负责,炫瑾便去调查了礼部庄垂真,得知庄垂真虽有家室,却仍日日往飞雪楼跑,有时还将苏氏姐妹带回府中,恰巧今日我们在街上又听说了蓝色妖姬复出,赢了苏氏姐妹,猜得到是月儿,便立即回府查看情况,璐羽这边又恰好在街上听到飞雪楼的比舞,奖品是叱灵进贡的一部分稀世珍宝,月儿便去飞雪楼赢了比舞,也问了这批珍宝的来历,得知了礼部庄尚书对她姐妹二人青睐有加,此次便也是把这批稀世珠宝送于她姐妹二人,嫁祸于叱灵护送军看守不力,但是庄垂真所得到的,只是一小部分珍宝,大部分的珍宝,都在平王手中,现在平王暗中培育实力,现在两党相争,在明的是太子,掌管着吏部,刑部,工部,户部,在暗的是平王,手下有礼部兵部和巡捕寺”陆炫瑾把目前知道的全盘托出,又问何琳舒:“你们还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刚刚傅姑姑想,若是礼部尚书拿到了贡品,可能是吏部侍郎戚衡的嫁祸于人之计,因为傅姑姑说是戚衡与庄垂真私交甚好,若是有人来查,也必会查到礼部,戚衡那个人城府很深,若是一边巩固交情,一边让庄垂真向平王示好,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太子凌豫禧本是个懦弱无能之辈,反观平王凌豫端,却手下养着大批的能人贤士,若是嫁祸与平王,平王必然查得出来,所以这批珠宝,是不可能把太子看做主谋的。”何琳舒道。 “到你了,桓瑧,你那边是有什么消息吗?”陆炫瑾问道。 “此事无关于太子,而是平王一人所为,而且用的不是他们的人,珠宝也不全在平王手中。”桓瑧肯定道。 “你说什么?”何琳舒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江湖中人也参与了此事?” “确实,你们只知道朝中势力的偏向与归属,但是江湖这边,也并不太平”桓瑧淡淡道,“司空有翌的九曜盟,龚丞依的凌虚堂,尤鹭修的诛妖庄,和草民的泣灵盟,一向被人称四方势力,但这四方势力,也加入了朝中之事。” 第七章 曲中之意 “平王为了增大自己的势力,联合了司空有翌的九曜盟,这次的叱灵使臣贡品失窃一事,涉及到我江湖一方,作为泣灵的盟主,我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现在的江湖不仅仅是江湖了,如今司空有翌的九曜盟,投靠了平王凌豫端,而尤鹭修的诛妖庄投靠了太子凌豫禧,如果是太子或是平王继位,我们江湖也会引起大乱,龚丞依的凌虚堂,实力单薄,所以与我们泣灵联合,这便是如今的江湖局势。”桓瑧简单讲清楚了现在的江湖局势。 “小姐,敏薇公主来了,请小姐出去玩。”桃夭突然来报。 “敏薇来了?”陆盈玥开心道:“要不让她也过来……” 身后桓瑧和陆炫瑾交换了眼色,“月儿,你去玩的时候,顺便给桓阁主带些桃花糕回来。”陆炫瑾道。 陆盈玥看着自己的哥哥,硬生生的吞下了没说完的话,瞪了他一眼:“行,我带回来就是了。” 陆盈玥甩手出了浅吟堂,去五府外见凌敏薇。 “盈玥,快来快来!”凌敏薇从小就是一个大姐姐的形象来面对陆盈玥。凌敏薇与当今太子凌豫禧是一母所生,母凭子贵,女又凭母贵,凌敏薇是如今在凌烨前,在亲生女儿中,除了凌瑶外,最受宠的一位公主。 “怎么了?怎么了?”陆盈玥问道。 “凝歌楼今日有新曲了,快快快,陪我去听听!”凌敏薇耽于享乐,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局势,陆盈玥也不好拒绝,只得应下:“好吧,走吧?” 而仍在浅吟堂的桓瑧,在目送了陆盈玥出了堂后,缓缓摘下了遮住了上半张脸的银色面具,陆璟等人见他,都是一惊,陆璟刹那间泣不成声:“你……你怎么提前回京,你……怎么还是泣灵的盟主?” 桓瑧只是一笑:“我幼时就已经成立了泣灵盟,当时我还在京中,那时只能是秘密成立,还没有打响名声,当时我也不方便告知,我怕这会引起江湖中人的追杀……” 陆璟却忍不住抱着桓瑧:“你平安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转眼间,陆璟老泪纵横。 “陆伯父,这件事情,现在只有月儿不知道,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月儿,毕竟……兼顾江湖和朝廷,我不希望在这时候让月儿得知,再引她心烦。”桓瑧轻声道。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陆璟满口答应。 “你母亲,还好吗……”凌晴雨也是泣不成声:“十年没见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好……” “姨母放心,母亲现在很好,我离开之后,母亲和祖父还有妹妹都在替我领军,听说了两个门派入了朝中党政之争,我便先行启程了,也是……先回来见一见她……”桓瑧轻轻扬起唇角。 “那你说,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还是何琳舒又提起了主题。 “我让盟中的人去捉拿九曜盟盗取珍宝的人了,炫瑾去告知陛下此事,但是不要提起九曜盟,就说,盗取之人已经捉拿归案,你们也顺便将礼部的人换掉。”桓瑧道。 “你是已经准备另立新君了?”何琳舒问道。 桓瑧淡淡一笑,并不回答问题,而是另有所指:“我相信你们的选择,也会是他。” 陆炫瑾让人拿了几支笔来:“不如把我们的选择写在手中吧?” 陆璟等人看着小一辈的做法,不由得暗自好笑,何竹锦问道:“你们不怕八个人会有八个答案吗?” 只见陆炫瑾,何琳舒,江珩飏,傅晨珣和殷毅珺五个人都看着桓瑧笑,殷璐羽和蓝婼漪则是对视一眼,八个人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手心上都写着一个字:“睿”。 睿王,凌豫弘,这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和秦家军一样,也是常年驻守边疆,不过,他的生母,则是江嫣然曾经的幼时贴身侍女,柳遥语。 在江嫣然嫁了陆璟后,柳邀语奉凌烨之命入宫为妃,不争不抢,却因出身为五府之人,被人猜忌,在宫斗之争中,被降为嫔,却依旧不争不抢,安分守己。 陆璟等人见状,纷纷咂舌,殷坚煊愣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默契?” “坚韧不拔,杀伐果断,军纪严明,是我对睿王的认知。”桓瑧道。 陆璟点了点头:“你们这一辈,哪怕是隔了万里远,十年未见,却还是这般有默契。豫弘那孩子,也真的是苦了他了,在嫣然去世后,被派去边疆的,也就属……你和豫弘了。” “大人。”陆璟的贴身侍卫盛勋来报道:“府外有个名为耿义的人,自称是泣灵盟之人,来寻陆公子,带着个人,说是已经捉到了九曜盟盗取珠宝的人。” 陆炫瑾点点头:“那我便去宫中上报了。” “我与你一同走吧。”桓瑧又带上了他的银色面具:“我这段时间,暂时没有表明身份,还不能在五府久留,等大军回京后,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在这里,否则,也会被江湖中人说成,泣灵也投靠了朝中五府。” “好。”傅婧童拉着桓瑧的手:“那你在江湖,注意安全。” 桓瑧点点头,转眼不见。 “这五府的路线,变化莫测,所有的江湖中人,也就是晟桓了,敢在这五府中来去自如了。”江柯奇叹了口气道:“也难怪,泣灵的人也只敢在门外通报。” 凝歌楼。 台上的舞女,唱着一曲?长恨歌?。 陆盈玥听着,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凄凉。 “敏薇,我们回去吧?”陆盈玥低声问道。 “现在回去干嘛?”凌敏薇奇怪道,朝着刚刚下台的小旦招手,对身边的人低声道:“让她过来。” 陆盈玥起身准备走,却被凌敏薇拉着坐下:“再听一曲嘛,再听一曲嘛,那么急着走干嘛?” 小旦乖巧的站在凌敏薇面前,躬身行礼道:“拜见敏薇公主。” “你这小旦,扮相倒是乖巧。”凌敏薇赞许道。 “谢公主夸奖。”小旦拜谢道。 “来人,这小旦我买回府了。”凌敏薇招手,让身后的宫女过来命令道。 “多谢敏薇公主!”小旦拜倒在地。 “盈玥,你看这小旦,多可爱。”凌敏薇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向小旦道:“这便是我大渊的婉清公主。” “草民拜见婉清公主!”小旦朝着陆盈玥拜道。 陆盈玥点点头,但实际并不想理会凌敏薇,只是听着台上的唱词,暗暗的压下心中的悲凉,这情绪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涌上心头。 戏词中讲了个从前的明君,却因为迷恋于美色,而放弃了朝廷大权的故事。陆盈玥不免得又想起了如今五府还没有定下来的新君。 陆盈玥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起身:“我去给我哥哥买些桃花糕回去” 凌敏薇并没有听清,也没有理会陆盈玥只是看着台上的悲欢离合。 那小旦见陆盈玥起身要走,连忙拜道:“公主慢走。” “若是敏薇不问我,你便也不需要多嘴了,若是问起我来,你跟她说五府有要事,找我回去便是了。”陆盈玥嘱咐小旦道。 “草民遵命。”小旦拜道。 陆盈玥走后不多时,凝歌楼外传来一声:“太子殿下到——” 凌豫禧急匆匆的赶到观众席上,见只有凌敏薇一个人和身边的小旦,便急着问凌敏薇道:“婉清公主呢?” “咦?”凌敏薇奇道:“我约了她出来了啊?”问身边的小旦:“刚刚我身边的那个姐姐呢?你看见她去哪了吗?” “回公主,上一曲结束了,那个姐姐就走了。”小旦躬身行礼道。 “她可说是什么原因吗?”凌豫禧问道。 “回太子殿下,婉清公主说是有五府之人前来,刚刚有人来报,说是五府内有要事与公主商议,婉清公主便回去了。”小旦道。 “奇怪。”凌敏薇摇摇头:“盈玥有事不与我说的吗?” “回公主,那位公主刚刚跟您说了,但是您并没有理会。”小旦虽然害怕,但是毕竟更偏向于陆盈玥,还是装作镇定自若的道。 凌豫禧不太相信,又去叫了前台来问,都说陆盈玥被五府之人叫回去了,凌豫禧也只能悻悻作罢。 台上还在唱着,凌豫禧本来想走,但见凌敏薇看的出神,也在旁站着看了一会,也不禁出了神,也便坐下来看曲了。 而陆盈玥则跑回府中,见陆炫瑾不在府中,便去冰清堂寻在吃糕点的蓝婼漪问道:“炫瑾呢?桓瑧呢?他们都去哪了?” 蓝婼漪看看陆盈玥,一脸疑惑问道:“怎么了?桓阁主已经走了,炫瑾也入宫了去汇报了,桓阁主派人将九曜盟那个盗取珍宝的贼捉拿了,炫瑾便带着那人入宫了。但是桓阁主不知去向。” 陆盈玥呆了一下,沉默的叹了口气,把桃花糕放在桌子上:“陆炫瑾让我去买的桃花糕,我放桌子上了,你们若是想吃便吃吧。” 陆盈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跑到陆璟的潮音阁,见陆璟还在桌前看着书,也便不忍心出声打断,也便找本书在陆璟的身旁坐下,像陆盈玥小时候那样。 陆盈玥幼时喜欢趴在陆璟的身侧看书,江嫣然便来给他们父女端来果盘,笑着让他们吃些水果再看书。 陆璟看了一眼陆盈玥,也想起了在陆盈玥小时候江嫣然和陆盈玥都陪伴他身侧,也不禁叹了一口气。陆盈玥听到陆璟的叹气声,抬起来,父女两人顿时又回忆起了从前。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陆璟的侍女小若走进来,轻轻在桌子上放了一果盘。 小若本是江嫣然生前,自柳邀语进宫后江嫣然的贴身侍女。 小若看见陆盈玥,顿时有些慌乱。 陆璟看了一眼小若:“小若,这是嫣然和我的女儿陆盈玥,月儿自嫣然去世后,不常来潮音阁,你也是没见过几次吧。” 小若定了定神,拜道:“小若初见小姐,多有失礼,请小姐切勿怪罪。” 陆盈玥朝小若微微一笑:“怪不得,爹在潮音阁中也从不言寂寞,原来是小若姨在爹身边替爹分忧。” “小若只在我书房里服侍,平时她也不愿去什么地方,我便让她住在这间屋子了,有时来,还得问小若的意思。”陆璟笑笑说道。 小若看了看陆盈玥,转身向陆璟道:“既然是小姐来了,那小若告退。” “不必。”陆璟拦住小若:“你在这也好,想当年,我和月儿在这间屋子……嫣然就是在旁边陪着我们二人,今日正巧你在,也让我父女回顾一下当年嫣然还在的感觉……” “爹,娘……对你而言,到底有多重要……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自娘去世后,都不近女子身了……”陆盈玥忍了忍对母亲的思念,问道。 “我和你娘……青梅竹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场厮杀,都是彼此护佑着,你娘……是我生命中唯一一个女子了……你和炫瑾……这诱人的眸子,都随了你娘……”陆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倾国倾城的主,你让天下众生迷恋,当年的嫣然……也是如此……你娘……温柔,大方,该果断时果断,该宽慰时宽慰,心系众生,不拘小节……这点……你和你娘,还差的远呢……”陆璟看着书页,像是回顾多年前的往事一般,带些眷恋和不舍,温柔的不似那个平日总览全局的陆右丞。 陆盈玥叹了口气,问道:“爹,新储君有人选了吗?” “怎么?月儿不是一向不关注朝中局势吗?怎么如今转了性子了?”陆璟开玩笑道:“还是说,我的月儿终于认识到,你不如你娘了?” “敏薇……她刚刚约我去凝歌楼听曲子,听到长恨歌的唱词的悲凉,月儿才懂得些许,若是……储君贪恋温柔乡,红颜祸水,不顾将士战况,不顾边疆之难,终是祸国殃民,就算是我们五府,也是无能为力啊……” 第八章 少女心事 御书房内 陆炫瑾向凌烨禀告了关于叱灵使臣贡品失窃一事的前因后果,凌烨便明白了:“你说,太子和平王,都在以江湖势力来增大自己的势力?” “正是。”陆炫瑾见凌烨明白了,便暗暗放下了心。 “看来,太子和平王夺权欲望越来越强了,但是这样发展下去,肯定是两败俱伤……”凌烨叹了口气,“这两人,都是以权利为中心,根本不是承担大任的料,我不想再当年一样,再让五府相助,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也使得我皇族内兄弟相争……” 凌烨踱着步子,喃喃自语道:“太子和平王难当重任,凌逍那孩子……我问过他多少次了,如果他愿意,我就立即封他为太子,直接传位给他,但是他不想,皇后也不愿意他做太子,我知道你们五府就看重一个自由和快乐,但是我大渊的国运就不知走向了啊。” 陆炫瑾突然低声道:“陛下,我们五府这一代,已经认准了我们的新君。” 这句话一出,像一颗石子落在了凌烨的心上,打出了层层的涟漪:“你说什么?你们已认准了你们的新君?是朕的哪位皇子吗?” “是柳嫔之子,睿王,凌豫弘。”陆炫瑾故意提到了柳嫔,柳邀语是江嫣然生前的贴身侍女,单说睿王,凌烨可能会想不起来,但是若是提到了柳嫔就可能不一般。 可凌烨偏偏还是没有想起来:“柳嫔?朕的后宫有哪位柳嫔?”凌烨思索了片刻,犹豫着问道:“你说你们选的是……柳邀语的儿子?” 陆炫瑾点了点头。 “豫弘……可是他已经近十年不在朕的面前,你们怎会想着他?”凌烨疑心又起。 “柳嫔娘娘是我娘生前的贴身侍女,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从小的交情,柳嫔娘娘的为人,我们都知道,睿王是什么样的人,也是在我们五兄弟心中自有分量,他带兵十年,从未输了边疆的一仗,大渊四方边疆,三方交于秦家军,一方交于睿王,四方边疆军纪严明,赏罚有度,处处边疆赛江南的日子,让很多人都举家搬迁到边疆,陛下还没有认识到什么吗?”陆炫瑾提示道。 凌烨点了点头:“朕知道了,叱灵使臣一事,交给你们来办吧。”凌烨转头对身后的小太监道:“小骏子,派人传睿王回京吧。” 小骏子向陆炫瑾偷偷的眨了眨眼,陆炫瑾也回之微微一笑。小骏子是五府安插在凌烨身边的人,自是帮着五府的,小骏子从小在凌烨身边,年纪虽小,但为人机灵,也是宫中唯一一个破格保留完整之身的太监。 在陆炫瑾离开御书房之后,凌烨犹豫了一下,随后才道:“摆驾烟雨院。” 烟雨院正是柳嫔所在的地方,已经被草木重重包围,远处便可闻得一股幽幽的草药香。 凌烨只是在远处看了半晌,心绪却涌过万千:“回去吧。” 凌烨终是不敢面对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将柳邀语贬为庶嫔,他虽知道自己错了,却仍然不愿意承认,最终,逐渐的遗忘…… 凌烨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方小小的烟雨院,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御书房吧。” 潮音阁 “怎么样了?”陆璟问陆炫瑾。 “此事交由五府来查办了,但是,爹,炫瑾想接手这一次的调查。”陆炫瑾主动请缨。 “好。”陆璟点头,“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说吧。” “是。”陆炫瑾退下,刚回到自己的仰止阁。 “回来了。”一个声音幽幽道。 烛光下,烛光被风吹的忽明忽暗,一个男子坐在桌旁。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急着来见她。”陆炫瑾轻声调侃了一句。 来者正是桓瑧,桓瑧起身,却拿出了一幅画卷,展开。 “这上面题着陆炫瑾画,但是我还是不信,于是亲自盗来了这幅画。”桓瑧轻声道。 “怎么来的?”陆炫瑾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不是我的画!” “你是不是几年前带过一个小徒弟,名为詹笑远?”桓瑧又问道。 “是,他很有天赋,跟我学了一段时间的画,后来听说是举家搬迁至你那边的边境,所以离开了。”陆炫瑾一惊:“你说,这幅画是詹笑远画的?” “你的徒弟叫詹笑远,司空有翌的夫人是你徒弟的姑母,詹采楠。”桓瑧直接说出了陆炫瑾心中的疑惑:“我原先还想着,九曜盟和平王怎么那么容易联手,就让人去查了司空家和礼部所有人的家,最后在平王府看到了这幅画,这画很像你的风格,正巧我的人都收集到了信息,都在这里。”桓瑧拿出了一个小竹筒交给陆炫瑾。 陆炫瑾细细看了一遍:“所以,是司空有翌主动投靠的平王?” “对,司空有翌在江湖四大门派中地位已经最低,他投靠平王也是调查了平王的实力和背景,才作此决策,他扶持平王上位,而平王也需在得权后帮他铲除其他门派,而尤鹭修也是为了自保而投靠了太子,而司空有翌投靠平王的见面礼,就是用的这幅画。”桓瑧帮陆炫瑾理清了头绪。 “原来如此……”陆炫瑾点点头:“所以你想怎么办?” “这不是我能怎么办的事情。”桓瑧苦笑了一下:“而是你决定怎么办的事情。” 陆炫瑾沉默了半晌:“今日陛下已经允许豫弘回京了,我明日处决盗取珠宝之人,也将庄垂真降职,可是……派谁来顶替礼部尚书一职呢?” “不用降庄垂真的职位,他给我留着,我自有安排。”桓瑧低声道,转身不见。 次日,陆炫瑾将盗取珠宝之人被斩首示众。而这边的桓瑧又去了梵音街的茶楼,自己一个人静静品茶。 又传来说书人的声音:“话说,我大渊的秦家军,英勇善战,那可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桓瑧摇摇头,刚下楼,却恰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桓阁主,别来无恙啊!”司空有翌轻笑道。 桓瑧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反手抽出自己的佩剑,就向司空有翌刺过去。 司空有翌一惊,想不到桓瑧的剑法如此之快,只得硬着头皮拔剑相争。不几回合,只得落败而逃。 桓瑧见司空有翌慌忙逃窜,也并不阻拦,看着人人都惊愕的看着他,也丝毫不慌,只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月儿,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啊?” “太子殿下吗?没有太多了解,而且,你知道我是不参与朝政的。”陆盈玥淡淡答道。 上来的正是陆盈玥和凌敏薇。 桓瑧看着陆盈玥,不知不觉的,竟有些入迷。 恰好,陆盈玥抬眸,恰好看到了桓瑧,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 凌敏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拉着陆盈玥坐了下来。 “那你……不喜欢我哥哥吗?”凌敏薇好像不依不饶一般。 “盈玥对太子无意,敏薇公主不要再问了。”陆盈玥见凌敏薇还是没有听懂,直接说道。 “是……是因为你幼时的婚约吗?”凌敏薇问道。 “你是说……我幼时和秦晟桓将军定下来的那桩婚约……?”陆盈玥问道。 “对啊对啊,秦晟桓大将军!”凌敏薇眸中尽是掩不住的激动和喜悦,倒是让陆盈玥有些疑惑:“怎么,你是有多喜欢秦晟桓大将军?” 凌敏薇却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秦晟桓将军诶!那可是京中少女的梦!” 陆盈玥微微侧头,看向了桓瑧,白衣黑发,白衣和黑发皆飘逸,衬着挺拔的身影。 陆盈玥微微愣神,而桓瑧见陆盈玥的神色,微微偏了下头,避开了陆盈玥的目光,但是脸颊却微微泛红,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太子殿下到——” 陆盈玥见凌敏薇暗暗窃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陆盈玥从窗口飘了出去,但是凌敏薇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子凌豫禧刚好上楼,见又是凌敏薇一个人:“婉清公主呢?你不是说你今天把婉清公主约到茶楼吗?人呢?” 凌敏薇表示自己好尴尬:“刚刚……我跟她提起秦晟桓将军和她幼年的那桩婚事……然后她人就不见了……” “秦晟桓?”凌豫禧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她不是说过,她不满于幼年的那桩婚约吗?那为什么她如今还会在意秦晟桓?”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秦晟桓也入了婉清的眼?但是如果是婉清想要的,什么都会给她了啊!”凌敏薇眸子含着嫉妒:“明明我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却什么好东西却都先给了她陆盈玥!” 凌豫禧不停的安慰着凌敏薇:“别急啊,等你帮我娶到了婉清公主为妃,我就能把皇位坐稳了,到时候就可以给你和秦晟桓赐婚了,你想想,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桓瑧轻轻冷笑一声,见凌豫禧和凌敏薇兄妹两个已经开始畅想坐稳皇权之后的美梦了,也知道了这对兄妹的心思,便起身去追陆盈玥了。 玉泉池旁,赤澜桥上。 桓瑧走到陆盈玥身后,对刚刚的事情却闭口不谈,只是轻声问:“皇族风云,你打算参与吗?” 陆盈玥沉默了半晌:“太子之所以想得到我,是因为他觉得,只要得到我,他就能得到五府的支持,但我不想做五府的诱饵,而当年,我幼时的那桩婚事,却是一个阴差阳错的决定。” 陆盈玥抛一颗石子到水中,静静的看着湖面的层层涟漪,又说道:“秦晟桓大将军,那是所有人口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代言,可他已经离京十年,我记不清幼时那场宴会的音容笑貌,并不是说单独记不得谁,但是……既然秦晟桓将军是京中少女的梦,也显而易见,又有千百人家举家搬迁到边疆,哪怕秦晟桓将军准备归京,但恐怕,他心已经不在这繁华京城了。” “所以呢?你想怎么办?”秦晟桓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问道。 “等秦晟桓将军归京,我看他心意所在,若是在边疆,我便请求陛下退婚,求陛下允许秦晟桓将军回边疆便是了,若是他不愿回边疆承风雪,我便向陛下求他在京安稳,也算是不负秦威老将军之意了吧……”陆盈玥声音淡淡的,却夹杂着一种犹豫的心伤。 “但若是秦晟桓将军为了见你,飞奔回京,并愿为你在任何地方呢?哪怕是再领兵出征,哪怕是承受边疆风雪,都只为了你呢?你还会这么想吗?”秦晟桓也轻声问,他的声音恍惚,说的似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我不知道……”陆盈玥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感觉……我的心是已经死了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自从我娘去世以来,我一直都不知道,也不能理解,若是我有一天也死于刀下,与其让爱我的人在痛苦中活着,还不如自己平平淡淡的过了一生,无爱,无恨,无嗔,无痴,无怨,亦无悲……我也终于明白为何五府崇尚逍遥一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傅姑姑虽然贵为皇后,却宁死不让凌逍和瑶瑶参与半分朝政,逍遥快活一生,才是最为难得的,若是什么都不用考虑,便是无亲,无友,自己做一只逍遥野鹤,飘荡于江湖……也好……” 桓瑧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陆盈玥,眸中带着一丝欣喜,也有一分难以摸捉的复杂情绪。 陆盈玥却突然侧了侧头,看向了秦晟桓:“桓阁主,你说你带我入江湖,可好?我哥哥们都知道你,也经常提起你,若是我跟着你入江湖逍遥,他们也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呵。”桓瑧哑然失笑道:“若是桓瑧擅自将婉清公主带入江湖风雨中,估计陆炫瑾他们几个翻遍了江湖也要把我暴打一顿的,若是说以桓瑧的能力,是绝不敢带走婉清公主的。” 第九章 缘来是你 京中近来的两件大事。 秦家军要回京了。 紧接着,便是睿王凌豫弘奉旨回京即将启程。 这两位常年驻守边疆的将领,如今是得到了整个大渊子民的爱戴。 陆盈玥听说秦晟桓回来,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但是就是寝食难安,便想出去想散散心。 梵音街的茶楼,是陆盈玥最喜欢去的地方。 说书人还在讲着:“说这我们大渊的秦家军骁勇善战,这秦家军若是出手,大渊便无败仗,秦家军的主将,不仅有我们的秦大将军,还有一位女将,这位女将据说正是秦大将军的妹妹,正是我们凌晴云长公主为秦晏将军生下的遗腹子,却也是秦家这么多代来的第一个女孩,这秦家军为武将世家,这女将虽年幼,却亦有将帅风范……” 陆盈玥品了口茶,抬头,却被吓了一跳:“桓瑧?” 桓瑧坐在她面前,脸上仍是带着面具,唇角带着一丝销魂的笑,手中玩弄着一个茶杯:“我来这里等一些情报,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他所说的情报,应该是泣灵内部的消息吧。陆盈玥这般想着,便也没有多问,只是为桓瑧倒了一杯茶。 “秦家军要回京了。”桓瑧的眼睛望着远方,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却带些惆怅和期待。 “桓阁主这么期待秦家军回京吗?”陆盈玥抬起头,看着桓瑧,有些不解。 桓瑧唇角的笑意慢慢的凝固:“秦家军回京,江湖和朝廷就彻底混乱了……” “什么意思?” 桓瑧看着她,微微一怔,随后反问陆盈玥:“婉清公主这么期待秦家军回京吗?” 陆盈玥摇了摇头,眼神中尽是茫然和无措,桓瑧也没有多问。 突然,“嘟”的一声吸引了陆盈玥的目光,桓瑧拿起旁边柱子上插着的一个小纸条,展开看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陆盈玥的身上。 “怎么?”陆盈玥看桓瑧这般,便有些担心。 “诛妖庄已经把暂时的总庄定在了京城,方便他们庄内人出手,诛妖庄的人动起手是不分人的……哪怕是……陆夫人,当年也是死于诛妖庄的手底下,婉清公主若是出行,请务必小心谨慎。”桓瑧的脸色凝重。 陆盈玥刚想问些什么,可是桓瑧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才那张纸……是怎么飞进来的?陆盈玥心下疑惑,去仔细检查那根柱子,奇怪的是,那根柱子,没有半分痕迹。 回到五府 陆盈玥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便直接去找了傅晨珣。 “谁?”傅晨珣吓了一跳。 “桓瑧。”陆盈玥重复了一遍:“就是桓瑧的手下去给他送情报,然后传进来的情报是一张纸片,没有半点痕迹,却也能稳稳的插入柱子里。” “没事了,桓瑧……这个人,你别了解太多。”傅晨珣一听是桓瑧,放下了心。 “啊?”陆盈玥不明白。 “总之你记住,桓瑧这个人……能力强的让人意外,得罪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傅晨珣看着陆盈玥若有所思,话中有话。 “可是……”陆盈玥还是想问。 “等你真正了解他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人……你得罪不起。”傅晨珣似是警告,却又带着些怜惜。 陆盈玥什么都没说,只是像是把自己关禁闭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流萤阁。 秦家军回京。 睿王回京。 二人仅仅相差了半天不到。 连着这半个多月,陆盈玥像是了一个人一样,若是出陆府,也只去另外四府转转而已;若是出五府,便只去玉泉池上,赤澜桥旁。 陆炫瑾还是看不下去了,陆盈玥平日都是喜欢出去玩的,如今怎么就不去茶楼品茶,不去安若苑找墨氏姐妹弹琴作曲了? “你不出去玩了吗?”陆炫瑾直接来流萤阁找陆盈玥。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自己好慌,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慌什么……”陆盈玥一听,便双手捂着头,陆炫瑾对他妹妹太了解了,知道陆盈玥现在很是无助。 “是因为秦家军回京吗?”陆炫瑾微微皱眉,想到今天发生的两件大事。 上午秦家军百万人马到京城,下午便是睿王千军万马也归京,两批人前后到,也只有陆盈玥丝毫不感兴趣,倒是彦斌来直接寻陆炫瑾,误以为秦晟桓已经来过了陆府,可彦斌也没想到,自家大将军竟然选择了以江湖身份来到京中,让五府中人提前知道他的江湖身份。不过也是,他秦晟桓若是直接以大将军的身份回来,不仅不能提前见一见陆盈玥,反倒是会被安一个懈怠军情的罪名。 陆盈玥听了陆炫瑾的这句话,心下一凛,握着衣襟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可能……是吧?我出去一下!” 看着陆盈玥突然跑出去,陆炫瑾心中不免也带了些疑惑,也便跟了出去。 玉泉池旁,赤澜桥下。 美景不改,美人也依旧。 还是那位江湖侠客,还是那一身飘飘白衣,乌发披在身后,戴着银狐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 陆炫瑾挑眉,心中惊呼一声:“晟桓以这个身份和月儿相见……?”他也不由得疑惑,桓瑧的冷漠,怎么会让月儿心动?若是陆盈玥知道桓瑧便是秦晟桓……那,陆盈玥还会愿意见他吗……? “你果然是在这里。”陆盈玥轻声道。 “公主近来,半个月常来这里,一句话不说,却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公主可是有了什么心事?”桓瑧侧了身,似是察觉到了陆炫瑾的存在,便转向陆盈玥。 “有……恐怕……我以后不能再见你了……”陆盈玥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 “公主所言何意?”桓瑧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让人听不出一点感情,却使陆盈玥有些落寞了。 “秦家军今日回京了……”陆盈玥愣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所以呢,公主是什么意思?”桓瑧不紧不慢的问道。 “晚上就是给秦晟桓将军和睿王殿下的接风宴,若是秦晟桓将军回来了,我便不大可能这般有事就坐在这里了,所以……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桓阁主能不能应允……”陆盈玥还是犹豫了半天才说道。 桓瑧有些意外:“公主请讲。” “我……想看你摘下面具,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的真容……虽然晨珣告诉我,桓阁主是一个我得罪不起的人,但是我还是想斗胆来请求桓阁主……”陆盈玥虽然犹豫,还是说出了心声。 “傅晨珣?”桓瑧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有意思。” “啊?”陆盈玥怕得罪了桓瑧,但更怕她说的话让桓瑧怪罪于傅晨珣。 “这张脸……公主,若是您……可能日后时时刻刻的见,公主也确定吗?”桓瑧没有再提起傅晨珣,反倒是提起了陆盈玥话中的后半句,说这话时,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嗯。”陆盈玥一听桓瑧似是犹豫了,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江湖虽然是快活尽管是逍遥,奈何我是五府之女,可能这一生,不像我姑姑那样勇敢,敢于面对江湖的血雨腥风,恐怕我是终究入不了江湖的快意恩仇,所以……我不太懂桓阁主之意,怎么可能日后时时刻刻的见?” 桓瑧见陆盈玥如此,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便缓缓摘下了面具。 一身白衣,临风而立,眉目清俊,清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眉眼修长疏朗。明明是江湖人,却看不出一丝江湖中历经沧桑的痕迹,却更似一个翩翩公子,玉树临风。 陆炫瑾也是愣了一下,他原本就知道桓瑧生的貌美,却不料在这景色之下却这般诱人。 陆盈玥看的不由得愣了一会。 “公主既然已经见了桓瑧真容,那便请回吧。”桓瑧微微低头又戴上了面具,首先打破了沉默。 “多想桓阁主。”陆盈玥躬身行礼道,“还请阁主恕盈玥冒昧之请。” 桓瑧看着陆盈玥,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公主可知,在公主那里,从此再无桓瑧。” 陆盈玥有些不解,可眨眼间桓瑧已经消失不见。想去追,可陆盈玥却又不知道他消失在了哪个方向,回头,却只看见了跟踪的陆炫瑾:“哥?”陆盈玥奇怪道。 “咳,赶快回去准备宴会吧,今日朝廷宴会,秦晟桓和凌豫弘都会来。”陆炫瑾见自己被发现了,便转移话题,拍了拍陆盈玥的肩。 陆炫瑾见陆盈玥回府,才去找了秦晟桓:“你啊,终究还是让她一遍又一遍的爱上你。” 秦晟桓笑着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与她相识的第一世,她爱我爱到骨子里,可我却没能对得起她的爱,我与她相见的第二世,我又保护不了她的倔强,这次,我会拼死守护她,我宁可自己为她死,我也不愿再看她受半分伤。” “晟桓,我就问你,你信不信我一句话。”陆炫瑾拍拍秦晟桓的肩。 “什么?”秦晟桓也顺手揽住了陆炫瑾的肩,笑问道。 “不管你是桓瑧,或是秦晟桓,月儿都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的。”陆炫瑾拍拍秦晟桓的肩:“秦大将军,准备一下下午和月儿相见吧,我也该回去了。” 秦晟桓有些惆怅似的他看着陆炫瑾离开的背影,淡淡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道:“不管她爱不爱我,我都会尽我所能,来回报她这两世的爱……” 流萤阁 “灼华,你说那到底会是什么人?轻功那么好,连江珩飏都不一定追的上,就是前一秒还在你眼前,转眼间就消失了人影……”陆盈玥拉着灼华喋喋不休。 灼华有些头痛,幸好桃夭赶过来救场:“小姐,您该沐浴更衣啦!” 宫廷宴会。 陆盈玥梳妆完毕,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殷璐羽换下了女将装,鸟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问滑动,一络络秀发的盘成发髻,再用玉松松笼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额垂下摇曳,走起路来轻微摇晃,再配上今日明黄色的罗裙,真真摇曳生姿。 蓝婼漪则是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陆盈玥仍然是习惯性的和蓝婼漪殷璐羽在一起走着。 三个少女走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凌敏薇在远处看见三人,却不敢上前了,本身她与陆盈玥的交情就是在她的身份与陆盈玥的好说话的基础上,而殷璐羽牙尖嘴利,根本就不好惹,加上蓝婼漪有一句得罪她她便肯定怼回去的性格,论凌敏薇的胆子,她是真的不敢靠近的。 恰好凌逍凌瑶兄妹过来。 凌瑶毕竟是贵为公主,体态婀娜,莲步优雅,一身白衣刚刚好衬托出她干净无瑕的无邪气质,一双蛾眉落在眼角处便微微上挑,柔美中多了一份执著。修长的睫毛宛如蝉翼般伏在杏眼上,微微颤动着。身穿淡紫色的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多了些勾魂摄魄。 凌逍一身浅紫色锦袍,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手执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向她走来,步履悠闲散漫,风流倜傥,眉眼神情俱是满满的笑意。 这逍遥兄妹更是不好惹的人,身后有皇上的独宠,还有傅皇后为首的五府势力,最要命的是凌逍作为最受宠的皇子,还能不夺权,不争位,所有皇子和公主都想巴结他们,凌敏薇更是不敢惹他们半分。加上殷璐羽和凌逍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她已是皇上和五府为凌逍定下来的正妃,这更是实力滔天。 “璐羽,你难得不是穿女将装来出席啊。”凌逍调侃道。 “怎么?我穿这一身好不好看?”殷璐羽仰头问道,眸中尽是高傲。 “好看。”凌逍仔仔细细的看了殷璐羽一圈,赞许道。 “你们好好聊啊,我和瑶瑶先去找我娘她们几个玩咯!”蓝婼漪拉着凌瑶就跑,“月儿,难道你还想被他们两个喂狗粮嘛?” 陆盈玥朝蓝婼漪微微一笑:“那我去御花园转转。” 凌敏薇想找陆盈玥,便轻手轻脚的想要跟在陆盈玥身后。凌敏薇又想想,不对啊,为什么自己要跟做贼一样跟着她陆盈玥?她一堂堂公主,生母又贵为贵妃,她被宠爱程度虽比陆盈玥要逊色,却也没落魄到要到做贼的地步吧? 想着想着,凌敏薇就悄声把自己的侍女小声叫了过来,从另一条路走向御花园。 陆盈玥看着开的正艳的花,不由得怔怔出神,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皎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身后的男子吟诗道。 “桓阁主……?”陆盈玥猛的一回头,正是桓瑧。 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英姿飒爽,且又沉稳肃杀,斜飞的眼角里蕴着一抹笑意。 “你怎么……你怎么能进来朝廷宴会?”陆盈玥问道:“是炫瑾他们几个带你来的?”她的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 “公主觉得呢?”秦晟桓觉得此时的陆盈玥有些出奇的可爱,便笑问道。 “我不知道。”陆盈玥微微低头,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几分害羞,一身蓝色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桓瑧看了她一会,还是不由得笑出了声,躬身行礼道:“臣秦晟桓,拜见婉清公主。” 秦晟桓三个字突然在陆盈玥心中荡起层层波澜,幼时的婚事,以及那白衣少年侠客…… 竟然是他? “你是……秦晟桓?”陆盈玥声音微微发颤。 凌敏薇刚刚赶到,却刚好听见陆盈玥问的这样一句,便上前傲慢道:“秦晟桓将军声名远扬,哪会在这御花园内消遣,不知你是哪来的家伙,竟然也敢冒充秦晟桓将军。” “敏薇。”陆盈玥小声呵斥了一声,又转头对秦晟桓邀请道:“来五府城宫一坐吧。” 五府城宫,本是凌氏先皇为五府设的宫,怕来宴会时五府中人不适应,本不允许外人入半步,否则就凌迟处死,可如今陆盈玥竟带了秦晟桓进五府城宫。所谓城宫,就是意在说明占地之广以及豪华程度。 陆璟和陆炫瑾正在对弈,见陆盈玥和秦晟桓二人走近,也是有些惊讶,却不多时就转回了平静。 “怎么,月儿现在是肯承认这幼时的婚事了?”陆璟笑问。 “你们……你们都知道?”陆盈玥仿佛明白了什么,“所以,哥哥,你说的和桓阁主关系很好,也其实是你们常保持联系?” “不错。”陆炫瑾点点头:“我妹妹这次倒是挺聪明。” “只是……你们所有人原本都答应了,就差我的同意而已,所以你们就一直不肯告诉我,桓瑧其实就是秦晟桓,是吗?”陆盈玥又逼问道。 “你江湖中人称越莹姑娘,也是将你的名字倒过来而已,桓瑧一名,只是取了末字为姓,你名字中玥字偏旁与我姓氏秦合起来便是一个瑧字罢了,其实,若是你愿意去想,你在得知我江湖中名字的时候,你便能知道,我便是秦晟桓,只是我与你相识的方式太过于意外,你也不愿意去往秦晟桓将军的方向去想。公主,我说的对吗?”秦晟桓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销魂的笑意。 “确实……”陆盈玥犹豫了半晌,才缓缓答道。 “所以,你现在答应了吗?”陆璟又问了一遍,似乎在提示她什么。 “我等你,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做你的决定。”秦晟桓的手轻轻拂过陆盈玥的长发,“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决定,不管是桓瑧,或者是秦晟桓,亦或许是他人,你可以选择江湖逍遥,也可以选择安居高堂,亦或许你有自己其他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后悔了。”陆盈玥突然道。 “什么?”陆璟和陆炫瑾都诧异的看着陆盈玥问道。 但是陆盈玥只是看着秦晟桓的眸子,并不被父亲和哥哥所打扰。 “幼时,我是不懂,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幼时说过的那句话……我不会考虑这婚事了……我原先并不了解你,但是现在……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是……你确实不是我想象的那种……鲁莽匹夫……”陆盈玥轻声说道:“还有以后,你叫我月儿就好了,五府之人都是这般叫我的。” 秦晟桓低下头,看着陆盈玥的神色,轻轻抚过陆盈玥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却不说一句话。 第十章 庆功夜宴 “好了,走吧。”陆璟轻声打破了这颇为奇特的氛围,“宴会要开始了,月儿,我们三人先走一步。” “为什么要我们先走?”陆盈玥反问道。 “晟桓是在群臣朝拜时才能来殿上啊,再说了,这次的宴会的主角是晟桓和睿王殿下,你现在带着晟桓就到了大殿之上,一会让晟桓怎么接受群臣朝拜啊?”陆璟连哄带骗的解释道。 陆盈玥看看秦晟桓,又转头看看陆璟和陆炫瑾,目光带着些犹豫:“这次的宴会不是宫宴吗?” “月儿,你连这次的宴会为谁而设都不知道吗?”陆璟有些诧异。 “月儿这段时间的心都放在桓瑧身上了,怎么还会想着秦晟桓啊?”陆炫瑾调侃道。 陆盈玥有些尴尬,俏脸一红,目光仍然是灼灼的看着秦晟桓:“那,我们先去殿上,那你呢?” 秦晟桓侧头,看了看身边陆盈玥,柔声道:“我先出去,我妹妹也一起回来了,一会我还得带着她到殿上呢。” “你妹妹?”陆盈玥有些诧异:“亲妹妹?” “潇晗回来了?”陆璟却诧异的问道。 “是啊。”秦晟桓向着陆璟点点头,才转向陆盈玥解释道:“我妹妹秦潇晗,她是我秦家这十几代中唯一一个女儿,却也是遗腹子,在我秦家军忠烈被坑杀后才出生的,好像比你晚了半年出生,她出生之日是梅花漫天,和你桃花香弥漫也是有一比。潇晗一向性格张扬,总是想出去玩,这次听我提前回来找你,偏要吵着来见见你,若不是母亲发话让她领兵,桓瑧就不能认识你了。”秦晟桓言语中带了些打趣。 陆盈玥脸微红:“那今天不也是见了嘛?” “是,那丫头性子烈,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听你话。”秦晟桓轻轻抚了抚陆盈玥的长发:“我先去与潇晗还有豫弘汇合了。” 秦晟桓往外走经过陆炫瑾身侧时,陆炫瑾拍拍他的肩,低声耳语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管你是桓瑧,还是秦晟桓,月儿都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 秦晟桓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拍拍陆炫瑾的肩,出了五府城宫。 大殿上 殿上是有给五府之人设的专席,而五府人一向偏少,就有了五府之人可以自己带人来殿上的规矩,凌逍凌瑶虽贵为皇子和公主,却也没有殿上专座的权利,还是殷璐羽带上来的,蓝婼漪这个郡主也是这样来殿上的,这样一来,凌晴雨和凌晴云这对长公主姐妹就也被带上殿上专座了。 殷璐羽和蓝婼漪已经到了,凌瑶也坐在二人中间,殷璐羽朝着陆盈玥招手:“月儿,来看看,这什么好东西?” “凝霜露?”陆盈玥眼睛亮了。 这凝霜露是最为珍贵的一种饮品,是凝结了立春的第一滴清露,早春的第一朵桃花,立夏的第一滴雨水,夏至的第一瓣盛开的菡萏,立秋的第一滴秋雨,早秋的第一朵菊花,立冬的第一次霜雪,和早冬的第一朵含苞的梅花所酿,时间越久,露越香,而五府的佳酿,少说都有十年以上,味道清澈甘美,也是陆盈玥最为喜欢的微醺小酒。 陆盈玥坐到女孩子们中间,斟了一小杯,细细品尝。 “怎么样怎么样?”殷璐羽带着一脸的兴奋。 “不错,但是这并不是五府的凝霜露。”陆盈玥挑了挑眉。 “你怎么知道的?”蓝婼漪笑着问道:“这是我娘自己酿造的凝霜露,确实不是五府的。” 凌晴雨听到女孩子们的谈话,也便走过来问陆盈玥:“这露确实不如现在五府的好喝,是还缺了什么料吗?月儿是在露中加了什么新料?” “晴雨姑姑的露,确实是五府十余年前的味道,但若是在露酿造之初加一味玫瑰,口味便愈发香甜,在酿造将成之际加一味雪莲,这口感在品尝之时,便更为清爽,晴雨姑姑何不试试加一下这两味料?”陆盈玥道。 凌晴雨点点头:“怪不得近些年尝五府的凝霜露,都清爽甘甜。” 五府的凝霜露都是只在五府宴中拿出来品尝,最多是和街上的百姓一起分享,从来都不愿意拿到宫中,凌晴雨也是无奈,才自己酿造了拿出来为五府斟上。 几人正说说笑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陛下驾到-” 凌烨进了大殿,左边跟着太子凌豫禧,右边跟着平王凌豫端。 殿前,凌烨朝殿上领着群臣三叩九拜,方才上了殿。 凌烨负手立于金銮御座之上接受群臣朝拜。 “臣参见陛下,五府尊公,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凌烨微微抬手。 “宣-” “大将军秦晟桓,携幼妹秦潇晗进殿-” “宣-” “睿王殿下进殿-” 秦晟桓和凌豫弘并肩进殿。 秦晟桓依旧是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腰间白玉腰带;而凌豫弘则是身穿红色长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握在腰间。秦晟桓身边的少女,身姿纤纤,身着黑色劲衣,明艳照人。 “臣秦晟桓携幼妹入朝,参见陛下。”秦晟桓躬身行礼。 “臣秦潇晗,参见陛下。”少女盈盈拜道。 凌烨点点头:“秦潇晗,你多大了?” “十四。”秦潇晗虽然是第一次见凌烨,却一点也不惧,直勾勾的看着凌烨,又想了想,重新答道:“快十五了。” “你是几月的?”陆盈玥想起秦晟桓的话,便问道。 “十月。”秦潇晗面对众人给自己哥哥定下来的嫂嫂,便是笑意盈盈:“日子是和嫂嫂同一天。” 陆盈玥唇角勾出一丝笑意:“我听闻,你是生于梅花盛开的那一天?” “是啊,我们边塞早冬,一年十二个月,冬天便占了半年,我们那里的冬天,便是十月中旬。”秦潇晗解释道。 陆盈玥又看到凌晴云带了些求助的目光,知道凌晴云怕了凌烨对秦家的为难,而她自己也有意护他们兄妹二人,便开口道:“潇晗,你和你哥哥来我们这里坐吧?” “真的?”秦潇晗见陆盈玥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陆盈玥,现在见陆盈玥这么说,当然开心不过,立即行了大礼:“潇晗谢婉清公主!” “?”凌烨像是看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陆盈玥,结果直接被陆盈玥无视。 秦潇晗直接坐在殷璐羽和陆盈玥中间,殷璐羽也是小女将出身,二人也是瞬间相熟。然后,秦潇晗就开始贴着陆盈玥了。 秦晟桓则是恭恭敬敬的上了殿上,和陆炫瑾交换了眼色后,便坐在了何琳舒的身侧。 凌烨不免得有些担心,自己的皇子是不是没机会娶到陆盈玥那女孩了?想了一下,凌烨犹豫的问道:“咳,婉清,你幼时给你定下的婚事……” “婉清应允。”陆盈玥道。 “啊?”凌烨还是没有心理准备的被吓到了,“额,也好也好。” 见凌烨转头看向秦晟桓,陆璟先开口道:“陛下,秦老将军当年指婚,月儿并未说不同意,而且当年嫣然就说,见炫瑾与晟桓交好,若是生了女儿,便嫁她入秦家,我陆氏与秦家的婚事,陛下若是不做主,我五府自行为他们成婚。” 凌烨有些慌:“那个……晟桓刚回京不久,月儿先带晟桓熟悉熟悉京中吧。豫弘,此次唤你回京,你便留在京中吧。” 凌豫弘微微抬头,看向秦晟桓和陆炫瑾,片刻后,凌豫弘拜道:“儿臣遵旨。” “赐睿王座。”凌烨命令道。 “谢父皇。” 睿王按照身份,只坐在了皇子座的末尾,明明是战功在身,却敌不过靠言语和玩弄权势的太子和平王,这让许多文武群臣不由得有些怨言。 凌烨也是看在了眼中,却什么都不说,只是转移话题道:“开宴吧。” 觥筹交错间,正是歌女舞女献艺时。 礼部尚书安排了舞女来,中间正有苏氏姐妹。 “苏氏姐妹不是已经落魄了吗?怎么还有人请来跳舞?” “听说是那蓝色妖姬重出江湖?” “蓝色妖姬?都十年未闻了啊?” 群臣一见苏氏姐妹,有的听说了飞雪楼那一日的故事,便开始议论纷纷,殷璐羽偷偷看向陆盈玥,江珩飏也眼神暗示陆盈玥稍安勿躁。 五府人可都知道,陆盈玥这蓝色妖姬。 秦潇晗突然轻声俯在陆盈玥耳边轻声道:“等秦晟桓将军归京,我看他心意所在,若是在边疆,我便请求陛下退婚,放了秦晟桓将军回边疆便是了,若是不愿回边疆承风雪,我便向陛下求他在京,也算是不负秦威老将军之意了吧?” 陆盈玥听了,低头笑道:“你哥哥跟你说的?” 秦潇晗嘿嘿一笑,贴着陆盈玥的耳边小声道:“现在我想跟哥哥你啦!” 陆盈玥听后不由得一笑:“好。” “要不你来我流萤阁住下吧?”陆盈玥低声问道。 “好啊。”秦潇晗笑意盈盈道:“哥哥叫你月儿,我偏要叫你盈盈,可好?” 陆盈玥觉得这秦家兄妹很有意思,自己与这秦潇晗又是一见如故,便应道:“好~” “蓝色妖姬,今日还复出吗?”蓝婼漪低声问陆盈玥道。 “不了。”陆盈玥想要拒绝。一旁陆炫瑾也看了过来,兄妹二人简单交换了眼色,陆炫瑾明白了陆盈玥的意思,也不再勉强。 谁知,凌烨却突然向秦晟桓看了过来:“秦晟桓?” “臣在。”秦晟桓起身。 “你在边疆数年,没有歌舞消遣吗?”凌烨似是有意无意的问道。 “有。”陆盈玥明显护着秦家兄妹:“陛下,婉清代秦将军献艺,可好?” 苏氏姐妹在庄垂真的身后,见陆盈玥,不由得都是一惊。 “大人,这是何人?”苏妙兰贴着庄垂真的耳边问道。 “这是我们大渊最尊贵的公主啊,生来就是出于五府,又深得陛下以及皇族的喜爱,平日深居简出,除了宴上,都是见不到的。”庄垂真的眼一直牢牢的盯着陆盈玥。 “就是她,赢了大人赐我们的珠宝!”苏若兰不满的嘟囔道。 “五府之人从不屑于去卖艺,怎么可能是婉清公主?”庄垂真奇怪反驳道。 苏若兰指着陆盈玥头上镶嵌着夜明珠的簪子:“那用的是来下赌注那颗举世无双的珍珠啊!好像,就是叫那个夜明珠?” “陛下彻查后把叱灵的贡品都奉给了五府,世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在五府里,她五府的宠女自然是得到,有什么奇怪的吗?”庄垂真不理解。 苏妙兰拦下苏若兰,给庄垂真出主意想证明她们姐妹说的没错:“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易容,但是舞蹈风格是固定的,我们看风格便确认了。” “也好。”庄垂真点点头,但是还是对这姐妹的话明显表示不相信:“婉清公主可是我大渊最尊贵的公主了,怎么会想去要你们的东西?” 而殿上,五府之人却都只是自顾自的品着酒,秦晟桓知道苏氏姐妹在想什么,却也并不说话。陆盈玥的风格是多元的,每种都是炉火纯青的程度,若是换了边塞风,便是刚强飒爽之风,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不会知道,陆盈玥就是那妖媚极致的蓝色妖姬。 陆盈玥仍是一身蓝衣,却挽了挽衣袖:“哥,借我一把剑。” 只有五府之人敢带剑参加宴会,连凌氏皇族也都不敢破例。 陆炫瑾倒是怕陆盈玥误伤,便叫江珩飏去寻了一把竹剑,却还泛着淡淡的青色的光。 陆盈玥站在最中间,衣袖翩翩。 乐起 伴随着幽幽的竹箫声,陆盈玥抽出剑鞘里的竹剑,手腕轻轻旋转,竹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剑影在空中画成一弧,陆盈玥也便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瞬间扯出水袖,勾住檐上的檀木,蓝色的身影沉醉在了剑影中,却又只在一瞬,作飞仙之状,把手中的竹剑甩出,正中剑鞘。 陆盈玥一曲终了,垂眸,几缕发丝垂在手背上。 秦潇晗在殷璐羽和蓝婼漪身边鼓掌,赞叹不已:“好哦!好美啊!” 第十一章 旧事重提 凌烨也拍手称赞道:“果然是名副其实,天香国色不愧为我大渊的婉清公主。”他的目光慢慢的落在了陆盈玥身上,虽然陆盈玥的生母江嫣然本是就是美之极致,可凌烨还是不禁失神,他竟是头一遭看到,这般绝艳倾城之姿! 陆盈玥感受到凌烨失神的视线,眉毛微蹙,但还是扬唇笑道:“陛下谬赞了。” 凌烨被这笑靥晃花了眼,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咳咳——” “咳——” 陆璟和江柯奇见凌烨如此模样,便不由得提醒凌烨,今天是秦晟桓的庆功宴,你这怎么回事? 凌烨回过神,忙道:“诸位爱卿,宴会继续。” 陆盈玥这才松了口气,坐回几个女孩子中间。 凌烨见不能给秦晟桓施压,就把目光转向了凌豫弘:“睿王这些年在边疆,功劳颇多啊,现在加封三龙珠睿王。” 三龙珠? 现在最尊贵的王爷是凌逍,为十龙珠王爷,其次是太子和平王,为七龙珠王爷。而其余的王爷都是普普通通的王爷罢了,现在凌豫弘也成了三龙珠王爷,就是在暗示着凌烨在提拔凌豫弘,凌豫弘也将会成为一个有权势的王爷,说不定,是五府或者陛下的良苦用心。 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凌烨懒懒的半躺在榻上,看着殿下的舞女献舞。 舞女的舞步越来越快,渐渐的,众人都看不清楚,甚至,连凌烨也看不清楚了。凌烨心中诧异,却又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忽然,舞女停止了脚步,舞步骤然停滞,整齐划一的跪伏在地:“奴婢参见陛下。” “平身。”凌烨摆摆手。 舞女起身,却并未退下,而是抬头挺胸的站在那里,任凭凌烨打量。 凌烨眯了眯眼睛,却又突然展颜笑了笑:“好,非常好。赏。” “谢陛下恩典。” 夜幕渐渐降临,殿堂内的烛光映照出众人的笑颜,酒过三巡,文武群臣纷纷醉倒,气氛逐渐放松。 陆盈玥不喝酒,她端起手中的凝霜露,小口品尝着清凉的口感。秦潇晗已经醉得摇摇晃晃,但仍然紧紧拉着陆盈玥的手,不愿放开。 世子一侧,陆炫瑾和秦晟桓静静地坐在一起,他们时不时地对视一眼,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仿佛默契地在交流着什么。 凌烨躺在软枕上,已经酩酊大醉,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他悠然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宴会盛况。 陆璟和江柯奇走到一旁,他们低声交谈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他们走出殿堂,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继续他们的谈话。 陆盈玥看了一眼秦潇晗,又望向蓝婼漪,她淡然一笑,让蓝婼漪陪伴着秦潇晗,然后静静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绪飘散。 秦晟桓忽然揽住了陆盈玥的腰身:“潇晗那丫头,缠上你了吧?” 陆盈玥一愣,随即浅浅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潇晗很可爱的,我让她在我流萤阁住下了。” 秦晟桓的眼神深邃地注视着陆盈玥,探寻着她眼中的真实感受。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耳语道:“那你什么时候搬到将军府来住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俏皮。 陆盈玥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暖:“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避开你?”她的声音柔和而略带戏谑。 秦晟桓轻轻拍了拍她的腰:“我不敢妄自揣测,只是觉得你若是住在将军府,我们就可以更加方便地相处。”他的言辞中带着一丝期待。 陆盈玥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道:“这样吧,我跟爹说一下,快些把亲事定下来,然后就是我去你将军府住了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羞怯。 秦晟桓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她:“好,我会等你的。”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 此时,凌烨已经从酩酊大醉中苏醒过来,他用略微模糊的目光扫视着殿堂内的氛围。他的眼神停留在陆盈玥和秦晟桓身上,心中有着复杂的情绪涌动。 陆盈玥和秦晟桓并肩走到廊外,微风拂过,轻柔地吹拂着两人的发丝。月光洒在廊道上,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秦晟桓注视着陆盈玥,眼中满是欣喜和期待。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温暖的触感传递着他内心的柔情。 陆盈玥抬起头,透过桃花树枝的缝隙,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涌起一股宁静和悠远的感觉。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释放着心中的思绪。 “晟桓,我有两个请求。”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秦晟桓轻笑一声,饱含期待地注视着她:“你说吧。”他眼中闪着笑意,眉眼都温和的不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反而像个儒雅的翩翩公子。 星光闪烁,秦晟桓看着陆盈玥的眸子,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陆盈玥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目光远离了星空,落在秦晟桓的脸上,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绝。 “第一个请求,查明我娘当年被暗杀的真相。” “陆夫人的突然离世,让所有人都承受着无法释怀的沉重压力。但是,我不敢轻易启动下一阶段的调查。”秦晟桓语气凝重地说道。 “为什么?”陆盈玥不解。 “我运用我所拥有的权势,只是得知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件事情很可能与如今的皇上有关,甚至包括我目前所得知的情报也都是来自宫内的人。你让我如何继续深入调查呢?”秦晟桓深沉地询问道。 “什么?”陆盈玥惊叫道。 那天晚上…… 江嫣然伏在冰凉的土地上,颈后流出的血染红了土地。鲜红的血液渗透进土壤,与黑暗的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残酷的画面。 “月儿,别怕……”陆璟和陆炫瑾紧紧地将她护在怀中,他们脸上满是愤怒和无尽的悲痛。 “娘……娘……”陆盈玥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她用尽全力喊着,但无论她如何呼唤,江嫣然已经沉默不语。 陆盈玥用手轻轻挽起垂落在耳边的发丝,掩住眸中的一丝失落。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那个她一直敬重的皇上竟然可能与她娘当年的离奇死亡有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陛下?这个念头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无法接受现实。毕竟她也知道,凌烨是最崇拜也是最爱慕江嫣然的人啊! 秦晟桓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暖的触感传递着他的安慰。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复杂而难以言喻,他也感同身受。虽然他也不相信皇上会与江嫣然的离世有关,但是他所得知的情报只是来自宫内的人,这些情报很可能被篡改,真相可能会更加复杂。 “虽然我也不信,但是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秦晟桓轻声道,“有很多事情,单单借助江湖势力,是没办法查明白的。” 陆盈玥默然无语,她知道秦晟桓说的是实情。在这个权谋纷争的宫廷之中,纵然他们身为五府女儿,但是如何又能够揭开真相呢?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苍穹中的星星。星光点点,宛如她心中的希望,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你都查到了什么?”陆盈玥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正是陆炫瑾。 陆盈玥转头一看,陆炫瑾、江珩飏、何琳舒三人并肩而来。 “当年,陛下本是爱慕于陆夫人的,但是因为陆夫人已嫁入了陆府,加上陛下那时候也已经立了正妃,所以此事一直作罢,但是陛下一直对陆夫人有爱慕之心,一直未变,陛下的性格,便是,得不到就要毁灭,所以陆夫人一定是难逃陛下之手,所以找了江湖的高手,也就是现在的诛妖庄庄主,尤鹭修,将江湖牵扯进来的先例,便是当今陛下所开。”秦晟桓道:“也就是说,杀害陆夫人的人,其实是尤鹭修,炫瑾也知道我的性格,若是知道仇人,必定杀无赦,但是我前几年找到尤鹭修的时候,我却知道,陆夫人并没有逝世。” 众人听闻秦晟桓的话,不禁心头一震,目光交汇,彼此默然。 “这么说来,陛下并非我姑姑的凶手,而是利用了尤鹭修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江珩飏眉头紧皱,露出思索的神色。 秦晟桓点了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陛下对陆夫人的感情一直难以割舍,但又不能对外承认,所以才设下这场局,让尤鹭修在江湖上神秘杀害陆夫人,从而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尤鹭修身上,从而也转移五府之人的仇恨,让五府远离江湖,从而忠心于朝廷。” “所以,我娘现在在哪?”陆盈玥迫不及待问道。 秦晟桓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陆盈玥来说有多么重要,但是他却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陆夫人现在还活着……”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心疼,“你的第一个请求,我应下了,你的第二个请求呢?” 陆盈玥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我想与你入江湖去看一看。”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眼神中透露出对秦晟桓的信任。 陆炫瑾也加入了调侃,“我猜,应是月儿向晟桓提出要求,待晟桓满足了她心意,月儿便嫁入秦家?”他开玩笑地说道。 陆盈玥脸色微红,却不回应陆炫瑾。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放孔明灯吧。”她突然提议,希望转移话题。 众人纷纷点头,陆盈玥的提议让大家觉得不错,他们离开了厅堂,来到了庭院。夜空中繁星闪烁,月光如水洒落。 宫廷外里摆放着一些准备好的孔明灯,五彩斑斓的灯笼挂满了树枝,随风飘摇。 陆盈玥拿起一盏孔明灯,仔细地点燃了内部的蜡烛,微风轻拂,火焰跳动着,温暖的光芒在她手中闪烁。她轻轻一推,孔明灯缓缓升空。渐渐地,孔明灯越飞越高,像一颗流星划破夜空,留下一串美丽的光点。其他人也纷纷放起了孔明灯,庭院中的灯火渐渐升腾,点缀着夜空。 “愿这些孔明灯能够带走我们的烦恼和忧伤,给我们带来祝福和希望。”陆盈玥轻声祝福道。 凌烨的酒醒了大半,便慢慢走出厅堂,抬头望着夜空中升腾的孔明灯,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在宫中放灯的行为并不常见,他对此感到好奇,想知道是谁敢如此放肆。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灯笼旁边,正是陆盈玥。 凌烨的不满之情转瞬即逝,他的心中多少有些释怀。毕竟,陆盈玥是江嫣然的亲生女儿,他把对江嫣然的感情隐藏起来,对陆盈玥,便是宠爱有加。 而在陆盈玥的身侧,凌烨意外地看到了秦晟桓。他的眉头微微一动,心中带了一丝疑惑。秦晟桓与陆盈玥在一起,这是否意味着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凌烨心中对秦晟桓靠征战沙场而博下的好感有所减少,他开始产生一些不满和疑虑。 凌烨看了一会儿陆盈玥和秦晟桓,心烦意乱地离开了庭院。他走进了宫廷内的佛堂,佛堂中烛光闪烁,熏香弥漫,柳嫔正跪在那里默念佛经。凌烨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听着她低声自语。 “小姐,您生前希望小公主能被秦将军放在手心里呵护,今日您的愿望达成了……” 凌烨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突然开口打断了柳嫔的低语。“朕问你。”他的声音冷厉而不容置疑。 柳嫔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见到凌烨的身影,她慌乱地站起身,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晴云和……江嫣然是不是曾经有什么约定?”凌烨问。 “当年,小姐和晴云长公主是最好的朋友,两人的友谊坚不可摧。他们曾经约定,若是生了男孩,便结拜为兄弟。而秦家自古以来只有一个男孩,而且每一代夫人都会因难产而亡,母死子存成了他们家族的定数。因此,小姐寄希望于陆家的女儿,相信她的到来能够改变秦家的命运。于是,她对晴云长公主承诺,若陆家生了女儿,便嫁入秦家。而这次,晴云长公主命大,生下了秦晟桓将军后能够活下来。如果陆盈玥嫁给了秦晟桓,或许真能改变秦家的命运。”柳嫔解释道。 凌烨心中的疑虑慢慢散去,他开始理解陆盈玥和秦晟桓的关系。 凌烨走到柳嫔的身旁,看着她凝视着佛像的眼神,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思绪。在这个宫廷中,充斥着权谋和算计,他也曾被迫选择,但柳嫔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和信仰。 凌烨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他忍不住想起了曾经与江嫣然的种种往事。他们曾是彼此的挚友,相互扶持,共同经历着宫廷中的风风雨雨。然而,命运的捉弄让他们的故事变得扑朔迷离。 凌烨望着柳嫔默诵佛经的身姿,心中的思绪翻涌不止。他想起了江嫣然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她曾是他心中的依靠,是他无法割舍的情感纽带。如今,他将江嫣然的爱女捧成了大渊最尊贵的小公主,情感的纠葛使得他无法平静。 凌烨环顾四周,佛堂中的烛光闪烁,佛像庄严肃穆,仿佛在诉说着世间的真理。他细细感受着这片安静的氛围,渐渐地将自己融入其中。 柳嫔的声音渐渐在凌烨的耳边响起,她的诵经声婉转悠扬,仿佛将凌烨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他闭上眼睛,专心倾听,每一个音节都在他心中回荡。 玉泉池旁,赤澜桥上 夜晚的风吹拂着秦晟桓和陆盈玥的脸庞,带着一丝泛凉的感觉。他们慢慢走到了他们初见惊艳的那个地方。 秦晟桓望着陆盈玥,目光中透着一丝笑意。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用力地紧握着,仿佛想将这一刻永远定格在心中。“这张脸,公主若是可能日后时时刻刻的见,公主也确定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和调侃。 陆盈玥微微一笑,她感受到了秦晟桓眼中的深情,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确定。”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秦晟桓紧握着陆盈玥的手,他们的目光交汇在空中,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赤澜桥上,他们的心灵彼此相互呼应,彼此的存在在这个瞬间变得如此珍贵。 他们静静地站在桥上,眺望着玉泉池的湖水。湖水清澈透明,宛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夜空中点点星光。微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轻轻地拂过他们的脸颊,仿佛是上天的祝福。 秦晟桓的眼神中闪烁着温柔和宠爱,他紧紧地搂住陆盈玥的腰,将她拉入怀中。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仿佛两颗心融为一体。 佛堂内 凌烨还在思索着,恰好出来碰到陆璟。 “陛下。”陆璟躬身行礼道。 佛堂外,凌烨和陆璟在蜡烛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肃穆。他们的脚步声在宁静的佛堂中回响,仿佛是对这个尘世间的迷茫在默默诉说。 凌烨沉思着,将手搭在了陆璟的肩上。他对陆璟说:“陆璟,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你们都说,江嫣然当年决定将婉清嫁入秦家,可若是我将婉清指婚给我的皇子呢?”凌烨的言语中明显还是带着不甘。 陆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缓缓回答道:“陛下,您觉得,月儿的快乐重要,还是陛下的权利重要?” 凌烨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将思绪整理清楚。他思考着,月儿是他曾经的挚友江嫣然的爱女,而权力则是他作为皇帝的责任和使命。 他心中的情感和责任纠葛,仿佛漩涡一般,将他牢牢困住。他知道自己作为皇帝,不能仅仅考虑个人的感受,但他也不愿将江嫣然的爱女嫁给一个对她不好的皇子。 “若是我能用这千里江山换婉清展颜,我也是愿意的啊!”凌烨答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痛。他知道自己作为皇帝,有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但他也无法割舍内心对婉清的情感。 陆璟静静地看着凌烨,他能感受到凌烨内心的纠葛和无奈。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坚定。 “但是……可能我们都是从小看着婉清长大的吧……现在就这般不舍她入了别家?”凌烨犹豫地说着,他的声音中透露着深深的不舍。 陆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望着凌烨。“可能对陛下而言,秦家算别家,但是对我们五府而言,秦家仅仅是我们本家,况且,月儿嫁入秦府后,秦家与我们更是亲家。”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决心和执着。 那么多往事......就一下子在凌烨的心上荡漾开来。 凌烨心中的思绪翻腾不止,他的目光透过蜡烛的微弱光芒,凝望着面前的陆璟,而思绪却被回忆拉长。 当年,凌烨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豫王,却因五府傅氏女儿傅靖童的嫁入府中,而得到了五府的支持。他本是无权无势的王爷,但在五府的帮助下,他开始逐渐崭露头角,成为最有竞争力的王爷。 然而,凌烨心中对秦家军却始终抱有猜忌和不信任。五府自是受凌烨的尊重与敬仰,而秦家军却成了凌烨猜忌的目标。尽管他们是功劳比天高的功臣,但凌烨却对他们视若罔闻,甚至连一点点的军饷也吝啬封赏。 从凌烨继位开始,他一直在防范秦家的人。他将秦家军安置在边疆,将他们视为不可不防的大敌。然而,秦家军却在边疆之时,将大渊的山河扩展了三番…… “其实,当年秦晏将军被坑杀,也是陛下故意为之吧?就是想让世人来看一看秦家军的无能?”见凌烨还在愣神,陆璟幽幽道,唇角轻轻的划过一丝冷笑。 “但是,可惜了,结果让陛下失望了,秦家还有秦晟桓,足以以百人挽这败局”,陆璟似笑非笑:“很多事情,不是我们不知道,而是我们不想说,为的是给陛下留尊严,但若是陛下不屑我们五府的薄面,五府也不必留情。” 凌烨听到陆璟的话,眼神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陆璟会提起秦晏的事情。这是一个他曾经痛苦而愧疚的过去,一个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伤痛。 “陆璟,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凌烨的声音有些沉重,他知道自己当初对秦晏的态度是错误的,但他并不想再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往事。 陆璟却没有停下来,他的声音中透着冷冽的气息:“月儿的婚事,既然嫣然是那般决定的,月儿也自己与晟桓相恋,那我们只会推波助澜,并不会像陛下一样,在拖时间。”他的话语冰冷而坚定,仿佛决定已经定下,再无任何动摇的余地。 凌烨看着陆璟大踏步离开的背影,拳头不由得紧了紧。他感受到了陆璟身上的坚定和决心,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那是在大殿上,江嫣然一袭华丽衣裙翩跹而来,美艳夺目;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巧笑倩兮,令他惊为天人。 凌烨静静地看着江嫣然,他的内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难以呼吸。她的容貌绝色倾城,仿佛来自仙境的仙子;她的曲艺精湛,让人为之倾倒;她的举止优雅端庄,散发着一种无可挑剔的气质。凌烨忍不住被她的才华和气质所折服,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女子。 江嫣然的琴声,就如泉水一般清澈,仿佛一阵微风轻拂凌烨的心灵。他的思绪在琴声中漂移,那一刻,凌烨感觉到自己心动了。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仿佛江嫣然是他生命中的缺失,而此刻他才发现。他被她的美貌和才华所深深吸引,仿佛一颗迷失的航标,渴望她的指引。 佛堂的钟声还是把凌烨拉回了现实,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第十二章 初步试探 过了几日,秦晟桓和凌豫弘又被陆炫瑾约到五府小坐。五府的庭院里,花香弥漫,偌大的宅院显得宁静而安详。 凌逍和殷璐羽最近准备大婚,殷璐羽笑着拉着蓝婼漪和凌瑶一起走进后院,一阵嘈杂的笑声和欢声笑语在庭院中响起。 “你要我干嘛啊?”陆盈玥问道,刚从花园里出来,她散发着清新的气息,看起来十分美丽动人。 陆炫瑾微笑着走到陆盈玥面前,温柔地看着她:“出去帮我做点事情,还有,我和敏柔的婚期临近,敏柔也会出来的。” 陆盈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知道陆炫瑾和凌敏柔是青梅竹马,这婚事对五府和凌烨来说都非常重要,这不仅是凌逍和殷璐羽的大婚,也是陆炫瑾和凌敏柔的大婚。 “行吧,嫂嫂确定也来?”陆盈玥想确认一下。 说话间,凌敏柔就来了:“自然确定,日后我就搬来五府住了啊。” “好哦!走吧!”殷璐羽开心道。 看着几个女孩子出去了,几人才放下心来。 “我帮你,并不是没有条件的。”秦晟桓看着凌豫弘,一字一顿的说道。 “江湖那边,是吗?”凌豫弘问道。 秦晟桓点点头,并不说话,彦斌捧着一个小竹筒过来,里面有七根竹签。 “将军,做好了。”彦斌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秦晟桓点点头,接过竹签,摆在凌豫弘面前:“抽一根吧。” “?”凌豫弘不解,却还是抽出了一根竹签。 秦晟桓接过来,上面只有一个字“兵”。 凌豫弘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炫瑾,你们的婚宴,所有的朝臣都请了?”秦晟桓问道。 “是。”陆炫瑾微微颔首。 “恐怕,都不需要等到你们大婚……”秦晟桓眉间一皱,又舒展了开来。 凌豫弘的贴身侍卫夷曦躬身行礼:“王爷,一炷香了,现在走吗?” 五府有一个规定,在皇储夺权时期,皇子在五府的时长不得超过一炷香。 凌豫弘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签,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了。他点点头,凌逍也起身:“你走的那年睿王府失火,父皇一直没有重建,你先来我府上住一段时间吧。” “好。”凌豫弘也并不推辞。 待凌豫弘和凌逍两人离开后,秦晟桓才淡淡道对陆炫瑾道:“这几天给凌豫弘找找宅子吧。” “行。”陆炫瑾也并不推脱,当下就派出人去外面找住宅。 秦府和五府就隔着一条街而已,秦晟桓也并不着急回府,只是懒懒的躺在椅子上,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渐渐地,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只剩一抹淡淡的思虑之色。 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陆盈玥、殷璐羽、蓝婼漪和凌敏柔凌瑶姐妹一边逛着商铺,一边闲聊着。突然,殷璐羽眼前一亮,看到一家五府开的绸缎庄,兴奋地跑了进去。 店铺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布料,色彩缤纷,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展开在眼前。殷璐羽好奇地走到一个柜台前,伸手拿起一块蓝色的布料,眼中满是惊喜。 "这是什么布料?"殷璐羽疑惑地问道。 凌瑶顿时一愣,转头看向蓝婼漪和凌敏柔,她们也一脸茫然。 "月儿?"殷璐羽问道,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陆盈玥。 陆盈玥无奈地看着殷璐羽的好奇表情,只得耐心地挨个解释起来:“云绫锦,这是一种传统的丝制工艺品,它以其独特的工艺和精湛的技艺而闻名,被人们誉为“寸锦寸金”。瑶瑶身上的衣服正是由云绫锦制成的,柔软而光泽的质地仿佛是云彩在空中舞动。而这浮光锦则是高昌国所献的贡品,它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彩,美不胜收,一见之下,便令人眼花缭乱。婼漪所穿戴的衣物通常都采用浮光锦制成,光彩夺目,令人炫目。在细腻的纱类中,蝉翼纱可谓独树一帜。它轻薄如蝉翼,质地轻软,常常被用作窗纱,轻薄的纱线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蝉翼相连,因此得名蝉翼纱。五府的床帘多数采用蝉翼纱制成,一抬手间,轻纱随风舞动,宛如飞翔的蝴蝶。这散花绫则是一种以斜料纹提花织物为基础的绸缎,其精美程度更是有口皆碑。我那身蓝色妖姬复出的水袖就是由散花绫制成的。织物上的花纹如同绽放的花朵,散落其中,犹如花瓣飘落,绽放着妖艳的光彩。而燕羽觞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材料,其制作工艺极其繁琐。燕羽觞由河北道恒州进贡,表面闪烁着银光,犹如银色燕子在天空中翱翔。璐羽的银衣女将装束基本都是由燕羽觞制成,华贵典雅,尽显尊贵。这个叫重莲绫,是四川阆州出产的一种名贵织物,它选用了最顶级的“水丝”作为原料,质地细腻光润。织出的“重莲绫”如同莲花盛开的美丽景象,细腻而华贵,嫂嫂所穿戴的衣物多数采用重莲绫,着重展现的是高贵华美的气质。这鱼牙绸则是新罗国的贡品,它以明艳的黄色条纹为特色,走动间仿佛浮云流水,如同翩然而过的鱼群在水中翻腾。这种光彩夺目的绸缎常常被用来制作华美的衣物,凸显出女性的妩媚和娇艳。” 殷璐羽听得津津有味,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幅绚丽多彩的图景,她不禁更加兴奋起来:“那还有其他的布料吗?” 陆盈玥带着几位随行的同伴边走边介绍。然而,她并没有察觉到,越来越多的女孩子们已经聚集在了街道的尽头,纷纷挤在门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陆盈玥的介绍。 "这叫织金锦,这是来自遥远波斯的宝物,它是以金缕或金箔切割成的金丝作为纬线,经过精细的编织而成。这种熠熠生辉的光芒,仿佛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这个是雨丝锦,它拥有明亮的对比色光线,每一根雨条上都镶嵌着各种精美的花纹图案,如同世间的绝妙艺术品。这个呢,它是浣花锦,常常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可见,它在一幅织锦上布满了各种不同的单色或复色纹样,就像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而这织锦缎,也是最为常见的一种,它在经面缎上织出三种以上的色彩,打造出传统丝织物的独特风格。这布料是傅姑姑皇袍所用的彩晕锦,它属于蜀锦中的一种,织纹华贵,明暗相间,层次分明,给人一种极尽奢华的感觉。这块则是月华锦,它在织物缎地上展现出一道道晕裥的彩条,宛如清晨升起的明亮月光。这是漳绒,它以绒为经,以丝为纬,通过绒机的编织,使得织物的表面形成了绒圈,或剪切成了绒毛,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丝织物……"陆盈玥细致入微地介绍着。 如此珍贵而精致的锦缎,竟然集结在五府这座看起来不起眼的绸缎庄里。 陆盈玥讲完,转身一看,门口好多女孩子都像看神一样看着陆盈玥,待陆盈玥说完,便纷纷涌入了店铺,不管多贵,都想买一匹。 殷璐羽看着这一幕,忧心忡忡地问道:“诶?不是,那我用什么?” 陆盈玥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五府有的是,你在乎这点做什么?就算五府没有,悠王府也肯定有吧?” 殷璐羽听到这里,心中一亮:“对哦!我还是回五府去看布料吧。” 五府 江珩飏、陆炫瑾、傅晨珣和殷毅珺见秦晟桓的神色,纷纷离开找各自的事情做,只有何琳舒留在他身边,静静注视着他。 何琳舒拍拍秦晟桓的肩问道:“怎么?有办法了吗?” 秦晟桓冷冷地回答:“兵部与我有杀父之仇,我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将他们亲手除掉。” “我刚刚犹豫的是,我如果要除掉兵部,我可能会要用到月儿助我一臂之力……”秦晟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兵部尚书王荣之女,王寂秋,是王荣的软肋。我需要月儿帮我把王寂秋骗到飞雪楼,其他的就好办了,但是,若是我让月儿去……” 何琳舒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安。 秦晟桓又沉默了一会,思考着何琳舒的话。他知道自己已经决定要除掉兵部尚书王荣,这是他心中的执念,也是为了替父报仇的决心。但他也明白,如果他亲自出面,很容易引起更大的风波,而且很难有机会接近王荣。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替他办事的人。 终于,秦晟桓抬起头,看着何琳舒的眼睛,说道:“你让百里诚放出一条消息,说泣灵盟主已经到京中,常去飞雪楼做客吧,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何琳舒皱起眉头,担忧地问道:“你真的确定吗?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如果诛妖庄他们的人来这里继续追杀你,我们将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秦晟桓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我知道风险很大,但我已经下定决心。王荣是我仇人,我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我要解开当年杀害我秦家军的真相。” 何琳舒叹了口气,他知道秦晟桓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容许任何人阻挠。他低声说道:“好,我会让百里诚安排好的。” 街上 陆盈玥几人在刚准备回府,殷璐羽凭着武将出身的直觉,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暗示了蓝婼漪等人,几人便拐到了一处偏僻的街道。 “出来吧。”陆盈玥算是半个江湖中人,淡淡道。 几十条黑影便围了过来。这几人中,陆盈玥的身手最好,其次便是殷璐羽和蓝婼漪。陆盈玥给了殷璐羽一个眼神,让她们快些回府,她来打掩护。 陆盈玥抽出剑来,剑锋闪耀着寒光,黑衣人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架开陆盈玥又快又狠的剑,并不断向后迈步。陆盈玥察觉此人内功深厚,持剑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旁人看了只以为是陆盈玥在进攻,实际却连招都有些手忙脚乱。 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匕首,闪电般地刺向陆盈玥的脖颈,剑势凌厉无比。陆盈玥身形一闪,轻轻一躲,匕首刺在了空气中,带起一阵阴风。她凭借着敏捷的身法,灵活地游走在黑衣人中间,剑光连绵不绝,势如破竹。 黑衣人们纷纷被陆盈玥的剑法压制,但他们并不退缩,反而越发凶狠地发起攻击。陆盈玥感觉到内力消耗得越来越快,心中一动,她双脚轻巧地踏起,身形犹如燕子穿梭于空中。 剑招渐渐变得诡异起来,陆盈玥手中的剑化作一道飞舞的流光,剑芒之间仿佛隐藏着无穷的杀机。她的剑招凌厉而狠辣,将黑衣人们逼得节节败退。 黑衣人们不禁心生惧意,陆盈玥的剑术让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然而,他们并不甘心失败,纷纷凝聚内力,向陆盈玥发动最后的攻势。 忽然,陆盈玥剑锋一转,她自创的轻盈灵动的陆氏剑法,虚虚实实,快的异常。她身形如风,剑光犹如流星划破空中,黑衣人们被她的剑芒逼得节节败退。 黑衣人们的攻势也愈发凶猛,他们意识到如果不尽快解决掉陆盈玥,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们飞身向陆盈玥冲去,准备将她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一声轰鸣猝然响起,刹那间,整个街道都仿佛在颤抖。几个黑衣人如遭雷击,瞬间被击飞,手臂上溅起一片似岩石似血肉的碎片。痛苦的嚎叫声传遍整个街道,血腥气弥漫开来。 黑衣人们愤怒地怒吼一声,忍痛向前追去。但就在他们奋力冲刺的时候,空气中突然涌现出数十棱形晶片,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阻挡着他们的路线。重重阻隔之下,黑衣人虽然大步如飞,却依然无法拉近和前方人影的距离。 陆盈玥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是蓝婼漪的手笔。蓝婼漪也是被傅晨珣教过暗器的人,她现在就能轻轻松松够操控晶片和幻象,让敌人在追击时受到干扰和阻碍。她刚刚的退缩也是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出手。 黑衣人们的围攻愈发激烈,陆盈玥感到内力渐渐消耗殆尽。她明白自己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些黑衣人,否则将无法支撑下去。 她身形如燕,灵动而敏捷地穿梭于黑衣人中间。她手中的剑化作一道流光,剑芒闪耀,剑势凌厉无比。她的剑法精妙而犀利,将黑衣人们逼得节节败退。 蓝婼漪的幻影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数十棱形晶片在空中变幻莫测,时而形成尖刺,时而融合成坚固的墙壁,完全阻挡了黑衣人们的前进道路。他们如同困兽般在晶片之间挣扎,却无法突破。 陆盈玥看着黑衣人们陷入困境,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黑衣人们毕竟人多势众,她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她收敛心神,全身的内力集中在手中的剑上。剑锋寒光一闪,她施展出陆氏剑法的绝招——「流星穿云」。 剑芒如流星划破夜空,迅猛无比,直指黑衣人们的要害。黑衣人们感受到死神的威胁,纷纷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反击。 剑与匕首交错,剑光与血光交织,街道上回荡着剑与匕首碰撞的金属声。陆盈玥的剑法如风,快而狠,她瞬间穿梭于黑衣人中间,每一剑都攻其要害,无情而准确。 黑衣人们的攻势渐渐削弱,他们感受到了绝望的气息。他们明白,面对陆盈玥这样的高手,他们没有任何机会。他们的步伐渐渐放缓,最终停下了脚步。 陆盈玥见暂时摆脱了黑衣人,便与四个姐妹快速往五府赶。 然而,恰好几名追兵还是紧随其后,陆盈玥急忙挡在众人面前。那黑衣人冷冷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光如闪电般划过空气,直奔陆盈玥而来。而她身形一晃,竟然在空中瞬间旋转,身体腾空而起。她双手掐诀,一道道绚烂的光幕从她身体周围迸发而出,如同无数颗繁星从星空中坠落下来。这些光幕纷纷斩灭了黑衣人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他那致命的一击。 接着,她手中长剑猛地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云霄,宛如一条绚烂的银龙盘踞在天空之上。剑芒的光辉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形成一道无可匹敌的力量。这剑芒犹如银河倒悬,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令人目眩神迷。 血红的鲜血染红了陆盈玥的衣袖,剑尖深深地刺入她的肩膀,带来一阵剧痛。她脸色微白,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她紧紧咬住牙关,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依然稳定地站在原地。 黑衣人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以为这一击已经足够将陆盈玥击败。然而,阳光洒落在陆盈玥蓝色裙摆上,如同蓝天碧海般清澈。她身姿挺拔,蓝色裙摆在微风中飘动,却仍能坚定地撑起她的身体。她手握一把银剑,剑身上闪耀着寒光,宛如一条流动的银河。嘴角上的笑容,带着一抹淡淡的玩味,仿佛在战斗中享受着某种乐趣。 而那名刺客,却只是轻笑一声,完全不将陆盈玥放在眼里。他身手矫健,剑法如电,与陆盈玥的银剑交织在一起,化为一团蓝色和黑色的交错影子,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陆盈玥竭力撑起身体,长剑高高举起,一道刺眼的七彩光芒从剑尖爆发而出,犹如一轮巨大的彩虹盘旋在半空中。她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对方猛烈的内气洪流,最终狠狠地撞击在七彩光盘上。 咚咚!天地都似乎在这一刻颤抖了一下,那种碰撞之势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恐怖的能量迸发而出,让那些巅峰强者的面色都变得苍白,黑衣人们深知,只要稍微被触及,恐怕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这种可怕的力量溢出,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黑衣人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他感受到了绝望的气息。他全力以赴,想要撑过陆盈玥的攻击,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逃脱那犹如死神镰刀般的七彩光芒。他的剑被击飞,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向后方。在空中翻滚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和不甘。 而陆盈玥并没有停下攻击的脚步,她眸子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此刻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战斗到底。她毫不畏惧,再度挥舞着长剑,七彩光芒闪烁,如同一道道锋利的刀锋,割裂黑暗。 黑衣人原以为陆盈玥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五府女儿,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陆盈玥内心深处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黑衣人的攻击下,她绽放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 黑衣人如同残月一般,在陆盈玥的拳脚之下,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黑夜。他们的惨叫声,仿佛是一曲凄厉的悲歌,在这安静的小巷里回荡。纷纷逃窜的黑衣人,如同被惊弓之鸟,惊恐地四处飞奔,生怕再次落入陆盈玥的手中。 她的内力如同一泓湍急的江水,无情地冲垮了黑衣人的防线,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黑衣人们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无法掩盖的恐惧和震撼,他们再也不敢小瞧陆盈玥的实力。 这一幕,犹如一幅黑与红的对比画面,黑衣人在陆盈玥的强势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们曾经骄傲自大的身姿,在这一刻,化为了一堆尸骨和伤痕累累的躯体。 殷璐羽气喘吁吁地回到五府,她匆忙地走进大厅,看到秦晟桓和陆炫瑾立即盯着她看。 "殷璐羽,月儿呢?"秦晟桓眉毛一挑,质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陆炫瑾也紧张地凑了过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焦急的光芒。 "我们被跟踪了..."殷璐羽话还没说完,陆炫瑾突然看见窗外天空中闪烁的光芒,便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抓起手边的剑,毫不犹豫地朝窗外冲去。 “你跑什么?”秦晟桓问道。 “那七彩光芒,是月儿的自创的剑法最为强大的一招,若是看到了七彩光芒,那这种对手的实力便不容小觑了!”陆炫瑾急道。 秦晟桓冷冷地看着陆炫瑾,一字一顿地说道:“殷璐羽,你好好练练武功吧。”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大厅中。 殷璐羽心中有些遗憾,她挠了挠头,看见殷毅珺指着她半天却说不出话,不由得暗自失落黯然。 “你……你你你你……”殷毅珺指着殷璐羽想了半天半天,终于只是叹了一口气:“算了,晟桓既然过去了,月儿也会没事的了。”殷毅珺和殷璐羽也都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陆盈玥,确认她的安危。 陆炫瑾也叹了口气:“确实,你们几个好好练功吧……” 第十三章 表明心意 小巷里 秦晟桓赶到时,陆盈玥还在勉力支撑着。 “月儿……”秦晟桓一把将陆盈玥揽在了怀中,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温柔的抚过陆盈玥沾染了血迹的脸颊。秦晟桓听到身边的脚步声,也知道是陆炫瑾几人来了,便轻轻的把陆盈玥交给陆炫瑾。 陆炫瑾神色凝重:“你要去做什么?” “单挑。”秦晟桓挑了挑眉,转身刚要走,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又回过身来说道:“这是诛妖庄派来的杀手,他们的剑柄上,都统一的有那个牛角的标志,我去找诛妖庄的庄主尤鹭修算账去。当年他们派人来暗杀陆夫人,如今又是月儿,我就算与陆夫人并不熟悉,但也至少为月儿报仇。” 陆炫瑾看着秦晟桓,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行吧,那你注意安全,我娘……现在还有月儿……都被伤成这个样子……” 秦晟桓还是担心着陆盈玥的,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陆盈玥,秦晟桓的心一阵一阵的如同刀绞:“月儿现在……怎么样了?” 陆盈玥肩部衣衫被划开,肩膀被划出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流出,陆盈玥虽然强装着镇定,但是无论秦晟桓还是陆炫瑾,都能感受到她钻心的疼痛。 陆炫瑾又见陆盈玥的嘴唇发紫,而从她伤口流出的血渐渐由红色转变为了黑色,不也是一惊:“月儿中的剑上,有剧毒?” “看来是他们没错了。”秦晟桓喃喃自语道:“我原本以为或许是司空有翌来嫁祸于尤鹭修,现在发现,就是他们咎由自取,诛妖庄都是擅长毒药的好手,九曜盟没人会用毒。” “什么?”陆炫瑾想问个明白,但眨眼间,秦晟桓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江珩飏摇了摇头:“让他去吧,你还不相信晟桓?我们快些把月儿抱回府疗伤才是第一要紧事。” 一路上,江珩飏和陆炫瑾几人担心的要命,但陆盈玥硬是一声不吭,何琳舒一直劝陆盈玥,要是疼,便喊出来,不能说是不疼了至少也能减轻痛楚,但陆盈玥也只是摇摇头,靠自己的内力循环,硬是撑到了五府前,才忍不住喊出了声音。 陆府 陆霜刚刚回府,正和陆璟讲着些什么。陆霜和陆璟是陆璟一辈两个陆氏兄妹传人,陆璟因从小心系国政,便担任了右丞,操劳于国家政务,而陆霜毕竟也是陆氏女儿出身,在他们那一代,得到的是自由开明的思想教化,性格又豪放不羁,期望游荡于江湖,又与现在的瀚海阁阁主,当年的少阁主百里诚青梅竹马,陆霜便直接嫁入了江湖。 这次陆霜也是听说了,江湖和朝廷已经互相参与,朝廷已经不只是朝廷,江湖也不只是江湖,天下将倾,陆霜也不甘让两者混乱不堪,便带着儿子百里昭回了五府。 “月儿?”陆霜陆璟兄妹以及百里昭都是听到了陆盈玥的声音,不约而同的跑出来惊呼道。 “姑姑,你回来了,先给月儿疗伤吧。”陆炫瑾来不及太过客套,便请求道。 “好。”陆霜毕竟五府女儿出身,也是个医学奇才,陆霜让陆炫瑾把陆盈玥带回流萤阁,自己则是拿起医疗器械,便到了流萤阁。见陆盈玥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心下便已有了治疗的法子:“月儿别怕,姑姑给你来疗伤。” 陆盈玥还有着一些残余的意识,见是陆霜,想开口唤陆霜,可嘴唇仅仅能动一动,却发不出声音,说不出来话,却还是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陆霜给陆盈玥把了把脉,便拿出一包银针来。陆盈玥是五府唯一一个,从小就抗拒扎针的孩子,宁可吃药,也不愿意针灸,但是现在陆盈玥根本吃不了东西…… 思来想去,无奈之下,陆霜只得轻声在陆盈玥耳边低语:“月儿不怕,月儿乖,姑姑给你疗伤。” 随着陆霜银针扎进陆盈玥的骨头里,陆盈玥的身体慢慢的颤抖着,呼吸也慢慢的急促,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可下唇都被咬青了,也无法抑制自己急促的呼吸。 “什么情况?”百里昭看着陆盈玥,不由得心疼的问陆炫瑾道。 “月儿他们几个出去玩的时候碰上了杀手,婼漪和璐羽保护着敏柔和凌瑶先回来了,月儿断后,但是杀手人多,月儿一直强撑着,杀手还在剑上下了毒,晟桓认出了诛妖庄的人,现在便去给月儿报仇去了。”陆炫瑾简明扼要的说完,听到一旁躺在蚊帐中的陆盈玥,她从最初的微微呻吟,慢慢的疼到了现在的撕心裂肺的喊叫。 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陆霜的针上。 一炷香后,陆霜才慢慢的拔针。 “姑姑?”陆炫瑾见陆霜拔出了最后一根银针,便担心的唤道。 “毒性暂时被我抑制住了,月儿的伤我也基本处理好了,我等下去给她煎副药吧。”陆霜见陆盈玥针灸后清醒了大半,便安慰道:“月儿不怕,很快就能好了,我先去给你拿外敷的药。” 陆盈玥点点头,却还是说不出话。 陆盈玥房门外,陆璟这老父亲还在忐忑着,见陆霜出来,便立即迎上前去。 “还好吗?”陆璟紧张的问道。 “月儿的剑伤颇深,好在她用内力会自己解毒,所以毒性不深,我外敷配上内服,让她好好修养几日,就应该能去除毒性了,月儿从小到大,我们都根本不舍得让她受伤,现在这诛妖庄倒好,直接把月儿伤成这个样子,也难怪晟桓去单挑,要是我,我也得去!只是……现在这剑伤,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了。”陆霜还是有些担心,转头又恰好见殷璐羽和蓝婼漪奉陆璟的命令给陆盈玥拿来了外敷的药,便轻声责怪道:“平日让你们勤加练习武功,你们不练,这次幸好有月儿给你们挡着,要是你们自己出去,你们觉得还能这样平安无事吗?” “还有我们两个呢……”凌敏柔轻声劝道,凌瑶在她旁边,一脸歉意的看着陆霜和陆璟。 “你们还不是从小习武的,她们两个丫头,从小开始练,见了敌人也打不过。”陆璟出面安慰凌敏柔和凌瑶,又转头对蓝婼漪和殷璐羽道:“我让蓝安远和殷坚煊给你们单独加练吧,你们这样不行,若是到了江湖上,根本不堪一击,就算留在朝中,碰上武功高强的杀手,你们也没法面对。” 蓝婼漪和殷璐羽对视一眼,知道陆璟又想起了江嫣然,那般高强的武功,却还是死于杀手的刀下,也是五府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婼漪今天还救了月儿一命呢,她的幻镜很厉害了。我自己去领罚就好,今日出的意外,本就是我武艺不精。”殷璐羽自知理亏,便头也不回的飞奔去殷府受罚去了。 室内,陆盈玥清醒后有了大半的意识,缓了好半天,才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可是每说一个字,喉咙却还是沙哑的发疼。 面对这几个哥哥的关心,陆盈玥却突然有些惆怅和失落:“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陆盈玥艰难的说道。 “好。”陆炫瑾,江珩飏和百里昭见陆盈玥终于开口了,便连忙争先恐后的出去了,最后走的何琳舒正要关上门,却听见陆盈玥轻声的问道:“琳舒……晟桓呢……?我怎么没看见……他怎么不在?” “晟桓去单挑了。”何琳舒心疼,轻声道:“晟桓认出了今天欺负你的,是诛妖庄的人,就去给你报仇了” 陆盈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何琳舒也轻轻的关上了门。 陆盈玥看着房梁上的檀木,脑中一片空白,她记得哥哥们提起,杀害江嫣然的是诛妖庄的人,如今,这些人又来针对自己……不知道她们五府是什么时候,得罪的诛妖庄的人,现在让诛妖庄的人视她们为大敌一般。 正想着,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小姐。”来者是小若,陆炫瑾身边的唯一一个侍女。 “怎么?进来说吧。”陆盈玥见是母亲生前的贴身侍女,便让小若进来了。 小若给陆盈玥带来了一个平安符:“这是小若自己缝制的,可能虽然没有什么用,却也希望用自己的方式保佑小姐平安……” 陆盈玥心头一动:“这是你自己缝的?” “是。” “做工很精细嘛。”陆盈玥赞许道,却又突然带了些无奈:“我记得我有几件工艺很漂亮的东西,哥哥都说是我我娘留下来给我们织的,你这工艺,是我娘教你的,还是你跟我娘家学的?” “回小姐的话,是陆夫人教的,陆夫人去世后,我也时常学着陆夫人的手工做一些小物件,现在就也做成这般样子……”小若犹豫了一下:“小姐,您好好休息吧,小若告退了。” 陆盈玥看着小若的背影,莫名其妙的觉得,似曾相识? 不可能……小若才见过一次,怎么可能是故人……陆盈玥叹了口气,又转身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秦晟桓直接找到了诛妖庄的老巢,见门口的两个小庄客,便命令道:“把尤鹭修给我叫出来。” 秦晟桓没有戴面具,旁人也自然认不出来他是桓瑧,秦晟桓也从来没有以将军的身份在江湖上露面,旁人也自然不知道,他也是秦晟桓。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直呼我们庄主姓名?”小庄客怒道。 “你们庄上今天派出杀手去欺负的人,是我的女人。”秦晟桓淡淡道,但是言语中的冷漠却让人心生畏惧,两个小庄客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两个小庄客想了一下,今夜他们奉命要绑架的是陆盈玥,并没有想惊动别的人,他们只是想将陆盈玥进献给太子凌豫禧而已,难不成……碰上了什么别的人? 一直听闻,京中传言陆盈玥自幼与秦家的少年将军秦晟桓有婚约,而秦晟桓也已经归京,难不成,这个人便是秦晟桓? 其中一个小庄客便问道:“你可是……秦晟桓将军?” “是我。”秦晟桓把剑一扬,险些惊了两个小庄客的眼睛。 那是独属于泣灵之主桓瑧的剑,锋吟怀炽剑!这是当年多少英雄豪杰甘拜下风的一把剑,只要是江湖人士,见了这把剑,都会心生畏惧,毕竟那把剑的主人是秦晟桓!现在这两个小庄客也并不例外。 “锋吟怀炽剑?那可是泣灵盟之主桓瑧的剑啊?”两个小庄客低声商议道:“难不成,这位秦晟桓将军,便是传说中的泣灵盟主桓瑧?” “是我。”秦晟桓看着两个小庄客窃窃私语,便朗声道:“我是秦晟桓,同时,我也是桓瑧。” 秦晟桓眼里寒光一闪,顿时一个小庄客便被杀死在另一个庄客眼前。 “庄主,桓瑧杀上门了!”没被杀的小庄客捡回来一条命,便立即飞奔去报到。 “庄主!秦晟桓,啊不,就是桓瑧!他来给今天咱们要绑架是那个婉清公主报仇来了!”小庄客跑到尤鹭修歇息的厅堂外,扯开嗓子大喊。 “什么?”尤鹭修一惊,快步走出了厅堂。见他身边很多人都是一副不相信是样子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叱责小庄客道:“一天天大呼小叫的,还怕有人不知道你大惊小怪是吗?” “庄主,桓瑧就是当朝大将军,秦晟桓!”小庄客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尤鹭修的脚边。 “你确定?”尤鹭修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被吓了一跳。 “确定,京中传言,婉清公主陆盈玥和秦家将军秦晟桓情投意合,刚刚来寻庄主的人,便把婉清公主称为他的女人,这么狂妄不羁的,只要桓瑧!而且小的见了他的剑,得知是桓瑧!还有……他刚刚自己也承认了,他是桓瑧,也是秦晟桓!”小庄客匆匆忙忙的报道。 “锋吟怀炽剑?”尤鹭修一听,立即慌忙去厅上取了他的铁枪。 在庄客和尤鹭修说话间,秦晟桓便已经大开杀戒了。尤鹭修刚刚取了兵器,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秦晟桓已经一路杀了过来,他所到之处,皆丧命。他的剑所到之处,砍骨犹如削泥,不费吹灰之力。百十人的残破血衣以及残肢断臂渗出猩红的血腥味道,引得飞鸟凌空盘旋,发出阵阵恐怖的鸣叫,令人毛骨悚然。 “尤鹭修,你若是不出来,我便杀尽你诛妖庄全员,为我的月儿复仇!”秦晟桓仰天长啸。 小庄客战战兢兢的跪在秦晟桓的脚下,却依然被一剑砍死,尤鹭修犹豫了好半天,他身边的人纷纷扑上去保护尤鹭修,却眨眼间死于秦晟桓的剑下,还是只剩得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尤鹭修慌了,才来面对秦晟桓。 “你当真是桓瑧?你亦是秦晟桓?”尤鹭修虽身在江湖,却可是得知秦晟桓这战场杀神的名头,兼之桓瑧将一整个江湖拿捏在手心里,若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那秦晟桓,这有多可怕!尤鹭修以前只当桓瑧是桓瑧,秦晟桓是秦晟桓,却从未想过,如果秦晟桓也就是桓瑧,那么他在朝廷把江湖之事摸得一清二楚,若是他本身是桓瑧,又是秦晟桓,那么他在江湖中又掌握了朝廷,在桓瑧得知尤鹭修和司空有翌在朝廷的势力的同时,还能将他们蹂躏在手心,那么,秦晟桓,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是,我是秦晟桓,同时,我也是桓瑧。”秦晟桓冷冷的答道,“你还敢让人去杀害我的女人是吧?想把我的女人进献给太子,是吧?我的女人,在江湖上,你知道动不得,怎么,你在朝廷,没有你半分说话的权利,你又是怎么敢抢我的女人的?而且,你还在刀上下毒?你若是想进献给太子,又何必让我的月儿必死无疑?还是说,你带着自己的私心,还动在了我的人的身上。” 尤鹭修略一迟疑,却被逼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惧,佯装半带轻笑问道:“是又怎样?婉清公主陆盈玥,那么美的一个妙人,不仅太子想要啊,我也想要啊。” “接招吧!”秦晟桓冷笑了一声,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便直接划开了剑出招。 尤鹭修持铁枪,硬生生的抗下了秦晟桓重重的一击,自己却被秦晟桓是力量震得退后了几步。 “你就算知道了陆盈玥是我的女人,也敢这般觊觎,是吧?”秦晟桓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厉声对尤鹭修道:“怎么,你是怕自己死不了吗?你招惹谁,都万万不应该去招惹我的女人。你惹怒了我,顶多是灭了你的几方势力而已,你招惹我的月儿,却给自己惹上的却是杀身之祸!” 一把长剑,一杆铁枪,招势瞬息万变,凌厉势不可挡。 几招过后,尤鹭修便因慌乱而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伤腹部,血滴顺着他的衣服流了下去。 尤鹭修痛的滚落在地上,便顺势躺在了地上。鲜血如泉水一般涌出,而秦晟桓依然不为所动,在尤鹭修的双肩上又各补了一剑后,才冷漠的收势:“这是你庄上的人给月儿刺的伤,现在让你这个庄主来还债,这次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了。” 尤鹭修面容扭曲,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可是双肩的伤让他动不了双手, 尤鹭修和秦晟桓在十年前,初次交手,是尤鹭修去找秦晟桓,他们的第一次敌对,是为了奠定在江湖上的一个谁强谁弱的地位。当年,年少的秦晟桓已经能完胜年轻气壮的尤鹭修,更是不费力的那种完胜,那时的秦晟桓,傲视群雄,年轻气盛的眉眼,带着狂放不羁的狂妄。眨眼间,十年一过,秦晟桓已经收敛了那种狂妄,多了些成熟和狠戾,这次来找他单挑,却是为了一个女子来动手。 尤鹭修叹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他心底的疑惑:“那个女孩……对你有多重要?” 秦晟桓缓缓蹲下身,看着痛苦不堪的尤鹭修,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她为了我,宁可舍弃自己的性命,我辜负她了太多,所以我宁可与天下为敌,也绝不会对不起她。更何况,你们今天的暗杀,还让她受了伤……”秦晟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便走,却还是不忘了留下一句:“你最好是让你们庄上的人都记住,你们来动我可以,伤她者,必死无疑。” 五府 陆炫瑾,何琳舒和江珩飏几人还在等着秦晟桓回来,毕竟他们不知道诛妖庄的底细,在五府的人中,只有秦晟桓和诛妖庄以及九曜盟的人交过手,而且秦晟桓作为江湖四方大势力中的一个强者,当然和尤鹭修是少不了动手的。 陆府是秦晟桓回五府必来之地,毕竟他是冲着陆盈玥来的,几人便在书房煮了茶,静静的等秦晟桓回来。 五人都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茶水上地缕缕热气,时不时品一口茶,却依然没人开口。 “在等我?”秦晟桓推开门。 “怎么样?”陆炫瑾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灭了他们诛妖庄的总部势力。月儿呢?”秦晟桓品了口茶,便焦急地问道。 流萤阁 秦晟桓进来时,陆盈玥已经昏昏沉沉的入睡,秦晟桓看见陆盈玥肩上包扎的绷带,心尖忍忍作痛,他忍得了自己受伤,却根本见不得他的月儿受半点伤。 陆盈玥听到了声音,缓缓睁开眼:“你回来了……” “对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秦晟桓握住陆盈玥的手,顺着陆盈玥的手的方向,把她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脸颊上:“是我没保护好你。”秦晟桓将陆盈玥护在怀中,一次次一遍遍的抚摸着陆盈玥的脸颊。 陆盈玥的眸子微转,似乎在打量秦晟桓一般:“你没受伤吧?” 秦晟桓摇摇头,唇角挑起的笑容带着销魂,令陆盈玥不知不觉的失了神。 “你忘了桓瑧是什么人了?”秦晟桓轻声笑道。 第十四章 嫁祸于人 陆盈玥眼眸微转。 秦晟桓不用说什么了。 陆盈玥费力的抬起手,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秦晟桓的颈脖,手指顺着精致的锁骨旁那白皙的肌肤微微滑动,一片温润如玉,指间流淌着淡淡的温情,一点点热烈气息就在陆盈玥轻柔动作中缓缓运行起来。 “好好休息吧。”秦晟桓握住她的手,为她盖好了被子,吹灭了烛灯。 诛妖庄 尤鹭修伤的很重,兼之内伤透体,尤鹭修伸手向空中扬起,一道烟花在空中盛开。 这是诛妖庄的暗号,召集在外的庄客们庄内有大事发生。 秦晟桓之所以敢这么猖狂的报出自己的两个身份,就是因为他把尤鹭修在庄内的人尽数杀掉,尤鹭修也身受重伤,就算尤鹭修有时间去召集庄外人回来,也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尤鹭修的意识慢慢的开始变得模糊,他拼命的想要睁大自己的眼睛,可周围的事物渐渐地看不清楚。他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来,可惜只能瘫软的坐在地上,变得毫无生气。他紧闭着双眼,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用一只手艰难地撑起身体,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俯下身,大口喘息着。他微微抖动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脸因为疼痛变得扭曲,神情狰狞可怕。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他不甘心的大吼一声,最后倒在了地上。 尤鹭修自己也知道,自己挺不了多长时间了,却没有想到,秦晟桓的内力竟然强大的这样可怕!他的脸色白中泛青,透着股死气,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牙关紧咬双唇毫无血色,周身发抖。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自己,软倒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感到一股子腥咸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从嘴角流淌,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艰难地抬手抹去,吃惊地发现满手血污。尤鹭修想了想,自己两个儿子,尤慊枫和尤思润,到底让谁继自己的位置? 尤慊枫为人和善,虽足智多谋,却缺乏锻炼,尤思润为人勇猛,虽缺乏智谋,却厚道诚实,足以闯荡江湖。尤鹭修便在地上蘸着自己的血,写下了,思润继庄主。 尤鹭修的嘴唇干裂,呼吸急促而浅。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消逝,但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无力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想再写下,秦晟桓三个字,秦字笔画太多,便想写叱灵,但是还没有写完,手便垂落了下去…… 他的呼吸声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在挣扎…… 最终,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眼底里透出对未知死亡的恐惧之感,还夹杂着对人生的留恋,以及对离去的不甘之意…… 次日 陆府 陆盈玥已经好多了,便想下地走走,秦晟桓便小心翼翼的扶着陆盈玥去吃饭。 何琳舒仿佛想到了什么:“晟桓,你昨天去单挑的时候,你报的哪个身份?” “我说我是秦晟桓,也没有用,锋吟怀炽剑已经暴露了我的身份了,看来以后出去得换一把剑了。”秦晟桓淡淡道。 “?不是,晟桓,你确定你的身份不会被暴露?”殷毅珺心直口快的问道。 “不会。”秦晟桓瞥了一眼陆盈玥,飞快的答道。 “难不成,你把他们全都杀了?”殷毅珺惊奇问道。 “嗯。”秦晟桓面不改色,仍然一口一口的小心的喂着陆盈玥吃饭。 “不能吧?全杀了?”傅晨珣也惊讶道。 “庄里的人我都杀尽了,给尤鹭修留了一口气,但是以我的掌力,他绝不会撑得到有人回来。”秦晟桓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立即解释道。 江珩飏和陆炫瑾面面相觑,陆盈玥也像是不认识秦晟桓一般的看着他,殷毅珺更是筷子掉在了地上,何琳舒和傅晨珣也不敢说半句话。 “哦,对了,诛妖庄那边应该最近会有内乱,就先不用管了,我原本想不理江湖之事,现在他们自己找死,我也没办法,只得提前出手了。”秦晟桓又补充道:“尤慊枫和尤思润本来就不合,不久应该会为庄主之位争吵吧,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尤思润做了庄主,可能不是很好对付,也会是我们的一个劲敌,但是若是尤慊枫做了庄主,就让他帮我牵制了九曜盟那边了。”秦晟桓说完,依旧低下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 东宫那边,却不太平静了。 凌豫禧一听说九曜盟被杀尽了,勃然大怒,后方势力倒了,这在后方就难以对抗平王了。 左相萧离钰奉命去调查,回来报道:“殿下,现场什么都没查到……” “废物!”凌豫禧一甩衣袖,把杯子打落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从尤庄主的血笔来看,应该是尤思润弑父谋权,所以会写下很大的思润继庄主,但是在尤庄主手边,还有一个未封口的口字,料是尤庄主没写完思润的思字,便已经断了气。”萧离钰报道。 “谁继庄主之位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在江湖中的实力!”凌豫禧大怒道,“既然尤思润想要权利,我给他便是了!等等,尤思润杀了庄主,凭什么还要他那个狼子野心的人来继位庄主?若是他们相争,帮助尤慊枫,记下了吗?” “是。”萧离钰恭恭敬敬的退下。 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诛妖庄确立了新的庄主,正是尤慊枫。 而在五府中,陆盈玥的伤也基本痊愈了。 陆霜给陆盈玥把脉:“不错,恢复的挺快,但是以后不许这么打的拼命了。璐羽那孩子现在还没嫁呢,就让她好好练练功吧,敏柔也要嫁过来了,武艺就慢慢学吧。反正她底子也不错,至于凌瑶和婼漪……”陆霜看了一眼何琳舒和傅晨珣:“让琳舒和晨珣自己调教吧。” 何琳舒和傅晨珣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却又转头相视一笑。 “安若苑那边传来消息了,尤慊枫继位庄主,尤思润来投奔叱灵了。”秦晟桓把一个竹筒放在桌子上,眉眼淡淡的看着陆炫瑾和江珩飏。 “还有,今天在朝上时,陆右丞说了,炫瑾和敏柔成婚后,要到江南一带去游玩,让我秦家带兵护卫,其实可以等于是我们这一代自己去游玩,住在尔府,尔素汜在江南担任太守,那边有五府行宫,就是都准备好了,还有,这是安若苑那边得到的尔府那对兄弟的资料。”秦晟桓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陆炫瑾。 “行,我看看。”陆炫瑾接过纸,展开:“这个尔之骞不错嘛……咦?这个尔之盛……他是变态吗?” “怎么了?”殷毅珺凑过去一看,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晟桓,月儿去是不是不太好?” “啊?”陆盈玥刚刚品了口茶,意外的听到这一句,也蒙了。 “你看啊,这个尔之盛,他是尔家的继承人,对身边的女人控制欲很强,最记恨貌美的姑娘,落在他手里,不是被纳入尔府,便是被折磨致死……”殷毅珺读着读着,打了个寒战。 “所以我要去。”秦晟桓笑了:“要不你让月儿自己去,看着你们一对对的虐?” “炫瑾和敏柔大婚之后,也差不多入冬了,现在都快九月末了,去江南正好,也给敏霞养养身子。”秦晟桓看了一眼凌敏霞,淡淡道。 “行吧,那就这么定下来了?”陆炫瑾问道:“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一起去吧?月儿的伤刚刚好,不如一起去走走?” “怎么?”陆盈玥挑了挑眉。 “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在给豫弘看府,觉得那个不错,就一起去看看。”江珩飏道。 “那个地方很巧,就在咱们五府后面,但是这么走要走很远,但是如果是把两个府打通,就方便的多了。”何琳舒道:“而且,对晟桓来说,也是一个绝佳地点,那里与兵部尚书府仅有半条街之隔,离得不远。” 陆盈玥点点头:“走吧,我也去看看。” 陆盈玥的专用马车,连陆盈玥自己也很少用,若不是这次陆盈玥伤势初愈,她也绝对不会坐马车的。 “用这匹马吧。”秦晟桓把一匹白马交给陆盈玥,那匹马全身上下雪一般的白色,无一点瑕疵。 “她叫琼英。”秦晟桓补充道,见秦晟桓胯下的马朝着琼英亲昵的蹭了蹭。 “我带月儿先行一步,你们去约凌逍和豫弘吧。”秦晟桓道。 陆盈玥的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 东方而来的驾挽两马最为吸引人,通体雪白,银色的马车装饰犹如冰雕玉砌一般玲珑剔透。这马车门前一对雕饰,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与那灰褐色调相映得惟妙惟肖。 陆盈玥轻轻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琼英也便来的靠着陆盈玥的长发。 “琼英很听话的,会跟着琼绒一起走。”秦晟桓摸了摸自己的马:“走吧。” 陆盈玥上了马车,秦晟桓也翻身上马:“我们走。” 街上。 “快到了。”秦晟桓对陆盈玥道。 见陆盈玥没有回应,秦晟桓担心的拉开帘子,见车内矮榻垫得厚,她阖眼斜靠在榻上,好像是随手拽了一层薄毯盖在了身上,眉眼舒展,呼吸清浅,睡得香甜,连毯子都快从膝头滑下去了都没醒。她长长的睫羽如雏鸦之色,从前莹润饱满的唇瓣有些干涩,睡着了还轻轻皱眉,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秦晟桓笑了,放下了心,他蹲下身,陆盈玥却无意中轻轻理入他结实的腹中,柔软的红唇若有似无般的捻过他的肌肤外的薄衫,从他性感的肌理线上厮磨而过,那种酥麻而又温软的触感,让秦晟桓浑身犹如被大火烧撩过一般,身体瞬时滚烫起来。 在外的琼绒不见秦晟桓出来,便自己钻进了车前的缰绳中,与琼英并肩而行。 秦晟桓的手慢慢的环住陆盈玥的腰,柔软的樱唇紧贴他,他的呼吸沉重,眼神里说不出的感觉。一个极尽柔爱而绵长的吻落下,温柔化骨般让陆盈玥感觉整个人都化了一般。 也就是这时,陆盈玥突然醒了过来。 “晟桓……”陆盈玥轻声唤道。 但秦晟桓的吻炙热,铺天盖地而来。她越是挣扎,他禁锢的越是牢固,就将她锁在怀中,以一种宣誓般的姿态占有她的唇。 陆盈玥也便不再挣扎,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唇瓣贴近,亲在他的唇瓣上,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突然,听到马车外“诶呦”一声。 “我去看看情况。”秦晟桓眉头一皱,还是轻声安抚陆盈玥。 外面是一个少女,好像是被马匹撞到了,侧卧在地上,周围不少人都围过来看。 “你怎么了?”秦晟桓对旁人的声音都是冷冷的。 少女身着淡雅青衣,身姿修长而柔韧,香肌玉肤,淡扫娥眉,一对剪水双瞳,顾盼流转,抬起头的一刹那,便被秦晟桓深深吸引住了。微挑的狐狸眼勾魂的很,唇边噙着一抹妖媚的笑意,真是妖到了极致,媚到了骨髓里。 少女的唇边浮现一抹妖娆的笑,彻底地勾了那些男人的魂,锁了那些男人的魂,顿时将那些轻浮之人迷的七荤八素的。 可秦晟桓却是不为所动,声音仍然是冷冷的:“姑娘是想躺在我马车下不动吗?若是想自杀,没必要非拿我来开刀。” 周围的旁观者都纷纷的替少女抱不平。 “那姑娘就是在你的马车下摔倒的。” “就是就是,多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会说假话呢?” “这公子是不想负责吗?这么敷衍?” “这姑娘也是太可怜了,好好的上街却被撞到,还遇上个打死不承认的公子,这姑娘真惨啊!” 第十五章 初战告捷 听着周围人们的指责,秦晟桓不慌不忙,也并不说话,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旁观者,一圈人立即鸦雀无声。 “怎么?说我的马撞到了人是吗?”秦晟桓冷冷的问道。 “不会吧?”陆盈玥在车里问。 “没事的,别担心。”秦晟桓转头安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瞎了,因为转过头的秦晟桓与刚才跟他们说话的秦晟桓,判若两人。 陆盈玥掀开了车帘,秦晟桓立即温柔的去扶着。 陆盈玥缓步下车,当看到陆盈玥的那一瞬间,周围人都呆住了。 从不远处看去,那车里的姑娘一身白色连裙,柳眉秀眸,鼻梁挺翘,小嘴红润如樱桃,柳腰盈盈且不足一握,便似一朵新开的白莲,浮在了清水中央。 那套洁白的衫裙紧紧包裹着曼妙美好的身材,秀美的脸颊闪烁着淡淡的柔光,洁白的颈项泛起美丽的红晕,隐隐露出的肌肤仿若象牙一般纯净无瑕,她的气质高贵,宛如神女似有股不容亵渎的味道。 那小姐柳眉杏眼,琼鼻红唇,夹面桃腮,年岁颇小,但已出落的婷婷玉立,尤其是此刻玉润低垂的样子,犹如梨花带鱼,有一种说不出的娇俏味道。只是感觉脸色有些微微苍白,好似大病初愈一般。 旁观者见陆盈玥,有眼尖的人立即认了出来:“那……那不是我大渊的婉清公主吗?” “什么?那是婉清公主?” “不会吧?婉清公主不是深居简出吗?” “这姑娘冲撞了婉清公主,不要命了吗?” 风向立即转变。 那依然卧在地上的姑娘此时还不起来,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立即有人开始议论秦晟桓的身份。 “听说婉清公主已经与秦晟桓大将军情投意合,这不会就是秦晟桓大将军吧?” “秦晟桓大将军?婉清公主?一个是最不敢得罪的人,一个是最得罪不起的人……这姑娘胆子也是真的忒大了吧……” 陆盈玥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卧在地上的姑娘:“你说,你是怎么摔倒的?” 那姑娘终于知道怕了,战战兢兢道:“回公主,是那马不小心踢到了民女……” “踢到了……”秦晟桓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又问道那个女孩:“你说,是马蹄踢到你的?” “是……”那姑娘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晟桓。 秦晟桓冷笑了一声:“你们,抬脚。” 两匹马听话的抬起前蹄,众人都看见,两匹马的马蹄铁下,都涂了铁钉,扎在地上没人看的出来,但是如果是不小心踢到的人,都会被扎出窟窿来,更别说在战场上,马踢马,马踢人,更是下的死力。 真不愧是秦晟桓,所有的几乎都是与杀人致命有关。 那姑娘想偷偷溜走,却被琼绒拦下。那姑娘只得反过来向秦晟桓和陆盈玥赔礼道歉:“小女只是羡慕车马豪华,所以起了心思……” “你是兵部尚书家的?”秦晟桓猜着那姑娘的身份。 “民女王寂秋,是兵部尚书之女,秦将军大人有大量……”那姑娘吓得直接报出来了自己的身份。 “你就是王寂秋。”秦晟桓看着她冷冷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秦晟桓扶着陆盈玥上了马车。 “兵部尚书……”陆盈玥看着秦晟桓,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最先要除掉的就是兵部,自然是把他们的所有信息都掌握了,原本想利用王寂秋做为突破兵部尚书的致命点,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她自己送上门来。”秦晟桓看着陆盈玥一脸的疑惑,又补充道:“兵部尚书王荣的夫人出身不好,王寂秋出生后也是一副狐狸精的皮子,听说王寂秋最近在勾引太子,便在这废弃的园子中偷情。我们先暂时躲一躲,静观其变,等凌豫禧和王寂秋都进去了,我们再进去,用王寂秋就能攻破王荣的底线。” 秦晟桓和陆盈玥在不远处掀开帘子偷偷的看着,人们指指点点的散去后,王寂秋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了四周没人,便从一个小门钻了进去。 又是片刻,太子凌豫禧也偷偷的从小门进了园子。太子刚进去,陆炫瑾等人把凌逍和凌豫弘带过来了。 江珩飏拍了拍秦晟桓的肩:“真有你的,还能顺便坑太子一把。” “过奖。”秦晟桓微微一笑:“进去看好戏吧。” 待一行人进门,凌逍带来的护卫就自动把守了所有的门,围的水泄不通。 刚进门,就听到一旁女子微微的呻吟声:“殿下,您弄疼人家了。” 接下来就是太子凌豫禧的声音:“疼?” “你们在做什么?”凌逍厉声质问道。 凌豫禧和王寂秋慌乱的抓起衣服,凌豫禧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明自己才是大哥,为什么怕他们? 凌豫禧便强行镇定的指着凌逍:“本太子来这,你们来做什么?” “我给十弟看府,这里已经禀告了父皇,父皇也特意封了大门,将这大门的钥匙交到我手里,皇兄是想违背父皇是旨意吗?”凌逍直接把凌烨搬出来,看凌豫禧敢反驳一句,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王寂秋看了一眼秦晟桓,又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还有,太子殿下,若是您真的喜欢这姑娘,为何不把她立正妃?反而在这里偷情?”陆炫瑾质问。 “她不配为妃。”凌豫禧喊了一句,却不料,在旁的王寂秋脸色骤变,拿着簪子就狠狠的插入了凌豫禧的腰。 “王寂秋!你个……”凌豫禧话没说完,双腿便缓缓的瘫软在地。 皇宫。 凌烨被气的来回踱着步:“这太子,真不干人事!” 身为贵妃的阮乐凝一听儿子受伤,立即求着傅婧童带自己去了大殿上。 傅婧童也得知秦晟桓的计划,也便带了她到了殿上。 阮乐凝到的时候,正好听到陆炫瑾说:“只怕殿下此后再无子嗣……” 阮乐凝整个人都是崩溃住了,疯了一般的奔上大殿,抓着王寂秋:“你这么害我儿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贵妃娘娘,您最好别动她,她若是没命了,太子便真的无子嗣了。”陆炫瑾冷冷道。 “所以,你今天晕倒在我马车前,也是因为自己不自知吧?”陆盈玥继续火上浇油。 凌烨是忍不住了:“怎么?她还得罪了婉清?” 阮贵妃整个人定住了,不敢相信,只得跪在傅婧童的脚边,却也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王寂秋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凌烨诧异的看着王寂秋。 “原来陛下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却丝毫不在意臣民的感受!哈哈哈哈哈哈!” “你慢慢说来。”陆盈玥劝了劝王寂秋。 “最初,是他太子来拜到在我脚下,也是他太子许我正妃之位,如今他敢做不敢当,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头上!”王寂秋的笑慢慢的转变为了狞笑。 “好了,带她下去,关在牢里!待她生下皇孙,立即处死!”凌烨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 “陛下。”陆炫瑾又把了一下凌豫禧的脉:“那不是太子的子嗣。”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了过来,都知道陆家医术厉害,却没想到,能霸道到这种地步。 凌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先把王寂秋关押下去吧,朕现在不想理她!” 王寂秋一事传的比陆炫瑾几人出宫还快,陆炫瑾几人前脚刚出宫,后脚对兵部的弹劾漫天飞来。 废弃的宅子内,凌逍几人陪着凌豫弘慢慢的转。 “估计兵部必倒台了。”何琳舒思索道。 “这只是第一步,至于我父亲那件事情,我要听到王荣的口供。”秦晟桓冷冷道。 几人刚回到府中,秦潇晗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哈哈哈,嫂嫂,我哥把兵部尚书府坑惨了!我刚刚在街上玩的时候,看见好多士兵去他们家,估计是抄家了?” “士兵?”秦晟桓敏锐的问道。 “是啊?”秦潇晗没有理解秦晟桓警觉的点。 “珩飏,你跑的快,你现在去平王府,说明诛妖庄的新庄主来救太子的部下了。”秦晟桓立即道:“若是他问你你怎么知道的,就说,是桓瑧告诉你的。” 江珩飏应下了,便离开了,秦晟桓立即戴上了面具,换了一身衣服:“我去看一下情况。” 兵部尚书府 “那依尤庄主之见,小的应该怎么办?”王荣问道。 “尚书先跟我一起,先逃出来,待事情平定一阵,太子那边自有办法让尚书复位。”尤慊枫道。 “是吗,想的倒是挺容易的,但是你们跑得了吗?”平王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江珩飏,还有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白衣少年。 “桓阁主?”尤慊枫慌了神。 “好在桓阁主神机妙算,知道定是你们诛妖庄来装扮成了朝廷的守卫。”平王凌豫端轻蔑的笑道。 “把他们都送到天牢吧。”桓瑧淡淡道,转眼又不见了踪影。 凌豫端刚想要问为什么,却发现桓瑧已经不见,便问江珩飏:“世子,你看到桓阁主了吗?” “桓瑧一直都是来去无影踪啊,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怎么走的啊!”江珩飏表示很无奈,秦晟桓的轻功高他太多,他也根本拦不住秦晟桓啊! “算了,既然是桓阁主这么要求的,就把这几个人关进天牢吧。”凌豫端想都没想,直接听从了桓瑧的意见。 看着兵部尚书和那几个江湖中人都被关了起来,凌豫端恭恭敬敬的朝着江珩飏行礼:“这次多谢世子了,要不我还少了扳倒太子的机会了。” 江珩飏嘿嘿一笑:“殿下您谢我做什么,这都是桓阁主来帮助殿下啊。” 凌豫端恭恭敬敬的道谢:“恭送世子离府。” 五府内 “不错,潇晗这次帮了大忙了,但是今晚我还要去劫狱了。”秦晟桓懒懒的伸了伸胳膊。 “你把他们送进天牢,又要去劫狱?”陆盈玥不解的看着秦晟桓。 “我把他们送进去,就是方便我劫狱,天牢守卫已经全都换成了我叱灵的人了,我要听王荣把害我爹的前因后果讲明白,同时,我要让尤慊枫帮我盯住九曜盟,我就可以先把朝廷这边处理好了。江湖都是太子和平王的最后一步棋,我让他们互相牵制,也是给我们自己留时间。”秦晟桓揉了揉陆盈玥的脸:“不用担心的啦,彦斌和彭深帮我把守住朝廷这边,龚丞依来投靠我了,我就让他帮我盯着江湖那边,两边都不会出乱子的。” “其实,晟桓。”江珩飏问道:“你不怕平王看出来桓瑧就是你秦晟桓吗?” “看不出来的。”秦晟桓微微一笑:“按照所有人得知秦晟桓的性格,是绝对不愿意去理会旁人的私人恩怨的,但是所有人得知的桓瑧不一样,桓瑧是所有江湖人都知道的桓阁主,平时喜欢多管闲事,下手无情,不管是对什么人,都不会考虑的。” “其实,晟桓,我觉得,你一个人有两个重要身份,可能会有点累……”陆盈玥犹豫了一下。 “今天就是因为想调查清楚往事,待我们的心结都放下了,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去担心的了。我父亲被坑杀的事情的真相,应该就不远了,然后就是想查出来,陆夫人没有被杀害,那她到底是在哪里。”秦晟桓还在思考着。 这时,门外响起了彦斌的声音:“将军,墨氏姐妹到了。” 墨氏姐妹自然是墨汐颜和墨汐荃,安若苑的两个主导人物,算是江湖中人,但是却也效忠于五府,现在她们也都在泣灵盟中,主要是帮助秦晟桓收集江湖的情报。墨家姐妹也与五府女儿一起长大,所以大家也对彼此都不陌生。 “让她们进来吧。”秦晟桓点了下头:“这次晚上的劫狱准备也都多亏了她们在后方调整。” 第十六章 翻出旧案 墨氏姐妹翩然而至。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墨汐颜,她腰间系着一块青色的玉佩。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被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用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黑发如云,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番风味。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与平时焕然一新,也增添了几分妖娆。鸦黄半额,腰枝似柳,鬓发如云、缓缓缩发,戴上明黄色的满天星珠饰;微微转身,绛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优雅地落了下来。 较后的自然是墨汐荃了,一身浅蓝色长裙,上面绣有点点玫瑰。外罩玫瑰红柔纱。腰上系一条纯净色腰带。上面镶了些许水晶,好看又不失大雅。挽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簪。插一支碧玉银琅簪。垂下好看的吊饰。一张白净的脸上好看的双眸似镶嵌在上面。眉毛恰到好处的弯曲着。两片薄薄的唇瓣翘起一美丽的弧度,一抹微笑挂在好看的脸面上。这样清清浅浅的装束,朴素却不失美观。清新而不失大雅,似有倾国倾城胜莫愁的味道。 秦晟桓见她们进来,根本没有在意她们的打扮,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尤思润那边,怎么样了?” “阁主,尤思润已经与尤慊枫势不两立,而且,得知尤鹭修的所作所为,他也是说江湖中人为何要闯入朝廷之事,阁主杀得没错。”墨汐颜道。 秦晟桓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阁主,尤思润说,前几日好像看见了晴雪长公主。”墨汐荃报道。 “晴雪长公主?”秦晟桓思索了一下,又转头问陆炫瑾几人:“晴雪长公主,不是在她年幼时就失踪了吗?” “先说说,是怎么看见她的?”陆炫瑾暗示秦晟桓先稍安勿躁。 “他就是说,他在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家在做农活,一个男子叫她晴雪,又从他父亲那里得知,朝廷有一个年幼就走失的长公主叫晴雪,所以在来投奔我们的时候,就无意中说出来了此事。”墨汐荃细细解释道。 何琳舒见秦晟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调查真相,便劝道:“晟桓,你先把兵部这件事情平定,然后把秦晏将军当年的事情问清楚,这才是当务之急,等我们去江南的时候,在路上顺便去调查晴雪长公主的事情就好了。” 听了何琳舒的劝,秦晟桓微微点头:“等一会就去劫狱了,这次我还是自己去吧,我父亲的旧事,我自己来解决好了。” 看着秦晟桓倔强的样子,陆炫瑾等人也不好来劝,都只得点了点头。 但是陆盈玥明显是不放心,轻声劝道:“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吗?” “汐颜汐荃都在这,不陪陪你的姐妹,要来陪我?”秦晟桓笑着捏捏陆盈玥的脸:“等我迎你入门,你想陪其他人都没时间了。” 陆盈玥愣了一下,等她回过神,唇瓣动了动,却没出声,脸颊渐渐染上害羞的红。 秦晟桓微微一笑:“你们先玩会吧,我看看天牢的构造。” 墨汐颜墨汐荃拉着陆盈玥和蓝婼漪,跑到一旁说笑去了。 不多时,秦晟桓独自前往天牢。 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四面是墙,只有一门一窗,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 时已至晚,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叫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每一个犯人的心。 牢里没有灯,一片黑,不见天,不见地,不见自己。尤慊枫和王荣害怕的躲进角落。 当秦晟桓踏入天牢的那一刻,一股愤怒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因此而压抑不安。他的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他的步伐显得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愤怒冲动,仿佛他的脚下踩着的并不是地板,而是他心中的怒火。 见到秦晟桓,守卫恭恭敬敬的道:“将军。” “我单独审问王荣,你们退下吧。”秦晟桓微微颔首。 这些士兵都已经是泣灵的伪造的了,当然是明白秦晟桓的意思,便把尤慊枫拉出去,却又故意的扔在恰好能把所有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的一个牢房里。 秦晟桓用力地关上王荣牢房的门,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无声抗议。他紧握拳头,指关节泛起白色,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喘息声越来越重,仿佛他的怒火正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 “这里没人了,你给我说清楚,当年,你为什么要坑杀我父亲?还有我秦家军的千千万万的冤魂!”秦晟桓一提到他父亲,便气血上涌。 “秦将军是设计来害我女儿吧?故意伪造这样的情景,来使我难堪。”王荣闭着眼睛,并不说话。 秦晟桓却被气笑了:“怎么,你女儿自己行为不端,还与我有关?” 王荣缓缓低下头:“那她和太子……真的不是你安排的?” “男女感情之事,旁人怎么安排的来。”秦晟桓的声音又变得如冰凌一般。 “如果我说,你父亲的那场大战,是陛下一手安排的,与我无关,秦将军会信吗?”王荣闭了闭眼睛,声音中透着生无可恋。 “是陛下安排的……?”秦晟桓一脸的不可置信。 “包括陆夫人被杀害,也是陛下一手安排的,告诉我们不许相救。”王荣又抛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你慢慢说!我要听你说的所有的事情!彦斌,拿纸笔来记录!”秦晟桓见彦斌匆匆赶过来,便命令道。 “是。”彦斌简单的答应,便开始记录。 “不知,秦将军要从那件事开始听起?”王荣问道。 “陆夫人那件事情,我已经调查了许久,我要听你说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晟桓命令道。 “当年,因为我助陛下除掉了秦晏将军的贴身高手与军队,陛下对我很是器重,那时候就把我叫进他的御书房,说……” (回忆) “当年我刚见到她啊……”凌烨轻轻摸了摸他的胡子。 (凌烨的回忆) 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谪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令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 “我就在远处,就静静是看着她……她是那么美……”凌烨一脸陶醉,但转眼就面色凝重了几分:“我就是那样想得到她,哪怕她她已经嫁入了陆府,哪怕她已经有了儿女,我只是想让她伴我身侧……” 凌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今晚的宴会上,我会让给陆府上酒的侍女在酒里下药,你要是敢告诉陆府的人,你就等着吧。然后,为了保证她会死,我让尤鹭修亲自来动手。我得不到她的心,那她就死吧!” 凌烨的大笑让王荣吓得半死,根本不敢说一句话。幸好他刚刚出了御书房,就碰到了傅皇后,便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傅皇后。 “放心吧,嫣然是我从小的闺中密友,我会保护她平安,但是这件事情,万万不可告知现在在五府居住的人,我怕五府知道了真相,会起疑来迁怒于你,这救命之恩,我傅婧童先替嫣然谢尚书大人了。” 那天晚宴。 果然,江嫣然喝下了带药的酒。身子软弱无力,惨遭杀害,但是只有傅婧童知道,真正的江嫣然没有死,但是还是假意痛哭。 (天牢里) 秦晟桓听了,默默的抬起了头:“所以,为什么没有人敢指出来,是陛下派尤鹭修杀害的?” “秦将军,那您觉得,这满朝的文武大臣,除了您,还有谁敢顶撞陛下?”王荣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秦晟桓点了点头:“行吧,那我父亲那件事情呢?陛下是怎么告诉你的?” “是这样的……”王荣叹了口气道。 (回忆) 那时,王荣刚刚继任兵部尚书,年轻气盛,他最仰慕的,便是当时的秦晏将军,秦晏将军当时手握兵权,虎符他的手里还有另一半,他是唯秦晏将军不信不服。 但是那天,突然听到是陛下传他入宫,让他带上虎符,王荣听到是陛下让他带着虎符进宫,也便只得带着虎符入了凌烨歇息的殿。 他进了殿,视野开阔起来,入目是红墙青瓦,庭院石桌,远处飞檐峭台,楼可摘星。院门前一扇石屏,上雕翠竹荷。院内布两三石桌石椅,东西两角各有一座大瓷水缸,房有四间,树木零星。古色古香的庭院,并不华丽,犹显得清冷。 王荣独自在宫道中行走,穿过曲折的廊桥,时而被树荫笼罩,时而落人灿烂的阳光下。不知是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对未来充满着期待。 殿门前就是一段高阔的长廊,长廊两侧每隔儿步就站着一名侍卫,任由她经过打量也目不斜视。穿过长廊,人入目便是一座十分巨大的玉质云屏,镂空雕刻,美又华丽。绕过玉屏,才是正殿。 王荣进了殿,便将殿门轻轻掩上。圆形格栅窗前有张深棕色的小案台,斜放一块造型别致的太湖石香炉,两股细细的烟气从中盘旋升起。 凌烨见王荣来了,从龙床上侧卧起身:“来了。” 王荣紧忙回礼:“是,不知陛下唤微臣前来有何要事商议?” “秦晏将军你可得知?”凌烨微微眯了眯眼。 “秦晏将军,一直是微臣所崇敬……” 王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凌烨打断了:“知道就行,这段时间,秦晏正在被围攻,你不许发兵去救援!” “可……可是……”王荣被吓得不轻。 “可是什么?”凌烨厉声问道。 “可是那是秦晏大将军啊……”王荣吓得跪地不起:“陛下是已经派人去救援了吗?还是说……” “朕让九曜盟的盟主司空有翌和诛妖庄的庄主尤鹭修去两面夹攻秦晏,谁能拿到秦晏的首级,朕就扶持哪个江湖势力。” “陛下,为官者,不允许参与江湖之战……还有,为什么要坑杀秦晏将军啊?秦家军一直都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为什么……” “秦家?秦家的势力越来越强了,藩国还有几个人记得朕的威名?都记得是他秦晏!这个大渊,不是他秦晏说了算,是五府!是朕!”凌烨气的重重的拍着桌子。 “那这虎符……”王荣犹豫了一下。 “给朕吧,朕就说虎符有损,派人细细修理。待坑杀了秦晏之后,朕会待你如亲兄弟,定会在朝护你。” 凌烨拿过虎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虎符瞬间断成了两半。 一旁的王荣吓得长跪不起:“陛下饶命!” “饶命?”凌烨冷笑了一声:“你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朕说到做到!” 第十七章 麾下高手 王荣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可知,秦晏将军曾经救过兄弟之命。如今若杀之,岂不是对患难之交的背叛?”凌烨冷漠地看着王荣,没有说话,但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 “按朕的命令去办就好了,其他不用你插手了。”凌烨甩了甩手,意示他退出去。 (王荣回忆结束) “就这么多了。”王荣小心翼翼的说道,“后来秦晏将军被坑杀,我也是后来得知的。” 秦晟桓强忍了怒火,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罢,这件事情,你确实没有参与什么,但是你所言每一句,都是实话?” “是。” 秦晟桓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人:“带他出去吧。” 秦晟桓沉默了一会,独自蹲靠在牢房的铁门上,等他闪身到尤慊枫的牢房中时,已经戴上了他的面具。 此时,他不再是朝廷的将军秦晟桓,而是,江湖中的泣灵盟之主,桓瑧。 尤慊枫盯了秦晟桓一会,两人眼神交战的激烈,最终,还是尤慊枫低下了头:“桓阁主,别来无恙。” 秦晟桓看着尤慊枫,缓缓道:“你的诛妖庄和九曜盟,本是同为当今皇上卖命,为什么你们现在要各尊一王?还有,当年,你父亲尤鹭修和司空有翌,残害生灵,你真的是尤鹭修的好儿子,也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助纣为虐。” “这……我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当年是我父亲与九曜盟合作,也是我父亲,与九曜盟势不两立。”尤慊枫思索片刻回答道。 “尤慊枫,我们做一个交易吧。”桓瑧缓缓道。 “交易?”尤慊枫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护你平安出去,但是,我需要你帮我牵制九曜盟。”秦晟桓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这是两难的选择,一边是威名久立的九曜盟,一边是后起之秀泣灵盟,不管是选择哪边,都是与另一方强敌做了对手。 但是,九曜盟的声势逐渐被打压,再者,泣灵盟的这桓瑧,确是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势力,还不如…… 尤慊枫心一横,拜倒在地:“诛妖庄尤慊枫,愿为桓阁主效命。” “不错。”秦晟桓点点头,一手握剑,一手提起了尤慊枫:“放轻松,跟我走。” 片刻,安若苑。 “你以后若是收到了什么情报,就来安若苑告知墨氏姐妹,她们便会禀告于我。若是你有半分异心,莫怪我手中剑无情。”秦晟桓冷冷道,“如果说,绝望才是人类最真实的情感,我会让你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属下遵命。”尤慊枫立即表态道。 五府,陆府,书房 “不可能……如果我娘还活着,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不知道,还有爹爹,怎么可能不知道?”陆盈玥瞪大了双眼,质问道。 “会不会是……娘为了守住当年事情,又或许是保住性命,所以隐姓埋名?”陆璟轻声安慰劝解道。 “所以……娘现在还在五府……?是吗?”陆盈玥突然放下了心。 秦晟桓微微点头,却并不说话,只是神色颇为凝重。 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秦晟桓的肩。 “嗯?”秦晟桓见是陆盈玥,神色缓和了不少。 “我娘虽然不知道去向,但是我们知道,娘现在还活着,但是……秦伯伯当年的冤仇,我们要查清楚。”陆盈玥劝道:“按你说的,如果王荣的话可信,那么有几个疑点,第一点便是,陛下杀机的起因,我记得,好像听说是秦伯伯与陛下是少年挚友,虽后来秦伯伯为了避嫌主动请去边疆,但是为什么陛下要对秦伯伯有杀意?大权交给陛下,一切都是陛下最放心的行事方式,那陛下还为什么,想要坑杀秦伯伯?其中是疑点之一。” 秦晟桓微微点头:“按照你的意思,第二个疑点,就是陛下明明是有我秦家军,诛妖庄,九曜盟三方面势力,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与敌对?” “或许,其中还有一疑点,那边是,尤鹭修与司空有翌一向崇拜秦晏将军,为什么这次却要置秦晏将军于死地。”何琳舒插言道。 “对,我们不难猜测,想要置秦伯伯于死地的另有其人,而且是能令陛下所动心的人,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查出,究竟是什么人,能使陛下起杀机。”陆盈玥思索着。 一个小侍女来低声对墨氏姐妹说了几句什么,墨汐颜的眼睛一亮:“阁主,八大家族都汇聚而来了。” “嗯?”陆盈玥不懂江湖之事,好奇的看向了秦晟桓。 “嗯,我泣灵盟下有八大家族以及十一部,八大家族即为林家,柳家,风家,水家,萧家,玉家,鬼谷家和夏家。”秦晟桓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林家被尊“天下如棋、无我一子”,他本是棋艺世家,棋类技术高超,精通围棋、象棋等对弈游戏。林家人的智商超绝,能精确分析和布置局势,所有人皆为他们的局中棋子,决胜于千里之外,但是林家没有唯一的靠山,每一名林家弟子都会在成年之后步入尘世,四处游历。他们会通过与他人对弈来识别一个人的心性、格局等素质,并选择他们中意合适的辅佐对象,各侍其主。因此林家牵扯势力众多,是他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庞然大族,当家之主林宥和林宣兄弟两人,当年被我所胜,也愿奉我为主。 “江湖中有“风月无边、算尽苍生”的柳家,则是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家族,世代传承着通晓天机、预知未来的神秘能力。柳家人性格内敛,处事低调,常年隐居在世外桃源般的柳林之中。然而,每当天下将乱,王朝更迭之际,柳家都会派出家族精英,辅佐真龙天子,拨乱反正。柳家人擅长占卜、风水、阵法等玄学技艺,同时他们具有高超的武学修为,使得柳家在江湖上享有崇高的地位,我当年成立泣灵之时,柳家也是首先来投的家族。柳落锦和柳葛璎两兄妹的为人都不错,也是颇受我手下敬重。 “而这风家,“逐风影、疾无双”以速度和身法著称的家族,族人个个身手敏捷,来去如风。风家弟子擅长御风之术,能够驾驭风之力,使得他们在战斗中进退自如,令人难以捉摸。风家人性格豪爽,仗义疏财,常常救助穷苦百姓,因此在民间享有很高的声望,也是为何我泣灵要收于麾下的原因,风子澜也是如今我秦家军十大队长之一。 “水家如今的当家水萱伶,正是风子澜的表妹,这水家“波涛汹涌、海纳百川”,是掌控水元力量的家族,他们族人与大海有着神秘的联系,能够驱使江河湖海之力,威力无穷。水家人性格豁达,豁达,乐于助人,常常在海上救助遭遇海难的人们。同时,水家的弟子也是出色的商人,他们通过海上贸易积累了巨额财富,使得水家成为最为富有的家族之一,水家如今也经管着我泣灵的经贸一行。 ““炉火纯青、万物可锻”的萧家,则是以冶炼之术闻名于世的家族,族人擅长铸造各种神兵利器,武学宗师们都以拥有一把萧家打造的兵器为荣。萧家人性格坚毅,勤恳踏实,他们世代守护着家族的铸造秘法,传承着无与伦比的冶炼技艺。萧衿陌是我幼时偶然相识的朋友,如今萧家便只为我泣灵效忠。 “玉家也便是汐颜和汐荃墨族出身,江湖中人称,“千变万化、世事如戏”,乃是极其精通易容之术的家族,族人擅长变化容貌,伪装成各种人物,使得玉家在江湖上享有“千面之家”的盛名。玉家人性格跳脱,喜好游乐,常常游走于市井之间,体味人生百态。玉家在江湖上朋友众多,虽然平日里显得游手好闲,但当他们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时,往往会令人惊叹不已。如今玉家掌权人玉桐徽便是汐颜和汐荃的表姐,你对她也自是不陌生。”秦晟桓看着陆盈玥道。 “还有两家呢?”陆盈玥听的入迷,不禁问道。 ““纵横捭阖、运筹帷喔”鬼谷家,一直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家族,族人擅长合纵连横之术,善于斡旋于各种势力之间,寻求制衡与共嬴。鬼谷家人性格机敏,善于洞察人心,他们常常隐居于深山之中,但却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鬼谷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超然,各大势力都渴望得到鬼谷家的辅佐,以求在纷争中占据优势,但我创立泣灵之初,鬼谷沛主动来投,也是为何我泣灵一开始就有威望之故。 “夏家则是“风林火山、驭驱自然”,他本是以驯兽闻名的家族,族人擅长与各种野兽沟通,并能够驯服它们为己所用。夏家人性格开朗,热情奔放,他们与自然界的生灵和谐相处,嬴得了众多兽类的信任与尊重。夏家在江湖上拥有强大的实力,甚至能够召集兽群加入到战斗中,令敌人闻风丧胆。夏鹭凌在我幼时本是我的侍卫,却没想到也是一大家族的首领。”秦晟桓看着陆盈玥,“这便是我泣灵的八大家族,也都是最先壮大我泣灵的家族,而那十一部,都是后来成立的。” “别说那十一部了。”陆炫瑾好像心有余悸的嗔怪了秦晟桓一句。 “怎么?”陆盈玥不解。 “晟桓在战场和江湖上,都对这十一部训练的紧,他们才是秦家军的主要力量。”江珩飏解释。 “第一部幽影楼,最隐秘的部门,他们擅长潜入敌人的领地,完成暗杀任务,从不留下任何痕迹,行动如同幽灵般,让人防不胜防。第二部,斥候楼是最出色的侦查部门,能够迅速获取情报,并追踪目标的行踪,他们的眼睛就像猎鹰一样锐利,永远不会错过任何细节。第三部为青莲楼,是最强大的战斗部门,擅长各种武术和格斗技巧,能够在瞬间击败任何敌人。攻击如同狂风一般迅猛,让人无法抵挡。第四部名为彩戏楼,是最具欺骗性的部门,擅长伪装和偷袭,能够迷惑敌人的视听。他们的行动如同幻影一般,让人难以分辨真假。第五部伏火楼,是最擅长炸弹和爆破的部门,各种形制不同的炸药或者爆破物层出不穷,他们整天在特制的房间内研制新型的炸药。第六部,人屠楼的成员是最擅长冷血杀手的部门。他们没有任何情感,只为了完成任务而存在,行动如同冰封一般,会让人感到万分恐惧。这些成员都是没有感情,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冷血人,只有我使得动,炫瑾之所以心有余悸,便是因为他使唤人屠不动,反倒自己被伤。”秦晟桓道。 “第七部御物楼是最擅长使用武器的部门,他们能够精准地击中目标,无论是远程还是近战。攻击如同雷霆一般,让人猝不及防。第八部,牵机楼是最擅长制造各种迷药毒药的部门,那些人从小无各种毒物一起生存,活下来的人早已是百毒不侵,他们的追求就是研制无解的毒药。第九部,蝗风楼,顾名思义,犹如蝗虫过境,片甲不留,在他们的理念里一切都是为了毁灭。每个人也许都不强,通过各人之间的配合,达到叠加的效果。第十部,干面楼成员一人干面,每次出现都是不同的面孔,是有名的行踪诡秘。第十一部,雨燕楼是最擅长速度和敏捷的部门,能够迅速穿越敌人的防线完成任务。他们的行动如同雨燕一般,让人无法追赶。”秦晟桓解释完,听到殷毅珺叹道:“你竟然把你所有的部下分的这么清楚……” “反正,你就说吧,就像彦斌,彭深这种在十一部里练出来的将领,是不是特别厉害吧?”秦晟桓看着陆盈玥,神情中还带有些小得意。 众人最常见的彦斌,身手如何众人都是心知肚明,那秦晟桓……到底有多强! 第十八章 暗藏杀机 陆炫瑾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练出来的人,真的不愧为你家秦家军。” 陆盈玥有些崇拜的看着秦晟桓:“也怪不得秦家军席卷天下,泣灵迅速崛起,原来原因都在此。” “所以,晟桓。”何琳舒突然插嘴道:“你是定要查明当年往事,并且助豫弘夺权,两者同时……助豫弘夺权的过程中顺便借助六部势力查明秦家军旧案?” 秦晟桓神色又凝重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秦家军忠烈将士的冤魂,至少,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你大胆去查就好了,后面有我们。”殷毅珺拍了拍秦晟桓的肩,挑眉笑道:“我们五府不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嘛?怎么,几年不见,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们五个的作用了。” 门人突然来报:“秦将军,五位公子,平王求见,不知道公子爷意下如何?” “平王?他来做什么?”江珩飏疑惑道:“夜深人静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密谋什么呢!” “说不定就是密谋呢?”何琳舒平静道。 “啊?他不要命了吗?”殷毅珺吓了一跳。 “他是为王荣而来吧。”秦晟桓开口道:“你们可以见,我先回避一下。毕竟,若是见我在五府,恐怕会对五府和秦家都不好。” 秦晟桓和陆炫瑾对视一眼,一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陆炫瑾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妥善处理的,月儿,你陪晟桓去后堂喝茶?” “好。”陆盈玥知道陆炫瑾是要叫她回避,也便痛快答应。 平王凌豫端在五府外站着,觉得好像,五府也不怎么样,至少在外观看起来是这样的。 凌豫端随着五府的门人刚进入大门,就发现他判断错了,大门只是第一层门,五府内绕围墙一圈,是一条一米宽的白水泥路,路的内侧是一条小溪,小溪的内侧有一片花园,一张石棋桌和一架秋千。由于有了这条小溪,就有了几座只有三步远的小石拱桥,桥上还建有小巧玲珑的小亭子,桥下清澈透底的溪水里,长满一丛丛绿色的水草,随着流水在丽翩起舞,成群的红鲤鱼就在水草中嬉戏。这还没到五府内,凌豫端就被惊到了,他因为身份之故,从未到五府内部坐过一会,现在一见,就已经心醉其中。 凌豫端进去一座篱门。篱门内是鹅卵石砌成的路,一路朱红栏杆,两边绿柳掩映。过去三间厅便是一路山径,上到山顶,便是一个八角亭子,上了亭子,观看景致;一边是清凉山,高高下下的竹树;一边是灵隐观,绿树丛中,露出红墙来,十分好看。林园被高墙围绕,门前是一座小桥,桥上的流水清澈见底。园内群山环绕,花草丛生,假山错落有致,湖水清澈如镜。 “这是何处?”凌豫端问道。 门人恭敬道:“五府为五角星之状,王爷您刚刚进入的只是中心地,那亭子便是我五家少爷用来练武的亭子。” 凌豫端暗自惊讶,但是还是随着门人走着。 走到一所园子,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裁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琉璃;叠峰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牡丹亭畔,孔雀双栖;芍药栏边,仙禽对舞。萦纡松径,绿荫深处小桥横;屈曲花岐,红艳丛中乔木耸。烟迷翠黛,意淡如无;雨洗青螺,色浓似染。木兰舟荡漾芙蓉水际;秋干架摇拽垂杨影里。朱栏画槛相掩映湘帘绣幕两交辉。 “王爷,到陆府了,请您缓步慢行。”门人躬身行礼道。 “如何?”凌豫端问道。 “我们小姐自丧母后便喜清净,我们公子也便搜罗了各种奇珍异兽放在陆府供小姐玩乐。”门人解释道。 这门人是陆府的门人,五府丧母的小姐只有陆盈玥,凌豫端一听,便立即恭敬了起来:“小王遵命。” 一条碎石铺就的甬道笔直地贯穿整个院子,甬道尽头矗立着几间粉墙黛瓦的房舍。十几株高大的桃树有序地排列在院里,树冠遮天蔽日,树荫遍地,凉风阵阵。一座阁楼的窗前围出一片花圃,异草丛生,奇花绽放,花香四溢,引来蜂飞蝶舞,令人眼花缭乱。放眼望去,但见一条犹如玉带般的小河贯穿树林,在其间蜿蜒而行,河水澄碧如玉,水流和缓,岸边的水草随水起伏,草尖在水面下顺水飘曳,纤细的小鱼儿在水草间游动,又倏然沉入水底,眨眼消失不见。 没等凌豫端欣赏完,门人就提醒道:“王爷,公子们都在书房,王爷请。” 镂空雕花的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主人的不俗。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凌豫弘在书房前拜了几拜,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墙上挂着一幅古老的山水画,画中山峦起伏,水波荡漾,仿佛能听到山间的鸟鸣声。四周的墙壁上还挂着古代的字画,其中一幅是一位仙风道骨的文人墨客的肖像,他眉宇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书房地板铺着一张厚实的深蓝色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仿佛踏在云端之上。书的墙角放着一盆盛开的牡丹花,花瓣娇艳欲滴,散发出阵阵芬芳的香气。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和经典文学作品,每一本书都沉甸甸的,里面蕴含着无尽的智慧。满墙的书,浓浓的墨香与茶香,凌豫端不由得大为惊叹,这书房已经抵得上十几个皇家藏书馆了。 凌豫端转过屏风,陆炫瑾,江珩飏,何琳舒带着殷毅珺和傅晨珣起身迎接,江珩飏笑道:“平王今晚怎么会想来五府小坐?” 凌豫端自然是要客气一番同时也表明了来意:“小王有些烦心事,向来得知五府势力滔天,所以斗胆来请五位公子相助小王。” “若是说想结交我们五人来夺权,那王爷请离开吧。”殷毅珺毫不客气道。 “不不不……”凌豫端知道殷毅珺性格直接,却没想到他这么强势。 江珩飏也毫不客气了:“那不知王爷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额……”凌豫端有些不知所措了,若是说来意,多半会被认为是为夺权,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晟桓和陆盈玥在后堂烹茶,陆盈玥倒茶的时候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水飞溅。 “啊!”陆盈玥轻声叫道。 “月儿?”秦晟桓立即将陆盈玥揽在怀中,撸起她的袖子,看她有没有烫到。 “没烫到吧?”秦晟桓轻声问。 陆盈玥轻轻摇了摇头,秦晟桓却担心了起来,陆盈玥眨着眼睛看着秦晟桓,有些迷茫。 秦晟桓看着陆盈玥的眸子,一次又一次压抑着自己心里的蠢蠢欲动,终于忍无可忍,俯身压在少女身上,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大眼睛,漂亮清澈如琉璃般地眸子里带着水光,像是误入凡间误食人间烟火地小鹿,纯洁无辜又惹人怜爱。秦晟桓近在咫尺地凝视着陆盈玥,他眸中某些情绪翻腾,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恶狠狠吻了上去,然而啃咬她唇的动作却又不自觉放柔,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晟桓……”陆盈玥低呼一声,却没等她说完,就被秦晟桓的唇拦下了没说完的话。 “月儿,你放心,在我们成亲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秦晟桓低声呢喃:“我答应了炫瑾的,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未来将发生什么,有可能我明天就被暗杀,也有可能我不知道哪次出兵就死于战场,在我把你娶到手之前,一切都是变数……” 陆盈玥伸手吊住了秦晟桓的颈,她的唇红得要滴出水来了她的脸,似晚霞烧暮,她的眼波,是迷离的。而秦晟桓的手扶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渐渐的不再只满足于这绸缪的吻,他的吻越来越炽热,也不再只拘泥于一处,开始吻她的下她的脖颈,她的锁骨。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吻落了下来,秦晟桓的唇齿挪到了陆盈玥的耳际,轻舔慢咬,拿捏着分寸往下移软软的耳垂,陆盈玥的脖颈全成了他的所有物。 屋外凌豫端见后堂似是有茶香飘逸,便好奇问道:“后堂可是有人在煮茶?” 陆炫瑾眸子微转,便不慌不忙道:“确实,我们几兄弟刚刚正在煮茶,来人,给平王上茶。” 江珩飏猜到是陆盈玥和秦晟桓的轻微声响,便低声问陆炫瑾:“你不担心?” 陆炫瑾也知道江珩飏说的是什么,给他一个眼神:“放心。” 江珩飏顿时明白,秦晟桓的自制力很好,甚至他们几人都忍耐不到他的地步,便也放心的微微点头。 平王根本不敢提助他营救王荣一事,便拐弯抹角的转移这话题:“小王听闻婉清公主与五位世子常形影不离,怎么今日就不见婉清公主呢?” 后堂是能听到前面的谈话的,秦晟桓一听,停下了唇齿的动作,反而手臂环绕的更紧了些。 “怎么?”陆盈玥低声问道。 “平王要见你,我看你哥哥有没有这个拦住他的能力。”秦晟桓挑眉,凤眼中尽是警戒。 前面的陆炫瑾则是不慌不忙:“平王勿怪,幼时月儿确实是跟在我兄弟身侧,那时她还小,父亲公务颇为繁忙,炫瑾与月儿又是早已丧母,只得由我这个哥哥带在身旁,而如今月儿已是近及笄之龄,她本身也有了心上人,月儿如今已经不必只待在我身侧了。” “婉清……心上人?”平王愣了一下:“是何人?” “这……恐怕王爷就要自己问婉清了。毕竟我们五兄弟交好的是秦府的秦晟桓将军,瀚海阁的百里昭公子与月儿又是从小相识,还是姑表兄妹,这……我也不知道婉清究竟在何处。”陆炫瑾开始忽悠平王。 百里昭为瀚海阁百里家的公子,本身就行踪不定,要是说陆盈玥跟百里昭在一起,那平王就根本不用找了,因为找是找不到的。加上秦晟桓的威名摆在那里,凌豫端想惹也惹不起。 秦晟桓也知道,陆炫瑾说起百里昭就是个幌子,凌豫端要是细读,就知道陆炫瑾那句话就是说陆盈玥和秦晟桓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 但是凌豫端偏偏就没想到这一节,只得悻悻作罢:“多谢世子了……那个……小王今日到此,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王爷但说无妨。”陆炫瑾道。 “额……凌豫端想说明是王荣之事,却又不知是如何开口。 “平王今日前来,为的是兵部尚书王荣一事吧!”何琳舒看不得平王这么扭捏,便挑起话题。 “正……”凌豫端犹豫了一下,改口道:“既然世子想要开口相助,那小王先在此谢过世子了。” 殷毅珺:“?” 傅晨珣:“?” 江珩飏:“?” 何琳舒:“……?” 陆炫瑾:“……” 五人一阵无语,凌豫端越发得寸进尺:“小王就当世子默认了?” 殷毅珺开始回击:“琳舒只是问了你一句,也没让你这么不要脸的回答吧?” “若是他作恶多端,我们也没办法相救。”何琳舒反应过来,立即道。 “王荣是我的部下……”凌豫端一开口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这我们都知道。”陆炫瑾点点头。 “额,那是这样的,王荣是我的部下,他的女儿应该也是在本王这一列,若是说王荣的女儿钟情于太子,这小王是万万不肯相信的,这必是有人在中间搞鬼,来坑害小王。”凌豫端一口气说完,看着陆炫瑾。 “平王殿下,感情之事,是谁人都无法想象的,若殿下觉得起因是有人故意坑害,那殿下为何不想一下,在这件事中,有谁得了好处?”何琳舒道。 “太子……不对,凌豫禧虽然扳倒了本王的兵部,但是他也受罚了……”凌豫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人也能在其中受到好处,便将求助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五人的身上。 后堂 秦晟桓听了一会,知道陆炫瑾他们几人应对凌豫端没有任何问题,便放心了,见陆盈玥有些困倦,便轻声问陆盈玥:“要不你先回流萤阁睡下吧?我和炫瑾还有事情要商议。” 陆盈玥摇摇头,给自己又倒了杯茶:“今天你探知的两件事,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我想听听究竟如何。” “陆夫人……我觉得不只是陛下一人的意思……”秦晟桓知道陆盈玥心中永远的痛,想安慰一下。 “我娘那件事……都是次要的……”陆盈玥犹豫了一下:“虽然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但是我娘一人与你秦家军数万忠烈冤魂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秦晟桓有些心疼,轻轻抚了抚陆盈玥的长发:“你放心,我会给陆夫人以及秦家军的冤魂一个交代。” 书房 “那殿下觉得,除了太子之外,还有谁能受益?”陆炫瑾又问。 “那……只有凌豫禧了?”平王接受了事实,便把一腔怒火全发到了凌豫禧身上:“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殿下稍安勿躁。”傅晨珣低声劝阻。 凌豫端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太过张扬,便向五人赔罪:“是小王失礼了,但是小王还有一事不解。” “殿下请讲。”陆炫瑾道。 “在王荣落马后,世子可否稍参朝政,派吏部新任侍中严寻新任兵部尚书可好?”凌豫端请求道。 “怎么,殿下今日不是为了救王荣而来?”江珩飏问道。 “是。”凌豫端苦笑:“但五位世子不肯出面相救,小王知道依小王自己的势力,是不可能救王尚书的。还不如另扶持新人。” “那这位严侍中,又是什么来头?”陆炫瑾问道。 “这……他是小王母族的表亲。”凌豫端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了。 陆炫瑾和何琳舒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色。 “王爷见谅,家父在任命朝廷命官之事,不会让我等插手,家父有言,朝廷命官关乎我大渊国运,若是出了差错,若是能及时纠正可好,若是不予理睬,依旧一错再错,则大渊将亡,所以我等是不敢插手的,若是选择朝廷官员一说,殿下为何不寻求吏部尚书之助?”陆炫瑾道。 “吏部执掌着命官职权的,又不是小王的人啊……”凌豫端有些不敢直视陆炫瑾的眼睛。 难道……吏部尚书其实是凌豫端的人?何琳舒心下疑惑,便开口道:“王爷能保严侍中任尚书吗?” “五成把握。”凌豫端道。 陆炫瑾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立即起身道:“王爷如此说,那我等尽力便是了,但结果如何,还是不一定在我等预料之中。” “有世子这句话,小王就放心了……”凌豫端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能否请得婉清公主一见……?” 该逐客了。陆炫瑾给了殷毅珺一个眼神,殷毅珺也便立刻起身道:“炫瑾,到五府就寝时刻了?” “王爷见谅,五府家规极严,我等到了就寝时刻了。王爷请。”陆炫瑾立即表态,下了逐客令。 “额……那小王自行去寻婉清公主,可行?”凌豫端想得寸进尺。 这回几人倒都是不惧的了,五府各自有阵法地形,不知情者必死,知情不会出者也必死无疑。 陆府环境似仙境,陆府又擅长用毒,故成天欲烟梦阵烟梦阵内,有三十六种迷药,分别是:金钱、美色和情毒。这些迷药都是由特殊的药材制成,可以让武林高手产生幻觉。若不能及时解毒,则会在阵中自爆身亡。若五府遭难,整座五府变成了一处杀人之地,每日死于非命的人数都难以计算。而且设置的机关陷阱无数,只要走错路便会触发机关陷阱。 江府一般以轻功代步,称飞花九宫锁,顾名思义,阵法是利用阵法来困住人,但是它并不仅仅只有这些能力。如果想要完全破解掉此阵的话,需要知道九个阵眼在哪里才行!阵眼所处之地是整个阵法运转、攻击和防御的关键,没有了阵眼的阵法将无法发挥最大威力。而且,如果找错了阵眼的位置,很容易会遭遇更加强悍的攻击或者陷阱。 何府烟雨迷茫,故称云雾奇障阵,它的由来有二十四种,其中包括阵法、幻境、结界等三大类。其中的阵名分为:幻境、结界和真实。幻境能让人产生幻觉,结界可以使人陷在阵内出不去,真实则是将人困死在阵里面。三种阵都很难破解,因为外人根本不知道他究竟设置了多少层阵法,又会布置多少结界和杀招。就算把阵法研究透彻了,也无济于事,最后只会被活活饿死在阵内。 傅府内部暗器极多,故称天风银雨阵在阵中,每隔几秒钟将会有大量的风刃出现攻击人。五府中人当然可以游刃有余的通过,但是当一个普通人遇上风刃的话,那么就必死无疑。因为它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无声无息,很多时候,眼前景物都看不清,更何况躲避? 殷府最擅武艺,也便成血海轮回阵。每种阵法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八大属性;而每座大阵外围则由十二个小阵组成,每个小阵对应天地阴阳风雷冰六种属性,并将这些相生相克又互补的特性融合起来;最终形成了全新的阵法。 五府又彼此环环相扣,又成五鬼迷踪阵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分别矗立陆,何,傅,江,殷五府。每府各有主神佑护:东南青龙、西北白虎、中央朱雀、西北玄武、北斗七星。阵眼处则设有“天干地支”四十八卦图,以及四百九十二枚铜钱,作为阵眼。只要天色一变,烟雨微动,阵法又会变,如此一来,变幻无穷。五府本身人少,却各自以一敌百,与五府地势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