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军婚，我在饥荒年代种田囤粮》 第1章 穿越成寡妇? （历史架空，书中有私设，不用带脑子看书谢谢。） 头痛欲裂。 她这是怎么了？ 柳茵茵抬手按了按眉心，一时间大脑有些短路。 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她想起来了...... 周末休息，柳茵茵跟闺蜜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电影，谁知道闺蜜的前男友突然找上门来了。 闺蜜前男友就是个渣男，占有欲强且有暴力倾向，闺蜜及时止损跟他分了手。 但前男友依然对她纠缠不休，这天居然冒充外卖员进了出租屋。 然后...... 她记得对方跟闺蜜动起了手，那渣男还带了作案工具。 柳茵茵本想出去叫人，谁知道被那狗男人用砖头啪的一下砸中了脑袋。 再然后， 柳茵茵忽地睁大眼睛，不对啊，这不是她的小出租屋。 泥土墙，小木床，一张破桌子...... 明显也不是医院。 靠！ 她这到底是在哪？ 柳茵茵噌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站在地上先蹦哒了两下。 还好还好，没缺胳膊没少腿，除了头痛身体也没其他异常。 不过...... 她的衣服怎么也换了？ 一身土得不能再土的棉衣棉裤，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柳茵茵：“......” 这都啥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衣服？ 正疑惑着，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跟她同样打扮的妇女走了进来。 “茵茵，你起来了？”柳大嫂端着一大碗地瓜粥走到桌子旁边，把碗放在上面。 继续说：“你都昏迷三天了，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昏迷？ 柳茵茵死死瞪着碗里的地瓜粥，脑子有点懵，不知怎地，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她，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我......我这是怎么了？”柳茵茵心里有点发虚，要是真穿越了，那她现在是谁？ 要命，她脑子里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咋办？ “你啊。”柳大嫂重重叹了口气，说，“你从顾家回来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已经昏迷三天了。” 柳茵茵简直一头雾水：“......” 顾家？ 所以，顾家又是什么鬼？ 不知怎的，一想到顾家，柳茵茵的头突然开始剧烈疼痛，紧接着，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渐渐涌入脑中...... “茵茵，你咋了？”柳大嫂见小姑子忽地白了脸，神情非常痛苦的样子，顿时慌了神。 小姑子该不会受不了刺激，又要晕过去吧？ “......没事，就是有点头痛，我缓缓就好。”柳茵茵忍着疼痛，慢慢消化脑子里的信息。 柳大嫂见状，也不敢再跟她提顾家的事了。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上工了。” 村里开始春耕了，这段时间忙着呢。 柳大嫂离开后，柳茵茵闭了闭眼，心里都快郁闷死了。 她果真是穿了，还是穿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现在是五八年四月。 原主跟她一样，也叫柳茵茵，今年十九岁。 去年年底的时候，嫁给了十里村的军人顾成，这本是一段好姻缘。 只可惜，前段时间，十里村的支书给她带了个噩耗来，顾成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 祸不单行，新婚不久丈夫就“牺牲”，顾家人认为是她克死了顾成，婆婆嫌她晦气，便把她赶回了娘家。 柳茵茵：“......” 刚嫁人丈夫就“牺牲”，所以...... 她现在是个寡妇？ 知道了自己处境的柳茵茵，这会儿恨不得再昏死一次！ 她咋就这么倒霉啊。 穿到贫穷年代就算了，她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黄花大闺女，不仅已婚了，还是个寡妇！ 亏大发了！ 柳茵茵简直想哭死。 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接下来两天，柳茵茵都待在家里没出门，整个人呆呆的，话也不说，跟得了癔症似的。 柳父柳母都快愁死了，生怕闺女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 柳茵茵装死了两天，见真的回不了，只得死心。 事已至此，她不认命也没用。 唉！ 虽然是个寡妇，但好歹也算是单身？ 而且，这个身体才十九岁，比她上辈子年轻了将近十岁！情况也不算太糟糕。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通了，这天早上，柳茵茵收拾了一下出门。 走出门那一刻，柳茵茵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习惯了现代的生活，说实话，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真的是太陌生了。 放眼望去，柳茵茵眼里只有一个字——穷，这个年代真的是太穷了。 柳家所有的房子都是土砖房，墙是黄泥土糊的，堂屋里的桌子，凳子，无一不透着一股朴素的气息。 柳茵茵好奇的四处看了看，虽然脑子里有了记忆，但现实中亲眼目睹，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见柳茵茵出门，柳家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茵茵，收拾一下吃饭吧。”说话的是柳茵茵的母亲姜翠花。 “......哦。”柳茵茵愣愣的刷了牙洗了脸，然后上桌吃饭。 按照原主的记忆，柳家是个大家庭，除了柳父柳母，柳茵茵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大哥二哥已经结婚了。 三哥比她大一岁，现在还没有结婚。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侄子柳庆文，两个侄女柳枝枝和柳叶叶。 柳枝枝，柳庆文是她大哥大嫂的儿女，一个七岁，一个五岁。 柳叶叶是二哥二嫂的闺女，如今才三岁。 一家子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桌上的菜色十分简单。 一盘炒咸菜，一盘炒白菜，主食是地瓜粥和野菜窝窝头。 柳茵茵：“......” 野菜窝窝头还是定量的，柳父和几个儿子是家里干活的壮劳力，一天拿十个满公分，所以得吃饱肚子，一人分了四个窝窝头。 柳母和几个儿媳妇，包括柳茵茵，一人分了两个。 剩下的几个小孩子，都是一人一个。 柳茵茵再次叹息，这日子还真是艰苦啊。 “茵茵，你等会儿跟枝枝一块去挖野菜吧。”姜翠花分好一家子的口粮，对闺女交代了一句。 第2章 系统? 农忙，家里的大人都得下地挣工分，没功夫挖野菜，所以，大孙女柳枝枝就得帮家里干点活了。 七岁的女孩子，在乡下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不仅要挖野菜，还得帮忙看着弟弟妹妹们。 姜翠花怕闺女整天待在家里胡思乱想，所以让她出去走走。 “娘，茵茵瞧着都好了，现在村里人都忙着春耕，她一直待在家里不干活是不是不太好？村里人看到了会说闲话的。”柳二嫂小声嘀咕道。 她心里反正是不大高兴的，现在都是按工分分粮食，小姑子要是一直不干活，哪里来的口粮？ 她现在吃的，还是从一家子口粮里省出来的呢。 柳茵茵：“......” 行吧，原主虽然是个姑娘，但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地里的活照样都得干。 柳茵茵想想就发愁，难不成她以后也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农活？ “茵茵身子刚好点，还得再养养。”姜翠花冷冷地道。 她自然看得出老二媳妇的心思，说来说去，就是嫌弃闺女吃了家里的口粮。 “娘，我也是为了咱家好，家里的口粮本来就不多，况且......”柳二嫂低头摸了摸肚子，一脸得意道，“娘，我可能又怀了。” “真的？”姜翠花闻言眼睛骤然一亮。 她虽然不太满意这个二儿媳妇，但......家里添丁是件大喜事，老二两口子底下又只有一个闺女。 所以，柳二嫂要是真怀上了，那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嗯，跟上次怀叶叶时的反应差不多。”柳二嫂面露喜悦。 心里也在暗自较劲，她一个孕妇都得下地干活，小姑子凭什么在家里待着？ 此话一出，连一直沉默的柳父柳来福面上都多了两分喜悦，当即决定道：“既然老二媳妇怀孕了，以后上工就干点轻松的活，茵茵......就再休息两天，之后跟你娘她们一块下地挣工分。” 他虽然心疼闺女，但日子还得过下去，家里实在养不起闲人，闺女以后的日子还得靠她自己。 “......我知道了，爹。”柳茵茵不想柳父柳母为难。 在没能力养活自己之前，她还离不开柳家，自然不能闹得家里不安宁。 吃完早饭，家里其他人都要下地干活，连两个小的都被带走了。 家里只剩下柳茵茵跟柳枝枝姑侄俩。 柳茵茵先把一家子的碗筷洗干净，而后提着篮子跟柳枝枝一块上山挖野菜。 柳家村依山傍水，倒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姑姑，我们在这里挖吧。”没走多久，柳枝枝在一片小山坡上停下来，这里的野菜看上去挺多的。 “......好。”柳茵茵蹲下身来，又开始头疼了，她上辈子没挖过野菜，也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不得已，柳茵茵仔细回想了一遍原主的记忆...... 然后，从篮子里拿出小锄头开始挖野菜。 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不过挖着挖着，倒也渐渐熟练了，篮子里的野菜越来越多。 这块地野生荠菜很多，没一会儿功夫，柳茵茵就挖了一堆荠菜。 “野生荠菜，六元钱一斤，宿主是否出售？” 忽地，柳茵茵耳边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紧接着，眼前有一道屏幕浮现。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是否出售的按钮。 这啥玩意？ 柳茵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按下了确定键。 只听见“叮”的一声响起，“你已成功出售一斤野生荠菜，系统余额六元。” 系统？ 柳茵茵惊！ 柳茵茵狂喜！ 老天爷，这是您给我的金手指吗？ 篮子里的野菜荠菜已经消失了，柳茵茵见柳枝枝在不远处头也不抬地挖着野菜，完全没有发现她刚刚弄出的动静。 柳茵茵心里又是一喜，看来，除了她，别的人是看不到这个系统的。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柳茵茵低头继续挖野菜。 接下来，趁着柳枝枝没注意，柳茵茵又偷偷的向系统卖了一斤五块钱的马齿苋，一斤八块钱的蕨菜，系统余额变成了十九元。 连着做了几次交易，柳茵茵心里才有了点真实感，她没做梦，是真有金手指了！ “姑姑，你还没挖完野菜啊？”柳枝枝已经挖满了一篮子野菜，她得回去了。 “那个......”柳茵茵刚得到宝贝系统，还不想这么早回去，就跟她说：“枝枝你先回去吧，我再挖一会儿野菜。” “那好吧。”柳枝枝还得赶去地里看着弟弟妹妹呢。 等人一离开，柳茵茵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继续挖野菜，跟系统交易。 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柳茵茵又向系统出售了几斤野菜，赚了二十四元钱，系统余额变成了四十三文。 卖完东西，柳茵茵仔细观察了一下系统，发现这就是一个交易平台。 她可以向系统出售东西，也可以从系统买东西。 神奇的是，里面的物价居然是按照后世来的。 比如说她刚刚挖的那些野菜，在这个年代卖一分钱都没人要，但放在后世，越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食物，卖得就越贵。 再比如说，系统卖的大米，便宜的一斤三块钱，面粉，一斤两块钱，鸡蛋，一斤六块钱...... 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后世的物价来定的。 柳茵茵知道后简直欣喜若狂，有了这个逆天系统，她终于不用惶恐不安，担心自己会活不下去了。 为了测试一下系统，柳茵茵还花两块钱买了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包子皮薄馅大，肉汁四溢...... 吃完香喷喷的肉包子，柳茵茵飘忽的心才有了强烈的真实感。 她真有金手指了，不是在做梦呢！ 以后不管怎样，好歹吃的东西是不用发愁了。 出来挺久的，不好再耽搁下去，柳茵茵拎着一篮子野菜下山。 心里的烦恼一扫而空，回去的路上，柳茵茵步履轻快，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路上经过一条小河，柳茵茵把篮子里的野菜洗干净了才回家。 第3章 赚钱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柳茵茵看了一下天色，时辰不早了，她开始做午饭。 午饭跟早饭差不多，主食是野菜窝窝头。 至于菜......这个时候地里的菜还没长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除了几棵白菜萝卜，就是些腌制的咸菜和去年晒好的菜干。 柳茵茵炒了一个咸菜，一个焖豆角干菜。 想了想，她又在橱柜的大碗里挑了三个鸡蛋打算炒一盘。 农忙活重，一家子人总得沾点荤腥，不然身子都得熬坏了。 碗里有多少个鸡蛋，姜翠花心里都有数，以往家里做炒鸡蛋，顶多就放三个，柳茵茵也不能多拿。 不过......她意念一动，花六块钱从系统买了一斤鸡蛋，总共有八个。 柳茵茵拿了一个混在鸡蛋里打碎了炒菜，剩下的重新放到系统仓库。 是的，柳茵茵发现系统还有一个仓库功能，可以存放没有用完的东西，且具有保鲜功能。 不过，仓库只限于存放从系统购买的东西，要是外面的东西，是放不进去的。 怕别人看出些什么，别的东西柳茵茵也不敢多拿。 临近正午的时候，柳家其他人都下工回来吃午饭。 干了一上午活，一家子人都累得没力气说话，回来就直接开饭了。 “咦，茵茵，你炒菜用了几个鸡蛋？”做了大半辈子的饭，姜翠花一眼就瞧着碗里炒鸡蛋的份量不太对劲。 家里养了六只母鸡，虽然一天能捡四五个鸡蛋，但大部分的鸡蛋都得留着换油盐酱醋，可不是有多少就能吃多少的。 家里其他人倒是没啥反应，或者说......他们巴不得多放几个鸡蛋呢，这样还能多吃几口。 没想到姜翠花眼神这么尖，柳茵茵心里一突，强扯个笑说：“娘，我就用了三个鸡蛋......” 说完顿了顿，觍着脸继续说：“不过，我想着大家干活都累了，就挑了三个大鸡蛋，所以看上去有点多。” 柳茵茵心有戚戚，看来她还是有点太天真了，经过这次教训，她是不敢再用这种方法改善家里的伙食了。 柳母跟两个嫂嫂都是在厨房干惯了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哪里不对劲。 姜翠花闻言松了口气，闺女不是个不懂事的。 柳来福摆手道：“行了，快吃饭吧。” 早点吃完饭中午还能睡一觉，下午还得上工呢。 和早上一样，柳茵茵得了两个野菜窝窝头，她上午吃了一个大肉包子，这会儿还不是很饿。 想着，柳茵茵掰了半个窝窝头给柳枝枝，小姑娘七岁了，还得帮家里干活。 却跟弟弟妹妹一样，一顿只有一个窝窝头，压根就吃不饱。 柳枝枝见碗里多了半个窝窝头，眼睛一亮：“谢谢姑姑。” 柳二嫂见状撇了撇嘴，心说这个小姑子可真是会做表面功夫，拿着家里的口粮做人情。 她要吃不了那么多，可以少做一点啊，还能省点粮食呢。 下午，柳茵茵等其他人都去地里上工了，这才戴着草帽，提着篮子出门挖野菜。 她这两天休息，得趁机多挖点野菜卖给系统赚钱，不说别的，有余钱平时还能偷偷买点吃的打牙祭。 要不然......想到原主长年的伙食，她一个从后世来的，天天这么吃可坚持不下去。 一整个下午，柳茵茵都在山上挖野菜，太阳快落山了才回家。 忙活了一下午，收获还是很不错的，除了野菜，柳茵茵还采到了不少野生蘑菇。 除了篮子里的，其他的柳茵茵都卖给了系统，系统余额也从三十五元上升到了两百八十元。 要不是时间太晚，柳茵茵还舍不得回家呢。 夜幕降临，乡村的夜晚格外宁静。 这时候没手机没电视，乡下连电灯都没有，大家都是吃完了晚饭就躺床上睡觉。 柳茵茵上辈子就是个夜猫子，这会儿这么早，她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说实话，柳茵茵脑子现在挺乱的。 或许，她得好好考虑考虑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柳家......其实除了柳二嫂，其他人对她还是挺好的。 但是，亲情经不起消耗。 姜翠花护得了她一时，却不能护她一辈子。 争争吵吵，再好的感情总有一天也会消磨光的。 可是，柳茵茵迷茫...... 不在柳家，她又能去哪呢？ 这个年代，出个门都得要介绍信。 城里的房子，工作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钱都买不着，更何况她还是个穷光蛋呢。 ？？？ 突然想到什么，柳茵茵点上煤油灯，爬起来打开床尾的一个大箱子。 这是她结婚时的嫁妆，里面放了一床新棉被，还有原主的几身衣服。 柳家人在接她回来的时候，不忘把这口箱子带上了。 按照原主的记忆，柳茵茵翻出一条蓝色阔腿裤，这是结婚的时候，顾成买给原主的。 柳茵茵从裤子里侧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大团结。 数了数，一共有十张。 这十张大团结，有五张是柳父柳母给的。 顾家条件好，顾成又是个军人，每个月津贴不少，但柳父柳母为了闺女的幸福。 当初谈婚论嫁的时候，并没有要多少彩礼，按照村子里的行情，只要了八十块钱。 结婚那天，还给了她五十块钱压箱底...... 还有五张，是顾成回部队时留给原主用的。 这笔钱顾家其他人都不知道，要不然......按照原主的性子，估计会被顾母没收了。 这一百块钱，就是柳茵茵现在所有的家当了。 一百块钱多吗？ 其实放在这个年代，确实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柳茵茵仔细把钱收好，这年头赚钱不容易，这笔钱不到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动。 钱暂时不缺，当务之急，还是得找个住的地方。 柳家肯定是不能常住的，柳茵茵身怀系统，有这么好的宝贝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但在柳家干什么都不方便，想改善一下伙食都得畏手畏脚的。 第4章 下地挣工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柳茵茵还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这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集体的，她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得找村里的干部问问，看看村里有没有空房子让她暂住一下。 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她一个女人家想要房子，只怕没那么简单。 ...... 隔壁姜翠花也翻来覆去没睡着，可以说，从柳茵茵回家那天起，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只要一想到闺女现在的处境，她的心窝子就开始一阵一阵的痛。 “别想了，快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柳德福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难过伤心又有什么用，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你说咱茵茵咋就这么命苦啊。”姜翠花愁道。 去年年底结婚的时候多风光啊，十里八乡都羡慕她找了个好人家，这才过了几个月，就...... 现在闺女都成十里八乡的笑话了。 “这事谁也怪不了。”柳德福心疼闺女，但也没法子，这都是命。 “可是......你说咱闺女要是再嫁的话，还能找到好人家吗？”姜翠花担心道。 私心里，她还是希望柳茵茵能再找个好归宿的，不然以后老了怎么办？ 可是，闺女到底已经结过一次婚了，虽然没有孩子，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年头，二婚的女人可不好找对象。 “这事以后再说吧。”柳德福眉头紧蹙，要再嫁也不是现在，柳茵茵要是这会儿就急着找人家，那就真的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了。 ...... 第二天吃完早饭，柳茵茵照例上山挖野菜。 这回她没跟柳枝枝一块，自己一个人去了远一点的地方。 柳茵茵其实更想捡野生蘑菇，那玩意卖得更贵，离村子远一些，野生蘑菇才越多。 果不其然，柳茵茵在大山深处发现一片竹林，在里面采到了十来斤的野生竹荪！ 卖了十斤给系统，野生竹荪二百四十块钱一斤，她一下子就赚了两千四百块钱！ 柳茵茵大喜！ 系统里的钱虽然不能提现，但有这么多余额，足够她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除了野生竹荪，竹林里还有许多冒出头来的春笋。 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惊喜，柳茵茵也不管野菜了，一门心思开始挖春笋。 挖春笋还挺费力的，春笋只冒出一个头，底下有很长一段都埋在土里。 柳茵茵还得细细的把春笋周围的泥土扒开...... 挖了一天的春笋，柳茵茵累得腰酸背痛，手都有点起泡了。 累是累点，但收获还是很不错的。 柳茵茵卖了五十斤春笋给系统，又得了五百块钱。 系统余额已经变成三千一百八十元了。 一天收获满满，柳茵茵提着一篮子春笋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这天晚上，桌子上多了一道蘑菇蛋汤和一道油焖春笋。 可惜家里没有腊肉，要不然，春笋里放几片腊肉就更好吃了。 不过，许是这段时间吃多了萝卜咸菜，乍一吃到新鲜的笋子，一家子人都觉得怪好吃的。 就连柳二嫂都难得有了好脸色，连夹了好几筷子油焖春笋，吃得格外香。 晚上，想着明天得下地挣工分，柳茵茵早早就入睡了。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床。 按理说，柳茵茵有系统，其实上山挖野菜都比下地干活赚得要多，但她有系统的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 没办法，在外人眼里，她一没工作，二没钱，只能靠下地挣粮食养活自己了。 所以，不管怎样，柳茵茵暂时得打着挣工分的幌子，给她今后的口粮找个出路。 要不然，她没工作又不下地干活，哪里会有粮食吃呢？ 时隔几个月，当柳茵茵重新出现在地里的时候，着实是吸引了一大波人的目光。 柳茵茵别的不说，长得确实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条件那么好的顾家看上。 唇红齿白，柳眉杏眼，鼻梁挺直，五官精致漂亮，巴掌大的小脸蛋白嫩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许多女的看得心里都酸溜溜的。 柳茵茵以前也不是没下地干活，不过她就是那种天生晒不黑的皮肤，非常招人嫉妒。 而且，几个月没见，柳茵茵眉眼似乎长开了，变得更加漂亮。 其实不然，原主性子内向，怕被别人议论，总是颔首低眉的。 但从后世来的“柳茵茵”毫不胆怯，落落大方，所以，虽然是同一张脸。 但气质不一样了，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股灵动之美。 村里今天的任务是种玉米，柳茵茵则负责播种，培土。 原主干这活有经验，柳茵茵没一会儿也上手了。 这活儿也算不上累活，但弓着腰在地里忙活一上午也不轻松。 可能是一段时间没干这么久的活，昨天挖了一天的春笋，今天又忙活了一上午，柳茵茵只觉得腰酸得特别厉害。 中午吃完饭歇了一会儿，下午继续干活，一整天下来，能赚到七个工分。 柳茵茵：“......” 躺在床上累成狗，柳茵茵还挺纳闷的，原主并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 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她在村里的名声都很好，长得漂亮，还吃苦耐劳，是大伙公认的“好媳妇”人选。 怎么到“她”这里，干一天活就这么累人呢？ 柳茵茵往嘴里塞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心想，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累不说，天天下地干活，她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向系统挣钱了。 也不知道队上有没有那种既能挣工分，又不耽误她挣钱的活？ 春耕秋收是村里的头等大事，几乎整个村的人都出动了，这段时间，村民们轻易不得请假。 柳茵茵虽然累，但咬咬牙还是坚持下去了。 一个礼拜后，春耕结束，接下来一段时间，并不要求所有人都得上工，大家可以轮着休息。 柳茵茵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请了一天假休息。 这天早上，柳茵茵跟姜翠花说：“娘，我今天去一趟县城。” 第5章 一斤猪肉 “你去县城干啥？”姜翠花脸色不太好。 “......我去买点东西。”柳茵茵讪讪的道。 今天一早起来，她就发现姜翠花面色阴沉，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倒应该不是针对她。 姜翠花许是真不高兴，也没心思问她去县城买什么，只道：“早点回来。” 柳茵茵嗯嗯两声，回头看到柳大嫂正坐在屋檐下纳鞋底。 想了想，她走过去小声问了一句：“大嫂，我娘咋了？瞧着好像不大高兴。” 柳大嫂嗐了一声，压着声音说：“还不是你二婶闹的！” “二婶？她咋了？”柳茵茵若有所思道，柳二嫂确实挺奇怪的，忙了这么久，本来家里几个女的今天都能休息一天，可她二嫂居然跑地里干活去了。 “她啊。”柳大嫂啧啧两声道，“还没谱的事儿就闹得人尽皆知，说自个怀孕了，结果呢......” 柳大嫂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昨儿个晚上她小日子来了，压根就没怀孕。” 这段时间，柳二嫂仗着自己“怀孕”，上工做最轻快的活，家里的事也一点没干。 怕累着肚子里的孩子，期间还休息了一天。 哪知道......最后是这个结果。 “没怀孕啊。”不知怎的，柳茵茵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不过......她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只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呢。 姜翠花一心想再抱个孙子，结果柳二嫂根本没怀孕，难怪她会不高兴呢。 “可不是嘛，尽作妖。”柳大嫂也看不大惯这个妯娌的做派。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话，一个身份尴尬的小姑子，也不好插嘴家里的事情。 知道姜翠花只是心情不高兴，没啥大碍后，柳茵茵收拾下就提着篮子出门了。 柳家村去县城不是很远，走路一个小时就能到。 农闲的时候，村子里逢双也有牛车拉人去县城，不过得收一分钱的费用。 柳茵茵并不想坐牛车，所以她走了一个小时的路才到县城。 到了县城，柳茵茵心里又是一阵惊叹。 想不到这时候的县城也这么落后，虽然不是村里的泥土房，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房屋大多都是一层高的平房，有红砖也有青砖，看着非常有年代感。 柳茵茵来县城也没别的事情，她四处逛了逛，县城有供销社，也有百货商店。 柳茵茵进去看了看，但没买东西，一是省不得花钱，二则，这时候物资匮乏，有些紧俏的物资，像粮食啊，油啊，肉啊啥的，已经开始要用票购买了。 她一个乡下人，能有票才怪了。 唉！ 买东西都不能随心所欲，还真是不方便啊。 柳茵茵在县城走了一圈，又空着手回去了。 快到家的时候，柳茵茵才从系统买了一斤肥瘦相间的猪肉放进篮子，用一块布盖上回家。 临近中午了，姜翠花跟柳大嫂在厨房忙着做饭。 柳茵茵提着篮子直接进了厨房，跟姜翠花说：“娘，我在县城买了一斤猪肉，中午你给做了吧？” 姜翠花惊得差点没拿住锅铲，瞪大了眼睛问：“......你买啥了？” 她没听错吧，闺女说她买肉了？ 柳茵茵直接把篮子里的猪肉拿出来给她看，眨了两下眼睛说：“我买了一斤猪肉给大家补补身子。” 倒不是她馋肉了，柳茵茵有系统，平时也能偷偷沾点荤腥，但......总是一个人吃独食也不太好。 姜翠花惊喜两秒，又疑惑道：“你哪来的肉票？” 闺女身上有点钱她是知道的，但现在不是有钱就能买着肉。 柳茵茵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理直气壮道：“这不，之前顾成回部队的时候，给我留了张肉票，我还没来得及用呢。” 这话当然是忽悠姜翠花的，顾成津贴高待遇好，每个月确实有各种票证寄回老家。 但是，顾家不是柳茵茵当家，顾成寄回来的津贴和票，都是直接交到顾母手里。 之前五十块钱，还是他偷摸着塞给柳茵茵的，别的真没有了。 但顾成现在不在了，她这么说，姜翠花即便怀疑，也找不到人对证了。 “真的？”姜翠花狐疑的瞅了她一眼，倒也没往别处想，只是担心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柳茵茵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想着女婿确实是有本事，姜翠花到底是信了她的话，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柳茵茵暗暗松了口气，她为了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也是煞费苦心了。 不过，姜翠花可不敢一下子把一斤猪肉全做了，只切了大概四分之一，打算做一道白菜炖猪肉。 猪肉有肥有瘦，姜翠花把肥肉切成片丢进锅底炼油。 没一会儿，锅里的肥肉滋啦滋啦的冒烟出油，一股油香味扑鼻而来。 柳茵茵闻着闻着，突然干呕了一下，这味儿她闻着有点恶心。 “茵茵，你咋了？”被小姑子买的那条猪肉晃了眼，柳大嫂这会儿正奋力烧着火呢。 抬头就看到了小姑子捂住嘴巴，一副想吐的样子。 柳茵茵摆了摆手道：“没事，就是有点犯恶心，娘，我回房里休息一下。” 这猪油味儿闻着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再待下去，柳茵茵怕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 姜翠花心里一紧，面上故作镇定道：“行，你快出去吧。” “娘，茵茵该不会是......”柳大嫂欲言又止道，她瞧小姑子这反应，倒像是真怀上了一样。 “别胡说，怀孩子哪有那么简单，可能是最近累着了。”就闺女现在的处境，姜翠花可不想她怀上孩子。 柳茵茵回房喝了一大碗水，才勉强把那股子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说实话，这会儿她心里开始有点慌了。 原主...... 柳茵茵仔细回想了一下，顾成是元宵过后回的部队，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月了。 这期间，原主似乎并未来过小日子。 柳茵茵：“......” 老天爷！ 她不会是喜当妈了吧？ 第6章 怀孕 柳茵茵这会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咋就能这么倒霉呢，现在一个人的日子都过得稀里糊涂的，以后有娃了要怎么办？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怀孕，柳茵茵只祈祷那些反应只是巧合而已。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家子都还挺开心的，白菜炖猪肉是真的香，有肉片又有油渣，一口咬下去油滋滋的。 连寡淡的白菜吃起来都是满口的肉香味。 柳茵茵木着脸夹了一块白菜放进嘴里...... 又是一阵恶心感翻滚而来，柳茵茵捂着嘴干呕了两下，没敢再夹那道白菜炖猪肉。 一顿饭吃得心神不宁。 心里惦记着怀孕的事情，柳茵茵也没心思干活了。 下午，她实在没忍住，从系统买了一根验孕棒检测...... 内心煎熬了几分钟，直到验孕棒上显现出两条明显的红线，柳茵茵终于心死如灰。 她果真是怀孕了！ 该怎么办呢？ 柳茵茵心里拔凉拔凉的，想她上辈子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会儿肚子里莫名踹了一下崽。 那滋味......真是苦不堪言啊。 柳茵茵被这个消息弄得一时不知所措，更不晓得要如何开口跟柳父柳母说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老两口吓坏了？ 第二天柳茵茵还是没上工。 姜翠花也是担心的一晚上没睡着，让她今天别去干活了，赶紧去上医院检查一下，省得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 柳茵茵已经用验孕棒试过了，但这没法直说。 再说了，验孕棒好像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于是，柳茵茵收拾一下又去了县城，这次她没瞎逛。 到了县城，柳茵茵直奔医院，妇科诊室的女医生先给她把了下脉，然后瞅了她一眼，没说别的，只让她去抽血做个检查。 又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出结果，柳茵茵拿着检查单子去找刚才的女医生。 女医生看着单子头也不抬的说：“是怀孕，已经两个月了。” 柳茵茵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白纸黑字的结果，这下不能再抱着侥幸心理了。 许是看她年纪小，又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女医生瞥了她一眼，问：“孩子要吗？” 柳茵茵面上一怔：“......啥？” 女医生沉着脸解释：“你月份不小了，如果不打算要的话，得尽快流了，要是再大点就流不了了。” 柳茵茵想也不想便说：“不是，医生......我没打算流掉孩子。” 突如其来的孩子，确实打的她措手不及。 其实柳茵茵心里更多的是害怕，是茫然，她没生过孩子养过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她怕自己做不好。 但不可否认的是，柳茵茵心里从未起过要把孩子流掉的念头，再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她没这么狠心。 女医生闻言露出一抹微笑，对她说：“你这一胎脉象不是很好，回去要注意休息，多补充营养，过段时间最好再来复查一下。” 脉象不好？ 柳茵茵担忧道：“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瞧瞧，她昨儿个还因为怀孕愁得吃不好睡不好，今天就担心上孩子了，难道这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 女医生摇头：“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这段时间注意点就好。” 柳茵茵闻言松了口气，谢过医生后，拿着单子出了医院。 她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还真是神奇啊，她肚子里居然怀了一个崽了？ 肚子里多了一块肉，柳茵茵总觉得浑身不对劲，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连走路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 柳家。 姜翠花一早就在家门口东张西望的等着闺女，见柳茵茵慢吞吞的走回来。 立马把她拉进房间，关上房门，问：“闺女，咋样了，没怀孕吧？” 柳茵茵坐在床边缓了口气，没说话，从兜里掏出检查单子给她。 姜翠花赶紧接过单子打开看...... 嗐！ 她又不识字，给她看这个干啥？ “娘。”柳茵茵瞅了她一眼，说，“我怀孕了，医生说已经两个月了。” 再过两三个月她就该显怀了，瞒是瞒不住任何人的。 “老天爷，你还真怀了啊。”姜翠花一脸苦恼地盯着闺女的肚子。 这是怕什么来什么，该怀的没怀上，不该怀的倒是有了。 顿了片刻，姜翠花小心试探道：“茵茵啊，你还年轻，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要孩子，要不我们......” 把孩子给打掉吧？ 最后几个字姜翠花实在是说不出口，不管怎样，这可是她亲外孙啊。 但是，柳茵茵要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以后谁来养孩子？到时候闺女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了。 柳茵茵看得出她的顾虑，但还是一脸认真道：“娘，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说实话，姜翠花也不忍心闺女打掉孩子，琢磨片刻，又问：“要不......这样，你把孩子生下来，抱回顾家让他们养？” 再怎么说这个孩子也是顾家的骨肉，想必他们也不会不管不顾。 柳茵茵嘴角抽抽。 她怀胎十月生的孩子给顾家养？ 绝不可能！ “娘，有件事情您大概还不知道。”柳茵茵回想了一下原主在顾家的生活。 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在顾家的时候，顾成他娘成天说我不像个正经媳妇，到处勾引别的男人。” 原主长得十分漂亮，按后世的话讲，就是走在路上，回头率相当高的那种女生。 别人要看她，原主又不能把脸遮起来。 久而久之，反正村里就有了对她不利的谣言。 顾家是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顾母知道后，便也开始对她疑神疑鬼起来。 一家子人成天盯着她，只要柳茵茵跟哪个男的说一句话，顾母就得编排她半天，骂她不守妇道，给她儿子戴绿帽！ 还有顾成大嫂，原主大伯哥有次帮她提了一桶水，被大嫂看见了，就骂原主贱，是个男的就勾引...... 总之......原主在顾家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都快折腾出精神病了。 第7章 房子 姜翠花一听这话，气得脑门登时充血：“放他娘的狗屁！村里谁不知道我家姑娘是个好的？你婆婆真这么对你？她这么欺负你，你咋不早点跟我说。” 姜翠花一直以为顾家是在顾成没了之后，才开始对柳茵茵不好的，却没想到...... 一直以来，闺女在顾家过的居然是这种日子？ “我......我不敢啊。”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原主本就性格软弱，哪里敢跟家里人说这种事情。 “这死老太婆！”姜翠花咬牙切齿道，当初自己真是眼了，给闺女摊上这么一个婆婆。 “反正孩子是不能送去顾家的。”柳茵茵压下心底翻滚的怒火，说，“他们要是知道我怀孕了，估计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是顾家的血肉。” 以顾家的做派，肯定会怀疑她在外面勾搭了别的野男人，才有了肚子里这个孩子。 孩子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在顾家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那咋办？要是生下这个孩子，将来你......你一个女人家，哪里养得起孩子。” 而且，她还惦记着闺女能再找一个好归宿，这要是有了孩子，以后怕是难说亲事了。 柳茵茵还挺乐观的：“也就头两年困难，我身上还有点钱，应该能坚持下去。” 姜翠花眉头紧锁道：“生孩子养孩子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虽说残忍，但她还是觉得闺女不要孩子好，毕竟，一个女人要想独自把孩子养大，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但柳茵茵铁了心要生这个孩子，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再劝，不然姜翠花怕闺女心里会埋怨她。 “还有一件事情。”柳茵茵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问道，“娘，我记得村里好像有一户空房子，你说我要是跟村长开口，他能把房子借给我住吗？” 柳茵茵说的那户人家在村尾，以前住了一个老人家，老人家挺可怜的，没儿没女也没别的亲人。 前两年人没了后，那处房子就空了下来。 不过......村里惦记那处房子的人不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争取到。 “啥？你还想出去住？”姜翠花被闺女一番话吓得不轻，纳闷道，“家里又不是没房间，你出去住干啥？是不是因为你二嫂，你放心，回头我好好跟她说......” “不是因为二嫂，我又不是住一天两天。”柳茵茵知道家里的情况，打断她说，“三哥也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他现在还在堂屋搭床睡觉呢，要是没屋子，哪个姑娘敢嫁给他？” 柳家就四间正房，柳父柳母一间，她两个哥哥一人一间，还有一间就是她现在住的了。 柳三哥要想结婚，还真不能没有地方住，总不能让人姑娘跟他一块躺堂屋睡觉吧？ 至于柳二嫂，柳茵茵才不会在乎她的想法呢，她高兴与否，都跟她没关系。 姜翠花嗐了一声，说：“我跟你爹都商量好了，到时候就在屋后再盖一间房子，用不着你搬出去。” “算了吧娘，你想......我要是生了个男孩，总不能让他将来也一直住在家里吧？我自己找个房子，也算给他一个家了。”柳茵茵是真不想连累家里。 家里也实在不容易，柳三哥要娶媳妇，要是再盖房子，那得花多少钱啊，到时候柳父柳母不得到处借钱啊？ 何必呢。 还不如柳茵茵自个搬出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见姜翠花还想说点什么，柳茵茵继续劝道：“娘，就算我搬出去，也是住在一个村里，又不远，你跟爹要是不放心，随时都能去看我。” 姜翠花闻言叹了口气，柳茵茵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闺女一直住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们两个老的年纪大了，总有干不动的一天，以后闺女总不能在几个哥哥底下过日子吧？ “那......回头让你爹去问问村长，要是不行，以后咱就不提这事了，你安心在家住着。” 柳茵茵连忙点头道：“嗯，爹那边......就麻烦娘跟他好好说说了。” 姜翠花是个急性子，中午休息的时候就把事情跟柳来福说了。 得知闺女怀孕，柳来福同样高兴不起来，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傍晚的时候，柳茵茵在厨房帮忙烧火。 柳来福下工后便把闺女叫了出去，跟她说：“这会儿村长也下工了，你跟我一块去村长家问问房子的事情。” “哎。”柳茵茵闻言又激动又紧张，路上，忍不住问柳父，“爹，您说村长能答应把房子借给我住吗？” 柳父瞅了她一眼，反问道：“就这么想搬出去？” 不然他咋瞧着闺女这么兴奋呢？ 柳茵茵：“......” 收起嘴角那一抹微笑，讪讪的笑道：“哪能啊，在外面住着哪有家里舒服。” 才怪嘞！ 柳茵茵纯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她早就惦记着搬出去住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由啊，她有系统，自己住就能明目张胆的给自己开小灶了。 村尾那户房子就挺好的，那一块地就一户房子，离村里别的房子都挺远。 以后她在里面做点好吃的，都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柳来福默了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户房子，要是别的人跟村长开口，那八成是没可能，但是你......或许还真能借着。” 柳茵茵不解：“为啥？” 咋别人不行，到她这里就行了？ “村长啊。”柳来福叹了口气道，“他以前也当过兵。” 柳茵茵：“......” 哦，真是没想到，顾成的身份有一天还能给她跟肚子里的孩子带来这个好处。 村长家的房子是柳家村唯二的青砖房，周边都是土坯房，乍一看还挺气派的。 柳茵茵跟柳父到村长家时，刚好看到村长柳长全坐在屋檐下休息，手里还拿着一根长烟斗。 “村长。” 柳来福打了声招呼，领着柳茵茵进门。 第8章 村长 “来福啊，这么晚你们咋来了？”柳长全见柳来福父女俩上门，还挺意外的。 “村长。”柳来福沉着脸说，“说来惭愧，我闺女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想着村尾那边有一处空房子，不知道能不能让她住进去？” 一番话说得他满脸不自在，房子是集体的，柳来福要面子，要不是为了闺女，他是真不会开这个口。 柳茵茵嫁人不到几个月就成“寡妇”，这件事情前段时间在村里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柳长全自然也知道柳茵茵的情况，只不过...... 他打量了一眼柳茵茵，说：“来福，茵茵还年轻，将来还能找个好人家。” 倒不是他舍不得把房子给柳茵茵，只是，柳茵茵要是再嫁，就没必要一个人折腾到外边住了。 柳来福闻言也不说话，只是脸色有点不好看。 柳茵茵看他脸色沉重，主动说：“村长，以后我不打算再嫁人了。” 她本来就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现在有了孩子，更不可能再嫁人了。 “啥？”柳长全着实惊讶，看了一眼柳来福，见他还是没啥反应，难得多嘴道，“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一辈子吧？你这情况就算再嫁，也不会有什么人说闲话的。” 他只当是柳茵茵年纪小脸皮薄，怕人议论她二婚不好。 柳茵茵抿了下唇，含糊道：“村长，不瞒您说，要是我一个人，我也不想给村里添麻烦。但......我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以后总不好带着孩子一直住在娘家。” 柳长全震惊：“你......你怀孕了？” 他是没听人说过柳茵茵有孕的事情，想来也是她还没往外说，不然村里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嗯。”柳茵茵点了点头说，“要不是怀孕，我也不好意思跟您开这个口。” 这会儿柳茵茵也明白了，那处房子没了房主，就是集体的了，她要想一个人住进去，就算柳长全答应，村里其他人也不会答应的。 怀孕这种事情又骗不了人，柳长全倒是没怀疑她的话，沉吟片刻松口道：“行吧，要真这样，那边的房子就给你住了。” 柳茵茵闻言舒了口气，压下心底的兴奋，故作镇定道：“那太好了，村长，房子就算我租的吧，要不......我每个月给一块钱的租金？” 房子是集体的，柳茵茵想着柳长全把房子让给她住，恐怕也挺为难的。 她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所以还是花点钱租房子好。 交的租金归队里，也算是集体的钱。 “你这女娃娃还挺客气的。”柳长全笑了笑，说：“不过都是一个村的人，租金真没必要给，我记得你的户口还没转出去吧？回头有空我去乡里走一趟，村尾那处房子，还有旁边的一块自留地，就分给你了。” 这话把柳来福父女俩说得都愣住了，柳茵茵是因为激动。 柳来福则是不敢相信：“这......村里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 柳长全斟酌着说：“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还能做主，谁要有意见我跟他解释。” 柳来福闻言，一脸感激道：“那就麻烦村长了。” 闺女要真能分到房子和地，以后的日子也算是有盼头了。 柳茵茵也很感激柳长全对她的照顾，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人情。 柳长全默了默，又补充道：“只是，那房子荒了两年，现在挺破的，门啊房顶啊，你们得自个修一修，具体的你们自个去看看吧，不修整一下是住不了人的。” 柳来福连忙应道：“行，房子我们自个能修。” 这个他倒不担心，家里壮劳力多，修房子不是什么难事。 柳来福父女离开后，柳长全媳妇李春芬从厨房走出来，随口问道：“当家的，你咋就这么把房子给柳来福闺女了？” 刚才几个人说的话，李春芳在厨房也听了个大概。 柳长全觑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都怀孕了，房子给她住有啥问题？” “哎呀，我也没别的意思。”李春芳眼神闪烁道，“这不是想着，村里那么多人打着那所房子的主意，你硬是都没开口，现在，突然把房子给了柳茵茵，凭什么啊？那些人到时候不得编排你啊！” 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大家不仅缺衣少食，住的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 村里多少人还都是一大家子挤一个屋子住着？房子嘛，自然是谁都想要。 柳长全冷笑一声，粗着嗓子道：“凭什么？就凭她男人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才牺牲的，是“烈士”，你让一个烈士的老婆孩子，将来没饭吃没地方住，说得过去吗？ 谁要是有意见，你就让谁来找我，他要是也能当个烈士家属，以后村里有房子有地，我也批给他！” “嗐，我就是随口说说，你看看你...... 咋还上纲上线起来了？”李春芳自知理亏，底气不足道，“行了，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 这死男人脑瓜子犟得很，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点都不懂得变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只是当个小村长。 柳长全哼了一声，叹口气说：“柳来福闺女是个好的，像她这种情况，还能坚持把孩子留下来，倒真是难得，你......” 顿了顿，柳长全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以后你也照顾着她点吧，别让她被村里那帮动不动就爱编排别人的娘们给欺负了。” 那些个妇人嘴巴子是真厉害，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说得也不是没点道理。 李春芳睨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就知道说我们这些女人，搞得好像你们男人就不爱嚼舌根一样！” 见柳长全瞪了她一眼，李春芳又立马笑着改口道：“好了我知道了，回头我一定跟那帮老娘们好好说说，叫她们别随便编排人烈士家属。” 第9章 种红薯 柳茵茵不知道也不在乎别人会不会编排她，她这会儿还挺高兴的，想着马上就有自己的家了。 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没有住处了。 柳来福背着手瞧了她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爹，有啥事你就直接说吧？”柳茵茵笑着问他。 “那啥......”柳来福咳了两声，问，“你刚刚跟村长说的那话，不是真的吧？” “您指的是哪句话？”她刚才说了那么多，不知道柳来福到底问的是哪句。 柳来福拧眉道：“就是......你说你以后不嫁人了？你可想清楚了？你要不嫁人，以后一个人带着孩子可不容易。” 柳茵茵认真道：“我想清楚了，人心难测，我带着孩子，要是再嫁错了人，就是害了孩子一辈子，与其这样，倒不如我自己带着孩子过。” 柳茵茵是真不敢嫁人，她有系统的秘密，要是让不怀好意的人发现，将来准没太平日子了。 所以，她还是自个一个人过好。 柳来福闻言叹了口气，没说别的，只道：“你自己想清楚就行，这事......你先别跟你妈说。” 姜翠花要知道了，晚上估计又要愁得睡不着觉了。 柳茵茵也不是个多嘴的人，她自个的事情，不爱跟别人说。 “还有。”柳来福不放心道，“以后在外面要是受了欺负，别不吭声，家里有我跟你三个哥哥，能替你撑腰。” 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是最容易被人欺负的。 “嗯，谢谢爹爹。”柳茵茵当然需要娘家人当靠山了。 柳来福听着还怪别扭的，这孩子，说话啥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了？ 得了村长的准话，柳茵茵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去了村尾那处房子，仔细瞧了瞧。 房子确实挺破的，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也是土坯房。 原来的屋主就一个人住，所以房子面积不大，总共就三间屋子，连堂屋都没有。 三间屋子连在一块，最左边的是卧室，中间的是厨房。 右边那间放柴火和一些杂物，外边还连着一个猪圈。 房子不大，但外边的院子还挺大的，估摸着有两分地。 还有柳全福口中所说的一块自留地，就在院子旁边，也有三四分大小。 这两块地，现在都还荒着，这个月份，再种上点菜或别的东西也来得及。 柳茵茵看着还挺满意的，这时候生活节奏慢，除了吃喝住没啥别的压力。 她现在也算有房有院子，相当于提前过上养老生活了。 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只是还不能立马搬进来住。 嗐！ 许是见这个屋子没主了，里边有点用的东西全被别人搬走了，连扇门都没有，屋顶的瓦片也缺了大半。 还有床，窗户，灶台什么的都不能用了，全都得换新的。 柳茵茵一个女人家，也不懂修房子的事情，只能拜托柳家人帮忙。 房子柳来福跟几个儿子就能修缮，都用不着请人帮忙。 当然了，修房子也不是光有人力就行，还得买材料，床，窗户，门也得请有手艺的人来做。 柳茵茵掏了五十块钱给柳来福，让他帮忙买需要的材料。 当然，她这个情况也没资格挑剔，一切都怎么简单怎么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柳家人都忙得团团转，柳来福和几个儿子。 白天他们得上工，下了工还得给柳茵茵修房子。 好在现在不是春耕秋收的时候，地里的活不是很重，不然这么干他们还真吃不消。 柳茵茵自个也没闲着，她忙着整理那两块荒地。 地就这么荒着实在是可惜，在姜翠花跟柳大嫂的帮助下。 两块地都收拾出来了，院子里的两分地，柳茵茵全都种了红薯。 她这么做也算是未雨绸缪，要是柳茵茵没记错的话，今年是五八年...... 明年五九年，那困难的三饥荒年代就要来临了。 柳茵茵不知道明年柳家村的具体情况会是怎样，但...... 既然她有这个先知，总得做点事情才是，不然她没有安全感。 红薯产量高，等到了秋天收上来，晒成红薯干也好存放，说不定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院子外的那块自留地，有一半柳茵茵种了菜，种了一垄黄瓜，一垄茄子，一垄豆角，一垄白菜，一垄萝卜，一垄西红柿，一垄空心菜，还有一垄种了葱姜蒜和辣椒。 院墙脚下还种了好几株南瓜。 剩下的一半地，柳茵茵还是种的红薯。 姜翠花见状，忍不住跟闺女嘀咕道：“你种这么多红薯干啥，要想吃红薯在我那里拿就是，你青菜就种这么一点菜够吃吗？” 反正村里其他人自留地都是种的青菜，到时候还得晒菜干留着冬天吃，不然冬天没菜吃。 “我就一个人，够吃了。”柳茵茵有系统，可不担心没菜吃，种菜也是种给外人看的。 “而且红薯产量高，我今年也没啥口粮，不得多种点红薯啊。” 姜翠花闻言感叹道：“你说你......也不能光吃红薯啊。” 她心里气她闺女可怜，好端端一个姑娘，日子咋就过成这样呢？ 柳茵茵一点都不在意，嘻嘻哈哈道：“是不能光吃红薯，对了娘，我还想养几只小鸡呢。” 这时候对养鸡管得没那么严，只要求每户人家不得超过五只。 当然，这也只是说说，村民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暗地里每家人会多养一两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茵茵一个人住，也能够养五六只鸡，这可太划算了，自然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要不是她怀孕不方便，今年她还想养一两头猪呢。 “你说的对，是得养几只鸡。”姜翠花点头附和道，“回头我给你抱几只过来，就放猪圈里养吧，过几天让你爹他们把猪圈也修一下。” 闺女一个人就能养好几只鸡，相比别的人家实在是好太多了。 等房子彻底修整好，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不知不觉到了六月中旬。 第10章 搬家 房子已经修好，柳茵茵就计划着搬家的事情了。 她现在怀孕四个月，天热穿得又少，肚子已经有点显怀了。 闺女怀着孩子，姜翠花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那边，纠结道：“要不等生完孩子再搬过去吧，你一个人大着肚子，万一有个啥事咋办。” 柳茵茵可不想再在柳家住下去了，不知道为啥，柳二嫂这段时间总是对她摆脸色。 柳茵茵自然也不给她好脸色看，只是，她真的不想再跟处不来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于是，她坚持道：“还是早点搬过去好，那边还有两块地呢，我搬过去也方便照料。” 说来也怪，柳茵茵记得饥荒年是明年才开始的。 但是，今年天气就有点异常了，自春耕过后，就下了三两场小雨，地都没有湿透雨就没了。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天却一直不下雨，搞得地里干得都快裂开了。 最近一段时间，村里的人每天都得挑水浇地，要不然，今年地里的收成肯定会受到影响。 想来......应该是今年就开始有点荒年的预兆了。 村尾那边的地也得浇水，她三哥每天下了工还得去那边帮她挑水浇地，实在是折腾。 柳茵茵可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他，她自己搬过去，也省得他们来回折腾了。 这天下午，柳茵茵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搬家。 她的东西不多，就一个大箱子，还有两个包袱，用家里的板车，拉一趟就够了。 不过除了这些穿的用的，柳茵茵的口粮还没有着落呢。 姜翠花给她收拾了四十斤玉米面，二十斤玉米碴子，十斤黑面和十斤小米。 还有三个来月就到秋收，这些粮食就是柳茵茵这段时间的口粮，差不多够吃了。 傍晚吃完饭的时候，柳来福跟三儿子柳明远，把东西搬上板车，送她过去。 两人一个拉板车，一个在后面推车。 柳茵茵则挺着肚子跟在后面。 “你说你肚子都大了，咋还这么折腾，非得这时候搬家。”柳明远抱怨道，“就你现在这副样子，去那边也干不了什么活，还不如住在家里。” 妹妹一个人住在那边，洗衣做饭啥的都得自己动手，这不是让人担心吗？ 柳茵茵知道他是嘴硬心软，揶揄道：“三哥，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咱村里怀孕的女人，有哪个是不用干活的？” 这时候的孕妇可没有什么特殊待遇，该做家务的时候得做家务，该下地的时候就得下地。 柳茵茵这两个月还算好的，每天最多上半天工，其他时间就上山挖挖野菜。 不算累，但也不轻松。 没办法，条件也不允许她在家享福啊。 不过，等到怀孕后期，她是打算多休息休息的，身子重了她可不敢多干活。 到了村尾，柳来福父子俩帮她把东西搬进去放好，又把厨房的两个大缸挑满水，这才拉着板车回去了。 柳茵茵把大门锁好，进厨房烧水洗了个澡。 虽然今天刚搬进来，但是家里的东西这段时间她已经陆陆续续添置好了。 厨房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等，都是她去县城......实际上偷偷从系统买来的。 厨房除了灶台，还新打了一张桌子，一个小橱柜和几张凳子。 再有就是两个大水缸，其他就没有了，简单得很。 卧室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新做的木床，就是一个小衣柜，加上她从家里带来的大箱子...... 床柳茵茵已经整理好了，大夏天的，就铺了一张凉席，上面还放了床薄毯子。 土坯房灰尘大，柳茵茵前几天就在系统买了一沓白纸，糊在四周墙壁上，看着好多了。 换了新地方，柳茵茵这一晚睡得还挺踏实的。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这几天，地里主要的活儿就是挑水，柳茵茵一个孕妇，自然不可能挺着肚子去挑水。 所以，她这几天都没有上工。 起床洗漱后，柳茵茵开始做早饭。 一碗小米粥，两个野菜窝窝头，又在地里摘了一把空心菜炒了一盘。 刚做好早饭，姜翠花就提着一个篮子和一个鸡笼上门了。 之前姜翠花给柳茵茵抱了六只母鸡崽，这两个月都养在柳家。 现在柳茵茵搬过来了，姜翠花就把这几只小母鸡带了来。 把六只小母鸡安置在猪圈，姜翠花提着篮子进厨房。 锅里还有点小米粥，柳茵茵盛了一碗出来给姜翠花。 “娘，喝点垫垫肚子。” “不用忙活了，我吃了过来的，给我倒碗水就行，这天可真是热啊。” 这才早上呢，她从家里走过来，就热得满头大汗。 柳茵茵依言给她倒了碗水，又拿了条毛巾给她擦汗。 姜翠花看着闺女手上的新碗新毛巾，忍不住咋舌道：“你身上没啥钱了吧，花钱别大手大脚的，到时候生孩子还得花钱呢。” 之前给她压箱底的五十块钱，都用来修缮房子了，闺女身上也没啥私房钱，不省着用怎么行？ 柳茵茵笑呵呵道：“没您说的那么惨，之前，顾成回部队的时候还给了我......一百块钱，以后省着点花，还能花挺长一段时间。” 她多说了五十块钱，也是不想姜翠花总担心她身上没钱。 “真的？”姜翠花并不知道这事。 “嗯，他私下给我的，他娘也不知道，我就藏起来了。”柳茵茵也不算是说谎，顾成确实是给原主钱了。 想到没了的女婿，姜翠花感叹道：“顾成他......对你还是挺好的，唉，要是人还在就好了。” 顾成要是没死，闺女就不用一个人这么辛苦了。 “娘，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柳茵茵安慰道。 事已至此，不想开点也是徒增烦恼。 姜翠花淡笑道：“行了，家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了，篮子里的菜是给你的，你先吃着，没菜了就来家里拿。” 柳茵茵这边的菜种得晚，除了空心菜，其他的菜现在还不能吃。 姜翠花就给她带了点青菜来。 第11章 小杂鱼 篮子里装着一把小白菜，一把韭菜，两根长茄子，几根青椒，还有十个鸡蛋。 家里的母鸡才两个多月，还没这么快下蛋。 姜翠花交代完事情就走了。 柳茵茵吃完早饭，收拾一下也提着篮子出门了。 天越来越热了，得趁着早上稍微凉快点的时候多干点活。 柳茵茵提着篮子上山挖野菜，这段时间，为了添置新家的东西，系统里的钱花得挺快的，只剩下两千八百四十块了。 她现在月份还小，大部分的活都能干，当然不能在家坐吃空山了。 只是，长时间没下雨，山上的野菜都蔫巴了，柳茵茵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挖了两斤多野菜。 卖了两斤给系统入账十四块钱，柳茵茵就提着篮子下山了。 野菜还是卖给系统更划算，价格高，她想吃青菜可以从系统里买别的。 系统青菜才两块钱一斤，一斤野菜柳茵茵转手就能买三四斤青菜呢。 下山的时候，她看到几个男孩子在河里摸鱼。 摸了摸衣兜，柳茵茵走过去瞧了瞧，河里的鱼个头小，几个小孩捞上来的都是些小杂鱼。 小杂鱼费油刺还多，拿回去他们家里人也不一定会下锅，其实都是抓着玩玩。 柳茵茵眼珠子转了转，瞬间从系统那里打听到了，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小杂鱼能卖十二块钱一斤。 价钱还算高，柳茵茵立马动了心，对着一个认识的男孩问：“小满，这桶里的鱼是你抓的？” 柳小满是柳茵茵堂哥的儿子，今年十岁了。 小家伙挺皮的，念了两年书就吵着不读了，在家成天不是上山掏鸟蛋就是下河摸鱼，没少挨他爹的揍。 “是啊姑姑，咋了？”柳小满抬手在他黑不溜秋的脸上抹了一把汗。 “你抓这么多小杂鱼干啥，你妈会给你做好吃的？”柳茵茵问。 柳小满用筛子在河边的草堆里捞鱼，闻言嘿嘿的笑道：“我娘哪里会弄这个，这是我抓来喂鸡的。” 喂鸡？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试探着问：“小满，姑姑也想抓点小杂鱼，但现在身子不方便下水，我看你捞的还挺多的，姑姑能不能拿别的东西跟你换点？” 柳小满先是一愣，而后好奇的问：“姑姑，你要用什么换？” 柳茵茵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说：“我用一颗大白兔奶糖换你一斤小杂鱼怎么样？” 不是她小气，这年头的大白兔奶糖绝对是奢侈品，两块多钱一斤呢，对于乡下人来说，买不到也舍不得买。 给多了太扎眼了。 “真的？“柳小满闻言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姑姑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大白兔奶糖唉！ 柳小满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大白兔奶糖呢，听说可好吃了。 “我说真的。”柳茵茵从兜里掏出几颗糖给他看，继续问，“你呢，你换不？” 可能是怀小孩的原因，她最近很馋甜的东西，所以总会在口袋里放一把大白兔奶糖，馋的时候就吃一颗。 “换！”柳小满瞪大了眼睛看着柳茵茵手里的糖，咽了咽口水道，“你要多少我都换，不过......” 柳小满挠了挠，腼腆道：“不过我没有秤唉。” 柳茵茵咳了一声说：“我家里有，走吧，去我家看看。” 旁边其他几个小孩见状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柳茵茵，不过她没招呼其他人，她要是大批量的收小杂鱼，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也不太好。 这里离柳茵茵家不远，两人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柳茵茵掏钥匙开门，把柳小满领进厨房后，对他说：“我去房间拿一下秤，你在这里等我。” 想到马上就有糖吃，柳小满表现得还挺乖的，待在厨房没有动。 柳茵茵家压根就没有秤！ 她进了房间，就立马从系统买了一个这个年代用的老杆秤。 一桶小杂鱼刚好有两斤半，柳小满自个一点不留，全都用来换糖。 柳茵茵给他两颗糖，还有半斤先欠着，下回凑足一斤再给他一颗。 柳小满笑眯眯地接过糖，没吃，小心翼翼的放兜里，脑瓜子一转问：“姑姑，你以后还要小杂鱼吗？” 用小杂鱼换大白兔奶糖这么好的事情，他还想着以后继续呢。 柳茵茵心里的想法跟他一样，遂点了点头道：“要，不仅小杂鱼，河里其他小虾，泥鳅，螺丝啥的我也要。价钱嘛......就跟小杂鱼一样，一斤一颗糖？” “中！”柳小满想到以后能天天换大白兔奶糖吃，高兴地小脸都红了。 柳茵茵也高兴，但不忘嘱咐他道：“不过，你可别往水深的地方摸鱼，危险。” “我晓得的。”柳小满十岁了，该懂的都懂。 等柳小满走了，柳茵茵转手卖了两斤小杂鱼给系统，赚了二十四块钱。 这买卖还真是划算呢。 柳茵茵哼着歌儿，端着半斤小杂鱼去洗干净。 半斤小杂鱼份量不少，也能做一盘菜了。 中午，柳茵茵便做了一道红烧小杂鱼，她现在不愁油用，小杂鱼在油里炸了一道。 焦香酥脆，连骨头都是脆脆的，好吃得很。 凉拌茄子，红烧小杂鱼，玉米面窝窝头，柳茵茵吃得心满意足。 天热，吃完午饭柳茵茵就没出门了。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柳茵茵才从屋子里提了个水桶出来。 她这边用水还挺方便的，自留地边上就有一池泉水，家里用的水也是从这里挑的。 柳茵茵提了半桶水，用葫芦瓢舀水浇地，浇一会儿歇一会儿...... 傍晚时分，柳明远来的时候，两块地也快浇完了。 “你咋还自己动手了？以后地里浇水的事交给我，我下了工就过来。”柳明远接过妹妹手里的葫芦瓢。 柳茵茵看他晒的皮肤黢黑，直接说：“三哥，你以后就别来了，地又不多，我自己慢慢干能行的。” 她不想一直麻烦柳家的人，这点活，她就当运动运动了。 柳明远可不能答应她，他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万一出了啥事都没人知道，我每天来看看你爹娘他们也放心。” 第12章 腐婢叶 柳明远打定了主意，柳茵茵根本劝不动他。 轻轻叹了口气，她冲他说：“三哥，那我去做饭了，你等会就在我这里吃晚饭吧。” 说完，不等柳明远拒绝，柳茵茵直接进屋去了。 柳明远：“......” 中午还有剩下的红烧小杂鱼，柳茵茵又炒了一盘韭菜鸡蛋，一盘蒜蓉小白菜。 野菜窝窝头蒸了六个，窝窝头的个头比在柳家时蒸的大，柳明远吃四个应该能饱。 柳明远进来看到桌上的菜色吓了一跳：“妹子，你不过日子了？” 啥家庭啊，咋能这么吃呢，以后日子不过了？ 柳茵茵睨了他一眼，边把碗筷摆好，边说：“小杂鱼是从小满那里换的，其他的菜都是娘早上拿过来的，又没花什么钱。” “那也不能这么吃啊，看这一道道菜，油汪汪的，你这是用了多少油啊？”柳明远絮絮叨叨道，“还有这碗韭菜炒鸡蛋，得放了三四个鸡蛋吧，咱就两个人哪用吃这么多。” 柳家一大家子吃饭，炒鸡蛋也才放三个呢。 柳茵茵被说得满头黑线，夹了一筷子鸡蛋放他碗里，问：“鸡蛋好吃吗？” “这不废话吗，鸡蛋咋可能不好吃。”乡下人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肉。 鸡蛋是他们平时唯一能吃上的荤菜了，就没有人不爱吃鸡蛋。 柳茵茵不假思索道：“那不就得了，好吃就多吃点。” “可是......”柳明远皱眉，“日子不是这么过的，得省着点，留着鸡蛋换钱攒着，不然以后怎么办？” “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钱是靠赚的，不是省来的。”柳茵茵可不愁赚不到钱。 柳明远苦笑道：“咱乡下人一家到头就在地里忙活了，哪有机会赚钱啊。” 城里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乡下人，连个临时工都混不上。 柳茵茵沉吟了一会，问：“哥，你想赚钱吗？” “赚钱谁不想啊，可哪有机会......”不知想到什么，柳明远心里咯噔一声，压低声音问，“你不会是想那个吧？那可不行。” 现在可不让人私下做买卖。 柳茵茵汗颜道：“哥，你想啥呢，我说的是后天的大集！” 她要真想去城里做生意，那也是偷偷一个人去，可不敢把柳明远拉下水。 乡下人也有需求，农闲的时候，每逢初一和十五，乡里就有大集，在集市上，他们可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不算是投机倒把。 “大集啊。”柳明远闻言失望道，“那能卖啥？也就只能拿点鸡蛋去换钱了。” 粮食不能卖，其他吃的用的乡下人自个家里也都有，除了鸡蛋，家里拿不出别的能卖的东西了。 柳茵茵不知想到什么，跟他说：“哥，后天大集你跟我一块去吧，明天......你跟大哥下了工一块来我家，我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哦，对了，再拿两洗菜的盆来。” 她家盆子不够用。 “你这是要干啥？”妹子神秘兮兮的，柳明远一时摸不着头脑。 “明天你就知道了。”柳茵茵现在也不多说。 柳明远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但还是答应她明天会叫柳大哥过来一起帮忙。 第二天早上，柳茵茵早早就起来了，吃完早饭上山。 这回不是去挖野菜，到了山上，柳茵茵开始摘叶子！ 干啥呢？ 这可不是普通的叶子，而是腐婢叶，这也是她最近上山挖野菜时才发现的。 柳茵茵上辈子小的时候，吃过奶奶用腐婢叶做的神仙豆腐。 但在原主的记忆中，她是没有吃过这种豆腐的。 所以，别的地方她不清楚，但柳家村，以及周边的村子，肯定还没人会做神仙豆腐。 这种大夏天，最适合吃神仙豆腐了，于是，柳茵茵便打起了卖神仙豆腐的主意。 后天大集，她就做一批神仙豆腐拉去集市上卖，卖个两分钱一碗，不贵，应该会有人花钱尝尝味道。 即便生意不好，那也没关系，反正做神仙豆腐也不需要什么成本。 而且......柳茵茵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把神仙豆腐推广出去。 明年荒年就要来了，她人微言轻，没能力改变什么。 但，神仙豆腐再怎么说也是吃的，希望到时候能帮上一点忙，让大家节省点粮食。 为了采摘腐婢叶，柳茵茵特意带了一个大背篓来。 等装了压得实实的满满一背篓腐婢叶子，她才背着背篓下山。 腐婢叶洗干净就等傍晚的时候柳大哥他们来帮忙，柳茵茵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而且，天这么热，要是白天做了神仙豆腐，她怕放到明天会变味。 收拾完东西柳茵茵也不出门了，泡了杯红枣水，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吹吹风。 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没什么生活和赚钱的压力，每天就琢磨着吃啥喝啥。 从后世来的柳茵茵还挺满意这样的生活。 十点多的时候，柳小满提了一桶满满的东西上门了。 “姑姑，你快看看，这些鱼啊虾啊你要不要？”柳小满热得满头大汗，但心里却很高兴。 大白兔奶糖他昨天晚上吃了一颗，又香又甜！他都没舍不得多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得留着细细吃才行。 柳茵茵低头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当然要了。” 说完，柳茵茵去拿了秤来称。 今天的小鱼小虾有三斤四两，柳茵茵算他三斤半，加上昨天的半斤，刚好他四颗糖。 又交代他说：“我明天要去乡里的大集，你要是还有东西拿过来，就傍晚吧，要是没有......就算了。” 小家伙劲头这么足，也不知道河里的那些小鱼小虾够他造多久。 “那我明天晚点过来。”柳小满兴致盎然道。 他现在可有干劲了，上午摸的鱼虾卖给柳茵茵，下午也没闲着，还得喂家里的鸡呢。 要是柳小满啥也不干，他爹又得揍他！ 行吧，他不嫌累就行，柳茵茵反正是来之不拒的。 小鱼小虾卖了两斤给系统，剩下的一斤四两...... 第13章 赶集 晚上柳大哥和柳三哥会来家里帮忙做神仙豆腐。 柳茵茵自然得留他们吃晚饭，这一斤四两小杂鱼，就留着添道菜吧。 太阳落山之际，柳茵茵慢悠悠地给两块地浇水。 柳明成柳明远兄弟俩下了工赶来的时候，柳茵茵已经浇完水了。 “小妹，不是说这些活留着我来做吗？”柳明远一进来门就老神在在的唠叨了一句。 柳茵茵发现她这个三哥就是个话唠，也不跟他较劲，笑嘻嘻道：“这不是还有活儿等着你们干嘛。” 柳明成稀里糊涂的被三弟拉了过来，一头雾水道：“小妹，你到底有啥事要帮忙？” 路上他问柳明远，但这家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茵茵不客气的招呼他们道：“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大哥三哥，先来帮我把这些叶子搓碎。” 制作神仙豆腐的第一步，就是淋上水把腐婢叶反复揉搓。 柳明远不解道：“小妹，这就是些树叶子，搓碎它干嘛？” “能做好吃的。”柳茵茵也不卖关子了。 柳明远闻言一脸震惊：“啥，真的假的？” 这种树叶子山上到处都是，以前都没见过谁用它做吃的啊。 柳茵茵不敢给准话，含糊道：“我也是在县城偶然听别人说了一嘴，说是这个能做神仙豆腐，应该是真的吧，咱试试就知道了。” 诱饵已经放出，柳明远兄弟对做神仙豆腐明显有了兴致，谁也不多说话了，只埋头干活。 做神仙豆腐并不难，跟做真正的豆腐过程相似，但又更加简单。 把腐婢叶倒进筲箕，架在木盆上，淋上水反复揉搓...... 可以看到水的颜色渐渐变绿，直到跟腐婢叶的颜色一样深时停下。 柳茵茵拿了她提前准备好的纱布过来。 把腐婢叶水倒进纱布过滤...... 这还不算结束，还有最关键的一个步骤。 要想让腐婢叶水成形，还得用到碱水。 这也不难，直接用点草木灰就能做碱水。 接下来，就等腐婢叶水凝结成型了...... 柳明远半信半疑的问：“小妹，这就行了？” “嗯，再等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成了。”柳茵茵说。 刚刚做了两大盆子神仙豆腐，才用了一半的腐婢叶，还有一半得继续做。 刚刚教了柳明远兄弟俩一遍，柳茵茵就不在旁边守着了，让他们自个做，她去准备晚饭。 红烧小杂鱼，青椒炒鸡蛋，凉拌空心菜，主食还是野菜窝窝头，她蒸了整整十个。 等她做好晚饭，柳明远他们也刚好做完了神仙豆腐。 柳茵茵喊他们先吃饭。 柳明远看到跟昨天差不多的菜色，已经懒得说了，他现在心思都在柳茵茵说的神仙豆腐上。 柳明成同样吃惊，但他性子内敛，不好直接说妹妹的不对，只想着回家得跟姜翠花说一声，让柳茵茵省着点过日子。 吃饱喝足，神仙豆腐也成型了。 柳茵茵拿菜刀在上面划了几下，就成豆腐块状了。 “还真是豆腐啊。”柳明远嗤了一声，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不知怎地，柳茵茵这会儿也有点激动，这玩意她也很久没吃过了。 取了两大一小三块神仙豆腐，改刀成小块放入碗中，再加一勺白糖拌一下。 “大哥三哥，快尝尝吧。”柳茵茵自个也端了一碗，迫不及待舀了一勺尝尝。 神仙豆腐滑嫩细腻，入口即化...... 咬下去筋道又有弹性，纯天然无污染的腐婢叶做成的豆腐就是美味！ “还真好吃啊。”柳明远惊叹了一声，神仙豆腐又凉又甜，一口下去浑身都清爽了不少。 柳明成不说话，举着碗咕嘟咕嘟半碗神仙豆腐就没了。 柳茵茵吃着也挺舒服的，热天吃神仙豆腐就是凉快。 可惜没有冰箱，不然放冰箱里冷冻一下，那样的神仙豆腐才叫好吃呢。 “小妹，剩下的神仙豆腐咱明天拿去集市上卖吗？”柳明远意犹未尽，但不舍得再吃了，他心里还惦记着赚钱的事呢。 他脑子灵活，一下子就猜到了柳茵茵昨天说的挣钱法子，应该就是卖神仙豆腐了。 柳茵茵笑着承认了：“没错，就这样一大碗，明天咱就卖两分钱，或者换一个鸡蛋。” 当然，别的吃食也能换，直接以物易物还更省事呢。 “我看能成。”柳明远神采奕奕道，就是山上的叶子做成的豆腐，除了放勺白糖，就不需要其他本钱了，这样的买卖划算。 他对明天的大集已经满怀期待了。 要实在卖不出去也没关系，还能留着自个吃呢。 兄弟俩准备回去的时候，柳茵茵拿小盆舀了几块神仙豆腐让他们带回去：“让其他人也尝尝味道，加点糖，要是吊在井里放几个小时，吃着更凉爽。” 柳明远犹豫道：“要不还是留着明天卖钱吧？” “就几块能卖多少钱？亏啥也不能亏了自个的嘴。”柳茵茵催他赶紧走。 孕妇觉多，她还得收拾收拾睡觉呢。 赶集要趁早，第二天天不亮柳茵茵就被姜翠花的大嗓门叫醒了。 姜翠花今天笑容满面的，看上去特别高兴，昨儿个晚上她就吃了柳明远兄弟俩带回去的神仙豆腐。 她实在是没想到，从前山上毫不起眼的绿叶子，还能有这个用处。 这会儿姜翠花甭提多开心了，这年头缺衣少食，关乎吃的东西，那可是天大的事！ 神仙豆腐虽然不是粮食，但也是吃的啊，能吃到嘴里的都是好东西。 来的人只有姜翠花跟柳明远，其他人还是得照常上工。 柳明远将四个装神仙豆腐的木盆子搬上板车绑好，板车上还有一篮子鸡蛋，是姜翠花攒着去集市上换点家用缺东西的。 柳茵茵早饭都没有吃，收拾一下就拿了一罐白糖跟着一块出门了。 柳家村距离乡里的集市还挺远的，跟去县城差不多，得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 除了他们，村里还有其他人也都拉着板车或是挎着篮子急冲冲的出门了。 路上，姜翠花从篮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给柳茵茵。 第14章 交易 “快吃吧，孕妇不能饿着，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姜翠花心疼闺女。 柳茵茵怀孕四个多月，虽然已经显怀了，但除了肚子，身上一点肉都没长。 要从后面看，根本就瞧不出她是个孕妇。 闻着还怪香的，柳茵茵打开一看，居然是白面做的葱花饼。 白面可是细粮，她记得，家里总共也才几斤，往年的白面都是留着过年过节才吃的。 “娘，还是你吃吧。”柳茵茵自个不缺白面，没道理还要从柳家人的嘴里抢细粮吃。 “叫你吃你就吃，跟娘客气啥。”姜翠花嗔了她一眼。 柳茵茵不依，路上推来推去也不好看，两人最后各吃了半张饼。 柳家村隶属于万沟乡，乡里总共有十二个村子。 大集就在乡政府附近举办，周边好几个村子的人都来参加了。 柳家村离得远，柳茵茵几个人到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集市上人来人往的。 沿路两边都席地摆满了小摊子，卖的大多数都是乡下人自个家里吃的用的东西。 有鸡蛋，青菜，绿豆，花生等农副产品，还有村民们自个酿的米酒，酱油，白醋...... 秸秆编的草帽，纳的千层布鞋子，竹子编的簸箕...... 五花八门，东西还挺多的。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找到一个空位。 柳明远赶紧拉板车过去占好位置。 把神仙豆腐端出来，碗，勺子，白糖摆好，就等着生意开张了。 这会儿天热，柳茵茵直接舀了一块神仙豆腐，用白糖拌好递给姜翠花：“娘，你先喝点消消暑。” “我不吃，还是留着卖吧？”姜翠花节俭惯了，昨天已经尝过味道，今天哪还舍得吃。 柳茵茵眨眼道：“娘，你吃吧，吃了就有生意上门了。” 其他人估计都是第一次见神仙豆腐，他们不试吃一下这么吸引别人的目光？ 姜翠花闻言恍然大悟，不再客气，端着碗大口吃起来。 别说，神仙豆腐还真挺适合这种大热天吃，凉凉的，吃完人都清爽了几分。 “大姐，你这吃的啥？”有人过来问了。 姜翠花眼睛一亮，瞬间精神十足道：“我们自个做的神仙豆腐，大妹子，要不要来一碗，吃着可凉快了，解暑！” “好吃不，咋卖啊？”那人又问。 “肯定好吃，还给加一勺糖呢。”姜翠花嗤道 ，“两分钱这么一大碗，你拿一个鸡蛋或者别的差不多的东西换也行。” “那给我来一碗。”那妇人掏出一个鸡蛋交换。 “好嘞，马上就好。”姜翠花咧着嘴笑道。 这年头，吃的东西总是引人注目。 有人见这边有吃食交换，也都纷纷涌上前来询问。 神仙豆腐卖得不算贵，又是他们没有吃过的东西，很多人都愿意尝试一下。 一时间，神仙豆腐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 柳茵茵在一旁帮忙看着。 有人直接拿钱买，也有人用东西换，只要双方觉得合理，买卖就算成了。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几木盆神仙豆腐卖光了。 柳茵茵一直留意着摊子上的生意，要是她没算错的话，今天总共卖了七十八碗神仙豆腐。 卖完神仙豆腐，几个人把换来的东西整理一下。 七十八碗神仙豆腐，换到了四毛钱，二十一个鸡蛋，两斤绿豆，五斤红薯干。 玉米碴，土豆，红豆啥的也有，不过份量都不多，都是半斤几两的换。 卖完神仙豆腐，姜翠花又提着带来的鸡蛋去集市上换东西，家里吃的菜籽油，酱油，醋，看到需要的东西就换。 柳茵茵陪着姜翠花走了一圈，看着也挺心动的，不过什么都没买，她身上没啥钱，还是直接从系统买划算。 等姜翠花把最后一个鸡蛋换了几颗冬瓜糖，他们才准备回家。 板车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不比来的时候轻便。 加上这会儿太阳又升得老高了，孕妇本就体热，柳茵茵戴着草帽，热得汗流浃背。 “哎呀。”姜翠花后悔道，“早知道就不让你过来了。” 卖神仙豆腐的活儿，她跟三儿子两个人也忙得过来。 闺女还怀着孩子呢，可别热中暑了。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下雨，比往年这个时候热多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不累。”除了热，柳茵茵倒也没其他不舒服。 顶着大太阳到柳家村，柳明远拉着板车先送柳茵茵回家。 到家时，姜翠花让他把今天用神仙豆腐换的东西都搬进去。 柳茵茵拦住她：“娘，你跟大哥三哥他们也帮了忙，哪能都给我一个人，我就拿点鸡蛋吧，其他东西我不要。” 姜翠花退一步道：“这样吧，鸡蛋，绿豆你拿回去吃，钱也给你。 其他东西我收下，我们就出了点力气，有这些东西就足够了。” 说着把东西放进屋里，姜翠花母子俩喝了碗水就走了。 柳茵茵用凉水洗了把脸，撑着腰坐在凳子上歇息，晒了一上午，她现在就想这么坐着不动。 午饭她也不想做了，从系统买了两个肉包子，一杯豆浆。 柳茵茵将就着吃了饭，歇了一会儿就躺床上睡觉去了。 可能是真累着了，柳茵茵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 最后还是被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一个人住，不管在不在家都会把大门锁上。 听见柳小满的呼唤声，柳茵茵起身去开门。 “姑姑。”柳小满提了一个沉甸甸的木桶进屋，今儿个下午他带了样不一样的东西来。 “我在河里钓了好多大壳虾，你要吗？” 所谓的大壳虾就是小龙虾。 这年头小龙虾有，但它壳大肉少，土腥味还重，村民们都不怎么吃。 柳茵茵嚯了一声，惊喜道：“这么多啊？” 满满一桶小龙虾，至少得有十斤！ 小龙虾啊，柳茵茵当然无法拒绝，眉开眼笑道：“我要！” 小龙虾总共有十二斤，柳茵茵有点纠结了。 要按先前约定的算，十二斤小龙虾她得给柳小满十二颗糖...... 第15章 麻辣小龙虾 柳茵茵想了想，直接给十二颗糖也太打眼了，刚好今天在集市上换了点零钱和鸡蛋。 她就说：“小满，姑姑最近没去县城，家里的糖不够了，我给你六颗糖，再给你一角钱怎么样？” 算起来差不多。 钱当然也是好东西。 柳小满开开心心的接受了。 野生小龙虾三十块一斤，柳茵茵卖了七斤给系统，剩下的五斤，留着晚上做了吃了。 小龙虾还怪难处理的，于是乎，柳明远上门的时候，柳茵茵还在拿着刷子洗洗刷刷。 “嚯，你整这么多大壳虾干啥？”柳明远觉得他这个妹子现在真能折腾，尽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柳茵茵正忙活着清洗小龙虾，头也不抬的回道：“当然是吃了，晚上给你们加道菜。” 柳明远：“......” 行吧，想到她之前做的红烧小杂鱼，别说，确实是好吃，就是太费油了。 柳明远拿了水桶去地里浇水。 柳茵茵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小龙虾洗干净了。 晚上，她就做了一大盆麻辣小龙虾，先尝了两个，她料放的多，味道就不会差。 再多她也不敢吃了，怀着孩子呢，还是得注意一点。 今晚柳茵茵没留柳明远吃饭，一盆小龙虾都让他端回柳家去，给他们添道荤菜。 柳家人对她挺好的，柳茵茵也不能一味地光索取，不付出。 她自己的晚饭也算丰盛，肉沫蒸蛋，蒜蓉生菜，一碗半干的稀饭。 柳茵茵现在怀着孩子，还是很注意营养的。 乡里大集一个月才两次，神仙豆腐的生意没法天天做。 但柳家人有空也会上山采摘腐婢叶子。 不能卖，但自个能吃啊。 这么热的天，神仙豆腐吊在井里放凉，吃着可舒坦了。 本来吃饭只能吃个七八分饱，饭后再来一碗冰凉的神仙豆腐，立马变成了十分饱！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天气还是很热，村民们每天照常得挑水浇地。 天热活又累，上工的时候，一个个都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 而这个时候，柳家一家人精神却还不错，干活也有劲，就显得格外不一样了。 他们一家人卖神仙豆腐，天天吃神仙豆腐的事儿也瞒不住村里其他人。 这时候的人都简单淳朴，知道归知道，却没啥人好意思上门问。 不过时间久了，不少人心思开始浮动了起来。 这天吃完早饭，姜翠花提着一篮子青菜来柳茵茵家，一进门就嘀咕道：“哎呀，这几天成天有人追着我问神仙豆腐是怎么做的，可真好意思。” 柳茵茵正忙着熬绿豆汤呢，闻言问道：“那您说了没？” 姜翠花当然没有了：“要告诉了她们，咱以后卖神仙豆腐就赚不到钱了。” 要都知道了神仙豆腐怎么做，谁还去买啊？ 虽说一个月就两次大集，但卖一次神仙豆腐换的东西，也够闺女一个人用一段时间了，还是很划算的。 柳茵茵就说：“这几天，我看村里已经有人上山摘腐婢叶子了，就算我们不说，别的人早晚也能做出来的。” 毕竟做神仙豆腐的原理跟做正常的豆腐一样，并不难。 “......那咋办？”姜翠花还想着继续卖神仙豆腐赚钱呢。 柳茵茵满不在乎道：“其实卖那个也赚不到多少钱，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要有人问你就直接告诉他得了，反正大家迟早也会知道的，还不如卖个人情给村里人。” 她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就直接告诉他们？这也太吃亏了。”姜翠花觉得有点可惜，她心里想，要真告诉别人，怎么滴也得收点好处吧？ 柳茵茵无奈道：“我听人说，今年天气这么异常，到秋收的时候肯定会影响收成，村里人分的粮食就少了。 娘，您说到时候要是大家挨饿了，会不会怪您没早点把做神仙豆腐的法子告诉他们？” 姜翠花一听就急眼了：“不能吧？这分明是老天爷不赏饭吃，咋还能怪到我头上呢。” “人要快饿死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真到那地步，就没有人性可言了。 姜翠花想到今年异常的天气，还真有点发怵，叹了口气道：“罢了，说就说呗，全当咱做回好事了。” 这要为了点吃的得罪人，还真不值当。 柳茵茵见她想开了，眉眼带笑道：“娘，都说吃亏是福，说不定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姜翠花被她这句话气笑了：“吃糠咽菜了大半辈子，那还有啥福气不福气的。” 只要几个儿女过得好，她就别无所求的。 柳茵茵锅里的绿豆汤熬好了，拿了个小盆子往里舀：“娘，我熬了点绿豆汤，你带过去吊井里放凉了吃。” 村里有好几个人热得中暑了，不防着点不行，喝点绿豆汤好解暑。 上次大集换了两斤绿豆，这会儿正好能派上用场。 姜翠花瞥见闺女拿着勺子往绿豆汤里加糖，那手劲......跟白糖不要钱买似的。 张口就想说几句，不巧这会突然有人来了。 “哎呀，翠花你也在啊。”村长媳妇李春芳提着一兜子莲蓬进门，“我娘家送了筐莲蓬来，我拿几个过来给茵茵尝尝，他们都说孕妇吃这个对小孩好。” 这年头没啥零嘴，莲子可是好东西。 柳茵茵有点受宠若惊，心里却很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非亲非故的，李春芳过来应该不单单只是来送莲蓬给她吃这么简单。 姜翠花更是人精，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嘴上却客气道：“嫂子，茵茵一个晚辈，哪能吃你的东西......” 柳茵茵见她们互相寒暄，盛了两碗绿豆汤放在凉水盆里降温。 李春芳悄悄打量了一下厨房，刚刚进门她就瞧见了，柳茵茵家收拾得干净利落，院子里的地瓜长势喜人，一瞧平时就没少浇水。 厨房也很整洁，是个勤快爱干净的。 李春芳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开始进入主题：“翠花啊，我听人说，你们会做那啥神仙豆腐，还怪好吃的？” 第16章 大暴雨 李春芳心里还挺忐忑的，她本来是打算找柳茵茵问问神仙豆腐的事儿，想着她年纪轻脸皮薄，更好说话。 谁知道......姜翠花居然也在这儿，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果不其然...... 姜翠花想着她也是为了这事来的，得亏刚刚跟闺女已经通过气，这会儿她也想开了，直言道：“是啊，茵茵自个琢磨出来的。” 李春芳没听到想听的答案，也不闹弯子了，开门见山道：“唉，天一直不下雨，也不知道今年的收成会不会受到影响，最近好些人担心明年粮食不够吃，这不......就都跑来我家，让我们来打听一下做神仙豆腐的法子。 我想着大家也不容易，就觍着脸过来问了。” 她确实是受人所托，她男人柳长全心里也惦记着这件事情呢。 “瞧你说的。”姜翠花嗐了一声，说，“你不知道啊，我这几天也在琢磨着该怎么告诉大家伙这事呢。” “真的？”李春芳闻言一噎，惊喜道，“你......你愿意告诉大家？” 姜翠花一本正经道：“当然了，都是一个村的人，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而且，我家茵茵能有自个的房子住，也是托了村长跟大家的福，现在有这种好事情哪能不想着大家呢。” 所以，以后大家要是缺粮食吃了，可千万别怪到她头上啊！ 李春芳还真是挺意外的，她没想到姜翠花的觉悟居然这么高，害她刚刚白担心了一场。 柳茵茵在一旁听得差点笑出声来，她娘也是够会说的，要不是刚跟她聊过，她差点也信了她的话了。 这会儿绿豆汤也放凉了，柳茵茵端出来给她们：“娘，婶子，你们喝点绿豆汤润润口再说吧。” 姜翠花说了这么多，确实是口渴了，端着绿豆汤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喝完继续跟李春芳巴拉做神仙豆腐的事......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做神仙豆腐就是这么简单。” 李春芳暗暗把做神仙豆腐的法子记了下来，边点头道：“行，以后大家伙问我我就这么跟他们说，对了，茵茵这次也算是替村里人做了件好事，回头我跟我男人说说，一定得好好弥补弥补你。” 柳茵茵委婉拒绝道：“婶子，这我可不能接受，我......能回村里来住，还有了房子，已经很感激大家了。” 姜翠花在一旁插话道：“是这个理，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柳茵茵肚子大了，她心里倒是想让村长安排安排，看能不能给柳茵茵找个轻快点的活。 但没好意思开口。 李春芳完成了任务，喝了碗绿豆汤，高高兴兴的走了。 姜翠花心里还挺失落的，虽说是做好事，但怎么想好像都有点吃亏？ 来的时候，姜翠花提了一篮子青菜来，有生菜，韭菜，丝瓜，蒜苔和芹菜。 柳茵茵空出篮子，给她装了莲蓬和西红柿，又放了一小盆绿豆汤。 她自留地种的菜，除了南瓜，其他的差不多都能吃了，西红柿柳家刚好没有种，柳茵茵就摘了点让姜翠花带回去吃。 “这玩意酸酸甜甜还怪好吃的，明年我也种点。”姜翠花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西红柿既能做菜，又能当零嘴吃，怎么样都好吃。 柳茵茵赞同道：“明年我再买点别的种子来试试。” 姜翠花嗔道：“就你能折腾。” 闺女日子过得好她也高兴，就是老老担心她花钱大手大脚的将来会没钱用。 只是，闺女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她说多了也不好。 姜翠花没待多久也回去了，再晚天更热，晒得人头晕。 柳茵茵撑着腰，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阳。 心里不免有些担忧，现在地里干得都裂开了，要再不下雨，今年的庄稼就真没指望了。 凡事都经不起念叨，柳茵茵正担心着呢。 当天傍晚，天就变得阴沉沉的，阴云密布，是下雨前的征兆。 全村的人看着都松了口气，老天爷啊，盼了这么久，终于要下雨了。 夜里，柳茵茵睡得好好的，突然一阵凉意袭来。 忽地一下睁开眼睛，柳茵茵点上煤油灯，听见窗户外边嘀嗒嘀嗒的响着...... 下雨了！ 大雨缓解了炎热，空气中弥漫一股潮湿的味道，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 柳茵茵晚上都是穿着一件吊带裙睡觉，手脚全露在外面。 这会儿觉得有点冷，她找了床薄被子盖上，听着雨声安然入睡。 第二天醒来，天还在下雨。 久逢干旱遇雨露，这场大雨，是场及时雨，给庄稼带来了丰收的希望。 下雨天出不了门，柳茵茵被困在了家里。 好在家里不缺吃的东西，她有吃有喝待在家里也不闷。 天气凉快，正好趁机给宝宝做几件衣服。 柳茵茵买了不少棉布，是给宝宝做衣服，包被，帽子，袜子，围兜和尿布用的。 这年头衣服都是自家做的，原主也有做衣服的记忆，柳家几个小辈出生的时候，原主没少照顾过。 所以，她没当过妈妈，但带孩子的经验还是有点的。 这场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的落着，一直到下午还没有结束。 这本是一场期盼已久的及时雨，但...... 大雨连着下了两天，村民们高兴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这雨咋还下个没完没了呢，再这样下去，地里的庄稼都要泡烂了！ 柳明远冒着雨来柳茵茵家看了一次，见她家没啥问题才放心了。 雨一直下个不停，村里好多户人家家里都漏水了。 柳茵茵家的房子刚修缮没多久，倒是没有出现漏水的问题。 但她院子里积水了！ 红薯秧子都浸在水里了，一直泡在水里可不行。 柳茵茵买了雨衣雨鞋穿上，拿着锄头在院子边上挖条水沟，把水排出去，情况才好了许多。 她这边地势还算高的，别的地方肯定更糟糕。 唉！ 柳茵茵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年头种地可真不容易，全指望着老天爷吃饭了。 第17章 水涨鱼出 好在情况不算太坏，大雨连着下了四五天，雨势终于小了点。 这天早上，柳茵茵起床的时候，外面灰蒙蒙的，但雨已经停了。 迫不及待的走出院子，她要去看看自留地的情况。 这时候路上坑坑洼洼的，一脚踩下去全是泥巴。 柳茵茵干脆光着脚，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走着。 她这边地势高，地里又挖了水沟，大雨一停，自留地的积水没多久也排干了。 柳茵茵见状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她精心照料着两块地，付出了不少心血。 要是就这么让大雨给毁了，她会心疼死的。 但村里其他地方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幸运了，大雨过后，放眼望去，地上尽是大小不一的水洼。 有的地方竟然还游着小鱼小虾...... 柳茵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雨后涨水也是鱼最活跃的时候。 不知想到什么，柳茵茵回屋取了个木桶，这里不远处就有一条大河，她得看看去。 河里的水已经涨起来了，刚走到河边，柳茵茵就看到岸边有好多跳出河的鱼在地上使劲蹦哒...... 鱼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的，看着特别多。 岸边鱼多，河里的鱼就更多了，这会儿都游到浅水的地方喘气呢。 老天爷！ 柳茵茵惊喜万分，赶紧把鱼抓进桶里。 这时候天刚刚亮，路又难走，所以还没有人来这边活动，再则，村民们这会儿肯定更关心地里的庄稼，没事也不会往这边跑。 这倒是便宜柳茵茵了，这么多鱼，她一个人抓都抓不过来。 柳茵茵直接挑大鱼抓，抓了几只，又嫌抓鱼麻烦，从系统买了一个大小适中的捞鱼网开始捞鱼。 柳茵茵捞鱼捞得可过瘾了，看到大鱼就捞进桶里，鱼的种类大多不一样，有黑鱼，罗非鱼，鲶鱼，草鱼，鳜鱼...... 还有的柳茵茵也叫不出来名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桶居然装满了！ 柳茵茵动手操作了几下，把桶里的鱼全都卖给了系统，一桶鱼居然卖了一千六百多钱！ 天啦，这简直就是给她送钱！ 柳茵茵喜得不知疲惫，精力充沛的继续捞鱼。 除了鱼，岸边还有不少田鸡呢，柳茵茵来者不拒，跟捞鱼一样逮进桶里。 等木桶又一次装满了，柳茵茵这才喘着气收了手。 唉，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她捞了这么多大鱼，也得给别人留点鱼汤喝。 第二桶鱼，柳茵茵留下五条，其他鱼包括田鸡全部卖给了系统，又喜提一千四百多块钱。 把捞鱼网收进系统仓库，柳茵茵歇了一会儿，提着桶里的五条鱼往村里走去。 她要去一趟柳家，得让家里的人也来抓鱼。 “娘呀，茵茵，你从哪搞了这么多条大鱼啊？“ 还没走到柳家，柳茵茵先碰上了柳家隔壁的张大娘，她正好出门，想去自留地看一下情况。 不经意间，看到了柳茵茵提着的木桶里装了五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着实吓了一跳。 柳茵茵放下木桶歇了口气，如实说道：“大娘，村尾那条河涨水了，里面有好多鱼都跳了出来，这不......我捡了几条大鱼，给我爹娘送去。” 张大娘一听，那还得了！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放过呢，她立马就问：“茵茵啊，河里还有没有鱼？” 柳茵茵点头如捣蒜：“有，挺多的，大娘赶紧去吧，等水退了就不好抓鱼了。” 这时候的环境还没有遭受污染和破坏，水里野生的鱼可多了。 “唉，我这就去......我回去拿个桶先。”张大娘闻言自留地也不管了，转身飞快地跑回家。 那速度......真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 柳茵茵在后面喊了一声：“大娘，你帮忙给我爹娘也说一声？” “知道了。”张大娘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也不知道张大娘是怎么传话的，没一会儿，柳茵茵就看见一大群人提着木桶向她飞奔而来...... 然后擦肩而过，都往村尾的方向涌去了。 也看到了柳茵茵大哥二哥他们...... 不过，这两人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提着桶直接跑了。 柳茵茵：“......” 好吧，肥鱼现在比她更有吸引力。 姜翠花刚刚得了张大娘的消息，这会儿正在门口等着呢。 见闺女上门，立马接过了手里的木桶。 “呀！还真有这么多鱼啊。”姜翠花笑得眼褶子都出来了。 “爹呢？”没看到柳来福在家，柳茵茵随口问了一句。 “他跟你三哥去上工了。”大雨刚结束，地里还要排水呢。 鱼和消息都带来了，柳茵茵也不打算久留：“娘，你把鱼空出来吧，木桶我带回去。” “鱼你带两条回去吃，你哥哥他们等会肯定还能抓到鱼。”姜翠花说。 “不用了，娘，我家还有呢，这些就是拿过来给你们吃的。”柳茵茵可不想再提回去了。 “姑姑，我也想去抓鱼。”柳枝枝风风火火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后边还跟着弟弟妹妹。 “你可别不能去，河里还在涨水呢，小孩子去了会被大水冲走的。”柳茵茵吓唬她道。 见几个侄子侄女围着木桶看鱼，柳茵茵从兜里掏出三颗大白兔奶糖，一人也分了一颗。 几个小孩得了糖也不吵着要去抓鱼了。 “小妹。” 柳大嫂从厨房提着一桶猪食出来喂猪，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不说神仙豆腐，这段时间柳茵茵往家里拿了好几回吃的东西，托了她的福，一家子最近吃得比以往好多了。 “大嫂，喂猪呢。”今年开春的时候，柳家抱了两头小猪崽养，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 “嗐，别提了。”说起这个姜翠花就犯愁，“下了这么久的雨，家里的两头猪都恹恹的了，胃口也不好，我都担心它们会生病。” 抱两头小猪崽老贵了，要是养到一半出了问题，那得亏死！ 柳茵茵心里咯噔一声，郑重地说：“娘，我听人说，用石灰水洗洗猪圈能消毒杀菌，预防猪生病。” 第18章 猪瘟 姜翠花心里也怪担心的：“行，回头就让你几个哥哥把猪圈好好洗一下。” 柳茵茵家没猪，但是有几只母鸡。 这几只鸡可是家里重要的宝贝，柳茵茵还指望着靠它们下蛋赚钱呢。 到家后，柳茵茵赶紧查看一番，还好还好，几只鸡现在都活蹦乱跳的，看着没啥问题。 但她还不是很放心，把猪圈里里外外都消了一遍毒。 这段时间，就不把家里的鸡放出去觅食了。 干完活，柳茵茵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嗐！ 忙活了一早上，她早饭都忘记吃呢！ 这会儿差不多十点钟的样子，柳茵茵干脆直接做午饭。 红烧鲤鱼，凉拌茄子，主食是玉米面窝窝头。 下雨这段时间都没机会上山挖野菜，家里还有一些野菜干，但柳茵茵懒得折腾了，直接蒸玉米面窝窝头吃。 刚吃完饭，她大哥柳明成提着小半桶鱼来了。 “小妹，娘说你喜欢弄小杂鱼，这些小鱼都给你了。” 河水已经退了，去捞鱼的人大都满载而归。 柳家运气算好的，抓了大半桶鱼，不过，就是大鱼少小鱼多。 姜翠花可不愿意折腾那些小鱼小虾，大鱼挑了出来，其他的便让柳明成给柳茵茵送过来了。 柳茵茵可不嫌弃，欣然接受了。 “对了，小妹，娘让我问问，明天的大集你还要不要做神仙豆腐拿去卖？” 明天又到了大集的日子，大雨已经停了，大集自然是如期进行。 大集啊？ 柳茵茵思索片刻，摇头道：“家里没腐婢叶子，做不了神仙豆腐，明天我就不去了。” 她怀着孩子，神仙豆腐有药性也不敢多吃，所以，她后来就没有再做神仙豆腐了，都是熬绿豆汤喝。 家里鸡还没下蛋，别的东西也不好拿去集市换东西，所以还是不去了。 下午，村里有不少人开始上山挖野菜，摘腐婢叶子了。 大雨刚过，山上路肯定更不好走，柳茵茵就没有立即跟着去。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柳茵茵吃完早饭，就提着篮子上山挖野菜了，今天有大集，来山上挖野菜的人不多。 柳茵茵挖了很多野菜，蘑菇也采了不少。 没再卖给系统，她肚子快五个月了，再过不久野菜都挖不了。 所以，得趁现在还能动的时候，多晒点野菜干和野蘑菇干攒着，免得以后没得吃。 姜翠花上午去赶集了，还带了两盆神仙豆腐去换东西，不过，这回生意没那么好了。 “嗐，你不知道，我看到咱村有好几家人带了神仙豆腐去集市卖，别的村也有人会做神仙豆腐了，消息传得还真是快。搞得我最后一分钱一碗，才把东西卖完了，压根就没赚到什么钱，看来这门买卖以后是做不了了。” 姜翠花过来给闺女送东西，絮絮叨叨的跟柳茵茵说着集市上的事情。 接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一条猪肉，高兴的说：“你不知道，今天集市上居然有猪肉卖，卖得还挺便宜的，五毛钱一斤，还不要肉票！” 在县城供销社买猪肉要肉票还得八毛钱一斤呢。 姜翠花一看这么便宜，赶紧买了四斤，给柳茵茵送了一斤过来。 柳茵茵听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乡下人都是开春时候抱猪崽养的，这才三四个月大。 猪还能再长几个月的肉，怎么会有人舍得现在杀猪呢？ 柳茵茵看了一眼姜翠花带来的猪肉，这一看，她差点直接吐了。 只见猪肉上长满了白色的疙瘩，看着就很恶心。 柳茵茵捂住嘴巴，皱着眉头说：“娘，你买的这肯定是病猪肉，不能吃的。” 姜翠花满不在意道：“哪有那么讲究，管它是不是病猪，煮熟就能吃了。” 他们乡下人养猪不容易，猪生病了也不可能把猪直接扔了，只能杀了猪便宜卖了。 柳茵茵：“......” 她觉得事情还是挺严重的，劝道：“娘，应该不是普通的病猪，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可能是瘟猪肉。” 姜翠花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不能够吧。” 要是瘟猪肉，那还真不能吃。 “娘你不是说家里的猪不得劲吗？我现在有点怀疑，别的村子可能有猪瘟了。” 柳茵茵也不确定，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怎样，还是小心点好。 “花了两块钱呢。”要是瘟猪肉，姜翠花要心疼死了。 柳茵茵叮嘱道：“命可比钱重要，这猪肉你们可千万别吃啊。” 姜翠花还是有点不甘心：“先不吃，我回头跟别人打听一下再说。” 要是别的村真有猪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柳茵茵不敢吃那块猪肉，姜翠花也舍不得扔掉，回到家后，她就把四斤猪肉用盐腌了起来，想着回头要是打听到没有猪瘟，再拿出来吃。 可惜，姜翠花还没来得及跟别人打听这事。 当天下午，就听人说，村里有人吃了病猪肉呕吐不止，已经送去卫生所了。 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甚至有一户人家，一家子都送去医院了。 姜翠花惨白着一张脸回家，赶紧把那几斤猪肉全扔了！ 柳来福下工后，交代她说：“村长通知说现在去打谷场开会，有要紧事要说，每户人家至少有一个人参加，你去跟茵茵说一下。” 说完，柳来福就先走了。 姜翠花拉着柳茵茵到打谷场的时候，场上已经挤满了人了，她们只能站在外围看着。 打谷场上吵吵闹闹的，过了一会儿，村长柳长全跟大队长柳保民来了，柳长全拿着喇叭对人群喊了声“安静”。 等村民们都不说话了，柳长全才开始进入主题：“乡亲们，我刚刚得到消息，石家村有几户人家的猪染上了猪瘟。” 此话一出，打谷场上立马沸腾起来。 有人说：“我家的猪最近也恹恹的，不爱吃东西，该不会也染上了猪瘟吧？” “我家也是，老天爷，这可咋办啊。” 也有没养猪的人家幸灾乐祸道：“还能咋办，当然是挖坑把猪埋了。” 第19章 柳红梅 瘟猪肉可是会吃坏人的，情况严重的，命都可能搭进去。 柳长全顿了顿，接着大声说：“已经查到，石家村有户人家在集市上卖了瘟猪肉，导致不少村民中毒进医院。 我要跟大家说，贩卖瘟猪肉是违法的事情！那家卖瘟猪肉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所以，你们自个也要注意，要是真有瘟猪，一定不要拿去卖！” 话毕，人群又热闹起来，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了猪瘟的事情。 姜翠花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得亏听了你的劝，没吃买的猪肉。” 柳茵茵要是不说，他们家今天中午就会割条肉炒菜吃了。 还有闺女，还怀着孩子呢，这要是吃了她给的那条猪肉...... 不能想，姜翠花一想就后背发凉，那卖瘟猪肉的人也是缺德，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敢做，活该被抓起来！ 柳茵茵关心道：“家里的猪怎么样了？” 村里这么多户人家的猪出现了问题，不大可能是巧合。 唉！ 柳茵茵也不想猪瘟的事情发生，但种种迹象，让人不想多都不行。 姜翠花叹了口气，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有一头状态还好点，另一头还是老样子，两头猪现在已经分开养了。” 心里还存着侥幸，他们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柳茵茵心有戚戚，猪瘟不传人，但......村民们今年养猪赔了钱，明年又是那种年景，只怕是越发艰难了。 接下来几天，情况并没有好转，村里已经有十几头猪得猪瘟死了。 柳长全跟队长柳保民商量，在山上找了处地方挖了个大坑，专门用来卖瘟猪。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止猪，村里的鸡也接二连三的染上了瘟病，没几天就死了大半。 柳家村一时间一片愁云惨淡，村民们个个叫苦连天，哭诉老天爷不给他们活路。 又过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又是连续的高温，许是经过长时间的暴晒，猪瘟鸡瘟终于消失了。 村里的猪和鸡没再得病了。 只是，经过这么一遭，村里的猪和鸡折损了大半，村民们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柳家也死了一头猪，原来六只下蛋的母鸡，现在只剩两只了。 柳茵茵因为家住得远，家里的鸡也没跟村里其他人家的鸡接触过，所以。 她家的六只母鸡倒是都保住了，而且，两天前，她家的母鸡已经开始下蛋了！ 前两天每天早上都能捡到一个鸡蛋，今天早上，柳茵茵捡到了两个！ 鸡蛋虽然不多，但有了这个开端，她便可以从系统买鸡蛋出来充数，反正......她家以后是不会缺鸡蛋吃了。 如今已经到了七月底，阳光毒辣，热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孕妇本就体热，这段时间，柳茵茵日子难熬的很。 这种天气她是不可能会去上工的，能勉强把家里的两块地照料好就不错了。 柳茵茵住得远，不怎么和村里人打交道。 但她知道，村里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个懒婆娘，仗着怀孕就逃避劳动，躲在家里偷懒。 只是，碍于柳茵茵无偿把做神仙豆腐的法子告诉村里人的事儿，许多人心里虽有异议，但明面上对她都挺客气的。 柳茵茵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该对自己好的时候就得对自己好点。 反正，现在都是按工分分粮食，柳茵茵工分少，分的粮食就少，她自个不介意就行，碍不着别人什么事。 天大地大肚子里的孩子最大，在没卸货之前，柳茵茵是不敢折腾的。 这年头粮食多也不一定是好事，柳茵茵要是拼命赚工分，年底换的粮食多了，反而容易招人惦记。 她家穷得响叮当，贼都不会进她家的门。 不过她在家也没太闲着，不怎么上工，但山上没少去，挖野菜，找野生蘑菇。 家里，柳茵茵已经囤了三大麻袋野菜干，蘑菇干也晒了十多斤。 最近，山里好些野果子也成熟了，桃金娘，灯笼果，刺梅...... 柳茵茵每天上山都收获满满，吃不完的就卖给系统，她系统的余额已经七千多将近八千元了。 在村里生活开销也不大，这些钱足够柳茵茵用好几年了。 忙忙碌碌又到了八月底，天气依旧炎热，但期间下过三两场雨，地里的庄稼长势还算好。 再过两天，村里就要开始收割稻谷了，然后是玉米，黄豆，地瓜...... 各种农作物差不多都快到了收获的时候，接下来个把月，就是村民们期待已久的收秋了。 “茵茵，在家不？”柳红梅在门口叫了她一声。 “在。”柳茵茵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开门。 柳红梅是她的堂妹，今年十八岁。 柳茵茵家种了这么多红薯，她家又没养猪，所以，最近村里有好几户人家来找她换红薯藤喂猪。 柳家现在只有一头猪，吃不了这么多红薯藤，浪费了也怪可惜的。 所以，姜翠花帮她答应了几家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把红薯藤换给他们。 也没收多少东西，就意思一下，一背篓红薯藤只要拿一个鸡蛋换就行。 “红梅，红薯藤你自己看着割吧，我去地里收豆角。” 柳茵茵最近在忙着晒菜干，前几天已经晒了一簸箕茄子干。 这两天在收长豆角晒，她那块自留地里的菜差不多快吃光了。 只剩下些茄子，萝卜白菜和一些葱姜蒜。 不过，地里的菜都是一茬接着一茬种的，现在又种了一茬生长周期较短的青菜，再过十天半个月又能吃了。 “好，我自己来。”柳红梅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干。 白天上工，下了工还得伺候家里的两头猪。 她勤快，家里的猪圈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前段时间猪瘟来袭的时候，就她家的猪一点事都没有。 为此，她在村里的名声很是不错，又到了适婚年龄，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踩烂了。 不过，柳红梅一个都没瞧上，小姑娘瞧不上村里那些粗汉子。 第20章 归来 柳茵茵跟柳红梅两个人年龄相仿，又是堂姐妹，关系处得还不错。 柳茵茵曾经问过柳红梅，问她将来想找一个啥样的对象，没想到小姑娘居然红着脸说，她想找个城里人，或是读书人也行。 柳茵茵不置可否，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好日子谁都想过呢。 柳红梅割完一筐红薯藤，跟柳茵茵打了声招呼，留下一个鸡蛋就走了。 柳茵茵摘了一篮子长豆角，洗干净焯一道水，然后挂在竹竿上晾晒。 等她的豆角干晒好了，村里敲锣打鼓的开始秋收了。 为了快点把地里的粮食收进仓库，接下来一段时间，全村人都得鼓足了劲干活。 这种关键时刻，柳茵茵也不好在家待着，麻溜的下地干活去了。 反正她快七个月的肚子，重活累活肯定是干不了的。 村里先收割稻子，柳长全见她肚子大了，就给她安排了个轻快的活。 干啥呢？ 在打谷场晒稻子！ 收割上来的稻子得晒干了才能入库。 所以，柳茵茵就负责在晒谷场反复翻稻子，把稻谷晒干，顺带还得看着周围的鸟儿，不让它们偷吃稻子。 这活儿相比其他下地抢收稻谷的人，时不时就能歇一会儿，算是很轻松了。 在晒谷场干活的人，除了柳茵茵，其他几个都是上了年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家。 柳茵茵：“......” 戴着草帽，悠悠的喝了口水，在她眼里，这活其实也不算上轻快。 主要是晒得慌啊。 晒谷场，顾名思义，旁边一点阴凉的地方都没有，就这么在烈日下暴晒着，一天下来，人晒得头都晕了。 这年头对孕妇真是太不友好了，柳茵茵轻叹了口气，喝完水继续干活。 ...... 十里村。 正值正午时分，村里静悄悄的，村民们累了一上午，这会儿都在家里午休呢。 空荡荡的村里，只见一人背着个大包穿梭在乡村的小道上。 那人长得很高，至少一米八八，身高腿长，五官刚硬，面貌英朗，一头干净利索的寸头短发，眉宇之间一股浩然正气。 一直走到顾家门口，顾成停下来，上前敲门。 “谁啊？”顾大嫂骂骂咧咧的出来开门，心想，哪个吃饱了没事干，大中午的这么热还来串门。 “大嫂。”顾成喊了一声。 顾大嫂：“......” 大白天的，她后背突然一阵发凉...... 娘唉，她这怕不是在做梦吧？ 乍一看到小叔子，顾大嫂魂都差点吓没飞了。 见顾大嫂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顾成拧着眉头进屋，一边问：“爹娘还有茵茵呢？” “顾......顾成？”顾大嫂同手同脚的进屋，哆嗦道，“你......你这是人是鬼啊？” 不是说小叔子死了吗？ 娘呀，她胆子小，大白天的可别吓唬她呀。 “老大媳妇，你跟谁说话呢......”顾母从屋里走出来，下一秒，手里的蒲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娘，我回来了。”顾成说。 这会儿家里其他人也都出来了，看到顾成，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的。 顾成见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一个两个看到他跟看到鬼似的？ 进屋放下包，顾成看了屋里的人一眼，挑眉问：“娘，茵茵呢？” 顾母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激动道：“儿啊，你......你没死啊？” “谁说我死了？”顾成莫名其妙。 “他们......外边的人都说你死了。”顾母泪眼婆娑道，“你不知道，听到你人没了，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儿啊，原来你没死啊。” 顾成看了一眼顾父。 顾父混浊的眼里充斥着震惊，上下打量着顾成，而后吁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成轻描淡写道：“我之前是受了点伤，不过没生命危险，养好伤我就回来了。” 顾母擦了把眼泪，转悲为喜道：“没事就好，我就知道我儿子命大，有福气着呢。儿啊，你饿了没，娘去给你做点吃的？” 顾成：“娘，你别忙活了，我不饿， 先去屋里休息一下。” 顾母点头如捣蒜：“行，你快去休息，有啥事就说一声。” 顾成没说话，迈着步子走进自己房子。 只是立马又出来了，问顾母：“娘，茵茵不在家？” 刚刚就一直没看到柳茵茵，顾成还以为她在房间休息，但他进去的时候，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人住了。 顾母心一沉，眼神闪烁道：“茵茵她......她回娘家去了。” 顾成抬脚就往外走，一边说：“我去接她回来。” 顾母一见，赶紧拦住他说：“儿啊，娘跟你说，柳茵茵就不是安分守己的媳妇，你往后就别惦记她了。” 她后悔啊，当初就不应该给儿子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不是个会好好过日子的。 顾成听得一头黑线，问：“娘，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顾母左顾而言他：“没发生啥事啊，就是......就是大家都说你死了，柳茵茵一个年轻媳妇，哪会给你守寡，这不，你走没几天，她就卷铺盖回娘家去了。” 除了顾母，其他人都没说话，但一个个目光闪烁，明显就是心虚的样子。 顾成看了一眼顾父，问他：“爹，娘说的是真的？” 顾父心虚得厉害，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好劝顾成：“茵茵确实回娘家去了，你......唉，就当你们没有缘分吧。” 他也不晓得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当初顾成“牺牲”的消息传来，他想着柳茵茵年纪轻轻又没有孩子，回娘家也好，还能再找个人家嫁了。 可谁知道......谁知道顾成会活着回来。 要早知道，当初老婆子让老二儿媳妇走的时候，他就拦一下了。 “爹，我们可是领了证的。”顾成简直无语了，婚姻又不是儿戏。 怎么他几个月不在家，好好的媳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第21章 顾成没死? 顾母不以为意道：“领证又咋了，这不还可以离吗，儿子，以你的条件，娘保管再给你找一个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 见她越说越离谱，顾成也不听他们瞎扯了，拿了东西直接往外走。 顾母立马着急道：“你去哪？你可千万别去找柳茵茵啊，她都回去了这么久，说不定......说不定现在人连下家都找好了。” 顾成沉着脸说：“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不能这么说分就分了，我先去看看再说。” 顾母嘴唇动动，想拦住他：“有啥好看的，没了娘再给你娶一个就是，你一个军官，啥样的姑娘找不到？” 顾成回头看了她一眼，直接说：“娘，我退伍了，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 “啥？你退伍了？”顾母瞬间慌了神。 顾成没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顾母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越走越远。 心里大受打击：“老头子，儿子刚刚说的啥意思，他退伍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去部队了？” 老天爷！ 这句话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不亚于当初听到顾成“牺牲”的消息。 她活了大半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儿子在部队当兵，月月有津贴有票证寄回来。 顾母走出去腰杆子都是直直的，村里就没人能比得过她。 顾父闻言叹了口气：“回来就回来吧，人活着就好。” 在外面也总让人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哪一天就回不来了。 顾母骂道：“你懂个啥！” 顾成不回部队，以后谁每个月寄钱给她啊！ ...... 顾成赶到柳家村的时候，村里已经上工了，在柳家没找着人，又火急火燎的往地里去。 一番折腾之下，终于找到了岳父岳母...... 柳茵茵这会儿正在晒谷场晒谷子呢，空闲的时候，就坐在小板凳上，时不时还得盯着四周。 要看到有鸟来偷吃谷子，就得把它们赶走。 “茵茵，你肚子几个月大了？”说话的是村里的蔡婆婆，六十多岁了，跟柳茵茵一样被分到晒谷场干活。 蔡婆婆年纪大了，有事没事就喜欢找人唠嗑。 “快七个月了。”柳茵茵说。 “那快生了，挺好的，再过两三个月，那时候秋收结束了，你娘正好有空给你坐月子。”蔡婆婆瞅了一眼柳茵茵，若有所思道。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啥，她孤身一人，到时候生孩子坐月子确实得麻烦姜翠花。 蔡婆婆见柳茵茵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又悄悄的对她说：“你年纪轻轻，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有没有想过找个人帮你一块养孩子？” 柳茵茵：“......” 搞了半天，原来蔡婆婆是想给她做媒啊。 柳茵茵不好说得太直接，含糊其辞道：“婆婆，如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谁会无缘无故替别人养孩子啊？” 这年头，就像柳家村，家家户户都是十几二十口人，能顾好自己一家子都不容易，更何况替别人养孩子呢？ 蔡婆婆撩起眼皮子，说：“那倒也不一定，我跟你说，我娘家村里有个小伙子，叫陈光军，今年刚好二十二岁了，还没有结过婚。小伙子眼光也挺高，非得找一个颜色好看的，我瞧着......如果是你，他肯定看得上。” 柳茵茵震惊！ 没等她说什么，蔡婆婆继续碎碎念念道：“婆婆我年纪大了，也不会做什么害人的事情，这个陈光军真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他现在就在县城供销社上班，还是个正式工，工资福利都好着呢，肯定能养活老婆孩子。 他家里人也好说话，父母都是村里公认的实在人，不会做背地里做那些个腌臜事儿。” 柳茵茵虚虚地擦了把汗，讪讪的笑道：“蔡婆婆，瞧您说的，既然他条件这么好，怎么能看得上我啊。” 在外人眼中，她除了一张脸蛋，就没其他优势了。 要是以前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她现在可是个“寡妇”，肚子里还有个即将出生的娃娃。 就算陈光军愿意，他家里人能同意他娶个“寡妇”？何况还得喜当爹呢。 蔡婆婆叹息道：“我实话跟你说，陈光军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他以前受过点伤，有只手臂不能动了，所以，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但他人是真的老实能干，除了一只手臂有问题，其他地方真挑不出错来。” 陈光军以前为了保护公家东西受了伤，为了补偿他，才给了他供销社的工作。 要不然......他一个乡下人，哪能在县城找到工作啊，还是供销社这么好的单位。 就他这条件，就是选个城里姑娘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吧......有些事就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 陈光军看得上的，人又看不上他，中意他的，陈光军又瞧不上人家。 所以，只能把条件放低一点，人嘛，总是很难十全十美的。 原来如此，柳茵茵算是听明白了，陈光军自身有缺陷，所以择偶要求没那么高，能够接受她这个“寡妇”。 明白归明白，柳茵茵委婉拒绝道：“蔡婆婆，谢谢您替我操心，不过我暂时不会考虑这些事情的。” 蔡婆婆也是出于好心，有些话柳茵茵不好说得太直白。 这年头的人，思想观念跟后世不一样，你要跟这时候的人说，你以后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 人家指定会说，你这人脑子有毛病！ 蔡婆婆诧异道：“为啥啊，人陈光军的工资，养你跟孩子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会跟柳茵茵开口说这种事情，并不是她一头热。 其实，陈光军见过柳茵茵，原先就对她有意，不过没来得及找人说亲，柳茵茵就嫁人了。 后来吧......柳茵茵一个人回来了，陈光军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原本压下去的心思，又重新浮动了起来。 柳茵茵冲她一笑，解释道：“我......” “茵茵啊，你男人回来了！” 第22章 离婚? 是姜翠花的声音。 柳茵茵刚想说话就被她打断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过...... 等等！ 她娘说的啥？ 她男人回来了？ 谁男人回来了？ 柳茵茵面上一怔，顺着声音回头一看...... 只见姜翠花从不远处跑来，拼命地向她招手。 旁边......一个身高挺拔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跟着。 别说，这年头缺衣少食，在乡下，男的普遍长得不高，很多也就一米六出头。 乍一看到这么高个的人，还是挺惹人注目的。 只是......男人一脸兴奋地向她走来。 柳茵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茵茵。”姜翠花喘着气跑了过来，一脸兴奋道，“这孩子，你男人活着回来了，你咋还看傻了呢！咋，不认识你男人了？” 虽然她刚刚猛然一看到顾成，面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但回过神来，简直要高兴疯了，原来顾成没牺牲啊，她闺女不是寡妇！ 柳茵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支支吾吾道：“顾......顾成？” 靠！ 这不是她便宜老公顾成嘛。 可是，这人不是死了吗？ “茵茵。”顾成看到大着肚子的柳茵茵，心里的震惊不比她少。 姜翠花笑得牙不见眼，揶揄道：“这孩子，肯定是高兴坏了。” 自个男人回来了，能不高兴吗？ 柳茵茵抬头望了望天，再瞅了瞅顾成...... 行吧，大白天的也不可能有鬼出现。 原主丈夫没死，就......挺好的。 柳茵茵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原主的丈夫，淡淡的问：“你没死啊？” 这男人，没死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信，原主算是被他坑惨了。 “没，我当初受伤了，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就好了。”顾成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句。 其实他当时的情况非常糟糕，算得上是......死里逃生吧，调养了好几个月才痊愈。 但，事情都过去了，说出来也是平白让人担心。 “哦。”柳茵茵面无表情道。 姜翠花见状急得不行，这孩子咋这个反应呢，她冲顾成嘟嚷道：“茵茵啊，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娘，没事。”顾成没多想，只以为柳茵茵是在生他的气，也是......这么久没给她只言片语。 况且，她还怀着孩子呢，是他有错在先。 “娘，你不用上工了吗？”柳茵茵问。 姜翠花闻言拍了下大腿：“嗐，瞧我，都高兴糊涂了，我就跟队长请了一会假，这就回去干活了。” 也是她没眼力见，大庭广众之下，小两口肯定也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亲热，她就不留下来打扰他们了。 姜翠花转身风风火火的又走了。 柳茵茵见她走远，让蔡婆婆帮她请一会假，然后对顾成说：“你跟我过来一下吧。” 说完，挺着肚子往村里面走。 顾成依言在后面跟着。 留下蔡婆婆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我滴个乖乖，茵茵男人没死呢。 嗐！ 她刚刚还想给人介绍对象呢，真是瞎操心了，希望柳茵茵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才好。 都在上工呢，村里这会儿也没其他人。 柳茵茵走到个阴凉地方停下，然后转过身，问面前的男人：“说吧，你来找我有啥事？” 顾成垂眸盯着她，上下打量了柳茵茵一番，跟从前没什么不一样，只除了......挺着的大肚子。 他心里很激动。 简直心潮澎湃。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柳茵茵怀孕了。 千言万语，最后只问了一句：“茵茵，你还好吧？” 柳茵茵面色冷静道：“还行，吃得好睡得好，日子过得挺好的。” 她现在真的挺好的，如果没有人来打破她平静的日子，那就更好了。 顾成锐敏，自然看得出柳茵茵态度冷淡，对他的态度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成诚恳道：“茵茵，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我父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代他们向你道歉。现在我回来，以后就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你......要是气消了，就跟我一块回去吧？” “回去？”柳茵茵冷笑道，“你知道你妻子经历过什么嘛，你就叫我回去？” 原主在顾家......说实话，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现在人都没了，她是不可能会去顾家的。 而且，柳茵茵连柳家都不愿意多待，怎么可能会跟顾成回顾家。 顾成见她脸色不对，就问：“那你跟我说，你到底受啥委屈了？放心，你是我媳妇，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柳茵茵懒得跟他掰扯，原主经历的那些腌臜事，她也不想再回忆一遍了。 只冷冷跟他说：“你回去问你家里的人吧，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不愿意回去顾成也不逼她，低声道：“行，那我等你气消了再说。” 柳茵茵：“......” 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想了想，她不是原主，以后也不想跟顾家的人纠缠不休，柳茵茵直接告诉他：“既然你回来了，就抽个时间，我们早点把离婚证办了吧。” 顾成这会儿是真被她的话惊到了，沉着声音问：“柳茵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茵茵斜他一眼：“就字面意思，我没法跟你过下去了，我们离婚吧。” 虽然顾成长得不错，各方面条件也很好，但她不是原主，跟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加上顾家又是那样...... 她可不想跟那样的人家牵扯不清，既然顾成没死，那就趁早离婚。 要断就断得干净点，拖泥带水的也没啥意思。 顾成紧绷着一张脸问她：“你看上别人了？” 柳茵茵：“......” 什么人啊这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感情顾家都是这样看人的？ 柳茵茵替原主不值，问：“你就是这样想你妻子的？” 第23章 转业 既然这样，那还不赶紧离婚，在这叽叽歪歪的干啥呢。 “我当然相信我媳妇。”顾成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说，“离婚的事以后不许再说了，我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好端端的他不想离婚，况且，柳茵茵现在还怀着孩子，离婚不是瞎闹嘛，谁有孩子了还离婚？ 柳茵茵：“......” 就很气，又不能直接告诉他原主已经死了。 莫名穿来这里，接受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尽力了，要再接受一个丈夫......她真的无法做到。 柳茵茵皱着眉头说：“你就算不答应，以后......我都不可能会跟你回顾家的。” 他不愿意离婚，柳茵茵也不能拉着他去办离婚手续，那就只能耗着了，总之，她很满意目前一个人的生活，不想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顾成看她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想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柳茵茵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 微微叹了口气，顾成对她说：“你想在哪就在哪，以后别再提离婚的事就行。” 柳茵茵耸耸肩：“你随意吧，我得去干活去了。” 既然谈不拢，也没必要多说了。 反正两个村子离得远，以后两人也不会有多少来往。 况且，顾成常年在部队，一年到头都回来不了几次，他们聚少离多，久而久之，离婚也是迟早事情。 顾成蹙眉道：“天这么热，你大着肚子，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活我帮你干。” 柳茵茵吁了口气：“......那倒不用，就是晒谷场一点轻活，累不着。” 顾成想了想，转口又道：“那我去帮爹娘他们干活。” 正好，他可以去问问岳父岳母，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茵茵：“......” 不是，这人不应该回家吗？ 柳茵茵沉着一张脸回到晒谷场，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蔡婆婆见状，忙关切问道：“茵茵，你男人呢？” 柳茵茵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他下地干活去了。” 在乡下，都是直接“你男人”“你婆娘”的叫，听着还怪别扭的。 “也是，让你们一家担心受怕了这么久，是该好好表现一下了。”蔡婆婆笑眯眯道。 这会儿她可不敢再提陈光军的事了，陈光军虽好，但也不上身高体长，长得还俊的顾成啊。 况且，顾成是个当兵的，听说职位还不低，工资待遇肯定不比陈光军差。 柳茵茵心不在焉的干着活，只觉得今天一下午难熬得很，太阳落山后，有人来收稻谷了。 柳茵茵在一旁帮忙，收完稻谷，恰好到下工的时间。 她把东西收拾一下就回家，最近秋收忙得很，姜翠花心疼闺女，就让她这段时间在柳家吃饭，省得她回去以后还得做饭，太折腾了。 柳茵茵到底没拒绝，每天忙忙碌碌的她确实不想再做饭了，家里没有点烟火又不行。 不过，她也不白吃，这几天，柳茵茵每天都会从家里拿六个鸡蛋去柳家，给家里人道菜。 反正家里六只母鸡，一只鸡一天一个鸡蛋，也没什么不妥。 柳茵茵刚走到回村里的小路上，就看到柳家一家人相携而来，一个个都笑容满面的。 这之中，有一道身影显得格外鹤立鸡群，顾成今天下午也是村里人瞩目的焦点。 柳茵茵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烦躁得很。 这男人是不准备回家了？老天爷，他该不会打算以后都赖在这里吧？ “茵茵，累了吧，我帮你拿。”柳二嫂笑意盈盈的接过小姑子手上的手提篮。 柳茵茵：“......” 就没见她二嫂这么热情过，说实话，自她从顾家回来后，柳二嫂一直都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这几天，还因为她在家吃饭给她冷脸看呢。 脸变得这么快，明显就是因为顾成回来了。 姜翠花今天是最高兴的，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到家后，使唤两个儿媳妇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大葱炒鸡蛋，红烧茄子，辣椒炒咸鱼，白菜炖粉条，蒜蓉油麦菜，凉拌黄瓜。 主食也是纯玉米面的窝窝头。 家里没啥好东西，这个时候，能做出这么一桌子菜，已经是煞费苦心了。 家里几个小孩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就连柳来福，都把他跟宝贝似的珍藏起来的一瓶酒拿了出来。 准备跟女婿好好喝上一杯。 柳茵茵坐在顾成旁边，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的，光听着他们翁婿两个唠嗑了。 聊得还挺欢的，顾成要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柳茵茵都想拿包瓜子坐在旁边边嗑边听了...... 柳来福喝酒得满脸通红，问女婿：“顾成，这次能在家里待多久？” 嫁个当兵的就是这点不好，小两口聚少离多的，闺女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到时候顾成在不在。 顾家是靠不住了，要是女婿又不在身边，闺女一个人带着孩子就辛苦了。 其实，他心里想，干脆让闺女跟着顾成随军去得了，小两口在一块感情才会越来越好。 顾成好没来得及告诉他们：“爹，我退伍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 柳来福差点呛着酒了，诧异道：“那......以后都不回部队了？” “不回了。”顾成认真道。 姜翠花倒是想得挺开的：“......回来也好，安稳，你在乡下，就算下地赚工分也能养活老婆孩子。” 不管怎样，女婿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在外当兵太危险了，回来踏踏实实过日子也挺好的。 女婿身高体壮，干活有一把子力气，养活小家不成问题。 柳茵茵：“......” 她也是才知道顾成退伍的事情，心里也是着急了，当然，她担心的是，以后这男人不走了，她岂不是得时常跟他接触？ 顾成见他们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准确的说，我是转业回来的，这边会给我安排工作，娘您放心，我回来也能养活茵茵还有孩子。” 第24章 赚工分 “啥，还会给安排工作啊？”姜翠花一听就高兴了，“那转业好啊，你留下来有工作，还能照看家里，比你在外面当兵好多了。” 女婿不走了，以后闺女的日子就好过了。 柳来福斜眼看了她一眼，讪讪的说：“在外当兵保家卫国也好，都是一样的。” 总而言之，这样的结果，大家都觉得不错。 柳二嫂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顾成：“妹夫，你工作啥时候能安排好，会安排在哪？” 顾成说：“一个月之内吧，就安排在县城。” 柳二嫂想了想，又问：“那......到时候你们住哪？” 她这会儿可没别的心思，就单纯的好奇问问。 顾成闻言，目光在柳茵茵身上停留片刻，顿了顿说：“工作安排好后，应该会分个住的地方，不过......看茵茵的吧，她想住哪都行。” 柳茵茵微微一怔：“......” 不是，一个个都盯着她看看啥，她自己有家，当然是住在自己家里了。 至于顾成...... 要是她这会儿说离婚，她爸妈能答应不？ 看样子应该是不会同意，估计还会骂她脑子有坑。 柳茵茵清了清嗓子，说：“我哪也不去，就住在村里。” 爱咋滴咋滴吧，反正那房子已经是她的了，柳茵茵可不会挪窝。 她可不馋城里的房子，这年头，城里的住房条件，还不如乡下呢。 再说了，她有系统，留在村里才好利用系统多赚点钱。 等等。。。 柳茵茵扶额，她都没打算跟顾成过日子，想这么多干啥！ 姜翠花瞪了她一眼，咳了咳说：“要是能住县城，肯定比待在乡下好。” 废话，那可是县城啊，有哪个人会不想住城里？ “等房子分下来，你们就搬去县城住。”柳来福自顾自的说道，压根就没有过问柳茵茵的意思。 哪能听闺女的，顾成一个大男人，以后在县城工作，肯定是住在县城更方便，不能由着闺女瞎折腾。 家里根本没人在乎她的感受，柳茵茵只能独自生闷气。 饭后，又有一个问题来了。 顾成住哪？ 吃完饭，柳茵茵就准备回家了，累了一天，她想回去洗个澡早点睡觉。 顾成还不知道她搬去别的地方住了。 姜翠花忙跟他解释道：“村长给茵茵安排了个住的地方，她现在都在那边住。” 其余的她也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搬出去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现在...... 也不知道女婿会不会多想。 顾成惊讶，但没说话，收拾东西想跟柳茵茵一块走。 柳茵茵见状，开口说：“我那边就一个房间，要不你还是在家里住吧，你可以跟我三哥挤一挤。” 话音刚落，姜翠花就她手臂上抽了一下，要不是看在闺女怀孕的份上，她都想揍她一顿了。 听听？ 这说得像话吗？ 一个房间咋了，小两口是夫妻，又不是外人，还不能住一个房间？ “行了，你们俩快回去吧，再晚就该看不清路了。”天已经黑了，姜翠花催他们赶紧走。 “娘唉。”柳茵茵不情不愿道，“家里不是有住的地方吗？我那床小，不方便。” 当初修缮房子的时候，柳茵茵手头上钱不多，考虑到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家里的床，柜子啥的，为了节省材料，都做的比较小。 姜翠花嘴唇动动：“小了就挤挤，你一个人大着肚子，有顾成在身边照顾我们也放心点。” 再磨叽下去，她就要赶人了！ 姜翠花可不会答应让顾成留下来，小两口现在看起来明显就在闹别扭，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让他们分开。 床头吵架床尾和，有啥矛盾小两口私下解决就好。 最终，柳茵茵还是被迫领着顾成回家。 路上，柳茵茵忍不住问他：“你啥时候回家？” 他这样一直待在柳家村，也不太合适吧？ 顾成默了默，道：“有空再说吧。” 柳茵茵就奇怪：“你现在不是还没工作嘛，怎么会没空回去？” 顾成盯着她：“哦，有件事我没还跟你说，下午我跟村长谈过了，以后你不用上工，我下地干活，赚的工分算在你名上。” 他户口粮本不在这里，村里没法给他算工分。 柳茵茵惊讶：“......这样能行？” 顾成笑笑：“我们是夫妻，当然可以。” 其实也是柳长全给他面子，换作别人，不一定行得通。 柳茵茵哼哼两声，又想跟他说离婚的事情，但他不答应，她总把离婚挂在嘴边也挺没意思的。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柳茵茵没话找话道：“那你一天能拿几个工分？” 工分可是能换粮食的，柳茵茵不嫌弃。 怎么说呢，她今年就没怎么上工，秋收后肯定分不到多少粮食，要是不够吃，到时候还得花钱买工分换粮食。 就......现在的她还是挺穷的。 顾成嘴角上扬道：“放心吧，你男人肯定每天给你拿最高的工分。” 柳茵茵：“......” 行吧，是她多嘴了。 平日里上工，村里最高工分是十个，春耕秋收这种关键时刻，为了鼓励村民们，最高工分调高到十二个。 不过，村里能拿到最高工分的就没几个人。 顾成......怎么说也是个当兵的，体力肯定不比村里其他人差，拿最高工分......也不是不可能。 到家后，柳茵茵先让顾成自个去洗澡。 她则跑到房间，点上煤油灯，把招人眼的东西全部收起来。 小说，吊带睡衣，内衣内裤，杯子...... 唉！ 有个人在家里就是不方便，以后她都不敢随意从系统拿东西出来用了。 “我洗完了。”顾成没把自己当外人，洗完澡，光着个膀子进了房间。 煤油灯亮度有限，即便是光线昏暗。 柳茵茵隐约也能看得出，顾成那一身发达的腹肌，线条紧实有力，肩宽背厚，尤其是那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无一不散发着强烈的男性气息。 第25章 莲藕 柳茵茵看得差点流出鼻血。 倒吸一口凉气，柳茵茵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要命，怎么会有男人的身材这么完美！ “我在家穿啥衣服。”顾成不以为意道。 用毛巾随便擦了擦短发，天热容易出汗，还是着膀子舒服。 柳茵茵瞪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拿了衣服就出门。 等她洗完澡回来，男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顾成坐了几天的火车，回来又干了一下午的活，许是真的累，一躺下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柳茵茵憋了半天的话没地说，吹了煤油灯，蹑手蹑脚的掀开蚊帐爬到床上躺下。 床小，睡了两个成年人，就一点空隙都没有了，柳茵茵翻个身都不方便。 转头看了顾成一眼，黑夜中，只能看出个大致的轮廓...... 男人睡得中规中矩的，一点呼噜声也没有。 唉！ 这男人真是个麻烦，毕竟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顾成没过错，她也不能剥夺了他作为父亲的权力。 但......要接受他也难，就挺烦的。 柳茵茵本以为这一晚会夜不能寐。 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隐约间听到外边有说话的声音。 旁边已经没人了，也不知道顾成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好像睡过头了，柳茵茵揉揉眼睛从床上起来，刚想出门就看到顾成进来了。 “你醒了。”顾成对她说，“饭已经做好放在锅里热着，我先去上工了，还有......” 顾成顿了顿，继续说：“娘刚刚过来了一趟，她说，以后让我们自己开火做饭吃。” 姜翠花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小两口培养感情，除了上工，也就吃饭睡觉的时候能单独在一块了。 所以，她就让小两口以后在这边吃饭，反正柳茵茵现在不用上工，有功夫做饭。 柳茵茵有点蒙：“......知道了。” 心想，她娘为了他俩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家里有重活就留着我回来做。” 顾成丢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这种大热天不用上工，柳茵茵还是挺高兴的，洗漱完进厨房。 锅里果然热着早饭，小米粥，窝窝头，黄瓜炒鸡蛋。 也不知道顾成多早起来的，她刚刚在院子里瞧见，昨天晚上换的衣服都已经洗好了，晒在竹竿上。 别的不说，顾成这个男人本身还是挺不错的，没什么大男子主义。 这年头大多还是老思想旧观念，尤其是在乡下，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就没见过她爹和几个哥哥做过饭洗过衣服。 家里的女人，哪怕是怀着孩子，洗衣做饭，下地赚工分，哪个都不耽误。 吃完早饭，柳茵茵先拿了几个鸡蛋去柳家，柳家就剩两只下蛋的母鸡了，后面买的几只小母鸡还没养多久。 天热鸡又不爱下蛋，有时候一天只能捡到一个鸡蛋，这么一大家子，一两个鸡蛋哪里够吃？ 柳家菜园子很大，种的都是蔬菜，柳茵茵摘了俩丝瓜，几根茄子，一把辣椒和一把韭菜。 柳茵茵挺愁的，家里人多了，她菜地里的菜都不够吃了。 还有粮食，早上她仔细看了一下，厨房还剩下十五六斤玉米面，十来斤的玉米碴子，黑面和小米加起来不到五斤。 她平时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从系统拿点东西出来充数，才能剩下这么多粮食。 现在家里多了一个顾成，怕他起疑心，有些事情柳茵茵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了。 所以......她看着顾成的饭量挺大的，村里分粮食至少还得个把月。 也就是说，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支撑他们两个人吃到村里分粮食！ 嗐！ 也不知道到时候吃完了粮食该咋办，总不能带着顾成来娘家打秋风吧？ 从柳家出来，柳茵茵正好碰到了村长媳妇李春芳提着篮子回家。 “茵茵。”李春芳笑着喊了她一声。 柳茵茵冲她笑笑：“婶子。” 李春芳今天请了半天假回了一趟娘家，她娘家水塘多耕地少，村里的人为了赚钱，在水塘里种了莲藕养了鱼。 这两年靠着荷塘卖鱼卖莲藕，收入还算不错。 当然，荷塘是集体的，产的莲藕和鱼赚到的钱也是归集体所有，但年底的时候每家多少都能分到点钱。 这段时候秋收辛苦，为了犒劳一下村民们，村里捞了不少鱼和莲藕上来分给大家改善伙食。 李春芳娘家人就让她带了点回来吃。 她昨天也听说了顾成回来的事情，顾成年轻又有出息。 巴结倒谈不上，但李春芳还是真心想跟柳茵茵家交好的，说不定将来有啥事还能互相帮衬一下。 这会儿碰巧看到柳茵茵，便笑着问她：“巧了，我娘家刚给了我两条鱼和几节藕，来，你拿点回去吃。” 说完，李春芳就往柳茵茵的菜篮子里塞了两节藕，又想给条鱼...... 柳茵茵看着确实挺心动的，但肯定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鱼和藕哪个都不便宜。 柳茵茵连忙阻止她道：“婶子，我哪能收你的东西，又不便宜，您还是拿回去自个吃吧。” “嗐！”李春芳摆摆手道，“都是我娘家分到的，没花钱。”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那也不能白拿你的，婶子......要不，我用别的东西跟你换？” 无论如何，她都不肯平白无故接受李春芳的东西。 李春芳无奈道：“你这丫头还挺倔的，行吧，那你随便拿点东西来换，鸡蛋啊菜啊啥的都行。” 柳茵茵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鸡蛋能拿出来了。 她只得说：“婶子，要不......你看我用钱跟你换行不？” 其实就是想买，但有些东西不好说得太直接。 李春芳闻言，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她想着，顾成有工资，柳茵茵指定也不是个缺钱的。 他们乡下人一年到头就是在地里忙活种田，粮食不缺，但钱缺得很啊。 李春芳实在经不住诱惑，讪讪的道“要是你有钱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第26章 红烧鱼 两人一拍即合，都欣然接受了这个交易方式。 一条两斤左右重的鲤鱼，两节藕也有一斤多。 李春芳也不贪心，只肯收柳茵茵一块钱，跟在供销社买的价格差不多。 柳茵茵没带钱在身上，家也不远，就领着李春芳回家拿钱。 路上，想到家里的情况，其实，柳茵茵心里还挺想问问李春芳家有没有多余粮食卖。 柳长全是村里的干部，工分补贴多，家里的粮食肯定比一般人家要多。 但......想到明年的年景，柳茵茵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茵茵，我娘家那边荷塘多，你要想吃鱼了，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得空了就给你捎来。等秋收结束，那边还会大规模的放水捞鱼挖莲藕呢，你啊，想要的话到时候可以多买点。”李春芳收下一块钱，干脆直接跟柳茵茵交底了。 这年头，明面上是不能做生意的，但人都有需求，有些事情大家你情我愿的，只要不到处乱说，也不会出啥问题。 柳茵茵当然乐意了，到那时候，刚好可以买来做腊鱼。 家里吃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尤其是荤食，除了鸡蛋还是鸡蛋。 柳茵茵笑着点头：“那就麻烦婶子了。” “行，等我娘家村里开始捞鱼了，我再来跟你说。”李春芳说完，笑眯眯地走了。 鲤鱼刚杀没多久，还很新鲜。 天这么热，鱼也不耐放，莲藕倒是可以留着明天吃。 中午，柳茵茵便做了一个红烧鱼，还有一个红烧茄子，一个丝瓜汤。 主食还是窝窝头，算不准顾成的食量，柳茵茵做了八个窝窝头。 窝窝头她吃两个就够了，剩下的要是吃不完，可以留到晚上。 柳茵茵是算着时间做饭的，刚忙完没多久，顾成就回来了。 全身都是汗，顾成到家先冲了个澡，然后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进厨房。 爱干净的男人挺好的，柳茵茵摆好碗筷。 看到桌上的红烧鱼，顾成眼神惊讶道：“哪里来的鱼？” 柳茵茵眨了两下眼睛，一五一十说：“我上午跟春芳婶子，就是村长媳妇买......换的。” 顾成是个军人，也不知道他对这种事情是不是忌讳，柳茵茵及时改了口，绝口不提她花钱买鱼的事情。 “那我有口福了。”顾成眼中带着笑。 柳茵茵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唉，家里多了个人就是这么麻烦，这要是她一个人，哪还用得着花钱买鱼吃啊。 顾成夹了一块鱼肉下饭，下一刻抬头看着柳茵茵，说：“你......鱼烧得很好吃。” 他还挺吃惊的，以前都不知道他媳妇厨艺这么好。 “那你多吃点。”柳茵茵嗯了一声。 能不好吃嘛，也不看她放了多少料。 怀孕后期得控制体重，柳茵茵吃了两个窝窝头就放下筷子。 在部队待久了，顾成吃饭速度很快，见柳茵茵不吃后，三两下就把剩下的饭菜吃干净了。 看得柳茵茵目瞪口呆：“......” 乖乖，八个窝窝头，剩下的六个全进他肚子了。 桌上的菜也只剩下半边红烧鱼了。 柳茵茵满眼都是惊奇：“你......你吃饱了吗？” 吃这么多，看来他之前吃饭都还是控制着食量的。 “饱了，我，其实平时不吃这么多的。”第一次单独吃媳妇做的饭菜，又这么好吃，顾成就没克制住自己，吃了个饱饭。 柳茵茵倒不是嫌他吃得多，只是，按他这个吃法，家里的粮食吃不了几天就得见底了。 柳茵茵觉得她有必要跟顾成谈论一下这个问题了：“那啥......家里以前就我一个人，没多少存粮。” 顾成就问：“粮食不够吃了？” “......嗯。”确实是不够吃，柳茵茵也不瞒他，“就厨房那点粮食，怕是吃不了多久。” 而且，她今年没怎么上工，就算这段时间有顾成帮忙，到时候也分不到多少粮食。 顾成要是一直在这里吃饭，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柳茵茵虽有系统，但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是不能告诉顾成的。 顾成低头收拾碗筷，边跟她说：“没事，明天下午我请两个小时假，借村里的牛车去县城买点粮食回来。” 柳茵茵一愣：“能买到嘛，你有粮票？” 买粮食光有钱可不行，除非是黑市...... 不过，以顾成的性子，不太可能会去那种地方买粮食。 “你等会。”顾成不知想到什么，大步走进房间，然后拿了个铝制饭盒出来。 “给你。”顾成把饭盒递给柳茵茵。 “干啥？”柳茵茵问，她有点懵。 顾成解释说：“里面是我这些年全部的积蓄，津贴，奖金，还有这次的转业费。” 柳茵茵：“......” 打开饭盒，里面有一张存折，几卷大团结，一些散钱，还有一沓子票证。 当看清存折上余额的时候，柳茵茵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存了这么多钱，你津贴不是都寄给你娘了吗？” 家里的钱都是顾母在管，听说顾成每个月会给她寄几十块钱呢，柳茵茵还以为，那就是顾成所有的津贴了。 “没有，我这几年津贴涨了很多，加上奖金，一个月至少有一百块钱，我每个月固定给娘寄二十块钱，其他的就存了下来。”他说。 待在部队也用不了多少钱，久而久之，顾成就存下来这么一大笔钱了。 柳茵茵“哦”了一声，把饭盒盖好还给他：“那你收好吧。” “给你。”顾成没接，他现在回来了，理应把钱交给媳妇管。 他存这么多钱，也是为了以后养老婆孩子，顾成补充道：“以后我上班领了工资，也交给你管。” 部队里结了婚的战友都说，女人就爱管家里的钱，别人有的，顾成肯定不能委屈了自己媳妇。 柳茵茵：“......” 不是，大哥，他们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吧？ 柳茵茵拒绝道：“这是你赚的钱，还是你自己管吧。” 第27章 巨款? 他这么多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柳茵茵可不好意思坐享其成。 再说了......她心里都没打算要跟他继续过日子的，哪能接受他的钱呢。 “收着吧，你不花，孩子也得花钱。”生孩子的事他不懂，但总归是不简单的。 他是孩子的父亲，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柳茵茵一个人。 “得给小孩做衣服吧，还有尿布......其他的我也不懂，你看着准备就行，要是有买不到的东西，就跟我说，我想办法弄来。” 光有钱还不够，顾成之前也不知道柳茵茵有孩子，不然，他回来前就跟战友多换点布票了。 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柳茵茵就告诉他：“我家里人都说我花钱大手大脚的，不太会过日子，你不怕你辛苦赚的钱被我嚯嚯了？” 柳茵茵其实不太喜欢抠抠搜搜的过日子，要是有人成天跟她说，过日子得节俭一点，这个太贵了，那个不能买。 她想，她迟早会厌烦的。 “你尽管买，赚钱就是用来花的。”顾成不以为然道。 柳茵茵想了想说：“......那行吧。” 再怎么说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尽点职责也是应该的。 就是吧......这钱确实是有点多了，柳茵茵这几个月穷惯了，突然看到这么多钱。 那感觉......就跟穷人乍富一样。 顾成沉吟片刻，又跟柳茵茵说：“还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柳茵茵这会儿正在数钱呢，点头嗯嗯了两声。 顾成叹口气：“我爹娘那边......” 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听柳父柳母他们说过了，他父母是做得不对，但，顾成作为儿子，也不能真的不管自己亲生父母。 柳茵茵闻言，数钱的手一滞，掀掀眼皮子看他一眼：“有啥事你就说吧。” 这人不会是突然改口，又想把钱交给顾母吧？ 这也行，他赚的钱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过顾成要这么做，柳茵茵可不会再搭理他了。 哪凉快哪待着去！她不惯着。 顾成顿了顿，说：“之前你在家里住，我每个月给娘寄二十块钱，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新家。我想，以后每个月就给爹娘十块钱，逢年过节的时候再送点东西，你看行吗？” 柳茵茵微微松了口气。 钱一点不给顾母肯定不行，顾成作为儿子，就有赡养父母的义务，十块钱不多不少，老两口差不多也够用了。 再说，他父母现在还能干得动呢，也不止顾成一个儿子。 柳茵茵看他一眼，说：“这是你自己赚的钱，你给谁我都不会有意见，给自己父母钱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担心你娘会嫌少。” 十块钱一个月，在他们乡下算不少了，乡下人不用花钱买粮食，也就偶尔补贴一下家用，估计还能存下几块钱呢。 但顾母之前每个月都有二十块钱，现在一个月就给十块，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闹起来。 其实顾成要给二十块钱她也同意，只要顾家的人别来打扰她的清净日子就行。 “我会好好跟他们沟通的。”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家要养，以后大部分的心思肯定是放在老婆孩子身上。 遇到事情有商有量是好习惯，柳茵茵对这点还挺满意的，突然想到什么，她指指桌上的烟盒，问他：“你抽烟？” 孕妇鼻子灵敏，昨天她在顾成身上就隐隐闻到一股烟味。 顾成刚刚冲澡的时候，更是随手把一包香烟和打火机丢在了桌上。 她不反感烟味，但吸二手烟对孩子总归是不好的。 “......抽。”他确实有烟瘾，部队的人就没有几个不会抽烟。 柳茵茵就跟他商量：“你以后想抽烟可以在外面抽，房间里不行，我听人说......孕妇闻对了烟味对胎儿不好。” 有烟瘾的人，要他一下子戒烟也是强人所难，但一点都不当心肯定也不行。 顾成忙道：“行，我以后注意点。” 洗好碗筷，顾成休息了一下就去上工了。 柳茵茵把铝制饭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她自个的小匣子里，这么多钱放在饭盒里可不行。 她小匣子是从系统买的，带了把小锁。 柳茵茵刚刚数了一下，五卷大团结是五百块钱，一些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也有一百二十五块。 大头还是存折上的钱，居然有五千块！ 刚刚看到的时候，柳茵茵也是吓了一跳，这才几几年啊，五千块钱可是一笔巨款。 这男人会赚钱又会存钱，还是挺难得的。 柳茵茵把存折，大团结放到钱匣子里锁好。 剩下的一百二十五块，加上她自己的四十二块八毛八分钱，就放在饭盒里面，留着零用。 还有一沓花花绿绿的票证，主要是粮票，肉票，糖票和布票。 都是些紧俏的物资，这会儿还没到所有东西都要凭票证购买的时候。 睡了一个多小时午觉，柳茵茵起来给菜地浇水，这块自留地靠着山，现在已经没有太阳了。 红薯再过不久就能挖，这个时候也不用浇水。 下午下了工，顾成是跟柳明远一块回来的，两人手上还搬着几块木板。 柳茵茵嘀咕道：“......这是干啥？” 顾成解释：“家里的床不是小了吗？我借了几块木料来，在你那头搭块板子。” 不然他怕柳茵茵晚上睡觉会掉下去。 柳茵茵好奇：“你会木工活？” 顾成点头：“会一点，简单的小床能做。” 行吧，柳茵茵就不管他了。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在旁边搭块板子，但两个大男人在院子里忙活了半天，咣当咣当的...... 最后居然拼了一张小床出来，长度跟房间里那张床一样，约一半宽，三面还用护栏围了起来。 要搭在床边，就是一个现代版的儿童拼接床了。 顾成对自己的作品挺满意：“以后生了小孩，刚好可以给小孩睡。” 柳茵茵忍不住夸赞道：“......你考虑得还挺周到的。” 第28章 买粮 有这么一张小床，以后确实不用担心小孩的睡觉问题了。 “三哥，晚上在这吃饭吧？”柳茵茵问。 “不了，家里做了我的饭，我回去吃。”柳明远帮完忙，逃也似的跑回家了。 刚姜翠花就耳提面命过他，让他忙完赶紧回家吃饭，不准打扰小两口单独相处。 所以，就算这边的伙食好，柳明远也不敢留下来吃饭。 离开之前，还偷偷丢下一句话给柳茵茵：“小妹你可得把妹夫看紧了，下午我瞧见好几个女的跟他说话哩，聊得还挺起劲的。” 就顾成那身高那模样，长得确实是招蜂引蝶，以前在部队都是男人还好，现在他转业了，不防着点不行。 柳茵茵瞪他一眼：“......三哥你还真闲。” 干活那么累还不忘帮她盯着顾成，还真是有心了。 不过，柳茵茵可没想管着顾成，要是他真看上别的女人，她不但不会死缠烂打，还会祝福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吃饭的时候，柳茵茵还是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咋了？明远跟你说啥了？”顾成问。 兄妹俩说悄悄话的样子可没有瞒过他的眼睛，这会儿柳茵茵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想来是柳明远跟她说了什么。 柳茵茵清了清嗓子：“没啥，就说你好像挺受大家欢迎的。” 顾成闻言乐道：“下午是跟几位婶子多说了几句话。” “婶子？”她问。 顾成告诉她：“嗯，就是大队长家的杨婶，村头满仓叔家的胖婶，二驴叔家的秋婶，三爷爷家的堂婶，还有......” 柳茵茵赶紧打断他：“好了别说了，你都记这么清楚干啥。” 这么多人听得她头疼。 顾成说：“这不我第一次当爹吗，她们就跟我说女人生孩子有多不容易。” 柳茵茵忍住笑：“你一个大男人，还能跟她们聊这个？” 顾成耐心道：“她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杨婶子说，你生孩子那会刚好是冬天，天冷，得给孩子准备襁褓，被子，棉袄帽子啥的，反正需要不少棉花，现在县城棉花不好买。 杨婶子说，她娘家那边种了棉花，到时候可以匀点给我们，我答应她了，就用布票和钱换。” 柳茵茵闻言点点头，她是给小孩做了几件棉衣，不过都是薄的，厚的还没做，也是不好平白无故的把棉花拿出来用。 其实，姜翠花有跟她说过，到时候就把家里几个孙子孙女小时候的衣服拿来穿。 但......这时候物资匮乏，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小孩子的衣服都穿了好几代人了。 要是条件允许的话，柳茵茵肯定想给自己的孩子准备新的。 顾成顿了顿，又说：“胖婶说，女人生孩子还得养好奶水，家里得准备些下奶的东西，红糖，小米，鸡蛋，最好还得杀几只鸡炖了吃......” “咳......咳......”柳茵茵一噎，脸色微红道，“现在准备这些还早，以后再说吧。” “不早。”顾成说得有理有据的，“到时候总不能把家里生蛋的母鸡杀了吃，胖婶说，她家刚好有一窝鸡崽出壳，明天我去抓几只回来，养到你生小孩那会，刚好可以吃。 还有，秋婶子说......” “等等。”柳茵茵怕他又说啥语出惊人的话，打断他道，“你看着办吧，我是没啥意见了，你别被人忽悠了就行。” 孩子有他这样一位负责任的父亲，她是不用替他\/她操心了。 不过，顾成一个大男人能懂啥，怕到时候别的人以为他人傻钱多，忽悠他买东西了。 顾成确实不懂，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女人怀孩子生孩子是多么不容易。 想着，他又说：“回头我多问问娘。” 两个年轻人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家里又没个长辈，不懂的只能问别人。 柳茵茵内心也挺忐忑的，生孩子可是从鬼门关走一趟，她能不紧张吗？ 所以，顾成愿意折腾这些，她心里还挺感动的，有他在身边，她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柳茵茵就他交代道：“存折还有几卷钱被我锁起来了，盒子里还有一百多块零钱和票，就在衣柜里，不够了你跟我说。” 她没想管着顾成用钱，但那么多钱不收好，肯定是不让人放心的。 饭后，顾成洗好碗筷，跟柳茵茵说了一声，又提着一个桶子出门了。 说是去河里洗澡，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鱼回来。 不知道哪个婶子告诉他的，说是孕妇怀孕的时候多吃鱼，将来生的小孩聪明。 他爱折腾，柳茵茵也不管他，自个洗完澡就躺床上睡觉了。 别说，多了一张拼接床，睡觉的时候确实是宽敞了许多。 翌日，柳茵茵倒是察觉到顾成什么时候起床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顾成起床后，先在外面跑了两圈，然后挑水洗衣服。 柳茵茵是彻底服了他了，这男人精力还真是充沛。 起来做饭的时候，她看到厨房木桶里有鱼在游，两条巴掌大的鲫鱼，还有一些小杂鱼。 顾成帮着她做早饭，说：“以后我有时间就去河里捞点鱼，给你补身子。” 柳茵茵背地里没少给自己加餐，她并不缺吃的：“我身体好着呢，你白天还得上工，别瞎折腾了。” 要累倒了到时候谁照顾谁？ “这点活还累不到我。”顾成满不在乎道，比起他在部队的训练，家里的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桶里的鱼养着可以吃两天，今天先把小杂鱼红烧了，明天再吃两条鲫鱼。 中午，柳茵茵做了红烧小杂鱼，清炒莲藕，又泡了点野生蘑菇煮汤。 看着桌上的饭菜，柳茵茵忍不住点点头，嗯，她家的伙食还真不错。 下午大概五点钟的时候，顾成回来了，取了钱和票，借了队里的牛车去县城买东西。 柳茵茵大着肚子不方便，不然也想跟着他一块去了，有钱了就想买东西，家里缺的东西不少呢。 第29章 送礼 唉。 因为这个孩子，柳茵茵有好多事情都不方便做，要不然，家里的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这个季节白天长，顾成回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 柳茵茵听到动静出门。 顾成这次拉回来的粮食很多！ 五十斤富强粉，五十斤大米，一百斤玉米面，二十斤小米，二十斤荞麦面粉，二十斤玉米碴，二十斤糙米。 两包红糖，五斤菜籽油，二十尺布，五斤棉花，还有两个荔枝罐头，两盒糟子糕，一兜子小苹果。 乖乖，买这么多东西，这是把家里所有的票都用完了啊？ 不，柳茵茵虽没怎么用票买过东西，但也知道，这个年头，要买这么多细粮绝对不简单。 这男人，肯定有别的路子买粮食。 柳茵茵很惊喜：“买到这么多细粮？” 乡下人在粮食上其实比城里人要宽裕，但平日里大多吃的都是粗粮。 一斤大米能换三斤玉米面，当然还是吃饱肚子更划算。 来这里这么久了，柳茵茵都已经习惯吃粗粮了。 顾成边搬东西，边看着她说：“你怀着孩子，多吃点细粮好。” 他也不是死板的人，有条件自然得让家里吃好点。 况且，按照习俗，等茵茵生了孩子，还得摆酒席请客，给村里人发馒头或红鸡蛋讨彩头。 所以，他就一次性多买了点。 顾成补充道：“你放心吃，等我上了班，每个月还会有粮食补贴，够我们吃了。” 等他工作落实下来了，每个月就能领商品粮，加上工资......反正养一家人足够了。 柳茵茵：“......” 这话说的，她怎么突然有一种抱了金大腿的感觉？ 想到接下来几年的年景。 柳茵茵心头一动，忙说：“你尽管买粮食，能买多少就买多少，钱不是问题。” 于她而言，其实粮食比钱更让人有安全感。 顾成诧异：“还不够？” 他饭量大，但家里只有两个人，消耗大不到哪里去，这么多粮食绝对够吃了。 柳茵茵眨了眨眼睛，含糊道：“我喜欢囤粮，家里粮食多，我有安全感嘛。” 家里多囤点粮食，到时候她再从系统偷渡点出来，熬个两三年不成问题。 只是吧，他们两个都有家人，要真到荒年，总不能自己吃饱了，就不管他们。 顾成笑笑：“行。” 他这会儿还不知道，他媳妇柳茵茵，即将成为一个疯狂囤粮者。 柳茵茵心里一喜，又说：“这么多粮食，都放在厨房有点扎眼，咱家要是有个地窖就好了。” 再过不久，家里的红薯也该收上来了，要是有地窖，存放的时间也能久点。 顾成就说：“等忙完秋收，我找大哥他们来帮忙挖地窖，再打一口井，以后方便家里用水。” 柳茵茵听了简直要开心死了，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好！ 只是...... “那到时候你上班了，还去县城住吗？”柳茵茵问他，她是想留在村里的，所以才想把家里缺的东西都补上。 但，她记得顾成说过，以后单位会给他分房子的，他上班住县城也更方便。 “你不是不想去吗？”顾成反问她。 柳茵茵无奈道：“我是不想去，但我父母那边......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呢。”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到时候，她可以自己一个人住村里，顾成在县城住，放假了就回来。 但是吧，柳茵茵要是这么干，她怕姜翠花他们会怪她任性，不懂事。 顾成语气轻松道：“你想住村里咱就住村里吧，我说过我在哪住都行，爹娘那边我去跟他们说。” 住在村里也挺好的，柳茵茵父母兄长在这边，以后有啥事也能帮把手。 柳茵茵好奇：“你咋说？而且，你上班住村里不怕麻烦啊？” 县城虽不远，但走过去也得花一个小时，每天这样来回折腾，其实还挺浪费时间的。 顾成：“不麻烦，也不远，到时候买辆自行车，其实挺方便的。” 自行车啊！ 要有辆自行车，那确实是方便。 柳茵茵忍不住露出笑来，顾成说买自行车，她就相信他能买到。 顾成把粮食搬下来堆放在厨房。 柳茵茵笑眯眯的走到他旁边，给他递了条毛巾，说：“咱家条件算好的了，你以后也对自己好点。” 这男人看着对她对孩子挺好的，但他自己却不讲究，就两件换洗的衬衫背心，都快洗烂了。 顾成擦了把汗，笑了笑没说话，男人活得都糙，能吃饱饭就行了。 搬完粮食，还得去还牛车，顾成突然想到点什么，对柳茵茵说：“我去队里还牛车，你收拾四样东西出来吧，我给爹娘送去。上次回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买啥东西，不合礼数。” 而且，这几个月柳家的人没少照顾柳茵茵，于情于理，都应该表示一下。 给娘家送东西，柳茵茵自然不会拒绝，家里的人对她都挺好的。 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吃食，柳茵茵掰着手指头说：“一包红糖，一盒糟子糕，再加上五斤富强粉，五斤大米，怎么样？” 这年头送礼送粮食再实在不过了。 粗粮柳家不缺，送点细粮也好给柳父柳母补补身子。 虽然......两位老人家大概率会舍不得吃，毕竟家里还有几个小孩呢，不过他们心意到了就行。 顾成：“别的都行，红糖留着吧，买来给你吃的。” 柳茵茵悻悻然道：“......那换成两罐头吧，我不馋这个，还有小苹果呢。” 这年头罐头绝对是好东西，不比红糖差。 顾成点头应好。 柳茵茵就找东西装粮食，边说：“你有空也给你爹娘那边送点东西过去吧，我......身子不方便，就不跟你一块去了。” 人都是相互的，顾成对她父母好，柳茵茵也不能厚此薄彼，毕竟是他亲生父母，该做的还得做。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柳茵茵愿意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顾成眼里闪着光：“好，等我忙完就去。” 第30章 工作 顾成提着东西出门了，柳茵茵看着堆满厨房的东西忍不住笑了，以后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改善伙食了。 忙忙碌碌又到了九月底，村里的粮食大部分已经收上来了，地里只剩下红薯，红薯不着急收。 考虑到这段时间大家着实是累惨了，村长宣布给大家放两天假休息一下。 村里的红薯暂时不收，但柳茵茵家的红薯得抓紧时间收上来。 顾成的工作已经落实下来了，再过三天，他就得去县城上班了。 上班后，顾成一周只有一天休息，怕到时候没时间挖红薯，他决定上班前就把红薯收上来。 这天下午，村民们下工都比往日早。 下了工回家，顾成就拿了把锄头，准备收拾院子里的红薯地。 柳明远知道小妹家这两天收红薯，也一起过来帮忙了。 两个大男人，天黑之前就能把院里这块红薯地解决。 柳茵茵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个红苹果咔嚓咔嚓地啃着。 姜翠花过来看闺女，顺便给她提了一篮子青菜来。 见柳茵茵跟个地主婆似的坐着吃苹果，忍不住啧啧两声：“你如今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 现在村里有谁不羡慕她闺女？男人不仅有工作能拿工资，家里的活也不少干。 她闺女一心待在家里养胎就行，可把村里的那群娘们羡慕坏了。 柳茵茵给她递了个苹果，笑着说：“娘，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眼光真好，选了这么一个好女婿。” 顾成这男人是真没话说，就一个十三孝好老公。 “那是！当时那么多人上门说亲，娘一眼就相中他了。”说起这个，姜翠花也是一脸得意。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好在那些都过去了，闺女将来的日子是不用愁了。 “不过。”姜翠花叮嘱道，“你关上门来日子过得怎样都行，出了门可别到处显摆啊。”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你要成天在家吃香喝辣的，别人看着也会犯红眼病的。 时间久了，容易拉仇恨。 柳茵茵冲她点头：“知道了，我也不是喜欢招摇的人。” “反正你小心点准没错。”姜翠花说完又换了话题，“对了，忘了问你了，顾成啥时候去他爹娘那边？” 女婿最近都在村里上工，一趟都还没回去呢。 她知道小两口以后在村里住，心里也是唏嘘不已，闺女这么做确实不太懂事。 但女婿愿意迁就她，他们做大人的也管不了太多。 柳茵茵不确定道：“他说忙完秋收的事就去，应该......收完红薯就得回去一趟吧。” “那你得交代他多带点东西回去。”姜翠花谆谆教导道，“你们小两口单独出来住，本就容易落人口舌，不能再不孝敬他爹娘了。” 即便老两口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们毕竟是顾成亲生父母，为了顾成，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要不然，对小两口以后的名声不好。 尤其是顾成，他以后好歹也是个领导，总不能被人说不孝顺。 说起顾成的工作，姜翠花就更加满意了，顾成被安排到县城钢铁厂当副厂长。 啊哟，县城最大的工厂就是钢铁厂了，顾成这个副厂长，绝对是个大领导！ 柳茵茵忙点头：“早跟他说过了，他给钱也好，给东西也好，我都没意见。” “是不能管，人家到底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姜翠花说完事情就要回去了，“你心里有数行，我走了。” 柳茵茵挽留道：“娘在这吃晚饭吧？” 姜翠花没应下：“没啥事我在你这吃饭干啥，家里还有事呢。” 她操心惯了，家里没她在她不放心。 柳茵茵又跟她说：“我等会儿让三哥在这里吃饭。” 这回姜翠花没拒绝。 柳茵茵坐了会儿就去厨房做饭。 第二天，两个大男人又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两块地的红薯都挖完了。 收成还不错，这时候的红薯产量没有后世高，但也不错了，这会儿铺在院子里晒干泥巴。 柳明远揶揄道：“小妹，这些红薯没有一千也得八九百斤吧，你跟妹夫就两个人，种这么多红薯哪里吃得完啊。” 也不能天天啃红薯吧？ 再说了，红薯也不耐放。 柳茵茵咬牙道：“亏你还是个乡下人，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不懂嘛，红薯不耐放我就晒红薯干，做红薯粉条吃。” 反正她看到这么多红薯心里就高兴。 等到荒年，多少人想吃红薯还吃不着呢。 “你就折腾吧。”柳明远嘀咕道，他是吃红薯吃怕了，每年秋收完，家里就得开始顿顿吃红薯的日子。 收完红薯，顾成果然提起了回家的事情。 “明天上午去。”还有两天就得去上班，再不去以后就更没时间了。 顾成说也带四样东西回去，和柳家一样，五斤大米，五斤富强粉，没有糟子糕和罐头了。 顾成说：“明天早上我去县城再买两样东西，就点心跟水果吧。” 柳茵茵提了一句：“要不再买两斤猪肉？” 买猪肉比点心水果更实在。 顾成摇了摇头说：“你在村里还不知道县城的情况。” “咋了？”柳茵茵问。 顾成眉毛微蹙道：“之前一段时间各个地方闹了猪瘟，折损了一大半的猪，现在县城里的猪肉供应很紧张。 城里的人想买猪肉，天不亮就得去排队，去晚了根本就买不到。” 城里人买肉都这么难，更别提乡下人了。 猪瘟的事柳茵茵知道。 但县城猪肉供应紧张她还真不知道：“那以后岂不是吃不到猪肉了？” 唉，自从顾成来了后，她就没有吃过有猪肉的菜了，顶多就是偷偷吃个肉包子打打牙祭。 今年情况都这样了，明年......吃肉估计更难了。 想想，到时候人都没有吃的东西了，谁还会去养猪啊。 顾成安慰她：“也不一定，等我上了班，再看看有没有机会买到猪肉吧。” 提到猪肉，柳茵茵倒想起村里的养猪的人家来了。 第31章 顾家 这年头，乡下人允许养猪，但养猪的人家至少得上交一头给集体。 集体也会补贴相应的钱和肉票。 也就是说，假如你家只养一头猪，那就必须上交。 但如果养两头或两头以上，那多余的猪就能留着自个吃，或是跟村里人换其他东西。 之前那场猪瘟，村里确实死了不少猪。 柳家就只剩下一头猪了，是必须上交的。 但......也不是没有幸运者，比如她堂妹柳红梅家，家里的两头猪都活了下来。 一头猪上交，另一头也不知道她家怎么处理，会不会在村里卖？ 回头得去问一下，要是能买到的话，到时候就多买点猪肉。 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跟顾成说。 “就是吧，到时候猪肉肯定得涨价。” 僧多肉少，涨价也是不可避免的。 “有就多买点。”顾成说，一副一点都不介意花钱的样子。 柳茵茵一听就高兴了，顾成不拘着她花钱，这就挺好的。 第二天，顾成吃完早饭就走了。 柳茵茵在家也没闲着，上回顾成在县城带了不少布料和棉花回来。 这段时间，柳茵茵给小孩做了两件厚棉衣，一件小棉袄，小被子小褥子也各做了一床，尿布就更多了，有十几条。 小孩子衣服不费布，加上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了点布和棉花出来。 最后还剩了点布料，柳茵茵想着顾成过两天就要去上班了，打算给他做两件新衬衫。 好歹是个领导，总得穿好一点，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夫妻，顾成在外面丢了面子，别人只会背地里说她这个当妻子的不会过日子。 ...... 顾家。 顾成在县城买了一盒红枣糕，两斤小苹果，买完东西赶到顾家的时候，还没到下工时间。 但顾母今天在家休息没上工。 “娘，我回来了。”顾成进门，把东西搁在堂屋桌上。 看到儿子回来，顾母老神在在的坐在靠椅上，眼皮子一掀，木着一张脸道：“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待在柳家舍不得走了。” 去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来一趟，她这儿子算是白生了，白白便宜柳家的人了。 顾成无奈道：“您跟爹都在这里，我哪能不回来。” 顾母哼了一声，神色缓和道：“你心里要真有爹娘，就趁早跟柳茵茵断了。” 顾成吁了口气，说：“娘，我跟茵茵不可能断的，而且......她已经怀孕了。” “怀孕？她这么快就怀上了？孩子是你的吗？”顾母一听就着急了，生怕儿子被人算计。 别是柳茵茵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弄出的孩子，把屎盆子扣在她这个傻儿子头上吧？ 顾成闻言皱了皱眉头：“娘，孩子当然是我的，都已经八个月了。” 也不知道他娘对茵茵的成见怎么就这么深，刚结婚的时候看着还挺好的。 “啥？”顾母瞪大了眼睛说，“不能吧，那她当初咋不说出来？这里头肯定有古怪。儿子啊，你可别被他们一家人骗了，指不定人家就在处心积虑的算计你呢。” 他娘是铁了心不相信柳茵茵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顾成越听脸色越难看。 也不想跟她谈下去了，干脆说：“我去地里帮爹干活。”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顾母说了这么多，顾成都无动于衷，她气得翻了个白眼，在后面指着他数落道大骂：“你个白眼狼，我是你亲娘还能害你？你不相信我去相信一群外人，小心当个冤大头替别人养儿子了......” 中午一家人下了工回来，顾母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好歹也没再说啥难听的话。 摆上饭菜，一家人开始吃午饭。 顾家的伙食明显比柳家要好，又是农忙，家里的人都得吃好点。 蒜苗腊肉，青椒鸡蛋，蘑菇青菜，茄子炒豆角，凉拌黄瓜，冬瓜汤。 主食是杂面窝窝头，就是白面，玉米面，荞麦面掺杂着做的，在乡下，这样的伙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吃饭的时候，顾成说：“爹娘，我下午就回去了。” 顾母脸一沉，问：“回去？回柳家？你这是准备当上门女婿？” 好好的家不回，去柳家住是几个意思？ 顾成无奈道：“我跟茵茵搬出来住了。” 顾母就骂他：“你就是被那狐媚子给迷惑了，好赖不分了现在。” “就是......”顾大嫂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顾成啊，不是我做大嫂的多嘴，咱家又没分家，你就这样住在柳家村，让村里的人怎么想我们家，怎么想爹娘？” “能怎么想？”顾成忍了这么久，也不是不生气，“我不在的时候，茵茵一直住在娘家，也不见你们说什么。” “老天爷，你这是在怪我啰？”顾母气得拍桌子，叫苦连天道，“我就知道，他们肯定跟你说是我把柳茵茵赶出去的对不对？那你们怎么不想想，我咋就不赶老大媳妇就赶她呢？她要是个好的，我能把她赶出门吗？” 顾大嫂乐得添油加醋道：“顾成，娘这么做也不是无缘无故针对她，你不知道，茵茵在家不安分，出了门就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 “勾三搭四？”顾成失笑道，“大嫂你倒是说说，茵茵在外面怎么就勾三搭四了？” 顾大嫂觑了他一眼，掰着手指头数道：“你别不相信，我都亲眼看到了，她上工的时候，跟村里的军子，大猛，狗子...... 那都搭过话，还有人给她帮忙干活呢，这要没点苟且之事，人好端端的干嘛帮她干活？” “原来......感情都是大嫂你告状的啊。”顾成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他娘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估计顾大嫂没少在她面前说柳茵茵的坏话。 顾大嫂立马急眼了：“我可没瞎说，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又没冤枉她！” “大嫂你在外面就不会跟别的男人说一句话？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是也在勾搭我？”顾成反问她。 “你个滚犊子玩意，胡说八道啥呢！”见他嘴里没句好话，顾母气得把筷子往他身上扔。 第32章 争吵 “娘你也知道这是胡话，那茵茵在外面跟别人说几句话，怎么就是勾三搭四了？”顾成接了一句。 “娘唉！这日子真没法过了！”顾大嫂气恼道，“我好心好意的，这么就成勾搭人了，娘，你干脆给我根绳子让我吊死得了。” 被小叔子一数落，顾大嫂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开始哭闹了。 她在顾家一有不顺心的事就这样，公公婆婆就吃她这一套，屡试不爽。 反正她一个花了三百块钱娶来的正儿八经的儿媳妇，跟柳茵茵一个八十块钱倒贴上来的儿媳妇，孰轻孰重大家都知道。 顾成冷着脸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我走了。” 不是哭就是闹，这个家待着也憋屈。 说实话，顾成十五岁就离家去当兵了，今年二十七岁，期间总共也就回来过五六次，要说对顾家......其实现在责任多于感情。 顾大嫂一噎，倒是没再说话了，只一个劲地朝旁边的男人挤了挤眼，自个媳妇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他咋就不知道说句话呢。 可惜顾大哥愣是不敢说一句话，家里就没一个好惹的，他能说啥？ 顾成见状问他：“大哥，我听说你帮茵茵挑过水？” 顾大哥吓得一激灵，赶紧解释道：“我那就是看她一大桶水挑不动，顺手帮了一下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阿成你可别误会。” 他真的只是顺手帮了个忙，哪知道被自个媳妇看到，差点把家里的房顶掀翻了。 这个婆娘是一点都不好惹，顾大哥心有余悸。 顾成闻言摊手道：“按照你们说的，我真不明白，我媳妇咋就勾三搭四了？” “你能懂个屁啊！”顾母拍了下大腿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是个好的，大家能都这么说她？” 村里说柳茵茵不安分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把他们顾家的脸都丢光了，反正顾母是不可能再接受柳茵茵这个儿媳妇的。 好说歹说都不行，顾成算是彻底放弃了：“娘，你要一直这样，我只能跟茵茵在外面住。” “那女人有啥好的，你为了她不要你爹娘了？”顾母指着他骂道。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顾成说。 “你个白眼狼，要走了就别回来了。”顾成越是维护柳茵茵，顾母心里就越气。 “行了，都少说两句！”吵吵闹闹的，听得顾父头疼，忍不住大声呵斥了一句。 顾母哼了哼，气得撇开了脸。 顾父叹了口气，对顾成说：“一家人有点矛盾也难免，你现在回来了，就把茵茵接回家吧，都是一家人，分开住让别人看笑话了。” “那不行，我不答应。”顾母不同意，柳茵茵要是回来，她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搁啊？ 顾成也说：“爹，还是算了吧，茵茵大着肚子也不方便搬来搬去。” 柳茵茵怀着孩子，这种情况，他还真不敢把她留在顾家。 顾父头疼道：“那就等茵茵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顾大嫂张张嘴巴道：“顾成，你就这么丢下你爹娘不管，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顾成就这么出去住肯定是不行的，总不能把顾父顾母都丢给他们两夫妻照顾吧？ 虽然顾父顾母现在还能干得动，能帮衬着他们，但以后呢？ 老两口以后干不动，或是有个头疼脑热怎么办？ 顾成顿了顿，说：“我每个月给爹娘十块钱，另外，逢年过节再送点东西。” 顾大嫂就不说话了，一个月十块钱，她还能接受。 但顾母以前每个月能拿二十块钱，现在一个月才给十块钱。 她又觉得儿子被柳茵茵蛊惑了，故意少给她钱，于是，顾母撇了撇嘴道：“十块太少了，一个月最少给二十块钱。” 顾成：“娘，我也要当父亲了，以后也得养自己的小家。” 顾父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其他人就更不会开口了，顾大嫂巴不得顾成多给点呢，他给得越多，顾母补贴大房的也越多。 顾母想着小儿子现在不在部队，每个月也没津贴领了，故而松口道：“目前给一个月十块钱也行，不过，等我们两个老了干不动了，得加钱。” 在乡下，不用花钱买粮食买菜，平日里也用不着什么钱，十块钱完全够用了。 其实，顾成以前每个月给家里寄的钱，她大部分都存了下来。 顾成点头应下：“成，以后您两老要是干不动了，我还是每个月给二十块钱。” 他以后不在家里住，不能照顾爹娘，只能他出钱，让大哥大嫂一家出力。 这个结果顾母还算满意，总算是不再折腾了。 顾成离开的时候，依言给顾母留下了十块钱。 顾父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叹口气道：“以后你别老在儿子面前数落茵茵的不是，小心儿子跟你寒了心。” 顾母不以为意道：“难不成我生他养他，还得事事顺着他来？” 顾母了解这个儿子，实心眼儿，可能是当兵的原因，责任感特别强，再怎么样，他也不会不管自个亲生父母的。 “唉。”顾父虚虚点了他一下，说，“你不知道，他在县城有工作了，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能吃商品粮的那种。” 他刚刚在地里问了顾成退伍的事情，这才得知，顾成回来是给安排了工作的，还是钢铁厂的副厂长。 顾家三代都是贫农，顾成是最有出息的一个，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可惜了......老婆子拎不清，硬生生把儿子推走了，要不然，家里都可以摆酒席庆祝一下了。 “啥？”顾母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工作？他不是退伍了吗？” 她还不知道顾成有了工作的事情，以为他退了伍，将来就跟大儿子一样，得靠着下地赚工分过日子了。 别说她，顾大哥顾大嫂也是这会儿才知道这个事情，一个个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顾大嫂。 顾成在县城有工作了？ 乖乖，要早知道这样，她刚刚跟小叔子还吵个啥吵！ 顾大嫂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33章 换粮食 “没错。”顾父说着背都挺得更直了，“他转业回来，被分到钢铁厂当副厂长了。” 顾母这会儿是彻底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继而破口大骂道：“这个没良心的，都当上副厂长了，一个月才给我十块钱？你也是，这么大的事咋不早点说？” 她要早知道他如今是个副厂长，能答应一个月十块钱吗？ 顾父叹息道：“你......你眼里只剩下钱了。” 他就是怕顾母闹起来，刚刚才没说这事的，要不然...... 唉，说来，因为顾成这么多年待在部队，顾母对这个儿子感情不算深，把钱看得都比他重要。 他还真怕顾成有一天会对这个家寒了心。 “没钱咱一大家子吃啥喝啥？不成，下回再来我得跟他说说。”顾母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回房间去了。 “爹。”顾大嫂吞吞吐吐道，“你看......小叔子都这么大一领导了，那可是钢铁厂啊，能给他大哥安排一个工作不？” 顾父瞥她一眼，说：“要不要再给你安排一个？” 顾大嫂闻言狂喜，拼命不让嘴角上扬：“要是能安排的话，那当然更好了。” 要真得了工作，那她就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婆娘了，到时候谁不得羡慕死她啊。 顾父深吸一口气：“想啥好事呢，钢铁厂又不是他开的，这啥世道啊？他要敢这么做，指不定明天就会被撸下来！你还是趁早歇了这心思。” 树大招风，家里能出一个城里人就不错了，要一家子都进去......只怕到时候未必是好事。 顾大嫂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但也没放弃，心道，回头一定得多打听打听柳家的事。 顾成要是给柳家的人安排工作而不给他男人安排，那她肯定不答应！ 亲大哥还能比不上大舅子？ ...... 柳茵茵正在家里洗衣服呢，听到门口有声音，抬眼便看到顾成只身回来了。 大中午的赶回来，这人也不怕热。 柳茵茵随口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以为顾成至少得待到晚上才会回来，说不定还会在顾家住一两天呢。 顾成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说：“爹娘在家都好，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家里的衣服以后我来洗，你肚子大了也不方便。” 柳茵茵没多问，笑笑道：“坐着洗不碍事，对了，这两件衣服是给你做的，回头你试一下，不合适的话拿给我改改。” 她是按照顾成旧衣服尺寸做的，应该没多大问题。 顾成没想到手里的衣服居然是给自己做的，眼热道：“怎么不给你自己做两身？” 柳茵茵摆摆手道：“我有新衣服。” 原主原来的衣服都是打了补丁的，柳茵茵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她早就给自己做了几身新衣服了。 之前不太敢穿，但现在顾成在家里，她就没多大顾虑了。 顾成听她说有新衣服就不说话了，换了个话题道：“对了，家里不是要挖地窖吗？下午我想把大哥他们请过来帮忙，这两天争取把地窖挖好。” 柳茵茵：“......” 刚挖好红薯又要挖地窖，这人也真是不嫌累。 柳茵茵脸上添了几分无奈：“缓缓再说吧，村长放假是让大家休息的，你不休息......我大哥他们还要歇歇呢。” 粮食先放在厨房也没事，也不差这几天。 柳茵茵其实是不希望男人累坏了。 马儿都有歇下来吃草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呢。 顾成想想也是，便打消了下午挖地窖的念头。 可这人是没挖地窖了，但他跑山上转悠去了。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顾成居然提着两只野鸡，肩上扛着一头野山羊回来！ 柳茵茵差点被他吓破胆，忙开口问他：“没受伤吧？” 这年头环境没有遭到破坏，山上的野生动物很多，柳茵茵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时候都能听到野狼的叫声。 反正，村里就没人敢深入大山，挖野菜也是在附近山头。 顾成把野山羊扔下来，叉着腰说：“放心吧，我没事。” 柳茵茵低头看到野山羊脑袋上的窟窿，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她识相的没有问出来。 两只野鸡还活着，不着急处理。 但野山羊已经死了，这种天气肯定放不了多久，说不定明天早上就得变味了。 天气太热做腊肉也不合适。 顾成干脆说：“我去跟村长说一下，这头野羊咱留一点自己吃，其他的就跟村里人换些别的东西。” 肉难得，羊肉不比猪肉差，村民们素了这么久，愿意换羊肉的人肯定多。 这头野山羊也就一百来斤，绝对换得完。 柳茵茵点点头：“那你快去吧。” 当然，临走之前，顾成不忘把野山羊头上的窟窿处理干净。 柳茵茵就去厨房烧水。 顾成回来得挺快，还带了柳明远来帮忙杀羊。 姜翠花听女婿说抓到了头野山羊，连忙跟着一块过来看看。 “娘呀。”姜翠花又惊又喜，“咋这么一只大野羊。” 这得多少斤肉啊！姜翠花笑得眼褶子都出来了。 柳明远更是双眼发光道：“妹夫，下次你再去山上，叫上我一起呗？” 这可都是肉啊，他也想去试试！ 姜翠花闻言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满眼不屑道：“要是碰到野猪，就你这小身板，还拧不过它一条大腿。” 不是她贬低自己儿子，实在是吧，就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别说野羊，连只野兔子都没捉到过。 柳明远悻悻然道：“这不是有妹夫在嘛。” 顾成倒是一口应了下来：“行。” 柳明远一听就高兴了，冲姜翠花扬了扬眉道：“看看，妹夫都不介意带上我。” 姜翠花见他笑得一副傻气样，都懒得搭理他了。 野山羊血已经流干净了，淋上开水，顾成和柳明远各拿了一把大刀给山羊刮毛。 刚杀好野山羊，村长柳长全就带着一伙村民来换羊肉了，人还挺多的。 第34章 物资 柳长全带头说：“顾成是冒险才打到野羊的，咱也不能占人家便宜，这样......大家可以拿粮食或鸡蛋换，别的好东西也行。” 底下就有人问：“村长，我带了绿豆行不，要怎么换？” “玉米面怎么换？” “村长，我拿的是蜂蜜，也是好东西。” “哎呀，我家只有菜干，能给换不？给点肉尝尝味就行。” ......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 好长时间没吃过肉了，大家伙都馋得慌啊。 反正也快分粮食了，这个时候他们也舍得换点肉吃。 怕顾成夫妻俩年纪轻脸皮薄，柳长全干脆帮人帮到底，继续说：“要是用粮食换，一斤野羊肉换两斤细粮，或是五斤粗粮，其他的......实在不值钱的，就看着给个半斤或几两，大家也别嫌少啊。” 说完，柳长全先用四斤大米换了两斤羊肉。 村民们也不是傻的，自个带来的东西几斤几两自个心里都有数。 有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敢说啥没皮没脸的话。 所以，换野山羊的过程进行得还挺顺利。 大家都看着呢，顾成也不好厚此薄彼。 但总有些跟柳家关系好的人家，亲里亲戚的，多少总要照顾一下。 姜翠花便做主，把羊血，羊肝，羊心...... 羊的各种内脏，割一割都给大家分点，就意思意思一下。 还有柳长全，这段时间没少照顾柳茵茵一家。 姜翠花背地里给他多拿了一斤羊肉。 柳长全欣然接受了，倒不是他贪心这一斤羊肉，一斤羊肉不多，不收也让人面上不好看。 柳长全还是挺看中顾成的，不然也不会处处帮着他。 野山羊各个部位加起来也就一百来斤，顾成给自家留下一块羊板油和五斤羊肉，其他的包括羊头羊皮全都跟人换东西了。 肉也分等级，有些没啥肉的部位也只能便宜着换了。 羊肉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换干净了，后面还有些村民来晚了，最后连根羊骨头都没有换到，都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地上堆了一地换来的东西。 虽然不是自己家里的，姜翠花还是替闺女高兴，这么多粮食够小两口吃挺长一段时间了。 顾成割了三斤羊肉，连带着那块留下的羊板油一块给姜翠花装上。 “娘，辛苦你们来帮忙，这点肉拿回去吃吧。”顾成说。 姜翠花笑眯眯道：“给我两斤羊肉就行了，其他你们自个留着吃。” “羊板油可以熬油，是特意给您留的。”顾成解释说，“家里人少，油够吃了。” 柳家一大家子人，一个月就一小罐油，确实是不够吃。 女婿这么有心，姜翠花听着就更高兴了。 “那行。”这要是闺女要给，她倒是不好意思当着女婿的面收下，但女婿亲口说的，她就欢喜的接受了。 人都离开后，院子里终于清净了。 “晚上用萝卜炖羊肉吃？”柳茵茵问，她不太会做羊肉，怕弄得不好吃浪费，还是炖汤保险一点。 “行，我去剁肉。”顾成不挑，吃啥都行。 柳茵茵就去找了根萝卜削皮，夫妻俩各忙各的。 等羊肉在锅里炖上了，两人又一起收拾院子里跟村里人换来的东西。 因为是当着大家伙的面，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收钱，所以都是换的物资。 东西杂七杂八的是真的挺乱的，他们把相同的东西找出来装在一块。 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完了，最后，他们统计了一下。 大米有六斤，富强粉七斤半，玉米面最多，整整有五十斤。 玉米碴子三十五斤，红薯干三十斤，绿豆十斤，红豆五斤，黄豆十五斤，土豆二十斤。 还有一罐蜂蜜，一包红枣，两条咸鱼，一袋子干蘑菇，一袋子菜干。 一块土布，两斤棉花，两斤柿子，两个新编的背篓，三个大簸箕。 “哇～”柳茵茵忍不住兴奋道，“换了这么多粮食，真的是太划算了。” 可不是嘛，一头野羊，就换了将近两百斤粮食。 最关键的是，这头野羊还是山上猎到的，不需要一点成本。 顾成见她高兴，随口道：“下次有机会，我再去山里转转。” 野羊还是肉不够多，要是能猎到野猪就好了。 “可千万别！”柳茵茵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要实在想去，在附近山上猎一两只野鸡野兔就行了，别到深山里去。 咱家又不是穷得吃不上饭，不需要靠这个赚粮食，你要有个好歹，以后我们娘俩咋办？”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顾成身手再好，也怕遇上个特殊情况。 顾成被她说得心脏微微触动，赶忙解释道：“我不会有事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有时候在山里执行任务没了吃的，也经常打猎。” “那也不行。”柳茵茵板着脸问，“你听到了没有啊？” “......行。”媳妇也是关心她，顾成心头一软，自然是她说什么都答应。 柳茵茵就放心了，顾成绝对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她的事情就肯定会放在心上。 羊肉快炖熟的时候，柳茵茵在锅边贴了几张玉米饼子，盖上锅盖继续添火。 等羊肉熟了，玉米饼子也能吃了。 大半锅萝卜炖羊肉，也不需要再做别的菜了。 这一晚，整个柳家村都飘着羊肉香味。 这年头，能够吃上一口肉，绝对是件幸福事。 等到羊肉炖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点上煤油灯，夫妻俩开始吃饭。 桌上就一盆萝卜炖羊肉，一箩玉米饼子。 柳茵茵夹了块羊肉尝尝，野生山羊，完全是山里吃草长大的。 加上放了萝卜生姜去腥，所以，膻腥味很淡，吃起来还挺香的，炖了这么久，羊肉煮得很耙了，入口即化。 柳茵茵胃口大开，啃了两个玉米饼子，萝卜也吃了挺多的。 羊肉倒是只吃了两块，多了她也不敢吃，怕吃多了对胎儿不好。 这年头孕妇在吃肉上也没什么忌讳，但小心点总是好的。 两斤羊肉，柳茵茵就吃了两块。 第35章 地窖 碗里还有很多羊肉呢。 顾成诧异道：“怎么不吃了？” 柳茵茵对他笑笑，含糊道：“你不知道，孕妇不能多吃肉，得控制着体重，不然胎儿太大了不好生。” 当然，这个年头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多，多数家庭也吃不上啥肉，就没这方面的顾虑。 顾成一个大男人，还真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还有这个讲究。 柳茵茵给他夹了块羊肉，嘴角噙着笑：“你是咱家的大功臣，多吃点，不吃完到明天该变味了。” 顾成食量大，两斤羊肉吃得完，萝卜也吃完了，倒是玉米饼子还剩下两块。 “留着明天早上吃吧。”他这会儿是真吃饱了。 一顿饭夫妻俩都吃得尽兴。 第二天上午，顾成闲着没事干，把家里的南瓜收了。 当初修房子的时候，柳茵茵围着墙院种了不少南瓜。 这会儿南瓜藤已经逐渐干枯，也是时候把南瓜收上来了。 南瓜摘下来就堆在杂物间，这玩意耐放，放得时间久点还更甜，所以不着急吃。 不过，她家的南瓜实在是有点多，这边产的南瓜都是长葫芦形，果皮是黄色的，个头很大。 杂物间堆放了一地的南瓜，有十二个大南瓜，最轻的都有五六斤重，最大的估计有十来斤。 还有二十多个小南瓜，反正看着就挺多的。 村里家家户户多少都会种点南瓜，不是啥稀罕东西，所以，也没必要拿去送人 ，只能留着慢慢吃了。 下午，柳明远来找顾成，两人一块去山上转悠了。 带着小舅子，顾成也不敢走远，两人只在附近山上转了转。 也不是没收获，回来的时候，顾成手上提了两只野兔。 柳明远也没空着手，提着一个野鸡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家里已经没地方养兔子了，昨天带回来的两只野鸡还关在鸡笼里呢。 前段时间顾成从胖婶家抱了五只小鸡崽回来养。 猪圈现在隔成了两间，一边是六只下蛋的母鸡，一边是养着坐月子的五只小鸡崽。 五只小鸡崽等柳茵茵坐月子就会杀了吃，养着也没啥事。 但两只野鸡肯定不能一直养着，被别人看到总归不太好，但昨天才吃了羊肉。 今天也不好立即杀鸡吃，只能先养几天再吃。 至于兔子，村里倒没有规定不能养兔子。 而且，顾成说，有只母兔子肚子鼓鼓的，应该是怀崽了，这时候就更不能杀了。 嗐！ 柳茵茵也没想到，自个有一天会因为没地方养鸡养兔子而发愁。 顾成反正现在也没事，就用土坯垒了一个圈舍专门养兔子。 回头母兔子产了崽，家里又能多几只小兔子。 就算以后买不到猪肉，也不愁没肉吃了。 反正......柳茵茵不缺东西养兔子。 等把家里的事情忙完，顾成也开始上班了。 因为是在县城，他中午没回来，就在工厂食堂吃饭。 村里的人则忙着收红薯，忙碌了一个星期，终于把红薯都收上来了。 这也意味着村里今年的秋收结束。 受到前段时间缺水的影响，村里今年粮食的收成相比去年减产了一两成。 但村民们还是一片喜气洋洋，大家伙都等着分粮食呢，忙忙碌碌了大半年，就盼着这个了。 秋收虽然结束了，但地里还是有活的。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笑着跟顾成说：“村里有通知了，明天下了工就分粮食。” 说完，柳茵茵夹了块红烧肉吃，钢铁厂是大厂，伙食还算不错，听说每个星期都会有一次红烧肉吃，平日里也会有点肉沫星子。 这几天，顾成每天下班的时候，都会打一份荤菜回来。 分粮食是件大喜事，顾成自然也高兴：“正好我明天休息，地窖也该挖了，明天多请几个人过来帮忙。” 他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多请些人，争取明天就把地窖挖好。 柳茵茵这回没说啥。 是该挖地窖了，不然家里的粮食都没地方放了。 村里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请人帮下忙也不用给工钱，不过得管一顿饭。 柳茵茵嘟囔道：“明天杀只野鸡吧。” 正好之前的两只野鸡还没来得及吃。 请人帮忙，总要准备点好菜招待。 顾成也补充道：“等会我再去河里下个笼子，看能不能捞点鱼上来。” 有鸡肉又有鱼肉，能拿得出手了。 顾成在钢铁厂上班，还是个副厂长，村里人都乐意跟他交好。 第二天，除了柳明成三兄弟，还请了村里另外五个人来帮忙。 加上顾成，九个汉子都是壮力。 吃过早饭，几个人就在院子里哼哧哼哧的开始挖土了。 姜翠花知道闺女家今天挖地窖，特意过来帮她做午饭，还带了一篮子蔬菜，一把红薯粉条，和几个大碗来。 柳茵茵准备的荤菜有一只野鸡，小半桶杂鱼，还有十个鸡蛋。 素菜就更多了，茄子，韭菜，丝瓜，白菜，南瓜，土豆。 “小鸡炖蘑菇，蒜苗小杂鱼，韭菜炒鸡蛋，娘，做这三道荤菜够吗？”柳茵茵也是第一次招待这么多人，心里有点没底。 “够了够了，这么多好菜怎么会不够。”姜翠花看得眼花缭乱的。 光是那只野鸡，就有三四斤重，这一顿够丰盛了，村里别的人家可拿不出这么多好菜招待人。 柳茵茵笑了笑，继续掰着手指头算：“再做五道素菜，白菜炖粉条，茄子烧豆角，蒜蓉丝瓜，炒南瓜，炒韭菜。” 姜翠花点头：“刚好八道菜，够吃了。” 这么多人吃饭呢，不多做点菜也不好看。 主食就做玉米面窝窝头。 菜做得多，窝窝头也管够，中午，一个个都吃得嘴角流油，柳茵茵做菜舍得放料，连青菜都做得比寻常人家好吃。 吃到最后，连菜汁都被一群人蘸着窝窝头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了饭，几个汉子下午干活也更卖力了。 六点左右，地窖就收拾好了。 挖好地窖，顾成拿了包香烟分给大家，来的人都得了两根烟。 离开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第36章 分粮 快到下工时间了，村里马上就要分粮食，他们得回去准备一下。 柳茵茵心里又兴奋又好奇，晚饭都没吃完，就拉着顾成去晒谷场了，等会儿就是在这里分粮食。 晒谷场上人很多，这个时候大家也没心思吃晚饭，就守在这里等着了。 忙活了一年，分粮食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晒谷场上一片欢声笑语。 “爹。”柳茵茵看到柳来福也在，连忙凑了过去。 柳来福看了女儿女婿一眼，点了点头问：“麻袋准备了？” 粮食分好，得自己拿麻袋装好拉回家。 “带了。”顾成拉了板车来。 柳长全来的挺早，话不多说，拿了个本子就开始核对每家每户的工分，然后分钱和粮食。 没错，村民们上工也是有钱领的，不过钱不多就是了，大头主要是粮食。 村里分粮食很简单，大米，麦子等，都是直接带壳分，玉米也是带芯的。 毕竟，这年头粮食紧张，谷壳也不能浪费。 柳茵茵刚开始还挺兴奋的，不过没过多久就兴致缺缺了。 她肚子八个多月了，这个月份不能久坐也不能久站，不然难受得厉害。 等了这么久也没轮到她家，柳茵茵干脆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着，留顾成一个人在里边等着分粮食。 巧的是，她旁边也坐了一个孕妇，肚子瞧着跟她差不多，柳茵茵认得她。 是村尾柳二狗家的媳妇杨桂枝，离她家还挺近的，只不过柳茵茵不常跟村里人走动，所以和她不算熟。 杨桂枝是二胎了，头上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也算有点经验。 她瞧了一眼柳茵茵的肚子，笑眯眯的说：“看你这肚子，八成是个男孩。” 姜翠花其实也说过她怀相像男孩，柳茵茵不置可否：“男孩女孩都一样。” 杨桂枝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忧愁：“也是，你这是头胎，男孩女孩都行，不像我......” 她头上一个就是女儿，这一胎要再生个女娃，她是不嫌弃，男娃女娃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就是她婆婆......杨桂枝苦笑了一下，她要再生个女娃，她婆婆非得骂死她不可。 在乡下，女人要是生不出男孩，出门头都抬不起来。 更严重的，还被婆家扫地出门。 柳茵茵是不能理解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左顾而言他道：“桂枝姐，你还有多久生啊？” 杨桂枝回过神来，说：“还有两个来月。” 柳茵茵笑着说：“那跟我差不多。” 可能是两人预产期相近，柳茵茵还挺想跟杨桂枝交好的，两家住得近。 以后小孩大了，说不定还能玩到一块去。 杨桂枝就以过来人的口气告诉她：“你是头胎，可能会提前生。” “是吗？”柳茵茵懵懂道，她第一次生小孩，不太懂这个。 “是啊，我生大丫头的时候，就提前了十几天，而且，头胎一般都比较难生，我当时疼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杨桂枝吁嘘道。 当时都快疼死了，但因为生的是个女娃娃，她婆婆连个鸡蛋都没给她吃，连月子都没做完就被使唤出去上工了。 给人做媳妇真是不容易，杨桂枝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熬下来的。 柳茵茵听着还挺怵的，这时候医疗技术落后，乡下的女人生孩子，都是请村里的产婆接生。 柳茵茵一个从后世来的，肯定不能接受这种简单粗陋的生育方式。 她肯定是想去医院生的，但柳茵茵也没直说出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顾成拉着板车过来了。 车上装了几麻袋粮食。 说来惭愧，她刚刚瞧见别的人家，都是拉着满满一大车子粮食回家的。 放眼整个村子，可能也就她家分的粮食最少了。 不过......柳茵茵不嫌弃也不在乎，少分点也挺好的，她一有金手指系统，二有金大腿顾成，家里不愁没粮食吃。 明年年景又不好，她也不太想跟村里人分粮食吃。 想着，柳茵茵起身问道：“都弄好了？” 顾成意味深长道：“好了，就这些粮食了。” 语气怪怪的，柳茵茵睨了他一眼，哼道：“咋了，你嫌粮食少了？” 不就是少上工嘛，真是的，要不是突然怀上了这男人的孩子，她能挣这么少的工分嘛。 不过，要是秋收这段时间没有顾成帮忙，她分的粮食会更少，就......也怪不好意思的。 “没有，你已经很厉害了。”顾成抿嘴忍住笑，说实话，他要是没回来，这娘俩靠着这点粮食，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 “桂枝姐，我回去了哈。”柳茵茵打了声招呼，就跟着顾成一起回家。 “......好。”杨桂枝低低的应了一声。 好奇看着面前的年轻夫妻俩相携而去，男俊女俏，也不知道两人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柳茵茵还伸手拉着旁边人的手臂。 看起来真是一对璧人啊...... 农村夫妻大都保守，鲜少有这么亲密的。 两口子单独过日子，没公公婆婆在跟前生事。 看着还怪让人羡慕的。 天黑了，柳茵茵怕摔着，就拉着顾成的手臂。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许是受到了杨桂枝的影响，柳茵茵第一次开口问顾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顾成到底是成长于这个年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别的男人一样，骨子里都是一些旧思想。 像什么......一定要生个男娃给家里延续香火，传宗接代啥的。 搞得跟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似的。 顾成看着她的肚子，声音都柔和几分：“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真的？”柳茵茵问他。 顾成特别认真的说：“真的，我以军人的名义担保，不管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这承诺可就重了。 柳茵茵嘴角顿时上扬：“行吧，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看他平时的表现也知道，顾成对这个孩子确实很在乎。 第37章 集市换粮 柳茵茵家总共就分到了三百零五斤粮食。 十五斤麦子，二十斤稻谷，一百零四斤带芯的玉米，十斤小米，五斤黄豆，四斤绿豆 ，四斤红豆，三斤花生，还有一百四十斤红薯。 乍一看还挺多的，但别忘了，在乡下一年就分一些粮食，这一回分的粮食，不出意外，就是村民们接下来一整年的口粮。 柳茵茵分到的三百零五斤粮食，算起来，平均一天还吃不到一斤，何况还有些带壳的呢。 这时候的人可没有乱七八糟的零食和水果吃。 食物营养单一，再加上活干得多，所以饭量基本上都大。 地窖刚挖好，还得再晾几天。 柳茵茵看着厨房堆成小山的粮食，心里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家里红薯太多了，加上自留地的，差不多有一千斤，柳茵茵打算把这些红薯分成三股。 三分之一做红薯粉条，三分之一晒红薯干，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着直接吃。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吃红薯的。 第二天早上，柳茵茵家的早饭就变成了红薯稀饭，红薯玉米面窝窝头，还有两个荷包蛋，一盘清炒油麦菜。 她家还是老样子，一天六个鸡蛋，但供两家人吃，也没存下几个。 顾成吃着饭，忽然想到什么，告诉她：“对了，自行车票已经弄到了，我问了之前一个战友，他刚好有自行车票，就给我寄了过来，这两天应该就会到。” 这时候的自行车票非常难得，部队情况还好点。 厂里有时候偶尔也会有自行车票，但他刚入职，也不好跟别人抢名额。 柳茵茵闻言惊喜道：“用钱换的吗？” 这么贵重的东西，白拿人家的可不好。 顾成摇头：“他不收钱。” 柳茵茵想了想说：“要不咱给他寄点粮食过去吧？” 可能是知道接下来几年的情况， 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比粮食更重要了。 “行。”顾成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候物资匮乏，就没有人会嫌粮食多。 顾成说是说自行车票这两天就会到，但当天下午，他就骑着一辆崭新的二八杠自行车回来了。 这年头谁家能有辆自行车，可比后世买辆豪车还让人稀罕。 顾成这一趟骑着自行车回头，可把村民们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还有调皮的小孩，兴奋的跟着自行车跑到村尾。 连柳家的人都过来看了。 姜翠花把一群看热闹的人赶走，摸着自行车稀罕道：“娘唉，这得花多少钱啊，你说你们，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这话当然是冲着柳茵茵说的，要不是闺女执意要住在村里，哪用得着买自行车啊。 柳茵茵：“......” “娘，买辆自行车以后去哪里都方便。”顾成解释。 “方便是方便，就是太贵了。”姜翠花啧啧两声，这买一辆自行车的钱，在乡下都能盖好几间砖瓦房了。 不过，女婿有辆自行车以后上班确实方便，也方便他回顾家。 姜翠花一个做丈母娘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嘱咐道：“加上村长家的，村里就你们两家有自行车，以后啊，肯定会有人来借车，你们可得悠着点，不能谁都借。” 万一磕着碰着了，多心疼啊。 柳茵茵不以为然道：“借啥，顾成每天都得骑自行车上班，哪有机会借给别人。” “也对。”姜翠花脸上的担忧立马一扫而空。 顾成每天早出晚归，没几天，村民们对自行车的热度慢慢退却。 农忙结束，乡里每逢初一十五举行的大集又重新开始了。 这天下午，姜翠花便来找柳茵茵说这件事情。 “这是秋收后第一次大集，肯定特别热闹，这会大多数村都分了粮食了，集市上肯定有很多交换粮食的人。” 这里说的交换粮食，并不是指买卖粮食，而是互相交换粗粮和细粮。 就像柳家，加起来有十口人，人多吃得也多，还是多换点粗粮划算。 “娘，你打算换啥？”柳茵茵听到姜翠花说集市上可以换粮食，眼睛亮了亮。 姜翠花叹息道：“我拿一百斤谷子和一百斤麦子去换粗粮。” 一斤稻谷或小麦能换三斤其他粗粮，当然，红薯最不值钱，能换六斤。 不过她也没打算换红薯，家里总共分到了一千多斤红薯，够吃了。 柳茵茵忙不迭道：“那明天我也拿点粮食去交易。” 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可惜。 姜翠花唉了一声：“行，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柳茵茵琢磨着，明天顾成上班不能去集市，正好她一个人忙活 ，机会难得，也是时候从系统偷渡点粮食出来了。 但明面上还是要拿点粮食去交易的。 柳茵茵思来想去，决定带六斤大米，六斤富强粉，三十六斤玉米碴子和三十斤红薯干去集市换其他东西。 这些差不多都是上次用野山羊肉换到的粮食，都是些陈粮，换了也不心疼。 黄豆绿豆柳茵茵是舍不得的，她想着，以后要是没菜吃了，黄豆绿豆正好用来发豆芽。 这一夜，村里惦记着明天交换粮食的人可不少。 翌日，顾成前脚刚去上班，姜翠花跟小儿子柳明远后脚就拉着板车到她家门口了。 柳明远帮着搬粮食。 姜翠花看了看，连忙嘀咕道：“你这孩子，有细粮又有粗粮你到底想换个啥。” 别的人要不就带粗粮去换细粮，要不就带细粮去换粗粮，像柳茵茵这样，完全就是瞎折腾。 柳茵茵嘻嘻哈哈道：“这些都是陈粮，我看看能不能换点新粮来。” “先吃陈粮也一样。”姜翠花觉得闺女着实有点讲究。 好在粮食也不算多，就随便她高兴了。 现在天气没那么热，柳茵茵就跟着一块去集市。 考虑到她是孕妇，几个人路上还停下歇了一次。 到集市的时候，果然很热闹。 刚秋收完，有很多村民都拉着粮食来交易了。 这次来集市的人，也不仅仅是附近村里的村民，有些城里的人也来了。 城里细粮供应有限，他们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换点细粮吃。 第38章 大采购 拉着板车不好到处走，几个人找了个地方放好粮食，等着别人上门来问。 柳茵茵心思一动，跟姜翠花说：“娘，粮食您帮我看着交易，换啥都行，我去集市上瞧瞧有没有棉花，土布啥的。” 她还想再做一床棉被，棉袄也想做两件新的。 上回顾成说要跟村里的一位婶子换棉花，但现在还没啥消息。 不过没关系，还是那句话，这年头物资匮乏，多囤点棉花也是好的。 姜翠花不放心她：“我跟你一块去吧。” 柳茵茵连忙拒绝：“不用了，这么多粮食，三哥一个人哪里照看得过来，我不走远，马上就回来。” 她主要还是想倒腾点粮食。 姜翠花心里确实放心不下粮食，犹豫片刻，便嘱咐她道：“那行，人多，你自个看着点路。” “我知道了。”柳茵茵大声应着。 她也没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慢悠悠地在集市上逛着。 没走多久，她就发现了目标，是两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看样子应该是兄弟。 兄弟俩面带忧愁，像是碰上了什么困难。 两人拉了一板车粮食来，也不知道想换些什么东西。 柳茵茵走了过去，开门见山问：“大哥，你们这些粮食想怎么交易啊？” 年纪稍微大点的汉子瞅了她一眼，见她皮肤白得发光，穿得也不错，看着跟个城里人似的。 他压低声音说：“我们缺钱。” 意思就是想卖钱。 柳茵茵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这是直接卖粮食啊。 那汉子见她变了脸色，急忙解释说：“我娘病了，急需用钱看病买药，所以......” 要不是实在是缺钱，他们也不会把粮食卖了。 柳茵茵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来是为了筹钱给母亲治病。 “那你们这些粮食怎么卖啊？”她问。 “细粮三毛三一斤，粗粮一毛二一斤。” 比供销社卖得贵，但在供销社买粮食需要粮票，贵一些也正常。 兄弟俩这次带了一百斤谷子，一百斤麦子和二百斤玉米棒子来卖。 柳茵茵低头算了算，要是都买下来的话，刚好要九十块钱。 九十块钱不少，但柳茵茵还是想买。 便跟他们说：“我可以买，不过你们得帮我送到我家人那边。” 不说她大着肚子，这么多粮食柳茵茵一个人也不可能搬得动。 汉子一听就高兴了，忙问：“妹子，你要买多少？我让我弟弟送过去。” 柳茵茵清了清嗓子，说：“这些粮食我都要了。” “啥？”那汉子震惊道，“这么多粮食可不便宜。” 他担心柳茵茵没钱，毕竟，九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柳茵茵随口道：“我知道，不过......我刚刚分家，家里粮食不够吃，所以，再贵也得买，总不能饿肚子吧。” 对方一个孕妇，兄弟俩也不怕被人耍，便答应了柳茵茵。 反正都是要卖的，卖给谁都一样。 所以，兄弟俩收拾了一下，拉着板车跟着柳茵茵走了。 姜翠花见她买这么多粮食吓了一跳，挤眉弄眼的朝她使了使眼色。 柳茵茵假装没看到，快速往对方口袋里塞了九张大团结。 对方低头数了下钱，见数目没错，兄弟俩便急匆匆的走了。 姜翠花纳闷道：“你买这么多粮食干啥？” 柳茵茵笑了笑说：“买粮食当然是吃了，顾成饭量大，村里分的那点粮食哪里够吃。” 姜翠花嗔了她一眼：“粮食不够吃你跟我说啊，我家里有，买这么多粮食得多少钱啊？” 柳茵茵哪能再要柳家的粮食：“娘，放心吧，顾成把钱都交给我了，够用。” “......那也不能乱花。”姜翠花一听这话，脸色缓和了许多。 “买粮食哪里是乱花钱？”柳茵茵问。 姜翠花摆了摆手：“行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跟顾成现在是夫妻，有事都要商量着来，别什么都自己做事。” 这话柳茵茵赞同，但......有些事情她也不能直接告诉顾成。 柳茵茵买了四百斤粮食，带来的粮食也都换了其他东西。 六斤大米和四斤富强粉换了一个土炉子和一个砂锅。 三十六玉米碴子换了三斤棉花和一块土布。 两斤富强粉和三十斤红薯干和一个大叔换了三个装粮食的大缸，大概五十斤容量的那种。 大叔见她换的多，就把剩下的两个腌菜的小坛子送给她了。 东西太多了，一辆板车都装不下。 柳茵茵就花了两角钱，让卖完缸的大叔帮忙把东西送到家里。 换的都是家里需要用到的东西，姜翠花看着虽然肉疼，但也说不出错来。 也就女婿家有这个条件，这要换作村里其他的婆娘，指定得让人说成败家娘们了。 准备回去的时候，柳茵茵又在集市上买了一罐菜籽油，两斤乡下人自己用粮食酿的白酒。 姜翠花带来的粮食也换完了，一群人满载而归。 到家后，把换来的东西都堆在院子里，等着顾成回来收拾。 人都离开后，柳茵茵关上大门，意念一动，又从系统买了一百斤谷子，一百斤麦子，三百斤玉米棒子。 系统比较人性化，这个年代的东西都能买到，要不然她也不会折腾这一遭了。 粮食差不多够了，柳茵茵又偷渡了两斤棉花，一块土布和两斤菜籽油出来。 顾成就不是一个喜欢跟人唠嗑的人，应该也不会跟柳家的人谈论她在集市上换了多少粮食。 当然，就算他知道了，柳茵茵也可以找借口应付，就说她怕姜翠花唠叨她，所以花了点钱让人把粮食送到了家里。 卖粮食筹钱给母亲看病，这不一个现成的理由嘛。 想着，柳茵茵心里高兴之余，又隐隐有点担忧。 下午，顾成下班的时候，提了一个西瓜回家。 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 “嚯......”顾成看着一地的东西，惊讶道，“换了这么多粮食？” 他知道今天柳茵茵要去集市交易的事情，但没想到她会换这么多东西回来。 第39章 买鱼 “嗯。”柳茵茵看着他，说，“你没去不知道，今天集市上交换粮食的人可多了，还有人直接卖粮食，比供销社没贵多少，我想着机会难得，就多买了点 。” 顾成也只是惊讶，没多问什么，只说：“我在想家里的地窖是不是挖小了。” 要早知道媳妇这么爱买粮食，他当初就把地窖再挖大点了。 柳茵茵迟疑道：“你......不嫌我乱花钱吗？” 顾成面不改色道：“买粮食哪里算乱花钱，再说了，吃不完以后也可以再卖掉。” 和她跟姜翠花说话的语气一样。 顾成到底也是农村出身，骨子里跟大多数乡下人一样，对土地，对粮食有一种特殊的情怀。 柳茵茵笑了笑，顾成不问，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西瓜，眉眼带笑道：“今天有西瓜卖？” 供销社偶尔会有水果卖，只要碰上，顾成都会买点回来吃。 水果不用票，但一般都会限购，且价格不便宜。 “嗯，可惜去晚了，只剩几个小西瓜了。”顾成把西瓜递给她，转身去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粮食放进地窖，大缸搬进厨房，三个大缸，刚好可以放大米，面粉和玉米面。 还有两个小坛子，柳茵茵不打算腌咸菜，就用来装小米和鸡蛋。 除了几个大缸，厨房其他大袋的粮食也都搬进了地窖，瞧着整洁多了，要不一堆粮食放着也挺碍眼的。 家里看着越来越像样了。 柳茵茵一时兴起，拿了铅笔和本子统计了一下，她家目前的存粮如下： 厨房，缸里有三十多斤白面，三十多斤大米，五十斤玉米面，五斤小米。 橱柜底下有两层，一层放了一袋绿豆，有十四斤；一袋黄豆，二十斤；一袋红豆，九斤，还有一袋三斤的花生。 另一层放了十五斤荞麦面粉，二十五斤小米，十多斤糙米和二十多斤玉米碴子。 厨房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粮食，总共加起来差不多有两百五十斤左右。 地窖就简单多了，主要是今天买的粮食，加上前几天村里分到的。 有二百二十斤谷子，二百一十五斤麦子，六百零四斤玉米棒子，还有一袋玉米面，不多，也就三十来斤。 之前顾成从战友那里得了一张自行车票，为了还人情，给他战友寄了五十斤玉米面过去。 剩下的就是一千来斤红薯。 家里现在就两口人，消耗并不算大，顾成中午在工厂食堂吃饭，加上柳茵茵本身吃得并不多。 所以，家里每天两斤多粮食就够了。 柳茵茵时不时还能从系统偷渡点粮食出来，因此，家里每天消耗的粮食能控制在两斤以内。 家里这么多存粮，足够他们吃两年左右了。 而且，顾成每个月还有三十六斤的粮食定量补贴。 按他这个级别，一个月能领到十二斤细粮，二十四斤粗粮。 这个月顾成错过了时间，要从下个月才能开始领粮食。 柳茵茵越想心里就越安心，粮食家里暂时囤这么多就够了，其他的......等她生完孩子再折腾吧。 切了西瓜，递一块给顾成，柳茵茵笑着跟他说：“家里得准备个石磨了。” 地窖放的粮食都是带壳的，能存放好几年呢。 就是吃着不方便，得自己脱壳。 柳茵茵不等他回应，自顾自的继续说：“村里就有一个老师傅有做石磨的手艺，回头可以去问问，好像能用粮食换。” 当然，她其实更想用钱买，不过，老是用钱也显得有点大手大脚的，顾成赚钱也不容易。 顾成咬了口西瓜，说：“有时间我去看看。” “要一个碾米的大石磨，再要一个小石磨，天再冷些可以磨豆子做豆腐吃。”柳茵茵嘀咕道。 “好。”他说。 好在石磨并不贵，没两天，家里就添了一大一小两个石磨，是用了三十斤玉米面换的。 这两天天气不好，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场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越来越凉了。 这天，村长媳妇李春芳来找柳茵茵了，说是她娘家村里有好几个荷塘要放水捕鱼挖莲藕了，问她要不要换点鱼和莲藕回来吃。 柳茵茵自然不会拒绝，家里粮食差不多囤够了，但肉还没有着落呢。 鱼肉也是肉，做成腊鱼干也能放个一年半载。 她上次在集市上买了两斤白酒，正好可以用来腌制腊鱼。 而且，现在鱼肉不贵，也就两三毛一斤。 这要是在荒年，价格肯定会贵得离谱。 柳茵茵想了想，问李春芳：“婶子，能花钱买不？” 也不是第一次跟李春芳做交易，柳茵茵也不拐弯抹角了。 李春芳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说：“行，不过，你可别跟别人直接这么说，对外得说是用粮食换的。” “我晓得。”柳茵茵低声应了一句。 而后，从房间取了两张大团结塞给她，说：“婶子，我身子不方便，鱼跟莲藕你看着帮我买吧，莲藕买十来斤就行，鱼多买点。” 按照市价，莲藕一毛钱一斤，鱼两三毛一斤。 二十块钱，可以买三四十条鱼呢。 李春芳知道她家有钱，但还是被她的大手笔给惊着了：“茵茵啊，二十块钱是不是太多了，能买几十条鱼呢，你......这么多鱼你家能吃得完吗？” 别的人家，最多也就买两三条鱼，哪有人一下子买三四十条？ 柳茵茵眨了眨眼睛，解释道：“多买点，到时候我娘家那边送几条，顾成那边也得送几条。剩下的，我想做点腊鱼干，留着慢慢吃。 婶子，你看着买吧，要是没这么多，少买点也没事。” 李春芳见她有打算，就不再劝了，点头道：“行吧，那我尽量给你多买点。” 柳茵茵笑了笑：“那就麻烦婶子了，你......你等我一会哈。” 柳茵茵进厨房，从系统偷渡了十二个鸡蛋出来，装在篮子里塞给李春芳。 “婶子，这点鸡蛋您拿回去吃。” 李春芳帮她跑来跑去买东西也不容易，欠了人情得还，要不人下次有啥好事就不会再想着你了。 第40章 早产 李春芳见状，不禁面露喜色道：“你放心，我肯定都给你挑新鲜的大鱼。” 柳茵茵要是只买三两条鱼，她肯定不好意思收什么鸡蛋，就是顺手帮忙的事儿。 但她要买二十块的鱼，李春芳不是做不到，但也得折腾一番。 要是柳茵茵不懂世故，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她下回肯定不会再揽这样白费力气的事情了。 又解决掉一件事情，柳茵茵终于安心了，接下来的日子，就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了。 如今已经十月底，柳茵茵勾了勾手指，她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九个月了。 要按照杨桂枝说的，头胎一般会提前一段时间生，这也就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没多久就要临盆了。 柳茵茵还挺紧张的，家里小孩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就等着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情绪有点波动，这一晚柳茵茵睡得并不踏实。 隐约之间，好似听到了一道凄惨的叫声。 柳茵茵猛地睁开眼睛。 顾成也被惊醒了，起身点上煤油灯，穿上衣服...... “咋了？好像有人在叫。”柳茵茵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那惨叫声听着离这里不远，是道女声，那叫声一阵一阵的，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怕村里出什么事情，顾成穿好衣服，在柳茵茵枕头边拿了手电筒出门。 手电筒是顾成从部队带回来的，现在给柳茵茵用了，她怀孕尿频，晚上得起来上两三次厕所，用手电筒更方便一点。 柳茵茵躺在床上没了睡意，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这......有点像是杨桂枝的声音。 一个孕妇，大半夜的发出这样凄惨的声音，只怕是...... 柳茵茵有点不安，真希望是她想多了。 顾成没多久就回来了，轻叹了口气，然后告诉她：“是附近那家的媳妇在生孩子。” 果然像她猜的那样...... 柳茵茵惊讶：“她月份好像跟我差不多，怎么会这么快就要生了。” 顾成脸色也不太好：“不清楚，那边现在乱糟糟的，好像听人说，是摔了一跤导致早产的。” 柳茵茵眉头紧蹙道：“那不得送医院？” 这样生孩子多危险啊。 家有孕妻，顾成心里对这种事情也挺怵的：“请了接生婆。” 危险也没办法，人家里的人不愿意送她去医院，别人也管不了。 可能同是孕妇，柳茵茵总觉得有点不安心，掀开被子想起床：“顾成，我想去看看。” 顾成扶了她一把，想说她去了也没用，但看到她挺着的肚子，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好打着手电筒，扶她出门。 柳二狗家确实很乱，附近的人听着声音睡不着，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柳二家大门没关，柳茵茵直接走了进去。 “娘，产婆说桂枝孩子生不下来，得送医院去......” 一进门，柳茵茵就看到柳二狗跪在地上，求着母亲辛秀娟把杨桂枝送去医院。 辛秀娟板着一张脸道：“送啥医院啊，你见村里有哪个女的去医院生孩子？咱啥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没有钱。” 家里是辛秀娟当家，去医院生孩子肯定得花不少钱，她不愿意给。 柳二狗又身无分文，一个大男人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娘，桂枝要一直生不下孩子，大人小孩都要没命了。” “哎呀，二狗他娘，人命关天，你还是赶紧拿点钱送你儿媳妇去医院吧。” 有人看着不忍心，出口劝了一句。 “是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亲孙子......” “呸。”辛秀娟往地上啐了一口，“啥亲孙子，她肚子里怀的就是个赔钱货！” 儿媳妇连着生两个丫头片子了，辛秀娟越想就越气。 干脆往地上一躺，骂骂咧咧道：“哎哟喂，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里一窝的丫头片子，我对不起列祖列宗......” 房里房外哭声骂声一片，简直乱得不行。 “秀娟啊，快别骂了，再耽搁你儿媳妇就不行了。”一位婶子劝道。 辛秀娟立马冲她囔囔：“不行了我有啥办法，又不是我让她难产的，我真没钱，你这么好心，要不你掏钱让她去医院？” 那婶子是被她说得一噎，讪讪的不敢再开口了，想啥呢，又不是她儿媳妇，她怎么可能会掏钱。 柳茵茵心有戚戚，看了一眼顾成，问：“要不......我们借点钱给他？” 毕竟是两条人命，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 顾成没意见，但两人出来得匆忙，身上都没有带钱。 回去取也耽误时间，顾成就跟旁边认识的人先借了十块钱。 把钱给柳二狗，说：“你先把人送去医院，明天早上我会去县城，到时候再送点钱去医院。” 柳二狗也认得顾成，见他愿意借钱给他，顿时涌上惊喜，感激道：“谢谢......” 顾成：“快去吧，别耽搁了。” 柳二狗是家里的独生子，没其他兄弟帮衬。 村里的人不见得会借钱，但出力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的。 立马就有人拉了板车来，帮着柳二狗一块送人去医院。 辛秀娟见人真的去医院了，脸上看不出一丝喜色，她看了一眼顾成，然后瞪着柳茵茵说：“我跟你说清楚啊，你有钱借，我可没钱还。” 说得理直气壮的。 柳茵茵甚至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想要讹别人的钱。 她本来也没想着这么快就提还钱的事情，但辛秀娟既然开口了。 柳茵茵也不是圣母，才不会惯着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没分家吧？那家里谁管家就该谁还钱。” 辛秀娟自然不会为了点钱把家分了，耷拉着眼皮道：“我也早跟你们说了，家里实在是没钱，你要我也拿不出来啊！” 反正她就是咬死了没钱，一副要当老赖的样子。 柳茵茵眼睛四处转了转，说：“你们家房子瞧着好像还不错......” 第41章 借钱 房子刚修缮没多久，看着还挺新的。 辛秀娟心里咯噔一声，柳来福家的丫头片子，就喜欢惦记别人的房子。 怕她真打自己房子主意，辛秀娟气得瞪大了眼睛：“想啥呢，你借那十块钱就想打我家房子主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柳茵茵耸耸肩：“婶子你也觉得十块钱少？那不就成了，你家房子确实不止十块钱，但别的便宜的东西总有吧？ 您要是实在没钱还，用东西抵债也可以，粮食鸡蛋什么的，都行，我不嫌弃。” “呸，小丫头片子想得倒是挺美。”辛秀娟冷哼一声道，“要钱没有，要东西也没有，谁要你们借钱给他的？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柳茵茵大感无语，也不想跟她掰扯了，直接说：“反正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儿子借了我家的钱，你要一直拖着不还，我会报警的。” “你......你唬谁呢？”辛秀娟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想到县城戴大盖帽穿制服的警察，别说，还真有点发怵。 柳茵茵压根就不怕她不还钱：“你要不怕就尽管试试，对了......我大着肚子也不方便来收钱，你筹够了钱就送到我家吧，要不然，我只能叫我娘来讨债了。” 姜翠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泼辣，就没几个妇女是她的对手。 不仅姜翠花，柳茵茵还有三个哥哥撑腰，想要欺负她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几斤几两。 这年头出了嫁的女人，娘家有人撑腰也是一种底气。 辛秀娟：“......” 她总共生了五个孩子，就一个是带把的，没多生儿子就是她的心病！ 本来还想着让儿媳妇给她多添几个孙子，谁知道她这么不争气，连生两个都是小丫头片子。 以后她在外面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谁让村里哪家儿子多，哪家底气就足呢 。 想到柳来福家的泼辣娘们，再加上三个人高马大的儿子，要是她想赖账...... 辛秀娟心里嘀咕，说不定人还真能把她家房子给拆了不可！ 柳茵茵见她呆住，满意的跟顾成回家去了。 折腾了大半天，回去没躺多久，天就亮了。 不知道柳二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十块钱够不够用。 顾成吃完早饭，就得赶去县城医院看一下，临走之前，他跟柳茵茵说：“我先去娘那边一趟，你都快生了，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我白天要上班，以后就让娘过来陪着你？” 要不柳茵茵单独在家，万一孩子要提前出生，到时候都没人知道。 说实话，柳茵茵也有点吓到了：“好，那你快去吧。” 反正农忙结束了，地里现在也没多少活了，姜翠花应该有空过来。 姜翠花这会儿正听着别人唠嗑昨晚发生的事情呢，还没听人说完，就见女婿过来找她帮忙看着闺女。 二话不说，站起来拍拍屁股就去闺女家了。 其实她心里也惦记着闺女呢，平日里时不时的也会过来看看。 姜翠花一来就噼里啪啦问她，“昨晚咋回事啊？我听说你跟女婿也去了柳二狗家，还借人钱了？” 柳茵茵点了点头，感慨道：“桂枝姐难产，两条人命呢，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况且她自己也是孕妇，是真的狠不下心来。 姜翠花也是吁嘘不已，叹了口气道：“桂枝这姑娘挺好的，碰上这样一个婆婆也是倒霉，不过，他们可怜归可怜，但钱还是得让他们还的。 要不以后别的人家也得有模学样，都来你家借钱了。” 升米恩斗米仇，村里不免有些游手好闲，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我知道，要不是人命关天我也不会开这个口。”柳茵茵讪讪的道，“就是桂枝姐婆婆恐怕没那么容易还钱，到时候还能麻烦娘帮我敲打她一下。” 姜翠花还挺爱管这种事的：“放心吧，她要不还钱，我到饭点就站她家门口大骂，就不信恶心不死她。” 姜翠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在闺女家一直待着也烦，柳茵茵没出门，但她时不时就会出去溜达一圈。 也不会离开太久，跟别人说几句话就回来，主要还是想打听一下柳二狗家的情况，也不知道杨桂枝在医院咋样了，孩子有没有顺利生下来...... 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家里的事交给两个儿媳妇就成，姜翠花干脆中午也不回去了，就在闺女家吃，顺便帮她做午饭。 中午两个人，柳茵茵准备了两道菜，韭菜炒鸡蛋，茄子豆角烧土豆。 主食是红薯玉米面窝窝头。 家里大概一个星期吃一次细粮，其他时间多是吃的玉米面。 她现在没空上山挖野菜，之前攒的几袋子野菜干也得留着冬天喂鸡，所以，家里已经有段时间没吃野菜窝窝头了。 就这样，姜翠花还直呼闺女家的日子过得好呢。 别看闺女家的饭菜吃得跟别的人家差不多，但里头的差距其实大着呢。 闺女家做的菜，忒舍得放料了，油盐跟不要钱似的放，姜翠花看着都心疼。 做出来的菜油汪汪的，青菜都好吃。 别的人家，哪个不是抠抠搜搜的，做一道菜，只敢滴三两滴油，润一下锅就行，其他料也是能省则省。 还有玉米面，乡下人自家磨的玉米面，为了多出些口粮，都是带着芯一块磨成粉的，吃着多少会有点剌嗓子。 但闺女家吃的玉米面，可都是纯玉米粒磨的，细细软软的，吃着不比白面差多少。 下午，姜翠花闲着没事干，就在闺女家帮忙做红薯粉条。 柳茵茵计划匀出三百斤左右红薯做粉条。 柳家年年也要做几十斤红薯粉条吃呢，姜翠花做红薯粉条的手艺不错，所以揽下了这个活。 母女俩坐在院子里，一个清洗红薯，一个用檫子把红薯磨碎...... 忙到大概三点多的时候，李春芳匆匆忙忙的来了。 “翠花你在正好，快出来帮我搬鱼。” 听闺女说托李春芳帮忙买了一些鱼，姜翠花擦了擦手跟她出门。 第42章 腊鱼干 等看到外边三大桶满满的肥鱼，姜翠花简直傻眼了，她这败家闺女哟，又乱花钱了。 提着木桶放到院子里，李春芳累得喝了口水，歇口气说：“茵茵啊，就这么多鱼了，多少条我也数不过来，反正你给我的钱都花出去了，就还剩两毛三分。” 今天她为了买这些鱼，差点跑断腿了。 说完，李春芳把剩下的零钱塞到柳茵茵手里。 柳茵茵笑眯眯道：“辛苦婶子了，等腊鱼干晒好了，我给你送两条尝尝。” “可别，你自个留着吃吧，鱼干我家也有真不用给，木桶什么时候还给我都行。”李春芳送完东西就走了，她还赶着去别家呢。 三桶大鱼，十斤莲藕。 姜翠花看着心疼死了，但也没说什么，有钱谁都想过好日子。 柳茵茵笑着说：“娘，红薯粉条的活放放吧，先把这些鱼处理了。” “咋处理？”姜翠花脑子还没回过神来。 柳茵茵：“......今天杀鱼腌鱼也晚了，先养一晚上吧，娘，你把厨房的木桶，还有木盆都搬过来吧，这么多鱼挤在一个桶里我怕养死了。” 姜翠花稀里糊涂的去厨房拿东西。 木桶里装的鱼都还是活的，一时也看不出来有几条，柳茵茵意念一动，在每个木桶里添了两条两斤重的草鱼。 桶里草鱼，鲤鱼，黑鱼各种鱼都有，每条鱼个头都不小，柳茵茵数了一下，加上她从系统偷渡的，刚好有四十条鱼。 柳茵茵碎碎念念道：“娘，您等会拿两条回去，再给顾成家送两条，家里留两条吃的，其他的明天都做成腊鱼干。” 剩下三十四条，最少也有七十斤，晒鱼干足够了。 姜翠花犹豫片刻道：“这么多鱼，让顾成给他家里送四条吧。” 夫妻俩没在跟前尽孝，平时多送点东西，村里的人也不会说他们做的不对。 柳茵茵：“......也行。” 好长时间没吃到这么大的鱼了，柳茵茵晚上就想做一条来吃。 咋吃呢？ 柳茵茵舔了舔嘴角，对姜翠花说：“娘，你回家拿点酸菜来呗？” 姜翠花瞅了她一眼，问：“想吃酸菜鱼？” 柳茵茵点了点头。 “行，我这就回家去拿。”姜翠花乐呵呵的应道，闺女爱吃酸的她高兴。 “您挑两条鱼带回去吧，莲藕也拿点，不然我们吃不完。”柳茵茵说。 姜翠花也不跟闺女客气，装了两条鱼和两根莲藕就回家拿酸菜了。 柳茵茵家各种调料都齐全，姜翠花端了一碗酸菜来，帮忙杀鱼做菜...... 没忙活多久，一大碗酸菜鱼就出锅了。 柳茵茵撒上点葱花和干辣椒，再用热油淋一下，浓郁的香味立马扑鼻而来。 姜翠花奇怪道：“你啥时候厨艺这么好了？” 这酸菜鱼做的可真香，柳茵茵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做饭的活多是两个嫂嫂干，她下厨的机会并不多，当时做的菜也没现在这么好吃。 柳茵茵轻咳一声，笑道：“......娘，我在家没事干，就整天折腾吃的东西了，我还让顾成在县城帮我掏了一本书，里面专门教人怎么做菜。” 为了不让人起疑，她确实让顾成帮她买了一本食谱，原主......小学毕业，好歹也不算个文盲。 姜翠花不可思议道：“还有这种书？还是有钱人会享受，怎么做菜都要写在书上。” 在她眼里，也就城里人会买书看，不像他们乡下人，大多都是睁眼瞎。 除了酸菜鱼，柳茵茵还炒了一个油麦菜，主食是玉米饼子。 柳茵茵是算着时间做菜的，今天顾成回来晚了点。 “娘。”顾成见到姜翠花在家松了口气。 “回来就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姜翠花笑了笑。 今天食堂有红烧肉，顾成打了一份回来，掰开饭盒盖子放在桌上，只见饭盒里面装着十来块油汪汪的红烧肉。 “嗐！”姜翠花拍了下大腿，“早知道你会打红烧肉回来，我们就不做酸菜鱼了。” 天爷唉，有红烧肉又有酸菜鱼，吃得这么丰盛，姜翠花看着都不敢下手了。 啥家庭啊，敢这么吃。 柳茵茵直接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她碗里：“娘，你快尝尝，厂里食堂做的红烧肉不错。” 今天晚上的伙食确实丰盛，柳茵茵都有点后悔没蒸几个白面馒头吃了。 玉米饼子差了点，要吃就吃个尽兴嘛。 “春芳婶子送鱼来了？”顾成随口问道，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外边桶里，木盆里都装着鱼。 “嗯，明天做腊鱼干，给你留了四条，还有莲藕，明儿个你带去给你爹娘吃吧。” 柳茵茵边说边夹了一块红烧肉，吃掉尖尖上的瘦肉，肥肉就给顾成吃，太油了她实在吃不下。 姜翠花看着却笑开了花，她理解成了闺女会疼男人，把好东西留给顾成吃，毕竟，这年头谁不爱吃油滋滋的肥肉啊？ 这可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柳茵茵忽然想到什么，看着顾成问：“对了，柳二狗他们怎么样了？” 今天村里都没有一点风声，不过，没有消息反倒是好消息，要真出了事，柳二狗就不会一天都不回来了。 顾成停下筷子，说：“早上我去的时候，听说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孩子还好，就是大人失血过多伤了元气，得在医院住几天。 他一个人也走不开，我就给他多留了十块钱，下班的时候，还借了同事几张粮票给他送过去。” 所以他才回来晚了点。 “唉。”姜翠花闻言叹了口气，“那他娘就真不管他们了？” 顾成如实道：“下午我去的时候，人都饿了一天了。” 医院食堂有病号餐，但柳二狗一个家属，吃饭肯定是要粮票的。 “造孽啊，这辛秀娟可真是糊涂。”姜翠花就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底下就一个儿子儿媳在身边，不待他们好点，反倒是使劲蹉跎他们。 也不想想，等将来她老了病了，人杨桂枝会愿意伺候她吗？ 第43章 冬笋 柳茵茵提议道：“娘，要不等会儿你去跟她说说，你就告诉她，柳二狗在医院没饭吃，要不想她儿子饿死的话，明天赶紧送饭去医院。” 她想着，柳二狗毕竟是辛秀娟唯一的儿子，她不可能不心疼。 “行。”姜翠花眼睛一亮，“顺便再跟她说说还钱的事情。” 红烧肉好吃，但柳茵茵更钟爱酸菜鱼，鱼肉吃了不少，还有酸菜。 姜翠花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外孙子外孙女她都喜欢，但......女人总归还是得生个儿子才更有底气。 别以为辛秀娟这样的人坏，但村里像她这样重男轻女的很多，男人女人都一个样。 也不知道姜翠花是怎么跟辛秀娟说的，第二天早上，夫妻俩个正在吃早饭的时候。 辛秀娟别别扭扭的来敲门了，顾成去开的门。 “那啥......”顾成身板挺直，又当过兵，辛秀娟语气瞬间弱了三分，“我把家里翻了个遍，才凑出这十二块钱，先还给你们。” 她心疼的掏出一卷钱给顾成，一毛两毛的都有，都是些散钱，可以看得出确实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除了一卷钱，辛秀娟手上还提了个布袋子，一块交给顾成。 解释道：“你不是要去县城上班吗？正好，我做了点吃的，你帮我带给二狗，顺便帮我捎句话，叫他早点回来。” 只字不提杨桂枝和刚出生的孙女，就连她口中的吃食，也就是几个窝窝头。 顾成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跟她一个妇人扯那些有的没的，只答应帮她送东西过去。 柳茵茵知道她的来意后，气不过道：“下回别帮她送了，让她自个去医院。” 辛秀娟这甩手掌柜当得也是没谁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去瞧一瞧。 “看她这意思，是不想要这个儿媳妇跟小孙女了。”姜翠花是个过来人，秒懂辛秀娟的心思。 柳茵茵不想谈她，她现在有点头疼。 今天得杀三十二条鱼腌制呢。 “你是孕妇，杀鱼的活我来干就行。”姜翠花霍霍的磨着刀，今儿个她要大显身手了。 这可是三十二条鱼啊，姜翠花心潮澎湃，她活了大半辈子加起来都没杀过这么多鱼！ 柳茵茵犹豫道：“要不再叫一个人过来帮忙？” 这么多鱼，姜翠花一个人得搞到什么时候啊？ “算了，你爹上山砍柴去了，你哥他们都在上工，叫别的人来我不放心。”姜翠花吁嘘道。 要让别人看到闺女买了这么多鱼，怕是会眼红。 姜翠花干惯了活，手脚麻利的很，她负责杀鱼。 每杀完一条鱼，还得从中间破开分成两半，这样做方便腌制和晒干。 柳茵茵则负责把鱼清洗干净，然后控干水分，均匀抹上白酒杀菌，再撒上炒好的调料腌制...... 两人忙活了一上午，才把所有的鱼都处理好了，鱼都堆放在盆里腌制，过两三天就可以拿出来晒了。 姜翠花杀鱼杀的手臂都酸了，做红薯粉条的活只能往后放放。 不过，她们前脚刚忙完，后脚就又来活了。 下午，柳茵茵堂弟柳小满来了，有段时间没有见面。 柳小满黑了瘦了，但精神头显得十足：“茵茵姐，我在山上挖了冬笋，送点给你吃。” 从秋收开始，两人之前换小杂鱼的交易就暂停了。 后来顾成回来，下水捞小杂鱼的活他也会干，柳茵茵就没再跟柳小满换东西了。 况且，现在天气渐冷，河里的鱼也不好捞了。 见柳小满提着一篮子胖乎乎的新鲜冬笋，姜翠花笑眯眯道：“今年的冬笋长得还怪好的，后头我让家里几个小子也去挖点，小满懂事了，还惦记着你堂姐呢。” 柳小满挠头笑了笑。 柳茵茵看着篮子里的冬笋，又蠢蠢欲动了。 冬笋壳厚肉少，在这年头还没有春笋受欢迎。 但在后世，冬笋价格却是卖得极高，得十多块一斤呢。 心动不如行动。 柳茵茵就跟柳小满说：“这笋真好，看着我都想晒点笋干了，小满，回头你能再给堂姐送点笋不，堂姐......” 再用大白兔奶糖交换有点不合适，想到明年的年景。 柳茵茵在柳小满期盼的眼神中，火速改口道：“像这样一篮子冬笋，堂姐用两斤鸡蛋跟你交换。” 篮子里的竹笋，差不多有十斤，但这年头冬笋便宜，在外边买也就四五分钱分一斤，算起来用两斤鸡蛋换也合适。 她家现在鸡蛋挺多的，秋收结束后，姜翠花就没让她再送鸡蛋去柳家了。 所以，柳茵茵家现在每天都能攒几个鸡蛋。 柳小满眼神瞬间如同熄灭的火焰，略显失望道：“......行，茵茵姐，回头我挖了笋再送来。” 鸡蛋就鸡蛋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这篮子冬笋是送给柳茵茵吃的，柳小满不肯要东西。 等人离开后，姜翠花又唠叨闺女：“你要晒笋干，我让你几个哥哥给你挖点就是，用不着拿鸡蛋跟人交换。” 柳茵茵立马说：“哥哥们挖了笋也可以往这边送，我不嫌多，到时候......跟小满一样，我用鸡蛋交换。” 柳家村竹林并不多，冬笋就更没多少了，其实也换不了几次的。 柳茵茵想......能换两百斤就不错了，到时候她晒一部分笋干，再偷偷卖点给系统。 姜翠花惊讶道：“你要这么笋干啥？” 柳茵茵眨了眨眼睛：“晒干了多囤点，笋干耐放，可以留着慢慢吃。” 未来几年，想吃笋可没这么容易了。 姜翠花就嘀咕道：“你现在咋跟个仓鼠一样，见到啥都囤起来。” 也不是说囤东西不好，就是吧，闺女这样有点太不会过日子了，别的人家谁敢这么折腾啊。 柳茵茵心思一转，提醒道：“我......前段时间，我在一张报纸上看到过，说是今年有地方出现了饥荒，还挺严重的。 所以，我就想着多囤点吃的，万一......万一村里哪天也发生饥荒，就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了，娘，您也得防着点。” 第44章 壁炉 姜翠花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皱了皱眉道：“哪那么容易发生饥荒，我看你就是怀着孩子，容易胡思乱想了。” 好在孩子没多久就要生了。 姜翠花摆摆手道：“行了，回头我会让你哥哥给笋过来，鸡蛋啥的就不用给了，也不是外人，分那么清楚干啥。” 柳茵茵：“......” 随便吧，等以后再补贴他们也行。 于是，两人又忙活上了剥冬笋，晒笋干。 忙忙碌碌又过了几天，附近山上的冬笋都被村民们挖光了。 柳茵茵收获还不错，从柳小满那里，她总共得到了六十来斤冬笋。 柳明成后来也陆陆续续送了差不多一百二十斤冬笋给她。 因为姜翠花在家，柳茵茵只偷摸着卖了五十斤冬笋给系统，赚到了八百块钱。 其他的就都晒成了笋干。 一袋子冬笋干，也就十一二斤，还有一袋子晒好的腊鱼干，都放到地窖储存。 这天上午，柳茵茵装了十二个鸡蛋。 提着篮子去柳二狗家了，一家三口是昨天回来的。 柳茵茵今天就过来看看。 “桂枝姐，你还好吧？”柳茵茵提着篮子进屋。 刚刚是柳二狗给她开的门，这回倒是没看到辛秀娟。 其实柳茵茵不知道，她方才敲门的时候，辛秀娟听着声音，嗖的一下就跑房间躲着了。 生怕柳茵茵来找她还钱。 儿媳妇生个小丫头片子花了二十块钱，辛秀娟都快心疼死了。 “茵茵来了，快过来坐。”杨桂枝脸色有点憔悴，强扯个笑道，“这次多亏了你了，要不然......” 说着，杨桂枝哽了一下，缓了缓才继续说：“要不我们娘俩命都没了。” 那天晚上她起来上厕所，出门的时候被只老鼠吓到，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动了胎气。 “坐月子不能哭，伤眼睛。”柳茵茵宽慰她道，“也没帮啥忙，你们都没事就好。” 杨桂枝旁边躺着一个小娃娃，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这几个鸡蛋给你补补身子，孩子怎么样了？”柳茵茵把鸡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低头仔细看了一眼小婴儿，瘦瘦小小的，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别提了。”杨桂枝愁眉苦脸道，“我奶水不够，小孩吃不饱，晚上闹腾得厉害。” 她难产，身子本来就没养好，没有多少奶水，在医院还好点，有病号餐补一补，奶水勉强够喂饱闺女。 昨天回家之后，吃的就是咸菜疙瘩配窝窝头，可能是吃得不好，晚上奶水就不够吃了，小孩饿得哇哇叫，一晚上闹了好几次。 这么小的婴儿，除了喝奶又不能吃别的东西。 柳茵茵觑了小孩一眼：“听说红糖炖鸡蛋下奶，我家还有红糖，等会回去我给你匀半斤出来。” “那倒不用。”杨桂枝哪好意思再收柳茵茵的东西，“我娘下午过来看我，应该会带红糖。” 她娘家离得远，要不早就来了。 柳茵茵也没别的事情，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今天顾成休息在家，姜翠花就没来。 顾成这会儿在家也没闲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请了一个老师傅来家里做壁炉。 这边冬天还是很冷的，怕以后小孩着凉，所以提前在房间做一个壁炉。 天再冷些，在壁炉里面添几根柴火烧，就不担心冷了。 做壁炉也是需要技巧的，所以得请懂的人来弄。 柳茵茵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老师傅跟顾成举着锤子在砸墙，哐当哐当的。 壁炉需要排烟，所以得在墙上打个洞。 见他们一时半会也忙不完，柳茵茵就去厨房准备午饭。 为了招待老师傅，顾成一大早就去县城买了条五花肉，中午就做一道红烧肉。 柳茵茵准备做四道菜，红烧肉，爆炒腊鱼干，还有两道素菜，土豆烧茄子和白菜炖粉条。 这些天，除了晒腊鱼干和笋干，她家的红薯粉条也做好了，三百斤左右的红薯，出了五十多斤红薯粉条，满满一大袋子呢。 刚洗好菜，顾成就进厨房帮忙来了。 这段时间，家里早饭都是顾成做的，午饭和晚饭则是姜翠花做，柳茵茵就在旁边打个下手。 其实她自己能做饭，但他们都不放心，就是不让她单独做饭。 柳茵茵看到他进来，问：“老师傅一个人在忙？” 顾成点了点头：“我跟他说了，我媳妇肚子大了做饭不方便，他就叫我过来帮忙。” 柳茵茵笑了笑：“我就怀个孕，哪有那么矫情，你小心别人笑话你。” 反正村里的人都背地里传她是个懒婆娘，只不过柳茵茵不在意就是了。 日子过得舒心就成了，名声算个啥。 但顾成这么做，别人看了肯定也得说他怕媳妇的。 “笑话就让他们笑话吧。”顾成不以为然道，男人心疼自个媳妇孩子还有错了？ 夫妻俩配合着做了一顿午饭。 顾成做饭的手艺还行，挺好吃的。 柳茵茵厨艺其实也就那样，只不过她舍得放料，做出来的菜才好吃。 两个男人，忙活了整整一天，才把壁炉做好了。 做壁炉也算是技术活，顾成是特意花了十块钱才把老师傅请来的。 除此之外，还要找门路买水泥买砖头，反正为了做这个壁炉，费钱又费力。 这男人也是舍得。 不过，柳茵茵心里还挺高兴的。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又是半个月过去。 临产期越来越近，柳茵茵现在离不得人了，顾成跟姜翠花两人轮流守着她。 这天中午，柳茵茵在房间睡了一会觉，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肚子隐隐有点不舒服，低头一看...... “娘，你过来看一下！”柳茵茵大声喊道。 “咋了咋了。”姜翠花丢下手里的衣服，急匆匆的跑进屋子。 柳茵茵也顾不得害羞了，指着褥子上染红的一块说：“娘你看看，我下面出血了。” 她裤子后面好像也有点湿...... “娘唉，你这是见红，要生了呀。”姜翠花孙子孙女都有几个了，碰到这种事情完全不慌。 第45章 生了 相反，姜翠花还有点高兴：“茵茵你躺床上别动，我马上去请接生婆来......” 女人生孩子没那么快，先把接生婆请来，再准备其他东西。 柳茵茵赶紧阻止她：“娘，你去把哥哥叫来，我要去医院生孩子。” 姜翠花犹豫道：“茵茵啊，咱请接生婆来生也是一样的？” 乡下确实没啥人去医院生孩子，其实不止是乡下，这年头的女人生孩子都很少跑医院。 柳茵茵坚持道：“娘，我想去医院生。” 去县城也不算远，她现在还没啥感觉，去医院生孩子也来得及。 姜翠花见她执意要去医院，妥协道：“......行吧，那我去叫你哥哥。” 待产包柳茵茵早就准备好了，不需要再收拾。 等姜翠花叫了柳明远来，把包拎上，拉着板车就往县城跑。 柳茵茵坐在板车上，手扶着肚子，总算是要生了，事到临头，她反倒是不紧张了。 等到医院的时候，柳茵茵肚子才开始痛起来，一阵一阵的，也不是很疼。 医生见状，说她还没到生的时候，把柳茵茵安排在病房等着。 终于赶到医院，姜翠花沉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见柳茵茵悠哉悠哉的啃着饼干，心道，这闺女的心可真是大。 姜翠花问她：“要不要让你哥去把顾成叫来？” 生孩子可是大事，闺女婆家一个人都不在，顾成要是再不来就说不过去了。 柳茵茵一脸淡定道：“再看看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呢，没准还能等到他下班。” 主要是生孩子这种事情，顾成一个大男人，来了也没用，就不耽误他上班了。 钱跟粮票肉票柳茵茵也都带来了，中午，几个人在医院食堂打了三份肉丝面吃。 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柳茵茵终于发动，被推进了手术室。 姜翠花赶紧让儿子去钢铁厂通知顾成。 柳茵茵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也没想到生孩子会这么痛，她疼得简直不想活了！ 柳茵茵开指开得非常快，痛是真的痛，但生得也很快。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孩子就生下来了，手术室里响起一阵嗷嗷的婴儿啼哭声。 “恭喜，是个大胖小子，六斤六两。”护士抱着孩子先出来了。 六斤六两，这年头这么胖乎乎的婴儿可不常见。 姜翠花立笑着接过接过孩子，问护士：“我闺女呢，她怎么没出来？” “大人没事，在里面观察一下，马上就出来。” 姜翠花闻言就放心了，低头看了一眼外孙子...... 哎哟喂，这小孩眼睛可真大，圆溜溜的瞪着，小脸蛋红扑扑胖乎乎的，看着很是可爱。 顾成骑着自行车跟柳明远火急火燎赶到医院的时候。 母子俩个已经在病房呼呼大睡了。 生个孩子太累了，柳茵茵见孩子没啥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孩也紧闭着眼睛睡着了。 一大一小，顾成看得眼睛一酸。 姜翠花笑着跟他说：“别担心，大人小孩都没事，孩子心疼他娘，茵茵生得可快了，没太遭罪。” 可不是嘛，人医生都说头胎生得这么快的可不常见。 顾成眼热道：“娘，麻烦你们了。” 姜翠花摆摆手道：“麻烦啥，茵茵可是我亲闺女。” 柳茵茵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醒了。”顾成扶她起来，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柳茵茵摇了摇头：“还好，就是人有点虚。” 是真的虚，有一种整个人都被掏空的感觉，生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生的时候都快痛死了，现在感觉好多了，但还是虚得厉害。 顾成目光温和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刚刚在食堂打了一份小米粥，现在还热乎着。 柳茵茵转头瞄了一眼小孩，见他还睡着，摇了摇头说：“我想先喝点水。” 顾成就去泡了一杯红糖水。 “娘呢？”病房只有顾成在，没看到姜翠花跟柳明远。 顾成端着搪瓷杯，边给她喂水边说：“娘去水房洗东西了。” 医院也没睡觉的地方，柳明远已经回去了，他本来想让姜翠花也回去的，但她担心小两口不会带孩子，就没走。 柳茵茵就说：“要不你也回去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 顾成有工作，之前姜翠花就跟她说过，要帮她坐月子。 作为报酬，柳茵茵许了她五块钱和一百斤玉米棒子。 姜翠花当然不肯收，说她照顾自个亲闺女咋能要东西呢，但柳茵茵还是让顾成把东西送去了柳家。 怎么说呢，她毕竟是嫁出去的闺女，家里还有两个嫂子呢，有些事情也得注意着分寸，不能太过理所应当了。 顾成对她说：“我请了两天假照顾你们。” 柳茵茵：“......” 行吧，人多点也好。 反正她自己还虚着呢，这两天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带孩子了。 两人说会话的功夫，被窝里的小孩先是动了两下，然后小嘴一撇，小脸一皱，哇哇得哭了起来。 柳茵茵立马就急了...... 顾成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一向沉稳冷静的他，这会儿也有点傻眼了。 想伸手抱孩子，但小孩浑身软绵绵的，吓得他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会伤了孩子。 柳茵茵第一次见顾成这种表情，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俩干啥呢，大老远就听见我外孙子在哭了。”姜翠花端着盆子，听到声音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结果就看到小两口围着孩子不知所措。 “娘。”柳茵茵仿佛看到了救星，“你赶紧看看，他咋哭了？” 姜翠花再不来，他们都要去叫护士了。 姜翠花放下盆子，轻轻松松地抱起孩子摸了摸，不慌不忙的说：“尿了，这是不舒服了，换块干净的尿布就行。” 说着，把孩子放在床上，小腿一提，麻溜地扯掉湿了的尿布，又换上了一块新的。 前后不到一分钟，可谓是一气呵成！ 看得小夫妻俩个目瞪口呆的。 第46章 月子 而且，小孩换了块干净的尿布，许是舒服了，立马止住了哭声，哼唧两声就又睡着了。 姜翠花给孩子盖好被子，对着小两口小声嘀咕道：“这么小的孩子不舒服了才会哭闹，一般不是饿了就是要拉了，哎呀......你们还有的学呢。” 带小孩子也不是简单喂口吃的就行，里头的门道多着呢。 小两口都是头一回当爹当娘，什么都不懂也正常。 柳茵茵感叹道：“娘唉，这个家没你可真不行。” 原主虽然照顾过家里的几个侄子侄女，但都是月份大了点才敢带的，刚出生的婴儿确实没有带过。 顾成就更不用说了，十几岁就跑出去当兵了，长这么大连奶娃娃都没有抱过。 姜翠花笑着应和道：“可不是嘛，你们都是新手，没个长辈在旁边教真不成。” 姜翠花说着就想到了顾家，闺女公公婆婆都还不知道她生了孩子的事情，她看了眼女婿，小声跟他说：“顾成，你爹娘那边得去通知一下。” 不管顾家是什么意思，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要跟那边说一下，他们来不来看孩子是他们的事。 但要闭口不说，就是闺女这边不懂礼数了。 顾成愣了下，随即说：“......好，明天我就回去一趟。” 有人看着孩子，柳茵茵吃完小米粥，洗漱干净就继续睡觉了。 这时候上医院生孩子的人少，病房里还有一张床位空着，跟护士打了声招呼，姜翠花晚上就躺床上休息一下。 至于顾成，他就在母子旁边坐着，累了就趴一下。 到了半夜，小孩又开始闹腾了，哭得惨兮兮的，几个人都被惊醒了。 姜翠花摸了下小孩的屁股，然后对闺女说：“这回是饿了，得吃奶了，茵茵，你赶紧给孩子喂点奶。” 小孩子不经饿，他要吃不着奶，能哭得背过气去。 柳茵茵大吃一惊：“......” 喂奶！！！ 她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奶呢。 不过，那里确实有点涨涨的感觉。 姜翠花催道：“麻溜的，没听你儿子哭得厉害啊。” 柳茵茵也心疼孩子，支支吾吾道：“......娘，要不你们出去回避一下？” 姜翠花：“......” 俺滴个姑奶奶哟，喂个奶哪有这么费事？ 还出去回避？ 病房里又没别的人，有啥好害羞的。 也不跟她废话了，姜翠花直接撩开闺女的上衣，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 柳茵茵脸蛋红得都能滴血了！ 一脸不自在的抱着儿子喂奶，小婴儿在她胸前拱了几下，可能是没吃着奶，片刻后，又哇哇得哭了起来。 柳茵茵急得都想跟他一块哭了：“娘，我是不是没奶啊？” 姜翠花老神在在道：“都这样，第一次没怎么容易通奶，你让他多试几次，再不行，就让你男人试试。” 柳茵茵：“......” 老天爷啊，女人生了孩子真是没有一点隐私可言了。 好在孩子试了几次，总算是喝上奶了，有奶吃的孩子终于不哭了。 姜翠花忍不住笑出声：“我就说嘛，你这长得也不小，不会没奶水的。” 柳茵茵听得一头黑线，娘唉，你可别再说话了。 柳茵茵刚生完孩子，现在也没多少奶水，不过刚出生的婴儿吃得也不多，嘬了没几口就不吃了。 姜翠花接过孩子哄了哄，小孩吃饱喝足就甜甜的睡了。 柳茵茵生得顺利，在医院住一晚，医生检查完没事后就能出院了。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柳明远就拉着板车来医院接人了，板车上铺了干稻草和柔软的被子，也不怕小孩子会咯着。 柳茵茵是农历十一月初五生的孩子，今天是初六，这个月份的天已经非常冷了。 虽然还没下雪，但气温也在十度以下。 怕吹着风，母子俩个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坐在板车上。 顾成拉板车，柳明远推着自行车，几个人慢悠悠地回到村子。 到家里了，顾成抱着柳茵茵进屋，姜翠花抱孩子在后面跟着。 放下孩子后，姜翠花立马把家里的门啊窗户啊都给关死了，一边嘱咐道：“女人做月子不能吹风，现在天又冷，你们可得注意着，月子里要是吹了风，以后会落下毛病的。” 事关闺女一辈子的大事，可马虎不得。 想着，姜翠花又开始念叨女人坐月子需要注意啥，说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柳茵茵抱着孩子在喂奶，小孩喝得少饿得也快，以后隔两三个小时就得喂一次奶。 “......娘，我去杀只鸡炖汤。”顾成说。 “好，你杀好鸡就行，等会儿我来炖。” 姜翠花喝了口热水，见外孙子嘬得额头都冒汗了，笑眯眯的说：“我外孙子瞧着就是个壮实的，能吃，是得多吃点下奶的东西补补，要不以后不够吃。” 像姜翠花这个年纪的人说话都随意，荤素不忌，柳茵茵都快习惯了，这会儿听着也没那么别扭。 这么大的小孩除了吃喝就是睡，倒也没那么难带。 没过多久，柳大嫂来看她了。 提了一篮子鸡蛋，还有一只母鸡，一包红糖，一袋子黄小米。 这礼送的着实有点重...... 柳家没分家，柳大嫂估计也是经过了婆婆的授意，才拿了这么多好东西来看她的。 柳茵茵扶额道：“大嫂，家里养了好几只鸡，都快吃不完了，母鸡你带回去吧，留着下蛋。” 柳大嫂瞧了一眼孩子，笑了笑说：“拿回去也没办法养，当时抱鸡仔养的时候，特意多抱了一只母鸡仔，就是留着给你坐月子吃的。” 柳茵茵闻言就不推托了。 柳大嫂看了一眼屋子，只觉得里面暖和得很。 天冷，屋子里又是小孩跟坐月子的人，顾成刚刚已经往壁炉里面塞了两根柴火烧上了。 屋里渐渐暖和，柳茵茵就把包着孩子的襁褓解开脱了。 柳大嫂看得略有些羡慕：“这玩意真是好，以后在屋里都不怕冷了，你这月子坐的可真是舒坦。” 第47章 名字 女人坐月子怕冷也怕热，夏天热得难受，在房间里待一个月，人都得嗖了。 冬天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不小心大人小孩都是容易着凉。 柳茵茵说：“也是担心孩子会着凉才弄的。” 她这会儿也觉得有个壁炉实在是方便，要不小孩还得一直用襁褓包着，手脚都伸展不了。 至于做壁炉花了多少钱，柳茵茵只字不提。 柳大嫂待了一会就回去了，姜翠花不在家，家里的事情都落在她跟二弟妹身上，还挺忙的。 中午，姜翠花熬了鸡汤，做了菠菜炒鸡蛋，炒丝瓜和炒白菜。 主食是玉米馒头跟白面馒头。 当然，白面馒头是给柳茵茵吃的，闺女家也算有条件，月子里自然得吃好点补补。 天冷，一只鸡可以分两次炖，姜翠花上午只炖了半只鸡，还有一半明天可以再炖一次。 吃完午饭，顾成就骑着自行车去顾家报喜了。 现在天寒地冻的，村民们都在家里猫冬，柳茵茵生孩子的事情，没多久就在村里传遍了。 下午，柳家的其他人陆陆续续也过来看了眼孩子。 至于别的亲戚，孩子还太小了，禁不得频繁的打搅。 按照乡下的风俗习惯，其他人只能等到摆满月酒席的时候再来探望。 倒是李春芳来了一趟，给柳茵茵带了两条新鲜的大鲫鱼和二十个鸡蛋。 “鲫鱼汤下奶，我特意留着给你的。”李春芳瞅着床上举着双手，睡得香喷喷的小婴儿，笑道，“这孩子长得真好，以后肯定像你。” 柳茵茵可瞧不出孩子有哪点像她，但小孩长得确实是可爱，看着让人有点舍不得挪开眼睛。 想到这么一个小婴儿居然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柳茵茵觉得挺神奇的，笑容柔和道：“就是皮肤看着有点红。” 李春芳嗐了一声，说：“刚出生的小孩皮肤都这样，现在皮肤越红，以后长开了就越白，所以我说孩子像你。” 柳茵茵就是天生的白皮肤，顾成......虽然长得也不错，但跟白肯定是沾不上边的。 反正是个男孩子，长得好不好看也没多大关系，柳茵茵只希望孩子能像他爸一样，长成大高个就心满意足了。 李春芳送完东西就要走：“我家那口子去乡里开会了，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柳茵茵连忙说：“婶子，孩子满月的时候您跟村长过来吃顿饭。” 李春芳笑眯眯道：“行，到时候我们一定过来。” 李春芳离开不久，顾成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后面还驮着一大包东西。 姜翠花以为是顾家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看到包裹上贴着邮局的标志，眼神又暗了下去。 顾成看在眼里，但不好说什么，只能装作没看到，提着东西进屋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柳茵茵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正在给小孩换尿布呢，姜翠花早上教了她，不难，但就是孩子太小太软了，柳茵茵总不敢用力。 “我试试。”顾成见状搓搓手，等手暖了就接过她手里的活，轻手轻脚的给孩子换了尿布，包得还挺好的。 这男人学得比她快。 换尿布，抱孩子现在都有模有样的。 换完尿布，顾成也没放下孩子，抱着他哄睡。 不过...... 过了快半个小时，这男人还一直抱着孩子没撒手。 柳茵茵提醒他：“他已经睡着了，你别抱着了。” 顾成看着她，眼里有光：“我这样抱着他好像睡得更舒服。” 小小的一团，在他怀里还没他手臂粗，看得他一个大男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实在是舍不得放手。 柳茵茵无语道：“......那也不能一直抱着他睡。” 顾成：“没事，我不累。” 柳茵茵：“......” 她还真不是担心顾成会累着，哭笑不得的跟他解释：“娘说，刚出生的婴儿不能养成这个习惯，要不以后他睡觉都得要人抱着，到时候你去上班了，我跟娘咋办？” 柳茵茵再疼儿子也不至于疼到要一直抱着他睡觉的地步。 顾成这才不舍的把孩子放到床上。 转身去收拾他刚刚丢在地上的包裹了，一边跟柳茵茵说：“我跟之前的战友换了点东西，都是你和孩子吃的用的。” 柳茵茵好奇道：“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顾成拆了包裹，里面东西挺多的，羊绒帽子，一大包毛线，一块细棉布，两罐水果罐头，两罐高级饼干，一罐麦乳精，一包奶粉。 都是当地很难买到的东西。 价格肯定也不便宜。 顾成对母子俩个都很舍得花钱。 柳茵茵惊讶：“还有奶粉啊？” 嗐，她一直以为这个时候市场上没有奶粉卖呢。 反正她在供销社没有见到过。 “有，就是很难买，不过我有门路，咱给孩子喝奶粉也行。”顾成若有所思。 “那很贵吧？”她问。 “我工资够了。”顾成说。 顾成一个月有八十块钱的工资，养个孩子确实足够了。 柳茵茵汗颜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小孩子还是喝母乳好，不过，她也不可能一直喂母乳，等喂到差不多一岁吧，就给他断奶。 到时候再看看要不要买奶粉吧。 这些东西应该是顾成刚刚从县城取回来的，至于顾家......顾成不说，柳茵茵也懒得问。 “对了。”柳茵茵想到什么，问他，“咱还没给孩子取个名字呢？” 顾成想了想，说：“大名叫顾琰？” 他也是想了很久，琰寓意像玉一样纯洁无瑕。 顾成也不求孩子将来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他能做一个正直，品德高尚的人。 “顾琰？”柳茵茵念了一遍，“挺好听的，那小名就叫炎炎吧，上下两个火那个炎？” 顾成笑了笑：“成。” 说着姜翠花进屋了，听见小两口正讨论着外孙子的名字，一拍巴掌：“叫炎炎好听。” 不像村里其他的小孩，叫什么狗蛋，傻蛋，二驴啥的。 说是说贱名好养活，但那也太难听了。 第48章 满月 姜翠花可不舍得外孙子取个那么难听的名字。 柳茵茵家就一个睡觉的房间，到了晚上，姜翠花也不好继续留下来了。 柳茵茵见她走不动道，无奈笑笑：“娘，您就放心吧，我们两个人还带不了一孩子？“ 姜翠花睨她一眼，交代道：“我就是有点不放心，要真有啥事，你就让顾成来家里找我。” 柳茵茵想得倒是轻松的，但一晚上被吵醒了好几次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顾炎炎饿了哭，尿了也哭，一个晚上，夫妻俩都起来七八次了。 柳茵茵其实就只是给儿子喂个奶，哄睡，换尿布的事都是顾成在做。 但她难免也会被吵醒，就这样，醒醒睡睡，整个人都被搞得心力交瘁的，等天亮姜翠花来了，赶紧把孩子交给她。 柳茵茵拉上被子呼呼大睡了。 也别叫她起来喂奶了，正好昨天顾成拿了一袋奶粉回来，饿了就先喂下奶粉吧。 她是真不行了。 姜翠花瞧见女婿眼里布满了血丝，赶紧也让他补觉去。 终于熬到孩子满月，柳茵茵再也坚持不住了，火急火燎的烧热水洗澡。 孩子白天有姜翠花照顾，晚上有顾成照顾，柳茵茵这个月子坐得算不上累。 但是！ 这么久不能洗澡她是真的受不了，要不是有人拦着，她早就憋不住了。 已经十二月初，村里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场雪，不大，但天冷得厉害。 不过没关系，柳茵茵房间有壁炉 ，把洗澡桶搬到房间洗澡，一点也不会冷。 柳茵茵连着洗了两桶水，身上才舒服多了，第一桶水脏得简直不能看。 整整一个月都没洗澡，难受了也只是用毛巾擦一擦，头倒是洗过两次，但身上还是难受，黏黏糊糊的。 柳茵茵自个闻着都臊得慌，也不知道顾成天天躺她身边什么感受。 反正，她是跟顾成提过，让他干脆去柳家跟柳明远挤一挤。 柳茵茵就跟姜翠花睡，这样也方便带孩子，要不顾成白天要上班，晚上还得熬夜带小孩，实在是劳心又劳力。 但顾成没答应，说是他的媳妇孩子，不能当甩手掌柜。 好在终于是熬到头了，柳茵茵吁了一口郁气。 顾炎炎的满月酒选择在明天摆酒席， 明天顾成刚好休息，也省得他再请假了。 除了摆半月酒，按照乡下的风俗习惯，凡是家里添了丁的，还得给亲戚朋友发红鸡蛋和红糖发糕，一户人家发一份。 当然，这里的添丁指的是男孩，要是生的是女娃，一般这一步都会省了。 就像杨桂枝家，满月的时候只两家亲近的人简单吃了顿饭，红鸡蛋红糖发糕啥的是没有的。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姜翠花就柳茵茵商量，她说：“按照惯例，应该在男方家发红鸡蛋跟红糖发糕的，咱也不能坏了规矩，回头你跟顾成说一下，让他明天把东西带回十里村去。” 柳茵茵放下碗，说：“娘，这事我跟他商量过了，红鸡蛋跟发糕两边都发。” 一家三口都在这边住，什么都不表示也不合适，村里人都看着呢。 反正也不差这点，夫妻俩个都舍得。 姜翠花一听就高兴了：“你们商量好了就行，不行就少发点，多少也是个心意，大家都能理解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人家家里条件实在是不行，也有把红糖发糕换成窝窝头的。 柳茵茵不想搞特殊化，但也不想太寒酸了：“就跟村里别的人家一样，一户人家发两个红鸡蛋，一个红糖发糕。” 姜翠花算了算，略有些犯愁道：“那得一百多个鸡蛋呢。” 柳茵茵坐月子每天早上雷打不动两个鸡蛋煮红糖，再加上家里消耗的。 这段时间因为坐月子，柳茵茵也没机会从系统偷渡鸡蛋出来。 所以，目前家里鸡蛋的存量并不多，加上柳家的，也只有五十来个。 柳茵茵就说：“娘，你帮我跟村里人借点鸡蛋来吧，多借点，少说也得两百个。” 也不只是发红鸡蛋，家里摆酒席也得用鸡蛋。 姜翠花一愣：“借？” 她还以为闺女家要花钱买呢。 “是啊。”柳茵茵点点头，“家里有鸡蛋票，回头有时间我去县城买些鸡蛋回来，到时候再还回去。” 柳茵茵完全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鸡蛋票她确实攒了好几张，但买鸡蛋是不可能的。 她就是想偷渡鸡蛋出来。 姜翠花笑道：“......这样也行，那下午我就去村里看看。” 谁家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不管是柳茵茵家，还是柳家，在村里名声都不坏，借点鸡蛋不难。 红糖发糕就简单了，家里红糖还没吃完，玉米面也有，够用了。 “事还挺多的，明天我叫你大嫂也过来帮忙。”姜翠花说。 要煮鸡蛋染红鸡蛋，做红糖发糕。 还得准备几桌酒席。 柳茵茵补充道：“明天把家里的人都叫来吃饭吧。” 姜翠花犹豫：“家里那么多人呢。” 按照习俗，村里人去别家吃酒，都是一户人家去一个人就行了。 要拖家带口的全都去，谁摆得起酒席啊？ 柳茵茵煞有其事道：“你们可都是至亲，来吃顿饭怎么了？再说了......” 顿了顿，柳茵茵直接给她来一剂猛药：“顾成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娘，你们明天得给我撑腰啊。” 姜翠花一听那还得了，拍了下大腿囔囔道：“没事，他们来了咱也不怕，明天我让你几个哥哥都来。” 她有三个儿子呢，走出去腰杆子都是挺直的。 对乡下人来说，家里儿子多就是底气。 下午，姜翠花出去借鸡蛋了。 柳茵茵待在家里带孩子，一个月大的婴儿，跟刚出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小脸蛋白白嫩嫩的，看着像个小天使。 也不跟刚出生那会吃了睡睡了吃，一天能醒着玩四五个小时。 这会儿，顾炎炎吃饱了就躺在床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脚丫子时不时的还会蹬几下，小模样看着可爱极了。 第49章 猪肉 柳茵茵实在没忍住，在他肉嘟嘟的脸蛋上狠狠吸了一口...... 等他小嘴一咧想哭的时候，立马又放开了。 顾炎炎的小脸蛋都被他妈亲红了，还好他不是一个娇气的，哼唧了两下，把眼泪又憋回去了。 柳茵茵看着笑出了声。 这要让姜翠花看到，肯定又得念叨她了，说小孩子的脸蛋不能这么亲，要不以后会流口水的。 柳茵茵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她就是忍不住。 小孩子也就这个时候好玩。 姜翠花下午在村里走了一圈，总共借来了两百二十个鸡蛋，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你三叔家明早杀猪，村里的人都可以拿东西去换肉吃。” 柳三叔家养了两头猪，一头上交给了集体，剩下的这头就跟村民们换点东西补贴家用。 柳茵茵逗儿子的微微一顿，杀猪啊？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明天家里要置办酒席，猪肉肯定是少不了的。 顾成一个月肉票也不多，就两斤，也就这个月的肉票还没用，之前的都买了猪蹄给柳茵茵补身体。 本来顾成是准备找点关系在肉联厂买点猪肉的，但现在村里有人杀猪，那还是直接在村里买更方便。 柳茵茵心思一转，问她：“娘，我能跟三叔多换点猪肉吗？” “当然可以。”姜翠花笑眯眯道，“正好你家明天要办酒席，多换点猪肉也正常，况且又是你嫡亲的三叔，还能不帮着点你？ 你就说你要买几斤？回头我让你爹去说一声，让你三叔把肉给你单独留出来，准没问题。” 柳茵茵纠结片刻，试探道：“买半扇行不？” 她肯定是想多买点猪肉的，还惦记着囤点腊肉呢。 “......半扇？”姜翠花愣了愣，似笑非笑道，“要不你把整头猪都买下来？” “能行不？”柳茵茵双眼发光。 “你说能行不？”姜翠花嗔了她一眼，“要是以前还有这个可能，今年村里杀猪的人就没几个，大家伙的眼睛也都盯着这几家呢，你要把猪肉都买了，别人吃啥？那不得引起公愤啊。” 乡下人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肉，也就年底杀猪的时候能换点肉吃。 全都盼着呢，闺女家要真买那么多猪肉，也太招摇了。 姜翠花告诉她：“最多能买个十斤猪肉，这要不是亲戚家杀猪，还买不到这么多肉呢，别的人家，顶多也就能换个一两斤。” 十斤猪肉不少了，置办个酒席绰绰有余，也就闺女家条件好点，换作其他人，哪会买这么多猪肉。 柳茵茵叹气：“行吧，那就买十斤。” 她前两天还跟李春芳订了五条鱼，这下有了猪肉，家里就不缺别的东西了。 柳茵茵跟顾成沟通过，明天就置办五桌酒席，菜单也定了。 每桌摆十二道菜，六荤六素。 红烧鱼，豆角干烧肉，笋干炒肉，辣椒炒鸡蛋，蒜苗炒腊鱼，小鸡炖蘑菇。 香辣茄子干，红烧豆腐，白菜炖粉条，清炒土豆丝，清蒸南瓜，萝卜丝汤。 主食就吃玉米面馒头。 没办法，这个月份青菜不多，只能有什么做什么了。 翌日，夫妻俩个天没亮就起来忙活了。 柳家的人也过来帮忙，要先磨豆腐，再煮鸡蛋，做红糖发糕。 等会儿顾成还得送东西去顾家。 忙到大概八点钟的时候，顾成去村里取了十斤猪肉和五条鱼回来，之后，就带着一百个红鸡蛋，五十个红糖发糕去十里村了。 也不知道顾成那边具体有多少家亲朋好友，姜翠花就特意让他多带了点。 ...... 十里村。 今天艳阳高照，村里家家都有人在门口晒太阳。 顾成到顾家的时候，正好看到顾父顾母坐在门口。 “爹，娘。”顾成把东西搬下来，说，“炎炎满月要送的礼我都带来了，两个红鸡蛋一个红糖发糕，准备了五十份。村里好多亲戚我也不太认得了，你们帮我张罗一下。” 顾父起身问儿子：“不是说这些东西家里准备就行了吗？” 顾父之前确实跟他提过这事，但顾母没点头答应，顾家是顾母在管家，没个准话，他也不敢当真。 顾母老神在在的坐着没吭声，孙子都没见过一面，她准备个啥？ 顾成看破不说破，只说：“也没多少东西，谁准备都一样。” 想到自家的情况，顾父叹口气道：“回头我让你大哥挨家挨户给人送去。” 顾成：“爹，家里今天摆酒席，茵茵说让你们都过去吃顿饭。” 顾父也知道小孙子这两天满月，连忙说：“你大哥上山砍柴去了，我去叫他回来，咱收拾一下就去。” 小孙子的满月酒肯定是要去吃的，他之前还跟顾成说过，让小孙子的满月酒席在顾家这边摆，但顾成说孩子还小，天又冷，不好来回折腾。 “还是我去叫大哥吧。”顾成说。 “行，就在后山上。” 等顾成走了，顾父咳了一声，对顾母说：“你别坐着了，去收拾一下东西。” “收拾啥？”顾母反问他一句。 顾父瞪她一眼：“去吃小孙子的满月酒，难不成还能空着手上门？你去收拾点鸡蛋，白面啥的，不是还有块棉布吗，一块带去，也好给孙子做两件衣服。” 空着手上门肯定说不过去，可别丢脸丢到别村去了。 顾母哼了一声，一动不动道：“我不收拾，我也不去。” 顾母身上最重要的东西，除了钱就是面子，孙子的满月酒在女方办，她哪接受得这个呀！ 这张老脸简直都没地方搁了。 反正，她是不会去柳家村的，去了也是让人看笑话。 顾父没好气道：“你不收拾算了，我自己去收拾。” 顾母还是那句话：“要去你们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家里重要的东西都被她藏起来了，也不怕顾父倒腾。 兄弟俩回来的时候，顾父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衣服都换了件新的。 顾母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挪一下屁股。 顾成看她一眼，挑眉问道：“娘，您不去了？” 第50章 随礼 顾母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老了，不跟你们年轻人一样，能折腾。” 她一个做婆婆的，还得觍着脸去儿媳妇家吃酒？ 不像话！ 顾成：“......” 顾父不由叹气：“她不去就算了，我们去也一样。” 今天顾大嫂刚好带孩子回娘家了，顾母不去，只有顾父跟顾大哥两个人去了。 顾成就骑自行车载着顾父走了。 至于顾大哥，只能自个走过去，中午之前能赶上就行。 顾母见父子几个都走了，骂骂咧咧道：“生儿子有啥用，娶了媳妇忘了娘，没一个靠得住！” 把老娘一个人丢在家里，亏他们也好意思好吃好喝去。 ...... 柳茵茵家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姜翠花烧菜，柳茵茵跟柳大嫂洗菜切菜。 至于柳家其他人，都忙着去村里借桌子借板凳去了。 柳茵茵还要一边分心照顾孩子，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借来的桌子，凳子都在院子里面摆着。 今天天气好，在外面吃饭也不怕会冷到。 顾成载着顾父到家的时候，柳茵茵正在房间里面给孩子喂奶。 今天家里人来人往的，柳茵茵喂奶的时候，就把房间门锁上了。 听到顾成在敲门，柳茵茵应了一声，喂完奶才抱着孩子去开门。 “......爹。” 看到顾父也在，柳茵茵喊了一声。 “唉！”顾父略有些激动道，“我来看看孩子。” 顾父以前还挺愁的，顾成马上就二十八岁了，村里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 还好，现在总算是也当爹了。 柳茵茵把孩子塞给顾成，笑着说：“爹，你们进屋坐一下吧，我去厨房帮忙。” 有顾成照顾孩子，柳茵茵就一心待在厨房忙活了。 “茵茵，你公公来了，怎么没看到你婆婆和其他人？”姜翠花悄悄问了闺女一句。 “嗯，不清楚，我还没来得及问呢。”柳茵茵皱了皱眉。 这里可是她家，要不是看在顾成的面子上，她才不会允许顾家的人上门呢。 虽说顾父没做过什么错事，但啥都不干本身也是一种错。 顾父明知道家里的人做得不对，但他从来都是听之任之，什么事都不管不问。 “嗐，这老婆子，她不来也好。”姜翠花泄了口气道，搞得她还担心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等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柳茵茵就出去招待客人了。 来的都是柳家的亲朋好友，柳茵茵都挺熟的，带着顾成认人。 人多不好都挤在屋子里，顾成就把孩子用小被子包起来，抱到院子里给大家看了眼。 今天天气挺暖和的，抱着孩子在外面走一圈也没事。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开始端菜摆上桌了。 五张桌子，正好快坐满了，最后就只剩下两个空位。 顾父，顾大哥两人跟柳家人坐一张桌子，柳家几个孩子叫到别桌去了，刚好能坐满。 因为之前的事，两家内里虽然有隔阂，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给彼此难堪。 尤其是顾父跟柳来福，男人都心大，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两人聊得挺投缘的，还喝上了小酒。 十二道菜，一半荤菜一半素菜，乡下人的酒席，能做成这样就算是很丰盛了。 来的客人吃得都很尽兴，猫冬时候，也没别的事干，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院子里十分热闹。 快散席的时候，夫妻俩个给来的人分发红鸡蛋和红糖发糕......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院子里的客人才走光了。 最后只剩顾家和柳家的人。 顾父跟顾大哥也得回去了，冬天天黑得早，再不回去等下要走夜路了。 柳茵茵看了一眼顾成，问：“你送爹回去？” “不用了，我们俩走回去就行。”顾父不让顾成送，这小子今天被灌了不少酒，他怕他等会自行车都骑不稳，还是算了。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柳家的人留下来帮忙收拾碗筷，还有桌子凳子。 都是借来的，收拾干净还得还回去，碗筷有些也是借的。 这年头物资匮乏，自家的东西都会刻上名字，也不怕会弄乱了。 柳茵茵想跟着一块收拾。 姜翠花推了她一把，心疼道：“你刚坐完月子，还不能太累了，赶紧回屋休息去，这里有我跟你大嫂二嫂忙就行，你进屋看着孩子。” 柳茵茵忙活了一上午，这会儿确实挺累的。 “谢谢娘。”柳茵茵也不跟她客气了，笑着道谢，“今天辛苦大嫂二嫂了。” “快进去休息吧，干点家务活有啥辛苦的。”柳大嫂听着还怪别扭的。 小姑子如今是越来越像个城里人了，说话文绉绉的。 柳二嫂今天也帮了不少忙，但她现在是一句怨言都没有，小姑子这么一门亲戚，不巴着点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柳茵茵回房间就躺下了，也没睡多久，被小孩的哭声吵醒了，认命的爬起来奶孩子。 院子里现在安静得很，柳家的人好像回去了。 过了一会，顾成推门进来了。 “都忙完了？”柳茵茵不自在的拉了拉被子，当着男人的面喂奶，她是没法习惯的。 顾成瞥见儿子嘬得滋滋作响，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片刻后才说：“刚忙完，他们都回去了，娘说晚上就不过来了。” 柳茵茵哦了一声，没事找事道：“那你把今天收的礼都收拾一下，屋子里太乱了。” 今天来吃满月酒的人，也不是空着手来的，都随了礼。 大多是些鸡蛋，小米，黄豆，花生什么的，都是送给柳茵茵补身子的。 还有红包...... 当然，红包只有柳家跟顾家这种直系亲属才需要给。 柳茵茵从顾炎炎包被里掏出俩红包，拆开来数了下。 姜翠花直接包了一张大团结...... 十块钱还真不少，她娘也是舍得。 至于顾父给的红包，里面只有一块钱，还都是些一毛两毛的散钱。 估计也是老爷子自己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 柳茵茵没说什么，把红包偷偷塞在枕头底下。 第51章 临时工 今天收到的礼还挺多的。 顾成清点东西，柳茵茵拿了本子和铅笔登记。 这些人情，以后都是要还回去的。 末了，柳茵茵统计了一下。 收到的都是些吃食，鸡蛋最多，有两百一十六个。 柳茵茵喃喃道：“这下用不着买鸡蛋了。” 家里借了两百二十个鸡蛋，差不多够还了。 除了鸡蛋，还有十斤白面，十二斤斤大米，二十斤小米，十斤黄豆，十斤花生，五斤芝麻。 两斤猪肉，三条鲫鱼，两包红枣，一小包红糖，四个苹果。 柳茵茵笑笑：“咱这酒席摆得不亏啊。” 这么多东西，抵得上办酒席的花销了。 顾成收拾完东西在床边坐下，说：“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语气还挺正式的。 难不成有什么大事？ 柳茵茵端了端身子，看着他：“你说。” 顾成告诉她：“年底了，厂子里挺忙的，人手不大够，需要招一批临时工帮忙。” “......临时工？”柳茵茵愕然，愣了好一会才问他，“你的意思是想介绍家里人去？” 不然他也不会跟她开口说这事。 “嗯。”顾成点头。 “能行吗？不会对你有影响吧？”柳茵茵记得临时工的名额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尤其是乡下人，他们的粮食关系就是一个大问题。 顾成斟酌道：“没事，安排一两个人进去没问题。” “一两个人啊......”柳茵茵一脸为难道，“这咋安排啊，我有三个哥哥，你也有大哥，僧多肉少，我怕得罪人。” 说完，柳茵茵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瞅了他一眼，好像在说：要是让她哥哥去了，顾家那边会不会闹起来啊？ 顾成咽了下口水，声音忽然有点哑：“让你三哥去吧。” 柳茵茵含笑道：“那你大哥那边呢？” 顾成咳了下：“以后有机会再说。” 柳茵茵见他耳根子有点红，一时兴起，微微仰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真好......” 话音刚落，柳茵茵突然被按倒在床上，男人俯身压了上来。 四目相对，气氛瞬间有点微妙。 柳茵茵心脏砰砰直跳，刚想说什么就被堵住了。 唇齿交缠间，柳茵茵面色潮红。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还没停下来...... 柳茵茵用力推开他，闭了闭眼说：“还不行......” 顾成僵了一下，喉结滚动道：“为什么不行，不是出了月子吗？” 柳茵茵：“......” 早就看出这男人想干坏事了，柳茵茵摇头：“谁跟你说出月子就行的，出院的时候，医生说，得过两三个月才能同房。” 这话当然是她自己说的，不过她也没胡说，女人刚出月子身体本来就没完全恢复。 他们是夫妻，每天同床共枕，有些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柳茵茵并不排斥顾成，甚至还挺有好感的。 每天对着一个大帅哥能看不能吃，她......也眼馋了。 不过现在是真不行。 顾成大失所望，委屈道：“不行你还勾引我？” 柳茵茵：“......” 冤枉啊！ “我啥时候勾引你了？” 这男人简直是倒打一耙。 “你用眼睛勾引我，还有......”顾成低头看了一眼。 柳茵茵枕头砸他头上：“神经病！” 顾成缓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说：“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柳茵茵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翌日上午，姜翠花来的时候，柳茵茵就跟她说：“娘，以后你不用来了，家里的事也不多，我自己能行。” 都出了月子了，柳茵茵可不好意思再麻烦姜翠花了。 可能是月子里养得好，她感觉自己恢复得挺好的，跟没怀孕时的状态差不多。 昨天吃酒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妇人跟柳茵茵嘀咕，说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生了孩子的人。 在家休养了一个月，每天汤汤水水的灌着。 柳茵茵皮肤比以前更好了，也没发胖，年轻就是好，身体恢复得快。 姜翠花最近习惯往这边跑了，一时也改不过来，就说：“反正也没啥事，我来看看我外孙子还不行嘛。” 柳茵茵顺杆往上爬：“当然行了，娘你要是能帮我带孩子就更好了，我给你开工钱。” 姜翠花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追问道：“怎么，顾成给你安排工作了？” 女婿好歹是个副厂长，给闺女找个工作应该不难。 再不成，买一个也行，闺女要是去上班，确实没工夫带孩子。 “没，娘你想多了。”说实话，柳茵茵对上班的兴趣并不大。 再说了，去钢铁厂她能干啥？ 原主就小学学历，坐办公室不合适。 难不成去车间炼钢啊？ 而且，顾成应该也更希望她在家带孩子。 姜翠花嗐了一声：“你不上班干嘛让我带孩子，你自己带。”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我总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对上班兴趣不大，但不代表她不想赚钱，柳茵茵有系统，想赚钱不难。 反正，她可不想天天待在家里带孩子。 这年头不能花钱请保姆，但让亲戚帮一下忙还是可以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孩子毕竟太小了，交给别人她也不放心，这事等过段时间再说。 姜翠花就说：“你可别瞎折腾了，我看啊，你还不如抓紧时间跟女婿再要一个孩子。” 只生一个肯定太少了，要生就早点生，一起带还更好点。 柳茵茵：“......” 生孩子是不可能的，不过姜翠花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要是不想要孩子，肯定得做安全措施。 也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保险套，嗯，回头得去医院打听一下。 “对了。”提到工作，柳茵茵就想到顾成昨天跟她说的正事了，“我的工作是没影子，不过，我昨天听顾成说，厂里现在在招一批临时工呢。” “临时工？”姜翠花闻言瞪大了眼睛，连忙问，“咱乡下人能去不？” 第52章 准备年货 县城招临时工机会并不常有，且都是城里户口优先。 县城没工作的也大有人在呢。 柳茵茵告诉她：“应该行，反正顾成说，能给安排一个人进去，还说......要是三哥愿意的话，可以安排他去。” “真的？”姜翠花意外道，“顾成真这么说？” 柳茵茵点点头：“嗯，不过他说临时工只能做两三个月，一个月工资有二十多块钱，其他福利应该也有，不过跟正式工比肯定是要少点的。” 姜翠花哎呀一声道：“能做两三个月也不错了，反正现在大家也都闲着，有钱谁不想赚啊。” “那让三哥去？”柳茵茵问。 其实在柳家，柳明远确实是干临时工的最好人选。 一则柳明远没结婚，赚了钱肯定是直接交给父母的，其他人也不会有异议。 二则......还是因为柳明远没结婚，要是能在城里当个临时工，对他的亲事多少有点好处。 姜翠花确实在给柳明远物色结婚对象了，不过还没有眉目，这会儿也觉得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她忙答应下来：“去，干嘛不去，多好的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至于柳明远，他肯定不会有意见的，有钱赚怎么可能会不去。 柳明远去钢铁厂当临时工的是在三天后落实的，这在村里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转眼到了月底，快过年了，村里的人都在准备年货。 这天吃完早饭，柳茵茵就坐上顾成的自行车后座去县城了，家里攒了好些票，得去买点东西。 顾炎炎丢给姜翠花带了，柳茵茵来的时候喂饱了他，家里还有点奶粉，足够他撑一上午了。 到了供销社门口，柳茵茵提着篮子跳下自行车，对顾成说：“我进去了，你快去上班吧。” 顾成跟着下来，问：“自行车留给你骑回去？” 这几天，柳茵茵在家已经学会骑自行车了。 “不用了，骑自行车也挺累的，我等会儿坐村里的牛车回去就行。”柳茵茵着急道，“你快走吧，我去买东西了，要不好东西都被抢光了。” 供销社里边已经排了很长的队。 柳茵茵这回钱和票都带足了，进供销社也有底气。 她其实也没想买啥，主要就是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卖，好方便她等会儿偷渡东西出来。 快过年了，供销社的东西也比平时要多。 柳茵茵看了一圈，鱼，猪肉，羊肉啥的都有，还有不要票的新鲜基围虾和鱿鱼，水果也有，苹果和橙子。 当然，价钱都不便宜，但排队的人还是非常多，年关将至，城里人本就有钱，这个时候也舍得吃。 柳茵茵选了个人少的地方排队，没一会儿就到轮到她了，她边掏钱袋子边说：“帮我称两斤瓜子，谢谢。” 那柜台的大姐微愣，然后抬头看了柳茵茵一眼，见她穿着不错，这才没有摆出不高兴的态度，只淡淡的说：“我这边只是卖烟酒，不卖瓜子。” 烟酒都是奢侈东西，怪不得排队的人没那么多。 柳茵茵收了钱袋子，讪讪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排错队了。” 说着，柳茵茵快速离开了队伍，供销社里边的人太多了，犹豫片刻，她直接出去了。 这么多人也没必要排队了，要不等轮到她，不一定还有东西剩下。 刚走出供销社的大门，一位穿着略显时髦的红衣大姐追了上来，喊住她：“小姑娘，你等等。” 柳茵茵回过头，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明所以道：“大姐，有什么事吗？” 她这会儿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红衣大姐就是刚刚在柳茵茵后头排队的人，她方才瞧见小姑娘钱袋子里的一沓票，瞬间动了心思。 她不是个缺钱的，但光有钱也没用，买不到东西。 红衣大姐抿嘴笑道：“姑娘，我刚看你手上好像有挺多票的，你看......能不能匀几张给我，我出钱，不，我用东西跟你换行不？” 柳茵茵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大姐，我们到别地说去？” 这里这么多人，不是交易的好地方。 红衣大姐了然道：“行，我们去前面那条巷子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柳茵茵停下来，拢了拢围巾，小声问：“大姐，你需要啥票？” 红衣大姐连忙道：“粮票，肉票 ，鸡蛋票啥的我都要，有多少要多少，你放心，我花钱买，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家里的人都有工作，钱真不缺，但物资缺的厉害，城里什么供应都有限，还要凭票购买，真是有钱都花不出去。 柳茵茵就把票拿出来让她选，红衣大姐看见啥都双眼发光，她全都想要！ 没办法，家里真是什么都缺，就算不缺的也想囤着。 柳茵茵问她：“大姐，你能出多少钱？” 要是太便宜了，她就懒得卖了，留着以后总有用处的。 红衣大姐激动道：“这些我都要，给你......五块钱行不？” 这些票差不多有二十来张，五块钱不便宜了。 柳茵茵抽出五张票，解释道：“我自己也得留点用，其他的都给你，三块钱行不？” “行。”红衣大姐赶紧掏钱，又多嘴问了一句，“小姑娘，你咋不留张肉票？” 她看到柳茵茵往回抽了鸡蛋票，布票和粮票。 柳茵茵腼腆笑笑：“我娘家刚送了我几斤肉，够过年了。” 红衣大姐又震惊了：“......你娘家有很多肉吗？” 他们城里普通的工人，一人一个月才二两肉票，有时候还不一定买得到。 前段时间因为猪瘟，城里不少人几个月都没吃过一回肉。 柳茵茵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爹娘是乡下人，家里养了猪。” 别的也不多说了，任由红衣大姐自己想象。 红衣大姐果然感兴趣了，问：“你娘家还有没有多余的肉？要是有的话，我......我多出点钱买？” 第53章 毛衣 都说乡下人羡慕城里人有工作能拿工资，但城里的人有时候也挺眼热他们的，至少，在吃食上没那么紧缺。 柳茵茵眼珠微动，说：“大姐，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可以匀点出来给你。” 红衣大姐一听有戏，心里高兴得不行，当然还是那句话，能给多少就要多少，谁还嫌肉多呀，买多少都不够吃。 柳茵茵故作为难道：“我只有五斤猪肉，再多就没有了，你要想要的话我可以都卖给你，回头我再回我娘家拿点肉，不过......要一块钱一斤。” 在供销社买肉八毛钱一斤，但需要肉票。 她不要肉票卖一块钱一斤，也不算过分。 “行！”红衣大姐痛快道，“一块钱一斤就一块钱一斤，我都要了。” 她还真不觉得贵，那可是五斤猪肉啊，抵得上她一家人半年的供应量了。 柳茵茵嘴角微扬，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粗布，露出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这是她刚刚用意念在系统买的五斤五花肉。 柳茵茵细声道：“大姐，我俩都没有秤，不过这五斤五花肉肯定是足斤的。” 红衣大姐正直勾勾的盯着五花肉挪不开眼，头也不抬的说：“没事，我信你。” 能攒这么多票的人，也不可能是普通的人家，用不着去坑蒙拐骗。 况且，这块五花肉看着确实份量不少，就算没有五斤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各取所需，彼此都十分满意。 一交易完，两人就跟做贼似的快速分开。 一次交易就赚到了八块钱，柳茵茵脸上不禁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也不去其他地方折腾了，柳茵茵赚了几块钱就收手。 她现在的生活够好的，不缺吃不缺穿，偶尔赚点零花钱就够了，犯不着去冒险。 柳茵茵哼着歌儿，一路轻快的走回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柳茵茵意念一动，从系统买了两斤排骨，两斤基围虾，两斤鱿鱼。 想了想，又添了一包海带干，两包瓜子，八个苹果，八个橙子。 实在塞不下了，柳茵茵提着满满一篮子东西进屋。 “娘，我回来了......” “哇！” 一进门，柳茵茵就听到顾炎炎的大哭声。 真是奇了怪了，顾炎炎平时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即便是饿了，也只是干嚎几下。 还从来没有听到他哭得这么伤心过。 柳茵茵立马就慌了，急匆匆的进门。 “娘，炎炎咋了？” 听到闺女的声音，正在房间哄孩子睡觉的姜翠花腾地起身，赶紧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塞给柳茵茵。 “哎呀，这孩子估计是在找他娘，一上午哭闹了好几次。” 姜翠花被顾炎炎折磨了一上午，差点心死如灰了，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可能是听到柳茵茵回来的声音，这孩子哇的一下又哭了起来。 柳茵茵抱着孩子哄了哄，顾炎炎埋头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水鼻涕水糊了一脸。 柳茵茵边哄边用小帕子给他擦鼻涕，哭笑不得道：“这回真是伤到他的小心灵了，平时都没见他掉过眼泪水。” 多是光打雷不下雨。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顾炎炎终于止住了哭声，小嘴巴还一抽一抽的，仿佛刚刚收到了天大的委屈。 “这孩子可真精，这么小就会认人了。”姜翠花一阵无语。 之前她跟柳茵茵一块在家带孩子的时候，可没见他这样过。 顾炎炎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什么，对着姜翠花吹了个大泡泡。 姜翠花：“......” 这倒霉孩子！ 出了月子后，顾炎炎大多是柳茵茵在带，母子俩确实没有分开这么久过，也难怪小家伙这么伤心。 可能是哭累了，顾炎炎没多久就趴在他亲娘怀里睡着了。 等他睡熟了柳茵茵才把他放到小床上。 出来整理篮子里的东西，今天收获颇丰。 别的还好，放在柜子里就行，排骨，基围虾和鱿鱼一下子也吃不完。 柳茵茵留了点今天吃的，其他的都放在篮子里挂在外边。 天冷，挂在外面过不了多久就会冻成疙瘩，相当于天然的户外“冰箱”。 姜翠花离开的时候，柳茵茵给她装了两包瓜子跟一斤基围虾。 “娘，您不是爱跟人唠嗑吗，回头抓两把瓜子放兜里，边嗑瓜子边唠嗑才有意思。” 两包瓜子本就是柳茵茵特意买给姜翠花吃的。 “......行，瓜子我收下了，这虾你自个留着吃。”姜翠花不好总从闺女家拿东西。 “家里还有。”柳茵茵直接塞她手里，“要不以后我也不敢总麻烦娘帮我带炎炎了。” “这有啥，我亲外孙我带一下咋了。”姜翠花无所谓道，帮闺女带孩子她乐意。 “那不就得了，娘，您帮我带孩子，我孝敬你一点东西也是应该的。”瓜子基围虾都是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的，送给娘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不管什么亲戚，人情有来有往的才能长长久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翠花才收下东西高高兴兴的走了。 柳茵茵吁了口气，乡下人送礼都喜欢推来推去的，她其实做不来这套，更喜欢痛快一点。 下午，柳茵茵边带孩子边织毛衣，上回顾成弄来的毛线挺多的，她织了两条围巾，还给孩子织了毛线衣毛线裤。 剩下的毛线还能织两件衣服。 柳茵茵准备织两件大人的上衣，当然，不是给她跟顾成织的。 年底了，按照习俗，得给两家人送年货，柳茵茵想给她爹织一件毛衣。 但......毛线是顾成弄来的，不给他家里的人织一件也说不过去，柳茵茵干脆织两件。 另外一件就送给顾家，无所谓他们给谁穿，反正柳茵茵表面功夫做到位就行了。 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柳茵茵出去泡了点海带干。 晚饭做了海带排骨汤，香辣鱿鱼和炒白菜，主食是白面馒头。 她家细粮存货有点多，现在隔三差五就能吃一顿白面馒头或白米饭。 顾成今天下班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一个人。 第54章 过年福利 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拉着一辆板车来了。 顾成推着自行车，把人带进院子后，开始把板车上的东西搬进厨房。 柳茵茵抱着顾炎炎出来，看到一板车的东西，嘴角抽了抽，问顾成：“你买的？” 顾成说不是：“厂里今天发过年福利了。” 柳茵茵惊讶：“这么多？” 顾成看了母子俩一眼，说：“还有三哥的，他让我帮忙带给爹娘。” 东西太多了，他就找了辆板车拉回来。 搬完东西，顾成装了两斤玉米面给帮忙拉东西回来的大叔。 那大叔收了东西就拉着板车走了。 柳茵茵看着厨房堆放着的袋子，箱子十分稀奇，她这会儿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村里的人都羡慕城里的工人了。 不说别的，逢年过节发的福利，就是乡下的人买都买不着的东西，确实很让人眼红。 顾成洗了手接过柳茵茵手里的孩子，说：“具体发了哪些东西我也没仔细看，你去看看怎么整理吧。” 柳茵茵：“......” 狠狠心动！ 柳茵茵屁颠屁颠的去收拾东西了。 “二十斤面粉，二十斤大米，十斤猪肉，五斤菜籽油。” 柳茵茵越收拾就越欣喜。 老天爷，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了吗？ 一箱苹果，一箱橙子，一箱冻基围虾，一箱鱿鱼。 柳茵茵：“......” 咋看着跟供销社里供应的东西差不多呢，想来是一块从外地运过来的。 柳茵茵继续收拾，一包大白兔奶糖，六瓶水果罐头，还有一袋子散装的橙子。 “哇～”柳茵茵感慨道，“你们厂发的福利也太好了吧，不愧是县里排名第一的大厂，有这么多东西，过年我们都用不着买年货了。” 清点完东西，柳茵茵又喜滋滋的问顾成：“对了......我三哥发的福利是哪些？我去让我娘他们过来拿。” 柳明远进钢铁厂当临时工后，就直接在厂里住下了，像他这种刚进去的临时工。 只能睡在大通铺，就是那种十几二十人住在一起的集体宿舍。 条件不怎么好。 但柳明远自个不愿意回家住，说是他一个大男人，家里又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住在哪里都一样，宿舍还更方便他上班。 于是，柳明远上班第一天回来就卷了铺盖走人了。 姜翠花被他气了个半死。 顾成就告诉她：“两瓶水果罐头，那袋子散装的橙子是他的。” 柳茵茵嗯嗯两声：“还有呢？” 顾成曲着手指逗了逗怀里的儿子，边说：“就这些了，明远是临时工，又进工厂没多久，过年福利就没发多少。” 柳茵茵：“......” 乖乖，那其他的东西就都是顾成的？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只有两样东西，柳茵茵也懒得去柳家叫人了，待会儿吃完饭她送过去就行。 厂里发了这么多过年福利，明天顾成又休息。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跟他商量：“明天把东西分一分，得给两家的人送年礼。” 顾成常年在外当兵，其实不太清楚这些人情世故，随意道：“你安排就好，明天我送过去。” “那行吧，两家的东西都给一样的。”柳茵茵都快成端水大师了。 翌日，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有顾成照顾孩子，柳茵茵今天起晚了些。 醒来的时候，父子俩个都不在房间。 柳茵茵打了哈欠，慢悠悠的爬起来穿好衣服。 刚走出房门，柳茵茵就看到顾成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凳子矮，男人坐在上面，一双大长腿几乎无处安放。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父子俩身上...... 一瞬间，柳茵茵突然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有家，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样的慢生活，其实还挺惬意的。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许是柳茵茵的目光过于强烈，顾成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起来了，早饭在锅里热着。” 柳茵茵笑笑，即便是退了伍，顾成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每天雷打不动起来跑步，然后做早饭。 “等会吃，我还不饿。”柳茵茵走过去，在儿子头上摸了一把，“咱该给儿子剪个头发了。” 柳茵茵伙食好奶水也好，顾炎炎被她喂得白白胖胖的，肉嘟嘟的小脸蛋，手脚也是肉肉的。 就是这头上吧...... 一头稀稀拉拉的小黄毛，看着实在是让人发愁。 柳茵茵刚开始还担心过呢，不过姜翠花说小孩子这样很正常。 “娘说，他这是胎发，得勤剪剪，以后才会长出又粗又黑的新头发。” 顾成视线落在儿子头上，然后对柳茵茵说：“我包里有个剃刀，你帮我拿过来。” 柳茵茵不可思议道：“......你还会剪头发？” “嗯，以前在部队练的，大家都是互相帮忙剪头发。” 柳茵茵就兴冲冲地去拿剃刀了。 拿了剃刀来，两人换了个位置，柳茵茵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 顾成半蹲着，用帕子把剃刀擦了一遍，开始给儿子剃头发。 怕他不小心伤到儿子，柳茵茵动都不敢动一下。 不过，顾成剃头的技术还不错。 没几分钟，顾炎炎一头稀稀拉拉的黄毛都掉在了地上，变成了一个小光头。 小家伙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珠子在爸爸妈妈脸上转了转，咧着嘴傻乐着。 小家伙剃了个光头，看着越发可爱了，虎头虎脑的，柳茵茵越看越喜欢。 “还可以吧？”顾成轻笑道。 见他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柳茵茵忍不住靠近他，在他侧脸轻轻亲了一下，夸道：“我男人太棒了！” 这技术，以后专靠剃头发都能养家了。 顾成哪里受得了这个，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含住女人的红唇...... 门外，顾成在家没关大门，姜翠花刚想进门，猝不及防看到院子里小两口在亲嘴...... 嗖的一下姜翠花就跑开了。 要命，她不会长针眼吧？ 别说，姜翠花还真挺臊得慌的。 乡下人都保守，哪怕是夫妻，也不好意思这样嘴对着嘴亲的。 第55章 油焖大虾 真是的，想不到闺女女婿两个私下里这么不着调。 害她一个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一张老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只能说姜翠花来的太是时候了。 柳茵茵反正是回过神来就推开了顾成。 要命！ 她刚起来，牙还没刷呢！ 这男人也真是的！ 柳茵茵随手把孩子塞给顾成，嗔了他一眼：“你抱吧，我去吃早饭了。” 顾成抿了抿唇没说话，抱着孩子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微不可见地扬起一个弧度。 吃完饭，柳茵茵就开始收拾送年礼的东西了，过年是大节，礼不能太轻了，但也不能太招摇，免得都以为她们家多有钱似的。 柳茵茵自言自语道：“就一家五斤白面，五斤大米，两斤鱿鱼，两斤猪肉，六个苹果，还有一件新毛衣。” 别看顾成发的过年福利都是成箱成箱的，但一箱都是五斤的重量。 仔细算起来也没多少，两家年礼一送，一大半东西就没了。 顾成等她收拾完东西就骑着自行车去顾家了。 还得早点赶回来，家里下午要大扫除。 至于柳家，就在村里，什么时候送都可以。 姜翠花在十点钟左右又过来了一次，脸上还有点不自在。 柳茵茵见她瞅了自己好几眼，眼神还怪怪的，有点懵：“娘，到底咋了？” “......没啥事。”姜翠花支支吾吾道，“就是想问下你，你家要不要炒花生吃，要的话你拿来我帮你炒。” 快过年了，乡下人家家户户都会自己做点过年吃的零嘴，像什么炒花生，炒豆子，炒南瓜籽。 家里条件好点的，还会炒米糖，做芝麻饼，炸麻花。 可以过年招待客人也可以留着自己吃。 柳家今天炒花生，柳茵茵家要是也要炒花生的话，刚好可以一起，省得她再开火了。 柳茵茵家零嘴也不多，一听要炒花生就心动了，家里还剩十来斤花生，她给姜翠花拿了五斤。 姜翠花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没忍住又问她：“下午我要去黄家村换柿子，你去不去？” 黄家村有片山上种满了柿子树，每年这个时候，周边村子的人就会带东西去换点柿子吃。 他们乡下人平时也吃不上什么水果，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家里小孩多的，一般都会换点给孩子解解馋。 柳茵茵小时候没有少吃过柿子。 “换吧。“柳茵茵不馋柿子，倒是有点想做柿子饼吃，“娘，您帮我买个十来斤。” 她要带孩子，下午还要大扫除，没空去。 这时候对买卖管得还没那么严，姜翠花几乎年年都要去黄家村换柿子。 有熟人，用钱买也是可以的，不让别人知道就行。 “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姜翠花也不闹弯子了，直接告诉她，“嗐，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堂婶给明远相中了一个姑娘，就是黄家村的。 我今天去黄家村，主要也是想过去看看那姑娘咋样，你要没事的话，就跟我一块去看看吧？” 多个人帮忙掌掌眼也好，毕竟是小儿子的人生大事，姜翠花谨慎得很。 要是再找一个二儿媳妇那样的，以后家里的日子还不得鸡飞狗跳啊？ 柳茵茵闻言意外道：“真的？堂婶怎么说的？” 柳明远翻了年就二十一岁，这个岁数在农村算不小了，未来三年又是困难时期。 柳明远要是不抓紧时间娶个媳妇，以后几年怕是更困难了。 姜翠花眉眼带笑道：“那姑娘叫黄红霞，今年十九岁，家里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你堂婶说，那姑娘不错，家里家外的活都挺能干，是个勤快利落的。” 乡下人的婆婆选儿媳妇，首先看的就是能不能干活，至于外貌，那都不重要。 毕竟，这个时候都是靠工分赚口粮，家里要是有个干不了活的儿媳妇哪能行，养都养不活。 这个黄红霞听着确实不错，但关系到小儿子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姜翠花肯定要亲自去瞧瞧的。 柳茵茵听到是正事也不推托：“娘，下午晚点去行不，也不知道顾成啥时候回来，家里还得大扫除呢。” 平时她一个人在家，肯定是搞不完卫生的，顾炎炎虽然不爱发脾气，一个人躺着也能自娱自乐。 但是，前提是得看到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行，要是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这孩子准得嚎！ 姜翠花一听闺女家要打扫卫生，就说下午过来帮忙，也好早点弄完早点去黄家村。 家里有事情，顾成送完东西就回来了，也没在顾家吃午饭。 午饭是顾成做的，油焖大虾，蒜苗炒肉，酸辣土豆丝，主食是杂面馒头。 吃完午饭，夫妻俩就开始忙活了。 先把房间打扫干净，土坯房，房顶容易积灰尘，连蜘蛛网都有，得用长条扫把清理干净。 柳茵茵在家天天也会简单扫一下。 但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是落了很多灰尘，都得清洗干净。 还有，窗户和墙壁上的报纸也旧了，得撕下来，重新糊上新的报纸...... 顾成看着斟酌道：“家里是不是得重新翻修一下？” 柳茵茵怔了怔：“修房子？” 顾成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咱家的条件，盖个砖瓦房不成问题，而且，家里房间不够，等炎炎再大点，总不能一直跟着我们睡。” 即便是住不长久......翻修几间房子也不是负担不起。 柳茵茵不是不想住砖瓦房，但现在并不是重修房子的好时候，还不知道未来几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柳茵茵想，房子还是晚点再修好，搬进来的时候修缮过一次，其实住在还可以。 想着，柳茵茵就打趣他道：“怎么，土房子住着不习惯？” 要是他坚持，柳茵茵也不会反对，反正这男人能赚钱，盖个新房子完全没压力。 “我是怕你们委屈了你们娘俩。”顾成笑了笑，他当兵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 别说土房子，他连土坑都住过。 第56章 黄家村 但男人自己活得粗点没关系，老婆孩子不能委屈了。 顾成也不是没能力给家里的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柳茵茵失笑道：“我才不委屈，我男人对我这么好，儿子又这么可爱，天天住土房子我也高兴。” 至于顾炎炎，他还不会说话，委不委屈也得受着。 柳茵茵笑眯眯的说：“盖房子的事不如等炎炎大点再说？” 她是想再过个三四年，等形势好点再考虑盖青砖房的事情。 “听你的。“她不嫌弃，顾成自然没意见。 听到这话，柳茵茵笑得更欢了。 在外面帮忙抱着孩子的姜翠花听着夫妻俩个腻腻歪歪的说小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乖乖，她决定了，以后小两口都在家的时候，尽量不往这边来。 家里也就房间和厨房需要打扫，厨房的桌子凳子都得拿出来洗洗晒晒，两人也没忙多久就打扫完了。 留顾成在家看孩子，柳茵茵戴上帽子，围上围巾。 推着自行车出来，准备载姜翠花去黄家村看姑娘去。 一时间，姜翠花杵在原地没动。 柳茵茵喊她：“娘，你坐上来呀，咱们骑自行车去更快点。” 顾炎炎有他爸带着也不会哭闹，就是家里没奶粉了，她刚喂饱了孩子，但得在三个小时之内赶回来。 骑自行车快肯定是更快，只不过...... 姜翠花斜了她一眼，质疑道：“你行不行啊？” 她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想被摔。 柳茵茵汗颜道：“您老就放心吧，我经常练自行车，很熟了，连顾成我都能带。” 这话说的是真的，这种事情柳茵茵也不敢逞能。 她本就会骑自行车，又练了一段时间，带个人绝对没问题。 姜翠花战战兢兢地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刚开始怕得要死，双腿向前垫着不敢放松。 等柳茵茵骑了好长一段时间，一路稳稳当当的，她才逐渐放下了心。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欣喜之情。 嗐！ 乡下像她这样能坐上自行车的老太太可不常见！ 姜翠花吹着呼呼的寒风都不觉得冷了。 等到了黄家村，姜翠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腰杆子不自觉的都挺直了。 之前一直是在熟人黄大毛家买的柿子。 这回有正事，两人就先不去找黄大毛了，等办完事再买柿子。 姜翠花对柳茵茵嘀咕道：“你堂婶说，黄红霞一家住得离黄大毛家不远，门前有两颗大柿子树的那户人家就是了，她家有一排六间的房子......” “娘，是那户人家吗？”走了一圈，柳茵茵便指着前边一处房子问道。 周围就那户人家门前有两棵柿子树，房子瞧着也是六间。 “没错，应该就是了。”姜翠花左看右看，点了点头，她这会儿突然有点紧张了。 巧的是，黄家的人这会儿正在摘柿子，黄家没围院墙。 姜翠花一眼就瞧见了抱着篮子站在树底下的姑娘。 走近一些后，才看清楚了小姑娘的模样，扎着两条长长的羊角辫，看着挺瘦的，不过关系不大，这时候的人就没有不瘦的。 小姑娘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听柳茵茵堂婶说，黄家两个大的闺女都嫁了人，那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黄红霞了。 姜翠花也只是偷偷来看一眼姑娘，这会儿肯定不能觍着脸上去打招呼。 还没影的事情呢。 于是，两人绕过黄家门口走开了。 等走远了些，姜翠花才开口问柳茵茵：“小姑娘瞧着还不错吧？” 乍看一眼她心里还挺满意的，小姑娘长得不算出众，但也算清秀。 自家条件不好，也不能太过挑剔。 柳茵茵笑了一下：“娘，您相中了？” “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瞧上明远那小子，回头我让你堂婶往这边透露点风声。” 要是对方也有意的话，就能找媒婆上门提结婚的事了。 柳茵茵震惊：“......这么快？” “这有啥。”姜翠花不以为意道，“双方满意就结婚，你跟顾成结婚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嘛。” 这时候结婚都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就能替家里的儿女包办婚姻。 从后世来的柳茵茵实在是不能够理解这种行为，她挣扎道：“那也得三哥喜欢。” 好歹也要让两个年轻人看对眼啊。 “啥喜欢不喜欢，他还能有啥意见啊，能娶上媳妇就不算了。”村里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有好几个呢。 姜翠花曾经也问过柳明远，问他将来想娶个啥样的姑娘。 结果那小子说，他喜欢他小妹那样，长得漂漂亮亮的姑娘。 姜翠花听得当时就想给他一大嘴巴子。 心道，也不看看自个啥样，还想娶他小妹这样的，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柳茵茵就挺同情她三哥的：“娘，这可是三哥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您不是也说，得好好看看吗？” 还要她来帮忙掌掌眼，结果姜翠花这么一眼就瞧上了，实在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姜翠花摆了摆手道。 当然，她也不是那么草率的人，回头肯定还要找人多打听一下对方的品性，还有家里人好不好相处。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双方父母的为人如何也很重要。 对方要也有那个意思，肯定也会打听男方的家庭情况。 柳茵茵闻言就不说话了，这种事情，她一个出了嫁的闺女也不好多嘴。 不费什么劲就看到了黄红霞，姜翠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解决完正事，两人就去黄大毛家买柿子了。 都是熟人，也不用多说，跟以前一样，柿子一毛钱一斤。 柳茵茵惦记着做柿子饼吃，就要了十斤，姜翠花只要了五斤，就买给家里的几个孙子孙女解解馋。 买完东西，姜翠花也没着急走，在黄大毛家坐了一会儿，跟黄大毛媳妇唠家常，顺便拐弯抹角的打听了一下黄红霞家的事情。 黄大毛媳妇也是人精，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猫腻，笑着问：“怎么，瞧上黄家小闺女了？” 第57章 做糍粑 姜翠花悻悻然道：“我家是有个小子，不过，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可别往外说啊，免得被人误会了。” “嗐，我没事跟人说这个干啥。”黄大毛媳妇跟姜翠花二人之间也算沾了点亲戚关系，实话实说道，“不过，你要想跟黄家接亲，还是得慎重考虑一下。” “咋了。”姜翠花心里咯噔一下，忙追问道，“有问题？” 黄大毛媳妇：“红霞这姑娘是不错，勤快，会来事，但就是她爹娘......” 黄大毛顿了顿，在姜翠花焦急的目光中，继续说：“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想娶他家闺女，第一，彩礼就得准备不少，少说也得一百多将近两百块钱，他家前头两个闺女也是按这个来的。 第二，逢年过节少不了要送几样东西，还得有一两样好的，不然他家准不高兴。” 姜翠花听得心都凉了，啧啧两声道：“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要求这么高，乡下可没多少人家有这种条件，就算有，也不一定愿意。 总不能为了娶个儿媳妇，就把家底掏空吧。 虽说彩礼节礼都是乡下的风俗习惯，但也得看情况，有就多给，没有就少给点，多少都是心意。 要是硬要......那就有点不合适了。 “可不是嘛。”黄大毛媳妇咋舌道，“反正一般的人家，他们不一定瞧得上。“ 黄大毛媳妇以前也想过给他家的二姑娘介绍个对象，奈何被人家嫌穷，直接就给拒绝了，还背地里说她不安好心。 从黄大毛家出来，姜翠花整个人就蔫巴了。 柳茵茵知道她这是打退堂鼓了。 得，她刚刚算是白担心一场。 骑着自行车匆匆回到了家，家里安静得很。 柳茵茵蹑手蹑脚的往房间瞄了一眼，父子俩个都睡着了，顾炎炎趴在他爸的胸膛上，睡得像只小猪崽。 柳茵茵也不打扰他们，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削柿子皮。 做柿子饼并不难，把皮削干净挂在架子上晒一晒，捏一捏。 等晒好了装起来捂糖霜，过段时间就能吃了。 买的柿子品种是硬的，比较耐放，柳茵茵意念一动，又从系统偷渡了两斤出来。 柳茵茵发现顾成这个人有时候也挺大意的，对厨房的东西根本没个数。 她有时候往油罐子里倒点油，有时候在盐罐子里加点盐，顾成就从来没有起过疑心。 柿子一半做柿子饼，一半留着吃。 顾成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柳茵茵刚好削完了柿子皮。 “你去喂孩子吧。”顾成把饿得直舔手的顾炎炎给柳茵茵，说，“我去做晚饭，想吃什么菜？” 柳茵茵笑得眉眼弯弯：“都行，你做什么菜我都爱吃。” 顾成嘴角微扬：“对了，炉子里给你烤了一个红薯，记得吃。” 房间有壁炉，烤点东西还挺方便的，柳茵茵喜欢烤红薯，每天都得吃一两个。 喂完孩子，吃着甜甜的红薯，柳茵茵又突发奇想，想做点糯米糍粑吃了。 想想，糍粑放在炉子里滋滋的烤着，光看着都很享受。 这种大冷天，要是能再吃上一口糯叽叽的糍粑，那就太幸福了。 糍粑柳茵茵也可以从系统买。 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是得自己做点糍粑，好让大家都尝一尝。 就是家里没糯米，得去买。 柳家村没有种植糯米，但别的村有。 村里总有人有关系弄到糯米。 于是，一番周折之下，柳茵茵买到了十斤糯米，加上她从系统偷渡出来的十斤。 总共二十斤糯米，都用来做糍粑。 姜翠花听说她要做糍粑，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你说你，咋就这么能折腾呢，家里有白面，有白米饭吃还不够，怎么想起要做糍粑了。” 其实，村里有条件的，过年确实会想办法做点糍粑或年糕吃。 但那只是很少一部分人。 “想吃了就做呗，反正也没事。“柳茵茵无所谓道。 猫冬时候，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得虽然舒心，但也确实有点无聊。 总得找点事做做，柳茵茵都有点想让顾成再弄点毛线来了，织织毛衣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到了除夕这天，顾成今天开始放年假，连着三天休息。 柳明远也回来过年了。 两家都是闲人，一大早，就都起来忙活了。 男人们做豆腐，打糍粑。 女人们就包饺子，过年吃饺子是习俗。 柳茵茵家面粉挺多的，猪肉也有好几斤，还有虾。 所以，她打算一次性多包点饺子。 天冷，可以冻在外面慢慢吃。 包三种馅料的，白菜猪肉，虾仁萝卜，韭菜鸡蛋。 柳茵茵每种饺子都包了一百来个！忙得手都酸了。 男人们也忙完了。 豆腐是两家一块做的，做了三板。 柳茵茵家一板豆腐，柳家人多做了两板。 二十斤糯米，得了五十五个糯米糍粑，每个都有巴掌大小。 柳茵茵送了十个给柳家，其他的留着自家吃。 糯米糍粑浸在水里，也能保存挺久的。 晚上年夜饭，柳茵茵煮了一锅饺子，还炖了酸菜豆腐汤。 柳茵茵嫌麻烦，家里很少包饺子吃。 偶尔这样吃一顿，还挺不错的。 冬去春来又一年，过了年，天气就一天比一天暖和了。 去年没下几场大雪，往年三月初山上才开始长野菜。 今年二月中旬的时候就有野菜挖了。 这个时候，顾炎炎小朋友刚刚过了百日。 三个多月大的小孩，比以前更难带了，以前陪在他身边就行，现在不仅要陪，还得有人跟他说话。 这小孩，听不到声音就哼唧哼唧的叫。 简直就是一个小祖宗！ 没办法，柳茵茵就买了几本书，没事就给他念念。 后来她嫌麻烦，直接找了小侄女柳枝枝来陪他说话。 柳枝枝过了年就八岁了，村里这么大的小姑娘，完全可以帮忙带着家里的弟弟妹妹。 柳茵茵当然也不敢把孩子真给她带，只是让她陪顾炎炎说说话。 反正都是孩子，比她这个当妈的更有共同语言。 第58章 吃大锅饭 柳枝枝今年八岁，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该送去学校读书了。 奈何村里实在太穷，别说学校，连个教室都没有。 村里的小孩子想要读书的话，还得去公社的小学。 但公社离这里挺远的，大人走路都要一个多小时，更别提孩子了，所以，整个村就没有几个小孩去读书。 女孩子就更别提了，读小学一个学期要一块钱，村里压根就没人会送女孩子去读书。 可想而知，柳茵茵能小学毕业，绝对是十里八村的奇闻，柳来福夫妻俩对闺女是真的好。 不过，原主事实上也就念了两三年书，这时候管得没那么严，柳家人给送了点好处，就顺利拿到了毕业证明。 其实也没啥用，原主读书读的很晚，年龄大了心思也不在学习上，成绩并不算好，所以没继续往下读。 说到公社学校，就不得不提这两个月村里发生的变化了。 最近村里确实发生了几件大事情，第一件事，以前柳家村隶属于乡，但现在乡变成了公社。 当然，这种政治上的事，跟她这种小老百姓也没啥关系。 不过，后面两件大事跟她关系就大了。 第二件事，村民们仅有的自留地没了，全都归还给了集体。 地还是会用来种粮食，但不属于村民们自己的了。 柳茵茵家原来有两块地，自留地被没收了，就只剩下院子里那块地了。 地不大，只够种菜，所以，柳茵茵家今年没地种红薯了。 最后一件大事，元宵过后，村里就宣布，要开始办大食堂了。 村民们的粮食都得上交，由食堂统一管理，以后一日三餐，村民们就得去食堂打饭吃，大家一起吃大锅饭。 关于这个，刚开始的时候，绝大多数村民们内心都是不愿意的，觉得粮食放在自己家里才有安全感。 但这是上头的意思，村民们不愿意也无可奈何。 后来，大家听说别的村子办食堂吃大锅饭，每天都能敞开了肚皮吃到饱，隔三差五的还有白面，白米饭吃。 柳家村大食堂刚开始的时候，也给大家吃了几天饱饭，村民们的怨言就渐渐少了。 觉得吃食堂也还不错，不用自己做饭省事，连柴火都要少砍许多。 柳茵茵汗颜，纵然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不能说。 “姑姑。”柳枝枝打断了她的思绪，“这几个拼音我会念了。” 柳枝枝帮她看孩子，作为报酬，柳茵茵决定教她认字写字，就学一些语文和数学最基础的东西。 闲着也是无聊，柳茵茵教完柳枝枝，就让她去教顾炎炎。 当然，顾炎炎目前肯定是听不懂的，但没关系，只要有人跟他说话他就高兴，甭管说的是啥。 反正，他们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听，也算是两全其美。 柳茵茵这会儿正忙着在院子里种菜，顾炎炎就在门口，躺在顾成给他新打的小床上，柳枝枝在旁边陪他说话。 今天，柳茵茵教了柳枝枝几个拼音。 她发现这姑娘还挺喜欢学习的，自从柳茵茵决定教她认字后，她见天的就往这边跑，显然对读书很感兴趣。 柳茵茵见她确实学会了今天教的几个拼音，又给了她铅笔和本子让她自个去写熟来。 一边写一边念给顾炎炎听。 啧！ 柳茵茵突然觉得她这个妈当的不太厚道，不过没办法，她也不能时时刻陪着他说话。 柳茵茵继续忙活种菜，院子里大概有两分地，她种了十多二十种青菜。 除了萝卜白菜，黄瓜，茄子，豆角，丝瓜，土豆，韭菜，空心菜这几种村里人常种的菜。 还种了西红柿，花菜，秋葵和荷兰豆。 香瓜，西瓜也各种了一垄。 虽然知道今年年景不好，但日子还得照常过。 到了中午，柳枝枝回家吃饭了，柳茵茵就去做饭。 上交的粮食是秋收后分的，除去这段时间消耗掉的口粮。 事关粮食，村民们也不可能那么老实，这段时间到底消耗了多少也没个定数。 反正，家家户户肯定多少都藏了点口粮。 柳茵茵家只上交了去年村里发的粮食，自己买的当然是要不会拿出去的。 家里又有一个吃商品粮的工人，柳茵茵肯定得在家里开火的。 而且，她上交的粮食不多，每天从食堂打的饭菜也不太够吃。 柳茵茵蒸了几个窝窝头，又炒了一个鸡蛋，柳枝枝回来的时候，帮柳茵茵带了她从食堂分到的饭菜。 她有托姜翠花帮她打一下她的那份饭菜。 一个野菜窝窝头，一个红薯，一份炒白菜。 这个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食堂每顿打来的菜不是萝卜就是白菜。 柳茵茵把饭菜摆在桌上，招呼柳枝枝一块吃饭。 食堂也就刚开始几天让人吃了饱饭。 柳长全也不是一个糊涂的人，要真天天让村民们敞开了肚皮吃，上交的口粮可支撑不了多久。 所以，这段时间食堂的伙食不算好。 还没到农忙的时候，让村民们差不多吃个五六分饱就够了。 柳枝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肚子的感觉确实不好受，柳茵茵叫她吃饭，她也经不住诱惑。 下午，顾成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了两棵小树苗，是他托人从隔壁县城买来的。 一棵是红枣树，一棵是桃树。 一回来顾成就拿了把锄头开始挖坑，两棵果树就种在院子里。 男人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挽起白衬衫袖子，翻地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鼓鼓的，没几下就挖了一个大坑。 柳茵茵看着顾成种树浇水，忽然想到什么，笑着问他：“咱家什么时候打水井啊？” 本来去年就准备挖水井的，但一直没有找到好时机，入了冬土冻住了又挖不了井。 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柳茵茵想着，今年不出意外会有干旱，挖水井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家里有口井，到时候打水会更方便。 顾成扭头看她：“这周休息的时候吧。” 要挖井就早点挖，要不等村里农忙开始，都请不到人来帮忙了。 第59章 当老师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消息，柳茵茵教柳枝枝读书写字的事突然在村里传开了。 村民们大都穷，也没念过书。 但大多数人其实对读书人都怀有敬畏之心，所以，要是有那个条件的话，谁不想送家里的孩子去上学读书呢。 即便读了书也不一定能找到工作，不一定能当上城里人，但也不至于当个文盲，出门在外一个字都不认识。 于是，便有人找上柳茵茵了，说是让她帮忙教教家里的孩子，这种条件下也没啥要求，能认认字数数数就好。 当然，来的人肯定也不好意思让柳茵茵白教，说是可以给点钱，鸡蛋或粮食作为报酬。 柳茵茵：“......” 她就知道，村民们果然不会那么老实，把所有的粮食都交上去。 但柳茵茵最后通通拒绝了，不是她不会教，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 首先，柳茵茵家就这么丁点大，根本腾不出地方让她教小孩念书。 其次，她还要带孩子奶孩子呢，实在是没时间。 还有，虽然现在的小孩子没有后世那么金贵，但也不是没人疼没人爱。 要真出了什么事，柳茵茵可承担不起那个责任。 本以为事情会这么不了了之，但她没想到。 几天后，村长居然上门找她来了。 柳长全叹道：“能教村里的孩子认几个字也好。”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在村里办小学，但一没老师二没钱，事情就一直没落实下来。 这几天有人来找柳长全说这个事，他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 总不能让他村里的娃娃们跟他们一样，都当文盲。 柳茵茵不是很愿意，但柳长全对她家一直很照顾，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说：“村长，也没合适的地方啊。” 柳长全直接说：“现在还没到农忙的时候，找些人造两间土房子，三两天就能盖好。” 柳长全想了想，又补充道：“正好你旁边那块自留地不是空下来了吗，你要愿意教的话，就在那块地上盖两间房子，也方便你来回。” 柳茵茵：“......” 柳长全说的这么有诚意，她更不好意思说不了。 “可是......”柳茵茵犹豫道，“我还要带孩子呢。” 就算村长允许她带着孩子去上课，但顾炎炎还小不懂事，要是哭闹了也影响别人。 柳长全就说：“也不是正规的学校，上课的时间由你来定，要真忙不过来就放假。” 本来也没想着娃娃们多有出息，就教他们认点字不至于当个文盲就行。 柳长全继续劝道：“你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方便上工，要是你能给孩子们当老师，村里开不起工资，但可以给你补贴工分。” 听着还是挺诱人的，当老师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 柳茵茵思索片刻，提了几个要求：“村长，要真给孩子们上课，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带不了多少孩子，最多不能超过二十个行不，还有......年龄不能太小了，至少要满六周岁。” 要不太小了吃喝拉撒都得要人管，柳茵茵可不想给人带孩子，她自家一个就够够的了。 “......没问题。”二十个也不少了，柳长全也没想着一开始就搞多大的规模。 柳茵茵又说：“孩子不能太皮了，要不我可教不了。” 她从后世来的，也做不到什么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柳茵茵是不可能跟孩子们动手的。 所以不能接受太熊的孩子，她可当不了孩子王。 柳长全点头答应了：“不听话我就让他家长接回去。” 不想学就不要学，不是什么大问题。 柳茵茵就满意了，说：“那行吧，不过，村里不用特意照顾我给我算工分，要不其他没送孩子来的人该有意见了。” 她分的口粮多了，别人到嘴的口粮就少了，村里肯定有人会有异议的。 而且......接下来几年的年景都不好，其实要了工分也没啥用。 柳长全诧异道：“那你想要什么？” 村里是真没钱，工分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补偿方式了。 柳茵茵心思一转，说：“要不这样吧，谁家想送孩子来，谁家每天给我送一篮子野菜就行。” 野菜漫山遍野都有，也不要钱，村民们肯定都十分乐意。 “野菜？你确定？”柳长全嘴角抽了抽，他实在不理解柳茵茵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给工分都不要，居然要野菜？ “嗯。”柳茵茵十分认真的点点头，“您知道，我带着孩子，也不方便去山上挖野菜，要是有人能帮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野菜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柳长全是觉得柳茵茵这样做太吃亏了，而且...... 他挺纳闷的：“你家人又不多，要那么多野菜干嘛？” 柳茵茵解释道：“自己吃，家里还有几只鸡，几只兔子要喂，对了，我今年还想抓只小猪崽养呢。” 柳茵茵家还是六只下蛋的母鸡，兔子有七只。 去年怀崽的那只母兔，生了一窝小兔子，有五只，都养活了。 家里最近也不缺肉吃，就一直养着。 至于养猪，她是有这个打算，没办法，不养只猪以后吃肉不方便。 柳长全想到柳茵茵家的情况，想着这也不是个会缺粮食吃的主，或许，对她来说，跟村民们换点野菜确实更划算？ 罢了，既然她都主动这么要求了。 柳长全也不可能把这种好事往外推，就跟她说：“你不觉得吃亏就行。” 事情谈好了，柳长全便满意的离开了，明天他就要安排一批人过来盖几间教室。 顾成晚上听柳茵茵说起这件事情，忍不住问道：“你忙得过来？” 他发现他媳妇好像闲不下来，总能给自己找点事做。 “试试吧。”柳茵茵若有所思道，“村里人都挺好的，能帮就帮点吧。” 有些事情她改变不了，但也不能独善其身，她没有真的经历过那几年。 不过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啥也不干，希望将来能帮到点大家吧。 第60章 香椿 柳长全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就安排了二十个人来盖教室。 村里办学校是大事，大部分村民们还是挺高兴的。 姜翠花得知闺女要在村里当老师了，手里的碗差点哐当掉在地上。 这天早上，姜翠花没上工，跑来找柳茵茵唠嗑了。 “你说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成绩也不好，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会教书吗？” 姜翠花倒不是不高兴，但......闺女要没那个能力，到时候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不是她不相信闺女，只是吧，虽然她没教过书，但也知道这不是件容易事。 姜翠花自个也算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你在村里随便来个人来，她都不带怕的，说上个三天三夜都行。 但要她上台，对着底下一群人说话，那她肯定得腿软！ 柳茵茵汗颜：“......应该行吧，我教枝枝都没问题。” 她其实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是教十几二十个小孩子，上辈子比这更大的场面又不是没见过。 “娘你就放心吧，我能行的。”柳茵茵转移话题道，“您今天不上工啊？” “不上，今天休息。”姜翠花如今年纪大了，干活也不像年轻那会卖力，老了也该享点福了。 柳茵茵瞬间高兴了：“那您帮我带一下炎炎吧，我去山上挖点野菜。” 姜翠花：“......” 她是来这带孩子的吗？ 不等她拒绝，柳茵茵立马拎起篮子小锄头准备出门，边交代道：“房间桌子上有奶粉，炎炎饿了就泡点奶粉给他喝，娘，我中午之前赶回来做饭，您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前几天顾成又从他战友那边换了几袋奶粉，柳茵茵出门就不用时刻惦记着回来喂奶了。 “嘿，你这孩子......”姜翠花刚开口，闺女已经跑老远了。 又到了吃笋的季节，柳茵茵上了山，就直接找春笋去了。 不过，这个月份春笋刚长出来没多久，加上村里的人最近也经常上山挖野菜。 柳茵茵这次收获不丰，竹荪也没找到多少，加起来也就七八斤。 不过，柳茵茵倒是摘到了不少香椿！ 找不到春笋，她就开始找香椿和野菜了。 挖野菜真是会上瘾的，太阳升得老高了，柳茵茵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把野菜都卖给了系统，香椿只留了大概一斤，其他也都卖给了系统。 春笋和竹荪柳茵茵倒是都留下来了，如今家里条件也算好，柳茵茵不会为了挣钱就亏待了自己的胃。 春笋炒肉炒酸菜都好吃，竹荪可以炖汤，柳茵茵决定都留着自家吃。 下山的时候，柳茵茵碰到了杨桂枝，她刚好也挖完野菜下山，背上还背着小女儿。 杨桂枝看着比之前更瘦了。 “桂枝姐。”柳茵茵打了声招呼。 “茵茵，你也上山挖野菜了啊？”杨桂枝面露惊讶。 柳茵茵就纳闷了，她上山挖个野菜这么奇怪吗？ 杨桂枝讪讪的说：“嗐，这不是想着你要在家带孩子，没空上山挖野菜嘛。”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她婆婆不帮她带孩子，杨桂枝一边带着孩子，一边还得干活。 不像柳茵茵，男人有本事，她可以一门心思在家照顾儿子。 柳茵茵笑笑：“今天刚好有空。” 或许是她小题大做，柳茵茵怕山上有虫蚁，顾炎炎还小，就不敢把他带到山上。 村里其他的女人倒是没有这个顾虑，这时候的孩子都养得粗。 柳茵茵毕竟是从后世来的，有些事情难免会畏手畏脚的，或许在别人眼里，她完全是在娇养孩子。 杨桂枝想想又问：“我听说村里在盖教室，你要去当老师了？” 这么大的事情村里一早就传开了。 柳茵茵点点头：“有些人想让自家的孩子学点东西。” 杨桂枝没上过学，但也知道读书是件好事，要是可以，她也想让家里的孩子去读书。 公社学校学费贵，一个学期要一块钱，她婆婆本就重男轻女，肯定不会掏钱送孙女去上学的。 现在村里就办了小学了...... 要是学费不贵的话，她还藏了点私房钱。 杨桂枝忙问柳茵茵：“学费贵吗？” 柳茵茵如实道：“不贵，我跟村长说，谁家想送小孩来上课，每天给我送一篮子野菜作为学费就行。” “啥，你就要野菜啊？”杨桂枝惊喜道，“那我家大丫头也能送去不？” 柳茵茵嘴角抽抽：“大丫头只有四岁？” 应该还是虚岁！ 这么小的孩子上学能懂个啥，估计连凳子都爬不上去。 杨桂枝忙不迭道：“是只有四岁，不过我家大丫头很听话，现在都能帮着家里干活了。” 柳茵茵婉拒道：“四岁真不行，村长也说了，至少得满六周岁才能送去上课， 桂枝姐，你家大丫头得再等两年。” 原则性的事情柳茵茵可不会退让，你四岁要是行，那别人三岁，两岁是不是也行？ 这是办学校，又不是托儿所。 杨桂枝有点失望，但也没表现出不高兴，只道：“晚两年也行。” 只要到时候不涨价就没问题。 下了山，两人就分开了。 柳茵茵提着篮子回家，经过自留地的时候，看到学校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这办事效率还真是高。 而且，看样子，好像还要盖四间教室，看来柳长全是认真了，铁了心要把学校办起来。 柳茵茵突然有点后悔，她其实没打算一直教书的，要是以后再找着别的合适的老师，说不定哪天她就不干了。 这学校就在她家门口，那岂不是会很吵？ 嗐！ 早知道就不让柳长全把学校建在这边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回到家，顾炎炎在睡觉，柳枝枝去食堂打饭了。 柳茵茵赶紧去做饭，姜翠花在旁边帮忙，又问起了她去学校当老师的事情。 家里有三个孙子孙女，大孙女柳枝枝八岁，这个年纪符合上学条件。 大孙子柳庆文六岁，刚好也到了年纪。 就是小孙女吧，才四岁，不知道能不能...... 第61章 百货商店 当然不能！ 柳茵茵还是那句话：“叶叶再等两年吧，这么小上课也听不懂啥，我又不是专门帮人看孩子的。” 姜翠花其实无所谓，就是怕老二媳妇心里又犯红眼病。 中午，柳茵茵做了一个香椿炒鸡蛋，一个竹荪萝卜丝汤，还蒸了几个玉米面窝窝头。 加上柳枝枝从食堂打来的野菜窝窝头，红薯和炒白菜，伙食还算不错。 柳茵茵每道菜做的份量并不多，主打一个营养均衡。 姜翠花就嫌弃她这样费事，见她吃的跟猫一样多，皱着眉道：“外面的人要看你这样吃，估计要骂死你了。” 别人饭都吃不饱，她倒好，生怕长胖不敢多吃。 柳茵茵笑嘻嘻道：“谁让我命好，嫁了个好男人，对了娘，村里什么时候抓小猪崽啊？” “估计快了，怎么，你想养猪？”因为去年的猪瘟，姜翠花现在对养猪有点抵触，小猪崽也是要花钱买的，养不活就得亏钱。 去年家里死了一头猪，另一头猪卖给了集体，算起来不赚也不亏，但一年白忙活了。 柳茵茵点了点头：“养两头吧，反正有野菜喂。” 她跟村民们要野菜当学费，原因之一也是为了喂养家里的牲畜。 其实她只想养一头猪的，但按照现在的政策，家里养一头得上交。 她养猪是为了吃猪肉，又不是为了赚钱，所以......还是养两头才行得通啊。 柳茵茵心里是这样想的，也这样跟姜翠花说了。 姜翠花的想法恰恰跟她相反，她就想养猪赚点钱。 受去年猪瘟的影响，她现在也只想养一头猪。 “你现在带着孩子，还要去教书，养两头猪太费事了。”姜翠花主要怕闺女瞎折腾，到时候赔了钱了。 “还行吧。”家里有两个人呢，柳茵茵没敢跟她说，顾成也同意家里养猪，还说养猪的活儿交给他就行了。 姜翠花虽然重男轻女思想不深，但潜意识默认一个家里，应该男主外女主内。 她不止一次跟柳茵茵嘀咕过，叫她不要让顾成沾厨房里的活，家里的活也尽量别让他干。 柳茵茵不认同，但也不会跟她争辩什么，毕竟各自经历的时代不一样。 教室没那么快盖好，柳茵茵暂时还不用上岗。 翌日是礼拜天，顾成休息。 有段时间没去县城了，想着夫妻俩这么久也没一块出去玩玩。 顾成便想带柳茵茵去县城逛逛，柳茵茵一听哪还站得住，赶紧使唤柳枝枝去叫姜翠花过来一趟，她娘今天也没上工。 顾炎炎还小，带着去县城还要准备奶粉尿布啥的，太折腾了，还是让姜翠花过来帮忙带一下好。 又跑去房间取了零钱和票，等姜翠花来了。 夫妻俩个就把孩子交给她，坐上自行车去县城了，柳茵茵坐在自行车后座，双手搂着顾成的腰。 这男人宽肩腰身劲窄，摸上去全是肌肉。 柳茵茵一时兴起，没忍住在他腰上捏了两下...... 自行车突然颠了下，顾成稳了稳车子，腰间有点发热。 咳了一下，顾成提醒她：“到了县城，咱得注意一下。” 媳妇兴致来了就喜欢动手动脚的，顾成不是不喜欢。 但夫妻俩个在家里怎么样都行，外面可不兴这样，还是得注意一点。 柳茵茵哦了一声，双手松开，捏住男人腰间的衣服，嘴角弯了弯：“这样行了吧，顾成同志！” 顾成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经意间又把她的手拉了回来，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问她：“咱家买一台收音机怎么样？” “收音机？”柳茵茵诧异道，“能买到吗？” 村里目前还没一家人有收音机呢。 顾成毫不犹豫道：“能。” “能买到就买吧。”柳茵茵笑眯眯道，“你儿子肯定喜欢！” 要是有收音机听，以后就不用有人整天陪着顾炎炎说话了。 到了县城，两人没有去供销社，而是直接去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更大，里面的东西也更多。 说实话，这还是柳茵茵第一次来百货商店。 一楼主要是卖吃的，两人走了一圈，买了一斤大虾酥糖，一斤江米条，一包瓜子，还有两斤苹果。 买完吃的，两人又去了二楼，二楼主要卖生活用品，洗漱的，清洁的，护肤的，锅碗瓢盆等等都很齐全。 柳茵茵看到啥都想买，忍了又忍，最后只买了一个搪瓷盆和一个暖水壶。 三楼有衣服布料卖，成衣，裤子，鞋子都有。 柳茵茵看得眼花缭乱，成衣价格挺贵的。 但两人也不是缺钱的主，柳茵茵给顾成挑了两件的确良布的白衬衫。 她自个则挑了块布料和一双小皮鞋，柳茵茵更喜欢穿自己做的衣服。 卖布的售货员是位年轻姑娘，见他们买这么多东西，以为是新婚夫妻，连忙笑着介绍：“同志，我们这有好几款红色料子，你要不要看看？” 柳茵茵问：“有纯棉的吗？” 售货员笑盈盈道：“有，还有卡其布和的确良布，做的衣服都比用棉布做的好看。” 店里卖得最好的就是这两款布料了，价格颇贵，不过新婚嘛，买点贵的也是理所应当。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我不做衣服，我要做肚兜。” 售货员：“......” 柳茵茵语出惊人，别说售货员一个年轻小姑娘，连顾成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子红得厉害。 柳茵茵见他们想歪了，面不改色解释道：“我想给我儿子做两件小肚兜穿。” 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等到夏天，顾炎炎穿着小肚兜肯定更凉快。 “......这样啊，我给你拿。”售货员姑娘愣了愣，柳茵茵看着比她还小，她还以为两人新婚呢，没想到人连儿子都有了。 买完红布料，柳茵茵歪头问男人：“你还有没有东西要买？” 顾成点点头，反应过来立马又摇头：“我没，你买就好。” “那我也买完了，咱们回去吧。”东西买太多了也不好拿。 第62章 国营饭店 大包小包的从百货商店出来。 难得出来一趟，也不急着回去，两人转身又去了国营饭店吃午饭。 这家国营饭店离供销社不远，还挺大的，里面摆了十多二十张桌子。 进来先点菜，柳茵茵瞥见饭店牌子上写着今天供应的饭菜，点了红烧肉，竹笋炒酸菜，又要了一碗冬瓜汤。 主食点了白米饭。 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没多久红烧肉和白米饭先上来了。 红烧肉足足有一斤，色泽鲜艳，闻着很香，吃着肉质酥软，肥而不腻。 柳茵茵眼睛一亮：“好吃。” 不愧是国营饭店做的红烧肉，比她自己做的好吃多了，也比顾成厂里师傅做的好吃。 “下次再来。”顾成说。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话，红烧肉确实是好吃，但在国营饭店吃可不划算，要钱又要肉票。 不如买点肉在家自己做划得来。 吃完饭，柳茵茵又要了两个肉包子打包带回去给姜翠花。 又两日过去，学校建好了，总共四间教室。 桌子凳子也找村里的老师傅打好了，摆放在教室里。 考虑到只有柳茵茵一个老师，目前只有两个教室是布置好的。 为了让学校看起来更像样，柳长全还找了关系，在公社学校买了旧课本，两块用旧的黑板和两盒粉笔。 别的就没有了，村里没条件，只能将就着用。 学校建好当天，柳长全就通知了村里人，可以给自己的小孩报名上学了。 学费不用交，但旧课本是花了钱买的，这个钱家长得交。 接下来的事情，柳长全就全部交给了柳茵茵。 村里马上要开始春耕，春耕是村里的头等大事，耽误不得，柳长全没有功夫再管这边的事情了。 只让柳茵茵有事就找他。 于是，柳茵茵便开始了她的教师职业生涯。 第一天，报名，人来的还挺多的，大都是当娘或当奶奶的牵着自家儿子来的。 柳茵茵搬了张桌子，坐在教室门口，让底下的人排队一个一个来。 “茵茵老师，我给我儿子报名，我儿子叫狗蛋。”一位胖胖的妇人说，村里的人都叫她胖婶。 柳茵茵蹙眉道：“婶子，他大名叫什么，几岁了？” “大名？”胖婶一愣，转身拍了一下旁边的儿子，“狗蛋，你大名叫啥来着？” 狗蛋被他娘拍了一下，老大不高兴了：“娘，啥大名啊，我只知道我叫狗蛋。” 从小到大，别人都管他叫狗蛋！他都不知道他还有大名！ 胖婶瞪了他一眼，而后笑眯眯的跟柳茵茵说：“茵茵老师，我先给他报名行不，大名回头我再问问他爷爷。” 狗蛋八岁，年纪符合。 柳茵茵点了点头，交代道：“学费一天一篮子野菜，要按时给，旧课本得交五毛钱，其他本子铅笔什么的要自己准备。 还有......你家小孩要是太皮了，在教室会影响其他人学习，或是跟人打架，我会让他回去的。” 胖婶连忙应道：“放心吧，他要是敢调皮捣蛋，我非让他爹拿鞭子抽死他不可！” 柳茵茵：“......” 倒也不必如此。 下一个。 “茵茵老师，我儿子叫柳志高，今年十一岁。”话音刚落。 柳志高就大嚎：“娘，我不要读书，我要回去种地！” 他十一岁，上工一天都能赚四五个工分了，才不要跟着一群小屁孩一起读书呢。 “没出息的，种地有啥好的！”柳志高娘说完，在他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柳茵茵咳了一声，说：“......婶子，他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 心思不在学习上，硬送来读书也没用。 “没有没有，我儿子其实是愿意读书的，他就是年纪大了害羞。”柳志高娘拉着她儿子上前，“快告诉茵茵老师，说你愿意来读书！” 说完，柳志高娘鞋子脱了下来...... 好吧，在亲娘的威逼下，柳志高妥协了。 柳茵茵一个头两个大：“......” 本以为很快能解决完报名的事情。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中间状况百出，磨磨蹭蹭的一直到中午，柳茵茵总算是忙完手里的活。 今天上课是来不及了，柳茵茵让他们明天早上八点之前赶来上第一堂课。 她统计了一下，包括柳家的两个，今天来报名的总共有二十二个孩子，比计划中的要多两个。 后面两个柳茵茵也没拒绝，先这样吧，说不定以后有小孩要退学也不一定。 二十二个孩子，最小的六岁，最大的十二岁，其中，只有四个女孩子，其余的全是男孩。 柳茵茵顿时倍感压力，她觉得她可能真要当个孩子王了。 到中午了，柳茵茵拿了本子和铅笔，锁上教室门回家。 四间教室都上了锁，柳长全把钥匙交给了柳茵茵管理。 “还行吧？”姜翠花又给她带了一上午的孩子。 柳茵茵接过顾炎炎，在他白嫩嫩的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叹息道：“......问题不大。” 总而言之，大问题目前是没有，小问题嘛......不能细想，一想哪哪都是问题。 姜翠花就觉得闺女挺能干的，要真能当老师，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只是吧...... 姜翠花遗憾道：“你说你，要点啥不好，咋非要野菜呢。” 要工分多好啊，还能分到口粮。 柳茵茵心里有苦说不出：“......野菜挺好的。” 将来有人想吃野菜还吃不着呢。 吃完午饭，柳茵茵去了一趟县城。 她发现她少了一样东西，钟！ 明天开始她要给孩子们上课了，没有钟还真把握不好时间。 她系统仓库倒是有块手表，柳茵茵平时在家，都是偷偷用它来看时间的，但不好直接拿出来用。 顾成也有块手表，但他自个上班也得用。 没办法，柳茵茵只能来县城买了。 手表太贵她不打算买，买个能看时间的就行。 她在供销社看了看，相中了一款老式挂钟，但没买。 出了供销社，柳茵茵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系统偷渡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老式挂钟。 第63章 挖野菜 又买了两斤橙子，一包冬瓜糖和一包红枣干。 她倒是想买点肉，但供销社这个时候肉早就抢光了，不好拿出来。 挎着篮子回家，快到家的时候，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了五斤白面和五斤大米。 为了多囤点粮食，从现在开始，她每次去县城都得倒腾点粮食出来。 粮票不够，实在不行，她就说是从黑市买的，反正她有系统，不可能放着一点不用。 第二天，差不多到七点五十分的时候，柳茵茵就抱着儿子上课去了。 昨天报名的二十二个孩子已经到齐了，都挤在一个人教室里，大多都是男孩子，平时野惯了，这会儿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柳茵茵走进教室，压着嗓子咳了两声，目光从一群孩子身上扫过...... 还好，许是知道柳茵茵是他们的老师，师生之间无形之中有一种“血脉压制”，这群孩子骨子里还是敬畏老师的。 顷刻间，教室里安静下来。 柳茵茵面无表情，径直走到教室后面。 为了在课堂上不影响孩子们上课，柳茵茵把顾炎炎睡的婴儿车放在教室后面。 把顾炎炎放到床上，这孩子现在正醒着，许是换了个地方，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 没哭，柳茵茵也不管他，在他手里塞了个自己做的布娃娃，让他躺着自个玩。 第一天上课，也不用分班级，全部都是从一年级开始的。 柳茵茵先让这群小学生从低到高站成一排，按照身高给他们安排座位。 之后，柳茵茵点了个被晒得黑不溜秋的男孩子，安排他当班长，那男孩叫柳大壮，十二岁，也是这一届年龄最大的一个学生。 柳大壮冷不丁被安排当班长，还有点懵：“茵茵老师，为啥要我当班长？” 柳茵茵：“......” 因为你年龄最大，看起来也最皮！ 清了清嗓子，柳茵茵对他说：“因为老师觉得你最有能力，一定能帮着老师管好这个班级。” 柳大壮突然被夸，脸蛋咻的一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但这小子也机灵，不忘给自己讨点好处：“茵茵老师，那当班长有啥奖励不？” 想着把这个最皮的收拾了，其他的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柳茵茵继续忽悠道：“当然，你要把这个班长当好了，回头我让你叔带你去山上打猎。” 男的骨子里都有一腔热血，即便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 柳大壮一听去山上打猎，眼睛蹭的一下贼亮，连忙问：“能打到野猪不？” 顾成上次猎到一头野山羊的事村里无人不知。 柳茵茵顿了顿：“......有这个可能。” 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可能？ 柳大壮瞬间老实了，坐在位置上，腰板挺直道：“我肯定能当好这个班长！” 柳茵茵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 第一堂课，柳茵茵并没有直接开始上课。 而是先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讲了一位伟人为国之崛起而读书的故事。 主要就是想让孩子们了解到读书的重要性，虽然也不是打着把他们培养成才为国争光的目的。 但既然来了，就不能在这混日子。 小孩们哪里听人说过这样的故事，一个个听得热血沸腾，小拳头都握紧了。 调动完课堂气氛，柳茵茵才开始给他们讲课。 村里没条件，学校一切都从简，柳茵茵一个人也不可能给他们全天上课。 所以，柳茵茵的课程安排是，上午两节课，一节语文，另一节画画或是唱歌，每节课四十分钟。 下午也是两节课，一节数学，剩下的时间就带大家去挖野菜。 第一天还挺顺利的，头三节课大家都能接受。 但最后柳茵茵带他们去挖野菜，有人就不懂了，问道：“茵茵老师，咱不是上课嘛，咋还得去挖野菜？” 问话的是个女孩子，叫柳冰儿，是村里大队长家的孙女。 柳冰儿来读书就是为了将来过好日子，她娘说，要是她念好了书，将来就能找个好人家。 柳冰儿才十岁，跟她说这个她也不懂。 但柳冰儿娘最后说，读了书，以后就可以吃饱饭，还能有白面和肉吃，这话柳冰儿听懂了，且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为了将来能吃到白面和肉，她决定努力学习！ 柳茵茵可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直接说：“当然了，读书可不是让你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土地才是农民的根，公社学校也是有劳动课的。” 说多了他们也听不懂，柳茵茵只道：“况且，你们爹娘上工已经够辛苦了，不能下了工再去给你们挖野菜当学费，所以......以后你们的学费你们得自己挣。” 学习需要劳逸结合，给他们上体育课也没必要，不如让他们自个去挖野菜。 除了柳冰儿，其他人倒是挺乐意去挖野菜的，要不一天待在学校，他们屁股都快坐不住了。 柳茵茵给了他们十五分钟的时间回家取挖野菜的工具，之后到学校门口集合，一块去山上。 柳茵茵自己是没功夫挖野菜的，她还得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带孩子。 抱着孩子回家喂了奶，提上一个尿布包。 柳茵茵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个个手上都提着篮子。 点好了人数，柳茵茵就让班长柳大壮领着大家出发了。 也不走远，这边上就有一片山坡，柳茵茵就让他们在山坡上挖野菜。 这种集体活动，一群孩子还挺乐呵的，三五成群的开始挖野菜了。 柳茵茵找了一块平地，把尿布包铺在草地上，一直抱着顾炎炎手臂也酸，就让他趴在铺好布的地上玩一会儿。 “啊啊啊......”顾炎炎一出门就很兴奋，嘴里不停的吐着口水。 这孩子最近都这样，没事就喜欢吐泡泡。 柳茵茵给他擦了下嘴巴，一边不忘看着一群孩子。 过了会，柳茵茵抱起孩子走了一圈，不经意间，在地上撒了点种子。 竭泽而渔，为了让这片地多长点野菜，柳茵茵在系统买了些野菜种子。 第64章 养猪养兔子 马齿菜，荠菜，野茼蒿...... 各种种子柳茵茵都买了，掺和着撒下去，野菜生命力顽强。 虽然没有打理，但多少应该也能长出一些。 要不撒点种子，柳茵茵天天带着孩子们来挖野菜，怕是过不了多久，附近的山就要被他们薅光了。 等孩子们野菜挖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柳茵茵就领着他们下山了。 一群孩子挖的野菜有多有少，柳茵茵也没规定一定要多少，反正人多，一个人随便给点，堆起来的数目都很可观。 交完野菜，就让他们回去了。 “枝枝，你帮我看一下炎炎。”柳茵茵给柳枝枝塞了两颗大虾酥，让她帮忙看着一下儿子。 “嗯！”柳枝枝重重的点头，她可爱干这个活了，就是陪一下表弟，姑姑总会给她塞点零食吃，不是饼干就是糖。 还能时不时在姑姑家吃一顿饱饭，柳枝枝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要不是姑姑这边没地方住，她都不想回家了。 还好柳大嫂不知道她闺女的心思，不然准得骂她白眼狼，为了点吃的，连自个爹娘都不想要了。 柳茵茵进厨房舀了两碗白面，揉成面团放在盆里发酵。 接着就去处理野菜了，二十二篮子野菜都倒在院子里，看着怪多的，得有五六十斤吧。 孩子们都把野菜处理得很干净，没什么杂草。 柳茵茵抓了把野菜丢给鸡和兔子。 剩下的也不用清洗，从杂物间搬了几个簸箕出来，直接把野菜铺在簸箕上晾晒。 没错，柳茵茵打算多囤点野菜干。 挑了些鲜嫩的荠菜出来，她晚上想吃荠菜鸡蛋馅的包子了。 荠菜洗干净焯一下水后剁碎，倒入炒好的鸡蛋，再加点盐，鸡精，耗油，十三香和香油拌一拌...... 柳茵茵总共包了十二个包子，拳头大小，又煮了一碗蘑菇汤，别的菜就不用做了，吃食堂打的菜就行。 刚忙活完晚饭，顾成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顺便帮她打了食堂的饭菜。 “姑父。”柳枝枝腼腆的叫了一声，她有点怕这个高高的姑父。 顾成应了一声，放下饭盒想去洗手。 瞧见小床里面的顾炎炎糊了一嘴的口水，干脆抱着儿子一块清洗去了。 柳枝枝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跑了。 “先吃饭吧。”柳茵茵见顾成抱着儿子进来，把他从食堂打的饭菜放到桌子上。 两个野菜窝窝头，白菜炖粉条，酸菜炒竹笋。 农忙了，食堂做的饭菜都比平时要丰盛一些，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活干得多饿得也快，柳茵茵今天忙了一天，这会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顾成抱着儿子坐下来，瞅了柳茵茵一眼，见她面色还算不错，问：“今天怎么样？” 他还真是有点小看他媳妇了，没想到她居然可以一个人管理好一个学校，虽然学生不多，但这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还行吧，就是刚刚开始，稍微有点累。”柳茵茵夹了块白菜，人饿了吃什么都觉得香。 不过累虽然累了点，但一天过得也挺充实的。 “要忙不过来别勉强。”顾成觉得柳茵茵一边要带孩子，一边还要上一天课，实在是辛苦。 “过两天就好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比别人在地里干一天活轻松多了。”柳茵茵笑笑，忽然想到什么，跟顾成说：“今天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顾成微愣，一时有些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茵茵就把他安排柳大壮当班长的事情跟他讲了，笑嘻嘻道：“回头你有空就带他去山上转一转呗，要是可以的话，给他抓只野鸡或是野兔就行。” 她没说小屁孩人不大口气却不小，还想打野猪的事。 这对顾成来说只是件小事，随口问了她一句：“那你呢，你想去吗？” 柳茵茵夹菜的手一顿，眼前一亮道：“你要带我一块去打猎？” 顾成漫不经心道：“你想的话可以一起去。” 其实他更想带着媳妇单独去。 柳茵茵毫不犹豫点头：“我当然想了！” 她对打猎不太感兴趣，但她喜欢采蘑菇，野生蘑菇绝对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还是吃不腻的那种。 炒菜好吃煲汤也好吃，吃不完的还能晒干，当然得多囤点。 要是走远一些，山里的野生蘑菇肯定更多，说不定还有春笋和竹荪！ 顾成就说：“那就一块去。” 许是真饿着了，柳茵茵破天荒的吃了三个荠菜鸡蛋包子，喝了一碗蘑菇汤，菜也吃了不少。 顾成也吃了三个包子，还吃了两个野菜窝窝头。 荠菜鸡蛋包子还剩下六个，现在天气还不算很热，家里又打了井。 包子吊在井里，可以留着明天早上吃，再熬个鸡蛋粥就能当早饭了。 现在两个人都要上班，早饭就简单点吃。 家里打井就是方便，顾成晚上直接在院子里就能冲澡了。 洗完澡回房，心猿意马的想跟媳妇这个那个的时候，柳茵茵已经累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顾成：“......” 翌日，柳茵茵早上上了两节课，还没到十点钟就放学回家了。 到家后，屁股还没坐热，姜翠花就火急火燎的来了。 “茵茵啊，村里来小猪崽了，你要想养的话赶紧去买吧，不然好猪崽都被人挑光了。” 说完，不等闺女回话，又道：“算了，你把钱给我，我去帮你挑。” 反正闺女也不晓得怎么挑猪崽。 柳茵茵就去取钱了。 姜翠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柳茵茵想着家里即将添两只小猪崽，也挺高兴，拿着扫把把猪圈打扫了一遍。 之前决定养猪的时候，就在旁边搭了个鸡圈养鸡，把猪圈空了出来。 兔子养在杂物间，顾成特意打了一排木笼子养兔。 说来又有件大喜事，家里那只母兔子好像又怀崽了。 之前生的五只小兔子养了几个月已经长得很肥了，其实现在也能吃。 但柳茵茵没舍得，五只小兔子有三只是母的，两只公的。 第65章 前兆 她还惦记着啥时候能再从山上逮一只兔子回来，公的母的都行，到时候就能开始兔子的繁衍大业了。 扫完猪圈没多久，姜翠花就回来了，两只小猪崽装在背篓里，她背上背着一只，前面抱着一只。 柳茵茵见状赶紧上前，帮忙一块把猪崽抬到猪圈。 “小猪崽刚到家里，头几天得养得精细点。”姜翠花嘱咐了一句，歇了口气就要走，“行了，我还得赶去村里挑水呢，今年也不知道咋回事，地里干得厉害。” 今年春耕的任务比往年重，可把他们累惨了。 柳茵茵闻言心下一惊：“不是才开始春耕嘛，地里咋就缺水了？” 姜翠花嗐了一声，说：“别提了，今年地里的土都是干的，要是不浇水，都不晓得会不会出苗。” 也是奇了怪了，村里多少年都没碰上这样的事情了。 其实，地里会缺水也不是毫无征兆的，去年雨水本来就少，秋收的时候还减产了，再加上冬天没下几场大雪。 今年会缺水也能理解。 柳茵茵心有戚戚，试探道：“娘，天气这样，您说今年秋收粮食会不会减产？要这样......咱是不是得提前囤些粮食啊。” 姜翠花呸呸两声：“别胡说八道，缺水了咱辛苦点多挑水就是，去年不就这样嘛，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况且，这年头物资匮乏，他们乡下人，去城里粮食都买不到，想要囤粮都没地方买。 柳茵茵：“......” 要一直不下雨，河里的水可支撑不了多久，柳茵茵这段时间也注意到，今年不管是河水，还是井水。 水位明显比去年降了不少。 但柳茵茵着急也没用，她人微言轻，说的话也没人会放在心上。 柳茵茵叹了口气，略有些郁闷的去煮猪食了，想着姜翠花的嘱咐。 她给两只小猪崽煮了一锅小米糊糊，还在里面加了胡萝卜和南瓜。 得亏家里没其他人，要不让人知道柳茵茵这么喂猪，非得骂她败家不可！ 粮食多珍贵啊，外面多少人吃不上饱饭，她倒好，居然用粮食喂猪！ 柳茵茵发现系统有个bug，像化肥，农药，饲料这些能够促进农作物生长的东西，是买不到的。 柳茵茵只能老老实实的养猪。 两只小猪崽长得挺壮实，香喷喷的猪食一倒进猪食槽，立马埋头一顿猛吃。 只见两个猪头在食槽里你拱一下我拱一下，差点干起了架。 可能是伙食好，两只小猪崽在家里适应得很好。 几天过去，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反倒是嘴越来越壮了，每次吃东西都跟打架似的。 学校也是每个礼拜天休息。 这几天，柳茵茵在学校教书也没出什么岔子，一切都挺顺利的。 当然，柳大壮同学确实帮了她很大的忙。 所以，这天顾成休息，夫妻俩个便商量好了，要带着柳大壮一块去山上走走。 和以前一样，托姜翠花帮忙照顾一下顾炎炎，交给别的人柳茵茵也不放心。 柳大壮一早就来了，带了两大麻袋，还有一把砍柴的大刀！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这孩子，还真当他们是去山上打猎了。 她就简单多了，一个水壶，一个篮子，一把挖野菜的小锄头，麻袋也带了两，不过是为了装野菜跟野蘑菇的。 柳大壮今天表现得比在学校更老实。 这时候的人对军人都很崇拜，哪怕顾成退伍了，柳大壮对他还是莫名仰慕，叽叽喳喳的问着顾成有关部队的事情。 顾成其实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能讲的都讲了，还跟他说了不少战场上的事情。 柳大壮听得心潮澎湃，红着脸问顾成：“叔，你说我将来也能去当兵不？” 去当兵就是柳大壮的梦想，也是村里百分之九十男孩子心中的梦想。 顾成瞧他身板壮实，单看外表确实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默了片刻跟他说：“你现在还小，要是好好学习，将来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 “真的？“柳大壮又惊喜又意外，“当兵还要读书吗？” 他以为当兵的人只要上战场和敌人打仗就行。 “当然。”顾成一脸严肃道，“你要没文化，将来连份文件都看不懂，怎么升职？” 他也没上过学，但在部队参加扫盲班，又进过军校培训，要不然后面也升不上去。 柳大壮挠了挠头，他就挺不爱读书的，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 顾成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你好好读书，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去部队看看。” 柳大壮震惊！ “我一定好好学习！”为了去部队，读书再难他也得坚持住。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了挺长一段路。 这次，他们没有选择村里人经常去的附近几座山。 而是去了一片较少人踏入的山峰，村里有人说这里有野狼，所以很多人不敢来。 柳茵茵边走边看，发现这边野菜还挺多的，想挖！ 不过不着急，等下回来的时候再挖也行。 又走了个把小时，柳茵茵停下来喝了口水。 顾成见她累得额头冒汗，说：“休息一下再走。” 柳大壮立马找了块地坐下，他没比柳茵茵好多少，爬了这么久的山他也累了。 顾成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走了这么久，大气都没喘一下。 柳茵茵缓了缓才说：“还要走啊，我看这里野菜就挺多的。” 她想在这里挖野菜，不想走了。 柳大壮不乐意道：“茵茵老师，咱今天是来打猎，不是来挖野菜的。” 他挖野菜挖够了，今天绝对不想沾那玩意，大老爷们天天挖野菜哪能行！ 柳茵茵：“......” 抱歉，她今天就是来挖野菜的。 顾成轻声跟她解释：“前面有一片竹林，我们就走到那边就行，也没多远了。” 他上回一个人来的也是这座山，特意留意了一下这边的地形。 柳茵茵欣喜若狂：“竹林大吗？有竹笋吗？” 这边这么远，要是有笋的话，肯定还没被人发现。 顾成也笑：“很大，竹笋应该也有。” 第66章 竹鼠 柳茵茵一听竹笋就有动力了，要有笋子挖，再走走也不是不行。 休息了一会儿，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果然看到前面有一片竹林，茂密青翠的竹林，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哇......”柳大壮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道，“原来这里有这么一大片竹林啊。”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听人说过这边有竹林。 柳茵茵这会儿眼睛都移不开了，这个月份本就是竹笋破土而出的好时候。 林子里的竹笋是真的多，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笋子，太吸引人了。 柳茵茵笑意盈盈道：“不行了，我今天就在这里挖竹笋。” 她立马把挖野菜的心思抛之脑后，有这么多竹笋，还要啥野菜啊。 柳大壮心不甘情不愿道：“叔，咱今天就是来挖笋子的？” 虽说挖竹笋也还不错，但相比打猎......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顾成四下看了看，不知察觉到什么，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头，猛地朝前一掷...... “咻”得一声，只见前方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一闪而过。 “是竹鼠！”柳大壮眼挺尖的，认出来刚刚蹿过去的小东西，瞬间眼睛一亮，一脸激动道，“叔，这林子里有竹鼠。” 这年头对吃的没什么忌讳，别说林子里吃竹子长大的竹鼠，就连家里的耗子，那都有人吃！ 柳茵茵笑容一滞：“......” 老天爷，她就想好好挖个竹笋，能不能放过她？ 顾成也来了兴致，对柳茵茵说：“我们去抓竹鼠？” 柳茵茵波浪式摇头：“你......你们去吧，我在这挖竹笋就行！” 说她矫情也好，竹鼠跟老鼠长得挺相像，柳茵茵看着有点瘆得慌。 要她抓竹鼠，确实是为难。 “叔，我们两个去抓。”柳大壮蠢蠢欲动。 他刚刚都瞧见了，那只竹鼠看着就很肥，得有三四斤吧。 这可都是肉啊！ 竹鼠肉质鲜嫩，不比猪肉差。 顾成眼底有丝犹豫：“你一个行？” 柳茵茵点头如捣蒜：“我就在这挖竹笋，哪也不去，你们忙你们的就行。” 她其实巴不得离他们远点呢，说不定她还能偷偷卖点竹笋给系统。 这里这么多竹笋，不多挖点实在是可惜。 顾成点了点头，交代道：“行吧，我们也不走远，你有事就喊一声。” 他刚刚仔细瞧了瞧，这附近没有大型动物的粪便或是脚印，比较安全。 柳茵茵见他们抓竹鼠去了，立马蹲下来挖竹笋，这片竹林的笋子都是长竹笋，长在外面很好挖。 只要用锄头把笋子挖断就行。 一会儿功夫，柳茵茵就挖了一堆竹笋，有十多斤。 她抬头看了一眼，顾成他们就在不远处抓竹鼠，没有留意她这边。 柳茵茵意念一动，卖了一半的笋子给系统。 除了竹笋，林子里也有竹荪，不过不是很多，柳茵茵摘了竹荪放在篮子里。 竹荪跟野蘑菇一样好吃，就不卖给系统了，好东西还是得留着自个吃。 家里有条件，她就不会亏了自己的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茵茵挖竹笋挖得手都酸了。 这才停下来休息一下，旁边的竹笋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柳茵茵没敢做的太过分，只偷摸着卖了五十斤竹笋给系统。 地上堆着的竹笋得有百来斤，还有满满一篮子竹荪。 说来惭愧，她系统余额本就不多，之前买粮食花了不少钱，生孩子带孩子这段时间更是每个月入不敷出。 加上刚刚卖的五十斤竹笋，她系统的余额才五千来块钱。 还真是有点穷啊...... 不过柳茵茵想得倒是挺开的，她并不贪心，赚的钱够用就行。 “茵茵老师，快过来帮忙......” 柳茵茵正想得入神，突然被柳大壮打断了思绪。 回过神来，就看到顾成跟柳大壮两个人各提着一个大麻袋过来了。 这片竹林竹鼠很多，他们收获也不错。 只见麻袋里面一拱一拱的，显然都装满了竹鼠。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道这两人抓这么多竹鼠干啥。 反正她是不敢吃的。 走上前去帮着柳大壮把袋子提过来。 柳大壮兴奋的脸都红了，虽然...... 虽然竹鼠大多都是顾成逮到的，但他也是出了力的。 “饿了没？”顾成问柳茵茵。 柳茵茵拉过顾成的手，看了一眼他腕上的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午饭时间都快到了，现在回去吃饭也来不及。 “叔，我快饿死了。”柳大壮叽叽喳喳道，他早上本来就只吃了七八分饱。 一上午又是爬山又是抓竹鼠的，都是消耗体力的活，柳大壮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柳茵茵讪讪的道：“......没带吃的。” 没想到会在山上待这么久，来的时候，她只带了一个喝水的水壶。 顾成直接说：“可以找个地方烧火烤肉。” 今天收获颇丰，东西这么多，吃饱了才有力气扛回去。 柳大壮一听吃烤肉，连忙附和道：“我看行，刚刚那边就有一条河。” 他太高兴了，今天出来一趟真是值，不仅抓了这么多竹鼠，还有烤肉吃。 平日里他跟小伙伴在山上只能抓鸟掏鸟蛋，那点肉还不够塞牙缝。 柳茵茵忐忑的问：“烤竹鼠肉吃？” 顾成笑着问：“不喜欢？” 他也看出来了，媳妇一听到抓竹鼠吃竹鼠，脸上的表情就很纠结。 柳茵茵讪讪的点头：“是......有一点。” 顾成勾唇笑道：“袋子里给你逮了一只野鸡，再烤一只野鸡。” 柳茵茵松了口气：“那行。” 烤野鸡听着好不错。 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几个人把东西放这边，抓了一只野鸡，两只竹鼠过去。 顾成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山里吃烤肉了，很快点燃了火堆。 处理好野鸡肉竹鼠肉，就用长木棍架在火堆上面烤。 等肉熟的空隙，柳茵茵又在旁边挖了点野菜，河边泥土湿润，野菜长了很多。 第67章 收获满满 柳大壮一个人负责捡柴火。 也没过多久，肉就烤好了，柳茵茵吃的自然是野鸡肉。 虽然没放什么佐料，但纯天然无添加剂的烤野鸡肉皮脆肉嫩，还怪好吃的。 柳茵茵撕了一大块鸡腿肉吃。 剩下的野鸡肉，还有烤竹鼠肉，都被顾成跟柳大壮解决了。 柳大壮舔了舔油汪汪的嘴角，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情：“要是我身手跟叔一样好，肯定天天来山上烤肉吃。” 柳茵茵抿唇笑道：“那你得好好锻炼了。” 顾成当了这么久的兵，退伍了每天也不忘跑步锻炼，体能肯定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吃饱喝足就该回去了。 先把东西收拾好，柳茵茵这边有一百来斤的竹笋，一篮子竹荪，还有几斤野菜。 两麻袋竹鼠差不多也有一百斤。 夫妻俩个一块把竹笋装进袋子，顾成把袋子扛起来，另一手提着一袋子竹鼠。 柳茵茵开口说：“要不分点竹笋给我？” 她手上才提了一篮子竹荪，还有一小袋子野菜，加起来也不过十来斤。 顾成摇了摇头：“走吧。” 也就一百多斤东西，对他来说轻轻松松。 柳大壮提着一袋子竹鼠也挺吃力的，但他没吭声，咬咬牙还是能坚持住的。 柳茵茵看着也不太好意思，一路上，时不时跟柳大壮交换着提东西。 东西多，几个人路上走走停停，歇了好几次。 歇息的空隙，顾成又逮到了两只野鸡，还有一窝兔子，有四只，都是成了年的兔子，有公兔也有母兔。 柳茵茵看着乐得不行，真是打个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还惦记着家里兔子的繁殖大业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兔子上门了。 快四点钟的时候，几个人才从山上下来。 东西也不用分，顾成直接让柳大壮把他自己手上提着的一袋子竹鼠带回去。 其他的竹笋，兔子什么的就不跟他分了。 柳大壮自然没意见，本来大部分竹鼠就是顾成抓到的，其他的东西他更是没出力，就这他都算占了大便宜了。 要不是夫妻俩个坚持，他什么都不要，吃了一整只烤竹鼠肉，柳大壮已经很满足了。 到家后，姜翠花刚想问他们咋这么晚回来，看到夫妻俩个大包小包的提着...... “咋这么多东西。”姜翠花震惊道，“娘唉，你们不是到深山里去了吧？” 深山可是有豺狼虎豹的，虽然女婿身手不错，但他一个人，再厉害也比不过那些猛兽啊。 柳茵茵轻描淡写道：“没有，就找了片竹林挖笋，还抓了不少竹鼠。” 放下东西，柳茵茵嫌弃身上脏，出了汗黏黏糊糊的，就去烧水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姜翠花已经走了。 顾成把怀里的儿子给他，解释道：“娘回去了，我让她拿了两只竹鼠回去吃。” 柳茵茵点了点头，她巴不得尽快把那些竹鼠处理掉才好。 抱着香喷喷的儿子亲了一口，柳茵茵瞄了一眼袋子里的竹鼠，问他：“这些竹鼠要怎么处理？” 竹鼠都是活的，其实养着也行，但家里养了这么多兔子，还有鸡和猪。 要再养竹鼠，被人知道了总是不太好的。 而且，柳茵茵要上课，也没精力养那么多小东西。 顾成没想着要养竹鼠，随口道：“要不和上次一样，跟村民们换粮食？” 柳茵茵一听摇了摇头：“恐怕不行，现在大家的粮食都交上去了，谁有粮食换啊。” 就算村民们私下藏了点粮食，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所以，就算要换，也得偷摸着来。 柳茵茵寻思道：“先放着吧，明天我让娘去问问，看看有谁家想换竹鼠，私底下再拿东西来换。” 这种事情，交给姜翠花还是更好一点，她跟村里大多数的人都熟，自然不会找不靠谱的人。 除去给姜翠花的两只，剩下的竹鼠还有十六只。 姜翠花打听了一番，最后跟柳茵茵说，村里是有很多人想换竹鼠肉吃。 但现在大家手头上的粮食都不多，只肯两斤粮食换一斤竹鼠，粮食还不是细粮，是玉米碴子或其他粗粮。 柳茵茵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同意换了。 她是真忍受不了每天投喂竹鼠了，看着那玩意真是有点瘆得慌。 柳茵茵出手了八只竹鼠，换了十二斤玉米碴子，四斤绿豆，五斤黄豆和十斤红薯干。 其他的就没有了，剩下的八只竹鼠，柳茵茵直接卖给系统了。 别说，卖给系统还是更划算一点，野生竹鼠一百二一斤，卖了八只竹鼠，她一下子就赚了将近三千块钱。 剩下的竹笋和竹荪柳茵茵都没卖，吃不完的就晒干囤着。 自从在学校当老师后，柳茵茵感觉每天的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底，村里的春耕结束了。 不出意料，自春耕以来，村里一场雨都没下过，地里的庄稼，都是靠挑水浇地。 “这段时间真是累惨了。”姜翠花嘀咕道，“这鬼天气还真是愁人，你爹跟几个哥哥天天在地里挑水，人都瘦了一圈。” 当然不只是柳家的人，村里其他人也都这样，每天上工都累得要死。 柳茵茵听着也怪心疼的，这时候的农民是真不容易，靠天吃饭，辛辛苦苦一年，也就是为了赚口粮。 要是碰上天灾......白辛苦一年不说，还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刚好家里还有两只野鸡没有处理，想着最近大家都很辛苦。 柳茵茵就去烧水杀了一只野鸡。 野鸡挺肥的，拔完毛也有三斤重。 柳茵茵烧了一大锅小鸡炖蘑菇。 盛了一半给柳家，剩下的一半，留着自家晚上吃。 春耕过后，姜翠花去上工就没那么勤快了，她不上工的时候，就会来闺女家帮忙带孩子。 这样柳茵茵就不用抱着孩子去上课了。 上午两节课，中间休息二十分钟，柳茵茵每天九点四十分就能下课。 这天上完课，柳茵茵回家跟姜翠花交代了一句，就去县城买东西了。 说实话，她有点想去县城黑市看看了。 第68章 陈光军 但...... 柳茵茵发现，在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有关黑市的事情。 原主压根就没自个去县城买过东西。 而且，虽然现在对黑市管得没那么严，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 要没有点门路，城里人都接触不到黑市，更别提乡下人了，根本就不知道黑市在哪。 所以，柳茵茵还得先打听下黑市的地址。 到了县城，柳茵茵先去了供销社，不出意外，猪肉已经卖完了，连根骨头都没剩下。 柳茵茵在里面转了一圈，什么东西没买就出来了。 “茵茵同志......” 突然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声，柳茵茵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身穿军绿色衣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她。 柳茵茵一愣：“......” 这人她还真不认识，不过对方怎么会知道她名字？ 柳茵茵左看右看，确定旁边没第三人，指着自己问：“你......是在叫我吗？” “嗯。”陈光军上前几步，问她，“你来供销社买东西？” 柳茵茵皱眉道：“抱歉，我不认识你。”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觊觎她的美色，故意搭讪，柳茵茵转身就想走。 “你等等，我不是坏人。”陈光军见状连忙解释道，“我就在供销社上班，叫陈光军，是个会计，你是柳家村的吧，我之前见过你。” 陈光军又是谁？ 完全没印象。 柳茵茵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直到看到他左手臂直直的垂直...... 她这才想起来，在供销社上班？这个陈光军，好像就是上次蔡婆婆想给她介绍的对象？ 虽然最后闹了个大乌龙。 柳茵茵定了定神，问：“你有事吗？” 陈光军刚刚从办公室出来拿点东西，没想到意外看到柳茵茵在供销社，但什么东西没买就出来了。 陈光军下意识的就跟了出来。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太冲动了。 陈光军想了想，说：“那个......我见你刚刚在里面什么东西都没买，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你......” 陈光军顿了顿，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在供销社上班，你要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 柳茵茵瞅他一眼说：“我想买肉你也能帮忙？” 她其实就是随口一问，倒没真想让他帮忙。 没想到陈光军当真了：“你要有肉票，我可以帮你留块肉。” 在供销社上班的员工，帮亲朋好友带点东西很正常，总不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 但也只是帮忙留点东西，该收的钱和票都得收。 毕竟，供销社的每一样东西都得登记，要是缺了钱少了票，他们就得自掏腰包补上。 见柳茵茵犹豫不决的样子。 陈光军解释道：“在供销社买肉都是要肉票的。” 在供销社买肉确实需要肉票，但......要是在别的地方呢？ 柳茵茵心思一转，想着陈光军在县城上了这么久的班，又是在供销社这种地方，会不会知道黑市？ 柳茵茵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后才试探性地打听道：“你知道黑市吗？” 陈光军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个？” 乡下人大多不会知道黑市这个地方的。 柳茵茵讪讪道：“听说过，不过不知道具体在哪，你知道吗？” 陈光军没回答，只说：“你一个姑娘家，去黑市不安全。” 柳茵茵神色颇不自然道：“不是我要去，我男人每个月都有肉票，够用了，不过你也知道，乡下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 我有一个朋友，家里人最近上工累得慌，亏了身子，就想买点猪肉补补。” 反正柳茵茵是不会承认，是她自己想去黑市倒腾猪肉的，也不知道陈光军信没信她的说辞。 好在思索片刻后，陈光军压低声音给她说了个地址，说完，提醒道：“到底不是正当交易，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这年头物资匮乏，哪怕是城里人，也不免缺衣少食，黑市的存在就不可避免，上面也没管，但毕竟不是啥光彩事 ，明目张胆的交易肯定没人敢。 柳茵茵半信半疑道：“放心吧，回头我跟我朋友说一声，去不去就是她的事了。” 柳茵茵跟他道声谢就离开了。 离开供销社，柳茵茵也没立即回家，在街道上转了转。 上班时间，街道上没什么人。 好一会儿，柳茵茵才找到了陈光军告诉她的地址，是一处小宅院。 陈光军跟她说，这家男主人姓李，大家都叫他李哥，李哥干这一行很多年了，靠谱。 柳茵茵不知道这个李哥是真靠谱还是假靠谱，她也不敢贸然行事。 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哥家的小门突然打开，一个小脚老太太轻手轻脚的从里面出来。 手上还挎着一篮子，不过，篮子用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但老太太的步履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柳茵茵心想，看来这个陈光军没有骗她。 没再多待，柳茵茵提着空篮子就回去了。 路上，从系统偷渡了两斤排骨，五斤大米，五斤白面和一包红糖出来。 到家的时候，刚好柳枝枝从食堂帮忙打了饭菜来。 姜翠花中午在这吃饭，她的口粮也带过来了。 主食还是野菜窝窝头，但今天菜色还不错，蒜蓉油麦菜，清炒红苋菜。 地里有些青菜已经长出来了，总算不用顿顿吃萝卜白菜。 其实村里有食堂也挺好的，就像现在，柳茵茵回来晚了也不用再忙活做饭，直接吃就行。 把篮子里的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开饭。 姜翠花看到大米白面没说啥，但看到一大块排骨，就不能忍了。 “你哪弄来的排骨？”姜翠花没在供销社买过猪肉，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城里的肉也是紧俏货，都是要排长队抢着买的。 现在都这么晚了，供销社不可能还有排骨卖。 柳茵茵冲她笑道：“找了关系买的。” 第69章 红烧排骨 姜翠花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不知想到什么，惊恐万分道：“死丫头，你该不会是去那种地方了吧！” 柳茵茵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宽慰她道：“娘，那地方又不是龙潭虎穴，没那么可怕，人城里人都在那买东西呢，只要小心点，没人会管。” 姜翠花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她只知道自己闺女犯错了，苦口婆心劝道：“茵茵啊，你说你现在也不缺吃不缺穿，没必要冒着风险去那种地方买东西。” 村里多少人家的条件还不如闺女家一半好，但日子还不是照常过，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只要不犯错误就好。 柳茵茵不知道她娘思想觉悟这么高，打着哈哈说：“我还不是担心嘛，今年天气这么异常，要是秋收粮食减产，以后不得饿肚子啊？” 这年天气确实很异常，姜翠花想着也是叹了口气，不过...... 差点被带偏了话题，姜翠花很快反应过来，嗔道：“这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女婿吃商品粮拿工资，还能饿着你？” 柳茵茵摆摆手：“那是他啊，我自个还不是个农村户口？得靠村里面分口粮吃。” 这年头的农村人就算跟城里人结婚，也没办法把户口迁到城里吃上商品粮，除非你有工作或是房子。 不仅如此，顾炎炎将来也跟她一样，是个农村户口。 姜翠花悻悻然道：“不是还能用粮票买粮食吗？” 柳茵茵哎呀一声：“顾成一个月才多少粮票啊，哪够我跟炎炎吃的。” 顾炎炎马上就六个月大，差不多能吃辅食了。 将来粮食要是不够吃，还不是得想办法买。 姜翠花似是懂了，没再强烈反对，但也没赞同，挣扎道：“那就花钱在村里买工分。” 村里是可以花钱买工分的，有了工分就能分粮食，虽然现在是的吃大锅饭，但食堂也是根据你的工分来分配口粮的。 两人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起点，柳茵茵就是担心村里秋收减产，分不到什么粮食才决定买粮食囤着的。 柳茵茵也劝姜翠花：“娘，今年天气异常，我......心里有点不放心，咱还是早做些准备好。” 黑市不用票就能买到粮食和肉，价格颇贵，但也没贵多少，要是真到了天灾来临的时候，粮食就是天价，买都买不起了。 说来说去，柳茵茵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让姜翠花多囤点粮食，要不她哪里需要费力说这些？ 姜翠花有点心动，但也只是一点点，她想了想还是说：“也没到那种地步，过段时间看看再说吧，你也是，可别再乱来了，女婿是个有正经工作的人，别因为这个影响他了。” 柳茵茵点到为止，也不再劝了：“......行，我回头问问你女婿，看看他怎么说。” 姜翠花吃完饭就要回去，柳茵茵给她装了两斤白面，一包红糖，排骨也给割了一半。 柳茵茵嘀咕道：“给爹他们补补身子。” 天天上工干那么多活，肚子里没点油水怎么行。 姜翠花不收。 柳茵茵就说：“娘，这些东西就当是您帮我带孩子的报酬，这样两个嫂嫂也不会有话说了。” 要不姜翠花经常过来帮她带孩子，柳大嫂柳二嫂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多少会有点意见。 姜翠花没在家，意味着家里的活都得她们俩干，久而久之，肯定会生出不满的。 所以，柳茵茵经常会让姜翠花带点东西回去，一是为了孝敬两位老人，二来，也是不让婆媳之间产生隔阂。 柳茵茵老话常说：“我说过了，娘您要是可以帮我带孩子，我肯定会付给你酬劳的。” 要不是现在不让请保姆，柳茵茵早就请个人帮她看孩子了。 姜翠花还是没答应，只说会经常过来看看 ，但东西到底是收下了。 柳茵茵吃完饭睡了个午觉。 下午下课了，和往常一样，收拾完野菜就开始做饭。 她事先泡了一把野生蘑菇干 。 一斤排骨，柳茵茵做成一道红烧排骨，里面加了蘑菇。 排骨的香味完全浸透到蘑菇里，蘑菇一口咬下去又香又美味，不比肉差。 又用砂锅蒸了半锅白米饭。 柳茵茵现在更偏爱吃米饭了，做起来方便，家里有砂锅，洗一下就能煮饭。 不像面粉，还得揉面发面，费时又费力。 顾成一回家就闻到了肉香味，抱着胖乎乎的儿子进厨房。 本来以为柳茵茵把另外一只野鸡炖了，没想到今天做的是排骨。 顾成惊讶道：“哪里来的肉？” “当然是在县城买的。”柳茵茵说。 村里也就她家能时不时的吃上一顿肉了，还好住得偏，要不别人都该上门来打听了。 顾成就问：“在哪买的？” 柳茵茵：“......” 得，又要重新解释一番了。 除去从系统偷渡东西这一点，其他的，柳茵茵这回都一五一十跟他交代清楚了，尤其是有关李哥的事情。 柳茵茵看着他，询问道：“我听人说，在他那里买东西挺靠谱的，我这样做要不要紧啊，会不会影响你？” 她其实有点拿不准主意，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走李哥这条路子来倒腾些粮食。 一方面，她想着有李哥做幌子，以后她从系统偷渡物资出来就更方便了，不用每回还得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另一方面，她不知道她这样做会不会对顾成有影响。 怎么说呢，虽然从系统偷渡物资出来蛮爽的，但她更在意顾成的前途。 顾成没说不可以，只跟她说：“我知道了，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要没问题你想去就去吧。” 柳茵茵闻言狂喜：“对你没影响啊？” “没事。”顾成无所谓道，“又不是干啥杀人放火的坏事，能对我有什么影响。” 听他这么说，柳茵茵就放心了，其实她今天压根就没在李哥那里买东西。 之所以会跟顾成交代这件事情，也是想让他帮忙打听一下，看看那个李哥到底靠不靠谱。 要是靠谱，以后她就能经常去买粮食买肉了。 第70章 琐事 想着，柳茵茵扬了扬嘴角，夹了一块肉送到他嘴边：“快尝尝我做的红烧排骨好不好吃？” 顾成咬了一口：“很香。” 除了正经厨子做的饭菜，顾成就没见过比他媳妇厨艺更好的人。 柳茵茵甜甜的笑道：“以后咱家能不能经常吃上肉就靠你了。” 顾成捏了捏她的脸蛋，忍不住弯起嘴角。 翌日，依旧是大晴天，没有一丝下雨的征兆。 空气中的温度也比昨天高了几度。 柳茵茵叹了口气，老天爷不下雨，谁也没辙。 今天照常给大家上课。 下午，姜翠花又来家里帮她带孩子了。 柳茵茵解放了双手，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提着篮子跟孩子们一块挖野菜去了。 和往常一样，柳茵茵挖完野菜，不忘在坑里撒点种子。 这段时间她的光撒播种不是没有效果的，附近山上的野菜长了一茬又一茬。 鉴于家里的野菜太多了，这个月开始，柳茵茵就让孩子们只用交半篮子野菜就行。 剩下的让他们带回家去，自己吃也好，喂鸡喂猪也好，再不然，还可以晒干囤着。 反正，乡下人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即便是野菜，也不可能嫌弃多。 野菜还没挖完，柳茵茵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抬头看去，一群孩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争论着什么。 怕他们打起来，柳茵茵起身走过去，边大声问：“吵什么呢？” “茵茵老师，我逮到一只兔子了。”柳旭东抓着一只兔子兴奋地说。 “放屁。”柳志高争辩道，“茵茵老师，狗蛋胡说，明明就是我先看到兔子，兔子应该是我的。” 柳旭东就是狗蛋的大名，但大家都习惯了叫他小名，他自个也乐意别人这么叫。 “我们也帮忙抓兔子了，我们也有份。”又有小孩子说。 “就是就是......” “你们先安静一下。“柳茵茵喊了一声，她事情都还没捋清楚呢，也不知道这群人吵啥。 见柳大壮也在其中，柳茵茵问他：“大壮，你给我说说，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柳大壮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原来，柳志高挖野菜的时候，突然尿急，就找了个草丛堆小便，没想到里面居然有只兔子窜了出来。 柳志高一个人当然抓不住兔子，其他人见状也过来帮忙了。 因为人多，小兔子最后没能逃出去，刚好被柳旭东抓住了。 一群小孩子就因为兔子该归谁吵了起来。 “茵茵老师，您说兔子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柳大壮对着一群小孩喊了一声，“咱应该听老师的。” 其他人立马不敢吭声了。 柳茵茵：“......” 她又不是天王老子，倒也不必这样。 “你们说该咋办？”柳茵茵还是挺民主的呢。 “茵茵老师。”柳冰儿举起一只手说，“要不我们把兔子炖了吃吧，一人分几块肉。” 柳茵茵这段时间也看出来了，这姑娘就是个小吃货。 关键其他人听了也没意见，兔子肉，谁不想吃啊。 反正也不知道该把兔子给谁，干脆大家一起吃得了。 “出息！”柳茵茵笑了一声，“吃几块肉算啥，咱得把目标长远一点。” “茵茵老师，你说的我咋听不懂。”柳志高不知道一只兔子除了吃掉还能干啥？ 这只兔子挺肥的，柳茵茵抓起来检查了一番，她现在对这个很有经验了。 片刻后，柳茵茵满意的点了点头，运气不错，是只母兔子。 琢磨片刻，柳茵茵跟他们说：“不如这样吧，这只兔子先别吃了，老师家里有公兔子，回头放一块养着，看能不能多生几只小兔子。 要是成了，你们以后就可以吃好多好多只兔子了。” 柳茵茵深有体会，要不是这时候不能私下经营买卖，养兔子还真是个不错的营生。 兔子好养活，产崽又是一窝一窝的，繁衍能力实在是强。 她家的那只母兔，前段时间又生了一窝六只小兔子，家里现在已经有十七只兔子了。 而且，有两只小母兔子好像又怀了...... “哇！那我们就养兔子吧。”大家伙听说以后能生好多只小兔子，一个个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柳旭东歪着头，一脸懵懂道：“茵茵老师，为啥一只公兔子一只母兔子放在一块就能生小兔子了？” 柳茵茵：“......” 小屁孩没事问这么多干啥！ 咳咳两声，柳茵茵故作坦然道：“这个......就跟你们爹娘结婚一样，结了婚就会生小孩子，常识而已，不必深究。” 很快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柳茵茵又跟他们商量起兔子应该养在哪里。 一群小孩子又因为兔子该给谁养吵了起来，他们都想养兔子。 柳茵茵就提议，让他们把小兔子养在教室。 当然不是上课的那间教室，其他几间教室都空着，反正现在也没用，暂时就先用着养兔子。 兔子养在教室，由小孩子们自个照顾，每两个人照顾一天，包括喂兔子，打扫卫生，其实也不难。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了，干这点活完全没有问题。 就算有不懂的，教一教也学得快。 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满意。 回去后，柳茵茵就在家里抓了只公兔子，还搬了个木笼子放到教室，两只兔子还是养在笼子里面更好些，方便打扫。 事情忙完了柳茵茵才回家，今天折腾得有点晚了。 顾炎炎一下午没看到熟悉的爸爸妈妈，趴在姜翠花怀里，一张小脸蛋委屈得不得了。 这会儿看到柳茵茵，立马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小嘴哼唧两声，想让她抱。 小家伙还不知道伸手。 柳茵茵没有立即抱他，去厨房搬了一个小木盆出来。 往里倒了一壶热水，再兑了点凉水，试好水温后，把顾炎炎抱过来脱衣服。 天气热了，小家伙现在每天都得洗澡。 小孩子就没有不爱玩水的，顾炎炎一看到水，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第71章 苹果泥 乖乖的由着柳茵茵给他脱了衣服。 柳茵茵把他脱光光放在木盆坐着，顾炎炎立马咿咿呀呀的乱叫，胖乎乎的小手小脚齐用，扭着小身子在水里使劲划拉。 一边扑通扑通地拍着水，一边咯咯咯的笑着，小家伙手劲挺大，水都泼到柳茵茵身上了。 每次给他洗澡都这样，跟打仗似的，柳茵茵干脆捧了把水也泼回去。 顾炎炎以为他妈妈在跟他玩，笑得更欢了。 母子俩玩得不亦乐乎，弄的柳茵茵浑身都湿透了。 得，她也得洗澡了。 柳茵茵抱起顾炎炎，拿毛巾给他擦了一遍，再套上一件她自个做的红肚兜。 小家伙本来就长得白胖胖肉嘟嘟的，这么一穿更是跟年画上的福娃娃一样，可爱！ 姜翠花就喜欢这个胖乎乎的小外孙子，抱着舍不得撒手。 柳茵茵洗完澡有点累，有她娘帮忙带孩子，就去房间睡了一会。 醒来时，快到六点了。 姜翠花见她睡醒，把孩子交给她就回家了。 女婿马上就要回来，她可不想留在闺女家吃饭。 果然，姜翠花没走多久，顾成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柳茵茵这会儿还没做饭，她拿了个小苹果切成两半，蒸了一半。 见顾成回来，就把两块苹果都给他：“我马上做饭，你先吃点苹果垫垫肚子，蒸熟的那块，你喂给儿子吃。” 顾炎炎差不多六个月大，能吃点水果泥了，苹果好消化，吃一点应该没事。 顾成以前没有带过孩子，不懂这些：“炎炎能吃这个了？” 柳茵茵点头：“......应该能吧，你用勺子把苹果捣成泥，先喂一口试试。” 夫妻俩都是第一次当父母，什么都不懂，但总得尝试一下。 柳茵茵也问过姜翠花了，乡下的小孩子没吃过啥苹果泥，但她说，这么大的孩子，完全可以吃米糊或粥了。 为了方便带孩子，柳茵茵托村里的老木匠打了一辆婴儿坐的小推车。这样，她干活的时候，可以把顾炎炎放在边上看着。 顾炎炎这会儿就坐在小推车里，看到顾成，嘴里咿咿呀呀的，小胖手一晃一晃的，想要爸爸抱他起来。 顾成把儿子抱坐在腿上，按照柳茵茵说的，用勺子把苹果捣成泥，舀了一点送到顾炎炎嘴边。 小家伙微微一愣，虽然还没吃过苹果泥，但送到嘴边的吃的，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等尝到了滋味，突然眼睛一亮，仿佛是在说：妈妈唉，这世上原来还有比奶更好吃的东西啊。 就跟发现了新世界一样，顾炎炎小嘴只往勺子上凑，他还想吃更多的苹果泥。 顾成见他尝了一口没事，就把勺子塞进他小嘴里，顾炎炎啊呜一口，吧唧几下嘴巴，苹果泥就咽下去了。 吃完一勺子苹果泥，顾炎炎张大嘴巴，对着顾成“呀呀......”两声。 意思就是还想吃。 柳茵茵回头看见顾成喂顾炎炎吃苹果泥，一勺一勺的，小家伙眯着眼睛吃得喷香。 柳茵茵就不管他们了。 晚饭有从食堂打来的饭菜，柳茵茵只做了一道蒜苗炒腊鱼块，煮了一点白米饭。 顾炎炎被喂了半个小苹果，小肚子已经饱了，吃到了好东西的小家伙特别开心，抱着顾成的脖子不撒手，看着亲热地不得了。 柳茵茵高兴的说：“以后可以每天给他喂点水果泥了。” 慢慢的再给他吃鸡蛋羹，喝粥。 等他适应了吃辅食，就可以考虑给他断奶了。 儿子站在他腿上蹬来蹬去的，顾成拍拍他的小屁股，笑着说：“可惜供销社水果不多。” 一般就只有苹果，等到秋天的时候，才会瞧见点别的水果，不过也不多，去晚了还买不到。 水果这种东西又不方便运输，容易坏，要不他就找人从别的地方寄过来了。 柳茵茵突然想起李哥了，不知道他那边能不能买到点别的水果。 刚好顾成也想到这个，没说不让柳茵茵去，只让她小心点就成。 听他这么说，柳茵茵就放心了。 翌日上午上完课，她又去县城了。 有了顾成的保证，柳茵茵心里就没其他顾虑。 这次到县城，柳茵茵直接去了李哥家。 开门的是一位大娘，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柳茵茵，生面孔，她心里生出几分警惕，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问：“姑娘，你有啥事？” 柳茵茵细声道：“大娘，是这样的，我奶今天生病了，就让我来买一下菜。” 原来是替家里人来买菜的。 李大娘闻言卸下防备，对方就一个小姑娘，也不担心她会做啥坏事。 李大娘让柳茵茵进门，把大门重新锁上。 随后领着柳茵茵进了一间屋子，也不知道这间屋子是用什么盖的，柳茵茵一进来，突然一下感觉凉飕飕的。 屋子里的摆设就跟菜摊子一样，地上放着十几个竹箩筐，里面装着各种蔬菜，有红苋菜，油麦菜，韭菜，生菜，菠菜。 不过箩筐里剩下的青菜都不多，叶子还有点蔫了，似乎是别人挑剩下的。 让柳茵茵惊讶的是，这里居然还有茄子，西红柿，秋葵和花椰菜。 按理说，这个月份，茄子西红柿啥的都还没到成熟的时候。 也不知道李家的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蔬菜。 房间后面还有一排货架子。 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 李大娘对她说：“你来的有点晚了，今天剩下的菜就这些，你要买啥？” 她这边卖东西跟供销社一样，凌晨来货，天不亮就有人来买东西了，清晨那会生意就是最好的。 他们卖东西，都是当天进货当天卖完，等到天黑了，要是还有剩下的菜，就半价卖掉，因为便宜，那个时辰来买东西的人也多，大多都是来捡漏的。 当然，这只限于不耐放的菜啊肉啊啥的。 柳茵茵直接问她：“有粮食，肉，还有水果吗？” 问的都是好东西，李大娘不由重新审视了她一眼，见她面容姣好，穿着也不错。 第72章 买肉 李大娘又放下心来，心道，这小姑娘瞧着家里条件不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 不知道怎地，她突然想起自家儿子了，她儿子李春山今年二十五岁。 却还没有一丝丝要成家的念头，可把她愁死了。 “大娘？”见李大娘突然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茵茵唤了她一声。 李大娘回过神来，悻悻然道：“粮食有，不过没在这屋子，你要多少？我去给你拿过来。” 柳茵茵不着急买粮食，问：“肉跟水果呢？” “肉在那呢。”李大娘指了指边上的两个坛子，努了努嘴道，“现在只剩几条瘦肉，两根猪蹄，还有一条鲈鱼了。” 说完，李大娘走到货架边上，从底下拉出来几个纸箱子：“水果在这里。” 柳茵茵定睛一看，是苹果，橙子，香蕉和杨梅。 种类不多，但好歹比供销社要好点，水果看着也新鲜。 瘦肉一块钱一斤，猪蹄八毛一斤，水果更贵点，每样都要一块多一斤。 柳茵茵想了想，买了一根猪蹄，四个大苹果和一斤杨梅，总共花了九块六毛钱。 柳茵茵忍不住咋舌，可真是贵啊，都快赶得上县城普通工人一半的工资了。 怪不得这时候很少有人吃得起水果。 见柳茵茵是个大顾客，李大娘笑眯眯的说：“你要买肥肉的话可以提前打声招呼，我给你留着，到时候你直接过来拿就行。” 这年头的人都缺油水，肥肉是大家公认的好肉，最重要的是，肥肉可以炼油做菜，比直接买菜籽油划算多了。 柳茵茵甜甜的笑道：“谢谢大娘了。” 为了不让人起疑心，这里她肯定是会经常来的。 李大娘听得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打听道：“姑娘，你家住哪啊？” 柳茵茵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李大娘讪讪的说：“你别误会，我就随便问问，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不是附近的吧？所以，我就想着你家是不是住得挺远的。” 李大娘在这条街上住了几十年，对附近的人都很熟悉，确实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柳茵茵这一号人物。 柳茵茵笑了笑，随即说：“是住得挺远的。” 至于住哪，柳茵茵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 李大娘见她不肯多说，也没再问了，想着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可别把人姑娘吓跑了。 没再买别的，柳茵茵背着背篓离开了李家。 来的时候，想着今天可能会买多点东西，柳茵茵便带了个背篓来。 路上，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了两斤香蕉，一斤瘦肉，两斤杨梅，两根茄子，十斤白面和十斤大米出来。 她刚刚跟李大娘打听了一下，她那边的粮食，白面一斤三毛二，大米一斤三毛六。 比供销社贵了将近一半，不过粮食在这个年代金贵得很，卖贵点也正常。 背着满满一背篓东西到家，姜翠花看着肉疼，但没再说闺女了。 柳茵茵开始收拾东西，面粉，大米塞进橱柜放着。 她家现在的存粮不少，不算绿豆黄豆花生那些零零散散的粮食。 厨房大米面粉有一百四五十斤，玉米面有四十多斤，玉米碴子三十几斤，小米二十来斤。 地窖还有两百斤带壳的谷子，两百斤麦子，五百斤玉米棒子。 还有一袋红薯粉条，四十多斤，一袋红薯干，一百斤左右。 野菜干也有好几麻袋。 主要是顾成每个月能领到商品粮，加上柳茵茵时不时会从系统偷渡些粮食出来。 所以，她家的粮食消耗并不大。 收拾好粮食，柳茵茵把猪肉和水果拿出来。 香蕉和苹果是买给顾炎炎吃的。 其他的东西两家分一分，柳茵茵给姜翠花装了一斤瘦肉，一斤半杨梅。 姜翠花叹了口气道：“得亏有你给的肉，要不你爹他们都该累坏身体了。” 还有家里的两个儿媳妇，见她时不时能从闺女家拿点好东西回去，巴不得她天天来闺女这边帮忙看孩子呢。 唉，今年天气异常，村里人都快愁死了。 姜翠花最近也是愁得嘴角都冒泡了，想着过段时间要是再不下雨，或许就像闺女说的，得想办法买点粮食了。 柳茵茵喝了一口水，问她：“娘，爹他们最近还是每天挑水？” 姜翠花嗐了一声，愁道：“你爹在地里挑水，你几个哥哥被安排盖房子去了。 柳茵茵惊讶：“咱村有人要盖新房子？” 她这里住得偏，柳茵茵又鲜少与村里人打交道，所以，村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她都很少知道。 不过，要是有大事，姜翠花会主动告诉她的。 “村里人盖房子可没这么大的动静。”姜翠花皱着眉头道，“我听村长媳妇说，咱村里好像要来啥......” 顿了顿，姜翠花有点记不起来了：“啥青还是啥玩意来着？听说是城里下来的，说是要帮忙建设农村。” 柳茵茵：“知青？” 姜翠花拍了下大腿：“没错，就是知青，上面安排下来的，听说村长都快愁死了。” 村里来了知青，不仅要给他们盖房子，还得分口粮给他们。 嗐！ 今年天气本来就不正常，这下还安排人来分村里人的口粮，谁乐意啊！ 说是说的好听，是安排人下来帮忙建设农村，但他们还能指望城里人帮忙种地？ 这不是开玩笑嘛，他们农村人世世代代种地，还用得着城里人来教？ 柳茵茵也没想到村里这么快就有知青下来：“人多吗？” 姜翠花摇头：“还不知道呢，反正得先盖两间房子，要不人来了都没地方住。” 这是上面的安排，他们再不乐意也得接受。 姜翠花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柳茵茵把顾炎炎放在推车里坐着，剥了根香蕉，用勺子捣碎了准备喂他。 顾炎炎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有好东西吃了，激动地蹬两下腿。 小嘴张得大大的，跟嗷嗷待哺的幼鸟一样仰着头，等待着亲妈投喂。 柳茵茵见状，忍不住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道：“瞧你馋的，将来肯定也是个小吃货。” 第73章 香蕉泥 “啊啊......”顾炎炎眼巴巴地瞅着亲妈手里的香蕉。 咧着小嘴巴，口水都流出来了。 柳茵茵看着他望眼欲穿的小模样，赶紧舀了一勺香蕉泥喂给他。 顾炎炎一口咬紧了勺子，小嘴抿了几下，香蕉泥就咽下去了。 接着，抬起头看着亲妈：“啊啊......” 柳茵茵问他：“还想吃？” 顾炎炎：“啊啊......” 小家伙冲她啊了两声，还点了个头。 显然是听懂了她说的话。 柳茵茵被他逗笑了，拿着勺子继续喂他。 吃完了一根香蕉，顾炎炎很满足，乖乖的坐在小推车上自己玩着布娃娃。 中午柳茵茵自己一个人也懒得再做饭，有食堂打来的饭菜，再从系统买个肉包子，将就着吃了午饭。 一斤半杨梅，被柳茵茵洗干净放在井里头吊着，杨梅冰一点会更好吃。 还有猪蹄，这种天肉不耐放，柳茵茵把猪蹄剁成块，先焯一下水。 洗干净再用冰糖，八角，桂皮，香叶，生姜，料酒煸炒出油脂。 把煸炒好的猪蹄倒入砂锅中，放在土炉子上用小火炖，炖个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行了，正好留着晚上吃。 忙完柳茵茵就去上课了，天气越来越热，原来下午两点钟开始上课。 柳茵茵现在调到了三点，晚点去山上挖野菜也没那么热，要不她担心孩子们会中暑。 挖完野菜回家，猪蹄差不多炖好了，柳茵茵灭了火。 有一锅炖猪蹄，晚饭也不需要再做别的菜，晚点再蒸几个玉米面窝窝头就行。 把儿子的小推车放到屋檐下，柳茵茵去给院子里的菜地拔草浇水了。 天热，地里要不浇水，青菜都长不起来。 现在院子里有水井，浇水很方便。 差不多忙完的时候，顾成回来了。 “你回来了。”柳茵茵提着木桶放回柴房。 “这些活留着我干就行。”家里的重活累活，顾成都是大包大揽。 “这点活不累。”说实话，柳茵茵还喜欢干活的，不然闲着也无聊，难不成她是天生的劳碌命？ 柳茵茵想着忍不住笑了笑，也不能把所有活都丢给顾成，他上班也不是坐在那里没事干。 而且，家里每天清理猪圈，鸡圈还有兔子窝的活，都是顾成在做。 “咦！”看到顾成手上提着的东西，柳茵茵惊喜道，“收音机买到了？” 之前早就打算买一台收音机，但这时候的收音机太少了，县城百货商店一直没货，一直等到了现在。 “嗯，今天百货商店刚好来了两台收音机。”也是顾成提前跟商店打好了招呼，不然不一定能买到。 柳茵茵好奇地接过收音机瞧了瞧，她上辈子还没用过这种老古董。 顾成就教她怎么用，打开收音机，调了一个广播节目频道。 听着收音机里发出的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柳茵茵笑眯眯道：“真好，以后在家里就可以听广播了，还能听歌。” 旁边，听到不熟悉的声音，还是个小盒子里发出来的，顾炎炎愣住了。 看了一眼收音机，又看了一眼爸爸妈妈，随即“啊啊......”两声，眼里尽是懵懂。 柳茵茵笑着对他说：“顾炎炎，以后这就是你的小伙伴了。” 小家伙还真幸福，可没多少小孩子能像他一样，听着收音机长大。 顾炎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收音机，似乎有点害怕，小胖手往旁边抓了抓顾成的衣角，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顾成伸手把他抱了起来，问柳茵茵：“今天要不要给他喂苹果泥？” 男人似乎喜欢上了做这个。 “不用了吧，我中午喂他吃过香蕉了。”一下子也不敢让顾炎炎吃太多水果。 柳茵茵眨眨眼睛，跟顾成说：“得，以后喂他吃水果泥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也好让父子两个多培养培养感情。 顾成欣然接受。 柳茵茵把土炉子上炖好的猪蹄端上桌子，摆上从食堂打的饭菜，还有刚刚蒸的几个玉米面窝窝头，晚饭就这么吃吧。 顾成看到猪蹄，问她：“都是在李家买的？” 柳茵茵点了点头：“那里东西还挺多的，水果也多，就是有点贵。” 要不是顾成工资高，柳茵茵可舍不得这么花钱。 忽然想到什么，柳茵茵急匆匆的跑出去，把吊在井里头的桶子拉上来，端出里面的一大碗杨梅。 杨梅放了一下午，摸起来已经冰凉冰凉的了。 柳茵茵尝了一颗，香甜多汁，怪好吃的。 不管是在李哥那买的杨梅，还是从系统买的，品质都很好。 顾炎炎看到亲妈端着红彤彤的果子进来，瞪着碗里的杨梅，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茵茵拈起一颗杨梅放到他嘴边，顾炎炎立马张大了嘴巴...... 柳茵茵缩回手，在他的错愕中把杨梅塞到顾成嘴里，边嘀咕道：“你快尝尝，这杨梅真好吃，也不知道李哥那边是从哪里弄来的杨梅，看着挺新鲜的。” 在柳茵茵印象中，附近并没有哪家或者哪个村子有种杨梅。 但李哥那里的杨梅都很新鲜，显然是这两天刚摘的。 顾成吃了一颗杨梅，嘴里甜滋滋的，半晌后才说：“应该是从隔壁县城买来的，那边有个大果园。” 院子里种的两棵果树，也是他之前从隔壁县城买来的。 柳茵茵羡慕道：“那岂不是有很多果树？” 他们县城就没有什么果园，不然也不至于一年四季都吃不上什么水果。 顾成嗯了一声，看着她说：“等哪天有空，我带你跟炎炎一块去那边摘果子。” 顾炎炎这么大了，也能带出去玩了。 柳茵茵闻言欣喜若狂：“行啊，那我们娘俩就等着了。” 猪蹄肉不多，柳茵茵啃了好几块，剩下的都被顾成解决了。 吃了一顿饱肉，接下来几天，柳茵茵暂时消停了，没再去李哥那里买东西，主要是东西贵，花钱的时候怪心疼的。 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没有下一滴雨。 因为缺水，地里的庄稼长势不是很好。 第74章 江知青 以往这个时候，田里的秧苗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可今年，庄稼都晒的蔫巴了，看着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村里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上次姜翠花说的知青已经来村里了，不过，这回只安排了一个人来，还是个年轻的男知青，听说只有二十岁。 柳茵茵没见过他，不过听她娘说，那个男知青长得很不错，皮肤白，衣服干干净净的，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个城里人，还是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 男知青一来，在村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尤其是那些适龄的未婚女青年，谁不想嫁个城里人啊，况且，人还长得挺好的。 这天下午，柳茵茵刚上完课回来，准备收拾收拾孩子们给她的野菜。 这时，姜翠花提着一篮子腐婢叶子火急火燎的来了，最近又到了可以采摘腐婢叶的时候。 因为今年天气十分异常，山上摘腐婢叶子的人多了许多。 “茵茵啊，不得了了。”姜翠花气都没歇一口，急忙跟闺女说，“我刚听人说，江知青要来抢你的工作了！” 村里来的男知青姓江，叫江北川，村民们就直接叫他江知青。 柳茵茵挑眉道：“咋回事？” “嗐！”姜翠花说着就来气，“还不是因为他不会干地里的活，连秧苗跟草都分不清，城里来的，身子骨又弱，今天下午上工的时候，累晕在田里了。 村长就说，要给他安排个轻快点的活。” 村里就没有比当老师的活更轻快了，听说那个男知青读过高中，自个肯定也乐意当老师。 姜翠花没好气道：“不过闺女你放心，咱村里人肯定都是支持你的，管他是不是高中生呢，只要你不答应，没人能抢了你的工作。” 她说的不假，村里人确实都更喜欢柳茵茵当老师。 怎么说呢，闺女给人上课不要别的，只要半篮子野菜，还是孩子们自个挖的。 野菜不要钱，要是换作江知青来上课，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吧......虽然村民们也有私心，但好歹都是支持闺女的。 柳茵茵哦了一声，一脸淡定道：“他想要就给他呗。” 又不是啥好工作，连工资都没有，柳茵茵做这个就是为了囤点野菜。 现在家里的野菜也算囤够了，要真有人来接手她的工作，柳茵茵倒落得个清闲了。 只希望孩子们能继续养成挖野菜，囤野菜的习惯就好。 “咋能给他呢。”姜翠花不乐意，说，“你又不是不会教书，干啥要让给他呀？” 虽然闺女的工作赚不到什么钱，但是体面啊，现在姜翠花走出去，别人都对她笑嘻嘻的。 所以，姜翠花肯定是希望闺女能继续当老师的。 柳茵茵只说：“我要带孩子，还要一边教书，都没什么时间做别的事了，江知青要能好好教孩子，把工作让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要不她一天忙得团团转，都没功夫倒腾粮食的事情了。 姜翠花心有不甘道：“这也太便宜他了。” 学校虽然没多少个学生，但这段时间闺女也付出了不少心血，每天任劳任怨的，姜翠花都看在心里。 不过她想，村长肯定也不会那么不厚道，无缘无故的就让闺女把工作让出去。 想着，姜翠花又放心了不少，随即扒着腐婢叶子问闺女：“我在山上摘了不少，你要不要？” 话说，这腐婢叶子如今可真是村民们的救星了，今年天气异常，村民们心里都急得不行。 这不，都去山上摘腐婢叶子囤着了。 柳茵茵笑着摇摇头：“娘您拿回去吃吧，家里就两个人，天热熬点绿豆汤喝就行。” 做神仙豆腐还挺麻烦的，家里现在也不缺这口吃的，柳茵茵就不折腾了。 姜翠花知道闺女家不缺粮食，就没再说啥了，神仙豆腐好是好，但家里要是粮食，谁也不乐意天天吃这个。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江知青会不会来学校当老师的事情，柳茵茵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第二天柳长全来找她的时候，柳茵茵还挺淡定的，给他倒了杯凉茶。 可能是最近愁事太多了，柳长全看着比之前沧桑了些。 “唉！”柳长全叹口气说，“江知青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柳茵茵嗯了一声：“村长，您有啥事就说吧。” 柳长全喝了口茶，就跟她商量道：“江知青确实不是下地干活的料，但他本人还是挺有才华的，我想着，你一个人在学校教书也挺辛苦的，就想安排他过来帮把手。” 柳茵茵惊讶：“帮忙？” 她还以为柳长全想让她把工作直接给江知青呢。 “是啊。”要不是江知青中看不中用，柳长全其实也不想安排他来教书，“这样吧，你们两个人，可以一个人教半天书，其他时间自己安排。” 柳茵茵他管不着，江知青肯定是不能只教书不下地干活的，要不他一个大男人，村里人还得养着他不成？ 上半天工已经是照顾他了，要不没法给村里人交代。 没办法，粮食对于农村人来说就是命根子，你不干活还想吃饭？谁乐意啊。 柳茵茵表情平静：“我都行，村长您看着安排吧。” 反正，她是真的无所谓。 柳长全也不啰嗦了，直接说：“那我就安排他上午过来教书，至于报酬，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就行。” 说完顿了顿，马上又给了柳茵茵一颗定心丸：“茵茵啊，你放心，老师这份工作，只要你愿意，肯定是会让你长长久久做下去的。” 这世道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江知青是村里来的第一个知青，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其实也愁得慌，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哪里会干地里的活啊？ 男的还行，多少有把子力气，可以安排点活。 这要是来个女知青，那纯粹就是在给村里添麻烦了。 柳茵茵感激道：“那就谢谢村长了。” 柳长全摆摆手：“谢啥，当初没有你，这个学校也弄不起来。” 第75章 缺水了 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柳茵茵这个老师当得很是不错，孩子们都很听她的话，在学校也是认真学知识的。 所以，他更没有理由不让柳茵当老师了。 柳长全还有事，跟柳茵茵商量完教书的事就走了。 对于这个结果，柳茵茵还是挺满意的，这么一来，以后她就有半天的时间去忙活别的事情了。 晚上，柳茵茵跟顾成说起这个的时候，双眼闪闪发光：“以后我就能早点去李哥那里买东西了，肯定能碰到好货。” 顾成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心里也高兴：“明天我带你去？” 他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分准时去上班。 “明天就不跟你一块去了。”柳茵茵想了想，说，“明天早上我得跟江知青交接一下工作，也不能就这么当甩手掌柜，完事了我再去县城看看。“ 顾成就说：“那我把自行车留给你？”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有时候挺不方便的，但买两辆自行车又太打眼了。 “不用管我。”柳茵茵时间充裕，走路也没关系。 不过...... 有辆自行车确实是更方便，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柳茵茵也不想一直在路上晒太阳。 想了想，她说：“明天我去村长家借自行车用一下。” 到时候给俩鸡蛋就行了。 翌日，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 柳茵茵还没来得及去教室跟江知青交接工作，江知青就先上门来找她了。 顾成这会已经上班去了，柳茵茵打开门，就见江知青穿着一件白衬衫，手上还捧着一本书，长得确实挺白的，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不过，说实话，柳茵茵看着还怪别扭的。 怎么说呢，既然到乡下来了，总得入乡随俗，这穿着白衬衫......也不像是能干活的样子。 “同志，你有啥事吗？”柳茵茵开口问道。 江知青抬了抬眼镜边框，说：“柳同志，我是来给学生们上课的，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柳茵茵了然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课本。” 旧课本是柳长全好不容易才搞来的，柳茵茵怕丢了，每次上完课都会把课本带回家。 柳茵茵回房间取了语文课本，抱着顾炎炎出来，和江知青一块去了趟教室。 没别的事情，就跟他说说孩子们的情况，再交代一下课程的进度。 也跟学生们说一下今后的教学变动，就算是交接工作了。 “江同志，要是有啥问题你可以去找村长。”末了，柳茵茵嘱咐了他一句。 “柳同志，谢谢你。”江知青没想到柳茵茵态度会这么好。 其实，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还以为柳茵茵会对他恶语相向。 毕竟，他是后来者，也算变相的觊觎了柳茵茵的工作。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去柳家找了姜翠花帮忙带孩子。 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娘，我今天想去买点粮食回来，你要不要也买点？” 说实话，她心里还挺着急的，姜翠花要再不买粮食，过段时间，粮食就该涨价了！ 好在姜翠花这回没再拒绝了，打听道：“那边......粮食怎么卖的？” 家里存钱不多，也不知道能买到多少粮食。 柳茵茵拍了下脑袋，懊恼道：“娘，我上回只打听了细粮，白面三毛二一斤，大米三毛六一斤，粗粮忘记打听了，不过肯定比这便宜，一斤应该不超过两毛。” 姜翠花琢磨道：“那你先去打听一下，回头我跟你爹商量一下，再让你几个哥哥去买。” 家里人多，要买粮食的话，肯定不会跟柳茵茵一样，十斤五斤的买，而且，家里肯定是买粗粮。 量估计不少，柳茵茵一个人肯定拿不回来。 “这样也行。”只要她愿意买粮食就好，柳茵茵应了一声，就去借自行车了。 到村长家的时候，刚好看到李春芳在院子里洗衣服。 柳茵茵开门见山：“婶子，我能借你家的自行车用一下吗？” “是去县城买东西吧？”李春芳擦了下手说，“行啊，我去把车推出来。” 自行车多稀罕啊，她家不用的时候，都是放在屋里的。 柳茵茵帮着李春芳把自行车推出门，在她手里塞了两个鸡蛋，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婶子，中午之前我会把车送回来的。” “谢啥。”李春芳笑眯眯的收下鸡蛋，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她，“茵茵啊，你家还要不要鱼？” 鱼？ 柳茵茵诧异道：“......婶子，现在就有鱼买了吗？” 李春芳嗐了一声，解释道：“还不是缺水闹的，鱼塘里水都干了大半，养不了那么多鱼了，要不捞一些起来，就该晒死了。” 开春时候买的鱼苗，原本这个月份并不是捞鱼的好时候，但没办法，天一直不下雨，总不能让鱼都晒死在塘里吧？ 现在捞上来一部分鱼卖掉，也不至于会亏钱。 李春芳想想也是忧心，今年娘家村里比柳家村还惨，那边本来耕地就少，每年都要靠着卖鱼赚的钱换粮食。 可今年这样......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柳茵茵想了想，鱼她还是挺想要的，不过这回她不想花钱买了，问：“婶子，我能用鸡蛋换鱼吗？” 家里这段时间囤了好多鸡蛋，有两百多个，怕鸡蛋放坏了，柳茵茵隔段时间就会把鸡蛋卖给系统。 然后又从系统买回新鲜的鸡蛋。 这也算是钻了系统的一个漏洞吧，将临期的东西卖给系统，转手买新鲜的东西，就不怕东西会放坏了。 其实，她之前还有过用鸡蛋换些粮食的念头。 李春芳笑着说：“行啊，怎么不行。” 鸡蛋，粮食本来就是乡下人交换东西的硬通货。 柳茵茵点了点头：“那我换。” 其实家里还有二十来斤的腊鱼干，不过，趁着现在东西都还没涨价，多囤点也无妨。 就算吃不完，以后还可以拿去换点粮食。 柳茵茵骑着自行车到李哥家时，已经九点多了，开门的还是李大娘。 第76章 粗粮 这些天李大娘心里也惦记着她呢。 见柳茵茵又来买东西了，李大娘笑眯眯的把她领进来，一边碎碎念念的问：“小姑娘，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柳茵茵：“我姓柳。” “......柳姑娘，你这回想买啥？”李大娘把她带进屋子。 柳茵茵不肯多说，她也没再刨根问底，做这种交易的，行事谨慎点也正常。 柳茵茵问她：“大娘，您这有粗粮卖吗？” 李大娘念道：“有，玉米面，糙米，红薯干，荞麦面，高粱米都有，你要啥？” 柳茵茵直接说：“大娘，这些粗粮大概有多少斤？要是不多的话，我想都要了。” 买粮食的事真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些粮食姜翠花要是不要，柳茵茵就自个买下来囤着，以后再原价卖给她。 怎么着总比粮食涨价了再买好。 李大娘闻言愣了片刻，不明所以道：“怎么要买这么多粮食，家里有困难？” 柳茵茵随口道：“这不是都说今年天气异常嘛，咱县里也不知道今年年景啥样，多囤点粮食总是好的。” 李大娘恍然大悟，她当然知道今年天气异常的事，干这一行的人消息都比较灵通。 其实，她还知道，实际情况远比这个要糟糕，李大娘儿子李春山在外面到处跑。 据他所说，今年天气异常的可不止是他们一个县，别的不少地方也旱得厉害。 要只是一两个县城年景不好，到时候还能从别的地方运粮食过来，但要是发生大范围的旱灾......将来的情况可想而知了。 只不过，在李大娘眼里，这跟他们城里人关系不是很大，毕竟，城里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商品粮，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饿死。 就是乡下人要遭殃了。 不过，这种话她也不好往外面说，说了怕是要引起纷乱的。 李大娘不知道柳茵茵就是农村姑娘，欲言又止道：“......确实应该多买些粮食，说实话，你要再晚来几天，粮食就该涨价了。” 柳茵茵心里一个咯噔，故作镇定道：“大娘，粮食要涨价了？” “......是啊。”李大娘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这不是天气异常嘛，外边的粮食不好买了。” 她这边的粮食也是从乡下倒腾来的 ，有些人察觉出今年情况不对劲，就不愿意卖粮食，愿意卖的也涨价了。 所以，等卖完这一批粮食，下一批粮食肯定是要涨价的。 也不单单是粮食，要是天一直不下雨，其他吃食估计一样得涨价。 柳茵茵立即关心道：“大娘，那您这边剩下的粗粮能都卖给我吗？” 她不担心自己，粗粮都是给柳家买的。 李大娘应道：“行，都卖给你也可以，反正也没多少了。” “粗粮多少钱一斤？”柳茵茵问。 李大娘想了想，说：“玉米面和糙米一毛六一斤，高粱米，荞麦面一毛二一斤，红薯干五分钱一斤，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五百斤吧。” 四五百斤粗粮，都买的话要几十块钱。 柳茵茵带够了钱，但这么多粮食她一个人也拿不回去。 柳茵茵就跟她商量：“大娘，这些粗粮能不能都给我留着？我可以先给钱，粮食回头我让我家里人来取。” “没问题。”有钱李大娘自然不会不赚，对她来说，粮食卖给谁都一样。 李大娘把地窖的粗粮搬出来称了一下，玉米面六十斤，九块六，糙米五十斤，八块，高粱米五十斤，六块，荞麦面八十斤，九块六。 红薯干最多，整整两百斤，刚好十块钱。 粗粮加起来是四百四十斤，四十三块两毛钱。 李大娘给她把零头抹了，算四十三块钱。 柳茵茵买完粮食，又买了一块五花肉，四个苹果，今天有葡萄，果断选了一挂。 李大娘见状，好奇道：“姑娘，你很喜欢吃水果啊？” 每次来这里，都见柳茵茵买不少水果。 也不知道是啥家庭，敢这么吃，寻常人家哪会买这么多水果啊。 不过想想也挺奇怪的，你说她家里条件好吧，但她买的又都是粗粮。 柳茵茵脱口而出：“我儿子喜欢吃。” 顾炎炎最近吃到了水果，都有点厌奶了，不过这样挺好的，想来以后给他断奶完全没有难度。 李大娘大吃一惊：“你......你儿子？” 柳茵茵看着也就十七八岁，身材苗条，实在看不出她生了儿子。 柳茵茵点了点头：“是啊，半岁多了。” 李大娘顿时心塞了，她本来还想着找机会撮合一下柳茵茵跟儿子的，没想到人姑娘年纪轻轻就结婚有了孩子。 看来她又自作多情了。 买完东西，柳茵茵骑着自行车火速回村，先还了自行车。 然后回家跟姜翠花说去县城拿粮食的事情。 柳茵茵喝了口水，告诉她：“娘，人都说了，过几天粮食就要涨价，这些粮食你要不要，不要我就自己买了？” 姜翠花一听粮食要涨价就急眼了，连忙追问道：“要，当然要，就这些粗粮了？不能再多买点？” 四百四十斤听着不少，但她家有十口人呢，就算一人一天半斤粮食，一个月也得消耗一百五十斤。 四百四十斤，还不够一家人吃三个月。 柳茵茵摇了摇头：“晚了，人地窖里的粗粮都搬出来了，就这些，下回买，就要涨价了，就是不知道会涨多少。” 要是涨的不厉害，倒是能再买点粮食。 柳茵茵系统也能买粮食，但她并不打算用系统大批量的偷渡粮食了。 系统余额本就不多，未来三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留着以后救急吧。 况且，她也不好找理由偷渡粮食出来给柳家。 姜翠花拍了下大腿，悔不当初：“嗐！我要早听你的就好了。” 家里存钱不多，但柳明远过年那会在钢铁厂干了三个月的临时工，赚了七十多块钱。 加上家里这几年存的，也有个三百来块钱，能买多少粗粮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77章 鸡蛋换鱼 姜翠花懊恼了一会儿，才回家让柳明远去县城拉粮食了。 李大娘那边柳茵茵已经打好了招呼。 柳明远现在对县城也挺熟的，不至于找不着路。 下午一点左右，柳明远把四百四十斤粮食拉了回来。 柳茵茵总算是松了口气，粮食不多，但她还能时不时补贴点，以后应该不至于会断粮。 下午下了课，柳茵茵回家收拾了一百个鸡蛋。 李春芳找她来了，说她现在要去她娘家村里拿鱼，让柳茵茵想换鱼的话就收拾一些鸡蛋出来，晚上她帮忙把换到的鱼捎过来。 现在天气热，白天捞鱼鱼容易发臭，得等晚上凉快点的时候再捞鱼换鱼。 装了一百个鸡蛋给李大娘，柳茵茵就去做饭了。 一斤五花肉红烧，再蒸几个玉米面窝窝头。 顾成回来的时候，柳茵茵忍不住跟他提了一句：“今天我听李大娘说，粮食要涨价了。” 她点到为止，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顾成抱着顾炎炎喂苹果泥，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在家没听广播？” 柳茵茵汗颜：“......我让炎炎听了。” 她到底是从后世来的，对收音机这种老古董也就刚开始有点好奇，你要让她一门心思坐在那里听广播，柳茵茵还真没这个耐心。 顾成沉声道：“国内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干旱的问题，要是持续下去，恐怕会是一场大范围的灾难。” 柳茵茵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有些忐忑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家里有囤粮，他们一家三口不至于会饿肚子，但......就像顾成说的，这次灾荒将是全国性的大灾荒。 包括柳家村。 他们一家人，到时候还能够独善其身吗？ 顾成大手紧扣住她的小手，柔声道：“这种自然灾害谁也无法控制，不过，有我在，咱家的日子以前是怎么过的，以后也怎么过。” 有他这句话，柳茵茵忽然觉得心安，回握住他的大手，“我相信你......” “茵茵啊！” 门外，李春芳大声喊道：“快开一下门。” 柳茵茵回过神，慌忙起身去开门，顾成抱着儿子跟在后面。 李春芳领着大儿子柳志文把鱼提进来，喘了口气说：“茵茵，这些鱼个头都不算大，差不多都是四五个鸡蛋换一条鱼，一百个鸡蛋我全都给你换了，就这么多了，都是给你挑的最新鲜的鱼。” 两桶鱼，得有十多二十斤重。 柳茵茵没想到李春芳把鸡蛋全用光了，回屋又装了十个鸡蛋给她，含笑道：“麻烦婶子了。” 李春芳收下鸡蛋，笑眯眯道：“麻烦啥，以后想吃鱼的话尽管来找我。” 说实话，她就喜欢帮柳茵茵做这种事情。 怎么说呢，柳茵茵给东西丝毫不会抠抠搜搜的，不像有些人，给一两个鸡蛋就把她打发了。 要不是有点亲戚关系，李春芳可不乐意帮他们捎东西，她家又不缺那一个两个鸡蛋。 两桶鱼，大半都是活的，有些刚缺氧死了的，但也是新鲜的。 这些鱼今天肯定都得处理好，不然放到明天肯定死的更多。 顾成把儿子放在小推车里坐着，跟着柳茵茵一块处理鱼肉。 这次的鱼确实不算很肥，柳茵茵数了一下，总共有二十四条鱼，大半的鱼只有一斤左右。 只有两条鱼稍微大些，估计有一斤半。 二十四条鱼，有六条已经缺氧死了。 跟之前一样，柳茵茵琢磨道：“活鱼有十八条，四条鱼给我爹娘，四条鱼送去你家，还有......那两条大点的鱼，就留着我们自己吃吧。” 剩下的八条活鱼，还有那六条死鱼，就晒成鱼干囤着。 天太热了，也不适合做腊鱼，只能晒鱼干。 那六条死鱼，今晚就要处理掉，不然明天肯定得臭了。 顾成搬了木盆出来，直接说：“要晒干的鱼今晚全都处理掉，省得明天还得弄一次。” 明天他要上班，柳茵茵大概会自己一个人弄，不如今天一起处理完得了。 晒鱼干比做腊鱼要简单，杀鱼去掉内脏，洗干净后用白酒，盐腌制一晚上，明天就可以拿出来晒了。 顾成负责杀鱼，柳茵茵洗鱼腌鱼。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一家三口坐在屋檐下，打着手电筒，夫妻俩干活都利索。 忙活了一个来小时，十四条鱼就处理干净了。 弄完鱼，柳茵茵赶紧把院子打扫干净，杀了这么多鱼，鱼腥味实在太重了。 还有手，柳茵茵闻着总觉得有异味，拿肥皂洗了好几遍才勉强洗干净。 第二天，柳茵茵吃完早饭，就把昨天晚上腌好的鱼搬出来，挂在架子上晒干。 顾成要去顾家送鱼，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柳茵茵晒完鱼干，趁着顾炎炎还在睡觉，把四条鱼送去了柳家。 回来的时候，路上刚好碰上了江知青。 和以前一样，江知青依旧一身白衬衫。 柳茵茵听他娘说，村里有好几个姑娘看上了江知青，包括她那个堂妹，柳红梅。 柳红梅眼光颇高，拖到了现在还没有说人家，现在倒是一眼就相中了江知青。 不过好像只是她一厢情愿，江知青对她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村里人都说，江知青是从城里来的，肯定看不上他们乡下的姑娘。 “柳同志。”江知青开口跟她打了声招呼。 “江同志。”柳茵茵微微笑道，这人对工作还挺负责的，这会儿差不多才七点半，他就来学校了。 江知青手上捧着两本书，一本是语文课本。 还有一本......柳茵茵昨天看见他拿的也是这本书，是一本养殖业技术手册。 看样子，貌似是一本指导养猪的书。 “柳同志，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江知青突然说。 柳茵茵微愣：“......你说就是。” 江知青沉吟片刻，开口道：“我觉得柳家村光靠种地，是富不起来的。” 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但说实话，种地只能让村民们勉强养家糊口，要说钱...... 第78章 干旱 在地里忙活一年真赚不到几个钱。 柳茵茵当然知道乡下人赚钱不容易，但...... 其实她也不是没思考过村民们可以做些什么营生赚钱，但转念一想，荒年就要来了，这个时候又能做什么呢？ 柳茵茵看了江知青一眼，难不成他有什么主意？ 想着，问他：“江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知青咳了一声，说：“柳同志，你说村里建个养殖场怎么样？” 江知青会跟柳茵茵谈这个，也是因为她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还是个老师，应该会和他有共同语言。 柳茵茵一怔：“......养猪？” “对。”江知青抬了抬眼镜，解释道，“养猪其实也是讲技术的，村里要是建个养猪场，我知道怎么把猪养得更肥。” 猪养肥了，中间的利润就大。 其实江北川是自愿下乡的，来的时候，心里怀着建设农村的目标。 但事与愿违，江北川没想到，他到柳家村后，根本就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 他跟柳长全提过养猪的计划，但柳长全一口就否认了。 说养猪风险太大，主要是去年村里发生过猪瘟，养猪利润是大，但成本相对也高，村里本来就穷，柳长全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养猪？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江知青，我觉得你不如考虑考虑养兔子？” 倒不是说养猪不好，但现在的确不是养猪的好时候，今年什么年景啊？ 到时候人都没有吃的了，哪里有食物喂给猪吃。 倒不如养养兔子，至少，养兔子并不需要什么成本，就算到时候没了口粮，也可以把兔子杀了吃肉，或者拿去换粮食也行，算下来也没啥损失。 “养兔子？”江知青怔愣片刻，“可是，我只研究过养猪......” 柳茵茵咳了咳，说：“江同志，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你想想，你要是把兔子养好了，到时候再提出在村里建个养猪场，村民们是不是更能接受？ 而且，相比养猪，养兔子其实更简单。” 江知青若有所思道：“那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柳茵茵想了想，说：“我家兔子挺多的，要是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兔子要是真能养起来，对村里人来说绝对是件好事，能帮的柳茵茵肯定会帮。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七月初。 天气越来越热，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空气中热气腾腾，晒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段时间，村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 这都到七月了，还一场雨都没有下过，地里的庄稼，全靠着村民们挑水浇水。 尽管大家用心侍弄，地里缺水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缓解，原本这个时候，田里的稻谷都该抽穗了。 但现在，庄稼被炎热的太阳晒得枯黄一片，地都干得开裂了。 而且，因为长时间没有下雨，村里不管是河里还是井里，水位都下降得厉害。 说得严重点，老天若再不下雨，河水就要干枯了。 这天下午，柳茵茵正在教室里监督孩子们考试。 外面骄阳似火，热浪灼人。 教室里没有风扇，不管是柳茵茵，还是底下的孩子们，都热得大汗淋漓。 今天是最后一节课，考完试，学校就要放假了。 柳茵茵坐在讲台上，手里的扇子来回摇晃着。 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外边又是蝉鸣声声，听得人心烦意乱。 烦躁间，门口突然有一团东西爬了进来。 柳茵茵转头一看，顿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赶紧跑过去把顾炎炎抱了起来。 今天下午姜翠花在家帮她带孩子，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爬到这里来了。 顾炎炎突然被柳茵茵抱了起来，嘴里哼唧了两声，小腿蹬了蹬想要下去：“啊啊......” 柳茵茵快被他吓死了，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 小家伙屁股上肉肉的，被打屁股也不会痛。 还以为亲妈在陪他玩呢，扬起小脸想要贴贴...... 柳茵茵面无表情的推开他肉乎乎的脸蛋。 下课时间也快到了，柳茵茵让柳大壮帮忙收一下试卷。 抱着顾炎炎先回去了。 家里，姜翠花刚刚打了个盹，醒来就发现席子上没有小外孙的人影，吓了一激灵。 屋子里没找到人，又赶紧跑出来看。 刚好碰到柳茵茵抱着孩子回来了。 “娘，炎炎刚爬到教室里去了。”柳茵茵心里一阵后怕，虽说村里没有人贩子，但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姜翠花啊哟一声，从闺女手里接过孩子，心有余悸道：“我刚睡着了，没想到他会自己爬出去，以后家里的门得拿块板子挡住了。” 顾炎炎现在会爬了，家里总不能一直关着门。 柳茵茵嗯了一声，抓着顾炎炎的手脚检查了一遍。 没发现有受伤的地方，只是膝盖和手掌上有点红印子，应该是路上被石头弄到的。 柳茵茵松了口气，小家伙现在越来越皮了，家里待不住，整天想着往外面跑。 但天这么热，哪里敢带他出去玩啊，也就早晨和傍晚的时候可以抱出去溜达一圈。 顾炎炎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柳茵茵去给他打水洗澡。 姜翠花抱着小外孙子嘀咕道：“要不用毛巾给他擦擦得了。” 现在到处干得厉害，水就显得格外珍贵，现在村里的人都不敢大手大脚的用水了。 生怕哪天连人喝的水都成问题。 柳茵茵赧然道：“......洗一洗吧，等晚上再给他随便擦一下。” 姜翠花睨了她一眼：“知道你爱干净。” 闺女这矫情劲也不知道像谁了，瞧把小外孙养的，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跟个城里娃娃似的。 村里可没人会这么养孩子。 姜翠花想着就忍不住催促道：“你说你，啥时候跟顾成再要一个孩子？炎炎现在也不小了，你们应该抓紧时间再生一个。” 在乡下，都讲究多子多福，谁都巴不得家里的孩子越多越好。 要说只生一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79章 鸡蛋羹 柳茵茵汗颜道：“娘，你都说了，今年还不知道啥情况呢，现在可不是生孩子的时候。” 柳家村民风淳朴，没啥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但......要真有饥荒，到时候人饿极眼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姜翠花小的时候也是经历过饥荒的，真到了那种地步，就没有人性可讲了。 闺女又一个人在家，要再带两孩子......确实是不合适。 姜翠花想着叹了口气：“你家以后还是低调点好。” 闺女家的条件，绝对是村里最好的，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回肉，细粮也是想吃就吃。 虽然村里人没有亲眼看到，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家伙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得很，怀璧其罪，只怕到时候会招来麻烦。 “没事。”柳茵茵不是很在意这个，“顾成说，要实在不行，可以搬去县城住。” 反正是有退路的。 姜翠花嗔她一眼：“也就你命好，摊上女婿这么好的男人。” 就算今年闹饥荒，闺女家也是不用担心的，顾成吃商品粮，怎么着都不会让一家人饿肚子。 柳茵茵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问道：“娘，家里囤了多少粮食了？” 她问的自然是柳家，上回她帮家里买了四百四十斤粗粮。 后来李大娘那边的粮食果然涨价了，涨得还挺厉害的。 玉米面，糙米原来一毛六一斤，后来涨到三毛一斤，高粱米，荞麦面两毛二一斤，红薯干也涨到了一毛钱一斤。 细粮就更不用说了。 姜翠花心都在滴血，这才几天啊，粮食就涨了近一半的价。 不过，这也说明今年情况的确不对劲，囤粮一事迫在眉睫。 尽管心痛，姜翠花还是又买了一批粮食。 五百斤红薯干，两百斤高粱米，两百斤荞麦面，一百斤玉米面。 一千斤粮食，花了一百六十八钱钱。 其实，要不是李大娘那边红薯干有限，姜翠花估计会全买红薯干。 没办法，便宜啊，饥荒年，只要有口东西吃就行，至于好不好吃，那都不重要。 柳茵茵后面断断续续的也去过几次县城，帮柳家买了一百来斤的玉米面。 加在一起，柳家现在差不多囤了一千六百斤的粮食。 村里食堂不可能一点口粮都没有，所以，这么多粮食，足够柳家支撑一两年了。 囤了这么多粮食，姜翠花彻底安心了，就是这么一来，家里是彻底没钱了。 她就跟柳茵茵说：“以后别再给我带粮食，家里现在连十块钱都掏不出来，没钱买粮食了。” 柳茵茵还想劝她：“娘，多囤一些粮食不是更保险嘛，你要没钱，我可以先借给你。” 其实，柳茵茵后面给姜翠花带的粮食，都是她从系统偷渡的。 因为，李大娘那边的粮食又又又涨价了！ 现在都七月份了，就算老天爷马上下雨，地里的庄稼也救不回来了，减产是必然的，秋收要能有往年一半的粮食都是老天爷开了眼了。 李大娘那边，红薯干现在都要两毛钱一斤了。 柳茵茵嫌贵，就直接从系统买粮食了。 反正一次也不买多，花不了多少钱。 姜翠花连忙拒绝：“可别，你家的钱都是女婿赚的，要借给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还是算了吧。” 借钱伤感情，女婿那边也有家人，姜翠花不想因为这个让小两口闹不愉快。 反正家里的粮食足够一家人吃到明年秋收了，省着点还能继续撑个一年半载。 况且，姜翠花也不认为明年的天气还会跟今年一样。 要真那样，家里这么多粮食都不够，只能等死了。 柳茵茵是劝不了她了。 给顾炎炎洗了澡，柳茵茵把他放在小推车上坐着。 小家伙现在会到处爬，不能再随意把他放在小床上玩了。 小床上的围栏不高，就怕他会不小心爬出来摔倒。 柳茵茵打了两个鸡蛋蒸鸡蛋羹。 顾炎炎现在能吃很多东西了，水果泥，鸡蛋羹，大米粥，蔬菜肉沫粥，面条啥的都能吃了。 而且，小家伙一点不挑食，给啥都能吃。 现在都是辅食为主，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喝上一回奶就行了。 鸡蛋羹蒸好放凉，柳茵茵在上面淋上几滴核桃油。 拿了小勺子端给顾炎炎吃。 顾炎炎看到柳茵茵端着鸡蛋羹过来，激动地扭了扭小屁股，连“ma......ma”都喊出来了。 柳茵茵哭笑不得，把鸡蛋羹放在推车上，试了试温度，确定不会烫到顾炎炎，才把小勺子给他。 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立马紧紧抓住勺子，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子鸡蛋羹往嘴里送...... 动作有点笨拙，但小家伙确确实实能自己吃饭了。 咬着小小的勺子，三两口就吃完一口鸡蛋羹，小手握紧勺子继续舀鸡蛋羹...... 一勺接一勺，吃得一脸满足。 柳茵茵就在一旁看着他，时不时帮他擦一下糊到脸上的蛋羹。 一碗鸡蛋羹吃了大半个小时，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小模样可爱得不行。 晚上，柳茵茵做了一道凉拌秋葵，一道韭菜炒鸡蛋，用砂锅蒸了一锅白米饭。 天热，柳茵茵都不爱做饭了，多是吃的凉拌菜。 要不是在食堂打的饭菜越来越少了，她会做的更简单。 因为干旱，地里庄稼长势不好，食堂的伙食水平一降再降。 最近，柳茵茵每顿的口粮只有一个野菜窝窝头，一碗红薯干煮的粥，连青菜都只有一样，量还不多。 没办法，地里要没收成，菜也得晒干了囤着，留着以后慢慢吃，总得为将来做打算。 不仅如此，野菜窝窝头做的也跟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野菜窝窝头是三分野菜，七分玉米面。 现在反过来了，三分玉米面，七分野菜。 说真的，味道不怎么好，野菜再怎么好，味道都比家里种的青菜要差些。 而且，这种时候，村民们挖野菜也不挑了， 老的，口感不好的，只要是能吃的，通通都不放过。 第80章 果园 导致野菜窝窝头吃起来微微发苦，还剌嗓子。 中午的野菜窝窝头，柳茵茵都是硬着头皮吃下去的，没办法，再怎么说也是粮食，不能浪费了。 晚上的顾成会吃，这男人吃着没什么反应，跟顾炎炎一样，有啥吃啥，不挑。 顾成今天回来的有点晚，钢铁厂最近有点忙。 柳茵茵明天开始放假，倒是闲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顾成对她说：“明天带你们去隔壁县城摘果子。” 今天是礼拜六，明天礼拜天他刚好休息，能带娘俩出去玩一天。 柳茵茵闻言高兴的不行，连忙问他：“远不远？咱要怎么去啊？” 柳家村隶属于新安县，隔壁县城，叫崇阳县。 听着像是不远，但柳茵茵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新安县，隔壁县城听都没听人说过。 不止她，村里其他人，也都没去过。 这时候虽然有汽车，但乡下人哪里舍得花钱坐汽车啊，说实话，村里绝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走出过县城。 顾成说：“不远，骑自行车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到，咱明天早点出发，七八点钟就能到那。” 七八点钟赶到刚刚好，再晚天就更热了。 骑自行车才两个小时就能到，确实是不远，这么短的距离，气候应该也差不多。 想着，柳茵茵便转头问他：“那边应该也缺水吧，山上还有很多果子？” 顾成点头：“那边有大水库可以引水，情况没这边严重。” 两个县城面积相差不大，人口也差不多。 但崇阳县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所以比新安县富裕些。 果园又是那边的重要产业之一，自然会精心侍弄，所以，目前果园没出什么大问题。 柳茵茵：“......那咱可以多摘些果子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们县咋就要啥没啥呢。 夜里，柳茵茵点燃煤油灯，借着灯光，即兴做了一个婴儿背带。 明天坐自行车的时候，刚好可以把顾炎炎绑在身上，要不一直抱着也累。 翌日，夫妻俩差不多五点钟就起来了，外面天微微亮。 柳茵茵给顾炎炎喂了奶，顾成简单摊了几张鸡蛋饼当早饭。 吃完早饭，一家三口就出发了，柳茵茵用背带背着孩子坐在自行车后座。 离开之前，先去了柳家一趟，柳茵茵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姜翠花。 托她帮忙喂一下家里两头猪，几只鸡还有一群兔子。 说起兔子，柳茵茵不得不感叹，最近村里掀起了一股养兔子的热潮。 首先是柳茵茵家，最近往外借出去不少只，家里现在只有十八只兔子。 之前放在学校养的那两只兔子，后面配对成功，生了一窝小兔子，有六只。 江知青养不成猪，果真把心思放到了养兔子身上，这人也是个行动派。 没有场地，就打起了学校几间空教室的主意。 他要用教室，柳长全肯定是不会管的，反正放在那里空着也没用，就随便江知青折腾，只要不让村里出钱就行。 江知青便接手了养在学校的几只兔子，后来，又问柳茵茵借了两对公母兔子。 想让兔子继续配种产崽。 当然，他养的这些兔子，并不是属于他自己的，只能算是学校的，或是集体的。 不过他自个也不在意这个。 学校的兔子之前是由孩子们养的，也瞒不住村里的人。 后来，大家看到兔子这么容易产崽，还是一窝一窝的生。 有些人就惦记起了养兔子，但他们没有种兔，山上的兔子又没那么容易抓到。 所以，有些人知道柳茵茵家养了兔子，就觍着脸想跟她借两只种兔。 等生了小兔子，再把兔子还给她。 柳茵茵也不是菩萨，想借兔子可以，不过得交一块钱的押金，要不你把兔子养没了？或者到时候不愿意还了怎么办？ 还有，等生完小兔子，还得另送一只小的给她作为报酬，要不她干嘛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自己养着不是更好嘛？ 江知青那里同样如此，他借了两对种兔，二话不说，交给了柳茵茵两块钱押金。 毕竟是从城里来的，家里条件肯定还不错，听说他来的这几个月，就收到了好几次家人寄过来的包裹。 吃的用的都有。 想来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只是这样一来，村里惦记他的人就更多了。 江知青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后面来柳茵茵家借种兔的人，听说要给一块钱的押金，大半的人都退缩了。 不过真心想养兔子的人也有，这段时间，柳茵茵就借出去了十对种兔。 包括江知青那边的两对。 柳茵茵一共借出去了二十四只兔子。 也就是说，加上家里现在的十八只，柳茵茵家有四十二只兔子！ 挺多的，不过以后还会更多。 说实话，这么多兔子柳茵茵一个人有点养不过来，或许......可以考虑考虑跟江知青合作。 要不家里养这么多兔子，太惹人眼了。 柳茵茵倒不是怕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里还有孩子呢，就像姜翠花说的，凡事还是低调一点好。 顾成一路稳稳当当的骑着自行车，没多久，太阳就火辣辣的了。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怕晒，柳茵茵戴了顶帽子，顾炎炎也戴着他的小帽子。 时间还早，这个温度勉强可以接受。 小家伙对外面还挺好奇的，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不哭也不闹。 要不他们不一定能去成崇阳县。 路上停下来歇了两次，夫妻俩交换着背孩子。 差不多到八点钟的时候，一家人终于到了果园。 好几座山的果树，怕人偷果子，周围用铁条围了起来。 山底下盖了几间房子，是果园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 顾成把自行车停在门口，带着柳茵茵先去找人。 果园的负责人叫赵建国，巧的是，他跟顾成曾经是战友。 顾成敲门：“老赵。” 赵建国惊讶，起身道：“......顾成，你小子终于来了。” 老战友相见，两人都很激动。 第81章 采摘果子 顾成抱着儿子，笑着介绍：“这是我媳妇跟儿子，今天刚好有空，带他们娘俩过来玩一下。” 赵建国每天在山上奔波，人晒得很黑，显得一口牙白得发光。 赵建国年纪比顾成大。 柳茵茵笑着打了声招呼：“赵大哥。” “弟妹客气了。”赵建国摆了摆手，顾成退伍的时候军衔比他高，她这声大哥，他受之有愧。 见顾成手里抱着胖儿子，赵建国忍不住摸了把他肥肥的脸蛋，夸道：“你儿子养得可真好。” 一张白白嫩嫩的脸蛋，圆溜溜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看着实在是可爱。 也不知道顾成夫妻俩是怎么养孩子的。 顾炎炎这会儿正直勾勾的盯着赵建国，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好奇，这个大叔他没见过，陌生的东西他都要多看几眼。 赵建国伸手摸他，顾炎炎小脸一撇，不高兴的嘟起小嘴吐口水。 赵建国哈哈大笑，在桌上的果盘里挑了个大苹果递给他。 看到大苹果，顾炎炎眼神悠地亮了起来，胖乎乎的小手立马抱起苹果，送到嘴边啃了啃。 可惜他的几颗小门牙还咬不动苹果，只留下一口口水。 顾成开口说：“老赵，先带我们去山上摘果子吧。” 不然等下更热了。 “行，走吧。”赵建国拿了几个装水果的大筐，领着几个人去山上了。 柳茵茵怕顾炎炎拿不住苹果，想帮他一下，没想到小家伙立马紧紧抱住苹果不放手，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生怕柳茵茵抢了他的大苹果。 柳茵茵：“......” 没好气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小声道：“等会饿了别找我。” 小家伙五点多钟喝的奶，算一算，也快到饿点了。 赵建国边走边跟他们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会山上的西瓜，桃子，葡萄，红枣，香梨，还有苹果正好都成熟了。” 柳茵茵好奇地四处看了看，山上的果树看着长势不错，许多果农正忙活着摘果子。 果子一摘下来，就要被大卡车拉去县里，还有市里的百货商店，百货大楼售卖。 有些耐放的果子，还会卖到省外去。 赵建国叹息道：“可惜今年天气不好，果子产量不如去年高。” 这块地很适合种果树，往年这个时候，果园里硕果累累，每棵果树上都结满了果实，沉甸甸的，树枝都压弯了腰，产量十分喜人。 不像今年，因为长时间没有下雨，每天都是大太阳曝晒，果树叶片，枝干都受到来不同程度的灼伤。 果实长得就没有往年的多，个头也小了点。 好在旁边有水库引水浇灌，损失不算太大。 顾成同样叹息：“你们这边还好，别的地方，地里的庄稼都枯萎了，今年的收成怕是寥寥无几。” “哎！”赵建国绷着脸道，“今年大家都不容易，种地的农民更苦。” 有工作的人还好，每个月能领到商品粮，不像农村人，靠天吃饭，要是碰上天灾，一年白折腾不说，连来年的口粮都没有了。 顾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灾人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赵建国忽然想到什么，跟他说：“说实在的，按现在这种形势，咱是不是得买点粮食囤着了？” 即便他们是吃商品粮的工人，但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情况。 荒年时候，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只有到手的粮食，才更有安全感。 顾成微微颔首：“尽量多囤点吧。” 他们两个也是农民出身，虽然各自都有了工作，但真到那时候，总不能对自己的亲人不管不顾。 赵建国就问他：“你爹娘不是就在农村嘛，不能搞到点粮食？” 赵建国情况跟他不太一样，顾成是转业回到老家，但赵建国老家不是崇阳县，他是转业到他媳妇这边了。 他媳妇是个城里人。 顾成：“现在乡下都吃大锅饭，哪里弄得到粮食。” 就算有粮食，这种年景，也没人会卖粮食。 赵建国想了想，低声跟他说：“我听说有些山沟沟里的农民，因为地方太偏僻了，不怎么受上面政策的影响，家里种地养鸡都不受限制，手上恐怕有不少存粮。 回头我去打听打听，你要不要？” 顾成瞅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两人显然已经达成了共识。 柳茵茵：“......” 好吧，当她是空气就行。 赵建国带着夫妻俩爬到山顶上，笑道：“高的地方结的果子也甜，你们想吃什么随便摘。” 顾成：“记你账上？” 赵建国一愣：“......那不行，最多给你们算个最低价。” 水果可不便宜，这夫妻俩万一摘个一两百斤，他可负担不起。 顾成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转头问柳茵茵：“想摘什么？” 这块地有苹果，红枣和葡萄。 柳茵茵都很心动：“每种都摘一些吧。” 顾成就抱着孩子跟她一块摘果子了。 赵建国想帮他抱抱孩子，但他一伸手，顾炎炎就傲娇的扭过头，丢给他一个后脑勺。 因为是在陌生的地方，顾炎炎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一直挂在顾成身上不肯下来。 这会儿生人想要抱他，那是不可能的。 柳茵茵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赵大哥，他怕生。” 赵建国不甚在意：“没事，小孩子都这样，我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下回你们再来，提前打个招呼，我带他们一块来玩。” 苹果树高，摘的时候要用道具，赵建国教了他们怎么弄。 柳茵茵不馋水果，她更喜欢采摘果子的过程，很享受。 苹果，红枣，葡萄，每样水果都摘了小半筐。 末了，又去别的地摘了一篮子桃子，两个大西瓜，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要多摘点水果回去。 柳茵茵其实还没有尽兴，但这些水果够多，再摘就该拿不回去了。 赵建国十分大气道：“你们想摘多少就摘多少，下午刚好有去市里送货的大卡车，你们可以搭顺风车回去。” 崇阳县去市里，刚好要经过新安县。 第82章 野鸡 有顺风车搭自然更方便，但大卡车是公家的车。 顾成问他：“会不会有麻烦？” “能有啥麻烦，我跟司机说一声就行。”赵建国摆摆手道，“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这点面子人家还是会给的。” 有大卡车送，柳茵茵就放开了手，继续摘果子。 无花果，桃子，李子再摘点，还有大西瓜多摘两个。 吃不完也没关系，可以晒成果干囤着，到时候刚好可以给顾炎炎磨牙。 赵建国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小声跟顾成嘀咕道：“你媳妇......还挺舍得的。” 其实他想说，柳茵茵花钱有点大手大脚了。 现在什么都在涨价，水果也一样，虽然没有粮食涨得厉害，但在外边也卖到快两块钱一斤了。 他给顾成最低价，也得一块钱一斤，夫妻俩今天摘的果子，起码有两百多将近三百斤了。 两三百块钱呢！ 都快抵得上县城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赵建国看着都觉得心疼，他媳妇是城里人，都从来不敢这么买过水果。 顾成毫不在意道：“赚钱就是为了给媳妇孩子花的。” 赵建国感慨道：“还得是你啊！” 虽说男人养家天经地义，但很多人可做不到顾成这种地步。 快十点钟的时候，一行人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山顶上实在是太热了，再待下去，怕顾炎炎会热中暑。 顾成跟赵建国两个大男人力气大，拿了扁担挑着几筐水果下山。 柳茵茵抱着顾炎炎。 小家伙应该是饿了，啃得都是口水的大苹果也不要了，大脑袋不停地往柳茵茵怀里拱。 到了山脚下，找了个空着的屋子，柳茵茵关上门，解开扣子给顾炎炎喂奶。 快到中午了，这个时候天太热，不适合赶路回去。 大卡车也要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才会出发。 所以，一家三口还得在这待几个小时。 赵建国就跟顾成商量午饭要怎么吃：“附近有个村子，我每个月给了食堂粮食，让他们帮忙多做点，中午就在那里打饭吃。” 在果园上班的正式工人只有十个， 其他的都是附近村子请来帮忙的农村人。 十个人，要专门请个人来做饭也浪费，所以，他们都是交了粮食，在村里食堂吃的。 不过，今天事先也不知道顾成一家会来，没有交代食堂多做两个人的饭，食堂的饭菜都是按人头做的，不可能有剩余。 况且，顾成一家到这里就是客人，哪能请人吃食堂啊？ 赵建国琢磨道：“要不去国营饭店吃？” 不过国营饭店在县城，离这有点远。 顾成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中午随便吃点就行。” 顿了顿，顾成思索片刻后问：“附近山上你熟吗？要不去山上整只野鸡来？” 赵建国：“......” 老天爷，这就是你说的随便吃点？ 怪不得柳茵茵花钱那么厉害，感情这两口子手缝都大啊。 不过，想到去山上打猎，赵建国也起了兴致，蠢蠢欲动道：“那就去看看吧。” 要是能猎到几只野鸡，也好改善改善伙食。 赵建国在农场上班，不缺水果吃，但一个月只能吃上两三回肉，肚子里缺油水。 于是，柳茵茵喂完奶出来的时候，就听两个人说要去山上转一转。 柳茵茵：“......” 外面这么高的温度，他们也不嫌热。 赵建国将办公的地方留给柳茵茵，就跟顾成一块去山上了。 赵建国在果园上班，有时候忙的时候，就直接在办公室睡觉，里面放了一张小木床。 天热，床上也没有被子，只围了一个蚊帐。 柳茵茵把顾炎炎哄睡着，脱掉鞋子让他在床上躺一会儿。 柳茵茵转身去收拾今天摘的水果了，果子最怕磕着碰着，得在筐子底下和边上垫层厚厚的干草。 果园最不缺的就是干草和装水果的筐子。 柳茵茵挑了几个小筐，筐子很结实，每个筐子差不多能装五六十斤的水果。 苹果摘的最多，装了满满一筐。 桃子和红枣装了一筐，无花果和李子又装了一筐，还有半筐葡萄，四个大西瓜，每个大西瓜有十多斤。 这些水果，柳茵茵估摸着有二百六七十斤。 收拾完水果，柳茵茵闲着无聊，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又洗了个苹果吃。 偷偷看了一下时间，都快十二点钟了，这两个人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成跟赵建国终于回来了。 两人手上提了三只野鸡，两只野兔，还有一兜子野鸡蛋。 正午了，两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神情却很激动。 “弟妹等着急了吧。”赵建国晒得满脸通红，擦了把汗道，“走，我带你们去村支书家，借他家的厨房用一下，正好有事要说。” 柳茵茵有点懵，稀里糊涂的抱着顾炎炎坐上自行车。 路上，顾成才跟她说：“我们在山上发现了野猪的痕迹，得跟村里的人说一声。” 野猪要是下山，会糟蹋地里的庄稼，而且，要是哪个人运气不好碰上野猪，也是件危险的事情。 顾成说着，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顾成的性子，柳茵茵不能说完全知悉，但也了解八九分。 柳茵茵眨了眨眼，不由得问：“你想跟着一块去猎野猪？” 顾成回头看了她一眼：“行吗？” 柳茵茵汗颜道：“那你啥时候能回来？咱还得赶回家呢。” 她发现顾成这个人真的特别喜欢上山打猎，应该说，他骨子里有一腔血性，敢于冒险。 这样的人，应该很热爱部队的生活才对，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会选择退伍。 上山猎野猪，肯定把握不准时间。 顾成寻思到：“要是晚了，可以在村里借住一晚。” 柳茵茵嘴角抽抽：“......行吧，你想去就去。” 男人对这感兴趣，柳茵茵也不想他扫兴，要是跟村里的人一块去，危险性应该不大。 村子不远，骑几分钟就到了。 他们去的是王家村，王家村挺大的，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田地。 第83章 小鸡炖蘑菇 柳茵茵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家村地里也很干，但没柳家村那么严重，不出意外的话，秋收时候收成不会太差。 王家村耕地多，加上村民们能经常去果园帮忙，挣点闲钱，所以，王家村的人生活水平还不错。 一路上，柳茵茵就看到好几间砖瓦房，不像柳家村，都是清一色的泥土房。 正午时候，村支书一家人都在家里，支书家的房子很大，也是砖瓦房。 赵建国是果园的负责人，经常来王家村请人去果园帮忙，所以跟村支书很熟。 村支书是个六十来岁的大爷。 听说了他们的来意，赶紧把人请了进来，又把媳妇叫出来，让她去厨房给他们弄点吃的。 顾成跟赵建国身份都不简单，这样的稀客，当然要好好招待。 柳茵茵见状，赶忙拒绝道：“支书，不用麻烦大娘了，我自己做就行。” 他们冒昧上门打扰，没道理还要让人家做饭给他们吃，借用一下厨房，饭菜柳茵茵自个能做。 “是啊支书，怎么能让大娘给我们做饭，我们自己来就行。”赵建国来的时候，提了两只野鸡来，一只是他们自己吃的。 另外一只野鸡，就当作是他们中午的伙食费。 毕竟......他们手头上没粮食。 顾成抱着儿子，柳茵茵就去厨房忙活了。 村支书让媳妇过去帮忙。 赵建国杀完鸡后，就跟村支书说起了在山上发现野猪踪迹的事情。 听说村里可能有野猪下山，村支书一大把年纪，也是吓得腿都软了，皱着眉头道：“地里的庄稼眼看就快成熟了，可不能让野猪祸祸了。” 粮食就是农民的命根子，今年天气本来就不好，村民们这段时间累死累活的挑水，好不容易地里的庄稼有了点起色。 收成虽然不如往年，但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一个村子的人，来年的口粮就指望地里这些收成了，这个时候，野猪要是来祸祸庄稼，就跟要他们人命没啥两样。 赵建国也是农村出身，知道庄稼对农民的重要性，主动道：“要是需要帮忙，我们有经验，可以跟着一块去山上找野猪。” 村支书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你们愿意帮忙，当然求之不得了。” 不说两人都当过兵，单看这两人的身板，就知道是有真本事的。 村里也有民兵，但那几个人......跟顾成赵建国相比，那简直跟瘦猴差不多，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去山上猎野猪是大事，两三个人肯定不够，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多张罗一些人一起去。 事不宜迟，村支书就带着两个儿子去村里敲锣打鼓的找人了。 厨房里，支书媳妇给柳茵茵拿了一袋子玉米面，还有茄子，土豆和黄瓜。 柳茵茵问支书媳妇要了一把野生蘑菇干，盘算着做三道菜，一个小鸡炖蘑菇，一个茄子烧土豆和一个凉拌黄瓜。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菜的时候，柳茵茵没敢放多少油。 主食是玉米面窝窝头。 支书媳妇见柳茵茵长得又白又俊，做菜的时候也舍得放料。 尽管柳茵茵下手已经很轻了，但在支书媳妇眼里，还是过于奢侈了。 支书媳妇是个健谈的，好奇道：“姑娘，你是城里来的吧？” 柳茵茵好笑道：“......大娘，您叫我茵茵就行，我家三代贫农，可不是什么城里人。” “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支书媳妇瞪大眼睛惊讶道，“村里的姑娘可没长得像你这么白净的。” 说完，支书媳妇忍不住又打听道：“刚刚那个个高的是你男人？他是干啥的？” 刚刚可是震惊到她了，这夫妻俩真的是太般配了，长得都俊，个子又高，还有那个胖乎乎的男娃娃。 这一家子，简直是绝了！ 柳茵茵腼腆笑笑：“他......是个工人。” “哎哟，我就知道。”支书媳妇激动地一拍手，“我一瞧你们夫妻俩就不简单，果然是有工作的人。” 支书媳妇还不知道顾成是工厂副厂长，但在乡下人眼中，哪怕是一个普通工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就可以养活全家了。 柳茵茵讪讪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大娘，我能用野鸡蛋跟你换两个鸡蛋不？我想给我儿子蒸碗鸡蛋羹。” 顾炎炎还小，柳茵茵不敢让他吃野鸡蛋。 刚刚顾成跟赵建国在山上捡来的一兜子野鸡蛋，有十二个，柳茵茵都带过来了。 “行，怎么不行。”支书媳妇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把橱柜门打开，柜子里放了一小筐鸡蛋。 支书媳妇挑了两个头大的给柳茵茵，摆摆手道：“就两鸡蛋，用不着拿东西换。” 柳茵茵两口子是赵建国带来的人，不说别的，看在他的面子上，家里也应该好好招待他们。 两个鸡蛋也不值多少钱，哪能收人家的东西呢。 柳茵茵想了想，问她：“大娘，你家有空房间吗？” 支书媳妇一愣：“咋了？” 柳茵茵解释道：“其实我们是在从隔壁县城来的，本想来山上摘点果子就走，这不，我男人见山上有野猪，就想留下来猎野猪。 这么一来，今天估计是赶不回去了，所以，就想在村里借宿一宿。” 支书媳妇了然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晚上就在我家里住吧，我给你们腾个空房间出来。” 村支书夫妇俩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已经嫁了出去。 三个儿子也都娶妻生子了，支书媳妇有一堆孙子孙女，最大的孙子，都已经十八岁了。 “回头我让家里的四个孙女，去她们爹娘屋里挤一挤，把房间空出来给你们住一晚上。” 姑娘家的房间干净，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让客人住了。 柳茵茵分外感激，塞了两块钱给支书媳妇：“大娘，真是麻烦你们了。” 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他们一家三口又是吃饭又是住宿的，哪能在人家里白吃白住啊。 第84章 上山猎野猪 支书媳妇不收，嗔道：“就住一晚上，多大点事啊，给钱就太见外了。” 柳茵茵认真道：“可不止是住一晚上，你看，我们还得在你家吃饭吧？你要不收钱，我就到别家去问问。” 支书媳妇要是不收钱，她还真不好意思在这里住了。 “......行吧。”柳茵茵都这么说了，支书媳妇只得收了钱，悄声跟她说，“要是有什么缺的，就尽管开口。” 柳茵茵这一趟来的匆忙，加上没料到会在这里留宿一晚，没收拾多少东西过来，所以，还真缺些换洗的衣物。 不过，这些点事等吃完饭再说。 支书一家已经在食堂吃过午饭了。 饭菜只做了他们一家三口跟赵建国的量。 柳茵茵做好饭，舀了一碗小鸡炖蘑菇，递给支书媳妇：“大娘，你拿着给家里的小孩尝尝。” “哎哟，那他们可有口福了。”村支书家条件其实还不错，但也就是粮食比别家多点，至于吃肉，大家伙都一样，一家到头吃不上几回肉。 有这一碗野鸡肉，家里几个孙子孙女就能解解肉馋了，支书媳妇实在是说不出不要的话来。 有肉吃谁能拒绝啊？ 饭菜摆上厨房的桌子，把人叫进来吃饭。 “弟妹厨艺真不错，这野鸡肉炖得太香了！”赵建国大块啃着鸡肉，嘴上忍不住夸赞道。 一大盆小鸡炖蘑菇，这么多肉吃着实在是过瘾，他都不记得上回这样吃肉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他都想不起来了，反正自从成了家有了孩子后，家里的好东西都要先紧着家里的孩子。 顾成一边照顾着坐在腿上，握着勺子自己吃鸡蛋羹的儿子，一边觑了他一眼，打趣道：“想吃肉多跑两趟山上就是。” 赵建国嗐了一声，摆摆手道：“我老了，没你那股干劲了。” 上山打猎也是一门技术活，不是谁都能跟顾成一样，回回去山上都有收获。 柳茵茵忙活了一上午，现在也是饿惨了，鸡肉没少啃。 几个人把桌上的饭菜全吃光了。 吃饱了饭，村支书恰好张罗了一群人过来，有二十多个人，都是村里年轻体壮的汉子。 村支书一大把年纪了，肯定不能跟着一块去山上猎野猪，他把村里的民兵队长叫来帮忙了。 收拾一下，一群人就准备上山。 柳茵茵叮嘱顾成：“要注意安全，猎不到野猪就算了，别逞强，咱家不缺这口吃的。” 顾成郑重道：“放心吧，真有危险我一定不往上冲。” 他也不是莽撞的人，肯定是安全第一，母子俩个还在这等着他回来呢。 柳茵茵点点头，等他离开后，就带着孩子留在支书家里，反正去果园那边也没事干。 倒是忘记带个西瓜来吃了，这么热的天，西瓜要是吊在井里放凉，吃上一块也解暑。 支书媳妇是个利索人，又得了柳茵茵的好处。 没过多久，就把几个孙女的房间收拾出来了，让柳茵茵要是累了，就带孩子到屋里睡会儿。 想着晚上要住在村支书家里，柳茵茵问支书媳妇要了缝衣服的针线。 这么热的天不洗澡肯定不行，也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来。 顾炎炎的衣服尿布，倒是塞进包里随身带来了，想着，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了一块棉布。 她打算缝两条内裤和两件背心晚上换洗，其他的就将就着穿吧。 支书媳妇也问了柳茵茵，问她晚上要不要借一身衣服穿穿。 柳茵茵没要，这时候缺衣少食，买布要布票，讲真的，有些家里人口多的，一家人衣服都不够穿，出门还得借衣服。 支书媳妇家条件虽然好些，但要说多余的衣服，估计也没有，柳茵茵不想给人添麻烦。 就跟她说，自己随身带的包里有一块挺新的布料，借了针线自己缝一下换洗的衣物就行，夏天的衣服做起来简单。 反正她这会儿闲着也没事干。 下午的时候，村支书家里只有支书媳妇一个人在家，其他人要么去山上打猎了，要么去地里上工了。 孩子们也不在家里。 支书媳妇年纪大了，平时也不用上工，只留在家里做饭带孩子就行。 柳茵茵缝完衣服，过了一道水晒干。 支书媳妇闲着无聊，又来找她唠嗑：“茵茵啊，你们跟小赵是怎么认识的？” 柳茵茵说：“顾成跟他是战友，以前在一块当过兵。” “怪不得都长得人高马大的，那气质，还有走路的姿势.....一瞧就跟普通的人就不一样。”支书媳妇看着就喜欢得很，吁嘘道，“你说我孙子今年十八岁了，能不能也去当兵啊？” 当兵不比当工人差，而且，听说当兵的人都能吃上饱饭，这就比啥都强了。 柳茵茵不懂这个：“回头您可以问问他们。” 支书媳妇一想也有道理：“是得好好问问。” 要是能送大孙子去当兵，那他们家以后就是军人家属了，走出去都极有面子。 时间渐渐流逝，太阳落山之际，去山上打野猪的人还没有回来。 支书家的人陆陆续续下工回家了。 眼瞧着天都快黑了，支书媳妇担心道：“咋还没回来，该不会出啥事吧？” 家里老二跟老三兄弟俩个也跟着一块去山上打野猪了。 村支书敲了敲烟斗，声音沙哑道：“应该快了。” 不管有没有找到野猪，天黑之前就该下山，要不然，等天黑看不见了山上更不安全。 支书一家在食堂打了饭菜来，都还没吃，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王家村食堂伙食不错，主食也是野菜窝窝头，但明显玉米面多野菜少。 而且，窝窝头份量也多，每个人都能吃个七八分饱。 菜也挺丰盛的，红烧豆腐，凉拌空心菜，茄子烧豆角。 柳茵茵晚上也炒了两道菜，西红柿炒野鸡蛋，丝瓜汤。 跟食堂打的饭菜一块摆在桌上，等着大家回来一起吃。 夜幕降临，晚风吹散了空气中的热气，却抚平不了人躁动不安的心。 支书家的人都等得着急了，不止是他们。 第85章 收获颇丰 村里有些家属没等到家里的人回来，也都跑来村支书家询问情况了。 所以，这会儿支书家的院子里挤满了村民，大家伙叽叽喳喳的商量着，要不要一块去山上找找人。 村支书说，再等等看。 他心里也急，但天这么黑，去山上不安全。 “支书啊，还是赶紧去山上找人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了啥事，我也不活了！”一个妇人双手拍打着大腿，心里急得不行。 “是啊支书，我男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几个孩子以后咋办啊？”另一个年轻点的妇人同样面露担忧。 总而言之，家里有人去了山上的，都免不了会担心。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村支书头都大了。 柳茵茵心里也挺着急的，尽管知道顾成身手不错，但就怕万一...... 一群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有人回来。 一时间，人群吵得更厉害了，都嚷嚷着要村支书去山上找人。 不得已，村支书只能带着大家出发。 没办法，要再不去，这群人能把他家给拆了。 柳茵茵要不是带着孩子，就跟着一块去了。 只是，大家伙没走多久，外边就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隐隐听到有人叫喊着“回来了”“回来了”。 柳茵茵抱着儿子走到门口一看，发现大家伙正在往回走。 借着月光，柳茵茵一眼就看到顾成走在人群后面，高高的个子，步伐沉稳，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柳茵茵放下心来，站在门口等他们。 支书媳妇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定睛一看，又惊又喜：“老天爷，他们还真打到野猪了呀，看着还不止一头！” 这次去山上猎野猪的人，收获确实不错。 一头，两头，三头...... 整整五头野猪！ 还有一只狍子，好几只野鸡跟野兔。 回来的人全都是一脸喜色。 顾成提了两只野鸡，看到柳茵茵母子俩个在门口，把手里的野鸡给赵建国。 “没事吧？”柳茵茵问他，她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也不知道是人身上的，还是猎物身上的。 “放心，一点事都没有。”顾成笑了笑，伸手想抱儿子。 顾炎炎难得没给他面子，头一扭，不让顾成抱。 柳茵茵笑道：“你先去洗洗吧，身上都是味道。” 她发现顾炎炎小朋友有点小洁癖，挺爱干净的。 顾成笑了笑，他身上确实是脏，就没再碰顾炎炎了。 这回去山上猎野猪的人，只有两个人受了点轻伤，不过问题不大，其他的人都没事。 猎了这么多野猪，这一趟算是收获颇丰了。 赵建国也是一脸激动，大喜道：“弟妹啊，你家这回肯定能分到很多猪肉。” 柳茵茵微微笑道：“大家都一样吧？” 猎物是大家一起猎到的，要分也是一起分。 赵建国摇头道：“肯定不一样，你家顾成厉害，猎到的东西最多。” 山上的东西，谁猎到就是谁的，大家一起猎的才平分。 今天这些猎物，有一头小野猪，还有那只狍子，是顾成一个人猎到的。 野鸡野兔就更不用说了，就他逮到的最多。 别的野猪，顾成都出了力，也有份。 柳茵茵有点懵，看着顾成：“是这样吗？” 顾成坦然道：“也不一定，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分。” 他毕竟不是王家村的人，能不能分到这些猎物，还要看村里人的态度。 赵建国愤然道：“咋？他们还能不分肉给你？要不是你，他们都不一定能找到野猪，难不成还想过河拆桥啊？” 顾成不是很在乎：“随意吧。” 赵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等会儿跟支书好好说说，肯定不能让你吃亏。” 没道理顾成帮了王家村的人，却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麻烦赵大哥了，回头请你吃肉。”柳茵茵感激道。 她也不是贪心那些野猪肉，只是......顾成出了这么多力，柳茵茵也不想他白忙活一场，该拿的还是要拿的。 赵建国笑笑：“我看行。” 他家人多，再多肉都不够吃，就不跟顾成夫妻俩个客气了。 猎到的野猪都已经死了，天热，猪肉不能过夜，今天晚上必须把野猪肉都处理好。 村支书就跟一群人说，今晚就把猪肉给分了，大家分了猪肉，拿回去自己处理更省事。 天已经黑了，野猪就丢在支书家门口处理。 有人拿了油灯来，绕着几头野猪围了一圈，借着昏暗的灯光，倒也勉强看得清。 野猪得先宰杀好才能分肉，一时之间，支书家门口热闹得很，想着等会就有猪肉分，大家都很兴奋。 有些家里没人去猎野猪的村民，也跑过来凑热闹了，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眼馋道：“支书啊，这么多猪肉，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也分点？” “啥？王二狗你说啥呢！”村支书还没开口说话，有人先跳出来反对了，“你又没去山上，我们辛辛苦苦猎到的野猪，凭啥分给你啊！” 反正他们这二十几个去猎野猪的人，肯定是不愿意跟其他人一块分肉的。 五头野猪肉听着虽多，但要全村人一起分，那一个人能分着几两肉啊？ 他们辛辛苦苦猎到的野猪，凭啥给别人白忙活啊？ 王二狗吊儿郎当的说：“凭啥？不是说......现在山里的东西都是集体的，我们也是集体的一份子 ，咋就不能分了！ 支书，你说是不是？当初还是您老人家给村里人开的会，说现在的田地，山地都变成集体的了，谁要是想占为己有，那就是挖集体的墙角！” “王二狗，你还要不要脸了？”那人呸了一声，“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占我们的便宜。” 每个村子都不免有些好吃懒做的人，王二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己怕危险不敢去山上，看到别人猎到了野猪，就想着白占便宜。 其实，现在确实有这条规定，村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集体化，但目前大家的“集体”观念还不深。 第86章 分肉 所以双方的矛盾就出来了。 村支书挥手让大家安静。 支书德高望重，在村里很有话语权。 他一开口，吵闹声就停了下来。 村支书琢磨了半天，才安排道：“这样吧，留一头大的野猪交给食堂，以后农忙的时候犒劳一下大家，至于其他的...... 按劳分配，应该分给今天去山上打野猪的人。” 此话一出，两方人虽还有些不满，但也只是小声嘀咕了几句，没再吵起来。 见好就收，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没皮没脸的。 这次猎到的东西，有五头野猪，一只狍子，五只野鸡，六只兔子。 按大家所说，一头小的野猪，一只狍子，四只野鸡，三只兔子是顾成猎到的。 顾成猎到的东西自然算他的，其他人见识到了顾成的厉害，也都没有异议。 村支书就更不会说什么了，人本来就帮了村里的大忙，没道理还要昧下人家的东西。 这样一来，倒省得赵建国再费口舌。 忙活的人多，几头野猪很快就宰杀好了。 除去交给食堂的那头大野猪，还剩下三头野猪需要分配。 取了大秤来称重，三头野猪，两头大的一头小的，刚好有六百三十斤。 包括顾成和赵建国，这回去山上猎野猪的人一共有二十八个。 村支书也不多说，猪肉直接按人头来分。 算下来，每个人刚好可以分到二十二斤半的野猪肉。 顾成分到了二十斤肉和一根猪蹄，赵建国跟他一样。 除了分到的猪肉，顾成猎到的一只小野猪，有一百一十二斤，狍子肉有四十八斤。 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八十来斤的肉。 四只野鸡，三只兔子都是活的，可以先养着。 其他肉今天都得处理掉。 这种天气，处理肉的方法只能是用盐腌制。 他们没有随身带盐，所幸现在的盐不算很贵。 吃完饭，顾成用一根猪蹄，两斤狍子肉，跟村里食堂换了十斤粗盐腌肉。 赵建国见他肉多，起了心思：“这么多肉，你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羡慕了，这哥们简直不要太幸福，一百八十斤肉啊！ 他跟他媳妇，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才一斤八两的肉票，一百八十斤肉，都抵得上他们八九年的量了。 顾成一边用盐搓肉，一边斜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想法？” 赵建国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他嘿嘿两声：“我想着，这些肉你们要是吃不完，不如考虑考虑跟果园的人交换？” 顾成问他：“换水果？” 赵建国点了点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用两斤水果换你一斤猪肉，你跟弟妹你今天不是摘了不少果子嘛，正好可以直接用肉抵。” 这边水果稀有，供销社的果子其实比猪肉卖得还要贵一点，但要在水果和猪肉之间，一般人都会选择猪肉。 而且，他给顾成的果子是最低价，所以，两斤水果换一斤猪肉，倒也合理。 顾成没应下来，只说：“行，回头我跟茵茵商量一下。” 其实，肉哪有吃不完的，就算不吃，也可以拿去换粮食。 至于水果，家里也不是买不起。 这个时候，吃的东西显然比钱更重要。 赵建国能理解他：“那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他分的肉也够吃了，不过，这年头就没有人会嫌弃肉多。 顾炎炎睡着后，柳茵茵才有空过来帮忙腌肉。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顾成肉多，支书家的人忙完了自家的，也过来帮忙了。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肉才全部腌完了。 累了一天，收拾完就去休息，赵建国骑自行车回果园那边睡去了。 柳茵茵把新做的裤衩子跟背心给顾成：“你先去洗洗吧，衣服裤子将就穿一下，等会进来再脱了给我洗。” 在别人家里，肯定不能光膀子露大腿。 柳茵茵已经洗过了。 她的衣服裤子可以将就着穿，顾成就不行了，杀了这么多头野猪，衣服味大不说，上面还有血渍，不洗明天肯定不能穿。 “哪来的衣服？”顾成好奇的问。 柳茵茵眨眨眼睛：“......你儿子有块尿布挺新的，我就改成衣服了。” 见顾成拿起衣服闻了闻，柳茵茵没好气道：“咋了？自个儿子还嫌弃？” 她儿子的尿布可都是用好布料做的，虽然......听着确实有点味道。 顾成摇头笑道：“没有，你不说还真闻不出来。” 累了一天，柳茵茵也不挑床，躺下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家人一大早就起来了。 在支书家吃了早饭。 留下两斤野猪肉，夫妻俩把其他东西收拾好就去果园了。 赵建国这会儿也刚吃完早饭，见顾成推着自行车来了，说：“时间还早，果园的大卡车正好空着，我等会去跟司机说一声，让他送你们回去，不过......” 他们东西多，没有车送也不好回去，但非亲非故的，人司机肯定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帮忙。 开车来回累不说，还耗油，这个损失不能让司机自个承担。 赵建国没往下说，但顾成跟柳茵茵也都听明白了。 柳茵茵想了想，试问道：“我们给他十斤野猪肉成不？” “成，怎么不成。”十斤野猪肉不少了，司机肯定乐意帮这个忙。 “对了。”赵建国想到什么又问，“昨天的事你们两个想好了吗？” 果园其他的员工，听说他们昨天猎到了野猪肉，都眼馋得很呢，就想换几斤肉回家吃。 赵建国自己都嫌肉少，自然不愿意分给他们。 所以，也不知道顾成两口子想不想交换。 顾成点点头：“野猪肉和狍子肉都能换。” 给了司机十斤，野猪肉还有一百二十斤，狍子肉有四十六斤。 他跟柳茵茵商量过了，家里养了两头猪，等年底的时候，可以杀猪做腊肉。 所以，没必要囤那么多咸肉。 至于野鸡和野兔，都是活的，带回去可以养着，也可以杀了吃新鲜的肉，柳茵茵是不想给人的。 第87章 大院 赵建国闻言高兴道：“我去给你们称一下果子。” 水果柳茵茵昨天已经收拾好了，苹果五十八斤，桃子和红枣五十六斤，无花果和李子六十斤。 葡萄二十八斤，四个大西瓜六十二斤。 加起来是二百六十四斤，赵建国去掉零头，只算他们二百六十斤。 一斤咸肉换两斤果子。 顾成拿出四十六斤狍子肉和五十四斤野猪肉，刚好一百斤咸肉跟他交换水果。 两百斤水果用咸肉交换，另外再给六十元钱就行。 柳茵茵付完钱，又单独给了赵建国五斤野猪肉，笑道：“昨天说的，要请你吃肉。” 而且，也是赵建国照顾他们，水果才会卖得这么便宜，五斤野猪肉，就算是给他的谢礼。 赵建国略有点不好意思：“昨天还有一只野鸡跟两只野兔没给你们呢。” 昨天上午，他跟顾成去山上的时候也逮了几只野鸡野兔。 顾成对他说：“你都收着吧。” 这一趟也是多亏了赵建国，他们才有这么多收获。 “行，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赵建国咧嘴笑道，“下回有空再过来玩。” 一下子就得了这么多肉，赵建国巴不得顾成多来几次。 顾成一家三口收获也不错，两百六十四斤水果，五十六斤咸猪肉，四只野鸡三只野兔。 而他们只花出去六十块钱。 赵建国叫了司机把大卡车开过来，东西都搬上车就出发了。 大卡车后面是帆布搭的棚子，放两张板凳在上面就能坐人。 就是里头黑漆漆的，车上东西不多，顾成就把没把帆布全放下来，不然这么热的天，人在里面闷得慌。 柳茵茵有点担心顾炎炎，这么小的孩子，头一次出来就这么折腾，不知道会不会不适应。 不过，顾炎炎这会儿看起来还挺正常 坐在顾成的腿上，肉肉的小手握着一根狗尾巴草，自个玩得挺欢的。 顾成颠了颠手上胖乎乎的儿子，嗤笑一声：“男孩子不能太娇气了，等他再大点，我带他去跑步锻炼身体。” 柳茵茵：“......” 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儿子路都还不会走呢，就惦记着带他跑步了，可真行。 大卡车比自行车快，大概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就到了新安县。 这会儿还没到八点钟，路过钢铁厂的时候，顾成先去里面请了半天假。 也不回柳家村了，让司机往前再开一段路就停下。 柳茵茵奇怪道：“怎么不直接去村里？” 送到县城，这么多东西，他们两个人也搬不回去。 顾成说：“就是因为东西太多了，不能就这样回去。” 还有辆大卡车送，要是直接回村，有点太招摇了。 柳茵茵疑惑道：“可是......不回村，那这些东西要放哪里？” 顾成笑了笑：“你忘了，厂里有分房子给我，过年那会就拿到钥匙了，不过你不想来县城住，我就没有跟你说。” “真的呀？”柳茵茵闻言欢喜道：“你不住厂里还能给你分房？房子在哪？大不大？” 听说城里的住房条件比村里还紧张，不少人家都是一家人挤在一两个屋子里。 顾成边给司机指路，边说：“在东苑巷，我带你去看看，是个小院子。” 他的级别是副厂长，分的房子要大一些。 柳茵茵惊呼：“......东苑巷？李大娘住的那条巷子？” 顾成点点头。 柳茵茵惊讶道：“......那还真是挺巧的。” 到东苑巷的时候，路太窄了，大卡车进不去，只能停在巷子口。 顾成跳下来，接过柳茵茵手里的儿子，说：“离分的房子不远，我把东西搬过去。” 司机见状，也跳下来帮忙搬东西。 巷口往里走大概一百米，就到地方了。 东苑巷环境不错，这条巷子其实是职工大院，住的大部分都是县城各个工厂的领导。 顾成掏出钥匙开门，把东西放到院子里，跟司机两个人回去接着搬东西了。 柳茵茵抱着顾炎炎四处看了看，院子不算大，左边是一小块空地，大概二三十平方，空地没人搭理，里头长满了杂草。 右边是一口水井和一个旱厕。 和村里的房子一样，有三间屋子，一间是厨房，另外两间空着，可以当卧室，也可以当杂物间。 房子看着挺新的，这片职工大院盖了没多久。 只是，三间屋子里面都是空荡荡的，连一张床都没有。 这年头物资匮乏，上一个住户，把东西搬得很干净。 等顾成搬完东西，柳茵茵就跟他说：“咱是不是得把这里收拾一下？” 柳茵茵对这个院子还挺满意的，布置一下，说不定哪天就能派得上用场。 顾成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行，回头我找师傅做一套家具。” 今年这样的年景，也不知道村里以后住着安不安全，晚上他在家还好，白天就母子俩个在家，顾成有点不放心。 县城有房子，以后有什么情况，也能搬来这边住。 柳茵茵笑着：“回头我有空，就过来打扫一下。” 房子空了好几个月，到处都是灰尘。 空房子也没啥好看的，柳茵茵想起正事来了，问道：“对了，我们把水果跟野猪肉放这里吗？” 顾成叉着腰看了看，说：“放一些吧，以后我再慢慢拿回去。” 反正这些水果一时半会也吃不完。 至于野猪肉，腌了这么久，该拿出来晒了，幸好院子屋檐下的晒衣架子还在。 夫妻俩个当即决定，把野猪肉直接放在这边晒。 这里是职工大院，大概率是没有小偷的。 而且，顾成下午还要来县城上班，下班的时候，刚好可以把野猪肉收进去。 水果筐里有稻草。 五十六斤咸野猪肉，用草绳子串起来，挂在架子上晒干。 这种天气，猪肉放外面晒两天就可以了。 晒完野猪肉，带上半筐桃子和野鸡野兔，一家三口才离开大院。 桃子不耐放，得拿回去赶紧吃了，还有葡萄，葡萄等顾成下午下了班再带回去。 回到柳家村已经九点多了，他们直接回家。 第88章 桃子干 到家时，看到院子大门开着。 姜翠花正在里面喂兔子，边喂边嘀咕着闺女一家咋还不回来，她还担心是不是出啥事了。 正想着，听到外边似乎有动静...... 姜翠花抓着胡萝卜跑出来，冷不丁就看到闺女一家三口回来了。 “老天爷，你们这是干啥去了，咋现在才回来！”姜翠花快步迎了上去，从闺女手上接过顾炎炎，心疼道，“可别把我外孙子折腾坏了。” 终于回家了，柳茵茵也是松了口气：“娘，家里没啥事吧？” 姜翠花摇头：“没，能有啥事，你们都没事就好，快进屋歇歇去吧，瞧你们累的，孩子我帮你们带。” “谢谢娘。”柳茵茵确实是挺累的，主要是身上不舒服，想洗个澡。 有人帮忙带孩子，柳茵茵就去烧水洗澡了。 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才清爽了。 柳茵茵洗了一个桃子切成两半，给姜翠花和顾炎炎吃。 这次摘的桃子个头都挺大，一个至少有半斤。 给顾炎炎的是没果核的那块，小家伙抓住半块桃子就往嘴里塞，用他的小门牙吧唧吧唧地啃着桃子。 可惜啃了半天也没啃掉多少桃子肉，但不妨碍小家伙吃得欢心。 姜翠花吃着桃子，一边拧着眉头嘀咕道：“有件事还没跟你说，你二嫂怀孕了。” 柳茵茵微惊：“......确定了？” 之前柳二嫂有一次也说怀孕，但最后闹了一个大乌龙。 姜翠花看着不如上次高兴：“昨天下午去县城医院检查过了，这回是真怀了。” 柳茵茵笑了笑：“恭喜娘了。” 不管怎么说，家里添丁是件好事。 姜翠花忧心忡忡道：“现在就盼着天快点下雨了。” 这要是往年，儿媳妇怀孕肯定是大喜事，但今年...... 年景不好，家里多个人就多一份负担。 况且，家里的钱都花出去买粮食了，现在老二媳妇突然怀孕，以后有个什么事，都掏不出钱来应急。 柳茵茵只能说：“......会好起来的。” 不然又能怎样，总不能把孩子打掉。 中午，柳茵茵蒸了窝窝头，在菜地里摘了四个茄子，一把空心菜。 做了一个凉拌茄子和一个凉拌空心菜。 天实在太热了，厨房简直跟蒸笼一样，柳茵茵没心思做菜。 中午就简单吃点。 柳茵茵经常浇水，院子里的菜都长起来了，就是个头小了一圈，看着有点发育不良的样子。 不过，不影响吃就是。 柳茵茵还种了一垄西瓜和一垄香瓜，西瓜长了六个，香瓜多一些，长了十几个。 还没熟，估计还要过个把月才能吃。 怕瓜晒坏了，柳茵茵在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稻草。 吃完饭，顾成上班去了。 柳茵茵放假了不用上班，待在家里带带孩子就行。 这种天除了在家待着也干不了别的事。 柳茵茵惊讶的发现，系统居然有冰块卖，价格也不贵。 现在家里也没其他人，她果断买了两块大冰块，用盆子装着放屋里。 有冰块降温，房间里就没那么热了。 母子俩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下午，柳茵茵把筐里的桃子搬进屋子，半筐桃子，给了姜翠花八个。 筐里还剩下三十二个，留八个吃。 其他的，柳茵茵要晒成桃干。 桃子洗干净去核切成块，二十四个桃子，装了满满一大盆。 加糖腌制，过一个来小时，放锅里蒸熟，就可以拿去外边晒干了。 大概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柳茵茵蒸好了桃子。 搬了个簸箕放在院子里晒东西的架子上，桃子铺在簸箕上晾晒。 刚忙活完，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啊？”柳茵茵问。 “柳同志，是我。” 柳茵茵：“......” 村里会叫她同志的，除了江知青没别人。 柳茵茵上前开了门，直接问：“江知青，你有事？” 乡下的日子不好过，经过几个月的劳作，江知青已经不像来的时候那么白了。 江知青笑容温和：“柳同志，我能跟你再借几对种兔吗？” 兔子好养活，繁衍还快，不出意外，他现在对养兔子的热情不比养猪低。 柳茵茵愣了下：“......你一个人养得过来？” 借几对？ 听这语气，不像是只想借一两对的意思。 这是准备大规模的养兔子了？ 江知青点点头：“村长说，以后我可以不用上工，一心养兔子就行，村里照样给我算工分。” 天气干旱，柳长全终于是急了，肉眼可见，今年地里的庄稼是指望不上了。 村里要是能把兔子养起来，不失为一条退路。 山里的泥土比田里要湿润，还不至于连野菜都挖不到。 柳茵茵想了想，问他：“你要借几只？” “当然是越多越好。”江知青说。 行吧，柳茵茵本来也不想养太多兔子，多借几只给江知青也不是不行。 反正，和之前一样，想借兔子是得交押金的，既然江知青有钱，她也乐意让别人帮忙养兔子。 各取所需而已。 加上上午带回来的三只兔子，家里一共有二十一只兔子。 有三只母兔子怀崽了，不能借。 柳茵茵斟酌道：“要不借你六只母兔子，四只公兔子？” 刚好十只兔子，也不一定非得成对成对的借。 毕竟......公兔子不需要产崽，只要辛苦点，多播种就行。 “可以！”一下子借到十只兔子，江知青求之不得。 柳茵茵连笼带兔给他，好奇问了一句：“你之前借的兔子，养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提起这个，江知青一脸喜色，“两只母兔子都怀崽了，等生了小兔子，我就把借的兔子还给你。” 柳茵茵笑笑：“不着急。” 不得不说，江知青还挺有干劲的，等以后养的兔子多了，他就不需要再借种兔。 江知青给了柳茵茵五块钱，提着兔笼子就走了。 一下子借出去十只兔子，家里只剩十一只了。 柳茵茵丝毫不心疼，不过，下回再有人来借兔子，她就得涨押金了。 第89章 顾家要粮 一块钱实在是太少了，现在在外边连一斤肉都买不到。 她两只种兔，起码也有五六斤，万一有人起了贪念...... 柳茵茵想想就亏的慌。 当初为了帮村里人养兔子，没考虑得那么仔细。 现在想想，实在是有点不妥。 回头得抓紧时间让他们把兔子还回来了。 当初本来说好的就是，等生完小兔子，就得归还两只种兔。 五点多钟了，外边还是很热，柳茵茵也不急着做晚饭。 先用土炉子煮了一锅绿豆汤，放在井里头吊着。 顾成下班会晚点回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说了，他下班后，还得去顾家一趟，送些水果给顾父顾母。 ...... 顾家。 顾成自行车上绑了两筐水果，给顾家的一筐水果，是十来斤葡萄，五六斤红枣和一个大西瓜。 他下了班就去了职工大院，收了咸肉，又收拾了两筐水果。 赶到顾家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顾家的人下工回来。 顾成喊道：“爹娘，我给你们送了点水果过来。” “要死啊。”顾母看到一筐水果，面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反倒是两眼一黑，“你说你，买这么多果子干啥，你要有钱，就多买点粮食。” 买这么多水果，得花多少钱啊？ 顾母看着就心疼，有钱买啥水果？水果又不能填饱肚子，还不如给她多送点粮食呢。 再不然，把买水果的钱直接给她也行！ 顾母的态度，顾成已经司空见惯，内心毫无波澜，只道：“在朋友那里换的，没花什么钱。” “不花钱人家会白给你这么多果子？”顾母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眼皮子不满的往上一掀， “说实话，是不是你媳妇要买的？我跟你说，女人不能太惯着，要不你辛辛苦苦赚的钱，都会被她祸祸干净的！” 这个柳茵茵实在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就一家三口人，买这么多水果干啥？ 顾成放下筐子，说：“爹娘，我先回去了。” “哎！”顾母立马喊住他，“我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要我说，你还是把工资交给我保管好，你们年纪轻，就爱乱花钱。 放在我这我都给你存着，一分钱不花！” 顾成：“......” “咳咳......”顾父咳了一声，对二儿子说，“要不进屋喝口水再回去？” 顾成每次回来，老婆子都要跟他念叨钱的事情，连他听着都烦了。 顾成摇摇头：“不用，我不渴，爹......” 想了想，他还是提醒了一句，“今年地里的收成估计不大好，你们最好多囤些粮食在家里。” 顾父当了一辈子的农民，自然懂得这个，叹息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顾母打断他道，“现在又不允许私下做买卖，咱乡下人上哪买粮食去？顾成啊，你不是每个月都有商品粮领吗？ 要不以后，你每个月送点粮食回来怎么样？也不用多给，送一半就成了。” 顾父闻言倒吸一口气，这老婆子可真会说，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他听着都离谱，无语道：“你胡说八道啥，儿子一个月就那么多粮食，他一家子都不够吃，哪有多余的粮食给你？” “给我咋了？”顾母理直气壮道，“我是她娘！咋了，他能养儿子养媳妇，就不能养自个亲爹娘了？” 到哪说都没这个理！ “不是一个月给你十块钱了嘛！”顾父不满老婆子吃相太难看，挥挥手对顾成说，“行了，天都快黑了，你赶紧回去吧。” 顾成沉声道：“爹娘，炎炎马上就能吃饭了，小家伙胃口还不小，我那点粮食，自家人都不够吃，确实拿不出多余的粮食给你们，不过......” “不过啥？”顾母心里一喜。 顾成顿了顿，继续说：“你们手头上要是有钱，可以给我，粮食我帮你们买。” “没钱！”顾母白眼一翻，差点被他气吐血，这小崽子，可真狠心啊！ “怎么会没钱。”顾父觑她一眼，“你把你柜子里藏起来的钱给顾成，让他帮忙买点粮食。” 老婆子是不可能没钱的，顾成以前每个月寄回来的工资，还有这一年来每个月交的钱，她都存着呢。 而且，存下来的钱绝对不少。 见顾母杵着一动不动，顾父劝她：“这都啥时候了？钱哪有粮食重要，不买粮食，以后一家人都得饿肚子！” 顾母还是不为所动 ，老神在在道：“我不管，反正要钱没有，饿肚子就饿肚子吧，生了个不省心的玩意，干脆让我饿死算了。” 到顾母手里的钱，只能进不能出。 至于粮食，那也重要，但她笃定了顾成不会真不管他们！ 顾父：“......” 看顾母的样子，是不可能从她手里抠出来一分钱的。 顾成退一步道：“那这样吧，以后每个月的十块钱我就不给你们了，折算成粮食。” 一个月十块钱的粮食，顾父顾母两个人吃差不多够了。 至于其他人......顾母不愿意出钱，那他更管不着了。 以后饿肚子了也不关他的事。 话刚说完，顾成自行车一蹬，跑了。 顾母气得够呛，指着顾成的背影骂道：“......老天爷，我咋生了这么一个玩意！” 这个没良心的，快气死她了。 顾父无奈道：“你......以后你就等着吃亏吧。” 荒年时候，粮食无价，现在不买粮食，以后有钱都买不到了。 ...... 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凉快了一些。 晚上，柳茵茵做了一道麻辣咸鱼，一道炝炒荷兰豆，蒸了几个白面馒头。 桌上还有从食堂打来的饭菜，唉，食堂做的饭菜越来越敷衍了。 肉眼可见，打来的饭菜，只有菜没有饭。 连野菜都没有了，得晒干了囤起来。 所以，村民们这段时间吃的都是红薯叶子做的窝窝头。 往年的时候，地里的红薯叶子，是留着给猪的口粮。 但现在......猪没得吃了，人得吃。 第90章 柳二嫂 等顾成回来后，柳茵茵就把井里头吊着的绿豆汤端出来。 舀了一碗给顾成，她自己也喝盛一碗绿豆汤喝。 “舒服。”顾成喝了一碗冰凉的绿豆汤，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不由道，“我再喝一碗。” 折腾了这么久，他还一口水没喝上。 柳茵茵看破不说破，指着小瓷盆里的绿豆汤说：“剩下的都给你了。” 吃饭的时候，顾成主动跟她说了顾家的事，包括替顾家买粮食。 柳茵茵没说什么，但也不会主动去帮忙，折腾来折腾去的，她又捞不着啥好处。 不过，还是提醒他：“要买粮食就早一点买吧。” 未来几年，粮食只会涨价，买的越晚亏得越多。 顾成若有所思道：“先等一段时间，看看建国那边有没有消息，要是那边有路子，到时候就多买点粮食，先放在县城的房子里，以后再每个月给爹娘送一些。” 至于买粮食花的钱，自然是从每个月给顾母的十块钱里扣。 柳茵茵哦了一声没说话，这男人考虑得挺周到的。 顾成见她没吭声，看了一眼柳茵茵：“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 “没，我有啥好不高兴的。”柳茵茵闷声道。 顾成照顾自个父母也是应该的，就像她......也是提前让姜翠花他们买了粮食的。 只不过，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不舒服。 顾成想了想，补充道：“要是买到了粮食，你爹娘那边，回头也送一些过去。” 不是他忘记了柳家，只是，柳茵茵本来就爱囤粮食，柳家那边囤的粮食也不少。 不像顾家，需要他操心。 “以后再说吧。”柳茵茵压根就不是因为这个生气，跟顾成也无关，她呼了口气说，“你快吃饭吧，我没有生你的气。”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 顾成带回家的一筐水果，跟给顾家的一样，葡萄，红枣和一个大西瓜。 只不过葡萄和红枣的份量更多，除了自家吃的，还得送些给柳家。 翌日，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柳茵茵吃完早饭，煮了一锅猪食喂猪。 家里的两头猪崽长得还不错，因为她平时喂得多，两头猪养得很肥，现在每头有一百二三十斤。 还能再养几个月，等到年底的时候，长到两百斤不成问题。 猪圈顾成早晨打扫过了，里面挺干净的。 还没喂完猪，就听到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在喊她：“茵茵啊，快开一下门。” 姜翠花平时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喊她开门的，其实，这样才正常，乡下人鲜少有会敲门的。 柳茵茵放下葫芦瓢，有些疑惑地去开门。 听这声音，不是姜翠花，倒有点像是她那个二嫂。 只是，这人除了顾炎炎满月那次，其他时候都没来过，也不知道柳二嫂今天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跑来找她了。 打开大门，果然是柳二嫂站在门外。 “哎呀，大白天的你老关着门干啥。”柳二嫂自顾自的进门，表现得一副很亲热的样子，像是忘记了以前的不愉快。 柳茵茵扫了她一眼，考虑到她是个孕妇，语气平和道：“二嫂，你找我有事？” 柳二嫂笑眯眯道：“嗐，这不是我怀孕，娘担心我在地里头会晒出毛病， 就让我在家里休息几天，娘现在要上工，也没空给你带孩子。 我就想着......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给你带孩子吧？” 家里闲人不能太多，柳二嫂怀孕没上工，姜翠花自个就去地里头干活了。 柳茵茵吓得不轻：“......二嫂，不用麻烦你，我现在不用上课，有空带孩子。” 就算没空，柳茵茵也不敢把顾炎炎给柳二嫂带。 也不知道柳二嫂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假明白，她大手一挥，一点也不介意道：“没事，其他活我也能帮着干，娘能干的活，我肯定能做的更好。” 柳茵茵快无语死了：“二嫂，你这是想干啥？” 她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好说话了，怎么是个人都当她没脾气？ 柳二嫂看她面色不对，讪讪的解释道：“小妹，你别生气，其实......其实我就是想在你这里讨点果子吃，这不怀孕了嘛，胃口有点不太好，不过昨天吃了你给的桃子，立马就胃口大开了。” 她这一胎怀相不太好，食堂那边的伙食又那么差，柳二嫂压根就吃不下去。 姜翠花惦记着灾荒，又不肯把家里囤的粮食拿出来给她改善伙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太馋了，柳二嫂嘴里总想吃点好东西。 昨天姜翠花拿回去的桃子，她一口气吃了两个！ 可惜，家里人多，姜翠花不让她多吃了，能吃上两个还是看在她怀着孩子的份上。 要不然......桃子都是留着给家里几个小孩吃的。 柳茵茵面无表情地问：“所以呢？” 所以，柳二嫂就打起了小姑子家的主意。 不过，她也不敢招惹柳茵茵，张口白要东西柳茵茵肯定不乐意。 她又没钱买。 所以，她就想到了帮柳茵茵带带孩子，干干活，赚点辛苦费，她不要别的。 跟姜翠花一样，柳茵茵给她点好吃的就行。 想着，柳二嫂就对小姑子笑笑：“我可以帮你干活，赚点果子吃就行。” 柳茵茵听得一脸黑线：“......二嫂，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你说话还是注意点好。” 柳二嫂哎呀一声：“我这不是话赶话了嘛，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一下而已。” 她这点分寸还是知道的，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柳茵茵要是有啥事，柳家的人肯定也得跟着遭殃。 柳茵茵跟她也没啥好说的，直接告诉她：“二嫂，我这里真不需要你帮忙，你怀着孩子，还是回去歇着吧。” 家里活也不多，她一个人忙得过来。 况且，之前跟柳二嫂关系没多好，柳茵茵可不敢留她在家里。 柳二嫂心知自个以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没指望小姑子会给她好脸色。 第91章 家具 她人已经往里走了，一边说：“要喂猪是吧？我帮你喂。” 柳茵茵：“......” 怎么说呢，她也不是那种小气记仇的人，柳二嫂怀着孩子想吃果子。 柳茵茵也不是不舍得给，昨天顾成带回来的水果，本来就有一部分是要给柳家的。 但现在......柳茵茵要是把水果给柳二嫂，她怕柳二嫂会把她当成冤大头。 柳二嫂为人斤斤计较，但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含糊，乡下女人就没有几个是懒的。 柳二嫂手脚麻利，很快就喂好了猪，一边惊呼道：“茵茵啊，你家猪咋样的，长得可真肥。” 看着比别家养的猪大了一圈。 还能咋养？多喂点吃的，猪就能长肉。 柳茵茵没说话，去厨房端了放凉的鸡蛋羹给顾炎炎。 和以前一样，鸡蛋羹放在推车上，顾炎炎自己就能吃。 小家伙现在吃东西也越来越熟练了，刚开始的时候，都要糊一脸蛋羹，挺浪费的。 现在就好多了，自个吃得有模有样。 柳二嫂看着又是一阵羡慕：“你家人少就是好，鸡蛋都能多吃几个。” 不像柳家，家里十口人，还要攒着鸡蛋换油盐酱醋补贴家用，算下来，一个人一个月也就能吃上三两个鸡蛋。 柳茵茵随口道：“......二嫂想多吃鸡蛋也可以。” 柳家要是分了家，不就能跟她一样了？ “嗐，我哪有那个命啊。”柳二嫂压根就没有分家的念头。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乡下人的老观念。 她心里没这个想法，柳茵茵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她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子，要是掺和娘家的家事，还是分家这种大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 即便柳茵茵认为，与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整天计较谁干的活多，谁干的活少。 不如分开来，小家过日子都更有奔头，更有动力。 家里没多少活，柳二嫂帮着喂了猪喂了鸡和兔子，就没别的事干了。 柳茵茵可不想跟她坐在一块大眼瞪小眼，回屋装了两串葡萄给她，淡淡的说：“二嫂，你回去好好养着吧，我这边活不多，真不需要人帮忙。”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好意思让一个孕妇替她干家务。 柳二嫂端着葡萄，笑眯了眼：“没事，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小姑子是个不爱欠人情的，她来帮忙干活也不会吃亏。 听这语气，以后还是会来的。 柳茵茵：“......” 果然，接下来几天，柳二嫂每天都来她家报到，上午来一次下午来一次，柳茵茵怎么说她都不听。 “你说她这么做，到底是想干啥？”柳茵茵就纳闷了，要说她手缝大，但也就开始两天给了柳二嫂水果。 后面几天，家里留着吃的水果不多，其他都晒果干了，她就没再给柳二嫂。 不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来柳茵茵家帮忙干活，弄得柳茵茵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天礼拜天，顾成休息，昨天下班回来的时候，顾成带了几块木板回家。 在县城的房子，他找老师傅做了一套家具，顺便让师傅帮忙做了几面围栏。 顾炎炎会在床上爬，前两天早上，小家伙醒了，就自己在床上爬着玩。 夫妻俩一时没注意，顾炎炎爬到床尾摔了下去，当即嚎啕大哭。 把他们吓得够呛，顾炎炎额头上摔了个大包，可把柳茵茵心疼死了。 带他到医院检查了一番，还好没有发现别的问题。 处理了一下伤口，柳茵茵就抱着蔫蔫的顾炎炎回家了。 不过，小家伙好动，总拘着他也不好。 顾成就让木匠老师傅按照床的尺寸，做了几面围栏，把家里的床围起来，防止顾炎炎以后再从床上掉下来。 这会儿，他就在房间里安装围栏。 围栏可以拆装，边上还有一个小门。 顾成一边装围栏，一边听着媳妇絮絮叨叨的念着柳二嫂的事情。 “可能......是她太闲了？”顾成一个大男人，自然不懂柳二嫂的心思。 况且，他也不知道柳二嫂跟柳茵茵两个人曾经发生过不愉快。 柳茵茵琢磨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可否认，你可以说柳二嫂别的不好，但不能说她懒，相反，她还很勤快，以前怀着孩子也能上工。 也是最近天气实在是热，怀着孩子呢，姜翠花怕她中暑，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就没让她下地干活了。 不过，柳二嫂在家闲不下来，就跑来柳茵茵这里折腾了。 一方面，她肯定想从柳茵茵这里得点好处，另一方面，可能确实也是闲得慌。 别人都去上工了，她想唠嗑几句都找不到人。 柳茵茵就不管柳二嫂了，随她的意吧，家里也没啥重活，累不着她。 顾成安装完了围栏，对柳茵茵说：“县城的房子家具都做好了，要不要去瞧瞧？你可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回头我再添置。” 男人活得比较糙，有些东西可能考虑得没那么周到。 对于布置新家，柳茵茵还是挺有兴趣的，立马起身，嘿嘿一笑道：“那还等啥，快走吧！” 这会儿也就八点多一点，还不算太热，去县城刚刚好。 除了看看家具，柳茵茵还想去打扫一下卫生。 所以，她带上了一个旧木盆和抹布。 除了围栏，顾成还让老师傅打了一张小孩坐的椅子，绑在自行车前面的大杠上。 以后带顾炎炎出去，可以让他坐在椅子上，方便得很。 柳茵茵把顾炎炎放进椅子里面，确定没问题后，就坐上自行车后座，出发去县城。 还没出村子，路上就碰到了熟人，是村长媳妇李春芳。 李春芳这会儿也正准备去县城，她年纪大了不敢学自行车，只能走着去。 “婶子。”柳茵茵打了声招呼。 “茵茵啊。”李春芳看一家三口的阵势，立马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县城？” “嗯，我们去......买点东西。”柳茵茵含糊道，她还没跟别人说县城房子的事情，连姜翠花都没告诉。 第92章 再次交易 也不是想瞒着，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且，她认为这种事情也没啥好说的。 “那巧了。”李春芳顿时就笑了，“我刚好要去供销社买包红糖，要不你们帮我捎回来吧？” 这么热的天，她还真不想往县城跑。 不过，李春芳大儿媳妇刚怀孕了，现在食堂伙食不好，怀着孩子天天那样吃哪能行啊。 这不，李春芳就弄了一张糖票来，想买包红糖给儿媳妇补补身子。 柳茵茵忙不迭点头道：“行，回头我给你买回来。” 村里离县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乡亲们互相帮忙捎东西很正常。 李春芳一笑，连忙把钱和糖票给了柳茵茵。 柳茵茵收下了。 到了县城，一家人先去了职工大院。 三间屋子，最右边的一间是厨房，里面除了灶台，打了一个橱柜，顾成还买了两个米缸，一个大水缸。 想做饭，回头还要再添置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粮食这些东西。 家里人少，中间一间屋子就当堂屋用，打了一个五斗柜，还有吃饭的桌椅。 左边一间是卧室，卧室挺大的，里边有一大一小两张床，小床是装好了围栏的婴儿床。 还有一个衣柜，一张桌子。 柳茵茵看着挺满意的，房子大件家具差不多齐了。 小件的，以后可以慢慢添置。 而且，柳茵茵最满意的地方是，县城通了电，每间屋子里都装了电灯。 家里有电灯，晚上肯定更方便。 柳茵茵想了想，转头跟顾成说：“房间里擦一擦就能住人，对了......我看院子里那块地空着，咱是不是可以种点东西？” 要不看着有点可惜。 顾成也有这个想法，问她：“可以，回头有空我把地翻一下，种菜？” 县城有规定，不能养猪养鸡，但家里有院子的，没说不让种菜。 柳茵茵点头：“就种些萝卜白菜吧。” 地也不大，简单一点就好，种萝卜白菜可以囤着冬天吃。 别的青菜乡下就有，不需要再种了。 把几间屋子简单打扫一下，一家三口就离开了。 之前的五十六斤咸肉已经晒好了，柳茵茵带了一条肉回去。 去了供销社，帮李春芳买了一包红糖。 柳茵茵看了看，买了一包红枣糕，一斤海带干和一斤腐竹干。 看到供销社居然有老冰卖，五分钱一根，柳茵茵果断买了两根，他跟顾成一人一根。 老冰棍其实就是水制成的，放了点糖，味道一般，但天热，吃根冰棍还是很解暑的。 至于顾炎炎...... 小家伙看到供销社摆着的大苹果，立马移不开眼了。 顾炎炎看了看苹果，小胖手拍了柳茵茵一下：“啊啊......” 意思就是，他想吃大苹果了。 柳茵茵没买，跟他说：“家里有。” 家里苹果没送人，还有好多呢，除了苹果，还有两个大西瓜，无花果和李子也有。 顾炎炎指着大苹果：“啊啊......” 可是他现在就要吃！ 柳茵茵没搭理他，小孩子就不能惯着，付了钱就往外走。 顾炎炎没有吃到大苹果，小嘴一撇，扭头背对着柳茵茵，大脑袋埋进爸爸的脖子里。 他生气了。 小家伙脾气不小，但被拒绝也不会哭闹，顶多生三分钟的闷气。 柳茵茵笑了笑，看到他额头上还没完全消下去的包。 拈起一块红枣糕给他。 顾炎炎看到好吃的，立马换了一张笑脸，一双小肉手抱着红枣糕抿了抿。 供销社的红枣糕很好吃，又香又甜，口感细腻，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回去的路上，顾炎炎抱着红枣糕，有模有样的吃着。 一块红枣糕啃了半个小时，到柳家村的时候。 手里还有小半块没啃完，小家伙吃的满嘴都是枣糕屑。 柳茵茵给他擦了擦，先去村长家送红糖，又去了柳家一趟。 “姑姑......”大侄子柳庆文在门口玩泥巴，看着顾炎炎手里的红枣糕，咽了咽口水。 柳家只有柳二嫂带着几个孩子在。 柳茵茵给几个侄女侄女一人分了一块红枣糕。 一条咸野猪肉也给了柳二嫂，这条野猪肉挺大一块，晒干了也有一斤多。 柳二嫂看着笑眯了眼，难得良心发现问了一句：“茵茵啊，你们自个不留点吃？” 柳茵茵这一回去县城没带篮子，买的东西都提在手上。 柳二嫂没看到她手上有猪肉，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柳茵茵摇摇头：“不用，拿给爹娘补身子的。” 顾炎炎目前吃不了咸野猪肉。 家里还有四只野鸡，柳茵茵打算回去宰了一只，弄点鸡肉炖粥给他吃。 回到家，顾成就去杀鸡了。 柳茵茵泡了一把腐竹，中午就做一个凉拌腐竹和一个红烧鸡。 给顾炎炎做的是肉沫粥。 顾成对凉拌腐竹赞不绝口：“这么一弄还挺好吃的。” 他是第一次吃凉拌腐竹，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是吧。”柳茵茵现在对凉拌菜越来越熟练了，夏天实在是适合吃凉菜。 不止是凉菜，还有......凉面和凉皮，也可以试试。 “回头再给你做别的好吃的。”柳茵茵说。 在家没事干，柳茵茵就喜欢琢磨吃的东西。 顾成笑了笑，他对他媳妇的厨艺没话说，在吃上从不敷衍，哪怕做的青菜，也是有滋有味的，很下饭。 想到什么，顾成跟柳茵茵交代道：“明天我会很晚回来。” “咋了？”柳茵茵问。 顾成如实道：“建国那边有消息了，明天下班后我要去崇阳县一趟。” “去买粮食吗，会不会有事？”柳茵茵有点担心。 顾成开口安慰她：“放心吧，不会有事，就是让别人看到不好，所以得晚上行动。” 柳茵茵就叮嘱他：“地窖还有不少粮食，也用不着买太多。” 主要是顾家那边需要费心，要不柳茵茵不想让顾成冒险去做这种事情。 囤粮的事情，她自个就能搞定。 顾成点头答应了，粮食够吃就行，他也没打算多买。 柳茵茵顿了顿，又说：“明天要是太晚了，你就直接在县城住吧，不用连夜赶回来。” 第93章 青梅 反正大院那边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做不了饭，但住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顾成看了下自个喝粥的顾炎炎，说：“我尽量早点回来。” 家里只有媳妇孩子在，不回来看看他不放心。 第二天，顾成前脚刚走，柳二嫂后脚就来了。 柳茵茵现在都懒得说她了。 柳二嫂端着一小篓子，里面装了一篓青梅。 她手上拿着一个青梅咔嚓咔嚓地咬着，吃得津津有味。 柳茵茵看着有点牙酸，问：“好吃？” 这人该不会是饥不择食了吧，没有水果吃，青梅也能吃得下。 “怪好吃的。”柳二嫂递一个给柳茵茵，“你要不要尝一个？” 昨天她娘家那边送了一篮子青梅来，别人都说酸，但她吃着还挺好的。 她娘见状还高兴了半天，说她这么爱吃酸，肚子里怀的肯定是个男娃。 柳茵茵下意识接过来咬了一口...... 酸，酸到让人怀疑人生。 真不知道柳二嫂是怎么吃下去的。 柳茵茵问她：“你哪来的这么多青梅？” 买的估计不太可能，没人会买这种酸掉牙的青梅吃。 但柳家村附近山上也没有青梅树。 柳二嫂嘴里包着青梅，含糊不清道：“我娘家昨天送来的，那边山上青梅多得是。” 这玩意太酸了，村民们都不爱吃，青梅烂在山头都没人要。 而且，青梅开胃，村民们本来就吃不饱饭，更不会吃这种酸不溜秋的东西。 这次听说她怀孕，她娘不知道怎么想的，送了一篮子青梅来。 差点把姜翠花气坏了，哪有人上门做客，送这种酸不拉几玩意的？ 好在柳二嫂喜欢吃青梅，姜翠花这才没说什么。 柳茵茵闻言动了心思，思索片刻道：“你娘家村里青梅很多？那我能换一些吗？” 柳二嫂一怔，很是不解道：“你不是不爱吃吗？” 柳茵茵刚刚就咬了一小口，没敢再吃了。 柳茵茵咳咳两声：“......青梅直接这样吃是有点酸，不过，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青梅要是放些糖腌制，做成糖渍青梅，应该会好吃点。” 她是不喜欢吃，但可以卖给系统，这种野生青梅价格还不便宜。 柳二嫂啧啧两声：“你折腾这个干啥。” 还用糖腌制，糖多金贵的东西啊？要她说，还不如直接喝糖水得了。 柳茵茵又问一遍：“你就说能换不？” “你真要青梅啊。”柳二嫂看她来真的，嗐了一声，“不用拿东西换，回头我让我大哥再送一篮子过来给你就是。” 青梅在她娘家村里多得是，压根就不值钱，柳二嫂也不好意思用青梅换啥东西。 柳茵茵琢磨道：“一篮子不够，多送点过来吧，我也不让你们吃亏，我用鸡蛋跟你们换。” 柳茵茵已经没往外偷渡鸡蛋了，但家里还是攒了两三百个鸡蛋，她都想去李大娘那边问问了，看能不能用鸡蛋换些粮食。 “你要那么多青梅吃得完嘛？”柳二嫂惊讶道。 她吃青梅也就是过下嘴瘾，那玩意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柳茵茵打着哈哈：“我也是第一次做糖渍青梅，哪能一次就成功，估计要多试几次才行，你别管了，反正我是有用处的。” “那好吧，回头我让我大哥送几筐过来。”柳二嫂咋舌道，暗道，她这个小姑子可真是命好。 家里鸡蛋吃不完，还有剩余的去换青梅，做那啥糖渍青梅。 这要换作别家，哪家小媳妇敢这么折腾啊！非得被骂死不可。 柳茵茵刚刚摘满一篮子茄子，搬了张小桌子放在屋檐下，把砧板放上面，准备把茄子切成条晒干。 柳二嫂坐在旁边，吃着青梅，一边跟柳茵茵唠嗑村里的琐事，她一手指向院子外面学校的方向。 八卦道：“你猜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谁了？” 柳茵茵头也不抬地说：“江知青？” 江知青在学校养兔子，会经常来学校也不奇怪。 “这回还真不是他。”柳二嫂神秘兮兮道，“我看到你堂妹红梅了。” 柳茵茵兴致缺缺：“她来干啥？” 讲真的，许是原主曾经受到过流言蜚语的伤害，她对村子里的各种八卦并不感兴趣，甚至有点反感。 柳二嫂就喜欢跟别人分享八卦，她越说越起劲：“哎呀，还能干啥，肯定是来帮江知青养兔子了，其实，村里早就有人暗地里都说闲话了，说红梅看上了江知青，我都替她愁得慌。” 江知青人不错，但他看不上红梅啊，柳红梅这样一头热，对她的名声肯定不好。 不过，那丫头也挺固执的，家里人不让她跟江知青接触，但她总是自个偷偷跑出来帮江知青干活。 柳二嫂以前看着红梅挺乖的一孩子，还想过给她做媒呢，没想到小姑娘胆子还挺大的。 柳茵茵听着没插话，心想，除非江知青回城，要不他在乡下娶媳妇是早晚的事情。 一个人的日子，不是谁都能熬得下去的。 柳二嫂叨唠完柳青梅的事，话题一转，又跟柳茵茵八卦起了村里哪家小媳妇跟人钻了小树林，哪家寡妇勾搭了别村的汉子...... 说得有头有尾的，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啃完了青梅，柳二嫂才闭上了嘴巴，拍拍屁股要回去了：“我走了，回去就给我娘家那边捎话，让他们尽快摘些青梅送过来。” 柳茵茵说：“尽量多摘点吧，我不着急。” 晒好了一簸箕茄子干，柳茵茵又摘了一篮子长豆角晒。 家里青菜消耗并不大，这些吃不完的青菜，不摘下来就该老了。 上回晒的果子，有桃干，无花果干和李子干。 晒干后，加起来只有七八斤的干果。 柳茵茵放在柜子里囤着，留着以后给顾炎炎磨牙。 到了晚上，天都快黑了，顾成还是没回来。 也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回家。 柳茵茵晚上不想做饭，直接在系统买了手擀面，简单的煮了面条吃。 想到顾成，柳茵茵多买了一份吊在井里。 顾成要是回来，就给他下碗面条。 第94章 再生一个? 要是不回来，手擀面明天她就当早饭吃。 乡下人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都是吃了饭洗了澡就躺床上睡觉。 柳茵茵来这里这么久，也习惯了早睡早起。 所以，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母子俩个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柳茵茵被一阵嘭嘭嘭的声音吵醒了，是顾成在喊她开门。 迷迷糊糊的起来，柳茵茵点着油灯去开门。 “这几点了？不是让你太晚了就别回来嘛。”柳茵茵见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顾成笑了下：“才十二点多，还早。” 柳茵茵：“......吃饭了没？” “没有。”下午下了班就赶去崇阳县买粮食，折腾到现在，别说晚饭，一口水都没时间喝上。 柳茵茵见他一头汗，跟他说：“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下碗面条。” 把井里吊着的面条端出来，在院子里掐了一把青菜，卧了一个荷包蛋。 一会儿功夫，就煮好了一碗青菜鸡蛋面。 把面条放在桌上，柳茵茵就去哄顾炎炎睡觉了，小家伙刚刚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一个人在房间玩了会，一直不见有人来陪他，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在房里嗷嗷大哭呢。 顾成冲完冷水澡就进了厨房。 许是真饿了，吃饭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很多。 吃完收拾了碗筷，就进了房间。 柳茵茵听到动静，忙嘘了一声指了指顾炎炎：“快睡着了。” 要再把小家伙吵醒，又得哄半天。 顾炎炎平时挺乖的，就是想睡觉的时候，需要人来哄，不然就会哭闹。 顾成小心掩上门，长腿三两步就到了床边。 瞄了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儿子，小声道：“我来哄吧，你去睡觉。” 柳茵茵嗯了一声，不过这会儿也没了睡意，趴在顾成肩上，小声问他：“粮食买好了？” 顾成轻声道：“买了，不过不是很多，七八百斤吧，主要是粗粮，玉米面红薯干都有，锁在大院厨房里面。” 县城房子没有地窖，这点不是很方便，不好藏粮食。 粮食就那么多，还要跟赵建国平分，所以量不多。 不过，以后还有机会。 柳茵茵好奇问：“贵不贵？” 顾成哄睡了儿子，翻身揽住她的腰往上一提。 柳茵茵生完孩子后，身材恢复得很好，腰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腰很细，摸着细致平滑。 顾成指腹摩挲着她的腰，有点心猿意马，心不在焉道：“不贵，你不知道，住在深山里的村民，除了粮食，什么都缺，给东西就换。” 尤其是布料，一块布料就能换十多斤粮食。 柳茵茵胳膊攀在他颈项，细声细语道：“深山是不是还有很多山货？” 像野生蘑菇，野生果子，甚至是野鸡野兔，深山里面肯定更多。 都说靠山吃山，荒年时候，靠着山里的东西，也不至于会饿死人。 “那肯定。”顾成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柳茵茵双眼闪闪发光：“那下回要是再去山里，也换些山货回来呗？” 她喜欢吃山里的干货，家里的野生蘑菇没多少了。 “行。”顾成翻身压住她，“媳妇，咱先办正事......” 柳茵茵：“......” 这人折腾了一天也不嫌累。 两人渐入佳境之时，柳茵茵推了他一下，提醒道：“......套。” 说起这个，柳茵茵心里又是一虚，她去医院问过，这年头是有安全套的。 但在这个鼓励多生的年代，安全套产量很少，没有在国内普及。 像新安县这种小县城，医院都没有安全套买，得去市里医院买才行。 不过为了有效避孕，柳茵茵斥“巨资”，特意去市里买了一小箱子的安全套回来。 但研究一番后，柳茵茵最后还是放弃了使用这时候的安全套，原因有二。 一则，这玩意在使用之前，还得吹吹起来检查一下，想到做那种事之前还得吹泡泡，柳茵茵实在是臊得慌。 而且，这时候的安全套质量不怎么样，可以重复使用，但每次用完都得洗一洗，还要涂上滑石粉。 也不知道这东西对女人的身体有没有影响，柳茵茵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思虑再三之后。 她决定偷梁换柱，把箱子里的安全套，换成了从系统买的。 反正顾成一个愣头青，估计也不懂这个，他们这几个月都有用套，顾成也没生出什么疑心。 大晚上的，也不可能看得那么仔细。 最重要的是......后世的安全套用起来体验感应该更好。 这就扯得有点远了，柳茵茵咳咳两声，让顾成赶紧去取安全套。 顾成不大乐意：“能不能不用了？媳妇，再给我生个孩子。” 他还想要个女儿。 “不能。”柳茵茵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哄道，“现在不能，等......等以后年景好点吧，我们再生孩子。” 现在真不是生孩子的时候，而且，柳茵茵其实并不想再生了，怀胎十月漫长又辛苦，他们有顾炎炎一个就够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男人哄住了。 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柳茵茵起晚了，醒来的时候，父子两个都不在房间。 柳茵茵揉了揉酸痛的腰，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顾成什么时候醒的，这男人精力还真是真好。 不管晚上怎么折腾，第二天都能准时起床。 等她从屋里出来，发现早饭都已经做好了，白米粥，玉米馒头，鸡蛋羹，自己腌的咸鸡蛋。 顾成抱着顾炎炎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 柳茵茵见他精神抖擞的样子，忍不住嗔道：“你都不会累吗？” 他昨天晚上才睡了多久？ “还行。”顾成挺起腰杆子，男人怎么能累呢。 柳茵茵：“......” 顾成吃完早饭就上班去了，柳茵茵在家继续晒菜干。 本以为柳二嫂娘家那边，起码得忙活几天才能把青梅送来。 没想到这天下午，柳二嫂就带着她娘家人来了。 柳二嫂姓周，是周家村的人。 第95章 赚钱了 周家村离柳家村不远，只有四五公里路，走路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 柳二嫂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这会儿挑着扁担，跟着柳二嫂来送青梅的就是周家大哥。 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周家村比柳家村还穷，周家大哥人跟竹竿一样，面黄肌瘦，明显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其实，柳家村最近的伙食也不好，村民们每天啃红薯叶窝窝头，吃煮野菜，一个个都吃得一脸菜色。 柳二嫂笑眯眯地问道：“茵茵啊，两筐青梅够了不？” 昨天，她娘家人听说有人要用鸡蛋跟他们换青梅，二话不说，就指使家里的几个孩子上山摘青梅去了。 山上青梅树多，一上午时间，就摘了两筐满满的青梅。 柳茵茵没说话，只让他们进来喝口水，她转身就去收拾鸡蛋了。 两筐青梅没称，不知道斤两，但柳茵茵粗粗一看，估摸着有一百来斤。 青梅看着个头都不小，应该也是专门挑了好的摘的。 柳茵茵用篮子装了五十个鸡蛋，想了想，又拿袋子装了五斤玉米面。 提着东西出去，柳茵茵对柳二嫂兄妹俩个说：“五十个鸡蛋，五斤玉米面，我用这些东西换行不？” 倒不是她不想多给，只是，这个时候粮食太珍贵了，给多了也让人起疑心。 柳二嫂笑容满面道：“哪里需要这么多东西！” 青梅又不值钱，哪用得着用鸡蛋换，而且，居然还有粮食。 柳二嫂意外之后就是高兴，在她看来，柳茵茵会给周家这么多东西，还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周家大哥也是惊喜万分，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茵茵趁机说：“以后要是有青梅，你们还能送来，和今天一样，我用鸡蛋跟粗粮换。” 柳二嫂眼角抽了抽，纳闷道：“咋？这么多还不够啊？” 这都有百来斤青梅，怎么造都该够了。 虽说能够补贴娘家是好事，但她要是坑了小姑子，姜翠花得跟她急眼！ 柳茵茵不多解释，还是那句话：“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肯定是有用处的。” 柳二嫂狐疑的瞅了小姑子一眼，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过，她没说出来。 把周家大哥打发走了后，柳二嫂才小声问道：“茵茵啊，你是不是要拿青梅去卖......” 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柳二嫂赶紧改口道：“去城里换东西呀？” 小姑子家经常能吃上肉，要说都是在供销社买的，柳二嫂是不怎么信的。 即便小姑父吃商品粮，但一个月肉票就那么多，哪能隔三差五的就有肉吃啊。 还有粮食，家里囤的粮食，也是从城里买来的，姜翠花没跟家里人多说。 但柳二嫂猜也猜得着，小姑子在城里肯定有些门路。 柳茵茵只是笑笑：“就跟二嫂一样，孕妇口味多变，有人就喜欢吃酸的东西。” 所以，城里有人愿意用钱或其他物资换青梅？ 柳二嫂觉得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她立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也不多问了，只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头再有青梅我就给你送过来。” 柳茵茵没说了，也算是默认了柳二嫂的话。 周家村有那么多青梅，浪费了也怪可惜的。 等柳二嫂离开后，柳茵茵留了五斤青梅，其他的全都卖给了系统，一下子赚了将近一千块钱。 留下的五斤青梅，柳茵茵的确要用来做糖渍青梅。 做糖渍青梅不难，但是很麻烦，先得洗干净拍碎，用盐腌制七八个小时。 然后用清水泡，用糖腌制，煮熟糖水，继续加糖腌制三四天。 麻烦得很，得花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弄完。 柳茵茵在家闲着，倒也有时间折腾。 时间飞逝，接下来个把月，柳二嫂娘家的人后面又来了几趟，给柳茵茵送青梅。 每回送的青梅量都很大，后面都是拉着板车送过来的。 柳茵茵也是来之不拒，她这里地偏，村民们又要上工，也不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况且，柳二嫂每回都是跟着一块来的，就算被别人看到也没啥，顶多就是嘀咕一下，这姑嫂俩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一个月下来，靠着卖青梅，柳茵茵赚了将近一万块钱。 家里还做了好几坛子的糖渍青梅，坛子不大，一个坛子只能装五六斤糖渍青梅。 柳茵茵做的糖渍青梅，味道还不错，不过顾成不怎么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柳茵茵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送了两坛子给柳二嫂，不过怀着孩子，这玩意她也不敢多吃。 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去李大娘那边问问，看能不能用糖渍青梅换点别的物资。 糖渍青梅成本不高，随便换点物资都不会吃亏。 不止她，柳二嫂娘家收获也不小，柳茵茵家鸡蛋不多了，后面都是直接用粮食交换的。 算下来，差不多给出去了一百八十斤玉米面。 转眼间，柳茵茵假期结束，新的一学期开始了。 这年头的寒暑假跟后世不太一样，暑假并没有两个月那么长的假期。 新的学期，受到今年天气异常的原因，都说现在年景不好，饭都吃不饱了，还读啥书呀。 所以，这个学期的学生不增反减， 学校少了两个学生，只有二十个了。 不过，开学后，柳茵茵上了还没半个月的课，学校就又放假了。 放的时间还不短，因为，村里马上就要开始秋收了。 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像秋收这种重要的日子，全村人都得出动。 不止是村里的学校，公社的学校同样要放假，就是为了抢收庄稼。 即便今年地里的收成不好，但只要有粮食，就有希望。 宣布秋收前一天，学校就放假了。 马上九月了，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这两天不仅热，还很闷得慌。 这天下午，柳茵茵正在院子里采摘西瓜，地里的西瓜瓜藤都已经干掉了，继续放在地里容易坏掉。 七个大西瓜，十五个香瓜，柳茵茵全都摘了下来，搬到杂物间放着。 第96章 大雨? 还有南瓜，今年院子里也撒了不少南瓜种子，不过今年南瓜的收成没去年好。 总共也只得了十几个小南瓜。 和西瓜一样，柳茵茵全部摘掉，堆在杂物间里放着。 柳茵茵有点不放心，这天实在是太闷了，怎么瞧着有点要下雨的节奏？ 唉！ 这鬼天气实在是让人看不懂，该下雨的时候不下雨，眼看着马上就要秋收了。 这个时候要是下雨，跟要村里人的命有啥区别？ 摘完院子里的这瓜那瓜，柳茵茵切了一个小香瓜，给了顾炎炎一片。 小家伙现在长了六颗牙，大多数的食物现在都能吃了。 顾炎炎坐在小推车里，两只小胖手抓着半边香瓜欢快的啃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柳茵茵，小嘴无意识地叫着：“ma...ma...” 发音还不太清楚，柳茵茵听着心里软成一片，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炎炎，叫妈妈，妈妈......” 顾炎炎嘎嘎的笑了，挥了挥手上的香瓜，手舞足蹈的“呀呀呀呀......”叫着。 柳茵茵陪着他玩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刚想推着小车去厨房做饭。 顾成就下班回来了。 顾炎炎看到爸爸回来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倏地一下亮了，手里的香瓜都不要了。 一脸兴奋地朝着顾成张开了自己的小肉手，咿咿呀呀的叫着。 柳茵茵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没好气道：“小没良心的。” 她天天陪着小家伙，但顾炎炎看着好像跟他爸爸更亲。 每次看到顾成回来，小家伙别提多高兴了。 顾成停好自行车，把车子后面绑着的一个大袋子取下来给柳茵茵。 然后弯腰抱起了顾炎炎：“乖儿子！” 顾炎炎大脑袋往顾成怀里蹭了蹭，一副亲热地不得了的样子。 “什么东西？”柳茵茵提着袋子，袋子挺大一个，但拿着不重，她好奇地解开袋子看了看，“哪里来的？” 顾成给她的是一袋子野生蘑菇干。 今年一直没下雨，山里的野生蘑菇都没长多少。 “跟别人换的。”顾成说。 柳茵茵问他：“又换到粮食了？” 这一个月来，顾成跟人换了两次粮食，不过不多，两次也就换到了三四百斤粮食。 加上之前一次，大院的房子差不多囤了一千斤粮食，不少了。 今年省内大多数地区，甚至是国内很多地方，地里的庄稼普遍长得不好，今年收成肯定得大大减少。 还有些地方，因为干旱，地里的庄稼直接被晒死了，颗粒无收。 现在这个时候，粮食可不好买了。 顾成摇摇头：“粮食越来越难换了，这次只换到一些干货。” 柳茵茵哦了一声，谈不上失望：“能换到干货就很好了，家里的粮食差不多够吃，换不到也没关系。” 顾成点点头，囤的粮食确实是够用了，撑到明年秋收没问题。 有顾成带孩子，柳茵茵就去厨房做饭。 素炒莲藕，清蒸鲈鱼，主食是玉米面馒头。 鱼跟莲藕都是李春芳送给她的，她娘家那边的鱼塘都快干了。 趁着还没秋收，赶紧把塘里的鱼跟莲藕收上来分给村民们补补身子。 要不然，素了这么久，村民们秋收都使不上力气。 不过，塘里压根就没有多少鱼，莲藕也少。 今天早上，李春芳给她送了一条鲈鱼和两节莲藕来。 柳茵茵本来是想用鸡蛋换的，但因为东西不多，李春芳就没要她的鸡蛋，说是送给她吃。 柳茵茵收下了，想着下回再回送点别的东西给她。 给顾炎炎蒸了一碗鸡蛋羹。 吃饭的时候，顾炎炎坐在顾成的腿上，自个吃着鸡蛋羹，小家伙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一碗鸡蛋羹都吃不饱，柳茵茵用筷子夹了几块鱼肚子肉，确定没鱼刺后。 放到顾炎炎的碗里。 李春芳送给她的鲈鱼挺好的，鲈鱼没什么刺，顾炎炎也能跟着吃一点。 村里明天就要秋收了，不过跟柳茵茵关系不大，家里没个长辈帮忙带孩子，柳茵茵只能自个在家带了。 而且，她也不好意思去。 柳茵茵今年都没去地里上工，按她这种情况，今年秋收的时候，是分不到口粮的，连人头粮都分不到。 但柳茵茵这会儿要是去上工，按理说，村里到时候就得给她分一份人头粮。 柳茵茵这个样子，可不好意思再分村里的粮食。 所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不去上工了，也不打算花钱买工分了。 家里粮食不是不够吃，今年地里的收成也不好，她就不跟村民们分口粮吃了。 夜里，天忽然降温了，外面刮起了大风，呼呼的狂风，吹得窗户嘎吱嘎吱响。 也吹乱了村民们的心，今夜，不少村民夜不能寐。 明天就要秋收，这个时候要是下雨，地里仅有的一点庄稼都得遭殃！ 今年要是没一点收成，接下来一年，大家伙要怎么熬啊！ 老天爷啊，真是不给人活路了。 村民们都在祈祷，祈祷着千万别下雨。 柳茵茵夜里也担忧没睡着，没过多久，村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敲锣声。 夜里静，这么大的动静柳茵茵这边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好像是......村长招呼着村民们赶紧起来，村里要连夜收粮食！ 这种天气，哪能再等下去。 真等不及了，既然有下雨的迹象，多等一分钟，地里的庄稼就要损失一分钟的抢救时间。 顾成二话不说，也起来穿衣服，要去村里帮忙抢收粮食。 柳茵茵跟着他爬起来，她也想去，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抢收粮食比什么都重要。 让顾炎炎自个在床上躺一会儿也没事。 “你在家里，我去就成。”顾成扣扣子的手没停下，一边跟柳茵茵说话，“乖，你别去了，炎炎一个人在家肯定得哭。” 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能把顾炎炎一个人丢在家里太久了。 要不他们在外面都放不下心。 柳茵茵刚刚也是一时冲动，这会儿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考虑得不周到。 第97章 冰雹 随即放弃了跟着一块去抢收粮食的念头。 时间紧迫，她没再多说。 起身去杂物间给顾成找了一套雨衣。 就是这个年代简单的斗笠和蓑衣，之前去乡里集市的时候，柳茵茵换了两套在家里备用。 只不过因为一直没下雨，用不上雨衣，就被柳茵茵丢在杂物间闲置着。 嘱咐他道：“那你自己注意一点。” 顾成离开后，柳茵茵在家也睡不着了。 哄睡了顾炎炎，她打开窗户看了看。 外面风刮得很猛，窗户一打开，狂风从耳边嗖嗖的吹过，柳茵茵头发乱了一脸。 而且，柳茵茵似乎听到了外边树枝“吱呀”一声被风吹断的声音。 柳茵茵见状赶紧用力那把窗户关上，扣好窗闩，又转身去把房门关好。 当初为了安全，家里的门窗都重修得很牢固。 天骤然变凉，柳茵茵找了条小毯子给顾炎炎盖上。 没过多久，柳茵茵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老天爷！ 这是下雨了？ 不过，这动静听着似乎有点大啊！ 屋顶上发出叮咚叮咚的撞击声，不像是雨滴，倒有点是...... 柳茵茵心脏砰砰的直跳，这要是下冰雹，不仅是地里的庄稼，人都有危险。 也不知道村里去抢收的人怎么样了。 柳茵茵一时心急如焚，这种情况，她连窗户都不敢打开，家里还有小孩子呢。 而且，外面极有可能在下冰雹，她根本就出不了门。 屋顶上嘭嘭嘭地响着，柳茵茵又有点担心房顶的瓦片会不会让冰雹给砸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动静终于没那么大了。 滴答滴答的，听这声音，这会儿像是真在下雨了。 柳茵茵心里七上八下的，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顾成回来。 外面还在下着瓢泼大雨。 村长柳长全这会儿正在地里抢收粮食，不止是他，其他村民们也都挤在地头。 天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村民们都不敢停下来，这都是粮食啊！ 刚刚下了一场大冰雹，突如其来的石头大的冰雹，劈头盖脸的从天上掉落下来。 地里的庄稼瞬间被砸了个七零八落，粮食落了一地，实在是惨不忍睹。 人群中有哭声，有骂声，有哀嚎声。 村民们找地方躲了将近半个小时，冰雹才停下，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大暴雨。 想到地里的粮食，村民们不顾一切，一头扎进了大雨里。 收割稻谷和玉米，地里砸落的粮食也要捡起来。 粮食被水泡过了，容易发芽发霉，但大家都管不了那么多了，捡回去晒干了煮煮，好歹也能吃。 又是狂风，又是暴雨，有些人太瘦了，被风刮得栽进土里，晃了晃脑袋，爬起来继续收割粮食。 此时，人其实什么都已经看不清了，只凭着本能，脑海里只有抢收粮食，抢收粮食，抢收粮食...... 不能让粮食被大雨冲走了。 粮食就是命，没有粮食，接下来一年，他们要怎么活？ 冒着狂风暴雨，村民们拼了命的埋头猛干。 有人摔得鼻青脸肿都片刻不敢停下来，最后累晕在地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偌大的雨势一点没减小，这一下，仿佛要把今年缺失的雨水都给补上。 柳茵茵这会儿已经出了房门，在厨房取了个盆子回房间。 经过一场大冰雹的肆虐，她刚刚检查了一下才发现，房里屋顶上砸了一个洞，雨水正哗啦啦的流进来。 现在也没办法去屋顶上修漏，柳茵茵只能先拿盆子接水。 房间里还算好的，只砸破了一个洞，厨房，杂物间更惨。 好在家里的盆子桶子多，有漏水的地方，柳茵茵都摆上了盆子接水。 厨房有粮食，杂物间也有柴火，七七八八的吃食，还有兔子，都不能浸水。 还有猪圈鸡圈，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人还没出去，柳茵茵就折腾得头发衣服都湿掉了。 心里又惦记着顾成跟柳家的人，柳茵茵套上雨衣，想出去看看情况。 只是，她还没有出门，就听到了顾炎炎的哭声。 许是今晚太异常了，顾炎炎被惊醒了好几次，心里没安全感，这会儿哭得撕心裂肺。 柳茵茵能怎么办！ 急急忙忙地脱掉雨衣，换了件干衣服，把顾炎炎抱起来哄。 顾炎炎抽抽嗒嗒的，小手拽着妈妈的衣领不松手，小身子时不时哆嗦一下。 柳茵茵都快急哭了，抱着孩子也不敢放下来。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门砰砰地响着。 柳茵茵把孩子放在床上，急急忙忙地去开门。 不是顾成回来了，是姜翠花。 姜翠花披着蓑衣，全身都湿透了。 柳茵茵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娘，出什么事了吗？” “你别着急，没什么事。”姜翠花擦了擦一脸的雨水，声音有些嘶哑，“顾成跟你爹他们还在冒雨抢收粮食，我熬不住了，就先回来。” 姜翠花一把年纪了，实在是坚持不下去就回家了，但没在家待多久，想到闺女这边就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 又没个左邻右舍给她报句平安，现在恐怕是心急如焚了。 姜翠花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越想越不放心，在家实在是坐不住了，穿了蓑衣就过来这边看看。 柳家有柳二嫂在家带着几个孩子，没什么大问题。 柳茵茵闻言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吁了口气，拿了条干毛巾给姜翠花擦头发。 见她衣服也都湿了，又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裤子给她：“娘，快换上吧。” 天忽热忽冷的，这种天气最容易生病。 外面雨势依旧很大。 姜翠花换好衣服后，也不着急回去，干脆就在这里陪着闺女。 柳茵茵重新抱起顾炎炎，这会儿她心里没那么焦虑了，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问姜翠花：“娘，外边现在怎么样了？家里都还好吧？” 姜翠花沉叹一口气，面露愁容道：“地里的庄稼，基本上是被毁了。” 原本今年的庄稼长势就不好，又遭逢一场大冰雹的袭击。 第98章 感冒药 地里的庄稼都被砸得东倒西歪的，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 反正，一大半的粮食都散落在了地里的积水中。 其惨状可想而知。 是人看了都会心疼。 村民们这一年的努力和心血，算是白费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以后没有口粮吃了，这才是真要了人命。 柳茵茵听着也很痛心，但无能为力。 等顾炎炎睡熟后，柳茵茵让姜翠花帮忙抱着孩子。 她去厨房煮了一锅生姜糖水，舀了一碗给姜翠花，其他的放在砂锅里温着。 姜翠花喝了姜糖水，本来就累得不行，这会儿实在是熬不住，躺床上就睡着了。 柳茵茵是一夜没睡，这鬼天气异常得很。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钟了，平时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但今天，外边还是黑压压的一片，跟晚上没什么两样。 大雨也没停下来。 柳茵茵洗把脸后去做早饭，简单蒸了玉米面馒头和一碗鸡蛋羹，炒了一道青菜。 快七点钟的时候，顾成终于回来了。 折腾了一晚上，他现在狼狈得不行，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裤子全是杂草泥巴。 柳茵茵接过他手上的斗笠跟蓑衣，忙说：“你去洗个澡吧，锅里煮了热水，我去给你拿衣服。” “家里怎么样了？”忙活了一晚上，顾成一脸疲惫。 “都好，娘昨天晚上过来了，跟我说了下你们的情况，现在还在房间睡觉。”柳茵茵拿毛巾给他擦脸。 她一夜没睡，脑袋都是晕乎乎的，更别提其他人了。 顾成洗了个热水澡，灌了一碗生姜水。 姜翠花这时候也醒了，柳茵茵留她在家里吃早饭。 姜翠花看到女婿回来，忙问他家里其他人怎么样了。 这一遭下来，村里人都受了大罪。 顾成沉声道：“爹他们都回家了，都没啥事，就是累了点。” 姜翠花叹了口气，感叹道：“这鬼天气，该下雨的时候不下雨，不该下雨的时候，偏偏拼命下。” 这天气真是十分诡异，这都七点多钟了，外面天还是黑的，雨势也大。 瞧着还真有点瘆人。 柳茵茵拿了个玉米馒头放她碗里，忍不住问道：“现在怎么办？” 大雨看着没有停的趋势，即便现在是夏天，人也禁不住一直在雨里头淋着。 又不是铁打的身子，这年头医疗条件有限，要是生病了，同样是要命的事情。 “能怎么办。”姜翠花感叹道，“只要地里还有粮食，就不能放着不管。” 所以，等会儿吃完饭歇一下，指定要再去地里抢收。 顾成吃着饭，没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但此时，也不禁愁眉紧锁。 姜翠花说的确实没错，村民们就算是累死，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地里的庄稼就这么被大雨毁了。 柳茵茵皱眉道：“......那让爹别去了？” 年纪大的人身体没那么强悍，哪禁得起这样折腾。 “那哪行，你爹肯定不愿意。”姜翠花观念跟她不一样，老一辈的吃苦吃惯了，这种时候，在家哪里待得住啊。 唉！ 本以为今年天气干旱，就是最大的灾难，没想到......临到头了，老天爷还要把他们最后一丝希望都给摧毁了。 姜翠花这会儿只庆幸，幸亏她听了闺女的话，提前囤了粮食，要不然......后果她真不敢想象。 一想心里就慌得厉害。 吃完早饭，姜翠花就回去了。 顾成检查了一下几间屋子的房顶，家里还有瓦片，他重新穿上雨衣，拿了梯子，准备上去把几块漏雨的地方修一下。 也不知道大雨什么时候会停，家里总不能一直漏水。 不止是他，村里大多数的人家，这个时候也在冒雨修房顶。 柳茵茵家的房子去年修缮过，屋子里只有几块漏雨的地方，情况还算好的。 村里其他的人家，就没这么幸运了，有几户人家，房顶塌了大半，家里人都住不了人了。 修完房顶，顾成又是一身湿透。 衣服也懒得换了，反正马上就要出门，顾成今天还得去上班。 柳茵茵担忧道：“这么大的雨，要不别去了？” 反正现在去也已经迟到了，这种情况，厂里应该会理解的。 顾成摇摇头：“先去一趟钢铁厂，请个假，然后......我想去爹娘那边看看。” 顾成说的是顾家，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柳茵茵知道劝不住他，抬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说：“吃了。” 顾成下意识吞了下去， 吃完后才问：“什么东西？” 给顾成吃的，是她昨天晚上从系统偷渡出来的预防感冒的药丸，柳茵茵拆了包装，装在罐子里头。 但肯定不能跟他明说，柳茵茵便随意找了个借口：“上回我不是去了市里的医院吗？当时顺便买了些治感冒的药，也忘记叫啥名字了。” 刚刚姜翠花走的时候，柳茵茵也用纸包了些药丸让她带回去，给家里的人都吃上一粒。 希望能有点作用。 顾成面色不变，只交代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柳茵茵点了点头。 天气不好，顾炎炎看着也不大高兴，整个人蔫蔫的。 柳茵茵碰了下他的额头，没发烧，不过，她还是从系统买了一款适合婴儿吃的预防感冒的药。 不敢多喂，只给他吃了四分之一的药片。 天色昏暗，外面还在下着大雨。 上午的时候，村里有两家人来柳茵茵家借瓦片。 柳茵茵家房子去年才修缮的，家里多少有点剩余的瓦片。 不过也不多了，柳茵茵留了几块，其他都借出去了。 后面还有人来，她就直接说没有。 村里的人还在冒着大雨抢收粮食，柳家的人，除了姜翠花跟柳二嫂，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其他的人全都下地了。 家里有存粮，姜翠花就没那么拼命。 但家里的几个壮力，不去肯定是不行的，村里的人都看着呢。 姜翠花又来了闺女这边，念叨道：“我叫你爹别去了，他不听。” 第99章 发烧 柳来福好面子，抢收粮食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不去。 他要是不参与，村里其他人，肯定得戳他脊梁骨！ 柳茵茵就问她：“药吃了没有？” “吃了。”提起这个，姜翠花笑眯眯道，“嗐，别说，你这药还真挺管用的，早上我脑袋还有点迷糊，吃了药之后，这会儿就觉着好多了。”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会生病，今天就没有跟着一块去抢收粮食，没想到吃完药一下子就好了。 柳茵茵嘱咐道：“上回去市里的时候，退烧药，感冒药我都买了些，家里要是有需要，就过来拿。” 姜翠花笑道：“行，我知道了。” 昨天的冰雹，不仅摧毁了地里的庄稼，院子里种的菜也被冰雹毁了大半。 白菜叶子被砸得稀巴烂，还有茄子，西红柿啥的，大部分都被砸得掉在地上，菜地里一片狼藉。 幸亏昨天下午，柳茵茵已经把菜地里的西瓜，香瓜和南瓜收上来了，要不损失会更惨重。 还有顾成之前种的两棵果树，红枣树和桃树，今年刚种的，没结果子，但这会儿两棵果树上的叶子也被冰雹打得叶子都掉光了。 树上光秃秃的，幸好树干还在，应该可以活下来。 柳茵茵想了想，穿上雨衣，把菜地里被冰雹毁了的菜，该拔的拔掉，这些菜洗洗还能吃。 吃不完的还可以喂猪喂鸡。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顾成回来了，还带了很多条鱼回来。 姜翠花还在柳茵茵家，见状微惊，问他：“哪里来的鱼？” 鱼用草绳子串着挂在车上，有十来条。 顾成解释道：“在路上捡的。” 下大暴雨，河里又涨水了，水里的鱼因为缺氧，都跳出来了。 不过，今年河里的鱼肯定没有去年多，顾成只挑了挑些大的捡回来。 姜翠花了然道：“下雨天是有这种事情。” 去年村里人也捡过鱼，不过今年没有了。 她来的路上就没有看到。 姜翠花又问他：“亲家那边咋样了？” 顾成：“情况和这边差不多，家里人都没啥大事。” 和柳家村一样，十里村地里的庄稼也被冰雹毁了，但是，那边的人昨天晚上没有冒雨去抢收粮食。 他们是今天早上才开始行动的。 姜翠花点点头：“没事就好。” 顾成回来，姜翠花就回去了，带了两条鱼。 中午，柳茵茵给顾炎炎熬了鱼肉粥。 但小家伙胃口不好，吃了半碗就不吃了，柳茵茵给他喂到嘴里，他下一秒就故意把嘴里的粥噗噗地往外吐。 柳茵茵擦了擦他嘴角的饭粒，担心道：“炎炎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小家伙以前吃饭都是很积极的，一碗粥都不够他吃。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不舒服也不会说。 但吃这么少，肯定是哪里不对劲。 顾成碰了下他额头，急道：“是不是发烧了？” 柳茵茵吓得够呛，伸手摸了摸，果然有点发热，不过只是低烧。 顾炎炎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生病，夫妻俩急得不行。 顾成直接说：“去医院吧。” 柳茵茵也着急，但这事急不来，她琢磨道：“要不先用酒精给他擦一下身体？看能不能降温。” 外面狂风暴雨，现在去县城也折腾，主要是怕顾炎炎会在路上受凉。 先用酒精擦擦看能不能降温，下午看看情况，要是不行，就再去医院。 因为顾炎炎突然发烧，顾成下午就没有去村里帮忙抢收粮食。 一下午，夫妻俩都在家照顾孩子。 在夫妻俩的精心照料下，顾炎炎虽然还是没什么精神，但烧终于是退了。 晚上胃口也不错。 夫妻俩个渐渐放下心来，不过也不敢大意，晚上睡觉的时候，隔一段时间就起来看一下情况。 好在顾炎炎一晚上都没再发烧，看着应该没什么事了。 外边大雨滂沱，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雨还没有停下来！ 院子里的积水也越来越深。 看得柳茵茵眉头紧皱：“不会涨水吧？” 她这边是村尾，房子这块地在山腰上，地势挺高的，但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 村里地势也低，要是发大水，这时候的房子都是一层平房，估计是住不了人的。 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这边涨水的可能性不大，但村里要是涨水，他们一家三口也得困在家里出不了门。 柳茵茵叹口气：“回头要是雨停了，咱还是搬去县城住几天。” 她还真不知道天气会这样恶劣，要早知道，她就跑去县城住了。 顾成没说话，他其实也想去县城大院看看，那边还囤了不少粮食，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一时半会他们还真搬不了，因为，吃过早饭后。 外边骤然一暗，忽然间，天空中又闪现一条条刺眼的电光。 然后，哐当哐当的闪电划破了天空，雷声响彻云霄。 一时间，天空中电光闪闪，雷雨交织，看着非常瘆人。 听到外边的雷声，顾炎炎“哇”地一声就哭了。 即便柳茵茵及时堵住了他的耳朵，外边这么大的动静，小家伙还是能听到。 这会儿，正撕心裂肺地哭着，眼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哭得那叫一个惨。 这两天小家伙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柳茵茵心疼坏了：“乖，炎炎不哭了，爸爸妈妈都在呢......” 顾成抱着他哄了半天，小家伙才止住哭声，哼唧哼唧的，一脸不高兴。 柳茵茵简直想骂人...... 不，想骂老天爷了。 贼老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这么大的雷，震得人心惶惶，现在可没人敢出去抢收粮食了。 家家户户都被拘在家里，伴随着雨声，村子里一片愁云。 雷声哐当哐当的响了一上午，到下午才停下来了。 顾成出去看了一下，外边果然到处都在涨水。 两人都惦记着搬去县城住，下午，夫妻俩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 也没啥东西要收拾，就是地窖里面的粮食，要是涨水，肯定会渗到地窖里面。 第100章 搬去县城 地窖里面的粮食可不能浸水。 刚好，上回做壁炉还剩了点水泥，顾成把水泥倒出来，开始和水泥。 水泥和好了，就糊在地窖入口处，这样，即便是涨水，也不会有水流进去。 柳茵茵把家里其他的吃食也尽量往高的地方放。 又收拾了一家三口穿的衣服，家里的钱票等贵重东西也要带上。 到傍晚的时候，风停了，雨势也小了点。 夫妻俩两个商量着要不要现在去县城。 顾成担忧道：“要不再等等？看雨会不会停。” 别的没啥要紧，就是担心顾炎炎路上会受凉。 柳茵茵犹豫道：“要不还是去吧。” 再等今天就走不了了，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情况。 她是想早点去县城的，不为别的，主要是怕顾炎炎再生病，住县城去医院也方便点。 而且，外面要是涨水，顾成去上班也不方便，总不能一直请假，这个时候还是住在县城好。 回头等天气好了，再搬回来住。 顾成想想还是不放心，思索片刻道：“这样吧，我先骑自行车去钢铁厂一趟，厂里有辆小车，我借来用一下，回来接你们过去。” 这个时辰厂里也下班了，小车正好空着，借来用一下也没事。 柳茵茵双眼微微一亮：“那更好了。” 要是有小车，就不用担心顾炎炎会受凉了，而且，也能多搬一些东西去县城。 事不宜迟，趁着雨还没有下大，顾成骑自行车去县城了。 柳茵茵在家继续收拾东西，还有一个大问题，他们走后，家里的鸡啊，兔子啊，还有两头猪就没人喂了。 柳茵茵想了想，回头得托她爹娘，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家里的牲畜。 想着，柳茵茵又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村里要是真的涨水了，到时候他们还可以过来暂且住一下。 她厨房里的粮食没都收起来，只收拾了一袋子白面跟一袋子白米，带去给顾炎炎吃。 县城房子里有粗粮，其他的粮食柳茵茵就不带走了，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也有一百来斤 ，在橱柜上面放着，足够柳来福夫妇俩人吃上好一阵了。 收拾完东西去做饭，不到一个小时，顾成就回来了。 “幸亏去借了车。”顾成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满心无奈道，“外面雨又开始下大了。” 大雨下个没完没了，不管是乡下，还是城里，损失都不小。 “县城情况怎么样了？”柳茵茵问他。 顾成感慨道：“不太好，城里的房子或多或少都损坏了些，有些地方路上也涨水了，人还得绕路走，还有......” 顾成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媳妇，有个事我都跟你说一下。” 柳茵茵不明所以道：“啥事你说？” 顾成皱眉道：“上午打了那么久的雷，县城电路受到影响，大院那边的房子，现在停电了，而且，外边路上也涨水了，现在不好外出。” 就算县城有安排人排水，但雨一下下个不停，路上的积水是排不完的， 他们就算搬去县城住，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房子呢，有没有漏水？”柳茵茵担忧道，要是房子会漏水，下了这么久的雨，里面肯定到处都是湿的，这样就住不了人了。 “房子没事。”他刚在县城检查了一下房子，几间屋子难得都没有漏水。 也算是幸运。 “那就好。”柳茵茵松了口气，“房子能住人就行，至于停电......这个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用煤油灯了，再说了，咱家不是还有手电筒嘛。” 唉！ 就是自个运气有点背，想住个有电的房子咋就这么难呢。 吃完饭，收拾一下，两人就开始往车上搬东西了。 钢铁厂的小车，是一辆吉普车，挺旧的，应该是部队淘汰下来的车子。 家里有蓑衣有雨伞，东西不多，两趟就搬完了。 末了，柳茵茵抱着顾炎炎坐在后座，顾成在前面开车。 两人还得去柳家一趟，交代一下家里的事情。 吉普车只能走大路，到不了柳家门口，靠近柳家的时候，柳茵茵让顾成抱着孩子，自己撑伞下了车。 暴雨天，柳家一家人都拘在家里，出不了门。 为了排院子里的积水，家里大门连都没有关。 “爹，娘......”柳茵茵进门喊道。 姜翠花正在堂屋里烘干粮食呢，骤然看到闺女撑着伞过来，赶紧把她拉进屋子。 “下这么大的雨，你跑过来干啥。”其实就是几步路，柳茵茵的鞋子，裤脚就湿透了。 柳茵茵接了姜翠花给的干毛巾，一边擦去身上的雨水，一边说：“娘，有个事我得托您帮个忙。” “啥事啊？”姜翠花毫不犹豫道，自个亲闺女，能帮的肯定会帮。 “我们一家要去县城住一段时间，家里的鸡，兔子，还有两头猪，要麻烦你帮忙喂一下。”柳茵茵说。 “去县城住？”姜翠花闻言惊讶道，“去县城你们住哪？” 姜翠花还不知道职工大院房子的事情。 柳茵茵拍了下脑袋：“娘，忘记跟您说了，顾成单位那边给他分了房子，前段时间才布置好，这不是下雨嘛，顾成住在乡下，去上班也不方便。 所以，我们就想着去县城住几天，等雨停了，我们就回来住。” 乡下这边东西太多了，今年之内，他们是不可能一走了之的。 “有房子了？”姜翠花闻言又惊又喜，“嗐，你这孩子，咋不早点说呢。” 要知道他们在县城有房子，姜翠花早就劝闺女去县城住了，住城里多好啊。 至于闺女的工作，反正也挣不到啥钱，让江知青替她就行。 柳茵茵笑笑：“之前也没想过要去县城住。” 柳来福这会儿也过来了，听闺女说一家人要去县城住，忙插话道：“你们去吧，家里的东西不用担心，回头我跟你娘轮流过去照看。” 再不济，还有几个儿子，喂喂猪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过几个月时间，柳来福看着比之前老了些，白头发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第101章 邻居 姜翠花也说：“是啊，你们安心去县城住吧，喂鸡喂猪的事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反正现在也下不了地干活，一家子都是闲人。 柳茵茵点点头，嘱咐道：“爹娘，我看大雨一时也停不下来，这边要是涨水，你们俩就搬去我那边住。” 想了想，又补充道，“平时你们最好也住那边，省得跑来跑去的，家里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家里的牲畜一天要喂两次，早晚各一次，下着大雨，跑来跑去的也折腾，倒不如直接住在她那边。 姜翠花囔囔道：“客气啥。” 夏天又不冷，淋一下雨也没关系。 柳茵茵把家里的钥匙给姜翠花，自顾自的说：“住在那边还能帮我看一下家，娘，厨房有粮食，你们别省着吃。” 鸡蛋和菜也有，真没啥缺的，包吃包住，就当是柳来福夫妇俩个帮他们看家的酬劳。 当然，等她从县城回来，肯定还会给他们一笔感谢费。 不过，现在没必要说这个，要不他们也不会答应。 “犯不着。”柳来福皱眉道，帮一下自个亲闺女，哪还能在那吃呢，现在粮食多金贵啊！ 闺女也是个手缝大的。 柳茵茵不多说了：“娘，顾成还在外边等我，我先走了，你们要有啥事，就去县城找我。” 留下职工大院的地址，柳茵茵就撑着伞离开了。 “哎......”姜翠花在后面问道，“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咋去啊？” 可别让她大外孙淋雨受凉了！ 可惜，柳茵茵已经跑远了，这么大的雨，又撑着伞，她压根没听到姜翠花说了什么。 在天还没完全黑之前，一家人赶到了县城。 车子进了县城后，柳茵茵就看到大街上成群结队的人在忙活着排水。 这么大的雨，要是放任不管，城里的人连门都出不了。 有些地势低的房子，家里多半是要涨水的。 柳茵茵好奇道：“这么多人在外面排水，他们不上班吗？” 县城的人大多是有工作的。 顾成解释道：“现在不少工厂都停工了 ，排水就是他们目前的任务。” 现在排水是头等大事，县城要是发大水，城里这么多人，到时候都没地方落脚了。 柳茵茵闻言叹了口气，真是哪里都不容易。 到了职工大院的巷子口，小车停下来。 顾成撑伞下车，接过柳茵茵怀里的孩子：“先进去，东西我等下再过来拿。” 柳茵茵点了点头，只抱着些衣物下了车。 巷子里果然涨了水，快有膝盖那么高了。 幸亏房子基地弄得高，要不屋子里面也得涨水。 已经吃过晚饭了，今天就把卧室收拾一下就行，柳茵茵端水擦了灰，把蚊帐安装上，一家人先睡觉。 翌日，外面依旧阴沉沉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一地的雨花。 放眼望去，雾蒙蒙一片，外边什么都看不清。 洗漱后，柳茵茵开始收拾厨房。 厨房门口靠墙的地方，堆了十二麻袋的粮食，柳茵茵拆了一袋玉米面装进面缸。 面缸不大，只能装五十来斤的东西，一袋玉米面倒进去，就把两个缸子都填满了。 柳茵茵之前来了一趟县城。 把厨房里面缺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这些东西都填满了。 还有柴火，这边厨房有灶台，也有煤炉子，做饭还是挺方便的。 柳茵茵把灶台收拾干净就开始做早饭，玉米面馒头，咸鸡蛋，一盘炒南瓜。 给顾炎炎熬了一碗南瓜鸡蛋粥。 城里买根葱都要钱，昨天，除了白面和大米。 柳茵茵还带了些菜来，三个南瓜，一篮子鸡蛋，一篮子茄子，白菜和萝卜。 蘑菇干，咸鱼干，笋干也带了一袋子。 这边还有咸野猪肉。 这些菜，足够一家三口吃上十天半个月了。 吃完饭，顾成还得去厂里，钢铁厂这么大的厂，是不可能全部停工的。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雨势小了点，淅淅沥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这种天气，衣服洗了都不容易干。 柳茵茵烧了煤炉子，坐在堂屋把顾炎炎的尿布烘干。 顾炎炎坐在旁边的推车上，小手捧着半边小苹果磨牙。 时不时蹬两下腿，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一旁的桌上，还放着一台收音机，柳茵茵把家里的收音机也带来了。 收音机倒是有信号，这会儿正放着广播。 柳茵茵边烘衣服边听着广播，广播里报导的就是这次的大暴雨。 说是，省内多数地区，遭遇了大暴雨袭击，各地区农作物损失严重，目前，全省人民正齐心协力，共同抗灾...... 柳茵茵正听着广播，忽然，外面“铛铛铛”地响起了敲门声。 柳茵茵愣了愣，撑着伞出去开门，边挑眉道：“谁啊？” 她才刚来县城，在这也没认识的人，难不成是柳家的人来了？ “是我！” 柳茵茵：“......” 听着是一道女声，柳茵茵小跑着上前开了门。 门口，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娘，穿着一身得意的衣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闪着油光。 柳茵茵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面前的人，疑惑道：“大娘，你找谁？” 大娘看到柳茵茵，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半晌后才笑着说：“你是昨天刚搬进来的吧？我就住在隔壁，这屋子空了好久了，我昨儿个晚上听到动静，想着是不是有人搬进来了，就过来问问看。” 远亲近邻，这时候的邻里关系十分重要，而且，这里是职工大院，住的都是些有点身份地位的人。 就算没想着要搞好关系，柳茵茵也肯定不希望邻里之间交恶。 她嘴角一扬，微微笑道：“大娘，您进来坐坐？ 这会儿下着小雨，但站在外面也不好说话。 大娘姓周，她刚去供销社买菜去了，这会儿手上挎着一个菜篮子。 只不过，因为这两天下暴雨，供销社都没什么东西了，她去了一趟，就买到了几块豆腐。 周大娘跟着柳茵茵进了屋子，边走边看四处看了看。 第102章 周大娘 柳茵茵给她搬了张凳子：“大娘，你坐。” 周大娘唉了一声，依言坐下，看到坐在小推车上啃苹果的顾炎炎，惊呼道：“这是你儿子啊？” 顾炎炎看到陌生人进屋，仰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大娘，小苹果都忘记啃了吧。 柳茵茵擦了下他嘴角的苹果屑，嗯了一声：“是我儿子，已经十个月了。” 周大娘稀罕道：“你儿子长得可真好。” 胖乎乎的，看着可真喜人。 见屋子里只有母子俩个在家，周大娘又好奇道：“你家人呢？都上班去了？” 柳茵茵说：“我男人上班去了。” 言外之意便是，家里面只有一家三口人住。 周大娘惊讶过后，眼底闪过一丝羡慕，这么大的房子，就一家三口人住，得多宽敞啊！ 不像她家，周大娘家里人多，她跟她老伴，还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孙子孙女五个，总共有十一口人，都住在一起。 她家房子结构跟柳茵茵家一样，这么多人，都挤在一个小院子里住。 她跟老伴带着孙子孙女住一个屋子，还有一个屋子隔成了两间，给儿子儿媳妇住。 家里人多东西也多，非常的挤，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像柳茵茵家，还有堂屋！ 周大娘越看越羡慕，忍不住打听道：“你家男人是干啥的？我上次瞅见一个大高个找人拉了一车家具到这来，应该就是他吧？” 柳茵茵点了点头，没说话，这位大娘实在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周大娘见柳茵茵不愿多说，讪讪的道：“嗐，我就是好奇问问，你别介意啊。我就住在隔壁，我男人跟两个儿子都在纺织厂上班。” 家里除了她，都是工人，周大娘男人是纺织厂领导，要不也不能分到这边的房子。 可惜两个儿子没本事，小儿子的工作还是她让出去的，要不然也犯不着一家人都挤在这个小院子里。 但在外人看来，周大娘一家子的工人，这可是相当好的条件了，谁看了不羡慕啊？ 周大娘说完，腰杆子都挺得更直了。 柳茵茵笑道：“大娘真有福气。” 可不是嘛，周大娘一大家子都是工人，或许家里缺房子，但钱肯定是不缺的。 周大娘笑得脸上皱成一团，在菜篮子里拿了两块豆腐给柳茵茵，笑眯眯道：“你还没去买菜吧？我刚在供销社买的，给你两块。” 柳茵茵连忙拒绝：“大娘，家里有菜，豆腐您还是拿回家吃吧。” 周大娘家或许不缺钱，但这年头缺衣少食，谁家也不富裕，才第一次见面，柳茵茵哪好意思收她的东西，何况还是吃的东西。 周大娘不以为意道：“甭客气，两块豆腐不值几个钱，你带着孩子应该也不好出去买菜，回头有需要你就说一声，我帮你捎回来。” 柳茵茵实在是难以推脱，只得收下两块豆腐，想了想，她拿了颗大白菜给她。 解释道：“我在乡下自己种的菜，大娘你拿回去尝尝。” “......乡下？”周大愣住了，“你是从乡下来的啊？” “是啊。”柳茵茵轻描淡写道，“我之前一直住在乡下，因为这几天一直下暴雨，就搬到县城来住了，要不我男人去上班不方便。” 周大娘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那你男人一定是个大领导吧？” 若是个普通的工人，肯定是分不到这么大的房子的，还是从乡下来的。 而且，上回见的那个高个子男人，看着还挺年轻的，这么大的年龄就当上了领导，想必是个有本事的。 所以，周大娘刚刚听到柳茵茵是从乡下来的，也只是略显惊讶，眼里并没有一丝瞧不起的意思。 柳茵茵没否认，以后就是邻居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她实话实说道：“他是在钢铁厂当领导。” 周大娘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钢铁厂可是大厂......” 能在钢铁厂当领导，那绝对不简单。 周大娘顿了顿，继续说：“你男人可真厉害。” 柳茵茵笑了笑没否认，顾成确实是年轻有为。 周大娘想想又说：“不过......你男人年轻又有本事，你可得把他看紧一点。” 柳茵茵：“......” 周大娘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撇撇嘴，告诉她：“你在乡下可能不懂，城里有些没结婚的姑娘，就喜欢勾搭有本事的男人，还说啥......现在都讲究恋爱自由，拒绝父母包办婚姻。” 说的周大娘都觉得臊得慌，她老一辈的人了，自然不能理解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不过，她也是好心才提醒柳茵茵的，毕竟，前几年，多少人因为这个离婚啊。 尤其是城乡结合的夫妻，有些男人自个发达了，就想抛弃家里的糟糠之妻。 明明就是负心汉，却打着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幌子，离了婚，娶了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的姑娘。 柳茵茵也是从乡下来的，她就多嘴提了个醒，厂里漂亮姑娘多，哪个男人肚子里没点花花肠子？ 柳茵茵汗颜道：“......谢谢大娘，我知道了。” “谢啥，你留心点就行。”周大娘笑笑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我姓柳，大娘你叫我茵茵就行。”柳茵茵说。 “茵茵啊，名字真好听。”其实，柳茵茵要是不说，周大娘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个乡下姑娘。 长得是真漂亮，脸蛋漂亮，身段也好，腰是腰，屁股是屁股。 还别说，整个县城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漂亮的姑娘了，所以，周大娘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以柳茵茵的条件，除了身份，其他都不比城里姑娘差。 周大娘起身拍了拍屁股：“茵茵啊，我先回去了，你要有啥事，可以来找我，县城我比你熟。” 再不走雨又要下大了。 唉！ 这鬼天气真是糟心，因为这几天天天下大暴雨，供销社连青菜都没得买了。 不过，柳茵茵刚刚送给她的一颗大白菜，看着倒是挺新鲜的，也不知道她乡下那边还有没有多余的青菜？ 第103章 物资补给 要是有......她倒是挺想买点青菜来吃。 没办法，供销社都好几天没有新鲜的青菜卖了。 周大娘心里存了这个心思，但没直接说出来。 刚认识就提这个也不好，回头她看看情况再说。 柳茵茵送走了柳大娘，抬头看了一下雨势。 顾成早上走的时候跟她说，要是中午雨下得不大，他就回来吃午饭。 现在雨并没有早上那会下得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柳茵茵进了厨房，切青菜，一小块咸野猪，焖了一锅咸肉菜饭，煮了蘑菇豆腐汤。 给顾炎炎做的是小米青菜豆腐粥。 差不多十二点十分钟的时候，顾成回来了。 住在县城，下班后骑自行车回家，几分钟就能到。 顾成全身湿答答的，衣服裤子上都是泥沙。 柳茵茵从卧室拿了条干毛巾给他：“你上午帮忙排水去了？” 顾成接过毛巾擦了把脸：“带人搬沙袋去了。” 新安县外围有河，现在河水都漫出来了，得赶紧搬沙袋堵住，要不河水就冲到城里来了。 柳茵茵担心道：“不会有事吧？” 她担心县城涨水，到时候都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了。 顾成脱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沉着声音说：“县城暂时应该没事。” 但也只是暂时，有些地方已经在发大水了，实在不行，只能往安全的地方转移。 柳茵茵无奈道：“雨再这么一直下下去，地里的庄稼就得全毁了。” 其实，地里还有些红薯，土豆，花生啥的还没收上来。 但要是一直下雨，地里的红薯准得泡坏了，那村民们才真是没活路了。 去年刚刚成立食堂，有些地方浪费粮食，让村民们敞开了肚皮吃，现在，这些地方早就揭不开锅了。 要是今年地里再没有一点收成，就得等着饿肚子了。 柳家村情况还好一点，柳长全一直以来都挺抠的，就没咋让村民们吃好过。 所以，柳家村存粮应该还有不少。 只不过，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顾成：“过两天我回村里一趟。” 也不能住在县城就当甩手掌柜，顾父顾母那边，丈母娘那边，还有家里都得去看看。 柳茵茵嗯了一声，催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等会儿吃饭。” 最近下大雨，柳茵茵洗衣服都比以前洗得更勤快了，还好夏天的衣服薄，好洗，要不她手都得搓废了。 吃饭的时候，看到桌上有豆腐汤，顾成问她：“去买豆腐了？” 柳茵茵摇摇头，把隔壁周大娘上午来家里的事情告诉他：“她非得给我两块豆腐，我就回了她一颗大白菜。” 咸肉菜饭很香，再喝一口豆腐汤，那叫一个爽！ 顾成埋头吃饭，过了一会儿才说：“明天有几辆物资补给车会来县城，到时候我去买些菜回来。” 县城这么多人，总不能断了供应。 柳茵茵闻言，一双眼睛亮亮的，她心里激动，面上却故作镇静道：“你那么忙，不用你去买，家里也没啥缺的，回头我跟周大娘说一声，让她帮忙捎点肉回来就行。” 就算城里有物资供应了，但县城多少人呀？到时候肯定都得排队抢东西。 顾成还要上班，哪有功夫去排队。 而且，这个消息估计有些人还不知道，上午的时候，她就没听到周大娘提起这个。 这么一来，等柳茵茵回头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大娘，她肯定高兴。 帮她捎东西就是顺带的事，周大娘应该不会拒绝。 最重要的是，她还想从系统偷渡点东西出来，要是让顾成去买菜，她就没这个机会了。 想了想，柳茵茵又说：“你过两天不是要回村里嘛，到时候还能带些菜回来。” 至于肉，回头可以带只兔子来吃。 顾成看了柳茵茵一眼，沉思了两秒，说：“也行，这两天厂里确实忙。” 不知道为什么，柳茵茵总觉得顾成看她的眼神里饱含深意，她心下一紧， 不禁反思道：难不成她暴露了什么？ 不过，柳茵茵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么久以来，她其实挺大意的。 很多东西都是仗着顾成凡事不管，就随自己的心意行事。 不过，实际上，只要顾成稍微多留点心，就会发现......她所做的那些事情，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 还有，她经常扯的借口也站不住脚。 想着，柳茵茵就有点心虚，她瞥了顾成一眼，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又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相信顾成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吃完饭，顾成收拾了碗筷。 下午，顾成上班去了，趁着顾炎炎还在午睡，柳茵茵去了隔壁一趟。 “大娘，在家不？”周大娘家没关门，柳茵茵探探头，在门口唤了一声。 “在！”周大娘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动静，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下手。 起身招手道：“茵茵啊，快进来坐坐。” “不用了，大娘。”柳茵茵没进屋，站在屋檐下跟她说话，“我儿子还在睡觉，一会就得回去，我来就是找你说个事。” “你想说啥？”周大娘好奇道。 柳茵茵就跟她说了明天供销社有一批物资要供应的事。 果不其然，周大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激动道：“真的呀？” 因为下冰雹下暴雨，供销社都好几天没肉，没青菜供应了。 “应该是真的。”柳茵茵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她说，“大娘你也可以跟人打听一下。” 周大娘嗐了一声，神叨叨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到处说呢，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没事，明天我早点去看看就知道了。” 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到时候有好东西都抢不到了。 反正她在家也没事，明天可以早点去排队。 柳茵茵顺势说：“大娘，那您能帮我捎块肉回来不？” 下雨天，她不好带着孩子去买菜。 “行啊，明天供销社要是有肉，我肯定给你买。”周大娘立马点头应了下来。 柳茵茵把钱跟肉票先给了她。 第104章 供应减少 具体花了多少，明天再说，其实买不到也没关系，家里还有不少咸肉。 今天是顾成领商品粮的日子，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就带了粮食回来。 四斤大米，八斤白面，玉米面二十斤，小米二斤。 然后就没了。 柳茵茵咦了一声：“比上个月少了两斤......” 之前，顾成每个月能领到三十六斤粮食，十二斤细粮，二十四斤粗粮。 今天的粮食加起来只有三十四斤，少了两斤粗粮。 顾成抱着顾炎炎，解释道：“不少地方已经在闹饥荒了，现在，县里工人的商品粮都减少了两斤，要运粮食出去赈灾，等以后情况好转，粮食供应会恢复正常。” 乡下有些大食堂，已经粮食断绝，上面不给救济粮，村民们就得等死了。 柳茵茵哦了一声，她知道，未来几年，城里工人的粮食供应只会越来越少。 第二天清晨，雨还没有停下来，但下得没之前那么大了，阴雨绵绵不绝。 快到中午了，周大娘还是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柳茵茵倒是没想过周大娘会骗她，也没多少钱，要是真上当受骗，全当花钱买个教训了。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周大娘撑着伞急急忙忙地来了。 “嗐，等急了吧，今天供销社来的物资太多了，我就多排了几条队。”在供销社排了一上午的队，周大娘这会儿累得不行。 但她面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今天她去的早，钱票也带足了，所以，买到的东西可多了。 周大娘今天还背了个大篓子去，篓子都装满了！ 要不是供销社的东西这会儿已经抢光了，她会回来的更晚。 周大娘在背篓里翻了几下，找了一大块肥肉给柳茵茵：“这是你的，我特意挑了两块好肉，这条最好的给你。” 她今天最先排队买的猪肉，要不后面肯定买不到好肉，只能挑一些边角料。 柳茵茵：“......” 周大娘说的好肉，是一块猪板油！ 这年头，猪板油可以熬油，确实是世人眼中公认的一等好肉。 柳茵茵讪讪的说：“大娘，要不我跟你换一下吧？” 家里并不缺油吃，她想要的是猪肉，准确的说，她更喜欢瘦肉。 周大娘愣了愣：“......这么好的肉你都不要啊？” 这块猪板油足足有两斤嘞！ 要不是看在柳茵茵昨天给她递了消息的份上，周大娘可舍不得把这么一大块肥肉让出去。 结果......她居然不要？ “大娘，我家就两个大人，用不着这么多肥肉，你家人更多，这块肥肉还是给你吧？”柳茵茵说。 周大娘却很感动，听听，这姑娘多懂事多体贴啊！ 这么大块的肥肉说不要就不要。 周大娘家里人多，确实更缺油水，她也不跟柳茵茵客气了，从背篓里找出另外一块肉给她。 这条肉也是两斤重，周大娘家里工人多肉票也多，供销社好不容易有肉了，她就把一家人一个月猪肉的份额都用光了。 柳茵茵嘴角抽抽：“......谢谢大娘了。” 这块肉也是肥肉更多，七分肥肉三分瘦肉，不过还行。 “客气啥。”周大娘摆摆手道，“茵茵啊，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没做饭呢。” 供销社猪肉没涨多少价，九毛六一斤，周大娘把剩下的钱还给柳茵茵，提起背篓就想走了。 “大娘您先等会儿。”柳茵茵从厨房拿了六个鸡蛋给她，“我从乡下带过来的，大娘你拿回去吃。” 周大娘哎呀一声，羡慕道：“......还是乡下好。” 乡下人可以养鸡种菜，不像城里，吃根葱都要钱。 鸡蛋也是定量的，一个人一个月就半斤鸡蛋，小孩子就更少了。 周大娘忽然想起什么，也不急着回去了，她瞅了柳茵茵一眼，试探地问：“茵茵啊，你父母他们是不是也在乡下？” 柳茵茵点点头：“是啊。” 周大娘搓搓手，叹了口气：“唉，城里人什么东西都是定量的，不像乡下，有地种菜，有地方养鸡。” 再不然，还能去山上挖野菜吃。 县城就不一定了，虽然......黑市上也有吃的用的卖，但那边东西贵，而且，周大娘胆子小，不太敢去那里买东西。 柳茵茵似乎猜到了什么，便问：“大娘，你是想......” 周大娘眼神灼灼道：“我是这么想的，你家里要是有多余的青菜或是鸡蛋，我可以用其他东西跟你们换。” 至于粮食，她是不敢开口要粮食的，问都不用问，今年年景不好，乡下人遭了灾，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卖啊。 柳茵茵惊讶一瞬，而后说：“大娘，最近又是下冰雹又是下暴雨，地里的菜......其实毁了大半了，不过，这两天我男人会回一趟乡下，应该会带些菜过来。 到时候再看看，要是菜多，我就匀一些出来给你，至于鸡蛋，大娘，鸡蛋你要多少都有。” 柳家不知道，但柳茵茵家是真不缺鸡蛋，卖一些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周大娘眼睛一亮，惊喜道：“那太好了，鸡蛋你有多少我也要多少，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乡下买的鸡蛋不用鸡蛋票，但价格肯定比供销社要贵，这个周大娘还是懂的，也不会去占柳茵茵的便宜。 至于鸡蛋，当然是多少都要了，谁家还没点亲戚朋友啊，家里要是吃不完，也可以匀给亲朋好友。 再多也不嫌弃！ 周大娘一想到以后家里不用再为了省着吃鸡蛋而精打细算，心里就甭提有多高兴了！ 想着，周大娘在背篓里又抓了一把蔬菜给柳茵茵，笑眯眯道：“以后有啥事就来找我，别不好意思。” 柳茵茵挺大方一姑娘，她也乐意跟她交好。 说完，周大娘撑起伞走了。 柳茵茵提着肉进厨房，还有周大娘给的蔬菜，一把菠菜和一把生菜。 柳茵茵意念一动，从系统偷渡了一斤瘦肉，一把芹菜和一斤胡萝卜。 第105章 芹菜猪肉饺子 芹菜和胡萝卜，刚刚周大娘的背篓里面，就有这两样青菜。 刚好，柳茵茵可以包顿饺子吃，芹菜猪肉馅的饺子。 下午，柳茵茵切了肥肉熬油，一斤多肥肉，她又从系统偷渡了点出来。 熬了一大碗猪油，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猪油香味，都飘到院子外边去了。 住在县城就是这点不好，家里做点好吃的，瞒不住旁边的人。 今天倒是没什么，以后......怕是要注意点了。 还有猪油渣，柳茵茵加了点盐拌一拌，留着明天炒青菜吃。 两天后，刚好是周日，顾成休息。 一大早，夫妻俩个吃了早饭，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这两天还是一直下雨，不过是小雨，出门是没啥问题了。 不过，顾成这一趟还要去顾家，柳茵茵就没跟着一块去乡下。 要去给顾家送粮食，按照十块钱的标准，一个月给五斤白面，五斤糙米，六斤高粱米和二十斤玉米面。 当然，这是按涨价后的粮食价格算的，要不，十块钱是可以买到很多粮食的。 不止顾父顾母，养活顾家一家人都不成问题。 柳茵茵收拾了五斤白面，还有一块咸野猪肉给柳家的人。 筐子绑在自行车后面，用油纸包上，再盖上一层厚厚的稻草，倒也不会淋着雨。 柳茵茵嘱咐他：“回来的时候，鸡蛋多带一点，再带一只兔子来吃吧，还有青菜，也不知道院子里的青菜怎么样了......” 家里现在有三十多只兔子，还不算上借给江知青那边的。 一个月吃一两只也够了。 顾成先去的顾家，因为下雨，顾家一家人都闲在家里没事干。 看到顾成来了，顾母“嗖的一下”就从屋里出来了，开口就问：“粮食呢？” 之前，顾母心心念念的都是钱，但现在，今年地里的庄稼都给毁了，食堂眼看着就快断粮了。 顾母现在惦记的肯定粮食，至于钱，她还担心她有钱没命花！ 不止是顾母，顾家其他人也都翘首以盼着。 顾成把给顾父顾母的粮食拿出来，五斤白面，五斤糙米，六斤高粱米和二十斤玉米面。 顾母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了：“......就这些了？” 顾成点点头：“上个月不也是这么多粮食吗？以后每个月都是这么多。” 顾母立马就生气了，：“你是不是想饿死我们？这么点粮食够谁吃？” 不说家里还有大儿子大儿媳妇，和几个孙子孙女。 就算是他们两个老头子，三十六斤粮食也不够吃！ 顾成皱眉：“够一个人吃不就行了，不是还有大哥？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养你们二老吧？” 听听，这说的像话吗？ 顾母咬牙切齿道：“这不是情况特殊？食堂就快没粮食了，难不成你要看着一家人饿死？” 顾成无奈道：“那没办法，十块钱现在在外边也就能买到这么多粮食了，还得有门路，而且，说不定以后还会涨价，到时候三十六斤粮食都买不到。” “啥，还要少？”顾母白眼一翻，“小没良心的，你要饿死我们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顾成无奈道：“娘，要我养一大家子，我是真养不起。” 况且，家里又不是没钱买粮食，一家子就惦记着他送钱送粮食，他又不是冤大头。 顾成说完，放下东西，蹬起自行车就想走。 “你等等。”顾大嫂这会儿也从房间跑出来了，气呼呼道，“顾成，你可不能管你亲大哥，到哪说也没这个理。” 顾成一个月就给三十六斤粮食哪够啊，老两口都不够吃。 顾成觑了她一眼，直接说：“小叔子要养大哥大嫂一家，村里可没哪家这样。” 顾大嫂：“......” 她对着顾母使了使眼色。 顾母立马接话道：“咱家又没分家，你的不就是公中的？” 顾成有点儿心累：“说来说去，娘您还是想分家？” 顾母：“......” 她哪是想分家啊？顾家没分家，她是想让顾成把工资粮食上交给她！ 顾父咳了一声，插话道：“三十六斤粮食确实不够，这样吧，家里再拿些钱出来买粮食。” 顾成话题一转道：“要是娘给钱，我肯定帮你把粮食买来。” 顾母犹豫...... 顾父瞪了她一眼：“你守着钱能当饭吃？” “你囔囔个啥！”顾母可不怕他，“一个个都是讨债鬼！” 想到以后一家人都得饿肚子，顾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房间取钱了。 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出来，往顾成手里塞了几张大团结：“给你给你，下回多带点粮食来！” 顾成数了一下，十张大团结，一百块钱，顾母能给这么多钱，以她的性子，算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她手上的钱肯定还有不少。 顾成斟酌道：“爹娘，下个月开始，我送双倍的粮食过来，就......送十个月。” 十个月以后，明年的秋收差不多要到了。 刚好能接上新粮，这样算起来他才不算吃亏。 顾母翻了个白眼：“你真要做的这么绝情？” 非得算这么清楚，双倍粮食？ 一个月七十二斤粮食，哪够一大家子吃啊！ 家里有三个孙子孙女，都正是能吃的时候。 顾成叹了口气：“娘，您也得替我考虑一下，茵茵那边还有几个哥哥，照你这么说，回头我是不是也得补贴他们？那我哪里负担得起。” 顾母闻言脸色不太好看：“这哪能一样。” 柳家的人怎么能跟他们比？ “是这个理。”顾父体谅小儿子，说，“行了，以后就这么办吧。” 他想得挺开的，七十二斤粮食，不多，但也不少了。 这样其实刚刚好，要是一下子把粮食全给他们，这才招人眼红呢。 至于够不够吃......家里还有点存粮，再说了，这种年景，以后肯定不能光吃粮食，回头去山上多挖点野菜，掺和着吃就行。 就是以后家里的伙食肯定没以前那么好了，不过，这个时候，能有粮食吃就不错了。 第106章 卖鸡蛋 要跟村里其他人一样...... 还是多亏了小儿子，不然他们的情况会更糟糕。 顾成盘算道：“娘，要是粮食不够，你可以多拿点钱出来，您两老年纪都这么大了......” 存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如吃好喝好，老了享点清福。 顾成话还没说完，顾母气得抬手想打他：“你个小崽子，就知道惦记我那点钱！” 顾成就闭嘴了：“行，等以后您老改变主意了再说。” 十里村的情况还不如柳家村，也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顾成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到柳家时，差不多十点钟。 柳家村村尾涨水了，顾成个子高，积水也快有他大腿那么高。 听说柳来福在村尾那边住，顾成放下东西跟自行车，准备去那边看看。 姜翠花连忙跟女婿说：“中午跟你爹过来一块吃饭？” “娘，不用做我的饭，时间还早，我等下拿了东西，直接回县城。”顾成说。 姜翠花：“......也行。” 只要闺女女婿感情好，她怎么样都高兴。 想着，姜翠花就去收拾东西了，在县城吃啥都要钱，而且，估计现在青菜也不好买。 姜翠花在菜园子里拔了几根好的萝卜，摘了一把空心菜，一把芹菜，几根茄子，还有几根黄瓜，回头让女婿带去县城吃。 院子里一天排几次水，除去被冰雹砸烂的，其他的菜倒还好，省着点也够吃了。 顾成到家的时候，柳来福正在院子里排水，这边地势高，但这段时间天天下雨，院子里还是积了很多水。 得及时把水排掉，要不院子里的菜就会被水泡坏了。 “爹......” 顾成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接过柳来福手里的水瓢，“我来。” “顾成？”柳来福惊讶了一下，问道，“回来了，在县城怎么样？” “挺好的，我回来看一下。”顾成说。 柳来福闻言叹了口气说：“家里都还好，就是村里......” 顿了顿，他开口问女婿，“我听说有些村子，上面会给发救济粮，咱村会有吗？” 柳家村一向节省粮食，村里是有些存粮，但肯定支持不到明年秋收。 要是上面不给发救济粮，以后，村里的人可能就要去吃树叶啃树根了。 顾成沉默了一下，说：“上面其实粮食不多......” 言外之意便是，柳家村大概率是不会有救济粮的，毕竟，这么多地方都遭了灾，上面不可能有太多粮食发下来。 “没有就算了，咱也不给国家添麻烦。”柳来福叹息道。 排完院子里的水，顾成摘了半篓子青菜。 柳来福夫妇俩把家里照看得很好，没有地方需要顾成再收拾。 抓了只肥兔子杀了收拾干净，又装上半筐鸡蛋，顾成就准备回去了。 匆匆忙忙回到县城大院，已经中午了，柳茵茵正在吃午饭。 没想到顾成这么快就回来，柳茵茵差点吓破胆。 她以为顾成中午不会回来吃饭，所以，柳茵茵懒得做饭，就熬了一锅青菜瘦肉粥。 另外，从系统买了两个肉包子，将就着吃午饭。 母子俩个吃得正欢快，猝不及防，顾成回来了。 柳茵茵心都快跳出来了，咽下嘴里的肉包子：“......你，你咋这么快就赶回来了？午饭吃了没？” “没有。”顾成惊讶一瞬，片刻后神色恢复如常。 柳茵茵赧然道：“那啥，上午周大娘给我送了俩肉包子，我中午就熬了锅粥，没做别的，我去给你做饭......” 老天爷，幸亏她只是简单买了两包子吃，堪堪能把这个事圆过去。 至于为什么说是周大娘送的包子，因为她就买了两个包子，要说是做的......柳茵茵自个都不信。 况且，厨房里冷锅冷灶的，也不像是刚开了火的样子。 顾成拦住她：“你先吃吧，我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说完，顾成洗洗手就去做饭了，全程没再问别的。 柳茵茵心里边七上八下的，但顾成不问，她肯定也不会主动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心不在焉的吃完饭，柳茵茵才磨磨蹭蹭地走过去，顾成正在揉面，做玉米饼子。 锅里还剩了点粥，可以配着玉米饼子吃。 男人手指骨节修长，揉面，搓面都有模有样的。 说实在的，顾成不仅会挣钱，家里的活，他也不会当甩手掌柜。 柳茵茵要是做饭，他就会帮着洗碗，有时间，也会帮着洗衣服，做早饭。 这样的男人，别说在这个男女不平等的年代，就算是在后世，也十分难得。 柳茵茵踌躇片刻，问他：“家里都还好吧？” 顾成抬头看她一眼，说：“都挺好的，你要没事，就去收拾筐里的东西？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走的时候，娘还摘了不少青菜给我们，就怕我们在城里还要花钱买菜吃。” 柳茵茵哦了一声，见他真没话要问，就去收拾东西了。 筐里塞得满满的，底下是青菜，上边是两袋子鸡蛋，还有用油纸包着的已经处理干净的兔子。 除了筐里的东西，顾成还带了一个大西瓜，五个香瓜来，用网兜装着。 家里的西瓜和香瓜，姜翠花跟柳来福都没舍得吃。 顾成就去带了些过来，给柳家也送了些，再不吃就该放坏了。 兔子挺肥的，去掉皮和内脏后，也有四五斤，下雨天，天不是很热，这只兔子吃两天没问题。 柳茵茵把兔子放在菜盆里。 一袋子鸡蛋，装在鸡蛋坛子里头，她数了一下，有三十八个鸡蛋。 另外一袋子鸡蛋，有四十个，上回带过来的鸡蛋也没吃完，还剩下十五个。 这五十五个鸡蛋，柳茵茵打算都卖给周大娘。 还有蔬菜，这回带来的青菜很多，青菜也不耐放，柳茵茵挑了两根萝卜，一把空心菜，一把生菜跟一个南瓜。 等会儿带去周大娘家问问她要不要。 收拾完东西，柳茵茵把自己的打算告诉顾成，问他：“我这么做不会有事吧？” 第107章 以物易物 要是不行，这些菜也可以留着自己吃，反正，她也不是非得挣这个钱。 顾成点头：“注意点就行。” 这年月谁家还没点短缺的东西？大家互相换换很平常，只要不让别人看到，那就啥事都没有。 柳茵茵就放心了。 下午，顾成在家带孩子，柳茵茵提着东西去隔壁串门了。 周大娘跟她的小儿媳妇在家，周大娘小儿媳妇叫白静，白静是县城百货商店的售货员，这年头售货员是很吃香的工作。 周大娘看到柳茵茵提着一篮子东西上门，立马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领着柳茵茵进门。 周大娘带柳茵茵进的是厨房，厨房放置了很多东西，很挤，但也看得出，周大娘家条件确实不错。 厨房打了好几个柜子，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件，吃的用的都有。 家里都是工人，小儿媳妇又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时常能买到店里一些便宜的瑕疵品。 自己用不了，还可以跟人交换别的东西。 这不......这么多东西，家里摆得到处都是。 也是周大娘爱收拾，要不家里真没下脚的地方了。 柳茵茵拎着篮子往她面前一送，说：“大娘，我家就只能匀出这些东西了，你看看你要什么？” 青菜和五十五个鸡蛋，周大娘全都想要。 周大娘支走了小儿媳妇，小声问柳茵茵：“茵茵啊，你是想换东西？还是直接收钱？” “大娘，你家有啥？”家里不缺钱，要是能换点别的东西，也挺好的。 两人嘀咕了好一阵子，周大娘给了她两块青色的瑕疵布，布上颜色不均匀，染了点别的色，不过不影响使用。 除了两块布，周大娘还给了柳茵茵两条毛巾，一个搪瓷杯子，都是没用过的，是她小儿媳妇在百货商店买的残次品。 末了，周大娘还想给柳茵茵一包红糖，柳茵茵没好意思再收了。 她就带了点青菜跟鸡蛋，哪能换得了那么多东西。 布料跟搪瓷杯贵不说，还不好买。 要在年景好的时候，这些东西换一块瑕疵布都够呛。 周大娘满不在意道：“我家里布料多，别的残次品也有，你要还有吃的东西，都可以拿过来换。” 本来家里几个男人都是纺织品的工人，她老伴还是领导，家里是真不缺布用。 柳茵茵自然不会拒绝，换的这些布料......其实她也是有用处的。 从周大娘家出来，柳茵茵意念一动，又从系统偷渡了五斤白面出来。 周大娘家粮食也不少，刚刚也问过柳茵茵，要不要换点粮食。 柳茵茵想到未来几年的年景，拒绝了。 晚上，剁了半只兔子，柳茵茵炒了一道双椒兔，兔子用油炸过一道，再加红椒，青椒爆炒。 双椒兔色香味俱全，柳茵茵端了一碗送去给周大娘家。 既然彼此有意交好，自然要维护好这一层关系。 况且，下午跟周大娘的交易，柳茵茵自知是自己占了便宜。 果不其然，周大娘看到一碗香喷喷的兔子肉，顿时笑容满面。 等知道柳茵茵家养了兔子后，周大娘惊喜万分，立马又惦记着要跟柳茵茵家换兔子了。 柳茵茵也答应了，说下回就给她带兔子。 这场雨一下就下了半个月。 到了九月中旬，雨渐渐停歇。 这天早上，天终于放晴了。 柳茵茵在县城待了大半个月，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天一大早，就收拾了东西，让顾成送她回柳家村了。 她先去的柳家，离开这么久，家里肯定得收拾一下，衣服，被子什么的也得晒晒才能住人。 柳家村，天一放晴，村里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把家里的衣物，甚至是家具搬出来晾晒了。 一眼看去，家家户户门口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被子。 下了这么久的雨，许多人家里都快发霉了。 到了柳家，只有柳二嫂在家。 柳茵茵看到柳茵茵，惊喜道：“茵茵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经过上次换青梅的事儿，两人现在关系处得还不错。 尤其是柳二嫂，柳茵茵给她娘家换了不少粮食，现在可都是救命的粮食！ 柳二嫂能不感激她嘛？ 柳茵茵嗯了一声，柳二嫂帮她提着东西进门。 顾成把母子俩个送到柳家，就赶回县城上班了。 柳茵茵看到家里没其他人，连几个侄子侄女都不在，面露惊讶道：“爹娘他们呢？” “嗐，都出去干活了。”柳二嫂解释道，“爹他们去地里上工了，娘，大嫂，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去山上挖野菜了。” 大雨停歇，地里还有没挖出来的红薯，土豆和花生，不管好的坏的，都得挖出来看看。 至于上山挖野菜，就更不用说了，今年地里没收成，要再不多挖点野菜，村民们吃啥？ 大雨过后，倒是野菜疯长的时候。 说起来，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山里除了野菜，一些野生果子也成熟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 这不，天一晴，村民们就迫不及待的涌进山里了。 尤其是各家的孩子，在家里憋了这么久，一个个都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拦都拦不住。 其实......柳二嫂要不是得留着在家干活，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柳二嫂怀孕三个多月了，肚子还没有显怀。 柳茵茵听着也起了心思。 柳二嫂用热水冲了一碗蛋花给顾炎炎吃。 柳茵茵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来一块布料给她，说：“二嫂，这是我在县城，用鸡蛋跟人换的一块布，有点瑕疵，不过不严重，你给肚子里的侄儿做两身新衣裳吧。” 周大娘给的两块布料，每块都很大，柳茵茵裁了一半布给柳二嫂，不过，做两身小孩子的衣服，绰绰有余了。 柳二嫂见状惊喜万分，但......她也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头脑。 哪能平白无故的收小姑子东西啊。 柳二嫂婉拒道：“你留着给炎炎做衣服就行，我还有几身叶叶小时候穿的衣服。” 再说了，小孩子家家的，要穿啥新衣服啊，有旧的穿就不错了。 第108章 野菜团子 柳茵茵把布料塞她手里，丝毫不心疼：“你收着吧，布料我包里还有，你要真不好意思......随便给我送点山货也行。” 她心里还惦记着山里有没有成熟的野果子。 去年这个时候要上工，她又大着肚子，就没去山上摘野果子，今年，可不能再错过了。 柳二嫂闻言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得，啥也不用解释了。 她说：“放心，回头我回娘家看看，那边山多。” 山上的野果子自然也多。 柳茵茵点点头：“二嫂，这块布料就当是我送给小侄儿的礼物，以后你那边要是有山货，我再用别的东西跟你换。” 总之，只要柳二嫂那边有好东西，柳茵茵也不会让她吃亏。 柳家其他人都不在家，柳茵茵说了几句话，就抱着顾炎炎回家收拾屋子了。 村尾的水已经退了，但一路上还是泥泞不堪，到家的时候，柳茵茵鞋底沾了一层厚厚的泥巴。 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柳茵茵皱了皱眉头。 换掉鞋子，把顾炎炎放在小推车上，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柳来福夫妇俩并没有在家里住过，姜翠花有帮她收拾过屋子。 不过，下了这么久的雨，屋里湿气重也是难免的。 柳茵茵把柜子的衣服搬出去，一上午，搓搓洗洗......院子里晒了一院子的衣服和被子。 她正在房间里擦柜子的时候，姜翠花来了。 “娘。”柳茵茵揉了揉微酸的腰。 姜翠花抱起胖乎乎的小外孙，展颜道：“还回县城不？” 柳茵茵点点头：“今天还得回去，家里湿气太重了，过两天再搬回来住。” 姜翠花立马就说：“那你中午去我那边吃饭，刚刚我在山上采了不少野生蘑菇，正好可以加道菜，回头你再带些去城里吃。” 闺女家就女婿一个人挣钱，现在外面东西又那么贵，姜翠花总想着，小两口能省点就省点。 厨房还没收拾，柳茵茵中午确实不想做饭，她也不跟姜翠花客气了，午饭就去柳家吃。 听到姜翠花说山上有野生蘑菇采， 柳茵茵又琢磨道：“娘，山上野生蘑菇很多吗？” 大雨过后，山里的野生蘑菇疯长。 “是蛮多的，不过人也多。”姜翠花叹了口气。 山上人确实很多，村民们主要是去挖野菜吃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茵茵提了一袋子玉米面去柳家，玉米面不多，大概有五六斤，就当是她跟顾炎炎的伙食费。 这种时候，哪怕是亲闺女，也不能去娘家白吃白喝。 况且，柳来福夫妇俩帮她照看家里这么久，之前让他们在她家住在她家做饭吃。 但显然他们没有这么做。 所以，除了粮食，柳茵茵身上还背着一个军绿色挎包，里面鼓鼓的，能装不少东西。 姜翠花看到闺女带着口粮上门，气得差点想打她。 柳茵茵打着哈哈：“娘，你看看玉米面有没有潮了？” 她厨房的粮食都搬出来晒了，就怕受潮。 姜翠花嗔了她一眼：“你玉米面都放在面缸里，怎么会受潮？”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送啥东西？姜翠花知道柳茵茵是担心家里粮食不够吃。 但......闺女已经嫁出去了，就不能总惦记着补贴娘家。 柳茵茵让她帮忙抱着孩子，顾炎炎现在都超过二十斤了，抱久了手疼。 还好他不挑人，有的抱也不哭。 柳茵茵打开挎包，开始往外拿东西，首先是一块布，和上午给柳二嫂的一样，是另外一半瑕疵布。 柳茵茵把这块布料给柳大嫂：“大嫂，这块布你给枝枝和庆文做两身衣服。” 都是亲嫂子，她给了柳二嫂一块布，也不好意思不给柳大嫂。 不管怎样，一碗水还是要尽量端平的，况且，一直以来，柳大嫂待她也还不错。 柳大嫂“啊”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有点发懵：“这咋好意思？” 乡下人买块布可不容易，家里的孩子，就没穿过新衣服，都是用大人的旧衣服做的。 小孩子嘛，穿得破点烂点也不要紧。 柳茵茵：“大嫂就收下吧，二嫂那边我也给了。” 柳大嫂一听柳二嫂那边也有，就不说话了，不过，她也没打算用这块布给两个孩子做新衣服。 小孩子长得快，哪用得着做新衣服啊，柳大嫂可舍不得。 柳茵茵继续往外掏，掏出两条毛巾跟搪瓷杯子给姜翠花：“娘，毛巾你和爹一人一条，杯子给爹喝水。” 姜翠花被她吓一跳，连忙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她怕闺女做坏事。 柳茵茵耐心跟她解释：“上回顾成不是带了好多青菜和鸡蛋去县城嘛，我们一家三口也吃不完，就跟邻居换了点东西，这些布料啊，毛巾啊，还有被子，都是跟她换的。 是一些残次品，其实不贵，我邻居一家有好几个人在纺织厂上班，还有在百货商店上班的，弄点瑕疵布轻而易举。” 这年头的人想要买便宜的残次品，需要门路，所以，在供销社或百货商店上班的人，是真的很吃香。 “难怪。”姜翠花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暗道，还是住在县城好。 瞧瞧，闺女去县城住了半个月，就长本事长见识了。 柳茵茵中午在家里吃饭，姜翠花就让柳二嫂多做了些饭菜。 大食堂分给村民们的饭菜越来越少了，各家有条件的，都会在家偷偷开小灶，要不肚子太饿了，哪有力气干活？ 姜翠花难得奢侈一把，舀了两碗玉米面蒸窝窝头，又切了一块咸肉，做了蘑菇炒咸肉。 咸肉煸炒出油，加野生蘑菇爆炒出香味，油汪汪的，算是一道硬菜。 还有菠菜炒鸡蛋，蒜蓉空心菜。 加上从食堂打来的饭菜，差不多够吃了。 给顾炎炎做的是鸡蛋羹，上面撒了点青菜碎。 今天食堂做的是野菜团子，看着黑乎乎的，柳茵茵拿起一个啃了一口...... 差点没咬动。 “你哪吃得了这个。”姜翠花抢了她手里的野菜团子，换了个玉米面窝窝头。 第109章 啃树皮了 她自个倒是啃得动，面无表情的吃着，想来食堂做这种野菜团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柳茵茵看得有点心酸：“娘，这野菜团子怎么这么硬？” 姜翠花没说话。 柳二嫂倒是插话了，解释道：“里面加了树皮，自然硬了。” 硬邦邦的野菜团子，他们大人啃着都难，更别提家里的孩子了。 柳家没舍得让几个孩子吃这个，要不该吃坏肚子了。 柳茵茵大为震惊，想不到村里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 “村里没存粮了？”她问。 姜翠花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有是有，不过不省着吃，怎么撑到明年秋收？” 而且，再过一两个月，天就要变凉了，等入了冬，山上连野菜都没有。 所以，雨一停，村民们就急着上山挖野菜了。 柳茵茵听了不禁叹气，思索片刻，问道：“村里的兔子养得怎么样了？” 今天上午，她在学校那边都没看到江知青，也不知道他的兔子养得怎么样了。 江知青那边，还借了她十四只种兔呢。 姜翠花神色稍缓道：“听说还可以，没想到江知青还挺能有本事的，下地干活不行，但养兔子倒是一把好手，听说他现在已经养了五六十只兔子了。” 当然，柳茵茵借给江知青的十几只种兔也包含在其中。 不过，这样也很不错了。 柳长全现在很看重他，接连下雨，村尾涨水，兔子已经搬到食堂那边养去了。 几十只兔子现在可是村里的重要财产，当然得仔细点照顾了。 柳茵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毫无疑问，这个时候粮食是最重要的。 她想，回头得去李大娘那边问一下，看能不能用兔子肉换点粮食。 下午，顾炎炎在睡午觉。 柳茵茵把儿子托给柳二嫂照顾，跟着姜翠花一块去山上采野生蘑菇去了。 两人还没上山，就碰到一群人从山上下来，估计这些人刚挖完野菜，午饭都还没吃。 雨刚停，山上的路其实还不好走。 山上野菜多，村民们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都挖完。 柳茵茵惦记着采蘑菇，就往山林里钻。 除了野生蘑菇，山上还有野生木耳，木耳柳茵茵也喜欢吃。 柳茵茵一边采蘑菇，一边跟姜翠花说：“娘，你多采点蘑菇晒干，回头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去换......粮食应该也能换。” 城里人吃蘑菇没乡下人吃蘑菇这么方便，供销社也不一定有卖，要是把野生蘑菇拿去城里，肯定有人乐意买。 至于粮食......就算没人愿意用粮食换，柳茵茵完全可以自己从系统偷渡点粮食出来。 反正，按照后世的物价，一斤野生蘑菇，可比粮食值钱多了，柳茵茵怎么操作都不会吃亏。 姜翠花闻言大喜！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压着嗓子嘀咕道：“我知道了，家里倒还好，就是你舅舅那边......能不能也换点粮食？” 家里之前囤了粮食，可以支撑挺长一段时间。 只是......柳茵茵还有两个舅舅，他们那边也困难，要是不换点粮食，姜翠花怕他们以后会上门来借粮。 毕竟是亲哥哥，姜翠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受饿不管。 柳茵茵顿了顿，半晌后回道：“要是别的亲戚想换......也可以。” 能帮的就帮着点吧，只要数量不是太大，柳茵茵可以应付得来的。 反正，野生蘑菇换粮食，说上去也不算是倒买倒卖。 “那就好。”姜翠花高兴道。 山上野生蘑菇和木耳很多，借着系统，柳茵茵留一半卖一半，采到了不少蘑菇。 两人往山里走了挺远了，姜翠花带来的背篓都装满了，她瞄了一眼柳茵茵的背篓，说：“回去吧，我采的蘑菇多，等下你多带点去县城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好过了，她咋觉得闺女干活越来越慢了？ 采的蘑菇还没她一半多，要不是她嫁得好，姜翠花准得念叨她。 在乡下，女人家干活要是不利索，会被人说成懒婆娘的。 “娘！”柳茵茵视力好，瞧着前面好像有一棵板栗树，意外道，“你看那是啥？” 姜翠花目光顺着柳茵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同样很意外：“咦，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棵板栗树！” 虽然说现在是野生果子成熟的时候，但村里人多，山上的果子树又少，山上哪块地有野果子树，村里的孩子们都门清的。 孩子们难得有甜嘴的东西，姜翠花上山就没惦记着找野果子。 倒是没想到这里会有漏网之鱼。 这棵板栗树又高又大，树上结的板栗不少啊。 板栗可是好东西，吃了能顶饱。 而且，板栗晾干了放地窖，能存放好几个月呢。 那还等啥？ 柳茵茵二话不说，就想找棍子敲板栗。 这棵树上结的板栗不少，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斤。 姜翠花想了想，跟闺女说：“我在这里敲板栗，你回家一趟，再去拿个篓子来。” 不然就没东西装板栗了。 这里也得有一个人看着，要不怕等下被别人发现了。 柳茵茵：“......” 行吧，有姜翠花在，她也不好往系统倒腾东西。 出来这么久了，柳茵茵也有点担心顾炎炎，先回家看看也好。 柳茵茵就背着背篓先下山了，到柳家的时候，顾炎炎果然醒了。 小家伙醒来没看到柳茵茵，哭了。 柳二嫂哄了他半天，这会儿正抱着顾炎炎在看院子里的几只鸡。 “娘还没回来吗？”见柳茵茵一个人带着两个背篓回来，柳二嫂惊讶道。 “二嫂，麻烦你了。”柳茵茵放下背篓，从柳二嫂手中接过顾炎炎，解释道，“娘还在山上，我们发现一棵板栗树，树上栗子挺多的，娘让我回来取东西去装。” “有栗子树呀？”板栗柳二嫂也挺喜欢吃的，比山上的野果子强多了。 “嗯。”柳茵茵去泡了奶粉给顾炎炎喝，小家伙吃饱了就不会哭闹。 给他喂完奶，柳茵茵把顾炎炎交给柳二嫂，提着背篓往山上走了。 第110章 帮助 山上，姜翠花已经把树上的栗子都敲下来了。 柳茵茵只管捡板栗。 末了，两个篓子都快装满了。 姜翠花脸上笑得皱成一团，有这么板栗，家里能吃好多天饱饭了。 忙忙碌碌一下午，两人背着背篓下山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到家时，顾成都已经来了，他下班回家没看到人，就来柳家村接人了。 姜翠花笑了笑，高兴道：“晚上都在家里吃饭。” 顾成抱着顾炎炎，没说话，也是不想给柳家添麻烦，这时候粮食珍贵，在人家里吃饭不太好。 柳茵茵其实都不想回去了，她明天还想去山上找野生蘑菇。 想着，她就对顾成说：“晚上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再......在这里住一晚上？” 要不折腾来折腾去的也麻烦。 反正她去县城也没啥事，家里的房子晾一天，明天就能住人了。 “行。”柳茵茵想留在这里住的，顾成自然没话说。 住在县城，母子俩个确实也无聊。 顾炎炎在乡下，看上去都要更高兴。 不过，两人还是一块去了一趟村尾。 顾炎炎放在柳家，有姜翠花照顾，还有几个表哥表姐陪他玩，小家伙高兴得很。 柳茵茵回家收了衣服，顾成把之前封住地窖的门凿开，进去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粮食。 都没什么问题。 地窖除了粮食，还有十来麻袋的野菜干。 柳茵茵思忖道：“我想把野菜干送去村里食堂。” 家里这么多野菜干，其实是吃不完的，况且，他们根本不缺粮食吃。 柳茵茵会囤野菜干，一方面是为了喂鸡喂猪，另一方面...... 也是为了村里的人，况且，这些野菜本来就是孩子们挖的。 现在给村里也不奇怪，她希望村民们都能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 除了野菜干，还有兔子...... 想到兔子，柳茵茵就跟顾成商量道：“你说......我要是把兔子拿去李大娘那边，能给村里换些粮食吗？” 兔子肉也能吃，但还是换成粮食更划得来。 顾成隐晦的看了柳茵茵一眼，难得没赞同她的话：“直接跟李大娘换粮食不划算。” 先不说李大娘愿不愿意，即便她能换，但做生意的，肯定得有利可图，不如直接找源主交换。 比如他跟赵建国，直接找深山里的人换粮食，这样就省去了中间的差价。 柳茵茵：“......” 她不是还惦记着从空间偷渡点粮食出来嘛。 柳茵茵要把野菜干给食堂，顾成是没话说的，但她要帮村里人换粮食。 顾成是不赞同她这么做的，做这种事情风险太大，即便柳茵茵是出于好心，但你能保证村里人都会感激她？ 倘若有人心怀不轨，对柳茵茵是不利的。 顾成对她说：“这件事你别管了，回头我跟村长说一下，让他去找别的单位换粮食。” 本来集体的事情，就应该由集体参与。 这跟柳茵茵平时的小打小闹不一样。 柳茵茵瞪大了眼睛：“这样能行吗？” 要是以前，她不会说什么，但今年年景不好，恐怕到处都缺粮食。 “能行。”顾成说。 柳家村有兔子，只要有门路，其实换粮食不难。 既然他这么说，柳茵茵就不管了。 喂好家里的鸡猪跟兔子，两人就提着换洗的衣物跟一篮子玉米面跟鸡蛋去柳家了。 晚饭吃的跟中午差不多。 今天摘到的板栗，还得装在袋子里捂一捂，等熟透了更容易剥皮取果肉。 姜翠花吃饭的时候就说了，等板栗熟了，到时候会分一半给柳茵茵。 夜里，一家三口睡的是柳茵茵之前睡过的房间，屋子姜翠花刚刚已经收拾干净了。 翌日，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和昨天一样，柳茵茵上午去家里搞了一下卫生，下午，跟着姜翠花一块去山上采蘑菇。 不止是采蘑菇，野菜柳茵茵也挖，和以前一样，挖野菜的时候，柳茵茵不忘在地里撒些野菜种子。 离入冬还有一两个月，希望山上还能再长出一茬野菜。 顾炎炎都被她丢给柳二嫂照顾了。 柳茵茵给柳二嫂送了一包红糖，一包红枣作为报酬。 刚好，柳二嫂怀着身子，这些东西能给她补补身子。 柳二嫂也高兴，照顾起顾炎炎就更用心了，比自个亲闺女还好。 转眼间又半个月过去，到十月初了。 村里的人都忙活完了，地里的红薯，收了不到过去两成，但聊胜于无。 靠着这不到二成的红薯，村民们得支撑到明年秋收。 于是，忙活完地里的活，上山挖野菜的人一下子多了许多。 甚至，附近几座山头的野菜都快被薅光了。 现在想要挖野菜，都得翻山越岭，走好长一段路。 这段时间，柳茵茵收获了一大袋子的野生蘑菇干，有十多将近二十斤。 而且，柳茵茵还偷偷卖了不少给系统，单靠着卖新鲜的野生蘑菇，柳茵茵就赚了差不多两千块钱。 不止是野生蘑菇，野菜柳茵茵也挖了不少，野菜她没卖给系统，得留着喂猪。 至于地窖囤的十麻袋野菜，前几天，顾成都拉去村里食堂了。 村里的兔子，顾成也帮忙找到了买家，柳长全可以让人把兔子送去县城的国营饭店或物资运输队，这两个单位，都能够换到粮食。 国营饭店，肯定不会缺少粮食供应的，反倒是缺少肉类资源。 运输队，天南地北的运输物资，兔子可以做成腊肉或咸肉，带去别的地方交换物资。 也不是国内所有地方都受了灾。 柳长全甚是感激，为此，李春芳还给柳茵茵送了两斤藕粉，是她娘家那边给她的。 现在环境艰难，就算柳长全想补偿柳茵茵别的东西，也没那个条件。 柳茵茵还挺喜欢藕粉的，加点红枣碎和红糖搅一搅，好吃又养生，顾炎炎也能跟着吃一点，小家伙还挺喜欢吃的。 这天上午，柳茵茵正坐在院子里，端着一碗藕粉吃。 柳二嫂提着一个大袋子上门了。 这段时间，柳二嫂娘家那边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第111章 松子 两袋蘑菇干，五十来斤，柳茵茵给了四十个鸡蛋，一百六十斤玉米面，她转手卖给了系统，赚了四千多块钱。 还有一袋子野生核桃，不知道柳二嫂娘家从哪里弄来的核桃，也有五十多斤，柳茵茵给了二十斤白面，二百斤玉米面。 野生核桃难得，柳茵茵只卖了一半给系统，剩下一半，留着自家慢慢吃。 除了野生蘑菇跟核桃，野果子也有，拐枣，野猕猴桃，八月炸，刺梨...... 周家村背靠大山，山上的野果子也多种多样。 也是今年天气不好，要不山上的野果子会更多。 柳二嫂娘家的人摘了野果子，舍不得吃，都送到柳茵茵这里来了，能换多少粮食算多少。 这些野果子不怎么值钱，柳茵茵只给了二十斤玉米面。 今天......不知道柳二嫂又带什么东西来了。 “二嫂。”柳茵茵放下搪瓷杯，给柳二嫂搬了张凳子。 柳二嫂现在看到柳茵茵，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笑眯眯道：“瞧，我娘家又送了一袋子松子给你。” 松子？ 柳茵茵双眼一亮：“你娘家那边还有松子啊？” 松子这玩意在后世卖得可贵了，野生松子，那还不得两三百一斤？ “有，不过不多。”柳二嫂小声嘀咕道，“往年还挺多的，今年天气干旱，山里的松子长得都不咋地。” 而且，因为今年受灾，乡里每月两次的大集都暂停了，要不然，她娘家每年靠着野生核桃野生松子，也能换到一些粮食。 不过，还好今年有柳茵茵帮他们，让她娘家不至于断粮。 柳茵茵敞开袋子看了看，松子都是处理干净的，小巧玲珑，果仁饱满，一看就知道是精心筛选出来的。 周家人带来的东西，都是挑好的给她，从不含糊。 故而，柳茵茵也乐意跟他们做交易。 这袋子松子，少说也有三十斤。 柳茵茵想要，她抬头问柳二嫂：“你家以前，这些松子大概能换多少东西？” 这么多松子，粮食给少了她也不好意思，但她不知道行情。 柳二嫂“嗐”了一声：“也就换个百来斤粮食。” 现在的松子没后世那么金贵，真不值钱，尤其是在乡下，这些个零嘴，再怎么也金贵不过粮食。 顿了顿，柳二嫂又补充道：“现在闹饥荒，这些个玩意更换不到多少粮食了，你看着随便给点就行。” 柳茵茵：“......” 这语气，说的好像卖大白菜一样。 柳茵茵想了想，说：“那我还是给一百斤粮食吧，就给玉米面，不过......家里现在没多少粮食了，回头我去县城换点粮食回来，才能给你。” 其实不然，之前跟柳二嫂交换的粮食，都是她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地窖的粮食还是那么多，只不过，她最近没去县城，要是一直从家里掏粮食出来给柳二嫂。 这样也不妥，总不能让他们认为，她家的粮食多得用不完吧？ 所以，柳茵茵得稍稍喘口气，暂时不往外拿粮食了。 柳二嫂闻言并不惊讶，反倒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想着小姑子家的存粮估计用完了。 她了然道：“行啊，随便什么时间给都行。” 要真没粮食也没关系，这些松子就当是送给小姑子家吃的，小姑子给她娘家人换了那么多粮食。 柳二嫂娘家的人都很感激她。 柳茵茵抓了一把南瓜子给她，说：“放心吧，粮食我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她过两天就去一趟县城，半个月没去，也该倒腾点东西出来吃了。 再说了，柳茵茵之前答应过周大娘，要带一只兔子给她的，不能食言了。 反正最近也有空，附近山上都挖不到什么野菜了，太远的地方，柳茵茵也不太愿意去。 柳二嫂不禁笑道：“行，回头你要去县城，我给你带孩子。” 这个柳茵茵就没拒绝了，她确实不方便带着孩子去县城。 更何况，这一阵子以来，柳二嫂没少帮着她照顾孩子。 柳茵茵对她也没啥不放心的。 野生松子有三十二斤，柳茵茵留了五斤，五斤松子回头炒熟，刚好可以留着过年吃。 其他都卖给了系统，一下子赚了四千多块钱。 现在，柳茵茵系统余额高达五万块钱了。 唉！ 要不是怕影响太大，柳茵茵都想让柳二嫂娘家帮忙，直接在周家村收山货了，卖山珍实在是太挣钱了。 正想着事，就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最近气候好转，村里的秋收也忙完了。 学校就恢复正常上课了，不过，这次遭了灾，学校的学生又少了两个。 也不知道......剩下的这些学生，还能坚持多久。 柳茵茵跟以前一样，每天下午给孩子们上两节课。 至于酬劳，江知青是村里给他算工分，有工分，就可以在村里食堂吃饭。 柳茵茵一开始就没要工分，现在也一样，之前她要野菜当学费，现在，村里这么困难，其实她也没想要什么。 但孩子们和往常一样，下午不管挖到了多少野菜，都会送一半给柳茵茵。 他们的家长也没有异议，毕竟，柳茵茵送了那么多野菜给村里，他们都心存感激。 下午上完课，柳茵茵在院子里收拾菜地，菜园子里有一片地空着。 柳茵茵准备再种些青菜，离入冬下雪还有个把月，像小白菜，生菜，油麦菜这些生长周期短的蔬菜，应该还能再收一茬。 大院房子也有一小块空地，过两天去县城，也得把那块地种上。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能浪费了。 之前，顾成是种了一茬萝卜白菜的，不过，下了一场大冰雹。 刚刚长出苗的菜，全都被毁了。 菜还没种完，姜翠花就来找她了，带了个好消息来。 姜翠花告诉她，村里有人明早会杀猪，叫她明天早点去买猪肉。 柳茵茵大感惊奇：“现在就杀猪？” 现在才十月初，离过年还有三个月呢，可不是杀猪的好时候，猪养着还能再长肉呢。 第112章 糖醋荔枝肉 姜翠花撇撇嘴：“听说是养不活了，就把猪杀了卖掉。” 猪胃口特别大，一天得吃一大锅猪食。 要是以前，吃多少都行，但现在......野菜人都不够吃了，有些人就不舍得拿来喂猪。 而且，猪要是吃不饱，还会掉肉，所以，干脆直接杀了了事。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 只不过，家里只养一头猪的，直接把猪交上去就行，大不了少赚一点钱。 这个时候，钱没有吃的东西重要。 翌日。 大概六点半的时候，姜翠花就来找柳茵茵去买猪肉了。 顾成还没去上班，有他在家带孩子。 柳茵茵就挎着篮子，跟着姜翠花一块去买猪肉了。 她带了十二斤玉米面，钱也带了。 柳茵茵倒是想直接用钱买，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要是不行，她就用粮食换。 村里杀猪的人家叫柳耕田，跟柳茵茵一样，是村里为数不多养两头猪的人。 柳耕田家的两头猪，一头交给了集体，另外一头，就是今天杀的这头猪。 因为今年年景不好，来换猪肉的人都挺少的。 母女俩个到柳耕田家的时候，前面只排了七八个人。 而且，来买猪肉的人，大多都是一斤半斤的买。 猪肉肯定是比粮食贵的，他们都舍不得多买，就少买一点回去给家里的孩子打打牙祭。 柳茵茵还发现，很多人都是用绿豆，黄豆和红豆换的猪肉。 这些豆类作物，算不上主粮，当时交粮食的时候，都不用上交。 姜翠花带的也是黄豆。 柳茵茵：“......” 她反思，自己带的这十二斤玉米面，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实际上，柳茵茵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了，本来，她是想多换点猪肉回去的。 姜翠花看出来她的心思，宽慰道：“没事，女婿是吃商品粮的，你拿玉米面换猪肉也不过分。” 顶多就是被人背地里嘀咕几句，不过，谁让女婿有本事呢，这些人只能看着羡慕。 柳茵茵笑笑不说话，在她这里，玉米面其实比黄豆绿豆还不值钱。 不过，这不能说。 和往年不一样，今年年景不好，三斤粗粮就能换一斤猪肉。 柳茵茵带的十二斤玉米面，可以换四斤猪肉。 这时候，肥肉是大家公认的好肉，柳耕田家，猪板油都没有拿出来卖，留着自家熬油。 柳茵茵看了看，选了一斤五花肉，一斤梅花肉，一斤猪里脊，还有一斤前腿肉，前腿肉瘦肉多，肥肉少。 姜翠花在一旁嘀咕她不会买东西：“你咋还买那么多瘦肉呢，不划算。” 她都是哪块肥肉多挑哪块，这年头的人都缺油水，而且，买肥肉还能熬油做菜。 “我给炎炎炖粥吃。”柳茵茵说。 一斤里脊肉是她买来给顾炎炎吃的。 姜翠花听了这话，啧啧两声，还是闺女家日子过得舒服。 整整四斤猪肉，谁家敢这么吃啊，更何况，加上外孙子，闺女家才三口人。 回去的路上，姜翠花让柳茵茵去了一趟柳家，上次的板栗，还没给闺女呢。 总共得了五十六斤板栗，姜翠花装了一半给闺女，嘱咐道：“板栗已经晾干了，回去记得放地窖里面，不容易坏。” 二十八斤板栗，闺女家短时间内肯定吃不完。 柳茵茵赧然道：“娘，我不要这么多。” 家里人少，吃不了这么多板栗。 “留着慢慢吃就是，放地窖三四个月都不会坏。”姜翠花把板栗塞她篮子里，念道，“再不然，你拿去县城换点别的东西也行。” 板栗树本来就是闺女发现的，不能仗着闺女家人少，就让她吃亏。 说起去县城换东西，姜翠花又想起她两个哥哥了，于是，她又说：“昨天 你两个舅舅送了两袋子蘑菇干来，说是让我们帮忙换点粮食。” 她只偷偷跟柳茵茵两个舅舅说，她这边有门路，能用蘑菇干换粮食，没提起柳茵茵。 柳茵茵点点头：“明天我就去县城看看。” 姜翠花犹豫：“要不让你三哥跟你一块去。” 两袋子蘑菇干不多，加起来也只有六七十斤，不知道能换到多少粮食，闺女一个人去县城换东西也折腾。 柳茵茵连忙拒绝：“......不用了，要是粮食多，我就放在大院那边的房子，回头让顾成拿回来。” 要是让柳明远跟着去，那才麻烦呢，她是不打算去李大娘那边换东西了，还是直接从系统偷渡出来划算。 “这样也行。”姜翠花咋舌道，在县城有房子就是方便。 两袋子蘑菇干她回头再来拿。 柳茵茵提着一篮子板栗回家了。 下午上完课，柳茵茵把院子里的空地收拾完，就去做饭。 现在天不是很热，四斤猪肉放井里头吊着，吃两三天不成问题。 晚上，切一小块猪里脊剁碎，放到砂锅里面跟大米一起熬。 熬完粥，柳茵茵突然心血来潮，想做糖醋荔枝肉了。 家里肉跟油都不缺，心动不如行动。 柳茵茵把一斤梅花肉切成块，加姜蒜，生抽，料酒，胡椒粉和一个蛋清，抓均匀腌制。 家里有土豆，柳茵茵拿了两个土豆削皮切成块。 等肉腌制好了，把肉块跟土豆块都裹上一层红薯淀粉，倒入锅中炸至金黄酥脆捞出来备用。 柳茵茵不由吸了吸鼻子，可真香啊，幸亏是在乡下。 要还住在大院，柳茵茵可不敢做荔枝肉，味太大了，关上门窗也挡不住。 正好，柳茵茵先前做了一罐子番茄酱，舀几勺子番茄酱倒入锅中，加生抽，醋，白糖熬香。 再倒入炸好的土豆块跟肉块翻炒均匀。 出锅的时候，撒点葱花。 “做什么呢，这么香。”顾成还没到院子，就闻到了香味。 柳茵茵笑笑，夹了一块荔枝肉给他：“快尝尝，我第一次做这个，不知道好不好吃。” 顾成嚼了几口咽下，夸赞道：“好吃。” 是真的好吃，一口咬下去，香脆酥甜，外焦里嫩。 柳茵茵倒没觉得自己厨艺好：“用油炸的，能不好吃嘛。” 第113章 出差 不过，味道确实挺好的，倒也不算翻车。 顾炎炎瞅瞅爸爸，瞅瞅妈妈，眼巴巴道：“呀呀......” 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也想吃！ 糖醋荔枝肉太油了，柳茵茵可不敢给他吃，打发了顾成去给他喂肉粥。 她还没做饭呢，今年没有下地上工，从秋收开始，柳茵茵就没再去食堂打饭了。 蒸几个玉米馒头，再炒个青菜。 吃饭的时候，顾成忽然告诉她：“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出差。” 出差？ 柳茵茵诧异道：“怎么这么突然，要去多久？” 顾成在钢铁厂上了这么久的班，这还是第一次出差。 顾成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事情：“厂里临时决定的，去首都，少说也要半个月。” 这里离首都很远，坐火车要七八天才会到，来回路上都要花半个月时间。 “首都？”听到首都，柳茵茵起了好奇心，“首都应该很繁华吧？” 她不太了解这个年代的首都，也没听人讲过，别说柳家村，就是整个县城，也没几个人去过首都。 “嗯。”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想了想，顾成对她说，“等炎炎能走路了，下回我带你们娘俩去玩玩。” “好。”柳茵茵笑着答应了，她确实挺想去首都看看的，“你放心去吧，不用担心家里，要有时间......就在首都多带点东西回来。” 好不容易去一趟首都，怎么说也不能白去了，不过，去首都出差是正事，先把事情办好要紧。 顾成点点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首都繁华，商店的东西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但是，顾成一个大男人，不太会买东西。 柳茵茵愣了下，家里似乎也没啥也别缺的东西？ “你看着买吧，吃的穿的都行，买些首都特产。”柳茵茵眼睛亮亮的，心想，回头得让顾成多带点钱去。 首都物价肯定也高。 “还有件事。”顾成还真有点不放心柳茵茵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尤其是晚上，他说，“等会去一趟娘那边，跟她说一下我要出远门的事情，晚上，要不就让她过来跟你们一块住？” 或者让母子俩个去柳家住也行。 村里人都知道顾成家里条件好，要是他不在家，如今又闹着饥荒，就怕有人会惦记家里的粮食。 “也行。”柳茵茵想想也有点担心，这边太偏了，有好处也有坏处。 于是，两人吃完晚饭，就抱着顾炎炎去柳家遛弯了。 姜翠花正好要出门，脚还没跨出门槛，就看到闺女一家三口来了。 听说女婿要去首都出差，姜翠花心中一惊，欢呼道：“真的呀？” 那可是首都啊，姜翠花就一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于她而言，首都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顾成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家里得麻烦爹娘照看一下。” 女婿想让她晚上去陪闺女住，姜翠花自然不会拒绝：“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自己亲闺女亲外孙，哪用得着那么客气。 “哦对了。”姜翠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听说柳耕田家还有些边角料没有卖掉，你们要不要去买点？” 她这会儿出门，就是想去柳耕田家看看。 天还没完全黑，想着回家也没事，柳茵茵就跟着姜翠花一块去柳耕田家了。 正好，顾成明天出差，再买点吃的，让他带着路上吃。 柳耕田家剩下的东西不少，有几条瘦肉，猪肝，猪肺，一副猪大肠，一个猪肚子，一个猪尾巴，还有一个大猪头。 这些猪下水，现在村民们都不愿意用粮食换了，就算便宜卖也没多少人要。 柳耕田愁得嘴角都快起泡了，这么多肉，总不能都留着家里吃吧？ 现在，两斤粗粮就能换一斤瘦肉，猪下水一斤粮食换一斤。 姜翠花咬咬牙，换了两斤瘦肉，想着回家用盐腌上，留着慢慢吃。 柳茵茵瞧了瞧，倒是对那个大猪头挺感兴趣的，于是，她便问柳耕田：“叔，你家这个猪头怎么卖？” 她想买猪头回去做卤味，今天晚上就做，放锅里熬一晚上，明天正好让顾成带去路上吃。 柳耕田最愁的就是这个大猪头！ 他家杀的这头猪不算大，连头带尾的也就一百四十几斤。 这个大猪头，没有十斤，也得有八九斤！ 猪头不好做，而且，骨头多肉少，在村民们眼中，和猪下水一样，都属于下等肉。 柳茵茵还是今天第一个跟他打听大猪头的人。 柳耕田闻言一喜，急忙回道：“跟猪下水一样，一斤粮食换一斤......” 顿了顿，他补充道：“茵茵啊，你要是买一个猪头，我再送你几斤猪下水。” 柳耕田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个猪头处理掉，能换多少粮食算多少。 姜翠花觑了他一眼，不满道：“这个猪头得有十来斤吧？我闺女家人少，吃不了这么多，你可别坑她。” 自己卖不出去还想坑她闺女，当她姜翠花好欺负是不？ 柳耕田一噎，讪讪地道：“......其实买半个也行。” 他不是想着柳茵茵家有钱嘛，一个猪头肯定买得起。 柳茵茵笑了笑，指着大猪头说：“叔，这整个猪头我都要了，你帮我称一下......” 话还没说完，姜翠花就用手捅了她一下，不赞同道：“这种天气猪肉放不了几天，你买这么多肉，吃不完该放坏了。” 闺女早上就买了四斤猪肉呢，这会儿又买一个大猪头，哪里吃得完啊，而且，大猪头也不好腌制。 “娘，我想买猪头回去做卤肉，正好让顾成带去火车上吃。”柳茵茵说。 留一些自己吃，再分柳家一些，一个猪头分一分，其实也没多少。 而且，一斤粗粮就能换一斤猪头肉，实在是太划算了，要在往年，可没有这么便宜。 姜翠花：“......” 女婿一个人也不吃不了那么多啊，还不如买两斤瘦肉。 第114章 卤猪头肉 不过，顾成还在旁边看着呢，姜翠花抿了抿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得，人家男人都没话说，她一个当娘的，也不能管太多。 柳耕田闻言嘿嘿一笑，拎起猪头就上秤称。 八斤九两。 征得柳茵茵同意，猪头就算九斤，另外，柳耕田送了她半副猪大肠，一个猪肚子，还有一个猪尾巴。 这些猪下水，算起来也有两三斤。 要不是天色太晚了不好卖，柳耕田也不会舍得送人。 值两三斤粮食呢......不能想，一想就心疼。 临时决定来的，柳茵茵没带粮食，九斤粮食，说好明天早上再给他送过来。 柳耕田对她可没啥不放心的，就几斤粮食，以柳茵茵家的条件，不可能拿不出来。 提着大猪头到家，柳茵茵点了一把火，开始烧猪毛处理猪头肉了。 猪头上的毛是最难处理的，夫妻俩个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猪头上的毛刮干净。 末了，顾成用斧头把猪头劈开。 除了猪头，猪大肠，猪肚子跟猪尾巴也清洗干净，等会跟猪头一起放锅里做卤肉。 天已经黑了。 厨房点亮油灯，柳茵茵先把劈好的猪头肉跟猪下水放入锅中焯水，加葱姜白酒增香去腥。 焯好水清洗干净，再放葱段生姜，花椒，干辣椒，盐，酱油，冰糖，还有准备好的卤料包。 放锅里卤一个小时，再浸泡一晚上，明天，就能吃到香喷喷的卤猪肉了。 这天晚上，空气中飘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顾成是上午九点半钟的火车，不过，他还得去钢铁厂一趟。 柳茵茵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 要走这么些天，得收拾几身衣服去，还有吃食。 柳茵茵问顾成：“你们厂里安排了几个人去出差？” 猪头肉已经卤好了，一大锅呢，要是去的人多，她就多装点肉，让顾成给大家分一分。 顾成告诉他：“......就我一个人去，还有，要是有突发情况，我可能会晚一些回来。” 其实，他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 柳茵茵：“......” 怎么说话神神秘秘的。 柳茵茵也不多问，夹了一个猪耳朵，一个猪尾巴切成块，装在饭盒里。 又蒸了八个白面馒头，烙了四张大饼，装在袋子里头。 天还不是很冷，吃食放不了太久，吃完了这些，只能在火车上买饭吃。 柳茵茵给顾成塞了五百块钱，让他别省着花。 送走了顾成，柳茵茵切了一大碗猪头肉，送去柳家。 “顾成走了？”姜翠花问她。 柳茵茵点点头：“娘，你帮我带一下孩子，我想去一趟县城。” 猪头肉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得赶紧拿去县城处理掉。 “那你去吧。”农忙结束了，附近山上的野菜也被挖得差不多，姜翠花最近在家里挺闲的。 柳茵茵留顾炎炎在柳家，把姜翠花托她帮忙换粮食的两袋子蘑菇干带走了。 猪头肉，只留了一碗今天吃的。 其他的，包括猪大肠和猪肚子，柳茵茵都沥干了汁水，用油纸包着装在筐子里。 带去县城应该都能卖掉，想到周大娘，柳茵茵又挑了只肥兔子，没杀，直接带活的过去，到时候什么时候想吃了，再什么时候杀。 还有两袋子野生蘑菇干，顾成这次出远门，就把自行车留在家里了。 刚好，柳茵茵可以骑自行车去县城，要不这么多东西，她都不好拿。 到了县城，柳茵茵先去了大院的房子，两袋子蘑菇干，她直接卖给了系统。 而后，提着东西去找周大娘了。 前段时间在县城住了半个月，除了周大娘，柳茵茵也认识了别的邻居，等下如果还有剩的东西，再拿去别家看看。 “大娘，在家吗？”周大娘家没关院门，柳茵茵站在门口叫了一声。 “在！”听到声音，周大娘急急忙忙的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拎着锅铲。 看到柳茵茵，周大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是茵茵啊，快进来，听说你搬回乡下住去了，以后还回来不？” 柳茵茵微微一笑：“会经常过来看看，对了，大娘，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周大娘哎呀一声：“我就知道，天天都盼着你来呢。” 一只肥兔子，毛重有五六斤，周大娘喜得牙不见眼。 “大娘，我昨天晚上熬了一锅卤肉，你尝尝好不好吃。”柳茵茵说着，切了一小块猪头肉给周大娘尝尝味道。 周大娘边吃边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猪头肉挺多的，有四五斤，还有猪肚子猪大肠，也有两斤左右，周大娘全都要了！ “卤肉放不了多久，这两天就得抓紧时间吃掉，要不该变味了。”柳茵茵提醒道。 “没事。”家里人多，其实也吃得完的，不过，周大娘节俭惯了，哪能让家里的人敞开了肚皮吃肉啊。 她惦记着回头给亲戚送点过去。 跟上回一样，柳茵茵选择了以物易物，这次东西东西挺多的。 周大娘把家里攒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给了她两块布，一个暖水壶，还有一个搪瓷盆。 都是有点瑕疵的东西，但是不影响使用。 不过，这些东西不仅价格贵，还难买。 尤其是暖水壶，一个暖水壶，就抵得上柳茵茵带来的十来斤肉了。 柳茵茵总觉得占了周大娘便宜，回去后，又装了两斤野生蘑菇干和一条咸肉给周大娘。 周大娘乐呵呵道：“瞧你，跟我还客气啥。” 嘴上这么说着，周大娘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怪她乐意跟柳茵茵换东西，谁让人就不爱占便宜呢。 卖完卤猪头肉，柳茵茵没有立即回家。 来的时候，她跟姜翠花交代过了，会晚一点回去，可能中午都不会回去吃饭。 柳茵茵想把院里的菜地收拾一下，这个时候种萝卜大白菜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种些熟得快的青菜。 空地不大，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柳茵茵就把菜种完了，和乡下一样，种了些小白菜跟油麦菜。 忙完事情，柳茵茵才准备回去了。 第115章 暖水壶 从系统偷渡了一百斤玉米面，加上周大娘那里换来的东西，大包小包的绑在车子上面。 柳茵茵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快到村子的时候，柳茵茵特意绕了一条小路走。 她自行车上这么多东西，要让别人看到了，肯定会眼红的。 这条小路可以直接到村尾，正是村民们吃午饭的时候。 所以，一路上，柳茵茵没有碰到其他人。 到家后，姜翠花不在她家。 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了两百斤玉米面，还有五十斤白面出来。 其中，二十斤白面，两百斤玉米面是给姜家两个舅舅的。 六七十斤野生蘑菇干，现在能换到这么多粮食，算不错了。 另外一百斤玉米面是给柳二嫂娘家的，是上回给的松子换的，过两天再让她来拿。 还有三十斤白面，十斤拿去给姜翠花柳来福吃，二十斤留着自家吃的。 中午，柳茵茵不太想做饭，家里有卤肉，再熬个粥就能当午饭。 洗了把米放砂锅里面熬，柳茵茵提着暖水壶和十斤白面，去柳家接顾炎炎了。 她家有个暖水壶，换的这个，就拿去给姜翠花用。 顾炎炎在睡午觉。 “中午给他熬了一碗瘦肉粥，吃了一大碗。”姜翠花笑眯眯道，她经常照顾顾炎炎，小家伙对她也亲。 柳茵茵把暖水壶递给姜翠花：“娘，我在县城换了个暖水壶，给你跟爹用。” “咋又往家里拿东西了？”姜翠花刚还诧异闺女怎么提着暖水壶来了，本以为暖水壶是闺女家的，没想到是送来给她跟老伴用的。 暖水壶可不便宜，姜翠花睨了她一眼：“你拿回去，我跟你爹啥也不缺，再说了，还有你几个哥哥在，你一个嫁了人的闺女，哪能整天收你东西？” 这要让别人知道，不得编排她闺女，说她整天拿婆家的东西补贴娘家啊？ 而且，闺女手缝确实太大了，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姜翠花想想又道：“过日子该省就省，别一天天花钱大手大脚的，要不时间久了，女婿心里会有想法的。” “该花就花，要攒那么钱干啥。”柳茵茵不以为然道：“这个暖水壶不贵，残次品，我用一只兔子就换到了。” 兔子可是她自己养的，怎么着也没姜翠花想的那么严重。 而且，柳茵茵经常从系统偷渡东西出来，顾成的工资，她压根就没怎么花。 “真这么便宜？”姜翠花惊讶道。 “当然了，太贵了我也不会买。”柳茵茵说，“你跟爹年纪也大了，多喝热水好，上次不是给了爹一个搪瓷杯吗？以后把暖水壶放你们自己房里，不用出门就能喝上热水。” 马上就入冬了，暖水壶用处大着呢。 姜翠花嗐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你爹可宝贝那个搪瓷杯子了，出个门，手上都得端着杯子，生怕别人不知道。” 闺女送的东西，姜翠花也不会拿去补贴几个儿子，就他们两个老的用。 也算是沾了闺女的光了。 “给你们你们就用，别省着，以后，我还得经常去县城，顾炎炎得麻烦你们帮我照顾。”柳茵茵说。 不说姜翠花经常帮她带孩子，顾成离开的这些天，也要麻烦姜翠花去家里住。 柳茵茵哪好意思让她白帮忙啊。 “还有，两个舅舅给的野生蘑菇干，我也换成粮食了，二十斤白面，两百斤玉米面，你让三哥天黑了去我家拿。” 特殊时期，还是注意点好，现在......粮食太珍贵了。 “我知道了，等会儿就跟你三哥交代一下。”姜翠花压低了声音说道。 家里还在熬粥，柳茵茵也不等顾炎炎睡醒，抱起他就往家里走。 夜里，姜翠花是吃了晚饭来的。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想着姜翠花现在也清闲，柳茵茵就让她帮忙带下孩子，自个去山上挖野菜了。 今天是礼拜天，学校不用上课，柳茵茵可以在山上多待一段时间。 实际上，她是想走远一点，看看能不能在山上发现点别的山货。 柳茵茵去的是上回顾成带她去挖竹笋抓竹鼠的那片山头。 她发现，村里很少有人来这座山头挖野菜。 一路上，柳茵茵不仅挖野菜，看到野生药材，只要系统收的，都不放过。 车前草，薄荷叶子，蒲公英，栀子，还有野菊花。 零零散散的，但加起来也能卖到不少钱。 一路上，采摘到的东西，柳茵茵都直接卖给了系统。 到了之前去的那片竹林，柳茵茵就没再往前走了。 竹林里长了一些冬笋，刚刚冒出头，现在还没到挖冬笋的时候。 柳茵茵心想，过个把月，她得再过来一趟。 家里的笋干其实还没有吃完，但她可以卖给系统，或者，拿去县城跟别人换物资也行。 沿原路返回，回去挖的野菜，柳茵茵就没再卖给系统了。 她视力好，回去的路上，野菜，野生蘑菇都采到了不少。 柳茵茵挖野菜挖地正欢，忽然，翻土的时候，看到一节长长的东西。 看形状有点像树根，只不过，没树根那么硬，柳茵茵稍微一用力，就不小心挖破了它的皮，露出里面白白的部分。 看着黏糊糊的，柳茵茵眼睛一亮，是山药，不对，这是野生的淮山药。 淮山药可是好东西，能炖汤，还能炒菜吃。 而且，这玩意耐放，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搁地窖，能放好几个月。 柳茵茵顿时欣喜若狂，扬起锄头就开始挖山药了。 这棵野生山药很粗很壮，产量肯定也很高。 不过，挖着挖着，柳茵茵发现山药实在是太长了，再挖下去，准得刨出一个大坑。 柳茵茵观察了一下，这块地野生山药叶子，山药藤都不少。 好大一片呢，底下的山药肯定也多。 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才能挖完。 不如回家让她几个哥哥来挖，毕竟......柳家更缺吃的东西。 想着，柳茵茵随意掰断了几根野生山药就匆忙下山了。 挖了这么久的山药，她手上，衣服上全是泥巴。 第116章 野生淮山药 “你一上午干啥去了？怎么弄得这么脏。”姜翠花看到闺女浑身脏兮兮的，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娘，你看我挖到啥了？”柳茵茵从篮子里拿出一根野生山药给姜翠花看。 姜翠花惊道：“......山药？你在山上找到山药了？” 野生山药繁殖能力很强，一般都是成堆地生长，只要发现一根，附近一般都会有一大片。 柳茵茵点了点头：“那里还有很多，我一个人根本挖不完，就先回来了，要不让哥哥们去挖？” 具体有多少，柳茵茵肯定不能确定，但山药的确是好东西，跟红薯一样，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当主食。 姜翠花不可能不心动，这年头，谁能拒绝吃的东西？ “你先收拾收拾，我回去一趟，让你几个哥哥吃完午饭就过来，跟你一块去趟山上。”姜翠花说完，又补充道，“跟上回一样，挖的山药分你一半。” 不能让闺女吃亏了。 柳茵茵：“......” 行吧，她还挺喜欢吃山药的。 柳茵茵烧水洗了个澡，把衣服洗干净后，快到十二点了。 想着几个哥哥会来找她，柳茵茵快速做好了午饭，白米粥，玉米饼子，辣椒炒鸡蛋，蒜蓉油麦菜。 顾炎炎现在一天也要吃三顿主食，一顿鸡蛋羹，另外两顿，不是白米粥就是面条。 母子俩个刚吃完午饭，姜翠花就带着三个儿子来了。 现在农闲，地里也没啥活干，姜翠花干脆让他们都请了一下午假。 反正，村里现在没多少粮食，少赚点工分也没事。 “娘，你们都吃了没？”柳茵茵刚刚多烙了几张玉米饼子，想着等会可以带去山上吃。 毕竟，挖野生山药是体力活，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都吃完了。”姜翠花见闺女刚吃完饭，赶忙催道，“家里我来收拾，你们赶紧上山去吧。” 最好在天黑之前，把野生山药挖回来，早点挖完也好早点安心。 于是，柳茵茵随手取了背篓跟锄头，领着柳家三个哥哥，又往山上去了。 柳明远刚开始还很兴奋，想着小妹运气可真是好，上回发现了板栗树，这回又找到野生山药。 待看到柳茵茵带着他们去了村里人不常去的山峰，柳明远吁嘘道：“小妹，你胆子可真大，这地方这么危险，你居然敢一个人来。” 这座山头陡峭险峻，听说里面还有群狼，村里面可没什么人敢来这里。 “是啊小妹，你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是别来这里了。”柳大哥在一旁插话道，反正，小妹家不缺吃不缺穿，哪需要来这种地方挖野菜啊。 “我不走远。”柳茵茵笑着打哈哈，“上回顾成带我来过，这条路还是挺安全的。” 其实，她敢来这里，自然是因为身上有防身的方法，要不......柳茵茵一个人也不会来这里冒险。 柳明远一听妹夫来过，就不说话了，在他看来，顾成又不是莽撞的人，他既然敢带小妹来这里，那肯定是心里有数的。 柳茵茵中午玉米饼子做得多，刚刚还打包了七张玉米饼子来，分了柳家几兄弟一人两张。 她自个也啃着一张，玉米饼子是用纯玉米面做的，没添加别的东西。 柳茵茵烙的玉米饼子软糯细腻，吃着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一点也不剌嗓子。 啃完玉米饼子，没多久就到了柳茵茵上午挖野生山药的地方。 柳茵茵不太懂，但柳家几个兄弟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块地上的山药藤蔓粗壮无比，有些地方长得密密麻麻的，疯狂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毋庸置疑，这块地底下的山药肯定不少！ 柳家几兄弟瞬间有了干劲。 挖野生山药确实是个大工程，不过，兄弟三人也够了。 柳明远没让柳茵茵插手，叫她在一旁挖野菜。 柳茵茵也不逞强，拎着篮子在附近转了转。 大山真的处处是宝藏，没一会儿功夫，柳茵茵又找到一片野生猕猴桃。 可能是今年雨水少，野生猕猴桃长得挺小的，但产量十分惊人，树上密密麻麻的。 柳茵茵摘了一个尝了下味道，七分甜三分酸，还挺好吃的。 把篮子里的野菜倒出来，柳茵茵开始摘野生猕猴桃，摘完一篮子就卖给系统。 这种个头的野生猕猴桃不算太贵，就十几块钱一斤，但架不住猕猴桃产量高啊，这个月份的猕猴桃都熟透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柳茵茵就卖了上百斤野生猕猴桃给系统，赚了一千多块钱。 猕猴桃树上还有很多，柳茵茵也不贪心，再摘了一篮子野生猕猴桃后，她就提着篮子回去找柳家几兄弟了。 “嚯......” 柳茵茵震惊，她这才离开多久？ 这块地已经被挖地面目全非了，到处都是坑，柳茵茵差点找不到地方落脚！ 而且，有些坑挖得很深，一眼望去，柳茵茵连人头都看不到了。 喊了一声，才寻到了人。 柳家几兄弟正埋头在一个大坑里刨土，这棵野生山药树根系很深，底下的山药特别多。 柳茵茵走到旁边，看到他们已经挖了一堆的野生山药，少说也有七八十斤。 “哥......你们还要挖多久？”柳茵茵问。 这条路她走了几回，不认为有危险。 但要是天黑了，最好还是不要在山里逗留。 所以，他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柳明远抬头瞅了她一眼，虽然很累，但他浑身都是干劲，这里的山药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他们好像挖到了山药王...... 就他们现在挖的这棵野生山药藤，底下就有几十斤的山药。 别的地方还没挖完呢。 柳明远擦了把汗，说：“小妹，今天我们恐怕是挖不完了。” 柳茵茵了然道：“那再挖个把小时，咱就回去吧，明天再来。” 今天挖不完，只能明天继续了。 “行。”柳明远也不敢在山上待太久。 柳茵茵在篮子里拿了几个野生猕猴桃，分给几个哥哥吃。 第117章 野生猕猴桃 “小妹，你又找到好东西了？”柳明远看到野生猕猴桃，双眼一亮。 他这个小妹运气还真是好，跟个福星一样。 “是啊，小猕猴桃，那边还有挺多的，我还想找你们一块过去摘呢。”柳茵茵高兴道。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还挺喜欢这种生活方式的。 “那得等我们挖完山药。”柳明远笑了下。 野生猕猴桃也是好东西，但那些个野果子，只能当作零嘴，比不上山药，能当饭吃。 柳茵茵喝了口水，也没再去挖野菜了，帮着他们收拾挖上来的野生山药。 柳家几兄弟现在挖的这棵山药，底下长出来的山药果然很多，一根根野生山药奇形怪状的，但都很粗壮。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这一窝山药终于挖完了。 兄弟几个从坑里爬上来，收拾一下就准备回去了。 柳茵茵想了想，捡了些枯枝干草把坑盖上，一边嘱咐他们：“明天你们来的时候，走路小心一点。” 可别踩到坑里去了。 “小妹，你是想做陷阱？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这条路没啥危险？”柳明远微微诧异道。 柳茵茵一本正经道：“......没指望有大货，要是有一两只野鸡掉进去也不错，反正，你们坑都挖了，不利用起来也有点可惜。” 而且，他们明天还要来山上挖山药，正好可以检查一下。 就算没有，也没什么损失。 “你说的也有道理。”柳明远想了想，帮着柳茵茵一块收拾陷阱。 末了，再做一下标记，防止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了。 几个人背着背篓下山，这次运气不太好，他们刚下山，就碰到一个路过的村民。 “明成，你们兄妹几个干啥去了？”那个村民问。 “没......没干啥，就去山上挖野菜摘野果子了。”柳明远随口说道。 他们的篓子，上面都盖上了层杂草，别人也看不出里面装了些什么。 “挖野菜哪用得着你们这么多人一块去？”一听就不是真的，那村民继续追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山上发现啥好东西了？” 要真上山挖野菜，根本就用不着兄妹几个一块去。 而且，柳家婆媳好几个人，哪用得着柳明成兄弟几个去挖野菜？ 兄妹几个神神秘秘的，一看就很可疑。 柳二栓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马上去，扒开几个人的篓子看看有啥好东西。 柳明远暗道倒霉，怎么就碰上村里出了名的大嘴巴柳二栓了。 这人嘴巴很欠抽，什么事情都巴不得全村人都知道，还喜欢添油加醋。 柳明成解释道：“附近山上没什么野菜，我们就去了远一点的地方挖，怕有危险，就结伴一块去了。” 不解释不行，他怕柳二栓会到处乱说。 除了柳茵茵，兄弟几个都是一身泥，柳二栓显然不信他的话：“是野菜你们遮得这么严实干啥，要真是野菜，你们给我瞧一瞧？” 野菜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至于要藏着掖着。 柳明远脾气没那么好，他切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谁啊，我们挖了什么，凭啥要给你看？” 村民们上山挖野菜，都是谁挖到就算谁的，他们运气好才挖到了野生山药，没啥好心虚的。 “你......你们要不给我看，就说明你们在说谎，篓子里装的肯定是啥好东西！”柳二栓梗着脖子说道。 柳明远瞪他一眼：“再乱说话我揍你！” 他着急回去，要不等会还有人过来，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柳明远这会儿袖子都撸起来了，柳二栓要再不识相，他是真会动手的。 年轻人血气方刚，没有什么比用拳头来解决问题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了。 柳二栓：“......” 柳家三兄弟都长得人高马大的，他一个人还真不敢招惹他们。 柳二栓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眼里带着疑惑。 不过，好歹是不敢再说话了，一声不吭的走掉了。 “他不会把咱们的事说出去吧。”柳明远小声嘀咕道。 “管他呢，咱又没做什么坏事。”柳明远不以为意道，就算知道又如何。 有本事他们也去山上找山药啊！ 柳茵茵心里有点不安，叮嘱道：“哥，你们明天上山的时候，得小心一点。” 她怕有人会跟着他们去山上。 明天柳茵茵还要上课，就不再跟着柳明远他们去山上挖野生山药了。 “知道了。”柳明远心里也有点担心。 和几个哥哥分开后，柳茵茵拎着篮子回自家了。 姜翠花在家里扶着顾炎炎学走路，小家伙快一岁了，有人扶着他，他能晃着小胖腿走一段路。 顾炎炎这会儿正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一心想着往院子外边走，他就想出去玩。 正巧，碰到柳茵茵回来了。 顾炎炎呆立在原地，抬头看了柳茵茵一眼，乌溜溜的眼睛一亮：“呀呀......” “回来了？你哥他们呢？”姜翠花迫不及待地问道。 柳茵茵拿了几个野生猕猴桃去井边洗，一边说：“他们回家了，今天挖到了一百多斤野生山药，还没挖完，明天得再去一趟山上。” 其实，明天也不一定能挖完，还腰摘野生猕猴桃呢。 姜翠花闻言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 挖了这么多野生山药，家里又能省下好些粮食了。 “娘，我在山上还找着了野生猕猴桃，你尝尝看。”柳茵茵把洗好的猕猴桃给姜翠花。 自个也挑了一个大点的，削完果皮，给顾炎炎吃。 “还怪好吃的。”姜翠花感慨道，真是没想到，今年这种年景，家里的日子也没太糟糕，甚至越来越有盼头了。 想着，姜翠花不禁瞅了柳茵茵一眼，家里能这么好，还是多亏了闺女。 闺女是个有福气的，连带着娘家也沾了光。 “娘。”柳茵茵洗了手，准备去做饭，她对姜翠花说，“晚上在这吃饭吧，我多贴几张饼子。” 柳茵茵最近喜欢上了吃玉米饼子，配上白米粥，简单又美味。 第118章 辣白菜 姜翠花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今天就算了，我得回去看看。” 家里挖了这么多野生山药，姜翠花想回家看一下。 柳茵茵就让她带了半篮子野生猕猴桃回去，给几个侄子侄女当零嘴，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上午挖的野生山药也有三四斤，柳茵茵洗了一根野生山药切碎熬粥。 还有中午剩下的辣椒炒鸡蛋跟蒜蓉油麦菜，玉米饼子也刚好留了两张。 姜翠花不在家里吃饭，柳茵茵就没做其他菜了。 只熬了一锅山药瘦肉粥。 野生山药口感嫩滑，入口即化，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柳茵茵很喜欢吃。 顾炎炎也挺喜欢的，吃完一碗山药瘦肉粥，又眼巴巴的瞅着柳茵茵：“呀呀......” 他还想吃呢。 马上就要睡觉了，怕他积食，柳茵茵没敢再给他吃。 累了一天，柳茵茵洗完澡，倒床上就睡着了。 翌日，吃完早饭，柳茵茵在院子里拔了几颗大白菜，她想做辣白菜吃了。 以后，早上喝粥，偶尔配个辣白菜，她就可以偷个懒不做菜了。 没办法，每天做饭，偶尔也会有厌烦的时候。 姜翠花早上起来，回柳家吃了早饭又过来了。 柳茵茵跟她说了，让她干脆在家里吃饭得了，省得还要跑来跑去的。 但姜翠花没答应：“哪有在闺女家吃饭的道理。” 她有男人有好几个儿子，怎么着也轮不上在闺女家吃饭。 姜翠花知道闺女家条件好，家里也不缺她这口吃的。 但......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要不然，村里人得编排她们了。 闺女还有婆家呢，不能落人口舌了。 “咋做咸菜了，你不是不爱吃这玩意吗？”姜翠花看到闺女在腌白菜，叨叨了一句。 去年柳茵茵就没做咸菜，说是不爱吃。 柳茵茵说：“突然就想吃了。” 其实她想做的辣白菜跟姜翠花说的咸菜并不一样，但......差别也不大。 “我帮你。”姜翠花说，她是做咸菜的一把好手。 也是这两年有了儿媳妇，要不家里里里外外的活，都是她干。 对柳茵茵来说，做辣白菜简单得很。 白菜撕开，一层白菜一层盐，腌制柔软洗干净挤干水分，再抹上调制好的辣椒酱腌制就行。 做辣椒酱倒是很复杂，柳茵茵嫌麻烦，直接从系统买了一罐辣椒酱，所以更省事。 姜翠花手指蘸了点辣椒酱尝尝：“咦，你这辣椒咋调的，还怪香的。” 这辣椒酱吃着香辣爽口，辣中带甜，比她做的菜都要好吃，这还做啥辣白菜啊，直接蘸着辣椒酱下饭就行。 柳茵茵沉思道：“就辣椒烤熟剁碎，加了盐，姜蒜，糯米粉，白糖，苹果泥啥的。” 姜翠花闻言立马放弃了要做辣椒酱的念头，嘀咕道：“咋做个辣椒酱还这么费劲，放这么多好东西。” 闺女也是不嫌麻烦，他们乡下做咸菜，直接撒点盐腌制就好了。 柳茵茵笑笑说：“回头我再做一罐给你跟爹吃。” 辣白菜做好了，装进坛子里存起来，想吃的时候就夹几块出来。 柳家几兄弟，今天一大早又去山上挖野生山药了。 一上午可能还挖不完，兄弟几个特意带了干粮去山上，这样一来，中午就不用赶回来吃饭了。 下午，柳茵茵刚上完课，就看到姜翠花抱着顾炎炎回来了。 她刚刚回家了一趟，想看看几个儿子有没有回来。 哪料，人是回来了，却带了一身伤！ 柳茵茵见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不明所以道：“娘，你这是咋了？” “别提了。”姜翠花后牙槽都快咬碎了，“柳二栓这个挨千刀的，居然带着人，偷偷跟着你几个哥哥去山上了。” 柳茵茵心惊道：“大哥他们没事吧吧？” 昨天她看柳二栓，就感觉这家伙不会轻易罢手。 姜翠花摇头道：“打了一架，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没啥大事。” 都是一个村的人，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下手不会太过分。 柳茵茵放下心来：“人没事就好。” 姜翠花叹了口气：“就是山上的山药没了，被柳二栓他们抢了大半，这群人也真是的，想吃山药不去山上自己找，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也是柳二栓带去的人多，要不哪能被他们抢了野生山药。 柳茵茵：“......” 山上的东西没主，碰到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可以说他们缺德，但不能说他们犯法。 姜翠花也明白这个理，所以她才气得很：“幸好，你大哥他们还没来得及摘野生猕猴桃，柳二栓那伙人还不知道这个事。” 要不野生猕猴桃也得被他们薅光了。 现在村里闹饥荒，村民们看到吃的东西，双眼就冒绿光。 柳茵茵琢磨道：“要不明天再去一趟山上吧，猕猴桃都熟透了，不尽快摘了，会坏掉的。” 姜翠花便说：“明天早上我就去山上摘猕猴桃。” 野生猕猴桃也是好东西，家里的几个孙子孙女都喜欢吃，可不能浪费了。 柳茵茵：“明早我也去。” 明天上午家里也没啥事，至于顾炎炎，可以让柳二嫂帮她带一下。 野生山药总共挖了二百五十多斤。 姜翠花想给一半给柳茵茵，柳茵茵没要，只要了五十斤。 家里人少，吃不了那么多，五十斤山药就已经够多了。 姜翠花本来是计划跟柳茵茵，还有三儿子柳明远一块去山上摘野生猕猴桃的。 但没想到......第二天，村里好些人都进山了！ 以前，这座山头没啥人敢来。 但，昨天知道有人在山上挖到了好东西，今天，村民们就都按耐不住了，一个个结伴往山里走，去山里挖野菜，采蘑菇，摘野果子。 姜翠花愣住了：“......你说，咱要不要跟他们一块进山？” 平日里这座山没啥人来，山里的野菜野果子肯定多。 姜翠花看着还挺心动的。 大家结伴而行，去山里也更安全。 柳茵茵说：“先把野生猕猴桃摘回来再说吧。” 第119章 小麂 先不说山里有没有危险，结伴进山的人多了，就算发现了好东西，一群人分一分，其实也得不到多少。 不如先去把野生猕猴桃摘了。 姜翠花点头应道：“这样也行。” 反正家里现在囤的吃食不少，她心里也有底气。 几个人还是走老路去山上，到了地方，野生猕猴桃果然还没被人发现。 姜翠花跟柳明远迫不及待的开始采摘猕猴桃。 柳明远脸上有几处擦伤，但是不影响他干活。 柳茵茵也跟着摘了一会儿，看到树上的猕猴桃还有许多。 柳茵茵就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去挖野生山药的那块地看看去了。 她还惦记着她做的陷阱呢，昨天，柳明远他们并没有在陷阱里发现什么东西。 柳茵茵心里也不抱期望，但来都来了，不如过来看看。 这里的坑比之前更多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要真有猎物经过。 大概率是逃不开的。 柳茵茵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她之前铺的陷阱...... 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来想要抓到猎物，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昨天他们新挖出来的坑，柳茵茵也挨个检查了一遍。 “咦......” 突然，柳茵茵有点被吓到了，她看到陷阱里还真有猎物，是一只小麂，小麂还是活的。 可能是不小心掉进了坑里，小麂腿折了，这会儿听到了动静，正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猝不及防，柳茵茵对上了小麂深邃而锐利的眼神，吓了一激灵。 这头小麂并不大，顶多也就二三十斤。 柳茵茵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个小东西，我还能怕你？ 不过，她对小麂肉不感兴趣，就叫了姜翠花母子俩个来处理。 “俺滴个娘唉。”姜翠花看到陷阱里的小麂，又惊又喜，“还真能捕到猎物啊。” 柳明远吁嘘道：“小妹，还是你运气好，下回你要再上山，叫上我一起吧！” 昨天，他把陷阱都查看了一遍，一根鸟毛都没有。 他不迷信，但柳茵茵运气是真好，回回来山上都有收获 。 柳茵茵：“......” 这话说的，搞得她好像真被锦鲤附身一样。 几个人都带了斧头上山，姜翠花母子俩三两下就把小麂弄死了。 柳明远把篓子里的猕猴桃倒出来，小麂放在篓子底下，上面再堆放猕猴桃。 乍一看，一点也瞧不出篓子底下藏了小麂。 “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了，要不那些人又得犯红眼病。”姜翠花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她还惦记着野生山药被人抢了的事情。 这下几个人的篓子都装满了，柳明远不仅背了背篓，手上还提了半袋子野生猕猴桃。 树上的猕猴桃已经摘得差不多了。 也没有装猕猴桃的东西了，几个人打道回府。 这回下山，路上碰到的人更多了。 跟前两天一样，每碰到一个人都会询问一番，问他们是不是又在山上找到好东西了。 姜翠花这回没藏着掖着，直接说：“找到了野果子树，摘到了不少野生猕猴桃。” 相比野生山药，猕猴桃没那么打眼了。 有来山上挖野菜的妇人还是羡慕了，眼红道：“你们家运气真好，下回再有这种好事，可别忘了大家伙啊，你们吃了肉，总得让大家分一杯羹吧。” 柳家人靠着有出息的闺女女婿，日子本来就比村里人过得好，现在又在山上发现了那么多吃食，能不叫人眼红吗？ 姜翠花心虚地笑了笑：“......一定一定，你们也一样啊，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说是这么说，但人都是自私的，真有好东西，谁乐意跟别人分啊？ 自家人都不够分。 不过，等人走了，姜翠花心里有点不安：“咱两家以后都得低调点了。” 万一村里有人家里断了粮，还真有可能会把主意打到他们两家头上来。 柳明远咬牙小声道：“要真有人起歹心，那就太没良心了。” 小妹跟妹夫可是帮了村里的大忙了，不仅给大家野菜，还替大家找到门路，让村里养的兔子可以换到粮食。 这么大的恩情，要是他们还敢惦记小妹家里，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姜翠花撇了撇嘴：“真要饿肚子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不过......现在村里还没到那种地步，咱平时稍微注意点就好了。” 确实是因为小两口的帮助，村里柳家村现在情况不算太严重。 不像别的村子，有些地方是真的已经断粮了，就靠着山上的野菜树皮充饥。 柳明远想着妹夫现在不在家，自家人肯定要把小妹跟小外甥照顾好，他提议道：“要不小妹还是回县城去住吧？” 县城治安好，不像乡下，偷鸡摸狗的事情时常发生。 柳茵茵汗颜道：“......哪有那么严重，再说了，娘不是在家陪我嘛。” 食堂又不是没吃的，不至于会饿死人，再怎么样，村民们还不至于要去抢粮食。 而且，去县城住就一定安全吗？ 姜翠花想了想，说：“回头我去你们大舅舅家抱只狗来，这样安全一点。” 狗是看家的好帮手，而且，狗耳朵灵，夜里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 “那感情好。”说实话，柳茵茵也想养狗了，家里人太少了就是不好。 不过，柳茵茵补充道：“得选一条温顺一点的狗。” 没办法，家里还有孩子呢。 姜翠花点头应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小麂肉有二三十斤，柳茵茵一斤都没要。 姜翠花就说她矫情，有肉都不吃，闺女不要小麂肉，她就把两背篓野生猕猴桃分给柳茵茵了。 猕猴桃吃不完也没关系，可以晒成果干存放。 家里几个孙子孙女，有一筐就够了，家里也晒了些别的果干。 于是，接下来两天，柳茵茵又忙着晒猕猴桃果干了。 村里其他人也忙，每天都有人结伴去山里挖野菜摘野果子。 听说，收获还不错。 柳茵茵听了也高兴，村民们日子好过，她也欣慰。 第120章 小偷 都是一个村的人，说不上有福同享，但，大家日子都好过了，村里才会太平。 不过，事与愿违。 这天晚上，姜翠花来柳茵茵家睡觉的时候，就告诉了她一个坏消息：“下午，有人在山上碰到野狼了，还被狼咬了一口，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还好他们只是碰上一只走丢的孤狼，要不...... 姜翠花都不敢想了，一想就后背发凉。 柳茵茵正在装猕猴桃果干，闻言大吃一惊：“很严重吗？” “可不是嘛。”姜翠花心有余悸道，“听说大腿上被野狼狠狠地咬掉了一大块肉，血流了一地，送去县城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姜翠花想想就瘆得慌。 柳茵茵听她这么说，叹了口气：“娘，你们以后还是别去那片山头挖野菜了，危险。” 姜翠花跟柳大嫂，这两天也有跟着村里人结伴进山挖野菜。 经历这么一遭，那座山头估计又会成为村民们心目中的禁地。 姜翠花眉头微蹙：“危险也没办法，总不能等着饿肚子。” 马上就入冬了，这时候不多挖点野菜，冬天怎么熬得过去？ 一个村的人呢，一天能挖多少野菜？ 只要想到能多吃几口饭，有些人还是会选择铤而走险。 不过，姜翠花继续说：“村长说了，这两天会安排人上山打猎，再找乡里的民兵过来帮忙。” 山上有狼肯定不安全，回头打完猎，村民们再去山里挖野菜就没那么危险了。 乡里的民兵是有土枪的，也不怕山里的猛兽。 柳茵茵双眼微微一闪：“乡里的民兵会来帮忙？” 姜翠花寻思道：“应该行。” 只不过，到时候就得好好招待他们，顺带着给点好处，村长既然开了这个口，应该是有把握的。 第二天上午，柳茵茵就听人说，昨天下午被野狼咬到的那个村民。 没有生命危险，但腿部受伤严重，将来，走路肯定没之前利索了。 姜翠花给柳茵茵抱了一只小狗崽来，小狗崽出生才三个来月。 小小的一团，金灿灿的黄毛，看着又萌又可爱。 小狗崽刚给洗了澡抱过来的，身上干干净净。 姜翠花把小狗给柳茵茵，说：“也是想着炎炎还小，就挑了只小狗抱过来。” 小狗适应能力强，要是逮只大黄狗来，不一定能养的熟，说不定以后还会偷偷跑回去。 柳茵茵挺喜欢小狗崽的：“没关系，养养就大了。” 小狗崽到了新地方，四处打量，眼神中尽是好奇和无辜，看着就挺精的。 姜翠花猜到了闺女会喜欢，她特意选了一条最机灵的。 柳茵茵抱着小狗崽，跟她说：“娘，回头你帮我带点东西给大舅舅吧，就......二十斤玉米面行不？” 就当作是她抱养小狗崽的报酬。 姜翠花：“不用，这狗不给你，你舅舅都养不活了。” 这世道，都没啥人养狗了，柳茵茵也算是变相的救了小狗崽一条命。 “一码归一码。”柳茵茵不想欠人情，主要是她姥姥姥爷去世得早，姜翠花跟娘家其实来往并不多，更别提她了。 这次要不是姜家那边缺粮食了，也不会来这边找姜翠花帮忙。 所以......柳茵茵并不想平白收舅舅家的东西。 姜翠花踌躇片刻，说：“给十斤玉米面就够了。” 现在粮食那么金贵，给二十斤太多了，就一条小狗崽，不值这个价。 柳茵茵就去装了十斤玉米面给姜翠花。 姜翠花又跟她说：“明天，村长就要带人去山上猎野狼了，到时候你要不要去换些肉来吃？” 去的话得趁早，要不好肉都被别人挑光了。 柳茵茵立马点头如捣蒜：“算了......我家咸鱼干咸肉干都有，就不换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吃野味，野鸡野兔勉强还能接受，野狼......还是算了吧。 姜翠花嗔了她一眼：“也不一定是野狼，山上猎物那么多，说不定能猎着别的好东西。” 柳茵茵思索道：“......那明天去看看。” 要真有好东西，换点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她不吃，还能卖给系统不是？ 小狗崽第一天来家里，柳茵茵找了个纸箱子给它做窝，家里地方小。 小狗崽刚来，柳茵茵就把狗窝放在厨房门口，先让它适应适应。 晚上，柳茵茵特意给它熬了一碗小米青菜粥。 小狗崽吃得挺欢的，可能是到了新环境，它显得有些怕生，只要周围稍微有点动静。 小狗崽便立刻抬起头来，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转了转。 夜里，柳茵茵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一阵奶声奶气的狗叫声：“汪汪......” 柳茵茵瞬间被惊醒了，姜翠花也醒了。 小狗崽叫了几声又停了。 姜翠花嘀咕道：“小狗这是挑地了吧？ 她以为是小狗刚来不适应，倒没往别处想，主要是小狗崽第一天来家里，不会这么巧，立马就有贼人上门吧？ 柳茵茵拿了手电筒，打开房门看了看，小狗崽趴在箱子上。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转头往柳茵茵这边看。 柳茵茵拿着手电筒四处检查了一下，厨房没什么异常，杂物间...... 柳茵茵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又关上了杂物间的门。 片刻后回房，压低声音跟姜翠花说了几句话。 随即，柳茵茵关了手电筒，四周重归宁静。 漆黑的夜晚，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杂物间走出来，手上提着一个笼子。 怕惊扰到屋子里的人，脚下的鞋子都脱掉了，没发出一点声响。 哪料，他刚走出几步，后背就被狠狠地敲了一下，那人吃痛。 刚想反击，腿又被人砸了一下，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人的腿折了。 柳茵茵突然打开手电筒，照在贼人身上。 这会儿，她才看出了贼人的真面容。 姜翠花趁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木棒，使劲朝贼人打了几下：“你个缺德的，偷东西偷到老娘闺女头上了，看我不打死你。” 第121章 柳二栓 柳二栓被打得嗷嗷叫，尖叫着求饶：“别......别打了！” 没错，来偷东西的贼人就是村里的柳二栓！ 姜翠花对着他呸了一声，动作不停：“活该！” 柳二栓痛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头上都见血了。 “娘，别把人打死了。”柳茵茵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绳子，“咱先把他绑起来。” 人肯定是不能这么放过的，但也不能死在她们手上。 母女俩个扔下木棍，合力把柳二栓手脚绑住。 姜翠花喘了口气：“我去叫你爹过来一趟。” 她一个妇人家，就算再彪悍，乍碰到这种事情也是六神无主，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所以说，家里没个男人还是不行。 柳茵茵点点头：“把村长也叫过来吧。” 其实她想直接报警，但天这么黑，她一个人去县城也不安全。 只能先把村长请过来主持公道。 姜翠花愣了下，细想片刻，点头道：“是，是该把村长请过来，我这就去。” 这种事情，他们不好私下处置，让村长来管正好。 柳茵茵把手电筒给她。 柳二栓被绑住手脚，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母女俩的话他刚刚也听到了，心里暗骂倒霉。 他就是想来偷点吃的东西，本来计划得万无一失，没想到，柳茵茵家不知道啥时候养了条狗。 他听到狗叫声的时候，心头就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柳二栓张嘴，嘶了一声：“那啥......能不能放过我？” 这件事情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以后他还怎么做人？ 柳茵茵觑了他一眼，放过他？ 怎么可能。 柳茵茵又不是菩萨，人都偷到她家里来了，要不是小狗崽惊醒了她们，家里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东西呐。 而且...... 柳茵茵观察了一下，也不知道柳二栓哪里学的本事，她杂物间的锁都被他撬开了。 虽然，那是一把小旧锁，杂物间没多少重要的东西，柳茵茵就没换锁。 她刚刚起身去杂物间查看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只不过，当时她一个人，并不敢冒冒然行动。 家里的大门跟其他房间用的都是大锁，是她花了“重金”买的，柳二栓没那个本事撬开大锁，要不这人指定能成为“神偷”。 大门没事，柳二栓是爬院墙进来的，这座屋子偏僻，房子之前的主人为了安全，把院墙堆得很高，足足有两米。 柳二栓顶多一米六，所以，他带了一个梯子来，梯子做得很粗糙，应该是刚做不久，长度正好跟院墙高度差不多。 只能说......柳二栓为了来她家偷东西，提前做足了功课。 也不知道他谋划多久了，这种人要是轻易放过，以后铁定后患无穷。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因为柳茵茵家进了小偷的事情，本该一片宁静的村庄，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没过多久，姜翠花领着一群人来了。 有柳来福跟几个儿子，村长大队长，其他几个跟过来看热闹的村民，还有柳二栓的家人...... 姜翠花一进门，就指着地上的柳二栓，对柳长全说：“村长你看，柳二栓大半夜上门偷东西，实在是恶毒至极。” 幸亏她在闺女家住，要不然...... “儿子啊！”柳二栓娘看到儿子被打得惨不忍睹，惊呼一声。 一路上，柳长全都脸色阴沉，村里发生这种事情，丢的是整个村子的脸面，他这个村长的老脸同样挂不住。 他看了柳茵茵一眼，略显关切道：“家里没事吧？” 柳长全真是老脸没地搁了，顾成夫妻俩个本就对村里有恩，但......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对不住他们了。 柳茵茵摇头：“幸亏发现得及时，没啥事。” 柳长全叹了口气，问道：“二栓这么做，的确是他的错，你们想怎么处置？” “村长啊，俺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她家也没损失啥，要不这次就算了吧，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训他一顿。”柳二栓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 姜翠花一听柳二栓娘这么不要脸的话，白她一眼：“挨千刀的！大半夜的来偷东西，打死他都不为过！” 柳茵茵面上故作为难道：“村长，我家的锁都被他撬了，也是我娘在这里，要不然家里的东西岂不是要让他偷光了？” “村长啊！这家伙居然还懂撬锁，要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以后村里岂不是人人自危，天天都得提心吊胆地提防他？”有村民附和道。 不说不行啊，毕竟，谁也不想哪天自家房门就被撬开了。 “唉，我家前两天丢了一只鸡，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一村民嘀咕道。 “放屁！”柳二栓娘急眼了，“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儿子头上扣，他......他就是眼红柳茵茵家的日子过得好，一时鬼迷心窍！” 柳茵茵：“......” 她家条件好，就活该被偷？什么歪理。 “照你这么说，村里人就不能过好日子了？”姜翠花呸了一口。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柳长全一个头两个大，他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人赃俱获，无论如何，柳二栓是抵赖不了的。 片刻后，柳长全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这样，作为补偿，让二栓家赔钱？” “赔钱？村长啊，我家没钱。”柳二栓娘粗声粗气道。 她家要有钱，柳二栓至于来偷东西吗？ 柳茵茵无语片刻，直接说：“村长，我想报警。”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气。 “......报警？”柳长全也惊到了，“茵茵啊，他是有错，但报警是不是太严重了？” 都是一个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柳二栓要真进去了，以后两家就成仇人了。 柳茵茵心意已决：“必须报警，村长，我家情况你也知道，要是不严惩他，将来，谁都敢来我家偷东西了。” 柳长全：“......” 也是柳茵茵家现在没男人，要是顾成在 ，谁敢来她家偷东西？ 第122章 蜂蜜 但事已至此，柳二栓家又没钱赔。 柳长全叹息道：“乡里有劳改的地方，要不送他去劳改吧？”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劳改？ 送去劳改的人，哪个不得脱掉一层皮？ 柳茵茵思来想去，同意了。 反正她家不缺钱，用不着赔偿，送去劳改也好。 姜翠花对这个结果也满意，乡下人闹事，鲜少有送去警察局的。 一想到那些戴大盖帽的公安，她心里也有些发毛。 事情尘埃落定，柳二栓就被带走了。 明天乡里刚好有民兵来帮忙猎野狼，完事后，直接让人把柳二栓带走就行。 柳二栓在村里的名声一直不咋地，听到他被送去劳改时，村里人也只是唏嘘了几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翌日，村民们照常上山打猎。 这次去的人挺多的，有民兵在，就算碰到猎物，也不用害怕，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 要不是因为他们上山是办正事的，有些妇人都想跟着一块去了。 深山野菜菌菇肯定多！ 不过，等他们狩完猎，村民们就又能上山挖野菜了，也是一件好事。 下午上完课，李春芳突然来柳茵茵家了，还提了一袋子红薯来。 今年天气干旱，秋收又受到暴雨影响，村里红薯产量并不高。 而且，因为红薯被洪水浸泡，怕发芽，红薯收上来就立马做成了红薯干存放，新鲜的红薯极少。 李春芳带来的，就是一袋子新鲜红薯，估摸着有三四十斤。 “这是从我娘家带过来的，拿一些给你吃。”李春芳乐呵道。 她娘家那边地势高，院子里种的红薯，没太受洪水的影响。 村里有食堂，她娘家菜种得不多，院子里的空地，大部分都拿来种红薯了，收成倒是还不错。 这可是几十斤粮食，即便是红薯，柳茵茵也不好意思收，她拒绝道：“婶子，这我不能收。” 饥荒时候，粮食就是命。 李春芳满不在乎道：“放心吧，红薯我家还有挺多的。” 她家情况也不算好，但也没到三四十斤红薯都拿不出手的地步。 柳茵茵家今年确实没有新鲜红薯，她院子里的地都种菜了。 柳家院子小，也没种红薯。 乍一看到新鲜红薯，忽然间还挺想吃的，柳茵茵本来就喜欢吃烤红薯。 不过，无功不受禄，白拿肯定不行。 柳茵茵想了想，给李春芳装了二十个鸡蛋，两斤白面。 李春芳要是不收，她也不要红薯了。 不得已，李春芳只好收下了，她今天就是来看看柳茵茵的：“昨儿个晚上听说你家进了贼，我也是吓了一跳，那柳二栓真不是个东西，平时爱嚼舌根就算了，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少做。” 这下好了，被逮了个正着，送去劳改了，也算给村里除掉一个祸害。 柳茵茵想想也是后怕：“幸亏家里刚抱了只小狗崽来养，小狗崽挺机灵的，晚上听到动静叫了几声，要不就让他得逞了。” 李春芳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回头我让村长给乡里递个话，让他们严惩柳二栓。” 至少，这两年柳二栓是别想回来了。 柳茵茵点点头：“麻烦婶子了。” 李春芳摇摇头，想到什么，又说：“对了，明天早上，我要去双溪村换土豆，你去不去？” 李春芳男人是村长，她爹也是村里的干部，所以，乡里各个村庄的情况，她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柳茵茵惊讶：“换土豆？双溪村土豆收成很好？” “还可以，那边山水多，山上种了很多红薯跟土豆，今年收成还不错。”姜翠花说着还怪羡慕的。 双溪村山地适合种红薯土豆，红薯土豆长在地底下，没有收到冰雹的影响。 加上又种在山上，没有被洪水淹，所以，双溪村别的粮食收成不行，但土豆跟红薯产量还可以。 因为这个，有很多村子就跟双溪村借粮。 双溪村当然不愿意借了，但他们同意换土豆。 土豆也不耐放，换点粗粮吃也不错。 至于红薯，可以晒成红薯干存放，那肯定是舍不得换的。 李春芳挺会打算的：“一斤粗粮可以换三斤土豆，咱可以用绿豆或者黄豆换，划得来。 除了土豆，双溪村还有蜂蜜换，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换点。” 李春芳是打算换两三斤蜂蜜的，她儿媳妇怀着孩子，得买点好东西给他补补。 在县城买红糖要糖票，不好买，没有换蜂蜜容易。 这时候的蜂蜜可是纯天然的蜂蜜，醇厚香甜，营养丰富。 上回顾成猎到野山羊，就跟村里人换了一罐蜂蜜。 柳茵茵每天早上喝一杯蜂蜜泡水，坚持一段时间后，皮肤好得不得了。 可惜，一罐蜂蜜已经被她喝完了。 双溪村要是有蜂蜜换，柳茵茵也想换几斤回来。 纯天然的蜂蜜能保存好几年，可以留着慢慢喝。 柳茵茵就跟李春芳说：“婶子，我上午才有时间。” 她没去过双溪村，也不知道那里有多远，要是时间不够，只能拜托李春芳帮她带了。 李春芳想了想，说：“明天咱们早点出发，两个小时就能赶到双溪村，来得及。” 要是骑自行车去会更快，但李春芳打算换的土豆不少，自行车不好载，所以，明天得赶牛车去。 她大儿子也会跟着一块去。 柳茵茵点头应好：“那明天我跟您一块去。” 两人刚商量好时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李春芳站在大门口，目光顺着声音寻去，一脸激动道：“是打猎的人回来了。” 这边是村尾，倒是能先看到打猎的人下山。 李春芳看见自家男人没事，放下心来。 见他们收获似乎不错，李春芳就急着回去了：“茵茵啊，他们带回来的猎物会拿到食堂处理，你要是想换肉吃，就带些粮食过去。” 话音刚落，李春芳就火急火燎地走了，她要去瞅瞅今天都猎到了啥好东西。 柳茵茵收拾了一下，用背篓装了十斤玉米面，背着粮食去柳家了。 顾炎炎下午就被姜翠花带到柳家去了。 第123章 双溪村 姜翠花刚刚才知道打猎的人回来了， 这会儿正在收拾家里攒的吃食。 她跟柳茵茵不一样，舍不得拿粮食去换肉。 就收拾了一袋子野生蘑菇，一袋子野菜，还有几斤黄豆，能换多少算多少。 要是没有好肉，她也不一定乐意换。 家里还有上回在陷阱发现的小麋肉，姜翠花做成了咸肉存放，有二十来斤呢！ 家里的肉其实够吃了，所以，等会儿要不要换肉，先看看再说。 顾炎炎交给柳二嫂照顾。 母女俩人提着东西到食堂的时候，食堂外边已经挤满了人，多是来看热闹的村民。 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在山里猎到的东西。 去山上狩猎的人，收获颇丰。 刚开始的时候，村民们都震惊到了。 老天爷！ 山上不止有野狼，还有大黑熊！ 那可是一巴掌就能拍死一个人的大家伙！ 看到地上躺着的四五百斤的大黑熊，这会儿，村民们都心有余悸。 幸亏，他们上山没有碰到这玩意，要不肯定没命回来。 除了一头大黑熊，还猎到了四头野狼，一头野鹿，两头野猪，野鸡野兔也有。 猎物都已经死了，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正在刮毛分肉。 村长柳长全这会儿红光满面的，他告诉大家，晚上食堂会给大家煮肉吃！ 村民们一听，一个个兴奋不已。 当然，这些猎物，大部分是民兵们猎到的，他们村只分到了一头野猪跟几只野鸡野兔。 不过，聊胜于无，晚上还是要犒劳一下大家的。 还得招待帮忙猎野狼的民兵们。 不单单是今天，明后两天他们还得继续去山上狩猎。 现在天还不算很冷，肉不好存放，民兵猎到的那些猎物，村民们要是愿意，也可以用别的东西交换。 其实除了野猪野鸡跟野兔子肉，其他野物的肉，味道都不咋滴。 但好歹是肉，便宜点还是会有人要的。 姜翠花就用带来的野菜野蘑菇，换了几斤鹿肉。 柳茵茵不想吃野味，她用十斤玉米面，换了两张好一点的狼皮。 折腾一番，都到晚上了，食堂里飘出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婶子们在厨房煮白菜炖野猪肉。 不少村民已经端着碗，在排队等着分肉吃了。 饥荒时候，柳长全也没那么大方，野猪肉按人头分，一个人只有一块肉。 柳茵茵换完狼皮就想回家，这时候，柳长全突然来找她，还割了两斤野猪肉要给她。 柳茵茵纳闷道：“村长，您这是？” 柳长全解释道：“剩下的野猪肉会拉去县城换粮食，当初，还是顾成给介绍的换粮食的路子，这两斤野猪肉，你拿回家吃，就当作是村里给顾成的一点心意。” 村里一人才能分到一块肉，两斤猪肉......柳长全算是很大方了。 不过，柳茵茵却不能接受：“村长，肉就不用了，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两斤猪肉，您一块拿去换粮食就行。” 柳长全夫妇俩对她够好了，柳茵茵并不想一直接受他们的好意。 柳长全：“不缺这两斤猪肉。” 柳茵茵最后还是没收，她要想吃野猪肉，可以自己换。 到家后，柳茵茵把两块狼皮转手卖给了系统，这玩意还挺值钱的。 她系统的余额，蹭蹭蹭地就快涨到十万了。 柳茵茵心满意足，决定晚上要给自己加餐，她在系统买了一斤斑节虾。 四分之一的虾剥皮剁成泥，再加上山药泥，胡萝卜碎搅拌。 给顾炎炎做了一道山药蒸虾。 剩下的斑节虾，柳茵茵给了自己做了油焖虾。 母子俩都吃得肚子滚圆。 饭后，柳茵茵抱着顾炎炎出去走了一圈。 还没到七点钟，这个时辰，村里也有不少人凑在家门口一块唠嗑家常。 一路上，柳茵茵就听到他们在谈论，乡里哪个村子已经断粮，快饿死人了。 哪个地方今年收成还不错，比柳家村好多了。 他们讨论这些事情，也不一定都是出于好奇。 这还关乎到村里一群年轻男女的婚姻大事。 那些粮食多的村子，现在很受欢迎，许多人都惦记着把闺女嫁过去，或是找一个那边的儿媳妇。 反之，避之不及。 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姜翠花要去她家，柳明远也跟着一块来了。 姜翠花有点不放心：“这两天，还是让明远也去你那里住两晚，家里没个男人不行。” 昨晚的事情回想起来，她仍然心有余悸。 柳茵茵：“......可是，家里没住的地方了。” 姜翠花：“嗐，他一个大男人，随便在厨房搭块板子就能睡，要不，睡在院子里也行。” 反正，柳明远已经习惯打地铺了。 柳茵茵：“......” 虽说夏天已经过去了，但乡下，家里收拾得再干净，也免不了蚊虫蚂蚁多。 院子里就更不用说了，乡下的蚊子挺毒的，柳茵茵有点同情她三哥了。 临睡前，柳茵茵跟姜翠花说了她要去双溪村的事情。 姜翠花一听也来兴趣了：“能换土豆跟蜂蜜？” 柳茵茵点点头：“春芳婶子是这么说的。” 姜翠花想了想，说：“要不明天我跟你一块去吧，要真有土豆，我也想换点。” 蜂蜜她也想换，家里也有孕妇呢。 柳茵茵不假思索道：“那就一块去吧。” 反正有牛车，多少东西也拉得回来。 翌日，又是早起的一天。 吃完早饭，柳茵茵就跟姜翠花背着东西去找李春芳了。 柳茵茵带了二十斤玉米面，五斤白面。 土豆她不用换太多，家里就三个人，换太多了也吃不完。 姜翠花就不一样了，她家人多，带了五十斤玉米面去换土豆。 一斤玉米面能换三斤土豆，其实还是挺划算的。 土豆也能当饭吃，多少能节省点粮食。 李春芳看到姜翠花并不惊讶，都是会过日子的妇人，精打细算很正常。 双溪村并不远，坐牛车更快一点。 不到八点钟，几个人就到了地方。 也是山多，绕来绕去的浪费了不少时间，要不，两个村子离得真没多远。 第124章 黄小月 李春芳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双溪村。 马车轻车熟路的到了双溪村大队长家里。 李春芳和大队长挺熟的，算起来，他俩还沾了点亲戚关系。 双溪村大队长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三十几岁，他看到李春芳，立马笑着迎道：“姐。” 李春芳笑道：“小河啊，我们过来换土豆。” 李春芳几乎年年都会来双溪村换土豆，大队长高河猜也猜到了。 寒暄片刻，便领着几个人去换土豆了。 双溪村山多，但是山地挺肥的，村民们就将山地开成梯田形状，用来种红薯种土豆。 双溪村的人，还是挺有智慧的。 得益于此，哪怕是在荒年，村里的人也不至于没饭吃。 大队长高河又喜又愁，喜的是村里不会断粮，但是...... 高河叹口气道：“最近一段时间，天天都有别的村子过来借粮，我都快愁死了。” 说是说借，可那些村子穷得叮当响，这借出去的粮食啥时候能还回来？ 要真把粮食借出去，指定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春芳听了这话嘀咕道：“不是可以用粗粮换吗？” 高河苦笑道：“他们要真拿的出粗粮就好了。” 那些村子，就是想打借条，高河肯定不能同意，这种事情一旦开头，那后果绝对是收不住的。 高河带着几个人到村里的粮仓换土豆。 土豆也得捡好的挑。 带来的二十斤玉米面，柳茵茵都用来换土豆，挑了六十斤。 姜翠花换了四十斤玉米面，一百二十斤土豆。 李春芳换的土豆更多，两百多将近三百斤，她还帮娘家那边带了。 高河收了玉米面，看到柳茵茵给的玉米面，他咦了一声，不免惊讶道：“这是......纯玉米面粉啦？” 乡下人为了节省粮食，磨玉米面的时候，都是连带着玉米芯一块磨的。 就像李春芳跟姜翠花带来的玉米面，质感粗糙，有明显的颗粒感。 而柳茵茵给的玉米面粉......色泽金黄，细腻柔滑，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玉米香味，显然是纯玉米粒磨成的。 柳茵茵点点头：“......是纯玉米面。” 玉米面粉其实是她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李春芳帮忙解释道：“她男人在县城有工作，这是领的商品粮。” 高河闻言微愣，了然道：“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他就说嘛，乡下人哪有这么不会过日子的，吃纯玉米面，得多浪费啊。 高河见柳茵茵家的玉米面粉品相好，也不好意思占她便宜，多给了柳茵茵十斤红薯。 换完玉米面，时候还早，高河就招呼几个人去家里坐坐。 李春芳拒绝道：“不了，我们还得去黄癞子家换蜂蜜。” 黄癞子就是双溪村养蜂的人家，因为脸上长了一块肉疙瘩，村民们就叫他黄癞子。 倒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就是习惯这么叫了。 “行，那你们快去吧。”高河也不留人了，他还有事呢。 因为要在山上养蜂，黄癞子家住在村尾的半山腰。 牛车不好上山，李春芳留大儿子在山下看着。 几个女的提着粮食上山了。 李春芳边走边吁嘘道：“黄癞子也怪可怜的，家里就他一个人，带着一个闺女。” 姜翠花好奇道：“他媳妇呢？” “嗐。”李春芳微微挑眉道，“他媳妇嫌弃他长得丑，两人离婚了。” 实际上，是黄癞子媳妇跟别人先搞上了，和黄癞子离婚后就火速再嫁了。 李春芳继续说：“其实黄癞子除了长得丑点，别的地方都没得说，人老实，还有一门挣钱的手艺。” 黄癞子不是懒人，上工能拿满工分，还会养蜂，家里的日子，过得不比别人差。 他媳妇后面嫁的那户人家，可不比黄癞子家条件好。 “那真是可惜了。”姜翠花也觉得黄癞子听着怪可怜的。 她还以为他媳妇病了或死了，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等姜翠花看到黄癞子的真容，着实有点被吓到了。 黄癞子半边脸都是坑坑洼洼的肉疙瘩，跟肿瘤一样。 乍一看，确实让人心生恐惧。 黄癞子因为长得丑，加上媳妇又跟人跑了，人变得越来越自卑。 看到有生人上门，“蹭”地一下就躲到屋里去了。 姜翠花：“......” 柳茵茵：“......” 这不是妥妥的社恐嘛。 一个大男人变成这副样子，的确是有点可怜。 没一会儿，屋里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小姑娘生得一双大眼，眉毛浓密，身材高挑，而且，性子看起来也落落大方的。 这姑娘就是黄癞子的闺女，黄小月。 “春芳婶，快进来坐。”黄小月手脚麻利的给人搬凳子倒水。 水里还放了蜂蜜，喝着甜滋滋的。 黄癞子怕吓到生人，没有再出来。 黄小月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了，可以说，家里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着。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况且，她没了母亲，父亲又是这个样子，她不机灵点怎么行。 李春芳笑眯眯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换点蜂蜜就走。” 因为今年年景不好，家里的蜂蜜都没多少人来换，已经攒了好几坛子的蜂蜜了，黄癞子父女俩都愁得慌。 所以，看到李春芳带了人来换蜂蜜，黄小月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几个人。 黄癞子家的蜂蜜，往年两斤白面，或者五斤粗粮，可以换一斤蜂蜜。 但今年年景不好，一斤白面，或三斤粗粮就能换一斤蜂蜜。 柳茵茵带的五斤白面，都换了蜂蜜，五斤，黄小月还送了一个小坛子，刚好能装下五斤蜂蜜。 姜翠花，李春芳都是换的十斤玉米面，三斤多蜂蜜。 末了，黄小月还送了几个人一份一份蜂蛹，不多，就三四两的样子，但也能做一盘菜了。 蝉蛹也算肉，姜翠花跟李春芳都笑得合不拢嘴。 换完蜂蜜，几个人坐了一会儿就要离开。 黄小月送他们到门口，出了门，姜翠花脸上还带着笑。 第125章 说媒 犹豫片刻，姜翠花实在没忍住，问李春芳：“小姑娘多大了？有没有相看人家？” “咋？你看上她了。”都是为人父母的，李春芳一下子便猜到了姜翠花的心思。 姜翠花还有一个小儿子柳明远，现在可不正是适婚年纪嘛。 “......我就问问。”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姜翠花不好说得太直白。 虽然，她乍一看小姑娘，确实挺喜欢的。 黄小月模样周正性格好，关键是嘴巴子也会说话，姜翠花心里就起了点小心思。 仔细想想，李春芳双眼微微一闪：“我见过小月好几次，小姑娘不但有孝心，干活也勤快，她娘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改嫁了。 自那以后，家里洗衣服做饭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在干，你刚才在她家也看到了，要是黄癞子一个大男人，可不会把家里收拾得那么干净。” 姜翠花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要不我怎么会突然起了这个念头。” 她刚刚仔细瞧了一下，黄癞子家，里里外外确实都收拾得很齐整。 桌子凳子，还有她们几个人喝水的碗，一看就很干净，她们来的时候也没提前打招呼。 可见小姑娘平时就经常收拾，并不是临时做给她们看的。 再说了，她们只是上门来换蜂蜜的，黄家没必要做什么表面功夫给她们看。 李春芳之前还没这个想法，姜翠花这么一说。 她倒是觉得，两家要真有意，这门亲事也不是没可能。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李春芳对两家挺了解的，算是知根知底，尤其是柳家，就在一个村里。 黄小月和柳明远......两个小年轻都老实本分，想想其实还挺般配的，要是能走到一块，肯定能把小日子过好。 不过......李春芳犹豫片刻，问道：“话说，你不嫌弃黄癞子啊？” 怎么说呢，黄小月确确实实是个好姑娘，她也挺喜欢的。 只是，她父母这个样子，一个名声不好，一个长得不好...... 她们乡下人给儿子相看姑娘，双方父母为人如何，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毕竟，要是结成亲家，将来就是一家人了，对方要是名声不好，自家以后也免不了会被人编排一二。 男孩子还好一点，姑娘家...... 姜翠花满不在乎道：“姑娘人好就行，她父母......你刚刚不是也说过了，黄癞子是个老实厚道的。” 虽然长相不好，但他只是一个老丈人，将来也不需要住在一起过日子。 顿了顿，姜翠花继续说：“至于黄小月娘，她改嫁的时候，黄小月当时那么小，跟她又没啥关系。” 凡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柳家也不是啥富贵人家，不能太挑了。 总的来说，黄小月是个不错的人选，姜翠花挺满意的。 既然姜翠花不介意黄小月父母的事。 李春芳就觉得这事可行，忍不住对姜翠花说：“你要是真有这个意思的话，回头我帮你去探探黄癞子的口风，看看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小月今年十八岁了，按理说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不过，倒没听说她相看过人家，也不知道是黄癞子不舍得还是怎样，回头得打听一下。” 也可能是李春芳不常来这里，又不是双溪村的人，别人也犯不着跟她唠这个嗑儿。 姜翠花立马嘱咐道：“那你可得好好打听一下，别到时候闹笑话了。” “行。”李春芳拍板子道，“你放心吧，我回头一定好好帮你打听打听。” 姜翠花心里挺激动的，她兴奋道：“好，这事就麻烦你了。” 要是两个小年轻真能成，李春芳就是两家的大媒人了，到时候指定得好好感谢一下她。 就算没成...... 李春芳也费心费力了。 “麻烦啥。”李春芳摆摆手，“小月跟明远都是好孩子，他们两要真有缘分，我们做长辈的也高兴。” 说实在的，她越想越觉得这事挺靠谱。 要不是双方都是好人家，李春芳也不会揽下这个活儿，她又不是媒婆。 姜翠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心里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就是不知道他们看不看得上明远。” 毕竟，黄赖皮父女俩日子过得不错。 刚刚那么一会儿功夫，就用蜂蜜换到了五斤白面，二十斤玉米面，足够一口人吃上一个月了，还是吃得非常好的那种。 而且，这还是在荒年，要是年景好的时候，换到的粮食还不止这么多。 柳家嘛......姜翠花有自知之明，黄小月要是真嫁到她家来，未必有她在黄家过得好。 这么一想，姜翠花又觉得挺对不住小姑娘的。 人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也不是没有道理。 “明远又不差。”李春芳微微挑眉道，“再说了，黄家这种情况，最适合嫁个兄弟多的家庭，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黄家了。” 这年头，子嗣兴旺是很重要的。 在李春芳看来，柳家并不比黄家差。 况且，柳来福夫妻俩个还有一对出息的闺女女婿，这也是一个加分项。 姜翠花笑笑：“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 柳茵茵在一旁听着，想到黄小月一脸灿烂的笑容，她也觉得这姑娘还不错。 至于黄家......挺好的，家庭简单，只要黄小月跟她的生母断了联系，将来也不会有什么糟心事。 下了山，几个人直接回家。 因为东西多，回村后，李春芳把母女俩个直接送到了家门口。 柳茵茵今天换了六十斤土豆，五斤蜂蜜，加上双溪村大队长送了她十斤红薯。 还有昨天李春芳给的三十多斤红薯......加起来，柳茵茵家现在有六十斤土豆，四十多斤红薯。 这么多红薯土豆，一时之间也吃不完。 柳茵茵留了几斤吃的，其他的都放进地窖保存。 五斤蜂蜜，放在橱柜就行，纯天然的蜂蜜，本身保质期就很久，能放好几年。 收拾完东西，到十一点半了。 第126章 狼皮 顾炎炎还在柳家，得去接儿子回来。 柳茵茵想了想，带了十斤红薯，五斤玉米面和十个鸡蛋去柳家，东西是带去给柳二嫂的。 她倒是很想拿白面，但顾成一个月细粮的份额就那么多。 总往外拿白面也不合适。 白面，玉米面粉在系统买都很便宜，就两三块钱一斤。 相比别的东西算很便宜了，所以，柳茵茵很喜欢从系统偷渡这两种粮食。 不止白面，还有大米，后世的大米面粉比粗粮便宜。 所以，顾成不在的时候，柳茵茵多是吃的细粮。 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点的。 这些吃食带去给柳二嫂补补身子，就当作是她经常帮自己照顾孩子的报酬。 柳茵茵也没别的意思，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总得表示一二。 即便柳二嫂是看在粮食的份上，才对顾炎炎好，也是各取所需而已。 “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了？”小姑子提了一篮子吃的给她，柳二嫂有点受宠若惊。 “给你补补身子。”柳茵茵说，怀孕的人，怎么着也得吃好一点，要不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 粮食鸡蛋是她直接给柳二嫂的，柳二嫂可以自己开小灶。 接了顾炎炎回家，柳茵茵开始做午饭。 家里土豆多，柳茵茵给顾炎炎做了一个土豆泥，她自己的午饭是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柳茵茵在系统买了几斤挂面放在系统仓库。 有时候不想做饭，就煮点面条吃，简单又方便。 今天又有一批人去山上狩猎，昨天换的两块狼皮卖了那么多钱。 财帛动人心，柳茵茵今天就又惦记上了这件事，想着下午得再去食堂一趟。 要是今天上山狩猎的人又猎到了野狼，她还想再换几张狼皮。 反正，在这个艰苦朴素的年代，狼皮在小县城里也卖不出去。 柳茵茵愿意用粮食交换，那些人不会不同意。 姜翠花下午在闺女家帮她带孩子，听闺女说，还想再换狼皮。 她不解道：“你换那么多狼皮干啥？又没什么用。” 不能吃也不能穿，还不如换几斤肉。 柳茵茵随口道：“换几张狼皮，回头看看能不能做一张褥子，就放在县城用。” 这话自然是忽悠姜翠花的，她可没那么奢侈。 不过，几斤玉米面就能换到一张狼皮，其实不算贵。 要是买棉花做褥子，不仅要钱，还要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姜翠花听她说想做褥子，就不说什么了。 这她帮不上忙，棉花布料什么的，本来就难买。 今年又碰上天灾，市场上的棉花更少了，别说没钱，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姜翠花自个都怪愁的，想给老三说媳妇，但家里又没啥钱了。 也不知道黄癞子会要多少彩礼，要是太多了，恐怕还得去借钱。 没办法，眼看着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了，柳明远翻年又大了一岁，他的婚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姜翠花想，只要不是太过分，她咬咬牙还是得答应下来。 想到小儿子的婚事，姜翠花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也没外人在，柳茵茵好奇道：“娘，你真打算给三哥说黄家的姑娘？能成吗？” 姜翠花点了点头：“今天上午，你春芳婶子就来家里找我了，说是明天就去双溪村一趟，探探黄癞子的口风。” 黄癞子那边要是没问题，两家十有八九就成得了。 姜翠花寻思道：“不管能不能成，你春芳婶子都出了力气，等会我就提一篮子鸡蛋给她。” 非亲非故的，李春芳为柳家的事来回奔波，他们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就太不懂事了。 柳茵茵当即道：“要是有什么难处，您就跟我说，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去县城换点有用的东西，家里还有一块布料是新的，不过......是瑕疵布。” 柳茵茵作为妹妹，能帮忙的就帮，一直以来，柳明远对她也不错。 不过，就是不知道给瑕疵布合不合适，怕有些人会觉得男方这样做没有诚意。 姜翠花赧然道：“要是婚事能成，咱作为男方，该给的聘礼是得给人家，至于布料，有瑕疵布就不错了，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咱也不能打肿了脸充胖子。” 都是地地道道的贫农，自然了解乡下人的不容易。 这年头物资匮乏，多少人结婚的时候，连件新衣服都买不起，还要借衣服穿。 柳茵茵给的一块布，虽然有点瑕疵，但做一身新衣服绰绰有余了。 不过，也不能白拿闺女的东西。 姜翠花如实交代道：“你要是还能换到残次品，就换吧，布料，毛巾，搪瓷杯子啥的都行。 我藏了一百块钱，是给你三哥结婚用的，回头我留八十块，剩下二十块钱给你，东西你帮我看着买就行。” 这一百块钱，她一直放着没动，就是专门留着给柳明远结婚用的，即便是饥荒来了，她都没有想过动这笔钱。 为人父母就是这样，日子过得苦点也没事，不能耽误了子女的终生大事。 “二十块钱足够了。”柳茵茵说。 姜翠花舍得拿这么多钱出来买柳明远结婚用的东西，可见，她对子女的用心。 今天去山上狩猎的人，回来得比昨天晚。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柳茵茵才听到动静，是狩猎的人下山了。 不着急出门，柳茵茵吃完晚饭，才抱着顾炎炎去食堂。 这回没带粮食，她只带了几十块钱在身上。 整天用粮食换东西也不合适，反正只是想换几张狼皮，柳茵茵心想，用钱买应该也行。 今天猎到的野物没有昨天多，一群人只猎到了两头狼，一头鹿，一只狍子，几条大蛇，还有几只野鸡野兔。 让人意外的是，他们还提了几条大鱼回来。 好像是在山里发现一条河，河里鱼蛮多的，运气好抓到了几条。 姜翠花刚去了一趟村长家，这会儿也在食堂，她是来打饭的。 见闺女也在，就帮她抱了一会孩子。 柳茵茵想要狼皮，所以得等他们剥完皮才能买。 第127章 如愿以偿 末了，等食堂外边没有什么人了。 柳茵茵才去问民兵大队长狼皮的事情。 这次狩猎，是乡里民兵大队长秦浩带着手下几个民兵来的。 秦浩三十多岁，年轻的时候，秦浩当过几年兵，他也是转业回到乡里才当上民兵大队长的。 说起来，秦浩也听说过顾成，但不认识，他也是昨天才知道，柳茵茵是顾成媳妇的。 这会儿再看到柳茵茵，他语气都好了几分。 听到柳茵茵说想买狼皮，他立即点头道：“行，两张狼皮都给你，你......随便给点钱就行。” 要不是两头野狼是大家一块猎到的，他都想直接把狼皮送给柳茵茵了。 反正这玩意也没人要，昨天多出来的两张狼皮，都还在家里晾着呢。 柳茵茵：“......” 昨天，她用十斤玉米面换到了两张狼皮。 按照现在的市价，一斤玉米面粉将近一块钱一斤。 当然，这是按照黑市价格算的。 供销社的玉米面是没有怎么涨价，但是，没有粮票，在供销社根本买不到粮食。 所以，要让柳茵茵自个说，她还真不知道要给多少钱。 想了下，柳茵茵问他：“两张狼皮，我给十块钱行吗？” 她当然知道两张狼皮，远远不止这个价，但她总不能开口就说要给几百块钱吧。 秦浩嘴角抽抽：“......十块太多了，给一块钱吧。” 十块钱，都抵得上县城工人近半个月的工资了。 对乡下人来说，十块钱更是一笔巨款。 就两张狼皮，哪里要这么多钱。 可见......顾成这个媳妇，是个舍得花钱的。 柳茵茵见案板上还有鹿血，鹿皮和狍子皮。 都是不受人欢迎的东西，大概率是卖不出去的。 柳茵茵有心想买，秦浩二话不说，都卖给她了。 还送了她一斤狍子肉。 这些东西，一共柳茵茵花了两块五毛钱。 秦浩收了钱，说：“明天要是还有兽皮，我给你留着。” 他们明天还得去山上打猎，最后一天了，只是，经过两天的扫荡，山上的猎物肯定有被吓到。 估计会跑到深山里面躲去了，所以，明天收获可能不咋地。 柳茵茵道了谢，抱着顾炎炎回家了。 几张兽皮，还有鹿血，一斤狍子肉，柳茵茵全都卖给了系统。 一下子又赚了几万块钱，柳茵茵会心地笑了笑。 只是，第三天她就没有买到兽皮了。 去山上狩猎的人，只带了几只野鸡野兔子回来。 没有再发现其他野兽的踪迹。 于是，狩猎结束后，村民们又开始上山挖野菜了。 现在已经初冬了，天气虽不是很冷，但山上的野菜也不怎么长了。 多是一些老了甚至黄了的野菜，但村民们丝毫不嫌弃，只要是能吃的，他们通通不放过。 不管怎么说，吃野菜总比啃树皮要强一点。 让村民们欢喜的是，附近山头，最近又冒出来些许绿油油的野菜。 新长出来的野菜新鲜嫩绿，一下子又吸引了一大波人上山挖野菜。 村里有些老人说，这是老天爷开眼了！ 往年这个时候，山上哪里还会有这么嫩绿的野菜。 一时间，村里掀起了挖野菜的热潮。 柳茵茵当然也有去挖野菜。 嗯...... 她发现，最近长出来的野菜，大概率是她后面撒的野菜种子长出来的。 转眼间半个月又过去了，到了十一月底。 入冬了，天气骤然变冷。 顾成还是没有回来，村里不免有了闲言碎语。 居然有人说......顾成八成是看上大城里的姑娘了，舍不得回来。 “我看她们就是太闲了，一天天的，尽瞎说闲话。”姜翠花现在都不爱跟村里的那些娘们唠嗑了。 嘴太碎，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柳茵茵不是很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只要不当着她的面讲，她就无所谓。 姜翠花看闺女一脸淡定的样子，忍不住问：“顾成没跟你说啥时候回来啊？” 她不认为女婿会是那种胡来的人。 但......闲话听多了，姜翠花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柳茵茵正牵着顾炎炎走路，小家伙都已经会自己走路了，只是有些不稳。 跌跌撞撞的，一不小心就会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柳茵茵扶了一把顾炎炎，只说：“娘，您就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也是。”老婆儿子都在这里呢，姜翠花也觉得顾成不大可能舍得丢下他们，感叹道，“等他回来，炎炎都能走路了。” 不止如此，小家伙连爸爸妈妈都会喊了。 小孩子长得快，一个月不见，变化是很大的。 “娘，黄家那边怎么样了，松口了没有？”柳茵茵转移话题道。 这半个月，因为柳明远的事情，姜翠花忙得跟陀螺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黄癞子家并没有应下给闺女相看人家的事情。 黄癞子说，闺女还小，暂时不着急嫁人。 在乡下，十八岁其实不小了，做父母的不可能不着急。 但，婚姻大事肯定不能过于草率。 要一开始就点头答应，那才真的奇怪呢。 怎么滴，也得先打听打听男方的家庭情况再说。 而且，作为女方，肯定得矜持一点。 姜翠花也不是第一次给儿子相看媳妇了。 故而，第一次拒绝后，姜翠花并没有放弃，时隔几天，又麻烦李春芳走了一趟。 第二次，黄癞子稍稍松了口，没说答应，但也没拒绝，只说要看看闺女的意思。 李春芳立马就懂了，虽然没有挑明，但黄癞子肯定是打听过柳家情况的，并且，对柳家不是不中意。 事实证明，李春芳料想的没错。 这小半个月里，李春芳往双溪村跑了两三趟，黄家终于点头了。 既然两家都看对眼了，两人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速度如此之快，柳茵茵惊讶之余，也明白这个年代的民俗就这样，不结婚就是耍流氓。 谈久了反而会招人说闲话。 小儿子的婚事有着落了，这一阵子，姜翠花心情好得很。 “婚期就定在十二月初六。”姜翠花笑眯眯道。 第128章 婚事 “这么快？”柳茵茵微微愣了下。 从认识到婚期，前后也不过就一个月的时间。 姜翠花可不觉得有啥问题：“快啥，这个时候农闲，正好有时间操办结婚的事情。”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新年之前，把新媳妇娶进门，多喜庆啊。 姜翠花想想就高兴：“对了，托你买的东西，你买了没有。” 两家的聘礼都已经谈好了，黄癞子要了八十八块钱彩礼，两斤肉，两斤喜糖，还有一套新衣服。 至于嫁妆，乡下人家嫁闺女，一般都会做一床新被子，打几件家具，当作闺女的嫁妆。 不过，也有些心狠的父母，什么嫁妆都不给的也有。 姜翠花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对方给多少嫁妆，都算女方的东西，她一个当婆婆的，不至于会贪图儿媳妇的东西。 按照乡下的规矩，这样的聘礼，算是高的了。 主要是新衣服比较难得，买布料要票。 但姜翠花想到闺女家有瑕疵布，就应下了这个要求。 除了衣服，还有肉跟喜糖。 家里有咸肉，只是，昨天柳来福夫妇俩去黄家谈论婚事的时候，已经送了两斤咸肉跟五斤白面。 结婚是大喜事，还是买新鲜的猪肉给女方更好。 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柳茵茵莞尔，这段时间，她不是在家带孩子，就是上山挖野菜，根本没时间去县城。 不过，买肉买喜糖的事不着急，还有半个月呢。 柳茵茵想了下，说：“明天我就去一趟县城，买喜糖。” 好久没去县城了，说起来，职工大院那边的房子也得过去瞅一瞅，里边还有上千斤粮食呢。 猪肉暂时不用买。 而且。 “顾成要是回来，我就把家里的那头猪杀了，省得买猪肉了。”柳茵茵说。 家里的两头猪，有一头前几天已经上交给集体了。 另外一头，还在猪圈养着。 快过年了，也该杀年猪了。 柳茵茵养的两头猪，每头都很肥，有两百多将近三百斤呢。 上交给集体的那头要小一点，上回称量的时候，都有两百七十四斤。 猪圈养着的另一头猪还要大点，再养半个月，估计能长到三百斤，一时间，惊呆了众人。 那两天，村里不少人都上门来问柳茵茵，问她是怎么养猪的，怎么就能把猪养得这么肥。 寻常人家，能把猪养到两百斤就算不错了。 柳茵茵养的猪，每一只都膘肥体壮的，比别人家的猪胖了将近一百斤！这一百斤猪肉得多卖多少钱啊！ 柳茵茵汗颜，她哪里知道怎么养猪啊，也就平时隔三差五给两只猪开开小灶，猪吃饱了，自然会长肉。 偶尔还会煮些粮食，像豆子，红薯藤，还有玉米之类的粗粮。 而且，她之前听江知青提过一次，说猪吃南瓜，萝卜和甜菜容易长肉。 所以，这几样蔬菜，柳茵茵平时没少喂猪。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家里的两头猪，长得又肥又壮，皮毛还泛着油光，健康得很。 柳茵茵就把锅甩给了江知青，说他看过养猪技术手册，知道怎么养猪。 于是，村民们又纷纷找江知青请教去了。 柳茵茵家这才恢复清静。 家里另外一头猪，她想留着临近过年的时候宰杀，至于具体时间，得等顾成回来再说。 上交给集体的那头猪，也不是白给养的，柳茵茵得到了五斤猪肉票，还有九十多斤钱钱。 可把其他人羡慕坏了。 柳家养的那头猪也上交给了集体，但，一头猪只有一百九十几斤，得了两斤猪肉，钱还没有柳茵茵一半多。 不过，这两斤猪肉票和几十块钱，正好可以用来操办柳明远的婚事。 为此，姜翠花不用再另外借钱了。 只是这么一来，家里是被彻底掏空了。 闺女家还有一头猪要宰杀。 姜翠花就盼着女婿早点回来了。 翌日，姜翠花一大早就过来帮闺女带孩子了。 柳茵茵吃完早饭，收拾了一背篓东西，骑上自行车去县城。 “妈妈......” 看到柳茵茵走了，出于本能反应，顾炎炎晃着小腿在后面追了几步，可惜他走路还不稳，没一会儿，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翠花抱他起来的时候，顾炎炎小胖手还往院子外面指，小嘴里喊道：“妈妈......” 他妈妈走了，他要去找妈妈。 可惜，小家伙现在只会喊爸爸妈妈，其他的字还说不出来。 姜翠花拍了拍他屁股上的灰尘，说：“妈妈去县城给你买好吃的了，等下就回来。” 顾炎炎别的没听懂，“吃”倒是听懂了，他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嘴里突然吐出一个字：“次！” 姜翠花笑了笑：“对，你妈妈给你买好吃的去了，咱不哭啊。” 顾炎炎似乎听懂了什么，“呀呀”两声，也不闹着找妈妈了。 随后，把注意力注意到小狗崽身上，开始辣手摧花。 顾炎炎很喜欢家里的小狗崽，时不时就要撸一把它的毛。 小狗崽性格温和，现在又认了主人，被顾炎炎抓了也不会反抗。 好在小家伙力气不够大，顾炎炎小胖手拽来拽去的，在它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柳茵茵骑着自行车到了县城，先去了职工大院的房子。 一段时间没来，屋里到处都落了灰。 也不在这里住，柳茵茵简单收拾一下，就提着一篮子东西去隔壁找周大娘了。 她来的时候，带了五十个鸡蛋，十斤土豆，一只兔子，还有一把小白菜，一把油麦菜，一把芹菜。 天冷了，地里的菜不怎么长，但还没下雪，柳茵茵就没有把地里的菜收上来。 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地里的菜还剩挺多的。 周大娘正好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柳茵茵上门。 立马笑着把人迎了进来，一边抱怨道：“茵茵啊，你咋这么久才来一回县城，我天天都盼着你来呢。” 主要是惦记柳茵茵带来的吃食。 城里的人虽然没怎么受到天灾的影响，但是，地里的庄稼没出息。 供销社供应的物资肯定会受到影响。 第129章 喜糖 这一两个月，显而易见，供销社里面供应的棉花，蔬菜，还有一些副食品，少之又少。 不仅供应的量少，还经常限购，搞得他们一个月鸡蛋都买不上几个。 他们县城的人，又不是只吃粮食就行。 但外面没得卖，他们就没得吃。 所以，周大娘就惦记上了柳茵茵，盼着她从乡下带点吃食来。 柳茵茵自然看出来她的心思，她微微笑了笑：“顾成出差去了，我一个人在家还要带孩子，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县城，今天，也是我娘帮我带孩子，我才有机会来一趟县城看看。” 她把篮子里的东西给周大娘，满满一篮子的东西，看得周大娘满面喜意。 和之前一样，一篮子东西周大娘都收下了。 她还说：“以后你那边要是还有吃食，甭管什么东西，尽管拿过来，我都收，要是有粮食就更好了。” 城里现在物资越发紧张，每个人定量的口粮都减少了，要没有别的路子，饭都吃不饱。 柳茵茵想到接下来两年的年景，她忍不住提了一句：“大娘，粮食肯定是没有的，今年年景不好，乡下人自己都没有口粮。而且......” 叹了一口气，柳茵茵继续说：“如今都十二月份了，还没下过一场雪，明年......也不知道明年收成怎样。” 今年冬天天气也不正常，冬天要是一直不下雪，田里的土壤就会缺少水分，影响明年的收成。 柳茵茵知道，明年还会有旱灾。 将来两年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乡下人没有粮食吃，城里人肯定也会收到影响。 “真的呀？”周大娘也不是不知事的年轻人，当然知道冬天不下雪对庄稼的危害。 明年地里要是再没有收成，那...... 周大娘后背一阵发凉，她心慌意乱道：“要真这样，那世道又要乱起来的。” 人没有粮食吃了要怎么活？ 柳茵茵默了默，别的也不多说。 周大娘心中愈发慌乱，心想，以后得节省粮食了。 周大娘这段时间又攒了不少瑕疵品，她给了柳茵茵一块布料，一包红糖，一顶军绿色的猴儿帽。 还有一个绿色保温水壶！ 柳茵茵对这个水壶还挺喜欢的，家里也有一个顾成以前用的军用水壶，不过用久了，已经没有保温的效果，只能当作寻常的水壶用。 换完东西，柳茵茵回家，把院子里的菜地收拾一下。 之前在院子里种了些小白菜和油麦菜。 不过，因为顾成这段时间出差，院子里的菜地也没人打理，现在杂草丛生。 小白菜和油麦菜也长了些，不过没人打理，青菜长势肯定不好。 不仅叶子发黄，还有很多虫子咬过的痕迹。 柳茵茵不打算自个吃，但也不能浪费了。 刚好家里还有一头猪，柳茵茵把青菜都收上来洗干净，放到背篓里。 她要带回去煮猪食。 除了换到的几样东西，快到家的时候，柳茵茵从空间偷渡出一个搪瓷盆，四斤喜糖，两斤猪肉，五斤白面，十斤玉米面，一挂香蕉，还有一袋子苹果。 “妈妈！” 顾炎炎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妈妈回来，一看到柳茵茵，立马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噔噔噔地往柳茵茵的方向跑去。 柳茵茵刚走进院子，就看到顾炎炎一摇一晃地走过来。 只是，没一会儿，顾炎炎“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小家伙跌倒了也不会哭，小胖手撑在地上，自己使力爬了起来。 柳茵茵走过去抱起顾炎炎。 小家伙开心地咧着小嘴笑了，嘴里喊道：“妈妈，次次......” 姜翠花接过闺女背上的篓子，笑道：“找了你一上午了。” 顾炎炎在她耳边喊了一上午妈妈，姜翠花听得心都软了。 小孩子还是离不开父母。 也是现在还小，等大了点，可以跟村里的小孩子一块玩耍，就不会整天粘着爸爸妈妈了。 柳茵茵剥了一根香蕉给顾炎炎。 小家伙得了吃的，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啃香蕉，吃得一脸满足。 柳茵茵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收拾，四斤喜糖给姜翠花。 女方那边得送两斤，男方这边，结了婚也得给亲朋好友发点喜糖沾沾喜气。 从周大娘那边换来的东西，保温水壶柳茵茵留着自己用。 一包红糖，一块布料，还有一顶猴儿帽都给姜翠花。 柳茵茵又给姜翠花装了一半的白面，搪瓷盆也给她。 她每次去县城，都会偷渡几斤白面出来，一半给柳来福夫妇俩个补补身子。 食堂伙食不好，总得吃点好的补一下。 只是他们都不大舍得吃，要么囤起来，要么给家里的几个孙子孙女吃。 柳茵茵也不会管，毕竟老人家就这样，宁可自己苦点，也不能委屈了家里的孩子。 姜翠花也不是白要闺女的东西，之前给的二十块钱，就当作是买这些东西花的钱。 柳茵茵留姜翠花在家里吃午饭，她做了一道红烧肉。 给顾炎炎做的是肉沫蒸蛋。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她问姜翠花：“娘，三哥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得办酒席？” 要是办酒席，不仅需要粮食，还得做几道硬菜，光有猪肉也不够。 姜翠花摇头：“不办酒席了，现在情况特殊，哪有粮食办酒席啊，前两天，村里有户人家娶媳妇，也没有办酒席。” 饥荒时候，就算家里有点粮食，也舍不得拿出来办喜事。 柳茵茵微微惊讶：“......黄家那边能答应？” 姜翠花点点头，跟她解释道：“已经说好了，暂时不办酒席，不过等年景好了，得补上。” 黄癞子疼女儿，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办酒席的时候，两家都不办，就给亲友发一些喜糖，还有红鸡蛋。 黄家其实是有条件办酒席的，只是现在办酒席有点太高调了。而且男方不办酒席，女方那边要是办了，那不就等于打男方的脸嘛。 为此，姜翠花越发觉得这门亲事定得好了。 第130章 归家 黄癞子虽然长得不好，但是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亲家。 柳茵茵哦了一声，现在不办酒席也好。 之前顾炎炎满月的时候，也没有办酒席，就叫了柳家的人在家里吃了一顿饭。 顾成是十二月初四这天回来的。 这天早上，冷风呼呼的刮着，吹在人脸上跟刀刮一样。 一早，柳茵茵刚在院子里喂猪，突然听到小狗崽对着门口嗷嗷叫。 柳茵茵转过头，冷不丁的就看到顾成回来了。 男人背着个大包，手上也提着一个行李袋，多天的奔波，顾成满脸沧桑，胡子拉碴，看着挺狼狈的。 在火车窝了几天，顾成现在确实很很疲惫。 “茵茵，我回来了。”顾成禁不住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男人目光灼灼，柳茵茵赧然道：“......回来就好。” “汪汪......”小狗崽警惕性挺强，看到陌生人，尾巴晃来晃去的，围在顾成脚边转个不停。 “家里养狗了？”顾成一脚拨开了想咬他裤脚的小狗崽。 柳茵茵嗯了一声：“养了半个月了，从舅舅家抱来的。” 见他穿得单薄，柳茵茵忍不住心疼道：“怎么穿得这么薄，快进屋。” 去的时候天气没这么冷，柳茵茵给他收拾了一件大衣，但他没穿。 顾成：“不冷。” 火车上人多不觉得冷，路上要赶路，他穿这么少，都热出一身汗了。 顾成边往里走边问：“家里都没事吧，炎炎呢？” 柳茵茵：“家里都好，炎炎还在房间睡觉。” 小家伙喜欢睡懒觉，又有点起床气，要是不让他睡到自然醒，他一上午都会精神恹恹的。 顾成就去房间看儿子了。 柳茵茵给他烧了一锅热水。 顾成早饭都没吃。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顾炎炎已经醒了。 小家伙快一个月没看到爸爸，乍一见到顾成，一时没认出这个胡子拉碴的人是他爸爸。 顾炎炎站在床边，小胖手扶着床沿，直勾勾地盯着顾成，好奇得瞪大了眼睛：“呀呀......” 顾成笑，一把抱起来了顾炎炎：“不认识爸爸了？” 顾炎炎伸出小手摸了下顾成的胡子，胡渣有点刺手，小胖手立马又缩了回来：“呀呀......” 柳茵茵噗嗤一笑：“他在好奇你的胡子。” 这一脸胡渣子，让顾成看起来老了十岁。 顾成：“等会儿就刮了。” 顾炎炎看到柳茵茵，对她伸出小胖手：“妈妈......” 这个人又黑又高，他有点怕怕。 顾成一听，惊喜道：“炎炎会说话了？” 他还以为顾炎炎跟以前一样，只会咿咿呀呀的叫。 柳茵茵：“你走没几天他就会说话了，不过，只会喊爸爸妈妈，偶尔也会吐出一两个字，不过说的不清楚。” 父子两个都没吃早饭，柳茵茵早上给顾炎炎熬了一碗山药粥，这会儿正放在锅里温着。 等他醒了，就可以直接端出来吃。 刚刚，柳茵茵炒了一个葱花煎蛋，一个蒜蓉生菜。 早上还剩了五个玉米馒头，差不多够顾成吃了。 现在天气冷，柳茵茵早上会多蒸几个馒头或窝窝头，中午和晚上就不用再做主食了，随便炒个菜就能吃饭。 许是父子天性，顾成陪着顾炎炎吃了个早饭。 顾炎炎对他就很亲热了，虽然还没开口叫爸爸，但不排斥顾成抱他亲他。 火车上人来人往的，顾成没有睡好觉。 现在到了家里，整个人也放松了，吃完早饭就躺下休息了。 现在农闲，顾成早上回来的时候，村里不少人都看到了。 一时间，之前传过的谣言直接不攻自破了。 听说女婿回来了，姜翠花忍不住上门来看看：“茵茵啊，我听说顾成回来了？” “嗯，刚睡着了。”柳茵茵正在洗顾成换下来的脏衣服。 姜翠花笑眯眯道：“人回来了就好。” 这下子，村里再没人会说她闺女的闲话了。 今天初四了，柳明远的婚事是十二月初六，就在后天。 顾成要再不回来，柳茵茵明天就打算去县城一趟，弄几斤猪肉回来。 现在顾成回来了。 柳茵茵琢磨道：“娘，家里明天杀猪吧，你叫几个哥哥过来帮忙。” “行。”其他东西姜翠花都准备好了，就差两斤猪肉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成还是没醒，柳茵茵也没有叫他，让他睡个够。 今天刚好是周末，下午也没事，柳茵茵拉开顾成带回来的两个大包。 顾成睡觉之前就跟他说了，说他帮她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就在背包里，让柳茵茵自己看着收拾。 一个包里是顾成自己的行李，还有一个用纸袋子包着的东西。 柳茵茵拆开纸袋子看了看，里面包着的是两块布料，一块是印花布，蓝色带碎花，可以用来做夏天的衣服。 另一块是呢绒布，红色的，可以做大衣。 两块布料，一看颜色就知道是给她买的。 布料摸起来很舒服，柔顺如丝，价格肯定不便宜。 另外一个包里装的都是吃的，因为回来的路途远，新鲜的东西肯定不能带。 顾成带回来的都是一些零食和干货。 有巧克力，高级饼干，麦片，花生牛轧糖，四斤蜜枣和两盒糕点。 还有一包鹿茸菇，一包蛏子干，一包墨鱼干。 每一包份量都很足，行李袋被塞得鼓鼓的。 “妈妈......”顾炎炎蹲在旁边，伸出小胖手指着一包糕点。 他吃过糕点，甜滋滋的，可好吃了，不过，柳茵茵不敢给他多吃，只隔三差五的才能吃上一次。 两盒糕点，一盒糖醇牛舌饼，一盒糖醇五仁酥饼。 柳茵茵掰了半块牛舌饼给他。 其他东西都收到橱柜里放着。 顾成一觉睡到了傍晚，他是被憋醒的。 睁开眼睛，就看到顾炎炎的大屁股压在他脸上。 看到调皮捣蛋的儿子，顾成眼底闪过一抹柔情。 起身抱起儿子，假装要用还没刮掉的胡渣子蹭他的脸。 顾炎炎皮肤嫩，怕痛，小脑袋赶紧往后仰，一边用小手把顾成的脸推开。 推不动，还挥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 第131章 杀猪 “敢打你老子了？”顾成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大手挠了挠他的胳肢窝。 顾炎炎“咯咯咯”地笑得满脸通红。 父子俩个在房间闹了几分钟才出来吃晚饭。 夜里，夫妻俩个说着夜话，柳茵茵窝在男人怀里，跟他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听到家里进过小偷，顾成眸色微暗。 “不过没事，他只能撬开杂物间的锁，其他屋子没事。”杂货间的锁柳茵茵现在也换了，以后应该不会有事。 再说了，顾成现在在家呢。 许是习惯了，男人在，柳茵茵心里更有安全感。 “抱歉。”顾成有些自责，当初临时决定的出差，家里很多事情他都没来得及交代清楚。 柳茵茵摇摇头：“这跟你又没关系。” 再说了，她也不想过于依赖别人了，有些事情，还是得学会独立面对。 柳茵茵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长点教训就行。 柳茵茵在他怀里蹭了蹭，转移话题道：“明天早点起来吧，家里要杀猪了，我三哥后天结婚。” 顾成微愣：“三哥要结婚了？” 他是才知道这件事情，才离开一个来月，没想到柳明远婚事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嗯，双溪村一个姑娘，人还不错。”柳茵茵告诉他黄癞子家的事情。 大舅子婚事有着落了，顾成也替他高兴。 他说：“那后天我请一天假帮忙。” 他今天刚回来，明天可以再休息一天，不过，要没事的话，后天肯定得去钢铁厂上班。 “不用。”柳茵茵摇摇头，“娘说现在情况特殊，家里暂时不办酒席，等以后年景好了再补办。明天直接把新娘接过来就没事了，中午两家人一块吃顿饭。 黄家人少，就准备一桌饭菜，爹娘让我们也过去吃顿饭，你要有空的话，后天中午回来吃顿饭就行，要是没空也没关系。” 也不能为了吃顿饭就耽误工作。 顾成毫不犹豫道：“有空，那我中午回来吃饭。” 骑自行车来回一趟吃个饭，其实也来得及。 柳茵茵就不说什么了，她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又问：“明天我们杀猪，猪肉怎么处理？” 家里那头猪现在肥得很，毛重少说也有三百斤，去掉毛血，有两百八九十斤。 这么多肉，自家留着吃太多了。 但是，柳茵茵其实并不想跟人换粮食，猪肉虽好，但比不过粮食。 所以，柳茵茵明天不打算跟村里人换粮食。 再说了，村里人也未必会换，上次狩猎三天，村民们刚吃过肉，现在粮食又紧张，他们大概率是不会再换肉吃了。 顾成：“你决定就好。” 他是真的无所谓，家里并不缺钱， 猪肉卖掉行，留着自家吃也可以。 柳茵茵想了下，说：“我们自己就留半扇猪肉吧，多做点腊肉腊肠。” 她还挺喜欢吃腊肉的，但留半扇肉做腊肉就足够了。 “另外一扇猪肉，给爹娘十斤，再给你留二十斤，其他的肉卖掉。” 她想着，顾成可以给领导同事送点猪肉，顾家那边也要送点。 其实，要不是现在年景不好，家里杀猪，是要做杀猪菜，请些亲朋好友来吃的。 “给我留十几斤就够了。”顾成职位不低，没有几个领导同事需要打理关系。 “你看着办吧。”反正家里猪肉多，多几斤少几斤都无所谓。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柳茵茵指定得让他多带点猪肉去厂里，看能不能卖给他的同事。 其他打算卖掉的猪肉，柳茵茵是准备拿去县城的，卖给周大娘还有几个邻居。 卖不完的再卖给系统。 其实供销社也收购猪肉，但是，价格低，卖给供销社不划算。 翌日，因为要杀猪，夫妻俩个都起得很早。 姜翠花跟柳家几兄弟也来了，顾成去忙活杀猪的事情。 柳茵茵把顾炎炎叫醒了，要不然等会猪肉的动静太大，她怕小家伙会被惊醒。 顾炎炎一大早就被叫醒了，没睡够觉，趴在柳茵茵肩上，神情有点恹恹的。 等他听到了嗷嗷的杀猪声，顾炎炎突然精神一震，望着外边，眼里透着好奇：“啊啊......” 杀完了猪，柳茵茵才抱着小家伙出去。 这头猪，毛重三百零二斤，去掉毛血和内脏，还剩下二百七十二斤。 看得柳家几兄弟羡慕极了，两百多斤猪肉，这能卖多少钱啊？ 处理好猪肉，柳茵茵给了姜翠花四斤猪板油，四斤猪肉，一根猪蹄，一个猪肺，还有一块猪肝。 猪血也给了一盆。 姜翠花知道闺女家要做腊肉腊肠，就让几个儿子提着东西回去，自个留下来帮忙。 顾炎炎现在能自个玩了，柳茵茵给了他一个小木桶，小家伙自个在院子里玩泥巴。 半扇猪有一百二十来斤猪肉，一副猪小肠，灌了十几斤腊肠。 用绳子绑成一段一段的，挂在架子上晾晒。 做完腊肠做腊肉，柳茵茵调了两种口味，五香味和麻辣味的，一共做了八十来斤。 留了二十斤新鲜猪肉自家吃。 另外半扇猪肉，下午就得拿去县城卖掉。 还有一个猪头，三个猪蹄，一个猪尾巴和一些猪内脏。 柳茵茵计划晚上做成卤肉，明天再带去县城卖掉。 直接卖其实也行，但是没有做成卤肉值钱。 即便是冬天，猪肉也不好放，还是尽早处理掉好。 忙忙碌碌快到中午了，柳茵茵去做饭，留姜翠花在家里吃午饭。 她本来想叫柳家其他人也过来吃午饭的，但姜翠花拒绝了。 柳家人那么多，做一桌子菜又得忙活大半天，等会闺女女婿还得去县城办事呢。 柳茵茵想着下午确实有事，就没再坚持。 中午，柳茵茵做了几道硬菜，红烧肉，小酥肉，爆炒猪舌头和蒜蓉油麦菜。 给顾炎炎做了一份山药瘦肉粥，里面还加了点猪血和猪肝沫。 顾炎炎吃得喷香。 下午，姜翠花在家里帮忙带孩子。 柳茵茵收拾了一筐东西，跟着顾成去县城了。 顾成本来就得去一趟县城，一个来月不在家。 第132章 榨油厂 顾家那边上个月的粮食还没有送过去，加上这个月的，顾成这次得送一百四十四斤粮食给顾父顾母。 柳茵茵装了十斤猪肉给他，其他就不管了。 她自个收拾了一百斤猪肉去县城卖，除了猪肉，还有五十个鸡蛋。 青菜就没有了，家里的青菜不多了。 兔子柳茵茵也没带，有猪肉就没必要带兔子了，县城买什么都要钱，并不适合养兔子。 到了县城，两人分头行动，顾成要去顾家送粮食，柳茵茵去周大娘家卖猪肉。 周大娘才知道，柳茵茵家养了猪！ 一篮子猪肉，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周大娘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在家里见着这么多猪肉。 “茵茵啊，你可真是我家的福星！”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多亏了柳茵茵，周大娘家一个月能吃上好几回猪肉。 鸡蛋就更不用说了，柳茵茵回回来，都给她带了几十个鸡蛋，附近就没有比她家伙食更好的人家了。 一百斤猪肉，柳茵茵只提了五十斤过来，其他的等会儿再去别家问问。 柳茵茵笑着问她：“大娘，猪肉你需要几斤？” 周大娘犹豫片刻，机会难得，她实在是不愿意错过，五十斤猪肉，要是做成腊肉，至少够家里吃上一年！ 没办法，她一大家子，本来猪肉一个月有两斤多的定量。 但是，供销社现在限购，又经常缺货，一个月根本就买不着多少猪肉。 可是......想要换五十斤猪肉，她就是把家里攒的残次品都拿出来，也不够。 周大娘想了想，就小声问她：“茵茵啊，我用钱买行不？” 虽然现在不允许私下做买卖，但......这种事情，只要你情我愿，大家都不往外说，别人也不知道。 两人做了好几次交易，也算是熟人了。 柳茵茵想也不想便应下来：“当然可以，不过......” 她也不能做亏本生意，顿了顿，柳茵茵继续说：“大娘，您也知道，现在外面的猪肉不便宜。” 她指的自然是黑市，黑市的猪肉，现在都快涨到三块钱一斤了。 卖猪肉，肯定不能按照供销社的价格卖，要不得亏死了。 她折腾一番，特意跑到县城来，并不是为了做赔本买卖。 周大娘平时没少跟人唠嗑，自然也知晓外边的猪肉不便宜，她也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咬咬牙道：“你放心吧，大娘不会让你吃亏的，外边卖多少钱，我也给你一样的价格。” 都是熟人，柳茵茵也不跟她叫价，直接说：“大娘，您要是真想用钱买的话，我算你两块钱一斤？” 换作别人，没有两块五毛钱一斤，柳茵茵是不会卖的。 周大娘为人不错，平时换东西的时候，也不会小气，都是紧着好东西给她。 柳茵茵也是真心想跟她交好。 周大娘一听就乐了，她知道柳茵茵是因为和她关系好，才给了她这么公道的价格。 “买，我当然想买了。”周大娘也不扭扭捏捏了，直接说，“五十斤猪肉我都要了，一部分用瑕疵品换，一部分花钱买。” 柳茵茵微愣：“五十斤都要？” 她倒是没料到周大娘会买这么多肉肉。 周大娘重重的点头：“都要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而且，你不是说，今年冬天天气异常嘛，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人养猪，这些猪肉我做成腊肉吃，够一家子吃一年了。” 这话倒是真的，柳茵茵心道，周大娘买这么多猪肉绝对不吃亏。 今年年景不好，明年乡下养猪的人绝对不多，再碰上天灾，养得活养不活确实难说。 周大娘给了柳茵茵一块布料，一把菜刀，两斤棉花，一盒百雀羚。 柳茵茵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年代的护肤品。 她年纪轻，皮肤也很好，平时用不上护肤品。 而且，她有系统，需要什么可以从系统买。 周大娘笑眯眯道：“这是我小儿媳妇给我买的，我还没用过。” 柳茵茵闻言便说：“大娘，您把这个拿回去吧，我要是想要的话，去供销社买就好了。” 百雀羚是奢侈品，这时候的人没几个舍得买。 所以，百雀羚算不上是紧俏货，在供销社或是百货商店，只要有钱，不难买到。 既然是周大娘儿媳妇孝顺她的，柳茵茵就不好意思收下了。 而且，她要百雀羚也没啥用。 周大娘嗐了一声：“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要这玩意干啥。” 这玩意给她用就是浪费钱，还不如买点吃的东西实在。 四样东西，就算十斤猪肉。 剩下四十斤肉，周大娘给了柳茵茵八十块钱。 家里还有五十斤猪肉，柳茵茵想了想，还是没跟周大娘说这个，她已经买了五十斤肉了，够多了。 柳茵茵还提了二十个鸡蛋来，这些鸡蛋她就不收钱了，送给周大娘吃。 周大娘见状更高兴了。 柳茵茵旁边还有一户邻居，是一对中年夫妻。 她认识这家女主人，姓马，叫马小莲。 夫妻俩个都是榨油厂的工人，这户人家...... 怎么说呢，挺会生的，夫妻俩个不过三十几岁，就生了七个孩子，五个儿子二个女儿。 最大的已经十二岁了，最小的才三岁。 而且，柳茵茵上回见到马小莲的时候，她肚子里又怀着一个，六个多月了。 马小莲人挺好的，知道柳茵茵搬来隔壁住后，当时还给她送了两斤豆油。 柳茵茵回了她十斤白面。 两人一来一往的，后面倒也打了几次交道。 不过，马小莲两口子虽然都是工人，但家里孩子太多了，又没有长辈帮衬，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不如周大娘家日子过得好。 柳茵茵想着她怀孕，提了五斤猪肉，二十个鸡蛋去看她。 也不确定马小莲在不在家，柳茵茵敲了几下门。 好在里面有人应了。 马小莲扶着大肚子来开门：“......茵茵啊，你回来了？” 因为马小莲要上班，平时早出晚归的，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 第133章 猪肉换粮食 自从柳茵茵回乡下住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碰面。 柳茵茵笑着解释：“没有，就有空来县城看一眼，大姐，我在乡下杀了一头猪，带了些猪肉来，你要不要换点？” “猪肉啊！”马小莲闻言惊喜道，“我用豆油跟你换行不？” 马小莲小口子都在榨油厂上班，厂里逢年过年都会发一些福利，其中，豆油是最多的。 马小莲节俭惯了，即便家里豆油比别的人家多，做菜的时候，也不敢大手大脚的用油。 家里日子过得拮据，马小莲平时就会用豆油换一些其他东西补贴家用。 豆油跟猪肉一样，都是紧缺物资，价格也差不多。 柳茵茵带了五斤猪肉，马小莲有心都换，但又舍不得五斤豆油。 她琢磨片刻，若有所思的问道：“茵茵啊，你家还有多少猪肉？” 柳茵茵微微怔愣，难不成马小莲也想买几十斤猪肉。 想想也不太可能，但柳茵茵还是实话实说：“家里还有四十猪肉，没提过来。” 马小莲试探着问她：“茵茵，你家缺不缺临时工......就是帮忙干两个月活的短工？” 她肚子快八个月了，现在厂里的活干的很吃力，就想提前请假，找个人顶替她两个月。 厂里只有生孩子的时候才会给一个月的产假，其他时候，不允许请那么长时间的假。 实在有困难的，可以找人顶替一下岗位。 马小莲没有婆家，娘家的人都有工作，没有适合的人选。 她以前怀孕，都是坚持到生的那天才请假，所以，一时之间，有点找不着人来顶替她。 怎么说呢，请人帮忙，这两个月领到的工资肯定得给人家。 马小莲就想，也不能平白就把工作让给别人干两个月，怎么滴也得收点好处吧。 柳茵茵惊讶道：“......大姐，你是想？” 她低头，看了一眼马小莲的肚子。 马小莲点点头：“人上了年纪生孩子就是不行，我这一胎怀的吃力，就想提前请两个月的假。 这样一来，厂里的活就得找个人帮忙干两个月，茵茵，你家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过来帮帮我，到时候，这两个月的工资我肯定会给他的。 不过......你也知道，我家这种条件，两个月的工资，我也不会平白就让给别人，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给我十斤肉作为补偿，怎么样？” 她想换肉，但又舍不得豆油，主要是怕量有点多。 要不是家里穷，她才不会在乎这点豆油呢，可马小莲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他们两夫妻虽然都是工人，但家里的孩子多，又没有婆家帮衬。 大的得上学，小的又要送托儿所，还有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开销可不小。 要不是她男人是厂里的领导，工资待遇不错，都养不起这一大家子了。 马小莲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我一个月工资有三十块钱，快过年了，厂里还会发福利......” 一个月三十，两个月就是六十块钱。 要是以前，柳茵茵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现在，物价都涨得那么高，几十块钱也买不到多少东西。 而且，柳家几兄弟现在都已经结婚了，就算有临时工的岗位，也不知道应该给谁。 不过，柳茵茵也没有直接拒绝，她说：“大姐，这个我得回去跟家里的人商量一下。” 马小莲了然道：“可以，这两天给我回信就行。” 她请了两天假在家里休息。 柳茵茵回家又取了五斤猪肉。 十斤猪肉，二十个鸡蛋，柳茵茵都给了马小莲。 两人说好了，要是柳茵茵这边有人愿意当帮工，这些东西就当作是给马小莲的酬劳。 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马小莲到时候再给她钱或豆油。 家里还有四十斤猪肉，十个鸡蛋，柳茵茵去找了另一户认识的人家。 不过，那户人不在家。 其他不认识的人，柳茵茵也不好冒冒然上门问人家要不要猪肉。 末了，她又去了一趟李大娘那边，两家就住在同一个巷子，离得不远。 之前，柳茵茵也找过她几次，只是她自个有系统，并不需要买什么东西。 粮食，肉，鸡蛋，或其他吃的东西，李大娘那边也会回购。 但收购的价钱，肯定跟卖出去的价钱不一样，李大娘都是按照原价百分之八十的价格收购的。 今年旱灾，李大娘那边的猪肉现在涨到三块二毛钱一斤了，比供销社那边高了几倍。 粮食就更不用说了。 但她收购猪肉，一斤是两块五毛多一点。 鸡蛋两块四毛钱一斤，收购价格是一块九毛二一斤。 柳茵茵提了十个鸡蛋，四十斤猪肉给她。 李大娘还挺高兴的，她这边现在生意好得很，每天一大早，东西就抢光了。 只是，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进货越来越难了，每天都是供不应求。 李大娘得知柳茵茵家杀了猪后，好奇问道：“就剩这些猪肉了？” 四十斤猪肉，在她这边完全不够卖。 柳茵茵解释道：“家里做了腊肉和腊肠，剩下的猪肉就这么多了。” 李大娘闻言有点可惜，猪是今天杀的，还是新鲜的猪肉，大冬天的，放两三天也没事。 李大娘满意道：“这些猪肉和鸡蛋，给你算钱？” 柳茵茵想了想，直接摇头：“大娘，你给我换点白面，玉米面，还有水果吧。” 她现在系统有十几万余额，足够用了，不卖钱也没关系，换点物资也挺好的。 总不能一直依赖系统偷渡粮食。 鸡蛋和猪肉，加起来差不多值一百零几块钱。 李大娘给了她二十斤白面，二十斤玉米面，一挂香蕉，五斤苹果和五斤橙子。 末了，李大娘不忘提醒她：“以后要是还有好东西，你尽管送过来，只要是吃食，我都收。” 有多少她都要，如今吃的东西好卖，她作为中间商，卖的东西越多，赚的差价也越多。 柳茵茵笑着应道：“好。” 心里却不这么想，偶尔来一次就够了。 第134章 两百块钱 在李大娘这里换东西，其实并不划算。 只不过，她这里可以换到粮食和水果。 不像别的地方，吃食难得，多是换些用的东西。 饥荒时候，还是粮食最重要。 柳茵茵忽然想到什么，又问她：“大娘，你这里收卤肉吗？我家还有一个猪头和一些猪下水，今天晚上，我打算做成卤肉，不过，我家人少，卤肉吃不完，就想换些粮食吃。” 冬天卤肉耐放，今天晚上做好，她明天早上送过来，够李大娘卖两三天了。 李大娘不假思索道：“要，当然要了。” 只要是吃的东西，她都收。 柳茵茵笑道：“行，那我明早送过来。” 她本来还想把卤肉卖给系统的，既然李大娘这里收，她还是卖给李大娘，换点粮食实在。 至于周大娘那边，她今天买了那么多猪肉，就算明天有卤肉，周大娘应该也不会买多少。 所以，柳茵茵明天不打算去她那边了，卤肉直接送来李大娘这边换粮食。 处理掉猪肉和鸡蛋，柳茵茵就回家了。 回家收拾一下，等会顾成会过来接她，今天换的东西够多了，柳茵茵只从系统偷渡了二十斤糯米出来。 今年，她还想做些糍粑吃。 顾家...... 现在农闲，顾成到顾家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在。 现在缺粮，人人都吃不饱，非必要的时候，也不会出去活动。 人不运动，就能节省体力，减少粮食损耗。 一个多月没来了，顾家的人都挺担心的，当然，他们更关心的是粮食。 顾成一个多月没来给他们送粮食了。 他们担心顾成会出什么意外，以后要是没人来给他们送粮食，一家人不得饿死啊？ 顾母看到顾成，心里有气无力使。 不过个把月，顾家一家人，气色看着差了许多，一个个面色蜡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顾成错愕道：“爹娘，村里断粮了？” 要不怎么一个个都饿死这样了，不止顾家人。 他一路过来，看到村里其他的人，面色不比顾家人好。 顾母哼了一声：“你存心想饿死我们是不是？你要再不来，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顾成要再不回来，她都打算去柳家村找人了。 顾父咳咳两声，解释道：“食堂最近的伙食比以往少了近五成，而且，顿顿都是吃的树皮野菜窝窝头，你娘年纪大了，吃不惯。” 和柳家村一样，十里村也没有救济粮，他们要想不被饿死，只能自己想办法找吃的充饥。 大冬天的，哪里还找得到吃的东西，村民们只能刨树皮吃了。 一直以来，顾家伙食都还不错，顾母哪里吃过这种苦啊。 这不，整日吃的不好，现在就成这副样子了。 顾成把一百四十四斤给他们，还有十斤猪肉。 顾母看到粮食和猪肉，一双混浊的眼睛忽地闪着光芒：“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猪肉。” 这几大块猪肉，得有十斤吧？ 顾成：“家里杀猪了，茵茵让我带给你们吃的。” 顾母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杀猪？一头猪？” 受到去年猪瘟的影响，顾家今年也只养了一头猪，今年又遇到天灾，猪没吃的，根本养不肥。 上交给集体都没赚到几个钱，白瞎了一年时间了。 顾成点了点头。 顾母又不高兴了，板着个脸道：“那怎么才拿这么一点猪肉过来，是不是你媳妇不乐意？” 一头猪得多少斤啊，少说也得一百以上吧，才给她十斤猪肉，也太不像话了。 顾成无奈道：“茵茵爹娘那边也是给的十斤，他们还给了茵茵肉票和钱。” 柳家上交了一头猪给集体，得了两斤肉票和几十块钱。 两斤肉票姜翠花都给柳茵茵了，之前还给了她二十块钱。 “咋的！”顾母瞪着眼睛道，“就几斤猪肉，你们还惦记上了我的钱跟肉票？” 顾成：“反正家里就剩这么多猪肉了，您要是嫌少，我就拿回去自个吃。” 十斤猪肉绝对不少了，换作别的人家杀猪，自家都不舍得留这么多猪肉吃，更别提送人了。 顾母并不是嫌少，她就是贪心不足。 “十斤猪肉够多了。”顾父只能站出来和稀泥，“茵茵有心了。” 十斤猪肉确实不少，别说乡下人，城里人都不敢这么吃。 这么多猪肉，省着点够家里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是，家里还是缺粮食，不说他们老两口，家里的几个孩子不能总是啃树皮窝窝头。 没有营养，以后人都长不高。 顾父对顾成说：“你娘说，再给你二百块钱，以后，你每个月多带点粮食过来吧。” 一个月七十二斤粮食，顾家一大家子人，根本不够吃。 顾父说完，瞥了顾母一眼。 要是以前，顾母肯定不会答应，但这一个月来，她吃过啃树皮窝窝头的苦头了。 所以，顾父跟她商量，要再给钱让顾成买粮食的时候，顾母难得没再反对了。 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可不愿意再吃苦了，顾母还想多活几年呢。 连一顿好饭都吃不上，她攒那么多钱进棺材吗？ 顾母老老实实的去房间取了二十张大团结给顾成，肉疼道：“下个月记得多带点粮食来，少说也得两百斤。” 顾母想囤点粮食了，要不心里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也许是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顾母的危机意识也变得越来越弱，总认为手里把着钱才是最重要的。 导致家里现在一点存粮都没有，顾母这会才吃到了苦头。 顾成：“......娘，你知道现在外面的粮价涨到什么程度了吗？” 以前，粮食也就一两毛钱一斤，但现在，翻了十倍不止。 两百块钱，现在在外边，两百斤粮食都买不到了。 离明年秋收，还有八九个月呢。 顾母顾左右而言他：“能涨多少，和以前一样呗，下个月，你再翻倍地送粮食过来。” 顾成也自顾自的说：“从下个月开始，我每个月送一百斤粮食过来。” 县城囤的粮食，差不多还有八九百斤，一个月一百斤，送到明年秋收，差不多够了。 第135章 帮工 一百斤粮食不多不少，顾家一家人省着点吃，再加上从食堂打的饭菜，也够吃了。 顾母改口道：“送一百斤粮食也行，不过，每个月你还得送点肉过来。” 一天天的，饭菜没丁点肉腥味，顾母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顾成：“......看情况吧。” 家里也不是经常吃肉，他一个月就两斤肉票，自家人都不够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顾母快被他气死了。 要不是顾父拦着，她都想把两百块拿回来了。 这个逆子，就知道气她！ 一颗心都偏到柳茵茵母子俩个身上去了，他们为父为母的，都甭想占到他一分钱便宜！ 县城，柳茵茵把换来的东西都装在筐子里。 没等多久，顾成就来接她了。 两人回到家，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 这时候天黑的快，又是猫冬时候，乡下人吃饭都比较早。 因为今年年景不好，村里的食堂，已经从一日三餐改成一日两餐了。 每天早上一顿饭，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一顿饭。 村里几个干部说，反正现在没活干，少吃点也没事。 能省点粮食是一点，还有八九个月要熬呢。 柳茵茵到家的时候，筐里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先去做晚饭。 今天家里杀了猪，留了二十斤新鲜猪肉自家吃。 柳茵茵晚上想包些饺子吃。 家里有猪肉，可以做两种口味的饺子，笋干肉馅和蘑菇肉馅。 舀了差不多两斤白面做饺子。 柳茵茵忙活着揉面擀面，姜翠花帮忙剁饺子馅。 顾成在处理猪头和猪蹄，晚上还要做卤肉。 现在天冷，得趁着天还没黑，先把猪头和猪蹄上的毛清洗干净。 要不等天黑再弄，就看不清楚了，猪头猪蹄上的毛都刮不干净。 柳茵茵喜欢吃卤肉，可不喜欢卤肉里有猪毛，那会坏了她的胃口。 两斤白面，刚好包了一百三十个饺子。 柳茵茵煮了九十个，顾成能吃三十个饺子，她自个十个，姜翠花二十个。 多出来的三十个，等会让姜翠花带给柳来福吃。 家里还剩下四十个饺子，刚好留着明天当早饭吃。 至于顾炎炎，还小，怕他吃多了肉不消化。 饺子给他吃一两个尝尝味道就行，柳茵茵另外给他熬了一碗山药青菜粥。 山药有营养，家里的山药，大多是留着给顾炎炎熬粥吃的。 吃完饭，姜翠花便要回去。 柳茵茵今天在县城换到了一块布料，两斤棉花，一把菜刀，一盒百雀羚，和四十斤粮食，十多斤水果。 这次换的布料和棉花，柳茵茵要留着给顾炎炎做一件小棉袄。 家里有个两把菜刀，都是新的。 柳茵茵就把换来的菜刀给姜翠花了，柳家的菜刀豁了好几个口子，正好需要。 姜翠花就不跟闺女客气了，菜刀她还挺稀罕的。 明天是柳明远结婚的日子。 柳茵茵问姜翠花：“娘，明天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不用。”姜翠花笑着说，“你在家带孩子就行，用不着你帮忙。” 现在农忙，家里闲人多，完全忙得过来。 而且，柳家跟村里借了牛车，明天一早去双溪村接新娘子。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闺女一家三口明天中午直接过去吃饭就行。 柳茵茵默了默，心里又惦记起另外一件事情，就把马小莲需要帮工的事情告诉了姜翠花。 十斤猪肉，换一个两个月的临时工岗位，仔细算算，还是能赚几十块钱的。 乡下人本就没什么赚钱的机会，又碰上年景不好，几十块钱对于姜翠花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她怎么可以不心动呢。 马小莲说过了，榨油厂的工作，男女都能干。 而且，柳茵茵在县城有房子，到时候去榨油厂上班了，可以住在大院那边的房子里。 姜翠花连忙道：“去，有钱赚干嘛不去。” 不说现在农闲有时间，就算是农忙的时候，姜翠花都想让儿子请假去当临时工。 在地里刨土，不说一年到头都挣不了几个钱，碰上年景不好的时候，一年都白忙活了！ 哪有县城的工人一个月领到实打实的工资吃香啊。 不过，只有一个临时工名额，要让哪个儿子去，姜翠花有点犯愁了。 柳茵茵没插话，这种事情，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不好说什么，也没姜翠花想的周到。 也没纠结多久，姜翠花就决定让柳大哥去了。 为啥呢？ 柳明远刚结婚，总不能让小两口一结婚就分居两地吧。 二儿子去也不合适，柳二嫂现在怀着孩子，差不多七个月了，这么大的肚子，身边肯定得有人照看着。 所以，柳大哥是最合适的人选。 姜翠花算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柳茵茵点点头：“行，那我明早去跟马大姐说一声。” 明天她得再去一趟县城，要给李大娘送卤肉，顺便跟马小莲捎句话。 为了给柳明远娶媳妇，柳家现在差不多是掏光家底了。 这份临时工，来的正是时候，做两个月，就能有几十块钱的工钱，对姜翠花来说，简直就是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不过...... 姜翠花对闺女说：“回头等你大哥领到了工资，匀出一半工钱给你。” 闺女是用了十斤猪肉才换来这份临时工的名额，总不能让她承担这个费用。 自家能赚到三十块钱就不错了。 次日早上，柳茵茵把儿子给柳二嫂看着，去了一趟县城。 她带了一坛子卤肉给李大娘，卤肉有三十来斤。 李大娘尝过了，柳茵茵做的卤肉十分好吃。 这种熟食，比猪肉卖得还要贵一点。 三十斤卤肉，柳茵茵都打算换成物资。 李大娘给了她十斤白面，十斤大米，二十斤玉米面，二十斤小米。 水果柳茵茵就不换了，昨天换的水果，够家里吃很久了。 马小莲那边也商量好了，今天没空，柳大哥明天才去榨油厂报到。 办完了事情，柳茵茵直接回家。 六十斤粮食就放在大院的房子里，顾成下午会拿回去，他有自行车，方便带东西。 第136章 灾情 回到村里已经快十点钟了，柳茵茵去柳家接孩子的时候，新娘子都已经接来了。 柳家门口很热闹，虽然没有摆酒席，但关系好一点的人家，都会来看一眼新娘子。 何况，来的人还会给发几个喜糖沾沾喜气。 柳茵茵到柳家的时候，恰巧看到新婚小夫妻在给人发喜糖。 黄小月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棉袄，打扮得很漂亮。 姜翠花今天也非常高兴，今天是柳家大喜的日子。 而且......她着实没想到，黄小月嫁过来会带那么多嫁妆。 好几身新衣服，两床新棉被，每床都有八斤重！ 除了衣服棉被，居然还有粮食！ 黄小月来的时候，是带了三四百斤粮食过来的。 可见，黄癞子心疼闺女，生怕闺女会挨饿，把她接下来一年的口粮都让带来了。 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牛车都快装不下了。 家具也有，前两天就已经拉到柳家了。 这一下，可把村里其他人都羡慕坏了，都说姜翠花眼光好，挑了一个好儿媳妇。 闺女大喜的日子，黄癞子今天也来了。 他一露脸，村里有人就被吓着了，暗地里嘀咕他样貌丑。 不过，这并不影响两家的婚事。 黄癞子脸上是吓人，但柳明远娶的又不是他。 黄小月长得可是一点都不丑。 “三嫂。”柳茵茵打了声招呼，上回换蜂蜜的时候，她见过黄小月，但当时两人没说上话。 “小姑子。”黄小月腼腆道，面色微微泛红。 柳茵茵笑了笑：“叫我茵茵就行。” 两人年龄差不多。 柳茵茵没打扰他们，看到顾炎炎在院子里跟几个表哥表姐玩，就过去找儿子了。 “妈妈......”顾炎炎手里抓着一颗喜糖，他看到别的小朋友都吃得很开心。 也知道这是好吃的东西，只是喜糖用糖纸包着，他剥不开，一个喜糖，被他扯得不成样子。 他伸手把糖给妈妈，想让柳茵茵帮他剥糖吃。 柳茵茵直接把他手里的喜糖没收了，小家伙还太小了，吃不了这个。 “妈妈......”顾炎炎见柳茵茵收了他的糖，小嘴一撇，委屈巴巴的，想哭。 柳茵茵就抱起他去找柳二嫂了。 今天家里人多，柳二嫂又挺着一个大肚子，就没出去凑热闹。 “炎炎一个人在房里待不住，我就让他出去玩，嘱咐枝枝他们看着他了。”柳二嫂说。 “没事，让他玩。”小孩子不能总把他拘在家里，都是一个村的人，难不成还能有啥危险？ 也是顾炎炎现在还小，等他再大点，估计得跟着村里的小朋友天天上山下河玩耍了。 男孩子，柳茵茵也不会太管着他。 柳二嫂笑了笑，哎了一声：“我听娘说，你给大哥找了个临时工的岗位？” 柳茵茵微愣：“......是在县城的一个邻居，她怀着孩子，月份大了干不动活，就想找人顶替她两个月，她那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刚好我给她送肉，她就托我帮忙。 我跟娘说了，娘说三哥刚结婚，二哥又要照顾你，榨油厂的工作辛苦，有时候还要上夜班，他们两个都不适合去。 就只能让大哥去了。” 她不知道柳二嫂提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有话就要说清楚，免得彼此产生隔阂。 柳二嫂嗐了一声：“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还是城里的人好，赚钱机会多。” 要不是柳茵茵告诉他们，他们哪里能知道城里有人要找帮工啊。 对于姜翠花安排谁去，其实柳二嫂是没啥意见的。 反正柳家没分家，不管谁赚钱，都是公中的。 柳茵茵浅笑道：“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 下次，应该就轮到她二哥了。 柳二嫂吁嘘道：“还是城里人好，有工作，每个月都有商品粮领，不像乡下人，遇到年景不好，就得饿肚子。” “二嫂，是不是出啥事了？”柳茵茵问。 柳家情况不算坏，不至于会断粮，柳二嫂并不需要操心这个。 而且，柳二嫂娘家那边，之前也跟柳茵茵换了不少粮食，应该能熬一段时间。 “是我大姐家里。”柳二嫂还有一个大姐，嫁得挺远的，在隔壁乡里。 那边灾情比这边还严重，她大姐嫁的那个村庄，据说都有人活活饿死了。 柳二嫂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她大姐去娘家借粮食了。 可惜，这种情况，她爹娘也不敢多借粮食，自家都难着呢。 要不是有小姑子帮忙，柳二嫂娘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会儿，柳二嫂才无比庆幸，庆幸她嫁到了柳家村，柳家村可比别的村子好多了。 如今，柳长全又一门心思扑在养兔子这件事上。 据说靠着卖兔子，村里就换到了不少粮食。 食堂有饭吃，家里又有存粮，虽然伙食算不上很好，柳二嫂也没觉得日子太难过。 她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有地方......情况已经恶劣到有人饿死了。 柳茵茵闻言叹了口气，这种天灾，无法改变也无法避免。 她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去帮别人。 柳二嫂也不会厚着脸皮跟小姑子借粮食去帮她大姐，她大姐那边，没钱也没啥山货，想换些粮食都做不到。 只能慢慢熬了，等到明年开春山上有野菜挖了，日子会好过一点。 姜翠花在厨房跟柳大嫂准备午饭。 几家人，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五个人。 一张桌子还不够，姜翠花添了一张小桌子。 大喜的日子，姜翠花也不抠搜，准备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昨天闺女送的猪肉猪下水，都拿出来做菜了。 红烧猪蹄，红烧肉，红烧鱼，葱爆猪肝，黄豆炖猪蹄，小炒猪肺，葱花煎蛋，烧猪血。 木耳炒山药，酸辣土豆丝，炒南瓜，醋溜白菜。 十二道菜，就有八道硬菜。 桌上还摆了一瓶烧酒。 黄癞子看得脸上尽是喜色，柳家准备这么丰盛的饭菜，他作为亲家，面上也有光。 饥荒时候，能张罗这么一桌子饭菜，实属是有心了。 第137章 百雀羚 不能办酒席，黄癞子心里本来还挺不是滋味的。 但看到柳家这么有心，他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又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 婆家人看中闺女，闺女以后的日子才好过，这才是最重要的。 顾成今天提前半个小时下班，赶到柳家的时候，还没到十二点。 “爸爸......”顾炎炎一看到顾成，立马摇摇晃晃的跑过去。 经过几天的相处，小家伙现在完全接受了顾成。 “儿子！”顾成抱起顾炎炎，看到他在吃手，就知道小家伙肚子饿了。 家里摆了大小两张桌子，男的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喝酒。 几个女的，领着家里几个孩子，坐在另一桌吃饭。 顾成接手了照顾顾炎炎吃饭的活。 桌上都是大鱼大肉的，主食是玉米馒头。 顾炎炎现在也会啃馒头，吃干饭了。 顾成塞了一个玉米馒头给他，又夹了两块红烧肉和一些青菜放在他的小碗里面。 小家伙还不会用筷子，只能用小勺子慢慢扒拉着吃。 小勺子扒不动的，就直接伸手抓着吃。 顾炎炎爱吃肉，看到碗里的红烧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变得异常明亮。 他坐在顾成大腿上，一手抓着玉米馒头，一手抓着红烧肉，吃得满嘴都是油。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柳来福嘴角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招呼着大家一块喝酒。 顾成跟着他们喝了几杯。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都到一点钟了。 顾成下午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换了身衣服才去县城。 他之前的衣服，被顾炎炎蹭的到处都是油渍。 柳家这边热闹的氛围也接近尾声。 柳明远去双溪村送老丈人。 黄小月是个勤快的，跟着姜翠花一块收拾碗筷，看得姜翠花高兴的不行。 这个儿媳妇真是娶对了。 没别的事情了，柳茵茵就抱着顾炎炎回家。 下午，她上完课，在家里忙着发豆芽。 冬天没什么青菜吃，整天萝卜白菜也腻了。 家里不缺黄豆，柳茵茵就打算发点豆芽吃。 “茵茵......”突然，有人在门口喊了她一声。 柳茵茵刚从外边回来，没关大门。 “三嫂，快进来。”见来人是黄小月，柳茵茵招呼她进来坐。 黄小月就算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初来乍到的，心里头难免会有些紧张不安。 一下子融入到柳家这样的大家庭，一时间肯定是适应不了的。 而且，还有小姑子一家...... 黄小月知道小姑子家条件好，时常帮衬着娘家，也想跟她交好。 这不，在家闲着没事，她就来串门了。 柳茵茵给她倒了一碗热水，加了几勺蜂蜜，蜂蜜还是从黄小月家里换来的。 她当时换了整整五斤，挺多的，家里人少吃不完，就用来招待客人。 黄小月腼腆笑笑：“茵茵，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鸭梨，给小外甥吃。” 黄癞子就一个闺女，自然是百般疼爱，要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都想直接给闺女招个赘婿了。 这回嫁闺女，生怕黄小月会在柳家受委屈，嫁妆准备得很丰厚。 吃的穿的用的，一样都不缺。 还用蜂蜜给闺女换了一篮子鸭梨。 黄小月一嫁进来，上头就有几个妯娌，还有几个侄子侄女。 黄癞子想着，换一篮子鸭梨，可以让闺女拿去打点关系。 毕竟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能搞好关系肯定更好了。 黄小月用篮子装了六个大鸭梨来，鸭梨是黄癞子昨天刚换的，还很新鲜。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换来的。 柳茵茵暗道，乡下人，总能在山上种点新鲜的吃食。 不过，这些鸭梨肯定不便宜，她一个做小姑子的，哪能平白接受新嫂子的东西。 柳茵茵婉拒道：“家里刚买了苹果和橙子，这些梨你留着自个吃吧。” 乡下人要吃点水果本就不容易，黄小月拿来的这些鸭梨，都有四五斤了，是真的不便宜。 黄小月看到顾炎炎站在柳茵茵旁边，一手扶着她的大腿，另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块水果干咬得正欢。 小模样可爱得不得了。 她直接从篮子里拿了个鸭梨，放到顾炎炎面前，笑眯眯道：“炎炎，舅妈这里有鸭梨，可甜了，你吃不吃？” 小家伙看到大鸭梨，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道：“次！” 柳茵茵：“......” 也不知道他是真听懂了，还是一心惦记着吃东西。 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吃的。 黄小月笑意盈盈：“炎炎想吃，小姑子你就别客气了。” 其实，她也有蜂蜜，但想到柳茵茵上次换了不少蜂蜜，她就没带过来。 柳茵茵还能说啥，她笑了笑：“那就谢谢三嫂了。” 说完，柳茵茵想到什么，回房间取了一盒东西给黄小月，是上回周大娘给她的百雀羚。 百雀羚是周大娘小儿媳妇送给她的，并不是什么瑕疵品。 柳茵茵平时用不上这玩意，刚好可以送给黄小月。 “这盒百雀羚还是新的，送给你了。”柳茵茵自个是不喜欢用这个，但其他人跟她不一样。 至少，黄小月看到百雀羚，惊喜万分：“呀，这是在百货商店买的吧，听说挺贵的。” 黄小月是独女，从小到大，日子过得比村里其他女孩子要幸福多了。 但百雀羚是奢侈品，黄小月平日里也没舍得买过。 顶多就是买点蛤蜊油擦擦。 柳茵茵见她喜欢，轻描淡写道：“也是换猪肉的时候，别人给我的，我不爱用，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现在正好，送给你了。” 黄小月瞅了一眼小姑子，羡慕道：“你皮肤底子好，是不需要擦什么。” 女孩子就没有不爱美的，况且还是刚结婚的女孩子。 黄小月毕竟是个乡下姑娘，尽管家里条件不错，但也没好到不用下地干活的地步。 跟村里其他女孩一样，她也得下地挣工分养活自己。 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再好的皮肤也难免会变得粗糙。 平时用蛤蜊油擦擦，皮肤会滋润许多。 第138章 牛肉罐头 要是用百雀羚，效果肯定会更好。 黄小月是真的很欢喜。 两人聊了一会儿，黄小月就回去了，她刚嫁到柳家，不好在外面待太久。 柳茵茵让她端了一碗卤肉回去。 昨晚做的卤肉味，她留了一些没卖。 本来，今天中午就想端过去的，但姜翠花说，她那边正好安排了十二道菜，没要她的卤肉。 中午，两桌饭菜都吃得一干二净，晚上送些卤肉回去，正好添道荤菜。 柳茵茵给黄小月舀的一碗卤肉，份量很足，猪头肉，猪耳朵，肥肠，还有半根猪尾巴，少说也有两三斤。 黄小月这下是真的相信了，她这个小姑子，不仅家里条件好，还是个大方的。 晚上，柳茵茵也没做什么菜，切了一盘卤肉，再炒个白菜，蒸一碗鸡蛋羹和几个玉米馒头就行， 现在天黑的早，顾成回来正好可以吃晚饭。 顾成今天回来，不仅把县城大院那边的几十斤粮食带回来了，还驮了一个大包裹回来。 拎着包裹给柳茵茵收拾。 柳茵茵好奇道：“又跟你朋友换东西了？” 顾成跟他以前的战友经常有联系，有时候，会托他的战友捎些东西寄过来，然后回些粮食给他们。 算不上是买卖，但你来我往的，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这回她猜错了。 顾成摇头说不是：“是我在首都买的东西，太多了不好拿，就往回寄了一个包裹，今天刚到。” 柳茵茵惊讶：“还有东西啊！” 她就给了顾成五百块钱，上次那些东西就够多了，布料，吃食都是高级货，肯定都不便宜。 首都物价高，五百块钱应该也没那么经花。 也不知道他又寄了什么东西回来。 柳茵茵就喜欢拆包裹，她饭都没来及吃，就拿了剪刀开始拆东西。 边拆边往外拿，包裹里多是些吃的东西。 一大包牛肉干，几袋奶粉，还有奶酪，牛肉罐头，一条捆成卷的羊毛褥子。 柳茵茵：“......” 这男人发财了？ 要说都是他买的，柳茵茵肯定不信，即便首都是大城市，有些东西也不是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的。 况且，牛肉可不便宜。 也是在首都，像他们这种小县城，压根就没有牛肉卖，牛可是田里重要的劳动力，轻易是宰杀不得的。 柳茵茵纳闷道：“这些都是你买的？” 见男人点头。 柳茵茵觑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说实话，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啊？” 顾成一发工资，就会放到她的钱匣子里面，大钱柳茵茵会及时收起来。 钱匣子里，只放些零用钱，不过，她瞧着顾成平时都没怎么用过钱。 只几次买粮食的时候，往外花了一笔钱。 “没有。”顾成一本正经道，他平时都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用不着攒私房钱。 柳茵茵闻言乐不可支：“那你买这么多东西，五百块钱够啊？” 顾成也笑了，实话实说道：“这袋子东西不是买的，是一个认识的人送的。” 他帮过那个人，为了答谢，那人就给他寄了些吃的东西。 柳茵茵点点头，问他：“这么多东西，要不跟以前一样，咱寄些粮食给他？” 又是牛肉干又是牛肉罐头，都是些贵重的东西，牛肉干少说也有二三十斤，牛肉罐头也有十盒。 还有奶酪奶糖，羊毛褥子，都不便宜，以这时候的物价，没个三四百块钱都买不下来。 多大的恩情啊？值得对方给这么多东西。 “这回不用。”顾成这回没同意，“就这样吧，要不以后他还会寄东西过来。” 寄来寄去的，到时候就没完没了了。 柳茵茵默了默，没再说什么，顾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估计这回真的是欠了大人情了。 只是，她有点好奇：“你这朋友......家里是不是养了很多牛？” 送的吃食，都是牛肉或牛奶做的，应该是那边的特产。 要不不会专门花钱买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顾成帮着她收拾东西，只说：“差不多吧。” 柳茵茵看着满柜子的吃食，心满意足道：“我们娘俩可吃不了这么多好东西，牛肉罐头以后你带去厂里中午吃，免得时间长了，放坏就可惜了。” 因为今年年景不好，乡下养猪的人又少，工厂食堂现在的伙食不怎么好，顾成一个大男人，不吃点好的怎么行。 这男人最近都瘦了。 收拾完东西吃饭，柳茵茵给了夹了好几块卤肉，一板一眼道：“你多吃点，男人多吃点肉才有力气，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下了。” 顾成失笑道：“哪有那么严重，我吃饱饭就够了。” 这时候的人都很容易满足，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惜......这点要求，现在很多人都是得不到满足。 柳茵茵摇摇头，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 顾成朋友送的牛肉干和奶酪，味道都很好，牛肉干不会很硬。 奶酪也很好吃，是纯牛奶浓缩而成的，纯天然无添加剂，营养十分丰富。 柳茵茵自个都舍不吃了，留着给顾炎炎慢慢吃。 这天，学校已经放假了。 柳茵茵闲着没事干，把之前换的棉花拿出来，给顾炎炎做棉袄。 唉！ 今天天气尤其异常，春夏干旱，秋收的时候又是冰雹又是暴雨。 到了冬天......眼瞧着都快过年了，柳家村还一场雪都还没有下过。 这会儿村子里都人心惶惶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要再不下雪，土壤水分不足，明年的收成必然收到影响。 柳茵茵叹了口气，她在房间做着棉袄，旁边的壁炉生着火。 外边还是挺冷的，温度应该在零度以下，但老天爷就是不下雪，也是一件怪事。 壁炉里边，烤着两个红薯。 之前李春芳给的几十斤红薯，柳茵茵都没舍得吃，就留着这时候烤红薯了。 她还是觉得红薯烤着更好吃。 不止她，顾炎炎也很喜欢吃烤红薯。 这会儿，小家伙就蹲在壁炉旁边，眼巴巴的盯着里边的红薯，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第139章 青菜 今天是周天，顾成也在家里，他刚刚从外边进来，就看到顾炎炎蹲在壁炉前面。 大拇指放在嘴里咬着，他这个样子，不是饿了就是馋了。 吃过早饭没多久，顾炎炎早上吃了一碗冬瓜瘦肉粥，现在不大可能是饿了。 这副样子，显然是馋烤红薯了。 柳茵茵就跟顾成打趣他道：“你儿子将来肯定是个小吃货。” 顾炎炎是真不挑食，什么东西都爱吃，胃口好得很。 他现在每顿饭，跟柳茵茵吃得都差不多了。 当然，也是因为柳茵茵怕发胖，吃得不多。 顾成笑了下，瞅了柳茵茵一眼，意味深长道：“再生一个也养得起。” 柳茵茵一噎：“......” 这男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再生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行。 不过，柳茵茵始终没松口。 怎么说呢，生孩子这种事情，男人只需要付出一颗精子。 但女人受的苦就多了，怀孩子，生孩子，带孩子......哪一样都磨人。 即便顾成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柳茵茵目前也不敢再生孩子了，能把顾炎炎带到这么大。 其中付出的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最重要的是，顾炎炎还这么小，要是她现在生孩子，将来两个小娃娃，到时候，她肯定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柳茵茵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她只说：“怎么又提这个了，不是说，等年景好了再生孩子嘛。” 说实话，她有点心虚，也不能直接跟顾成说不要孩子，要不这男人肯定会多想。 只能拖一时是一时。 顾成思索道：“现在努力，正好到明年秋收的时候生。” 柳茵茵讪讪一笑：“......是谁跟你说，明年秋收一定就是丰收的好年景了？” “怎么？”顾成睨她一眼，沉声道，“难道明年年景也不好？” 柳茵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怎么有一种顾成在试探她的感觉？ 甩甩头，柳茵茵干笑道：“我咋知道，只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你看今年冬天，到现在都还没下雪，他们说明年秋收肯定会减产。” 柳茵茵却是知道，真实情况比这还严重，但她不能说。 其实......就算说了也没用，有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着，柳茵茵振振有词道：“反正，顾炎炎还小，生孩子的事情，等他大了点再说，要不我一个人可带不过来两孩子。” 顾成敛下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勾唇一笑：“听你的......” “爸爸......”顾炎炎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小胖手指着壁炉里边的红薯，奶声奶气道，“次！” 红薯的表皮已经烤得变色，看着已经熟了。 顾成就去给儿子扒拉红薯了。 烤红薯软糯香甜，深得母子俩个的喜爱。 柳茵茵刚吃完半个红薯，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叫她。 把剩下的半个红薯给顾成吃，柳茵茵擦了下手出门。 门外的人是黄小月：“茵茵......” 外边挺冷的，柳茵茵赶忙问：“三嫂，进来坐？” 黄小月来柳家村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柳家很平静，几个妯娌之间和和气气的，没有生出什么龌龊。 只是，现在农闲，地里没活干，家里的活也就那么多，柳家婆媳好几个人，一个人也分不着多少家务活。 黄小月可能觉得无聊，经常会来村尾找柳茵茵。 也没别的事情，就坐一会儿，唠嗑几句家常。 黄小月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棉帽子，帽子看起来非常厚实暖和，能够抵御冬日的寒风。 许是伙食不错，她并没有像村里其他大多数女人那样，瘦得皮包骨头，身上没有二两肉。 相反，黄小月体态略显丰盈，给人一种很健康的感觉。 她呼了口气，笑着说：“我不进去了，茵茵，我找你有点事，你......能陪我回一趟娘家吗？” 回娘家？ 柳茵茵十分不解：“......三嫂，你怎么不让三哥陪你回去？” 结婚半个月，小两口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现在农闲，黄小月想回娘家，柳明远应该不会没空陪她回去。 难不成两人吵架了？ 她仔细瞅了一眼黄小月......也不像是一副吵了架的样子。 见她支支吾吾的，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柳茵茵略有些担心：“三嫂，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黄小月纠结半天，才开口道：“明远也会去，不过茵茵，我还是想让你也陪我走一趟。” 柳茵茵不明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是不是三哥欺负你了？” 这还闹到了要回娘家解决问题的地步？ “没有。”黄小月连忙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明远对我很好，就是......” 见四周没人，黄小月压低声音，问她：“茵茵，你想不想吃青菜？” “青菜？三嫂你指的是？”黄小月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的应该不是寻常的萝卜白菜。 只是，现在这种天气，根本就不适合种青菜。 难不成黄小月有其他的法子种菜？ “说来话长......你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三言两语也不好解释，黄小月还是想带柳茵茵去双溪村看一看。 柳茵茵默了默，一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就答应了黄小月跟她一块去双溪村。 两人约好，中午吃完饭再去。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顾成听柳茵茵说下午要去双溪村，怕有什么事，想跟她一块去。 柳茵茵晃了晃脑袋：“不用了，你在家带炎炎吧，外面还是挺冷的，别带他出去了。” 柳茵茵也不是第一次去双溪村，再说了，还有黄小月在，人都是他三嫂了，总不至于会害她。 顾成去不去都行。 小两口要是没吵架，柳明远其实也没必要去。 走路去双溪村得一个小时。 为了方便些，柳茵茵干脆骑自行车带黄小月回双溪村，柳明远就没去了。 第140章 温泉 骑自行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柳茵茵就载着黄小月到了双溪村。 两人先去了黄小月家。 黄癞子正在家里磨豆子，看到闺女回来很高兴。 “吃饭了没有？”放下手里的活，黄癞子想去给闺女拿好吃的。 “爹，不用忙活了，我吃完饭过来的。”黄小月就是来跟黄癞子打声招呼的，“我跟茵茵去后山看看。” 黄癞子闻言，立马知道了闺女的来意，他点点头道：“行，那你们小心点。” 柳茵茵把自行车放在黄癞子家，跟黄小月一人背了一个背篓，往后山去了。 就是黄家屋后的一座大山，不是很高。 山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松树，是寻常的松树，长的松塔也不结松子，除了当柴烧也没有别的用处。 因为松树多，遮挡住了阳光，山上没长什么野菜。 双溪村到处都是山，最不缺的就是柴火。 所以，这座山鲜少有人上来。 也就黄癞子时不时会来砍柴。 而且，被黄家的屋子挡住了，山上有什么动静，别人也看不到，倒是一个挺隐蔽的地方。 一路上，柳茵茵就在想，难不成黄家父女俩个在山里种了东西？ 她不反对这种行为，相反，柳茵茵还挺高兴的。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光靠村里分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 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就更糟糕了。 村民们要是自己有地种粮食，情况会好很多。 两人快翻了一座山，才到了目的地。 是一处山洼地，一到地方，能感受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暖又潮湿的气息。 而且...... 柳茵茵满脸惊讶，这处山洼，居然被开成了一块块菜地，到处绿油油的一片。 冬日里，四处一片萧条，这处山洼地，与别的地方截然不同。 地里，种了小青菜，胡萝卜，茄子，西红柿，韭菜，生菜，芹菜，菠菜...... 种类挺多的，柳茵茵惊奇道：“这里冬天可以种菜？” “嗯。”黄小月笑着点点头，指出不远处的泉眼，解释道，“这也是我两年前才发现的，这里的泉水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是热的，附近的土壤也比别的地方湿润。 起初，我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后来，村里的土地都上交给了集体，家里的自留地也没了。 我想种点东西都没地方，就想到了这里......我开始也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这里真能种出东西，而且，这里气温暖和，冬天也能种菜！” 这里地方隐蔽，既然知道了，黄癞子父女俩就舍不得浪费这么好的地。 把周围能种菜的地方都开垦出来了。 柳茵茵走过去看了眼泉里的水，眼珠微动，这是天然的温泉啊。 黄癞子父女俩个也是幸运，在饥荒时候，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一块地种菜。 青菜虽然算不上粮食，不过和野菜树根比起来，那味道可真是好多了。 怪不得......上午黄小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茵茵露出个浅浅的笑意，对她说：“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信你。”黄小月腼腆笑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差不多也知道小姑子是个咋样的人了。 她要是不相信柳茵茵，也不会带她来这里了。 黄小月沉默片刻，问道：“茵茵，你说这些青菜......能不能拿去换点粮食？” 这块地很大，加起来都快有一亩大小了，种的菜很多，黄癞子父女俩个根本就吃不完。 所以，黄小月一直惦记着用青菜换点物资。 只不过......她一个乡下姑娘，哪里有这样的门路。 到柳家村后，她才晓得小姑子夫妻俩个都有能耐，不说给村里找到兔子交换粮食的路子。 柳家很多用的东西，暖壶，搪瓷杯，搪瓷盆...... 寻常人家，哪里买得到这么多好东西啊。 于是乎，黄小月就动起了小心思，想让柳茵茵帮忙换点粮食。 反正，地里这些菜也吃不完，不如换些粮食实在。 柳茵茵心里一思索，觉得可行：“应该可以吧。” 现在是冬天，绿油油的青菜十分少见，要是拿去县城，肯定有人愿意花钱买。 城里人不多其实并不缺钱，只是这时候物资匮乏，就算他们有钱，也没地方花。 听她这么说，黄小月立马高兴了：“茵茵，那你能帮帮我们吗？你放心，到时候要是换了粮食，我们平分。” 都是一家人，黄小月也不计较那么多了，而且，小姑子要是有路子，拿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柳茵茵也没给她一个准信儿，只说：“我试试，也不一定就能成功，城里粮食也挺紧张的。” 一般的人家，粮食肯定是换不到的，顶多能换到些别的物资。 李大娘那边......应该可以，大冬天的，那边也买不到啥青菜，要是有新鲜的蔬菜送过去，她肯定收。 就算不知道价钱怎样。 不过，柳茵茵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子，她还有系统呢。 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有机蔬菜，系统收购的价钱不低，一斤蔬菜卖出去，转手就能换到几斤大米或面粉。 黄小月也不是非要粮食不可，她笑着说：“换点别的物资也可以。” 她家人更少，黄癞子还有养蜂的手艺，目前，家里并不是很缺粮食。 两人达成了共识。 便开始摘青菜了，事不宜迟，今天摘好青菜，明天就能带去县城问问。 隔了一天，柳茵茵只摘了些好存放的蔬菜，西红柿，茄子，胡萝卜，卷心菜。 这块地挺肥的，蔬菜长势不错。 双溪村，顾名思义，这个村庄本就溪流多，依山傍水。 不管是农田，还是山地，土壤都很肥沃。 即便是遇上旱灾，双溪村也没别的地方损失严重。 第一次尝试做交易，两人各自只摘了半篮子蔬菜。 终于解决了一件心事，黄小月心里自然高兴，她补充道：“茵茵，这些菜你自个也留点吃，吃完了我再来摘。” 第141章 青菜换粮食 也是这块地大，种出来的菜压根吃不完，要不黄小月也不会想到拿去换物资。 柳茵茵没拒绝，正好她也愁冬天没青菜吃，想从系统偷渡出来又找不到借口。 现在，黄小月这里有了出路，以后……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拿青菜出来吃了。 想着，柳茵茵忍不住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小月想了想，又说，“茵茵，我信你，才把我跟爹的秘密告诉你，但......家里其他人我并不想跟他们说。” 黄小月指的是柳家的人，柳家人多，还有几个孩子，有些事情不好说出来。 怕到时候有人说漏嘴了。 况且，将来他们几个妯娌要是闹了不愉快，她担心她们会出去乱说。 当然，柳明远除外，都一张床上睡着的人了，没必要瞒着他。 按理说，他们父女俩私底下在山里开荒种菜。 这种行为肯定是不对的，说得严重点，他们是在挖集体的墙角。 柳茵茵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好弄得人尽皆知，她点点头道：“这样吧，以后家里的人要是问你青菜是从哪里来的，你就说......是你用蜂蜜托我从县城换来的。” 以物换物，这个时候抓得并不严，就算被人知道，也没多大关系。 “行，那我以后就这么说了。”黄小月笑眯眯道，她越发觉得小姑子是个好人了。 回去的路上，黄小月叽叽喳喳的说着她是怎么发现这块地的，以及黄癞子每次上山砍柴，都会偷偷去那边打理菜地。 “其实......”柳茵茵接话道，“也不一定得种菜，或许，种点粮食会更好打理。” 她想的是，与其用青菜换粮食，倒不如直接种粮食方便，省得还要去县城跑来跑去的，时间久了也容易让人起疑心。 那块地要是用来种粮食，会省掉很多麻烦。 “这样能行吗？”黄小月还挺纠结的。 要是种菜，她还能安慰自己，只是种点菜吃，算不上是挖集体的墙角。 但要是种粮食......那都没法自欺欺人了。 柳茵茵也只是提个建议：“我的意思是，你要想换粮食的话，自己种其实更划算，也更省事，种点红薯或土豆，将来再遇上天灾，你们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那块地旁边有温泉，一年四季都能种东西，要是种粮食，一年至少能收两茬。 黄小月琢磨道：“回头我跟我爹商量一下吧。” 她是无所谓，已经嫁人了，这块地大多是黄癞子在打理，还是得问问他的意见。 两人回到黄家的时候，黄癞子豆腐都做好了。 时间不早了，黄小月坐了一会儿就要离开。 黄癞子给她装了一篮子豆腐带回去吃，也给柳茵茵装了两块。 他做豆腐，本来就是要送给闺女的，家里就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骑着自行车回到柳家村，黄小月只把豆腐带回去了。 满满一筐菜，都放在柳茵茵家，等着她明天拿去县城换东西。 一筐蔬菜，少说也有五十斤。 大冬天的，顾成看到这么多新鲜的蔬菜，都不免有些惊讶。 柳茵茵就把温泉地种菜的事情跟他说了，蔬菜都带过来了，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这种事情顾成也不会跟人乱说。 柳茵茵还告诉他：“明天去李大娘那边问问看，看能不能换些粮食回来。” 不换些东西，这么多蔬菜，他们两家一时也吃不完，地里还有很多呢。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大多都是吃的囤的萝卜白菜，要是有新鲜的蔬菜，谁不想吃啊？ 所以，柳茵茵倒不愁蔬菜卖不出去。 这么多绿油油的蔬菜，她自个看着心里都高兴，洗了个西红柿给顾炎炎，西红柿酸酸甜甜的，小家伙很喜欢吃。 晚上，柳茵茵就做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红烧豆腐，加上大白米饭。 哪怕没肉，一家子也吃得很尽兴。 翌日，外边天寒地冻的，但还是没有下雪。 吃过早饭，柳茵茵叫了姜翠花过来帮她带一上午孩子。 自个跟着顾成去县城了。 除了一筐蔬菜，她还带了二十个鸡蛋，一只兔子。 现在天气冷，鸡不怎么下蛋了，柳茵茵家的鸡蛋也没省着吃。 家里只攒了五十几个鸡蛋，留些家里吃的，只能匀出二十鸡蛋拿去卖了。 年关将至，城里人对各种物资的需求肯定也在增加，尤其是吃的东西。 和之前一样，先去了职工大院的房子，放好东西后。 柳茵茵提着兔子，二十个鸡蛋和几根新鲜的茄子出门。 怕惹人注目，篮子上面用一块旧棉布遮得严严实实的。 本来想着先去找周大娘换东西的。 刚出门，柳茵茵碰上了一个熟人。 “茵茵，你来县城了啊。”张金花从门口路过，刚好看到柳茵茵要出门。 张金花是柳茵茵在县城认识的另一位街坊。 “张婶。”之前来县城卖猪肉的时候，柳茵茵就想找过她，不过当时张金花家没有人在。 张金花瞧着柳茵茵这架势，左右看了看，小声问她：“茵茵啊，你是不是又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柳茵茵跟张金花也做过两次交易，她家条件比周大娘还好些。 只是，张金花夫妻俩个都在医院上班，不常能碰到他们。 既然碰上了，柳茵茵便说：“张婶，你进来坐......” 把张金花领进堂屋，柳茵茵掀开篮子上棉布，问她：“张婶，这些东西你要不要？” “要......我要。”张金花迫不及待的说，都是吃的东西，咋会不要呢。 不过，张金花家有钱没物资，她每次都是花钱跟柳茵茵买东西。 这次也一样，一只兔子，二十个鸡蛋，两斤多茄子，柳茵茵收了她十二块钱。 张金花看到水灵灵的茄子，还挺稀奇的：“你老家那边，这时候还有茄子啊？” 这个月份，供销社都很少有新鲜的蔬菜卖，大多都是萝卜大白菜和土豆。 柳茵茵已经想好了说辞。 第142章 豆渣饼 她随口道：“也是帮一个朋友卖的，她家人少，就弄了个暖房种青菜，想着今年年景不好，换点粮食吃。” 在山上种东西是挖集体的墙角，但在家里......别人总没话说了吧。 张金花闻言有点羡慕，又有点佩服：“这法子好，这样一来，冬天也有新鲜的菜吃，茵茵啊，除了茄子，你朋友那边还有没有别的青菜？” 她跟她爱人都是医生，工资待遇高，但工作很辛苦，经常需要熬夜。 要是营养再跟不上，身子早晚得亏了。 张金花不怕花钱，就怕有钱都没处花。 柳茵茵顿了顿，含糊道：“也没种多少菜，除去吃的，能卖的菜不多，张婶，下回我再给你带点过来？” 毕竟不是正经生意，还是小心一点好。 “好，下次多带点，要是我不在家，你就放在小莲家里，回头我去拿。” 柳茵茵不常来县城，她工作又忙，是真碰不到几次面。 张金花跟马小莲是好友，托她帮下忙也可以。 和张金花交易完，柳茵茵就没再去找周大娘了。 家里除了粮食，暂时也没啥缺的东西了。 提了一篮子青菜去李大娘那边。 “这么新鲜的菜，你哪里来的？”和其他人一样，李大娘看到一篮子绿油油的青菜，十分惊奇。 柳茵茵还是那套说辞：“乡下一个朋友种的，她家弄了一间暖房。” 暖房确实可以种菜，不过，不管是乡下还是县城，住房都很紧张，一般的人家，是没有空余的房间用来种菜的。 况且，这种事也没有那么容易成功，暖房种菜，对温度和都有极高的要求。 一不小心，就是前功尽弃。 李大娘见多识广，她猜着也是这样，了然道：“这些青菜，你想怎么换？” 在她这里，收购物资，换钱或其他东西都可以。 柳茵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换粮食，当然，是给黄小月换的。 冬天，新鲜蔬菜的价格肯定比别的时候高。 李大娘说，这时候一斤蔬菜，可以交换一斤粗粮。 柳茵茵提了大概二十斤蔬菜过来，她直接要了二十斤玉米面。 末了，柳茵茵看到她这边有新鲜的羊肉卖。 回去后，就从系统偷渡出来十斤羊肉。 还有十斤小米，十斤糙米。 剩下的三十几斤蔬菜，柳茵茵直接卖给了系统。 来的时候，她带来的是五十斤蔬菜，二十个鸡蛋，一只兔子。 带回去的是十斤羊肉，四十斤粮食，还有十二块钱。 钱她自个留着，给了黄小月四十斤粮食和五斤羊肉，五十斤蔬菜，差不多也就能换到这么多东西。 黄小月看到这么多粮食，高兴坏了，她眼神里都是惊喜：“就一筐蔬菜，能换到这么多粮食啊？” 居然还有五斤羊肉！ 在黄小月眼里，蔬菜肯定比不上粮食金贵。 所以......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茵茵笑了笑：“现在是冬天，新鲜蔬菜值钱一点。” 要是夏天秋天，肯定就换不到几斤粮食了。 黄小月满脸感激之色：“茵茵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小姑子，蔬菜再值钱，她也没地方换粮食。 地里还有很多青菜呢，得换多少粮食啊？ 黄小月想想就激动。 不过，天天去县城换粮食也不合适。 至少得隔个三五天去一趟。 过了一会儿，黄小月语气轻快道：“下午我回双溪村一趟，再去摘一篮子青菜来吃，回头我给你送些过来。” 换到的粮食跟肉羊，大部分她也得带回去给她爹，毕竟，地里的蔬菜都是黄癞子在打理。 总不能把娘家的东西都补贴给婆家，黄小月也没那么不懂事。 顺便再摘些青菜回来。 昨天的一筐蔬菜，估计小姑子都换粮食了。 柳茵茵也不客气，她这么来回折腾，收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况且，除了昨天吃的几个西红柿，家里没留别的蔬菜，确实都卖了。 柳茵茵随口问道：“用不用我陪你回去？” 就是没自行车了，得走路过去。 “不用。”黄小月腼腆笑笑，“明远会陪我回去。” 小两口刚结婚，正是感情好的时候。 有人陪她回去，柳茵茵也省事了。 十斤羊肉，给了黄小月五斤，还有五斤，柳茵茵就没拿去柳家了，留着自个吃。 这种天气最适合炖羊肉吃了，下午，柳茵茵剁了一半羊肉，加上去腥的大料和一根萝卜，放在砂锅里面炖。 过个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炖耙。 又切了些瘦羊肉，给顾炎炎蒸了一碗羊肉白菜粥。 羊肉还没炖熟，黄小月就从双溪村回来了。 她给柳茵茵送了满满一篮子蔬菜，菠菜，芹菜，茄子，西红柿和胡萝卜。 加起来估计有七八斤。 除了蔬菜，黄小月还给了柳茵茵一小袋子豆渣饼。 豆渣饼是黄癞子自个做的。 他喜欢自己做豆腐，剩出来的豆渣也不能浪费。 黄癞子经常会给闺女琢磨好吃的，豆渣饼就是他的拿手好活。 做法不难，豆渣放在锅里炒干水分至微微发黄，再放糯米粉，糖，辣椒粉，盐，白芝麻和清水揉成面团形状。 最后搓成圆球，蒸熟晒干，豆渣饼就做成了。 晒干的豆渣饼，可以存放好几个月。 想吃的时候，可以直接蒸软吃，或者炒菜，不过，豆渣饼最好的吃法还是用油炸。 那滋味...... 软糯香脆，带着点辣味，从小到大，用油炸过的豆渣饼绝对是黄小月最喜欢吃的零嘴。 也是黄癞子疼闺女，要不然，糯米粉，糖，芝麻都是好东西。 还要用油炸，一般人可舍不得这么吃。 至少，柳家肯定舍不得用油炸豆渣饼，所以，黄小月分了大半的豆渣饼给小姑子。 小半袋子，少说也有五六斤。 这年头，豆渣饼绝对算得上是好东西。 又是蔬菜，又是豆渣饼的，搞得柳茵茵都有点不好意思收下了。 想了想，柳茵茵用油纸包了两斤左右的牛肉干给黄小月。 牛肉干还是上回顾成从北京带回来的。 第143章 年货 他自个不怎么爱吃零食，就柳茵茵母子俩个时不时吃点。 不过也没吃掉多少，家里还剩下挺多的。 黄小月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牛肉干呢！村里养的牛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可不能随意宰杀。 柳茵茵笑着解释道：“你直接吃就行，味道挺好的，你应该能吃得惯，牛肉干一天吃一点，对身体好。” 这时候的牛肉干，纯天然无添加剂，绝对有营养。 黄小月吁嘘道：“肯定好吃。” 这可是肉啊，肉能不好吃吗？ 羊肉黄小月也没怎么吃过，羊肉有一股子膻腥味，她不晓得怎么处理。 五斤羊肉，黄小月本来提了四斤回娘家那边，可是，黄癞子偏说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羊肉。 自个只留了一斤羊肉，其他三斤，又让黄小月带回来了。 所以，柳家也有四斤羊肉吃。 黄小月闻到了肉香味，知道小姑子家在炖羊肉后，跟她学习了一下羊肉怎么炖好吃。 而后，跟柳茵茵要了些大料，回去她也要炖羊肉吃！ 黄小月前脚刚走，顾成后脚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今天自行车上大包小包的，挂满了东西。 后座还绑了两个大箱子。 是今年厂子里发的过年福利。 受到天灾的影响，钢铁厂今年发的年货都比去年少了。 去年，厂里发了整整一板车的物资，但今年，只发了六样物资。 也是顾成是领导，要不福利更少，寻常工人，也就给发两样东西。 不过，柳茵茵随口嘀咕了一句：“今年过年福利发的还挺早的。” 往年，过年前两三天才发的年货。 现在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呢。 柳茵茵自个都还没开始购买年货......过些天还得给两家送节。 顾成：“刚好供销社从外地采购了一批物资，就跟着一块运过来了。” 这时候运输物资，靠的不是火车就是大货车，为了省钱省事。 钢铁厂就跟县城供销社合作，让他们帮忙一同运输年货物资。 今年的年货，是一箱苹果，一箱橙子，和去年一样，都是五斤装一箱。 其他物资都是袋子装的，一袋白面，十斤。 一袋大米，也是十斤。 许是物资不够，白面大米都比去年少了一半。 还有一袋子玉米面，二十斤，一袋子猪肉，五斤。 虽然发的过年福利没有去年多，但是东西都很实用，尤其是粮食。 加起来都有四十斤了。 钢铁厂发这么多粮食，也是担心工人们吃不饱饭。 柳茵茵反正是挺满意的，有这么多物资，他们一家人过年都不用再买东西了。 不过......按照惯例，年前还得给两家送些年货。 因为今年年景不好，村里许多人都不打算给娘家送年货了。 但柳茵茵家家里条件不错，要是不送年货，肯定是不妥当的。 柳茵茵也是想送的，家里并不缺这点年货。 而且，她一家子住在柳家村，平日里也没少麻烦柳家的人帮忙带孩子，不送年货确实说不过去。 至于顾家...... 看在顾成的面子上，也应该送，柳茵茵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顾成也说：“这几天有时间就把年货送了。” 日子再怎么困难，年还是要过的。 只不过，今年年货肯定也比不上去年那么多。 今年，顾成每个月定量的粮食少了，过年福利发的也不算多。 要是再送那么多年货，容易招人说闲话。 两人商量好了，一家送四样东西，五斤白面，五斤大米，十斤玉米面，两斤猪肉。 饥荒时候，送粮食比什么都实在。 这样一份年货，完全拿得出手。 柳茵茵勾指算了算，得了，顾成厂里发的过年福利，刚好够给两家送年货。 这么一来，家里只余下一箱苹果，一箱橙子和一斤猪肉了...... 其实也还不错，至少不用再花钱买东西了。 说实话，现在外面物价涨得那么高，柳茵茵有点舍不得花钱了，实在是划不来，还不如她直接从系统买。 顾炎炎迈着小短腿转来转去的，看到地上堆着的东西。 小家伙也精，知道都是吃的东西，蹲下来想去扣苹果纸箱子...... “家里炖肉了？”顾成走过去抱起儿子，他一回来就闻到了香味。 “嗯，今天在县城换了几斤羊肉，我炖了羊肉萝卜，现在应该熟了，先去吃饭吧。” 顾炎炎应该是饿了，柳茵茵去给他端饭。 羊肉白菜粥里放了姜丝去腥味，羊肉吃着味道不大，小家伙并不挑食，自个握着小勺子，吃得香喷喷。 炖了满满一砂锅羊肉，柳茵茵也没做别的菜了。 就蒸了几个玉米馒头，两个人也够吃了。 吃饭的时候，顾成突然问她：“家里粮食够吃吗？” 柳茵茵微微一愣，点点头道：“应该够，怎么了？” 这一年来，柳茵茵每回去县城，都会偷渡一些粮食出来，再加上顾成领的商品粮。 每个月的粮食基本上够吃。 地窖里面囤的粮食几乎没有动过，还是那么多粮食。 两百斤谷子，两百斤麦子，六百斤玉米棒子，还有七八百斤的红薯干，一袋子红薯粉条。 就算没有顾成的粮食补贴，这么多粮食，也差不多够一家子吃到荒年结束了。 “回头我看看能不能再买一批粮食回来。”顾成心里惦记着，要是明年收成不好，县城囤的那些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 县城那边的粮食，只剩下六七百斤了。 柳茵茵不管这些，只说：“你看着办就行，家里就不用管了，粮食够吃。” 就算不够，她也有办法换到粮食，不用花大价钱再去囤粮。 快过年了，家里不缺啥年货，但过年嘛，总得整点好吃的。 虽然今年年景不好，但过年可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也是大家新一年的寄托和希望。 不管好坏，总得庆祝一下。 去年，姜翠花帮家里炒了花生，芝麻糖，还做了几板豆腐，打了糍粑。 今年，姜翠花还是要炒花生，芝麻糖就不做了，家里没多余的芝麻了。 第144章 山药枣泥饼 糖也要留着给柳二嫂坐月子。 柳茵茵给了姜翠花几斤南瓜子。 是她自己存的，家里每次吃南瓜，柳茵茵就会把南瓜子洗干净晒干放起来。 不知不觉，就攒了挺多的，有五六斤。 南瓜子炒熟也可以吃，味道不错，是乡下人常吃的零嘴。 不比县城买的瓜子差多少。 姜翠花就挺稀罕南瓜子的，家里也存了些，加上柳茵茵送的，得有十来斤了！ 有这么多南瓜子，花生就可以少炒一点，本来家里的花生就没剩多少了。 要不是今年娶了新媳妇，姜翠花都不想炒花生了。 花生柳家炒了五斤，柳茵茵也炒了五斤。 她家人少，五斤花生完全够吃了。 除了炒花生。 柳茵茵家还得做糍粑。 这天周天，顾成就在家里打糍粑，柳明远跟柳明中兄弟俩个也来帮忙了。 至于柳大哥，他现在在榨油厂当临时工，休息时间不固定，今天他没放假。 柳茵茵前段时间从系统偷渡了二十斤糯米出来，就是为了打糍粑吃。 几个大男人在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 还有一个小男人，顾炎炎站在旁边看热闹。 小家伙手上抓着一块饼干啃着，吃得满嘴都是碎屑。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惊奇地瞅着几个人打糍粑。 柳茵茵在厨房准备午饭，中午得留两个哥哥在家里吃饭。 黄小月在家闲着无聊，也过来帮忙了，姑嫂两个年龄相仿，关系处得不错。 柳茵茵准备了猪肉，腊鱼，鸡蛋，茄子，土豆，菠菜。 中午做六道菜，红烧肉，香煎腊鱼，辣椒炒鸡蛋，土豆烧茄子，清炒菠菜。 再加上一个牛肉罐头，差不多够吃了。 茄子，土豆，菠菜都是早上黄小月送过来的。 昨天上午，柳茵茵又去了一趟县城，卖了一筐蔬菜，帮黄小月换了一块布料，一斤红糖，还有四十斤粗粮。 黄小月简直高兴坏了，也是他们运气好，正碰上蔬菜值钱的时候。 要不然，哪能换得到这么多好东西啊。 在乡下人眼里，蔬菜再好，也比不过粮食。 黄小月想到什么，对柳茵茵说：“我爹已经同意了，等收完这一茬蔬菜，就种粮食，不过......我爹想种玉米。” 双溪村囤了不少红薯跟土豆，黄癞子认为，他们不缺红薯跟土豆吃。 只是，红薯产量虽高，但这玩意吃多了也烧心，比不上正经的粮食。 种稻谷麦子也不太现实，黄癞子就想种点玉米给闺女吃。 要是年景好的时候，黄癞子想种什么，柳茵茵都没话说。 但现在...... 她还是多嘴提了一句：“种玉米是好，只是今年冬天都没下雪，明年......要是再碰上今年这样的天气，还是种红薯更保险一点。” 今年就是因为冰雹和暴雨，导致地里的麦子，稻谷，玉米等农作物颗粒无收。 红薯就不一样了，生长在土里面，相对来说，对于有些自然灾害，受到的影响没那么大。 而且......柳茵茵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黄小月对于种什么都无所谓，大不了到时候再去换东西，不过柳茵茵说的也有道理。 认真想了想，黄小月说：“那回头我再跟我爹商量一下。” 今年冬天天气确实异常，黄小月觉得种红薯也挺好的，产量高，一亩地能收一两千斤。 二十斤糯米，做了七十多个糯米糍粑，放在簸箕上晾干了存放。 吃完饭，柳茵茵让黄小月带了十个回去。 其他的，自家留着慢慢吃。 下午，柳茵茵闲着没事干，又在家琢磨着做新鲜的吃食了。 地窖里面还有不少山药。 柳茵茵忽然想做山药枣泥饼吃了。 从地窖拿了几根山药，洗干净削皮。 山药切成块，和红枣一起放在锅里蒸，蒸熟后，将山药跟红枣捣成泥，枣泥做馅，放在一旁备用。 山药泥加面粉揉成团，再搓成小剂子，包上枣泥馅烙饼，烙至两面金黄出锅。 刚出锅的山药枣泥饼，外皮酥脆，香甜软糯，还挺好吃的。 顾炎炎是个小吃货，闻到香味，立马抱着一张山药枣泥饼不松手了。 柳茵茵装了一盘饼，带着顾炎炎去找柳家的几个表哥表姐玩了，山药枣泥饼分给几个侄子侄女。 柳家，姜翠花跟柳来福不在家，只有几个嫂嫂坐在门口晒太阳。 柳茵茵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妯娌几个正在唠嗑村里的琐事。 基本上是柳大嫂柳二嫂在说话，黄小月在旁边听着，她嫁来柳家村还不到一个月，对村里的人情况肯定不理解。 柳茵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平时跟村里人鲜少打交道。 许是觉着无聊，黄小月对着柳茵茵小声说：“茵茵，不然我们去山上走一走吧，找找看有没有冬笋？” 她本来就是个勤快人，在家实在闲不住。 柳茵茵也觉得无聊，便留顾炎炎在柳家玩。 跟着黄小月一块去山上转悠了。 也没想着能挖到冬笋，山上的冬笋早就被村民们抢光了。 柳茵茵今年就没挖到几根冬笋，之前顾成带她去的那片竹林，她后面去看了下，竹笋全都被人挖掉了。 饥荒时候，村民们上山，别说竹笋，就算看到一棵野菜，都不会放过。 冬天，山上一片荒凉，树木都光秃秃的，只留下几片枯叶在寒风中摇摆。 这时候，山上不可能还有野菜。 两人走了半天，什么东西也没找到，竹林是有，不过找不到冬笋了。 黄小月觉着可惜：“我爹那边就挖到挺多冬笋的，下次我给你带些过来。” 双溪村受灾没有柳家村严重，而且，四面都被高山环绕，里面的山货也比柳家村要多。 柳茵茵闻言点点头：“到时候我用别的东西跟你换。” 说到这个，黄小月还真有想要的东西，她就问道：“对了，茵茵，你能不能换到酒？” 她马上也要去娘家那边送年货。 柳家没分家，姜翠花给几个儿媳妇都准备了年货。 第145章 挂面 柳大嫂跟柳二嫂都一样，一人两样东西，十个鸡蛋，五斤玉米面。 往年都是四样东西，但今年地里收成不好，能送两样东西就不错了。 也是姜翠花为人厚道，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哪个舍得往外拿粮食啊？ 村里其他人家的媳妇，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至于黄小月，她是新婚，这是第一年给家里送年货，自然不能太寒碜了。 姜翠花给她准备了四样东西，二十个鸡蛋，十斤玉米面，两斤白面和两斤猪肉。 猪肉是柳茵茵送给柳家的年货，姜翠花便留着给黄小月送节。 柳大嫂柳二嫂对此也没意见，她们第一年给娘家送年货，也是这几样东西。 不过呢，姜翠花对于黄小月这个儿媳妇，那可是打心底里感到非常满意。 不说黄小月带来的嫁妆丰厚。 这段时间以来，黄小月不仅干活十分利索，还时不时地往家里拿东西，又是粮食，又是蔬菜的，肉也有。 姜翠花心里清楚，这些东西，都是黄癞子心疼闺女，才让闺女带回婆家吃的。 姜翠花也不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她背地里给了黄小月十块钱，让她再准备两样黄癞子喜欢的东西。 总共六样东西，够拿得出手了。 黄小月就想给她爹买瓶好酒，再给他做一身新衣服。 黄癞子喜欢喝酒，乡下也有会酿酒的人。 往年，秋收分了粮食后，有些人家会自己酿几坛子酒。 乡里大集的时候，就把酒拉去集市上交换物资。 但现在，村民们都吃大锅饭，哪有多余的粮食酿酒啊？ 而且，今年年景不好，粮食都没有，就更酿不了酒了。 想要喝酒，就得去县城买。 但在供销社或百货商店买酒，是需要票的。 黄小月有钱，但是没票，思来想去，也只能找柳茵茵帮忙了。 柳茵茵平日里也不会买酒。 不过，家里确实有酒票，不止是酒票。 今年一年，柳茵茵多是从系统偷渡东西，要不就是跟别人交换物资。 很少去供销社或是县城百货商店买东西。 所以，家里囤了很多票，肉票，布票，糖票，酒票等都有。 柳茵茵默了默，对她说：“倒是不用换，我可以给你酒票，你直接去供销社买就行了。” 有票的话，在供销社买东西更划算，里面的东西没怎么涨价。 黄小月闻言，立马想跟小姑子买两张酒票。 就两张酒票，柳茵茵哪好意思收她的钱，再说了，黄小月平时没少送青菜给她吃。 黄小月想要酒票，柳茵茵送她就是了。 在山上转悠了一圈，没找到冬笋。 最后，两人捡了两筐柴火下山。 冬天不下雪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砍柴。 时光飞逝，转眼间两天过去了，到了除夕。 这天，和往年一样，一家三口在自己家过年。 柳茵茵家去年吃的是饺子，今年，她打算吃火锅，简单又方便。 上午，夫妻俩个准备去一趟县城。 要去买点东西，家里攒了不少票，也该用掉了，要不放久了也会过期。 天气冷，柳茵茵就没有带顾炎炎一块去，把他放在柳家，小家伙也喜欢跟几个表哥表姐玩。 骑自行车到县城，两人直接去了供销社。 也不管家里缺不缺，手里临期的票全都用掉。 买了两斤红糖，两盒糕点，四斤菜籽油，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海带干，一包腐竹干。 又去了卖肉的柜台，买了两斤五花肉，没有猪板油了，要不柳茵茵还想买两斤猪板油。 菜籽油，猪板油都是给姜翠花买的。 食堂的伙食没啥油水，给他们补补身子。 柳茵茵家不怎么缺油吃，她之前跟马小莲换了不少豆油，够吃几个月了。 今年除夕，供销社有鲜虾供应，不要票，柳茵茵果断买了两斤，再买一条鱼。 经过卖衣服鞋子的柜台，顾成问柳茵茵要不要买双小皮鞋穿。 柳茵茵今年过年都没做新衣服。 也不是没棉花，主要是她有两件棉袄了，去年做的，还很新，今年就没必要做了。 鞋子柳茵茵也不想买。 “不用，娘给我做了两双棉布鞋。”柳茵茵说。 在乡下穿小皮鞋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柳茵茵更喜欢穿布鞋，方便又舒服。 姜翠花纳鞋子手艺挺好的，他们一家人，包括顾炎炎的鞋子都是她亲手做的。 夏天两双，冬天两双，柳茵茵有给她布料和棉花。 不过，做鞋子是辛苦活。 柳茵茵自个不想买鞋子，她在柜台瞧了瞧。 倒是相中了一双绿色带棉的胶鞋，鞋子挺厚实的，冷天穿肯定暖和。 柳茵茵挑了一双买给姜翠花。 解放鞋子也买了两双，男士的，是给顾成和柳来福买的。 这时候买鞋子需要工业券，一双鞋子需要两张工业券，柳茵买了三双，要给六张工业券。 顾成工资高，攒了一年，柳茵茵手上的工业券很多，一小叠。 数了六张工业券给售货员。 卖鞋子的售货员看到柳茵茵手上的一叠工业券，眼睛都直了。 末了，又给顾成买了几包好烟。 家里有孩子，顾成在家很少抽烟。 但他好歹是个领导，平时跟别人应酬的时候，多少会抽上几根。 家里得给他备着几包好烟。 “你还有没有别的要买的东西？”柳茵茵扭头问他，手上还有些票没有用完。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买的啥了。 家里囤了好些零食，顾炎炎还小，吃不了多少，柳茵茵一个人，也不咋馋零食。 所以，吃的零嘴不需要再买了。 顾成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柜台里的挂面上。 这时候的挂面是精粮，价格不便宜，而且，还需要粮票。 “你不是喜欢吃面？买些挂面回去吧，要不每次揉面擀面也费事。”男人说。 柳茵茵：“......” 有时候顾成不在家的时候，柳茵茵不想做饭，确实经常吃面条。 要说喜欢吧，也谈不上，就是图个方便省事。 而且，她也是从系统偷渡面条出来的，可不是自己动手擀面吃。 第146章 六零年 手上粮票也有几张。 也没别的东西要买。 柳茵茵就依言买了五斤挂面，挂面耐放，多买几斤回去，可以留着慢慢吃。 正好，顾炎炎现在也能吃面条了。 这下子，手上的票用得七七八八了。 没别的东西要买了，两人大包小包的回家。 到了柳家村，顾成回去放东西。 柳茵茵提着几样东西去柳家接顾炎炎。 “怎么又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姜翠花嗔道。 才送完节没几天，闺女又往娘家送东西，姜翠花怕女婿心里会有想法。 平日里，柳茵茵也是这样，时不时就给家里拿这个拿那个，不是吃的就是用的。 还都是挺贵重的东西。 时间久了，她担心顾成会对闺女有想法。 柳茵茵不以为意道：“您没少帮我带孩子，这些东西，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总不能让姜翠花白白帮她带孩子，要这样，家里几个嫂嫂才会心生不满呢。 她时不时送些东西过来，她们才没话说。 而且，柳茵茵以前就说过，想请姜翠花专门帮她带孩子，她给开工资。 但情况不允许，只能有事的时候，让姜翠花或柳二嫂帮她看一下孩子。 给钱她们又不收，只好时不时送些物资给她们。 柳茵茵把包里的东西往外拿，一边说说：“这两双鞋子，您跟爹一人一双，两盒糕点，大白兔奶糖，给几个侄子侄女吃。还有两斤挂面，四斤菜籽油，给你跟爹补补身子。” 过年了，也让几个侄子侄女高兴高兴。 两斤挂面，是柳茵茵刚刚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姜翠花想了下，没忍住问她：“这事你有没有跟女婿商量一下？” 在她看来，闺女吃的用的，都是花顾成的钱，这些事情，理应问问顾成的意思。 柳茵茵宽慰道：“娘，你不用担心这个，他不会有意见的，你经常帮我们照顾孩子，还有纳鞋子，做衣服，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 您要实在过意不去，明年再帮我多带带顾炎炎。” 明年开春，柳茵茵还要去山里忙活挖野菜。 “你要有事，我就帮你带，东西就不用给了。”就带个孩子，姜翠花没觉得有啥。 闺女婆家靠不住，她作为外婆，帮忙带下孩子也是应当的。 村里别的人家也是这样，并不需要给什么报酬。 柳茵茵嘴上应好，心里却不这么想，柳家的人对她不错，她又有系统，帮衬一下娘家，完全没问题。 况且，她作为子女，孝敬父母是理所当然的。 要走的时候，姜翠花给了她小半边鸡肉。 今天过年，家里有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正好杀了吃。 柳茵茵拎着鸡肉，带了顾炎炎回家。 家里，顾成正在处理兔子。 今天不仅吃火锅，两人还商量好了，要杀一只兔子，烤兔子肉吃。 顾成在处理兔子，柳茵茵就去收拾其他东西了。 正好姜翠花送了鸡肉，先把鸡肉剁成块炖汤，等下刚好可以用来做火锅底汤。 柳茵茵准备了一桌子的火锅配菜。 素菜有猪肉丸，鲜虾，羊肉丸，蛋饺，鱼丸，加上牛肉罐头。 素菜有土豆片，萝卜片，豆芽，豆腐，海带和红薯粉条。 就两个人吃饭，柳茵茵也没有准备太多，每道菜的份量都很少。 火锅底料柳茵茵也调好了，两个人都能吃辣，调制了麻辣口味的。 顾炎炎吃不了火锅，柳茵茵给他炖了一碗蔬菜鱼肉粥。 柳茵茵之前在周大娘那边换了一口小锅，放在土炉子上，刚好可以用来煮火锅吃。 天冷，厨房烧着土炉子，炉子上煮着火锅，热气腾腾的，人在里面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锅里，红通通的汤汁翻滚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柳茵茵从里面捞出一只鲜虾，剥壳...... 许是好久没有吃过火锅，柳茵茵味蕾仿佛被打开了，鲜香麻辣，只觉得好吃得很。 难得吃了个八九分饱。 大冬天的，柳茵茵吃了一身汗。 剩下的菜，都被顾成吃光了。 把厨房收拾干净，趁着天还没黑，睡觉之前，柳茵茵洗了个澡。 五九年最后一天就这么过去，到了六零年。 六零年注定是多事的一年。 过完年，一直到春耕开始，不仅没下过一场雪，连雨都没有下过。 村里还没开始播种，就遇到了难题，田里的土壤又干又硬。 种子要是直接撒下去，估计连芽都不会发。 所以，在播种之前，村民们还得先挑水浇地。 一时间，村里的人都怨气冲天。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去年干旱，今年又这个样子，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姜翠花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气真的是太异常了。 天一直不下雨，光靠着从河里挑水。 河里的水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现在才开春，河里的水就干了大半了。 不仅河里，连井里的水位都下降了许多。 再这么下去，怎么撑得到秋收！ 柳茵茵只知道今年还有灾害，至于具体情况，她是不清楚的。 看样子，今年又是干旱，而且，要是接连两年发生旱灾。 今年的情况......肯定会比去年更糟糕。 柳茵茵已经对今年地里的收成不抱希望了。 想到什么，柳茵茵问姜翠花：“娘，三嫂在家吗？” 这几天，黄小月都没来找她，柳茵茵之前托她帮忙办了一件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姜翠花脸上带了些惆怅：“她今天一早去双溪村了。” 自结婚后，黄小月隔三差五就往娘家跑，虽然是有事情才回的双溪村。 但次数多了，村里人看到，难免会有闲话。 所以，姜翠花心里是有点不满的。 柳茵茵听出她语气不对，顿了顿，直言道：“三嫂回去肯定是有事的，之前，我托三嫂帮忙在双溪村换了些红薯育苗，也不知道她弄好了没有。” 她可不希望姜翠花跟黄小月婆媳之间有隔阂。 这段时间，黄小月真的帮了她很多次忙，姑嫂俩个现在处得跟亲姐妹一样。 第147章 又干旱 柳茵茵是真觉得这姑娘好。 不单单是因为黄小月经常送东西给她，这姑娘性子单纯，大大方方的，人也勤快。 姜翠花咦了一声，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惊奇道：“你换红薯干啥？” 家里又没有自留地种红薯了。 就院子里那么一点菜地，总不能不种菜种红薯吧？ 柳茵茵家人少，院子里确实能匀出一点地种红薯，不过，她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又不能跟姜翠花实话实说。 柳茵茵含糊道：“县城大院那边的房子也有空地，可以种点红薯。” 那块空地就巴掌大，其实也没必要折腾。 但姜翠花不知道，她还以为跟家里的院子一样，颇为赞同道：“那是不能浪费了。” 现在，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 姜翠花也不计较黄小月的事情了，她最近也忙着呢。 不仅要上工，还得时刻顾着二儿媳妇，柳二嫂快生了。 柳茵茵便问她：“需不需要我去县城给二嫂换些吃的东西回来？” 柳二嫂就在家里生孩子，到时候坐月子，肯定得吃点好的补补身子，要不月子里连奶水都不够。 这是大事！ 姜翠花就不跟闺女客气了，她点点头说：“要是可以的话，你就帮我换一根猪蹄，或是一条鲫鱼。” 红糖家里有，她还跟村里人换了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要是能再换根猪蹄或鲫鱼下奶，完全够了。 她这个婆婆，当的也是尽心尽力了，村里别的媳妇，可没这个待遇。 不是什么难事，柳茵茵答应了。 中午吃完饭，黄小月背着一个大背篓找柳茵茵来了。 “茵茵，你要的红薯，我让我爹都给你育苗好了，不过，这些红薯你打算种哪里？”黄小月满脸不解道。 柳茵茵要的这些红薯苗，足够种三四亩地了，可是，现在的土地都是集体的。 她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地种红薯。 柳茵茵瞅了她一眼，也不隐瞒她，直言道：“其实，我......计划把这些红薯种在山里。” “啥？”黄小月微微瞪大了眼睛，“可，这不是......” 默了默，她没再往下说，在山里种红薯，完全是在挖集体的墙角，要是让人知道...... 但想到自家也做了一样的事情，黄小月又说不出话来了。 年后没多久，黄癞子就把温泉旁边的那几块地，全都开垦出来了，依柳茵茵说的，种了红薯。 现在，红薯叶子都冒出来了。 黄小月骨子里也不是那么不知变通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胆子在山里种蔬菜种红薯。 柳茵茵胆子更大：“别担心，找个隐蔽的地方，别人也没那么容易发现。就算发现也没啥，也没人知道是我种的。” 大不了她不要红薯了。 就跟她在山里撒野菜种子一样，要不是红薯零零散散的不好打理，柳茵茵就在山里随便种点了。 反正......她种红薯也不是为了自己。 黄小月忙不迭道：“我帮你一块种吧。” 要不这么多红薯苗，柳茵茵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 而且，两个人去山上也安全一点。 她要帮忙，柳茵茵也不会拒绝，红薯苗放不了多久，这两天，就得抓紧时间把薯苗种下去。 这段时间农忙，学校放假，柳茵茵正好闲在家里。 事不宜迟。 现在天还不算热，柳茵茵把顾炎炎放到柳家。 背着背篓跟黄小月一块上山了。 柳家村也有一座山峰，山上是一片松树林，一般除了砍柴，其他人也不会来这里。 山上没长什么野菜。 而且，这座山头上的路不太好走。 村里开始春耕了，来山上挖野菜的人不多。 两人运气好，路上没有碰到其他人。 翻了一座山，又攀上另一个山头。 两人终于找到了一条河流，河水挺深的，清澈见底，还能看到底下的小鱼游来游去。 柳茵茵放下背篓，缓了一会儿才说：“就在这里吧。” 这地方够远了，一路上，没啥野菜，也没发现野果子树。 大概率是不会有人找到这来的。 黄小月四处看了看，也挺满意的，红薯种在这里，旁边就有河流，她们用水很方便。 而且，这里跟她家后山那片红薯地差不多。 毕竟不是耕地，河流旁边，杂草和石头很多。 种红薯之前，两人还得先把地整整，要不会影响红薯的产量。 都带了锄头，两个人一边除草，一边忙活栽红薯。 黄小月忙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茵茵，你种这么多红薯干啥？” 她虽然乐意帮忙，但还是有点不了解...... 按理说，柳茵茵家家里条件好，就算今年年景不好，她家应该也不会缺粮食吃才对。 用不着在山里偷偷摸摸种红薯。 柳茵茵这么做，确实不是为了自己，说起来还挺矫情的。 其实，她是为了村民们才种红薯的。 红薯产量高，种个几亩红薯地，到时候，少说也有几千斤的收成。 这些红薯......指不定以后就是村里人的救命粮。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人，要是今年再有天灾，村里没收成。 到那时村民们饿急眼了，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柳茵茵一家人，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就算她能搬去县城住，但柳家其他人呢？ 柳茵茵作为子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家的人在村里受苦。 不过，柳茵茵也没直接这样告诉黄小月。 顿了顿，她轻描淡写道：“我想.....天气这么干旱，今年收成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到时候，粮食肯定还会涨价，咱多种点红薯，以后带去县城，换到的物资肯定更多。” 黄小月：“......” 她瞧着小姑子家也不像是缺物资的样子。 不过呢，如果今年地里的庄稼，收成要还是不好的话......粮食涨价是必然的事情。 柳家人口多，她不知道柳家到底有多少囤粮。 但粮食肯定是越多越好，毕竟，谁也不想饿肚子。 黄小月娘家那边也种了一亩地的红薯。 第148章 红薯 只是，她也不可能把娘家的粮食拿过来补贴婆家。 想到将来有可能会饿肚子，黄小月干活更起劲了。 她们今天来的晚，两人还没种半亩地。 柳茵茵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候不早了，她们该回去了，得在天黑之前下山。 “今天先这样吧，剩下的红薯明天再来种。”柳茵茵停下了手里的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黄小月也是乡下姑娘，知道夜里山上不安全，她点点头补充道：“明天我再跟你一块来吧，咱早一点来，争取一天就把这些红薯苗种完。” 不然红薯苗放置久了，发芽率会受到影响。 柳茵茵有点担心：“娘那边......” 姜翠花心里估摸着是想让黄小月下地挣工分的，这年头，没工分就没口粮。 家里还有两个儿媳妇呢，一碗水总得端平一点，要不她们也会有意见的。 都是儿媳妇，凭啥黄小月就能整天不干活，往娘家跑？ 之前没活干就算了，现在可正是农忙的时候，村民们都在地里忙得热火朝天。 黄小月不干活，不说柳家的人，其他村民们也会说闲话。 有人见她经常跟柳茵茵打交道，以为她想学小姑子。 可惜......村民们背地里都嘀咕她没那个命。 黄小月摆摆手道：“没事，也不差这一天，等忙完这个我再去地里干活。” 她是一点也不心虚的，结婚的时候，黄小月就带了自个一整年的口粮过来。 今年，要是工分不够，她也可以回娘家再拿些粮食过来。 总之，她肯定不会吃其他人口粮的。 柳茵茵见她心意已决，心里也挺佩服她，这姑娘是个有主见的。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时稍微快了些，到家时，天逐渐变黑。 不过，顾成已经回家了。 他回来时，见家里没人，以为柳茵茵母子俩个去柳家玩了，就去柳家找人。 可惜只看到顾炎炎在柳家跟几个侄子侄女玩，没看到柳茵茵。 听姜翠花说，柳茵茵跟黄小月姑嫂两个去山上挖野菜了。 顾成就先领了儿子回去。 他在家做好了晚饭，柳茵茵才慢悠悠地背着背篓回家，在山上忙活了一下午，柳茵茵这会儿浑身脏兮兮的。 顾成看到背篓里剩下的红薯苗：“......” 猜到了柳茵茵上山干啥去了，顾成没有说出来，只帮她把东西放好，叮嘱道：“下次早点回来。” 越晚山上越不安全。 这么晚才回家确实是不妥当，柳茵茵嘿嘿一笑道：“知道了。” 黄小月跟她一块过来的，要把东西放在她这边。 要不让柳家其他人看到了，还得解释一番。 柳茵茵让她等会儿，从房间拿了一盒花生牛轧糖和一包蜜枣给她。 这些零食还是顾成去年出差的时候，从首都带回来的，还没吃完。 黄小月不知道东西是在首都买的，但单看包装就知道两盒吃食肯定不便宜。 她哪好意思收下：“留给炎炎吃吧。” 柳茵茵笑了笑说：“他还小吃不了，家里零食还有挺多的，再不吃掉就该放坏了。” 这话是真的，顾成总喜欢给母子俩个买零食，顾炎炎小，不敢给他多吃。 顾成自个不吃，柳茵茵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时间久了，柜子里就攒了一堆零食。 黄小月讪讪的笑道：“那我带回去给几个孩子吃。” 这时候的人都纯朴简单，家里有好东西，都会紧着孩子们吃用。 黄小月虽然还没当娘，但也知道疼孩子。 身上实在是脏，还有黏糊糊的汗渍。 柳茵茵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吃饭。 顾成做了两道菜，辣椒炒鸡蛋和酸辣土豆丝，主食是玉米馒头。 黄癞子那边不种蔬菜了，院子里种的菜还没冒苗。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又没有新鲜的蔬菜吃了。 一个冬天过去，家里只剩下一些土豆，萝卜，和几个南瓜。 想吃绿色的菜，只能上山挖野菜吃。 忙了一下午，柳茵茵现在饿得很。 顾成见她吃饭吃得急，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她碗里，这会儿才问：“你们去山上种红薯了？” 柳茵茵咽下嘴里的鸡蛋，也不瞒着他：“天这么旱，大家都说今年秋收肯定得减产，我想着......在山上种点红薯，到时候再想办法把收上来的红薯交给村里，好歹让大家多吃几口饭。” 具体情况，她也不敢说得太严重。 顾成知道她胆子不小，但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他并不反对，因为，他也知道现在形势严峻。 之前，顾成还惦记着再去买一批粮食。 可惜，粮食不好换了，县里，或者是省里，去年就没多少地方收成好。 想换粮食，还得去省外，耗时又费力。 顾成倒是托了一个跑运输的朋友，让他从外边捎些粮食回来。 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成。 就算成了，其实也买不到多少粮食。 在山上种红薯，的确是一个好主意，顾成想了想，说：“下次休息，我陪你一块去山上。” 今天是周三，他还有几天才休息。 柳茵茵含糊其辞道：“......那我到时候让三嫂再去双溪村换些红薯苗。” 她没说实话，现在粮食这么珍贵，哪里换的到红薯苗啊。 双溪村虽然红薯多，但现在土地都是集体的，私人想换红薯苗...... 数量少的话，说不定还行得通，但柳茵茵要的不少，明目张胆的换那么多红薯苗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柳茵茵之前在系统偷渡了几十斤红薯，托黄小月带给黄癞子帮忙育苗。 今天，黄小月只背了一部分过来，还有一部分...... 顾成要是不说，另一部分红薯苗，柳茵茵是打算送给黄癞子的。 要不她一个人天天往山上跑，也容易让人起疑心。 既然顾成会陪她，柳茵茵就不怕了。 翌日一大早，柳茵茵就起来忙活早饭。 今天得早点去山上，而且，为了节省时间，中午就不回来了。 这样一来，她就得多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带去山上。 第149章 意外 为了方便，柳茵茵早上烙了鸡蛋饼。 还得准备顾炎炎的吃食，柳茵茵中午不回来。 小家伙得送去柳家托姜翠花照看，又得耽误她一天上不了工。 想了想，柳茵茵装了两斤大米，五个鸡蛋，等下一块带去给姜翠花。 除去早饭吃的，装了满满一饭盒鸡蛋饼带去山上吃，还放了两个鸡蛋。 怕姜翠花没准备，她把黄小月的那一份饭也带上了。 没想到，黄小月自个带了午饭。 姜翠花知道小儿媳妇不是不知规矩的人。 并非对她有意见，只是担心另外两个儿媳妇会心生不满。 黄小月要跟闺女上山，中午不回来。 姜翠花给她准备了几个野菜窝窝头。 是自己家里做的，新鲜脆嫩的野菜，玉米面粉放得也多，算是有心了。 食堂打的饭菜，可没这么好的伙食。 吃好早饭两人就上山，还是去昨天那个地方。 路上，柳茵茵塞了一个鸡蛋给她：“吃吧，我带了两个。” 黄小月接过鸡蛋，笑了笑说：“还是家里人少好。” 村里一户人家只能养五只鸡，人多人少都一样。 这就导致，家里人口少的，鸡蛋吃不完，而家里人多的，压根又不够吃。 黄小月曾经也跟柳茵茵一样，家里只有两三个人，黄癞子又只有一个闺女。 家里的鸡蛋，都是紧着黄小月吃的，她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但现在...... 柳家人口多，还有几个孩子，他们做大人的，肯定会把家里的鸡蛋省下来给几个孩子吃。 黄癞子那边倒是给闺女攒了鸡蛋，但黄小月也不好意思总是吃独食。 也就偶尔回娘家时，多吃几个鸡蛋解解馋。 柳茵茵闻言心思一转，按照她的想法，柳家不如分家算了。 现在几个兄弟都娶了媳妇。 再一大家子待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时间久了，彼此之间都会心生不平衡。 但这话不能跟黄小月说，她一个新进门的媳妇，肯定是不能提分家的。 不过，柳茵茵作为闺女，倒是可以私底下跟姜翠花提提，就是......会分家的可能性不大。 到了山上，两人歇了一会儿才开始干活。 都是手脚利索的人，想着今天就得把红薯种完。 两人就没停下来歇息过，一直忙活到中午吃饭。 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柳茵茵打开饭盒，招呼着黄小月一块吃鸡蛋饼。 鸡蛋饼是用白面做的，油跟鸡蛋柳茵茵也没少放，香得很。 黄小月边吃边道：“真好吃。” 这个时候，能吃上鸡蛋饼的人家可不多。 山里寂静，连河里的水流声都听得清楚。 柳茵茵还挺享受的，她开玩笑道：“也是这地方太远了，要不然......咱说不定还能在这养几只鸡。” 黄小月一脸震惊道：“茵茵，你可真敢想。 养鸡可跟种蔬菜种红薯不一样，鸡天天都得喂吃的东西。 要是整天往山上跑，时间一久，肯定会让人起疑心的。 柳茵茵思忖道：“还行吧，圈一个地方，山上有野菜，等红薯长成了，还有红薯叶子喂鸡。不说养鸡，养猪其实都可以，就是更麻烦一点。” 养猪要煮猪食，一天还得喂两次。 说起养猪，又快到村民们抓猪崽养的时候了。 今年......柳茵茵其实不太想养猪了，主要是养两头猪太费事了。 她只想养一头，但情况不允许。 养一头猪，只能上交给集体。 虽然能分到钱跟几斤肉票，但柳茵茵养猪又不是为了挣钱。 黄小月知道她的顾虑后，提议道：“要不你把猪给娘养，一家一头猪，正好养两头。” 家里没啥钱了，柳家今年应该只会养一头猪，姜翠花舍不得吃那么多肉，养猪肯定是为了交上去换钱换肉票。 另一头猪是柳茵茵的，到时候可以随意处置。 “我是怕给你们添麻烦。”柳茵茵不是没想过这个，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算姜翠花同意，家里还有几个嫂嫂呢，养猪费事，又要打扫猪圈又要打猪草煮猪食。 怕其他人会有意见。 柳茵茵其实也不是非要养猪才能吃上肉，所以，她就没跟姜翠花提这个。 黄小月嗐了一声：“这有啥麻烦的，你想养就养呗，到时候我帮你。” 养猪又不难，在双溪村的时候，家里的猪就是黄小月亲手养的，一头猪能长到两百斤！ “......那我考虑考虑。”柳茵茵没直接拒绝，接下来还有两年困难的时期。 猪肉的价格跟粮食一样，只会涨不会降。 自己养猪肯定不亏。 黄小月想到什么又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还可以让我爹多养一头猪，另一头猪到时候卖给你。” 柳茵茵汗颜道：“......倒也不必如此。” 就为了多吃点肉，这样也太麻烦了。 养猪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两人吃完饭，又开始忙活了。 想着等会儿要早点下山，柳茵茵手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黄小月也是。 她们也没把地翻得那么齐整。 只用锄头，把多余的杂草挖掉。 种完红薯，还得浇一下水，柳茵茵今天带了工具，小木桶跟葫芦瓢，放在背篓里面一块背过来了。 终于，差不多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 两人把剩下的红薯苗种完了，柳茵茵粗粗一看，红薯地一路沿着河流而下，大概有两三亩地。 柳茵茵看着还挺满意的。 “回去吧。”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柳茵茵开始收拾东西。 时候不早了，黄小月也不敢耽搁。 收拾好东西，两人就赶紧下山。 路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柳茵茵脚下一顿，她耳朵灵，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一秒，柳茵茵立马拉着黄小月蹲下来。 黄小月有点懵，知道情况不对，她也没敢出声，看着柳茵茵，无声的问：“怎么了？” 柳茵茵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没有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荒山野岭的，最怕碰上猛兽。 第150章 野猪 这要是她一个人，柳茵茵有系统，好歹能从里面偷渡点防身的东西出来。 但黄小月在...... 要是遇上大型的猛兽，她们两个女的，情况会很危险。 黄小月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两个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没一会儿，只见前方，一个大家伙渐渐映入眼帘。 柳茵茵倒吸一口凉气！ 是野猪！ 还是一头成年的大野猪，野猪体型巨大，浑身黑色的鬃毛，一对弯弯的大獠牙...... 大野猪从她们前方走过，时不时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哼哼声。 黄小月见状，心都快跳出来了。 柳茵茵心里也很恐慌，她也不是盲目来这座山的，一路上，她有仔细观察。 并没有发现大型动物的足迹或是粪便。 没想到......最后还是大意了，这地方居然有这么大的野猪！ 她自己一个倒也没什么，就怕会连累了黄小月。 好在，两人被灌木丛挡得严严实实的。 大野猪并没有发现她们，径直从前方走过。 等了一会儿，听不到野猪的声音了。 柳茵茵才缓缓探出头，扫了一眼前方...... 还好，野猪已经走了。 黄小月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娘呀，刚刚差点没把我吓死！” 那么大的野猪，要是发现她们，后果不堪设想。 黄小月可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柳茵茵想想也是后怕不已：“抱歉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有野猪。” “没事，我也没料到这地方会有野猪出现，不过......” 黄小月顿了顿，担忧道：“既然这边有野猪出没，那咱们的红薯地咋办？” 红薯虽然好打理，但也需要时不时过来浇浇水，还有拔草，要不收成肯定不好。 可这里出现了野猪...... 关键是离她们的红薯地不算远。 黄小月就害怕了，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招惹野猪啊！ 反正，她以后是不敢再来这里了。 可是......红薯地要是不打理，那岂不是白种了？ 还浪费了几十斤红薯育苗。 柳茵茵想了想，说：“回头我想想办法吧。” 不管怎样，既然知道这里有野猪，她是不会再带黄小月来涉险的。 等回去她跟顾成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两人吓得腿都软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膝盖站起来。 柳茵茵问她：“你会不会爬树？” 她们下山的路，并不是刚刚大野猪走的那条路，但是，柳茵茵就怕附近还会有其他野猪。 “会的。”黄小月点点头，乡下长大的姑娘，鲜少有不会爬树的。 在双溪村的时候，黄小月也经常上山。 虽然没碰到过野猪，但她曾经也遇到过一只大獐子。 当时她没带工具在身上，也是靠着爬树才躲过一劫。 柳茵茵也会爬树，她交代道：“等会儿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你可以往大树上爬。” “放心吧，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黄小月是没那个胆子跟猎物搏斗。 但打不过，跑她还是会的，乡下姑娘，对于这种事情，多少也有点经验。 时候不早了，她们不能再在山上耽误下去。 两人小心谨慎地往山下走...... 心里既紧张又害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平安到了山脚下。 黄小月擦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之色，喃喃道：“还好没事，咱快点回去吧。” 为了躲避野猪，她们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再不回去，家里的人该等着急了。 柳茵茵也是这么想的，她昨天才答应顾成，不会太晚回去。 没想到今天就食言了，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代。 果不其然，回去后，顾成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也是柳茵茵没告诉她去了哪座山头，要不然，顾成在家里可坐不住。 早去山上找柳茵茵了。 男人已经做好晚饭，顾炎炎都吃完了。 柳茵茵洗完手吃饭，今天菜色跟昨天差不多。 吃饭的时候，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有点凝重。 柳茵茵瞅了他一眼，主动交代道：“抱歉啦，我本来是打算早点下山的，谁知道......路上碰到了意外。” 她有些忐忑，顾成要是知道她在山上碰到了野猪，脸色说不定会更难看。 顾成叹了口气，说：“家里不是没粮食，以后，你还是别去山上折腾了，真缺粮食，也该我来想办法。” 天气干，村里缺水，山里的水源肯定也会受到天气影响，山上的动物缺水，就会四处活动，寻找新的水源。 说不定还会下山来寻食。 这个时候上山，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更大。 柳茵茵略有些心虚道：“我知道了，可是，这两天我跟三嫂在山里种了那么多红薯，要是不去打理......实在是有点可惜。” 白忙活一场倒是没啥，就是那些红薯......要是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是可惜。 也是粮食啊，荒年时候，可是能救命的。 顾成也是农民出身，自然也不忍心看到红薯地白白浪费了，他就说：“下次再去山上，我陪你一块去。” 柳茵茵展颜一笑，重重地点头道：“我知道了。” 要是有顾成陪着她，柳茵茵心里也踏实。 只是，想到山上的大野猪，柳茵茵又有点担心，人再怎么厉害，战斗力也没有山上的豺狼虎豹强。 成年大野猪同样危险。 红薯地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境。 思索片刻，柳茵茵还是决定把事情如实告诉顾成。 她默了默，道：“刚刚我们下山的时候，碰到了一头野猪......” 话还没说完，顾成立马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峻的气息。 柳茵茵干笑道：“别担心，我们藏得很好，没让野猪发现，就是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顾成沉着脸，让柳茵茵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她在哪里种的红薯，又是在哪里碰到的野猪。 第151章 断流 柳茵茵也不瞒他，把在山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叙述了一遍。 末了，柳茵茵不免有些担忧：“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有多少头野猪，最近几天......我们是不是不敢再去山上了。” 虽然她跟黄小月只看到了一头野猪，但野猪不是独居动物，附近怕是还有别的野猪。 顾成若有所思道：“下回，你带我去看看。” 柳茵茵犹豫片刻道：“要不然，咱去跟村长商量一下，多叫几个人一块去山上看看？” 人多点才安全，要不然只有顾成一个人，恐怕是对付不了那么一头大野猪的。 或是跟上次一样，请乡里的民兵来帮忙也行，饥荒时候，估计他们也愿意上山猎野猪。 不管怎么说，除掉野猪是必然的，要不，他们以后去山上都有危险。 而且，野猪会破坏庄稼，要是让它们发现地里的红薯，会被它们用鼻子拱掉的。 请人帮忙好是好，就是这样一来，她担心山里的红薯地会被人发现。 唉！ 柳茵茵这才发现，在山里种红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或许是她太冲动了，当时没考虑清楚后果。 顾成面色不变，他坚持道：“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柳茵茵一时语塞：“......” 大哥，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 看出她的顾虑，顾成：“放心，我有办法。” 柳茵茵顿了顿，突然想到之前他独自一人猎野山羊的事情了...... 她总觉得顾成似乎有秘密。 正好，这回跟着他去看看。 柳茵茵便说：“行，那等周天的时候，我们一块去山里看看，顺便去给红薯浇水拔草。” 她还是相信顾成的，既然他说有办法，那肯定是有把握对付野猪的。 柳茵茵就不叫别人一块去了，山上的红薯地，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久没有下地干过活了，可能是突然间运动量过大，柳茵茵这两天，有点腰酸背痛的。 姜翠花知道后，就说她活该。 “也不知道你们咋这么能折腾，居然在山里种红薯，要是让别人发现，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收场。” 种红薯的事，瞒得住柳家其他人，但姜翠花肯定是瞒不住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任由小儿媳妇去跟闺女去山上折腾。 柳茵茵今天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这会儿，正在忙着给顾炎炎做夏天的衣裳。 小家伙快一岁半了，去年的衣服，今年穿不了了，得给他做两身新的。 给小孩子做衣服确实是费布料，小孩长得快，一年一个样，去年做的衣服，今年就短了。 柳茵茵也不敢太奢侈，给顾炎炎做的新衣服，都是用的瑕疵布。 姜翠花今天没上工，一早就来找柳茵茵唠嗑了，看闺女浑身不舒服的样子，就念叨了她两句。 姜翠花并不知道姑嫂两个在山上碰到野猪的事情，不然，跟顾成一样，肯定不会让她们再去捣腾红薯地了。 柳茵茵扭扭脖子，笑笑说：“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再说了，别人也不知道红薯是我们种的，就算知道......大不了我们死不承认就是了。” 反正别人也拿不出证据来。 “你说你。”姜翠花同样不解，“家里又不缺吃的，去山上种红薯干啥子，村里多少人吃不饱饭，都没有人这么干。” 其实也不一定，只不过，没人发现而已。 就跟黄癞子家一样，人也不傻，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只能偷偷摸摸的干，不能让别人知道。 柳茵茵含糊道：“我不是担心今年地里的庄稼收成会不好嘛。” 如今，天一天比一天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柳茵茵家的水井，水位又下降了不少。 再这么下去，别说给田里的庄稼挑水浇地，就连人喝的水，估计都成问题了。 而且，这才开始春耕没多久，气温就上升得厉害，晌午的时候，得有三十来度了。 这还没到夏天呢。 说起这个，姜翠花也是怪愁的，她今天来闺女家，也是想唠嗑这件事情的。 想着，姜翠花叹息道：“今天一早，村里就有人说，咱村的小清河，已经没有水下来了。” 也就是说，小清河，现在断流了。 这条河，是村里最为重要的庄稼引水河源之一，断流就意味着以后没水灌溉庄稼了。 不止如此，村子里其他的河流，情况也不乐观。 姜翠花就担心，都不用等到秋收，田里的庄稼就得干死了！ 要真这样，他们现在辛辛苦苦的忙活春耕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白忙活一场。 柳茵茵微微一怔，没想到村里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姜翠花叹了口气，继续说：“听说别的村子，情况也差不多。” 又是大范围的干旱，今年要是再没收成，老百姓要怎么活啊？ 柳茵茵默了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年的异常，也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了。 想了下，她问姜翠花：“娘，家里还有多少囤粮？” 她自己不用担心，就是不知道柳家的粮食，还能够支撑多久。 家里的粮食都是姜翠花在管着，别的人不清楚有多少囤粮，她心中都有数，想也不想便说：“还有七百来斤粮食，一袋玉米面，一袋子荞麦面，两袋高粱米，三袋子的红薯干，十几斤白面。” 想着家里的囤粮，姜翠花心里顿时欣慰了不少，这时候，有粮食就有底气。 一直以来，姜翠花不敢让家里的人放开了吃。 食堂能吃五分饱，她就让一家人吃得七分饱。 柳二嫂除外，她怀着孩子，姜翠花也不是个恶婆婆，毕竟是他的亲孙子。 平日里，没少给她开小灶。 不过，柳茵茵时不时五斤，十斤粮食的往家里送些，家里的粮食消耗并不算很大。 虽然现在添了一个人，但黄小月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年的口粮。 她刚刚说的七百来斤囤粮，并不包括黄小月从娘家带回来的口粮。 柳茵茵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头。 她记得，去年夏天的时候。 第152章 拔丝红薯 柳家买了大概一千六百斤的粮食。 这还不到一年，就消耗了一半多。 姜翠花再精打细算，但架不住家里人实在是多。 不算黄小月，柳家大大小小十口人，哪怕一家人一天只吃两斤粮食。 算下来，一年也要七百多斤粮食。 况且，要是今年庄稼真没收成，食堂肯定没饭吃。 到时候，村民们只能靠自己找吃的东西了。 七百斤囤粮，柳家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况且，家里马上就要添丁了。 可现在姜翠花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买粮食了，家里总共就几十块钱，还是过年期间柳明成给人做临时工赚的。 现在外面粮食价格贵，几十块钱根本买不到多少粮食。 柳茵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头再给姜翠花倒腾点粮食出来。 明年还得熬一年呢。 见闺女家没啥事，姜翠花就准备回去了。 儿媳妇快生了，她得回家看看去。 “外婆，要玩......” 顾炎炎见姜翠花起身要走，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两只小肉手抱住了她的大腿。 小家伙是想让姜翠花带他去柳家，跟几个表哥表姐玩。 柳茵茵拍了下他的小屁股，故作不高兴道：“你不在家陪妈妈了？”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看她，奶声奶气道：“睡觉......陪妈妈！” 柳茵茵：“......” 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找爸爸妈妈陪，其他时候，小家伙巴不得待在村子里不回家。 每天早上醒来，就惦记着出去找小朋友玩，小小年纪，就已经不着家了。 姜翠花牵着小外孙的手，笑得一脸慈爱：“我带他去村里玩。” 柳茵茵哭笑不得道：“行，中午我去接他吃饭。” 男孩子也不能总拘在家里，顾炎炎喜欢跟村里的小朋友玩，柳茵茵从来不会约束他。 给顾炎炎做了两套夏天的短袖短裤。 柳茵茵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把衣服放水里简单洗了一遍。 柳茵茵才去做午饭，中午煮面条吃，再煎两个荷包蛋就行。 天天吃土豆吃萝卜也吃腻了，正好家里还有几斤红薯。 柳茵茵突然来了兴致，想做拔丝红薯给顾炎炎，还有几个侄子侄女吃。 最近几个月，柳茵茵经常会做点好吃的送去柳家，给几个孩子吃。 一方面，是为了让几个侄子侄女吃好一点，补充一下营养。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感谢他们经常陪着顾炎炎玩。 毕竟是亲表兄弟，几个孩子关系处得很好。 做完一盘拔丝红薯，柳茵茵自个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 端着盘子去柳家。 柳茵茵刚到柳家门口，就看到姜翠花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跑出来，面上一脸急色。 “娘，出啥事了？”柳茵茵问。 “......茵茵啊，你去帮我看着一下你二嫂，她要生了，我去叫一下崔婆婆。”话音刚落，姜翠花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崔婆婆是村里有名的接生婆，柳家村新出生的孩子，百分之八十都是她接生的。 听到柳二嫂要生孩子，柳茵茵顿时也慌了。 赶紧跑进屋，看到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 柳茵茵本想把拔丝红薯给他们吃的，想到柳二嫂在生孩子。 她瞬间改变主意了，生孩子需要消耗不小的体力，拔丝红薯还是留着给柳二嫂吃。 柳二嫂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她刚刚上茅厕的时候，羊水破了。 肚子里的孩子要出来了，但她现在还不是很疼，只有些许微微的阵痛。 家里除了姜翠花跟几个孩子，其他人都上工去了。 “二嫂，现在怎么样了？”柳茵茵关切道。 “还行。”柳二嫂还挺淡定的，不是头一胎，也算有经验了。 “二嫂，这些红薯你先吃点，我去厨房烧热水，你有事就叫我。”柳茵茵没有在家生过孩子。 但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柳二嫂不是头一胎，开指开得很快。 姜翠花把崔婆婆请来没多久，柳二嫂肚子里的孩子就急着出来了。 房间有姜翠花跟接生婆看着。 柳茵茵就没进去帮忙了，她在外边看着几个孩子。 柳二嫂在里边痛得大叫，几个孩子都被吓到了。 孩子还没生出来，柳家其他人已经下工了。 家里人多，柳茵茵就领着顾炎炎回去了。 吃完午饭，柳茵茵收拾了两身顾炎炎出生的时候穿过的衣服。 又装了二十个鸡蛋，五斤小米和一包红糖。 送去柳家给柳二嫂补补身子。 前几天，姜翠花有托她买猪蹄或是鲫鱼给柳二嫂下奶。 但现在去县城买东西也晚了，只能明天再去。 二胎一般生得比较快，带着顾炎炎重新回到柳家的时候，柳二嫂已经生了。 “是个男孩，六两。”姜翠花笑眯眯道。 这年头，刚出生的孩子就有六斤，不算轻了。 柳茵茵就提着篮子进屋看孩子了。 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了，柳二嫂躺在床上休息，她旁边用襁褓包着的孩子，已经睡着了。 刚出生的孩子，满脸通红，皱巴巴的，脸上还有些许残留的羊水。 不过不要紧，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以后会慢慢吸收掉的。 见柳二嫂一脸慈爱的看着孩子，柳茵茵问她：“二嫂，怎么样了？” “还行。”除了虚得厉害，柳二嫂没别的地方不舒服。 加上生的是个期盼已久的男娃，柳二嫂身体虽累，但精神头好得很。 柳茵茵把篮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压低声音道：“我收拾了两身顾炎炎以前穿的衣服，你要不嫌弃，就给小侄儿穿吧，还有些吃的东西，给你补补身子。 先前，娘还托我去县城，给你买根猪蹄下奶，我明天就去。” 两身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当时是用的好布料做的，只穿了几个月，跟新的也没啥两样。 柳二嫂怎么可能会嫌弃。 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以后你生二胎，也用得上。” 她也给孩子准备了几身衣服，不过，是几个孩子穿旧的衣服。 肯定跟柳茵茵拿过来的衣服没法比。 第153章 猪蹄 柳茵茵赧然道：“......家里还有布料，顾成每个月也有定量的布票，衣服以后可以再做。” 没打扰柳二嫂休息，柳茵茵送完东西就走了。 也是巧了，柳二嫂中午生的孩子。 晚上，柳茵茵就听人说，李春芳家的儿媳妇，也生了。 想着李春芳平日里没少照顾她，之前坐月子的时候，也给她送了几条鲫鱼下奶。 柳茵茵决定明天多买根猪蹄回来给李春芳。 翌日，柳茵茵吃完早饭，收拾了二十个鸡蛋，一只兔子带去县城。 要送人情，家里的鸡蛋消耗比较大，匀不出多少鸡蛋拿去县城换东西了。 至于兔子，柳茵茵家，差不多一个月吃一只兔子。 家里只剩下二十只兔子了，村里现在养兔子的规模倒是挺大的。 之前借给江知青的十几只种兔，那边要留着继续配种，就没还给她。 但江知青答应过她，以后每个月会给她送一只成年的兔子，就当是还账。 柳茵茵接受了，她一个人本来就不想养太多兔子，这样倒也省事。 村里也有别的养兔子的人家，但多数是养着自己吃，或是拿去换点粮食。 现在天气干旱，山上长的野菜都比去年少了许多。 所以，想要大规模的养兔子，难度越来越大了。 柳茵茵家还好，她囤了几袋子野菜干，还有系统可以偷渡东西，倒是不用担心兔子的口粮问题。 到了县城，柳茵茵先提着东西去找周大娘。 周大娘没上班，一般都在家。 果然，柳茵茵上门的时候，看到周大娘正坐在院子里缝衣服。 “周大娘。”柳茵茵提着篮子进门。 “茵茵啊！”每次看到柳茵茵，周大娘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 没办法，受到去年旱灾的影响，县城供销社供应的物资越来越少了。 粮食少，肉也少，只要是吃的东西，量少不说，还限量。 这几个月，县城的人日子同样不好过。 听说今年地里又干旱，不止乡下，城里也是人心惶惶。 说得严重点，现在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 周大娘现在就盼着柳茵茵来县城了，可惜，她来的次数不多。 柳茵茵说：“大娘，我带了二十个鸡蛋和一只兔子来。” 也不问问周大娘要不要了，现在只要是吃的东西，没人会不收。 更况且是鸡蛋和肉。 周大娘眉头微蹙：“茵茵啊，现在鸡蛋怎么这么少了？” 以前，柳茵茵每次来县城，都会带四五十个鸡蛋来，这次才二十个。 柳茵茵笑了笑道：“家里有几个亲戚生娃，鸡蛋大多拿去送人了，下回再给您多带一些。” “这样啊。”周大娘暗暗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柳茵茵找了别的买家，不乐意跟她换东西了。 周大娘给了柳茵茵一块棉布，一把剪刀，一个大汤碗，还有两件白色背心。 背心是男士的，虽然是瑕疵品，但只有领子上有块黑印，指甲盖那么大，并不影响穿。 柳茵茵想着带回去给柳来福穿。 顾成有几件背心，就不需要留给他了。 换完东西，柳茵茵在大院这边的房子待了会儿。 把院子里的地翻了，撒上荠菜种子。 柳茵茵很少来县城，还是种些野菜更好打理。 忙到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柳茵茵背上背篓回家。 农忙时候，村里的牛都需要下地干活，没有牛车拉人来县城。 柳茵茵只能自己走回去。 好在从周大娘那边换的东西都不重，背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等会儿快到家的时候，再从系统偷渡别的物资出来就行。 一路上，看着沿途的风景，柳茵茵心情越来越沉重。 往年这个时候，花红柳绿，漫山遍野洋溢着盎然的春意，山峦间处处生机勃勃。 但现在，四处弥漫着一股萧瑟和苍凉的气息。 大自然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曾经郁郁葱葱、鸟语花香的景象已经看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草木枯黄，河流干涸，完全没有往日的生机。 隐隐可见，地面已经干得快裂开了。 柳茵茵叹息，再这么下去，村里缺水是必然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今年的情况，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快到家的时间，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了两根猪蹄，一挂香蕉，五斤白面和五斤大米。 先回了一趟家把东西放好。 柳茵茵拿篮子装了两根猪蹄，二十个鸡蛋，两斤白面和半挂香蕉。 一根猪蹄，二十个鸡蛋是回送给李春芳的礼。 另一根猪蹄和两斤白面，是给姜翠花的。 昨天送了不少东西到柳家给柳二嫂补身子，今天就没必要多拿东西过去了。 姜翠花现在都没去上工了，得留在家里给二儿媳妇坐月子，顺便带几个孩子。 她年纪也大了，以后要是没啥重要的事，就不下地挣工分了。 家里孩子多，姜翠花以后只要在家里带带孩子就行。 顾炎炎在柳家同几个表哥表姐玩。 带来的半挂香蕉，柳茵茵分给了几个孩子吃。 四个孩子，刚好一人两根，几个孩子分到了香蕉，笑得一脸。 “你省着点花钱，水果那么贵，还不如买两斤粮食。”姜翠花看着有点心疼。 “也不是天天吃。”柳茵茵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娘，我买到猪蹄了。” 姜翠花哎了一声，高兴道：“太好了，我这就给你二嫂炖黄豆猪蹄汤，你是不知道啊......” 说起这个，姜翠花愁道：“你二嫂身上一点奶都没有，今天早上，你小侄子饿得嗷嗷叫，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去村长家借奶。” 幸好，村长儿媳妇有奶水，要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孩子才刚出生，要让他喝米汤，也太残忍了些。 也不知道喝完猪蹄汤，柳二嫂会不会来奶水。 要是还没有...... 实在不行，只能让小孙子喝米汤了。 这时候，村里人人都吃不饱饭。 村长儿媳妇奶水也不多，也就刚出生的婴儿，吃不了多少奶。 要不然，可喂不了两个孩子。 她也不好总去借奶。 第154章 粮食 柳茵茵想了想，说：“娘，家里还有点奶粉，要是需要帮忙，你就跟我说。” 顾炎炎现在还在喝奶粉。 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要先喝一杯牛奶。 奶粉是顾成跟外地的朋友换的，也有柳茵茵从系统偷渡的。 反正，怕小孩子缺少营养，柳茵茵没让他完全断奶。 “不用，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用得着喝奶粉。”乡下人可没有让家里的孩子喝奶粉的。 多金贵的东西啊，县城都买不到。 要不是帮小外孙泡过奶粉，姜翠花都不知道，原来还有奶粉这样的东西。 不过，喝奶粉方便是方便，就是太贵了，乡下人哪里负担得起。 还不如让孩子喝米汤。 姜翠花不愿意，柳茵茵也劝不了她。 留下一根猪蹄和两斤面粉，柳茵茵挎着篮子去了一趟村长家。 李春芳生的多，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几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家里孙子孙女都一大堆了，李春芳平日里除了春耕秋收，其他时候几乎都不用上工，就专门在家带孩子。 这回生孩子的，是姜翠花的小儿媳妇...... 柳茵茵跟她小儿媳妇不熟，连叫什么都不知道。 会送礼过来，也是看在李春芳的交情上。 李春芳看到姜翠花还挺高兴的，拉着她寒暄道：“最近咋样？” 柳茵茵不用上工，又住在村尾，李春芳平时都见不到她。 柳茵茵笑意盈盈道：“挺好的。” 李春芳也只是随口一问，柳茵茵家的条件，在村里绝对是最好的。 不像村里其他人...... 李春芳一想就愁得慌，忍不住抱怨道：“老天爷真是不给人活路了，去年秋收的时候下冰雹，今年......又是这个样子，天气干旱，要再不下雨，地里的庄稼，估计是活不了了。” 村民们现在一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她男人也是一样，地里的庄稼这样，他身为村长，短短一年，以前乌黑的头发，现在都愁白了一半。 而且，如今这种情况，村民们下地干活都没劲了。 有些人甚至想破罐子破摔，天气这样，今年的收成注定是没有指望了。 又何必去地里累死累活的白费力气呢。 还不如回家躺着得了。 要知道，他们体力活干的越多，肚子饿得就越快，现在村里没多少粮食。 即便是农忙，村民们也只能吃个五分饱。 吃不饱饭哪里有力气干活啊 。 所以，有不少村民，心里的怨念都很深。 但是，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让地荒着肯定是不行的。 柳茵茵眼瞅着李春芳看着都比去年消瘦了，更别提村里其他的人了。 柳家村靠着卖兔子，不至于会断粮，但一个村子有多少人？ 村里面没别的营生，单靠着卖兔子，目前是养不了一个村子的人的。 李春芳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柳家村这样，还算好的，别的村子，情况更糟糕，我娘家那边，水塘都快干枯了，今年......是养不了鱼了。” 她娘家那边，本来就耕地少，靠着养鱼卖鱼才能勉强维持生计，现在这样，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柳茵茵默了默，到底没说什么话，她的能力有限，帮不了多少人。 而且，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她一家三口早晚得搬去县城住，要不，村里人都知道她家有粮食。 虽说她家对村里有恩，但人要饿红眼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顾成又不能随时随地在家，况且，他就一个人，双手难敌四拳，恐怕是招架不住的。 跟李春芳寒暄了几句，柳茵茵就离开了。 本想直接去柳家的，不想，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是江知青。 学校就她跟江知青两个老师，但他们一个上午上课，一个下午上课，平日里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 江知青来柳家村，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 一年的时间，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 江知青看着跟以前天差地别，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人也瘦了，身上一贯穿的白衬衫，也变成了普通的棉衣。 倒不是他没钱，只是，在乡下，有些东西真没必要太讲究了，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的。 “柳同志......”江知青看到柳茵茵，打了声招呼。 柳茵茵微微一笑：“江知青。” 脚下没做停留，继续往前走。 江知青突然叫住了他：“等等，柳同志......” 柳茵茵回头看了他一眼，诧异道：“有什么事吗？” 江知青犹豫片刻，问道：“柳同志，有个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能不能帮我换到点粮食？” 说来惭愧，他在乡下教书养兔子，也只能赚到一点口粮。 现在食堂只能吃个五分饱，伙食也不太好，顿顿野菜窝窝头，他哪里吃的习惯。 “换粮食？”柳茵茵闻言一惊，“江知青你说笑了，我整天在乡下，哪里有地方可以换粮食。” 江知青一本正经道：“我也是猜的，柳同志，我想着......你肯定有办法的。” 他确实不知道柳茵茵怎么跟人交换粮食，但是，不说顾成，柳茵茵自己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 这两年天气异常，她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柳茵茵：“......” 江知青继续说：“柳同志，咱再做一个交易如何，你帮我换粮食，我用其他的物资跟你交换，或是......用钱也行。” 江知青倒是想直接用钱买粮食。 饥荒时候，粮食可比钱重要多了。 柳茵茵思索片刻，问：“江知青，你知道现在外边的粮价涨成什么样子了吗？” 要是有钱......柳茵茵也不是不愿意赚，只是，粮食不能卖得太便宜了。 不然她可没得赚。 而且，要是太便宜了，恐怕江知青也会起疑心。 “知道，年景不好，粮食肯定会涨价。”江知青斟酌道，“柳同志，你要是想愿意帮我换粮食，我......给你算三块钱一斤，也不用细粮，换些玉米面，糙米，或别的粗粮就行。” 第155章 缺奶 他不知道外边的粮食具体涨到多少钱，但应该不到三块钱一斤。 其中的差价，就算是给柳茵茵的报酬。 江知青补充道：“也不用多买，一个月二十来斤粮食就行。” 柳茵茵：“......” 周大娘那边，粗粮现在差不多涨到了两块钱四毛钱一斤，江知青要真给她三块钱，那她一斤粗粮就能赚到六毛钱。 二十斤粗粮......就是十二块钱。 二十斤粗粮，她一趟就能搞定。 一下子就能赚到十二块钱，确实是一笔稳赚的买卖。 柳茵茵咳了一声，说：“江知青，照你这么说，三块钱一斤粮食，一个月二十来斤，算下来，就是六十块钱了？” 六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钱，县城一般的工人，一个月工资都没有六十块钱。 她不确定江知青是否负担得起。 江知青十分肯定道：“放心吧，我有钱。” 来柳家村的时候，他就带了一笔数目可观的存款。 加上他家里的人时不时会寄点钱过来。 在柳家村又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大部分的钱，江知青都存下来了。 现在，眼瞧着饥荒越来越严重，再不买点粮食，他怕以后会挨饿。 六十块钱多是多，但他暂时还能负担得起。 其实......要不是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用麻烦柳茵茵帮忙。 柳茵茵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笔买卖划算，江知青只身一人，也不怕会招来什么麻烦。 于是，她对江知青说：“下个月初一开始，我每个月帮你换二十斤粮食，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能让别人知道。” 有钱柳茵茵不会不赚，但她怕麻烦。 “放心吧。”江知青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到处去跟人说闲话。 相反，他还挺反感这种行为的。 天气热，夜里，蚊子慢慢多了起来。 顾炎炎手上被咬了好几个大包。 这天晚上，柳茵茵跟顾成两个人就忙活着把蚊帐支起来。 家里之前的那张小床，如今已经换成了一张大木床，一家三口睡在上面也宽敞得很。 挂好蚊帐，柳茵茵刚想吹灯睡觉。 忽然，外边响起了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顾成出去开门，没一会儿，姜翠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茵茵啊......”姜翠花一脸焦急道，“你二嫂现在还没奶水，孩子都饿得嗷嗷叫了，给他喂米汤也不喝，你家不是有奶粉？你卖一袋子给我。” 她现在急得不行，小孙子饿了一天了，二儿媳妇没奶水，给他喂米汤，他全都吐出来了。 去村长儿媳妇那边，人家喂了孩子，也没有多余的奶水了。 柳茵茵闻言，急忙从柜子里找了一袋子奶粉和一个没有用过的奶瓶给她：“娘，要有事情就叫二哥来找我，家里有自行车。” 骑自行车去县城更方便，不怕别的，小孩子不喝东西，就怕肠胃不好。 姜翠花随口应了一声，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好在，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柳二哥也没来家里找她。 想来是没啥事了，柳茵茵松了口气。 翌日一早，姜翠花就来家里找她了，她现在都快愁死了。 小孙子没啥事，就是没奶喝才哭，昨天晚上给他泡了奶粉，小家伙能喝，也没再哭闹了。 但柳二嫂没奶水，他们一直喝奶粉也不是办法。 不说奶粉难买，就算买得到，他们家也负担不起。 而且，奶粉又不经吃，小孩子两三个小时就得喝一次奶，一袋子奶粉，只能吃个两三天！ 这会儿，家里的人都挺快急死了。 柳茵茵想也不想便说：“家里还有几袋奶粉，我都给你吧，炎炎现在也大了，喝不喝奶粉都一样，回头......我再让顾成跟他朋友多换点奶粉。” 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侄儿，柳茵茵不可能不管。 闺女说的轻松，姜翠花可没那么乐观：“一袋子奶粉好几块钱，哪里吃得起。” 家里实在是没钱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柳茵茵莞尔道，“娘，小侄儿喝奶粉的钱，我......先借给你们。” 说她直接负担小侄儿的奶粉也不太合适，柳茵茵不是只有一个嫂嫂，今天送了这个，明天是不得送那个？ 姜翠花拿了十块钱给闺女，算是两包奶粉的钱。 她又收了闺女一包奶粉，思索道：“过两天再说吧，要是你二嫂再没有奶，我就去村长家问问看，送些鸡蛋和白面过去，给他家的儿媳妇补补身子，看能不能多些奶水。” 要是能行，就看村长家的儿媳妇愿不借奶了。 当然，她也不好意思白借，到时候就每天送些下奶的给她补补身子。 姜翠花虽然心疼，但这样一来，还是比吃奶粉划算。 柳茵茵点头道：“这样也行，对了，我这里红糖，红枣，花生，黄豆啥的都有，要是她愿意借奶，回头我给你装一些送过去。” 都是些下奶的好东西，柳茵茵家不缺，但柳家却是不多了。 况且，家里还有柳二嫂在坐月子，也得给她留着补补身子。 说起这个，姜翠花不太高兴，柳二嫂吃的好东西也不少了，居然一点奶水都没有。 回头村长家的儿媳妇要是愿意借奶，家里的好东西就不给她留了，反正吃了也没奶。 两日后，到了礼拜天，今天顾成休息。 昨天晚上，夫妻俩个商量了一下。 今天他们要想去一趟山上，先找野猪，再去伺候红薯地。 也不知道中午能不能赶回来。 柳茵茵还是带了午饭，早上来不及做菜。 只打包了几个玉米窝窝头，还有两个煮鸡蛋。 和之前一样，顾炎炎送去柳家给姜翠花照顾。 小家伙现在大了，可以自己跟着几个表哥表姐玩，要吃要拉都会说，不用太费心。 姜翠花虽然没上工，但在家里也没闲着。 伺候柳二嫂坐月子，照顾几个孩子，还有家里的家务活，都是她干。 还得隔两三个小时就去一趟村长家。 之前提过的借奶的事情，村长家的小儿媳妇同意了。 第156章 野猪窝 两家已经商量好了。 柳家每三天，会送八个鸡蛋，一斤白面给村长家的小儿媳妇补身子。 她自个也乐意。 鸡蛋和白面，别说是在荒年了，就是在平常时候，那都是很金贵的东西。 一般人都不会拒绝。 安顿好顾炎炎，夫妻俩个就去山上了。 柳茵茵瞥了一眼顾成，最后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真不用找人帮忙？” 顾成说：“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说不定......要是野猪多，还真需要人帮忙。 不说别的，到时候他们搬都搬不回来。 柳茵茵不明所以的带着他上山了。 因为地里干旱，不少人对今年的收成不抱希望。 一时之间，上山挖野菜的人多了许多。 大多是些老人小孩还有妇人。 年轻人都在地里忙活着春耕，不管怎样，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肯定不能让田地荒着。 “茵茵啊，去山上？”一位认识的大娘刚好也要上山挖野菜，看到小两口一块出门，好奇问了一下。 柳茵茵腼腆笑笑：“......嗯，家里没青菜吃了，去山上挖点野菜回来吃。” 大娘哦了一声，略有些疑惑道：“你家还会没菜吃啊？” 柳家这个闺女命是真好，嫁了个好男人，每个月有工资有粮食。 不像他们村里人，这两年年景不好，他们累死累活的在地里挣工分，连一口吃的都挣不上。 柳茵茵叹了口气：“当然了，县城现在物价高，吃什么都得省着点了，要不家里三口人，饭都吃不饱了。” 别人都认为她家条件好，柳茵茵不置可否，但在外面，她还是习惯了装穷。 不管别人信不信，财不外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大娘打量了小两口一眼，半信半疑道：“也是，老天爷不给饭吃，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柳茵茵家的条件确实让人羡慕，但......就像她说的，柳茵茵没上工，一家三口都靠着顾成一个人养活。 虽说顾成是个领导，工资待遇不错，可现在外面物价确实高得离谱，要养活一家三口，或许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不顾成一个大男人，哪用得着上山挖野菜？ 大娘越想越有道理，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她道：“我知道哪里野菜多，要不你们跟我一块？” 柳茵茵讪讪的笑道：“不用了大娘，我们......还得去山上砍柴火烧。” 这时候的人有大锅饭吃，来山上砍柴的人都少了许多。 大娘用不着砍柴，就跟小两口分开了。 两人上山后，就没再碰到别的人了。 “就是这里，野猪是往那个方向走的。“柳茵茵带着顾成到上次碰到野猪的地方。 上次，因为有黄小月在，柳茵茵不敢冒冒然行动，要不，她指定会跟着野猪，找到野猪窝再回去。 顾成四处看了看，顺着野猪走的方向走了一段路。 他经验足，一会儿功夫，他们发现了一个山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野猪的窝。 “现在该怎么办？”柳茵茵问。 顾成向四周看了看，对她说：“我去附近看一看，你待在这里盯着，看有没有野猪出没？” 柳茵茵点点头，嘱咐道：“那你小心一点。” 柳茵茵乖乖躲在灌木丛后面，她一个人也不敢乱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嘣嘣嘣”的声响。 柳茵茵听着声音，心都快跳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成打野猪的动静。 没过多久，就见顾成扛着一个大家伙回来了。 是一头成年野猪，跟之前柳茵茵看到的那头野猪差不多大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头。 柳茵茵：“......” 顾成放下野猪，语出惊人道：“那边还有一头，我去扛过来。” 一会儿功夫就解决了两头大野猪，柳茵茵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头也是大家伙。 两头猪加起来估计有六七百斤！ 顾成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没点手段，别说两头大野猪，就算只有一头，恐怕也不好对付。 柳茵茵看着两头野猪脑袋正中间的窟窿，和之前野生山羊一样。 柳茵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先把野猪的事情处理好要紧。 柳茵茵不确定道：“没发现山洞里面有野猪出来，会不会就只有这两头野猪了？” 顾成思索道：“这两头野猪一公一母，应该是一对配偶，怕是还有幼崽。” 野猪一般都是一家子群居，或许，两头大野猪是出来觅食的，猪窝里可能还有小野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柳茵茵有点担心，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中午温度高，两头猪都死了，得尽快处理掉，要不猪肉会放臭的。 而且，两头野猪流了一地的血，怕血腥味会招来其他野兽。 顾成叉着腰沉思片刻，说：“在洞口挖几个陷阱吧，挖完陷阱，咱们就把野猪带回去。” 不过，两头六七百斤的野猪，光靠他们两个人，也搬不回去。 柳茵茵思索道：“要不我回去叫几个哥哥来帮忙？” 顾成不放心她一个人，干脆说：“先带一头野猪回去，再请大哥二哥三哥他们过来挖陷阱。” 正好人多，挖陷阱也更快一点。 柳茵茵也觉得这样好，两人商量好，就带着野猪下山了。 这么一头大野猪，也没法藏起来。 路上，碰到几个村里的人，他们看到顾成扛着一头大野猪，一个个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顾成，你们在山上碰到野猪了？”有村民忍不住问道。 顾成轻描淡写道：“嗯，砍柴的时候，遇上一头野猪，运气好，野猪被我打死了。” 有人就羡慕眼馋了，这么大一头野猪，怕是有三百多斤吧，这么多肉得吃到啥时候啊？ 不消片刻时间，村里人就都知道柳茵茵家猎到野猪了。 还有不少人来看热闹，打听她家的野猪打算怎么处理，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换猪肉？ 村民们又是几个月没沾肉腥味了。 第157章 养猪 姜翠花听到闺女家猎到了野猪，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了。 柳家几兄弟，已经跟顾成一块去山上搬野猪做陷阱了。 姜翠花看到院子里的大野猪，大吃一惊：“......你们在哪猎到这么大的野猪，不会是去深山了吧？” 附近山头可没有出现过野猪，而且，就算有野猪，也不能闺女女婿一去山上就碰到吧？ 这也太巧了。 “没有。”柳茵茵打着哈哈 ，“就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恰巧碰上了，可能是砍柴的人少了，野猪以为那里没人，就在那里扎窝安顿了。” 姜翠花叹了口气，纳闷道：“我是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凡事悠着点就行。” 柳茵茵说的话，她是不太相信的，姜翠花看出来了，闺女就不是一个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人，喜欢在外边折腾这个折腾那个。 她也不是觉得闺女做的不对，就是担心影响不好。 “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柳茵茵也不是一个会胡来的人。 闺女有自己的主意，姜翠花也不再提这个事情了，她的目光落在了大野猪身上。 “这头野猪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还是跟以前一样，拿去县城换物资？”姜翠花问。 过年的时候，闺女家已经晒了不少腊肉腊肠，现在又来这么一头大野猪，猪肉根本就吃不完。 做腊肉应该也不需要了。 说到这个，姜翠花也是高兴不已，闺女家的肉居然多得吃不完，这样的人家，不说村里，整个县城也找不出几家吧？ 柳茵茵琢磨道：“回头问问顾成吧，估计是要用盐腌制起来的，要不然，这么多猪肉，短时间也换不完。” 虽然还没有到夏天，但天气已经很闷热了。 要是不用盐腌制一下，明天就该变味了。 姜翠花点头道：“是这个理，回头我过来帮你。” 柳茵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姜翠花不知道山上还有一头大野猪，要是知道...... 也不知道她会开心还是受惊。 说起野猪，姜翠花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了，她问柳茵茵：“村长今天跟大家伙说了，明天村里会到一批小猪崽，你今年还养不养猪？” 按照她的想法，闺女家今年就没必要养猪了，又不缺肉吃。 况且，今年天气干旱，就算抱了小猪崽，到时候也不一定能养活。 唉！ 这世道，能不折腾就不折腾吧。 柳茵茵想到上次黄小月跟她说的事情，不答反问道：“娘，家里养不养猪？” 要是不养，那就算了，家里的肉确实够吃了。 要是想吃新鲜的肉，她自己也能换到。 姜翠花略有些头疼：“抱一只养吧。” 其实，姜翠花是一头都不想养的，但家里实在是穷了，总不能坐吃山空。 抱一只小猪崽养，到时候要真没东西喂了，就立马上交给集体。 这样一来也不会亏钱，要是能养活，那就更好了。 柳茵茵闻言便试探道：“娘，要不......我也抱一只小猪崽，放你那里养行不？我想养猪吃肉。” 她也不会让姜翠花白帮她养猪，猪的口粮她会送过去，还会给她相应的报酬。 闺女想让她帮忙养猪，姜翠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行，放我那边养就放我那边养吧，到时候我买猪崽的时候，帮你多抱一只。” 闺女平日里帮衬柳家的多着呢，只是帮她养只猪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姜翠花哪能不答应。 到了中午，顾成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想着他们人多，顾成又有保命的手段。 柳茵茵倒也不是很担心他们。 午饭，柳茵茵蒸了腊肉腊肠，做了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凉拌荠菜。 柳茵茵挖的都是嫩荠菜，荠菜先用盐水泡干净了，又用盐和油焯了一道水。 焯好水的荠菜，加蒜末和辣椒，淋上热油激发出香味。 再加盐，鸡精，白糖和生抽拌一拌。 凉拌荠菜清脆爽口，解腻开胃，柳茵茵还挺喜欢吃的。 主食是玉米窝窝头。 给顾炎炎煮了一碗青菜鸡蛋面。 柳茵茵陪着小家伙吃完面条，顾成他们还没有回来。 虽然知道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柳茵茵不免有些担心。 心想，再等一会儿，要是他们还没回来。 柳茵茵就去找柳长全，请他带些人去山上找人。 即便被他们发现野猪的秘密也没关系，只要人平安就好。 好在没过多久，顾成跟柳家几兄弟终于回来了。 没见几个人扛野猪。 不过，他们倒是背了几个背篓下山。 柳茵茵乍一看，才发现几个人已经把大野猪分成一块一块的了。 原来，为了不再惹人注目，他们把猪肉装在背篓里背回来了。 这样一来，除了柳家几兄弟，村里其他人都以为柳茵茵家只得了一头野猪。 顾成说：“山上挖了几处陷阱，下午得再去一趟山上。” 挖了陷阱就得时常去看看，要不，就算有猎物，这么热的天气，也该臭在陷阱里面了。 柳茵茵汗颜道：“......这些野猪肉要怎么处理？” 六七百斤野猪呢，吃肯定是吃不完的。 顾成思索道：“先用盐腌一下吧。” 他今天也没空送野猪肉去县城卖，只能腌成咸肉，留着以后再卖。 腌这么多肉是个大工程，还得用不少盐。 柳茵茵喜欢囤东西，家里存的盐很多，倒不缺盐腌制肉。 只是，总吃咸肉也会腻，柳茵茵想着，等会再调一些酱汁，用酱汁腌肉，再晾晒风干，也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味道也不差。 招呼着柳家几兄弟在家吃午饭。 下午，他们还得一块去山上，不确定陷阱里有没有野猪，还是多去几个人更保险一点。 他们也乐意跟顾成去山上，反正，现在天气干旱，他们下地挣工分都没啥意思。 吃完饭，几个大男人杀猪分肉。 柳茵茵忙活着腌肉，姜翠花也来帮忙了。 两头猪死透了，没多少猪血。 去掉毛血，还有六百来斤的猪肉。 第158章 炼油 这些猪肉，柳茵茵只打算留几斤新鲜的自个吃，再留百来斤猪肉送人。 其他的，就都腌成咸肉和酱肉。 也不跟村民们换其他物资了，年景不好，没几家人会舍得换肉吃。 只是，家里这么多猪肉，确实是有点打眼了。 柳茵茵便跟顾成商量，等会儿送二十斤猪肉给食堂，让他们晚上给村民们添道荤菜。 村里上百户人家，一家一家送肯定是不行的。 忙活了一下午，一头野猪，腌制了半扇咸肉，半扇酱肉。 另一头野猪，二十斤猪肉送给村里食堂，五十斤送给柳家。 柳家的人跟着一块上山，又是挖陷阱又是搬野猪的，本来就应该分到一部分野猪。 还有......顾家也要送点猪肉过去，不过，顾成今天是没时间去顾家了，只能等有空了再给他们送点咸肉过去。 两头野猪，还剩下一百五十来斤的猪肉，两副猪板油，两个大猪头，八个猪蹄。 猪下水也装了满满一大盆。 这么多猪下水做卤肉也吃不完。 而且，忙活了一下午，柳茵茵不想再做卤肉了，这种天气做卤肉也不合适，不耐放。 说出去有点拉仇恨，讲真的，这么多猪肉，柳茵茵看着着实有点头疼。 唉！ 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想了想，她自个留了一块猪肝，其他的猪下水就都交给姜翠花处理了，让柳家跟村里的亲戚们分一分。 猪头和猪蹄不好腌制，于是。 八个猪蹄，柳茵茵留了一个晚上吃，送了四个给柳二嫂下奶，另外三个送给村长家的儿媳妇。 两个猪头，一个给柳家，一个......和二十斤猪肉一起送去食堂。 在外人眼里，柳茵茵家得了一头大野猪，自己吃了猪肉，理应让大家喝口肉汤，要不有人又该犯红眼病了。 柳茵茵倒不是怕事，只是，她没跟村民们做猪肉交易，送些猪肉给食堂，别的人才没闲话说。 姜翠花有点心疼：“别给你二嫂猪蹄了，她吃了也没奶。” 她不是没给二儿媳妇炖过猪蹄汤，但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柳茵茵愣了愣：“......那就给她补补身子。” 这么多猪蹄，总不能都送给村长家吧？ 而且，柳二嫂虽然没奶孩子，但她还在坐月子呢，吃点猪蹄补补，对身体总是好的。 “能有你这么一个小姑子，真是她的福气。”姜翠花感慨道。 闺女是个孝顺的，对他们两口子是真好，几个哥哥嫂嫂也都得了她的好处。 柳茵茵赧然道：“......二嫂以前也帮了我不少忙。” 不仅帮她从娘家倒腾山货，顾炎炎她也没少带。 柳茵茵跟几个嫂嫂处得都不错。 姜翠花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也不再说什么扫兴的话了，心思又放在猪肉上面了。 “剩下的猪肉怎么弄？要不继续腌咸肉？”姜翠花看着盆子的猪肉，还有一百多斤呢。 不腌起来的话，最多只能放一两天，吃不完。 柳茵茵摇了摇头，她盘算道：“家里还有几斤蜂蜜，剩下的猪肉......把猪肉抹上蜂蜜，放在阴凉的地方风干。” 这种方法也能够存储猪肉，而且，这样子存肉还更鲜香。 但村里人鲜少有用这个办法，不是他们不知道，只是，猪肉跟蜂蜜都是金贵东西。 一般人家根本存不了几斤，压根就用不到这个办法。 尤其是蜂蜜，可是村民们眼中的稀罕物。 姜翠花点点头：“蜂蜜要是不够，就去跟你三嫂换点。” 黄小月倒是不缺蜂蜜，去年年景不好，换蜂蜜的人不多，柳茵茵知道，黄癞子家还有不少蜂蜜。 换几斤不成问题。 把坛子里的蜂蜜搬出来，姜翠花跟柳茵茵母女俩个接着收拾猪肉。 时候不早了，顾成跟柳家几兄弟，就去山上看陷阱了。 一直忙活到傍晚，猪肉才收拾完了，柳茵茵累得腰酸背痛。 “娘，晚上在这里吃饭？”姜翠花也跟着她忙活了一下午。 姜翠花打肥皂洗掉手上的油脂，挥了挥手道：“不用了，我还得回家做饭，也别做你几个哥哥的饭菜了，让他们回家吃。” 家里今天晚上的伙食也不错，她在家吃也一样。 收拾干净院子，柳茵茵就去做晚饭了。 野猪没多少板油，这次两副猪板油，柳茵茵就没给姜翠花，留着自己炼油。 猪油炒素菜，还是挺香的。 柳家要是缺油水，回头她可以去马小莲那边换点豆油给他们。 两副猪板油，只有五六斤，柳茵茵都炼了猪油。 顾炎炎这会儿也在家，坐在灶台旁边的小凳子上。 他个子矮，看不到锅里的东西。 但闻着香喷喷的猪油，顾炎炎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妈妈......”顾炎炎仰着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眼巴巴地瞅着柳茵茵。 柳茵茵没搭理他，猪油已经炼好了，得了一坛子猪油，大概有三四斤。 还有一大碗猪油渣。 柳茵茵尝了一个，猪油渣很香。 见顾炎炎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柳茵茵挑了一块小的给他。 没办法，猪油渣热量高，小家伙还太小了，吃多了会上火。 顾炎炎宝贝似的吃完了一块油渣，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头，撅着小嘴嘟囔道：“妈妈，要......” 猪油渣太香了，他还想吃。 柳茵茵狠心道：“不能吃了，要不该肚子痛了。” 顾炎炎：“要！” 柳茵茵直接无视他，把猪油渣放到橱柜里面。 柳茵茵留了两斤新鲜的猪肉，一个猪蹄和一块猪肝。 本想晚上多做点菜招待姜翠花跟柳家几个兄弟的，但他们不在家里吃晚饭。 家里就三个人，吃不了多少菜。 柳茵茵忙了这么久也累了，打算晚上简单吃点。 就做了一道红烧肉，拌了一个野菜。 猪蹄和猪肝放在井里吊着，明天也能吃。 家里还有挂面，小孩子不经饿。 也不知道顾成什么时候会回来，柳茵茵就先煮了两碗面条，陪着顾炎炎吃了晚饭。 第159章 帮忙 吃完饭，太阳已经落山了，外面越来越暗，柳茵茵等了一会儿，没看到顾成回来。 柳茵茵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他们是将近五点钟出发去山上的，再快也得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地方，来回就得两个小时。 所以，现在没回来也正常。 村里今天气氛挺好的，食堂煮了一大锅猪头肉汤，村里每户人家，都可以分到一大碗肉汤。 至于柳茵茵家给的二十斤野猪肉。 柳长全没舍得煮了吃，用盐腌成了咸肉，留着以后慢慢吃。 夜幕降临之际，柳茵茵在院子里忙活着给菜地浇水。 院子里的菜地，今年，有三分之一的地，柳茵茵种上了红薯。 另外三分之二的地，柳茵茵种了一垄西瓜，一垄西红柿，一垄黄瓜，一垄豆角，一垄茄子，一垄空心菜。 一垄韭菜，一垄丝瓜，一垄葱姜蒜和辣椒。 南瓜也种了。 院子里还有两棵果树，许是柳茵茵浇水浇得勤，两棵树长势都不错，枝叶茂盛。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都能长出果子。 因为天气干旱，怕地里收成不好，院子里有菜地的人家，今年都种上了红薯。 他们本来就吃食堂，种不种菜都没关系，大不了就去山上挖野菜吃。 柳家也是一样。 所以，像柳茵茵家这样依然种菜的，倒成了村里的异类。 所幸她住在村尾，眼不见为净，村里人也说不起什么闲话。 只是，种菜比种红薯更难伺候，现在天气这么干旱，每天傍晚，都得给地里的菜浇一遍水。 要不然的话，菜叶子就会因为缺水而干枯发黄。 还没浇完水，柳茵茵就听到了敲门声。 今年家里得了这么多肉，这会儿家里又只有母子两个人，为了安全，家里的大门被柳茵茵关了。 本以为顾成回来了。 但敲门声响了几下，却没人说话，小黄狗似乎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朝着大门口“汪汪汪”叫个不停。 柳茵茵便知道，外面的人不是顾成。 顾成要是敲门，一定会出声叫她开门的。 “谁啊？”柳茵茵放下手里的葫芦瓢，走过去开门。 “茵茵，顾成在家吗？”柳长全问。 来的人居然是村长，柳茵茵愣了愣：“......没有，他有事出去了，要过一会才会回来。” 柳长全特意这个时候才来找人的，没想到顾成不在家，他也不好留下来等人。 顿了顿，柳长全对柳茵茵说：“有个事，你跟顾成说一下，茵茵，你也知道，现在庄稼干旱，今年还不知道有没有收成，咱一个村子的人，总不能坐着等死。 所以，我想着......让顾成带着大家去山里打猎，要是得了猎物，就能拿去县城换点粮食了。” 柳长全一直都惦记着带村民们去山上打猎，但是，打猎也有危险，他也不能冒冒然的就带着大家去深山冒险。 但顾成是个有能耐的，柳长全相信，要是他愿意带着村民们去打猎，会安全许多。 柳茵茵犹豫片刻，斟酌道：“村长，顾成他就是个普通人，这件事情......不如跟上次一样，找民兵来帮忙？” 柳长全闻言叹了口气：“村里的事情，还是咱村里人自己解决好。” 他当然也可以去找乡里的民兵帮忙，但是，他们也不会平白就来村里帮忙打猎。 猎到的猎物，他们大部分都会带走。 这样一来，村里根本就落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除非有大家伙下山，要不村里一般也不会请民兵来打猎。 柳茵茵见他面色不对，想了下，说：“村长，那回头我问问顾成吧，看看他的意思，明天我再给你答复。” 其实，她是不想让顾成去帮忙的，因为......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再说了，她还在山上种了红薯呢，不能让人发现了。 柳长全点了点头，背着手离开了。 柳茵茵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回去继续给菜地浇水。 等顾成他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们这次没收获，山上的陷阱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柳家几兄弟回去了。 柳茵茵给顾成下了一碗面条，放了点猪油渣在里面。 顾成吃饭的时候，柳茵茵本想跟他说说柳长全的事情。 顾炎炎还没睡觉，看到顾成在吃面条。 似乎闻到了熟悉的香味，立马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两只小胖手，撑着顾成的大腿就想往上爬。 顾成一只大手把他提了起来。 顾炎炎奶声奶气道：“爸爸，吃......” 话说对顾成说的，眼睛却盯着碗里的猪油渣，心思不言而喻。 小朋友就没有不爱吃猪油渣的，顾炎炎也不例外，下午吃的那块猪油渣，小家伙现在还念念不忘。 这会儿，瞅着碗里的猪油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顾成问他：“想吃猪油渣？” 柳茵茵失笑道：“别理他，他刚才已经吃过了。” 顾炎炎立马撅着小嘴巴，伸出一根圆滚滚的小指头：“吃......一个！” 这是抱怨他吃的少呢。 小模样鬼精鬼精的，顾成见他馋得慌，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跟他商量道：“最后再吃一个？” 顾炎炎不说话，抬头张大了嘴巴：“啊......” 终于又吃到了猪油渣，顾炎炎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柳茵茵本来以为小家伙还会得寸进尺，没想到...... 顾炎炎吃完了顾成喂的猪油渣，挣扎了两下，就从顾成的大腿上滑了下来。 迈着小短腿，去追小黄狗玩去了。 过去了几个月，柳茵茵家原先领养的小狗崽，如今已经长大了一圈。 而且十分警觉，家里只要一出现陌生人的气息，小黄狗就会立即发出嗷嗷的叫声。 有小黄狗看家，柳茵茵心里都踏实了几分。 “小家伙还挺讲信用的。”柳茵茵简直哭笑不得，她发现顾炎炎有点双标。 在顾成面前很听话。 这要换作是她，顾炎炎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他能吵得柳茵茵头疼。 第160章 夜谈 顾成煞有其事的说：“男人就要讲信用，得从小培养。” 柳茵茵白了他一眼，心想，小家伙才一岁半，能明白个啥？ 今天下午没在陷阱里面发现猎物。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山上就真的没有野猪存在。 顾成想了下说：“明天早上我再去瞧瞧。” 今天下午没再发现野猪了，要是明早还没有，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山洞里是没有野猪的。 要有野猪，不可能一天一夜不出来觅食。 不过，没有野猪，也不代表山上就没其他猎物了。 顾成补充道：“这段时间，你还是别上山了，回头我多去几次，到处看看，要是山上真没野物，到时候你再去。” 这几天，他早上早点起来，跑步去山上看看，来回一趟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我知道了。”柳茵茵笑了笑，说，“对了，今天村长来家里找你，他说，想让你带村民们上山打猎，说是村里今年可能收成不好，就想猎些野物，去跟人换粮食。” 柳茵茵其实有点忐忑，她怕山上的红薯地会被人发现。 顾成闻言一怔：“......回头我跟村长商量一下。” 柳茵茵惊讶道：“你真打算跟村民们去山上打猎啊，可是......” 顿了顿，柳茵茵改口道：“我好不容易种的红薯，要是被人发现，估计是留不得了。” 她还挺纳闷的，没想到只是想在山里种个红薯，居然还要提心吊胆的。 顾成琢磨道：“村长都亲口说了，咱也不能不给他面子，等有时间，我带去他们山上转转，也不一定就有猎物。” 村民们大多没有经验，他也不会莽撞的把村民们带到深山里面去，不管怎样，还是要以安全为重。 柳茵茵嗯了一声，忍不住交代道：“别去咱今天去的那个山头？” 村里山多，也不一定非得去她种红薯的那座山。 顾成点点头：“不去那里。” 柳茵茵选的地方其实很好，山里都是大片的松树林，没人会去那里挖野菜。 植物单调，连野兽都不会选择这种地方栖息。 至于为什么会有野猪出没，只能说是意外了。 听他这么说，柳茵茵就放心了。 夜里，柳茵茵窝在男人怀里，两手在他腰上摸来摸去的，最后得出结论：“你是不是又瘦了？” 男人腰身清瘦，腹部一点赘肉都没有，摸着硬邦邦的。 不像她......柳茵茵也瘦，但她有刻意控制体重，平时不敢多吃肉，多吃甜的东西。 顾成就不一样了，饭量大，但不管他怎么吃，身上就是不长肉。 柳茵茵看着都有点羡慕了。 顾成抱着她的大手收紧，随口道：“没有，你想多了。” 柳茵茵嗔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想着男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她又想到今天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了，柳茵茵挑了挑眉，问道：“话说......你不是退伍了吗？” 既然退伍了，为什么顾成还能随身携带手枪？ 两人朝夕相处，其实，柳茵茵早就发现她的秘密了，只不过，一直放在心里没问出来。 顾成嗯了一声，片刻后才说：“是退伍了，不过只是暂时的。” 他之前受伤，需要休养一阵子，刚好......领了任务转业回来待一段时间。 “暂时？”柳茵茵大为震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暂时退伍，那以后呢？ 顾成沉思道：“多的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过一阵子，我大概率是要回到部队的。” 柳茵茵惊讶道：“回去继续当兵？” 顾成点了点头。 柳茵茵哦了一声，也不多问了。 但......心情难免有点复杂，虽说顾成自己的事业，轮不到她说什么，可夫妻一场，她总不能对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吧？ 顾成见她的神色不对，眉眼柔和道：“茵茵，等我回了部队，你跟炎炎同我一块去随军吧？” 柳茵茵：“......” 她在柳家村待了两年多，要是离开，还真有点不舍。 柳茵茵闷声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回部队？” 顾成：“一年左右。” 他也不确实。 柳茵茵闻言松了口气：“那就以后再说吧，我考虑考虑。” “......行。”顾成心里也挺纠结的，一方面，他肯定不愿意跟母子俩个分开。 另一方面，部队条件艰苦，他又不忍心他们跟着受苦。 许是被这个消息影响到了，柳茵茵夜里难得失眠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柳茵茵眯了眯眼，四处打量了一下。 床上，只有顾炎炎撅着屁股在自娱自乐。 顾成不在...... 柳茵茵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钟了。 抱着顾炎炎出来，没看到顾成在家。 想到顾成昨天说的事情，这人应该是去山上看陷阱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柳茵茵洗漱一下做早饭，时间不多了。 早饭就做得简单一点，玉米面窝窝头，大米粥。 煎了三个荷包蛋，再夹了一小袋碟辣白菜出来。 做完早饭不久，顾成就从山上回来了，今天他是一个人去山上的。 男人背着一个大背篓，肩上还扛了一头小野猪。 柳茵茵愣了一下，而后又惊又喜：“......陷阱里面发现的？” “嗯。”背篓里面也有一头，顾成把两头小野猪丢在院子里，说，“应该是今天早上刚掉进去的，我到的时候，两只小野猪还在陷阱里挣扎，没死。” 当然，最后两头小野猪都被他解决了。 这下好了，一家子野猪都被顾成一锅端了。 两头小野猪不大，加起来也就两百来斤。 柳茵茵问他：“这两头小野猪怎么处理？还是腌成咸肉？” 小野猪刚死，还很新鲜。 顾成便说：“这两头野猪我带去县城换粮食。” 今天他要上班，顺便把野猪带走。 他有办法处理野猪，柳茵茵就不管了。 正好，她也不想再腌咸肉。 第161章 饿死人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顾成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上班。 柳茵茵用饭盒，给他装了一盒玉米面窝窝头，让他带去厂里吃。 顾成走后不久，姜翠花过来了一趟。 她来告知柳茵茵，小猪崽已经抓好了。 柳茵茵给她拿了钱，今年的小猪崽倒是没怎么涨价。 姜翠花嗐了一声：“小猪崽都快卖不出去了，要再涨价，就没人买了。” 本来村民们就穷，养不了几只小猪崽。 今年天气又干旱，担心地里收成不好，村民们哪里敢养猪啊。 人都快找不到吃的东西了，别到时候把猪饿死了，得不偿失。 这可不是吓唬人。 唉！ 姜翠花叹了口气：“你没上工不知道，村里又有两条河断流了，老天爷要再不下雨，地里的庄稼怕是会干死了。” 河里的水，已经经不起村民们每天挑水浇地了。 地里本来就干，如果再不给它浇水，庄稼怎么可能长得出来。 今年一年，怕是又要白忙活了。 柳茵茵点点头，接话道：“家里的井水，水位也下降了。” 柳茵茵家其实还好，一口井就自己用，村里不少人都是用村里的公用水井，水位下降得更厉害。 村里一共有五口公共水井，打水的人每天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听说，柳长全已经限制大家的用水量了。 因为有些人担心井水会干枯，偷偷在家囤水。 如今都这样了，村民们哪里有胆子养猪啊。 姜翠花都有点后悔了，要不是闺女需要帮忙，她都懒得养猪了。 养猪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煮猪食，打扫猪圈，哪个不得用到水啊？ 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实在不行，就把小猪崽重新交上去。 柳茵茵闻言也是唏嘘不已，怪不得昨天晚上柳长全会突然找上门，要顾成带他们去山上打猎。 恐怕......村里的存粮不多了，今年要是没收成，肯定支撑不到明年秋收。 柳茵茵顿了顿，对姜翠花说：“娘，回头我打算带点咸肉去县城换粮食，你要不要换？” 柳家也腌制了五十斤咸肉。 柳茵茵主要是想帮柳家换粮食，她自己不着急，看顾成的意思，是有别的门路换到粮食。 他有主意，柳茵茵就懒得折腾了。 姜翠花想也不想便说：“换！能换多少换多少。” 事到如今，猪肉哪有粮食重要。 不吃肉就是嘴馋，但不吃粮食，是会饿死人的。 柳茵茵点点头，换咸肉的事情倒是不用着急。 她有系统，大不了就把咸肉卖给系统，然后从系统偷渡粮食出来，这样还更省事。 因为河流干涸，村里今天都没多少人去上工，大家都纷纷忙活着上山挖野菜。 姜翠花也没上工，她最近本来就不怎么下地干活。 得留在家里带小孙子。 说到小孙子，姜翠花就待不住了，她拍着大腿起身要走：“我得回去带你小侄子去村长家借奶了。” 柳二嫂怎么折腾都没有奶水，姜翠花已经彻底放弃了。 柳茵茵忙说：“我跟你一块去吧，正好去村长家有事。” 昨天的事情，她得去村长家回个话。 想了想，柳茵茵提了一条咸肉过去。 李春芳以前也没少送她东西。 柳茵茵的小侄儿，大名叫柳志文，小名就叫他虎子。 顾名思义，小虎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 虽说柳二嫂没奶水，但姜翠花不怕折腾，每天往村长家跑好几趟，就怕小孙子饿着了。 想着，姜翠花不免有些担忧：“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害怕你三嫂会怀孕。” 小两口新婚，要孩子也是应该的。 但条件不允许啊，荒年时候，是真不适合要孩子。 做大人的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也要跟着一块遭罪。 要再碰到柳二嫂这种情况，姜翠花都不想活了。 柳茵茵可不这么想：“兴许他们也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呢。” 他们夫妻俩个要是感情好，说不定不会这么早要孩子，免得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姜翠花：“要真这样就好了。” 反正，她是不会催他们的，都随了两个年轻人的意。 两人到村长家的时候，李春芳正在院子里洗尿布。 她小儿媳妇生的是一个闺女，但李春芳有几个孙子了，倒也不会重男轻女。 相反，她还挺稀罕小孙女的。 姜翠花抱着小孙子进屋借奶。 柳茵茵没跟着进去，她在外边跟李春芳说话。 “婶子，这条肉给你们吃。”柳茵茵把篮子里的肉给李春芳。 她特意挑了一条大的，这条肉至少有两斤。 这么一大块肉，李春芳实在拒绝不了，她问道：“昨天村长去你家找顾成了？” 柳长全这会儿不在家，去地里忙活了，他在家里也待不住。 柳茵茵点了点头：“我来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件事情的，顾成昨儿个说，村民们要是想上山打猎，他乐意帮忙。” 李春芳闻言，一脸感激道：“村里要是没有你们两口子帮忙，都不知道成啥样子了。” 她心有体会，柳家村的人这段时间也困难，但相比别的村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李春芳娘家村里，听说有人饿急眼了吃观音土，最后撑坏了肚子，人都没了。 想到有人被活活饿死，李春芳心里就发寒。 她娘家日子也不好过，前两天，李春芳还让大儿子送了五十斤土豆过去。 没办法，她爹娘一大把年纪了，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 现在，家里也没有多少囤粮了，一想到这个，李春芳晚上都睡不好觉。 “茵茵啊......”想着，李春芳忍不住打探道，“你有没有办法买到便宜点的粮食？” 李春芳知道县城有黑市，但黑市上的粮食太贵了，她买过一批，几百块钱都买不到多少粮食，真是太不划算了。 乡下人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忙活，根本就攒不下多少钱。 但李春芳家里人多，对粮食的需求很大，所以......她迫切的想再买点粮食回来。 第162章 饼干 要不然，即便是村长家，照样得饿肚子！ 李春芳想着柳茵茵两口子都有能耐，会不会有更好的路子买到便宜的粮食？ 柳茵茵微微一愣：“......”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让她帮忙买粮食，柳茵茵哪有路子买便宜的粮食。 不过是仗着有系统罢了。 柳茵茵想了下，只说：“婶子，你要是有肉或者别的物资，我可以帮忙多换点粮食，但要是买粮食......外边在哪买粮食都贵。” 要真那么容易买到便宜的粮食，还闹啥饥荒啊。 所以，柳茵茵不能开这个口，现在，受苦受累的人太多了，她一个人能力有限。 大家都是可怜人，帮了这个，以后是不是就得帮那个？ 到时候，就没完没了了。 而且，不管怎么样，柳茵茵是不会暴露自己秘密的。 李春芳本来就没抱啥期望，她了然道：“我知道，现在粮食比什么都金贵。” 她家肯定是没有多余的肉的，至于别的物资......在地里刨土的农民，能有啥稀罕物资啊。 如此一来，就只能指望顾成带着村里人猎到野物回来了。 柳茵茵欲言又止道：“婶子，你若是缺钱......我倒是可以借给你。” 村长家曾经照顾过她，柳茵茵也不能一点忙都不帮。 多余的粮食她不好拿出来，但借点钱还是可以的，都知道她家有领工资的人，不可能没钱。 李春芳没拒绝，但也没立即借钱，她笑了笑说：“我记住了，只是，家里目前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以后......要是在不行，婶子肯定厚着脸皮跟你借钱。” 能当村长的人，多少还是有点能耐的，家里还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姜翠花借完奶出来了。 柳茵茵就跟着她一块回家。 路上，姜翠花抱着小孙子，问她：“村长媳妇有没有跟你借粮食？” 柳茵茵摇摇头：“没......就问我能不能买到便宜的粮食，我哪有路子啊，只答应可以借钱给她。” 姜翠花闻言松了口气，她说：“借点钱没事，粮食......不管谁开口，都别借粮食。” 饥荒时候，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咱家闺女有存粮，不然的话，以后肯定麻烦不断。 至于买便宜的粮食，那更不用说了，柳家的粮食，当时也是按照市价买的。 只是......柳茵茵时不时会送点粮食给柳家，想来也是花了钱买的。 “我懂。”柳茵茵从没想过往外借粮食，除非她不在村里住了。 “如今粮食就是命，今年天气干旱，估计粮食还会涨价。”姜翠花叹息道，“等你小侄子满月了，我就不去村长家借奶了，家里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等小虎子身子壮实点，就让他喝米汤。 这么小就喝米汤是可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柳茵茵默了默，随即道：“顾成这个月跟他朋友多换了几袋子奶粉，回头我拿给你，也不能光让小虎子喝米汤，没营养。这个时候您也别跟我客气了，小虎子的身子要紧。” 顾成其实没跟他朋友换多少奶粉，就勉强够顾炎炎一个人喝的，但柳茵茵可以从系统偷渡出来。 匀出一点奶粉给姜翠花完全没问题。 姜翠花这回没再拒绝，她小声道：“那我回头偷偷喂给你小侄子。”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 柳茵茵嘴角抽抽，不过也没说啥，谨慎点也挺好的。 家里野猪肉多，柳茵茵都不敢在外面多待了，办完事就回家。 这段时间，天越来越热了，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在外面也待不住。 怕顾炎炎中暑，柳茵茵把他也带回家了。 吃完午饭，陪着顾炎炎睡了个午觉。 等天不那么热了，柳茵茵提着篮子，想带顾炎炎去山上挖野菜，也不走远，就在附近找一找，能挖多少算多少。 还得给柳家送些猪的口粮。 顾炎炎才不想去挖野菜呢，他看着柳茵茵，嘴里叫道：“去，玩......” 小家伙睡醒了就惦记着出去玩，一点也不粘爸爸妈妈。 柳茵茵汗颜道：“陪妈妈去挖野菜？” 顾炎炎晃了晃小脑袋，小小年纪，意志力倒是蛮坚定的，他坚持道：“不要，要玩。” 他不要去山上挖野菜，要去跟村里的小朋友玩。 柳茵茵同他商量：“你跟妈妈去挖野菜，妈妈就给你一块饼干。” 小家伙爱玩，但更喜欢好吃的。 只不过，他年纪还小，家里的零食都被柳茵茵锁在柜子里了，不敢给他多吃。 果不其然，顾炎炎一听到有饼干吃，眼睛立马亮了，闪闪发光。 小家伙使劲地点了点头，还知道讨价还价，伸出三根胖乎乎的小指头，仰头看着柳茵茵，奶声奶气道：“要......两块。” 一块饼干他也会答应的，但要能吃到两块，那肯定更好了。 柳茵茵也不跟这个二三不分的小家伙计较了，点头应道：“可以。” 顾炎炎满意了，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拿他的小篮子和小铲子了。 小家伙平时也喜欢在院子玩泥沙。 顾成给他做了好几件适合他用的小玩意。 顾炎炎爱惜得很，轻易不让别人碰。 柳茵茵拿了两块饼干给他，怕他口渴，又装了一壶水带去山上。 如今，山上的野菜不多。 就算有，也是稀稀拉拉的这里一根那里一根，可不好找。 留小黄狗在家里看家。 柳茵茵牵着小家伙到山上，也不嫌弃，看到一根野菜也挖。 和以前一样，柳茵茵挖完野菜，不忘在地里撒些野菜种子。 这一年以来，得益于柳茵茵时不时地在山上撒野菜种子。 山上地更湿，多少能长点野菜出来。 柳家村的人，可能没粮食，但家家户户囤的野菜可不少。 不说别的人家，柳茵茵就囤了好几麻袋的野菜干。 家里就她一个人有空来山上挖野菜。 能囤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别的人家......囤的野菜绝对不会比她家少。 第163章 竹笋 而且，柳茵茵现在也没有收学生们的野菜当学费了。 实在是......因为接连两年年景不好，学校的学生已经没几个了。 这次春耕过后，估计村里的学生会更少。 要是没啥人，柳茵茵打算辞了这份工作。 有江知青一个人就够了，也省得他下地干活了。 至于养兔子，如今村里没啥活，并不缺养兔子的人，也不是什么事都得江知青亲力亲为。 山上的野菜真不多，走了半天，半篮子野菜都没挖到。 柳茵茵寻了一处野草多的地方，准备割些猪吃的野草回去。 怕顾炎炎累着，让他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休息一会儿。 顾炎炎是个会自娱自乐的，一会儿功夫，就自个玩起了蚂蚁。 割满了一篮子野草，附近山上也找不到啥好东西，带着顾炎炎也不好走远。 柳茵茵本想领着小家伙下山，不想，碰到了熟人。 “茵茵，你也来山上挖野菜了？”杨桂枝刚从山上下来，背着一个大篓子。 “桂枝姐。”柳茵茵微微一笑，杨桂枝家也在村尾，离她家不算远。 当初杨桂枝早产的时候，柳茵茵还借了钱给她。 也是想着两家离得近，将来有什么事也好帮把手。 不过事与愿违，杨桂枝平日里忙得很，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偶尔在路上碰到，也不过是点头打声招呼罢了。 甚至于......柳茵茵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杨桂枝了。 因为饥荒，杨桂枝看着比以前更瘦了，面色蜡黄，瘦得跟皮包骨一般。 柳茵茵看了心里泛起一股心酸，遇到天灾，遭罪的还是底层的老百姓。 不像城里人，再怎么样，每个月依旧可以领到定量的口粮。 杨桂枝本来就不受婆婆喜爱，加上连生了两个女儿，日子过得更是水深火热。 她在家吃不上两口饭，就靠着上山找些吃的东西充饥。 杨桂枝刚好也要下山，两人便结伴而行。 路上，她从背篓里掏出几根竹笋给柳茵茵：“我刚在山上发现的，挖了不少，能吃好几天了。” 今天在山上运气不错，杨桂枝发现了一片竹笋。 竹笋可是好东西，味道比野菜好多了。 “谢谢桂枝姐。”柳茵茵看到新鲜的竹笋，还挺稀罕的。 如今，地里的菜还没有长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只能在山上找野菜吃，还有竹笋和菌菇。 今年上山找吃食的人很多，柳茵茵都没挖到什么竹笋。 不过，如今这种情况，杨桂枝能找到这么多竹笋，肯定也不容易。 也不知道她在山上寻了多久。 柳茵茵不好意思白拿她的东西，她想着，回头给杨桂枝送些鸡蛋过去，就当跟她换这些竹笋了。 到了山脚下，两人便分开，柳茵茵领着顾炎炎回家。 昨天留了一根猪蹄和一块猪肝吊在井里面。 再不吃明天就该坏掉了。 顾成已经把猪蹄上的毛处理干净了。 柳茵茵泡了一把黄豆，和猪蹄一块放在砂锅里炖。 猪肝给顾炎炎煮粥。 又烧了一道酸菜竹笋，蒸了六个玉米窝窝头。 晚饭做好了，顾成还没有回来。 柳茵茵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往常这个时候，顾成差不多已经回来了。 想着男人今天带了两头小野猪去县城，想必是还有事情要忙，会晚点回来。 如今天黑得慢，柳茵茵先去给菜地浇水。 浇完水，又陪着顾炎炎吃了晚饭，顾成还是没回来。 瞧着天快黑了，柳茵茵就没再等他。 提了一篮子野菜野草，还有十个鸡蛋出门。 柳茵茵先去了杨桂枝家，把十个鸡蛋给她。 刚好，开门的人是杨桂枝，柳茵茵就把鸡蛋直接塞给她了。 杨桂枝磨磨蹭蹭地不肯收下鸡蛋，她讪讪的道：“就几根竹笋，用不着给这么多鸡蛋。” 她就给了柳茵茵三根竹笋， 剥掉壳还没有半斤，不值十个鸡蛋。 柳茵茵直接说：“拿着吧，我还要去我娘家一趟，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柳茵茵会给她鸡蛋，是想让她自个吃的，可不是送给她婆婆的。 杨桂枝想到瘦巴巴的小女儿，没再拒绝了。 “是谁啊？”柳茵茵走后，杨桂枝婆婆见儿媳妇一直没进屋，在屋里喊了一声。 杨桂枝连忙把鸡蛋塞进衣服里面，大声应道：“来了！” 因为是女孩，她婆婆对小女儿并不重视，长这么大了，吃过的鸡蛋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有柳茵茵送的十个鸡蛋，正好可以给闺女补补身子，两个闺女一天一个，能吃好多天了。 柳茵茵牵着顾炎炎去柳家送野菜。 小家伙今天走了不少路，可能是累着了。 送完野菜回来的时候，顾炎炎吵着要柳茵茵抱，不抱他就不走了！ 柳茵茵满头黑线：“......” 看着小家伙蹲在地上不肯走，柳茵茵气不打一处来。 顾炎炎虽然只有一岁半，但体重已经有二十多斤了，小家伙肉又敦实，抱着沉甸甸的。 柳茵茵好声好气道：“马上就到家了，自己走回去行不行？” 顾炎炎晃了晃小脑袋，朝柳茵茵伸了伸小手：“妈妈，抱......” 柳茵茵：“......” 想着今天小家伙确实走了不少路。 柳茵茵也不是一个狠心的妈妈，她把篮子跨在手腕上，刚想弯腰去抱儿子。 突然，看到不远处，顾成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顾炎炎看到爸爸回来，眼睛忽闪忽闪的，也不闹着要柳茵茵抱了。 等顾成骑着自行车到母子俩个身边停下，小家伙立马迈着小腿跑过去。 抓住自行车就想往上爬，眼睛亮晶晶的，嘴里道：“爸爸，车车......” 他不要妈妈抱了，想坐自行车。 自行车后座绑着两个大袋子，顾成大手把顾炎炎提起来，放在自行车前面的大杠上。 如愿坐上了自行车，顾炎炎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顾成推着自行车，夫妻俩个走路回去。 柳茵茵扭头瞄了一眼自行车后座绑着的袋子。 第164章 饿晕 里面装的好像是粮食...... 顾成今天这么晚回来，想来是两头小野猪已经处理掉了。 柳茵茵便问他：“换到粮食了？” 顾成点点头：“嗯，两头野猪，换了四百斤粗粮，粮食放在县城的房子里，没有带回来。” 自行车上放着的也是粮食，不过，这是他这个月领到的商品粮。 粮食太多了，被人看到了也不好，所以，他就没都带回来。 到家后，顾成洗手吃饭。 看到桌上的酸菜竹笋，他挑了挑眉，问道：“今天去山上挖笋了？” “没有。”柳茵茵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在山上找到竹笋，她解释道，“是桂枝姐送的，我还了她十个鸡蛋。” 柳茵茵边说边收拾粮食。 两袋子粮食，里面有十斤大米，十斤白面，还有十斤小米，十二斤玉米面。 柳茵茵“咦”了一声，疑惑道：“县城这个月供应的粮食多了？” 这些粮食加起来足足有四十二斤。 想想又不太可能，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县城也受到影响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增加粮食供应？ 况且，还有这么多细粮。 “不是。”顾成默了片刻，如实道：“这个月供应的粮食只有三十二斤，十斤细粮，二十二斤粗粮，多出来的粮食......是我买的。” 反正今天也是去换粮食的，顺手就买了点细粮给母子俩吃。 只不过，现在粮食确实挺贵的，买十斤细粮，就花了顾成将近半个月的工资。 “三十二斤？”柳茵茵嘀咕道，“粮食供应量又少了两斤啊。” 最开始，顾成一个月有三十六斤的定量粮食，去年碰上天灾，粮食定量降了两斤，一个月只能领到三十四斤粮食。 现在......又少两斤粮食了。 县城粮食供应量确实是少了。 顾成心里叹了口气，道：“以后每个月只能领到三十二斤粮食。” 其实不少了，也是顾成职位高，即便定量少了，还是有三十二斤粮食。 县城其他普通的工人，原本一个月也就三十来斤的粮食。 现在定粮少了，一个月只有二十几斤粮食，且细粮少粗粮多，根本就不够吃。 柳茵茵了然道：“这样啊......不过，你以后别买粮食了，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 外边粮价那么高，还不如她从系统直接偷渡粮食出来。 顾成闻言，意味深重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道：“谁买都一样。” 柳茵茵讪讪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家里做的咸肉和酱肉，到时候也拿去换粮食？” 留着肯定是吃不完的，去年年底做的那些腊肉腊肠足够一家三口吃了，今年又抱了小猪崽。 要是能养活的话，等到年底，又能做一批腊肉。 所以，没必要留着这么多野猪肉。 “换吧，换成粮食囤着更实在。”顾成心里五味杂陈，猪肉也是紧俏物资，但比不上粮食。 也不知道今年到底会是什么情况，多囤点粮食，还是很有必要的。 柳茵茵跟顾炎炎已经吃完晚饭了。 她给顾成留了四个半玉米窝窝头，窝窝头个头不小。 柳茵茵吃一个就够了，顾炎炎啃了半个，剩下半个就给顾成吃了。 还有一大碗黄豆炖猪蹄，一盘酸菜竹笋。 顾成最后吃得一干二净。 柳茵茵总觉得顾成最近饭量见长。 以前他也能吃，但他会克制自己少吃点。 但现在，他吃这么多，想必是真饿了。 关键是......顾成吃的多，身上却没长一点肉，看着反倒是更瘦了。 柳茵茵略有些担忧，试探道：“你吃饱了吗？要不我再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够了。”顾成说。 柳茵茵瞅了他一眼，嘀咕道：“说，是不是出啥事了，还是食堂伙食变差了？要不你吃这么多，咋还瘦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个做妻子的对他不好呢。 其实，柳茵茵家在村里之所以没那么异类，还是因为她家没胖子。 顾炎炎是胖了点，但小孩子嘛......胖点也正常。 在村民们眼里，顾成夫妻俩都瘦，想来家里的伙食也没多好。 他们并不知道，夫妻俩个，一个是怕胖不敢多吃，一个是吃了也不长肉。 顾成见柳茵茵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一副要刨根究底的样子，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了。 他想了想，说：“没出什么事，就是......我把大半的饭菜让给别人吃了。” 柳茵茵愣了愣，又问：“给谁吃了？男的女的？” 不应该啊，顾成早饭晚饭都是在家吃的，只有午饭是在工厂食堂吃，难道是中午的时候，给厂里的人吃了？ 不过......厂里的都是工人，不可能没饭吃的。 就算有人吃不上饭，怎么偏偏是顾成把饭让出去？ 顾成如实交代道：“是一个大娘......她挺可怜的，儿子儿媳妇都没了，她一个老人家，还要照顾家里几个孙子孙女。” 这两年不景气，工人定量的粮食越来越少。 那位大娘又只是工厂食堂的临时工，赚到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哪里养得起孙子孙女。 所以，顾成有一次在食堂打饭，刚好碰到那位大娘晕倒在他前面。 顾成哪能当作没看到，就把人送到医院，人没啥事，是饿晕的。 大娘没个能顶事的家人，出于好心，顾成把中午打的饭菜给她了。 从那以后，那位大娘就时常找上他。 顾成知道她的目的，但大娘确实是个可怜人。 要是不帮她，肯定得饿死了。 他是个军人，有些事情没办法拒绝。 柳茵茵恍然道：“所以......这段时间，你中午都没吃饭啊？” 怪不得晚上吃那么多。 见男人点头承认。 柳茵茵嗔他一眼：“傻，你这样做，以后别人没饭吃了，都去找你怎么办？” 顾成不以为意道：“我就一份饭，再找我我也没办法了。” 他有时候是心软，但也不傻，不能帮的，顾成也不会逞能。 柳茵茵默了默，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了。 第165章 松乳菇 翌日一大早，顾成又去了一趟山里，这回没再发现野猪，空着手下山的。 柳茵茵让顾成吃饱了饭才去上班。 没再给他装吃的东西去厂里了，反正带了估计也是送给别人。 时光飞逝，转眼几天又过去了。 经过顾成这几天的观察，基本可以确实，柳茵茵种红薯的那片山，确实没有别的大型野物了。 这几天早上，顾成每天都会去一趟山上，只收获了两只野鸡，没发现山上有别的异常。 也就是说，柳茵茵可以去山上伺候她的红薯地了。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干燥，滴雨未下。 这天刚好是初一，柳茵茵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柳茵茵也没纠结太久，该干啥干啥。 直到江知青来找她，柳茵茵这才想起来...... 她之前答应过江知青，每个月初一的时候，要帮他买二十斤粗粮。 今天正好到了初一，村里现在的气氛，肉眼可见的越发紧张。 江知青哪里还等得下去，自己就找上门了。 柳茵茵这几天没去县城，粮食肯定是没有买的。 不过，江知青来都来了，柳茵茵也不能让他空手而归。 愣了下神，柳茵茵莞尔道：“抱歉，这几天太忙了，我就没去县城买粮食。你要着急的话......我男人前几天领了一批商品粮，我先匀二十斤粗粮给你？” 这样也不是不行。 跟江知青换粮食的事情，柳茵茵谁都没告诉，他应该也不会跟别人说这种事情。 正好，这笔买卖他们两个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进行了。 “柳同志，谢谢你了。”江知青没拒绝柳茵茵的提议，他确实是着急了，要不也不会冒冒然跑来找柳茵茵。 早点拿到粮食，才能早点安心。 钱他都带来了。 柳茵茵：“......” 行吧，让江知青稍等片刻，她就进屋装粮食了。 给他装了二十斤玉米面。 和约定好的一样，江知青给了她六十块钱。 不过二十斤玉米面，就收了他这么多钱，柳茵茵还怪不好意思的。 想了想，柳茵茵又给了他十个鸡蛋。 最近，柳茵茵家养的几只母鸡，下蛋下得很勤快，每天都能捡到五六个鸡蛋。 家里拢共就三口人，就算一人一天吃一个鸡蛋，一个月也能攒七八十个。 除了偶尔给周大娘换点鸡蛋，其他的，大部分都被柳茵茵送人了。 江知青一个人住在知青点，没养鸡，正好缺鸡蛋吃。 江知青离开后，天色还早，柳茵茵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多一点。 在家也没啥事，柳茵茵把顾炎炎带到柳家后。 自个提着篮子上山了，她打算去红薯地看看。 那片红薯自种下以后，柳茵茵才去过一次。 好在那块地靠近河流，泥土湿润，倒是不需要经常浇水。 只是，杂草还是挺多的，这时候又没有农药。 要是不经常拔草，到时候，红薯的产量肯定会受到影响。 她也不叫黄小月一块去山上了，可能是上次被野猪吓到，柳茵茵最近一提到上山。 黄小月就躲躲闪闪的，一副不愿意去山上的样子。 柳茵茵也不勉强她，她一个人去山上也自在。 没别的人在，她也不用带饭上山。 一个小时后，柳茵茵到了红薯地。 山上绿树成荫，枝叶把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相比之下，倒是比山下要凉快。 红薯地杂草丛生，柳茵茵只挑那些长得比较长的草拔掉。 其他的就不管了。 两三亩地呢，她一个人也不可能打理得那么干净。 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柳茵茵坐在河边歇息片刻，从系统买了两个肉包子当午饭。 旁边，流水潺潺。 这条河里的水，似乎没有受到干旱的影响，河水漫到岸边。 边上的草地郁郁葱葱，散发出勃勃的生机。 吃完饭，柳茵茵继续忙活给红薯地拔草。 下午她就拔了大概一个小时的草。 之后，她发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里面长了不少鲜嫩的野菜。 柳茵茵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跑去挖野菜了。 这地方没啥人来，野菜长得倒是挺多的。 柳茵茵这回挖野菜挖了个痛快。 野菜挖一半卖一半，篮子里还有五六斤野菜。 时候不早了，柳茵茵本想回去。 意外地，发现旁边的灌木丛林中竟然堆满了绿色的蛋！ 柳茵茵大吃一惊！ 蛋的个头比家里的鸡蛋要小一圈。 看样子，是野鸡蛋。 柳茵茵又惊又喜，心道，这边的野鸡应该挺多的，一堆野鸡蛋，估摸着有五六十个。 柳茵茵小心翼翼地把野鸡蛋捡起来，放到篮子里面，她数了一下。 和她猜的差不多，野鸡蛋总共有五十八个。 毕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柳茵茵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好事总是一桩接着一桩，回去的路上，柳茵茵又在一处阴凉的地方，发现了一片黄澄澄的松乳菇。 松乳菇个头丰满，颜色鲜黄。 柳茵茵看得眼睛亮晶晶的，她今年可没有采到多少野生蘑菇。 更别提这么鲜嫩的松乳菇了。 既然看到了，柳茵茵自然不会放过。 即便时候不早了，柳茵茵还是放把篮子放在一边，蹲下身子开始采摘松乳菇。 松乳菇不算多，全部摘完也就两三斤的样子。 不过已经很不错了，松乳菇本来就难找，这一座山头都是松树，长的松乳菇却很少。 柳茵茵在附近转了一圈，没再发现松乳菇的踪迹了。 提着满满一篮子东西下山。 先回家收拾好东西，而后，提着一篮子野菜，二十个野鸡蛋，还有一半的松乳菇去柳家接顾炎炎了。 “小猪崽还小，吃不了多少野菜，用不着你天天送野菜过来。”姜翠花见闺女又送了一篮子野菜来，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柳茵茵笑笑：“吃不完就晒干了囤起来，再过段时间，山上的野菜就不好找了。” 说完，柳茵茵又道：“娘，篮子底下还有好东西，你稍微注意点。” 第166章 上山打猎 可别把野鸡蛋弄碎了。 为了不惹人注目，柳茵茵把野鸡蛋和松乳菇都放在篮子底下，用野菜盖住了。 姜翠花闻言微微一惊，小心翼翼地翻开野菜看了看...... 看到底下露出的鸡蛋，她惊喜万分：“在山上捡到的？” 这些绿壳鸡蛋个头小，一看就是山上的野鸡蛋。 其实，往年山上的野鸡蛋还是挺多的。 这两年，因为村民们频繁的在附近山头挖野菜，导致山上的野鸡都少了很多。 柳茵茵嗯了一声：“我还留了三十多个野鸡蛋，这些给你们吃，免得放坏了。” 山上的野鸡蛋本来就不知道放了多久了，还是抓紧时间吃掉好。 姜翠花也知道这个理，便没有拒绝。 柳茵茵叫了顾炎炎回家。 晚饭，柳茵茵便做了咸肉炒松乳菇，野菜炒野鸡蛋。 主食是玉米窝窝头。 今天顾成回来得早，吃完晚饭，天还没黑。 顾成琢磨着去一趟村长家，跟他说说去山上打猎的事情。 他想明天就去打猎，明天刚好是礼拜天，他休息。 既然决定去山上打猎，那就趁早把事情办好。 柳茵茵就问他：“女的可不可以跟着一块去？” 说实话，她也想去山上，不做别的，就挖挖野菜，深山里面野菜肯定也多。 顾成可不想这样想，他们这一趟，又不是专程去挖野菜的。 要是带村里的一群妇人去，太耽误时间了。 但柳茵茵说的也有道理，深山里面野菜多，这个时候，村民们多囤点野菜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哪怕地里收成不好，村民们也不至于会没东西吃。 想了下，顾成说：“明天就算了，先去山上看看有没有猎物，要是没有，以后有时间了，再带你们去山上挖野菜。” 倒是可以跟柳长全商量一下这件事情，深山野菜多。 村民们可以组织起来，一块去山里挖野菜。 当然......首先得把危险排除掉才行。 柳长全早就等着去山里打猎了，顾成一提，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连夜通知了村里想去打猎的年轻壮力。 明天一早就出发，一块去山上打猎。 村里闹饥荒，想去山上打猎的人很多。 翌日一大早，一群人便在山下等着了，有四五十个，都是村里挣工分的壮汉。 基本上每户人家都有人参与。 柳家也有人来了，柳明远听说顾成要去山上打猎，非要跟着一块去。 柳茵茵给顾成装了水跟干粮带去山上吃，不厌其烦道：“安全第一，别走太远了。” “放心吧。”带着这么多村民，顾成也不敢冒险，就在深山外围转转。 没有猎物也不要紧，安全最重要。 人到齐了，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上山了。 “这些人也真是的，顾成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得带他们去山上打猎。”等人走远了，姜翠花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是在心疼女婿，而且，姜翠花私心里是不想顾成带着村里人去打猎的。 上山打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多危险啊。 要是出啥事了咋办？ 闺女家也不缺吃的，犯不着为了点肉去山上冒险。 而且，不说顾成，村里其他人要是有个什么事情，到时候会不会反过来指责他们不该去山上打猎？ 总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乐意干啊，也就闺女家心善。 柳茵茵还挺乐观的：“大不了下次不去了。” 要真有人无理取闹，下次再想让他们帮忙，他们也有理由直接拒绝。 这会儿天才刚刚亮。 柳茵茵今天想去一趟县城，正好顾成不上班，家里有自行车。 她骑自行车去县城也方便。 “你想去就去吧，炎炎我带走了。”姜翠花说。 相比上山打猎，去县城倒腾物资简直就是小事情。 柳茵茵用筐子装了五十个鸡蛋，一只兔子，一只野鸡，还有十斤咸肉。 鸡蛋都是家里的鸡下的，野鸡蛋她就没带去了，也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坏的，还是留着自个吃。 家里的咸肉，酱肉都已经晒好了，装了两麻袋，有将近三百斤。 两百斤顾成要拿去换粮食。 其他的，留着给柳茵茵交换物资。 骑着自行车到县城，时候还早。 柳茵茵先提着篮子去找张金花。 周大娘那边，过年的时候换了不少猪肉做腊肉，现在不一定会买这么多咸肉。 张金花夫妻俩个都在医院上班，家里条件好，有肉肯定舍得买。 因为时间还早，张金花正好在家。 张金花家的院子和柳茵茵家差不多大，只不过，和周大娘家一样，院子里的空地，加盖了一间屋子。 要不家里的人不够住。 张金花一家有七口人，夫妻俩个，还有公公婆婆，三个孩子。 “......茵茵啊，快进来。”瞅见是柳茵茵来了，张金花心里还怪激动的。 没办法，最近家里的日子不好过，都好长时间没买着猪肉了。 柳茵茵也不啰嗦，直接把篮子里的东西给她看。 她带了二十个鸡蛋，一只野鸡和两条咸肉过来。 看到这么多好东西，张金花笑得更高兴了。 她说：“你要能经常来县城就好了。” 又是鸡蛋又是肉的，去供销社都买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柳茵茵莞尔道：“也是攒多了才拿来县城换点东西的。” 经常来肯定是不行的，柳茵茵并不急着挣钱。 她每回带来县城的东西，都是家里现成的。 柳茵茵不会为了挣钱，随意从系统倒腾东西出来，小心点总是好的。 这些东西差不多有十二斤重，张金花都收下了。 她给了柳茵茵五十块钱。 贵是贵了点，但没办法，便宜的又买不着，再不买贵的，就没得吃了。 从张金花家出来，柳茵茵提着十二个鸡蛋去了一趟马小莲家。 不过不是过来换东西，十二个鸡蛋，算是柳茵茵送给马小莲吃的。 马小莲后来生了个闺女。 可能是因为没吃好，马小莲奶水不多，小闺女长得瘦瘦小小的。 不止是孩子，马小莲自个也瘦，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第167章 肉丝面 马小莲现在要上班，小儿子都丢给闺女带了。 大闺女十三岁了，带个孩子完全没问题。 她本来在学校读书的，但现在年景不好，学校很多学生都请假了。 马小莲想着小儿子没人带，就让大闺女也请假了，留在家里帮忙带带孩子。 没办法，她要是不去上班，就凭丈夫一个人的工资，哪里养得活这一大家子的人？ 两人并不熟，也是看在马小莲之前让柳大哥做了两个月临时工的份上。 柳茵茵才给她送鸡蛋的，送完就走了。 另外十八个鸡蛋，一只兔子和两条咸肉，柳茵茵就带去找周大娘了。 周大娘不要也没关系，她还可以卖给系统。 不过，这时候物资这么紧张，尤其是吃的东西。 鸡蛋和肉在哪里都是紧俏货。 周大娘想也不想便都收下了，她还还嫌少呢。 “下回多带一些鸡蛋给我吧？”周大娘说，她孙子孙女多，鸡蛋少了不够吃。 “行。”柳茵茵点头应了下来，她家鸡蛋消耗大，还真攒不下多少。 或许，下回可以问姜翠花拿点鸡蛋，刚好，柳茵茵可以帮她交换粮食。 周大娘给了柳茵茵一块布，一个搪瓷盆，还有十块钱。 柳茵茵已经攒了好几块布料了，但她不嫌多，布料耐放，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就算用不到，等将来年景好了，也可以卖给别人。 大院的菜地有段时间没打理了，里头种的荠菜，长得并不太好。 但荠菜种得早，再过几天，就可以采摘了。 柳茵茵把地里的杂草拔了，又浇了一道水。 忙完后，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时候还早，柳茵茵也不着急回去，先去了一趟供销社。 因为物资供应不足，供销社都没什么人。 柳茵茵进去的时候，好几个柜台都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柳茵茵逛了一圈，买了两包核桃酥，一包虾干和一包海带干。 价格都不便宜。 柳茵茵是大包小包回家的。 因为有自行车，柳茵茵就多倒腾了一些物资回来。 除了在供销社买的，她还从系统偷渡了两斤猪肉，两斤小苹果，二十斤白面和五十斤玉米面出来。 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到中午了。 柳茵茵放下东西，稍稍收拾了一下，提着篮子去柳家接人了。 她给姜翠花带了十斤玉米面，一斤猪肉和一包核桃酥。 “不便宜吧，下回不用给我带东西，有钱要省着点花。”姜翠花哪好意思总收闺女的东西，家里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 她还有几个儿子呢，就算吃不上饭，也轮不到柳茵茵来赡养他们两口子。 再说了，闺女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现在物价那么高，买这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划算。 柳茵茵解释道：“没花钱，都是跟别人交换的，我用五十个鸡蛋，一只兔子，一只野鸡，还有十斤咸肉，换到了不少粮食。” 这话自然是忽悠姜翠花的，不过，要是把东西拿到李大娘那边去，的确也能换到粮食。 说完，柳茵茵心思一转，跟姜翠花说：“娘，你要是有多余的鸡蛋，也可以换粮食。” 姜翠花闻言啧啧两声：“谁家有这么多肉金贵的东西啊，家里这么多人，鸡蛋自个都不够吃，哪里有多余的鸡蛋拿去换粮食。” 况且，为了跟村长家的儿媳妇借奶，姜翠花给出去不少鸡蛋，家里剩余的鸡蛋就更少了。 还有几个孙子孙女，现在食堂伙食又不好，总得留点鸡蛋给他们补补身子。 不止柳家，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这样，家里人多，鸡蛋本来就是精打细算着吃的。 不像闺女家里，只有三口人，不管怎么个吃法，都会有多余的鸡蛋。 柳茵茵：“......” 一时倒是忘记了小侄子还要借奶的事情。 看来，想帮柳家用鸡蛋换粮食的想法算是落空了。 中午顾成没回来。 只有母子俩个在的时候，柳茵茵饭菜都会做得简单一点。 反正顾炎炎不挑食，给啥都吃。 今天中午也一样，柳茵茵打算煮个面条吃。 院子里有些青菜已经可以吃了。 刚好有一斤新鲜的猪肉，切点瘦肉丝，掐一把青菜。 再煎两个荷包蛋下面条，简单又有营养。 吃完饭，柳茵茵刚想收拾桌子，有人来找她了。 是黄小月...... 黄小月下地干了好几天的活，今天休息一天。 心里惦记着事情，就来找柳茵茵。 “三嫂，进屋坐。”外边太阳晒得慌，柳茵茵招呼她进来说话。 黄小月也是个直爽的性子，她一进屋，就开门见山道：“刚刚在家里，我听见......我是不小心听见你跟娘说话的。” 当时，姜翠花母女俩个是在正屋说话的，黄小月刚好有事去找姜翠花。 起先她并不知道柳茵茵就在里面，听到说话声音后，本想离开的......无意间就听到柳茵茵说要帮姜翠花换粮食的事情。 “没事的。”柳茵茵摆摆手，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被人听到了也没关系。 况且，黄小月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不需要防着她。 黄小月闻言松了口气，她道：“我听到你跟娘说，县城可以用鸡蛋换粮食，是不是真的？” 柳茵茵点点头道：“当然了，就跟之前青菜换粮食一样，只要是紧俏的物资，都可以互相交换的。” 有的人缺这个，有的人缺那个，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黄小月眼睛一亮，忙问：“茵茵，那你能不能帮我爹换一些粮食？” 黄小月娘家就黄癞子一个人了，他一个人也是养的五只鸡。 黄癞子平时又不怎么舍得吃鸡蛋，导致家里攒了两三百个鸡蛋了。 现在乡里又没有大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鸡蛋要再不处理掉，就该放坏了。 这种天气，鸡蛋确实不耐放。 也不是什么难事，黄小月之前也没少帮她。 柳茵茵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那你拿过来，我帮你换。” 黄小月一喜，立马道：“我下午就回一趟双溪村。” 第168章 红薯叶 事不宜迟，还是趁早把鸡蛋换成粮食好一些。 柳茵茵顺口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家里刚好有自行车。” 骑自行车去双溪村确实更方便。 只是，黄小月有点不好意思麻烦小姑子：“不会不方便？” 她一个人回娘家也可以的，就是时间久一点。 “有啥不方便的，我在家也没事。”柳茵茵说。 不过是陪她回一趟娘家，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 忽然想到什么，柳茵茵笑了笑：“正好，我还想跟黄叔再换两斤蜂蜜。” 之前几斤蜂蜜，腌野猪肉的时候，她大部分都用掉了。 家里备着蜂蜜，时常可以泡泡水喝，还能用来招待客人，还是挺不错的。 所以，柳茵茵想跟黄癞子再换两斤蜂蜜。 黄小月含笑道：“换啥，就两斤蜂蜜，我让我爹送你。” “那不行。”两斤蜂蜜，能换六斤玉米面呢，柳茵茵可不好意思平白收人家的东西。 这会儿正好是大中午，太阳热辣辣的。 两人便商量好，等下午没那么热了再去双溪村。 柳茵茵陪着顾炎炎睡了个午觉。 差不多三点半的时候，才推着自行车，带顾炎炎去柳家找黄小月。 把顾炎炎放在柳家，柳茵茵载着黄小月去黄家。 骑自行车快，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到了双溪村。 和柳家村一样，双溪村同样干旱，好在村里河流多，灌溉庄稼的水还是不缺的。 一路上，柳茵茵就看到双溪村的村民们，都在地里忙活着挑水浇地。 怕黄癞子在上工，黄小月先去地里找人。 不过，双溪村大队长说，黄癞子今天请假了，没来上工。 黄癞子是个勤奋人，平日里很少请假。 黄小月以为他爹不舒服，匆匆忙忙赶到家里，却发现黄癞子根本不在家。 柳茵茵安慰道：“兴许是有事出去了。” 要真有事，村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黄小月摇了摇头，反倒是不着急了：“我爹准是又去后山捣鼓红薯地了。” 家里只有黄癞子一个人，红薯地隔段时间就得打理一次。 没办法，黄癞子只得一个月请一两假，去山上侍弄红薯地。 黄小月有家里的钥匙，鸡蛋跟蜂蜜她也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但来都来了，父女俩个感情好，黄小月还是挺想见一面她爹的。 于是，她跟柳茵茵说：“要不我们去山上看看吧？正好瞧瞧红薯地长得咋样了。” “......也行。”柳茵茵不着急回去。 就放下自行车，跟着黄小月一块去后山了。 路上，黄小月还带她去了一片竹林，两人挖了满满一筐的竹笋。 黄小月兴致勃勃道：“双溪村虽然偏僻了点，但山上的山货是真的多。” 说实话，她更喜欢娘家村子，山多人口又少。 山上出息多，就算地里收成不好，靠着山里的东西，只要勤奋点，是饿不死人的。 不像柳家村......山上一有点好东西，大家都跟抢一样，去晚了根本没有。 柳茵茵也怪羡慕的，山上处处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可惜，黄小月是个出了嫁的姑娘，要不然。 她有时间，就厚着脸皮来双溪村挖野菜找菌菇了。 一背篓竹笋挺重的，有四五十斤。 反正后山没什么人来，黄小月就把竹笋筐子藏在路边的灌木丛里面。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再带回去。 两人到温泉地的时候，果然看到黄癞子在红薯地里浇水提蔓。 柳茵茵定睛一看，红薯种下已经四个来月了，长势还不错，藤蔓郁郁葱葱的，枝繁叶茂，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绿色。 再过一两个月来月，应该就可以收上来了。 这一亩地的红薯，少说也有一千斤。 “爹！”黄小月兴奋地喊了一声。 “......来了。”抬头看到闺女，黄癞子微微一愣，随之，露出一抹憨笑。 黄小月也有一段时间没来红薯地，想不到红薯已经长得这么好了。 她惊喜道：“爹爹，地底下是不是有红薯冒头了？” 黄癞子点点头，红薯长得好，他也高兴：“不过个头还小......再过个把月，就能挖出来吃了。” 闺女要喜欢，等红薯成熟了，他就送几筐去柳家村。 黄小月可不是馋红薯。 双溪村主产红薯，从小到大，黄小月就没少吃红薯，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腻。 她不馋红薯，但是惦记着用红薯换大米跟白面吃。 这个月份的红薯，已经可以掐红薯叶喂猪了。 黄癞子家养了一头猪，他掐了一筐红薯叶回去喂猪。 想到柳家也养了猪，黄癞子便让闺女也带点回去。 他早就听说过柳家村的情况了，连野菜都不好挖。 黄小月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不是跟黄癞子客气。 只是，这个月份，村里的红薯才刚刚种下去，哪里有红薯叶啊？ 黄小月要是就这么把红薯叶带回去，不是明着告诉大家，她家里偷偷种红薯了嘛。 到时候，她可不好解释。 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即便黄癞子只养了一头猪，吃不完一亩地的红薯叶。 黄小月也不敢把红薯叶带回柳家。 不过，她倒是问了柳茵茵一句，问她要不要红薯叶喂鸡。 反正，为了保证红薯的产量，本来就要时不时地摘掉多余的红薯叶。 柳茵茵家住得偏，送点红薯叶给她倒是没关系，要不浪费了也可惜。 柳茵茵想了想，跟着掐了一把新鲜的红薯叶子...... “够了？”黄小月问，“不够就再摘点，甭客气，又不是啥值钱东西。” 柳茵茵微微一笑，也不瞒她：“够了，红薯叶我打算晚上炒菜吃，够吃一顿了。” “......炒菜？”黄小月震惊道，“红薯叶子还能炒菜吃？” 不止她，连黄癞子都惊讶了。 在乡下，红薯藤都是用来给猪吃的，没见有人吃过红薯叶子。 柳茵茵：“当然可以了，猪能吃人为什么不能吃？去年我吃过几次，味道还可以。” 第169章 忙碌 黄小月：“......”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反正，红薯叶肯定是没毒的，回头倒也可以试试。 黄癞子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心里还有点期待。 红薯叶子要是能当菜吃，以后，地里就可以多种粮食少种青菜了。 打理完红薯地，几个人背着背篓回到黄家。 黄癞子这边的蜂蜜，和上次一样，一斤细粮或者三斤粗粮，可以交换一斤蜂蜜。 柳茵茵带了六斤玉米面过来，想跟黄癞子交换两斤蜂蜜。 黄癞子知道柳茵茵跟闺女关系不错，又是闺女的小姑子。 哪里会收她的东西，他直接说：“送给你了，反正现在也没人换蜂蜜。” 村民们都快没粮食吃了，自然不可能交换蜂蜜这种只能舔嘴的东西。 柳茵茵婉拒道：“叔......一码归一码，您要是不收，以后我可不好意思再来你这里换蜂蜜了。” 这种纯天然的蜂蜜，只要保存得当，是能够放好几年的。 这两年年景是不好，但以后......等年景好了，那时候再卖蜂蜜也来得及。 见两人推来推去的，黄小月在一旁插话道：“爹爹，家里不是还有多余的鸡蛋嘛，现在天气热了，鸡蛋也不耐放，茵茵有门路换到粮食。 爹爹，你去收拾一些鸡蛋给我们带走，等换了粮食，我再给你送过来，至于蜂蜜......” 黄小月顿了顿，继续说：“茵茵，这两斤蜂蜜你收下吧，就当是谢谢你帮我们换粮食，你就别客气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茵茵没再拒绝。 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他们就是了。 帮忙换粮食就是顺手的事，不需要什么酬劳，黄小月平时也没少帮她。 黄癞子家的鸡蛋是真多，他收拾了两百四十个鸡蛋出来，让柳茵茵帮忙换粮食。 差不多有三十斤。 黄癞子补充道：“能换多少换多少，换不掉的，你们分着吃。” 黄小月嫁人了，他一个人在家也不怎么舍得吃鸡蛋。 这么多鸡蛋...... 柳茵茵倒不是担心换不出去，只是，鸡蛋易碎，她怕会有所损失。 黄小月知道她的担忧后，忙解释道：“磕磕碰碰很正常，肯定不会让你赔偿的，而且，也不能白让你帮忙，到时候，我爹爹再送一些鸡蛋给你，反正家里鸡蛋多。” “那倒不用，家里鸡蛋够吃了。”柳茵茵笑道，“......其实，你们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送些红薯叶子给我，我还挺爱吃的。” 红薯叶子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黄癞子立即同意了：“有时间我就给你摘。” 要是红薯叶子能炒菜吃，黄癞子自个也会经常去后山掐红薯叶子吃。 荒年时候，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 天色不早了，黄小月坐了一会儿，就背着篓子跟柳茵茵回柳家村了。 两人空手去的，带了两筐子东西回来。 一筐鸡蛋，一筐竹笋。 竹笋两人一人分了一半。 柳茵茵爱吃新鲜竹笋，就没跟黄小月客气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了。 今天去山上打猎的人，还没有回来。 柳茵茵做了晚饭，院子里的菜地也浇完水了。 还是没有看到人影下山。 “不会出啥事吧。”女婿跟小儿子都去山上打猎了，姜翠花心里不免着急。 柳茵茵也有点担心。 好在天黑之前，一群人终于下山了。 此时，山脚下很热闹，大家伙都是来看他们有没有猎到野物的。 柳茵茵留小黄狗看家。 自个也抱着顾炎炎凑热闹去了。 “爸爸......”看到人群中的顾成，顾炎炎挣扎着从柳茵茵身上滑了下来。 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顾成身边，抱住顾成的大腿就想往上爬，小家伙喜欢爸爸抱他。 顾成长得高，在一群人当中，一眼就能看出来。 柳茵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人没啥事，便放下心来。 顾成大手把顾炎炎抱了起来，一边跟柳长全说话。 今天去山上打猎，收获还不错。 他们猎到了一头大野猪和两头野羊。 还有野鸡跟野兔子，挺多的，加起来有二十多只。 最重要的是，多亏了顾成，上山的人都没受什么伤，只有两个人有点轻微擦伤，不严重。 天气热，肉不耐放，他们就没有把野猪跟野羊打死，都用绳子绑起来了。 不过，应该也活不了多久。 两人商量着怎么处理野猪跟野羊。 几头猎物加起来有五百来斤。 按照柳长全的意思，当然是想早点把野猪野羊带去县城换粮食。 但天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要是不行，只能先腌成咸肉，之后再拿去县城换粮食。 顾成沉思片刻，说：“就今天晚上吧，我等会就去一趟县城，把肉处理了。” 天已经黑了，猪肉放一晚上也不会坏，带去县城换给倒腾物资的人。 肉是紧俏货，明早就能卖光，也省得腌肉了。 柳长全自然求之不得，他欢喜道：“我叫几个人跟你一块去？” 这么多猎物，顾成一个人肯定拿不了。 顾成也没打算一个人去，但他拒绝了柳长全的提议，只道：“明远陪我去就成。” 两个人就够了。 柳长全知道这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便点头答应了。 他相信顾成，也不担心他会心生贪念。 猎物是顾成带着大家一块去山上猎到的，而且......顾成是大功臣。 这些猎物，理应分顾成一份。 他又没在食堂吃饭，柳长全本想分些肉给他的。 顾成没要，只要了两只野鸡。 特殊时期，也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柳长全知道顾成是在照顾村里的人，心里暗暗记下了他的人情。 累了一天，顾成先回家吃晚饭。 “晚上能换到粮食？”柳茵茵问他，她有点担心，要是换不成，又没及时腌制。 她怕野猪肉会放坏了。 “应该没问题。”顾成三两口吃完一个玉米馒头，又喝了一口汤。 晚饭，柳茵茵做了红烧肉，清炒红薯叶子和鸡蛋汤。 第170章 葡萄 “你也不嫌累。”柳茵茵有点心疼男人。 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在山上忙活了一天，回来还得拉猎物去县城换粮食。 都走一整天路了。 顾成语气轻松道：“放心，没事。” 只要能帮村民们换到粮食，累一点也没关系。 他们一家子都住在村里，村民们相安无事，他们一家子才能平平安安的。 吃完饭没坐一会儿，顾成又出门了。 自行车是载不下五百斤猎物的，顾成和柳明远还得拉板车去县城。 这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顾成临走的时候，让娘俩个先睡，别等他了。 夜幕降临，由于这两年天气干旱，蛙鸣虫叫声都少了许多。 夜晚一片宁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间，柳茵茵被叫醒了。 是顾成回来了。 柳茵茵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忙碌了一整天，顾成脸上写满了疲惫，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上面都是汗渍和灰尘。 柳茵茵递了一条毛巾给他，说：“炉子上有热水，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下碗面条？” 顾成目光柔和道：“行。” 折腾了一整天，他确实是饿了。 天气热，顾成没用热水，直接在院子里冲了个凉水澡。 他体力好，这会儿也只是稍微有点疲惫。 柳明远就不一样了，跟着他折腾了一天，回来的路上，累得差点就往地上趴了。 柳茵茵在院子里掐了一把青菜，麻利的给他煮了一碗青菜鸡蛋面。 夜里，夫妻俩个相拥而睡。 柳茵茵在他怀里蹭了蹭，问他：“猎物都换出去了？” 顾成点头：“都换成粮食了，换到了二千二百五十斤红薯干。” 五百斤肉是毛重，一斤肉，只能换到四斤半的红薯干。 至于为什么都换成红薯干......这是柳长全要求的，要是换成细粮粗粮，数量肯定没有这么多。 饥荒时候，也不讲究那么多了，能多吃几口饭比什么都强。 柳茵茵默了默，二千二百五十斤红薯干，听着挺多的。 可......这是一个村子的口粮，算下来，一个人也分不到几斤。 但聊胜于无，村里还养了兔子，也有门路换到粮食。 山上还有野菜挖......这么一来，村里人苦是苦了点，但短时间内，倒也不至于会断粮。 而且，按照柳长全的意思，吃到了甜头，今后，肯定还会再去山上打猎的。 顾成不是很在意这个：“就是在深山外围转一转，他想去就去吧。” 只是，多走几趟，猎物肯定会越来越少的。 柳茵茵斟酌道：“我......要是行的话，我还想在山里种些红薯。” 只在一个地方种红薯，其实有点不靠谱。 万一被人发现，就一锅端了。 顾成就说：“下回有时间，我带你去山里种。” 话是这么说，但顾成一个星期就休息一天，还得带村民们去山上打猎。 等他有时间，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柳茵茵琢磨着，还是自个去山上种，也不用找什么隐蔽的地方。 就挖野菜的时候，跟撒野菜种子一样...... 随便种种，反正她也没多少时间打理。 其他的就看运气了，能长出多少算多少。 柳茵茵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在系统偷渡红薯又不贵。 第二天，柳茵茵先跟着顾成去了一趟县城，带了半筐鸡蛋去换粮食。 村里换到了一批粮食，路上，她看到，村民们的脸色多了几分喜色。 这回不需要交换其他物资，柳茵茵就没去周大娘那边了。 直接背着篓子去找李大娘。 半筐鸡蛋有十五斤多一点。 鸡蛋也是紧俏货，在李大娘这边，一斤鸡蛋可以换一斤细粮，或者是两斤粗粮。 黄小月要的是粗粮，柳茵茵就选择了换玉米面。 李大娘给她称了三十二斤玉米面。 换完东西，柳茵茵背着粮食直接回村了。 另外半筐鸡蛋，柳茵茵卖给了系统，又从系统偷渡了三十斤玉米面出来。 这样操作，还多出来了百来块钱的差价。 要不是怕被人怀疑，其实，利用系统交换物资更划算。 六十二斤玉米面，柳茵茵让黄小月天黑了再过来取。 惦记着种红薯的事情，下午，柳茵茵便提着篮子上山了。 挖野菜的时候，要是周围没人，柳茵茵就挖坑，往土地埋红薯。 她买了好几桶水放在系统仓库，要浇水的时候，就偷渡点出来。 能不能长出红薯，就听天由命了。 时光飞逝，一晃眼两个月又过去了。 现实很残酷，这两个月，天依然一丝下雨的迹象都没有。 地里的旱情变得愈发严重起来，土地逐渐干裂，形成一道道深深的裂痕。 春耕时分种下的庄稼，大部分都没长出来，少量出了幼苗的，叶子也被晒干了。 地里这么干，今年的庄稼，显然是没有希望的。 别的村子，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今年......注定又是不太平的一年。 七月份已经到来，天也越来越热了。 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土地，热得人们焦躁不安。 家里，柳茵茵手上扇子来回地扇着，身上却依然燥热。 这天气，就算什么活都不干，人都止不住汗流浃背。 柳茵茵看了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外边还是艳阳高照，仿佛要把大地烤焦似的。 喂顾炎炎喝了杯水，天这么热，柳茵茵就没让他去柳家玩，小孩子还是注意一点好。 村里已经有好些人热中暑了，严重的，还有人住院了。 没过多久，顾成下班回来了，男人骑个自行车就热出了一身汗。 他带了一袋子葡萄回来：“厂里的同事帮忙买的。” 天气干旱，今年供销社供应的水果都少了许多。 这一袋子葡萄少说也有两斤，价格可不便宜。 好久没吃葡萄了，柳茵茵笑眯眯道：“葡萄我先放井里吊着，饭后再拿出来吃。” 就骑车回家的功夫，葡萄都晒得有点发烫了，放井里吊一下会更好吃。 “吃！”顾炎炎看到葡萄，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了。 第171章 市区 柳茵茵给了一小串葡萄给顾成，让他看着顾炎炎吃。 这种葡萄里面有籽，怕顾炎炎把籽吞下去，得帮他把葡萄籽挑出来。 该做晚饭了。 柳茵茵把井里吊着的面条拿出来，洗好的葡萄放进去。 天这么热，厨房根本待不住。 柳茵茵现在习惯在早上做好一天吃的面条或者馒头，放在井里吊着。 吃饭的时候，再做个凉拌菜，或蒸点腊肉腊肠，对付着吃一顿。 今天晚上，柳茵茵准备做凉拌面条吃。 放井里冰好的面条，加盐，鸡精，生抽，香醋，黄瓜丝，花生碎和调制好的辣椒酱拌一拌。 吃着开胃又解暑。 顾成一个人就能干掉一大海碗。 明天顾成休息，两人商量着去一趟山里。 之前，顾成就一直惦记着带柳茵茵去山上挖野菜。 只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是因为那个理由而被耽搁，到现在还没有去成。 前两个月，顾成带了村民们去了六次山上，开始几回，每回多多少少都能猎到一些野物。 为村里换到了七八千斤的红薯。 后面两回......就空手而归了。 山上的野物也不傻，意识到危险，都涌入深山里面去了。 去年冬天，柳长全也请了民兵来村里狩猎。 经过两次大扫荡，附近山头彻底找不到野兽的痕迹了。 这一两年内，除非进入深山里面，否则，大概率是碰不到猎物的。 也不全是坏事，一群人经常上山打猎，也为村民们排除了危险。 大家能去更远的地方挖野菜了，只要不进入深山，基本上是没啥危险的。 而且，村里人如果要去远的地方挖野菜，一般都会结伴而行，危险性就更小了。 明天终于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顾成就惦记着陪柳茵茵去山上挖野菜。 柳茵茵却是不太想去了。 这两个月，她没少跟村里的妇人们上山挖野菜，红薯也不晓得种了多少了。 所以，她现在去山上挖野菜的欲望不大。 柳茵茵随口道：“......每天去山上挖野菜也怪无聊的。” 她本意是不想去的，况且，顾成忙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 顾成又问：“要不去市里走走？” 天气太热了，村里中暑的人很多。 乡下人，就算热中暑了，也是用的土方法治疗，刮痧，喝淡盐水，绿豆汤，或是一些下火的茶叶等等。 实在不行的，再送去医院。 这段时间，柳茵茵在顾成面前提过好几次，想去市里的医院看看，买点治中暑的药。 柳茵茵：“......” 她是跟顾成说过，想去县城买药，不过，这只是柳茵茵随口一说的借口。 她的目的，还是从系统偷渡一些有用的药出来。 但顾成说都说了，柳茵茵仔细想想。 反正待在家里也热得慌，还不如找点事情做做。 去市区...... 听着还不错，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了。 沉默片刻，柳茵茵点点头道：“那就去吧，家里也没啥事情。” 从村里到市区，不算太远，在县城坐汽车，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现在天气热，要出远门的话，得趁早出发。 县城去市区的汽车，最早一班是七点钟。 所以，要去市区的话，明天两人大概六点钟的时候就得出门。 顾成犹豫道：“要不要带上炎炎？” 两人都没怎么带顾炎炎出去玩，主要是想小家伙还小，经不起折腾。 柳茵茵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天太热了，带着他也折腾。” 主要是怕小家伙晒中暑了。 顾炎炎还小，以后大了点再带他出去玩也来得及。 吃完晚饭，时间还挺早的。 往年这个时候，顾成还能去河里洗个澡，摸点小鱼小虾。 现在河里的水都快干了，小鱼小虾压根就没有。 水沟里除了蚊子还是蚊子。 这个时候，一家人也没啥出去散步消食的兴致。 于是，顾成搬了两张竹床放在院子里，一家人躺在竹床上乘凉。 旁边烧了一把艾草驱蚊子。 柳茵茵把井里吊着的葡萄端出来放在旁边。 一家人一边躺在竹床上乘凉，一边吃着冰凉的葡萄，倒也挺惬意的。 只是，夜晚依旧十分闷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不免让人心烦意乱。 这时候肯定是没有空调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电风扇卖。 乡下没有通电，就算有风扇也用不了。 这种事情不好问顾成。 县城......柳茵茵压根就不认识几个城里人。 更是无从得知，这个时候到底有没有电风扇。 她在县城百货商店是没有见到过电风扇的。 但小县城里，没有这种东西也正常。 柳茵茵想着，明天得去市区的百货大楼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电风扇卖。 第二天，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 一家三口就吃完了早饭。 推着自行车出门，先把顾炎炎送到柳家。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柳家的人，刚好在吃早饭。 虽然地里已经没啥活干了，但村里的人也不会闲在家里。 今年的庄稼指望不上，他们就去山里找吃的，总而言之，都不会坐在家里等着饿肚子。 柳家的人也一样，吃完早饭，他们就得去山上找到吃的东西。 随着去山上挖野菜的人越来越多，现在野菜也不好挖了，得走到更远的地方，或者...... 有些人干脆跑到别的村庄找野菜去了，最近，因为挖野菜的事情，跟附近村子的人发生过好几次冲突。 柳长全也是头疼得厉害。 柳茵茵把顾炎炎放在柳家，就跟着顾成一块去县城了。 先把自行车放在大院那边的房子里面。 而后，两人去坐汽车。 因为来的早，汽车上面还有空位置。 柳茵茵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顾成坐在她旁边。 天气炎热，汽车里面弥漫着一股异味。 柳茵茵闻着有点难受，还好车窗是开着的，风一吹，车里的味道就淡了不少。 县城去市区的路还算平整，寻常日子，去市区的人不多，车上还挺宽敞的。 第172章 凉鞋 到了市区，两人下车。 市区明显要比县城繁华许多，说不上高楼林立，但两层三层的小楼，随处可见。 不像县城，都是一层楼的平房。 而且，市区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的衣着打扮，气色，看着也比县城的人好多了。 不过呢......市区也是一样的炎热。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钟，太阳火辣辣的，晒得路上的行人汗流浃背。 柳茵茵怕晒黑，头上戴了一顶草帽。 她瞅了顾成一眼，男人每天顶着大太阳上班下班，脸晒得黑不溜秋的。 别的人大都也是这样。 顾成注意到柳茵茵在看他，以为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行程，问道：“咱们先去医院？” 这边确实离医院挺近的，柳茵茵点点头道：“那走吧。” 天气实在太热了，两人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到了医院，柳茵茵让医生直接帮她开了一些治疗中暑的药。 医院竟然还不让多买，这时候中暑的人太多了，怕有人趁机囤货，拿到黑市上高价倒卖。 还得要介绍信，方便对患者进行限购。 柳茵茵不是第一次来市区医院，介绍信是带了，但只买到了两盒药。 柳茵茵也不嫌弃，两盒药塞进挎包。 拉着顾成出了医院，迫不及待道：“咱们去百货大楼看看吧。” 之前都是她一个人来市区，怕麻烦，也不敢买多少东西。 这回就不一样了，有顾成帮忙，她这回能买多点东西回去了。 除了钱，柳茵茵把家里攒的票都带来了，就想在市区用掉。 当然，最重要的是，得去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电风扇卖。 市区百货大楼很大，整整五层楼，看着很是气派。 柳茵茵先去了卖家电的柜台，这时候的家电很少。 手电筒，收音机，留声机，电灯泡...... 不过，即便是市区百货大楼，有些东西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实在着急要的，可以提前预订。 柜台上的东西并不多，柳茵茵快速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电风扇。 想来也是，这时候科技不发达，就算有电风扇这种东西......也不可能这么快普及到小城市。 家电柜台的售货员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她瞅见柳茵茵穿着打扮不错，人也长得漂亮。 见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售货员笑眯眯地问道：“同志，需不需要帮忙？” “你们柜台......就这些东西了吗？”柳茵茵问。 售货员不明所以道：“是的，同志，你想买什么？” 也是现在年景不好，城里人不怎么舍得花钱了。 要不，她这个柜台的东西，一般都是一到货就被抢光了，哪里轮得到别人挑来挑去的。 柳茵茵见她脸上的笑淡了下来，讪讪地说：“没，我就随便看看。” 没有自己想买的东西，柳茵茵也不逗留，转身去别的柜台逛了。 顾成见状，疑惑道：“茵茵，你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似乎还没有找到，他想着，要是百货大楼没有，他可以找别的人问问看。 柳茵茵也不好直说，只道：“就是天太热了，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降暑的方法。” 现在看来......只能回家多喝几碗绿豆汤了。 两人往别的柜台走，钱票柳茵茵都不缺，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 柳茵茵买了三双皮凉鞋，一家三口一人一双，皮凉鞋穿着凉快。 乡下的人夏天习惯穿自己做的草鞋，但草鞋太粗糙了，柳茵茵穿不惯。 顾成好歹是一个领导，也不好穿着草鞋去上班。 顾炎炎就更别提了，小孩子皮肤嫩，草鞋穿着磨脚。 挑了几块料子好的白棉布，回去给父子俩个做几件背心。 这时候没什么小孩子的玩具卖。 柳茵茵转了一圈，给顾炎炎买了一个篮球，回去可以让他踢着玩。 当然，价格很不便宜。 别的东西就没有了，剩下的都是吃的。 市区百货大楼供应的吃食比县城多，种类也是五花八门。 柳茵茵买了一盒老牌子的沙琪玛，一盒红橘饼，一盒高级饼干，一罐麦乳精，两个水果罐头。 糖果就没买了，买回去顾炎炎又会吵着要吃，小家伙还小，不能吃太多甜的东西。 柳茵茵还买了两盒清热解暑的茶叶，回去泡着喝，多少能有点作用。 从百货大楼出来的时候，外边更热了。 快到中午了，两人打算去国营饭店吃一顿。 正好碰上了下班的高峰期，这个时间段，国营饭店里面的客人很多。 国营饭店和供销社一样，集体单位，碰上荒年，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涨什么价。 所以，现在在国营饭店吃饭，还是挺划算的。 比去黑市买粮食买肉便宜多了。 所以，来饭店吃饭的人很多。 柳茵茵瞅了一眼招牌，饭店今天供应的饭菜还挺多的。 主食有芹菜猪肉饺子，肉包子，馒头，面条，杂粮饼。 炒菜有辣椒炒肉，糖醋排骨，葱花煎蛋，茄子烧豆角，醋溜白菜，酸辣土豆丝。 还有萝卜丝汤，鸡蛋汤。 两人有钱有票，但也不敢过于奢侈。 要了四个白面馒头，一个辣椒炒肉，一个萝卜丝汤。 顾成告诉她：“听说这里的师傅包子做得很好吃。” 柳茵茵：“......那再要两个肉包子！” 饭店里人很多，也怪热的。 但现在在哪里都热，只得忍着点了。 国营饭店今天人很多，等了好一会儿，两人点的饭菜才上桌了。 师傅做的包子很实在，白胖胖的一个包子，比顾成的拳头还大。 好久没吃包子了，柳茵茵被勾起了食欲。 忍不住夹了个肉包子先吃...... 肉包子皮薄馅大，一口下去，汁液四溢，满嘴都是肉香味。 鲜嫩多汁，比她自个在家做的好吃多了。 柳茵茵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可惜天太热了，要不她就打包几个肉包子，带回去给家里的人尝尝。 吃完一个大肉包子，柳茵茵已经六七分饱，馒头她都没动。 只吃了几块辣椒炒肉，喝了小半碗萝卜丝汤。 第173章 中暑 剩下的饭菜，柳茵茵让顾成都吃完了。 这种天气，饭菜也不适合打包带走。 万一馊了，得不偿失。 天热出门挺遭罪的，两人吃完饭回到车站的时候，都热出了一身汗。 柳茵茵擦了把汗，庆幸没有把顾炎炎带来。 到了县城大院，两人没有立即回村。 先把大院的房子打扫一下。 天气异常干旱，村里的河水，井水纷纷干涸，村里的公用水井逐渐见底，村民们吃喝用水都成了问题。 这段时间，柳茵茵家经常有人上门借用水井挑水。 柳茵茵借也不是不可以借也不是。 她瞧着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村里越来越不太平了，兴许有一天，他们一家三口就得搬到县城来住。 先把房间打扫一下，到时候也方便住进来。 大院也有一口井，许是长时间没人住，井里的水挺深的。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几间屋子打扫得差不多了。 柳茵茵歇了一会儿，又把之前在院子里种的荠菜拔了。 这是柳茵茵收的第二茬荠菜。 顾成下班的时候，会顺路过来浇一下水，荠菜才没有旱死。 没怎么打理，荠菜长得不算好，但可以带回去喂猪，也省得她去山上找野菜了。 柳茵茵摘了满满一筐的荠菜，差不多有十来斤。 没有上一茬收上来的荠菜多。 柳茵茵想着，可能是种植得太勤了，土壤不够肥沃，导致荠菜的收成减少。 琢磨片刻，她不打算立即接着种荠菜。 让土壤养一样，过个十天半个月再种荠菜。 荠菜生命力顽强，随便种种就有收获。 而且，口感还很好，凉拌荠菜，或是荠菜馅的饺子，都很好吃。 最重要的是，荠菜生长周期短，一个多月就能收割。 所以，柳茵茵也不打算折腾其他的菜了，下一茬，继续种荠菜。 正准备把荠菜清洗一下。 突然，外头有人在敲门。 “谁啊？”柳茵茵心有疑惑，也不知道谁这么快就知道她来县城了。 “茵茵啊，是我......”来的人是周大娘，她刚在家里听到隔壁有动静，就猜到柳茵茵来县城了。 过来瞧一瞧，还真是。 柳茵茵悻悻然道：“......大娘，我今天没带东西来县城。” “我知道。”周大娘也不是只会惦记跟柳茵茵换东西，她今天颇为高兴，笑眯眯地递了一个袋子给柳茵茵，“我刚刚跟人换了好几天芝麻，送点给你吃。” 袋子挺沉的，少说也有两三斤。 柳茵茵不收：“大娘，这怎么好意思。” 现在吃的东西都金贵。 周大娘也不瞒她：“甭客气，我家换到了十多斤芝麻，够吃了。” 芝麻其实是他儿子买的，他儿子厂里有个同事，老家种了芝麻。 两人关系好，他同事就帮忙买到了十几斤芝麻。 周大娘想着平日里柳茵茵经常跟她交换各种各样的食物，多亏了她，家里这一年多来的伙食都很好。 即便是在荒年，也能时不时的吃上肉跟鸡蛋。 比起县城里其他人家来说，她家可真是好太多了。 所以，周大娘打心眼里感激柳茵茵，这不......就提了点白芝麻给她。 柳茵茵盛情难却，作为回礼，送了一个水果罐头给她。 把筐子里的荠菜清洗干净。 夫妻俩个便骑着自行车回村了。 到家后，柳茵茵收拾东西，顾成去柳家接顾炎炎。 柳茵茵让她把一筐子荠菜带过去了，还有一包点心，一罐茶叶。 洗了个手，柳茵茵进厨房舀了两碗白面和面。 刚刚清洗荠菜的时候，她挑了一把嫩荠菜出来，等会儿和腊肉一块剁碎。 晚上就吃荠菜肉馅的饺子。 “妈妈......”顾炎炎迈着小短腿从外面跑进来，抱住柳茵茵的大腿不放手，撅起小嘴巴，“饿饿！” 小家伙体重不轻，但那一身肉肉却是结结实实的，乍一看，也不会很胖。 而且，顾炎炎运动量大，每天跟着柳家几个表哥表姐到处玩耍。 小脸现在晒得跟木炭似的，没比他爸爸白多少。 柳茵茵每次看到他那张黑不溜秋的小脸蛋，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小家伙身体壮实，很少会生病。 这么一大人贴在她腿上，柳茵茵只觉得热得慌，她晃了晃大腿：“顾炎炎，你先放手，妈妈给你包饺子吃。” 顾炎炎没松手，拍了拍小肚子：“要......饿饿！” 他肚子饿了，现在就要吃的。 柳茵茵逗他：“可是饺子要煮熟了才能吃。” 顾炎炎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仰着小脑袋说：“吃......饼。” 吃饼干也能填饱肚子。 顾炎炎压根就不是饿了，姜翠花不可能不让他吃饱饭。 小家伙分明就是馋了。 想着他一天没吃零食，柳茵茵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找你爸爸去，等会就吃饭了，饼干只能吃一块，知道不？” 顾炎炎嗯嗯点头，咧着小嘴找顾成去了。 由于顾成之前对顾炎炎有求必应，导致顾炎炎吃多了点心积食。 柳茵茵就没收了家里掌管零食的权利。 顾炎炎想吃零嘴，必须经过她的同意。 顾成也乐意柳茵茵管这个，要不他时不时还得纠结该不该给顾炎炎吃零食。 夜里，一家三口睡得正熟。 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黄狗这会儿正在外边“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这么大的动静，一家子都被吵醒了，柳茵茵抱着顾炎炎哄，顾炎炎起身去开门。 来的人是柳明远。 他一脸着急道：“小妹妹夫，爹像是中暑了，吃完晚饭就开始吐，现在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我跟大哥要带爹去医院看看。” 柳来福爱操劳，即便地里旱得不行，依然坚持去地里侍弄庄稼，劝也劝不住。 村里跟他一样的人不少，还都是些老人家，对于他们来说，庄稼就是命。 这些天，每天都有人热得中暑。 这不，今天下午上完工回来，柳来福就一直不舒服，吃饭的时候也没胃口。 第174章 闹事 是中暑的症状。 姜翠花发现了老伴的不对劲，就想送他去医院瞧瞧。 但柳来福坚持不去，说休息一会就好了。 现在......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 柳茵茵一听也着急了，忙道：“骑自行车快点......” 但大晚上的，路不好走，骑自行车得注意点。 顾成开口道：“我送爹去医院。” 他骑自行车更熟练，柳明远他们......也就刚学会骑自行车，别到时候摔到了。 柳茵茵拧着眉头道：“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出了这种事情，她在家里也睡不着，不如跟着去看看，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至于顾炎炎......抱去跟姜翠花睡一个晚上。 顾成点点头：“那快走吧。” 说完抱起顾炎炎先出门了。 柳茵茵本想跟着一块走，脚下一顿，又在柜子里找了今天在医院买的两盒药带上，钱也带点。 姜翠花那边估计没多少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柳来福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严重。 几个人赶到柳家的时候，柳来福已经神志不清，晕厥过去了。 这样子也没办法坐自行车，不得已。 最后还是柳家几兄弟，拉着板车送柳来福去医院。 柳茵茵跟顾成也一块去了。 拉着板车匆匆忙忙赶到县城，一行人直奔医院找医生，医生一看柳来福的症状，便说是中暑。 中暑能治吗？ 当然能。 但现在不是能不能治的问题，是医院没有药了！ 中年医生为难道：“最近中暑的人太多，医院最后一批药也已经用完了。” 柳明远不太相信：“这么大的医院怎么可能一点药都没有，医生，我爹都这么严重了，你先给他治治？” 中年医生闻言语气也不太好了：“你这人......我骗你干啥，医院里这么多人，都是在等药的，你想治病就等，不想治就赶紧回家！” 大晚上的，医院走廊上这会确实挤满了人，他们大多都是因为中暑来医院的。 现在医院没药，他们只能等着。 顾成拍了拍柳明远的肩膀，让他冷静一下，转头问中年医生：“药什么时候会到。” 中年医生略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道：“我哪里知道。” 天气异常的也不止他们一个地方，药在哪里都紧缺，他就一个普通医生，医院什么时候会有药，他是真不知道。 但柳来福的情况，确实不能耽搁下去了...... 柳茵茵定了定神，从挎包里掏出一盒药，问道：“医生，这个药有没有用？” 中年医生把药接过来看了看，惊讶道：“你哪来的药？” 柳茵茵：“我在市区医院买的。” 这盒药确实是她今天在市里买的，要是从系统偷渡出来的，她肯定不敢明着拿出来。 她也不是医生，不好私自给柳来福吃药，还是问一下医生更稳妥点。 中年医生听了这话，态度一下子好了不少，他道：“当然有用，医院缺的正是这种药，快给你们爹喂下去。” 有了医生的保证，跟医院借了水，柳茵茵喂柳来福吃了药。 这时候，有人看到柳茵茵有药，连忙凑了上来，张口就道：“姑娘，你的药能不能分一点给我？” 柳茵茵顿了顿，不假思索道：“抱歉，药我只有一盒，我爹回头还要吃的。”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她手上抱着一个男孩，是她儿子，八岁了，男孩也是因为中暑才来医院的。 只是，医院的药没货了，她从下午等到现在，还是没有药。 中年妇人能等，但她儿子等不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有人有药，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中年妇人眼眶一红：“姑娘，我儿子还这么小，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分点药给我吧。” 柳茵茵闻言皱了皱眉头...... 不等她说话，人群中又有人开口了：“是啊，姑娘，也分点药给我们吧！” “我也要，我娘快不行了！” “姑娘，我出高价买你手上的药......” 见有人有药，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柳茵茵：“......” 这里就她一个人有药，简直就是香饽饽。 要不是这里是医院，有人都想直接上手抢了。 “干啥，你们还想抢劫不成！”柳明远见状，立马挡在了柳茵茵前面。 有顾成跟柳家几兄弟挡在她前面，倒也没人敢真动手。 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都吵着让柳茵茵把药分给他们。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柳茵茵被吵得头疼，啪的一声往桌子上拍了一下。 人群骤然安静了。 柳茵茵把药丢给医生，说：“药只有一盒，先给病情严重的患者用吧。” 至于给谁......这个就不归她管了。 大家都是可怜人，让医生来决定。 中年医生拿了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柳茵茵这边是安静了。 他们便趁机走远了些。 柳明远还有些忿忿不平：“干嘛把药给他们，爹还没好呢。” 医院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药，这个时候，把药给出去了，柳来福怎么办？ 柳茵茵见旁边没其他人，小声道：“放心，刚才是忽悠他们的，我包里还有一盒药。“ 要是不够，明天她就再去一趟市区。 柳明远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也不该把药白给他们。” 那群人就不是善茬，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柳茵茵叹息道：“算了，大家都不容易。” 况且，要是不把药给出去，他们也没这么容易脱身。 天这么晚了，这时候赶回去也折腾，况且，还不确定柳来福的情况。 柳茵茵跟医院要了一张病床，让柳来福在医院住一晚上观察一下。 要是明天情况没有好转，恐怕还得送去市区医院。 至于其他人...... 柳茵茵作为闺女，应该留下来照顾柳来福，她也没打算回去。 柳明远兄弟几个也想留下。 柳茵茵也不管他们，她让顾成先回去了，顾成明天要上班，而且，还得回去看看顾炎炎。 第175章 暂住 况且，几个人匆匆忙忙来的医院，很多东西都没带。 这里是医院，又有柳家几个兄弟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顾成便骑着自行车回村了。 柳茵茵在医院照顾了柳来福一晚上，既然确定他是真中暑了。 之后，柳茵茵又在系统买了对治疗中暑比较有用的一类药，偷偷喂柳来福吃下。 第二天，柳来福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家中了。 昨天晕厥后，他意识一直迷迷糊糊的。 根本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茵茵见他醒了，暗暗松了口气，给他端了一碗水，问道：“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会儿已经七点多钟了，刚刚顾成过来了一趟，给几个人带了早饭。 柳来福默了下，半晌后才沙哑着声音回道：“......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下地干个活也能倒下，还折腾到医院来了。 柳茵茵知道他人肯定还是不舒服的，只不过不愿意给儿女添麻烦罢了。 她苦口婆心道：“爹，你可别觉得中暑是小毛病，医院现在到处都是病人，都是因为中暑才来的，要是治疗不及时，很有能会有生命危险。” 柳茵茵也不是吓唬柳来福，她刚刚确实听到外边有啼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啥事了。 “是啊，爹。”柳明远附和道，“医院都没药了，昨儿个要不是小妹在市区买了药，您老人家估计都醒不过来了。” 昨天要不是柳茵茵及时拿了药出来，他们都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兔崽子！”柳来福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连你老子都敢诅咒了？” 听听，这小崽子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医生......”柳明远嘀咕道。 柳茵茵就去找医生了，让医生看看柳来福的情况。 还是昨天那个中年医生，他见柳来福精神头好点了，也不多说 ，直接让人回去养着了。 医院没药，待在这里也没用，反倒是浪费住院费了。 柳茵茵担忧道：“可是......我爹病还没好呢，这样回去能行吗？” 柳来福虽然醒过来了，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人也虚弱得很。 中年医生无奈道：“在这里也没用 ，回去好生养着吧，要注意防暑，老人家可别再受热了，回去休养几天再说。” 瞧着老人家几个儿女都有孝心，倒是挺难得的，中年医生多嘴提了一句：“回去让老人家好好休息，要是有条件的话，多吃点清热解暑的食物，这样好得更快一些。” 解暑的食物？ “金银花茶，菊花茶，酸梅汤？绿豆汤？”柳茵茵问。 “小姑娘懂得还挺多。”中年医生笑了笑。 “我闺女是老师。”柳来福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自豪。 柳茵茵汗颜道：“......也是听别人说的。” 她就一个不入流的老师，可不好意思说什么。 “吃得清淡点就行。”中年医生说。 医生都开口了，他们也不好在医院继续住下了。 几个人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只是，柳来福身体很虚弱，连走路都成问题。 外边天气又热得很，这时候拉柳来福回去也折腾。 想到刚才医生说的话...... 柳茵茵顿了顿，提议道：“要不让爹住在县城吧，去大院那边住，离这里近，万一有个啥事，来医院也方便，也省得爹来回折腾了。” 她在县城的房子，柳来福两口子还没来过呢，也该去认认路了。 “住什么县城，我不住，快送我回去。”柳来福一听要住在县城，立马不答应了。 他对县城人生地不熟的，住着不自在，县城再好他也不想住，还是家里好。 柳明远倒是觉得住在县城挺好的，他附和道：“我看行，住在县城，也省得爹老是惦记着下地干活了。” 要不是柳来福不听劝，整天惦记着地里的庄稼，也不至于会热得中暑。 住在县城......这样也有利于柳来福好好养病。 柳来福：“......” 要不是他现在虚得很，一定好好揍这小崽子一顿，老是跟他这个当爹的唱反调！ 柳大哥跟柳二哥也没话说，他们也赞同柳来福住在县城养病，只是......这样一来，就不晓得怎么安排人照顾柳来福了。 要是什么都靠柳茵茵，他们几个当儿子的......着实有点不像话。 按照乡下人的传统观念，都讲究养儿防老，哪有靠闺女的道理？ 柳茵茵不在意这个：“就这么办吧，现在什么都没有爹的身体重要，县城的房子，我跟顾成昨天刚好打扫干净了，立马就能住进去。” 正好，她心里也惦记着来县城住几天。 柳家的几个兄弟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些许迷茫，一时间不知所措，姜翠花又不在，都没个能拿主意的人。 最后，还是柳茵茵催促他们，几个人才拉着板车，决定先送柳来福去大院那边住。 回去再问问姜翠花的意思，要是这么做不妥，下午他们再来接柳来福回去。 到了县城大院，柳茵茵本来想让柳来福住正屋的。 但柳来福死活不答应，非得住在堂屋，说他有张床就行了。 她一家人很少来县城住，倒是之前柳大哥去榨油厂当临时工的时候。 在这里住了两个月。 当时，柳大哥也是住的堂屋。 顾成后面还把堂屋收拾了一下，摆了一张木床。 其实，堂屋挺大的，比正屋还宽敞。 要不是柳茵茵家人少，当初，这间屋子也会装修成卧房。 里面除了没啥家具，其他的倒也不差。 柳来福心意已决，柳茵茵没办法，只好把他安顿在堂屋。 堂屋昨天已经打扫过了，很干净。 柳来福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几间屋子都是砖瓦房，很新，房间也很大。 看得柳来福唏嘘不已，心道，怪不得都想当城里人。 第176章 钢铁厂 城里人连房子都有得分，还是这么大的砖瓦房。 不像他们乡下人，累死累活大半辈子，也盖不起砖瓦房。 不过......还得是女婿有出息，才能分到这么好的房子。 柳茵茵扶着柳来福躺下，交代道：“爹，你先休息，要有啥不舒服，就叫我。” 安顿好柳来福，柳家几兄弟就要回去。 柳来福嘱咐他们：“回头把我的口粮带过来。” 他老思想了，自个有几个儿子，住在闺女家，没道理还要吃闺女的。 柳茵茵送柳家几兄弟出门。 柳明远告诉她：“小妹，下午我会再过来一趟，要不要帮你把炎炎接过来？” 他下午肯定是要再来县城的，还不确定要不要让柳来福住下，就算行，柳来福的衣物也需要带过来，还有口粮。 柳茵茵想了下，摇头道：“不用，等顾成下午下班了，我再让他去村里接人，还得回去收拾一些东西过来。” 那时候太阳下山了，天没那么热，接顾炎炎来正好。 柳家几兄弟离开后，柳茵茵见柳来福睡着了，挎着篮子出门。 也不走远，她就去一趟李大娘那边，得买点菜。 有段时间没来县城住了，家里粮食不缺，油盐酱醋也有。 再买点菜，就能做饭了。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来李大娘这边的人不多。 只是，李大娘家的菜也没剩下多少了。 不过，种类倒是挺多的。 现在正值夏季，瓜果蔬菜成熟的季节，不像冬天，大多都是萝卜白菜。 “茵茵啊，这回怎么买青菜吃了？”李大娘疑惑道。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柳茵茵住在乡下，应该不缺青菜吃才对。 以往，柳茵茵来李大娘这边，也只是买些粮食，肉，或者是水果。 柳茵茵随口道：“最近在县城住。” 李大娘恍然道：“这样啊......” 现在黑市上的食物都很贵，青菜一块左右一斤，鸡蛋三块钱一斤，猪肉就更贵了，要五块钱一斤。 “你运气好，今天刚好收到了一头猪。”李大娘说，她这里也不是天天都有猪肉卖。 柳茵茵买了一根萝卜，几根茄子，至于猪肉，太贵了，她只要了一根排骨，这时候排骨倒是比肉便宜，只要四块钱一斤。 蔬菜也不用多买，下午顾成回村，可以让他带点蔬菜来吃。 就买了三样东西，花了柳茵茵八块钱。 到家后，柳茵茵从空间偷渡出来五斤绿豆，一斤豆角，一斤鸡蛋，两斤猪肉，五斤白面和两斤小苹果。 菜籽油也买了两斤，她做菜放油放得多，这个不能省。 还没到中午，柳茵茵先熬了一锅绿豆汤，放在井里吊着。 刚熬好绿豆汤，柳来福醒了。 柳茵茵喂他喝了药，让他躺下继续休息。 柳来福摆摆手，让闺女把他扶起来坐一会儿，躺了一天，身上的骨肉都软了。 他天生就是劳碌命，突然闲了下来，觉得浑身都难受。 柳来福瞅了一眼闺女，问：“什么时候把炎炎接过来。” 他想着，自己不能下地干活，总能帮忙带带孩子吧？ 柳茵茵赧然道：“......爹，你只管好好休息，别总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了。” 柳来福别别扭扭道：“我闲着难受。” 柳茵茵：“......” 顿了顿，想着柳来福一个人待着，的确也怪无聊的。 柳茵茵叹口气道：“下午，下午就让顾成把炎炎接来，再把收音机带过来，到时候您听听收音机，就没那么无聊了。” “这行。”柳来福想来闺女家的那个话匣子，还挺稀罕的。 中午，柳茵茵做了萝卜排骨汤和茄子烧豆角。 医生说了，柳来福最好吃得清淡一点，所以，柳茵茵做菜的时候，没放辣椒，其他调味品也比平时少放了许多。 主食是白面馒头。 柳来福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吃这么好干啥，以后不过日子了？” 这啥时候啊，又是排骨又是白面的，太奢侈了，他这个闺女，手指缝太大了。 不太会过日子。 柳茵茵说：“爹，这不是您生病了嘛，吃点好的，身体也好得快。” “这也太好了。”柳来福看了眼天色，问闺女，“对了，顾成怎么还没回来吃饭。” 柳茵茵递了双筷子给柳来福，头也不抬道：“他还不知道我在县城住，我也没叫他回来吃饭。” 中午天气太热了，她就没去钢铁厂叫顾成回家吃午饭，他中午就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来回一趟也折腾。 不如在厂里的食堂吃饭方便。 “不像话。”柳来福斥了闺女一句。 这么好的饭菜，哪能不叫女婿回来吃饭？ 柳茵茵舀了一碗排骨汤给他：“爹，您甭担心他了，他食堂有饭吃，伙食还不错。” “食堂吃饭得花钱，不如在家里吃划算。”柳来福嘀咕道。 过日子还是得精打细算，节俭一点。 这时候的人都是这样，柳茵茵也不跟他掰扯了，附和道：“行，我晚上跟他说一下。” 至于他会不会回来吃午饭，还不一定。 下午，柳茵茵在家闲着没事干，倒是戴着帽子出了一趟门。 她要去一趟钢铁厂找顾成，跟他说一下柳来福在家里住的事情。 让他下班后去柳家村把顾炎炎接过来，再交代他要带哪些东西。 钢铁厂离职工大院不远，厂子面积非常大，里头好几排四五层高的小楼，红砖青瓦。 一眼望不到尽头，看着很是气派。 大门口，居然还有治安保卫室。 大门这会儿正关着，非厂里的人，是不能进去的。 柳茵茵也没想着进去，这么大的厂子，让她进去也找不到人。 “姑娘，你有啥事？”保卫室的一位大爷见她在门口徘徊，出声问了一句。 这是柳茵茵第一次来钢铁厂，没人认识她。 柳茵茵微微一笑，说：“大爷，能帮我叫一下顾成出来吗？” “顾成？”大爷瞪大了眼睛，“你找的是顾副厂长？” 柳茵茵点了点头。 大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第177章 来了 半晌后，大爷狐疑道：“你是顾副厂长什么人？” “......我是他媳妇。”柳茵茵说。 “啥？”大爷震惊得不行，“你是顾副厂长媳妇，顾副厂长结婚了？” 这回轮到柳茵茵惊讶了，她莫名道：“怎么，你们都不知道顾成结婚了？” 顾成在厂里上班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不至于没人知道他结婚了吧？ “那倒不是。”大爷讪讪的道，“......是听顾副厂长说过，他已经结婚了。” 只不过，厂里没人亲眼见过顾成的媳妇。 所以，大家都传，顾副厂长其实并未成家，要不然，顾成年纪轻轻就是副厂长。 想给他说媒的人，不得把门槛都给踩烂了？ 大家都以为顾成性子清冷，怕麻烦才说他成家了的。 当然，大爷之前也怀疑顾成没结婚，还起了心思，想把自个在妇联上班的侄女介绍给他。 被拒绝后，大爷以为顾成看不上他侄女，还纳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顾成竟然真的结婚了。 柳茵茵腼腆笑笑，再次问道：“大爷，能不能帮我叫顾成出来一下啊？我有事跟他说，你，你就说我叫柳茵茵，找他有事情。” 门卫大爷见她长得漂亮，穿着也好，看着不像是骗子。 他想着，要是柳茵茵说的是真的，面前的姑娘真是顾副厂长的媳妇......那他还真得罪不起。 门卫大爷便客气道：“顾副厂长现在应该在办公室，要不，你自个进去找他？” 被别人知道他让副厂长媳妇一直在门口干等着，这样也不好。 柳茵茵默了默，说：“大爷，还是您帮我叫一下顾成吧，厂子这么大，我可找不到人。” 天这么热，要让她顶着大太阳找人，柳茵茵还真不太乐意。 门卫大爷闻言乐开了花：“还别说，咱这厂子是真的大，整个市区都找不出几家这么大的厂子。” 柳茵茵初来乍到，真有可能找不到人。 门卫大爷就让柳茵茵进来坐一会儿，他进去找顾成出来。 等了大半个小时，柳茵茵才看到顾成跑过来了。 只见，顾成大长腿迈得都快起风了，门卫大爷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柳茵茵：“......” “出啥事了？”柳茵茵第一次来厂里找他，顾成以为她遇到麻烦了，赶紧跑了出来。 “没事。”柳茵茵从兜里掏出帕子让他擦擦汗，解释道，“医生让爹回家休养，我瞧着爹身体还没好，就让他住在大院那边，要是有啥事，也方便带他去医院。” 顾成松了口气：“你决定就好。” 这种事情不需要特意跟他说。 柳茵茵笑了笑，继续说：“爹住在县城，我肯定要留下来照顾他，所以......咱这段时间就住在县城吧。 你下班回村里一趟，把炎炎接过来，平时穿的衣服也收拾一下带来，还有......院子里的青菜也摘点。” 其他的事就算了，家里还有鸡啊兔子啊，回头她还是抽空回一趟柳家村，跟姜翠花交代一下家里的事情。 顾成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情绪，柳茵茵说：“没啥事，你回去上班吧。” 顾成抬手看了下时间，问她：“要不要上去坐一下，快下班了，我等下送你回去？” 柳茵茵哪里需要他送：“不用了，又不远，爹还在家里，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要离开，看到门卫大爷，柳茵茵对他笑了笑：“大爷，麻烦你了。” 门卫大爷脸色怔怔，忙不迭道，“......不麻烦不麻烦。” 开玩笑，顾副厂长就在旁边，他哪好意思邀功啊，再说了，他也没有做什么。 天是真的热，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柳茵茵走出了一身汗。 回家后，柳茵茵把井里吊着的绿豆汤拿出来，舀了两碗，端一碗给柳来福。 休息了一天，柳长全这会儿精神头好多了。 中午吃饭也有胃口，只要能吃东西，身体总能慢慢养好的。 就是有点闲得慌，没活干，柳长全浑身都不舒服。 他坐在堂屋门口，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你哥哥他们怎么还没来。” 上午就交代了他们，要带口粮来县城，到现在还没看到他们的人影。 眼瞧着天马上就要暗了，柳茵茵寻思道：“说不定等会会跟顾成一起来。” 顾成现在也还没回来，按理说，他骑自行车，这个点应该能赶回来才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柳茵茵晚饭都做好了，不过，柳长全说，要等顾成回来一起吃，不肯先开饭。 不得已，柳茵茵只好陪着他一块等了。 好在县城有电灯，晚点吃饭也没关系。 夜幕降临之际，顾成终于回来了。 除了顾炎炎，他把姜翠花也带来了。 “你咋来了？”等了半天没等到几个儿子，柳长全心里不是滋味。 “废话，你生病了，我不来伺候你来干啥，你还真想让闺女一个人照顾你啊！”姜翠花嗤了他一声。 柳茵茵赶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顾成自行车上也是大包小包的。 还有顾炎炎坐在自行车前杠上，这会儿看到柳茵茵，立马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抱着柳茵茵的大腿，小嘴嘟囔道：“妈妈......” 昨天晚上，还有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从没离开过父母的顾炎炎还怪委屈的。 小家伙难得粘她这个妈妈。 柳茵茵把他抱起来：“想妈妈了？” “想！”顾炎炎重重地点了点头。 柳茵茵一颗心软成一团，她摸了摸顾炎炎的小脑袋，问他：“吃饭了没有？” 顾炎炎点点头又摇摇头：“饿饿！” “来的时候给他吃了一碗鸡蛋粥。”姜翠花笑眯眯道。 顾炎炎吃过晚饭了，但不妨碍他还想吃东西。 小家伙拍了拍小肚子，煞有其事道：“饿饿。” 他还想吃饭饭。 柳茵茵笑了笑：“娘，快进来吃饭吧，爹非说要等你们一起吃。” 第178章 还钱 姜翠花嗐了一声：“我吃了来的。” 她跟顾炎炎一样，都是吃了晚饭来的。 顾成倒是没吃，他说要回来吃饭。 柳茵茵抱着顾炎炎进门：“娘，再随便吃点吧，我晚上做的饭菜多，不吃完放到明天就该馊了。” 不确定柳家的人会不会在这边吃饭，柳茵茵晚上多准备了一些饭菜。 豆角烧肉，西红柿炒鸡蛋，蒜蓉油麦菜，丝瓜蛋汤，还有一砂锅冰好的绿豆汤。 主食是玉米馒头。 下午从钢铁厂回来的时候，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了一斤油麦菜跟几根丝瓜出来。 姜翠花看到桌上的饭菜，跟柳来福一样，嘀咕着太奢侈了。 在城里吃根葱都要钱，现在又在闹饥荒，物价涨得离谱。 饭菜这么丰盛，指定花了不少钱。 不过，她也没有当面说什么，女婿还在呢。 柳茵茵夹了几块鸡蛋给顾炎炎吃。 姜翠花舀了一碗绿豆汤喂大外孙，抬头瞅见埋头扒饭的柳来福，她告诉柳茵茵：“我带了五十斤玉米面来，是我跟你爹的口粮，我们也不会住太久，过个两三天，等你爹情况好点了，我就带你爹回去。” 闺女毕竟嫁了人了，太顾着娘家也不合适。 知道闺女家伙食好，白面家里没有多少，只能多带点玉米面。 老两口两三天可吃不了五十斤口粮。 柳茵茵便说：“就在这多待一阵子吧，这么多粮食够你们吃十天半月了。” 病去如抽丝，柳来福年纪又大了，肯定得好好养一段时间，要不容易留下病根。 而且，五十斤玉米面，别说老两口，就是放在柳家，也够一大家子吃十来天了。 当然，饥荒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干吃粮食，是跟野菜或是树叶树皮掺着吃的。 姜翠花摆摆手：“多出来的粮食，你就拿去换点肉或青菜。” 闺女家顿顿不离荤腥，现在肉多贵啊，不多带点粮食怎么行，他们总不好在这里白吃白喝。 再说了，老伴吃的药，还是闺女给买的呢。 柳茵茵：“......” 想着自己劝不住姜翠花，柳茵茵也不废话，粮食她以后会补贴回去的。 大夏天的，床上也不用铺被子。 堂屋放的那张木床还挺大，老两口完全睡得下。 只是，夏天蚊子多，当时柳大哥住的时候刚是冬天，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这会儿却是不行了，幸好柜子里还有一顶蚊帐。 夜里睡觉的时候，柳茵茵帮着姜翠花把蚊帐支好。 又留下一盒药给她，晚上还得起来伺候柳来福吃药，有姜翠花在，柳茵茵倒是不用操心这个事了。 “娘，药和水都搁桌子上了，你晚上要是起来，就把电灯拉开。”柳茵茵交代道。 姜翠花唉了一声，稀罕道：“这玩意真好使，亮堂堂的，还是城里人会享受。” 住在乡下只能用油灯，油灯也得花钱，有些人不舍得用，夜里只能黑灯瞎火的过日子。 当初安装电灯的时候，柳茵茵特意选的瓦数高的灯泡，灯一打开，屋子里边就跟白天似的。 柳茵茵笑笑说：“城里好，娘你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呗，反正村里现在可以不用上工，家里的活有哥哥嫂子们干。” 庄稼都旱死了，再去地里忙活，也不可能折腾出粮食来的。 村民们下地挣工分本来就是为了挣口粮，现在......这工不上也罢。 柳长全都放弃了，让村民们随意，不想上工就去山里找吃的。 姜翠花还是那句话：“住两三天就够了，等你爹好点，我们就回去，哪有做爹娘的一直住在闺女家的道理？我跟你爹又不是没儿子。 要是住久了，村里人会说闲话的，再说了......” 姜翠花压低声音道：“你还有公公婆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不得跟你们闹啊。” 儿子分到的房子，他们做爹娘的一天都还没有来住过，却让老丈人一家人先给住上了，他们怎么可能没想法。 要是也闹着来县城住就不好了。 柳茵茵悻悻然道：“......不至于吧。” 顾家条件好，盖的也是砖瓦房，比县城的房子宽敞多了，顾父顾母应该不会想着来县城，挤在堂屋里睡觉。 “谁知道啊。”姜翠花想想说，不说别的，就冲着闺女家的伙食，搁谁谁都愿意来。 姜翠花不想给闺女添麻烦：“再说了，家里还有一大堆活呢，还有你几个侄子侄女要照顾，我不回去不行，你几个嫂嫂忙不过来。” 她主要是怕几个儿媳妇会因为家务事闹矛盾。 柳茵茵忽然想到什么，问她：“对了娘，家里的鸡啊猪啊怎么弄？” 她本来想着抽空回去一趟，让姜翠花帮忙照看一下家里的几只鸡，还有兔子...... 但现在姜翠花来县城了，也不知道家里的活该怎么安排，还有院子里的菜地，需要天天浇水。 这些姜翠花早就想到了，她说：“我本来想让你三哥帮你打理一下家里的事情，你三嫂说她忙得过来，就把活揽下了。” 老三跟老三媳妇感情好，跟小姑子一家又亲，姜翠花见了也高兴。 “那回头我得好好感谢一下三嫂。”柳茵茵说。 黄小月对她确实没得说，即便大多时候两人也是互相帮衬。 “有啥好谢的，你平时也没少帮着家里。”姜翠花不以为意道。 两人说了一会话，时候不早了，柳茵茵帮着姜翠花收拾好东西就想去睡觉。 忽地，姜翠花往她手里塞了一团东西。 柳茵茵张开手一看，姜翠花塞了一沓钱给她。 这些都是些零碎的小钱，有一角、两角五角的，几分的也有。 柳茵茵：“......” 姜翠花解释道：“我听你大哥说，昨天你爹看病住院的钱都是你付的，这笔钱我得还给你，你几个哥哥还在呢，这钱用不着你来出。” 柳茵茵汗颜道：“娘，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啥。” 姜翠花挥挥手道：“行了，一码归一码，我跟你爹没到老得动不了的时候，还用不着你尽孝道。” 第179章 送红薯 柳茵茵揣着钱回房间。 顾成见她神色恹恹，问道：“爹娘说什么了？” “没啥。”柳茵茵耸了耸肩，“就是娘给我钱了。” 还带了那么多粮食过来，生怕她这个做闺女的吃亏了。 柳茵茵其实也不是一味的想补贴娘家。 只是想着现在年景不好，有她帮忙，柳家才能更好地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翌日。 柳茵茵起床的时候，发现姜翠花已经做好了早饭。 “娘，早饭等我起来做就行。”柳茵茵看了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七点钟。 姜翠花把饭菜端上桌子，嗔她一眼：“等你起来做早饭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乡下姑娘哪有睡得这么晚的，姜翠花习惯了早醒，她六点不到就起床了，闲着没事干，就把家里的衣服洗了。 又做了早饭。 柳茵茵讪讪地笑道：“爹怎么样了？” 她刚刚在堂屋没看到柳来福，人好像不在家里。 姜翠花会心一笑：“你爹老早就起来了，今天气色看着好多了，他说一直待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顾成陪他去了。” 别说，在乡下住惯了的人，乍一来城里，确实挺不适应的。 在乡下，大家要么一起上工，要么坐在一块唠嗑家常。 不像在城里，大家各有各的工作，即便是左邻右居，也难得有碰面的时候。 关系就更别提了，都见不着几回面，能好到哪里去。 柳茵茵倒是没什么感觉，在乡下她也是一家子住在村尾，没个邻居。 姜翠花早饭做得简单，玉米面窝窝头，稀饭，一盘青菜小白菜，一盘菠菜炒鸡蛋。 小白菜跟菠菜都是顾成昨天从乡下带来的。 还带了空心菜，韭菜，茄子，黄瓜和半篮子鸡蛋，几根腊肠。 夏天蔬菜不耐放，也不能带太多，够两三天吃的就行。 姜翠花知道县城青菜贵，她道：“等吃完这些菜，我就回去摘点青菜给你带过来，省得花钱买了。” 柳茵茵笑嘻嘻道：“......不用这么麻烦，回头我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菜卖，那里的青菜不贵。” 供销社的青菜确实没怎么涨价，不过，柳茵茵听周大娘说过，供销社供应的青菜不多。 要是想买，天不亮就得去排队，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柳茵茵倒不是真想在供销社买青菜，只是想找个借口，从系统偷渡些青菜出来。 况且，柳茵茵今年也没种多少蔬菜，不太够吃。 姜翠花点点头：“买不到就算了。” 也就闺女家讲究，顿顿都得做两三道菜下饭，说是什么......要保证营养均衡。 在乡下，这两年年景不好，村民们能有几口饭吃就不错了。 至于青菜......除了野菜还是野菜。 吃过早饭，顾成上班去了。 柳来福坐在堂屋门口，旁边放着收音机，他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看着在院子里玩耍的顾炎炎。 小家伙拿了小铲子，在地里挖泥巴。 有人帮忙带孩子，家里也没别的活干。 柳茵茵琢磨着出一趟门，许久没来县城住了，得倒腾些物资出来。 跟姜翠花打了声招呼，柳茵茵挎着篮子正准备出门去。 猝不及防，她撞见了柳明远和黄小月两口子朝这边走来。 “三哥、三嫂，你们怎么来了？”柳茵茵惊讶道。 柳来福有姜翠花照顾，口粮昨天也带来了，不知道小夫妻俩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小妹......”黄小月左右看了看，笑意盈盈道，“咱们进屋说话。” 两人身上都背着大背篓，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柳茵茵目光闪了闪，赶紧领着他们进了屋子，顺手关上了大门。 柳来福他们看到小儿子两口子来了，也是面露惊讶。 “爹、娘。”柳明远神秘兮兮道，“我跟小月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 “啥好东西？”姜翠花放下手里的活，从堂屋匆匆忙忙地跑出来。 柳明远脸上的笑压也压不住，他伸手掀开背篓上盖着的稻草。 只见底下露出了一篓子的红皮果子，是红薯！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柳茵茵惊喜道：“小月，你家种的红薯收上来了？” 大概半个月前，黄小月就跟她嘀咕过，说黄癞子想把红薯收了。 但那段时间，双溪村的村民们都在忙活着挑水浇地，什么事情都没有地里的粮食重要。 所以，黄癞子不好冒冒然请假，挖红薯的事情，便拖到了现在。 黄小月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她点点头道：“都收上来了，我爹让我送两筐红薯给你们吃。” 本来她还纠结着怎么把红薯给公公婆婆吃，直接带去柳家不太合适。 正好，老两口住到了县城，她就把红薯往这边送了。 至于她跟柳明远，那不重要，他们时常回双溪村，不会少了红薯吃。 倒不是她小气，不舍得把红薯给柳家其他人吃。 只是，他爹在山上种红薯的事情，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嗐，亲家咋这么客气。”姜翠花看到两筐满满的新鲜红薯，笑得嘴都合不拢。 姜翠花知道他们在山上捣鼓红薯的事情，她嘴严，除了老伴，其他人都没透露过只言片语。 柳茵茵闻言愣了愣：“......怎么不拿去卖钱，或是换点其他的物资。” 她刚刚还以为，柳明远夫妻俩个背红薯来这里，是想让她帮忙把红薯处理掉。 没想到......两筐红薯，居然是黄癞子送给他们吃的。 这两筐红薯，少说也有一百斤。 现在到处在闹饥荒，一百斤红薯，可以卖不少钱呢。 黄小月腼腆笑笑：“我爹说，这还没到秋收，现在就卖新鲜红薯，难免会让人起疑心，先在地窖放段时间再卖也不迟。” 黄癞子思来想去，还是谨慎一点好，他决定先不卖红薯，等到秋收那会再说。 要是今年收成太差了，说不定就不卖了。 荒年时候，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 此时此刻的黄癞子还不知道，不久后的他，将无比庆幸这时候做出的决定。 第180章 红烧肉 姜翠花想想也有道理，说：“干脆别卖了，我瞧着干旱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明年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多攒点粮食实在。” 新鲜红薯不好保存，但可以晒成红薯干，或是做成红薯粉条。 放个一两年不成问题。 柳茵茵附和道：“娘说的有道理。” 黄家条件还不错，这一批红薯不换钱也没关系。 黄小月点点头道：“回头我跟我爹说一下。” 一亩地收了上千斤红薯，留一部分囤着也不是不可以。 “吃！”顾炎炎看到红薯，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小家伙似乎还记得之前吃过的烤红薯......可香可甜了。 柳茵茵睨他一眼：“不是刚吃过早饭？” 这会儿才吃过早饭没多久。 小家伙早上吃得不少，姜翠花特意给他蒸了一碗鸡蛋羹，放了两个鸡蛋，还滴了香油。 柳来福这个病号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顾炎炎小胖手摸了摸肚子，他早上确实吃饱了饭，但想到香香甜甜的烤红薯。 小家伙咂巴一下嘴巴，冲着柳茵茵奶声奶气道：“妈妈吃嘛......” 想着，小家伙又伸出来一根手指头：“吃......一个。” 一个烤红薯他还是能吃得下的。 柳茵茵：“......” 小家伙鬼精鬼精的。 姜翠花见大外孙想吃烤红薯，立马拉着他往厨房走，一边道：“乖乖，外婆这就带你烤红薯去。” 红薯又不是啥金贵东西，她大外孙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柳茵茵也不管他了，跟黄小月说：“三嫂，你跟三哥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出去买点菜。” 人大老远地跑来给她送红薯，没道理连顿饭都不留他们吃。 黄小月没答应：“......不用，我们回家吃就行。” 在县城吃啥都要花钱，不如回家去吃。 柳茵茵笑了笑：“就一顿饭而已，你第一次来，哪能让你就这么回去。” 留他们在家里先坐会儿，柳茵茵挎着篮子就出门了。 昨天顾成说了，他中午会回来吃饭，倒省得她再去钢铁厂找人了。 柳茵茵直接去了一趟供销社，果不其然，里面没啥好东西了，猪肉，鸡蛋，鱼啥的早就被人抢光了。 柳茵茵走了一圈，只买到了两斤小土豆和一块豆腐。 又买了一包红枣和一包核桃酥，等会儿让黄小月带回去吃。 想了想，柳茵茵提着篮子去了一趟国营饭店，在饭店里要了一份红烧肉打包带走。 快到家的时候，她从系统偷渡出来一条鲈鱼。 家里还有昨天从乡下带来的腊肠，有这么多菜够了。 想着柳来福还病着，柳茵茵就没买酒。 午饭是柳茵茵做的，清蒸鲈鱼，蒜苗炒腊肠，韭菜炒鸡蛋，红烧豆腐，蒜蓉空心菜。 加上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红烧肉，六道菜，这么多人也够吃了。 主食是玉米馒头。 柳茵茵本来想做白面馒头的，被姜翠花拦住了。 不过年不过节的，吃白面馒头太奢侈了，人这么多，得吃掉多少白面啊！ “这红烧肉真好吃！”吃饭的时候，柳明远情不自禁喊了出来。 红烧肉本就好吃，加上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猪肉，现在每吃一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国营饭店做的红烧肉，味道是真的绝了，比柳茵茵自个做的好吃多了。 所以，柳茵茵才没买猪肉，直接从饭店打包了一份红烧肉。 姜翠花见他吃得狼吞虎咽的，简直没眼看，她没好气道：“行了，瞧你这吃相，好像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柳明远似是没听懂她的意思，嘿嘿一笑道：“娘，家里确实好久没吃过肉了。” 姜翠花翻了个白眼：“咋滴？你还想顿顿吃肉？咱家啥条件啊，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柳家在村里本来就是个穷户，要不是去年花光家底囤了点粮食，这会儿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娘，这红烧肉确实好吃，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黄小月忍不住为他男人说了一句。 柳茵茵笑笑说：“等以后年景好了，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那感情好啊。”柳明远迫不及待应了下来。 国营饭店......村里就没几个人去国营饭店吃过饭。 一顿饭吃得一家人都尽兴，一桌子饭菜，连汤汁都被蘸得干干净净。 下午，等到太阳没那么大了，柳明远跟黄小月才离开。 姜翠花今天还怪高兴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有她在，家里的活都用不着柳茵茵插手。 “茵茵啊，这些红薯怎么处理，要不要拿去跟人换点玉米面回来。”洗好碗，姜翠花跟闺女嘀咕了一句。 今天一中午，几个人吃了整整二十多个大馒头。 尤其是顾成跟柳明远，一人吃了五六个，姜翠花看着就心疼。 所以，她就惦记着换点玉米面回来。 在姜翠花眼里，不管怎么样，红薯都比不上玉米馒头，玉米面窝窝头好吃。 一百斤红薯，少说也能换个二三十斤玉米面吧。 也够闺女家吃一段时间了。 柳茵茵却不这么想，玉米面啥时候都有的吃，但新鲜的红薯，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 况且，一百斤红薯也不算多。 柳茵茵是舍不得换的，她道：“不用换，留着慢慢吃吧，我挺喜欢吃红薯的，炎炎也喜欢吃。” 等吃完了这一百斤红薯，说不定他她还会跟黄癞子再换点。 “你倒是喜欢吃这玩意。”姜翠花吁嘘道。 乡下人吃红薯，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像柳茵茵这样......纯粹是因为喜欢吃红薯的，绝对是少之又少。 姜翠花吃了大半辈子的红薯，够够的了，要是有条件，她可不想再吃这玩意了。 一百斤红薯柳茵茵舍不得换掉，不过，她倒是收拾了二十斤红薯出来。 提着红薯去隔壁找周大娘了，这回不是为了交换物资。 上回周大娘给她送了几斤芝麻，柳茵茵还没还这个人情呢。 第181章 回村 人情世故就这样，有来有往的，才能维护好双方的关系。 周大娘早就注意到了隔壁的动静，知道柳茵茵回县城住了。 本来还想去找柳茵茵的，但她早上看到顾成带着一个老人家在外边遛弯。 以为柳茵茵公公婆婆来了，就没好意思往她家凑。 这会儿看到柳茵茵，立马笑眯眯地拉着她进来，试探道：“我听到隔壁有动静就知道你回来了，咋了，这次来是长住吗？” 要不怎么把公公婆婆都接过来了？ “还不确定......过些日子可能还是得回村里去的。”柳茵茵说。 一时半会的，她还真没法来县城长住。 家里还有菜地，还有鸡啊，兔子啥的，柳茵茵可舍不得丢下。 住在县城，吃啥都要花钱，哪有住在乡下自在。 “那你......”周大娘欲言又止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你男人跟一个老人家走在一块，那是你公公？” 柳茵茵笑笑：“不是，那是我爹，他前两天生病了，来县城看病，顺道就在我家住几天，我娘也在。” 周大娘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乡下闹灾荒，柳茵茵公公婆婆熬不住，就跟着儿子搬到县城住了。 顿了顿，周大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你跟你男人真有孝心。” 可不是嘛，能把老丈人接来县城看病，别说乡下，城里都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柳茵茵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对了大娘，我家挖了点红薯，送一篮子给你尝尝......” 说着，柳茵茵一边掀开了篮子上面盖着的抹布，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大娘打断了。 “俺滴个乖乖......”周大娘看到一篮子新鲜的红薯，惊叹不已，“怎么这个时候就有红薯挖了？” 往年，要到八月底，九月份才有新鲜红薯上市的。 这会儿才七月初。 而且，听说今年地里的庄稼都快旱死了。 哪里会有这么新鲜的，个头还不小的红薯？ 柳茵茵轻描淡写道：“我乡下院子里种的，今年还没开春就种下了，种的不多，就早点挖上来吃了。” 她肯定不会透露黄癞子在山上种了红薯的事情。 况且，柳茵茵确实在院子里种了点红薯，地少好打理，到目前为止，红薯长势还可以。 再过个把月，应该也能挖了。 周大娘闻言就羡慕了：“乡下有菜地就是好。” 怪不得呢，她上午似乎闻到了一阵烤红薯的味道，当时还觉得奇怪呢。 这年头物资匮乏，又是闹饥荒的时候。 可没有人会嫌弃红薯。 周大娘笑着收下了红薯，她问柳茵茵：“和以前一样，用瑕疵品跟你换？” 柳茵茵摇摇头：“不用了大娘，红薯是送给你们吃的。” “这怎么好意思......”周大娘略有些意外。 不管怎么说，红薯也算是粮食，这一篮子红薯，现在可值不少钱呢。 柳茵茵笑笑：“您平时也挺照顾我的，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没有多留，柳茵茵送完东西就回去了。 家里，姜翠花闲着没事干，把院子里的地翻了。 “这块地空着也浪费，我给你把地翻一翻，再种点青菜。” 柳茵茵：“......” 见姜翠花干得挺起劲的，她也没跟她说，这块地刚收了一茬荠菜，需要养一养。 姜翠花跟柳来福一样，根本闲不下来。 眼里都是活，有她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样样活都不落下。 整得柳茵茵都快没事干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 经过几天的休养，柳来福病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早上，柳来福就等不及了，收拾东西嚷嚷着要回去。 “再待下去，我闲得都快发霉了。” 县城好是好，但他又没工作，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柳来福早就待不住了。 姜翠花也说：“茵茵啊，你爹病好得差不多了，家里也还有事情，我们收拾一下就回去。” 他们也不能一直住在闺女家里，不方便，太打扰小两口单独相处了。 柳茵茵劝也劝不住，她只好说：“爹娘，吃完午饭回去吧？” 顾成这会儿已经上班去了，不能送老两口回村。 姜翠花摆手道：“不了，我们现在就走，中午回去太热了。” 现在村里没牛车来县城，他们只能走路回去。 好在没啥东西，空着手走回去也不累人。 柳茵茵要带孩子，同样没办法送老两口回柳家村。 想了想，柳茵茵从柜子里拿了几样东西出来。 一包红糖，一包红枣，两斤挂面，还有一罐麦乳精。 “娘，这些东西带回去给爹补补身子。”柳茵茵把东西塞到姜翠花的袋子里。 姜翠花只好收下，又说：“家里的事你别操心，回头我就让你爹时不时去村尾看看，他办事你放心。” 老伴身体才刚好，姜翠花也不会让柳来福去地里上工，正好打发他去闺女家喂喂鸡，打理一下菜地。 给他找点活干，省得他总惦记地里的庄稼。 说完，姜翠花又拉着闺女的手，语重心长道：“别总惦记着回村，跟顾成在县城好好过日子。“ 虽说闺女女婿在村里过得也不错，但跟城里相比，还是差远了。 柳茵茵无奈道：“......我知道了，家里的事就麻烦爹娘了，回头我有时间就去村里看你们。” 她其实也挺纠结的，一方面，住在县城确实更清净，而且，也方便顾成上班。 要不他整天顶着大太阳上班下班的，柳茵茵看着也心疼。 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乡下的东西。 看来，还是得想个一举两得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收拾好东西，柳茵茵送他们出了门。 “妈妈......”看到外公外婆走了，顾炎炎眼里都是懵懂。 小家伙经常待在外婆家里，跟柳家一家子很亲。 柳茵茵揉揉她的小脑袋，说：“外公外婆回家了，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看外公外婆。” 第182章 自行车 顾炎炎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些不明白。 半晌后，小家伙才说：“妈妈，回家......” 他没怎么在县城住过，所以，在顾炎炎眼里，柳家村似乎才是他的家。 柳茵茵笑了笑，说：“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以后，咱们就跟爸爸一起住在这里。”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其实，只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至于住在哪里。 对小家伙来说，没多大差别。 顶多就是不能找他乡下的小伙伴玩了。 柳茵茵见他没有哭闹，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还挺欣慰的。 小家伙没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不过，小家伙沉默了半天，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情。 顾炎炎撅起小嘴巴道：“狗狗......” 对他来说，小黄狗跟着他一起长大，也是他们的家人。 柳茵茵顿了顿：“......等妈妈有时间了，就把狗狗接来。” 别说，有条狗看家还是挺不错的。 中午，顾成回来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柳来福他们，略感意外。 “爹娘他们回去了？” 柳茵茵嗯了一声：“爹的病好得差不多，不想多住，吃完早饭没多久就收拾东西走了。” 顾成下意识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柳茵茵瞅了他一眼：“你喜欢住村里？” “还行，住哪都一样。”顾成无所谓道。 柳茵茵笑眯眯道：“先在县城住着吧，爹娘现在也有闲工夫帮我们看家，家里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 她暂时不想回柳家村住，村里最近缺水缺得厉害。 柳茵茵家有口水井，住在村里，天天都有人敲门，想借用水井打水。 这事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时间久了，有人就没有边界感了。 有一回，柳茵茵在厨房做饭。 她家伙食好，当时做的是红烧野鸡。 有人闻着香味，就跑到厨房门口扒着门缝看了。 还是小黄狗提醒了柳茵茵，柳茵茵才注意到的。 一次两次没啥，但时间一久，村里总会有闲言碎语的。 柳茵茵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跟村民们一样，天天啃野菜树皮窝窝头吧？ 所以，现在还是住在县城自在一点。 顾成没意见，他住哪里都行。 柳茵茵想了想，问他：“对了，你有没有办法再弄到一张自行车票？” 她想的是，既然丢不下村里的东西......干脆两边跑得了。 柳茵茵可以白天待在村里，晚上再回县城住。 听着是挺麻烦的，但要是有自行车的话，会方便很多。 家里的自行车顾成要用，只能再买一辆。 以前住在村里，家里有两辆自行车怕会招人眼红。 但在县城...... 关上大门，谁晓得你家有几辆自行车啊？ 况且，这里是职工大院，大部分家庭家里条件都不错，有两辆自行车的人家也不是没有。 顾成早就想添辆自行车了，他毫不犹豫道：“下午我去问问看。” 柳茵茵本以为这时候自行车难买。 像上次一样，估计得等个十天半个月，买自行车的事情才会有着落。 没想到，这天下午，顾成就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回来了。 柳茵茵不可思议道：“这么快就买到自行车了？” 顾成点点头，解释道：“有个同事刚好有张自行车票，我就先借来用用，下个月厂里还有一张自行车票的名额，到时候我申请到了，再还给他。” 之前那张自行车票是顾成用粮食跟战友换的。 现在，顾成在厂里上班也快两年了，一张自行车票肯定能申请到，轮也该轮到他了。 顾成下班后，去了一趟百货商店，刚好有自行车，他当即就买了一辆。 柳茵茵高兴起来：“运气真好。” 之前从乡下带来的青菜已经吃完了。 柳茵茵每回去供销社，里边不是土豆就是萝卜，她都快吃腻了。 今天晚上，柳茵茵只煎了几个荷包蛋。 家里有挂面，她煮了几碗挂面。 再放点芝麻酱拌一拌，就能吃了。 芝麻是周大娘前几天送给她的，今天下午，柳茵茵便用一斤芝麻，熬了一罐芝麻酱。 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熬出来的芝麻酱香浓醇厚，味道还不错。 用芝麻酱拌的面也好吃。 顾成跟顾炎炎父子俩就挺爱吃的。 柳茵茵见他们吃得香，就对顾成说：“明儿个早上我带炎炎回一趟柳家村，中午不回来，你要是想回来吃饭，可以煮点面条，用芝麻酱拌一拌。” 可能是不想被人打扰，顾成还挺喜欢回家吃午饭的。 但柳茵茵要是回柳家村的话......中午那么热，她肯定没法赶回来做午饭。 只能让他自个随便吃点了。 煮个面，用不了多少时间，顾成回家吃个午饭肯定来得及。 这边离工厂本来就近，骑自行车就更快了，几分钟就能到。 “好。”顾成没有拒绝，在家吃饭确实清净。 这个月份天亮得很早，五点多一点的时候，外边就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察觉到顾成起来跑步，柳茵茵跟着他一块起床了。 今天要去柳家村，起早一点，天才没那么热。 顾成知道他们今天去乡下，跑完步回来，在昨天新买的自行车后面，安上了儿童座椅。 这样带着顾炎炎更方便。 吃完早饭，柳茵茵就载着顾炎炎出门了。 晚上就会回来住，这次，柳茵茵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不过离开几天，地里的庄稼更旱了。 放眼望去，地里枯黄一片，看得人心里直发慌。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天立马下雨，今年的庄稼......大多也不会有收成的。 “爹......” 柳茵茵骑着自行车直接到村尾，看到大门开着，柳来福正在里边喂鸡。 “回来了？”一大早就看到闺女，柳来福有点吃惊。 “就回来瞧瞧，晚上还回去。”柳茵茵边说边把自行车上的顾炎炎抱下来。 小家伙落了地，立马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去找小黄狗了。 知道柳茵茵带他回村，一路上，顾炎炎都特别兴奋。 第183章 红烧野鸡 看到闺女推着的自行车，柳来福又问：“买新自行车了？” 这辆自行车跟顾成那辆，是同一个牌子。 顾成那辆没骑多久，车子也挺新的，不仔细看其实真看不出来。 没想到老人家眼睛倒是蛮尖的。 柳茵茵笑了笑，也不瞒他：“昨天刚买的。” “......又乱花钱。”在柳来福看来，买新自行车的主意肯定是闺女想出来的。 估计是为了方便回柳家村。 也就女婿脾气好，换作其他人，肯定得骂她败家不可。 柳茵茵也不解释，转移话题道：“爹，您身体怎么样了？” “早好了。”柳来福喂完鸡，喂完兔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让柳茵茵中午去柳家吃饭。 既然她不在村里住，就没必要做饭了，中午就去柳家凑合着吃一顿。 这么热的天，柳茵茵的确是不想做饭。 不过......她今天准备去一趟山里。 去打理一下红薯地，中午肯定不会赶回来吃饭。 等会送顾炎炎去柳家，得跟姜翠花说一声。 就离开几天，家里没什么变化。 兔子，鸡，柳来福已经喂养过了。 家里有二十只兔子，鸡有六只，天太热了，鸡下蛋没之前几个月勤快。 柳茵茵看了一下放鸡蛋的坛子，里边只有半坛子鸡蛋，大概有五十来个。 院子里的菜地也打理得很好。 当初种菜的时候，柳茵茵匀出来三分之一的地种红薯。 因为地少好打理，平时浇水又浇得勤。 这会儿，红薯长势还可以。 不出意外的话，收成不会太差。 除了红薯，地里还有一垄豇豆，一垄韭菜，还有小白菜，空心菜，茄子，黄瓜，芹菜和秋葵。 葱姜蒜，辣椒也有一垄。 每种菜种得都不多，就一小块地。 惦记着要去山里，柳茵茵不多待，在院子里摘了几根黄瓜，一把芹菜，又装了十二个鸡蛋。 提着篮子带顾炎炎去柳家了，菜是送给柳家人吃的，想着顾炎炎中午要在柳家吃饭。 柳茵茵多装了十二个鸡蛋过来，就当作是顾炎炎的伙食费。 把顾炎炎留在柳家。 柳茵茵回家取了背篓，就往山上去了。 最近上山找野菜的人非常多，附近山头已经看不到什么人挖野菜了。 村民们要想挖野菜，得走到更远的地方去找。 柳茵茵去的是松树林，来这边的人很少。 一路上，柳茵茵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山上的红薯都种了两个多月了，但...... 柳茵茵不可能天天来山上打理红薯，所以，山上的红薯长得不怎么样。 好在这块地就在河边，土壤湿润。 倒是没有太受到干旱的影响。 不过，河里的水，和之前相比，水位下降了挺多的。 柳茵茵粗粗的给红薯地拔了草浇了水。 尔后，找地方挖了一篮子野菜。 柳茵茵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三点钟了。 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回去的路上，柳茵茵往之前发现野猪的方向拐了个弯。 她想去顾成挖陷阱的地方看看。 柳茵茵每回上山都会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猎物掉进去。 顾成也是，隔几天就会来一趟山上。 夫妻俩个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这边大型猎物是没有了。 但野鸡野兔还是挺多的。 两人在陷阱里面发现过好几只野鸡，野兔子也有。 顾成陷阱挖得很深，野鸡野兔掉进去，是爬不出来的。 这回也挺幸运的，柳茵茵看到一只野鸡在陷阱里扑棱着翅膀，挣扎着想往外飞。 只是，看着没啥力气了，这只野鸡应该不是刚掉进陷阱。 柳茵茵赶紧把野鸡抓上来，拿草绳子把野鸡双脚跟翅膀绑住，往背篓底下一塞。 上面铺上野菜，盖得严严实实的。 下了山，柳茵茵背着背篓直接去柳家。 姜翠花正在院子里洗小孙子的尿布，看到闺女背着背篓回来，人热得满头大汗。 没忍住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你咋这么爱往山上跑。” 在她看来，闺女就是喜欢折腾，要不然，以女婿的能力，养活一家三口完全没有压力。 这要换作别的女人，早待在县城享福去了。 哪个会喜欢住在乡下啊？ 柳茵茵这会儿心情好得很，冲着姜翠花笑道：“不往山上跑怎么会有肉吃。” “咋！”一听这话，姜翠花脸上满是震惊，压低了声音问，“你又抓到啥玩意了？” 也不知道闺女女婿两口子咋这么有能耐，回回去山上，都能找到好东西。 柳茵茵把背篓给她：“您自个看看。” 姜翠花在背篓里翻了几下，看到底下露出的野鸡，顿时笑了：“乖乖，这么一只大野鸡，得有三四斤吧，你咋抓到的？” 山上的野鸡跑得快，轻易是抓不着的。 柳茵茵笑着说：“之前顾成在山上挖了陷阱，野鸡掉到陷阱里面去了。” “怪不得呢......”姜翠花恍然道，“我说你们咋时不时就能在山上逮到好东西，原来是在山上设陷阱了。” 柳茵茵就说：“就是当初顾成猎到野猪的陷阱，大哥他们也知道在哪里，以后要有空，你也让他们经常上山看看，看有没有野鸡野兔掉进去，山上野鸡野兔还是挺多的。” 顾成现在没住在村里，柳茵茵也不是经常上山。 检查陷阱的事情，交给柳家几兄弟正合适。 姜翠花忙不迭道：“行，回头我就交代他们这事。” 柳茵茵点点头，又说：“娘，这只野鸡等会你红烧了吧，天热也放不住。” 就一只野鸡，没必要腌成咸肉。 姜翠花犹豫道：“你还是带去县城吃吧？” 野鸡毕竟是闺女抓到的，柳家这一大家子人，得吃掉多少肉啊。 柳茵茵累了一天不想再收拾野鸡了，她现在就想吃现成的。 “娘，还是你弄吧，我懒得收拾了。” 姜翠花啧啧两声：“那行，我再剁点肉给炎炎熬鸡肉粥。” 考虑到闺女晚上还要赶回县城。 姜翠花晚饭做得很早，没到六点钟就开饭了。 第184章 瑕疵品 野鸡是跟野生蘑菇干一块红烧的。 桌子中间摆着一大盆红烧野鸡，看得一家子人眼睛都直了。 母子俩个在柳家吃完了晚饭才回去。 到家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想去柳家村接人的顾成。 “吃饭了没有？”柳茵茵问他。 “没有。”顾成把顾炎炎抱下来，不确定柳茵茵母子俩个会不会回来吃晚饭，他就没做饭。 所幸家里有电灯，晚一点吃饭也没有关系。 “饿了吧？”柳茵茵提着篮子进门，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我跟炎炎已经吃过了，你下碗面条吧，我给你带菜了。” 她打包了一份红烧野鸡回来，用饭盒装的。 顾成掰开饭盒，见里面装着满满一盒子红烧野鸡，意外道：“去山上了？” 柳茵茵点头：“运气好，陷阱里面刚好有只野鸡。” 除了红烧野鸡野鸡，柳茵茵还收拾了一篮子菜来。 四十二个鸡蛋，一把小白菜，一把豇豆，一把韭菜，秋葵，茄子，黄瓜，还有一把新嫩的红薯叶子。 她院子里的红薯地，也可以掐红薯叶炒菜了。 接下来几天，她不打算去柳家村。 柳茵茵挺满意现状的，这样子，家里都用不着买菜吃了。 而且，这么多蔬菜，一时间还吃不完。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柳茵茵装了二十个鸡蛋，一把韭菜和几根黄瓜。 牵着顾炎炎去找周大娘了。 周大娘也有几个孙子孙女，但年纪都不小，就送去学校读书了。 城里人有钱，一般都会让家里的孩子上学。 跟乡下不一样，城里人挺重视孩子的学习，多学点知识，将来才好找工作。 再不然，城里的工作大多都是一个坑一个萝卜，他们的孩子，将来可以直接接替大人的饭碗。 学习成绩好，以后才能分到更好的岗位。 所以，住在城里，顾炎炎都找不到什么玩伴。 城里人一般都有工作，没时间带孩子，就算上不了学，也会送去托儿所。 顾炎炎还小，柳茵茵是不打算这么早送他去托儿所的，少说也要等到三岁以后。 要不容易受人欺负，这么小的孩子，话都说不利索，被人欺负了也说不出来。 顾炎炎长得虎头虎脑的，特别招老人家喜欢。 周大娘笑眯眯地洗了一个小苹果给顾炎炎。 小家伙抱着苹果，看了一眼柳茵茵。 柳茵茵经常跟他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潜移默化之下，顾炎炎多多少少还是能明白的。 柳茵茵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教他说：“还不谢谢奶奶。” 顾炎炎高兴了，奶声奶气道：“谢......奶奶。” “真乖。”周大娘忍不住夸道，“茵茵啊，你可真会教孩子。” 这要换作别的小孩，看到好吃的，哪个禁得住诱惑。 就像她的那几个孙子孙女，家里一有啥好吃的东西，一个个就跟小土匪一样。 周大娘不管藏到哪里，都会被他们翻出来。 “也是在生人面前才这样。”柳茵茵笑了笑，想到自己的来意，说，“大娘，我昨天在乡下带来了一篮子青菜，拿点给你吃。” 周大娘欣然收下了东西：“这回可不能白要了，我花钱跟你买吧？” 刚收了人家一篮子红薯，哪能再要人家的蔬菜，况且，还有这么多鸡蛋呢。 都是值钱东西。 周大娘攒的瑕疵品没多少了，想着还是花钱买更方便一点。 柳茵茵想了下，说：“韭菜和黄瓜不用给钱，大娘您把给鸡蛋的钱给我就好了。” 鸡蛋柳茵茵按两块五毛钱一斤算，比李大娘那边便宜五毛钱。 土鸡蛋个头小，二十个鸡蛋，不过两斤多一点点。 柳茵茵收了周大娘五块钱。 周大娘几个儿子儿媳妇都有工作，她自个在家也会糊糊火柴盒补贴家用。 家里条件不错，周大娘在吃上也省得花钱。 而且，说得再难听点，她都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这个时候不吃好点，啥时候吃？ 周大娘今天其实是有事情的，刚刚要不是柳茵茵来找她，她这会儿已经出门了。 既然柳茵茵来了，周大娘顺便问了她一声：“我听我小儿媳说，今天百货商店会到一批新物资，打算去瞧瞧呢，你要不要一块去？” 她小儿媳就在百货商店上班，啥时候有物资到，肯定比别人先知道。 顿了顿，周大娘又小声告诉她：“不光有新的物资，还有瑕疵品......” 其实周大娘去百货商店的主要目的，是买些有用的残次品回来攒着。 残次品不要票，价格又便宜，可以留着自个用，也可以用来交换别的物资。 柳茵茵闻言立马来了兴致：“去，大娘，我回去拿一下钱跟票。” 住在县城没人帮忙看孩子，柳茵茵去哪里都得带着顾炎炎。 职工大院离百货商店有点远，走路得半个小时。 天气又热，顾炎炎人小走路慢，柳茵茵便推着自行车出门。 让小家伙坐在自行车后面。 周大娘小儿媳妇，在百货商店是卖布料的。 两人到百货商店的时候，周大娘小儿媳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娘，你咋现在才来，东西都快被人抢光了。”白静等婆婆都等着急了。 在百货商店上班的人挺多的，今天也不是只有周大娘一个家属来买残次品。 百货商店每次有新物资到的时候，都能匀出一部分商品专门用于内部消耗，算是给商店售货员的一个福利。 柳茵茵这才意识到......应该是她耽误周大娘出门了。 周大娘倒是没啥反应，她不慌不忙道：“行了，快带我们进去吧。” 白静也看到柳茵茵了，知道她经常给家里送吃的东西，便没说什么。 对柳茵茵倒也客客气气的。 白静把两人带到仓库，里面的人不多。 周大娘今天来得晚，许多人已经买完东西走了。 仓库剩下的瑕疵品不多，都堆放在一张大桌子上面。 东西都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 有布料，毛巾，碗，杯子...... 七七八八的东西凌乱地铺在桌子上面。 周大娘有点看不上这些东西。 第185章 有孕 她经常来百货商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白静却说：“娘，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影响，百货商店供应的物资，都没以前多了。” 瑕疵品也一样，数量比之前少了许多。 这是事实。 周大娘闻言叹口气，不再抱怨什么，低头挑了两块好点的布料，布料是紧俏货，还耐放，多囤点总没错。 柳茵茵也挑了两块布料，一块白棉布，一块碎花布。 另外，她还从还从一堆瑕疵品中，选了两个搪瓷盖碗，一个搪瓷杯子，一个饭盒，一个陶瓷茶壶。 看到还有公文包，柳茵茵也要了，买回去给顾成装东西。 她很喜欢收集各种瓶瓶罐罐的东西。 “你买这么多啊？”周大娘微微吃惊。 柳茵茵点点头：“家里都缺。” “也是，都是家里用得着的东西。”买的都是厨房用品，周大娘也不能说柳茵茵花钱大方。 都是有点瑕疵的商品，不要票，还比正常的价格低了近一半。 柳茵茵买了这么多东西，才花了十几块钱。 除了瑕疵品，别的物资有的也可以买。 不过，就没有优惠了，得按正常价格买，该给票的也得给。 柳茵茵平日里都不怎么去供销社买东西，手头上攒的票不少。 机会难得，柳茵茵不带一丝犹豫的。 看到想要的东西就买，两个水果罐头，一罐高级饼干，一包绿豆糕，一包大麻花，两块肥皂。 周大娘看得目瞪口呆的，这姑娘买东西的架势，跟不要钱似的，眼都不眨一下。 还专挑贵的东西买。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茵茵啊，天热东西不耐放，你买这么多人东西吃得完？” 柳茵茵笑了笑：“回头给我爹娘送点。” 周大娘就不说话了，想着柳茵茵会花钱，但她也有能耐赚钱。 人自个赚的钱，想怎么花都行。 买的东西有点多了，幸好带了自行车，柳茵茵把东西大包小包的挂在自行车上。 推着自行车回家。 今天买东西是买高兴了，顾炎炎也高兴。 美滋滋地抱着一罐饼干不撒手：“妈妈，要吃......” 他想吃饼干了。 柳茵茵平日里不怎么给他吃糖，饼干就没有太限制，小家伙每天都能吃上两三块饼干。 家里买的饼干基本上都是给他吃的。 柳茵茵接过他手上的饼干罐子，没有拆开，放到了橱柜里面。 然后从里面拿出另一罐没有吃完的饼干，给了小家伙一块。 顾炎炎立马笑眯了眼，有饼干吃的他特别安静，自个一个人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啃饼干。 柳茵茵收拾好今天买的东西，就去厨房做饭了。 接下来几天，柳茵茵都没有去柳家村。 等到礼拜天，顾成休息，柳茵茵才琢磨着去一趟乡下，家里的青菜差不多吃完了，得去乡下带点过来。 一家三口正准备出门，却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除了周大娘，柳茵茵在县城可没有什么熟人。 开门一看，是柳明远跟黄小月夫妻俩个。 柳茵茵意外道：“......三哥三嫂，快进来坐。” 给两人倒了水。 柳茵茵才坐下来问：“三哥三嫂，你们咋来县城了？” 她想着两人来县城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黄小月脸色微红，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柳明远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茵茵心里更奇怪了，她问柳明远：“三哥，到底有啥事？” 柳明远支支吾吾道：“......小妹，小月像是有了。” 柳茵茵：“......”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柳明远的意思是，黄小月怀孕了？ “真的？”柳茵茵问。 柳明远略有些激动：“还不确定，娘让我带小月到医院检查一下。” 也不是啥急事情，姜翠花惦记着闺女一家。 早上就摘了一篮子青菜，让柳明远顺便带给闺女。 柳茵茵笑道：“恭喜三哥三嫂了。” 柳明远结婚也有半年多了，这时候有孩子也很正常。 黄小月腼腆笑笑：“小妹，这还没确定呢。” 柳茵茵主动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她本来想去乡下拿青菜的，但柳明远给她带了一篮子菜来，就没必要再去了。 黄小月摇摇头：“不用，明远陪我去就行。” 柳茵茵又说：“检查完就来家里坐坐吧，中午在这吃饭。” 检查结果没有那么快出来，得等两三个小时。 在医院干等着也不是事，天气又热。 要是黄小月真怀孕了，还真禁不起折腾。 柳明远便没拒绝：“行，等检查完我们就过来。” 等后两人离开，柳茵茵出了一趟门。 捣腾了一斤猪肉，一个猪蹄出来。 吃完午饭，黄小月留在柳茵茵家休息，柳明远一个人跑去医院拿检查结果了。 回来的时候，柳明远一脸激动，黄小月确实是怀孕了。 小夫妻俩个第一次为人父母，会激动也很正常。 柳茵茵也忍不住替他们高兴：“三哥，好好照顾嫂子，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柳明远也不跟她客气：“小妹，你帮我买些补身体的东西吧，红糖红枣啥的都行，到时候我给你钱。” 黄小月微微红了脸，补充道：“......还有布料，棉花啥的，要是有，也帮我看着买点吧。” 小孩子生下来，肯定得给他准备衣服，被子啥的。 不过，现在说这个还有点早。 柳茵茵生过孩子，该懂的都懂：“放心吧，我会留意的。” 柳明远惦记着告诉两家黄小月怀孕的事情，没在柳茵茵家待多久就走了。 家里有姜翠花照顾黄小月，柳茵茵也没啥可担心的，就是...... “娘以后可有的忙了。” 小孙子才三个月大，黄小月这边又怀孕了，以后，姜翠花估计都得留在家里看孩子了。 顾成倒是挺羡慕的：“家里添丁是大喜事，爹娘肯定高兴。” 柳茵茵睨了他一眼，知道男人又惦记起要二胎了。 柳茵茵作顾而言他：“那也不一定，今年年景不好，可不是生孩子的时候。” 第186章 种菜 姜翠花之前就跟她抱怨过一次，就是担心黄小月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 柳家囤的粮食不多了。 生个孩子，家里就多了一张嘴。 要是跟柳二嫂一样，没奶水奶孩子...... 那就更磨人了。 顾成想到什么，扯了扯嘴角：“要是爹娘那边粮食不够了，我们就送些过去。” 之前猎到的野猪还有咸肉，换了上千斤粮食，加上柳茵茵在家里囤的...... 他们一家三口两三年也吃不完。 两家父母要是有难处，帮衬一下也是理所应当，家里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 柳茵茵眉心舒展：“看看情况再说吧。” 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有事姜翠花会跟她开口的。 目前是没必要给柳家送粮食的。 柳明远带来的菜挺多的，一把芹菜，一把空心菜，茄子，红薯叶子，还有十二个鸡蛋。 够家里吃个两三天。 说多其实也不多，柳茵茵就没往周大娘家送了。 许是在县城的日子过于无聊，第二天吃完早饭。 柳茵茵还是骑着自行车，带顾炎炎往柳家村去了。 她想着，把地里的菜都收上来，整一整，再重新种上一茬菜。 有时间再去山里挖点野菜。 柳家的人还替她养着一头猪。 柳茵茵也不能完全当甩手掌柜。 在乡下，对村民们来说，养猪越来越困难了。 上回去柳家，柳茵茵就听姜翠花嘀咕，说天太干了，山里现在都挖不到野菜。 别说野菜，附近山头能吃的树皮，都被人剥光了。 村民们知道今年年景不好，就软足了劲囤野菜，囤树皮，生怕将来会没东西吃。 柳茵茵之前也囤了好几袋野菜干，去县城住之后，她就把那几袋子野菜干送去柳家了，当作猪的口粮。 但村民们自个都快没东西吃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野菜喂猪？ 听姜翠花说，村里现在养猪的人家，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到柳家村后，柳茵茵先去了一趟柳家。 她带了一包红糖，一包糟子糕，一块布料和十斤玉米面来。 糟子糕，玉米面是给柳来福老两口吃的。 红糖，布料是替黄小月买的。 布料是前几天在百货商店买的瑕疵布。 柳茵茵实话实说道：“布是瑕疵布，但就是染了点别的颜色，不影响做衣服。” 没想到小姑子这么就帮她买到了布料，黄小月笑得很高兴：“有瑕疵布就很好了，花了多少钱？我拿给你。” 布料本来就难买，这么好的瑕疵布，城里人都不会嫌弃，更别提乡下人了，都求之不得呢。 柳茵茵如实说了一个数。 黄小月惊呆了：“这么便宜啊？” 他们乡下人，平时想买块布料，又得攒钱又得攒布票，可费劲了。 没想到瑕疵布不要布票，价格还这么便宜。 柳茵茵点头道：“也是托了熟人才买到的。” 瑕疵布是供百货商店员工内部消耗的，要不是因为周大娘儿媳妇白静，柳茵茵也不可能买得到这么便宜的布料。 黄小月给了柳茵茵钱，感激道：“茵茵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柳茵茵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心里有数，这么便宜的瑕疵布，可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柳茵茵笑：“三嫂不用这么客气，你平时也没少帮我。” 上回还给她送了百来斤红薯呢，够买好几块布料了。 黄小月头一次怀孕，很重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舍得给他花钱。 不止他，黄癞子知道这个消息后也高兴。 昨天柳明远去双溪村把黄小月怀孕的事情告诉老丈人。 回头的时候，就带回来了二十斤白面，两斤蜂蜜，一斤红糖。 还偷偷塞了一百块，让柳明远带给闺女。 可见，闺女怀孕，黄癞子也是高兴得很。 黄小月刚怀孕，姜翠花就没让小儿媳妇出去干活，叫她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行。 况且，现在地里也没啥活干。 送完东西，柳茵茵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家里其他人都出去找吃的东西了，姜翠花在家里带几个孩子。 柳茵茵想去山上挖野菜。 姜翠花觑了她一眼：“这天这么热，你就别瞎折腾了，山上哪还有什么野菜让你挖呀。” 现在上山挖野菜可不容易，得翻几座山不说，山上的野菜也少，出去一整天，都不一定能挖着一篮子野菜。 村里有些人都不愿意去挖野菜了，上山下山多累啊？体力消耗那么大，肚子饿得自然也快。 累死累活一天挖到的野菜，还不够补充体力，不如待在家里睡觉呢。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多，村民们大多勤劳肯干，不会坐吃山空。 柳茵茵看了一眼天色，这会儿太阳火辣辣的，确实不适合出门。 看来今天是挖不成野菜了。 柳茵茵便道：“......那我晚点去家里收拾菜地。” 姜翠花点点头，又叹口气道：“茵茵啊，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柳茵茵愣了愣：“娘，有啥事你就直接说吧。” 姜翠花愁道：“这天气实在是诡异，河里的水都快干了，也不知道井里的水还能支撑多久，昨儿个傍晚，你爹去村尾帮你挑水浇地。 有人就跟着你爹去那边打水了，可能是因为打水的人多，你爹跟人起了冲突，差点打起来。” 柳茵茵闻言一惊：“他们想打水就让他们打呗，爹怎么会跟人吵起来？” 姜翠花嗐了一声：“这不是有些人打水打个没完没了嘛，你爹看不过去，就跟人囔囔了几句。” 柳茵茵也挺苦恼的，她会搬去县城住，主要也是因为打水的问题。 这个节骨眼上，不让人打水不合适。 柳茵茵那边有菜地，有红薯，如今没人住，大门也不能不关。 要不里面的东西，非让人偷光了不可。 柳茵茵斟酌道：“要不我不种菜了？” 过段时间把红薯挖了，要是不种菜，地里就什么都没有。 只是......地空着也可惜。 姜翠花却是挺赞同的：“我看行，现在井里都没多少水，禁不起天天挑水浇地了。” 第187章 不满 柳茵茵：“......” 罢了，大不了她以后从系统偷渡青菜出来吃，也不是非得种菜不可。 姜翠花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是怕啥来啥，没想到你三嫂这个时候有孕了。” 眼瞧着地里今年没收成，这个时候，哪个敢生孩子啊！ 村里别的人家......有孩子了也不会要。 就这几个月，姜翠花都不知道听人说过多少回了，说哪家的小媳妇有了孩子，就直接去医院流掉。 还有些家里条件不好的，直接就在家里吃药打了，流了一地的血。 甚至于，有的人生了下来也不要...... 反正，姜翠花听着都瘆得慌，就没跟柳茵茵细说了。 柳茵茵想了想，开口道：“家里要是有困难，娘你就跟我说。” 不管怎样，既然有了孩子，就得好好生下来。 姜翠花欣慰道：“以后再说吧，现在家里也不是过不下去。” 她这会儿无比庆幸，幸亏当时听了闺女的劝，花光了家底囤粮。 要不然......家里的情况比村里其他人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也挺困难的，但咬咬牙，好歹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 黄小月这一胎来得挺意外的，但这可是小儿子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姜翠花也不可能说出什么不要孩子的话。 老人家自然是希望小辈好的。 就是...... 姜翠花想到什么，跟闺女抱怨道：“家里添丁是好事，我跟你爹心里其实都挺高兴的，但你大嫂......我看她最近老是板一张脸，恐怕是不乐意了。” 家里多个人就多张嘴，粮食就那么多，多了张嘴，其他人就得少吃几口饭。 虽然黄小月才刚刚怀孕，但怀着孩子，偶尔总得给她补补身子，改善一下伙食。 柳二嫂怀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当时，柳大嫂倒没什么反应。 也怪这两年接连天灾，可能是担心饿肚子，柳大嫂才不高兴的。 柳茵茵担心道：“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吧？” 家里人多就是这样，容易发生口角。 姜翠花暗自摇头：“就你大嫂说过几句阴阳怪气的话。” 柳二嫂自个情况也是这样，她肯定是不好意思说什么的。 但柳大嫂......荒年时候，两个妯娌接连怀孕，她心里估计是不满了。 尽管她自个有两个孩子，算着人口也不吃亏。 柳茵茵犹豫片刻，试探道：“娘，其实我觉得，家里人多，难免磕磕碰碰，倒不如......倒不如分家得了。” 分了家，大家各管各的，对彼此也生不出不满，要不大家肯定都惦记着自己的小家。 “......啥，分家？”姜翠花惊呼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啥，我跟你爹都还在呢，分啥家啊。”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乡下一贯以来的传统。 姜翠花没那么开明，家里现在是挺难的，但她可从来没有动过分家的念头。 柳茵茵解释道：“距离产生美，大家不住一块，不就没那么多事情了嘛。而且，分家后，有几个哥哥孝敬您跟爹，你们还更轻松了，享享清福不是很好吗？” 要不然，他们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操心那个，柳茵茵看着都累。 “死丫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姜翠花嗔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可别在你几个嫂嫂跟前提这个，你们年轻人就惦记着自个单独过，也不想想，家里哪有那个条件，房子都没有，咋分家？” 再说了，分家后，锅碗瓢盆这些东西得添置多少份啊？ 乡下人，哪里买得到这么多东西，又不是人人都能跟女婿一样有出息，养得活一家子人。 而且，姜翠花觉得家里热闹一点也挺好的，要是分了家，她跟老伴要跟着哪个儿子过？ 跟着哪个也不是，不跟就更不是了。 养儿防老，姜翠花可不想白养几个儿子。 柳茵茵想说，也就刚开始有点困难，就像她当初搬出去一样，将来总会慢慢变好的。 但看姜翠花的脸色，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姜翠花确实不会考虑分家的事情：“行了，这事以后甭提了，你爹肯定也不会答应。” 家里现在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有啥好分家的。 柳茵茵见她是真的不乐意，就没再说这事了，反正，本来跟她也没啥关系。 到了中午，柳茵茵帮着姜翠花做午饭。 闺女在家吃饭，家里的伙食比平时要好点。 野菜窝窝头，咸肉炖白菜粉条，辣椒炒鸡蛋，清炒红薯叶，拍黄瓜。 还有食堂打来一小簸箕的窝窝头。 姜翠花给大外孙蒸了一碗鸡蛋羹。 她对柳茵茵母子俩个好，家里其他人是不会有意见的，柳茵茵平日里就没少往柳家送好东西。 就是天天在柳家吃饭，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柳家其他人陆陆续续从山上回来了。 天气热，一个个都热得满头大汗的。 “娘，我想休息两天，天太热了，再去山上就该中暑了。”柳大嫂一回来，就忍不住跟姜翠花提了一句。 这鬼天气是真的热，而且，现在也挖不着多少野菜，要是把人累病，就得不偿失了。 一听这话，姜翠花气得脸一青，但念着她去山上找野菜确实是累。 姜翠花默了下，说：“休息一下午，明天还是得去挖野菜，要不家里哪有吃的？你爹这把年纪了，也不敢待在家里坐吃山空。” 不去山上找吃的肯定是有不行的，家里这么多人，一天得吃掉多少东西啊？ 柳大嫂不大高兴，小声嘀咕道：“合着就我命苦呗，一天享都想不了。” “你说啥？”姜翠花年纪大了，耳朵不大灵光。 柳大嫂脸色不太好看，但及时打住了嘴，她可不敢跟姜翠花闹腾。 柳茵茵却是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也没说啥，说了只会惹姜翠花不高兴。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跟柳来福提了以后不在院子里种菜的事情。 柳来福没答应：“你别管了，我帮你弄。” 第188章 牛肉 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最看不得好好的地被浪费。 就跟地里的庄稼一样，即便知道今年收成不好，也没人会让地空着。 下午，等太阳没那么大了，柳茵茵还是去了村尾一趟，摘了一篮子菜。 她没忍住挖了一株红薯看看，底下只挂了两个红薯，个头瞧着也不大。 虽然柳茵茵平时浇水浇得勤快，红薯到底还是受到了干旱的影响。 天气实在是太干了，红薯长势并不太好。 再过个把月，红薯估计也长不了多大，不用想也知道，收成好不到哪儿去。 院子里还有两棵果树，今年长出果子了，就是个头小小的，结了倒是挺多的。 也不知道山上那片红薯地长得怎么样。 还有她在山上撒网种下的红薯，柳茵茵粗粗看了下，有红薯苗冒出来，但不多。 对此，村里其他人也不可能没发现，但大家惊叹之余，也只是嘀咕两句，不知道山上怎么莫名其妙长出红薯来了。 说不上多高兴，毕竟，天气这么异常，谁知道红薯到底能不能长出东西来。 柳茵茵这一路来村尾，村里肯定有人瞧见了。 没一会儿，有人就过来挑水了。 “茵茵啊，我看你家干脆别关门了，要不大家伙经常打不到水。”有妇人说。 河里已经没水挑了，公用井里的水......每天排队打水的人太多了。 大热天的，挑个水能要了半条命。 而且，挑水还有限制，每户人家每天只能挑半桶水，够喝的就行了。 没办法，要是不限制，公用水井这会儿估计已经干了。 柳茵茵听了也没生气，揶揄道：“婶子，这哪里行，大门要是不关，下次我再回来，井水不得被你们挑干了呀。” 况且，还有菜地呢，家里的鸡，也不能总关在鸡舍里面。 想想还是怪愁的。 那婶子听了，讪讪的笑道：“这不是看你们不在家住嘛。” 她想着，柳茵茵命好，村里情况不对劲，拍拍屁股就能搬去县城住。 又何必跟他们计较这口水井呢。 柳茵茵扯了扯嘴角：“以后再说吧。” 这口井是她家自个花钱打的，没道理道德绑架他们。 见柳茵茵语气淡淡的，那婶子也不是没眼力见的，适时闭了嘴，挑着两桶水走了。 所幸这个时候，村里大多数人上山找吃的东西去了，来家里打水的人不算多。 柳茵茵收拾完菜地，就把家里的门都锁好，提着篮子回柳家了。 半路上，碰到急匆匆来找柳茵茵的姜翠花。 看到闺女，姜翠花忙道：“茵茵啊，我刚听人说，村里有头牛死了，你要不要去换点牛肉。” “......怎么死的？”柳茵茵疑惑道。 这年头的耕地牛可不允许私底下随意宰杀，她担心，该不会跟之前的瘟猪一样，病死的吧？ 姜翠花嗐了一声，解释道：“刚刚有人放牛回来，可能是牛没吃够草，没力气，路上一不小心跌到沟里去了，脚还给摔骨折了，伤得怪严重的，怕是治不好，村长就让人杀了。” 要是治不好，牛留着也没啥用了。 其实，牛肉也不是不能送去供销社，供销社也收购各个村庄的鸡鸭鱼肉。 但价格颇低，现在外边物价那么高，卖那点钱能有啥用啊。 柳村长就让大家伙想换牛肉吃的赶紧去换，没换完的，得连夜送去县城换粮食。 柳茵茵恍然大悟，立马道：“......娘，我回去取点粮食。” 有新鲜肉吃她当然乐意换，况且还是牛肉，这年头想吃牛肉可不容易。 柳茵茵准备多换一点牛肉，她回家装了三十斤玉米面，提着篮子匆匆忙忙往大食堂赶。 牛是在大食堂宰杀的。 柳茵茵到的时候，食堂里人挺多的，好长一段时间没吃过肉了，村民们都想换点牛肉解解馋。 这时候的牛肉不贵，跟猪肉价格差不多。 不过，大多数村民，都是用野菜换牛肉，换的不多，都是换个二两三两牛肉。 “茵茵大妹子，你换这么多牛肉吃得完吗？”宰牛分肉的屠夫，听柳茵茵说，要换三十斤玉米面的牛肉，不由得问了一句。 天这么热，牛肉可不耐放。 一下子换这么多牛肉的确是怪扎眼的，柳茵茵随口道：“那啥......我现在不是住在县城嘛，邻居多，我帮他们也换点牛肉吃。” 屠夫悟了：“怪不得，都是城里人，舍得吃牛肉。” 他倒没别的意思，跟乡下人不一样，城里人吃商品粮领工资，确实吃得起牛肉。 这也怪不了谁，要怪只能怪命不好。 屠夫苦笑一声，问道：“都换牛肉？” 除了牛肉，还有牛排，牛骨头，牛内脏...... 柳茵茵看了看，问他：“这些内脏怎么换？” 屠夫说：“三斤玉米面可以换一斤牛肉，内脏......一斤玉米面换一斤内脏。” 和猪下水一样，内脏肯定没有纯肉值钱。 柳茵茵想了想，要了七斤牛肉，另外九斤玉米面，都换内脏了。 牛百叶，牛黄喉，牛心，牛肝，还有一副牛肠。 屠夫也不知道她换这么多内脏干啥，但能解决掉这些不好处理的内脏。 屠夫还是挺高兴的，为此，他还送了柳茵茵几根牛骨头。 当然，牛骨头上的肉剔得干干净净，一点肉渣都没有。 柳茵茵倒是不嫌弃，正好，她可以带回去熬汤喝。 回到柳家，柳茵茵给了姜翠花两斤牛肉，两根牛骨头。 其他的......天色还早，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做晚饭。 柳茵茵就没在柳家多待，收拾好东西，带着顾炎炎回县城了。 她牛内脏买的多，内脏不好腌制。 柳茵茵琢磨了一下，准备将一半内脏做成卤肉，和上回一样，做卤肉得放在锅里熬一晚上。 正好，明天早上拿去卖给李大娘。 另外一半牛内脏，柳茵茵晚上想煮火锅吃。 这么热的天吃火锅不合适，但机会难得，新鲜的牛肉，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买到。 第189章 火锅 做火锅之前，柳茵茵先洗干净两根牛骨头，放小锅里熬汤。 然后提着篮子去了一趟隔壁，给周大娘送了两斤牛肉。 周大娘又惊又喜：“怎么会有牛肉？” 这时候只有乡下人养牛，养的又是耕地牛，不能随意宰杀。 所以，城里人鲜少能买到新鲜的牛肉。 柳茵茵实话实说道：“村里有牛受伤，治不了就给杀了。” 周大娘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说完，给柳茵茵拿了八块钱。 马小莲那边柳茵茵也去了一趟，同样给她带了两斤牛肉。 马小莲刚好也在家里，准确的说......她是最近经常在家。 榨油厂里这个月没多少活，厂里没事干，只能给员工们放假。 最近这段时间，县城有不少厂子都面临着这种情况。 大多都是食品厂，因为接连两年天灾，地里没收成。 厂子里就缺少了制作食品的原料，没办法，就只能放假了，要不员工待在厂里也没有活干。 榨油厂也一样。 马小莲叹口气道：“不上班就没有工资，再这么下去，一家人饭都快吃不起了。” 她给了柳茵茵两斤豆油换两斤牛肉。 柳茵茵见她家里困难，本想只收下一斤油。 马小莲不甚在意道：“家里囤的油挺多的。” 柳茵茵讪讪的笑了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马小莲家再怎么样，也比村里受苦受累的村民们好多了。 她往两家送肉，并非只是为了交换东西。 柳茵茵想在家吃火锅，做卤肉，左邻右舍肯定能闻着味。 给他们送牛肉，也好掩饰一下情况，反正现在大家都有肉吃，她家吃火锅就不显得突兀了。 这么一来，家里还剩下一斤牛肉，还有近十斤的牛内脏。 柳茵茵把牛内脏清洗干净，切片摆成盘。 摆了满满一桌子，一盘牛肉片，一盘牛百叶，一盘牛心，一盘牛黄喉，一盘牛肝，一盘牛肠。 素菜也有，空心菜，小白菜，萝卜，红薯粉条。 家里人少，每盘菜的份量都不多。 十来斤牛内脏，柳茵茵只装盘了大概三分之一，其他的都在锅里，加了大料熬卤味。 时间不够，柳茵茵直接从系统买了一包火锅底料。 在炉子上放了一口小锅，锅里是熬好的牛骨头汤，倒入火锅底料煮沸，就可以往里边加菜了。 顾炎炎吃不了辣，柳茵茵剁了点牛肉末，给他煮了一碗牛肉面。 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下锅。 顾成刚走到家门口就闻到了味道，猜到了家里今天吃肉，但他没有想到，今晚吃的是牛肉。 看到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他意外道：“今天有牛肉卖？” 柳茵茵再一次解释道：“村里宰杀了一头受伤的黄牛，用玉米面换的。” 顾成回来，柳茵茵就麻溜地把菜下了锅，一边解释道：“换了不少牛内脏，我想着就咱俩也吃不完，就放锅里熬卤味了，明天拿去李大娘那边粮食回来。” 在李大娘那边，牛内脏做成卤味，比直接卖贵多了，跟猪肉牛肉的价格差不多。 大热天的，两人吃火锅吃得满头大汗。 不过，好久没有吃过火锅了，柳茵茵这回可算是吃了个痛快。 火锅味是真的很勾人。 隔壁周大娘家都闻到香味了，但她家今天也吃肉，还是柳茵茵送的牛肉，倒是没有多想什么。 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想不到柳茵茵厨艺居然这么好，做的牛肉实在是太香了。 夜里，左邻右舍都是闻着肉香味睡觉的。 于是，第二天，柳茵茵刚吃完早饭，周大娘就来她家串门了。 周大娘实在是忍不住，跑上来问：“茵茵啊，你家是不是又做卤肉了？” 之前柳茵茵也用猪头，猪下水做过卤味。 当时也跟周大娘做过交易。 周大娘记得那个味道，就跟昨天闻了一晚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柳茵茵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别人，她说：“是买了点牛内脏熬卤味，大娘您进来坐会儿吧。” 说完，柳茵茵去厨房夹了一根牛肠切成块，端给周大娘：“大娘，你尝点。” 周大娘昨天才买了两斤牛肉，柳茵茵就没提出要跟她交换卤味的事。 周大娘家里条件是挺好的，但也没到可以天天吃肉的地步。 柳茵茵家其实也差不多，除非家里来客人，不然她也很少买肉吃。 一个礼拜大概买一两次吧...... 其他时候，都是鸡蛋吃得多。 周大娘笑道：“难怪这么香，我就猜到你家做卤肉了。” 家里还有牛肉，周大娘确实没打算跟柳茵茵交换卤味。 牛肠她也只吃了两块，坐了会就回家了。 柳茵茵留了点中午吃的卤肉。 其他的，都装在坛子里，提着篮子找李大娘去了。 “这是你儿子呀？”李大娘看到虎头虎脑的顾炎炎，立马心生喜爱之情。 高兴的拿了一盒子点心给顾炎炎吃。 盒子里有绿豆糕，饼干，还有核桃酥。 顾炎炎没见过李大娘，也不敢随便吃她的东西，但盒子里的点心看着很诱人。 顾炎炎咂吧两下嘴巴，眼巴巴地瞅了一眼柳茵茵。 柳茵茵笑着拒绝了：“他早上刚吃了一块饼干，不用给他。” “嗐。”李大娘嗔道，“小孩子吃几块点心咋了，这要是我孙子，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着，李大娘硬是往顾炎炎手里塞了一块核桃酥。 柳茵茵没再说拒绝的话。 顾炎炎见柳茵茵点头，甜甜的说：“谢......奶奶。” 一声“奶奶”喊得李大娘笑开了花：“真乖。” 看着可爱的顾炎炎，她又想起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儿子了。 这几年，李大娘没少给他介绍姑娘 ，但也不知道他咋想的，死活不答应结婚。 甚至于，因为嫌恶李大娘唠叨，这两年经常躲在外面不回家。 柳茵茵带来的一坛子卤味，不算多。 李大娘称了一下，除去坛子的重量 卤味差不多有四斤。 “这次要换点什么？”李大娘问她。 柳茵茵想了想，跟她要了八斤小米。 第190章 深山 小米可以给顾炎炎熬粥喝，小家伙还挺喜欢吃的。 末了，柳茵茵想到什么。 又问李大娘：“大娘，您这有没有蘑菇干卖？” 今年天气太干了，山上都没有长什么野生蘑菇。 家里之前囤的，差不多已经吃完了。 柳茵茵喜欢吃这些干货，但山上没有野生蘑菇采，她也不好冒冒然从空间偷渡出来。 这玩意本来就是乡下多，山上要是没长野生菌菇，供销社是没有卖的。 不知道李大娘这边会不会有。 李大娘：“前几天倒是有点，现在被人买光了。” 别说，这玩意城里人也挺喜欢吃的。 李大娘见柳茵茵也想要，便说：“要不下次再有货，我给你留着？” 柳茵茵也算是熟客了，两家现在住得也不远，帮她留点野生蘑菇干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这玩意耐放，就算柳茵茵最后不要，她也能卖得出去。 柳茵茵没跟她客气，点点头道：“那就谢谢大娘了。” 李大娘摆摆手：“谢啥，也不是什么大事。” 换完东西，柳茵茵牵着顾炎炎回家。 天太晒了，柳茵茵怕小家伙热中暑，就没带他再出门。 直到太阳落山后，才让他自己在院子里玩。 院子还算大，顾炎炎自个抱着篮球跑来跑去的，昨天柳茵茵把小黄狗也带来了。 一人一够，一个篮球足够他们玩大半天了。 小家伙也懂事，只挑着空地玩闹，不怎么会搞破坏。 其实也没啥，院子里空荡荡的，就一小块菜地需要注意。 这块菜地，姜翠花之前帮她种了一茬荠菜。 不过，可能是天太热了，这么多天过去，荠菜都还没有出苗。 太阳下山后，柳茵茵给他菜地浇了一道水。 过几天，荠菜要是还不出苗，柳茵茵就不管它了，浇了也是浪费水。 井水水位变得越来越低了，还是省着点用水好。 “妈妈，热......” 在院子里玩了个把小时，顾炎炎跑得满头大汗的。 柳茵茵拿毛巾给他擦了汗，井里还吊着她下午熬的绿豆汤，倒了一碗给他喝。 柳茵茵在绿豆汤里放了一勺子蜂蜜，绿豆汤又冰又甜。 小家伙喝得美滋滋的。 顾成下班回来，就看到儿子坐在屋檐下的小凳子上。 小胖手捧着一个搪瓷杯，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绿豆汤残渣。 “爸爸......” 看到顾成，顾炎炎立马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端着搪瓷杯跑到顾成身边。 奶声奶气道：“爸爸，喝......” 在小家伙眼里，热了才有甜甜的绿豆汤喝。 顾成刚从外边回来，确实流了一身汗。 “乖儿子！”儿子这么懂事，顾成忍不住勾起唇角，大手抱起了顾炎炎。 一边把自行车后面的筐子提下来，他带回来了一筐水果。 顾炎炎看到这么多水果，瞬间瞪大了眼睛，高兴道：“爸爸......” 顾成问他：“想吃什么？” 筐子里有西瓜，水蜜桃，梨，还有无花果。 见顾炎炎小胖手指着水蜜桃。 顾成拿了一个洗干净给他。 柳茵茵见状，问道：“哪里来的水果？” 都这么晚了，不太可能是在供销社买的，况且，供销社很少有这么多水果。 顾成说：“老赵差人送过来的，今天下午，果园刚好有一批水果要送到县城，他就让人带了一筐给我们吃，还说，今年果园收成不太好，只能送这么多。” 一筐子水果有十来斤，其实不少了。 只是，夫妻俩个去年在果园买了那么多水果。 相比之下，这些水果就显得有点少了。 想到赵建国，柳茵茵笑笑：“赵大哥可真客气。” 这大老远的，还惦记着给他们送水果。 也是天气太热了，要不然，他们一家三口今年肯定还会去果园采摘果子。 一筐水果，接下来几天，顾炎炎是吃高兴了。 一直在家待了好几天，等到礼拜天顾成休息。 一大早就吃完早饭，一家人收拾了一下，骑自行车去柳家村了。 不用带多少东西，一家三口只骑了一辆自行车。 到了柳家村后，一家人还是先去了柳家。 柳家几兄弟刚好要上山找吃的，顾成就跟着他们一块去了。 柳茵茵本想把顾炎炎放在柳家，自个去一趟山上打理红薯地的。 被姜翠花阻止了，说最近山上不太平。 柳茵茵愣了愣：“......又出什么事了？” 姜翠花嗐了一声：“也不是啥大事，就前天，村里一对年轻兄弟，居然跑到深山里面找野菜去了。” 说着不由叹了口气：“到了晚上，兄弟俩个还没回来，村长去乡里找了民兵，连夜带着一帮人去山上找人了。” 村里有人失踪是大事，即便是进了深山，也得派人去找找，总得看看人是死是活。 柳茵茵：“找到人了？” 姜翠花又叹了口气：“找了一晚上才找着人，只是......兄弟俩个都没了。” 在深山失踪一晚上，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昨天早上，带下来的两具尸体都不完整。 姜翠花想想都瘆得慌：“可怜那户人家，本来就俩个儿子，这一下子，全没了。” 这对那家人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好好的一家子就这么毁了。 柳茵茵听着也是毛骨悚然：“真是太可怕了。” 她是没想到深山里面居然这么危险，怪不得...... 顾成每次打猎，都不敢往深山里面走。 “可不是嘛！”姜翠花唏嘘不已，“也不知道他们胆子咋那么大，就两个人......也敢往深山里头闯！” 许是太年轻了，只从小听着大人口中说深山怎么怎么危险，有豺狼虎豹啥吃人的玩意，没有真正见识过。 他们老一辈的人，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这下子......可把村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年轻人都给唬住了。 要不然......这种事情，迟早还是会发生的。 没办法，大家找不到吃的东西，就会想到铤而走险。 姜翠花哑着声音道：“村长说了，下回再有人去深山，村里不会再派人冒险去找了。” 第191章 送人 虽是找到兄弟俩个的尸体了，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去山上的那帮人，有几个人受伤了，还挺严重的。 所以，柳长全才这么说的。 你自个不懂事，总不能让别的人替你买单。 柳茵茵听是听明白了：“可是，这跟我去不去山上没关系吧？” 她就是去山上打理一下红薯地而已，又不会跑到深山里面去。 也不能因为这个，村里人就都不去山上吧？ 姜翠花睨她一眼：“我不是想着你一个人去山上不安全嘛，你几个哥哥，现在都是跟别人结伴一块去山上的。” 反正，发生那件事情后，村里现在都是人心惶惶的。 要不是为了口吃的，都没人愿意上山了。 柳茵茵不怕，但她并未坚持去山上，因为...... 黄小月打算今天回一趟娘家，自怀孕后，她这几天都待在家里养胎，还没去过双溪村呢。 虽然柳明远已经通知过黄癞子她怀孕的事情，但黄小月还是想亲自回去一趟。 而且，她跟公公婆婆商量好了，这次回去，会在双溪村住两天。 天气太热，姜翠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的。 她本打算自个送黄小月去双溪村。 柳茵茵见状说：“娘，要不我送三嫂去吧？正好有自行车。” 姜翠花想着她骑自行车确实是方便，小儿媳妇坐车回去也轻松。 她就不跟闺女客气了，收拾了五斤玉米面，二十个鸡蛋让黄小月带去娘家。 黄小月经常从娘家带东西回来，她也不好意思让小儿媳妇空着手回去。 骑到半路上，黄小月突然跟柳茵茵说：“茵茵，等到了双溪村，我带你去山上挖野菜吧？” 其实，她也不是非去娘家不可，但每天窝在家里也闷得慌，村里现在也没什么人下地挣工分。 黄小月没事干了，就想出去走走。 柳茵茵愣了愣：“......这样行嘛？别的人不会有话说？” 黄小月是双溪村的人，她可以回村挖野菜。 但柳茵茵可不是，现在灾情这么严重，大部分村庄的人免不了会排外，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口粮。 柳茵茵确实想去挖野菜，但要是会引起别人的不满......那还是算了吧，她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黄小月不以为意道：“我可以带你去人少的地方挖野菜，别人肯定也不会说啥的。” 双溪村挖野菜的人也多，但村里山多人少，山上的野菜没柳家村那么难找。 谁家在外没点亲戚，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别人看到，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这会儿双溪流的村民们大多都在地里上工，她跟柳茵茵去山上挖野菜也碰不到什么人。 柳茵茵还是没答应：“算了吧，你怀着孩子呢，还是别去山上折腾了。” 这年头医疗条件差，孕妇要是中暑，会很麻烦的，柳茵茵可不想为了点野菜，跟着黄小月上山下山的折腾。 万一有个啥，她可担不起责任。 黄小月嗐了一声：“不就怀个孩子嘛，哪有那么金贵，村里别的女人怀孩子，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干活？ 我就挖个野菜，也不是去干什么重活累活，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天这么热，还不如山里凉快。” 柳茵茵浅浅一笑：“还是不了，我等下还要赶回去呢。” 要不等到晌午回柳家村，天气就更热了。 柳茵茵想的是，她要是跟着黄小月在双溪村挖野菜，到时候黄癞子肯定会留她吃午饭。 她一个外人，可不好意思在人家家里吃饭。 所以，等会儿她把黄小月送到家里后，就会立马回去。 到了双溪村，黄小月先去地里找黄癞子，天太旱了，村民们都在地里忙活着挑水。 双溪村的水系比柳家村发达，但也禁不住村民们天天挑水浇地。 沿途的河流，差不多也快干涸了，柳茵茵闻到，底下露出河床的水，散发出一股腐烂味。 黄癞子见闺女来很高兴，和大队长打了声招呼，上午请假回家。 “身体还好吧？”黄癞子端出两碗蜂蜜糖水，略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 他就黄小月一个闺女，自然很在意她肚子里的小外孙。 黄小月笑笑道：“爹，你别担心，医生说一切都好。” 黄癞子闻言立马笑了：“那就好，你想吃什么？爹去给你做。” 家里没个婆娘，闺女又嫁人了，黄癞子现在都是自己做饭。 这会儿还不到九点钟，没到吃饭时间。 黄小月便说：“不用了，我还不饿，对了爹......我想在家里住两天。” 黄癞子惊讶道：“......跟你公公婆婆还有明远说了没？” 黄小月想在家里住，黄癞子肯定不会不答应。 但闺女毕竟嫁人了，有什么事情，都得跟婆家的人商量一下。 “当然，爹娘他们都答应了。”黄小月说。 黄癞子闻言就更高兴了。 柳茵茵喝完蜂蜜水，起身准备回去。 黄癞子客气道：“吃个午饭再回去吧？” 柳茵茵婉拒道：“不了叔，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黄小月知道柳茵茵不好意思留在这里，就没说什么挽留的话。 只让黄癞子给柳茵茵装了二十斤红薯。 黄小月拎着袋子给柳茵茵，说：“给炎炎吃的，我们家红薯多，茵茵你就别客气了，而且......” 黄小月小声道：“我爹在后山又种了一批红薯，到时候家里的红薯吃都吃不完。” 后山那块地很肥，黄癞子不忍浪费，收完红薯没多久，就种上了新的一茬。 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菜，还是种红薯更实在。 柳茵茵挺佩服他的，接过红薯道了声谢，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骑到半路上，不知道看到什么，柳茵茵突然停了下来。 她看到路旁边有个水沟，水沟旁边的杂草堆里...... 柳茵茵仔细瞧了瞧，只见草堆里面竟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蝗虫，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 这些蝗虫挤在一起，不停地在草堆里蠕动着，啃食草叶。 第192章 蝗虫 柳茵茵心中突然一阵恐惧，乡下有蝗虫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但这么多蝗虫聚在一块，绝对很少见...... 旱极而蝗，柳茵茵忍不住担心，这要是发生蝗灾，后果不堪设想。 今年天气旱，但不是所有的村庄都没有收成，就像双溪村...... 地里的红薯，土豆，还有其他庄稼，长势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但要是发生蝗灾......还没成熟的庄，就都会毁于一旦了。 纠结了一会儿，柳茵茵骑上自行车，转头又回到黄家。 不管怎么说，既然察觉到了不太对劲，总不能装作啥都没看到。 “茵茵，你咋又回来了？”黄小月看到柳茵茵骑着自行车又来到家里，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疑惑。 黄癞子请了一上午假，这会儿也在家里，没去地里上工。 柳茵茵就把刚刚在路上看到蝗虫的事情跟他们说了，补充道：“蝗虫的繁衍速度极快，如果不想办法控制住，过不了多久，怕是会泛滥成灾。” 久旱必有蝗，这个道理，黄癞子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脸色凝重道：“村里今年的蝗虫，是比往年要多。” 但村民们也没往蝗灾上面想...... 柳茵茵劝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事情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稳妥一点。” 要是双溪村的人觉得她是在小题大做，柳茵茵也没啥可说的。 黄癞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起身说：“行，我去跟大队长说一声。” 不管怎么说，地里的庄稼，是村民们接下来一年的口粮，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柳茵茵也不多说，至于控制蝗虫泛滥的方法，村子里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懂的肯定不比她少。 黄小月见她还要回去，挽留道：“都这么晚了，要不在这里吃个午饭吧？” 柳茵茵没答应：“不了，这事我得回去跟爹娘，还有村里其他人也说一声。” 要真发生蝗灾，乡里......甚至是整个县城，省城，估计都会受到影响。 回到柳家村，柳茵茵先去了一趟柳长全家里。 不过，柳长全并不在家。 “他这会应该在地里。”李春芳说。 只要村里有人上工，柳长全就得在那看着。 今年，柳家村百分之八九十的地都旱死了，剩下的，应该还有点收成，不能放着不管。 柳茵茵就让她帮忙给柳长全捎句话，说是在双溪村发现了大量蝗虫，可能会有蝗灾。 李春芳闻言大骇：“老天爷真是不让人活了呀！” 已经接连两年发生旱灾，要再有蝗灾......到时候山里的野菜树皮没了，老百姓哪里还有活路？ 柳茵茵也很恐慌：“所以，我们得事先防着点。” 事不宜迟，面对有可能爆发的蝗灾，必须事先做好准备工作。 李春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立马道：“我这就去地里找人，跟他们说一下这事。” 折腾了一路，到家的时候，柳茵茵热得满头大汗。 姜翠花就问：“你送人咋送了这么久才回来？” 柳茵茵喝了口冰凉的井水，缓了口气道：“别提了，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大片蝗虫，我怕有蝗灾，就去找村长说这个事了。” 姜翠花脸上的笑顿时一滞，瞪大了眼睛：“这是真的？” 柳茵茵点点头：“当然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拿来开玩笑，黄叔叔都说了，双溪村的蝗虫比往年要多，这会儿又正是蝗虫大量繁殖的时期，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很有可能爆发蝗灾。” 姜翠花大为震惊：“老天爷啊，这可咋办。” 柳茵茵也不想弄得人心惶惶，但又不得不说，要不真爆发蝗灾，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到时候损失肯定会更严重。 柳茵茵思忖道：“下午我就去村尾，把地里的菜都收上来，还有红薯......” 想了想，红薯还没成熟，柳茵茵实在舍得这个时候把红薯挖掉，就说：“我回去做几张大点的床单，要是有蝗虫，就把红薯地盖住。” 其实用塑料布遮盖更方便，但这个时候，外边买不到塑料布。 用稻草也不行，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直接用火烧也可以，但那样对耕地有害。 柳茵茵家没种多少红薯，倒是没那么麻烦，她缝两块大点的布，就能把红薯地盖住了。 而且，布料到时候洗洗还能用，也不算浪费。 姜翠花也说：“等会我也缝几块布。” 柳家院子里的菜地，今天大多也种了红薯。 柳茵茵不知道村里别的人有没有做准备工作。 但她说干就干。 下午，她待在村尾，把地里的菜都收上来了。 耐放的菜堆在杂物间，不耐放的，柳茵茵就放在太阳底下晒干。 这么大的太阳，晒一天就够了。 种在墙角的南瓜，该收的东西都收了。 菜地里还有没成熟的西瓜，两棵果树上的果子。 西瓜地到时候也得遮起来，两棵果树就没办法了，树高，不好处理。 反正果树上的果子也没长好，一看就不会好吃，柳茵茵就懒得管了。 家里的门窗什么的，柳茵茵也都检查了一遍，不能有缝隙。 忙活了一下午，柳茵茵才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明天，她打算去一趟山上，把山上那块红薯地用塑料布盖起来，好不容易种的红薯，不能让蝗虫糟蹋了。 大院那边的房子倒是不用管，那边就一小块地，种了荠菜但还没发芽。 而且，县城没有耕地，估计蝗虫也不会跑到县城去。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柳家的人，还有顾成，这才从山上下来。 顾成手上提了两只野鸡，还有一兜子野鸡蛋。 野菜他也挖了点，但这时候山上的野菜都老了，顾成就送给柳家的人了，可以用来猪吃。 听柳茵茵说了蝗虫的事情。 顾成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他说：“我去一趟村长家。” 柳茵茵见天色不早了，便说：“要不今天晚上就住在乡下吧？” 第193章 蝗灾 柳茵茵想着，反正明天她还要去一趟山上。 倒不如今晚住在乡下，省得她明天再折腾了。 乡下衣服什么的都有，直接住下就行。 顾成自然没意见：“行。” 柳茵茵就把卧室跟厨房收拾了一下，本来就没离开几天，家里也没多脏。 晚饭简单做了两个菜，辣椒炒鸡蛋，凉拌秋葵，蒸了几个玉米面窝窝头。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听顾成说，他刚刚跟村长商量了一下，柳长全把这件事情告知了乡政府。 希望乡里能把事情传达到各个村庄，甚至是整个县城。 不管最后会不会有蝗灾，总得做些防灾准备。 今年年景不好，地里的庄稼实在是经不起二次灾害了。 翌日，顾成去上班后，柳茵茵就把顾炎炎放到柳家，自个背着篓子上山了。 到了红薯地，柳茵茵先浇水拔草。 而后，在系统买了一大卷塑料布。 忙活了大半天，柳茵茵把整块红薯地都用塑料布盖住了。 边缘的地方，挖点泥土埋起来。 怕容易被人发现，柳茵茵还往塑料布上扔了些杂草跟泥土，让这块都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一番忙碌下来，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下午四点多钟。 柳茵茵累得满头大汗，坐下喝口水 ，休息十来分钟。 也没心思找野菜了，柳茵茵背着背篓下山。 她不知道，姜翠花等她都等着急了。 柳茵茵见她一脸急色，忙问：“娘，出啥事了？” 姜翠花拍了下大腿：“我听人说，双溪村下午飞来了一大批蝗虫，把庄稼都给祸害了。” 听说祸害得还挺严重的，双溪村的庄稼，都被蝗虫啃食殆尽，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柳茵茵大为震惊：“这么快！” 她还以为有一段时间，没想到蝗灾这么快就来了。 受灾的还是双溪村...... 蝗灾爆发得这么快，双溪村的情况估计好不到哪里去，昨天才说了蝗虫的事情，今天庄稼就受了灾。 就算他们昨天信了柳茵茵的话，就一天时间，也不可能准备多少东西。 虽然双溪村种的大多是红薯和土豆，但这个月份，红薯土豆根本就没有长多少。 这下被蝗虫吃掉了藤蔓，底下的红薯，是不可能再正常生长了。 姜翠花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她愁道：“可不是嘛，昨儿个才听你提了这事，今天就......” 说着叹了口气，“老天爷真是不给人活路，也不知道你三嫂现在怎么样了，明成刚刚去了双溪村，我让他在双溪村陪你三嫂两天。” 怕遇到蝗虫，柳明远是全副武装去的。 也是可怜，这么热的天，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热出毛病来。 但既然知道了这事，不去一趟也不合适，况且，黄小月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姜翠花又说：“咱村估计也快了，这两天，你带着炎炎别出门了。” 蝗虫迁徙速度惊人，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柳家村的。 柳茵茵点点头：“娘你们也是，没事就别出门了。” 姜翠花离开后，柳茵茵牵着顾炎炎进屋，转头立马把门栓上了。 她想着，这两天，不能让小家伙离开她的视线。 “妈妈......”顾炎炎昂着脖子，眼里都是懵懂。 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跟小狗在院子里玩的。 小家伙活泼好动，不想被拘在家里，柳茵茵才把门给拴上的。 也是防止他偷偷跑出去玩，情况特殊，柳茵茵必须小心一点。 顾炎炎太小了，跟他讲道理他也听不懂。 柳茵茵摸了摸他的脑袋，问：“妈妈要做饭，你想吃什么？” 顾炎炎听到吃的，眼睛立马睁得大大的，他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开口道：“吃......肉肉。” 小家伙的最爱是糖，其实是肉。 家里没有新鲜的肉了，小孩子又不能吃多了咸肉腊肉。 柳茵茵同他商量：“家里没肉了，妈妈给你煮菠菜鸡蛋粥好不好？再给你放一勺糖？” 糖甜甜的更好吃，顾炎炎忙不迭的点了两下头：“嗯嗯！” 柳茵茵就跟他谈条件了：“那，妈妈给你煮鸡蛋粥了，你在这里陪着妈妈好不好？” 顾炎炎爱玩，但更爱吃好吃的，他奶声奶气道：“陪......妈妈。” 接下来，柳茵茵做饭的时候，他就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自顾自地翻着柳茵茵给买的小人书。 看得津津有味的，当然，小人书上的字小家伙现在肯定是看不懂的。 但不妨碍他看里面的插画，顾炎炎还挺喜欢看这个的。 有时候看到感兴趣的，还会让柳茵茵给他讲里面的故事。 顾成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厂里临时开了一个会议。 县里受蝗灾的村庄不止双溪村一个，民以食为天。 地里的庄稼要是没收成，将来会挨饿的绝不止乡下人。 所以，今天县城不少工厂都开了临时会议，主要是商量，如何帮着各个村庄对抗蝗灾。 甚至于，县城里面也可能遭受蝗虫的袭击。 这个节骨眼上，柳茵茵也不好搬回县城住。 而且，住在乡下，家里有粮食有菜，就算出不了门，这些物资也足够一家人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但在县城，各种物资的供应量恐怕会越来越少，能不能买到都难说。 就算买得到，价格肯定又涨了不少。 顾成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他说：“这几天咱先住在乡下，后面看看情况再说。” 柳茵茵点点头，补充道：“要是有什么事，你晚上就住在县城，省得来回折腾。” 吃完饭，顾成把家里的门窗还有屋顶检查了一遍。 家里还有几块没有用过的瑕疵布，柳茵茵缝了几件衣服。 不是普通的衣服，衣服做的跟防护服一样，可以把全身包裹住，只露出一张脸。 再缝几个口罩戴上就行了。 没办法，蝗虫不会吃人，但是会咬人！ 这时候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热就热点吧，总比被蝗虫咬得浑身是伤好。 第194章 口粮 柳茵茵按照顾成的尺寸，给他缝了一件。 没想到男人倒是有点嫌弃上了，顾成略有些不自在道：“用不着穿成这样吧？太热了。” 柳茵茵睨他一眼：“你要是不怕蝗虫咬，不穿也行。” 不管怎么样，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柳茵茵还是让他把衣服带上了，回头看看情况再决定穿不穿。 柳茵茵不知道蝗灾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蝗虫什么时候会来。 吃完早饭后，柳茵茵就把红薯地，还有西瓜盖得严严实实的。 之后，关上大门，待在家里不出门。 平静了一上午，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柳茵茵本来正在午睡，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 声音是从窗户口发出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使劲地啄窗子。 柳茵茵汲上鞋子走到窗户旁边，抬手拉开窗帘一看...... 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只见窗户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蝗虫。 不止窗户上，院子里的蝗虫也是满天飞。 首先遭殃的就是院子里的两棵果树。 树上结的果子，还有树叶，在蝗虫的啃食下，没多久，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还有院墙上的南瓜藤，眨眼间的功夫，就看不到一点绿色。 柳茵茵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蝗虫，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找不到啥可吃的东西，蝗虫成群结队的又飞走了。 数量之多，仿佛一片黑云闪过。 院子里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蝗虫。 柳茵茵缓了缓神，见顾炎炎还在睡觉。 她穿上昨天夜里缝的衣服，拿了袋子和一个笊篱，出门抓蝗虫去了。 这玩意这么多，这时候也没啥好的办法捕捉蝗虫。 只能逮多少算多少，蝗虫贼能祸害庄稼。 但它本身也是可以吃的，寻常时候，乡下的孩子们，没少在地里抓蝗虫烤着吃。 柳茵茵是不怎么喜欢吃，但这丝毫不影响她逮蝗虫。 她自个不吃，但可以给家里的鸡和兔子吃啊。 还有柳家的两头猪。 这时候山上没野菜挖了，多逮点蚂蚱，正好可以当作鸡猪的口粮。 柳茵茵丝毫不心软，看到蝗虫，先用笊篱拍死，再装到袋子里头。 没过多久，院子里的蝗虫，被她逮了个七七八八。 柳茵茵手上的袋子也装满了，用草绳子把袋子系上，扔到杂物间里。 柳茵茵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 拿了两本小人书和两块饼干安顿好顾炎炎，柳茵茵重新穿上衣服。 也不知道柳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柳茵茵想过去看看。 不过，她刚刚出门，就碰到姜翠花往这边走了。 姜翠花全身上下都用衣服包住了，只留一双眼睛在外边。 柳茵茵赶紧把她拉进屋子，拍掉她肩膀上的两只蚂蚱，担忧道：“娘，你怎么过来了，家里怎么样？” 姜翠花擦了把汗，说：“放心吧，都没事，倒是你一个人在家，还要照顾孩子，我就过来看看。” 柳家村还算幸运，提前知道了闹蝗灾的事情，家家户户事先都做了准备工作，损失不算大。 当然，村里现在穷得叮当响，也没多少东西可损失的。 柳茵茵闻言松了口气，把昨天多做的一件衣服给了姜翠花：“娘，这个给你穿，方便。” 用布包手包脚的也麻烦，怕掉下来 还得用绳子绑住。 姜翠花嘀咕道：“还是你会倒腾东西，这玩意穿着确实更方便。” 但家里没多少布料了，姜翠花可舍不得缝这种衣服，就专门为了对付蝗虫？太浪费了。 柳茵茵一个人在村尾，也不知道村子里面的情况。 姜翠花叹息道：“村里现在蝗虫满天飞，田里更多，黑压压的，路都看不清了，也不知道这玩意咋这么多。” 她刚刚一出门，蝗虫全往她身上扑了。 要不是包得严实，这会儿还不知道会被咬成啥样！ 村里的蝗虫太多了。 村民们也没有坐视不管，这会儿好多人都在外边逮蝗虫。 饿了这么久，大家都想逮点蝗虫当口粮。 这玩意好歹也是肉。 姜翠花说：“刚听村长说，让大家逮了蝗虫就往食堂送，每上交一袋子蝗虫，可以多分到两个窝窝头。” 人也不是傻的，尤其是在这种困难的时期。 既然蝗虫能吃，村民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逮了蝗虫，蒸熟晒干，再磨成粉囤起来。 蝗虫粉和玉米面或者红薯粉混在一块做成窝窝头充饥。 不比啃树皮要强啊？ 所以，村里大半的人，这会儿都在忙活着捕捉蝗虫。 柳茵茵也想去外边逮蝗虫，她不用交给食堂，但可以自个囤着喂鸡喂猪。 姜翠花也是这么想的，家里有两头猪，她就打算留下一半蝗虫，囤着喂猪。 见闺女家没事，姜翠花就穿上衣服，出门逮蝗虫去了。 家里还有孩子，柳茵茵不敢走远，只在院子附近走走。 直到太阳下山，柳茵茵也只逮了三袋子蝗虫，有一袋子还没满。 瞧着天色不早了，柳茵茵没再逮蝗虫。 这么热的天，死掉的蝗虫过不了夜，必须马上处理掉。 柳茵茵生火，在锅里垫上一张竹旧篦子，蝗虫直接倒在锅里蒸。 蒸熟后，就铺在簸箕上晾干。 把今天逮的蝗虫都处理完，顾成还没回来。 柳茵茵想了想，又跑到外边逮了大概一斤蝗虫。 把蝗虫清洗干净，放在锅里油渣。 别说，炸蝗虫闻着倒是挺香的。 柳茵茵尝了一个，蝗虫炸得酥酥脆脆的，又有一股肉香味，味道还不错。 于是，饭桌上多了一道炸蝗虫。 夜幕降临之际，顾成这才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车后面堆着两麻袋东西，是两袋子满满的蝗虫。 顾成边脱衣服边说：“今天，县城也飞来了一大批蝗虫，厂里大半的人都出去逮蝗虫了。” 柳茵茵哦了一声，问：“袋子里的蝗虫都是你逮的？” 顾成点点头：“我没给食堂，把逮到的蝗虫带回来了。” 也是想着家里有鸡有猪要喂养。 经过蝗虫的肆虐，山上估计是挖不到什么野菜野草了。 第195章 蝗虫粉 家里养的牲畜总得吃东西，没有野菜野草，又不能喂粮食，只能给它们找些别的口粮代替。 要不......这些牲畜就没办法喂养了。 柳茵茵心思一转，问道：“县城的人也在逮蝗虫，那......他们逮的蝗虫是不是没用啊？” 她想着，要是可以的话，倒不如花点钱把这些蝗虫买下来，反正，蝗虫晒干了磨成粉，少说也能保存个一两年吧。 这玩意别的不说，喂鸡喂猪是真的好。 不止如此，乡下人要是能多囤点蝗虫，好歹也是能够充饥的。 顾成瞅了她一眼：“想什么呢，城里人又不是人人都能吃饱饭。” 况且，现在形势这么恶劣，城里人每个月定量的粮食，估计要不了多久，又要往下降了。 顾成继续说：“食堂中午的饭菜，有一道就是炒蝗虫，厂里的人逮到了蝗虫，都得往食堂送。” 就算不送去食堂，城里人也会自个留着吃的，反正不会浪费。 都是经历过困难时期的人，不可能不了解粮食的重要性。 所以，柳茵茵想从城里手中低价买蝗虫的想法，并不现实。 柳茵茵被泼了盆冷水，失望道：“行吧，明天我自个去村里逮些蝗虫囤着。” 顾成说的不错，这个节骨眼上，人人都巴不得往家里囤吃的，怎么可能往外卖呢，哪怕是毫不起眼的蝗虫。 柳茵茵吃完晚饭，连夜把两袋子蝗虫蒸熟，铺在簸箕上晾晒。 第二天，还是有蝗虫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的，但数量不算多。 柳茵茵收拾了一下，抱着顾炎炎去柳家。 村里的蝗虫更多，尤其是庄稼地里，简直是重灾区。 有些地方蝗虫多得跟下雨似的，连路都看不清了。 这会儿地里都是捕捉蝗虫的村民，一个个全副武装，腰上套着袋子，手上拿着逮蝗虫的工具。 柳家其他人也在外边逮蝗虫，只留下柳二嫂在家看孩子。 柳茵茵把顾炎炎交给柳二嫂，自个也提着袋子，涌入了捕捉蝗虫的大军之中。 她本想趁机多囤点蝗虫的，但忙活了一上午就放弃了。 没办法，天这么热，在外边逮蝗虫实在是受罪。 柳茵茵穿的衣服湿透了，头发也是湿哒哒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柳二嫂见状，不解道：“你说你，干嘛非得去逮蝗虫，多受罪啊！” 她就不明白了，小妹妹夫一家的条件多好啊，哪用得着逮蝗虫吃。 那玩意腥臭腥臭的，要不是没粮食，没人乐意吃。 昨天下午，她吃了食堂做的清炒蝗虫，差点吐出来。 柳茵茵灌了一大碗水，笑道：“我囤着给鸡吃的，二嫂你不知道，这玩意吃了还挺补的，我昨儿个晚上给家里的鸡喂了蝗虫，今天早上，鸡蛋都多捡了两个。” 这话说的是真的，天热鸡不爱下蛋，最近这段时间，柳茵茵家的几只鸡，一天只能下两三个鸡蛋。 但今天早上，柳茵茵捡了五个鸡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蝗虫的原因。 柳二嫂不知道蝗虫还有这个作用，惊讶道：“真的呀？” 要真能让鸡多下蛋，那这蝗虫还蛮有用的。 柳茵茵思索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况且还是蝗虫，咱要是给鸡喂虫子，喂小鱼小虾，鸡不是也比平时会下蛋嘛，都是一个理。” 柳二嫂想想也是，忙不迭道：“回头我就多喂点蝗虫给鸡吃。” 要是一天能多下两个鸡蛋，一个月......那就有六十个了！ 反正这玩意家里现在多的是，柳家七八个人在外边逮蝗虫，一天少说也能逮个十来麻袋。 喂鸡绝对够了，鸡吃的也不多。 柳茵茵补充道：“也可以喂猪，猪吃了长肉。” 回头等家里蒸的蝗虫晒好，她也会搬几袋子来柳家，当作猪的口粮。 柳家养的两头猪，并不算肥，现在才一百来斤。 不过不着急，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还能再养养。 累了一上午，想着下午天更热，柳茵茵就没再去逮蝗虫了。 这次蝗灾来势汹汹，几乎整个县城都受到了蝗虫的迫害，损失惨重。 其他地方的情况，柳茵茵并不是很清楚。 但听顾成说着，其他各个县城，同样遭受了蝗虫的肆虐。 这次天灾，规模大范围广，波及到了国内很多地方。 蝗灾造成的损失更是难以估量，也让全国人民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这时候本就物资匮乏，又接连两年发生天灾，老百姓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 这天下午，顾成就告诉柳茵茵，城里人每个月定量的粮食又少了两斤。 顾成原本每个月有三十六斤粮食，后面降到三十四斤，三十二斤。 现在又少了两斤，每个月只有三十斤粮食，八斤细粮，二十二斤粗粮。 顾成是领导，他的情况都这样子了，其他普通的工人，就更别提了。 听说有人一个月连二十斤粮食都没有，大多还是粗粮，根本就不够吃。 就这还算好的了，乡下老百姓更苦。 村里的食堂，每天供应的都是蝗虫粉做的窝窝头。 说实话，这玩意其实不太好吃，柳茵茵家做过几次蝗虫，但都是用油炸的，味道还可以。 食堂做的就不一样了，一滴油都没放，窝窝头吃着有一股腥臭味，着实有点难吃。 钢铁厂的食堂也一样，最近顿顿都吃蝗虫，就为了节省粮食。 柳茵茵就问顾成：“要不明早我给你蒸几个玉米面窝窝头，你带去厂里吃？” 经过几天的捕捉，县城的蝗灾已经控制住了。 乡下的蝗虫也少，现在出去逮蝗虫，不需要穿的那么严实。 柳茵茵家这回囤了不少蝗虫，逮到的蝗虫，柳茵茵都蒸熟晒干了。 整整有十大麻袋，量太多了，柳茵茵就没有全部磨成粉，等需要的时候再弄。 反正蝗虫晒得干透，一时间也放不坏。 蝗虫粉喂养家畜是真的好，最近几天，柳茵茵家的几只鸡，每天都会下五六个鸡蛋。 柳家的鸡也是，两头猪倒是看不太出来，时间太短了，长肉没那么快。 第196章 大雨 顾成没答应：“不用，我吃的惯。” 不就是几只蝗虫，以前打仗的时候，啥难吃的东西他没吃过？ 柳茵茵夹了一块鸡蛋放他碗里，说：“那我在家给你做好吃的。” 家里的鸡下蛋勤，天热鸡蛋又不耐放，柳茵茵家这几天可着劲的吃鸡蛋。 早上水煮蛋，晚上炒鸡蛋，柳茵茵丝毫没有不舍得，有多少吃多少。 顾成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看到母子俩个吃得欢快。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想着过段时间，等事情落实下来，再告诉柳茵茵。 夜里，睡到半夜的时候，柳茵茵突然被一阵“呼呼”的声音给吵醒了。 外边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柳茵茵摸了摸手臂，感觉到一股微微的凉意，居然降温了！ 顾成也已经醒了，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小毯子，盖在顾炎炎的小肚子上。 柳茵茵叹了口气：“这鬼天气，好像要下雨了。” 老天爷还真是捉弄人，该下雨的时候不下，现在......地里的庄稼都被蝗虫给祸害了。 这个时候才下雨，显然是没啥用了。 顾成说：“挺好的，要是下场大雨，能缓解村里缺水的困境。” 地里的庄稼是毁了，但村民们面临的不只是缺粮的问题，还有缺水，要再不下雨，过不了多久，村里的井水也要干了。 柳茵茵点点头：“也是。” 村里最近缺水缺的很厉害，有些人都到山里找水喝了。 不管怎样，天气降温，终于没那么热了，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下雨，但也没出太阳。 外边乌云密布，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味道，是下雨的前奏。 柳茵茵让顾成带了雨衣去上班。 家里的屋顶修过了，就算下大雨，也不用担心会漏水。 还有院子里的红薯地，之前或多或少会有些蝗虫出没。 柳茵茵后面在红薯地上盖了一层稻草，免得红薯叶子被蝗虫啃食了。 现在是没啥蝗虫，想着天快下雨了，柳茵茵赶紧把红薯地里的稻草拿掉。 要是有雨水的滋润，地里的红薯肯定还能再长长，也算一件好事。 也不知道山上的红薯地怎么样了，等天气好点，柳茵茵就去山上看看。 “茵茵......” 正忙活着，黄小月上门了。 因为蝗灾突然爆发的原因，这段时间，黄小月一直住在双溪村，柳明远也是。 夫妻俩个，今天早上才回来。 两人不是空着手回来的，黄癞子给他们装了半板车东西，八麻袋蝗虫干，一袋子红薯，一袋子土豆，还有二十斤玉米面，一罐蜂蜜，一篮子鸡蛋。 夫妻俩个这几天住在黄家，可没少逮蝗虫。 家里只有黄癞子一个人，就没留多少蝗虫，让夫妻俩个都带回柳家了。 “......三嫂。”突然看到黄小月，柳茵茵有点意外，“快进来坐，身体怎么样了？” 黄小月气色看着不错，她手上提着一个篮子，递给柳茵茵：“我爹让我带了些土豆来，送点给你吃。” 土豆是刚挖上来的，个头都不大。 双溪村的红薯藤，土豆藤叶全都被蝗虫啃食殆尽了。 没办法，村民们只能把埋在底下的土豆红薯挖上来，反正也不会再长了。 柳茵茵叹了口气：“村里损失很严重吧？” 当时也没想到蝗灾来得这么快。 黄小月脸上的笑淡了下来，感慨道：“是挺严重的。” 今年天气本就干旱，地里的庄稼没往年长得好，这个节骨眼上，又碰上了蝗灾。 埋在地里的红薯土豆，有些还算完整。 但这个月份哪里是挖红薯的时候，今年的收成，估计连往年的四分之一都没有。 这说的只是红薯跟土豆。 地里其他农作物，就更别提了，玉米连杆子都被蝗虫啃光了。 乡下老百姓，又得勒紧裤腰带熬一年。 不过，黄家的情况倒是挺好的。 说起这个，黄小月一脸感激道：“我爹这几天都在嘀咕，说是当初得亏听了你的劝，在后山种了一批红薯，要不然......” 要不然，黄癞子就得跟村里其他人一样，吃不饱饭了。 柳茵茵就问她：“你们后面不是又种了一茬红薯吗？怎么样了，没被蝗虫吃掉吧？” 黄小月高兴道：“没有，可能因为山上都是松树，蝗虫没往那边跑。” 所以，那片红薯地没做保护措施，却一点事都没有，也算一件幸事。 而且，上一批收上来的红薯，黄癞子还没来得及卖，村里就爆发蝗灾。 黄癞子也不傻，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再把红薯卖掉了。 吃红薯总比吃野菜，吃蝗虫粉做的窝窝头要强。 柳茵茵闻言放心了，她收下了土豆，说：“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黄小月也不跟她客气，她过来本就是有事相求，便直言道：“我爹说，过段时间，想用红薯换些细粮吃。” 黄癞子不打算卖红薯，但想换点玉米面或是白面给黄小月补补身子，闺女是孕妇，不能吃得太差了。 柳茵茵忙不迭道：“到时候我帮你问问，应该能换到。” 细粮比粗粮金贵，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现在都面临着粮食不够吃的困境。 相比好不好吃，大家肯定更在意能不能填饱肚子。 所以，城里想用细粮换粗粮的人，绝对不少。 话音刚落，柳茵茵突然听到一阵雷鸣声。 见外面天色越来越暗，黄小月连忙起身往外走，边说：“茵茵，我先回去了。” 眼瞧着快下雨了，柳茵茵就没留她。 把一篮子小土豆放到厨房。 柳茵茵把外边的衣服收进来，果然，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太久没下雨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尘土的味道。 这场雨下得很大，一直到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雨才渐渐变小了。 大雨过后，气温降了好几度。 晚上，柳茵茵洗了一些小土豆，做了一道干锅土豆片。 黄小月送给她的土豆，大概有十来斤，够吃好几顿了。 第197章 黑山羊 夜里，雨又下大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一夜。 柳茵茵略有些担心：“不会跟去年一样，这雨一下就下个十天半个月吧？” 要是这样......又将是一场灾难。 顾成哪里会知道这些，他交代道：“下午我可能会晚点回来，得去大院那边看看房子有没有漏水的地方，还有，看能不能买到一些瓦片。” 雨要真下个没完没了，肯定得买些瓦片回来备用。 越早准备越好，省得到时候卖光了。 家里是没有多余瓦片的，去年都用掉了，没用掉的也借给别人了。 柳茵茵点点头：“别买太多了。” 家里的房顶已经检查过了，没啥大问题，应该用不到几块瓦片。 要是买多了，到时候又会有人上门来借瓦片。 柳茵茵不是不舍得借，只是......有些人只借不还，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就几块瓦片，柳茵茵也不可能天天上门要人还东西。 所以，今年还是买少一点好。 家里没有，就省得别人惦记了。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许是今年天气太干了，下了这么久的雨，村里都没有出现涨水的情况。 不过，现在让村里人发愁的不是大雨。 而是愈发诡异的天气，这几天，气温一降再降，这会儿，差不多只有十几度。 大夏天的，这会儿还得穿上薄棉袄。 姜翠花也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天气。” 简直就跟六月飞雪一样，奇怪得很。 但气候再异常，也是人类无法改变的事情，改变不了，就只能接受。 柳茵茵也怪愁的，她本来还打算，等雨停了，立马把院子里的菜地翻一翻，种上一茬新的蔬菜。 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种不了菜的。 柳茵茵想了想，嘱咐道：“娘，最近这段时间，家里的猪圈，鸡圈一定要打扫干净，最好是能用石灰水消一下毒。” 天气骤冷骤热，不止是人，牲畜也很容易生病。 不过，也不需要过于担心这个问题，今年村里养猪的人就没几家。 没有猪，猪瘟自然没法传播。 只是，家里的鸡还是得注意一下。 柳茵茵心道，回头得托顾成去一趟医院，看能不能买些消毒水回来。 姜翠花点点头，又道：“别说，蝗虫这玩意喂鸡喂猪是真的好，家里最近多了好些鸡蛋，猪看着也肥了点。” 柳家的几只鸡和两头猪，现在是家里最重要的资产。 鸡下蛋，可以给一家人补补身子。 两头猪，一头是帮柳茵茵养的，另外一头才是自家的。 家里现在穷得叮当响，姜翠花就指望着那头猪赚点钱了。 小儿媳妇怀着孩子，总得攒点钱留着以后生孩子用。 所以，姜翠花现在对家里的两头猪特别上心。 反正地里也没活干了，有这个闲工夫折腾。 大雨下了这么多天，村里有不少人家，家里都漏水了。 柳家也是，柳茵茵让姜翠花带了一撮箕的瓦片回去修房顶。 柳茵茵自己家倒是没事，当初蝗灾来临的时候，顾成就把家里的房顶修葺得结结实实的。 家里并没有出现漏水的情况。 待在家里没事干，柳茵茵闲着无聊，就把晒好的蝗虫干拉出来磨粉。 这么多天过去，蝗虫粉被她磨了大半，手都快磨起泡了。 大雨连着下了十来天，终于停下来了。 只不过，雨是停了，温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让人感到冷嗖嗖的。 大雨过后，地里湿答答的，路上也是泥泞不堪。 院子里的菜地，暂时是没办法整理了。 连续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山上的土壤得到了滋润，之前被蝗虫糟蹋掉的植物，这会儿也重新冒出些许绿色。 山峦，田野新叶嫩绿，让人感觉到了一丝生机。 柳茵茵听人说，山里好像有野蘑菇采了，但是不多。 不过，柳茵茵还是惦记着去一趟山上，家里囤的蔬菜不多了。 她想去山上找点野生菌菇吃，再不然，还可以去红薯地看看，掐点红薯叶子回来吃。 说干就干。 柳茵茵把顾炎炎放到柳家，背着背篓上山了。 山上路不好走，走到半路，柳茵茵见四下无人。 从系统偷渡了一双防滑雨鞋出来穿。 到了红薯地，地里一片狼藉，之前盖的塑料布都还在。 柳茵茵赶紧把塑料布扯掉，幸运的是，红薯都还好好的，没有被蝗虫啃食的痕迹。 柳茵茵花了半天时间，把红薯地整理了一下，又掐了一大把红薯叶子带回去吃。 之后，柳茵茵本来计划去松树林找找看有没有松乳菇。 走在路上，却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叫声...... 叫声听着还挺大的。 柳茵茵微惊，一段时间没来山上，难不成这片山头又来了大型野物？ 认真听了听，那叫声“咩咩咩”的...... 听着像是山羊。 柳茵茵刚悬起来的心，瞬间又落了地。 要真是野山羊，倒没什么好害怕的。 柳茵茵顺着声音找过去。 还没到目的地，突然发现...... 嗐！ 柳茵茵不禁拍了下大脑，难怪，这里不就是顾成挖陷阱的地方嘛！ 怪只怪蝗虫把山里啃食得面目全非，加上一段时间没来山上了，柳茵茵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哪里。 想着陷阱里面可能有猎物，柳茵茵赶紧跑过去瞧瞧。 “嚯！” 柳茵茵发出一声惊叹，猝不及防，她看见一头黑山羊趴在地上挣扎。 只见野山羊半个身子都露在外边，另外半部分身体，因为两只前脚掉入了陷阱里面，所以野山羊就这样被卡住了。 这会儿正在使劲挣扎，想从陷阱里面爬起来。 但顾成当初挖陷阱挖得很深，野山羊前脚又长，想要爬起来，显然不太可能。 所幸没有完全掉下去，下了这么多天的雨，陷阱里面都是水。 所以，柳茵茵今天才没有想到来陷阱这边查看有没有猎物。 这么深的水，就算有猎物掉进去， 也会被淹死的。 第198章 羊肉换粮食 野山羊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也必须尽快处理掉。 免得夜长梦多。 柳茵茵缓了口气，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她每回上山，都会带上一把斧头防身。 斧头是她在系统偷渡出来的，轻便又锋利，很适合随身携带。 柳茵茵从背篓里掏出斧头...... 片刻后，野山羊被她解决了。 这头山羊还挺肥的，估摸着有一百二十来斤。 一时间，柳茵茵有些犯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头野山羊。 带回去吧......这么一头山羊，背下山也挺累的，而且，这么多肉带回去也吃不完。 当然，柳茵茵也可以把野山羊卖给系统，这是最省事的方法，但光攒钱不用也不是一回事...... 思来想去，柳茵茵还是决定把野山羊带回去。 不好耽搁下去，柳茵茵也不惦记找松乳菇了。 把野山羊放到背篓底下，上面盖上一层杂草。 怕血腥味会引来其他野兽，柳茵茵将野山羊流出的血埋上了泥土，处理干净后。 柳茵茵背上野山羊下山，累了就歇一会儿，一路走走停停。 往常，她一个小时就能下山，这回花了将近两倍的时间。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柳茵茵仔细瞧了瞧...... 受到蝗虫的肆虐，现在山上没有野菜挖。 不过，来山上的村民并不少。 反正现在地里也没活干了，大家都想来山上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漏网之鱼。 况且，要是运气好，还能采点野生蘑菇。 柳茵茵选了条人少的小路，背着背篓回到村尾。 一到家，连忙把背篓放了下来。 背了一路，她肩膀都被勒红了。 柳茵茵休息片刻，搬了一块板子出来，将野山羊摊在板子上面，得刮皮分肉。 她一个人其实也能处理好这头野山羊，但太费时间。 这会儿都快三点钟了，等分好肉，柳茵茵还想去一趟县城，去李大娘那边换些粮食回来。 柳茵茵歇了会，去厨房开火烧了一锅水，往灶里丢了几根柴火后，关上大门去柳家。 正好，柳明远在家砍柴，几个孩子就在院子里玩耍。 顾炎炎玩得一身泥巴，但她这会儿也没功夫管他。 “三哥......”柳茵茵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话，“你跟我回家去一趟呗。” “干啥？”见小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柳明远一脸不解。 柳茵茵也不好直说，只道：“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顿了顿，柳茵茵补充道，“放心吧，是好事情。” 一听这话，柳明远也不傻，多少猜到了点什么。 跟着柳茵茵到村尾。 看到院子里放着的野山羊，柳明远吓了一跳：“......好家伙，你哪里弄来的山羊？” 柳茵茵笑着解释道：“我刚上了一趟山，在陷阱里面捡到的。” “真的假的？”柳明远疑惑道，不是他不相信柳茵茵，只是...... 说来也奇怪，先前柳茵茵一家人搬去县城住的时候，柳家几兄弟也去了几趟山上。 但，别说野猪野山羊，他们连根野鸡毛都没看到过。 可柳茵茵回回去山上，都能发现猎物，这回还是大家伙！ 差距这么大，柳明远心里能平衡吗？ 柳茵茵其实也觉得有点奇怪，她运气确实怪好的，难道她还真有什么特殊的锦鲤体质不成？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柳茵茵笑笑道：“当然是真的，山上还有野山羊在陷阱里面挣扎的痕迹，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柳茵茵每回在陷阱里发现的猎物，的确是真的。 “那倒不用。”柳明远吁嘘道，“还是你跟妹夫运气好，咱也羡慕不来，对了，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帮忙杀羊？” 柳茵茵嗯嗯两声：“等会我想带点羊肉去县城换粮食。” 家里就三个人，肉羊肯定是吃不完的。 家里有腊肉有咸肉，柳茵茵就不打算再腌肉了，紧着新鲜的吃。 吃不完的就拿去县城卖点。 正好，这会儿水烧开了，柳茵茵把热水提出来，淋在野山羊上面。 柳明远在一边给野山羊刮毛。 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柳明远还算有经验。 没过多久，野山羊就处理干净了。 柳明远突然问：“要不要我去陪你一块去？” 或者等顾成回来处理也行。 要不，柳茵茵一个人带这么多肉去县城可不轻松。 柳茵茵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用，我去村长家借下自行车就行。” 家里新买的自行车，放在大院那边没带回来。 骑自行车去县城又快又方便，柳茵茵就想借村长家的自行车用用。 说着，让柳明远帮忙切了一块两斤左右的羊肉。 柳茵茵提着篮子到村长家找人。 可能是因为地里没啥活了，今天，柳长全夫妇俩个都在家。 “茵茵啊，有啥事？”李春芳问。 柳茵茵开门见山道：“婶子，我想借下你家的自行车去一趟县城。” 李春芳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行，我去屋里把自行车推出来。” 李春芳没多想，都是一个村的人，互相帮衬一下很正常。 不过，等看到柳茵茵送给她的两斤羊肉。 李春芳瞬间就不淡定了，她惊讶道：“这是......你家又猎到野山羊了？” 柳茵茵小声道：“嗯，这不是想着去县城换点粮食回来嘛。” 李春芳还能说啥？只能羡慕柳茵茵运气好。 要是以前，她指定会跟柳茵茵多换几斤羊肉吃，现在...... 还是算了吧，家里已经没多少粮食了，还是省着点吃吧。 就这两斤羊肉，还是她占了柳茵茵的便宜。 李春芳把自行车给她，只嘱咐道：“你仔细着点，别让人瞧见了。” 这个时候，可别小瞧别人的红眼病。 别的村子，没少发生过抢粮食的事情，听说闹得严重的，还见血了。 荒年时候，人要真饿急眼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柳茵茵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一头野山羊，除去皮毛后，剩下的肉也不少，少说也有百来斤。 第199章 张小婉 柳茵茵留了五斤山羊肉自个吃，现在天挺冷的，羊肉放个一两天也不会坏。 给了十斤羊肉给柳家，柳家人多，给少了不够吃。 还有一些内脏，柳茵茵一并让柳明远带去柳家了。 羊的内脏不多，她就懒得做成卤味了。 柳明远离开后，柳茵茵砍了几根羊骨头，和羊肉一块放在锅里炖。 往灶里丢了几根粗点的火柴，让羊肉在锅里炖着。 她来回一趟县城，少说也要一个小时，灶里的柴火完全够烧。 柳茵茵把剩下的羊肉都装到自行车后座绑着的背篓里面，在背篓上盖上一层纱布。 先去柳家跟姜翠花打了声招呼，让她帮忙照顾一下顾炎炎。 之后，柳茵茵骑上自行车去县城了。 这回是来办正事的，柳茵茵直接去了李大娘那边。 意外的是，这回开门的不是李大娘，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看起来和李大娘有几分相似，柳茵茵猜......这人应该就是李大娘的儿子了。 见对方疑惑地打量着她。 柳茵茵主动道：“......同志，你好，我想找李大娘换点东西。” 听说是来换东西的。 李春山缓缓收回打量的视线，说：“我娘有事出门了，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说完，他又问柳茵茵：“你想换些什么东西？” 柳茵茵愣了愣，片刻后才说：“......我带了些羊肉来，想换粮食。” 既然来了，总不能把东西带回去，李大娘不在，但李春山是李大娘的儿子，跟他交易也一样。 羊肉？ 李春山闻言一怔，看到柳茵茵背篓里面的黑山羊肉，诧异道：“在山上猎到的？” 柳茵茵含糊道：“运气好，碰到一只受伤的野山羊，不过你别担心，羊肉绝对新鲜！” 李春山长年走南闯北的，不至于看不出这个，他回屋拿了一个大秤出来。 羊肉有八十九斤多一点。 看样子，李春山显然也没少打理家里的生意，他问柳茵茵：“你想换粗粮还是细粮。” 柳茵茵想了想，说：“换一半白面，一半玉米面吧。” 家里不是没有条件，顾炎炎现在还小，柳茵茵尽可能给他吃白面。 李春山琢磨片刻，告诉柳茵茵：“粮食涨价了，你要想换的话，这些羊肉只能换五十斤白面跟五十斤玉米面。” 受到蝗灾的影响，不出意外，粮食现在又涨价了，肉当然也在涨，但没有粮食涨得厉害。 按照现在的行情，九十来斤羊肉，价钱肯定是超过五十斤白面跟五十斤玉米面的。 但他们也是生意人，不能做不赚钱的买卖。 柳茵茵：“......” 这么多羊肉，只能换一百斤粮食，确实是有点少，柳茵茵觉得挺亏的。 思索片刻，她决定只卖一半羊肉，换二十五斤白面跟二十五斤玉米面。 其他的......等会直接卖给系统，再从系统偷渡一些粮食出来，这样更划算。 李春山见她改变主意了，也没多说什么。 这姑娘一看就不像是个差钱的主，估计也不缺粮食吃。 从李大娘家出来，柳茵茵去了一趟职工大院，把粮食卖给系统，而后，从系统买了二十五斤大米，二十五斤玉米面。 这样一操作，柳茵茵反倒是赚到了两千来块钱。 没办法，在后世，牛肉羊肉可比面粉大米贵得多了。 何况还是从山上猎来的野山羊。 不管怎么说，柳茵茵这回是稳赚了。 有自行车，一百斤粮食也能带回去。 柳茵茵没多待，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出门后，她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顾成差不多要下班了。 柳茵茵想了想，自行车头转了个方向，来都来了，干脆去钢铁厂等顾成一起下班。 “......来找顾副厂长？”虽然只来过一次，但门卫大爷一眼就认出了柳茵茵，知道她是顾成的媳妇。 柳茵茵腼腆笑笑：“我在这等他下班一块回家，没事吧？” “当然没问题。”门卫大爷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也不多问，让柳茵茵进屋里坐了一会儿。 一到下班时候，厂子里的人蜂拥而出。 钢铁厂是大厂，工资高待遇好。 厂子里有自行车的人不少，一时间，柳茵茵差点看花了眼。 好在有门卫大爷帮他找人。 顾成长得高气质又与众不同，倒也没那么难找。 顾成一出门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回过头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柳茵茵正笑眯眯的向他招手。 “你怎么来了？”顾成快步走到她身边，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柳茵茵笑了笑，刚想说话，突然…… “顾厂长！”一位二十几岁的女同志走了过来。 女同志留着齐肩短发，皮肤白皙，瘦瘦的，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顾成看到来人，神色淡然道：“小张同志，有事？” 张小婉压根就没啥事，只不过突然碰到顾成，下意识就叫了他一声。 这会儿听到他这么问，张小婉略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甜甜一笑道：“我没事，就是看到你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 顾成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柳茵茵说：“我们走吧。” 柳茵茵：“......哦。” “这位同志，你也是厂里的工人？”张小婉见两人这么亲近，忍不住问了一句。 柳茵茵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厂里的人。” “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陌生人是不能来钢铁厂的。”听柳茵茵说不是钢铁厂的工人，张小婉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柳茵茵说：“我来等我爱人一块回家，这也不行吗？” 这时候结了婚的人，在外都称呼对方为“爱人”，柳茵茵这么说，也是挑明了她跟顾成的关系。 许是没想到两人是这种关系，张小婉一脸震惊道：“你......你爱人？” 柳茵茵点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张小婉知道顾成已经结婚了。 第200章 冷天 她还特意找人打听过顾成媳妇的情况，听说对方没有工作，还是个农村人。 张小婉一度以为，顾成的对象，肯定是一个粗鄙的农村妇女，长得不好还没文化。 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她刚刚看到柳茵茵的第一眼，并没有多想。 这会儿听她亲口说是顾成的爱人，张小婉心里极为震惊。 她想的是，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顾成的农村媳妇？ 柳茵茵觉得这姑娘看她的眼神还挺有意思的，她又瞅了一眼顾成，到底没说什么，只对着张小婉微微一笑道：“要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家了。” 张小婉看着柳茵茵明媚的笑容，心里不大舒服，她暗自嘀咕道，这姑娘除了长得漂亮点，其他地方哪里比得上她？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嫁给了顾成这样有本事的男人。 想着，她心里一阵不快，觉得柳茵茵压根就配不上顾成。 张小婉回过神来，看着要走的夫妻俩，脸上忽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顾厂长，明天上班见！” 张小婉特意将“上班”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是在提醒着什么，声音响亮而清脆。 柳茵茵：“......” 她当然看得出张小婉的小心思，说不上生气，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些。 不过，等人离开后，柳茵茵还是问了一下顾成：“你认识那小姑娘？跟你一个办公室的？” 小姑娘一口一个“顾厂长”，心思昭然若揭。 顾成又不傻，不可能看不出来。 顾成忙道：“不是，就是厂委的一个干事。” 他心里也挺纳闷的，他跟张小婉总共也没见几次面，也不知道小姑娘怎么回回那么热情。 柳茵茵轻轻一笑道：“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顾成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明着批评张小婉，况且，两人本来就没什么交集。 怕柳茵茵多想，顾成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县城了，有事？” 柳茵茵其实也能没把张小婉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看了一眼自行车后座绑着的背篓。 回头告诉顾成：“我今天去了一趟山上，在陷阱里面发现一只挣扎的野山羊，就带了些羊肉来换粮食。” 顾成见状，很自然的跟柳茵茵交换了自行车，说：“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 这次蝗灾，对山里的野生动物影响也不小，有些动物没了吃的，肯定会跑到别的地方活动，寻找口粮。 回头他有空，得再去几趟山上，看看有没有别的猎物。 两人骑上自行车回家，柳茵茵漫不经心道：“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些事情我自个能处理。” 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顾成，柳茵茵并不想过于依赖别人。 顾成沉默片刻，想到什么，他说：“茵茵，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 再过不久，他们将要分开一段时间，他要不在，柳茵茵凡事确实得靠自己了。 柳茵茵愣了愣：“......你说。” 顾成思索道：“晚上我再跟你说。” 现在不太方便说这个。 柳茵茵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猜着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到家后，让顾成去村长家还自行车，顺便把顾炎炎接回来。 柳茵茵得做晚饭，她往灶里丢了两根柴火，锅里的羊肉还要炖一会儿。 舀了两碗玉米面做饼子，玉米饼子捏好，直接贴在锅边蒸熟。 等羊肉炖熟，再炒个红薯叶就行了。 晚饭一家三口都吃得饱饱的。 吃完晚饭，顾成想带顾炎炎去河里洗澡。 下了这么久的大雨，河里的水已经涨满，终于可以在里面洗澡了。 这两天，去河里洗澡的村民不少。 旱了好几个月，因为缺水，村民们洗澡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在河里洗澡了。 柳茵茵：“......让炎炎在家洗吧，河水有点凉。” 天挺冷的，大人不要紧，小孩子要在河里洗澡，怕是会着凉。 顾炎炎可不管河水凉不凉，他见顾成要出门，立马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爸爸，走......” 顾成一手将小家伙捞了起来，对柳茵茵说：“放心吧，我不让他下水，就带他过去玩一下。” 柳茵茵还能说啥，挥挥手，让父子俩个早点回来。 可惜，一直到天黑，父子两个才慢吞吞的回家了。 两人都弄得一身泥。 柳茵茵：“......这是去洗澡还是去玩泥巴了啊？” 顾炎炎玩得还挺开心的，伸出黑乎乎的爪子，一脸兴奋地比划着：“妈妈，玩......水水！” 顾成低估了小家伙的战斗力，开口道：“没让他下水，几个小孩子在岸边玩泥巴。” 结果小家伙玩得太兴奋，差点掉到水沟里去了，要不是顾成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小家伙今天得哭着回来！ 顾成没跟柳茵茵说这个，提着小家伙洗澡去了。 夜里，外面大风呼呼的刮着。 柳茵茵从柜子里拿出棉被铺床，嘀咕道：“看样子，明天温度估计又得下降几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会儿也才八月初，天要是一直这么冷，地里的菜都没法种了。 没有料到天气会这么异常，柳茵茵并没有事先准备过冬的蔬菜。 气温要是真不回暖，接下来好几个月，家里就会面临没青菜吃的困境。 当然......也不止柳茵茵家是这样，别的人家，情况同样糟糕。 顾成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他说：“过几天，我去换些萝卜跟大白菜回来。” 这两年大灾小灾接二连三的发生，乡下老百姓实在是太遭罪了。 柳茵茵点点头，家里是得尽快买点蔬菜回来囤着，接下来几个月，地里要是种不了菜，蔬菜估计又得涨价。 “对了......”柳茵茵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情，她想起来便问，“白天你想跟我说什么事来着？” 第201章 随军? 下午回来的时候，顾成说有事情要告诉她，语气还挺严肃的。 柳茵茵想着应该是有什么大事，便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顾成默了默，只告诉柳茵茵：“我在这边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部队那边来信......让我尽早归队。” 柳茵茵听了倒是没太意外，顾成先前就跟她提过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柳茵茵嗯了一声，然后问他：“什么时候走？” 不管怎么样，这是顾成的工作，以他的性子，应该也喜欢部队的生活。所以，柳茵茵也不可能说什么想他留下，不希望他走的话。 顾成斟酌道：“这边的工作得处理好......大概一两个月。” 柳茵茵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询问道：“你要是不在钢铁厂上班了，大院那边的房子，是不是得还回去？” 要是这样，那还挺麻烦的，他们虽然不常在县城住，但那边添置的东西不少，还有......顾成换的粮食，也都放在大院那边。 房子要是还回去，东西肯定都得搬走。 顾成点点头：“房子是得还回去。” 本来就是公家的房子，以后他不在钢铁厂上班，自然不能占着房子。 柳茵茵琢磨道：“可是......那边东西多，要是都搬走，咱也没地方放啊。” 职工大院的家具，锅碗瓢盆啥的，都是他们自个买的，到时候肯定得搬走。 县城没地方放，搬回村里吧......家里就三间屋子，本来就不太够住，哪里还有多余的空间放东西。 而且，他们都要走了，也没必要再扩建房子。 顾成想了想，说：“回头我在厂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想买家具。” 没办法，家具不卖掉也没地方放，这边离部队太远了，要不他还能找辆车，把家具搬去部队。 他回部队就申请房子，到时候肯定得添置家具。 说起这个，顾成下意识看了一眼柳茵茵，试探道：“我一回去就向上面申请房子，等安顿好后......你就带着炎炎去随军吧。” 要不柳茵茵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柳家村，他不放心。 柳茵茵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他：“部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活了两辈子，她是第一次随军，心里还是挺好奇的。 顾成沉思道：“挺苦的，部队在山沟里，比柳家村还偏僻，一个月都出不了几次山，还得自己开荒种田，而且......” 顿了顿，顾成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我要是出任务，可能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都回不来。” 到时候，就得辛苦柳茵茵一个人带孩子了。 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情，军人就是这样，使命高于一切，凡事都得听从组织安排。 柳茵茵：“......” 当军嫂还真是辛苦，好在她不是一个吃不了苦的人。 柳茵茵叹口气道：“你知道的，我一个人也能把炎炎带好。” 顾成大手揽住她的腰，目光柔和道：“茵茵，谢谢你，愿意陪我吃苦。” 柳茵茵斜眼看他：“这点苦干啥，别人都羡慕我呢，因为你，我跟炎炎才能衣食无忧，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即便柳茵茵自个也有能力养活顾炎炎，但要是没有顾成，他们母子俩在村里的生活，不可能这么太平。 既然决定随军，家里有些东西，也得提前处理掉。 不过，现在还不着急，等顾成在部队申请到了房子再说。 顾成又跟她说了些部队里面其他的事情，都是有关生活方面的。 夫妻俩个聊了大半夜才睡觉。 翌日，柳茵茵搓搓手，找了件棉袄给顾炎炎穿上。 今天的温度果然又下降了，估计还不到十度。 这天是真的冷，柳茵茵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她想着，家里得多砍些柴火回来囤着了。 天冷，家里肯定少不了柴火。 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柳茵茵家都要用上壁炉了。 这会儿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 受到蝗灾的影响，今年山里的野菜，野果子都没了。 但柴火不受影响，山里到处都是。 村里对砍柴并没有限制，村民们想砍多少都行。 村里有柳茵茵这个想法的人不少。 可能是这两年经历的灾害多了，现在，大家心里的防范意识都增强了不少。 所以，柳茵茵今天看到好些人，都带着斧头上山砍柴了。 姜翠花跑来告诉她：“家里的柴火你就别操心了，等下我让你几个哥哥帮你多砍点柴回来。” 现在地里没活干，山上也找不到吃的了，村民们也有闲工夫上山砍柴火。 柳家人多，姜翠花想着女婿上班没时间，干脆帮他们一块把柴火砍了，也花不了几天时间。 不仅乡下人需要柴火，城里人也一样。 姜翠花刚刚还听别人提了一句，说有人砍了柴火拉去县城，跟城里有钱人家交换东西。 还说一板车柴火，能换到两个白面馒头！ 姜翠花想着，回头等家里的柴火囤够了，也让几个儿子拉柴火去城里看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山上的柴火又不需要花钱买。 就是费点力气而已，穷人家最不缺的就是一把力气，不值钱。 要是能换到几个白面馒头，也值得了。 柳茵茵听着有些心酸，想了想，她说：“哥哥们要是有多余的柴火，尽管往我这边送，我也给报酬的。” 几个白面馒头，柳茵茵又不是给不起。 而且，她要是跟着顾成去随军，以后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家里囤的粮食......还得想办法处理掉。 只是，顾成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落实下来，柳茵茵也没跟姜翠花提这个。 姜翠花不解道：“你要那么多柴火干啥？” 闺女家一共就三口人，就算想取暖，也用不着囤太多柴火。 柳茵茵心思一转，琢磨道：“娘，我想着......看看能不能在猪圈造个土壁炉，要是行的话，说不定以后能在猪圈种点青菜。” 第202章 试验 柳茵茵越想越觉得可以试一试。 反正，家里没有养猪，猪圈空着也没用，正好用来做实验。 “......啥玩意？”姜翠花震惊道。 在猪圈造土壁炉种菜？ 姜翠花闻所未闻。 柳茵茵点点头：“天要是一直这么这么冷，院子里种菜肯定是不行的，在猪圈里造个壁炉，天冷可以生火，温度合适的话......种点青菜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前提是可以在里面造土壁炉。 柳茵茵屋子里有个壁炉，但那是顾成特意请有手艺的人造的，又是水泥又是青砖，花了不少钱呢。 如果单单是为了种菜，没必要造那么好的壁炉，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村里别的人家，压根就负担不起。 姜翠花听的稀里糊涂的，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这......这能行吗？” 她就没听说过有人这样干的。 柳茵茵也不确定：“试试看吧。” 取暖的方法不止造壁炉，但只有这个比较合适。 姜翠花琢磨片刻，说：“行，试试就试试，别的我们也拿不出来，但柴火管够。” 要真能在屋里种出青菜，对乡下老百姓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饥荒时候，没有什么比吃的东西更重要，青菜虽不是粮食。 但总比吃蝗虫粉，吃野菜树皮要好得多。 而且......要是行得通的话，他们还可以拿青菜去城里换点粮食回来。 就跟当初黄小月知道换粮食一个理。 就是......家里没有空余的屋子了，猪圈养了猪，别的房间都住满了人。 但要真能种出菜的话，他们可以安排一家人挤一挤，总能想到办法的，活人难不成还能被尿憋死？ “娘，这事您先不要告诉别人。”柳茵茵嘱咐道。 不是她想藏着掖着，只是，这事说起来简单，但执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的。 不谈别的，单说造壁炉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个弄不好，房子都能烧了。 柳茵茵也是一时兴起，行不行的通，回头还得再研究研究。 等成功了再告诉别人也不迟。 姜翠花立马应道：“放心吧，我不跟别人说。” 她知道分寸，还没影的事情，姜翠花也不会到处显摆。 这一天，柳茵茵就待在家里研究壁炉了，她仔细观察了房间里造的壁炉。 而后，画了一张图纸，把壁炉大致的样子描了下来。 回头她就试试，看能不能造一个土壁炉。 顾成知道她的想法后，主动揽下了这个活：“我来试试吧，明天正好休息。“ 柳茵茵“咦”了一声：“......你会呀？” 其实，她还想着请村里烧土砖的师傅来帮忙呢。 顾成抬头对上她的视线，轻笑道：“你忘了，当初家里造壁炉的时候，是我跟着一块弄的。” 大致的步骤，顾成是记得的，况且，柳茵茵图画的不错，他有九成的把握能盖出土壁炉。 柳茵茵就高兴了，她凑过去，在他侧脸亲了两下：“还是我男人厉害，干啥啥都行。” 顾成有些失笑：“你的想法也很不错，当初造壁炉的时候，老师傅就说过，用土砖造壁炉，不好控制温度，还容易开裂，不怎么适合放置在房间里。” 所以，他才费尽心思买了水泥跟青砖，在屋子盖了一个壁炉。 但要像柳茵茵想的，在猪圈里面盖壁炉种菜，却是没有这个顾虑了。 失败了就推倒重新弄，土砖也不需要花什么钱。 顾成忍不住夸赞道：“要真能在屋里种出青菜，对老百姓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现在天气本就异常，天冷，山上找不到吃的东西。 要是能自己种出菜来，或许，大家靠着这个，就可以熬过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了。 柳茵茵讪讪的笑道：“我也突然才想到这个的。” 让柳家几兄弟帮家里砍柴火时就想到了，当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确定能不能行。 造土壁炉需要土砖，但打土砖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 为了加快进度，顾成去村里跟人借了上百块土砖。 他人缘好，土砖一借就借到了。 第二天，又降温了，还一下子降了好几度，外边寒风呼啸，风吹在脸上，跟刀刮似的，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天，一家三口没有出门，窝在猪圈里面。 顾成造壁炉，柳茵茵在一旁打下手。 顾炎炎蹲在墙角玩泥巴。 顾成有经验，试了几次，土壁炉渐渐显露出口了雏形。 忙活了一上午，土壁炉盖了一半。 柳茵茵起身拍拍衣服上沾的泥土，随后，想去厨房做午饭。 刚出门，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袭来，柳茵茵不禁打了个寒战。 眯了眯眼睛，柳茵茵眼神忽地一滞，只见外边纷纷扬扬的，有什么东西飘落下来。 “下雪了......”顾成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异常。 确实是下雪了，下得不大，小小的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洒在屋顶，地面。 柳茵茵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天气，真是诡异得让人害怕。” 往年这个时候，村里都还没有开始秋收呢...... 这样看来，就算没有蝗灾，地里的庄稼，怕也是难以有好的收成。 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雪，使得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一时间，大家纷纷上山砍柴回来囤着，他们熬了这么久，没有被饿死。 这要是冷死在冬天，那就太亏了。 顾成就没去砍柴，在家忙着做土壁炉。 土壁炉做了总没有坏处，就算以后天气回暖，也可以留着冬天再种菜。 忙活了一天，土壁炉终于做出来了。 接下来便是尝试种菜，先从外边挖些肥土，铺在猪圈里面。 然后播种，浇水...... 为了早点知道结果，柳茵茵选了一些生长周期比较短的蔬菜种子。 豌豆苗，鸡毛菜，生菜，油菜。 猪圈面积不大，其实也种不了多少菜。 一直到天黑，夫妻俩个才忙完了。 土壁炉里面烧上火，夜里时间长，柴火不够烧，晚上还得起来添一次柴火。 第203章 砍柴 雪飘了一夜没停。 翌日，雪下得更大了，外面冰天雪地的，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好在还不影响出行。 不过，雪要是一直下个不停，到时候，大雪封山，村民们就不能去山上砍柴了。 县城估计也去不了。 家里种的青菜暂时离不开人，这个节骨眼上，柳茵茵也不好去县城住。 只交代了顾成，要是积雪太厚了，路不好走，晚上就在大院那边的房子住。 柳茵茵在家也不闲着，折腾了这么久，地里的红薯还是逃不了被挖起来的命运。 天气这么冷，红薯根本就生长不了。 要是不及时收上来，要不了多久，地里的红薯就会被冻坏了。 所以，柳茵茵这会儿正忙活着收红薯。 所幸院子里种的红薯不多，她花个半天时间就能收完。 麻烦的是山上那片红薯地，跟家里的红薯一样，个头长得不大，还没有完全成熟。 但好歹也是有点收成的。 不收上来肯定不行，太浪费了。 柳茵茵折腾了这么久，为的可不是这个。 她现在纠结的是，怎么才能将这些红薯顺利地交到村民们手中。 当初，柳茵茵选择在山上种植红薯，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帮助村里的人......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黄小月在外面叫她。 柳茵茵放下锄头去开门。 不止黄小月，柳明远也来了，肩上还扛着一个大麻袋。 柳茵茵微愣：“......三哥三嫂，快进来。” 卧房里烧着壁炉，走进去就很暖和。 柳茵茵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 黄小月捂着热气腾腾的搪瓷杯，腼腆笑笑：“茵茵，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爹想换些白面或玉米面嘛，这不，我们拿了一麻袋红薯过来。” 本来黄癞子是不着急换白面的，只是看着天气不对劲，担心一直下雪。 去县城的路会被封住，到时候再想去县城换白面就麻烦了。 柳明远扛来的一麻袋红薯，看着挺重的，少说也有一百斤。 柳茵茵心思一转，思索道：“三嫂，我家正好缺红薯，这袋子红薯，你就卖给我吧，我用白面跟你换？” 天冷适合吃红薯，柳茵茵跟顾炎炎母子俩个都喜欢吃烤红薯。 还有顾成......百来斤红薯，他们一家人完全吃得完。 黄小月略有些惊讶：“......可是，你刚刚不是在院子里挖红薯嘛，这还不够吃？” 她要没记错的话，柳茵茵在山上也种了不少红薯，应该不缺红薯吃才对。 柳茵茵“嗐”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院子里的红薯长得那么一丢丢大，加起来也没有一百斤，不够吃。” 院子里的红薯地面积也不大，连一分地都不到。 红薯又没完全成熟，产量自然不高。 既然黄小月这边有红薯，多换一点囤在家里，也省得她来回折腾了。 柳茵茵乐意换红薯，黄小月这边自然没有意见，她笑眯眯道：“你看着办就行。” 她家别的没有，红薯不能说要多少有多少，但数量还是挺可观的。 而且，黄家后山还种了一批红薯，那边有温泉，天气再冷，对红薯地的影响也不大。 柳茵茵让柳明远称了一下，一袋子红薯，有一百一十多斤，她就按一百二十斤计算。 按照市场上的行情，一斤白面，可以换五斤红薯。 一百二十斤红薯......就是二十四斤白面了。 柳茵茵想了想，说：“三嫂，白面我先给一半你吧，剩下一半，我过几天再给你？” 一下子拿出二十四斤白面，有点显眼了。 黄小月就说：“你总共给二十斤白面就行，之后再给八斤就够了。” 就算拿到县城，一百二十斤红薯，也换不到二十四斤白面，倒腾粮食的人，也是要赚取差价的。 柳茵茵经常帮他们换东西，总不能让她白忙活。 柳茵茵笑了笑，没拒绝她的提议：“那就谢谢三嫂了。” “谢啥。”黄小月不以为意道，“以后有需要还得再麻烦你。” 柳茵茵给黄小月装了十二斤白面，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 到八月了，这个月的粮食还没有给江知青。 这几个月，柳茵茵雷打不动的会卖二十斤玉米面给江知青。 没办法，一次交易就能赚到六十块钱，实在是太诱人了。 之前卖给江知青的玉米面，都是柳茵茵从系统里面偷渡出来的。 现在......既然决定去随军，地窖里囤的粮食总得想办法处理掉。 柳茵茵想着，可以把粮食搬出来磨面了。 接下来几个月，她也不需要从系统偷渡粮食出来。 地窖里面的粮食，连吃带卖，也足够她用个一年半载。 下午，柳茵茵收完红薯，检查了一下猪圈里的蔬菜，在里面种菜的关键，是要跟控制好温度，温度不能太低，但也不能太热。 发现没什么异常后。 柳茵茵把顾炎炎带到柳家，她准备上山砍点柴火。 这两天，柳家几兄弟确实帮她家砍了几棵树。 但柳茵茵也不能真当甩手掌柜，况且，今天还在下雪。 现在上山已经不太方便了，接下来几天要还是雪天，路上的积雪太厚，村民们就上不了山了。 柳茵茵家现在用柴量挺大的，所以，趁着大雪封山之前，这两天得多砍些柴火回来囤着。 这两天上山砍柴的人非常多，柳茵茵体力有限，砍倒一棵粗细差不多的树，拖着树就想往山下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上山砍柴的人多，有不少人也是这么干的。 走到半路上，柳茵茵碰上了一个江知青，他也是来山上砍柴的。 “柳同志，今天方便去你家拿粮食吗？”江知青一心惦记着他的粮食。 柳茵茵：“......方便，你等会去我家找我吧。” 巧的是，柳茵茵也正好有事要找他，就算今天没碰到江知青，她回头也得去一趟村里，找江知青说个事。 “行。”江知青立马应了下来。 第204章 大雪 回家后，柳茵茵还没来得及去柳家接顾炎炎，江知青就来家里找他了。 柳茵茵把收拾好的二十斤玉米面给他。 看着江知青递过来的钱，柳茵茵并未急着收下。 江知青愣了愣，一时间不明白柳茵茵的意思。 沉默片刻，想到外面的粮食又涨价了。 江知青思索道：“......怎么了柳同志，是钱不够吗？” 他以为柳茵茵也想涨钱。 柳茵茵并不是这个意思，一次收江知青六十块钱，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可能再涨钱。 柳茵茵惦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她说：“江知青，是这样的，以后我不能再帮你买玉米面了。” 江知青奇怪：“为什么？县城也没粮食卖了？” “那倒不是。”柳茵茵告诉他，“我想着，这天要一直下雪，以后我就不方便去县城了。” 当然，这是柳茵茵随便找的借口，真实原因还是，以后她要是跟着顾成去随军，确实没办法再帮江知青买粮食了。 但顾成要回部队的事情，柳茵茵也不好冒冒然地告诉别人。 江知青闻言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柳茵茵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柳茵茵不等他开口，继续说：“不过，我知道县城哪里有粮食卖，我可以告诉你，回头你自己去县城，可以多买点粮食回来囤着。” 个个月去买也麻烦，而且，粮食以后可能还会再涨价，倒不如一次性多买点囤着。 江知青闻言松了口气，柳茵茵要是愿意告诉他地方，他自个去买粮食确实是更方便。 柳茵茵这才收了钱，还给了他一袋子红薯，不多，就两三斤。 赚了江知青这么多钱，可能是心里有愧，她每个月都会给江知青几个鸡蛋，几把蔬菜，或是其他东西作为补偿。 把李大娘那边的地址交给江知青，他们之间的交易，也就到此结束了。 解决完江知青的事情。 柳茵茵又收拾了一篮子鸡蛋，提着篮子去柳家接顾炎炎。 柳家其他人都忙活着上山砍柴，这会儿只有姜翠花跟黄小月婆媳两个在家。 柳茵茵把一篮子红薯给姜翠花，说：“刚挖的，拿点过来给你们吃。” 姜翠花嗔了她一眼：“你三嫂也从娘家带了一筐红薯来，家里有红薯吃。” 她并不知道柳茵茵跟黄小月买了一麻袋红薯的事情。 柳茵茵也没提，她含糊道：“家里人少，吃不了多少，而且......” 黄小月在房里休息，这会儿旁边也没别的人，柳茵茵小声跟姜翠花说：“娘，我之前不是在山上种了点红薯嘛，现在天天下雪，山上的红薯也长不了了。” “要是大雪封了山，地里的红薯肯定得冻坏了，我想着......要不你让几个哥哥去山上把红薯挖回来吧。” 柳茵茵之前不是这么想的，她本来想把山上的红薯交给村里。 但思来想去，又觉得这个法子不太妥当，她在山里偷偷种红薯的事情，不好弄得人尽皆知。 村里这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感恩。 万一有人起了起了歹心，举报她怎么办？ 所以，柳茵茵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姜翠花，让柳家的人去山上挖红薯。 况且，山上的红薯长得没有家里的红薯好，收成好不到哪里去，没必要为了这点红薯冒险。 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更重要。 姜翠花确实猜到柳茵茵在山上捣鼓了红薯，但不知道她把红薯种在哪里。 没想到，柳茵茵居然主动跟她提了红薯的事情。 姜翠花立马应道：“行啊，回头就让你们几个哥哥，帮你把红薯挖回来。” 柳茵茵解释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家里的红薯够吃了，山上挖来的红薯，你们就自个留着吃吧，应该也没多少。” “这哪行！”姜翠花还以为闺女想让他们帮忙挖红薯，没想到她居然要把红薯直接送给家里。 红薯是闺女种的，费心又费力的，姜翠花自然不肯白要了。 姜翠花摆摆手到：“要实在吃不完，就拿去县城换点菜，换点细粮吃。” 无论如何，姜翠花都不肯平白收下红薯。 柳茵茵：“......” 行吧，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红薯收回来，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忙活了一天，柳茵茵带着顾炎炎回家。 晚上，柳茵茵做了蒜苗炒腊肉，红烧小土豆，菠菜蛋花汤。 主食蒸了红薯饭，就是切了几个红薯，丢在锅里跟大米一块煮。 顾成今天回来得晚了点，身上落满了雪花。 外边的雪又下大了，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往下落，地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柳茵茵帮着他拍把身上的雪拍下来，一边说：“要不你就在县城住吧，省得来回折腾了。” 也是家里种了蔬菜，得时刻关注屋子里的温度，离不开人，要不柳茵茵就跟着顾成去县城住了。 顾成没答应：“还是得回来，雪下得太大了，屋顶上的积雪得及时清理掉，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村里有一户人家，房顶被雪压的塌了半边。” 他过去帮了一下忙，所以才回来晚了。 柳茵茵倒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她紧张道：“哪户人家？严重吗？” 顾成说：“就是村头住的一对父子，房子塌得挺严重的，好在没有伤到人。” 柳茵茵想起来了，村头确实住了一对父子，家里很穷，住的还是茅草屋，房顶肯定不结实。 柳茵茵闻言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房顶塌了，回头修一下就是。 不过这件事情也给了村民们一个教训，房顶的积雪，得及时清理掉，要不下一次塌房子的就是他们家了。 柳茵茵家房顶的积雪，也挺厚的。 吃过晚饭，顾成就拿了梯子，爬上屋顶扫雪了。 这会儿村里忙活着扫雪的人不少。 柳茵茵心里还挺怵的，扫雪这活说着简单，但还是怪危险的，要是不小心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第205章 红薯没了 幸好，接下来几天，柳茵茵没听说村里有人受伤。 这几天，天气依然寒冷，好在大雪并没有下个没完没了，通常都是晚上下雪，白天则是天晴。 地上的积雪堆的快融的也快，人们的出行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村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跟柳茵茵在山上种的红薯有关。 之前柳茵茵把挖红薯的事情交给了柳家几兄弟，最后还是出了岔子。 柳家几兄弟挖了红薯就扛回来，刚扛回来两麻袋，红薯的事情就被人发现了。 所幸不是直接发现柳家的人在山上挖红薯。 柳家几兄弟挖了半天红薯，第二天去山上继续挖的时候。 就看到......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的红薯地，在地里挖红薯了。 红薯本来就是柳茵茵偷偷种的，他们也不好明摆的告诉人家，妄想把红薯地占为己有。 所以，柳家几兄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忿忿不平地回到家中。 姜翠花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气得想骂人。 可事已至此，他们不甘心也没用。 山上的红薯不算多，但姜翠花也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别的人了。 于是，她转头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一时间，村里炸开了锅，听说山里有红薯，村民们一窝蜂地往山上跑。 最后，为了点红薯，一群村民差点打了起来。 反正山上的红薯没主，有便宜谁不爱占，何况还是吃的东西。 结果，村长知道这件事情后，就让村民们把红薯上交到食堂了。 按照规定，山里的东西本来就是集体的。 村民们私底下是不能够在山里开荒种东西的，不然就是在挖集体的墙角。 所以，抢到了红薯的人，即便心里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把红薯交出去。 村里只有小部分的人挖到了红薯，大多数没有挖到红薯的人，自然都赞同他们把红薯交给食堂。 这样，大家都能分到一杯羹。 柳茵茵听姜翠花嘀咕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没料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兜兜转转，红薯还是落到村民们手中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真是便宜他们了。”姜翠花反正是不高兴的。 其实，山上挖出来的红薯也不多，柳家的人挖了两袋子后。 剩下的红薯地，差不多只有四五百斤的红薯。 要放在年景好的时候，这些红薯算不了算不了什么。 但现在闹饥荒，别说四五百斤，就算是一斤红薯，也会引来无数人争抢。 柳茵茵只能安慰她：“红薯上交给食堂也挺好的，至少......大家都能吃得上。” 柳家的人也有份，也不算太亏。 姜翠花就是有点不甘心，要说多生气，倒也没有，红薯本来就是闺女家的。 昨天从山上挖的两袋子红薯，也送到闺女家了。 柳茵茵都不生气，她哪还有什么话说。 柳茵茵倒是有点可惜那些红薯藤的，她本想着红薯藤可以带回来喂猪。 哪知道，现在连红薯藤都没有了，荒年时候，红薯藤也是可以充饥的食物，没人舍得用来喂猪。 所幸，柳茵茵现在的心思并不在红薯上面，她一门心思惦记着家里种的蔬菜了。 忽然想到什么，柳茵茵笑着转移话题道：“娘，咱别惦记那点红薯了，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姜翠花闻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道：“......啥好东西啊？” 柳茵茵是真的高兴，她拉着姜翠花就往外边走：“你跟我去瞧瞧就知道了。” 她说的不是别的，正是猪圈里面种的青菜。 经过这些天的细心照顾，终于有了成果，已经有蔬菜发芽了。 柳茵茵之前种了鸡毛菜，豌豆苗，生菜和油菜。 生长周期最短的是豌豆苗，大概十天半个月就能吃了。 这会儿，豌豆苗已经长出了嫩芽，绿油油的，看着十分喜人。 姜翠花见状，高兴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虽然现在只长出了幼苗，但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几天，就能掐豌豆尖炒菜吃了。 想着，姜翠花一脸激动道：“......真是没想到，这样还真能在家里种出菜，回去我就腾一个房间出来，咱也种点青菜吃。” 不过，种菜之前，还得先盖一个土壁炉，柳家村可没人会做这玩意。 柳茵茵便说：“回头我跟就让顾成教你们怎么盖土壁炉。” 她自个也是一知半解的，万一失败就害了柳家了，所以，还是让顾成亲自教他们保险一点。 姜翠花也是这么想的：“那就麻烦女婿了。” 早一天盖土壁炉，就能早一天种菜，姜翠花现在也不犹豫了，人还是得胆子大点，要不天上掉馅饼都捡不到。 因为有菜发芽了，柳茵茵伺候起猪圈里的蔬菜更用心了。 发现一根草都得拔掉。 除了浇水，还得给菜地施肥，柳茵茵撒了些草木灰，枯叶，还有鸡的粪便...... 顾成下班回来时，柳茵茵刚刚忙活完。 “回来了。”柳茵茵笑眯眯道。 见她一脸喜色，顾成不由地问：“怎么这么高兴？” 柳茵茵乐呵呵地解释道：“青菜发芽了，能不高兴吗？” 想到以后天冷了也有绿油油的青菜吃，柳茵茵就忍不住开心。 顾成听到这个消息，嘴角也扬起了淡淡的笑意，他把挂在自行车上的袋子拿下来给柳茵茵。 柳茵茵愣了愣：“......什么东西？” 边说边解开袋子看了看，是一块新鲜的肥瘦相间的猪肉。 柳茵茵惊喜道：“买的？” 他们在乡下住的时候，柳茵茵要是没去县城，家里是很少吃新鲜肉的。 顾成摇头：“不是，一个同事给的，我昨天答应把家具卖给他，他今天就硬塞了一块猪肉给我。” 柳茵茵昨天晚上听顾成说了这件事情，顾成的一位同事，他儿子到了结婚的年纪，刚好买一批家具。 听说顾成那边要卖家具，果断定了下来。 这年头物资匮乏，大多数人都不挑剔，并不嫌弃二手的东西，只要价格实惠就行。 为了顺利出手家具，顾成只要了六成的本钱。 第206章 土砖 大院那边的家具，他们本来就没用多久，至少也有八九成新。 要不是实在没地方放，柳茵茵是舍得卖的。 也不是立马就要搬走，顾成跟他同事约好了，家具一个月后再给他。 柳茵茵拎着猪肉，扭头问顾成：“要不咱晚上包饺子吃吧，就包......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家里好久没吃饺子了，正好换换口味。 顾成自然没什么意见：“成。” 顾成同事也够客气的，这块猪肉，少说也有两斤，够包好多饺子了。 柳茵茵舀了几碗白面和面。 顾成在旁边帮着剁肉馅...... 忙了好一阵子，夫妻俩个才把白菜猪肉馅的饺子包完了，外边天已经黑了。 柳茵茵赶紧烧一锅水煮饺子。 她数了一下，他们一共包了一百四十个饺子。 柳茵茵准备煮四十个。 剩下的一百个饺子，就装在篮子里，挂到外边冷冻。 天气冷，饺子放在外边不用多久就会结冰，短时间内坏不了。 想吃的时候就拿点煮一下，倒是方便得很。 柳茵茵琢磨着，回头可以多包点饺子囤着慢慢吃，包子也可以做点。 省得她顿顿做饭了，这么冷的天，做饭也怪冷的。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这天顾成休息。 一大早，他就去柳家帮忙盖土壁炉了。 这两天，雪下小了点，但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低。 柳茵茵往土壁炉里添了两根柴火后，又掐了一把豌豆苗。 地里的豌豆苗已经可以吃了，其他的蔬菜，几乎也都发芽了。 柳茵茵伺候的很精心，猪圈里的菜，长势都不错。 柳茵茵提着篮子去柳家，把豌豆苗给姜翠花：“刚掐的，给你们尝尝鲜。” 姜翠花稀罕道：“哟！瞧着跟地里种的差不多，这可真是太好了。” 想到以后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姜翠花心里激动万分。 甚至于，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打算，想再造一间房子，专门用来种菜。 柳茵茵意外道：“造房子？” 她没料到姜翠花会有这个想法，看来，她对种菜一事还挺重视的，要知道，柳家几兄弟结婚，她都从来没有动过造房子的念头。 “对。”姜翠花点点头，她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做了这个决定。 “我想着，家里多种点菜，到时候，不仅自家人可以吃，还可以拿去县城换点粮食，我听说县城的住房条件很紧张，他们肯定没有地方种菜。” 这么一来，只有乡下人有条件在家里种蔬菜，种出来的菜，到时候肯定不愁卖。 况且，在自己家里种菜，也算不上是挖集体的墙角。 只要卖菜的时候小心点，就出不了事。 柳茵茵没想到她连这个都考虑上了，不过，她觉得姜翠花这个想法挺好的。 “娘，我看能行。” 要真这样，以后，柳家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姜翠花笑眯眯道：“回头我就让你爹去村里借点土砖回来。” 天冷其实不适合盖房子，底下的土都冻住了，挖不了地基，也不好打土砖，只能去借。 但盖个种菜的屋子，当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弄一间茅草房就够用了。 只要借到土砖，别的都不是事儿，柳来福带着几个儿子，自家人就能把房子盖起来，都用不着请人帮忙了。 柳茵茵默了下，说：“对了，娘，要是别人知道咱用这个法子种菜，不把土砖借给咱们怎么办？” 不说别人，柳家这么大的动静，左邻右舍不可能一点疑心都没有。 其他人要是知道可以在屋子里盖土壁炉种菜，那还不得在村里掀起一股盖土壁炉的热潮？ 到那时，土砖就是抢手货。 种菜的事情，确实瞒不住村里的人。 借土砖不难，姜翠花怕的是，就算借到了土砖，到时候，别人吵着要回去怎么办？ 总不能又把屋子拆了吧？ 姜翠花沉思片刻，咬咬牙道：“要不......花钱买下来？” 买来的东西，总没有要回去的道理吧？ 就是家里没啥钱了，买土砖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柳茵茵想了想，提议道：“娘，其实吧，你想买土砖，不一定要给钱。” 姜翠花愣了愣：“......不给钱给啥？别人总不能白送土砖给咱吧！” 粮食姜翠花肯定是舍不得给的，要这样，她宁愿花钱买。 这年头粮食就是命，搁谁谁都不会卖粮食。 柳茵茵琢磨道：“不然这样，我看顾成在教几个哥哥怎么盖土壁炉，村里其他的人，应该还不会这个。” “到时候，借来的土砖......作为交换，可以告诉他们盖土壁炉的方法。” 趁着村里的人还不会盖土壁炉，利用这个机会，柳家的人完全可以收点好处。 姜翠花闻言眼睛一亮：“......这样也行，不过，现在说这个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土壁炉和房子盖起来。 柳家空出来种菜的一间屋子，正是柳来福跟姜翠花睡的房间。 没办法，家里只有四间正屋，老两口跟几个儿子一人一间。 其他几个儿子都已经结婚了，让哪个儿子让出房间都不合适。 不得已，老两口只能把自个房间让出来了，在房里盖个土壁炉种菜。 至于老两口现在住哪里，简单得很，他们在堂屋搭张床就能睡觉。 柳茵茵听着有点担心：“会不会冷？” 现在天这么冷，要是为了种菜而冻坏了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冷啥！”姜翠花不以为意道，“在旁边放个炉子，暖和着呢。” 也就天冷需要这样，他们老两口熬一熬就过去了。 柳茵茵：“......” 回头等她搬走了，倒是可以让老两口搬去她那边住，顺便帮她看一下房子。 不过，事情还没定下来，柳茵茵想了想，暂时没跟姜翠花提这个事情。 柳家房间大，盖的土壁炉相对也要大一些。 顾成现在经验很足了，他带着柳家几兄弟，忙活了半天，就把土壁炉造好了。 第207章 棉花 盖好土壁炉，其他事情就用不着帮忙了。 论种地，柳家的人肯定比他们两个更有经验。 姜翠花留他们吃午饭，柳茵茵拒绝了：“家里有菜，我们回去吃。” 姜翠花想着家里确实没啥好东西招待闺女女婿，便没多做挽留。 倒是黄小月拉着柳茵茵说了几句话，天冷了，她想买点棉花给她爹做一件新棉袄，婆婆也得做一件。 “茵茵啊，你能不能帮我买点棉花？最好多买一点，我想做两件棉袄。” 布料她攒了两块，不需要买。 柳茵茵没立马应下来，只道：“回头我去县城帮你问问看，不一定有。” 黄小月笑道：“麻烦你了。” 说完，还往柳茵茵手里塞了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黄小月不可能不心疼，但现在物价这么高。 想做两件棉袄，少说也得买三四斤棉花。 二十块钱......也不晓得够不够。 想着，黄小月补充道：“要是不够，到时候我再补给你。” 柳茵茵答应了，她这两天正好琢磨着什么时候去一趟县城，买点肉回来包饺子，做包子。 上次包的饺子，已经吃完了。 冬天做饭怪冷的，柳茵茵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中午，柳茵茵炒了一个豌豆苗，一个大葱炒鸡蛋。 主食是玉米馒头。 这几天，早上她都会做够一天吃的馒头，吃饭的时候热一下就行。 反正天气冷，馒头放一天也不会坏。 吃完饭，顾成去山上砍柴了。 柳茵茵在家继续侍弄她的菜地，豌豆苗种的不多，她把剩下的豌豆苗都摘了。 晚上一顿，明天再来吃一天，差不多就能吃完。 猪圈不大，里头种的菜，柳茵茵打算都留着自个吃。 即便这时候的青菜很值钱，她也没打算拿去卖。 不管怎么说样，不能亏了一家人的嘴。 摘完豌豆苗，柳茵茵把土翻了一遍，又种了上一茬豌豆种子。 刚浇完水出来，外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柳二嫂在叫她。 柳茵茵给她开了门：“二嫂，快进来。” 柳二嫂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 柳茵茵在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柳二嫂也想托她换些什么东西？ “茵茵啊。”柳二嫂进门便说，“有个事想托你帮个忙。” 果然如此，柳茵茵微微一笑：“二嫂，你说。” 只要对方有诚意，柳茵茵一般也不会拒绝帮忙。 柳二嫂说出了她的来意：“我娘家送了我一袋子野生蘑菇干，不知道能不能换到点棉花，我想给虎子做一件棉袄。” 天冷，小儿子还不到五个月大，不穿暖和点怎么行，姜翠花倒是给小孙子做了一件棉袄。 不过，是用旧棉袄缝的，不怎么保暖。 刚好柳二嫂娘家给她送了一袋子野生蘑菇干，她就想着，能不能用这些蘑菇干换点棉花。 她好给小儿子做一件新棉袄。 柳茵茵：“......” 也是巧了，妯娌两个都想换棉花。 她掂了下袋子，蘑菇干不算多，顶多就两斤。 要放在后世，这些野生蘑菇干，换一件棉袄绰绰有余。 可这个年代，野生蘑菇干并不是很值钱，就是一道寻常的野味。 不过，柳茵茵对这些蘑菇干倒是挺感兴趣的。 她想了下，斟酌道：“二嫂，换应该是能换，只是，可能换不到多少。” 柳二嫂闻言一喜，她本来也没抱太大的期望：“能换到就行，小孩子的棉袄也用不了多少棉花。” 大不了做薄一点，要再不行，她就给小儿子缝一件小褂子穿在里面，外面套上一件旧棉袄。 柳茵茵便收下了野生蘑菇干，说：“明天我就去一趟县城，到时候帮你问问看。” 天冷，需要买棉花的人肯定多，柳茵茵想着，要是换不到的话，还是得从系统偷渡一些棉花出来。 顾成力气大，一下午，便砍了十来棵大树，堆放在院子里晒干。 大树晒干了，劈柴火的时候会轻松一点。 最后一趟回来，顾成手上提了一只野鸡，野鸡像是受伤了，身上血迹斑斑的。 顾成皱着眉头说：“这只野鸡活不了多久，现在就把它杀了。” 柳茵茵了然道：“我去烧水。” 野鸡还挺肥的，拔完毛也有三斤左右。 晚上吃了一半，还有一半，放在外边冻着，过几天再吃。 第二天早上，顾成前脚刚离开。 柳茵茵后脚就把顾炎炎送到柳家，之后，背着背篓去县城了。 因为时常有人走动，又有太阳照射，路上的积雪不是很厚，但是挺滑的。 走路得仔细着点，自行车肯定是不能骑的，很危险。 这段时间，顾成都没有骑自行车，都是走路去上班。 柳茵茵背着背篓到大院，背篓里装着一只兔子，一袋子十斤左右的红薯，还有三十个鸡蛋。 柳二嫂给的野生蘑菇干她没有带来，留着自个吃，回头打听一下价格。 柳茵茵再折算成棉花给她。 一段时间没来县城了，柳茵茵先去隔壁找周大娘。 虽然李大娘那边也可以交换东西，且物资更齐全，但她是生意人，商人重利。 所以，还是跟周大娘交易更划算。 周大娘看到柳茵茵，简直是惊喜万分：“......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因为柳茵茵一直没来县城，这段时间，家里的伙食水平直线下降，都好长时间没沾荤腥味了。 这几个月，接连发生蝗灾和雪灾，城里人的日子简直是水深火热。 不仅每个月定量的粮食少了，供销社供应的物资，也是越来越少。 早上稍微去晚了点，连棵葱都买不到。 城里几乎人人都吃不饱饭，现在走在大街上，十个就有九个面黄肌瘦。 柳茵茵带来的东西不算多，周大娘自然都要了。 把背篓里的东西给她，柳茵茵问：“大娘，您这有没有多余的棉花啊？我想换点棉花回去做衣服。” 周大娘忙不迭道：“有是有......不过不多。” 今年天气冷，需要做棉衣的人家很多，她家今年就没买到多少棉花。 第208章 包子 周大娘回屋拿了一袋子棉花出来，棉花确实不多，顶多一斤半。 但聊胜于无，柳茵茵收下了棉花。 另外，周大娘还给了柳茵茵十块钱。 最近常跟人交换物资，家里剩下的瑕疵品不多了，只能花钱买。 柳茵茵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问她：“大娘，您要不要粮食？” 粮食！ 周大娘立马瞪大了眼睛，激动：“你......你家还有粮食？” 柳茵茵讪讪的笑道：“大娘，我实话跟你说吧，家里确实囤了点粮食，这不......我男人说，过段时间要调到别的地方工作，路途远，不方便带着粮食。” “所以，我就想把粮食卖掉，到时候再重新买。” 这话自然是忽悠周大娘的。 家里囤了上千斤粮食，柳茵茵不可能全部带走。 灾荒明年就会结束，家里也不用囤这么多粮食了。 她想着，把这批粮食分成三份，一份换钱，一份便宜卖给柳家，剩下一份...... 就留着家里吃，吃不完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寄到顾成部队去。 周大娘震惊道：“你要走？” 柳茵茵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没办法，嫁鸡随鸡。” “也是......”想到柳茵茵要走，周大娘心里还怪舍不得的。 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而且，柳茵茵要是不在这里住了，以后都没人给她送肉送鸡蛋了。 不过，就像柳茵茵说的，她男人要是调到别的地方工作，她一个女人家，肯定是要跟着一块走的。 况且还有孩子呢。 周大娘又问：“啥时候走，以后还回来不？” 柳茵茵思索道：“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了的，少说也得两三个月吧，地方远......以后怕是不能经常回来，要是回来了，肯定来看您。” 周大娘一听这话就高兴了：“那你可别忘了。” 柳茵茵笑了笑，又回到刚刚的话题：“大娘，粮食你要不？” 周大娘忙不迭点头：“要！当然要。” 这啥时候啊，有粮食咋可能不要。 柳茵茵点点头：“过两天我再来一趟县城，到时候给你带粮食。” 从周大娘家离开。 柳茵茵又去了一趟李大娘那边，这回李大娘在家。 柳茵茵带了十斤白面来，白面是她在系统买的。 她想在李大娘这边换点东西，花钱买太贵了，不如直接用白面交换划算。 倒是难得有人拿粮食来换东西。 李大娘笑眯眯道：“这回想换啥？” 柳茵茵便问她：“大娘，你这有野生蘑菇干吗？还有棉花，我帮别人换的。” 野生蘑菇干是柳茵茵自个想换的，这玩意耐放，多买点也没事。 李大娘了然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上回你就说要野生蘑菇干，我都给你留着呢。” 说着，李大娘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一袋子野生蘑菇干。 蘑菇干份量不少，得有四五斤了，柳茵茵挺满意的。 李大娘说：“野生蘑菇干就这些了，棉花刚好也有，你要多少？” 柳茵茵琢磨道：“大娘，您看看还能换多少棉花吧，我就十斤白面，换这袋子野生蘑菇干，剩下的都换棉花。” 这时候的野生蘑菇干并不贵，至于棉花......要在年景好的时候，比白面要贵一点。 但现在是荒年，什么都没有粮食金贵。 李大娘低头算了算，说：“我再给你五斤棉花，行不？” 要换作其他人，李大娘顶多给四斤。 柳茵茵点头道：“行的。” 十斤面粉就能换这么多东西，简直不要太划算。 加上周大娘那边换来的......差不多有六斤半的棉花，足够分给柳二嫂跟黄小月了。 不过，六斤半的棉花份量可不少。 一下子也不好都带回去。 柳茵茵只装了两斤棉花，剩下的，过两天来县城再带回去。 除了棉花，柳茵茵还从系统偷渡出来五斤猪肉，两斤鸡胸肉，一把芹菜，一把韭菜和两斤水果。 回到家中，柳茵茵立马开始和面做饺子。 买回来这么多肉和野生蘑菇干，这次，她打算多包点饺子，包子也要做。 柳茵茵准备包三种馅料的饺子，芹菜猪肉馅，蘑菇干鸡肉馅和韭菜鸡蛋馅。 正好，家里还有一半没吃完的野鸡，把瘦肉割下来，和买的鸡胸肉一块剁碎...... 从县城回来后，柳茵茵就一直忙着包饺子。 手都快麻了，好在成果很喜人。 忙活了一整天，柳茵茵包了六百多个饺子，五十个蘑菇猪肉馅的包子。 留下四十个饺子晚上吃，其他的，都挂在外边冰冻。 大冷天唯一的好处，就是食物耐放，跟天然的冰箱一样。 柳茵茵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装了十个包子去柳家接顾炎炎。 包子是给柳来福跟姜翠花吃的。 她要忙活包饺子，中午就没把顾炎炎接回来。 姜翠花这会儿正在家里忙活着种菜。 天冷，昨天挖的肥土冻住了，堆在屋里晾了一天，解完冻才能种菜。 所以耽误到了现在。 姜翠花嘀咕道：“今儿个早上，你堂婶就在试探我，昨天家里又是盖土壁炉，又是挖土的，想打听咱家在干什么。” 柳茵茵好奇道：“娘怎么回她的？” 姜翠花嗐了一声：“还能咋说，实话实说呗，就说家里在尝试着种青菜。” 没办法，住在村里就是这样，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不好弄得太僵了。 况且还是亲戚，其实时间久了，别人总得猜到点什么，倒不如自个说出去。 省得到时候落人埋怨。 姜翠花又道：“不过，就算别人知道了，也不会立马跟着学，起码得亲眼看到家里种出菜来了，才会这么做。” 她自个也是看到闺女真种出菜来了，才决定腾出屋子，盖土壁炉种菜的。 柳茵茵想着也是，农村人住房条件虽然比城里好点。 但也仅限于够住，要说多余的房间，大多数人家也是没有的。 但事情发展的比柳茵茵想象中的要快。 第209章 离职 这天，柳茵茵刚从县城回来。 早上吃完饭，她去了一趟县城，把之前的棉花拿回来。 顺便，卖了五十斤玉米面给周大娘，一斤玉米面三块钱，赚了一百五十块。 另外，还托周大娘帮她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谁家还想买粮食的。 过段时间，她还会拿粮食去县城卖。 她刚回家，李春芳就来找她了，还给她带了两斤黄豆。 每年冬天，李春芳都会跟人换不少黄豆。 冬天没菜吃，黄豆可以发豆芽，也算一道难得的美味。 柳茵茵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两人寒暄了几句，李春芳才说出了她的来意：“茵茵啊，我听人说......你在家种出青菜来了？” 一个村子就那么点大，有啥事情，用不了半天，就能从村头传到村尾。 这会儿，柳家在家里种菜的事情，在村里差不多是人尽皆知了。 有关吃的东西，可都是大事儿。 所以，李春芳也坐不住了，她到柳家找了姜翠花。 听她说，这个主意是柳茵茵想出来的。 柳家种的蔬菜还没有发芽。 耳朵听到的远没有亲眼目睹的令人震撼。 李春芳实在忍不住，就想来柳茵茵家亲眼看看。 柳茵茵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藏着掖着，这个种菜的法子，要是能帮助村里的人渡过难关。 也算是一件好事。 柳茵茵便告诉她：“是种出青菜了，我带你去看看？” 李春芳忙不迭的点点头，她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个。 青菜长得快，这么多天过去，猪圈里的蔬菜已经长得非常茂盛了。 郁郁葱葱、鲜嫩欲滴，看着十分喜人。 柳茵茵侍弄得很用心，猪圈里的蔬菜，都长得水灵灵的。 李春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俺滴个乖乖，这还真能种出蔬菜啊。” 外边冰天雪地的，一点绿色都看不到。 突然看到这么些绿油油的青菜，换谁谁都会激动。 柳茵茵刚开始的时候也很兴奋，现在就挺淡定的：“只要温度合适，青菜就能长出来，只是，伺候得要精心一点，得时刻关注屋子里的温度，要不然，很容易前功尽弃的。” 李春芳点点头：“这样已经很好了。” 对于乡下人来说，麻烦点不算什么，他们有的是时间折腾。 况且，冬天本来就没事情做。 李春芳感叹道：“要是村里的人都能在家里种菜，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一点。” 天气看样子是不会再暖和了，山上的树木都光秃秃的，什么能吃的都没有。 这个漫长的冬天，对村民们来说，本来就难熬。 现在......有这个种菜的法子，大家的日子也更有盼头了。 就是...... 李春芳有点不好意思：“别的倒没啥问题，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谁还不会种菜啊，就是......这个土壁炉，村里可没啥人会做。” 柳茵茵就说：“顾成会，村里人要是想盖土壁炉，可以问他，还有，我几个哥哥差不多也学会了，应该能帮上忙。” 李春芳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拍了拍柳茵茵的手，欣慰道：“你们夫妻俩个，都是村里的大恩人，要是没有你们，大家伙指定熬不下去了。” 关键是人夫妻俩个也大气，做什么事都不求回报，就像盖土壁炉，二话不说，就愿意把法子教给村里的人。 要换作其他人......是不可能这么大方的。 柳茵茵腼腆笑笑：“村里人也挺照顾我们的。” 这话说的是真的，除了之前一次偷窃事件。 柳茵茵在村里的生活，还算是太平，跟其他人也没发生过什么矛盾，要不她也不可能在这里住得下去。 李春芳说：“反正，也不能平白教别人盖土壁炉，你们随便收点好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柳茵茵笑了笑，倒没说啥拒绝的话，她跟顾成是不需要什么好处的。 但柳家的人不一样，柳茵茵没道理拉着他们一块做义工。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柳家村掀起了一股盖土壁炉种菜的热潮。 因为这个，村民们最近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人有了希望，也就有了盼头，不像之前，再那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一个月又过去了。 天气依旧寒冷，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最近几天，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裹在一片银白之中。 地面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脚踩下去，半条腿都陷进去了。 这种天气，别说上山，村民们的出行都收到了巨大的阻碍。 县城也没办法去，柳茵茵本想让顾成住在职工大院，方便他上班。 她自己是没办法离开的，家里的鸡，兔子，还有猪圈里面的蔬菜，都离不开人。 但前两天，顾成已经从钢铁厂离职了。 接下来，把家里的处理好，他就得返回部队，其实也没几天时间了。 县城的东西，该搬的已经搬了回来。 粮食，断断续续的也运回来了。 幸亏柳茵茵这段时间卖掉了不少粮食，要不地窖都放不下。 说起来别人可能不相信，家里这么多粮食，柳茵茵看着其实怪愁的。 而且......忽然想到什么，柳茵茵问顾成：“对了，你家那边怎么安排？” 之前，顾成每个月会按时送粮食去顾家，但他要是走了，以后怎么办？ 柳茵茵是不可能代替他，每个月送粮食去顾家的。 顾成说：“回头我再去送最后一批粮食，之后......就跟以前一样，每个月给点养老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要是回部队了，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自然不能按时给顾家送粮食。 柳茵茵点点头，又问：“那你跟他们说了你要回部队的事情吗？” “还没，回头再说吧。”顾成说，家里的人估计也不在乎这个，钱没有少了他们的就行。 柳茵茵见他自个不是很在意，也没再提顾家的事情了。 顾成这几天在家没去上班。 第210章 离别前夕 村里有不知情的人，都在背后嘀咕，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最关心的自然还是柳家的人。 姜翠花心里头有些不安，便冒着大雪来柳茵茵家，想问问情况。 当知道女婿已经从钢铁厂离职，要重新返回部队后，姜翠花震惊了片刻...... 柳茵茵悻悻然道：“也怪我，之前没跟你提这个事情。” 姜翠花愣了好一会才说：“这是真的？顾成要回部队去了？” 柳茵茵点点头：“过几天就行。” “这......怎么这么突然。”一时间，姜翠花都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她下意识道，“你呢，那你怎么办？” 当然，她最担心的肯定还是闺女，顾成要是回部队了，闺女以后怎么办？ 还有她大外孙子。 她还是挺担心的，虽然闺女住在村里也不错，但夫妻俩要是一直分居两地，时间久了也不好。 柳茵茵实话实说道：“顾成说......他回部队后，就跟上面申请房子，到时候，我跟炎炎去随军。” 姜翠花闻言松了口气，又问：“那得多久？” 柳茵茵汗颜道：“......不确定，一两个月吧。” 姜翠花担心道：“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说真的，她心里是一点也不希望女婿离开的，这几年，一家子住在村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不愁吃不愁穿的，多好啊。 但这是女婿的工作，她一个当丈母娘的，也没有资格管。 “怎么......”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柳茵茵失笑道，“难不成您还担心顾成会丢下我们不管啊？” 姜翠花“嗐”了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嘛。” 柳茵茵笑了笑，安慰道：“娘，您就别操心了，不会出啥事的。” 就算真有什么意外，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能过下去。 会跟着顾成去随军，主要也是为了给顾炎炎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孩子还小，肯定不能少了父亲的陪伴。 当然，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 姜翠花叹了口气，知道担心也没用，又问：“什么时候走？” 柳茵茵思索道：“过几天吧，总得等天气好点。” 事已至此，姜翠花也只能接受了，她点点头道：“行，回头咱一块去送送他。” 柳茵茵惦记上另外一件事情：“娘，家里的猪长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东西喂？” 她想着，要是猪没口粮了，趁着顾成在家，可以把那头猪杀了。 正好能做些肉干，让顾成带去路上吃。 没啥舍不得的，反正她养猪野也不是为了挣钱。 提起这个，姜翠花一脸喜色：“两头猪长得老壮实了，起码有两百斤，你别担心，家里还有几袋子蝗虫粉，够吃几个月了，等到年底，两头猪没有三百......肯定也有两百七八十斤！” 想到家里的猪还能再长几十斤肉，姜翠花就高兴，到时候肯定能卖不少钱！ 柳茵茵：“......” 那还是算了吧，这个时候杀猪也怪可惜的，倒不如再养养，等回头她给顾成寄肉干也一样。 两天后，天气暖和了一点，路上的积雪融化了大半，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出门了。 这天吃完午饭，顾成就背着一袋子粮食去顾家。 今天并不是他送粮食的日子。 而且，前几天，顾成已经给家里送了一回粮食，今天又来...... 顾家的人见状都很惊讶。 顾母以为他脑子开窍了，颇有些兴奋道：“咋了，你媳妇不想跟你过日子了？” 要不小儿子咋会突然往家里拿这么多粮食，他婆娘不得跟他闹啊！ 她就知道，这个儿媳妇不是一个会过日子的，早晚得露出狐狸尾巴。 “不是。”顾成语气淡淡的，“娘，以后我不能来家里送粮食了。” “啥玩意？”顾母还等着看戏呢，没想到顾成突然来这么一句，她脸色立马变了，“咋，这是你媳妇的意思？” 不给家里送粮食，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家里这么多人，没有粮食怎么活？ 顾母想着，如果这是柳茵茵的主意，那她肯定得去柳家村闹！ 不赡养公公婆婆，这可是大不敬的事情，在哪个村子都没这个理。 顾成：“......” 他有些无语，不明白顾母为什么总是把柳茵茵往坏处想。 顾成如实道：“是我自己的问题，爹娘，我过两天要回部队，以后不能经常过来看看你们了。” 他这话一出，顾家的人都惊呆了。 顾父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儿子：“......回部队？你不是已经退伍了吗？” “就是啊！”顾母回过神来，也是一脸茫然。 而且，县城的工作都安排好了，还能再回到部队去？ 顾成不好多说，只道：“是真的，部队那边来信了，要我抓紧时间归队。” 顾母连忙追问道：“回部队继续当兵？有津贴有票？” 见顾成点头承认。 顾母长舒一口气，她忍不住数落道：“不管在哪，你可不能忘了你爹娘，村里闹饥荒，你要是什么都不管，一家人得饿死。” 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顾家一家子要是过得不好，顾成在外边，脸上也不好看。 “咋说话的！”顾父瞪了她一眼，他们做父母的，吃儿子的理所应当。 但做大哥大嫂的，可没有靠弟弟养着的道理，顾母的一番话，说的顾家一家人好像都得靠着顾成养活一样。 没看到大儿子的脸色已经变了吗？ 顾母丝毫没有觉得她的话有啥问题，讪讪的道：“我说的是实话。” 现在是荒年，地里没出息，他们一家子就算上工也赚不着口粮。 要是没有顾成，就得跟村里其他人一样，天天啃树皮过日子了。 顾成不紧不慢道：“爹娘，以后我不能往家里送粮食，就跟以前一样，每个月给你们寄十块钱。” 他每个月送的粮食，顾家不可能都吃完，家里肯定也囤了一些粮食。 他最近来了顾家两趟，送了差不多四百斤粮食。 第211章 请客 加上家里囤的......差不多也能熬到明年秋收。 再多他也管不了了，总不能什么事都得依赖他。 “十块钱？”顾母气得大骂，“外边粮食那么贵，十块钱买得到几斤粮食？你存心想饿死你爹娘是不是？” 顾成挑眉道：“再多真没了，娘也知道外边的粮食贵，这两年，我大半的工资都补贴家里了，总不能让我管一辈子。” 他不相信顾母手里没有钱，要说饿死，那肯定不至于...... “你个没良心的，自家兄弟，你分得那么清干啥！”顾母气得白眼一翻。 顾成懒得多说：“娘，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 顾母：“你......” 她刚张嘴，就被顾父打断了：“什么时候走？” 顾成：“过两天就走。” 顾父点点头，交代道：“到时候过来吃顿饭？” 顾成含糊道：“再说吧，天气不好就不过来了。” 瞅着小儿子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顾父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儿子，终究是跟家里离了心了。 顾母不满的嘀咕着：“咋不让他多给点钱，现在十块钱够买啥......” 这会儿不说，以后顾成回到部队，他们就是想说也找不到人了。 顾父斜眼看她：“算了，别为难孩子了，他也有难处。” 成家的人了，自然得养家糊口，也不是没有压力。 再说了，让顾成养着顾家一大家子，确实不像话。 离开顾家后，顾成去了一趟县城，买了后天的火车票。 知道女婿马上要回部队，姜翠花虽然有点不放心，但她还是收拾了一篮子东西给柳茵茵。 里头装了二十个鸡蛋和两斤白面。 姜翠花交代道：“这些东西让顾成带到车上吃，反正天冷，多带点吃的也不会坏。” 她听别人说，在火车上买吃的东西老贵了，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娘，这些东西家里都有。”柳茵茵说。 家里确实不缺鸡蛋跟白面，柳茵茵自个肯定会准备的。 姜翠花一本正经道：“这不一样，女婿要出远门，我们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这是礼数，不能坏了规矩。你爹还说了......明天中午，你们一家子都来家里吃饭，可不能拒绝。” 柳家虽不富裕，但该讲的礼数不能少了，要不别人该说他们家不懂事了。 再则，这几年，闺女两口子没少帮衬家里，于情于理，都该好好招待一下他们。 柳茵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啥？ 想着柳家的情况，蔬菜现在不缺，但肉菜应该没有。 柳茵茵琢磨着杀只兔子送过去，还有...... 正好，顾成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两斤带鱼和两斤新鲜的猪肉。 柳茵茵惊喜道：“买的？” 天气冷了，供销社倒是时不时会有冰冻的海鲜卖，不过，天色这么晚，就算有带鱼和猪肉，应该也被抢光了吧。 “朋友送的。”顾成说。 果然，柳茵茵也不刨根问底了，顾成在钢铁厂上了这么久的班，肯定会有关系好的朋友。 柳茵茵哦了一声，笑道：“娘刚刚过来了，让我们明天中午过去吃饭，正好，我送一只兔子过去，带鱼也拿过去吧？” 两道荤菜也够了。 猪肉就不送过去了，顾成明天要走，柳茵茵想着，明天给他做点红烧肉带去路上吃。 顾成立马说：“我去杀兔子，等会我把东西送过去。” 正好，他也有话跟丈母娘说。 他离开后，柳茵茵母子俩个，肯定得托人照顾。 柳茵茵微微一怔：“......也行。” 顾炎炎一听顾成要去杀兔子，立刻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地粘着顾成。 这几天，只要顾成在家，柳茵茵都会把小家伙丢给他照顾。 人都快走了，总得让他们好好培养一下父子感情。 兔子处理干净后，顾成又忙活着劈柴火。 这几天在家，顾成都是这样，一有时间就劈柴。 杂物间里面，已经堆了半个屋子的柴火。 足够柳茵茵用到明年开春。 翌日，快到中午的时候，柳茵茵跟顾成牵着顾炎炎去柳家。 到的时候，姜翠花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红烧兔肉，香煎带鱼，蒜苗炒肉，蘑菇干炒肉，葱花跑蛋，菠菜炒鸡蛋，蒜蓉生菜，酸辣土豆丝。 主食是白面和玉米面掺杂在一起做的馒头。 柳茵茵没想到午饭这么丰盛。 她好奇道：“娘，哪来的新鲜猪肉？” 今年，村里就没几户人家养猪，这几天，也没听说有人杀猪。 姜翠花笑道：“今天一大早，我就让你三哥去了一趟县城，用蔬菜跟人换了两斤猪肉和两斤面粉。” 闺女一家来吃饭，她肯定得好好准备准备。 今天天没亮就起来了，在屋里摘了一筐子菜，让柳明远带去县城换了猪肉跟白面。 除了好菜好饭，姜翠花还拿了一瓶酒出来。 饭桌上，大人还好一点，几个孩子，是彻底控制不住了。 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一个个，都吃得狼吞虎咽的。 柳来福让女婿跟几个儿子陪他喝了几杯酒。 一时间，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柳来福喝酒喝得脸都红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意识清不清醒，他拉着顾成，语重心长道：“以后带茵茵他们经常回来看看。” 当兵的人都不容易，听说有些离得远的，五六年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 一想到这么久见不到闺女一家，柳来福心里五味杂陈的。 姜翠花也一样，又担心闺女去部队随军，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被人欺负？ 每每想到这些，她心里就怪难受的。 顾成也没办法保证什么，只能说：“爹娘，你们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茵茵的，等有空了我们就回来看你们。” 姜翠花虽然不舍，但闺女已经嫁人了，有自个的新生活也很正常。 她只能安慰自己，闺女是去过好日子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第212章 离开 柳茵茵赧然道：“爹娘，你们难过早了，我这不是还没走嘛。” 她一时半会又走不了，老两口说这些太早了。 姜翠花嗔道：“......现在说也一样。” 女婿明天就要走了，下次回来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有些话......就是得趁着女婿在的时候说。 吃完午饭，顾成要带柳茵茵母子俩个去一趟县城，一家三口去照几张相。 顾炎炎还不知道他爸爸明天要走，小家伙这会儿正兴奋着呢。 刚刚吃了一顿香喷喷的饭。 现在又要去县城玩，咧着小嘴，小模样别提有多高兴了。 到了县城，一家三口直接去了照相馆。 这时候来照相的人不多，照相师傅正闲得趴在桌上打瞌睡。 听见门口的动静，猛地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角流的口水，照相师傅笑眯眯的问道：“两位同志，来照相的？” 柳茵茵：“......” 不照相他们进来干啥？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照相师傅哈哈一笑，领着他们去里屋拍照了。 总共拍了三张照片，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一张夫妻俩合照，还给顾炎炎单独拍了一张。 这时候照一张相挺贵的。 而且，洗照片也没那么快。 照相师傅说：“照片最快也要十天才能洗出来，你们最好晚几天来取，要不可能会白跑一趟。” 柳茵茵想了下，对顾成说：“回头我来取，到时候再给你寄过去？” 这些照片主要是给顾成带去部队的，也是这段时间天气不好，要不他们早来县城了。 顾成点点头：“行。” 出了照相馆，一家三口又去了百货商店，这回，柳茵茵没拦着。 顾成大包小包的，给顾炎炎买了不少吃的东西，光是大白兔奶糖，就买了两包。 还给小家伙买了一根糖葫芦。 把顾炎炎高兴的，回来的路上，抱着糖葫芦舔了一路。 第二天，夫妻俩个一大早就起来了，顾成是上午十点钟的火车。 东西昨天晚上已经收拾好了，两大包行李。 柳茵茵本想给他寄过去的，带着这么行李，坐车也怪不方便的。 不过顾成拒绝了，说他一个人完全拿得了，再多行李也背过。 柳茵茵就不管他了。 吃完早饭，忙活着给他做点干粮带去路上吃。 路途远，得坐五六天的火车才会到地方。 现在天气冷，可以多带些路上吃的东西。 忙活了一早上，柳茵茵给他装了一饭盒满满的红烧肉，一盒子酸辣土豆丝，一罐香辣小鱼干。 小鱼干是她前几个月从系统偷渡出来的，晒干了囤着，想吃的时候加点辣椒炒熟，好吃又下饭， 还剩下最后一点了，柳茵茵都给顾成带上了。 还有一袋子白面和玉米面做的杂面馒头，一袋子盐焗鸡蛋。 再多就不好带了，吃完这些，只能在火车上买了。 柳茵茵交代道：“钱和票都给你装兜里了，你别忘了用。” 火车上人多，鱼龙混杂的，听说还有人偷钱。 顾成虽是个军人，身手不错，为了以防万一，柳茵茵把钱票分了几个不同的地方给他装上。 顾成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公社跟邮局都能打电话，拍电报也可以，他教过柳茵茵了。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我记得了。” 这辈子她确实是没有用过电话，但怎么说也是从后世来的，这玩意难不倒她。 收拾好东西，时间就差不多了。 除了柳茵茵，柳家那边也来人了。 柳大哥跟柳三哥一块去送人，路上有积雪，不好拉板车，只能背着行李出发。 今天天气不是很冷，柳茵茵把顾炎炎也抱上了，让小家伙去送送他爸爸。 小家伙年纪小，不明白什么离愁别绪。 一路上，他还挺高兴的，抱着顾成的脖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小家伙口齿还不清晰，说的不清不楚的，顾成耐心地听他说完，也会耐心地回答他的话。 到了火车站，兄妹几个把顾成送上火车。 要分别的时候，柳茵茵心里也有点不舍：“......路上小心点。” 顾成柔声道：“到了就给你拍电报......等我消息，我尽快回来接你跟炎炎。” 柳茵茵点点头：“我们等你。” 顾成转头又跟柳家两兄弟说：“茵茵跟炎炎麻烦你们照顾了。” 把妻子跟儿子丢在家里，是他的不对，只能拜托柳家的人多帮衬着点。 柳明远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道：“放心吧。” 他们是亲哥哥，照顾柳茵茵也是应该的。 最后，顾成抱了一会儿子，眼眶微微泛热...... 顾炎炎起初对大火车还挺感兴趣的，左看看右看看，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眼底都是好奇。 等看到火车缓缓开动，而顾成在火车上，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顾炎炎愣了一下，随即喊道：“爸爸......” 他看了一眼柳茵茵，一脸茫然，不明白爸爸怎么就跟着大火车走了。 柳茵茵解释道：“爸爸上班去了。” 顾炎炎“哦”了一声，说上班他就知道了，说上班他就明白了，他爸爸每天都去上班，早上离开，到晚上就会回来的。 看着小家伙懵懂的表情，柳茵茵有点后悔带他来了。 回去的路上，顾炎炎有点恹恹的，趴在柳明远肩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回来的时候，姜翠花在家里等她，先前顾成就找过她，托她多照顾一下柳茵茵母子俩个。 其实不用他开口，姜翠花也会这么做的，这可是她亲闺女，又不是别人。 见柳茵茵抱着顾炎炎回来，姜翠花心里有些怅然：“顾成走了？” 柳茵茵嗯了一声：“娘，您回去吧，我没事的。” 姜翠花叹息道：“有事就来找我。” 柳茵茵点点头，其实，家里也没啥事，她不需要上工，就一点家务活，完全忙得过来。 顾炎炎现在也大了，比小时候好带。 就是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还挺不习惯的。 可能是心灵感应，顾炎炎睡完午觉，一起来就揉着眼睛问柳茵茵：“爸爸呢？” 第213章 猪肉干 柳茵茵有点心虚，低声哄道：“爸爸上班去了。” 不确定顾成什么时候会回来，柳茵茵也不好哄骗孩子，说顾成过几天就会回来。 所以，只能告诉他，顾成上班去了。 好在顾炎炎没哭闹，自个从床上爬下来，去壁炉旁边找烤红薯吃了。 壁炉里面烧着柴火，睡午觉之前，柳茵茵往壁炉里面丢了几个红薯。 红薯烤熟了就扒出来，放在壁炉旁边的盘子里面。 想吃的时候就拿一个，还是热乎乎的。 傍晚的时候，姜翠花又来了一趟，问柳茵茵：“晚上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们？” 顾成走了的事情，在村里差不多传开了。 别的倒是没啥，就是怕有人见顾成不在家，起了坏心思，跟上回一样，想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 就算顾成不说，闺女带着孩子单独住在这边，他们也不放心。 柳茵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娘，真用不着。” 这大冷天的，谁会跑这么远来偷东西啊，再说了，外边冰天雪地的，夜里的时候，可没人敢在外面瞎转悠。 姜翠花想想也是，便嘱咐道：“要有事，就让小黄来找我们。” 家里的小黄狗，被顾成训得很听话，是个看家的好帮手。 姜翠花离开后，柳茵茵关上大门，去厨房做晚饭。 顾成不在家，唯一的好处便是方便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东西出来。 家里只有两个人了，柳茵茵在系统买了一斤竹节虾和一根黄瓜。 晚上，做了一个虾仁炒黄瓜，一个蒜蓉油麦菜。 主食，柳茵茵吃的是杂面馒头，顾炎炎吃的是面条。 吃饭的时候，顾炎炎有点心不在焉的。 要知道，小家伙往日吃饭是最积极的，现在这个样子，明显不正常。 柳茵茵夹了一个虾仁放他碗里，对他说：“快吃饭。” 顾炎炎抓着小勺子扒拉着碗里的面条，抬头瞅着柳茵茵，问道：“妈妈......爸爸呢？” 这个问题，小家伙问了一下午。 柳茵茵还是那句话：“不是跟你说了嘛，爸爸上班去了。” 顾炎炎扭头看了一眼门口，奶声奶气道：“天......黑黑的，爸爸......回来。” 平日里，顾成天黑之前都会回来的。 柳茵茵也不管顾炎炎能不能听懂，耐心解释道：“爸爸去外地上班了，等工作忙完了才会回来，可能要好多天。”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听懂了顾成今天晚上不会回家。 饭也不好好吃了，柳茵茵把面条喂到他嘴里，他立马就吐出来了。 柳茵茵：“......” 行，不吃就不吃吧，晚上要是饿了，给他泡杯奶粉就是。 不然能咋办？ 柳茵茵也不可能带着他去找顾成，小家伙总得慢慢习惯爸爸不在家的日子。 不过，她是低估了顾炎炎对顾成的感情。 第二天，小家伙起床后，就到处找顾成，找了一天都没看见人。 晚上哭了大半夜。 柳茵茵看得心疼死了，怕他没有安全感，只好寸步不离的陪着顾炎炎。 好在过了几天，小家伙才安静下来，没有时时刻刻吵着闹着要顾成了。 虽然知道家里不太可能有小偷光顾，但出于安全考虑，柳茵茵每天会到附近走走，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陌生人的足迹。 好在没出现什么意外，家里一切都安好。 这天，柳茵茵听说村里有一户人家要杀猪，便收拾了二十斤玉米面和二十个鸡蛋。 提着篮子去那户人家换猪肉了。 本来，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这会儿并不是杀猪的好时间。 但这户人家，家里实在是没有能喂给猪吃的东西了。 山上又找不到吃的，只能咬咬牙把猪杀了，要不然，把猪饿瘦了就更亏了。 柳茵茵换到了八斤猪肉，一块猪肝，一个猪耳朵，还有一个猪心。 要不是怕太显眼了，柳茵茵还想多买点呢。 反正天气冷，猪肉冻在外边，一两个月都不会坏。 柳茵茵是跟黄小月一块来换猪肉的。 柳家换了两斤猪肉，黄小月自掏腰包也换了两斤，她下午准备回一趟双溪村，猪肉是换给黄癞子吃的。 回来的路上，黄小月高兴的告诉柳茵茵：“我爹说，再过个把月，后山的红薯就可以收上来了。” 上山种的红薯，这会儿已经可以掐红薯叶子炒菜吃了，黄小月补充道：“下午回来我带点红薯叶子给你。” 横竖他爹一个人也吃不完，黄癞子只养了一头猪，这阵子也算是有口福了。 毕竟这个月份，别的人家可拿不出红薯藤喂猪。 柳茵茵便说：“等会我摘两把青菜，你带去给你爹吃吧？” 黄癞子一个人，有后山上的红薯就够了，便没有在家里倒腾蔬菜。 黄小月笑笑道：“行。” 前几天为了招待柳茵茵一家，姜翠花把屋子里长熟的青菜都摘了，换了猪肉跟白面。 所以，柳家这几天都没有青菜可以摘。 黄小月确实想带点青菜给黄癞子吃，便没有跟柳茵茵客气了。 柳茵茵回到家里，摘了一把油麦菜和一把菠菜给黄小月。 一把菜有一斤多，黄癞子一个人，能吃两三顿。 换来的八斤猪肉，吃是够吃了。 不过，柳茵茵想做点猪肉干寄给顾成。 想了想，她从系统偷渡了五斤里脊肉出来。 这几天白天没怎么下雪，天气也适合做肉干。 说干就干，柳茵茵把五斤洗干净切成条状。 做猪肉干其实挺简单的，就是要用到的调料比较多，腌制猪肉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但柳茵茵有系统，缺什么可以从系统买。 猪肉条用各种大料腌制一晚上，明天拿出来晾干，差不多晾个三四天。 之后，把晾好的猪肉条蒸熟风干。 柳茵茵腌制了两种口味的猪肉条，麻辣口味和五香口味。 等猪肉干差不多做好了，距离顾成离开，已经过去十二天了。 这天，柳茵茵刚把猪肉干收到袋子里面，门外突然响起来一阵敲门声。 “是柳茵茵同志吗？” 第214章 寄东西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瘦高瘦高的，穿着一身军绿色制服。 柳茵茵倒是见过这个小伙子，是乡里的邮递员，常在附近几个村子送东西。 想到什么，柳茵茵展颜笑道：“我就是柳茵茵。” 邮递员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柳茵茵：“有你的电报。” “同志，谢谢你啊。”柳茵茵接过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是顾成寄过来的...... 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柳茵茵笑着递给了邮递员：“同志，辛苦你了。” 她一个独居的妇人，也不好请人进来喝口热茶。 柳茵茵经常去柳家，便养成了这个习惯，在兜里放几颗糖，到时候分给几个侄子侄女吃。 邮递员没想到柳茵茵这么客气，咧嘴笑道：“为人民服务。” 等邮递员离开，柳茵茵拆开信封，电报上言简意赅，说他已经到部队了，跟上面递交了申请房子的报告，不久便会有结果。 把电报收好，柳茵茵琢磨着明天去一趟县城，给顾成寄一下猪肉干。 还有之前一家人拍的照片，也是时候去取了。 第二天，柳茵茵把顾炎炎放到柳家，自个背着背篓去县城。 背篓里面，装了两斤半的猪肉干，五斤里脊肉晒成猪肉干后，只有三斤多一点。 柳茵茵给顾炎炎留了点五香味的猪肉干磨牙，其他的都寄给顾成。 县城大院那边的房子，已经还给了钢铁厂，不能再去了。 到县城后，柳茵茵先去了照相馆，所幸照片已经洗好了，拿着三张刚出炉的黑白照片。 柳茵茵找到了邮局......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邮局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小姑娘，和昨天的邮递员一样，穿着一身军绿色制服。 “同志，我想寄东西。”柳茵茵说。 年轻小姑娘头也不抬地问：“寄什么？” “......猪肉干，还有几张照片。” 年轻小姑娘忽地抬头，瞅了柳茵茵一眼，而后，接过柳茵茵手里的东西称重打包。 柳茵茵看到她的动作，突然提醒道：“同志，我想寄两个包裹。” 和猪肉干装在一起，她怕几张照片会弄皱了。 年轻小姑娘手上的动作一滞，狐疑道：“......寄一个包裹不是更省钱？” 柳茵茵坚持道：“我男人是军人，这些照片对他很重要的，同志，你还是帮我寄两个包裹吧。” 听说是军人家属，年轻女同志没再说什么话。 柳茵茵买了张信封装照片，另外，跟年轻女同志借了张纸，写了封信塞里面。 把信封递给年轻女同志，柳茵茵笑道：“麻烦你了，同志。” “不麻烦。”知道对方是军人家属后，年轻女同志态度都客气了几分。 柳茵茵寄好东西，本想离开，又被她叫住了。 年轻女同志叫张明娟，她见柳茵茵寄了那么多猪肉干，没忍住问道：“......同志，你有很多肉票？” 她想的是，柳茵茵男人是军人，估计待遇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肉票可以卖给她...... 没办法，城里供应的猪肉越来越少了。 接连两年发生天灾，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养的猪非常少，大家伙都快没猪肉吃了。 就连黑市，都是好长一段时间才供应一次猪肉，晚去了点还买不到。 不过，像他们这种有正式单位的工人，黑市去多了影响不好。 柳茵茵顿了顿，告诉她：“村里有人杀猪，猪肉是我在村里买的。” 张明娟闻言眼睛立马一亮：“你村里有很多人杀猪？” 怎么可能！ 柳茵茵反问道：“你想买猪肉？” 张明娟腼腆笑笑：“现如今谁不想买肉啊。” 柳茵茵笑笑：“下回村里要是再有人杀猪，我帮你带两斤猪肉？” “真的啊？”张明娟又惊喜又意外，“会不会太麻烦了？” 两人刚认识，张明娟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帮她买东西，更何况还是猪肉。 即便......她是真心想买猪肉的。 柳茵茵笑笑：“不麻烦，就是顺手的事情。” 张明娟闻言迫不及待道：“那行，谢谢你了同志，下回你要再来寄东西，我给你优惠。” 柳茵茵笑着点了点头，她倒不是在乎那点钱。 只是，这年头交通不便，只有邮局可以寄信寄东西。 还有打电话......柳茵茵想着，她以后肯定得经常往邮局跑，要是有熟人，会方便很多。 所以，她乐意跟张明娟交好。 反正就带两斤猪肉，也不是什么难事。 办完事情，柳茵茵就直接回家了。 这几天，温度又下降了不少，估摸着只有零下十来度。 外面天寒地冻，风一吹，打在脸上就跟刀割似的，身上也是刺骨得冷。 这鬼天气，一路上，柳茵茵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快到家的时候，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两斤大虾，两斤羊肉，一袋橙子，还有一袋苹果。 天冷适合吃羊肉，柳茵茵提着两斤羊肉，半袋子苹果去柳家接顾炎炎。 姜翠花见闺女从县城回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顾成来信了吗？房子申请到了没有？” 柳茵茵把昨天收到电报的事情告诉她：“说是已经打随军报告了。” 姜翠花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起来挺矛盾的，闺女要是去随军，姜翠花舍不得，但要是不走......也让人操心。 天气冷，顾炎炎穿得圆滚滚的，像个球似的。 回来的路上，小家伙牵着柳茵茵的手，仰起头问她：“妈妈，爸爸......回家家。” 估计是听到姜翠花跟柳茵茵谈了顾成的事情，小家伙又惦记起找爸爸了。 柳茵茵对他说：“爸爸暂时还不能回家，下次妈妈带你去县城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等天气暖和一点，她就带小家伙去县城，给顾成打个电话，免得小家伙心里没有安全感。 “......好。”顾炎炎听到了满意的结果，开心的点了点头。 第215章 野兽下山 下午，柳明远来家里帮忙扫雪。 屋顶上又堆了厚厚一层积雪，家里别的事情，柳茵茵都能搞定，但扫雪还是有点难度。 这玩意就是个体力活，她一个人弄不了。 顾成在家的时候，这个活都是他在干。 柳明远爬上屋顶扫雪，柳茵茵就在下面盯着。 和往常一样，她会顺便检查附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今天...... 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柳茵茵突然发现雪地上有一连串的足迹。 让人恐惧的是，这些足迹，瞧着并不是人走出来的，倒像是什么大型野兽。 这就很吓人了。 柳茵茵立马把情况告诉了柳明远。 柳明远看了下也惊到了：“天爷！咱村里该不会有野兽下山了吧！” 别的柳茵茵不知道，但雪地上的足迹......她确定昨天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应该是昨天夜里留下来的。 想到这点，柳茵茵突然有些后怕，幸亏是晚上，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小心翼翼顺着足迹走了一段路，发现这道足迹一直延伸到山里。 这会儿，大概率可以确定了，村里确实是有野兽下山了。 之前爆发蝗灾，山上的植物大部分都被蝗虫啃食殆尽了。 接着下了两个月多月的雪，山上的猛兽，估计也是没了吃的东西，就跑到山下觅食来了。 要不这么冷的天，山上的野兽应该都在冬眠才对。 柳茵茵心里有些不安，野兽下山觅食可不是小事，如果是狼啊熊啊什么的，一般人可对付不了。 柳明远忙不迭道：“小妹，我去一趟村长家，你待在家里千万别出门。”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通知柳长全，好商量一下对策，顺便告诉村里其他人，让大家都提高警惕。 柳茵茵点点头：“我知道。” 她胆子也没那么大，这个时候，可不敢在外面瞎转悠。 家里还是挺安全的，因为是独居的关系，柳茵茵家的院墙围得很高。 门窗也是结结实实的，只要不把门打开，野兽是进不来的。 柳茵茵嘱咐道：“三哥，你自个也小心一点，以后别一个人单独过来。” 虽然猜测野兽是晚上活动的，但也要防着点。 柳明远离开没多久，姜翠花就来家里找她了。 柳茵茵这会儿正在加固一下家里的窗户...... 其实不止姜翠花，村里有好多人都过来了，当然，他们来的不是柳茵茵家。 听说村里可能有猛兽下山，柳长全带着一群村民，过来村尾这边查看一下情况。 姜翠花就跟着他们一块过来了。 进门便说：“刚在路上我听人说，村里别的地方，好像也发现了奇怪的脚印，想来是真有什么东西下山了。” “我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安全，还是跟炎炎一块搬去我那边住吧。” 柳家人多，好歹是有个照应。 柳茵茵没答应：“算了吧娘，你那哪有住的地方。” 为了造土壁炉种蔬菜，老两口自个都搬到堂屋睡觉了。 柳茵茵母子俩个要是搬过去，是真没地方睡觉。 姜翠花路上都想好了：“我让你爹去厨房睡觉。” 柳茵茵：“......” 其实真没必要这样，她自个在家也挺好的，大不了不出门就是。 柳茵茵挑眉道：“娘，我不去你那里住，你放心吧，我在家会小心一点的。” 姜翠花一个头两个大：“嗐，你说这事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咱村里风水不好，咋尽是这些糟心事。” 这几年，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祸事就没停过，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柳茵茵也很无奈：“娘，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姜翠花叹了口气：“行，那你自个注意一点，千万别开门了。” “我晓得。”带着孩子，柳茵茵自然会小心一点。 送姜翠花出门，目睹她进了村子。 柳茵茵转身把大门关好，之后就不再出门了。 怕有野兽出没，天还没黑，柳茵茵家就吃了晚饭，洗漱完就躺床上睡觉了。 夜里也没敢开灯。 村里其他人家也一样，知道村里可能有猛兽下山，村民们都提心吊胆的。 有些人吓得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第二天，柳茵茵瞧着外面没啥异常，出门提了两桶水。 吃完早饭后，柳茵茵听着外边有动静，是柳大哥跟柳三哥来了，两人腰上还别着大斧头。 刚刚，兄弟两个跟着其他几个村民，又在附近检查了一番。 柳明远脸色不太好看：“小妹，村里是真有大家伙下山了，还不止一头，其他人说，有可能是野猪。” 今天早上，他们在山脚下又发现了新的脚印，有经验的村民说，应该是野猪留下的足迹。 而且，村里有人说，自家晾在外边的青菜突然不见了，还不止一户人家这样。 本以为村里又出现了小偷，现在看来，应该是野猪的杰作。 野猪虽然没有狼，没有熊瞎子可怕，但也是非常凶猛的，见人就攻击。 小妹就住在村尾，危险是最大的。 听到是野猪，柳茵茵反倒是松了口气，她说：“野猪不会爬也不会飞，我在家里能有啥事。” 柳明远也是来提醒柳茵茵的：“那你一定得把大门关紧了。” 柳茵茵家的大门是新的，安装的还是红松木，倒是非常结实，完全能挡得住野猪的袭击。 柳茵茵点点头，又问道：“三哥，我家院子外边是不是又有野猪活动了？” 今天，她还没来得及去外面检查看看。 “当然。”提起这个，柳明远振振有词道，“你家就在山脚下，野猪下山，肯定是先光顾你家。” 根据村民们的观察，野猪结伴下山后，确实是先到柳茵茵家院子外边转了几圈。 随后，才沿着山脚，去村里别的地方寻找吃的东西。 柳茵茵想了想，提议道：“大哥、三哥，要不然......你们帮我在院子外边挖几个陷阱吧？” 第216章 挖陷阱 总不能一直这样担心害怕，既然有野猪下山，不如想办法捉住它们。 反正，挖几个陷阱也不需要什么代价。 柳明远茅塞顿开道：“......小妹，我看这样行！” 要是能用这个方法抓到野猪，可以给村里除害不说。 到时候...... 他们岂不是还能获得几百斤野猪肉？ 越想越觉得可行，柳明远激动道：“我回去把爹跟二哥也叫过来吧。” 多几个人，挖陷阱也快。 柳茵茵点点头，补充道：“帮我把炎炎带过去吧，等下我去给你们放风。” 万一等下他们挖陷阱的时候，碰到野猪下山就不好了，柳茵茵可以帮他们看着，这样更保险一点。 “行。” 事不宜迟，柳明远抱着顾炎炎去柳家了。 之前，柳家几兄弟就帮顾成在山上挖过陷阱。 现在也算是有经验了。 柳家父子几个忙着挖陷阱，柳茵茵就在旁边放风，时不时还能帮他们搭把手。 忙活了一整天，院子外边，挖好了好几个陷阱，到处都是坑。 怕有人不小心掉进去，柳茵茵在旁边做了提示。 柳来福瞅着地上的几个大坑，略有些欣慰：“这么一来，家里确实是安全多了。” 在上面铺了层雪花做掩饰，陷阱就算是做好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忽地，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柳茵茵瞬间被惊醒了。 听声音......应该是有猎物上钩了。 外面一片漆黑，这个时候，柳茵茵也没胆子出去看情况，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天微微亮，柳茵茵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放眼望去，也看不到什么异常，不知道野猪是逃跑了还是掉到陷阱里面去了，这会儿也听不到啥动静。 家里还有孩子，柳茵茵也没敢一个人过去看情况，这样有点冒险。 想了想，柳茵茵唤了小黄狗过去看看。 小黄狗跑得快，就算碰到野猪，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黄狗机灵，它跑到外边看了一圈，立马又跑回来了。 冲着柳茵茵汪汪叫了几声，而后，想领着她往外边走。 柳茵茵秒懂它的意思，这是没啥子危险。 “好小黄，等会要有好东西，给你吃肉！” 顾炎炎还在睡觉。 柳茵茵去厨房拿了把斧头带上，领着小黄狗出门了。 走到挖陷阱的地方一看...... 柳茵茵差点没被吓死，第一个陷阱里面，就有一头大野猪，野猪只是受了点伤，没死。 这会儿，听到动静，大野猪蹭的一下竖起了鬃毛，翘着两根长长的大獠牙，恶狠狠地瞪着柳茵茵。 目光锐利而凶狠。 只可惜，陷阱太深了，大野猪根本就爬不上来。 柳茵茵微微松了口气，走到下一个陷阱查看...... 好家伙！ 又是一头大野猪，个头比刚刚的野猪还要大一圈。 柳茵茵琢磨着，可能是一对夫妻。 除了这两头大野猪，另外几个陷阱，还有三头小野猪。 柳茵茵：“......” 这是一家五口都齐了？ 几只野猪掉到陷阱里面，虽然都受了点轻伤，但战斗力依然不减。 两头大野猪，柳茵茵肯定是对付不了的。 但几头小野猪，柳茵茵在系统买了两根长矛，先将两头大野猪捅成重伤...... 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将三只小野猪弄死了。 五头野猪，柳茵茵完全可以占为己有。 但陷阱是柳家的人出力挖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不能一点东西都不留给他们。 而且，她就一个人，整这么多野猪肉也吃不完。 柳茵茵思索片刻，手一挥，将一头大野猪和一头小野猪，转手卖给了系统...... 收获不错，两头野猪，加起来有四百来斤的猪肉。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柳茵茵就赚到了一万三千多块钱。 柳茵茵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头大野猪和一头小野猪...... 趁着这会儿还没村民出来活动，柳茵茵唤来小黄狗去柳家叫人。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 柳来福父子几个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柳来福忙不迭问道：“出啥事了？” 昨晚的动静，这边离村子离得远，倒是没有什么人听到。 柳茵茵指了指一旁的陷阱，笑着说：“爹，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老天爷！”柳明远看到后直接惊呆。 柳大哥柳二哥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柳来福还算冷静，他瞧了瞧陷阱里面的野猪，问柳茵茵：“野猪身上的伤口，是你弄的？” 他们陷阱挖得深，但怕误伤人，里头并没有丢什么利器。 而野猪身上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的。 长矛已经被柳茵茵收进系统仓库了，柳茵茵含糊道：“......我刚刚用长刀捅伤了野猪。” 家里确实有一把长刀，是顾成做的。 只不过，家里的长刀有点笨重。 比起柳茵茵从系统买的长矛，差了点。 柳来福想想也是这样，不疑有他道：“行了，下次别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瞧着天越来越亮了，怕待会儿有人过来，柳来福又说：“赶紧把野猪搬回去，再把陷阱里面的血迹处理一下。” 一大两小三只野猪，都被抬进了柳茵茵家的院子。 看柳来福的意思，显然是认为这三头野猪应该是闺女家的。 柳茵茵开口道：“......爹，三头野猪回头你们偷偷拿回去吧，你知道的，我不爱吃野猪肉。” 这话说的是真的，柳茵茵确实不太喜欢吃野猪肉，又腥又柴的。 在她眼里，比不上家养的猪。 柳来福直接说：“不吃就卖掉。” 闺女也不是没有门路，况且，现在天气冷，野猪肉一时间也放不坏，可以慢慢卖。 柳茵茵汗颜道：“爹，陷阱是你们挖的，野猪怎么能都给我呢，背去县城卖也累，我家真不需要。” 这话说的！ 要是换作其他人，哪有有钱都不赚的道理？ 柳来福蹙着眉头道：“不像话。” 对于乡下人来说，有钱赚就已经是万幸了，累一点算什么。 第217章 打电话 柳茵茵嘻嘻一笑：“爹，你要实在不想要猪肉的话，我就让村长他们过来把野猪搬走了？” 他们辛辛苦苦挖陷阱得来的野猪，自然不愿意白白让给别人。 柳来福也不是菩萨，他说：“两家平分吧。” 陷阱虽然是他们父子几个挖的，但这个点子是柳茵茵想出来的，况且，几头野猪也是她弄死的。 柳茵茵不想要也没办法，但她刚刚卖了两头野猪，也不赞同跟柳家平分猪肉。 最后，柳茵茵只要了一头小野猪，另外一头大野猪跟一头小野猪，就分给柳家。 这么一大头野猪，也不好直接扛回去。 只能先在柳茵茵家杀了猪，再装在背篓里背回去。 柳家父子几个就开始杀猪分肉。 柳茵茵去厨房烧水...... 柳茵茵分到的那头小猪崽，体型比较大，刮掉猪毛后，也还有一百二十斤。 柳家的两头猪，差不多有三百六十斤。 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猪肉，柳家父子几个，无一不激动。 柳来福甚至觉得不真实，缓了好一会儿，才对柳茵茵说：“猪下水你帮着做成卤味？赚到的钱，到时候分你一半。” 柳明远最近经常去县城换东西，不需要再麻烦柳茵茵了。 不过，柳家还真没人会做卤肉。 柳来福记得，柳茵茵做卤肉的手艺不错，她用猪下水做出来的卤味，卖得不比猪肉便宜。 柳来福就想着，猪下水留着自个吃也不划算，不如做成卤味，到时候好拿去县城换点粮食。 柳茵茵忙不迭道：“......行。” 做个卤味不难，用不着给她报酬，不过，想着柳来福肯定不会让她白白帮忙。 柳茵茵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冬天猪肉耐放，柳茵茵在院子里放了个木盆，猪肉放进去，再在上面盖上一层雪。 这样猪肉很快就会冻住，只要积雪不融化，吃到过年都没问题。 柳茵茵其实不太爱吃野猪肉，但不久后她就要去随军。 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必要去县城换物资了。 等天气好点，柳茵茵就把这些野猪肉做成腊肉。 回头等随军的事落实下来，到时候，可以把腊肉寄到部队那边。 部队应该不允许军嫂养猪，得多囤点猪肉才是。 柳家的两头猪...... 就用不着柳茵茵操心了，最近经常带蔬菜去县城换粮食。 柳明远现在对黑市挺熟的，柳家那两头猪，十有八九是要拿到县城去换粮食或者换钱的。 她猜得也没有错。 过了几天，姜翠花就来家里告诉她：“野猪肉差不多都卖掉了，你猜换到了多少粮食？” 她眉眼间的笑意都要掩饰不住了。 两头野猪，姜翠花只留下了十斤猪肉，其他的......包括柳茵茵帮忙做的卤肉，全都卖掉了。 柳茵茵粗粗猜测道：“应该有七八百斤吧？” 柳家换的都是粗粮，两头野猪肉......包括猪下水做的卤味，差不多有三百五十斤。 李大娘那边也得赚点，一斤猪肉，平均算下来，差不多能换两斤粗粮。 姜翠花摇摇头：“粗粮换了五百斤，另外，还得了三百多块钱。” 想想她就高兴。 本来，家里囤的粮食差不多见底了，就靠着种的青菜换点粮食改善一下伙食。 因为猎到野猪，家里的粮食一下子就充裕许多。 还有钱......因为物价上涨，猪肉现在卖得很贵。 以前年景好的时候，三百多块钱，得一大家子在地里忙活好几年才能攒到。 姜翠花便没忍住，直接卖了一部分猪肉换钱。 粮食重要，但手上没钱也是不行的。 柳茵茵心思一转，问她：“娘，你还要不要买粮食？” “咋了？”姜翠花问。 柳茵茵笑了下，解释道：“这不马上要去随军了嘛，我想着，家里的粮食一下子肯定带不走，不如卖掉。” 粮食一直放在地窖也不是办法，以后她要是长时间没回来，放坏了怎么办？ 姜翠花想了想，问柳茵茵：“你家囤了多少粮食？” 柳茵茵实话实说道：“地窖差不多有一千二百斤吧，我之前囤了些，顾成也买了不少。” 得亏她之前卖了几百斤粮食，不然数量更多。 姜翠花闻言吸了口凉气，她没想到闺女家还有这么多粮食。 柳茵茵要是去随军，这么多粮食，确实带不走。 而且，闺女家人少，顾成每个月又有粮食补贴，对于粮食的消耗并不大...... 姜翠花琢磨道：“行，回头你卖个三四百斤给我，其他的就先囤着，以后你要是去了部队，我每个月给你寄点粮食过去。” 她想着，闺女毕竟不是城里户口，没有粮食补贴。 以后，姜翠花每个月给她寄粮食，也省得闺女被部队其他军嫂看轻了。 柳茵茵微微一愣，心道......这个办法似乎不错。 这么一来，以后她从系统偷渡粮食出来，也算是有了一个明路。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娘，要不这样吧......三四百斤粮食卖给你，您也不用给我钱了，到时候，就当作是寄东西的费用。” 顾成部队离得远，运费自然贵。 这笔钱，总不能让姜翠花承担。 姜翠花点点头：“那我到时候记账。” 猎了五只野猪后，村里没再发生东西被偷的事情。 经过几天的检查，也没有找到野兽下山的新足迹。 想来，危机已经解除了。 怕误伤村民，柳茵茵院子附近挖的陷阱，被重新填埋上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十一月底了，离过年还有一个月。 这天早上，天气还算好。 柳茵茵收拾了一下，准备带顾炎炎去一趟县城，去接顾成的电话。 前两天，顾成那边又来电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让柳茵茵明天十点的时候到邮局，那时他会打电话过来。 想着顾炎炎总是惦记着找爸爸，今天又是晴天，柳茵茵决定带着小家伙一块去邮局。 路上还是有积雪，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骑自行车肯定是不行的。 第218章 变动 只能自个走着去，想着顾炎炎人小，路上可能还会要她抱，柳茵茵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只用袋子装了两斤野猪肉，肉是给张明娟带的。 走走歇歇，花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柳茵茵带着孩子到了邮局。 张明娟看到柳茵茵牵着一个男娃娃进来，主动跟她打招呼：“你来了......” 柳茵茵牵着顾炎炎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有猪肉要不要？” 张明娟闻言，眼神立马亮了起来：“你有猪肉？” 柳茵茵点点头：“不过是野猪肉，我带了两斤来，你要是想买的话，我算你两块钱一斤。” 这个时候，两块钱一斤的野猪肉算是很便宜了，要是在李大娘那边，没个四块钱，绝对买不下来。 柳茵茵现在只想卖钱，别的物资，暂时不换了。 她要是去随军，还是多带点钱方便。 张明娟自然不介意，野猪肉也挺好的，她笑眯眯道：“我要，谢谢你啊同志。” 柳茵茵摇摇头，偷偷把猪肉交给了张明娟。 猪肉她用袋子装着，别人也瞧不出什么门道。 事后，听说柳茵茵是过来等电话的，张明娟给她搬了张凳子，让她坐着等。 柳茵茵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 到十点钟的时候，准时接到了顾成的电话。 “茵茵？”电话那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柳茵茵握着电话筒，嘴角微微上扬：“是我。” “家里还好吧？”顾成问。 柳茵茵：“都好，对了，你电报里说有事跟我讲？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柳茵茵心里有点不安。 另一边...... 顾成顿了顿，告诉柳茵茵：“抱歉茵茵，上面把我要调去了别的军区任职，所以......随军的事情，还得再等等。” 柳茵茵闻言确是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顾成出什么事了，没想到只是调职的事情。 过了片刻，没听到她的回应，顾成心里也愈发紧张，硬着头皮说道：“新军区在海岛上，据说条件很艰苦......” 海岛上，缺水又缺食物的，资源匮乏，环境相对也恶劣。 顾成不想妻儿跟着他受苦，但这是上面的决定，他只能接受。 柳茵茵认真听他说完，随即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不需要跟我道歉，你放心吧，我跟炎炎在家里挺好的，不就是多等一段时间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 柳茵茵反倒是有点期待：“我听说，住在海边的人，是不是有吃不完的海鲜啊？” 从穿越到现在，柳茵茵还没吃过什么正经的海鲜。 螃蟹，生蚝，鲍鱼，扇贝...... 想想还挺期待的，柳茵茵可不觉得住在海边有什么不好。 顾成失笑道：“到时候我怕你吃不习惯。” “怎么会。”柳茵茵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我厨艺这么好，以后我多学学怎么做海鲜，味道肯定差不了。” 听她这么说，顾成就放心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他看了下手表，说：“茵茵，我一会还有任务，别的事情，我回头再给你写信？” 柳茵茵赶忙道：“等等，我把炎炎带来了，你跟他说几句话吧，小家伙在家天天找你。” 说着，柳茵茵把顾炎炎抱起来，电话筒放在耳边，叫他喊爸爸。 顾炎炎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电话机，听着柳茵茵的话，下意识喊道：“爸爸......” 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顾成鼻头一酸：“炎炎。”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顾炎炎眼眶红红的：“爸爸，回家......” 小家伙两岁了，说话越来越流利了。 顾成沉着声音道：“炎炎在家乖乖听妈妈的话，等爸爸忙完了工作，就去接你，好不好？” 顾炎炎听到爸爸要来接他，连忙点着小脑袋：“炎炎......乖。” 顾成心里一片柔软：“炎炎真乖，等爸爸回去了，带你去买好吃的。” 顾炎炎立马破涕为笑：“糖......” 他想他爸爸上回给他买的糖葫芦了。 顾成对儿子自然是有求必应：“好玩，给炎炎买糖吃。” 父子俩讲了几句话，时间到了，顾成跟柳茵茵说了句，便挂断了电话。 柳茵茵倒还好，顾炎炎眼眶又一红，豆大的眼泪水都冒出来了。 柳茵茵叹了口气，抱起小家伙出了邮局。 快到中午了，为了安慰一下顾炎炎受伤的小心灵，柳茵茵抱着他去了国营饭店。 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受到大雪的影响，国营饭店供应的菜品不多，且份量有限。 好在柳茵茵来得早，国营饭店还有两份糖醋排骨。 顾炎炎对甜食完全没有抵抗力。 柳茵茵便点了一份糖醋排骨，一个清蒸南瓜。 主食要了一碗面条，面条份量挺大的。 她跟顾炎炎两个人分着吃也够了。 啃到了酸酸甜甜的排骨，顾炎炎开心了点。 吃完午饭，接着去了一趟供销社。 柳茵茵买了两包挂面，一包点心和一罐饼干。 抱着顾炎炎回到村里，没过多久，黄小月来找她了。 提了一篮子红薯给她：“我爹刚收上来的红薯，给炎炎吃。” “谢谢三嫂。”柳茵茵笑了笑，收下了红薯，又问她，“三嫂，我能再跟你买五十斤红薯吗？” 正好，家里的新鲜红薯已经吃完了。 柳茵茵现在又不急着去随军，多买点红薯也吃得完。 黄小月愣了愣：“......茵茵，你不是马上要去随军了嘛，买这么多红薯能吃完吗？” 柳茵茵不动声色，解释道：“顾成那边工作有变动，随军的事情，可能得再过几个月。” 上午打电话的时候，顾成跟她说了，他调去的是新军区。 里面的家属房都还没建好呢。 所以，短时间内，她肯定是没有办法去随军的。 不过，顾成也跟她说了，新军区鼓励家属随军，新建的家属房，条件设施肯定都不错。 黄小月不明白这个，听柳茵茵这么说，便道：“那行，回头我就让明远去我爹那背五十斤红薯来。” 第219章 卖猪肉 黄小月差不多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经挺大的。 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她现在不怎么回娘家，一般都是让柳明远帮忙跑腿。 柳茵茵家还有不少野猪肉。 黄小月便没有收钱，跟柳茵茵要了十斤野猪肉。 野猪肉是提替黄癞子换的。 冬天猪肉耐放，十斤肉，够他一个人吃个把月了。 想到快过年了，柳茵茵琢磨着，今年家里应该只有她跟顾炎炎两个人过年。 不管怎么样，年还是得过。 回头还得去一趟县城，倒腾些过年的物资出来。 听说柳茵茵短时间不能去随军，姜翠花还挺着急的。 “这又得等多久？咋没个准信儿，不会临到头又出什么意外吧？”姜翠花嘀咕道。 柳茵茵给她倒杯热水：“娘，部队就这样，一切听从安排，咱做家属的，得支持他们，可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姜翠花嗐了一声，这些事她不懂，知道着急也没用，她掂了掂手上的袋子，跟柳茵茵说：“我刚刚跟人换了几斤板栗，装了点给你跟炎炎吃。” 手里有了点余钱，要是碰上好东西，姜翠花现在也舍得买。 板栗这玩意，倒是没被蝗虫吃掉，有些村庄山上板栗树多，村民们多少能收获一些。 这玩意耐放，现在大冷天的，更不容易坏掉。 柳茵茵稀罕道：“娘，这回再有野味卖，你就帮我多换点呗......啥都行，回头我给你钱。” 板栗多好啊，蒸板栗，烤板栗，板栗烧肉，怎么样都好吃。 柳茵茵还挺喜欢的，她对山上的野味，一向来之不拒。 再说了，就算自个不喜欢吃，还能卖给系统不是？ 姜翠花嗔道：“这啥年头啊？这样的好事，偶尔能碰上一次就不错了。” 饥荒时候，最金贵的就是吃的东西，哪怕是山上的野果子，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人舍得卖掉。 就这些板栗，还是她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再去晚点就买不到了。 姜翠花来找闺女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你爹说，这两天要把家里的那头猪交上去，你那头猪，现在也可以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蝗虫粉的原因，家里两头猪这几个月疯狂长肉，这会儿都长到三百来斤了！ 家猪养到这么大差不多是极限了，再养也长不了几斤肉，倒不如现在杀了，还能节省点口粮。 家里囤的蝗虫粉不多了，还得喂鸡。 柳茵茵思忖道：“我都行，家里啥时候有空，就帮我杀了吧。” 天气冷，早点杀猪也可以，反正冻在外边，吃到过年也不会坏。 回头还能再做点猪肉干，给顾成寄过去。 姜翠花接话道：“要不就后天吧？你爹他们啥时候都有空，明天把家里的猪交上去，后天给你杀猪？” 柳茵茵点点头：“行，那后天我过去帮忙。” 姜翠花说完事才离开，柳茵茵割了两斤野猪肉让她带回去吃。 后天杀猪，但家里的野猪肉都还没吃完呢。 柳茵茵不怎么吃野猪肉，大部分都是留着走人情或者是交换别的物资。 野猪肉还有八十来斤。 晚上，柳茵茵从系统买了一只鸡，做了一个板栗烧鸡，一个拔丝红薯。 主食是面条。 面条好消化，适合小孩子吃。 所以，这段时间家里大多都是吃的面条。 转眼间两天过去。 这天早上，柳茵茵起床后，给顾炎炎泡了杯奶粉喝。 而后，早饭都没吃，就抱着顾炎炎去柳家了。 今天是杀猪的日子。 家里壮力多就是好，杀猪都不需要再请人。 柳茵茵到的时候，猪都快杀完了，柳家父子几个这会儿正忙活着分肉，还有清洗猪下水。 柳茵茵连忙过去一起弄。 这些都是小事，柳来福问闺女：“猪肉你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跟村民们换点粮食？” 因为垒土壁炉种菜的原因，柳家村现在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快过年了，应该有不少人想买猪肉。 柳茵茵寻思道：“可以直接卖钱吗？” 不提随军的事情。 家里粮食也够吃了，荒年明年就该结束，没必要再一味地囤粮食。 柳来福咳咳两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种事情，不能光明正大地进行。” 也就是说，柳茵茵要是想卖钱，就得偷偷跟别人交易。 柳茵茵思考片刻，说：“那就偷偷卖吧。” 杀的这头猪，体型比昨天交上去的那头要大一点，刮掉猪毛后，包括猪下水猪头猪蹄那些，还有三百来斤。 吃肯定是吃不完的。 村里杀猪的人少得可怜，要是不卖点给村民，也说不过去。 柳茵茵计划的是，猪下水猪头做成卤味卖给系统，赚笔小钱。 其他的猪肉，一半卖给村民，另外一半，做成腊肉和猪肉干，留着自个吃。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给一部分肉给柳家。 柳家的人帮她养了大半年的猪，养猪一点也不轻松，分点肉也是理所应当的。 柳茵茵本想给柳家二十斤猪肉作为报酬。 姜翠花不答应，最后只要了十斤。 养猪是不轻松，但闺女给了猪的口粮。 平日里，也经常往家里送吃的送用的东西。 他们帮忙养个猪，哪好意思再要那么多猪肉，就十斤，姜翠花都觉得占了闺女便宜。 柳茵茵独居，平日里也不怎么跟村里的人打交道。 因此，她把要卖的猪肉放在柳家，让姜翠花帮忙张罗这件事情。 猪肉......就卖三块钱一斤，不便宜，但现在物价就是这么高。 要是在李大娘那边买猪肉，少说也得四块钱一斤。 姜翠花也说：“三块钱已经够便宜了。” 谁要是嫌贵，可以不买，现在天气冷，猪肉冻在外面坏不了。 卖不完的，到时候她就让小儿子背去县城卖，一斤猪肉还能多卖几毛钱呢。 也是看在同村人的份上，才卖得便宜一点。 柳茵茵交代道：“娘，我只要钱，不换粮食，还有......要是有人用肉票买也行。” 她现在多攒点钱和票，将来也方便带走。 第220章 来信 姜翠花点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 回家后，柳茵茵开始处理猪肉。 除去卖的，其他的肉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六十斤。 猪头和猪下水做卤味。 二十斤猪肉做成肉干，三十斤猪肉做成腊肉，二十斤做香肠...... 柳茵茵一个人，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忙活完。 最后还剩下三十来斤猪肉，和野猪肉一样，冻在外面，留着自家慢慢吃。 刚好，放在柳家的猪肉这几天也卖完了，一斤不剩。 姜翠花把钱袋子交给闺女，说：“卖了一百一十二斤猪肉，三块钱一斤，总共是三百三十六块钱，我都装在袋子里面了，你数数。” 村里们给的都是一些散钱，三百三十六块钱，装了满满一袋子。 姜翠花想想都有点羡慕，老实说，还是他们自个私底下卖猪肉更划算。 交给集体的猪，是按照供销社的肉价收购的，一整头猪都卖不到这么多钱。 家里现在也算有条件，姜翠花明年准备养两头猪。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娘，去黑市做买卖，说到底就是投机倒把，等年景好了，那地方咱最好还是少去的好，万一哪天上面抓得严了，咱一家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目前，上面对黑市是没怎么管，但以后...... 不会一直这样的，等随军后，柳茵茵是打算不再接触黑市的。 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犯不着去黑市上冒险。 但她担心柳家的人尝到了甜头，以后会一发不可收拾。 听闺女这么说，姜翠花心里一个疙瘩，她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人。 一听上面会查这个，立马担心得不行：“上面还会管这个？” 柳茵茵给她打了一剂猛药：“应该会，我听说大城市管得比较严，投机倒把的人要是被抓到了，送去劳改都是轻的，咱小县城......迟早也会严抓的。” 姜翠花倒吸一口气凉气：“这么严重？” 柳茵茵点点头：“当然了，咱要是被人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将来一家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她也不是在危言耸听，大动荡来的时候，对于投机倒把，确实抓得很严。 柳茵茵以后不一定会在村里住，有些事情，还是趁早告诉柳家的人。 姜翠花才不敢拿一家子的安危去冒险！ 她吓得一激灵，立马说：“行，以后我不让你三哥去那里了。” 其实，姜翠花一开始是不赞同去黑市上换东西的，上头本来就不允许老百姓私下做买卖。 只是这段时间吃到了甜头，又没出什么事情，姜翠花以为......这种事情只要小心点就没事。 现在听闺女这么说，她立马就歇了心思。 家里又不是穷到揭不开锅，非得去黑市换口吃的。 姜翠花的话，在柳家还是很有份量的。 柳茵茵暗暗松了口气，她语气缓和道：“只要小心一点，目前应该不会出啥事，以后年景好了，肯定是不能再去的。” 别说以后，姜翠花现在就不敢去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柳茵茵见她真被吓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柳茵茵先去开门。 又是邮递员同志...... “同志，有你的信。”年轻邮递员把一张微厚的信封交给柳茵茵就走了。 “谁来了？”姜翠花带着外孙子没出门。 “乡里的邮递员，应该是顾成来信了。”柳茵茵拿着信封，眼底露出一丝疑惑。 要说是封信，这也太厚了吧，顾成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写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 听说是女婿来信了，姜翠花眼睛一亮。 柳茵茵拆开信封，里面不光有一封信，还有一沓钱跟票据。 粮票，油票，糖票，布票...... 大团结有十二张，一百二十块钱。 顾成信上说，这是他上个月的工资和津贴。 柳茵茵没想到顾成工资这么高，一个月就有一百二十块钱，应该还不止，他自个多少也得留点零钱用。 这比他在钢铁厂上班的工资还高不少啊。 姜翠花看到女婿把工资和津贴寄回来了，立马笑眯了眼，她之前还担心闺女随军的事会出意外。 现在看来，是她自个想多了。 柳茵茵把钱跟票收好，加上姜翠花给她的三百三十六块钱...... 今天进账将近五百块钱，下回去县城，得去银行存一下钱。 姜翠花随口问道：“女婿说啥了？” 柳茵茵很快看完信，告诉她：“就说了点新军区的事情，顾成说，新军区离这边还挺近的，坐火车两天就能到，还有......” 柳茵茵顿了顿，眉眼间染上了几分喜色：“他说应该能赶回来过年。” 顾成信上说，他在家过完年后，直接去新军区报到。 “能回家过年啊？”姜翠花高兴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 说着，她拍了下大腿起身往外走，面上略有些激动，“我得回去跟你爹说一下这个好消息，他肯定也高兴。” 还有村里那帮嘴碎的人，别以为她不知道。 顾成离开这段时间，她们背地里都在嘀咕，说顾成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还有人说顾成是不愿意在村里住才走的。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现在女婿来信了，姜翠花等会儿就出去好好显摆一下，谁让那群娘们没事就喜欢说三道四，见不得别人好。 柳茵茵笑了笑，说：“娘，您还是别讲了，顾成只说应该会回来，还不一定呢。” 万一到时候有啥变动，岂不是更让人有话说？ 姜翠花笑容一滞，想了想道：“......行吧，我先忍一忍。” 等顾成确定回来过年，到时候再说也不晚。 姜翠花离开后。 柳茵茵把信收好，她没告诉姜翠花，顾成信里还说，他最近有个任务，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不能跟家里联系了。 怕姜翠花担心，柳茵茵就没跟她说了这个事情。 第221章 晒菜干 两天后，柳茵茵又去了一趟县城，这回没去邮局。 顾成说他有任务，现在寄东西过去，估计他也收不到。 借着去县城的机会，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了两包点心，两罐饼干，一袋子苹果，一袋子橙子，一袋子冻虾，还有一袋子冻鱿鱼。 猪肉就不需要了，家里的猪肉，吃都吃不完。 柳茵茵倒是想偷渡点牛肉出来，奈何供销社没有牛肉卖，她也不好拿出来。 准备好了年货，柳茵茵就没再去县城了。 家里吃的用的都不缺，接下来一段时间。 柳茵茵待在家里，专心侍弄猪圈里面的菜地。 最近，她忙活着晒菜干。 顾成信上提了一句，海岛上种不了蔬菜，到时候，什么物资都要靠船只运输进岛。 海岛上天气恶劣，碰上风浪大的时候，船只根本进不去。 所以，有时候会遇到没菜吃的困境。 柳茵茵便想着，她可以在家多晒点菜干囤着。 到时候去随军了，就把菜干寄过去。 菜干耐放，囤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以后没菜供应的时候，可以拿点出来炒菜吃。 柳茵茵其实挺喜欢吃菜干的，豆角干，茄子干，萝卜干，莴笋干，南瓜干...... 奈何，屋子里只能种一些简单的青菜，豆角茄子啥的，一般种不了。 不得已，柳茵茵只能种白菜，多晒点白菜干。 黄小月看到小姑子家在晒菜干，主动提道：“我爹最近刚好在翻地，要不我让他给你种点蔬菜？” 黄家后山那块地......确实是什么菜都能种。 柳茵茵眼睛微微发亮，忍不住心动道：“会不会麻烦？你爹不种红薯了？” 黄小月“嗐”了一声：“我爹就一个人，之前种的两茬红薯，都囤着呢，少说也够吃一年，他说，接下来就暂时不种红薯了。” 也不能天天吃红薯不是？ 要是种菜，黄癞子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帮柳茵茵种点蔬菜，完全没问题。 柳茵茵便不跟她客气了，当然，她也不会白要黄家的蔬菜。 思考片刻，柳茵茵说：“要是方便的话，麻烦黄叔叔帮我种点茄子和豇豆？莴笋也可以。” 黄小月点点头：“没问题，回头我就让明远去双溪村给我爹捎句话。” 柳茵茵思索道：“我用野猪肉跟叔叔换蔬菜行不？” 正好，家里的野猪肉还没有吃完。 要是黄小月自个，她肯定不能收小姑子的东西，但蔬菜是黄癞子一手种的。 要给小姑子种蔬菜，她也不好意思让他爹白帮忙。 黄小月点点头道：“蔬菜不值钱，你随便给点野猪肉就行。” 猪肉可比青菜值钱多了，随便给点猪肉，也能换很多青菜。 柳茵茵转身装了十来斤野猪肉给她，是冻得硬邦邦的猪肉，解冻后，重量得少一小半。 她补充道：“这些猪肉差不多有五斤，要不就按一斤猪肉换五斤青菜算吧？回头青菜要是给多了，我再补给叔叔？” “五斤太少了......”黄小月掂量道，“八斤吧，不能再少了。” 柳茵茵笑了笑：“三嫂，那就麻烦你了，回头帮我跟叔叔说声谢谢。” 或许，以后要是真没菜吃，跟村民们换些菜干寄过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客气啥。”菜地里种啥都行，黄小月不觉得有啥麻烦的。 “对了......”黄小月来找柳茵茵也是有事情的，“茵茵，我想买个新搪瓷盆，你有没有多余的工业票？我跟你买几张。” 在供销社买搪瓷盆，光有钱不行，一个搪瓷盆还要五张工业票。 除了小姑子家，黄小月也找不到其他有工业票的人了。 别说，柳茵茵手上还真有工业票，还不少呢。 顾成工资高，补贴的工业票也多。 柳茵茵之前经常跟周大娘换瑕疵品，搪瓷盆，搪瓷杯，搪瓷碗，都换了好几个。 根本不需要买新的。 因此，顾成单位补贴的工业票，都被柳茵茵攒下来了。 柳茵茵给黄小月拿了五张工业票，也没收她的钱，只说：“以后多给我几斤青菜就行。” 她手上囤的票挺多的，但也没打算卖掉，以后去随军，说不定用得着。 黄癞子家的菜刚种下，短时间内，是没法给柳茵茵蔬菜的。 柳茵茵也不着急，随军的事还早着呢。 快到年底了，她现在就盼着顾成回来。 好在等了大半个月，柳茵茵终于等来了顾成的电报。 电报上面说，他年底会赶回来，但具体哪一天还不确定。 柳茵茵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顾成应该是顺利完成任务了。 她先前还担心呢，怕他会出什么事...... 知道闺女家在囤菜干，姜翠花最近也在帮她张罗着换蔬菜。 这天，她便给柳茵茵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姜翠花偷偷告诉她：“我听你二大娘说，她侄儿那边有萝卜要卖，还挺多的，你要不要买？” 柳茵茵愣了愣：“......二大娘？哪个二大娘？” 村里都是柳姓同族，真算起来，柳茵茵家跟半个村子的人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 出于礼数，柳茵茵的二大娘不少。 “还能是哪个二大娘！”姜翠花嗔了她一眼，“就你来安二爷家的二大娘。” 柳来安是柳来福的亲哥哥...... 两家关系很亲近，要不然，姜翠花也不会知道人侄儿家有萝卜卖。 柳茵茵了然道：“萝卜新鲜吗？怎么卖的？” 既然两家关系这么近，私下交易也更方便，亲里亲戚的，互相送点东西很正常。 “说是刚挖上来没多久，你二大娘这人说话做事还挺靠谱的......”姜翠花顿了顿，“要不要让她先带我们过去看看？” 按理说，村里人垒土壁炉种菜，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 这还是本村人，要是外村里，更没多久了。 先不说在屋里种萝卜的难度大，没两个月时间，萝卜也不可能成熟。 柳茵茵二大娘家的侄儿，要是真有刚收上来的萝卜...... 第222章 收萝卜 除非人家早就在屋子里种菜了，或者跟黄癞子家一样，有块风水宝地种东西。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些个可能。 村民们也不是傻的，荒年时候，谁愿意挨饿啊。 有些人家肯定会想办法种点吃的东西。 只不过，跟柳茵茵不一样，人家就算有别的种菜的法子，也不会大大方方的，让全村人都知道。 不管怎样，去看看还是可以的。 柳茵茵点点头道：“先看看吧，要是新鲜的萝卜，我肯定买。” 萝卜很适合晒干，而且，萝卜干味道也好，炒肉炒辣椒都好吃。 倒是可以多囤点，反正晒干的萝卜，放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坏。 姜翠花起身道：“行，我这就去找你二大娘说说看......” 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柳茵茵在后面说：“娘，你顺便帮我问问看，能不能用野猪肉换萝卜？” 家里还有六七十斤野猪肉，柳茵茵现在就想早点出手。 到中午了，柳茵茵泡了一把野生蘑菇干。 切一小条瘦肉剁碎，还有青菜，加上刚泡好的蘑菇干，柳茵茵煮了两碗三鲜面条当午饭。 刚吃完饭，姜翠花就跑来跟柳茵茵说，她二大娘的意思是，下午就想带她们去侄儿家换萝卜。 柳茵茵随口道：“怎么这么着急？” 姜翠花“嗐”了一声：“你二大娘侄儿家要办喜事了，急着换点粮食或肉办两桌酒席。” 乡下人没粮票没肉票，买点东西不容易，只能想办法跟别人交换。 柳茵茵恍然大悟。 姜翠花说，她二大娘侄儿家离得还挺远的，得抓紧时间出发，要不待会儿得天黑了才能赶回来。 柳茵茵闻言也不耽搁了，收拾一下出门。 把顾炎炎放到柳家。 和姜翠花一块去找她二大娘了。 柳茵茵二大爷家的条件比柳家要好一点。 但经历了两年灾荒，村里人就没有不遭罪的。 柳茵茵记得，她二大娘以前挺胖乎乎的一人，现在消瘦了不少，脸色也没以前好看了。 但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看到柳茵茵后，立马拉着她说：“天这么冷，先进来喝碗热水驱驱寒......” 二大娘泡了两碗红糖水给她们。 “谢谢二大娘。” 柳茵茵还好，她平日里鲜少跟二大爷一家打交道，客气点也正常。 姜翠花就不一样了，两家是亲戚，住得又近，她跟二大娘关系处得不错。 她摆摆手道：“你自个喝吧，我不渴。” 乡下人家攒点红糖不容易，像她这种常客，是不需要招待的。 二大娘笑了笑，把红糖水给小孙子喝。 她在一旁坐下，瞅了一眼柳茵茵 问道：“听你娘说，你想用野猪肉换萝卜？” 柳茵茵点点头，路上她跟姜翠花沟通过了：“顾成之前猎了一头小野猪，还有些肉没吃完......” 家里也杀了猪，但家猪肉跟野猪肉，两者味道是不一样的，这个大家一吃就晓得，没必要说谎 。 顿了顿，柳茵茵继续问：“可以换吗？要是不行......用其他东西交换也可以。” 其实用粮食换也行，家里的粮食也多。 “当然能换。”二大娘笑眯眯道，“我侄儿他正愁买不到肉呢。” 他们买肉比买粮食还难，这两年村里没啥人养猪，去供销社买...... 不说能不能买到，就算有猪肉，他们手上也没肉票啊。 柳茵茵笑着告诉她：“二大娘，我带了大概十斤野猪肉换萝卜，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回家再拿点。” 和上回一样，野猪肉也是冻成硬邦邦的冰疙瘩，解冻后，差不多有五六斤猪肉。 二大娘也不确定：“应该够了，要实在不够，回头让他自个来村里换。” 坐了一会儿，二大娘就领着她们出门了。 她侄儿在佟家村，离柳家村差不多有十里路，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到。 柳茵茵家倒是有自行车，但路上有积雪，骑自行车不安全。 她们只能走路去。 姜翠花在家也是闲着，便跟着柳茵茵一块去看看。 顺带着还能帮她提点东西。 柳茵茵带的野猪肉不多，去的路上她就自个背着。 到了佟家村，二大娘把她们带到她侄儿佟大力家。 柳茵茵眼珠子转了转，佟家村四面环山，村里的住户不多，粗粗一看，也就二三十户人家。 相比别的人家，佟大力家看着还不错，院子大，里头收拾得也干净。 佟大力看到二大娘上门，立马猜到了她的来意，笑眯眯的把几个人领进屋子。 “大姑姑，你们坐......” 也不是真来走亲戚的，她们一会还得赶回去呢，见旁边没别人。 二大娘咳咳两声，开门见山道：“大力啊，你家还有没有萝卜？” 佟大力忙不迭点点头：“有，你们要换萝卜？” 二大娘嗯了一声，让佟大力先提了一篮子萝卜来，让姜翠花母女俩个看看新不新鲜。 篮子里的萝卜，一个个个头都特别大，上头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茎上也是青的，看着确实是刚拔不久的萝卜。 柳茵茵暗自思忖，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佟大力是怎样种出这么新鲜萝卜的。 佟大力问：“你们想换多少？“ 听他的语气，像是家里囤了不少萝卜。 柳茵茵默了片刻，说：“我带了五六斤野猪肉，想跟你换点萝卜。” 她是想晒点萝卜干囤着，但家里人少，也用不着买太多，够吃就行。 姜翠花是没打算换萝卜的，在她眼里，萝卜白菜她吃了大半辈子，吃都吃腻了。 还不如在家掐把青菜炒菜吃。 听到有五六斤野猪肉，佟大力双眼骤然一亮。 想了想，他问：“一斤野猪肉换八斤萝卜？” 按照以往的行情，一斤猪肉是能换到十来斤青菜。 但现在是冬天，蔬菜价格肯定要贵一点。 但......柳茵茵是二大娘带来的客人，加上白萝卜确实不好卖。 佟大力便没怎么涨价。 况且，他确实急着要猪肉。 大家各取所需而已，也没什么划算不划算。 第223章 丑闻 柳茵茵挺满意的，萝卜比她预期的还要便宜点，便点头答应了。 野猪肉佟大力按六斤算。 一斤野猪肉换八斤萝卜，六斤野猪肉就是四十八斤。 虽然是自个亲侄子，二大娘还是多嘴提了一句：“茵茵啊，你换这么多萝卜，吃得完吗？” 在乡下，萝卜真不是啥金贵东西，一般人家谁会拿肉换萝卜吃啊！ 再说了，柳茵茵家人又少，加上孩子，也就三个人。 四十八斤萝卜，得吃到啥时候？ 可别到时候吃坏了，萝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浪费了也怪可惜的。 柳茵茵笑着解释：“二大娘，我想晒些萝卜干吃。” 萝卜水分很大，四十八斤萝卜晒干后，也只有五斤左右的萝卜干。 其实也挺多的。 二大娘问：“......要晒这么多？” 姜翠花插话道：“她带去随军吃的。” 二大娘闻言就不说话了。 四十八斤萝卜不轻，好在有姜翠花跟二大娘帮忙。 几个人回到柳家村，天也快黑了。 翌日吃完早饭，柳茵茵便忙活着晒萝卜干。 萝卜洗干净切成条，用盐腌一下去掉水分。 之后清洗干净，铺在簸箕上晒干即可。 冬天太阳不热，萝卜干晒的时间要久一些。 晒完萝卜干，柳茵茵消停了几天。 这天，柳茵茵刚捡完鸡蛋，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妇人歇斯底里的呐喊...... 柳茵茵心里一个咯噔，想着是不是出啥事了。 她耳朵灵，听这声音，离她家好像不近。 柳茵茵正想出门看看，突然...... 小黄狗似乎闻到了什么气息，冲着门外汪汪地叫个不停。 柳茵茵心里涌起一股危机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赶紧把小黄狗喊到屋里去。 但它没听柳茵茵的话，反倒是凑到大门口，叫得越来越欢了。 柳茵茵：“......” 她张了张嘴，刚想训斥两句，突然听到大门响了两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茵茵，开门......” 是顾成的声音。 柳茵茵赶紧跑过去，拉开门，看到顾成背着大包，衣服上，头上落了一身的雪，都快成雪人了。 外边还在下着雪，柳茵茵赶紧让他进来：“你把衣服脱了，进屋里暖暖。” 屋里烧着壁炉，暖和得很。 “爸爸！” 顾炎炎看到顾成，激动地喊了一声，手脚并用从床上滑下来，冲过去就想抱顾成的大腿。 顾成身上都湿了，没敢让小家伙抱。 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一把抱起来顾炎炎：“乖儿子。” 许久没看到顾成，顾炎炎想爸爸想得不行。 小家伙抱着顾成，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一时间，父子俩个亲热得不行。 柳茵茵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顾成擦头发，又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连忙问他：“外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是顾成在家的原因，柳茵茵心里踏实了许多，刚刚的紧张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顾成不由挑了挑眉：“......没事，就是村民们起了点争执。” 想到刚刚的事，顾成也是一阵无语。 快到家的时候，他看到一群人聚在一块，夹杂着男女激烈的争吵声。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走过去一看。 原来都是些在看热闹的人，还是看的一个村里汉子偷人的热闹。 这种腌臜事情，村民们看热闹不嫌大，一个两个都围在那里交头接耳。 那个偷人汉子的媳妇也是个性子泼辣的，在那里又哭又闹，撒泼打滚，想要大家伙替她做主。 而且......她看到顾成后，居然开口要他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 顾成一个头两个大，他又不是警察，哪里管得了这种事情。 幸亏姜翠花及时赶来了，看到顾成后，替他解了围。 一回来就看了这么一出戏，顾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事情，他也懒得跟柳茵茵说。 柳茵茵“哦”了一声，心里还是有点疑惑。 不过，既然顾成这么说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刚刚还以为，村里又有野猪啥的下山了。 柳茵茵见顾成脸上带着倦意，黑了也瘦了，说：“你歇会儿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顾成点点头，他一下火车就往家里赶，这会儿确实是饿了。 有他看着孩子，柳茵茵便去厨房煮面条。 想着男人胃口大，柳茵茵抓了一大把挂面下锅。 放了瘦肉，青菜，还打了两个鸡蛋。 面条份量很大，满满一大海碗。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问他：“有几天假？” 这会儿离过年还有三天。 顾成说：“过完年我就走，新军区事情多，得尽早归队。” 来回路上耽误了十来天，他也确实没几天假了。 部队本来就不能轻易请假，这次要不是被调去新军区，他是没办法回来过年的。 柳茵茵点点头，能在家过个年，已经很好了。 家里也没别的事情，吃完饭，柳茵茵让他好好睡一觉。 对于早上发生的事情，她也没再理会。 柳茵茵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只是，她不感兴趣，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 姜翠花看完热闹，就急急忙忙地跑来闺女家了。 一进门便关心道：“女婿会在家里过年不？” 顾成这一回来，村里那些爱说三道四的娘们，可算是被打脸了。 柳茵茵点点头：“他说过完年就走。” 姜翠花嘀咕道：“......那也没几天了。” 不过聊胜于无，人能回来就好。 姜翠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知道顾成在休息，转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她实在是忍不住，就跟闺女说起了村里早上发生的丑闻：“是柳达子，说是昨儿个晚上跟村里的李寡妇好上了，柳达子平日里看着憨厚老实样，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其实，这么大的村子，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只不过，很少有被这样当众逮着的。 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第224章 李寡妇 怪不得他媳妇会大闹。 姜翠花吁嘘道：“这李寡妇也是......还不如直接找个人嫁了。” 李寡妇也是村里的一大“名人”，当然，是名声不太好的那种。 李寡妇年纪轻轻便没了丈夫，一个人带着一对儿女。 之前年景好的时候，日子勉强还能过得下去。 但现在，接连两年灾荒，她一个妇人，怎么可能养得活两个孩子。 逼不得已，李寡妇便到处借粮，但饥荒时候，村民们自个都没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借给她。 村里是有好心人，但能借到的粮食寥寥无几。 况且，借了粮食是要还的。 对于一个又可怜又狐媚的年轻寡妇，村里便有人忍不住动起了坏心思，想着占点便宜...... 渐渐的，李寡妇在村里的名声就坏了。 姜翠花其实挺同情李寡妇的，是一个命苦的，但这也不代表她可以胡来。 现如今又没有寡妇不能改嫁的规定，李寡妇要是日子难过，完全可以找个人嫁了。 也省得别人对她总是指指点点的，连带着一双儿女名声也不好。 柳茵茵对这个李寡妇有点印象，好像是挺年轻的，不到三十岁，长得确实还可以。 别的不说，李寡妇身段极为丰满，胸口处颤巍巍的，十分惹眼。 让同为女性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咋舌，更何况是男的。 柳茵茵对此不做评判，只问道：“结果怎么样了？” 也是现在抓得不严，再过几年，这种风气肯定是不允许的。 “还能咋样！”姜翠花摇摇头，“闹够了就回家呗，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 不然能怎样？ 离婚是不太可能得，这年头的人要是离婚，是会被人笑话的。 尤其是女人，甭管你有错没错，离了婚就是你最大的过错，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事情是过去了，但这段时间，村里编排李寡妇的人肯定不少。 姜翠花嘱咐道：“她要是来找你，你可别搭理她，还有顾成......你可得看好了，不能让那女人沾上。” 闺女家的条件在村里是最好的，之前，李寡妇就找了柳茵茵好几次，想跟她借粮食。 柳茵茵自然是没答应，如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借粮食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不能开这个口子，要不家里就没平静日子可过了。 至于顾成......倒不是怕女婿会生出什么花花肠子。 只是，这种桃色流言，还是不沾上的好。 姜翠花回去也得嘱咐家里几个儿子，千万得离李寡妇远远的。 柳茵茵皱了皱眉头：“......娘，没这么严重。” 这种事情，也不能把错误都归咎到李寡妇一个人身上，一个巴掌拍不响。 男人要是没那个心思，李寡妇也不能拿刀逼着你犯错不是？ 姜翠花“嗐”了一声：“你看柳达子，原来多老实巴交一个人啊，现在还不是犯错了？所以说，男人都一个样，得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李寡妇一个人带着俩孩子，村里的人也不可能把她赶出去。 所以，还是得约束好家里的男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柳茵茵：“......” 姜翠花自顾自地说道：“村长最近都快愁死了，不光是这些破事，还有......” 顿了顿，姜翠花继续说：“我听你春芳婶子说，村里的食堂大概是撑不下去了。” 柳茵茵愣了愣：“......怎么，村里没粮食了？” 姜翠花摇摇头：“那倒不是，好像是上面的意思。” 柳家村还好，柳长全对食堂管得严，大家伙是吃不饱，但也不至于一口吃的都没有。 别的村庄就不一样了，姜翠花听人说，乡里有好几个村子都断粮了，食堂开着也没啥用。 上面才决定取消食堂，和以前一样，各家自个开火做饭。 这跟柳茵茵关系不大，她说：“取消食堂也挺好的。” “可不是嘛......”姜翠花附和道，“吃食堂虽然省事，但口粮还是自个保管更安心。” 况且，在食堂吃饭，大家伙的伙食都一样，时间一久，有些人心里就不平衡了。 想着自个天天拿满工分，凭什么跟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吃一样的伙食？ 家里还有点囤粮，姜翠花倒是希望食堂可以早点取消。 要不她在家做点饭菜改善一下伙食，还得偷偷摸摸着来。 柳茵茵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自留地呢，会不会还回来？” 村民们要是自个做饭，肯定得种菜不是？ 之前，因为村里开食堂吃大锅饭，他们的自留地都上交给集体了。 现在......是不是得把自留地归还给村民。 要不村民们哪有地方种菜啊？ 又不是家家户户都跟柳茵茵家一样，家里围了大院子，可以在院子里开一块地种菜。 柳茵茵家之前，也是有自留地的。 姜翠花闻言眼睛一亮：“这......应该是能的吧，回头我再去打听一下。” 她也是刚听说食堂可能会取消的消息，还没往自留地这方面想。 现在想想....村里要真把自留地还回来，对村民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要离开的时候，姜翠花跟柳茵茵说：“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女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该去家里吃顿饭。 “不用了......”柳茵茵连忙拒绝，”回头有空，我让他去家里坐坐。” 吃饭就算了，等下姜翠花又得准备一大桌子好饭好菜。 乡下人哪经得起这么吃，太浪费了。 “也好，你爹在家也是闲着，可以陪他说说话。” 猫冬的时候，大家都窝在家里没事干。 最近倒是还好，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垒土壁炉种了菜，也算是有事忙活。 姜翠花离开后，柳茵茵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在院里放肉的地方拿了一大块猪肉。 先用水泡泡解冻，中午做一道红烧肉，再炒个青菜就够吃了。 柳茵茵本想去掐点青菜，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又听到外边有妇人在叫她。 第225章 借粮 柳茵茵转身去开门...... 真是怕啥来啥，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午姜翠花提到的李寡妇。 李寡妇一身红色棉袄，脸上很白，应该是有抹了粉。 柳茵茵注意到，她脖子上的肤色，和脸上的肤色有很大的色差。 其实，和柳茵茵比起来，李寡妇算不上有多好看，但......她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风情。 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这点是柳茵茵比不上的。 当然，柳茵茵也不会羡慕她，个人有个人的特色，她觉得自个这样就挺好的。 “嫂子......你有事吗？”柳茵茵疑惑道。 这个时候，不知道李寡妇怎么会来找她。 外边挺冷的，柳茵茵也没让她进去说话。 说起来，他们之间也没啥子关系。 李寡妇勾了勾耳边的头发，不经意间打量了一眼柳茵茵家的院子，而后笑了笑，说：“茵茵妹子，嫂子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能不能借点粮食给我。” 说着也挺来气的，早上柳达子家的婆娘闹完后，居然跑到她家，把家里仅剩的一袋子红薯干拿走了。 李寡妇自知理亏，也不敢上门讨要东西。 只是，家里没了这袋子红薯干，是真的断粮了。 村里其他人现在都对她避如蛇蝎，李寡妇没办法。 只能来柳茵茵家借粮。 柳茵茵对她还真提不起同情心，她说：“粮食家里真没有，你要是想借青菜的话，我可以掐一把给你？” 现在，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想尽办法，在家里腾了房间垒土壁炉种菜。 李寡妇家应该也种了。 把青菜借给她，想来也是有条件还的。 李寡妇家里确实是种了青菜，她也不是来借菜的。 没想到柳茵茵会这么说。 李寡妇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她勾了勾唇继续说：“茵茵妹子，村里人都说，你们夫妻俩个心肠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柳茵茵：“......” 抱歉，她心肠再好也不是菩萨，这世道挨饿受冻的人多着呢。 清了清嗓子，柳茵茵故作为难道：“嫂子，家里还真没多余的粮食，你也知道，我家就一个人领工资，还得帮衬两边父母，自家粮食都是紧紧巴巴的勉强够吃，真没有粮食借给你了。” 不管李寡妇信还是不信，明面上，柳茵茵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 一家子都靠顾成一个人养活，时不时还得接济双方父母。 按理说，这样的家庭，情况其实并不比村里其他人好多少。 李寡妇闻言顿了顿，柳茵茵的话，她肯定是不太相信的。 但人家不愿意借粮，她也不可能进去抢。 索性......来柳茵茵家借粮，她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之前几次，柳茵茵同样不愿意借粮食给她。 李寡妇其实惦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默了下，问道：“茵茵妹子，听说你要去随军？” 柳茵茵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还不一定。” “那就是有这个可能了？”李寡妇眼底划过一丝羡慕。 说起来，柳茵茵当初从顾家回来的时候，处境跟她差不多。 当时，李寡妇还暗自窃喜过，想着柳茵茵处境跟她一样，她在村里也算有了伴，村民们的目光也不会一直盯着她不放。 只是没想到......顾成最后又回来了，柳茵茵跟着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村里最让人最羡慕的对象。 命还真是好。 柳茵茵不明所以道：“嫂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李寡妇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茵茵妹子，我想着......你要是去随军了，能不能把房子借给我住？” 柳茵茵：“......” 听到这话，柳茵茵也是无语了，借不成粮食，怎么还惦记起她家的房子来了。 李寡妇知道这个要求挺不合理的， 但她也没办法：“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这边离村子远，要是住在这里，我也懒得跟别人打交道了。” 不像住在村里，她出个门，别人都会拿异样的眼光看她，李寡妇也想过几天清净日子。 柳茵茵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即便是真心，房子也是不能借的。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柳茵茵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想也不想便说：“就算我去随军，也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抱歉，房子真没办法借给你。” 况且，家里就三间屋子，本来就够拥挤了。 要是把房子借给李寡妇，她里面的东西怎么办？ 搬没地方搬，放在家里......就更不行了。 想着一再的拒绝对方，柳茵茵也有一丝歉意，琢磨片刻，她说：“村尾也不是没有空地，你要真想住到这边，可以跟村长申请，在这边盖两间屋子。” “哪有那么简单......”李寡妇眼神暗了暗。 盖新房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盖得起房子。 柳茵茵劝道：“可以找亲朋好友帮帮忙，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呢。” 人终归还是得靠自己，不能一味地等着别人来帮忙。 柳茵茵瞅着李寡妇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李寡妇刚刚看她的眼神，让人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柳茵茵是没帮她，但......她提的要求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 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对她心生怨念吧？ 柳茵茵摇摇头，不再想李寡妇的事情，反正跟她也没啥关系，大不了以后不相往来就是。 中午，柳茵茵做了红烧肉，蒜蓉油麦菜，主食是杂面馒头。 顾成洗了个澡才吃饭，吃饭的时候，随口问道：“上午有人来了？” 他睡觉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柳茵茵眼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早上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了？”顾成问。 柳茵茵“嗯”了一声：“我娘跟我说的，而且......” 第226章 取消食堂 顿了顿，柳茵茵继续说：“刚才，李寡妇也来家里了。” 顾成一时想不起这个人：“哪个李寡妇？” 柳茵茵清了清嗓子：“还有哪个李寡妇？就是......早上跟人闹出事情的李寡妇。” 顾成哦了一声，疑惑道：“她找你干什么？” “......”柳茵茵突然没了兴致，淡淡的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借点粮食，不过......我没有借给她。” 顾成点点头，这些事情他从来不管。 柳茵茵默了默，忽然调侃道：“你们男人，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顾成一愣：“......什么女人？” 柳茵茵脸色微微泛红：“就是......胸大，屁股大，笑起来风情万种的女人？” 顾成咳咳两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说话正经点。” 这女人也是，什么话也敢说。 柳茵茵嘿嘿一笑，这就算不正经了？ 更直白的话，她都还没问呢。 不过，想着顾成涉世不深，柳茵没再语出惊人了。 收拾完碗筷，柳茵茵跟他说：“要不去我爹娘那里一趟？上午娘来了一趟，说让我们过去坐坐......” 反正家里也没啥事情，大冬天的，地里就更没活了。 顾成却说：“明天再去吧。” 柳茵茵微微一愣，刚想问他问什么，就瞅见男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柳茵茵：“......” 大白天的，是谁不正经来着？ 下午没再出门。 如今天还是冷得很，隔三差五就会下一次大雪。 山上的积雪已经有膝盖厚了，这会儿可没人敢去山上转悠。 第二天吃完早饭，顾成把屋顶的积雪扫干净。 之后，抱着顾炎炎，一家三口准备去柳家。 柳茵茵提了一篮子东西，里头有两斤野猪肉，二十个鸡蛋，五斤白面，还有两包点心。 是今年送给柳家的年礼。 知道顾成会回家过年，柳茵茵就等着他回来一块送年礼。 猫冬时候，柳家一大家子都在家。 柳来福坐在门口晒太阳，顾成坐下来跟他说话。 柳茵茵把东西拿给姜翠花。 姜翠花在厨房忙着炒花生，前两天，柳茵茵也给了她五斤花生，让她帮忙一块炒。 往年也是这样，年前炒点花生豆子，或其他零嘴，过年好招待客人。 因为要去随军的缘故，柳茵茵今年倒是没捯饬多少吃的零嘴。 “娘，怎么没有看到三哥三嫂？”柳茵茵问。 姜翠花嗐了一声：“他们今天也去亲家家里送年了。” 黄小月肚子大了不方便，但快过年了，总得回去一趟。 看到柳茵茵带来的东西，姜翠花念道：“以后送个两样东西就够了，别拿这么多。” 黄小月回娘家送年礼，也就带了两样东西。 也是柳家条件还算好，别的人家，干脆不送了。 饥荒时候，也不讲究那么多，心意到了就行。 柳茵茵笑笑：“以后不在家，想送都送不了。” 等她随了军，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时不时给家里送点吃的用的。 姜翠花不以为意道：“送不了就别送了。” 这两年，托了闺女女婿的福，家里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几个儿子也已经娶妻生子，只要不出意外，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她现在就盼着明年收成好，别的都不是事儿。 两人聊着聊着，又说起了取消食堂的话题。 姜翠花心情不错：“我昨儿个下午找你春芳婶子打听过了，村里的食堂，十有八九是要取消的，到时候......” 顿了顿，姜翠花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你春芳婶子说，因为接连两年灾荒，老百姓手里也没有囤粮，上面就决定，把自留地还给大家，让大家伙自个种点吃的东西。” 都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对土地有一种执念。 尽管只是几分自留地，也给了村民们希望不是？ 柳茵茵打心底里替村民们高兴。 至于她自己...... 柳茵茵家之前也是有自留地的。 想着闺女要去随军，姜翠花嘀咕道：“你要不在村里住了，到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自留地。” 倒不是怕地浪费，闺女是不在家，但柳家这么多人，帮忙收拾个自留地，一点问题都没有。 柳茵茵无所谓道：“没有就算了，我要不在村里住，是不该占着土地，只要不把房子收回去就行。” “那肯定不会。”姜翠花笃定道，“哪有把房子收回去的道理。” 不说闺女还是农村户口，这两年，闺女女婿两口子帮了村里多少忙啊？ 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不会是最好的，今后要是有空，柳茵茵还是想回来住住的。 她都想好了，房子她肯定是要想办法留住的，要实在不行，大不了花一笔钱买下来。 都是一个村的人，村长也不至于一点人情都不讲。 “我还听你春芳婶子说......”姜翠花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了，“说是上面好像又要安排知青下来，村长都快愁死了。” 当然，不止是村长，村民们也怪愁的。 先不说这两年闹饥荒，就算是年景好的时候。 地里的粮食也就那么多，上面安排人下来，这不是在抢他们的口粮吗？ 上面说的倒是好听，安排知青下乡，是帮他们建设新农村。 但村里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哪里需要一群城里人来帮他们建设农村啊？ “又有知青下乡了？”这个节骨眼上，上面竟然安排知青下乡，柳茵茵也挺诧异的。 “可不是嘛。”姜翠花念念有词道，“这世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你说......大家伙都巴不得当个城里人，有谁会愿意到乡下下地干活啊？” 不止柳家村，别的村庄，同样安排了知青下乡，有的还安排了好几个。 都是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是奇了怪了。 柳茵茵知道，这还只是刚开始，以后，下乡的知青只会越来越多。 不排除确实有自愿下乡的。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因为城里没工作岗位了，才安排到乡下来的。 第227章 鹿肉 这些话，柳茵茵也不好直接告诉姜翠花。 不管怎么样，知青下乡，都是不可避免的。 既然改变不了，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柳茵茵想得还挺开的，她说：“要是能跟江知青一样，替村里发展养猪，养兔子的事业，倒也不错。” 江知青如今在村里混得就不错，兔子养殖的规模挺大，据说有两三百只兔子，每个月都能给村里换上一批粮食。 要不是碰到荒年，规模还能再大几倍。 “江知青确实是能干。”提到江知青，姜翠花忍不住夸道，“我听人说，明年要是年景好，村里会盖一个养殖场。” 正好食堂取消了，可以把食堂改造一下，弄成养猪场。 “要是别的知青，也能跟江知青一样能干，那倒是件好事。”姜翠花补充道。 说到底，村民们其实是不想白养活别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茵茵跟姜翠花打了声招呼，该回家了。 姜翠花：“在这里吃午饭吧？” 柳茵茵没答应：“不用了，我们回家吃。” 姜翠花不知想到什么，笑眯眯道：“行，顾成过两天就要走，你们一家人是该好好聚聚。” 这两天，顾炎炎黏顾成黏得紧。 他带孩子，柳茵茵就去做饭。 还有两天过年，顾成提道：“要不要去县城买点年货？” 这次回来得匆忙，又是从部队那边直接回来的，他没有买什么东西。 柳茵茵摇摇头，念道：“年货我都买好了，都埋在外边的雪堆里面，有几十斤猪肉，一袋子冻虾，一袋子鱿鱼，过年够吃了。” 加上顾炎炎，家里也就三口人，吃不了多少东西。 况且，家里还有兔子呢。 江知青那边，每个月会送一只兔子给柳茵茵。 所以，家里还是养着十几只兔子。 柳茵茵如今也没什么精力伺候兔子，便没有再让兔子繁殖，就这么养着。 顾成也不是要买东西，就是想带母子俩个去县城玩玩。 想着这几天天气也怪冷的，他便打消了去县城的念头。 不过，顾成也不是一个能闲下来的。 去不了县城，他便惦记着去山上转转。 柳茵茵汗颜道：“......山上那么厚的雪？这会儿都封山了，能上得去吗？” 顾成解释道：“也有地方雪堆得比较薄，只要能找到路就没问题了，别担心，我以前走过这种路，有经验。” 话是这么说，柳茵茵还是有点犹豫：“要不找几个人跟你一块去？” 村里虽然没有发生过雪崩，但他一个去山上，她还是挺担心的。 “不用，要不我还得照顾他们。”顾成自个有经验，带上别人，反倒是负担。 柳茵茵：“......那你早点回来。” 顾成点点头：“别担心，要是山上没路可走，我会下来的。” 他也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做事有分寸。 柳茵茵就不管他了。 顾成这一去，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而且，他不是空着手回来了。 这次又猎到了大家伙......是一头成年野鹿。 好家伙，这头野鹿是真大，估摸着有两百来斤。 顾成把肩上扛着的大野鹿丢在院子里的雪地上。 柳茵茵注意到，他身上有几处血迹。 关心道：“没受伤吧？” 顾成在肩膀处按了按，说：“没有，都是鹿血。” 柳茵茵放下心来，转头看着地上的大野鹿，颇有些纳闷：“这么一头大野鹿怎么处理？卖掉？” 这男人也是厉害，回回去山上都能猎到大家伙。 就这本事，就算他没工作，养活一家子也容易得很。 天快黑了，顾成回来的路上也没碰上别人，所以，村里没人知道他们猎到了野鹿。 他们要是不想卖，可以和猪肉一样，处理干净后埋在雪堆里面。 但......家里的猪肉本来就吃不完了，实在没必要再囤鹿肉。 吃又吃不了多少。 况且，柳茵茵本来就不怎么爱吃这些山上的野味。 顾成却说：“我先把肉分割好，剩下的交给你处理。” 柳茵茵：“......” 要命，这男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平日里，柳茵茵其实很少往外偷渡东西。 但......两人毕竟相处了这么久。 顾成又是个军人，心思颇为缜密。 会发现什么异常也不奇怪。 要真是这样......柳茵茵并非一定要瞒着他。 两人是夫妻，以后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一直藏着掖着也怪累的。 只是，顾成丢下这句话，就去处理鹿肉了，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柳茵茵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走过去帮着他处理鹿肉。 这一刻，两人心里其实清楚，只是没说出来。 处理干净的鹿肉，埋在雪里面冻着。 还有一些内脏，回头同样可以做成卤肉卖给系统。 晚上，柳茵茵做了一道干煸鹿肉。 她尝了一块，味道还可以，肉很嫩。 但她只吃了几块，剩下的，都被顾成解决了。 柳茵茵没敢让顾炎炎吃鹿肉，今天的主食是白米饭，就给他做了一个虾仁鸡蛋饭。 夜里，柳茵茵窝在男人怀里，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腹上越发明显的肌肉。 声音微微沙哑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成学舌般问道：“发现什么？” 柳茵茵眨了眨眼睛，思索道：“发现......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成默了下，没说什么，只意味深长道：“既然是秘密，就别让人知道了。” 柳茵茵：“......” 好吧，他不愿多说，柳茵茵也懒得解释了。 过了一会儿，顾成突然开口：“茵茵，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柳茵茵愣了愣：“......你说吧。” 其实，顾成每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时候，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情。 顾成犹豫片刻，低声说：“我有几个战友，他们在战场上牺牲了，但他们的家人......可能是这两年闹饥荒，许多人没粮食吃。” 牺牲的军人当中，不乏有独生子女，他们离开后...... 第228章 除夕 留下家中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跟孩子，补贴的抚恤金，如今也买不到多少粮食。 有些家属家里实在是困难，就求到了部队，希望部队能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 但部队的物资也有限，帮不上多少人。 顾成作为军人，也不忍心看到曾经的战友牺牲后，他的家人连口饭都吃不上。 所以......他想尽点微薄之力帮助他们。 不止他，部队别的干部，也是能帮的就帮。 柳茵茵秒懂他的意思，问：“是要给他们寄粮食吗？” 顾成点了点头。 柳茵茵“嗐”了一声：“不就是寄粮食嘛，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别愁了，回头你把名单给我，我肯定一一寄过去。” 她刚刚还以为，顾成又要跟她说什么要出任务，或者是随军有变动的事...... 顾成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看，解释道：“咱们帮这个忙，或许是无偿的。” “我知道。”柳茵茵也没想着要什么回报，“反正家里还有不少囤粮，我跟炎炎两个人也吃不完。” 只是，她本来是打算卖一部分粮食给柳家，其他的......等她随军后，就托姜翠花每个月给她寄点粮食。 现在......既然顾成提了这个要求，那就先紧着他的事情来。 顾成眼底情绪翻滚，揉揉她的头发：“茵茵，谢谢你。” 这个年头，不是谁都愿意把粮食让出去，还是白给别人。 柳茵茵晃了晃脑袋，目光坚定道：“没有国哪来的家，你们都是英雄，帮这点忙算什么？” 顾成心里一片熨帖：“行，回头我给你写几个名单，咱能帮一点是一点。” 当然，他也不会一味地把家里所有的粮食都补贴出去，帮别人忙也要有个限度。 接下来两天，夫妻俩个也没出门，把家里的卫生搞搞，再做点过年吃的豆腐。 跟往年一样，家里又打了二十斤糯米糍粑。 柳茵茵爱吃这个，顾炎炎这个小家伙也挺喜欢吃烤糍粑的。 顾成还能怎样，妻儿都喜欢吃，那就多做一点。 很快到了除夕这天，一家三口一大早就起来了。 除夕得吃饺子。 既然要包饺子，干脆就多包一点。 吃饺子比较省事，以后不想做饭的时候，就可以煮点饺子吃。 反正家里肉多。 猪肉有二十来斤，野猪肉六十斤左右，鹿肉是最多的，有一百多斤。 柳茵茵琢磨着这回可以包多点饺子。 思来想去，她准备包四种馅料的饺子，白菜猪肉馅，芹菜猪肉馅，蘑菇猪肉馅，还有韭菜鸡蛋馅。 猪肉和野猪肉分开剁馅，他们两个大人可以多吃点野猪肉馅的饺子，顾炎炎就让他吃寻常的猪肉。 至于鹿肉，柳茵茵打卖一半给系统，另外一半，回头做点鹿肉干寄给顾成。 鹿肉是好事东西，他自个能吃，也可以分一些给战友。 姜翠花上午来了她家一趟，送了一罐豆腐乳给柳茵茵。 豆腐乳，是前两天黄小月从娘家带过来的，带了四罐。 她寻思着家里也吃不完，便给闺女送了一罐过来。 当然，这也是黄小月的意思，要不她一个当婆婆的，也不好拿着儿媳妇的东西送人。 姜翠花看到闺女女婿两个忙着包饺子，她就没急着回去，帮着他们一块包饺子。 柳家人多，少她一个人也没事。 顾成擀面皮，姜翠花跟柳茵茵负责包饺子。 几个人忙活了大半天，包了上千个饺子，还有五十个包子，包好了就放到外边冻着。 饺子要一直吃到元宵，一千个饺子，倒也不算太多。 柳茵茵给姜翠花装了一大碗饺子，让她带回去吃。 今天是除夕，柳茵茵也不好留她在家里吃饭。 晚上除了吃饺子，顾成还杀了一只兔子。 柳茵茵烤了兔肉，鹿肉。 烤肉撒了孜然粉，味道极香。 时间飞逝，转眼间到了初二这天。 顾成假期结束，得赶回部队去了。 一大早，顾成就收拾好东西。 大冷天的，这回，顾成没让柳茵茵母子俩个去送他。 柳茵茵给他装了满满两饭盒的饺子，还有一袋子蒸好的包子。 新军区离这边不是很远，坐火车两天就能到，带这么多东西，火车上也够他吃了。 到了离别的时候，顾成抱着顾炎炎，不由叹了口气：“我走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爸爸......”顾炎炎意识到顾成要跟上次一样离开，小脸蛋立马拉了下来，他不想爸爸离开。 顾成语重心长道：“炎炎乖，在家听妈妈的话，爸爸......有空就回来。” 新军区的家属楼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建好，顾成也不敢保证什么。 顾炎炎抱着顾成的脖子不撒手，眼眶红红的。 柳茵茵倒是没多大感觉，这不是她第一次送顾成离开，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作为一个军嫂，柳茵茵得习惯这种离别。 见父子俩个难舍难分的样子，柳茵茵安慰道：“行了，你部队又不远，大不了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带炎炎去部队找你......” 不就是坐两天火车嘛，柳茵茵觉得问题不大。 顾炎炎听懂了柳茵茵的话，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小嘴道：“找爸爸......” 顾成却是不放心：“你一人带着孩子，坐火车不安全。” 火车上乱得很，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 柳茵茵斜了他一眼，说：“小心一点不就成了，坏人总不能当众抢劫吧？” 顾成思索片刻：“到时候再说吧。” 柳茵茵要真带着孩子去看他，到时候肯定得提前安排妥当。 目送着顾成离开，柳茵茵牵着嘴角能挂油瓶的顾炎炎回家。 村里的日子很平静，现在又是猫冬的时候。 柳茵茵在家除了侍弄菜地，也没别的事情。 柳家的人偶尔会来找她唠嗑一下村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姜翠花。 猫冬没事干，她每天就往口袋里揣一兜南瓜子，去别人家串门，闲扯一下家常。 只是，姜翠花没想到，有一天吃瓜会吃到自家头上。 第229章 家丑 有人背地里在说......柳家大哥柳明成，跟村里的李寡妇好上了。 据说有人亲眼看到，柳明成给李寡妇送吃的东西了，其他的......反正有些事情，大家伙心知肚明，不用说得太直白。 这两天，姜翠花气得牙槽骨都快咬碎了，刚过完年就发生这种丑事，她昨晚愁得一晚上没睡。 “这个挨千刀的，我苦口婆心跟他们讲，要他们离李寡妇远点，怎么就是不听啊！”姜翠花气得破口大骂。 柳茵茵也没想到，自家大哥会跟李寡妇扯上关系，不过，她们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 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柳茵茵问姜翠花：“娘，大哥怎么说的，他真给李寡妇东西了？” 要是谣言不实，就没有必要理会了。 如果是真的...... 姜翠花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孩子，问他他什么都不说。” 但送粮食确实是真的，柳明成确实给了李寡妇一袋子玉米面跟红薯干。 家里的粮食都是姜翠花在管着，她也不知道大儿子哪里搞来的玉米面跟红薯干。 姜翠花对几个儿子儿媳妇不算苛刻，过年的时候，还会给每房发几块零花钱，让他们自个存着。 难不成柳明成把私房钱用掉了？ 老天爷！要真是这样，大儿媳妇不能闹翻天啊！ 以后家里还能有清净日子过？ “大哥真给她送东西了？”柳茵茵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她担心道，“大哥他......不会真对李寡妇有意思吧？” 要说他是同情李寡妇孤儿寡母的可怜......这也说不通，村里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止她一个寡妇。 也没见柳明成帮其他人的忙。 不管怎么说，李寡妇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年纪也不算大。 男人嘛，会见色起意也不是没可能。 “那肯定不能！”姜翠花拍了下大腿，沉着脸道，“他要是敢跟那种女人搞在一起，我跟你爹非打断他腿不可！” 虽说姜翠花对大儿媳妇有几分不满，但哪家婆媳之间会一点矛盾都没有？ 在她眼里，李寡妇连大儿媳妇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姜翠花肯定是不希望大儿子跟李寡妇扯上关系。 柳明成性子憨厚，对老两口也有孝心，柳茵茵其实不太相信他会为了李寡妇反抗家里。 只是......柳茵茵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嫂怎么样了，没闹起来吧？” 姜翠花叹了口气：“你大嫂还不知道呢......” 这件事情在村里还没有传开，柳大嫂这会儿应该还不知道。 所以，姜翠花才来闺女这里念叨这个，在家里，她肯定是不敢说的，就怕大儿媳妇知道后会闹起来。 但是，瞒也瞒不住多久...... 毕竟是大儿子有错在先，姜翠花现在心里虚得很。 柳茵茵斟酌道：“......要不让大哥跟大嫂道个歉吧，大哥自个解释清楚，总比大嫂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好。” 两者的性质也不一样。 姜翠花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她就是害怕：“你说你大哥也是，当这个烂好人干啥。” 柳达子家的事才过去几天？ 有这个前车之鉴，他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招惹李寡妇。 柳茵茵默了默，事已至此，只能盼着柳大哥就是一时犯糊涂，没对李寡妇动心思。 要不然……柳家非得鸡飞狗跳不可。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尽人意。 柳大嫂知道这件事情后，跟柳达子媳妇一样，在家里大吵大闹一番后，还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柳茵茵立马跟着黄小月去柳家看看。 路上，黄小月扶着大肚子，心里有些不满：“茵茵啊，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话难听，只是......这事确实是大哥做错了。” 柳茵茵点点头：“我知道。” 这个年头，谁手头上有多余的粮食啊？ 柳家的伙食也不算好，柳大哥手上有粮食，不给自个妻儿吃，反倒是给一个外人。 这让别人怎么想？ 别说柳大嫂，任何女人碰到这种事情，都接受不了。 黄小月欲言又止道：“......茵茵，你不知道，大哥他......可能真跟李寡妇好上了。” 柳茵茵一脸惊讶：“......怎么可能？大哥承认了？” 以柳大哥的性子，还真不像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黄小月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爹娘让大哥以后别跟李寡妇接触，大哥没答应，爹娘又说，要是大哥不答应，就跟他断绝关系，大哥还是没有松口......” 不用想也知道，两人要真一点关系没有，柳大哥怎么可能会为李寡妇做到这个份上？ 柳茵茵：“......” 她大哥真是出息了，连柳父柳母的话都敢不听？ 到柳家的时候，柳茵茵没看到其他人。 只见柳来福坐在堂屋里面，一脸郁色。 姜翠花直接被柳大哥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柳茵茵跟柳来福打了声招呼，就去屋里看姜翠花了。 “娘，你没事吧？”柳茵茵还是第一次看到姜翠花这样，想来是气得不轻。 姜翠花脑袋昏昏沉沉的：“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她主要还是气急了，大儿子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好好的一个家都不要！ 姜翠花想想就是一肚子火。 柳茵茵也不知道柳明成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安慰她：“娘，大哥兴许只是一时糊涂，他人在哪里，我去劝劝他？” “谁知道他跑哪里去了！”姜翠花气呼呼道，“你爹刚刚一时气急，扇了他几巴掌，他就跑掉了，估计......” 顿了顿，她头疼道：“你大哥估计又找那个女人去了。” 柳茵茵：“......” 行吧，她知道去哪里找柳大哥了。 让姜翠花好好休息，柳茵茵出了门。 知道小姑子要去找李寡妇后，黄小月问道：“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 第230章 写信 柳茵茵摇摇头：“不用，我就过去看看。” 黄小月大着肚子，万一等下起了争执怎么办。 黄小月就让柳明远陪着柳茵茵一块去了。 李寡妇住的地方，离柳家不算远。 说起来，李寡妇之前的丈夫，在村里的名声不错，勤快能干，当时夫妻俩感情也很好。 只可惜...... “小妹，要不还是算了吧？” 到李寡妇家的时候，柳明远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很羞耻的。 因为柳大哥的事情，柳明远这几天在村里都不敢抬头走路，生怕别人提起这件事。 真是她太丢人了。 他一个大男人都这样，小妹一个妇人家，更不应该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柳茵茵上前敲了敲门：“我就是想弄清楚，看看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始终不敢相信，柳大哥会为了李寡妇，连自个妻子儿女都不要了？ 等了好一会儿，李寡妇才慢吞吞的的出来开门，看到是柳茵茵后，她靠在院墙上笑了笑：“哟，稀客啊......” 柳茵茵直接问她：“我大哥呢，你叫他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李寡妇也不骗她，坦白道：“你大哥是在屋里，不过他说......他不想见你们。” 柳明远被她气得浑身冒火：“你......是不是你勾引我大哥的？你还不让他回家！” 李寡妇唉哟一声：“小弟弟，你可别冤枉我，你大哥那么大一人，我还能拉着他不让他走？” 柳茵茵冷笑道：“你就叫他出来，我跟他说句话。” 李寡妇也不装了：“不是我不叫他，是他是不愿意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柳茵茵往屋里看了一看，只看到李寡妇一双儿女在门口探脑袋，并没有看到柳明远的人影。 视线重新落在李寡妇身上，柳茵茵告诉她：“今天要是见不到我大哥，我就去警察局，举报你们乱搞男女关系！” 李寡妇顿时有点懵：“......你敢？你们一家子都在村里住，要是闹开了，不怕丢人？” 她是无所谓，反正名声就这样了。 柳茵茵更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你不会以为村里还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坏到哪里去？ 要是闹到警察来了，他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尽管不甘心，李寡妇还是憋着气，把柳明成叫了出来。 柳茵茵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柳大哥，直接问他：“大哥，你真不跟我们回家？” 柳明成张了张嘴：“......小妹，你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的。” 柳茵茵：“......” 柳明远也是惊着了，他不解道：“大哥，你是不是中邪了？还是这个女人威胁你了？” 柳茵茵深吸一口气：“大哥，娘都气得病倒了，你当真不回去看看她？” 柳明成还是那句话：“小妹，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留在这里的。” 柳茵茵一阵无语：“......大哥，你喜欢这个女人？” 柳明成：“小芳她挺好的，我留在这里，她才不会被其他人欺负。” 柳茵茵有点累了，她不知道李寡妇到底有什么能耐，但柳明成这个样子，显然是完全被她洗脑了。 多说无益，柳茵茵转身走了。 柳明远见她走了，狠狠的瞪了柳大哥一眼，然后跟着柳茵茵离开...... 半路上，柳明远忍不住开口问：“小妹，咱就这么算了？” 他以为柳茵茵这趟过去，就是想大闹一场。 柳茵茵瞅了他一眼：“不然呢，大哥铁了心要留在那里，咱还能绑他回来不成？” 她本来就是想看看柳大哥到底是什么态度，现在看到了也明白了。 “也不是没可能，要不回头我跟二哥一起来，把大哥绑回家？”柳明远心思单纯，以为只要柳大哥回家便什么事都没了。 李寡妇之前招惹的男人，也都是这样，最后还不是照常过日子。 柳茵茵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柳大哥估摸着是真被李寡妇笼住心了：“他心都不在家里了，逼着他回来又有什么用。” 说不定还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人都是这样，你越否认他，他自尊心就越作祟。 越想证明给别人看，他的选择没有错。 “那怎么办？”柳明远挠挠头道，“要不我们去报警，把那个女人抓起来？” 省得李寡妇到处勾勾搭搭，搞得村里乌烟瘴气的。 柳茵茵还是摇头：“那大哥怎么办？把他也抓起来？” 李寡妇要有罪，柳明成也不无辜。 柳茵茵倒不是怕他被关，而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柳大哥要是有了这个案底，将来后患无穷。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柳明远头都大了。 而且，以姜翠花的脾气，等她缓过劲来，绝对会找李寡妇拼命！ 柳茵茵思索道：“我再想想办法吧......” 这事闹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的，还是得想一个稳妥的方法。 “你大哥呢？”见兄妹俩个回来，柳来福开口问道。 柳茵茵叹了口气，没说话。 柳明远倒是气冲冲的说了实话：“爹，大哥说他不想回来。” “这个逆子！”柳来福气得手发抖，“行了，以后都别管他了，就让他死在外面。” 他能不生气吗？ 柳家的脸，全被这个逆子丢光了。 柳茵茵也挺头疼的，回家后，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其实这个事情，主要还是看柳大哥自个的意愿，他要实在不愿意，他们也不能把他拴在家里不是？ 也不能让他离开柳家村...... 许是关心则乱，柳茵茵想得头都快秃了，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不得已，她拿了纸和笔，把柳大哥的事情写了下来，想着明天给顾成寄过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只是，她还没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李寡妇倒是先来找她了。 李寡妇表示，她可以劝柳明成回家，但是，柳茵茵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 第231章 条件 李寡妇想要的，自然是房子。 柳茵茵面无情绪地看着她，反问道：“你是为了房子，才跟我大哥走到一起的？” 李寡妇自嘲一笑：“是也不是，不过......我这么做，确实跟你有关系。” 她对柳明成，肯定是没有感情的。 李寡妇生活虽然不检点，但以往都是别人先招惹她。 柳明成......这个男人是她第一个主动勾搭的。 说来可笑，不为别的原因，就因为她太嫉妒柳茵茵了，存心不想让她好过。 她倒是打过顾成的主意，不过那男人不好招惹，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有两次，李寡妇想跟他搭话，顾成都是爱理不理。 热脸贴了冷屁股，李寡妇自然也没了兴致。 会招惹柳大哥，起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跟他借了些粮食。 没想到......那个男人还真上钩了。 柳茵茵闭了闭眼：“你就这么确定，我大哥会为了你这种女人，什么都愿意干？” 李寡妇“噗嗤”笑了一声：“别的我不敢确定，不过，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大嫂就是父母包办的婚姻，你大哥......对你大嫂压根一点感情都不没有。” “你大嫂木讷，不解风情，为人还斤斤计较，你不知道你大哥有多厌弃她，她连你大哥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 “你应该也知道，男人都是需要哄，需要顺毛的，但你大嫂......也就那样吧，你大哥在她那里得不到的，我都能给他，你说他离得开我吗？” 柳茵茵听着有点恶心，实在是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你死了这条心吧，房子我是不可能会给你的，你要跟他在一起就跟吧，他现在是怜惜你，是对你好。” “但你以为，他会一直护着你？你也知道男人有劣根，等他新鲜劲过了，说不定以后更厌恶你。” 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是把希望全都放在男人身上。 柳茵茵以前，对李寡妇说不上有多讨厌，甚至有一丝同情。 可现在......李寡妇绝对是她到这个世界后最不要脸的人。 她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一点底线都没有，毫无三观可言。 李寡妇不以为意道：“趁着他现在对我好，我可以让他离婚，让他娶我，甚至是跟我生孩子，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但要真这样，因为你的原因......你大哥一家妻离子散，你爹娘要是知道了，还能待你像现在这样好吗？” 她是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但至少十年之内，李寡妇有信心让柳明成不厌弃她。 柳茵茵冷笑道：“你这么做......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以李寡妇的条件，原本可以找一个人重新嫁了，继续正常的生活。 或者，她自个可以努努力，也不是活不下去。 但她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活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总有一天，李寡妇会为此付出代价。 话不投机半句多，柳茵茵“砰”地一声关上大门，不想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后，柳茵茵带着顾炎炎去县城。 最近天气暖和，路上的积雪基本上已经融化，可以骑自行车去县城了。 家里有两辆自行车，手上不缺钱，柳茵茵就没有卖自行车的打算。 卖自行车容易，要买回来就难了。 两辆自行车，家里也不是放不下。 到了县城，柳茵茵直奔邮局。 这回，她又提了一大包东西。 “茵茵，你来了......”看到柳茵茵，张明娟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经过几次相处，两人也算是熟了。 柳茵茵笑了笑，小声问道：“猪肉要不要？还有鸡蛋。” 她给张明娟带了一条新鲜的猪肉，还有二十个鸡蛋。 家里的猪圈垒了土壁炉，里面很暖和。 这几个月，柳茵茵就把鸡笼子提到猪圈，温度适合，加上吃得多。 家里的几只鸡很会下蛋，一天少说也能捡到四五个鸡蛋。 顾成又不在家，柳茵茵母子两个人吃不了多少鸡蛋。 所以，这段时间，家里又攒了上百个鸡蛋。 “当然要。”张明娟偷偷给柳茵茵塞了一把钱，“谢谢你啊，茵茵。” 因为柳茵茵时不时给她带点猪肉或鸡蛋，张明娟家最近伙食好了不少。 “客气啥。”顺手带点东西，柳茵茵也不觉得麻烦，就当是赚点零花钱了。 张明娟笑了笑：“你来寄东西啊？” 她见柳茵茵手上还提着一个鼓鼓的包裹。 柳茵茵点点头：“给我男人寄点吃的东西，还有一封信。” 包裹里面装的是晒好的猪肉干还有鹿肉干，差不多有二十斤。 张明娟就羡慕了，想着柳茵茵跟她男人感情还真是好。 一张信也不是啥重要东西，柳茵茵随手塞到装肉干的包裹里面，省点运费。 “妈妈......”顾炎炎突然喊了她一声，小家伙一只手牵着妈妈，另外一只小胖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话匣子。 意思很明显，小家伙想给顾成打电话了，他记得，这个电话匣子里可以听到爸爸的声音。 只是，今天肯定是没办法打电话的。 顾成刚去新军区，还没有那边的电话号码，只给柳茵茵留了地址，回头到了军区再把号码寄给她。 柳茵茵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我们过几天再来打电话，妈妈带你去国营饭店吃肉包子好不好？” 顾炎炎晃了晃小脑袋：“不要......” 最近家里经常吃饺子吃包子，国营饭店的肉包子，对小家伙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柳茵茵好笑道：“......那你想要什么？” 电话今天肯定是打不了的。 顾炎炎乌溜溜的大眼睛闪了闪，忙不迭道：“糖糖......” 他想吃大白兔奶糖了。 见小家伙一本正经同她商量的样子，柳茵茵不由笑了笑：“行，咱们去供销社买大白兔奶糖？” 顾炎炎心里乐开了花，伸出两根胖乎乎的手指头，趁机道：“吃......两个。” 第232章 分家 平日里，柳茵茵每天最多给他吃一颗糖。 柳茵茵哄道：“好，满足你。” 回头给小家伙多刷两次牙就是了。 如今还没开春，供销社也没啥新鲜的蔬菜。 除了一包大白兔奶糖，柳茵茵还是买了几个苹果，一包虾干。 骑着自行车回到柳家村，还没到家，柳茵茵就注意到了村里吵吵闹闹的。 “茵茵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正疑惑着，一个婶子突然叫住了柳茵茵，告诉她：“你赶紧看看去吧，你娘跟李寡妇打起了！” 姜翠花本来就是个炮仗性子，昨天是被柳明成气倒了。 今天，姜翠花缓过劲来后，见儿子还没有回来，立马就提着大刀杀到了李寡妇家，扬言要宰了这对狗男女！ 柳茵茵：“......” 怕真闹出什么事情，柳茵茵赶紧往李寡妇家赶过去。 这会儿，李寡妇家门口围满了人，全是来看热闹的。 当然，村民们大多都是在谴责李寡妇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妇人们。 这两年，李寡妇在村里的名声是越来越差了，简直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村长也在这里。 事情闹得太大了，差点就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要过来调解一下。 柳茵茵一眼就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姜翠花，这会儿正被柳来福跟柳明远父子两个拉着。 瞧她的样子，显然是刚刚跟李寡妇干了一架。 李寡妇也在一边，她的样子更惨，脸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头发散乱，看着十分狼狈。 柳茵茵走过去，问道：“爹，娘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柳来福叹了口气：“没事。” 幸亏他们拉架拉的及时，都是受了点皮外伤。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家长里短，村长也不好管，他对柳来福说：“这小子......你回去好好管管他。” 有妻有儿的，总住在人家一个寡妇家里也不是一回事。 至于李寡妇...... 他可更是头疼得厉害。 不少人跟他说，应该把李寡妇赶出柳家村，省得她继续祸害村里结了婚的汉子。 但......以李寡妇这种情况。 要是把她赶出去，跟要了她命有啥区别？ 李寡妇虽有错，但罪不至死。 再说了，人家还有两个孩子呢。 把她赶走了，两个孩子咋整？ 作为一个村长，柳长全实在是做不出这种事情，也不能做。 柳来福被大儿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哼了一声，对柳长全说：“村长，我想拟个证明，我们要跟这个逆子断绝关系，以后，他不再是我们柳家的子孙了！” “对......”姜翠花也附和道，“这个儿子，我就当是白生了。” 柳长全：“......” 柳茵茵：“......” 此话一出，不止柳明远人，周围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是惊到了。 这年头的人都讲究多子多福，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可没人会不要儿子，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 柳长全当然不能答应，万一柳来福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到时候他就成了罪人。 他叹了口气：“这个事......你们先回去考虑清楚再说。” 柳茵茵扶着姜翠花回到柳家，劝道：“娘，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那种人，要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值不值？” 姜翠花沉着脸道：“值，反正我也是半只脚埋进黄土的人了，死了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柳茵茵一滞:“......娘，你别说气话，大哥的事情，咱们再想想办法。” 姜翠花长长的吁了口气：“你大哥他是铁了心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还说......说他要跟你大嫂离婚！” 这个逆子，全然是中邪了，要是离了婚，以后跟李寡妇在一起...... 姜翠花可不想要那种儿媳妇！ 还是趁早断绝关系好，免得以后一家人都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 说不定还会影响另外两个儿子的婚事，还有底下的孙子孙女...... 要真这样，以后她跟老伴死了，都没脸见底下的列祖列宗。 柳茵茵听得脑袋抽抽：“大嫂呢，大嫂怎么说？” 柳大嫂还在娘家没回来。 其实，柳大嫂一个女人家，肯定是不愿意离婚的。 姜翠花担心道：“我就怕......到时候你大嫂家几个兄弟，会来家里闹。” 这事毕竟是柳大哥有错在先，需要给他人家家里一个交代。 到时候，还不是柳大嫂那边的人说了算，要是满足不了他们，肯定会来闹的。 最重要的是，姜翠花根本就不希望就大儿子大儿媳妇离婚。 别的先不说，还有两个孙子孙女呢，要是离了婚，他们怎么办？ 姜翠花想想就头疼。 本来好好一个家，怎么就能闹成这样？ 柳茵茵想了想，实话告诉她：“娘，昨天李寡妇来家里找我了，她说......她想要我家的房子，才肯跟大哥分开。” 姜翠花闻言一愣：“......她真这么说？” 柳茵茵点了点头。 姜翠花啐了一口：“这个女人，简直坏透了！” 哪有上门要人家房子的道理？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房子肯定是不能给李寡妇的。 柳茵茵想了想，斟酌道：“娘，要不然......家里干脆分家得了。” 她想的是，分家，总比跟柳大哥断绝关系好。 “......分家？”姜翠花愣了愣，顿时醍醐灌顶道，“我看行，回头我跟你爹商量一下，把你大哥一家分出去。” 要是以前，姜翠花铁定不会动分家的念头。 但现在......想要解决目前的问题，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把柳明成一家分出去，要是他还是坚持离婚，将来......就让他净身出户。 至于柳大嫂跟两个孙子孙女，柳大嫂要是愿意留下，她跟老伴，自然会想办法帮衬他们。 柳茵茵：“就把大哥一家分出去？二哥三哥他们会不会有想法？” 第233章 交谈 姜翠花摆摆手：“这你就别管了，我跟你爹商量就行。” 家里本来就穷，现在又是荒年。 要是给三个儿子分家......实在是没那个条件。 其实，就算是有那个条件，姜翠花也不想把一大家子就这么分了。 柳茵茵知道她的顾虑：“行，您跟爹好好商量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柳茵茵带着顾炎炎回家。 也没心情做饭了，煮了两碗饺子当午饭。 吃完饭，顾炎炎每天都要午睡，柳茵茵本想陪着他睡一觉。 黄小月突然来找她了，还有黄癞子，两人是来给柳茵茵送红薯的。 这两年没有自留地，柳茵茵家没种多少红薯，仅够新鲜吃的。 前些天，柳茵茵跟黄小月提了一句，说她想晒点红薯干当零嘴。 黄小月便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她娘家别的没有，红薯是最多的。 黄癞子一个人也不太可能吃得完。 恰好，柳茵茵家还有些野猪肉...... 两家一商量，便决定再做一次交易。 柳茵茵用十斤野猪肉，跟黄癞子再换五十斤红薯。 家里也还有些新鲜的红薯，做红薯干差不多够了。 今天中午，黄癞子一个人就把红薯送过来了。 所幸，上午发生的闹剧已经结束。 要不然......柳来福老口子都没脸见这个亲家了。 本来想留黄癞子在家吃午饭，但黄癞子怕麻烦人，是吃了午饭过来的。 他在柳家坐了一会儿，就跟着黄小月来柳茵茵家送红薯了。 柳茵茵忙道：“快进来坐......” 黄癞子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回家还有事。” 黄小月说的比较直接：“没事的茵茵，我爹刚刚在家里已经吃过水了，不用再招待他。” 柳茵茵讪讪的笑道：“......行吧，叔，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给你装野猪肉。” 柳茵茵把背篓里的红薯，倒在杂物间。 黄癞子也是一个实在人，给他的红薯，一看就是专门挑出来的，没有烂的坏的不说，个头也很大。 柳茵茵装了五条冻好的野猪肉，为了方便，当初分肉的时候，一条肉就是按两斤切的，只多不少。 另外，柳茵茵给黄癞子装了一块鹿肉。 顾成之前猎到的那头野鹿，柳茵茵还留了几块鹿肉，想着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跟人换点别的东西，送人情也行。 黄癞子感激道：“你之前要的蔬菜，再过半个月，差不多就可以收获了。” “行。”柳茵茵点头道，“到时候我跟......跟我三哥自个去收菜吧。” 她本来想说跟黄小月一块去的，但黄小月大着肚子，也不方便回双溪村，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黄癞子连忙拒绝：“不用，到时候我送过来就行。” 反正猫冬也没啥事情，他有的是时间。 再说了...... 黄癞子顿了顿，补充道：“正好，我可以过来看看小月。” 闺女肚子大了，他在家也是时刻惦记着。 拿了野猪肉，黄癞子先离开了。 黄小月倒是没走...... 想着她可能有什么事要讲，柳茵茵让她进屋坐。 黄小月纠结了一会儿，欲言又止道：“茵茵，我听爹娘的意思......是想把大哥大嫂他们分出去？” 柳茵茵微微一愣：“爹娘跟你们说了？我也不太清楚，娘说她跟爹商量一下再说。” 黄小月点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爹娘提了这个事情，问了二哥跟明远的意见。” 柳来福老两口的意思是，只想把柳大哥一房分出去，另外两房，还跟以前一样。 柳二哥跟柳明远自然没有意见，父母在不分家，这是村里的老规矩了。 兄弟两个又是孝顺的，自然不会违背老两口的意思，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在他们眼里，赡养父母，在父母底下尽孝，是天经地义的。 只是...... 黄小月跟柳二嫂作为儿媳妇，考虑得肯定跟他们男人不一样。 柳茵茵秒懂黄小月的来意，直接问她：“三嫂......你也想分家？” 黄小月赧然道：“茵茵，我不是不想孝敬爹娘。” 孝敬父母......也不是非得住在一起不是？ 黄小月确实想分家，她解释道：“你也知道，一家人住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有时候，我想从娘家带点东西回来，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别人发现啥。” 要是分了家，黄小月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到时候，日子肯定不比现在过得差。 而且，也不止她跟柳明远两个人过得比以前好。 黄小月补充道：“家里日子要是好过了，我肯定会孝敬爹娘的。” 柳茵茵挺能理解她的，她其实也赞同柳家分家。 分了家，以后日子过得咋样，几房可以各凭本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的，还得互相计较。 柳来福老两口，也不用操心那么多事情。 至于几个儿子孝不孝顺，跟他们提前商量好养老问题就是了。 几个儿子，一年给多少粮食，给多少钱。 这样一来，老两口的日子不比现在好过？ 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只管享享清福就是了。 只是吧，柳茵茵笑了笑：“三嫂，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爹娘的想法跟咱们可能不一样，分家的事情，还是得看他们的意思。” 柳茵茵不是没劝过姜翠花，但她显然是不愿意的。 既然这样，也不能逼着他们分家不是？ 柳茵茵理解黄小月的心思，或者说，她们是同一类人，思想上可以共情。 可是，老人家的观念跟她们不一样，柳茵茵同样尊重姜翠花的决定。 黄小月闻言有点失望，但她也知道，分家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想了想，她又跟柳茵茵说：“茵茵，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别告诉明远行不？” 柳明远对父母很孝敬，黄小月也没别的意思，但她怕柳明远知道了会不高兴。 第234章 都来了 柳茵茵点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不跟他说。” 至于柳家到底会不会分家，或者是怎样分，柳茵茵一个出了嫁的闺女，也不可能去掺和这件事情。 柳家的事情，都是柳父柳母说了算。 接下来几天，村里倒是挺太平的。 刚好有空，柳茵茵把黄癞子送来的五十斤红薯，加上之前囤的五十斤。 一百斤红薯洗干净切成条，三蒸三晒，忙活了好几天，红薯干终于晒好了。 柳茵茵晒的红薯干，吃起来软软糯糯的，味道还算不错。 一百斤红薯晒干，差不多得了三十几斤红薯干。 顾炎炎还挺喜欢吃红薯干，甜甜的，这两天，柳茵茵每天都会往他兜里放一把红薯干，当作零嘴吃。 过了年之后，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这几天，外面的积雪融化得很快。 家里猪肉没有了，但还有大概二十斤野猪肉，十斤鹿肉...... 怕肉坏掉，柳茵茵干脆把肉都卖给了系统，想吃的时候，可以再从系统偷渡几斤肉出来。 反正家里也没别人，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这天上午，柳茵茵刚给菜地拔了草，准备做午饭的时候。 柳明远来找她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沉着脸跟柳茵茵说：“小妹，爹娘让你过去一趟，家里......要分家了，你跟着过去看看吧。” 柳茵茵懂了：“三哥，你等我一下。” 快到中午了，今天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吃午饭，她自个不要紧。 顾炎炎年纪小经不住饿。 柳茵茵抓了几块红薯干塞他兜里，饼干也塞了两块。 要是饿了，就让他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路上，柳明远告诉柳茵茵：“大嫂今天早上回来了，还有她娘家几个亲戚，本来......他们想去找大哥算账，被爹娘拦住了。” 柳大嫂娘家几个亲戚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要是不阻止他们，柳大哥肯定没好果子吃。 柳茵茵忙问：“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在家里闹？还有大嫂......大嫂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柳大嫂也坚持离婚，那分家就没啥意义了。 不过......不管谁对谁错，这年头的女人，鲜少有会离婚的。 柳明远冷哼一声：“大嫂不同意离婚，为了补偿她，爹娘提出分家，大嫂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这会儿，她娘家的人都在这里给她壮胆，估计是想多分点东西。” 柳明远心里当然是不满的，说到底，事情会闹到现在这样，主要是柳大哥一个人的过错，现在...... 却弄得全家人都要替他承担后果。 分家的事情，要是没让对方满意，柳大嫂娘家那边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对方要是无理取闹，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柳茵茵问他：“有没有把村长请过来？” 在乡下，分家是件大事，村里要是有哪户人分家，一般都会请村长、大队长，或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 一方面，可以让大家都见证一下，分家可不是嘴上说说，以后是不能后悔的。 另一方面，要是有人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他们也可以帮忙调解一下。 柳明远摇了摇头，苦笑道：“爹娘嫌丢人，没请外人。” 柳茵茵：“......” 也是，柳大嫂娘家那边的人要是闹起来，场面确实不好看。 兄妹俩个到柳家的时候，柳家院子里坐满了人。 柳大嫂娘家来的人不少，除了柳大嫂爹娘，还有四个汉子。 加上柳家这边的......也不知道柳父柳母用了什么办法，今天柳大哥也在场。 整个人耷拉着脑袋，默默的蹲在墙角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太多了，堂屋里面根本坐不下。 反正出着太阳，天气也不算冷。 两家各坐一方，颇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 “亲家......”柳来福讪讪的道，“家门不幸啊，是我们对不住儿媳妇。” 家里出了这种丑事，柳来福在柳大嫂娘家那边，都抬不起头来。 柳大嫂爹哼了一声：“既然知道对不住我闺女，就该好好补偿补偿她。”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柳来福老两口分家的时候，多分点东西给柳大嫂一房。 柳来福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姜翠花脸上也不好看，柳大哥是有错不假。 但家里又不止他一个儿子，分家不分的得公平一点，其他两个儿子怎么想？ 况且，他们本来就不情愿分家的。 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过了一会儿。 柳来福斟酌道：“亲家，你也看到了，家里就这几间屋子，我想着......先把大房一家分出去，几间屋子，还是跟之前一样，一房占一个屋子。” 柳大嫂爹立马道：“一间屋子哪里够？他们做个饭都没地方。” “就是。”柳大嫂娘附和道，“都分了家，再住在一起也不合适，那跟没分家有啥区别？依我看，要不你们找块空地，给他们重新造两间屋子？” 当然了，村里的地都是集体的，也不是他们想在哪里盖房子就能在哪里盖，得花钱买下来。 而且......价格不便宜。 家里得砸锅卖铁才能盖得起新房，姜翠花自然不愿意：“家里实在没钱重新盖两间屋子，要不然这样吧，我本来打算在后边再造一间屋子，土砖也攒得差不多了。” “亲家，你们要是没意见，那间屋子就分给他们？” 那间屋子，姜翠花本来是打算用来种菜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柳大嫂爹闻言默了默，乡下人盖个新房确实不容易，他们也不能强人所难。 但是吧......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们做爹娘的，怎么着也得给她多争取点东西不是？ 要不他们面上也不好看。 柳大嫂爹看了一眼闺女。 柳大嫂连忙冲他点点头，她是没意见的，而且...... 她太想分家了，就算只有一间屋子，柳大嫂也愿意。 第235章 分钱 柳大嫂爹清了清嗓子，说：“这样也行吧。” 闺女既然愿意，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不会有意见。 房子的事情解决好了。 家里那些零用的东西，锅碗瓢盆啥的，也得分大房一份，还得给他们垒灶台。 除了这些，还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是粮食，一个是钱。 柳来福商量道：“食堂现在还没取消，口粮都在那里，就算取消了，口粮也是按人头还回来，到时候就按人头分给他们......” 顿了顿，柳来福继续说：“家里是囤了些粮食，不过不多，大概有六百斤，也按照人头分给他们，大人占一份，小孩算半份。” 柳大嫂是知道家里有存粮的，要是不分给大房，她肯定不会答应。 柳大嫂爹娘闻言倒吸一口气凉气，六百斤粮食...... 要是在年景好的时候，一家囤这些粮食，其实也不算多。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连着闹了两年的饥荒，别说粮食，有些人，家里连红薯干都没有，尽是些野菜干、树皮，还有之前囤的蝗虫粉。 这样的人家还不少。 柳大嫂爹娘没想到，柳家居然还有这么多存粮，看来......闺女婆家日子过得还真不赖。 这个时候，柳大嫂爹娘都有点犹豫了，他们想着，既然柳家日子好过，那闹着他们分家干啥？ 柳大嫂娘压低了声音问闺女：“你公公婆婆家的条件不错，要是分了家，以后会不会吃亏？” 放在以前，柳大嫂娘肯定不带一点犹豫，柳家以前穷得叮当响，还不如她自个家里。 现在就不一样了，柳家小闺女嫁得好，听说还是军官，连带着娘家也沾了光。 这个时候分家......以后柳家小闺女给娘家送了啥好东西，柳大嫂一房岂不是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柳大嫂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她还是想分家，她小声道：“娘，小姑子她过不了多久就要去随军，以后啥时候能回来就难说了，说不定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一次。” 小姑子要是不在家，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时不时拿东西补贴娘家了。 分家的机会实在是难得，柳大嫂不想为了一点好处，就放弃这个机会。 分了家，和小姑子家一样，以后她可以多养几只鸡，再养几只兔子...... 还有养猪，柳大嫂一房多分了一间屋子，可以把屋子隔成两间。 一间当厨房，另外一间，开春后可以养猪，等到天冷了，便可以垒土壁炉种青菜。 回头她让柳大哥跟柳明远打听一下，看看县城哪里可以换粮食。 以后......家里的日子，过得肯定比没分家要好！ 柳大嫂想想，心里就激动万分，恨不得立马就分家！ 柳大嫂娘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柳大嫂不知道家里具体囤了多少粮食，但只有六百斤粮食......她是不太相信的。 姜翠花管得严，平日里，家里的伙食说不上好。 柳大嫂知道，前段时间，家里猎到一大一小两头野猪，用野猪肉换了好几百斤粮食，还有钱。 这一两个月，靠着土壁炉造青菜，家里多少也换到了点粮食。 算起来......家里应该不止六百斤粮食才对。 柳大嫂娘便提出：“要不把粮食都搬出来看看？” 就算柳家只有六百斤粮食，闺女一房，也应该多分点细粮。 柳来福爹说：“亲家，明成是家里的长子，按照咱乡下的规矩，家里的东西，他应该分到大头才对。” 柳来福：“......” 乡下是有这样的规矩，但柳家不算太死板，对几个儿子儿女，一向是一视同仁。 况且，柳明成做出这样的事情，把家底都交给他，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姜翠花抽抽嘴角：“话不能这么说，将来我们老了，也是几个儿子一起给我们养老。” 说是这样说，但柳大哥柳大嫂这一房的人确实更多，且两个孩子也大了，吃的不少。 一番争执之下，柳来福最终答应，分给柳大哥一房两百斤粮食，十斤细粮，一百九十斤粗粮。 其中，有九十斤玉米面，一百斤红薯干。 柳大嫂补充道：“分家以后，种的青菜也得分一份给我们，不然我们都没菜吃。” 在她看来，柳父柳母如今还算年轻，地里的活也干得动，应该适当帮衬一下底下几个儿子。 家里种的青菜，几乎都是老两口侍弄的，所以，不能只补贴二房和三房，要不太不公平了。 姜翠花瞥她一眼：“每天可以掐两把吃的菜。” 他们老两口种点青菜容易吗？连住的地方都腾出来了。 柳大嫂要真有心，自个也能想办法再种点蔬菜。 粮食分好了，最后还剩下钱...... 家里的钱，都是姜翠花在管。 她说：“家里还有百来块钱，和粮食一样，按人头分，大房一家，可以分到三十块钱。” “娘。”听到姜翠花说家里只有一百块钱，柳大嫂不乐意了，“家里不可能只有一百块钱，上次买的野......” “老大媳妇！”柳大嫂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翠花打断了，“你要实在不愿意，就别分家了！” 她跟柳来福年纪大了，不可能不留点钱防身，万一几个儿子以后都靠不住怎么办？ “亲家......”柳大嫂娘立马替自个闺女说话，“不是我说话难听，女婿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靠得住，我闺女不多留点钱防身，将来怎么养活两个孩子？” 姜翠花语气异常决绝：“你们要真觉得明远靠不住，就离婚吧，两个孩子......留给我们两个老的养。” 乡下人赚点钱多不容易啊，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柳大嫂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柳大嫂娘：“......” 离婚是不可能的，闺女要是离婚回了娘家，他们一家子，以后都会被村里人编排的。 第236章 养老 在钱这一事上，姜翠花的态度十分坚定，不做一丝退让。 柳大嫂爹娘也不可能真让闺女离婚，最后还是答应了，柳大嫂这一房就分三十块钱。 不过，柳大嫂也趁机提了两个要求。 一个是，以后柳茵茵要是给柳父柳母送东西，他们需要分一份给大房。 柳茵茵：“......” 怎么还惦记起她来了？ 另外一个要求，柳大嫂希望，将来柳大哥要是没有尽到抚养儿女的义务，希望柳家的人能够帮衬一把。 柳大嫂之所以不跟柳大哥离婚，除了怕回娘家受人指指点点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就是她舍不得一对儿女，在柳大嫂眼里，儿女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是她自己。 至于柳大哥......柳大嫂更看重的是他能不能养家糊口。 要说感情，她也不是一个懂得谈情说爱的人。 柳大嫂提的两个要求，姜翠花左思右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为别的，毕竟是自个的孙子孙女，他们帮衬点也是应该的。 家里穷，也没别的东西要分，还有些小问题...... 比如说自留地。 这个也好商量，直接按人头分就是。 事情差不多都商量好后。 柳来福开口道：“分家的事情谈好了，是不是也该说说养老的事了？” 柳大嫂娘悻悻然道：“亲家......咱身子骨都还算结实，下地挣工分也能养活自个，他们小的，还要养儿养女，也不容易。” 柳父柳母如今都还不到五十岁，现在就说养老的事情，太早了。 姜翠花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都说养儿防老，感情都是白养了？村里可没有儿子不给父母养老的规矩。” 柳大嫂一房不给他们养老？姜翠花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在哪里也没这个说法。 柳大嫂爹咳咳两声，解释道：“亲家别生气......咱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吧，村里做父母的，一般都是等老了干不动了，才靠底下的儿子儿媳养活的。 这是事实，柳来福思索道：“我也没让他们现在就给我们养老，但分了家，平日里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我们两个老的是还干得动，但逢年过年的，你们也该我们送两样东西表表心意，送什么就随你们，心意到了就行。” “以后......等我们两个干不动了，老大家跟老二老三家一样，每房一年要给我们送一百五十斤粮食，加上五块钱。” “哪天我们两个老的要是病了，费用由你们一起承担，等百年之后，我们手下的房子和钱，也是平分给你们兄弟几个。” 对于几个儿子，夫妻俩说不上是一碗水端平，但也没有偏袒任何一个。 柳来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大嫂爹娘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行的话。 他们是没啥，但闺女以后还要在柳家过日子，也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大僵了。 他们家来了这么多人，也不是真想闹事，就是想替闺女讨个说法。 说到现在，分家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 出于礼貌，姜翠花冲大儿媳妇娘家人说道：“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去做饭。” 她唤了二儿媳妇去帮忙。 事情谈完了，柳茵茵本来想回家的。 姜翠花也留了她在家里吃饭：“不差你这一口。” 柳茵茵就留下来帮忙姜翠花做午饭了。 柳家能拿得出手的硬菜不多问，除了鸡蛋，就是一条腊肉，剩下的都是些青菜。 柳茵茵本想回家拿条新鲜的猪肉过来加道菜...... 被姜翠花拒绝了：“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有这么多饭菜招待他们，已经够拿得出手了，再说了......” 姜翠花压低了声音道：“你刚刚也看到了，咱要是再吃好点，他们怕是又会开口要这要那了。” 说实话，这个家姜翠花分的有点憋屈。 就这么把老大一家分了出去，也不知道老二老三媳妇会不会有想法？ 家里是真经不起折腾了。 先不说他们老两口愿不愿意分家，就算愿意，家里也没这个条件。 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还要怎么分？ 吃午饭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尴尬的事情，柳明成找不到着了。 这下子，柳大嫂爹娘爹脸色十分不好看，以为这个女婿又去外面鬼混了。 老口子气得饭都没吃就走了。 柳来福跟姜翠花夫妻俩个脸色也不好看。 柳明远：“爹娘......要不我出去找找大哥？” 柳来福气得脸都红了：“这么大个人找啥，让他死外边得了。” 柳明远：“......” 到底还是没去找柳大哥，他自个也不想去，怪丢人的。 一顿饭吃得众人食不知味。 在柳家吃完午饭，柳茵茵就带着顾炎炎回家了。 路上，碰到了来送电报的邮递员...... 邮递员看到柳茵茵，不由松了口气，他刚刚在柳茵茵家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要是没人在家，邮递员回头还得再跑一次。 柳茵茵收了信，笑着道了声谢：“同志，辛苦你了。” 柳茵茵回家拆开信封，这次寄来的只有一张电报。 电报不长，柳茵茵一眼就看完了。 顾成没说几句话，却丢下了一个重磅消息。 柳茵茵着实有点吃惊，琢磨着回头怎么跟柳家的人说这件事情。 只是，柳茵茵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柳大哥那边又闹出事情来了，这次不是别的事。 柳大哥中午离开后，也没去别的地方，跟以前一样，他去找李寡妇了。 不过，他这回不是找李寡妇鬼混的...... 得知消息后，柳茵茵又火急火燎的去了柳家。 姜翠花这会儿正哭得泣不成声：“这孩子，咋这么想不开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想寻死。” 原来，柳大哥去了李寡妇家后，直接吞了一包耗子药。 幸亏李寡妇发现的及时。 立马找了柳家的人来把柳明成送去医院，要不然，这会儿人已经没了。 第237章 寻死 姜翠花刚刚出了一趟门，回来才听人说了这个事情的，差点没被吓死。 她怎么都没想到，大儿子会这么想不开，连寻死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人刚送去医院没多久，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柳茵茵安慰她：“娘，你先别担心，要不然......我骑自行车带你去县城看看？” 家里几个男的都去医院了，只有姜翠花跟几个儿媳妇，孙子孙女在家。 姜翠花这会儿正心急如焚，听柳茵茵说要带她去医院，立马就答应了。 把顾炎炎交给柳二嫂照顾，柳茵茵回家取了自行车，载着姜翠花去县城医院。 在医院找到柳来福他们的时候，柳大哥刚进手术室没多久。 众人只能在外边焦急的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身白大褂的男医生走出来告诉他们：“人已经没事了，等他醒了，一天之内别给他吃东西，之后一段时间，注意多休息，饮食上清淡一点。” 此话一出，大家伙重重的松了口气。 柳来福也是被大儿子吓到了：“谢谢你啊，医生......” 病房里，柳大哥已经脱离危险了，再住一天院观察一下，没什么事情的话，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出院。 这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看着了，柳来福对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回去，今天晚上，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姜翠花说：“我跟你一块留下来吧。” 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按理说，这种事情，本该是柳大嫂留下来照顾柳大哥才对。 但柳大哥做出这种事情，柳大嫂心里肯定恨死他了，怎么可能会过来照顾他。 柳来福摇摇头：“你回去吧，家里离不开你。” 不说几个孙子孙女，黄小月现在大着肚子，也需要有人看着。 柳二哥插话道：“娘，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爹照顾大哥。” 柳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醒了也吃不了东西。 但其他人不能不吃饭，晚点还要给他们送饭过来。 家里的事情，确实需要姜翠花操持。 姜翠花这才答应回去：“行，要有什么事情，就回来找我们。” 除了柳来福跟柳二哥，其他人都先回去了。 到家后，柳茵茵才想起来，顾成信上说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姜翠花呢。 不过，柳家现在事多，有些事情也不着急说。 明天她还得去一趟县城，电报上说的不太清楚，明天顾成会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一下具体情况。 傍晚的时候，柳明远来了一趟柳茵茵家，他要借自行车去医院，给柳来福和柳二哥送饭。 想了想，柳茵茵交代他：“明天早上我去送饭吧，刚好，明天顾成会打电话过来，我要去邮局接一下电话。” 柳明远没多想，点点头道：“行。” 夜里，柳茵茵把顾炎炎哄睡后。 这两天太折腾了，因为柳大哥的事情，大家身心俱疲。 这会儿，柳茵茵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 顾成来信说，新军区食堂后厨需要招两名帮工。 机会难得，顾成便让柳茵茵问问柳家的人，要是他们愿意，可以给他们安排两个工作岗位。 这本是件好事，但......柳茵茵担心的是，部队那边离家里太远了，这时候的火车票又不便宜，要是离家，一年估计都回不来一次。 柳家几兄弟都结了婚，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长时间分居两地。 而且，顾大哥那边又发生那样的事情......部队那样严谨的地方，应该会对新人查得比较严。 也不知道顾成有没有收到她写的信，柳茵茵想着，明天打电话的时候，得再跟他说一下这个事情，不能忘了...... 翌日一早，柳茵茵吃完早饭，就带着顾炎炎去柳家了。 这趟去县城有正事，柳茵茵就没带顾炎炎一块去。 到医院给柳来福送了早饭，柳茵茵也不着急走，和上次一样，顾成十点钟才会打电话过来。 现在才八点多一点，时间还早。 这会儿，顾大哥已经醒了，没别的问题，就是人看着挺虚弱的。 他现在也吃不了饭，水也不能喝，柳茵茵问他：“大哥，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柳茵茵在这里，柳来福和柳二哥就到外边的长椅上休息去了。 他们昨天晚上都没睡好觉。 柳大哥摇了摇头没说话。 见他一副心死如灰的样子，柳茵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你别这样，有问题咱想办法解决就是了，何必......你说，你连死都不怕，还有啥好怕的？” 柳大哥眼闻言珠子转了转...... 柳茵茵本以为他不会说话。 没过多久，柳大哥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道：“小妹，你说我能离婚吗？” 柳茵茵愣了愣：“......大哥，你想离婚？” 柳明成点点头。 柳茵茵有些不明白：“大哥，方便告诉我原因吗？还是，你......是为了李寡妇？” 好端端的，柳大哥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想离婚。 柳茵茵一个从后世来的，对离婚一事看得还是比较开的。 但柳大哥要真是为了李寡妇才离婚，她却是不太赞同。 要跟李寡妇那种人走在一起，柳大哥迟早得栽跟头，还是起不来的那种。 柳明成摇摇头：“跟她没关系，无论有没有她，我都想离婚。” 柳茵茵：“......” 不等柳茵茵答话，柳明成继续说：“小妹，你不知道......我跟你大嫂根本就过不下去了，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在家的时候，柳大嫂整天念叨他没用，没本事让她跟孩子过上好日子。 还嫌他嘴巴笨，不会在公公婆婆面前维护她，害她总是被姜翠花挑三拣四。 不管柳大哥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两人只要单独相处，柳大嫂就有说不完的埋怨的话。 抱怨柳大哥没用，抱怨柳父柳母偏心，对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比对她要好。 第238章 工作机会 还总是抱怨家里其他人看不起她...... 时间一长，柳大哥是真不愿意再面对她了。 现在，他宁可在外边住大街，也不愿意在家听她叨唠个没完。 柳大哥也不知道柳大嫂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还好，就是这一年多来，柳大嫂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柳茵茵：“......” 这不是相看两生厌吗？ 两人要真处成这样，确实是没必要再在一起了。 不过，婚姻也很少有十全十美的，关键是，两人底下还有孩子呢。 沉默片刻，柳茵茵问他：“大哥，要真离了婚，你以后怎么办？” 乡下都不兴离婚，柳来福跟姜翠花是老思想观念，就算柳明成离了婚，他们也会劝着他再娶一个。 头婚都过成这样，要是二婚......估计更好不到哪里去。 况且，柳大哥现在还跟李寡妇牵扯不清...... 柳大哥长叹口气：“离了婚，我就自己一个人过。” 以后，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柳茵茵犹豫片刻，问他：“那李寡妇呢？” 柳大哥顿了顿：“她......是个可怜人。” 柳茵茵：“......” 她明白了，听柳大哥的意思，是不打算娶李寡妇的，但也不会放着她不管。 将来，李寡妇要是在他面前装可怜，柳大哥估计又会把持不住，眼巴巴的去帮人家。 这要不是她亲哥，柳茵茵都懒得管他了。 这不是妥妥的渣男嘛。 不管怎么样，柳大哥也不应该在还没跟柳大嫂离婚的前提下，就招惹李寡妇。 也不该明知自己不能对李寡妇负责，还要跟她牵扯不清。 柳茵茵说：“要是离了婚，大嫂也挺可怜的。” 这世上可怜的人很多，帮别人也要量力而行，柳大哥这样做肯定是不行的。 柳大哥默了片刻，问：“......小妹，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柳茵茵劝道：“大哥，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先跟李寡妇划清界限，你一直跟她牵扯不清，将来......是会吃大亏的。” “至于大嫂，你们两个毕竟夫妻一场，你要实在是想离婚，可以跟她好好谈谈。” 柳大哥“唉”了一声：“小妹，你也看到了，你大嫂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有了李寡妇的事情，柳大嫂对离婚一事都没松口，以后......估计是更难了。 柳茵茵说：“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自己可以认真想想，总之，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柳大嫂最看重的还是两个孩子，如果柳大哥答应把孩子给她，每个月再给她两个孩子的抚养费。 只要金钱或粮食到位，柳大嫂未必不会答应离婚的事情。 不过，柳茵茵可不会跟柳大哥说这个。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不到万不得已，离婚真不是一件好事。 别的不说，大人离婚对孩子就不好。 见柳大哥许久不说话，柳茵茵想了想，告诉他：“我昨天收到了顾成的电话，他说......新军区食堂要招两个后厨，你们要是愿意的话，他可以帮忙安排岗位。” 柳大哥眼神蓦的一下就亮了：“小妹，你的意思是......我能去当兵？” 柳茵茵嘴角抽抽，当兵肯定是不可能的：“当然不是，就是食堂后厨的帮工，还不一定是正式岗位，而且，要是以前，你去当个后厨或许没啥问题，但现在......” “你也知道，部队那种地方，对新人肯定查得很严。” 说的难听点，柳大哥婚内出轨，就是人品有污点，这种情况，肯定是进不去部队的。 柳大哥闻言眼神暗了暗：“要是我跟她分开......” 这个“她”，指的是李寡妇。 柳茵茵默了默，果然，在男人眼里，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但事已至此，柳茵茵也不能保证什么，她说：“等会打电话，我再问问顾成，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实在不行，还能找关系，花点钱在县城买一个临时工的岗位。 当然，这个钱不是由他们来出，还是得看柳大哥的意思。 “小妹......”柳大哥眼里终于有了光芒，“你跟妹夫说，我什么活都愿意干，工资有没有也无所谓，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而且，部队离得远，柳大哥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 柳茵茵恨铁不成钢：“那枝枝跟庆文怎么办？” 总不能把孩子丢给柳父柳母养吧。 柳茵茵提醒他：“大哥，我跟顾成帮你找工作，可不是为了让你混口饭吃。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真给你安排了工作，你得养儿养女，还有爹娘。” “还有......以后你得跟李寡妇划清界限。” 这么一想，把柳大哥安排到部队那边也不是件坏事情，至少，两个地方隔得远，倒是可以把柳大哥跟李寡妇分开。 柳大哥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了：“都行。” 除了吃饭，他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要是有工资，他会把钱都寄回来。 柳茵茵叹了口气：“这事还不一定呢，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还有，先别和爹娘说这个，等会打电话，我再问问具体情况，回头我再跟爹娘商量商量。” 顾成只能安排两个岗位，而柳家有三兄弟，工作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柳大哥点点头，感激道：“小妹，麻烦你跟妹夫了。” 柳茵茵看了眼时间，没过多久，等柳来福进了病房。 柳茵茵同他打了声招呼，先离开医院了。 早上，姜翠花只让她给柳来福跟柳二哥带了早饭。 想着柳大哥下午可以出院，就没给他们准备午饭，等回家了再吃。 柳茵茵带了两个饭盒来，她去了国营饭店，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酸辣土豆丝。 还有五个杂粮馒头。 跟饭店里的服务员交代了一声，饭菜她等会儿再过来取。 柳茵茵蹬着自行车赶到邮局。 “茵茵，你又来寄东西了？”张明娟见柳茵茵提着袋子，随口问道。 第239章 探亲 柳茵茵摇摇头，小声说：“没有，给你带了鸡蛋。” 张明娟又惊又喜：“又有鸡蛋了？” 前几天，柳茵茵才刚给她送过猪肉和鸡蛋。 柳茵茵把袋子偷偷递给她：“我来接电话，顺便就带了点鸡蛋给你。” 也没带多少，就二十个鸡蛋。 但对张明娟来说，二十个鸡蛋已经很多了。 县城鸡蛋供应紧张，工人们一个月就一斤半斤的鸡蛋票，一个人一个月最多也就吃得上五六个鸡蛋。 碰上供销社断货的时候，鸡蛋都买不到。 所以，二十个鸡蛋真的不少了。 在黑市，鸡蛋现在涨到三四块钱一斤。 柳茵茵只收张明娟两块钱一斤，就赚一点零花钱。 顺便卖张明娟一个人情，将来，柳茵茵要是去随军。 肯定免不了跟邮局打交道，海岛上物资匮乏，到时候，得托姜翠花帮她多寄点吃的东西。 张明娟高兴的付了钱，给柳茵茵倒了杯水，招呼她坐着等电话。 十点钟，电话准时响了。 “喂......”听到顾成的声音，柳茵茵开口就问他，“你现在忙吗？” 顾成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忙，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打电话。” 新军区刚刚成立不久，接下来几个月，顾成都会很忙。 他没多少时间，柳茵茵也不啰嗦了，直接问他：“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没有？” “收到了。”顾成问，“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才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成没想到，柳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柳茵茵不方便跟他多说，只道：“现在没啥事了，就是吧......” 顿了顿，柳茵茵扯着电话线，欲言又止道：“......我大哥的意思是，他现在特别想跟我大嫂离婚，但我大嫂那边又不答应，我想着，要是能在你那边给他安排一个工作，也好让他们冷静冷静。” “不过，我大哥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不能进军区了？” 即便不是去当兵，新军区应该也没人认识柳大哥。 但他们不能自欺欺人，万一哪天被人揭发，对顾成肯定有影响。 顾成说：“我这两天打听过了，岛上有个国营饭店，进不来部队，可以进国营饭店，我跟人商量好了，可以和别人换一个岗位。” 除了新军区，还有几个村子的渔民在岛上居住。 国营饭店有一个，规模并不大，也比部队食堂的工资待遇要低。 所以，那边的人自然愿意交换岗位。 顾成继续说：“刚进去都是临时工，但工作久了，是可以转正的，工资待遇不比县城工人差。” 国营饭店对员工的要求，肯定没有部队那么严。 柳茵茵闻言松了口气：“照你这么说，我大哥可以去那边的国营饭店上班？” “只要大哥愿意。”顾成说。 柳茵茵笑了笑：“有工作谁不会要？我大哥应该是会去的，另外一个岗位......其实我还没跟我说爹娘说这个事呢。” “我回去就跟他们说吧，让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是让二哥去，还是让三哥去，或者都不去。” 柳来福跟姜翠花思想还是挺传统的，不见得会让几个儿子都离开家里。 柳大哥......他是情况特殊。 顾成嗯了一声，告诉她：“这件事情得抓紧一点，最好在一个星期之内赶到这边上班。” “一个星期？”柳茵茵微微一愣，“这么着急？” 顾成：“部队人手不够。” 柳茵茵点头：“行吧，回去我就跟爹娘说一下这个事情，让他们尽早做决定。” “对了......”顾成忽然想到什么，问她，“大哥他们要是来部队，你和炎炎要不也一块来玩几天？刚好有伴。” 柳茵茵有点惊讶：“......会不会不方便，我们有地方住吗？” 顾成解释道：“有几间军属房盖好了，就算没空房间，还可以借住在附近的渔民家里。” 几间家属房，就是为了部队有家属探亲盖的。 柳茵茵寻思道：“那行吧，我跟大哥他们一块去。” 既然有地方住，去部队看看也好。 顾成高兴道：“等确定了时间，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部队干什么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十分钟后，顾成那边准时挂了电话。 柳茵茵无奈的放下电话，想着过几天要去部队，心里还挺高兴的。 张明娟在一旁听了个大概，见柳茵茵挂了电话，她笑着问道：“茵茵，你要去部队探亲啊？” 柳茵茵点点头：“恩，对了，那边靠海......要不要我帮你带点海鲜干货回来？听说那边的海鲜干货，有些是不要票的。” 岛上有渔民，渔民手上肯定有海鲜干货，花钱应该就能买到。 张明娟点头如捣碎：“要的，也别带太多了，你看着买吧，大概......不超过二十块钱就行。” 不要票的东西，价格相对贵一些，现在物价又高。 二十块钱，估摸着也买不到多少东西。 但张明娟一个月就三十几块钱的工资，也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钱。 再说了，海鲜干货也不是粮食，买点尝尝鲜就行。 离开邮寄，柳茵茵到国营饭店取了饭菜就去医院。 柳来福见柳茵茵招呼他们吃午饭，忍不住道：“不是说了我们回家吃饭嘛，也没几个小时了。” 闺女还买了红烧肉，红烧肉多贵啊，费那个钱干啥。 柳茵茵笑眯眯道：“不贵，我有肉票，比在黑......” 这个时候，在国营饭店买菜买饭，比在黑市上便宜多了，就是要票。 柳茵茵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来福咳咳两声打断了：“以后在外边说话注意一点。” 有些话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柳茵茵嘿嘿一笑：“爹，先吃饭吧，买的饭菜不多，咱吃点先垫垫肚子。” 除了两道菜，柳茵茵还买了五个杂面馒头，柳大哥现在不能吃东西。 五个馒头......柳来福和柳二哥一人两个，柳茵茵吃一个就够了。 第240章 安排 “这还不多啊？” 柳二哥看到红烧肉，眼睛都直了，“我们在家，一顿只能吃个五六分饱。” 猫冬时候，村民们不用下地干活。 就算是在年景好的时候，粮食也要省着吃。 但买都买了，他们只好敞开了肚皮吃。 这会儿，柳大哥精神头看着还不错，上午跟柳茵茵谈过话过后，他心情就好了许多。 医生检查了一下，柳大哥身体状况还不错。 吃过午饭，几个人收拾一下，准备出院。 昨天拉来的板车还放在医院外面，和昨天一样，柳来福跟柳二哥换着手拉板车。 柳茵茵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太阳暖洋洋的，走在路上也不会冷。 柳茵茵四处张望了一下，今年天气看着挺好的。 天气渐渐回暖，路上的积雪差不多都融化了。 还有河里......河里的积雪也已经融化了。 去年下了好几个月的雪，彻底解决了水源干枯的问题。 河流，湖泊都灌满了水，干枯的土壤也得到了滋润。 就算不下雨，今年的庄稼，也不会一点收成都没有。 几个人到家的时候，姜翠花也才开始张罗做午饭。 家现在是分了，但打算多分给柳大嫂做厨房的那间屋子，还没开始盖。 柳大嫂没有做饭的地方。 所以，柳家的厨房，现在是两家共用，两边错开时间做饭。 姜翠花想着柳来福跟两个儿子会晚点回来，就让柳大嫂先做了午饭。 “这么快就出院了？医生怎么说的？没问题了吧？”姜翠花一连三问。 “没事了，养养就好。”柳来福瞅了一眼老大家的屋子，犹豫道，“明成住哪个房间？” 夫妻俩个现在闹成这样，也不知道柳大嫂还过不过日子。 他一个做公公的，自然不好意思问儿媳妇这种事情。 姜翠花瞪了他一眼：“当然是睡他自个房间了，不然家里哪里还有睡的地方？” 做父母的，都不希望儿女离婚。 虽然大儿子做了这种错事，姜翠花也希望，老大两口子可以和好如初。 做人哪有不犯错的？ 夫妻一场不容易，希望老大媳妇可以给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要是分开睡，还怎么床头吵架床尾和？ 柳来福：“......” 他瞅了一眼大儿子，见他没什么反应后，就让老二老三把他扶回房间。 姜翠花满意道：“你们回屋等会儿，午饭刚开始做，茵茵，你也留在这里吃饭吧，我给炎炎蒸了一碗鸡蛋羹。” 柳来福咳咳两声：“那个......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午饭少做一点，不用准备我们的份。” “吃过了，在哪吃的？”姜翠花微微一愣。 柳来福点头道：“茵茵在国营饭店买了饭菜。” 至于吃了些啥，他就不说了。 姜翠花嗐了一声：“国营饭店吃饭多贵啊，费这个钱干啥！” 柳茵茵停好自行车，语气颇有点严肃：“爹娘，有个事我想跟你们说一下。” 姜翠花擦了擦手，疑惑道：“啥事啊？你说就是了。“ 柳茵茵琢磨道：“咱进屋说吧。” 见闺女一本正经的样子，柳来福跟姜翠花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都挺懵的。 不过，还是按照柳茵茵说的，几个人进屋说话。 柳茵茵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跟老两口说了顾成新军区那边要招人的事情。 柳茵茵如实告诉他们：“有两个工作岗位，一个在国营饭店，一个在军区食堂，刚开始都是临时工，但工作时间长了，以后是可以转正的。” “工资待遇具体怎么样我们也不清楚，但顾成说，应该比县城工人要好点。” “我跟顾成的意思是，国营饭店那个工作岗位，可以给大哥，另一个岗位......就看爹娘你们的意思了，二哥三哥都行。” 倒不是怕得罪人，都是亲哥哥，柳茵茵确实不知道该把工作岗位给谁。 虽然说，她平日里跟三哥关系比较好，但黄小月现在怀着身孕，眼瞧着都快生了。 柳明远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并不合适。 黄小月估计也不乐意。 柳来福跟姜翠花两个人，这会儿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翠花愣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道：“......这就有工作了？茵茵，这是女婿的意思，还是你托女婿帮忙了？” 乡下人本来就没什么工作机会，这一下还来两个，姜翠花想都不敢想。 柳茵茵汗颜道：“娘，是顾成自个主动说的，新军区缺人手，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要是要晚点，说不定就没机会了，所以，这个事情还挺着急的，你们要是想让几个哥哥去，得抓紧时间商量好到底安排谁去。” “顾成说了，一个星期之内，就得到部队那边入职。” 姜翠花有些惊讶：“这么着急？” 柳茵茵点点头：“是挺着急的，要不我也不会急着跟你们说这个事。” 姜翠花心里五味杂陈的，有惊喜，也有担忧，她忍不住问：“茵茵啊，这个工作有危险吗？” 都是从混乱年代过来的，对于老百姓来说，战争才是最可怕的，比闹饥荒还可怕。 柳茵茵面上一囧：“应该......不会吧，那是军区，又不是战场，那有啥危险？再说了，他们只是在食堂工作。” 姜翠花还挺纠结的，一方面，工作机会确实是难得。 但......部队那边太远了，两个儿子要是去那边上班，以后岂不是很难见面？ 在她心里，还是希望几个儿子留在身边，家里穷点苦点都没事，人平平安安的就行。 姜翠花不由看了一眼柳来福。 这种大事情，还是柳来福这个当家的说了算。 柳来福沉默片刻，一脸正色道：“去啊，怎么不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有工作，总比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好。” 离家就离家，没有苦哪来的甜？出去闯荡一下也挺好的。 柳来福是个大男人，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出息。 第241章 决定 姜翠花闻言轻叹了口气，去就去吧，孩子们的前途更重要。 只是......姜翠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老二还是让老三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排。 柳来福也挺为难的：“要不让老二去吧？老三家的大着肚子，明远得留下来照顾她。” 而且，小夫妻结婚没多久，分开也不合适。 姜翠花头疼道：“小孙子也不大。” 柳二哥小儿子，现在还不到一岁，也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那你说咋办？”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柳来福想想也怪愁的。 柳茵茵打断他们：“......要不把事情告诉二哥三哥，让他们自己商量商量？看看谁想去？” 让他们自己决定，也省得老两口在这里纠结了。 柳来福琢磨片刻道：“这样也行。” 让两个儿子自己决定，免得以后有人埋怨他们两个老的偏心。 姜翠花担心道：“......万一他们都想去咋办？” “那就到时候再商量。”柳来福说。 不管怎么样，这个工作机会不能丢了。 家里要是出了两个工人，是件光宗耀祖的好事情。 以后，家里的人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想着，柳来福眼底不禁露出了几分喜色，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因为大房分家带来的不愉快，瞬间一扫而空。 姜翠花心里也高兴，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柳茵茵起身：“爹娘，回头你们要是商量好了，就去家里找我吧，我还得给顾成发个电报，告诉他结果。” “对了......”忽然想到什么，柳茵茵告诉他们，“到时候，我跟哥哥们一块去部队。” 姜翠花闻言眼睛一亮：“去随军？” 柳茵茵眼角一跳：“没有，就带炎炎过去玩几天。” 她随军的事情没这么快。 姜翠花眼神暗了暗：“行吧，我知道了，等吃完饭，我就跟你几个哥哥商量看看。” 柳茵茵吃过了午饭，就不留在这里了。 喂顾炎炎吃完鸡蛋羹就回家。 还没确定去探亲的时间，现在也不用着急收拾东西。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柳茵茵这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元宵。 这两年闹饥荒，村民们都不过这个节日了。 柳茵茵想了想，还是准备做点汤圆吃。 刚好，家里有糯米粉，芝麻和花生也有，可以做两种馅料的汤圆。 说干就干。 家里人不多，柳茵茵只倒了一斤糯米粉和面。 醒面的时候，把芝麻和花生炒熟了捣碎...... 正忙活着，姜翠花来找她了，她来告诉柳茵茵，柳家已经商量好了安排谁去工作。 柳茵茵微微惊讶：“这么快？” 姜翠花叹息道：“你三哥说了，他不去，把工作让给了你二哥。”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意外，柳茵茵猜着也是这样。 要不然，她也不会提出让他们兄弟两个自己商量谁去了。 主要还是想着柳明远结婚不久，黄小月现在又大着肚子。 这个时候，柳明远真不适合离开。 柳茵茵安慰道：“娘，您别操心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肯定还会有机会的。” “算了吧......”姜翠花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我可不想你几个哥哥都离开，要不家里只有老人、妇人、小孩，碰到事情都没有人帮衬。” 要是几个儿子都离开了，他们两个老的，可照顾不了家里那么多人。 也怕出什么意外......肯定得有一个儿子留在身边。 柳茵茵了然道：“二嫂怎么说？” 姜翠花笑了笑：“你二嫂高兴着呢，我跟她说，到时候你二哥赚到的钱，一半交给你二嫂自个保管。” 柳二嫂刚开始确实是不太乐意，部队那么远，以后回来一次都难。 她一个妇人，还要带两个孩子，哪里熬得下去。 不过，姜翠花提出要给她一半工资后，柳二嫂立马就改口答应了。 有钱啥话都好说。 柳茵茵：“......”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尤其是柳大哥那边，柳大嫂知道柳大哥即将有工作后，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庆幸自己分了家，以后，柳大哥赚的工资，都是她的了。 姜翠花叹息道：“都分家了，他们自个过好日子就行。” 她也不惦记老大赚的钱，分家之后，老大一家没人帮衬，压力也挺大的。 柳茵茵转移话题道：“娘，大哥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坐火车还需要两天时间，也不能踩着点到部队......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着实不多了，也就三四天准备时间。 姜翠花想了一会儿，说：“要不三天后出发？”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要准备，只是，柳明成刚出院，身子还挺虚的，得养几天。 柳茵茵是什么时候走都行：“那我明天去县城给顾成发一张电报。” 姜翠花嘱咐道：“茵茵啊，你大哥二哥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回头......你让女婿多照顾照顾他们，要是有用到钱的地方，你们一定要跟我开口，可不能花你们的钱。” “到时候我给你五十块钱，你帮你大哥二哥买一下火车票，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钱要是不够的话，等你回来，我再补给你。” 说起来，在姜翠花心里，闺女做事比两个儿子更靠谱。 事情挺顺利的，柳茵茵给顾成发了电报后没两天，也收到了顾成回过来的电报。 说他那天会在火车站接他们，让他们火车上小心一点，火车上小偷很多。 安全问题顾成倒是不太担心了，有柳大哥柳二哥两个壮汉子护着。 柳茵茵母子俩个也不会让人欺负了。 确定了去部队探亲的时间后，柳茵茵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冬天衣服厚，她跟顾炎炎两个人换洗的衣物，就收拾出了两个大包。 这要不是有柳大哥柳二哥帮忙拿东西，柳茵茵指定得把包袱邮寄过去。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本来就不方便带太多行李。 第242章 准备离开 除了换洗的衣服，吃的用的柳茵茵也收拾了一个小包。 她想着，明天早上还要早点起来，做一些火车上吃的东西。 现在天气还不算热，做点耐放的干粮，支撑两天应该没啥问题。 柳茵茵本来想自己做的，姜翠花跑来告诉她：“干粮我来准备，就是多放一把面，顺手的事情，还有鸡蛋......我打算煮二十个鸡蛋，够你们火车上吃了。” 柳茵茵想了下，说：“那我做两道菜带去火车上吃。” 不用准备干粮，确实也省事。 姜翠花：“......” 出门在外的，哪用得着那么讲究，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就行了。 张了张嘴，姜翠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也是家里条件不好，要是有那个条件，谁不想顿顿吃饭吃菜？ “茵茵啊......”姜翠花转移话题道，“你啥时候回来？到时候提前说一声，我跟你爹去接你。” 姜翠花心里还是挺担心的，闺女再聪明再能干，也是第一次出远门。 一个姑娘家带着孩子，想想还挺不放心的。 柳茵茵也不确定：“那我回来的时候给你拍个电报。” “这样好。”姜翠花笑眯眯道。 柳茵茵这一走，家里的鸡啊，兔子啊，还有小黄狗，又得托姜翠花照看了。 姜翠花摆摆手道：“这些家务活你就甭惦记了，娘也不是第一次给你看家，你爹也有空。” 还没到春耕的时候，地里没活干，一家人都在家里闲着呢，有的是闲工夫。 柳茵茵笑了笑：“还有猪圈里面的菜地，娘，要是我没回来，你就把里面的青菜摘回去吃，吃不完还能换点东西。” 说起这个，她又想起一件事来了。 以后她去随军，院子里的菜地，柳家的人要是不嫌累，可以种点红薯啥的。 还有，以后她不养猪，里面的菜地柳家的人也可以继续用。 不过，现在说这个还早，等她确定随军了再说吧。 姜翠花点头应了下来：“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 到时候可以帮闺女换点粮食。 姜翠花说完事情就走了。 她前脚刚走，黄小月后脚就来了。 “三嫂，坐......”柳茵茵连忙给她搬了张凳子，瞅着黄小月的大肚子，嘀咕道，“三嫂，你怀的不会是双胎吧？” 按月份算，黄小月离预产期还有两三个月...... 但她现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当初柳茵茵快临产的时候，肚子看着也没她这么大。 也是因为这个，柳明远现在并不适合出远门。 黄小月也挺犯愁的：“不知道呢，是有几个婶子说我怀的可能是双胎。” 这一两个月，她的肚子就跟吹了气球一样，一天比一天大。 她是第一次怀孕，不了解情况，但别的人都说她肚子太大了，不像这个月份的肚子。 黄小月听了不免有些担心...... 柳茵茵心里一紧：“三嫂，其实你可以去医院查一下。” 这时候的人怀孩子，很少有去医院做产检的。 顶多刚开始的时候，去医院做个检查，确定怀孕。 黄小月有些惊讶：“医院还能查这个？” “当然了，人家城里有钱的人，隔段时间就会去医院检查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柳茵茵劝她，“三嫂，你去医院查一下也放心是吧？” 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黄小月的肚子，如果怀的是双胎，大概率是会提前出生的。 如果不是双胎......肚子里的孩子太大了，到时候也不好生。 不管哪种结果，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更保险。 想着，柳茵茵颇有些严肃道：“三嫂，你可一定得去医院检查看看，听听医生怎么说。” 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回头她也要跟柳明远提一下这个事情。 听小姑子的语气，黄小月一时也挺怵的，忙不迭道：“行，我明天就去医院看看。” 柳茵茵这才放心下来，随后，她又问道：“对了三嫂，你来找我有事？” “差点忘了......”黄小月哎了一声，想起来说，“茵茵，你啥时候回来啊？” 柳茵茵思索道：“还不确定，应该不会太久。” 那边没房子，柳茵茵就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住也住不了几天。 黄小月惦记着给柳茵茵种的青菜：“我爹过两天应该会送青菜过来，你要是不在家......要不我帮你晒菜干？” “让娘弄吧，你身子重也不方便。”柳茵茵说。 黄小月笑了笑：“娘说要适当走动走动，要不到时候不好生。” 她这一胎虽然怀的辛苦，但刚好碰上了不用下地干活的时候。 许是运动得少，黄小月看着比之前胖了许多。 柳茵茵其实也没多少经验，她一边搓着汤圆，一边跟黄小月说话：“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赶紧去医院，别听村里一些老人说的过来话。” 大多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柳茵茵突然有点后悔了，柳大哥柳二哥要是不在家，也不知道家里忙不忙得过来。 “我看我还是尽早回来吧，大哥二哥走了，爹娘他们肯定很忙。”柳茵茵琢磨道。 “可别......”黄小月不以为意道，“春耕又没开始，家里也没多少活，忙得过来的。你还不知道吧，这几天，大哥二哥砍了一院子的柴火，都够家里烧到过年了。” 也是怕柳来福累着，柳大哥柳二哥巴不得把家里的重活累活都干了。 柳茵茵笑笑：“大哥二哥走了，爹跟三哥是要辛苦一点......” 想了想，柳茵茵思忖道：“三嫂，回头我留意一下，看还有没有别的工作机会，到时候三哥要是愿意，也可以去赚钱。” 黄小月“嗐”了一声：“那倒不用，明远在家里挺好的，说实话，我是不想他离开的。” 柳明远要实在想赚钱，回头她可以让她爹把养蜂的手艺教给他。 比不上县城的工人赚得多，但也不会太差，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背井离乡。 第243章 坐火车 因为独生女的关系，从小到大，黄小月没吃过多少苦。 她本身对挣钱的欲望也不大，能吃饱饭就够了。 柳茵茵见她神情认真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黄小月没有觉得不公平就好。 离开的时候，柳茵茵装了一大碗汤圆让她端回去吃。 汤圆做的有点多，她跟顾炎炎两个人也吃不完。 晚上，柳茵茵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 顾炎炎对软软糯糯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小胖手抓着勺子，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送...... 柳茵茵给他擦了下嘴角，提醒道：“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一碗汤圆没多少，就五个，顾炎炎三两下就吃完了。 小家伙看着柳茵茵，眼睛亮晶晶的，嘴里道：“妈妈，还要......” 就五个小汤圆，他根本就吃不饱。 柳茵茵给他舀了半碗鸡蛋面条：“吃这个。” 晚上吃多了糯米不消化。 顾炎炎看也不看面条，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茵茵碗里的汤圆，目光坚定道：“妈妈，不吃面......” 柳茵茵：“......” 小家伙还知道挑食了，外面有多少人想吃面条都吃不上？ 没惯着他，柳茵茵对他说：“你把面条吃了，妈妈明天带你去找爸爸......” “爸爸！”顾炎炎听到要去找爸爸，立马张着小嘴念叨道，“想爸爸......” 柳茵茵“嗯”了一声：“所以，你乖乖把面条吃了，妈妈就带你去看爸爸。”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 好吧，相比吃汤圆，他确实更想找顾成。 也不惦记汤圆了，顾炎炎埋头继续干饭。 翌日一早，柳茵茵把家里收拾干净后。 接着，炒了一个蒜苗炒腊肉，一个酸辣土豆丝打包带走。 没多久，柳家三兄弟来了。 他们大包小包的，因为要长住，除了衣服，被子也得带上。 柳明远见他们行李多，就提出送他们去火车站。 还有柳茵茵......她跟顾炎炎的东西也不少。 正好，柳明远要带黄小月去医院检查一下胎儿。 他拉了板车，顺便帮他们把行李送到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柳茵茵一手牵着顾炎炎，另一只手拎着行李。 柳大哥，柳二哥更是大包小包的挂了一身。 “大哥二哥、小妹，你们路上当心一点。”柳明远嘱咐道。 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挺让人不放心的。 柳明远操心道：“小妹，你可要牵好炎炎啊，听说火车上人贩子很多......” 这是真的，有些人在火车上丢了孩子，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些人贩子也是丧尽天良，小孩子也忍心拐卖。 柳茵茵知道这个年代坐火车很乱，她紧了紧牵顾炎炎的手：“放心吧哥，我就是把自个丢了，也不能丢了他，还有大哥二哥在呢。” 这要是她一个人，柳茵茵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要坐两天火车，她可不敢保证能时时刻刻盯着顾炎炎。 柳大哥也说：“我一定看好了小妹跟炎炎。” 他们来的不算早，没等多久，火车就开始检票了。 柳茵茵买的是卧铺票，这年头的卧铺票可不好买，还死贵死贵的。 也是托了顾成的关系，柳茵茵才买到了三张卧铺票，顾炎炎是免费的。 柳茵茵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睡。 一个车厢两个上下铺，这时候坐卧铺的人不多。 车厢里除了他们几个，倒是没别的人了。 柳大哥放下心来，嘀咕道：“车上人也不多嘛。” 其实不然，坐硬座的人还是挺多的，柳茵茵刚刚看到了，那边车厢绝对是人挤人。 柳大哥柳二哥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刚开始还挺稀奇的，没多久就不行了。 “小妹，我得躺下休息一下。”柳二哥屁股都快坐痛了。 真没想到，坐这玩意比下地干活还要累。 柳茵茵点点头：“二哥你睡吧。” 卧铺车厢相对安全一点，她刚刚有注意到，车厢里时不时就会有乘务员经过。 顾炎炎第一次出远门，这会儿正好奇地趴在窗户口四处张望，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新奇。 小家伙精神头还挺好的。 柳茵茵笑了笑，让柳大哥帮忙看着孩子，她拿着保温水壶去接了一壶热水。 中午，有乘务员推着小车过来卖饭，柳茵茵果断买了一盒饭给顾炎炎吃。 天挺冷的，小孩子最好还是吃点热乎的东西。 他们三个大人，就吃带来的干粮。 姜翠花这回挺舍得的，蒸了一大袋子玉米面馒头，馒头拳头大小，有三四十个，还有一袋子白煮蛋。 加上柳茵茵打包的两饭盒菜，伙食其实还不错。 就是饭菜都凉了，天冷，不适合给顾炎炎吃。 火车上买的饭菜份量挺大，主食是白米饭，有两个菜，糖醋排骨和炒南瓜。 糖醋排骨泛着诱人的光泽，看着就很好吃。 柳茵茵从包里拿出顾炎炎的小勺子，让他自个吃饭。 她自个跟着柳大哥柳二哥一块吃带来的饭菜。 玉米面馒头，蒜苗炒腊肉和酸辣土豆丝。 顾炎炎吃了一半的米饭，啃了几块排骨就饱了，把饭盒推给柳茵茵：“妈妈，睡觉......” 他有午睡的习惯，在车上坐了这么久，小家伙早就累了。 柳茵茵就让他睡在卧铺里头。 剩下的饭菜，柳茵茵给柳大哥柳二哥吃，她已经吃饱了。 柳大哥倒是只吃了七八分饱，他看着盒子里油汪汪的的糖醋排骨，说：“要不留给炎炎晚上吃吧。” 他们刚刚吃的已经够好了。 柳茵茵：“不用，晚上我再给他买一份热乎的。” 相比黑市，火车上的饭菜也不算贵，还是蛮划算的。 柳大哥：“......” 他真心觉得，小妹把孩子养得太金贵了。 不过，他也没说啥，小妹妹夫现在就一个孩子，看得重也正常，以后多生几个就好了。 火车上的时间很难熬，好在他们买的是卧铺票，累了就轮流睡一会儿。 时间过得倒也不算太慢。 第244章 坐船 在火车上熬了两天。 这天上午，火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青市。 柳茵茵牵着顾炎炎下车。 许是这边靠海的原因，外边风挺大的，冷倒是不冷。 刚下火车，柳茵茵还没来得及思考往哪走，就瞥见一个穿着挺直军装，身材挺拔颀长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是顾成。 柳茵茵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顾成看到了人，迈着大长腿向他们走去。 顾炎炎这是第一次看到顾成穿军装，瞅了好半天才认出这个人是他爸爸。 在火车上熬了两天，小家伙原本就有些蔫巴巴的，现在看到爸爸，立马精神起来，眼睛亮晶亮晶的，声音清脆地喊道：“爸爸！” 顾成抱起顾炎炎，另一只手接过柳茵茵手上的行李：“累了吧，我先带你们去饭店吃饭。” 柳茵茵笑了笑：“还好......” 确实还好，他们买的是卧铺票，不然真得够呛。 柳二哥开口道：“妹夫，要不我们直接去部队吧，放一下行李。” 他们大包小包的，也不方便去吃饭。 顾成说：“大哥二哥，部队在岛上，还得坐三四个小时的船，我们吃完饭再出发？” “啊？”柳二哥惊讶道，“还得坐船啊。” 他不知道这个，还以为已经到地方了。 柳茵茵咳了一声，对顾成说：“我们还是买几个烧饼吧，在船上吃。” 不知道柳大哥跟柳二哥会不会晕船，吃饱了饭，等会儿在船上反而不舒服。 他们带来的干粮，在火车上已经吃完了。 顾成也意识到了这个，改口道：“行，我们买点东西到船上吃。” 青市是一个繁华的都市，目之所及，都是四五层高的小楼。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除了自行车，时不时还有小车子穿梭其中。 柳茵茵还好，顾炎炎，柳大哥跟柳二哥，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的。 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俺滴个乖乖......”柳二哥话都不敢大声说了，“这啥地方啊。” 跟他们新安县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原来别的地方是这个样...... 顾成找了个卖小吃的地方，买了十个大包子，给顾炎炎买了一块红枣糯米糕。 这边经济发达，各种吃的东西也多。 可惜他们带着行李不方便，不然还可以在青市逛一圈。 买完吃的东西，一群人直接去码头坐船。 新军区刚成立不久，家属楼还没盖好，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去随军的家属。 顶多就是些来探亲的。 柳茵茵本以为码头应该没什么人， 没想到，跟她想的不一样，这会儿码头上人挤人，都是等着坐船的。 顾成跟她解释道：“岛上面积大，除了军区，还有好几个村庄的渔民，人挺多的。” “从海岛到青市，每天只有一趟船来回，早上七点出发，下午两点回去。” 碰到天气不好的时候，船只会停止运营。 岛上物资匮乏，所以，每天都有不少渔民来青市采购物资。 柳茵茵见等船的几乎都是大包小包的，疑惑道：“岛上不能种地，他们还得自己买粮食啊？” 既然岛上的人都是靠打渔为生，那肯定不是按照挣的工分分配口粮。 顾成：“渔民们每次出海打到的鱼，有一部分是要上交给村里的，剩下的才可以自己处理。” 据他所知，村里也会按季给渔民们发放口粮。 出海打鱼也分旺季和淡季，一年还有几个月的禁海期。 所以，村里发的口粮一般都不够吃。 村民们就需要自己想办法换点粮食。 柳茵茵了然道：“所以，他们可以用捕到的鱼，交换别的物资。” 顾成点点头：“渔民们也有需求，上面对这个是不禁止的，青市就有专门的地方，供他们交易物资，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瞧瞧。” 柳茵茵嗯嗯两声，这个确实重要，得安排上。 快两点钟的时候，有船只来了。 一时间，码头上沸腾起来。 顾成穿着军装，他还是军官，气势使然，倒是没人敢往他身边凑。 “顾团长......”有船员看到顾成，立马上前帮忙把行李搬到船舱。 顾成放下行李，冲船员点了点头：“辛苦了。” 又转头跟柳茵茵介绍：“这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小方。” 柳茵茵露出个笑容：“谢谢你啊方同志。” 小方腼腆一笑：“是嫂子吧，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以顾成的级别，完全可以让别的士兵过来帮忙，但他不是那种会徇私舞弊的人。 自个的私事，也不会去麻烦别人。 小方给他们安排的是一个独立的小船舱，里面还有一张小床。 顾成把顾炎炎放到床上，转头问柳茵茵：“要不要睡会儿？” 柳茵茵摇摇头，从包里掏出保温水壶：“不用，火车上都睡了两天了，这里有没有热水？” 有是有，但在工作人员那边，不对外开放的。 顾成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你坐着，我去接水。” 柳茵茵嗯了一声，走了一路，这会儿确实挺累的，见柳大哥柳二哥杵在边上。 柳茵茵招呼他们：“大哥二哥，你们站着干啥，不累啊？” 柳大哥柳二哥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妹，妹夫对你可真好......” 一路上嘘寒问暖的，孩子不用她带，连水都要帮忙接。 柳茵茵嘿嘿一笑：“男人对女人好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柳大哥瞥她一眼：“歪理。” 在乡下，都是女的伺候爷们的。 柳茵茵一副你们不懂的表情，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他们唠嗑。 她现在心里挺激动的，穿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这也是柳茵茵头一回出远门。 还是海边。 想着以后自个也会在这里生活，柳茵茵还挺好奇的。 顾成端着热水进来，便看到柳茵茵跟顾炎炎娘俩趴在窗户上看海，娘俩精神头都不错。 顾成记得，他刚刚进海的时候，底下一群士兵，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第245章 军属房 顾成自个第一次坐船也是不大舒服，这段时间进行了几次巡海任务，这才慢慢习惯了。 哪像柳茵茵母子俩个，就跟出来玩一样。 事实上也是，这次出门，柳茵茵纯当出来旅游了，顺便带顾炎炎看一下他爸爸。 顾成把开水给她，还有一包药：“这是跟小方拿的晕船药，第一次坐船都容易晕船，等会你们要是不舒服，就吃一粒。” 船上没有饭卖，他们只能吃带来的包子。 顾成喂顾炎炎吃了个包子，就抱他到船舱外边看海了。 这个男人，只要有他在，顾炎炎就不需要柳茵茵操心。 不用带孩子，柳茵茵也乐得清闲。 但船上摇摇晃晃的，躺着也不舒服。 柳茵茵没怎么晕船，柳大哥柳二哥就不一样了，一个个面如菜色，等晕船药起效果了才好点。 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轮船慢悠悠的到了目的地。 柳茵茵跟在顾成后面下船。 一股夹杂着淡淡腥味的海风迎面吹来。 “顾团长。”码头上，一个穿军装的年轻小伙子站在吉普车旁边。 看到顾成，连忙跑过来帮忙把行李搬上车子。 顾成低头跟他说了几句话...... 年轻士兵朝他敬了个军礼，然后一个人走了。 顾成上了驾驶座，他准备自己开车。 柳茵茵问他：“我们去哪？” 她还不知道晚上要住哪里呢，还有柳大哥柳二哥，也不知道顾成有没有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 实在不行，不知道岛上有没有招待所。 顾成回头看了她一眼：“先去军属房吃饭吧，我有一个战友，他家人刚好也来探亲了，我让她帮忙准备了一桌子饭菜。” 柳茵茵怪不好意思的：“怎么能麻烦他们帮忙，家属房还能做饭？我自己来就行。” 顾成低声道：“能做饭，就是厨房比较简陋，也是临时搭的房子。” 其实部队食堂也能打饭吃，但这边的口味跟他们那边不一样。 部队的士兵来自不同地方，说实话，食堂的饭菜，很多人都吃不习惯。 来探亲的家属也是一样，实在不习惯吃食堂的饭菜，就自个搭了个厨房做饭。 当然，也有自个做饭更省钱的原因。 顾成倒不是为了省钱，只是想着柳茵茵兄妹几个刚来，怕食堂得饭菜不合他们的口味。 也是为了把战友的家人介绍给柳茵茵认识。 这样一来，以后她住在家属楼，也能有个照应。 柳茵茵笑眯眯道：“挺好的，回头我可以自己做饭吃。” 顾成嘴角微微上扬：“吃食堂也行，就是这边口味比较清淡，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柳茵茵眯着眼看他：“你是不是也觉得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啊？” 顾成咳了一声：“......习惯就好。” 味道怎么样先不说，对士兵们来说，能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是真的不好吃了......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你这么说......我突然又想试试了。” 在她看来，顾成并不是一个会挑食的人，他都觉得不好吃，那味道肯定不咋地。 顾成就说：“明天中午我带你去尝尝？” 柳茵茵“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面，四处打量，海岛真的很大，人也挺多的，能看到渔民来来往往。 路上经过一个小村庄，村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用石头砌的。 岛上风浪大，气候也湿润，住石头砌的房子，对村民们来说，又牢固又防潮。 而且，用石头砌房子，成本也低。 柳茵茵暗自思忖，也不知道部队的房子是不是也是这样...... 快进入军区的时候，柳茵茵注意到，附近的地都被围了起来，好像在建什么东西。 顾成解释：“这里建的就是家属区，已经在赶进度了，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能建好。” 柳茵茵微微一惊：“家属区这么大吗？” 这片家属楼房面积是真的很大，一眼望去，好几排排列整齐的小楼，看样子，建的还是好几层高的楼房。 几排楼房前面，似乎还要建一排独栋的小院子。 柳大哥柳二哥看着也怪吃惊的：“妹夫，都是新的砖瓦房啊？” 还是红砖，看着可真气派。 顾成点点头：“新军区士兵规模很大，到时候随军的家属也多。” 柳二哥好奇道：“以后茵茵随军，是不是就能住楼房啊？” 他是个乡下人，在他眼里，小楼房就是顶好的房子了。 顾成随口道：“也不一定，看部队安排。” 以他的级别，其实可以分到独立的小院子。 不过，想着不少家属更喜欢住楼房，顾成琢磨着......自个是不是也应该申请一套楼房？ 车子到部队门口停下，军区守备森严，站岗的哨兵检查了几人的证件才放行。 吉普车进了军区，很快在一排平房前面停下来。 这几间平房，就是临时盖的家属房，防止家属来探亲没住的地方。 几个人刚下车，有个三十几岁的妇人笑着迎了上来。 “顾团长，你家属来了啊？”马桂兰腰上系着围裙，看样子是从厨房出来的。 没一会儿，有两个小孩也跟着马桂兰跑出来了。 是两个女孩，一个十一二岁，一个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顾成介绍道：“嫂子，这是我媳妇跟儿子，还有我两个大舅子。” 马桂兰瞅着柳茵茵跟顾炎炎，惊叹道：“长得可真俊......” 小媳妇长得可真水灵，儿子也是白白胖胖的，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马桂兰暗道，怪不得顾团长心心念念着媳妇儿子来随军。 柳茵茵露出个腼腆的笑意：“嫂子，麻烦你了。” “嗐，麻烦啥，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都累了吧？快进来坐，饭菜马上就好了。” 柳茵茵进屋后，本想帮着马桂兰做饭，但被她推出来了。 “饭菜一会就好了，用不着你沾手......” “顾成，桂兰婶子可真热情。”柳茵茵坐在顾成旁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246章 马桂兰 顾成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男人是我老战友，也是老朋友，跟着我从原来的部队一块来的新军区。” 因为这层关系，马桂兰对顾成格外热情些，时不时就让他男人田平贵招呼顾成来吃饭。 只不过，顾成很少来就是了，他本就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况且，人家一家人吃饭，它一个外人在也不自在。 这次会麻烦马桂兰，也是因为柳茵茵以后要住在这边，双方好认识一下。 没坐一会儿，顾成的战友田平贵从部队回来了。 田平贵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壮汉子，很黑，当然了，部队的人都黑。 顾成也黑，来到岛上后，人就晒得更黑了。 “弟妹来了？”田平贵爽朗的笑道。 柳茵茵抿嘴笑了笑，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马桂兰招呼道：“行了，快吃饭吧，人茵茵刚来，吃完饭还得收拾东西呢。” 顾成拍拍田平贵肩膀：“吃完饭再说。” 马桂兰把饭菜端上桌子，嘴里念叨道：“岛上都是些鱼啊虾啥的，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的惯。” 反正她是不咋吃得惯的，她口味偏重，自个做的还好，可以多放些盐、辣椒啥的炒一炒，味道还可以。 部队的食堂，多是些蒸菜，海鱼海虾腥味本来就重，蒸出来的那个味道啊......他们还真挺难接受的。 柳茵茵这会儿正一脸惊讶。 桌上的饭菜着实是丰盛，皮皮虾，鲍鱼，螃蟹，黄花鱼...... 都是新鲜的海鲜，而且，个头特别大。 田平贵笑着夹了一个大虾放在顾炎炎面前：“赶紧趁热吃吧，这些海鱼海虾是你们嫂子一早跟附近的渔民换的，新鲜着呢。” 顾炎炎眼睛瞪得铜铃大：“爸爸......” 这啥玩意啊，居然比他的脸还大。 田平贵哈哈大笑：“我们刚开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心想，这边的虾和螃蟹咋长这么大啊。” “食堂有时候还有那种大螃蟹，盆都装不下......” 不过，螃蟹没多少肉，还是吃虾更实在，虾的腥味也比较淡，大多数人都能接受。 他一个大男人，吃三四个大虾就能饱。 顾成给顾炎炎剥了虾壳，想着也是一脸笑意：“别的不说，大家伙来这里后，都胖了好几斤。” 这边海鲜多，士兵们刚来的时候，就跟饿狠的狼见到肉一样，敞开了肚皮吃。 甭管味道怎么样，先填饱肚子再说。 田平贵回想道：“我们第一次出海巡察，在海上漂了好几天，带去的食物没吃光了，就直接在海滩边上撬蚝肉吃，那滋味......” 一方面，有吃的他们高兴，但那生蚝肉的滋味...... 他们大多是龇牙咧嘴吃下去的，真是难以想象，有一天他们吃肉都能吃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柳茵茵听着忍不住笑了两声，她剥了个螃蟹吃...... 为了去除腥味，马桂兰螃蟹是炒着吃的，加了不少生姜和大葱，辣椒也放了。 螃蟹炒久了，味道有点老。 柳茵茵又尝了下黄花鱼，马桂兰做的是红烧鱼，味道还可以。 许是饿了，柳茵茵吃的还挺多的。 吃完饭，桌子上都是虾壳蟹壳。 帮着马桂兰收拾完，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顾成领着她进了隔壁屋子。 来探亲的家属，除了柳茵茵，另外还有两家，一个是马桂兰母女几个，还有一家...... 柳茵茵出门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对方，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长得挺漂亮的，就是太瘦了。 不过顾成跟那家的男人不是一个团的，双方不熟，就没有介绍给柳茵茵。 屋子已经打扫过了，和马桂兰那边一样，只有一个房间。 没有厨房，以后要想做饭，就得跟马桂兰共用一个厨房。 厕所也是外边的公厕......还怪不方便的。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一张桌子跟几条凳子，别的家具就没有了。 还有床头上放着一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一样。 顾成说：“明天我再去借几张木板来，打一个柜子放衣服。” “要是没时间就算了，也住不了几天。”柳茵茵问他，“晚上你也在这里住？” 据她观察，隔壁的田平贵应该也是住在家属房。 顾成眼神幽深：“当然，要不你们娘俩在这住，我不放心。” 柳茵茵：“......” 左右都有邻居，又是在部队，有啥不放心的？ 柳茵茵没说什么，低头收拾东西。 顾成出门了，他带柳大哥柳二哥去住的地方。 他自己有一间单人宿舍，里面再搭块板子，两个人睡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宿舍里住的都是男兵，部队的汉子，一个个都糙的没边。 在宿舍里面，光着膀子是常有的事情。 顾成就没敢让柳茵茵住那边。 柳茵茵在家刚铺好床，隔壁马桂兰又来找她了。 她告诉柳茵茵：“厨房烧了热水，你要用水就去倒。” 柳茵茵感激道：“谢谢你啊，嫂子。” 马桂兰格外热情：“客气啥，出门在外的，都有不方便的时候，你要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柳茵茵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从包里翻出一条腊肉，用油纸包起来递给她：“这是我自己腌的腊肉，嫂子你拿回来尝尝。” 马桂兰稀罕道：“岛上确实没有猪肉供应，嫂子就不跟你客气了，之前顾团长送了一些猪肉干给我两个女儿吃，是你做的吧？我两个女儿都说好吃。” 就是太费猪肉了，岛上没有人养猪，外边又在闹饥荒。 她听岛上的渔民说，他们都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猪肉了。 柳茵茵点了点头：“家里之前养了一头猪，没舍得卖猪肉，做了腊肉和猪肉干留着慢慢吃，家里还有点，下次我再带过来给你们吃。” 马桂兰笑着应道：“行啊，到时候我给你肉票和钱。” 田平贵是连长，工资待遇也不错。 柳茵茵去厨房看了一下，临时搭的厨房，里面没垒灶台。 第247章 缺菜 只有两个烧水做饭的炉子，烧的是炭火。 这会炉子上放着两个烧水壶，里面温着热水，用的时候直接倒就是，倒是挺方便的。 柳茵茵心里有点痒痒的，她想洗个澡。 在火车上熬了两天，又奔波了一天。 算起来，她已经有三天没洗澡了，身上还怪不舒服的。 柳茵茵屋里有两个盆子，看着是新的，应该能将就洗个澡...... 不过，光有热水也不行。 厨房里有个水缸，但里面的水已经见底了，刷牙洗脸够，想洗澡就不行了。 柳茵茵刚想去问马桂兰哪里可以打水，转头就看到顾成回来了。 手上提着一个铁桶，是一桶水。 这是打了瞌睡有人送枕头。 柳茵茵对他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需要热水啊？” 顾成擦了下手：“想着你要洗澡，我就从部队宿舍那边提了一桶水过来。” 柳茵茵愣了愣：“......那边离这里应该挺远的吧，怎么，附近没有打水的地方？” 顾成顿了下，解释道：“岛上用水紧张，家属房这边没有水井，每天早上，会有人送水过来，但也只有一缸水，用完就没了，不过......” 顾成补充道：“等家属区建好了，会有自来水供应。” 就是这段时间要省着点用水了。 柳茵茵倒是不担心没水用，她有系统，大不了就从里面买些水出来。 简单洗了个澡，又给顾炎炎擦了身子。 天已经黑了，家属房接了电灯。 只是，部队干什么都有时间限制。 晚上到一定时间，就会熄灯。 趁着熄灯前，一家人洗漱干净钻进被窝。 小别胜新婚，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夫妻俩个本想亲热一下...... 忽然，柳茵茵似乎听到什么声音，是隔壁传来的。 认真一听，是木板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 也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姑娘，柳茵茵脸蛋微微泛红，贴到顾成耳边小声道：“这地方隔音不行啊，要不算了？” 既然知道了，柳茵茵可不好意思继续下去。 而且，路上奔波了几天，她现在累得很，只想好好睡一觉。 顾炎炎这会儿都已经呼呼大睡了。 顾成正在兴头上，自然不肯放弃，一下子将柳茵茵抱起来：“那就不在床上。” 柳茵茵：“......”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柳茵茵伸了个懒腰，房间里没别人。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昨晚太累了，什么时候睡的都想不起来。 穿好衣服出门，柳茵茵看到顾炎炎跟着马桂兰两个闺女在前面的空地上玩耍。 柳茵茵把他叫过来问：“吃早饭了没有？” 顾炎炎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吃了。” “茵茵啊，你醒了？”马桂兰手上挎着一篮子正准备出门。 柳茵茵怯怯的笑道：“嫂子，你要出门？” 马桂兰点点头：“我出去买点菜，顾团长早上买了早饭，在锅里温着，你记得吃啊。” “对了，顾团长还让我告诉你，中午他会在食堂打饭回来，你不用做饭。” 柳茵茵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了嫂子，麻烦你了。” 马桂兰“嗐了”一声：“麻烦啥，你跟顾团长一样，咋都这么客气。” 还都跟读书人一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柳茵茵见她要出门，问：“嫂子，这里有供销社？” 马桂兰：“你要买东西？岛上是有一个供销社，不过有点远，你要买什么？要不我帮你捎回来吧？” 柳茵茵摇摇头：“还是我跟你一块去吧，我想买些做饭用的调料，也不知道这里有啥，我想去看看。” 她想买些油盐酱醋啥的，还有粮食...... 要是可以，柳茵茵还是想自己做饭吃。 “行，你先吃早饭，我等你。”马桂兰就先去洗衣服。 柳茵茵还不太饿，本想先跟她先去买东西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利索的洗漱干净，把锅里热着的早饭端出来。 两个白面馒头，一碗白粥，还有一碟煎小黄鱼。 唉！ 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吃不到啥青菜。 昨天的晚饭，就只有土豆丝一个素菜。 海岛上种不了菜，这个月份，就算去青市，估计也买不到什么蔬菜。 柳茵茵口味其实偏清淡，而且，她怕胖，在家的时候，肉只吃几块，大多吃的都是青菜。 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在岛上种点青菜出来吃...... 还有鸡蛋......昨天听顾成说，鸡蛋在岛上也是紧俏货。 柳茵茵在乡下住惯了，她喜欢自己种菜吃，喜欢自己养鸡下蛋，要是能再种点粮食就更好了...... 怕马桂兰等急了，柳茵茵喝完粥，啃了半个馒头就出门。 食堂买的馒头个头特别大，别说两馒头，就是一个，柳茵茵也吃不完。 “这么快就好了。”马桂兰刚好也晒好了衣服。 “嗯，嫂子，我回屋拿一下钱跟票。”柳茵茵想了想，干脆背上了挎包。 出门后，马桂兰递给她一个篮子：“这篮子送给你，是我是跟附近的渔民换的，不贵。” 柳茵茵刚来这里，什么东西都缺，她收下了篮子，想着下回买了新的再还给马桂兰。 本来想带着顾炎炎一块出门。 马桂兰说：“你别带他了，供销社远，回头你还得抱他回来，放心吧，炎炎你不用担心，我两个闺女很乖，她们会看好炎炎的。” 柳茵茵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顾炎炎以前就经常跟着柳家的几个表哥表姐玩。 况且，这里是军区，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妈妈......” 顾炎炎看到柳茵茵要走，蹬蹬的跑过来，小胖手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妈妈，不走......” 柳茵茵哪里还舍得丢下他：“嫂子，我还是带炎炎一块去吧，他刚来这里，可能还不习惯。” “也是......是我没想到这个。”马桂兰忙不迭道，“走吧，回头我帮你抱孩子。” 第248章 采购 她瞧着柳茵茵小胳膊小腿的，怕是抱不动顾炎炎这个胖娃娃。 路上，马桂兰跟柳茵茵说：“岛上只有一家供销社，不大，但东西挺齐全的。” “别的还好，你要想买菜的话，就得趁早，岛上隔一天就会有一批物资运进来，有粮食有菜，量不多，你要是不早点去就买不到了。” 其实，她们是军属，顾成跟田平贵每个月就有不少粮食补贴。 但他们当兵的辛苦，胃口都大。 而且，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有不少人还得往家里寄粮食。 那点粮食自然就不够吃了。 柳茵茵听得一脸认真，以后她也要在这里生活，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得记下来。 “茵茵啊......”好不容易有了个伴，马桂兰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你要是想买海鲜，可以跟附近的村民换......” 见旁边没人，马桂兰压低了声音说：“直接跟岛上的渔民换海鲜，便宜还不要票，划算哩。” 柳茵茵顺着她的话问道：“嫂子，我在这里也不认识别人......” 马桂兰笑眯眯道：“回头我给你介绍啊，我昨天就是他家买的，买的鱼啊虾啊啥的，还不到十块钱。” 柳茵茵：“......” 那确实是挺便宜的。 供销社是有点远，两人走了大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柳茵茵心想，回头来这边随军了，还是得买辆自行车才行。 岛上供销社的环境跟县城供销社差不多。 副食品柜台的油盐酱醋都很齐全，柳茵茵要了一斤盐，油、酱、醋也各要了一罐。 她啥都没有，罐子也得花钱买。 该花的得花，不管这几天能不能做饭，这些东西，以后总会用得着。 除了调料，副食品柜台供应的菜品不多，新鲜的鱼虾只有一小篓子，剩下的就是些别人挑剩下的萝卜白菜，南瓜和土豆。 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自个都会下海捕鱼，再不然还可以赶海，没什么人会在供销社买鱼买虾。 不过，店里供应的海鲜干货倒是挺多的，海带干，虾干，鱿鱼干，银鱼干...... 柳茵茵现在没买，在这里住，肯定要吃新鲜的海鲜，等要回老家的时候再买也来得及。 反正也没地方放。 柳茵茵左右看看，又买了一包桃酥，一斤鸡蛋。 马桂兰也没买多少东西，就挑了几个土豆，一棵大白菜。 回去的路上，顾炎炎走累了，他昂着头说：“妈妈，要抱......” 柳茵茵蹲下来，背着小家伙回去。 马桂兰顺手帮她提篮子，笑着说：“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的。” 柳茵茵随口道：“大嫂可别小瞧我，顾成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活都是我自己干。” 马桂兰后知后觉道：“怎么......你没跟你公公婆婆一块住？” 柳茵茵笑着摇摇头，没说太多，只道：“没有，我自己住。” 马桂兰“哦”了一声，一时有些感同身受，她是个过来人。 知道做军嫂的都不容易，男人不在身边，遇上不好的婆婆，得被人蹉跎死。 柳茵茵转移话题道：“嫂子，你刚刚说的篮子是在哪里买的？” 买不买篮子其实是其次，柳茵茵想买顶帽子戴了。 没办法，海边的太阳实在是太毒了，不做点防晒措施。 说不定她会跟岛上的渔民一样，晒成酱油色。 说起这个，马桂兰来了兴致：“是在集市上买的，附近几个村里，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大集，还有人专门挑着东西从岛外来赶集，怪热闹的。” “集市上啥东西都有，就是不能明着买卖，得用其他东西交易，你要想买的话......得等到下个月了。” 这个月大集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柳茵茵恍然大悟，这跟乡下举办的集市差不多。 下个月......柳茵茵也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会来。 看来，还是得自己做一顶帽子先戴着。 回到住的地方，柳茵茵把买来的油盐酱醋放到屋里。 也不拿出来了，直接放在篮子里面，没个柜子就是不方便，东西都没有地方放。 柳茵茵看了下时间，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部队的人要到十二点钟才休息。 不用做午饭，柳茵茵找了几块布出来，缝遮阳帽...... 这玩意她也是第一次做，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等到顾成回来，柳茵茵的帽子刚好做完了。 部队任务重，顾成是一身汗回来的，手上还提着几个饭盒。 柳茵茵赶紧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嘴里嘀咕道：“部队食堂在哪里？回头我自己去打饭。” 顾成擦了把汗：“离训练场不远，就是顺路的事情。” 柳茵茵低头扣饭盒，想起来什么，又问：“对了，我大哥二哥呢？他们吃饭了没有？” 今天都没有看到柳大哥柳二哥的人影。 顾成边洗手边告诉她：“今天一早我就带大哥二哥他们去上班的地方报到了，他们今天开始就要上班。” “......这么快？”柳茵茵有点惊讶，“住的地方也安排了吗？有没有饭吃？” 顾成耐心道：“别担心，都安排好了，住的是宿舍，二哥可以在食堂吃饭，大哥那边是国营饭店，肯定也有饭吃。” 怕柳茵茵不放心，他又说：“回头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行。”柳二哥倒没啥，柳茵茵比较不放心她大哥，“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习不习惯，有没有缺什么，娘还给了我钱，让我替他们买东西呢。” 柳大哥柳二哥是从家里带了很多行李来，但出门在外的，总有想不到的地方。 柳茵茵自个也是一样，来这里后，发现啥东西都缺。 她刚刚想缝遮阳帽，就发现没有针线，好在她有系统，要不然也做不成了。 顾成打了三个菜，水煮大虾，白灼鱿鱼，炒大白菜。 当兵的人运动量大，食堂伙食其实挺不错的。 就是吧......众口难调。 第249章 白灼鱿鱼 食堂做菜的师傅可能是本地人，做菜的口味比较清淡。 主食是红薯糙米饭。 部队的士兵可以吃饱饭，但在荒年，是不可能顿顿有细粮吃的。 早上买的几个馒头，还是顾成托了食堂师傅特意做的。 早上还剩了一个半白面馒头，柳茵茵把馒头给顾成和顾炎炎吃。 她自个吃红薯饭就行，粗粮减肥。 柳茵茵尝了下虾和鱿鱼，意外的是......味道还不错。 尤其是白灼鱿鱼，肉质肥美，鲜嫩多汁，很好吃啊！ 顾成见她吃得香，忍不住问：“喜欢吃？” 柳茵茵嗯嗯两声：“挺好吃的呀，鱿鱼好新鲜，是当天捕上来的吧？” 这么新鲜的鱿鱼，不生活在海边的人，是很难吃到的。 顾成把装鱿鱼的饭盒放到她旁边，说：“附近有渔船，只要不是禁海期，每天早上会送新鲜的海鲜到食堂，你要是喜欢，以后就在食堂吃饭。” 他是不太喜欢吃海鲜，但也能接受。 柳茵茵眼里带笑：“天天吃食堂，你那点票够吗？我看桂兰嫂子都是自己做饭吃。” 马桂兰家四口人，她家三口人，差别不大。 “她......”顾成低声道，“田平贵家的情况跟我们不一样，他每个月大半的津贴和粮食都要寄回老家。” 柳茵茵打听道：“桂兰嫂子是一直在这边住吗？她不回老家？” 她看马桂兰就不像是简单来探亲的样子，而且，来了应该挺久的，到现在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有些事情，柳茵茵也不好当着面问她。 “嗯。”顾成想了想，说，“她在老家那边过得不好，就来随军了。” 至于怎么过得不好，顾成自然不会跟人打听这个。 柳茵茵也没有往下问，想着下午没啥事，她干脆问顾成：“国营饭店在哪？下午我自己去看一下大哥吧，省得你回头再折腾了，我在这里没事干，闲着也无聊。” 顾成问她：”上午去供销社了？” 柳茵茵点点头：“桂兰嫂子带我去的。” 顾成说：“国营饭店离供销社不远，你沿着那条路再走个五六分钟就能到。” “行。”柳茵茵大概知道怎么走了，“下午我去大哥那边看看。” 顾成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票给她：“缺什么就买，票要是不够用就说，我再跟别人借点。” 这年头的票比钱还管用。 柳茵茵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不着急添置东西，还没分房子呢，回头我要是回去了，都没地方放东西。” 这间屋子也不是他们的，等她走了，应该还会有别的军属住进来，肯定不能把东西放在这里。 顾成不动声色道：“没事，可以搬到我宿舍那边。” 柳茵茵微微点头：“那我买些必要的东西。” 刚来这边，柳茵茵也不敢冒冒然从系统偷渡东西出来用，该买的还是得买。 “对了。”过了一会儿，顾成突然问道，“队里可以打报告申请房子了，有楼房也有独立的院子，你想住哪里？” 申请房子？ 这可是大事，柳茵茵顿时来精神了：“就是昨天下午我们看到的家属区？咱可以申请独门独院的房子啊？” 顾成：“应该没问题。” 柳茵茵眼睛亮晶晶的：“要是能住院子，肯定比住楼房宽敞多了，不过......咱家人少，住那么大的院子，会不会影响不好？” 顾成瞅她一眼：“怎么担心起这个了，房子是按照级别分的，这是部队的规定，没什么影响好不好的。” 按照部队的规定，副连以上的军官，才有随军分配房子的资格。 级别越高，分到的房子相对也越大。 这是规定，总不能按照家里人口多少分配房子吧？ 他们这么努力，也是希望能给家里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柳茵茵闻言放下心来：“能申请院子就申请院子吧，你知道的，我喜欢带小院子的房子，回头我还能养几只鸡下蛋。” 可惜不能种菜...... 吃完午饭，顾成都没休息一下就去了部队，可见他最近有多忙。 柳茵茵带着顾炎炎睡了个午觉。 大概三点半的时候，等太阳没那么大了，母子俩个带好遮阳帽准备出门。 “茵茵，你要出去啊？”马桂兰正坐在大门口缝衣服。 柳茵茵笑着点头：“我去找我大哥。” 马桂兰热心道：“认识路吗？” “认识，顾成告诉我了。”柳茵茵说。 马桂兰就没说什么了，只嘱咐她早点回来。 没自行车就是不方便，又是走了大半个小时，柳茵茵这才找到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确实不大，瞧着刚开店不久的样子。 昨晚听他们说，岛上原本没有国营饭店，是因为有部队在这里驻军才开的。 这会儿还没到吃饭时间，饭店里面空荡荡的。 柳茵茵推开门，目光在大堂里看了一圈。 “这位同志，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你想吃饭晚点再过来。”国营饭店女服务员本来在打瞌睡，听到声音猛地抬起来了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 柳茵茵淡笑道：“我不吃饭，同志，我想找人，柳明成在不在？” “柳明成？” 柳茵茵点点头：“就是今天来的新员工。” 听到是来找柳明成的，女服务员态度好了许多：“他跟大师傅出去买东西去了，应该......应该快回来了吧，你要不坐着等会儿？” 今天来的新员工，听说跟军区的人有点关系，女服务员自然不敢怠慢。 柳茵茵就留下来等柳明成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也没过多久，就看到柳明成回来了，手上大包小包的，都是刚买的食材。 “小妹，你怎么来了？”柳明成放下东西，颇有点意外。 瞧着快到饭店上班的时间，柳茵茵也不啰嗦，问他：“大哥，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挺好的。”柳明成眼底含笑，“我现在就在饭店干点采购的活，不累，店里包吃包住，一个月还有二十块工资呢，听说以后还会涨。” 第250章 猪肉白菜炖粉条 柳明成真心觉得这个工作不错。 他的工作简单，就每天帮店里采购食材，刚开始还有人教，对他来说难度不算大，最关键的是......这个工作以后是可以转正的。 转正后，工资待遇会更好。 柳明成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能跟城里人一样，有份正式的工作。 柳茵茵见他侃侃而谈，看着挺高兴的。 想了想，她从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还有几张票递给他：“大哥，我也不知道你缺些什么，钱跟票给你，你自个看着买吧，供销社不远。” 柳家几房多少都有点私房钱，柳茵茵不担心柳二哥，但柳大哥这趟来，柳大嫂大概率是没给他钱的。 出门在外，身上没点钱哪行。 她急着来找柳大哥，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柳大哥眼眶一热：“小妹，我哪能要你的钱......” 柳茵茵把钱跟票塞到他手里：“拿着吧，走的时候娘给了我钱的。” 柳大哥拽着手里的钱，说：“下次发工资了，我再还给你。” 他们来的时候是坐的卧铺，姜翠花给的那点钱，怎么可能还会有剩余。 时候不早了，柳茵茵也不耽误他上班，抱着顾炎炎起身：“大哥，我先回去了，你有事情就去部队找我们。” 柳大哥忙道：“小妹，你等我一下。” 他转身去了饭店后厨，没一会儿，提了一个油纸包出来给柳茵茵。 油纸包里鼓鼓囊囊的，里面包了什么东西。 柳茵茵闻了一下，有点淡淡的肉腥味，低声道：“大哥，是肉？” 柳大哥点点头：“早上剩下的一小块猪肉，我花了一张票跟大师傅买下了这块猪肉，小妹你拿回去吃。” 在饭店上班有个好处就是，店里每天都会有点剩余的食材，或是一些边角料，这些东西...... 大头是后厨大师傅的，小头的，会分给店里的员工。 柳大哥只身一人在这边，也不用开火做饭。 “小妹，回头剩下的食材要是有多，我就送过去给你吃。”柳大哥兴冲冲道。 柳茵茵有些好笑：“行，这边种不了青菜，猪肉也不好买，大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国营饭店跟供销社不一样，这里就是做饭菜生意的，门路也多。 不说每天，店里隔三差五的会供应一次猪肉，用来招揽生意。 柳茵茵实在没想到，自个有天还能吃到柳大哥给的菜。 从国营饭店出来，柳茵茵顺路又去了一趟供销社。 现在天气虽然不热，但猪肉还是得趁新鲜的时候赶紧吃掉。 柳茵茵想了想，在供销社买了一把粉条，打算回去做个猪肉炖粉条，顾成爱吃这道菜。 家里油盐酱醋是买了，但是锅碗瓢盆啥的都没有。 柳茵茵就跟马桂兰商量，能不能把锅借给她用一下。 要是马桂兰肯借，柳茵茵暂时不打算买锅。 还不知道分的房子格局怎么样，怕买的锅到时候不合尺寸。 马桂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你随便用就是。” 柳大哥给柳茵茵的是一块五花肉，不多，就二三两的样子。 肉有点少，柳茵茵趁着没人在，从系统又偷渡了二两五花肉出来。 泡了一把粉条，跟马桂兰要了几片大白菜叶子。 柳茵茵煮了一锅猪肉白菜炖粉条，份量有点多。 柳茵茵装了满满一碗送给马桂兰。 剩下的，装在饭盒里面，晚上可以加道菜。 顾成是个跟田平贵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士兵......就是昨天在码头给顾成送吉普车的小士兵。 两人帮顾成搬了不少东西回来，除了几块板子，还有一袋粮食。 和中午一样，顾成又是全身汗的回来，手上拎着几个饭盒。 田平贵柳茵茵就不说什么了，想着家里菜够，柳茵茵本想招呼帮忙的年轻士兵在家吃个晚饭。 没想到，人家放下东西就跑了。 柳茵茵：“......” 顾成扭头跟柳茵茵说：“没事，下回搬家的时候，再请他来家里吃饭。” 柳茵茵只得歇了心思：“你快去洗手吧，做了你爱吃的菜。” 顾成微微一愣：“做饭了？” 柳茵茵摇摇头：“没 ，就煮了个菜。” 事先也不知道柳大哥会给她猪肉，柳茵茵就没嘱咐顾成晚上少买点菜。 和中午一样，顾成又从食堂打了三个菜。 清蒸鳕鱼，葱姜鲍鱼片，还有一个炒萝卜丝，份量都不少。 主食六个玉米面窝窝头，一个有顾成拳头大小。 失策失策。 晚上饭菜有点多了，估计是吃不完，海鲜隔夜吃也不好。 这年头可不兴浪费食物。 柳茵茵精打细算道：“吃不完的晚上给你当宵夜？” 顾成便说：“行，我干完活再吃点。” 等会儿吃完饭，他还要打一个柜子。 看到饭盒里面的猪肉白菜炖粉条，顾成抬头问柳茵茵：“......大哥给的？” 这个时辰，供销社是不可能有猪肉卖的，想着柳茵茵下午到看柳大哥。 顾成猜到猪肉是柳大哥送的。 柳茵茵不由笑道：“嗯，大哥在那干得挺好的，还说以后要送菜给我吃。” 这边的海鲜是真肥，鲍鱼片都快有她巴掌大了。 吃鱼虾不容易发胖，这两天，柳茵茵吃的都比较多。 顾成原先还担心她吃不惯这边的食物，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这样也挺好的，以后肯定能很快适应这边的生活。 吃完饭，顾成休息一下就去折腾他的柜子了。 柳茵茵让他把柜子打成橱柜的样子，这样子不浪费，以后搬新家了。 可以把柜子搬过去放到厨房，就当作橱柜用。 转眼间过去了两天。 柳茵茵在这边还挺适应的，就是太闲了，日子有点无聊。 顾成每天都要去部队，刚开始一两天还能按时回来。 昨天晚上，他忙到八九点才到家，回来洗漱一下，倒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柳茵茵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去部队了。 柳茵茵知道他辛苦，但没想到，他会忙成这样。 第251章 海鲜交易 马桂兰男人也是这样，新军区刚成立不久，任务一个接一个的，她都习惯了。 “当兵的都是这样，平贵之前在老军区的时候，比这还忙，常常十天半个月，甚至是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人。” 所以说，做军嫂的都不容易，男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扛。 而且，要是出特殊任务，还会有危险。 柳茵茵嘴上不说，心里不可能不担心，可这是顾成的工作，她只能支持。 不想这些有的没的，日子该过还得过。 柳茵茵收拾了一下，跟着马桂兰一块出去买菜。 马桂兰两个闺女，田大妞和田二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顾炎炎跟她们玩得很熟了。 没有再再时时刻刻的粘着柳茵茵。 两小姑娘也很懂事，会照顾人，顾炎炎跟着她们玩，柳茵茵也比较放心。 这里是军区，出不了什么事情。 这趟出门，柳茵茵就没带着顾炎炎了。 她们去的不是供销社，马桂兰今天要带她去渔民那边换海鲜。 马桂兰琢磨道：“茵茵啊，下回有时间，我带你去赶海，自己捡些海鲜回来吃。” 也省得花钱买了。 柳茵茵一听赶海也挺感兴趣的：“好啊。” 要不是现在天气冷，柳茵茵其实还想自己下海捕鱼。 上辈子的她会游泳，且技术不错，现在嘛......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个身体是不会游泳的。 也不知道顾成会不会游泳，会的话以后可以让他教一下。 两人去了离部队最近的一个村子，跟供销社差不多远。 村里的人靠打鱼为生，百分之八九十的人家都是渔民。 马桂兰小声跟柳茵茵说：“你别看渔民种不了粮食种不了菜，但他们有捕鱼的本事，不少渔民日子过得不比外头的人差。” 靠海吃海，大海里蕴藏着极其丰富的资源。 前两年闹饥荒，有些灾情严重的地方，饿死人的情况都有，还不少。 但沿海地区的渔民就不一样了，这边没怎么受天灾的影响，靠着下海捕鱼。 他们并不缺吃的东西。 只是.... 马桂兰不由叹了口气：“出海捕捞也是件危险的事情，我听村里的人说，命丧大海的渔民，年年都有不少。” 说到底，他们也是拿命在挣钱。 马桂兰来换海鲜的这户人家姓赵，男主人叫赵远，二十几岁，正值壮年，出海捕鱼有一把子力气，回回收获都不错。 除了交给村里的一部分海鲜。 剩下的海鲜可以自己处置，自家吃行，拿去跟人换点别的物资也行。 赵远也是一个会持家的人，他会挑出个头大品相好的海鲜跟人换吃的用的东西。 品种不好的，就留着自己吃，吃不完的还可以晒成干货。 柳茵茵一进赵家大门，便看到院子里晒着各种各样的海鲜干货。 鱼、虾、海参、海带...... 柳茵茵心里忍不住有点羡慕。 “姐，你来了......”赵远看到马桂兰，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他常年出海捕鱼，风吹日晒的，脸蛋被折腾得黢黑，显得一口牙异常洁白。 马桂兰拉着柳茵茵上前：“小赵啊，我这妹妹也是来部队探亲的，想跟你换点海鲜吃，今天有啥新鲜货没有？” 赵远招呼着她们进了旁边的水池。 虾蟹鱼都离不开海水，渔民一般都会在家里挖个小水池，用来储存海鲜。 水池里面，各种大虾，梭子蟹，小黄鱼，还有巴掌大的鲍鱼。 数量不算多，但海鲜都还是鲜活的。 “你们要啥自个挑。”赵远说。 知道她们两个都是来探亲的军属，赵远也不担心她们买不起。 马桂兰其实是不太喜欢海鲜的，也不擅长做虾蟹。 但这边除了吃海鲜，也没别的菜可买了。 马桂兰挑了一条大点的黄鱼，这玩意做起来倒是挺简单的。 可以蒸着吃，也可以红烧，味道都不错。 柳茵茵看着池子的虾蟹很心动，她能说她都想买吗？ 赵远家的鱼虾蟹，卖得都很便宜，几毛钱一斤，一两块一斤，反正，最贵的也不会超过两块钱。 实在是太便宜了。 柳茵茵纠结了一会儿，挑了一条鳗鱼，三个带黄的大梭子蟹，只花了二块五毛钱，加上一张工业票。 第252章 喝中药 刚才掏钱的时候，赵远眼尖，看到她手里的一小叠票，便开口要了一张工业票，抵消了两块钱。 柳茵茵手上攒的工业票多，便答应他了。 其实，也可以用别的物资交换，但海岛上除了丰盛的海鲜，其他东西供应都紧张。 她们要拿粮食，拿鸡蛋啥的来交换海鲜也不现实。 只能背地里花钱买。 不过，赵远并不介意，能尽早把鱼虾处理掉就是好事情。 要不他还得提着海鲜去岛外换东西，这样也怪麻烦的。 要走的时候，柳茵茵又用一张工业票，跟赵远换了一斤裙带菜干，一斤蛤蜊干，回头可以煮汤喝。 顾成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柳茵茵又不太想去食堂买饭菜，便自个烧火做饭了。 家属房的厨房目前是三家共用的，除了柳茵茵跟马桂兰，还有另外一个来探亲的军嫂...... 也是柳茵茵另外一个邻居。 不过，柳茵茵跟她并不熟悉，来这里这么多天，还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上。 而且，柳茵茵总觉得她神秘兮兮的，平日里一直待在房里不出门。 就算在外面碰上面，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 “嗐！”说起这个，马桂兰也怪纳闷的，“别说你，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跟她说上两句话，也不知道咋回事，天天躲在屋里不出门。” 不知道想到什么，柳茵茵脸上微微泛红。 这几天，她睡到半夜的时候，总能听到隔壁发出奇怪的声音...... 年轻人火气旺，还怪能折腾的。 马桂兰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她男人跟你男人一样，都是部队的团级干部，好像是副团长，年纪又不大，真是有出息......” “咦，茵茵啊，你脸咋这么红？” 柳茵茵干笑道：“没事，有点晒得慌，嫂子，我们快回去吧。” 回到家里，柳茵茵开始做午饭，把买来的鳗鱼和梭子蟹清洗干净。 梭子蟹对半切开，蘸上鸡蛋液和生粉，油热后放到锅中煎至定型后。 加姜丝，红辣椒大火翻炒，再加上调料，锅里瞬间冒出了香味。 盖上锅盖焖煮两三分钟，蟹肉上裹上了浓稠的汤汁，撒上切好的葱丝翻炒几下，葱姜梭子蟹出锅。 今天买的鳗鱼有点大，有两三斤重，柳茵茵只切了一半，另外一半留着晚上吃。 鳗鱼直接切成段红烧...... 再煮一个裙带菜鸡蛋汤，主食是白面馒头。 柳茵茵早上蒸了一锅馒头，十五个，刚好够一家三口吃一天。 上回顾成提了一袋子白面回来，吃十天半个月没啥问题。 顾成如今职位高，他们家就算顿顿吃细粮，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有条件吃好喝好，柳茵茵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说起粮食，柳茵茵想着，这次回去一定要多寄点粮食过来，要不家里囤的的粮食都吃不完了。 大概十二点半的时候，顾成跟田平贵一块回来。 顾成摘了帽子挂在钩子上，一边洗手一边跟柳茵茵说：“忙完今天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带你们去青市逛逛？” 母子俩来这里这么多天，他还没有好好陪陪他们。 柳茵茵想到什么，问他：“我听说海边可以赶海，要不我们明天去赶海吧？” 顾成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去青市太折腾了。 况且，柳茵茵也不是很想去逛。 “想去赶海？”顾成问。 柳茵茵不解思索的点点头：“好像挺有意思的。” 顾成失笑：“行吧，明天咱一家三口去赶海。” 海边有沙子，顾炎炎这个小朋友，应该也喜欢玩。 看到桌上的菜色，顾成随口问道：“跟渔民换的？” 柳茵茵低头给顾炎炎剥蟹壳，含笑道：“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早上桂兰嫂子带我去换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别的不说，柳茵茵做的葱姜梭子蟹、红烧鳗鱼，卖相上都很好看。 顾成尝了一口鳗鱼：“不错。” 比食堂做的好吃多了。 葱姜梭子蟹也好吃，黄多肉足，肥美鲜甜......吃着别有一番风味。 柳茵茵笑了笑：“回头我再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做的更好吃。” 她想好了，下午多剥点大蒜，熬一罐蒜蓉酱。 吃海鲜怎么能少得了蒜蓉呢...... 还有椒盐，回头也得自己做一罐备着。 说干就干。 午觉起来，柳茵茵坐在门口剥蒜，院子里，顾炎炎跟着田家两姐妹玩耍。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还不知道岛上有没有学校呢。 顾炎炎两岁多了，再过一两年，读不了小学，也可以送去托儿所。 等他上了学，柳茵茵也有时间折腾别的事情。 正想着，厨房突然飘来一股药味...... 是邻居在熬中药，这段时间，每天下午这个时候，柳茵茵都会闻到一股药味。 那味道......还挺难闻的，也不知道对方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需要天天喝中药。 剥了一碗大蒜剁成蒜末，热油下锅，炸出蒜香味，再加辣椒和调味料翻炒...... 正忙活着，旁边的邻居进来端中药。 柳茵茵下意识瞅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太好看，苍白如纸，一只手还捂着小腹。 柳茵茵忍不住问道：“嫂子，你没事吧？” 年轻妇人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我吃点药就好了。” 说着往碗里倒中药，柳茵茵见她样子吃力。 又问了一遍：“嫂子，你真不要紧？要不我帮你倒吧？” “真不用。”年轻妇人挥开柳茵茵伸过来的手，端着药走了。 柳茵茵：“......” 热脸贴了冷屁股，柳茵茵也没再管她了。 只是，没过多久，柳茵茵正准备把晾凉的蒜蓉酱放进柜子。 措不及防，听到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像是碗落地的声音...... 是隔壁传来的，想到刚刚面色苍白的年轻妇人，怕出什么事情，柳茵茵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连忙跑出去敲门：“嫂子......” “茵茵啊，你碗打碎了？” 第253章 中毒 马桂兰也听到了声音，还以为柳茵茵不小心打碎碗了。 “不是。”柳茵茵指着旁边的屋子，语气有点着急，“嫂子，我刚刚还看到她喝药了，身体好像也不舒服，怕她出什么事情。” “真的呀。”马桂兰不疑有他，对方确实挺怪异的，性子孤僻不说，但天天喝些奇奇怪怪的中药。 也不知道到底有啥毛病。 柳茵茵试了一下，门打不开。 “你往旁边站一下，我来吧。”马桂兰说着，往手上呸两口唾沫，接着运力，使尽全身力气往门上撞...... 只听见“哐当”一声，门还真被她撞开了。 柳茵茵：“......” 真没想到，马桂兰力气居然这么大。 来不及说什么，两人急急忙忙的进门。 一眼就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年轻妇人，嘴唇发紫，旁边是碎了一地的碗渣子。 “娘唉，这可咋办？”马桂兰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慌了神。 柳茵茵缓了缓情绪，说：“部队应该有卫生所，我们送她去卫生所吧。” 这会儿时间还早，要等顾成他们回来，恐怕是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年轻妇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人命关天，还是尽早送去医院，免得耽误了病情。 马桂兰忙不迭点点头：“行，你把她扶起来，我背她去......” 经过刚刚撞门一事，柳茵茵也不担心她背不动。 帮着马桂兰背起年轻妇人，两人飞快地跑出去。 也不知道卫生所到底在哪里，柳茵茵找了门口站岗的小战士问了一下。 两人最后才找到了地方。 这会儿卫生所人不多，年轻妇人直接被送去了急诊室。 “哎呀。”马桂兰歇了口气，心里怪担心的，“她不会有啥事情吧。” 柳茵茵摇摇头：“不知道。” 不管有没有事，跟她们也没啥关系了，已经把人送到了卫生所，其他的......就等结果。 马桂兰问：“要不要告诉她男人？” 她们来探亲的，除了自个对象，也没别的亲戚了。 柳茵茵：“你认得他？” 马桂兰说话声一滞：“......” 不，她不认识，估计只有她们男人认得人了。 马桂兰想到什么，对柳茵茵说：“要不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训练场找一下平贵，让他去通知她男人？”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柳茵茵点点头：“行，嫂子，那我在这里守着。” 没过多久，马桂兰还没回来，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一个里头穿着军装，外头披着白大褂的男军医从里面走出来问：“谁是病人家属？” 柳茵茵：“......医生，我是她邻居，她男人是部队的副团，已经去通知家人了。” 之所以跟男军医提年轻妇人男人是个副团长，也是希望他重视病人。 男医生没什么表情，直入主题道：“没什么大问题，病人有中毒症状，现在正在输液，回头提醒她注意一点，别什么东西都乱吃。” 柳茵茵立即想到刚刚在年轻妇人屋子里看到的中药残渣。 里面居然有大大小小的虫子，别的她一时也认不出来，但隐隐看到了里面像是有蝎子，想来......应该是药物引起的原因。 柳茵茵默了默，对男军医说：“谢谢啊，我知道了。” 马桂兰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年轻妇人已经在病房安置好了。 马桂兰体力再好，折腾了这么久，这会儿也是累得气喘如牛。 听柳茵茵说了病人的状况后，缓缓舒了口气，而后对旁边的男人说：“没事就好，周团长，你媳妇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 周志安对着两人微微点头：“麻烦你们了。” 出了医院，马桂兰惊魂未定道：“嗐，刚刚差点没把我吓死。” 柳茵茵想着也是心有余悸：“嫂子，你可真厉害，这次多亏了有你。” 要不她一个人肯定够呛。 “嫂子别的不行，一把力气还是有的。”马桂兰也是乡下人，从小干惯了农活，力气自然大。 顾成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回来后便说：“部队卫生队的条件不比外边医院差，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去那边找医生。“ “我知道。”事关身体，柳茵茵也不会含糊，又跟他说了周志安媳妇的具体情况，颇有些纠结道， “听医生的意思，她身体上好像也没别的问题，我看她天天吃那些中药，也不知道是因为啥。” 是药三分毒，时间久了，对身体肯定不好。 顾成跟周志安不熟，但都在一个部队，多少也听别人说过一些关于周志安的情况...... 顾成猜测道：“应该是为了孩子。” 孩子？ 柳茵茵似乎懂了：“你的意思是......周副团长他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啊？” 周志安两口子年纪不大，但也有三十来岁了。 这个年头，三十来岁还没有孩子的夫妻可不常见。 顾成微微点头：“听说是这样。” 正是因为没有孩子，周志安媳妇才只身一人来岛上随军。 吃中药......大概率也是为了要孩子。 柳茵茵皱了皱眉头：“要是这样......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医院检查看看。” 随便吃中药可不行，尤其是乡下的一些偏方。 具体情况顾成就不清楚了，他跟周志安本来就不熟悉。 柳茵茵也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医生的话，她已经转告了周志安，他们要是不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别人也管不了。 顾成明天休息，他下午跟人打听了一下本地的情况。 “他们说，这边早晨和傍晚都适合赶海，我们明天早晨去？” 赶海的工具他都跟人借来了，除了木桶，还有铁铲，小网兜，夹子。 连雨鞋都给柳茵茵买了一双，现在天气冷，不适合光着脚赶海。 至于他自己，穿旧的军靴就行，不穿也没关系，他不是很怕冷。 听顾成说起这个，柳茵茵收回了心思，兴趣满满的说：“行啊，早上天气凉快，对了......咱要不要邀桂兰嫂子一块去啊？” 第254章 赶海 以马桂兰的性子，应该也喜欢去赶海。 顾成不太乐意：“还是算了吧，田平贵明天不休息。” 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他并不想有人打扰。 柳茵茵：“......” 人家马桂兰带着两闺女，也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况且，顾炎炎挺需要玩伴的。 不过，柳茵茵到底也没说啥。 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柳茵茵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隔壁有动静......应该是周志安两口子回来了。 没多想，柳茵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翌日，天刚刚亮，一家三口就从床上爬起来。 柳茵茵利索的煎了几个鸡蛋饼当早饭...... 她动作已经够小心了，但还是不小心吵到了旁边的人。 “茵茵啊。”马桂兰打着哈欠，纳闷道，“你今天起这么早干啥？” 几个男人上班早，每天还要早练，起早一点也情有可原。 但柳茵茵就不一样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在马桂兰眼里。 这姑娘是个会享受的，早上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 柳茵茵笑意盈盈道：“嫂子，顾成今天休息，我们打算吃完早饭去赶海。” 马桂兰闻言一喜：“去赶海？你等等啊，我跟你们一块去。” 这种好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柳茵茵：“......” 最后，三人之行变成了六人之行。 柳茵茵看着有点好笑，拿了一条围巾顾炎炎围上。 早上冷，海上风浪又大，小孩子很容易感冒。 昨晚刮了大风，早上退潮之后，海滩上会有很多被风浪卷来的海草和鱼虾蟹。 所以，今天来赶海的人还挺多的。 当然，来的大部分是岛上的村民。 初来乍到，马桂兰心里还有点打鼓，怕受到别人的排挤。 柳茵茵也有点不自在。 好在有顾成这个大男人在，她们心里才有了点底。 两个人对赶海也没啥经验，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挖蛤蜊...... 顾成对赶海其实没多大兴趣，主要是想陪陪母子俩个。 柳茵茵有人陪了，他只能在旁边带孩子。 顾炎炎看到海上的沙子，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小孩子对沙子都没有抵抗力。 他穿得又多，这会儿跟个小企鹅一样，在沙滩上跑来跑去的。 拿着顾成给他做的小木铲子这里抠那里挖挖。 也不知道是天性还是啥，小家伙也知道沙子底下藏了好东西，拿着铲子吭哧吭哧的挖。 没一会儿，底下还真露出来一个漂亮的贝壳。 小家伙把铲子放在旁边，一屁股蹲下来，开始捡贝壳了。 顾成见他脸都快栽到沙里，拉着他的衣领往上提了提。 小家伙累得小脸蛋红扑扑的，手里抓着一个红色的贝壳递给顾成：“爸爸......” 顾成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问：“给我的？” 顾炎炎特别认真的点了点头：“爸爸，给......” 顾成接过他递给来的小贝壳，顺手给他拍掉手上沾着的沙子。 顾炎炎捡起他的小铲子，继续挖贝壳，跟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忙得不亦乐乎。 另一头的柳茵茵也忙。 大潮过后，海滩上的东西是真多。 柳茵茵已经挖了小半桶的蛤蜊，蛏子，还有青口。 马桂兰捡到的更多，她手脚麻利，还有大闺女在旁边帮忙，蛤蜊蛏子装了大半桶。 沙滩上东西虽然多，但多是些贝壳类的小海鲜，个头也不大。 好不容易来一趟，柳茵茵可不想只捡这些小玩意。 她抬头看了一圈，来赶海的人，有不少人都下了水，浅水区的海鲜肯定更多，说不定还有大货。 柳茵茵看着蠢蠢欲动，她挽起裤脚，跟马桂兰说：“嫂子，我去那边的浅水区看看。” 马桂兰点点头：“那你自个小心一点。” 她不是不想去，只是，这趟出来的匆忙，马桂兰家里没有准备水鞋。 大冷天的，她也不可能光着脚下海捞海鲜。 柳茵茵找了个有礁石的地方下水...... 果不其然，水里的海鲜更多。 没一会儿，柳茵茵就找到了躲在礁石里面的两个鲍鱼，个头瞧着还挺大的。 鲍鱼可是好东西。 柳茵茵脚踩在石头上，拿着钳子，直接把抱成团的两个大鲍鱼夹出来放到桶里。 礁石里面最容易藏东西，柳茵茵还抓到了几只兰花蟹，不过个头看着不大。 这么小的螃蟹也没啥肉，柳茵茵随手把螃蟹扔回海里。 转身用小网兜在水里掏了些海螺......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太阳渐渐高升，来赶海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 浅海区的水被下海捞鱼的人搅得一片混浊，已经看不清底下的东西。 柳茵茵提着木桶上岸...... 嘶，还怪重的，今天收获不错。 除了蛤蜊蛏子，还有海螺，八爪鱼，两个大鲍鱼和一些小鱼小虾。 桶子都快出来装不下了，这些海鱼海虾，估摸着有十来斤。 顾成提着浑身是沙子的顾炎炎过来帮她拿东西。 柳茵茵看着脏兮兮的小家伙，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怎么折腾成这样了。” 跟个小花猫似的。 顾炎炎不止身上，脸蛋上，还有头发丝里都有沙子。 顾成无奈道：“走路不小心，差点栽到自己挖的坑里去了。” 柳茵茵闻言笑了笑：“赶紧回去给他洗个澡，要不该着凉了。” 也不用柳茵茵帮忙，顾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木桶走在前面。 柳茵茵在后面提着顾炎炎的小桶子。 马桂兰这次收获也不小，满满一桶蛤蜊蛏子，上面还有几个海胆海星。 她大闺女田大妞也挺能干的，捡了半桶小海鲜。 柳茵茵瞅了一眼勤奋的小姑娘，问马桂兰：“嫂子，大妞有没有上学？” 马桂兰随口道：“以前读了两年书，这两年年景不好，学校停课，就没接着往下读了。” 柳茵茵“哦”了一声，又说：“我看岛上环境挺好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学校，小孩子还是多读点书好，将来找工作也有优势。” 第255章 贝壳 马桂兰不是很看重这个，她说：“咱乡下人找工作本来就不容易，又是女孩子，会认几个字就行了。” 柳茵茵没想到马桂兰会这么想，看她平时对两个闺女挺好的，没想到......还是免不了有些重男轻女。 柳茵茵想了想，跟她说：“大嫂，女孩子才更应该多读点书，你想啊，大妞将来要是能找个好工作自己赚钱，以后也更受婆家重视不是？” 其实......她想说的是，女人要是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将来要是遇到什么难事，也不会轻易被人拿捏。 马桂兰闻言愣了愣，可能是想到什么，她犹豫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城里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老的下来了，还有家里的小辈顶上。 听说现在城里好多人都因为没有工作，安排到乡下当知青了，哪里还会有工作机会让给乡下人？ 柳茵茵提醒道：“嫂子，你忘了田大哥了，他在部队的职位不低，以后还能再往上升，你说......等他职位再高点，给大妞二妞他们安排个工作，也不是太难办吧？” “再不行，以后还能让大妞二妞进部队呢，部队也有适合女孩子的岗位。” 这年头的人能到部队当兵，绝对是一件顶光荣的事情。 田平贵自个也是个军人，还是军官，等大妞二妞长大了，他的职位大概率还能再升一升。 到时候，要给闺女安排个好点的工作，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想通了，马桂兰心里有点激动：“听你这么说，大妞二妞以后岂不是都能赚钱了？” 在马桂兰的认知里，女孩子要是能有份工作，说出去多体面啊？ 他们当大人的，不说跟着沾光，以后也能少替她们操点心不是？ 马桂兰越想越有道理。 柳茵茵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所以，嫂子你得让大妞接着读书，要不有好工作都轮不上她。” 反正，以田家的条件，供两个孩子读书也没啥难度，不能因为一时疏忽，就耽误两个孩子的前途。 马桂兰这回没再反对了：“行，回头我就跟人打听一下，看岛上有没有学校。” 就算没有，以后来随军的家属多了，部队肯定也会重视这个问题的。 都是部队的干部，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没有书读。 想到这个，柳茵茵心里放心了不少。 回到家后，柳茵茵倒了盆水清洗小鱼小虾。 岛上温差大，白天还是挺热的，这些小海鲜也放不了多久。 蛤蜊蛏子、海螺、鲍鱼和八爪鱼今天倒是可以吃完。 小鱼小虾有点多了，柳茵茵琢磨着可以用油炸一下，做成香辣小鱼干。 这边口味偏淡，蘸点香辣小鱼干，也更下饭。 知道柳茵茵的打算后，马桂兰把自己捞到的小鱼小虾都送她了。 马桂兰今天挖的蛤蜊蛏子比较多，小鱼小虾没多少，这玩意做成菜挺费油的。 马桂兰就懒得折腾了。 除了小鱼小虾，还把田二妞捡到的三个海胆给了柳茵茵。 这玩意就是小闺女捡来玩的，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吃，本来想丢掉的，柳茵茵看到后，便让马桂兰把海胆给她了。 三个海胆，刚好可以做海胆蒸蛋给三个孩子吃。 厨房里面，顾成正在帮顾炎炎洗澡。 里面烧着两个火炉子，屋子里温度高，洗澡也不会着凉。 顾成换了三次水，才把顾炎炎身上，还有头发丝里的沙子洗干净。 海岛上的太阳毒，顾炎炎又喜欢在外面玩。 刚来的时候白白胖胖的，现在已经晒成小黑球了。 洗完澡，给小家伙套上衣服。 “爸爸......”顾炎炎向顾成伸出黑乎乎的小手。 顾成给他穿好鞋子，问：“怎么了，要什么？” 顾炎炎人小，说话还不利索：“要......贝贝......” 他刚刚在沙滩上捡到了好多漂亮的贝壳，还没给妈妈看呢。 “贝贝？”顾成眉眼一挑，“你要贝壳啊？” 顾炎炎“嗯嗯”两声，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爸爸给我。” 顾成：“......” 顾炎炎在沙滩上挖到的五颜六色的贝壳，是顺手给他拿着了。 小家伙还挖了不少，只是...... 他本以为顾炎炎只是随便挖着玩玩，转眼肯定就忘记了。 所以，田平贵的小闺女跟他要漂亮贝壳的时候，顾成随手给她了。 没想到，顾炎炎这会儿又想起贝壳来。 对上顾炎炎满含期待的目光，顾炎炎咳了咳，说：“炎炎啊，咱是男孩子，那些花花绿绿的贝壳，是女孩子玩的东西，咱不要。” 顾炎炎嘟着小嘴，目光坚定道：“爸爸，要......” 他要也没有了。 顾成含糊道：“爸爸下次再带你去海边挖贝壳。” 知道顾成没有把他挖的漂亮贝壳收起来，顾炎炎这下伤心了。 瞧见小家伙撇了撇嘴，一副快要哭的委屈样子，顾成不冷不热道：“行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男孩子，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掉眼泪。” “爸爸......”顾成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顾炎炎更觉得委屈了，眼泪水啪嗒一下就掉下了，“炎炎......喜欢。” 顾成有些好笑，哄道：“喜欢我下次带你去挖，今天没有了。” 看着小家伙伤心的样子，顾成心里还挺内疚的，安慰道：“别哭了，我去给你拿糖吃行不行？” “不要......”顾炎炎是真不高兴了，连最爱吃的糖都不要了。 顾成：“......” “炎炎咋了？”柳茵茵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炎炎抽抽搭搭的在擦眼泪，顾成蹲在一旁安慰小家伙。 “妈妈......”看到柳茵茵，顾炎炎哭得更伤心了，“爸爸坏......” 柳茵茵：“......” 见小家伙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柳茵茵又心疼又好笑。 问了顾成，才知道顾炎炎为什么这么伤心。 小家伙平时并不爱掉眼泪。 第256章 出海 柳茵茵倒觉得这回确实是顾成做错了，小孩子再小也有占有欲，喜欢的东西没了，会难过也正常。 顾成是疏忽大意了，他没想到顾炎炎对几个贝壳的执念这么深，有点犯愁：“现在怎么办？” 柳茵茵想了下，说：“要不......咱把贝壳要回来吧？” 顾成：“......” 给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 不过，为了儿子，顾成还是豁出去老脸了。 好在田二妞是个懂事的小姑娘，顾成给了她两颗大白兔奶糖，就把一篓子小贝壳要回来了。 柳茵茵想着也是好笑，顾炎炎越来越大，以后可不能随便处置他的东西了。 炸完小鱼干，柳茵茵送了一罐给马桂兰，还有两个海胆蒸蛋。 罐子不大，柳茵茵装了四罐，回头还要给柳大哥柳二哥各送一罐。 她放了不少辣椒，炸小鱼干挺辣的，吃着很下饭。 顾成就蛮喜欢吃的。 中午，柳茵茵做了炒了八爪鱼和蛤蜊。 家里有孩子，柳茵茵做菜都不怎么会放辣椒。 顾成口味偏重，喜欢吃辛辣的食物。 菜没放辣椒，他就夹了几筷子香辣小鱼干拌饭吃。 吃饭的时候，见顾炎炎抱着花花绿绿的贝壳不松手。 顾成有点担心：“回头我带他去跑步吧，要不他成天跟着人小姑娘玩，性子都软了。” 一不顺心哭哭啼啼的，哪里像个男孩子。 柳茵茵嘴角抽抽：“......他才两岁半。” 话还说不利索呢，小家伙能懂个啥。 顾成琢磨道：“可以慢慢来。” 柳茵茵一阵无语，自然没答应：“你当训练你部队的新兵呢？这么小的孩子，骨头都还没发育好呢，哪能跟着你出去跑步，等他到五六岁差不多。” 她也没想着娇养孩子，但也不能揠苗助长不是？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来敲门。 顾成起身去开门，是周志安来找他，他是来道谢的。 昨天多亏了柳茵茵跟马桂兰帮忙，及时送他媳妇去医院，这才没出大事。 为了表示感谢，周志安想请两家明天晚上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饭。 柳茵茵意外道：“嫂子他们答应了吗？” 不过就是随手帮个忙，请客吃饭......倒也不至于。 这么多人去国营饭店吃饭，花费肯定很大。 顾成微微点头：“答应了，没事，一块吃顿饭，就当互相认识一下。” 不说他们，来随军的军嫂本来就不多，多认识一个人，以后也好多个照应。 关键时刻，说不定真能帮上忙，就跟昨天一样。 今天没去青市玩，下午，顾成还是带着柳茵茵母子俩个出海了。 他打听到，下午有渔民要开船去附近的一个小岛上采摘菠萝。 这边气候炎热，听说岛上的水果很多。 等天气再暖和一点，椰子、芒果、火龙果、荔枝......各种水果纷纷上市，到时候有的吃了。 柳茵茵本来想邀请马桂兰一块去的，她一听说是去摘菠萝的，还要坐船。 立马表示不去了，她晕船晕得厉害。 最重要的是，马桂兰并不想买菠萝，买这玩意干啥，又不能当饭吃。 田平贵虽然是连级干部，工资待遇都不错。 但家里有两个孩子，每个月还要寄钱寄票回老家，家里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 马桂兰自然不敢大手大脚的花钱，买粮食买菜还好，别的东西，她都是能省即省。 她不去，柳茵茵他们只能自己去了。 路程不远，大概坐一个小时船就能到。 船上人还挺多的，还有不少村民， 男女老少都有。 跟柳茵茵一家人不一样，她们是去岛上帮忙摘菠萝的，果园会给她们相应的报酬。 一家三口站在甲板上吹风，顾成跟她介绍：“这附近有很多小岛，岛上山多，不适合住人，就开发出来种果树了。” 柳茵茵高兴道：“是听说这边有很多水果吃？” 顾成点点头：“不仅多，价格还便宜，等水果大批量上市的时候，也就几分、几毛钱一斤，还不要票。” 这时候交通不便，水果又不耐放，要是不便宜点，根本就卖不掉。 便宜点处理掉，总比烂在树上要好。 柳茵茵微微惊讶：“这么好？” 在柳家村的时候，柳茵茵回回买水果，价格都贵的要死。 她知道这边水果要便宜点，但没想到会这么便宜。 顾成嘴角微微上扬：“到时候你们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柳茵茵笑眯眯道：“这里真好啊。” 原以为只是海鲜多，没想到......还有吃不完的水果。 两人说话的功夫，船离小岛越来越近了，没多久，缓缓地靠了岸。 这一整座岛，种的都是水果。 小岛上有工作人员看守水果，他们得常年守在这里，所以，都是拖家带口在岛上居住的。 顾成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跟着人群到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直接找了这边的领导李主任。 这座岛屿，也在部队的管辖范围内。 顾成是团长，这边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李主任当即安排了一个叫阿金的年轻工作人员，领着他们上山摘菠萝。 这个月份，正是收获冬春菠萝的时候。 山上的菠萝田，一眼望去，金灿灿的一片。 “顾团长。”阿金介绍道，“这片菠萝最大也最甜，都是不对外销售的，你们尽管摘。” 柳茵茵有点受宠若惊，开口问：“阿金同志，你们这边的菠萝怎么卖的？” 山上的果园是集体的，白摘肯定不行，这样影响也不好。 阿金愣了愣：“......顾团长，你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怎么能收你的钱呢，主任也不会答应的。” 顾成直接说：“该收的得收，不然说出去也不好听。” 不能仗着职位高，就占集体的便宜。 阿金见他们态度坚决，想着人家堂堂一个团长，肯定也不缺这点买水果的钱。 想了想，便说：“......你们要买的话，就算一毛钱一斤吧。” “一毛钱一斤？”柳茵茵惊讶了。 第257章 菠萝饭 “是不是太便宜了？阿金同志，你不用照顾我们，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在县城的时候，一斤水果少说也得一两块钱，这两年年景不好，水果的价格更是涨了好几倍。 一毛钱一斤的菠萝......实在是太便宜了。 阿金笑了笑，说：“不便宜了，岛上水果产量大，价格本来就便宜。” 他没说实话，岛上水果卖得便宜的时候，确实只要几分，一两毛一斤。 但那都是最后卖剩下的水果，长得歪瓜裂枣不说，还有烂的坏的。 像顾成这样来山上采摘新鲜水果的，少说也得两三毛钱一斤。 而且，这两年年景不好，山上的果子，价格也涨了点。 柳茵茵心里不大相信，她瞅了一眼顾成，见他点了点头，便没说什么。 为人处世，也要懂得一点人情世故。 阿金贴心的给他们准备了采摘菠萝的小刀，还有篮子筐子。 顾成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会儿他们摘完了菠萝，自己去交钱。 柳茵茵拿小刀摘了一个菠萝切成块。 一家三口先尝尝味道。 海岛上日照时间长，菠萝很甜很好吃。 不止她，顾炎炎也很喜欢吃菠萝，小嘴吧唧吧唧地啃着菠萝，吃得津津有味。 其实，可能是没农药没营养液，这时候的菠萝个头并不算很大。 一个菠萝，个头大的也只有一斤左右，小的就更不用说了，削完皮就没几口肉。 不过，吃倒是挺好吃的。 顾成见状说：“多摘点回去吧，反正也不贵。” 正是吃菠萝的时候，这会儿不多吃点，要等到下半年才有的吃了。 柳茵茵也有这个打算，多买点回去，吃不完也没关系，她还可以做成菠萝罐头。 再不然，还能晒成菠萝干不是？ 柳茵茵就没悠着，可劲挑大的菠萝采摘。 两人摘了一大筐，估摸着有百来斤萝卜才收手。 再多真该吃不完了。 摘完菠萝就下山，找到阿金交钱。 先称了一下，一筐菠萝，有一百零六斤。 按照一毛钱一斤算，应该给十块六毛钱。 顾成交完钱就准备回去。 李主任这时候又过来，表示想请他们在这里吃个饭。 顾成推辞道：“下次吧。” 没吃成饭，李主任帮忙安排了一艘船送他们回海岛，刚好，岛上有一批菠萝要运过去。 也是顺路的事情。 顾成这回就没拒绝了，要不他们一时还回不去，来的那艘船，得等人齐了才会返航。 趁着天还没黑，一家三口回到家。 柳茵茵送了四个菠萝给马桂兰，马桂兰回给了她三个梭子蟹。 许是吃到了甜头，她下午又去沙滩赶海了。 这次收获不多，但运气好，逮到了几只梭子蟹。 这玩意马桂兰不会弄，想着柳茵茵厨艺好，原本也是打算送给她吃的。 柳茵茵没客气，梭子蟹她爱吃。 想了想，柳茵茵又装了四个菠萝去了隔壁敲门。 周志安媳妇这会儿正在家里休息，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开门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是你啊，有事吗？” 柳茵茵笑着说：“刚买了不少菠萝，这些送给你们尝尝。” 周志安媳妇愣了愣，倒没直接拒绝，只是说：“不便宜吧，多少钱？我给你。” 柳茵茵说：“就几毛钱，不贵。” 周志安媳妇还是没白收她的东西，回了一包椰子糖给她。 柳茵茵盛情难却，这时候物资很匮乏，但并不代表人人都爱占便宜。 相反，大多数人都很淳朴的，他们对吃的东西很珍惜。 邻里邻居之间的交往，也是有来有回的，不会一味的想着占人家便宜。 送了八个大菠萝出去，家里也还有将近一百斤菠萝。 柳茵茵琢磨着给柳大哥柳二哥一人送八个过去。 刚好，明天要去国营饭店吃饭，到时候正好把东西给他，除了菠萝，还有一罐香辣小鱼干。 柳二哥那边也一样，他更简单，就在部队食堂上班，明天早上，直接让顾成顺路拿给他就行。 剩下的菠萝，家里留点吃的，再给顾成战友分点，其他就晒成菠萝干吧。 这么多菠萝，一下子肯定是吃不完的。 反正柳茵茵闲着也无聊，正好打发时间。 第二天，柳茵茵开始忙活做菠萝干。 菠萝削干净果皮后，其实也没多少果肉。 晒菠萝干的方法跟晒红薯干差不多。 先把清洗干净的菠萝肉切成片，放在太阳底下晾晒。 之后，经过三晒两蒸，菠萝干差不多就晒干了。 中午，柳茵茵一时兴起，削了两个菠萝切成小块。 还准备了鸡蛋，虾仁，胡萝卜等食材。 她炒了一锅菠萝饭。 “茵茵啊，你可真能捣鼓吃的东西。”马桂兰闻着香味，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柳茵茵每天都能折腾出新鲜的菜色，好看也好吃。 而且，顾成年纪轻轻就是团长，家里人又少，伙食要比别人家好上许多。 柳茵茵端了一碗菠萝饭递给她：“嫂子，给大妞二妞尝尝。” 平日里，马桂兰时不时也会给顾炎炎塞吃的东西。 就刚刚上午，她摊了蛤蜊饼，给了两块给顾炎炎吃，味道还怪香的。 马桂兰想到两个闺女，笑眯眯道：“她们就爱吃你做的东西。” 菠萝饭偏甜，小孩子都爱吃。 顾炎炎连吃了两碗饭，小肚子撑得圆圆的。 顾成第一次吃这玩意，感觉新鲜，吃的也挺多的。 柳茵茵想到什么，说：“刚桂兰嫂子跟我商量，是不是该送两样东西给周志安媳妇补补身子？” 等会周志安会请他们两家吃晚饭，邻里邻居的，既然晓得他媳妇身体不好，又刚刚出院。 确实应该有所表示。 顾成没说什么：“你们决定就行。” 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擅长。 柳茵茵想了想，说：“回头我在供销社买一包红糖和一包红枣送过去吧。” 这时候送红糖和红枣，是很拿得出手的，价格也不会太贵。 下午，柳茵茵把剩下的菠萝都处理干净了，晒了好几簸箕的菠萝干。 第258章 请客吃饭 刚忙活完，就看到顾成跟田平贵一块回来了，今天下班还挺早的。 周志安没回来，他直接去国营饭店了，想着先把菜点好，他们去了就能直接吃饭。 回家收拾一下，一行人出发去国营饭店。 除了两家人，同去的还有周志安媳妇。 马桂兰为人热情，经过两天的相处，她跟周志安媳妇处得比较熟了，也大致了解了周志安家里的情况。 周志安媳妇叫俞小秀，跟周志安一样，都是城里人。 俞小秀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是有工作的，只不过，两人结婚这么久，底下也没个孩子。 周志安婆婆着急，就让俞小秀把家里的工作辞了，来周志安这边随军，也是想夫妻俩个尽快有个孩子。 马桂兰还了解到，俞小秀喝的中药，就是她婆婆给她抓的，说是对怀孕有好处。 一直没怀上孩子，也是俞小秀的心病，所以，婆婆的话，她不能不听。 马桂兰背地里还跟柳茵茵抱怨过，说当婆婆的都是这样。 光生孩子还不行，还得生个男孩，要不照样会被婆婆看不起，这一点，城里乡下都一样。 就像她...... 柳茵茵这才知道，马桂兰是因为连生了两个闺女，被婆婆不喜，私下更是对两个孙女非打即骂。 为了两个闺女，马桂兰这才千里迢迢来随军的。 到了饭店，周志安已经占好了位置， 招呼着他们落座。 桌上已经上了几道菜，红烧肉，小炒扇贝肉，蒜蓉大龙虾，清蒸多宝鱼...... 周志安跟她媳妇都是城里人，家里条件不错，周志安自身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是副团长，自然不是一个缺钱的主。 花钱也舍得。 几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部队的事情。 柳茵茵照顾顾炎炎吃饭，伺候小家伙吃饱后。 国营饭店里没什么人了，瞧着快到下班时间，柳茵茵让马桂兰帮忙看一下孩子。 自个提着东西去后厨找柳大哥。 柳大哥平时除了给饭店采购食材，空闲的时候，还要帮后厨干点杂活。 这会儿，柳大哥就在后厨收拾东西。 “......小妹，你怎么来了？”柳大哥擦了下手。 他一直待在后厨没出去，倒是不知道柳茵茵晚上来这边吃饭了。 柳茵茵笑了笑，把手上提着的大袋子给他：“我跟顾成出海摘了些菠萝，刚好他战友请客吃饭，顺便就带了几个给你尝尝，还有......袋子里还有一罐我自己炸的小鱼小虾干，挺下饭的，你仔细点，别打碎了。” 柳大哥忙道：“小妹，下次别给我送吃的东西了。” 他们两个哥哥到这边，可不是来打秋风的。 柳茵茵笑了笑：“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些小鱼小虾，是我赶海挖来的，一分钱没花，还有菠萝......在附近岛上摘的，就一毛钱一斤，没花多少钱。” 况且，柳大哥也不是没给送吃的东西。 柳大哥闻言松了口气，让柳茵茵等他一下，他跟同事打了声招呼。 没一会儿，给柳茵茵拿了两根莴笋。 还没开春，岛上供应的青菜并不多。 国营饭店还好点，有门路从岛外采购些新鲜的食材。 这个月份，青菜确实难得，柳茵茵还挺稀罕这两根莴笋的，不过...... “大哥，你这么做合适吗，别人不会有话说？” 柳大哥不以为意道：“没事，饭店的员工都是这么干的，我要是不拿，反倒成异类了，厨房每天都会有剩菜，少的就分给店里的员工，多的员工可以用钱跟票买。” “我之前分到的东西，因为没有多少，就随手给了别人，今天我有需要，他们就把这两根莴笋让给我了。” 因为顾成的关系，国营饭店的人，对他都挺客气的，不会因为他是新人就苛刻他。 柳茵茵很欣慰，瞧柳大哥的样子，像是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她说：“行吧，我不耽误你工作了，回头要是有困难，就去军区找我。” 回去的时候，其他人吃得差不多了。 明天还要去部队，几个男人也不敢喝高，都是浅尝辄止。 这顿饭也没白吃，在这之后，俞小秀同她们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 柳茵茵还听俞小秀提起过，她之前在老家的工作，就是小学教师，要不是一直没怀上孩子，俞小秀也舍不得辞掉这么好的工作。 柳茵茵不置可否，马桂兰打听到了， 岛上几个村子，一所学校都没有。 她便想着，等家属院建好，部队肯定会着手创办学校，有学校就需要老师。 像俞小秀这种有工作经验的，她要是有意，大概率是能得到这份工作的。 柳茵茵自个是不打算再当老师的，一是她学历不够。 再则......这份工作，再过几年，并不是什么好工作。 既然知道，就没有继续干这一行的必要。 部队任务繁多，顾成又开始忙碌起来，经常三更半夜才回来。 这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顾成跟柳茵茵说：“后天我要带人出海执行任务，短时间内回不来。” 柳茵茵微微一愣：“......要多久？” 顾成略带歉意：“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要是不顺利，估计要一两个才能回来。” 柳茵茵关心道：“有危险吗？” 顾成摇了摇头：“就是寻常的巡海任务，有点小麻烦，不过没什么危险。” 柳茵茵闻言放下心来：“没事，你忙你的吧，工作重要......” 想了想，柳茵茵琢磨道：“要不我先回老家吧，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你要是不在，我在这里就更无聊了。” “部队家属院不是快建好了吗？我先回去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省得到时候匆匆忙忙的。” 顾成要是不在，柳茵茵是真不想待在这里了。 况且，家里还真有不少事情，除了粮食，还有她最近收集的菜干。 在随军之前，家里的鸡啊，兔子什么的，也得解决掉。 顾成不是不让她回去，只是。 第259章 出任务 他有点担心：“我最近都没办法请假，你要是回去，我不能送你。” “不用你送。”柳茵茵说，“我都认识路了，就算找不到地方，还可以问呐。” 顾成可没那么心大，让自己老婆孩子独自回去。 柳大哥柳二哥对青市不熟，他们还晕船，也不适合送柳茵茵回去。 沉默片刻，顾成说：“这样吧，我安排一个人，到时候把你送上火车。” 和上次一样，给柳茵茵母子俩买两张卧铺票，再托火车上的乘警员照看一下母子俩个。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行......”柳茵茵思索道，“家里的东西，是不是得搬到你宿舍去？” 军属房总共就几间，以后要是有别的家属来随军，肯定得住在这边。 她人走了，总不能还占着房间。 顾成点点头：“是得把房间空出来，最近有家属来探亲的，都没空房间住了，还得借住在附近村子里。” 还有人反映，说有些家属长住在这边，导致别的家属不方便来探亲。 这样一来，上面更是加紧了建家属院的进度，好稳定军心。 说是后天，第二天晚上，顾成吃完晚饭就出任务了。 田平贵跟他一样，吃了晚饭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马桂兰对此习以为常：“老田要一直在家，我反倒是不习惯。” 听柳茵茵说要回老家，马桂兰还挺不高兴的：“你要不在，我一个人就更无聊了。” 虽然俞小秀现在跟她们的关系也不错，但她性子太闷了。 又是个文化人，马桂兰是农村来的，总感觉跟她不是一路人。 不像柳茵茵，跟谁都很处得来。 柳茵茵笑道：“嫂子，等家属房建好了我再来，我在家里晒了不少菜干还有红薯干，到时候给你寄点？” 马桂兰听到吃的眼睛都亮了，忙不迭道：“行啊，回头我多赶几次海，晒点小鱼小虾啥的给你。” 她公公婆婆从来不会给她寄乡下的东西，只会惦记着他们寄钱寄钱回去。 这要不是田平贵亲生父母，马桂兰都懒得搭理他们。 岛上跟城里一样，吃根葱都要花钱，现在供应的青菜也少。 每天不是土豆就是萝卜白菜，家里的人都快吃腻了，要是有菜干吃，也能换个口味。 不过，也不能白收柳茵茵的东西，马桂兰就想着用小鱼小虾干跟她交换。 柳茵茵做的香辣小鱼干是真的好吃，马桂兰一家四口都爱吃。 她本来也想自己做点，还跟柳茵茵打听过香辣小鱼干的做法。 但一听说要加这样那样昂贵的大料，还得倒一罐油先炸一遍。 马桂兰立马就歇了心思，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有那个钱，都能买几条大鱼吃了。 柳茵茵听她提起这个，立马想到，回家之前，她还得买些海鲜干货寄回去。 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岛上就有一个邮政局，买完东西后，直接寄回去就行。 她带着孩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也不方便。 柳茵茵想着过两天就回老家，这两天，得把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 第二天吃完早饭，柳茵茵托马桂兰帮忙照顾一下顾炎炎。 自己提着篮子，打算去赵远家买海鲜干货。 供销社也有海鲜干货卖，价格差不多。 但在赵远这边买海鲜干货还是更划算一点，不要票，干货的品相也更好看，个头大还新鲜。 这段时间没少来赵远这边卖东西。 知道柳茵茵是个舍得花钱的，赵远对他特别热情。 把家里囤的海鲜干货全都搬出来了，十来个大袋子，让柳茵茵随便挑。 跟乡下人囤粮食一样，渔民一般也会囤些海鲜干货当储备粮。 赵远囤的海鲜干货，显然比其他人家要多，鱼、虾、贝类海鲜都有。 鱼干虾干这一类比较便宜，价格贵点的有海参干，鲍鱼干，鱼胶和大黄鱼干。 柳茵茵过不久还要来随军，她自个是不需要买多少海鲜干货，想吃以后可以再来买。 主要是想寄回去给姜翠花他们尝尝。 所以，还是买实惠一点的合适。 柳茵茵挑了三斤海带，三斤小虾皮，小虾皮放点辣椒和豆豉炒一下，也挺下饭的。 这些海带干和小虾皮分成三份，一份自己吃，一份给柳家，还有一份......柳茵茵没忘记给张明娟捎点海鲜干货。 柳茵茵想了想，又买了一斤大虾仁干，一斤银鱼干，还有一斤海参干，海参干可以炖汤喝，给柳来福跟姜翠花补补身子。 都是干货，这么多东西，份量着实不少。 买完东西，柳茵茵直接去了邮政局，把海鲜干货都寄了回去。 接着去了一趟国营饭店找柳大哥，告诉他自己要回老家的事情。 柳大哥早知道柳茵茵是来探亲的，迟早有一天要回去，所以并没有很惊讶。 他现在工作还没满一个月，工资啥的都没发，只能交代柳茵茵：“告诉爹娘他们，我在这里挺好的，叫他们不用担心我，还有......” 柳大哥想了想，告诉柳茵茵：“小妹，要不这样吧，你回去后，有时间就在县城帮我买两包糖给家里几个孩子吃，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把钱跟票还给你。” 他是临时工，工资待遇没有正式工好，但多少还是会发几张票的。 柳大哥没自己买了糖让柳茵茵捎回去，也是想着她带多了行李不方便。 他一个当爹的，不能在家照顾孩子，只能在别的地方补偿他们。 柳茵茵点点头：“知道了，还有别的话捎给家里人吗？” 柳大哥默了默，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了，就这样吧，你让爹娘他们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 现在他跟二弟兄弟俩个都能挣钱，柳来福他们没必要那么辛苦了。 见他只字不提柳大嫂，柳茵茵也没多问。 柳二哥那边柳茵茵也去了一趟，他的工作跟柳大哥差不多，在部队食堂待得也挺好的。 知道柳茵茵要回去后，跟柳大哥一样，让她帮忙买几样吃的给家里人。 第260章 回老家 军属房这边，柳茵茵把该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要带回去的行李，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只有一个小包。 其他的就不带回去了，省得到时候还要寄过来。 柳茵茵连火车上吃的东西都没准备，她一个人吃的不多。 火车上的饭菜也不贵，买一份热乎的饭菜，都够她跟顾炎炎两个人吃了。 没必要再带干粮。 顾成安排了一个年轻士兵送他们到车站，还是上回给他送吉普车的那位，叫小何。 回去这天，小何一大早就来接人了。 去青市的船七点钟就出发，一天就这一班船，不能错过了。 军属房里其他的东西，也得麻烦小何找人搬到顾成宿舍。 柳茵茵怪不好意思的，指着桌上的一袋子东西跟小何说：“里头是我自己晒的菠萝干，回头你跟其他人分一分。” 小何挠了挠头，腼腆的说：“嫂子，您太客气了，上回团长就带了菠萝给我们吃，还有肉干。” “听说是嫂子自己做的，部队的人都快夸嫂子手艺好，对团长也好。” 团里别的结了婚的士兵，他们媳妇可不会给他们寄这么好的东西。 大家伙可羡慕顾成了，说嫂子才是做人媳妇的标杆！ 柳茵茵：“......” 关上房门，把钥匙交给小何，柳茵茵提着东西离开。 小何要帮忙拿东西，柳茵茵没让，他已经抱着顾炎炎了，小家伙可不轻。 马桂兰跟着送了她一段路：“茵茵啊，你早点过来啊。” 柳茵茵笑着点头：“等家属院建好，我马上就过来，嫂子你别送了，回去吧。” 去青市的船七点准时出发，大概十点半的时候，船停靠在码头。 小何忙前忙后的，把柳茵茵他们送上了火车。 按照顾成的吩咐，他还找了车厢上的乘警员，让他们路上帮忙照顾下柳茵茵母子俩个。 他今天是穿着军装来的，知道柳茵茵是军属后。 乘警员点头应了下来，人家男人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他们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说不上嘘寒问暖，但一路上，车厢上的乘警员确实对柳茵茵挺照顾的。 时不时就来车厢检查一番。 两天后，火车到了县城，柳茵茵牵着顾炎炎下车。 行李不多，这趟回来，她并没有跟姜翠花他们说。 快开春了，家里估计也忙。 柳茵茵先去了邮政局，给顾成拍了个电报。 不管顾成能不能及时收到，还是给他报了个平安。 “茵茵，你回来了？”忽地看到柳茵茵，张明娟惊讶了一下。 “回来了。”柳茵茵跟她说，“我买了海鲜干货寄回来，不过要过段时间才会到，到时候我再给你吧。” 这时候寄东西寄信都比较慢，没有拍电报快，当然拍电报的费用也更高。 张明娟笑了笑：“什么时候都行，谢谢你啊茵茵。” 离开邮政局，柳茵茵带顾炎炎去国营饭店吃了个午饭。 稍微休息一下，才回柳家村。 柳茵茵没打招呼就回来了，把柳家的人吓了一跳。 姜翠花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晒菜干，看到闺女跟外孙子突然回来。 没好气道：“......你这孩子，不是让你回来的时候，提前给我们拍个电报嘛，我们也好去接你。” 柳茵茵坐下喝了口水：“哪用得着你们来接我，又没有多远，我也没带什么行李回来。” 看到闺女平安回来，姜翠花还是挺高兴的。 随即，她惦记道：“你大哥二哥怎么样了？工作还顺利不？没给顾成添麻烦吧？” 柳大哥柳二哥在家里干惯了农活，嘴巴子又不会说话，姜翠花还挺担心他们的。 怕他们胜任不了顾成介绍的工作，让闺女女婿丢面子。 “没有，大哥二哥他们都挺好的。”柳茵茵挑着好话说，“娘，你不知道，那边比家里好多了，大家伙都能吃上饱饭，伙食也好，我看大哥二哥他们都胖了好几斤了。” 这是真的，在海岛上待了半个来月，可能是伙食好，柳大哥柳二哥看着确实胖了些。 “真的？”姜翠花闻言不可思议道，“还有怎样的好地方？” 接连两年发生天灾，不少村子都没了存粮，老百姓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 要不是去年入冬的时候，闺女提出来垒土壁炉种菜的法子，柳家村村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姜翠花想都不敢想，这会儿还有地方能吃上饱饭。 柳茵茵说的是夸张了点，但海岛那边的村民，日子确实过得比柳家村好。 “娘。”柳茵茵说，“你要是不信，回头可以自己去了看看。” 姜翠花闻言“嗐”了一声：“大老远的，我去那里干啥。” 她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出过县城，火车更是没坐过...... 这要让姜翠花出远门，她还真不敢。 况且，火车票多贵啊，她可舍不得花这个钱。 柳茵茵嘿嘿一笑：“你可以去看看大哥二哥他们，回头等他们赚了钱，你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仔细想想......柳大哥柳二哥要是常年在外面工作，家里的人去看看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两天的火车，其实也不是太远。 姜翠花却是想都不敢想：“你大哥二哥他们工作顺利就行。” 知道两个儿子在那边过得不错，她心里就放心了，至于去不去看他们...... 还是算了吧，她一大把年纪，怕出去了路都找不到。 柳茵茵在柳家坐了一会儿，本来想先回去收拾屋子，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黄小月的大肚子。 才二十来天没见，黄小月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看着快要生了似的。 忽然想到什么，柳茵茵问：“三嫂，你上次去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啊？” 黄小月嘴角含笑，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姜翠花打断了...... “没啥事。”说起这个，姜翠花也怪高兴的，“医生说，你三嫂怀的还真是是双胎。” 柳茵茵微微一惊：“......三嫂，恭喜你啊。” 第261章 双胞胎 黄小月腼腆笑笑：“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真怀上了双胞胎。” 不管是柳家还是黄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双胞胎这种情况。 所以，两家人都很高兴。 算起来，黄小月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双胞胎一般会提前生...... 柳茵茵忍不住叮嘱道：“三嫂，你肚子这么大，以后可得小心点，身边一定得有人在。” 姜翠花忙道：“还用得着你说，现在，我跟你三哥两个人轮流守着你三嫂，一刻也不敢大意。” 就差把人供着了，最后一句话姜翠花没说出来。 她这个当婆婆的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村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离开这么久，家里肯定得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事先也没打招呼，姜翠花没来得及给闺女打扫屋子。 柳茵茵留顾炎炎在柳家玩，自己一个人回去收拾东西了。 天气渐渐回暖，这会儿，村民们已经忙碌起来了。 赶在春耕之前，给土地好好地灌肥料养养，都盼着今年有个好收成。 柳茵茵家院子里的菜地，也被柳来福翻了土堆了肥。 养个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就能种菜。 猪圈里面的菜地还在用着，里头长着水灵灵的鸡毛菜，韭菜，菠菜和生菜。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里头也不用再生火取暖。 要是不用腾出圈舍养猪，倒是可以接着种菜......回头可以跟姜翠花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虽说村里会归还自留地，但还有谁会嫌弃地多呢？ 家里的鸡圈和兔笼子都收拾得很干净，柳家的人显然没少帮忙打扫。 只剩下卧室跟厨房需要收拾一下。 柳茵茵正忙活着收拾屋子，黄小月突然上门了。 柳茵茵连忙扶她坐下：“三嫂，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你有啥事让三哥来说就行。” 黄小月的肚子，大得估计连路都看不清楚。 “没事。”黄小月气色不错，“医生让我多走动走动，要不以后不好生。” 她心里其实挺担心的，怀了双胞胎是好事，但是......对于黄小月来说，以后生产的时候也多了一分危险。 但怀都怀了，她只能想开一点。 柳茵茵问她：“到时候去医院生不？” 黄小月点点头：“去的，医生也说了，让我们最好去医院生。” 幸亏到医院检查了，要不然，黄小月可能就稀里糊涂的在家里生了。 姜翠花心里虽然不赞同儿媳妇去医院生孩子，怕另外两个儿媳妇心生不满，她们几个孩子全都是在家里生的。 但双胞胎不常见，医生都这么说了，她只能照做。 要不生产的时候有个意外，儿子儿媳不得埋怨她啊？ 柳茵茵心想，也不知道在随军之前，能不能看到黄小月生下两个孩子，双胞胎...... 她也挺稀奇的。 黄小月来找柳茵茵是有事情的，她说：“前几天，我爹送了些茄子跟豇豆来，你不在家，我跟娘就帮你把菜都晒干了，回头我让明远给你拿过来吧。” 柳家其他人今天都上工去了。 柳茵茵刚刚看到了院子里晒的两簸箕茄子干和豆角干，猜到了是姜翠花她们帮忙晒的。 菜干已经晒得差不多了，回头就可以寄到顾成那边去。 不过......黄小月特意过来一趟，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她这种小事。 果然，黄小月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说：“茵茵啊，我有个事想拜托你帮忙。” “嫂子你说。” 黄小月就说：“我肚子不是两个孩子吧，怕到时候奶不够......我就想让你帮忙买点奶粉。” 知道怀了两个孩子后，东西都得准备双份。 别的倒还好，就算没票，多花点钱也能买到。 奶粉就不一样了，县城百货商店都没奶粉卖。 柳二嫂当时奶一个孩子都难，更况且是两个孩子呢。 这时候村里也没别的临盆的孕妇，要是奶水不够吃，到时候借都借不到。 所以，黄小月就想提前准备几袋子奶粉，免得不够吃。 刚出生的小孩，不喝奶粉又能吃啥？ 柳茵茵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行，回头我就跟顾成打电话，让他跟朋友多买点奶粉寄回来。” 小孩子的口粮问题确实是大事，能帮的就帮吧。 她也不说顾成出任务的事情，要等他托战友寄奶粉过来，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柳茵茵自个可以先从系统偷渡一些奶粉出来应急。 黄小月感激道：“回头我给你钱，对了，我爹那边挖了不少春笋，你要不要？” 柳茵茵闻言面上一喜：“当然要，我还愁今年没笋吃呢。” 她最喜欢的就是野生蘑菇干和笋干，要是去随军，以后很难吃到这些东西。 “回头我就让我爹送过来，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身为独女，黄小月也得时刻替父亲打算，“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再给你寄笋干。” 柳茵茵抿嘴笑道：“到时候我给你寄海鲜干货。” 也不说也不给钱了，有时候直接给吃的东西更实在。 忙活了一下午，柳茵茵总算是把家里边边角角的地方都收拾干净了。 到厨房舀了一碗大米蒸饭，等会再掐把菠菜，炒个鸡蛋就能吃饭。 家里又攒了上百个鸡蛋，坛子都快放不下了。 柳茵茵提了二十个鸡蛋去柳家接顾炎炎。 回来的时候，碰到柳大嫂了，她上完工回来，就听到柳茵茵回村的消息，特意过来找她。 柳茵茵：“大嫂。” 柳大哥一房虽然分了家，但到底是一家人，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柳大嫂并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这段时间，她跟柳家其他人也没有闹得太难堪。 她忙着上工，姜翠花也给她带着两个孩子。 小姑子一家有能耐，柳大嫂更不可能跟他们交恶。 “茵茵啊。”柳大嫂关心的问，“......你大哥怎么样了？” “还行，工作上挺顺利的。”柳茵茵说。 柳大嫂点点头：“那就好。” 人都出去了，柳大嫂也不计较他之前犯的错误。 第262章 糖 不管怎样，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有男人总比没男人好。 也没多问，柳大嫂转身走了。 柳茵茵还以为要跟她周旋一番，没想到柳大嫂什么没说就走了。 第二天上午，柳茵茵骑自行车去县城，先去了邮政局，她给张明娟带了不少东西。 五十个鸡蛋，一把菠菜，一把韭菜，还有一把小白菜。 这个月份，县城供销社现在还没有蔬菜供应，柳茵茵带了新鲜的青菜过来，也不怕张明娟不要。 张明娟看到满满一篮子东西，着实惊到了：“......这么多啊？” 柳茵茵随口解释道：“这段时间没在家里住，攒了好些鸡蛋，你要是不需要这么多，我再问问别人。” 柳茵茵丝毫不担心，不管是青菜还是鸡蛋，都不愁卖不出去。 张明娟当然没答应，五十个鸡蛋是挺多的，但她家里人也多，吃肯定是吃得完的。 就算吃不完，也可以卖给亲戚朋友不是？ 两人不是第一次做交易了，张明娟偷偷给柳茵茵塞了钱。 柳茵茵这次拿了这么多东西来，别人很难不发现。 邮政局除了张明娟，还有另外一个工作人员，也是女的，年纪看着挺大的，估摸着有四十来岁。 柳茵茵瞅了一眼妇人，问张明娟：“不要紧吧？” 张明娟小声跟柳茵茵说：“没事，我之前就跟她说了，你是我亲戚。” 亲戚之间，互相送点东西怎么了？ 柳茵茵经常来邮政局找张明娟，瞧着倒真像是亲戚，没引起别人怀疑。 而且...... 张明娟说：“回头我分点东西给她，啥事都没有。” 县城物资供应严重不足，没人能抵得住这个诱惑。 尤其是年纪大点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巴不得多买点吃的东西。 柳茵茵便放心了。 惦记着柳大哥柳二哥交代给她的事情，柳茵茵接着去了一趟百货商店。 买了两包大白兔奶糖，两包水果糖。 这些糖果带回去给姜翠花跟柳大嫂分一下，其他东西就用不着买了。 还有从岛上寄回来的包裹没到呢。 回去的路上，突然变天了，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 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看着挺好的，还出了太阳，柳茵茵就没带伞，没想到这会儿突然下雨。 所幸她习惯戴着帽子防晒，骑自行车又快，趁着雨下大之前，柳茵茵匆匆忙忙的赶回家。 到家后，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一根排骨，一包饼干，一包桃酥，还有两斤苹果。 刚从海岛回来，家里除了粮食不缺，水果，零食什么的都没有。 春雨贵如油，这时候下大雨是件好事情。 只是，下雨天耽误上工。 柳茵茵撑着雨伞到柳家的时候，柳家人都在。 柳茵茵把两包大白兔奶糖和两包水果糖给姜翠花，这回的东西可不是她送的。 柳茵茵解释道：“这是大哥二哥托我买给你们的东西，另外一份......娘你回头拿给大嫂吧。” 姜翠花本来还想呵斥闺女，没事买这么糖干啥！ 一听是两个儿子托柳茵茵买的，姜翠花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随即心疼道：“你两个哥哥也是，哪用得着费这个钱，糖又不能当饭吃 回头你跟他们说，叫他们别乱花钱，他们赚点钱也不容易。” 买这么多糖得花多少钱啊？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柳茵茵可不会跟柳大哥柳二哥说这个，赚钱本来就是拿来花的。 家里几个孩子看到糖果，眼睛都直了。 姜翠花到底是心疼孙子孙女，给几个孙子孙女一人分了两颗糖，一边说：“糖吃多了不好，以后一天最多只能吃一颗。” 就这样，几个孩子都是村里最幸福的，别的人家，哪里吃得着这么好的糖果？ 顾炎炎也分到了糖，到他这里，姜翠花直接抓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塞他口袋里。 把小家伙乐得不行。 柳茵茵：“......” 姜翠花把自家那份糖果放进柜子里锁着，另外一份，等会拿给柳大嫂。 柳大嫂跟她不一样，她有啥好东西，肯定会留着给自己两个孩子吃。 不像姜翠花，都是她的孙子孙女，有啥好吃的，她不可能只给二房三房的孩子，而不管大孙子跟大孙女。 不过没关系，二房三房孩子小，就一个小孙女会吃零食。 瞧着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柳茵茵撑着雨伞，带顾炎炎和大黄狗回家了。 她出去这段时间，大黄狗一直养在柳家。 柳茵茵本来不想带大黄狗回去的，反正她就要随军了，没法带着大黄狗一块走，不如直接就送给柳家养得了。 但姜翠花担心闺女住在村尾没个照应，就让她先把大黄狗带回去。 到家后，见小家伙嘴里含着糖，柳茵茵直接把他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没收了。 要不没收掉，小家伙能一口气全吃完。 “妈妈，我的......”顾炎炎掏了掏口袋，里头一颗糖都没了，立马不高兴的嘟起了小嘴。 柳茵茵没惯着他：“哥哥姐姐一天只能吃一颗糖，你人小，以后一天只能吃半颗。” 不管着点不行，小家伙牙齿都快吃坏了。 柳茵茵现在都不怎么买糖给他吃，但架不住有人偷偷塞给他。 柳茵茵要是不知道，他自己就会偷偷藏着，有时候睡觉的时候还会躲被窝里吃。 已经有两三次，早上起来的时候，柳茵茵发现他嘴里居然含着糖。 得亏柳茵茵及时监督他刷了牙，不然小家伙现在的牙齿肯定是一口黑。 “妈妈坏......”顾炎炎眼眶红红，委屈巴巴的瞅着柳茵茵。 糖果明明就是姥姥给他的，柳茵茵没收掉就算了，还一天只让他吃半颗糖，真是太坏了！ 顾炎炎小鼻子抽了抽，到底没哭出来。 小家伙也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家里又没有别的人帮他。 柳茵茵哭笑不得：“顾炎炎，你出息了，不给你吃糖就是坏妈妈？那我要是把糖还给你呢？” 顾炎炎忽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嘴道：“给糖，好妈妈......” 第263章 结婚 柳茵茵忍不住笑了：“那我还是当坏妈妈吧，糖果别想了，等下给你做.....红烧排骨吃。” 她本来打算做糖醋排骨的，想想还是算了，糖分太高了。 听到有红烧排骨吃，顾炎炎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含着泪水的眼睛忽地一亮：“肉肉？” 柳茵茵嗯了一声：“你乖乖的，我就给做红烧排骨吃。” 好吧，顾炎炎这下不难过了，眼瞅着柳茵茵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排骨。 小家伙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吸了吸小鼻子，自个屁颠屁颠的跑到院子里挖泥巴去了。 柳茵茵满足了小家伙，中午做了一个红烧排骨，一个小白菜炒香菇，主食是白面馒头。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停下。 柳茵茵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琢磨着去一趟山上，春笋挖不到，还能找找看有没有菌菇啥的。 大雨过后正是菌菇冒出来的好时候。 村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 柳茵茵送顾炎炎到柳家的时候，就碰到柳二嫂挎着一篮子，准备上山采蘑菇，她今天没去上工。 知道柳茵茵也想去山上，立马同她结伴而行。 和柳大嫂一样，柳二嫂惦记着她在外边的男人。 柳茵茵还是一样的说辞：“二嫂，你要真不放心，有时间可以去岛上看看二哥。” 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应该不行，村里马上要开始春耕，没时间。 而且，柳二嫂身上应该也没啥钱了，回头等柳二哥寄钱给她，有钱了再去也不迟。 柳二嫂倒是没说不去的话，她若有所思道：“等忙完春耕再说吧。” 准确来说，还是等柳茵茵随军后再考虑去不去吧。 等小妹妹夫分了房子，回头她要是去探亲，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要不到时候都没地方住了。 柳二哥跟顾成不一样，他肯定是没有让家属随军的资格。 今天来山上采蘑菇的人不少，在这方面，柳二嫂显然比她有经验，知道山上哪块地野生蘑菇比较多。 也是小姑子一家对他们有恩，要不柳二嫂都不乐意带着别人一块找蘑菇。 山上吃的东西就那么多，谁都想往自己家里扒拉。 没多久，柳二嫂就带着柳茵茵找到一片野生菌菇。 两人蹲下来采蘑菇。 柳二嫂也是个爱唠嗑的，摘蘑菇的时候，忍不住跟柳茵茵八卦道：“茵茵啊，你不知道，最近咱村里可不太平。” 柳茵茵愣了愣：“......二嫂，又出啥事了？” 她刚回来，家里又没个左邻右舍，好多事情还不知道。 柳二嫂小声嘀咕道：“还不是那个李寡妇，你还不知道吧，她马上要结婚了。” 柳茵茵确实挺意外的：“......结婚？跟谁啊？” 柳二嫂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是村里的柳跛子。” 李寡妇结婚，对村里人来说是件好事情，但是，她嫁的就是本村人，这又是个坏消息...... 不过没关系，柳二嫂不用担心了，她男人现在在外边上班。 李寡妇再怎么样也祸害不到她头上。 柳茵茵顿时诧异了：“他？柳跛子不是四十多了吗？” 不仅如此，柳跛子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光棍，除了一只脚有点跛之外，长得也是尖嘴猴腮。 如今四十多了，还说不上媳妇。 李寡妇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男人。 “嗐！”柳二嫂一脸不屑道，“李寡妇名声都差成那样，村里还有谁不知道她的丑事啊？有人愿意娶她就该烧高香了。” 她要想嫁个好人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柳茵茵对李寡妇的事不怎么感兴趣：“柳跛子不是一个懒人，希望他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柳二嫂啧啧两声：”你瞧着吧，那女人会安分才怪。” 她是不觉得李寡妇以后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想想就晦气，柳二嫂随即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唉，娘还没跟你说吧，红梅也要结婚了，还是跟村里的江知青。” 这倒是件喜事，柳红梅是柳茵茵的堂妹，只比她小一岁。 柳红梅今年二十一岁，是个大姑娘了。 村里这个岁数还没结婚的姑娘可不多，但柳红梅性子高傲，非得嫁个城里人不可，把她爹娘愁得不行。 大家伙也都看得出来，她早就相中人家江知青了。 只不过，江知青之前对她一直没这方面的意思。 柳红梅也是个倔脾气，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还真让她如愿以偿了，江知青跟她谈了对象。 前几天，江知青见了柳红梅爹娘，两家商量好了婚期。 说是两家......其实江知青那边就没家人出面，他是一个人决定结婚的。 柳茵茵没想到江知青会真的跟柳红梅结婚，不过，说起来也是件喜事。 她问柳二嫂：“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柳茵茵作为亲堂姐，回头要是有空，还得去吃个喜酒，要是随军去了，那就没办法了。 但礼数还是要讲的，得提前准备一样东西送过去。 柳二嫂说：“还不确定，也是春耕结束后再说。” 农忙时候肯定是办不了酒席的。 柳二嫂接着说：“听说他们结婚后，会另外造房子搬出来住。” 柳红梅是女孩子，结婚后肯定不能住在娘家，江知青也没房子，以前一直住在知青点...... 柳茵茵忽然想到什么，问：“二嫂，村里是不是来新知青了？” 她昨天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在村里看到两个陌生面孔，都是女孩子。 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乡下姑娘。 柳茵茵当时没多想，这会儿听柳二嫂提起知青，她就突然想到昨天碰到的两个姑娘了。 “是啊。”柳二嫂点点头，忍不住愁道，“还一下子来了三个人，都是十八九的小姑娘，把村长愁坏了。” 城里来的人，压根就不会干地里的活。 又是小姑娘，娇生惯养的，下地干一点活就嫌累。 村里又不能白养着她们，所以，大家伙都愁得慌。 第264章 男孩 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安排这些年轻人下乡。 柳茵茵才离开二十来天，没想到村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柳二嫂见旁边没人，又神神叨叨道：“我听人说，江知青就是因为这几个年轻女知青，才答应跟红梅结婚的。” 柳茵茵：“......这又是怎么回事？” 柳二嫂摘了一把菌菇扔进篮子，继续说：“新来的知青，有个小姑娘也看上了江知青，小姑娘胆子还挺大的，成天跑到江知青住的地方纠缠她。” “几个知青都住在知青点，江知青一个人跟几个女知青做邻居，说出去确实也不好听，容易招人闲话。” “村民们都说，江知青是怕了，才急急忙忙跟红梅结婚的。” 一个村子就这么点大，这时候又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给人消磨时间。 村民们闲余之时，就特别喜欢聚在一起说三道四。 甭管真的假的，有些话，村民们看似开玩笑，实际上能害死人。 柳茵茵恍然大悟，江知青这样做......大概率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柳红梅的确是个好姑娘，勤劳肯干，也不怕吃苦，希望江知青以后别辜负她才好。 两人边唠嗑边采蘑菇，不知不觉，柳茵茵跟柳二嫂带来的篮子都装满了菌菇。 天色也不早了，两个人匆匆忙忙下山。 到了山下分开，柳茵茵先回了村尾，刚采摘的蘑菇容易坏。 柳茵茵留了点今天吃的，其他的都倒在木盆里洗干净。 外面没出太阳，晒不了蘑菇干。 所幸家里还有壁炉，柳茵茵烧了火，直接将野生蘑菇铺在壁炉上烘干。 时间不早了，柳茵茵也懒得折腾，中午直接煮面条吃。 从系统偷渡一包挂面出来，切点蘑菇和青菜。 等会回来的时候，煮两碗面条，再煎两个荷包蛋，简单又有营养。 弄完这些，柳茵茵才去柳家接顾炎炎回来吃午饭。 刚到柳家，柳茵茵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家里的人站在门口，一个个面色难看...... 柳茵茵连忙跑过去问：“二嫂，三嫂是不是......” 看这样子，像是黄小月提前生了。 柳二嫂抱着小儿子，脸上带着担忧：“刚刚突然发动了，把我们都吓坏了，本来还想着送去医院，但三弟妹开指开得太快，来不及了。” 去县城少说也要个把小时，黄小月的情况，显然撑不了这么久，万一半路上要生怎么办？ 不得已，只好请了村里的产婆来接生。 柳茵茵不是医生，但看着房间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也知道黄小月的情况不太乐观。 生双胞胎，还是在家里生，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一趟。 柳茵茵思来想去，回了一趟家，把自行车推过来了。 万一真出啥事，也好快点把人送去医院。 除了自行车，柳茵茵还在系统偷渡了几片野人参出来，价格十分昂贵。 回到柳家的时候，黄小月还没生下孩子，柳茵茵进了房间。 姜翠花跟产婆正在给黄小月接生孩子，柳大嫂也在里面帮忙。 黄小月躺在床上，痛得满头大汗，孩子迟迟没生下来，她都没多少力气了。 产婆此时也是一脸急色：“明远媳妇，你再使点劲......” 不用点力，孩子根本就生不出来。 姜翠花煮了一碗红糖鸡蛋喂给黄小月，不过没啥用。 眼瞧着黄小月气息越来越弱了。 柳茵茵赶紧掏出野人参片往她嘴里塞：“三嫂，这是人参片，你含一含......” 姜翠花擦了把汗，眼睛紧紧盯着接生的崔婆婆，一脸焦急道：“咋样了，要生了没？” 崔婆婆叹口气：“不行啊，明远媳妇使不出力气，孩子出不来。” 姜翠花瞅着气游如丝的儿媳妇，脑子一片空白：“要不......要不咱还是送去医院吧。” 孩子一直生不下来，一直在这里熬着也不是办法。 早点送去医院，免得耽误了时间，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崔婆婆也是没了办法，刚想点头答应。 这时候，黄小月突然又清醒过来：“娘，我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崔婆婆一看，连忙道：“明远媳妇，已经看到孩子的脑袋了，你再使点力气。” 柳茵茵也在一旁鼓励黄小月，教她调整好呼吸，呼气吸气...... 几个人忙得焦头烂额，终于...... 只听见“娃”地一声，孩子出来了。 崔婆婆连男孩女孩都没看，赶紧把孩子给姜翠花抱着。 黄小月肚子里还有一个，必须马上生出来，不然同样危险。 许是野生人参片起了作用，黄小月精神恢复了一些，也使得出力气。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哇”地一声，第二个孩子终于出来了。 崔婆婆抱着孩子，如释重负道：“恭喜啊，这个是男孩。” 姜翠花见儿媳妇母子都平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头一个也是男孩。” 黄小月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崔婆婆见状都羡慕了：“大妹子，还是你有福气，儿媳妇这么争气，一下子给你添了两个孙子。” 柳茵茵帮着黄小月擦了汗，把身上的污秽处理干净。 “小妹，谢谢你啊......”黄小月一脸虚弱道。 刚刚的情况，要不是柳茵茵及时帮忙，她或许真的挺不过来了。 柳茵茵安慰道：“三嫂，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家里添了两个孩子，姜翠花这会儿忙得不行。 都没多余的精力伺候儿媳妇了。 黄小月这次生产亏了身子，不好好坐月子肯定不行。 好在柳明远心疼媳妇，一门心思的伺候她，连两个儿子都没怎么顾得上。 柳茵茵回去就提了二十个鸡蛋和一包红糖过来给黄小月补补身子。 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一趟县城，回来的时候，送了一袋小米还有两根猪蹄去柳家。 黄小月生产的时候失血过多，这些都是补气血补身体的东西。 第265章 笋干 见闺女帮着忙前忙后的，还给儿媳妇送了这么多好东西。 姜翠花背地里给柳茵茵塞了二十块钱：“你昨儿个给老三媳妇吃的人参片，不便宜吧，这些钱你收着，就当是买人参片的钱。” 多的家里也没有了。 柳茵茵那几片野人参确实不便宜，也是有系统，不然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休息了一天，黄小月气色恢复了一些。 身上也有奶了，只不过，一下子要奶两个孩子，男孩子又比较能吃。 黄小月身上那点奶，不太够吃。 柳茵茵把上回黄小月托她买的几包奶粉给她，又问：“怎么样？这些奶粉够吗？” 黄小月无奈的摇头：“不够，两个孩子胃口太大了，你再帮我买些奶粉吧。” 说着，黄小月给了柳茵茵五十块钱。 她一个人奶两个孩子，确实是吃力。 奶粉贵也要买，两个孩子刚出生，总不能让他们喝米汤吧？ 再这么难，也得给他们喝两三个月的奶粉，等孩子再大点，她自己有奶，再掺点米汤，差不多也够吃。 一直喝奶粉也不是办法，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对了......”黄小月说，“昨天下午我爹过来了一趟，送了一筐春笋过来，等下你拿回去吧，本来就是给你的。” 昨天生完孩子，柳明远借柳茵茵的自行车去了一趟双溪村给黄癞子报喜。 黄癞子一听闺女生了，还是两个男孩。 当即就跟着女婿来了一趟，给闺女送了鸡蛋，红糖，两只老母鸡，一袋子大米。 另外还有一筐春笋，是之前答应了要给柳茵茵的。 一筐春笋起码有五十斤重，柳茵茵背回家后，就开始剥笋壳晒笋干。 正忙活着，邮递员同志来了，是给柳茵茵送包裹的。 之前买的海鲜干货终于到了。 除了一个大包裹，还有一封信件。 是顾成给她拍的电报...... 柳茵茵心里一喜，跟邮递员同志道了声谢后，迫不及待的拆开信。 电报上说，顾成提前完成任务回来了，而且...... 顾成说，部队那边的房子已经申请下来了，是独门独院的院子，倒是一个好消息。 有院子才能养鸡，回头可以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种些菜。 岛上的土壤肯定不适合种菜，但要从别的地方带些肥土过去呢？ 到时候可以试试看。 还有，部队的家属院快建好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柳茵茵得抓紧时间，把家里的东西，该寄到岛上的寄过去。 大头还是粮食跟衣服。 地窖的粮食，各种杂粮加在一起，差不多还有一千二百斤。 这么多粮食，也没必要都寄过去，费用高不说，还很扎眼。 这年头，还闹着饥荒，谁敢往外边寄这么多粮食啊。 柳茵茵琢磨着，可以先寄两百斤粮食过去，一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面。 剩下的粮食，再托姜翠花一个月寄个五十斤过去，足够吃了。 其实，顾成在部队，每个月除了工资，还有四十多斤的粮食补贴。 就算只够他一个人吃。 柳茵茵跟顾炎炎两个人，一个月也吃不了多少粮食，两百斤粮食...... 少说也够他们吃个小半年。 但柳茵茵不嫌多，岛上物资匮乏，有时候碰上天气不好的时候，还会封岛。 多囤点粮食，好以备不时之需。 接下来几天，柳茵茵就忙活着往海岛上寄东西。 家里有自行车，去邮政局寄东西也不麻烦。 除了两百斤粮食，柳茵茵还寄了两大包裹的衣服，一袋子红薯干，一袋子菜干。 家里的腊肉腊肠也都寄过去了。 要不是张明娟是熟人，邮政局的人都该怀疑她家是不是背地里做什么生意了。 当然，寄这么多东西，着实花了柳茵茵不少钱。 这天下午，柳茵茵把晒好的笋干和香菇干装进袋子，琢磨着明天还得再去一趟县城。 正忙活着，柳明远来了，又背了一筐春笋来。 这段时间，姜翠花忙着照顾两个小孙子，都没时间来闺女这边唠嗑了。 上午黄癞子来看两个小外孙，顺便又给柳茵茵捎了一筐春笋来。 知道柳茵茵在闺女生产的时候帮了大忙，黄癞子也不要她的钱，春笋是送给她吃的。 柳茵茵无奈道：“三哥，下回千万别送了，家里晒的笋干已经够吃了。”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吧。 柳明远却不这么想：“你不是说岛上吃什么都得花钱买嘛，你多晒点笋干，吃不完的也能跟人换点别的东西。” “你别客气，回头你去随军了，我们经常给你寄吃的，也省得你花钱买了。” 柳茵茵一时语塞：“......三哥，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边确实得花钱买菜吃，但是，你寄东西过去不要运费啊，有那些钱，够我买菜吃了。” 海岛那边的物价没有这边夸张，有吃的东西，柳家的人还是留着自个吃划算。 柳明远没寄过东西，不太明白：“真是这样？” 柳茵茵点点头：“那边吃的东西不贵，花不了多少钱。” 她会想着寄吃的东西过去，也是不喜欢饮食太过单一了，倒不是为了省钱。 柳明远挠了挠头发：“好吧，那你有需要了再说。” “对了......”柳茵茵这几天忙着收拾家里的东西，都没时间去柳家，顾炎炎也是大侄女帮忙带着，“三嫂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奶够吃吗？” 提起妻儿，柳明远心里一片柔软：“你三嫂挺好的，就是奶不够，得混着奶粉吃。” 两个小子也是，胃口大得很，没吃饱就嗷嗷哭。 只要有一个孩子哭，另一个肯定也得跟着哭闹。 那嗓门...... 这几天，家里的人一个个连觉都睡不好。 隔壁的人都过来了好几次，倒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刚出生的孩子会哭闹也正常。 邻里邻居的，都得经历这个。 只是，带两个孩子确实是磨人，姜翠花也辛苦。 柳明远看她最近走路都打飘了，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第266章 春耕 不止柳明远两个儿子，还有柳二哥的小儿子。 也是现在还没到农忙的时候，要不然...... 姜翠花一下子要带三个孙子，想想头都是大的。 柳明远送完东西就要回去，最近，家里的人一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他得回去帮忙。 柳茵茵让他等会，把昨天收到的海鲜干货，挑了一包海带干，一包小虾皮，一包银鱼干，还有一包海参干。 让柳明远带回去吃。 柳明远属实惊讶：“这么多？小妹你自个也留点吃。” 都是干货，一斤就有一大包。 柳茵茵笑道：“家里还有，难得去一趟海岛，不得给你们带点那边的特产啊？放心吧，这些海鲜干货也不贵。” 说完，柳茵茵又简单的介绍道：“你跟娘说，小虾皮和银鱼干可以炒菜吃，海带和海参可以炖汤，对身体挺好的，三嫂也能吃。” 这次买的海鲜干货有点多了，她过不久又要去随军，只能多分点给柳家的人。 回头，还得再匀点出来送给黄癞子，收了人家那么多春笋，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黄癞子送的这筐春笋，和上次一样，有五十来斤...... 看来，双溪村竹林还挺多的，以后可以继续跟他做交易，倒是不愁没笋吃。 和之前一样，留了几根竹笋新鲜吃，其他的，柳茵茵都剥掉皮切成片，放在壁炉上烘干。 最近天气不大好，没下雨，但也没出太阳，每天阴沉沉的。 村民们看着都怪愁的，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 这个时候可不适合下雨，会耽误春耕的进度。 好在过了两天，天终于放晴了。 也是这天，村里正式吹响了春耕的哨子，村民们一下子忙碌起来。 柳家的人，更是忙得热火朝天，除了坐月子的黄小月，还有伺候她跟孩子的姜翠花。 其他人都下地干活了，春耕是村里的头等大事，不能轻易请假。 姜翠花在家同样忙得很，不说别的，光照顾三个孙子，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柳茵茵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家里的几只鸡跟兔子...... 这时候对养鸡有限制，规定了一家做多只能养五只鸡，多养一两只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但一下子养十只鸡，肯定是不行的，要不然，柳茵茵就把几只鸡送给柳家的人养了。 柳茵茵囤了腊肉跟腊肠，这会儿也不想再腌制鸡肉和兔肉了。 这种腊味，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柳茵茵思来想去，打算直接把几只鸡跟兔子卖掉。 反正这时候肉价贵，卖了也不吃亏。 家里也没啥事情了，柳茵茵有时间就过来柳家这边，帮姜翠花分担点活。 之前她生孩子的时候，也是姜翠花伺候她坐月子，没少帮忙照顾顾炎炎。 姜翠花干家务，柳茵茵就帮忙抱一下孩子，她带孩子也算有经验。 知道柳茵茵打算卖掉家里的鸡跟兔子，姜翠花心思一动，说：“兔子卖掉行，反正也没啥东西喂，几只鸡你就别卖了，回头我跟你爹帮你喂一喂就行，也不费事。” 都是会下蛋的母鸡，卖掉太可惜了。 柳茵茵顿了顿，犹豫道：“......我不在家里住，这样能行吗？别人会不会说什么？” 要是因为几只鸡被举报，就太不值得了。 姜翠花摆摆手道：“咱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先养着试试看呗，要实在是不行，到时候再卖掉也不迟。” 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啥也不懂，真不允许的话，村长会来通知他们的。 柳茵茵想了想，要真这样......好像也不是不行？ 只要姜翠花他们不怕麻烦就行。 柳茵茵说：“娘，你们要是愿意养，到时候捡的鸡蛋你们自己吃吧。” 鸡蛋易碎，也没办法寄到岛上。 姜翠花嗐了一声：“家里的鸡蛋够吃了，回头攒多了鸡蛋，我去集市上给你换点其他吃的东西寄过去。” 柳茵茵微微一愣：“......集市？” 乡里之前是有大集，但这几年闹饥荒，集市也暂停了。 姜翠花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忘了跟你说了，等春耕结束，乡里的集市会重新开集。” 重新分到了自留地，以后老百姓可以自己种点吃的东西。 再加上垒灶台种菜的法子在各个村庄传开，老百姓现在还是吃不上饱饭，但也不至于会饿死了。 集市重新开集，对老百姓来说是件好事情。 柳茵茵了然道：“娘，鸡蛋的事你自个看着办吧，不过......我家院子里的菜地，你跟爹要是有时间，可以种点菜或者红薯。” 柳茵茵过不久要去随军，村里就没分自留地给她，但院子里还有菜地。 地荒着也浪费。 姜翠花也是这么想的：“行，你爹肯定愿意折腾。” 忽然想到什么，姜翠花又问：“对了，你今年还养猪不？要是想养的话，跟去年一样，我们帮你养一头猪。” 柳茵茵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养，娘你自己养两头吧，我自己整一头猪又吃不完，做成腊肉腊肠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养猪其实挺挣钱的，就是吧......柳家现在劳动力少，两头猪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过来。 姜翠花可没有听人说过，吃多了腊肉腊肠对身体不好的话，不过，寻常人一般也吃不上多少腊味。 闺女对吃食讲究，懂得肯定也多。 姜翠花见她真不愿意养猪，说：“行吧，那我们今年还是养一头猪。” 她倒是想养两头，但实在没那个精力。 家里孩子太多，光是带孩子，姜翠花就快忙不过来了。 其他人要下地挣工分，同样没那个精力。 等柳家的下工回来，柳茵茵才带着顾炎炎回家。 之后一段时间，柳茵茵有时间就去柳家帮忙带带孩子。 正是春耕的时候，村民们每天忙忙碌碌的，十分辛苦。 但为了来年的口粮，累也值得了。 只是，春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第267章 粮种 刚开始下的是小雨，村民们还能坚持下地。 但过了两天，雨越下越大，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 这个时候，村民们不适合继续下地耕种了，容易受凉不说。 这么大的雨，地里的粮种都该被大雨冲走了。 一时间，村民们又是愁容满面。 他们累死累活的忙活耕种，抓紧时间赶进度，没想到，到头来损失更大。 “这鬼天气，又把地里的庄稼糟蹋了！”柳明远抱怨道。 因为下大雨，柳家上工的人都提前回来了。 柳来福瞅着外面的大雨，不由叹了口气：“今年的收成，怕是又不行了。” 下这么大的雨，地里刚播下去的种子，有部分肯定会被雨水冲走。 还有些地势低的地方，麦种泡在水里，估计也长不出来。 柳来福想想就心疼。 接连两年发生旱灾，村民们再苦再饿，也没有动过把粮种吃掉的心思。 但现在...... 村里储存的粮种就那么多，就算事后想补种，也没多余的粮种了。 这种年景，别的村也不可能会有粮种借。 柳长全已经跟乡里申请粮种补贴了，但别的村子同样缺粮种，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到。 要是耽误了春耕，今年的秋收......到时候收成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柳茵茵听着也怪担心的，今年地里要是再没收成，老百姓绝对熬不过去。 姜翠花更是吁嘘道：“老头子，要不我们继续住堂屋吧，屋子里头接着种菜，多少能换点粮食。” 他们之前睡的屋子，弄了土壁炉种菜。 现在天气渐渐变暖，村民们都有了自留地种菜，青菜也越来越不值钱。 他们本来想把屋子收拾干净。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屋子里接着种菜，分到的自留地，可以种产量高的红薯。 其实住堂屋也没啥，总比饿肚子要强。 柳来福心里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柳茵茵想了想，插话道：“爹娘，等我去随军了，你们要不搬到我那边住得了？” 俗话说，人要饭撑，屋要人撑。 房子空着不住人，反倒容易荒废掉，柳来福跟姜翠花住进去，也能帮忙收拾收拾屋子。 要不然，房子空着也浪费。 柳茵茵想着，这次随军，以后怕是很少有机会再回来。 姜翠花忙道：“这哪行，家里又不是没房子，哪能住到你那里去。” 柳来福也说：“不像话。” 柳茵茵汗颜道：“......房子空着不是更容易坏嘛，以后漏水都没人知道。” 而且，房子一直没人住，也怕村里其他人会打房子的主意。 柳来福还是拒绝了：“我们过去搬住肯定是不行的，你那边我们会帮你看着。” 姜翠花补充道：“是啊，回头我可以帮你打扫打扫房子，反正也没几间屋子，不费事。” 他们坚决不答应，柳茵茵只能说：“到时候我把钥匙给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外面大雨滂沱，柳茵茵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雨小点，赶忙带着顾炎炎回家。 一到家，雨又下大了...... 柳茵茵叹了口气，还以为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呢。 没想到，才开始春耕，就碰到了大麻烦。 大雨连着下了两三天才停下来。 也不算耽误春耕，被大雨糟蹋的田地，只要及时补种，是不会影响收成的。 只是，村里的粮种不够了！ 柳长全跟乡里申请了粮种补贴，但事情并不顺利。 乡里有两三个村子，村里是一点粮种都没有了，上面分下来的粮种有限，又要先分给那些情况糟糕的村子。 所以，柳家村并没有申请到粮种。 知道这个消息后，村民们一个个都都唉声叹气的。 但也没办法，上面不给粮种，他们总不能去抢吧？ 别说，别的村庄还真发生了这种事情，有村子的粮种就被人给偷了。 这几天，柳长全安排了好几批人守着村里的粮仓，就怕村里仅剩的一点粮种被人盯上。 这天，柳茵茵提着半斤海带和半斤小虾皮去村长家。 和姜翠花一样，李春在家带孩子，许久没看到柳茵茵了，她还挺惊讶的：“茵茵啊，听说你马上要去随军了？” 柳茵茵笑了笑：“是啊婶子，前段时间去顾成那边探亲，买了些海鲜干货，带了两样给你尝尝。” 说完，柳茵茵把带来的两包海鲜干货给她，一包虽然只有半斤，但份量也不少了。 李春芳哎呦一声：“这怎么好意思。” 在他们这边，海鲜干货可是稀罕东西，价格跟猪肉不相上下。 柳茵茵说：“婶子别客气，部队那边靠海，这些海鲜干货也没花多少钱。” 况且，李春芳以前也没少给她送吃的东西。 也是这两年年景不好，地里没出息，这才来往少了。 李春芳只好收下东西。 柳茵茵想了想，问她：“婶子，村长在家吗？” “不在，这会儿在地里干活呢，咋了，你找他有事？”李春芳说。 柳茵茵默了默，她确实找村长有事：“婶子，是这样的，我家囤了些粮食，大多都是些粗粮，还有玉米棒子......“ “我想着，这些粮食我也不方便带去随军，村里不是缺粮种吗？我家的玉米棒子，应该能当种子，村里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把这些粮食先借给村里。” 柳茵茵家囤的粮食，确实有些还没处理，都是带壳囤着的，这样可以延长保质期。 就算没有......柳茵茵也可以从空间偷渡一些粮食种子出来。 总之，既然她有能力，还是想帮一把村民们。 姜翠花大吃一惊：“......茵茵啊，你说的是真的？” 这可不是小事，粮食种子关乎着全村人的口粮，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柳茵茵点点头：“是真的，不过也不是很多。” 家里其实还有上千斤粮食。 但柳茵茵只打算拿一半出来借给村里，要不太扎眼了，她怕留下后患。 五百斤玉米种子，大概能种一百亩地...... 差不多也够了。 第268章 家属院 李春芳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节骨眼上，柳茵茵还肯把粮食借出来，本就是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一般人可做不到。 而且，她这么做，简直就是救了村里的人。 李春芳分外感激：“......茵茵啊，婶子替村里人谢谢你。” 柳茵茵忙说：“没啥，能帮上就行。” 把五百斤玉米借给村里，以后是要还的。 这么一来，对柳茵没啥损失不说，还能帮助村里的人，也算是一举两得。 李春芳感慨道：“你是帮了天大的忙了，要不......我现在就去地里找人，让你叔跟你商量这个事？” 事不宜迟，这么好的消息，李春芳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告诉柳长全了。 柳茵茵自然没意见，不过：“嫂子，除了你跟村长，这件事情......能不能别告诉村里其他人？” “为啥？”李春芳不解道，“你做了这样的好事情，干嘛不让村里其他人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感激你的。” 柳茵茵可不想要村民们的感激，她解释道：“婶子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没去随军，就带着孩子住在村尾，别的人要是知道我家有存粮，万一起歹心了怎么办？” 防人之心不可无，村民们大多淳朴有善心，但也不代表一个坏人都没有。 李春芳恍然道：“......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可是，做了好事还不能让人知道，这样也太委屈柳茵茵了，李春芳说：“要不等你去随军后，我们再跟把这个事情告诉村里其他人？” 柳茵茵斟酌道：“这样也行。” 她人都走了，别人也不会以为她家还有粮食。 李春芳笑道：“好哩，那我去地里找你叔去了？” 柳茵茵嗯了一声：“您去吧，我先回家，要是没啥问题，你们直接去我家搬粮食就行。” 她得先回去，把地窖里的东西清理一下。 地窖囤了上千斤粮食，大多都是粗粮。 柳茵茵仔细看了一下，有一百来斤带壳的麦子，两百来斤玉米棒子，五百斤玉米面。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米，粗米，糯米，红薯干啥的，加起来也有二百斤。 思来想去，柳茵茵留下来两百斤玉米棒。 其他的粮食，全都卖给了系统。 而后，又从系统买了三百斤玉米种子出来。 她自个跟顾炎炎两个人的口粮不用愁，厨房还有几十斤粮食，应该能撑到她去随军。 刚收拾完，柳长全一个人来了。 刚刚听李春芳说了柳茵茵家有玉米种子的事情，还愿意把种子借给村里，柳长全差点激动得晕了过去。 这段时间，因为村里粮种不够的事情，他都快愁死了，实在没想到...... 最后还有这么一个大惊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柳长全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他轻咳一声，问：“茵茵啊，我听你婶子说，你家有多余的玉米种子？” 柳茵茵点点头：“也是这两年一点点攒的，大概有五百来斤，反正我去随军也带不走。” “村里现在不是缺粮食种子吗？你们先拿去用，等秋收完再还给我就行。” “有五百斤？”柳长全略微吃惊，怪不得柳茵茵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饥荒时候，家里还能有五百斤存粮，绝对不少了，会招人惦记也正常。 不过，这些种子现在却是村里的救命粮。 五百斤玉米种子，差不多能种一百亩地......足够弥补前几天因为下大雨而损失掉的粮种。 柳长全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故作镇定道：“好，你放心啊茵茵，等到秋收，村里一定加倍的把粮食还给你。” 上百亩玉米地的收成......匀出一千斤玉米还给柳茵茵，也不是给不起。 柳茵茵没想着有什么回报，但也没拒绝：“村长，这事回头再说吧。” 今年要是真有好收成，一千粮食，柳茵茵收下也没啥，但要是收成不好......到时候就算了。 柳长全也反应过来，现在就提这个还太早了。 唉！ 这几年天气实在是太异常了，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不会有意外发生。 沉默片刻，柳长全转移话题道：“这五百斤粮食，等天黑了，我再偷偷带人过来拿，省得被人看见了。” 也是考虑到柳茵茵独居不安全。 别的村庄，因为饥荒，偷窃的事情可没有少发生。 夜里，快到九点钟的时候，柳长全才带着两个儿子过来取玉米种子。 几个人还推了一辆小推车。 地窖的玉米被搬掉后，彻底空了。 倒也挺好的，也省得柳茵茵总是操心家里的粮食吃不完。 第二天，柳长全便跟村里人说，他跟别的村子借到了五百斤玉米种子。 至于跟哪个村子......他肯定不可能说出来，说出来就露馅了。 村民们虽然疑惑，但借到了粮种，终归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一时间，村民们一片喜气。 过了几天，柳茵茵又收到了顾成的来信，信封挺厚的，应该是从岛上寄过来的。 柳茵茵连忙拆开信，意外的是，信里面还有两张小信封...... 是柳大哥和柳二哥寄回来的工资。 柳茵茵先打开顾成寄回来的信，信还挺长的，有好几张纸。 柳茵茵快速看完，果然，为了省点运费，柳大哥和柳二哥就把他们上个月的工资一块寄回来了。 柳大哥目前的工资是二十块钱，还有几张票据，不过，他刚去那边开销大，还欠了柳茵茵不少钱。 所以，这次他只寄了十块钱回来，另外十块钱得留着还债。 柳二哥也一样，他工资比柳大哥高一点，二十五块钱，两人应该是商量好了。 柳二哥也留了十块钱，寄了十五块钱回来。 顾成信上还说，他已经收到了柳茵茵寄过去的东西。 并且，家属院差不多已经建好了，顾成现在在找人打家具。 让她收到信后，可以着手来随军的事情了。 第269章 缘分 还有个不好的消息，部队最近任务繁忙，顾成暂时请不到那么多天假回来接柳茵茵母子俩个去部队。 所以，顾成信里的意思是，想让柳明远送母子俩个过去。 到时候，他安排人在青市火车站接他们。 顾成他们还都不知道......黄小月怀了双胞胎且生了两个男孩的消息。 所以，顾成的计划是行不通的，即便黄小月快出月子了。 柳明远还是忙得很，要照顾两个孩子，还得下地挣工分，哪有时间送她们去部队？ 不过没关系，柳茵茵自个去就行，也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家里大部分东西已经寄去岛上了，也不用带什么行李。 柳茵茵琢磨着过两天就出发，家里还得收拾一下，被子什么的也要洗一洗放起来。 还有兔子......为了省事点，回头还是直接卖给系统吧。 把信收起来，柳茵茵带着柳大哥柳二哥寄回来的钱去柳家。 两人除了寄钱，也没写个信啥的。 只在顾成信里提了一句，让柳茵茵给柳家的人捎个话，说他们在岛上过得很好，让家里的人不用担心他们。 收到两个儿子的来信，姜翠花心头一暖：“这两孩子，头一个月没多少工资就用不着往回寄了。” 柳茵茵笑眯眯道：“大哥二哥肯定也是想让你们高兴高兴。” 知道闺女过两天要去随军后，姜翠花不免有些担心：“你自个去能行吗？要不还是让明远送你过去？” 柳茵茵语气轻快道：“怎么不行，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上了火车就没事，青市那边有人来接。” “况且，家里这么忙，三哥也没空去送我。” 也是，这段时间确实忙，春耕还没结束，家里的事情也是一件接一件，自留地都还没收拾呢。 别的倒没啥，主要是地里的活不能耽误。 姜翠花改口道：“到时候我们送你上火车。” 柳茵茵点点头：“对了娘，回头你问问大嫂二嫂，看有没有东西要捎给哥哥他们。” 反正两边都有人接送 ，帮忙捎点东西也不要紧。 “行，我等会儿就去问你两个嫂嫂。”姜翠花连忙应道，这事倒挺重要的。 很快到了离开这天。 一大早，柳茵茵就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床上，大箱子上套上罩子。 窗户拉好窗帘，提着东西出门了。 家里还有几个孙子要照顾，姜翠花实在抽不出空来，所以，只安排了柳明远一个人送她去火车站。 所幸，柳茵茵要带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包裹，连板车都不用拉。 柳大嫂柳二嫂也托她捎东西了，但只有几件夏天穿的汗衫，不费力气。 柳明远把他们送上火车：“小妹，路上小心一点。” 柳茵茵笑着说：“放心吧三哥，你在家也是，好好照顾爹娘，要有事情，就给我拍电报。” 柳明远想着小妹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心里有些不舍：“小妹，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回家，房子我们会帮你打理好的。” 这话要是让姜翠花听到，非得骂他不可，好端端的，说这么晦气的话干啥！ 柳茵茵笑了笑：“行，真要过得不好，我指定回来。” 未来的事情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柳茵茵也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在岛上要真过得不开心，她肯定是会回来的。 和之前一样，柳茵茵这回买的也是卧铺票。 不过，这次车厢里面还有其他人。 跟柳茵茵情况差不多，也是一个年轻妇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六七岁。 妇人带着两孩子，一大一小两个男孩。 大的有五六岁，小的看着只比顾炎炎大一点点。 两人也不认识，刚开始，一点交流都没有。 到中午的时候，柳茵茵在火车上买了一份热乎的饭菜，她跟顾炎炎两个人分着吃。 一份饭份量挺多的，有两个菜，油焖大虾，白菜炖豆腐。 主食是白米饭。 正吃着饭，突然听到对面的两个小男孩，也吵着要年轻妇人买饭吃。 年轻妇人自然没有答应，从兜里掏出两个馒头分给两个孩子。 白面馒头也是好东西，两个孩子没有再哭闹。 没过多久，小的男孩又吵着要喝水。 年轻妇人犹豫了一会儿，对柳茵茵说：“姑娘......你能不能帮我看着两个孩子？我去接点热水。” 柳茵茵：“......” 这人也是心大，在火车上，还敢把孩子交给别人。 柳茵茵一个人，怕看不住三个孩子，便跟年轻妇人说：“我杯子里有热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一半给你？” 年轻妇人显然很高兴：“也行，谢谢你啊姑娘。”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话，给她倒了半杯热水。 或许是火车上太无聊，年轻妇人开门问她：“姑娘，你坐火车到哪里？” 柳茵茵淡淡的道：“青市。” 年轻妇人闻言瞪大眼睛：“青市？好巧啊，我也是去青市的。” 许是觉得有缘分，年轻妇人又嘀咕道：“我男人在青市那边当兵，我是带孩子去随军的，对了，你去青市干嘛？” 这时候的人很少会出远门，尤其是乡下人，许多人一辈子都没坐过火车。 柳茵茵也很吃惊，确实是挺巧的：“......我也是去随军的。” “真的啊？”年轻妇人激动的拍了下大腿。 聊过后才知道，年轻妇人叫许真真，她男人跟顾成一样，也在岛上当兵。 部队家属院建好了，许真真这回也是带着两个孩子去岛上随军的。 “缘分啦！”许真真高兴道，“正巧，我还担心自己找不到路呢。” 说起来也挺糟心的，她家男人没空来接她，让她自己过去。 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许真真都气得都不想去了。 柳茵茵一时语塞：“......” 看来，这夫妻俩心都挺大的。 许真真健谈道：“我听我男人说，部队建了气派的楼房，我们家属过去就能住上新房子。” 第270章 许真真 那可是楼房啊，城里人都不一定能住上呢。 许真真也是因为有新楼房住，才急急忙忙的赶去海岛随军的。 早点过去，说不定还能挑一间大点的房子。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话。 在火车上带着两个孩子干什么都不方便，何况还有行李要看着。 许真真本来就觉得柳茵茵不是坏人，吃得好穿得也好，还带着孩子。 知道对方跟她一样是去海岛随军后，对柳茵茵更是信任了，一有事就找她帮忙。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两人在火车上也算是有了伴，有事就互相帮衬一把。 这会儿，许真真就上厕所去了。 托柳茵茵帮她看着两个孩子和行李。 柳茵茵这回没拒绝，她发现，许真真两个孩子还挺乖的。 她离开后，两个小不点就乖乖坐在对面的床上等妈妈。 没等到许真真回来，坐在旁边的顾炎炎突然喊了她一声：“妈妈，我要尿尿......” 柳茵茵：“......等会儿行不？等你真真阿姨回来，我再带你去厕所。” 人家都托她看着两个孩子了，这个节骨眼上，柳茵茵肯定不能离开，万一出啥事了怎么办？ 顾炎炎晃了晃小脑袋：“现在......要去。” 他快憋不住了。 柳茵茵：“......” 行吧，实在没办法，柳茵茵找了乘警员帮忙看一下孩子，她带着顾炎炎去厕所解决内急。 出来后，许真真已经回来了。 柳茵茵略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真真，我带孩子去了一趟厕所。” “没事。”许真真摆摆手道，她也有两个孩子，自然理解柳茵茵的难处。 坐了两天火车，快到地方的时候，许真真突然有点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还是这么远的地方，出门在外的，她连路都不认识。 许真真忐忑道：“茵茵啊，等会下了火车，你知道怎么走吗？” 她男人也是，许真真告诉过他自己不认识路，她男人倒好，说她长了嘴干啥的，不知道路可以找人问！ 柳茵茵把杯子饭盒装进行李包，头也不抬道：“我知道怎么去岛上，你等会可以跟着我们走。” 许真真意外道：“......你怎么会认识路？你到过岛上啊？” “前段时间到过一次，探亲。”柳茵茵淡笑道。 许真真一听这话，高兴道：“太好了，那我只管跟着你走。” 柳茵茵点点头，嘱咐道：“等会下车的人肯定多，真真你拉好两个孩子。” “放心吧，我晓得的。”来的时候，许真真婆婆就千叮咛万嘱的，要她一定要看好两个孙子。 没过多久，火车缓缓停在青市站。 柳茵茵背上背个大包，手上提着一个小行李包，牵着顾炎炎下车。 许真真身上也挂了两个大袋子，牵着两个孩子跟着柳茵茵后面。 下车后，柳茵茵四处张望一圈，看到不远处，小何正在跟她招手...... 柳茵茵牵着顾炎炎上前：“小何同志，又麻烦你了。” 小何连忙接过柳茵茵的行李，笑得有些不自然：“嫂子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茵茵啊，这位小同志是？”许真真疑惑的瞅着一身军装的小何。 柳茵茵介绍道：“这是部队的小何同志，来接我们去岛上的。” 这个换小何有点懵了，他只是听从顾成的安排，来接柳茵茵的，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 许真真也是个直爽性子，她主动跟小何打招呼：“小何同志你好，我跟茵茵一样，是来部队随军的，我男人是部队的王志军。” 小何听着有点熟悉：“王志军......王连长？” “没错没错。”许真真一个劲的点头，“就是他。” 柳茵茵插话道：“我们在火车上恰好碰到了，真真她不认识路，我就让她跟着我们一块去岛上。” 两人今后都住在家属院，说不定还会经常打交道，这点忙，柳茵茵不可能不帮。 小何也不是个木讷的，知道许真真也是军嫂后，立马喊道：“嫂子，行李给我。” 接一个是接，接两个也是接，小何乐呵呵的带着一群人去坐船。 到了船上，许真真一屁股坐在船舱的凳子上，抱怨道：“俺滴个娘唉，又是坐火车又是坐船的，来一趟还真不容易。” 实在是太折腾了，她们几个大人倒还好，累点就累点。 几个孩子就不行了，奔波了几天，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了。 不止如此，没多久，许真真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柳茵茵见状，赶紧从包里找出晕船药给她：“嫂子，这是晕船药，你吃一粒试试看。” 许真真就着水吃了药，缓了缓神道：“娘呀，这也太受罪了。” 柳茵茵笑了笑：“第一回坐船会晕船很正常，以后习惯就好了。” 许真真闻言愁眉苦脸道：“......到岛上还得经常坐船啊？” 柳茵茵微微摇头：“也不一定，只是岛上供应的物资少，有时候需要来青市买东西。” 许真真松了口气道：“这没事，以后我让别人给我捎回来就行。” 反正她是不想坐船的。 柳茵茵：“......” 这样倒是也行，坐船来回一趟得好几个小时，确实太费时间了。 要是方便的话，邻里邻居之间，是可以互相帮忙捎点东西。 船还没到岛上，许真真到底没坚持住，趴在窗户上狂吐不止...... 幸亏他们中午没吃饭，要不然，情况会更糟糕。 终于熬到船靠岸，柳茵茵扶着吐到腿软的许真真下船。 刚下船，柳茵茵一眼便到人群之中的顾成，只是...... 她注意到顾成一只手上缠着白色的绑带。 柳茵茵快步上前几步，没好气道：“受伤了？” 怪不得顾成说不能去接她，在火车站的时候，她瞧着小何的脸色也不太对劲，原来......是有事情瞒着她。 顾成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揉了一把儿子的头发。 第271章 新房 微微笑道：“一点小伤，不严重的，过几天就能好。” 柳茵茵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阵的尖叫声。 一旁，王志军也来接母子几个了。 许真真看到王志军，激动得差点哭了，这会儿正对着王志军破口大骂，骂他没良心。 大老远的，也不知道去接一接他们母子几个。 要不是有人帮忙，他们都不一定能找到路。 许真真就骂他，说他故意想弄丢她跟两个孩子，好重新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 许真真嗓门大，码头上的人听到动静，都忍不住转头看向他们。 不了解的人，还以为王志军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王志军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连忙安抚许真真：“媳妇啊，我是真没空，就请到了两个小时的假，接完你我还得回部队。” 说完抱起小儿子就想走：“走吧，我带你去看新房子，老大老亮堂了，比老家的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一听房子，许真真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真的？” ...... 码头上，有不少部队的军人，都是来接家属的。 军区家属院已经建好了，岛上条件又不错，所以，很多家属都赶着过来随军。 顾成一只手抱起顾炎炎，对柳茵茵说：“走吧，去家属院，中午我在食堂打了饭菜。” 这次不好意思再麻烦田平贵两口子，这个时辰也不好去国营饭店吃饭。 柳茵茵“嗯”了一声，她也迫不及待的想去家属院看看。 忽然想到什么，柳茵茵问道：“桂兰嫂子还在岛上住吗？” 还有周志安跟俞小秀夫妻俩...... “在，他们已经搬到家属房住了。”顾成说，“就在我们后边一栋楼房，不算远。” 把东西塞进吉普车里面，顾成手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这回开车的是小何。 家属院面积很大，总共建了四排房子，最前面一排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不多，一共也只有二十来个院子。 据说，只有团级及团级以上的军官，才有资格申请这种院子。 后面还有三排五层高的楼房，红砖红瓦，看着十分气派。 家属院里人来人往的，可以看得出，部队来随军的人很多。 吉普车一路前行，最后，在最左边一处院子门口停下。 柳茵茵很满意这个位置，她是不怎么喜欢整天跟左邻右舍打交道，旁边就一户邻居，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顾成拿着钥匙开门...... 院子还挺大的，中间是一条红砖铺好的小路。 除此之外，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最让柳茵茵惊喜的是，和当初县城分到的家属房不一样，这边的院子并不平房，而是两层高的小楼房！ 上下两层面积差不多大，但结构不一样。 底下一层是一个大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厕所，还有一间卧室。 顾成是找了人打家具，但时间太过匆忙，现在家属院需要打家具的人又多。 所以，这会儿家里的家具并不多，柳茵茵去几间屋子看了一下，客厅只有一张木头沙发，一张吃饭的小桌子，几把椅子。 卧室里是一张大床，一个衣柜。 厨房就更简单了，只有一个橱柜，这还是当初来探亲的时候，顾成自个打的。 二楼有三个房间，两间卧室，一间书房...... 几间房间，什么家具都没有。 顾成把中午打的饭菜拿出来，一边解释道：“已经跟岛上的木匠订了几间屋子的家具，还有五斗柜，箱子什么的，但要过段时间才能给货。” 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上岛随军的家属，别的不说，部队分的是新房子，不管谁家，都得自个找人打新家具。 顾成一个大男人，想得可能也没那么周到，他随即道：“你想想家里还缺什么，回头我带你去木匠那边，你跟他说一下。” 柳茵茵点点头，颇有兴致道：“行，那我得好好想想。” 家里确实得好好捣拾捣拾，要不白搭了这么好的房子了。 柳茵茵是真没想到，家属院的条件居然这么好，房子的装修，虽然没有后世那么精致豪华。 但白墙木地板，屋子里亮堂堂的，简单又不失大气，这样的房子，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少之又少。 顾成沉声道：“咱们先住一楼，回头等二楼的家具到了，可以搬到二楼住......” 默了默，顾成又说：“二楼房间楼，以后炎炎就单独让他睡一个房间，刚好，我让木匠打了两张小床。 柳茵茵微微一愣：“......干嘛给他打两张小床？” 顾成斜眼看了她一眼，笑道：“先备着，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柳茵茵：“......” 顾成看了下手表，说：“先吃饭吧，等会我还得去部队。” 中午打的饭菜有些凉了，他刚刚烧火重新热了一下。 今天菜色不错，红烧肉，葱爆鱿鱼，红烧老豆腐，主食是白面馒头。 柳茵茵接过他递过来的碗筷，瞅了一眼他的手：“你手上的伤没事？” 顾成微微摇头：“没事，我就待在办公室里面，不去训练场。” 柳茵茵“哦”了一声，交代道：“那你赶紧吃吧，晚上别打饭回来了，我们自己随便做一点。” 自家有厨房就是方便，柳茵茵刚才在厨房看了一下。 里头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什么的都有，橱柜里面还有她从老家寄过来的粮食，菜干，笋干和蘑菇干。 等会儿她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就能自个烧火做饭。 顾成是真的忙，吃完饭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家里挺干净的，柳茵茵略微擦了擦，陪顾炎炎睡了一会觉。 醒来后，挎着篮子，带顾炎炎去供销社买东西。 说起来，家里还忘了添置一样东西了......自行车。 据她观察，岛上供销社并没有自行车卖，回头还是得去一趟青市，买辆自行车回来，要不以后出个门都不方便...... 第272章 集市 柳茵茵想着，晚上得跟顾成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顾炎炎人还小，走不了太远的路，柳茵茵抱着他也吃力。 到供销社的时候，柳茵茵意外的发现，供销社好像也在改造，旁边又建了一间门市。 也是，岛上随军的家属多了，以前的供销社规模小，肯定满足不了群众的需要了。 家里也没啥缺的东西，柳茵茵只买了几个土豆。 回来的路上，柳茵茵看到，她家隔壁的院门开着，里头放着一个个大木箱，似乎也在搬家...... 还都不认识，柳茵茵也没急着上门跟人打招呼。 回到家里，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了二十个鸡蛋，一个南瓜，一把蒜苗，还有两包挂面出来。 这些吃食，她刚刚注意到了，供销社里都有得卖。 完事后，柳茵茵准备做几双拖鞋。 她有点小洁癖，岛上沙子太多了，直接穿着鞋子进门，地板上容易粘沙子，看得人难受。 回头做个鞋柜摆在门口，进门的时候换双拖鞋会好一点。 正忙着，听到有人在敲门。 柳茵茵家的房子在最边上，别人一般也不会经过她家门口。 又是在部队这种安全的地方，不关大门也没啥关系。 但是，顾炎炎在院子里玩沙子，担心他会跑出去，柳茵茵还是把门关上了。 这会儿......她才到这边，也不知道谁这么快就来串门了。 “谁啊？”柳茵茵留了个心眼。 “茵茵啊，是我。” 柳茵茵连忙打开门：“婶子，快进来坐。” 马桂兰手上挎着一篮子进门，笑眯眯道：“我听说你下午会来，就过来看看......” 说着，马桂兰在院子里扫了一圈，随即又惊呼道：“要说还是这边的房子好，有独门独户的院子，房间还多。” 上下两层小楼，这么多房间，能住多少人啊？ 马桂兰住的是楼房，环境也不错。 但跟柳茵茵家的院子，肯定是没有办法比的。 不过，能够住上楼房，她已经很满足了。 柳茵茵别有深意的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田平贵如今还年轻，升上团长，也是早晚的事情。 姜翠花叹息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不比以前，没那么多仗打，尤其是田平贵这种草根出身没啥文化的，想升职就更难了。 田平贵私底下就跟她抱怨过好几次，说谁谁谁明明能力不如他，军衔却比他还高。 就因为人家读了大学，是文化人，上面的领导都提拔他。 柳茵茵不置可否，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他们都是农民出身，在某个方面......其实是件好事情。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波及到他们。 “嗐，瞧我，没事提这些干啥。”马桂兰摆摆手，转移话题道，“你刚来，家里没菜吃吧？我早上抢到了不少青菜，给你带了点。” 马桂兰在篮子里掏出来一把韭菜，一颗白菜给柳茵茵。 柳茵茵倒了两杯糖水，忽然想到什么，去厨房装了一袋子菜干，还有一条腊肉给马桂兰。 这些东西，是她之前答应要给姜翠花的。 姜翠花看着袋子里的茄子干，豇豆干，特别心动，只是，菜干收下倒没啥...... 腊肉就不行了，岛上海鲜天天都有得卖，猪肉就不一样了。 她在岛上住了这么久，供销社一个星期能供应一次猪肉就不错了，还不一定能抢到。 就算是部队食堂，也鲜少能吃上一回猪肉。 所以，猪肉在岛上绝对是顶稀罕的东西。 姜翠花笑着说：“嫂子也不跟你客气，菜干我就收下了，腊肉......我得给你算钱，要不我不能收。” 上回已经吃过一次柳茵茵的腊肉，哪好意思再白吃人家的，又不是啥便宜东西。 见她态度坚决，柳茵茵想了想，说：“嫂子，要不......这些腊肉你给我两块钱一斤？不要票。” 海岛上的物价虽然没有老家那边贵，但仅限于海鲜和水果。 其他的，像猪肉、粮食、鸡蛋啥的，在供销社用票买还行。 要是没票的话，价格也不比其他地方便宜多少。 两块钱一斤的腊肉，在饥荒年代，肯定算不上贵。 但都是熟人，卖太贵了也不合适，柳茵茵送马桂兰腊肉，也不是为了挣钱。 马桂兰这才答应。 一条腊肉，差不多有两斤重，她给了柳茵茵四块钱。 看到沙发上的鞋垫，马桂兰“咦”了一声，问柳茵茵：“你在纳鞋子啊？” 柳茵茵微微点头：“嗯，我看地板上粘了沙子不好清洗，就琢磨着做几双拖鞋，到时候进屋穿拖鞋，家里会干净一点，也好打扫。” “......还是你会想办法。”其实，马桂兰本来想说柳茵茵还挺讲究的，在家里穿拖鞋？ 马桂兰简直是闻所未闻，这样多费鞋子啊？ 但是，马桂兰话到嘴边又急忙改口了，想着人家家里条件好，穿几双拖鞋怎么了？ 马桂兰看她这样纳鞋子挺费劲的，便提议道：“我猜着，岛上过不久应该有集市，你还不如去集市上买几双鞋子，有些老人家会纳鞋子去集市上换东西。” 老人家手艺好，纳的鞋子会比较结实。 柳茵茵意外道：“真的啊？集市上还有鞋子卖？” “当然。”马桂兰在海岛上赶过一次集，“规模还挺大的，现在岛上多了这么多来随军的家属，估计到时候人更多。” “集市上啥东西都有，尤其是一些乡亲们自个做的小东西，像鞋子、篮子、簸箕啥的，价格还便宜，很划算的。” 柳茵茵闻言眼睛亮晶晶的：“嫂子，岛上啥时候开集？” “不一定，看天气怎么样......”马桂兰说，“不过，到时候会提前通知岛上的村民。” 柳茵茵忙道：“嫂子，要是有消息了，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 赶集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呢，家里面空荡荡的，确实有不少东西需要添置。 第273章 芒果 马桂兰点头应道：“行，到时候我肯定跟你说，对了......” 想到刚刚在外边看到的人，马桂兰突然问道：“茵茵啊，你知道你隔壁住的是谁吗？” 柳茵茵微微摇头：“不知道，还没见过面。” 马桂兰沉默片刻，忍不住告诉她：“你旁边住的，也是部队一个团长，我听平贵说......他跟他媳妇可厉害了，两个人都是城里人，还是从首都来的。” 夫妻俩年纪也不大，这个年纪就能升到团长这个级别，要不就是战功累累，要不......就是家世背景不一般。 想想也是，人可是从大首都来的，家世怎么可能会差。 反正，马桂兰看到那两口子就有点怵，她一个乡下人，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 她吁嘘道：“你不知道，人从首都来的就是不一样，那小媳妇穿的衣服......咋说呢，衣服不像衣服，裙子不像裙子，衩开得老高了，都到这了......” 马桂兰说着，怕柳茵茵不相信，还在自己大腿上比划了一下。 柳茵茵：“......” 马桂兰说的，应该是旗袍。 她们都是农村出身，又生活在偏远落后的小城市，确实没见过穿旗袍的人。 大城市......这会儿还没到那个特殊的年代，会有人穿旗袍也不奇怪。 马桂兰顿了顿，继续说：“还有头发......卷得跟麻花一样，别的军嫂都说，这叫啥那啥......啥毛来着？” 柳茵茵：“时髦？” “没错，就是时髦！”马桂兰拍了下大腿，“反正就是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你说你跟这样的人做邻居，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处得来。” 马桂兰也不觉得对方高人一等，部队来随军的家属，其实大多还是同她们一样。 都是从农村来的，就算不是，差别也不大，这时候的人都讲究艰苦朴素。 像对方这样打扮时髦的......绝对是少之又少。 柳茵茵淡笑道：“嫂子不用担心，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不处，我也不是一个会受人欺负的。” “反正你留个心眼就对了。”马桂兰叮嘱了柳茵茵一句。 转而说起来另外一件事情，神情颇有些严肃，“我听说，供销社要招人，也不知道咱有没有这个机会。” 柳茵茵惊讶道：“......供销社要招人？什么时候？” 马桂兰也不确定：“听说就这几天，上头说会照顾咱们这些来随军的军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柳茵茵点点头：“回头可以去问问看。” 她对这个岗位倒是挺感兴趣的，别的不说，买肉买菜啥的会方便很多。 马桂兰微微惊讶：“咋了，你也想去供销社上班？你不得带孩子啊？” 顾炎炎现在还小，岛上又没有学校，柳茵茵要想去上班，孩子就没人照顾了。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也不一定，再看吧。” 来部队随军的军嫂多，要是有可靠的人，其实可以给点钱，托人照顾一下顾炎炎。 马桂兰其实也想去供销社上班，有钱谁不想赚啊，还是这么体面的工作。 只是吧...... 她也不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自个是个乡下人，还没文化，肯定不比城里人有优势。 但试试肯定是要试试的，毕竟机会难得。 马桂兰嘀咕道：“回头我再去打听打听，看供销社到底什么时候招工......嗐，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情。” 她来找柳茵茵，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她商量。 马桂兰说：“咱都住进新家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请大家伙吃个暖屋饭，我跟平贵说过了，他说让我自个看着办。” “这不......我就找你商量来了。” 这个时候，确实有住新家请亲朋好友吃饭的习俗。 不过也看情况，有些人刚来没啥熟人，过后再补的也有。 柳茵茵思忖道：“我不着急，回头我跟顾成商量看看。” 她自个在这边也不认识几个人。 马桂兰就不一样了，她在岛上住了这么久了，又是个性子直爽的。 这段时间，来家属院随军的，她认识了大半。 见柳茵茵还没有拿定主意，马桂兰便说：“要不我家先请客吧，反正早晚都得请，我想着......过个两三天，我就弄两桌子菜，大家伙也好聚一聚。” 她是个急性子，有事巴不得立马就解决掉，哪等得了啊。 柳茵茵忙道：“嫂子，到时候提前说一声，我去帮忙。” 说了这么久的话，时候不早了...... 马桂兰急急忙忙的起身：“我得回去做饭了，茵茵啊，有空记得带孩子来我家玩，大妞二妞老念叨着炎炎呢。” “我就住在你后边这栋房子，四楼四零五。” “好啊，回头我就去。”柳茵茵说，是该去认个门。 送马桂兰到门口，巧的是，刚好看到隔壁的人提着饭盒出门，似乎要去食堂打饭。 是个年轻的姑娘，年纪看着跟柳茵茵差不多大，里头一身紧身的淡绿色旗袍。 外面套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精致的波浪卷头发，白色的高跟鞋...... 打扮得确实很时髦，漂亮又有气质，看着就跟她们这些从乡下来的军嫂不一样。 柳茵茵心里笑了笑，怪不得马桂兰会担心自己和对方处不来。 时候不早了，柳茵茵没有接着纳鞋子。 到厨房舀了一碗大米蒸饭。 家里有灶台有炉子，一个蒸饭，一个炒菜，互不耽误。 晚上，柳茵茵炒了一个蒜苗腊肉，一个韭菜鸡蛋。 刚做好饭，顾成就回来了，手上提了一兜子水果，是芒果。 “爸爸......”顾炎炎看到好吃的东西，立马挪不动脚了，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袋子里的芒果。 顾成嘴边噙着笑：“走，爸爸给你们切芒果吃。” 柳茵茵接过他手里的兜子：“我去吧，你一只手怎么弄？你带炎炎先吃饭。” 第274章 售货员 顾成就脱掉军装外套挂在墙上的钩子上，牵着顾炎炎洗手去了。 兜子里的芒果只有五个，但是挺重的，一个芒果都快有巴掌大了。 柳茵茵只挑了一个芒果洗干净，削皮切成块，摆在盘子里，再叉几根牙签。 她尝了一下，芒果还挺好吃的，很甜，水分也足。 顾炎炎显然也很喜欢吃芒果，大半个芒果都进了他的肚子。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问顾成：“能不能跟人换张自行车票？我想买辆自行车。” 要不去哪里都得走大半天，实在是不方便。 “行。”顾成回答得很干脆，“我明天问问，应该能换到。” 家里确实得添辆自行车。 柳茵茵想了一下，笑笑道：“今天下午桂兰嫂子过来了，我听她说......岛上供销社要招新员工？” 顾成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想去供销社上班？” 柳茵茵点点头：“是有点想去，在供销社上班，以后要买什么东西也方便。” 主要是......她天天待在家里也没啥意思，出去上班还能打发一下时间。 顾成若有所思道：“有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来岛上随军的家属多，孩子也多，这些孩子，总不能天天到处玩闹。” “部队决定，要弄一个学校，让孩子们都去上学，地方都选好了，就是当初临时建的几间家属房，稍微修整一下，当教室没啥问题。” 有学校了自然需要老师，顾成本来还想着，柳茵茵会更乐意去学校当老师。 毕竟，她干这个也有经验。 柳茵茵：“......” 倒是没听马桂兰提学校的事情，估计这个消息还没外传。 她自然听明白了顾成的意思。 只是，柳茵茵对老师兴趣不大，当初在柳家村的时候，会接手学校的事情，也是因为村里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可部队就不一样了，有不少从城里来的家属，她们学历高，也更了解这个年代的教学。 这些人也比柳茵茵更适合当老师。 柳茵茵便说：“我没想当老师，要是有机会的话，其实在供销社上班也不错。” 柳茵茵想去供销社上班，顾成当然支持她：“成，回头我帮你问问。” 柳茵茵眨了眨眼：“可是......我要是去上班了，炎炎怎么办？” 小家伙还太小了，送去学校肯定不行，带到上班的地方也不妥。 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顾成不假思索道：“他也不小了，家属院跟他一样大的孩子应该挺多的，让他们一块玩就是。” 在部队很安全，不用担心会有坏人进来。 柳茵茵嘴角抽抽：“......他还不到三岁。” 这么小的孩子，哪能让他在外面玩一整天？ 再说了，没个大人看着，万一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了怎么办？ 柳茵茵可没那么想得开，她想了想，提议道：“你刚刚说，家属院跟炎炎一样大的小孩子多，依你看......部队能不能再弄一个托儿所？就专门照看这些还没到上学年纪的孩子。” 这年头是有托儿所的，以前他们在县城住的时候。 大院那边，也一个有托儿所。 小孩子还是得有点看着才放心。 顾成沉默片刻，略微颔首道：“回头我跟上面提一下，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柳茵茵补充道：“你看看你身边有没有其他战友情况跟你一样，人多力量大。” 都是级别不低的干部，家里条件好。 要是有托儿所帮忙照顾孩子，大概也舍得花这个钱。 岛上天黑得慢，吃完晚饭。 顾成带着母子俩个出门，准备去一趟木匠那边，再预订几件家具。 柳茵茵琢磨了一下午，还真让她想出不少东西。 首先是客厅，缺少一个鞋柜，一个五斗柜，一个大点的饭桌。 客厅现在只有一张小桌子，仅够他们一家三口吃饭。 不买大桌子，以后家里有人来做客，都没桌子吃饭了。 为了方便点，可以买一张拼接起来的桌上，不需要的时候可以收起来。 除此之外，柳茵茵还想买一个茶几，方便放杯子，茶壶啥的。 其次是卧室，家里总共有三间卧室，一个书房。 书房先不说，其他几间卧室，床、柜子啥的肯定要先准备好。 她跟顾成睡的房间比较大，除了最基本的床跟柜子，柳茵茵还挺添置两个床头柜，一个梳妆台...... 光有衣柜也不行，柳茵茵喜欢收集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房间里最好再添一个五斗柜，要不没地方放东西。 至于厨房......家里厨房也挺大的，可以再放个小点的柜子，她好放粮食。 到木匠家的时候，柳茵茵边说边用手比划，吧啦吧啦的说一大堆...... 木匠师傅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听柳茵茵说完，他下意识瞄了顾成一眼。 似乎想听听他的主意，毕竟，柳茵茵要的东西多，他怕顾成不愿意。 这时候，一般都是男的当家做主。 顾成转头看向柳茵茵，问她：“还有吗？” 柳茵茵微微摇头：“先这些吧。” 以后想到了再说，反正也不是啥急事。 顾成点点头，跟木匠师傅说：“老师傅，你算一下还缺多少钱。” 他之前就跟木匠师傅预订了一部分家具，当时已经交了钱。 今天又补充了几样东西。 木匠师傅拿纸和铅笔算给顾成看，最后，算出来的钱不少...... 顾成眼也不眨的给了钱。 木匠师傅看顾成的穿着，知道他是部队的干部，忍不住说：“还是你们当兵的好，会疼媳妇。” 这么多钱，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一般人可做不到。 顾成淡笑道：“赚钱就是用来花的。” 在自个老婆孩子身上花钱，有什么好心疼的。 木匠师傅由衷赞道：“你们当干部的觉悟就是高。” 数好钱，木匠师傅对他们说：“最近来订家具的人太多了，我只能一个一个来，你们要的东西，可能要晚点才能交货。” 第275章 郑蔷薇 “不着急。”顾成也不是来催他的。 回来的路上，恰好碰到隔壁夫妻俩个也从外面回来了。 顾成跟对方早就认识了，虽然不是一个团的，但工作上也常有来往。 现在又成了邻居，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肯定得认识一下。 经过介绍，柳茵茵才知道，对方跟顾成一样，也是团长级别的军官，叫杨一鸣。 旁边打扮时髦的媳妇，便是他的妻子郑蔷薇。 “嫂子。”杨一鸣笑着跟柳茵茵打招呼，“还得麻烦嫂子以后多关照一下我爱人。” 柳茵茵跟郑蔷薇年龄差不多大，可能是因为她为人母了，杨一鸣直接称呼她嫂子。 许是知道郑蔷薇跟家属院其他军嫂处不来，杨一鸣才这么说话...... 说完，还碰了一下郑蔷薇的胳膊，示意她打声招呼。 郑蔷薇脸色不太好看，别扭的喊了一声：“嫂子。” 柳茵茵笑着应道：“你好，直接叫我茵茵就行，我对岛上挺熟悉的，要是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郑蔷薇笑而不答。 杨一鸣替她说了一句：“麻烦嫂子了。” 天色不早了，双方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回家。 奔波了几天，柳茵茵提了热水到卫生间洗澡。 顾成带着顾炎炎直接在院子里冲澡。 柳茵茵洗完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顾炎炎喊着水凉。 柳茵茵没好气道：“他还小，你得多掺点热水，要不该感冒了。” 顾成拿毛巾擦着儿子细皮嫩肉的小身子，一边故作嫌弃道：“天气这么热，哪用得着洗热水澡，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样子。”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舀了两瓢热水到木盆里。 柳茵茵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吹头发，闻言笑道：“行吧顾成同志，以后儿子就交给你培养了。” 她其实也觉得自个有点娇养儿子，但柳茵茵就是爱操心，如果不是知根知底，她是不放心散养儿子的。 顾成嘴角带着笑：“回头有空，我就带他去家属院走一圈，跟别的小孩认识认识。” 小孩子确实应该散养，柳茵茵也懒得管了，顾炎炎要是跟家属院的小朋友玩熟了。 以后到了饭点再回来吃饭，她也乐得清闲。 柳茵茵换了个话题：“下午听桂兰嫂子说，咱隔壁邻居，是从首都来的啊？” 顾成嗯了一声：“不过，你要是不乐意，也用不着跟他们打交道。” “也不是。”柳茵茵笑了笑，“我就是好奇问问，既然成了邻居，以后不来往肯定不行，只要对方不是太难相处，我其实挺喜欢交新朋友的。” 况且，对方还是从首都来的......首都特产多，要是关系处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托对方捎点首都的东西。 顾成说：“随你吧，反正不用顾忌我。” 第二天早上，柳茵茵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穿好衣服出来，顾炎炎在院子里玩，没看到顾成。 只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现在天亮得早，顾成早上得去部队训练，之后再回来吃早饭。 顾成纸条上说，他等会儿会在食堂买早饭回来，交代她不用做饭。 柳茵抿嘴笑了笑，招呼着顾炎炎过来洗漱，再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洗。 也没多久，顾成提着提着早饭回来了。 除了几个饭盒，还有一兜子九节虾。 柳茵茵连忙拿了个小盆子出来装虾：“哪里来的？” 顾成摘了帽子挂在钩子上，一边说：“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有渔民在卖虾，我就买了两斤。” 海岛上有个好处，他们买海鲜是不需要用票的。 柳茵茵一听笑了：“海鲜碰到可以买，早饭以后就不用买了，我自己做。” 等会她自己出去买菜，肯定买不到这么新鲜的大虾。 顾成提了三个饭盒回来，一盒稀饭，一盒白面馒头，一盒牡蛎煎蛋。 顾成咬了一口馒头，跟柳茵茵说：“我打听到了，供销社要招三个售货员，但新的店面还没装修好，至少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开始上班。” 柳茵茵舀了一碗稀饭给顾炎炎，关心道：“供销社对售货员的要求高吗？怎么招工？需要笔试，还是面试？” 顾成抬头看了一眼：“你从哪听来的？” 柳茵茵讪讪的笑道：“不知道，反正听别人这么说过，说城里工作要求太高了。” 顾成微微摇头：“没你想的那么难，回头我跟供销社的领导打个招呼，你当售货员肯定没问题。” 文职干部招工才需要笔试，普通的员工，一般不需要。 只要有能力胜任岗位就行。 在供销社当售货员，只需要会算钱，记住各种商品的价格，差不多就行了。 这对柳茵茵来说，不算难事。 柳茵茵闻言一愣：“......你给我开后门啊，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好？” 顾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们来随军的家属，上面会尽量照顾你们，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工作岗位，也是对你们的补偿。” 柳茵茵恍然大悟，笑道：“这么说，我是沾了你的光了，当军嫂可真好，连工作都有的安排。” 顾成轻声一笑，又问：“你真打算当售货员？这可比当老师辛苦多了，一整天都得上班，一个月也休息不了几天。” 柳茵茵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想我当售货员啊？还是给你丢面子了？” “怎么会。”要是可以，顾成是不想柳茵茵出去上班的。 辛苦，还赚不到多少钱，不如在家带带孩子。 只是，柳茵茵真心想上班，他也不会拦着。 吃完早饭，顾成去部队。 柳茵茵洗好碗筷，琢磨着怎么处理盆子里的九节虾...... 她招了招手，把顾炎炎叫过来问：“中午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小嘴道：“吃......饺子。” 饺子啊？ 是有段时间没吃饺子了。 柳茵茵点头：“行吧，中午给你做饺子吃。” “妈妈......”顾炎炎指了指大门口，“出去玩。” 第276章 长大了 柳茵茵问他：“你想出去玩啊？” 顾炎炎特别认真的点了点头。 行吧，时候还早，晚点再包饺子也来得及。 柳茵茵戴上帽子，牵着小家伙出门。 本来想去马桂兰那边认一下门，走到半路上，刚好看到路边的操场上，有很多小朋友在里边玩耍，还有踢球的...... 部队当初盖房子的时候，考虑到家属院的孩子多，特意建了一个操场供孩子们玩耍。 看到顾炎炎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柳茵茵想了想，牵着他去操场上。 小孩子玩耍也知道跟人结成同伴，男孩跟女孩多是分开玩，还有大点的孩子，也不稀罕跟着一群小萝卜头玩。 像顾炎炎这么大的孩子也有，还不少呢。 柳茵茵本来让顾炎炎自个过去玩的，不经意间，偏见两个熟悉的小面孔。 柳茵茵心里一喜，招呼道：“大毛二毛......” 大毛二毛就是她在火车上认识的，许真真的孩子。 二毛人小不记事，大毛五六岁了，倒是记得柳茵茵...... 听见柳茵茵在叫他，跑过来问：“茵茵阿姨，你叫我啊？” 柳茵茵点点头，弯腰问他：“你妈妈呢？” 大毛一本正经道：“妈妈买菜去了，让我带着弟弟玩。” “大毛真乖。”柳茵茵从兜里掏出四颗大白兔奶糖给他，“回去跟你弟弟分一分，把炎炎弟弟带去一块玩好吗？” 大毛拍了拍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咧嘴笑道：“谢谢阿姨。” 话音刚落，立马拉着顾炎炎跑掉了。 还怪有礼貌的，柳茵茵笑了笑。 也没急着回去，在旁边找了条凳子坐下。 许真真买完菜，挎着篮子过来看看两个儿子。 刚到操场上，就看到了柳茵茵在一旁坐着。 “真真......”柳茵茵也看到许真真了，起身给她让了个位置。 “真巧，我刚想跟人打听一下你住哪里。”许真真高兴道，“上回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谢谢你呢。” 柳茵茵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玩耍的几个孩子，笑着回头道：“举手之劳而已，谢啥，我刚刚还让大毛二毛带着炎炎玩呢。” “一码归一码。”许真真摆摆手道，“我都跟我家志军商量好了，回头请你们一家三口去家里吃暖屋饭，你可一定要来啊。” “暖屋饭？”柳茵茵略有些惊讶，“真真，你家也准备请人吃暖屋饭啊？” 许真真嗯嗯两声：“当然得请，好不容易住上新楼房，我心里高兴。” 最重要的是，以后这里就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小家了，没有公公婆婆和其他亲戚的掺和。 这么大的喜事，许真真还真想庆祝一下。 柳茵茵了然道：“行，要是有空，我一定去。” 反正都住一个院里，离得也不远。 许真真回去的时候，没有带上两个儿子，就让他们自个在操场上玩。 她压根就不操心两个孩子，他们玩累了玩饿了，自己就会回家。 柳茵茵看着挺羡慕的，想了想，招呼顾炎炎过来，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 又问：“想在这里玩？还是跟妈妈回去？” 顾炎炎想也不想就说：“玩......” 柳茵茵便跟他商量：“那你就在这里玩，妈妈先回去行不？等会儿我再来接你。” 她想着，小家伙自个估计也不认识回去的路，还是得接他几次，等他熟悉路了再自己回去。 顾炎炎喃喃道：“等妈妈接。” 柳茵茵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你自个在这里玩吧，记得别乱跑，也别跟陌生人走，知道不？” 听到柳茵茵絮絮叨叨的，小家伙还有点等不及了：“知道，妈妈......我去玩了。” 柳茵茵：“......去吧。” 唉！ 她这个老母亲，还真是操心多了。 想着在部队也不会出现什么事情，柳茵茵缓了缓心神，回家去了。 中午吃饺子，家里就她一个人，包饺子费时间，还是早一点弄好。 柳茵茵先舀了一碗面粉和面。 醒面的时候，九节虾剥壳剁成虾泥，加蒜末姜末、胡萝卜碎和调味料搅拌均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茵茵正忙活着包饺子，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大门口传来的，声音挺小的。 柳茵茵本不想理会，没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了叫声。 “妈妈......开门......” 柳茵茵：“......” 打开门，果然看到了玩得满头大汗的小家伙。 柳茵茵意外道：“咋自个回来了？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顾炎炎哒哒哒的跑进屋子，指着桌上的茶壶说：“喝水......” 他口渴了回来喝水，并没有乱跑哦。 柳茵茵又惊又喜，赶紧给小家伙倒了一杯水。 顾炎炎咕噜咕噜喝了一碗水，放下杯子又想出门。 柳茵茵拿毛巾给他擦了下脸，问他：“还要出去玩？知道操场在哪里吗？” 顾炎炎仰头对柳茵茵说：“知道。” 柳茵茵：“......” 她是第一次养孩子，很多事情也是懵懵懂懂的，不到三岁的孩子，真能这么记事？ 不管怎样，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顾炎炎出门后，柳茵茵就在后面跟了一段路。 瞅见顾炎炎小短腿噔噔噔的还真自个跑到操场上找到了他的小玩伴。 柳茵茵这个老母亲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好吧，小家伙终于长大了，不需要她时时刻刻记挂着。 临近中午，柳茵茵把饺子包完了，有八十几个。 天热饺子不耐放，他们一家三口中午煮五十个饺子就够了。 还剩下三十多个...... 这时候没有冰箱，饺子也不好放到晚上吃。 柳茵茵想了想，拿饭盒装了一盒饺子出门。 走到隔壁，柳茵茵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郑蔷薇才出来开门，一脸茫然道：“嫂子，有事吗？” 柳茵茵露出一个笑容：“......我刚刚包了虾仁饺子，太多了吃不完，就装了一盒给你，你......放锅里煮熟就能吃。” 第277章 学做饭 差点忘了，根据她的观察，隔壁两口子好像都是在食堂打饭吃。 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做饭。 不过，煮饺子不难......应该不至于饺子都不会煮吧。 郑蔷薇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道：“嫂子，不好意思啊，我家里没有锅。” 柳茵茵：“......” 还真没想到，郑蔷薇家连锅都没有，想了想，柳茵茵试探道：“要不等会我煮好了饺子，再给你送过来？” 她只是客气一下，郑蔷薇要是不乐意收下，柳茵茵也不勉强。 郑蔷薇并没有拒绝：“那就麻烦嫂子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柳茵茵煮了一锅饺子。 送了一饭盒到隔壁后，本想去操场上接顾炎炎。 还没走两步，就看到顾成跟杨一鸣一块回来了，顾成一只手还牵着顾炎炎。 玩了一上午，小家伙累得一身汗，小脸蛋也是红扑扑的，但精神头很好。 “嫂子。”杨一鸣看到柳茵茵，打了声招呼。 柳茵茵冲他笑了笑。 许是玩饿了，一到家，顾炎炎就迫不及待的爬上吃饭的小凳子。 柳茵茵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 顾成一只手提着顾炎炎的衣服，拎着他去卫生间：“先把你的黑爪子洗干净。” 柳茵茵笑了笑，吃饭的时候，忍不住跟顾成嘀咕道：”你不知道，他今天第一次出去玩，就晓得自己跑回家喝水。” “我看家里是真关不住他了，等他跟大院的小朋友玩熟了后，估计天天不着家。” 顾成似是猜到了这一点，说：“小孩子精力充沛，本就是爱玩的年纪。” 柳茵茵之前还有点担心，现在放心多了。 就是吧，岛上比较晒，再过段时间，天气肯定越来越热。 孩子们天天在操场上玩也容易中暑，要是有托儿所......对孩子们来说肯定更好。 不过，柳茵茵只在心里这么想，没有说出来，办托儿所的事情，她一个人干着急也没用。 许是上午玩得累了，顾炎炎中午直接睡了两个小时还没起来。 柳茵茵扯了两块布做窗帘，正忙活着，郑蔷薇来了。 还给柳茵茵带了两包点心。 柳茵茵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糖水。 郑蔷薇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坐下来问：“听说你是从农村来的？” 柳茵茵闻言一愣，随即直言不讳道：“......我是农村人。” 郑蔷薇悻悻然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看着跟别的人不太一样。” 柳茵茵好奇道：“......哪里不一样了？” 郑蔷薇思索道：“感觉，你看上去跟其他从乡下来的军嫂不一样。” 怎么说呢，农村人和城里人的区别，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谈吐气质，差别都非常大。 柳茵茵就不一样了，脸蛋白白净净的，穿衣打扮算不上时髦，但也不会过分朴素。 看着让人很舒服。 家里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里的摆设、装饰，给人有一种很舒适，很温馨的氛围。 要是不说，还真看不出柳茵茵是从乡下来的。 柳茵茵笑了笑：“也没什么不一样，我运气比较好，虽然生活在农村，但是很少下地干活。” 其他人未必有她这么幸运，乡下人每天下地挣工分，风吹日晒的，怎么可能养得跟城里人一样细皮嫩肉。 说到底，还是吃的苦多了。 郑蔷薇知道自己不应该瞧不起农村人，但是......要她跟那些人相处融洽，她实在是做不到。 而且，那些从乡下来的妇人，成日里对她的穿着打扮指指点点的，显然也不乐意跟他打交道。 郑蔷薇就更不愿意融入她们了，没事受那个罪干啥！ 不过......如果是柳茵茵，她倒是可以试试。 想了想，郑蔷薇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其实吧，我也想自己做饭吃，可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做过饭，是真的一点都不会。” 杨一鸣知道她从小娇生惯养，也不要求她会做饭吃，吃食堂也挺好的。 柳茵茵随口问：“你想做饭吗？” “有点......”郑蔷薇略有些别扭，“反正我待在家里也没事干，学做饭，听着还蛮有意思的，只是，一鸣也不会做饭，没人教我。” 郑蔷薇跟杨一鸣结婚没多久，正是感情你侬我侬的时候，她也想做饭给丈夫吃。 但出门在外的，都找不到能教她做饭的人。 想到什么，郑蔷薇继续说：“中午我吃了你做的饺子，味道不错，嫂子，你做饭的手艺应该很好吧？” 柳茵茵咳咳两声，差点被水呛到，她不确定道：“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学做饭吧？” 郑蔷薇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嫂子，行吗？我也不让你白教，我一个月可以给你二......三十块钱！” 她本来想说二十块钱的，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想着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多花点钱也没事。 三十块钱真不少了，城里普通的工人，一个月都未必有三十块钱的工资。 柳茵茵咋舌道：“做饭其实挺简单的，你要真想学做饭，我可以教你，钱就算了。” “邻里邻居的，帮这点忙也不算什么，谈钱就太见外了。” 再说了，顾成跟杨一鸣是战友，就教人家做个饭，柳茵茵可不好意思收她那么多钱。 郑蔷薇一听有点懵：“你真不要钱啊？” 三十块钱不是小数目，她没料到柳茵茵会拒绝。 柳茵茵淡定的点了点头：“但是你要用心学，要不我教不了。” 只要有心，学做饭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容易上手的。 但郑蔷薇要是只有三分钟热度，柳茵茵也不会浪费时间，一直陪着她胡闹。 郑蔷薇一脸认真道：“我一定好好学。” 别的倒没啥，柳茵茵嘱咐道：“等会我做晚饭的时候，你可以过来看看。” 去郑蔷薇家肯定不行，她家连锅都没有。 第278章 新衣服 其他食材，调料啥的估计也不会有。 郑蔷薇点头笑道：“谢谢你啊，嫂子，你人可真好。” 柳茵茵莞尔一笑，在郑蔷薇离开之前，突然提了一句：“对了，你家还有没有别的衣服？” 郑蔷薇不解道：“......怎么了？” 柳茵茵对她说：“做饭是粗活，最好穿得简单一点。” 和之前几次一样，郑蔷薇穿的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穿得太正式了，这个样子做饭......恐怕有点不方便。 郑蔷薇有点傻眼：“可是，我家里都是这种衣服。” 布料也有，但现在做新衣服，肯定是来不及了。 而且，郑蔷薇带来的布料，全都是上等的好料子，并不适合做干活穿的衣服。 柳茵茵想了下，问：“我倒是有套新做的衣服，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借给你穿？” “行啊，我试试......”郑蔷薇对穿新衣服还挺感兴趣的。 柳茵茵回房，把柜子里的一套衣服拿出来。 是一套简简单单的纯棉料衣服，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阔腿裤。 衣服不薄也不厚，现在温度不算低，穿成这样也不会冷。 郑蔷薇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套衣服，跟柳茵茵身上穿的一样，简单又大方。 两个人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柳茵茵的衣服，她应该也能穿下。 柳茵茵把衣服给她：“你回去试试，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拿给我改改。” 郑蔷薇立马应道：“好，我先回去试试看。” 郑蔷薇前脚刚走，后脚顾炎炎就醒了。 自个穿了衣服出来，嘴里喊道：“妈妈......” 柳茵茵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顾炎炎端着杯子喝完水，漆黑的眸子却盯着桌子上的点心罐子。 喝完水，自个踮起脚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小手没忍住摸了下点心罐子。 回过头问柳茵茵：“妈妈，这是什么？” 柳茵茵头也不抬道：“是你蔷薇阿姨送给我们家的点心。” 她刚才看了一下，点心罐子很高档，一看就是从北京带过来的。 一罐牛乳大饼干，一罐花生牛轧糖。 顾炎炎不知道郑蔷薇是谁，但他知道罐子里的饼干肯定很好吃。 忍不住舔了舔嘴角，顾炎炎滴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想吃！ 见他一副馋样，柳茵茵把饼干罐子打开，拿了一块饼干给他。 顾炎炎接过饼干，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大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 柳茵茵看着小家伙，嘱咐道：“蔷薇阿姨就住在咱家隔壁，等会她会过来，知道要说什么吗？” 顾炎炎眼珠子一转，点了下小脑袋，说：“知道，要......谢谢阿姨！” “真乖。”柳茵茵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他，“要不要去操场上玩？” 意外的是，顾炎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去了。 有好吃的东西，他才不想出去玩呢。 柳茵茵随他的意，想着郑蔷薇等会会过来学做菜。 她到厨房看了一下，家里荤菜只有腊肉腊肠跟鸡蛋。 素菜也不多，除了菜干，只有一颗白菜和几个土豆。 家里没有菜园子就是不方便，菜都没得吃。 柳茵茵泡了一把粉条，又把白菜和青椒洗干净。 晚上就吃白菜炖粉条和青椒炒鸡蛋。 没等她忙完，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奶声奶气的叫声：“姨姨好......” 刚刚送郑蔷薇出门，想着她等会就会过来，柳茵茵就没关大门。 郑蔷薇一进门，就看到虎头虎脑的顾炎炎在院子里刨沙子。 听到动静，顾炎炎回头瞅了郑蔷薇一眼，想到柳茵茵刚刚嘱咐他的话，还有郑蔷薇送来的好吃的饼干。 顾炎炎脆脆的喊道：“姨姨好......” 这么大的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郑蔷薇心里一软，后悔没再带一包糖果来。 郑蔷薇看着可爱的顾炎炎，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 顾炎炎奶声奶气道：“姨姨，我叫炎炎，我三岁了......” 说完，小家伙还伸出一只手，数了三根手指头给郑蔷薇看。 郑蔷薇忍不住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笑着问：“你妈妈呢？” 顾炎炎一只手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郑蔷薇冲他笑笑：“下次去姨姨家玩，姨姨给你好吃的。” 一提吃的，顾炎炎又想到了刚刚吃的饼干，眼睛亮晶晶的：“谢谢漂亮姨姨。” 他一定会去的。 柳茵茵：“......” 她可没教顾炎炎这么说话，一出门就听到小家伙来了这么一句，柳茵茵忍不住笑了出来。 郑蔷薇羡慕道：“你儿子真可爱。” 柳茵茵笑道：“你要喜欢孩子，自己也可以生一个。” 郑蔷薇笑而不语，自己生就算了吧，她跟杨一鸣刚结婚不久，还想再玩两年呢。 柳茵茵的衣服，郑蔷薇穿着挺合适的。 只是，她这身衣服，再配上她的发型，有点不搭。 郑蔷薇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卷发，嘀咕道：“明天我就找个理发店把头发剪了。” 不出意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得住在岛上。 的确该换一换穿衣风格，要不然，她跟岛上其他人，总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柳茵茵接话道：“你这么穿，其实很好看的。” 别的不说，穿成这样，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是吧。”郑蔷薇低头瞅着身上的衣服，眉开眼笑道，“我也这么觉得，简单又舒服。” 最主要的是，跟家属院里其他的军嫂，衣服裤子款式差不多。 但在郑蔷薇眼里，柳茵茵的衣服，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看上去就没有其他人那么......朴素。 郑蔷薇好奇道：“嫂子，你这衣服是自己做的还是找裁缝做的？” 如果是裁缝做的，回头她也找人做几件。 “是我自己做的。”柳茵茵说，“你要是想做新衣服，我可以帮你。” 反正短时间内，她在家里也有空。 “这怎么好意思......”又是做衣服又是做菜的，郑蔷薇可不好意思一直麻烦柳茵茵。 第279章 电影 “不麻烦。”柳茵茵轻笑道，“正好我现在有空。” 郑蔷薇赞同道：“也是，我天天闲在家里也怪无聊的，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之前在首都的时候，她是有工作的，到岛上随军后，别说工作，连个能说话的亲朋好友都没有。 不无聊才怪。 幸好，现在认识了柳茵茵，郑蔷薇总算能交上一个朋友。 柳茵茵想到什么，说：“其实你可以让你爱人帮忙问问看，我听别的人说，岛上供销社正在招售货员，还有......” “听说部队也要办学校，到时候肯定会招老师。” 按理说，像郑蔷薇这种情况，部队应该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岗位才对。 当售货员......郑蔷薇应该吃不了这个苦，还是当老师更适合她。 当然，杨一鸣要是能帮郑蔷薇找到更好的工作岗位，这样更好了。 郑蔷薇闻言兴奋道：“真的啊？” 她都没听杨一鸣说过这件事情，两人刚结婚，杨一鸣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不想郑蔷薇太辛苦了。 但郑蔷薇知道，那男人估计是想她先生个孩子。 柳茵茵点点头：“别的我不太清楚，但顾成帮我打听过了，供销社会招三名售货员。” 郑蔷薇咦了一声：“嫂子，你想去供销社当售货员？” 她倒不是瞧不起售货员的意思，这年头，售货员可是“八大员”之一，是大家伙公认的好工作。 只是，相比当老师，在供销社当售货员说起来没那么体面。 “是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招上。”事情还没尘埃落定之前，柳茵茵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能去供销社工作。 “肯定没问题。”郑蔷薇信誓旦旦道，她了解这些工作内幕，有背景的人肯定比没背景的要有优势。 柳茵茵是军嫂，自己文化不低，男人又是部队团长级别的军官......区区一个售货员的岗位，肯定没什么问题。 郑蔷薇想着不免有些心动，说：“回头我也让杨一鸣去问一下，我们要是一起在供销社上班，到时候还有个伴。” 柳茵茵吃惊的说：“......当售货员很辛苦。” 郑蔷薇摆摆手道：“我知道，嫂子你别小看我了，我虽然不会做饭，但也不是一个吃不了苦的人。” 当初，要不是发生了点意外，她这会儿应该跟杨一鸣一样，在部队里当女兵。 柳茵茵见她自己有主意，没多说什么，转移话题道：“不是想学做饭吗？你跟我来。” 她刚刚已经把食材准备好了，白菜，青椒洗干净了，还没切。 切菜也是一门学问，柳茵茵先让郑蔷薇学着切菜。 平日里，柳茵茵一个人做晚饭，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今天带着郑蔷薇，她在旁边打下手，两个人还有点手忙脚乱的。 好在结果还不错，有柳茵茵盯着，菜好歹是没烧糊。 只是，郑蔷薇刚才一没注意，青椒炒鸡蛋盐有点放多了。 “下次我一定少放点盐。”郑蔷薇感觉做菜也不是很难。 就是得注意火候，还有调味料不能放多了。 至于味道......她刚刚学做饭，要求也不能太高了，能吃就行。 不过，今天菜做成这样，郑蔷薇怪不好意思的，她跟柳茵茵说：“要不晚上我请你们一家人去食堂吃饭吧？” 柳茵茵瞥她一眼：“那这些饭菜怎么办？” 郑蔷薇：“......” 她家里条件虽然不错，但也知道，粮食不能浪费了。 柳茵茵丝毫不在意：“没事，就是咸了一点，不是不能吃。” 尽管如此，到晚饭的时候，郑蔷薇还是从食堂打了一份菜给柳茵茵，还是葱油大闸蟹，满满一大饭盒。 不等柳茵茵拒绝，郑蔷薇开口先说：“嫂子，你把青椒炒鸡蛋给我，我带回去给一鸣吃，怎么说也是我第一次做饭，得让他尝尝。” 柳茵茵：“......” 行吧，也不能破坏人家小两口的情趣。 柳茵茵拿了个盘子装大闸蟹，青椒炒鸡蛋倒进饭盒还给郑蔷薇。 郑蔷薇收下饭盒，兴冲冲道：“明天我再来找你，还有......” 正说着话，顾成回来了。 郑蔷薇没往下说，挥了挥手道：“嫂子，我先回家吃饭了。” 柳茵茵笑了笑，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了。 顾成一只手帮着她摆碗筷，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怎么回事？” 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而且......他刚刚看到郑蔷薇的穿着，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柳茵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回事。” 顾成笑了一下问：“你跟杨一鸣爱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就今天啊。”柳茵茵解释说，“她下午突然来找我，说是想找我学做菜，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就答应教她了。” 柳茵茵指着大闸蟹跟他说：“晚上教她做了两道菜，有个菜盐放多了，她就拿了大闸蟹跟我换，说要带回去给杨团长吃。” 顾成点点头，顺嘴说：“你们要是无聊，可以去青市逛逛。” 正好两个人有伴。 柳茵茵琢磨道：“......也行，回头我问问她想不想去，对了，能换到自行车票吗？” 要是有自行车票，她可以顺道把自行车买了。 顾成笑着说：“你可以问问杨一鸣爱人，我本来想跟杨一鸣换张自行车票的，他家里有。” “是嘛？”柳茵茵惊讶道，“明天我问问。” 她太想买自行车了，要不去供销社买个菜都不方便。 倒也不是嫌累，只是，太浪费时间了。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在家多干点活。 “对了......”顾成给顾炎炎剥了个蟹壳，一边说，“等会吃完饭，岛上会放电影，要不要去看看？” 电影啊？ 柳茵茵其实对这个年代的黑白电影不太感兴趣，而且，晚上看电影的人肯定特别多。 想了想，柳茵茵还是点点头：“去吧。” 第280章 台风 带顾炎炎去看看，小家伙应该会喜欢。 只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没能看成电影，吃完晚饭，一家三口刚想出门，外边突然变天了。 只见天气阴沉，大风吹得呼呼作响，没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海岛上天气变化无常，突然变天是常有的事情。 外面狂风暴雨，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停，这下是没办法再出门了。 不止如此，顾成说：“今天晚上，岛上的渔民肯定不能出海捕鱼，明天供销社估计没有海鲜卖。” 猪肉就更别想了，明天去青市的船同样会停运。 住在岛上就这点不好，遇上天气不好，物资补给立马跟着断了。 柳茵茵咋舌道：“家里还有腊肉腊肠跟鸡蛋。” 只是，腊肉腊肠这玩意也不能天天吃。 顾成干脆说：“明天我在食堂打两个菜回来。” 这样也行，柳茵茵交代他：“饭我自己蒸。” 她当初寄了两百斤粮食过来，岛上气候潮湿，这些粮食要是不及时吃完，容易受潮。 顾成叹息道：“快到禁海期了。” 海岛上，每年有三个月的禁海期，大概从五月初到八月初。 这段时间，是海底鱼虾繁殖的重要时期，渔民们是不能出海捕鱼的。 也就是说，以后想买海鲜就没那么容易了。 柳茵茵琢磨着回头得去一趟赵远那边，多买些海鲜干货回来备着。 还有...... 柳茵茵斟酌道：“你说，咱能不能从别的地方运些肥土来，然后在家自个种青菜？” 岛上吃青菜是真不方便，只能去供销社买。 但也只是僧多肉少，大部分人根本就吃不上青菜，只能买些萝卜白菜、土豆、南瓜啥的。 顾成分析道：“有点难，这边温度不合适，土壤容易缺失水分，岛上的水，也不适合浇灌菜地。” 尽管他们喝的是井水，但是，岛上井水用量非常紧张。 每家每户的用水量，都是有限制的，他们总不能省下自己喝的水去浇菜吧？太粮食了。 况且。 顾成继续说：“岛上天气比你想象中的要恶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刮台风，到时候，别说青菜，树都得刮倒了。”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还是淡水资源不足。 这时候海水淡化的技术不够。 柳茵茵往窗户口看了一眼，这雨下得可真大。 海边雨水多...... 柳茵茵心中一动，回过头问他：“你说......咱多囤点雨水，是不是也能给菜地浇水？” 雨水虽然不能喝，但浇花浇菜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再不然，他们可以少种点菜，回头买两个装水的大缸，应该也能供应得上。 麻烦是麻烦点，但总比没有青菜吃好。 哪能天天吃萝卜白菜啊。 顾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按理说，这样也行得通。” “是吧？”柳茵茵反正觉得可以试试看，她兴致勃勃道，“至于你说的台风，我们可以打几个木箱子种菜，天气要是不好，把箱子搬进屋子就是。” 这样也可以把肥土跟海岛上的土壤隔离开，省得肥土跟着一块盐渍化了。 顾成沉思片刻，说：“咱试试看吧，肥土的事情，我来解决。” 柳茵茵眨了眨眼睛：“要不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你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她有系统，回头去一趟青市，就能偷渡一些肥土出来，并不难办。 顾成思索道：“这并不是咱一家人的事情，要是这个种菜的方法可行，或许可以在岛上推广开来。” 岛上的人不愁鱼虾吃，但青菜是真缺，青菜能补充人体营养。 岛上有很多人，就是因为没有青菜吃，导致身体不是很好。 还有部队的人，长期摄入的青菜不足，对身体多少也有影响。 柳茵茵：“......” 她还真没想那么多。 顾成越想越觉得可行：“明天......等天气好一点，我就安排人出岛运一些肥土进来。” 这事就算不成功，投入的都是些低成本的东西，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要是成功了，造福的是岛上的老百姓。 柳茵茵没再拒绝，要是能帮助岛上的人，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大雨下到半夜才停，第二天早上，天气还是阴沉沉的。 顾成刚去部队，郑蔷薇就来家里找柳茵茵了。 还带了两块上好的料子给她。 郑蔷薇解释道：“这两块料子，一块做我的衣服，另外一块送给你，你看看你喜欢哪个颜色。” 两块料子都是羊绒布料，摸起来柔软又顺滑，价格肯定不便宜。 柳茵茵家也不是没有好料子，当初顾成去北京出差的时候，也给她买了几块好布料。 但柳茵茵常年住在乡下，没必要穿得太好了，所以，那些料子柳茵茵都攒着。 现在也不会收下郑蔷薇的布料。 柳茵茵婉拒道：“就帮你做身衣服，哪里用得着给这么一大块布料，你自己留着吧。” 郑蔷薇笑眯眯道：“嫂子，我家里还有，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看你又是教我做饭又是帮我做衣服，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这块布料，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这心意太重了。”柳茵茵想了下，说，“料子我真不能收，不过......有个事我确实想请你帮忙。” 郑蔷薇忙不迭道：“啥事？嫂子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柳茵茵一五一十道：“是这样的，我本来想买辆自行车，但手上没自行车票，我听顾成说，你家好像有？不知道能不能跟你换一张？” 郑蔷薇闻言眉眼一松：“就这事啊，我等会就拿给你，我家刚好有两张自行车票，回头我也买辆自行车。” 她以后还想跟柳茵茵一块去供销社上班呢，有辆自行车去哪里都方便。 提起这个，郑蔷薇笑着跟柳茵茵说：“昨天晚上我跟一鸣商量过了，让他想办法给我也弄一个售货员的岗位。” 柳茵茵也没觉得意外：“你不嫌辛苦就行。” 第281章 小母鸡 仔细想想，以后上班下班有个伴......似乎也不错。 郑蔷薇高兴了，笑眯眯道：“对了，今天还做菜吗？我早上本来想去供销社买点菜，没买着。” 昨天晚上下大雨，渔民们都出不了海，自然不会有新鲜的海鲜卖。 柳茵茵摇摇头：“今天家里不做饭了，顾成会在食堂打饭回来。” 没啥事情，郑蔷薇就没在柳茵茵家多待，回去拿了一张自行车票给柳茵茵就走了。 外面湿答答的，操场上也没小朋友玩耍。 柳茵茵收拾了一下，给顾炎炎穿上雨鞋，带着小家伙出门了。 她准备去赵远那边一趟，买点海鲜干货回来吃，顺便......有件事情得跟赵远打听一下。 还没到赵远家，柳茵茵就看到好几个部队的家属挎着篮子，在村里进进出出的。 柳茵茵记忆力好，这些家属她都不认识，但在家属院有见过面，她认得出脸来。 看来，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大雨，对大家伙的生活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尤其是家属院的人，她们在供销社买不到菜，只能来村民这边换点吃的东西。 要是到禁海期......情况估计会更糟糕。 虽说部队有食堂，但，得有票才能打饭打菜，长期吃肯定是不行的。 柳茵茵想着，有些事情得抓紧时间办了。 到了赵远家，柳茵茵买了一包大虾干，一包海带干，一包小鱼干，还有一包干贝。 每包都是半斤重，没办法，岛上气候潮湿，这时候的海鲜干货又是纯天然无添加的，有些东西不及时吃掉容易生虫子。 柳茵茵只能少买一点。 买完东西，柳茵茵没急着走，她跟赵远打听道：“同志，我见你家养了鸡，村里有没有卖小鸡的人家啊？” 根据她的观察，岛上的村民，有些也是养了鸡的。 就像赵远家，养了两只下蛋的母鸡，平日里喂些小鱼小虾，鸡蛋省着点，也够一家人吃了。 但下蛋的母鸡别人肯定也不会卖，柳茵茵只能买几只小母鸡回去养着。 这个赵远还真知道，他实话实说道：“村长家应该有，再过两天岛上有大集，他家应该孵了小鸡换东西，你现在就可以去问一下。” 柳茵茵问的也是时候，要是大集过后，村里肯定没有小鸡卖了。 柳茵茵闻言一喜，跟赵远打听了村长家的位置，便急急忙忙的找了过去。 开门的是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奶奶...... 听赵远说，村长姓林。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位老奶奶应该是村长的母亲。 柳茵茵当即喊道：“林奶奶，村长在家吗？” 村里村里常有干部家属走动，林奶奶已经见怪不怪了，态度倒也挺客气的：“你找他有事？” 柳茵茵开门见山道：“我听说村长家有小母鸡卖，过来问一下。” “你要买小母鸡啊？”林奶奶闻言笑眯眯道，“快进来吧，家里是有一窝刚孵出来的小鸡。” 还是林奶奶自个孵的，本来想着过两天拿去集市上换点粮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 林奶奶到房间提了一个篮子出来。篮子里是一窝毛茸茸的小鸡，才出生四五天，都是小小的一只。 柳茵茵也不嫌弃，问道：“林奶奶，你这小母鸡怎么卖的啊？” 林奶奶瞅了柳茵茵一眼，直接说：“我想换点细粮吃。” 她儿子是村长，家里并不是很缺钱，但是缺粮食。 林奶奶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就想换点细粮吃。 柳茵茵依言问道：“用白面怎么换？” 林奶奶张了张嘴，想着不愧是干部家属啊，一开口就是白面，她也不敢狮子大开口。 如实道：“一斤白面，换一只小母鸡。” 也不是很贵，柳茵茵满意道：“林奶奶，我想换五只小母鸡，不过，我等会再来。” 来的时候没料到会用到白面，她也不可能随身带着。 林奶奶一怔，以为柳茵茵是城里来的，不了解情况。 她忍不住提醒道：“岛上没什么东西给鸡吃，喂小鱼小虾也浪费，你养两只鸡就够了。” 岛上其他的村民，也没有哪家人一口气敢养五只鸡的，太浪费粮食了。 柳茵茵笑着说：“就要五只吧，我怕我养不活。” 林奶奶劝也劝过了，见对方坚持要买，就没再说话了，只道：“成，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我都在家。” 柳茵茵嗯了一声，本想离开，不经意间，又看到了摆在墙角的几双鞋子，像是新纳的，还有簸箕里的鞋垫、针线...... 突然想到什么，柳茵茵随口问道：“林奶奶，这些鞋子都是您自己做的？” 林奶奶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人精着呢，柳茵茵一开口，她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反问道：“姑娘，你还想买鞋子？” 柳茵茵点点头，她做鞋子的手艺不太行，上回做了一双鞋子就果断放弃了，想着还是去集市上换几双更实用。 有生意林奶奶自然高兴，她纳鞋子本来就是为了换粮食。 林奶奶想了下，直截了当的说：“本来是一斤白面换一双鞋子，你要买多的话，两斤白面......我给你三双鞋子。” 也是看在柳茵茵跟她换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林奶奶才给她这个优惠的。 毕竟，白面是紧俏货，在集市上也不一定能换到。 柳茵茵咧嘴笑道：“奶奶，我等会就过来。” 没有自行车就是不方便，回去后，柳茵茵把顾炎炎放在郑蔷薇家，让她帮忙看着一下。 而后，背着九斤白面到林奶奶家，换回了五只小母鸡和六双鞋子。 五只小母鸡都还小，柳茵茵拿了个小木盆子给它们做窝。 为了不让小母鸡着凉，还在底下垫了一层旧棉布。 “小鸡......”顾炎炎对家里的几只小母鸡很感兴趣，蹲在旁边，时不时伸手摸一下。 柳茵茵视线往下，见他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什么东西。 没等她伸出手去，顾炎炎眼疾手快捂住了口袋。 第282章 肥土 小家伙还一脸警惕的盯着她，嘟着小嘴道：“漂亮姨姨给我的。” 柳茵茵：“......” 她就猜到了是吃的东西，估计还是顾炎炎爱吃的糖。 柳茵茵咳咳两声，对小家伙说：“忘了妈妈跟你说的话了？小孩子吃多了糖，牙齿会坏掉的。” 顾炎炎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一天一个。” 柳茵茵也没说要把糖没收的话，只说：“我数数蔷薇阿姨给了你几颗糖？” 顾炎炎吸了吸小鼻子：“我的。” 柳茵茵：“......我知道是你的，妈妈就数数。” 好在小家伙没真把她当做洪水猛兽，把口袋里的糖果都掏出来了。 塞了满满一口袋的大白兔奶糖，还真不少。 柳茵茵数了一下，有十五个，小家伙应该还吃了一两个。 这么多糖果吃下去，这牙还能要？ 母子俩个面面相觑，柳茵茵担心小家伙的牙齿，顾炎炎担心自己的糖果会被没收。 过了一会儿，柳茵茵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同他商量：“糖你可以自己收着，不过，男子汉说话要算话，一天只能吃一颗，知道吗？” 她一直管着也不是事，得培养小家伙的自觉性。 顾炎炎一边把地上的大白兔奶糖往口袋里塞，一边点了点小脑袋：“知道，一天......一个。” 柳茵茵嗯了一声：“行，这里有十五颗糖，一天一个，接下来十五天，你不准找我要糖果了知道吗？” 顾炎炎勾了勾小手指，发现自己数不出十五天，两只手都不够数，那岂不是好多好多天？ 柳茵茵见状差点笑出声来，她逗着小家伙：“怎么了，炎炎做不到啊？” 顾炎炎小腰板一挺，颇为郑重的说：“我......能！” 爸爸说了，他是男孩子，男孩子不能做不到。 柳茵茵满意的点头：“好，顾炎炎小朋友，你要是说话不算话，妈妈以后就不相信你了。” 正说这话，柳茵茵听到有人在敲门。 还以为是郑蔷薇呢，打开门，却是马桂兰来了。 “快进来坐......”柳茵茵疑惑道，“嫂子，怎么没带大妞二妞过来玩？” 马桂兰喝了口水，摆摆手道：“别提了，自从搬进楼房后，那两丫头天天出去串门，比我这个当娘的还忙。” “我现在就盼着部队学校快点开学，要不两丫头心都玩野了。” 柳茵茵嘴角带笑：“女孩子活泼一点挺好的。” 马桂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一阵“叽叽叽”的叫声。 她顺着声音，看到盆子里面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 马桂兰“哎哟”一声，稀罕道：“你养了鸡啊？” 柳茵茵高兴道：“刚刚在村里换的，都是小母鸡。” 马桂兰忍不住羡慕道：“还是你家好，住楼房就养不了鸡，不然我也抓几只小母鸡养了。” 养鸡就有鸡蛋吃，不像现在，田平贵一个月就那么点鸡蛋票，他们一家四口，鸡蛋得紧紧巴巴的吃。 当然，也可以去村民家里换点，但鸡蛋价格不便宜，比海鲜还贵。 不知道后天能不能在集市上换点鸡蛋...... 马桂兰回过神来，告诉柳茵茵：“我听人说，岛上后天就是开集日，到时候你记得去看看，我就不来找你了。” 田平贵后天刚好休息，他们一家四口一块去。 柳茵茵对赶集也挺感兴趣的：“我记得了，后天一定去。” “你多买点东西。”马桂兰提醒道，“马上就到禁海期了，听说这是禁海之前最后一次赶集，到下次要等三四个月。” 岛上选在这天开集，也是想让大家在禁海之前，多囤点东西。 中午，顾成回来后，也跟柳茵茵提到了这件事情。 “后天我也休息，到时候咱去集市上多买点东西。” 柳茵茵倒是不太担心禁海的事情，等她去供销社上班了，应该不用愁没菜吃。 她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蔷薇把自行车票给我了，我想早点去青市把自行车买回来。” 顾成只有后天有空，要是去赶集，就没办法跟柳茵茵一块去青市了。 他想了想，说：“要不我跟供销社的人打声招呼，托他们把自行车捎回来？” 也省得柳茵茵专门跑一趟，天气好的时候，岛上每天早上都有物资船进来，要是有熟人，可以托人帮忙捎东西。 柳茵茵闻言惊喜道：“这样也行？” 出一趟岛挺折腾的，要是可以，柳茵茵也不想大老远的跑一趟。 顾成笑了笑：“应该没问题。” 柳茵茵高兴了：“回头我跟蔷薇说一声，她好像也想买辆自行车。” 郑蔷薇应该也不想出岛，柳茵茵听她提起过，她晕船晕得厉害。 下午，顾成回来得有点晚，还带着两个人一起回来了。一个是小何，另外一个也是个小战士。 几个人肩上扛着麻袋，看着挺重的。 是几袋子肥土......柳茵茵没想到顾成办事效率这么高，昨天晚上才商量了种菜的事情。 不过一天时间，他就把肥土弄回来了。 麻袋不轻，几个人扛了一路，都累得够呛。 柳茵茵赶忙倒了几杯茶水，招呼道：“两位同志，晚上在这吃饭？” 她去煮几碗面条，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小何三两口灌了一杯水，笑呵呵的说：“不了嫂子，我们在食堂吃过饭了。” 走之前，柳茵茵给他们塞了两把大白兔奶糖。 这要换作顾成，直接就塞烟给他们了。 柳茵茵是觉得抽烟不好，况且，大白兔奶糖价格不便宜，她这么做，也不算失礼。 有了肥土，还缺木箱子种菜。 种子倒是不缺，来的时候，柳茵茵带了几包菜种子。 再说，她还有系统呢。 顾成吃完饭就想自个做几个木箱子。 柳茵茵担心道：“要不过两天再弄吧？你手才刚好。” “没事。”顾成回屋拿了工具出来，“我伤的是左手，不影响干活。” 柳茵茵知道他着急，便没再劝了，帮着他一块打木箱子。 第283章 木箱子 熄灯之前，顾成打好了六个木箱子，一个箱子挺大的，都快有半个平方了。 柳茵茵打了个哈欠：“先睡觉吧，剩下的事情明天我来弄。”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天气不错。 柳茵茵吃过早饭，便挎着篮子出门，想去供销社买点菜。 正巧，郑蔷薇也刚出门，看到柳茵茵要去买菜，两人便结伴而行。 路过操场，顾炎炎去找他的小伙伴玩去了。 郑蔷薇兴致勃勃道：“明天我要跟一鸣去一趟青市，要不要帮你捎东西回来？” 柳茵茵微微惊讶：“你去青市？你不是晕船吗？” 她还想跟郑蔷薇说一下托人捎自行车回来的事情呢，没想到郑蔷薇居然打算去青市。 不过，人家两口子一块去，她也不好跟着。 郑蔷薇想着也是好笑：“你不知道，岛上的理发店居然剪不了女人的头发，没办法，我只能跑一趟青市。” 而且，杨一鸣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自个也想去青市逛街。 坐船虽然辛苦点，但机会难得，玩一趟也值了。 柳茵茵随口道：“岛上明天有集市......” 郑蔷薇闻言摆摆手：“我也听说了，还听说人会很多，我就不去了。” 到时候人挤人的，她不喜欢凑这个热闹。 柳茵茵了然道：“你们自个好好玩吧，我没什么东西要带的。” 到了供销社，难得一见，今天居然有猪肉卖。 郑蔷薇显然也是高兴了，忙不迭道：“今天就吃猪肉吧，不买海鲜了。” 买猪肉的人怪多的，大部分都是部队家属。 两人排了一会队，才轮到她们。 柳茵茵要了一斤瘦肉，别的就没买了，新鲜猪肉不耐放，没必要买多了，家里还有腊肉腊肠呢。 郑蔷薇倒是想买多点猪肉，只可惜，供销社猪肉限购，一人最多只能买两斤。 不得已，郑蔷薇要了两斤五花肉，想着中午做红烧肉吃。 就这，后面还有妇人嘀咕她买得多了：“小姑娘，你一个人买这么多猪肉！后面的人都快买不着了。” 郑蔷薇没好气道：“我肉票多，多买点怎么了？” “你这姑娘，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眼见几个人快吵起来，柳茵茵赶紧把郑蔷薇拉走，小声说：“没必要跟她们吵，下次碰到这种情况，你直接说家里有客人来，或者帮别人捎的。” 郑蔷薇不服气道：“凭啥啊，我有肉票，要不是猪肉限购，我还嫌少呢。” “还是低调点好。”柳茵茵也不是怕事，“供销社好不容易供应一次猪肉，大家肯定都想买点。” 现实情况就这样，僧多粥少，要是一个人把粥都占了，别人肯定会不满的。 这可不是有理就什么都不怕的年代，大环境使然，凡事还是低调一点好。 郑蔷薇嘟了嘟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好歹没再说什么了。 柳茵茵转移话题道：“你喜欢吃啥？中午我做给你吃。” 郑蔷薇果然露出笑来：“我想吃红烧肉，还有红烧豆腐，我再买两块豆腐 ，中午你教我做吧？” 郑蔷薇最近学做菜的兴趣挺高的，等学会了做菜，以后想吃什么，她就能自己做了。 除了豆腐，郑蔷薇还买了油盐酱醋等做菜的调味料。 柳茵茵简单多了，只买了两块豆腐。 明天要去赶集，集市上应该会有蔬菜卖。 回到家，时间还早。 柳茵茵把顾成昨晚做的几个木箱子依次摆在屋檐下。 再将麻袋拆开，往箱子里面装肥土。 也不知道顾成从哪里弄来的土，黑亮黑亮的，一看就很肥沃。 一个箱子，柳茵茵只往里倒了四分三的黑土，六个箱子刚刚够用。 土壤肥沃，也不用再施肥，回头让顾炎炎往里边撒尿就行。 柳茵茵挑了几包菜种子开始浸泡催芽...... 小葱、辣椒得种点，占一个箱子。 另外五个箱子，种韭菜、小香芹、鸡毛菜、空心菜和番茄。 忙完这些，柳茵茵把屋子的鸡窝搬到院子里，让它们晒晒太阳。 几只小母鸡在家里适应得挺好的，往盆子里撒了一把小米，柳茵茵刚想去厨房。 郑蔷薇端着搪瓷盆来了，看到柳茵茵院子里的鸡窝，还有屋檐下的几箱子黑土...... 她震惊得不行：“......嫂子，你还弄这些东西啊？” 这不成乡下了吗？ 郑蔷薇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没直接说出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院子里这些东西，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看着还挺舒服的。 这要是别的军嫂这么干，郑蔷薇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 柳茵茵抿嘴一笑：“岛上不是吃菜困难吗？我试试看能不能自己种点青菜出来吃。” 郑蔷薇看着挺稀奇的：“这样能行吗？我听说岛上不适合种青菜。” 她没下过地，但有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柳茵茵领着她往厨房走：“试试看吧，顾成说，要是成功了，说不定能在岛上推广开来。” 郑蔷薇闻言惊喜道：“也是，这样岛上的村民就不用愁没青菜吃，要真成了，你家顾成算是立了一个大功。” 造福岛上的老百姓，同样是军人的使命。 柳茵茵笑而不语，顾成能不能立功她不知道，但如果真能种出青菜。 对岛上的老百姓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两人进了厨房，忙活着做午饭。 郑蔷薇点名要吃红烧肉和红烧豆腐，她把菜都端过来了。 一大块五花肉全部切成块炖红烧肉。 临近中午，郑蔷薇端着两碗菜走了。 红烧肉她留了一半给柳茵茵。 柳茵茵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了。 有红烧肉，她就没做别的菜，只煮了一个干贝豆腐汤。 主食是白米饭。 两家住得近，最近下班，顾成都是跟杨一鸣一块回来的。 “菜就种上了？”顾成拿毛巾擦着手上的水渍，他本来还想自己亲手种菜。 柳茵茵嘴角含笑：“顾团长，地里的活你还没我干得多吧。” 第284章 买买买 可不能质疑她种菜的技术。 顾成笑道：“没说你不会种菜。” 他只是想自己亲自动手试试，看能不能种出青菜来。 柳茵茵支着下巴笑道：“我觉得问题不大，你就安心等着结果吧。” 而且，顾成工作忙，平日里也没什么时间打理青菜。 说起这个，顾成抬头看了柳茵茵一眼，沉声道：“明天休息后，我又得出海一段时间。” 柳茵茵听到这种消息已经不惊讶了，她颇为平静道：“危险吗？要去多久？” 顾成顿了顿，只说：“不确定，大概一个月吧。” 柳茵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知道，顾成每次出任务，要说一点危险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这是他的工作，柳茵茵只能支持。 柳茵茵夹了一块红烧肉放他碗里，嘴角扯出一抹笑：“等你回来，家里的青菜应该能吃了。” 顾成脸上带着些歉意：“等完成这次任务，我一定抽空多陪陪你跟孩子。” 柳茵茵笑了笑说：“这是你说的，我可等着了。” 忙活了一下午，柳茵茵把几木箱子的菜种完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天微微亮。 一家三口就洗漱好了，准备出门赶集去。 岛上集市开得早，听说还会有早餐铺子。 柳茵茵就没做早饭，想着去集市上找个铺子对付一下。 这次赶集是明面上的交易，他们不好空着手去。 家里最近吃米饭吃得多，柳茵茵就没舍得带大米，只收拾了十斤白面去集市上换东西。 等家里几只母鸡会下蛋了，到时候用鸡蛋换更划算。 为了方便岛外的人进来摆摊，赶集的地方就设在码头附近。 时候还早，集市上的人不算多。 顾成抱着顾炎炎，一家三口刚到地方。 就看到路口处有好几个早餐铺子，有卖馄饨水饺的，卖包子卖烧饼的......卖粥和豆浆的也有。 再往里面，就是几排长长的摊位，供村民们摆放东西。 柳茵茵问顾炎炎：“想吃什么？” 先把早饭吃了再去逛。 小家伙看到一个个卖小吃的摊位，眼睛都直了，他啥都想吃！ 末了，一家三口决定吃海鲜粥，没办法，只有这个摊位旁边摆了张小桌子。 要不他们得边走边吃。 柳茵茵直接点了一个大份的海鲜粥和三个牡蛎煎饼。 海鲜粥量多料足，里面有螃蟹、虾仁、鲍鱼、蛏子，搭配香菇和芹菜。 看着不错，味道也很好，又鲜又美味。 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没舍得用白面，柳茵茵背地里给摊子老板塞了四块钱。 一家三口吃饱喝足后，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顾团长......” 田平贵一家四口也来赶集了，刚到这里就看到顾成一家人正悠哉悠哉的吃着早饭。 “田大哥，嫂子......”柳茵茵笑着打了声招呼，转头跟摊子老板又要了两个牡蛎煎饼给大妞二妞吃。 牡蛎煎饼不贵，一个才两毛钱。 也是年景不好，要不更便宜。 马桂兰乐呵呵道：“上回赶集都没这么多吃食摊子，早知道这些东西能卖钱，我也摊些饼子来卖了。” 还有包子饺子啥的，她也会做。 田平贵斜了她一眼：“你那手艺，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马桂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手艺差，你不天天吃得挺香？” 田平贵哼哼两声：“我那不是怕浪费粮食嘛。” 柳茵茵在一旁笑着说：“嫂子，下回我跟你一块来摆摊。” 想想也不是不行，做点小吃食拿到集市上，可以跟岛上的人换点海鲜或干货。 马桂兰眉开眼笑道：“还是茵茵跟我一样，觉悟高。” 说来说去，田平贵就是怕她在外边摆摊子会给他丢人。 还部队干部呢，这点觉悟都没有。 来赶集的人很多，两家也没有结伴而行，没一会儿就分开了。 集市上小摊子是真的多，有卖各种海鲜和干货的。 也有村民卖各种手工艺品，簸箕，篮子，草帽...... 换粮食，换鸡蛋的也有。 柳茵茵看到什么都想买。 草帽买两顶，大大小小的簸箕、篮子买了几个。 看到有个老人卖方形的竹筐，柳茵茵一口气把老人家的竹筐全买下来了。 顾成没忍住挑了挑眉：“要买这么多？” 这都有十来个了，他倒不是怕花钱，只是想不出这些竹筐有什么用途。 筐子都挺小的，也装不了多少东西。 柳茵茵振振有词的解释道：“这些方形的筐子正好可以当作收纳筐，厨房放两个，一个装调味料，一个装鸡蛋。” “卫生间也可以放两个，到时候钉两个钉子挂在墙上，一个装洗漱用品，一个装脏衣服。” 卧室也可以放几个，还可以装袜子，装内衣内裤...... 东西摆在筐子里，看着也舒服。 反正在柳茵茵眼里，这些收纳筐太有用了，十个她都嫌不够！ 顾成是真的佩服柳茵茵了，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这么多新鲜玩意。 既然有用，那就买吧。 海鲜干货柳茵茵没买多少，之前在赵远那边已经买过了。 其他吃的东西......柳茵茵买了些大蒜头，小黄姜，还有干辣椒。 又跟人换了两把米粉，一兜子白粿，一小袋子新鲜红薯。 零食买了一包黄米切糕，一包大麻花，一包金桔糖，一包花生酥。 顾成本来抱着顾炎炎，现在手上拿满了东西，只能让柳茵茵牵着小家伙。 东西太多，再买就拿不下了。 之前带来的十斤白面，已经全部用完了，钱跟票也花了不少。 顾成对柳茵茵说：“我先回去放东西，你跟炎炎在旁边坐一会？” 柳茵茵点点头：“你去吧，我再随便逛逛。” 一条街还没逛完呢，这会儿柳茵茵可舍得不得走。 顾成离开后，柳茵茵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卖水缸坛子的老人家...... 来集市上买水缸和坛子的人并不多，老人家正发愁没生意呢，突然看到柳茵茵牵着孩子挤了过来。 第285章 暖屋饭 “姑娘，你要买水缸？”卖缸大爷问。 柳茵茵是想买，不过...... 她问：“老人家，能送货上门吗？” 柳茵茵想买两个储水的大缸，但是不好拿回去。 不是怕顾成背不动，可他堂堂一个部队干部，总不能背着个大缸回去吧。 想着人家做生意也忙，估计也没空给她送货。 柳茵茵又说：“老人家，要不你给我一个地址也行，回头我再去你家买。” 卖缸大爷上下打量了柳茵茵一眼，反问道：“姑娘，你是家属院的？ 柳茵茵愣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卖缸大爷就笑了：“你要买多大的水缸？下午我给你送过去。” 他这边摆的本来就是样品，极少有人会直接在集市上买水缸。 柳茵茵闻言眼睛一亮，也不客气了，直接选了两个最大号的水缸，两个二十斤容量的米缸。 五斤容量的小缸也要了四个，回头可以放放东西。 八个缸，刚好要五块钱，比竹筐贵了不少。 把大院的地址留给卖缸大爷，柳茵茵交了两块钱定金就走了。 因为接下来几个月是禁海期，这次集市规模比较大，尤其是卖吃食的摊子，估摸着占了一半。 一路上，柳茵茵又买了十斤玉米面，五斤糯米粉，一包蜡烛，一兜枇杷，一兜小樱桃。 顾成找到母子俩的时候，柳茵茵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连顾炎炎手上都提着两袋子...... 接过大大小小的袋子，顾成跟柳茵茵说：“再买点小咸菜吧？” 旁边就有一个卖咸菜的婶子，辣白菜、辣萝卜条、酸菜、酸豆角、腌大蒜。 酱菜也有，辣椒酱，小鱼小虾酱，香菇肉酱。 连豆腐乳、咸鸡蛋咸鸭蛋都有，东西还挺齐全的。 部队食堂的饭菜比较清淡，口味偏重的士兵，就喜欢买点小咸菜拌饭吃。 顾成也一样，是个无辣不欢的主。 因为有顾炎炎这个小朋友，柳茵茵在家做饭也不会放什么辣椒。 她自己什么都能吃，倒是忘了照顾顾成的胃了。 柳茵茵跟卖咸菜的婶子要了一罐豆腐乳，一罐香菇肉酱，还有一兜子咸鸭蛋。 她转头对顾成说：“回头我给你做几罐下饭菜。” 倒不是嫌外边买的不好，只是，她自己做的，料放得更足一点。 想着顾成明天就要出任务，柳茵茵找了个卖新鲜海鲜的摊子，买了一条大草鱼。 下午可以做两罐糟鱼，让顾成带去部队吃。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柳茵茵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去。 巧的是，回去的路上，又碰到田平贵一家子。 一家四口身上也是大包小包的的挂着，东西买得不比柳茵茵家少。 马桂兰笑着他们说：“顾团长，晚上你们一块来我家吃暖屋饭。” 田平贵明天也要出任务，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还是先把暖屋饭请了。 正好，今天在集市上买了不少东西，够摆两桌子菜了。 柳茵茵点点头说：“行啊嫂子，下午我去你家帮忙。” 马桂兰也没推辞，她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你晚点来就行。” 她结识的家属不少，除了柳茵茵，还有别的人会去帮忙。 到家后，柳茵茵立马忙活着做糟鱼，做这玩意还挺麻烦的。 腌鱼，炸鱼，炒糟...... 把鱼块炸得焦黄酥脆，晾一下午，晚上放糟里腌，明天早上正好可以装罐。 糟鱼是做给顾成吃的，柳茵茵放了不少辣椒。 这一天还挺忙的，下午，柳茵茵正忙着收拾集市上买的东西，卖缸大爷带着儿子送东西来了。 有顾成招待他们，柳茵茵就没出去。 家里多了些筐子缸子，放东西确实是更方便。 之前在木匠师傅那边订的家具，昨天傍晚也都送过来了。 这两天，家里着实添了不少东西，看着也没有以前那么空荡了。 收拾完家里的东西，一家三口准备去马桂兰家里。 不好空着手去做客，柳茵茵拿袋子装了一包红糖，一包花生酥。 鸡蛋就没带了，家里剩的鸡蛋不多。 早上在集市上，柳茵茵有看到卖鸡蛋的村民，但价格属实不便宜，她就没买。 想着回头顾成不在家，她可以从系统偷渡鸡蛋出来。 马桂兰家就在后面的楼房，没走几分钟就到了。 除了没独立的院子，马桂兰家房子的格局跟柳茵茵家差不多，两室一厅，加上厨房卫生间。 这时候没啥公摊面积，五六十平方的房子，都显得格外大。 田平贵家已经来了几个客人了，都是他在部队关系好的战友。 柳茵茵只认识一个周志安，其他人都不认识，所幸今天她不是主角，也不用招待客人。 几个男人坐在客厅聊天，看孩子。 柳茵茵就到厨房帮忙，来帮忙的还有另外两个军嫂。 年纪都跟马桂兰差不多。 马桂兰笑眯眯的跟柳茵茵介绍：“这是黄政委的家属，还有廖连长的家属，茵茵啊，你认识认识。” 以后都住在一个院里，多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柳茵茵笑着先打招呼：“两位嫂子好，我叫柳茵茵。” 黄政委媳妇姓苗，叫苗燕，她瞅了柳茵茵一眼，惊叹道：“你就是顾团长媳妇吧，我经常听桂兰提起你，果然，长得可真俊。” 她们几个都是从农村来的，但柳茵茵看着就跟她们不太一样，皮肤雪白，五官清秀。 还有那身段......要是不说，绝对看不出她已经生了孩子了。 刚开始，两个家属心里还有点忐忑， 不知道马桂兰咋找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过来帮忙。 过了一会儿，看到柳茵茵手脚麻利的洗菜、切菜。 这才对她刮目相看，长得漂亮又能干，是个会过日子的媳妇。 马桂兰今天准备的东西真不少，除了一斤五花肉，半条腊肉。 还有巴掌大的螃蟹、大虾、鱿鱼、花甲跟鲈鱼。 素菜反倒是少了，只有土豆跟大白菜。 柳茵茵没掌勺，就在旁边打打下手，洗菜切菜，剥蒜啥的。 其他几个人边干活边唠嗑，她就在旁边听着。 第286章 八卦 这一听，还真让柳茵茵听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苗燕笑着说：“我家老黄说，学校那边已经装修好了，过两天就能给孩子们报名。” 对她们来说，学校开学是件好事情。 都有孩子，要是白天能把孩子放学校，也省得他们操心了。 顾炎炎没到上学的年纪，柳茵茵跟顾成都没太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柳茵茵其实更关心托儿所的事情，只是，顾成他们跟上面提了意见，但事情还没落实下来，需要时间。 也不知道，托儿所到底能不能办成。 马桂兰哎了一声：“你们消息太不灵通了，我连学校老师是谁都知道。” 廖连长媳妇于晶晶也有一个儿子，她惊讶道：“是谁啊？回头我买两样东西送过去，让她多费心费心，我家东东太皮了。” 她都担心老师能不能管得住她儿子，可别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马桂兰压低了声音道：“都是部队家属，一个是周副团长的媳妇俞小秀，另外一个......” 怕外边几个男人听到她们背地里嘀咕部队的领导，马桂兰声音特别小：“听说也是部队家属，还是魏旅长家的媳妇。” “真的呀？”苗燕惊喜道，“魏旅长媳妇是不是特别有文化？” 魏旅长......柳茵茵也见过一次，年纪挺大的，应该有五十来岁了。 他媳妇柳茵茵倒是没见过。 马桂兰嗐了一声：“听说是个高中生。” 苗燕兴致勃勃道：“有魏旅长的媳妇当老师，孩子送到学校我也放心了。” 这年头高中生也是文化人，况且，想着魏旅长媳妇年纪大了，教育孩子肯定也有经验。 马桂兰勉强一笑：“那可不一定，你们还不知道什么吧，魏旅长媳妇刚来随军，今年才二十岁......” “啥？”苗燕惊呼道，“二十岁？是魏旅长媳妇还是闺女？” 马桂兰赶紧让她小点声：“是魏旅长刚娶的小媳妇，以前好像是文工团的女兵，听说跳舞跳得特别好，歌也唱得好听。” 苗燕眼底立马闪过一丝不屑，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怎么说都是部队领导的媳妇，她们在背后编排人家也不好。 尤其是外边几个男人，要是知道她们背地里编排他们领导，估计能六亲不认！ 马桂兰和于晶晶也是这么想的，尽管心里腹诽，嘴上还是不说什么。 很快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 苗燕是青市本地人，对岛上的情况比较了解，她告诉几个人：“天越来越热了，到夏天的时候，岛上最容易刮台风，你们平时可要注意一点，晚上得把门跟窗户关好了，可别贪图凉快。” 刮台风可不是闹着玩的，风大的时候，人都有可能被吹走。 苗燕补充道：“刮台风还容易停电，你们记得多备点蜡烛。” 其他的倒是不用担心，家属院房子建得足够结实，只要关好门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马桂兰一听立马后悔了：“早上我还在集市上看到蜡烛来着，忘记买了......” 不过，供销社也有蜡烛卖，回头可以去买点。 几个人边干活边聊天，时间过得倒也挺快的，临近晚饭的时候，厨房里面飘着一股浓浓的菜香。 就剩两道素菜没炒，马桂兰让几个人先出去吃饭，剩下的活，她一个人就能行。 客厅里面已经摆好了两张大桌子，人比较多，大家都是挤着坐，小的孩子连位置都没有，直接坐在家长身上。 顾成这会儿正抱着顾炎炎吃饭，左手边还有一个空位置。 柳茵茵走过去坐下。 两桌子饭菜，马桂兰张罗得很丰盛，整整八道硬菜。 红烧肉、蒜苗炒腊肉、葱油螃蟹、油焖大虾、洋葱炒鱿鱼、蒜蓉花甲、清蒸鲈鱼和水蒸蛋。 素菜有酸辣土豆丝和炒大白菜，还没上桌。 主食是杂面馒头。 没办法，客人太多了，田平贵一个月的粮食补贴就那么多，每个月还得往老家寄粮食。 家里白面实在不够，只能掺点玉米面。 其实，能吃上杂面馒头，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经够奢侈了。 大家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粮食珍贵，也没人会觉得杂面馒头不好。 这年头，能够顿顿吃上白面的人家真不多。 坐在柳茵茵旁边的，刚好是俞小秀。 两人许久没见过面了，柳茵茵差点没认出来对方，她小声道：“......小秀姐，听说你要到学校当老师了？” 俞小秀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怎么说呢......以前瘦瘦小小的。 现在，身体圆润了许多，柳茵茵差点怀疑她是不是怀上了。 俞小秀腼腆笑笑：“嗯，我就是去试试，没想到真招上了。” 她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去上班的想法，毕竟......对她来说，赶紧生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俞小秀心里还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婆婆知道她要去上班，会不会有想法。 柳茵茵笑道：“你有经验，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 俞小秀勉强笑笑，没再说话。 柳茵茵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随口寒暄了两句，也没再多说什么。 顾成往她碗里夹了一个大虾：“先吃饭。” 柳茵茵眯眼对他笑了一下：“知道了，顾团长！” 顾成另一边坐的是田平贵，见状揶揄道：“瞧瞧，还是人顾团长会疼媳妇，生怕媳妇会饿肚子，咱都慢点吃啊，别都跟个饿死鬼一样。” 当兵的人吃饭确实是速度。 柳茵茵被他说的脸色微红。 马桂兰刚好端菜出来，闻言睨了田平贵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惦记自个的肚子。” 田平贵哈哈大笑，拿了个空碗装饭菜：“都少吃点啊，给我媳妇留一口......” 顾成踢了他一下：“等会有吃不完的饭菜，我都塞你嘴里。” 一桌子饭菜准备的很足，尤其是杂面馒头，满满一筐子，大家伙敞开了肚皮都能吃饱。 第287章 带孩子 不存在饭菜不够吃的问题。 想着有部分人明天得出任务，一群人没喝酒，不喝酒又觉得没意思，便互相开起了玩笑，热闹一下。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外边天都黑了。 明天还得早起，柳茵茵就没留下来帮忙。 跟着顾成先回家了。 顾炎炎趴在顾成的背上，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到家后，柳茵茵倒了热水，简单地给小家伙擦洗了一下。 顾炎炎现在还是跟着他们一块睡。 二楼几间屋子的家具差不多齐了，等顾成出完任务回来，一家人就搬到二楼去住。 柳茵茵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顾成还在折腾窗户。 这边台风刮得猛，他就想把家里的门窗加固一下。 弄完了，顾成还是有点不放心：“等我出完任务，找几个人来家里挖个地窖。” 不是为了放东西，附近村民家里也都挖了地窖，都是为了躲避台风。 台风主要集中在七八月份，这个月应该没啥事。 柳茵茵挺赞成的：“正好，到时候我们也摆两桌子饭菜，你把你朋友叫过来热闹一下。” 她也没经历过台风，家里挖个地窖确实更保险一点。 顾成笑着点头：“回来再说吧。” 夜里，顾成交代完家里的事情，又跟柳茵茵说：“供销社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过两天你去确定一下上班的时间。” 柳茵茵替顾成收拾了一包换洗的衣物，还在里面塞了一包肉干，一包奶糖，还有几块巧克力，都是补充体力的东西。 闻言说：“我知道，郑蔷薇也要去供销社上班，我问问她也行。” 顾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顾炎炎，犹豫道：“托儿所估计一时半会办不成，炎炎要是不好安排，上班的事情要不再缓缓？” 柳茵茵板着脸说：“放心吧，我肯定不能亏待了你儿子。” 顾成笑了笑，岛上没有托儿所，他们夫妻俩个要是都去上班，顾炎炎确实没人带了。 孩子还小，没个靠谱的人带他们也不放心。 他斟酌道：“要不从老家请个人过来帮忙？大嫂二嫂也行。” 其实姜翠花是最合适的，长辈帮忙带带孩子很正常，别人也不会有异议。 但柳明远两个儿子还小，姜翠花自个都快忙不过来了，肯定不会来这边帮忙。 柳家离不开她。 柳大嫂柳二嫂就不一样了，柳大哥柳二哥刚好在这边上班，她们来这边住，一家人也不用分居两地。 柳茵茵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这哪能。” 这都相当于请保姆了，这年头请保姆可是大忌。 顾成又是军官，这对他影响不好。 再说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柳茵茵可不喜欢惹上麻烦。 要这样，她宁可自己不上班在家带孩子。 柳茵茵无奈的说：“还是算了，大嫂二嫂都要带孩子，哪有空来这边。回头我问问桂兰嫂子能不能帮我带带炎炎吧，要是不行就算了。” 她心里其实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许真真，许真真有两个儿子，年龄都跟顾炎炎差不多。 都是男孩子，也能玩到一块去。 而且，据她的观察，许真真两孩子都被教得很有礼貌，回回见着他们，身上收拾得也干净。 想来，许真真应该挺会带孩子的。 第二天，顾成吃完早饭离开。 昨天做的糟鱼，装了两罐让顾成带走，剩下的还有两罐。 柳茵茵留了一罐自个吃，另外一罐，找了个袋子装上，还有一包花生酥。 牵上顾炎炎出门。 她打算去许真真家一趟，上次见面， 许真真给她留了家里的地址。 许真真家跟马桂兰家一样，住的都是楼房。 房间大小也差不多，五六十平方。 “茵茵啊，快坐......”许真真热情道，“下次来玩，可别带东西了，多见外啊。” 柳茵茵笑着说：“就是一点心意，昨天在集市上买的东西，不贵。” 许真真昨天也去赶集了，但她男人昨天没放假，她一个人还要看着俩孩子，就没买多少东西。 许真真拿了个零食盒子给顾炎炎，一边说：“本来还想请人吃暖屋饭，但我男人最近太忙了，都抽不空来请客。” 她男人这会儿不在家，家里只有她跟两个儿子。 “都一样。”柳茵茵瞅着几个孩子凑在一块玩耍，试探道，“真真，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工作？” 许真真闻言嗐了一声：“......我一个农村来的能做啥？再说了，我两个孩子呢，哪有空去上班。” 柳茵茵心道，以许真真的情况，要是部队会办托儿所，她倒是挺适合去托儿所上班的。 只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柳茵茵也没提。 她默了下，直接跟许真真说：“真真，我来......其实是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许真真愣了下说：“啥事啊，你说。” 柳茵茵如实道：“我在供销社那边找了个班上，但是吧，我儿子还小，没个人带我也不放心，就想着能不能花点钱，请个人帮忙带带孩子。” 许真真顿了顿，意外道：“茵茵，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看孩子？” 柳茵茵点点头：“我看你带孩子有经验，确实是想请你帮帮忙，要是行的话，一个月......我给你二十斤玉米面？” “我自己在家也会做饭，炎炎的伙食你不用管。” 她本来想给钱的，但是，这年头粮食比钱更金贵，还是直接给粮食更实在。 荒年还没过去，二十斤粮食......绝对不少了。 等年景好一点，柳茵茵再给她钱也行。 许真真是农村户口，没工作就没粮食补贴，光靠她男人一个人，家里的粮食确实得紧紧巴巴的吃。 要是额外有二十斤粮食......一家四口就能吃上饱饭了。 许真真很是心动，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是帮忙看下孩子，哪能收人家那么多粮食。 许真真寻思道：“还是让炎炎在我家吃饭吧？你要上班的话，可以早上把孩子送过来，下班了再来接。” 第288章 托付 许真真实在拒绝不了二十斤粮食的诱惑，况且，家里本来就有两个孩子，带两个是带，带三个也是带。 顾炎炎这孩子也不调皮，许真真一个人应该带得过来。 “不用，我自个也要吃饭，两家离得不远，我接他回去吃午饭就行。”柳茵茵心里其实有点没谱。 顾炎炎这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去上班后，也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适应。 一整天见不到面......柳茵茵自个都有点不忍心。 许真真看着几个孩子说：“你放心，我肯定能照顾好炎炎。” 柳茵茵倒不是不相信她，她笑了笑：“也用不着特意照顾他，跟大毛二毛一样就行，小家伙要是不听话，你跟我说。” 许真真想了想，问：“你啥时候去上班？” 柳茵茵：“过两天吧，还不确定时间。” 许真真就说：“要不这样吧，你这两天带炎炎过来，先放我家我家试试看？” “炎炎要是不习惯待在这里，到时候......你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小孩子嘛，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会不适应也正常。 许真真自个也怕带不好顾炎炎。 要实在不行，她也不会执意揽下这个活。 柳茵茵心中一动，这样......确实是个好办法。 先试两天，要是不行，也能提前跟供销社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再找个人。 都觉得这个法子好，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今天就把顾炎炎留在这里。 等到中午，柳茵茵再过来接他吃饭。 柳茵茵朝顾炎炎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妈妈......”顾炎炎丢下手上的小皮球，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柳茵茵同他商量：“妈妈先回去，你在真真阿姨家里跟两个哥哥玩好不好？妈妈中午过来接你。”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点点头道：“妈妈，快来......” 柳茵茵忍了忍，狠狠心，还是离开了。 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柳茵茵不想错过。 快到家的时候，刚好碰到来家里送自行车的小何。 顾成之前托人在青市捎自行车回来，今天刚好到了，他不在，小何就帮忙送过来了。 除了自行车，还有一袋子粮食。 柳茵茵露出个笑来：“小何同志，麻烦你了。” 小何把东西放在院子里就要走：“嫂子，我回部队还有事情，团长吩咐了，嫂子你要是有困难，可以来部队找我。” 柳茵茵笑笑：“行，我知道了。” 这些事情，顾成昨天晚上就交代过她了。 小何离开后，柳茵茵把粮食搬进厨房...... 是一袋子白面，差不多有二十斤。 顾成不在家，柳茵茵心里也没了顾忌，立马从系统偷渡了二十个鸡蛋，一袋子苹果，两块棉布，还有二十斤玉米面出来。 可惜供销社经常没有肉供应，不然她还能时不时偷渡猪肉吃。 回头等顾炎炎的事情确定下来，柳茵茵就把玉米面送去许真真家。 至于棉布......也是送给许真真的，不管事情能不能成，这几天总归是给她添麻烦了。 提起棉布，柳茵茵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了。 之前说好了要帮郑蔷薇做一套衣服，这两天忙，柳茵茵没抽出多少时间来做衣服。 这会儿正好有空，柳茵茵把布料和针线盒拿出来忙活......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茵茵停下手里的活，到厨房做午饭。 想着顾炎炎喜欢吃红烧肉，为了犒劳一下小家伙，柳茵茵从系统买了一斤五花肉。 很快做好了一个红烧肉，一个芹菜炒鸡蛋，炉子上蒸着米饭。 忙完这些忙，柳茵茵骑自行车去许真真家接人。 有自行车就是方便，三两分钟就到了地方。 许真真家住的也是楼房，不过比马桂兰家多了一点优势......她住的是一楼。 不用走楼梯，把孩子放在这里柳茵茵也更放心。 “妈妈......”终于看到柳茵茵，顾炎炎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柳茵茵揉了揉他的头发。 许真真笑眯眯道：“上午跟大毛二毛出去玩了，在外面挺高兴的，一进来就到处找你。” 一上午只是念叨了几次柳茵茵，没有哭闹。 刚开始就能这样，已经很好了，以后总会慢慢习惯的。 柳茵茵见顾炎炎脸上并没有不高兴，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教他说：“跟真真阿姨说再见，咱们回家去。” “妈妈......”路上，顾炎炎坐在自行车前杠上，忽然喊了她一声。 柳茵茵低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顾炎炎嘴角翘得老高了：“想妈妈......” 柳茵茵失笑道：“在真真阿姨家玩得不高兴吗？” 顾炎炎摇了摇头，跟两个哥哥还有大院里的其他小朋友玩，他很高兴。 但是......他更喜欢有妈妈陪着她。 柳茵茵知道他一时半会习惯不了，但还是告诉她：“妈妈过几天要去上班，以后不能天天陪着你了，你就在真真阿姨家跟两个哥哥玩好不好？” 顾炎炎闻言眼眶一红：“妈妈......不上班。” 柳茵茵见他眼眶盈着泪水，哭笑不得道：“为什么不上班？妈妈上班了就能经常给你买肉吃。” 这也是柳茵茵去供销社上班的原因之一，自己不能总是无缘无故从系统偷渡东西出来。 总得有个正当的门路才行。 顾炎炎伸出一只手抹了抹眼睛，抽抽搭搭道：“爸爸......不回家。” 他担心柳茵茵去上班后，也会跟顾成一样，时不时就去外边出任务，回不了家。 柳茵茵心里一软，耐心跟小家伙说：“妈妈的工作跟爸爸不一样，我跟你保证，以后每天中午都会去真真阿姨家接你回家吃午饭。” “下午下了班，妈妈就立马接你回家。” 顾炎炎吸了吸小鼻子，含糊不清道：“真哒？” 到家了，柳茵茵把小家伙抱下来：“妈妈保证不骗你。” 第289章 上班 等看到桌子上的红烧肉，顾炎炎终于破涕为笑：“妈妈，肉肉......” 柳茵茵拉他去卫生间洗了手。 一碗红烧肉，顾炎炎啃了一半。 剩下一半，柳茵茵及时收起来了：“晚上再吃。” 在伙食方面，柳茵茵从来没有亏过小家伙的嘴，每顿饭至少有一个荤菜。 不是肉就是鸡蛋。 许是营养充足，小家伙个子明显比同龄人要高，身上也是肉乎乎的。 柳茵茵倒是没有让小家伙减肥的想法，只是想让他多运动运动，小身子能结实一点就更好了。 一顿饭吃得顾炎炎心满意足。 中午睡了个一觉，醒来后，乖乖的跟着柳茵茵去许真真家。 从许真真家回来，柳茵茵本想去郑蔷薇家送刚刚做好的衣服。 郑蔷薇先来找她了，刚刚在家里听到动静，知道柳茵茵在家，她就过来找人了。 正好，柳茵茵把衣服给她：“我还想去找你呢，衣服做好了，要是不合适，回头你再拿给我修改。” 郑蔷薇笑盈盈道：“你做的肯定合适，对了，我昨天在青市给炎炎买了一包点心，炎炎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柳茵茵跟他说了把顾炎炎放到许真真家的事情。 郑蔷薇闻言啧啧两声：“你还真是舍得。” 柳茵茵笑了笑：“我也不能带着孩子去上班吧？早晚有这么一天。” 等托儿所办好了，顾炎炎也要去托儿所。 再不然，等个两三年，小家伙还是要去上学的。 柳茵茵是有点不舍，但对顾炎炎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男孩子嘛，是应该多结交一些小朋友。 而且，柳茵茵也会听从小家伙的意见，他要实在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 郑蔷薇庆幸道：“还好我现在还没孩子，要不然，肯定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情况跟柳茵茵差不多，杨一鸣父母都有工作，不可能来岛上给他们带孩子。 这也是她不想这么快生孩子的原因之一。 郑蔷薇昨天去青市也买了自行车。 闲着也无聊，两人便结伴而行，一块骑自行车去了趟供销社。 找到供销社的经理，询问了一下她们的工作情况。 供销社经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叫江国斌。 岛上供销社规模并不大，原本只有五个工作人员，一个经理，一个会计和三个售货员。 这次门店扩张，新招了三个售货员。 其中两个就是柳茵茵跟郑蔷薇，另外一个......是江国斌侄女。 柳茵茵跟郑蔷薇都是军属，江国斌也不会怠慢她们。 见她们言行举止得体，江国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好歹是没给他安排两个啥也不懂的农村来的军嫂。 江国斌满意道：“你们要是没意见，过两天就来上班吧，先跟店里的售货员学习一下。” “供销社上班还是比较自由的，早上八点上班，这段时间比较忙，你们不能迟到，下午店里没啥生意。” “我听说你们是军嫂，还有孩子要照顾，这样吧，你们自己商量一下，下午你们可以轮流，一人上一天班。” 也是看在两人是部队家属的份上，江国斌才开这个口的。 至于其他人......其实，供销社几个员工也都是这样做的，江国斌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影响供销社的生意，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柳茵茵：“......” 郑蔷薇也是十分意外，没想到，在供销社上班还有这个好处。 她们每天八点钟上班，五点钟下班，中午还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要是隔一天还能休息一下午......那这份工作确实是很轻松了。 郑蔷薇当即应了下来：“经理，我们过两天就来上班。” 柳茵茵也没意见，这么一来，她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孩子了，顾炎炎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这两天，顾炎炎在许真真家待得挺好的。 柳茵茵放心了，把二十斤玉米面送到许真真家后，开始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上班第一天，花了一上午时间，柳茵茵就把店里的规则学得差不多了，郑蔷薇跟她一样。 剩下的就是牢记每件商品的价格。 柳茵茵主要负责的是衣服布料，化妆品和烟酒的柜台。 当然，别的柜台她同样要熟悉。 到时候替班什么的才不会出差错。 郑蔷薇负责的是卖日用品肥皂牙膏啥的，还有卖花生瓜子干货的柜台。 郑蔷薇羡慕道：“还是你比较轻松。” 岛上都是一些村民，压根就没啥买化妆品和烟酒的人。 也就家属院的人会有这个需求。 柳茵茵接话道：“要不我跟你换一下？” 她负责的这几个柜台，确实是比较轻松，但没人买东西也不行啊。 柳茵茵还想赚点外快呢。 “算了吧。”郑蔷薇还挺喜欢卖花生瓜子的，“我在这里，无聊了还能嗑嗑瓜子。” 柳茵茵看了下时间，跟她说：“我先回去吃饭了。” 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但店里不能没有人看着。 所以，她们得错开时间吃饭。 当然，店里还有其他几个员工，让她们帮忙暂时看一下柜台也行。 谁还没点事情呢，互相帮衬一下也很正常。 柳茵茵得回去接顾炎炎一起吃午饭，麻烦一点。 郑蔷薇就不一样了，她中午不用特意赶回去。 今天第一天上班，她们两个决定，这周好好上班。 下周再开始每天下午轮流休息。 郑蔷薇摆摆手道：“你快去吧，晚点过来也没关系，柜台我帮你看着。” 两个人中午都吃食堂，柳茵茵等会会帮郑蔷薇打饭回来。 没办法，一个小时时间太短了，她没办法又做饭又要花时间吃饭。 还得收拾厨房。 柳茵茵先提着饭盒到食堂打饭，她来得早，这个时候还没到吃饭时间，食堂里面人不多。 部队经常有家属来吃饭，柳茵茵这样并不算异类。 给郑蔷薇打了一荤一素两个菜，还有一个馒头。 柳茵茵自个也要了两个菜。 第290章 王婶子 一个干贝蒸蛋，一个香煎豆腐。 主食打了五两米饭。 要走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柳二哥，兄妹俩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柳二哥兴奋道：“小妹，来打饭？” 柳茵茵点点头，长话短说道：“我现在在供销社上班，没时间自己做饭，二哥，你要是需要买东西，回头跟我说一声就行。” 柳二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惊讶道：“你上班去了？炎炎呢？” 柳茵茵直言道：“我托别的军嫂帮我带孩子了......” 柳二哥还愣着呢，柳茵茵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对柳茵茵来说确实忙了点。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有事情做，日子过得才充实。 到许真真家，柳茵茵把油纸包好的一条五花肉给她。 这是两人昨天约定好的，供销社要是有猪肉和青菜供应。 柳茵茵会给许真真留一份，省得她去排队了。 到供销社上班后，柳茵茵才知道，供销社每周只会供应一次猪肉，具体时间不确定。 能不能买到就看运气了。 许真真把钱跟票给了柳茵茵，高兴道：“家里都好长时间没吃猪肉了，今天可算是能解解馋。” 在供销社上班方便买东西，单单是这个，许真真就很乐意帮柳茵茵带孩子。 柳茵茵牵着顾炎炎出门，跟她交代道：“真真姐，下午我就不送炎炎过来了，供销社那边下午不忙，我一边带孩子也能忙得过来。” 这件事情，上午她跟郑蔷薇已经商量过了，除了她们两个。 供销社另外四个售货员，她们时不时也会带孩子过去，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 供销社就早上两个小时忙，其他时候，大家有空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柳茵茵上午都看到了，没事干的时候，织毛线打瞌睡的人都有。 江经理看到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根不会管。 所以，柳茵茵决定下午带小家伙过去玩一下。 连家都没回，柳茵茵直接骑自行回到供销社。 郑蔷薇这会儿正闲得打瞌睡呢。 听到有人进来，顿时一个激灵，看到是柳茵茵跟顾炎炎后，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 工作太清闲了也不好，万一真睡着了，店里的东西被人偷了怎么办？ 赔钱事小，要是因为这个丢了工作，影响太不好了。 柳茵茵把饭菜盖给她：“怕啥，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店里。” 供销社一共有六个售货员，除了她们，还有一个新来的是江经理的侄女江百灵。 另外三个，是供销社的老员工，他们都是岛上的村民。 一个叫罗小秋，二十五岁，听说是附近渔村村长家的闺女。 还有两个年纪比较大，一男一女，女的是王婶子，负责卖鱼杀鱼。 男的是庄叔，负责卖猪肉和鸡鸭鹅肉。 这会儿，供销社有四个人在，柳茵茵，郑蔷薇，罗小秋和王婶子。 江百灵和庄叔不在，下午应该也不会来了。 郑蔷薇往顾炎炎口袋里塞了一把瓜子和花生。 顾炎炎摸着鼓鼓的口袋，咧嘴笑道：“谢谢漂亮姨姨......” “哎哟。”郑蔷薇笑眯眯的夸道，“我们家炎炎真是太可爱了。” 柳茵茵笑了笑，催道：“赶紧吃饭吧，快凉了。” 两人搬了张小桌子放在柜台后面。 柳茵茵扣着饭盒，也不分开了，两人带着孩子一块吃饭。 柳茵茵给舀了半碗干贝蒸蛋，正想给顾炎炎，旁边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 柳茵茵愣了愣，随即打了声招呼：“......王婶子。” 王婶子自个带着凳子和饭盒凑了上来。 供销社员工少，便没有开设食堂，员工们都得自个解决伙食问题。 王婶子的饭菜就是她从家里带的，苞米粥，还有一小碗鱼虾酱，一个咸鸭蛋。 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饭菜，王婶子忍不住咋舌道：“你们干部家属，是不是天天都有白米饭和白馒头吃啊？” 这年头的细粮，可不是谁都能吃得上的。 他们普通的村民，能有粗粮吃就不错了。 王婶子男人是村里的支书，自己又有工作，家里条件算不错了。 但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次细粮。 柳茵茵讪讪的道：“......也不是，食堂有什么就吃什么。” 王婶子啧啧两声：“干部家属就是不一样，饭都不用自己做，直接去食堂就能打饭打菜。” 柳茵茵：“......” 郑蔷薇：“......” 两人没再开口，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王婶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嗐了一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羡慕你们，对了......” 左右看了看，王婶子有点不好意思道：“婶子想问一下你们，部队里应该有很多没结婚的小伙子吧？” 郑蔷薇疑惑道：“婶子，你打听这个干啥？” 柳茵茵似乎猜到了什么，她问：“王婶子，你闺女多大了？” 王婶子老脸一红，慢吞吞道：“那个啥......我闺女今年十九了。” 这下子郑蔷薇也反应过来了，王婶子这么问，感情是想给她闺女在部队找个对象啊。 柳茵茵跟郑蔷薇都没做过媒，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柳茵茵才说：“王婶子，这个事我们也得打听一下。” “是啊。”郑蔷薇附和道，“王婶子，要不你先说说，你想给你闺女找个啥样的？还有......你闺女是干什么的？” 她本来想问，王婶子闺女长得怎么样？ 想想还是算了，母不嫌子丑，在王婶子眼里，她闺女肯定哪哪都好。 王婶子忙说：“我没啥要求，只要人好就行，我闺女没工作，平时就在家里帮忙干点家务活。” “不过，我闺女很勤快的，做饭也好吃，要不是我跟他爹没松口，村里想娶她的后生可不少。” 只是吧，她跟他男人眼光比较高，不想给闺女找个靠打渔为生的女婿，渔民辛苦不说，还很危险。 第291章 鸭子 可岛上的人大多都是渔民，要找个有正经工作的还真不简单。 王婶子本来也没想着给闺女在部队找对象。 但接触到了柳茵茵跟郑蔷薇这两个军属，又看到了她们丰盛的伙食。 便突发奇想，想着闺女要是嫁个当兵的，是不是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 柳茵茵咳咳两声，说：“......婶子，我男人在外边出任务，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吧，看部队有没有人要找对象。” 部队没结婚的人应该很多，但柳茵茵又不认识他们，总不能无缘无故去问人家要不要找对象吧？ 杨一鸣没去出任务，郑蔷薇对这种事情还挺感兴趣的，她笑呵呵的说：“回头我让一鸣打听一下。” 当兵的人要说个对象不容易，要是能帮部队的士兵解决个人问题，也是一件好事。 王婶子高兴了，感激的说：“谢谢你们啊，我家养了鸭子，回头我给你们带咸鸭蛋吃，不是我吹，整个岛上我家腌咸鸭蛋的手艺绝对是这个！” 说着，王婶子竖起了大拇指。 郑蔷薇后知后觉道：“婶子，我只能帮忙打听打听，能不能成，我可不能保证。” 王婶子闻言嗔道：“我知道，婶子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强买强卖的。” 她闺女年纪还小，也没急着立马就要嫁人。 柳茵茵放心了，转移话题道：“婶子，你家养了鸭子？” 王婶子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郑蔷薇打断了：“茵茵，你不会又想养鸭子了吧？” 不怪她这么猜，柳茵茵家养了鸡种了菜，再养个鸭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柳茵茵唇角一抽：“......没有，我现在要上班，哪有功夫养鸭子。” 要是没上班，她倒是会考虑考虑。 柳茵茵解释道：“我想着，要是王婶子家鸭蛋多，咱不是可以换点鸭蛋来吃嘛。” 家里几只小母鸡得过几个月才会下蛋，这段时间，还是得想办法买点鸡蛋吃。 咸鸭蛋......偶尔吃吃也不错。 前几天在集市上买了几个咸鸭蛋，柳茵茵尝过了，味道还可以。 早上适合搭配稀饭吃。 “茵茵啊，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提起鸭子，王婶子颇有些得意道，“岛上就数我家的鸭子养得多，你们要是想吃鸭蛋，明天我就提一篮子过来。” 柳茵茵确实想买鸭蛋，便没有拒绝，按照市价，鸭蛋价格跟鸡蛋差不多，也要票。 想了想，柳茵茵说：“婶子，要不我用白面跟你换鸭蛋吧？” 家里白面挺多的，柳茵茵中午吃食堂，可以匀一些白面出来换鸭蛋。 王婶子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忙不迭道：“行啊，婶子家里还有不下蛋的鸭子，以后你们要是想吃鸭肉，也可以来我家买。” 柳茵茵心思一动，回头等顾成回头，倒是可以买只鸭子吃。 吃完午饭，几个人收拾一下上班。 供销社下午没啥生意，柳茵茵不免有些无聊。 看到王婶子跟罗小秋，一个趴在桌上睡觉，一个忙着织毛衣。 柳茵茵琢磨着，回头自个也可以带点针线活来供销社干。 顾炎炎就简单多了，睡个午觉，起来看会儿小人书，再跟其他朋友玩一下。 差不多就到下班时间了，一点都不用柳茵茵操心。 快到五点钟的时候，几个人收拾一下，准时下班。 上班的日子很充实，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 柳茵茵彻底适应了上班的节奏。 在供销社上班还是挺自由的，不仅隔天可以休息一下午，几个员工一周还能休息一天。 只是，得轮着休息。 这样一来，家里家外的活柳茵茵都能干得过来，还不耽误她陪孩子。 这天下午，柳茵茵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明天刚好轮到她休息。 想着明天一整天都有空，柳茵茵便提前跟王婶子打了声招呼，跟她买了一只鸭子。 明天早上再过去拿。 也不知道顾成什么时候会回来，柳茵茵就不等他了。 回头等他回来，再买一只就是了。 反正王婶子也乐意跟她换细粮。 回到家，柳茵茵舀了小半碗小米喂鸡。 家里的五只小母鸡都存活下来了，这段时间，因为伙食好，几只小母鸡都长得肥嘟嘟的。 等顾成回来，柳茵茵就不能这么喂养了。 不过没关系，柳茵茵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时不时会碰到卖鱼虾的村民。 要是看到小鱼小虾，她就会买回来晒干，家里已经囤了不少了。 回头磨碎了喂鸡，同样有营养。 等小母鸡再大点，院子里还得搭一个鸡窝。 除了小鸡仔，院子里的青菜...... 不出意外，木箱子里的青菜已经长出了嫩绿的叶子，绿油油一片，看着十分喜人。 鸡毛菜跟小香葱都能吃了。 菜不多，但她跟顾炎炎两个人，也够吃了。 岛上吃带叶子的青菜是真不容易，供销社那边蔬菜供应定量少，还得凭票购买。 家属院的人或许不缺钱，但票证不可能不缺。 没有票，有钱也买不着青菜。 郑蔷薇每次来的时候，看到这些水灵灵的青菜，都忍不住羡慕。 “回头我让一鸣弄一些肥土回来，我们也在家里种点青菜。” 郑蔷薇现在也能下厨了，不想吃堂食了就自己做饭吃。 要是以前，郑蔷薇绝对不会种这玩意，想吃菜买就是了。 但在岛上，青菜还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 除了海鲜，岛上其他物资的供应都少得可怜。 郑蔷薇本来就偏爱吃素，吃不着青菜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柳茵茵瞅了她一眼，笑道：“等会你自己掐一把青菜带回去吃吧。” 她有系统，想吃青菜并不难。 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偷渡青菜出来吃，只能想办法种点，也算有了个正当的门路。 郑蔷薇闻言感动道：“幸亏有你，要不我在岛上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这话说的是真的，要是没有柳茵茵，她怕是真的接受不了岛上的生活，这会儿跑回家了都有可能。 第292章 相亲 现在嘛......虽然日子过得还是不如从前，但也不算太差。 最重要的还是有工作了，生活会充实一点。 柳茵茵跟她说了明天去王婶子那边拿鸭子的事情。 她们两个现在成了王婶子家的常客， 海鲜、鸭蛋、鸭子、鹅、鹅蛋......很多东西王婶子那边都有得卖。 虽说现在是禁海期，渔民们都不能出海捕鱼。 但是，这几个月，渔民们也不会一直闲在家里，不能出海捕鱼。 他们还可以赶海，自家挖了鱼塘的，还可以养养鱼。 或者想办法养点别的东西，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没人会待在家里坐吃山空。 郑蔷薇便让柳茵茵明天帮她买半篮子鸭蛋回来。 在王婶子家买东西有个好处，就是不用票，她们可以用细粮换。 没有细粮，也可以直接花钱买。 所以，想跟王婶子做交易的人还真不少，供销社原来几个员工，也没少在她家换东西。 没办法，谁让这年头票比钱有用呢。 王婶子惦记着她们两个给她闺女做媒，平日交换东西的时候，不是少收她们钱，就是多给她们塞几个鸡蛋。 弄得她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反正柳茵茵两三次去王婶子家，都会给她家的孙子孙女塞点小零食。 柳茵茵想到什么，问郑蔷薇：“王婶子之前托我们打听的事情，你家杨团长打听得怎么样了？” 明天去王婶子家拿鸭子鸭蛋，她肯定又会提起这个事情。 柳茵茵是没办法，顾成不在，她也不好意思找别的人打听这个。 郑蔷薇闻言脸上一僵，扯着嗓子说：“你是没看到，王婶子的闺女长得......我都不好意思牵这个钱了。” 她前段时间去王婶子家拿鸭蛋，刚好碰到了她闺女在家，自那以后，郑蔷薇对这事就避之不及了。 实在是...... 也不是说王婶子闺女长得丑，只是吧，小姑娘身段还行，就是脸太黑了。 这都不要紧，岛上太阳太毒了，大多人都晒得黢黑。 最关键的是，王婶子闺女长了一脸的痘痘，看着实在是有点......有点不好看。 郑蔷薇哪好意思给部队的人介绍这样的对象啊。 虽然王婶子跟她说过了，说她闺女看了医生，人医生说她脸上的痘痘不要紧，以后会好的。 但到底啥时候能好？万一不会好了怎么办？ 柳茵茵是没见过王婶子闺女，听郑蔷薇这么说，心里也有点忐忑。 不过，之前就答应王婶子了，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柳茵茵斟酌道：“试试看吧，要实在不行，就算了。” 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是一定能成。 郑蔷薇寻思道：“一鸣也说可以试试，还说部队光棍老多了，只要对方是个女人，就有人看得上。” 柳茵茵：“......” 郑蔷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事是她揽下来的，怎么滴也得应付一下。 郑蔷薇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就跟王婶子说，等我下次休息，就安排双方见一面。” 柳茵茵微微一惊：“......有人选了？” 郑蔷薇点点头：“是一鸣手下的兵，一个排长，一鸣挺看重他的。” 不然也不会急着帮人家解决个人问题。 就是吧......郑蔷薇有点后悔了，之前也没见过王婶子闺女，不知道情况。 现在，万一双方没看对眼，只希望王婶子不要牵扯到她身上才好。 柳茵茵想得倒是挺开的：“顺其自然吧，王婶子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第二天一早，赶在上班之前，柳茵茵收拾好东西去王婶子家。 这次要换一只鸭子，还有一篮子鸭蛋。 柳茵茵装了十斤白面，二十斤玉米面。 别的就没了，青菜家里没多少，柳茵茵舍不得拿去换东西。 王婶子家住的不远，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柳茵茵来的早，王婶子这会儿还没去上班，在家里等着柳茵茵呢。 昨天已经说好了，她会早点过来拿东西。 “茵茵啊，鸭子已经杀好了，婶子给你挑的最肥的老鸭子，有四斤多重。”王婶子笑呵呵的领着柳茵茵进门。 没一会儿，看到一个姑娘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篮子鸭蛋。 柳茵茵下意识多瞧了她几眼...... 小姑娘十八九岁，身材高挑，别的倒还好，就是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 这姑娘应该就是王婶子闺女。 倒也没郑蔷薇说的那么严重，要是没有青春痘，也是一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杵在那干啥。”王婶子见自个闺女站着不动，主动跟柳茵茵介绍道，“这是我闺女海草，海草，跟你茵茵姐打声招呼。” “茵茵姐......”海草呐呐的喊了一声，脸上有点不自然。 柳茵茵冲她笑了笑。 王婶子拉着柳茵茵说道：“我闺女就是脸皮子薄，怕见生人。” 不等柳茵茵开口说什么，王婶子接着问：“茵茵啊，婶子上回跟你说的事情，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柳茵茵心道果然如此，面上不动声色道：“婶子，蔷薇那边打听过了，说是有个合适的对象，想安排你们见一面。” “真的呀？”王婶子闻言惊喜得不得了。 柳茵茵点点头：“婶子您等会可以问问她具体情况。” 她只知道对方是个排长，其他的并不清楚。 王婶子听到对方还是个排长，心里更高兴了。 要不是柳茵茵推辞，今天换的鸭子跟鸭蛋，王婶子都打算白送给她们吃了。 柳茵茵没答应：“婶子，等事情真成了，到时候你要给鸭蛋，我们肯定收。” 王婶子嗐了一声：“就算没成，你们也受累了。” 最后，王婶子还是少收了柳茵茵十斤白面，一只鸭子和一篮子鸡蛋，只要了柳茵茵二十斤玉米面。 柳茵茵实在推辞不过，便收下了。 一只鸭子确实挺重的，四斤多将近五斤。 回到家，柳茵茵把鸭子清洗干净。 新鲜鸭子不耐放，她也不打算腌成咸鸭肉。 第293章 荔枝 所以，这只鸭子今天就得吃完。 光凭柳茵茵母子俩个，这个大一只鸭子，肯定是吃不完的。 想了想，柳茵茵打算做一锅啤酒烧鸭。 回头分一分，给郑蔷薇，柳大哥柳二哥那边都送点。 一篮子鸡蛋，柳茵茵跟郑蔷薇两人平分。 临近中午的时候，柳茵茵烧好了一锅鸭子。 匀出三份装在饭盒里，骑着自行车去送东西。 也是有自行车方便，要不她不一定乐意做这个事。 先到了部队食堂找到柳二哥。 柳二哥刚好也有东西要给柳茵茵，是一袋子荔枝，还有土豆。 柳二哥解释道：“队里刚刚发的端午节福利，荔枝是早上运过来的，很新鲜，我不爱吃这玩意，你带回去给炎炎吃吧。” 岛上到吃荔枝的季节了，柳茵茵昨天也听供销社的人说了。 今年天气不错，雨水充足，接下来一段时间，供销社会有大量荔枝供应。 她还托了郑蔷薇帮她留点新鲜的荔枝。 柳茵茵：“......” 就算是本地人，也不可能有不爱吃荔枝的。 更别提他们是从贫瘠地区来的，柳二哥这么说，也是节俭惯了，想把好吃的东西留给孩子。 柳茵茵把饭盒给她，荔枝也倒出来一半：“这些二哥你自己吃，炎炎一个小孩子，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火的。” 而且，荔枝这玩意极不耐放，今天不吃完，明天说不定就变味了。 柳二哥分到的荔枝还挺多的，一兜子应该有五六斤，土豆也差不多。 “小妹。”柳二哥惦记着家里的人，“我刚刚发了工资，回头跟大哥一块寄回家去，你帮我们给爹妈写封信吧。” 柳茵茵给顾炎炎剥了一个荔枝，想了想说：“要不就今天吧，我今天休息一天，等会刚好也要去找大哥......下午我就写封信寄回去。” 柳二哥闻言，便把工资给她了，交代了几句带给家里人的话。 柳茵茵提着东西走了。 她没想到，岛上荔枝的供应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从供销社，再到柳大哥那边。 柳茵茵已经收到了三袋子荔枝了，供销社那边给了十斤，也是给员工发的福利。 她跟郑蔷薇是新员工，别的福利没有，只有一袋子荔枝，跟一小瓶菜籽油。 柳大哥那边的福利反倒是挺多的，除了荔枝，还有一兜子大虾，一袋子玉米面，一罐油。 玉米面跟油量都不多。 跟柳二哥一样，柳大哥一发了福利，就想着送给柳茵茵。 柳茵茵汗颜道：“大哥，荔枝您留着自己吃吧，家里荔枝太多了，我跟炎炎两个人也吃不完。” 至于其他东西。 柳茵茵跟柳大哥说：“下午我把你跟你跟二哥的工资寄回去，顺便再寄些粮食回去。” 柳大哥这边的玉米面有十来斤，柳茵茵自个再添个十来斤。 二十斤玉米面......差不多也够了。 多少都是点心意。 土豆跟大虾不适合寄送，柳茵茵就留着自个吃了。 柳大哥高兴道：”小妹，你看着办吧。” 他和柳茵茵的想法一样，自己总算能赚钱了，自然想让家里人的日子好过一点。 柳茵茵又说：“大哥，端午节那天跟二哥来我家吃饭吧。” 其实在柳家村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接连几年闹饥荒，村民们都不怎么过节。 柳茵茵也一样，要不是今天柳二哥提醒她，柳茵茵都没想到这回事。 不然......她应该端午节那天再买鸭子吃的。 顾成端午节那天应该是赶不回来了，她跟柳大哥柳二哥聚一聚也一样。 柳大哥没有拒绝，要不他一个人过节也挺凄凉的。 大包小包的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又碰到了来家里送东西的小何。 小何手上提着两袋子，解释说：“上面给团长发的过节福利，嫂子，我都给你送过来了。” 柳茵茵连忙打开门让他进屋：“小何，辛苦你了。” 从她来岛上，小何还真没少帮她的忙。 柳茵茵还怪不好意思的，想到什么，她进厨房装了半饭盒啤酒烧鸭给小何：“我烧了只鸭子，自个也吃不过，你拿回去添道菜。” 除了啤酒烧鸭，柳茵茵还想给他装一兜子荔枝。 小何赶忙拒绝：“嫂子，今天早上物资船送了一船的荔枝来，部队人人都有份，你就别给我了。” 柳茵茵有些惊讶：“这么多？” 小何点点头：“有岛上荔枝大丰收，这东西不好存放，就使劲的往附近几个岛屿和青市送。” “要是卖不出去，剩下的荔枝，肯定会烂在地里。” 所以，接下来几天，岛上的人肯定不愁荔枝吃。 柳茵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了小何，端午节你也来我家吃个饭吧？我大哥二哥他们也会来。” 小何再次拒绝：“嫂子，我想跟部队的人一块过节。” 柳茵茵也没再劝，想着小何跟他们几兄妹一块吃饭，确实会感到不自在。 还是等顾成回来，再让他叫小何过来吃顿饭比较合适。 小何离开后，柳茵茵开始收拾今天带回来的东西，包括小何送过来的两袋子物资。 她看了一下，东西还蛮多的，荔枝也有，半袋子呢。 剩下的就是一些米啊油啊什么的，萝卜大白菜也有。 别的倒还好，家里荔枝是真的多，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四十斤。 这玩意好吃是好吃，但也不可能一口气吃掉这么多，荔枝也不耐放...... 柳茵茵思来想去，准备把荔枝都晒干，晒成干荔枝后，才能留着慢慢吃。 做干荔枝的方法并不难，只需要把荔枝洗干净，放锅里煮至荔枝皮变色...... 之后，煮好的荔枝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得半个月左右才会晒干。 其实也不麻烦，柳茵茵正好有空，便留了点新鲜的荔枝给顾炎炎吃。 其他的全部洗干净，准备做成干荔枝。 上回在集市上买了几个簸箕，正好用来晒荔枝干。 做荔枝干并不麻烦，没花多久时间，柳茵茵就忙活完了。 第294章 粽子 快到中午了，柳茵茵蒸一锅米饭，掐了一把鸡毛菜炒熟。 也没做别的菜了，加上啤酒烧鸭，中午就这么吃。 给顾炎炎吃的是红烧鸭子，柳茵茵单独给他弄了一份。 下午郑蔷薇来的时候，就看到柳茵茵院子里晒了几簸箕的荔枝...... 她纳闷道：“嫂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柳茵茵笑着看了她一眼：“家里的荔枝吃不完，我琢磨着晒点荔枝干，留着以后慢慢吃。” 郑蔷薇嘴巴微张：“这个你也会？” 外面是有荔枝干卖，但是不常见，价格还挺贵的。 柳茵茵点点头：“我以前经常晒果干，做法应该差不多。” “......你可真行。”两人相处的时间越久，郑蔷薇越发觉得柳茵茵懂得多，什么都能干。 不过，郑蔷薇盯着手里的袋子，颇有些头疼道：“这回送来的荔枝是真的多，我吃了一下午，起了一嘴的泡 ，现在是不敢再吃了，我还想送些过来给你呢。” 吃吃不完，放坏了又怪可惜的。 荔枝虽然不是粮食，但也不能浪费掉。 柳茵茵便说：“你送过来吧，我一起做成荔枝干，也不麻烦，等晒好了再给你。” “那敢情好。”郑蔷薇还挺喜欢吃干荔枝，但她自个是不会做的。 柳茵茵把早上在王婶子那边买的鸭蛋给她，没要她给的钱。 “王婶子没收白面，说鸭蛋是送给我们吃的，算是给她闺女介绍对象的谢礼。” 郑蔷薇哦了一声：“我今天跟王婶子说了，后天安排他们在国营饭店见一面，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 柳茵茵叹息道：“尽力了就行。” 至于王婶子......就算不成，这种事情应该也不会怪到她们头上。 再说了，也有可能是王婶子闺女瞧不上对方呢。 不过，柳茵茵突然想到：“后天端午节？” 郑蔷薇嗯了一声：“今天经理说了，端午节那天只上半天班，下午放假。” 要是不放假，她们还真不太好凑到一块休息。 柳茵茵就琢磨着这两天能不能包点粽子吃。 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粽子了...... 正好，顾成刚刚发的福利里面，就有一袋子糯米，大概有五六斤。 包粽子肯定是够了，明天再跟王婶子买些咸鸭蛋，包几个咸蛋黄馅的粽子。 就是没有粽叶，供销社也没得卖。 听供销社的老员工说，端午节那天应该还会有一批中秋物资到岛上。 柳茵茵这两天再看一下，要实在没有，岛上还有芭蕉树，到时候她扯几片芭蕉叶包粽子也行。 很快到了端午这天。 今天提前一个小时上班，柳茵茵刚到供销社，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物资车。 今天是端午节，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不少，门口已经排了一条长队了。 柳茵茵停好自行车，赶紧到里边帮忙收拾东西。 供销社另外几个员工也在里面忙活，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今天送过来的物资真不少，一头猪，一只羊，几只鸡跟鹅，还有海鲜...... 瓜果蔬菜啥的也有。 王婶子今天尤其高兴，她告诉几个新来的售货员：“你们要什么赶紧先挑，要不等下店门开了，东西肯定会卖光的。” 正说着话，江经理突然进来了。 他咳咳两声，让庄叔给他割了两斤猪肉，一斤羊肉，然后丢下钱跟票，若无其事的又走了。 江经理一走，供销社里面又热闹起来。 大家都在挑着心仪的东西。 柳茵茵见状，直接买了半只鸡，两块豆腐，一把豆角，一斤香菇，还有两斤芋头。 看到物资里面还有粽叶，柳茵茵果断拿了一把。 今天柳大哥柳二哥会来家里吃饭，得多备点菜。 郑蔷薇知道她家今天有客人，主动给了她两张肉票：“昨天我家里的人给我寄了几个包裹来，里面还有一叠粮票肉票，我跟一鸣两个人用不完。” 杨一鸣是团长，福利待遇本来就不差。 郑蔷薇现在又有工作，夫妻俩自己赚的就足够花了。 柳茵茵就跟她说：“今天我还会包粽子，回头给你送几个。” 她转身又买了一斤五花肉。 有这么多菜也够了，外边还有一堆人在等着呢。 其他员工也买了很多东西。 今天是真的忙，供销社一开门。 几个售货员就忙得脚不沾地，柳茵茵负责的几个柜台还好点。 她不忙的时候，也会去帮一下别的人。 临近中午，店里的客人才渐渐少了。 今天早上送过来的物资，差不多都被抢光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边角料，还有别人挑剩下的菜叶子。 卖不出去，几个员工就自个分了，不能浪费掉。 今天端午节，供销社只上半天班。 忙完了店里的事情，大家伙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郑蔷薇跟王婶子直接去国营饭店。 分开的时候，王婶子又问了一遍柳茵茵：“茵茵啊，你去不去？” 柳茵茵摇摇头：“婶子，我就不去了，家里有客人来。” 她跟柳大哥柳大哥约好了，安排在晚上吃饭。 但柳茵茵还得回去包粽子煮粽子。 一下午时间她都嫌不够。 好不容易包一次粽子，柳茵茵这回准备的东西不少。 光是糯米就有十斤，一半是顾成发的福利， 另外一半是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至于馅料......柳茵茵准备了五种馅料的粽子。 腊肉、咸鸭蛋黄、蜜枣、红豆和花生馅。 糯米、红豆跟腊肉已经提前泡好了。 今天只买了一把粽叶，肯定是不够的，柳茵茵意念一动，从系统又买了一斤粽叶。 正忙活着，柳大哥跟柳二哥一起来了。 国营饭店没放假，柳大哥是请了半天假来的。 知道柳茵茵要包粽子，他们都提前过来帮忙。 “小妹，你家可真大......”来岛上这么久了，柳大哥这还是第一次来柳茵茵家。 他知道家属院都是气派的新房子，但没想到小妹家居然这么大。 两层小楼，这么多房间...... 第295章 端午节 都够柳家一大家子的人住了。 柳大哥吁嘘道：“爹娘要是知道你住这么大的房子，肯定得高兴死了。” 柳二哥抱起顾炎炎，闻言咋舌道：“也不看妹夫多大的官......” 柳茵茵瞥了他们一眼，转移注意力道：“大哥二哥，你们快帮我包粽子吧。” 她正愁一个人忙不过来呢，得包粽子，还得准备晚上的饭菜。 今天买的东西可不少。 柳大哥咳了一声，说：“......小妹，我们也不会包粽子啊。” 包粽子也是一个技术活，他们哥俩还真不会。 柳家以前穷，本来就很少包粽子吃。 何况这是女人的活，柳大哥柳二哥真没干过这个。 柳茵茵教了他们几遍，兄弟俩都包得不成型，她只得放弃。 好在包粽子他们不会，但哥俩一个在食堂上班，一个在国营饭店上班，厨房里的活好歹是会了不少。 他们也不干别的了，就忙活着洗菜切菜...... 今天天气好，不冷也不热，柳茵茵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包粽子。 没等她忙完，门口又有人找她来了，扯着嗓子喊道：“茵茵啊，在包粽子？” 大门没关，柳茵茵抬头看了眼，是马桂兰带着黄政委苗燕来了。 她心里还挺疑惑的，今天是过节的日子，也不知道这两人来找她有什么事。 柳茵茵放下手里的活，招呼他们进屋坐。 马桂兰看到厨房有人，略感意外：“茵茵，你家人来了？” 她之前是见过柳大哥柳二哥的。 柳茵茵点点头：“今天过节，我让我大哥二哥过来吃顿饭。” 见马桂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柳茵茵不解道：“......婶子，是有啥事情吗？” 马桂兰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茵茵啊，我听人说你会晒荔枝干？” 柳茵茵一听，了然道：“婶子，你也想晒荔枝干？” 这段时间忙着上班，柳茵茵跟家属院的人来往并不多。 知道她家晒了荔枝干的，只有郑蔷薇跟许真真。 不过，家属院就这么点大，别的人会知道也不奇怪。 马桂兰也不绕弯子，直接道：“荔枝这玩意是好东西，就是不耐放，我听人说，岛上吃不完的荔枝，有的都直接烂掉了，多可惜啊。” “要是能晒成荔枝干存放，家家户户也能多囤一点。” 反正现在荔枝便宜，多晒点荔枝干囤着，以后可以给家里的小孩当个零嘴吃，或者寄回老家，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苗燕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听说今年荔枝大丰收，吃不完浪费了多可惜啊。” 柳茵茵没想藏着掖着，直言道：“做荔枝干很简单的，你们先把荔枝洗干净，再放锅里煮，煮到荔枝皮变色，就可以捞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慢慢晒干。” “荔枝最好晒个十天半个月，要不容易坏。” 马桂兰惊讶道：“......就这么简单？” 晒荔枝干是有点费时间，但做法是真不难。 柳茵茵嗯了一声，不过，她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只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想着先试试看的。” 马桂兰想了想，说：“回头我也买点荔枝试试看，谢谢你啊茵茵。” 反正现在荔枝不贵，多买点也花不了多少钱。 要不等荔枝过季了，她们想买都买不到。 柳茵茵不以为意道：“嫂子不用客气，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不能这么说。”苗燕语气柔和道，“茵茵啊，像你这么大方的人家属院里可不多见，就前两天......” 苗燕提起这个就来气：“我隔壁一家属自个做了荔枝罐头，我儿子也吵着要吃，我就觍着脸上门问人家怎么做的荔枝罐头，结果呢......” “人家直接就拒绝我了，还说这是她家的秘方，不能让外人知道，你说气不气人。” 柳茵茵：“......” 这年头物资匮乏，许多人别说荔枝，连水果都没有吃过几回。 确实没啥人会自己做水果罐头，也没这个机会。 荔枝罐头......听着还不错。 柳茵茵琢磨着回头自己也做几罐。 因为柳茵茵不吝啬告诉她们做荔枝干的方法，苗燕对她的态度都比之前更热情了。 本来还想再唠嗑一会儿，但柳茵茵还得忙活包粽子，她们也不好继续打扰。 今天是端午节，两个人家里也还有事情。 没坐多久，两人便离开了。 柳茵茵接着包粽子，差不多到四点钟的时候，终于把粽子包完了。 她数了一下，一共包了一百零八个粽子。 三十个肉粽，十五个咸鸭蛋黄的，二十个三蜜枣的，二十个红豆的和二十个花生的。 粽子有点多，小锅肯定放不下。 柳茵茵只得用平时炒菜的大锅煮粽子。 等会用炉子上的小锅炒菜。 往灶台里面丢了几根柴火，柳茵茵就去忙活别的事情...... 柳大哥柳二哥已经把所有的肉菜素菜切好装盘，柳茵茵只需要炒一下就行。 赶在天黑之前，柳茵茵弄了一桌子饭菜。 小鸡炖蘑菇，红烧肉，油焖大虾，蒜蓉花甲，红烧豆腐和清炒芋头丝。 主食是白面馒头。 人不多，柳茵茵只做了六道菜。 柳二哥叹了口气：“可惜妹夫不在......” 要不他们还能喝几口酒。 柳大哥也有点感慨，不过他感慨的是家里人不在。 柳茵茵夹了一块红烧肉在顾炎炎碗里，叹息道：“大哥二哥快吃饭吧，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也只是感慨了一会儿，接下来，柳大哥柳二哥就一门心思的干饭。 这么丰盛的饭菜，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的。 他们在食堂虽然白吃包住，但伙食真没多好。 尤其是猪肉，国营饭店有猪肉也是供应给顾客的。 他们员工，最多只能吃到一些边角料。 知道柳茵茵家没有吃剩饭剩菜的习惯。 一桌子饭菜吃得很干净，兄弟俩都吃撑了。 菜吃得多，白面馒头倒是还剩下几个，可以留着明天当早饭。 第296章 痘痘 吃完饭，粽子差不多也煮熟了。 柳茵茵装了两份粽子让柳大哥柳二哥带回去吃。 还剩下六十八个粽子。 明天再给郑蔷薇和许真真一人送点。 剩下的自家留着，还可以拿去村里跟村民换点别的吃食，煮熟的粽子，一时半会也放不坏。 夜里，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吹得窗户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惦记着岛上台风多，柳茵茵晚上睡觉是不敢开着窗户的。 最近晚上经常刮大风，柳茵茵也没太在意。 岛上的天气就是这样，大家伙住久了，慢慢就会习惯。 柳茵茵倒是比较担心顾成，这种天气显然不适合航海，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办法应付...... 第二天早上，天气又好转了，外边艳阳高照。 吃完早饭，柳茵茵骑着自行车送顾炎炎去许真真家，顺便给许真真送了十二个粽子。 四个腊肉馅，四个蜜枣馅和四个红豆馅，给郑蔷薇家的也一样。 供销社的情况跟昨天截然不同。 昨天刚过完节，今天没多少人来买东西。 供应的物资也不多，新鲜的肉没有了，只有一大盆海鱼。 整个供销社，只有王婶子那边忙点。 今天一来供销社，柳茵茵就发现王婶子的脸色不太好看，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 往日里，王婶子可是热情得很，卖鱼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 柳茵茵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想到昨天王婶子闺女相亲的事情...... 看样子，似乎不太顺利。 柳茵茵往郑蔷薇那边瞅了一眼，发现她同样拉着一张脸。 这下柳茵茵确定了，她猜想的应该没错。 也没急着上前打听昨天的情况，不管结果如何，也不是她能改变的事情。 可能是顾及到王婶子在场，一上午，郑蔷薇也没有来找柳茵茵唠嗑昨天的事。 今天下午轮到柳茵茵值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婶子倒是端着饭碗，主动来找柳茵茵了。 柳茵茵中午吃的很简单，芋头粥，她自己做的小鱼小虾酱，还有一个蜜枣馅的粽子。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就带了几个粽子来。 本来想分给供销社其他几个员工尝尝，仔细想想又放弃了，这时候的人都讲究礼尚往来。 大家都没这个习惯，柳茵茵也不好开这个口子。 再说了，为人处世还是低调一点好。 粽子柳茵茵便留着自己吃了。 见王婶子凑上来，柳茵茵才从袋子里拿了一个粽子给她：“婶子，我自己包的粽子，你尝尝看。” 可能是因为没有糯米供应，岛上的人过节也很少有包粽子的。 有包粽子的也是用的黄米。 王婶子唉了一声，脸色沉沉的道：“茵茵啊，你年纪小不知道，娶老婆还是得娶会过日子的，长得漂亮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 也是现在日子好过了点，搁在以前，就她家闺女海草那样又能干又懂事的。 别人都抢着要娶呢。 柳茵茵：“......” 她也听出来了王婶子的意思，相亲没相成，还是因为对方嫌海草长得不好看。 思索片刻，柳茵茵问：“婶子，海草脸上的痘痘是什么时候开始长的？” 她上次见了海草，痘痘是长得有点多，有些痘痘还化脓了。 按理说，青春痘不应该这么严重才对。 王婶子叹了口气：“有一年了吧，一直没好。” 她心里也挺犯愁的，这玩意吧，说严重也不严重，又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哪想到......在最重要的亲事上碰壁了。 柳茵茵想起什么又问：“对了婶子，你上次说带海草看过医生了，医生怎么说？” 王婶子嗐了一声：“就是看了一下岛上的赤脚医生，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以后自己慢慢就会好。” 岛上没有大医院，王婶子闺女就是脸上长痘，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家里人就没带她去青市的医院看病。 这年头的人对医院都挺怵的，没生大病，肯定不会想到去医院。 柳茵茵想了想，提议道：“婶子，部队有卫生所，要不带海草去卫生所看看？看能不能开点药，治一下脸上的痘痘。” 虽然以貌取人不对，但...... 不说别的，要是不治好脸上的痘痘，海草自己也容易变得不自信，甚至是自卑。 王婶子搓搓手：“这样能行吗？咱可不是部队的人，也不是家属。” “还有......不会检查出什么大毛病吧？” 一提到去大医院，王婶子不免有点紧张。 柳茵茵坚定道：“肯定能行，部队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不可能不让老百姓去看病。” 至于王婶子所说的大病，完全是杞人忧天。 要放在以前，王婶子估计不会带闺女去医院。 但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她的心境也改变了。 闺女脸上的痘痘要是能治好，花再多钱也得治！ 得让那些看不起她闺女的人瞪大了眼睛好好瞧瞧，她闺女长得不丑！ 王婶子咬咬牙道：“行，我们去看。” 柳茵茵闻言松了口气。 今天要上班，没空去医院。 王婶子决定明天下午带闺女去部队卫生所看看。 不过...... 纠结了一会儿，王婶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茵茵啊，要不你陪我们一块去吧？部队那种地方，婶子还真有点怵得慌。” 而且，军区有士兵守门，要是没个熟人做担保，她怕她连门都进不去。 柳茵茵答应了，送佛送到西，明天下午她刚好也休息。 王婶子分外感激，她跟柳茵茵说：“不管海草的病能不能治好，以后你都是婶子家的恩人，回头婶子家里的东西，都优先卖给你了。” 柳茵茵想到什么，也不客气：“婶子，回头等我男人回来，我还想跟你买只鸭子？” 顾成在海上漂了一个月，等他回来，柳茵茵得给他补补...... 王婶子不假思索道：“行！” 要是闺女的病治好了，把家里所有的鸭子给柳茵茵吃都行。 昨天把做荔枝干的方法告诉了马桂兰跟苗燕。 第297章 卫生所 今天下班回去的路上，柳茵茵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荔枝甜味。 应该是有人在晒荔枝干，而且，人还不少。 想来是马桂兰又把晒荔枝干的方法告诉了其他人。 今天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大部分都买了荔枝。 这倒是解决了荔枝泛滥的问题。 刚接了顾炎炎回家，柳茵茵正准备做晚饭。 郑蔷薇来找她了。 带了一罐铁盒装的高级饼干和一袋麦乳精给顾炎炎吃。 柳茵茵想了想，装了二十个粽子给她。 郑蔷薇没急着走，问起：“王婶子跟你说了她闺女的事情吧？” 柳茵茵点点头：“我看她一上午都不高兴，猜也猜到了。” 郑蔷薇板着脸道：“早知道就不答应这种事情了，搞得我现在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真是里外不讨好。 柳茵茵闻言笑了笑：“你别多想，我看王婶子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本来相亲就没有一定能成的道理，王婶子不会不知道。” “反正以后我都不会做啥子媒人了。”郑蔷薇耷拉着耳朵说，“对了嫂子，我家一鸣让我跟你说一声，岛上最近可能会刮台风，你晚上睡觉注意一点，门窗得关紧了。”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 晚上，柳茵茵刚吃完饭，外面果然又刮起了大风。 饭桌都没收拾，柳茵茵立马把家里的门窗关紧了。 到了夜里，风越来越大，温度也随之骤降。 柳茵茵找了条薄被子给顾炎炎盖上，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顾成那边怎么样了。 她想着，明天去卫生所的时候，得再找小何问问，看他知不知道顾成的情况...... 第二天，柳茵茵在家吃完了午饭，才骑自行车到军区门口。 上午跟王婶子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王婶子和闺女海草在门口等了有一会了。 柳茵茵直接带他们到卫生所。 值班的刚好是位中年女医生，女军医里面穿着军装，外面套着白大褂，看着英姿飒爽。 她看了一眼海草脸上的痘痘，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 跟赤脚医生说的一样，这种痘痘其实是不需要特殊处理的。 但要是有需要，也可以买点药治疗。 王婶子一听，立即表示愿意花钱买药，只要能治好闺女脸上的痘痘，花再多的钱也值了。 这年头物资匮乏，药材也一样。 脸上长痘痘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女军医本来是不想给海草开药的。 见她脸上的痘痘确实有点严重。 便开了一盒抹脸的药膏给她，并嘱咐她们少吃点海鲜，在饮食上要清淡一点。 海鲜大多都是发物，对伤口不好。 岛上的人几乎顿顿离不开海鲜，王婶子还真没想到，闺女的情况吃不了海鲜。 心道，怪不得闺女脸上的痘痘一直不见好，感情还有这个原因。 从卫生所出来，柳茵茵本想着跟王婶子母女俩个分开，她想去部队找一下小何。 没想到，刚出来便跟小何碰上面了...... “嫂子，你怎么来医院了？”小何问。 顾团长临走之前，可是有交代他好好照看柳茵茵母子俩个的。 “我带同事过来看病。”说完，柳茵茵有些担心的问，“小何，顾成什么时候回来？” 小何闻言挠挠头：“......嫂子，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快了吧。” 柳茵茵又问：“我听说最近会刮台风，他们出任务的人不会有事吧？” 家属院有广播，这些天，柳茵茵也听到广播里面说过，让他们注意防范台风。 小何还是那句话：“嫂子，这我也不知道，出海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我们这种小兵是不了解情况的。” 就算知道，也需要保密。 柳茵茵：“......” 这是啥也没问出来了？ 想着没消息便是好消息，柳茵茵也没为难小何。 回去的路上，王婶子打听道：“茵茵啊，刚才那个小战士你认识？” 柳茵茵微微点头：“是认识......” 话还没说完，王婶子就一脸可惜的说：“这小伙子长得真不错，他结婚了没有？” 小何长得人高马大，比昨天相亲的那个斯斯文文，带着小眼镜的排长好多了。 柳茵茵微微一怔：“......好像没有。” 王婶子高兴了，忙不迭道：“茵茵啊，回头等海草脸上的疙瘩好点了，能不能帮婶子牵个线？问问刚才那个小战士想不想找个对象。” 柳茵茵想了想，说：“问问是可以，但不一定能成。” 其实，她倒是觉得，找本地的人结婚挺好的。 尤其是一些没够随军资格的士兵。 跟本地的人结婚，夫妻俩个也不用分居两地。 等顾成回来，可以跟他说说。 王婶子感激的说：“没关系，帮我问问就好。” 离开的时候，王婶子告诉柳茵茵：“这段时间天气不好，你记得在家里多囤点吃的东西，像水啊，蜡烛啊，柴火什么的，也要多备着点。” “台风要是来了，到时候肯定还会下大雨，很容易断水断电的。” 到时候拘在家里，人都出不了门。 她在岛上住了几十年了，对这里的情况再了解不过。 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海岛上或许没有旱灾蝗虫啥的。 但也不是十分太平，台风，海啸，洪涝......哪一样都能要人命。 王婶子不说，柳茵茵还真没想到要囤东西。 主要是家里吃的够多了，粮食够，腊肉菜干啥的也有。 再不然她还有系统呢。 不过，要真出不了门...... 有些东西确实得准备起来，别的倒还好，家里没多少柴火了。 家属院有部队供应物资，但是，这年头物资匮乏，部队都是按照人头来分配物资，大人跟小孩也不一样，份量把控得很严格。 不可能让你想囤多少就囤多少。 柳茵茵又是个仓鼠性子，家里不多囤点东西，她不放心。 柳茵茵转头跟王婶子打听：“婶子，岛上有没有卖柴火的人家？” 煤炭只有部队跟供销社能供应，每家每户按份额领取，多一点都买不到。 第298章 回来 柳茵茵想想，还是多买点柴火实在。 王婶子对这些事情清楚得很：“有，这个时候刚好是禁海期，村里有不少人在卖柴火挣点零钱，送到岛外卖的都有。” 想着柳茵茵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王婶子干脆说：“柴火我帮你买吧，回头我找人给你送到家里。” 柳茵茵也没拒绝，她一个人确实不好搬柴火。 王婶子办事效率挺快的，第二天傍晚。 她便带着她儿子，给柳茵茵拉了一板车的柴火过来。 顾成在家的时候，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小杂物间。 用来放柴火、木板、簸箕等零零散散的物品。 最近晚上睡觉之前，柳茵茵也会把几个种菜的木箱子搬到杂物间。 王婶子看到柳茵茵家的院子，又一次感慨道：“俺滴个娘唉，茵茵啊，你家可真大......” 她早知道柳茵茵跟郑蔷薇两个人背景不简单，男人都是部队里的军官，要不也不会被安排到供销社上班。 但没想到，两人都住这么大的房子。 柳茵茵倒了两杯糖水给他们。 买柴火的钱，她之前已经给王婶子了。 不过，王婶子帮了她这么大的忙。 柳茵茵也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作为报酬，柳茵茵本来装了五斤白面想给她。 王婶子坚决不收：“跟我还客气啥，婶子还惦记着你给我家海草介绍对象呢。” 就算没这个事，她也不能收人家五斤白面，白面多金贵啊。 也是巧了，刚买完柴火。 这天夜里，柳茵茵又一次被吵醒了。 这回动静比之前几天都大，不仅是窗户，连大门都被狂风吹得哐当哐当响。 好在大门够结实，要不肯定得让大风给掀翻掉。 没一会儿，天又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跟下冰雹似的直往窗户上砸。 一时间，狂风骤雨席卷了整个海岛。 屋子里一时暗一时亮，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外面动静太大了，柳茵茵怕吓着顾炎炎。 意念一动，从系统偷渡出厚重的实木衣柜。 将卧室和客厅的窗户、大门都给堵上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不过...... “妈妈......”顾炎炎还是被外边的动静吵醒了，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这个时辰已然断电了，柳茵茵拿了根蜡烛点上。 她给顾炎炎披上外套，抱着小家伙到客厅。 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柳茵茵心里急得不得了。 担心自己跟孩子，也担心在外面的顾成，这边台风都这么大，海上就更别提了。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她脑子里想着应该抓紧时间去加固一下家里的门窗，但怀里的顾炎炎又被雷电吓得不轻。 柳茵茵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待着，就这么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 狂风暴雨带来了丝丝寒意，柳茵茵却冒出了一身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反倒是愈发猛烈，窗户、大门都被吹得噼里啪啦响。 尽管有衣柜挡着，雨水还是从门缝中不停的涌了进来，眼瞧着客厅里的积水越来越多。 柳茵茵把顾炎炎哄好。 转身找了几件旧衣服，还没等她把地上的雨水擦干净，顾炎炎许是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开始大哭。 柳茵茵哪还顾得了别的，又忙着抱孩子去了。 正当她急得焦头烂额之际，外面响起来一阵敲门声。 隐隐约约听到了顾成叫她的声音...... 柳茵茵心下一喜，先是意念一动，把几个衣柜收进系统仓库。 把顾炎炎放在沙发上，柳茵茵急忙跑去开门。 她这才发现，自己腿都有点软了。 果然是顾成回来了，他穿着雨衣，雨水糊了他一脸。 进门后，两人合力把大门重新关上。 “你没事吧？”外面这么大的风，也不知道顾成怎么回来的。 不过，他人回来了，柳茵茵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下来了。 讲真的，她在柳家村里的时候，几次遭遇天灾，都没现在这么恐惧。 这会儿看到顾成，柳茵茵差点哭出来。 “没事......”顾成报喜不报忧，一边脱掉身上的雨衣，一边安慰柳茵茵。 顾成没说的是，他也是刚刚回到岛上的，都没料到会刮这么大的台风。 或许再晚几分钟，军舰就回不来了。 柳茵茵见他没事，心里安定了不少。 听到顾炎炎抽抽搭搭的在哭，顾成转身又抱起儿子哄。 许是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没一会儿， 顾炎炎就止住了哭声。 柳茵茵接过孩子，让顾成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尽管穿着雨衣，顾成里面的衣服也湿透了。 大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顾成换好衣服，把家里的门窗又加固了一遍。 还有门缝处，也用旧衣服堵住，要不水都往屋子里面流了。 忙完这些，天也渐渐亮了。 顾成刚回来，可以休息两天再去部队。 柳茵茵也不用去供销社，前几天江经理就交代了他们。 要是有台风，供销社也会关门的，他们几个员工不用去上班。 况且，外边还刮着大风，这种天气，也没有谁敢出门。 柳茵茵刚想放下顾炎炎去找厨房做早饭，突然...... 伸手往顾炎炎额头上摸了摸，小家伙额头上的温度明显很高，脸蛋上也有点发烫。 柳茵茵吓了一跳，赶紧把顾成喊过来：“炎炎好像发烧了......” 幸好家里还有退烧药，顾成把药找出来，喂顾炎炎吃了半粒。 小家伙突然发烧，夫妻俩也没心思干别的了。 柳茵茵只煮了一锅稀饭，想着等顾炎炎烧退了，可以喂他吃点。 长这么大，顾炎炎其实很少生病的。 之前发烧，也是吃了退烧药就好了。 不过，这次显然不管用，一个多小时后，小家伙不但没有退烧，反而烧得越来越厉害了，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顾成忙道：“收拾一下去卫生所。” 柳茵茵担心道：“外边风大，我们怎么去？” 第299章 受灾 况且，顾炎炎要是着了凉，病情肯定会更严重的。 顾成：“昨晚我是开车过来的。” 吉普车现在就停在院子门口。 柳茵茵闻言也不纠结了，拿了件大衣把顾炎炎包裹严实，再裹上顾成的雨衣。 外面风是真的大，要不是顾成护着，柳茵茵差点就被吹走了，到了车上才好点。 这次台风比柳茵茵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路上已经涨水了，水面上飘着各种杂物。 有被风吹倒的大树，落叶，还有不知哪里来的木板、木桶、窗户...... 想来是岛上有村民受害了。 柳茵茵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好在他们平安到了卫生所。 顾炎炎烧得很厉害，吃退烧药已经不管用了。 女军医给他开了一瓶药水输液。 天气不好，来医院的人也不多。 顾成又是部队团长，卫生所的人直接把顾炎炎安排到病房输液。 不过，许是生病的缘故，小家伙也不乐意躺在病床上。 两只手紧紧抱着顾成的脖子。 顾成本来就疼儿子，何况小家伙还发着高烧，干脆就这样抱着他挂水。 因为送来的及时，除了发烧，顾炎炎并没有别的症状。 挂完一瓶水，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但医生建议他们还是留在医院观察一下。 天气不好，小孩子也经不起来回折腾。 夫妻俩当即便决定，在医院观察一天，到晚上没事了再回去。 这次台风，给岛上带来的损失不小，军区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顾成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匆匆赶来找他的小何叫走了。 不得已，柳茵茵只能一个人留在病房照看孩子。 临近中午的时候，小何一个人来医院找她了，还给她跟顾炎炎带了午饭。 “嫂子，团长太忙了走不开，就托我给你们送饭过来。” 柳茵茵点点头，随口问道：“顾团长吃饭了没有？他什么时候忙完？” 外边台风已经过去了，但大雨还在下。 柳茵茵想回家了，但她一个人抱着孩子也不好回去。 小何回道：“嫂子，团长说晚点会来接你们回去。” 岛上几个村子受灾都挺严重的，部队的人都在忙着救援。 幸好这段时间是禁海期，要不损失的就不止是财物了。 柳茵茵闻言放心了。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顾成才来医院接他们。 冒着大雨忙了一天，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雨衣上都沾满了泥巴。 柳茵茵见他黑眼圈比眼睛都大，不免有些心疼：“等会不用再出去吧？” 昨晚顾成是连夜赶回来的，本来就没休息，今天又忙活了一整天，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不用，受灾的村民都安排好了。”顾成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炎炎没事吧？” 柳茵茵摇了摇头：“没事，今天一天都没再发烧。” 就是人有点恹恹的，没啥精神。 一直待在医院也不好，收拾了一下，顾成带着他们回家。 和早晨一样，他是开车过来的。 今天一天都在下雨，地上的积水已经越来越深了。 军区这边地势高，尚且如此，别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坐在车上，柳茵茵不免有点担心：“要是雨一直不停怎么办？” 家属院已经是地势高的地方了，这边要是发水...... 他们就只能往山区去了。 岛上背靠大山，只是，大山一直是岛上的禁区。 一则，山上大型野生动物多，危险。 再则，自从岛上驻军后，大山就被列为部队拉练的地方，其他人轻易不能靠近。 顾成说：“已经在山上建避难所了。” 据村民们所说，岛上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 但他们常年住在岛上，不可能一点防灾措施都没有。 在山上建避难所就是一个办法。 柳茵茵家倒是不太需要担心，家里还有二楼，实在不行，还可以搬到二楼去住。 海水大概率是不会涨到二楼的，除非整个岛屿都被淹了。 回到家里，顾成洗了个澡就去房间躺着了，顾炎炎也在睡觉。 家里有点湿，好在里面还没涨水。 柳茵茵把家里吃的东西都往高处放。 放不下的就搬到二楼，还有几只老母鸡...... 忙完这些，柳茵茵到厨房做晚饭。 家里粮食不缺，菜也挺多的，除了从老家寄过来的菜干和腊肉。 还有一袋子土豆，一袋子萝卜，一袋子白菜，加上木箱子里面的青菜，一家三口吃上一个月都没问题。 趁着顾成还没醒，柳茵茵意念一动，又从系统偷渡了三十个鸡蛋，还有一袋子苹果出来。 晚上，柳茵茵做了芹菜炒腊肉，青菜炒蘑菇，蒸了一锅馒头。 给顾炎炎熬了鸡蛋粥。 做完晚饭，父子两个还在睡觉。 家属院已经断电了，得赶在天黑之前吃完饭。 柳茵茵把父子俩叫醒先吃点东西再睡。 顾成是真饿了，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 柳茵茵见他吃饭速度都比平时快了许多，夹了一块腊肉放他碗里。 顾成抬头看了一下柳茵茵，问她：“家里有没有缺的东西？我可以去军需处领。” 柳茵茵摇摇头：“没啥缺的，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要说缺啥，柳茵茵倒是想买些新鲜的猪肉。 但岛上刚经历了台风，这个时候，肯定没有船送物资进来。 连供销社都关门了。 所以，柳茵茵提都没提这个。 第二天早上，雨下得小点了。 顾成吃完早饭就去了部队，他前脚刚走，郑蔷薇后脚就来柳茵茵家了。 “我听一鸣说炎炎昨天发烧了，没事吧？” 柳茵茵摇摇头：“已经不发烧了，就是有点没精神。” 顾炎炎这会儿还在吃饭呢，小家伙这两天胃口不太好，吃起饭来慢吞吞的。 柳茵茵惦记着他生病，也没有催他。 “这鬼天气，人连门都出不了，我去食堂打饭都不方便。”郑蔷薇抱怨道。 柳茵茵恍然，问她：“家里没吃的东西了？” 郑蔷薇之前跟她学了做菜，只是，她到供销社上班后。 又要上班又要自己做饭，她嫌麻烦，便直接在食堂吃饭了。 第300章 雨停 没料到这次台风这么严重，家里事先也没准备多少吃的东西。 郑蔷薇讪讪的说：“昨天一鸣从部队领了些米饭还有菜回来，可是只有土豆跟大白菜。” 部队是能领物资，但只能保证大家伙不挨饿。 要是想吃好的喝好的，那也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郑蔷薇就没过过苦日子，哪里受得了天天吃白菜啃土豆啊。 柳茵茵笑着说：“我家还有腊肉跟鸡蛋，你要不要？” 新鲜肉是真拿不出来，岛上现在就没猪肉供应。 “要！”郑蔷薇忙不迭道，“我跟你买，白拿我可不要。” 腊肉跟鸡蛋都是紧俏货，岛上的人现在想买都买不着。 柳茵茵还能匀出来给她，实在是难得，郑蔷薇可不好意思白白收下这些东西。 柳茵茵拿袋子装了一条腊肉、一条腊肠，还有十二个鸡蛋给她。 “瞧你说的，炎炎也没少吃你给的东西，你要给钱就太见外了。” 郑蔷薇想了想，说：“......就当我跟你借的，回头我再还给你。” 柳茵茵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王婶子他们怎么样了，这次台风这么大，听说岛上几个村子受灾挺严重的。” 郑蔷薇琢磨道：“应该没啥事吧，顶多是房子进水了，人应该没事。” 村里的人家世世代代住在岛上，对于台风，肯定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想必也有办法应对。 郑蔷薇比较担心的是：“这雨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停，部队这么多人，要是没有物资进来，估计撑不了多久。” 军队的物资也是从岛外运进来的，现在海上风浪大，军船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一时半会或许不会有事，但雨要一直下个不停，后果不堪设想。 柳茵茵：“......” 这几年天灾不断，即便是部队，也不可能囤积太多粮食。 况且，这边还是新军区。 但是岛上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 中午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听顾成说，岛上的村民跟部队的人正在积极排水。 确保不会威胁到大家的人身安全。 还得保护岛上的粮食不受损害，要不村民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顾成早出晚归，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过了四五天，雨终于停了，路上的积水也渐渐退去。 这天早上，晴空万里。 一大早，柳茵茵就忙活着晒衣服晒被子。 不止她，大院里的家属今天都在干这个事情。 岛上本来就潮，加上下了这么多天的雨。 许多人家里的衣服、被子，甚至是家具，全都受潮发霉了。 一时间，整个家属院飘着花花绿绿的衣裳。 柳茵茵院子里也晒满了东西，不止是衣物，有些吃的东西也要拿出来晒一晒。 幸亏她家在家属院角落里，要不家里这么多东西，柳茵茵都不敢打开大门了，怕会招人眼。 洗完晒完东西，差不多到中午了。 柳茵茵琢磨着下午出去一趟，看看村里有没有新鲜的海鲜卖。 困在家里这么多天，顿顿吃的不是鸡蛋就是素菜。 别说顾成父子俩，柳茵茵自个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中午，柳茵茵炒了鸡蛋和南瓜。 刚做完午饭，顾成就带着顾炎炎回来了。 天终于放晴，大院里的孩子一个个也撇坏了，早上一吃完饭，顾炎炎就跑到操场上玩。 顾成下班，顺路把顾炎炎接了回来，还带回了一兜梭子蟹。 柳茵茵上午还惦记着去外边买点新鲜海鲜，这会儿顾成就带了新鲜的梭子蟹回来。 见状，柳茵茵惊喜道：“哪来的？” 顾成看着她说：“海滩上的水刚退下去了，有很多鱼虾搁浅在沙滩上，现在到处都是捡鱼捡虾的村民。” “碰到有个渔民捞了不少梭子蟹，我就买了点。” 在岛上捡鱼的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家属院的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柳茵茵一听就很意外：“早知道我也去了，现在还来得及不？” 就算捡点小鱼小虾也行啊，之前做的鱼虾酱都吃完了，正好再做点。 顾成实话实说道：“你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花钱买点。” 现在沙滩上的人肯定很多，柳茵茵又没啥赶海的经验。 小鱼小虾也不贵，不如直接花钱买。 柳茵茵：“......行吧，回头我去村里问问看。” 顾成瞅了她一眼，说：“天气好的话，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 柳茵茵愣了下：“又出任务啊？” 他这才回来多久？上回还说有两天时间休息呢，这几天一直忙着救灾。 压根就没休息，这冷不丁的，怎么又要出去。 顾成说不是：“就去附近一个岛屿巡视工作，当天就能回来。” 柳茵茵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顾成接着说：“到时候你跟炎炎跟我一起去吧，我忙完工作，可以陪你们在岛上玩一天。” 这段时间太忙了，正好有空可以陪陪母子俩个。 柳茵茵“咦”了一声：“这样能行吗？会不会影响你工作？还有......” 她关心道：“那边有好玩的地方？” 顾成点点头：“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那边岛屿刚开发，除了一些驻岛的士兵，没有其他人居住。” 柳茵茵疑惑道：“......这样，我跟炎炎去那里干嘛？又没有能玩的地方。” 还不如去果园呢，好歹还能摘点果子回来吃。 顾成提示她：“那边也有海滩，到时候你可以挖海鲜挖个够。” 柳茵茵惊喜道：“当真？！！！” 天知道，她一直都想去赶海，只是，岛上的村民比她更积极。 柳茵茵几次去都没啥收获，扑了几次空，她对赶海便失去了兴趣。 顾成笑了笑：“我骗你干啥。” 柳茵茵不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次问道：“什么时候去来着？” 顾成思忖道：“看情况吧，要是天气好，过两天就去。” 柳茵茵自然是想去的，又有点担心：“也不知道供销社什么时候开门。” 第301章 上门借粮 不过也没关系，到时候她可以请一天假。 尽管有顾成抛出的诱饵。 当天下午，柳茵茵还是跟着郑蔷薇一块去海滩了。 也没想到捡多少鱼虾，两人就是单纯想出门透透气。 海滩上的人还是挺多的。 郑蔷薇这是第一回赶海，比柳茵茵还没经验。 她就学着别人，找有洞的地方挖坑。 不过，挖了半天，只有几只丁点大的小螃蟹，没啥收获。 柳茵茵直接从木桶里面拿出一罐盐。 把盐撒在洞口，没一会儿，有蛏子从洞里爬出来...... 郑蔷薇顿时兴奋道：“还能这样啊？” 她刚刚都没瞧见其他人撒盐。 柳茵茵小声道：“咱没经验，靠这个挖蛏子容易点。” 虽说盐价不贵，但村民们也不舍得用这个来抓海鲜。 其实也是因为不需要，岛上的村民对赶海都很有经验，不用盐就有收获。 有了食盐帮助，她们找海鲜容易了些。 忙活了半天，两人挖了半桶东西。 其中蛏子是最多的，还有花螺，蛤蜊和海蛎子。 收获不是很多，但两人分一分，好歹晚上也够加道菜。 回去的时候，两人去供销社那边看了一眼。 恰好碰到了江经理在门口贴通知。 老百姓有需求，供销社不能一直关着。 江经理写通知告诉大家，供销社后天开始正常营业。 供销社营业，就意味着物资船可以进岛。 郑蔷薇高兴道：“终于不用天天啃萝卜白菜了。” 跟顾成出海的事情还没落实下来，柳茵茵也没急着跟江经理请假。 回到家里，柳茵茵把分到的蛏子、蛤蜊用盐水养一养。 家里还有中午顾成带回来的梭子蟹，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顿。 葱爆梭子蟹，蒜蓉蛏子花甲，再炒个青菜...... 柳茵茵原本想着顾成回来后，去王婶子那边买只鸭子来吃，现在...... 也不知道王婶子家情况如何，回头上班了再问问。 傍晚，柳茵茵刚做完晚饭，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争吵声。 顾成还没回来，杨一鸣应该也一样，这个时候，郑蔷薇一个人在家...... 怕出什么事情，柳茵茵赶紧出门。 她刚出来，就看到郑蔷薇跟一个年轻妇人在吵架，地上还扔着一个旧篮子。 郑蔷薇气得脸色发白：“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我家没粮食。” 年轻妇人哼一声：“你跟你男人都是城里人，还有工作，怎么可能没有粮食，我看你就是自私，见死不救！” 郑蔷薇沉着脸道：“你有病吧，我跟你很熟？凭什么借粮食给你这种人。” “你......”年轻妇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柳茵茵过来，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随即捡起地上的篮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柳茵茵：“......” 她认得出来，这个年轻妇人也是家属院的人，但没跟她打过交道。 “没事吧？”柳茵茵问郑蔷薇。 郑蔷薇更是莫名其妙：“没事，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经病，居然跑来我家借粮食。” 柳茵茵微愣：“借粮食？” 按理说，家属院的人条件都不错，即便这些天天气不好，也不至于糟糕到家里没有粮食吃的地步。 “是啊。”郑蔷薇被气得不轻，“没想到家属院还有这种人，脸皮也太厚了。” 哪有人觍着脸上来借粮食的？ 况且，郑蔷薇跟她根本不认识。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跟顾成说起了这件事情，又问他：“部队粮食是不是不够？” “每个月的粮食补贴跟以前一样。” 顾成每天忙着部队的事情，对家属院的事更不了解，他猜道：“可能有些人家里人多，粮食不够吃。” 部队有不少人，每个月分到的粮食还得往老家送，会不够吃也不是没可能。 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们家一样，就一家三口人，夫妻俩个又有工作。 粮食肯定是不缺的，还能顿顿吃上细粮。 柳茵茵叹息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注意一点？” 来岛上随军后，家里吃的大多都是细粮。 倒也不是有意为之，家里确实是细粮更多，柳茵茵之前就从家里寄了二百斤细粮过来。 顾成每个月还有四十多斤粮食补贴，加上他时不时托人买些细粮回来。 岛上天气潮湿，柳茵茵怕粮食生虫子，就紧着细粮先吃。 顾成不以为意道：“不用，跟以前一样就行。” 就算柳茵茵没上班，他也能供得起一家三口吃细粮，没必要特意装穷给别人看。 柳茵茵哦了一声。 本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没想到...... 第二天，柳茵茵在家打扫卫生的时候，昨天那位年轻妇人又来了。 这次是找的柳茵茵。 “你是顾团长媳妇吧？长得真漂亮。” 从年轻妇人的口中，柳茵茵得知，她叫朱伟娟，家里有四个孩子，还都是男孩。 “都是半大小子能吃穷老子的时候，一个月定量的粮食，他们半个月就能造完。”朱伟娟抱怨道。 “每个月还得往老家寄粮食，部队补贴的那点粮食，是真不够吃，要不然，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到处借粮不是？” 柳茵茵面无表情道：“同志，你有话不妨直说。” 朱伟娟：“......” 说了这么多，没想到柳茵茵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跟她预料中的不一样，家属院其他从乡下来的媳妇。 一听到她的抱怨，大多都能共情。 就算没粮食借，也会宽慰她几句，哪像柳茵茵啊，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跟昨天隔壁那位一模一样。 朱伟娟上下打量了一眼柳茵茵，心道：听说两人都在供销社上班...... 大概是看不起她们从乡下来的家属吧。 朱伟娟立即变脸：“那啥，我想着跟你借点粮食应应急，下个月再还给你。” 柳茵茵问：“借多少？” 见她没直接拒绝，朱伟娟心里一喜，开口道：“先借五十斤吧。” 柳茵茵：“......” 差点就笑了，顾成一个月的粮食补贴都没有五十斤。 第302章 老鸭汤 朱伟娟的男人，职位应该没有顾成高。 下个月就算领了粮食，也不够还。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张口就要借五十斤粮食。 而且，朱伟娟还说先借给五十斤。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以后还会来借？ 柳茵茵心里不大高兴，脸上故作镇定到：“对了朱同志，你男人在部队哪个团？叫什么？” 朱伟娟一听，立马警惕道：“你打听这个干啥！” 柳茵茵：“......” 合着你都好意思跟我借五十斤粮食，我还不能问一下你男人的名字？ 柳茵茵咳了一声，说：“朱同志，五十斤粮食不是小数目，我总得弄清楚你家情况吧，要不然，我以后找不到你人怎么办？再说了......” 柳茵茵直接把锅甩给顾成：“我家是我男人当家，他要是知道我把家里的粮食不明不白借出去了，肯定得跟我急眼。” 朱伟娟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道：“你男人脾气不好？” 柳茵茵摆摆手：“可不是嘛，唉，家里什么事都得听他的，借粮食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得跟他商量，要不他得跟我动手了。” “朱同志，你男人叫啥？回头我问一下我男人，看他借不借粮食。” 朱伟娟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透露出有关她男人的任何信息。 最后，提着篮子灰溜溜的走了。 柳茵茵：“......” 也是奇怪，朱伟娟明明就是家属院的人，怎么一提到她男人的事情，就闭口不谈呢。 好在人终于打发走了，柳茵茵也没把朱伟娟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自个都有点头疼。 供销社明天才开门，家里粮食是还有，但别的东西不多了。 最近吃的最多的就是鸡蛋，可家里的鸡蛋已经见底。 供销社没开门，这个节骨眼上，柳茵茵也不好从系统偷渡东西出来。 这会儿时间还早，柳茵茵琢磨着去一趟渔村，看能不能买到点吃的东西。 想着这个时候，王婶子家应该缺粮食，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了二十斤白面出来换东西。 出门后，柳茵茵顺便问了一下郑蔷薇，要不要给她带点东西。 郑蔷薇忙不迭道：“要，鱼蛋肉都行，回头我给你钱。” 柳茵茵点头应了。 骑着自行车，柳茵茵先去了王婶子家。 王婶子这会儿正带着闺女跟两个儿媳妇忙活着清洗家具。 “茵茵啊，你咋来了？” 柳茵茵关心道：“婶子，你家没事吧？” 王婶子嗐了一声：“没事，就是泡了一些家具，岛上天气就这样，我都习惯了。” 柳茵茵开口问：“婶子，你家还有新鲜的海鲜或是鸭蛋换吗？” 要是别人，王婶子肯定不乐意换，但柳茵茵帮了她几次忙。 而且，柳茵茵还是带了细粮来换东西的。 王婶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家里正缺粮食呢。 她说：“海鲜没有，唉！养的海鲜都被大水冲走了，鸭子跟鸭蛋有，你要多少？” 也就王婶子家里养的鸭子多，不然可没得卖。 柳茵茵就带了二十斤白面，能换多少东西算多少。 王婶子给了她一只肥鸭子，还有一篮子鸭蛋，有五十来个。 鸭子也挺肥的，有四五斤。 东西蛮多的，倒是可以跟郑蔷薇一人分一半，正好够吃。 换完东西，柳茵茵本想离开，不经意间，看到了王婶子的闺女海草在洗床单...... “咦”了一声，柳茵茵惊讶道：“婶子，海草脸上的痘痘快好了啊。” 一段时间没见，王婶子闺女脸上的痘痘看着好多了，没之前那么吓人。 提起这个，王婶子也是一脸笑意：“上回在卫生所开的药太管用了，海草抹完药第二天就有效果了，这几天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茵茵啊，婶子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带我们去卫生所，海草脸上的痘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最重要的是，王婶子现在出门都能挺直了腰杆，再也没人会背地里嘀咕她闺女长得丑。 不过...... 王婶子又犯了愁：“上回买的药快用完了，也不知道卫生所还有没有的卖。” 柳茵茵想了想说：“婶子，回头我去卫生所问一下，要是有，我帮你买一盒。” 上回王婶子买的药膏柳茵茵看到了，系统应该也有的卖。 她可以从系统偷渡一盒出来给王婶子，卫生所的药材宝贵，就不给组织添麻烦了。 “那可太好了。”王婶子欣喜万分道，“茵茵啊，要是买到了药膏，回头婶子送只鸭子给你吃。” 柳茵茵笑了笑，没拒绝。 把鸭子跟鸡蛋都分了一半给郑蔷薇。 回到家里，她又从系统偷渡了二十个鸭蛋，一斤皮皮虾出来。 现在时候不早了，王婶子卖给她的是老鸭子，这种鸭子适合炖汤，得炖个三四个小时才好吃。 中午吃肯定是来不及了。 柳茵茵中午就做了一个椒盐皮皮虾，炒了一个青菜。 前几天涨水出不了门，柳茵茵闲在家里没事干，倒腾了好几罐椒盐还有蒜蓉。 做海鲜的时候直接放点，方便又好吃。 顾成这两天忙着训练新兵，每天都回来得挺晚的。 听说过段时间还得去山上拉练，到时候，估计又是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晚上，顾成快八点了才回来，出了一身的汗，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一回来就直接去了厕所洗澡。 柳茵茵把温在锅里炖了一下午的老鸭子端出来，里面还加了海参、干贝、菌菇和萝卜。 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东西，有营养得很。 另外还有一盘炒鸡毛菜，一篓子白面馒头。 她跟顾炎炎已经吃过了。 一直忙到现在，顾成是真的饿了，咬了几口馒头垫肚子，这才有精力说话：“托儿所的事情有眉目了。” 柳茵茵夹了一块鸭肉在他碗里，忙问：“部队决定办托儿所了？” 顾成点点头：“家属院的孩子挺多的，确实该弄个托儿所。” 柳茵茵高兴了，这样一来，顾炎炎就能放到托儿所去了。 第303章 大燕子岛 其实顾炎炎在许真真家也挺好的，但柳茵茵不想一直麻烦别人。 所以，还是放在托儿所方便一点。 顾成想到什么，又告诉柳茵茵：“你那个种菜的法子不错，部队后勤现在也在试着种菜，要是成功的话，会在岛上推广开来。” 种青菜是必然的，岛上的人也得自力更生，不能一直靠着外边送物资进来。 而且，多吃青菜对人身体好，可以增强免疫力。 柳茵茵斜眼看了他一眼，笑道：“顾团长，你这办事效率有点慢了，你不在的时候，都有好些人跟我打听了种菜的法子。” “家属院，渔村的人都有，我反正也没藏着掖着，都告诉她们了。” 家属院的闲着没事干，可喜欢折腾这些吃的东西了。 尤其是农村来的家属，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种菜、种粮食、养鸡啥的，她们都能干。 顾成笑着点头：“挺好的。” 这是对老百姓有利的事，自然是越早推广越好。 第二天，柳茵茵一大早就赶到供销社上班。 关了这么久的门，里面也得收拾一下。 今天有鸡蛋、鱼、和虾供应。 柳茵茵买了一条鲜活的鲈鱼，先放在桶里养着，等晚上下班了再带回去，可以做一个清蒸鲈鱼。 买完鱼还没离开，正巧看到了朱伟娟来买鱼。 不过，朱伟娟看到柳茵茵，就跟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随便买了条便宜的死鱼就匆匆离开了。 柳茵茵：“......” 也是奇怪，她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见王婶子冲着朱伟娟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柳茵茵好奇道：“婶子，你认识她啊？” 朱伟娟是家属院的人，按理说，家属院就那么点大，柳茵茵要想知道她的情况。 随便一打听应该就能知道。 但柳茵茵要上班，没那个闲工夫打听朱伟娟的事情，况且......她也不太感兴趣。 王婶子撇了撇嘴道：“认识，你还没来上班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了。” 说完，王婶子又是一脸不屑道：“我原本还以为，干部家属应该都是有文化有气质的城里人，就算是乡下来的，也该像你一样。” “哪知道......还有这种没素质的家属。” 听王婶子这么说，柳茵茵更好奇了：“婶子，她干啥事了？” 王婶子嗐了一声，解释道：“这个女家属刚开始来供销社买东西，还跟店里赊账来着，说她家里孩子老人多，咋咋不容易......” “我们寻思着她是干部家属，就答应让她赊账了，哪知道，她之后几次来店里买东西，还是没给钱，也没有还钱。” “供销社一针一线也不是我们自己的，哪能不还钱啊，江经理就去部队找人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王婶子想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接着说：“这位家属是瞒着她男人来店里赊账买东西的，她男人知道后，把她狠狠揍了一顿，第二天，她就鼻青脸肿的过来还钱了。” 朱伟娟家里并不像她口中说的那么穷，说到底，她就是爱仗着自己干部家属的身份占人便宜。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想着对方要是不追究，朱伟娟不就不用还东西了？ 柳茵茵：“......”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朱伟娟这么干，也不想想，就算能占到便宜，名声怕也没了。 柳茵茵随口问道：“婶子，你知道她男人叫啥吗？” 王婶子想了想说：“......好像是姓魏，听说还是个营长，叫什么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个军官长得真不错，高高瘦瘦的，跟人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就是比较倒霉，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婆娘。” 这时候又不兴离婚，得跟着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可不是倒霉吗？ 柳茵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过问朱伟娟的事情。 “对了婶子，海草的药膏我买到了。”柳茵茵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两盒药膏给王婶子。 有这两盒药膏，足够治好海草脸上的痘痘。 王婶子闻言惊讶道：“还有两盒？茵茵啊，真是太谢谢你了，回头婶子就给你逮一只肥鸭子来。” 这时候的药价不便宜，还难买，一只鸭子换两盒药膏，也没啥吃亏不吃亏的。 王婶子还琢磨着再送点啥东西给柳茵茵呢，也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了。 柳茵茵笑了笑：“婶子，鸭子过段时间再给吧。” 昨天才买了半只鸭子炖汤，也没必要吃得太勤。 况且，柳茵茵明天还要跟顾成去隔壁岛屿挖海鲜呢。 到时候，要是收获丰盛，还得紧着新鲜的海鲜先吃。 岛上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白天也越来越长。 早上五点多一点，天就大亮了。 惦记着今天有事情，柳茵茵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东西。 听顾成说，隔壁岛屿叫大燕子岛，顾名思义，有许多燕子在这座岛上栖息繁衍后代。 他们早上坐船去大燕子岛，明天下午才回来，得在岛上住一天。 柳茵茵昨天已经跟江经理请了两天假。 想着要在大燕子岛留宿一天，柳茵茵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毛巾、牙膏牙刷，还有杯子啥的。 挑挑拣拣，东西也不多，收拾出来就一个行李袋。 吃完早饭，一家三口就到码头坐船。 人一到齐船就出发了。 除了他们，一同去大燕子岛的还有另外两名军人。 一个是小何，另外一个...... 顾成介绍说，他叫魏国栋，是团里的营长。 柳茵茵：“......” 姓魏，还是营长，这人该不会就是朱伟娟的丈夫吧？ 还真是巧。 柳茵茵瞅了魏国栋一眼，长得虽然瘦了点，但五官确实不错，跟王婶子嘴里说的差不多。 实在看不出来，这人还是个会打老婆的。 大燕子山不远，坐船两三个小时就能到。 今天太阳挺毒的，柳茵茵没在外边晃悠，带着顾炎炎乖乖躲在船舱里面。 顾成本来在外边跟魏国栋谈事情。 第304集 魏国栋 没过多久，他转身也进了船舱。 顾成一进来，便看到柳茵茵目光直直的盯着窗户外面。 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也没别的，就是旁边海滩上有人在游泳。 天气越来越热了，柳茵茵发现，住在海边的人大多喜欢游泳，男人女人都一样。 之前赶海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都有些人直接游到海里面抓鱼抓虾。 当然，得在腰上绑条绳子，然后有人帮忙拉着绳子。 见顾成进来，柳茵茵兴致勃勃道：“等有空，你教我游泳吧？” 以前在柳家村的时候，顾成也喜欢在河里洗澡，游泳肯定是会的。 柳茵茵上辈子也会游泳，且技术不错。 现在嘛......还是得先跟人学一下。 顾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想学游泳了？” 柳茵茵瞅了她一眼，含糊其辞道：“喜欢呗，看着挺好玩的，我看他们都游得挺开心的。” “而且，岛上天气变化无常，学游泳......也是多了一个生存技能不是？” 这个顾成倒是挺赞同的，在岛上生活的人，游泳是必学的技能。 等顾炎炎再大点，顾成也会教他游泳。 现在柳茵茵想学游泳，他也不会反对...... 顾成心头一热，说：“等有时间，我就教你游泳。” 柳茵茵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来家里借粮食的人吗？” “记得，怎么了？” 柳茵茵往门口看了一眼，见外边没人，这才小声道：“我听人说，她男人姓魏，还是个营长，你说巧不巧？会不会就是你刚刚介绍的魏营长？” 顾成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他皱着眉头道：“回头我跟他提一下这个事情。” 柳茵茵担心道：“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是人家的家事，要是别人说我们挑拨离间就不好了。” 最关键的是，王婶子说魏国栋打过朱伟娟，顾成要是跟他提朱伟娟到处借粮食的事情...... 回头夫妻俩个又打架了怎么办？ 柳茵茵会跟顾成说这个，也是出于单纯的好奇，可没想着要管人家的家事。 顾成更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有些事情不得不说：“魏国栋能力不错，要是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前途，就太不值当了。” 朱伟娟的所作所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以后要是有人拿这个说事，对魏国栋未来的前程，影响还是挺大的。 柳茵茵闻言就不说什么了。 大燕子岛不算大，而且，几乎半个岛屿都是层层叠叠的溶洞......看着还挺壮观的。 柳茵茵心道，大燕子岛都是石头，怪不得住不了人。 岛上建了两排平房，供驻地守岛的人居住。 当中，还有一对老年夫妻，在岛上负责做饭，打扫卫生的杂活。 偶尔有领导到岛上巡视工作，还得招待客人。 老两口六十多岁了，家里的孩子前些年都死在了战场上。 夫妻俩不想睹物思人，便搬到了岛上养老。 这些年来，夫妻俩都是跟着一群男士兵打交道，冷不丁看到柳茵茵跟顾炎炎。 还挺稀罕的，周大娘领着他们进了一间空置的屋子，说：“事先也不知道你们会来，等会儿我把房间再打扫一下。” 周大娘平日里闲着的时候，隔三差五的也会收拾房子，但没人住的房子就是比较容易落灰。 房子里面放了两张床，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别的就没有了。 柳茵茵哪好意思麻烦她：“大娘，等会我自己打扫就行。” 顾成也说：“老人家，你忙你的吧。” 周大娘笑了一下，也没坚持：“行，我去准备午饭，就在隔壁，你们有事就说一声。” 周大娘离开后，柳茵茵在包里翻出一条旧毛巾。 晚上就在这间屋子住，床上、桌子上的灰尘得擦一擦。 顾成看了下手表，然后去外边提了一桶水进来。 打扫完屋子，顾成说：“等会我们跟周大爷他们一块吃午饭，我下午有事，你跟炎炎就待在这里？” 柳茵茵点点头：“放心吧，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周大爷周大娘平时也是单独吃饭。 今天多了顾成一家人，中午的饭菜准备得很丰盛。 葱姜黄鱼，韭菜炒虾仁，清蒸石斑鱼，蒸螃蟹，炒大白菜，还有一个鸡蛋汤。 许久没招待客人了，周大娘看着很高兴：“岛上也没啥好菜，你们随便吃点。” 柳茵茵笑道：“大娘，这些菜已经很丰盛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螃蟹。” 周大娘就蒸了两个螃蟹，不过，这里的螃蟹是真的大。 没有后世的帝王蟹那么夸张，但一个螃蟹少说也有三四斤，桌上还摆着一个大剪刀剪螃蟹。 周大娘笑着说：“这些螃蟹还有虾，都是你大爷自个养的，也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舍得吃。” 周大爷平时闲着的时候，喜欢去溶洞那边撒鱼网抓鱼抓虾。 吃不完的就养在水池里，岛上小鱼小虾多，不缺口粮，所以养得螃蟹和虾个头都挺大。 柳茵茵兴致勃勃道：”大娘，不瞒您说，我就是听说这边岛上鱼虾多，这才来玩两天，就是想逮些新鲜海鲜回去吃。” 周大娘闻言忙说：“这简单，等下我们带你去岛上转转，你大爷知道哪边鱼虾多，你想捞多少就有多少......” “这怎么好意思。”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柳茵茵可不敢麻烦他们。 老大爷沉着脸没说话，低头只顾着吃饭，来这里后，柳茵茵就没见他说过一句话。 周大娘摆摆手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老两口身子骨还算结实，正好，出去走一走也不错。” 柳茵茵顿了顿，她往顾成那边看了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抿嘴笑道：“那就麻烦大爷大娘了。” 周大娘真心实意道：“别客气，在岛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直接跟我说就行。” 吃完午饭，柳茵茵帮着周大娘收拾碗筷。 第305章 燕窝 周大娘瞅着柳茵茵白嫩嫩的双手，问她：“你是城里来的吧？在岛上住还习惯不？” 海岛上物产丰富，但跟城里还是没法比的。 柳茵茵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乡下人，我男人也是从乡下来的。” 周大娘惊叹道：“真没看出来顾团长是乡下来的，年纪轻轻就是团级干部，还是农村出身，实在是了不得。” 可不是嘛，顾成今年刚刚三十岁，将来肯定还能再往上升的。 他现在就是团长了，以后再升职......反正前途不可估量。 柳茵茵与有荣焉：“他很努力。” 从厨房出来，顾成已经走了，他下午要跟魏国栋他们去驻地看看。 让柳茵茵意外的是，周大爷在帮她看着顾炎炎。 岛上养了两条军犬。 顾炎炎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屁颠屁颠的追着军犬玩。 柳茵茵差点吓破胆。 看到军犬并没有攻击顾炎炎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周大娘看了眼说：“没事，有大爷看着呢，这两条狗是他一手养大的，听话。” 柳茵茵瞅见周大爷拄着拐杖，他往地上敲两下，对着周大娘说：“走吧......” 他一转身，两条军犬立马跟了上去。 周大娘没好气道：“走吧，他这人就这样，脾气古古怪怪的。”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话，帮着周大娘提了两木桶跟铲子跟在后面。 沙滩离得不远，平房这边就能听到海浪声，柳茵茵还挺喜欢这里的，空气中都是大海的气息。 “这里好吧？”周大娘问，当初她跟老伴也是看中了这里环境好才坚持要来的。 柳茵茵点了点头：“很美。” 这时候的环境还没有遭到破坏，处处都是自然美，让人心情宁静又舒服。 周大娘告诉她：“我听说上面要在这里建一个疗养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周大娘倒希望这是真的，住疗养院的都是一些身体不好，需要调养的老同志。 到时候，老伴也能多认识几个人，聊聊天说说话。 柳茵茵不知道这个事情。 周大爷领着他们到附近的海滩。 周大娘腿脚不太方便，她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跟柳茵茵说：“你挖海鲜去吧，我帮你看着炎炎。” 柳茵茵嗯了一声：“大娘，他要不听话你就叫我。” 顾炎炎也喜欢海边，这会儿正提着一个小桶，蹲在地上捡五颜六色的小石头。 这里离海有一段距离，旁边还有两条军犬看着，倒也没啥让人不放心的。 光着脚走走远了些，跟以前一样，柳茵茵从桶里拿出一罐盐撒在有洞的地方。 没一会儿，一个个蛏子从洞里爬了出来，这边蛏子的个头看着也更大更长。 柳茵茵把蛏子扒出来扔进桶里。 除了蛏子，底下花螺也有挺多的。 想着花螺好养，放在水里养个四五天都不会死。 柳茵茵便把心思放在挖花螺上。 许是人少，这边海鲜是真的多，没过多久，木桶就快满了...... 海鲜挖多了也吃不完，柳茵茵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候还早呢。 看到空中有大群的燕子往旁边的溶洞里面飞。 柳茵茵心思一转，问旁边的周大爷：“大爷，这里这么多燕子，洞里面会不会有燕窝......燕子的窝？” 燕窝是金贵东西，这年头有钱人才吃得着，乡下人一般是不知道这玩意的。 柳茵茵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不过，老大爷是谁啊，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 听到柳茵茵的话，老大爷抬头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严肃道：“你知道燕窝？” 柳茵茵想了想，含糊道：“我邻居是北京来的，听她说过......” 这话说的是真的，郑蔷薇的确有跟她提到过，她婆婆寄了昂贵的燕窝给她补身子。 柳茵茵接着说：“听说燕窝是好东西，洞里头要是有燕窝，可以弄点给大娘吃，对大娘的身体肯定有好处。” 周大爷闻言顿了顿，过了一会儿说：“你可以让顾团长去看看。” 要去溶洞里面找燕窝，是有危险的。 他们老两口不行，柳茵茵一个姑娘家，也做不到。 顾成倒是可以试试。 柳茵茵蠢蠢欲动道：“......大爷，我先过去看一下，就在边上走走，不进去。” 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周大爷只嘱咐道：“注意点。” 柳茵茵提了一个空的木桶过去。 溶洞周围石头很多，柳茵茵踩着石头慢慢走了过去。 走近了些，也看得更清楚了。 这边溶洞是真大，里面黑漆漆的，跟无数个山洞一样。 进进出出的燕子也多。 柳茵茵看着很是心动，可惜太高了，周大娘周大爷就在不远处看着。 柳茵茵也不好往上爬。 只能歇了心思，明天她跟顾成来的时候再看看。 不过，溶洞上不去。 下面好东西也不少，柳茵茵在底下的礁石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生蚝，个头非常大。 都是天然生长的生蚝，挽起裤脚，柳茵茵开始撬生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茵茵提着一桶大生蚝上岸，除了生蚝，她还抓到了两个有巴掌大的兰花蟹。 周大娘看着桶子里的大生蚝，嘴角忍不住一抽：“茵茵啊，这也太补了......” 这么多生蚝吃下去，哪个男人受得住。 柳茵茵咳了一声：“......大娘，回去给岛上其他人分一分。” 周大娘笑眯眯道：“放心吧，我都懂。” 柳茵茵：“......” 这天收获颇丰，回到平房，柳茵茵跟着周大娘一块处理海鲜。 周大娘说，岛上人不多，除了他们两个老的，另外还有十个守岛的士兵。 周大娘周大爷负责给他们做饭。 岛上吃的东西不多，尤其是青菜。 周大爷平时会养一些鱼啊虾啊，给大家补补身子。 他们还养了五只老母鸡下蛋，好的时候，一天能有三四个鸡蛋。 周大娘周大爷自个是舍不得吃的，大部分都攒着。 第306章 黄花鱼 周大爷周大娘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好东西该留给小的吃。 柳茵茵不知道这趟来会碰到老两口，要不她肯定会带些吃的给两位老人家。 今天挖到的海鲜多，周大娘琢磨着给大家做顿好的。 蛏子、花螺、螃蟹、花甲...... 反倒是没什么素菜，只有一把周大娘自己腌的酸菜。 周大爷还拿了一条他珍藏的大黄花鱼出来，让周大娘晚上蒸一个黄花鱼吃。 柳茵茵刚刚也看到了，周大爷养的鱼虾就在海里，直接撒网养鱼。 也是岛上人少，不然早被人偷了。 野生大黄花鱼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价格贵不说，还非常难买。 即便是海岛上，也不是经常能碰到的。 吃人家这么好的东西，柳茵茵心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娘，晚上我帮你做饭。” 周大娘说：“行，今天咱早点开饭。” 顾炎炎也不用柳茵茵操心，周大爷挺喜欢小家伙的。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一盒子铁皮玩具，有小飞机小汽车啥的。 顾炎炎眼睛瞪得大大的，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饭菜做好了。 刚好，顾成几个人也忙完事情回来了。 吃完饭，柳茵茵烧了一锅热水。 到屋里找了衣服，然后对着满屋子乱窜的顾炎炎招了招手：“妈妈带你出去洗个澡。” 这段时间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在外边洗澡也不会冷到顾炎炎，小家伙每次洗澡都跟打仗一样。 也省得把屋子里面弄湿了，回头她还得清理。 小家伙一听要洗澡，两只手立马捂紧了衣服口袋，一脸警惕的瞅着柳茵茵...... 他撅个屁股，柳茵茵就知道他想干啥。 她挑了挑眉，问道：“衣服里藏了啥了？” 顾炎炎支支吾吾道：“妈妈，我的......” 柳茵茵面无表情道：“过来脱衣服。” 小家伙兜里的东西还真不少，左边口袋塞了一个铁皮小飞机，右边口袋都是吃的。 鼓鼓囊囊的，里面有大白兔奶糖、饼干、花生...... 怪不得小家伙一下午都没找她，有这么多吃的，肯定巴不得柳茵茵不知道才好。 别的倒没什么，只是铁皮小飞机看着不一般。 模型做工很精细，还染了花花绿绿的颜色，供销社可没有这种东西卖。 柳茵茵问顾炎炎：“哪里来的？” 她知道铁皮小飞机是周大爷的。 但不知道，这是周大爷给顾炎炎的，还是小家伙自己喜欢，顺手就塞到口袋里了。 顾炎炎理直气壮道：“爷爷给我的......肥机。” 肥机是什么鬼？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是飞机。” 顾炎炎：“肥鸡。” 柳茵茵：“......” 肥鸡就肥鸡吧，拍了拍他的屁股：“把东西放好，先去洗澡。” 过后，柳茵茵还是找周大爷问了一下，她看得出来，这些小玩具对周大爷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周大爷不以为然道：“给孩子玩的。” 顾炎炎很喜欢那个铁皮小飞机，周大爷见状就送给他了。 柳茵茵：“......” 行吧，周大爷知道就好。 夜里，顾炎炎举着小飞机在床上跑来跑去。 柳茵茵对他说：“顾炎炎，该睡觉了。” 小家伙今天精力还挺充沛的，玩到现在也不累，还一本正经地问道：“妈妈，爷爷说......肥机高高的。” 这时候很少有人见过真的飞机，顾炎炎这种小朋友就更是听都没听过。 柳茵茵点点头：“等炎炎长大，就可以去坐飞机了。”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懵懵懂懂的问道：“多大？” 柳茵茵手里叠着衣服，头也不抬的说：“像你爸爸那么大。” 顾炎炎嘴巴惊得成了“o”形：“爸爸好大......” “什么好大？”顾成从外面进来。 柳茵茵笑了笑，说：“问你儿子。” 顾炎炎拿着铁皮小飞机，兴冲冲的对着顾成说：“爸爸，坐肥机。” 顾成哟了一声：“想坐飞机了？行，有机会爸爸带你去坐大飞机。” “爸爸，真的吗？”顾炎炎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 顾成摸了摸顾炎炎的小脑袋：“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柳茵茵忍不住笑道：“他会当真的。” 别看顾炎炎小，人却鬼精鬼精的，特别记事。 顾成抱起顾炎炎说：“别说坐飞机，以后你想开飞机都行。” 只要顾炎炎喜欢，将来也不是不行。 顾成挺满意的，男孩子喜欢这个，总比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贝壳、石头要好。 顾炎炎一听更来劲了：“开肥鸡？” 柳茵茵差点笑出来。 顾成也是忍俊不禁，故作认真道：“对，你跟爸爸一样当兵，以后说不定就能开大飞机了。” 顾炎炎小脑袋没想明白，不过不妨碍他对小飞机的喜欢，小嘴嘀咕道：“像爸爸......开肥鸡。” 睡觉的时候，顾炎炎手里还拽着他的铁皮小飞机。 这玩意有棱有角的，柳茵茵怕小家伙睡着后，会不小心划到他自个。 本想把他手里紧握的小飞机放在一边，哪知道，她手一碰小飞机。 顾炎炎立马就醒了，小嘴里嘀咕道：“开大肥机......” 搞得柳茵茵跟做贼一样。 顾成小声问：“这个小东西是周大爷给的？” 柳茵茵点头：“他说炎炎喜欢就送给他了，怎么，有问题吗？” 要是不能收，她明天再还回去。 小家伙要是哭闹，回头她去青市看看，看有没有卖这种玩具的。 顾成叹了口气：“周大爷儿子，以前就是空军部队的。” 柳茵茵：“......”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柳茵茵吸了吸鼻子：“要不要把东西还给老人家？” “不用，周大爷给的就拿着吧。”顾成说，“炎炎也喜欢。” 柳茵茵低声道：“小孩子都这样，喜欢新鲜的东西，炎炎还小呢，你别当真了。” 顾成：“有些事情可以从小培养。” 柳茵茵抬头看他：“你想炎炎长大后当兵？” 第307章 收获 顾成说：“当兵挺好的。” 他自己就是军人，心里肯定是想让顾炎炎跟他一样。 柳茵茵想着顾炎炎还小，现在讨论这种事情也没多大的意义。 “以后再说吧，等炎炎大了，他想干嘛就干嘛，咱做父母的，得尊重孩子的意见，支持他们，不能逼他们做不喜欢的事情。” 其实，柳茵茵还想着让顾炎炎考大学来着。 他现在还小，到了那个时候......刚好能考大学。 不过，她还是会尊重顾炎炎自己的选择。 只要他不犯错，干啥都行。 见顾成眼神幽幽的看着她，柳茵茵有点心虚：“......怎么了？” 顾成说：“你跟别的人不太一样。” 这时候的人都以当兵为荣，而且，当兵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一般的家庭，谁家要是有个当兵的名额，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 就没哪个做父母的会不想当自己的孩子当兵。 “有啥不一样。”柳茵茵故作镇定道，“你自己就是当兵的，知道这份工作有多危险？刚刚你也说了，周大爷的儿子......” 顿了顿，柳茵茵继续说：“反正我就是一个寻常的妇人思想，除非炎炎特别钟爱，要不我可不希望他当兵。” 顾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柳茵茵咳咳两声，转移话题道：“我看岛上那么多溶洞，还有燕子，你说......里面会不会有燕窝？” 顾成：“燕窝？” 这玩意他还真没听说过。 柳茵茵想了想，说：“我听蔷薇说，这东西很滋补的，还非常贵。” 其实，柳茵茵倒不是惦记着吃燕窝，这玩意在她看来，还不如多吃两斤猪肉实在。 只是吧......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野生燕窝，价格确实是十分昂贵。 随便弄一点，就抵得上他们奋斗好几年。 柳茵茵实在经不住这个诱惑，要真能找到燕窝，她就发大财了。 顾成不清楚燕窝是怎样的，只说：“明天看看吧。” 翌日。 顾成今天没事，吃完早饭，两人便准备出去一趟，不说燕窝的事。 还得弄些新鲜的海鲜带回去吃。 惦记着今天要去溶洞里面找找有没有燕窝，不好带着顾炎炎。 便把他留在平房这边，给周大爷周大娘照看。 到了沙滩上，两人先去了溶洞那边。 岛上溶洞燕子是真的多，两人也不敢冒冒然行动。 找了一处比较低矮的洞口进去。 顾成在前面带路，一边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要是有危险，就没必要深入。 好在除了时不时的燕子飞过，溶洞里面没其他的东西了。 溶洞是各种石头相互堆叠而成的，是大自然的杰作，看着巨大而又壮观。 就是有点阴森森的，让人有人瘆得慌。 没多久，柳茵茵还真在岩壁上看到了一个个船型的小燕窝...... 许是还没到溶洞深处，这里的燕窝稀稀疏疏的。 不过，借着昏暗的光线，还是能看得出，燕窝品质不错，并不是乌漆麻黑的普通鸟巢。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柳茵茵指着岩壁上的燕窝说：“就是这个了。” 顾成疑惑道：“......这不是燕子的窝？” 柳茵茵点点头：“对啊，不就是找的燕窝嘛。” 顾成嘴角抽了抽，挑眉道：“这玩意真能吃？” “当然了，要不怎么会那么贵。”柳茵茵抿嘴笑道，“燕窝营养价值非常高，吃了能滋补养颜。” 顾成是不能理解这玩意有啥好吃的：“这能有多贵？” 柳茵茵指着岩壁上一淡黄色的燕窝，斟酌道：“这么一点，应该能抵得上你一整年的工资。” 顾成：“......” 他今天穿的是便服，往腰上系上一个网兜。 顾成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对柳茵茵说：“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弄燕窝。” 柳茵茵点点头：“你小心点，在底下随便弄点就成了。” 溶洞挺高的，有些燕窝直接筑在洞顶上，没点工具，还真采摘不到。 这玩意贵也不是没有原因。 顾成身手高，但太高的地方也不敢冒然往上爬。 岩壁上的石头凹凸不一，攀爬还是挺危险的。 幸好这地方没人来过，底下低点的地方也有一些燕子窝。 顾成用刀子小心把燕窝刮下来放进网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网兜居然满了。 顾成这才收手往下爬。 溶洞里面温度很低，柳茵茵却急出来一身汗。 见顾成安然无恙得下来，才松了口气。 妈呀，这钱还真是不好赚。 顾成歇了口气，把网兜给她，问：“先采这么多吧，回头有机会，我多带几个人来弄。” 溶洞里面错综复杂，行动起来还挺困难的，他一个人不好操作。 柳茵茵掂了掂手里的袋子，满意道：“这些足够了，咱随便赚点钱就行。” 爬溶洞实在是太危险，发点小财就该满足了。 顾成思忖道：“这玩意要真值钱，对部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正好，新军区缺的装备、物资都不少。 燕窝要是能卖钱，或许他们可以利用起来。 这座岛屿，也将是一笔财富。 柳茵茵：“......” 从溶洞出来，柳茵茵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十点钟了。 顾成叉着腰说：“下午回去的船，大概三点钟出发。” 时间不多了，柳茵茵便说：“咱们挖点海鲜回去，下午就不过来了。” 溶洞口就是海水，柳茵茵低头便看到了一大挂在礁石上面的生蚝...... 今天就不撬生蚝了，这玩意确实是太补，哪能天天吃。 柳茵茵挽起裤脚，开始在水里翻石头。 石头底下最容易藏好东西，螃蟹、花螺、章鱼、鲍鱼...... 无人踏足的地方就是好，到处都能找到海鲜。 而且，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数量真不少。 柳茵茵刚刚翻了一块大石头，底下居然有抱成窝的鲍鱼！ 足足有八个，每只鲍鱼的个头还特别大。 要不是顾成在旁边，柳茵茵都想直接卖给系统了。 第308章 豆浆 没办法，这里的海鲜实在是多，他们带的两个桶都不够装。 这还只是岸边...... 要是深点的地方，海鲜肯定更多。 柳茵茵又惦记着学游泳了，想着以后有机会，她可以去海底直接逮鱼逮虾。 这么多海鲜，吃肯定是吃不完的，都是纯天然长大的海鲜。 价格都不便宜，卖给系统简直不要太划算。 禁不住诱惑，趁着顾成没注意，柳茵茵卖了少许海鲜给系统。 一会儿功夫，就赚了大几千块钱！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满载而归，海水凉，回来后，柳茵茵先去洗了个澡。 周大娘已经备好了一桌子饭菜。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告诉周大娘：“上午在洞里找到了一些燕窝，不过还没处理，大娘，燕窝我先带回去，等我弄好了再给你送来。” 上午收获的燕窝，柳茵茵打算送一半给周大娘吃，另外一半卖给系统。 不过，他们找到的燕窝品质虽然不错，但里头的杂毛还是挺多的。 这玩意处理起来又是个大工程，还很费眼睛。 所以，柳茵茵打算自个处理干净再给周大娘送来。 周大娘知道燕窝是金贵东西，忙说：“我一大把年纪了，吃那玩意干啥，你自己留着吃就行。” 柳茵茵笑了笑说：“年纪大了才更应该补补，我还年轻，以后吃燕窝的机会多着呢。” 这一趟收获还真不少，除了燕窝，还有两桶海鲜。 柳茵茵本来想给周大娘他们留点。 但她没要，他们就在岛上住着，想吃海鲜去海边挖点就行。 况且，周大爷自个还养了不少海鲜。 周大娘还送了柳茵茵两包海鲜干货，一包海参干，一包鲍鱼干，都是好东西...... 周大娘：“这边海鲜多，吃不完的我就晒干了囤着，家里还有不少，你就别客气了。” 周大爷平日里本来就喜欢去海边挖海鲜。 岛上其他的人，有时候也会出海捞些鱼虾回来给周大娘。 久而久之，周大娘攒了不少干货。 柳茵茵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心里想着，下回一定要多带点东西给他们。 一家三口赶在晚饭之前回到了家属院。 一到家，柳茵茵赶忙把木桶里的海鲜倒出来换水。 这次收获是真不错，家里一下子也吃不了这么多海鲜。 柳茵茵挑一些出来，打算给郑蔷薇、马桂兰还有许真真送点...... 螃蟹一家给两个，还有一斤八爪鱼，六个鲍鱼。 其他的就留着自家吃，吃不完的晒干，到时候可以寄给老家的人。 今天顾成做晚饭，柳茵茵得去几家送东西。 郑蔷薇家就在隔壁，柳茵茵拎着海鲜先给她送过去。 这会儿郑蔷薇已经下班了，本来还打算去食堂吃饭。 没想到柳茵茵给她送了这么多海鲜过来，一时间哭笑不得：“你特意请了两天假，就是为了这个啊？” 柳茵茵笑了笑：“就当玩了。” 偶尔出去走走，其实还挺不错的，就当作一场旅游。 郑蔷薇想着每天上班也无聊，便对柳茵茵说：“下次有机会，我跟一鸣也去玩玩。” 马桂兰回送了一包蜜枣和一包她自己炸的麻花。 “家里的孩子吵着要吃，我就自己炸了一点，本来就想着送包给炎炎吃。” 蜜枣是她娘家寄过来的，也是她娘家村里的人自个做的，都是好东西。 “谢谢嫂子了。”这种纯天然无添加剂的东西，柳茵茵都喜欢得很。 去许真真家里时候，刚到楼下，柳茵茵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争吵声。 哐当哐当的，好像还在摔东西...... 许真真也是愁得厉害：“只要魏营长一回来，两口子就要吵一次架，这都吵了两天了，弄得整栋楼的家属都不得安宁。” 魏营长？ 柳茵茵惊道：“魏国栋营长？” “是啊，你也知道了？”许真真叹了口气，“这两口子，三天两头的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跟这样的人住在一块，真是晦气。 许真真压低了声音道：“魏营长也是倒霉，娶了这么一个媳妇，成天给他惹祸，魏营长的脸都快被她给丢光了。” 柳茵茵恍然大悟，大概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情。 魏国栋昨天就回来了，应该是知道了朱伟娟到处借粮食的事情，所以在跟她吵架。 柳茵茵随口道：“魏营长媳妇前段时间跑来我家借粮，我想着跟她不熟，就没借给她。“ “可别借给她，借了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许真真说，“他媳妇借东西就是想占人便宜，从来不会还。” “这人也是奇怪，魏营长工资又不低，养一家子足够了，咋还成天想着那点蝇头小利。” “在乡下就算了，现在到部队了还改不了这个习惯，多给魏营长丢人啊......” 柳茵茵对朱伟娟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起身道：“嫂子，我先回去做饭了，明天我照常送炎炎过来。” “行，你等会儿......”许真真想到什么，到厨房提了个袋子出来给柳茵茵。 “这是我婆婆给我寄来的黄豆，你带点回去吃。” 海岛上没啥青菜吃，她婆婆知道后，不好直接寄青菜过来，就给她寄了一袋子黄豆。 这玩意也挺好的，可以发豆芽吃，要是有时间，还能自个做点豆腐。 提了一篮子海鲜出门，也没空着手回来。 柳茵茵把黄豆拎进厨房。 顾成晚饭差不多已经做好了，清蒸螃蟹，葱姜八爪鱼，还有一道醋溜白菜。 主食是白米饭。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问他：“岛上有没有卖石磨的人家？” 顾成：“要买石磨？” 柳茵茵嗯了一声：“刚刚真真姐送了一袋子黄豆给我，我就想着买个石磨，隔三差五的可以磨点豆浆给炎炎吃，补充营养。” 顾成说：“要不多买点奶粉？” 柳茵茵精打细算道：“换着喝吧，豆浆不比牛奶差，喝豆浆更划算。” 这时候的奶粉太贵了，还得托关系才能买到。 一直麻烦别人也不好。 第309章 电风扇 主要是顾炎炎年纪也大了。 这个年头，这么大的小孩可不兴给他们喝奶粉。 柳茵茵一个从后世来的，想法自然不一样。 小孩子每天喝牛奶或者豆浆，还是很有必要的。 柳茵茵还惦记着顾炎炎长得跟他爸爸一样高呢。 顾成给顾炎炎剥了一块蟹肉：“回头我打听看看。” 现在是禁海期，要不集市上肯定有得卖。 柳茵茵点点头：“明天我也问一下供销社其他人，咱买个小石磨就行。“ 家里总共就三个人，一天也喝不了多少豆浆。 吃完饭，天还没黑。 顾成挽起袖子，准备在院子里搭一个鸡圈。 这两天，柳茵茵托了郑蔷薇帮她喂一下家里的几只小母鸡。 许是家里伙食好，几只小母鸡都长得圆滚滚的。 一个鸡笼已经装不下它们，也是时候搭个鸡圈了。 顾成忙着搭鸡圈，柳茵茵也没闲着。 从大燕子岛带回来的燕窝，柳茵茵煮熟洗干净后，还得把里面的绒毛剔出来...... 两人各自忙活着，没过多久，杨一鸣来了。 还拎来了一个大家伙给他们，是一个大榴莲。 顾成微感惊讶：“怎么买这个了？” 岛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水果，别的还行，榴莲...... 顾成是真吃不惯，这玩意味道是真大。 但喜欢的人又特别喜欢吃，郑蔷薇就是喜欢吃榴莲的那类人。 杨一鸣笑道：“物资船刚送过来的新鲜货，我媳妇买了两个，一个给嫂子尝尝。” 其实，杨一鸣也接受不了榴莲的味道，但郑蔷薇喜欢吃。 他就想着送一个过来给顾成家，要不接下来几天，家里都是一股子榴莲味。 “谢谢你们了。”柳茵茵眯着眼睛笑道，这时候榴莲价格也不便宜。 这么一个大榴莲，少说也得十几块钱。 杨一鸣摆了摆手道：“嫂子要是喜欢，下回我让人多捎点过来。” 除了送榴莲，杨一鸣过来也是有事找顾成。 正好，顾成也有事情要跟他商量，两人便到屋里说话去了。 第二天早上，柳茵茵煮了一把米粉。 米粉是她在供销社买的，买了五斤，还没来得及吃呢。 想着家里还有螃蟹，她突发奇想，想做一个蟹肉捞粉吃。 姜末、蒜蓉炒出香味，倒入焯好水的蟹肉，加调料、开水焖煮十几分钟。 出锅的时候撒点葱花，盖在米粉上面...... 纯天然长大的新鲜螃蟹，腥味并不重，不需要加太多的调料就很好吃。 顾成喜欢吃辣，可以加勺辣椒酱拌一拌。 “这个好吃。”顾成一连吃了两大碗蟹肉捞粉。 因为有孩子，家里之前都是吃面条比较多，这会儿突然换了米粉吃，味道还真不错，比面条还要好吃。 顾炎炎也是吃了满满一大碗，学着顾成夸道：“妈妈，好吃......” 柳茵茵还能说啥：“回头我多买点米粉回来，咱早上吃。” 她也挺喜欢吃粉的，而且，岛上海鲜多，很适合煮米粉吃。 天气越来越好，岛上人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夏至。 这天，供销社有猪肉供应，还有拳头大的鹅蛋。 柳茵茵果断买了两斤猪肉，八个大鹅蛋。 半个月前，顾成到山上拉练去了，这两天应该会回来。 这段时间，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郑蔷薇也买了猪肉跟鹅蛋。 岛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在外边晒一个小时，皮都能给你晒掉一层，跟在火上烤一样。 而且，晒黑了不要紧，关键还容易长斑！ 郑蔷薇放下镜子，愁眉苦脸道：“我脸好像又黑了，还冒出了麻子......” 皮肤也比以前更粗糙了，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 郑蔷薇都想着要不要辞掉工作回家待着了。 柳茵茵提议道：“你可以缝个口罩戴上。” 岛上太阳是真毒，她平时出门也是帽子不离身，最近防晒霜也用上了。 郑蔷薇抱怨道：“那多热啊，你皮肤咋就这么好，一点都没晒黑。” 柳茵茵肤色跟刚来的时候没啥区别，奶白奶白的，脸上什么瑕疵都没有。 柳茵茵是天生的白皮，平日里也注意保养，皮肤状态那叫一个好。 郑蔷薇都快羡慕死了：“天气太热了，我让我妈给我寄了两盒珍珠膏，你要用的话我给你一盒，还有一台电风扇......” 柳茵茵微微一愣：“电风扇？” 她对珍珠膏兴趣不大，但是电风扇，柳茵茵还是挺想买的。 岛上天气热，有电风扇好歹会凉快一点。 “是啊。”郑蔷薇解释道，“这玩意可好用了，插上电就有风。” 柳茵茵追问道：“哪里有电风扇卖？” 她很早之前就惦记着买个电风扇了，但一直没找着。 郑蔷薇想了想，说：“我只知道首都百货大楼侨汇专柜有电风扇卖，别的地方......没见到过。” 柳茵茵：“侨汇专柜？是不是很贵？” 郑蔷薇如实道：“贵倒是其次，主要是得用侨汇券。” 侨汇券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郑蔷薇娘家也是好不容易才攒够了券买个电风扇，多的真没有。 要不然，她就帮柳茵茵多买一台了。 柳茵茵琢磨道：“可以花钱买吗？或者......用别的东西换？” “花钱买肯定不行，首都有钱人不少。”郑蔷薇寻思道，“用别的东西交换？那你得拿出真正的好东西才行。” 一般的东西，有钱人可不稀罕。 柳茵茵左思右想，问：“野生燕窝行不？” 之前在大燕子岛采摘的燕窝，她已经处理干净了，不多，大概两三斤的样子。 回头还得送一半给周大娘。 另外一半，柳茵茵本来是打算卖给系统了。 “燕窝？”郑蔷薇惊讶道，“你哪来的？” 柳茵茵就跟她说了在大燕子岛上采摘燕窝的事情。 郑蔷薇听完，惊得张大了嘴巴：“你运气也太好了，这么稀罕的宝贝都能碰上。” 她婆婆是有给她寄过燕窝，不过只有那么一点点，她吃了几次就没了。 第310章 嗦粉 燕窝是真的贵，有钱人都喜欢吃，尤其是女人。 郑蔷薇立即说：“回头我打电话回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帮你换到侨汇券。” 柳茵茵便决定，先不把燕窝卖给系统了。 相比钱，她现在更需要电风扇。 柳茵茵今天上了一天的班，明天轮到她休息了。 下班后，柳茵茵先去了一趟邮政局。 柳家的人给她寄了一包裹东西。 回到家里，柳茵茵拿了剪刀把包裹拆开，寄的东西还真不少。 一大包菜干是黄小月给她吃的，种类挺多，豇豆干、茄子干、莴笋干、萝卜缨子干。 每种菜干都有一斤多。 还有一包红薯干，有五六斤。 这些东西都是黄小月给柳茵茵吃的。 姜翠花也寄了东西给她，一包笋干和一包菌菇干。 给柳大哥柳二哥寄了东西两件夏天的衣服...... 柳茵茵正忙活着收拾东西，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爸爸......” 顾炎炎看到顾成回来，很是兴奋，迈着两条短腿颠颠的跑了过去。 这段时间忙着拉练，顾成又是半个月没回家。 “儿子，等等。”顾成手里提着两个大麻袋。 “回来了。”柳茵茵放下手里的活，从屋里出来。 不过半个月时间不见，顾成黑了也瘦了，一张脸现在黑得跟锅底一样。 还在精神头很好。 顾成带着笑：“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柳茵茵好奇道：“你不是拉练去了吗？从哪弄来这么多东西。” 两大麻袋呢。 顾成说：“在山上找到的。” 大点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水果。 山上有很多果树，地方远没人采摘，他们拉练的时候看到顺手就摘了，要不烂在树上也可惜。 柳茵茵扒开袋子一看，水果还真不少。 桃子，黄皮，居然还有樱桃！ 顾成拎着另外一个袋子解开，邀功般说：“看看这里头有什么......” 柳茵茵这回是真的震惊了，眼睛放光道：“还有野鸡啊？” 可不是嘛，袋子里装了三只活生生的野鸡。 顾成解释说：“这三只野鸡都是母的，可以留着下蛋。” 家里养的那几只小母鸡，少说也得再过两三个月才会下蛋。 顾成一个月鸡蛋票是比别人多，但也只有两斤。 柳茵茵是个手缝大的，家里一个月两斤鸡蛋，压根就不够吃。 去村里换鸭蛋也麻烦。 顾成就在山上逮了几只活的野鸡，带回来下蛋。 有现成的母鸡下蛋，柳茵茵自然高兴，这下终于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买蛋回来吃。 家里也有刚建好的鸡圈，直接丢进去就行。 柳茵茵好心情道：“晚上想吃啥？我给你们做。” “妈妈，吃粉。”一听到吃的，顾炎炎立马抢着说话。 这段时间顾成不在，柳茵茵就很少煮粉吃了。 主要是她跟顾炎炎两个人吃不了多少东西。 煮粉又麻烦，柳茵茵就懒得折腾了。 顾成揉了揉顾炎炎的小脑袋，也说：“晚上就吃粉吧？” 柳茵茵颔首：“行，我煮个瘦肉粉，晚上咱一块嗦粉，你先去洗个澡......” 顾炎炎人小鬼大，咧着嘴笑道：“爸爸臭。” 在山上拉练了半个月，也没那个条件洗澡，身上捂了这么久的汗，不可能不臭。 “怎么，敢嫌弃你老子了？”顾成单手拎起小家伙夹在腋下。 “爸爸臭......”顾炎炎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咯咯直笑，被顾成带着一块洗澡去了。 上午买了猪肉跟鹅蛋。 也不知道顾成今天会回来，柳茵茵没买海鲜，要不今天还能煮个海鲜粉吃。 柳茵茵到厨房，泡了一把米粉，香菇，还有鲍鱼干。 肥肉熬出猪油，煎三个荷包蛋，蛋白微微焦黄后，盛出来备用。 再炒肉沫，变色后加姜末蒜末和调料炒香，倒水煮开。 依次下米粉，香菇，鲍鱼片煮熟。 起锅的时候，再放一把青菜，撒点葱花，刚刚煎好的荷包蛋盖在上面，完美。 柳茵茵还准备了一盘麻辣萝卜干。 这是她自己做的，萝卜干又麻又辣，吃着挺下饭的。 忙了这么多天，顾成是真饿了。 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粉，还有点没吃饱。 幸好锅里还有中午剩的两馒头，顾成这才吃饱。 柳茵茵又心疼又好笑：“最近都没好好吃饭吗？” 顾成吃得心满意足：“有吃的，但是吃不饱。” 他胃口本来就大，在山上拉练是体力活，吃得自然更多。 柳茵茵问他：“明天还要去部队吗？” 按照部队的惯例，每次出完任务，都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这次也一样。 顾成说：“休息两天。” 柳茵茵点点头道：“正好，明天我也休息......明天一早我去趟王婶子家，拿一只鸭子回来给你补补。” 之前王婶子说过，要送一只鸭子给她吃，柳茵茵还没去拿呢。 思索片刻，顾成说：“明天请几个人来家里吃顿饭吧？这次刚好在山上猎到了两头野猪，明早我去拿几斤猪肉回来。” 早该请别人来家里吃个暖屋饭的，但顾成这段时间忙，任务一个接一个。 明天终于有空，干脆就把这件事情早点办了。 柳茵茵欣然同意：“那我多买点菜。” 猪肉顾成能搞定，鸭子也有，家里青菜不缺。 明天她再买几样海鲜就行了。 顾成补充道：“明天我把大哥二哥也叫过来一块吃个饭。” 上次端午节不在，来岛上这么久了，顾成还没跟柳大哥柳二哥吃过一顿饭。 柳茵茵就想到柳家给她寄的包裹了：“娘给大哥二哥寄了衣服，明天正好给他们。” 还有，柳家的人给她寄了这么多菜干，尤其是黄小月。 过两天，柳茵茵也得准备一些海鲜干货给他们寄过去。 也不用买，海鲜干货家里囤了好多。 除了柳大哥柳二哥，其他的人...... 柳茵茵认识的人也不多，知道的有郑蔷薇一家，马桂兰一家，俞小秀一家，还有小何。 别的就不知道了。 许真真她也没打算请，顾成跟她男人不熟。 第311章 辞职 还是让顾成请他认识的人聚一聚，大家坐在一块也好说话。 临时做的决定，怕通知不到位。 翌日一大早，顾成特意去了部队一趟，跟人说这个事情，顺便带了几斤猪肉回来。 柳茵茵骑自行车买菜去了，这会儿供销社还没到开门时间。 柳茵茵直接去了王婶子家里。 王婶子最近心情很好，连走路都带着风。 她闺女海草脸上的痘痘已经完全好了。 这段时间，王婶子没让海草吃海鲜，也没让她出门。 海草白了也好看了，跟之前完全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来家里想给海草说媒的人也多了不少，这回王婶子算是扬眉吐气了。 “茵茵啊，你咋来了。”王婶子正准备去供销社呢。 柳茵茵笑眯眯道：“婶子，我来买只鸭子，你家还有别的海鲜不？今天家里有客人。” 两人都在供销社上班，对岛上的物价一清二楚。 王婶子卖东西给他们，也是按照供销社的价格来，有时候还会便宜点。 柳茵茵干脆就在这边买了。 王婶子红光满面道：“有，鸭子你直接拿走就行，别的海鲜，你叔这两天闲着没事干，刚好在海边钓了不少鱼虾。” 想着今天有客人，柳茵茵买的东西比较多。 三斤皮皮虾，一兜螃蟹，一兜蛤蜊，还有两条大胖头鱼。 加上一只鸭子，这么多菜应该够吃了。 跟之前一样，柳茵茵用面粉交换东西。 面粉是她刚刚到王婶子家的时候，趁着周围没人，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王婶子收下面粉，笑呵呵的问：“茵茵啊，上回婶子跟你说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柳茵茵：“......” 王婶子要是不说，她都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了。 柳茵茵想了想，说：“婶子，我男人刚出任务回来，我回去再问问。” 王婶子现在也不着急了：“行，我就问问，要是不行就算了。” 回来的路上，柳茵茵还是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两瓶酒。 先准备着，免得到时候要喝了没有。 郑蔷薇知道她家今天有客人，还给她弄了两包瓜子。 “下午我得上班，要不我就过去帮忙了。”郑蔷薇说。 柳茵茵摆摆手：“不用帮忙，你晚上来吃饭就行。” 郑蔷薇高兴道：“我可等着了。” 柳茵茵厨艺不错，晚上肯定能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 天知道，她吃食堂都快吃腻了。 顾成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少，光是野猪肉就有五六斤，还有一只肥兔子。 都是这次去山上拉练的收获。 他还告诉柳茵茵，下午马桂兰跟苗燕会过来帮忙。 至于有多少人，顾成说：“两桌子足够了。” 柳茵茵盘算着一桌子摆十个菜，跟上次马桂兰一样。 荤菜八道，红烧肉、蒜香排骨、双椒兔肉、葱烧螃蟹、椒盐皮皮虾、蒜蓉蛤蜊、剁椒鱼头，再做一个酸菜鱼。 两个素菜，炒小白菜和茄子干。 先把食材准备好，下午直接开干，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两人收拾完食材，柳茵茵忽然想到什么，跟顾成说起了王婶子想给她闺女在部队找对象的事情。 柳茵茵没想太多：“如果行的话，要不我下午请海草过来帮忙，让他们见一面？” 顾成却说：“小何估计不行。” 柳茵茵不解：“......为什么不行？” 她其实不了解部队的情况，虽然现在提倡婚姻自由，禁止父母包办婚姻。 但还得考虑实际情况。 顾成解释道：“小何老家离这边很远，部队的人也不是固定就在这边了，上面随时会有调动。” 连顾成都不敢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调到别的地方去任职。 小何年纪轻，将来的工作变动很大。 到时候，海草怎么安排？ 柳茵茵恍然道：“......也是哈。” 她立马明白过来，照顾成这么说，小何确实不太适合跟海草谈对象。 柳茵茵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吧，回头我跟王婶子解释解释。” 沉默片刻，顾成说：“小何不行，别的人我再观察看看，要是有本地的合适的人选，倒是可以介绍试试。” 部队光棍多，帮他们解决个人问题也是要事。 柳茵茵没说什么，看王婶子的意思吧。 其实，王婶子家条件在岛上绝对算好的，要不是她眼光比较高，海草的婚事不可能到现在还没着落。 说到底，人家也不是嫁不出去。 收拾好食材，时候不早了，柳茵茵刚想去厨房做午饭。 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尖锐的鸡叫声。 出去一看...... 柳茵茵兴奋道：“也不知道哪只鸡这么争气，就下蛋了。” 还是一个绿壳鸡蛋，个头挺小的。 不过也正常，野鸡蛋本来个头就不大。 这下好了，以后柳茵茵不用再花心思买鸡蛋吃。 下午大概两点钟的时候，马桂兰跟苗燕就到柳茵茵家帮忙做饭来了。 女人多的地方话多，柳茵茵又听八卦听了个饱。 马桂兰跟柳茵茵说：“我中午吃饭的时候碰到俞小秀了，她说她不方便过来帮忙，让我帮忙向你道个歉。” 两人当初都帮过俞小秀，于情于理，她应该过来表示表示的。 柳茵茵无所谓道：“没事的，我知道她工作忙，不用来帮忙，家里也没多少活......”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当时也请他们吃过饭了，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人家。 况且，柳茵茵其实没怎么跟俞小秀来往，两人关系也不算熟，没那个必要请她来家里帮忙。 马桂兰嗐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吧，俞小秀怀孩子了，只是胎像好像不太稳，我听她的意思，是想辞掉工作回家养胎来着。” 夫妻俩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肯定得小心一点。 俞小秀年纪也不小了，这一胎要是有意外，下次......估计就难了。 柳茵茵不知道这个消息，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苗燕打断她的话：“啥，俞老师要辞职啊？” 俞小秀是学校的语文老师，教小孩子教得不错。 第312章 二胎 苗燕挺喜欢这个老师的，她要是辞职了，孩子们怎么办？ 马桂兰说：“估计得招一个新老师。” 她同样不想俞小秀辞职，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苗燕颇有些担心道：“可别再招一个跟魏旅长媳妇一样的才好。” 魏旅长媳妇就是学校的数学老师，叫蒋媛。 成天打扮得跟个地主家的小姐一样，平日里都是拿鼻孔看人。 对待他们这些家长，也是十分不耐烦。 反正小孩有什么事情了就不能找麻烦她。 这些事情跟柳茵茵没啥关系，她没话说。 柳茵茵今天负责掌勺，马桂兰在旁边打下手。 厨房里面弥漫着一股香味。 柳茵茵家的灶台边的墙壁上打了一个调料置物架，上面摆满了各种调味料。 除了寻常的油盐酱醋，还有白酒，豆瓣酱，豆豉，花椒粉，辣椒酱，蒜蓉酱，芝麻酱，椒盐。 马桂兰看得目瞪口呆：“老天爷，你这都可以去食堂当大厨了。” 她平时做饭，就是放点油盐酱醋，其他的，顶多就是再放点葱姜蒜。 哪里会有柳茵茵家这么多瓶瓶罐罐的粉啊酱啊啥的。 放这么多调料，菜不好吃就怪了。 不止调味料多，柳茵茵家做菜也省得放油。 马桂兰就看到了好几个油罐子，豆油，菜籽油，猪油，香油也有。 苗燕见状也咋舌道：“还是顾团长家知道享受......” 柳茵茵忙不迭道：“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调料，自个做的不花钱，两位嫂子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们做点。” 马桂兰是不需要，非那个钱干啥，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苗燕倒是挺感兴趣的：“这个蒜蓉酱看着不错，回头教教我怎么做吧。” 岛上海鲜多，做海鲜的时候在上面盖一层蒜蓉酱。 上锅蒸熟后直接就能吃，实在是方便，炒菜同样能用。 关键是味道也不差。 柳茵茵连忙应道：“行，这个不难。” 几个人在厨房忙活。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来了。 男的在客厅讲事情，女的就在厨房边做饭边聊一些八卦。 屋子里飘着阵阵肉香味，没一会儿，几个孩子就趴在厨房门口，馋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柳茵茵赶紧把饭菜端出去，招呼着他们先吃饭。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 饭后，马桂兰跟苗燕帮着柳茵茵把碗筷洗干净了才走。 等人都离开后，柳茵茵重重的松了口气。 请人吃饭这个活是真不轻松。 要不是怕招人眼，柳茵茵宁愿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吃饭。 碗筷是收拾干净了，但家里来了这么多人，难免有点乱糟糟的。 尤其是地板，到处都是泥巴，还有黏糊糊的油渍。 柳茵茵有点小洁癖，不弄干净她浑身都不舒服。 好在顾成体谅她，让她休息休息，自己一个人把家里打扫干净了。 忙了一天，柳茵茵累得腰酸背痛。 洗完澡，顾成拉着柳茵茵的小胳膊小腿给她按摩。 他们已经搬到二楼住了，夫妻俩现在单独睡一个房间，想怎么折腾就能怎么折腾。 明天不用上班，顾成喝了不少酒，兴致格外高，把柳茵茵狠狠折腾了一番。 折腾完还想来。 柳茵茵可禁不住了，枕头拍在他脸上：“睡觉。” 顾成煞有其事道：“媳妇，我觉得我们落后了。” 柳茵茵莫名其妙道：“......啥玩意？” 原来，今天俞小秀男人周志安告诉他们，俞小秀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 一下子就得了两个孩子，顾成心里忍不住有点羡慕了：“媳妇，咱也生一个双胞胎吧，三嫂不就是生的双胞胎？你家肯定有这个基因。”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你想啥好事呢，双胞胎是你想生就能生的？” 顾成看着柳茵茵：“咋不行？我肯定比他们能干。” 别人能行的，他肯定也能行！ 柳茵茵：“......” 看来还真是醉得不轻，柳茵茵劝道：“那也不能今天干，喝酒了不能要孩子，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 顾成红着眼道：“还有这回事？” 柳茵茵点了两下头：“你要不信可以问医生......” 解释一番，好歹是把顾成忽悠过去了。 说实话，柳茵茵是真不想再生孩子，有顾炎炎一个就够了。 况且，她现在有工作，生了孩子谁给带？ 但这年头只生一个孩子的少之又少，都讲究多子多福。 顾成不免也有这种思想，总惦记着家里再添个孩子。 柳茵茵不置可否，只能先拖着。 第二天，顾成不用去部队，他准备去一趟大燕子岛。 柳茵茵不好再请假，就让他带着顾炎炎去。 早上吃完饭，柳茵茵收拾了一大包东西给周大爷周大娘。 第313章 蛏子干 除了要给周大娘喝的燕窝，还有一袋子面粉，一袋子大米，一包红糖，给老两口补补身子。 菜干也装了一袋子。 昨天买的菜太多了，周大娘给的鸭子还没吃。 鸭子还是活的，不过初来家里，可能是挑地方，不怎么吃东西。 早上，夫妻俩便把鸭子杀掉了，免得越养越瘦。 鸭子挺肥的，柳茵茵让顾成带了一半去大燕子岛。 另外一半，下午她炖几个小时，晚上吃。 今天供销社人不多，郑蔷薇端着一盒瓜子来问柳茵茵：“你说我家要不要也请人来家里吃顿饭？” 柳茵茵问她：“你想请客？” 郑蔷薇连忙摇头：“当然不想，要准备那么多饭菜，我可干不来。” 最关键的是，她也不怎么会做饭。 但是不请客，又有点不太好，显得她家不合群。 在部队处处都得注意影响，不然郑蔷薇也不必事事这么小心。 柳茵茵说：“倒也不必刻意请客，看情况吧，部队里没请暖屋饭的家属也有很多。” 她是因为吃了几家的暖屋饭，不请客吃顿饭说不过去。 郑蔷薇眼睛一亮：“真的？” 柳茵茵点点头：“当然了，本来就不是什么要紧事。” “那我先不请客了，以后再说吧。”既然如此，郑蔷薇也不纠结这个事情了。 没一会儿，又提到：“对了，我妈说，有人愿意换外汇劵，你的电风扇有着落了。”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柳茵茵瞬间来了精神：“回头我就把燕窝给你。” 郑蔷薇顿了顿，忽然问：“茵茵啊，你啥时候生二胎？” “咳咳……”柳茵茵刚端起杯子想喝水，一听这话，没忍住呛了一口水，“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这要是马桂兰她们问这个，还能理解。 但郑蔷薇......突然这么一问，难免让柳茵茵有些猝不及防。 郑蔷薇叹了口气：“还不是我家里人，还有我婆婆，都催着我赶紧要个孩子，她们可真烦。” 柳茵茵笑道：“长辈都这样，也是关心你们。” 郑蔷薇继续语出惊人：“嫂子，你啥时候生二胎？要不我们一起生吧？” 柳茵茵：“......” 这两天听得最多的就是生孩子，难不成自己真该再生一个了？ 柳茵茵摇摇头，赶紧把这个想法甩开：“蔷薇啊，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能生的，况且，我有炎炎，将来也有可能不生了。” “行吧。”郑蔷薇想了想，又说，“那我争取生个女孩，说不定我们还能定个娃娃亲......” 柳茵茵：“......” 今天供销社来了不少大蒜、黄瓜、香蕉、桃子，还有一箱蜂蜜，两箱水果罐头。 家里还有不少菜干，柳茵茵只挑了两斤黄瓜，这两天吃新鲜的。 大蒜倒是买了不少，一大袋子十来斤。 没办法，柳茵茵做海鲜的时候，习惯了多放点蒜。 蜂蜜柳茵茵也买了一罐，这时候的蜂蜜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碰到不买实在是可惜。 水果罐头柳茵茵就没买了。 岛上水果蛮便宜的，想吃水果自个做就行，比直接买水果罐头划算多了。 中午，柳茵茵自个一个人吃饭。 懒得折腾，直接煮了一碗面条，拍个黄瓜，对付着吃了一顿。 上班之前再把鸭子炖上。 下去，供销社人少了。 柳茵茵这才找到王婶子，跟她说了小何的事情。 王婶子一听小何老家那么远，瞬间改变了想法。 本来就是个疼闺女的，哪里舍得把闺女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这时候消息闭塞，闺女万一哪天被人给欺负了，他们都不知道。 王婶子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海草还小，我们慢慢再挑。” 实在不行，在岛上找个好后生嫁了也行，也不是非得嫁给当兵的。 柳茵茵见她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暗暗松了口气。 下了班回家，顾成已经带着儿子回来了。 早上带着一大包东西出门，回来也没空着手，又提回来一个大袋子，还有一桶蛏子。 顾成：“蛏子是我跟炎炎在沙滩上挖的，周大爷他们不要，我就都带了回来。” 这一桶蛏子，少说也有二十斤。 柳茵茵当即决定道：“晒蛏子干吧。” 离了海，蛏子活不了多久。 除了蛏子，顾成还带回了一兜燕窝...... 柳茵茵大吃一惊：“你一个人去溶洞里面找的燕窝？太危险了。” 顾成把蛏子倒出来清洗：“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弄点燕窝对他来说不难。 顾成嘱咐道：“听说这玩意是好东西，别卖掉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柳茵茵笑着问：“周大爷说的？他以前家世应该已经不错吧？” 怎么说呢，周大爷年纪虽然大了，但浑身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一看就是历经岁月沉淀而来的。 一般的家庭，不可能有这种气质。 顾成简单说道：“周大爷以前是大学教授，还是首都的大学。” 柳茵茵了然道：“怪不得呢......” 这年头，能在大学里面教书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个月，天越来越热了。 幸好郑蔷薇帮她买的电风扇已经寄到了岛上。 家属院都通了电，电风扇一吹，还真凉快了不少。 最近天气异常闷热，像是要下大雨了。 柳茵茵听供销社其他人说，这个季节雷雨多。 要是碰上雷雨天气，千万不能在外边逗留。 前两年，有人下雨天还在海里钓鱼，直接被雷劈死了。 这天下班，柳茵茵给顾炎炎带了一根绿豆冰棍。 天太热了，供销社这段时间都有冰棍供应。 绿豆冰棍，五分钱一根，不算贵，许多当家长的隔三差五的就会给孩子买上一根解暑。 柳茵茵也一样。 “真真老师再见，大毛二毛再见......” 顾炎炎嘴里叼着冰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跟许真真一家打招呼。 部队的托儿所已经开办起来了，里面的小孩现在不多。 第314章 摘果子 只有十几个，都是些三四五岁的小孩子。 人不多，暂时只安排了一个人上班，就是许真真。 这对柳茵茵来说是件好事情。 是老熟人，顾炎炎交给她柳茵茵也放心。 许真真今天叫住了柳茵茵，跟她商量一个事情：“部队学校组织学生去果园摘果子，托儿所的孩子也得跟着一块去看看。” “我想着孩子们小，还是你们做家长的自己带去安全一点。” 要不她一个人带不过来，说句不好听的，托儿所里都是部队干部的孩子，出了事她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柳茵茵愣了愣：“......摘果子？什么时候？” “就明天。” 柳茵茵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说：“明天我要上班，要不我家炎炎请个假吧？” 许真真顿了顿，眼神飘忽道：“最好还是去一趟，这个事是蒋老师提出来的，咱不去不太好。” 要是能不去，她也不会跟柳茵茵开这个口，其实许真真自己也不想去。 柳茵茵一时没想起来是谁：“......蒋老师？” “是啊......”许真真说，“就是魏旅长的媳妇，说是让孩子们体验一下农民的艰辛，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根。” 也是岛上没有农场，要不就直接安排孩子们去农村干活了。 柳茵茵：“......” 什么鬼，三四岁的孩子能干什么活动？ 许真真对此也挺无语的，但人家是魏旅长的媳妇，又是学校的管事人，她也不好明着说人家做得不对。 想了想，柳茵茵说：“我知道了，我回头看看供销社能不能请到假吧。” 回到家里，吃完了绿豆冰棍的顾炎炎，一双手已经黏糊糊的。 也不用柳茵茵教，自己跑去卫生间搓搓手，在家里吹了一会电风扇。 没待一会儿，就抱着一个篮球，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玩了。 柳茵茵也不管他，小家伙跟家属院的小朋友差不多都熟了。 就算不在托儿所，现在也是不到饭点就不着家。 把刚刚收到的信拆开，信是老家寄过来的，信上说...... 柳家村今年风调雨顺，地里的庄稼长势不错，柳茵茵家的院子，柳来福都种上红薯了。 等到秋收，收了红薯会做成红薯干给她寄过来。 还有......趁着没到秋收，柳二嫂想带孩子来这边看看柳二哥。 姜翠花问岛上方不方便租到房子，要是方便的话，让柳茵茵写个信回去。 柳二嫂也不会待太久，顶多十天半个月就回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茵茵跟顾成说起了这件事情。 顾成直接说：“家里这么多房间，就让二嫂住在家里吧，住一楼。” 柳茵茵犹豫道：“......会不会不太好？” 也不是住一天两天的，而且，万一柳大嫂以后也想来探亲怎么办？ 柳二嫂要是住在家里了，到时候，也不好开口让柳大嫂出去住。 倒不是柳茵茵小气，不舍得让她们住下，只是吧，她不太喜欢家里有外人住，不方便。 而且，人跟人的关系就这样，远香近臭。 住在一起久了她怕有矛盾，柳茵茵当初回柳家住的时候，柳大嫂也没给过她好脸色。 所以，柳茵茵宁愿出钱给他们租个房子，也不乐意他们住在家里。 只是吧，柳父柳母待她不错，家里有空房间，柳茵茵也不好意思不让她们住。 顾成也是这么想的：“家里住得下。” 有地方住还让她们出去租房子，说出去也不好听。 柳茵茵头疼道：“等她来了再说吧，对了......” 柳茵茵问他：“你知道部队学校跟托儿所组织了摘果子活动的事情吗？” 顾成微微一愣：“......谁组织的？” “听说是魏旅长的媳妇，说是要让孩子们体验一下劳动。”柳茵茵说，“托儿所的小朋友也得去，我本来还想替炎炎请一天假呢。” 顾成脸色变了变：“你不用去，回头我找魏旅长说一下这个事。” 这不是胡闹吗，这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活？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算了吧。”思来想去，柳茵茵还是决定请假去一趟，“我听真真说，别的家长都去，人家都没意见，你一个人出这个头也不好。” 况且，就算这次没去成，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既然阻止不了，柳茵茵只能自个多看着点。 顾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是自个领导。 吃完饭，柳茵茵出去找马桂兰打听了一下这个事。 马桂兰两个闺女大了，她对闺女去农场摘果子倒是没什么意见。 锻炼锻炼孩子们也挺好的，而且...... 马桂兰说：“得坐船去，不远，坐船半个小时就能到，我听说，孩子们自个摘的果子可以带回来吃，不要钱的。” “怎么，你家炎炎也要去啊？” 托儿所的小孩子没几岁，有些孩子连路都走不稳，让他们去摘果子确实有点欠考虑。 柳茵茵皮笑肉不笑：“是啊，我还得请天假陪他一块去。” 马桂兰“嗐”了一声，见旁边没人，小声告诉柳茵茵：“你不知道吧，魏旅长有个小儿子也在托儿所，听说皮得很，蒋老师跟他关系不太好。” 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蒋老师想教训教训这个继子，才安排托儿所的小朋友也去果园摘果子的。 说起魏旅长的小儿子，也是个可怜的，她亲娘因为年纪大，生他的时候难产没了。 没到周岁，魏旅长就给他找了一个后妈照顾他，也不晓得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柳茵茵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不管怎样，第二天早上，柳茵茵收拾了一下，带着顾炎炎去托儿所集合。 至于上班，她有托郑蔷薇帮她请了一天假。 这次同去的家长竟然不到十个，因为有些人家里两个孩子都放在托儿所。 托儿所是部队开办的，也不需要交学费。 所以，只要年纪符合，家属一般都会把孩子直接送到托儿所，有人免费帮忙看孩子，谁会不乐意啊。 第315章 打架 魏旅长的小儿子也在其中。 年纪跟顾炎炎差不多大，但个头没顾炎炎高，黑瘦黑瘦的。 小男孩确实挺皮，一路上，柳茵茵就没见他安静过。 不但爱招惹别的小朋友，还喜欢讲粗话。 小小年纪，一口一个“老子”、“不听话就揍你死......” 跟个小霸王一样。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柳茵茵带着帽子坐在船舱里，心里一阵无语，外边太阳火辣辣的，这个天她是真不想出门。 得亏海上风大，热气吹散了不少，要不非得热中暑不可。 她手上拿着顾炎炎的杯子，坐在她旁边的也是一个年轻妈妈，叫杨柳，有个四岁的闺女。 “我听说人说过你。”杨柳主动打招呼，“多亏了你的法子，我家今年晒了不少荔枝干，还给老家寄了些。” 柳茵茵笑着说：“岛上水果多，吃不完的可以晒成果干慢慢吃。” 杨柳点头说：“这倒是，家属院现在有不少人这么干，也省得花钱给孩子买零嘴吃了。” 没过多久，船停在了码头。 有家长帮忙，一群孩子平安下了船。 岛上就是果园，这个季节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 蒋媛已经跟岛上的负责人打好了招呼。 上了学的年纪大点的孩子，可以帮忙摘葡萄、西瓜。 托儿所的十几个小孩，被安排到山上摘无花果。 柳茵茵：“......” 摘无花果对小孩子们来说，难度并不大，这活儿确实能干得来。 柳茵茵一个家长，倒是可摘可不摘，她的任务是看好孩子。 正好，杨柳有事问她，两人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说话。 无花果树并不高，小孩子伸手就能够着，也不需要大人帮忙。 顾炎炎提着小篮子，在园子里哒哒哒的跑来跑去，他也是个人精，只挑大个的无花果摘。 知道大个的肯定更好吃。 “顾炎炎，这个无花果是我的，你不准摘！” 顾炎炎相中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无花果，刚想摘下来，旁边一个小孩子冲过来叫住了他。 小男孩就是魏旅长小儿子，魏子涛，碍着他爸爸的身份，在托儿所可谓是横着走。 虽然，托儿所也没几个小朋友，但一半都成了他的小跟班。 不过，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说顾炎炎，平时就对他爱理不理的。 也不会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听他的话，魏子涛对他早就心存不满了。 在托儿所不好欺负他，今天终于让他逮着机会了。 顾炎炎转头瞅了魏子涛一眼，然后淡淡的道：“这是我先看到的。” 魏子涛“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这个果园都是我家的，我家的就是我的。” 在魏子涛眼里，他爸爸是这个岛上最大的官，岛上的东西都应该是他家的。 顾炎炎歪着脑袋想了想，吐出一句：“你说谎！” 这个果园怎么可能是魏子涛家的，他才不信魏子涛的话，顾炎炎毅然决然的摘下了无花果。 魏子涛见顾炎炎不听他的话，气得握紧了小拳头，嘴里道：“顾炎炎，你敢动我的东西，我会揍你的！” 偏偏顾炎炎也不是一个怕事的，奶声奶气道：“这不是你的东西，我想摘就摘，你要揍我我也揍你......” 魏子涛被这话气得小脸通红，只是脸黑看不出来。 魏子涛旁边还有同伴，怕被同伴嘲笑胆小鬼，他粗着脖子喊道：“兄弟们，给老子上！” 都是三四岁的孩子，个子矮刚好被无花果树挡住了。 柳茵茵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炎炎跟魏子涛抱成一团，两个人这会儿正打得起劲。 小胳膊小腿挥来挥去...... 旁边两个小朋友想帮忙都凑不进去。 柳茵茵上前一把将顾炎炎拉开，看得出来，小家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因为打架变得异常兴奋。 嘴里念叨道：“妈妈，他揍我，我要收拾他！” 柳茵茵没好气道：“......你要收拾谁？” 在外面是不能被人欺负，但喜欢打架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顾炎炎还有点不太乐意，小嘴巴撅得高高的。 柳茵茵拉着他检查：“受伤了没有......” 小家伙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裤子上都是土。 身上还有点皮外伤，不过看着不严重。 柳茵茵问他疼不疼，顾炎炎还嘴硬道：“不疼。” 倒是魏子涛身上的伤挺严重的，脸上青了好几块。 出门在外，柳茵茵随身带了些碘伏，果园没有卫生所，她本想带两个小家伙先去简单处理一下。 有人把蒋媛叫过来了。 这也是柳茵茵第一次见到蒋媛，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格子衫，黑皮鞋，打扮得很是时髦。 不过，蒋媛一来便质问道：“你儿子打我儿子了？” 柳茵茵一阵无语：“......你应该问问你儿子，是谁先动手的。” 她的儿子她了解，顾炎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别人。 蒋媛当然了解魏子涛的德行，还是说：“那也不应该以大欺小，你看看你儿子下手多重。” 柳茵茵瞅了一眼魏子涛：“首先，两个小孩年纪差不多，不存在以大欺小，其次，你儿子还有两个帮手，说是以多欺少才对吧？” 要不是顾炎炎人小劲大，被欺负的就是他了。 顾炎炎在一旁挺起了小胸膛：“妈妈，他们都不打过我。” 柳茵茵瞪他一眼：“你说说，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顾炎炎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嘴里扒拉道：“我在这里摘果子，他不让我摘，还说山上的果子都是他家的。” “我摘了果子，他就带人揍我。” 不过都被他凑了回去，要不是柳茵茵及时拉开了他，他还能把另外两个人揍一顿！ 简单两句话，却是一点重要的信息都没漏下。 顾炎炎说得口都渴了，哒哒哒的跑去抱起杯子喝了半杯水。 在场的人听到顾炎炎的话，脸色都变了变。 魏子这么说肯定不对，岛上的果子，那可是集体的。 只是，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第316章 教育儿子 对方又是魏旅长的媳妇儿子，闹得太难看了也不好。 有人就上来打圆场了。 许真真尴尬笑笑：“茵茵，要不还是算了吧，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正常。” “是啊，炎炎妈妈，两孩子看着也没啥事......” 也有人劝蒋媛，先带孩子去医院看看。 蒋媛脸色有些发白，看着柳茵茵小声道：“你知不知道这孩子爸爸是谁？要是知道，我劝你还是带你家孩子道个歉，否则，你男人的前途......” 剩下的话她没往下说，相信对方能听得懂。 柳茵茵自然听懂了，但道歉是不可能的，孩子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柳茵茵不慌不忙道：“我知道你们是魏旅长的家属，但也不能不讲理吧？你放心，回去我一定让孩子爸爸带我们去找魏旅长问问，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 蒋媛：“......” 她还真没料到柳茵茵会这么硬气，而且，蒋媛其实并不想让魏旅长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看出柳茵茵是铁了心不会低头，蒋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带着魏子涛走了。 柳茵茵：“......” 本来还想帮魏子涛处理一下脸上的伤，看来是不需要了。 许真真叹了口气：“我跟过去看看吧。” 不管怎么说，都在一个家属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不好弄得太僵了。 柳茵茵已经将顾炎炎伤到的地方用碘伏擦了一遍。 剩下的给许真真：“你拿着吧，魏子涛要是有需要，给他用。” 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柳茵茵其实并没太放在心上。 但蒋媛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好好说话，她也只能硬碰硬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柳茵茵本来以为他们会提前回岛。 没想到，蒋媛并没有说什么，孩子们还是照常活动。 柳茵茵问了顾炎炎，除了几处擦伤，小家伙别的地方都没事。 这才放心了，没有急着回去。 午饭也是在果园吃的。 岛上负责人给他们准备了饭菜，直接去打饭打菜就行。 伙食没多好，两个菜，炒大白菜，蛤蜊萝卜汤。 主食是玉米面、土豆做的饼子。 柳茵茵带了两个饭盒。 打饭的时候，她有看到蒋媛跟魏子涛，魏子涛脸上涂了药，青一块紫一块的。 两个人没搞特殊，跟着大家伙吃一样的饭菜。 许真真坐在她旁边，告诉她：“我去的时候，蒋老师也没给孩子处理一下伤口，还是我给他擦的药。” 她心里想着，后娘就是后娘，不是自己亲生的不会心疼。 孩子还小，有些东西好好教教还是能改的，只是，蒋媛估计是没这个心思。 要不魏子涛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柳茵茵更不想管别人的事情：“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果园所处的岛屿面积不大，四面都能看到大海，岛上有阵阵海风吹过，要不这么热的天，还真不好受。 许真真说：“我也不确定，大概要到放学时间吧。” 柳茵茵：“......” 那还得在岛上待三四个小时？ 闲着也无聊，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柳茵茵跟着大家伙一块摘果子了。 无花果容易腐烂，表皮也容易破损。 这片无花果树，今天下午就得把成熟的果子采摘完，然后送到附近岛屿或城镇售卖。 柳茵茵尝了一下，无花果很甜很好吃。 她又动了心思，买点无花果回去晒干也蛮好的。 在后世，无花果干可不便宜。 有这个心思的也不止她一个人，杨柳就跑来问她：“无花果是不是也能晒干？” 说起来，这玩意她是第一次吃，味道不错，但她没晒过无花果干。 要是没处理好，怕是会浪费了。 柳茵茵也不敢确定：“应该可以吧，买点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柳茵茵还真摘了不少无花果。 按照规定，孩子们摘的果子可以免费带走一篮子。 她们做家长的就不行了，摘的果子得交给果园。 当然，果园也会给她们一点补偿。 柳茵茵一个人，少说也摘了上百斤果子。 果园的负责人看在她们都是部队家属的份上，每个人都多送了一些果子。 柳茵茵得了五斤无花果，还有一个大西瓜。 收获也算不错。 柳茵茵本想再买点，但顾炎炎争取，给她挣了满满一篮子无花果，少说也有十斤。 这么多无花果也够她晒干了，柳茵茵就没再额外买，太多了也带不回去。 大概四点钟的时候，她们坐上了回岛的船。 也是巧，柳茵茵带着孩子刚到家，外边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本来还想着给郑蔷薇送点无花果，雨太大了，柳茵茵就没出门。 顾成今天回来得挺早的，看到顾炎炎身上的擦伤，微微蹙眉道：“摔了？” 柳茵茵还没说话，顾炎炎主动告诉他：“爸爸，我打了胜仗！” 顾成闻言愣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跟人打架了？” 顾炎炎一直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平时很少跟人起冲突。 顾成倒不是害怕他跟别人打架，相反，男孩子就该有男孩子的样子，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 柳茵茵点点头，跟他说了今天在果园发生的事情。 顾成听后笑了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干得好，咱在外边不能欺负别人，但也绝对不能被人欺负，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没有骨气。” 顾炎炎挥了挥小拳头：“谁欺负我，我就揍他！” 柳茵茵无语的说：“别动不动就打架。” 她不是担心别的，但顾炎炎还小，今天运气好，魏子涛打不过他。 万一哪天碰到个大男孩怎么办？ 顾成抬眼道：“明天跟着我去跑步，这小胳膊小腿可以练起来了。” 顾炎炎眼睛亮晶晶的：“爸爸，跑步了是不是能打赢别人？” 顾成点点头：“你现在开始训练，以后没人能打得过你。” 顾炎炎一听，重重的点了点头：“爸爸，我去跑步。” 他才不要被别人欺负呢。 柳茵茵：“......” 第317章 烤鸭 跑步就跑步吧，全当强身健体了。 不过...... 柳茵茵思索片刻，把话题绕了回来：“这事不要紧吧？我们要不要和魏旅长见一面，跟他解释一下？“ 不管谁对谁错，两个孩子打架是事实。 以蒋媛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怎么跟魏旅长解释呢。 柳茵茵有点担心，不管怎么说，魏旅长都是顾成的上级，跟人家关系闹僵了，对顾成多少会有点影响。 而且，柳茵茵想了想，问顾成：“......你们魏旅长人怎么样啊？” 唉！ 她也不想说顾成上级的小话，但是吧，魏旅长娶的媳妇确实有点不靠谱。 她们现在是没什么来往，但蒋媛是学校老师，听说以后还会是校长。 顾炎炎总有一天要上学，万一成了蒋媛的学生怎么办？ “不用担心，魏旅长并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明天我同他解释一下就行。”顾成说。 他不知道蒋媛为人如何，但魏旅长跟他们一样，都是枪林弹雨里走来的，是个值得敬重的领导。 柳茵茵不了解这些，但是她相信顾成的话，既然他说没事，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今天没去买菜，柳茵茵泡了一把茄子干和野生蘑菇干。 晚上简单炒了两个菜，腊五花肉炒茄子干，蘑菇炒小白菜。 吃完晚饭，外面还在下雨。 明天大概率也不会是晴天，想着今天采摘的无花果放不了几天。 柳茵茵把无花果洗干净，先放锅里蒸熟。 在炉子上放了一个圆形的烘烤铁网，直接把蒸好的无花果放在铁网上面烘烤干...... 岛上天气多变，不太适合晒果干，柳茵茵就找人定做了几个烘烤铁网。 没太阳的时候，可以直接烧火烘干。 这一忙就忙活到挺晚的。 第二天，外面果然还在下小雨，好在没打雷。 柳茵茵先送了顾炎炎去托儿所，走之前，托了许真真帮她多看着点顾炎炎，怕他们今天又打架。 许真真告诉她：“放心吧，魏子涛今天没来托儿所，请了两天假。” 柳茵茵微微一愣：“怎么，是伤还没好吗？” 许真真摇摇头：“不是，听说是魏子涛自个不想来。” 昨天两三个小朋友没打过顾炎炎一个，许是觉得丢了他“小霸王”的面子，魏子涛死活不愿意来托儿所了。 柳茵茵：“......” 行吧，身体没有事就好。 昨晚没刮大风，供销社今天供应的物资不少。 除了无花果、西瓜、鱼虾之外，还有一筐鸭子。 郑蔷薇过来跟柳茵茵商量：“买只鸭子，我们一人一半吧？” 和猪肉差不多，鸭子也是一个星期供应一两次。 难得有一次肉吃，买肯定是要买的。 直接买一只鸭子又太多了，郑蔷薇夫妻俩个吃不完 。 柳茵茵看到外面雨停了，突然说：“听说首都的烤鸭很好吃......” 郑蔷薇顺口道：“是啊，等天冷了，我让我爸妈寄两只烤鸭来吃......” 说着，郑蔷薇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咱自己做烤鸭吃？” “鸭子一直炖着吃也腻，偶尔换个口味好像不错。”柳茵茵说，“你要是会的话，咱可以试试。” 这辈子的柳茵茵没有到过首都，也不好明着说她会做烤鸭。 郑蔷薇一时来了兴趣，要说别的，她还真不会。 但从小在首都吃着烤鸭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知道一点。 就算她不知道，不是还有杨一鸣嘛，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 郑蔷薇立马说：“那不分鸭子了，下午我就试试，等你们下班回来，直接就能吃烤鸭。” 下午只有她一个人不用上班。 柳茵茵：“......行，我家调味料多想，中午我腌一下鸭子，再弄个灶台烤一下午。” 郑蔷薇下午负责看着火候就行，要把事情都交给她一个人，柳茵茵还真不太放心。 一只鸭子呢，浪费了还怪可惜的。 想了想，柳茵茵提议道：“要不晚上我们两家一块吃顿饭？我再弄些别的吃的，刚好，我家还有一个大西瓜没来得及吃。” 反正也要弄烤鸭，柳茵茵想着，倒是可以趁机弄点烧烤吃。 岛上海鲜多，其实很适合吃烧烤。 正好没下雨了，可以在院子里搭个灶台烤鸭烤海鲜。 柳茵茵越想越心动，烧烤啊...... 好久没吃过了，突然还怪想念的。 “好啊好啊。”一提吃的，郑蔷薇忙不迭道，“下午我去村里多买点海鲜。” 柳茵茵就交代她，可以买些生蚝、大虾、鱿鱼、扇贝...... 蒜蓉烤生蚝、扇贝粉丝、烤鱿鱼，都是适合做烧烤的海鲜。 中午到家后，柳茵茵先把鸭子腌好，糖水上色。 顾成跟杨一鸣知道他们要做烤鸭，在院子里搭了一个临时的灶台。 里面烧上炭火，上好糖色的鸭子直接放在里面烤就行。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郑蔷薇...... 下午，一到下班时间，柳茵茵就急匆匆的去托儿所接了顾炎炎回家。 还没到家里，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扑鼻而来。 顾炎炎吸了吸鼻子：“妈妈，好想啊......” 柳茵茵特意买了几瓶汽水回来：“你蔷薇阿姨在给你弄好吃的。” 看样子，郑蔷薇的烤鸭没翻车。 她没猜错，一到家，郑蔷薇就笑眯眯的告诉她：“你看这只烤鸭，多好看啦，不比首都卖的烤鸭差多少。” 烤鸭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外皮红亮有光泽，散发着阵阵香气。 纯天然长大的鸭子就是肥，可以看到鸭子上面滋滋的冒着热油。 不枉郑蔷薇守了一下午，又是添炭火又是刷油的，生怕鸭子毁在她手上。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烤鸭做的十分成功。 顾炎炎眼巴巴的瞅着烤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柳茵茵闻着这香味有点异常：“你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 郑蔷薇神秘一笑：“你不知道吧，做烤鸭还得烧果木，鸭子吸收了果木的香味，不仅好闻，吃起来也更香。” 第318章 上门道歉 下午，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跟村民买到了几根果木。 这个柳茵茵还真没想到。 除了果木，郑蔷薇还买了不少海鲜，按照柳茵茵说的，买的都是一些适合做烧烤的食材。 郑蔷薇也是一个手缝大的，买海鲜都是好几斤好几斤的买。 这会儿都倒在木盆子里面养着。 二十多个大生蚝，三四斤大虾，还有鱿鱼，大扇贝，大花螺，鲍鱼。 加上一只大烤鸭，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完。 接下来，柳茵茵便忙活着处理海鲜。 院子大方便干活，柳茵茵直接搬了一张桌子出来摆放东西。 待会儿晚饭也在外边吃，刚好昨晚刚下了雨，天气不算热。 也省得把屋子里面弄脏了。 顾成跟杨一鸣一块下班，一回来，就看到院子里摆满了吃食。 柳茵茵跟郑蔷薇正忙得不可开交。 两人相视一笑，帮着一块干活了。 海鲜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主要是烤海鲜。 柳茵茵准备了好几种调味料，除了油盐，还有辣椒粉，孜然粉，五香粉...... 生蚝、扇贝、花螺跟鲍鱼的做法更简单，在上面盖上一层蒜蓉就能直接烤。 “还是嫂子主意多，这些海鲜这么弄，真是太好吃了。”杨一鸣吃了一个蒜蓉烤鲍鱼，赞不绝口。 烤鸭也不错，外焦里嫩，烤得恰到好处。 杨一鸣扯了一个大鸭腿给顾炎炎，小家伙吃得喷香。 右手抓着鸭腿，左手拿着汽水，简直不要太幸福。 柳茵茵也尝了几个海鲜，味道确实不错。 调味料虽然没有后世齐全，但架不住都是些纯天然的食材，本身味道就不错。 桌上都是大鱼大肉，柳茵茵又炒了一盘生菜解腻。 吃到最后，别说柳茵茵跟郑蔷薇。 连顾成跟杨一鸣两个大男人都吃撑了。 来岛上这么久，这顿饭郑蔷薇吃得最尽兴：“嫂子，下回我们还这么吃。” 烧烤简直太好吃了！一个月少说也得来一两次。 柳茵茵笑道：“行啊，你不嫌麻烦就行。” “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麻烦点也值了......” 桌上还剩了半个西瓜，几个人实在是吃不下了，柳茵茵便收了起来。 等把院子打扫干净，天已经黑了。 柳茵茵本想洗个澡睡觉，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柳茵茵：“......” 都这么晚了，难道是郑蔷薇忘记了什么东西？ 顾成已经去开门了，随后领了两个人进来。 柳茵茵微微一愣：“......蒋老师，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蒋媛跟魏子涛。 蒋媛面色微妙：“你家生活水平还真不错。” 其实，她傍晚的时候就带魏子涛过来了一趟，只不过，蒋媛当时没敲门。 她在门外闻到了香味，院子里面又有说话声。 猜到柳茵茵家有客人，她就没好意思上门。 柳茵茵淡淡的道：“就是买了些海鲜吃，你们坐会儿。” 她拿杯子倒了两杯水。 岛上可没有吃不起海鲜的人家，更何况是家属院。 柳茵茵在家里弄点海鲜吃，并不算什么大事情。 蒋媛也不是没吃过好东西的，很快绕过这个话题，支支吾吾道：“那个......” 柳茵茵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明所以道：“蒋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蒋媛有些不自然道：“昨天的事，是我没问清楚情况，我家孩子是不懂事了，子涛，你跟顾炎道个歉。” 魏子涛扣着指甲，对着顾炎炎小声道：“对不起......” 可能是刚哭过，魏子涛一双眼睛都快肿成核桃。 他年纪小，心思都写在脸上，明显不是心甘情愿道歉的。 不止他，蒋媛估计也是一样。 柳茵茵震惊片刻，扯扯嘴角：“......没事，小孩子小打小闹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蒋媛带着魏子涛过来道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柳茵茵也是见好就收，不想把事情闹大。 “还有......”蒋媛顿了顿，把手里的提着的两袋东西给柳茵茵，“我带了点东西，给你家孩子补补身子。” 柳茵茵想的没错，蒋媛确实不是主动上门道歉的。 也不知道魏旅长从哪里听到了昨天果园发生的事情，连魏子涛说的每一句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回去后便大发脾气，将魏子涛这个老儿子狠狠收拾了一顿，皮鞭都用上了。 蒋媛同样未能幸免，被魏旅长指着鼻子骂她纵容孩子，把魏子涛教得四六不分。 而且还要让他们来顾成家道歉，不然就送他们回老家种地。 蒋媛那个冤啊，本来这件事情就是魏子涛一个人的错，她被连累了不说，还得给这个继子擦屁股。 即便不愿意，蒋媛还是带着魏子涛来了，魏旅长是个驴脾气，说不定真会送他们回老家。 柳茵茵吁嘘道：“......炎炎就受了点皮外伤，东西你带回去给孩子吃吧。” “这是魏旅长的意思。”蒋媛直接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时间不早了，蒋媛道完歉就离开了。 柳茵茵心有戚戚，瞅了一眼淡定喝茶的顾成，问：“你跟魏旅长说了昨天的事情？” 要不蒋媛也不会带着儿子来道歉。 顾成点点头：“我实话实说。” 昨天去果园摘果子的人不少，事情如何，魏旅长叫个人过去问问就知道。 顾成说的是实话。 “那这些东西......”柳茵茵看了一下，蒋媛提过来的两袋子东西。 一袋子是白面，有十来斤，另一袋是肉罐头，也是沉甸甸的袋子，里面有四罐。 又是白面又是肉罐头，都是这年头难得的好东西。 柳茵茵斟酌道：“要不要把东西送回去？” 魏子涛先动手是不对，但他比顾炎炎伤得还重。 倒是不需要送这些东西过来。 “收下吧。”顾成说，“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柳茵茵“哦”了一声，庆幸道：“没想到你们魏旅长还挺讲道理的。” 并没有因为自己职位更高，就仗势欺人。 第319章 莲藕骨头汤 顾成没接话，只说：“在部队大家都是一样的，咱没有犯错，就不需要委曲求全。” 柳茵茵了然道：“这或许就是军人的正直感吧。”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也算是有了个圆满的结果。 又到了吃莲藕的季节。 这天，供销社就来了不少莲藕。 在岛上，莲藕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可以炒菜也可以用来煲汤，价格不比猪肉少多少。 莲藕一到货，供销社的员工就先抢了一份，这也是员工们上班的福利之一。 不过，每个人限购五斤，有好东西也不能都买了，还得考虑一下岛上其他人。 柳茵茵只买了两斤莲藕，家里人少，中午又吃食堂，没必要买那么多。 说不定明天还有呢。 郑蔷薇也只买了两斤。 王婶子见她们买得少，就问：“茵茵啊，你还有三斤的份额，能不能让给我？” 不等柳茵茵说什么，王婶子主动解释道：“最近有人给我家海草介绍了一个不错的后生，我想着买点莲藕送给人家，让她对海草的事多费点心。” 柳茵茵惊喜道：“......恭喜啊婶子。” 王婶子“嗐”了一声：“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说恭喜还早，回头要真成了，我请你们都去家里吃酒。” 柳茵茵笑了笑：“行啊婶子，莲藕你买吧，我有两斤就够了。” 下午下班回家，意外看到柳二哥在门口等她...... “二哥等多久了？你该去供销社找我的。”柳茵茵赶紧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放在茶几上，先给柳二哥倒了杯水：“二哥，晚上在这里吃饭吧？” 柳二哥摆摆手：“小妹，你别忙活了，饭我等会回饭店吃，我给你带了一袋莲藕，还有一根排骨，不过没啥肉。” 国营饭店今天也来了一批莲藕，柳二哥分到了两节，就给柳茵茵送过来了。 排骨也有一根，也是饭店给的，只是上面的肉都剔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骨头。 柳茵茵一点也不嫌弃：“正好，晚上我可以炖个莲藕汤。” 柳二哥笑了笑，开始说正事：“对了小妹，你二嫂她过几天要来岛上探亲，带着叶叶。” 柳叶叶就是柳二哥的大闺女，今年六岁了。 柳二哥也想儿子，但儿子年纪太小了，不好带过来。 柳二嫂一个妇人家，带两个孩子坐火车也不安全。 柳茵茵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到时候我好去接二嫂。” “不用，你要上班，我自己请一天假去接他们就行。”柳二哥说。 他来这里，主要是想跟柳茵茵说一下柳二嫂要来探亲的事情，并没打算麻烦小妹一家人。 柳二哥继续说：“我这几天有空了在附近村里找房子，合适的房子也找到了，等你二嫂她们来了，我就把房子租下来，租一个月。” 柳茵茵没想到柳二哥办事这么快，连房子都看好了。 “二哥，家里有空房间，要不还是让二嫂来我家住吧？她在岛上人生地不熟的，住外面也不安全。” 柳二哥可不想麻烦小妹：“哪有娘家嫂子住在妹妹家的道理，爹娘他们也不会答应的，房子我已经看好了，挺不错的，一个月租金也不贵，不过......” 顿了顿，柳二哥悻悻然道：“有个事情还真得麻烦一下妹夫。” 柳茵茵忙道：“二哥，啥事啊？” 柳二哥还有点不好意思：“等租房子的时候，我想带妹夫过去看看，你想啊，妹夫是部队干部，要是穿着军装过去走走，以后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你二嫂跟侄女了。” 柳茵茵：“......” 柳二嫂一个外人来岛上住，要是没点背景，确实是容易受人欺负。 柳茵茵想了想，劝道：“还是让二嫂来家里住吧，住外边也怪麻烦的。” 而且，万一真出个什么意外，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柳二哥没答应：“真不用小妹，二哥没跟你客气，也不是你二嫂一个人，到时候太不方便了。” 一家三口要都住在柳茵茵家，是真不方便。 柳茵茵没再劝了，只说：“行吧，回头我跟顾成说一下这个事情，让他有空多过去几趟。” 柳二哥说完事就想走，他还得赶去国营饭店上班。 柳茵茵装了一些她自己晒的无花果干给她，还有一个牛肉罐头。 晚上，柳茵茵熬了一锅莲藕骨头汤，里面加了些海参和枸杞，一锅汤都是精华。 又炒了一个素莲藕。 今天买的莲藕不错，粉粉糯糯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顾成这段时间不算忙，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提出想带柳茵茵母子俩去青市逛逛。 来这里这么久了，他们还没出过岛呢。 禁海期快结束了，到时候，顾成估计又要忙一段时间。 趁这段时间有空，多陪陪母子俩个。 还有...... 顾成提道：“你不是想学游泳吗？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个地方教你跟炎炎。” 柳茵茵听到这个高兴了：“天气好点就去，等会儿我就缝两件泳衣。” 给顾炎炎小朋友也做一件。 顾成惊讶道：“......泳衣？” 岛上其他人游泳，男的穿个裤衩子，女的就是多了件背心。 所以，顾成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教他们游泳。 柳茵茵心笑：“就是做一件适合游泳穿的衣服。” 泳衣当天晚上柳茵茵就做出来了。 鉴于这年代保守，柳茵茵做的泳衣挺严实的，只露了小腿和胳膊。 胸口的地方，柳茵茵特意加厚了几层布。 要不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柳茵茵在家试了一下，泳衣很合身，她身材好，穿上泳衣后前凸后翘，腰肢纤细。 就是头发有点长了，回头去青市，倒是可以顺趟剪个头发。 做好衣服没两天，顾成就带他们学游泳去了。 接下来几天，柳茵茵一条心放在学游泳上。 她有意藏拙，学了好几天才敢让顾成放手，顾炎炎学的速度都比她快一点。 这天，趁着顾成在教顾炎炎。 柳茵茵自个先在海里游了两圈热身。 第320章 游泳 然后，在腰上系上一条绳子，一头扎进了海里。 顾成选的地方，水不是很深。 而且，旁边停靠了一艘大船，下海的时候，可以在腰上系上一条绳子，绳子另一头绑在船上。 这样一来，下海会安全许多。 柳茵茵在水里游了一圈，发现底下的海鲜还真不少。 海螺、鲍鱼、螃蟹、大鱼大虾...... 特别是礁石多的地方，许是人少，里面的鱼虾更是密密麻麻的。 柳茵茵解开腰上系着的网兜，挑着大个的螃蟹、鲍鱼还有花螺往兜里装。 时不时上来换一下气，没过多久，兜子居然装满了。 柳茵茵吸了口气，开始往回游。 顾成还真被她吓了一跳：“你胆子可真大，知道海里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没有游远。”柳茵茵解下腰间的绳子，晃了晃手里的兜子，“你看我抓到啥了。” 别的不说，她在礁石里面找到了两个巴掌大的鲍鱼。 顾炎炎穿着小裤衩子，眼睛瞬间一亮：“哇～妈妈厉害。” 顾成哭笑不得：“下次别冒险了，买海鲜吃也不贵。” 柳茵茵也没想着经常来：“偶尔来一次，就当锻炼身体了。”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游泳确实是一项不错的休闲运动。 不止柳茵茵，顾成自个也挺喜欢游泳的。 柳茵茵上来后，看着顾成潜入了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来。 跟她一样，手上提着一个网兜，里面也是收获满满。 太阳快下山了，一家三口骑着自行车回家。 刚到门口，碰到了正要去食堂打饭的郑蔷薇。 郑蔷薇看着几个人的架势，知道他们游泳去了。 羡慕道：“你们可真能折腾。” 这几天，柳茵茵一家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出去游泳，真是有精力。 不过，郑蔷薇看着还挺羡慕的，一家子这样出去玩，也是感情好。 柳茵茵冲她笑了笑，问她：“你出去打饭啊？我弄了好多海鲜，你要不要？” 海鲜处理起来比较方便，蒸一下炒一下就能吃。 要是喜欢重口味一些，可以加点辣椒酱或蒜蓉酱。 郑蔷薇也不跟柳茵茵客气：“行吧，我随便弄两个菜，也省得去食堂打饭了。” 柳茵茵随便她挑，反正这么多海鲜，她一家人也吃不完。 郑蔷薇挑了两个螃蟹，还有几条小八爪鱼，刚好可以炒一盘菜。 柳茵茵又掐了一把青菜给她。 洗完澡出来，顾成已经把米饭蒸上了，海鲜也都收拾得差不多。 海螺养在水里吐沙，过两天再吃，鲍鱼也可以先养着。 晚上就把剩下的螃蟹跟虾吃掉。 柳茵茵手脚麻利的蒸了螃蟹，做了一个蒜蓉大虾，一个小炒油麦菜。 吃完饭，一家三口在院子里乘凉。 柳茵茵躺在躺椅上，头往后仰着，头发都落在地上了。 顾成这会儿正蹲在她后面，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没错，他正在给柳茵茵剪头发。 柳茵茵之前还打算去青市剪头发的，但顾成说他可以帮忙。 想着平日里顾炎炎的头发也是他剪的，柳茵茵就答应了让他剪头发。 反正也只是剪短一点。 柳茵茵躺在椅子上，脚一晃一晃的，没话找话道：“我二嫂过几天就要来了。” 柳二哥已经租好了房子，巧的是，他租的地方离王婶子家不远。 回头可以跟王婶子说一下这个事情，王婶子男人是村里的支书，倒是可以照顾一二。 顾成小心剪着头发，头也不抬道：“等二嫂来了，请二哥二嫂来家里吃顿饭吧。” 也算尽一下地主之谊。 柳茵茵思忖道：“到时候再看吧，说不定会去二哥那边吃，正好，二哥上次跟我说，想托你去他租房子的地方走走，免得村里有人欺负他们是外人。” 顾成说：“行，我再找一下村长，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二哥一家。” 柳茵茵高兴道：“这样更好了......” 第二天，夫妻俩个刚好都休息。 也没待在家里，一家三口一大早就吃完了早饭，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去青市。 天气好的时候，岛上每天都会有去青市的船，七点钟准时出发。 这回是出去玩的，除了喝水的杯子，一家人什么都没带。 柳茵茵戴着帽子，抬头看了下天色，今天天气还蛮好的，不算太热。 去青市的人不算多。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船到了青市。 柳茵茵对青市完全不熟悉：“咱们去哪？” 顾成抱着顾炎炎：“先去吃饭，然后去百货大楼逛一逛？” 青市靠海，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光是国营饭店就有好几家。 他们找了一家离得最近的国营饭店吃饭，饭店很大，还是三层小楼。 因为靠海，饭店里供应的大多都是海鲜，也算这边的特色菜。 而且......一楼还有一个选菜区，里面摆着许多大鱼大虾缸。 来吃饭的人，可以先在这边自选食材，再交给厨房加工。 柳茵茵没想到这里的饭店这么人性化。 缸里的海鲜都是鲜活的，有巨大的螃蟹，手臂粗的大龙虾，花螺、扇贝啥的估计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头都很大。 当然，小海鲜也有，就看你舍不舍得花钱了。 钱柳茵茵肯定是带够了的，但她在岛上吃多了海鲜，对这些东西也没多大的新鲜感了。 相比海鲜，她现在更想吃肉，辣椒炒肉、红烧肉、糖醋排骨...... 再不然，吃点猪蹄猪肝啥的也行。 最后，柳茵茵点了一个糖醋排骨，一个青椒肚片，一个土豆烧茄子。 海鲜也点了一份，白灼花螺。 主食是馒头。 饭店里人还挺多的，要不是他们来得早，估计都没位置。 “这个花螺不错......”柳茵茵双眼一亮。 花螺肉蘸着料汁，味道是真好，特别鲜嫩，一点腥味都没有。 柳茵茵平时也会做白灼花螺，白灼大虾。 但她自己调的料汁，比不上饭店里的。 柳茵茵拿筷子蘸了点料汁尝了尝，有股淡淡的中药味，但尝不出来是什么。 第321章 青市军区 当然，除了白灼花螺，其他菜也做的很好吃。 一家人吃饱喝足，又去了百货大楼。 青市的百货大楼，也比青市的要大，顾炎炎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商场，看得眼睛都直了。 柳茵茵也没啥特别想买的的东西，就在里面随意看看，看到有合适的就买。 这几个月，柳茵茵攒了不少票证。 尤其是布票，她跟顾成两个人都有工作，每个月补贴的各种票据，柳茵茵都攒着呢。 不说她有系统，柳茵茵自己又在供销社上班，想买布料了什么时候都能买。 不过，想着柳二嫂马上要来岛上，柳茵茵挑了一块花色的棉布料，到时候给小侄女做一身新衣服。 还有其他的侄子侄女...... 尤其是柳明远的双胞胎儿子，柳茵茵这个做姑姑的，连他们的满月酒都没参加。 也得给他们准备一块布料做衣服，到时候可以寄回去。 接下来就是给顾炎炎买东西。 小家伙现在大了，想要什么东西自己会挑。 走到食品区的时候，顾炎炎就挪不动脚了...... 柳茵茵给他买了岛上没有的铁盒饼干，驴打滚糕，核桃还有杏仁。 柳茵茵还挑了一罐名贵点的茶叶，家里平时有客人，可以泡点茶叶水。 除了吃的，顾炎炎还特喜欢看小人书，岛上是没有小人书卖的。 难得来一次青市，柳茵茵给小家伙买了一袋子的小人书。 还给顾炎炎买了纸和钱，他这个年纪，差不多可以练习写字了。 买完东西，柳茵茵本来想离开。 顾成又领着他们找到了卖手表的柜台，跟柜台的售货员说：“同志，我们想看一下女士手表。” 柳茵茵：“......” 她是没买手表带，家里有挂钟，平时也不太用得着手表，带着表干活也不方便。 而且，柳茵茵在系统买了一块手表，只是没拿出来用而已。 售货员听他们说要买手表，立马眉开眼笑道：“两位同志稍等一下......” 这年头手表是贵重物品，并不会放在柜台上直接展示。 售货员从柜子里面拿出三个盒子，有两款手表是国内的，要一百多将近两百块钱，再加四十多张工业券。 另外一款手表，是国外的，价格贵了一倍。 柳茵茵试戴了一下，几款手表都合适。 售货员笑眯眯道：“同志，你皮肤白，戴哪款手表都好看。” 柳茵茵笑了笑，还没想好买哪个。 顾成直接指着贵的手表盒子说：“就买这个吧。” 他没多想，贵的这一款手表确实更精致更好看。 柳茵茵点点头：“行，就买这一个吧。” 戴不戴是其次，这款手表倒是很适合收藏。 不止她，顾成手表戴了好多年，也该换了，要买就一块买吧。 柳茵茵本来也想给他买一块同款式的手表。 不过顾成没答应，最后买了一款国内的男士手表。 出了百货大楼，顾成带着母子俩个去了青市的军区驻地。 这趟来青市，顾成不止是想带家里人来逛一逛，还想来看望一下他之前的领导，他现在就在青市军区任职。 到了军区驻地大门口，顾成让站岗的哨兵检查了自己的证件。 这才进了军区。 青市军区驻地比岛上大多了，一眼看不到尽头，里面也有家属院。 柳茵茵也是这会儿才知道，顾成的老领导，居然是青市军区的司令员。 柳茵茵赧然道：“......你怎么不早点说，要早知道，我就带两样好点的东西来了。” 大海参干，大鲍鱼干也行，家里囤了不少呢。 总比提两样水果来好看点。 顾成不在乎道：“带两样水果就行，太贵重了，张司令反而不会收。” 到了张司令院子门口，有警卫员询问情况。 检查了顾成的证件，又到里面核实了一下。 这才领着他们进门。 柳茵茵打量了一眼张司令家的院子，跟后世的小洋房差不多。 不过，院子里居然种满了各种青菜。 也不知道是谁种的。 柳茵茵本来以为，司令员应该是个面容威严，不恶而严的老领导。 没想到，对方看着挺和蔼的。 看到顾成，哈哈的笑着：“你小子怎么有空来了。” “张司令。”顾成勾唇笑道：“刚好放假，带我妻儿来青市逛逛，顺便来看看您。” 张司令闻言，打量了一眼柳茵茵...... 柳茵茵悻悻然的打着招呼：“张司令。” “进来坐吧。”张司令领着他们到客厅，吩咐警卫员准备茶水。 除了他，张司令妻子宋玉梅也在。 “你就是茵茵吧，我以前经常听小顾说起你。”宋玉梅笑眯眯道。 柳茵茵腼腆笑笑：“婶子，顾成事先也没跟我说要来看您们，要不我就多带两样东西了，我住在岛上，没事的时候自己晒了很多海鲜干货还有水果干。” 柳茵茵把带来的两样水果给宋玉梅。 两样水果还是在来的路上临时买的，一兜香蕉和一兜苹果。 给顾炎炎买的那些零嘴，也不适合送礼。 宋玉梅拉着柳茵茵的手说：“你们人来就好，不用带东西，下次早一点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顾成已经跟着张司令到楼上书房说话去了。 柳茵茵坐在客厅和宋玉梅聊天。 宋玉梅还挺喜欢顾炎炎的：“我也有个闺女，跟你差不多大，她爹把她养得跟个男孩子似的，自个跑到北方军区当兵去了，不结婚也不找对象，可把我愁的啊。” 张司令跟宋玉梅膝下就只有一个闺女。 宋玉米其实一直不同意闺女去部队当兵，但张司令不答应。 说他张司令的闺女，就该就他这个当父亲的风范。 现在好了，自从闺女去了北方军区当兵后，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别说她，张司令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 柳茵茵挺佩服她的，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是缘分还没到。” 宋玉梅叹了口气：“要是她哪天也结婚了，再生一个跟炎炎一样可爱的孩子，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第322章 老领导 柳茵茵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顾成下来了，他们还得赶回岛上。 临走之前，宋玉梅塞了一个红包给顾炎炎，嘱咐他们：“别推辞了，这是长辈给的见面礼，得收，下次有空再来玩。” 到了船上，柳茵茵才拆开红包，红包里面包的不是钱，而是一对银镯子。 怪不得红包摸着沉甸甸的。 这时候的银镯子可不便宜，柳茵茵斟酌道：“......会不会太贵重了？” 顾成也没想到宋玉梅会送银镯子给顾炎炎，但收都收了，也不好再还回去。 想了想，顾成说：“先收着吧，以后有机会再还回去。” 就算不还银镯子，也得回个价钱差不多的东西。 柳茵茵把银镯子塞包里放好，随口道：“我听宋婶子说，她闺女年纪跟我差不多，等她结婚的时候，我也给她打个银镯子。” 顾成想到什么，忍不住问：“......婶子跟你说了她闺女要结婚？” 柳茵茵微微摇头：“没有，就说她着急闺女的婚事，应该快了吧，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顾成没说什么，只道：“没啥问题，以后你有机会见到她就知道了。” 柳茵茵：“......” 回到岛上，折腾了一天，一家人没再出门。 又过两天，柳二嫂要来了，柳二哥早上已经去青市接人了。 这天，柳茵茵跟郑蔷薇换了一下班。 今天下午她不来上班，早上跟柳二哥说好了，得准备点饭菜招待柳二嫂。 知道柳茵茵娘家有人要来，王婶子特意给她留了一条新鲜的大花鲢，还有一篓子长竹蛏，差不多有两斤。 王婶子问：“够不够？不够再去我家拿点？” 柳茵茵忙不迭道：“够了，谢谢婶子。” 下午，柳茵茵去了一趟海边，还是顾成教他们游泳的地方。 跟上次一样，在腰间系上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绑在船上。 柳茵茵把长发扎起来后，便跳入了水中。 游远一些后，柳茵茵戴上了自己在系统买的潜水镜和呼吸管...... 她今天准备多捞点海鲜。 在水里游泳是一件很让人很享受的事情。 柳茵茵在海里游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始找海鲜。 螃蟹、虾、鲍鱼，看到个头大的就往兜里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兜子实在是装不下了。 柳茵茵提着东西上岸。 她骑着自行车过来，车子上面挂着她的外套。 柳茵茵把外套穿上，骑着自行车回家。 不出意外的话，柳二嫂大概五点半会到岛上，现在已经二点多了。 柳茵茵洗了个澡就开始准备晚饭。 晚上还得把柳大哥也叫过来聚一聚，算上两个小孩，一共有七个人吃饭。 柳茵茵准备做八道菜。 蟹肉捞粉，葱姜长竹蛏，剁椒鱼头，油焖大虾，蒜蓉粉丝蒸鲍鱼，还有一大盘水煮鱼。 素菜有两个，蒜蓉油麦菜和香菇炒小白菜。 主食是白面馒头。 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柳二哥带着人来了。 “小妹，这就是你家啊？可真气派。”柳二嫂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 在老家，县城供销社都是一层的平房。 “二嫂快进来。”柳茵茵领着他们进门，“饭菜马上就好了，你们先坐一会儿。” 柳二嫂闻言便想去厨房：“我帮你......” 柳茵忙阻止道：“二嫂不用，你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几个月没见面，柳二嫂瘦了也黑了，许是奔波了两天，脸色看着不太好。 柳二嫂“嗐”了一声：“坐火车倒没啥累的，就下午坐船把我折腾得够呛，要不是吃了晕船药，这会儿我肯定是躺着回来的。” 她刚刚在船上吐得死去活来的，现在都还有点腿软。 柳茵茵笑了笑说：“所以说你坐着休息就行，桌上有水果有水，要吃你们自己拿......” 柳二嫂看着柳茵茵进了厨房，忍不住打量了一圈屋子。 随后，小声跟柳二哥说：“小姑子真是掉进福窝里了，你看这房子多大啊，还有这么多家具，还有茅房......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茅房就盖在屋子里头的。” 她刚刚进去洗手的时候就惊呆了，茅房里面居然一点臭味没有不说，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柳二嫂啧啧两声：“小姑子这日子过得，比城里人还讲究......” 柳二哥笑着说：“别一口一个茅房的，城里人都叫厕所。” 柳二嫂闻言嗔他一眼，没好气道：“村里人都这么叫，你看你上了几个月的班，咋，就把老家的东西忘了？” 柳二哥懒得跟她啰嗦：“反正你回村里别乱说，小妹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那还用得着你说。”柳二嫂扯了一根香蕉给柳叶叶吃，她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柳二嫂巴不得小姑子一家过得好呢，不说他们给柳二哥安排了工作。 等到她闺女儿子长大了，说不定也能让妹夫帮衬一把。 这么好一门亲戚，柳二嫂可不会得罪。 没多久，顾成带着顾炎炎回来，柳大哥也跟着一块来了。 等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饭菜，柳二嫂心里又是一阵惊讶，好在没说什么。 坐了两天火车，她肚子早就饿得不行，先填饱肚子最重要。 吃完饭，柳二嫂也没急着走。 在行李袋里翻出两包东西给柳茵茵：“是爹娘让我带给你的，也不是啥贵重东西，就娘晒的一些菜干，还有蘑菇干。” 柳茵茵忙问：“家里怎么样？爹娘身体还好吧？” 柳二嫂：“都好，就是忙得很，家里好几个奶娃娃，娘根本就脱不开身，要不她也跟着一块来看看了。” 幸好这时候是按工分发口粮，要不家里没几个人，地里的活都要忙不过来了。 柳二嫂补充道：“村里今年也挺好的，应该是个丰收年，得亏了你当初借了粮种给村里，要不就亏大了。” “来的时候，村长还让我给你捎句话，说等到秋收的时候，要给你寄粮食过来。” 第323章 吃酒 “对了，你院子里的红薯地长得也不错，还有两棵果树，今年长了不少果子，个头都不小。” 顾成当初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枣树一棵桃树。 前两年因为天灾，果子都没收成。 今年天气不错，不说丰收，收获多少还是有点的。 柳茵茵便说：“岛上不缺水果，家里的果子要是熟了，你们摘了自己吃。” 柳二嫂可不敢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说吧。” 天色不早了，柳二哥在一旁催道：“小妹，我们该回去了......” 柳二嫂附和道：“是啊，我先去租的房子那边收拾收拾，明早再来找你。” “二嫂，要是有啥需要的东西就跟我说，我带你去供销社买。” “知道了小妹，我先过去看看，明天跟你说。” 柳二嫂离开后。 柳茵茵才想起来：“忘记问了，也不知道二哥买到了粮食没有。” 柳二哥在粮食关系落在国营饭店，这个月肯定是没有粮食定量补贴的。 柳二嫂跟小侄女的粮食，还得另外买。 顾成帮着柳茵茵收拾碗筷，一边说：“我刚刚问过二哥了，二嫂有带了口粮来。” 柳茵茵：“......” 以姜翠花的性子，还真做的出这种事情，老人家肯定是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收拾好碗筷，柳茵茵把柳二嫂带给她的两个包裹拿到厨房整理。 一包是菜干，和上次黄小月寄给她的差不多，是些茄子干，豇豆干，黄瓜干，还有莴笋干。 另外一包都是晒好的野生蘑菇，份量不少，差不多有三四斤，姜翠花估计把家里攒的蘑菇干都给她带来了。 柳茵茵家囤的菜干还真不少，加上今天的，整整有三大袋子。 都塞在小橱柜里面。 家里有两个柜子，小柜子就是专门用来放一些干货。 除了菜干，柜子里还有两包海参干，两包鲍鱼干，一包大虾干。 小鱼小虾干，蛏子干，干贝，墨鱼，虾皮也有。 不过不多了，每样就一包半包的样子。 从老家寄过来的腊肉已经吃完了。 家里最近海鲜干货吃的比较多。 大柜子就是用来放碗筷，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粗粮，红薯干，小米，黄豆，芝麻，花生啥的，挂面跟米粉也有。 除了红薯干，其他的粗粮都不多。 大米跟面粉在专门装粮食的缸里，家里面粉挺多的，还有四十多斤。 大米不多了，只有二十来斤。 不过没关系，柳茵茵时不时会从供销社带一些粮食回来，加上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家里不缺口粮。 第二天，柳二嫂来的挺早的，这回柳二哥没跟着，他上班去了。 柳茵茵正在吃早饭，海鲜粥，白面馒头，还有一盘她自己做的辣萝卜。 柳二嫂是吃了早饭过来的，她租的地方只有一个房间。 不过，之前就跟那户人家说好了，厨房可以共用，只要错开时间做饭就行。 想着今天要来找柳茵茵，柳二嫂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了。 他们吃的就比较简单了，柳二嫂从家里带了玉米面跟红薯干。 早上便是吃的红薯粥跟玉米饼子。 不过，这样的伙食，柳二嫂已经是很满足了。 还没到秋收，乡下很多人家里都没了存粮，现在多是吃的野菜窝窝头。 看着小姑子给柳茵茵塞了一个白面馒头。 柳二嫂笑了笑，对柳茵茵说：“家里别的也没啥缺的，能带的我都从家里带来了，就是吧......没有啥最菜的调味料，我等会儿跟你去供销社买点，顺便买点菜。” “行啊。”柳茵茵说，“青菜不用买，我家里种了，你掐一把回去就是，还有......” 柳茵茵把准备装好的一篮子鸡蛋给她，里面有二十个野鸡蛋，是她这段时间攒的。 “岛上买鸡蛋要鸡蛋票，我家养了几只鸡，吃鸡蛋更方便。” 柳二嫂突然又觉得小姑子也没那么讲究了，笑眯眯道：“你说你，咋还在院子里又是种菜又是养鸡的，我刚看到别的家属院子可不是这样。” 别人家的院子，不是养花就是种葡萄。 虽然，柳二嫂也觉得这么大的院子空着有点可惜。 但别的家属都讲究，要是她，肯定落不下这个面子折腾这些东西。 柳茵茵闻言笑了笑：“岛上青菜和鸡蛋都不好买。” 柳茵茵是真接受不了，一家人一个月只能吃一两斤鸡蛋的生活。 “也是。”柳二嫂吁嘘道，“城里吃根葱都要钱，换我还真舍不得。” 自己种菜多好啊，想吃啥就能吃啥，还不用花钱买。 吃完早饭，柳茵茵先送了顾炎炎去托儿所。 随后领着柳二嫂去供销社。 路上，柳茵茵跟柳二嫂说：“天气好的时候，供销社每天都有新鲜的物资供应，海鲜几乎天天有，猪肉，鸡肉啥的一个礼拜只供应一次。” “今天应该就有猪肉供应，二嫂，我让人给你留一斤？” 有猪肉柳二嫂自然想买，她身上也有点零钱，不过，她没肉票。 柳二哥之前补贴的肉票都寄回老家了，也没多少，姜翠花自然不可能让她带过来。 柳茵茵一听她没肉票，就说：“二嫂，我有多余的肉票，先借给你用。” 柳二嫂咬咬牙道：“行，等你二哥发工资了，就把肉票还给你。” 今天供销社真有猪肉供应。 柳茵茵托卖猪肉的庄叔给柳二嫂切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 有猪肉，柳二嫂就没再买别的菜，买好需要的调味料就离开。 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王婶子跑来找她跟郑蔷薇，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茵茵，蔷薇，过两天一块去我家吃喜酒吧。” 郑蔷薇：“......” 柳茵茵惊讶道：“......婶子，是海草的婚事？” 王婶子笑着点头：“没办法，挑到了好的就赶紧结婚，嫁闺女就是这样，留来留去的反倒是不好。” 闺女的对象是隔壁村村长的儿子，在村里当会计，工作也算体面。 王婶子挺满意的，最重要的是离得近，以后闺女想家了就能回来。 第324章 红薯土豆 王婶子闺女结婚的速度是快了点，但这年头的习俗就是这样。 双方相中了就结婚，谈久了反倒容易招人指指点点。 郑蔷薇：“恭喜啊婶子。” 王婶子笑眯了眼：“就这么说定了，两天后，你们都到我家来吃喜酒。” 柳茵茵看了一眼郑蔷薇，随即点了点头：“行啊婶子，到时候我们一定去。” 王婶子离开后。 郑蔷薇跟柳茵茵嘀咕道：“我们是不是得给新娘子备一份礼？” “空着手去肯定不好。”柳茵茵说，“咱们也不是亲戚，不好跟着随礼钱。” 郑蔷薇没经验：“送啥好呢......” 柳茵茵思索道：“布料，搪瓷盆，搪瓷杯啥的都行。” 都知道她们条件好，送的东西也不好太差了。 下午下班后，柳茵茵看到柳二嫂带着柳枝枝在家门口等她。 “二嫂，你有事直接去供销社找我就行，省得在这里等。” 柳二嫂提着篮子进门：“也没等多久，想着你快下班了，我就没去供销社。” 说完，柳二嫂把篮子里的东西给柳茵茵，笑着说：“下午我闲着没事干，就跟人赶海去了，挖了一桶蛤蜊。” 住在岛上还是蛮好的，赶海就能挖到免费的海鲜。 虽然没有供销卖的个头大，但架不住不要钱啊。 反正是自己吃的，差一点也没事。 柳茵茵就告诉她：“二嫂，吃不完的海鲜你可以煮熟了晒成干，以后带回去吃。” 柳二嫂笑着说：“我知道，但也不缺这一斤两斤的。” 柳茵茵就不说什么了，回屋给柳枝枝装了一袋子无花果干。 这玩意太甜了，柳茵茵也不敢让顾炎炎多吃。 她跟顾成又不爱吃零食。 平时有需要了就会拿点出来送人。 柳二嫂知道无花果干是她自己晒的后，叹息道：“还是这边的人日子好过，有吃不完的海鲜和水果晒干，老家就不一样了，很多人还在挖野菜吃。” 也是今年年景好，要不然......以后的日子还真是没有盼头。 柳茵茵：“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柳二嫂坐了会就走了，她还得赶回去做饭。 今天顾成提着一块羊肉回来了，部队有人在山上猎到了两头野山羊。 想着柳二哥一家人也在，顾成特意带了一大块羊肉回来，有三四斤。 炖羊肉费时间，柳二嫂那边跟人共用一个厨房，应该不好炖羊肉。 柳茵茵就说：“我把羊肉都炖了，晚上你送一半过去给二哥？正好去那边看看。” 她之前跟着柳二哥到租房子的地方看了一下，房子还可以。 房东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柳茵茵听王婶子说，老人家有两个儿子，但都分家出去单过了。 两位老人家不想给儿子添麻烦，就没有跟着他们一块住。 顾成点头应了：“行，我去剁羊肉。” 这么多羊肉，他们一家三口也吃不完。 天气热，羊肉也不耐放。 柳茵茵洗了生姜、萝卜、党参、枸杞和红枣炖羊肉。 羊肉放在炉子上炖着，今天晚饭得晚点吃了。 家里还有柳二嫂给的蛤蜊...... 柳茵茵炒了一个蒜蓉蛤蜊，馒头也蒸了几个。 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等羊肉熟了再吃羊肉。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一家人才吃完了晚饭。 快到秋收的季节，有些气候热的地区，已经夏收了。 第二天，供销社就来了一大批新鲜的红薯，还有土豆。 都是耐放的粮食，来买红薯土豆的村民和家属很多，都是几十斤上百斤的买。 供销社的人忙活了一上午。 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买粮食的人才渐渐少了。 供销社其他员工，也都买了不少红薯土豆。 王婶子直接买了两百斤红薯，五十斤土豆。 也是供销社限购，要不她还能买更多。 柳茵茵只买了五十斤红薯，二十斤土豆。 郑蔷薇买的比她还少，红薯土豆加在一起，也就四五十斤。 王婶子见她们买的少，蠢蠢欲动道：“茵茵啊，你咋买这么少？” 岛上难得有粮食卖，碰到了肯定要多买点囤着。 郑蔷薇买得少，是因为她吃不惯这些东西。 柳茵茵喜欢吃红薯，土豆也是好东西，顾炎炎喜欢吃。 但她不需要多买，回头再从系统偷渡个二三十斤出来，差不多也够吃了。 而且，还有老家寄过来的红薯干呢。 等到秋收，村里说不定还会给她寄红薯。 柳茵茵解释道：“我爹娘在老家种了红薯，他们时不时会给我寄红薯干，够吃了。” 王婶子一听就羡慕了：“还是有地的人好，想吃什么自己就能种。” 柳茵茵笑而不语，各有各的好处罢了。 真说起来，还是岛上这边的人日子好过点，至少不用饿肚子。 下午柳茵茵不用上班。 下班后，柳茵茵直接带着东西回家。 到家后，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了五十斤红薯，二十斤土豆出来。 吃完饭，收拾了二十斤红薯，十斤土豆带去给柳二嫂。 送完东西，再去海边游一下泳。 天气热，去游泳也好降降暑。 柳二嫂听她说要去海边，立马跟着她一块出门。 柳二嫂说：“下午本来就打算去赶海。” 她是个精打细算的，挖点海鲜晚上吃，都用不着买菜了。 柳茵茵骑自行车带她们到了老地方。 柳二嫂满意道：“这地方好啊，人少。” 她昨天去的地方人就很多，找一下午也没挖到多少海鲜。 也是柳二嫂闲着有时间，要不还怪折腾的。 主要是晒得很，才来岛上两天。 柳二嫂脸就黑了一圈，柳叶叶喜欢在外面玩，晒得更黑了，一张小脸跟锅底似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来这里受罪的。 “还是小姑子你好，怎么样都晒不黑。” 柳二嫂长得虽然算不上好看，但也不希望自己黑成煤炭。 柳茵茵是天生的白皮，也没啥经验可谈，她转移话题道：“二嫂，你在这边挖海鲜，我去海里游泳，过一会再上来。” 柳二嫂满脸惊讶：“......你还会游泳了？” 第325章 黄金 柳茵茵轻描淡写道：“顾成之前教了我。” 跟之前一样，下海后，她先在海里游了一圈。 然后开始找海鲜。 柳茵茵只要个头大的海鲜，这回运气不错，在礁石里面发现了一只脸大的螃蟹。 柳茵茵转手卖给系统了。 到最后，兜子里只装了两三斤大蛏子，还有两个大鲍鱼。 够今明两天吃的就行了，其他的柳茵茵都卖给了系统。 柳二嫂也用不着她担心，自个就在沙滩上挖到了够吃的海鲜。 柳茵茵系好网兜口子，本想离开。 这时候，又看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大黄鱼！ 柳茵茵眼睛瞬间一亮，野生大黄鱼价格昂贵，比燕窝还稀有。 既然碰到了，自然不能放过。 柳茵茵追了上去。 靠近大黄鱼的时候，她意念一动，从系统偷渡了一个兜鱼网出来。 逮到了大黄鱼，直接卖给系统。 柳茵茵跟着大黄鱼越游越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腰上绑着的绳子已经到底了。 柳茵茵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正想收手离开，不经意间...... 她戴着潜水镜，在水里看得更清楚些，只见前方的大黄鱼，陆陆续续的找地方躲了起来。 它们躲的地方......看清楚情况后，柳茵茵也是吓得一激灵。 看着像是一条沉在海底的客船，船非常大，船身被海水侵蚀得破旧不堪，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柳茵茵定了定神，没有立马离开。 思索片刻，想到什么，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绳子已经到底了。 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了一条绳子出来接上。 底下的沉船看着破旧不堪，柳茵茵也没敢冒冒然的进去。 只在外边游着，船是真的大，柳茵茵看到一排已经腐烂的窗户。 里头是船舱，许是年代已久，场面还挺瘆人的...... 令人惊讶的是，柳茵茵看到船底居然撒了一地的枪支，手榴弹，尖刀。 看样子，船应该是战乱时候沉下去的。 另外几个船舱，里面堆着满满的木箱子，箱子上上着锁。 也有两三个箱子，可能是沉下来的时候受到了撞击，箱子被撞开了口。 手上正好有长杆的捞鱼网，柳茵茵手伸过去，使劲撬开了其中一个木箱子。 她眼力好，一看就看到了箱子里面的东西，金灿灿的...... 像是黄金！ 心下震惊，柳茵茵第一反应，自己要发大财了？ 不过，仔细想了想，柳茵茵并没有去拿黄金。 乱世时候的黄金，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这个钱，她拿着也不安心。 柳茵茵震惊了一会儿，继续绕着沉船游了一圈...... 这艘船里面的东西，价值或许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值钱的东西也不只是黄金。 柳茵茵心里有点忐忑，这么一大笔财富，白给她她都不敢收下。 怀璧其罪，对她来说，钱够用就行。 只是，既然发现了这个地方，也不好当作不知道。 万一哪天别人也发现了，不是谁都会跟她一样没有贪念。 所以......还得想办法把这里的东西交给需要的人。 今天下水的时间有点久了。 柳茵茵没多想，先上岸再说吧。 柳二嫂注意到小姑子一直没上来，都快急死了。 可她又不会游泳，刚想去找别的人来帮忙。 终于看到水里有动静了。 柳茵茵浑身湿漉漉的上了岸，在海里游了这么久，也是累得够呛。 “俺滴个娘唉，你快吓死我了。”看到小姑子，柳二嫂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柳茵茵喘了口气，一边解下腰上的绳子，一边安慰柳二嫂：“二嫂不用担心，我游泳游得很好的。” “哪能不担心，海里多深啊。”柳二嫂心有余悸道，“你说你，家里也不是买不起这些海鲜，以后还是别下海捞鱼了。” 实在是太危险了。 柳二嫂没下过海，但这几天也听村里的渔民说过，说海里怎么怎么危险。 一不小心，命都得没了。 别的不说，小姑子这样确实是够胆大的。 柳二嫂就没看到别的人像柳茵茵一样，直接下海捞鱼，她想想心里就打怵。 心里有事情，柳茵茵没跟柳二嫂解释太多。 穿上外套，把网兜挂在自行车头就准备回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茵茵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沉船里的黄金，还有那么多箱子，里面装的应该也是宝物。 “吃个饭怎么心神不宁的，出什么事了？”顾成问。 柳茵茵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要是把事情告诉顾成。 沉船里的东西，肯定会落到部队手中。 这样也没啥不好的。 只是，都说怀璧其罪，这么大一笔财富，她怕会招来别人的猜忌。 到时候，会不会有人怀疑她偷偷藏了一些黄金？ 这时候世道也不太平，有钱也得低调一点，柳茵茵还真不敢冒险。 “......没事，王婶子闺女要结婚了，请供销社的人去吃喜酒，我在想要送点什么东西合适。”柳茵茵随口道。 郑蔷薇说她送布料，柳茵茵就想送点别的东西了。 顾成没多问：“明天团里要去山上拉练，得两三天才会回来。” 柳茵茵“哦”了一声：“那你小心点，我听人说，岛上这段时间雷雨多。”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要不也不会两三天就回来，他们也没打算走远。 顾成明天早上六点钟就要出发。 夜里，柳茵茵给他收拾好东西，跟往常一样，除了换洗的衣服。 柳茵茵还在他包里，衣服口袋里都塞了肉干和巧克力。 说起来，家里的肉干快没有了。 柳茵茵琢磨着，回头还得想办法弄点猪肉。 供销社一个礼拜就供应一次猪肉，每个人还限购。 岛上也没人养猪。 搞得柳茵茵都不好从系统直接偷渡猪肉出来。 好在禁海期快结束了，听说到时候会有大集，集市上肯定有猪肉卖。 第二天，果然变天了，外边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不算大，上山拉练的计划的照常进行。 第326章 邱老师 这个时候下雨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天凉快多了。 今天供销社又来了一批红薯土豆，来买东西的人比昨天更多。 估计昨天很多人不知道供销社有红薯土豆卖，今天就都来了。 柳茵茵是没打算再买了。 一上午，供销社都吵吵闹闹的。 到中午了才安静下来。 柳茵茵正吃着食堂打来的饭菜，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是一个瘦高瘦高的小伙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柳茵茵没见过他，不是部队的人，看着也不像是岛上的村民。 小伙子皮肤很白，穿着白衬衫黑裤子，估计来岛上没多久。 柳茵茵起身问：“同志，请问要买点什么？” 男同志打量了一眼供销社：“你们这里有丝巾卖吗？” 柳茵茵微微一愣，这时候丝巾贵，买的人可不多。 她在供销社上了几个月的班，才卖出去两条丝巾。 供销社供应的丝巾也不多。 柳茵茵从柜子上拿出仅有的两条丝巾，如实道：“只有两条绿色的了，你要不要？” 男同志不太满意这个颜色。 不过，供销社也没其他丝巾了。 最后，男同志还是买了一条。 除了丝巾，还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男同志离开后。 江百灵兴冲冲的跑来跟柳茵茵打听：“你知道刚刚买东西的男人是谁吗？” 柳茵茵摇头：“......我哪里知道，今天第一次见他，他是岛上的人？” 江百灵是江经理亲侄女，认识的人肯定比她多。 江百灵听她说不认识，泄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认识呢，都在部队......” 柳茵茵错愕道：“我没在部队见过他，看着也不像是当兵的啊。” 江百灵“嗐”了一声：“你一天天的都在忙活啥呢，连这个都不知道，他啊......是部队学校新来的老师。” “好像姓邱，叫啥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叫他秋邱老师。” 柳茵茵：“......” 她还真不知道部队学校来新老师了，顾炎炎在托儿所，学校的事情，她没太关注。 柳茵茵随口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江百灵思索道：“也没多久，个把星期吧。” 柳茵茵哦了一声，没说什么了，这跟她其实也没啥关系。 江百灵纠结了一会儿，有些不自然道：“茵茵姐，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这个邱老师？” 柳茵茵：“......” 猜到了江百灵的心思，江百灵比她小一岁，还没结婚。 江百灵是江经理的亲侄女，条件比王婶子家闺女更好。 眼光自然也更高了，所以婚事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柳茵茵故作不懂道：“打听什么？” 别的她不知道，但刚刚也看到了，但这个邱老师，外表长得确实还可以。 皮肤白皙，个子也高，会吸引年轻小姑娘不奇怪。 况且人家还是老师，有一份正经的工作。 这年头有工作的人都吃香。 江百灵平日里是个直爽性子，这会儿免不了有点羞涩：“就......打听一下她有没有结婚啥的。” 柳茵茵不置可否，只告诉她：“你刚刚没看到，这个邱老师买了一条丝巾。” 言外之意便是，就算邱老师没结婚，应该也有心仪的对象吧。 要不然，一个大男人买丝巾干啥。 还有大白兔奶糖，男人一般不会自己买这个吃。 江百灵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真的啊？” 柳茵茵淡定的点了点头。 江百灵还是说：“要不......你还是帮我打听打听吧，说不定人家买丝巾是送给他家人的。”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呢？ 好不容易才有个让她满意的对象，不到最后一刻，江百灵不想就这么放弃。 柳茵茵只说：“我试试看吧。” 只是学校里面的老师，她还真不好打听。 下午下班，柳茵茵去托儿所接顾炎炎。 她来得晚，托儿所里面也没别的小朋友了。 许真真关上大门，带着两个儿子跟柳茵茵一块回去。 路上，许真真忍不住头疼道：“这段时间，魏子涛在托儿所经常闯祸，我想找他家长说一下这个事情，都找不着人。” 魏旅长忙还能理解，但蒋媛现在也不怎么管这个继子了。 按道理讲，她在学校上班，不至于会忙到连来托儿所的时间都没有。 柳茵茵顺口打听道：“我听说学校来新老师了？” “是来了一个男老师，接替了俞老师的岗位。”许真真对学校里面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 俞小秀到底是辞职了，部队便从外边安排了一个新老师过来。 柳茵茵了然道：“这样......那他现在也住在家属院吗？我好像都没见过他，也没听人说有新家属搬进来啊。” 许真真“嗐”了一声：“他一个人哪能住家属院，应该是住在宿舍吧。” 柳茵茵点了点头：“他没结婚啊？” “听说没有，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来岛上......” 顾成不在家，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了一块瘦肉。 家里还有大虾和蛤蜊，晚上煮了一个三鲜面条。 王婶子闺女结婚这天中午，柳茵茵跟着供销社的人一块去吃王婶子闺女的喜酒。 王婶子忙活着闺女的婚事，今天没来上班。 岛上的人生活条件还算好，结婚这样的大事，一般都会摆几桌酒席热闹一下。 王婶子家闺女嫁得不错，听说男方要办整整十桌席。 男方家离供销社不算近，但他们都有自行车，去吃喜酒也方便。 没过多久便到了地方。 “还不错嘛......”郑蔷薇小声嘀咕道。 看房子，就知道男方家里条件比岛上其他人家要好。 而且，招待客人的饭菜准备得很丰盛。 一大盘对半分的螃蟹，一人可以分到一半。 还有盐水大虾，葱姜鲍鱼，清蒸鲈鱼，皮蛋，红烧鸭子...... 花生瓜子也有。 菜还没有上完呢。 柳茵茵啃着螃蟹，暗自点头：“是还不错。” 菜的味道也很好，应该是请了大厨做的。 第327章 有了 “怪不得王婶子急着把婚事定下来。”郑蔷薇夹了一个大虾，却没啥胃口，“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啥东西都反胃。” 柳茵茵瞅了她一眼：“......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郑蔷薇想了想，说：“时不时的还会腰酸。” 柳茵茵：“......” 见她还想吃拿螃蟹，柳茵茵忙阻止：“桌上的螃蟹皮蛋你今天就别吃了，回去去卫生所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了。” “有了？有啥？”郑蔷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柳茵茵提醒道：“有孩子了。” 郑蔷薇的症状跟她怀顾炎炎的时候差不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怀了。 郑蔷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不......不会吧。” 柳茵茵也不知道他们夫妻的具体情况，只说：“要是怀了，最好是不要吃螃蟹。” 郑蔷薇脸色变了变，不知想到什么，最后还是没吃那半边螃蟹。 吃完饭，她们还得赶去上班，就没多留。 王婶子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红色的外套，全程都在招呼客人，忙得脚不沾地。 走之前，柳茵茵跟她打了声招呼。 王婶子听她们说要走，一人给塞了一包喜糖。 路上，郑蔷薇支支吾吾道：“茵茵，下午我能不能跟你换个班？我想去趟卫生所。” 柳茵茵点点头道：“你去吧，我去供销社上班。” 她之前有事，也没少跟郑蔷薇换班。 供销社下午没啥事。 柳茵茵闲着没事干，从系统偷渡了几斤毛线出来。 闲下来的时候，就织一会儿毛衣。 供销社偶尔也会有毛线卖，这玩意是紧俏货，一般都是一到货就会被人抢光。 毛线是柳茵茵负责卖的，她有毛线织毛衣，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正忙着，有人进了供销社。 柳茵茵收好东西，抬头看到来的人又是上次那个男同事，也是大家口中的邱老师。 “同志，你要买什么？” 邱老师看了看四周，说：“我想买毛线，买红色的。” 柳茵茵面色一僵，如实道：“......不好意思，供销社现在没有毛线了，请问你还需要买别的东西吗？” 邱老师闻言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没有，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在织毛衣。” 柳茵茵皮笑肉不笑道：“同志，我刚刚织的毛衣，毛线是我前段时间在青市百货大楼买的，那边毛线供应比较多，各种颜色也都有。” “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去青市买，大概率是能买到的。” 这话说的是真的，柳茵茵上回在百货大楼，确实看到了不少毛线。 邱老师脸上露出几分不悦，过了一会才说：“那我买块布料，要红色的。” 红布料有是有，但只有一块了，还是王婶子挑剩下来。 是大红色，不太适合做衣服。 邱老师不懂这些，但也看得出来，这块料子不太好看。 尽管如此，邱老师最后还是买下了红色布料。 两次三番没有买到心仪的东西。 导致邱老师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柳茵茵也没办法，岛上供销社小，没有供应的东西，她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他变出来。 也是奇怪，邱老师只身一人来岛上教书，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要红色的布料。 总不能买好布料再给家人寄回去吧？ 想不通就不想。 到下班时间了，柳茵茵收拾好东西，去托儿所接顾炎炎回家。 回到家里，顾炎炎从自行车上滑下来，噔噔噔的自己跑到屋子里倒水喝。 天气热，顾炎炎喝水都比平时多。 端着杯子喝了一大杯水，小家伙缓了口气，又屁颠屁颠的跑到跟柳茵茵说：“妈妈，我饿了。” 小家伙精力充沛，肚子饿得也快。 柳茵茵正准备给院子里的青菜拔一下草，头也不抬道：“柜子里有饼干，你自己拿，只能吃两块知道吗？” “知道了。”顾炎炎咧着嘴跑去拿饼干吃。 没一会儿，又跟柳茵茵打了声招呼，哒哒哒的自个跑出去玩了。 柳茵茵摇了摇头，小家伙现在在家里根本就待不住。 正忙活着，郑蔷薇突然来了。 脸上瞧着挺高兴的，又有些许忐忑不安。 柳茵茵放下手里的活，招呼她进屋：“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郑蔷薇有些不自然道：“......医生说，有一个月了，谢谢你啊嫂子，中午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就吃了那个螃蟹了。” “恭喜啊。”柳茵茵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以后得注意点了，尤其是前三个月。” 郑蔷薇年纪不大，这又是第一胎，很多东西确实不懂。 “我现在做什么都不敢用力了。”郑蔷薇吁嘘道，只要想到肚子里有个孩子。 她就紧张，刚刚从卫生所回来。 郑蔷薇都不敢骑自行车，还是走路回来的。 柳茵茵当初怀孩子的时候，还得下地挣工分，但也不能这么跟郑蔷薇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 “要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医院问医生。” 小年轻没长辈在身边帮衬，有时候确实也不方便。 郑蔷薇点点头：“我知道，嫂子，我先回去了。” 杨一鸣快回来了，郑蔷薇得赶紧回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家里又攒了些鸡蛋，柳茵茵装了二十个鸡蛋让她带回去补补身子。 说到鸡蛋，柳茵茵又想到家里的几只母鸡，还有三只野鸡。 原先只有几只野鸡下蛋。 许是家里伙食好，这几天，家里其他几只母鸡陆陆续续的也下蛋了。 在乡下，一户人家限养五只下蛋鸡，部队情况差不多。 柳茵茵家现在一共有八只母鸡，多的三只不好一直养着...... 可都是下蛋的母鸡，杀了也怪可惜的。 柳茵茵想了想，决定等集市开集，看能不能把几只野鸡卖掉。 郑蔷薇怀孕，本来是一件大喜事。 只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郑蔷薇看着却是不太高兴。 柳茵茵也不是一个喜欢打听别人家事的人，也没问什么。 再说了，郑蔷薇要真想说，自己就会开口。 第328章 椰子鸡 果不其然，闲下来时，郑蔷薇跑来跟柳茵茵抱怨道：“我婆婆说她要来岛上看我......” 昨天知道她怀孕后，杨一鸣意外之后就是狂喜。 接着，连夜给两家长辈打了电话，告诉他们郑蔷薇怀孕的事情。 哪知道，知道这个消息后，郑蔷薇婆婆立马就说要请假来岛上看她。 怀了孩子，郑蔷薇本来挺高兴的，听说婆婆要来，心里的喜悦一下子就没了。 柳茵茵不好说什么，也不了解郑蔷薇跟婆家人是否有矛盾，只说：“你婆婆也是关心你。” 郑蔷薇张了张嘴，想说婆婆只是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移话题道：“我婆婆来了，肯定会劝我辞掉工作......” 郑蔷薇也不是埋怨她婆婆不好，只是吧，她婆婆这个人控制欲太强了。 家里什么事情都得听她的，当初要不是她的主意，郑蔷薇也不会辞掉在首都的工作。 来到岛上随军。 现在...... 她婆婆昨天在电话里又说，希望郑蔷薇把工作辞掉，安心养胎。 最好直接回首都生孩子。 郑蔷薇自然不愿意了，好在这回杨一鸣跟她意见一致，也不希望她回首都。 所以，郑蔷薇婆婆就说要来岛上看他们。 柳茵茵这回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怎么说都是别人的家事。 不知怎的，话题绕到了柳茵茵要卖母鸡上。 听她说要卖掉母鸡，郑蔷薇忙说：“你把母鸡卖给我吧。” 她正愁鸡蛋不够吃呢，现在买小鸡仔养也来不及。 柳茵茵：“......你要养鸡？” 郑蔷薇一个城里来的小姐，估计是不会养鸡。 柳茵茵就没有起过把母鸡卖给她的念头。 不知道想到什么，郑蔷薇十分肯定的说，她要买母鸡。 卖给谁都是卖，既然她执意要买，柳茵茵也不会不卖。 郑蔷薇也不买多，养两只母鸡下蛋就够了。 今天供销社有椰子卖。 下班后，柳茵茵提了两个椰子回家。 一个椰子给顾炎炎喝汁，另一个椰子...... 柳茵茵心思一动，想炖个椰子鸡。 正好，家里多了一只母鸡，干脆吃掉算了。 吃完午饭，柳二嫂来找她，问她今天去不去海边。 柳茵茵想了想，说：“二嫂，今天家里有菜，我就不去海里捞鱼了。” 海底有沉船的事情，最好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柳茵茵决定，这段时间还是少去海边捞鱼。 要是让其他人发现她在海底有收获，说不定也会铤而走险。 万一发现这个秘密就不好了。 上次吓到了，柳二嫂也不想她去海边，便说：“行吧，要是我等会挖到的海鲜多，就给你送点过来。” 柳二嫂现在赶海赶上瘾了，反正闲着没事干，每天下午都要去。 去海边挖点海鲜吃，还能省下一笔买菜钱。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 第二天天微微亮，顾成就回来了。 柳茵茵刚好也不用上班，便把椰子鸡安排上了。 早上杀了野鸡，放在砂锅里炖一上午。 椰子水，椰子肉都用来炖鸡。 再加点生姜，红枣和枸杞。 吃的时候再调碗酱汁蘸着吃，味道是真不错。 顾成回来睡了一上午，中午起来直接吃饭。 柳茵茵给他舀了一碗椰子鸡：“难得杀一次鸡，你多吃点补补......” 这时候的人是真的很少能吃上鸡肉。 供销社一个礼拜有一次猪肉供应，鸡肉的话，逢年过节的才会有供应，且数量不多。 不过在外边忙活了两天，又睡了一上午。 顾成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了，放下碗筷说：“下午我要去一趟大燕子岛，明天回来。” 柳茵茵愣了一下：“......又有事去那边啊？” 顾成实话实说：“带人去岛上采摘燕窝，部队现在没多少囤粮，趁着夏收秋收来临之际，得多换点粮食回来囤着。” 岛上气候本来就多变，万一碰到恶劣天气，物资船没办法进来。 部队这么多人，总得储备一些物资，留条后路。 柳茵茵惊讶道：“......还得你们自己花钱买啊。” 她一直以为，部队的物资，都是由上面供应的。 顾成点点头：“上面也会有补贴，但是不够，有些东西我们也得自己想办法换。” 要是光靠上面的补贴，遭遇困难的时候，会很被动的。” 柳茵茵“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们准备采摘燕窝换取粮食？” 顾成解释道：“是，部队缺资金。” 要不也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 柳茵茵顿了顿，犹豫片刻，对他说：“等你回来，我跟你说件事情。” 海底沉船有黄金的事情，柳茵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顾成。 不管怎么说，部队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保家卫国。 既然他们有需要，黄金给部队也是应该的。 顾成好奇道：“什么事，现在不能说？” 昨晚下了大雨，今天也不适合下海。 柳茵茵微微摇头：“等你回来再说吧，放心，是好事情。” 怕顾成再问什么，柳茵茵转移话题道：“家里攒了些鸡蛋，你带点过去给周大娘他们吃吧。” 顾成是去办正事的，柳茵茵就不跟着他一块去了。 吃完饭，她回厨房装了二十八个鸡蛋，还有十斤白面。 家里现在有好几只下蛋鸡，再上买的和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的，一天能攒好几个鸡蛋。 自家吃的是够了，时不时还能匀出一些送人。 顾成提着东西就离开了。 外边在下小雨，柳茵茵就没出门。 找了一块棉布，待在家里给顾炎炎做两件新衣服。 下午，雨终于停了，顾炎炎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找小朋友玩。 柳茵茵没管他，等到了吃饭时间，小家伙自己就会回来。 不过，柳茵茵做完两身衣服，看了下时间，快到五点半了。 往常这个时候，顾炎炎早就回来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怕有什么事情，柳茵茵出门去找人。 到操场上，柳茵茵没看到人。 第329章 溺水 说一点都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但理智告诉柳茵茵，这里是部队，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出不去。 况且，平日里跟顾炎炎玩得好的小朋友，这会儿也不在操场上。 一群小朋友应该是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柳茵茵回家骑了自行车，在家属院里面绕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几个孩子。 想了想，她去了许真真家，顾炎炎平时跟许真真两个儿子玩得最要好。 刚好，到许真真家的时候，她正好也要出门。 “我刚想去找你呢，听说大毛和炎炎他们跟院里的大孩子出去玩了。”许真真一脸急色，她两个儿子也都出去了。 柳茵茵：“......” 啥也没说，让许真真赶紧上车。 柳茵茵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的走了。 家属院离海边离得不算远，怕就怕几个孩子会跑到海边玩。 许真真也是担心这个。 柳茵茵脚下的自行车都快踩出火星子。 不过几分钟就到了海边。 果不其然，柳茵茵看到一群孩子在沙滩上打打闹闹，男孩子女孩子都有。 几岁大的小孩子也有，柳茵茵扫了一圈。 等看到顾炎炎后，心里沉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松了口气后，柳茵茵心里又有气愤。 她是真没想到，几个小孩子会跑出来玩。 许真真家两个孩子也在，她直接多了，拉过大毛二毛，啪啪啪的几巴掌打在两个儿子屁股上。 被他们吓得够呛，许真真下手不轻。 大毛二毛“哇”地一声就哭了。 “妈妈......”顾炎炎光着膀子，浑身上下就一条裤衩子，衣服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看到大毛二毛被打，小家伙心里也有点害怕，水汪汪的大眼睛忐忑的看着柳茵茵，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柳茵茵其实很想跟许真真一样，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平日里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没大人在的时候，不能到海边玩。 哪知道，小家伙还是跑出来了。 看样子，玩得还挺高兴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满脸都是泥沙。 柳茵茵按耐住心里的冲动，没好气道：“你衣服呢？” 顾炎炎见柳茵茵没揍他，噔噔噔的跑去把自己衣服抱了过来。 没错，是抱衣服，他衣服跟她脸蛋一样，已经脏得不能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而且，衣服鼓鼓囊囊的，里面包了他在沙滩上挖到的蛤蜊还有蛏子。 小家伙现在长大了，对那些花花绿绿的贝壳已经不感兴趣。 见顾炎炎平安无事，柳茵茵心里松了口气，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打骂他。 刚想先带他回去，突然间，人群又吵闹起来。 其实，沙滩还有不少在挖海鲜的村民，一般也会提醒小孩子不能靠近海水。 但凡事都有意外，比如说现在，柳茵茵就听到人群中，有人说有个小男孩被海浪冲走了。 柳茵茵：“......” 在沙滩上的大多是些玩耍的孩子，还有挖海鲜的妇人。 有人想去找会游泳的人来。 来不及思考太多，游泳柳茵茵就会。 她回头跟许真真说：“真真，你帮我看着一下炎炎，我过去看看。” 许真真担心道：“......茵茵，要不还是等别的人来？你一个女的下水多危险啊。” 柳茵茵把顾炎炎交给许真真：“放心吧，我有分寸。” 许真真叮嘱她：“那你小心一点。” 柳茵茵往出事的地方跑了过去，鞋子一脱，毫不犹豫冲进海里。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落海的孩子。 这个时候，海水已经很深了。 柳茵茵在海里游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到前面越来越危险。 她不敢再往前面游了。 已经尽了力，实在是没找到人，柳茵茵也没办法。 正准备游回去，这时候，看到前面有个小孩被海水冲了过来。 柳茵茵赶忙游过去，拉着小孩就往岸边游。 游到浅水区的时候，有人冲过来把两个人拉了上去。 柳茵茵体力不支，趴在地上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妈妈......”顾炎炎都快吓哭了，两眼通红。 许真真也是一脸担心：“茵茵，你没事吧？” 柳茵茵微微摇头，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声音略有些嘶哑：“放心吧，我没事，就是有点体力不支了。” 许真真打心眼里佩服柳茵茵了：“你可真行......” 柳茵茵咳咳两声，惦记道：“孩子怎么样了？” 她刚刚救上来的孩子，人已经晕过去了。 有人在给他做按压，海水吐出来不少，但人还是没醒。 说起这个，许真真心里也挺急得的：“人还没醒过来，茵茵，你还不知道吧，你刚刚救上来的孩子，就是魏子涛。” 柳茵茵：“......” 她还真没看清楚。 不过，救谁对她来说都差不多。 柳茵茵赶忙道：“送卫生所吧。” 许真真点头道：“我骑自行车送他过去吧？快一点，你帮我带大毛二毛回去。” 柳茵茵确实没那个力气送魏子涛去卫生所。 许真真也是个办事利索的，她找了个妇人抱着魏子涛，然后骑自行车载他们去卫生所。 柳茵茵歇了一会儿，才领着几个孩子回家属院。 也不知道许真真家有没有人，柳茵茵直接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她家。 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把孩子们放在外面玩。 按理说，大门口对这么大的小孩子是不能放行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几个小孩子都跑出去了。 柳茵茵一个家属，也不好找部队的人质问这个事情。 魏旅长的儿子溺水，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相信他们自己就会解决。 到家后，柳茵茵带几个孩子去卫生间洗了澡。 没让他们出去，就在院子里玩。 柳茵茵洗完澡出来，过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许真真过来。 也不知道魏子涛的情况怎么样了。 柳茵茵得看着几个孩子，也不好去卫生所。 几个孩子都饿了。 柳茵茵到厨房泡了一把木耳和米粉。 给孩子们煮了一锅木耳鸡蛋米粉。 第330章 救人 吃完饭，许真真才骑着自行车来了。 柳茵茵忙不迭道：“怎么样了？” 许真真叹了口气：“人没什么大问题，但医生说肺部感染了，得住几天院观察。” 一番下来，她也是折腾得够呛，要不是看在魏旅长的份上，许真真还真不乐意管这个事。 主要是魏旅长夫妻俩个看着也不太管事，她在卫生所等了半天，夫妻俩才赶到卫生所。 要不许真真也不会这么晚回来。 柳茵茵嗯了一声：“人没事就好。” 许真真又说：“对了，魏旅长知道是你救了他儿子，说改天有空会来你家登门致谢。” 柳茵茵：“......” 把自行车还给柳茵茵，许真真要带两个儿子回家。 大毛喃喃的道：“妈妈，我们能不能晚点回去，我跟弟弟吃完饭了。” 可能是知道自个做错事情了，大毛有预感，要是回家，爸爸肯定会狠狠揍他们一顿。 爸爸打人可比妈妈疼多了，大毛有点不敢回家。 许真真面无表情道：“不行，回去让爸爸好好收拾你们，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想到下午的事情，许真真就有些后怕，也是没出事，要不然...... 她想想就头皮发麻。 许真真离开后，柳茵茵脸上的笑渐渐收敛，低头看了顾炎炎一眼。 “妈妈......”顾炎炎小心脏一紧，下意识扣了扣指甲。 柳茵茵脸色严肃道：“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只能在家属院里面玩，不能偷偷跑出去？” 顾炎炎低头扣着指甲，默不作声。 柳茵茵见状更生气了：“顾炎炎，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她不喜欢打孩子，但该批评的得批评。 这次是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那下次呢？总不会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顾炎炎不是一个不懂事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小手揪着衣角说：“妈妈，他们都出去了。” 他是看到别的小朋友都跑出去了，也跟着一块去的。 柳茵茵问他：“他们这样做好不好？” 即便是跟着别的孩子跑出去的，这也是不是逃避问题的借口。 顾炎炎小声道：“......不好。” 其实，他还不是很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做的不对。 但小孩子都很会看大人的脸色，大人不高兴，那自己肯定是做错了事情。 柳茵茵叹了口气，也没跟他长篇大论的讲道理。 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后果，该罚的得罚。 柳茵茵让他面壁思过一个小时，还有，没收了他一个月的小零食。 小家伙正在长身体，柳茵茵不至于罚他不准吃饭，但没收零食还是可以的。 顾炎炎爱吃零食，对他来说，这个惩罚更有用。 果然，一听说一个星期没零食吃，顾炎炎乌溜溜的眼睛立马红了，眼泪水在里面打着转。 柳茵茵这次是铁了心要罚他，哭也没有用。 顾炎炎还算好的了，因为魏旅长儿子落水的事情。 家属院不知道多少小朋友，这天晚上都被打得嗷嗷叫。 柳茵茵在供销社上班，平日里鲜少跟家属院的人打交道，有些事情也不了解。 还是顾成回来后，跟部队的人了解了一下情况。 柳茵茵这才知道，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出事那天军区门口的哨兵是个新兵，没太了解情况，一时大意了。 人现在已经受到处罚了。 顾成没想到自己离开一天，家属院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会儿也是有些后怕。 “魏旅长说，今后会加强警备，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 顾成还听人说了另外一件事情，柳茵茵现在在家属院也算是出名了。 “魏旅长的儿子是你下海救的？” 柳茵茵讪讪的道：“当时就听人说有小孩落水了，也没想到就是魏旅长的儿子，不过......” “我没逞强，也是他运气好，没有被海水冲乱走，要不我也不可能救他上来。” 昨天下了雨，本来就不适合下海游泳。 顾成这会儿也不知道教会了柳茵茵学游泳，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换作是他自己，顾成也会这么做。 “魏旅长儿子还在住院，他说了，等他儿子出院，会亲自带他来家里道谢。” 柳茵茵“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燕窝的事情怎么样了？” 顾成是今天中午回来的，和上次一样，没空着手回来。 除了给柳茵茵带的一袋子燕窝，还有周大娘送给他们的东西。 一桶鲜活的鱼，是周大爷自个在海里钓的。 有十来条，扁鱼，石斑鱼，金鲳鱼，个头都不小。 顾成沉吟了下：“那边溶洞多，之前也没人采摘这个，里面的人燕窝很多，用来置换粮食，差不多足够了。” 柳茵茵点点头：“最好不要伤害到岛上的燕子，以后还能接着产燕窝。” 大燕子岛的燕窝，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岛上的燕窝巢还是很好管控的。 这年头本来就讲究什么都是集体的，别说燕窝，就是山上一只野鸡。 都没人敢明着捕抓。 这个顾成也懂，只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说了算，还得看上面的意思。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顾成问。 柳茵茵看了下天色，还早。 今天天晴，岛上风平浪静的，也适合下海。 便对顾成说：“我上回在海底捞鱼，发现了一样好东西。” 顾成一时摸不着头脑：“吃的？” 要不海里还能有什么东西？ 柳茵茵摇摇头，神秘一笑道：“我带你去看看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眼见为实，倒不如让他亲眼看看。 今天军区门口守备森严了许多，不用再担心家属院里的小孩子会再跑出去。 夫妻俩便没带顾炎炎。 顾成骑自行车载着柳茵茵出门。 到了老地方，夫妻俩个绑上绳子一块下水。 两条绳子是柳茵茵昨天下午特意准备的，绳子很长很结实。 看到绳子的长度，顾成就知道，柳茵茵口中虽说的好东西，藏在大海深处。 第331章 酱板鱼 估计也是柳茵茵冒险才找到的。 下水后，柳茵茵在前头带路，顾成在后面跟着。 看着前面在水里如鱼得水的背影。 顾成不得不承认，真比起来，他都不一定能比柳茵茵游得快。 他媳妇......似乎学什么都很快，懂得也比寻常人多。 顾成原来就怀疑过柳茵茵。 当然，肯定没有疑心柳茵茵是特务是奸细什么的。 而是怀疑她身上有别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顾成看破不说破，不管怎么说，柳茵茵都是她媳妇。 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瞧柳茵茵的能力了。 柳茵茵在水里畅游自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找到了海底的沉船。 水里不好说话，柳茵茵对着顾成指了指沉船的方向。 在顾成的惊讶中，又领着他来到船舱处。 里面的东西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等看到箱子里的黄金，顾成大为震惊。 要不是柳茵茵拦着，他都想游进船舱里面查看了。 这艘沉船年份已久，不止是宝物，里头还有骇人的尸骨。 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其他的恐怖生物。 他们两个人，要是碰上危险，恐怕是逃都逃不掉。 况且，他们也不可能徒手把黄金搬上去。 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再说。 财帛动人心，这么多黄金，顾成都忍不住有点心动。 定了定神，才跟着柳茵茵往回走。 上岸后，两人都累得够呛。 这次没有作弊的东西，柳茵茵是真的累得虚脱了。 缓了好一会，顾成才问：“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的？” 柳茵茵穿上鞋子，一边说：“也没多久，就前几天你去山上拉练的时候发现的。” 顾成想了想，说：“这笔黄金，我们不能占为己有。” 柳茵茵笑道：“......你想什么呢，我要是贪图底下的黄金，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现在告诉你？” 顾成神情颇有些严肃：“茵茵，我没别的意思，这么多黄金，咱一家人想要也守不住，说不定还会招来祸害，倒不如把黄金交上去。” 这年头，钱太多了不一定是件好事情，况且还是黄金...... 对他来说，他们一家人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就挺好。 柳茵茵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也是担心别人会对我起疑心，这几天才纠结要不要告诉你的。” 顾成思忖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以后，你就当不知道？” 这样做虽然对柳茵茵不公平，但也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柳茵茵无所谓道：“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顾成笑道：“放心吧，我是一个军人，这事要是会影响我，那也是好影响。” 柳茵茵就不管了，解决掉沉船的黄金，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这事比大燕子岛燕窝的事情还要重大。 顾成也没有冒冒然行动，还得先找个适当的借口。 还有......这笔黄金交上去，不只是交给部队，而是原原本本的上交给国家。 不能招来有心之人觊觎，具体该怎么做，还得慎重考虑。 因为黄金的事情，接下来几天，顾成也是心事重重的。 柳茵茵反倒是无事一身轻。 这天上班的时候，郑蔷薇又商量着跟柳茵茵换一下午班。 “我婆婆下午就会来岛上，我得去接她。” 杨一鸣这两天刚好出任务去了，抽不出时间来。 柳茵茵点头应了：“行，你去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 郑蔷薇叹了口气：“我没想到我婆婆居然请了一个月的假来探亲，这下子，我可有得头疼了......” 柳茵茵随口问道：“之前你说你婆婆想让你辞职，你怎么想的？” 她想着，郑蔷薇如果要辞职，倒不如直接把工作卖掉。 郑蔷薇当然是不想辞职了：“再说吧，能上班还是上班，要不待在家里也怪无聊的。” 而且，她的工作也不累。 岛上禁海期还有两天就结束，这几天，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都少了许多。 尤其是海鲜。 王婶子就是负责卖海鲜的，今天供销社供应了两桶鱼。 到快下班的时候，难得还有一桶鱼没卖完。 王婶子愁道：“今天要是卖不完这些鱼，明天肯定得死掉一半。” 虽然是供销社的损失，但看着活生生的鱼就这么死掉，王婶子心里还怪可惜的。 柳茵茵瞅了桶里一眼，开口道：“婶子，我挑几条大鱼。” 岛上买海鲜不用票据，只要有钱，买多少都行。 王婶子知道柳茵茵只有一家三口人：“你买那么多鱼，能吃得完吗？” 柳茵茵笑着解释道：“婶子，我想买回去做酱板鱼。” 上回周大娘让顾成带回来的大鱼，家里只吃了一条新鲜的。 其他的，柳茵茵都做成了酱板鱼。 做酱板鱼不难，但是很麻烦，需要用到的调料也多。 柳茵茵忙活了几天，做了四条酱板鱼。 两条给了柳二哥柳二嫂，另外两条，她跟顾成两个人吃了。 味道不错，柳茵茵挺喜欢吃的，顾成也喜欢。 所以，她想买点鱼再做酱板鱼。 而且，禁海期结束第三天，岛上又会有大集。 柳茵茵算了一下，她这两天可以多做点酱板鱼，吃不完的，到时候拿去集市上交换别的物资。 王婶子闻言感叹道：“还是你会倒腾吃的。” 供销社每次有新鲜玩意供应，柳茵茵总是能折腾出好吃的东西。 王婶子就没那个心思，做饭也是千篇一律的，能吃就行，味道如何并不重要。 “婶子，等我做好了酱板鱼，带一条给你们尝尝。”供销社一人一条柳茵茵做不到，大家一块尝尝味道就可以了。 说着，柳茵茵低头挑合适做酱板鱼的鱼...... 挑来挑去的，最后选了六条。 适合做酱板鱼的有五条，个头不算很大，柳茵茵发现，小点的鱼做酱板鱼更容易入味。 另外还买了一条鲈鱼，晚上做一个清蒸鲈鱼吃。 王婶子笑眯了眼：“行，那我可有口福了。” 等到下班时间，柳茵茵提着几条鱼回家。 第332章 摆摊 随即把做酱板鱼的五条鱼处理干净。 先用盐腌制几个小时，然后洗干净风干两天...... 正忙活着，柳茵茵听到隔壁时不时有说话声，应该是郑蔷薇跟她婆婆。 柳茵茵也没在意，柳二嫂又给她送来了几条八爪鱼。 忙完酱板鱼的事，柳茵茵就想去做晚饭。 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她家住得偏，顾炎炎经常进进出出的，家里有人在的时候，一般就不关门了。 柳茵茵转过头，看到郑蔷薇领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进来了。 妇人穿着列宁装，齐耳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先是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而后，面色不变的看了柳茵茵一眼。 尽管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柳茵茵却察觉的到，妇人眼底的些许轻蔑，一闪而过。 郑蔷薇开口介绍道：“嫂子，这就是我婆婆......” 柳茵茵扯了扯嘴角：“阿姨，进来坐会儿？” 杨素芹拿出两包东西给柳茵茵：“不用，我就是过来打声招呼的，听蔷薇说你有个儿子，这是我从首都带过来的特产，给你们尝尝。” 柳茵茵收下东西：“谢谢阿姨了。” 杨素芹还想跟其他邻居认识认识，郑蔷薇便带她走了。 柳茵茵没在意她，晚上，做了一个清蒸鲈鱼，一个蒜蓉油麦菜。 主食是馒头。 顾成这几天忙着处理黄金的事情，每天都很晚回来。 柳茵茵另外给他留了一份饭菜，她跟顾炎炎先吃。 和昨天一样，顾成忙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才回来。 回来就跟柳茵茵说：“今天搬了十几箱东西出来，箱子里头不仅有黄金，还有古董......” 部队里也没人会鉴定古董，不过能看得出来，不管是黄金还是古董，毋庸置疑，都是好东西。 柳茵茵关心道：“有没有人受伤？” “有。”说起这个，顾成不禁庆幸他们当时没有盲目的闯进沉船里面。 “里头长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生物，有士兵不小心碰到，中毒晕过去了，好在没生命危险。” 底下的宝物很多，搬运上来的难度也大，一时半会还忙不完。 本来这么大的动静，免不了会被人发现。 部队已经把那片局域列为了禁区，守备森严，其他人都不能靠近，确保其保密性。 第二天，柳茵茵在供销社上班的时候。 马桂兰来供销社买菜，顺道跟柳茵茵说个事情。 “岛上不是还有几天就有大集吗？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想倒腾点吃食去集市上卖？” 马桂兰早就盼着这次大集了，想做些小吃食赚点零钱。 她男人那天不放假，马桂兰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就想找个人一块合作。 柳茵茵确实有空，岛上开集那天，供销社放假一天，几个员工都能参与。 不过，柳二嫂也知道了岛上有大集的事情。 前两天，已经跟柳茵茵说好，到时候做点吃食去集市上置换东西。 现在马桂兰又提这个事情。 柳茵茵也没拒绝，多个人也好多个帮衬。 “行啊嫂子，到时候一块去摆两个摊位。” 马桂兰闻言高兴了：“你说咱买点啥好呢？” 柳茵茵思索道：“我做了几条酱板鱼，其他的......这里海鲜多还便宜，咱可以做点捞汁小海鲜，海鲜煎饼，海鲜粉啊面啊啥的。” 或者可以做点解暑的吃食，凉皮，绿豆汤，米豆腐...... 刚好，姜翠花前几天给她寄了一袋子腐婢叶干还有凉粉籽。 到时候，柳茵茵可以做点神仙豆腐还有凉粉去卖。 也不多做，赚点零花钱就行了。 马桂兰琢磨道：“我回去再想想。” 做买卖也是有风险的，马桂兰得想一个自个擅长，成本又低的吃食。 就算卖不完，也不至于会亏本。 这时候供销社没啥人了，郑蔷薇也听到了她们打算去集市上摆摊的事情。 颇有些不解道：“你说你们也不缺钱，怎么还想去摆摊挣钱呢？” 又要做吃食，又要卖东西，想想都累得慌。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郑蔷薇就算没怀孩子，也不会想着折腾这个。 而且，说实在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摆摊......她也有点拉不下面子。 不过，听说大集那天岛上会很热闹，倒是可以去看看。 柳茵茵微微一笑：“我大概是劳碌命吧，闲不下来。” 这年头没啥娱乐活动，要是不找点事情做，还真有点无聊。 郑蔷薇叹了口气：“我婆婆在就是不方便，我干啥她都不让。” 她这一胎怀相其实还挺好的，除了经常反胃想吐，没别的问题。 但杨素芹就是紧张兮兮的，在家里这也不让她碰那也不让她碰。 柳茵茵揶揄道：“你要是跟别的人说这个，她们肯定羡慕死你。” 可不是嘛，这时候多少女人怀着孩子，家外家外的活照样得干。 下午，柳茵茵下班回家后，掐了两把青菜，还有黄小月给她寄的一罐蜂蜜。 柳茵茵提着东西到隔壁给郑蔷薇。 前几天，杨素芹给她送了两盒从首都带过来的高档点心，价格都不便宜。 在岛上可买不着那么好的东西，柳茵茵只能挑着郑蔷薇家没有的东西送。 别说，杨素芹看到两把水灵灵的青菜，眼底的笑意都深了几分。 “早就听说岛上吃青菜不方便，幸好有你照顾着蔷薇，时不时送点青菜给她吃。” 其实，现在岛上，包括家属院的人，都会想办法自个种点青菜吃。 郑蔷薇没种过菜，平日里又要上班，就没在家里种青菜。 杨素芹是个城里人，自然也不会干这种活，她都没想到，儿子家里居然养了两只下蛋的母鸡。 要不是看在郑蔷薇怀着孩子，需要吃鸡蛋补充营养的份上。 杨素芹可不乐意家里养这玩意。 柳茵茵当然不会劝她自己种菜：“阿姨，我家青菜、菜干都有，你们要是没菜吃了，可以来我家拿。” 杨素芹抿了个笑：“要说还是你们乡下人好，什么都能干。” 第333章 登门致谢 柳茵茵：“......” 这话听着还真让人有点不舒服，不过，柳茵茵也没跟她争论什么。 顾成今天回来得挺早的，柳茵茵刚做好晚饭。 魏旅长和蒋媛带着儿子魏子涛上门来了，两人还提了几包东西。 柳茵茵连忙把上次在青市百货大楼买的茶叶拿了出来，泡了几杯茶水，还想摆上瓜子花生...... 魏旅长摆摆手说：“别忙活了，上次多亏了你不顾危险救了子涛，今天我带他来跟你道声谢。” 讲真的，当时要是没有柳茵茵帮忙，魏子涛今天能不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还真不好说。 柳茵茵站起身说：“当时情况特殊，我恰好又会游泳，就算是别的小孩，我一样会毫不犹豫下去救人。” 当时跳下水救人之前，她并不知道，落水的是魏旅长的儿子。 所以，柳茵茵说的是实话。 魏旅长打量她一眼，眼眸中有赞赏：“不愧是军人家属，你这个觉悟很高。” 一般家属可做不到这样。 而且，黄金的事情魏旅长也知晓，他并不知道是柳茵茵先发现沉船的。 但是，顾成把黄金都交了上去，想必也有同他爱人商量过，夫妻俩觉悟都高。 家有贤妻旺三代，黄金的事情，上面肯定会对顾成有重奖。 升职加薪是必然的...... 魏旅长琢磨着自个是不是该退休了，唉，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是真的力不从心。 他儿子也不听话，要再不好好教育他，恐怕以后人就废了。 “魏旅长过奖了。”柳茵茵不想邀功，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其实没多么多么了不起，只是做了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魏旅长对柳茵茵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部队找我。” 回过头，他又看了一眼顾成，本想说些什么，顾及这么多人在场。 话到嘴边又改口道：“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顾成：“是，旅长。” 魏旅长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怎么了？”顾成见柳茵茵一直盯着魏旅长一家三口的背影，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茵茵回过神来，说来挺奇怪的，她刚刚有注意到，蒋媛戴的那条绿色丝巾...... 跟上回邱老师买的丝巾一模一样， 柳茵茵一清二楚，当初进货的时候，就只有两条绿色的丝巾，一条被邱老师买了。 另外一条，现在还在供销社没卖出去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蒋媛在别的地方买的。 柳茵茵想了想，把她的发现跟顾成说了，这种事情他也不会告诉别人。 说完，又道：“应该只是巧合吧......” 顾成：“......” 到了收获的季节。 第二天，供销社来了一大批芋头。 芋头品种跟柳茵茵在老家吃的不一样，老家吃的是小白芋头。 这边的芋头是槟榔芋，个头很大，一个都有两三斤重。 芋头也能够填饱肚子，货一到店，外边立马排起了一条长队。 跟红薯土豆一样，买芋头的人也是一大袋一大袋的买。 供销社每人限购五十斤芋头，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直接买五十斤。 柳茵茵想了想，也买了五十斤芋头，这玩意耐放，多买点回去囤着也没事。 回头还能给柳二嫂送点。 下午不用上班，忙完家里的事情，柳茵茵突发奇想，想给顾炎炎做点小零食。 这段时间忙着上班，她都没给小家伙做过好吃的。 家里有不少土豆，柳茵茵琢磨着给小家伙炸薯条吃。 正好，家里种的番茄可以吃了，不多，但做点番茄酱还是够的。 说干就干，柳茵茵先摘了几个西红柿，熬了一罐番茄酱。 而后，挑了几个大点的土豆洗干净，削皮切成条状...... 炸薯条不难，只是比较费油。 好不容易给小家伙做一次好吃的，柳茵茵也舍得，直接从系统偷渡了一桶菜籽油出来。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柳茵茵炸了满满一大盘薯条。 去托儿所接顾炎炎回家的时候，柳茵茵把许真真两个儿子也带回家了，请他们一块吃炸薯条。 小孩子对炸薯条都没有抵抗力。 顾炎炎吃了一根薯条，眼睛瞬间一亮：“妈妈，好吃......” 大毛二毛两个孩子也是吃得喷香。 柳茵茵教道：“蘸着番茄酱吃。” 大毛吃得根本停不下来：“姨姨，你做的薯条太好吃了。” 这玩意比肉还好吃。 见他们都喜欢，柳茵茵也挺高兴的：“你们乖乖听话，下次还给你们做。” 吃完薯条，几个小孩喝了水，又一窝蜂似的跑出去玩了。 柳茵茵把桌子收拾干净。 这两天家里添了不少吃食，除了今天买的五十斤芋头。 还有昨天晚上魏旅长送来的东西，二十斤白面，二十斤大米，四个肉罐头，一根大火腿。 魏旅长倒是个实在人，送的都是些实用的东西。 顾成今天回来得挺晚的，晚上吃饭的时候。 他跟柳茵茵说：“明天我要出任务，估计要十几天才会回来。” 柳茵茵对此习以为常：“知道了，我去给你收拾衣服。” 她直觉，顾成这次临时出任务，估计是跟那批黄金古董有关。 柳茵茵也没多问，天气热，她给顾成多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顾成交代道：“要是碰到麻烦，可以去找魏旅长。” 这是昨天魏旅长说的原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以后在家属院，柳茵茵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柳茵茵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了，你在外边也要注意一点。” 顾成想了想，不放心道：“这段时间你就别下海捞鱼了。” 海底藏有黄金的事情，部队虽然对这个消息采取了保密措施。 但凡事都怕有个万一。 柳茵茵笑着说：“好，反正禁海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想吃海鲜就去买。” 她也不是非得下海捞海鲜，去不去都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过了几天，快到了岛上开集的日子。 第334章 糖水芋头 这天下午，柳二嫂跟马桂兰都来柳茵茵家了。 商量着明天大集，要做点什么东西去集市上换东西。 思考了几天，马桂兰决定做点捞汁小海鲜卖。 禁海期已经结束了，这两天，她买了不少海螺，蛤蜊，蛏子啥的，准备明天拿去集市上卖。 但她不太会做捞汁小海鲜。 柳茵茵便教了她，还给了她两包配制好的调味料。 马桂兰感激道：“等换了东西，我分两成给你。” 她没想着卖钱，就想换点鸡蛋、米面、干货啥的补贴家用。 柳二嫂也是蠢蠢欲动：“小妹，我能做点啥？” 她也想去集市上凑凑热闹，本来也打算做点捞汁小海鲜...... 马桂兰既然弄了，她就换个主意吧，免得做多了卖不出去。 柳茵茵思索道：“二嫂，要不你就卖凉粉跟神仙豆腐？正好，娘寄了一袋子腐婢叶和凉粉籽来，就是给我们吃的。” 柳茵茵家里人少，她是懒得做神仙豆腐吃。 不如买两根冰棍，或是煮点绿豆汤吃省事。 柳二嫂挺适合做这个的，也不需要啥成本，随便换点粮食，也够她跟柳叶叶吃饱饭了。 柳二嫂悻悻然道：“这样会不会不好？那小妹你卖啥？” 柳茵茵不以为意道：“二嫂，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随便做点什么都行......早上泡了几斤大米，正好做点米豆腐去卖。” 米豆腐，正好柳茵茵也想吃了。 柳二嫂想了想说：“行吧，那等我换了东西，到时候也分几成给你。” 柳茵茵：“二嫂，我帮你......” 柳二嫂是租的别人的房子，肯定不好折腾这些东西。 天黑之前，两个人忙活着做了两盆神仙豆腐，两桶凉粉。 放置一晚上定型，明天刚好拉去集市上卖。 再带上一罐红糖就行。 大米泡好了，正好家里有磨盘，柳二嫂帮着柳茵茵一块磨米浆。 磨好米浆，加冷水，石灰水倒锅里煮。 再用长筷子一直搅拌，等米浆熟了后捞出来，装盆里放凉定型。 到明天早上，也刚好可以拉去集市上卖。 就用了五斤大米，估计只有三十几碗米豆腐。 柳茵茵琢磨着再做点别的吃食...... 炸薯条不行，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家里还有芋头，柳茵茵想了想，准备明天早上削几个芋头，再做一锅牛奶糖水芋头去卖。 第二天，天微微亮，柳茵茵就爬起来忙活了。 她挑了六个大芋头削皮，煮糖水芋头的时候，一边用小砂锅熬了一锅拌米豆腐的辣椒油。 “妈妈......” 顾炎炎睡醒后，没看到柳茵茵，自个穿好衣服下楼了。 柳茵茵问他：“米豆腐吃不吃？” 顾炎炎没吃过米豆腐，好奇道：“妈妈，米豆腐好吃吗？” “先去刷牙洗脸，妈妈给你做米豆腐吃。” 一听有好吃的，顾炎炎噔噔噔的就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了。 柳茵茵给他调了一小碗米豆腐，小孩子不能吃辣椒，只放了盐，酱油，香醋，再滴上几滴香油，撒一把葱花。 味道会清淡一点。 顾炎炎咬了一口米豆腐，眼睛一亮：“妈妈，好吃。” 柳茵茵笑了笑，她就知道顾炎炎会喜欢。 小家伙不挑食，什么都爱吃，尤其是新鲜的吃食，从来不会扫兴。 柳茵茵又舀了一碗牛奶糖水芋头给他。 甜甜糯糯的东西，顾炎炎更爱吃了，吃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 柳茵茵也吃了一碗垫肚子。 不用吃太饱，回头可以在集市上买点别的东西吃。 差不多的时候，柳二嫂拉着板车找她来了。 今天顾成跟柳二哥都不在，光靠他们两个人，不安排板车肯定拉不过去。 把东西搬上板车，柳茵茵关上大门。 刚想出发，隔壁大门开了。 杨素芹刚想出门，看到柳茵茵一家的阵势，满脸诧异道：“......你们这是准备去集市上卖东西啊？” 柳茵茵点点头，随口问道：“是啊阿姨，你也要去集市买东西？要不我带你去吧？” 想着杨素芹第一次赶集，应该不认识地方。 杨素芹忙摇头道：“不用，我跟别人约好了，她带我一块去。” 柳茵茵就先走了。 等走远了些，柳二嫂忍不住对柳茵茵说：“你这个同事婆婆是个城里人吧？” 她见过杨素芹几次，怎么说呢......柳二嫂总觉得对方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爱拿鼻孔看人。 柳茵茵点点头：“是首都的。” 柳二嫂吁嘘道：“怪不得呢，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肯定是入不了她的眼。” 柳茵茵不置可否：“二嫂，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她不是看不出来杨素芹的态度，只是吧，柳茵茵并不在意杨素芹是怎么看她的。 每个人的生活模式不一样，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想法。 柳二嫂点头道：“也是，咱过自个的日子就行，没必要跟他们城里人比......” 郑蔷薇另外一个邻居，跟他们两家不一样。 是部队里的一个副团长，叫吕梁山，本来副团长是不够级别申请独院楼房的。 但他家里人实在是多，除了夫妻俩个，还有七个孩子。 孩子多，家里的老人和小姑子也来了家属院帮忙带孩子。 军区还在发展阶段，慢慢的还会招收新兵扩大规模。 所以，家属院现在有不少房子空着。 那家人便跟上面申请了，先在小楼房里暂住。 柳茵茵忙着上班，没怎么跟那家人打交道，只知道一些大致情况。 郑蔷薇跟她差不多。 不过，杨素芹来家属院后，跟那户人家来往倒是挺多的，这次赶集，估计也是跟那户人家约好了一块去。 柳茵茵猜的没有错。 她们姑嫂两个刚离开，杨素芹就到隔壁找冯小仙了。 冯小仙是吕梁山的媳妇，今年三十多岁了。 家里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吕梁山一家，确确实实的也都是城里人。 今天要去赶集，冯小仙特意穿了一身红色的新衣服，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的，还抹了雪花霜。 第335章 采购物资 两人穿着打扮差不多。 在杨素芹眼里，她们这样子才是一路人。 没比杨素芹小多少，冯小仙直接称呼道：“杨姐，我们走吧。” 杨素芹“唉”了一声：“我们做家属就应该有做家属的样子，不能让家里的男人没面子。” 冯小仙不解道：“杨姐，这话怎么说？” 杨素芹顿了下，说：“我刚刚看到，顾团长家属居然拉着板车，要去集市上摆摊。” 不是她看不起乡下人，只是她们有些举止行为，在杨素芹眼里，是真的很不讲究。 堂堂一个团长的媳妇出去摆摊卖东西，像什么样子？ 冯小仙了然道：“是她啊，嗐，你是不知道，她可能折腾了，成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一个女人家，居然还跑去学游泳，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柳茵茵其实在家属院的名声很好，大家伙都夸她怎么怎么能干。 冯小仙早就看不惯她了，一个乡下来的小媳妇，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偏偏家属院的人都向着她，说她心肠好，有好啥好东西也不会藏着掖着，就大大方方的告诉大家。 杨素芹闻言诧异道：“......她一个女人家，还敢光着膀子下海游泳？” “可不是嘛。”冯小仙啧啧两声，“仗着会游泳，前几天还下海救了魏旅长家的儿子，这下，家属院的人更不敢得罪她了。” 杨素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但没说什么。 禁海期结束后第一次大集，来赶集的人很多，场面十分热闹。 又刚好到了收获的季节，集市上的摊位也比上次要多。 各种东西都有得卖，还有人卖粮食，红薯，凉薯，土豆，芋头...... 大米跟面粉也有。 柳茵茵跟柳二嫂到集市上的时候，周边已经摆满了一排排摊子。 两人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了马桂兰。 马桂兰也看到她们了，忙招手让她们过去，她来得早，直接占了两个摊位。 “今天来摆摊的人太多了，你们要再不来，位置就该被别人抢了。” 已经有好几个人想在这里摆摊了，马桂兰也是好不容易才保住这个摊位的。 柳二嫂对马桂兰印象还挺好的，笑眯眯道：“麻烦你了。” 柳茵茵把东西搬下来摆好，准备摆摊。 物资匮乏的年代，只要是吃的东西，都比较引人注意。 柳茵茵卖的又是新鲜吃食，她刚收拾好摊位，就有客人上门了。 是一个中年妇人：“小姑娘，你这卖的是啥？” 柳茵茵笑着说：“米豆腐，牛奶糖水芋头，还有酱板鱼，都是自己做的。” 中年妇人好奇道：“米豆腐是啥？” 岛上确实没人卖米豆腐，柳茵茵在老家也没吃过，这是她突发奇想出来的吃食。 柳茵茵耐心解释道：“就是大米做的豆腐，婶子，你可以买一碗尝尝，很好吃的。” 中年妇人一听是大米做的，就担心道：“是不是很贵？” 一斤大米，差不多可以做七碗米豆腐。 不算调味料，这年头的大米，差不多是一毛多一斤。 现在还是荒年，要是在老家，大米现在是很贵的，岛上相对会便宜一点。 柳茵茵想了想，说：“婶子，一个鸡蛋可以换一碗米豆腐，牛奶糖水芋头也是一样，当然，你也可以拿别的东西交换。” 她来集市摆摊的目的并不是赚钱，只是想换点别的物资。 一个鸡蛋换一碗米豆腐，听着也不是很贵。 中年妇人立马说：“我拿鸭蛋换行不行？” 柳茵茵：“行！” 鸡蛋鸭蛋都一样，直接用海鲜换也行。 柳茵茵还想自己晒点海鲜干货囤着呢。 中年妇人有些纠结了，米豆腐是大米做的，她想吃。 但牛奶糖水芋头，听着又是牛奶又是糖水的，她也想吃。 见中年妇人一副纠结的样子，柳茵茵提议道：“婶子，你可以一样来一份，另外一份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买两份就两个鸭蛋，好像也不是买不起？ 中年妇人咬咬牙道：“行吧，我换两份，米豆腐我自个先吃一碗。” 她早上还没吃饭呢，也是想着来集市上换点东西吃。 “好嘞婶子，马上就好......” 米豆腐柳茵茵在家里已经切好了，直接盛一碗，再舀上一大勺辣椒油，撒点豌豆，辣萝卜干，香醋，葱花拌一拌就能吃。 一碗米豆腐差不多有一斤，份量挺足的。 中年妇人先是满意，等尝到了米豆腐的味道，瞬间瞪大了眼睛：“小姑娘，你做的米豆腐实在是太好吃了......” 口感爽滑有弹性，一口下去满嘴都是米香味。 吃着又酸又辣的，味道实在是诱人。 一碗米豆腐下肚，中年妇人吃得意犹未尽。 本来只想打包一碗牛奶糖水芋头回去的，想了想...... 中年妇人又打包了一碗米豆腐。 这么好吃的东西，也该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一尝。 这时候的人赶集都会自己带碗，就是为了打包东西。 这样也省得柳茵茵担心碗会不够用。 第一单生意，就顺利卖出去两碗米豆腐，一碗牛奶糖水芋头，柳茵茵收获了三个鸭蛋。 许是米豆腐跟牛奶糖水芋头味道真不错。 接下来，来换吃食的人越来越多了。 柳茵茵都不收钱，只交换东西。 不到一个小时，她带来的两盆子东西就卖完了，酱板鱼也没有了。 换到的东西有鸡蛋，鸭蛋，黄豆，黄豆，花生...... 海鲜也有，零零散散的物资还挺多的，柳茵茵把东西收拾好。 柳二嫂还没卖完东西。 她卖的神仙豆腐跟凉粉籽比柳茵卖的要便宜一半。 只是，比不上米豆腐跟牛奶糖水芋头好吃。 加上柳二嫂做的多，所以，还剩下挺多没有卖完。 买神仙豆腐跟凉粉的人不算多，也用不着柳茵茵帮忙。 柳茵茵想了想，说：“二嫂，我带炎炎还有叶叶去集市上逛一逛？” 岛上好不容易举行一次大集，柳茵茵想到处看看，看能不能多买点东西。 柳二嫂点点头：“行，你去吧。” 第336章 辣椒酱 柳茵茵就领着两个孩子去逛集市了。 忙活了半天，她先带两个孩子去吃点东西。 跟上次一样，集市上卖吃食的摊子很多。 海鲜粥、蚝烙、煎饼、豆浆豆花， 烤生蚝、烤栗子、烤红薯、烤玉米...... 一路上都是吃的。 顾炎炎喜欢吃海鲜馄饨，柳叶叶刚好也想吃。 柳茵茵便要了三碗馄饨，找地方吃饱了饭再逛。 接下来，柳茵茵就开始买买买。 大南瓜买了四个，长冬瓜买了两。 红薯土豆家里有，柳茵茵就没买了。 芋头倒是又买了一大袋子，这玩意还挺好吃的，炒菜做点心吃都不错，而且耐放。 还有凉薯，可以炒菜可以当零嘴吃，柳茵茵也买了十来斤。 收获的季节，集市上卖水果的摊子也挺多的，柳茵茵买了一兜子苹果，一兜香蕉，一兜番石榴，一兜芒果。 番石榴，芒果可以用来晒水果干。 看到有摊子卖菠萝蜜，柳茵茵果断的买了一个。 末了，还买了一只大鹅，回头可以炖肉吃。 东西太多了，顾炎炎跟柳叶叶也能帮着拿点。 实在拿不下了，就放到柳二嫂摆摊子的地方，反正今天拉了板车来。 买再多东西也能拉回去。 除了吃的，别的东西柳茵茵也买了，土布，皂角粉，小铁锹。 还有簸箕箩筐啥的，家里的不够用，柳茵茵又买了好几个。 小坛子也买了两个，一个用来腌咸鸭蛋，一个用来放猪油。 顾成刚好不在家，等回去她就偷渡一块猪板油出来熬猪油。 她刚刚看到了，集市上确实有卖猪肉的人家。 不用肉票，价格稍微贵一点，当然，也可以用其他物资交换。 排队买猪肉的人很多，柳茵茵就没上去凑热闹。 等到柳二嫂东西卖完了，差不多也到了散集的时候。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这次换到的东西是真多，板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的。 路上，柳二嫂突然对柳茵茵说：“小妹，我过两天回老家。” 老家快秋收了，她得回去忙活抢收。 这次来集市上卖东西，柳二嫂也是想着换点吃食带回去。 在岛上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二哥有空送你回去吗？” 柳二嫂微微摇头：“他在国营饭店没上班多久，不好总请假，我来了一回也认识路了，能自个回去。” 她也不想柳二哥请假，免得还要扣钱。 柳茵茵想了想，说：“二嫂，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青市，我送你去坐火车。” 柳二嫂“嗐”了一声：“不用，你也得上班......” 柳茵茵解释道：“二嫂，我可以跟别人换一下班，而且，我去青市有事情。” 她并不是专程为了送柳二嫂，只是想去一趟青市，借机倒腾一些猪肉回来。 家里的肉干已经吃完了，她想再晒点猪肉干。 柳二嫂听她说有事，就不说什么了。 把柳茵茵送到大院，柳二嫂才拉着自个的东西回去。 上午在集市上吃饱了馄饨，这会儿母子俩个也不饿。 柳茵茵先收拾东西，别的还好，该收进橱柜的收进橱柜。 凉薯，芋头，南瓜和冬瓜放在竹筐里面。 上午还换到了两桶新鲜的海鲜，一桶海鱼，另外一桶是蛤蜊，蛏子，鲍鱼啥的。 柳茵茵留了一条鲈鱼，四个鲍鱼晚上吃。 其他的，柳茵茵都洗干净了晒海鲜干货。 正忙活着，郑蔷薇来家里串门了。 她月份小，这时候还没显怀。 柳茵茵端了一箩筐水果给她吃。 郑蔷薇上午没去赶集，集市上人来人往的，杨素芹担心别人会撞到她。 就没让郑蔷薇去集市上凑热闹。 不止如此。 郑蔷薇纳闷道：“我婆婆又催着我辞掉工作，让我专心把孩子生下来，嫂子，你说我应该辞职吗？” 杨素芹的原话是，等郑蔷薇生了孩子，还是得留在家里带孩子。 既然如此，不如早点辞掉工作。 杨素芹自个有工作，是不可能来岛上专门帮两口子带孩子的。 再说了，就算她提前退休，首都那边还有杨一鸣爷爷和爸爸需要照顾。 杨素芹是离不开身的。 柳茵茵把蛏子肉摊在簸箕上，回头瞅了她一眼，说：“看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吧，你要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是可以上班的。” 而且，适当的运动，对胎儿也好。 郑蔷薇除了孕吐有点严重，其他问题都不大，但是吧，杨素芹在家老提这个事。 郑蔷薇听着也怪烦的。 这段时间，杨一鸣和顾成一样，到外边出任务去了。 家里也没个人帮她说话。 其实，杨素芹还对郑蔷薇耳提面命过，让她平日里少跟柳茵茵接触，免得学了些乡下不好的东西。 郑蔷薇都不好意思跟柳茵茵说这个。 沉吟片刻，郑蔷薇说：“我等肚子大一点再辞职吧。” 双方家里条件都不错，郑蔷薇上不上班，其实都行。 只是，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 要不天天在家里跟杨素芹大眼瞪小眼的，郑蔷薇可接受不了。 别人的家事，柳茵茵也不会多嘴，她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过两天要去一趟青市，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的？” 自从怀孕后，郑蔷薇娘家人，还有婆婆一家，都给她寄了不少东西。 给孩子做衣服的布料都有好几块。 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出来缺啥。 不过...... 郑蔷薇有点不自然道：“那个......嫂子，你能不能卖一瓶辣椒酱给我？” 柳茵茵闻言愣了愣：“你想吃辣的啊？” “是啊。”郑蔷薇嘀咕道，“最近吃啥都没问胃口，也就吃点辣的东西有点味道。” 杨素芹做的饭菜都比较清淡。 以前还有，现在怀了孩子，郑蔷薇是真吃不惯。 这不，就想着来柳茵茵家买罐辣椒罐头下饭。 柳茵茵点了点头：“行，除了辣椒酱，我家还有小鱼小虾酱，辣萝卜干，香菇肉酱啥的，你还要其他的吗？” 郑蔷薇听着都快流口水了，嘴里却说：“给我一罐辣椒酱就行。” 第337章 回家 买多了郑蔷薇怕她婆婆会不高兴。 柳茵茵到厨房拿了一罐没吃过的辣椒酱给她，没收郑蔷薇递过来的钱。 “一瓶辣椒酱不值多少钱，咱俩这关系，给钱就见外了。” 郑蔷薇顿了下，说：“嫂子，谢谢你啊。” 柳茵茵摆了摆手：“我们是邻居，互相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郑蔷薇收下了辣椒酱，没坐多久就走了。 柳茵茵晒好了海鲜干货，继续忙活着晒水果干。 集市上买的菠萝蜜挺熟的，放不了几天。 这玩意也不能多吃，容易上火。 柳茵茵装了一盘吃的，剩下的，跟番石榴，芒果一块晒成干...... 忙完这些，天快黑了。 柳茵茵本来还想熬罐猪油的，只能改天再弄了。 四个大鲍鱼洗干净，柳茵茵把鲍鱼肉片成薄片，切点姜末蒜末和大葱。 晚上做了一个爆炒鲍鱼片和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主食是米饭。 吃完饭，柳茵茵招呼着顾炎炎洗澡睡觉。 这年头没啥娱乐活动，一般都是吃完饭就睡觉。 家里有电灯，顾炎炎顶多再看一会儿小人书。 刚帮着小家伙洗完澡，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柳茵茵擦了下手，跑出去开门。 家属院就在军区里面，倒是不用担心会有坏人上门。 来的人是杨素芹。 只是，杨素芹脸色不太好看，直接开门见山道：“小柳同志，这罐辣椒酱还给你，孕妇需要忌口，这些东西对她身体不好。” 碍于面子，她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乡下人自己做的东西，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还有，辣椒酱、腊肉腊肠什么的。 里面都含有亚硝酸钠，本来对孕妇的身体就不好。 乡下人可以不讲究，她们城里人可不能这样。 柳茵茵：“......” 不等柳茵茵开口，杨素芹继续说：“小柳同志，蔷薇是孕妇，平日里还是得注意一点，你也是生了孩子的人，希望你以后多提醒一下她。” 柳茵茵心里一阵无语：“......阿姨，吃点辣的东西可以开胃，要不孕妇老吃不下东西也不好。” 不知道想到什么，杨素芹板着脸道：“我家蔷薇不需要吃辣椒酱开胃。” 说着，她把东西还给柳茵茵就走了。 柳茵茵：“......” 第二天，供销社没什么人买东西。 闲下来的时候，郑蔷薇跑过来跟柳茵茵说：“抱歉啊嫂子，我也不知道我婆婆会把辣椒酱还回去。” 杨素芹性格就是那样，控制欲又强，郑蔷薇心里有意见，但她一个做媳妇的。 也不好直接跟婆婆吵架。 柳茵茵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没事。” 自古以来，婆媳问题都是很复杂的，乡下城里都一个样。 杨素芹的做法是不对，但郑蔷薇跟柳茵茵处得不错，柳茵茵也不会牵连到她身上。 不过，合则聚不合则散。 要是相处得不高兴，也没必要勉强自己。 郑蔷薇叹了口气：“......我现在就盼着我婆婆早点回去。” 有杨素芹在家里，郑蔷薇是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吃的，连交什么朋友都要指手画脚。 再这么下去，郑蔷薇都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下班后，柳茵茵去了柳二嫂家一趟。 柳二嫂明天早上就要离开，这会儿正在收拾东西。 夏天衣物少，她跟柳叶叶的衣服没多少，但其他东西还是挺多的。 这段时间，柳二嫂几乎天天都要去赶海，不仅省下了菜钱。 还晒了不少海鲜干货，她得带回老家吃。 除此之外，还有昨天在集市上换到的吃的用的东西，柳二嫂已经将一部分不好带走的东西给了柳茵茵。 但还剩下不少，大多都是些海鲜干货跟粗粮。 收拾下来，应该有两个大行李包，每个包裹份量都不轻，沉甸甸的。 柳茵茵提议道：“二嫂，要不寄一部分东西回去吧？这么多行李，你一个人拿着也吃力，还有叶叶呢。” 而且，她还想让柳二嫂帮忙捎些东西给家里的人。 柳二嫂“嗐”了一声，也不多说，直接提起两个大行李袋，还轻轻松松转了一圈...... “小妹，你没干惯重活力气小，嫂子跟你不一样，这点东西，我完全拿得动，用不着寄回去。” 再说了，寄东西可不便宜呢。 柳茵茵：“......” 行吧，回头她自个收拾一些东西寄回去，也不用柳二嫂帮忙捎了。 明天早上的船七点钟就出发。 柳茵茵交代道：“二嫂，你今天先收拾好东西，明早你们都去我家吃早饭，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坐船去青市。” 昨天赶集回来，柳二嫂给了她不少东西，十几个鸭蛋，一袋子红薯，一袋子芋头，还有几条换到的鱼。 不方便带回老家，柳二嫂就都送给柳茵茵吃了。 柳二嫂点头应了：“行。” 要不明天她自个做早饭，还要收拾东西，也挺折腾的。 明天要早起。 到家后，柳茵茵拿袋子装了几个苹果，一袋子水果干，一袋子糖果，还有一包点心。 这些吃食明天让柳二嫂带到火车上吃。 要不以柳二嫂的性子，到时候肯定会啃点干粮应付两天。 天气热，也不好做热食给她。 柳茵茵只能准备点别的吃食，明天再蒸几个白面馒头，差不多也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茵茵就做好了海鲜粥，鸡蛋饼，白面馒头当早饭。 还有咸鸭蛋跟辣萝卜干当配菜。 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柳二哥一家人来了。 等会柳二哥会送她们到码头。 吃完饭收拾干净，柳茵茵把准备好的吃食给柳二嫂。 “二嫂，我给你跟叶叶准备了些火车上的吃食，里面还有白面馒头跟水煮鸡蛋，你们尽早吃完，免得放坏了。” 柳二嫂忙拒绝：“我带了吃的......” 柳茵茵把东西塞到她手里：“二嫂你就别客气了，我今天不在家，这些东西不及时吃掉该坏了。” 柳二嫂千里迢迢过来探亲，柳茵茵作为小姑子，本来就应该照顾一下他们。 第338章 卖白面 去一趟青市得折腾一天，柳茵茵就没打算带顾炎炎一块去。 顾成又不在家。 柳茵茵昨天已经跟许真真说好了，今天早点把顾炎炎送到她家里。 等会儿许真真带他去托儿所，中午也在她那边吃饭。 柳二哥把她们送到了船上。 这段时间各地都忙着秋收，岛上禁海期又结束了。 所以，船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岛上的村民，挑着海鲜或鸡鸭鹅蛋，想着去青市换点粮食回来囤着。 柳茵茵眼观鼻鼻观心，坐在船舱里，偷偷听着隔壁两个村民讨论着在青市交换物资的事情。 还真让她听到了几个有用的信息。 大城市人多需求也大，必定是有黑市的。 柳茵茵有系统，不一定会在黑市买东西，但她需要一个明面上的门路。 到了青市，先将柳二嫂母女俩个送上火车。 出了火车站，柳茵茵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一身旧衣裳，包上毛巾。 也没打扮得过于夸张，就一般农村妇人的形象。 而后背着背篓，朝黑市的方向找过去。 上回来了一趟青市，大致的路她还是认得的。 刚好，黑市离火车站也不远。 没过多久，柳茵茵就找到了地方。 这时候的人明着做生意肯定不敢，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 跟李大娘那边不一样，青市这边人多，黑市的规模也比较大，也没人敢直接在家里卖东西。 柳茵茵发现，他们交易的地方在一个桥洞底下，桥洞周围还有人放风。 这时候上面对黑市管得不算太严，要实在有异常情况，还可以通知黑市交易的人及时分散开。 柳茵茵背了十斤白面，这才顺利的进了黑市。 跟岛上的集市一样，黑市卖什么东西的人都有，只是规模要小很多，跟个小市场似的。 和柳茵茵一样，大多数人都用头巾包着头，以防被别人认出来。 这倒是方便了柳茵茵，她把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整张脸，只剩下一对眼睛在外边。 今年很多地区大丰收，黑市还有卖粮食的人家。 柳茵茵逛了一圈，没买什么东西，反倒是卖了十斤白面。 不用粮票，又是黑市，价格比集市上贵了几倍，别人卖一块多一斤。 柳茵茵这里只卖一块钱一斤。 也是今年大多地区丰收了，要不价格会更贵。 不过，要恢复到饥荒年之前的价格，还需要挺长一段时间。 柳茵茵琢磨片刻，又背地里又从系统偷渡了五十斤白面出来卖。 不过一会儿功夫，柳茵茵就赚到了六十块钱。 这样做生意，倒是比在李大娘那边划算点，还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怕惹人怀疑，柳茵茵没敢再偷渡粮食出来卖，背着背篓想离开...... “大姐......” 柳茵茵刚转身，听到旁边有声音，以为是在叫别人，便没放在心上。 不过，她走了几步，有个年轻男人追了上来：“大姐，你等等。” 柳茵茵：“......你叫我？” 这男人年纪看着比她还大，叫大姐有点不合适吧？ 虽然她包着头巾，看不出来年纪。 年轻男人点点头，继续问：“大姐，你还有没有白面卖？” 柳茵茵咳咳两声：“......不好意思，白面已经卖完了。” 年轻男人又说：“大姐，你家要是还有白面，可以直接卖给我......” “你别误会，我在这边做了好几年生意，绝对不是坏人，你要是不相信，随便找个人都可以打听到我，他们都叫我阿强。” 柳茵茵“哦”了一声，还是那句话：“同志，我带来的白面已经卖完了。” 阿强笑着说：“大姐，以后你要是还有白面这种好东西，可以直接来黑市找我，你卖一块钱一斤，我出价比别人高五分钱。” 他在这里做生意，主要是收集一些粮食，然后运送到收成不好，粮价贵的地区贩卖。 价格能贵上一倍多，尤其是细粮。 柳茵茵想了想，问：“这边最晚什么时候结束交易？” 阿强既然在这边做了几年的生意，估计也看得出来她是第一次来。 柳茵茵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会儿去坐船还早，她想着，或许还能倒腾一批白面出来卖。 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多赚点钱。 阿强闻言一喜：“到中午就结束了，不过，你要是还有白面，我可以留在这里等你。” 柳茵茵就说：“有是还有点，但我得回去一趟取东西，大概......一个小时能回来。” 白面可是好东西，他们这些中间商能赚到的差价也多。 阿强忙不迭道：“行，我就在桥洞附近等你，你来的时候机灵一点，先咳几声，要是没人出来，你就赶紧离开。” 上面虽然对黑市管得不算严，怕就怕有人举报。 小心使得万年船，他们还是要留心一点。 柳茵茵：“......行。” 从黑市出来，差不多要到中午了。 柳茵茵到附近一家国营饭店吃饭，不是上次去的那一家。 快到吃饭时间了，国营饭店里人很多。 柳茵茵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只要了一份肉丝面，吃完饭歇了一会儿。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柳茵茵背着背篓回到黑市。 快到地方的时候，意念一动，从系统偷渡了六十斤白面出来。 果不其然，黑市已经没有人了。 柳茵茵四下看了看，没发觉有什么异常情况，捂住嘴咳了几声...... 没一会儿，阿强从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出来了。 柳茵茵放下背篓，对他说：“这里是六十斤白面。” 阿强惊喜道：“大姐，你可是大客户啊。” 他在这边做了这么久的生意，鲜少有人一下子能拿出六十斤白面来卖。 况且，柳茵茵上午还卖了白面给别人。 柳茵茵含糊其辞道：“我也是帮别人卖的......” 阿强一听，连忙追问道：“那你手上还有货吗？” 白面可是细粮，囤再多也能卖得出去。 柳茵茵汗颜道：“......真没有了。” 第339章 猪油 就算有她也不敢再卖了，风险太大。 阿强眼里露出一丝失望，不过，他还是说：“下回再有好东西，你也可以来这里找我，你直接把东西卖给我，也更省事不是？” 像柳茵茵这样的大客户，要是能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是一件好事。 柳茵茵不置可否，反正短时间内，她是不会再来的。 六十斤白面，阿强这边多出五分钱一斤，刚好六十三块钱。 柳茵茵收了钱离开。 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赚到了一百二十三块钱...... 都快能抵得上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柳茵茵心想，以后要是有空，偶尔来一次赚点零花钱还是不错的。 折腾一番，时候不早了。 柳茵茵也没去别的地方逛，找了个地方换好衣服，赶去码头坐船。 刚到船上，柳茵茵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部队学校的邱老师，手上大包小包的，估计是特意来青市买东西的。 怪不得最近都没在供销社看到他。 不熟的人，柳茵茵也没跟他打招呼，背着背篓进了船舱。 船上人很多，不好偷渡物资出来。 回到家里，柳茵茵开始买买买了，猪肉十斤，猪板油十斤，排骨两斤，一包香菇，两包桃酥，两包大白兔奶糖，两罐饼干。 还有顾炎炎喜欢的小人书，买了一袋子。 家里的油罐子，米缸面缸啥的也都添满了。 水果就没买，岛上买水果本来就便宜。 收拾好东西，柳茵茵去接顾炎炎。 她提了十二个鸡蛋，一斤猪肉给许真真。 猪肉在岛上是稀罕东西，鸡蛋也一样。 许真真家养不了鸡，又有两个儿子，家里的鸡蛋都是紧紧巴巴的吃。 柳茵茵把东西给她：“我在青市买到了两斤猪肉，鸡蛋是我自己攒的，给大毛二毛两个补补身子。” 家属院的人都知道她家养了鸡，也有人提过想跟她买鸡蛋。 不过，柳茵茵全都拒绝了，她家鸡蛋消耗量大，又时不时要送礼，其实是攒不下多少鸡蛋的。 就算能攒下，柳茵茵也不想卖给家属院的人。 怎么说呢，大家伙都住在一个大院里面，卖贵了怕别人不乐意。 卖便宜了，柳茵茵自个又吃亏。 干脆都不卖了，也省得左一个人右一个人去她家。 许真真看到猪肉，自然是双眼一亮：“我给你拿钱跟票......” 柳茵茵摆摆手道：“不用，炎炎麻烦你一天了，中午还在你家吃饭，这一斤猪肉就当是他的伙食费。” “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咱俩都这么熟了，帮忙看下孩子哪里就需要给伙食费？你要是不要钱，我可不好意思收下猪肉。” 推来推去的也不好看，柳茵茵收了钱，但没要肉票。 “妈妈，我饿了......” 一到家，顾炎炎就噔噔噔的跑到橱柜旁边，想拿小零食吃。 橱柜没锁，小家伙自己就会开门。 早上去青市之前，柳茵茵就跟顾炎炎说了要给他买好吃的回来。 柳茵茵给他拆了一包桃酥，交代他：“只能吃一块，马上要吃饭了。” “嗯！”顾炎炎开心的点点头，拿着桃酥跑到沙发上看小人书。 柳茵茵到厨房做晚饭，今天还得把猪油熬了，还有九斤猪肉，两斤排骨。 现在天气还是挺热的，新鲜猪肉放不了几天...... 柳茵茵想了想，决定先熬猪油，然后把八斤猪肉切成块状放猪油里边炸一遍。 炸好的猪肉，可以直接存放在猪油里面，可以保存好几个月。 正好，前两天在集市上买的坛子够大，装得下猪油跟猪肉。 家里有好几口大大小小的铁锅跟砂锅，柳茵茵拿了一口大小适中的砂锅放在炉子上熬猪油。 一边熬猪油一边做晚饭。 柳茵茵留了一斤新鲜的猪肉还有两斤排骨。 排骨晚上就吃掉，给顾炎炎做一个红烧排骨。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柳茵茵才把猪油熬好了。 猪油，炸好的猪肉装了满满一坛子。 还有一大碗猪肉渣，撒点盐，留着明天做猪油渣炒白菜。 晚上吃的是红烧排骨，清炒小白菜，主食是白面馒头。 有段时间没吃红烧排骨了。 顾炎炎啃得满嘴是油，一盘红烧排骨，都快被他啃了一半了。 柳茵茵在他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红烧排骨拿走了。 “再吃该闹肚子了，剩下的明天再吃。” 红烧排骨炸的酥香焦脆，放到明天早上坏不了。 条件不允许，偶尔吃下过夜菜也没事。 明早煮个粥，配着红烧排骨吃倒也刚刚好。 “嫂子，昨晚你家做肉了？” 翌日上班，郑蔷薇就跑来问柳茵茵了，住在隔壁。 昨天晚上，她可是闻了一晚上的肉香味。 柳茵茵点点头：“昨天送我二嫂去火车站，运气好，在青市买到了一块猪板油，晚上就熬了一罐猪油。” 其实，昨天偷渡猪肉出来的时候，柳茵茵也想过要不要送斤猪肉给郑蔷薇。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有杨素芹在，她还是不往郑蔷薇家送东西好，免得杨素芹又有什么话要说。 柳茵茵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郑蔷薇闻言咽了咽口水，猪肉啊...... 她这段时间孕反厉害，就想吃点辣的东西，还有肉。 可惜，郑蔷薇婆婆不让她吃太多辣的，猪肉岛上一个礼拜就供应一次，完全不够吃。 至于腊肉......杨素芹一样不让她吃腊肉。 柳茵茵家还有一块新鲜的猪肉，她留着今天中午吃的。 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茵茵改口道：“王婶子那边养了鸭子，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鸭子卖，或者打听一下村里其他人有没有鸭子卖。” 鸭肉也是肉。 郑蔷薇其实早打听过了：“这个时候卖鸭子的人少，大家都想留着过年吃呢。” 不是所有的村民都跟王婶子一样，家里养了二三十只鸭子。 别的人家，跟养鸡一样，养两三只鸭子，留着过年吃。 免得到时候买不到猪肉，家里没肉吃。 第340章 抢收 柳茵茵就没办法了。 自大集过后，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并不多。 快到下班的时候，王婶子问柳茵茵：“今天要不要带条鱼回去吃？” 禁海期结束了，这几天，供销社供应的海鲜一天比一天多，有时候一天都卖不完。 “不用了婶子，家里还有鱼呢。”柳茵茵笑着说。 上次赶集确实换到了不少鱼，柳茵茵都晒成了鱼干囤着，够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王婶子看着盆里的大鱼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对了，我妹子家里给我送了一袋子茶叶，茵茵啊，你要不要换点？” 知道柳茵茵家里条件好，平日里也舍得花钱，王婶子家一有什么新鲜吃食，都会先问问柳茵茵要不要。 当然，绝大多数的时候，柳茵茵都会买就是了。 茶叶？ 这时候的茶叶价格可不便宜，柳茵茵家其实不怎么喜欢喝茶叶，只偶尔有客人的时候会泡两杯茶招待...... 想着，柳茵茵兴致不太高，随口问道：“婶子，茶叶怎么换的？” 王婶子“嗐”了一声：“不是多好的东西，我妹子婆家那边专门产茶叶，有些品质不太好的也卖不出去，他们只能留着自己喝。” 其实，王婶子好茶叶坏茶叶都喝过，她是分不出有啥区别。 但是吧，他们有钱人都讲究，喝茶叶就要喝最嫩的地方。 王婶子不懂这个，但她小妹送来的茶叶，也不是老叶子。 “喝着其实还可以，你要是想换的话，两斤面粉，我匀半袋子给你，大概有五六斤吧。” 家里人都不怎么习惯喝茶水，在乡下，平日里也是泡糖水招待客人。 一袋子茶叶，根本就喝不完。 换作以前，王婶子也是拿去送人。 柳茵茵：“......” 一两相当于十钱，寻常人买茶叶，都是一钱两钱的买。 五六斤......王婶子也是够大气。 才要两斤面粉，跟白送没什么两样。 柳茵茵想了下，说：“婶子，我给你两斤白面和二十个鸡蛋吧。” 有茶叶柳茵茵还是想要的，不说她可以转手卖给系统。 机会难得，茶叶又比较耐放，囤一些在家里，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反正价钱也不贵。 “行。”王婶子高兴道，不怪她喜欢跟柳茵茵做交易。 跟别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占人便宜。 下了班，去托儿所接了顾炎炎回家吃午饭。 今天家里有菜，柳茵茵就没在食堂打菜，只买了五两米饭。 回到家里，柳茵茵把一斤猪肉切了，做了一个芹菜炒肉。 又炒了一个青菜，猪油炸留着晚上吃。 吃完饭送顾炎炎去托儿所。 柳茵茵今天下午不用上班，趁着有时间，她准备收拾一些吃的东西寄给老家。 正好这会儿顾成不在家，方便她从系统多偷渡些吃食出来。 秋天抢收是很辛苦的，柳父柳母年纪又大了，得多寄点好东西给他们补补身子。 柳茵茵装了十斤白面，十斤大米，一包一斤重的鲍鱼干，一包一斤重的大虾干，一包红糖，一包水果干。 还有给柳大嫂跟黄小月的两块布料。 布料是给侄子侄女做衣服的。 这几个月，黄小月给她寄了好几回东西...... 柳茵茵想了想，又单独收拾了一包干贝 ，一包小米给黄小月。 包裹很大，柳茵茵写了一封信塞在里面。 然后骑自行车去邮政局寄东西了。 傍晚的时候，王婶子特意给她送来了半袋子茶叶。 上午已经说好了，柳茵茵给了她两斤白面，二十个鸡蛋。 王婶子笑眯眯道：“海草今天回来了，她有了身子，这些好东西正好可以给她补补......” 柳茵茵闻言一惊：“......婶子，海草有孩子了啊？” 海草才结婚一个来月，这速度，还真是挺快的。 “是啊，不过月份还小。”王婶子笑得眼褶子都出来了。 柳茵茵笑道：“恭喜啊婶子。” 王婶子摆摆手：“茵茵啊，婶子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海草不是怀孕了嘛，我想着攒点布料给外孙子做两身新衣服。” “不过，我手头上的布票不够用，你要是有多余的布票，婶子跟你买。” 要说别的东西，柳茵茵不一定会有。 但是票据......柳茵茵还真攒了不少票，布票肉票糖票啥的都有。 刚下午，她还往包裹里塞了一叠票据寄回老家。 柳茵茵想了想，说：“婶子，等我跟顾成下个月发了工资补贴，再给你布票吧？” 她经常做新衣服，在外人眼里，手头上布票应该不多才对。 “什么时候都行。” 海草现在月份还小，不着急做衣服。 到了秋收的季节。 岛上的人虽然没有种地，但是，为了尽快抢收粮食。 上面也会安排岛上的村民去别的地方帮忙抢收。 当然，是采取自愿参加的原则，去了也会有相应的补偿。 不管怎样，没有田地就没有口粮，岛上的人，需要跟别的人交换粮食。 到别的地方帮忙抢收，也是他们获取粮食的途径之一。 这时候的人都呼吁艰苦奋斗，尽管是自愿参加，大多数的人还是会积极报名的。 家属院，还有供销社的人同样可以参加。 而且，柳茵茵听供销社的老员工说，江经理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 每年都会安排一个人参加抢收。 今年供销社员工多了，听说会安排两个人，一个新员工一个老员工。 且江经理没有公私不分，直接安排了自己的亲侄女江百灵去参加抢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或者是江经理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三个新员工中，郑蔷薇怀孕了肯定不能去。 柳茵茵也不能离开，得去岛外帮忙抢收，一去还是好几天。 柳茵茵有孩子，离开了孩子谁带？ 所以，江百灵是最合适的人选。 消息一出来，江百灵就匆匆忙忙的跑来找柳茵茵了。 “茵茵姐，我上回托你打听邱老师的事，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下地干活多累啊，江百灵就想借找对象的事情逃避这次抢收。 第341章 奶茶 反正是自愿参加秋收的，她要是有大事情，就有理由不去了。 柳茵茵顿了下，说：“邱老师......应该是有对象的。” 几次碰面，邱老师都在替女同志买东西，就算没有娶妻，肯定也有心仪的对象。 不知根知底的人，柳茵茵并不想帮江百灵牵线。 “真的啊？”江百灵眼里瞬间没了光。 柳茵茵点点头：“应该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他刚来岛上不久，家属院的人对他的家庭情况不算了解。” 江百灵不满道：“唉，那我不就得跟着村民们去抢收粮食了......” 作为江经理的亲侄女，从小到大，江百灵其实也没吃过啥苦。 下地抢收，那可是辛苦活。 第二天，岛上便有一大批人坐船离开。 去的大多是一些妇女，男人得留在村里，他们还有捕鱼任务。 供销社比平日更空荡了。 忙忙碌碌过了十来天，大家伙才陆陆续续回来了。 累是累了点，不过，收获也大。 这段时间的补贴，加上跟村民们换到的粮食，很多人都是满载而归。 除了江百灵，供销社另一个去参加抢收的就是王婶子。 之前的老员工，都是轮流去的，今年刚好轮到了王婶子。 忙活了这么多天，王婶子跟江百灵都晒黑了几圈。 王婶子倒不觉得有啥，回来了还挺高兴的。 “茵茵啊，我这回多买了些蚕豆跟莲子，你要不要换点？” 上面不允许大家私底下做买卖，但以物易物还是可以的，毕竟，谁都会有需要。 这回出门，王婶子就打包了两包海鲜干货带走，就是想换点别的物资。 除了粮食，王婶子还换到了不少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黄豆、绿豆、蚕豆、莲子啥的。 其中最多的就是蚕豆跟莲子。 王婶子就想跟柳茵茵换点别的粮食。 她知道，柳茵茵对这些新鲜吃食，是不会拒绝的。 王婶子都没去问别人。 柳茵茵忙不迭道：“婶子，我拿白面和你换。” 王婶子笑眯眯道：“对了，海草他爹在海里逮到了几只大鲅鱼，回头我挑两只给你吃。” 鲅鱼肉质好，在岛上卖得还算贵。 翌日，柳茵茵休息一天，闲着没事干的她，又折腾起吃的东西了。 她不上班的时候，一般也不会送顾炎炎去托儿所，就让他待在家里玩一天。 反正在托儿所也是跟其他小朋友玩。 顾炎炎现在才三岁，柳茵茵不要求他这么早学习写字认字。 不去托儿所，小家伙也乐得高兴，自个搬了条小凳子坐着看小人书。 上次跟王婶子买了不少茶叶。 柳茵茵琢磨着煮一锅奶茶喝。 条件不允许，她只能尽力只能做一个焦糖奶茶。 做焦糖奶茶需要用的食材不多，茶叶，白砂糖，牛奶...... 茶叶跟白砂糖家里有现成的，牛奶倒是没有，不过还有一包半奶粉。 她可以从系统偷渡两瓶牛奶出来，到时候就说是奶粉调的奶。 说干就干。 柳茵茵烧火，把小砂锅放在炉子上。 茶叶跟白砂糖一块放到砂锅里翻炒，炒到焦黄冒泡后，倒开水煮一会儿，最后倒两瓶牛奶搅一搅。 煮到差不多的时候，捞出茶叶，焦糖奶茶就可以喝了。 王婶子给的茶叶是真不错，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茶香味。 在客厅看小人书的顾炎炎也闻到香味了，立马跑到厨房。 “妈妈，好香......” 焦糖奶茶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食材做的，小孩子应该也能喝点。 刚煮好的奶茶有点烫，柳茵茵没立马给他。 “这是妈妈做的奶茶，等会放凉了给你喝。” 顾炎炎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砂锅里的奶茶，只觉得香得很，忍不住问道：“妈妈，奶茶好喝吗？” 柳茵茵拿了两个碗出来：“等会你就知道了。” 这种甜甜的东西，顾炎炎应该会喜欢。 柳茵茵舀了两碗奶茶放凉。 等尝到了奶茶的味道，顾炎炎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柳茵茵也尝了一口...... 茶香，焦糖香，奶香融合在一起，焦糖奶茶口感香醇，是真的很好喝。 “茵茵啊，你家在做啥好吃的，我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王婶子挎着篮子，来柳茵茵家送东西。 “婶子你来的正好，我煮了奶茶，你也尝尝......” 柳茵茵倒了一碗奶茶给王婶子。 王婶子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茵茵啊，你刚刚说这是啥来着？” 柳茵茵：“奶茶。” 王婶子啧道：“俺滴个娘唉，我还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你咋做的啊？” 做焦糖奶茶并不难，柳茵茵直接告诉她：“就你上回给我的茶叶，和白糖一块放到锅里炒熟，再加开水跟牛奶煮一煮就行。” 王婶子吁嘘道：“又是糖又是牛奶的，怪不得这么好吃，还是你主意多。” 王婶子自己是舍不得这么折腾的，条件也不允许，茶叶跟白砂糖她家是有，但是牛奶。 别说她家，整个岛上也没得牛奶卖。 柳茵茵淡笑道：“也是偶尔做一次，婶子，奶茶我煮了挺多的，我装一碗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对了......” 柳茵茵嘱咐道：“婶子别给海草喝这个，孕妇最好不要喝茶水。” 也是因为这个，她没有送奶茶到郑蔷薇家。 王婶子“唉”了一声：“行，我知道了。” 柳茵茵装了一大碗奶茶给王婶子，还有十二个鸡蛋。 就当是王婶子给她送鲅鱼的回礼。 王婶子笑眯眯道：“碗我明天上班的时候还给你。” 她家有几个孙子孙女，奶茶可以带回去给他们喝。 王婶子挎着篮子离开后。 柳茵茵把她送到的东西提到厨房，顾炎炎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 柳茵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去看小人书？” 顾炎炎舔了舔嘴角，小嘴道：“妈妈，我还想喝奶茶。” 这么好喝的东西，他才喝了一小碗，一点都不过瘾。 柳茵茵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行，奶茶小孩子不能多喝。” 第342章 棉被 顾炎炎年纪小，但也知道妈妈说了不行，就不会再给他吃了。 而且，哭闹也是没有用的。 顾炎炎眼珠子一转，奶声奶气道：“妈妈，我想给大毛二毛喝奶茶。” 家里还有半锅奶茶，母子俩个今天也喝不完。 关键是顾炎炎知道把好东西分享给朋友，这个想法值得表扬。 柳茵茵看了下手表，快到托儿所放学时间了，遂点点头道：“行，你去叫大毛二毛来家里喝。” 顾炎炎却不同意了：“妈妈，装杯子。” 他要把奶茶装在杯子里带去给大毛二毛喝。 柳茵茵想着小家伙在家待了一天，现在肯定也想出去玩了。 便没说什么，拿顾炎炎的水壶装了一壶奶茶给他，嘱咐道：“路上小心点。” “嗯！”背上小水壶，顾炎炎咧着嘴嘴跑了。 柳茵茵收拾着王婶子送来的东西，一袋子莲子，有三斤多。 莲子营养价值高，以后炖汤，煮粥都可以放点。 一袋子蚕豆，有五六斤，蚕豆囤着以后再吃。 还有两条大鲅鱼，鲅鱼肉多刺少，倒是适合做饺子。 晚上就包点鲅鱼馅的饺子吃吧。 想着，柳茵茵又开始忙活和面擀面了...... 没等她忙完，顾成突然回来了，手上还抱着顾炎炎。 小家伙抱着小水壶，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污渍，应该是喝奶茶喝的。 顾成把顾炎炎放下来：“他杯子里装的是什么？” 柳茵茵还不了解情况：“......我自己熬的奶茶，怎么，你在哪里发现他的？” 小家伙该不会自个偷偷把奶茶喝掉了吧？ 顾成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不禁笑道：“在操场上看到的，跟王志军家两个儿子，几个人抱着杯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旁边还围了一群小孩子，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 顾成不知道他们喝的是奶茶，见杯子里黑乎乎的，还以为几个孩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王志军就是许真真的丈夫。 柳茵茵：“......” 怪不得顾炎炎非要自己送奶茶给大毛二毛，感情是想着一块喝啊。 柳茵茵也没说啥，小家伙没有一个人偷偷喝奶茶就好。 顾炎炎从顾成身上滑下来，抱着脏兮兮的杯子去卫生间洗手洗杯子了。 顾成在外面奔波了大半个月，现在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柳茵茵忙说：“你跟炎炎一块洗洗，我再去包点饺子。” 没料到顾成会突然回来，她没有擀多少面皮。 鲅鱼馅倒是还有挺多的。 趁着顾成在洗澡，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了半斤饺子皮出来，利索的包好了鲅鱼饺子。 也不知道男人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反正，顾成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饺子。 柳茵茵担心他没吃饱：“我再给你下点面条？” 顾成摇摇头：“不用，已经吃饱了。” 柳茵茵“嗯”了一声：“是不是能休息两天？” 往常每次出任务回来，都能休息一两天。 顾成还是摇头：“明天得去一趟部队，有事情要处理。” 部队最近任务是真多，手头上的事刚忙完，上面又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 接下来，还会有一批新兵来岛上驻军，顾成的任务就是训练新兵。 这样也挺好的，在岛上训练新兵，意味着之后一段时间，他不会再去外面出任务了。 不过，训练新兵也不是一件轻松事。 一晃半个月又过去了。 这段时间，顾成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 岛上天气也挺奇怪的，自秋收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每天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王婶子小声嘀咕道：“看样子，今年应该会下雪。” 她在岛上住了几十年，对这里的气候非常了解。 岛屿靠近南边，气候相对比较湿热，其实不是每年都会下雪的。 就像去年，整个冬天一场雪都没下过。 今年...... 王婶子叹了口气：“今年冬天应该会下雪，只希望别下大雪。” 岛上下大雪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到处结冰，渔民们都不好出海捕鱼了。 再严重些，还会封岛，大家伙都得困在岛上了。 柳茵茵是今年才来岛上的，那时候，天气并不算冷。 要真会下雪，她琢磨着得提前做几件棉袄，还有棉被。 旧棉袄旧棉被家里也有，还是当初在老家寄过来的。 但柳茵茵是个仓鼠性子，防范于未然，什么东西都习惯多囤点。 再说了，总得留两床备用的棉被，万一以后家里有客人怎么办？ 把两张布票给王婶子，柳茵茵问她：“婶子，岛上有没有卖棉花的人家？” 王婶子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我还真认识，你要买多少棉花？回头我帮你买。” 要换作是别人，王婶子可不乐意帮忙。 柳茵茵就不一样了，两人经常合作，也算是互惠互利。 柳茵茵想了想，问：“买十斤棉花行吗？” 做一床冬天的棉被，少说也要五六斤棉花，家里要做两床新被子，还有棉袄...... 十斤棉花还是她往少了说的，回头她还要从系统偷渡十斤出来，这才差不多够了。 “十......十斤？”王婶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茵茵啊，咱乡下人买棉花，都是一斤两斤的买，我顶多帮你买四斤。” “现在收秋结束了，过段时间供销社应该会有棉花供应，到时你可以再买点。” 一口气买十斤棉花，王婶子还真没那个能力。 柳茵茵了然道：“行，四斤就四斤吧，麻烦婶子了。” 王婶子摆摆手道：“没啥，还是跟以前一样，用白面换？” 岛上最缺的就是粮食，白面是硬货，换什么东西都行。 柳茵茵“嗯”了一声：“婶子，要是有其他的新鲜吃食，也帮我换点。” 王婶子忙不迭道：“我知道。” 下了班，柳茵茵去托儿所接顾炎炎。 许真真每天差不多也是忙到这个时候下班。 看到柳茵茵，许真真笑着说：“茵茵啊，恭喜你了。” 柳茵茵有点懵：“......恭喜啥？” 第343章 升职 她都不知道有啥好事情值得恭喜的。 许真真咦了一声：“怎么，你不知道你家顾团长升职了？” 柳茵茵：“......” 她还真不知道，顾成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昨天晚上快十点了才回家，吃了饭就睡了，也没跟她说什么升职的事情。 许真真解释道 ：“我也是中午听别人说的，顾团长升职了，成副旅长了。” 柳茵茵一听，打心底里高兴：“......真的啊？” 顾成要真升职了，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真的，我听部队里的人说的。”许真真可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真真，你先回去吧，我出去一趟。” 震惊了一会儿，柳茵茵跟许真真打了声招呼，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她得出去买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柳茵茵骑车到王婶子家。 王婶子刚到家：“茵茵啊，你咋来了？” 下班之前，两人才说过话呢。 柳茵茵：“婶子，我想买点海鲜回去吃。” 禁海期结束，渔民家里最多的就是海鲜。 这会儿，村里家家户户都在晒海鲜干货，连空气中都是一股子海腥味。 王婶子家海鲜品种很多，各种鱼虾蟹都有，个头还很大。 柳茵茵挑了两个巴掌大的鲍鱼，一条鲑鱼，一斤斑节虾，还有两条章鱼。 她倒是想买多点，奈何家里只有一家三口人，吃又吃不了多少。 柳茵茵来的匆忙：“婶子，白面我明天再带给你？” 王婶子随意道：“没事，什么给都行。” 晚上，柳茵茵张罗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葱姜鲍鱼片，香煎鲑鱼，蒜蓉斑节虾，辣炒章鱼。 还有一个炒青菜，一个冬瓜蛤蜊汤。 想着家里人少，每道菜的份量并不多，要不该吃不完了。 想着顾成最近下班晚，柳茵茵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做饭。 回来的时候，她先给顾炎炎蒸了一碗鸡蛋羹垫垫肚子，小家伙也没闹着要吃饭。 柳茵茵本以为还要等一会儿。 没想到，她做完晚饭没多久，顾成就回来了。 大步迈进屋子，顾成摘下帽子放好，一脸喜色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柳茵茵抬头瞅了他一眼：“升职了？顾副旅长。” 顾成笑着点头：“你知道了？” “刚下班就听别人说了。”柳茵茵嗯了一声，笑眯眯道，“我还特意做了一桌子菜庆祝一下，犒劳犒劳我们的一家之主。” 升职加薪这么大的喜事，大张旗鼓的摆酒席倒不至于，但一家人吃个饭庆祝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柳茵茵由衷的为他高兴：“恭喜啊，顾副旅长。” 她看得出来，顾成很热爱他的职业，这次能够升职，也是对他这段时间努力的肯定。 而且，三十岁就能爬到副旅长的职位，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 顾成含笑道：“同喜。” 顾成升职，柳茵茵确实也跟着受益了。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家属院的人都对她热情了许多，碰到就会打招呼。 “嫂子，恭喜啊。”郑蔷薇昨天也听杨一鸣说了顾成升职的事情。 两人是邻居也是朋友，郑蔷薇自然为他们高兴。 就是吧...... 她婆婆杨素芹听到这个消息后，老大不高兴了。 顾成跟杨一鸣年龄相仿，两人级别也一样。 可杨一鸣学历比顾成高，这次升职的却是农村出身的顾成。 杨素芹自然是不甘心。 柳茵茵笑盈盈道：“谢谢。” 郑蔷薇今天也挺高兴的：“我婆婆过两天要回去了，嫂子，我们啥时候再一块聚一聚吧，我想吃烧烤了。” 还是特别想吃的那种，孕妇就是这样，想吃的东西要是吃不着，会非常痛苦的。 柳茵茵思索片刻道：“我倒是什么时候都行，就是不知道顾成跟杨团长什么时候有空。” 升职后，顾成的工作大概率会比平时更忙。 柳茵茵都不确定他什么时候有空。 杨一鸣最近也是很忙，每天都很晚回家。 郑蔷薇想了想，说：“要不就我们自己吃吧，不等他们了？” 柳茵茵见她一副非吃不可的样子，汗颜道：“行吧，不过烧烤这玩意孕妇不能多吃，我们随便弄一点得了。” 解解馋就行。 郑蔷薇没意见。 两个人在供销社上班，只要下班了就有时间。 郑蔷薇当即就决定，今天晚上就弄烧烤吃！ 正好，今天供销社有猪肉供应，可以买点五花肉回去烤着吃。 郑蔷薇想想就馋得慌。 柳茵茵：“......” 除了猪肉，最近供销社供应的海鲜也很多，直接在这里买就行。 下班的时候，柳茵茵提了一兜子食物回家。 五花肉两斤，八个小个头的鲍鱼，一斤大明虾，一斤左右的鱿鱼，还有一兜子蛏子。 别的就没有了，郑蔷薇怀着孩子，不能一下子吃得太过了。 东西不多，直接放在炉子上烤就行。 跟上次一样，柳茵茵把炉子跟桌子都搬到院子里。 为了方便烤东西，上次赶集的时候，柳茵茵找人打了一个圆形的平底烧烤锅。 很适合摊饼和烤肉。 这会儿，柳茵茵就在忙着烤五花肉...... 五花肉切成片，加盐，料酒，酱油，淀粉，鸡蛋清，孜然粉和白芝麻腌制二十来分钟。 再放在烧烤锅上，没过多久，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就烤得滋滋冒油，散发出阵阵肉香味。 等五花肉烤至两面焦黄，就能吃了，喜欢吃辣的可以再撒点辣椒面。 为了解腻，柳茵茵还洗了一把生菜包着吃。 “太香了！”郑蔷薇一下班，柳茵茵就烤好了一锅五花肉。 她尝了一块，简直太香了。 郑蔷薇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嫂子，你这手艺比饭店的大厨还好！” 也是现在不能做生意，要不以柳茵茵的厨艺，直接开个吃食铺子，肯定比上班赚钱多了。 柳茵茵笑着把碗里的五花肉给她。 “你跟炎炎先吃，我再烤一锅。” 纯天然长大的猪，多吃点烤肉也没事。 两斤五花肉，最后全被吃光了。 郑蔷薇胃口大开，有一半的烤肉都进了她的肚子。 第344章 烤肉 其他的海鲜，也吃了不少。 柳茵茵跟顾炎炎也没少吃。 五花肉一半进了郑蔷薇的肚子，另外一半，被柳茵茵母子俩个解决了。 别说，偶尔这样烤一回五花肉，是真的蛮好吃的。 郑蔷薇意犹未尽，蒜蓉烤鲍鱼，烤鱿鱼也好吃...... 最后还是柳茵茵拦住了她，她才没有吃撑。 吃完饭收拾干净。 还剩了一些大明虾跟蛏子没吃完。 等顾成回来的时候，柳茵茵煮了一个三鲜面，里面放了虾，蛏子和瘦肉。 还给顾成煎了两个荷包蛋。 下午吃了烧烤，她跟顾炎炎随便吃点就行。 顾成大口吃着面条，缓了口气说：“过两天，有文工团会来岛上演出。” “文艺女兵？”柳茵茵只听王婶子说过，岛上会连续放几天电影，庆祝秋收。 没听说过有文艺表演。 顾成点点头：“来部队演出，到时候家属院的人也可以去看。” 柳茵茵“哦”了一声，她对文艺演出兴趣不大，不过......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消费，她在供销社上班，服务的刚好又是布料，护肤品柜台。 说不定可以趁机倒腾一些东西出来卖。 柳茵茵若有所思的问道：“文工团女兵多吗？” 顾成：“大概会来二三十个人吧。” 柳茵茵眉开眼笑道：“行，到时候我带炎炎去看看。” 今年年景不错，自秋收结束后，供销社每天供应的农副产品都比平时要多。 也是为了入冬做准备。 不管是家属院的人，还是海岛上的村民，都需要囤积足够的物资过冬。 免得到时候挨饿受冻。 除了吃的东西，棉花，布料啥的也要准备一些。 供销社也有棉花供应了，不过供应量有限。 没办法，棉花不是粮食，产量并不多，不单单是岛上，其他的地方供应也很紧张。 柳茵茵本来还想在供销社买点棉花做新棉被，想想还是算了。 王婶子那边帮她买了四斤棉花，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了六斤出来。 十斤棉花，先做一床新被子和两件棉袄，柳茵茵一件，顾炎炎两件。 顾成不需要做棉袄，他有部队发的军大衣，那玩意更暖和。 柳茵茵胆子也大，她还偷偷弄了一些棉花出来卖，钱是没多少。 但得了好几张棉花票。 棉花票还是挺难得的，柳茵茵把票寄回老家了，还有两斤棉花，可以给柳父柳母做一身新棉袄。 老家那边来信了，信上说，柳家村的秋收已经结束。 今天收成还不错，至少，比周边几个村庄要好一些。 当初春耕的时候下大雨，有好些村子，地里的粮种都被水冲走了。 要不是柳茵茵借了粮种给柳家村，村里今年的产量肯定也会减少很多。 柳茵茵借了五百斤玉米种子给村长。 为了答谢柳茵茵，柳长全说，连本带利，要还六百斤玉米面粉给她。 而且，已经寄了一百斤玉米面粉到岛上，是新下来的玉米，特意先磨了一袋子面粉寄给她。 以后，一个月寄一百斤，连着寄六个月。 柳茵茵：“......” 不说她跟顾成两个人都有工作，有粮食补贴。 就算没有，他们一家三口一个月也吃不了一百斤玉米面。 柳家的人下地挣工分，村里会根据工分分口粮，用不着柳茵茵再补贴他们。 柳茵茵高兴之余，难免有些犯愁。 家里一个月是真吃不了一百斤玉米面...... 看来只能卖一部分给别人。 好在岛上缺的就是粮食，玉米面不愁卖不出去。 家里最近是收获满满。 除了柳长全寄的一百斤玉米面，还有姜翠花寄给柳茵茵一家吃的黄豆，芝麻，红豆跟花生。 加起来大概有二十来斤。 信上还说，柳茵茵老家院子里的两棵果树，红枣和桃子，今年第一年产果子。 收成不算很多。 姜翠花给她晒了果干，一块寄了过来，大概有五六斤。 还有地里的红薯，忙完了村里的秋收，柳明远就把红薯收上来了。 地不多，只得了两百来斤红薯。 新鲜红薯不好邮寄，姜翠花便说，到时候做成红薯干跟红薯粉给她寄过来...... “嫂子，晚上去不去看电影？”晚上吃完饭，郑蔷薇过来问柳茵茵，她想出去走走。 柳茵茵摇摇头：“我不去，昨天看过了。” 说实话，岛上放的电影真没啥好看的，来来回回就是那几部影片。 看的人却很多，天本来就热，一群人挤来挤去的，还能闻到汗臭味跟臭脚丫子的味道，挺让人烦躁的。 出于好奇，柳茵茵去凑了一次热闹，过后就不愿意再去第二次了。 郑蔷薇也不想看电影，怀了孩子就更不敢去了，那边打闹的小孩子很多。 但她晚上会出去散步。 “嫂子，那我自己出去走走。” 柳茵茵嗯了一声：“你小心一点。” 天气热，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做棉被棉衣。 柳茵茵这两天在家忙活着做牛肉干。 部队的人前两天在山上猎到了两头野牛，柳茵茵便让顾成买了十斤野牛肉做牛肉干。 牛肉已经腌制了一天，柳茵茵把腌好的牛肉挂在屋檐下风干。 刚忙活完，柳茵茵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过，隔壁没人在，郑蔷薇出去散步了，杨一鸣这会儿应该还没下班。 隔壁没有人，对方又来柳茵茵家敲门了。 “茵茵啊，是我......” 柳茵茵打开门，还真是马桂兰。 刚想问一下什么事情，还没开口就被马桂兰打断了。 “茵茵啊，你隔壁那个小媳妇被人小孩子给撞了，身下见了血，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本来是想来找杨一鸣的，但他不在家。 柳茵茵骇然道：“现在怎么样了？” 马桂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刚刚送人去了卫生所。”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孕妇见血可是大事。 郑蔷薇月份小，说不定...... 唉！ 马桂兰想想就头皮发麻，这不，赶紧来找杨一鸣了。 柳茵茵门都没关，跟着马桂兰一块去卫生所。 第345章 修养 走到半路，柳茵茵想了想，跟马桂兰说：“嫂子你先去卫生所，我去找一下杨一鸣。” 她们也不是郑蔷薇的家属，去医院了也没什么用。 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得告诉杨一鸣一声。 马桂兰也是这么想的：“行，你去吧。” 她跟郑蔷薇一点也不熟，要不是碰巧看到她被人撞到了。 马桂兰也不会插手这个事情。 柳茵茵在家属院住了这么久，部队的人也都认识她了。 不过，还没等到杨一鸣，顾成先出来了。 他刚刚在训练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柳茵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出来看看。 男人脚下生风：“出什么事了？” 柳茵茵确实挺着急的，三言两语跟顾成说了郑蔷薇的事情。 “也不知道蔷薇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想着先过来告诉杨团长比较好......” 正说着话，杨一鸣出来了。 “嫂子，你有事找我？” 听柳茵茵说郑蔷薇出事了，杨一鸣嘱咐顾成帮他请个假，便急急忙忙的跑了。 柳茵茵还想着跟他一块去卫生所看看郑蔷薇，一眨眼的功夫，杨一鸣人就跑没了。 柳茵茵回过头跟顾成说：“你忙你的吧，我去卫生所看看。” 远亲不如近邻。 不管怎么说，两家关系处得还不错。 柳茵茵理应过去看一下郑蔷薇。 顾成看了下手表，说：“我马上就能下班，炎炎你不用担心。” 意思就是，柳茵茵不需要急着回家。 “知道了，我看看情况再说吧。” 柳茵茵到卫生所的时候，郑蔷薇已经从急诊室出来了。 因为送来的及时，郑蔷薇身下血已经止住了，孩子也没事。 但医生说，郑蔷薇现在胎相不稳，随时都有流产的可能。 要是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接下来一段时间，郑蔷薇最好是卧床休息。 这两天，也得住院观察一下。 病房里人挺多的，除了杨一鸣，还有一对父母，就是他们的孩子撞到了郑蔷薇。 是岛上的村民，撞到了军官太太，夫妻俩个都快吓死了。 柳茵茵没管他们的事情，跟着马桂兰和另外一个军嫂离开了卫生所。 马桂兰也是折腾的够呛。 “谢天谢地，还好孩子保住了。” 不说别的，郑蔷薇要是真流产了，杨团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现在......只要孩子能够保住，事情也不至于太糟糕。 柳茵茵听了，也有些后怕，当了妈的人都听不得这个。 马桂兰吁嘘过后，又转移话题道：“茵茵啊，下回赶集，咱再做点小吃食去集市上卖呗？” 秋收过后，岛上搁一个月就会举行一次大集。 一方面，今年秋收到处丰收，不管是岛上还是岛外，需要交换物资的人都很多。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过冬做准备。 还有三天，就是禁海期后的第二次大集。 上次吃到甜头了，马桂兰做的捞汁小海鲜，在集市上换到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都有。 比自己直接买划算多了。 马桂兰就惦记着下次赶集，再做点吃食去集市上交换物资。 岛上的大集是季节性的，一般在春秋季节才会举行。 加起来，一年到头其实没有几次。 跟马桂兰一样，柳茵茵对赶集同样感兴趣。 “行啊婶子，到时候我们一块去摆摊。” 这次柳二嫂没在，柳茵茵打算卖点简单的东西。 要不她一个忙不过来。 柳茵茵倒是想从系统偷渡一些东西出来卖...... 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到时候再看吧。 柳茵茵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顾成已经带着顾炎炎洗完澡了，父子两个正在院子里乘凉。 为了方便，顾成请人在屋檐下也安装了一盏灯。 这会儿，一大一小一个在看小人书，一个在看报纸...... 柳茵茵折腾出了一身汗，回来后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是杨一鸣来了，他回来给郑蔷薇拿些换洗的衣物。 顺便，过来找柳茵茵说个事。 “嫂子，得麻烦你明天帮蔷薇请两天假，还有，医生说蔷薇得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我只请到了两天假照顾她。” “以后，嫂子能不能帮忙照顾着些？”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家里陪郑蔷薇，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只能麻烦柳茵茵多帮忙。 家里的人......郑蔷薇现在这个样子，他压根就不敢跟家里的人说这个事情。 杨素芹也不可能再请一个月的假来岛上照顾郑蔷薇。 柳茵茵想了想，说：“杨团长，要是有时间，我肯定会多留意蔷薇的情况，只是......我也要上班，恐怕会有疏忽的地方。” 柳茵茵是真没空，她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的，还得洗衣服做饭，平时闲下来的时间少之又少。 要是再照顾郑蔷薇...... 她不是怕累，只是，柳茵茵怕有照顾不到位的地方。 郑蔷薇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还是找个人专门照顾她稳妥一点。 柳茵茵建议道：“杨团长，要不你在家属院或者附近村里找个人照顾蔷薇？” 杨一鸣思索片刻道：“......这样好是好，只是，家属院我也没啥认识的人。” 他一个大男人，除非是很熟的朋友，其他的战友，他也不可能了解人家家里的事情。 柳茵茵认识的几个家属，要不就是有工作，要不就是家里有孩子需要照顾。 不知根知底的人，介绍给杨一鸣她也不放心。 柳茵茵想了下，说：“要不这样吧，回头我跟供销社的王婶子打听一下，看看她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个靠谱的人？” 王婶子就是岛上的人，对村里的人都比较了解。 杨一鸣自然相信柳茵茵：“行，麻烦婶子了，你跟她说，只要能照顾好蔷薇，钱不是问题。” 柳茵茵感叹道：“回头我有时间，也会经常去看蔷薇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只能想办法保住孩子。 杨一鸣离开后，顾成说：“找不到也没事，实在不行，可以让她住在卫生所。” 第346章 请人 在卫生所有护士时刻照看着，总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吧？ 反正杨一鸣也付得起这个钱。 柳茵茵赧然道：“......哪能一直占着床位，再说了，孕妇一直住在卫生所也不好。” 而且，也没顾成想的那么好，护士再好也不是熟人，哪好意思给人家添麻烦。 住在卫生所，很多事情也不方便。 顾成一个大男人，也不懂这些事情。 也是柳二嫂不在，要不柳茵茵还挺想把这份工作介绍给她。 倒不是她偏袒自己人，柳二嫂能干，做事挺靠谱的，又有钱赚，肯定也乐意揽下这个活。 不止她，有钱赚的事情，一般人都会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二天，柳茵茵跟王婶子商量这个事情的时候。 王婶子也没想着去找其他人。 “茵茵呀，要不让我家海草去得了？不是婶子自夸，整个村里，还真找不出几个比海草更能干的人。” 柳茵茵不是认为海草不行，只是...... “婶子，海草不是怀孕了吗？” 安排一个孕妇干活，柳茵茵可做不来这种事情。 王婶子“嗐”了一声：“孕妇咋了？咱乡下人，怀孕了照样能干活，海草平时在婆家，家务事也是一样不落下，你放心，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 柳茵茵：“......” 她见过海草，确实是一个踏实能干的小姑娘。 想了下，柳茵茵说：“婶子，这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回头我问问杨团长，看他怎么说。” 她没说郑蔷薇，几个人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不好意思说拒绝的话。 王婶子欣然答应：“要不行就算了，我再给他们介绍别的人。” 柳茵茵“嗯”了一声，刚想说啥，有客人来了。 还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小姑娘一身军装，扎着两个马尾辫子。 长得很漂亮，精神气色也很好。 岛上是没有女兵的...... 柳茵茵见她四处张望，先开口问：“同志，你想买什么？” 年轻小姑娘傲然道：“有没有棉布和毛巾？” “有。”刚好是柳茵茵负责卖的东西，“同志，你要什么颜色的？” 年轻小姑娘说：“先拿给我看看......” 供销社是有棉布毛巾供应，不过，只有蓝色，灰色跟白色的。 料子也不算好，甚至，还有少许瑕疵。 没办法，岛上条件就这样，太好的东西也卖不出去。 年轻小姑娘对这些布料也不满意，皱着眉头道：“没有好点的布料？” 她想做一件衣服，这么差的料子，她穿出去都嫌弃丢人。 柳茵茵顿了下，王婶子忙她的事情去了，旁边也没别的人。 柳茵茵伸出一根手指：“还真有一块，不过......价格有那么一丢丢贵。” 年轻小姑娘不太相信：“你拿给我看看。” 钱她并不缺，就是怕东西不好。 柳茵茵在柜子底下抽出来一块白色的布料，这块布料是她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平日里碰到有钱的顾客，可以趁机挣点零花钱。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等啥时候有空了，倒是可以倒腾一些料子卖给黑市的阿强。 这年头布料也是紧俏货。 柳茵茵偷渡出来的料子，是一块白色的纯棉布料，摸起来软软的滑滑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年轻小姑娘满意道：“我就要这块布料。” 柳茵茵收了钱跟票，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塞进了自己口袋。 过了一会儿，王婶子走了过来，好奇的问：“这姑娘是谁啊？” 她在岛上住了几十年，可以确定刚刚那个姑娘并不是岛上的人。 对方还穿着军装，看样子是部队的人，不过，岛上并没有驻军的女兵...... 柳茵茵猜测道：“应该是文工团的人。” 王婶子一头雾水：“文工团？” “是啊。”柳茵茵说，“顾成之前跟我说，会有文工团会来部队演出，应该就是她们了。” 王婶子闻言啧啧两声：“怪不得呢，长得怪漂亮的，穿的用的也讲究。” 柳茵茵却是挺高兴的，讲究点好啊，舍得花钱。 “对了婶子，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看看村里有没有卖母鸡的人，价格贵点也没关系。” 郑蔷薇住院休养，柳茵茵想着送只老母鸡给她补补身子。 只是，这年头很少有人会卖母鸡，都得留着下蛋吃。 除非是不下蛋的老母鸡，才有舍得人卖。 王婶子点点头：“我帮你问问，但不一定能买到。” 下班后，柳茵茵先接了顾炎炎回家。 到厨房煮了一锅小米粥，里面加了红糖，红枣和莲子。 小孩子饿得快，柳茵茵盛了一碗给顾炎炎垫垫肚子。 其他的，装在饭盒里面。 柳茵茵提着饭盒去卫生所看郑蔷薇了。 顾炎炎现在不用她担心，吃完饭自己就会出去找小朋友玩。 杨一鸣见柳茵茵来看郑蔷薇，就去食堂打饭了。 郑蔷薇这会儿醒着，只是，人看着很憔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柳茵茵关心道：“现在怎么样了？我给你煮了点红糖小米粥，补气血的。” “谢谢你啊嫂子，我等一鸣回来喂我。”郑蔷薇身子虚，医生说她有流产的征兆。 所以，她现在都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柳茵茵直接舀了一碗小米粥喂她：“我还带了几本书来，你要无聊的话可以看一看。” 有书看，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郑蔷薇一听，感激得不行：“嫂子，你真是我的救星。” 要不天天躺在床上是真无聊。 柳茵茵笑了笑，开始说正事：“昨天杨团长托我找个人照顾你，我问了王婶子，她想让海草来。” 郑蔷薇也是见过海草的，对她印象不错，但她同样担心：“之前好像听婶子说，海草有身孕了？她干得了这个吗” 柳茵茵照着王婶子的原话说：“乡下怀孕的女人，家里家外的活照样得干，海岛上还行，要是在农村，怀孕了也得下地挣工分。” 这是真的，柳茵茵当时怀孩子的时候，也下地干过活。 第347章 卖掉工作 柳茵茵补充道：“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要是不行，我就直接回了王婶子。” “我是那种人吗？”郑蔷薇笑了笑，她可不是一个为了别人会委屈自己的人。 再说了，说到底，王婶子也只是一个同事。 她要是没在供销社上班，两人压根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杨一鸣打了饭回来，柳茵茵就没多待，收拾好饭盒回家。 过了两天，郑蔷薇出院。 已经说好了，郑蔷薇需要卧床休息的这段时间，海草会到郑蔷薇家里照顾她。 柳茵茵就在隔壁，时不时也会过去看看。 海草确实是一个勤奋的姑娘，眼里都是活。 她到郑蔷薇家的第一天，就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厨艺也不错，会变着花样给郑蔷薇做好吃的。 总而言之，郑蔷薇对她挺满意的。 这两天，柳茵茵也挺忙的，明天就是岛上开集的日子。 她打算做点简单的小零食去集市上卖。 柳茵茵思来想去，准备做三种零食，第一种是之前喝过的奶茶，家里有茶叶，白砂糖跟奶粉也有。 明天早上熬一锅奶茶装在坛子里，再拉到集市上卖。 也不卖贵，一个鸡蛋换一碗奶茶，奶茶味道不错，应该能卖得出去。 第二种小零食，家里玉米面挺多的，柳茵茵琢磨着用玉米面炸点香酥芝麻条拿到集市上卖。 主要是柳茵茵想给顾炎炎做点小零食，干脆多做一点，反正家里玉米面多，芝麻也有。 跟上回一样，再煮一锅牛奶糖水芋头...... 今天晚上就把香酥芝麻条炸好。 明早再起来煮奶茶和牛奶糖水芋头。 家里有两口锅，也能忙得过来。 做香酥芝麻条怪麻烦的，好在现在天气不热，要不在厨房炸东西得热死。 刚捞起一锅香酥芝麻条，王婶子来了，给她提了一只老母鸡。 是前几天柳茵茵托她买的，老母鸡不好买，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有户人家要卖不下蛋的老母鸡。 当然，老母鸡的价格不便宜。 柳茵茵给了王婶子一袋子白面，另外，拿油纸给她装了一包香酥芝麻条，还给了五斤玉米面。 最近没少麻烦王婶子，柳茵茵又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 这不，就想着回点东西给王婶子。 王婶子收下了香酥芝麻条，这玩意她孙子孙女肯定爱吃。 玉米面她就没收，粮食是金贵东西，她可不好意思收下。 “你留着自个吃吧，上回海草的事情，我都还没谢谢你呢。” 海草在郑蔷薇家干得挺好的。 活也轻松，就帮忙照顾一下郑蔷薇，给她做饭洗衣服。 对海草来说，这些活完全没难度，她在家里干的活，都比这要多。 而且，在郑蔷薇家帮忙干活，有钱赚不说，还包吃，待遇是真不错。 王婶子离开后，柳茵茵去了一趟隔壁。 把老母鸡给海草：“明天炖给蔷薇吃吧，一天半只，吃两天，炖的时候放点红枣。” 现在天气不算热了，鸡肉放两天坏不了。 海草“唉”了一声：“那我先放鸡笼里面养着。” 休养了几天，郑蔷薇气色好了点，现在能适量走动走动了。 她刚刚也听到了柳茵茵的话：“嫂子，这只老母鸡不便宜吧，我给你钱......” 柳茵茵忙阻止道：“行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说啥钱不钱的，你好好养身子就行。” 郑蔷薇顿了下，忽然想到什么，正好跟柳茵茵说：“我想把工作辞掉了。” 本来她还挺纠结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是真没办法再去上班了。 柳茵茵了然道：“我帮你跟江经理说一声？” 郑蔷薇点点头：“既然要辞职就趁早说吧，也省得时不时请假了。” 供销社人手不够，也耽误工作。 柳茵茵想了想，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把工作卖掉？” 这时候的工作跟后世不一样，不仅能让家人接手，还可以转卖给别人。 别的不说，供销社的售货员可是很抢手的工作，卖个一千来块钱，绝对不是问题。 当然，郑蔷薇要是不稀罕这个钱，可以当她没说。 “也行。”郑蔷薇斟酌道，“要不你再帮我跟王婶子说一下？让她帮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想买工作的人。” 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啊。 柳茵茵见海草在厨房做饭，小声道：“要这样，估计王婶子会把工作买下来给自己人。” 不一定是海草，这时候工作确实可以转卖，但还是得注意影响。 王婶子家要是有两个人在供销社上班，别人肯定会眼红的。 万一有人举报，对王婶子自己的工作也有影响。 但是，她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亲戚。 只要不是直系亲属，就不受影响，江经理跟江百灵也是一样。 郑蔷薇不以为意道：“她要真舍得花钱买，工作给谁都行。” 这时候确实可以转卖工作，但是，对方也得有能力接手这个工作才行。 要不，花了钱也不一定能顺利得到这份工作。 柳茵茵不想多管，点了点头：“过两天我跟她说一下。” 郑蔷薇想了想，补充道：“家属院要是有人想买工作，也可以来跟我商量。” 相比岛上的村民，郑蔷薇其实更乐意把工作卖给家属院的人。 不管怎么说，当初也是为了照顾她们这些来随军的家属，郑蔷薇才得到这份工作。 现在......要是卖给家属院的人，也算把工作还回去了。 柳茵茵自然尊重她的意思：“回头我打听打听。” 晚上吃完饭，柳茵茵还在忙活着炸香酥芝麻条，还有准备做奶茶和牛奶糖水芋头的食材。 天气变凉了，今天就可以把芋头削皮洗干净，先切成块放着。 明天早上直接煮就成。 顾成在家，忙着她一块忙活。 不过，顾成明天不放假，不能跟着柳茵茵一块去集市上卖东西。 其实就算行，柳茵茵也不会让他去的。 怎么说呢，顾成现在好歹是个军官，还是个副旅长，职位不低。 第348章 小乌龟 要真跟着她去集市上摆摊子，还真有点不像话。 顾成虽然没有什么官架子，但也不能太随意了。 柳茵茵自个也是小打小闹，就是凑个热闹，反正也有时间。 每逢岛上赶集的日子，供销社就会给员工放假。 顾成明天确实抽不出空来，便说：“明早我送你过去。” 柳茵茵见顾成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点头道：“行吧，明天早点过去占个位置，桂兰婶子也会一块去。” 可能是上次摆摊吃到了甜头，马桂兰这次准备的吃食更多。 她不怕麻烦，除了捞汁小海鲜，还让柳茵茵教了她做凉皮，米豆腐。 她老家的人给她寄了一大袋子黄豆，据说还要磨两板豆腐去卖。 这样一折腾，估计今天晚上都睡不了觉。 柳茵茵也是挺佩服她的。 炸完一袋子香酥芝麻条，柳茵茵留了大概四分之一自家吃。 剩下的明天带到集市上卖。 又把芋头块切好。 忙完这些，也不算太晚，一家三口去睡觉。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柳茵茵就起来了。 煮奶茶，煮牛奶糖水芋头...... 早饭也不做了，吃碗糖水芋头，要是吃不饱，等会儿可以在集市上买两个煎饼吃。 忙得差不多的时候，马桂兰来了。 马桂兰这回弄的东西多，大大小小好几个盆子和桶子。 靠两只手肯定拿不动。 她跟人借了一辆板车拉东西。 柳茵茵就简单多了，两个稍大些的坛子，一个装奶茶，一个装牛奶糖水芋头。 香酥芝麻条装在袋子里面。 看着简单，但两坛子东西还是挺重的。 顾成把两个坛子搬上板车。 拉着板车送她们去集市。 看得马桂兰一脸羡慕：“还是你家顾成好，我家老田知道我要拉这么多东西去集市上卖，死活不肯送我去，说是让别人看到，会丢了他的面子！” 搞得岛上谁都认识他一样，马桂兰被田平贵气得够呛！ 柳茵茵有些无话可说，顾成这个人，确实找不出缺点。 马桂兰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对柳茵茵说：“听说部队来了一群漂亮小姑娘，你可得把顾成看好了。” 说来就挺气的，昨天晚上，部队里就有一次文艺演出。 马桂兰忙得要死，就没去部队看演出。 本来还想着田平贵给她搭把手，没想到，她一个没注意，田平贵就一个人溜出去看演出了。 有啥好看的，说到底，还不是想看人漂亮小姑娘唱唱歌跳跳舞？ 顾成昨天也去了，他是领导，肯定得露个面。 不过，他没待多久就回家了。 柳茵茵倒是不太担心顾成犯错：“不至于吧。” 这时候的人可不敢随便出轨，尤其是军人，要是敢犯这种错误，后果是很严重的。 一个不小心，前途就没了。 对男人来说，前途肯定要比女人重要。 马桂兰“嗐”了一声，小声嘀咕道：“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明着他们不敢来，花花肠子肯定是有的，背地里说不定还会拈花惹草。” 她可不是危言耸听。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昨儿个晚上，马桂兰就听人说。 家属院有家属在闹，说她家男人，看人文工团的女兵，看得都挪不动脚了。 而且，部队娶文工团女兵的军官，那可是大有人在呢。 不说别人，部队的魏旅长，不也娶了个年轻的文艺兵嘛。 更别提那些年纪小点的军官了。 经得住诱惑的男人，还是少的。 柳茵茵想得挺开的：“他们要是真有那个心思，咱也拦不住。” “话不能这么说。”马桂兰一本正经道，“要是看紧一点，好歹能防着一点......” 两人说会话的功夫，到集市上了。 在入冬之前，岛上一个月会有一次大集，方便大家囤积过冬的物资。 跟上次一样，来赶集的人很多。 这回他们来的更早一些，很快找到了一个宽敞点的摊位。 把板车上的东西拉下来摆好。 顾成歇了会就走了。 马桂兰两个闺女挺大的，也不担心她们会乱走。 顾炎炎就不一样了，小家伙虽然机灵，但年纪还小。 柳茵茵不敢让他自个玩。 摆摊的同时，柳茵茵还得分心看着他。 为了防止小家伙乱跑，柳茵茵特意带了一条绳子绑在他的手上。 这会儿，顾炎炎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手上端着一个大搪瓷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 杯子里面装了一杯柳茵茵之前晒的菠萝蜜干，还有红薯干。 有吃的东西打发时间，小家伙暂时没闹着去玩。 马桂兰这次准备的吃食很多。 柳茵茵先跟她换了两块豆腐和两碗米豆腐。 都是一些吃的东西，两个人生意都不错，客人很多。 大多都是用鸡蛋鸭蛋，还有一些海产品交换。 只要价钱合适，柳茵茵都是来之不拒。 她带来的吃食不多，没多久就卖完了。 和顾炎炎一块吃了一碗米豆腐。 柳茵茵跟马桂兰打了声招呼，牵着小家伙去集市上买东西。 她这回不打算买粮食了...... 柳茵茵想买点肉回家，现在天气不算热，可以着手做些腊肉或者肉干囤着。 鸡鸭鹅肉都行。 不过，集市上卖肉的人并不多。 柳茵茵转了一圈，别的没买到，倒是瞧见了一个卖乌龟的老人家。 柳茵茵本来没打算买乌龟，她对养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不过，顾炎炎看到小乌龟后，却走不动道了。 “妈妈，小乌龟......” 柳茵茵瞅了他一眼，问：“你想要？” 顾炎炎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柳茵茵也不管小家伙能不能听懂，直接告诉他：“乌龟离不开水，你想养乌龟，还得先在家里挖个小池子。” 顾炎炎想了一会儿，小嘴道：“我挖。” 看来是听懂了，柳茵茵又说：“还得每天给乌龟喂吃的。” 这个顾炎炎一听就懂，忙不迭道：“妈妈，我喂......” 柳茵茵：“......” 行吧，养乌龟并不算难，既然顾炎炎想要，柳茵茵就让他挑了一只。 第349章 回家过年 价钱也不贵，柳茵茵只用两个鸡蛋，就换到了一只小乌龟。 老人家还送了一个大贝壳给他们。 一路上，顾炎炎就抱着他的小乌龟不松手。 转悠了一圈，柳茵茵买到了一只大鹅，大概有十斤重。 买回去可以跟郑蔷薇分一分。 除了大鹅，柳茵茵还买了两罐百花蜂蜜，一袋子大蒜，一袋子姜，一捆山药，一包藕粉，两个大南瓜。 岛上几乎顿顿离不开海鲜，为了去腥，姜蒜的消耗量非常大。 柳茵茵在家顶多种点小葱和蒜苗。 姜蒜，辣椒都得另外买。 这次赶集，不少人从岛外带了新鲜的蔬菜来卖。 柳茵茵买了一兜茄子，一把豆角，五根黄瓜，两根丝瓜。 再多就没买了，新鲜蔬菜不耐放，短时间内也吃不完。 末了，给顾炎炎买了一包红豆馅的驴打滚，一兜橙子。 别的就没买了，家里面还有一堆零食。 今天又是满载而归，马桂兰笑得牙不见眼。 作为教她米豆腐和凉皮的报酬，马桂兰给了柳茵茵一袋子黑米，有五六斤。 还有两个大冬瓜。 正好，柳茵茵上回赶集买的冬瓜吃完了。 黑米也是好东西。 下午，柳茵茵待在家里收拾东西。 除了在集市买的，还有她摆摊换来的东西。 柳茵茵统计了一下，鸡蛋换到了八个，鸭蛋多一点，有十一个。 绿豆，黄豆，小米啥的也有。 不过量都不多，加起来也就十来斤。 还有八条大鱼，两条小海鲈鱼，蛤蜊，蛏子和大虾也有。 鱼可以先养着。 蛏子和大虾晚上炒了吃，再做一个蛤蜊豆腐，倒是刚刚好...... 就是在集市上买的大鹅，一时半会还吃不了，柳茵茵暂时放在院子里养着。 过几天再吃。 院子里，顾炎炎拿着小锄头，哼哧哼哧的挖着小水池。 为了培养小家伙的责任感，柳茵茵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 这只小乌龟以后就由他一个人负责，能不能养活，就看他自己的了。 所以，小家伙这会儿正忙活着自个给乌龟挖个窝...... 加上家里的九个鸭蛋，刚好有二十个鸭蛋了。 柳茵茵把二十个鸭蛋腌咸鸭蛋，早上可以配着粥吃。 “舅舅......” 正忙活着，柳二哥来了，手上提着一个袋子，还有一捆甘蔗。 柳二哥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给顾炎炎。 “二哥，进来坐。” 柳茵茵拿了些花生瓜子出来。 柳二哥歇了口气说：“小妹，我跟人换了几根甘蔗，给你跟炎炎吃，还有一袋子红薯干，是爹娘寄给你的。” 柳茵茵还挺稀罕甘蔗的：“二哥，你在哪里换到的甘蔗？我上午在集市上都没看到。” 六根红皮甘蔗又高又粗，一根都有好几斤。 红薯干也有十多斤，姜翠花晒的红薯干软软的甜甜的。 顾炎炎就挺喜欢吃的，很适合当零嘴。 柳二哥笑着说：“是我同事家里的，拢共就没多少，我提前跟他打了招呼，要不都买不到。” 这年头的人一般都是为了制作红糖才种甘蔗的，不会直接卖甘蔗。 倒是很久没吃过甘蔗了，柳茵茵挑了一根粗点的甘蔗切成段。 兄妹俩人先尝一尝...... 还不错，甘蔗甜滋滋的，水分也很足。 “二哥，晚上在这里吃饭？” 柳二哥摇摇头：“不了，我待会儿还得回食堂。” 他现在已经转正了，工资待遇比之前高了点。 刚进部队食堂的时候，一个月只有两天休息。 现在，一个月可以休息四天。 不过，柳二哥工作蛮轻松的，轻易也不会请假。 他最近在帮人替班，琢磨着多攒几天假期，等过年的时候，回老家一趟。 知道他的想法后，柳茵茵微微一惊：“......二哥想回家过年啊？” 柳二哥点点头：“是啊，出来一年了，想回去看看。” 在外面赚钱固然重要，但一家人常年分居两地，总归是不太好的。 等到过年，他想回去看看家里的人。 柳茵茵了然道：“知道了二哥。” 要是可能，她其实也挺想回去一趟。 等过年再看看能不能请几天假吧。 柳茵茵装了十二个鸡蛋，一袋子她自己晒的水果干让柳二哥带回去吃。 柳二哥住的地方不能开火。 但他在食堂上班，借厨房煮个鸡蛋还是可以的。 顾成今天回来得挺早的。 一进院子就看到顾炎炎挖好的大坑，旁边的泥土堆成了小山。 看到小家伙还在哼哧哼哧的端着盆子，往坑里倒水...... 顾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干嘛？” 顾炎炎抬起头，兴致勃勃道：“爸爸，给小乌龟挖坑......” 忙活了一下午，小家伙累出了一身汗，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倒是挺有毅力的，全程没有跟柳茵茵喊一声累。 柳茵茵忍俊不禁道：“你带他去洗个澡吧，非要买只小乌龟养，我跟他说了，以后挖坑，换水，还有喂养小乌龟的任务，都得他自己负责。” 顾炎炎还很兴奋的点了点头，牵着顾成去看他的小乌龟：“爸爸，我挑了最好看的小乌龟！” 顾成：“......” 乌龟能用漂亮形容？ 反正，这种黑乎乎的小玩意，他是真看不出哪里漂亮。 但也没扫小家伙的兴，随便敷衍了两句，便带着小家伙洗澡去了。 小家伙现在有点男女意识，只要顾成在，就不让柳茵茵给他洗澡。 柳茵茵也乐得清闲。 晚上，做了一个蒜蓉海鲜杂烩，一个蛤蜊炖豆腐。 家里有孩子，平时做饭的时候，柳茵茵只能多放点姜蒜，辣椒是不敢放的。 顾成要是想吃辣的，就用辣椒酱拌一拌，其实也差不多。 主食是红薯饭。 吃点粗粮对身体还是很好的，柳茵茵现在做饭，喜欢细粮掺杂着粗粮吃。 蒸米饭的时候，加点红薯或南瓜在里面一块蒸。 做馒头也是白面掺点玉米面，做杂面馒头。 反正顾炎炎现在什么东西都能吃，多吃点粗粮也没事。 第350章 文艺演出 顾成就更不用说了，啥都能吃。 吃饭的时候，顾成说：“今天晚上部队还有文艺演出，想不想去看看？” 不能耽误正事，文工团的慰问演出，一般都是晚上进行。 提起文工团，柳茵茵就想到早上马桂兰跟她说的事情了。 一时间，她有些好奇：“行吧，晚上咱一家人都去瞧瞧。” 快速吃完饭，顾成去洗碗。 柳茵茵回房间换衣服，平时做事的时候，她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穿的都是一些宽松的衣服。 说不上难看，但朴素是肯定的。 去部队看演出，柳茵茵作为顾成的妻子，怎么说也是一个军官太太。 穿的太朴素还真有点不合适。 也没穿的很隆重，就换了一身新的格子衬衫黑西裤，外面再套上一件蓝色的开衫外套。 都是她从系统偷渡出来的好料子，质感柔软细腻，摸起来很丝滑。 一看就知道是高档的料子，价钱肯定不便宜。 顾成级别高，她自己又有工作。 偶尔穿一回这样的衣裳，并不会显得很奢侈。 柳茵茵难得画了一个淡妆，头发也盘了起来。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顾成跟顾炎炎父子两个看到她的装扮，都是一愣...... 柳茵茵转了两圈，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吗？” 她刚刚照了下镜子，自我感觉还可以，清爽又干净。 顾炎炎“哇”了一声：“妈妈真好看......” 顾成惊了片刻，夸道：“好看！” 柳茵茵满意了，看了下手表说：“走吧，要不占不到好位置了。” 早点去，免得跟上次去看电影一样，人挤人的，站在后面啥也看不到。 顾成跟顾炎炎不需要准备啥。 一家三口一块出门。 不止他们，家属院里去看文艺演出的人不少，都是拖家带口的去。 夫妻俩牵着顾炎炎的手，很快到了地方。 柳茵茵这才发现，刚刚是她想多了，家属可以拖家带口看的演出，自然不可能有多正式。 演出的地方就在部队平时训练的操场上，正中间搭了一个简易的舞台。 跟岛上放电影的规模差不多。 只不过，部队的文艺演出不对外开放，只有部队的军人和家属可以观看。 所以，观众没有那么多。 柳茵茵一家三口来得早，顺利坐到了前排。 看了一圈，柳茵茵心里赧然，忍不住对顾成说：“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害我穿成这样？” 她是第一回来看文艺演出，还以为是很正式的场合呢。 没想到，只是一次慰问部队家属的寻常演出。 怪不得刚刚在路上，别的家属看到她穿成这样，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回头率简直是百分之百。 幸好...... 柳茵茵这还不算打扮得很隆重，要不然，真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顾成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你这样穿挺好看的。” 柳茵茵笑了笑：“好看是好看。” 好笑也是真的。 但穿都穿了，也不能跑回去换衣服。 文艺演出开始了，柳茵茵把这个问题抛在一边，专心看演出。 这时候的演出比较单一，不是唱歌就是跳舞。 看了一会儿，柳茵茵就有些乏味了。 不过，其他人倒是看得饶有兴致。 柳茵茵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带包瓜子来的...... 演出看到一半的时候，柳茵茵去上了个厕所。 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熟人。 是家属院的杨柳，当初带顾炎炎去小岛上摘果子，两人就认识了。 杨柳闺女四岁，跟顾炎炎一样，也在托儿所。 柳茵茵在托儿所见过她好几次，碰到了都会打个招呼，偶尔也会说几句话。 久而久之，两人关系还算熟。 “茵茵，你也来看演出？”杨柳年纪跟柳茵茵差不多，长得也不错。 柳茵茵点点头：“有空就过来了。” 杨柳擦了下手说：“你要上班，是没空来看演出。” 她就不一样了，唯一的闺女上了托儿所，杨柳平时在家闲得很。 这两天，她都有来看文艺演出，要不待在家里也怪无聊的。 柳茵茵忽然想到什么，试探性的问：“杨柳......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工作？” 她想了想，觉得郑蔷薇说的挺有道理的，一开始，她们就是靠着军人家属的身份才得到这份工作。 现在，既然要卖掉工作，自然应该优先考虑家属院的人。 杨柳闻言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工作。” 要是有工作，她肯定是愿意干的。 但岛上人少，连个工厂都没有，工作机会少得可怜。 柳茵茵告诉她：“我邻居蔷薇......就是跟我一块在供销社上班的朋友，她怀了孩子，这段时间想辞掉工作。” “你要是有意愿到供销社上班，可以到她家问问看。” 杨柳双眼一亮：“你说真的？” 柳茵茵：“当然，这种事情我还能说谎？” 杨柳高兴道：“改天......明天我就去找她，谢谢你啊茵茵。” 这时候工作机会难得，要真能得到供销社的工作，可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柳茵茵。 非亲非故的，还能给她介绍工作。 柳茵茵微微摇头：“没啥，我也是刚好知道这个消息。” 杨柳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瓜子塞柳茵茵手上。 “给你吃。” 柳茵茵：“......” “怎么去了这么久？”文艺演出都快结束了，柳茵茵要再不回来，顾成都该去找人了。 柳茵茵嗑着瓜子，笑意盈盈道：“碰到熟人，多说了两句话。” 时候不早了，顾炎炎都趴在顾成肩膀上睡着了，小孩子对这种演出不感兴趣。 柳茵茵也有点想回家：“要不我先带炎炎回去睡觉？” 顾成起身道：“一起回去吧。” 柳茵茵见他旁边坐着的几个战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会不会不太好？” 演出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吧，文工团的女兵是真的漂亮，一个个年轻小姑娘，都长得白白嫩嫩的。 “没事。”其实也不是多重要的场合。 第351章 董华清 要不是想着带柳茵茵母子俩个来见识一下，顾成也不想来的。 回来的路上，还有点凉飕飕的，自秋收过后，天一天比一天冷了。 再这么下去，过不久该穿袄子了。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说久也不久。 柳茵茵想着便问顾成：“今年过年，咱在岛上过吗？” 在岛上过年也不是不行，只是，他们一家三口，不免有些冷清了。 顾成猜到她的心思：“想回家过年了？” 柳茵茵没否认：“下午二哥来过家里，大哥二哥估计是要回去过年的，我嘛......其实都行。” 做人不能太贪心了，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顾成也不确定他到时候有没有空：“我尽量腾出时间，过年回去一趟。” 被调任到岛上后，顾成也是一次没有回去过。 家里的人......确实应该回去看看。 柳茵茵后知后觉道：“不用特意请假，到时候再说吧。” 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到假，就算回去也住不了多久，来回坐火车还得浪费几天时间。 这年头交通不便，去哪里都不方便。 翌日，头一天大集，今天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又少了很多。 也是奇了怪了，今天居然有一群小姑娘来找柳茵茵买布料。 是文工团的女兵。 还有前几天来找柳茵茵买料子的姑娘。 可能是昨天看到了穿的衣服好看。 便过来打听打听，想知道柳茵茵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柳茵茵唇角勾了勾：“衣服是我自己做的。” 年轻小姑娘叫董华清，是个爱漂亮的，平日里就喜欢买好看的衣服：“你衣服料子是在哪里买的？供销社有吗？” 反正店里没事干，柳茵茵也有闲功夫跟她唠嗑：“店里没有卖，料子是我托人从首都买来的。” 不说顾成以前帮她买过好的布料，郑蔷薇是首都人，柳茵茵确实也托她买过东西。 回头柳茵茵还准备找郑蔷薇，托她家里人帮忙买两块好的料子做棉被。 家里面的东西，用好点也没事。 布票柳茵茵都攒好了。 董华清是城里人，但不是首都的：“同志，你家里还有昨天那样的料子吗？要是有，我花双倍的钱跟你买！”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 这姑娘也是执着，为了块料子，估计能追到她家里去。 想了想，柳茵茵说：“是还有两块料子，你想买的话，我可以帮你做成合适的衣服，不过......” 这样一来，算是私人订制了，价钱自然不便宜。 柳茵茵这样做不可能一点钱不赚，要不然，她这么折腾干啥？ 董华清想也不想便应下来了：“钱不是问题。” 柳茵茵见董华清穿着打扮都不错，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 小声告诉她：“做一件衣服，二十块钱。” 也不算狮子大开口，在首都买一块好布料，本来就不便宜。 加上她自己动手做，还得付出人工。 董华清咬咬牙道：“行。” 她平时买好点的衣服，也得十几块钱一件。 二十块钱......也不是买不起。 除了董华清，文工团其他几个来的姑娘，柳茵茵跟董华清是背地里谈话的，她们并不知道情况。 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娘，也想买一件衣服。 柳茵茵没说什么。 这时候不能明着做交易，柳茵茵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事情。 她真有心买的话，回头自然会找上她。 柳茵茵跟董华清说了她家的地址。 下午她得去柳茵茵家一趟，柳茵茵要帮她量尺寸。 下午不用上班，正好有空。 下班的时候，柳茵茵在供销社买了五条大鱼回家。 昨天在集市上也换到了八条大鱼，两条小鲈鱼。 吃一时半会是吃不完的。 柳茵茵琢磨着做点腊鱼干，要做干脆就多做一点，到时候给老家也寄点回去。 接了顾炎炎回家。 柳茵茵先做午饭，下午有事情，午饭做得简单一点。 清蒸鲈鱼，茄子土豆烧豆角，茄子和豆角是昨天在集市上买的。 新鲜蔬菜不耐放，这两天就得吃完。 主食是红薯饭。 顾成这段时间都没出任务，中午也会回家吃饭。 吃完午饭，顾成顺路送顾炎炎去托儿所。 没过一会儿，董华清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伴，是上午另一个想做衣服的小姑娘。 柳茵茵给两人量了尺寸，衣服你们过两天再来拿吧。 “我今天听人提到过你，你是旅长媳妇？”量完尺寸，董华清没立即走。 柳茵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纠正道：“是副旅长。” 在部队，正副旅长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 董华清不以为意道：“你年纪不大，你爱人应该差不多，早晚会升旅长的。” 不过，柳茵茵爱人升不升职跟她关系也不大，董华清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 转移话题道：“对了柳同志，你昨天是不是还化妆了，你用的化妆品也是从首都买的吗？” 柳茵茵：“......不是，就是在百货大楼买的雪花霜。” 化妆品是她从系统偷渡的，但这玩意她也不敢明着拿出来卖。 要被别人发现点什么，还不得把她抓起来研究？ 柳茵茵又不缺钱，压根没必要为了这个去冒险。 董华清：“......雪花霜这么好用？” 雪花霜她不是买不起，董华清自己也有，但用起来没柳茵茵效果那么好。 柳茵茵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皮肤比较好。” “也是......”柳茵茵今天没化妆，但皮肤还是又白又嫩的。 董华清没结婚没生孩子，皮肤也没她这么好。 一下子赚到了四十块钱，柳茵茵心里美滋滋的。 这钱赚的可比她上班轻快多了。 董华清离开后，柳茵茵刚想裁布料做衣服。 杨柳上门来了。 柳茵茵倒了蜂蜜水招待她。 杨柳是从隔壁过来的，这会儿一脸喜色，想来是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 “我刚刚找蔷薇说了想买工作的事情，蔷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要了一千块钱。” 第352章 缝纫机 事情谈得很顺利，这不，杨柳就来柳茵茵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了。 柳茵茵随口问：“什么时候去上班？” 一千块钱，说多也不多，她们在供销社当售货员，一个月差不多有三十块钱的工资。 一年就有三百六十块钱，一千块钱......也就是三年的事情。 以后要是不想上班了，还可以转手卖给别的人。 总的来说，一点也不吃亏。 杨柳已经跟郑蔷薇商量好了：“明天就去吧，先当代工。” 当然，不能明着说工作是郑蔷薇卖给杨柳的。 郑蔷薇现在不能去上班，可以先让杨柳代替她工作。 等过段时间，杨柳接替她的工作，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时候本来就可以转让工作。 至于底下有没有金钱交易，只要不留下证据没事。 柳茵茵点点头：“回头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两人以后就是同事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彼此之间可以帮衬一下。 杨柳忙不迭道：“肯定得麻烦你。” 杨柳离开后，柳茵茵继续忙活着做衣服...... 一针一线缝衣服挺费劲的，她琢磨着家里是不是该添个缝纫机了？ 柳茵茵针线活是不错，但手缝衣服的速度肯定比不上缝纫机。 买一台缝纫机也不是很贵，柳茵茵手上刚好也有一张缝纫机票。 只是，供销社没有缝纫机供应...... 这玩意也不好搬运，回头还是得托人从外面捎个缝纫机到岛上。 柳茵茵平时做衣服做被子，家里有个缝纫机还是更方便一点。 供销社最近不忙，闲下来的时候，也可以忙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柳茵茵就做完了两件衣服。 昨天已经跟董华清说好了，她傍晚的时候会到柳茵茵家里取衣服。 中午，杨柳跟柳茵茵坐在一块吃饭。 杨柳突然说：“茵茵，我跟我男人想请你跟顾副旅长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请柳茵茵夫妻俩个吃饭，一方面，是为了答谢柳茵茵给她介绍了这份工作。 另一方面，杨柳男人，是部队的营长，叫陈解放，也是想跟柳茵茵一家处好关系。 柳茵茵没立即答应：“我回去问问顾成吧，看他有没有空。” 说实话，她心里并不想去国营饭店吃饭，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需要搞这么大的阵势。 而且，要说工作......他们更应该感谢郑蔷薇一家才对。 杨柳点头道：“要是没空就算了。” 其实，请客吃饭并不是杨柳的意思，她是想着，回头给柳茵茵送点鸡蛋，或者别的东西答谢就行。 傍晚，柳茵茵把家里的几条大鱼洗干净腌制。 每条鱼都有两三斤重，柳茵茵把鱼分成四段，这样腌制更入味，也不容易坏。 等她忙完，天都快黑了。 顾成下班回家，见她没空做饭，就到食堂打了两份饭菜。 回来的时候还早有点莫名其妙：“刚刚在食堂碰到陈解放，说要请我们一家三口到国营饭店吃饭？” 柳茵茵听了哭笑不得：“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蔷薇把供销社的工作卖给了杨柳，陈解放应该就是杨柳的爱人。” “说是为了答谢我给她介绍工作，想请我们吃个饭，我没答应。” 顾成顿了顿，陈解放的心思，昭然若揭。 “要真有心感谢，应该请杨一鸣一家吃饭才对。” 柳茵茵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就回了杨柳，说你没空。” 要为了巴结关系才这样做，是真没必要。 柳茵茵知道顾成并不喜欢搞这些虚的，转移注意力道：“对了，我想买台缝纫机，做衣服方便一点。” 顾成扣着饭盒，闻言立马说：“明天我跟部队后勤说一声，让他们下次采购物资的时候，帮忙捎台缝纫机回来。” 买缝纫机比买自行车容易些，只要有钱有票，直接让人捎回来就行。 柳茵茵脸上露出个笑来：“也是现在不能做生意，不然我就自己开一个裁缝铺子，赚的肯定不比在供销社上班少。” 或许比顾成一个月的工资都要多。 刚刚董华清过来取衣服，顺便试了一下，她对新衣服非常满意。 还跟柳茵茵说，她在家里找了专门做衣服的裁缝，做的衣服都比不上柳茵茵做的。 走之前，董华清留下了她家里的地址。 希望以后柳茵茵还能帮她做新衣服。 董华清在岛上待不了多久。 但她们以后可以写信联系。 只有董华清一个客户，或许赚不到多少钱。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她就是顺手赚个零花钱。 想着，柳茵茵跟顾成商量：“我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不好？” 也是现在管得不算严，等到那个特殊的时期，柳茵茵肯定会收手的。 顾成没说不行：“小心点就没问题。” 柳茵茵点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会小心点的。” 她都想好了，她帮董华清做衣服，以后也不收钱。 作为报酬，董华清可以给她寄点家里的特产，吃的用的都行。 朋友之间互相送点东西，别人总不能挑出什么错来吧？ 这时候物资匮乏，柳茵茵对什么都是来之不拒。 哪怕是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也可以拿到集市上交换别的物资不是？ 吃完饭，顾成有事出去了。 柳茵茵找了纸跟铅笔出来。 上辈子的她是学过画画的，且绘画技术不错。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靠着记忆，柳茵茵描出了几套比较适合这个年代的衣服款式。 回头可以拿给董华清，看她还需不需要做衣服。 柳茵茵打听到了，董华清家里条件十分不错。 她父亲也是一名军人，且职位不低，母亲听说是市妇联主任。 这样的家庭背景，生活圈子肯定也不一般，或许，以后还能帮她介绍几个别的顾客？ 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刚忙完，郑蔷薇串门来了。 柳茵茵赶紧把东西收拾好，给郑蔷薇倒了一杯红糖水。 “身体怎么样了？” 郑蔷薇小心翼翼坐下来：“已经好多了，天天躺在床上，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第353章 入冬 今天下午，杨一鸣带她去了一趟卫生所，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 要是没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适当走动走动。 郑蔷薇便提了两盒点心过来给柳茵茵。 “我娘家寄过来的，给炎炎吃。” 这段时间，柳茵茵没少帮郑蔷薇的忙，她卧床休息这段时间。 柳茵茵时不时也会过去看看她。 没空着手，小米粥，红枣粥，鱼汤肉汤啥的没少送。 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郑蔷薇都胖了好几斤。 柳茵茵也不跟她客气，想到什么说：“蔷薇，我还真有个事让你帮个忙，天越来越冷了，我想做两套新的棉被，家里缺好点的料子做被罩。” 郑蔷薇一听就懂了：“我等会就学信回去，让我娘多买两块好布料寄过来，家里正好也要给我寄两床被子。” 柳茵茵拿了布票给她，到时候跟信一块寄到首都，钱可以过后再给。 还有一件事情...... 柳茵茵赶紧说：“前几天我在集市上买了一只大鹅，我们两家分一分吧？” 家里的那只大鹅养了几天，胃口大不说，还一点肉都不长。 柳茵茵可不想再养着了，实在是浪费粮食。 有肉吃郑蔷薇自然愿意。 “行啊，回头你跟我说一下多少钱。” 第二天早上，顾成就把大鹅杀了，去掉毛和内脏，还有大概七斤。 柳茵茵匀出来三斤送到隔壁。 剩下的，下午柳茵茵炖一锅大鹅。 一半自家吃，另外一半送去给柳大哥柳二哥，刚刚好......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两个月又过去了。 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时候，岛上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别的不说，岛上海风大，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刮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里的冬天比以前在柳家村的时候还要难熬。 柳茵茵拢了拢围巾，整张小脸都包裹在里面。 岛上气候干燥，真得注意一点，要不脸上跟手上都很容易皲裂。 到了供销社，柳茵茵才摘掉围巾脱了厚棉袄。 天这么冷，供销社下午都没什么人来。 他们几个员工，没事干的时候就围在一块烤火。 “茵茵啊，快来。”王婶子招呼着柳茵茵，“我烤了几个红薯，大家一块分一分......” “谢谢婶子。”柳茵茵捂着热乎乎的红薯咬了一口，心里头都热乎了不少。 王婶子搓了搓手，叹了口气说：“村里有经验的老人家，都说天快下雪了。” 岛上下雪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是天气冷，有些没攒够棉花和御寒物资的人，怕是得受冻了。 还有，下雪天船也容易受冻，到那时，不管是物资船还是渔船，都不能出海。 大家伙就得困在岛上。 柳茵茵家是什么都备好了，棉衣棉被也做好了新的，十分暖和。 就是柴火有点不够用。 不过问题不大，部队每个月会有煤炭补贴。 稍微省着点，还是够用的。 王婶子家里条件也不错，但跟柳茵茵家还是没得比。 “家里的粮食不太够，趁着还没下雪，回头还得去青市买点粮食回来。” 岛上不种地，最大的还是粮食问题。 渔民们总不能天天啃着鱼干过日子。 柳茵茵想了下，说：“婶子，我家里还有些玉米面......” “我就知道！” 柳茵茵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婶子打断了。 “茵茵啊，你家有多少玉米面？婶子跟你换。” 柳茵茵家是吃细粮吃惯了，玉米面偶尔才吃一顿。 岛上其他人家可不一样，细粮......那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回。 平日里都是吃粗粮吃得多。 玉米面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吃食了。 王婶子家最近生活水平好了不少，也是因为柳茵茵经常用白面跟她交换物资。 不然他们要买到细粮也不容易。 柳茵茵思索片刻，跟她说：“有百来斤吧。” 其实不止，这两个月，柳家村的人，包括姜翠花跟柳长全。 陆陆续续给她送了两百多斤玉米面，还有五十斤来斤红薯干。 柳茵茵家玉米面消耗量不大，加上之前囤的，家里差不多还有三百五六十斤玉米面没吃完。 卖个一百斤给王婶子，也不算多。 王婶子家里人多，别说一百斤玉米面，就是一千斤也得买。 这年头有谁会嫌粮食少的？ 王婶子高兴道：“等下了班我自个去你家拿玉米面。” 柳茵茵喝了口热水，点点头道：“婶子，不用给我钱，跟之前一样，你给我鸭蛋鸭子，海鲜干货啥的都行。” 一百斤玉米面算下来也卖不到多少钱。 还不如换点其他的吃食，家里吃不了，也可以卖给系统。 这样反倒是划算多了。 “行。”王婶子也喜欢以物易物，海鲜干货她家都不缺，“快过年了，我家养的鸭子正好大了，打算卖掉一批，你要几只？” 柳茵茵思忖道：“给我两只吧 。” 留一只鸭子过年吃，还不确定在哪里过年，要是回柳家村......到时候就送给郑蔷薇。 郑蔷薇怀着孩子，坐船坐火车都不方便，所以，她跟杨一鸣会留在岛上过年。 至于顾成...... 主要是天气不好，怕过段时间会封岛，想回家过年都没办法。 天气冷，都没人愿意出门。 供销社没事做，柳茵茵拿了一团毛线出来织毛衣。 毛线是董华清寄给她的，是正宗的羊绒毛线。 柳茵茵前段时间给顾炎炎织了一条毛衣，小家伙穿着非常暖和。 里面一件羊绒毛衣，外边再穿一件棉袄。 天气再冷也不怕。 要是在室内，穿一件羊绒毛衣就够了。 柳茵茵就从系统偷渡出来几卷一模一样的毛线，准备再织两件毛衣，她跟顾成一人一件。 顾成以前也托人买过毛线，质量不如这个好。 反正也没什么事，柳茵茵就再织几件毛衣。 王婶子伸手摸了一下羊绒毛线，柔软又细腻，摸着舒服得很，好奇的问：“茵茵啊，你在哪里买来的这么好的毛线？” 岛上供销社是没有羊绒毛线供应的。 第354章 黄米糕 别的毛线，供应量也是少之又少。 柳茵茵没提董华清的名字，含糊道：“之前一个朋友给我寄的。” 王婶子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很贵？” 柳茵茵如实说了一数字，正宗的羊绒毛线确实是很贵。 一斤的价格都快抵得上她们一个月的工资。 王婶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娘唉，这也太贵了！” 贵是真的贵，但也确实是好东西， 冬天穿羊绒毛衣是真暖和。 多的买不起，织一件毛衣大概需要一斤羊绒毛线，买个一斤，还是可以的。 王婶子就打听道：“茵茵啊，能不能托你朋友再买个一斤毛线？” 柳茵茵明白了：“婶子，你也想买织羊绒毛衣啊？” 王婶子点点头：“是啊，给海草他爹织一件，他在外边出海，容易受凉。” 要是生病，去医院看病费用也不低，不如买毛线给他织件毛衣。 柳茵茵暗忖，要是托董华清给她买毛线，不是不可以。 只是，中间寄信的费用，寄毛线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但也不用这么折腾，柳茵茵可以直接从系统偷渡毛线出来卖。 想了想，柳茵茵对王婶子说：“行是行，不过婶子，这个事你不能跟别人说。” 这时候本来就不允许私下做买卖，她这么要求，也不算过分。 王婶子当然理解，拍了拍胸口说：“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跟别人乱说。” 有钱柳茵茵也不会不赚，她答应了给王婶买一斤羊绒毛线。 等到下班，柳茵茵又是全副武装的出门。 天太冷了，柳茵茵最近都没骑自行，风太大了，骑车也不方便。 先到托儿所接顾炎炎。 小孩子火气倒是大，一到家，顾炎炎就喊着热。 柳茵茵帮着他脱掉身上的棉袄。 小家伙穿了保暖内衣，羊绒毛衣，新的棉袄。 会热也正常。 这个天气没人会出门玩，顾炎炎只能待在家里看小人书。 家里不好做壁炉。 柳茵茵就买了一个新炉子，白天放客厅，晚上放房间用。 冬天天黑得也早，一到家里，柳茵茵就开始做晚饭。 天气冷，买的新鲜猪肉可以放个两三天。 每回买了猪肉，柳茵茵还会从系统偷渡一些出来。 省着点，够吃三天。 晚上吃的就是豆角干炒肉，红烧鱼和海带丝汤。 刚做完晚饭，王婶子就来家里拿玉米面了。 柳茵茵称了一百斤玉米面给她。 作为交换，王婶子给她带的东西也不少。 除了两只鸭子，还有二十个鸭蛋，两条新鲜的鲈鱼，一包鲍鱼干，一包大虾干。 算起来，一百斤玉米面是买不到这么多吃食的。 但柳茵茵没要粮票，王婶子就想着多给她一些海鲜干货。 反正都是家里有的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成跟柳茵茵说：“明天我要带队去山上狩猎，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柳茵茵微微一愣：“......山上有很多动物啊？” 顾成点点头：“挺多的。” 岛上的山区很危险，一直以来也没有对外开放。 里面的野兽大量繁衍，要是不进行捕捉，有些大型野兽怕是会泛滥成灾。 柳茵茵“哦”了一声：“那你注意安全。” 顾成又说：“吃完饭我出去一趟，提两桶煤炭回来，家里还有没有别的缺的？” 岛上今年温度异常的低，他是男人不怕冷，家里有女人有孩子，还是多备点煤炭好。 柳茵茵想了想，问他：“部队里有没有塑料膜？” 她仔细打听过了，这年头已经有塑料膜了，只是还没有广泛使用。 岛上风大，家里种的青菜，最近都不怎么长了。 柳茵茵想着用塑料膜围起来会好一点。 塑料膜部队还真有。 顾成当即应了下来：“行，等会我拿两卷回来。” 除了塑料膜，别的东西家里都不缺。 粮食也囤够了，就算封岛，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第二天，顾成一早就走了。 柳茵茵今天正常上班，明天她有一天假期。 本来还想着顾成能不能请一天假，陪她去一趟青市。 现在，柳茵茵琢磨着明天要不要自个去？ “茵茵，有你的包裹......” 杨柳从外面进来，手上提了两个大包裹，她刚刚去邮政局取东西了。 看到有柳茵茵的包裹，就帮着一块带过来了。 “谢谢啊。” 柳茵茵接过她手上的包裹。 还蛮重的，是姜翠花给她寄来的，估计还有给柳大哥柳二哥的东西。 为了省点邮费，包裹里每次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柳茵茵熟练的拆开包裹，先从里面掏出一封信来。 信是姜翠花托村里的知青写的。 信上说，柳家村今年冬天也是异样寒冷。 好在今年收成不错，村民们好歹是不用饿肚子了。 而且，跟去年一样，不少人又在家里垒了土壁炉种菜。 种菜的人多，卖不掉也能留着自己吃。 不管怎么说，青菜总比野菜好吃一点。 柳茵茵家也有土壁炉，猫冬时候没活干，柳来福也在她家种了青菜。 这次寄来的包裹，就有一大包菜干。 还有冬笋干，菌菇干，姜翠花自己炒的花生，芝麻糖。 份量不少，足够柳茵茵一家三口吃上两三个月。 除此之外，姜翠花最关心的是，他们兄妹几个今年能不能回家过年。 柳二哥之前说过，他跟柳大哥是想回去过年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入冬后岛上天气异常，到时候要是封岛，肯定没办法回去了。 柳茵茵也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回家过年。 “茵茵......” 杨柳突然打断了柳茵茵的思绪，递了一个油纸包给柳茵茵。 “这是我娘给我寄的黄米糕，我们那边的特产，你也尝尝。” 黄米糕一根一根的，跟后世的年糕一样。 做法也差不多 只是原材料不一样，一个是糯米做的，一个是黄米。 冬天天气冷，做好的黄米糕放一两个月也不会坏。 杨柳家里人便寄了一袋子给她。 这玩意吃着还挺方便的，切成块下水煮就行，跟挂面差不多。 第355章 鳗鱼 柳茵茵没白要杨柳的东西，回给了她一包菜干，一包冬笋干。 吃了一些干货，包裹里面还有姜翠花给柳大哥柳二哥两个人寄过来的棉袄。 下班后，柳茵茵就把棉袄给他们送了过去。 “大哥，宿舍会不会冷？我家有两床旧棉被，要不要给你送一床过来？” 这年头物资匮乏，要做一床棉被可不容易。 当初来岛上的时候，柳大哥柳二哥都只带了一床棉被。 柳大哥说不要：“男人不怕冷，有一床被子就够了。” 柳茵茵：“......” 顾成在家也经常这么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柳茵茵想着回头还是送一床被子过来。 天气冷，要是冻感冒了更麻烦。 柳二哥那边也一样。 回来的时候，柳茵茵手上提着一个兜子，里面装了一条新鲜的大鳗鱼，是柳二哥给她的。 中午，柳茵茵就在家里烤鳗鱼吃。 正好，炉子里烧着火，放个烤盘，直接在上面烤就行。 倒是方便烤东西吃。 许是闻到了香味，郑蔷薇来家里串门了。 没有工作，她平时在家也无聊得很。 柳茵茵不上班的时候，她就会过来串门。 柳茵茵递了一块鳗鱼给她：“我放了辣椒，你应该喜欢吃。” “一看就好吃。”郑蔷薇欢喜道，她还是喜欢吃辣的东西。 柳茵茵烤的鳗鱼是真没话说，好吃得很。 郑蔷薇很快吃完了一块烤鳗鱼，一脸满足道：“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 柳茵茵想到什么，问：“海草在你家干得怎么样了？” 这两个月，郑蔷薇身体好很多了，但没把海草辞掉，还是留她在家里帮忙干干活。 郑蔷薇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有些活也不方便干，家里又没别的人，只能找个人帮忙。 她家里条件不错，不是请不起人。 而且，郑蔷薇一个月给海草二十八块钱。 不低了，活也不算多，就做饭洗衣服，再弄下家里的卫生。 郑蔷薇自个也会帮着搭把手。 别的倒还好，海草是个勤快的。 只是，郑蔷薇略有些纳闷道：“海草啥都好，就是做的饭菜口味太淡了。” 不合她的口味，孕妇胃口本来就不太好。 没有喜欢的吃食，郑蔷薇更是吃不下什么东西。 “我跟海草说过了，让她做菜的时间多放点油多放点盐，她就是改不了。” 海草是土生土长的海边人，可能是吃惯了这边的口味，一直改不了这个习惯。 这种事情，柳茵茵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孕妇吃清淡一点，对身体还是好的。 柳茵茵转移话题道：”明天我去一趟青市，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回来？” 她还是决定去青市一趟，倒腾一些物资出来。 万一真封岛，也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 郑蔷薇闻言眼睛一亮：“也没别的，要是有新鲜的猪肉，你帮我买个一两斤回来吧......别的肉也行。” 岛上猪肉供不应求，一个星期就供应一次，还限量。 一个人顶多买两斤，去晚了还买不到什么好肉。 “还有......”郑蔷薇补充道。 这段时间天气不好，不少地方下了雪，她家里的人不好寄物资过来。 所以...... 郑蔷薇继续说：“要是有饼干，点心啥的，你也帮我买两盒回来吧。” 她说的饼干点心自然是供销社没有卖的高档货。 晚上，柳茵茵切了一根黄米糕煮，里头加了青菜和鸡蛋。 黄米糕软软糯糯的，味道还真不错。 份量也足，一根黄米糕，完全够柳茵茵母子俩个填饱肚子。 杨柳总共给了柳茵茵八根黄米糕，能吃好几顿。 惦记着要去青市。 第二天，天还没亮柳茵茵就起来了。 冬天天亮得晚，其实已经到了六点多钟。 吃完早饭，柳茵茵把顾炎炎送到许真真家。 最近天气异常，去青市置换粮食的人很多。 柳茵茵拢了拢围巾，船上的人都穿戴得严严实实，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她。 船一到青市，柳茵茵立马往黑市的方向走去。 跟之前一样，背着一个大背篓。 快到地方的时候，趁着没人，柳茵茵从系统倒腾出五十斤白面。 手上也提着一个包裹，是一捆棉花，有二十斤。 背着这么多东西，柳茵茵累得够呛。 好在很快到了黑市，找到了阿强。 阿强每天都在黑市上活动，打交道的人很多。 一开始，他还没认出柳茵茵。 柳茵茵一只手指了指他们之前做交易的地方，阿强才反应过来。 看到柳茵茵大包小包的，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大姐？” 柳茵茵：“......” 要不是怕麻烦，柳茵茵还真是不太乐意跟他做交易，这人有点没眼力见。 咳了一声，柳茵茵小声说：“有白面跟棉花要不要？” 白面跟棉花都是金贵东西，入冬了，这些东西更是供不应求。 阿强点头如捣蒜：“有多少要多少。” 他本就是倒买倒卖物资的商贩，再多白面跟棉花他都能卖出去。 柳茵茵“嗯”了一声。 两人走到大树后面做交易。 柳茵茵把沉甸甸的背篓放下来，先让阿强验货。 讲真的，阿强是真找不出什么错来，柳茵茵带来的白面跟面粉，都白得发光。 一看就是上好的品质。 也没讲价，跟上次一样，阿强直接以高出黑市五分钱的价格收购。 收了钱，柳茵茵问他：“你这边有没有适合小孩子看的启蒙书？” 家里的小人书顾炎炎都快翻烂了。 柳茵茵想买几本启蒙书，慢慢教他一些基础的知识。 系统里也有书卖，但不适合拿出来。 阿强有点懵：“......启蒙书？” 他做生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来买书的。 柳茵茵点点头：“就是幼儿启蒙书。” 阿强挠了挠头：”大姐，我这别的东西都有，你要买书，我还真没这个，不过......” “市里有书店，你可以去看看。” 柳茵茵：“......” 以前在柳家村的时候，柳茵茵就到县城书店逛过。 第356章 出事 里面的书籍少的可怜，也没有柳茵茵想要的书。 这时候的人没那么重视教育。 不过，青市书店柳茵茵还真没去过，倒是可以去看看。 跟阿强打听了书店的地址。 从黑市出来后，柳茵茵便往书店的方向找过去...... 没想到，青市书店比老家那边大多了。 柳茵茵进去走了一圈，发现里面书籍种类也挺齐全。 大多是一些文学作品，还有画报杂志，国内外的都有。 柳茵茵还挺感兴趣的，不过没买，这年头时局不稳，这些东西，还是尽量不要沾上好。 挑来挑去，柳茵茵也没有看到合适的书。 最后，买了两本低年级的教科书，还有一堆小人书，儿童读物也挑了几本。 买完书，柳茵茵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买了郑蔷薇要的高级饼干，还有一盒点心。 她自个也给顾炎炎买了一罐饼干，一盒枣糕，别的就没买了。 天气冷，柳茵茵也没在外边多转，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到码头坐船离开。 到家后，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十斤猪肉，十斤白面，十斤大米，一包挂面，一包粉干，两包奶粉，两包麦乳精，一包桃酥，一包驴打滚，一包大白兔奶糖。 五块肥皂，两盒洗头粉，两盒牙粉，一盒鞋油，还有一大包棉花。 家里的两床旧棉被给了柳大哥跟柳二哥，柳茵茵琢磨着再做一床新被子...... 想了想，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出来两个暖水袋。 她上午在百货大楼看到了，这时候是有暖水袋卖的，只是材质比较简单。 只能装热水，不能充电。 不过也够用了，就出门的时候暖一暖手。 顾成工作忙，对家里的事情不大了解，家里有多少米有多少面，他根本就不知道。 这也方便了柳茵茵从系统偷渡东西出来。 时候不早了，折腾了一天，晚上也不想做饭。 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五个大肉包，等会再煮点粥，晚上就这么凑合着吃一顿。 送了些东西到郑蔷薇和许真真家，柳茵茵接了顾炎炎回来。 夜里，狂风呼啸，吹得沙尘漫天飞舞。 柳茵茵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发觉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往炉子里添了两块煤，母子俩继续睡觉。 第二天，不出意外，外面飘起了雪花，下得还挺大的。 这种天气，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反倒是多了。 大家伙都担心岛上会封岛，到时候物资船进不来，想买东西都买不到。 一直忙活到了中午，柳茵茵饿得饥肠辘辘。 天气冷，她中午也不做饭，直接接了顾炎炎到部队食堂吃午饭。 托儿所中午是不管午饭的。 最近有些家属担心小孩会着凉，都没送孩子去托儿所。 托儿所里面现在只有五六个小孩，还包括许真真两个儿子。 天太冷了，供销社下午上班的员工，早上都会带了饭菜来。 中午直接放在火炉子热一下，也省得出门挨冻了。 柳茵茵家里没人帮衬，只能自己带孩子。 杨柳情况跟她一样。 中午吃完饭回到供销社，杨柳就跟柳茵茵商量。 “这种天气真不好送孩子去托儿所，茵茵，要不我们找江经理商量一下，带孩子来上班？” 省得来回折腾，杨柳闺女这两天都有点流鼻涕。 她就琢磨着干脆带孩子一块来上班得了。 反正两个孩子都乖，也不会打扰她们上班。 要是可以，柳茵茵同样不想折腾。 小孩子抵抗力差，本来就更容易生病。 两人意见一致，便去找了江经理。 江经理人还挺好说话的，两个人又都是军嫂。 尤其是柳茵茵，男人职位高，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就算不能交好，也不会不给人家面子。 江经理答应了她们在这种特殊时期带孩子上班。 不过也提了两个要求，一是不能耽误工作，再则，不能损坏供销社里面的东西。 杨柳是没意见的，女孩子本来就乖，她闺女是很听话的。 柳茵茵也答应了，顾炎炎不是一个喜欢闹事的孩子，正好昨天给他买了不少新的小人书。 有小人书看，小家伙安静得很。 供销社下午没啥生意，几个员工在里面也是烤烤火聊聊天。 王婶子是个爱唠嗑的，这会儿，她就在跟供销社的人抱怨。 “昨天岛上好些人出海打鱼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按照往常的情况，岛上的人出海打鱼，本来就要好几天的时间才会回来。 只是，昨天晚上又是刮风又是下雪，这对出海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 王婶子男人跟大儿子都出海打鱼了，这种情况，她能不担心嘛？ 顾成这回倒是没出海，他带人去山上打猎了，柳茵茵其实也怪担心他的...... 杨柳倒是劝了一句：“婶子，他们出海有经验 ，肯定能平安回来的。” 王婶子闻言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现在只盼着雪早点停下来，要不然，受灾的就不止是出海打鱼的人了。 岛上好多房子都是石头做的，压根就承受不住大雪的积压。 等到下班，柳茵茵提了一袋子橙子和苹果回家。 突如其来的大雪，供销社的水果都被人抢光了。 天还在下雪，接下来几天，物资船估计是进不来了。 到家后，柳茵茵立马又从偷渡出来两斤苹果，两斤橙子，两斤梨，还有一串香蕉。 都是供销社经常供应的水果。 现在天气冷，水果也比较耐放。 天快黑了，柳茵茵琢磨着包点饺子吃。 家里正好有肉，多包一点，明天也能吃一天。 说干就干，柳茵茵舀了两大碗面粉和面...... 饺子就包两种馅料的，香菇肉馅，笋干肉馅。 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柳茵茵包了九十八个饺子。 留二十个晚上吃，其他的饺子放在外面冻上。 刚忙完，有人来了，是顾成的警卫员小何。 只是，小何脸色不太好看。 柳茵茵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问什么。 小何主动告诉她：“嫂子，顾副旅长出事了......” 第357章 受伤 柳茵茵心里“咯噔”一下，紧张道：“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小何也是一脸急色：“顾副旅长受伤了，还在动手术......”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知道，作为顾成的家属，小何无论如何也是要告诉柳茵茵的。 来这里也是想带她去卫生所看看，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柳茵茵闻言眼前一黑，也不多问，急急忙忙的想去卫生所。 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孩子。 柳茵茵想了想，托了郑蔷薇帮忙看一下孩子，这才跟着小何去卫生所。 路上，柳茵茵得知了顾成受伤的情况。 下雪天不好打猎，部队的人便动身回来。 下山后经过一个小村庄，因为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 村里有些人的房子被雪压塌了，还有人被困在了里面。 看到解放军同志，村民们便拦住了他们，想让他们帮忙救人出来。 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不帮忙。 石头房子坍塌本来就更危险。 救人的过程中，有四五个士兵都受了伤。 其中，顾成受伤是最严重的。 不过，听小何说，顾成只是伤到了一只手臂。 柳茵茵暗暗松了口气，再怎么样，应该不至于会有性命危险。 到了卫生所，顾成还在手术室还没出来。 魏旅长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看看情况，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个军官。 焦急的等了一个来小时，顾成才从手术室出来。 一只胳膊打了石膏，脸上、背上、腿上到处也有擦伤，但都是些皮外伤。 最重要的还是手臂上的伤势，有多处骨折，肩膀上也伤到了，需要好好休养，不然会影响手部的灵活性。 顾成是军人，手上的伤要是好不了，肯定会对他的前途有影响。 还是非常大的影响。 手术结束，知道顾成的情况后，魏旅长没有多待，只嘱咐柳茵茵：“好好照顾小顾，让他别惦记部队的事情，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养。” 柳茵茵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魏旅长。” 手术用了麻药，顾成这会儿还没醒。 其他人都走了，病房里面只剩下柳茵茵，还有小何。 知道顾成没有性命危险后，柳茵茵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转身对小何说：“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小何摇头：“那不行，我得留在这里照顾顾副旅长，这是我的工作。” 柳茵茵：“......你们吃饭了没有？” 小何还是摇头，他们折腾了一天，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柳茵茵叹了口气：“那你先帮我看着，我回去弄点吃的。” 顺便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顾成得在卫生所住几天。 还有......顾炎炎也得安排好。 也不知道郑蔷薇能不能帮她照顾两天，要实在不行，就找许真真帮忙。 外边天已经黑了，雪还在下。 柳茵茵先到隔壁接人，顾炎炎已经在郑蔷薇吃完了晚饭。 “顾副旅长怎么样了？”郑蔷薇刚刚也听到顾成出事的消息。 柳茵茵面色有点白，扯了扯嘴角道：“手臂受了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两天得住在卫生所......” “蔷薇，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炎炎？” 她要留在卫生所照顾顾成，总不能让顾炎炎也一直待在那边。 天冷，小孩子待在卫生所容易着凉。 “没问题，你放心把炎炎交给我就是。” 邻里邻居的，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郑蔷薇之前住院，柳茵茵也没少帮她的忙。 不说这个，郑蔷薇平日里就挺喜欢顾炎炎，自然也愿意照顾他。 柳茵茵摸了摸顾炎炎的小脑袋：“你乖乖在蔷薇阿姨家，妈妈明天来接你。” 顾炎炎已经满三岁了，不是听不懂大人的话，他吸了吸鼻子，嘴里问道：“妈妈，爸爸呢？” 柳茵茵也没瞒着他：“爸爸受了点伤，不过不算太严重，你乖乖的，爸爸妈妈过两天就能回家。” 顾炎炎一双大眼睛瞅着柳茵茵，没说话。 柳茵茵跟郑蔷薇道了声谢，把顾炎炎交给她后，转身离开。 “妈妈......” 还没走出大门，顾炎炎迈着小腿噔噔噔的追了上来。 柳茵茵回头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你在蔷薇阿姨这里......” “妈妈。”顾炎炎一把抱住柳茵茵的大腿，眼巴巴的看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看得柳茵茵心里一酸，实在是不忍心再丢下他。 “算了蔷薇，我带他一块去卫生所吧。” 郑蔷薇感叹道：“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来找我。” 柳茵茵带着顾炎炎回家煮了一锅饺子，装在饭盒里面。 又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毛巾，搪瓷盆，暖水壶，喝水的杯子，还有一床棉被。 晚上得住在医院，不带棉被不行。 东西太多了，柳茵茵把棉被绑在自行车后面，推着车子出门。 重新回到卫生所的时候，顾成已经醒过来了。 “爸爸......”顾炎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成，眼眶红红。 还想往顾成身上扑，柳茵茵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爸爸身上有伤，要小心点，扯到伤口爸爸会疼的。” 顾炎炎小身子一僵，眼泪水顿时掉了下来：“爸爸，你痛不痛？” 顾成没受伤的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炎炎不哭，爸爸不痛。” 柳茵茵装了俩饭盒的饺子。 一份给了小何，另外一份是给顾成吃的。 一饭盒饺子装得满满的，有三十多个。 怕他们不够吃，柳茵茵把傍晚包的饺子都煮了。 “先吃饭吧，刚煮好的饺子，一会该凉了。” 顾成手臂上肩膀上都有伤，这会儿还不能动，柳茵茵拿了勺子喂他吃饺子。 许是真饿了，一饭盒饺子顾成都吃光了。 柳茵茵又喂他喝了几口热水：“怎么样？还很痛吗？” 顾成虽然没说，柳茵茵也能看得出来，他脸上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吃饺子的时候也有点吃力。 军医说他多处骨折，又刚动完手术，手臂上不可能不痛。 第358章 雪灾 顾成想摇头，一动就扯到了伤口，往回憋了一口气：“还行，不怎么痛了。” 柳茵茵：“......” 顾成咳了一声：“你带炎炎回去睡觉吧，这里有小何看着就行。” 柳茵茵被转移了注意力：“这哪行，我衣服被子都带过来了，外面这么冷，小孩子也不好来回折腾。” 卫生所条件还不错，顾成住的是单人病房，里面还有一张小沙发。 柳茵茵也不给别人添麻烦，等会儿让顾炎炎睡沙发，她自己随便将就一晚上就行。 至于小何...... 柳茵茵刚刚让他回去休息，但他死活不肯答应。 说他在外边的座椅上休息，让柳茵茵有事就找他。 说实在的，小何一个大男人照顾顾成也不方便。 这会儿已经九点多，顾炎炎早就犯困了。 柳茵茵把被子铺在沙发上，小家伙洗漱完就窝在被子里面睡觉，乖得很。 出去打了一壶热水，柳茵茵帮着顾成脸上手上擦干净。 天气冷，别的地方就不用擦了，免得着凉。 到最后怎么睡觉是个问题。 沙发小，肯定睡不了两个人，柳茵茵本来是打算熬一个晚上的，顺便看着顾成。 她年纪轻，熬一个晚上也没啥事。 顾成哪能看着她熬夜：“你上来睡。” 柳茵茵汗颜道：“......床太小了，睡不下两个人。” 这是真的，顾成住的虽然是单人病房，床跟普通病房是一样的。 只能躺下一个人，顾成又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他躺在床上，旁边哪里还有空余的位置。 “挤一挤。”顾成说完就想往旁边挪，他身上到处都是伤，一碰就扯到伤口。 柳茵茵赶紧阻止他：“你别动了，我还是跟炎炎挤挤睡，你有事情就喊我。” 顾成是病人，柳茵茵可不想让他一晚上睡不好觉。 最后，顾成让小何搬了几张凳子进来，围在沙发旁边。 位置才宽敞了点，柳茵茵带着一个孩子也能睡得下。 折腾了一天，柳茵茵还以为会睡不着觉，没想到，一夜无眠...... 小孩子火气大，抱着顾炎炎热乎乎的小身子，柳茵茵也没觉得冷。 她不知道的是，外边飘了一夜的大雪。 第二天，柳茵茵是被吵醒的。 顾成也醒了，休息了一晚上，他脸色好看了点。 只是，听到外面的动静，顾成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岛上又有不少房子坍塌了。 一大早，卫生所就来了一群受伤的村民。 柳茵茵出去打了热水，发现小何还在，他在卫生所待了一夜。 回房后，柳茵茵跟顾成说：“你让小何回去休息吧？今天比昨天还冷，容易感冒。” 顾成点点头：“我等会跟他说。” 其实，他自己也想回去了，住在卫生所哪有住在家里好，柳茵茵母子俩个睡在这里也不方便。 再说了，卫生所来了这么多病人，他也不想在这占着病房。 柳茵茵却是不答应：“要医生说了你能出院才行。” 这事没得商量。 帮着顾成洗漱完，柳茵茵离开了卫生所。 她得回家一趟，有顾成看着，她就没带顾炎炎回去。 路上的雪已经堆得很高了，柳茵茵一出来，就看到外面有很多人忙着扫雪。 到家后，柳茵茵先做了早饭，白面馒头，青菜鸡蛋粥，还炖了骨头汤。 骨头汤是给顾成喝的，除了休养，还得给他好好补补。 炖汤的功夫，柳茵茵去供销社请了两天假，顺便买了两条鲈鱼，两块豆腐，还有一把豆芽。 都是有利于顾成伤口愈合的食物。 买鱼的时候，王婶子问她：“茵茵啊，你男人没事吧？” 她刚刚也听到了顾成受了伤，柳茵茵要请假照顾的事情。 柳茵茵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事，好好休养就行，叔叔他们怎么样了？” 昨天王婶子说岛上有很多渔民出海打鱼去了，包括她男人跟大儿子，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 王婶子叹了口气：“老天爷保佑，昨儿个晚上回来了。” 她家还好，男人跟儿子都平安回来了，别的人...... 有两个人失踪，估计是遇难了。 事实就是这样，在大海上失踪，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婶子晚上要注意一点，听说好些人家房顶都被积雪压塌了。” 家属院是砖瓦房，都得注意一点，要及时清扫屋顶的雪。 柳茵茵刚刚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家屋顶的雪已经被人处理过了，想来是杨一鸣帮的忙。 王婶子家里条件好，也是住的砖瓦房，但也不能大意了。 “放心吧，我都知道。”王婶子搓了搓手，她家人多，晚上都轮流起来扫雪。 其他的人...... 要是一直下雪，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回到卫生所，柳茵茵摘下围巾挂在门后面。 招呼着顾成跟顾炎炎吃早饭。 顾成今天好点了，让柳茵茵扶着他坐了起来。 柳茵茵把枕头竖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 “有人来过啦？” 桌子上堆满了东西，有麦乳精，鸡蛋，水果，海鲜干货也有。 她刚刚出门的时候都没有这些东西。 顾成解释道：“刚刚魏旅长又过来了，还有部队其他的人。” 都是战友，出事了不可能不过来看看。 柳茵茵了然道：“我给你泡杯奶粉吧，喝这个补钙，对你的伤口好，刚好我在青市买了两袋奶粉。” 顾成脸色不自然道：“我不喝，你给炎炎喝吧。” 他一个大男人喝什么奶粉？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奶粉本来就是给你这种病人喝的。” 等柳茵茵泡好了奶粉，这男人也是别别扭扭的，还得柳茵茵把门关好了才肯喝，生怕让人看见了。 为了让顾成早点好起来，中午，柳茵茵又给他炖了鱼汤，晚上是豆腐海带汤。 汤汤水水的，顾成都快喝怕了。 两天后，医生终于松口，顾成可以回去休养了。 顾成自然不愿意多待，立马收拾了东西回家。 第359章 捐粮 顾成除了手臂肩膀上的伤严重一些。 其他的地方都是一些皮外伤，休息两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地走动了。 这两天，雪还在下。 要不是有人扫雪，路都走不了。 部队的人这几天都在帮着村民抗灾，岛上的情况并不乐观。 除了房子坍塌，还有粮食，御寒的物资问题。 这年头买什么都需要票，先不说岛上的村民有没有钱。 粮票、布票肯定都缺，没票就买不到粮食，买不到棉花和布料。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去黑市置换东西。 所以，岛上缺粮，缺棉衣的人不少。 柳茵茵就听王婶子说过，有些穷困的人家，家里只有一两件棉衣，有事出门的人才能穿。 其实，以前在柳家村的时候，村里也有这样的人家。 没办法，供销社买棉花要票证，黑市买不要票，价格又贵了很多，不是谁都能买得起。 一回到家，郑蔷薇就来找柳茵茵说事情。 “刚刚魏旅长媳妇来找我了，说岛上村民受了灾，让家属院的人给他们捐赠东西，粮食、布料、棉花、煤炭啥的都行。” 总之，就是尽量帮助岛上的村民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柳茵茵虽然跟蒋媛有过冲突，但不可否认，为村民捐赠物资，这个做法挑不出毛病来。 郑蔷薇也挺同情受灾的村民：“我准备捐十斤白面，二十斤玉米面，还有两斤棉花。” 郑蔷薇家里条件好，入冬的时候，她家也囤了好多物资，细粮粗粮都有。 只是，还不知道之后情况如何，郑蔷薇也不敢捐出去太多粮食。 柳茵茵想了想，说：“我跟你一样吧。” 三十斤粮食，两斤棉花...... 不多不少，刚好合适。 郑蔷薇一听就高兴了，她们捐同样多的东西。 这样一来，别的家属也不会有话说。 到晚上的时候，雪下得小了点。 柳茵茵有点犯愁，这两天没去供销社，家里的猪肉已经吃完了，新鲜的海鲜也没有。 岛上现在这种情况，物资船进不来，渔民们也没法出海打鱼...... 她想买东西都没去处了。 还真是有点头疼。 好在家里还有两只鸭子。 柳茵茵会养鸡，养鸭养鹅还真不擅长，买的鸭子养了几天，反倒是瘦了一圈。 本来就是买来吃肉的，也没必要继续养着。 这天晚上，柳茵茵便杀了一只鸭子。 王婶子是挑的肥鸭子给她，一只鸭子有五六斤重。 去毛去血后，差不多还有四斤，一顿肯定吃不完。 柳茵茵把鸭子分成三份，一份晚上吃，另外两份埋在雪里面冻着，等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 鸭血也不能浪费，纯天然长大的鸭子，鸭血也是好东西。 晚上，吃的是山药炖鸭肉和泡萝卜炒鸭血。 第二天，柳茵茵正常上班。 顾成在家可以看着顾炎炎，柳茵茵就没带他一块去上班。 两天没来供销社。 柳茵茵差点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供销社里面空荡荡的，货架上的东西少得可怜。 也没啥人来买东西。 王婶子闲得发慌：“物资船进不来，这段时间都没东西供应......” 再这么下去，供销社都该关门了。 柳茵茵吁嘘道：“婶子，村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天听郑蔷薇说，这段时间，部队的人忙着帮村民抗灾，还有好些人受了伤。 卫生所的药物都快不够用了。 魏旅长已经向青市军区申请援助，让他们运输药材过来。 当然，这里说的不是物资船运输，是直升机。 王婶子叹了口气：“多亏部队的人帮村民们建了避难所，还送了粮食，棉衣，村民们的情况不算太糟糕。” 要是没部队的人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柳茵茵想了想，说：“前段时间，我老家的人给我寄了两三百斤玉米面，家里还有两百来斤......” 没敢多捐粮食，是怕家属院其他人会有想法。 别的人肯定捐不了多少粮食，她要是一下子捐个上百斤，其他人会怎么想？ 偷偷卖一些给村里的人，也是希望能帮上点忙。 王婶子眼睛一亮：“你还有粮食卖？” 柳茵茵解释道：“家里还有两百来斤玉米面，我想卖给受灾的村民，也不多收他们的钱，一斤玉米面......给我三毛钱就行。” 卖太贵了村民们肯定买不起，三毛钱算是很便宜了。 之前几年天灾，粮食价格还没完全掉下来。 柳茵茵也没要粮票，想买的人都有机会。 王婶子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了一张笑脸：“我明白了，回头我就找个靠谱的人，帮你把粮食卖给村里将要断粮的人家？” 做人也不能太贪心了，相比别的人家，她家囤的粮食已经够多了。 柳茵茵补充道：“最好是能限购，一户人家最多买二十斤玉米面吧。” 蚊子再小也是肉，这样，也能多帮几户人家。 “行！”柳茵茵做的是好事，王婶子自然不会不答应。 柳茵茵在供销社待了一天，快到下午下班的时间，外面还在下雪。 看得人怪愁的。 江经理忍不住了，通知大家：“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等物资船来了供销社再开门。” 供销社里面没有吃的东西供应，开着门也没啥用，也省得几个员工每天来回折腾。 路上也不方便。 回到家里，顾成跟顾炎炎不在家，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天气冷，柳茵茵也没出去找人。 她到厨房清点了一下物资...... 家里的米缸面缸差不多都是满的，都有五十斤。 玉米面有两袋半，一袋是一百斤重，柳茵茵打算卖掉两百斤。 家里剩下一百五十斤粮食也够吃，她跟顾成每个月都有粮食补贴呢。 就算物资船暂时进不来。 一百五十斤粮食......也能支撑两三个月。 橱柜里面也放了不少吃食，有两包挂面，两包米粉，一包黄米糕，十斤左右的小米，四五十斤红薯干。 杂粮也挺多的，黄豆、红豆、芝麻、花生啥的都有，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五十斤。 第360章 野山参 入冬的时候，柳茵茵还囤了一袋子新鲜红薯，一袋子土豆，一袋子芋头。 这些吃食也能充饥。 清点完家里的粮食，柳茵茵心里松了口气，家里粮食是足够的。 就是新鲜菜不大够吃，家里囤的大多都是一些干货，菜干菌菇干笋干海鲜干货...... 新鲜的菜只有五个南瓜，两个冬瓜，三颗大白菜。 外面木箱子里面还有一些青菜，但是不多，天太冷了青菜也不怎么长，完全不够吃。 荤菜更是少得可怜，柳茵茵这段时间没怎么腌腊肉，新鲜荤菜只有买的鸭子。 还有鸡蛋......鸡蛋倒是挺多的，橱柜里放了两小筐鸡蛋，有五六十个。 家里几只母鸡每天多少还能下点蛋，鸡蛋是够吃的。 总的来说，家里的存粮还是充裕的，之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柳茵茵倒了点豆子出来，准备磨点豆腐吃。 家里做豆腐的工具都有，还没开始忙活，顾成就带着顾炎炎回来了。 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 柳茵茵忙过去帮忙：“怎么不让小何帮忙，你手还没好呢。” 顾成递了一块柿子饼给她：“我左手没事，刚刚去了一趟部队，领了一袋子大白菜回来，还有五斤柿子饼。” 白菜耐放，是大多数人必备的过冬食物。 天天吃白菜也腻，但总比没东西吃好。 刚好，家里也没多少白菜了。 柳茵茵没说别的：“你伤还没好，别什么事都操心了。” 出去走走是没啥，关键是以顾成的性子，估计还是放心不下部队的事情，还有这次灾情...... 晚上磨了一板豆腐，柳茵茵送了两块给郑蔷薇。 剩下的，一半吃新鲜的，另外一半先蒸熟，再放在外面冻成冻豆腐。 下雪天唯一的好处就是吃的东西比较耐放，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冰箱。 晚饭吃的是红烧豆腐，木耳炒鸡蛋。 时间缓缓流逝，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天气才渐渐好转。 地面上的积雪渐渐融化，只是，暂时还没办法出海。 供销社依旧没开门，不管是家属院的人，还是岛上的村民，只能窝在家里。 快过年了，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伙都愁眉苦脸的。 柳茵茵看了眼天色，这几天都是大晴天。 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出行不受影响。 闲着无事，柳茵茵提了两兜子鸡蛋，一兜白菜土豆，还有一袋子玉米面去找柳大哥跟柳二哥。 柳二哥还好，部队食堂是正常供应饭菜的。 柳大哥那边......国营饭店跟供销社一样。 没有物资供应，这段时间也是关门的。 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有人会去国营饭店吃饭。 柳茵茵找到柳大哥的宿舍，把玉米面，白菜土豆跟一兜子鸡蛋给他。 雪灾来的意外，柳大哥囤的吃食不多。 柳茵茵之前有让柳大哥去家里吃饭，他没答应。 柳茵茵只能送些物资给他。 “大哥，你这还有没有啥缺的？” 柳大哥没回答柳茵茵的问题，反倒是跟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小妹，饭店有个员工跟我处得挺好的，他老家在山沟里......” 说着，柳茵茵抬头四处看了一圈，见没人后，才继续说：“我听他说，他家里人最近在山里挖到了人参，妹夫不是在养病嘛？你要不要买点人参给妹夫补补身子？” 柳茵茵一愣：“......野山参？” 柳大哥点点头：“是啊，在山里挖到的。” 而且，他朋友手上就有现货，不过，这事他不好多说。 野生人参太打眼了，他朋友家里的人挖到了人参不敢在老家卖，就寄给他了，让他在青市偷偷处理掉。 柳茵茵：“......” 这时候市场上确实还没有人工种植的人参，野山参可不常见。 想了下，柳茵茵说：“你朋友有多少野山参？” 柳大哥摇摇头：“我只听他说过有几根......” 具体多少，他也不清楚。 也是这段时间下雪封岛，要不他朋友手上的野山参早就出手了。 柳茵茵跟柳大哥说：“你跟你朋友说......他手上的野山参我都要了，你问问他需要多少钱。” 她并不缺钱，对柳茵茵来说，钱也不是最重要的，健康才是。 野山参难得，确实可以买点给顾成补补身子。 柳茵茵也不担心会买到假货，她有系统，只要问一下系统，就知道野山参到底值多少钱。 柳大哥：“他人就在宿舍，要不我们叫他出来？” 柳茵茵没答应，她身上没带钱。 “大哥，你先帮我问问，要是他答应卖野山参给我......你下午带他来我家，我们当面谈谈。” 柳大哥：“行，我回去跟他说一下。” 柳茵茵回到家里，把家里存钱的盒子找了出来。 来岛上随军之前，家里的钱都是顾成的工资，大部分都存了起来。 只留一部分零用。 到岛上后，存钱不怎么方便。 柳茵茵就把钱放在盒子里面。 她跟顾成都有工资，柳茵茵一个月三十来块钱的工资。 顾成比她多多了，津贴已经涨到了一百多将近两百块钱。 柳茵茵经常从系统偷渡东西出来，岛上物价也不高...... 家里开销并不大，来岛上这么久，也就去几趟青市花的钱多一点。 但柳茵茵在黑市上卖了东西，差不多抵消了在青市的消费。 柳茵茵数了一下，不算存折上面的钱，家里有将近两千块钱的现金。 买野山参应该是够了。 “怎么了？”顾成看到她在数钱，进来问他。 柳茵茵把买野山参的事情告诉他：“是好东西，买点给你补补身子，要是有多的话再囤点，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将来对野山参的管控只会越来越严，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买就难了。 顾成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只关心道：“可靠吗？” 柳茵茵现在也不敢肯定：“我让大哥下午带他过来一趟，到时候你帮着看看。” 第361章 一千块钱 顾成手臂和肩膀已经好了大半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医生说还不能拆掉石膏，就算拆了石膏，也得再休息一段时间。 家里的钱顾成不管。 柳茵茵要买什么东西，他也不会拦着。 “现金要是不够，我再去借点。”顾成说。 柳茵茵把一百八十五张大团结收拾好放进盒子。 “应该够了......” 野山参再珍贵，也架不住这时候物价低啊。 柳大哥朋友要是狮子大开口，柳茵茵也不会当冤大头。 大不了回头去青市，让阿强帮忙留意哪里有野山参卖。 顾成跳过这个话题，跟柳茵茵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不是想回去过年吗？” 柳茵茵把钱匣子放进柜子，头也不抬道：“是有点想回去，怎么了？” 顾成继续说：“等天气好了点，我们一块回老家吧。” 他的手没完全好，短时间内也不能去部队上班。 离过年还有半个来月。 这段时间，正好，带柳茵茵母子俩个回去过年。 早点回去，还能多住几天。 柳茵茵闻言一喜：“......行啊，等天气好了，我们就回去。” 一直待在岛上，柳茵茵也想出去走走了。 快过年了，回去看看也挺好的，不知道家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至于供销社的工作......供销社要是开门了，她就去请假。 要是请不到，柳茵茵就找个人帮她顶一个月的班。 柳大哥跟他朋友来得挺早的。 柳茵茵一家还没开始吃午饭，两个人就上门来了。 柳大哥朋友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瘦瘦高高的，叫秦大华。 第一次来家属院，秦大华还挺拘束的。 尤其是看到顾成后，整个人都有点怵得慌。 柳茵茵微微一笑，招呼他们坐下：“先喝口水......” 寒暄了几句，才进入了主题。 柳茵茵笑着问：“秦同志，听说你手上有野生人参要卖？” 秦大华缓了口气，故作镇定道：“是有两支野山参，年份还不小，很值钱的。” 柳茵茵担心秦大华狮子大开口，秦大华还担心她会仗势欺人不给钱呢。 他手上的两支野山参，没有上百年，但至少也有五六十年。 按照黑市的价格，两支这样的野山参，少说也能卖到一千块钱。 野山参可是能救命的东西，有钱人都喜欢这玩意，不可能卖不出去。 所以......柳茵茵给的钱要是太少了。 他肯定卖不了，野山参不是他挖到的。 要是低价卖出去，他没办法跟家里人交代。 柳茵茵没立即问价钱，她看中的是野山参的品质，品质要是真好，钱不是问题。 “秦同志，野山参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秦大华答应了，本来就是来谈买卖的，他是带了野山参的。 小心翼翼从包里掏出包得严严实实的野山参打开...... 柳茵茵一看，野山参个头不小，全须全尾的，年份看着确实挺久了。 意念一动，柳茵茵在心里问了一下系统......确实是好人参。 她也没打算把野山参卖给系统，这种关键时刻能救人命的珍贵药材，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柳茵茵挺满意的，直接问他：“秦同志，这两支野山参多少钱？” 秦大华思考片刻，说：“一支野山参最少也要五百块钱。” 他可没狮子大开口，秦大华帮老家的人卖过两三次野山参。 像这种年份的野山参，五百块钱一支，已经是最低价了。 况且，在顾成这么一个军官面前，秦大华也不敢坑人。 一支五百块钱，两支就是一千块钱。 这个价钱在柳茵茵的接受范围之内。 柳茵茵看了一眼顾成，他也没意见。 也没讨价还价，柳茵茵直接到房间取了一千块钱给秦大华，买下了两支野山参。 并且告诉他：“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你可以考虑再卖给我。” 好的野山参柳茵茵可不嫌少，别的珍贵药材她也想要。 秦大华面露惊讶：“......你还要买啊？野山参好是好，但也不能过多服用，一次用几片就行！” 两支野山参......能用很久了。 柳茵茵随便找了个借口：“当兵的人容易受伤，我们可能会卖给其他需要的人。” 秦大华一听，立马表态道：“回头要是有好东西了，我肯定优先卖给你。” 军人们保家卫国，确实比一般人更需要药材。 卖完东西，秦大华要离开。 柳茵茵把柳大哥留下来了，让他在家里吃午饭，他一个人开火做饭也怪麻烦的。 家里没啥好菜，中午，柳茵茵准备做仔姜烧鸭，油焖大虾干，炒鸡蛋，炒芋头丝，还有一个干贝冬瓜汤...... 顾成在客厅陪柳大哥说话。 “妹夫......”一段时间没跟顾成见面，柳大哥心里也挺犯怵的，“你伤怎么样了？” 顾成给他倒了杯茶：“没什么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柳大哥：“......” 气氛一时间凝固，两个大男人也没啥好聊的。 沉默片刻，顾成主动说道：“天气好转，过不了多久，去青市的船应该会恢复通航，到时候，我跟茵茵会回老家过年。” “......你们要回去过年？”柳大哥挺吃惊的。 顾成微微点头：“刚好有空，回去看看家里的人。” 他前两天已经跟柳二哥聊过了，柳二哥攒了半个月的假期。 大概率是会跟他们一块回去过年的。 柳大哥颇有些为难道：“我......我在国营饭店上班，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请到假，要是不行......怕是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他跟柳二哥不一样，没柳二哥那么想回家。 在柳大哥心里，一个人住在岛上挺好的，自在。 其实，他要有心回去，不可能请不到假。 顾成看破不说破，只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一声。” “吃饭了......” 柳茵茵把饭菜端上桌子，招呼着他们吃饭。 第362章 近乡情怯 两支野山参，一支柳茵茵收了起来。 另外一支，留着给顾成补补身子，也不吃多，隔三差五炖汤的时候放上几片就行。 又过了一个星期，岛上所有的船才恢复通行。 柳茵茵一家本来打算等天气好了就回老家。 不过，岛上刚解封，这段时间忙得很。 尤其是供销社，为了扶助岛上受灾的村民，这两天物资船送来了很多物资。 所以，供销社的员工这几天实在是忙。 这个节骨眼上，柳茵茵也不好请假回家。 等忙过了三四天，岛上的生活渐渐恢复平静后。 柳茵茵才着手准备回家的事情。 当然，别的都没啥，主要是工作问题得解决一下。 供销社最近挺忙的，不能缺了人手。 柳茵茵琢磨着找一个人帮她顶一个月的班。 也不难，就在家属院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 马桂兰听说她想找替工，立马表示她能帮忙。 她是有两个闺女，但年纪都不小了，用不着马桂兰专门留在家里照顾她们。 马桂兰有空帮忙，柳茵茵自然是求之不得。 “嫂子，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都给你。” 马桂兰“嗐”了一声：“你随便给点就行。” 反正她在家里也挺闲的，她跟田平贵是不打算回家过年的，太远了。 一家四口来回的车费都不得了。 工作的事情处理好了，柳茵茵一家打算后天早上就出发。 柳二哥那边也请好了假，会跟他们一块回去。 柳大哥......他考虑了几天，还是决定不回去了。 只托柳二哥帮他带了点东西。 回不回去是柳大哥自己的事情，柳茵茵也不好劝他。 第二天，柳茵茵便开始收拾东西。 顾成说了，这次回去能待一个月。 这边的房子，该收拾的也得收拾好。 家里的几只母鸡，柳茵茵已经跟马桂兰打好了招呼。 这段时间，她帮着柳茵茵喂养家里的几只母鸡，作为报酬，鸡下的蛋也归她。 郑蔷薇大着肚子，柳茵茵就没麻烦她帮忙。 过一个月就回来，也不用带太多东西回去，就一家三口换洗的衣服。 还有一些吃食，两包海鲜干货，两包水果干，一包红糖，一包大白兔奶糖。 一共就两个包裹。 这天，柳茵茵一家三口还有柳二哥，在部队食堂吃完早饭后。 到码头坐船离开。 临近年关，坐火车的人很多。 顾成已经提前托人买了几张卧铺票。 第三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火车到了县城。 “终于到家了......”将近一年没回来，柳二哥心里面感慨万千。 柳茵茵也有点近乡情怯。 老家这边的气温跟岛上差不多。 奔波了两天，没在县城多待，几个人直接赶回柳家村。 猫冬的季节，地里没活干，村民们大多在家。 这时候通信不便，来的时候，柳茵茵也没给家里人说一声。 进村后，许多村民都坐在门口晒太阳。 看到几个人经过，一个个都惊讶得不行。 “明中、茵茵，你们咋都回来了！” 柳茵茵笑着说：“有空就回来过个年......” “能待多久？” “个把月。” “茵茵啊，外边是不是比家里好？听说岛上天天都能吃到大鱼大肉。” “肯定是，你看炎炎娃子，长得多结实啊，跟人五六岁的娃娃差不多。” 柳茵茵：“......” 村民们太热情了，平日里几分钟的路程，他们愣是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柳家。 姜翠花这会儿正带着两个小孙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听到外边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担心会吵醒她两个孙子呢。 隔壁突然有人跟她说柳茵茵一家跟柳明中回来了...... 姜翠花激动得往外跑：“老头子，咱闺女儿子回来了！” 院门开着，她一出来就看到柳茵茵他们。 “爹娘......” 姜翠花喜极而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柳来福跟在后面出来，没说什么话，面上却是一脸喜色。 姜翠花高兴过后，仔细打量着几个孩子：“挺好的......哎，茵茵啊，你大哥呢，他没回来？” 柳茵茵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大哥，他上班的地方不好请假，就没回来过年。” “这孩子......”姜翠花叹了口气，几个儿女，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大夫妻俩个。 都是在外面赚钱，柳二哥一家就不一样了。 秋收之前，柳二嫂到岛上探亲，住了大半个月。 这会儿，柳二哥也惦记着家里的人，眼巴巴的赶回来过年了。 老大......夫妻俩快一年了没见面。 时间长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柳来福不想提这个逆子：“行了，孩子们坐火车回来也累了，你赶紧去弄点吃的给他们。” 姜翠花被转移了注意力：“看我，你们还没吃饭吧，先进屋坐坐，我这就去做饭。” 虽然心里还有一堆话想问问他们，但是，还是吃完饭再说。 柳来福倒是拉着顾成跟柳明中说话去了。 柳茵茵去看几个侄子了，柳二嫂小儿子一岁多，现在已经能跌跌撞撞的走路。 柳二嫂笑着教儿子：“虎子，快喊姑姑......” 虎子跟他名字一样，长得虎头虎脑的，可能是见到生人，有点害羞了。 撅着屁股直往柳二嫂怀里钻，时不时又好奇的探出小脑袋。 这么久没见面，他连自己爸爸都不认识了，怎么可能会认识柳茵茵这个姑姑。 “虎子......”柳茵茵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姑姑给你吃糖。” 虎子看到柳茵茵手上的糖果，眼睛立马变得亮晶晶的：“糖糖......” 柳茵茵剥了一颗糖给他，小家伙才勉勉强强让他抱了一会儿。 黄小月两个儿子就简单多了，八个来月的小娃娃，也不会说话不会吃东西。 现在还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时候。 不过，两个小家伙被黄小月喂养得很好，胖乎乎的，两张小脸蛋长得一模一样。 第363章 寒暄 这会儿正睡得香喷喷的，看着可爱极了。 “小妹，妹夫的伤还好吧？”黄小月不知道岛上经历了雪灾。 顾成受伤的事情，柳二哥的来信里倒是提过一两句。 自此封岛后，柳茵茵就没跟家里联系过，他们也不知道顾成的情况。 不过，看他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事。 柳茵茵说：“没什么大碍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野山参的原因，顾成说他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之前还会有点隐隐作痛，现在好多了。 “家里怎么样了？”柳茵茵转移话题道。 黄小月语气轻快道：”还行，村里今年大丰收，秋收分到的粮食，够咱们一家人吃到明年秋收了。” 这时候的老百姓，只要能吃饱饭，别的都不是问题。 “而且......”黄小月想到什么，继续说，“还是多亏了你春耕那会借粮种给村里，要不然，今年粮食收成不可能这么好。” 她说的不是讨好话，附近别的村子，收成就没柳家村好。 对于乡下人来说，没什么比粮食产量更重要的事情。 粮食收成好，意味着接下来一年不用再饿肚子了。 柳茵茵刚刚也看到了，村民们的精神气色，比之前荒年的时候好多了。 “小妹......”听到柳茵茵一家子回来的消息，柳大嫂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你大哥呢，他怎么没回来？” 柳茵茵收敛了笑容，含糊其辞道：“大嫂，大哥单位不好请假，就没跟我们一块回来。” 柳大嫂“哦”了一声，也没太失望。 只要柳大哥每个月按时给家里寄钱寄票，柳大嫂也不管他回不回来。 不过，好话她还是会说的。 柳大嫂扯了扯嘴角，笑道：“我给你大哥做了两件衣服，你啥时候回去了，帮我带给他吧。” 柳大哥一个人在岛上过得自在，她在村里也一样。 有钱有房有孩子，男人嘛，回不回来都没关系。 已经分家了，知道柳大哥没回来，柳大嫂没有多待，寒暄几句就走了。 柳二嫂“哼”了一声，跟柳茵茵嘀咕道：“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好着呢，村里就没哪个女人比得上她。” 柳大嫂一个人上工挣的工分足够她一个人吃用。 柳大哥寄回来的钱跟票，一半给了姜翠花，另外一半是给柳大嫂的。 住在乡下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柳大哥寄回来的钱，大头都被柳大嫂存起来了。 现在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 至于柳大哥两个人孩子，柳二嫂撇了撇嘴，没说话。 到吃饭的时候，柳茵茵这才明白，为什么柳二嫂看不惯柳大嫂。 闺女儿子都回来了。 姜翠花心里高兴，午饭也准备得很丰盛。 满满一桌子的菜，红烧肉，小鸡炖蘑菇，红烧鱼，香辣螺丝，油焖大虾干，大葱炒鸡蛋。 蒜蓉油麦菜，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个炒白菜。 正好快过年了，昨天村里有人杀猪，姜翠花买了几斤，本来想留着过年吃。 今天一高兴，姜翠花把猪肉全都拿出来了。 还杀了一只鸡！ 这顿吃的，真比过年还丰盛。 一伙人正准备开饭，柳大嫂家的柳枝枝跟柳庆文跑进了。 柳庆文年纪小点，眼巴巴的瞅着桌子上的五花肉，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奶奶，吃肉......” 姜翠花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 毕竟是亲孙子，也不忍心赶他们回去。 姜翠花还能怎么办，添了两副碗筷，招呼着两个孩子上桌一块吃饭。 坐在柳茵茵旁边的柳二嫂，小声跟柳茵茵说：“家里每回吃肉，两孩子就会过来。” 不是柳二嫂爱计较，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就算了，回回都这样谁受得了？ 自从柳大哥离开，家里每次吃肉，两个孩子就闻着味上门要肉吃。 小孩子哪懂这些，估计是柳大嫂叫两个孩子过来的。 柳二嫂自然不高兴了，两家都分家了，柳大嫂这样做实在是不厚道。 他们一家子这么多人，肉本来就不够吃，又添了两个孩子，到嘴的肉没了，换谁谁都不高兴。 柳茵茵：“大嫂不是有肉票？” 柳大哥肯定有寄肉票回来，有肉票的话，去供销社买肉又不贵。 柳二嫂想着也是一阵无语：“她啊，自己有肉票还舍不得买肉，把票卖给了村里的知青。” 柳茵茵：“......” 要说柳大嫂对两个孩子不好吧，她对自己也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 有钱不舍得花，柳茵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吃完饭，柳茵茵准备回自己家。 家里肯定得打扫一下，要不住不了人。 姜翠花跟着她一块去村尾帮忙。 “我每个月都会扫一下屋子，不过房子没人住就是容易落灰，你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要不我肯定给你把房子收拾好......” 柳茵茵无所谓道：“我们现在收拾也一样，反正有时间。” 姜翠花笑眯眯道：“我听明中说，女婿升职了？” 柳茵茵点点头：“是啊，升了一级。” “可不得了了。”姜翠花咧嘴笑道，“现在十里八乡现在都知道了，我家女婿是个大官。” 顾成级别是真不低了，现在军官升职本来就很难。 顾成去年年底的时候归队，当时才升到团长，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升职了。 别的人，别说一年一升，有些人在部队待了好几年都未必能往上升一级。 而且，顾成现在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柳茵茵其实也挺替他高兴的， 不过，将来的事情说也说不准，等到了动荡时期...... 柳茵茵只希望顾成能平安度过那段时间，升不升职是其次。 到家里后，柳茵茵发现里面还挺干净的。 屋子的家具，灶台，锅碗瓢盆啥的，都跟离开的时候差不多。 就是上面有点灰尘，需要擦一下。 姜翠花帮着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去晒，一边说：“回头我让你爹送一些粮食，还有油盐酱醋过来。” 知道闺女不会去家里吃饭，姜翠花也没开这个口。 第364章 杀牛 柳茵茵没拒绝，油盐酱醋这些东西不耐放，当初离开的时候都处理掉了，家里现在确实是没有。 只交代道：“娘，让爹少拿一些，明天我跟顾成去趟县城。” 大老远的回来，也不好带什么东西，柳茵茵准备明天去供销社买。 除了家里吃的用的，还得买几样东西送给两家长辈。 顾成那边也是一样......这么久回家，理应过去看看。 家里确实挺干净的，没花多少时间，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柳来福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帮忙打理家里的菜地。 还有几只鸡......家里的五只老母鸡居然还在。 姜翠花啧啧两声：“也不知道咋回事，你家养的几只鸡可会下蛋了，现在天冷，每天都还有两三个鸡蛋捡。” 别的人家，冬天鸡都不下蛋。 姜翠花补充道：“等会我再给你提一篮子鸡蛋来。” 有没有鸡蛋不要紧...... 柳茵茵想到什么，问她：“娘，村里有人杀猪吗？” 她想多买点猪肉送给两家长辈，临近年关，供销社是有猪肉买。 不过，即便他们有肉票，供销社也会限购，他们顶多就能买到两斤猪肉。 村里要是有人杀猪，倒是可以多买几斤猪肉。 姜翠花“嗐”了一声：“家里正好还有一头猪，明天就让你爹找几个人来杀了。” 柳家今年养了两头猪，一头上交给了集体，另外一头...... 本来想等到过年再杀猪的，现在闺女儿子回来了，早点杀掉也好。 柳茵茵笑笑说：“行啊，明天我也过去帮忙，娘，你给我留十斤猪肉。” 姜翠花知道闺女的大手笔：“十斤够不够？要不要再多买点猪肉做腊肉。” “不用，十斤猪肉就够了。”腊肉腊肠啥的，也不能多吃，今年一整年，柳茵茵都没有腌制腊肉。 顶多是晒点鱼干。 岛上不缺鱼虾肉吃，少吃点猪肉也没啥事。 姜翠花点点头：“行，明天别让女婿来帮忙了，他手还没完全好，杀猪这种活用不着他。” 猫冬时候，村里别的人也有空。 天气寒冷，柳茵茵把壁炉烧上了，屋子里面暖烘烘的。 到傍晚的时候，柳来福拉板车送了一些吃食来，粮食有一袋子白面，一袋子玉米面。 还有一些青菜，一篮子鸡蛋，油盐酱醋也有。 柳来福让他们晚上过去吃饭，柳茵茵没答应。 他们晚上简单吃点就行。 除了柳来福，村长柳长全知道他们回村里后，也上门拜访来了。 提了一袋子玉米面，还有两斤猪肉。 拉着顾成说了好一会儿话。 柳茵茵到厨房做晚饭。 奔波了一天，一家人吃完晚饭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 一家人先去了柳家，柳家一头猪很快杀好了。 柳茵茵本想帮忙，但柳家人多，用不到她。 闲着没事干，柳茵茵跟着顾成去供销社买东西。 路上，柳茵茵主动提道：“你家那边，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难得回来一次，顾家那边，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顾成沉思道：“明天上午去......我带炎炎一块去。” 顾炎炎长这么大，还一次没去过顾家，不管顾父顾母什么态度。 他带顾炎炎回去看看，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义务。 柳茵茵没意见。 临近年关，供销社里面的人非常多。 尤其是卖猪肉的铺子，人都排到门外边去了。 柳茵茵是不用买猪肉的，姜翠花给她留了十斤，还有一根排骨，一个猪蹄，一块猪肝。 柳茵茵琢磨着给两家长辈一家送两斤猪肉，剩下六斤，留着自家慢慢吃。 反正天气冷，猪肉也耐放。 除了猪肉，好得准备几样别的东西。 想了想，柳茵茵买了二十斤白面，四瓶酒，还有两块布料。 一家送两斤肉，十斤白面，两瓶酒，一块布料...... 四样东西都是硬货，绝对能拿得出手。 末了，还买了一些自家要用的油盐酱醋啥的。 粮食暂时不用买，昨天柳来福给家里送了差不多二十斤粮食，柳长全也送了二十斤玉米面，够他们吃一段时间。 夫妻俩个买完东西直接回了柳家村。 姜翠花又叫他们去吃杀猪饭。 今年年景好，秋收后家里分到了不少粮食。 姜翠花也有心思请客吃饭了，除了自家人，还请了几个亲朋好友。 摆了两大桌子饭菜。 姜翠花心里高兴，今天的菜色跟昨天差不多。 下午，柳茵茵在家整理东西...... 黄小月上门来了，给柳茵茵带了两罐蜂蜜，还有一袋子新鲜的冬笋。 “冬笋是我爹早上带过来的，正好，送点给你尝尝。” 自从有了两个大外孙，黄癞子巴不得天天都过来。 现在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家里看他们，回回都不会空着手。 今天柳家杀猪，也请了黄癞子来家里吃饭，黄癞子就背了一袋子冬笋给黄小月。 家里没分家，黄小月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黄癞子带给她的东西。 说不上交给中公，但也是一家人一块吃。 姜翠花背地里也会补贴她一些钱跟票。 “好久没吃过新鲜的笋子了。”柳茵茵还挺稀罕的，笑眯眯道，“三嫂，谢谢你啊。” “客气啥，你每次寄回来的海鲜干货，娘都会让我送一些给我爹吃。” 柳茵茵笑了笑，回屋拿了两包东西给她，一包鲍鱼干，一包红糖。 “这次没带多少东西回来，这两包东西你拿给叔叔吃吧。” 黄小月抿嘴笑道：“我爹就爱吃这些东西。” 黄癞子不止一次跟她说过，说她小姑子是个明事理的。 自个一家日子过得好，但也没忘记老家的人。 能有这样的小姑子，是她的福气。 黄小月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她喜欢跟柳茵茵打交道。 “对了......”黄小月告诉柳茵茵，“我爹上午跟我说了，双溪村明天早上会杀一头牛，我跟明远会去买几斤牛肉，要不要给你捎点回来？” 柳茵茵微微一愣：“......杀牛？” 第365章 鸡腿 这年头的牛是农民耕种的重要劳动力，轻易是不能宰杀的。 “是啊。”黄小月解释道，“双溪村有头老黄牛断了一条腿，不能再下地干活，只能杀了买肉。” 正好，快过年了，村民们也舍得买肉吃。 牛肉难得一遇，柳茵茵当然想买：“三嫂，帮我买个十斤行不？” 多买点牛肉，吃不完的可以做成牛肉干。 黄小月点头应道：“我尽量多帮你买点。” 黄小月离开后，柳茵茵把猪蹄子炖上了。 晚上，吃的是红烧黄豆猪蹄炖，清炒小白菜。 住在岛上，大多时候都是吃鱼啊虾啊什么的。 回来这两天，天天都是吃的猪肉，突然换了一个口味，不止柳茵茵，连顾成父子两个都是胃口大开。 翌日一早，顾成带着顾炎炎走了。 柳茵茵清理完家里的东西，闲着没事干，便骑着自行车出门，她要去一趟县城。 昨天在供销社没买多少东西，快过年了，总得多准备一些物资。 柳茵茵没空着手上县城，她从系统偷渡出了二十斤白面，还有五十个鸡蛋。 这回没去供销社，柳茵茵直接去找李大娘交换物资了。 “......茵茵啊，你咋这么久没来买东西？” 李大娘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柳茵茵了，所以挺震惊的。 她知道柳茵茵搬走的事情，但不知道她是去了岛上随军，还以为她回乡下住了。 柳茵茵笑了笑：“大娘，我男人调到外地工作了，年底刚好有空，就回来过个年。” “这样啊......”李大娘不疑有他，笑着转移话题道，“来买东西？” 柳茵茵点点头：“大娘，我带了二十斤白面，五十个鸡蛋，想跟你换点别的吃食。” 今年冬天，附近好多村子自个想法子种出了青菜，现在青菜没那么值钱了。 不过，白面跟鸡蛋什么时候都是紧俏货。 李大娘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行，你想换什么？” 今年年景好了些，李大娘这边卖的东西都比之前多了不少。 柳茵茵挑挑拣拣，最后要了两条大草鱼，两斤冻鱿鱼，一包藕粉，一包牛轧糖，还有一兜子橙子。 李大娘挺喜欢柳茵茵的，还额外送了一包瓜子给她。 到家后，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出来二十斤白面，一罐菜籽油，一挂香蕉，还有一只老母鸡...... 想了想，柳茵茵又弄了五斤棉花，一块布料出来。 回头有时间再最一床棉被，家里只有一床被子。 顾炎炎现在大了，一床被子一家三口有点不够盖，动一下就漏风。 ...... 顾家。 顾成带着顾炎炎到顾家的时候，顾家的人着实是惊到了。 惊讶过后，顾母拍了下大腿，而后指着顾成的鼻子骂道：“你个白眼狼，还知道回来啊你，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顾成一阵无语：“娘，不是每三个月按时给你寄了钱？” 他现在每个月会给老家二十块钱，三个月一寄，就是六十块钱。 他有时候出任务，柳茵茵也会帮着他寄钱回来。 不存在他死在了外边的情况。 顾父“咳”了一声：“怎么突然回来了？能在家里待多久？” 顾成沉思道：“回来过个年，大概能待到年后。” 这会儿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顾成也不确定年后具体什么时候回去。 部队要是有急事，也有可能会早点回去。 顾成说完，又教着顾炎炎喊爷爷奶奶。 顾炎炎长这么大，这孩子第一次见到顾父顾母。 对他们自然没感情，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顾母哼了哼没理会，没有相处过，祖孙之间自然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况且，她也不是没有孙子，多一个也不稀罕。 顾父倒是挺高兴的：“好，这就是炎炎吧，长得可真好。” 可不是嘛，顾炎炎上托儿所后，看着没之前那么胖乎乎了。 但是，个头噌噌的在往上长。 小家伙这会儿才三岁多一点，已经跟人家四五岁的小孩差不多了。 而且，继承了柳茵茵跟顾成的基因。 顾炎炎长得是相当好的。 模样也跟顾成像了六七分，这下子，顾母都说不出啥不好的话。 “中午留下来吃饭吧？”顾父问。 顾成没拒绝，难得回来一次，也不好来了就走。 等到吃饭的时候，又出幺蛾子了。 中午的饭菜是顾母跟顾大嫂一块张罗的。 饭菜还挺丰盛，杀了一只母鸡，做了小鸡炖蘑菇，还有蒜苗腊肉，茄子干炒鸡蛋，炒土豆片，清炒白菜跟炒南瓜。 在乡下，这样一桌子饭菜算是很丰盛了。 顾母主要是对柳茵茵有意见，在她看来，顾成跟顾炎炎姓“顾”。 到底还是自家人，她也不会不舍得让他们吃。 顾家有顾成的工资补贴，日子过得还不错。 即便这样，肉还是不经常能吃到的。 所以，这会儿几个孩子都吃得停不下来。 这时，顾炎炎跟顾大哥的儿子因为一块鸡腿，发生了争执...... 顾大哥儿子小名叫蛋蛋，长得黑黑胖胖的。 以前，家里要是杀鸡，两条鸡腿肯定都是他的。 这回，顾炎炎也分到了一只鸡腿。 蛋蛋自然是不高兴了，伸出胖爪子就想抢顾炎炎手上的鸡腿。 顾成眼睛瞪了他一眼，眼里含着警告。 顾炎炎在同龄中肯定是佼佼者，但蛋蛋大了他好几岁，抢肯定是抢不过他的。 顾成的眼神不怒而威，蛋蛋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过一眼，他就蔫巴了，不敢再哭闹。 顾大嫂见状也不高兴了，她不敢明着说顾成，只能阴阳怪气的跟蛋蛋说：“你弟弟命好，在外边吃好的穿好的，你当哥哥的，让着点弟弟！” 顾成没搭理她，夹了两块肉多的鸡块给顾炎炎：“多吃点。” 顾炎炎重重的“嗯”了一声，大口啃了一块鸡腿肉。 这里的饭菜虽然不怎么合他的胃口，但是有肉谁不喜欢吃啊。 顾大嫂：“......” 第366章 牛肉火锅 顾母看着也挺不高兴的，不过没说啥，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小儿子一家。 但谁让人家会赚钱呢。 简简单单的一顿饭，一家人吃的各有心思...... 柳茵茵在家刚吃完午饭，黄小月就给她送牛肉来了。 除了昨天说的十斤牛肉，黄小月还给她买到了牛肚子，牛黄喉和一个牛舌...... 牛内脏都是简单清洗了一下，不算太干净。 昨天就给了黄小月买十斤牛肉的钱，钱不够，柳茵茵本想补几块钱给她。 黄小月没收：“这些玩意都不值钱，都是半卖半送的，没花多少钱。” 她坚持不要钱，柳茵茵就装了几斤黄小米给她：“给平平安安炖小米粥喝。” 黄小月两个儿子，大名叫柳庆喜，柳庆双。 小名就叫平平安安。 本地不产黄小米，去供销社买又要粮票，黄小月没跟柳茵茵客气了。 “两孩子现在快断奶了，正好给他们吃点别的东西。” 她奶水一直不够，小孩子小的时候，一直有托柳茵茵帮忙买奶粉。 等两个孩子大了点，就是米汤，奶凑合着吃。 现在，完全可以吃点米粥，面条啥的。 小米粥有营养，也适合小孩子吃。 这时候的饮食还是太单一了。 柳茵茵想了想，说：“等回了岛上，我给你寄点虾干和鲍鱼干，你剁碎了放米里面煮粥，小孩子吃了有营养。” 她自己晒的虾干鱼干，纯天然无添加的东西，小孩子也可以吃。 黄小月离开后，柳茵茵把牛内脏清洗干净。 家里肉挺多的，姜翠花给的几斤猪肉，还有柳长全给的两斤猪肉。 柳茵茵自个也买了两条大草鱼，两斤鱿鱼，一只老母鸡。 今天又托黄小月买了十斤牛肉...... 这么多肉，一时半会肯定是吃不完的，十斤牛肉，柳茵茵只留一斤新鲜的吃，其他的都做成肉干。 到时候带回岛上吃。 牛内脏......这玩意不怎么耐放，柳茵茵想了想，正好好久没吃过火锅了。 晚上可以整一个火锅吃。 说干就干，柳茵茵把牛肚子，牛黄喉，牛舌洗干净切成块装盘。 除了牛内脏，柳茵茵还弄了一盘牛肉片，一盘猪肉片，一盘鱿鱼。 素菜有生菜，萝卜，土豆跟蘑菇。 人不多，这么多菜差不多够吃了。 家里没有辣椒油跟豆瓣酱，柳茵茵直接从系统买了一块火锅底料煮火锅。 等柳茵茵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顾成父子两个刚好回来了。 “妈妈......”回到自己家里，顾炎炎开心得很。 柳茵茵解下腰上的裙带，随口问道：“在爷爷奶奶家玩得开心吗？” 顾炎炎咧着嘴笑道：“开心，吃了肉肉，还有一个大鸡腿！” 顾炎炎是一个乐观的孩子，不大会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 家里住得偏，小家伙也待不住。 回来没多久，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外面玩去了。 顾成看到桌子上的菜色：“晚上吃火锅？” 柳茵茵点点头：“我弄了两种口味的，到时候你跟炎炎吃不辣的。” 顾成喜欢吃辣，但他手上的伤没完全好，得忌口。 这段时间，柳茵茵做的饭菜，都比较清淡。 顾成面上闪过一丝可惜：“我手已经好了。” 他自我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柳茵茵瞅他一眼：“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养养吧。” 也不差这几天。 不过，这时候的猪肉跟牛肉是真的好吃，哪怕放的调味料不多。 原汁原味的肉，味道也不错。 晚上，一家三口美美的吃了一顿。 接下来几天，柳茵茵忙活着晒肉干。 本来只想晒几斤牛肉干的，奈何这段时间杀年猪的村民有点多。 柳茵茵一时没忍住，又买了十多斤猪肉。 没做腊肉腊肠，跟牛肉一样，做成了肉干。 平日里可以当作零嘴吃，顾成出任务的时候，柳茵茵每次也会塞点在他的行李里面。 还有猪肉脯，柳茵茵也尝试了做了一些。 味道也不错。 这天早上，柳茵茵正在院子里忙活着晒肉干。 柳二嫂提着篮子急急忙忙的上门来了。 “小妹，隔壁村有人杀猪，一起去买肉不？” 柳茵茵：“......” 村里的人现在都知道她花钱大手大脚了，别的人买肉，都是一斤半斤的换。 到柳茵茵这里，都是直接买几斤，甚至是十斤。 所以，只要村里有杀猪的人家，必定会有人上门来找她买肉。 “去！” 闲在家里也无聊，柳茵茵还是挺喜欢出去逛一逛的。 隔壁村不远。 而且，柳茵茵有自行车，去哪里都方便。 手脚麻利的把肉干铺在簸箕上。 柳茵茵推着自行车出门。 出门之前，把大门关上了。 家里那么多肉干，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怕是会有人生出歹心。 顾成父子两个不在，他们在家也闲不住，一早就出去串门去了。 柳茵茵骑自行车载着柳二嫂，很快到了隔壁村。 今天买猪肉的人不算多。 柳家现在的条件也不错，附近要是有人杀猪。 都会去买个一斤半斤猪肉，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之前杀年猪，姜翠花留了十来斤自家吃的肉，不过，她都做成腊肉了。 也就这段时间卖猪肉的村民多一点。 等过了年，村里就没杀猪的人了，到时候，只能吃点腊肉跟腊肠。 柳二嫂这回也只买了一斤猪肉。 柳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工人，钱是有了，不过，姜翠花还是跟以前一样节俭，不怎么舍得花钱。 家里几个孙子孙女，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不可能赚多少花多少。 柳茵茵想了想，要了两斤排骨，回去做红烧排骨吃。 猪肉就不买了，家里还有呢。 也是现在天气冷，不然猪肉根本就放不住。 卖肉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大爷，他听见柳茵茵只买两斤排骨，不禁问：“两斤够不够吃？” 柳茵茵不是第一次来隔壁村子买猪肉，顾成又是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人。 托他的福，附近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她。 第367章 再提分家 柳茵茵汗颜道：“......买两斤排骨就够了，家里面还有。” 肉干已经晒够了，买点新鲜吃的就行。 末了，本来准备回去的时候。 柳茵茵突然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一个妇人，而对方正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仔细一看，柳茵茵才认出来了，对方就是之前跟柳大哥闹过丑闻的李寡妇。 李寡妇看着比之前瘦了，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白得跟张纸似的，瞧不出原来的肤色。 对方目光如刀...... 柳茵茵并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李寡妇的地方。 回来的路上，柳二嫂主动提道：“李寡妇已经不在咱们村了。” 柳茵茵略有些惊讶：“她不是已经跟村里的人结婚了吗？” 柳二嫂“嗐”了一声：“结了没几个月又离了，在村里待不下去了，就嫁到隔壁村。” 以李寡妇的名声，不管她有没有心认真过日子，外面对她的风言风语肯定不会少。 是个男人都要面子，一天两天还好，每天对着别人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的眼光。 管你什么情啊爱啊啥的，长时间下去，肯定都接受不了。 所以，李寡妇的婚姻，没过几个月就结束了。 离婚没多久，李寡妇又迅速嫁到了隔壁村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没了李寡妇，村里有花花肠子的男人都安分了许多。 也没那么乌烟瘴气了。 而且...... 柳二嫂补充道：“她运气倒是挺好的，后面嫁的这个男人，虽然也是再婚， 但家里条件还不错，别的不说，养活她肯定可以。” 不在一个村子里了，柳二嫂也不知道李寡妇现在的具体情况。 不过，应该不会太差。 柳茵茵：“那她孩子呢？” 她记得李寡妇还有两个孩子...... 柳二嫂吁嘘道：“她对她两个孩子倒是挺好的，走哪带到哪。” 毕竟是自个的亲骨头，一般人都不会舍得丢弃。 柳茵茵对她没什么好说的。 到家的时候，顾炎炎跟顾成已经回来了。 也不知道父子两个到哪里溜达了，居然带了一大块驴皮回来，还有两斤驴肉。 顾成：“帮别人杀驴，人家送的。” 柳茵茵：“......” 驴肉就算了，这么一张大驴皮怎么吃？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很难清理干净。 送都送了，也不能浪费食物。 驴皮好不好吃柳茵茵并不知道，但她知道......驴皮可以做阿胶。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滋补养颜的佳品。 而且，纯天然长大的驴，驴皮做出来的阿胶肯定也很正宗。 柳茵茵心里起了兴致，这玩意就算自个不吃，还能卖给系统赚钱不是，有钱不赚实在是可惜。 反正他们在家里也没别的事情。 吃完午饭，夫妻俩便开始活忙起来...... 花了一下午时间，总算是把驴皮清洗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便是熬驴皮，把它熬出胶来。 这也是一个大工程，驴皮少说也得熬个两天两夜才会烂，费时又费柴火。 柳茵茵把炉子腾出来专门熬驴皮，驴皮切成块放到锅里，放点白酒，黄酒，葱姜开始熬...... 在驴皮熬成胶之前，注意及时添柴火就行。 过了整整两天，驴皮才熬好了。 熬出胶的驴皮过滤掉残渣，倒到盆里放至定型。 最后，一张大驴皮，总共熬出来三斤多一点点的阿胶。 柳茵茵把晾干的阿胶切成块状，用袋子装起来。 这次回来折腾的吃食挺多的，除了三斤阿胶，还有五斤牛肉干，四斤猪肉干，四斤猪肉脯...... 柳茵茵没再买做肉干了，放太久了也不好。 她发现自个就是个劳碌命，根本坐不住，闲下来的时候就想找点活干。 这时候没啥娱乐活动，闲在家里不干活实在是无聊得很。 做不了肉干，柳茵茵又琢磨着做点糍粑吃。 再做点黄米糕吧，之前杨柳送了几根黄米糕给她。 味道还不错，煮着吃煎着吃都行，关键是很方便。 跟煮挂面一样，直接切成块煮就行。 这天，趁着顾成不在家。 柳茵茵又去了一趟县城，倒腾出来二十斤糯米，二十斤黄小米。 柳大哥柳二哥不在家。 顾成的手刚受过伤，打糍粑是个累活，柳茵茵也不敢让他做这种剧烈运动。 找了柳明远，还有本家的一个堂哥帮忙。 做好糍粑和黄米糕，柳茵茵送了他们一人六个糍粑，六根黄米糕。 剩下的还有不少，等晾干了水分，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吃。 忙忙碌碌，就快要过年了。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这时候，天气突然骤冷，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今年收成好，跟之前几年不一样，村里也有了过年的氛围。 有不少人贴了新窗花新对联...... 柳茵茵现在不常在家里住，但该收拾的还得收拾。 她跟顾成，把家里彻彻底底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窗户，房顶，有破烂的地方也修葺了。 “你说你们，一年到头就回来一次两次的，何必把屋子收拾得跟新的似的。” 姜翠花今天不用带孩子，跑来闺女这边帮忙了。 柳茵茵把洗好的窗帘挂起来，一边笑着说：“要是不收拾收拾，下次再回来，家里估计是住不了人了。” “也是......”姜翠花嘀咕道，“再好的屋子也要人养，要是没人住，房子很容易坏的。” 往屋外看了两眼，姜翠花突然说：“我想分家了。” 柳茵茵愣了下神：“......娘，你的意思是？” 柳大哥一家已经分出去了，要是再分家，只剩下柳二哥跟柳三哥了。 姜翠花点点头说：“我是这样想的，你二哥二嫂两个人一直分开也不好，你二嫂也惦记着你二哥。” “茵茵啊，要不你让顾成打听打听，看看你二哥一家能不能落户到岛上的村子？” 她手上攒了一笔钱...... 柳二哥一家要是搬到岛上，就让他们先盖两间屋子。 剩下的，等他们赚了钱自个张罗。 第368章 养老问题 他们两个老的，就跟着小儿子一家住。 柳茵茵闻言更吃惊了，之前一提到分家，姜翠花绝对是第一个不答应。 现在...... 柳茵茵挺不理解的：“娘，二哥一家要是去岛上定居，将来肯定是不能经常回来的。” 也许，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 今年就是这样，顾成要是没空，他们一家人不一定会回来。 “我跟你爹一大把年纪的人，现在也看开了。”姜翠花叹了口气说，“本来，只把你大哥一家子分出去，你二嫂三嫂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 这几个月，也经常因为柳大嫂的事情，两家发生口角。 姜翠花跟柳来福思考了几个月，还是决定把家分了。 要不时间久了，两个儿媳妇怕是会埋怨他们两个老的偏心。 姜翠花会这么说，是真的想开了：“至于你二哥一家......只要他们过得好，在不在家里都无所谓，而且，就是坐两天火车的路程，不算太远，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面了。” 这倒是，等以后交通运输技术发展了，两地来往会更方便的。 柳茵茵点点头，她肯定是赞成柳家分家的。 正好，这会儿柳二哥也回来过年了，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谈谈分家的事情。 柳二哥跟柳三哥分家倒是挺简单的。 主要还是看柳二哥一家能不能落户到岛上。 他们在那边又没有熟人，只能托顾成帮忙。 顾成刚刚出去了。 柳茵茵便说：“等顾成回来，我问问他吧。” 柳二哥一家要是想落户到岛上，应该没啥问题，反正都是农村户口。 而且，柳二哥自个有工作，也不会占用那边的资源，就是需要一块地盖个房子。 姜翠花“嗯”了一声：“要是能成的话，到时候，家里的屋子就留给明远一家，还有我们两个老的住，你二哥那边......” “我们就出点钱帮他们盖房子，别的就没了，家里零零散散的东西，也不好分。” 也不方便带到岛上去。 等分家后，姜翠花也不要柳二哥的工资了，几个儿子每年给他们两个老的一些养老钱就行。 柳大哥那边也一样。 柳茵茵笑着说：“娘，您怎么突然想的这么开了？” 姜翠花嗔了她一眼：“我跟你爹老了，现在就想过清净日子。” 柳二哥他们要是愿意分家，以后过得好不好，就是他们自个的事情。 她跟柳来福，也懒得操心了。 姜翠花今天过来，还给柳茵茵送了一篮子柿子，大概有十斤。 柳茵茵喜欢吃柿子，更喜欢吃柿子干。 顾炎炎也喜欢吃。 岛上各种水果多，柿子倒是很少见。 姜翠花离开后，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出来十斤柿子。 留下几斤吃新鲜的，其他的柿子，柳茵茵都削了皮晾成柿子干。 晚上，柳茵茵做了红烧肉，木耳炒鸡蛋，还弄了一个紫菜蛋花汤。 主食吃的杂面馒头。 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跟顾成说起了柳二哥一家想落户到岛上的事情。 “娘说二哥二嫂一直分居两地也不好，二嫂也想去岛上住。” 柳二嫂肯定是想分家的，只是，她一个当儿媳妇的，不好意思开口。 顾成说：“落户到到岛上不难，回头在村里开个证明就行，岛上那边问题也不大。” 都是农村户口，想要迁地并不难。 柳茵茵笑道：“能办成就行。” 顾成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把握的。 顾成瞅她高兴的样子，若有所思道：“你希望二嫂到岛上住？” 柳茵茵摇摇头：“二嫂去不去岛上跟我关系不大，二哥二嫂他们高兴就行。” 顾成松了口气：“放心吧，这事肯定能办成。” 柳茵茵自然相信他：“明天我就跟娘说，让他们事先在村里开好证明。” 就是不知道柳二嫂会不会跟他们一块回岛上...... 柳二哥柳三哥两家处得不错。 反正，知道姜翠花打算让他们分家后，柳二嫂跟黄小月都是很高兴的。 至于家里的东西，除了粮食，也没啥值钱的。 姜翠花答应了柳二嫂，要给他们盖两间房子的钱。 柳二嫂跟两个孩子的口粮，到时候也会给他们寄回去。 黄小月更没有意见了，她有娘家帮衬，日子过得本来就不错。 况且，还分到了老房子，相比现在一家人住在一起，还是分家了更好。 柳二嫂跟黄小月都同意分家，柳二哥柳三哥尽管心里有些不大情愿...... 不过，都有小家了，也不能不为小家打算。 所以，对于分家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吭声，对此保持沉默。 姜翠花见状，心里难免酸溜溜的，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 现在娶了媳妇生了孩子，都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小家了...... 调整好情绪，姜翠花继续说：“我跟你爹现在还能干得动，自个能赚到自个的口粮。” “我们两个老的也不给你们添负担，逢年过节的时候，送点孝敬的东西就行。” “以后......等我们老了干不动了，就得靠你们养了，你们兄弟三个，一家一年给我们一百斤粮食，还有十五块钱。” 他们老两口，一年有三百斤粮食，四十五块钱，差不多也够吃用了。 兄弟多也有好处，这要是只有一个儿子，养老的负担就重了。 柳家兄弟几个都是孝顺的。 柳二哥沉默片刻说：“爹娘，一年十五块钱太少了，一年少说也得得给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差不多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也不是给不了。 父母养大他们不容易，不管怎样，不能让他们老了没有依靠。 就像顾成，即便是跟顾家那边的关系不太好。 但是也不能不管顾父顾母的死活。 坚持每个月给他们二十块的赡养费。 要是对亲生父母不管不顾，别的不说，对顾成的前程肯定是有影响的。 没办法，自古以来，赡养老人就是为人子女的义务。 柳二嫂听他说一年要给三十块钱，心里是有点意见的。 第369章 病 不是觉得三十块钱给多了，只是，姜翠花跟柳来福是跟着柳明远一家过的。 不说柳明远，柳大哥柳二哥一人给三十块钱，一年就是六十块钱。 乡下又没啥用到钱的地方。 柳二嫂怕就怕，老两口会拿这个钱补贴柳明远一家。 她张了张嘴，到嘴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是柳二哥主动提出来的一个月给三十块钱，她要是不答应，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况且，柳二哥现在是有工资的人，情况总比老三一家要好一点。 黄小月也有心思......他们在乡下下地挣工分，一年到头赚的不过是自个的口粮，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一年要给三十块钱给老两口养老？对他们来说还挺难的。 不过，黄小月也没说什么，先把家分了，养老的事情以后再说。 反正，怎么样才能赚到钱，这是柳明远该头疼的事儿。 姜翠花一眼就能看出她们妯娌两个各怀心思，心里叹了口气，嘴上道：“别觉得钱多，等我们老了，大病小病也多，这些钱，就当是给我们看病的钱。” 先掐着钱也行，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她跟柳来福也得替将来做打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 两边都没有意见，算是分好家了。 柳二嫂心里肯定是想越早去岛上越好。 刚分好家，柳二嫂就拉着柳茵茵说：“你说年后我跟你们一块去岛上怎么样？跟上次一样，我们先在村里租个房子住。” 要是在岛上落户了，回头还得选个地基造房子。 柳二哥上班没空，她要在的话，有些事情直接交给她处理就行。 柳茵茵没啥意见：“二嫂，你来得及就行。” “肯定来得及。”柳二嫂忙不迭道，“家里也没多少东西，就衣服被子啥的，一天时间就能收拾好......” 马上就过年了，今年收成不错。 而且，柳家村现在也有副业，除了养兔子，村里还盖了几间屋子养猪。 今年只是试验，抓的小猪崽不多，就十二头。 在江知青的帮忙下，十二头猪都养活了，养了快一年，每头猪的个头都不小，小的也有二百五六十斤。 等到明年开春，村里养猪的规模肯定会扩大。 别的不说，养猪买肉是真的赚钱。 猪肉什么时候都是紧俏货。 十二头猪，十头已经卖掉了。 剩下两头，一头猪秋收的时候杀了，分给抢收的村民们补补身子。 另外一头，留着过年的时候吃。 除夕这天一大早，村里就传来了一阵杀猪声。 接着，是给村民们分肉...... 最后一头猪养的时间最久，个头肯定也是最大的，听说有三百二十来斤。 是一头实实在在的大猪。 村民们分到的猪肉也多。 除了猪肉，村里还十分大方的杀了二十只肥兔子分给村民过年。 柳茵茵家没参与村里的农务，猪肉肯定是分不到的。 兔肉倒是分到了一只，当初开始养兔子的时候，村里大多数兔种都是柳茵茵给的。 现在，也算是给柳茵茵家的分红。 今天是除夕，是吃饺子的日子。 柳茵茵也准备包饺子......要包就多包一点，正好，这几天下雪了，包好的饺子可以冻在外面。 家里有三四斤新鲜的猪肉，柳茵茵琢磨着包两种馅料的饺子。 香菇肉馅和竹笋肉馅。 除夕夜晚上吃的便是饺子。 到正月初十，柳茵茵家琢磨着回岛上了。 猫冬时候，待在老家也没啥事情。 外面下着雪，这个时候也不能上山挖野菜找菌菇。 顾成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他自个也想早点回部队。 顾成：“过两天回去吧。” 这两天好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柳茵茵点点头：“等会我去一趟村里，看看二哥二嫂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柳二哥一家迁户口的证明已经办好了，剩下的就是家里的琐事。 柳二嫂很高兴：“我都想好了，要跟你们一块去岛上。” 路程远，有些担心不好带，除了重要的粮食跟衣物，其他的东西也没多少。 她跟柳二哥两个人，拿得动。 柳茵茵“嗯”了声：“二嫂，我们后天早上出发。” 别的就用不着她交代了，柳二嫂也不是第一回去岛上。 知道他们即将出门，柳家的人都在帮他们张罗着好东西。 姜翠花提了一袋子菜干要给柳茵茵：“我刚晒好的，新鲜着呢。” 柳茵茵没收：“娘，您留着给二嫂吧，我自己也晒了一些。” 这段时间闲在家里没事干，她确实晒了不少菜干，主要是萝卜干，莴笋干啥的。 柳二嫂去不去岛上，没有地没有工作，比她更需要这些东西。 姜翠花闻言撇撇嘴：“放心吧，哪能少了她的，她娘家那边也给了她不少。” 以柳二嫂的性子，是吃不了亏的。 柳茵茵只能收下，想到什么，她又担心道：“娘......明天我去县城再买两盒胃药给爹，爹要是胃不舒服了，就吃点药。” 柳茵茵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柳来福最近几个月胃不太舒服。 带他去县城医院看过了，说是胃炎，也给开了一盒药。 柳茵茵还是有些担心，这时候医疗技术不发达，怕检查不到位，耽误了病情。 她本来想带柳来福去青市看看的，但是柳来福不愿意去。 说他症状不严重，吃点药就会好的。 姜翠花反倒是不太担心：“人年纪大了，身体都会有点小毛病，村里别的老人也是这样。” 柳来福只是吃饭的时候胃有点不舒服，其他时候都好得很，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也不耽误干活。 再说了，都到医院开了药了，还能有啥事？ 柳茵茵叹了口气：“爹年纪大了，以后干点轻快的活就行，少赚点工分也没事。” 柳来福现在上工，还是拿的满工分，分到的粮食是多，但累也是真的累。 满工分哪里是那么好拿的。 她倒是想让柳来福别下地干活了，只是，他肯定不会答应。 第370章 养猪场 这话姜翠花倒是听进去了：“我知道，回头就跟你爹这么说。” 年纪大了就是年纪大了，跟年轻的时候比不了。 要是不注意身体，还真容易把身子搞垮了。 除了一袋子菜干，姜翠花还收拾了一些芝麻花生黄豆啥的给顾炎炎吃。 也是不方便带鸡蛋，要不就让他们多带点鸡蛋去岛上吃了。 柳茵茵拿了一百块钱塞给姜翠花。 “你们在家注意身体，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及时去医院检查一下，别总想着省钱，钱要是不够用就给我写信。” 姜翠花“嗐”了一声：“我有三个儿子，两个都有工作，哪里要你给钱。” 在乡下，就算生病也没有找闺女要钱的道理。 柳茵茵可不管这些：“娘，我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甭管儿子女儿，孝敬父母都是应该的。” 提到闺女，姜翠花又催道：“炎炎现在也不小了，趁着年轻，你跟顾成应该抓紧时间再生一个了。” 柳茵茵脸上一僵，随口道：“......我跟顾成现在都有工作，生孩子也没空带。” 姜翠花叹气：“这倒是。” 闺女婆家本来就靠不住，在岛上也没个亲人，要是生孩子，连照顾她坐月子的都没有。 不过，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生孩子。 姜翠花琢磨着：“你要是生了孩子，到时候我去给你坐月子，至于没人照顾孩子......你二嫂也在岛上，可以让她帮帮忙。” 扯远了，柳茵茵转移话题道：“娘，我听人说村里要建一个大型养殖场？” 姜翠花点点头：“是啊，明年打算扩大养猪的规模，还有养兔子。” 今年靠着养猪养兔子吃到了不少甜头，柳长全现在干什么都有底气。 柳茵茵思忖道：“养猪场肯定需要人手，到时候......可以让三哥试试。” 她的意思，不是让柳明远去干养猪场喂猪打扫猪圈的脏活累活。 而是想他跟着江知青，学习一些农业养殖的技术。 这时候，养猪确实是一个赚钱的路子，将来村里养猪的规模越来越大，需要的人手肯定也多。 柳明远要是能学点真本事，在养猪场工作，总比下地挣工分要强。 姜翠花把这话听进去了，她自然也想小儿子有出息。 思索片刻，姜翠花说：“我知道了，回头我问一下明远。” 学养猪技术固然是好，但也得看柳明远自个愿不愿意。 姜翠花反正是赞成的：“这样也好，省得你三哥老丈人那边，总惦记着教他学养蜂。” “养蜂确实是个好手艺，可咱村又不适合养蜂，到时候你三哥怕是还得去双溪村住。” “你三哥走了，你三嫂跟两个孩子肯定也会跟着一块去？这不成上门女婿了吗？” 姜翠花絮絮叨叨道：“反正，我跟你爹是不同意他去双溪村学养蜂的，现在好了，你大哥二哥都走了，我跟你爹身边就剩一个儿子，我看他还怎么惦记你三哥！”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黄癞子会答应这门亲事，就是看中了她家儿子多，想捞个上门女婿。 柳茵茵：“......” 她就疑惑姜翠花怎么突然想得这么开了，舍得让柳二哥一家去岛上定居。 原来里面还有这一层原因。 第二天，柳茵茵把家里床单被罩洗干净，被芯褥子也需要晒一晒。 明天走之前，直接放到柜子里面。 姜翠花提过要帮她收拾家里的东西，柳茵茵拒绝了。 她在家里带几个孙子也怪累。 等柳二哥一家离开，柳家的人又少了几个。 落在姜翠花身上的活自然会更多。 正忙活着，黄小月来了，带了一袋子山珍给柳茵茵。 有栗子，核桃，杏仁，还有一些菌菇干。 一袋子干货不轻，少说有五六斤...... “乡下也没啥好东西，这些山货都是我用蜂蜜跟别人换的。” 对柳茵茵来说，这些纯天然无添加的山货，可都是值钱的东西。 柳茵茵笑了笑：“正好，我在岛上可买不到这些吃的。” 黄小月闻言接话道：“你要喜欢，以后我再换一些给你寄过去。” 乡下也有大集，柳茵茵这次回来没赶上。 年景好的时候，集市什么东西都有的换。 柳茵茵很喜欢吃这些纯天然的山货，再多也不嫌弃。 “行，回头我给你寄海鲜干货。” 黄小月在山沟沟里长大，吃惯了山里的东西，不觉得有什么好吃的。 海鲜干货......其实她也不怎么吃得惯。 不过，她两个儿子挺喜欢吃的，给平平安安增加辅食后。 黄小月煮米糊的时候，剁点虾干或是没有骨头的鱼干在里面。 当然，给平平安安吃的海鲜干货，是柳茵茵自个晒的，都是新鲜的海鲜晒的，也没放盐。 别说，效果是真的好，她两个儿子喂养得白白胖胖的，谁见到了都会夸两句。 说她会养孩子。 黄小月点头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呢，平平安安都喜欢吃你晒的海鲜干。” 到晚上，吃完晚饭后，柳茵茵把家里剩下的米啊菜啊啥的都送到姜翠花那边去了。 火车上的吃食，柳茵茵就带了一些零食，肉干，饼干，红薯干。 别的就没准备了，他们的行李挺多的，不好拿。 在火车上买饭菜也挺方便的。 柳二哥一家准备去岛上定居，他们带的行李更多。 除了衣服被子，柳二嫂挑挑拣拣，碗筷，脸盆，针线啥的。 只要能带的就都带上，省得到岛上再花钱买了。 行李多，柳明远拉了板车送他们到火车上。 这回只买到了四张卧铺票，几个大人得带着孩子挤一挤。 两天后，火车缓缓抵达青市。 接着，一行人坐船到岛上。 “天啊，岛上怎么变了个样子。”柳二嫂惊叹道。 上回来的时候，岛上大多都是石头房子。 这回...... 由于去年年底的时候发生了雪灾，不少村民的房子都坍塌了。 再重新修盖房子的时候，有些人为了安全，直接盖了砖瓦房。 第371章 打卤面 所以，岛上现在又是石头房子又是砖瓦房子的，看着确实有点不相称。 柳茵茵拢了拢被海风吹散的头发：“砖瓦房更结实一点。” 柳二嫂听柳二哥说过岛上发生雪灾的事情。 “也是，回头我跟你大哥也盖两间砖瓦房。” 石头盖的房子，她真不太住得习惯。 柳二嫂是匆忙决定来岛上的，这会儿肯定没有落脚的地方。 一家四口只能先去柳茵茵家。 柳二哥不想麻烦小妹一家，放下行李就说：“我去上回那户人家问问看，看他们还租不租房子。” 柳茵茵赶忙阻止他：“二哥，明天再去吧，今晚你们在我家住。” 柳二哥就算租到了房子，也得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肯定是来不及的。 顾成也说：“留下吧，租房子的事明天再说。” 家里房子也够住，柳二哥一家可以住在一楼。 没离开多久，房间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太晚了，这会儿供销社也买不到菜。 家里除了粮食，别的吃食......只有南瓜，芋头跟土豆。 之前离开的时候，怕有些吃食放久了会受潮，柳茵茵该送的都送人了。 没送的就卖给了系统。 晚上做不了菜，柳茵茵舀了两碗白面，擀面条吃。 再泡点木耳干和香菇干做卤汁...... 还没开始吃饭，马桂兰上门来了。 之前，柳茵茵把院门的钥匙给她了，托他帮忙喂养家里的几只母鸡。 “茵茵，你回来了啊？” 柳茵茵打开门让她进来：“刚刚回来的，嫂子，这些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也不是啥累活。”马桂兰见屋子里人多，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折腾几天也累了，两家人吃完晚饭就休息。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 顾成跟柳二哥先去部队销假。 顾成手上的伤完全好了，可以回部队上班。 柳二哥那边也是，尽早销假回部队食堂上班，也能少扣一天钱。 柳二嫂小儿子才一岁多，离不开人，到新地方后更是粘着柳二嫂不放，搞得她都没办法出门了。 这会儿还没到元宵，部队不管是托儿所还是小学都还没有开学。 柳二嫂小儿子还小，送不了托儿所。 不过，她大女儿柳叶叶今年已经七岁了。 在老家的时候，柳叶叶去年下半年是读了半年书的。 柳二嫂对这个女儿挺疼爱的，到岛上后，自然希望她能接着念书。 只是，岛上几个村子还没有盖小学，去青市读书又太远了。 柳叶叶一个小孩子，柳二嫂不可能放心。 “小妹啊，部队有小学，我家叶叶能不能也去部队学校读书？” 柳茵茵沉思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部队的学校也是临时搭建的，没几个学生。” 目前，教学条件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柳二嫂“嗐”了一声：“这有啥，能读上书就成了。” 柳二嫂当然不嫌弃学校小，她又不傻，里面的学生可都是部队干部的孩子。 能跟着他们一块念书，对柳叶叶来说，多少是有点好处的。 寻常人家的小孩，哪有那个机会跟人干部子女当同学。 柳茵茵笑了笑：“我等会跟顾成说一声，让他去学校打个招呼。” 这种事情还是得顾成出面。 毕竟是自个亲侄女，柳茵茵不会不管，况且，还是读书这种大事，不能耽误了。 柳二嫂在家带孩子。 柳茵茵抽空去一下供销社，买点新鲜的菜。 顺便跟马桂兰说一下工作的事情。 昨天晚上，马桂兰就跟她说过了，让她有时间就去换班。 刚好，约好的一个月时间也快到了。 过完年了，供销社挺冷清的。 看到柳茵茵回来，大家伙都是又惊又喜。 “茵茵啊，你回来了？” “嗯，昨天下午回来的。” “啥时候来上班？” “过一两天，家里还得收拾一下。” ...... 王婶子扯着嗓子喊道：“茵茵啊，今天有新鲜的大头鳕鱼，你要不要买一头？” “要的，婶子你给我留一条。”柳茵茵瞅了一眼今天供应的海鲜，补充道，“我再要一斤海鲜，四......三个鲍鱼。” 今天供应的鲍鱼个头很大，买三个足够吃了。 “好嘞！” “嫂子。”柳茵茵找到马桂兰，跟她商量，“我明天再来上班吧？我二哥一家还在我家里，得招待他们。” 马桂兰是没啥意见的，她是干一天活算一天钱。 “行啊，什么时候都行。” 反正她都是有空的。 除了几样海鲜，柳茵茵在供销社逛了一圈，还买了两块豆腐。 一颗大白菜，一把韭菜，葱姜蒜和辣椒也买了点。 刚过完年，天气还没有回暖，这个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供销社没啥青菜卖。 回家的路上，柳茵茵又从系统买了二十个鸡蛋，二十个鸭蛋，一罐菜籽油，还有一兜小苹果。 可惜供销社今天没有猪肉供应，要不她还能从系统偷渡两斤猪肉出来。 到家的时候，柳二哥已经回来了。 “我刚刚去上次租房子的那户人家打听了，他们的房子还租，价钱也跟之前一样，小妹，我们等会儿吃完午饭就搬过去。” 其实，岛上刚刚经历过雪灾，这会儿缺钱的村民很多。 愿意租房子赚点钱的人多得是。 柳茵茵这回没说什么挽留的话，只道：“东西要是太多了，可以放一些在这边。” 柳二哥一家房子肯定是要租的，就算立马落了户。 选地基，盖房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完的。 家里人多，中午，柳茵茵准备了一桌子饭菜。 鱼头炖豆腐，酸菜鱼，油焖大虾，葱姜鲍鱼片，白菜炖粉条，韭菜炒鸡蛋，酸辣土豆丝。 还煮了一个紫菜蛋花汤。 家里孩子多，柳茵茵做菜也没放什么辣椒。 虎子快两岁了，现在跟大人一样吃饭吃菜。 只是，吃鱼得帮着他挑鱼翅。 柳二嫂笑眯眯道：“我们虎子赶上了好时候，等他能吃饭，荒年刚好结束了。” 可不是嘛，前几年闹饥荒，日子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过。 第372章 换人 哪像现在，吃得好穿得好。 又到了岛上这么好的地方定居，好福气还在后头呢。 柳二哥一家人吃完饭就要走。 还得过去先收拾一下屋子。 柳茵茵自个也有事情，明天恢复上班，今天得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就没去送他们。 下午，柳茵茵在里面打扫卫生，顾成忙活着种菜。 天气冷，可以种几样耐寒的蔬菜吃。 还没忙完，郑蔷薇找柳茵茵来了。 她肚子差不多五个月大，现在已经显怀得很明显了。 不过，郑蔷薇也就肚子大了些，其他地方，看上去还比之前瘦了一点。 气色看着也不太好。 柳茵茵放下手里的活：“现在怎么样？胃口好些了没有？” 郑蔷薇愁道：“晚上吐得厉害，有时候都睡不着觉，吃饭也没啥胃口，辣的东西勉强还能吃下一点。” “没想到怀个孩子这么困难，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不在岛上生孩子了。 无依无靠的不说，岛上也没有擅长妇科的医生。 到时候生孩子，恐怕还得从青市的医院请一个医生来。 柳茵茵想了想，找出柳二嫂送给她的一袋子青梅干。 “你尝尝这个能吃不？我在老家的时候，别的孕妇都特别喜欢这个青梅干，说吃了开胃。” 郑蔷薇尝了一个，随即酸得脸都皱成一团：“不行，这个太酸了，我吃不了。” 柳茵茵也抓了一块尝尝：“还行啊，我吃着不太酸。” 郑蔷薇：“......” 怀孕以后，她口味是变了些，就喜欢吃辣的，酸的东西避之不及。 ”我听人说，酸儿辣女，嫂子，你说我这胎怀的是不是一个女孩？” 柳茵茵瞅了她一眼：“乡下是有这个说法，不过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也不是很准，你别想多了......男孩女孩都一样。” 郑蔷薇笑了笑：“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老古董，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有个粉粉嫩嫩的小闺女也挺好的。” “再说了，我还盼着跟你结成亲家呢，生个闺女正好。” 柳茵茵：“......” “对了。”郑蔷薇跳过这个话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没让海草去家里干活了，她跟我一样怀着孩子，肚子也显怀了，我可不好意思指使她干这个干那个。” 主要是，海草一个孕妇，万一在她家出事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到时候，别人不得骂她欺压老百姓啊，何况还是一个孕妇。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那你现在自己做饭？” 郑蔷薇点点头：“可不是嘛，不过，我怀相不太好，也不喜欢闻油烟的味道，已经托王婶子再在村里帮我找一个合适的帮手。” 不找个人帮忙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她肚子越来越大，家里有些活根本干不了。 再则，她一个孕妇，家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也不行，万一有个什么情况，都找不到帮衬的人。 柳茵茵想了想，说：“我二嫂......你见过的，就是上回来岛上探亲的嫂子，她这次也跟着我一块来岛上了。” “我二嫂没工作，要是行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她。” 至于柳二嫂，有钱赚，她肯定会乐意的。 郑蔷薇明白她的意思：“你二嫂愿意干这个？” “愿意肯定愿意。”柳茵茵也不瞒着她，“就是我二嫂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孩子已经七岁了，等部队小学开学，会送到学校读书。” “男孩子还不到两岁，要是到你家干活，估计得带着孩子。” 见郑蔷薇一脸犹豫的样子...... 柳茵茵补充道：“要是不行就算了，不用顾忌我。” 带着孩子干活确实有点不方便，刚刚也是她欠考虑了。 郑蔷薇思索片刻，如实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二嫂不是来岛上探亲的吗？是不是还得回去？” 万一柳二嫂哪天走了，她不是又得重新找一个人？ 郑蔷薇不想这么麻烦，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如直接找一个能长期干的人。 至于带孩子，只要不耽误干活，她是没啥意见的。 柳茵茵“嗐”了一声：“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二哥一家准备在岛上定居，我二嫂这次会在岛上长住。” 郑蔷薇恍然大悟：“行吧，她要是没意见的话，可以尽快来我家帮忙。” 她相信柳茵茵，她介绍的人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柳茵茵点点头道：“我等会就去找她说这个事情，你放心，我二嫂在乡下干活干习惯了，一些家务活，她肯定能做好。” “要是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直接说她，辞掉她也行，可别顾忌我的面子。” 柳茵茵也不敢百分之肯定，柳二嫂适不适合帮别人干活。 郑蔷薇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也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郑蔷薇走后，柳茵茵本想接着干活。 突然发现她本来打算给郑蔷薇吃的青梅干，居然被她自己吃了一大半...... 柳茵茵：“......” 勾了勾手指头，距离她来大姨妈的日子还有三天。 柳茵茵摇了摇头，肯定是她想多了。 就算真怀上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 而且，除了吃了半包青梅干，柳茵茵身上也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 中午吃了一顿大餐。 下午忙了一下午，柳茵茵也不想做饭。 顾成便到食堂打了两份菜，清蒸鲈鱼，蒜蓉生菜。 主食还有中午剩下来的杂面馒头。 简简单单吃了一顿。 吃完饭，天已经快黑了。 冬天天黑得早，等她到柳二哥家，说不定一家人已经躺下了。 柳茵茵就没出门。 第二天，上班之前，柳茵茵去了一趟柳二哥家。 柳二嫂这会儿正提着一个木桶，她精打细算，准备去海边挖点小海鲜吃，多少能省一点菜钱。 “二嫂......”刚好在村门口碰到柳二嫂，柳茵茵从自行车上下来。 “茵茵啊，你咋这么早来了？”岛上太阳晒得慌，柳二嫂头上包着一块头巾。 第373章 元宵 手上提着篮子跟木桶，两个孩子也带上了。 “二嫂。”柳茵茵长话短说，“就住在我隔壁的那个蔷薇，她不是怀孕了嘛，想找个人帮她干点家务活，一个月有二十八块钱。” “你看看你能干不？” “......啥？”柳二嫂眼睛一亮，“二十八块钱？就干点家务活？” 柳茵茵嗯了一声：“帮她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再看着她点，就是一些家里面的活。” “干啊，我能干！”柳二嫂忙不迭道。 有钱说会不乐意赚？ 再说了，就干一点家里的活，一个月就能有二十多块钱的工资，不比寻常的工人少多少。 柳二哥一个月差不多有三十块钱。 她要是也有工资......夫妻俩个加起来，一个月都快有六十块钱了！ 柳二嫂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小妹，谢谢你啊，给我介绍了一个这么好的工作。” 柳茵茵笑了笑：“你等会儿就可以去她家问问看。” 她只是帮忙牵个线，别的事情，柳二嫂得自个跟郑蔷薇商量。 还要赶着去上班，柳茵茵就没多留，说完了事就走了。 年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岛上的生活已经恢复了正轨。 只是，可能是手头上缺钱了，最近，供销社供应的海鲜产品很多。 听王婶子说，上回岛上大集，之前划分好的地方，都快挤不下摆摊子的村民。 “唉。”王婶子叹了口气，“造个房子把家底都给掏空了，这会儿不得拼命啊。” 岛上村民唯一赚钱的法子就是出海打鱼。 赚到的钱得买一家子的粮食，买家里的各种家用，盖房子...... 其实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要是碰上天灾，命都容易丢了。 不过，还有几个月才到禁海期，柳茵茵也不急着晒海鲜干。 每天只买一些新鲜吃的就行。 今天，供销社供应了一大批红虾...... 是大清早渔民从海上送来的。 红虾还是鲜活的，这玩意野生产量不高。 头大身子小，但是肉质非常鲜嫩，所以，在海虾中，红虾的价格是有点贵的。 而且，红虾虾头大，里头虾黄也多，可以熬出香喷喷的虾油...... 用于煮粥，炖汤都很合适，又鲜又好吃。 供销社供应的海鲜产品，一般都是家属院的人买的多。 今天的红虾，还剩下很多。 到下班的时候，柳茵茵直接买了八斤红虾干。 多买点红虾回去晒干，到时候给黄小月寄点，自己也可以囤一两斤吃。 王婶子猜道：“怎么，买回去晒干？” 柳茵茵点点头：“给老家寄点。” 王婶子“嗐”了一声：“还是你们干部家庭觉悟高，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娘家。” 柳茵茵：“......” 王婶子是个藏不住话的，跟柳茵茵嘀咕道：“上回海草给家里送了两斤猪头，可把她婆家的人给气坏了。” 海草嫁的是不错，只是，婆家的人有点小心眼儿。 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海草，就怕她往娘家倒腾东西。 之前海草给郑蔷薇家做事，赚的钱都被她婆家的人要走了，说是怕她乱花钱。 说到底，还不是怕海草往娘家倒腾东西？ 柳茵茵淡淡的笑了笑，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柳茵茵碰到许真真了。 托儿所还没开门，许真真暂时不用上班，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到海边挖点小海鲜。 这会儿，也是才从外面回来。 许真真今年过年也没回去，她男人出任务去了，没空。 忙活了一下午，许真真压根没挖到什么东西。 刚经历了雪灾，这段时间，到海边赶海的人都多了许多。 没点经验，还真挖不到什么海鲜。 好在许真真干这个只是打发打发时间，没有收获也谈不上失望。 许真真告诉柳茵茵：“过完元宵，托儿所正月十六就开门。” 柳茵茵点点头：“到时候我送炎炎过去。” 这几天，她暂时带着顾炎炎上班。 许真真打听道：“供销社这几天有糯米不？还有花生跟芝麻，元宵节我想包点汤圆给两个孩子吃。” 柳茵茵也不清楚：“这几天供销社都没有粮食供应，到元宵节应该会有吧，你要的话，回头我给你留几斤？” 糯米柳茵茵家也没有，只有花生跟芝麻。 供销社要是来了糯米，她也得买几斤。 过元宵节嘛，是得做点汤圆吃。 许真真自然求之不得：“行，省得我到时候还要去排队，还不一定能买上。” 岛上的紧俏货就是这样，供应的量少，买的人又多，自然会有人买不到。 柳茵茵边走边说：“花生跟芝麻我家里就有，你要是有需要，就去我家拿。” 许真真点点头，想到什么，随即又说：“听说岛上马上又要来一批官兵驻岛。” 跟柳茵茵家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不一样，她住在家属楼里面，邻里邻居多，各种消息也比较灵通。 柳茵茵也听顾成说过这个事情，目前岛上的驻军规模是一个旅。 之后，规模应该会扩大很多。 本来，在规划家属院的时候，建的房子就多。 到现在，还有一大半的房子都是空着的。 以后家属院肯定会越来越热闹。 柳茵茵昨天晚上跟顾成说安排柳叶叶到部队学校读书的事情，还听说了一个消息。 “上面说，要在岛上建一个新小学，包含小学和中学，岛上的村民要是有意，也可以把家里的孩子送到学校读书。” 来家属院随军的人越多，对学校的需求也越大。 之前临时盖的两间教室，肯定是不够用的，也不太专业。 这不，上面就决定重新建一所学校。 一方面，是为了照顾跟着来随军的干部子女。 另一方面，岛上其实也有村民想送家里的孩子去读书。 这样，也免得岛上有些想念书的孩子念不上书。 许真真高兴道：“到时候岛上可热闹了。” 她大儿子马上也可以念小学了，心里肯定盼着岛上的教学条件越来越好。 第374章 汤圆 不过，一所学校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出来的，现在说这个还早。 到家后，柳茵茵刚晒完红虾干。 柳二嫂便挎着一篮子来了，面上一脸喜色。 想来是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 果不其然，柳二嫂进来便说：“我跟你隔壁那位军官太太说好了，明天就过去干活。” 柳茵茵更正道：“......二嫂，以后别这么称呼，她叫郑蔷薇，你直接喊她郑同志或蔷薇同志就行。” 这个年头，可不允许搞什么阶级主义。 柳二嫂犹豫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她没跟郑蔷薇打过交道，不过，柳二嫂见过郑蔷薇的婆婆。 是一个讲究的城里人。 柳茵茵不好多说：“这么称呼就行了，家属院的人都是这么叫的。” 晚上，柳茵茵做了葱姜红虾，木耳炒鸡蛋。 主食是黄小米跟大米一块蒸的干饭。 吃饭的时候，顾成突然说：“后天我要出任务。” 刚过完年，部队最近事情很多。 主要是人手不够，部队为数不多的几位军官，都得轮流出任务。 等下一批官兵到岛上驻军。 情况会好一点，顾成就不会出任务出得太勤。 柳茵茵闻言微微一愣：“......有危险吗？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前几个月训练新兵还有手受伤的事情。 顾成出岛的次数很少。 顾成沉默片刻，只道：“恐怕要一两个月才会回来。” 其他的就没有说了。 不用多说，柳茵茵心里也是明白的。 顾成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人。 要是寻常没危险的任务，他肯定会直接告诉柳茵茵。 要是有危险......他都是避而不答。 柳茵茵看破不说破，嘀咕道：“后天......后天刚好是元宵，明天我就做点汤圆，咱家提起过个节日。” 别的就不用说了，这也不是顾成第一次出任务。 家里没有糯米粉，柳茵茵本来想从系统偷渡几斤糯米粉出来。 没想到，供销社第二天居然有糯米粉供应了。 柳茵茵麻利的买了五斤。 回到家里，又从系统偷渡五斤糯米粉出来。 岛上糯米粉还是挺贵的，比大米还要贵一点。 许真真只跟她要了两斤糯米粉。 剩下八斤，柳茵茵都留着自己吃，省得以后要的时候没有。 晚上，柳茵茵只用了一斤糯米粉包饺子，差不多包了五十个，有芝麻馅的和花生馅的。 这玩意也不好吃太多，腻得慌。 只是吃点垫垫肚子，柳茵茵另外还做了晚饭......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柳二嫂在郑蔷薇家干活干得不错。 就在隔壁，离得近，偶尔也会帮柳茵茵带一下顾炎炎。 这段时间顾成不在家，柳二嫂没事的时候就会来柳茵茵家走动。 “地基已经选好了，离租房子的地方不远，你二哥已经在安排人造房子了。” 柳二嫂现在也要上班，还要带孩子，没空管盖房子的事情。 只能柳二哥有空的时候自己张罗。 效率低，估计得两三个月才能盖好房子。 柳二嫂也不着急，正好这段时间，他们夫妻俩个多赚点钱，到时候也好把房子盖得宽敞一点。 毕竟是要住一辈子的，柳茵茵别的不舍得，在盖房子上，绝对是舍得花钱的。 柳茵茵刚刚下班回来，手上提着一个大兜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生活用品。 都是她自个偷偷从系统偷渡出来的，有香皂，肥皂，牙粉，洗头膏，还有手霜脸霜。 岛上风大，皮肤容易干燥，不抹点面霜脸上容易起皮。 柳茵茵从里面拿出来两块肥皂，一盒洗头膏给柳二嫂。 柳二嫂最近经常帮她看孩子，为了答谢她，柳茵茵时不时会送点吃的用的东西给她。 这些玩意从系统买便宜得很。 不过，供销社卖的肥皂洗头膏啥的可不便宜，供应量也很少。 这个时候，这些东西都是有钱人才能用上的。 就像柳二嫂，之前就从来没有用过肥皂洗头膏。 在乡下，衣服都是直接用草木灰洗的。 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家，也是用的皂角。 也是小姑子家发达以后，经常往娘家送这些洗护用品，柳二嫂才开始用肥皂洗衣服，用洗头膏洗头发。 别说，还是有钱人知道享受，这些东西是真的好用。 衣服头发洗的干净不说，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反正，柳二嫂用惯了肥皂洗头膏后，还真的离不开这些东西了。 “小妹，谢谢你啊。” 柳茵茵微微摇头：“二嫂，最近上班怎么样？” 郑蔷薇偶尔会来家里串门，也跟柳茵茵说过，柳二嫂在家里干得不错。 丝毫也不比海草差。 最重要的是，柳二嫂干活很利索，力气也大，家里所有的活，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干完。 柳二嫂还会养鸡种菜...... 虽然带着一个孩子，但是虎子很乖，一点也不耽误她干活。 反正，郑蔷薇对她是哪哪都满意。 柳二嫂对这份工作也是满意的：“挺好的，她家的活我上午就能干完，下午没啥事还能回去干点自己的事情，傍晚再过来做晚饭。” 家务活能有多少？ 柳二嫂一个人完全干得过来。 之前在柳家村的时候，柳二嫂不仅要干家务活，还得下地挣工分，日子不照样过来了。 现在可好，帮人干点家务活，轻快不说，一个月还得赚到二十八块钱。 对柳二嫂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柳茵茵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提道：“明天岛上大集，二嫂，你还准备去集市上摆摊吗？” 岛上大集时间不固定，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两三个月一次。 明天是年后第一次大集，应该是挺热闹的。 和之前一样，供销社明天放一天假。 柳茵茵明天肯定是要去赶集的，家里缺的吃食不少，得去集市上置换一些。 至于摆摊...... 天冷起不了早，柳茵茵这次不打算摆摊卖东西了。 不过，她思来想去，决定做点粽子，明天直接拿去集市上置换想要的物资。 第375章 怀疑 家里有糯米粉没糯米。 但问题不大，柳茵茵可以从系统买一些糯米。 反正顾成不在家，她家到底有没有糯米，别人也不会知道。 至于包粽子的粽叶，家里还有一些去年剩下来的，不够还可以再卖。 其实，做粽子置换别的物资，也只她想出来的是一个幌子。 回头，柳茵茵还是得从系统偷渡一批物资出来。 “当然去！”柳二嫂声音高了两个度，“我跟军官太......说错了，我跟郑同志已经说好了，明天上午早点过来给她做饭。” “之后就去赶集，其他的活下午再给她做。” 郑蔷薇在家不是一点活不能干，平时在家，也会搭把手干活。 孕妇也需要运动运动。 郑蔷薇大着肚子，肯定不敢去集市上逛集，但并不代表她对赶集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已经托了柳二嫂，集市上要是有卖猪肉，鸡肉，鸭肉，鸡蛋啥的。 要帮她捎一些回来。 柳二嫂斟酌道：“我也不折腾，随便做点简单的吃食去卖，换点粮食就行。” 她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有些东西还是买得起的。 柳二嫂最近没去赶海，家里没有多余的海鲜。 跟柳茵茵一样，只能用粮食做一些小吃食。 柳茵茵打算做粽子...... 柳二嫂肯定不会做粽子，她家没有糯米。 心里没啥主意，想了下，柳二嫂决定做一筐子玉米面的红糖发糕，她比较擅长做这个。 又简单又方便。 柳二嫂家里粮食还是够的，柳二哥吃商品粮。 她跟几个孩子，老家那边还有一年的口粮，本来就够吃。 在郑蔷薇家做事后，那边又包吃一顿午饭，多少能省下一些粮食。 吃完晚饭，柳茵茵便开始忙活做粽子。 她从系统偷渡出来十斤糯米。 糯米洗干净放盆里，加生抽老抽腌制一会儿。 柳茵茵琢磨着做三种馅料的粽子。 蛋黄肉馅，花生肉馅，猪肉珍贵，可以少放一点。 还有咸蛋黄，家里有咸鸭蛋咸鸡蛋，不过，直接用咸鸭蛋取蛋黄用实在是浪费。 柳茵茵直接从系统买了一包咸蛋黄。 再包一个蜜枣馅料的...... 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出来两斤五花肉腌制。 忙活了两个来小时，柳茵茵包了差不多一百个粽子。 蛋黄肉馅的二十个，花生肉馅的三十个，蜜枣馅料的最多，有五十六个。 等煮熟了，可以留十几个家里吃，其他的，明天都带到集市上卖掉。 这年头物资匮乏，哪怕是端午节，都很少有人会包粽子吃。 这玩意在乡下也算是好东西，卖肯定是能卖掉的。 一百零六个粽子放在锅里面煮，柳茵茵往灶台里面丢了几根柴火。 等半夜的时候再起来添一次柴火，到明天早上，粽子差不多可以煮熟。 这时候差不多七点钟的样子，天才会大亮。 柳茵茵六点钟就起来了，百来个粽子已经煮烂。 早上，柳茵茵跟顾炎炎两个人，一人吃了一个蜜枣馅的粽子。 喝了一碗小米粥。 柳茵茵留下五个蛋黄肉馅，五个蜜枣馅的粽子。 其余九十四个粽子，柳茵茵拿筐子装起来，牵着顾炎炎出门。 这次不打算摆摊子，直接在集市上逛，看到想要的东西，就用粽子交换。 逛了一圈，柳茵茵换到了两个南瓜，五斤白萝卜，五斤胡萝卜。 难得，这回还换到了一兜子荸荠，有三四斤。 家里有粮食，不用换。 柳茵茵主要是想换点蔬菜吃，还有肉菜...... 换到了一只鸭子，一篓子鸭蛋。 带来的粽子都换完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太多了。 柳茵茵先回去放东西，再去集市的时候，碰到了杨柳。 她也是去赶集，不过，面上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怎么了？”柳茵茵问。 杨柳缓了缓神，拍着胸口道：“刚刚差点吓死我了，你没看到......” 杨柳欲言又止，一时间没敢说出来。 柳茵茵瞅了她一眼，没再问什么，两人结伴去集市。 走远了一些，杨柳才小声告诉柳茵茵：“嗐，我刚刚看到，邱老师跟蒋老师背地里推来推去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干啥。” 杨柳家离魏旅长家离得近，出门刚好要经过他家。 魏旅长家要是有什么动静，她家一般也能知道。 两家中间有一个小巷子，刚刚蒋媛跟邱老师就是在巷子里面说话...... 杨柳没敢多看，急急忙忙的就跑掉了。 其实，杨柳不是第一次看到两人凑在一块说话。 之前，杨柳想着两个人都是学校老师，估计是有学校的事情要商量，就没想太多。 可是，刚刚两个人的行为举止，看着很是亲密，不像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柳茵茵顿了顿，疑惑道：“蒋老师......魏旅长爱人？” “是啊。”杨柳也不是一个喜欢说三道四的人，实话实说道，“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刚看到他们好像在吵架，蒋老师还打了邱老师一巴掌。” 柳茵茵：“......” 她差点忘记了，之前魏旅长带着一家人登门道谢的时候。 柳茵茵也发现，蒋媛当时戴的丝巾，跟邱老师在供销社买的一模一样。 一次还可能是巧合。 杨柳现在也这么说...... 两人之间的关系，怕真的是不简单。 “应该不至于吧。”杨柳心里也有怀疑，但也不敢相信两个人胆子这么大，“蒋老师可是军人家属，邱老师这样......” 两人要是乱搞男女关系，那真的是跟犯罪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要是被魏旅长发现，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柳茵茵眼神黯了黯：“咱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先别告诉魏旅长。” 她对蒋媛和邱老师的所作所为肯定是不耻的，不过，魏旅长年纪大了，身子看着也不太好。 这种事情，要是让他知道，怕是会大受打击。 杨柳是不想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的，“知道，我不跟别的人说。” 第376章 生病 杨柳可不敢跟别人说这个，万一真是误会，她怎么跟人交代？ 柳茵茵会这么说，也不是担心蒋媛，只是，她觉得魏旅长为人还不错。 当初顾成住院，他也到医院看过几次。 柳茵茵也不会盼着别人过得不好。 回到集市上，柳茵茵又买了不少东西。 大蒜、生姜、辣椒，水果，一些零嘴...... 末了，还买了两个烧饼，一份海鲜粥当午饭。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回暖。 柳茵茵这几天忙着帮顾炎炎做两身新衣服。 小家个头长得快，去年春天穿的衣服，今年就短了一截。 这天，柳茵茵正在家里裁衣服。 柳二嫂匆匆上门来了，手上拿着一张纸。 “小妹，家里来电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姜翠花节俭惯了，之前一直都是写信给他们。 这次突然拍电报，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柳二嫂又不认识字，只能过来找柳茵茵。 柳茵茵打开电报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柳父病重，让他们几个子女赶紧回去。 柳茵茵见状眼前一黑：“......二嫂，爹病了，让我们尽快回去。” “啥？”柳二嫂闻言大吃一惊，“爹是不是又犯胃病了？” 柳茵茵：“情况应该更严重，要不娘不会让我们回去。” 就算是胃病，肯定也比之前要严重很多。 以姜翠花的性子，要不是情况十分危急，是不会让他们花钱坐火车回去的。 柳二嫂急忙道：“那还等啥，我去找你大哥二哥，让他们赶紧买票回去。” “二嫂你先别急......”柳茵茵心里也着急，但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这会儿已经五点多钟了，岛上压根就没有去青市的船。 就算他们赶到青市，也坐不到回老家的火车。 所以，他们再着急，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去。 不过，柳大哥柳二哥肯定是要通知的。 柳茵茵对柳二嫂说：“二嫂，你去找二哥，让他请几天假，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大哥那边我去通知。” 柳大哥在国营饭店上班，离这边挺远的，柳茵茵有自行车，比柳二嫂走路方便一点。 而且，她本来也要出去的。 也不知道柳来福情况到底如何，柳茵茵也不好一直请假。 她打算找马桂兰帮忙，让她再帮忙上一个月的班。 柳二嫂脑子有点乱：“小妹，我的工作咋办？要不要也请几天假。” 她的工作，还真不好请假，当初跟郑蔷薇谈工作的时候，对方就说了。 有事请个半天假还行，你要走个十天半个月，人家家里还真少不了人。 柳茵茵想了下，对她说：“二嫂，你留下来吧，住在我家里，你就在这边照顾几个孩子。” 三个孩子都还小，不好带着他们来回折腾。 况且，柳来福要是病情严重，他们也没法分心照顾孩子。 柳大哥柳二哥那边，知道柳父生重病，都跟领导请了假回老家。 柳茵茵也跟马桂兰说好了代工的事情。 这次回去不打算带顾炎炎，柳茵茵也不需要收拾多少东西。 只带两身换洗的衣服就行，要是缺啥了，老家那边的房子里面也有。 最重要的，带上足够的钱。 第二天一早，柳茵茵跟柳二嫂交代好家里的事情。 之后，跟着柳大哥柳二哥一块坐船离开。 两天后，兄妹几个到了柳家村。 这会儿已经开春了，村民们都在地里忙活着给土地施肥。 先沤肥，再开始着手春耕的事情。 放在以前，柳来福对地里的庄稼是很上心的，轻易不会请假。 今天，不止柳来福，柳家其他人也没去上工。 柳茵茵跟柳大哥柳二哥赶到柳家的时候，柳家的人一个个都急得焦头烂额。 看到兄妹几个回来，姜翠花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大哭起来。 “茵茵啊，你爹是不是不行了？” 柳茵茵一边安抚她，一边问柳明远：“......三哥，爹现在是什么情况？” 柳明远手用力抹了把脸：“爹最近的病胃病越来越严重了，还吐了三次血，我们每次送到医院，医生都是开点胃药，没办法做进一步检查。” 县城医疗技术水平落后，也没什么医疗器械，有些大病，根本就没办法治疗。 柳明远接着说：“医院医生建议我们去市区大医院治病。” 柳明远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家里现在就他一个顶事的。 但他也没去过市区医院，一个人还真折腾不来。 柳来福最近吃饭都是吃了就吐，一段时间没见，整个人消瘦得十分厉害，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事不宜迟，柳茵茵忙不迭道：“咱收拾收拾东西，立马去市区医院。” 她倒是想带柳来福去青市看看，青市繁华，医疗技术水平肯定也比较先进。 不过，青市太远了，得两天时间才能到。 路上要是有点事情，都没办法处理，只能先去市区医院看看。 “我不去，要死也得死在家里！” 临到头了，柳来福却不愿意去市区医院。 在他看来，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好，犯不着折腾到市区医院。 柳茵茵汗颜道：“爹，有病就要及时治，万一耽误了病情，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柳来福：“我不去！” 普通老百姓对医院都带着恐惧，要是非得去大医院治疗，估计是什么大毛病。 大病哪里治得好，柳来福不愿意受这个罪。 柳茵茵：“......” 最后，还是姜翠花威胁她，说他要是死了，就跟着他一块死的话。 柳来福最后才答应去市区医院。 县城就有去市区的汽车，不算远，大概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家里不能没有人。 就由柳茵茵，柳大哥跟柳二哥带柳来福去市区医院看病。 柳明远先拉着板车送柳来福到县城坐汽车的地方。 到市区后，几个人直奔医院。 市区医院人很多，轮到他们的时候，柳来福被带到里面做检查。 其实，这时候医疗技术不发达，即便是市区医院，也没什么先进的机械设备。 第377章 住院 也是根据病人的情况诊断病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院诊断，柳来福是胃溃疡，且病情比较严重。 需要住院治疗。 柳茵茵替他办了入院手续，柳来福住病房，每天要按时打吊针，吃药。 至于什么时候能出院，要看柳来福的身体恢复情况。 他们这些做家属的也不能离开，柳来福这边，至少需要一个人留院观察。 柳茵茵安排道：“大哥二哥，要不这样吧，白天我们都在医院看着爹，晚上......留一个人陪护就行，咱们几个轮流来，其他两个人住招待所。” 大医院附近不可能没有招待所。 都住在医院也不行，医院就那么点大，住太多人了会影响其他病人。 柳大哥：“小妹，要不我跟二弟轮流留下来看着爹？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医院不方便。” 柳茵茵：“住在医院的都是病人，没啥不方便的。” 医院旁边就有招待所，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介绍信，很快要到了一个房间。 今天是柳茵茵陪护，柳大哥跟柳二哥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就行。 柳茵茵要是不陪护，就得单独开一个房间。 所幸，第一天晚上，柳来福一切正常。 翌日，柳大哥跟柳二哥到医院后，柳茵茵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去外面买点东西。 柳来福的病情确实挺严重的，这段时间，只能吃一些流质食物，稀饭，面条都要煮得很烂。 硬一点的东西都不能吃。 医院食堂什么都有，也有专门供应给病人的大米白面。 不过，这样吃还是很容易营养不良。 柳茵茵去外边，主要是想买点柳来福能吃的营养品，给他补补身子。 还有......生活用品也得买一些，他们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有些东西没带齐全。 柳茵茵先去百货大楼逛了一圈，买了一双好点的拖鞋，还有一条毛巾，一个暖水壶。 别的就没买了，搪瓷盆，饭盒，衣服啥的都带来了。 离开百货大楼后，柳茵茵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系统偷渡出来一罐奶粉，一罐麦乳精，一包豆浆粉。 这些营养品，回头可以让柳来福泡水喝，补充一下营养。 除此之外，柳茵茵还买了十斤大米，两包挂面，两斤猪肉，一颗白菜，和几个土豆。 医院是有食堂，但价格太贵了，他们这些做家属的，吃食堂还得用粮票。 兄妹几个是有工作，不过，又花钱又用票的，柳茵茵觉得不怎么划算。 最好的方法便是，想办法自己做饭。 没有厨房，可以租，或是借用一个。 医院附近也有住房，柳茵茵想了想，找到一户人家，提出借用厨房的事情。 她特意找的一处稍微大点的房子。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见是一个陌生人，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小姑娘，你找谁？” 柳茵茵微微一笑：“婶子，我是来市区医院看病的家属，在这边吃饭不太方便，我能不能借你家的厨房用一用？” 见对方一脸惊愕的样子。 柳茵茵补充道：“婶子，我不会白用你的厨房。” 中年妇人：“......” 她本想张口拒绝的，又不是烂好人，谁会无缘无故借厨房给人家用啊。 再说了，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听到柳茵茵的话，中年妇人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小姑娘，你能给什么当借用费？” 她见柳茵茵一个小姑娘，小胳膊小腿的，就算有坏心思，只要她看着一点。 也不怕她真做出什么坏事。 柳茵茵斟酌道：“......借用一天，给您一斤大米？” 这时候的细粮绝对是金贵东西，哪怕是有正式工作的工人。 细粮的定量也是有限的。 中年妇人没想到柳茵茵这么大方，忙不迭道：“行啊......” 想了想，中年妇人又道：“家里的油盐啥的，也得另外给钱，柴火就算了，当我送给你的。” “还有，你们得先给大米再用厨房。” 柳茵茵点点头道：“可以。” 她刚刚就买了几样菜，大米也买了，当即，柳茵茵便给了中年妇人一斤大米。 借用她家的厨房做一下午饭。 市区本地人都比较有钱，中年妇人家里条件也不错。 厨房挺大的，还干净，各种调味料也有不少。 柳茵茵先切了一块瘦肉剁碎，给柳来福炖一个瘦肉粥，等快熟的时候，再在里面打一个鸡蛋。 她来的时候背了一个大背篓，所有的东西都塞在背篓里面。 乍一看，别人只能看出里面装满了东西，不能看出装的到底是什么...... 柳茵茵手伸进背篓，意念一动，从系统偷渡出来一个鸡蛋。 他们兄妹几个，柳茵茵做了三个菜，红烧肉，清炒白菜，酸辣土豆丝。 她做菜的时候，中年妇人就在旁边看着...... 见柳茵茵倒油跟倒水一样，中年妇人都快心疼死了，脸色也不好看了。 忍不住提醒道：“姑娘，油不能这么用，你这做一个菜的油，都够我们一家人吃一个星期！” 跟细粮一样，菜籽油一样是紧俏货，他们一大家子人，一个月定量的菜籽油就一小罐，吃完就没了。 平时做菜的时候，中年妇人都是用筷子蘸几滴油润一下锅。 精打细算着，才堪堪够用一个星期。 要像柳茵茵这么用油，家里一个月的油，两三天就能造完！ 这么一样，这笔买卖可一点都不划算。 柳茵茵顿了顿，她有系统，平日里不必省着用油。 不过，这年头物资匮乏，在别人看来，她做菜这样放油，确实是有点大手大脚了。 柳茵茵腼腆笑笑：“婶子，我明天自个带一罐油过来，到时候把油还给你？” 中年妇人：“......行！” 只要不用她家的油，厨房让柳茵茵干啥都行。 柳茵茵打包好饭菜，从中年妇人家离开。 重新回到医院，柳大哥柳二哥差点被她吓死了。 柳二哥看到柳茵茵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378章 一百块钱 “小妹，你咋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跟大哥都快急死了，还以为你出啥事情了。” 柳来福也问了几次柳茵茵，他跟柳大哥怕柳来福受到刺激。 都没告诉他实话。 只说柳茵茵累了一晚上，这会儿还在招待所休息。 柳茵茵笑了笑：“大哥二哥，我去外面买了点吃的东西给爹补补身子，还有......” 柳茵茵从背篓里面掏出几个饭盒，解释道：“我在附近找了一户人家，跟她商量好了，以后借用她家里的厨房做一下饭，我们就不用去食堂打饭吃了，咱们自己做饭吃更划算。” 柳大哥看到背篓里面大包小包的东西，咋舌道：“小妹，你该叫我们一块去买东西的。” 柳家年初分了家，家里存了一年的钱，都给了柳二哥造新房子。 来的时候，姜翠花给了柳茵茵一百块钱。 这还是柳茵茵上回塞给她的，姜翠花本想着要还给闺女的。 但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先借来用用，之后有钱了再还给柳茵茵。 柳大哥这么说，也不完全是钱的问题。 柳茵茵买的这些东西，价格贵不说，还要用票。 他们做儿子的，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妹妹一个人折腾。 柳茵茵摆摆手道：“大哥二哥，爹他需要你们在这里看着，以后我就负责帮你们做做饭。” 不等柳大哥柳二哥再说些什么。 柳茵茵提着东西进了病房，把炖的瘦肉鸡蛋粥拿给柳来福吃。 柳来福瞅着一大碗肉粥，里面猪肉的份量很多。 柳来福诧异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肉？” 食堂有供应给病人的营养餐，不过，一般都是大米和白面。 哪能供应这么多猪肉给病人吃？ 柳茵茵含糊不清道：“我刚刚在外边买了点猪肉，借用食堂的厨房给你们做了饭。” 说多了怕柳来福担心。 柳茵茵要是直接告诉他，她用一斤大米跟别人借用厨房。 柳来福跟柳大哥柳二哥他们肯定不能答应。 柳来福也不知道闺女说的是真是假，他看了一眼两个儿子。 见他们都没说话，这才放下心里的疑惑。 吃完肉粥，柳来福寻思道：“你们帮我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住医院实在是太折腾了，样样都要花钱，住院要钱，吃饭要钱，兄妹几个住的地方也要钱。 花钱跟流水一样，柳来福心里实在是不得劲。 柳茵茵：“......爹，这才住了一天院，医生都说了，你的病至少也要住院一个礼拜。” “你别多想我，好好把身子养好，争取早点出院，也让我们......还有娘更放心不是？” 提到姜翠花，柳来福没再说什么了。 他跟姜翠花一共养育了四个子女，现在都成了家立了业，不需要他们做父母的再操心。 柳来福想着自己要真没了，几个儿女他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姜翠花。 留下她一个人，柳来福怕她受委屈。 许是想通了，接下来的时间，柳来福比较配合治疗。 让他多喝一些营养品，想着早点出院才能给儿女省钱，柳来福也难得没再反对。 又过了三天，柳来福的状况比之前好多了。 这天早上，柳茵茵收拾一下东西。 准备回柳家村一趟，跟姜翠花和家里其他人说一下柳来福的情况，免得他们担心。 还有，天气渐渐变暖，得回柳家村给柳来福带一身衣服。 柳来福这两天情况好了些，留一个人也守得过来，柳大哥或者柳二哥也可以回去一趟。 柳二哥：“大哥，你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爹就行。” 柳二嫂跟两个孩子在岛上，他回去也没啥事情。 再说了，过年的时候他有回家，现在也不是非回去不可，回去也是看一下姜翠花。 柳大哥上次到家，还没来得及看两个孩子，就匆匆忙忙的送柳来福来市区医院看病。 柳大哥却摇摇头，说：“二弟，还是你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爹。” 他是不愿意回去的。 柳二哥：“......” 柳茵茵劝道：“大哥，你跟我一块回去。” 不管怎么说，柳大哥还有两个孩子呢，总得回去看一下孩子吧？ 柳来福也说：“老大，你回去。”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回去看一下孩子，像什么话？ 柳来福都发话了，柳大哥只能收拾东西，跟着柳茵茵一块回老家。 回到柳家村，正好到了午饭时间。 柳家的人正在吃午饭，看到兄妹两个回来，都是又惊又喜。 姜翠花上前问：“茵茵啊，你爹咋样了？” 前几天住院，柳茵茵跟她发了电报，说了柳来福的情况。 不过，没亲眼看到柳来福回来，姜翠花心里肯定放不下心。 柳茵茵宽慰她：“娘，爹没啥事情，再住两三天院差不多就能回来。” 姜翠花：“真的？” 柳茵茵点点头：“不信你问大哥。” 柳大哥附和道：“娘你放心，爹现在真的好多了。” 儿子闺女都这么说，姜翠花这才松了口气。 招呼着柳茵茵赶紧吃饭，至于柳大哥...... 姜翠花没提柳大嫂，只跟他说：“你去旁边看看两个孩子。” 能不能留住柳大哥，就看柳大嫂自个有没有那个心思。 柳大哥对柳大嫂是没啥感情了，两个孩子他不可能不想...... 没犹豫多久，柳大哥提着东西去了隔壁。 姜翠花见状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柳茵茵，转移话题道：“怎么样？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柳来福看病得花钱，不止他，兄妹几个在外边吃饭，在招待所住，哪个都不便宜。 一百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要不够，她就再去借点。 柳茵茵摇摇头：“没有，就住院需要花钱，其他的都是小钱。” 这话说的是真的，吃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从系统偷渡出来的，还真没花多少钱。 一百块钱，还剩下一半。 柳来福再住几天院，差不多也够用了。 这趟回来，有柳大哥跟着，柳茵茵也不好从系统买东西出来。 第379章 失眠 只带了之前偷渡出来的两袋子奶粉，还有一包红糖。 两样东西是柳茵茵在百货大楼买的，这时候的奶粉红糖都是真材实料的，没有添加任何科技与狠活。 柳茵茵买回来给姜翠花补补身子，柳父柳母现在年纪都大了，得好好保养身子，才不容易生病。 柳茵茵对姜翠花说：“娘，这是我在市区百货大楼买的奶粉，他们说专门给老人家吃的，补钙，可以预防骨质疏松。” “您留着自个吃，对身体好。” 姜翠花“嗐”了一声：“你费这个钱钱干啥，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要喝什么奶粉。” 她是传统思想，乡下人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东西。 所以，都是先紧着家里小的吃用。 柳茵茵可没有这种思想：“娘，你们年纪大的人就应该吃好喝好，好好保养身子。” “你想想，你们身体要是养好了，以后不生病，不就是替我们做儿女的省钱嘛？” 姜翠花嗔他一眼：“尽是歪理！” 柳茵茵跳过这个话题：“娘，我回我家收拾一下，明天再去市区医院。” 姜翠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收拾屋子干啥，今天晚上在这里住一晚上呗？” 柳二哥一家现在不住在村里，家里也有空房间。 再不然，柳来福不在。 柳茵茵还可以跟她将就睡一个晚上，免得折腾。 收拾好房间，也住不了两天。 柳茵茵解释道：“娘，等接了爹出院，我在家里再住几天，顺便打听一下哪里有没有可靠的治疗失眠的中医，抓点中药给爹调理一下。” 没错，在医院陪护了两个晚上，柳茵茵发现，柳来福严重失眠，一晚上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刚开始，她还以为柳来福是受病痛折磨，痛得睡不着。 咨询了医生后，这才知道，柳来福并不是因为胃病受折磨睡不着。 反之，还可能是因为他长期失眠，导致身体免疫力下降，这才得了胃病。 柳茵茵刚刚也跟姜翠花确定了，柳来福已经十来年没有好好睡觉。 每天都是辗转反侧，或者是睡到半夜两三点钟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生病之前，柳来福还坚持上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直睡不着肯定不行，身体哪里吃得消。 柳茵茵就想着找个中医给他调理一下，最好是能恢复睡眠。 不好好睡觉，病情都恢复得比较慢。 姜翠花也不懂这些，之前看柳来福身体都没什么异常，就没太把他失眠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到底，也是因为之前家里过得太穷了，不下地挣工分，哪里来的口粮？ 柳茵茵想想也是挺对不起老伴的。 “你爹这个毛病，能治得好吗？” 柳茵茵点点头道：“只要有心，肯定能治好的。” 这年头西医水平还不高。 不过，中医才是真正的博大精深，柳茵茵就不信，她找不到一个能治失眠的医生。 姜翠花犹豫道：“......会不会花很多钱？” 不是她舍不得给柳来福治病，只是，家里是真没钱了。 之前去市区医院的一百块钱，还是年初的时候柳茵茵塞给她的。 她还想着把钱还给柳茵茵呢。 柳茵茵：“娘，钱的事情您就别担心了，我跟大哥二哥三哥，我们几个做子女来操心这个。” 不说柳家几兄弟，柳茵茵一个人就能担负起赡养柳父柳母的义务。 不过，柳家几兄弟也不是没有孝心的人。 要给柳来福治病......他们肯定也愿意出这个钱。 四个兄妹平分，一个人也分不到多少钱。 姜翠花闻言很欣慰，养了几个孝顺的儿子女儿，他跟柳来福这辈子算是值了。 吃完午饭，柳茵茵就到村尾收拾了一下屋子。 没离开多久，姜翠花隔三差五也会来家里收拾一下。 所以，几间屋子也不是很脏。 快开春了，过段时间，院子里面的菜地也得收拾一下...... 估计还是种红薯，这玩意产量高不说，还很好打理。 家里吃的东西都没有。 柳茵茵一个人也懒得折腾，直接去柳家吃，回头买一些口粮送过去就是。 下午，收拾好屋子，柳茵茵就骑自行车去县城，要买一些吃的用的东西。 还有，她想找李大娘打听一下中医的事情。 李大娘是干倒买倒卖的，这一行对各种消息都比较灵通。 路上，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二十斤白面，五十个鸡蛋。 总不能空着手上门打探消息，跟李大娘置换东西，她一个中间商，也是有赚头的。 柳茵茵总是神出鬼没的，李大娘每次看到她都很惊讶。 “茵茵啊，你还在老家住？” 之前柳茵茵告诉了她，她男人调到别的地方工作，她也跟着一块去了。 柳茵茵摇摇头，轻描淡写道：“没有，我爹生病了，我来给他换一些营养品补补身子。” 李大娘先是恍然大悟，而后，看到柳茵茵带来的东西后。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些白面跟鸡蛋，不是一样能给你爹补补身子？” 别说乡下，对于他们城里人来说，白面跟鸡蛋都是补身体的好东西。 柳茵茵汗颜道：“......我想再买点猪肉，小米，白木耳，莲子，麦乳精啥的。” 小米，白木耳，莲子，都是养胃的食物，可以熬点粥给柳来福喝。 李大娘心里不解，嘴上应道：“小米，莲子有，猪肉刚好也剩了点，麦乳精我这还真没有。” 倒不是她弄不到，只是，这年头大概只有干部家庭才消费得起麦乳精这种金贵的东西。 卖不出去，她这里就没有备货。 柳茵茵无所谓道：“没有也行，我再换点别的水果。” 李大娘这里有没有麦乳精都没关系，回头她从系统偷渡出来就是。 最后，二十斤白面，五十个鸡蛋，换到了两斤猪肉，二十斤黄小米，一斤白莲子，两斤苹果。 白木耳李大娘这边也没有。 换完东西，柳茵茵跟李大娘打听起了中医的事情。 第380章 张江南 “大娘，我爹最近经常睡不着觉，咱县城有没有比较出名的医生，擅长治这种病？我想给我爹调理一下。” 李大娘想了下，说：“......我知道县城附近一个叫张家屯的村子，里面有个张江南大夫，听说医术高明，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疗。” 张家屯。 柳茵茵暗暗记下这个村庄，跟李大娘道了声谢后。 见时候还早，便跟人打听了一下张家屯的位置。 她有自行车，现在跑一趟也来得及。 好在张家屯离得并不算远，折腾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柳茵茵终于找到了地方。 张家屯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村子里田多山少。 里面的住户也不多。 路上，有个挑着扁担的年轻妇人经过。 柳茵茵及时叫住她：“姑娘，我想问一下，你们村子是不是有一个叫张江南的大夫？” 年轻妇人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找张大夫有事？” 柳茵茵长话短说：“我爹身体上有点小毛病，想找他打听看看能不能治好。” 听到是寻医的，年轻妇人也不多问，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那个门前有两棵柿子树的房子，就是张江南大夫家。” 柳茵茵收回视线：“谢谢啊。” 村里的路不好骑车，柳茵茵走了几分钟路，找到张江南大夫家时。 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草味。 这时，柳茵茵看到一个男人从里面出来，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像是中药。 柳茵茵目光闪了闪。 院门没关，她看到有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在院子里晒草药。 柳茵茵在门上敲了两下才进去。 “老人家，我找张江南大夫看病。” “我就是。”张江南大夫见怪不怪道，“看什么病？你不是本人吧？” 张江南年纪是大了点，不过，身子骨很健康，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其实，张江南的实际年纪也比看上去的要大，他已经七十八将近八十岁了。 柳茵茵心里对李大娘的话信了大半：“......大夫，为什么这么说？” 张江南大夫挥了挥手往里面走：“你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一看就不是一个病人。” 柳茵茵：“......” 行吧，这话说的也没错。 柳茵茵直接告诉他：“张大夫，是我爹......他这几年失眠厉害，一晚上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觉，我想着，他这样子能不能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张江南没说能不能，只道：“你得带着病人本人来一趟，我才能知道能不能开药。” 柳茵茵微微一愣：“......知道症状，不能直接开药吗？” “当然不行，药不是乱吃的。”张江南叮嘱道，“要根据病人的身体情况，才能确定哪些药能吃，哪些药不能吃。” 听着不是没有道理，柳茵茵这一趟只是来打探一下消息，并没有一定要给柳来福抓药回去。 打听过后，柳茵茵点点头道：“行，我过几天带我爹过来，谢谢你啊张大夫。” 刚想离开，柳茵茵又被张江南叫住了。 他问：“小姑娘，你结婚了没有？” 柳茵茵闻言愣了愣：“看病的事跟我有没有结婚没关系吧？” 张江南沉吟下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都没发现自己身体上有异常吗？” 柳茵茵：“......” 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的，她确实有个疑惑。 本来想着忙完柳来福的事情，去医院检查一下的。 现在...... 要是真的，这位张江南大夫确实有点神奇。 惊讶过后，柳茵茵就说：“张大夫，要不您帮我看看？” 张江南挥了下手：“进来坐吧。” 柳茵茵跟着他进了一个房间，房间不算大，应该是张江南大夫平时诊断病人的地方。 里面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一沓沓纸张。 靠墙的地方有两排柜子。 柜子上摆着瓶瓶罐罐的，看样子应该是装的一些草药。 柳茵茵寻个位置坐下来，让张江南把脉...... 过了两三分钟，见对方一直低头沉思。 柳茵茵心里不免泛起一丝担忧，主动问道：“张大夫，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除了上个月大姨妈一直没来，柳茵茵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孕之外，她身体上并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姑娘，你是喜脉，不过......”张江南顿了顿，没往下说了，只道，“你月份还小，我现在也没有把握，你要是真想知道，过一两个月可以再来看看。” “你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坏事。” 柳茵茵有点激动：“大夫，我真怀孕了？” “这个我还不至于会诊断错误。”张江南瞅她一眼，“你怀孕大概一个月半的时间，要是不想要还来得及。” 柳茵茵赧然道：“......您误会了，我没不想要孩子。” 不管是顾成，还是柳家的人，都在催着她生二胎。 柳茵茵是不太想生孩子的，但也不是下定了决心不生。 所以，这段时间都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现在，既然怀上了...... 是不可能不要孩子的。 柳茵茵身体很健康，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只是诊断一下，张江南并没有收取费用。 柳茵茵离开张家屯，想着等柳来福出院了，就带他过来看看。 回柳家村的路上，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出来十斤白面，十斤大米，两斤猪肉。 和李大娘那边换的东西一块送到柳家。 虽然张家屯那边确定了她怀孕的消息。 不过，柳茵茵没跟姜翠花说。 她身体上并没任何的异常，还是等柳来福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在村尾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柳茵茵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市区医院，柳大哥跟着他一块去。 昨天晚上，柳大哥是在柳大嫂那边住的。 可能是长时间没见面，夫妻俩个关系缓和了一点。 姜翠花也想跟着去医院看看。 柳茵茵可不敢带着她一块去，怕到时候还得分心照顾她。 “娘，那边没住的地方，吃东西也不方便，您还是待在家里吧。” 第381章 留下 “反正过不了几天，爹就能出院。” 姜翠花叹了口气，想着她跟过去也是给几个孩子添乱，便嘱咐道：“一定要让你爹完全好了再回来。” 要不以后再有什么情况，去市区医院他们又折腾不来。 柳茵茵兄妹几个又有工作，经常打扰他们也不好。 柳茵茵点点头道：“放心吧，回头我问一下医生，等确定没问题了再出院。” 再次回到市区医院，柳来福的情况又好点了。 如此又过了三天，柳来福一天比一天要好点。 只是，恢复的速度比较慢，一直不能痊愈。 柳来福等不及了：“你们跟医生说，我要出院。” 每天躺在医院无所事事，他都快憋死了。 柳来福这回是铁了心要出院。 柳大哥柳二哥拦也拦不住。 柳大哥看向柳茵茵：“小妹，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茵茵早上也跟医生谈了柳来福的事情。 治病肯定不能半途而废。 这个节骨眼上，柳来福要是出院，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过，按照柳来福的病情，其实也不是一定要住在医院。 柳来福能吃能动，完全可以住在家里，每天按时来医院打吊针就行。 只是，他们不住在市区，来回很不方便。 柳茵茵眼珠子一转：“我去找医院的医生说一下，咱把药带回去，以后，爹就每天去县城医院打吊针？” 柳二哥眼睛一亮：“我看行。” 说实话，他也不想再待在市区医院了，住宿、吃饭都不方便。 要是能回家吃住，也省得浪费钱住在招待所。 柳来福更没意见，只要能出院，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市区医院的病房本来就紧张，柳来福想出院，医院也不会拦着...... 所以，他出院的事情办得很顺利。 医院给他们开了五天的药水。 到时候，要是还没有好，或许，柳来福的病情不是胃溃疡这么简单...... 这一点，柳茵茵没告诉柳来福他们，怕他们担心。 一行人又火急火燎的回到村子。 回到柳家村的时候，又刚好碰上了村民们下午下工的时间段。 之前，兄妹几个带柳来福去市区医院治病的事情，柳家村的人都知道。 现在，看到柳家几个人回来，有人忍不住问了。 “来福，病都好了？” 柳来福笑着说：“差不多了。” “还是你好，儿子闺女有出息又孝顺。” “是啊，要是换作我们，哪个能去市区医院看病？” “嗐，要是我们，估计只能待在家里等死了。” 这话说的也没错，乡下人一般都生不起病。 小病靠熬，大病......还真看不起，能去县城医院看病就算是好的。 要到市区医院去，基本上不大可能。 柳家几个子女，现在各个都有出息了，在岛上有工作，领工资吃商品粮。 生病了也看得起病。 所以，村里人都很羡慕他们。 柳来福笑了笑没说话，他家现在确实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多了也只是惹人眼红。 柳家的人看到柳来福跟几个儿女回来，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姜翠花眼里含着泪：“老头子，怎么样了，现在还会不会不舒服？” 柳来福摆摆手：“没事，都好了，我现在就想下地干活去。” 姜翠花嗔他一眼：“都这样了还想下地干活？你可别折腾几个孩子了。” 下地干活能挣几个钱？到时候要是麻烦几个儿女请假回来，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柳大哥在一边附和道：“爹，您跟娘在家带带孩子就行，我跟二弟现在有工作，以后，我们每个月给你们十块钱养老钱，一个人五块。” “三弟就在家里负责照顾你们。” 之前分家的时候商量的是，以后等姜翠花跟柳来福老了干不动了。 几兄弟每人每年要给他们三十块钱的养老钱。 现在会改变主意，是柳大哥跟柳二哥两个人在市区医院商量好的。 他们现在有工作，总得让养育他们的父母过得好一点。 再说了，要不是看在老两口的面子上。 顾成这个女婿，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给他们兄弟两个安排工作。 之前说的一个人一年给三十块钱，现在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月五块钱，一年就是六十块钱。 相比之前翻了一倍。 也不怕柳大嫂柳二嫂那边有意见，反正是他们两兄弟在赚钱。 姜翠花闻言顿了顿，并没有说不要的话。 他们养儿子本来就是为了防老，现在，兄弟两个都有工作。 孝敬孝敬他们老两口也是应该的。 这次柳来福生病，姜翠花差点就拿不出钱来。 现在想想，也是太不应该了，他做父母的，含辛茹苦养大几个孩子，帮着他们成家立业。 多收他们一点养老钱又咋了？ 这个钱，姜翠花收得心安理得。 柳来福没说话，他关心道：“你们几个，明天就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 这么一折腾，几个孩子半个月工资都没了。 柳大哥柳二哥都只请了十几天的假，确实得回去了。 柳茵茵暂时不回去：“爹，我再在家里待几天，我都打听好了，县城有个叫张家屯的村子。” “里面有个叫张江南的大夫，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我想带爹过去看看能不能治好他失眠的毛病。” 柳来福沉声说：“你回去吧，回头明远陪我去张家屯就行，用不着你。” 多请一天假，就得多扣一天钱，柳来福不想耽误了他们。 柳茵茵不着急回去：“爹，我已经找了一个人帮我代工一个月，早点回去也是给她一样的钱。” 别的倒没啥，柳茵茵主要是担心顾炎炎，怕他没父母在身边不适应。 不过，她前几天给柳二嫂打过电话了。 她说顾炎炎挺好的，只除了会时不时找她跟顾成之外。 别的没啥异常。 所以，柳茵茵也不着急回去，想着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况且，之前出院的时候，医生说柳来福的情况有可能没那么简单。 柳茵茵心里有点不放心，决定还是等柳来福完全没问题了再回去。 第382章 针灸 要真一直不好，她就带柳来福去青市的大医院再看看。 那边医疗设备更先进。 柳茵茵人没回去，只给柳二嫂打了个电话，说她要过段时间才回岛上。 要是有事情，让柳二嫂给她发电报。 在家待了四五天，柳茵茵每天早上送柳来福去医院打吊针。 乡下路不好走，知道自己怀孕后，柳茵茵就没怎么骑自行车了。 都是直接走路去县城。 正好，柳来福现在不能干重活，多走动走动还是挺好的，就当锻炼身体了。 趁着他打吊针的功夫，柳茵茵时不时会去李大娘那边倒腾点物资出来。 没办法，柳来福病虽然是快好了。 后期的休养也很重要，还有，医生嘱咐过他们了，柳来福以后在饮食上得忌口。 辣的，口味重的有刺激的食物不能吃。 只能吃一些软烂的东西，最好是能吃细粮养胃...... 像小米粥、稀饭、面条啥的，粗粮尽量少吃一点，怕刮坏了肠胃。 所以，柳茵茵得提前做准备，给家里备一些细粮。 去年秋收的时候，柳家一家子分到了不少口粮，但细粮还是挺少的。 家里又没粮票，想买细粮都买不到，去黑市买细粮又不划算。 这几天，柳茵茵前前后后，给了姜翠花二十斤小米，五十斤白面，大米也有五六十斤。 柳来福一个人，这些细粮，足够他吃上四五个月。 不过，姜翠花每次看到柳茵茵买这么多细粮回来，都快心疼死了。 “嗐，你花这个钱干啥，乡里也有大集，回头我去集市上给你爹换一些细粮，比你直接买划算多了。” 再说了，他们做父母的，哪里好意思花闺女这么多钱。 乡下也没有顿顿吃细粮的人，太奢侈了。 柳茵茵闻言好奇道：“娘，乡里下次大集是什么时候？” 两次回家，柳茵茵都没赶上大集，她还挺想去集市上看一看的，买一些乡下特产带到岛上吃。 刚经历过几年饥荒，乡里每次举行大集的时间并不固定。 上一次大集还是年前...... 姜翠花琢磨道：“快了吧，应该是这个月十五。” 今天是十二，还有三天。 柳茵茵点点头道：“娘，我想明天带爹去张家屯看看。” 从市区医院带回来的药水已经用完了。 柳来福也说身体完全正常了，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柳茵茵想着早点带他去找张江南大夫治一下失眠的毛病。 事情要是顺利的话，大集过后，她打算回岛上去。 柳大哥柳二哥前几天已经回去了，他们不好一直请假。 闺女懂得多，在姜翠花眼里，闺女比几个儿子还要靠谱些。 当然，最厉害的还是她的好女婿。 扯远了，姜翠花又往柳茵茵手里塞了五十块钱。 “这些钱是你大哥二哥留下来的，给你爹治病的钱。” “你先拿着，要是不够，回头等你大哥二哥发了工资，我让他们还给你。” 不能让闺女一个人又出钱又出力。 况且，闺女还给柳来福买了一百二三十斤细粮，花了好些钱了。 柳茵茵收了钱：“我明天早上过来接爹。” 这次，她也不打算骑自行车去。 柳茵茵打听好了，柳家村也有去张家屯的路，差不多要走两个时辰。 柳茵茵是没问题的。 柳来福问题也不大，要真走累了，也可以停下来休息休息。 第二天早上，父母两个出发得很早。 姜翠花怕他们在路上饿着，还给他们准备了两饭盒吃的东西。 一盒是给柳来福吃的面条，另外一盒是给柳茵茵吃的，里面装了两个水煮蛋，两个白面馒头。 他们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五六个小时。 这些是准备给他们的午饭。 走到半路上，怕柳来福累着，柳茵茵对他说：“爹，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 旁边有棵大树，可以在阴凉处坐一下。 柳来福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不累，你累了？” 柳茵茵：“......” 她确实有点累，可能是知道自己怀孕了。 这些天，柳茵茵身体上渐渐出现了一些反应。 嗜睡，易疲劳，有时候还会腰酸。 柳来福哼了一声：“你们年轻人有工作了也得多运动运动，要不体力还不如我们这些老人。” 走了这么久，他是丝毫不觉得累，没干活有啥好累的？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走。 这次，一口气到了张家屯。 来过一次，柳茵茵现在知道地方了，领着柳来福直接找到张江南大夫。 柳来福失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持续了十来年，已经是顽疾了。 张大夫把脉过后，又问了几个问题。 而后，沉着声音道：“可以用针灸的方式改善睡眠，配合喝中药，不过，需要坚持一段时间，要不效果不明显。” 中医不是灵丹妙药，要循序渐进的才会有效果。 柳茵茵：“......大概需要多久？” 吃药在家里就行，但是针灸，肯定是张江南亲自动手的。 柳茵茵打算过两天就回岛上，恐怕不能陪着柳来福过来针灸。 张江南思索道：“七天一个流程，先试七天。” 既然有希望，柳茵茵还是希望柳来福过来试试。 柳来福直接说：“没事，我认识路了，以后我可以自己过来。” 不就是走两个小时路嘛，对他来说一点都不费事。 村里已经开始春耕，柳明远是没空送他过来的。 家里其他人也有事情。 柳来福也不想麻烦别人，他又不是老的走不动了，这些事情他自己来就行。 柳茵茵眼珠子一转：“回头还是让三哥送你过来吧，我把自行车给他用。” 她怀着孩子，不好骑自行车载柳来福过来。 要是有自行车，会方便很多。 柳明远可以赶在上工之前，送柳来福过来。 等针灸完了再回去。 来回也就花费两个来小时，柳明远稍微请个把小时的假...... 这样子也不是不行，只是，柳明远这段时间要受累一些。 今天，张江南给柳来福进行了第一次针灸。 第383章 晕倒 头部针灸，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爹，怎么样了？” 柳茵茵不是医生，对针灸的事情一窍不通。 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效果。 柳来福身体上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们肯定会及时放弃。 柳来福摇摇头：“没啥感觉，就跟平时干活累了你娘给我按摩一样，有点酥酥麻麻的，过后又很舒服。” “别担心，张大夫说了这是正常现象，休息一会就会好。” 柳茵茵便没说什么了，除了针灸，张江南大夫还给柳来福开了七天的药材，一天一包，份量还挺多的。 张江南交代他们：“一包药熬两次，早晚各一次。” 先治疗七天看看效果，要是有用，回头还得接着进行下一个阶段的治疗。 抓药的空隙，趁着柳来福没在旁边，张江南把柳茵茵叫过来谈话。 “你爹身体上是不是还有其他方面的疾病？” 柳茵茵顿了顿，如实道：“......他之前胃病犯了，到市区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胃溃疡，治疗了一段时间，现在情况好多了。” “怎么，大夫，我爹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吗？” 张江南只是简单的望闻问切，具体情况不是十分了解。 “我只能诊断出你爹脾胃有点亏虚......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柳茵茵：“......您的意思是，我爹的胃病还没有完全好？” 张江南不敢说什么保证的话，只道：“我在你爹的中药里面添了几样调节脾胃的药材，应该会有作用。” 柳茵茵：“......” 寻常人就是这样，啥也不懂，只能被医生牵着鼻子走。 柳茵茵挺不喜欢这种感觉的。 但没办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既然有问题，肯定是要治的。 柳茵茵故作镇定道：“张大夫，麻烦您了。” 她心里想的是，以后还是要带柳来福到青市医院看看。 那边医疗技术水平更高一点，各种机械设备也更先进。 知道了身体的实际状况，才能够对症下药。 心里有这个想法，柳茵茵也没有立即带着柳来福去青市。 冒冒然去青市，也是一头懵。 还是回去先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熟人，等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再带柳来福去青市看病。 还有两天就是村里大集的日子，本来，柳茵茵想着待在家里，等大集的日子过了再回岛上。 现在......哪还有心思去赶集。 第二天一早，柳茵茵就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回去了。 姜翠花颇有些担心：“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休息两天再回去？” 这几天一直奔波，柳茵茵脸色确实有点差。 昨天在张江南大夫那边也看过了。 只是有点累着了，注意休息就行。 也用不着开药，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柳茵茵笑了笑：“没事，等我回去，再好好休息几天。” 她最近比较嗜睡，买了一张卧铺票，柳茵茵一到床上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柳茵茵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显然不是绿皮火车的车顶。 柳茵茵定了定神，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火车上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医院。 “你醒了？” 柳茵茵寻声看过去，是一个年轻女护士。 “我怎么会在这里？”柳茵茵问。 她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在火车上才对。 小护士解释道：“你不知道，你在火车上晕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就把你送到医院了。” 柳茵茵不知道的是，她在火车上睡了一天一夜，一直到青市还没醒。 工作人员发现异常，就把柳茵茵送到医院来了。 “对了，你是哪里的人？有没有家属在青市这边？我们帮你联系。” 柳茵茵靠在床头，微微摇头：“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行。” 顾成不在家，柳茵茵也不想麻烦柳大哥柳二哥他们。 才请了半个月假回去，总不好再为了她请假。 小护士：“那你有事情叫我们，还有......你住在医院是需要交费的，你身上有钱吗？” 虽然柳茵茵一个人住在医院可怜，但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又不是收留所。 不可能看到可怜人就不收钱。 要这样，医院还干不干了？ 柳茵茵回过神来：“我行李呢？” 她这趟回来，没带多少东西，只有一个小行李袋子，里面装了她换洗的两身衣服。 还有一个小挎包，里头随身装了介绍信，二百多块钱，还有一些票据。 小护士摇了摇头：“工作人员送你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行李。” 所以，她才想着联系柳茵茵家里的人，让他们过来交住院费。 柳茵茵：“......” 所以，她现在是身无分文。 没交钱连医院的门都出不了，没办法，柳茵茵只能让医院的人帮忙联系部队的小何。 要是方便，让他送点钱过来。 小护士听了柳茵茵的话，惊讶道：“你是军人家属啊？” 柳茵茵点点头：“我爱人出任务去了，不方便过来。” 小护士真没想到她会是军人家属，忙不迭道：“同志，等你休息好了，直接出院就行，钱的事，以后你有空了再送过来。” 对于军人家属，医院肯定会特殊对待的。 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孕妇。 柳茵茵：“......” 这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没有去岛上的船，柳茵茵还得在医院住一个晚上。 明天早上再赶回岛上。 靠着军人家属的身份，柳茵茵不仅不用交住院费。 到晚上，小护士还给她送了一份饭菜过来。 土豆丝炒肉，水蒸蛋，还有一份高粱米饭。 伙食还算不错。 第二天吃完早饭，柳茵茵本想出院来着，行李都被偷了，也没啥东西收拾。 刚想出门，外面浩浩荡荡的进来了一批身穿制服的军人。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一脸严肃的顾成...... 第384章 告知 柳茵茵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顾成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我刚好来医院有事，听人说到了你的事情，你身体不舒服？” 大庭广众之下，柳茵茵也不好跟他说怀孕的事情，连这半个来月回了柳家村的事也没说，只道：“......别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顾成刚完成任务，来青市市区医院看望一位老前辈。 刚在门口听到有护士在讨论柳茵茵的事情，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 柳茵茵现在是真没事情：“你有事忙你的去吧，我现在要赶回岛上。” 等下七点钟有一班去岛上的船。 顾成低哑着声音：“你等会儿，我跟你一块回去。” 他没别的事情，本来也是跟老前辈打完招呼就准备回去的。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柳茵茵在病房等了一会儿，顾成才回来。 “走吧。” 柳茵茵点点头，想到什么，突然问：“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医院的费用她还欠着。 顾成：“......” 两人交完住院费才离开。 见他们走了，背后有值班的护士在讨论。 “原来昨天送来的那个女同志真的是军人家属啊......” 柳茵茵昨天虽然承认了这个事，有些人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军人家属怎么可能会身无分文？ “你看到刚刚那个男人穿的制服没有？级别可不低。” “是啊，看着也很年轻。” “你们不知道，他们一群人今天来看的可是首都的......” 去码头的路上，柳茵茵一五一十，跟顾成交代了柳来福生病，还有他们兄妹几个回柳家村带他去市区医院看病的事情。 顾成没想到他离开一个月，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爹现在没事吧？” 心里愧疚肯定是有的，他每次出任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帮不上任何忙，只能靠柳茵茵自己。 “还行......”柳茵茵叹了口气，“就是老家那边的医疗技术水平不太行，也不晓得爹的病有没有好干净，我想着回头带爹来这边的医院看看。” 顾成沉思片刻，对柳茵茵说：“青市最好的医院就是军区总医院，要是有空，我带爹去医院。” 柳茵茵“嗯”了一声：“过几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爹的情况，到时候......让三哥送爹过来。” 顾成既然能帮忙，也省得她到处打听了。 而且，顾成在这方面肯定有关系。 柳茵茵不好再请假回去，柳大哥柳二哥也一样。 所以，只能托柳明远送柳来福过来。 说完柳来福的事情，顾成目光又看了一眼柳茵茵：“你突然晕倒是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柳茵茵面色一凝：“......那个，我上次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有了。” “有了？有什么？”顾成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茵茵嗔他一眼：“有孩子了，医生说我怀孕了。” 之前陪着柳来福到县城医院打吊针，柳茵茵顺便在医院检查了一下，她确实是怀孕了。 顾成闻言瞪大了眼睛：“真的？” 柳茵茵笑道：“是真的，孩子都快两个月了。” 终于得愿以偿，顾成心里高兴，拉着柳茵茵往回走。 柳茵茵有点懵：“去哪？” 这都快到码头了。 顾成难得高兴得咧嘴笑道：“我带你去军区医院检查一下。” 柳茵茵：“不用吧，市医院那边也检查过了，是真的怀孕了。” 顾成不是担心医院检查错误：“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柳茵茵：“......” 青市军区总医院是真的很大，只是，柳茵茵检查过后。 心里还是挺失望的。 只能说这时候科技还不够发达，医院里面的各种设备还是不够先进。 只能做一些基础的检查。 说起来......其实还不如看中医把脉知道得多。 检查过后，医生还是那句话：“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就行。” 这段时间来回折腾，柳茵茵除了略感疲惫之外，身体上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所以，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出了医院，柳茵茵看了下天色。 早上那班船已经错过了，他们只能等下午的。 顾成：“我们去趟百货大楼，买点吃的东西回去。” 柳茵茵点点头，要去就去吧，反正现在有空。 就是......柳茵茵钱跟票都丢了。 顾成身上也没带多少钱。 最后，顾成找了住在青市的战友，借了两百块钱，还有一沓票据。 到百货大楼后，两人没省着钱，买了两袋奶粉，两罐麦乳精，四个水果罐头。 点心，糖果啥的也买了不少。 夫妻俩个这么久都没回家，总得买东西犒劳一下家里的顾炎炎。 顾成手上大包小包的，没让柳茵茵拿东西。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又到国营饭店吃午饭。 点了两菜一汤，辣椒炒肉，红烧豆腐，还有一个蛤蜊汤。 怀孕后，柳茵茵口味没啥变化，也不挑食，酸的辣的都爱吃。 下午，坐在船上的时候，顾成突然提道：“茵茵，要不跟杨一鸣爱人一样，你先把工作辞了？” 他平时就觉得柳茵茵辛苦，每天上班带孩子，做饭洗衣服，还有家里零零散散的事情...... 但柳茵茵喜欢上班，顾成也不能拦着她。 现在，她怀着孩子，还是要注意一点。 柳茵茵想了下，摇摇头说：“不用，我的工作又不累，再说了，每天待在家里不干活，我闲得慌。” 顾成的工资，足够养他们一家三口，再多几个孩子也能养得起。 柳茵茵上班不是单纯为了挣钱，只是想着有份工作。 日子会过得充实一点。 郑蔷薇当时要是没被人撞倒动了胎气，也不会卖掉供销社的工作。 见顾成一脸沉默的样子，柳茵茵安慰他：“放心吧，我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把工作卖掉。” 当然是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大不了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再重新找份工作。 第385章 生儿生女 只是，她目前身体上没任何异常，暂时是不想卖掉工作的。 顾成不想逼她：“别勉强自己。” 柳茵茵点点头：“放心吧，我肯定把肚子里的孩子放在第一位。” 岛上天气比老家那边要高一点。 柳茵茵有点热，便把外套脱掉。 回过头，见顾成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的肚子，柳茵茵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你看什么呢？” 顾成抬头看了她一眼：“看你的肚子。” 柳茵茵笑了笑：“还不到两个月，不显怀的。” 之前怀顾炎炎的时候，到七八个月了顾成才回来。 所以，怀孕初期的事情，他还真不了解。 船到达码头，已经五点多钟了。 两人进了家属院，经过操场的时候，看到顾炎炎跟别的小朋友在一块踢足球。 二十来天不见，小家伙黑了也瘦了。 “炎炎！” 柳茵茵喊了他一声。 “爸爸妈妈......” 顾炎炎看到爸爸妈妈，眼睛瞬间一亮，足球也不玩了，迈着小腿噔噔噔的朝两个人跑过去。 顾成一只手抱起他。 顾炎炎环住顾成的脖子，眼珠子转了转：“妈妈，你到哪里去了？” 这么久没看到爸爸妈妈，他都快想死他们了。 柳茵茵摸了摸他的小手：“外公生病了，妈妈回老家带外公去治病。” 顾炎炎小眉头皱了皱：“妈妈，外公病好了吗？” “差不多了。” 顾炎炎说：“妈妈，我也想去看外公。” 小家伙从小在柳家村长大，对柳家的人很亲，尤其是姜翠花跟柳来福。 柳茵茵笑了笑：“下次我带你去看外公。” “小妹，妹夫......你们都回来了，爹的病怎么样了？” 柳二嫂刚刚做完晚饭，想出去喊顾炎炎回来吃饭来着。 还没出门，就看到一家三口一块回来了。 “二嫂，爹现在挺好的。”柳茵茵没有多说。 “那就好。”柳二嫂闻言松了口气，他自然是希望老两口身体健健康康的，不说别的。 柳来福跟姜翠花要是生病，底下几个儿子，就得出钱给他们看病。 要是严重的话，还得请假回去看他们。 就像这回，柳二哥请了半个月假回去照顾柳来福，这个月工资就少了一半。 幸好柳二嫂现在自己能赚钱了，要不心里还真有意见。 “累了吧？我做好饭了，快进来吃饭。”柳二嫂擦了擦手。 折腾了这么久，柳茵茵确实是累了。 柳二嫂晚上做了一份鸡蛋羹，一个清蒸鲈鱼，还有一个蒜蓉油麦菜。 主食是杂粮窝窝头。 岛上不经常能吃到猪肉，鸡蛋、鱼肉还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柳茵茵一家三口回来了。 吃完晚饭，柳二嫂就收拾东西，带着两个孩子回去租的房子那边。 可能是许久没看到爸爸妈妈。 顾炎炎也不闹着出去玩了，这会儿，跟柳茵茵的小尾巴一样，走哪就跟哪。 柳二嫂一直住在一楼，二楼没怎么上来过。 夫妻俩住的房间得收拾一下。 柳茵茵怀着孩子，顾成没让他动手，自个端了盆水搞卫生。 柳茵茵就在旁边看着。 顾炎炎粘着她，小家伙长得壮实，顾成见他横冲直撞跟个小炮仗似的，一把拦住了他。 “以后别用力往妈妈身上蹭。” 顾炎炎不明所以：“爸爸，为什么？” 他以前也是这样，顾成都没说过这样的话。 顾成扬了扬嘴角：“因为妈妈肚子里有小妹妹了。” 顾炎炎眼睛蹭的一下亮了：“爸爸，真的吗？小妹妹在哪里？” 顾成：“在妈妈的肚子里面，以后你要小心一点，不能碰到妈妈的肚子。” 顾炎炎重重的点了点头：“妈妈，你快点让小妹妹出来陪我玩......” 柳茵茵满头黑线：“也可能是小弟弟。” 顾炎炎说：“妈妈，我不要小弟弟，我要小妹妹。” 他才不喜欢小弟弟呢，小表弟虎子整天哭哭啼啼的，鼻涕泡眼泪水糊的身上到处都是。 顾炎炎小朋友有点小洁癖，他不喜欢脏兮兮的小弟弟。 顾成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放心吧，妈妈肚子里的肯定是小妹妹。” 柳茵茵：“......” 顾成在干活，柳茵茵闲着没事干，找出纸和笔跟柳家的人写信。 拍电报说的不清楚，还是写信回去更好一点。 反正柳来福现在在接受针灸治疗，一时半会也不能过来...... 第二天，柳茵茵没立即去上班，还没满一个月，不用急着跟马桂兰交接工作。 班柳茵茵肯定是要上的。 她身体本来就挺好的，怀孕了也没啥反应，别说上班，就是下地挣工分，也不是不行。 等到八九个月的时候，再请马桂兰帮忙代两三个月的班...... 这样也不是不行。 这时候并没有所谓的产假，请人代工，在产妇当中，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 柳茵茵上午去邮政局寄了信，回来的时候。 去国营饭店看了一下柳大哥。 这时候交通不便，柳茵茵回来的消息，还没啥人知道。 柳大哥也一样，他这几天忙得很。 “小妹，你啥时候回来的？爹怎么样了？” 柳茵茵：“我昨天下午回来的，爹他身体还好。” 柳大哥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随即叹了口气：“小妹，你大嫂昨天来信了，信上说......等忙完春耕的事情，她想带两个孩子来岛上探亲。” 看到柳大嫂的来信，柳大哥也是挺无奈的，他心里肯定不想柳大嫂来岛上探亲。 只是，腿长在柳大嫂身上。 也不是他不想柳大嫂来她就不会来。 不管怎么说，柳大嫂带着两个孩子，万一走丢了，柳大哥会后悔死的。 柳茵茵微微一愣：“......大嫂说她想来岛上？” 柳大哥苦笑道：“是啊，之前就听二弟妹说岛上怎么怎么好，她也想来岛上看看了。” 其实，柳大嫂本来并没有来岛上探亲的心思。 知道柳二嫂有了工作后，这才有了想法，想着也来岛上找个工作。 第386章 钓鱼 柳大哥惭愧道：“小妹，你大嫂要是跟你提什么无礼的要求，你可不要答应。” 他的意思是，柳大嫂可能会找柳茵茵，像柳二嫂一样，也给她介绍一份工作。 柳茵茵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大哥，我知道。” 柳大嫂要真存了这个心思，柳茵茵可不会听之任之。 工作又不是柳茵茵想要就有的。 柳二嫂现在的工作，也是刚好碰上了好时机。 离开的时候，柳大哥给了柳茵茵一兜子香椿，国营饭店早上来了一篓子香椿。 雪灾过后，国营饭店的生意一直不太好。 香椿又是山上的野菜，这玩意没啥人喜欢吃。 柳茵茵恰恰相反，这次回柳家村，她本来也抱着去山上挖点野菜吃的想法。 只是太忙了，一直没抽出空去山上挖野菜。 香椿她还挺稀罕的，这玩意炒鸡蛋好吃。 柳茵茵打算过两天再去供销社上班，这两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刚好，顾成刚回来，也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柳茵茵怀着孩子，他便把家务活都揽了过去。 衣服是他洗的，早饭是他做的，菜也买好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买到了一只老母鸡，这会儿正在炖鸡汤。 郑蔷薇挺着肚子来柳茵茵家串门的时候，就瞅见顾成在厨房忙活，一股浓浓的鸡汤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杨一鸣大男子主义思想不算严重。 但厨房的活，他是从来不会插手的。 为了方便，宁愿去食堂打饭吃。 从怀孕到现在，杨一鸣顶多是托家里的人给郑蔷薇寄一些营养品。 鸡汤......还真没有亲自炖过鸡汤给郑蔷薇喝。 郑蔷薇忍不住羡慕道：“还是你家顾成知道心疼人。” 不过...... 郑蔷薇“咦”了一声：“你家顾成咋突然炖鸡汤了，难道你......” 想着，郑蔷薇瞅了一眼柳茵茵的肚子。 柳茵茵点点头：“是啊，我也怀孕了，差不多两个月了。” 郑蔷薇恍然大悟：“怪不得......真好，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带孩子。” 两个孩子也就相差了四五个月，到时候，确实可以玩到一块。 顾成买的老母鸡很大，炖了一砂锅满满的鸡汤。 柳茵茵让郑蔷薇装了一碗回去。 怀孕以来，她胃口没啥变化，但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鸡汤香是挺香的，只是，上面飘着一层黄油，柳茵茵看着有点恶心。 顾成见她没胃口，连忙说：“我把上面一层油撇掉。” 没有黄油，鸡汤清淡了许多。 纯天然长大的老母鸡，鲜香浓郁，入口即化，每一口汤都是营养。 柳茵茵一连喝了两碗。 顾成关心的问：“中午想吃什么？” 柳茵茵微微一笑：“都可以，你做的我都爱吃......做一个香椿炒鸡蛋吧，我大哥给了我一把香椿。” 顾成高兴的应道：“行，我去做饭。” 在家闲着没事干。 下午，顾成带着母子俩个去海边钓鱼。 这时候天还不算太热，适合出去走一走。 路上，碰到了出任务回来的两个军官，其实一个便是杨一鸣，另外一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柳茵茵并不认识。 看着一家子的阵势，杨一鸣问：“又出去玩？” 顾成今天穿着一身休闲服，咧嘴笑道：“出去钓鱼。” 一家三口走远了些。 杨一鸣旁边的年轻军官收回视线：“这位就是顾副旅长跟他的家属？” 他是最近才调到岛上任职的，所以，对岛上的一些情况还不了解。 杨一鸣点点头说：“没错，他就是顾成。” 鹤中江“啧啧”两声：“听说他是农村出身的，怎么升职升得这么快，是不是......” 是不是背后有什么厉害的人？ 不过，鹤中江也不认为顾成的背景会有多大。 他跟杨一鸣一样，都是从首都调过来的。 要论背景，可不会比别的人差。 杨一鸣目光闪烁道：“不是，他是凭真本事升职的，这次部队来了一大批新装备，也是他的功劳。” 鹤中江不死心问：“......真的？” “当然，要没有一点功绩，背景再大也升不上去。” 还升得这么快。 杨一鸣当然也想升职，但他运气没顾成好。 鹤中江吁嘘道：“......还真是让人羡慕。” 三十来岁的副旅长，可不是一般的少见。 顾成带了一副鱼竿，凳子也带了。 他在钓鱼，柳茵茵就坐在旁边看着。 顾炎炎坐不住，拿着他的小铲子跑来跑去的，这里挖一下那里挖一下，忙得不亦乐乎...... 顾成收获不错，忙活了一下午，钓到了两条鲈鱼，两条黑绸鱼，大大小小的海鱼，有十来条。 顾炎炎也挖到了小半桶蛤蜊跟蛏子。 晚上，顾成做了红烧鱼，蒜蓉蛤蜊，还有一个清炒小白菜。 主食是白米饭。 两天后，柳茵茵回到供销社上班。 上午，供销社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忙了一上午，柳茵茵身体上并没有任何不适，和正常人是一样的。 她也没跟其他人说她怀孕的事情。 快到中午休息的时候，顾成到供销社来了，手上提着两个饭盒。 柳茵茵赧然道：“你怎么来了？” 在岛上住了这么久，这还是顾成第一次来供销社找他。 顾成把手上的饭盒给柳茵茵。 “我在食堂给你打了饭菜。” 夫妻俩个昨天晚上已经说好了，柳茵茵现在要上班，肚子里又怀着孩子。 不能过于劳累。 所以，以后顾成负责做饭，要是没空，就到部队食堂打饭吃。 顾成想着供销社离部队食堂挺远的，柳茵茵一来一回挺麻烦，她怀着孩子，又不好骑自行车。 顾成就打了饭菜给她送过来。 柳茵茵：“......我可以让别人给我带饭。” 供销社还有其他人呢，让人看到还挺不好意思的。 顾成不以为意道：“我跑过来，用不了多长时间。” 柳茵茵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没再说什么。 果不其然，顾成离开之后，杨柳跟王婶子立即得凑了上来。 第387章 接人 王婶子一脸好奇道：“茵茵啊，你男人咋还给你送饭来了？” 看着还真让人有点眼红，王婶子活了大半辈子，她男人可从来没有给她送过饭。 杨柳心里也很羡慕：“顾副旅长真会心疼人。”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个男人对自己好？ 说实话，部队的人大部分都有点大男子主义，端茶送饭这些活，对着上级还好。 对家里的女人......可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 想着顾成以后还会来供销社给她送饭。 柳茵茵只能实话告诉她们：“我怀孕了，他也是怕我累着，才过来给我送饭的。” 王婶子瞪大了眼睛：“......茵茵啊，你怀孕了？啥时候的事？” 柳茵茵点点头：“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王婶子“嗐”了一声：“你嘴可真紧，以后要有啥重活，你吱一声就行，我帮你干。” 孕妇可干不得重活，就是帮把手的事情，王婶子一点也不介意。 柳茵茵笑了笑：“谢谢你啊婶子。” 顾成给他打了三个菜，葱油大虾，红烧带鱼，还有一份清炒豆芽。 主食是两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 柳茵茵这几天饭量很大，饭菜都被她吃得一干二净。 要放在以前，柳茵茵可不敢这么吃。 “茵茵啊......”快下班的时候，王婶子跑来问柳茵茵，“快到清明节了，我准备跟人换点乌米蒸乌米饭吃，你要不要也换一点？” 按照外地的风俗，过清明节一般都是做清明果吃。 岛上没野菜挖，他们都是吃乌米饭。 供销社没有乌米供应，他们得自己找路子买乌米。 去年，柳茵茵没有买乌米。 柳茵茵想了下，说：“婶子，你帮我换个五斤吧。” 乌米是粗粮，营养价值还挺高的，偶尔吃一点也好。 说起乌米，柳茵茵突然想吃粽子了。 蛋黄肉馅的粽子，软糯香甜...... 越想柳茵茵就越想吃。 王婶子应道：“行。” “对了婶子，你家还有咸鸭蛋不？”柳茵茵问。 孕妇就是这样，想吃的东西得立即吃到，要不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 严重的话，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柳茵茵也是这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省得心里总是痒痒的。 所以，等会回去她就包粽子煮，新鲜的猪肉家里没有，但是有一条腊肉。 糯米粽叶也有，就是缺咸鸭蛋黄...... 王婶子点了点头：“有，家里刚好还有一坛子咸鸭蛋。” 下班后，柳茵茵便跟着王婶子到她家，买了二十个咸鸭蛋。 柳茵茵比顾成早下班。 顾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柳茵茵坐在门口包粽子...... 走过去接她手里的活，顾成说：“以后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可以安排食堂做。” 他级别不低，在食堂也是有特殊待遇的。 柳茵茵哪好意思麻烦别人：“又不费事，我自己可以做。” 粽子就是煮着麻烦，别的都不难。 顾成笑了笑：“对了，爹他什么时候过来，这段时间我都有空，爹要是过来了，我一个人带他去军区总医院看病就行，省得你来回折腾。” “还不知道，家里没来信......”柳茵茵想到什么，忍不住皱了皱眉，“前两天听我大哥说，大嫂她也想来岛上探亲。” 柳茵茵想着也是挺无奈的，她可不想柳家一家子人都跟着来岛上。 尤其是柳大哥一家，夫妻俩个本来就感情不好。 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她怎么跟柳父柳母交代？ 还有......她怕柳大嫂来了会给顾成添麻烦，毕竟，要不是因为顾成，他们也不会从柳家村来到岛上。 柳茵茵担心将来对他影响不好。 顾成倒是不太在意：“她想来就来吧。” 柳茵茵叹了口气：“我是担心大嫂来了就不想走了。” 岛上的条件可比柳家村好多了，好日子谁都想过。 还有工作的事情...... 顾成瞅了她一眼，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放心吧，这些事还影响不到我，只是......” 顾成漫不经心道：“要只是因为我们，他们还真没有必要留在岛上，或许有一天，我会调到别的地方任职也不一定。” 柳茵茵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会离开岛上啊？” 顾成没否认：“就是时间问题。” 三年五年都有可能，快的话，也可能一两年之内就离开。 柳茵茵：“......” 行吧，嫁鸡随鸡，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不是端午节，柳茵茵这次包的粽子不多。 就二十个蛋黄肉馅的粽子，二十个蜜枣馅，十个红豆馅。 上回赶集的时候，柳茵茵也包了一些蜜枣馅的粽子去卖，味道还不错。 包好的粽子熬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柳茵茵就吃到了香喷喷的蛋黄肉馅的粽子。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礼拜。 这天下午，柳茵茵终于收到了柳家的来信。 信上说，柳明远跟柳来福二十八从老家出发来青市...... 信是几天前写的，柳茵茵看了下时间，今天刚好就是二十八。 也就是说，过两天柳明远跟柳来福就会到青市。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茵茵就跟顾成说：“爹跟三哥后天早上到青市。” 顾成了然道：“行，我明天请两天假，后天去青市接他们，然后直接带爹到军区总医院检查看看，到时候，接爹跟三哥来岛上住几天？” 柳茵茵点了点头：“好。” 都到青市了，不过来看一下也说不过去。 柳茵茵是没空过去的，后天她要上班。 也不好隔三差五的就请假。 其实，就算有空，顾成也不会让柳茵茵来回折腾。 况且，柳来福上回生病，他这个当女婿的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次，怎么说也得尽一下孝道。 柳大哥跟柳二哥的情况跟柳茵茵差不多。 想着有柳明远在，夫妻俩个也没跟柳大哥柳二哥说柳来福会来青市看病的事情。 第388章 病倒 两天后，顾成一早就出发去事情了。 中午，柳茵茵买了一堆菜回家。 有两斤猪肉，一斤大虾，四个大鲍鱼。 还有豆腐，海带，一把青菜。 “茵茵啊，你今天怎么买这么多菜？”王婶子看到了问。 柳茵茵不欲多说：“我爹这两天可能会来岛上。” 这时候通信不便，柳茵茵也不确定顾成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会到岛上。 不过，饭菜还是得备着，省得到时候急急忙忙的。 而且，今天刚好有猪肉供应，要是不买，就得再等一个礼拜才有的买。 大虾跟鲍鱼都是活的。 到家后，柳茵茵把海鲜倒进桶里先养着...... 到六点钟的时候，顾成他们还没有回来。 今天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柳茵茵撒了把盐，把两斤猪肉先腌制起来。 晚上，柳茵茵也没去部队食堂打饭。 自个做了蒜蓉大虾，青菜炒香菇，还有一个蛤蜊豆腐汤。 她现在需要营养，会尽量多吃几种菜。 吃完饭刚收拾完，杨柳找她来了。 “茵茵，你有没有多余的糖票？我想跟你借糖票买包红糖。” “有。”柳茵茵到屋里找了一张糖票给她。 杨柳收下糖票，想了下说：“茵茵啊，你知不知道魏旅长的事情？” 柳茵茵刚回到岛上没几天，还真不了解情况。 “魏旅长怎么了？” 杨柳叹了口气：“刚刚下午，魏旅长突然病倒了，现在在医院，我男人让我买点吃的东西送过去。” 柳茵茵：“......” 杨柳顿了顿，继续说：“是魏旅长媳妇的事情，被魏旅长知道了。” 至于是什么事情，柳茵茵之前也知道一点，只是不太确定。 这会儿还是挺惊讶的：“魏旅长媳妇怎么了？” 杨柳“嗐”了一声：“还不是她跟邱老师的那点事情，被魏旅长当场发现了。” 至于具体情况，魏旅长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传播出去。 所以，她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不过，应该跟她们之前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柳茵茵关心道：“魏旅长人还好吧？” 杨柳微微摇头：“听说不太好，受到刺激，人是被抬着送到医院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清醒。” 魏旅长年纪本来就不小，又受到了这样的刺激。 说实话，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柳茵茵了然道：“明天我也过去看看魏旅长。” 既然知道了，不去看看肯定不行。 之前顾成受伤住院的时候，魏旅长也到医院看过几次。 现在顾成不在家，柳茵茵作为家属，理应过去探望一下。 至于吃的东西，家里奶粉、麦乳精、水果罐头啥的都有...... 倒是不需要再买。 第二天，上班之前，柳茵茵跟杨柳一块去了一趟卫生所。 柳茵茵提了一个大兜子，里面装了一袋子奶粉，一罐麦乳精，两个水果罐头，还有两三斤苹果。 杨柳跟她差不多。 不过，两人到卫生所的时候，魏旅长还没醒。 只有警卫员收下了东西。 杨柳叹息道：“魏旅长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就算好了，估计也得休养一段时间。 到时候，军区岂不是要再调一个领导过来？ 柳茵茵突然想到什么，问：“蒋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邱老师。 杨柳也不了解：“反正家属院别的人都说，蒋老师跟邱老师这两天都没去学校上班，以后......估计也没脸再去了。” 有些事情越想瞒就越瞒不住，两个人的事情，家属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 学校又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怎么可能允许这样品德败坏的人继续当老师。 供销社今天居然来了一批新鲜的百合，柳茵茵果断买了两斤。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煲汤吃养胃。 想着顾成跟柳来福他们今天可能会来，柳茵茵还买了一条多宝鱼，几个海胆。 下午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顾成跟柳来福终于到岛上了。 只有两个人，柳明远已经坐车回去了。 老家正是忙的时候，家里又都是妇人小孩，没有一个男人在。 柳明远不放心，就先回去照顾家里的人。 柳来福打量了一眼家属院，眉眼带着高兴。 柳茵茵：“爹，身体怎么样了？昨天检查医生怎么说？” 柳来福摆摆手：“就是一些小毛病。” 他是不太在意的，人老了难免都会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 柳来福是不怕的，也就多活几年少活几年的事情。 但是闺女女婿喜欢折腾，非得把他的毛病治好不可。 柳茵茵瞅了一眼顾成...... 顾成提着一袋子药：“是有点小问题，医院开好药了，我明天去一趟卫生所，让爹直接在卫生所打针就行。” 在青市医院吃药打针都不方便，柳来福也不想住在医院。 顾成就带他到岛上。 柳茵茵点点头，对顾成说：”我去做饭，你叫大哥还有二哥一家一块过来吃饭吧。” 要做这么多人的饭菜可不轻松。 顾成忙道：“我去叫二嫂过来帮忙。” 家里有自行车，没过多久，柳大哥，还有柳二哥一家子都赶过来了。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红烧肉，葱姜鲍鱼片，油焖大虾，清蒸多宝鱼，海胆蒸蛋。 蒜蓉油麦菜，白菜炒鸡蛋，还有一个紫菜蛋汤。 几个儿女都在身边，柳来福今天很高兴，就是有胃病不能喝酒，有点可惜。 吃完饭，柳茵茵把一楼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这几天，柳来福就住在一楼。 旁边就是卫生间，很方便的。 柳来福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有点不适应。 “爹，我给你做了两套新睡衣，你洗个澡换上睡衣睡觉。”柳茵茵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睡衣放在床头上。 “我跟顾成住在二楼，你有啥事情直接喊我们就成。” 柳来福”嗯”了一声，心里想着闺女家讲究。 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 这么好的房子讲究一点也是应该的。 要不然，也太埋汰了。 柳茵茵看着柳来福收拾好睡觉，这才上了二楼。 第389章 莲子百合粥 “爹的病真没事？”柳茵茵还是有点不放心。 顾成摘下手表放在床头上：“真没事，爹跟我说，之前你带他看过中医后，他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吃得下饭，睡眠状况也比之前好多了。” “医生说，现在只是有点小问题，打几天针就能好。” 柳茵茵“嗯”了一声：“看来，还是咱中医更厉害......”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魏旅长病了。” 顾成微微一愣：“怎么回事？” 他前两天走的时候，人还是好端端的。 柳茵茵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嘛，之前魏旅长带着他儿子上门来道谢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他爱人蒋老师戴的那条丝巾，跟邱老师在供销社买的一模一样？” 顾成点点头，他记忆力好，柳茵茵之前是跟他提过这个事情，那时候，他们还想着这只是巧合而已。 顿了顿，柳茵茵继续说：“原来是真的，蒋老师跟邱老师......还真是在乱搞男女关系，魏旅长知道后，就被气得病倒了。” 顾成蹙了蹙眉：“......不像话。” 柳茵茵叹息道：“谁说不是呢，今天上班之前，我去了一趟医院，魏旅长还昏迷不醒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顾成：“我明天过去看看。” 正好，他明天也要去一趟卫生所，得带柳来福打针。 第二天，柳茵茵醒来的时候，顾成已经做好早饭了。 稀饭，白面馒头，白煮蛋，还有两个炒青菜，份量不多。 柳来福现在也能吃点馒头，只是，辣的东西，还有葱姜蒜不能多吃。 不知道为什么，吃早饭的时候，柳来福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又什么都没说。 柳茵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吃完早饭，柳茵茵去上班。 顾成带着柳来福去卫生所...... 柳来福在家，柳茵茵中午就没在供销社吃饭。 下了班就赶回家里。 到家后，看到柳来福在厨房忙活......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爹，你干这些活干啥，部队就有食堂，等会顾成会从食堂打饭打菜回来。” 柳来福抬头看了她一眼：“过日子，能省点就省点......” “还有，虽说你现在也上了班，但好做的还得做，不能让顾成一个大男人给你做饭。” 柳茵茵：“......” 怪不得早上柳来福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在怪她没有做早饭。 “爹，有个事情你还不知道。” 柳茵茵还没告诉柳家的人她怀孕的事情。 柳来福不明所以：“什么事情？” 柳茵茵：“我又怀孕了。” 柳来福：“......当真？” 柳茵茵点了点头。 柳来福激动得搓了搓手：“好好好，怀了就好，你娘天天盼着你跟顾成再生一个。” “你快出去坐着，午饭我来做就行。” 柳茵茵还挺吃惊的：“爹，你真会做饭啊？” 她倒不是怕柳来福累着，只是，柳来福在家里从来没有做过饭。 柳茵茵怕他把厨房烧了。 柳来福“哼”了一声：“乡下人什么都会干。” 他在家只是不愿意做饭，但不代表他不会。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柳来福小的时候，爹妈死得早，洗衣做饭的活他干得多了。 柳茵茵：“......” 见他做饭做得像模像样的，到底没再说什么。 顾成今天忙得很，中午都没回来吃饭，魏旅长不在，他身为军区副旅长，事情自然都落在了他头上。 顾成没回来，只让他的警卫员小何过来了一趟。 让柳茵茵有什么事情找小何就行。 小何：“嫂子，我拿饭盒去打饭？” 柳茵茵笑着说：“不用，我爹做了午饭，你也进来一块吃吧？” 不需要帮忙，小何当然不会留下来。 “嫂子，我去食堂吃饭就行，你要有什么事情，直接去部队找我。” 柳来福做了三菜一汤，红烧鱼，韭菜炒鸡蛋，还有一个素菜。 柳茵茵尝了一口鱼肉，意外的是，味道还不错。 “爹，真没想到，你厨艺还不错嘛。” 韭菜炒鸡蛋跟炒素菜味道一般般，不好吃也不难吃，但是红烧鱼，柳来福做得确实是蛮好吃的。 柳来福闻言笑得眼褶子都出来了。 “那当然了，小时候，我二叔最喜欢的就是我做的红烧鱼。” 柳茵茵好奇道：“娘她老人家知道你会做菜不？” 从记事起，她是没有见过柳来福在家做过饭。 柳来福咳了一声：“我会做饭的事情，你别跟你娘说。” 柳家现在人少，家务活都落在姜翠花跟黄小月婆媳两个身上。 又要带双胞胎，她们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要让姜翠花知道柳来福会做饭，不得整天使唤他干活啊！ 柳来福可不想村里其他汉子议论他在家里跟个婆娘一样。 柳茵茵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爹，你肠胃不好，咱以后还是做清蒸鱼吃吧。” 不是柳茵茵挑剔，只是，红烧鱼味道太重了，对胃不好。 柳来福满不在乎道：“上回张大夫说了，我不用太忌口，只要吃饭的时候不吃饱，少食多餐就行。” 柳茵茵：“......” 今天下午不用上班，柳茵茵剥了点新鲜百合，晚上煮莲子百合粥吃。 昨天在供销社买了两斤新鲜的百合，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了三斤出来。 煮粥用不了多少。 柳茵茵把新鲜洗干净掰开，铺在簸箕上晾晒。 等晒干了，就让柳来福带回老家吃。 晚饭吃的是粥，还有两个小菜，蛤蜊蒸蛋和清炒小白菜。 顾成晚上还是没回来。 柳来福还想等他回来一块吃饭呢。 “顾成平时也这么忙？” 柳茵茵点了点头：“差不多，最近他领导生病了，更忙一些。” 早上听杨柳说，魏旅长已经醒过来了，不过，情况不怎么好，还在休养。 柳来福就说：“他工作辛苦，你可别埋怨他没有时间陪你。” 柳茵茵汗颜道：“爹，你想多了，他经常这个样子，我都习惯了。” 第390章 摘菠萝 做军嫂就是这样，得习惯男人不在身边。 柳来福这回也不说什么要闺女干活的话了，大家都不容易。 况且，闺女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活，确实是辛苦。 柳茵茵平时要上班。 柳来福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 柳茵茵扭头跟柳来福说：“爹，要不我明天带你去附近的小岛上摘菠萝吧？” 柳茵茵明天休息一天，她已经跟王婶子打听过了，明天村里有去帮忙摘菠萝的村民。 家属院的人也可以跟着一块去。 柳茵茵没想着赚钱，就当是玩玩了。 反正柳来福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这个季节刚好到了吃菠萝的时候，岛上的菠萝已经成熟了。 柳来福：“菠萝？” “是啊。”柳茵茵解释道，“就是一种水果，里面的果肉黄黄的，我以前给家里寄过菠萝干。” 菠萝这玩意不耐放，老家那边是没有菠萝卖的。 去年，柳茵茵晒过菠萝干寄给老家的人。 不过，柳来福没有吃过菠萝干，家里的零嘴，都是给几个孩子吃的。 柳来福：“远不远？你能行吗？” 闺女怀着孩子，柳来福是怕她累着。 柳茵茵摇了摇头：“不远，坐船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到，不用走多久。” “那就去吧。”柳来福点点头，他闲不住，不说摘菠萝，就是让他下地挣工分去，他也愿意。 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顾成才回来。 柳茵茵：“锅里还有莲子百合粥，你去吃点吧？” 顾成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好。” 忙到现在，他还真有点饿了。 晚上睡觉之前，顾成告诉柳茵茵：“抱歉，明天一早我就得去部队，没时间陪爹去卫生所打针，我已经安排了小何带爹去。” 顾成本想好好陪陪家里的人，但魏旅长病倒的事情来得太突然，打乱了顾成的计划。 柳茵茵无所谓道：“没事，明天我正好休息一天，我自己带爹去卫生所打针就行......” “明天早点去，完事后，带他跟炎炎去附近岛上摘菠萝，要不爹一个人在家里也怪无聊的。” 顾成眼里闪过一丝担心：“会不会累着？” “不会。”柳茵茵身体好得很，“我就陪他们到处走走，不会干什么重活。” 顾成想了下，还是说：“我让小何明天陪你们一块去。” 柳茵茵犹豫道：“这样会不会耽误他的工作。” 顾成：“这也是他的工作。” 柳茵茵：“......” 跳过这个话题，柳茵茵关心道：“对了，魏旅长今天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顾成忍不住皱了皱眉：“醒是醒了，但是身体有点不太好......魏旅长今天跟我说，让我帮他安排退休的事情。” 经历了蒋媛的事情，魏旅长身体上心理上都受到了重创，没办法在部队继续任职。 柳茵茵惊讶道：“退休？” “提前几年退休。”顾成解释道，“他想搬到大燕子岛疗养。” 大燕子岛建了一个疗养院，有身体上的疾病或是隐患的干部，可以申请到大燕子岛疗养。 那边离得近，环境又好，确实是一个适合疗养的地方。 柳茵茵“哦”了一声：“挺好的，以后你们想探望他也方便。” 翌日。 到卫生所打完针后。 几个人便坐上了去岛上的小船，除了他们，还有一群去帮忙摘菠萝的村民。 多是一些妇人，她们在家没工作，又不能出海打鱼。 只能干点零活补贴家用。 所幸柳来福不会晕船，一行人顺利到了岛上。 岛上四面靠海，有海风迎面吹过，天气还算凉爽。 菠萝田里一片金黄，密密麻麻的菠萝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柳来福虽然是个种地的，看到这种丰收的场景，心里也忍不住高兴。 “听说帮忙摘菠萝还有报酬？”柳来福问。 柳茵茵点点头：“是有，按照筐数算的，摘一筐菠萝有一分钱。” 来这里干活的村民，一天下来，差不多能摘五六十筐菠萝。 能赚个五六毛钱。 不算多，不过聊胜于无，按照岛上的物价，五六毛在集市上也能换个几斤玉米面。 这年头的人，能够挣到足够的口粮，就是最大的幸福。 柳来福：“这么算，一个月也有十多块钱？” 一个月十几块钱，自然不如正式工人挣得多，但是，好歹是有赚钱的机会。 柳茵茵笑了笑：“也不是天天都能有活干，得到果子成熟的月份才需要帮工，有时候还要看天气。” 柳来福点头道：“那也不错。” 有钱赚就有动力，柳来福摘菠萝都特别有干劲了。 怎么说也是一个能拿十个工分的壮力。 即便现在身体不太好，也比妇人要强得多。 柳茵茵见柳来福一筐接着一筐摘菠萝，有些无奈：“爹，我们只是过来玩玩，您老人家就别折腾了。” 柳来福瞅她一眼：“我赚几个钱给炎炎买糖吃。” 柳家的钱都是姜翠花在管着，他有时候想给底下的孙子孙女买糖吃，都拿不出钱来。 想想还是挺憋屈的。 顾炎炎小朋友一听要给他买糖吃，连忙迈着小腿跑了过去。 “外公，我帮你......” “行，等会外公挣了钱，都给你买好吃的。” 柳茵茵：“......” 等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柳来福摘了整整三十筐的菠萝。 这还是柳茵茵劝了好几次，要不柳来福能摘得更多。 柳茵茵是没怎么干活的，只搭了把手。 小何也干活了，一个人摘了五十多筐菠萝。 到结算的时候，岛上的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两毛钱，还有十斤菠萝。 小何赚的钱，柳茵茵让他自个收着。 柳来福的病不适合吃菠萝。 提着篓子回到家里，柳茵茵只留了两个菠萝新鲜吃。 其他的，都洗干净削皮，切成菠萝片晒干。 柳来福没怎么让柳茵茵插手，活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干的。 按照柳来福的话来说，他只是有点胃病，不影响他干活。 顾成还没回来。 柳茵茵到供销社买了一条鲈鱼，两根山药，两根萝卜。 第391章 莲子山药汤 晚上煲了一个莲子山药海参汤。 青市那边的医院给柳来福开了一个星期的药水。 在岛上打完针后，柳来福就对柳茵茵说，他想回老家去了。 “你跟女婿都要上班，我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了，回去还能帮忙带带孩子。” 柳来福是一个闲不住的，也不想在家闲着。 在柳茵茵家里，夫妻俩个要上班，顾炎炎又要上托儿所。 他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 还不如早点回老家，家里事情多，他能搭把手。 柳茵茵琢磨道：“爹，要不过几天再走吧，到时候我跟别人换个班，送你回去。” 柳来福不想再给夫妻俩个添麻烦：“不用你们，我已经跟你大哥说好了，明天他刚好有空，可以送我去火车站。” 上了火车，他就能自个回去了，犯不着耽误几个儿女的工作。 柳来福铁了心要走，柳茵茵根本就拦不住。 没办法，只好先给他收拾东西。 柳来福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就一个小行李袋，里面装了两身换洗的衣服。 柳茵茵把新做的两身睡衣也给他带上。 还有一些吃的东西，一袋子菠萝干，一包莲子，一包藕粉，一袋奶粉。 除了菠萝干，其他的都是给柳来福吃的养胃的东西。 怕柳来福累着，别的就没了，等有时间再寄点粮食回去。 柳来福要真要走，明天早上再做点吃的东西让他带到火车上吃。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来福也跟顾成提了要走的事情。 顾成说：“爹，正好你的药吃完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要是没事，您再回去。” 柳来福忙不迭道：“我已经完全好了，晚上也能睡五六个小时觉，等回去后，我再去张大夫那边针灸......” 柳茵茵插话道：“爹，张大夫就那么好？” 柳来福闻言“哼”了一声：“当然，还是咱祖宗传下来的中医管用，我吃张大夫给我开的药，感觉就是不一样，比住院打针有用多了。” 还有睡眠状况，也是张大夫给他针灸治疗之后才改善的。 柳来福现在很喜欢去张大夫那边，不喜欢到大医院看病。 柳茵茵多嘴道：“爹，是药三分毒，也别太依赖喝中药了。” 中药再好，也不能过度使用。 柳来福一本正经道：“我知道，张大夫都说了，以后会给我减少药量。” 柳茵茵：“......” 行吧，张江南是大夫，有些事情肯定也有分寸。 不过，该做的检查还是得做，明天还是要去青市医院检查一下。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个就在厨房忙活。 顾成在做早饭。 柳茵茵忙着给柳来福做点火车上吃的东西。 一盒山药炒木耳，一盒白菜炖豆腐。 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柳来福的病刚好，柳茵茵也不敢给他乱吃东西。 岛上海鲜多，很多都是柳来福不能吃的。 跟来的时候一样，顾成请了一天假带柳来福去做检查。 离开之前，柳茵茵往柳来福手里塞了一把钱跟票。 “爹，盒饭要是吃完了，你在火车上买点，别省着，你现在不能挨饿。” 不等柳来福说拒绝的话，柳茵茵接着说：“钱不多，就几块钱。” 她就给柳来福塞了五块钱跟几张粮票，知道给多了柳来福反而不会收。 柳茵茵是当着顾成的面给柳来福钱跟票的。 见顾成一脸淡然的样子，柳来福没说不要的话。 “茵茵啊......”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王婶子过来跟柳茵茵唠嗑，“你爹回去了啊？” 早上上班的时候，她看到顾成带着柳来福去码头坐船。 柳茵茵正忙活着整理布料，头也不抬道：“是，他在岛上待不住，想回老家。” 王婶子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乡下，条件好一点的人家，都免不了会有亲戚上门打秋风。 不过，柳茵茵家里的人又不是单纯的来打秋风。 听说是来青市看病的，柳茵茵自个有本事，帮衬一把娘家也是应该的。 王婶子改口道：“对了，明天岛上又有大集。” 马上又要到禁海期，明天是岛上最后一次大集。 柳茵茵却说：“婶子，明天的大集我就不去了。” 她怀着孩子，别说卖东西，集市上人来人往的，柳茵茵去赶集都不方便。 况且，明天是禁海期前的最后一次大集，赶集的人肯定更多。 王婶子知道她怀着孩子不好赶集：“明天我要带两只鸭子去集市上换东西，你要不要买一只？” 柳茵茵闻言眼睛一亮：“要，婶子，两只都给我吧，我用白面跟你换。” 王婶子微微惊讶：“两只都要？” 柳茵茵不擅长养鸭子，之前都是一只一只买的。 柳茵茵点了点头：“最近老想吃肉，馋得慌，多买一只鸭子，免得想吃的时候没有。” 她也纳闷，最近胃口是越来越大了，还特别想吃肉。 要不是家里的母鸡要留着下蛋，柳茵茵都想杀鸡吃肉了。 王婶子“嗐”了一声：“怀了孩子的人就是这样，想吃的东西要是吃不到，心里就会痒痒的。” “你放心，明天我看看集市上还有没有肉卖，要是有的话我帮你买点。” 柳茵茵笑了笑：“麻烦你了婶子。” 除了王婶子，柳二嫂晚上也来柳茵茵家说了明天大集的事情。 跟之前一样，柳二嫂明天要去赶集，还要做一些吃食去卖。 柳茵茵明天确定了不去，集市上人来人往的，万一磕着碰着，后果不堪设想。 柳茵茵：“二嫂，集市上要是有啥吃的，你随便帮我买点。” 快到禁海期了，家里总得备一些吃的东西。 跟小姑子相处这么久了，柳二嫂知道她的喜好。 “行，明天我看着买。” 到七点多的时候，顾成突然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柳茵茵还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呢。 顾成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我送他上火车后，去了一趟大燕子岛。” 第392章 退休 他去岛上给魏旅长处理住院疗养的事情。 还有一个事...... 顾成告诉柳茵茵：“我在大燕子岛弄了一些燕窝回来，我问过医生了，孕妇吃这个对身体好。” 柳茵茵：“......” 解开袋子，里面装的还真是一袋子满满的燕窝，品相看着不错。 顾成：“明天我把燕窝处理干净，以后，你每天煮点吃，吃完了我再去岛上弄。” 想吃燕窝还得趁早，部队知道大燕子岛上有野生燕窝的人越来越多了。 还有人慕名而去，直接选择在大燕子岛上疗养。 魏旅长也是其中之一。 顾成想着回头还是多买准备一些燕窝放在里面，柳茵茵怀孕，坐月子的时候都能吃。 第二天，柳茵茵在家休息。 快到正午的时候，柳二嫂来了一趟，给柳茵茵送了一只兔子，一只鸽子，都是活的。 还有两斤新鲜的驴肉。 禁海期前最后一次大集，赶集的人非常多。 大多数人，都是想着换点粮食回家囤着。 早上，柳茵茵给了柳二嫂二十斤白面...... 柳二嫂高兴道：“小妹，今天集市上卖肉的人家还挺多的，卖大鹅卖鸭子的都有，要不再给你买两只大鹅来？” 大鹅肉多，一只就能有十来斤重。 柳茵茵摇了摇头：“不用买了二嫂，我跟供销社的王婶子换了两只鸭子，今天她就会送过来。” 两只鸭子，加上柳二嫂今天买的一只兔子，一只鸽子。 是真的够吃了。 家里也没地方养那么多小东西，回头还得再打几个木笼子。 柳二嫂随即说：“行，等会我再帮你买点素菜。” 大鹅也要买，不过是给郑蔷薇那边买的，她也喜欢吃肉。 除了鸭子兔子鸽子，柳二嫂还给柳茵茵买了一捆莴笋，一捆山药，两个大卷心菜，一篮子青叶子菜。 这个季节，还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能供应的蔬菜并不多。 下午，王婶子也来了柳茵茵家一趟。 给柳茵茵送了两只肥鸭子，一篮子鸭蛋，还有一桶新鲜的海鲜。 晚上吃完饭，顾成就在院子里忙活着打木笼子。 家里买的肉禽多，短时间内是吃不完的。 要先把兔子、鸽子养在笼子里面。 厨房炉子上炖着燕窝，柳茵茵在里面放了点红枣跟牛奶，适合怀孕的人吃。 她胃口好，等会睡觉之前还能吃一顿。 要不晚上睡不好觉...... 柳茵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两个来月就这么能吃，长胖是不可避免的。 不吃也不行，柳茵茵只能尽量少吃点，少食多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两个月。 “茵茵啊，你肚子是不是有点大了？”王婶子见柳茵茵挺着肚子来上班，心里面有点打鼓。 她活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得出，柳茵茵怀孕四个月左右，肚子却跟人家五六个月的肚子一样。 柳茵茵也有点纳闷：“可能是我这阵子吃得比较多。” 她这一胎跟当时怀顾炎炎......确实有点不一样。 肚子就大了一圈，胃口也非常好，怕长胖，她平时已经在尽量控制食量了。 说来也奇怪，她也就是肚子见大，其他的地方，跟之前差不多。 身体状况也挺好的，要不然，柳茵茵都没办法坚持上班。 不过，她的肚子确实是大了些。 跟当时黄小月的情况差不多。 柳茵茵琢磨着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上次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异常。 至于有没有怀双胎，月份太小了，还检查不出来。 “也是这个理。”王婶子想着柳茵茵家里条件好。 平日里肉啊，燕窝啊都没少吃，肚子会大点也正常。 下班后，柳茵茵去了一趟郑蔷薇家，郑蔷薇肚子九个多月，差不多要生了。 “我现在就想他早点出来。”郑蔷薇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太受罪了，我晚上都睡不好觉。” 郑蔷薇最近被孩子闹得厉害，睡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幸亏她不用上班，要不还真撑不住。 郑蔷薇看了一眼柳茵茵的肚子：“我瞧你的肚子都快有海草大了，是不是怀了双胞胎啊？” 柳茵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明天去卫生所检查看看。” 部队前段时间来了一批军医，为了照顾部队的家属，还有几个妇科医生。 “真羡慕你。” 郑蔷薇这一胎怀的实在是辛苦，从两三个月开始到现在，身体上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毛病。 柳茵茵就不一样了，吃得好睡得好，还有精力去供销社上班。 而且，她怀的还可能是双胞胎。 柳茵茵笑了笑：“我宁愿只生一个。” 这是真的，这时候医疗技术水平并不发达，生双胞胎风险太大了。 柳茵茵宁愿一个一个来。 跳过这个话题，柳茵茵叮嘱郑蔷薇：“这段时间身边别离开人。” 郑蔷薇现在还没有临盆的反应，不能提前住院。 只能留个人在旁边看着，要是有症状，得及时送到卫生所。 杨一鸣平日里要出任务，没办法一直守着郑蔷薇。 这段时间，杨一鸣不在家的时候，柳二嫂都会过来守着郑蔷薇。 回头真要生了，可以喊人过来帮忙。 生孩子的事情郑蔷薇自然不敢大意：“一鸣要是不在家，柳嫂子就在我旁边打地铺睡觉。” 她月份越大，麻烦柳二嫂的地方就越，这两个月，郑蔷薇都给加工资了。 一个月加了五块钱，柳二嫂现在每个月有三十三块钱了。 跟供销社的员工工资差不多。 不说郑蔷薇家娘家婆家家里条件都不错，杨一鸣一个月也有百来块钱。 三十三块钱的工资，完全能支付得起。 柳茵茵担心道：“要不要再请一个人帮忙？” 郑蔷薇快生了，到时候肯定要有人帮忙坐月子。 柳二嫂一个人又要照顾孕妇，又要帮忙带孩子，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她本身也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 “不用。”郑蔷薇解释道，“再过几天，我婆婆会过来帮忙。” 第393章 闺女 郑蔷薇婆婆杨素芹已经请了两个月的假，到时候过来伺候她坐月子。 柳茵茵：“......”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到家里，柳茵茵在柜子里找了一块新的布料出来做衣服。 她也怀疑自己怀的是双胎，所以，小孩子的衣服得多准备一套。 而且，和顾炎炎一样，等到她生的时候，恰好是冬天。 得准备小孩子的襁褓，被子，棉衣啥的。 趁着现在身子还灵活，柳茵茵想把这些事情早点弄完，免得月份大了干活不利索。 她没做晚饭，顾成下班回来的时候，打了饭菜回来。 顾成要是没空，柳茵茵就自个去食堂打饭吃。 “今天怎么样？”顾成现在有点后悔了。 之前，巴不得柳茵茵给他生个双胞胎。 现在......看到柳茵茵才四个月就挺着一个大肚子，等月份大了，肚子肯定越大...... 顾成想想就挺担心的，这会儿，他宁可柳茵茵只怀一个孩子。 柳茵茵摸了摸肚子，眼底带着笑：“不用担心，我好得很。” 顾成扣着饭盒：“先吃饭。” 他今天打了三个菜，葱姜鲍鱼片，蒜蓉大虾，还有一个清炒素菜。 主食是白面馒头。 “对了......”顾成从兜里掏出一封信给柳茵茵，“老家来信了。” 柳茵茵：“......” 信封里面塞了两张信，一张信是姜翠花给柳茵茵的，另外一张......是柳大嫂写来的。 柳茵茵先拆开柳大嫂写给她的信，信上说，最近农闲，她要带两个孩子来岛上看看柳大哥。 时间都定好了，买了这个月十五的车票。 现在是十二，还有三天...... 读完信，柳茵茵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嫂说她过几天会来岛上探亲。” 姜翠花的信上，说的也是柳大嫂的事情，她拦不住柳大嫂来探亲。 只交代了柳茵茵，要是柳大嫂提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让她别搭理柳大嫂。 顾成扶着柳茵茵坐下来：“大嫂想来就来，到时候跟二嫂一样，帮她在外边租一个房子。” 柳二哥一家的新房快建好了。 但只是盖了两个屋子，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柳大嫂住。 而且，柳大嫂住在柳二哥家也不合适。 柳茵茵家也是一样。 当初留二嫂来的时候，都没有住在柳茵茵家。 现在......自然也不好让柳大嫂带着孩子住进来。 柳茵茵无奈道：“还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明天还得去一趟国营饭店，找柳大哥说一下柳大嫂来探亲的事情。 到时候肯定得柳大哥自己去青市火车站接人。 顾成不担心柳大嫂一家会怎样，他更担心柳茵茵。 “茵茵，后天我要出任务。” 柳茵茵有些惊讶：“......怎么这么突然？” 顾成这两个月都没外出出任务，他在部队忙归忙，但每天总归是能回家的。 而且，顾成也跟柳茵茵说过，在她生孩子之前，尽量不出任务。 顾成语气里带着愧疚：“本来是杨一鸣要出任务的，但他爱人快生了，杨一鸣就托我帮忙。” 他们是战友也是朋友，这点事不好不帮忙。 以后等柳茵茵生了，说不定他也有请人帮忙的时候。 柳茵茵了然道：“什么时候回来？” 顾成思忖道：“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时间久的话，可能一个月才能回来。” 柳茵茵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是没啥问题的，自己一个人在家也行，还有顾炎炎呢。 顾成越想越不放心：“要不提前把娘接过来？” 柳茵茵一个人在家他实在是不放心，姜翠花之前就说过，等柳茵茵生孩子的时候，要来岛上给她坐月子。 现在情况特殊，提前几个月过来，姜翠花想必也能理解。 “娘哪有空过来，她在家要照顾爹，还有两个小侄子。” 柳家劳动力本来就少了，姜翠花要是再来岛上。 家里的活，岂不是要落在黄小月一个人身上？ 不说别的，两个小侄子正是学走路的时候，黄小月一个人可带不过来。 等到坐月子的时候，柳茵茵其实都不想麻烦姜翠花过来。 实在不行，还能找柳二嫂帮忙。 柳二嫂要是没空，到时候，大不了家里请一个人帮忙。 顾成双眸微暗，想着明天就去找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最好是有照顾孕妇跟小孩经验的妇人。 吃完晚饭，柳茵茵坐在院子里乘凉。 这几天天气蛮热的，孕妇本来就怕热，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天气。 顾成忙活着再搭一个鸡圈。 他想抓几只小鸡仔养，留着柳茵茵生孩子的时候吃。 正忙着，有尖叫声从隔壁传来，紧接着，是大门打开的声音...... 柳茵茵挺着肚子出门。 结果，就看到杨一鸣抱着郑蔷薇离开的背影。 柳茵茵回过头跟顾成说：“蔷薇好像快生了，我去卫生所看看。” 现在天气还没暗下来，走一趟也来得及。 顾成：“我跟你一块去。” 两人到卫生所的时候，郑蔷薇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杨一鸣蹲在地上，脸色有点难看。 “杨团长，蔷薇怎么样了？”柳茵茵走过去问。 杨一鸣懊恼抓了把头发：“都怪我，没看住蔷薇，她摔了一跤，孩子提前出来了。” 柳茵茵：“......” 这么大的肚子摔跤，确实是挺危险的。 柳茵茵在卫生所等了好一会儿，郑蔷薇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郑蔷薇这是头一胎，生得本来就慢，加上摔了一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孩子生下来。 顾成对她说：“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 他们守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嫂子，你回去吧。”柳茵茵大着肚子，杨一鸣不好意思麻烦他们。 这个节骨眼上，柳茵茵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说：“我们明天再过来。” 一晚上，柳茵茵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卫生所看郑蔷薇。 第394章 伺候月子 所幸昨天晚上送来的及时，郑蔷薇虽然受了点罪，不过顺利生下了孩子。 是一个女孩子，有六斤八两重。 郑蔷薇人还昏迷着，不过，母女俩个都平安。 柳二嫂也在卫生所。 杨一鸣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刚出生的宝宝，不得已，只能让柳二嫂来医院帮忙。 柳茵茵瞅了一眼郑蔷薇的小闺女。 刚出生的小婴儿都差不多，红彤彤的小身子，脸上还有点胎脂。 “可乖了，昨天一晚上都没闹人。”柳二嫂笑眯眯道。 柳茵茵等会还要上班：“二嫂，我家炉子上炖了小米粥，等会蔷薇醒了，你直接装点过来给她喝就行。” 郑蔷薇刚生孩子，只能吃得清淡一点。 柳二嫂确实没空再做饭：“行，过一会我就去。” 直接到供销社上班。 闲下来的时间，柳茵茵跟供销社其他人提了郑蔷薇生孩子的事情。 毕竟同事一场。 不说别人，王婶子跟郑蔷薇交情不错，她生孩子，王婶子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知道昨天晚上的情况后，王婶子吁嘘道：“人没事就好......” 王婶子自己也是女人，当然清楚，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趟， “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六斤八两。” “是个胖娃娃。”王婶子笑道：“挺好的，先开花后结果，等下了班，我就送两样东西过去。” 她是打算送红糖跟鸡蛋的，都是补身体的食物，刚好适合生了孩子的妇人吃。 郑蔷薇是摔了一跤才提前生孩子，出了很多血，元气大伤，得在卫生所住几天才能回家。 柳茵茵每天都会过去看看。 别的忙帮不上，只能帮忙炖点吃食。 郑蔷薇在医院住了五天才出院，回到家属院坐月子。 这天傍晚，柳茵茵正在厨房炖鲫鱼汤。 郑蔷薇身体恢复得不错，但奶水不太够，这几天要喝点下奶的汤。 正忙活着，柳二嫂过来取汤了。 不过，她脸色瞧着不太好看。 这段时间，柳二嫂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一边照顾郑蔷薇一边看孩子。 辛苦归辛苦，但有钱赚，柳二嫂还是干得挺高兴的。 之前都是笑眯眯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沉着一张脸。 一进门便跟柳茵茵嘀咕道：“小妹，蔷薇同志婆婆来了......” 杨素芹是今天下午到岛上的。 柳茵茵之前就听郑蔷薇说过这个事情。 “她来了也挺好的，多一个人帮忙，二嫂你会轻快一点。” 杨一鸣请了三天假就回部队了，这几天，都是柳二嫂一个人在照顾郑蔷薇母女俩。 柳二嫂“嗐”了一声：“轻快啥，这个活我都不知道能干到什么时候，你也知道，她婆婆这个人......” 说着，柳二嫂摇了摇头：“反正，我跟她婆婆肯定不是一路人，处不来。” 柳二嫂也不是一个凡事都会忍气吞声的人，杨素芹说话要是太难听，她是会顶嘴的。 刚刚下午，杨素芹一到家里，就对着她指手画脚的。 柳二嫂那个气啊，嘴上没说什么，但也没给杨素芹好脸色啊。 城里人又怎么样，难道就高人一等不成？ 柳茵茵其实也不喜欢跟杨素芹相处，她是不要紧，不去郑蔷薇家就好了。 柳二嫂跟她不一样，她现在在郑蔷薇家做事，避免不了会和杨素芹打交道。 柳二嫂没好气道：“大不了就不干了......” 她苦不怕累不怕，但要是低声下气的去挣钱？这个钱柳二嫂宁可不要。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二嫂，你要是不在蔷薇那边干了，到时候就来我家帮忙，我给你一样的工资。” 和郑蔷薇一样，一个月给柳二嫂三十三块钱的工资。 说多也不多，万一她生的是双胞胎，到时候柳茵茵一个人肯定带不过来。 她还有工作呢。 柳二嫂闻言大喜：“小妹，你要找帮手？” 柳茵茵点点头：“要是你能帮忙，我就不叫娘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找亲戚来家里帮忙，总比找个外人要可靠一点。 柳二嫂自然是求之不得：“嗐，帮你干活我当然愿意，不用给钱都行。” 柳茵茵一家本来就对他们有恩，她现在有困难，柳二嫂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 柳茵茵笑了笑：“二嫂，这件事情你先别跟大嫂讲。” 她不是怕柳大嫂闹，只是不想花精力处理这些事情。 “我知道。”柳二嫂知道轻重。 柳茵茵原本还想到隔壁看看的，知道杨素芹来了后，就没过去。 晚上，柳茵茵没去食堂打饭。 自个在家做了晚饭，糖醋排骨，葱姜蒸鱿鱼，还有一个炒青菜。 主食是加了玉米渣子的白米饭。 吃完晚饭，柳二嫂又来了一趟，还是跟柳茵茵抱怨杨素芹的事情。 “真没想到，她婆婆一个城里人，骨子里却腐朽得很，蔷薇同志这还没出月子呢，就催着人家再生一个，说是要生个男孩。” 柳茵茵微微一愣：“......她当着蔷薇的面说的？” “可不是嘛。”柳二嫂哼了一声，“没明着说，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杨素芹的原话是，说只生一个孩子太孤单了，先开花后结果，要是再生个男孩，刚好能凑个“好”字。 还有...... 柳二嫂接着说：“她待蔷薇同志倒是挺好的，带了一大堆营养品给她补身子。” “对小孙女就不怎么好了，过来就抱了一次，其他时候，都招呼我给孩子喂奶粉换尿布。” “小妹啊，我可能还要在蔷薇同志家里干一段时间活。” 尽管杨素芹对她不满，但是，她一个人带孩子肯定是带不过来的。 别的不说，杨素芹这么讲究的人，给小孩子擦屎洗尿布啥的活，她一个人就干不过来。 所以，杨素芹应该不会辞了柳二嫂。 柳茵茵不以为意道：“没事的二嫂，我月份还小，不着急。” 她现在没啥担心的，只是怕生了孩子之后，没有人帮忙带孩子。 想着，柳茵茵突然发现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395章 杨子珊 之前一直想去医院检查一下，因为郑蔷薇突然生孩子，柳茵茵便忘了这回事。 第二天上午，柳茵茵跟杨柳换了一天班，到卫生所做妇科检查...... 没别的事情，结果都挺好的。 还有，柳茵茵肚子里怀的，确定是双胞胎了。 之前心里一直担心，担心怀了双胞胎不好生。 现在，怀都怀了，只能想开一点。 一下子有了两个孩子，到底是一件好事情。 做完检查，柳茵茵去了一趟供销社，今天要多买点菜。 早上，柳大哥已经坐船去青市接柳大嫂了。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娘家人过来探亲。 柳茵茵总归是要招待一下的，所以，晚上得留柳大嫂在家里吃饭。 昨天也跟柳二嫂说好了。 柳茵茵身子重，负责买菜就行，做饭的活，等会柳二嫂会去家里帮忙。 晚上在柳茵茵家吃饭，至于住什么地方...... 柳二哥那边的房子已经建好了，这时候的房子也没有甲醛啥的。 房子一盖好，柳二哥一家就搬到新房子里面住了。 正好，之前租房子的地方，直接被柳大哥租下来了，给柳大嫂跟两个孩子住。 身子不太方便，柳茵茵只买了一条带鱼，两斤大虾，四个大鲍鱼，还有两块豆腐。 家里有鸡蛋，一条石斑鱼，各种素菜也有。 下午，差不多四点钟的样子。 柳二嫂过来做饭了。 柳茵茵已经把食材都清洗干净，柳二嫂直接炒菜就行。 晚上吃饭的人很多，柳大哥一家，柳二哥一家，还有柳茵茵母子俩个。 刚好十个人。 柳茵茵准备了九道菜，香煎带鱼，油焖大虾，葱姜鲍鱼片，剁椒鱼头，水煮鱼片。 辣椒炒鸡蛋，红烧豆腐，炒青菜，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 五点半的时候，柳大哥带着柳大嫂还有两个儿女，柳枝枝跟柳庆文来了...... “娘唉。”一到家属院，柳大嫂的嘴巴子就没有合拢过，“小妹，你家也太大了吧，要不还是说你有福气，嫁给了妹夫这么有出息的人。” 柳茵茵：“......大嫂。” “诶。”柳大嫂高兴道，“小妹，妹夫呢？” 顾成不在，她心里是有点不高兴的，以为对方不来，是看不起她。 柳茵茵解释道：“大嫂，顾成出任务去了，得个把月才会回来。” “这样啊......”柳大嫂恍然大悟。 柳二嫂开口道：“二嫂，先吃饭吧，要不饭菜该凉了。” “吃饭吃饭。”柳大嫂惊呼道。 岛上哪哪都有，就是离家太远了，又是坐火车又是坐船的，来一趟得花三天时间。 可把柳大嫂折腾坏了。 而且，她节俭惯了，只带了一些干粮到火车上吃。 这会儿，柳大嫂跟两个孩子都饿得够呛。 饭桌上，柳茵茵瞧见柳大嫂埋头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暗暗摇了头。 一桌子菜，最后吃得一干二净，连菜汁都被柳大嫂用杂面馒头蘸着吃完了。 吃完饭，柳大哥带着柳大嫂先走了，天快黑了，得去租房子的地方收拾一下。 柳二嫂帮着收拾东西，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看大嫂这一趟来，目的不单纯......” 顿了顿，柳二嫂解释道：“小妹，我没别的意思，就怕大嫂觉得岛上日子过得好，到时候不愿意走了。” 柳茵茵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不过，柳大嫂要真不愿走，也不能逼着她回去。 柳茵茵想了想，说：“随她吧，她要真能凭她自个的能力在岛上安顿下来， 也是她自己的本来。” 她决定不了柳大嫂的去留，不过，柳大嫂要是让柳茵茵帮忙找工作帮忙盖房子啥的。 柳茵茵是不会答应的。 柳二嫂叹了口气：“也是她自己不会过日子。” 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如把夫妻俩个人的感情问题处理好。 要不然，以后的日子还有的吵。 正说这话，隔壁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 柳二嫂嘀咕道：“这个时候，小珊珊肯定是饿了......” 小珊珊是郑蔷薇闺女的小名，大名叫杨子珊。 柳二嫂带过小珊珊一段时间，听声音，就知道她是饿了还是尿了。 杨一鸣这几天在家，柳二嫂晚上就没过去。 哪知道，他跟杨素芹两个人还带不好一个小娃娃。 柳茵茵这两天睡到半夜的时候，总会被吵醒。 柳二嫂听着小珊珊哭得越来越厉害，忍不住说：“小妹啊，我过去看看？” 柳茵茵点点头：“二嫂，你快去吧。” 厨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柳茵茵洗了个澡睡觉，到半夜，又被一阵哭声吵醒。 顾炎炎也被吵醒了，小手揉了揉眼睛：“妈妈，小妹妹好吵啊......” 顾成不在的时候，顾炎炎就会跑来柳茵茵房间睡觉。 柳茵茵只能说：“刚出生的宝宝都这样。” “妈妈......”顾炎炎突然说，“我不想要小妹妹了，我想要小弟弟！” 小妹妹每天哭哭啼啼的，真的是吵得很。 所以，他不想要小妹妹了。 柳茵茵：“......” 生儿生女，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而且，一下子生两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以后，大概率都不会有安静日子过了。 翌日。 跟往常一样，柳茵茵把顾炎炎送到托儿所后，到供销社上班。 现在还是禁海期，供销社每天供应的海鲜不算多。 柳茵茵最近不打算做饭了，直接去食堂吃。 忙到十点钟的时候，柳大嫂来了。 “小妹啊，我来买点菜回去。” 跟柳二嫂一样，柳大嫂这趟过来，是带了口粮的，她精打细算。 连碗筷，油盐，菜干......能带的东西都带了。 租房子的地方，可以借用人家的厨房做饭。 柳大嫂别的东西都不用买，买个荤菜回去做饭就够了。 岛上大多都是吃的海鲜，不需要用票，柳大嫂买了一斤大虾。 这玩意一双儿女都爱吃，价钱也不算贵。 想到什么，柳大嫂咬咬牙就买了。 第396章 羊毛 柳大嫂还想再买点鸡蛋，不过，她手头上没有鸡蛋票。 她也好意思，直接问柳茵茵：“小妹，你有鸡蛋票没有？大嫂借你一张，买点鸡蛋回去给叶叶跟庆文吃。” 柳茵茵：“......” 其实，柳大嫂要是不开口，她都准备晚上送一篮子鸡蛋给她。 不管怎么说，柳叶叶跟柳庆文是她侄女侄子，柳茵茵作为亲姑姑，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过，柳大嫂主动开口要，意义就不大一样了。 顿了顿，柳茵茵对她说：“大嫂，我身上没带鸡蛋票，我帮你跟我同事借一张吧。” 她问杨柳借了一张鸡蛋票给柳大嫂。 到时候，她直接把票还给杨柳就行。 柳茵茵不在乎这点东西，但她不喜欢柳大嫂动不动就开口借东西，久而久之，养成这个习惯肯定不好。 柳大嫂：“......等你大哥发了工资，我就把鸡蛋票还给你。” 柳大嫂提着篮子离开后。 杨柳瞅着她的背影，问：“茵茵，你跟你大嫂关系不好？” 柳茵茵摇了摇头：“不好也不坏。” 她自个也说不清楚。 柳茵茵跟柳大嫂之间，要说关系不好，两人之间也没有发生过直接冲突。 要说关系好，倒也没有。 杨柳挺理解柳茵茵的，乡下来的亲戚就这样，看着别人发达了，总会惦记着占点便宜。 难得一回，今天，供销社来了一批羊毛，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羊毛。 份量还不少，有五六十斤。 羊毛作用跟棉花差不多，可以做衣服，也可以用来做棉被。 正好，给两个孩子的棉被还没有着落，柳茵茵买了两斤羊毛。 小孩子衣服棉被都不用做太大，差不多半斤羊毛就能做一床小棉被。 羊毛跟棉花一样，都是紧俏货。 还不到两个小时，五六十斤羊毛就卖光了。 到家后，柳茵茵又从系统偷渡出来两斤羊毛。 有四斤羊毛，做棉被绝对够用了。 回头有机会，再买几斤棉花...... 给俩孩子做棉袄。 布料不用买，柳茵茵在供销社负责的就是卖布料的柜台。 平日里，没少利用这个，从系统偷渡布料出来。 家里有个小柜子，专门放的新布料，都攒了十几块二十块布料了...... 足够一家五口用上几年。 四斤羊毛放进柜子里面。 柳茵茵到厨房炖燕窝，放点银耳和冰糖。 炖个一个小时就能吃。 趁着炖燕窝的空隙，柳茵茵到食堂打了饭菜。 回来的时候，柳二嫂已经过来了。 顾成离开之前，托了柳二嫂照顾一下柳茵茵。 所以，这段时间，柳二嫂每天都会抽空来一两趟柳茵茵家。 帮忙干点家务活。 这会儿，柳二嫂就在柳茵茵家忙活着拖地。 柳茵茵大着肚子，不方便干这个，还有洗衣服的活，这些天也是柳二嫂帮忙洗的。 “小妹，一楼的地我已经拖好了，二楼我明天再拖。” “麻烦你了，二嫂。”柳茵茵放下饭盒。 想了想，回房间装了两斤羊毛给柳二嫂。 “今天供销社来了一批羊毛，我帮你买了两斤，等天凉了，给叶叶跟虎子做两身新袄子。” 提到两个儿女，柳二嫂本来想说不要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二嫂改口道：“我给你钱。” 她心里肯定是想给孩子做新衣服的。 最后，柳茵茵只收买两斤羊毛的钱，没要票。 得了两斤羊毛，柳二嫂心里的郁气消了大半。 “刚刚在蔷薇同志家，我又跟她婆婆拌嘴了。” 柳二嫂嘀咕道：“方才我们发现小珊珊腋下红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婆婆就怪我没看好孩子。” 已经到医院看过了，小孩子皮肤嫩，皮肤会发红是很正常的。 买点香油抹一下就行。 但杨素芹小题大做，认定了是柳二嫂没照顾好小珊珊。 柳二嫂琢磨道：“我准备请两天假，让她们自己带两天。” 说实话，柳二嫂带杨子珊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杨素芹不感激她就算了，还处处找茬。 柳二嫂就想着让她自个伺候两天看看，省得杨素芹总以为她赚这个钱很轻松。 柳茵茵想想也是，别的不说，带孩子确实是一件磨人的事情。 柳二嫂说干就干，回去的时候，柳二嫂就去了一趟隔壁。 说她有事情，跟郑蔷薇请了两天假。 吃完晚饭，柳茵茵早早的睡了。 到半夜，又被一阵阵啼哭声吵醒...... 好在他们睡得早，一晚上睡眠时间还是足够的。 第二天早上，柳茵茵出门上班的时候。 郑蔷薇的小闺女还是在吵闹。 等到她下班回家，隔壁又有哭声...... 想了想，柳茵茵忍住没去隔壁。 不过，她没过去，隔壁倒是有人过来了。 这些天天天带孩子，杨素芹人都沧桑了许多。 柳茵茵见她一脸急色，主动问道：“杨阿姨，有事？” 杨素芹神色有些不自然：“柳茵茵同志，你嫂子在不在？” 柳茵茵：“她在自己家。” 杨素芹别的没说，只跟柳茵茵打听了一下柳二嫂的住址。 接着，匆匆忙忙找柳二嫂去了。 柳茵茵：“......” 杨素芹不在，柳茵茵扶着肚子去了隔壁。 郑蔷薇这会儿正手忙脚乱的抱着小闺女在哄......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柳茵茵看到杨子珊哭得脸都红了，接过来哄了哄。 郑蔷薇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今天都哭了一上午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杨子珊小姑娘平时还是很好带的，刚出生的小婴儿，除了肚子饿了会哭着要奶喝。 其他时候，都乖乖的睡觉，小姑娘好带得很。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哭个不停。 郑蔷薇都快急死了。 杨素芹同样哄不好小姑娘，这不，实在没办法，就跑去找柳二嫂帮忙了。 看她能不能哄好小姑娘，要不再这么哭下去，该哭坏身子了。 柳茵茵抱着小姑娘哄了哄，没过多久，杨子珊居然渐渐止住了哭声...... 郑蔷薇惊叹不已：“茵茵啊，还是你会哄孩子。” 第397章 辞退 郑蔷薇当妈没几天，这会儿又还在坐月子，根本就不会带孩子。 柳茵茵笑着说：“炎炎是我一手带大的，多少有点经验。” 抱小孩哄小孩都是需要经验的，只有带惯了孩子的人，才知道怎么抱他们舒服。 新手父母，不会带孩子也正常。 杨素芹是当婆婆的，但她有工作，年轻时间生孩子，都是长辈帮忙带大的。 所以说，她自个也没啥带孩子的经验。 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儿，小胳膊小腿的，抱着都不敢用力。 小闺女终于不哭了，郑蔷薇重重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道：“茵茵，你把孩子放下来吧。” 柳茵茵大着肚子，不好一直抱着小孩。 “没事。”小姑娘才六七斤重，这会儿又是夏天，没穿多少衣服，抱着一点也不重。 柳茵茵说：“她睡熟了我再放下来，免得等会儿又哭了。” 抱了大概五六分钟，见小姑娘似乎睡沉了，柳茵茵这才放下孩子。 刚出生的婴儿，听力都还没发育完全，也不担心会吵到她。 柳茵茵见郑蔷薇气色不太好：“最近怎么样？” 郑蔷薇苦笑道：“好坏就这样了。” 她婆婆性子就那样，郑蔷薇一个做儿媳妇的，即便心里有不满，也只能忍着。 柳茵茵不多问：“对了，我早上听王婶子说，她村里有户人家家里有只不下蛋的老母鸡，想换点细粮吃。” “你要不要买来吃？不要的话我就买了。” 岛上吃肉实在是不方便，供销社猪肉一个星期供应一次。 鸡鸭鹅肉，也是隔一段时间才有。 岛上的村民，也是难得一回才会有鸡买。 郑蔷薇坐月子，正是需要喝鸡汤补身子的时候。 杨素芹来的时候，也给她带了许多补品，田七，人参，燕窝啥的都有。 不过，郑蔷薇还是喜欢吃点肉。 有老母鸡卖，她自然会要。 “我去给你拿白面。” 郑蔷薇还在坐月子，不能出门，只能托柳茵茵帮忙买老母鸡回来。 柳茵茵这点忙还是能帮的。 提着面粉出门，刚好碰到杨素芹回来...... 只是，杨素芹是一个人回来的，没看到柳二嫂。 看到柳茵茵从她家出来，杨素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柳茵茵：“......” 莫名其妙。 “妈，柳嫂子没来吗？”瞧见杨素芹一个人回来，郑蔷薇脑袋瓜子又开始疼起来了。 她婆婆这个人吧，打心眼里瞧不起乡下人。 别人很难改变她的想法。 哪怕是柳茵茵，她心里都是看轻的。 杨素芹脸色一冷：“别提她了，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妇人，架子摆得倒是挺大的，我亲自上门去请她过来，她居然说她没空。” 柳二嫂这两天忙着装修新房子的事情，确实不太有空。 郑蔷薇叹了口气：“等她过两天来吧。” 杨素芹心里的气咽不下去：“我叫她以后都别来了。” 不过是请来帮忙的佣人，杨素芹可不允许柳二嫂骑到她头上。 郑蔷薇简直是无语死了：“......妈，她不来，以后谁帮我们带孩子？” 她坐月子带不了孩子，杨素芹一个人，先不说她会不会带孩子，她这回只请到了半个月的假。 在岛上待不了多久。 杨素芹不以为意道：“这还不简单，明天我就重新找个佣人来家里帮忙......” “妈！”郑蔷薇一惊，“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时候是不允许请佣人的，会被人说是小资做派。 要是被人举报，后果是很严重的。 家里确实忙不过来，可以找个熟人帮忙，但要说请佣人，那性质又不一样了。 杨素芹一噎：“......我知道，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也是在你跟前我才这么说的。” 她自个儿子还是军人，有些话，杨素芹自然会注意一点，要不对杨一鸣影响不好。 郑蔷薇跳过这个话题：“妈，柳嫂子干得挺好的，小珊珊也喜欢她，我想留她在家里继续帮忙。” “不行，我已经叫她别来了。” 话都说出去了，要再让柳二嫂回来，杨素芹会非常没面子的。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干，隔壁吕梁山的爱人小冯，她也没工作，明天我过去问问，她应该也能帮忙。” 杨素芹说的是另一个隔壁邻居，吕副团长的媳妇冯小仙。 郑蔷薇：“......妈，我跟她不熟。” 杨素芹：“这有什么要紧的，以后处处就好了，小冯同志是个文化人，很好相处的。” 杨素芹铁了心要给家里换个帮忙干活的人，郑蔷薇拦也拦不住。 之后，柳二嫂就没去郑蔷薇家做事了。 丢了工作是挺可惜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在柳茵茵家里也需要柳二嫂帮忙。 柳茵茵是真的需要帮忙，她肚子越来越大，洗衣拖地那些活不方便干。 还有做饭......天天吃食堂，柳茵茵都快吃腻了。 她现在就想吃一些家常菜。 柳二嫂跟柳茵茵来自同一个地方，两人口味差不多。 有柳二嫂帮忙做饭，柳茵茵胃口都好了许多。 柳二嫂在柳茵茵家干得也高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 “小妹啊，妹夫咋还没回来？”柳二嫂问。 顾成都出去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柳茵茵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她到部队问过了，但部队的人说顾成执行的是保密任务，不肯给她准话。 不过，顾成人应该是安全的。 柳二嫂吁嘘道：”你说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晚上没个人在身边怎么行。” 万一出啥事了都没人知道，柳二嫂心里暗道。 做军嫂也是不容易，男人经常不在身边，干什么都得靠自己。 柳茵茵倒没觉得有什么，“楼上也有一个卫生间，我在地板上铺了一层防滑垫子，不会有事情的。” 孕妇尿频，柳茵茵一晚上要起来上好几次厕所。 为了安全，她就在房间跟卫生所里面都铺了防滑垫。 脚上穿的也是防滑拖鞋。 第398章 生孩子 所以，晚上柳茵茵一个人在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还有顾炎炎呢。 小家伙也算懂事了。 别的不说，柳茵茵要真有个意外，顾炎炎也能帮着去叫人。 柳二嫂笑了一下：“也是，反正有啥事情你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她平时就干一点家务活，完全忙得过来。 还有...... 柳二嫂想到什么，又说：“今天蔷薇同志又来找我了，想让我重新去她家帮忙。” 杨素芹已经回首都去了。 之前，她确实请了冯小仙到家里帮忙。 怎么说呢，一个月有三十三块钱工资拿，活又轻快。 冯小仙自然不会拒绝这么好的工作。 刚开始也做得挺好的，不过...... 听郑蔷薇的语气，这个冯小仙从她婆婆离开后。 立马变了一个样子，仗着跟杨素芹的交情。 家里的事情，干得不好不说。 还经常自作主张，晚上把杨子珊抱走。 还有，听郑蔷薇说，冯小仙时不时还会偷吃她的营养品。 有一次，都被郑蔷薇亲眼看到了，对方在厨房偷吃炖好的花胶鸡汤，还直接拿筷子在砂锅里面搅来搅去的。 郑蔷薇看着都快恶心死了，说她她还不服气，说只是帮忙尝尝味道。 要是连做饭都这个样子，郑蔷薇还真受不了。 所以，她惦记着柳二嫂再回去帮忙。 柳茵茵不好说什么：“二嫂，你要想去的话就去吧。” 柳二嫂“嗐”了一声：“小妹你别误会，你这边的活我肯定会接着干的，只是......” 顿了下，柳二嫂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在乡下是干惯了农活的，一点点家务活对我来说完全不累。” “我就想着......要是可以的话，你们两家的活我都能干，反正就在隔壁，我多跑几趟就行了。” “到时候，我一家就少收点钱。” 柳茵茵愣了愣：“......二嫂，你不嫌累就行。” 她家是没多少活的，也不需要柳二嫂一直待在家里。 柳二嫂笑眯眯道：“蔷薇同志要是再来找我，我就这么说。” 顾成还没回来，柳大嫂在岛上住了一个来月，是时候回去了。 柳茵茵肚子大，不方便去送柳大嫂。 跟上次一样，柳大哥送她去青市火车站那边。 柳二嫂作为妯娌，也得去送一送。 “明天我直接送她去码头就回来。”柳二嫂说。 柳大嫂总算是要回去了，不止柳茵茵，柳二嫂也是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柳大嫂时不时就来找她们，不是借东西，就是让她们介绍工作。 柳二嫂都快烦死了，她现在是能赚钱，但又不是啥正式单位。 除了钱，其他各种福利都没有。 柳大嫂要跟她借这样那样的票证，她是真没有。 柳茵茵这边也一样，幸好顾成不在家里，柳大嫂找不到人，不得已，只能先回去了。 她带来的口粮差不多吃完，再不回去，就得买粮食吃。 柳茵茵不方便送柳大嫂，只托了柳二嫂带了一些东西给她。 一袋子海鲜干货，一袋子水果干， 还有二十个水煮鸡蛋。 天气越来越热了。 第二天一早，柳茵茵走个路到供销社上班，就热出了一身汗。 “茵茵啊，你这么大个肚子，坐着就行。”王婶子见柳茵茵挺着一个大肚子，忍不住提了一句。 柳茵茵负责的是卖衣服布料，还有化妆品的柜台。 早上没啥生意，坐着上班也不耽误什么。 柳茵茵倒不是不好意思：“婶子，我站累了再坐。” 她这个肚子，站久了不舒服，坐久了也不舒服。 就得站一会坐一会才能行。 王婶子瞧着柳茵茵的肚子，稀罕道：“还是你会生，一下子就怀两个孩子，不是婶子吹牛，岛上几个村子，可都没有生过双胞胎的小媳妇。” 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自然是希望家里子孙满堂。 双胞胎......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个吉利的事情。 柳茵茵笑而不语，怀双胞胎好是好，就是太辛苦了。 她现在不止肚子大，还有点脚肿。 这才五个多月，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症状。 下班后，柳茵茵提了一条鱼跟一斤大虾回家。 回到家，看到大门已经开了。 柳茵茵还以为柳二嫂在家，走进去，看到顾成在厨房做饭...... 柳茵茵一喜：“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成转过头，先瞅了一眼柳茵茵的肚子，随即道：“刚下午回来的。” 柳茵茵笑了笑：“回来就好，我还担心你会有啥事呢，问了小何，他又不告诉我你的情况......” 小何的嘴是真的严，要他帮忙做事他二话不说就能帮，但想打听什么消息，只言片语也不能从他嘴里听到。 “抱歉，让你担心了。”顾成走过去扶住她，瞅着她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 柳茵茵坐在凳子上：“是啊，我到医院检查过了，孩子一切都好，就是......如你所愿了，医生说，我怀的还真是双胞胎。” 顾成皱着眉头问：“双胞胎，生的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军区卫生所是多了两个妇科医生，但条件有限。 万一......还是去青市那边的医院生孩子更稳妥一点。 柳茵茵摇了摇头：“跟怀一个孩子差不多，医生说，预产期可能会提前十天半个月。” 双胞胎一般都会提前生，要不肚子太大了，到时候不好生。 其实，柳茵茵心里也怪担心的，这时候医疗技术不发达。 生一个孩子都是从鬼门关走一趟，何况是一下子生两个...... 但怀都怀了，也不可能不要孩子，只能想开一点。 顾成闻言更担心了：“等月份大了，我送你去青市。” 柳茵茵有点心动：“......会不会不方便？” 要是能去大医院生孩子，肯定更有保障。 柳茵茵怀着两个孩子呢，还是大医院靠谱一点。 “不会......”顾成沉思道，“我有空了就去趟青市，跟朋友借一套房子，离医院近一些。” 第399章 小弟弟 “等你快生的时候，暂时搬到青市去住。” 在岛上生双胞胎实在是没有保障。 顾成肯定会想办法，安排柳茵茵到青市那边生孩子。 柳茵茵想想又觉得不妥：“炎炎怎么办？” 还有她自己，她生了孩子得坐月子，大人小孩都需要人照顾。 顾成思索道：“炎炎跟你一块去青市吧，到时候找个熟人照顾你们。” 他的工作性质没办法照顾孩子，只能把孩子交给柳茵茵。 柳茵茵：“......看情况吧。” 现在说这些还早，到时候要真安排妥当了，她愿意去青市生孩子。 顾成“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刚碰到二嫂，她说大嫂来岛上探亲了？” 柳茵茵点点头：“在岛上住了一个来月，也是瞧了，她今天早上刚走的。” 要不让柳大嫂看到顾成，估计还得在岛上停留几天。 她会惦记着顾成帮她找份工作。 顾成在家，柳二嫂晚上就没过来。 刚出完任务，跟之前一样，顾成这两天休息。 他在家又闲不下来，除了做饭。 不知道顾成从哪里弄了五只小母鸡回来养。 说是养着给柳茵茵坐月子吃。 除了五只小母鸡，顾成还整了几只小鸽子养在笼子里。 也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说是孕妇吃鸽子汤对身体好。 柳茵茵：“咱家养的鸡是不是有点多了？” 幸亏院子大，又没有整菜地种菜，要不这么多母鸡跟鸽子，还真没地方养。 现在，柳茵茵也有点担心。 怕到时候鸡粪多，家里会有味道。 要是影响到别的家属，就不好了。 顾成说：“我每天打扫干净......” 在柳茵茵生孩子前，没大事的话，顾成不打算再出远门。 他在家，就有时间打理这些事情。 晚上，顾成做了红烧肉，葱姜鱿鱼丝，还有一个清炒素菜。 主食是白面馒头。 吃完晚饭，柳茵茵拿出纸和钱写信...... 信是写给董华清的，就是之前到岛上慰问演出的文艺女兵。 这段时间，柳茵茵跟董华清一直有来往。 之前，柳茵茵设计了几套衣服，寄给董华清。 董华清有中意的，就会信托柳茵茵帮她做衣服，当然，报酬给的也很丰盛。 到现在，柳茵茵总共给董华清寄了三套衣服，都是夏装。 两件碎花连衣裙，另外一件是套装，雪纺衫和卡其色直筒裤子。 董华清全都满意得很，上回来信说，她有两个朋友也看上了她的新衣服。 想托柳茵茵再做两套一样的衣服寄过去。 这时候的人可不介意什么撞不撞衫。 柳茵茵答应了，做衣服不算累活。 而且，她每天做一点，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她给董华清做了三套衣服，董华清没给钱，但是寄了很多物资给柳茵茵。 有一包牛肉干，一罐羊奶粉，一罐枸杞干，一包雪蛤。 最稀罕的是，还有两根红参，这玩意也是好东西。 跟野生人参差不多。 这些东西要是卖给系统，简直就是一门暴利的买卖。 所以，柳茵茵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交易机会。 再好的布料，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 又到了吃水果的季节。 翌日，供销社来了一批榴莲。 这时候榴莲价格并不贵，这玩意味道大，很多人都不爱吃。 柳茵茵恰恰相反，她很喜欢吃榴莲。 便让供销社的人留了两个，另外一个给郑蔷薇，她也喜欢吃榴莲。 到下班的时候，顾成接柳茵茵来了。 今天供应的榴莲，还有十多个没有卖点...... 柳茵茵想了想，又买了两个。 供销社不经常有榴莲供应，多买俩个回去晒成果干。 免得想吃的时候又没有。 顾成负责提回去，晒果干也是顾成的活。 柳茵茵就打个下手。 正忙活着，郑蔷薇抱着小闺女来了。 “我在家就闻到了味道，你家吃榴莲了？” 外边有点风大，柳茵茵领着她进门。 “今天供销社供应了一批榴莲，我买了几个，等会你带一个回去吃吧。” 知道郑蔷薇喜欢吃榴莲，柳茵茵本来就替她买了一个。 这玩意补血，孕妇也能吃。 郑蔷薇现在出了月子，吃点也没事。 郑蔷薇也不跟柳茵茵客气：“正好好久没吃了，还挺想这一口的。” 柳茵茵最近没去郑蔷薇家，一段时间没见。 “小珊珊好像大了一些，皮肤也变好看了。” “是啊。”提到闺女，郑蔷薇脸上泛起红光，“早上一鸣称了一下，有九斤重了。” 小闺女出生的时候是六斤八两，现在九斤，长了足足两斤二两。 刚出生的时候，皮肤红扑扑的，现在也变得白白嫩嫩，可爱得很。 郑蔷薇跟杨一鸣长得都不错，生的孩子也不会难看。 柳茵茵看着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心里突然有点羡慕了，想着这一胎，要是也能有个闺女就好了...... “姨姨好......” 顾炎炎迈着小腿从外面跑进来，他玩累了回来喝口水。 看到郑蔷薇，奶声奶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之后，跑到桌子边，端着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一杯水。 郑蔷薇想到什么，对着小家伙招了下手：“炎炎，快过来看看你小妹妹......” 顾炎炎放下水杯，噔噔噔的跑了过去。 郑蔷薇笑着问：“炎炎，小妹妹可不可爱？” 顾炎炎想也不想便回道：“可爱。” 要是半夜不把她吵醒，就更可爱了。 郑蔷薇接着问：“以后小妹妹长大了，炎炎带着她一块玩好不好？”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问：“小妹妹会不会哭？” 他可不想带着哭哭啼啼的小妹妹一块玩。 郑蔷薇：“等小妹妹长大就不会哭了。” 顾炎炎想了下，说：“那我带着小妹妹还有小弟弟一起玩。” 郑蔷薇微微一愣：“......小弟弟？” 顾炎炎“嗯嗯”两声：“我妈妈给我生小弟弟。” 郑蔷薇闻言瞅了一眼柳茵茵...... 柳茵茵汗颜道：“别听他乱说，是他自己想要弟弟。” 第400章 烤鸭腿 最近半夜经常被杨子珊小姑娘的哭闹声吵醒，还是一晚上好几次。 顾炎炎现在下定了决心，不想要小妹妹了。 郑蔷薇了然道：“原来是这样......” 她还以为柳茵茵的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检查出是男孩了。 这时候医疗技术水平虽然不发达，但是有经验的老医生，通过脉象，也能知道怀的是男是女。 郑蔷薇当初检查的时候，医生也有说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率是女孩。 她之前还不太相信，现在，想想还是挺准的。 “对了......”郑蔷薇想起了正事，“嫂子，你还有多余的肉票吗？我想跟你借两张肉票。” “过两天，我娘家那边会有人来看我。” 到时候肯定需要买肉菜招待他们。 郑蔷薇刚坐完月子，之前攒的肉票都用光了。 柳茵茵忙不迭道：“有，我去给你拿。” 柳茵茵手头上确实有多余的肉票，她平时买肉，喜欢跟岛上的村民换一些鸭肉、鸡肉和鹅肉吃。 用细粮换，省下了肉票。 就算供销社有猪肉卖，柳茵茵通常也是一斤半斤的买。 再从系统偷渡一斤半斤出来。 久而久之，家里攒下了不少肉票。 柳茵茵给了郑蔷薇两张肉票。 郑蔷薇叹气：“现在天气热，肉不耐放，不然我就让我妈从岛外捎点猪肉回来。” 岛上吃猪肉实在是不方便，只能等供销社一个星期一次的猪肉供应。 部队食堂也有肉菜卖，但是没有自己买着做划算。 郑蔷薇离开后。 顾成进来做晚饭：“晚上想吃什么？” 柳茵茵想了想，说：“晚上煮米粉吃吧？” 每天吃饭吃菜也有点腻了，她想换个口味。 顾成点点头：“做一个海鲜米粉？放点大虾跟蛏子？” 禁海期还没结束，不过，现在天气热，可以下海游泳。 顾成有空了就会去海边游一圈，顺便逮一些海鲜回来吃。 家里的新鲜海鲜，从来没有断过。 大多是一些大虾，蛤蜊，蛏子啥的。 柳茵茵：“行。” 她现在饭量挺大的，吃的都快有顾成多了。 顾成煮了一锅海鲜米粉。 炉子上还炖着燕窝，晚上柳茵茵得起来再吃一顿。 睡到半夜，柳茵茵果然被饿醒了。 顾成睡眠浅，摸了打火机点亮蜡烛，扶着柳茵茵起来。 家属院每天都会按时熄灯，晚上再起来，就得点蜡烛或煤油灯。 顾成起身道：“你别动了，我去厨房把燕窝端过来。” 柳茵茵就坐在床边等他。 晚上不宜吃多，燕窝里面只放了点蜂蜜，挺清淡的。 柳茵茵咂吧了一下嘴巴，有点吃不下去。 顾成见她味同嚼蜡的样子：“不好吃？” 柳茵茵点了点头：“嘴里没味道，吃不下去。” 孕妇味觉本来就敏感，燕窝里面有股淡淡的腥味。 柳茵茵吃着有点恶心想吐，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顾成把燕窝收起来：“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柳茵茵想了想，摇摇头：“算了，这么晚做饭也不方便。” 她忍忍就行。 顾成：“不吃你晚上能睡得着？” 柳茵茵：“......” 饿着肚子，她晚上还真睡不着觉。 不过...... 柳茵茵想到什么，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有些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吃肉了。” 最好还是烤肉，撒点辣椒粉，那味道...... 简直不能想了。 这个时候，家里哪里有新鲜的肉啊，外边也买不到。 顾成琢磨着道：“家里不是还有一只鸭子？” 柳茵茵愣了愣：“......太晚了。” 家里确实还有一只鸭子，不过是活的。 要想吃鸭肉，还得先烧水杀鸭。 这么一折腾，起码得折腾两三个小时才能吃着鸭肉。 大晚上的，顾成明天还得去部队训练呢。 顾成半点不觉得麻烦：“想吃就吃，我这就去做。” 至于睡觉，已经睡了四五个小时，对他来说完全够了。 柳茵茵跟着一块起床：“我帮你，两个人干活会快一点。” 反正她现在也睡不着觉。 已经熄灯了，顾成直接用手电筒照明。 先到厨房烧了一锅热水。 杀鸭子的时候，院子里面动静挺大的......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一只鸭子终于清洗干净。 “吃烤鸭？”顾成问。 “剁成块烤吧。”柳茵茵说。 整只烤得烤好几个小时才能熟。 顾成依言剁了两个鸭腿，直接架在炉子上面烤。 火烧得大，没过多久，鸭肉烤出一股浓浓的香味...... 隔壁，郑蔷薇起来喂奶的时候，就闻到味道了。 “一鸣，嫂子家是不是在做好吃的？” 白天要训练，晚上又得照顾闺女，杨一鸣这会儿累得够呛。 “管他呢，快睡觉吧。” 郑蔷薇被香味勾起了食欲：“一鸣，我也想吃肉......” 不过，话还没说完，杨一鸣就打起了呼噜。 郑蔷薇：“......” 从半夜一点钟，一直忙活到四点钟。 柳茵茵这才吃上了香喷喷的烤鸭腿。 鸭腿烤得外焦里嫩，柳茵茵吃得一脸满足。 吃完一只大鸡腿。 顾成另一只鸡腿也烤好了，递给柳茵茵。 柳茵茵不敢多吃：“你自己吃吧。” 顾成也不吃：“等天亮了给炎炎吃。” 吃饱喝足，夫妻俩个接着睡觉。 晚上只烤了两块鸭腿，剩下的鸭肉。 吃早饭的时候，柳茵茵把剩下的鸭肉放在砂锅里面炖汤。 放上一些百合跟莲子。 炖一上午，到中午刚好能吃。 鸭子挺肥的，吃掉两只鸭腿后。 还有大概三斤重，天热肉不耐放，柳茵茵把鸭肉都炖了。 中午晚上可以吃两顿。 出门去上班的时候，刚好碰到要去供销社买菜的郑蔷薇。 郑蔷薇最后还是把冯小仙辞掉了。 前几天，又重新请了柳二嫂回去帮忙带孩子。 郑蔷薇现在出了月子，早上会自己出去买菜，适当运动运动。 郑蔷薇挎着篮子：“嫂子，你家昨天晚上烤肉吃了？” 烤肉的味道比较特殊，还是能闻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肉。 第401章 探望 柳茵茵点了点头：“半夜饿醒了，就烤了点肉吃。” 至于顾成半夜杀鸭子烤鸭腿的事情，柳茵茵没有解释太多。 郑蔷薇羡慕道：“还是你好，想吃什么就能吃。” 她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怀孕还是坐月子。 郑蔷薇想吃什么，还得自己想办法买。 也不是说杨一鸣对他不好，只是，他的工作是真忙，没精力再照顾她。 至于婆家......杨素芹在家里的时间，总是交代她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 郑蔷薇简直是有苦难言。 柳茵茵笑了笑：“刚好家里有肉......” 郑蔷薇闻言撇了撇嘴：“说来说去，还是你家顾副旅长对你上心，你想吃什么都依你。” “昨天我都看到了，他在家还会帮忙做饭，一鸣就不一样了，他从来不干厨房里的活......” 杨一鸣对郑蔷薇其实挺好的，工资会交给她管，她怀孕的时候，也会托家里的人给她买营养品。 部队的人，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 按理说，郑蔷薇应该对自己的婚姻很满足才对。 不过......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顾成，杨一鸣有些事情确实做得不够贴心。 柳茵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顾成这个人吧，说不上十全十美。 但他在家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尽量帮忙。 没什么大男子主义。 这年头很少有男人能做到这样。 到供销社，柳茵茵先上班。 “茵茵啊，今天有鹅肉供应，你要买多少？” 这时候物资匮乏，大家伙买鸡肉买鹅肉都是一斤半斤的买。 一只大鹅，得像猪肉一样，分开来卖。 柳茵茵忙不迭道：“婶子，帮我留半斤吧。” 在供销社买半斤鹅肉，回头再从系统偷渡半斤出来。 一斤鹅肉足够吃了。 家里还炖着鸭子呢。 王婶子：“半斤够？” 柳茵茵以前至少会买个一斤。 “够吃了。”柳茵茵解释道，“家里还有鸭肉。” 除了鹅肉，今天还有两只兔肉供应。 柳茵茵想着吃不完就没买。 在乡下，都说怀孕的人不能吃兔肉，要不生下来的孩子会有兔唇的。 柳茵茵在吃肉上倒是没啥忌讳。 只要不是坏的肉，都会吃。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柳茵茵现在上班挺辛苦的。 站久了坐久了都容易腰酸背痛。 她原本打算上班上到孩子九个月的时候，再找马桂兰帮忙代两个月的班。 现在怀了双胞胎，柳茵茵最近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把工作卖掉了...... 一则，她现在上班越来越吃力，总让别人照顾自己也不好。 再则，她一下子生两个孩子，到时候就算请个人帮忙，估计也忙不过来。 还有......柳茵茵可能会去青市那边生孩子，不辞掉工作的话，到时候，估计得请很长一段时间的假。 虽然可以找人代工，但一直这样子请假影响也不好。 还不如直接把工作卖掉，暂时在家里照顾几个孩子。 要不然，把两个刚出生的孩子都交给别人带，柳茵茵心里也放心不下。 这天晚上，顾成做了双椒鹅肉，炒了一个青菜，加上上午炖的鸭肉，伙食很丰盛。 主食是白面馒头。 刚吃好晚饭，顾成去厨房洗碗。 柳茵茵挺着肚子起身，刚想出去走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柳茵茵走过去开门，是柳二嫂来了。 “二嫂，快进来坐......” 这段时间顾成在家，柳二嫂就没怎么过来。 这次来也是有事情的，柳二嫂从兜里掏出一封信给柳茵茵。 “爹娘那边来信了，我刚刚让别人看了一下，信上说，娘听说你怀双胞胎了，心里高兴，就想来岛上看看你。” 当初到医院检查出双胞胎后，柳茵茵给老家写了信，说了这个事情。 不过，姜翠花要来岛上看她？ 柳茵茵还是挺惊讶的。 “......二嫂，娘有空过来啊？” 不说柳来福，姜翠花在老家还得照顾两个小孙子，哪里能抽出空来岛上。 柳二嫂不以为然道：“这会儿老家还没到秋收抢收的时候，家里有三弟妹看着，应该也没啥大问题。” 她倒是没觉得有啥，柳茵茵怀孕，怀的还是双胞胎。 姜翠花想来看看闺女也是很正常的。 再说了，柳来福现在不怎么下地干活，也有时间带俩个孙子。 柳茵茵：“......” 行吧，姜翠花要来岛上看她，柳茵茵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拆开信，柳茵茵迅速扫了一眼，信上确实说了姜翠花要来岛上看她。 而且......算了下时间，姜翠花三天后就会到岛上。 家里人手不够，姜翠花是一个人来岛上的。 到时候，还得有人去火车站接她。 柳茵茵大着肚子，肯定不方便坐船去青市接人。 柳大哥柳二哥，还有顾成都要上班，也没空...... 柳二嫂主动提道：“到时候我去接娘吧。” 她来过几次，现在也认得路了。 去火车站接人，完全能行。 柳茵茵说不出拒绝的话：“二嫂，麻烦你了。” 柳二嫂“嗐”了一声：“这有啥，娘可是我婆婆。” 作为儿媳妇，柳二嫂去接姜翠花也是应该的。 就是吧...... 柳二嫂脸色有点不自然：“小妹啊，回头娘到岛上来了，怕是要住在你家里。” 按理说，姜翠花应该住在儿子家才对。 可是，柳二嫂家的新房子是盖好了，但只有两个屋子，一个屋子住着他们一家四口。 另外一个人屋子是厨房，还有放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等姜翠花来了，总不好让她睡厨房吧？ 柳茵茵点了点头：“我家有空房间，娘住在我家就行。” 姜翠花又不是外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柳二嫂闻言笑道：“好，小妹啊，我先回去了。” 这两天，柳二嫂准备做一身新衣服给姜翠花。 不说柳二哥，她也算是有工作的人了，孝敬一下姜翠花是应该的。 一件新衣服，柳二嫂现在也舍得买。 第402章 柳家 “娘要来岛上？” 顾成擦了下手，他刚刚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听到了柳茵茵跟柳二嫂的谈话。 “是啊，再过三天就会到岛上。”柳茵茵刚听到这个消息也挺意外。 之前，她也有跟姜翠花提过，要她有时间就来岛上看看柳大哥柳二哥。 只是，姜翠花嫌弃来回车票贵，一直不肯来。 顾成若有所思道：“娘在岛上能待多久？” 柳茵茵肚子大现在这么大，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顾成的工作性质，也没办法每天按时回家。 所以，他就想找个人来家里帮忙。 只要有钱，找个合适的人还是挺容易的。 不过，顾成心里还是不放心，他真没办法把媳妇跟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一个不熟的人。 姜翠花就不一样了，是柳茵茵的亲娘，就算是不给钱，也会尽心尽力照顾好柳茵茵跟几个外孙。 柳茵茵想想说：“我也不知道......” 要是可以，她也想留姜翠花在岛上多住一段时间。 顾成露出个笑来：“等娘来了我再跟她商量一下，让娘多照顾你一段时间。” 姜翠花要是留在岛上，老家那边肯定忙不过来。 不过，顾成也不是一个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姜翠花要真留在家里帮忙，他可以每个月给姜翠花一笔钱。 这两年年景越来越好，粮价逐渐下降。 在老家下地挣工分，也只是为了挣口粮。 要是有钱直接买口粮......柳家其他想必也不会有意见。 不管怎么说，能在家里带孩子，总比下地挣工分要强一点。 柳茵茵就不管他了。 翌日，柳茵茵照常去上班。 刚出门，又碰到郑蔷薇去供销社买菜，两人便结伴而行。 郑蔷薇笑了笑：“我娘家的人今天下午就会过来，我得去供销社多买点菜。” 也是巧了，今天刚好是供销社供应猪肉的日子。 跟之前杨素芹来岛上不一样，显而易见，郑蔷薇这回是真的高兴。 娘家人就是娘家人。 郑蔷薇都好久没有看到娘家人了，心里自然惦记着。 柳茵茵了然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 她也不知道郑蔷薇娘家会来几个人。 郑蔷薇点点头没拒绝。 出门在外的，很多时候确实需要邻居帮衬。 供销社排队买猪肉的人很多，柳茵茵让卖猪肉的庄叔给她留了半斤猪肉。 这两天，柳茵茵也忙得很。 上完班回到家，还得把一楼的房间收拾一下，到时候给姜翠花住。 收拾完房间，柳茵茵从柜子里找了一块黑色的棉布出来。 岛上天气热，她准备给姜翠花裁两件短袖...... 正忙活着，柳茵茵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嬉笑声。 应该是郑蔷薇娘家人过来了，听着声音，人还不少。 起码有三四个人。 晚上，顾成回来得晚了点，打了两个菜回来。 蒜蓉蛏子，香煎豆腐，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去晚了，食堂没剩什么菜。”顾成边说边摘下帽子挂在墙上。 柳茵茵指了指厨房：“今天供销社有猪肉供应，我买了一斤，做了红烧肉。” 顾成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端出来。” 食堂打来的饭菜也都凉了，顾成热了一下。 等吃完晚饭，天差不多黑了。 柳茵茵在客厅缝衣服，突然有人在敲门。 顾成出去开门，来的人是杨一鸣。 “副旅长，我家来亲戚了，这几天会住在家里，家里粮食不太够，我想跟你借点。” 郑蔷薇现在没工作，杨一鸣一个人的补贴。 养他们一家三口是够的。 但这次探亲，郑蔷薇娘家来了五个人，郑蔷薇父母，大哥大嫂，还有一个姐姐。 没料到一下子会来这么多人，家里准备的细粮不太够。 顾成：“要多少？” “二十斤白面有吗？” “你等会......” 家里还有四十来斤白面，顾成装了二十斤给杨一鸣。 翌日，柳茵茵在家休息一天。 隔壁又有人上门，是郑蔷薇的母亲跟大嫂，过来打一声招呼。 “你就是茵茵吧？我经常听蔷薇说起你，说你是她的朋友，经常会帮衬她......” 周军萍五十来岁，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全身上下透着着一股英气。 柳茵茵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对方一眼，郑蔷薇像了周军萍五六分。 站在周军萍旁边的，是郑蔷薇的大嫂。 看着三十来岁，身材略有些丰满。 柳茵茵收回视线，腼腆笑笑：“阿姨，进来坐会儿？” “不了，我还得回去带孩子。”周军萍把手上提着的东西给柳茵茵。 “从家里带来的一点特产，给你们尝尝，以后我们不在，蔷薇还得麻烦你多多关照一下。” 周军萍不能在岛上久待，他们一行人只有十天的假期。 来回的路上就得花掉大半的时间。 所以，他们只能在岛上待个两三天。 柳茵茵收下了东西：“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忙一下都是应该的。” 周军萍笑了笑：“怪不得蔷薇喜欢你。” ...... 柳家村柳家。 姜翠花这会儿正在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就出发去青市。 家里也没啥好担心的，姜翠花就惦记着自个老伴的身体。 “老头子，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按时吃药，还有......你身子还得再养养，可别趁着我不在，就偷偷下地干活。” 柳来福挥了挥手：“你就别惦记我了，到岛上好好照顾闺女就行，她怀着双胞胎，还得去供销社上班，身体哪里吃得消。” 从青市回来后，柳来福去了张大夫那边，又进行了一个疗程的针灸。 加上喝中药，效果挺好的。 他现在每天晚上能睡个五六个小时。 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一晚上睡五六个小时，差不多也够了。 柳来福最近都没下地挣工分，平日里又是吃白面精米养胃。 村里的人都说，说他命好，到老了有福享了，看着竟然比以前更年轻。 姜翠花被转移了注意力：“也是，要我说她干脆辞掉工作得了，女婿又不是养不起她。” 第403章 带口粮 放在以前，姜翠花肯定希望闺女有份工作。 现在嘛......还是好好生下双胞胎更重要。 闺女怀了双胞胎，柳来福想想心里就高兴：“咱家出了两个双胞胎了，看来......还真是有那个血脉。” 这时候上了年纪的人，都讲究家里多子多福。 姜翠花闻言嗔他一眼：“啥血脉？你家以前有过双胞胎？” 她家那边，姜翠花没听说有谁生过双胞胎。 柳来福：“现在不就有了嘛，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姜翠花懒得跟他说这个，转移话题道：“老头子，你在家得看着点明远跟小月他们。” “他们怎么了？”柳来福不明所以，“你别瞎担心，我看明远跟小月两个人感情挺好的。” 小两口自结婚后就没吵过架，压根不用他们当爹娘的操心。 旁边没别人在，姜翠花还是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怕他们吵架，是让你看着点，别让小月爹把明远忽悠走了。” 要不是担心这个，姜翠花就带着柳来福一块去岛上探亲了。 柳来福身体一僵：“......怎么会，亲家待明远挺好的。” 姜翠花撇了撇嘴：“就是对他好才担心，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三番五次提起明远去双溪村养蜂的事情。” 要真让柳明远去了双溪村，那还得了，小儿子一家就留不住了。 “哪有那么严重。”柳来福没想那么多。 姜翠花“哼”了一声：“反正你在家多看着他们点。” 姜翠花说完接着收拾东西，除了她自己的衣物。 还有给柳茵茵带的一些吃的东西，有一包菌菇干，一包红糖，一包红枣，两条腊肉。 一包柳茵茵喜欢吃的菜干，还有一包给顾炎炎吃的麦芽糖块。 对柳茵茵来说，这些吃食肯定算不上有多好。 但在乡下，已经是姜翠花能拿得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最后，姜翠花还打包了一袋子自个的口粮，准备带去岛上。 柳来福眼里闪过一丝担心：“你一个老婆子，拿得了这么多东西吗？” 他不是怪姜翠花带坏了口粮，只是......路途遥远。 柳来福是担心姜翠花会累着。 姜翠花嗔他一眼：“怎么拿不了？我要是下地干活，一天好歹也能拿七个工分！” 女的体力比不上男的，同样干一天活，顶多只有七八个公分。 柳来福见她不听劝，没好气道：“行了，我不管你。” 口粮姜翠花肯定是要带的，不然吃闺女家的口粮，别人会说她上门打秋风的。 刚收拾好东西，黄小月提着一个袋子来找柳茵茵。 “娘，这是两罐蜂蜜，还有一包笋干，你帮我带给小妹吃。” 柳茵茵平时也会寄一些海鲜干货给黄小月。 两人有来有往的，经常交换物资。 “行。”姜翠花笑眯眯道，“小月啊，我不在家，家里的事你多费点心。” 她离开后，黄小月一个人得照顾两个孩子，还有柳来福这个公公。 “娘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爹的。”黄小月心里一点不满都没有。 姜翠花见状越发高兴：“这段时间你就别去上工了，忙好家里的活就行。” 尽管防着黄癞子，姜翠花对黄小月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再说了，姜翠花都决定跟着小儿子一家住，以后还要靠着他们养老，自然不会对他们不好。 黄小月笑了笑：“娘，我知道了。” ...... 下午没啥事情，柳茵茵出了一趟门。 昨天借了二十斤白面给杨一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还。 家里细粮不多了，二十来斤白面，大米也只有三十来斤。 粗粮也不多，一袋子玉米面，一袋子小米，加起来也就二十几斤。 其他的就是一些黄豆红豆芝麻啥的。 柳茵茵本来就是一个仓鼠性子，家里不囤多点粮食，她不安心。 趁着姜翠花还没来，柳茵茵就想多买点粮食回家。 不过......供销社供应的粮食不多，还要凭粮本购买。 其他时候，一般是买不到粮食的。 现在是禁海期，岛上又没有大集。 柳茵茵想买粮食都找不到地方。 最后，她去了一趟赵远家，买了一包大虾干，一包海参干，一包海带干。 最后，还跟赵远打听了一下。 找岛上的村民买了两只肥鸭子，一只大鹅，还有一兜子鹅蛋，有十来个。 鸭子跟大鹅暂且养在家里，一个礼拜吃一只。 忙完这些，柳茵茵思来想去，又从系统偷渡出来二十斤白面，二十斤大米。 把家里的米缸，面缸都装满了。 回头顾成要是问她，柳茵茵就跟他说，和鸭子大鹅一样，大米白面也是她跟岛上的村民换的。 身子不方便，柳茵茵没做晚饭。 等会顾成下班，会打饭回来。 只不过，他回来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早一点有时候晚一点。 这天，到了六点十几分，顾成才回来。 一只手提着饭盒，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个大袋子。 是一大袋子白面，估摸着有五十斤，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来的。 顾成放下饭盒，提着白面往厨房走，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瞅了柳茵茵一眼，随即问：“你买了粮食？” 柳茵茵点了点头，故作镇定道：“买了，白天到村里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海鲜干货，两只鸭子，一只大鹅，细粮也买了。” 顾成“嗯”了一声，没追问什么，只道：“买粮食的事情，以后交给我就行。” 柳茵茵笑笑说：“今天刚好有空，就到村里走一走。” 家里差不多有一百斤细粮，加上顾成提回来的五十斤白面。 这下子是真的够吃了。 即便柳茵茵把工作卖掉，这些粮食，加上顾成每个月的补贴...... 大概能吃上三四个月。 禁海期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就结束，到时候岛上肯定会有大集，之后再去集市上换点粮食就行。 郑蔷薇娘家人在，这两天，柳二嫂就没去郑蔷薇家干活。 闲着没事干，柳二嫂就往柳茵茵家跑。 第404章 裁衣服 柳二嫂嘀咕道：“她娘家人还怪客气的，前两天送了两包点心给我，说是从首都带过来的特产，可好吃了。” 柳茵茵也得了两盒点心，一盒杏仁酥，一盒奶皮酥。 柳茵茵尝了一块，味道确实不错，都是真材实料的东西，价格也比普通的点心要高得多。 “对了......”柳二嫂从篮子里掏出一块布料打开，“小妹，我想给娘做一件衣服，借你家缝纫机用一下吧？” 柳二嫂要给姜翠花做的也是一件短袖，黑白色碎花。 她手工不错，只是，自己裁衣服的手艺再好，也不上缝纫机快。 “二嫂，你随便用。” 柳茵茵肚子不方便后，倒是没怎么用缝纫机了。 柳二嫂帮着柳茵茵一块裁了一件衣服。 两件短袖都是给姜翠花做的。 柳茵茵本想再做一件短袖，想了想，心里改变了主意，准备做一条裤子。 时间又过了两天。 这天，是姜翠花来岛上的日子。 柳二嫂一大早就坐船去青市接人了。 柳茵茵这边，一楼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家里粮油等吃的用的也都备齐。 就等着姜翠花来了。 供销社今天没有猪肉供应，又只有姜翠花一个人。 柳茵茵没买多少菜，现在还在禁海期，供销社供应的海鲜也不多。 下班后，柳茵茵提着一条乌鱼，一斤竹节虾回家。 家里还有别的菜。 顾成今天回来得也挺早的，他提早回来做饭。 柳茵茵把乌鱼和红虾给他，嘀咕道：“做一个酸菜鱼......一个白灼虾？” 清蒸的没啥味道，柳茵茵现在就想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 顾成琢磨道：“还有红烧鸭肉，葱姜鲍鱼片，炒青菜，再煮一个紫菜蛋花汤？” 柳茵茵点了点头：“行。” 这回吃饭的人不多，没请柳大哥跟柳二哥一家来吃饭。 就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姜翠花四个人。 做个五菜一汤足够吃了。 有柳茵茵在旁边打下手，顾成做饭做得很快。 没过多久，晚饭做好了。 顾成抬头看了下手表，对柳茵茵说：“我去码头接娘。” 柳茵茵“嗯”了一声，起身道：“我跟你一块去吧。” “我开车去，你坐车不方便，在家等着就行。” 柳茵茵：“......是不是太夸张了？” 亲自开车去接人，好像有点打眼了。 顾成扬了扬嘴角：“娘第一次来，我肯定得好好表现一下。” 柳茵茵：“......” ...... 与此同时。 “呕......” 姜翠花靠在栏杆上，吐得稀里哗啦的。 “老二媳妇，还有多久到？” 她这把老骨头，都快折腾死了，坐火车的时候，姜翠花没舍得买卧铺票。 坐了两天硬座到青市，可把姜翠花折腾得腰酸背痛的。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坐船才是真的磨人。 这会儿，姜翠花胃里翻江倒海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柳二嫂：“娘，你忍着点，马上就到了。” 她刚来的时候，也跟姜翠花一样晕船，现在情况好多了。 姜翠花比她更严重，吃晕船药都不管用。 “我滴个娘唉，这坐船可真是遭罪。”姜翠花忍不住抱怨道。 好不容易熬到下船，姜翠花两条腿都是软的。 不过，看到女婿开着车来码头接她。 姜翠花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了。 瞧瞧，她女婿多有出息？柳家村就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有福气的老婆子！ “娘。” 看到姜翠花，顾成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一个大行李袋，提着还挺沉的。 姜翠花心里高兴，嘴上却道：“你二嫂带我去家属院就行，用不着你亲自来接我。” 顾成笑了笑：“正好有空......” 姜翠花神气十足的坐上了吉普车，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到了军区家属院，姜翠花更是张大了嘴巴。 “......娘唉，家属院这么大？” 还都是新楼房，看起来别提有多气派了。 姜翠花在县城可没有见过这么直挺挺的楼房？ 柳二嫂插话道：“娘，您是没看到，小妹妹夫住的房子可大了，有两层楼，好多房间哩。” 姜翠花眼睛一亮：“真的？” 柳二嫂点点头：“还有一个大院子......” 尽管早就从几个儿女嘴里听了不少有关家属楼的事情。 不过，听来的跟亲眼看到的到底是不一样。 车缓缓开进家属院，一直到家门口停下。 一路上，姜翠花的嘴巴就没合拢过。 “娘......” 柳茵茵领着顾炎炎站在门口等人。 看到闺女，姜翠花笑眯眯道：“唉，肚子就这么大了？” 柳茵茵：“快六个月了。” 怀双胞胎肚子肯定会比一般的孕妇要大一点。 柳茵茵担心孩子到时候不好生，已经在尽量控制体重了。 姜翠花也算有点经验：“小月当初也是这样。” 柳茵茵笑了笑：“娘，先进屋吃饭吧。” 姜翠花一双眼睛打量着院子，越看心里就越满意。 “这里啥都好，就是离家太远了。” 又是坐火车又是坐船，年轻人还好，她一把老骨头，还真有点折腾不动。 柳二嫂随口一说：“娘，多坐几次船就好了，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姜翠花闻言摆摆手：“得了吧，我可不想再坐船了。” 吃完饭，姜翠花要帮忙收拾碗筷。 顾成拦住她：“娘，你早点休息，这点活我来干就行。” 姜翠花见顾成手脚麻利的样子，在家显然没少干这些活。 高兴肯定是有的，不过，顾成一个大男人，哪能整天干一些厨房里的活啊。 姜翠花想说些什么，不过，看到闺女挺着一个大肚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罢了，闺女怀着双胞胎呢，这么大的肚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柳茵茵领着姜翠花到房间。 “娘，以后你就住这里，旁边就有洗手间......” “家属院晚上会准时熄灯，您晚上要是起来上厕所，床头柜子上有蜡烛。” “我跟顾成还有炎炎住在二楼，你有什么事情，就吱一声。” 第405章 卖工作 姜翠花折腾了几天，这会儿确实有点累。 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娘睡了？”顾成收拾好厨房，见柳茵茵从姜翠花房间出来，小声问了一句。 柳茵茵点点头：“睡了，路上肯定累着了。” 天快黑了，也没别的事情，顾成扶着柳茵茵上楼。 想了想，又担心道：“要不我们跟娘换个房间？你肚子这么大，上楼梯也不方便。” “不用。”柳茵茵现在住习惯了二楼，不想搬来搬去的。 “我就是身子重点，上楼梯不吃力的。” 柳茵茵虽然大着肚子，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 以后要真不方便了，再搬房间也来得及。 翌日。 大概七点钟的样子，柳茵茵才起床。 孕妇嗜睡，从怀孕后，柳茵茵差不多都是这个点起来。 洗漱完去隔壁叫顾炎炎起床。 母子俩到楼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本以为是顾成做的，下一秒，姜翠花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起来了？快来吃早饭。” 柳茵茵“哦”了一声：“娘，你怎么起这么早，顾成呢？” “年纪大的人都觉少，我六点钟就起来了。” 姜翠花又闲不住，起床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做了早饭。 “女婿吃完早饭就去部队了。” 姜翠花早饭做得挺清淡的。 小米粥，玉米面馒头，还炒了两个下饭的小菜。 小白菜和土豆丝。 柳茵茵坐下来拿了个玉米馒头开始啃，一边道：“娘，我等会要去供销社上班，炎炎也要去托儿所，你一个人在家要是无聊了，就让二嫂带你出去逛一逛。” “她白天会到隔壁帮忙干点活，你要有事可以过去找她......” 姜翠花笑眯眯道：“我知道，老二媳妇昨天都跟我说了，你放心吧，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对了，你们中午都回来吃饭，我刚刚跟女婿也说好了。” 天天吃食堂多费钱啊。 有那些钱跟票，自个在家都能做一顿大餐！ 柳茵茵没拒绝，她确实吃食堂吃厌了。 “娘，厨房白面跟大米都有，你别省着。” 姜翠花节俭惯了，在她眼里，寻常人能吃饱饭就算好的了。 精米跟白面，偶尔吃一下就行。 刚刚在厨房，姜翠花看到闺女家的米缸跟面缸都是满的。 就知道闺女现在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姜翠花“嗐”了一声：“我知道了，中午就给你们做白面馒头吃。” 想着闺女等会就要去上班。 姜翠花把昨天带过来的行李袋打开，絮絮叨叨道：“这两罐蜂蜜跟笋干是你三嫂让我带给你们吃的，还有......” 姜翠花从行李袋里面掏出一个大网兜，接着说：“里面装的是菌菇干，红糖红枣，两条腊肉，麦芽糖，菜干，这些都是我带来给你们跟炎炎吃的。” 柳茵茵见状眼皮跳了跳：“娘，你一个人过来，哪里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 姜翠花头也不抬道：“这有啥，你三哥送我上了火车，到青市后，你二嫂又到车站接我，都是他们帮我提东西的，不累。” 就这么点东西，姜翠花还嫌少呢。 在岛上跟在城里一样，吃什么都得花钱买。 她多带点东西，就能帮闺女多挣点钱不是？ 末了，看到姜翠花还带上了自己的口粮，五十斤玉米面。 柳茵茵忍不住嘴角一抽，到底没说什么。 吃完早饭，柳茵茵就上班去了。 路上，碰到出门去买菜的马桂兰。 “茵茵啊，你这是怀了几个月了？” 一段时间没见，马桂兰只觉得柳茵茵的肚子大得厉害。 柳茵茵老话常说：“快六个月了。” 马桂兰听人说过柳茵茵怀的是双胞胎：“到医院检查过了？” 不是她多嘴，之前，家属院的俞小秀怀孩子，也是肚子偏大就怀疑是双胞胎。 最后生的时候才发现，她压根就没怀双胞胎。 是俞小秀平时吃的太多了，导致肚子里的孩子体重过大。 生的时候老遭罪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生下一个胖儿子，有八斤多！ 幸好母子平安，不过，俞小秀到底是亏了身子。 养了几个月，身体都还没完全恢复。 这会儿，还在家里休养呢。 柳茵茵挑眉道：“检查过了，说是双胞胎。” “嗐，是双胞胎就好，茵茵啊，你别怪嫂子多嘴。”要不是有俞小秀的前车之鉴。 马桂兰也不会多想。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话，她其实都习惯了，这么大的肚子，十个人看到就有九个人会跟马桂兰一样问来问去的。 马桂兰也意识到自个说错话了，讪讪的笑道：“茵茵啊，你肚子这么大了，天天上班也辛苦。” “你要想休息，就跟我说一声，我随时都能顶班......” 顿了顿，马桂兰补充道：“就帮个忙，不要钱的。” 她还真不是抱着赚钱的目的，就是看柳茵茵大着肚子上班辛苦，想帮衬她一把。 反正她没工作，随时都有空。 提起这个，柳茵茵其实也打算去找马桂兰谈谈工作的事情。 琢磨片刻，柳茵茵说：“嫂子，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马桂兰：“啥事啊，你尽管说就是。” 柳茵茵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我这个肚子......上班确实是不方便，最近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工作卖掉。” 马桂兰一惊：“......啥，你想卖掉工作？” 她是真没想到柳茵茵会有这个打算，这年头有份工作多难得啊？ 再说了，哪个女人不用怀孕？即便有了工作，也得生孩子不是？ 因为怀孕就卖掉工作的人确实不常见。 柳茵茵点了点头：“是啊，以后要带两个孩子，估计也没时间去上班，还不如直接把工作卖掉。” 最重要的是，家里并不缺她这份工资。 既然有条件，柳茵茵还是想先把孩子带好。 工作嘛，等孩子大了点，以后有机会再找个新工作，也不是不行。 马桂兰恍然道：“两个孩子确实不好带。” 第406章 欠钱 听到柳茵茵想卖掉工作，马桂兰不可能不心动。 她闲在家里，要是有份工作，也能减轻她男人的负担。 “茵茵啊，你打算卖多少钱？” 马桂兰是动了心思，不过......她家里条件不太好。 田平贵工资补贴不算多，得养一家四口。 每个月还得往老家寄一半的钱。 这么多年下来，家里真没攒下多少钱。 实在不行，马桂兰想跟人借点钱。 机会难得，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柳茵茵想了想，说：“大概一千来块钱吧。” 当初郑蔷薇的工作，也是一千块钱卖给了杨柳。 马桂兰闻言暗忖，一千块钱买一个工作，确实算不上贵。 只是，她家一时还真拿不出一千块钱来...... 马桂兰没立即给回话，不管怎样，还是要回去先跟田平贵商量一下。 柳茵茵心里也不愁，一千块钱的工作，不可能会卖不出去的。 马桂兰要是乐意买工作，柳茵茵肯定会优先卖给她的。 一起到供销社，马桂兰去排队买菜。 柳茵茵忙着卖东西，别的柜台人手不够，她也会过去帮忙。 肚子大干别的事不方便，帮忙算算钱还是可以的。 忙到差不多的时候，柳茵茵刚想回去吃午饭，还没出门，就看到姜翠花来了，手上提着两个饭盒。 柳茵茵意外道：“娘，你怎么来了？” 姜翠花笑眯眯道：“没想到岛上天气这么热，你这么大的肚子回去吃饭也折腾，我就给你带了饭过来。” “炎炎那边你别担心，等会我就接他回去吃饭。” 姜翠花说完，把饭盒递给柳茵茵，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柳茵茵：“......” “茵茵啊，她是？” 姜翠花离开后，王婶子好奇得凑了上来。 柳茵茵笑了笑：“是我娘，她来岛上看我。” “怪不得呢。”跟王婶子猜的一样，这要是婆婆，可不一定会对儿媳妇这么好。 “婶子。”柳茵茵看了一眼鱼肉铺子，对王婶子说，“你留两条大点的鲅鱼给我吧，我买回去做鱼丸。” 这几天都没有猪肉供应，只能吃点别的东西。 好在岛上鱼肉不缺。 “行，我给你留着。” 姜翠花是真闲不住，她一个在家，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家里的鸡鸭啥的，也用不着柳茵茵再担心了。 姜翠花还嫌不够：“嗐，岛上啥都好，就是不能种地，我在家里都没事干。” 她反正是劳碌命，一闲下来，浑身就痒痒的。 柳茵茵：“娘，我买了鲅鱼，咱晚上做鱼丸吃？” 再煮个面条，晚饭就这么吃。 “行。”姜翠花点点头，她做鱼丸手艺还不错。 柳茵茵在旁边打下手，正忙活着，马桂兰来了...... “茵茵啊。”马桂兰悻悻然道，“早上你说的卖掉工作的事情，是真的不？” 她一整天都惦记着这件事情，中午跟田平贵商量了一下，夫妻俩个都赞成花钱买工作。 这不，马桂兰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了。 可惜，这么多年，家里只攒了三百六十几块钱。 马桂兰又跟人借了一百四十块钱，凑了五百整的。 还是不够，她就惦记着先欠着柳茵茵，回头等发了工资，每个月再还给她一笔钱。 柳茵茵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嫂子，你想买工作？” 她确实不是一时兴起，也是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卖掉工作。 “想肯定是想的。”马桂兰实话实说道，“这么好的工作，谁会不想要啊。” 她会这么着急，也是担心柳茵茵会把工作卖给别人。 柳茵茵便说：“嫂子，你要有意，工作我能卖给你，不过......我也不会多收你的钱，跟蔷薇一样，工作我一千块钱卖给你？” 马桂兰心里高兴坏了，定了定神说：“我知道你是在照顾我们，一千块钱不贵，茵茵啊......” 顿了顿，马桂兰颇有些不自然道：“嫂子家里条件你也知道，我们娘几个，还有老家的公公婆婆，都靠着平贵一个人养活。” “家里实在是没攒下多少钱，我跟人借了一百多，也只凑了五百块钱。” “茵茵啊，嫂子是这样想的，我想先给你五百块钱，等将来上班发了工资，我再每个月给你二十五块钱？” 马桂兰都算好了，她还欠柳茵茵五百块钱，一个月给二十五块，刚好要给二十个月，也就一年多...... 还是很划算的。 等还完钱，这份工作就是她自己的了。 柳茵茵想也不想便应了：“行啊嫂子......” 两人一拍即合，谈好了买卖工作的事情。 也不是立马就交接工作，柳茵茵跟马桂兰商量好。 这个月柳茵茵还是继续上班，等到下个月，马桂兰再接替她。 “茵茵啊，你要卖掉工作？” 刚刚两人的谈话，姜翠花在厨房都听到了。 她之前都没听人说过，闺女要卖掉工作...... 柳茵茵解释道：“是啊娘，等月份再大点，我去上班也不方便，干脆把工作卖掉得了。” 姜翠花眼珠子转了转：“一千块钱卖给刚刚那个女同志？” 柳茵茵点点头：“她也是家属院的，认识挺久了。” 沉默片刻，姜翠花接着问：“一千块钱，是不是太少了？” 她不是看不起这一千块钱，在乡下，可没哪户人家能拿得出一千块钱来。 但是吧，闺女卖掉的可是供销社的工作，一个月工资就有三十多块钱呢。 柳茵茵不怎么在意：“当初得到这个工作，也是看在我们是随军家属的份上，现在要卖掉工作，理应照顾一下家属院的人。” 跟姜翠花解释一下，免得她多想。 要是寻常的工作，柳茵茵可以卖给柳家的人。 但供销社的工作，本来就是看在她是军嫂的份上才分配给她的。 卖给柳家的人......不太合适。 姜翠花明白了：“是这个理。” 至于闺女要卖掉工作，她现在怀了双胞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407章 说服 相比工作，还是生孩子更重要。 现在是月底，到下个月也没几天。 两条鲅鱼，姜翠花都剁碎做成了鱼丸。 晚上吃的是鱼丸面条，鱼丸做得多，明天早上还能再吃一顿。 吃饭的时候，顾成突然说：“明天我去一趟青市。” 柳茵茵：“有事情啊？” 顾成微微点头：“私事，我去青市那边拜访一个老战友，他刚好有套房子在医院附近，我想借来用用。” 他去青市，就是想处理一下房子的事情。 柳茵茵肚子越来越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趁早解决好。 “咋回事？”姜翠花有点摸不着头脑。 知道顾成打算让柳茵茵去青市医院生孩子后。 姜翠花忙不迭道：“嗐，我之前一直没好意思跟你们说，其实我心里也怪担心的，茵茵生双胞胎，肯定比生一个要难。” “当初小月生孩子，也受了不少罪，没个好点的医院，我还真不放心。”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柳茵茵迟疑道：“现在借房子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双胞胎本来就会提前生。”姜翠花振振有词道，“小月当时也是提前了一个来月发动的。” 顾成微微点头：“到时候提前两个月去青市。” 姜翠花笑眯眯道：“这样好啊！” 青市可是大城市，闺女要是在那边生孩子，肯定更安全。 “不过......”顾成沉思道，“房子的事情解决了，还缺个人照顾他们。” 凡事有利有弊，去青市生孩子是更有保障。 只是，顾成的工作，肯定没办法离开好几个月。 回头肯定要请人照顾柳茵茵跟孩子，顾成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其实，找个不了解的人，他是真的不放心。 姜翠花想想也是：“......要不让你二嫂过去照顾你？” “二嫂不太合适。”柳茵茵摇摇头，“她在隔壁帮忙干活，那边缺不了人。” 郑蔷薇娘家人前两天就回去了，她一个人带孩子带不过来，柳二嫂得留在郑蔷薇家帮忙。 也不止是这个原因。 柳茵茵琢磨道：“二嫂自个也要带孩子，叶叶还在上学，二嫂要是离开岛上，叶叶就没人照顾了。” 姜翠花急道：“那怎么办？要不你们重新找个人帮忙？” 顾成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道：“找个不熟的人照顾茵茵我也不放心，娘，我想着，您能不能留在岛上照顾茵茵几个月？” “我？”姜翠花下意识道，“我不行啊，我住段时间就得回家，你爹还在家里呢，我得回去照顾他。” 她不是不想照顾闺女，实在是没办法啊。 家里除了柳来福，还有两个小孙子。 她一个做婆婆的，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儿媳妇身上。 顾成默了默，试探道：“娘，只有您照顾茵茵我才放心，老家那边......娘您要是留下来帮忙，一个月，我们给老家寄五十斤白面？” 他本来想说给钱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 要是说给钱，姜翠花肯定不会收下。 粮食就不一样了，老家的人最缺的就是粮食，尤其是细粮。 不说别的，柳来福每个月要吃细粮养身子，姜翠花肯定拒绝不了。 至于钱...... 姜翠花人就在这边，要是想给钱，以后有的是机会。 姜翠花确实心动了。 柳来福跟两个小孙子都要吃白面。 但乡下分到的口粮，大部分都是粗粮。 他们想买细粮又没有粮票。 要是去集市上交换，又不划算...... 要是每个月有五十斤白面寄回去，柳来福和两个小时孙子的口粮就有着落了。 不过，她一个当娘的，照顾闺女和外孙子也是应该的，哪里好意思收闺女家五十斤粮食？ “娘。”见姜翠花心动了，顾成补充道，“五十斤白面，就当是我跟茵茵孝敬你们两老的一点心意。” 姜翠花松口了：“这样，我再跟老家的人商量一下。” 五十斤白面确实是难得，她也不是贪心。 仔细想想，这个忙她要是不帮。 回头闺女家再请一个人，花的钱岂不是更多？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道理姜翠花还是知道的。 况且，请个外人，肯定没有她这个当娘的用心。 柳茵茵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也不插嘴。 睡觉之前，姜翠花就忍不住来找柳茵茵了。 “茵茵啊，今天顾成说的事情，你替我写封信回老家？问问你爹，还有小月跟明远的意见？” 老家那边的人大概率是会答应的。 五十斤白面......就算姜翠花每天下地拿满工分，一个月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细粮。 至于柳大哥跟柳二哥，当初分家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跟柳来福跟着老三一家住。 姜翠花现在想暂住在柳茵茵家，他们也不会不同意。 柳茵茵笑了笑：“娘，信我马上就行......” 琢磨片刻，柳茵茵补充道：“对了，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爹，可以让爹也来岛上住。” 她跟顾成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柳来福跟姜翠花又不是老了走不动了，用不着他们伺候。 就是多一副碗筷的事情。 “那哪行。”姜翠花可不想他们老两口都在闺女家吃喝，“你爹上次跟我说了，他闲不住，在岛上住不太惯。” “他待在老家就挺好的，可以帮忙带带小孙子，没事的时候，还能打理一下家里的自留地。” “再说了，他还得去张大夫那边针灸呢。” 不是怕闺女一家养不起，是姜翠花担心他们老两口不在，老三一家会发生变故。 所以，她心里不太希望柳来福来岛上。 柳茵茵也没继续劝她，找了纸和笔出来写信。 姜翠花口述，她写。 姜翠花是个唠叨性子，话匣子一打开，接下来......柳茵茵写的手都快酸了。 末了，姜翠花不忘嘱咐柳来福。 让他乖乖待在家里，看着点两个小孙子，别到处乱走。 柳茵茵：“......” 第408章 闹人 顾成找房子的事情办得很顺利。 房子就在青市医院附近，走过去就几分钟。 是他老战友的房子，但是空着没人住，所以，顾成很顺利的借到了房子。 老家那边也答应了姜翠花留在岛上照顾孩子的事情。 最重要的两个问题解决了。 之后，他们直接搬过去住就行。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 岛上天气越来越热了，早上八点过后，人在外边就晒得慌。 姜翠花这会儿算是吃到了苦头。 “嗐，这太阳可真厉害，晒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姜翠花就喜欢去海边赶海。 累不会累，就是太阳太晒了。 一个月下来，姜翠花脸黑了一圈，皮肤晒成了酱油色。 估摸着比柳来福还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岛上劳作的。 柳茵茵汗颜道：“娘，你不用天天去赶海，家里的海鲜干货都快放不下了。” 姜翠花最近收成倒是不错，每天都能提回来一两桶满满的新鲜海鲜。 天气热，新鲜海鲜不耐放，吃不完的就晒成干。 日积月累，家里攒下了好几袋子的海鲜干货。 蛤蜊干，蛏子干，小鱼小虾干，田螺肉干...... 给老家那边也寄了不少回去。 这时候没啥添加剂，就算晒成干货，其实也放不了几个月。 况且，这玩意又不能天天吃。 相比干货，柳茵茵还是更喜欢吃新鲜的海鲜。 家里现在囤的海鲜干货，一家人吃上一年都够了。 “我在家闲不住，去赶海也不累。” 除了太阳晒点没别的毛病。 姜翠花笑出了一口白牙：“吃不完没关系，我听人说，岛上过两天就有大集，到时候，我背海鲜干货去集市上，看能不能换一些粮食回来。” 禁海期已经结束了。 又正逢夏收秋收的季节。 后天是禁海期结束后的第一次大集，这两年年景越来越好。 到时候，确实会有交易粮食的人。 姜翠花精打细算，家里现在就顾成一个月有工作。 虽说他津贴高，一个人也能养得活一大家子。 但能省则省，将来两个孩子生下来，家里多了两张嘴，压力就更大了。 柳茵茵劝不动她，转移话题道：“我在供销社买了两斤猪肉，等会包饺子吃吧？” 柳茵茵对后天的赶集兴趣不大。 她身子重，不方便去集市上逛，到时候肯定帮不了姜翠花。 卖点海鲜干货还行，别的吃食，还是算了吧。 包饺子费时间，省得姜翠花再出门赶海。 闺女想吃饺子，姜翠花点点头：“笋干肉馅的饺子？” 香菇肉馅，笋干肉馅，再熬个汤汁蘸着吃，闺女就好这一口。 柳茵茵：“行。” 家里一个月吃两次饺子。 上次包了香菇肉馅的饺子，这回换个口味。 姜翠花：“我去和面。” 柳茵茵别的活不方便干，等姜翠花擀好了面皮，这才帮着包饺子。 母女俩个正忙活着，郑蔷薇串门来了。 她在家里待得无聊，经常会抱着孩子过来玩。 “婶子......” “唉，小珊珊又睡着了？”姜翠花对郑蔷薇挺有好感的，“一直抱着也累，你把孩子放在沙发上就行。” 两个月多的孩子，不会翻身不会爬，不用担心她会从沙发上摔下来。 郑蔷薇奶水不够，杨子珊是母乳跟奶粉混合着吃的。 小姑娘喂养得很好，小脸蛋肥嘟嘟的，看着很喜人。 郑蔷薇放下孩子，甩了甩胳膊道：“越大越不好带了，白天睡得跟小猪一样，怎么弄都不会醒，一到晚上就闹腾。” 睡得晚不说，第二天还醒得特别早。 三四点钟就不睡了，躺在床上开始玩，还得有人陪着她。 要不就哼哼唧唧的，搞得别人也睡不好觉。 郑蔷薇都快被她折腾死了。 幸好她没上班了，不然还真吃不消。 小姑娘实在是闹腾，杨一鸣每天要去部队训练，现在都躲到别的房间睡觉去了。 “嗐。”姜翠花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她这是昼夜颠倒了，大点会好一些。” 刚出生的孩子，有很多这样的。 郑蔷薇笑了笑，她也只是抱怨一下，自个的闺女，再怎么样也是疼爱的。 想到些什么，郑蔷薇说起了正事：“好久没出去了，明天一鸣刚好休息一天，我们准备去青市玩一下。” “嫂子，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帮忙捎的？” 从怀孕到现在，郑蔷薇就没出过岛。 憋了这么久，她早就想出去走走了。 至于闺女，郑蔷薇已经跟柳二嫂商量好了，明天她会帮忙带一天孩子。 柳茵茵想了下，说：“不用，我过几天也准备去一趟青市。” 她打算去青市那边的房子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 顾成一个大男人，有些事情想得可能没那么周到。 姜翠花插话道：“你这么大的肚子，能坐船吗？” 她反正一听到坐船就头晕。 柳茵茵摇摇头：“我之前都不晕船，应该没事。” 之后总是要去青市的，就当作提前适应一下。 柳茵茵想着岛上大集结束再去青市，顺便带一些物资过去。 姜翠花琢磨道：“还是等女婿有空了一块去青市。” 女婿不跟着一块去，她不放心。 郑蔷薇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上午包的饺子挺多的，可以吃两顿。 晚上吃的还是笋干肉馅的饺子。 吃饭的时候，姜翠花就跟顾成说起了去青市的事情。 顾成点点头：“到时候我跟你们一块去。” 顺便去青市医院检查一下。 姜翠花笑眯眯道：“行，没个男人在旁边，我还真不放心。” 她自个坐船都晕乎乎的，怕到时候照顾不好闺女。 到赶集这天。 一大早，姜翠花就起来忙活了。 她昨天就收拾好了两大袋子的海鲜干货，差不多有十来斤。 准备今天带到集市上换别的物资。 柳茵茵身子不方便，就没跟着一起去。 姜翠花是跟柳二嫂一块去赶集的。 柳二嫂昨天带孩子没空，这次也没准备小吃食去集市买。 过两天准备去事情。 第409章 三胞胎? 柳茵茵闲在家里，把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衣服，裤子，棉衣棉被，尿布啥的。 回头去青市的时候，一块带过去。 刚收拾完，姜翠花就背着东西回来了。 “娘唉，岛上赶集的人可真多，比乡下的大集还要热闹。” 最重要的是，集市上卖吃食的人家可多了。 这个季节，各种小吃，粮食，瓜果蔬菜啥的都有。 柳茵茵要不是碍于肚子大不方便，也会去凑热闹的。 “娘，买啥东西了？” “饿了吧？我给你买了一份红豆糯米糍，你尝一尝。” 柳茵茵现在少食多餐，一天得吃五顿。 姜翠花早上出门特意多带了一个饭盒，想着去集市上给闺女换点好吃的。 满满一饭盒的糯米糍，柳茵茵喊了顾炎炎一块吃。 姜翠花在收拾集市上换来的东西。 除了一份糯米糍，其他的，都是一些粮食。 白面，玉米面，小米啥的都有。 换了一大袋子，差不多有五十斤。 收拾完东西，姜翠花惦记着去集市上再换点东西回来。 柳茵茵提醒道：“娘，家里粮食够吃了，我们过段时间去青市住，你换这么多东西也带不走，回头要是放坏掉就浪费了。” 当然，也可以寄回老家去，不过，运费其实也不便宜。 到时候顾成一个人在家，估计也不会做饭。 姜翠花想想也是，这一趟去青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姜翠花便说：“那我不换粮食了，我换点菜回来吃。” 要不在供销社买菜吃也得花钱。 柳茵茵：“......” 姜翠花在岛上住了一个来月，把家里种的几个木箱子的青菜伺候得很好。 平日里又经常去赶海。 其实，这个月都没花什么钱买菜。 岛上这次大集的规模是真的大。 姜翠花换了一兜子西红柿，一兜子茄子，一把豆角，几根丝瓜，还有两只鸭子。 要不是柳茵茵拦着，她还不会收手。 中午，姜翠花做了红烧茄子，土豆烧豆角，西红柿炒鸡蛋。 柳茵茵吃得胃口大开。 姜翠花也是一样：“乡下别的不好，想吃菜还是挺方便的。” 乡下人家家户户都有自留地，想吃什么菜自个就能种。 不像在岛上，种点菜都不方便，想吃茄子吃豆角，还得看供销社有没有卖。 柳茵茵：“有利有弊。” 在岛上吃蔬菜是不方便，但鱼肉虾肉还是想吃就有的吃。 这天夜里，顾成就跟柳茵茵说。 “这几天我不忙，去一趟青市？” “行啊，咱后天就去吧。”柳茵茵现在没工作，什么时间都有空。 顾炎炎也是一样，托儿所没有寒暑假，要是有事情，随时都能够请假。 明天跟姜翠花说一下，先把东西收拾好，免得带时候急急忙忙的。 顾成点点头：“到了青市，咱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柳茵茵摸了摸肚子：“好。” 她除了肚子大点，身体上没别的异常，但检查一下还是更放心一点。 第二天，柳茵茵就跟姜翠花说了去青市的事情。 姜翠花晕船晕得厉害，柳茵茵之前也跟她提过，要她这次别去了。 姜翠花没答应，一家三口都走了，她一个人在岛上哪里待得下去。 姜翠花就去收拾东西了。 柳茵茵去了一趟隔壁。 也不知道后天能不能赶回来，别的倒没啥。 家里有五大五小十只母鸡，还有两只鸭子，得有人帮忙投喂。 柳茵茵找柳二嫂说了后天要去青市的事情，让她帮忙喂一下家里的鸡鸭。 喂鸡喂鸭不麻烦，就是顺手的事情，况且又在隔壁，随时都能过去。 柳二嫂：“你放心去吧，我有空就去你家看看。” 这回去青市，要带的东西不少。 除了双胞胎的衣物，还有一些用的东西。 搪瓷盆，搪瓷杯，暖水壶，军用水壶啥的。 都是新的，有些是柳茵茵在供销社买的，还有些是她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家里都攒了备用的。 带到青市去用，也省得再买了。 这天一大早，一行人吃完早饭，坐上了去青市的客船。 尽管提前吃了晕船药。 半路上，姜翠花还是吐了起来。 顾成忍不住问柳茵茵：“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柳茵茵是孕妇，要是不舒服了，连晕船药都不能吃。 柳茵茵微微摇头：”没事。” 稍微有一点点头晕，但是问题不大。 船到码头后，几个人先在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儿，才朝医院出发。 到了医院，找到妇产科做检查。 里头的医院看到她这么大的肚子，还以为柳茵茵要生了。 柳茵茵解释道：“我才七个月，之前在医院检查过，说我怀的是双胞胎，我想再检查一下，看看两个孩子好不好。” 女医生惊讶道：“双胞胎？怪不得......” 寻常的孕妇，一般快到临盆的时候，肚子才会跟柳茵茵一样大。 这时候没有b超，只能通过听诊器听胎音，来判断胎儿的情况。 柳茵茵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检查，不过...... 这回女医生检查的挺久的，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面上还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 柳茵茵担心道：“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女医生一脸不可置信道：“是有问题，问题还挺大的。” 柳茵茵心下一紧：“医生，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除了一些孕妇基本的反应，柳茵茵身体上并没有出现别的异常。 在岛上，也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卫生所做个检查。 几次检查，医生都没有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难道是没检查出来？ “你别紧张，也不是一件坏事情。”女医生安慰道，“我刚刚听了好几遍了，你肚子里，应该是有三个胎音。” 柳茵茵身子一僵：“......三个胎音，医生，你的意思是，我肚子里怀的是三胞胎？” 女医生点点头：“大概率是的。” 柳茵茵：“......” 问题确实有点大了，三胞胎......这时候生双胞胎都困难。 第410章 神医 生三胞胎，是真的危险，柳茵茵这会儿是真有点怕了。 女医生震惊过后，心里也是担心，她从医这么久，可从来没有接生过三胞胎。 双胞胎倒是有过几个。 其中有一个...... 女医生摇了摇头，只能宽慰柳茵茵：“同志，你放宽心，我看你身体挺好的，生两个生三个其实差不多。” 这个节骨眼上了，怕也没有用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不想要孩子都来不及了。 柳茵茵呼了口气：“谢谢你啊医生。” 女医生问她：“到时候来医院生？” 柳茵茵这个情况，要是随便在家里找个接生婆生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柳茵茵“嗯”了一声，随口道：“我住在附近。” 女医生不说什么了，只道：“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别吃太多。” 在外面等了许久都不见闺女出来，姜翠花心里都着急了。 忍不住问女婿：“茵茵咋这么久还没出来出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顾成没说话，他心里也挺担心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茵茵终于扶着肚子出来了。 姜翠花立马迎了上去：“咋样了，医生怎么说？你跟两个孩子都好是吧？” 柳茵茵摸了下肚子，实话实说道：“医生说，我肚子里怀的应该是三胞胎。” “啥！”姜翠花震惊道，“三......三胞胎？” 顾成闻言，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顾炎炎倒是还听不懂什么。 柳茵茵微微点头：“说是听到了三个胎音。” “我滴娘唉......” 多一个孩子，本来是件好事情，但他们都是高兴不起来。 姜翠花突然想到什么，嘀咕道：“那个张家屯的张大夫，难不成真是个神医？” 柳茵茵狐疑道：“......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跟张大夫又有什么关系？ 姜翠花“嗐”了一声，解释道：“张大夫跟你爹提过一次，说当初给你把脉的时候，就怀疑你怀的是三胞胎，不过不太确定。” 姜翠花也知道这个事情。 只是，那时候柳茵茵已经写信跟他们说了怀双胞胎的事情。 柳来福跟姜翠花就没太把张大夫说的话放在心上，毕竟，闺女都在医院检查过了。 总比张大夫把脉准吧？ 哪知道，都到这个月份上了，却突然告诉他们，闺女真怀双胞胎了？ 柳茵茵：“......” 顾成：“娘，那个张大夫真这么说？” 姜翠花点头如捣蒜：“当然了，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们？” 顾成沉思片刻，突然说：“我想回一趟老家，张大夫要真这么厉害，我想回老家找他，请他给茵茵开点中药。” 他虽然没生过孩子，但也猜得出......生三胞胎风险应该很大。 准确的说，他回去找张大夫，是想问问他能不能给柳茵茵开点救命的药。 不过，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姜翠花明白他的意思：“要不写信回去吧，让你爹找张大夫问问这个事，要真有药的话，就让他寄过来，免得耽误你的工作。” 她心里挺慌的，这边也离不开顾成。 顾成没答应，他执意要回柳家村。 “写信太慢了，回头寄东西过来也得等上好几天，还不如直接回去。” 这种事情，顾成交给谁都不放心，他必须回去一趟，亲自跟张大夫谈谈。 顾成说完，补充道：“娘，您也别回去了，跟茵茵一块在青市住下来？” 柳茵茵肚子七个月大了，过不久还是要来岛上的。 来来回回的麻烦不说，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这一次，干脆直接住下来。 他也不回去，明天直接回柳家村。 部队那边......等会打个电话请几天假就可以。 这个姜翠花倒是挺赞同的：“行，反正我们这趟也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粮食没带，但穿的用的差不多带齐了。 再不然，柳二嫂有家里的钥匙，要是有需要的东西，可以叫她托人捎过来。 做好决定，顾成带他们去住的地方。 也是一个家属院，不过是楼房。 五层高的小楼房，红砖绿瓦，看着有些年代了，房子有七八成新。 家属院里还装饰了一些绿色植物，环境看着不错。 顾成借来的房子，在家属院第二栋三层楼。 打开大门，里面空荡荡的。 先看到的是客厅，挺大的，有十来个平方。 客厅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一张沙发，一个五斗柜，一张方形的饭桌。 意外的是，房间还挺多的，有主卧，两个客房，一个书房。 还有一个厨房，里面有做饭的煤炉子，有锅有碗，油盐酱醋是没有的。 连做饭的锅都是新的，看着好像还没开过火。 总的来说，房子面积不小了，少说也有八九十平方。 这时候没有公摊面积，房子面积会大一点。 姜翠花吁嘘道：“这么好的房子，直接住下来就行。” 有点灰尘，等会擦一下就行。 柳茵茵点点头：“除了锅，别的东西都收起来，明天咱自己买新的。” 他们这一趟来的匆忙，锅碗瓢盆啥的都没有带，也不好带。 明天可以去一趟供销社，买碗买筷子，油盐酱醋...... 也花不了多少钱。 锅就算了，这玩意不好买，等以后有机会，她再买一口新锅。 总不能住了人家的房子，还理所当然的用人家的东西。 姜翠花：“是这个理。” 时候不早了，他们放好东西就开始打扫房子。 顾成出去了一趟。 给部队打了个电话，请了六天假，之后，买了一些粮食回来。 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 几个人睡两间客房，顾成跟柳茵茵一间，姜翠花带着顾炎炎睡。 房间里面有床有柜子，打扫干净后，直接铺床睡觉就行。 夏天天不热，他们只带了两床毯子来。 别的倒还好，主要是厨房要添置一些做饭用的东西。 第二天上午，顾成就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碗筷，菜刀，调味料，两包挂面，一包粉丝。 菜也买了，肉没着肉，只买了几样蔬菜。 第411章 买衣服 茄子，土豆，一把青菜，二十个鸡蛋。 姜翠花看着心疼死了。 “早知道我就把家里剩下的菜带来了。” 之前在集市上换了不少素菜，家里还剩下不少。 回头打个电话给柳二嫂，让她带回去吃。 要不该放坏了。 柳茵茵看着也挺心疼的，她现在身子重，提不了重物，要不她就自己出去买了，还能偷偷从系统偷渡一些东西出来。 这么一收拾，厨房可以做饭了。 姜翠花中午开了火，做了茄子烧豆角，青菜炒鸡蛋。 主食是白面馒头。 吃完午饭，顾成就去火车站坐车回柳家村。 柳茵茵思来想去，还是想出去一趟。 她想去百货大楼买点布料回去。 他们这一趟来，只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布料也带了两块，但是料子薄，只能用来做里衣。 万一天气变凉，他们连件外套都没有。 姜翠花起身道：“我跟你一块去。” 柳茵茵想了想，说：“行吧，咱也不买布料了，直接去百货大楼买衣服。” 也省得做衣服了。 姜翠花“嗐”了一声：“费那个钱干啥，茵茵啊，不想当娘的说你，等你这一胎生下来，家里就四个孩子了。” “这么多孩子要照顾，你也没办法去上班，顾成一个人压力也大，咱以后可得省着点。” 跟乡下人养孩子不同，不是只供他们吃口饭就行。 城里人养孩子，还得供孩子上学。 吃、穿、上学......处处都得用钱。 可不得省着点嘛！ 柳茵茵嘴角抽了抽：“......娘，没那么严重。” 不说她还有系统，光是家里的存款，养活几个孩子，完全够了。 姜翠花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不会过日子，我知道你有存款，但也得存着，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情况，还能拿出来应急不是。” 闺女家到底有多少钱，姜翠花不晓得。 不过，上回卖工作就得了一千块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存款。 带着顾炎炎到百货大楼。 青市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百货大楼大得很。 他们直接去了卖衣服卖布料的柜台。 柳茵茵一眼相中了一件红色的针织外套，摸着挺舒服的。 料子也厚，天凉点正好能穿。 年轻女售货员笑眯眯道：“同志，这件衣服是从首都来的，正宗的羊绒制成的，就剩最后一件了。” 柳茵茵确实挺喜欢的：“就这件，我买了。” 见她价钱都不问一下，姜翠花插话道：“小同志，这件衣服多少钱？” 衣服是挺好看的，闺女试穿了一下，挺合身。 就是不知道贵不贵。 年轻女售货员：“二十八块钱，不要票。” “啥？”一听要二十八块钱，姜翠花衣服都不敢摸了，“......这也太贵了。” 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十几块钱，这一件衣服，人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乡下人就更别说了，没有人会花二十八块钱买一件衣服。 年轻女售货员笑了笑没说话，衣服的确是贵，要她自己也舍不得买。 本来就只供应两件，卖出去了一件，这件红色的是最后一件。 柳茵茵掏出二十八块钱给售货员。 姜翠花看得心疼死了：“茵茵啊，要不买两块布料，我给你做两件？” 她们自个买布料，做两件衣服也花不了二十八块钱。 柳茵茵笑着说：“娘，也不是天天买衣服。” 偶尔买一次，柳茵茵还是能接受的。 再说了，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 柳茵茵不止要给自己买衣服，还想给姜翠花买。 她相中了一件短款的黑色呢子外套，这件衣服比柳茵茵的还贵。 “我买块布料做衣服就行了，穿这么好的衣服，我干活都不方便。” 姜翠花死活不要，柳茵茵就没买了。 顾炎炎...... 他年纪太小了，百货大楼都没有他这个年纪穿的成衣卖。 不得已，柳茵茵到卖布料的柜台，一口气买了四块布料。 两块黑色的纯棉布料，两块白色的纯棉布料。 料子都挺厚的，秋天穿足够厚了。 看到柜台还有棉花供应，柳茵茵果断买了两斤。 正好，可以用来做枕头。 姜翠花叹了口气，在她看来，这么好的棉花咋能用来做枕头啊，太浪费了。 在乡下，随便塞点旧衣服不就能做枕头？ 还有一些人家，直接塞的稻草。 心里是这么想的，姜翠花到底没再说什么，说多了怕柳茵茵嫌烦。 再说了，闺女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也是家里条件好了，才能买这么好的棉花做枕头。 末了，柳茵茵还买了一些吃的东西。 两袋子奶粉，一罐麦乳精，一罐高级饼干，一包红糖，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点心。 看到奶粉，柳茵茵突然想到，她肚子里三个孩子，到时候，母乳肯定是不够吃的。 回头还得多倒腾一些奶粉出来，还有奶瓶...... “茵茵啊，咱回去吧，再买就拿不到了。” 事实上，并不是姜翠花提不动东西，她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闺女结婚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跟柳茵茵一块逛街。 是真没想到，闺女现在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专门挑好东西买。 瞧瞧，这也没买东西，就花了一百多块钱！ 姜翠花心都在滴血，她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 这不娶媳妇不盖房子的。 一下子花出去一百多块钱，她还真没办法接受。 柳茵茵其实还没买够，住的地方还缺不少东西呢。 多买点也没关系，以后带回岛上就是，家里多了三个孩子，还怕用不着？ 这趟来青市，本来就是想提前添置一些需要的东西。 不过，考虑到姜翠花...... 柳茵茵最后还是收了手，回头她再找机会，自己一个人出来买东西。 别的倒没啥，她主要是想从系统偷渡一些奶粉出来。 免得到时候不够吃，百货大楼也不是每天都能有奶粉供应。 回到家里，时候还挺早的。 逛了这么久，柳茵茵有点累，便带着顾炎炎睡觉去了。 第412章 苗老太太 就出去逛个街，姜翠花丝毫不觉得累，她待在家里也闲不下来。 这会儿做晚饭又还早。 岛上天气多变，怕天气突然降温。 姜翠花便把布料拿出来裁衣服，正忙活着，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姜翠花没多想，听到动静就过去开门。 敲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满头白发，精神头看着却很好。 穿着打扮也是十分得体。 姜翠花不认识对方，直接问：“老人家，你找谁？” 老太太先是打量了一眼姜翠花，随即眯着眼解释道：“你好，我住在隔壁，这房间之前一直空着，这两天听到有动静，我就好奇过来看看，你们是昨天搬进来的？” 一听是邻居，姜翠花露出个笑来：“是，我们昨天下午刚搬进来的，老人家，进来坐会儿？” 老太太想着两家以后就是邻居了，互相认识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便跟着姜翠花进门。 一进屋子，老太太便迫不及待的打听道：“这房子是你儿子的？”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看到顾成了。 顾成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出众。 老太太活到这么大的年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对方肯定是个有出息的。 而且......要是没点出息，也不可能住进这么好的家属楼房。 分到的还是大房间。 至于姜翠花，看着倒是普通得很。 所以，老太太猜着，姜翠花应该是沾了儿子的光，这才住进这么好的房子。 姜翠花想了下，实话实说道：“不是，房子是我女婿借来住的......” 老太太闻言一惊：“借的？” 倒也没表现的太过失礼，不管姜翠花家有没有背景。 能借到这样的房子，说明对方还是有点关系的。 姜翠花点点头：“我闺女想在这边的医院生孩子，我女婿就跟他战友借了一套房子住几个月。” 老太太恍然大悟，好奇道：“战友？你女婿是军人啊？” 姜翠花笑眯眯道：“是啊，在岛上，我女婿是个副旅长。” 老太太大吃一惊道：“就是早上出门的那个年轻人？这么年轻就是副旅长，真是了不得了。” 能住在家属院的，都不是普通人。 老太太原本就是医院退休的医生，她老伴也是退休人员。 两人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在肉联厂当厂长。 儿媳妇也是厂里的领导。 这不，一家子都是吃商品粮的，这才分到了一套房子。 不过，对方是部队干部，年纪轻轻又是副旅长，他们一家人可比不上。 提到女婿，姜翠花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是啊，我家就我女婿有出息。” 老太太也笑：“我就在隔壁，你们刚搬进来，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她是青市本地人，对青市的情况是比较了解的。 老太太退休了没啥事情，平日里就喜欢跟人唠嗑家常。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老太太才回去了。 姜翠花去厨房做饭，辣椒炒鸡蛋，蒜蓉小白菜，主食是白米饭。 吃的挺素的。 姜翠花小声嘀咕道：“刚刚听苗老太太说，他儿子就是肉联厂的，有路子买到猪肉，明天早上，我跟她一块去买两斤猪肉回来。” 闺女怀着三个孩子呢，一个人吃四个人的量，可不得好好补补吗？ 柳茵茵：“......苗老太太？” 她下午睡得熟，没听到动静。 姜翠花解释道：“咱隔壁的一个老太太，早上来找过我，说是两家熟悉一下，以后可以互相帮衬。” 柳茵茵“哦”了一声：“她儿子是肉联厂的？” “是啊，还是肉联厂厂长呢。” 苗老太太昨天打听了不少柳茵茵家的事情。 同样的，姜翠花也打听了苗老太太家的情况。 苗老太太儿子叫苗红星，在肉联厂当厂长。 有这层关系，苗老太太平日里买肉都方便多了。 直接去肉联厂拿肉就行，用不着去供销社排队。 想买好肉，钱跟票还是要的。 要是买猪下水，倒是不要用票，价格也很便宜。 姜翠花便想着，得跟苗老太太搞好了关系，回头等闺女生了孩子。 就让苗老太太帮帮忙，买些猪蹄排骨啥的，炖给闺女补补身子。 柳茵茵若有所思道：“娘，你去吧，明天早上我也出去一趟？” 姜翠花追问道：“去哪？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 闺女这么大的肚子，一个人去外面可不安全。 柳茵茵随口道：“娘，我想再去一趟百货大楼，买点肥皂回来。” 她准备倒腾一些物资出来，奶粉，奶瓶，棉花，还有肥皂，洗头膏啥的。 这年头的肥皂可是稀罕物资，多弄一些出来，到时候......送一两块给苗老太太。 总不能让人家帮忙，还一点好处都不给。 姜翠花想想也是：“那你小心一点，别买太多东西。” 她还是想着闺女省点钱。 翌日。 大概七点钟的样子，姜翠花就挎着篮子出门，怕累着柳茵茵，把顾炎炎也带走了。 柳茵茵在家等了一会儿才出门。 没去百货大楼，也没去黑市。 柳茵茵在外边随便逛了一圈，而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偷渡出来五块肥皂，两罐洗头膏，一罐牙膏，四条毛巾。 家里的毛巾不太够用，还是多备着几条。 提着东西回家，柳茵茵又买了几罐奶粉。 这时候的奶粉都是袋装的，柳茵茵之前买过不少奶粉，袋子都被她洗干净了攒着。 袋子都是一斤装的，有封口，柳茵茵装了整整十袋子奶粉才收手。 奶粉先准备这么多吧。 除了奶粉，柳茵茵还买了三个奶瓶，三斤棉花，三块棉布，一沓小婴儿穿的袜子。 这些东西，柳茵茵都塞在自己房间的柜子里面。 要不被姜翠花看到，又该唠叨她了。 之前什么东西都是准备的双份的，现在三个孩子，显然是不够用了。 菜也买了些，一把油麦菜，一把豆角，两根丝瓜，两斤西红柿，还有二十个鸡蛋。 想着等会儿姜翠花就会买猪肉回来，柳茵茵就没偷渡猪肉。 第413章 胎动 忙完这些，柳茵茵歇了会。 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怪无聊的，柳茵茵刚想去厨房做点吃的。 姜翠花回来了，一脸高兴的样子。 “多亏了苗老太太，这回买到了不少东西。” 她本来只打算买两斤猪肉的。 苗老太太在中间周转了一下，还帮着姜翠花买到了一个猪蹄，一斤猪肝。 不要票，价格也不算贵。 姜翠花高兴道：“有苗老太太帮忙，以后咱家不愁没猪肉吃。” 住在青市，吃肉确实要比住在岛上方便。 柳茵茵琢磨道：“娘，我在百货大楼买了几块肥皂，回头你带一块给苗老太太吧。” 总不能让人家白帮忙，有来有往的，关系才会长远。 姜翠花点点头：“行，咱是得表示表示。” 中午，姜翠花就做了红烧肉，还有爆炒猪肝，一个青菜。 猪蹄等会儿炖一下午，刚好留着晚上吃。 接下来两天，柳茵茵又找机会倒腾了一些物资出来。 吃的用的都有。 ...... 与此同时。 顾成坐火车到县城后，直接去了柳家村。 柳来福这会儿正在家里带小孙子，突然看到顾成，心里很是惊讶。 “......顾成，你怎么回来了？” 顾成没说太多，直接问他：“爹，张家屯在哪边？我有事想找张大夫。” 柳来福不明白顾成怎么突然要找张大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成：“爹，娘跟茵茵都没事，只是......前两天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茵茵怀了三胞胎。” “我想找张大夫给茵茵开点补药。” “三......三胞胎？”柳来福活到这么大的年纪，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家人出过三胞胎。 能怀双胞胎的，都是十分罕见了。 按理说，一下子生三个孩子，应该是件好事才对。 只是......柳来福是个当父亲的，自然会担心闺女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又想到之前的事情。 柳来福也不多说：“行，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张大夫。” 顾成鲜少在家里，不知道张家屯在什么地方。 柳明远这会儿不在家，只能麻烦柳来福带他去一趟。 柳来福把两个小孙子交给黄小月，同顾成一块去张家屯。 两人是骑自行车去的，没多久就到了。 正值午饭时间，两人到张大夫家的时候，他正在吃午饭。 张大夫老伴前些年就去世了。 两个儿子在县城有工作，都在县城安了家。 他一个人不愿意跟着小的住，便一直住在张家屯。 张大夫靠着给人看病抓药，也能够养活自己。 他是大夫，村里人对他都很关照。 柳来福之前没少来张家屯找张大夫针灸，双方现在熟得不得了。 看到是柳来福来了，张大夫招呼着他进门。 “怎么又来了？” 上一次针灸疗程结束没几天，柳来福现在睡眠状况挺好的。 以后在家注意好好休养，不过度劳累就行。 要是不出状况，不需要再来这边拿药吃。 柳来福搓了搓手：“老大夫，你还记得我闺女吗？” 张大夫对柳茵茵自然是有印象的，点点头道：“记得。” 柳来福接着说：“老大夫您当初诊断的没错，我闺女是真的怀三胞胎了。” “这是我女婿，他想找你给我闺女开点补药。” 张大夫微微摇头：“身体要是没不舒服的地方，其实也用不着吃药......” 顾成直言道：“张大夫，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张大夫没说什么：“行，你进来吧。” 两人单独相处后，顾成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张大夫，我爱人这个情况，到时候会不会难产？“ 张大夫实话实说道：“生三胞胎，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怀三胞胎，肚子太大了容易引起早产。 另外，到生产的时候......风险也是很大的。 顾成沉思道：“大夫，到时候要真......有没有能救命的药？” 他现在也是急病乱投医，但是没办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只要对柳茵茵有好处，试试也无妨。 张大夫想了好一会儿，问他：“你想救大人的命还是小孩的命？” 顾成闻言顿了顿，片刻后说：“母子平安自然是最好，要真有意外，我想我爱人能平安无事。” 张大夫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可是三个孩子啊。 “我也不是神仙，救不了人命，不过，我这还真有一味药，孕妇要是难产，可以......” 柳来福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成才出来。 “顾成，大夫怎么说？” 顾成只道：“我给茵茵抓了点补药。” 柳来福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也没太担心了。”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要早知道，他跟姜翠花也不会催着柳茵茵生二胎了。 顾成没说话。 两人匆匆忙忙的又回到了柳家村。 今天已经没有去青市的火车了，只能在家里住一天，明天再回去。 这一趟回来的匆忙，顾成也没心思再去顾家。 ...... 青市。 这天晚上，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 青市靠海，天气也是说变就变。 姜翠花关上窗户：“今天晚上估计会降温，幸亏咱提前做好了秋天穿的衣服。” 柳茵茵这两天有点不大舒服，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厉害。 “娘，你晚上跟我一块睡吧。” 她一个人有点害怕。 姜翠花“嗯”了一声：“怎么样，肚子是不是不舒服了？” 柳茵茵摇了摇头：“不疼，就是胎动得厉害。” 姜翠花闻言心疼道：“可不是嘛，三个孩子，能不闹腾吗？” 她现在一颗心都是悬着的，生怕闺女哪里会不舒服。 姜翠花想了想，说：“明天我再跟苗老太太去一趟肉联厂，买个猪蹄给你补补。” “娘你别买了。”柳茵茵胃口是好，但不敢多吃肉，“医生说我得控制体重，要不肚子大了更不好生。” 姜翠花：“你才吃多少啊。” 家里是经常吃肉，但闺女每回都只是尝两口，压根就没吃多少。 第414章 码头交易 姜翠花是觉得闺女怀着三个孩子辛苦，不补补身体哪里吃得消。 柳茵茵抿抿嘴：“娘，我挺好的。” 她心里也挺焦虑的，但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只能尽量不要影响到身边的人。 姜翠花改口道：“那我明天买条鱼回来。” 鱼肉倒是可以多吃一点，里面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吃多了也不容易发胖。 柳茵茵想了想说：“明天我自己去码头买鱼吧，娘你去供销社买菜就行。” 这边离码头不算远，来回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这些天，柳茵茵早上晚上都会出门走一走，当锻炼一下身体。 明天早上去码头，跟出去散步一样。 青市虽然繁华，供销社供应的菜品也比别的地方多。 但买菜还是要趁早一些，去晚了，青菜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也不新鲜了。 这天晚上还真下雨了，不过只是下的小雨。 第二天，天气便凉快了一点。 柳茵茵换上了一件薄外套，早上吃完早饭，姜翠花就出门买菜去了。 过了一会儿，柳茵茵才带着顾炎炎出门，去码头买鱼。 青市吃鱼也挺方便的，天气好的时候。 早上，码头上会有很多卖鱼的小摊子。 卖鱼的都是一些渔民，晚上出海打鱼，白天到码头卖鱼。 来买鱼的大部分是青市的居民，这种情况是上面允许的。 当然，不能明着做生意。 码头交易明面上都是以物易物，常见的便是粮食跟鱼虾蟹肉互相交换。 柳茵茵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两块肥皂，还有一条毛巾。 这时候的肥皂跟毛巾都是紧俏货，不愁卖不出去。 她从系统偷渡肥皂跟毛巾出来做交易，比直接买海鲜划算多了。 昨天早上，柳茵茵只用了一条毛巾，就换到了两斤大虾。 许是昨晚下雨了。 码头上卖海鲜的摊子没有昨天多，不过，渔民都是挑的一些好的海鲜来卖。 鱼虾蟹的个头都很大。 柳茵茵走了一圈，换了两只巴掌大的螃蟹，两斤大虾，还有两条青花鱼。 到吃螃蟹的季节了，她怀着孩子不能吃螃蟹，但是姜翠花和顾炎炎能吃。 别的就没买了，买多了提着也累。 回到家属院，刚好碰到姜翠花回来了，还有苗老太太。 早上，两个人一块去了供销社买菜。 “茵茵啊，身体还好吧。”这几天，苗老太太跟柳茵茵也算认识了。 知道柳茵茵怀了三胞胎后，苗老太太心里也是很震惊的。 她本身就是退休的老医生，虽然不是妇产科的，但多少也了解一点。 三胞胎稀罕是稀罕，只是......生三胞胎的风险也挺大的。 柳茵茵笑了笑：“苗奶奶，我挺好的。” 苗老太太：“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看看，我没退休前就是在青市医院上班，你要想提前住院，我可以给医院打声招呼。” 她现在是老了退休了，但医院的关系还是有的。 也不是在逞能，苗老太太是看柳茵茵怀着三胞胎实在辛苦，这才开这个口的。 柳茵茵没直接拒绝：“谢谢您了苗奶奶。” 姜翠花接过闺女手上的东西，附和道：“到时候有需要，你不嫌麻烦就行。” 苗老太太嘴角微笑：“怎么会，要是怕麻烦，我就不会开这个口了。” 柳茵茵从篮子里掏出装大虾的网兜递给苗老太太。 “早上买多了海鲜，苗奶奶您拿点回去吃。” 她今天买海鲜是真买多了，家里三个人根本吃不完。 苗老太太没跟她客气：“正好，我今天没买肉菜。” 苗老太太儿子在肉联厂当厂长，家里想吃肉是方便一些。 但是吧，这年头什么供应都是定量的。 买猪肉方便是方便，但要是没有肉票，在肉联厂也没办法买到肉。 所以，苗老太太家吃猪肉并没有吃的很频繁，平日里，也是海鲜吃得多一些。 姜翠花今天只买了几样素菜，两块豆腐，一把豆角，一把芹菜，还有几根黄瓜。 把东西放进厨房，姜翠花问：“中午吃鱼肉炖豆腐，再炒一个豆角？” 柳茵茵点点头：“......行。” 她其实想吃点辣的，又怕刺激到肠胃，所以，最近吃的都比较清淡。 顾成是两天后回来的。 去的时候是空着手去的，回来倒是提了一个大行李袋。 姜翠花：“快进来，饿了没有，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顾成这会儿确实挺饿的：“娘，麻烦你了。” “不麻烦。” 顾成放下行李袋，瞅着柳茵茵问：“孩子有没有闹腾得厉害？” 之前在岛上的时候，柳茵茵胎动就挺频繁的。 柳茵茵摸了摸肚子：“这几天确实挺闹的，不过还好，人不难受。” 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说明几个孩子现在很健康。 顾成：“我在家里带了炎炎小时候穿的衣服来，还有尿布啥的。” 顾炎炎刚出生的时候，柳茵茵给他准备了一大堆东西。 都是好布料做的，小孩子长得快，东西都很新，顾成就收拾了一下，都带过来了。 三个孩子，免得到时候东西不够用。 柳茵茵见状惊喜道：“我正愁着孩子的衣服没准备够呢。” 除了衣物，顾成还带了一袋子玉米面来。 “老家刚下来的玉米，爹跟村里申请了五十斤，连夜磨了玉米面，叫我带过来。” 说是带给姜翠花的口粮。 柳来福知道姜翠花会在这边帮忙照顾柳茵茵。 便说每个月要给她寄口粮。 柳来福执拗，怎么劝都劝不住。 柳茵茵汗颜道：“......我们每个月给娘五十斤白面，老家又寄粮食过来。” 折腾来折腾去的，何必呢。 顾成劝过柳来福了，但是他不听。 “爹说不能让娘在我们在白吃白喝，村里人会有闲话的。” 其实，柳来福应该是怕顾家的人知道这个事情，到时候，担心他们会给顾成跟柳茵茵惹麻烦。 柳茵茵：“......” 顾成的假期就快结束了，明天就得赶回岛上。 夜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就交代柳茵茵。 第415章 住院待产 “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还有......我有空了就过来。” “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了，提前去医院住着，医院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尽管他很想留在青市陪着柳茵茵母子几个人，但部队那边不好一直请假。 魏旅长到大燕子岛休养去了，上面又还没派新的领导到军区。 所以，顾成身为副旅长，这段时间是真的忙。 柳茵茵淡笑道：“我知道，隔壁邻居也认识了，回头要真有麻烦，也能托他们帮一下忙。” 说完，柳茵茵转移话题道：“天好像快变凉了，家里还有些衣服，你回头收拾一下，让人捎过来吧？” 这几天也做了两件厚点的衣服，不过，还有裤子，袜子，睡衣啥的。 东西还是挺多的，总不能什么都做新的。 顾成微微点头：“行，等我回去就安排人捎过来。” 也不知道要在岛上住多久，冬天的衣服，估计也得带过来。 顾成这一走，就离开了半个月。 期间，托人送过两次衣服到家属院。 电话也是隔一天就打。 不过...... 柳茵茵倒还好，姜翠花却是焦虑得不行。 “茵茵啊，要不咱还是先去医院住吧？” 家里没个男人，柳茵茵万一提前发动，家里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这几天，柳茵茵身子确实有点难受。 几个孩子闹腾得厉害，有时候一整宿都睡不着觉。 柳茵茵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干脆早点生下来得了。 “再等几天吧。” 家属院本来就离医院没多远，到时候......走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生孩子也没那么快。 “还等啥。”不说闺女，几个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姜翠花都在身边。 经验也算挺足的。 柳茵茵这个样子，明显是快生了。 姜翠花接着说：“去了咱们都放心一点，医院也不远，要真没事，还能回来待一会儿。” 柳茵茵想了下，这几天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她现在是还走得动。 万一真要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到医院。 姜翠花继续嘀咕：“住在医院附近就是好，一日三餐我还能做了给你送过去，你就换个地方睡觉......” 柳茵茵到底是松口了：“娘，下午去医院问问看吧，要是行的话，我提前住院待产。” “这就好。”姜翠花满意了。 吃完午饭，两人带着顾炎炎到青市医院。 顾成之前就找了关系，跟医院的人打好了招呼。 柳茵茵到医院提了一下，入院手续办得很快，立马就有人给她安排好了房间。 而且，住的是单人病房，病房里面还有独立卫生间。 姜翠花眼睛都看直了：“俺滴个娘唉，还有这么好的病房啊，这不比家里的房子还要好啊！” 病房环境确实挺好的。 旁边就是护士站，有需要随时都可以叫人。 晚上，柳茵茵一个人住在这边也没什么问题。 姜翠花满意过后，又琢磨道：“下次顾成来青市，我让他把炎炎带回岛上吧，让你二嫂帮忙带一下。” 闺女要是生了孩子，姜翠花就得留在医院照顾她，还有三个小孙子孙女...... 到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照顾顾炎炎。 “妈妈，我不去岛上，我要跟妈妈还有弟弟妹妹在一起。” 顾炎炎一听姜翠花说让他回岛上，立马不答应了。 柳茵茵摸了摸他的脑袋：“炎炎想留下就留下吧。” 顾炎炎现在好带得很，留在青市也没啥。 姜翠花：“我是担心你生了孩子，到时候带不过来。” 一下子三个孙子孙女，姜翠花想想头都是大的。 柳茵茵笑了笑：“炎炎这么乖，说不定还能帮忙带弟弟妹妹。” 顾成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给弟弟妹妹讲故事。” 他在托儿所的时候，就经常听许真真讲故事。 顾炎炎平时也喜欢看小人书，所以，别看他年纪不大，故事讲得还是很溜的。 姜翠花笑道：“他们还小，听不懂。” 到底没再说要让顾炎炎回岛上的话，以后真照顾不来再说吧。 晚上，柳茵茵就留在医院住了，病房里面就一张单人床。 姜翠花只能带着孩子回去住。 病房旁边就是护士站，晚上有值班的护士，有事情可以叫人。 柳茵茵是军嫂，肚子里又怀着三胞胎。 医院对她也挺照顾的，晚上隔两个小时就会有人来病房查看情况。 尽管没有住在家里方便，为了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柳茵茵还是选择住在医院待产。 就这样过了三天。 这天上午，顾成来了，直接来的医院，还带了行李过来。 “我请了七天假，最近都能待在青市。” 这段时间，顾成没日没夜的赶任务，这才有了这七天假期。 有他在，柳茵茵心里安心了不少。 摸了摸肚子，柳茵茵担心道：“我总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快出来了。” 这些天，几个孩子不仅闹腾得厉害。 有时候，柳茵茵肚子还会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 顾成：“做检查了没有？” 柳茵茵点了点头：“医生给我检查过了，也说快生了，让我最近注意一点。” 顾成寻思道：“等会我再跟医院借一张床过来，以后，我跟你一块睡在病房。” 柳茵茵“嗯”了一声，这样更好。 晚上有啥事情，她直接叫顾成就行。 免得护士隔两个小时就要过来一趟，柳茵茵睡得其实都不太踏实。 姜翠花中午过来送饭，看到顾成，很是高兴。 “能待多久？” 顾成：“一个星期。” 姜翠花闻言笑眯眯道：“好，要能待到茵茵生孩子就好，对了......” “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再回去给你做点。” 她跟顾炎炎都是吃了饭过来的，只带了柳茵茵一个人的饭菜过来。 顾成：“麻烦娘了。” 姜翠花摆摆手：“这有啥麻烦的。” 不过是做个饭，对她来说一点都不累。 姜翠花给柳茵茵做了一个香煎带鱼，一个红烧豆腐，主食白面馒头。 第416章 争执 菜的份量挺多的。 姜翠花离开后，柳茵茵招呼着顾成：“一块吃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想着等会姜翠花还会送饭过来，顾成便答应了。 夫妻俩个一块吃了饭。 “茵茵同志，刚才那个男同志是你爱人啊？” 吃完饭，顾成去外面洗碗的空隙，有护士过来查房。 年轻女护士见顾成长得气宇轩昂的样子。 忍不住问了一句。 柳茵茵瞅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年轻女护士察觉到她的冷漠，没再问什么。 肚子又有点不舒服，柳茵茵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还没睡醒，就听到外面响起来一阵嘈杂声，隐约间，好像还有姜翠花的声音...... 睁开眼，病房里面空无一人。 柳茵茵刚想爬起来，出去看看情况，姜翠花推开门进来了。 只是，她此时头发凌乱，一脸愤然的样子。 柳茵茵微微一愣：“......娘，发生什么事了？” 姜翠花张了张嘴，想到闺女怀着孩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改口道：“没啥，就跟人吵了一架。” 柳茵茵试探道：“有人欺负你了？” “没，谁能欺负我啊。”姜翠花愤愤不平道，“......就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你放心吧，我已经撕烂了她的嘴了。” 事实是，姜翠花刚刚来送饭，快走到护士站的时候，听到两个年轻护士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姜翠花本来没在意这个。 等走近一些，听清楚了两个护士的谈话。 两个护士挺年轻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也不错。 一个梳着麻花辫子，也是经常到柳茵茵病房查房的小护士，叫王慧慧。 另外一个，留着一头齐耳短发，姓孙。 跟王慧慧不一样，孙护士负责的都是一些普通病房的病人。 “还是你好，照顾的都是有身份的病人。” 王慧慧撇了撇嘴道：“啥有身份的人啊，不过是一个特殊点的孕妇......” 孙护士意味深长道：“这有啥，人家男人厉害啊，要不还没生孩子就能安排这么好的病房？” “我都跟人打听过了，人家可是部队的军官，还是个副旅长！” 她们在青市数一数二的大医院上班，没少接触过军官，可像顾成这么年轻的副旅长。 是真的少得可怜。 王慧慧想到上午在病房见到的男人，叹息道：“跟我也没关系了，你也知道，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有好几个......” 顾成要是没结婚，王慧慧还真会心动。 她在医院见惯了，嫁给军官的护士多着呢。 孙护士表情颇有些微妙道：“他爱人怀的是三胞胎，所以才这么早住院待产，你想想，三个孩子啊，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就算生下来......” 大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要不人家能眼巴巴的到医院来生孩子？ 孙护士想着，大人要是没了，回头几个孩子还得要人照顾啊，这个时候，不正好能趁虚而入嘛？ 不过，孙护士话还没说完，头发就被人揪起来了......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敢打我女婿的主意，还诅咒我闺女！” 听到这样的话，姜翠花能不生气嘛？ 她是谁啊，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别人说她闺女，她还能忍气吞声？ 这不，要不是有人拦着，她巴掌都扇过去了。 柳茵茵刚刚就是被护士站的争执声吵醒的。 现在想想，姜翠花还是一肚子火。 但怕闺女听了生气，她没敢实话实说。 不过，她不告诉柳茵茵，柳茵茵多少也猜出来一些端倪。 “娘，顾成呢？” 姜翠花支支吾吾道：“他......医生找他有话说。” 其实是给她收拾烂摊子去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姜翠花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心虚什么。 不知道顾成怎么跟医院说的。 反正，到下午的时候，病房的值班护士换了一个人，之前看到的孙护士，也没再瞧见人了。 也是巧了，这回安排的女护士...... 居然是认识的，也说不上认识，就是见过几次面。 柳茵茵先前坐火车晕倒送到青市医院，当时照顾柳茵茵的就是这个女护士。 女护士对她显然也有印象。 “没想到，医院里传的要生三胞胎的人，竟然是你啊......” 柳茵茵笑而不言。 这年头三胞胎确实是稀少，别人会好奇也很正常。 女护士不是个多嘴的人，交代道：“我就在护士站，你有事直接喊我一声就行。” “对了，我叫苏小青，你直接喊我苏护士就行。” 柳茵茵笑了笑：“麻烦你了苏护士。” 白天柳茵茵不怎么喜欢待在医院。 午睡过后，便跟着顾成和姜翠花回到家属院。 等吃完晚饭，再回医院睡觉。 其实，现在顾成在家，柳茵茵去不去医院都一样。 到家后，姜翠花说：“我出去买点菜......” “娘，我出去买吧。”顾成瞅了一眼柳茵茵，“有没有想吃的？” 柳茵茵现在快生了，倒是不用想着忌口。 “我想吃包子了......” 她突然想吃酱肉馅的包子。 只是，这个时辰，供销社肯定没有猪肉卖了。 顾成点点头：“行，我去买，马上就回来。” 顾成前脚刚走，苗老太太后脚就上门来了。 她退休在家，孙子孙女又在上学。 平日里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四处串门，唠唠家常来打发一下时间。 苗老太太这回还带了一袋子乌酸梅干过来，是给柳茵茵吃的。 “茵茵啊，我听说怀孕的人吃这个开胃，你尝尝看。” 这种酸酸的东西，苗老太太牙口不好吃不了。 “谢谢苗奶奶。”柳茵茵倒是喜欢吃酸的，自怀孕后，她就好这一口。 苗老太太笑了笑说：“酸儿辣女，你肚子里，指定有个男娃娃......” 三个孩子呢，怎么样也该有个男孩。 姜翠花在一旁说：“男娃女娃都行。” 夫妻俩个已经有顾炎炎了，柳茵茵肚子里这一胎，就算是三个女娃，也不要紧。 第417章 阿胶糕 苗老太太想想也是这个理：“你说的没错，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好。” 苗老太太是个城里人，重男轻女的观念并不强烈。 “我就住在隔壁，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姜翠花笑眯眯道：“我女婿回来了，他能照顾好我闺女，不过......” “我闺女要是生了，到时候，想麻烦你帮忙买些猪蹄，排骨啥的给我闺女补补身子。” 母鸡，鸡蛋就不用买了，等闺女生了，就给柳二嫂打个电话，让她把家里几只养给柳茵茵吃的母鸡带过来。 还有鸡蛋，家里那么多只下蛋的母鸡，不愁没鸡蛋吃。 “没问题。”别的不行，猪蹄苗老太太还是能买到的，“回头我让我儿子一天给你留一根猪蹄！” 她儿媳妇当初生孩子的时候，也是这么吃的，猪蹄下奶。 苗老太太一个孙子一个孙女，都喝母乳喝到一岁多才断奶。 姜翠花笑得眼褶子都出来了：“那感情好。” 也不知道顾成在哪里买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带了两斤猪肉，还有一只烧鸡。 姜翠花知道女婿有本事，也不多问，提着猪肉往厨房走。 一边嘀咕道：“我这就去剁馅包包子，晚上咱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顾成把烧鸡给柳茵茵：“还是热乎的，你跟炎炎先吃。” 也没让姜翠花一个人忙活。 她剁肉馅。 顾成负责和面，擀包子面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包了二十个酱肉馅的大包子。 每个包子都有拳头大小，一个成人吃两个就能饱。 姜翠花给苗老太太家送了四个。 剩下十六个酱肉包子，八个晚上吃，八个明天早上吃。 刚好能吃两顿。 晚上也不用做别的菜了，直接打个蛋花汤，就着酱肉包子，这么吃就行了。 柳茵茵跟顾炎炎一人吃了一个大鸡腿。 到晚上，又吃了一个包子。 吃完饭，顾成跟柳茵茵洗漱完，去了医院过夜。 柳茵茵本来以为孩子快生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成来了的缘故。 过了两天，柳茵茵身体状况竟然越来越好了，除了胎动频繁点，肚子就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这几个孩子，以后估计是折腾人的。”姜翠花每天都盼着几个孩子出生了。 没想到事到临头，几个孩子反倒是不着急出来。 不过晚点出来也好，闺女肚子也就八个来月，算起来其实还没足月，还差半个月左右。 柳茵茵摸了下肚子说：“娘，我今天晚上回去住吧。” 住在医院其实还是挺不方便的，隔音不好，柳茵茵现在睡眠浅。 外面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吵醒。 一晚上要醒好几次，这样子睡觉还挺累的。 “你想回去睡就回去睡吧。” 姜翠花没啥意见，反正顾成在家，闺女肚子要是有动静，顾成可以送她来医院。 要回去的时候，柳茵茵就跟医院的护士打了声招呼，说她今天晚上不过来了。 免得她们去查房。 护士站有两个护士值班，一个是照顾过柳茵茵的苏小青苏护士。 另外一个护士......是个小姑娘，瓜子小脸蛋，长得很是漂亮。 走远了些，姜翠花忍不住嘀咕道：“也不知道医院咋安排的，竟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小护士。” 这几天经常出入医院，姜翠花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知道住在青市医院的，大多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也有部队的军官。 仔细想想......要是有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天天在面前晃悠，给擦药给端茶递水，甚至是嘘寒问暖。 哪个大男人看了不会心动啊？ 何况是在生病的时候，是个人都会心软。 柳茵茵：“可能是为了医院的形象吧。” 姜翠花“嗐”了一声：“啥形象啊，女孩子长得太漂亮，心比天高，很容易犯错误的。” 柳茵茵故作懵懂道：“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翠花咳咳两声：“没啥，我是担心她们一时糊涂，去招惹不应该招惹的人......” 殊不知。 母女俩个走后，护士长的人也在谈论她们。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苏小青不是一个喜欢说人闲话的人，她旁边的同事却是相反，有些年轻气盛。 “这位柳茵茵同志都在医院住几天了？住着又不生孩子，这不是浪费医院的资源嘛。” 在她看来，柳茵茵没病没痛的，只是怀了孩子，直接住在医院待产，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 医院可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苏小青瞥她一眼：“她怀着三胞胎，情况特殊才来医院住的。” “三胞胎还不是一样生孩子，说到底，她就是靠了她男人的关系，才能提前住到医院来......” “那也是她男人有本事。”苏小青不明白她对柳茵茵的意见怎么这么大，好心提醒道。 “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之前的两个护士，你不是不知道她们的下场。” 苏小青同事自然知道前两天闹出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意见这么大。 之前被姜翠花揪头发的女护士，正好就是她堂姐。 不过，苏小青同事来医院上班没多久，很多人还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 想到堂姐被医院辞退，这会儿在家都后悔死了。 苏小青同事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 柳茵茵回到家里，闲着没事干，把之前囤的一盒子东西拿出来。 盒子里面装了好几袋子东西，有红枣干，核桃干，芝麻，桂圆肉干，枸杞干，还有冰糖。 她之前熬的阿胶，昨天早上敲碎了泡黄酒，到现在应该泡得差不多了。 当初检查出怀了双胞胎后，柳茵茵就收集了这些吃食。 准备做一些阿胶，到时候坐月子，可以吃点阿胶补补。 她身子重不方便干厨房的活。 姜翠花见状，便帮着她做阿胶，柳茵茵在旁边教。 做阿胶怪麻烦的。 折腾到天都快黑了，这才熬好了一锅阿胶。 放在盘里放凉至定型。 第418章 生产 阿胶糕份量挺多的，一大袋子，有五六斤。 柳茵茵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这玩意也不能多吃，一天吃个一两块就行。 柳茵茵给了一半给姜翠花，要她每天吃一点补补身子。 城里没有大集，不过...... 刚刚听苗老太太说，青市每个月月初的时候，供销社会供应一批额外的物资。 猪肉，鸡肉，蔬菜，海鲜，点心水果啥的都有。 就当是给市民们的福利。 只是，青市一个市区的居民，供销社东西再多也不够分。 所以，得提前去排队。 有的人甚至吃完晚饭就去排队了。 一个晚上，一家子人轮流去排队。 姜翠花琢磨着也去一趟供销社，柳茵茵就快生了，她去看看有没有啥好东西，买来给闺女补补身子。 顾成这一趟来，也带了不少吃食。 小米，红糖，红枣，红豆，花生啥的。 连燕窝也带了不少。 但那是闺女自家的东西。 姜翠花作为娘家人，肯定也要表示表示，这回买东西，她是准备花自己的钱。 顾成要留在家里照顾闺女。 姜翠花明天还要做饭，也不好排一个晚上的队。 “我跟苗老太太商量好了，明天四点钟去排队。” 苗老太太老伴身体不好，儿子儿媳妇要上班没空。 所以，她也是一个人去供销社买东西，正好可以跟姜翠花做伴。 柳茵茵知道拦不住她，便说：“娘，家里有的东西就别买了，买多了也吃不完。” 姜翠花点点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她都跟苗老太太打听过了，供销社今天可能会有鸽子供应。 姜翠花就想去买两只回来。 这玩意吃的不多，先放在家里养着也行。 还有黑豆黄豆芝麻之类的东西，要是有的话也可以买点回来。 到时候可以给闺女炖汤喝。 柳茵茵在家住了两天，这天早上起来上厕所的时间。 柳茵茵突然发现......她底下见血了。 快临盘了，这段时间，她特别注意身体上的变化。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见血。 这回是真的要生了。 之前一直挺紧张的，事到临头，柳茵茵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除了见红，身体上没有别的异常，也不会疼痛。 柳茵茵出了卫生间，便跟顾成说：“收拾一下去医院吧。” 顾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要生了？” 柳茵茵点点头：“有点见红了，不过还不疼，咱先去医院吧。” 不疼代表还没有宫缩反应，没那么快生。 柳茵茵这个样子，待产包早就收拾好了。 姜翠花这会儿刚好不在，她带顾炎炎出去买菜了。 也不等她，顾成提上待产包，和柳茵茵到医院。 幸好路程不远，到医院的时候，柳茵茵还没开始痛。 柳茵茵还没开始阵痛，到了医院也还是要等的。 姜翠花买完菜回家，看到家里没人，就猜到他们上医院去了。 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柳茵茵状态还挺好的。 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来的迹象，只能先等着。 这段时间，姜翠花这颗心是七上八下的。 闺女不生她着急，等闺女要生了，她还是担心。 姜翠花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催着闺女生孩子了！ 柳茵茵也挺无奈的。 “娘，您先回去做饭吧。” 姜翠花摇摇头：“我在这等着吧。” 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有心情吃饭啊。 柳茵茵反过来安慰她：“娘，我想吃你做的煎饼了，你回去帮我做点？” 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要生孩子，也得吃饱了生。 闺女想吃东西，姜翠花忙不迭道：“行，我这就回去做。” 柳茵茵嘱咐道：“娘，你多做点，大家一起吃。” “我知道。” 姜翠花不仅摊了煎饼，还熬了中药，药是顾成从老家带来的。 张大夫给开的药，说是对产妇生孩子有奇效。 中午吃了煎饼。 一家人又焦急的等了一下午......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柳茵茵肚子才开始痛。 一阵一阵的隐痛，柳茵茵还能忍受。 姜翠花想到什么，说：“等会生的时候，把熬的中药带上？” 也不知道张大夫开的药到底有没有用，但是，闺女要生三个孩子呢，不吃又怕出意外。 柳茵茵忍着宫缩的疼痛：“娘，你把药给我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把药带进产房，要真不行了，就死马当作活马医。 顾成也说：“药带着吧，生孩子的时候喝。” 张大夫用的都是他珍藏的药材，为了这点药，半个家底都给出去了，不太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 除了中药，姜翠花还给她熬了红糖小米粥，巧克力，饼干，糖果啥的也带了。 也不知道要生多久，怕到时候没力气，总得准备一些吃的东西。 这时候不允许家属陪产，到时候想吃什么可以让护士喂。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柳茵茵就疼得不行了。 她是二胎，肚子里又是三个孩子，开指开得非常快。 很快，柳茵茵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跟生顾炎炎的时候不一样，这次生孩子，柳茵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直接痛到怀疑人生了。 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整整一晚上，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第一个孩子才出来...... 柳茵茵已经麻木了，连呼吸都是痛的，满头大汗，床单被罩都浸湿了。 拼着最后一口气，这才把孩子生下来。 姜翠花跟顾成一整夜都守在外边，也是坐立不安。 尤其是顾成，脸色铁青，手也是抖的。 终于，到天快亮的时候，第一个孩子被送出来了，两人也没顾得上看孩子。 “大人怎么样了？” 护士对他们说：“还在生。” 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姜翠花只好抱着孩子继续等。 手术室里面，生完一个孩子的柳茵茵接着生第二个。 到最后一胎的时候，她是真的没力气了，整个人疼得快晕过去。 又被女医生摇醒了。 “你再加把劲，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这个时候要是晕过去，大人跟小孩都危险。 第419章 产后出血 不得已，柳茵茵咬牙坚持着，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强迫着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一个小时后，肚子还是没动静。 这下子，医生也变得十分焦虑，孩子要是一直出不来，会缺氧窒息的。 柳茵茵也意识到自己情况不乐观，最后，拉着护士的手，气虚微弱道：“我想喝点东西......” 柳茵茵最终还是喝下了中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完药的柳茵茵又有了点力气。 医生也燃起了希望：“看到孩子的头了。” 柳茵茵这会儿已经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又使出最后一点力气。 然后，彻底晕过去了...... 手术室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哇”地一声...... 最后一个孩子终于出来了，三个孩子都平安出生。 欣喜之余，姜翠花又担心起闺女。 生完孩子后，柳茵茵一直在手术室没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出来告诉他们，产妇大出血了。 姜翠花魂都吓没了：“医生啊，你们救救我女儿......” 话还没说完，女医生又说：“说来也奇怪，产妇出血没多久，又止住了。” 女医生接生过不少产妇，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见，简直是奇迹。 只能说柳茵茵命大。 顾成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医生，我爱人现在怎么样了？” 女医生叹息道：“失血过多，产妇已经昏睡过去，不过脱离生命危险了，这回伤了身子，今后得好好养着。” 不管怎么说，一下子生三个孩子，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柳茵茵昏睡了一天一夜才苏醒。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虚得厉害，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病房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顾成守在她旁边，趴在床边睡觉了。 他睡得浅，柳茵茵一动他就醒了。 抬起头，便看到柳茵茵醒着。 “怎么样了？” 柳茵茵只吐出一个字：“疼......” 是真的疼，浑身上下都疼。 顾成眼神柔和：“医生说你失血过多，下面也有微微的撕裂，这些天要住院。” 至于疼痛......顾成虽然心疼，但也没别的办法，这种情况，只能忍几天，等伤口好点就好了。 柳茵茵点了点头，睡了一天，肚子饿得厉害。 却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水，吃了两口小米粥垫垫肚子。 缓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柳茵茵问顾成：“孩子呢？孩子都好吧？” 她记得前两个孩子出来了，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柳茵茵当时疼得厉害，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成：“别担心，三个孩子都好好的，在别的房间，娘在照顾他们。” 怕打扰柳茵茵休息，没有把几个孩子安放在病房。 柳茵茵闻言一颗心落了地，好奇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顾成顿了顿：“......我等会过去看看。” 当时情况紧急，哪里还顾得着别的，他还真不知道柳茵茵生的是儿子还是闺女。 想到几个孩子，柳茵茵颇有些激动：“抱过来给我看看吧。” 这次生孩子说得上是九死一生，柳茵茵差点命都没了。 不过，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柳茵茵并不后悔。 顾成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抱过来。” 柳茵茵虚得很，这会儿其实很想睡觉，想到几个孩子，还是努力打起了精神。 没过多久，顾成跟姜翠花抱着孩子过来了。 三个孩子，每个都是小小的一团。 顾成左右手各抱一个，姜翠花抱着一个。 柳茵茵旁边就有一张小床，姜翠花把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又接过顾成左手上的孩子给柳茵茵看。 真的是小小的一团，小脸蛋皱巴巴的，还没有柳茵茵巴掌大。 姜翠花解释道：“三胞胎个头会小一点，都只有四斤左右，医生说没啥问题，养养就好了。” 顾炎炎出生的时候，有六斤多重，三胞胎肯定比不上。 不过也很好了，刚出生的婴儿，有四斤重其实也不算轻。 乡下女人生孩子，就算只生一个，有很多也是四斤多一点。 柳茵茵问姜翠花：“娘，是男孩还是女孩？” 提起这个，姜翠花笑容满面道：“茵茵啊，你生了三个男孩，三个都是男孩！” 她闺女可真是有出息，一口气生了三个男娃娃。 乡下那些娘们要是知道她闺女这么会生，非羡慕死她不可。 柳茵茵愣了愣：“......三个都是男孩。” 姜翠花笑眯眯道：“是啊，都是带把的。” 柳茵茵：“......”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三个男娃......以后要是闹起来，不得把房顶掀了啊，柳茵茵想想就觉得头大。 正想着，姜翠花手上抱着的男娃娃“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另外两个也跟着哭了。 一时间，病房里面乱做一团。 柳茵茵的身体状况，暂时是抱不了孩子的。 顾成也不会哄孩子：“娘，他们是不是饿了？” “应该是，有两三个小时没吃了。” 姜翠花一个人也有点手忙脚乱的：“先抱回去喂奶吧。” 三个外孙子好是好，只是，姜翠花带了一天。 发现三个孩子是真不好带，只要有一个哭，另外两个也会跟着哭。 那声音......姜翠花听了一天，脑袋都快炸掉。 而且，三个孩子长得差不多，还得时刻留意着，不然都不记得哪个喂了奶哪个没喂奶。 柳茵茵伤了身子，短时间肯定是喂不了奶的。 几个孩子，只能先喝奶粉。 柳茵茵还想看看几个孩子。 姜翠花怕几个孩子吵到她休息，抱到别的房间喂奶去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柳茵茵挺累的。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为了让柳茵茵好好休养，接下来几天，姜翠花也没让柳茵茵操心几个孩子的事情。 只白天的时候，会抱几个孩子过来给柳茵茵看看。 这一胎是真的让柳茵茵元气大伤了，休息了四五天，还是虚得不行。 第420章 三个儿子 刚生产完，也不好吃大补的东西，要不姜翠花就熬点鸡汤猪蹄汤啥的给柳茵茵补补了。 但比第一天要好不少，这几天，柳茵茵每天都会下床走一走。 刚开始，走几步路就疼得厉害，身上也没力气，动不动还会冒冷汗。 现在情况好点了，慢慢的能走一小段路，也能自己去上厕所。 这天上午，姜翠花给柳茵茵炖了鸽子汤，医生说鸽子汤有消炎的作用，适合刚生完孩子的妇人喝。 姜翠花给闺女倒了一碗汤：“锅里还有一半，留着给你晚上吃。” 柳茵茵喝了一口鸽子汤，瞅了一眼小床上睡得香喷喷的三个儿子。 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不过一个来星期，几个孩子小脸蛋胖了一圈不说，皮肤看起来也比刚出生的时候好多了。 看了一会儿，柳茵茵回过头跟姜翠花说：“娘，这几天辛苦你了，下午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几个孩子我来带就行。” 姜翠花这几天是真的辛苦，晚上要带几个孩子，白天又要给柳茵茵炖汤做饭。 根本就没休息好，几天下来，黑眼圈都出来了。 姜翠花”嗐”了一声：“那哪行，你身子还没好呢。” 闺女这次生孩子伤了元气，要是不坐好月子，将来肯定会落下病根。 她辛苦点也没啥。 柳茵茵：“还有顾成在，他会给孩子喂奶换尿布。” 姜翠花嘀咕道：“顾成这些天也没休息好，明天还得回部队训练呢，下午让顾成回去休息......” 这段时间，女婿比她更辛苦。 之前有一个星期的假期，见柳茵茵没恢复好，又请了两天假。 明天肯定是要回岛上的。 顾成端着洗好的饭盒从外面进来，听到姜翠花的话，忙道：“娘，您回去休息......” 顿了顿，顾成琢磨道：“要不明天回岛上后，我让二嫂过来几天吧？” 他不在这边，姜翠花一个人要照顾几个孩子，又要照顾柳茵茵，根本就忙不过来。 姜翠花想想也是：“行，还有......记得叫她把家里养的几只小母鸡带过来。” 在供销社买鸡肉可没那么方便，还要肉票。 这么多小孩，还有大人要照顾，别说找柳二嫂一个人，就是多找两个人帮忙也不为过。 姜翠花离开没多久，老大就醒了，接着是老二老三。 柳茵茵摸了一下老大的屁股，没湿，应该是饿了。 顾成再能干，一个人面对三个孩子，也是一团乱。 他负责哄孩子，柳茵茵帮着泡奶粉。 泡好奶粉了，怎么喂又是一个问题。 两个人，只能先喂两个孩子。 最后......老三饿得嗷嗷哭。 怕分不清三个孩子，姜翠花在三个小外孙额头上点了红点。 老大一个，老二两个老三三个，免得傻傻分不清几个孩子。 顾成喂好老大，这才抱着老三喂奶。 喝到了奶，老三吸了吸鼻子，立马止住了哭声。 喝饱了奶的老大也是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没一会儿，眯了眯眼睛睡着了。 柳茵茵看得心软得不行，突然想起了什么：“顾成，咱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因为不知道男女，之前他们确实没有讨论过几个孩子的名字。 一下子取三个名字...... 顾成之前倒是想了两个名字：“顾尧，顾舜怎么样？” 柳茵茵低声念了一下：“尧，舜......你想出来的？” 顾成微微摇头：“不是，之前在大燕子岛的时候，周大爷听说你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随口提了一下。” “也没别的意思，尧天舜日，就是希望两个孩子将来能够生活在太平盛世......” 柳茵茵顿了顿，沉思道：“会的。” 等两个孩子长大，可不就赶上了好时候嘛。 柳茵茵寻思道：“就依你说的，老大叫顾尧，老二叫顾舜，老三......就叫顾禹吧？” 正好凑齐了，也懒得再想。 顾成没意见：“行，回头就这样给他们上户口。” 柳茵茵笑了笑：“对了，以后等我身体好了，带几个孩子去一趟大燕子岛呗，看看周大爷跟周大娘？” 顾成每回去大燕子岛，周大爷周大娘都会送不少吃食给他们，也是有心了。 顾成点点头：“行。” 他其实也有这个念头。 三个孩子刚出生没几天，这会儿还是吃了就睡的时候。 只要没不舒服的地方，几个孩子就不会哭闹，还是蛮好带的。 顾成沉吟了下：“家里奶粉没多少了，我在百货大楼买了几袋，估计也吃不了几天。” “等会我跟之前的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换点奶粉过来。” 柳茵茵先前从系统偷渡出来不少奶粉。 只是，三个孩子，两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 一袋子奶粉，只能喝个两三天。 钱倒不是问题，只是，这年头物资匮乏，奶粉供应量有限，并不是你想买多少就能买到多少。 柳茵茵琢磨片刻道：“过两天我也托董华清帮我买点奶粉......” 其实是想借个机会，偷渡一些奶粉出来。 三个孩子呢，不多买点不够吃。 一下午，都是顾成在照顾几个孩子，到晚上也是他在柳茵茵房间守夜。 第一天一早，顾成收拾好东西，回岛上去了。 岛上只有早上一班船来青市。 柳二嫂至少也要等到明天上午才会过来。 今天一天......只能托医院的护士帮一下忙。 柳茵茵找了苏小青，背地里塞了点钱给她。 没别的要求，只是让她在姜翠花忙不过来的时候搭把手。 几个孩子，白天现在都待在柳茵茵病房，到晚上。 怕打扰到柳茵茵休息，姜翠花会抱他们去别的房间睡觉。 这天上午，柳茵茵看着几个孩子，姜翠花去医院食堂打饭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多余的功夫去买菜做饭。 姜翠花离开后。 有医生来了病房，检查一下柳茵茵的身体状况，还有，看一下伤口有没有愈合。 第421章 出院 柳茵茵恢复得虽然慢点，但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好的。 现在身子还是虚了点，伤口却不痛了。 柳茵茵想了想，问：“医生，我能不能早点出院？” 她不喜欢一直住在医院里面，要是能在家里休养，不比待在医院差。 几个孩子，住在家里也更方便。 女医生瞅了她一眼：“回家住没问题，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最好还是在医院多住几天，再观察观察。” 柳茵茵是真的不想在医院继续住着了，又说：“医生，我明天出院行吗？我就住在医院附近，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立马就能来医院。” 柳茵茵这会儿还在坐月子，暂时不会去岛上。 所以，还得在青市住着。 女医生斟酌道：“......这样也行。” 柳茵茵待在医院也没别的事情了，要是住在医院附近，以后来检查也方便。 其实，要不是看在柳茵茵是军属的份上，她也不会开这个口，让柳总继续留院观察。 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柳茵茵坐月子都要少受许多罪。 听闺女说明天要出院，姜翠花先是担心，知道医院也同意了后，才稍稍放下了心。 “回去住着也好......” 天天待在医院，其实也怪难受的，姜翠花就有点受不了医院的味道。 她们做大人的忍忍就行，但几个孩子，还是回家住好一点。 ...... 岛上。 顾成到家后，先收拾了两包行李，都是柳茵茵跟几个孩子的衣物。 还有一床厚点的棉被。 柳茵茵坐月子不能着凉，厚衣服厚被子先带过去，免得要用的时候没有。 顾成还没收拾完，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是柳二嫂来了，这些天，她心里也惦记着在青市生孩子的柳茵茵。 这不，一听到隔壁有动静，就急急忙忙的上门来了。 看到是顾成开门，柳二嫂忙问他：“妹夫，小妹跟娘呢，回来了没有？” “二嫂，她们都没回来，茵茵生了，得留在青市坐月子。” 柳二嫂“哦”了一声，追问道：“茵茵怎么样啊？生的男孩女孩？” 顾成想到三个儿子，眼神都温柔了许多：“生了男孩......” 柳二嫂眼神一亮：“两个都是男孩？” 顾成：“是三个男孩，茵茵怀的是三胞胎。” “啥！三......三胞胎？”柳二嫂惊呆，“天爷，小妹可真是......” 她本来想说柳茵茵能生的，话到嘴边又改口了：“妹夫，小妹没啥事吧？” 黄小月当时生双胞胎都是凶险万分，生三胞胎......那岂不是更凶险？ 顾成不欲多说：“伤了身子，需要好好休养。” 柳二嫂闻言叹了口气：“女人生孩子本来就难，明天我去就去青市看她。” 小姑子生孩子，于情于理，柳二嫂都应该去看看。 顾成犹豫片刻说：“二嫂，有个事情我想麻烦你。” “啥事你说。” 顾成：“娘一个人照顾茵茵和三个孩子，怕是忙不过来，二嫂......我想麻烦你帮几天忙。” 柳二嫂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这有啥，我这就去跟蔷薇同志说一声。” 郑蔷薇现在带孩子也带习惯了，她离开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啥问题的。 没顾得上休息，顾成收拾好东西就去部队上班了。 ...... 第二天，医院的上班时间一到，柳茵茵就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姜翠花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离医院不远，她一个人来回了两趟，就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搬了回去。 最后就剩下三个孩子。 怕柳茵茵累着，姜翠花找了苗老太太过来帮忙。 还有，柳茵茵也不知道姜翠花从哪里弄来了三个篮子。 把孩子放在篮子里面，直接提着就行。 姜翠花左右手各一个篮子，苗老太太野手上也提着一个。 瞅见三个睡得香喷喷的小娃娃。 苗老太太一个非亲非故的，一颗心都忍不住软成一团。 “茵茵啊，还是你会生......” 一胎就生下来三个胖娃娃，哪个做大人的看到不欢喜？ 还在坐月子，柳茵茵这会儿戴着帽子，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 “苗奶奶，你晚上不嫌吵就行。” 柳茵茵还真有点担心，三个孩子呢，回头要是哭闹，动静还真不小。 在医院的时候，就有不少家属对他们有意见。 这也是柳茵茵想早点出院的一个原因...... 苗老太太“嗐”了一声：“这有啥，哪家还没个生孩子带孩子的时候？” 哪户人家都有孩子，要是嫌吵，大家伙都不用生孩子了。 姜翠花闻言笑眯眯道：“是这个理。” 苗老太太还挺稀罕三胞胎的，在柳茵茵家待了好一会儿。 回去后，又给柳茵茵送了两样东西过来，二十个鸡蛋，还有一个大猪蹄。 只是邻居，这样一份礼算是很重了。 家里人多，只有两个房间，柳二嫂肯定也会带孩子一块过来。 到时候，人更多了，主要是小孩子多。 姜翠花直接说：“我跟你二嫂一块睡，几个宝宝也放在我们房间。” 顾成早就买了一张小床，几个孩子才出生，不会翻身不会爬的，一张小床也能睡得下。 柳茵茵还在坐月子，姜翠花想着闺女得好好休养，晚上她跟柳二嫂照顾几个孩子就行。 柳二嫂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来的。 顾成安排了小何送她过来，两人身上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小何手上还提着一个鸡笼，里面装了五只母鸡，是家里养着给柳茵茵补身子的。 柳二嫂放下东西，迫不及待道：“娘，我听妹夫说，小妹生了三个小外甥？” 柳茵茵怀三胞胎的事情，并没有往外传，柳二嫂跟岛上的人，一直以为柳茵茵怀的是双胞胎呢。 昨儿个顾成告诉她柳茵茵生了三个儿子，柳二嫂就震惊得不行。 “是啊。”姜翠花笑眯眯道，“三个都是男孩，就是茵茵受罪了，这段时间得好好休养。” 第422章 坐月子 柳二嫂点点头：“可不是嘛，一下子生三个孩子，肯定受罪。” “娘，我给小妹带了红糖，鸡蛋，小米跟白面。” 这些吃食是她作为二嫂，送给柳茵茵吃的。 乡下没啥好东西，红糖鸡蛋就算很拿得出手了。 柳茵茵笑着说：“二嫂，小何同志，麻烦你们了。” 柳二嫂跟小何这回捎过来的东西是真不少。 除了几只母鸡，还有衣服棉被，一袋子白面，一袋子小米，还有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燕窝，莲子，百合啥的。 顾成把家里能打包的东西都打包带过来了。 快到午饭时间，姜翠花去厨房做饭。 柳二嫂这回只带了小儿子过来，柳叶叶要上学，不好请太久的假。 闺女年纪不小了，现在也不大需要别人照顾。 再说了，家里还有柳二哥在呢。 初来乍到，柳二嫂跟着柳茵茵去房间看几个孩子...... “哎哟喂，小妹，你可真有福气。” 柳二嫂看到几个软绵绵的宝宝，稀罕得不行。 不说生产的时候受罪，一下子能有三个孩子，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柳茵茵嘴角弯了弯，没有否认她的话。 家里有客人，中午，姜翠花做了红烧鱼，辣椒炒肉，番茄炒鸡蛋，土豆烧茄子，还有一个紫菜蛋汤。 给柳茵茵炖了鸽子汤，之前买的两只鸽子，这是最后半只了。 鸡明天再杀，今天晚上炖猪蹄汤。 小何吃完午饭就走了，他得坐下午那班船赶回岛上。 有柳二嫂在，姜翠花确实轻松了不少。 转眼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这天早上，柳茵茵琢磨着出去一趟。 几个儿子胃口一天比一天好，这还不到一个月，就长了将近两斤，每顿喝的奶粉也比之前多多了。 买的奶粉又快没了，柳茵茵想出去倒腾一些奶粉出来。 当然，她没明着这么说。 只告诉姜翠花，她要去邮政局拿一个包裹，之前托了董华清帮她买几袋奶粉。 这会儿应该到了...... 也不知道董华清到底买到了多少奶粉，柳茵茵琢磨着等会儿还是从系统里偷渡一些奶粉出来。 没办法，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到现在，柳茵茵还是一点奶水都没有。 也到医院检查过了，别的都正常，身体恢复得也不错。 到现在都没奶水，以后大概率也不会有了。 所以，几个孩子今后只能喝奶粉。 为此，姜翠花都快操碎了心了，三个孩子，一个月得喝掉多少奶粉啊？ 也是女婿会挣钱，要是寻常家庭，还真喂养不起三个孩子。 柳茵茵想出门，姜翠花没答应：“你还是好好在家坐月子吧，包裹我去帮你拿。” 什么事情都没有闺女养好身子重要。 柳茵茵琢磨道：“娘，也没几天了。” 几个孩子，还有五天满月。 “那也不行。”姜翠花一本正经道，“你生了三个孩子，按理说，得休养两三个月才能行。” 反正，只坐一个月月子肯定不够。 柳茵茵：“......” 行吧，柳茵茵退一步说：“娘，那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包裹。” 除了董华清那边寄来的包裹，顾成托他朋友寄来的奶粉，应该也快到了。 “行。”姜翠花吁嘘道，“也是奶粉吧？这得花多少钱啊。” 三个孩子都喝奶粉，不可能不费钱。 柳茵茵笑笑说：“顾成朋友那边刚好盛产奶牛，奶粉价格不算贵。” 姜翠花了然道：“那就好。” “娘。”想到什么，柳茵茵又交代姜翠花，“你回来的时候，再去供销社帮我买点东西吧，就买......买一包大白兔奶糖跟一包点心。” 东西是买来送给柳二嫂的。 柳茵茵身子养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没出月子，但带孩子没啥问题。 柳二嫂来了半个月，也该回岛上去了，她明天早上就走。 在家里帮了这么久的忙。 柳茵茵本想塞点钱给她，柳二嫂没收。 所以，柳茵茵琢磨着给她买点东西，最好是小孩子吃的东西。 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点心，一袋子白面，一罐麦乳精。 都是给小孩子补身体的，柳二嫂不会拒绝。 姜翠花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你二嫂了，茵茵啊......” 姜翠花想到什么，跟闺女说：“你有空给老家写封信吧，他们还都不知道你生孩子的事情呢。” 这时候通信不便。 这段时间又忙，没顾得上家里的人。 不管怎么说，生孩子是件大事情，得跟娘家的人说一声。 还有顾家...... 至于有没有表示，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柳茵茵“嗯”了一声：“我这就去写。” 正好，姜翠花取包裹的时候顺便把信寄回去，省得还要再跑一趟。 除了一些吃的，柳茵茵还送了柳二嫂两块布料，两斤棉花，都是她从系统偷渡出来的。 知道怀了三胞胎后，柳茵茵本来打算再做几身新衣服。 顾成突然从老家带了顾炎炎小时候穿的衣服过来。 柳茵茵就没做了，衣服够穿，做多了也浪费。 以后肯定是不会再生的。 “二嫂，你拿回去给虎子跟叶叶做两身新衣服。” 柳二嫂眉开眼笑道：“多亏了你这个姑姑，虎子跟叶叶没少穿新衣服。”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尤其是虎子，从小到大穿的新衣服布料，差不多都是柳茵茵送的。 柳二嫂好奇的问：“小妹，你啥时候回岛上啊？” 她不是觉得青市不好，只是，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草窝。 还是住在自己家里自在一点。 柳茵茵何尝不想回去呢。 “快了吧......等出了月子，我就尽早回去。” 柳二嫂笑着说：“来的时候，蔷薇同志还惦记着你呢。” 还有柳茵茵之前的同事，柳二嫂每次去供销社买菜，王婶子，杨柳还有其他人，都会问上两句。 回头柳茵茵要是带着三个儿子回岛上，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姜翠花在邮政局领了两个包裹，是董华清还有顾成朋友寄过来的。 柳茵茵没急着拆开包裹。 第423章 奶粉问题 翌日，吃完早饭，姜翠花送柳二嫂去码头坐船。 柳茵茵这才把包裹拆开，先是顾成朋友寄过来的包裹。 里头装的都是奶粉，足足有十袋...... 董华清寄过来的包裹更大一点，柳茵茵拿剪刀拆开。 里面东西挺多的，奶粉有四袋，还有两罐麦乳精，一包核桃干，一包红枣，一包红糖，还有两个大罐头。 除了奶粉，其他东西都是董华清寄过来给柳茵茵吃的。 这会儿除了几个孩子，其他人都不在家。 柳茵茵意念一动，又从系统偷渡出来四罐奶粉装在袋子里面。 差不多装了六袋。 加起来......刚好有二十袋奶粉，应该能吃个把月。 柳茵茵心满意足，回头等她出了月子，偷渡奶粉出来会更方便。 忙完这些，柳茵茵给几个儿子喂了下奶。 人手不够，只能一个一个喂，没喂着的宝宝便会嗷嗷大哭。 刚开始，柳茵茵还挺心疼的，现在习惯多了。 三个孩子当中，老大脾气是最急躁的，得先喂他，要不然能哭到背过气去。 老二稍微好点，只要不是饿狠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老三是最好带的，现在不怎么会哭闹，醒了也是一个人躺在小床头自娱自乐。 实在饿了，也只是吃一吃小手。 喂完孩子，柳茵茵把它们的小床推到窗户旁边，让几个孩子晒一晒太阳。 小家伙们脸蛋上还有点黄。 姜翠花抱到医院看过了，说是正常的黄疸，经常晒一晒太阳就会好。 这段时间天气越来越凉。 好在没有下雨，几乎都是晴天。 要不然，几个孩子连太阳都晒不着。 顾炎炎趴在小床旁边，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老大小小的拳头。 很快又收回手。 “妈妈，弟弟好小......” 顾炎炎之前还盼着柳茵茵生个小弟弟跟他一块玩。 现在，小弟弟是有了，还是三个小弟弟，顾炎炎震惊极了。 只是，小弟弟除了吃就是睡，根本就没办法陪他玩嘛。 有的时候，几个弟弟一块哭，那声音别提多大了。 顾炎炎小嘴说：“妈妈，我能不能只要一个弟弟？” 柳茵茵微微一愣：“......当然不行，三个都是你弟弟，以后，你就是小哥哥了，要好好保护弟弟知道吗？” 顾炎炎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知道了妈妈。” 柳茵茵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炎炎真乖。” 对柳茵茵来说，几个孩子都是一样重要的。 姜翠花送完柳二嫂，又到供销社买了一些菜回来。 “茵茵啊，今天我买到了一条鲫鱼，中午给你炖鲫鱼汤？” 柳茵茵：“......行。” 说实在的，出院这些天，姜翠花每天都会给她炖这个炖那个汤。 之前带来的五只母鸡已经吃完了。 猪蹄排骨啥的也买了不少。 每天汤汤水水的，柳茵茵都快吃怕了。 但为了身体，柳茵茵没有说不要的话，这次生产伤了身子，确实得好好养养。 姜翠花在厨房做饭，柳茵茵本来在房间抱孩子。 突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姜翠花做饭可能没听到，柳茵茵放下孩子去开门...... 来的人是顾成，他穿着制服，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不是放了假才来的。 柳茵茵惊喜道：“怎么突然来了？” 顾成便脱外套便往里走：“来青市开会，忙完了就过来看一下你们，你身体怎么样了？” 柳茵茵：“挺好的，几个孩子也好。” “......顾成来了，这次能待几天？” 姜翠花在厨房听到动静，连忙出来看看。 看到是女婿来了，立马高兴起来。 “娘。”顾成打了声招呼，解释道，“来青市开会，明天早上就得回去。” 姜翠花忙不迭道：“那赶紧去看看孩子吧。” 女婿的工作不好请假，能抽空来一趟就不错了。 顾成“唉”了一声，迫不及待的看孩子去了。 “爸爸......” 顾炎炎看到顾成很高兴。 “儿子！”顾成一把抱起他，去看三个小儿子。 几个孩子刚喝完奶，老大老二已经睡着了。 老三没睡觉，这会儿正睁着眼睛，一双小手“投降”似的搭在两边。 天气还不算冷，又是在屋内，小家伙穿得并不多。 小脚时不时瞪一下，看着可爱极了。 顾成目光落在几个儿子身上，心里软得不行：“他们大了......” 柳茵茵笑了笑：“可不是嘛，长了两斤多，现在可能吃了。” 顾成忙问：“奶粉够不够吃？不够我托别人再买一些。” “够了。”柳茵茵看着他说，“华清那边也帮我买了不少奶粉，够吃的。” 这时候奶粉可不便宜，算起来......光是三个儿子喝奶粉，就得花掉顾成半个月的工资。 当然，包括柳茵茵买的奶粉。 顾成转头对柳茵茵说：“奶粉不够喝就跟我说。” 只要几个孩子平平安安的，花再多钱也是值的。 柳茵茵微微点头：“知道。” 中午，姜翠花做了香菇炒肉，红烧豆腐，茄子烧土豆。 给柳茵茵炖了鲫鱼汤。 柳茵茵不用奶孩子，在吃食上也没啥忌口，就跟着他们一块吃饭。 女婿好不容易过来一回，吃饭的时候，姜翠花忍不住提道：“顾成，茵茵生孩子的事情，是不是要跟你家里的人说一声？” 昨天柳茵茵写信，只写了一封信寄到柳家村。 顾家的人......还是要看顾成的意思。 这段时间实在是忙，顾成还真没想起这个事情来。 沉默片刻，顾成点了点头：“回头我就给家里拍个电报。” 姜翠花笑了笑：“应该这样。” 不管怎么说，顾成不可能跟老家的人断了联系。 姜翠花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应该跟顾家的人说一声，至于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那都没关系。 柳茵茵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岛上？” 柳茵茵是真的想回家了，青市再好，也没有住在自家方便。 顾成：“你还没出月子。” 第424章 回岛上 姜翠花一听闺女要回家，也说：“是啊，你月子都没坐完呢，咱不着急回家。” 况且，闺女生的是三胞胎，坐一个月月子也不够。 “差不多了。”柳茵茵想了想，说：“我琢磨着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回头等天冷了，回岛上更不方便，几个孩子也容易受凉。” 这几天都是晴天，不刮风不下雨的，很适合回岛上。 以后可不一定了，海边天气多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降温。 “......也不差这几天。”姜翠花犹豫道。 变天了确实不适合搬家，不过，怎么样也要等闺女坐完月子回去吧。 “我这不是想着顾成来了嘛。”柳茵茵继续说，“他请假也不方便，下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还不如一块回去得了。” 顾成顿了下：“一起回去也好，我坐部队的船来的，可以给茵茵安排单独的船舱。” 部队的船，条件肯定比去岛上的客船要好，柳茵茵跟几个孩子也不受罪。 要是没意外的话，顾成心里是希望媳妇跟孩子早点回去的。 省得他总惦记着他们。 姜翠花一听，也松口了：“那......咱明天就回岛上？” 说起来，她其实也挺想回家的，住在别人家里，到底是不方便。 柳茵茵面上一喜：“下午正好收拾东西。“ 在青市住了这么久，杂七杂八的东西还真不少。 况且还是借的房子，总得给人家打扫干净。 虽然挺突然的，家里人多，下午收拾东西，还是来得及的。 说干就干，吃完午饭，几个人便开始东西。 主要是一些衣物，吃的东西没多少。 之前带过来的粮食快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 下午，苗老太太来家里串门。 看到客厅里面到处都是箱子，意外道：“翠花，你们这是在干啥？” 姜翠花放下手里的抹布，说：“我们在收拾东西，明天回岛上......” 苗老太太不来，她等会也会过去说一下。 在青市住了这么久，苗老太太没少帮她们家的忙。 “这么快就走？” “是啊，我女婿正好有空接我们回去。” 苗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嗐，你们一走，我又没个说话的人了。” 家属院是还有别的人家，不过，大家都得工作。 不是所有人都跟苗老太太一样退休在家。 姜翠花顿了顿没说话，他们一家人迟早是要走的。 “苗奶奶，以后我们有空，肯定会过来看您的。”柳茵茵从房间出来。 她坐月子这段时间，苗老太太经常来家里串门。 不仅帮着柳茵茵买猪蹄买排骨补身子，几个宝宝也没少帮忙抱过。 姜翠花跟柳茵茵都挺感激她的。 苗老太太闻言笑了笑：“行啊，到时候你们来我家住，还能在青市多玩两天。” 姜翠花一家子要走，她是真舍不得。 柳茵茵没拒绝，她把家里剩下的燕窝装在盒子里给了苗老太太。 “苗奶奶，你可以放点红枣，山药，冰糖一块炖，吃燕窝很滋补的。” 苗老太太笑眯眯道：“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玩意确实是好东西......” 她经常来柳茵茵家串门，燕窝也吃过两次。 不是啥神丹妙药，但吃了之后，苗老太太晚上睡觉睡得更香了。 要知道，年纪越大的人觉越少。 晚上睡好觉，人才会有精神，这比吃啥都有用。 所以，苗老太太是真稀罕燕窝。 也打听过，不过这玩意价格昂贵不说，没点路子还买不到。 除了收拾东西，还得把房间打扫干净，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夜里睡觉的时候，柳茵茵突发奇想，跟顾成说：“要不咱在青市买个房子吧？” 她这个情况，在几个孩子上学之前，怕是没办法出去工作了。 柳茵茵也不是个喜欢窝在家里带孩子的人。 在青市买套房子......回头等几个孩子大点，时不时还能来青市住几天。 她有系统，就算没有工作，也可以想别的办法挣钱。 顾成微微一愣：“......买房子？” 他倒是没有生过买房子的念头，主要是他的工作性质，将来说不定会调到别的地方任职。 柳茵茵点点头道：“是啊，买套房子咱们以后来青市也方便，省得每次都急急忙忙的赶时间。” “将来要是不在青市了，可以转手把房子卖掉，也不亏什么。” “那就买吧。”顾成没啥意见，“回头我托人打听一下。” 这年头鲜少有人会卖房子，想买房子，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买到。 行李还是蛮多的，翌日一早，顾成找了两个人帮忙搬东西。 部队的船不仅条件好，速度也很快。 不过两个来个小时，一行人就到了岛上。 怕吹着风，柳茵茵跟几个孩子都包裹很严实。 下了船，直接坐小车到家属院。 “嗐，还是家里好......” 到家后，姜翠花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别的都没啥，就是一段时间不在，家里冷清了许多。 快到中午了，顾成去食堂打饭。 姜翠花跟柳茵茵收拾东西...... “茵茵啊，晚上让几个孩子跟我一块住一楼？” 她想着闺女还没坐完月子，女婿每天又要上班。 晚上哪有精力带孩子啊。 柳茵茵琢磨道：“娘，要不这样吧，咱一人带一个晚上。” 姜翠花一把年纪了，也不好总熬夜带孩子。 至于顾成......要是会打扰到他休息，可以让他跟顾炎炎一块睡觉。 顾成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几盒饭菜，还有两袋子粮食，一袋白面一袋大米。 这个月份秋收已经结束，对于岛上的人来说，正是囤积粮食过冬的时候。 柳茵茵家倒是不着急这个事情。 顾成有工作，每个月就有定量的粮食。 再不然，还可以从老家买一些粮食寄过来。 还有一件事情...... 姜翠花问顾成：“几个孩子还有两天满月，是不是要办一下满月酒？” 顾成也想过这个问题，本来还想着推迟一段时间。 第425章 满月酒席 等柳茵茵跟几个孩子来了岛上再办满月酒，现在...... 顾成点点头道：“办，当然要办。” 他还想大办一场呢，请人来家里热闹一下。 一下子多了三个儿子，谁能不羡慕他？ 姜翠花闻言笑眯眯道：“也没两天时间了，明天我就去张罗一下，岛上也没别的亲戚，就你大哥，二哥一家......” 还有柳茵茵跟顾成的朋友，同事。 姜翠花补充道：“你们俩个晚上想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来家里，我好买菜。” 顾成忙说：“娘，这些事情我来安排就行。” 姜翠花要带孩子玩，哪有空忙活办满月酒席的事情。 柳茵茵插话道：“是啊娘，让顾成张罗就行。” 姜翠花笑吟吟道：“反正我是闲不住的。” 忙一些更好，她只要闲着，就浑身不得劲。 柳茵茵刚回岛上，别的人还不知道。 住在隔壁，郑蔷薇听到动静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下午，就迫不及待的抱着闺女过来串门。 来的匆忙，只提了二十个鸡蛋，一包红糖，一包红糖，还有一兜子苹果过来。 “明天我托王婶子帮我买只母鸡，给你补一补。” 柳茵茵笑了笑：“买不到就算了，我月子都快坐完了，汤汤水水的没少喝。” “那哪行。”郑蔷薇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你生了三个儿子？” 这事还是杨一鸣告诉她的 ，顾成一下子得了三个儿子的事情，在部队里面都传遍了。 柳茵茵点点头，领着郑蔷薇去房间看几个孩子。 “妈呀，我这还是第一次瞧见三胞胎。”郑蔷薇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长得不太像。” 她一直以为双胞胎应该长得一模一样，三胞胎......就是三个一样的孩子。 柳茵茵三个儿子，刚出生的时候，长得确实差不多。 不过，养了一个来月，三个小家伙长开了点，模样看着倒是不太一样了。 柳茵茵也不大清楚情况：“长得不像才好，要不以后都分不出来。” “真羡慕你，一下子就多了三个孩子，没少遭罪吧？” 羡慕是挺羡慕的，但要郑蔷薇也生三个孩子，她还真不敢。 柳茵茵轻描淡写道：“都过去了。” 说实话，生三胞胎确实是九死一生，但生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柳茵茵想生几个就能生几个。 郑蔷薇没再提生孩子的事情，想起什么，又说：“你家顾成跟你说了没有，他好像又要升职了。” 柳茵茵意外道：“......不会吧？” 部队升职本来就慢，顾成才升副旅长没多久，这个节骨眼上，不太可能又往上升。 “不一定。”郑蔷薇也是听杨一鸣说的，“上面迟迟没有安排领导下来，不就是想锻炼锻炼顾副旅长，让他直接接受旅长的职位？” “我听一鸣说，魏旅长当初走的时候，也跟上面的人推荐了顾成，有意让他接替旅长的位置......” “那就是还不确定。”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柳茵茵可不敢认下。 顾成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升职的事情，顺其自然就行。 “还是你家顾成好......”郑蔷薇小声嘀咕道，“我家一鸣想升职就没那么容易了。” 柳茵茵不好说什么：“会有机会的。” 郑蔷薇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一鸣本来也是要升职的，只是，事到临头，上头又说一鸣家里背景复杂，扣下了他的调令。” 其实，杨一鸣早就想回首都军区，来岛上只是想历练一下。 不过，这世道一时一个样。 杨一鸣原本不错的家庭背景，现在反倒成了他升职甚至是从军路上的阻碍了。 杨一鸣家里条件是真的挺好的，他几个叔叔还有姑姑都是有钱人，家大业大。 只可惜...... 郑蔷薇想想就挺怵的，遂改口道：“升不了职也没啥，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柳茵茵：“......”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郑蔷薇，跟刚刚认识的完全不一样，眼里多了一丝忧愁。 柳茵茵没有刨根问底：“对了蔷薇，过两天我们要给几个孩子办满月酒，到时候，你跟杨团长一块过来吃顿饭？” 郑蔷薇含笑道：“一定来。” 顾成下午有事，吃完午饭就回部队去了。 姜翠花也出了一趟门，去供销社买点菜回来，晚上自己做饭。 因为生了三胞胎的原因，姜翠花总担心闺女家压力大，想方设法的帮他们省钱。 柳茵茵怎么劝都劝不住。 郑蔷薇在家里坐了挺久的，离开的时候，姜翠花还没回来。 几个孩子睡着了，柳茵茵把厨房收拾了一下。 顾成一个人在家，吃的都是食堂。 厨房剩下的吃食不多，除去顾成今天带回来的米面，家里的米缸面缸差不多空了。 只有一些黄豆红豆芝麻之类的杂粮，还有干货。 鸡蛋也有一篮子，是柳二嫂帮忙捡的鸡蛋。 别的就没了，怕粮食放坏掉，大部分都托人捎去了青市。 柳茵茵想着，等她出了月子，得找机会囤一些粮食...... 厨房里面不乱，就是灰尘有点多。 柳茵茵倒了一盆水，刚想把厨房擦一下。 姜翠花回来了，急急忙忙接过柳茵茵手里的活。 “跟你说了，你还没出月子，不能沾凉水，你不注意一点，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柳茵茵笑着说：“我掺了热水......” 姜翠花放下菜篮子：“那也不行，你出去看一下孩子，厨房的活我来就行。” 柳茵茵没立马出去：“娘，你买啥菜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在供销社上过班，这个时辰，供销社一般没什么人买东西。 当然，能买的菜也不多。 姜翠花“嗐”了一声：“就买到了一把别人挑剩下的芹菜叶子，几个土豆，你之前的同事认识我，倒是送了我一把新鲜的油菜，还有几根茄子。” “你几个同事拉着我说了好一会话，听说你生了三胞胎，一个个都惊讶得不行，还说明天要来看你。” 第426章 红糖 要不是时间太晚了，他们这会儿就该过来了。 柳茵茵虽然离职了，但同事一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交情的。 再说了，柳茵茵生了三胞胎，他们也都想过来沾沾喜气。 柳茵茵“哦”了一声：”娘，您跟他们说了办满月酒席的事情吗。” 她的意思是，反正过两天就是几个孩子的满月酒席。 到时候，柳茵茵肯定会请供销社的人来家里吃顿饭。 倒不如直接吃满月酒的时候来，省得跑两趟。 还有......这种事情也不好空着手上门，柳茵茵是不想他们破费。 姜翠花也是这么想的：“说了，不过他们坚持要来，说你生孩子的时候他们没有机会看看你，明天补上。” 供销社没有新鲜的海鲜了，姜翠花就没买荤菜。 晚上，姜翠花做了芹菜炒鸡蛋，茄子烧土豆，还有一个清炒油菜，主食是白米饭。 姜翠花还怪心疼的：“回头让老家的人再寄点菜干过来，要不吃啥都得花钱。” 她都快心疼死了。 一段时间不在，家里没种青菜。 这个月份再种菜，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来。 姜翠花想着等会儿还是要种点葱啊蒜啊啥的试试看。 只是，不管能不能成功，短时间之内，他们还是得买菜吃。 柳茵茵想了想说：“明天跟王婶子打听一下，看岛上什么时候有大集。” 正值秋收的季节，这段时间，供销社应该供应了大量的红薯、土豆、芋头之类的粗粮。 她们不在岛上没买着，以后也不知道啥时候有机会。 不过，也不只是供销社有粗粮卖，集市上也可以买到。 姜翠花点点头道：“是该买点粮食回来囤着。” 不多囤点粮食过冬，将来一大家子吃啥。 夜里，几个孩子是跟着柳茵茵一块睡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一个环境，一晚上，几个孩子闹腾得厉害。 隔一两个小时就哭一次，饿了哭，尿了也哭。 折腾了一整晚，第二天，柳茵茵是打着哈欠下楼的。 “这下也不用通知，家属院的人肯定都猜到咱回来了......”姜翠花嘀咕道。 昨天晚上，她也被吵醒了好几次，没怎么睡好。 三个孩子一块哭闹，动静大着呢，家属院别的人，估计也都听到了。 昨天供销社的人说了会来看柳茵茵。 他们不好请假，只能赶在上班之前过来看一眼。 姜翠花一早就起来了，煮了一锅海鲜面条。 等会儿人来了，好招待她们。 没过多久，王婶子，杨柳，马桂兰，还有供销社另外几个员工，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王婶子来得最早。 “茵茵啊，听说你生了三胞胎，快带我去看看......” 她年纪最大，对这种事情最是积极。 三胞胎昨天哭闹了一晚上，这会儿，反倒是睡得跟小猪崽一样。 王婶子看得目不转睛：“茵茵啊，你可真能生。” 一下子生了三个儿子，这要是她儿媳妇，王婶子指定把她供起来。 她闺女海草前两个月也生了，跟郑蔷薇一样，生了一个闺女。 这是头一胎，生个姑娘也没啥不好。 海草婆婆倒是颇有微词，做长辈的，肯定还是盼着早点抱上大孙子。 柳茵茵嘴角带着笑，打听道：“婶子，岛上下次大集是什么时候？” 王婶子勾了勾手指头，嘴里道：“刚好还有一个礼拜，你想买啥？” 柳茵茵如实道：“买点粗粮，鸭子，鸭蛋啥的都行，天快冷了，买些吃食囤着过冬。” “是这个理。”要像去年一样，不囤点粮食，碰到天灾就得挨饿了。 王婶子又道：“粮食我家没有，你要买鸭子鸭蛋跟海鲜，可以去我家拿。” 家里的鸭子，本来就是养着卖的，就算柳茵茵不买。 她也会拿去集市上换点别的东西补贴家用。 柳茵茵含笑道：“回头一定去。” 还要赶去供销社上班，王婶子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除了王婶子，其他人也都上楼看了几个孩子。 众人离开后，姜翠花小声嘀咕道：“你这些同事，送的礼都不轻啊......” 王婶子给柳茵茵送了一只鸭子，一篮子鸭蛋，五斤小米，还有一包红糖。 其他人也差不多，虽说礼尚往来，但一下子收了这么多东西。 姜翠花着实有点惊着了。 放在乡下，可没人会送这么多硬货。 这还不是啥正经亲戚。 姜翠花啧啧两声：“这下子粮食都不用买了。” 柳茵茵六个同事，估计是商量好了，每个人送的礼差不多。 加起来，得了三只鸭子，两只母鸡，一只大鹅。 大鹅是马桂兰送的，可能是为了感激柳茵茵把工作卖给了她，礼送得稍微重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十斤小米，十斤面粉，五斤大米，五斤米粉。 鸡蛋，鸭蛋，五包红糖，三包红枣和两罐蜂蜜。 都是一些补身体的吃食。 别的还好，可以放着慢慢吃。 家里红糖是真的多，加上之前的，足足有十二包。 这玩意也不能当水喝。 柳茵茵琢磨着：“娘，红糖留两包自家吃，两包寄回老家，其他的......王婶子说，再过一个礼拜岛上有大集，到时候拿去集市换点别的东西吧。” 红糖这玩意没必要囤太多，够吃就行。 至于送礼，有需要再买就好了，柳茵茵有系统，不用担心买不着红糖。 姜翠花点了点头：“行，不然也吃不完。” 鸡蛋，鸭蛋也挺多的，可以留着后天办满月酒席的时候用。 想到办酒席，姜翠花不由的问道：“茵茵啊，你跟顾成商量得怎么样了，明天摆几桌酒席？” “摆四桌就够了。”柳茵茵直言道，“我这边就大哥二哥他们，还有几个同事，一张桌子就行，顾成那边战友比较多，得安排三桌。” “娘，顾成说了，置办酒席的事情，他安排了人过来帮忙，咱不用做什么。” 四桌酒席说多不多，说少其实也不少。 至少，姜翠花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第427章 热闹 姜翠花一个人确实不行，她也不逞这个能。 “顾成直接安排人来家里做饭？” 柳茵茵“嗯”了一声：“还会带菜过来，咱负责招待客人就行。” 姜翠花一听，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顾成的战友，可都是部队的军官，要招待他们。 姜翠花想想就有点发怵。 怕归怕，要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知道有多少客人需要招待，姜翠花到供销社买了一筐吃的东西。 花生，瓜子，还有一些水果...... 茶叶家里有，不用买。 很快到满月这天。 一大早，一家人就起来忙活。 姜翠花去准备招待客人的茶水。 顾成忙活办酒席的事情，他找了部队后厨的两个师傅过来帮忙做菜。 除了这个，还得借桌椅，碗筷。 一时间，楼下忙得热火朝天。 客人倒是还没来，大多数人都有工作，要到吃饭的时候才会过来。 柳茵茵没有别的事情，她负责带孩子就行。 前两天给几个孩子做了满月穿的红衣裳，柳茵茵给他们都穿上了，还有红袜子，虎头帽子。 几个孩子，被她打扮得虎头虎脑的。 柳二嫂也过来帮忙了，她在院子里帮忙洗菜切菜。 郑蔷薇闲着没事干，抱着闺女上来看柳茵茵。 “我娘家人给我寄了几罐花生牛轧糖跟核桃饼干，我带了两罐给你尝尝。” 郑蔷薇笑了笑：“谢谢你啊蔷薇。” 临近中午的时候，有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柳茵茵把小床搬到客厅，几个孩子就放在小床上睡觉。 满月酒，大家肯定都想看看孩子。 又是三胞胎，都稀罕着呢。 养了一个月，几个孩子跟刚出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体重已经到了七八斤。 皮肤也好得不得了，白白嫩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嚯......” 有人揉了揉眼睛：“副旅长家真的生了三胞胎啊。” “副旅长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之前没亲眼看到，还真不敢相信，你们有见过三胞胎？” “还真没见过，三胞胎啊，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一个来。” “副旅长可真厉害！” “可不是嘛，别说三胞胎，我要生个双胞胎，做梦都能笑醒。” ...... 顾成见一群人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嘴角咧到了耳根。 片刻后，咳咳两声道：“看够了没有，都去吃饭。” 请的部队后厨师傅做的菜。 有些人还不抱期望，想着他们天天吃食堂，那味道都吃腻了。 只不过，酒席上的饭菜要丰盛一些。 整整十二道菜，八荤四素。 红烧肉，糖醋排骨，剁椒鱼头，酸菜鱼，清蒸螃蟹，葱姜鲍鱼片，油焖大虾，芹菜炒鸡蛋。 蒜蓉油麦菜，酸辣土豆丝，红烧豆腐，茄子烧豆角。 菜是顾成托人买的，做菜的师傅也是请来的。 不过，今天办酒席的菜色，却是昨天晚上顾成跟柳茵茵两个人商量好的。 而且，交代了师傅多放油多放大料，味道肯定比平时在食堂打的饭菜要好。 主食是杂面馒头。 一顿饭菜，大家伙都吃得挺尽兴的，部队的人饭量都大。 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吃完午饭，一群人又匆匆赶去上班。 顾成请来的师傅也回去了。 只剩下柳二嫂跟姜翠花收拾东西，柳茵茵想着自己出了月子，本想去帮忙。 被姜翠花拦住了。 “你暂时别碰凉水，好好养着。” 姜翠花也是心疼闺女，生三胞胎的时候伤了身子，养了这么久才恢复一些。 不过，人还是没之前精神，也瘦了很多。 坐了一个月的月子，每天汤汤水水的还不长肉。 这在姜翠花看来，就是伤了元气了 可不得好好养着嘛。 “是啊小妹，你去休息就行，就是洗一下碗筷，我跟娘两个人忙活就够了。” 柳茵茵没洗着碗，便收拾东西去了。 按照习俗，到别人家吃酒席，多多少少都要随个礼钱，就是给个红包的意思。 顾成请人吃酒的时候，就跟人交代过，要他们别随礼钱。 部队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样做影响不太好。 家里办满月酒席，只是想热闹一下。 结果，来吃酒的人是没随礼钱，但也没给空着手上门。 这不，家里桌子上，沙发上，地上，又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 都是一些吃食，说是给柳茵茵还有几个孩子补身体的。 几个孩子现在是吃不了东西的。 柳茵茵一个人......显然也吃不完。 这年头随礼，无非都是一些鸡蛋，红糖，猪肉啥的，条件好一点的，再送点白面跟大米。 柳茵茵收拾了一下，今天来吃饭的人，大多都有工作，家里条件不会太差。 送来的东西也很拿得出手。 总而言之，本来因为请客吃饭而空了的米缸面缸还有鸡蛋罐子，这会儿又是满的了。 不仅如此，还多了二十斤白面，大米也有十来斤。 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很多，有三条猪肉，两只母鸡，两根猪蹄，十多包红糖。 红豆黄豆芝麻之类的粗粮也有。 厨房柜子都快装不下了。 忙完这些，柳茵茵把几个孩子的衣服换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过去了几天。 出了月子，柳茵茵就没整天在家里待着了。 天气好的时候，会出门买个菜，或者去附近村里走走。 顺便倒腾一些吃的东西出来。 岛上明天有大集，村民们都攒了不少东西，准备拿去集市上置换一些物资。 柳茵茵家也一样。 家里吃的东西还是蛮多的。 家里有几个孩子要带，明天，柳茵茵不打算做吃食去卖。 家里有些吃不完的东西，可以拿去交换物资。 “茵茵啊，老家给你寄东西了......” 姜翠花刚从外面进来，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 之前跟老家的人写了信，说了柳茵茵生三胞胎的事情。 这会儿寄东西过来，大概率是给柳茵茵的。 姜翠花说：“快看看你爹给你寄啥了。” 柳茵茵拿了剪刀拆开包裹。 果不其然，都是一些吃的东西。 第428章 板栗烧鸡 还有一封信，信上说，包裹里面的东西，是柳来福，还有柳明远一家送给她的。 柳来福......只寄了一包玉米面过来，是给姜翠花的口粮。 另外，包了一个红包给柳茵茵，里面有两张大团结。 信上说，柳来福不知道柳茵茵缺什么，干脆直接寄钱，让闺女自己买。 柳茵茵：“......” 姜翠花哭笑不得道：“当时走的时候，我总共就给了你爹二十块钱，没想到他都给了你了。” 以柳来福的性子，也不可能存啥私房钱，姜翠花怕他要用钱的时候没有。 离开之前，姜翠花就给了他二十块钱备用。 信上还说，柳来福听说闺女生了三个外孙子，也想过来看看...... 他想来随时可以来，柳茵茵说：“要不我让三哥给爹买一下火车票？” “算了吧。”姜翠花摆摆手道，“家里忙着呢，他在家待着就行。” 柳来福要是来岛上，别的倒没啥，姜翠花主要是担心柳明远一家。 家里没个人看着，被黄癞子趁虚而入了怎么办？ 柳茵茵：“......” 黄小月给柳茵茵寄了两罐蜂蜜，一包小米，一包红糖，还有一块棉布料。 料子摸起来很舒服，是买的好布料。 姜翠花笑眯眯道：“老三媳妇是个大气的。” 她对这个儿媳妇是很满意的，柳大哥柳二哥都有工作。 黄小月不仅没有计较，对他们老两口还很孝敬，跟柳茵茵一家处得也不错。 这要换作村里其他的媳妇，可不得闹翻天了？ 柳大嫂也送了两样东西给柳茵茵，一包香菇干，一包晒干的板栗...... 别的就没了。 姜翠花见状，板着脸道：“这个老大媳妇，老大每个月没少她的钱，怎么尽做一些眼皮子浅的事情！” 香菇干跟板栗显然是柳大嫂自个在山上采摘的。 一分钱没花，哪有人送礼这样子送的？ 也不是外人，姜翠花怎么能不生气。 柳茵茵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还安慰姜翠花：“娘，你别说，我还挺稀罕这些山货的。” 她本来就喜欢吃香菇干和笋干，板栗......也有好长时间没吃过了。 柳大嫂送了一大袋子的板栗，估摸着有十来斤。 柳茵茵摸了一下，板栗颗颗饱满，应该是特意挑的好的。 其实，这份礼还是挺拿得出手的。 柳茵茵琢磨道：“娘，咱晚上吃个板栗烧鸡吧？” 家里正好还有三只老母鸡，都是别人送的，几只老母鸡不怎么下蛋。 一直养着也浪费粮食。 姜翠花忙不迭道：“行，我这就去杀鸡。” 柳茵茵见她忙活去了，把包裹里面的东西收拾好。 有段时间没给老家寄东西。 柳茵茵翻了一下柜子，挑出来几样东西，等会儿就给老家寄过去。 一包白面，一包大米，一包百合干，一包莲子干。 这几样东西是寄给柳来福吃的，都是养胃的吃食。 给黄小月寄的是一罐麦乳精，一包红枣，一条腊肉，一包牛奶饼干。 柳大嫂那边，柳茵茵也挑了两样东西，一包大白兔奶糖，一罐麦乳精，是给她两个侄子侄女吃的。 还有，除了寄回老家的东西，柳茵茵还收拾出来一筐吃食。 有红糖，红枣，鸡蛋，还有白面。 家里红糖鸡蛋太多了，整理一下，明天拿去集市上换点别的物资。 才一个多月，几个孩子跟之前差不多，除了吃就是睡，一天差不多只能玩两三个小时。 其他时候，都是在睡觉，其实还挺好带的。 就是要洗的衣服，尿布有点多，院子里每天都挂满了晾晒的衣物。 柳茵茵刚出月子，还不怎么能沾凉水。 天越来越冷了，怎么洗衣服是个大问题。 柳茵茵琢磨着明天可以多换点柴火回来，天冷的时候，可以掺点热水洗衣服。 晚上，姜翠花做了板栗烧鸡，清炒小菠菜，还有一个蛤蜊豆腐汤。 顾成前两天出任务去了，不在家。 第二天，柳茵茵待在家里带孩子。 姜翠花牵着顾炎炎赶集去了，这两年年景好，每次赶集都十分热闹。 来回了几趟，姜翠花换了不少物资。 红薯五十斤，土豆二十斤，芋头二十斤，还有二十斤大白菜，二十斤萝卜。 都是囤着过冬吃的东西。 除此之外，柴火，海鲜......南瓜冬瓜之类的蔬菜也没少买。 还换到了一块牛肉，大概有两斤重。 姜翠花高兴坏了：“买了这么多东西，一分钱没花，都是拿家里多余的东西换的。” 柳茵茵倒了杯水给她：“娘，你歇会儿。” 姜翠花摆摆手道：“我不累。” 她借了板车拉东西，一点也不费力。 柳茵茵突发奇想：“娘，晚上我们弄火锅吃吧？把二嫂跟蔷薇也叫过来。” 她月子里伙食很好，猪肉鸡肉鸡蛋都没少吃。 不过，都是炖的汤汤水水，着实有点清淡。 现在出了月子，也用不着奶孩子。 柳茵茵便想吃顿火锅，解解馋。 姜翠花愣了愣：“......火锅？” 这玩意是啥，她没听说过。 “是啊。”柳茵茵解释道，“就是熬一锅骨头汤涮肉涮菜吃。” 只不过，要放两块火锅底料一块煮。 姜翠花疑惑道：“这样能好吃吗？” 柳茵茵笑了笑：“娘，你等着吃就是，我来弄。” 吃完午饭，柳茵茵就开始忙活了。 她先去了一趟隔壁，郑蔷薇一听要吃火锅，立马点头道：“正好，我上午在集市上换了一块猪肉，排骨，海鲜也有。” 杨一鸣跟顾成一块出任务去了。 晚上，加上柳二嫂...... 总共有四个大人，三个小孩吃饭。 得多准备一些菜，要不不够吃。 郑蔷薇带孩子没空，她叫了柳二嫂过来帮忙。 下午，忙活了半天，柳茵茵弄了一大盘牛肉片，一盘五花肉片，一片鱼片肉，一盘鱼丸。 还有大虾，鲍鱼片，鱿鱼，蛋饺，海带丝，土豆片，豆皮，白菜。 柳茵茵把鸳鸯锅放在炉子上，熬了一锅骨头汤。 一边放了麻辣味的火锅底料。 第429章 顾母 另外一边，放了一些菌菇熬汤，是给几个小孩子吃的。 没做主食，就泡了一把米粉。 没吃饱可以煮点米粉吃。 到晚上，柳茵茵把炉子搬了出来，还有饭桌，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饭。 “娘唉......”姜翠花是个第一次见这个阵势，惊呼道，“咋都是菜，不吃饭啊？” 十几个盘子全是菜，都够一家人吃上两三天了，姜翠花心道。 骨头汤已经烧开了，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郑蔷薇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婶子，火锅就是吃菜吃到饱的。” 柳茵茵涮了一块牛肉放她碗里：“娘，您尝尝看......” 姜翠花尝了一口，别说：“牛肉这么一弄，确实挺好吃的。” “娘，您多吃点。” 许久没吃火锅了，这一顿，柳茵茵直接吃到撑。 不止她，姜翠花，郑蔷薇，还有柳二嫂，都吃得心满意足。 秋去冬来，转眼间两个月过去，到年底了。 这两个月，岛上发生了两件大事情。 第一件事情，一个月前，顾成又升职了，现在可不是副的，是顾旅长了。 柳茵茵虽然惊喜，日子该过还得过，除了每个月的工资又多了几十块。 别的变化并不大。 另外一件事情...... 柳茵茵想想就有点头疼，一个礼拜前，她收到了老家那边的来信。 这回的信不是老家寄过来的，而是顾家寄来的。 信上说，顾母要来岛上看几个小孙子。 柳茵茵不知道顾母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她突然说要来，着实让人意外又担心。 姜翠花皱着眉头道：“是不是知道女婿升职了，想来享福的？” 按理说，柳茵茵一下子生了三胞胎，一般的婆婆，只有高兴的份。 但是顾母......姜翠花还真不敢说什么亲家会稀罕孩子的话。 会来岛上，大概率还是因为顾成。 柳茵茵微微摇头：“应该不是，她不知道顾成升职了。” 顾家那边的人是真不知道顾成升职的事情。 顾成每次都是直接寄钱回去，连信没写过。 顾家倒是写了几次信过来，无非就是说......顾父或者顾母有个头晕脑热，希望顾成寄点钱跟票回去的话。 “那她来干啥，难不成是来看三胞胎的？”姜翠花嘀咕道。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 “随她吧。”柳茵茵不想纠结这些烦心的事情。 姜翠花倒是挺替她操心的。 “茵茵啊，咱不能这么想。”不是姜翠花心肠坏。 只是，顾母不是个好相处的，万一来岛上后不舍得走，闺女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柳茵茵：“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被她欺负的。” 顾母来了也没关系，家里的事情，都是她跟顾成做主。 姜翠花嘟嚷道：“我不是怕你受欺负......” 欺负人倒不至于，她是担心顾母给闺女添堵。 “反正你看着办吧。” 毕竟是顾成亲生母亲，姜翠花也不好说啥难听的话。 柳茵茵转移话题道：“娘，我想去一趟青市。” 快过年了，她想去青市买点物资回来。 岛上供销社供应的物资有限，很多东西都买不到。 姜翠花：“你一个人去？” 几个孩子三个多月了，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抱出门走走。 现在天气这么冷，抱孩子去青市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得有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 柳茵茵点了点头：“我一个人去，青市我去过好几次，不会有事情的。” 她本来就是想自己去的，一个人去，才好偷渡东西出来。 快过年了，得给家里的人寄点年货。 还有姜翠花......这小半年的时间，一直在家里照顾柳茵茵，照顾几个孩子。 是真的辛苦，柳茵茵想买几块布料和棉花，给她做两身冬天的衣裳。 再买一些补品给她补补身子。 姜翠花知道闺女是个有见识的，只嘱咐道：“你自个小心一点。” 这天夜里，柳茵茵就跟顾成说了顾母要来岛上的事情。 顾成闻言也是眉头一皱：“明天我就拍个电报回去，叫娘别来了。” 顾母年纪不小了，又没坐过火车，路上万一出事了咋办？ 柳茵茵不置可否，就像姜翠花说的，顾母毕竟是顾成的亲生母亲。 血溶于水，她的事情，柳茵茵作为儿媳妇，不好评论什么。 柳茵茵话题一转：“对了，明天我要去趟青市，我想去百货大楼买点营养品，给爹跟娘补补身子。” 她指的，自然是柳来福跟姜翠花。 “娘帮忙照顾孩子，确实是辛苦。”顾成说，“回头我再去一趟大燕子岛，弄些燕窝回来给你们吃。” 柳茵茵笑了笑：“也行。” 燕窝是好东西，隔三差五可以炖一回。 顾成想到什么，告诉柳茵茵：“买房子的事情，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 他托了青市的朋友，帮忙留意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卖。 只是，这年头没啥人会卖房子，想买房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着急。”柳茵茵说。 在青市买房子，只是为了以后来往青市方便。 要真买不到，其实也没啥关系。 翌日，柳茵茵吃完早饭，便坐上了去青市的船。 这个季节，去青市的人并不多。 柳茵茵拢了拢羊绒围巾，入冬以来，岛上没下过雪。 不过，冷还是挺冷的，岛上海风大，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刮似的。 到了青市，柳茵茵先去了医院附近的家属院。 她带了一袋子白面，还有二十个鸡蛋给苗老太太。 快到吃午饭时间，苗老太太正好在家里做饭。 看到柳茵茵，颇有些意外：“......茵茵啊，快进来坐。” 柳茵茵把东西给她：“苗奶奶，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进去了。” 苗老太太：“啥事这么着急，在我家吃个午饭再走吧？” 柳茵茵没答应：“不了苗老奶奶，我下回再来看您。” 苗老太太见留不住她，便到厨房拿了一条猪肉给她。 “早上刚买的，你带回去吃，我明天去肉联厂再买一条。” 第430章 糖醋排骨 临近年关，肉联厂供应的猪肉多了不少。 苗老太太有关系，买猪肉还是挺方便的。 不过，方便归方便，该给的肉票还是得给。 柳茵茵收下了猪肉，掏出两张肉票塞到苗老太太手里。 “苗奶奶，这条猪肉就当是您帮我买的。” 苗老太太笑眯眯道：“以后想买猪肉，尽管来找我就是。” 她知道岛上吃肉不方便。 柳茵茵笑着点头：“以后一定麻烦您。” 找苗老太太买肉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青市没个住的地方。 每次都是当天过来，当天又得赶回去，想托苗老太太买猪肉都来不及...... 还是得在青市买个房子才好。 离开家属院，柳茵茵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偷渡出来五十斤白面。 之后，去了黑市。 临近中午，黑市的人并不多，好在碰上了阿强。 挺长一段没来黑市，阿强差点没认出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大姐，是你啊！” 柳茵茵：“......” “大姐，你又拿什么好东西过来了？” 也是柳茵茵出手大方，要不，阿强每天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还真不一定能记住柳茵茵。 顿了顿，柳茵茵说：“带了五十斤白面......” “还是大姐你出手豪爽。”阿强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头，追问道，“大姐，我这边粗粮细粮都收，你家还有别的粮食卖不？” 不怪他这么问，到年底了，乡下人要置办年货。 他们又没啥赚钱的路子，只能选择卖掉一部分口粮置换年货。 这两年年景好，黑市的粮价没那么高了，粮价不高赚的就少。 想赚同样的钱，阿强就得卖多点东西。 柳茵茵没直接否认：“暂时没了，就卖五十斤白面。” 阿强了然道：“你想换什么东西？” “换点布料，棉花，有猪肉也行......” 最后，柳茵茵换到了两块布料，三斤棉花，一双女式棉鞋。 棉鞋挺厚的，姜翠花应该能穿，柳茵茵便收下了。 猪肉没有，但得了一大块排骨，有三四斤。 柳茵茵把棉花塞到背篓底下，布料，棉鞋铺在上面。 排骨也用两层油纸包起来放进背篓。 交换完物资，柳茵茵找到国营饭店吃午饭。 只一个人吃饭，她点了一碗猪肝面条。 背着东西，柳茵茵没再去百货大楼，吃完饭直接到码头坐船离开。 快到家的时候，柳茵茵这才从系统偷渡出来两罐麦乳精，五袋奶粉，一罐高级饼干，一包大白兔奶糖。 两斤猪肉，两包点心，还有两包瓜子，两包花生。 大包小包的回到家里，柳茵茵差点累坏了。 “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姜翠花听到动静，连忙从房间出来。 柳茵茵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买来过年吃......” 快过年了，可不得倒腾一些吃食出来嘛？ 反正现在天气冷，猪肉排骨啥的，可以放一段时间。 “娘，你过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一双棉鞋，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柳茵茵从背篓里面掏出棉鞋给姜翠花。 姜翠花试了一下，稀罕道：“舒服是舒服，就是不便宜吧？下回别买了，我自己做就行。” “对了......”想到什么，柳茵茵又找出一个袋子给姜翠花，“我买了几双鞋底，回头你可以做两双鞋子给爹寄过去。” 乡下很多人都会做鞋子，别的不难，最难做的还是鞋底，费时又费力。 “还有这玩意卖？”姜翠花惊喜道，“有现成的鞋底，做鞋子可简单多了。” 鞋底其实是柳茵茵从系统偷渡出来的，不过，她之前逛百货大楼的时候，见过有卖鞋底的。 她偷渡差不多的鞋底出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鞋底有无双，够姜翠花忙活一段时间。 还有布料棉花...... 柳茵茵说：“我还买了两块布料，三斤棉花，娘，我想给您跟爹做两身新棉袄。” 姜翠花“嗐”了一声：“用不着，我跟你爹都有棉袄，几个孩子长得快，留着给他们做。” 柳茵茵笑了笑：“那不行，就当是我孝敬您老两口的，娘，这段时间辛苦您了，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一个人都不知道咋办了。” 姜翠花嗔道：“你是我闺女，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在你家有吃有住的，每个月还有五十斤白面，辛苦点算啥。” 其实，她担心的不是别的...... 顾成这会儿也不在家，姜翠花实话实说道：“茵茵啊，你婆婆不是快来岛上？我怕她到时候会有意见。” 闺女现在没工作，明面上，一家子是靠着顾成养活的。 姜翠花一个当丈母娘的，总不能抢了人家当亲娘的风头。 柳茵茵不以为意道：“顾成昨天晚上说了，要给老家拍电报，叫她别过来了。” 姜翠花眼睛一亮：“真的？” 柳茵茵点了点头：“嗯，怕她一个老人家不认识路。” “可不是嘛......”姜翠花笑着说，“都一把年纪了，还折腾个啥。” 当初，要不是听说闺女怀了双胞胎，姜翠花也不愿意来岛上。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住在外面，哪有住在老家自在啊。 柳茵茵笑了笑没说话，她也不确定顾母到底会不会来，顾成电报是拍了。 只是，顾母不一定会听他的话。 柳茵茵也懒得管了：“娘，晚上把排骨煮了吧。” 这回买到了两条猪肉，半只鸡和一大块排骨，能够吃好几顿。 姜翠花：“行，你想咋吃？” 排骨有三四斤，柳茵茵也没打算一顿吃完。 “剁一半......咱晚上吃糖醋排骨，另外一半，明天中午放点萝卜炖汤吧。” 时候不早了，姜翠花去做晚饭。 柳茵茵把剩下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肉都是买着自家吃的。 布料，棉花给姜翠花跟柳来福做棉衣。 其他的都是一些吃的，奶粉给几个儿子吃。 两罐麦乳精，一罐给姜翠花喝，另外一罐，回头寄给柳来福。 还有一些零食，饼干，大白兔奶糖给顾炎炎吃。 第431章 想回老家 花生瓜子和点心，一半留着自家吃，另外一半...... 明天拿去给柳二嫂。 晚上伙食不错，姜翠花做了红烧鱼，蒜蓉大虾，还有一个紫菜蛋汤。 糖醋排骨是柳茵茵动手做的，主食是白米饭。 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 吃饭的时候，姜翠花忍不住问顾成：“顾成，你过年有多长时间的假？” 其实，就像去年一样...... 姜翠花希望顾成跟柳茵茵能回老家过年，她自己，也想回去过年。 离开这么久，还蛮惦记老家的人，尤其是柳来福跟两个小孙子。 也不知道柳来福身体怎么样了，两个小孙子长高了没有，会不会喊奶奶了？ 顾成顿了顿，如实道：“娘，部队事情挺多的，过年可能只能在家里待两三天。” 去年，顾成是因为手受伤，才休了一个月的假。 今年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刚升职，这段时间都忙得很。 “这样啊......”姜翠花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想了想又说，“也是，几个孩子还小，今年回家过年也不合适。” 不止闺女女婿，柳大哥柳二哥那边她也问过了。 今年，几个儿女都不打算回去过年。 柳茵茵想着她离家这么久，心里肯定惦记着老家的人。 便说：“娘，你想回家过年就回去吧，我帮你买火车票。” 姜翠花顿了顿，犹豫道：“我要走了，你一个人能行？” 闺女要带三个孩子，还要做饭洗衣服，可不比上班轻松。 而且，她一个人在家，万一碰到什么事情，都没个人帮衬一下。 柳茵茵笑着说：“怎么不行，几个孩子现在挺好带的，您不用担心我，要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二嫂在嘛。” “这倒也是......”姜翠花想着便有些心动了，“那我回去过年？” 柳茵茵思索道：“娘，您后天回去行不？明天收拾一下东西。” 姜翠花没想着立马就回去：“行！” 一想到要回老家，她心里还挺激动的。 离开了小半年，也不知道老家那些人咋样了。 顾成插话道：“娘，明天我安排人给你买票，再送你去火车站。” 他实在是抽不出空来送姜翠花，家里离不开人，柳茵茵要带孩子，也没办法去送姜翠花。 只能安排别的人送她去火车站。 “都行，我自己去也行。”姜翠花在青市住了那么久，不至于连火车站的路都不认得。 第二天，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这鬼天气，不会又下雪吧......” 柳茵茵到供销社买菜的时候，就看到王婶子一边杀鱼，一边抱怨着天气太冷了。 今天供销社供应了一批带鱼。 柳茵茵买了四斤，想着明天早上炸点带鱼，让姜翠花带去火车上吃。 “茵茵啊，今天咋买这么多鱼？” 柳茵茵喜欢吃新鲜的东西，平日里，一般只买当天的海鲜。 柳茵茵直言道：“我娘明天回老家，买些菜让她带到路上吃......” 看到还有大虎虾供应，柳茵茵也要了两斤，明天再做一道椒盐虾。 王婶子微微一愣，好奇道：“......你娘要回老家？以后还会来岛上不？” 柳茵茵也不确定：“应该会吧。” 王婶子叹息道：“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特别恋家，你娘不在，你一个人带孩子忙得过来？” 柳茵茵点了点头：“没啥问题，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 王婶子讪讪的道：“生了这么多儿子，你就别惦记工作的事情了，你家顾旅长能干，养得起你们。” 供销社的员工，一个月不过三十几块钱。 顾成一个人的工资，抵得上他们好几个人。 柳茵茵上不上班都没关系。 王婶子压低声音道：“茵茵啊，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婶子能帮你找个帮手。” 不说别人，王婶子闺女海草就能帮忙。 柳茵茵悻悻然道：“知道了婶子。” 要是以前，柳茵茵或许真会找个人帮忙干点活。 现在嘛......岛上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仔细想想，形势还是挺紧张的。 这个节骨眼上，柳茵茵可不敢请个外人到家里干活。 况且，顾成在部队身居要职，这个时候，越是要低调行事，不能对他影响不好的事情。 买完菜，柳茵茵去了一趟邮政局，给老家拍了个电报。 告诉他们姜翠花要回去的事情，到时候，柳明远可以到火车站接人。 回到家里，姜翠花正在收拾东西。 柳茵茵本来想给她寄回去的，姜翠怕花钱，没答应。 其实东西也不多，就两身换洗的衣物。 匆忙之下决定的回家过年，柳茵茵本打算给两位老人家做两身新棉袄，还没来得及做。 只能做好了再寄回老家...... “娘，您带点东西到路上吃。” 柳茵茵打开五斗柜，拿了一罐麦乳精，一包桃酥，一包饼干，还有一包大白兔奶糖给姜翠花。 姜翠花“嗐”了一声：“我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吃这些东西干啥，你留着给炎炎吃。” 柳茵茵把东西塞到她包里：“年纪大更应该吃点好东西补补，麦乳精您自个留着吃，别的零嘴，吃不完的可以给几个侄子侄女。” 说完，柳茵茵又往姜翠花兜里塞了一百块钱。 “过年我跟顾成回不去，这是给你跟爹的孝敬钱，您可不能不收。” 姜翠花收了钱，心里想的是替闺女存着...... 知道姜翠花要回去过年，下午，柳二嫂也过来了一趟。 提了一兜子吃的东西给姜翠花带回老家，都是她自己做的，有晒的鱼干虾干，一条腊肉。 还有一包麻花，一兜盐焗鸡蛋。 姜翠花看得一个头两个大：“你说你们，都塞这么多东西给我，我哪里吃得完啊。” 柳二嫂也是那句话：“娘，吃不完就给老家的人吃。” 姜翠花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突然有人敲了一下门，是部队的哨兵来了。 “姜大娘，门口有一位老人家，说是顾旅长的亲娘，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第432章 相看两厌 柳茵茵家还没来得及安装电话。 年轻哨兵不知道真假，便亲自过来，通知家属过去看看。 “啥玩意？”姜翠花瞪大了眼睛，“她......她还真来了。” 柳二嫂也被吓到了：“......娘，茵茵婆婆来岛上了？” 她并不知道顾母来信的事情。 乍一听到她要来岛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得知顾母来了的消息，柳茵茵早有心理准备，倒是没有表现得过于震惊。 不管怎么说，都是顾成的亲生母亲，没道理不让人家进来。 为了给闺女撑腰，姜翠花亲自去接顾母了。 此时，顾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家属院里面气派的楼房，心里也是大为震惊。 “小伙子，我儿子叫顾成，是个团长，你肯定认识他吧？” 看到穿着制服背着抢杠子的直挺挺的哨兵，尽管心里发怵，顾母还是忍不住打听两句。 再说了，她儿子可是军区的团长，听说官老大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应该给她点面子不是？ 年轻哨兵瞅了她一眼，直言道：“部队只有顾旅长。” 年轻哨兵是第二批来岛上驻军的士兵，来的时候，顾成已经是副旅长了。 “啥，旅长？”顾母诧异道，“旅长官有多大，有团长大吗？” 年轻哨兵眼皮抽抽：“......顾旅长是部队最大的领导。” “老天爷！”顾母知道小儿子有出息，但没想到他这么有出息。 姜翠花到门口，就瞅见顾母昂着头在跟哨兵说话，地上放着两个行李袋。 说实话，顾成虽然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但钱没少了顾父顾母。 因为有钱，顾母这些年鲜少下地干活，保养得还不错。 至少，比村里其他同龄的妇人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顾母也看到姜翠花了，尽管心里面不爽，嘴上还是没说啥难听的话。 “亲家母，你也在啊。” 前段时间，顾母已经从别人嘴里听说了姜翠花来岛上的事。 要不然，都快过年了，顾母也不会急匆匆的赶过来。 姜翠花皮笑肉不笑：“亲家，路上辛苦了吧。” 她心里想的是，顾母还挺能折腾的，居然一个人找来了岛上。 “可不是嘛，折腾了两三天，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顾母心里不大高兴。 “顾成人呢？跟他说了我要过来，怎么不去火车站接我。” 要不是碰上好心人指路，顾母差点就迷路了。 姜翠花：“......他最近忙得很，不好请假。” 顾母见姜翠花一身厚棉袄，比她穿得还好，心里不是滋味。 “亲家母，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姜翠花淡淡的笑道：“不麻烦，我帮我闺女女婿的忙，又不是外人。” 顾母闻言撇了撇嘴，心道，咋不算外人呢，她孙子都得叫她外婆！ 没直接这么说，顾母话题一转道：“以后有我在，就用不着麻烦你了。” 姜翠花：“......那不一定，几个小外孙打从生下来就是我在带，别的人他们可能不习惯。” 顾母撇了撇嘴：“有啥不习惯的，小孩子不认人，有奶就是娘。” 等到了家属院，顾母又是惊得合不拢嘴：“乖乖，我儿子家这么大，嗐，早知道我就让孩他爹一块过来了。” 柳茵茵站在门口，抿嘴笑道：“您来了......” 顾母没吭声，径直走了进去。 柳茵茵笑了笑，没在意顾母的态度。 姜翠花看了挺生气的，小声跟闺女嘀咕道：“你这个婆婆，怕是来者不善......” 她本来想着明天回老家过年的，现在，怕闺女受欺负，姜翠花不打算回去了。 柳茵茵没说话，她刚刚已经托了哨兵给顾成带句话，跟他说一些顾母来了的事情。 顾母一点也不见外，在她眼里，她儿子家就是她自己家，别的人才是外人。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对新房子满意极了，自顾自的倒茶喝水。 顾母跟柳茵茵两个人是两看两生厌，是不可能握手言和的。 彼此之间也没话说。 姜翠花固然是站在闺女这一边，对于顾母这个亲家，心里肯定是不满的。 要不是顾及女婿的面子，早就冲上去跟她干架了。 第433章 来者不善 一时间，气氛非常的尴尬。 好在没过多久，顾成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娘，你咋来了。”顾成给老家拍了电报之后，还以为顾母不会来了。 其实，顾家收到电报的时候，顾母已经坐上了到青市的火车，根本就没看到顾成的回信。 不过就算知道，这一趟，顾母也是会来的。 想到什么，顾母老神在在道：“怎么，你是我儿子，我一个当娘的，还不能来看看自己儿子？” 顾成忍不住抓了把短发：“不是，娘，我是担心你一个人不认识路。” 顾母哼了哼：“这还差不多，我......听说你媳妇生了三胞胎，我过来看看，对了孩子呢？” 她对柳茵茵虽然有意见，但孩子毕竟是顾家的，不管发生什么，顾母不可能不认几个孙子。 顾成瞅了一眼柳茵茵。 柳茵茵神色有些不自然，还是说：“在房间睡觉。” 顾母也不真来看孩子的，没事找事道：“唉，我可是孩子的亲奶奶，却连连孙子的面都没有见过，还得我亲自过来，不像话。” 顾成直接说：“您不用亲自来，等孩子大了，我会带他们回去看你们。” 顾母没好气道：“那得等到啥时候。” 等孩子大点，黄花菜都凉了。 顾成没接话，看了眼天色，对柳茵茵说：“晚上别做饭了，我让食堂的人送几个菜过来。” 柳茵茵“嗯”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 还没开口就被顾母打断了：“去食堂买菜干啥，家里这么多人，还不能自个做菜？” 顾成咳咳两声：“娘，茵茵要带孩子，没空做饭。” “那不是还有......”顾母张了张嘴，本想说不是还有姜翠花嘛。 想想又不合适，改口道：“我听说，亲家母是来这边帮忙带孩子的？” 柳茵茵：“我娘明天要回老家。” 顾母愣了愣：“......那你去做饭，孩子我来带。” 做人媳妇的，连饭都不做，说出去像话吗？ 难不成还想要她这个当婆婆的，做饭给一家子吃？ 顾成见情况不对劲，忙道：“还是我去食堂......” “算了。”柳茵茵打断他，“你还没下班吧，回去忙你的事情，饭菜我来做就行。” 顾成犹豫道：“可是家里......” 他怕他不在，家里几个女人会打起来，怎么说顾成也是在乡下长大的，从小到大，这种事没少见过。 柳茵茵含笑道：“放心吧，不就是一些做饭带孩子的活嘛，我们忙得过来。” “就是，你一个大男人操心这个干啥。”顾母摆摆手道，“你有事就去忙你的，等你忙完，我有话要跟你说。” 没有什么事情比小儿子的工作更重要，顾家以后能不能飞黄腾达，都指望小儿子的前途。 顾成不知道顾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手头上确实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完。 想着柳茵茵有姜翠花帮忙，应该不会被顾母欺负。 没在家里多待，匆匆忙忙的又赶回部队去了。 柳茵茵瞅见顾母坐着一动不动，对姜翠花说：“娘，我去做饭。” 姜翠花：“我帮你。” 顾母不是想带孩子嘛，就让她带好了。 厨房里面，柳茵茵烧火洗了一条带鱼，晚上吃香煎带鱼，再炒一个鸡蛋，两个素菜就行。 主食是白米饭，跟平日里吃得差不多。 姜翠花小声嘀咕道：“要不咱晚上吃得差一点？” 她想着，闺女家的伙食太好了，要跟之前一样顿顿细粮，顿顿吃肉。 顾母岂不是会舍不得走了？ 柳茵茵摇了摇头：“娘，没必要这样。” 她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只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实在是没必要。 说出去，对她对顾成的影响都不好。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声，是几个孩子醒了。 柳茵茵立马急了：“娘，您出去看看吧，睡了一下午，应该是饿了。” 姜翠花没动：“你婆婆不是说她要带孩子嘛......” 柳茵茵：“她哪里会带孩子，顾大哥一双儿女，小的时候也不是她带的。” 姜翠花：“......” 这样更好，顾母不会带孩子，岂不是不能赖在闺女家不走？ 姜翠花心里想着让顾母吃点带孩子的苦头，不过，怕她对几个外孙子不好。 姜翠花到底还是出去了，她不干活，就看看顾母是怎样照顾她几个外孙的。 一楼房间里面，还别说，上了年纪的人都讲究多子多福。 一下子多了三个孙子，谁看到了都会高兴，顾母也一样。 乍一见，心里还挺稀罕的。 只是，几个孩子开始哭闹后，顾母就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一个个的，嗓门怎么一个比一个大。 刚想出门找柳茵茵，撞上了姜翠花。 顾母讪讪的说：“孩子应该饿了，我去叫茵茵给他们喂奶。” 姜翠花抱起哭得最凶的老大哄了哄，一边指着床头的奶瓶说：“茵茵没奶，几个孩子都喝奶粉......” “啥？”顾母尖叫道，“喝奶粉？乖乖，三个孩子都喝奶粉，这得花多少钱啊？” “可不是嘛。”暖瓶里就有热水，掺点凉白开，姜翠花手脚麻利的泡了一瓶奶先喂老大。 “一包奶粉好几块钱呢，几个孩子两天就给造没了，花钱就跟流水一样......对了亲家，你赶紧帮帮忙啊，几个孩子我一个人喂不过来。” 顾母：“我......这我哪里会啊。” 在乡下，就没人会用奶粉奶孩子。 两天就花好几块钱，一个月......那岂不是得花百来块钱？ 顾母想想心都在滴血！ 姜翠花耐心十足道：“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你不是想来帮他们带孩子？这些活你得学会干。” “还有给几个孩子把屎把尿，换尿布洗尿布，还有洗澡洗衣服......嗐，事情多着呢，我在这里，一天到晚就没闲着的时候。” 顾母听得头都大了，几个孩子吵得她更是头疼。 第434章 哭闹 顾母干笑两声：“亲家母那啥，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收拾，等会再过来帮忙......”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也没去厨房。 几个外孙子哭闹得厉害，姜翠花这会儿也没心思跟她掰扯。 晚上，柳茵茵做了香煎带鱼，韭菜炒鸡蛋，清炒小白菜，还有一个豆腐蛤蜊汤。 按理说，这样的伙食是很不错的。 顾母却是不太满意：“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听说岛上吃鱼便宜，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顾成解释道：“娘，供销社一个礼拜就供应一次猪肉，明天我从食堂带点猪肉回来。” 顾母哼了哼：“我方才在厨房看到了大虾，个头老大了，怎么不煮来吃？”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吃过那么大的活虾...... 柳茵茵颇有些无语，实话实说道：“我娘明天回老家，大虾是买给她火车上吃的。” 顾母板着脸道：“女的嫁了人，不能只惦记着娘家，怎么，我这个当婆婆的好不容易来一次，还不能吃点好的？” 顾成蹙了蹙眉头：“娘，等您啥时候回去了，我指定给你多买几斤大虾。” 这话说的，顾母气得不行：“你个兔崽子，我这才刚来，你就惦记着我回去了？” 听听，这说的像话吗？ 顾成直接问她：“娘，您要真有事，直接给我写信就行，不用折腾到岛上来，这里环境跟老家不一样，您不一定能习惯。” 顾母哼了一声：“亲家母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也挺好的？小崽子，你是不是想赶我回去？” 顾成也不跟她拐弯抹角：“您不会带孩子，洗衣做饭的活也不愿意干，实在没必要留在岛上，老家更适合您养老......” “你个白眼狼！”顾母指着顾成骂道，“我养你这么大，你就不能让我享几天福？” 她会来岛上，还真不是专程过来给顾成带孩子的。 “亲家消消气。”姜翠花打着哈哈，“顾成就是心直口快，说的其实也没错，要不是茵茵一个人带孩子带不过来，我也不会一直留在岛上。”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住在老家自在？” “亲家别生气，先吃饭......” 顾母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思吃饭，筷子往桌上一拍，就回房间去了。 姜翠花起身挽留了两句：“亲家，饭还是要吃的......” 顾成一动不动，对姜翠花说：“娘，咱先吃。” 姜翠花心里高兴，嘴上还是说：“这事弄的，我等会端点饭菜给你娘送过去。” 闺女跟婆婆处不来，她这个当娘的，总得费点心。 吃饭的时候，姜翠花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对闺女女婿说：“我明天不回去了，仔细想想，家里其实也没啥事情。” “别啊娘。”柳茵茵知道姜翠花想家了，“顾成票都给您买好了，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您回去过个年，啥时候想来了再来。” 顾成也说：“娘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茵茵跟孩子的。” 姜翠花“嗐”了一声，两孩子心里跟明镜一样，啥事都清楚。 她明着说道：“顾成啊，娘实话跟你说，茵茵跟你娘两个人处不来，你平时多担着一点。” 不是姜翠花不相信顾成，毕竟是亲生母亲，血浓于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顾成不敢保证什么，只能说：“我肯定不会让茵茵受委屈的。” 姜翠花闻言笑了笑：“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回去，过完年我就回来。” 吃完晚饭，怎么睡觉又是一个问题。 家里虽大，但只有三个房间能睡觉，顾成跟柳茵茵一间，顾炎炎一个人一间。 楼下一个房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姜翠花在住。 柳茵茵本来想着，这几天可以让顾炎炎跟着他们两夫妻一块睡，二楼另外一个房间，给顾母住。 偏偏，顾母不愿意去二楼。 “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就住在一楼。” 在顾母眼里，这是他儿子家，别说姜翠花，就算是柳茵茵，也只是个外人。 她住在她儿子家，没必要给一个外人腾屋子。 姜翠花眼珠子转了转：“......亲家母，这个屋子床大，两个人也睡得下，正好，我可以教你怎么带孩子。” 顾母：“......” 她能说她并不想带孩子吗？ 睡觉的时候，柳茵茵心里有些不安，跟顾成说：“我娘跟你娘睡一张床上，这样能行吗？要不，咱还是把几个孩子抱过来？” 尽管对顾母心怀不满，柳茵茵也不会想着利用几个孩子折腾她。 顾成安慰她：“别担心，娘会照顾好几个孩子的。” 他指的自然是姜翠花，要是顾母一个人，顾母也不放心把几个儿子交给她带。 夜里，柳茵茵被一阵哭闹声吵醒。 平时姜翠花带孩子的时候，几个孩子饿了也会哭闹。 柳茵茵没多想，披上外套下去帮忙，给几个儿子喂奶，姜翠花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回又多了一个顾母，刚好，几个人一人喂一个孩子。 姜翠花喂老大喂奶，柳茵茵抱着老三喂奶...... 顾母抱着老二，有模有样的，也是帮着喂奶。 不管怎么说，顾母好歹拉扯大了两个儿子，不至于一点经验没有。 房间里面放着炉子，一点也不冷。 老三喝饱了奶，甜甜的又睡着了。 柳茵茵把他放在小床上，老大也一样。 老二，喂奶的时候还挺好的，吃完奶后，老二哼哼唧唧的又哭了起来。 “咋回事，老二咋又哭了......” 怕把另外两个外孙子吵醒，姜翠花接过顾母手里的老二哄了哄。 平日里，几个孩子都乖巧得很，喝饱了奶就睡觉。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二怎么哄都哄不住。 柳茵茵见儿子哭得厉害，心疼坏了。 “娘，我来抱抱......” 只是，老二在柳茵茵的怀里，还是嗷嗷大哭，并且哭得越来越厉害。 姜翠花伸手摸了摸老二的额头，嘀咕道：“也没发烧啊......” 第435章 老二受伤 不管怎么说，孩子一直哭闹，肯定是哪里不舒服了。 柳茵茵点亮手电筒，想看看老二身上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小婴儿的皮肤白白嫩嫩的，有啥异常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找了半天，连脑袋胳肢窝都找过了，没发现什么，尿布也是干干净净的。 顾成见柳茵茵一直没上楼，也下来了。 “孩子怎么一直哭？” 柳茵茵摇了摇头，急得额头上都出汗了：“不知道，怎么哄不住，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了......” 顾成忙道：“我看看。” 几个孩子喂养得很好，一身白白嫩嫩的皮肤，连个湿疹都没有。 老二身上没啥异常，顾成眼尖，瞅见老二左手上的小拇指红红的一个包。 “怎么回事？” 柳茵茵担心道：“是不是磕到哪了......” 这个季节没有蚊子，不可能是蚊子咬的包。 “肯定是磕着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姜翠花着急道。 想到什么，她瞅了一眼顾母，问：“亲家，刚刚是你抱的老二喂奶，到底咋回事啊？” 顾母下意识否认：“啥咋回事啊，我啥也不知道，你们可别冤枉我。” 顾成是谁啊，一眼就看得出顾母的心虚，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娘，老二还这么小，磕着碰着不是小事情。” 顾母顿了顿，这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就刚刚抱他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床头柜上面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就起了一个小包，应......应该没啥事。” 好心喂个孩子，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顾母还觉得冤呢。 又不是啥大事，在乡下，哪个孩子不是磕磕碰碰长大的，至于对她这么凶吗？ 柳茵茵瞥了一眼顾母，回过头对顾成说：“去卫生所看看吧？” 顾成点点头：“给老二多穿两件衣服。” 外边天冷得很，两个把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家里有自行车，顾成骑车，柳茵茵抱着孩子坐在车后座，就夫妻俩个带孩子去卫生所。 两人离开后，姜翠花没好气道：“亲家母，你可真是......” 她都不知道说啥了，没想到顾母一把年纪，连个孩子都抱不好。 顾母讪讪的道：“不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至于大晚上的跑到医院去嘛。” 在她看来，顾成跟柳茵茵两个人，完全就是小题大做了。 姜翠花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好气道：“做父母的，当然会心疼自己孩子，不像有些人......” 顾母觑她一眼：“亲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翠花懒得跟她吵：“我去看看几个孩子。” ...... 到卫生所的时候，可能是累了，老二吸了吸小鼻子，止住了哭声。 也没有睡觉，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眼眶里面还有眼泪水在打着转。 值班的军医检查了一下老二的手，垂头说：“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好用药，回去热敷一下就行。” 柳茵茵担心道：“医生，会不会伤到骨头？” 男军医说：“应该不会，你们明天再观察一下，如果没有消肿，再过来上药。” 柳茵茵把老二的小手放进襁褓：“谢谢你啊医生。” 回去后，柳茵茵直接把老二抱到二楼睡觉。 隔半个小时就给老二换热毛巾敷手。 夫妻俩个都没怎么睡觉，天亮后，老二手上的包渐渐消肿了。 柳茵茵终于松了一口气。 姜翠花今天要离开，柳茵茵本打算去送送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没心思出门了。 主要是不放心把几个孩子交给顾母带。 顾成摸了摸老二白嫩嫩的脸蛋，小家伙可能是不觉得疼了，对着顾成露出个“无齿”的笑来。 顾成看得心都软了几分：“我去送娘就行，中午也别做饭了，我打饭回来。” 姜翠花不在，柳茵茵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做饭，肯定忙不过来。 今后，还是直接吃食堂省事。 早上，柳茵茵给姜翠花炸了一盒带鱼，一盒盐焗大虾，还有一袋子白面馒头，让她带到火车上吃。 吃完早饭，姜翠花就走了。 除了顾成，柳大哥，柳二哥夫妻两个也过来送她了。 顾成本来安排了小何送姜翠花去火车站。 结果，柳大哥说他有空送姜翠花，就揽下了这个活。 姜翠花自个也乐意儿子送她。 柳茵茵一直在家带孩子，她还好，几个孩子的事情多，也没啥闲下来的时候。 顾母就不一样了，柳茵茵负责带孩子，她也不会不识趣的往上凑。 这样一来，家里又没别的事情，顾母还怪无聊的。 虽说在乡下她也不怎么下地干活，但是，顾母平日里会左邻右舍的串门。 跟别人唠嗑唠嗑家常打发时间。 啥事情都不干，确实有点闲得慌。 家里就柳茵茵带着几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娃，顾母懒得跟她说话。 闲着没事干，便一个人出门了。 柳茵茵见着了也没管她。 不过没过多久，顾母就回来了，还是被两个小士兵送回来的。 小士兵对柳茵茵说：“嫂子，可得看着点婶子，部队有些地方，寻常人是不能随意进去的。” 顾母要不是顾旅长的母亲，这会儿已经被抓起来了。 柳茵茵这才知道，顾母居然一个人跑到训练场去了，差点被当成了特务。 柳茵茵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个小士兵离开之后，柳茵茵才对顾母说。 “部队规矩严，您最好还是别乱跑，免得对顾成影响不好。” 顾母也被吓得不轻：“我知道了，用不着你来教我。” 她这会儿都快后悔死了，不说家属院没个说得上话的人，连出个门走走都不行。 早知道她就不过来了，还不如装作生病，把顾成骗回去。 到中午，顾成打了饭菜回来。 一回来就到房间看老二：“上午怎么样？” 柳茵茵微微一笑：“挺好的，手上的肿包差不多消了，喝奶也正常。” 顾成吐了口气：“那就好。” 第436章 目的 中午伙食不错，顾成让食堂的师傅开了小灶，做了四道菜，三荤一素。 红烧肉，爆炒鱿鱼，蒜蓉大虾，还有一个炒小白菜。 主食是白面馒头。 这一顿，有猪肉有鱼肉，还有白面馒头，顾母抿了抿嘴，到底是没话说了。 吃饭的时候，顾成老话重提道：“娘，都快过年了，老家事情肯定多，您不回去看看？” 顾母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脸一黑道：“咋了？嫌弃我这个老人家？” “瞧您说的。”顾成无奈道，“这不是怕你在这边无聊吗？” 顾母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顾成的话，想让她走，她还偏不走了！ “刚来肯定不习惯，多住住就好了，老家那边的事情，我都交给你大嫂了，不会出什么岔子。” 顾成张了张嘴：“大嫂？怪不得呢。” 顾母狐疑道：“啥意思，你大嫂咋了？” 顾成随口道：“大嫂这么能干，以后肯定能管好家里，娘您就可以享清福了。” 顾母一噎：“......那是。”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面可不是这么想的。 开什么玩笑，顾母管家管习惯了，可不愿意把管家权交给顾大嫂。 顾成想了想，又跟柳茵茵嘀咕道：“我听人说，岛上这两天应该会下雪。” 柳茵茵诧异道：“又下雪？不会跟去年一样吧？” 顾成摇了摇头：“不确定，等会我把家里的门窗加固一下......” 顾母眼珠子转了转：“去年？去年咋了？” 柳茵茵没说话，顾成告诉她：“岛上下雪很容易发生雪灾，去年就是这样，大雪封岛，岛上的人被困了一个多月。” 顾母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这么严重？” “当然......”顾成接着说，“去年的雪灾，岛上许多房子坍塌，经济损失，人员伤亡损失都非常惨重。” 顾母闻言大骇：“还有人死了啊？” 顾成默了默，只道：“岛上天气就是这样，一旦发生灾害，破坏力非常大。” “娘，您平时也要注意一点，天气不好的时候千万别出门。” 听她这么说，顾母哪里还敢出门？ 顿了顿，顾母略有些不自然道：“那啥，顾成啊，你等会儿来一下我房间，我有事情找你，对了......记得一个人来，咱娘俩单独唠嗑唠嗑。” 柳茵茵：“......” 顾成：“......行。” 吃完饭，柳茵茵收拾了饭盒到厨房洗干净。 顾成接过她手里的活：“你去看看孩子。” 柳茵茵“哦”了一声：“你说......你娘千里迢迢的到岛上来，这是有啥重要的事情啊？” 还非得亲自过来，柳茵茵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顾母操心成这样。 顾成也猜不出来：“等会就知道了。” 柳茵茵笑了笑，颇有些好奇道：“那回头你告诉我。” 洗好碗筷，顾成到顾母房间找她。 顾母把顾成拉进房间，往外看了一圈，见柳茵茵不在客厅，这才轻轻的关上了门。 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顾成看得一头雾水：“娘，您到底想说什么事？” 顾母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搓了搓手道：“儿子啊，咱家要发达了！” 顾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母“嗐”了一声：“今年秋收，咱村庄稼收成好，你是没看到，县里的县长都到村里了解情况了。” 顾成不咸不淡道：“挺好的，村里收成好，大家就不用饿肚子了。” 顾母一脸喜色道：“你不知道，县长他还到咱家吃饭了。” 顾成：“......” 顾母绘声绘色道：“县长待咱家的人可客气了，还表扬了你大哥，说他能干，而且，县长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想给你爹和你大哥介绍县城里的工作呢！” 要不她咋说顾家要发达了，顾成是军官，顾父跟顾大哥要是也能有份正式的工作...... 十里八乡，还真没哪家能比得上他们了，这不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嘛？ 顾成愣了愣：“真的？” “可不是嘛。”顾母念念有词道，“人县长的意思都讲得很明白了，给你大哥介绍县城纺织厂的工作，你爹年纪大了，别的干不了，但可以当工厂的门卫。” “活可轻松了，只要守守门，工资待遇不比别的工作差。” 顾成皱了皱眉头：“娘，他是不是提什么无理的要求了？” 不用说也猜得出来，要是没点好处，对方怎么可能为顾家做这么多事情，又不是菩萨。 顾母顿了顿没说话...... 顾成想着她是心虚了，劝道：“娘，树大招风，这年头能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就挺好的，咱可不能犯错误。” 顾母“嗐”了一声：“瞧你说的，娘又不是傻子，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是提了那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过，还谈不上是犯错误。“ 顾成追问道：“他叫你们干嘛了？” 顾母知道瞒不住他，实话实说道：“县长有个小闺女，才十八岁，长得可漂亮了，关键是，人家还没说人家。” “这跟咱家有什么关系？”顾成问。 “你说你......咋长了个榆木脑袋，这都猜不出来。”顾母压低了声音道，“娘实话跟你说，人县长是看上你了，想让你当他女婿......” 要不沾亲带故的，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帮着顾家。 顾成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明白顾母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不止她，还有那个县长，县长闺女，顾家的人，一个个都疯了不成。 这要不是他亲娘，顾成都想赶人了。 顾成不耐烦道：“娘，部队还有事情，我先去上班了。”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顾母见他想走，伸手拦住了它，“人县长闺女可优秀了，在广播站上班，据说还是个大学生，比那个柳茵茵有文化多了。” “娘还能害你不成？听说你又升职了？你看你这么有前途，就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