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翻龙椅后,满朝文武跪求她登基》 第1章 又一胎被打了 (免费无限存脑子储物柜) *****(大噶看看啊,评分这么低是因为读完率低啊,既然都已经点进来,就花点时间翻到十万字啊,球球了,这评分推荐几乎没有的!!给各位跪了,球球了,orz。) 乾宇皇朝,九重宫阙御花园。 正值中秋,浓郁的桂花香飘在空中,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大朵大朵的各色秋菊,色彩绚烂,但此时此刻的每一抹红,好似都带着喋血的味道。 人满为患,可安静如鸡。 在远处隐约传来的惨叫中,一人着太监总管的蟒纹花衣,疾步走来,靠近明黄龙袍的人,“噗通”一声跪下。 “皇上……” 盛昌帝默了一瞬,这就跪了? 沉稳厚实的声音传来,“如何?” 众人的心也沉了沉,乾宇礼节,非大型场合是不需要跪拜礼的。 可太监总管动作如此顺畅,看来涉及的人身份足够特殊。 就是不知道是谁掉坑里了? 余英伏低了身子:“查清楚了,徐婕妤是踩中了地上一颗珍珠摔倒的,事发突然,伺候的人都来不及保护,摔实了,以至于皇嗣不保。” 听见这话,吃瓜众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徐婕妤自从有孕,嚣张自得之极,并没有发现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生怕沾了灰。 果然,这次中秋宴,徐婕妤没有同行,一个人还没走进御花园,就摔了惊天动地的一跤,孩子当场没了。 现在,不过是太医用药给她落干净,叫得那个惨烈啊! 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心和对未来的恐慌。 而此次的幕后凶手和掉坑的都还没浮出水面,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盛昌帝笑了一声,不明意味,让在场的人都心跳紊乱。 看了一眼余英呈上来的,拇指大的珍珠。 蠢货,自己肚子还没挺呢,这么大一颗珍珠躺在路中间都看不见吗? 连身边伺候的人也是眼瞎的? 可见从主子到奴才,一个个有多趾高气昂,鼻孔朝天。 一旁雍容富贵的皇后也看见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忍了忍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这种尺寸的珍珠可不多见,圆润无瑕疵,平日里可都是以颗来赏赐的。” “让尚功局查一查,就知道这颗珍珠是谁的了……” 皇后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人“噗通”的重重跪下。 吃瓜众:嘶~。 有种膝盖碎裂的声音,令人牙痛。 就见六公主的大宫女红翠趴在地上:“奴婢该死,珍珠镶嵌在公主绣鞋上,是奴婢没注意珍珠已经松了掉下来,竟然害了婕妤娘娘。” “奴婢该死……皇上,这事儿跟公主无关……” 见黑锅不是落到自己头上,吃瓜众松了口气,笑眯眯的放松下来看戏。 哟,与世无争,没什么存在感的六公主又被算计了? 虞婔扫了一眼看戏人的神情,表情不变,缓缓起身:“身为本宫的大宫女,不辨是非,信口雌黄,自以为是,擅自承担不属于本宫的责任,确实挺该死的。” 红翠瞪大了眼睛,似乎第一次听见主子这般说话。 吃瓜众也震惊,六公主怎么突然站起来了? 连盛昌帝都侧目,这女儿历来就跟面团似的,很容易满足,没什么好胜心,谁都可以捏两把,只有事到临头才会急一下。 今天怎么不面了? “小六,你以为呢?” 虞婔暗自吸了口气,涉及皇嗣还被捏,怕是命都要给出去了。 “父皇,红翠蠢笨无知,真以为这是在帮儿臣脱罪吗?她是在陷害。” “谋害皇嗣,罪诛九族,她能讨得了什么好?” “以为跪下来认罪,求饶几句,罚一罚就过去了?” 听到诛九族,红翠瞬间方了,抬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一直关注红翠的虞婔没有漏掉这下意识的小动作,心里顿时有底了。 提了提流光润泽的浅绿色百褶裙摆,露出一双精致灵动的深绿绣花鞋,鞋面好几颗小珍珠簇拥着大珍珠,好似散开的满天星捧月,颤巍巍的露在人前。 众人看去,哦豁,一双小脚上的大珍珠不都在吗? 哪有掉了? 哎呀,谁搞事儿翻车了? 吃瓜众的神色泛起兴奋之光,这不比中秋表演好看? 虞婔淡定的说道:“儿臣不知道红翠受谁的指使,可儿臣就去年生辰得父皇的赏赐,有这么两颗珍珠,都在这了。” “害徐婕妤摔倒的珍珠,不是儿臣的。” 盛昌帝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红翠那小动作他也有注意到,但是,那个方向的主子有很多,不好辨认红翠那一瞬看的是谁。 但是,手法稚嫩粗糙,连面团都没拿捏住。 盛昌帝还在思索这小把戏像个新手,太后娘娘冷哼道:“就算不是你的,治下不严也是你的责任,这种事也是你一个小姑娘随便沾的?也不嫌晦气。” 徐婕妤小产,还敢往上凑? 背后之人恐怕算计不到虞婔,也想恶心她一把。 虞婔行了个万福礼:“太后娘娘说得是,孙女愚钝了,被人钻了空子。” 红翠这么一跪,此事她就脱不了干系。 虞婔的软骨头让太后觉得眼睛痛,有些烦躁:“难得的中秋家宴,结果搞成这样子,这奴才难辞其咎,拖下去杖毙了吧!” “至于小六……” 盛昌帝突然发话:“这孩子早早没了母亲,皇后事务繁忙,怕是没人教这些。” “母后,这次着实疏忽了,加上徐婕妤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不妨就让小六去瑞光寺祈福吧,念念经,也好去去晦气。” 虞婔连忙应下:“儿臣领命,儿臣一定一日三炷香,早中晚三遍往生经,为未出世的弟弟祈福,希望他来世再投帝王家。” 虽然自证了清白,但是这事儿到底扯上关系了。 留在宫里恐怕也是禁足,那还不如去瑞光寺。 盛昌帝:……倒也不必如此实诚。 就是想着这面团儿,之后可能要面对幕后和徐婕妤的报复,让她出去躲清净罢了。 未出生的孩子保不住,是做娘的蠢。 可已经快长大的孩子,不能折在这种粗糙的手段中。 太后:……皇帝还怕她会把虞婔怎么样不成? 果然很晦气。 没好气的说道:“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那就尽快去吧,这中秋宴也散了吧!” 吃什么吃? 谁还吃得下去? 见太后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皇后连忙善后,“将宴席分一分,给各宫送去,今儿个大家就在寝宫用膳吧!” 这场戏挺精彩的,就是废食欲。 回家关上门来自己吃,那可开心了。 第2章 太后生气气 盛昌帝没意见,后妃们都泄了气。 浪费了她们凌晨起床的精心打扮,还挨冻了这么久,都没来得及让皇帝多看一眼。 一下就觉得这场戏也没那么香了。 红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结局,就算她想了再多理由,再能巧舌如簧,根本没她辩解的机会。 吓得手脚发软,不该是这样的,红翠撑起身,正想高声嚷嚷,就被赶过来的小太监塞了嘴,然后拖走。 红翠恐惧得没了力气,哀求的看着六公主的背影越来越远,由始至终没回过头。 至死,红翠都没想明白,明明在进御花园之前,她借着给六公主整理裙摆的机会,亲手将那颗大珍珠掐下来放地上的。 六公主的绣鞋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 到底是六公主早有准备? 还是……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 ***** 慈宁宫。 太后已经砸了好几个瓷器,殿内跪了一地的宫女。 秦嬷嬷赶紧赶慢的从门外进来拦住:“太后娘娘,知道的明白您在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在陷害六公主呢!” “这瓷瓶什么时候摔不成?今天不行啊!” 太后不摔了,气笑了:“你看皇帝那样子,生怕哀家将小六怎么样了。” “他莫不是真以为是哀家做的?” 秦嬷嬷不敢评价皇帝,知道母子间最近闹得不太愉快,太后借机发泄而已。 “那不能,皇上圣明,这事儿跟贤妃和三皇子无关,太后娘娘何需冒这个头。” 众所周知,贤妃是太后母族送进宫的姑娘,三皇子为贤妃的孩子,天然就是太后一系。 最近太后总想让皇帝给十九岁的三皇子派些活,刷一刷声望,将来好风光封王。 再顺理成章的…… 皇帝这边应了,那厢却一直没动静,太后越发不满。 闻言,太后缓了下来,坐在镶嵌了宝石的紫檀宴榻上,“说到底,都是哀家的孙女,难不成就蠢到跳出去给别人做刀子不成?” 秦嬷嬷:……皇帝只是可怜六公主,平日里又跟面团似的很好捏,所以保护了一下。 可这话不能说,免得太后觉得皇帝都没保护三皇子,却这么细心的保护一个公主,更加生气。 指不定还会看不惯六公主,给使绊子。 那可真是当了别人的枪。 烟澜宫。 地处皇子公主所之内,再低调也是精致的。 飞檐斗拱,雕龙画栋,层楼叠榭,金碧辉煌。 宫内面积不大不小,景色倒是挺多的,当初若不是虞婔早早没了母亲,也没有后妃愿意收养她,算是前几个在这选住所的公主,这还轮不到她呢! 当然,哪怕是这最小的宫殿,对前世只能租房过日子的社畜来说,也是幸福的。 三个人出去,两个人回来,虞婔目不斜视,平着脸异常安静。 红鲤一直候在一旁,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直到红梅带着人,端着丰盛的晚膳进来,小声的说道:“公主,中秋宴席分配了三十六道菜过来,有不少都是公主爱吃的。” “有部分凉透了的,奴婢让小厨房热了热……要待会儿才端上来。” 虞婔看了看已经快黑的天色,起身坐到了桌旁。 爱吃的? 在这种地方求存,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爱吃啥了。 “送菜的人走了吗?” 红梅:“还没走完,留了两个等公主的回复,看公主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虞婔轻笑了一声,在等打赏吧! 环视一圈,见摆菜的都出去了,屋内没有其他人,才小声说道:“有我们的人吗?” 红梅点头:“有一个叫大桩子的小太监,一直在御膳房。” “上次红翠和别宫的人见面的消息,就是他提供的。” “是我们的人,三年前进宫的。” 虞婔:“你让他有机会就去徐婕妤宫送膳食,或者等徐婕妤宫内的人去取膳的时候,将红翠和三皇姐宫内粗使太监相识,可能是同乡的消息透露出去。” 红梅立刻应下,拿了打赏的荷包就出去了。 红鲤回过神来,取了筷子给虞婔夹菜。 “公主,红翠是蠢吗?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陷害公主?” 主要菜多,桌子大,确实需要人帮忙夹菜才行。 不然,虞婔自己起身夹,就算失礼。 虽然在自己宫中,可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还是小心为上,这种小事被当成把柄,有些不值得。 红鲤还是表示不理解:“之前奴婢一直以为,红翠会悄无声息的将公主推出去,或者先将奴婢推出去,自己躲在后面算计一切。” “真没想到,她会自己跳出去。” 这样,就没给自己留后路了啊! 虽然从未将红翠当成自己人过,每次都看着她蹦跶,但是混到这结局也是没想到的。 虞婔食之乏味:“可能觉得对付我不需要那么复杂吧!” “更或者,这样才能直接将事情引到我身上,而不是拖一拖,就被我躲开了。” “总归是幕后那人,没将红翠的命当命。” 红鲤:“那就是让她去送死,红翠为什么要答应?” 虞婔笑了笑:“可能诱惑足够大吧!或者,红翠自己都不知道会要命。” 红鲤依旧难以理解:“可红翠已经是公主的大宫女了啊!她还想怎样?” 虞婔:“以前我就说过,红翠有野心。” “但是我没有,轻轻松松就做了我的大宫女,可能就想走得更高吧!” 她太咸鱼了,存在感也不强。 以至于六宫二十四司送东西的都经常缺斤少两的。 她不缺这点用的东西,但是身为大宫女,可能就没想象中得脸。 红鲤:“可三公主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对付公主?” “还扯上皇嗣,想让公主永远无法翻身吧!” 虞婔走到窗边,眺望高高的宫墙飞檐之外:“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三皇姐,快及笄了。” “别忘了,三皇姐的母妃都是谁?” 三公主虞姝,和六皇子虞晗,同为俪贵妃的一双儿女。 而俪贵妃,是除皇后之外,后宫中唯二有两个孩子的宫妃。 一后两贵妃,俪贵妃却是有封号的,在后宫的地位便在另一位贵妃之上,仅次于皇后。 根据虞婔的观察,俪贵妃出身虽然一般,却很得盛昌帝的喜欢,所以地位不俗。 加上大公主二公主是盛昌帝最早的孩子,如今已经出嫁生子,久不居皇宫。 所以,就近的三公主才是盛昌帝的心头好。 第3章 损了就损了 这次出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纯粹是俪贵妃给三公主的一次练手机会。 没错,她只是一块别人练手的踏脚石。 存在感不强,损了就损了。 红鲤沉默了,她知道,红翠只是一颗用完就扔的废棋。 “那皇上,是故意让公主去瑞光寺的吗?” 就怕三公主还不会善罢甘休? 也怕失去孩子的徐婕妤报复? 虞婔:“嗯,在宫中也不过是禁足,能出去,挺好的。” “失去孩子的母亲,容易疯啊!” 时间紧迫,虞婔吃过晚膳就让剩下的三个大宫女带着人收拾东西了。 第二日一早,报备了太后皇后,简装低调的离开了皇宫。 太后无所谓,询问过虞婔都带了一些什么,发现没有冲撞的才放下心。 又叮嘱了几句,在佛门圣地,不要做出格的事之类的云云。 至于皇后,关心了两句,还让人安排了一些日常用度让她带着。 这会儿可不能说赏赐。 皇帝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出的“惩罚”,皇后转眼就赏,岂不是光明正大的唱反调吗? 因此,皇后只是因着嫡母的身份,给出门的女儿准备一些吃穿用度。 虞婔来者不拒,她没有拒绝的权利,用不用,是她的事。 盛昌帝还在早朝,虞婔就让人给伺候皇帝的人留了个信就走了。 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人发现,虞婔其实早已经迫不及待。 活到快十一岁,她出宫的机会少得可怜。 早知道这样子会让她出宫去外面住,说不定早就打算了。 瑞光寺是乾宇帝都香火最旺的佛寺之一。 因为本朝开国前夕,曾经出现无数瑞光而被开国皇帝改了此名。 后续皇家多有光顾,扩建了许多次,规模变得庞大起来,已经囊括了附近的好几座山群。 皇家都来这上香,帝都勋贵世家,朝廷文武百官自然也会选这里。 上行下效,瑞光寺就越来越盛。 虽说没有被封为国寺,可各方面条件已经达成了。 公主来祈福,虽然低调出行,可虞婔要到的时候,瑞光寺也短暂清过场的。 主持带着几位长老,一班武僧将六公主迎了进去。 并且安排了寂静的院落,巡逻武僧的密集度,堪比宫中禁卫军。 虞婔瞧着,其实武力值方面,武僧也远超禁卫军。 禁卫军只是训练过的普通人,而武僧,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不在一个档次。 进了院落的正屋,虞婔推开窗,心情逐渐愉悦了起来。 这是自由的空气。 皇宫,她真的呆够了。 院落是打扫干净的。 跟来的红梅和红鲤指挥小宫女将带来的东西放好,忙得团团转。 虞婔闲适的拿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看了起来,逐渐认真。 而宫内,直到此时,落了胎的徐婕妤才第一次醒来,得知虞婔离宫的消息,当场掀翻了药碗。 “贱人,害了本宫的孩子,她竟然出宫躲安稳?” “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旁边的嬷嬷眼皮子狂跳,徐婕妤怕不是傻了。 再怎么那也是六公主,敢骂贱人,这当皇帝是什么了? 难不成脑子跟胎盘一起落掉了? 嬷嬷吸了口气,赶紧劝道:“娘娘,慎言。” “六公主离宫,是皇上的意思。” 徐婕妤恶毒的神色瞬间变了,漂亮的杏眼瞬间溢满了泪水,楚楚可怜,柔弱无依,语凝噎:“皇上……皇上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不替我们的皇儿报仇就算了,怎么还将罪魁祸首放走了?” 嬷嬷噎着,刚满三个月,恐怕才基本成型,是不是皇子还不一定呢,怎么会让快长大的六公主陪葬? 而且,皇帝缺子嗣吗? 并不。 甚至丧子之痛都经历了好几次,对一个没来及生出来的……恐怕已经毫无波澜。 “婕妤娘娘,你这是在怪皇上吗?” 闻言,忧郁的徐婕妤不敢搭话,她没有护身符了,也没有了任性的资本。 怪谁,都不敢怪皇帝。 “自然不敢,但是本宫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本宫怎么甘心?” “无论如何,本宫不会让凶手好过的。” 嬷嬷将御花园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所以,六公主不过是个替死鬼。” “说句不好听的,婕妤娘娘生皇子或者公主,对今年才十一岁的六公主又有什么影响?” “娘娘可不要做了别人的刀子。” 徐婕妤愣了愣,倒是听劝:“本宫就觉得奇怪,本宫跟六公主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突然要来害本宫?” “那,会是谁?” 嬷嬷:“老奴还在查,总归是娘娘若生下皇子,可能影响的那几位。” “何况,六公主已经自证了清白,是那大宫女有问题。” “左右就算报复也需要时间,不然傻子都能猜到是娘娘动的手,而且,娘娘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坐好月子,养好身体。” “趁着皇上还有几分怜惜,多得几次宠,说不定皇嗣还能来……” 她倒不是六公主的人,但以徐婕妤的利益出发,花太多心思去对付六公主,浪费资源,没有意义。 徐婕妤脸色变来变去,内心是纠结的。 好在她知道自己心眼儿不足,这个嬷嬷也是家族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找的,信得过,她多听听就自我说服了。 瑞光寺,经过短暂的清场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六公主来寺祈福的消息并没有隐藏,很快就传开了。 知道了确定的消息,这些人反而不好奇了。 上香的上香,祭拜的祭拜,求签的求签……一直到日落西山,来往的人才逐渐少了下去。 等光线暗了,虞婔这才合上书,抬起头,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 旁边的小火炉还烧着热水,随时可以取用。 中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桌面小火炉带起了一丝温热。 “公主,瑞光寺的住持让人给我们指了一条隐蔽的下山路,需要有点功夫的人才能通过,还说……”红鲤表情有些奇怪。 安静了大半天,虞婔整个人平静了下来,来了兴趣:“还说什么?” 红鲤:“还说公主这院子距离瑞光寺挺远的,有什么想吃的,公主自便,若是缺柴火了,可以说一声,会让人送来。” 虞婔诧异:“这是许我在这里杀生吃肉了?” 现在寺庙都这么人性化了吗? 第4章 才一日就不想回了 红梅从寝室出来,听见这话也有些意外:“皇上只是让公主来,可没说公主什么时候能回去,难道住持还怕公主日日吃素吃不惯?” 不是,这和尚这么周到,让人有些不习惯。 红鲤瞪大了眼:“住持说了,主要公主还在长身体,不是从小茹素到大的,所以会有碍身体的成长,所以给公主开个特例,就不要大肆嚷嚷了。” 虞婔:……很有道理,瑞光寺住持能考虑得这么仔细,倒是让人意外得很。 不过,这意思是笃定她短时间回不去了啊! “替本宫好好谢谢主持大师,过两日十九,就给多添一点香油钱。” 八月十九倒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主要凑到十九,彰显心诚一些。 何况,她对外就是一个穷公主,说是多添一点香油钱,也没法大手笔。 可既得利者,怎么都得表示表示。 “这几日就吃素吧,昨天那中秋宴真吃得我有些消化不良。”虞婔缓缓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对内又没有外人,她还是觉得自称“我”舒服一些。 是自称,又不是对别人,即便让人听见,让人知道也吐槽不了什么坏。 而且,她也发现了,这种自称的时候都比较隐蔽,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若是有消息传出去,身边定然有钉子。 若是再被人拿出来嘲讽,还能知道钉子真正效忠的对象,或者相关人员。 就……挺好的。 红梅眉眼带着笑:“皇上只是让公主来祈福,只要按时做了便行,并没有说要禁公主的足。” “那么,公主想改善口味,可以下山。” 虞婔眼睛亮了亮:“是啊,既然是在别人的地盘,太后娘娘也交代了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就不要太特例,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因为过来要规整随身携带的东西,虞婔没能午休,这会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晚也别做了,去食堂打一些斋菜回来用了,早些休息吧!” 红梅应下,立刻转身出去。 虞婔带来的人并不多,两个大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四个粗使婆子就没了。 随行保护的仪仗已经回宫复命,院落的护卫是瑞光寺的武僧在做。 吃过晚饭,虞婔洗漱过后就舒服的躺下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宫内,睡不着,睡不好的多了去。 三公主虞姝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不甚清楚的脸,拿着玉梳的手有些不可察觉的抖动。 顺畅的黑发越梳越打结,烦躁就越积越多,最终爆发,一巴掌将玉梳拍在梳妆台上,碎成好几瓣。 旁边的大宫女吓得不敢上前,脸色都白了。 还是贴身嬷嬷过来,走上前看了一眼,重新拿了一把木梳:“冬日干燥,头发没那么顺,用木梳会更容易一些,公主也舒服。” 虞姝面无表情,任由嬷嬷梳头,“为什么会失败?” “是虞婔发现了?还是她身边那个大宫女反悔了,结果没做?” 钱嬷嬷眼底也闪过疑惑,“这件事情确实很奇怪,六公主鞋上的珍珠居然完好无损。” “特意选择这种珍珠,就是因为有定数的,好查。” “哪怕是送回娘家了,赏人了,都可以查到,可现在,徐婕妤踩中的那颗珍珠,就好像是多出来的一样,成了无主的。” 虞姝皱起了眉头,“这算本公主第一次确实意义的独立出手,母妃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竟然失败了。” “这让本公主以后怎么在母妃面前开口说话?” 钱嬷嬷安抚着:“红翠不可能反悔,不然,徐婕妤踩中的那颗珍珠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红翠已经被六公主推出来杖毙了,这事儿就做不得假。” “要么,是有人将计就计,发现红翠没成,就提供了一颗珍珠,延续了这个计划,借机弄掉徐婕妤的孩子。” “要么,就是六公主发现了什么,没让红翠得逞,也顺势将红翠解决了。” 虞姝狐疑:“就不能是虞婔自己发现了,然后将计就计的除掉红翠?” 钱嬷嬷:“不可能,六公主的外家败落,早就不联系了,过不了几年指不定都要离开帝都回原籍过日子。” “六公主的母妃当初入宫就怀孕,生产的时候难产去了,前前后后在皇宫生活最多一年,根本来不及给孩子留下什么产业。” “公主也知道,六公主这些年都是靠每个月的公主份例过日子,赏个奴才都抠搜得很,哪有本钱去搞来这么大一颗珍珠,只为陷害徐婕妤?” “六公主又不知道公主会出手,她不可能早就想对付徐婕妤,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虞姝有些不耐烦:“说来说去,就是没有发现失败的原因。” “算了,明天本宫问问母妃吧!” “至少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钱嬷嬷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希望明日贵妃不要申饬公主才好。 第二日,虞婔终于睡了一个满足的觉,虽然依旧醒得很早。 但是不用赶着去给皇后太后请安了。 对此,虞婔一直不是很明白,皇后喜欢折腾后宫嫔妃就算了,怎么连皇子公主都不放过? 或者说,对皇子的要求没那么高,但是公主,只要没病得起不来,都要日日按时给嫡母请安。 虞婔对此苦大仇深得很,因为皇子公主所距离皇后的凤栖宫太远了,就算有轿撵,也得卯正时分「早上六点」起床才不会迟到。 连饭都没时间吃,得等到请安之后。 可轿撵要自己拿银子养,对外那么穷的她,自然是没有的。 所以,每日不会超过卯时两刻「五点半」就得起床,夏日还好,春秋冬日就很要命了。 虞婔想不明白,天天看着自己男人的小妾,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真的能心情愉悦吗? 今日终于能睡到卯末辰初「七点」,虞婔心情飞扬,练功后坐下来吃寺内提供的早膳。 “在这呆久了,等哪日回宫,该不习惯了。” 红鲤笑了:“这出来还不到一日,公主就已经不想回去了。” 虞婔小脸严肃:“嗯,你们说,三皇姐算计我,是不是因为以前请安的路上,我老蹭她的轿撵坐,跟我算总账呢?” 红鲤和红梅都噎住了,应该不至于吧! 总归是觉得自家主子好欺负才对。 第5章 糊口而已 用过简单的早饭,虞婔就开始了正事儿,按部就班的祈福念经。 然后回院落午饭,午休,又去瑞光寺专门留出来的大殿内祈福。 回去吃过晚饭再来,一直到天黑,念完回去睡觉。 一连做了七日,瑞光寺住持说第一阶段结束,减少了念经的时间,每日只需要三炷香就成。 甚至,三炷香都还可以不亲自来,让人代替即可。 虞婔:……感觉住持大师浑身上下都透着佛光。 还有那宁静的笑容,充满了慈祥。 咋滴,不会担心她小小年纪就坐得住,保不齐哪天真的皈依佛门吧? 这不是刚来,怎么都要装装样子么? 做戏做全套嘛! 瑞光寺可能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后宫各位的眼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多谢大师,明日本宫想下山一趟,采买一点日常用品,顺便将本宫院子里的小厨房给拾掇出来,到时候就不必麻烦食堂每次都帮忙留了。” 住持白眉白须,笑眯眯的:“无妨,需要帮忙的话,公主尽管提。” 之后还目送着这小娃娃离开。 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又好似松了口气,引起旁边的长老侧目:“七日都还能坐得住,这孩子的心性真不一般。” “这几日所见,也没什么富贵家的毛病,住持师兄何须紧张?” 住持:“稚子还小啊!” “算了,皇家公主,不予评论,你派几名功夫不错的俗家弟子,暗中保护公主吧!” “只是保护公主的安全,至于公主要做什么,不必探究。” “少看,少听,少思……” 长老阿弥陀佛的摇了摇头,看着走远的住持有些无语:“这师兄,倒是越发神神叨叨的了。” 回去的路上,红鲤有些高兴:“公主,我们要自己做饭了吗?” 虞婔:“嗯,该准备的也差不多了。 “时间长了,有的人该在吃食上下功夫了。” “以瑞光寺每日的香客数量,食堂人多眼杂,能偷得几日懒已经不错了。” 就因为旁人想不到她会吃食堂,还能坚持吃这么久,所以,刚开始几天会很安全。 而接下来继续就很不妥了,之前还可以说没腾出手来,再这样下去,会给瑞光寺招祸的。 让堂堂公主吃食堂?安的是什么心? 就算她不是得宠的公主,却可以用来攻讦瑞光寺。 就瑞光寺这日渐旺盛的香火,眼红的人不知凡几。 四个粗使婆子,有一个专业厨娘,烟澜宫的小厨房就是她在管,这几日没活儿可做,不自在得很。 当然,采买只是顺带的,也不需要虞婔亲自去做,主要就是找个理由出去散散心。 要说帝都城是什么样的,虞婔总共也没逛过几次,每次还不能好好的欣赏风景,体验风土人情。 她这身份就是不上不下的很奇特。 买点东西吧,别人都觉得她在打肿脸撑胖子。 不买吧,又同情可怜,都知道她这六公主穷得很。 然而,她一出门,谁都瞒不住,根本摆脱不了这如影随形的目光。 她能怎样? 自然就不逛了啊! 次日,虞婔睡足醒来,穿戴好就领着红鲤下山了。 连早饭都没吃,准备留着肚子去城里吃大餐。 刮了这么多天油水,虞婔也是有些想肉了。 进城后,虞婔带着红鲤直奔外城声名鹊起的百里飘香楼。 即便来得早,大堂的人也不少了,虞婔便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一桌子菜,美滋滋的尝了起来:“果然还是一个人出来舒服啊!” 红鲤在旁边设了一个小桌,也吃得满嘴流油:“吃一辈子的素,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想想都可怕。” “以前小姐出来,不是跟其他姐妹一起,就是有别的人,吃个饭都不安生。” “奴婢饭量比寻常男子都大,实在不敢在旁人面前露出来。” 虞婔端了一盘喷香的乳鸽给她,“还吃了这么多天素,难为你了,快吃吧!” “你年纪不大,又是习武之人,食量大是正常的。” “平日我这边没事儿,你自己去找吃的就是。” “对了,回去之后看看瑞光寺的寺规条例,别故意触犯就没事。” 红鲤连连点头,表示没嘴巴说话了。 正吃着,房门突然被敲响,只不过来人怪礼貌的,用力很轻,敲了三下就没了动静。 虞婔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上齐了啊,不是说没事儿不要打扰吗? “谁啊?”红鲤连忙擦了擦手和嘴,跳过去开门。 谁知,还没看清是谁,那人直接窜了进来,还将门关上了。 红鲤吓得一巴掌抽过去,对方一惊,快若闪电的抬手,瞬间将红鲤的手掐住。 红鲤也惊,手腕一转,直接挣脱出来。 两人对峙着,大眼瞪小眼,一时半会儿都不敢动。 虞婔有些惊讶,感觉来人有些脸熟,想了想,试探的开口:“孟砚?” 孟砚转头,六分注意力还在红鲤身上,内心震惊。 六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居然是会武的? “孟砚,见过六公主。” 虞婔挥手,让红鲤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我又暴露了?” 孟砚丰逸俊朗的脸露出一抹笑容:“不是,只是百里飘香楼,是孟家开的。” “掌柜的发现公主,特意传了消息去孟家。” 虞婔惊讶了:“百里飘香楼,居然是孟家开的?” 百里飘香楼是近几年改名的,之前的东家家中出事,无心经营,入不敷出,就将酒楼盘了出去。 虽然在外城,但是地处十字路口处,又是闹市,位置非常好,消息一出,不到十二个时辰,酒楼就被盘下来了。 之后一系列菜品改良,加上服务装修等等的变换,生意很快就爆火了起来。 她就听个八卦,没有特意打听消息,所以不知道是孟家摘了桃子。 她那难产早逝的母妃就姓孟,是穆伯府的庶女。 而孟砚是这一代嫡长子,算是虞婔的表哥。 可从小到大,虞婔只见过孟砚一次,还是不怎么好的一面。 能认出来也是因为孟砚长得好,五官只是等比例长大了,容易辨别。 孟砚谦虚的笑道:“糊口而已,糊口……” 众所周知,穆伯府子嗣不丰,好不容易有个庶女进宫,还好运的有了龙嗣,却死得更快。 第6章 嗯,原想着 加上虞婔只是一个公主,后宫没人愿意收养,等于是放养大的。 而穆伯府,完全没有能力伸长手去帮六公主。 谁都知道,现在的穆伯府,曾经还是穆国公府呢! 穆,是当时那位皇帝赐予的封号。 而三代之上的穆伯府,还是距离京城比较远,大概有一个月路程的乡村大汉。 因为救驾之功,得封国公府,一跃成为帝都的新贵。 但是,这个救驾换来的爵位,只能降等袭爵三代。 孟砚的曾祖父救驾,再传给祖父,到父亲……很好,三代已经够了。 到孟砚这儿,已经没有爵位了,上一代穆侯爷能送一个庶女进宫,也就是虞婔的母亲,便是最后的挣扎。 可这个庶女虽然生了一个公主,可生育,身死的各种叠加,最终也只是一个正五品的嫔。 穆伯府体会到了上层建筑的复杂,已经不想挣扎,躺平了。 等着现在的穆伯爷死后,就准备全家迁回祖籍,重新培养后代子孙走科举的路线。 如今这光景,也是趁着爵位还在,赶紧多赚点家底,才能供得起读书人。 他们已经预估要培养很多代,才能出一个了。 孟家的血脉基因,都不是读书的料啊! 虞婔被逗笑了,对于个中缘由也研究过,“这些年,孟家的生意做得还不错呢!” 孟砚也笑了,感觉亲近了一些:“赚点家底,读书啊,费银子。” 虞婔大概也明白孟家的打算,其实很识时务,毕竟三代以上都没读过书,后面两代也没出一个会读书的人,有这样的规划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外人,孟表哥就坐下来吃点吧!” 孟砚拱手,连说担不起表哥两个字,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虞婔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孟砚,还记得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面,正好是三年前了,孟砚和人在大街上打架。 那时候表情凶狠,动作嚣张,完全就是一副纨绔的做派。 跟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孟表哥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 “所以,上次的确是有人故意让我看见你与人打斗的吧!” 孟砚有点尴尬:“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但是我和外传的,的确不一样。” “穆伯府只想安静的过完最后的日子,多赚点银子,不想参与太多的争斗。” “公主……” 虞婔微微一笑:“理解,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并不愿意我和穆伯府来往过密。” 没有背景,没有母族帮忙的公主,才能让人放心。 无他,因为乾宇皇朝就是这么牛,不仅是皇子,公主也是可以夺嫡的。 有外家和没外家的公主,完全是两回事儿。 所以,知道穆伯府的打算,虞婔也不打扰他们。 原想着大家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嗯,原想着…… 孟砚笑了一声,嘲笑某些人的草木皆兵。 后宫前朝,朝堂内外,包括盛昌帝,谁不知道六公主是个很容易满足的面团儿? 就这样,依旧不放过这位表妹。 “如果可以,就在瑞光寺多待一段时间吧!” “要是缺银子了,记得带信给穆伯府,我们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银子还是够你花的。” 说着,孟砚从袖兜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虞婔。 虞婔接过一看,好家伙,一千两的只有一张,剩下都是五百两,三百两,一百两的。 厚厚的一叠,加在一起的,足足有一万两。 这么整齐的银票,明显不像现准备的,而且折痕很新,是早准备好,才拿出来的而已。 虞婔沉默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有点凉了。 红鲤快速的斟了一杯热茶换过来,还给孟砚倒了一杯。 看着茶烟袅袅,虞婔突然说道:“是表哥的意思?还是舅舅的意思?” 一万两是什么概念? 真的特别值钱。 寻常三品以上的嫡女出嫁,嫁妆不过三千两就算丰厚了,让人说不得虐待之类的话来。 而她,身为乾宇六公主,一个月的月例只有一百两,一年一千二百两,得八九年才有一万两。 现实真的没那么多一掷千金,不把银票当钱的冤大头。 一万两甚至可以投资几个铺子,买几个庄子,源远流长当家业继承了。 孟砚诧异的顿了顿,“父亲的意思。” “银票也是一直存着,没机会给你。” 这表妹,绝对不是表现的那么天真无邪。 虞婔笑了笑,“孟家不想掺和争斗,又何须给我这么多银子。” 孟砚更加惊异了,奇怪的看了虞婔一会儿:“六公主的母亲姓孟,穆伯府只是给小辈一些零花,这算不得什么吧!” “这些年,孟家什么都没能给公主,等于一次性给了而已。” 虞婔挑眉,端起茶杯,话锋一转:“听说表哥还在皇家书院读书?” 孟家再不显贵,也是皇亲国戚,孟砚去皇家书院也不稀奇。 孟砚有点没接住,话题跳跃度这么大吗? “嗯?嗯!是的,不过,也就混个日子,老实说,不知道是不是孟家的血脉,那些之乎者也的,我看着就头疼。” “书院是去了,但是科举也别想了。” 没办法,只能多赚点钱,培养一下下一代了。 虞婔:“我那几个皇兄也都在皇家书院呢,不知道表哥有没有关注?” “有空的话,不妨给我说说他们的事?” 孟砚一脸懵逼的说了不少书院轶事给虞婔听。 直到虞婔这一顿吃得无比满足,还打包了一串离开,孟砚才带着满头问号回家。 回府,孟砚就去见了身体不好,已经在府内养病许久的穆伯公,孟昊。 这不是装的,穆伯公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年轻的时候也为孟家的未来打拼过,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走了武将路线。 可惜身手也不算好,凭关系过去的,备受排挤。 没立下太大的功劳,反而累得一身病。 年纪大了,就受不住了,五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的,主院落天天都飘起一股药味儿。 孟砚进来的时候,穆伯公刚喝完药,被夫人塞了一颗蜜饯。 起身走了几步,穆伯公坐在榻上,看向儿子:“见到六公主了?” 穆伯公夫人也关心:“那孩子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若是想不开,你多劝劝,要不,改日我去瑞光寺上香,顺便看看她?” “皇上……这次就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去瑞光寺的,这些日子,徐婕妤疯得很,宫里可不太平。” 第7章 哄哄她怎么了 孟砚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自己和虞婔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 最后发出了疑问:“爹,公主她,是不是有了别的想法?” 穆伯公皱起了眉头,“可能,还只是在考虑。” 伯公夫人:“六公主还没过十一岁的生日呢,又没有人帮她筹划一二。” “可能,只是不想再替别人背锅了吧!” “需要掌握一些信息。” 一家三口想不明白,只能暂时作罢。 穆伯公:“她想要什么,尽量替她办到,别的想法……可能性不大。” “再说了,就算想了,就凭六公主和我们孟家,又能成什么事?” 他还想多撑几年呢,让穆家多赚一些家底。 免得之后回了原籍,就真的要打回原形了。 孟砚苦笑:“这也很难啊!我们孟家能提供的,也就是一些银子罢了。” “多了,也拿不出来。” 虞婔从百里飘香楼离开,到处逛了逛,尽兴了才带着一车战利品回瑞光寺。 小厨房的采买也已经完毕,虞婔回到院落,就已经能吃上热腾腾的晚饭了。 皇宫,天启殿。 皇帝的御书房,处理政事,接见朝臣仪事的地方。 俗称,一国之君的办公室。 皇帝刚批完奏折,正喝着茶歇息片刻,余英就收到消息回禀:“皇上,六公主今日在帝都游玩了一圈就回瑞光寺了。” 盛昌帝没什么波澜:“朕的这个女儿,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那算计徐婕妤孩子的人,让小六背锅……呵,是不是想茬了?” “都见了一些什么人?” 余英:“什么人都没见,她只是去了百里飘香楼。” 盛昌帝皱眉:“嗯?朕记得,这楼是孟家盘下的?” 余英点头:“是的,皇上,可六公主应该不知道,只是冲着名气去的,想解解馋。” “还是掌柜的认出来,给孟家传了信,穆伯公的嫡子才过去见了一面,聊了聊。” “顺便,给了一些银票给公主零花。” 盛昌帝意外:“这你也知道?” 余英笑了:“从百里飘香楼出来,公主就去逛街了,买了不少东西,有提到是舅舅给的零花,说以前从来没给过,这次就给了不少。” “正好公主也有想买的,便能买了。” 盛昌帝挑眉,若有所思:“穆伯公吗?” 良久,才叹了一声:“可惜了……” 可惜,忠心有余,能力不足。 还是相当不足的那种。 孟家的孩子也没什么亮眼的。 孟家庶女能顺利进宫,其实就是盛昌帝给孟家的一次机会。 然而,孟家女也养得过于天真了,根本无法在后宫适存。 好在满朝文武可用之人多着呢,孟家实在扶不起来,盛昌帝也就逐渐淡忘了。 余英没有接话,这种情绪,听着就好。 打死都不可能往外泄露的。 盛昌帝放下茶盏:“六公主在瑞光寺祈福,辛苦了,这个月的月例翻倍给公主送去。” 余英连忙应下,然后就去安排。 月例可不只银子,包涵了衣食住行,住的话,天凉开始派炭了,行的话,自然指的是鞋子等等各方面,皇帝一开口,就得全给虞婔送去瑞光寺。 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克扣。 这道旨意很快就传遍后宫,不少人都懵了。 六公主不是因为徐婕妤的孩子掉了才去祈福的吗? 难道不是惩罚? 怎么现在还有功了? 最生气的当然是三公主虞姝,但是还没发作,就被俪贵妃给按下去了。 “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表现出对父皇旨意的不满吗?”俪贵妃严厉的看着女儿。 虞姝委屈:“虞婔都去瑞光寺七八天了,父皇怎么还想起她了?” “还给涨月例?” 俪贵妃叹了一声:“姝儿,本宫早就说过了,六公主没什么野心,你不能因为她坐你几次轿辇就觉得她碍眼,非要将徐婕妤的事栽赃她头上。” “她对徐婕妤,没有那么大的动机知道吗?” “旁人一眼就知道是假的,自然就会往后面查,你就很容易暴露。” “这些日子你不安分点,对这种小事发什么脾气?” “就算想起了又如何?不还在瑞光寺没有回宫吗?” “涨也就这个月,你至于眼红这点?” 感觉女儿真被自己宠得太过了,又不用她给,不用贵妃出,还心疼不成? 不过是看不惯盛昌帝对虞婔的关注而已。 虞姝安静下来,咬了咬唇:“我就是觉得很生气,母妃,虞婔那样子,就让人来气。” 不争不抢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过得比谁都潇洒。 让人好想打破她的安逸,看她惊慌失措是什么样子。 俪贵妃气得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越长大越蠢。” “一点小私人恩怨,值得你记到现在?” “再不爽,你也让人坐了你的轿辇,既然坐了,那就大方一点,表现得姐妹情深一些,指不定你父皇还会多看你一眼,觉得你有身为姐姐的气度。” “偏生便宜被占了,却又不要这功劳,你图什么?” “她占了这么大的便宜,难道还会反驳你利用她来增添一点姐妹友爱之情?” “好好的一步棋,被你走得这么坏……要不是本宫帮你扫尾,你的名字现在已经出现在皇上龙案上了。” 虞姝一个激灵,“母妃,是女儿想茬了,反正虞婔现在也不在宫里,眼不见心不烦。” “多谢母妃,还有二十多天女儿就要及笄了,父皇可答应女儿,要大办的。” “皇后那边……” 俪贵妃冷笑:“所以说你蠢呢?这种时候去招惹一个没什么意义的敌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虞姝撇嘴,她这次事情是没有办好。 但是不至于一直这么骂吧! 俪贵妃也知道女儿傲气,不能太过申饬,但她真的气不过。 女儿想单独动手,她为了锻炼孩子也允了,可万万没想到,女儿敢直接对徐婕妤的皇嗣出手,还嫁祸给虞婔。 她稍微要是再慢一点,恐怕得捅破天去。 俪贵妃终于意识到,她这女儿根本不能完全放飞。 胆子被她惯得太大了。 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女儿的教育还任重而道远。 “皇后那儿你不必操心,贤妻良母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大公主和二公主已经出嫁多年,如今就你一个及笄的公主,不好好办,她这皇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虞姝这才重新展颜,“那可好。” 俪贵妃:“好什么好,最近请安,你这小嘴儿自己甜一点,一辈子就这一次及笄礼,你哄哄她怎么了?” 第8章 咸鱼个毛,起来斗 闻言,虞姝差点蚌埠住了。 皇子公主,恐怕就没人喜欢请安的。 还要嘴甜哄那个老女人? 虞姝心里这么想,却一点不敢表露出来,不然又得挨骂。 可幻想着嘴甜后能得到的利益,虞姝决定忍着恶心照母妃说的做。 俪贵妃有些不放心:“你可安分点。” “过几日,齐王府要举办赏秋宴,你也去看看。” “到时候顺便瞧瞧,有没有特别好的驸马人选,等你及笄礼后就可以张罗起来了。” 到底还只是一个快十五岁的小姑娘,听到这话也羞红了脸,虞姝又期待:“母妃,你说什么呢!” 俪贵妃这才觉得舒心:“你好好表现,让皇后也找不到错处扣减你的及笄礼,到时候啊,本宫的女儿一定风风光光的及笄。” 虞姝总算将虞婔抛在了脑后,满心都是期待。 **** 温月殿,只是西六宫之一,长秋宫内比较独立的殿院了。 是着名的赏月之地。 徐婕妤也是受宠怀孕后才搬到这里的。 虽然不算独掌的一宫之主,却也不受别人管束。 住的地方更是典雅精致。 这份恩宠,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可惜,皇嗣没了,徐婕妤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刻就迎来皇帝的圣旨,让她搬离温月殿。 这就意味着她失宠了,而且,会成为全后宫的笑话。 徐婕妤将这份怨恨转嫁到了害她失去皇嗣的凶手身上。 除了躺着坐月子,她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报复回去。 “月嬷嬷,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徐婕妤例行一问,往日都没有得到答案。 今日,月嬷嬷却带来了好消息:“娘娘,打听到了,就是六公主离宫那日,三公主宫里死了一个粗使太监。” “这奴才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人脉也不广,奴婢打听了好久才听说,这小太监和六公主那个叫红翠的大宫女好像是同乡。” “两人还见过几次,被人碰到就随口问了一句。” 月嬷嬷皱眉:“其他的消息就实在探不到了,看得出来,一定有人将尾巴扫得干干净净。” “宫内太监宫女的,同乡不要太多,这消息没什么稀奇的才没有刻意隐藏。” 也许是最近一直躺着,无事可做,徐婕妤总算转动了脑子:“嬷嬷,你说红翠已经是六公主的大宫女了,她为何还要背叛六公主?” 月嬷嬷愣了一下,没想到徐婕妤还会想问题了:“做六公主的大宫女,怎么会有三公主的大宫女来得好?” “或者还有机会去贵妃宫里伺候,就能经常面圣呢?” “若是能得了圣上的眼,就能翻身做主子了啊!” 徐婕妤瞪大了眼睛,这条路走得如此曲折吗? 等闲人,谁敢想? 一个小宫女的述求已经这么高了吗? 震惊她的三观。 “可三公主也不傻,怎么会重用自己妹妹的大宫女?” 月嬷嬷:“所以,从一开始只是红翠的自以为是,三公主只把她当一颗用完就废的棋子而已。” 徐婕妤冷笑:“所以,是三公主了?” 不必问为什么了,三公主有个亲哥哥。 无论她生皇子还是公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妨碍。 而且,指不定幕后还有个更大的黑手呢! 俪贵妃……徐婕妤呢喃着这三个字,表情逐渐扭曲疯魔,这事儿绝对没完。 慈宁宫,太后也收到了虞婔的消息,皱了皱眉也没有太关注了。 “至少还是个听话的,以后她的事,就不用报给哀家了。” “就让她好好在瑞光寺祈福吧!” 太后满意前几日虞婔的安分,倒也没有过多的苛刻。 不关心,不在乎。 瑞光寺,虞婔居住的院落后院,还别有洞天。 花园之后,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悬崖峭壁。 但是平整过的,崖边还有几棵形态各异的老松。 悬崖边修建了石头围栏,大概到腰部位置,经过岁月的风霜洗礼,有几分历史的厚重感。 站在石栏后面往下眺望,竟然能俯瞰整个乾宇帝都的风景。 夜色降临,万家灯火,带着人间烟火之气跃入眼帘,构建出一幅盛世太平的美丽画卷。 虞婔今日才发现这好地方,便让人搬了一张茶桌过来,欣赏着这番自然美景。 就是这中秋后的夜,多少有点冷。 这一面都是垂直光滑的悬崖峭壁,等闲人是上不来的,比院落里都还安全。 虞婔站了好一会儿,却有两个身影悄然出现,无声无息的。 见这么厉害的身手,虞婔多少有点恍惚,想起了七岁那年遇见的一个叫柳芸的神仙。 那样的神仙手段,真不是凡人能比的。 虞婔摸了摸左手,上面有一只看不见的紫玉手镯。 是神仙补偿给她的。 想她不过是现代一名刚毕业没多久的社畜,公司团建旅游时,跟风买了一只顺眼的紫色香炉。 就开启了一栋二层竹屋空间。 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神仙就躺在竹屋二楼的一间房里。 吓得她以为末世来了,花光了所有积蓄将二层竹屋堆得满满的,却胎穿到了乾宇皇朝。 好不容易长大,在七岁的时候,遇见一次死劫,竹屋里的女神仙却刚好醒了过来。 救了她,给了她不少保命的东西和高深武功秘籍,然后带走了紫色香炉。 并且承诺要补偿她。 直到半年前的一个晚上,神仙给的什么定位手镯碎裂,然后就出现了一只紫玉手镯跟她绑定了。 里面有很大的陆地空间,还有河水海洋。 小说里看到过的没看到过的都在里面了。 甚至还有一大批现代物品。 虞婔觉得,那位神仙一定去过现代。 这些都是她在乾宇皇朝生存的底气。 外人都道她穷得可怜,实际上,她真的什么都不缺。 偶尔培养一些人手,也是为了更好的咸鱼,未雨绸缪的躲过旁人的算计。 比如,那只被掐掉大珍珠的鞋子,正躺在空间里呢! 至于那稀有的,有数的大珍珠,空间里有好几大箱子,特大号,能装好几个人的那种红木箱子。 她真的,没打算做什么,只要……不来招惹她。 可惜,终究还是她错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虞婔看着璀璨的万家灯火:“天欲晴,而雨不停……呵呵……” 神仙说得对,不是她想咸鱼,就能咸鱼的。 虞姝这一次出手,让虞婔深刻的认识到,她越长大越没有小打小闹的。 一次疏忽,可能就万劫不复。 咸鱼个毛,起来斗。 特么的,斗死一个算一个,斗死两个算一双,谁怂谁是狗。 第9章 踏脚石硌脚了 虞婔冷笑的看着繁荣的帝都。 被当成病猫这么久,真以为她好欺负是吗? 前阵子她翻到了空间里的《云昭太后传》,看得她热血沸腾的。 突然觉得,她不能就这么咸鱼下去,给神仙丢脸。 她还想有再见面的机会呢,她一定要拜神仙为师。 万一神仙觉得她不上进,看不上怎么办? 清冷淡漠的杏眼中,激荡起不一样的神采,辉映着万家灯火,仿佛有了非同凡响的星光。 “公主,没想到,你还会召见我们。”女人似乎有些激动,忍不住率先开口。 男人冷静淡漠得多,有些疑惑:“公主想通了?” 虞婔轻笑了一声:“原本觉得这日月山河,岁月无常,也没什么好争的,可惜啊,想要我死的人也很多。” “不想做别人的绊脚石罢了。” “至于你们,快三年了吧!” 这两人,就很神奇。 快八岁那年,比现在要稍早一些,初秋被邀去看三公主新得的温泉山庄,却碰见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最终同归于尽的。 然后……她发了一笔死人财。 那时候神仙的种植空间还没送过来,她只有一个储物戒指傍身,确实没什么银子。 两个江湖高手同归于尽,加起来竟然携带了好几万银票和一些碎银。 拿了人家的银票,虞婔确实好好让人给安葬了,还请专业的和尚做了一场比较大的法事。 除了银票,虞婔还觉得两人身上有两个东西很特别,就没一起葬了。 一枚带着一些小机关的印章,一枚暗藏毒针的戒指。 谁知,后来引来了两方势力,被她打服了之后,就说她拿了组织信物,要跟她干。 虞婔当时一脸懵逼,干什么干,她只想好好过富贵日子。 后来就帮两方势力找了一些营生,安分下来过日子。 说实话,真没想过会有启用的一天。 女人笑了:“是啊,三年了,这三年倒是安静。” 男人没说话,感觉却是一样的。 虞婔叹了一声:“难道过这种平静的生活不好吗?” “确定要参与?” 男人:“不是谁都愿意过这种平静日子的,过不惯,身体快生锈了。” 女人点头:“愿意过平静日子的,我们都安排好了,按照公主说的,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虞婔点头,站在石栏前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想好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想好了。” 虞婔:“不改了?要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可就没法回头了,到时候就不是说退出就能退出的了。” 两人单膝跪下:“清风(如意)愿为公主效劳。” 虞婔没动:“起来吧,我这不兴跪。” 清风冷漠的神情中似乎多了一丝兴奋:“还请公主吩咐。” 虞婔笑了笑:“三皇姐对我这么好,不回一记就显得我很不礼貌了,贵妃娘娘一定觉得我规矩没有学好。” “嗯,听说,六皇子,也就是三皇姐的亲哥哥,在皇家书院和外面的名声极好。” “文武双全,有匪君子……完美得没有瑕疵。” “我们就帮忙好好找一找,看六皇子是不是名副其实?” 清风清冷的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是,公主。” 虞婔点头:“对了,过几日好像是齐王府的赏秋宴。” “贵妃娘娘一定会让三皇姐好好表现,争取更盛大的及笄礼。” “顺带,指不定还会让三皇姐好好相看一下驸马。” 如意迷惑:“属下要做什么?” 虞婔:“看看他们相看的是谁,查一查底……世家大族的弟子,大多不干净。” “将这些‘真相’告诉三公主,让她好好看看这些男人的真面目,顺带领悟领悟贵妃和亲哥哥的良苦用心。” 如意挑眉:“那若是相看的人是个好的呢?” 虞婔眉眼弯弯:“那就让三公主看看更好的。” 如意不是很理解:“咦?” 虞婔转身:“主打就是一个不配合。” “以三皇姐的骄傲,只要她不乐意,必然会跟贵妃闹僵的。” “我期待她们母女俩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虞婔感觉自己像个大反派,就想搞事儿,挑拨离间没商量。 突然有些理解云昭太后的心情了,嗯,莫名有点爽。 果然,一旦踏出去了,就能体会到乐趣。 好像原来那平淡如水的日子,确实不够精彩。 不过,就是这天气……确实有点冷。 虞婔回到屋子,打了个冷颤,连忙拿了手炉,缩回了被窝里,嗯,舒服多了。 自从改了主意和生活态度,虞婔发现每天都能抱着期待苏醒了。 虽然,有时候心跳也会过快,也会担心。 看来,心性还不行,她得多练练。 说着,又将《云昭太后传》拿出来多读两遍,还将存着的太后传电视剧给拿出来多欣赏两遍。 能看见神仙那张脸,虞婔多少有点痴迷,眼底闪烁着浓烈的崇拜光芒。 可惜,她前世不追星,没时间没钱。 没想到到这里了,还崇拜起来了。 就是她追的这位不产矿了,只能反复观看。 天知道,柳芸为什么将这些东西放进空间里给虞婔了,还被翻了出来。 虞婔没机会问,只以为柳芸这是在提醒她,生在皇家,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然后将争的资本和办法都给她了,她得努力才行。 为什么连盛昌帝都觉得她容易满足,是个面团。 还不是因为其他皇子公主,都有很强大的母族,从小就开始培养人手和底蕴。 她现在才起步的,就只能靠开挂了。 不然根本追不上,没得比。 当然,前些年也不算白费,好歹树立了形象,建立了人设。 不然,她真的从小也自己培养人才,谁都瞒不过,动作一多就会被按死了。 七岁时遇见神仙给的功法秘籍,半年前得到的种植空间和相关物资,此时想通了动手,一切都正好。 她现在,已经有能力隐藏自己了。 白日下山,本来就是为了联络清风和如意。 孟家给了银票,让她上街购物成了顺理成章。 在交易的过程中跟清风如意联系上的,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还从孟砚口中得知了一些六皇子的相关信息。 加上对三公主参加齐王府赏秋宴的猜测,嗯,双管齐下,随便整到哪个都开心。 不知道贵妃娘娘知道踏脚石硌脚了,还很痛,会是什么表情? 第10章 这主意挺值钱的 几日过后,十七岁的六皇子虞晗,跟镇国公的嫡次子对上了。 并且闹得很凶,甚至约斗皇家书院的练武场。 好似有人刻意为之,瞬间闹得帝都沸沸扬扬,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一样。 甚至,还有赌坊为之开盘,赔率,嗯,一比十。 六皇子虞晗是那个一。 镇国公府嫡次子钱鑫,是那个十。 白日里,难得有秋季暖阳,虞婔坐在山崖边喝茶看风景。 听着红鲤汇报传回来的消息。 红梅在加炭煮茶,维持着茶水的热度。 “镇国公府嫡次子?那个有名的废物?”红梅有些疑惑:“他不要命了,竟然敢答应六皇子的约斗。” 虞婔微笑:“或许,有什么依仗。” 就算没有,她也会让钱鑫有的。 镇国公府是乾宇皇朝开国传下来的功勋世家,爵位世袭罔替。 直到现在,镇国公手里都还有不少兵权。 所以,镇国公一直备受各代皇帝忌惮,拉拢。 而镇国公一直做纯臣,并不愿意参与夺嫡,非常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国公府的地位。 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似乎也到了尽头。 最近几任皇帝,对镇国公盯得紧。 国公府一直颤颤巍巍的,日子仿佛套上了紧箍咒。 指不定还没有穆伯府逍遥快活呢! 镇国公是头顶悬着一把剑,穆伯府好歹已经看清了未来,躺平了。 在这种情况下,镇国公就是故意养了一个特别会伪装的嫡长子,然后养废了嫡次子。 准备嫡长子袭爵,那就不能太废。 但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伪装术得强大。 嫡次子,那没办法了,有口饭吃就不错了,真的不要指望太多。 其他的庶子,已经没空管了,爱咋滴咋滴吧! 闹腾得越凶,说不定皇帝越放心。 盛昌帝放不放心,虞婔不知道。 但是,嫡次子的脑子可能没问题,对外装的多,但武力上为了真实,真的不会去学,确实很废。 这会儿,六皇子和钱鑫约的本身就是武斗。 虞婔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红鲤:“这里有五万两,现在去买钱鑫赢。” “趁赔率还高的时候,多赚点银子,最近发现可能我真的有点穷。” 改变了生活态度,自然到处都要钱。 多囤点银子,无可厚非。 就算最后收回来了,想要幸福富足的生活也得有银子。 另外一边,钱鑫被镇国公,国公夫人和亲哥哥的混合骂战骂出了家门。 偷偷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喝闷酒。 这地方在外城,而且混杂,钱鑫坐在角落,除了穿着富贵了一些,着实没人会想到是他。 尤其,大堂里的人还在说他和虞晗的约斗,皆是对虞晗的追捧,以及对他的嘲讽。 钱鑫就感觉这世界怎么那么烦? 不自量力答应约斗什么的,这不是年轻人吵上了,话赶话就到这份上了吗? 他不知道人家是皇子,文武双全吗? 怎么所有人都在骂他蠢? 虽然答应后,看见虞晗那得瑟的样儿,他也知道自己蠢了。 明明皇室就等着抓镇国公府的把柄呢! 他却傻傻的凑上去,成为把柄。 灌了一大口酒,劣不劣质的已经尝不出来了。 既然事已至此,为什么不帮他想办法,还在骂他? 难道就没有赢的机会了吗? “借酒消愁愁更愁,还有几天,怎么就不想想办法?二公子,也未必没有赢的机会。”一个声音仿佛看穿了钱鑫的心思,说中了十之八九。 钱鑫抬头,却看见是一个陌生脸,眼皮子抬了抬:“你谁啊?” 梳着一丝不苟发髻的书生笑了笑,从善如流的坐下,“钱二公子何须在意旁人现在说什么?” “只要你在约斗中胜利了,现在嘲讽了多少,到时候就会有多震惊。” “呵呵……”钱鑫冷笑:“赢?拿什么赢?” 虽然家里长辈历来不管他的学习,他也没多努力,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该知道的还是知道,暗地里的潮涌还是懂得。 正因为懂,才好回避别人挖的坑。 六皇子虞晗是俪贵妃的宝贝儿子,盛昌帝的心尖,从小就有大内高手教导。 练的是稀有秘籍,从小到大,有利于练功的药当水喝。 才十七岁,的确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了。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他就算突击,想旁门左道也赢不了。 书生不以为然:“钱二公子,你要知道,在江湖上,用药的确是下九流,令人不耻。” “可暗器并不是,江湖兵器榜前十,还有暗器类呢!” 闻言,钱鑫瞪大了眼睛,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书生再接再厉,“二公子也知道,六皇子从小习武,历来比较暴虐,若是你没有反抗之力,他很可能会将怒火发泄在二公子身上。” “这样,必然要近身……到时候……” 渐渐的,钱鑫就没心情喝酒了。 到了最后,钱鑫还不放心:“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书生微笑:“钱二公子可知,玉喜坊开盘公子和六皇子的约斗,可是一比十。” “在下不过是一介赶考的穷书生,这么好的赚银子的机会怎么错过?” “只有投钱公子,才能利益最大化。” 钱鑫挑眉:“是吗?那你有本钱吗?” 书生:“凑一凑还是有的,若是钱二公子觉得这主意不错,赏在下几两银子做本,在下也感激不尽。” 他能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银子,说几句赚点外快也挺好的。 钱鑫一脸鄙视,这书生看着干净清高,没想到内里填满了铜臭味。 当即扔出一百两银票,“若胜了,你这个主意,也挺值钱的。” 一百两可以不在意。 赢了有一千两,他还是有点心疼的。 幸好,这不需要他掏钱。 第二日,晨阳初生,虞婔吃过早饭,又跑到悬崖边看风景了。 晨雾弥漫,给乾宇帝都增添了许多的仙气。 这个位置真的绝好,似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景色,让人心神旷怡。 冷什么的,已经不是阻碍。 内力寒暑不侵,她虽然还没达到这种地步,可寒冷对她的影响确实削弱了很多。 捧个手炉暖着手就行,晒着太、秋阳,懒洋洋的。 没一会儿,红鲤就带了消息过来,将钱鑫和那书生接触的事告诉了虞婔。 虞婔挑眉,钱鑫到底是镇国公府出来的。 有些本能还是融进了骨子里。 即便借酒消愁也知道找个隐蔽的酒肆。 若非这酒肆是清风那个组织开来收集信息的,恐怕她还不会注意到。 所以,注意到钱鑫这茬的人不多。 第11章 从未见过这种好人 “那书生是谁的人?” 虞婔不相信那书生会是个单纯贪财的人,看样子更像话说到那份上了,那就赚个外快花花。 可钱鑫的行踪他是如何得到的呢? 真就那么巧,刚好被他看见了? 还立刻心生一计? 那这几率可太小了,虞婔宁愿多问一问。 红鲤表情严肃:“跟踪了一下,似乎是二皇子的人。” “但他也没说谎,他确实是明年春闱的举子。” “虽然不富有,但也不穷,只是早早就投靠了二皇子。” 虞婔笑了一声:“果然……” 红鲤以为虞婔只是果然她没猜错。 不知虞婔是感受到了某种真谛,原来达到这种层次的阴谋,真的就是你起了个头。 会有很多人来将你的计划填满。 所以,出手的时候,要留出更多的余地。 否则,很容易被其他人给搅和了。 把握大方向就行了。 这次,六皇子和钱鑫的矛盾,是她让清风找人挑起来的。 六皇子和钱鑫,其实一直不太对付,只是之前都比较压着,这次将矛盾彻底激发,摆在明面上来了。 不仅仅是六皇子,俪贵妃和其他皇子家族也一样,知道盛昌帝对镇国公有所忌惮,其实很想找机会撸爵。 所以,一个个都将钱家当成踏脚石。 时机到了,是可以立功的。 六皇子应该是耳濡目染,对钱鑫就特别不顺眼,平日里小摩擦不断。 憋屈是积累起来的,所以钱鑫这次很容易挑拨,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六皇子的约斗。 剩下的,没想到二皇子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红梅有些焦虑:“暗器虽然能让钱鑫出其不意的获胜,但是,也会落下把柄吧!” 钱家到时候就不会保钱鑫了。 钱鑫会成为整件事唯一的牺牲品,指不定还会连累到镇国公府。 虞婔点头:“嗯,而且,二皇兄的人只是告知了办法,为了不暴露身份,并没有给钱鑫得用的暗器。” “就算钱鑫有钱,可对象是六皇子,可能也不好得到。” 看二皇子都聪明的,只出计谋,不出东西。 谁这个时候敢往上凑? 成功了,俪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往下查。 不成功,镇国公府未必会放过拿了钱又忽悠儿子的人。 双方都迫切的需要一个背锅的。 提供关键武器,不等于找死吗? 虞婔:“让清风找人提供他一个微型的暗器。” “要近距离才能射中的,该被虐还是要被虐才行,否则,镇国公就脱不了关系了。” “钱鑫不赢,挑起这场约斗就没有意义了,需要保证他能赢。” 虞婔猛然想起:“银子已经压了吗?钱鑫的赔率有没有变化?” 必须要保证钱鑫获胜,二皇子插那点手,明显不够的。 红鲤点头:“已经压了,凭证在奴婢这儿呢,赔率没什么变化,压钱二公子的很少,都是压六殿下的。” 虞婔喝了一口热茶:“玉喜坊……跟俪贵妃有关?” “这事儿传得这么开,明显是有人有意为之。” “玉喜坊的盘一开,能给六皇子增添不少声望。” “不怕得罪皇室和镇国公府,必然有后台。” 最重要的是,还要赔得起。 虽然虞婔压五万,十倍,不代表就能拿回五十万。 因为还要给手续费。 当然,本金不包含在内。 不然,一赔一这种,不仅不会赚,还要给手续费,等于是要赔本吆喝。 这还有谁去买呢? 不过,一赔一,虽然能让本金翻倍,但是也有手续费。 这样一来,一倍赚得真不多,除非本金足够。 红梅:“根据消息,玉喜坊就是俪贵妃奶娘的义子开的。” “背后肯定是俪贵妃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急着给六皇子做脸?” 虞婔笑了笑:“捧得太高,是会摔下来的。” “告诉如意,我觉得上次他们研究的那个腰带藏针就挺不错的。” “比袖里箭更让人防不胜防。” 红梅诧异:“那种暗器的针都是特制的吧!” “到时候很容易成为证据。” 虞婔:“之前不是在研究冷冻技术?给整几根冰针进去,入体即化。” “技术不行,使用内力包裹,若是时间有限制,就尽可能的在约斗开始才给他针。” 红梅张大了嘴巴,还可以这样? 真的能办得到吗? 没有了红翠,果然舒服多了。 大宫女里的非自己人就只剩下红翠了,毕竟按照她之前的人设,身边太过无懈可击,本身就是一个破绽。 红翠是她刻意留下来的突破口。 本来想说能不能钓一条大鱼,没想到被三公主这小虾米捷足先登了。 这次来瑞光寺,带的都是自己人。 说话做事随意多了,恐怕再回去,已经忍不了那些钉子了。 虞婔琢磨着回宫要怎么将钉子都给拔掉。 吃一堑长一智,她经过这次危机,痛定思痛,清理掉身边的钉子也无可厚非。 过了晌午,虞婔午休起来,就被告知宫里来人了。 肖宇公公,是余英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在九重宫虽然只能算第二梯队的人物,但备受余英和盛昌帝重用,名声也是很大的。 虞婔有些意外,在皇宫的时候,这类人也是很少打交道的。 无他,圈子不同。 在听完肖宇的来意后,虞婔更加奇怪,她做了什么? 之前多加了一个月月例,这才几天,怎么又加了? 皇后气得过来不? 虞婔示意红梅递了个鼓鼓的大荷包,里面有十两银锭。 上次来说翻倍月例的可不是这位。 “肖公公,本宫在这瑞光寺祈福诵经,也没做什么,父皇怎么又有赏了?”虞婔觉得没什么要隐藏的,就直接问了。 难道是盛昌帝发现她让人挑拨六皇子和钱鑫了? 这……应该不至于吧! 发现了,送来的应该就不是月例这种实惠的赏赐了。 指不定是有内涵寓意的刀子。 肖宇收了荷包,笑得更完美了:“皇上这是关心公主呢!”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就让人多送一些炭来。” “左右奴才是个闲人,就接了这跑腿的活儿。” 看来,孟家给了六公主不少零花钱,出手果然大方多了。 虞婔当然不会说这是特殊情况。 刚刚决心做了反派,搞了坏事儿,内心多少有点心虚,所以花钱探听消息呢! “多谢父皇。” 就这? 不应该啊! 谁在皇帝面前提自己了? 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好人呢! 第12章 皇帝的试探 肖宇笑眯眯的:“六公主,就是今儿个有人看见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红鲤去玉喜坊了,皇上担心公主吃穿用度有什么缺的,这才补了一个月。” “毕竟六公主之前带的东西也不多。” 虞婔暗地里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 玉喜坊既然跟俪贵妃有关系,想赚它家的银子就瞒不住。 所以,并没有让红鲤刻意隐藏。 不过,这消息传得可真快。 上午去的,午休起来,肖宇人已经等着了。 看来,盛昌帝的消息渠道比想象中惊人,之后办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哦,是这事儿啊,听来上香的香客提到了,就凑了个热闹。” 虞婔迟疑:“这……没问题吧!父皇生气了吗?” 肖宇:“倒也不至于,不过,六公主好像压的是钱二公子?” 闻言,虞婔顿时明白,今天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盛昌帝不理解她的选择,似乎在怀疑什么。 帝王,果然多疑。 她这么一个局外人压一局,也会多想,并且试探。 虞婔心念一转,却没有任何迟疑:“欸?不是钱二公子赔得多吗?” 肖宇表情僵在脸上,“六公主是因为二公子赔率高?” 这理由……他要怎么回禀? 虞婔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啊,六皇兄是挺厉害的,但是六皇兄才一赔一啊,太少了。” 肖宇震惊:“可是六公主,若是六皇子胜了,钱二公子输了,你的银子就没了啊!” 第一次觉得,六公主是不是有点傻? 虞婔皱眉:“可是,比赛都还没开始呢,你们怎么知道钱二公子就一定会输?” “赌局,不就是赌吗?” 肖宇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最终只能退走。 回禀后,盛昌帝也沉默了。 最终只是感叹孟家人还挺舍得的,居然给了虞婔五万两做零花。 虽然无法跟三公主这么多年的用度比,但是陡然给这么一大笔还是不容易。 孟家人若是知道盛昌帝的想法,一定会否认三连。 孟家还没有有钱到随便拿五万两出来给不到十一岁的孩子零花。 一万两可以零花很久了啊! 既然虞婔没有误会孟家,以后就可以多接触。 这银子也没有必要一次性给嘛! 那多招眼呢! 送走肖公公,虞婔喝了口茶压压惊,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心的细汗。 前十年虽然佛系,但是暗中的日子也过得去。 就算有奴才再克扣,拿到手的也不会太差。 原谅她前世就是一个普通社畜,没“吃”过什么好的,看什么都是好东西。 所以很容易满足,也都能过。 现代当末世储存的东西,也都只是偶尔用用。 后来神仙醒了,拿走了香炉空间,却给了她一个储物戒指日常用,现代储存的东西也转移了过去,没少她的。 半年前给的种植空间更是应有尽有,贡品都比不上啊,生活一下子上升了无数档次。 躺平不香吗? 为什么要内卷? 要那么累的去争? 然而现在,不争就会被算计死,她不得不发奋图强。 虞婔只能体验另外一种乐趣,当反派的乐趣。 经验不足,仅仅一个肖宇公公的试探,她的心跳就加速了,乱了,还出了一身冷汗。 让红鲤将肖公公带来的东西收拾了规整,虞婔也平复了下来。 “父皇都在关注,看来有了结果后,不用担心玉喜坊跑路不给银子了。” 她这一波下了大注,等于这一大笔银子要过明路。 就怕玉喜坊见数量大了不想给。 仗着俪贵妃的势,不是不可能。 虽然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玉喜坊敢吞她的银子,她就会多的拿回来,只不过,那样的话,银子就没法过明路了,不方便办事。 盛昌帝关注,那玉喜坊就得掂量掂量。 不同的时间,同样的酒肆,这次是在包厢。 钱鑫终于搭上了一个江湖隐藏组织,有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兵器。 钱鑫花了大价钱,述说了自己的需求,今日可是来交易的。 看对方拿出一根普通的皮腰带,钱鑫有些迷惑:“这就是我要的杀伤力大的,隐蔽的暗器?” 穿着锦衣,好似侠客的人笑了一声:“当然,钱二公子要知道,你为什么需要隐蔽的暗器?” 钱鑫皱了皱眉,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具体的说不上来。 要赢,只是憋着一口气。 凭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输? 侠客:“当然是你不能暴露啊!” “皇上正等着逮镇国公府的错处,你若在比斗中伤了皇子,你说皇上会放过抓镇国公把柄的机会吗?” 钱鑫恍然,确实如此。 怪不得他父母和哥哥,都让他认输。 或者,直接让六皇子虐一顿,出了这口气再认输。 这样镇国公府的声誉虽然有损,但皇帝无从下手就不会伤筋动骨。 等事情过后得好好教育嫡次子,没事儿跟皇子置什么气? 还嫌镇国公府倒得不够快吗? 实在躲不开,那就别去什么书院了。 反正,他们也没指望嫡次子能学到什么,有太大的作为。 要求不高,平安活着就好。 钱鑫豁然开朗,似乎一瞬间想通了很多关键,对面前的人少了一分防备,“那这跟腰带有什么关系?” 侠客笑了:“在这前提下,腰扣周围原本是一圈细如毛发的毫针。” “为了钱二公子,我们改成了冰针。” “用冰凝结的针,二公子可是能想到什么?” 钱鑫眼睛一亮:“原来如此,人体有温度,哪怕射到体内,也会融化。” “这就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侠客微笑,诱哄的说道:“就算射偏了也没关系,这天气虽然冷,也存不住冰,很快就会化为水。” “二公子和六皇子约斗在辰时,露水未干是正常的,不会引人注意。” 钱鑫笑容裂开:“说的极是……” 这一千两没白花。 侠客指了指腰扣的方向:“不过,二公子,暗针需要隐蔽,这里就缺一颗宝石。” “针是从宝石周围发射的,而且,改成冰针后,最多只能用三次就得回填。” “再有,冰针也要特殊的手段制造,每次装填后,使用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不然,就化了。” “也就钱二公子有这样的需要才适合这腰带。” “毕竟,以钱二公子的身份,随便弄一根腰带,价值不够的话,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一千两,不可能还搭上一颗上好的宝石。 钱鑫皱了皱眉:“宝石倒是没关系,爷有的是,那本少怎么找你们装填冰针?” 侠客:“二公子约斗的头天晚上来这就行,若是有事不能来,你送个信,我们自会找机会给二公子上门服务。” “肯定不会耽搁二公子的大事。” 第13章 会躺几天 又是三日过后,钱鑫和六皇子虞晗的约斗正式开始了。 地点,皇家书院的练武场。 乾宇皇朝重文擅武,武科举跟文科举一样的重要。 所以,一般的书院都有专业的练武场。 可不仅仅是跑马场就行的。 皇家书院,收的都是皇子公主,勋贵大官的弟子。 练武场绝对是最顶级的。 有草坪,有擂台,还有周围一圈便于观看的阁楼和回廊。 约斗是在辰时末(大约上午九点),差不多辰时初就已经有人来占位置了。 虽然这场约斗的结果显而易见,但是,帝都,皇家书院好久没这种热闹了。 这瓜当然要当场吃才新鲜保真。 镇国公府是嫡长子来的,身边还带着不少人,其中有两个背着药箱的,像是府医。 只要不是当场被打死,他得赶紧救弟弟的命。 皇室虽然有心整顿勋贵,但还不至于这么名目张大的杀国公府嫡次子。 皇帝,也怕镇国公鱼死网破。 所以,弟弟大概还能留住命,就是不知道会伤到什么程度? 会在床上躺几天? 镇国公世子沉思着,临近巳时初,六皇子虞晗已经站到了擂台上,钱鑫还不见踪影。 等了许久的吃瓜众也有些躁动,还多了一分担心。 “不会吧,钱二公子不会临阵逃脱,不来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钱鑫脾气倔,当初敢答应,就不会临阵逃脱才是。”这话多少有点酸了。 钱鑫不承载长辈的什么期待,甚至希望他不学无术,那小日子过得可嚣张了,谁不羡慕? “镇国公世子都来了,弟弟能往哪儿逃?” “说得也是,再等等吧!” 虞晗略微有些不耐烦,看了看阁楼上的夫子们,想着不战而胜的可能性。 对手迟到,这很合理吧! 一开始挑衅到了钱鑫,他还挺兴奋的,这次一定让钱鑫丢脸,从而打击镇国公府,让父皇看到他的本事和能力。 可钱鑫答应约斗后,虞晗却被俪贵妃骂了一顿。 说他莽撞冒进,实在太过了。 皇室和镇国公府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他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一步,赢了,却不能让钱鑫死,甚至不能受伤太重,否则,国公府必然记恨于他。 镇国公能招皇帝忌惮,却还没有处理,那么,以国公府的能力,给一个皇子添堵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让虞晗失去夺嫡的能力,一定办得到……俪贵妃想到这都窒息了,说话都重了许多。 虞晗给整抑郁了,还没缓过来,盛昌帝就亲自过来告诉他,注意分寸,不得要了钱鑫的命,更不能给钱鑫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虞晗就更加烦躁了。 俪贵妃还分析了,他若是输了,这么多年文武双全的完美名声就会被打破。 等于重不得轻不得,他真的揽了一个麻烦在身上。 一下子也就没那么期待了。 只想赶紧打完结束,结果钱鑫还迟到。 “夫子们,辰时已到,钱二公子会不会不来了?可以判了吗?” 喝茶吃瓜的夫子们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怎么瓜没吃着,还要他们来做决定? 要得罪人啊! 不等夫子们商量出结果,钱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没有没有,我没迟到,我来了。” 虞晗:……这喘气不过的虚弱对手。 不能打残有什么意思?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浪费大家的时间。” 钱鑫扶着双膝喘着粗气:“我紧张,多上了几趟茅厕而已。” “六皇子不必这么苛刻吧!” “毕竟六皇子文武双全,武功不俗,跟我这种人比斗,本身就拉低了身份,我思来想去好几天,这约斗似乎并没有说用什么武器?” “有限制吗?” 虞晗冷笑的看了一眼擂台边的各种武器:“只要你能用,就都可以。” 吃瓜众里有人闪过一丝迷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钱鑫听了后,精神一抖,跑去拿了一柄长枪。 他倒是想去拿长刀,结果没拿起来,在大家的哄笑中,换了一柄长枪。 虽然有点重,但好歹还能舞得动。 镇国公世子揉了揉眉心,觉得没眼看,不知道弟弟如此不成器,皇帝是不是就满意了? 但是,丢脸也是真的。 今日过后,可能镇国公府又要多一桩笑话了。 身边一名中年人捋了捋胡须:“二公子这般倒也聪明,兵器本身就是一寸长一寸强,利用六皇子的轻视,说不定还有赢的机会。” 镇国公世子叹了一声:“赢了,也未必是好事。” 一行人沉默了,确实,六皇子的名声有损,俪贵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说,这场约斗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么多年都避过来了,怎么突然针对上了呢? 镇国公世子觉得,应该好好查查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擂台上,钱鑫提着长枪就一阵舞,眼花缭乱的,毫无章法。 虞晗轻功不俗,左挪右挪,衣袂翩飞,动作帅酷。 场面竟然是好看的。 最多,钱鑫那努力的样子,出乎大家的预料,但是也有点心酸。 可钱鑫那模样,是真的很想赢啊! 就是武斗不像文斗,还能临时抱佛脚,押题成功。 有了钱鑫的奋进,这瓜显得更甜更好吃了。 只不过,没坚持多久,钱鑫就脸部涨红,双臂抽筋,提不动长枪了。 因为没有章法,反而差点被扫到的虞晗有些恼羞成怒,虽然不能下狠手,但是他可不能输。 趁着机会,一脚将钱鑫踹飞,长枪掉落,咕噜的滚到一旁。 带着无法发泄的憋屈,虞晗冲上去,将钱鑫压在地上,拳头褪去内力,重重的砸在钱鑫的身上。 “嗷……”钱鑫嚎叫出声,蜷缩着承受虞晗的拳头。 他牢记卖给他兵器之人的建议,要想没有后遗症,就不能让人看出来他算计了虞晗。 让虞晗占上风是必须的。 就要显得他不得已,受不了才反抗的样子。 最后无论六皇子出现了什么问题,都抓不住国公府的把柄。 俪贵妃和六皇子就算想找麻烦,也没理。 钱鑫还是知道,没有镇国公府,就没有他这安逸的生活。 对于维护镇国公府,责无旁贷。 所以钱鑫面对虞晗发泄式的殴打,一直忍耐着。 第14章 本公主急 一直忍耐到虞晗完全放松了警惕,以为钱鑫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任由他欺负。 忍到旁人都不忍直视,觉得钱鑫可能会被虞晗打死。 忍到镇国公世子都想上前干预比斗救弟弟了。 钱鑫心想,这种程度……应该足够了吧! 他是弱者,是为了活命奋起反抗的那位。 钱鑫借着虞晗踹过来的脚,怒吼一声来伪装自己忍无可忍,要反抗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都是意外啊! 虞晗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面部一痛,内力一散,无法聚拢。 眼睛更是刺痛,暂时没感觉到很痛,却无法睁开。 “啊……”虞晗双手想要去捂眼睛,却又不敢碰,整个人躬了下去。 钱鑫借此机会,将袖袋中藏好的,随便在地上抓的草屑土屑朝虞晗扔了过去。 造成他刚才就是用这个袭击虞晗的假象。 腰带的冰针只能用三次,可弄好他就试了一次。 被打得太狠,钱鑫一哆嗦,直接将剩下两次全部招呼虞晗了。 虞晗体内内力自转,随时随地在防御,冰针未透体就融化了大半。 幸好有几根冰针直冲面门而去,有些命中了虞晗眼睛。 虞晗模糊中看见有东西飞来,心下大骇,不断后退。 退着退着,“啪叽”一下掉出了擂台。 擂台下面是草坪,对虞晗倒是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这就代表着钱鑫赢了,虞晗输了。 这结果,让吃瓜众突然安静下来,群脸懵逼。 不是,虽然压虞晗赚得少,但至少稳赢。 现在再看,稳赢的竟然输了,赚得少也没得赚啊! 本钱还没了…… 嗷呜,有人想死了,无他,压太多。 钱鑫见虞晗自己摔下擂台,被自己赢了的惊喜一冲,整个人放松下来,眼前顿时一黑。 之前忍的时候有目标还不觉得,现在只感觉哪哪都痛。 忍不住胃部翻腾,吐了一口血,就直直的倒在了擂台上。 钱鑫倒地的声音惊醒了震惊中的镇国公世子,回过神来,世子连忙让带来的人将弟弟给带走。 六皇子虞晗被人围了,身边的人都争着表示关心,担心的各种问。 此时不走,等一下就走不了了。 吃瓜的还在心疼自己的银子。 夫子们面面相觑,意识到问题可能大了,有点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谁也没注意到,镇国公世子已经带着弟弟麻利的跑了。 离开了皇家书院,有人追魂似的急切跑回镇国公府。 为此还在主干道狂奔了一波,制造了一些混乱,好歹没撞到人。 到了大门口还心有余悸的频频回头,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国公夫人早就抹着泪等着了,一见大儿子的慌乱,一颗心沉入谷底:“快,太医,赶紧给鑫儿看看……” 镇国公叹了一声:“输了就输了,只要人能活着……” 镇国公世子表情怪异:“爹,弟弟赢了。” 镇国公:……怎么感觉事情更不好了? 心惊肉跳的看了看太医,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世子还有些恍惚:“不知道,弟弟原本是被压着打的,最后用草屑砂石干扰了六皇子,六皇子不防,眼睛受了点伤,自己掉下了擂台。” 镇国公睁大了眼睛:“草屑砂石?有这么大杀伤力吗?”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齐齐看了一眼嘴角还挂着血迹的钱鑫,都注意到了他身上那根没见过的新腰带。 都找机会自己上手看了看,又没发现什么,满脑子都是小问号。 瑞光寺,虞婔听见报告并不意外的结果,叹了一声,满满都是遗憾。 没机会看到现场,有点可惜啊! 真羡慕其他皇兄皇姐的,能在现场吃瓜。 “红鲤,拿着凭证去兑换银子,本公主急。” 趁俪贵妃关心儿子,后宫有些混乱赶紧将银子兑出来。 主要她获得的太多了,扣掉手续费,加上本金也有五十万两。 这么大一笔可相当惊人了。 平常皇朝内哪里有天灾,朝廷拨款能有这个数都是高的。 玉喜坊指不定无法做主,肯定得往宫里递消息,这就很费时间,足够他们想出更多的办法来推诿了。 红鲤高调去要银子,就是仗着玉喜坊现在不敢随意打发了她。 反正,盛昌帝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其他人也没有瞒的必要了。 目送小伙伴雀跃的离开,红梅有些担心:“这银子,真的能要回来吗?” 虞婔轻笑:“能的……压钱二公子的肯定很少,大多都是压六皇子赢。” “赔率低,想要多得一些,就得下大本钱。” “这种看着稳赢的机会少得很,所以,积少成多……玉喜坊几乎不会亏,最多就是少赚点。” 红梅:“啧,既然如此,还不想给就离谱了啊!” 虞婔:“看着到手的那么大一笔银子要溜走,谁不心疼啊!” “玉喜坊开了本来就是为了敛财的,为了这么一点事,直接跑路或者断掉之后的财路……应该不会那么蠢。” 这些年她虽然面团,但是吃瓜也吃得很欢乐,脑子在转。 很多事情由结果去推测原因,还是很熟练了。 事实证明,玉喜坊是真的不会太亏,当然,也不会太赚就是了。 因为虞婔搞了一大笔,同时,还有二皇子暗中也派人整了几大笔,所以,肉割得差不多了。 玉喜坊先拖住了几笔大的,快速传消息去了皇宫。 而贵妃的长乐宫里,正热闹又混乱。 盛昌帝坐在大殿上首,众人来往的动作虽然急,却很轻。 俪贵妃焦虑的站在一旁,一边陪着皇帝,一边关心自己儿子的情况。 心腹嬷嬷将消息递过来,俪贵妃只是皱了皱眉,小声说道:“没见本宫正在忙吗?” “先拖着,本宫现在没空理会。” 不等嬷嬷去传话,盛昌帝放下手中的茶盏,突然对身边关注殿内动静的余英说道:“听说小六压了全副身家在钱鑫身上?” 余英一愣,顿时明白的说道:“是的皇上,六公主说,钱鑫赔率高。” “难得穆伯府给了她一大笔零花钱,她就想多赚点,也好给瑞光寺多添点香油钱。” 盛昌帝嘴角带着笑,不知是欣慰还是嘲讽:“五万两,一赔十,是挺多的,待会儿你让人问问,可别让人瞧着银子太多,就找理由不给了。” “小六有点零花钱的确不容易。” 第15章 真多添了香油钱 盛昌帝的话说得虽然小声,但俪贵妃还是听了个真切。 倒吸了一口凉气,俪贵妃直接改口:“照数点,让他们都给本宫安分点。” 连皇帝都关注了,这事儿就不好操作了。 哪怕是亏损,也得将赔偿给补了。 而且,她知道有多少人买自己儿子赢,原本就打算赔本都要给儿子刷足了声望。 现在也不会太亏,左右都是大赚不了,那就先把事情摆平了再说。 只能破财消灾了。 一阵慌乱过后,御医终于有了结论,出来汇报:“回皇上,贵妃娘娘,六殿下的眼睛被一些草屑和砂石划伤了,并无大碍。” “敷点药,过几日就能恢复正常。” “这几日得多加休息。” 盛昌帝暗自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爱妃这几日就多照顾照顾晗儿。” “让他多休息,莫要忧思。” 俪贵妃福了福身:“是,皇上。” “不过,元御医,晗儿一直喊痛,说像针扎一样是怎么回事?” 元御医老神在在:“六殿下突然中招,可能砂石和草屑比较尖锐。” “多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儿了。” 他确实看见了虞晗身上有细小的针孔,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种事儿就不好说了,万一是六皇子有某种不可靠人的爱好呢? 而且,针孔比一般的都要小得多,如果不是伤到眼睛这种脆弱的地方,恐怕都不会觉得痛。 但这些就不是他能提的了,只能安抚,开点外敷的药。 反正虞晗也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 一来虞婔的目的是为了让钱鑫赢。 虞晗怎样都无所谓,修改了武器射出来的针,本身就降低了很多杀伤力。 那么细的冰针做高速运动,也别想要多强的伤害了。 能够射中要害,让虞晗自己摔下擂台,本身也需要一些运气。 虞婔接过红鲤拿回的银票就开始反省。 “这次的计划不算周密,最终钱鑫能胜,多少靠了点运气和天意。” “并不是十成十能胜的,这不太靠谱。” 红鲤和红梅对视一眼。 红梅:“奴婢觉得公主计划得很好啊!” “怎么还是运气了呢?” 虞婔摇摇头:“最后一击的不可能控性太大了。” “如果钱二公子不是刚好射中了六皇兄的眼睛,或者六皇兄能忍,受伤反而激起凶性,一招先将钱鑫踹下擂台……” 那就是另外一番结果了。 虞婔看着银票:“压了这么多银票,最后得胜比较依赖运气,那就不能有下次了。” “我看过高手对弈,绝对不能将这么重要的结果交给天意。” 交给天意的,那都是结果无论是怎样都可以的。 投入这么大的,不定因素就容易亏。 红梅好奇:“公主说的是算无遗策的厉害谋士吗?” 虞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点头:“总之,这次能拿回这么多银子……那也是运气好。” “但是该警醒的点很多,不然,将来迟早会吃亏的。” 虞婔忍着心疼,拿出二十万两给红鲤:“明日,将这银子送到户部,就说本宫发了财,捐了建设皇朝的。” “话说得好听一点。” 红鲤愣愣的拿着银票,这是什么操作? 虞婔又数二十万两:“明日去上香,添个香油钱吧!” “不然,这银子我怕拿不住。” 红梅震惊:“谁添香油钱添二十万两?” 这太惊人,太夸张了。 都可以买多少店铺,多少庄子了? 虞婔认真的想想,点头认同:“确实有点多,那就让瑞光寺帮个忙,将银票换成米粮草药,施给乞丐和看不起病的穷人吧!” 叹了一声:“都知道我压了五万两,玉喜坊那边绝对不会帮我瞒着。” “赚了多少是看得见的,到时候肯定会出幺蛾子。” “佛门圣地,还是我们主动点将银子送了,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我这些皇兄皇姐们,缺钱的多呢,若是上门来借,我借不借?又借给谁,不借给谁呢?” 皇子就没有安分的,暗中都在蓄力,银子什么时候都缺。 她手里有这么大笔流动银子,恐怕一个个都会闻着味来。 虞婔微笑:“五万的本,去掉手续费得了四十七万多两,去了四十万,也就赚了七万多。” “之前不是寻摸了几个铺子和庄子吗?看还在不在?在的话就拿去买了。” “而且,六皇兄一输,说不定市面上流通的铺子和庄子会更多一些,先下手为强吧!” 不要小看了赌博。 难得遇见这么稳赢的局,总会有人赌得大。 安排好银子的去处,虞婔将本金五万收了回去,“这样,也让我多吸取这次的教训。” 第二日,红鲤带着银票高调的去了户部,捐了二十万。 众人皆惊。 本来有想法,还在商量怎么才能将虞婔手中银票拿到手的人都坐不住了。 没见过这样的,二十万两啊,说捐就捐了。 顾不得再商量,纷纷出门去往瑞光寺。 结果,刚出门又回去了。 因为消息又传来了,虞婔转身又捐了二十万给瑞光寺。 小部分做香油钱,大部分用来买米粮草药做救济。 一挥手花掉四十万,剩下十万还有本金……这数字就非常微妙。 要说多吧,那是挺多的。 可能很多勋贵世家的账面上都没这么多。 但是用来办大事,好像也不多了。 总之,不值得花精力,冒着名声受损的危机去算计这么点银子。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盛昌帝听见消息都愣住了,他着实没想到穷惯了的面团这么大方。 对户部来说,都算得上回了一波血。 中秋都过了,快年底了,真的没银子了。 “骨头虽然软了一些,但脑子没什么问题。”盛昌帝评价了一句,“知道自己受不住,就赶紧买点好名声。” “当初说赢了就多添点香油钱……那这添得确实挺多的……” 余英也惊讶,他怎么不知道六公主这么会做人呢? 盛昌帝:“不是还有几笔大的?买钱鑫的?查了吗?都是谁?” 余英:“皇上,是钱二公子买了自己。” “还有……二殿下,分散买的,总共也不少于五万两。” 再多,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流动资金。 盛昌帝“哦”了一声,眉毛都没抬一下,似乎并不意外:“看来,这次运气不错。” “老二……赌性挺大的。” “传旨,六公主捐赠有功,在瑞光寺祈福期间,每个月的月例都翻倍。” “另外,去朕的库房里挑几匹素色的上好锦缎给小六做一些冬衣。” 懒得每次都加一个月了,直接翻倍吧! 第16章 主打一个放心 不管这些人如何扼腕虞婔捐掉银子的事,随着皇帝的赏赐抵达瑞光寺,整件事在虞婔这里算是暂时结束了。 别人有多捶胸顿足,跟她关系不大。 虞婔有神仙赠予的空间,生活上容易满足,倒是不觉得缺什么。 但是不闲鱼了,处处都要钱,就还是觉得要有点产业,有银子来源比较好。 公主那点月例,真的做不了什么。 哪怕她到瑞光寺后,皇帝已经赏过好几次了,其实也就那样。 过点好日子都难,更加不说办什么事儿了。 主打一个皇帝放心。 瑞光寺那边,收到二十万银票也是集体懵逼。 听见虞婔的要求,纷纷喊着佛号,透着一丝敬佩。 公主们都是什么情况,外人看得清清楚楚,虞婔还能出手这么大方,谁能黑得下去…… 可能小孩子还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 最终,住持只拿了一千两香油钱。 另外九万九千两给寺内专门管救济的部门,并交代一定要挂上六公主的名。 剩下十万两,直接收了起来。 一旁的长老师弟瞪圆了眼睛:“住持师兄,这是……” 住持叹了一声:“六公主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就当是替她保管吧!” “将来……老衲若不在,她若有需要,你亲自给她送去。” 长老嘴角抽了抽,师兄虽然一直有大爱,但对六公主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虞婔不知道住持大师还在为她操心,她正关注着皇宫内的情况。 她搞这么一出,大多挺恼羞成怒的,还眼红皇帝对她的赏赐。 俪贵妃照顾儿子,倒是还顾不上处理此事的后续。 皇帝开口赏,东西却要皇后这儿划出去做账。 就是东西不多,才觉得烦啊! 虞婔去瑞光寺不到一个月,加赏了两次月例,这回更离谱,只要人还在瑞光寺,每个月都是双倍。 还从这个月开始……可九月的已经送去了,等于还得送一份。 皇后无语,合上账本揉了揉眉心,“六公主是不是被徐婕妤小产的事给吓聪明了?” “怎么突然开了窍似的?” 大宫女玉竹也很惊讶:“而且,运气也挺好的。” “压了钱二公子,竟然赢了。” 听到这话,皇后酸了。 她也压了一万两在虞晗身上,俪贵妃虽然是她毕生劲敌,儿子确实养得好。 用敌人赚点零花钱也能谋取更多的快乐,没人会拒绝。 谁知道,虞晗竟然输了,快乐没有,银票也没了。 转头就见虞婔赚了那么多,谁能不酸? 皇帝还赏? 这不是把虞婔推到人前当靶子吗? 太后那边也得了消息,大抵东西不需要自己出,就没什么感觉。 而且,公主那点月例,不值一提。 虞婔倒是不在意,以目前的月例,只要不是一个月十倍都打不了眼。 大家关注的是这件事的背后,盛昌帝,好像“看见”这个六女儿了。 若是之后再有什么功劳和关注,他们都得好好考虑皇子公主获取的圣眷了。 当然,也会有人研究,看虞婔这条路能不能复制…… 若是能,他们一定会抓住,争取爬得更高,而不是像六公主一样,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局面,竟然都没有借机回宫,还在瑞光寺呆着。 啧,果然家里没有长辈帮忙参谋,十一岁的小孩子还不懂借鸡生蛋,趁势而起,可惜…… 殊不知,这时候谁让虞婔借机回宫,她非得跟人拼命不可。 难得盛昌帝都没这心思,谁敢提就是她的阶级敌人。 所幸,不用一天,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事情吸引走了。 赌得这么大,就算玉喜坊没闹幺蛾子,该赔的都赔了,还是有不少事情发生。 跳楼自杀的少,但是跳河的很多。 拉拉扯扯的闹腾着,还惊动了帝都衙门的捕头去河里捞人。 这天气,有够冷的。 以至于对于六皇子虞晗的抱怨和怨恨会越来越多。 六皇子文武双全的完美名声,出现了一条很大的口子。 不是很能吗? 怎么连镇国公府有名的废物二公子都打不过? 不是很厉害吗? 怎么两把草屑就给整下擂台了? 不行就早说啊,天天吹得那么厉害做什么? 是不是为了配合玉喜坊骗他们的银子? 总归,人输得多了就会找各种各样的原因,六皇子本身名不副实就是最大的错误。 虞婔听着清风着人传来的消息,淡淡的笑了。 红梅有些意外,“钱二公子……倒是傻人有傻福。” 钱鑫居然在自己身上压了两万两,还是镇国公世子去取回府的。 钱鑫被打得不轻,需要躺平观察一些日子。 国公夫人失而复得,担心得不行,根本不许钱鑫离开床。 镇国公也支持,六皇子都还躺在贵妃长乐宫,钱鑫怎么能活蹦乱跳呢?此事还没有完呢! 除此之外,赢的人真的好少。 一般人要么不压钱鑫,要压也是大笔的。 就连那日去给钱鑫出主意的书生,拿了银子也没去赌。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钱鑫才是执行者。”虞婔端起茶杯,“他把自己全部的零花钱压上,恐怕也是为了争一口气。” “在这之前,谁都觉得他会输。” “主要还是六皇子的名声太盛了,帝都老百姓都知道。” 俪贵妃是个会经营的。 六皇子才十七岁,名声已经这么大,这么好了。 只可惜,越是完美的东西,也就越容易打破。 红鲤从远处跑来,“公主,镇国公世子也去户部了,效仿公主,捐了二十万两银子呢!” 虞婔愣了一下:“呵呵,镇国公真不愧是只老狐狸。” “这下,压力就全到贵妃这边了。” 不管是明还是暗,都没有理由找镇国公府麻烦了。 红梅:“啊?钱二公子不就压了两万两吗?” “捐了二十万,不就等于还搭上了手续费?” 虞婔:“那也不多,至少这步棋走得很妙。” “钱鑫赢了六皇子,还让六皇子的名声有了坍塌的迹象,俪贵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二十万两,却能赢得父皇暂时的冷眼旁观,以及户部的一些好感。” “让国公府的局面不至于那么难。” 这二十万,镇国公府补不了多少。 但是能更好的破局。 好招不怕重复使用,虞婔觉得她应该找镇国公收一下版权费,抄袭得这么毫不掩饰的吗? 其他消息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晚上,虞婔收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咦?你是说,还有一个人赚得特别多?” “是二皇兄?” 红鲤点头:“对,不过二殿下是让人分散去压的,据估计,本钱也有五六万两。” 第17章 二皇兄……阴得很 虞婔啧了一声:“怪不得玉喜坊不赚了呢!” “原本贵妃应该是想借机散财,都要给六皇兄的名声多增添一笔。” “没想到计划失败,后果很严重,更可能连银子都没得赚,还得赔点。” “二皇兄……也是好魄力。” 二皇子这才叫看天意,不过是出个主意,后续完全不管,就敢花五六万去压钱鑫赢? 这些皇兄可都是干大事儿的人,手上的流通资金都不多。 如果输了,二皇子恐怕要艰难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现在是赢了,倒是掩盖了他的莽。 红鲤表情严肃了一分:“还有,那位给钱二公子出主意的书生,似乎不是没有去压,而是……没有机会去。” “这两天河里打捞了好些尸体,就有那书生。” “是绑着石头沉入河底的,但是,手腕上的绑痕有两道。” “一道是生前绑的,血痕非常深。” “一道是死后绑的,那书生根本不是溺死,捞起来的时候也不过刚死一两日。” 虞婔诧异:“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红鲤:“清风说,衙门仵作是飞星谷的人,无事可做,就去做了个仵作,解剖一下尸体。” “这次衙门捞起来的人,正好是他去看的。” 虞婔:……所以,这位的爱好是解剖尸体相关的吗? 这么说,她让飞星谷这样的暗杀组织转型,确实让一些人无所事事,生活无趣了吗? “那……这书生尸体上有别的东西吗?银子?或者被泡烂的银票?” 红鲤:“什么都没有,很干净。” 闻言,虞婔沉默了,二皇兄的手段果然凶残。 这么一件小事都容不得办事的人吗? 办一件事杀一个,或者一批,久而久之,二皇兄还有人用不? “看来,暗地里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要杀一个举子……后续麻烦可能会很多。” “帝都知府都是什么态度?” 红鲤:“据说是全部照跳河自杀处理的。” “不会单独审核查验的。” 仵作不可能有发言权的,甚至,验尸记录都会逼着修改。 飞星谷出来的人,并不会正义感爆棚的去跟知府硬杠。 甚至,根本没机会跟知府对话,只是做了分内事而已。 虞婔沉吟片刻,让红鲤附耳过来,极为小声的说道:“让我们的人把自己摘干净了,看能不能冒充家人,将那书生的尸体给带走。” “主要是书生的一切信息需要对得上……” “如果这个办法不能,就直接将尸体盗走。” “这次事情这么乱,帝都知府是个息事宁人的,应该会将消息瞒下来。” “就算暴露出去了也不必在意,尾巴扫干净些。” “然后寻一副冰棺,先将尸体保存下来。” 顿了顿,虞婔感叹的说道:“等事情过后,让人将尸体送还给他父母家人吧!” “如果家人不要……就好好安葬,做场法事超度一下,以此了结。” 一般来说,家里出一个举子不容易。 到底利用了书生的尸体,自然要让死者入土为安。 红鲤领命而去,虞婔洗漱完躺在床上,就还在想,这个二皇兄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一出手就让人忌惮得很。 以后若是对上,真的要多加小心。 对于二皇兄,虞婔总共也没接触几次,但是给她的感觉一直不太好。 她每年都要遇见几次生死危机,自从有了飞星谷,她的消息渠道就要多多了,发现曾经的那些事,很多都有二皇兄的影子。 就像钱鑫这事儿一样,参与了,好像参与得又不多,她没有证据,所以一直不能肯定。 这次倒是让她见识了二皇兄的手段。 原来是这样扫尾的,难怪很难抓住尾巴。 二皇兄……阴得很。 至此二皇子虞景,在虞婔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就算他表现得再好,虞婔也不会忽视他。 虞景的母妃是淑妃,曾经的帝师,如今的太师府嫡女。 可以说,盛昌帝和淑妃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淑妃在盛昌帝那儿有不一样的地位。 然而,淑妃却没当上贵妃,盛昌帝对淑妃是有一分歉疚的。 这份歉疚,很容易转移到二皇子身上。 虞婔视为大敌。 睡着之前,虞婔还在想,淑妃出身这么高,和盛昌帝感情又不一样,竟然没争过俪贵妃? 难道是因为少生了一个孩子吗? 可另一位贵妃,一个孩子都没有,又怎么说? 果然,后宫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点都不比前朝简单。 虞婔想着还舒服的睡了过去,可有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二皇子虞景根本不知道书生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了。 河边混乱得很,寻死的,吃瓜的,救人的,拉拉扯扯……二皇子吩咐人办完事就派去了另外的地方,根本没人关注这里。 二皇子虞景可能都不知道书生被沉河在此。 他这次赢了十倍的银子,可谓是一夜暴富。 许多因为银子而搁浅的事都可以启动了。 心情高兴至极,便在美妾的追捧下喝高了。 第二天一醒来,却发现事情又拐了个大弯。 他暗中赢那么多银子的事,好像漏了风声,但是又不敢确定,就不断的出现试探。 虞景这一天下来,脸都黑了,还有些心力交瘁。 虽然他肯定自己分派了人去投银子,只要他不认,别人就没有证据。 但是,要应付这么多提问,不能露出破绽还是很累的。 尤其是他为什么敢压钱鑫?说不得。 好不容易摆脱了人,到了淑妃的长春宫,还被母妃训了一通。 别人只是怀疑,淑妃却能肯定,儿子一定赚了很多:“别忘了你外祖的身份,你母妃的身份,还有你一直以来做的事。” “你若是没做什么,你怎么敢拿那么多银子去压六皇子的对家?” “可有想过若是暴露后会有什么后果?” 吧啦吧啦,根本不给虞景解释的机会,淑妃就是一通数落,看向虞景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丝丝疯狂。 虞景整个人都麻了。 昨天的那点高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显得极为狼狈。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母妃都不会满意。 想要讨得一句夸奖,更是难上加难。 很多时候,虞景都认为,可能要等他登基那天,母妃才会满意吧! 沉默的接受了这习以为常的训诫,虞景也没再解释什么,只是行了个礼,“母妃累了,就多加休息,孩儿告退。” 说完,也不管淑妃是什么反应,转身离开了长春宫,周身低气压。 第18章 客气的母子 “你……”淑妃回过神来,虞景已经走到大门口。 一去不回头的倔强模样,让淑妃心跳加速,眼前一黑,脑子犯晕。 旁边的大宫女和嬷嬷赶紧扶住,有些慌乱。 “快,快请太医……”嬷嬷连忙吩咐大宫女。 转头朝另外一个人说道:“赶紧让二殿下回来,他刚离开,娘娘就叫御医,对他名声不利……” 淑妃抬手制止,“不用叫他,也别请太医了,让本宫缓一下。” 嬷嬷有些不忍,理由归理由,实际也是想让二皇子回来。 娘娘一定很想见到二皇子,并且好好说话。 就是每次都忍不住唠叨训诫……母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差。 “让他走吧!”淑妃有气无力的说道。 嬷嬷:“娘娘,殿下也是心疼娘娘的,娘娘也该适当的让殿下轻松一些,殿下已经很努力了。” 淑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既然如此,就别让他回来了。” “面对本宫,又如何轻松得起来?” 说着,淑妃眼睛一湿,就要落泪,“本宫这一生一直都是失败者,本宫只是不希望景儿也输……本宫输得起,景儿可输不起啊!” “堂堂皇子,不过得了些银钱就不得安宁,输了,更是万劫不复……” “还有萧家几百条人命……” 嬷嬷:……一直觉得她家娘娘好像不太正常。 生了二皇子之后变本加厉了。 如今殿下前不久才举办了弱冠礼,总觉得娘娘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此时旁人也没有证据,娘娘可不能说漏了嘴。” 嬷嬷赶紧转移话题:“而且,二殿下已经弱冠,最要紧的是给二殿下选一个贤内助。” “可别让某些女人算计了去。” 二皇子二十了,却还没有正妃,多少人都盯着呢! 对这,大家都看不出盛昌帝是什么想法。 闻言,淑妃来了一些精神,可转眼又愁了起来,“本宫倒是看上了几个,就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赐给景儿。” 嬷嬷:……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个好话题。 淑妃看得上眼的,都是背景顶尖的。 人品样貌什么的都不在考虑中。 就算皇帝真的会赐婚,也等于公然支持,拉开了夺嫡的帷幕。 嬷嬷虽然不懂前朝的事,但在后宫看了大半辈子,觉得皇帝应该不会愿意看见这茬。 娘娘……一直说让二皇子做事之前先想想身份人设和后果。 实际上,淑妃自己也很冒进。 尤其在选二皇子妃的事情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惜,盛昌帝那关不好过啊! “二皇兄从长春宫出来很生气?很不高兴?”虞婔好奇的问道:“这也看得出来?” 虞景这人,对外一直都是温润脾气很好的形象。 从小就装得好,能让人看出来还真不容易。 这说明,本人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温和的面具都已经挂不住了。 “嗯,很明显,应该很多人都看出来了。”红鲤笑呵呵的。 虞婔:“那长春宫有什么动静?” 红鲤:“没什么动静,跟往常一样。” 虞婔略微有些羡慕:“虽然二皇兄历来如此,跟淑妃的关系很一般,但淑妃对二皇兄的关心从来不掺假。” “拳拳的爱子之心啊!” 红鲤和红梅对视一眼,诧异的异口同声,“二殿下跟淑妃的关系不好吗?” 大新闻哦,外人一直说二皇子孝顺,淑妃慈善,母子俩关系就跟寻常百姓家一样,难得的温馨平凡。 虞婔轻笑了一声:“嗯,不好。” “我才三四岁的时候,二皇兄的伪装还没有现在这么完美,我见过几次他躲起来发泄。” “而每次都是从淑妃宫里出来。” “现在淑妃倒是基本不会出长春宫了,以前偶尔还会出现,我一直觉得这对母子,相处起来过于客气了。” 或许是先入为主,她看淑妃母子俩,跟别人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甚至,虞婔一直觉得,二皇子的性格养成跟淑妃有很大的关系。 见两大宫女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虞婔忍不住笑了,小姑娘还是太小了,从小就在皇宫长大,接触的东西还是太少。 不知道人的多样性有多复杂。 “只需要关注二皇兄做了什么,其他的,跟我们无关。” “我记得,齐王府的赏秋宴是在明日?三皇姐那边可准备妥当?” “三皇姐这几日过得好像很焦灼?” 与人斗,果然其乐无穷。 看见敌人过得不好,她就挺开心快乐的。 红鲤:“公主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而且,俪贵妃的目标人物我们也有些眉目。” “这日三公主的确过得不太舒心。” “一来,皇上总是能记得公主,三公主嫉妒得很。” “再有,之前俪贵妃答应三公主,要在赏秋宴上好好给她打扮,做一件好看的衣服……可是,因为六皇子的事儿,俪贵妃顾不上这茬了。” “三公主去长乐宫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闻言,虞婔眼睛亮了亮,“这样啊,那可真是天赐良机。” 三公主看见了俪贵妃对儿子的照顾,关心,感受到了对自己的忽视和敷衍。 这时候挑拨,一挑一个准。 虽然先整六皇子是无意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加成。 “挺好的,多让人挑拨挑拨。那最后衣服首饰都给准备没有?” 红鲤:“准备是准备了,但不是俪贵妃亲自过目的,只是吩咐身边人准备的。” 虞婔微笑:“那就多夸夸三皇姐这次的衣服妆发,多么与众不同……” 不得不说,俪贵妃长得好,更会打扮自己。 即便养大了两个孩子,在后宫中都是显年轻的。 以往,三公主有俪贵妃亲手打扮,八分颜色都有了十分。 可身边人就算尽心,因为欣赏不同,弄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 而且,大多会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这么一比较,肯定是有差距的。 就看有没有敢说,又能踩中三公主的痛脚了。 在很多人的期待中,齐王府的赏秋宴如期举行。 已经深秋了,天色亮得迟,很多人都是天不亮就起来折腾妆发,打扮得完美再出发。 齐王,是当今圣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当年,盛昌帝夺嫡的时候,齐王可出了不少力,帮了不少忙,为此还受了一些不可磨灭的暗伤。 所以,盛昌帝对这个亲弟弟是极好的。 加上太后健在,齐王一直占盛昌帝这边,没有帮太后夺嫡的意思,那可圣眷正浓。 第19章 赏秋宴 尤其,皇后喜欢折腾后妃皇子公主,却不喜欢办宴会。 也很少办什么宴会。 就算办了,门槛也很高,大多数能去齐王府的,却不一定能进宫。 所以说,每年齐王府的赏秋宴,都是帝都勋贵世家少女少男很期待的盛会。 俪贵妃才愿意让三公主参加,并且不觉得掉价。 总归,这一日的齐王府群芳争艳,美女如云。 同时,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也不少。 乾宇皇朝都能让公主夺嫡,女皇继位,这风气就是很开放的。 皇朝各地稍微有名的学院,也都有女学。 唯一可惜的是,女子依旧不能科举,做官。 所谓的女学,也是琴棋书画女红厨艺这些居多,相当于教导女子怎么更好的管理好后院。 所以,女子上街并没有禁忌。 与此同时,宴席也不需要分坐,男男女女可以凑一起说话聊天,甚至外出秋游等等。 虽然依旧有男女大防,但这条线明显更低,也没有那么严格。 这跟虞婔知道的朝代规矩不一样,相对要自由很多。 不然,虞婔也不至于天天就想咸鱼,那是有咸鱼的环境和条件。 若是社会风气太喘不过气,那活着就会想要挣扎的。 于是,刚到辰时,齐王府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而三公主,这次却来得比较迟,齐王的嫡女虞浅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才看见虞姝那浑身低气压的身影。 虽然都姓虞,但当今圣上的女儿都是“女”字旁为名,皇子一律带“日”字。 齐王的女儿,多少选择了一点回避,用了三点水的字为名。 至于儿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齐王没有儿子,连庶子都没有。 甚至,齐王的后院,只有齐王妃,以及两个齐王妃抬起来的通房丫鬟,连侍妾都不是。 齐王的后院,干净得整个皇朝的女人都羡慕不已。 所以,齐王府,只有虞浅这个独女,被盛昌帝封为荣熙郡主,食邑三千户。 要说身份地位,虞浅甚至都在三公主虞姝之上。 除非虞姝现在就嫁人,然后赐封,否则根本无法与虞浅比。 因此,虞浅对于今日要接待三公主的任务,不是很上心。 加上虞姝还迟迟不来,虞浅就很不高兴了。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虞浅自认跟三公主并不熟。 两人之间没什么大矛盾,但是也有些互看不顺眼。 除了齐王府办宴会,几乎都没有什么交集。 因为皇宫办宴会,很少有俪贵妃主持的,三公主自然不用特意出来招待谁。 所以,只有三公主到齐王府,两人才会打交道。 虞浅有自己的手帕交,自然不太想接待三公主。 可惜,躲不掉。 大公主和二公主年龄差距大,早已经嫁人,并且生孩子了。 就算来齐王府也会朝齐王妃和夫人堆里凑。 四公主五公主早已经成了宫斗牺牲品,坟头草都长成树了。 六公主又在瑞光寺,宫里还有一个隐形人一样的七公主。 所以,虞浅要招待的只有三公主虞姝。 见以往神采奕奕,骄傲得像只花孔雀的三公主这番模样,虞浅难得生出了一丝好奇心。 加上她不用忌惮虞姝,自然想问什么就出口了。 虞姝眼角抽了抽:“没什么,在门口遇见两个不长眼的,教训了一顿。坏了兴致。” “荣熙郡主,齐王府好歹是皇亲国戚,尊贵皇族,怎么办个宴会,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写请帖不觉得麻烦啊!” 闻言,虞浅不高兴了。 自己受了气,还怪上齐王府了? 齐王府每年都会举办好几次宴会,赏秋宴的规模算是数一数二的,多少年了,名声一直很好。 什么时候轮到虞姝这么一个小辈来置喙? 顿时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请帖写得再多,也不需要劳累三公主啊!” “什么时候齐王府请什么客人,还要三公主来定了?” 虞姝脸色变来变去,越发难看,知道刚才那话也说得有些冲动,被怼回来了也不好反驳,不然,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吵架。 若真的惹得齐王府不快,母妃可能会很生气。 虞姝只好把气咽了下去,冷哼了一声往里面走。 她怎么忘了,虞浅可不是虞婔那包子,不会任由她捏的,真是气糊涂了。 虞浅也没有抓着不放,只是皱着眉头让丫鬟去看看门口的情况。 很快,丫鬟就回来了:“郡主,是吏部侍郎的嫡女,刚好跟三公主碰见了,就捧了几句。” “门房都说是好听话,不知道怎么的,三公主不高兴,就罚礼部侍郎家的小姐跪门口,还让那小姐自行回去,不会说话就别参加什么宴会。” 虞浅皱眉,不由得露出一丝讥讽:“三公主这么嚣张,俪贵妃知道吗?” “齐王府的客人,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去请那小姐进来,并且妥善安排……” 丫鬟有些担心:“那三公主……” 虞浅:“齐王府,还轮不到她要怎样就怎样。” “这事儿,我自会告知娘亲。” 她没说的事,虞姝就算看见了,还能当场发飙不成? 别以为她不知道俪贵妃非要三公主来是为了什么。 齐王妃就这么一个孩子,身处这样的地位,有些东西是必须教导的。 否则,家有父母宠着,将来嫁人又有谁宠着? 他们还不得担心死。 所以,齐王妃猜到了俪贵妃的用意,就告诉了女儿,还让虞浅多带三公主看看帝都的青年才俊,有什么消息可以告诉虞姝。 虽然齐王府不是俪贵妃一派的,但是没必要交恶。 哪曾想,虞姝并不在意这份好意,虞浅也不惯着她。 虞姝沉着脸到来,确实让现场压抑安静了一分。 等她坐下,花园大厅内才重新的,悄悄的说起了话。 最终见虞姝没做什么,才逐渐恢复之前的热闹。 虞姝捏着茶盏,用力得像是要捏碎了一般。 耳边吵嚷仿佛都化为嘲笑她的利剑,刺得她头疼。 但是,她还记得这里是齐王府,不能发作。 生气,真的很生气。 原本母妃答应的衣服首饰都变成了敷衍,那不长眼的礼部侍郎嫡女竟然还夸她今日看起来与众不同? 呵呵,这是在讽刺她没有往日精致漂亮,容颜缩水了么? 第20章 这里是齐王府 虞姝双眸暗沉,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有迁怒。 可谁让礼部侍郎的嫡女撞枪口上了呢? 今天出门的样子,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从起床开始,脑子就满是哥哥和母妃在一起的画面,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心口堵得慌。 虞姝的审美观被俪贵妃养起来了,今日这衣服首饰一看就不是俪贵妃的手笔,她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上的。 让她寒心的是,母妃眼里不仅只有哥哥,在哥哥出事的时候,连一丝关注都分不了给她了。 但凡母妃就算没时间亲自准备,多吩咐两句,东西也不是这样的。 所以,往常最喜欢听的赞美,今日谁说谁踩雷。 礼部侍郎的嫡女也冤枉得很,三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几乎都知道三公主的喜好。 碰上了,即便什么都没看见也会夸两句,何况三公主就喜欢这调调的。 谁知道今天会踩雷? 虞姝脸色吓人,有点眼色的也不敢在这时候上前,不多时,就看见冲撞她的礼部侍郎嫡女红着眼睛进来了。 脸色更是一沉,瞪着虞浅表示不愉。 虞浅丝毫不管,还特意安排丫鬟陪同礼部侍郎嫡女,好好的招待。 等同当场打虞姝的脸。 这边,虞浅还没坐下,虞姝就阴沉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虞浅轻笑了一声,怎么以前不知道虞姝这么挂相呢? 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很大,“三公主,这里是齐王府,不是长乐宫。” 意思是,想耍威风,想说什么都算,那就回长乐宫。 哪怕皇宫,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一股郁气直冲脑门,虞姝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越发低气压。 虞浅悠悠的说道:“公主做什么之前或许该想想,即便是俪贵妃,在这敢不敢这么做?”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虞姝的怒火瞬间被压了下去,眼神恢复清明。 她想掀桌,但确实,俪贵妃到这也不敢这么做。 深呼吸几口气,虞姝对周围震惊的眼神视若无睹,又坐了下来。 虞浅看她一眼,知道这人的怒气都压在了心底。 可只要不在齐王府闹腾,管她到哪里去发泄呢! 虞浅也就按照流程,随意的找话题跟附近的人聊着。 就算虞姝不搭理她,也不会冷场。 倒是让人发现今日的三公主不正常,都不敢凑上前。 就这样,连续灌了好几杯茶,虞姝才将怒气彻底压下去,有心听着旁人聊的八卦。 也对后续来的青年才俊投了一分关注。 这时,有唱名说御史大夫的嫡孙,和一众官家子弟一起来了。 虞浅就见虞姝直了直身子,关注了许多,顿时明白了俪贵妃的打算,微微咂舌,还真是……敢想啊! 御史大夫不只一个嫡子,但是适龄的,能拿得出手的嫡孙只有正在走进来的这一个。 陈杨,上一届大名鼎鼎的陈探花。 陈杨打小就聪慧,三岁启蒙,五岁作文,七岁下场,便已经考取童生,八岁秀才。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十一岁中举,十五岁参加会试,以第五名的成绩进入殿试,两年多前被盛昌帝点为上科探花。 轰动了一年。 如今,陈杨已过十七,有这样辉煌的战绩还没说亲,那简直是贵胄之家最尖端的人选。 虞浅嘴角抽了抽,以陈杨的身份地位和本事,确实配得上公主,但是,也绝对不会尚公主。 在乾宇皇朝,公主下嫁和尚公主是两回事儿。 这等于是公主嫁去夫家和驸马入赘的概念。 尚公主,家庭地位是以公主为先,驸马上门,所以,大抵驸马是没有沾权利的机会了,最多能领个闲职,当条咸鱼。 而公主下嫁到夫家,那是以夫家为主,公主本人就不能沾权利了,只享有身为公主的各种基本福利。 虞浅可不认为虞姝愿意下嫁,但是,俪贵妃似乎就打着这个主意啊! 分明是为了给六皇子铺路。 别看陈杨似乎轻轻松松考了个探花,却连个闲职都没有捞到,那是盛昌帝考虑到他年纪太小,还需要沉淀几年再入官场。 前途是无量的。 加上,祖父是御史大夫,形同副相,还是盛昌帝近臣。 父亲也在翰林院担任侍讲学士,正四品,属于翰林院第二梯队官员了。 陈杨不可能还有机会爬得多高,也是御史大夫自己去盛昌帝面前求的,让陈杨沉淀几年再说。 这样一支优质股,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此时,虞婔也拿到了疑似名单,排名第一的就是陈杨。 “如果是其他人还好,公主的话,俪贵妃就不怕尾大不掉吗?” 陈杨的资本还不只如此,若说要参与夺嫡,那陈家姻亲的关系更吓人。 祖母是江南,文风盛行之地的世家嫡女。 母亲则是太尉亲弟弟的记名嫡女。 太尉亲弟弟就这么一个庶女,后来记在了嫡母名下,当成嫡女教养长大的。 听起来身份出身好像差了一点,但是,太尉掌管整个皇朝的军事,有这拐弯抹角的关系,等于文武都拿捏了不少。 所以,陈杨真的是排名第一的优质股。 “陈杨之名,后宫都听说了,多少人盯着呢,俪贵妃想得未免也太好了吧!”红鲤吐槽的说道。 红梅有些担忧:“公主,这样一来就没法找到比陈杨更好的人选了吧,怎么让三公主放弃陈杨?” 虞婔若有所思:“确实是个难题。” “清风可有送来陈杨的消息?” 红鲤:“奴婢这就去问问。” 虞婔:“说起这陈杨,其实并不熟。” “前十五年,都以读书为由很少进宫,皇家书院那边也去得少,似乎是有意不跟皇子们多接触。” “中了探花之后,又以外出游学的名义离开了帝都,听说中秋才回来。” “这是有意躲人也躲亲了,竟然参加了齐王府的赏秋宴?” “啧……” 红梅好奇:“公主想到了什么?” 虞婔摇了摇头:“以陈家以前的行事方式来看,不会跟皇子公主扯上关系的。” “现在出席宴会,要么有了议亲的想法,要么就是奔着齐王府而去的。” “齐王府……可有一个荣熙郡主。” 齐王府是保皇派,现在还没牵扯进夺嫡之战中,虞浅又是齐王唯一的孩子……这选择不比公主更好? 最重要的是,能扛得住公主找麻烦。 然而,虞浅对陈杨没什么想法。 第21章 突然三急 虽然,陈杨除开那些辉煌战绩外,本人也长得风度翩翩,芝兰玉树,脾气温柔,连呼吸都带着书卷气,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虞浅就是不喜欢,总觉得这人过于完美了。 陈杨等人刚走近,虞姝却突然站起来,匆匆从侧门离开。 无他,茶喝多了,突然三急。 陈杨只是看了一眼三公主的背影,没再关注,礼仪周全的给虞浅这个主人家行了礼。 然后跟着相熟的小伙伴坐一起聊天,似乎真的就是来参加一场宴会,吃吃喝喝聚聚。 虞姝上完净房,脚步匆匆的想要回去,要抓紧时间多观察一下陈杨。 却在转角处,听见旁边的凉亭里有两三个躲清净的小姐妹在谈论着什么,嘴里分明提到陈杨的字眼。 虞姝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站在隐蔽处屏住心神。 一路跟着的大宫女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她们最是知道今日的三公主有多暴躁。 就听一个细声细气的嗓门,还压了压:“……都说陈杨现在连通房丫鬟都没有,后院干净得很,伺候的也都是小厮。” “帝都多少千金小姐都盯着呢,也不知道谁能如愿……” 另一个声音说道:“听你这语气,酸了吧!” “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这种身份,以陈杨的条件,那是公主都配得上的。” “总不能去陈府做妾吧!头上要有个公主嫡妻,这日子可没法过。” 先前那个声音:“我酸什么,反正轮不到我,咦,小依,你怎么不说话?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小依似乎有些犹豫勉强:“我只是觉得,陈杨再好也是人,或许有什么是大家不知道的,确实轮不到我们,那你也不必将这人太放在心上。” 两小姐妹对视一眼,立刻八卦起来。 “怎么了吗?你知道什么?” “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吗?小依,你快说,这里也没有外人。” 外人·虞姝竖起了耳朵,身子都微微靠在墙上,想要听得更加清楚一些。 小依咳了一下,声音更小了:“两年多以前,也就是陈杨还未考中探花之前的上元节,我不小心看见了,陈杨和一个叫谢媛的姑娘在一起。” “举止……可不像正常的朋友相处。” 小姐妹震惊:“谢家?是陈杨祖母的娘家吗?” “那也是谢家表亲吧!若是想亲上加亲……这也没什么吧!” 小依纠结:“那个叫谢媛的……妇人,好像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陈杨那时候才十四岁,不到十五,那妇人都快三十了,孩子都有十三了。” “听说,还是陈杨的半个同窗。” 两个小姐妹惊呆了,妈耶,陈杨原来好这口么? 至于为什么说半个同窗,那是陈家见陈杨有读书的天赋,皇家书院去得少,都是请了夫子到陈家一对一教学的。 而那半个同窗,也是其中一位夫子的学生。 当然,这还走了御史大夫夫人的路子,毕竟那寡妇也姓谢。 虞姝:……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净房太近,总觉得有一股臭味儿上头,让她有些反胃。 震惊好半天,两小姐妹还没回过神来:“不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依,你调查了?” 叫小依的尴尬一笑:“嘘……还是别说了,陈杨名声那么好,我这不是好奇吗?” “也不算调查,那妇人和孩子背靠御史大夫,开了一家布庄绣房,并不难查,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之后我也不敢多问,或许就是我看错了,误会了呢?” “只不过咱们是好姐妹,这才说出来让你们不至于迷恋这么一个男人。” “后来嘛……” 两小姐妹:“后来怎么了?” 小依:“后来,陈杨闭关考会试和殿试,等他考完,那妇人和同窗已经消失了。” “布庄也易手了,我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消失了。” “好好好,可能是我误会了,我可惹不起陈家。” “对,我们出来太久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三人立刻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虞姝偷听的地方,快速的离开。 虞姝回神,连忙绕过墙去,想要看看是谁在这背后嚼舌根。 可是晚了,只瞧见一片粉红的衣摆。 等她继续追过去,只有来往忙碌的齐王府丫鬟婆子。 虞姝不甘心,抓了附近的丫鬟就问:“刚才是谁家的小姐从这里过去了?” 丫鬟懵逼:“这是去净房的路,有很多小姐啊!” 虞姝烦躁的一推,差点将丫鬟推倒在地,踉跄了一下好歹站稳了,手中的糕点掉出大半。 丫鬟眼睛一红,不敢说话,蹲在地上赶紧捡起来,有同行的小伙伴帮忙捡,同情的让她端回厨房,说明缘由,不会被罚的。 虞姝带着心有余悸的大宫女回到了花园大厅。 并未发现,回廊对面的青瓦上有三双眼睛和奇怪的发髻。 等虞姝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三个脑袋才缩了回去,可不就是刚才一轮八卦的三人组吗? 可怜三个小姐,竟然有两个十分的英气。 若是虞姝看了就会发现问题,三个小姐,竟然一个丫鬟都没有。 英气的两个将假发一掀,直接将繁琐的女装撕掉脱下,这样速度才快。 “亏得暂时没人。” “事情办妥,我们赶紧离开,将东西都处理了。” 剩下唯一的女孩全身上下都透着欢乐,这任务做得好开心啊! 三人将衣服装束一换,就装成送东西的人离开了。 今日宴请,很多东西都是现送的才新鲜,三人武功不俗,要避开齐王府的侍卫浑水摸鱼倒也容易。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虞姝一进来就看见一枝独秀的陈杨,觉得好看皮囊下全是恶臭。 不行,可能茶喝多了,老是反胃。 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不行,她不要嫁给这样的男人。 她无法直视…… 由于之前三急,陈杨进来时散发的光环并没有完全俘虏虞姝,所以,虞姝已经戴不住滤镜了,看陈杨这模样就是一只超级大的骚包。 虞浅有些奇怪:“三公主这是怎么了?” 虞姝:“无事,吃坏肚子了,不太舒服。” 虞浅一惊,下意识看了看虞姝面前,顿时无语。 不就是喝了几杯茶吗? 什么都没吃,能吃坏肚子? 害得她以为自家东西有问题,被人当枪使了。 第22章 突发意外 虞浅也不知道虞姝在闹哪一出。 但是,她有些奇怪,虞姝似乎对陈杨无感。 竟然就盯着茶盏的茶水出神。 可疑惑归疑惑,虞浅并不在意,只要不闹事儿,怎样都好。 虞姝在想,要怎么才能摆脱陈杨。 只要陈杨的名声有损,母妃应该就会换目标了吧! 于是,在午休过后,赏秋宴出了一个插曲。 齐王妃的侄女,在进花厅时,跨过高高的门槛不知道为何没站稳,脚一歪就朝旁边栽去。 刚好,早上惹到三公主的礼部侍郎嫡女陆蓉正要出门,就被撞倒了。 原本陆蓉就有些神思不属,精神萎靡,对于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反应,承受不住齐王妃侄女的重量,硬挺着往后倒。 可就那么巧,陈杨端着酒杯就在附近,发现情况扶了陆蓉一把。 原本这搭把手也很正常。 可齐王妃侄女还在陆蓉身上,一边道歉一边起身,却没想到二次栽倒,又将陆蓉扑倒了。 陆蓉还处在惊恐中,根本没有防备,再次往后倒。 而陈杨刚收手准备离开,不想还有意外。 来不及再次出手,陈杨就被陆蓉撞倒在地,成了垫背的。 而且,陆蓉砸到陈杨身上的位置多少有点微妙,附近的人都听见陈杨低嚎了一声,躬成了虾状。 陆蓉被接连的变故冲击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齐王妃侄女一脸懵逼,无措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大厅里一片安静,都惊恐的看着这突发情况,听到陈杨奇怪的呻吟。 这场景……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虞浅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让人去请一旁随手候着的府医,一边赶紧将人移到旁边的厢房,顺便还安抚着其他客人。 这时候,绝对不能乱。 虞姝偏头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大宫女。 大宫女连忙低头,不动声色的将宽袖拉了遮掩住手。 虞浅安排完,只觉得脑壳痛的回头就看见虞姝那突然高兴的表情,以及身边大宫女略微不自然的动作。 怀疑的皱起了眉头,眼神微沉。 可现在,人比真相重要,除非抓住明确的证据。 接下来的宴会,大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风光霁月的陈杨遭遇了这样的事,多少少女心都碎了,很是担心陈杨的情况。 可惜,关于大家的私事,齐王府并不会当众宣布,反而派人好好将人送回府了,还将事情仔细告知。 等人走完,虞浅沉着一颗心送虞姝上马车:“三公主今日玩得开心吗?” 正要进马车的虞姝动作一顿,回身看向台阶上的虞浅,高低反倒差不多,眉眼都带着笑意,“还不错,多谢郡主款待。” 虞浅微笑:“那就好。” “过几日就是三公主的及笄礼了,到时候可也要麻烦公主了。” 虞姝笑容消减了不少:“那日恐怕会怠慢郡主,还望郡主海涵。” 虞浅:“无妨,公主有这份心,做妹妹的真好劳驾公主呢?” 客气了两句,虞姝进了马车,一张俏脸瞬间沉了下来,比早上还暴躁。 之前那大宫女有些哆嗦,等马车走了一段距离才小心的说道:“公……公主……荣熙郡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虞姝眸带杀气:“闭嘴,之前发生的事情跟我们无关,你最好忘得一干二净。” 大宫女初晓吓得缩住了脖子。 另外一位大宫女初茵给小伙伴解围,“公主可以放心,郡主若是有证据,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虞姝冷哼一声:“都是临时起意的,能有什么证据?” “不过,荣熙这个贱人,竟然敢威胁本宫。” 最后那意思,不就是说,如果查出事情跟她有关,虞浅就不会放过她的及笄礼吗? 如此想着,虞姝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如果虞浅在她及笄礼上闹事儿,恐怕父皇也不会将她怎样,但一辈子就一次的及笄礼,她可不想被人毁了。 虞浅目送虞姝的马车走远,回到府内才发现父王娘亲都在了。 表姐简宓跪在地上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齐王妃皱着眉头:“宓儿,你是说,有什么东西撞了你的膝盖?你才站不稳的?” 简宓神色严肃,肯定的说道:“绝对有,第二次特别明显,本来宓儿已经站稳了。” “之后府医也检查过,宓儿的右腿膝盖有两块明显的红淤,都是刚刚撞击过的。” 可能不用等明日,就会变成青紫,更好辨认。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背不起这锅。 她只是齐王妃的娘家晚辈,关系虽然亲,但是也不能当成自家闹腾。 赏秋宴这种档次的宴会,让她来参加,都是为了给她露脸,提升身份的。 她不能恩将仇报。 齐王和齐王妃眉头紧皱,面色不愉。 齐王:“这么说,就是有人要在齐王府搞事儿了?” 虞浅这才开口:“最大的嫌疑是虞姝。” 虞浅将虞姝早上欺负礼部侍郎家嫡女陆蓉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分析了她看到的。 比如,俪贵妃看中的好像是陈杨,但是三公主好像不喜陈杨。 “表姐应该是刚好遇见了,陆蓉正好在陈杨不远处,就制造了混乱,可能想将陈杨和陆蓉送做堆。” 齐王妃怒火攻心:“荒唐。” “堂堂三公主,就会这么点手段?” “再说了,就算她看不上陈杨,拒绝就是了,什么时候陈杨的婚事还由着她做主了?” “不知所谓。” 陈杨在长辈眼里,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齐王妃都忍不住替陈杨抱不平。 齐王也是无语:“连陈杨都看不上,她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驸马?” 虞浅皱起了眉头:“那是三公主的事,俪贵妃该操心的事,现在是她破坏了我们的赏秋宴。” “陈杨还伤到那个地方……众目睽睽之下……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呢!” 齐王冷哼:“破坏了赏秋宴还想全身而退?不可能。” “就算没有证据,本王也不会让她好过的,真以为齐王府是她随便折腾的地方?” 齐王妃也冷着脸:“明日,妾身进宫去见见皇后和太后。” “但王爷,妾身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陈杨真的伤到了那个地方,恐怕会赖上齐王府啊!” 闻言,虞浅震惊。 简宓多少有些失落,或许只有表妹这样的贵女,才配得上那样世无双的男子吧! 第23章 怎么你也看不上 简宓缓缓的说道:“王爷,姑姑,其实……就算陈公子没有伤到,今日,恐怕他也是冲表妹来的。” “很多人都看到了,陈公子特别关注郡主。” “什么?”齐王和齐王妃震惊。 仔细一想,好像又确实是这样。 陈杨之前从来不参加宴会的,虽然总有合适的理由。 但突然来赏秋宴,本身就很稀奇。 虞浅也震惊,有些恍惚的后知后觉,看来她心里那丝奇怪也不是没来由的。 只不过,她更多的精力在虞姝身上,没有太过在意旁人。 “父王,既然猜到了,不如未雨绸缪,我可不喜欢他。”虞浅看了一眼惊讶的简宓,心里有数。 心仪陈杨的不要太多,也包括她这位表姐。 只不过简宓自认配不上陈杨,倒是没动什么歪心思。 齐王更诧异了,非常疑惑:“陈杨怎么了?” “怎么你也看不上?” 齐王和齐王妃不是没考虑过陈杨,帝都这么多青年才俊,陈杨无疑是非常出挑的。 加上御史大夫也没有站队,盛昌帝应该不会反对这门亲事。 无论怎么看都没毛病,却偏偏不得虞浅喜欢。 虞浅:“这件事并不重要,陈家没表露出这种意思,我们就当不知道。” “还是先考虑给虞姝一个教训吧!” 齐王妃和齐王点了点头,纷纷露出冷色。 反正女儿还小,还没及笄,当真不急。 那厢,虞婔已经吃到了一个完整的瓜,对于陈杨这个人,她只能比个大拇指,真赞。 这人才十七岁,人生简直太精彩了。 要说陈杨的本事,的确是爽文男主的路子。 别人千难万难的科举之路,在陈杨这儿似乎简单至极。 而大家只看到陈杨文的部分,却不知,陈杨的武学天赋也是相当惊人的。 至少不比文武双全的六皇子弱。 谁能想到,陈杨中了探花之后,所谓的游学是混江湖去了。 而飞星谷本来就是江湖杀手组织,遇到她之后才有所转型,日子相对安稳一些。 但是消息渠道并没有废弃,反而有更多的发展。 所以,飞星谷对江湖的消息,反而比官场圈子来得更快。 看着满满几页的两年经历,虞婔震撼无比:“啧,这特么的就是年轻版的段正淳啊!” 江湖红颜知己已经遍地开花了好吗? 所以,这不仅是个男主路子,还是走np路线的男主哦! 先不说外面已经彩旗飘飘,之前在齐王府故意让三公主听见的八卦就是真的。 那带着孩子的寡妇也是聪明人,关键时刻居然带着孩子成功跑了。 不仅跑了,还成功给陈杨留了信息。 真以为陈杨是去游学吗? 不好意思,人家其实是为了去找老相好,陈家没脸才死死捂住这事儿。 更离谱的就是,原意是去找老相好,可路上彩旗插了一座又一座,今年年初才到老相好指定的地方。 结果,去晚了。 对,晚了。 御史大夫的夫人来自世家谢氏,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自己派人不行就花钱找人,曾经还联系过飞星谷。 只不过飞星谷在转型期间,没有接。 但江湖上又不只飞星谷一个暗杀组织,那寡妇也不是什么高人,最终还是死了。 寡妇的儿子失踪。 陈杨只看到了一堆黄土,坟头草都长了好几寸。 陈杨顿时抑郁了,借酒消愁了好几天,不小心跟正在执行任务的淸倌儿花魁滚到了一起。 又添一名红颜知己,在红袖添香的安慰下,陈杨很快就将那什么寡妇忘在了脑后。 直到接了家里的信往回赶。 虞婔看得一愣一愣:“这不比才子佳人的话本故事精彩吗?” 妥妥的爽文大男主啊! 在外的红颜知己,几乎全是混江湖的。 回来相看又是千金贵女,可不就是段正淳的路子么? 红鲤和红梅还没回过神来,真的,长见识了。 在所有人眼中那么完美的人啊! 传出去了,指不定还是风流韵事,让陈杨的名声更甚。 虞婔将这精彩的调查内容收好,“不知齐王府都是怎么想的?” 这么一个大爱天下女人的风流才子,若是伤到那个地方,无异于谋财害命。 这事儿肯定还有后续。 红鲤:“当时虽然痛,可陈公子的那地方也不至于就废了。” 虞婔轻笑:“就看陈家是什么打算了,若是借此机会结亲,可以省掉很多事情。” 只不过,这件事情的后续还没那么快。 倒是第二日,齐王和齐王妃一起进宫,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夫妻俩分工明确。 齐王去找盛昌帝聊天哭诉。 齐王妃先是找了皇后聊聊,然后夫妻俩一起在太后面前嘤嘤嘤。 大概意思都是,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们知道是谁做的,他们齐王府安分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被一个小辈骑在头上拉屎。 他们委屈,他们为了皇室名声,不会大声嚷嚷…… 总之,这夫妻俩的操作让很多人大开眼界。 原来齐王府不完全是依靠以前的功劳,也是有本事的人。 齐王本来就是太后小儿子,心头肉,被这么一哭,脑壳痛得很。 皇帝和皇后也不例外,一边烦躁,一边又觉得齐王着实可怜, 办了这么多年的赏秋宴就这么被毁了。 还影响了齐王府的名声,搞不好连唯一的女儿都要给出去,怪不得哭得这么惨呢! 即便没有证据,心也偏向了齐王。 而陈杨等人又是受害者,看来看去,好像三公主最耀武扬威的啊! 长乐宫,“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大殿。 俪贵妃一脸阴沉,凶狠的盯着虞姝:“本宫真是太宠你了,到了齐王府你还敢摆公主的谱?” “还敢在齐王府算计人?” “你脑子都被献祭掉了吗?本宫之前都是怎么给你说的,你一个字都没记住?”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个字不说,莫非你真以为齐王是死的,是哑的,不会开口说话还替你瞒着?” 虞姝捂着脸,心里也害怕得很,但表面倔强,“他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俪贵妃看傻子一样看自己女儿,“你以为这是公堂上呢,还证据。” ”谁需要证据,只需要怀疑,你有动机就足够了。” “还非得去整一个不相干的陆蓉,就那么想当个月老,让陆蓉嫁给陈杨你才高兴,才功德无量?” 俪贵妃胸口起伏不定,眼前一阵发黑。 第24章 还挺唬人的 聪明一世,她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蠢货来? 虞姝不服,但心底还是害怕的。 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我说过那陈杨不是好东西,你却认定了他,又……” 俪贵妃忍不住:“闭嘴,若非你姓虞,想嫁还轮不到你呢!” 虞晗听了个完整,有些疑惑:“皇妹都是听谁说的谣言?” “难道不是故意抹黑陈杨的吗?”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过是年少无知的一段风流韵事,皇妹是公主,成了亲他又能将你怎样?” 俪贵妃:“何况,满朝上下,要不你找一个比陈杨更好的出来?” 虞姝沉默了,她第一次意识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俪贵妃只觉得心力交瘁:“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宫里,哪里都不要去。” “等这件事过去,等你及笄……” 她不知道这女儿为什么突然这么轴。 好像怎么说都说不明白。 还总是有些骚操作让她措手不及。 就想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冷静冷静。 正商量着,盛昌帝过来了。 听俪贵妃说,让虞姝暂时禁足,也表示了同意。 随即还提到了虞姝的及笄礼,“太后和皇后的意思,今年给老大和老二举办了两次及冠礼,多少有点紧张。” “小三这及笄礼,就一切从简吧!” “省下的银子,多修葺修葺公主府。” 闻言,俪贵妃就知道要遭,根本来不及阻拦。 虞姝刷的一下抬头,难以置信的说道:“父皇,就因为齐王信口开河,随便怀疑吗?” “这不公平。” 盛昌帝抬眸,幽深的盯着愤怒的虞姝,威压倍增。 不一会儿,虞姝就脸色发白,双腿发软了,差点就想跪下去。 她第一次意识到,她的父亲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还是俪贵妃及时开口:“皇上,女儿家的及笄礼就这么一次……” 盛昌帝将茶盏放得很重,直接让俪贵妃噤声。 他看着虞姝:“那你告诉朕,你有没有动手?” 虞姝下意识就要否认:“儿臣……” 盛昌帝:“想好了,再回答。” “你身边都能有个会武的大宫女,凭什么认为齐王府,连守护安全的侍卫都没有?” “当时在场的可都是什么人?” 意思很明确,别说没有证据,指不定有侍卫都看见了。 这不是公堂,还有回避原则。 虞姝张了张嘴,顿时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泄了气。 盛昌帝站起了身,失望的看着虞姝,看得她背脊一僵,又看向了俪贵妃,“长到十五岁,就学会了如何睁着眼睛说瞎话?” “办及笄礼就看她如何丢尽皇室的脸吗?” “是该禁足好好反省,另外,那个会武的大宫女,送去宫正司。” 宫正司,是皇宫乃至后宫处罚宫人的地方。 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即便能,也会脱一层皮,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 虞姝呆呆的,灵魂出窍。 俪贵妃和虞晗根本不敢求情,他们能感觉得到,盛昌帝现在很生气。 谁碰炸谁。 虞婔没想到,齐王能够直接将虞姝的及笄礼给弄没了。 一切从简,就简到虞姝及笄当天都没能解除禁足,而是俪贵妃和虞晗上门去陪她的。 连盛昌帝都没有去,连赏赐都省了。 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太后和皇后也是给力啊! “雷霆雨露是君恩,还真是……”这让虞婔深刻的感受到,盛昌帝一个念头,事情可以当没发生过,结果也可以很严重。 虞婔轻轻吐了一口气,虞姝当初的算计,她算是还了。 以后再来招惹,她一样不会客气。 而陈杨那方面是不是伤到不行了,也越传越烈。 因为陈家没有出面澄清,反而表明了要跟齐王府议亲的意思,这更是给谣言加了一把火。 可能真不行了,才要找个接盘的啊! 可怜荣熙郡主也是百家求的好女呢! 虽然有点波折,可好歹也是门当户对的亲事。 对此,虞婔可没打算插手。 陈杨娶谁,或者虞浅嫁给谁,跟她关系都不大。 就算陈杨真的能娶三公主,也未必像俪贵妃想的那么好。 盛昌帝不一定会同意,现在的平衡不可打破。 如果盛昌帝真的同意了,可能也意味着陈家要完了,必然会有制衡之法。 虞婔沉下心来,用抄写佛经来练字。 每日三炷香都会亲自去上。 没事儿就练功学习,最重要的是多看看柳太后相关的权谋之术,这两次出手,她都感觉自己还差得远呢! 果然要学到,并且灵活运用才是自己的。 帝都依旧热闹,每天都在盛产八卦。 六公主则是很快从大家的认知中消失。 天气越来越冷,虞婔扛着寒气练功,进展飞速。 以前,她认为只要够用就行,现在,她已经明白,够用就是一条很高的线。 既然已经决定要内卷了,自身实力就不能落下。 哪曾想,十月中的一天,清晨起来白雪皑皑,从山顶远眺已经是一幅美丽古卷的雪景。 虞婔一边练功一边欣赏,过后才回屋,就着温暖的炉子准备继续学习。 刚提起笔,红鲤面色古怪的进来:“公主,荣熙郡主求见。” 虞婔动作一顿,有些奇怪:“谁?” 红鲤:“齐王府的荣熙郡主。” 虞婔眨了眨眼,放下笔,突然有一丝紧张,难道之前做的事被发现了?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不然齐王府对她不会这么安静。 而且,她做的事只针对虞姝,一没借刀杀人,二没损害齐王府的利益,还不至于招惹上齐王府。 “请吧,备点清茶和清淡的点心。”虞婔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点素,但还不至于失礼。 看来,反派的心理素质要求真的很高。 不然总是自己吓自己。 不一会儿,虞浅就进来了,在门口脱掉毛茸茸的披风,抖了抖寒气才往里走,微微鞠躬:“荣熙见过六公主。” “郡主过礼了,郡主这是……”虞婔很直接的询问。 因为她跟虞浅,可以说完全没有交集,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还是这种问候的内容。 虞浅笑了笑:“无事,来瑞光寺上香求签,就来拜见一下六公主。” 主要都知道虞婔在这里。 她来上香,若是不拜见一下好像有点失礼。 见吧,太陌生了,可能话不投机。 不过,左右她无事,就拜见一下,免得被旁人拿捏到错处。 虞婔暗中松了口气,原来是路过问候一声啊! 还挺唬人的。 第25章 过得不开心 原本虞浅想着打个招呼就走,不曾想红鲤及时端上了两杯热茶。 一杯清淡的清茶,一杯带着刺鼻的姜味儿。 虞浅顿时感觉外面好冷,有点不想走了。 便想着坐下来喝杯茶也好。 来都来了,立刻就走显得很没有诚意。 就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先喝了几口温热的姜汤,从嘴暖到肚子,毛孔都舒展了。 内心的寒意一点点飘散,虞浅不由自主的轻松下来。 环顾四周,房屋宽敞,东西不多,空旷得甚至多了一丝带着佛性的安静。 有种门外纷纷扰扰,门内连灵魂都静下来的错觉。 突然就升起一丝羡慕。 喝完姜汤再喝清茶,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眼角的余光瞥见有小宫女给自家丫鬟也送了姜汤,虞浅竟然涌上一丝感动,“没想到六公主这里倒像极了一块净土。” 虞婔笑了笑,没有问虞浅来求什么签。 “看来,是郡主心里有烦恼啊!” “怎么?过得不开心?” 当然不开心,陈家一直没松口,想要陈杨娶荣熙郡主。 为此,连脸都不要了,面对外面的质疑,一直是默认,装受害者。 连盛昌帝都关注这事儿,但是齐王没松口,皇帝也不会随便掺和。 现在看来,其实是虞浅没松口。 虞婔倒是有些好奇了,虞浅的鉴渣能力不错啊! 以陈杨的名声,虞浅竟然不愿意? 当然,齐王府不可能不知道,陈杨那方面能力并没有问题。 能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哪能那般砸一下就废了? 虞浅苦笑:“能有什么开心的?” “好好的,办个赏秋宴,把我自己搭进去了……” 从未想过会这般离谱。 话到嘴边,原本想吐槽一番的,结果抬眸就看见虞婔那稚嫩幼小的脸,顿时咽了回去,“算了,这些事混杂得很,就不必拿来叨扰公主了。” “今日这两杯茶还真是暖和,谢谢公主招待。” 虞浅起身欲走,从宽袖里掏啊掏,竟然掏出几张银票,带着几分温情,“堂堂公主,即便是佛门清净之地,也不必这么清寒吧!” “下次有机会,再来叨扰公主,希望公主能允许我这个堂姐来躲躲清净。” 总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下次还想来,先给点银子占个位。 当然,主要六公主也不富裕,众所周知的。 虞婔愣住了,直到虞浅出了门,才拿起桌上的银票,竟然有一千两。 这……两杯茶的茶位费有点天价了啊! 她不是才刚赢了几十万两银子,虽然捐掉了大部分,但好歹也有好几万,这不是得有本金吗? 怎么,还觉得她穷到需要资助? 佛门圣地,搞那么奢华精致,恐怕太后第一个不放过她吧! 虞婔陷入了沉思,以前不觉得,突然发现虞浅年纪不大,竟然是个冷静通透的女人。 自己淋着雨,就想着给别人打把伞,又不会烂好心。 否则就该心疼陈杨哥哥,哪里会对这门亲事一直拖着? 从虞婔的院落出来,虞浅整个人都平静了不少,突然觉得陈家的事也没那么难搞。 强娶吗? 呵呵,那就看陈家受不受得住她这个媳妇。 真以为强扭的瓜,拿回去就会甜? 还有三公主,仅仅没了及笄礼算什么?她可搭上了一辈子,这事儿没完。 虞浅迷茫的眼神多了一丝清明鉴定:“回府吧,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 两丫鬟一脸的心疼,正想安慰安慰主子,却听见背后有人叫。 主仆仨回头,就看见红梅跑了出来。 红梅手里捧了个锦盒,带着笑,“公主说,郡主未免也太客气了。” “就坐下喝了两杯茶竟然还有礼物,这是公主给郡主准备的回礼。” 虞浅笑了,只以为是虞婔礼数周全,便伸手接了。 “多谢公主。” 红梅:“公主说,下次郡主有空,再来坐坐。” “最近帝都开始下雪了,瑞光寺的雪景还不错。” 虞浅点头,客气了一番便出了瑞光寺,坐上马车。 丫鬟:“郡主……心情好了?” 虞浅笑容消失了一些:“也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六公主挺有意思的,相处起来让人舒服。”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堂妹还是妙人儿?” 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随意的打开,想着左右不过是些寻常的回礼。 能在那么短时间挑出一份回礼也不容易,有心了。 反观她冒然上门不说,竟然直接给银票,多少有点失礼的。 虞浅决定,不管是什么,都是六公主给她的第一份礼,她会好好收着的,下次准备妥当再来好好拜访一下。 谁知,打开锦盒,里面竟然只有几张写满小字的纸。 神色一凝,虞浅疑惑的看了两眼,眼眸瞬间瞪大了。 “啪”的一声盖上锦盒。 俩丫鬟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郡,郡主?” 虞浅示意两人别说话。 有些没缓过来。 她看见了什么? 关于陈杨的生平? 不确定,打开锦盒再看看。 虞浅越看越凝重,最后没忍住,嘴角一抽,yue了。 玛德,好恶心的男人。 就算勉强,她也忍不了。 丫鬟:…… 回到齐王府,虞浅还生理不适,干呕了好些时间。 齐王和齐王妃:……女儿也不晕马车啊? 怎么去了一趟瑞光寺,反应这么大? 夫妻俩倒是不怀疑女儿做了什么坏事,虞浅也说她难受,需要缓缓。 齐王府无法果断拒绝陈家,一来是赏秋宴发生的意外。 二来,也是陈杨的名声太好了,无从下手。 陈家本身也有借机逼迫的意思。 非要无理由拒绝的话,恐怕齐王府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虞婔给的信息,等于给了虞浅拒婚的理由,直接将她从泥潭里捞出来了。 齐王府不是没有人手调查,只是之前没有方向。 帝都又被陈家瞒得死死的,所以一直没发现陈杨的破绽。 虞婔提供的消息,能让齐王府有针对性的调查。 虞浅想了想,知道要调查陈杨,就瞒不住父母,当天晚上就将消息告知了齐王和齐王妃。 齐王夫妻俩震怒,立刻叫了人,点了几个地方让快马加鞭去查。 当然,得瞒着陈家。 齐王缓了好一会儿:“这些消息,你是在瑞光寺得到的?” 虞浅皱起了眉头,“父王,娘,这事儿……不能泄露出去。” “六公主这等于拯救了女儿一辈子。” 第26章 这孩子真不错 齐王无语:“在你眼里,你父王就这么糊涂吗?” “我只是有些意外,六公主手里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消息渠道。” 齐王妃嗔怪的看了齐王一眼:“你管那么多做甚?” “说不定就是碰巧遇见了什么,拔出萝卜带出泥罢了。” “那陈杨搞出这么多事儿,外面的肯定瞒不住。” 齐王无奈:“好好好,我就多余好奇这么一句。” “谁能想到,陈杨竟然是这样的。” 顿了顿,失望又唏嘘:“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虞浅露出了赏秋宴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挽着王妃的手臂,“娘,等这件事过后,我们就当去瑞光寺还愿吧!” “顺便去看看六公主,我得好好感谢她。” 齐王妃点头:“应该的,这孩子……真是不错。” 虞浅猛点头:“我也觉得,六公主跟三公主不一样,相处起来也舒服。” 此时高兴的虞浅,已经下意识的忘了,锦盒的消息是她拿一千两换来的。 虞婔真的一开始没打算插手的。 接下来又是一旬,齐王府想尽办法拖了过去,一直等到调查的消息传回,这才下了帖子邀请了御史大夫夫妻,还有陈杨爹娘上门。 至于陈杨,还在家“养伤”。 婚事就交给长辈了,一副父母之命的乖巧孝顺模样。 齐王夫妻俩只觉得作呕,怪不得女儿那天回来吐成那样。 也就没让虞浅出现。 这是双方长辈的交锋。 据说,那日关上门来商量也是有些激烈的。 屋内拍桌子,怒吼,吵闹等等,那是一点没少。 最终,陈家人是集体脸黑,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齐王和齐王妃也没有喜色,毕竟最终是将调查到的消息公开拉出来谈,才将陈家堵回去,等于完全撕破了脸。 虞浅皱眉:“父王,娘,这事儿……” 齐王妃摇了摇头:“恐怕没完。” 虞浅皱眉:“怎么会?” “既然陈家觉得陈杨那么好,即便是这些事情也不过是风流韵事,还怕娶不到媳妇?” 齐王叹了一声。 齐王妃也叹,“范围太大,短时间内查不完。” “就我们查过的三个女人,就有两个已经怀了身孕。” “其中一个,只怕消息传回来的过程中,随时会生。” “另一个也快足月了。” “都这样了,陈家还觉得处理了就好,他们保证婚后陈杨会乖乖的,不在外面胡来。” 虞浅冷笑:“狗改不了吃屎。” 齐王妃冷笑:“处理了?那可是好多条人命。” “堂堂御史大夫,竟然视人命为草芥。” “也是让本王妃大开眼界。” 齐王表情凝重,“齐王府知道了这些事情,即便我们如何保证,陈家都是不放心的。” “他们可能会用更加激烈的办法来促成这门亲事,才能保证齐王府不会将消息外泄。” 虞浅震惊:“他们是不是有毛病?” 齐王妃:“只有成为一条船上的人,才能彻底保住秘密。” “他们觉得,成了亲事,我们才会一损俱损,不会拿这些事情来威胁他们。” “毕竟……这事儿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御史大夫只怕要失了圣心。” 虞浅无语:“他们就不怕我直接告诉皇上?” 齐王妃皱眉:“那陈家,可能会直接拉齐王府垫背。” “毕竟,圣心难测啊!” 就像齐王府对付三公主一样,不需要证据。 陈家用整个家族来拖齐王府下水,齐王府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玉石俱焚。 虞浅:……特么的,陈家都是一群疯子吧! 陈家和齐王府,一时之间陷入了另外一个僵局。 陈杨四大长辈回府,就将陈杨打了个鼻青脸肿,真的下不了床了。 毕竟齐王府查到的那些消息,陈家四大长辈也是在对方口中得知的。 当时那老脸烧得哦,一辈子从未那么丢脸过。 最后要不是豁出去,不要脸的僵持着,陈家现在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若不是祖母和陈夫人拦着,陈杨说不定都被气急败坏的祖父给打死了。 其实,陈家真没觉得陈杨好女色是个什么问题。 主要这事儿是从齐王口中知道的,就打了个陈家措手不及。 后果会很严重。 陈大人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还不快老实交代,都有些什么人?” 陈杨震惊:“祖父,你要做什么?” “她们都是我的女人和血脉。” 陈大人倒抽一口气:“冥顽不灵,若是不解决干净,我们陈家就得没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陈杨神色闪烁:“这,应该不至于吧!” “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大人哽着一口老血,眼前一黑,猛的起身就倒了下去。 今天这一天的刺激实在太过了。 陈大人年纪大了,根本受不住。 齐王府,虞浅震惊的看着简宓:“表姐,你都知道所有真相了,怎么还想嫁给陈杨?” “你就这么喜欢吗?” 简宓摇了摇头:“只要正常的人,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再痴心不悔了,他不值得。” 虞浅狐疑:“那你为何……” 简宓:“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我引发的,陈家和齐王府闹成这样,只怕不好收藏。” “时间一长,皇上肯定会怀疑的,说不定双方都要失去圣心。” “姑姑,这些年宓儿得齐王府照顾,陈杨这样的,自然配不上郡主。” “如果陈家非要娶一个跟齐王府相关的女子才会善罢甘休,即将宓儿嫁过去便是。” 齐王妃也怀疑:“你真的不是还痴心于陈杨。” 简宓一脸认真:“姑姑,真的不是。” “宓儿喜欢的是那个风光霁月,完美的陈儿郎,不是这样一个处处留情的风流浪子。” 虞浅还是不太相信:“那如果有别的解决办法,表姐也还要牺牲自己吗?” 简宓确实是真的想替齐王府做点什么。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滤镜和三观都碎了。 只要齐王府还在,她在陈家就不会太差。 而且,简家背靠齐王府,也就是父亲领了个五品闲职。 真要论,嫁陈家,是她高攀了。 此时此刻,她有这个打算,确实不掺杂什么个人感情。 当初有多痴迷,现在就有多恶心。 “真的还有办法吗?” 虞浅若有所思:“不确定,不过,可以试试,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第27章 银子烧手 说着,虞浅看向了齐王。 齐王知道虞浅可能想去瑞光寺讨个主意,旁观者清。 或者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和突破口。 便点了点头。 虞浅眉开眼笑:“表姐莫要担心,这事儿再急也不急这一两天。” “本来这事儿该急的是陈家。” 简宓点头:“不过还是不能拖太久,不然,皇上那边怕是要过问了。” 齐王:“放心,这几天本王还是能获取的。” 看了简宓一眼,齐王还吐槽了一句,“小孩子,操心那么多做甚?” 好说歹说,将简宓给劝走了。 虞浅眼睛晶亮:“父王,你给我多拿点银子呗。” “上次那点我都不好意思要那么重要的情报。” 什么?先给了一千两? 那不是突兀拜访的见面礼吗? 跟买消息的银子有什么关系? 齐王哭笑不得:“让你娘给你拿,你这手松得哦,怎么老想着往外撒呢?” 齐王妃无语:“这不是该花的吗?” “陈家摆明了赖上齐王府,真要被算计了,这点银子能搞定不?” “还是女儿的运气,能碰见破解之法,就是恩人。” 齐王连忙称是,“对对对,王妃说得对,赶紧去拿银子吧!” 虞浅趁机提出要求:“父王,你还得派个高手将女儿护送过去,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当高手带着虞浅抵达瑞光寺后山的小路,虞婔就收到了消息。 “这大晚上的闹什么呢?外面不冷么?”刚准备躺下的虞婔只好重新换好衣服:“合着那条上下山的小路,这么多人都知道吗?” 怪不得有这样一条路,住持指给她的时候,路已经形成了。 显然也是有人经常走的。 红鲤和红梅刚准备好姜汤,虞婔这边茶具摆开,小炉子燃起火,水刚开,虞浅就到了。 脱掉披风,抖了抖发髻上的雪,虞浅已经环视一周,声音雀跃,“公主知道我要来?” 虞婔看她一眼:“住持给我指过这条路。” “正因为偏僻无人,所以总得有人看着。” 虞浅恍然:“说得是。”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虞浅可不客气,直接坐到虞婔对面,看着虞婔有条不紊,行云流水。 虞婔指了指桌边冒着白烟的红棕色汤水,“驱驱寒,放了红糖的,不难喝。” 虞浅端起来一饮而尽。 她不太喜欢姜茶的味道,但是驱寒不得不喝,每次都卷着舌头不愿意尝味道,然后快速吞咽。 可这次灌完,喉咙泛起丝丝甜味儿,不容忽视,又不会太刺嘴巴。 竟然,有点好喝? 正想着,虞婔已经放了一杯茶在她面前,示意她可以涮口,“大晚上的,外面还在下雪吧!” “大老远的跑来瑞光寺找我聊天谈人生理想?” 听虞婔自称“我”,虞浅笑眯了眼,感觉哪哪儿都舒服。 也没废话,从袖兜里掏出一个锦盒,示意虞婔自己看。 虞婔上手打开,然后又看见一叠银票,大概有两万两。 顿时沉默了,她到瑞光寺祈福上香来的,每日心诚专一,从不多想其他东西。 可怎么好像拜了财神爷一样,最近总有人给她送银票呢! “什么?齐王府银子多得烧手?” 虞浅:……神特么银子烧手。 “给你的,信息费,还有救命之恩。” 虞婔诧异:“我以为上次那一千两就是?” 虞浅:“额……那是见面礼。” 虞婔震惊:“齐王府的见面礼好高级啊!一千两?” 虞浅讪讪的:“那这不是……” 虞婔:“没事先准备,突发状况?” 虞浅被茶水一呛:“以前见你挺少言寡语的,没想到嘴皮子这么利落。” 虞婔将锦盒,收在床榻的一旁:“说吧,来做什么?” “总不能专门来给我送银子的吧!” 虞浅就喜欢虞婔这样爽利,叹了叹气:“你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相关消息?” “我可以花银子买。” 虞婔轻笑:“僵持住了?” 虞浅点头:“对啊,你要是有办法,我也可以花银子买主意。” 虞婔:……她怎么不知道的主意这么值钱? “其实,齐王府不过是当局者迷,而且,你们想得太好了,想要回到以前相安无事的情况。” “陈家和齐王府,已经不可能共存。” “要么,陈家损,要么齐王府付出代价。” “你选哪个?” 虞浅毫不迟疑:“废话,当然陈家损了,可问题是,陈杨的消息绝对不能是齐王府透露出去的。” “疑似的都不行,否则,陈家损,齐王府也讨不了好。” “才会僵持。” 说完,虞浅顿了顿,才想起对面是六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这么一来,是瞒不住的啊! 表情顿时有些纠结。 不过,六公主应该也不希望皇帝知道她有这么强大的消息渠道吧! 还是说,真是巧合得知? 虞婔无语,现在才想到这茬是不是晚了? 不过,若她有这种心思,就不会单独透露给虞浅了。 “少胡思乱想,即便我原本没打算插一脚,现在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既然齐王府不能透露消息,若是没人认领这功劳,陈家恐怕也会算在齐王府头上。” “那就……让事情本身自己暴露出来。” 虞浅的尴尬瞬间飞了:“怎么说?” 虞婔:“那个寡妇还记得吗?” “指不定还是陈杨第一个女人呢!” 虞浅瞪大眼睛捂嘴:“他当时才十四吧……算了,别说这么恶心的人恶心的事了,我怕喝茶都吐。” “当然记得,一辈子忘不了。” “我觉得可能不会遇见第二个这样的人。” “怎么了,不是说那寡妇死了吗?” 虞婔:“那寡妇是死了,可寡妇的儿子并没有。” 虞浅眼睛一亮:“他在哪里?现在也十六了吧!” “有陈家在,他敢科举吗?想不想报仇?” 虞婔微笑:“那孩子不愧有一半谢氏血脉,读书天赋也是很高的。” “只要不参加会试,太远的地方陈家也没管。” “可能也觉得那孩子不敢的。” “结果……他已经十六岁的举子了,如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虞浅倏地站了起来:“真的?他在京城?” “六公主,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等事情了了,我和我娘来上香,就给你送信息费来。” 第28章 少年举子 虞婔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两万两……” 虞浅不在意:“那是上次的信息费啊!” 虞婔:……齐王府很有钱的样子。 这银子多了拿着容易烫手。 “那我们做个交易吧,信息费就不用了。” “我手里有太多银子,容易被盯上。” 虞浅回过神来:“说的是,你想做什么交易?” 虞婔:“我为何会在瑞光寺?” 虞浅诧异:“是三公主?还是说,公主想回宫?” 虞婔点头又摇头:”你也看到了,这里安静,我不想回宫,但是仇人是同一个。” “交易就是,你对付三皇姐的时候,连我那份一起。” 齐王府和虞浅的难处,都是三公主搞出来的。 齐王府虽然弄掉了三公主的及笄礼,但是,事情波及到了虞浅,还差点将后半辈子赔进去,这仇怎可能不报? 虞浅立刻应了下来:“那没问题。” “不过,我本来就要找她麻烦,连你那份一起算也就那样,总归也不能要了她的命。” “该给你的,可不能少。” 虞婔:……荣熙郡主一直都这么实在的吗? 她虽然从不插手到突然插手,也未尝没有利用虞浅对付三公主的意思。 倒是没想到齐王府出手如此大方,有让她一夜暴富的节奏。 虞浅已经在很努力的掩盖虞婔在这件事的存在感了。 所以,得到消息后,还让齐王府派人去查过才发作。 不是不相信,而是要让陈家知道,是齐王府自己查的。 不然,来一趟瑞光寺就有了消息,总会有人跟虞婔联系起来的。 又是几日过去,就在陈家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事情迎来了新的发展,把一众迷茫的吃瓜众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无他,有一名少年举子,突然出现在帝都府衙门口,敲响了鸣冤鼓。 一道状纸,状告御史大夫之孙,陈探花,见色起意,逼死其母。 陈家助纣为虐,对母子俩追杀千里,还滥用权势,想要谋夺他的功名等等,该有不该有的罪名罗列了一长串。 对此,暗中关注的人都一阵心惊,包括虞婔和齐王府。 大家没想到少年举子真的这么不避讳,连母亲的事情都不遮掩,直接说了出来。 虽然将屎盆子全部扣到了陈杨身上,但到底对他亲娘的名声不利。 他们以为,陈杨会从其他地方着手,避开陈杨和他母亲这一波。 殊不知,少年虽然恨陈杨,但也同样恨亲娘。 说实话,陈杨和他娘之间虽然源自一场意外,但也是他娘半推半就,没有拒绝。 之后亲娘还跟他说什么真爱,什么情难自禁。 不管两人成没成,亲娘何曾想过他这个儿子的处境? 之后还被千里追杀,经历无数次生死,他娘竟然还坚信陈杨会来救她,带他们脱离苦海。 又哪里想过,就算脱离了苦海又能怎样? 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吗? 想进陈家家门?那做梦比较快。 他是遗腹子,对于父亲完全没有记忆,被亲娘一手拉扯长大,倒不是拒绝亲娘改嫁。 可绝对不想这样给他找个后爹。 尤其前十三年,明明那么坚定的说,她一个人就能供养他读书科举,出人头地。 说什么也不愿意改嫁的人,遇见陈杨,就全变了。 少年举子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也无法理解自己亲娘到底在想什么? 但不妨碍他最后涌出的恨意,因为到死,他娘念着的都是陈杨那个男人。 至于他这个儿子,就完全不存在似的。 所以,为了给陈杨增加罪名,少年举子没打算瞒着。 不然到时候暴露出来,他的名声会更惨烈。 是脓包,就得挑破了挤干净才会愈合。 在陈家事爆开的情况下,他那点名声伤害反而不多。 帝都府尹颤抖着双手,差点不敢接这状纸,很想将人打出去。 可告状的是年轻举子啊! 而且聪明的在府衙门口就大声嚷嚷开了,无数人已经关注了,他要敢这么做,可能等不到明天,乌纱帽就飞了。 让捕快赶紧将人带进公堂,顾不上别的,府尹一把抢过状纸,自己看了起来。 越看越惊悚,府尹手抖如筛糠。 帝都的府尹历来不好做,权力看似挺大,实则随便碰见一个都惹不起。 尤其这还是状告帝都少男少女眼中明月一般的人物。 一条条,一桩桩的看着就吓人。 最重要的是,罗列了诸多证据都是可查的,一看就不是假的。 心跳如雷,府尹只想晕过去。 可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府尹又一个激灵,迅速睁开了。 让人看住原告,急匆匆的出了府衙。 可以预见,他再这么惊悚下去,迎来的可能会是陈家的施压,以及陈家政敌仇人的插手。 无论是谁,都是他惹不起的。 这事儿已经不是他一个府尹能处理的了。 加上陈杨是盛昌帝亲点的探花,看中的未来储备臣子,案子交给盛昌帝过目最为合适。 于是,府尹带着状纸进宫了。 速度和反应快得陈家收到消息,赶紧赶慢的都没拦住。 当然,也有齐王府拖延技术的功劳。 等府尹真正进了宫,陈家也不敢再伸手,而是将家里人叫了回来,紧急商量对策。 而齐王,已经穿好朝服等着召见了。 之前虽然派人调查过,但并没有确实的证据。 那些女人都跟吃了药一样,不愿意作证还逃。 一直没敢打草惊蛇,所以,齐王府也不好将事情捅到盛昌帝面前去。 还容易无法解释齐王府为什么有江湖信息来源。 总之,之前有诸多顾虑,契机现在才到了。 若是盛昌帝召见,他一定会如实相告,并且顺便委屈一番。 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无论如何先将陈家这个御史大夫给按下去再说。 齐王相信,想把御史大夫给弄掉的大有人在。 他不会孤军奋战的。 机会来了,多的是人跳出来。 齐王来到天启殿,发现帝都府尹竟然满头大汗的跪在外面,要知道,晚上刚刚下了不小的雪。 附近的墙角处都还堆着不少雪呢! 跨过门槛,齐王发现还有宫人在快速清理地上的瓷器残渣,心底一咯噔,突然升起一丝紧张。 第29章 为何不曾提过 帝心难测,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齐王身为皇帝亲弟弟,有些时候也不知道盛昌帝在想什么。 他只能做到自己最好的,尽可能的去消除让皇帝不高兴和怀疑。 实在是……如履薄冰。 不等齐王行礼,盛昌帝沉声说道:“荣熙和陈家的事到底怎样了?” “你可知陈家发生的那些事?” 齐王神色一凝:“臣也是在查,发现一些端倪,但是并不具体,而且没有证据。” “臣只是觉得,这个陈杨,可能不像传言的那么好,所以一直拖着没答应。” 盛昌帝皱眉:“为何不曾提过?” 齐王叹了一声:“没有证据,臣也不敢信口开河,万一冤枉了这样一个人,以后怕是不消停了。” “而且,若是真的议亲,对浅浅不利。” 盛昌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有似无的轻笑了一声:“你查到了多少?” 见齐王又要推诿,盛昌帝多少有点不耐烦,“没有证据也要说,朕就是要看看,这么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俊才,内里到底有多烂?” 原本以为齐王府一直不松口,可能是女方本来要矜持一点,拿拿乔也行。 又或者是齐王府担心陈杨的情况。 为此,盛昌帝还表示了关心,特意让御医去给陈杨看了看。 确定没事儿才行,还特意给齐王府传递了消息。 盛昌帝如何不知道俪贵妃看中了陈杨? 要说有这么一个陈杨在,满帝都的青年俊杰的确就差那么一点意思了,确实能配得上公主。 但盛昌帝爱惜陈杨的才华,并不想招陈杨为驸马,扼杀了一个人才。 可比起公主下嫁,陈杨娶荣熙郡主倒是让盛昌帝觉得不错,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说不定会成为一桩佳话。 盛昌帝都已经等着双方上门求赐婚了,他也乐得做这种媒。 谁知,收到陈杨做的这些事,盛昌帝只觉晴天霹雳。 当然,更让盛昌帝怒火上涌的是,陈杨如此不堪,就代表着他眼瞎。 虽然很想替陈杨解释,男人风流一点,也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最多看上的人有点世俗不容,操作一番,将来位极人臣,也算不得特别黑的污点。 至于那个告状的,闹得沸沸扬扬的人,要么拿了好处消失,要么直接消失。 盛昌帝已经在想怎么挽救自己眼瞎的事情。 对陈杨的评价,也彻底跌入谷底。 害他眼瞎,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必然要秋后算账。 齐王不知道盛昌帝已经转了很多念头,按照计划好的说道:“皇上,有人状告陈杨的事,臣也听见了一些风声。” “但是,臣查到的,跟这件事还无关。” 齐王表示,他并不知道陈杨和刘谢氏的事,而是有个江湖朋友,曾经有过资助之恩,听说了陈家和齐王府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消息。 陈杨游学的两年多,实际上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声。 和一些名声在外的江湖女侠不清不楚的,暧昧得很。 齐王府这才派人去查。 盛昌帝:……本意是想试探一下齐王到底知道多少? 也想知道,那个少年举子,是不是齐王指使的。 闹得这么大,可就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了。 或者齐王跟御史大夫有仇还是什么的? 总归盛昌帝不太相信齐王什么都不知情,不然,面对这样一个好女婿,没有道理还一直拖着。 然而,盛昌帝万万没想到,齐王知情的是另外的消息。 陈杨做出来的风流韵事,可不只这一件。 如果仅仅只有一个刘谢氏,还能找个理由,少年慕艾,读书天才,对其他的事情也好奇,识人不清,被人欺骗等等,这名声还能捞一捞。 结果,从齐王口中得知,两年多的游学经历更精彩。 盛昌帝脸色变来变去,一时半会儿愣是没反应过来。 余英吃瓜吃得咂舌,果然是少年,嗯,有活力。 齐王唉声叹气:“皇上,臣目前就查到了三四个,有两个就已经有孕生子。” “偏偏对陈杨死心塌地得很,不会出来作证的。” “这……臣怕打草惊蛇,没敢动,就一直没证据向皇上说明此事。” 潜意思,那个姓刘的举子状告陈杨,跟他无关。 绝对不是他爆出来的。 敌人的罪名太多,已经闹成这样,他“知道”一部分就能解释之前的行为,实在没有必要招惹太多。 乾宇皇朝民风开放,风流可以,能吹捧一下海王特质。 但未说亲,连庶长子都弄出来了,便是大忌。 至少,如果不是利益足够大,女方但凡疼点女儿的,都不会同意这种亲事。 怪不得齐王府一直不松口。 荣熙郡主可是齐王夫妻俩的命根子。 即便没有刘谢氏的事,这门亲也不可能成。 皇帝的侄女,不需要受这种委屈。 盛昌帝:…… 眉心跳了跳,怒气横飞,杀意暗生。 朝堂内的名声营销得那么好,却到江湖上去乱搞? 陈杨要做什么? 或者说,陈家要做什么? 他还在想怎么给这种人开脱? 开脱个毛,怪不得不愿意娶公主,陈家敢吗? 胡须一乱,盛昌帝声音低沉:“余英,查查看,三四个还没完?朕想知道,到底有多少?” “另外,派人去将状告人护送到大理寺。” “这件案子,也移交给大理寺,外面跪着的那个,让他回去。” 盛昌帝最终还是没忍住,拍了一下龙案,“让萧景来。” 闻言,余英瞪大了眼睛,带着震惊领命而去。 齐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萧景可是禁卫军统领啊! 就算不抓陈家,恐怕也要将他们看管起来吧! “你做得对,荣熙何须受这种男人的委屈?”盛昌帝沉着脸,好似下一瞬就要龙颜大怒。 “此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回去告诉王妃和荣熙,另外相看吧!” 越说越气,盛昌帝都想掀桌了。 不仅眼瞎了,还瞎得狠。 根本没法洗。 刘谢氏的事已经爆出来了,江湖上那些还瞒得住吗? 即便这事儿处理干净了,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陈杨确实很有才,但还不至于经天纬地,盖世奇才到让皇帝替他做到这种地步。 从天启殿出来,跪着的帝都府尹已经离开。 齐王看了看周围的雪景,叹了一声。 此时的盛昌帝,只怕恨不得将陈杨大卸八块,来掩饰曾经的看重。 即便这次陈家能全身而退,陈家也不可能再做皇帝进臣了。 陈杨,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进入朝堂,前途无量了。 第30章 是谁害的你们 或许很多人还觉得陈杨除了招惹的女人多了点,不算特别大的错误。 可现在,盛昌帝有种被欺骗的愤怒,那陈杨就是欺君。 皇帝喜欢的时候,那就是眼里的光,有点小毛病都无伤大雅。 皇帝生气了,那就是眼角屎,一点小毛病都严重到不可原谅,足以满门。 齐王嘴角最终扯出一抹笑,不掺和……求之不得。 他本来就不想要权利,能置身事外再好不过了。 齐王回府,王府就闭门谢客。 盛昌帝脸色难看,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就算他不在意陈家的欺骗,陈杨这个人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有才华。 一个刘谢氏,还能说少不更事,容易被诱惑。 可江湖上那么多女人,就说明陈杨很容易被女人左右,对女人比较容易心软,而且,有足够明显的弱点。 这样的臣子,盛昌帝都不敢放心用。 而陈家,因为没阻拦到帝都府尹进宫,就紧急将所有人给召回府,共商大事。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气氛低沉。 陈杨到现在都还觉得难以置信,不过是花前月下,红袖添香的一些事,怎么就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呢? 还从未被女人嫌弃过,陈杨一开始觉得虞浅这欲擒故纵的手段还挺新鲜,挺有意思的。 加上虞浅的身份足够高,陈杨觉得给足她面子也没什么。 就当是成亲前的小情趣了。 直到现在,陈杨才意识到,虞浅可能是真的嫌弃他。 只有虞浅这个当事人嫌弃,齐王府才会拖到现在,横生变故。 陈杨难以接受,“不至于这么严重吧,用得着这般紧张?” 陈大人吸了口气:“以前觉得你读书好,见识够,才思敏捷,又懂人情世故,是个天生当官的料。” “现在才知道,你居然这么容易栽在女人身上。” “事关女人,你所有的优点就都没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还没发现陈家已经大祸临头了吗?” 陈杨阴郁:“祖父,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齐王府不愿意结亲就算了,陈家又不是非齐王府不可。” 陈大人揉了揉眉心,明明问答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总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儿子陈奕突然笑了一声:“还想结亲呢?未成亲先有庶长子,还不只一个,陈杨,你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还想跟谁家结亲?” “齐王府理你吗?” 陈杨呐呐:“我没想到她们会将孩子……”生下来。 江湖女子率直敢为,没有世家千金的教条束缚,一度是陈杨最爱的地方。 他怎么都想不到,也就是他最爱的特质,打破了伦理世俗,孩子说生就生了。 他又不可能把孩子打掉,或者杀掉……这就很骑虎难下了。 陈夫人谢氏嗤笑一声,“老身早就说过,此子居高自傲,没规没矩,迟早酿成大祸。” “是你们不信,现在呢?呵呵,还做梦呢,他有什么资格拒绝齐王府?” 要说陈家对陈杨最不待见的,就是陈夫人谢氏了。 当年,陈杨也是谢氏最看重的嫡孙,也真心期待他能带领陈家更上一层楼,或者名留千古。 然而,刘谢氏的事,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至此,谢氏对陈杨就非常不待见。 “陈家还能怎样?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还不如早些选几个旁支香火,庶子庶女的安排出去,指不定将来还有复起的机会。” 谢氏站了起来:“现在还不作为,等着皇上一锅端吗?” “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了。” “到了地下可都要记清楚了,是谁害的你们?” 陈大人沉吟,觉得夫人谢氏说得对,而且,这件事其实可以同时进行。 刚站起来,就看见管家慌慌张张的撞进来。 陈大人心下一咯嗒,忙问:“发生了什么?” 管家哆嗦:“大人,是禁卫军,禁卫军包围了陈府,不许任何人进出。” 陈大人大惊,手脚都软了,怎么会这么快? 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陈杨难以置信,这才意识到,真的只有他不懂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陈家失去的是圣心,以前因此得到的利,都变成了利剑,刺了回来。 齐王府不落井下石,报复之前的暗中威胁就是善良了,他刚刚还在想什么呢? 盛昌帝这一番快速的大动作惊到了不少吃瓜众,心里有鬼都吓了一大跳。 确定只针对陈家才松了口气。 虞婔自然在关注,知道少年举子刘有为已经安全被带到了大理寺,可惜的叹了口气:“虽然这样的确能让陈杨的名声一落千丈,可做得太激烈了。” “让父皇跟着下不了台来,这刘有为恐怕无法走科举之路了。” 除非下一任皇帝登基,还要不在意这事反复被提及才行。 红鲤:“是不是他本来就没想继续科举,入朝为官啊?” 虞婔认同:“有可能,据说刘有为是遗腹子,还没出生,父亲就病重而逝了。” “他这名字,不管是父亲取的,还是母亲取的,至少刘谢氏一个女人供养他读书肯定不容易,曾经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不言而喻。” “可刘谢氏做的事,让孩子没了任何孺慕,自然就会有逆反心理,不想照着母亲的规划来。” “之前能考取举子,指不定只是为了回京。” “如果没人插手,他应该还会往上考吧!这样才有机会对付陈家。” “若是考中,侥幸能外派做官……一定会一直潜伏着,死死的盯着陈家。” 虞浅出手,齐王府做后盾,刘有为的复仇计划就提前了,而且选择了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 就是为了将事情在短时间内闹得人尽皆知。 让皇帝不得不从重处理,无法轻拿轻放。 当然,也扫了盛昌帝的脸, 科举这条路就没有未来了。 红鲤:“那这刘有为,还挺有本事的。” “除了出身比不上陈杨,也未必比陈杨差吧!” 闻言,虞婔陷入了沉思,随后拿了一本心理学相关书籍,换了书封慢慢研究着。 这门课程,太博大精深了。 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像柳芸一样,运用那般自如啊! 很多计谋,似乎都离不开这个,否则,连先手都没有。 “注意一下刘有为,如果可以,保住他的命就行。” “如果不行就算了,我看他本来也没什么求生的意识。” 第31章 自断前程 在乾宇皇朝,启蒙教育是一定有《孝经》的。 百行孝为先,为母再有错,加上死者为大,这么不管不顾的将其生前的错事公之于众。 刘有为可不仅仅是断了自己的科举前程,也在盛昌帝怒火边缘反复横跳。 只要盛昌帝想要杀他,理由就是现成的。 当然,盛昌帝再要杀,都得等一切尘埃落定,等陈杨的事解决了再说。 刘有为只需要保证自己活到案件结束就行了。 他就能看到事情的结果,看见陈杨的下场。 所以,刘有为对生的渴望很低。 过了几日,盛昌帝彻底从这件事情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知道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就点了丞相,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三堂会审。 因为牵扯到御史大夫,所以需要丞相镇场子。 乾宇皇朝有丞相,六部尚书的权力就没那么大,属于丞相的下属单位。 这样,即便齐王没有参加,御史大夫也别想好过。 御史大夫自诩为副相,主管弹劾、纠察及掌管图籍秘书之职,很多时候都可以跳过丞相,直接对皇帝负责。 做好了,那是近臣。 稍微过界,那就是佞臣。 这是对丞相职权的一种限制。 所以,丞相和御史大夫向来不和。 三堂会审以丞相为首,御史大夫不死也要脱层皮。 因此,当陈家人被带到公堂上,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而陈杨的事,当初陈家捂得严实,也杀不光所有人。 谁让陈杨和刘谢氏你侬我侬的时候,根本不管场合不管情况,其实很多人都看见了。 以前畏惧御史大夫,又得了封口费和威胁,自然不会乱说。 可现在,御史大夫明显要完了,又是皇帝官府的人来问,知道不说可就是帮凶。 这一下,得到的消息就多了。 根本无从抵赖,陈杨自己也认。 但是,陈杨和陈家也只认陈杨少不更事,被人诱惑,亲近女色。 什么打压啊,追杀啊,造成刘谢氏死亡这些可跟陈家无关。 尤其是陈夫人谢氏,平静又条理清晰的表明了,刘谢氏就是谢家旁支的旁支,当初不过是看在谢姓的份儿上照顾一二。 还替刘有为找了好的夫子,提供了读书的机会。 哪曾想刘谢氏竟然恩将仇报,勾引她孙子。 赶出帝都不是应该的吗? 能让她返回原籍生活已经很好。 就算没这事儿,刘有为科举考试也要回原籍的。 言辞凿凿,其他的一概不认。 如果是这样,仅仅是陈杨私德问题,人品不好,还构不成大罪。 可惜陈杨并没有明确跟荣熙郡主定亲,走三聘六礼,所以,这点事情要说欺君……多少有点勉强。 既然已经决定下手,盛昌帝就不想这么勉强。 免得引人诟病,让朝堂上下草木皆兵。 在盛昌帝看来,朝堂之上,若非特殊之事不可大动。 尤其是御史大夫这样重要的职位,牵一发动全身,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平息得了的。 但这次,陈家太过分了。 盛昌帝已经决定要处理,但是不愿意牵扯影响太多。 那就得证据确凿,让陈家的罪不存在任何争议。 陈家这么反驳,刘有为也确实拿不出证据证明陈家雇佣过杀手,对他们母子俩赶尽杀绝。 虽然刘有为提供了一个杀手令牌,但是陈家不认,还反咬一口,说是有人陷害陈家。 等于,朝廷都还没找到杀手组织对峙呢,陈家就将这套路给堵死了。 联系杀手组织,肯定不是陈家的人出面,先不说杀手组织会不会提供客户信息,这是违背信誉和公约原则的。 哪怕杀手组织碍于朝廷,真的提供了,陈家也推得一干二净。 只要不是陈家直系血亲,都可以是敌人,或者“有心人”收买陷害。 “刘有为,你可还有其他证据?”丞相问道。 刘有为愤慨至极,瞪着陈杨的眼神如果能伤人,陈杨已经千疮百孔。 听到这话,涌出一丝害怕。 可惜,他真的没有了。 丞相和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忍不住都叹了一声。 只好先押后再审。 审案的地方本来就在大理寺,刘有为直接被带了下去。 而陈家的人也被带回陈家,谁都没有下狱。 越是这样,陈家越慌。 总感觉要不了多久,陈家的府邸就不姓陈了。 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刘有为那边也住在大理寺的客房,门口一直有大理寺的捕快守护,同时也限制了他的自由。 刘有为站在门口,有些恍惚。 跟随的是大理寺总捕头俞勤,由始至终没有吭声。 刘有为看了一圈,庭院回廊上,各个出口都有捕头站岗,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俞捕头,我没有更多的证据,是不是就无法给陈家定罪了?” 到底是一个才十六的少年,就算经历了很多,可面对赌上一切却无法成功的结局,还是无法接受。 俞勤眼神落到刘有为身上,看到了脆弱,无辜,和绝望。 可他身为大理寺捕头,见过的不平之事就多了。 更惨绝人寰的都有不少。 俞勤对此波动并不大,不过相处这么多天,还是有几分同情,便安慰的说道:“别多想,现在只是证据不足。” “大理寺和刑部会联合起来找更多的证据。” “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 “多休息,保持清醒,才能更好的辩驳,给陈家定罪。” 刘有为也知道是安慰,但也心宽了一些,便进了屋,复盘着一下今日的审问。 俞勤看着门,叹了一口气。 整个京城的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陈家居然还没判,还回了陈家? 有的人心里不安稳了,若是御史大夫没事儿,他们这些提供了线索的,岂不是要遭殃? 各大官家世族也都在谈论。 他们更多的是盯上了御史大夫倒台后牵连出的空缺。 皇帝都让三堂会审了,他们不觉得陈家还能官复原职。 就算不被判罪,肯定也会一撸到底的。 除了陈大人,侍讲陈奕倒是不用在意,还能留在翰林院也得不到重用,可能就要待到死了,随时还可能被贬,给别人腾位置。 陈家一系的官员肯定要受影响,看看有没有哪个空缺是自家可以谋取的? 到时候若差把火,自家可以使使力啊,拉下来就是。 这样的机会难得。 第32章 陷入僵局 这事儿对齐王府来说,也差不多了。 陈家不可能官复原职,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得圣心。 那么,陈杨就再也没有机会肖想荣熙郡主。 剩下的,也就是齐王府看戏时间。 陈杨的名声已经这样了,还有哪家千金贵女上赶着凑上去? 皇宫,俪贵妃给虞姝送消息去,神情还有些恍惚。 完美无缺,声名在外的陈杨,竟然是这样的? 伪装得也太好了。 虞姝则是眼睛一亮:“母妃,我就说我听见这事儿了,人家又没有瞎嚷嚷,肯定不是为了陷害编造的。” “陈杨的名声已经崩了,我可以出去了吗?” 俪贵妃无语,虽然震惊,但是当初也不全是看中陈杨,最主要的是陈家。 “你禁足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算计了陈杨吗?” 虞姝:…… 俪贵妃说得又来了气:“是因为你在齐王府出手,抹黑了齐王府,还将荣熙郡主给拉扯了进来。” “陈杨名声是没了,可齐王府就一定放过你了吗?” “你还想出去?” “你父皇最近很生气,没想起你来是你的幸运,都给本宫安分点。” “还有……多小心齐王府,敢情在自己屋里反省,都反省了些什么?” 虞姝失望极了:“为什么虞婔去瑞光寺祈福就能出门?” “我就不行?这得被关到什么时候?” 俪贵妃表情严肃:“所以她是祈福,你是被禁足。” 见俪贵妃又要生气,虞姝不敢再吐槽,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被罚去瑞光寺呢! 出了宫,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宫内其他人都很安静,知道盛昌帝心情不好,这时候若被抓住,可能就会被从重处理。 御史大夫陈大人可不只陈奕这一个嫡子,还有一个嫡子和一个嫡女。 陈奕也不只陈杨一个儿子。 陈杨还有一个嫡亲哥哥。 两代也都有庶子庶女,家族是很繁茂的。 嫁出去的女儿也都有不少姻亲关系。 有的也跟后宫能扯上,但此时此刻,谁都不敢有动作。 盛昌帝摆明了要惩治陈家了,谁还往枪口上撞啊! 巴不得撇清关系才是。 陈家女若是聪明懂事就该安安分分的,但凡想做点什么,可就别怪他们下手无情了。 瑞光寺,虞婔的屋子已经烧起了地龙,屋内暖和得很。 瑞光寺的这些院子本来就是为了服务上层建筑的,所以基础设施都做得很不错。 几乎每个屋子都铺设了地龙。 要使用的话,一般都会在寺内买炭,也是开源项目之一。 虞婔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都要烧地龙的话,翻倍的公主月例也是不够的。 倒是瑞光寺主动送了不少炭来,不要钱的那种。 虞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就又给添了一些香油钱。 住持:……这小姑娘真的算得明明白白。 坐在暖暖的屋子里喝茶学习,日子可比宫内更加闲适充实。 看得虞浅非常的眼红。 陈杨的案子虽然没破,但是齐王府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表姐简宓也不用替嫁,就没再待在齐王府。 齐王妃就带着虞浅来瑞光寺祭拜还愿了,免得临近年关会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大就不好走。 拖着拖着,可能就要过完年,开春去了。 还愿的事情怎么能过年呢? 肯定要在年前办好啊! 上了香,添了香油钱,齐王妃就要了一个院子休息,决定明日再下山。 虞浅自然借机溜到了虞婔这里。 一看虞婔品茗小点心备着,竟然还有侍女在做小烧烤……羡慕得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吧!” 虞婔轻笑:“想吃就说,红梅,赶紧给荣熙郡主端上来。” 虞浅自觉坐下来:“丹青去做,她烤肉的手艺可不错的。” “可惜,没有鹿肉,不然就享受到极致了。” 跟虞浅来的丹青立刻朝烧烤小桌子走去。 因为是偷偷过来的,齐王妃还打掩护。 所以只带了一个丫鬟。 虞婔:“这都什么地方?有肉就不错了,还鹿肉?” “你这嘴还真是挑剔。” 在皇宫她都吃不到鹿肉,何况在这都是自己采买的。 采买的数量不多,甚至都不如有些人口众多的家庭,尖端的东西不好得。 不过,神仙给她的空间仓库里,其实有很多异兽的肉。 反正她没见过的,不普通的兽,她都叫异兽。 可柳芸交代了,这些肉比基本丹药还补,不是特殊情况她也不敢动。 所以还没尝过,肯定是鹿肉都赶不上的吧! 想到这,虞婔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虞浅顿时意识到,她不该提这茬,六公主以前在宫里也不好过,哪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现在手里有点银子,也不是说就能买到的。 唉,下次有机会给六公主送点来吧! 不知庄子上有没有人冬猎? 不确定的事情,虞浅也不提,只是叫了一声阿弥陀佛,连忙道歉将这话题略过。 不一会儿,丹青和红梅就端了一些烤好的肉来。 虞婔手里的调料可不缺,各种香料来一点,烤肉色泽金黄,香味霸道,竟然吸引了虞浅好些注意力。 当年她囤货的时候,社畜钱少,可不会囤太多调料,主要是填饱肚子的东西。 主要柳芸给得多,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要用多少辈子呢! 还好她目前拿出来的香料,都是乾宇皇朝有点,能买得到的,最多稀有点,贵一点。 虞浅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被这味道惊了:“肉虽然不稀奇,但是你这香料的搭配真是绝了。” “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虞婔:“堂堂郡主,倒也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 虞浅:“去……我现在才明白,六公主才是会吃的。” “下次弄什么好吃的,可要给我留一份。” 虞婔:…… 乾宇皇朝的美食其实已经百花齐放,形成成熟的各大菜系了。 只是说地区交通的限制,让各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 现代过来的,能发挥的余地也不多。 “吃吧,这次都才开始,就想下次了?” “还堵不住你的嘴?” 虞浅速度不慢,动作却十分优雅,有些礼仪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堵不住的,我就要说,今天三堂会审陈家,结果却陷入了僵局,你知道了吗?” 第33章 分不出哪个更好 虞婔点了点头,她当然要关注。 这事儿说白了,在她这里都是俪贵妃和虞姝惹出来的。 若不是俪贵妃看上了陈杨,又想还虞姝一记,可能不会爆出来。 或许陈家还会安稳好多年。 但若是让俪贵妃算计成功,真的娶了公主,就不可能僵持了。 到时候陈家这么一个大把柄,肯定能在夺嫡中给俪贵妃和六皇子狠狠地一击。 所以,对陈家来说,只是早爆和晚爆的问题,晚了,一个欺君之罪就足以将他们摁死。 对俪贵妃来说,反而躲开了一次大麻烦。 可也成功让虞姝在盛昌帝那儿的位置变低了,还交恶了齐王府。 已经分不出哪个办法比较好。 对于刘有为也是,现在不爆,指不定他还会继续往上考,指不定就偷偷摸摸的外派做官了。 若是他舍得下脸,还能让陈杨帮他,站稳脚跟后再回来报仇。 那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说不定还有一番作为了呢? 而不是像现在,十六岁就对生活没了期待。 但是,不必再经历心灵上的折磨和忍辱负重,可以早些解脱。 也谈不上哪条路更好。 陈家这注定了的结局,倒是改变了好多人的一生。 虞浅遗憾的啧啧:“刘有为手里的证据太少了,不足以定罪,太可惜了。” “之后只怕更不容易。” 或许有人一起真的会更香,虞婔感觉今天的烤肉特别美味。 “你以为父皇将陈家看管起来,却没有丝毫掩藏消息,又是为了什么?” 虞浅动作一顿,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你的意思是……钓鱼?” 虞婔笑了笑:“不是我的意思,我给你的消息,其实也没有那么齐全。” “陈杨在江湖上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我也不知道。” “只是听说,其中是有杀手组织的头牌杀手。” “消息传得越远,来京的女人可能越多,如果陈杨情况严重,要命的话……可以想象。” 江湖侠女的话,指不定会劫狱呢! 只要陈杨敢走,陈家就算没有证据定罪,也一个都跑不了。 若是能从那个女杀手口中得知什么,那就是证据,陈家就无法抵赖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清风送来的消息提过,陈杨和那个女杀手的相遇认识,就是因为陈家下的那个单。 证明,女杀手跟陈家找的杀手组织是同一个。 之后能拿下女杀手,那是陈杨的本事。 可事情是这么个过程。 虞浅瞪圆了眼睛,顿了好半晌:“……这个男人,太厉害了。” “他真的才十七岁吗?” 虞婔:“经历,跟年岁无关。” “他是个读书天才,也是练武奇才,武功越高,属于男人的能力越强也正常。” “我所料不错的话,陈杨的武功,甚至高于六皇子。” 虞浅啧啧,没有外人也不在意虞婔说话这般露骨。 再惊人也没有陈杨做出的事让人震撼。 “那御林军……就算是萧景亲自坐镇也未必看得住陈杨吧!” “毕竟萧景只有一个,陈家那么多人,可以打配合。” 虞婔微笑:“再厉害,陈杨他敢动吗?” 一动就是越狱,畏罪而逃,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看陈杨还会回来服从家族安排,准备娶千金闺女为正妻,就知道他对家人还是看重的。 不至于自己一个人逃离便是。 盛昌帝就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没有关押陈家人,也没有派暗龙卫监视,只让萧景带御林军去守卫。 就盼着陈杨有小动作呢,只要动,这案子就结束了。 盛昌帝还能借题发挥。 虞浅:……听起来有点爽啊! 不知道那杀手姐姐在哪里? 要不,她派人给她送个信? 都早些来,再拖就过年了啊! 陈家,虽然除了自由,吃穿用度没有什么变化。 可一大家子食之乏味,气氛凝重,低迷颓废。 陈杨对于陈夫人今日狡辩,避重就轻的能力非常佩服,“祖母,吃点吧,这事儿会过去的。” 陈夫人冷笑,“过去了吗?” “陈家都是嫌疑犯,你说为什么我们没有在大理寺的大牢,还能在陈家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见一桌子好肉好菜,总觉得像是最后一顿饭似的,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 无事一身轻的陈大人叹了一声:“小杨,你还不明白吗?” “即便大理寺没法定我们的罪,陈家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了。” “能安然无恙的活着,便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陈杨呐呐的,或许意识到了这点,但是不愿意相信盛昌帝真的这么狠。 陈夫人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些屁用,难不成还在教导他何为雷霆雨露是君恩?” “事实就是,当初的事是刘有为爆出来的,但是齐王知道的又是另外的事。” “皇上一定会问齐王,你以为齐王还会替你隐瞒不成?” “现在这样,不过是皇上需要时间去江湖上查你的事,顺带等等你那些女人……看有没有蠢的,冲动的,会不会直接来京城找你……” “呵呵,或者直接救你出去。” 闻言,陈杨脸姹紫嫣红的,像极了调色盘。 想到那些女人曾经最让他喜欢的性格,陈杨也顿时没了食欲。 艰难的开口,“祖母,她们都是江湖女子,直来直去的……” 陈大人皱眉:“江湖人最是不把王法看在眼里,小杨,你真的是太糊涂了,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连你也开始藐视王法了吗?” “你祖母说得对,你以为皇上为何已经知道你武功不俗,却没有对你做任何的限制?” 陈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再不明白他就是蠢货了。 陈奕和夫人默默地吃着饭,不敢开口说话。 儿子犯了这么大的错,做父母的也难辞其咎。 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 陈杨想了想:“我可以不出去,但消息得送出去。” “不然,她们真的会来救我的……” 陈夫人嗤笑了一声,嘲讽满满:“这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 陈大人叹了一声,也没了食欲:“小杨,你可知萧景其人?” 陈杨想了想,没有太大的印象,读书科举的那些年,他接触的人真不多。 陈大人也没指望他回答,淡淡的说道:“上一次文科举,你是探花郎,而上一次武科举,萧景却是武状元。” 第34章 萧景其人 陈杨考完试,参加完鹿鸣宴就直接离开了京城。 武科举是在那之后才出结果的,所以,陈杨感觉听过这名字,却想不起其人。 乾宇皇朝,重文扬武,是齐头并进的。 所以武科举也相当重要,非常轰动。 加上萧景长得还不像一般的武将五大三粗的,身材修长,魅力十足,是完全不输于书生的儒将。 之后还流传过,文陈杨,武萧景的名声。 陈杨不在京城,萧景就是帝都很多贵女芳心暗许的对象。 当然,仅限于贵女本人。 因为萧景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家族村人也在他小时候的一次天灾中死伤殆尽。 萧景是被师父捡回去的,学了一身武艺,参加武科举。 而他参加武科举,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只是为了惩治当年管辖地的贪官污吏。 当初若不是那些官吏贪污了修建堤坝的银子,萧景的村子族人也不会在大雨洪灾中倾覆。 有这么一层理由,盛昌帝对萧景很是看重。 不仅直接将他提为禁卫军副统领,还特意给他时间衣锦还乡,亲自去手刃贪官。 就算调任的,也可以去调查解决。 只要拿回确定的证据,盛昌帝就认。 这权力可不谓不大。 萧景也没让盛昌帝失望,事情办得很好。 而且,回来后萧景做的第一件事是辞官,他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对于官场不是很适应。 还是盛昌帝说服才留下的。 一年前,禁卫军统领失职被撸,萧景还在外面出任务就受命上位。 而萧景上位后,禁卫军一改之前的懒散,去掉沉疴旧疾,焕发新春,成了真正有战力的禁卫军。 原本的禁卫军就是世家贵族,不用继承家业的孩子镀金,混吃等死的地方。 有战力的禁卫军只是一小部分,能够满足皇宫日常护卫任务就可以了。 萧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哪有本事改革这么大的机构? 当然是盛昌帝在背后撑腰支招,才可能变成现在的禁卫军。 陈大人大概说了一下来历,就提到最重要的武力值了,“而萧景本人的武功也不俗,这两年多也显露过几次,去年有采花贼作乱帝都。” “不等皇上派出暗龙卫,萧景不当值,正好遇上了,协助大理寺总捕头俞勤,一起将采花贼抓获,才发现竟然不只一个。” “有预谋的犯案。” “做得好,无一人受伤,皇上亲自嘉奖的。” 陈杨皱起了眉头,对萧景的武力值依旧没什么概念。 只有出去过才知道平常人眼中的厉害,跟会武之人的认知是不同的。 “萧景和俞勤比如何?” 陈大人:“没比过,但是应该不相上下。” 陈夫人非常不放心:“你又了解俞勤吗?” “大理寺的总捕头可不好做。” “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用你那俯视的眼睛看人,好歹是武科举的状元,没那么简单。” “你也才探花呢,可别试一试,就将证据送到萧景的手上。” 虽然是不同的科举,可一个第一,一个第三, 陈杨凭什么认为他的短处还比别人的长处更牛? 陈夫人对陈杨是半点都不信任了。 分明被前十几年的顺风顺水给养得骄傲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陈杨噎着,他确实想说不如就试试吧! 可一想到试就可能授人以柄……确实有些畏手畏脚了。 陈杨想要做点什么,可被陈夫人坚决按下去了,他现在没有决定权。 最终,陈家也只能维持原状,什么都做不了。 而原状的结果就是情况会持续恶化下去。 明知道皇帝的打算,陈家也无可奈何,只能等着出结果的那天。 想想那些被钓的猪队友,陈杨自己都没有信心。 而虞婔和虞浅也在说萧景。 主要是虞浅在说,虞婔在听。 关于萧景的来历,虞婔以前就算没有特意收集信息,也听说过。 如今还没有特意关注萧景,倒是从虞浅口中得知了很多。 看虞浅那滔滔不绝的样子,虞婔有些疑惑:“你看不上陈杨,是因为你喜欢萧景吗?” 虞浅眨了眨眼:“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虞婔点了点头。 虞浅叹了一声:“可惜,父王和我娘就看不出来。” “算了,我也没怎么表现,只是在你这里,突然放松了。” “怎么说呢?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萧景这个人,比陈杨好得多。” “哦!”虞婔看着虞浅稚嫩的脸,明年才及笄的孩子呢,就要谈婚论嫁了。 着实有些不习惯。 不过,少女怀春,又是初恋的那种感觉,应该就像现在的虞浅吧! 眉眼带着笑,眼睛里满是星星。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整个人都透着一丝幸福。 虞浅有些低落,感觉烤肉都没有那么香了:“喜欢又如何?不可能的。” “皇上看中萧景,就不可能让他娶我。” 齐王府,只能过着富贵显赫的日子,不能沾染权利。 除非,将萧景打落下来,做个富贵闲人。 然而,那样的萧景……她或许就不喜欢了吧! 虞婔:……突然觉得,陈杨可能就输在没有入仕。 如果做个官,表现出一些能力,在虞浅这儿恐怕不至于被那么排斥。 不过,那个渣男,还是赶紧踩下去比较好,就不好祸害女子了。 “那陈杨和萧景的武功,你觉得谁更厉害?” 虞浅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看过萧景的出手,还不是全部。” “陈杨既然能在江湖上混得那么开,肯定不错吧!” “我没见过他出手,为什么这么问?” 虞婔:“我想知道,萧景能不能拦得住陈杨往外传递消息……” “肯定不能让陈杨跟外面联系上了。” 于是乎,陈杨乃至陈家如今的情况,以非同一般的速度传遍整个乾宇皇朝。 其中,不只有皇帝的手笔,还有齐王府和其他陈家仇人的。 反而是虞婔没有动手。 还让飞星谷多多收集一下消息的传播渠道。 从这些消息中可以看出江湖势力和朝堂各家的关系。 虽然对很多人来说,江湖和朝堂是两个世界。 但同处一个皇朝,不可能完全没有联系。 不然,某些人的高手护卫是从何来的? 大内培养的高手能流落至此吗? 不可能,就算皇帝不用也会杀了,哪能放出去效忠别人? 第35章 可以这么折腾么 而江湖也确实没那么好混,有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混不下去,刚好官家有需要,他们有落脚之地,这就一拍即合了。 这样一来,有些官家和江湖人有一定联系也正常。 比如陈家,不也联系上了杀手组织下过单吗? 虽然现在没用,但了解了有备无患。 虞婔陆陆续续收到信息也是大开眼界,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也能有人脉,平日里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啊! 果然,只要能在帝都安稳做官的,谁都不容小觑。 而且,官场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真是让人头疼得很。 虞婔都将默写关系图当日常练字了。 不仅复杂,还要捋清这些的想法也是不容易。 毕竟,很多时候很多人的选择都不只一个。 那就得假设很多情况了,根据态度来说,遇见这种事,这人会找谁,遇见那种事,可能又会找另外的人了。 总归……人性复杂啊! 时间地点,发生的事情,心情和想法都可能影响决定。 有那么一瞬间,虞婔都想躺平了,算了,还是当咸鱼比较舒服啊! 这些关系图都让人眼花缭乱,头疼欲裂了。 然而,陡然看见盛昌帝的消息,虞婔一个激灵,将放弃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乾坤阁是父皇的人?”虞婔藏不住惊讶。 谁能想到,当今圣上跟江湖其实也没有那么远。 清风也很意外:“应该说,乾坤阁是皇室的,每一任皇帝上任后才会接手。” “而乾坤阁在江湖上,亦正亦邪。” 虞婔:“难为你想了个不错的词,实际上就是荤素不忌。” 属于消息渠道很强,业务能力也强的类型。 只要给到足够的钱,要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是好事儿,也可以是坏事儿。 但是,如果背后是皇帝的话……那就细思极恐了,里面该有多少人的把柄啊? 没有原则是为了更好的拿捏更多的证据吧! 清风:“以前也一直觉得乾坤阁的行事风格可能是乾坤阁的传统。” “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大一座靠山。” “怪不得总有人想打压乾坤阁,或者想报仇什么的,都只会让乾坤阁更强大。” 虞婔:“如果不是这次陈杨的事,只怕还不会发现吧!” 清风点头:“确实,这次传播消息,乾坤阁处理最大,才让我们的人发现一点端倪,跟着查了查,才发现这个秘密。” “不过,不敢太深入了,乾坤阁内部严密,实在无法渗透。” 如意捋着头发玩,这时发表意见:“说起来,乾坤阁的确神秘得很。” “我是说他们选拔人神秘得很,一点不像江湖其他门派,要么广收门徒,要么自己去发现,总归有迹可循的。” “但乾坤阁都没有,所以,曾经有人想前进乾坤阁而不得法。” “而且,改头换面混进去了,也会很快被认出来。” “严谨的根本不像个江湖门派。” 虞婔:“那这种管理方式,就像军营。” “一个全是高手的军营,个个还都听话,遵纪守律,那得多可怕?” 那就是特种部队了啊! 还是混在江湖,相对比较自由的特种。 顿了顿,虞婔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可以想想,已知父皇有暗龙卫。” “可暗龙卫里的人,并非培养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成为合格的暗龙卫吧!” “不合格的,难道都杀了吗?” “当然可以这么做,但若是只有少数才能成为合格的暗龙卫,那得杀多少人?” “什么感情人性的可以不提,但能选进去培养的,可能都是天赋不差的,全部杀了未免有点可惜。” “如果让这些人去江湖上建立这么一个组织,不仅废物利用,还能赚更多的银子,最重要的是,能掌控很多的信息。” 清风肃然起敬:“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家找不到乾坤阁的培养渠道就很正常了。” 如意啧了一声:“乾坤阁啊!怪不得很多时候都会忽略它,原来它根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江湖组织。” “也就是猜测,是不是真的很难评!”虞婔将消息扔进了炭盆里,看着它燃烧殆尽:“这消息我们知道就行,就当不知道也成。” “以前怎么相处,以后也怎么处,稍有改变恐怕会被他们发现。” “只是,关于乾坤阁背后就别去查了。” 得感谢陈杨,要不然,天子和乾坤阁的关系不可能被飞星谷察觉。 若是觉得陈杨之前干那么多事都没被发现,就以为江湖是皇帝顾虑不到的地方,将来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次盛昌帝没注意到,那是没有一直盯着陈杨。 当盛昌帝想知道的时候,乾坤阁就会快速将陈杨的信息报给皇帝,可比飞星谷查的详细精确多了。 所以,在案件僵持住的时候。 盛昌帝已经快速了解了事情真相,并且让乾坤阁将消息飞速传出去。 更安排了人煽动那个女杀手,以及其他的女人,都去帝都“救”陈杨。 短短几天,陈杨的那些红颜知己都以各种方式赶往了帝都。 带着孩子的也不例外。 如果这样都还觉得皇帝对江湖没有控制力,那还是趁早举白旗投降吧! 没办法,肯定斗不赢的。 不过,陈家倒是有些运气,至少他们找杀手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乾坤阁,不然证据很容易就会找个办法出现了。 但是,自从刘有为状告陈杨后,陈家的劫数就到了。 或许是阎王要陈杨三更死,谁也不敢将他留到五更。 那个女杀手之前就一路跟陈杨往帝都方向回来的,虽然没有进帝都,可都没离得太远。 也不知道为了做任务,还是有别的想法,总之,她是最先收到消息的。 有针对性的,她收到的消息,比别人听见的简单八卦严重多了。 说陈杨抑郁而病,卧病在床,一天比一天严重。 女杀手立刻想到,若是去晚了,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顿时悲从心中来,立刻赶去了帝都。 而陈杨的其他女人,也都在赶来的路上。 因为一天比一天冷,雪也越来越厚,路并不好走。 但是,这些女人都坚韧如蒲草,硬生生的接近了帝都。 最让虞婔佩服的,是那几个生了孩子的。 居然能不顾身体,有的月子都没做完就赶来了。 仗着有内力,可以这么折腾么? 第36章 用出了新的高度 虞婔感慨:“内力这东西,真的让她们用出了新的高度。” 红鲤也大为震惊,她练武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还能这样呢? “她们有内力,孩子可没有啊!” 虞婔:“不得不说,这些江湖女子的确更加坚韧,独立生子,抚养孩子,竟然都不在话下。” “不过,孩子脆弱是事实,没见有好几个都将孩子托付了,只身赶来帝都吗?” 当初那个刘谢氏也值得敬佩,不仅养大了刘有为,还能供养他读书。 若不是晚节不保,真的是值得学习的强大女性。 要知道,这时代供养一个读书人,那可是非常难的。 有些都得全家砸锅卖铁的供。 这刘谢氏,有点东西啊! 皇帝通过乾坤阁一直监控着,只要这些女人将孩子托付,很快就会有人将孩子给带走。 一来,都是红果果的证据。 二来,陈杨的血脉不错,那些江湖女子的练武天赋也很好,那孩子的武学天分很好的几率就大。 暗龙卫缺人,乾坤阁也缺。 什么?这是陈杨的血脉? 将来若是知道皇帝这么对陈杨会背叛? 要相信暗龙卫的培养系统。 不合格的,连乾坤阁都无法待的,肯定只有嘎了。 不关注不知道,一收集吓一跳。 因为天气原因,只能将孩子托付的,就有五个,大的已经两岁,小的还没满月。 盛昌帝见了都要流下羡慕的泪水。 甚至都在考虑,是不是练武的女子身体更好,更容易怀孕生下健康的子嗣? 额,他的子嗣好像也不少了,或许没这必要了。 不过,下一任皇帝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盛昌帝年幼的时候,因为太后生了两个皇子,在后宫一直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偏偏先皇也没表现出对两个儿子的特别喜欢,这日子就可想而知。 以至于后来夺嫡激烈,婚姻也是被算计的一环,一直拖到十八岁才娶了一个侧妃。 这侧妃呢,也是在算计中被误伤的,差点就活不下去,以死明志了。 盛昌帝娶回来挡了灾,也多了一丝怜惜。 过了三四年,这个侧妃生了大公主,也是盛昌帝登基前唯一的孩子。 大公主满月的时候,盛昌帝刚好登基,一直觉得大公主是福星,连带对侧妃也很宠。 然而,这份特殊的宠爱,是侧妃早逝的根本原因。 盛昌帝登基不过一年,侧妃就没了,那时候还在守孝期,虽然后宫照样一年比一年充实,但一直没有孩子出生。 盛昌帝对唯一的孩子,大公主更是宠爱有加。 甚至带在身边亲自启蒙。 一直到守孝三年,二十七个月结束后,后宫才陆续传出喜讯。 便有了二公主。 那时,盛昌帝已经二十八了,膝下无皇子一直是文武百官攻击的地方。 为此,盛昌帝在后宫狠狠耕耘了好几年,才有了大皇子,二皇子,等等,连续好几个皇子的出现。 儿子多了就不稀奇了,一连得了六个皇子,才有了一个三公主,还是俪贵妃生的,于是乎,三公主这个女儿又香了。 接下来的四五公主就没生得太好,没得到太多关注,最终成了牺牲品。 还有一个七皇子,也跟着损了,这才让盛昌帝重新意识到对孩子的保护。 然后就是六公主虞婔,原本也活不成的,但她是穿的,有成年人的思维,躲过不少算计,就成功等到了盛昌帝对孩子更多的关注,才稍微过得好一点。 总之,盛昌帝当年为了孩子,也是拼了好些年的,现在想来都有点心有余悸。 之后好长时间都找借口不去后宫。 看陈杨才不到三年,给整出这么多孩子来,一时之间有些感叹。 难道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人呢,就是要趁年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或许在陈杨眼里,这就是有意义。 年纪大了来不了呢! 大家不知道盛昌帝的回忆,都在关注赶来京城的这些女人。 而那个女杀手,在一审结束的第三天就到了帝都。 不过,杀手生涯让她没有莽撞行事,先是住了下来,打听消息。 听见陈杨和刘谢氏的传闻也震惊了,不由得恍惚,这跟她认识的陈郎很不一样啊! 原来,陈杨对感情,根本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专一。 作为组织的头牌杀手,付灵见多了负心汉,对男人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陈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专注的眼神,让心思敏感的她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原来,他也有很多的世界。 知道了陈杨的以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隐约还听见陈杨在江湖上到处留情,还留种的风声,付灵眼中带起了杀气。 不过,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一直没动作。 倒是让盛昌帝怕她不行动,暗地里各种挑拨。 让付灵就算没感情了,也要去确认一下啊! 只要进去了,萧景才有理由发作。 发生一些事情,才会死心。 死心之后才愿意提供证据啊! 为了抓把柄,盛昌帝还是挺拼的。 就在一审的七日后,付灵终于行动了,这让暗中好多双眼睛都松了口气。 这姐姐真不愧是组织里的头牌,也太谨慎了吧! 躲起来收拾心情吗? 这日,难得的竟然没有下雪。 但是没有星月的夜,天空很沉,很低,好似随时都要塌下来一样。 付灵穿着雪地里显得很明显的黑色夜行衣,夜半三更的在帝都城里飞檐走壁,快速朝内城而去。 隐秘的角落,萧景抱着剑,和一旁将佩刀杵在房顶上的俞勤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冷漠下掩饰不住的好奇。 俞勤疑惑:“江湖人都是这样的?” 萧景无语:“我见过的江湖人,可能还没你多。” 大理寺总捕头,经常办案可是常跟江湖人打交道的。 俞勤摸了摸下巴:“可我遇见的不是这样的啊!” “一个个可精明了,谁会在雪地里穿夜行衣?” “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头牌杀手?怎么大家看见的不一样呢? 萧景揉了揉被冻得有些痛的鼻子,“有没有可能?这姑娘太穷了?” “来得急,没来得及买别的衣服?” “扯谈……”俞勤稀奇的看了一眼萧景,“第一次听见萧大人开玩笑呢?” “白天我还看到她穿的白色衣服。” 白色怎么都比夜行衣合适吧! 还特意换成黑色的? 第37章 头牌杀手呢 萧景:“……本官也不知道,俞大人还会调侃。” 俞勤笑了一声,一把将佩刀捞起,“难得与萧大人共事,可不能让这条大鱼溜走了。” 头牌杀手呢! 他还没捉过,没审问过。 谈情说爱的杀手更没见过,不知道这骨头还硬不硬? 两人消失在角落,帝都城好似融入了雪景,神秘又静谧。 虞婔这段时间也没盯帝都城的夜景看了,外面冷啊! 二来,陈杨的事情爆出来后,盛昌帝就下了宵禁令。 帝都城的夜晚已经不热闹了,冷冷清清的,就是为了方便让陈杨的那些女人行事,又不至于伤及无辜。 付灵来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没发现帝都宵禁了吗? 她一个小黑点在帝都飞奔,真的不明显吗? 付灵可能心里装着很多事,就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毕竟,她不是出任务,不是去杀人。 或许就觉得这些细节没那么重要。 总之,付灵顺利的找到了陈府,花了点功夫躲开禁卫军的守卫,成功的找到了陈杨的院落。 陈杨自然是睡不着的,随着时间会越来越煎熬。 他不知道谁会先来,又会怎样出现? 或者来的人多了肯定要暴露。 听见窗口有动静,便去打开窗户,立刻闪进来一个人影。 看着熟悉的装扮和身形姿态,陈杨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灵儿?” 付灵看着一段时间不见的陈杨,觉得好陌生。 眼神冷漠,拉下了面巾。 两人相对无言,陈杨这才想起不对:“灵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付灵冷冷的说道:“自然是飞进来的,陈杨,你告诉我,外面传闻你在江湖上有八九十个红颜知己,是不是真的?” 陈杨表情一顿,动心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平等的爱着每一个自己的女人。 现在被质问,多少有点尴尬恼怒。 见付灵满身都是杀气,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陈杨忍了,吸了口气说道:“灵儿,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爱,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付出了一颗真心。” “你们在我这里是不分大小,不分先后的……” “铮”,宝剑出鞘,寒冷的剑尖抵住了陈杨的喉咙,付灵美眸全是失望,“闭嘴,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不用花言巧语。” 陈杨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你要杀了我吗?” 突然觉得,能死在付灵手上或许也行,陈家已经这样了,他罪孽深重,难辞其咎。 付灵剑抖了抖,瞪大的眼睛带起了雾气。 一颗小珍珠直接滚落了下来。 陈杨一怔:“灵儿,你哭了……” 付灵一惊,怔怔的抬手摸了一下,真的是泪水。 她以为她是不会哭的人。 陈杨反倒有些喜悦,伸手握住付灵握剑的手,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灵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外面都是禁卫军,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被发现吗?” 付灵神魂不在,喃喃的说道:“趁他们换班的时候进来的。” 陈杨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对,他们晚饭时才换过班,晚上是不会换班的。” 付灵一个激灵。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噗嗤”的笑声,惊得两人汗毛陡竖。 打开门才看见院子里站满了人,火把纷纷点亮,院落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陈杨惊得手一抖,便放开了付灵的手。 付灵低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荣熙郡主?”陈杨非常惊讶,不明白虞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怪不得刚才那声笑,像个女孩子。 虞浅站在最前面,眼神落在付灵身上,一边打量一边叹气的摇头。 她身后是丹青和丹蓝,再之后就是一脸无奈的萧景和俞勤。 他们俩过来是堵大鱼的,谁知荣熙郡主竟然在陈府外,还有皇帝的手令。 他们能怎么办?当然是听荣熙郡主的啊! 好家伙,赶过来还听了个全程。 这两大高手未免也太专注了吧,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都没发现? 虞浅打量够了才说道:“这位姐姐,你有本事又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眼睛不太好使呢?” “这么一个男人就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 “姐姐,及时止损才不会损失更多啊!” 陈杨:……嫌弃之味半点不遮掩。 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是欲擒故纵呢? 付灵愣了一下,眼神落到虞浅身上,这位是郡主? 竟然说她好看? “你们早知道我会来?” 虞浅:“不只是你哦,还有八九十个呢,对了,目前孩子都有五个了,姐姐,你觉得你能排第几?” 陈杨震惊,他还真不知道有几个孩子了。 “荣熙郡主,你不必在这挑拨离间。” “要杀要剐,你冲我来就是。” 虞浅诧异:“冲你来?不同生共死了?” “你确定她还能逃得出去?” “真的不是赶紧让她去送死吗?” 付灵一怔,看向了陈杨。 借刀杀人,杀人灭口? 对上陈杨熟悉的躲闪,付灵一颗心都在往下沉,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想她赶紧去送死吗? 陈杨着急的解释:“怎么可能?荣熙郡主,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也用不着在这信口雌黄。” “灵儿跟陈家的事无关,不过是好奇走错了路,意外到了陈家而已,你们放她离开。” 虞浅禁不住拍了个巴掌,“真不愧是探花郎,是会找理由的,确实,这姑娘是走错了路。” 一语双关,遇见你陈杨就是最大的错。 “这位姑娘跟你们陈家是没有关系,但是……跟刘有为的追杀案有关系吧!” “付姑娘,不如跟我们走一趟?” 陈杨一惊,突然发现他就好像被折断翅膀的鸟,无论怎么挣扎都再也回不到天空。 这些人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仅知道付灵的名字来历,连其他人也清楚? 陈杨突然觉得,原以为地大物博的乾宇皇朝,似乎很小的样子? 明明他走过了那么多地方,见过了那么多人,之前旁人都还不知道,这才几天?就摸得透透的了? 恍惚的陈杨并没注意到,付灵死死盯着他,仿佛从未认识过这男人一样。 等陈杨伸手去拉她的手,想要握紧了给与力量,付灵却躲开了。 陈杨心一慌:“灵儿?” 第38章 心脏长得像葡萄 虞浅带着笑,“付姑娘,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难道你还想继续被他骗?” “莫非他陈杨生来就不一样,心脏长得都像葡萄?” “不然,怎么给每个女人一颗完整的心啊?” “这种话……呵呵,也就付姑娘会信,要说给帝都千金贵女听听,看还有谁会信?” “不赏他几个大耳刮子都是脾气好的,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撩女人还能赞一句真性情,心胸坦荡。” “偏生用话术骗的……呵呵……” 付灵看了看无法狡辩的陈杨,吸了口气,抬脚走向了虞浅。 陈杨更心慌了,伸出了尔康手,“灵儿,不是的,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外人的几句挑拨吗?” 虞浅笑呵呵的,“那你现在做个选择吧!” “只要你俯首认罪,我们就放付姑娘离开。” 闻言,萧景,俞勤和众多禁卫军们都看向了陈杨,群体看好戏的脸。 选陈家,还是选付灵,这等地狱级的问题太精彩有没有? 萧景眼神在虞浅身上落了几秒,总觉得这问题并非真的只是一句简单的试探。 也是为了刺激付灵。 强迫付灵认清更多的事,到时候好将陈家的证据拿出来。 所以,这是虞浅出现在这的原因吗? 没有上面那位授意,堂堂荣熙郡主何须冒这个险? 深更半夜的来这跟一个杀手对峙。 这多危险啊! 陈杨的纠结沉默,只会让付灵的神情越来越冷。 付灵没再回头,径自朝虞浅走去。 陈杨脸色黑如墨,就算陈家已经这样了,他也不可能再做推手。 为什么付灵就不能理解他呢? 没见他现在已经这么难了吗? 曾经你侬我侬的那一段感情,还换不来半点理解? 付灵面色沉静的走向虞浅,突然抬手,一排袖箭刺向了虞浅。 右手在腰间一抹,“铮”的一下抽出一把软剑,快速的刺向虞浅。 她是杀手,就算对陈杨失望,产生了隔阂,也不可能仅凭郡主的几句话就甘愿俯首认罪。 她只是觉得一腔感情都喂了狗,今天这一趟,她就不该来。 任由陈家覆灭,陈杨赴死,或许还能给她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而不是现在这般,被毁掉的色彩。 付灵出手带起了愤恨,杀气凌然。 萧景早就防备着,不等付灵袖箭射出,他已经闪到了虞浅的面前。 转动着手中的长剑,将飞来的袖箭全部打飞,同时抽出了长剑,剑鞘直直落到了虞浅脚前,插得稳稳的。 虞浅黑线,这男人不会用嘴说吗? 这是让她不要越过剑鞘的意思? 萧景手握长剑,已经迎上了付灵的软剑,两人立刻缠斗到了一起,剑风扫到了不远处的雪,扬起阵阵雪花。 见状陈杨微微一喜,以为付灵也没有那么绝情,只是不好在这种场合说什么。 他得帮她离开。 陈杨刚要上前,俞勤带着剑鞘的佩刀横在他面前,“陈公子,你的对手,是我。” 俞勤眼底有些兴趣:“听说陈公子在江湖上有着‘清雅剑’的名号,剑下有善,从不杀无辜之人,不做无谓的争斗。” “嗤……”俞勤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至少,武功必然要达到一定层次,才能说让就让啊!” “不如让俞某见识一下?” 陈杨眼神一利,抬手就将俞勤的佩刀给弹飞。 这种时候,打了再说。 是俞勤先动手的。 无论如何,他要付灵离开。 死心也好,寒心也罢,不要再来陈家送人头就行。 荣熙郡主的话可提醒他了,付灵身上还可能牵扯出陈家买凶杀人的证据,哪能让皇帝的人带走? 俞勤感觉佩刀一震,刀鞘飞走,便开始还手。 陈杨也就没机会想东想西,感受到俞勤身上瞬间传来的压力,立刻认真了起来。 一时之间,一波在院子里打。 一波在屋檐下打,竟然十分激烈。 虞浅被两个丫鬟护在身后,眼睛放光的看着四个人两两对打。 高手过招,这么凶残的吗? 总觉得这还是有收敛的,但是渐渐地,她就眼花了,啥也看不清楚。 所以,高手过招,普通人连欣赏的机会都没有吗? 那这就没意思了。 付灵出手,招招都是杀招,老远就能感觉到她的凶狠。 萧景竟然也不多让,学的也是杀招。 显然,付灵之前的剑虽然常用,但真正的本事是软剑。 付灵出手带着愤怒,萧景则有些隐忍,因为背后还有需要保护的人,活动范围就有局限性。 两人一时之间竟然打得旗鼓相当。 而陈杨和俞勤,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 俞勤的武功明显大开大合,带着用刀的霸气。 陈杨的招式胜在灵巧,即便手中没有武器,但是步法很熟练。 两人的战斗经验都很丰富,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看来,陈杨闯江湖这几年也没少战斗,天赋果然不俗。 而俞勤,这是多年办案得来的经验。 无意中退到房间门口,陈杨伸掌为爪,用内力一吸,就将付灵之前掉地上的剑吸到手。 这下终于没那么捉襟见肘了。 到底跟付灵一起了那么长时间,对于付灵的长剑,陈杨很是熟悉,用起来也顺手。 躲过几招,俞勤就忍不住笑了。 真不愧是“清雅剑”,一招一式的尾巴的确都比较软,好似每次的猛烈都有突然一收的架势。 说白了,杀气不重。 也不知道是陈杨性格如此,还是学的招式就这风格。 江湖上飘了那么久,却没多少杀气? 江湖有这么安稳平静吗? 在俞勤越来越霸道的招式中,陈杨也就越发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的,步步后退。 终于,一招将陈杨逼进了屋子里,俞勤将佩刀在门槛上一杵,洪亮的声音落下,“陈公子还是好好在屋里待着,妨碍公职是什么后果,探花郎是不知道吗?” 潜意思,陈家到底还受不受得住罪名的层层叠加? 陈杨气势一泄,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俞勤,比他知道的更厉害。 刚才的一波试探,更像是耍着玩的。 特么的,武功这么高,居然窝在大理寺做个捕头? 这人脑子有病吗? 打起来他本身就自顾不暇了,想帮付灵更是天方夜谭。 第39章 直接灭了 付灵本就被陈杨刺激得心神大乱,杀伤力跟平时比是大打折扣的。 萧景跟她你来我往,斗了几百招,突然一个雄鹰狩猎,从上而下,气势如虹的攻得付灵一愣。 那种感觉,她只是一只弱小的猎物,无路可逃,更没有反抗的能力。 眨眼间,手腕一痛,软剑掉到了地上。 萧景脚踢膝盖,付灵“啪”的一下跪地,清脆的响声听得虞浅眼睛一眯。 噢哟,感觉膝盖碎了。 “唰唰”的直接点穴,付灵闷哼一声,狼狈的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虞浅:……萧景这一套好熟练啊! 而且动作好帅啊! 萧景只感觉背脊有一股灼人的视线,让他有点不敢回头。 硬着头皮看向门口的俞勤:“多谢俞大人帮忙了。” 俞勤瞄了一眼星星眼的虞浅,注意到萧景异常挺直的背脊,不由得咧了咧嘴,有点意思。 看了看地上的付灵,“这是交给大理寺,还是你带走?” 虞浅连忙说道:“皇上要见她。” 闻言,俞勤和萧景都不说话了。 至于说皇帝见一个杀手有多危险的事儿……嗯,当武者的手段是假的啊? 皇帝会一个人见女杀手不成? 这边封了付灵的内力,那边有高手保护,这种事儿还轮不到他们来操心,只需要听令就是。 萧景回头还剑入鞘,拿起了剑,“那就麻烦俞大人帮忙守一会儿,我带她进宫。” 俞勤点头:“去吧!” 本来陈家是嫌疑犯,也有他这大理寺捕头的事,只不过是以禁卫军为主罢了。 而且,大理寺的捕头,就来了他一个人意思意思。 萧景带人离开,虞浅也跟着去了。 俞勤目送一群人走远,朝暗处看了看,坐在陈府门口的大石狮上,懒懒散散的。 看着门口站得笔直的禁卫军,羡慕又酸溜溜的嗤了一声。 皇帝支持萧景将禁卫军给整顿了,怎么就不想着整顿一下大理寺呢? 禁卫军没法混吃等死,大理寺倒是接手了不少烂摊子。 捕快看似多了不少,可能做事的依旧只有那么多。 底下的人还越来越不好管理了。 谁不羡慕萧景呢? 那厢,因为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盛昌帝也没能好好休息。 原本准备天亮再见的,既然睡不着,盛昌帝也就等着直接见了付灵。 萧景都不需要将人弄醒,只是把人提溜在门口,自然有人做接下来的事。 没有皇帝召见,虞浅也不能擅自进去,又不好直接离开。 毕竟,这件事是皇帝吩咐她去做的,万一待会儿皇帝有召见,她也好及时觐见。 这会儿,两人一人一边,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萧景认输,转过身体,看向天启殿的外面。 虞浅觉得没意思,也转过身体,面对外面。 雪夜太安静了,虞浅哆嗦了一下,这才感觉有点冷。 萧景没有动,”郡主可去偏殿暖和。” 虞浅一愣,忍不住扭头:“哟,萧大人原来不是哑巴啊!” 萧景:…… 见萧景也会跟她说话,虞浅横着移了几步:“萧大人,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萧景:“郡主请。” 虞浅:“萧大人和俞大人,谁的武功更厉害?” 萧景表情一顿,眼神悠远了一些,“卑职不知。” 虞浅皱了皱眉:“那陈杨真的很厉害吗?” “他好像打不过俞大人啊!” “那陈杨打得过萧大人吗?” 萧景只觉脑壳疼,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卑职不知。” 虞浅:…… 深深叹了一声,“榆木脑袋。” 萧景沉默了,听不见,他什么都不知道。 虞浅硬生生从不多的交集里找了一些话题出来,没话找话说。 根本不在意萧景回答了什么,就想听着他的声音,显得没那么安静。 就在萧景脸色越来越黑的时候,盛昌帝终于召见了虞浅。 没过多久,虞浅就出来了。 盛昌帝让萧景将虞浅安全送回齐王府,再去陈家值勤。 好生看守着,不让人进去,也不让人出去。 至于付灵,无论是他还是大理寺都不用管了。 第二日一早,虞婔就收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伴着吃了个早饭。 嗯,很下饭。 “萧大人送荣熙郡主回齐王府?”虞婔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红鲤点头:“是皇上吩咐的。” 虞婔笑了笑,那虞浅应该很高兴。 等虞浅又偷偷来看她,还带了一只鹿腿时,虞婔忍不住当面吃瓜。 结果虞浅一愣,“高不高兴的,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那天晚上挺冷的啊!” “这天气,谁大半夜的还在外面晃悠呢!” “而且,就那么一个闷葫芦,问三句都答不了一句,有什么聊天的感觉?” 虞婔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这么远距离磕个糖也不容易啊! 现实跟想象的果然有差距。 “算了,不提那个榆木脑袋。”虞浅泄气:“说起来,皇上让人带走付灵做什么?” “怎么不交给大理寺审问?” “这个案子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就不能解决掉过年吗?” 如今已是腊月,距离除夕越来越近了。 “是呢!”虞婔也不好说,估计皇帝就是为了更早的解决事情。 所以将付灵带走了。 用不着大理寺审问,直捣黄龙,找到杀手组织的总部,将所有都解决了,就能带回证据。 虽然陈家的确还可以抵赖,说联系的不是陈家人,一定是叛徒之类的云云,但是,陈杨那些来京的女人已经飞蛾扑火的陆陆续续进了大理寺的大狱。 果然,没过几日,清风就送来了消息,付灵所在的那个杀手组织直接覆灭了。 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动手的就是乾坤阁。 当然,对外说的是,乾坤阁收了一笔神秘的订单,这才出手的,价格不菲。 虽然都猜得到这个订单的雇主是皇帝,但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乾坤阁历来不看雇主,只认钱的。 难道还有皇帝出不起的价格吗? 只有虞婔有些震惊,乾坤阁的实力,只怕比露出来的那些还深。 一个不算最顶尖,但是也声名赫赫的杀手组织,说灭就灭了。 江湖上的门派该人人自危了。 虽然覆灭一个门派组织需要多少银子,外人不得而知,出不起的人也多,但总有的人倾家荡产也是能做到的吧! 而且,覆灭一个组织,组织内的所有东西都被乾坤阁拿走了,赚惨了好吗? 一时之间,对乾坤阁的忌惮,提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第40章 怎么看都像是坑 “啧……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撬开付灵的嘴,让她交代组织一切的。”虞婔想了想:“特殊手段吗?好好奇啊!” 清风一脸严肃:“正常,越是神秘的组织,越会有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手段。” “身为组织的头牌杀手之一,能够跟陈杨谈情说爱,本身就已经不是合格的杀手了。” “会被撬开嘴,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虞婔点头,“或许,有了感情之后,付灵对于杀手组织是有恨的。” “如今皇帝要组织的消息,她不如顺水推舟,直接借刀灭了组织。” 清风感慨:“多谢公主当初让飞星谷慢慢转型。” “以前从来不知道,其实也有很多人不乐意刀口舔血,心里会有恨的。” 总之,有的是厌倦了,就慢慢积累了恨。 感情是很复杂的,变化的。 开诚布公的谈过之后,大家就消除了隔阂,选择了自己愿意的路,同时对组织更加忠诚,很多秘密都心甘情愿的自觉维护起来。 凝聚力增强了,似乎不知不觉就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清风悟了,原来杀手组织也不需要严苛规定,将人束缚得那么死。 当然,飞星谷现在也不是杀手组织了吧! 好像更加倾向于收集情报的地方了。 整件事情的走向,完全超乎了大家的预料。 也超越了陈家的预估。 谁能想到,皇帝会出银子,直接灭掉那个杀手组织? 当然,很多人觉得,若是抄了陈家,皇帝可能也不会赔太多,但这操作就很大手笔啊! 有罪不认,证据抵赖,那就抄了杀手组织的老家。 也让江湖门派组织看看一国之君的手腕。 让他们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江湖,并非法外之地。 这还只是花钱灭组织,用的江湖手段。 如果派兵围剿,大内高手坐镇,那……结果也是一样,会更加慑人。 皇帝还不用出这么多银子了。 皇帝在告诉整个江湖,要灭了谁,他不只一个办法。 一时之间,江湖上蹦跶的刺儿头的确安静了不少。 再说陈家,拿到了杀手组织的全部资料后,就发现当初是陈氏管家亲自接洽的杀手组织联络人。 虽然管家依旧被推出来当了个叛徒。 但皇帝不耐烦的将女人和孩子全部推出去当诱饵,陈杨那是不得不妥协。 陈氏一大家子,盛昌帝是不准备留着过年了。 赶紧处理了,他好安排新的御史大夫熟悉工作,年后指不定就能用了。 于是乎,九个女人一出,陈杨就傻眼了。 几个陈杨血脉的孩子一出,陈大人和陈夫人也撑不住了。 虽然旁支庶出还在不管不顾的大骂,那是陈杨的孩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最终,追杀事件不认也没关系,大理寺,以俞勤为首的调查御史大夫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出结果了。 这些当官的,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身为御史大夫,陈大人从下面爬上来也做过不少事。 以前没人追究,自然没事儿。 现在皇帝要查了,一件小事儿都会放大无数倍,严格的照着律法来,从重处理。 所以,就算陈家耍赖不认找杀手的事。 也有其他的罪名叠加,让他们无从抵赖。 而杀手这件事,陈家不认也不妨碍大家知道他们做了。 盛昌帝这边就能堵住悠悠之口。 于是,在腊月半的时候直接二审宣判,陈家所有人,流放三千里。 即刻启程的那种。 这天气,这时间,并非直接杀人,却诛心。 至于陈杨,自然是要废掉武功的,直接毁掉丹田。 直到这一刻绝望的袭来,陈杨才真正的觉得他做错了。 而陈家众人也无比后悔,陈杨做出这些事,他们不该还想着攀附齐王府,给陈杨娶一个有权有势的正妻。 直接摆烂,谁都不招惹,除了名声不好听以外,不会这么炸雷。 然而,后悔再多也无济于事。 虞婔写完字,将毛笔放进新做的竹筒笔洗里,叹了一声:“倒是可怜那些押解的衙役了,这一路可能不太平啊!” 付灵没有出现,一共来了九个。 跟陈杨一起被废了武功,然后当成陈杨家属被流放。 她们可都试图劫囚,也犯了律法。 而这些女人,不定有个亲朋好友呢? 万一女人还没来完呢? 陈杨当初混了那么久的江湖,指不定有些朋友呢? 总觉得一路想平安也不容易。 红鲤:“原本押解的衙役是帝都府衙那边出的。” “好像俞勤向大理寺卿请缨了,要亲自押解犯人走一趟。” 虞婔愣了一下,“俞勤?” 第一反应是去书架上拿了乾宇皇朝的地图来瞅两眼,看陈家的押解路线都会经过哪些地方? 这是非常简单的地图,根本算不得舆图。 仅仅只是大概勾勒了一下皇朝的轮廓,看看基本路线还成。 “最近有发生什么大案吗?”虞婔问道,心里有些奇怪。 俞勤在她看来,就是名捕那种级别的,拥有神探的技能,清晰的头脑,高超的武功。 但凡他出动离京,就不可能只是为了押解犯人。 或许押解犯人才是顺路的,主要是为了查案。 红鲤:“那倒是没有,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俞勤请缨后,还有不少这两年新进的捕快都请缨要跟着一起去。” “俞勤说明这一路很危险,生死未卜,那些人还嚷嚷着要去,就签了一个生死状。” 虞婔诧异,这感觉是在挖坑啊!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哪来的?” 红鲤:“禁卫军里清出来的,都是各家不太成器的后辈,以前就在禁卫军混吃等死。” “禁卫军被萧景清理过后,不少人就走关系去了大理寺做捕快。” “也有去帝都府衙做捕快的。” “这两年,府衙和大理寺的捕快人数都爆棚了。” 虞婔:…… 她明白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坑。 虽然不知道俞勤用什么办法激将这些二世祖外出这么一趟的,但明显是为了清理整顿臃肿的捕头机构。 外出吓破胆了,缺胳膊少腿了,自己就会退出。 就算不退出,也一定会乖乖的安分守己,这才方便俞勤管理。 就是外出这么一趟,可能得累一点。 虽然签了生死状,但这些人,能不死最好还是别死。 第41章 她又做了什么 红鲤继续说道:“这事儿涉及太大,大理寺卿无法决定,最后还进宫请示了皇上。” “皇上答应了才行得通。” 虞婔:“那父皇是什么意思?” 红鲤:“皇上同意了,还赐了俞勤一把金丝龙腾刀,跟尚方宝剑一个意思。” 虞婔眼睛大了大。 严格说来,大理寺的总铺头,都不算什么正经的官职。 俞勤只是挂了个从六品的司直头衔。 而大理寺的司直,一共就有六个,还可以加。 或许是能者多劳,俞勤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办案就逐渐出名了,立的功劳不知凡几。 最终升到司直,也不管别的,只管查案。 大理寺卿或者大理寺的其他官员,几乎都将查案的事交给俞勤。 其实,这个朝廷机构发展已经畸形了,俞勤承受了太多。 而这次请缨的事,算是俞勤的一次试探,他肯定知道大理寺卿做不了主,一定会上奏皇帝,他想清理大理寺的捕快。 禁卫军就是前车可鉴。 皇帝显然知道俞勤其人,见禁卫军都清理了,大理寺这接盘的也该整理整理的。 盛昌帝对各家送一些废物到朝廷混吃等死的行为也非常不爽。 一把金丝龙腾刀,那可比升职更适合俞勤。 “都说俞勤无心官场,只对破案有兴趣,所以立了很多功,官职却升不上去。”虞婔轻笑:“现在看来,父皇是知道俞勤这个人的。” “而且,无心官场,不代表就不会。” “这不是很会吗?” 直接试探出盛昌帝有没有心整顿这些二世祖。 盛昌帝赐刀默认了,俞勤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俞勤得到一把类似尚方宝剑的赐刀,大理寺上下官员都一阵皮紧,对俞勤的态度都变得很好。 以前还若有若无给穿小鞋的官儿都安分了,为了俞勤出行,一路开绿灯。 什么经费手续的申请都给得爽快。 而盛昌帝下令,出发也急,腊月十八这日,一众捕快就押着陈家人一大早便离开了帝都。 刚开城门就走了,避免了被人围观当猴子的命运。 而城门才开,十里亭也没人。 除非头天晚上就在外面守着,否则根本来不及。 陈家嫁出去的女儿也被夫家押着,没有机会来此等候送东西。 显赫一时的御史大夫就这么凄凄凉凉的被押解上路了。 虞婔吃早饭的时候听见这消息,想了想说道:“我那三皇姐被禁足在皇宫,好像就隐形了啊!” “哪有这样的好事儿,找个机会,将当初齐王府陷害的一幕告诉陈家,那可是我三皇姐做的。” “整件事情被暴出来,陈家会落到这个下场,可都源于三皇姐呢!” “更源于俪贵妃看上陈杨了,对吧,这种真相,陈家怎么能蒙在鼓里呢?” “尤其是陈家那几个嫁出去的女儿,都得知晓真相才不枉为人子女。” 好歹这些女儿当初都享受了陈家带来的护佑和福利。 为陈家报个仇怎么了? 红鲤捂嘴一笑:“好的,公主,奴婢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 陈家虽然落魄了,可不代表就一点力量都没了。 临死挣扎也能让俪贵妃喝一壶的。 整不到俪贵妃,也会朝六皇子而去。 还有,三公主那边岂会让她那么安心? 陈家那些女儿动不了俪贵妃和六皇子,给三公主添堵还是可以的。 三公主又不能一直窝在宫里,总要出来吧,总要嫁人吧,将来也定然要应酬吧! 会有机会的,时间还长着呢! 当然,让她们知道也不是直接冲上去说,傻缺呢? 自然是要利用“聊天”八卦这种技能,无声无息的渗透,让该听的听见就能自己发散思维。 而别人,只是八卦而已。 比如,俪贵妃当初可是看上陈杨给三公主做驸马的。 万万没想到,陈杨会是这样一个渣。 比如三公主有眼光,当初就不待见陈杨之类的云云。 后宅生存的女人,岂有傻子? 傻子都已经成黄土了,还能活着的都有脑子,哪怕没人看到虞姝当初动手了,也没人知道三公主都做了什么。 这节骨眼儿上也能联想猜测。 再看齐王府和虞浅对三公主的态度,就更能肯定了。 一时之间,三公主不知道被多少人记恨在心里。 倒是六皇子虞晗的名声,原本因为陈家的事情,他输给钱二公子的事儿已经被压下去了,却无端的又被提了起来。 没办法,俪贵妃,六皇子和三公主,唯有六皇子摆在明面上的,比较容易针对。 所以,明明已经过年了,六皇子的名声却一落再落,成了八卦的一环。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六皇子输给钱二公子的事儿,还编造了一些其他的流言蜚语,致力于给六皇子的名声抹黑。 诸如,陈杨的事就该给有女儿的各大家族提醒了。 人设越是完美的人,越可能很烂。 除了陈杨,人设完美的还有个谁?当然是六皇子啊! 结果之前六皇子连钱二公子都输,文武双全的武看来是大打折扣了,这文嘛,恐怕也得打个问号。 反正六皇子也不用参加科举,要说文有多好,也不能验证对吧! 所以,文武双全很可能也是对外宣称得好。 这让想要谋求从龙之功的臣子迟疑了。 站队这种事,本身就是拿全家在赌,发现不对,肯定不会下注。 六皇子若是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自然要多考虑考虑他的胜算。 这一波令更多的人选择了再观望,让俪贵妃和六皇子前阵子的努力拉拢全都白费了。 俪贵妃简直呕血。 六皇子整个人也阴郁了下来。 盛昌帝暗中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 没想到,三女儿当初的事也没捂得住。 居然又被重新挑了起来。 盛昌帝看向余英:“小三最近不是一直在后宫禁足吗?她又做了什么?” 余英觉得皇帝这么直白的询问皇子公主做了什么,是最难回答的。 幸好六皇子的名声再度遭殃,他就预感不对,早琢磨了一番。 “三公主应该就是气不过,本来是陈杨的问题,她却要挨罚。” “所以,在陈杨和刘谢氏的消息传开时,让人加了一把火。” 将陈杨踩得比较凶而已。 后来江湖上的事,是皇帝和其他家族传开的,三公主也没插上手。 她只知道刘谢氏,不知道江湖上的那些。 盛昌帝无语:“下手永远不知道分寸,又被人抓住了把柄,朕的这个三女儿……及笄了反而越蠢了。” 第42章 小六怎么还在瑞光寺 传流言蜚语就使劲踩,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没帮上什么忙,还适得其反。 亏得出手的人多,才显得虞姝的行动没那么奇怪。 然而,也是她如此出挑,让跟陈家有关的人顺藤摸瓜抓住了她的痛脚,却报复到了六皇子身上。 每次下手狠,却不能一下子将对手摁死,还会被发现。 蠢得盛昌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起三公主之前做了什么,盛昌帝便又想到了瑞光寺的虞婔,有些恍惚:“都快过年了,小六怎么还在瑞光寺?” 余英一愣,皇帝这话题跳跃度,差点没跟上啊! “这……没有圣谕,六公主也不能擅自回宫啊!” “这几日雪下得大,瑞光寺都半封山了。” “不过,六公主诚实得很,每日三炷香从未断过,除了最开始下山逛过帝都城,就没再离开过。” “每日上香也都是亲自去的。” “也没有间断的,每日抄写佛经。” 每日都抄写,但没说多少。 持之以恒是最难得的。 殊不知,虞婔纯粹练字而已,没想那么多。 余英这边,作为盛昌帝最信任的大太监,只要不是特意招惹他,等闲他也不会在皇帝面前说哪个龙子凤女的不好。 盛昌帝不会喜欢的,何况,损人不利己。 当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才舒坦。 虞婔那边报过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余英也没有故意美化。 没办法,六公主做事漂亮。 闻言,盛昌帝抬头,有些迷惑:“小六这么喜欢瑞光寺?” “以前在宫里,可有听说她这么具有佛性慧根?” 余英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 “六公主以前在宫里从未碰过这些东西。” 盛昌帝诧异,沉默了半晌,“小六年幼,自己不提回宫就算了,怎么皇后也不提让小六回来过年?” “今日,都小年夜了吧!” 余英愣了一下:“皇后娘娘准备小年夜的宴席,还有各宫的年礼,年底后宫事也多,应该也没顾得上。” 要说六公主也是,竟然真的一点消息没传回来。 宫内又没人帮衬,都不提谁还记得呢? 盛昌帝叹了一声:“比照小三的年例,给小六送去。” “另外,在朕的私库里挑几件喜庆的,也给小六送去。” “雪大不好走,就看除夕能不能回来吧!” 余英应下,出门就立刻叫人去办了。 比照三公主的意思,就是俪贵妃给准备了什么,也要跟着来。 这可得皇后那边主持并挪出来。 收到消息,皇后都沉默了。 她确实已经忘了虞婔,但皇帝这么一开口,她这边就得乱一乱。 毕竟俪贵妃给三公主添的私房可不少。 玉竹清理了一下账本:“皇后娘娘,其他东西还好说。” “可三公主今年及笄,俪贵妃特意给了三公主一个温泉庄子,这……也要比照着来吗?” 皇后一愣:“想得美。” 虽然皇宫公账上有不少庄子,但其他的就算了,她还做不了主,直接将庄子赐给六公主。 俪贵妃那个,可是贵妃私产。 六公主又不是她的女儿,还能让她自掏腰包吗? 皇后将这事儿记在心里:“先将其他东西划过去,庄子的事……等本宫问问。” 小年夜的宫宴是后宫内部的。 因为太冷,太后也知道自己不讨喜,就推拒了。 这样一来,后妃自然各显神通,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吸引皇帝的注意。 倒是热热闹闹玩得很开。 盛昌帝最近进后宫的频率很低,倒是有种大开眼界的新鲜感。 一连夸奖赏赐了好些表现好的后妃。 皇后见盛昌帝这么高兴,小声的将庄子之事说了一下。 盛昌帝点了点头,暂时压下,考虑考虑再说。 毕竟,已经赏赐了那么多,还可以说过年。 但无缘无故赏虞婔一个庄子,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没有母妃考虑的孩子也不只虞婔一个,如何一碗水端平是个问题。 见盛昌帝没有立刻答应要赏赐,皇后笑了笑,果然如此。 不说温泉庄子,就是普通庄子也不是随便说赏就赏的。 还能显得俪贵妃挺能的,盛昌帝心里肯定有疙瘩。 皇后瞥了一眼趁小年夜出来的三公主,嘴角的微笑更深了。 无声无息的自我解除了禁足? 挺好的,盛昌帝不说什么,但一定会记住。 将来再犯什么错,今日有多开心,未来就会多后悔。 就是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打扫干净的地面很快就铺得厚厚的,多少打扫了一些雅兴,让晚宴结束得早了一些。 后妃们各显神通,盛昌帝最终还是选择给皇后面子,去了皇后的凤栖宫。 难得的,这一夜平平安安的过了。 可第二日,难得的已经封玺,盛昌帝不用早起上朝了,想睡个好觉,却没能如愿。 余英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皇上,蔌北八百里加急……” 盛昌帝起身,在皇后的伺候下穿戴整齐,见外面还大雪纷飞,就留在凤栖宫的偏殿办公。 皇后心下喜悦,连忙让大宫女去安排各方面事情,让小厨房提供热水热茶以及一些暖胃的小点心。 每次都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她觉得和皇帝有平凡夫妻的温馨。 没有三宫六院,三千佳丽。 皇帝主外,她主内,夫妻恩爱,相携白首。 盛昌帝可没这么多旖旎,正一脸严肃的查看着信息。 余英还在一旁补充:“蔌北遭遇雪灾,连续降了好几日大雪,县城和府城都有不少房屋坍塌,乡下村子的房屋坍塌不计其数,无法统计。” “无家可归的人已经过万,受灾人群将近十万。” “商路官道早已经阻断,粮米草药等物资供应开始出现短缺。” “蔌北这次确实需要朝廷救援了,这才发急信到帝都。” 而此时此刻,凤栖宫外来了不少宫人,正在快速的清理路上的雪。 皇后觉得挺碍眼的,清理干净了,皇上就要离开了。 盛昌帝宣了几个人进宫,等积雪清理得差不多,就坐着明黄的龙辇顶着风雪离开了。 皇后好似望夫石,站在门口久久没动。 大宫女玉莲拿了披风给皇后披上,“娘娘,快除夕了,小心受寒,到时候宫权可就要被贵妃分去了。” 皇后叹了一声:“可能是年纪大了,总是有些感伤。” “对了,蔌北雪灾,皇上肯定要派人去救灾,晰儿那边怎么样?他愿不愿意去?” “这可是难得的功绩。” 玉竹:“奴婢立刻让人通知五殿下。” 第43章 复杂的感情 当初盛昌帝登基出孝,皇后就生了二公主。 之后盛昌帝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皇后也是心心念念,各种偏方不知道用了多少,才怀上了五皇子。 顺利出生的嫡子啊,皇后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 加上盛昌帝也疼嫡子,五皇子这才安安稳稳的长到十八岁。 让五皇子去争救灾的事,皇后也很犹豫。 又想五皇子表现出一些能力,让盛昌帝赏识。 又怕儿子离开帝都会有危险,她在后宫会鞭长莫及。 虞晰听见消息就赶了过来,知道母后纠结,就自告奋勇:“母后,雏鹰不可能永远呆在窝里,不去学会飞翔的。” “这事儿,孩儿会自己去争取,母后就不用费心了。” “年底,母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何况,这事儿也不一定落到孩儿头上……” 盛昌帝的几个皇子都没有草包,能力都不错。 他只是占了个嫡的名头,优势也没有很大。 见孩子这么孝顺,皇后眼睛湿了,心里涌出一些后悔。 一边宽慰虞晰,一边让玉竹去收拾一些东西,若是成了就让儿子带去用。 等殿内只有大宫女玉莲,皇后忍不住哭了:“若是当初没有那件事,皇上对晰儿的疼爱是不是就会更多?” “晰儿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啊,父子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似的,无法化解。” 玉莲哑然,有点不敢说话。 就是旁人看来,当年那事儿也不能全怪皇后。 出孝后,盛昌帝狠狠宠幸了一番后宫,一个月都有二十八九天会歇在后宫。 那是后妃们的狂欢,却是皇后难熬的日子。 只能看着皇帝今日宠幸这个,明日赏赐那个。 就连初一十五这种必定要歇在凤栖宫的日子都会被胆大妄为的妃子截胡。 还不是盛昌帝纵容,想着皇后已经有一个二公主了,生了孩子后身体也不算好,就没太在意这必定的规矩。 身为男人,盛昌帝是不会明白,这样的纵容就是打皇后的脸。 让后妃都快骑到皇后头上去了。 然后,皇子还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皇后就更难了。 为了要一个嫡子,皇后可谓是殚精竭虑的调养身体,每天药当饭吃的。 最后盛昌帝还不来,皇后一个人也生不出嫡子来啊! 最终,威胁太大,求子心切,皇后还是使了一些手段才有了五皇子。 但是,被算计的盛昌帝就怒了。 堂堂皇后,怎么能跟其他妃子一样使用手段来争宠呢? 毫无皇后嫡妻的端庄规矩。 再加上那段时间盛昌帝本来就腻了后宫造人运动,皇后整这一出,彻底把他给恶心到了。 帝后冷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五皇子出生,关系才有所缓和。 然而,皇后在盛昌帝那儿的印象已经跌落谷底,扶都扶不起来了。 哪怕皇后之后做得再好,再完美,盛昌帝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 对五皇子,心情也复杂得很。 盛昌帝对这个嫡子的疼爱是看得见的,但也没有很多。 给朝臣一种一碗水端平的错觉。 其他皇子母族都不凡,从小开始培养一些势力,个人能力也不俗,有时候还真让人忘了五皇子的嫡子身份。 这次雪灾,只需要带救灾物资去一趟就行了。 刷功绩的好机会,不只是五皇子,其他皇子也都踊跃请缨。 皇后自知当年的事余威犹在,不好怎么出手,加上内心其实不太希望五皇子去,最终也只能看着五皇子争不过有太后做靠山的三皇子。 不过两日时间,盛昌帝就定下了三皇子虞显为主,禁卫军统领萧景为副手的救灾队伍。 定下的第二天,就点齐人手,带着户部准备好的物资浩浩荡荡的离开帝都往蔌北而去。 虽然小年夜就已经封玺,但不代表就不处理事情了。 只是不用上早朝而已,这么大的事,还是众多重臣商量后的结果。 腊月二十八,虞浅再次出现,虞婔都惊了。 “齐王府这么闲的吗?”虞婔诧异得很,齐王府虽然不沾权利,却也代表着皇帝对外的应酬。 所以,每年齐王府都有那么多宴会。 也是提醒众多朝臣,谨慎站队,忠于皇帝,不要随随便的参与夺嫡。 虞浅笑了,让身后的人将一整头鹿送往小厨房,这才跨过门槛,抖了抖身上的雪,“还不是托那陈杨的福。” “赏秋宴闹成那样,我父王和娘就不想折腾了。” “今年就闲了下来。” “我能做的事也不多,今日不知道做什么,就来看看你啊!” 熟门熟路的,虞浅在茶桌的客位坐了下来。 见桌上的茶炉还冒着烟,提起小水壶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虞婔无言:“你上次带来的鹿腿还没吃呢,怎么又带了一头鹿来?” 上次虞浅拿来,陈杨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时间不对就没吃。 幸好最近天气冷,冻得好好的。 没想到今天见到了一整头鹿。 这姑娘是不是跟鹿杠上了? 虞浅:“今天时间早啊,我们可以好好吃一顿。” “正好庄子上有人送来了一头鹿,我就带过来了。” “你快让厨娘弄了来,我们做小烧烤吧!” 虞婔苦笑的:“行行行,没见你这么急的。” “上次瑞光寺的虚净长老送来了一坛桂花酿,说是去年的桂花酿的酒,红鲤,你去温了来吧!” 这桂花酿的浓度很低,相对比较甜,很适合女子品尝。 最重要的是素酒。 小火炉燃起,烧烤的香料味道在屋子里慢慢蕴开,酒也温了来,虞浅美美的喝了一口,喟叹出声。 “还是你这儿舒服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喝着小酒,吃着小烧烤的日子这么舒服呢?” 虞婔但笑不语,品尝着桃花酿的清香,“心里有事儿啊?” 虞浅撇了撇嘴:“萧景离开帝都了,赈灾去了。” 虞婔:“不是好事儿吗?” “大功劳是三皇兄的,萧景也有些小功劳吧!” 虽然事情可能都是萧景做。 虞浅:“唉,也没什么。” “与其过年还要在宫里执勤,外出就挺好的。” “反正萧景家里就他一个人,过年也冷冷清清的。” 虞婔:……姐妹,你想得还真多。 “你也说了,你和萧景是不可能的,就别太陷进去了。” 小姑娘一副为情而愁的样子,她看着也挺愁的。 第44章 还没开窍呢 可能还是身为郡主,也没有什么生存烦恼,这方面就接触得多了。 过完年,虞浅就要及笄了。 肯定有人提过什么相看啊,嫁人之类的。 之前还被陈杨算计了一下亲事,所以,难免多想。 而虞浅自从在虞婔这里说穿了,也就不藏了。 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过来调侃虞婔,“六公主,你啊,还小,还没开窍呢!” “过几年总得想这些呢!” “就算你不想,也有别人算计你的亲事,还不如自己想好了,让人无处下手。” 虞婔不以为然,她可是要去拜柳芸为师的人。 就算是下辈子,可能下下辈子的事,这辈子也不想搅和在男女情爱里。 没意思得很。 而且,柳芸给她的功法都提到了,前期修炼要完整的身体才是最好的。 破了身的身体总归是有了一点缺陷。 只不过有的影响大,有的影响很微弱。 她可不愿意去赌。 对此,虞婔全然没有打算。 虞浅说到这里就想到了虞婔的年龄,突然意识到,虞婔的生辰好像在十月啊! 那时候陈杨的事情刚刚爆发,好像无人记起六公主的生辰。 第一次意识到六公主的存在感有多弱。 忍不住更多了一份怜惜,“别得意,你也快了。” 虞婔纳闷,突如其来的怜爱是咋回事? 恋爱了还增加母性光辉? “所以,你也觉得没有喜欢谁,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 虞浅:……她是这个意思吗? 没有吧! 喝着小酒,吃着美味的小烧烤,虞浅眯起了眼睛,重新找了个话题:“皇上是特意让皇子接任务的吧!” “至少能保证皇子不至于贪污这点赈灾的东西?” “这些年风调雨顺的,贪官污吏也多了起来。” 日子过得太好就容易滋生更多的欲念。 虞婔:“那让萧景一起,也就是为了威慑那些贪官污吏吧!” 要论最讨厌贪官污吏的人,非萧景莫属。 有萧景看着,有想法的官员别想偷拿一粒米。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还要萧景保护三皇子的安危。 就算盛昌帝想历练三皇子,也不会愿意三皇子出事。 明面上就是萧景了,恐怕暗地里还有暗龙卫保护。 加上三皇子自己的人,太后的人,母亲贤妃的人,母族的人……嗯,既然敢接就有自保的底气。 虞浅唉声叹气:“这一路啊,恐怕危机重重,也不知道萧景能不能安全回来?” 虞婔黑线。 这小妮子不会说穿了后,没了克制就更加喜欢了吧! 喝点小酒,张口闭口都是萧景。 “放心吧,萧景得父皇的看重,三皇子一系拉拢都来不及,哪能要他去送死?” “除非赈灾的队伍全军覆没,否则,就是三皇兄的人死光了,也不会让萧景有事。” 何况,江湖刚刚才没了一个组织。 个个都敬畏皇权,暂时不会来动三皇子一行。 实际上,三皇子的危机,来自于夺嫡。 不过,她不会出手的。 一来一定会有人出手,还不只一波。 二来,她觉得盛昌帝一定在试探,就看谁会出手。 旁人不是不知道,但是,皇子出了帝都才是机会,都不想放过。 若是能摁死一个,付出一些代价都值。 相信,出手的人,一定会跟各家撇清关系,绝对不会成为把柄的。 虞浅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在认同,还是在吐槽。 倒是听见她说:“虞显虞显,这名字就不吉利,哼,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就不错了……” 虞婔:……这吐槽是精准的。 皇宫里,三公主虞姝又挨了俪贵妃一巴掌。 因为俪贵妃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多针对六皇子虞晗的小动作了。 还是虞姝给整的烂摊子。 俪贵妃真的气不打一处来,“禁足都不安分,以后这些人手你都别动了,什么时候学会了三思而后行,谨言慎行再说。” 因为马上就要除夕,到底没有让虞姝继续禁足。 而是收回了放给虞姝的权利,以后她就不能再指挥贵妃的人做什么了。 虞姝咬着唇,满是愤恨。 但是挨了几次,她也学会了不在这节骨眼上顶嘴。 最终,她还是抵不过亲娘和亲哥。 说到底,这次也是伤害到了亲哥的利益,俪贵妃才会这么生气。 她终究还是抵不过亲哥哥呢! 已经钻入牛角尖的虞姝根本就不会去想,如果没有亲哥虞晗在前面挡着,这些手段就会冲她来了。 哪可能仅仅只是挨个巴掌和两句骂就结束的? 凤栖宫,五皇子虞晰垂头丧气的,全然没了之前的精神气。 皇后叹了一声。 关于盛昌帝为何对他没有太特别,皇后还是跟儿子坦诚过的。 她这个做母后的虽然有错,但是,没有那次的错,也就没有五皇子。 现在再来追究是对是错已经没有意义。 这次的事,让五皇子更加觉得他虽然是嫡子,也不是什么特别的。 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还好她将二公主叫了回来。 二公主这个做姐姐的,年纪大七八岁,又已经嫁人生子,能理解为人母的难处了:“晰弟,这次去不成就等下次吧!” “这种机会肯定是轮着来的,这次是三皇弟,下次肯定就是别人了。” “而且,此去凶险,你真的去了,母后要担心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又刚好在年关,后宫有好多事要做,出错的几率可就大了。” “多少人等着逮母后的错处,一旦失去宫权,可就拿不回来了。” “晰弟,过两年你可就及冠了,应该多体谅母后。” 虞晰点了点头,扬起了一抹笑,“二皇姐说得对,我明白了,这次去不了就算了,下次再说。” “轮着来也会轮到我的。” 皇后露出了笑意:“好好好,蔌北可冷了,被寒气伤了身体可是一辈子的事。” “这么说,晰儿都十八了,可以看看合适的皇子妃,有个贤妻良母能给晰儿管理后院的杂事,母后也放心一些。” 二公主微笑:“好女百家求,帝都能配上弟弟的千金贵女也就那么多,不早点看好定下来,恐怕就要被其他皇弟抢了。” “母后,如今大皇子都还没有娶皇子妃,可都等着呢!” 因为盛昌帝的努力,前面几个皇子的岁数差别都不大。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今年及冠了,三皇子十九,四五皇子都是十八,俪贵妃的六皇子十七。 过完年集体涨一岁,再不赐婚就说不过去了。 第45章 还能搞事 其他不说,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定会在年后被指婚的。 全都凑一块儿了,能选择的也就那些,得看盛昌帝是怎么想的了。 指不定年宴上就有打算。 不过,现在雪灾给这个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打算或许要往后拖一拖了。 二公主暗自琢磨着,对亲弟弟的婚事显然很上心。 闻言,皇后揉了揉眉心,“最近真是忙昏头了,这事儿的确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大家都盯着呢!” 虞晰耳根子通红,虽然自家院子里也有一个母后赏的知事宫女,姐姐送的一个漂亮侍妾。 但是,这跟娶正妃是完全不同的。 心底羞涩,激动,还有期待。 皇后嘴角挂着欣慰的笑:“晰儿可有什么想法?” “若是晰儿能喜欢,那自然更好了。” “母后定然替你争取。”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就希望儿子能得到。 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真的就那么难吗? 二公主眸色沉了沉,“母后,弟弟喜欢可能得是其次的。” “背景太深厚,家世太好的大家都想要,父皇可能不会同意指给晰弟。” “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失望……” 二公主说得很轻,皇后和虞晰想了想,深以为然。 母子仨都知道虞晰能出生是有内情的,若是娶得太好,可能又会觉得他们不安分了。 皇后心里涌出一阵无力和悲哀。 当初那件事到底要影响多久? 孩子都十八了。 到现在她都没明白,她是皇后为什么就不能争? 不争难道会自己降临吗? 虞晰带着笑:“没事儿的母后,不管怎样孩儿都是嫡出,关键时刻这些都是加码的。” “孩儿知足就是。” 被迫的知足,听起来越发心酸了。 皇后心底积累的郁气更深。 而慈宁宫,太后一系都非常高兴,这是三皇子的又一次胜利。 贤妃这几日也殷勤得很,日日到太后面前奉承,大家其乐融融的。 等三皇子一走,太后和贤妃就凑到一起说着担心,也提到了三皇子虞显的安全。 儿行千里母担忧,还真是将思绪都给填满了。 那厢,被流放的陈家人也是走的蔌北方向。 被流放去了最冷的地方。 虽然提前走了好几日,却依旧在除夕那日一早被三皇子一众赈灾队伍追上了。 此时,陈家一个大家族上百人,已经减员了十分之一。 上百人是指的主子和家生子,以及比较亲近的奴才数量。 更多伺候的人会转出去重新发卖,并不会跟着流放。 特别是原本内力高强,如今被废的陈杨和九个江湖女子…… 或者该说只有七个了。 内力被废的反噬在这种极端天气下来得太快。 原本就有的内伤爆发,加上赶来帝都的疲惫和担心,根本来不及休养就吃了牢饭等等。 一系列的遭遇都让人反应不过来,就被废了武功流放在路上。 身体的很多毛病突然爆发,又没有及时治疗,一命呜呼很正常。 就连陈杨,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挫折,备受打击。 之前还坚信会有反转,所以一直坚持着。 突然尘埃落定,陈杨受不住当场就晕了过去。 不等他醒来就上了路,一路上昏昏沉沉的,高热不断,好不可怜。 可走了十几天,他没有自己走过一步,除了冷和饿,没药吃,好像没什么毛病。 好在混江湖的女子虽然不精通,多少认得一点草药,在帝都附近还能看到一些绿,艰难的采了一些草药,给陈杨灌了一些,吊着命。 倒是死去的那两个女子没来得及救,让剩下的多少有点茫然和兔死狐悲。 她们千里寻夫都是为了什么? 好在俞勤带队,虽然没有特别优待他们,倒也管束着属下没有欺辱犯人。 而且,出城的时候急,相关人员没来得及送点什么。 但是他们一行走得慢啊! 之后几天陆陆续续有人追上来,塞给陈家不少东西。 俞勤也没管,带出来的二世祖也大多不在意苛刻这点东西,就保存了下来。 陈家也拿出不少换取物资,俞勤都允了,日子才好过一些。 神奇的是,三皇子和萧景一众人追上时,陈杨就彻底醒了,整个人颓废了不少。 也不说话,不动作,整个人跟傻了似的。 俞勤当然愿意跟三皇子队伍一程,那可安全有保障了好多。 虽然盛昌帝其实并不在意陈家众人的死活,可也不能还没走出多远就死光了吧! 陈杨当初有多风光,现在就承受了多少眼光。 人一多,就有人说起了帝都流传的一些八卦。 自然而然就落入陈家人和陈杨的耳中。 陈杨这才回忆起当初在赏秋宴上的意外。 或许陈家确实不该肖想荣熙郡主,但是,若没有赏秋宴发生的事,陈家也不会借机“逼迫”。 应该会按部就班,一步步谋取这门亲事。 就不会引得齐王府反弹,去调查那些事…… 所以,赏秋宴发生的事情是关键,如今再回想,跌撞的人的确很奇怪。 姿势明显不是崴脚的正常感觉,好似被迫的。 一旦接受了这个前提,很多事情回想起来也就都怪怪的。 能中探花的人也不可能蠢,陈杨很快捋清了有人在捣鬼的真相。 趁着除夕大家歇在了驿站,陈杨找到了祖父祖母,将事情分析了一遍,听得一家子都沉默了。 “是又如何?对方可是公主,是俪贵妃,是皇子……”陈夫人眼皮都不想动,“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能活着就不错了。” “小杨,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自己走吧!” “闲得慌就容易东想西想。” 陈杨咬着干涸的唇:“我知道祖母的意思,可孙儿不甘心。” 陈大人也无语:“自己做的孽,有什么不甘心的?” “老夫可怪过你?那是因为最后定罪的,是老夫当年做过的事。” 陈杨说得嘴唇都裂出血了,见祖父母和父母都不同意搞事儿,内心一阵失望。 可现在他身体虚弱得很,确实也做不了什么。 一直到有人悄悄潜入驿站,见到了陈杨,才有新的转机。 “嗯?你不管?”萧景奇怪的看着面前的茶碗,在外可不敢喝酒。 俞勤眼皮掀了掀,整个人懒懒的,不像萧景坐得那么背脊挺直,“管他做什么?又不是来劫囚的。” 这么大的阵仗,谁有本事劫啊! 能溜进来都是武功能力不错的了。 不过,陈杨真不愧是在帝都清风明月了这么多年的人物,都这样了还想搞事儿? 还能搞事儿。 第46章 除夕做法事的 来人本意是给一起闯过江湖,交情不错的陈杨送点银子什么的,成全了这份情义。 却没想到被陈杨用以前的救命之恩换取他帮忙做一件事。 曾经不会在乎,不会放在心上的恩情,陈杨这时候也能利用起来了。 陈杨也没其他办法,谁让这位送上门来了呢? 他只能抓住。 “李兄大义,这种时候还会来寻我。” “这次也不需要李兄杀人放火,只需要李兄替我送一封信去帝都,找到收信的人即可。” “往后余生,李兄都不必再挂怀曾经的救命之恩,这次,就当是还陈某了。” 李姓黑衣人叹了一声:“可以,陈兄保重吧!” 人就是这样,当大家都不计较的时候,这救命之恩就总是盘旋在心底,久久不能散。 总想到什么时候能报答救命之恩。 你来我往的,交情就深了。 可当对方这么计较的时候,好像真的说还就还了,一颗心也放下了。 李姓黑衣人敏锐的发现,陈杨变了。 他再送上门来,指不定还有什么要命的事等着他呢! 在陈杨奋笔疾书写信的时候,他看见了陈杨脸色的狰狞,一时之间想了很多。 因为是除夕,赶路的人也歇脚得早,到驿站还没到晌午呢! 萧景和俞勤坐在窗口,看着那黑衣人嗖的一下又离开了,无语的默默喝着茶。 做任务的时候不喝酒,两人这一点倒是相似的。 萧景忍不住:“是不是江湖人要偷偷摸摸做个什么事,都爱穿夜行衣?” “不分场合和时间?” 俞勤无辜:“我真不知道,以前交手的时候基本都在晚上,倒也没发现有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吐槽归吐槽,他们才不管陈杨这封信出去又是谁遭殃呢! 三皇子的人也发现了,及时告诉了在屋内休息的虞显。 虞显五官虽然没有很惊艳,但是耐看大气,加上身份带来的自信和服饰的添彩,多了不少的贵气。 竟然让人有种移不开眼的感觉。 收到消息玩味儿的笑了笑:“让他离开。” “回去搅浑帝都那一池水,说不定我们这边还能少点麻烦。” “谁招惹的陈家,谁受着去,跟本殿下有什么关系?” 属下受命离开。 所以,李姓黑衣人来去自如,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见信成功被带出去,陈杨松了口气,随后自嘲的笑了笑。 关心则乱,他要做的事,跟在场的人又没有关系,当然事不关己,何须阻拦? 可惜了,跟救灾大部队走到一起了才有人找过来。 否则,好歹让人救出去几个。 比如他那几个还有人脉的女人,交代一番肯定能给陈家报仇。 如今,只能给敌人一个大苦头吃吃,能不能要命,还得看天意。 瑞光寺。 虞婔享受了一顿非常丰富的年午饭,躺下不久就隐约听见一点琴声。 听不太真切,但是能感受到弹琴之人的高超技艺。 将古琴的厚重发挥出佛音的悠远。 感觉像超度,跟往生经能贴上那么一点关系。 让虞婔好奇的是,这曲子像是自己做的,并未广为流传。 大过年的,谁在这瑞光寺的后山上弹琴啊! 要超度谁? 音律断断续续的往耳朵里钻,虞婔只好起身,左右无事就披上毛茸茸的绯红披风,寻着琴声而去。 那也是一个山顶,怪不得琴声传得那么远。 站在不远处,没有冒然打扰。 虞婔看见两个年纪不算大的书生,一人青色儒衫在抚琴,一人披麻戴孝在撒纸钱? 还三拜九叩的行了一段路,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这场景,多少有点诡异。 所以特意选在除夕这天,不会冲撞到路人吗? 又是下雪,又是除夕,确实不会有人来瑞光寺祭拜。 这一段时间,瑞光寺的人都少得很。 幸好虞婔没什么忌讳,不然,大过年的看见这一幕该抑郁了。 所以,就不要太好奇。 正想离开,红鲤说道:“小姐,那个叩拜的人就是刘有为。” 在外,她们会自动转换称呼。 免得不方便行事。 虞婔脚步一顿,再看了刘有为一眼。 是她的错觉吗? 总觉得刘有为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犹如暮年。 “弹琴那个呢?” 红鲤摇了摇头:“不认识。” 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关于刘有为的一些信息,虞婔陷入了沉思。 或许是虞婔停留得太久,刘有为撒完手里的纸钱,跟弹琴的书生说了一声,取了身上的孝布才过来。 一脸歉意的行了个书生礼:“这位小姐,有礼了,刘某在这祭奠家母,原想除夕之日不会有人来,冲撞到了小姐,实在过意不去。” 虞婔微微弯了弯腰,“刘公子客气了。” “是我等打扰了才对,今日寺内空旷,突然听见一阵脱俗的琴音,就寻了过来,真是冒昧了。” 见虞婔并不觉得晦气,刘有为松了口气,“小姐大义。” 说话间,琴音停了下来。 那青衫书生收了琴,徐徐走来。 对刘有为点了点头,刘有为才说道:“这位是刘某的同窗……” 青衫书生突然拱了拱手,“小生姓唐,名南,字云逸。” “见过小姐,大过年的惊扰到小姐,实在抱歉。” 虞婔看见刘有为闪过瞬间的惊讶,似乎没想到唐南会这么介绍自己。 多少有点了然,看来,唐南应该猜到了她的身份,保持了该有的礼仪。 “两位公子,这是在做法事?” 唐南有些意外:“小姐……听懂了琴音?” 虞婔谦虚:“听不太懂,只是感觉有点往生经的意味。” “让公子见笑了。” 唐南微笑:“这是我们老家寺庙内超度时所弹奏的佛乐。” “刘兄不想麻烦别人,就借瑞光寺的地盘,做了一场老家的简单法事。” “现在也已经做完了。” 刘有为:……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为何唐兄要解释得这么详细? 虞婔:“唐公子是赶考的举子。” 唐南:“小姐慧眼,唐某正是。” 虞婔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满地的纸钱落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还是有点阴冷的。 “对了,刘有为公子,恭喜你大仇得报,得偿所愿。” 这刘有为长得还挺好的,若是出生和教育能够跟陈杨等同,只怕不会比陈杨差到哪里去。 只是幼嫩的眉目中,多了不少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第47章 失踪之人 刘有为一愣,随即就释然了。 之前状告陈杨的事闹得那么大,不知道反而奇怪。 不等刘有为回答,虞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刘公子,我这里有一条关于一个叫刘麟的书生消息,你可想听一听?” 主要是飞星谷给力。 原本是想调查一下刘有为和刘谢氏逃回原籍的遭遇,却不想发现了别的,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惊喜。 之前虞婔也没想多管闲事。 可这会儿见刘有为少年迟暮,多少有点惜才。 或许,可以给刘有为找个坚定活下去的理由。 将来,说不定有用到的时候。 想起柳太后很多次的未雨绸缪,虞婔心生向往。 做的时候都是顺手为之,没想后续要干什么的,关键时刻却能解开困局。 可现在看来,纯粹的多管闲事。 左右说几句话的功夫,以后用不着也不会损失什么。 虞婔似乎抓到了什么经验。 这么说,闲事还是要多管管,才能广撒网多培养。 刘有为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轰在了他的脑海中,把他给震懵了。 下意识看向了唐南。 唐南也很惊讶,但是点了点头:“刘兄,这位小姐骗你无用。” 潜意思,你刘有为也没什么好骗的了。 刘有为吸了口气,小跑了两步跟上:“小姐,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难道小姐说的是刘某的父亲?” “可父亲……不是早死了吗?” 虞婔边走边说,下山就一条路,很多地方狭窄,不怕被人偷听。 因为在不同的山峰,需要下到三分之一处再回到瑞光寺,然后才能回到自家小院。 路途还是挺远的。 “你母亲能将你养大,并且供养你读书,凭的是什么?” “凭的是你母亲丰厚的嫁妆,当然,经营有道也是你母亲的本事。” “你母亲虽然只是谢氏旁支的旁支,但谢氏在南部一带可是传承了好几个朝代的名门望族,每一代不知要出多少读书人。” “家族庞大,旁支的旁支嫁女,嫁妆也极为丰厚。” 刘有为亦步亦趋的跟着,默默的听着。 关于母亲那边,他了解得也不多。 母亲宁愿来帝都依附陈夫人,也不愿意回谢家。 虽然解释说是希望他能在更好的地方读书,可刘有为明白,母亲跟娘家的关系很差。 差到逢年过节,出任何事都不闻不问。 虞婔:“再说这位叫刘麟的学子,在当年也是风光霁月,享誉极盛南部的小三元,少年意气风发,连望族谢氏看好的未来都给比下去了。” 刘有为微微张嘴,他真的不知道,他爹原来这么厉害的么? 为什么他娘从来不提及? 这难道不长脸吗? 虞婔继续说道:“谢氏看中了刘麟的才华,欲将谢氏嫡系的庶出小姐许配给他。” “只可惜嫡小姐已经有了婚约,不然,也轮不到庶出小姐的。” 刘有为震惊极了,所以,是出了什么大变故,才让他娘嫁的吗? 这里哪有旁支的旁支什么事? 虞婔:“所幸那庶出小姐也是当嫡女养大的,无论学识还是规矩都是极好的,两人一见钟情,彼此都满意,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然而,那庶出小姐却在一次宴会上,冬日落水,差点去掉半条命,缠绵病榻四五年就去了。” “而刘麟,却被很多人看到与你娘衣衫不整,同床共枕。”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我细说了吧!” 刘有为:…… 脸躁得慌,肯定是他娘用了什么手段达成了目的,却被谢氏厌弃,外祖能给他娘那么多嫁妆,简直是在做慈善。 虞婔:“说句不好听的,你娘是后娘养的,能带出那么多嫁妆,可都是她亲娘给她留下的。” “你外祖虽然厌弃了这个女儿,害得他们那一支差点被除族,却也将她亲娘留下来的嫁妆给了她。” “当然,其他的也就没有了,继母有了借口,半点不给。” 那些对寻常人来说,也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家底。 “因为在继母手中吃了不少苦头,你娘一直很喜欢才华横溢的学子,她认为,这样才能荣登金榜,步步高升,让她荣归故里,凌驾于娘家之上。” “刘麟是谢氏嫡系都看中的女婿,她如何不心动?” “而陈杨,可以说就是刘麟的翻版,甚至各方面条件更好得多。” 刘有为:……搞了半天,陈杨还是他爹的替身? 呵呵,若是陈杨还没有被流放,他高低要让陈杨知道真相。 虞婔:“这段亲事本来就是你娘强求来的,却打击到了刘麟,整日喝酒逗乐,也不读书科考了。” “你娘怎么乐意?就连你,都是你娘强求来的。” 刘有为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婔停住脚步:“那日过后,刘麟就失踪了。” 刘有为一个激灵:“等等,小姐的意思是,我爹是失踪,而不是死了?” 虞婔:“你以为你娘真的能受得住这么多年没有再嫁,非要养你长大?” “那不过是你爹没死,只是失踪,保不齐哪天就回来了。” “你娘忌惮你爹的本事,怕再嫁会有无穷的后患而已。” 刘有为震惊极了,他以为小时候虽然没有爹,却有一个全心全意替他打算的娘,一度还为了有自己让亲娘无法再嫁感到内疚。 结果,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他以为的? 小时候不懂,现在却懂得,带着一个孩子的寡妇,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找个更好的。 一般的,他娘又怎么看得上? “所以,遇见陈杨,我娘就不管不顾了?” 很好,这就合理了。 他就是一直不理解,为何见到陈杨,他娘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只是他娘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而已。 以前都没找到她看得上的目标。 “陈杨多完美啊!”虞婔意有所指:“而且,以陈杨的家世身份,就算你爹回来也不敢闹什么麻烦。” 刘谢氏自然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偏偏陈杨还好她这一口,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呢! 刘有为沉默了好一会儿:“母亲的事,刘某不想再计较了。” “不知小姐可知道父亲的消息?” 一个已死,一个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结局已定。 仅仅只是真相,虞婔何须跟他废话这么多? 关于刘麟的下落,才是今日谈话的重点。 第48章 帝都要精彩了(十万字,好像) 虞婔徐徐道来:“有一点线索,你父亲不是自己失踪的,而是被你母亲算计后,找朋友喝酒抱怨。” “醉了之后,被朋友送到了秦楼,刚好碰见了秦楼有人被寻仇,就将整座秦楼烧毁,你父亲还醉着就被带走了。” “那朋友原本是好意,想着你父亲既然那么不喜欢妻子,就让他在外放松放松,找个可心的,没想到遇见这样的大事儿,他后来也不敢说。” “刘谢氏找上门,他也只说那日你父亲并未找他,而是去了秦楼喝花酒。” “那秦楼已经消失,线索也就断了,” 刘有为:“……小姐如何确定刘某的父亲是被带走了,而不是葬身火海?” 虞婔:“因为葬身火海都是死后的尸体,而且并不多,最后都确认了身份,并没有刘麟。” “所以,你父亲一直是失踪之人。” “那……”刘有为还想细问,就被虞婔抬手阻止了。 虞婔挑眉:“我呢,知道的就这么多。” “至于你父亲被带走后是死是活……” “刘公子信也好,不信也罢,之后的事情就得靠你自己了。” “就当是今日惊扰二位做法事的歉礼吧!” 说完,虞婔对一直吃瓜的唐南点了点头,带着红鲤和红梅快速下山。 嘴都说干了,快些回去润润喉。 路上,虞婔让红鲤通知清风:“简单收集一下那个叫唐南的消息吧!” 红鲤纳闷:“为什么?” 虞婔:“总觉得这个唐南也不简单,一见面就猜透了我的身份,只希望不要是敌人吧!” 尤其长得还芝兰玉树,一身正派,一旦春闱高中,必然是众多千金贵女榜下捉婿的最佳人选。 最近,几个皇兄都要赐婚了。 无心站队,不想加入夺嫡的,自然要赶紧定下来。 就是不知道唐南的学问如何? 有高中的实力,那肯定是热门人选。 所幸能选择唐南的都是中立派,暂时还不会敌对,就算看见今日之事也没什么。 刘有为呆呆的看着虞婔离开,脑子有些糊。 唐南没有说话,抱着古琴安静的陪着。 刘有为突然说道:“唐兄知道她是谁?” “好像很相信她?” 唐南悠悠的:“这个年纪,还在瑞光寺的贵人,也就那么一个。” 刘有为一愣:“你是说,六公主?” “难怪了,消息居然这么灵通,连我父亲的事都知道了。” “那今日的相遇……” 唐南知道他想说什么:“巧合吧,如果不是这琴音,恐怕也不会把人引来。” “何况,你我都只是举子,再有用也得参加完春闱,金榜题名再说。” “何须这么麻烦……” 刘有为哭笑不得,“我只是怕她是为了唐兄而来,我的事只是一个借口。” 唐南:“不至于,刘兄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再则,帝都青年才俊众多,也就刘兄把我当回事。” 刘有为讪讪一笑,“唐兄,如果六公主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的父亲到底是生还是死?” 如果从他开始成型算起,十七年还有多了。 若是还活着,为何不见丝毫只言片语? 或者,他父亲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唐南:“不知道,但他一定还活了很长时间。” “如果要杀他,当初也就不必带走他了,葬身火海岂不是更完美?” “看来,刘兄读书的天赋,可能是遗传你父亲。” “年后的春闱,刘兄还参加吗?” 要是之前,刘有为肯定不会参加了,陈杨的事件好似将他精神气给抽走,做什么都没有劲。 刘有为眼里有了光,表情坚韧了一些,“参加。” “我知道就算我考中了,在皇上那里名声不好,也不会有什么未来。” “但有一个进士的身份,会更好办事。” 唐南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早该如此,科举这条路本来不好走,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却放弃,那就太可惜了。” “不管能不能做官,不管有没有未来,进士和举人也是天差地别的。” “刘兄既然有事要查,可就得好好努力了。” 突然有些领悟到虞婔为什么要将事情告诉刘有为了。 是不忍心看见一个十六的少年毫无对生的希望吧! 不管结果会如何,至少刘有为现在心气儿在慢慢恢复。 时间一长,就算见不到父亲,或者父子不认,指不定也能改变刘有为如今的想法和念头。 六公主看似存在感不强,却拥有一颗柔软的心呢! 殊不知,虞婔还是存了将来利用的心。 回到院落没多久,虞婔就拿到了唐南的基本资料。 因为不需要往深里查,资料来得很快。 乍一看,还是很精彩的,嗯,真实意义的精彩,不是陈杨那种讽刺的。 因为唐南才十九岁,却已经连中四元了。 虽然跟刘有为并非同籍,也来自文风鼎盛的地方,连中四元的含金量非常高。 “唐云逸……好像在哪儿听过?是不是有一年听父皇提了一嘴?”虞婔越发觉得这名字熟悉。 红鲤想了想,“好像跟陈杨还有点关系,就是陈杨被点为探花郎后,中秋宴时,皇上特别高兴,就提到了一个叫唐云逸的,说是已经连中四元,跟陈杨比也不多让。” “还说最近几年,文科举冒出不少年轻的人才,是乾宇兴盛之相。” 这么一说,虞婔也就想起来了。 确实提到过,但是一句话带过了而已,所以看到连中四元才想起来。 “这么说,唐南都已经入了父皇的眼,是父皇都期待的考生呢!” 红鲤笑呵呵的:“奴婢就觉得,这唐公子比陈杨看着要舒服。” 虞婔:“看来帝都又要热闹了,走了一个陈杨,来了一个唐南,一些做娘的,恐怕眼睛都要绿了。” “不过,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这些人考科举很容易的样子?” 以前看小说,或者听故事,都在说科举好难好难。 可她看到的,好像都是年轻的状元之才。 难道是她站在这个位置,接触到的都是考上来的顶尖人才了? “乾宇皇朝开国两百年了,好像还没出现过连中六元的状元呢!” “怪不得父皇那么兴奋期待,只要唐南不自己作,未来就不会差。” 虞婔等待的抢人好戏还没那么快上演,皇宫的宫宴又生波折。 本来因为三皇子的救灾队伍才刚走,除夕宫宴就说低调点了。 很多不需要的礼仪都直接取消。 但是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大抵跟往年还是差别不大。 最多送礼的部分别那么张扬。 第49章 皮子都得紧一点 往年,年礼也是众人争相比拼的一环。 比送给皇帝的礼,送皇后太后的礼,耶比得到的回礼。 仿佛这样就能彰显自家的圣宠到底有几何? 可今日,因为蔌北雪灾的关系,一众大臣命妇进宫参加出席宫宴,礼物都用盒子布袋遮掩得严严实实,还闭口不言。 将年礼放在专门办此事的太监副总管肖宇手里,干巴巴的说两句吉祥话就离开了。 坐到宫宴的桌子上,众人才松口气,伙同几个好友小声的议论起来。 今年情况不对,皮子可都得紧一点。 文武百官,贵女命妇可都是很会看情形看眼色的。 宫宴依旧在偌大的琼林殿举办。 司乐司的表演还是很美,乐声声声入耳。 就是外面冷,等闲不愿意出去,琼林店的人就越来越多。 可不到晌午,又开始下起了雪,一开始还比较小,逐渐的越来越大。 眼看宫宴就要结束,要各回各家,各自回去团聚吃年夜饭,皇后都开始松口气时,突然一声惨叫,惊得琼林殿的人七魂飞了三。 纷纷扭头一看,才发现宋淑仪突然倒在桌前,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 淡蓝色的裙摆很快浸染了红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用说,老戏码了,肯定是小产。 不过,在除夕宴上当场搞事儿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淑仪可是从二品后妃,仅仅在九妃之下,位份已经很高了。 当然,宋家可是兵部尚书,位高权重。 此时,宋夫人大惊失色,顾不上贵妇礼仪,哭着喊着叫太医。 盛昌帝和皇后也连忙站出来稳住局面,将人带去偏殿,让御医出手。 总不能让宋淑仪一直躺在地上吧! 盛昌帝当年登基后,为了巩固地位和皇权,可娶了不少家世背景极好的女子。 皇后,王贵妃,贤良淑德四妃,甚至九妃里也都是家世非常厉害的。 前六位,就只有俪贵妃的家世差一点,当年其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九品知事。 还是靠自己考上进士,做官的农家子。 后来俪贵妃进宫,才带飞父亲一家,如今已经富裕府城的老知府了。 而俪贵妃不是通过选秀进宫的,是盛昌帝微服出宫时候自己看上的。 所以,只有俪贵妃是不同的,反而得了盛昌帝更多的喜欢。 另外,六部尚书的家族都有女子进宫为妃,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尚书府进宫的女子都没拥有皇嗣。 眼看宋淑仪好不容易怀了一胎,就要打破这魔咒,却被人害得小产。 可不只是兵部尚书跳脚,其他五部尚书也都跳脚,跟着着急。 这时候也有一道小小的联盟。 他们暗地里已经阴谋论了,他们家的姑娘一直怀不上,莫非是被算计了? 怀上了也流掉,又是谁的手笔? 前有雪灾,后有除夕喋血,盛昌帝的脸色很不好看,沉着脸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御医的本事是真的,几针下去,又喝了保胎药,好悬是保住了。 只不过,宋淑仪后面几个月就得在床上躺着了。 连气儿都不能动。 胎儿刚两个月,还脆弱得很。 听见这个结果,大家都松了口气。 盛昌帝便散了宫宴,让大家都回去了,只不过,宫宴的现场暂时还不让动。 皇后问心无愧,让人配合调查。 盛昌帝便知道这事儿应该跟皇后无关。 再说了,宫宴是皇后主办的,出了事她就有责任。 皇后还不至于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么就有人想一箭好几雕了。 大公主虞妩笑了笑:“父皇,上次徐婕妤还摔了一跤,最终也没查到那珍珠是谁的。” “这次宋淑仪又小产了,看来,应该让六皇妹在瑞光寺多念念经,祈祈福才是,保佑我乾宇皇室来年兴盛安康。” 做公主的,可能没几个看得惯虞婔的闲适。 有机会都想踩几脚。 而且,虞婔前些年倒霉透顶,可就是不死,多少让大公主觉得这妹妹邪性。 就执拗上了一样,总想着弄不死也踩几脚,看这妹妹到底是不是属小强的? 后妃纷纷侧目,觉得大公主这话看似正常,实则用心险恶。 特意提及徐婕妤小产的事,就是让盛昌帝想起上次还没结果呢! 这么一看,凶手更像六公主自己了。 大公主在叠加盛昌帝的怒气,消减盛昌帝最近对六公主的看重。 太后瞥了一眼,“雪灾已经发生了,显儿已经去救灾了,刚好小六在瑞光寺,都多祈福吧!” 盛昌帝动作一顿,有点莫名其妙。 不是在调查宋淑仪的事吗? 怎么还决定起虞婔的去留来了? 三两句就决定了虞婔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回宫了。 上次的珍珠事件是悬而未决,可这次跟虞婔有什么关系? 盛昌帝看了一眼长公主,这大女儿身边还站着两个讨喜的小人儿,看起来天真无辜。 莫名有些心软,就没说话。 暗地里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为何几个姐姐对虞婔都不太待见的样子。 盛昌帝没有发表意见,那就是默认了,只是让余英去查今日宋淑仪都接触了什么? 虞婔收到消息时,后宫也散了。 结果跟宫宴似乎没什么关系,是宋淑仪平日里接触到的东西,有很淡的麝香。 长期接触,刚好在宫宴上发作了而已。 “麝香?呵呵,这手段歹毒!”虞婔有些意外,她都没回宫呢,怎么还有她什么事儿? 不过,能进宫并安稳成为后妃的,对很多于子嗣有碍的东西都非常敏感。 麝香这种东西,等闲应该不会接触才对。 能做到让宋淑仪经常接触还不被发现,这绝对是大手笔,失传级别的手艺了。 而且,麝香这种玩意儿,不会避孕,只会让人滑胎。 日积月累的,就是要让宋淑仪怀上再流掉。 这比让人怀不上还残忍。 红鲤不高兴:“公主,大公主是什么意思?特意提起公主,是要让皇上对公主不满吗?” 虞婔:“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希望我回宫吧!” “还真以为在瑞光寺是什么残酷的惩罚不成?” 从出生开始,她确实挺倒霉的,每年都会遇见很多次的针对,经常都有生命危险。 所幸小香炉有可以进入的空间,让她躲过很多次致命危机。 然而,躲过也就躲过了,她一没人,二没钱,什么都做不了。 第50章 还给大公主的 虽然经常苦中作乐,自我安慰,那也是没办法。 七岁那年遇见柳芸后,虞婔就开始练武了,自身安全有了更多的保障。 八岁的时候遇见清风如意后,虞婔手里就有了可用的人。 稍微调查一下之前的遭遇,就知道是谁在幕后搞事儿了。 可以说,她经历的每一次灾难,都不是一个人的手笔。 而大公主,次次都有她。 年前,她十岁半的时候,柳芸送的种植空间到手,里面保命的东西无数,物资无数。 她只求咸鱼,那超级地狱模式就变成了普通模式。 好多东西她都在了解,但是不敢用。 整天对别的世界进行着认知,忙着呢,根本顾不上招呼大公主。 倒是没想到,这位大皇姐这么活跃,又蹦跶到她面前了。 很好,她现在有空,不如新账旧账一起算。 正月初一上午,宫里就传来了让她继续待在瑞光寺祈福的旨意。 虞婔是无所谓的,就是那旨意上为乾宇祈福,为蔌北祈福她还能理解。 这为三皇子祈福……请恕她就无法理解了。 她跟三皇子除了同姓虞,有点子血脉关系以外,还有什么关系? 一年都说不上一句话的,要她替他祈福? 菩萨都找不到关系线吧! 贤妃是太后娘家送进宫的姑娘,三皇子有太后做靠山,外戚要银子有银子,要权利有权利。 在三皇子小的时候就不知道培养了多少人手。 身份靠山给了三皇子无限的底气,虽无嫡子之名,却有嫡子之权。 看其他兄弟姐妹自然都是往下俯视的。 尤其虞婔这样的,直接无视。 一年都说不上两句话的,居然好意思让她祈福? “呵,这旨意,是太后下的吧!”虞婔了然。 没忍住,带着笑意回的房。 昨晚上雪下得厚,真是难为这些传旨的来瑞光寺了,不容易啊! 小鬼难缠,虞婔给每个人包了个大红包。 红梅笑眯眯的:“大过年的,各位公公辛苦走这么一趟了,这是公主给各位吃茶的。” 每个荷包里有一个五两的银锭。 打赏来说,绝对是大手笔了。 若不是这大雪天,指不定她就不给了。 有怨气啊,冲下旨的人去呗! 也就是既然给了就不小气,让怨气多一点。 事实也如此,他们只是慈宁宫粗使太监,平日里传旨这种事也轮不到他们做。 这时间这天气没人愿意,才指使了他们仨。 没想到,六公主出手如此阔绰,这可是五两呢! 好几个月的月银了。 三人就十五两,足够他们回去找个酒楼好好吃一顿了。 山路难走,回去晚了一些也正常嘛! 三人感激无比的告辞,一点不介意连屋都没进去。 红鲤:“公主,他们走了,很高兴的样子。” 虞婔笑着摇了摇头:“大公主的消息送上来了吗?” 宫里的事她可管不着。 她在瑞光寺,总不能还将锅扣她头上吧! 也不知道这些人不要她回去,是觉得瑞光寺有多清贫。 红梅正好拿了飞鸽传书的竹筒进来,“公主,送来了。” 虞婔检查了密封程度,径自打开:“让他继续往深了查,我要大公主的把柄。” “我的这位大皇姐,十处打锣,处处有她,真就那么闲吗?” “怕不是心也很大。” 红鲤和红梅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谁让乾宇皇朝从建国开始,皇子公主都是可以竞争上位的。 开国帝后是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从头到尾没有第三个人。 帝后只有一个女儿。 开国帝后是差不多时间去世的,将皇位传给了唯一的公主。 等于乾宇皇朝第二位便是女皇。 这位女皇为了皇朝殚精竭虑,一生未嫁也未娶,后宫一直空闲着,那些年连各宫房屋都损得严重。 后宫就等于冷宫,除了不破败,可冷清了。 对于继承人,女皇直接在族内选了五名男童五名女童,从小精心培养,竞争上位。 当然,这种竞争跟夺嫡有本质区别,是光明正大的竞争,不得在私下里用手段。 一旦发现就直接失去继承资格。 或许天意如此,最后胜利的,又是一名女童。 乾宇皇朝的第三人皇帝又是女皇。 这位女皇的作风就完全不同了,能力自然不差,但是生性风流。 虽然没有后宫三千,收进宫的男宠也超过一月之数。 甚至还给男宠定了位份和等级。 这女皇可牛了,在位时间内还生了五个孩子,三男两女。 可能事业感情都丰收的女皇太累了,年纪大了之后明显不那么精明了,五个孩子就是正经夺嫡了,你死我活的非常凶残。 最终胜利的是最小的女儿。 以至于乾宇皇朝接连出了三个女皇,之后就形成了公主也可以争位的意识。 小公主继承了母亲的风流,却没有吃过母亲小时候的苦和教育,显然更加享受男色。 以至于才做了十六年皇帝,身体急速败坏下去,很快就驾崩了。 皇位落到了当时相当于皇后的皇夫的嫡子手上。 乾宇皇朝建国至今,刚刚过了除夕,已经二百五十三年。 当今圣上是乾宇皇朝第九任皇帝,过了除夕后,是盛昌二十九年。 代表这是盛昌帝登基的第二十九年。 或许因为女皇和男皇的矛盾转变,皇朝并未安逸太久。 还没没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但是中兴之相已经过了,盛昌帝才会对文科举出一些人才大感欣慰,以为是皇朝的又一次中兴之相。 这就证明他一定是个明君,把皇朝管理得这般好。 当然了,三位女皇之后就是好几位男皇,虽然没有明着改变继承人的选拔方式,但潜意识中,他们会将皇位传给皇子。 甚至文武百官都是这么以为的,所有只在皇子身上下注。 但身为公主,了解过祖上的发展,就不可能全部心如止水。 同为公主,对于大皇姐的心思就很好猜。 虞婔将清风传来的消息看完,点了点头:“消息上说,西北边疆的郝副统领今年回京述职了?” 红鲤:“是的,还参加了昨日的宫宴。” 虞婔轻笑:“那就让郝副统领看看我那大皇姐平日里都是怎么在家为皇的吧!” 大公主的把柄着实太多太明显了。 碍着她的身份,没人捅出来而已。 第51章 爆雷了 当初,大公主是让驸马尚公主的,驸马如今是西北大将军的亲弟弟。 大将军在战场上威猛无比,立功无数。 但是亲弟弟从小身体不好,性子也自卑软弱。 能尚公主自然是高攀了。 当年,驸马和公主辗转悱恻的绝美爱情还被宣扬得人尽皆知。 都道大公主和驸马比翼双飞,情深意切,是让无数人羡慕的绝世夫妻。 那时候虞婔还没被怀上呢,自然不知情。 然而,现在查到的就不是那么回事。 公主府内,大公主是绝对的权威,驸马是被家暴的对象,过得甚至都不如公主身边得脸的下人。 最重要的是,公主府有好些眉清目秀的假太监,那可都是长公主的男宠。 “也就是说,大皇姐那两个儿子……是谁的都要打个问号?”虞婔挑眉,大公主不是女皇,已经在享女皇的福了啊! 红鲤:“不只一个人有这种怀疑,大公主的两个孩子,不像驸马,也不像西北的威武大将军。” “不少人都有过疑惑,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外人并不知道大公主直接将男宠养到了公主府里。 飞星谷的人特意去查消息才发现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大公主成功将六公主按在了瑞光寺,心情大好,回去就跟几个男宠一起风流去了。 难得给了驸马一片清静。 “从一开始,大皇姐就是冲威武将军去的吧!”虞婔感觉大开眼界,“大驸马那么软弱的男人,大皇姐怎么看得上?” 郝副统领是威武大将军的副将,受大将军的命回京述职。 自然会好好看望一番大将军的弟弟。 这段时间,大公主自然会隐藏得很好。 现在,虞婔就是要撕开大公主的伪装,让郝副统领看见一些真相,顺带将消息带给威武大将军。 大公主算计了她那么多次,昨儿个莫名其妙都要踩她一脚,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她一出手,可就要直接毁掉大公主最大的倚仗。 以此来感谢大皇姐这么多年的特殊照顾。 郝副统领小年夜那日就回京了,可惜第二日赶上雪灾的消息就没进宫。 而是看望了大驸马,将大将军的关心带到公主府。 那日,大公主也没想到郝副统领突然到访,没有严防死守得那么严密。 还让郝副统领和男宠之一打了个照面。 所幸郝副统领一直在军营,性子也糙得很,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见宫内除夕都不太平,就打算早些返回边疆。 原本打算初五启程的,却在初二三四几天内,不断听见一些关于大公主的风言风语。 郝副统领就算再大马哈,带兵打仗的会对消息很敏感。 当他产生怀疑,注意去收集这方面的信息时,才发现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 只是曾经从未在意过而已。 当然,很可能是大公主以前伸手太长太多了,报应来了。 偏生让郝副统领在最怀疑的时候,在大街上碰见了那日偶遇的男宠。 能够成为大公主见不得光的男宠,并且以太监的身份存在公主府内,也不指望这些人有多少自尊。 被大公主一宠,在外面可耀武扬威了。 那男宠穿戴富贵,去首饰店挑了好些首饰,却不给银子,还让店家去公主府要账便是。 掌柜的愁眉苦脸, 郝副统领低调的进了店铺,佯装给家人挑首饰,半晌说道:“掌柜的,好歹在内城开首饰铺子,东西好像不怎么样啊?” 掌柜的赔笑:”客官说笑了,比较好的刚刚都被挑走了,客官实在想要别的,不妨明日再来看看。” 说了几句场面话,郝副统领也没揪着不放,等掌柜离开才对伙计说道:“你这掌柜好奇怪,东西卖出去了还不高兴?” 伙计嗤笑一声:“客官不知道,东西卖出去的都是账,而这账是要不回来的。” 郝副统领一脸好奇:“为什么?” 伙计突然警惕:“你问这么多干啥?” 郝副统领变拿了碎银子:“是这样的,我是年前才到京城的,难得来一趟,走亲戚。” “又想给家里的女眷带些好看的首饰回去,这不是货比三家吗?” “我都问过好几家了,你们这家我看着奇怪,就想多问几句,看我明天要不要来?” 伙计掂了掂银子有些为难,有些消息不好随便说。 但这客人又想招揽。 掌柜刚损失一大笔,多招揽点客人回回血总没错吧! 郝副统领起身:“不好说我也不为难你,给女人挑个东西就是麻烦,唉……” 伙计回神拦了拦:“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刚才那人啊,长得好看,攀了高枝,以前跟掌柜的有些不对付,每次都来挑首饰不给银子。” “掌柜去要过两次,都被打得屁股开花,银子没要着,还得喝药休养,后来就不去了,自认倒霉。” “这跟我们店里首饰没什么关系,我们店的首饰用料实诚,名匠打造……” 为了不露破绽,郝副统领耐着性子听了一通推销,这才脱身,继续跟上了那男宠。 就见那男宠进了干净的巷子,回了一个大院,将调走的首饰分给了家里的女眷,被家里的女人追捧着。 这像是一家几房人住在一起,老人得了首饰也不高兴。 其他女人都在说奉承话,把男宠逗得很是开心。 偷窥了半天,终于见到有几名妇人去厨房做饭。 嘴脸一下子就变了,阴阳怪气的吐槽着男宠读书不成,靠脸吃饭之类的云云。 郝副统领觉得不对劲极了,当天夜里,决定夜探公主府。 如果萧景和俞勤在这里一定会欣慰的。 郝副统领是穿着一身白色的紧袖武者衣去的。 整个人隐藏在白色的墙头,毫不起眼。 然后,郝副统领就看到了“新世界”。 那男宠回来了,正用一支“精心”挑选的金钗哄大公主开心呢! 哄着哄着,两人自然而然的滚床单去了。 郝副统领大为震惊,恍恍惚惚的去看了驸马。 在房顶上走了一通,这才发现驸马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的偏僻。 而且,驸马正鼻青脸肿的让小厮上药。 小厮沉默得很,上完药才说道:“公子,郝副统领明天就要回西北去了。” 驸马呆滞的面容回了回神,闭上眼睛:“也好,让哥哥专心在西北待着吧!” 小厮张了张嘴,最终叹了一声就走了。 出门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郝副统领给捂了嘴巴带到了角落。 第52章 盛昌帝开大 公主府自然有守卫。 大公主从小被盛昌帝认为是福星,受宠得很。 手里逐渐就有了人脉。 暗中也培养了好些能用的人。 但是,公主府建成这些年,从未有宵小之辈打探过。 守卫不自觉就松了。 加上又是正月初几,大家热闹热闹,喝喝小酒什么的,谁能想到有人敢夜探。 郝副统领的身手不错,没有惊动旁人就拿到消息走了。 他不敢打草惊蛇,这事儿也做不了主。 只能按照计划离京,飞奔朝西北而去。 虞婔收到消息笑了笑:“总觉得,我的运气真的变好了很多。” 当初小紫鼎被神仙带走,他就没那么倒霉了。 之后还碰见了清风和如意呢! 有了种植空间后,运气就越发的好了。 大公主这事儿,除了一开始让郝副统领注意到公主府的不对劲,第二步都还没走呢,郝副统领自己就走下去了。 看着这几日调查到的,关于长公主的新内容。 郝副统领带走了一个小雷,大雷还在帝都呢! 她等着威武大将军回来引爆。 谁能想到,大公主这么猛,两个孩子,竟然都不是驸马的。 孩子他爹也不是男宠的,不在公主府。 “真的太能了。”虞婔感叹,最可怕的是那两个孩子都知道亲爹是谁,还经常被长公主带出去跟亲爹“团聚”。 红鲤和红梅都沉默了。 完全不能理解大公主的脑回路,这对她的“事业”有什么帮助吗? 虞婔觉得,可能也觉得好玩。 不得不说,真不愧是盛昌帝的第一个带着福气的孩子,自信都是亲爹给的。 在外人看来,贵圈真乱。 埋了雷,虞婔也不管大公主了,迟早要爆的。 到时候失去臂膀筹码是小,没了盛昌帝的宠才是大事。 不知道大皇姐受不受得住她这份回礼? 接下来的日子,虞婔这儿自然是很平稳的。 皇宫内嘛,争斗永远不会停止。 宋淑仪躺床了,她接触到的东西也被御医找了出来。 不仅仅是麝香,主要是这一味药大家熟悉,比较具有代表性。 宋淑仪日常使用的东西,都被浸过药水。 然后外面还有别的东西覆盖,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短时间内是没有效果的,必须日积月累。 看到搜出来的东西,盛昌帝如遭雷击。 因为他到宋淑仪的宫中,也会经常上手把玩,这就代表幕后想算计的,可能不只是宋淑仪。 盛昌帝震怒,最近两年总觉得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原因? 他的年纪,到底比宋淑仪大得多。 宋淑仪若不是在这艰难的环境下都怀上了孩子,根本就不会发现。 虽然盛昌帝向御医再三确认,他并非长期待在宋淑仪宫中,接触的那点时间对他造不成伤害。 可一想到这事儿就膈应。 浑身不舒服。 这无声无息的手段,引起后妃众人的警惕。 搞得这么隐蔽,那从器具生产开始,经历的每一道程序都可能动手脚。 这涉及的人的范围就太大了。 查不好查,查到了恐怕也不好动手。 总之,这查不查的,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盛昌帝也忌惮得很,便让太医院动起来,将皇帝寝宫的东西都查一遍。 确定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 后宫人心惶惶,盛昌帝便让太医院挨着检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每个宫多多少少有几件。 只不过,有些是常用的,有些并不常用。 看起来很像制造了一批出来,无差别攻击每一个后妃。 谁要是运气不好,中招了就中了。 运气好的就能躲过了。 就连太后宫里都有,这证明确实没有太针对谁,纯粹是东西进了宫里,分配给哪个宫就是哪宫的了。 有些甚至还是盛昌帝亲口赐下去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总感觉整个皇宫有一只无形的黑手罩着。 这让一直认为自己才是皇宫之主的盛昌帝非常震怒。 幕后的小动作,主要还是针对孩子,针对损伤母体。 但若是有一天想要他这个帝王慢性死亡,岂不是也能做到? 盛昌帝瞬间不好了,立刻让人去查。 只可惜,萧景也俞勤都不在,调查的人有能力也畏手畏脚的,进展很是缓慢。 盛昌帝恼怒,直接开大,让暗龙卫出手。 这下,宫里发生的这一出可真够精彩的,以至于正月里就血流成河。 各宫稍微有点问题的奴才,杀了一批又一批。 怒极的盛昌帝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完全不顾年节的忌讳,谁来劝都不行。 谁劝谁完蛋。 最终,虞婔也就收到太后让多念一些往生经的命令。 虞婔:……太后开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 真有这想法,慈宁宫不是有小佛堂吗? 太后干啥不自己念? 正好她在瑞光寺,更加高效吗? 盛昌帝在清理宫内,宫外的都缩紧了爪子不敢乱动。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牵连了。 至于一批一批被送进宫正司的宫人,要说完全无辜的很少,但是大部分都跟盛昌帝要查的事情无关。 这么一波清理,也算不得滥杀。 倒是盛昌帝动作这么大,借机清理了很多后宫主子的人手。 比如皇后,比如太后,再比如俪贵妃。 突然爪子一紧,损失了不少,要做点什么都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 后宫一时之间也安分守己起来。 虽然都愤怒自己被算计了,可皇帝的怒火谁都承担不起。 自己的人被剪了也不敢动。 这样一来,帝都反而和平了起来。 有什么想法的都不敢做。 那就一致对外,盯上了外出的三皇子。 纷纷派人离开帝都更好避祸,还能观察一下三皇子那边,若是有下手的机会,能解决掉一个也不错。 盛昌帝盛怒下也想不到因为他动作太大,下手太狠,以至于加重了三皇子那边的危机。 太后和贤妃也想不到。 太后母族也一样,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就算知道也不能做更多。 主要朝堂内外太大了,涉及的人和势力也太多了, 但凡有几个动手的,三皇子的危机也会增加。 太后一系哪能每一家都把控得明明白白? 真要有这本事,三皇子现在就能直接登基了。 虽然比较迟,虞婔还是收到了哪个宫哪些东西有问题的清单。 她也不能做什么,想看看而已。 果然,六部尚书府进宫的女儿,都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幕后之人……其实有针对六部尚书府吧! 第53章 是他老了,提不动刀了吗 宫内其他人,可能才是顺带的无差别攻击。 中招一个算一个。 皇帝的龙腾宫守护比较严,也几乎不会招妃子去寝宫,所以,有问题的东西没能进去。 虞婔纳闷:“所以,东西是六宫二十四司里,主管后宫那部分采买进去的吧!” “怪不得父皇那么生气,稍微有点怀疑都送宫正司了。” 这段时间,宫正司的地盘可血流成河,连路过的人都能沾染到一丝血腥味。 皇帝的日常所用,属于龙腾宫单线供给的。 就是贡品会先选一批放进龙腾宫的库房,供皇帝使用,或者赏人。 很多东西,产量低,都只能供给皇帝。 这些产业链都是极为成熟的,很少有人能半途插手。 所以,皇帝的寝宫还算干净。 当然,这跟萧景肃清了禁卫军的事也有关。 从这方面下手的话,东西进宫可能没几年,还花了很长时间才呈烟花状散开。 而且,幕后之人不知道是忌惮,还是不想伤害皇帝,龙腾宫那是干干净净。 “此人,只怕还在宫里才对,不然,如何有指向性的针对六部尚书府的后妃?”虞婔皱了皱眉。 不怪皇帝开大,皇宫这般热闹,各大家族也不放心自家,纷纷查了查。 以前从宫里出来的年礼,或者有后妃的家族得到一些宫中之物,也就多多少少夹杂了几件特殊物品。 不过,数量极少,大多还会好好收起来,珍重以对,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但这件事多少有些严重,只是发现得早。 若是过几十年,上百年都没被发现,有问题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遍布各家日常使用,乾宇皇朝高层是不是要被人一锅端了? 简直细思极恐啊! 各大家族便积极支持配合盛昌帝开大,暗龙卫的调查也很快从后宫蔓延到了宫外。 而暗龙卫出手,后宫很多隐私就无所遁形了。 盛昌帝“看”到了很多以前不了了之的事件真相,也重新认识了他的后宫。 原来一派祥和,四海升平都是他自个儿认为的。 他的好妃子,好女儿,好儿子,所做的事远比他想象的多得多,狠得多。 “俪贵妃,小三……”盛昌帝轻飘飘的念叨了两个人,没有什么感情情绪。 这反而是余英最怕的。 听得就一阵哆嗦。 盛昌帝内心充满了浓浓的失望和恼羞成怒。 之前调查搁浅的徐婕妤小产事件,这不就有了结果吗? 盛昌帝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是他最宠爱的三女儿的杰作。 俪贵妃竟然还帮忙扫尾。 还有,之前后妃的小产,无端被争斗波及的四公主五公主,乃至早夭的老七,每一处都跟俪贵妃有关。 区别只在于,俪贵妃出手多?还是少。 这参与度高到盛昌帝再看皇后的小动作,都觉得好像不算什么了。 再看其他后妃的动作,更觉得毛毛雨。 只是,盛昌帝没想到,谁都不干净,包括太后。 盛昌帝一直以来的观念碎了一地,母后都已经是太后了,照她的意思封了贤妃,有了三皇子。 她怎么还不满足? 为何还要参与陷害后妃,陷害后妃的孩子? 身为太后,皇帝的亲母,所有后妃的孩子不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吗? 难不成在太后眼里,只有三皇子才是她的孙子? 以前,盛昌帝从未动过用暗龙卫调查后宫之事的念头,想着自家事关起门来解决,也是给大家体面。 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暗地里的凶残,甚至比先皇的后宫也不多让。 龙腾宫内,盛昌帝看着报上来的消息,面无表情,毫无睡意。 最后喝着安神茶,双眸放空。 这几日收到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宠爱的妃子从来不单纯,喜欢的女儿成了蛇蝎,母慈子孝的画面满满都是讽刺。 后宫远比他以为的要精彩得多。 盛昌帝开始怀疑人生了,那朝堂之上,看到的那些也是真的吗? 他的识人水平这么差的吗? 他以为的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难道朕真的老了吗?” 余英又一阵哆嗦,守在门口不敢出声。 以前盛昌帝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想着真相跟调查的结果应该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就行了。 天下太白,水至清则无鱼。 所以,从未出动过暗龙卫查什么私事儿。 哪曾想,他又想茬了,哪里是八九不离十,根本就只有十之一二,甚至可能南辕北辙。 合着都把他当傻子一样糊弄呢? 难道是他老了,提不动刀了吗? 以为他过尽千帆,心就软了? 脑子可能不清楚了? 盛昌帝寻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查得越多,盛昌帝越阴郁。 哪怕时间已经过了上元,朝堂内外,帝都上下也都是压抑冷清的。 以往热热闹闹的上元节,今年也显得有些简陋冷清。 大街上虽然也有各式各样的灯笼,但人群不自觉的会小声一些,然后,官家子女,世家子弟都被约束到没出门,一下子,上元节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虞婔除了诵经上香,整日都在院子里呆着。 这时候也不敢去挑拨盛昌帝的愤怒因子。 盛昌帝这反应,越平静越可怕。 她还是多念念经吧 暗龙卫出手,她可不怕,只会幸灾乐祸。 将近十一年的宫中生活,她也只不过是收买了一些宫人,有事儿的时候报个信罢了。 她从未出手对付过任何人,甚至要将自己摘干净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根本没空没实力没人手搞别人。 盛昌帝再查,也不会有她的污点。 收买宫人也不至于让她太天真无邪。 人啊,真的不能太完美,很容易塌房的。 但是某些隐藏起来的东西,就快无所遁形了。 相信很多人都坐立难安的,骂死了搞事儿的人。 针对六部尚书府进宫的后妃就算了,干啥搞这么大的动静? 直接让盛昌帝打破习惯,令暗龙卫出手可还行? 谁还藏得住啊? 比如,俪贵妃,就虞婔粗略的消息所知,可没少出手的。 争宠要争皇帝才宠爱,同时还要打压敌人,又得教养女儿,还得给儿子赚家底铺路。 底子太弱,俪贵妃是吃够了这苦。 不希望儿子还要经历一遍,从而失去了争位的希望。 所以,俪贵妃有点变态执着的给六皇子铺路,不然也不会打造文武双全的完美人设了。 就认为这才是最好的。 第54章 文武百官都乖巧了 再比如,大公主。 虽然她已经出宫建府多年,然而她可长了。 对众多皇子公主,可能就没有没下过手的。 尤其是当初四公主和五公主的死,还有七皇子的早夭,大公主都在其中做了很大的“贡献”。 如今暗龙卫在翻旧账,那么多宫人宫正司,酷刑之下交代出来的事,还不知道要追溯到多少年前呢! 虞婔越想越同情盛昌帝。 真是可怜呢! 临老了,还要遭遇晴天霹雳的打击。 红鲤换了一杯热茶,见虞婔一动不动,双眸发直,小声说道:“公主,你在想什么?” 虞婔回神,端起茶盏:“我在想,父皇经历了这次打击,会不会着急的给皇兄们封王,然后出宫建府。” “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早些谋求到公主府,出宫居住。” 在瑞光寺住惯了,她实在不想回宫去。 若是能借着几位皇子出宫建府的机会,谋求了自己的公主府,她就不用回宫了。 而且,大家一起建,她这六公主也不会出挑被盯着。 红鲤也有些激动,“这……可以吗?” 她也不喜欢皇宫压抑的环境,出个门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随时踩坑了。 脑袋真的整天都别在裤腰带上。 虞婔:“我还在想,或许……可以一试?” 想起什么,虞婔拿出了太后传的相关资料,捋了捋,看有没有确定的办法? 另外,也拿出自己囤的众多电子小说,挑了一些权谋文研究着。 这得考虑环境,世界,朝代等等众多原因,并不能直接拿来用。 但是,能给她不少灵感,让她的计划更加完善。 宗旨肯定是要摘清自己。 盛昌帝现在敏感得很,谁碰炸谁。 但也正因为这份敏感,有些事情更加容易利用。 虽然有想法,但是还没到有动作的时机。 只能先慢慢筹备。 虞婔很清楚,她现在只能当个老六,很多事情绝对不能亲自去做。 那就只能选好合适的人选,交代清楚了。 什么? 指望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办事儿的就要理解全部意思? 请恕虞婔无法理解,也没法放心。 她不觉得属下能跟肚子里的蛔虫划等号,有能力做到她的要求就已经能点赞了。 还要属下自己领会? 这……每个人手培养起来都不容易,还是不要因为装逼而有所损失。 长乐宫,俪贵妃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这几日更是失眠严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近距离见到宋淑仪可怕的血色裙摆。 又发现盛昌帝动用暗龙卫调查后宫的事。 她的人手损失非常严重,心里忐忑不安。 总觉得这次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不可控的事。 俪贵妃平复了一下做噩梦的心情,翻身起床,屋内烧了地龙,暖和得很。 大宫女喜鹊立刻从外间进来,“娘娘……” 俪贵妃皱眉:“什么时候了?” 喜鹊:“三更刚过。” 俪贵妃眉头无法舒展,“怎么还才三更?” “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喜鹊低头:“当然是有的,每天都有人被送进宫正司。” “我们在龙腾宫的人又损失了两个。” 俪贵妃生气了怒气:“一定是有人熬不住,招了。” “招谁不好,竟然招龙腾宫的人,岂不是要陷本宫于不利吗?” “不过是两个没什么用的钉子罢了。” 说起这,俪贵妃又急又慌。 说是这么说,但是她也知道,盛昌帝肯定对龙腾宫的安全特别在意。 就算一个小卒子也不会放过。 皇宫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恐怖的清洗过,最不缺的就是人。 小卒子本身也是谁都能替代。 俪贵妃生气的不是损失棋子,而是这件事的意义。 这两颗棋子本身用处也不大,不过是想知道点皇帝的踪迹。 可窥视圣踪本来就是大罪,又在这节骨眼上。 如果因为两个小卒子破坏了她在皇帝面前的形象,可要呕死了。 本来特殊用品这事儿跟她毫无关系,却让她损失不少,若是还害得她失了圣心,她真的要将幕后之人大卸八块的。 俪贵妃家底不行,本来也是意外进宫的,宫里的一切全靠她自己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 如今这样的损失,足以将她打回原形。 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都要气死了。 顾不得眼前阵阵发黑,俪贵妃坐下来等到天亮。 等天亮后,下了早朝,俪贵妃已经等在龙腾宫门口了。 过了年,原本初八的时候就应该恢复早朝的。 今年,却被皇帝拖到了上元节过完才开始早朝。 然而,盛昌帝的气势又沉又冷,文武百官乖巧极了,大气都不敢出。 以前因为九重殿又宽又大,一群文武百官能吵成菜市场,扯着嗓子争辩。 上元节后,一个个都细声细气的,若不是周围安静,盛昌帝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听见。 所幸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盛昌帝也懒得管。 安静点好啊,免得让他更烦躁。 同时又有些失望,这些惯会看眼色的,怎么不蹦跶起来让他搞几个消消气儿? 这段时间,后宫隐私查出来许多,可关于那些害人玩意儿依旧没什么进展。 六宫二十四司的采购都是照以前的地方采买的。 送进宫的贡品,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涉及提供贡品的皇商,盛昌帝也让暗龙卫去查了。 先打草惊蛇,然后让暗龙卫暗中去查,也着实没发现什么问题。 感觉都不知情,不然,宫里还没去找麻烦,知情的多少会露出一些马脚。 他们总不能知道暗龙卫什么时候去的,一直在演戏吧! 至少,目前还没发现线索。 盛昌帝暗自琢磨了片刻,面无表情的听见余英喊退朝后就走了。 整个上朝的过程,一个字没说。 就余英喊了一句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见状,文武百官更乖了,目送盛昌帝的身影消失才大口的呼吸。 刚才太专注,都屏息了,差点撇过气去。 接下来好几天都如此,盛昌帝反而有些烦躁了,一个个的,现在知道乖了? 可惜没有理由发作,盛昌帝很不开心。 意识到这个问题,文武百官更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全体当了缩头乌龟。 这日,依旧是毫无波澜的上朝,盛昌帝很明白,即便有什么事,最近都不会拿来烦他。 整个人处于暴躁,但是又发泄不出来的状态。 第55章 心如刀割 下了朝,就听人来报,俪贵妃在龙腾宫前等着了。 原本想回寝宫的盛昌帝冷哼了一声:“余英,去天启殿。” 余英立刻指挥着抬着龙辇的太监转向。 俪贵妃被通知后,更加彷徨不安了,她不能去天启殿,否则就要撞枪口上了。 又不甘心这么无功而返,想了想,就在龙腾宫外面等着了。 盛昌帝收到消息脸色更冷了,这一招已经用过很多次了。 他若是关心俪贵妃的身体,自然会回去的。 可现在……关心不起来。 俪贵妃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他又没让人站在门外,可以动,可以走,甚至可以坐……能有什么问题? 最近收到的各方面消息,处处都有俪贵妃。 盛昌帝很怕此时见到俪贵妃,会直接将她给嘎了。 偏偏这人还敢往上凑。 这些日子需要他处理的事儿不多,盛昌帝也知道会累积起来,后续他可能会更累。 但是,此时的盛昌帝实在没有处理政务的心思。 刚好这时收到了三皇子被伏击的消息,对于追杀之人的调查也快速有了结果,呈到了盛昌帝的面前。 再次看到俪贵妃的名字,盛昌帝怒了,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给砸了出去。 “传旨,俪贵妃窥视朕的行踪,治其大不敬之罪,降为俪妃,禁足长乐宫三月,抄写宫规一百遍。” 盛昌帝实在忍不了这怒气,不惩罚俪贵妃,难不成还要继续糊涂下去吗? 事实证明,后宫很多人其实都知道俪贵妃动过的手脚,不敢说而已。 以前有他护着,连皇后都得退让三分。 结果,俪贵妃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余英,当年俪妃跟随父亲进京,会遇见朕真的只是巧合吗?”怒火中烧的盛昌帝开始翻旧账。 这事儿是查过的,真的没有问题,盛昌帝才会宠俪妃。 然后又觉得俪妃母族不显,家底太薄,他不护着,肯定又会像大公主的亲娘一样,消失在这后宫之中。 这个观念根深蒂固,盛昌帝护着护着也就护习惯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盛昌帝已经忘记了俪妃其实已经羽翼已丰,生了两个孩子都能养得好好的,从另一个角度说,不是本事又是什么? 当然,盛昌帝也花了心思保护孩子的。 只是现在看俪贵妃怎么都不顺眼。 十处打锣,九处有她,仗着他的宠爱,可没少欺负到别的后妃的头上。 今日也不过是找了个借口降俪贵妃的位份,不然怒气难平。 余英想了想:“皇上,当初的相遇的确是巧合。” “只不过后来俪妃娘娘的父亲又一次喝醉酒,有提到原本带俪妃娘娘进京就是为了寻一门好亲事的。” “这事儿,皇上也是知道的。” 说白了,当初俪妃进京本就是为了攀高枝。 只是万万没想到还遇见皇帝,一步登天了。 可见俪妃那是真的长得好。 盛昌帝:…… 这事儿的确是知道,只不过以前听见,觉得那都是缘分。 现在,满满都是心机。 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心盲眼瞎,所以一直在找寻真相,却越发证明他是真的瞎。 盛昌帝整个人更抑郁了。 俪贵妃降为俪妃,朝堂内外幸灾乐祸的可不少。 本来嘛,俪妃一个小户出身,就因为脸长得好,被皇帝宠了这么多年,压在众多世家贵女的头上,就没几个人服气的。 而且,俪妃为了给儿子赚家底,先捞银子后捞人才,可没少得罪人。 以前因为盛昌帝,众人的确要让她三分,硬刚是刚不过的。 现在,看笑话的最多,都等着落井下石呢! 皇后在殿内大笑三声,“没想到这贱人也会自掘坟墓啊!” “本宫以为她从来不会出错呢!” 玉竹有些吓:“娘娘可小声些,现在后宫到处都是皇上的人呢!”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怕什么?” “现在慌的可是俪贵妃……呵,不对,俪妃才是。” “降了两级,不知道俪妃现在开不开心?” 因为贵妃下面的,贤德淑良都有呢! 再下面才是九妃,虽然还保留了封号,可俪妃也只是妃了。 多年以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就被搬开了,皇后这会儿反而通透了。 要说害怕损失,整个后宫都差不多,反正也不敢做什么。 有俪妃娱乐了她,何须还忍着? 毕生之敌…… 慈宁宫,太后冷笑不已:“降了?降了又怎样?” “别以为哀家就会放过她,居然敢对显儿出手。” “她是不是觉得她身边无懈可击?” 秦嬷嬷也不屑一顾:“太后娘娘何须生气,就说俪贵妃……呸,俪妃娘娘这回走了一步臭棋。” “自己撞上去了,三公主才刚刚解禁呢!” “她自己又被禁了。” 太后:“哀家说过了,她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蹦跶得那么高,随时都会摔下来。” “现在看看,这位份说降就降,只是九妃之一了?” 换成其他有母族的后妃,皇帝能这么一句话说降就降吗? 不能,这会牵连到朝堂之外,得更多的考虑考虑。 可俪妃只有一个靠她才升起来的知府父亲,还天高地远的那种,皇帝降位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的连锁反应。 秦嬷嬷:“太后娘娘英明。” 俪妃呆呆的坐在长乐宫中,满心都是苦涩和冰凉。 真当她头昏脑涨的不知道盛昌帝正怒气没处发吗? 她清醒得很。 俪妃心凉的是她赌输了。 她就这么去见盛昌帝,如果盛昌帝见她,还能听她解释,那这件事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盛昌帝不见她,她愿意在龙腾宫等,哪怕吃点苦头等到了,也是她的胜利。 至少盛昌帝哪怕生气,也愿意原谅她,最终雷声大雨点小。 可偏偏是她不愿意接受的,最坏的结果。 盛昌帝不仅不见她,还用了不敬的罪名降位份,居然是降位份。 俪妃心如刀割。 但是,这次她必须硬着头皮去的。 至少,盛昌帝在气头上已经处罚她了,之后再爆发就不会再罚她了。 怒气积累得越久,她可能会遭殃得越惨。 打算得好,俪妃还是被盛昌帝这举动伤到了,这代价,可比她想象中大得多。 “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俪妃越想越无法接受:“喜鹊,皇上下朝后是不是又收到什么消息?” 喜鹊:“好像是三皇子那边传了消息回宫,很多人都看见了,具体是什么,我们没有人能查到了。” 俪妃瞪大眼睛:“原来如此,难怪……” 第56章 全是别人的乐子 “可是,本宫不是让晗儿住手了么?” “宋淑仪引出来的那事让皇上这么生气,很容易引火烧身的。” 俪妃从降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顿时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本宫禁足了,让六殿下过来。” 俪妃有点不敢相信,她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好好的去找皇帝解释,却碰见三皇子的消息送进宫。 最重要的是,消息上面肯定有她的名字。 正因为家底薄,位份来得极为不容易,俪妃历来对此很看重。 后宫家世好,有才有貌的妃子越来越多,个个虎视眈眈,她很清楚,一旦降了位份,就很难再升上去了。 若是被别人占了,希望更加渺茫。 一直跟盛昌帝“恩恩爱爱”,从来是帝心偏向的得利者,俪妃第一次体会到皇帝的喜怒无常。 以前,俪妃一直觉得自己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虽然没有太多宫权,但是她有皇后都羡慕不来,嫉妒不已的帝王之爱。 这是她最自得的事。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赚取银子,拉拢人才,替儿子铺路。 她的野心可不仅仅在于此,既然让她走上这条路了,那么上天的意思就是要她做乾宇最尊贵的女人。 这梦,很美,甚至离她很近。 自从进宫就顺风顺水的俪妃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就是天命之女。 就算出身不好,老天爷也给她安排了光明的未来。 以前不是没有过办错事的惩罚,但都是轻拿轻放的。 这次,俪妃以为也是这样。 只要她尽快的将事情说开,解释清楚,在皇帝那儿就等于过了明路。 谁知遭遇了滑铁卢,竟然直接降位份。 等着儿子到来的时间里,俪妃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有点难以接受。 甚至,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噩梦? 一直没有醒。 直到殿门打开吹进来的冷风让她一哆嗦,感受如此真切,俪妃才突然一阵清明。 意识到,这么多年的宠爱,是她飘了啊! 她利用帝王的宠爱对付了那么多女人,又怎么会忘了,全天下最不能相信的,最不坚固的就是圣宠。 能让她有今天这地位的,是盛昌帝,而不是老天爷。 意识到事情的本质,俪妃一阵哆嗦,大冷天的,在这有地龙的宫殿里,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可到最后,她还是飘了。 以至于刚才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仅仅只是降位份,都是盛昌帝看在往日情分上的仁慈。 这么一想,不甘和哀怨全都消失了。 甚至,俪妃还想到了更多。 她一直以为盛昌帝只是知道了她收买龙腾宫两名宫人的事,如今再细想,有没有可能盛昌帝发现了更多? 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暗龙卫出动,耗了这么多天,各家人手损失惨重,岂会什么都查不到? 意识到这点,俪妃汗毛都竖起来了。 或许她终于知道盛昌帝下手为何这般狠了…… 跳出了宠爱的迷幻旋涡,俪妃越发的清明,脸色不由得发白难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曾经仗着圣宠做过多少事,俪妃心里有数。 而且,她更清楚盛昌帝喜欢她什么。 如果这些事情都暴露了,俪妃有点不敢想…… 此时,对于挑起这场风波的幕后,更加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招惹出暗龙卫,几乎毁了她多年的苦心经营。 还不等仔细的琢磨更多,虞晗匆匆而来,脱下披风,换过鞋袜,浑身暖和了才走过来。 “母妃,什么事这么急?” 俪妃看着虞晗:“你没有听见什么消息吗?” 虞晗唉声叹气:“我们的人手损失惨重,消息都滞后了。” “母妃,发生了什么?” 俪妃吸了口气,这比她认知的还要严重。 之前为什么一直觉得不会动摇根基? 连根都快被拔了好吗? 俪妃升起一丝疲惫和无力,这就是有母族底蕴和没母族的区别吗? 她们根本损失不起啊! 俪妃越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之前有多飘。 原来女儿的莽撞并不是她没教好,而是潜移默化的结果。 连儿子,也藏着一分浓郁的骄傲。 她们都认为,她们可以跟任何人扳手腕,甚至还是占据优势的那一个。 结果,全是别人的乐子。 想明白这茬,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压迫感和危机感。 如今又失去了圣心,母子仨怕不是要任别人拿捏了。 俪妃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不能瞒着虞晗。 越瞒着,只会越毫无防备的被人算计。 “就在刚刚,你母妃不再是贵妃了……” 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虞晗吓得站了起来就没敢再坐下。 以往的从容多了一丝茫然和不安。 他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父皇对付其他人的手段,也会落到他和母妃的身上。 俪妃感叹了好些帝王之爱不可琢磨的话,这才说起正事儿,“母妃的话你先记着,想不通的,回去后再慢慢想。” “以后,我们不可对感情抱有任何的期待,否则……后宫曾经的那些妃子,也是你母妃的下场。” 虞晗唇色发白,眼神颤动:“母妃……” 俪妃:“我现在禁足在长乐宫,这些事情,你仔细的告诉你妹妹。” “从今日起,你们都得谨言慎行,处处小心。” “绝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仗着你父皇的势……” 交代完毕后,俪妃才问道:“晗儿,三皇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不是让你传信给那边,暂时按兵不动吗?” “怎么还会出手?还露了消息破绽,让你父皇都知道了,不然今日也不至于震怒,借机发作。” 虞晗愣了一下,脸色局促,手脚冰冷,喏喏的说不出话来。 俪妃皱眉:“难道你忘记了?” 她的身份不好出宫,儿子成长起来后,宫外的事情她基本都交给了虞晗。 那日也就是吩咐了一句,但是她没想到,儿子会完全没放在心上。 培养一个人手多么不容易。 虞晗居然这么不重视他们的命吗? 俪妃手脚发软,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这一日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钢铁之躯也受不住了。 第57章 天冷了,让人止不住哆嗦 天启殿,余英收到消息赶紧告诉了皇帝。 皇帝轻笑了一声:“长乐宫叫太医?” 余英:“据说是俪妃娘娘晕倒了。” 皇帝当场派了一名御医去。 不是恩宠,纯粹是想拆穿俪妃的戏码。 他现在可没耐心看这种拙劣的表演。 谁知道,御医打回来的消息让皇帝有些意外。 盛昌帝惊异,眼神带着狐疑:“俪妃真的晕了?” 御医瑟瑟发抖,还好他聪明,刚好有精通妇人之病的太医轮值,他叫了人一起去了。 就想着俪妃娘娘装病,正好有个证人。 当然,分摊责任才是真。 万一俪妃娘娘过后追究,还有同担的呢! “回皇上,俪妃娘娘怒火攻心,忧思过重,加上刺激过大,才会突然晕倒。” “微臣和孙太医都把过脉,确定不会错。” 盛昌帝:“孙太医?” 御医:“皇上,孙太医最擅长看妇人的病,今日他轮值,微臣就叫他一起了。” 实话实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最近皇帝什么情况,谁能不知道? 文武百官都主打一个乖巧,太医院更是不敢行错半分。 否则,定然脑袋搬家,身首异处。 盛昌帝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挥手让御医离开,也没见在门口等着的孙太医。 御医和孙太医劫后余生,哆嗦着提着药箱赶紧回了太医院。 皇帝越来越不可捉摸了。 这天,到化雪的季节了,好像越来越冷呢! 嗯,让人止不住的哆嗦。 盛昌帝喝着参茶,一言不发。 余英凝神伺候着,全身心的关注着盛昌帝要做什么。 一有苗头,他就得及时动作。 “原来朕的这个俪妃,真的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啊!” 余英:……皇帝这么阴阳怪气的,好害怕啊! 要说真夸,语气好像不对。 要说讽刺,又代表着什么呢? 为什么有种今天才认识到俪妃是什么人的自嘲感? 余英偷偷看了一眼盛昌帝,发现帝王其实没什么表情。 而盛昌帝,确实有些自嘲。 俪妃在他面前表现得天真无邪的。 结果,人家聪明得很。 看来是想明白他为什么降位份了,所以气急了? 富贵权势还真是迷人眼啊! 盛昌帝突然有种看清一个人的意兴阑珊感,甚至还有丝丝轻松。 或许,他背着俪妃这个负担太久了。 不是放不下,而是总想着,当初是他执意将俪妃拉入后宫这个漩涡的。 明知道后宫不太平。 那时候的感情纯粹真挚,所以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们俩也回不去了。 如今的俪妃在盛昌帝眼里,跟其他后妃没什么两样。 甚至还有一种不自量力的莽。 还有,老六办事,缺了一份稳重。 涉及那么多性命的事,居然会忘记,也是想不到的。 这次,盛昌帝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关于小六,可有什么别的消息?” 这段时间,盛昌帝看多了后妃,儿子,女儿们的“真面目”,已经麻了。 但是关于虞婔,却干净得让他无法忽视。 就让暗龙卫着重的多查了一些。 余英:“六公主性子软,以前也不爱出门,没什么事就一直待在烟澜宫。” “加上六公主没银子没人,连轿撵都总是蹭三公主的,确实也干不了什么。” “偶尔收买几个通风报信的人,也是不想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可银子有限,收买的人也不多,地位也不高。 瞧着就有几分可怜。 余英:“而且,也不只是六公主如此,还有七公主呢!” 盛昌帝恍惚,对了,还有一个小七呢! 跟小六的处境差不多,资料也差不多,一张纸都填不满。 这倒是显得虞婔的干净没那么奇怪了。 虞婔可不知道盛昌帝已经敏感到连她都怀疑了,掘地三尺的在调查。 然而,她除了被陷害,也着实没做什么。 这反倒是让盛昌帝知道她都经历了多少。 还有七公主,运气好的被盛昌帝想起来,保护了一波,也算度过了一次危机。 因为有暗龙卫关注,七公主入冬后就一直反反复复生病的事就到了盛昌帝的面前。 过年后甚至一病不起了,整日浑浑噩噩的,喝了药也不见有什么起色。 盛昌帝特意让太医去给七公主看过,才发现七公主的药被人调换了。 原本极好的药,都给换成极差的,没有什么药性的。 这是有人从中捞银子,将好药给换出去卖掉,收益非常可观。 若不是七公主这事儿,皇后确实叫过太医,日常也有过关心。 盛昌帝的火气就要蔓延到凤栖宫了。 皇后心有余悸,连忙让人更加关注七公主的病情,也顺带多关注问候了一下虞婔,做足了嫡母该做的事。 然而,这也让盛昌帝越发有气无处发。 当然,那个换药的粗使嬷嬷被送进了宫正司,酷刑伺候。 盛昌帝可不信,这人真的只是单纯的贪财。 粗使嬷嬷,那年纪不小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宫。 真的这么贪财,有机会赚银子肯定就不会放过。 谁知道曾经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就算真的没有,这嬷嬷若是让七公主在盛昌帝这么严密清洗的情况下死了,这脸还能往哪儿搁? 殊不知,盛昌帝这般迁怒,还真让他逮到了一条大鱼。 那厢,虞婔每隔三日就会迎来皇后娘娘的问候,差点给整不会了。 除了往返的人辛苦走一趟,皇后娘娘啥也没有付出。 不过是虚假的关心,虞婔不吃这一套。 第一次,虞婔还做做脸面,给了一点碎银子,半两吧! 多来几次,虞婔一文钱都不给了。 每次来人传完话,都有些愤然的离开。 虞婔无语,这是把她当npc,来刷金钱任务了不成? 然而,她手里明面上的银子就那么多,已经拿出去买铺子和庄子了。 陈家失势,可腾出来不少铺子和庄子变卖。 盛昌帝特意给了虞婔一些暗地里的方便,让他将赌到手,还剩下的银子花得七七八八。 变成了六个铺子,两个庄子。 不算特别出挑,但是也非常的好了。 若非盛昌帝关照,可落不到她手里。 这些,也只是陈家资产的九牛一毛,最大的蛋糕被几个皇子和各大家族给抢了。 第58章 还真是厉害呢 还有一些小的和残渣,那就是手快有,手慢无。 拼的是消息和速度。 当然,虞婔也暗地里将自己人看上的几个也买了。 不可能挂她名下就是了。 这时代的房产,没有后世那么泡沫。 价格没有特别离谱,但是呢,帝都范围的,大多有银子都买不到。 皆是有主的了。 六个面积不算小的铺子,两个良田超过五百亩的庄子,竟然只花了五万两。 剩下的估计是给她留的日常花销。 虞婔感觉她最近财运广来,竟然有点飘了。 五万两,还不多吗? 要是前几年,做梦都想不到。 盛昌帝只是暗中行了个方便,确保她能买到,价格上可没怎么优惠。 毕竟,这钱最后要么到户部,要么到皇帝手里,哪能少太多? 换成铺子和山庄,虞婔转头就以没人,不会经营为由,给了孟家,让孟家派人帮忙管着。 明面上确实是这样的,她也很无奈。 暗地里买的产业就是清风派人,暂时看管着。 虞婔还在想办法,她也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私产单独培养一条线更好。 她手里倒是有些快速培养高手的东西,但是还没找到可靠的培养目标。 唉,为什么柳芸在当太后时,就能完全不担心培养的人背叛呢? 电视剧和剧本是不是有很多东西没讲出来? 孟家也没拒绝,派孟砚去管理铺子和庄子。 这么一折腾,过完年已经来到了一月底。 雪已经不怎么下了,但是也没化,山上山下的世界还是白茫茫的。 虞婔听到俪贵妃被降为俪妃的消息还是很惊讶的。 “看来,父皇查到不少东西啊!” 红鲤:“是啊,最近俪妃,六皇子和三公主都低调得很。” “朝堂上下也都没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虞婔皱了皱眉:“这种情况维持太长也不太好。” “父皇应该会解决的。” “倒是三皇子那边,应该到了吧,听说也遇见了不少次伏击?” 红鲤:“据说抓了几个刺客,有俪妃娘娘的人。” “好像是俪妃娘娘叫停,但是六皇子转头就忘记了。” 虞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忘记了吗?” “恐怕这不是最关键的,怎么那么多波刺杀的,就只抓住了俪妃的?” “还供出来了?” “刚好赶上触怒父皇……就真是巧啊!” 她也是看过不少谍战的人,其实历史远比作者的脑洞都更加精彩。 朝堂夺嫡分了那么多派,怎么可能没有间谍? 恐怕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想当初她身边才几个人呢? 间谍都是一直存在的。 红鲤好奇:“公主的意思是……” 虞婔摇头:“不太清楚,但是真的太巧了,我怀疑三皇兄可能早就知道了。” “而帝都这边可能有人随时待命。” “发现俪妃要触怒父皇,就上报了相关的消息。” “如果当时是其他人,可能就是其他相关消息了。” “那时候,对付谁都是一个引子。” 红鲤:“啊,这么复杂啊!” 虞婔:“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而且清风他们并没有发现有消息进帝都。” “这天气,飞鸽传书也不容易啊!” 只能说,事先准备好的更可信。 俪妃刚好撞枪口了而已。 偏生六皇子又真的忘记吩咐不刺杀了,母子俩只怕还没意识到已经掉坑了。 红鲤不解:“不应该啊,万一不是俪妃,而是其他人,三殿下怎么就确定这些人的背后一定有刺杀他的?” “如果没有,岂不是谎报军情,欺君罔上?” 虞婔:“嗯,所以,三皇子一定知道很多人都会动手的。” “提前有了准备,指不定连证据都是有的,不然,怎么让父皇相信?” “最多,出现的那人背后真的没有刺杀,就只报被刺杀了,不提供证据,不点名。” 但把皇帝刺激得更加暴躁是肯定的。 这把帝王怒火烧到谁身上,三皇子人在外,他可不管了。 这位三皇兄,还真是厉害呢! 旁人都在算计他离开帝都搞刺杀,他离开帝都了,还利用皇帝搞无差别攻击呢! 只不过,三皇子应该没料到会有特殊用品的事件发生,纯粹想利用过年来行事。 盛昌二十九年了,皇帝已经五十三岁了。 年纪大了,确实更加希望和和美美,顺顺利利。 过年搞事儿,盛昌帝定然会生气的。 没想到,特殊用品被发现,帮了三皇子一个大忙。 办事儿的人也机灵,就顺势而为了。 虞婔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字是要练的,佛经是要抄的,总得给太后看见了才能交差。 “不过,七皇妹能借机化险为夷,也不错。” 她跟七公主也没什么交情。 七公主过了年才九岁,母亲原本是龙腾宫伺候的宫女。 某日被迷糊的盛昌帝宠幸了,一次就中,便有了七公主。 但是,这宫女生产的时候中了算计,虽然没有死,还保住了孩子,可缠绵病榻五年,在七公主五岁的时候去世的。 这宫女自知命不长,撑着病体给七公主谋划,才顺利的活了下来。 平日里,七公主比她还低调,还没有存在感,而且经常生病。 随时都可能嘎的样子,确实让她少了很多的算计。 但也仅此而已,她们的处境很像,可真没太多交集。 虞婔还是希望七公主好好活着的,这样,才不会显得她太奇怪太特殊。 但是要说出手帮忙,也没这想法。 她也仅够自保而已。 一月二十五日,盛昌帝终于有了动静,打破了除夕开始的僵局。 盛昌帝,要祭天。 为了祭奠这不平静的一次过年,也为了蔌北的雪灾祈福……总归,所有的不好事情都将在祭天时画上一个句号。 望后续能够平平安安,风调雨顺的诸如此类。 礼部和太常寺顿时因为这命令忙得飞起。 没办法,盛昌帝定的时间是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 这也没几天了啊! 祭天仪式繁杂,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虽然大多都是有存货的,但小部分还得现采买。 尤其,很多贡品需要固定的皇商供应,现在雪还没化,路并不好走。 两个部门上上下下的官员都麻了。 难道这就是皇帝对他们两个部门的惩罚吗? 第59章 机会,不就来了吗? 不管他们怎么哀嚎,事情还是要办,并且要办得漂漂亮亮才行。 不然,以盛昌帝现在的心情,可能会遭得很惨。 两个部门前所未有的团结,为了不承受盛昌帝的怒火,所有恩怨都暂时放下了。 通力合作,互相通融。 紧赶慢赶的,通宵达旦的布置,总算井井有条,有了完成的希望。 以前,像太常寺这种适合养老的部门,觉得人多臃肿。 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觉得人少不够用。 偏偏皇帝经历了一次大清洗,人手也紧张。 太常寺卿找了六宫二十四司很多次,能借到的人也少得可怜。 日子也一步一步的逼近了。 听到皇帝要去祭天,虞婔眼睛亮晶晶的。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立刻问道:“红鲤,钦天监那边怎么样?” 红鲤:“钦天监监正比较淡薄,没什么上进心,家庭也简单,对于站队没什么兴趣,确实有点不好下手。” “钦天监监正历来都是南家人继承的,这个位置恐怕很难取代。” “所以,南崎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招揽。” 虞婔点头,觉得很正常。 南家的祖上,在天文星象上可是有真本事的。 跟随乾宇皇朝的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靠着天象这种玄之又玄的本事,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改朝换代后论功行赏,南氏一族被封了星平侯。 第一任星平侯确实只对天文星象感兴趣。 拒绝了高官厚禄,只做了个钦天监监正。 开国皇帝推崇星平侯淡泊名利的崇高品德,曾经亲口说过,只要南氏有继承人,钦天监监正都是南氏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当时高兴,便脱口而出。 传到现在,除了皇帝起居录有一句记载,已经没有人能证明了,更加明文规定。 可钦天监这种地方,能争的东西并不多,有本事争的更少。 第一任星平侯之后,南氏都选了继承人继任钦天监监正。 后来每到关键时刻,也都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不知不觉,这习惯就延续下来了,每一任钦天监监正都是来自南氏。 不过,中间有一位钦天监监正因为皇帝特别宠爱一名后妃,觉得有祸国殃民的趋势,监正特别劝告过,还说那宠妃是妖星。 惹怒了那任皇帝,宠妃挑拨离间,就将监正的侯爵给撸了。 并且冷落了钦天监这个部门。 最终,那位宠妃没有祸国,还生下了继承人,成了下一任皇帝,于是乎,钦天监的神秘被破,持续被冷落了下来。 到了如今,钦天监已经非常边缘化了。 南氏一族的侯爵之位也没了,仅仅做了个五品监正养老,有种混吃等死的错觉。 所以,夺嫡的众人也很少注意到钦天监。 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去动监正,那就是个吉祥物。 虞婔想了想:“意料之中的事,监正已经习惯了明哲保身。” “那两个监副呢?” 通过她这些日子的研究,总觉得,钦天监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就算不完全掌控,也要有口舌说话。 只要能搞出一些异常的天象来,那就能朝自己目标靠拢了。 不说这时代的人信神佛,就是她,自己穿越了,有了空间,还见过了柳芸,能不信吗? 红鲤:“前几日发现,王琨王监副似乎是二殿下的人。” “至于陈谦监副比较油滑,并未答应任何人,看起来也是不想站队。” 好在陈谦的位置也不顶事儿,大家也不强求。 不过是觉得自己拉拢了,敌人就少一个而已。 “二皇兄?”虞婔摸了摸下巴,看来,二皇子比任何人都先注意到钦天监的好处。 “别人知道王监副是二皇兄的人吗?” 红鲤:“应该不清楚,我们能发现,还是之前钱二公子和六殿下对赌那件事打过交道,偶然发现的。” “藏得很深,表面看来,王监副跟陈监副的做派差不多。” 虞婔点了点头:“那就选陈监副吧,施行一号方案,不行的话再说。” “告诉他,祭天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方案早就定下了,之前一直在等时机,而且也在观察人。 监正不行,那就监副了,再往下会比较麻烦。 地位身份不够高,无法很好的将星象之说亲口解释给皇帝听呢! 那可就白费劲了。 当天晚上,陈谦被太常寺的人招待了一顿,有些醉醺醺的回府。 最近因为要祭天,钦天监的位置就重要了一些。 虽然太常寺来招待他的不过是一些小喽啰,但是陈谦并不在意,他本身才正六品,要多大的官儿来招待? 真的来了,他敢吃敢喝吗? “大人,到了。” 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 陈谦嗯了一声,摇摇晃晃的进府,回到自己的院落。 风一吹,那点醉意也消散了一大半。 让小厮去弄醒酒汤,在自己家,陈谦就轻松下来,去了书房。 开门进去,关好门,陈谦精神一震,想去桌前看看白日没看完的书。 最近颇有心得,兴趣正浓。 谁知,刚转身,就见一道兵器的光芒在黑夜中闪过,脖子一凉,他四肢都软了。 整个人的背抵在门上才没有跪下去。 “你……你什么……人?” 带着面纱的人一身白色的锦衣,气势凌厉:“陈大人不必慌张,大晚上的,就是来找大人聊聊。” 陈谦:……大晚上的谁要跟一个持剑的陌生人聊天啊! 得,最后的那丝酒意全都给吓醒了。 缓过来之后,陈谦反而松了口气,真要杀他,就不会这么多话了。 “不知英雄又是哪路人马?” “不必白费力气了,陈某也没什么用,招揽陈某可不值得。” “陈某虽然胆子不大,但是……上面诸位的事儿,陈某也掺和不了。” 白衣人轻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一听就知道不是本音,“陈大人用不着妄自菲薄,也别急着拒绝。” “主人只是想让陈大人先看一场戏。” “也不需要陈大人变成我们的人,只是说,陈大人帮个忙,说几句话罢了。” “到时候所得的好处,便是陈大人的酬劳,事成之后,鄙人不会再来找陈大人,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至于得了好处后,陈谦舍不舍得放弃,那就再说了。 陈谦一脸懵逼,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这些年遇见的招揽无数,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呢! 啥事儿都不需要干,还能先吃瓜? 啥意思? 第60章 二月初二 想来想去,好像确实对他没什么坏处。 而且,仅仅只是看一场戏,肯定不只他一个人看,就算拒绝也知道会发生了,到时候还是看了。 这话一出口,他拒不拒绝已经无所谓了啊! 思来想去,陈谦沉着脸:“什么好戏?” 白衣人:“到时候大人就知道了。” 陈谦:“那总得告诉我,什么时候会发生?在哪里发生吧!” 白衣人幽幽的:“二月初二。” 陈谦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现在谁还不知道二月初二,皇上要祭天? 这些人,竟然敢在这时候闹事儿。 是这阵子暗龙卫提不动刀了吗? 还是没伤到这位的人,不在乎闹得更凶,刺激得皇帝更暴躁? 陈谦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才发现面前已经人去楼空。 不由得被自己的口水噎着,就这? 怎么就跑了? 不要他办事了吗? 他还有好多事要问啊喂。 “叩叩”,背后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得陈谦一哆嗦。 “大人,醒酒汤……” 听见小厮的声音,陈谦捂住胸口大喘气。 他胆子确实不大,但是有骨气。 只要不是突然冒出来吓他,就还好。 为了不露破绽,陈谦调整面色,让小厮进来,喝下了醒酒汤。 才发现,原来醒酒汤这么难喝啊! 清醒的时候品尝,简直要命。 然而,陈谦顾不上多想,还沉浸在有人要在祭天仪式上搞事儿的震惊中。 不知道,那位白衣人的主人又是谁? 看武功,可比他家的护院厉害多了,来去之间谁也没惊动。 陈家的护院,其实并不弱。 因为有别人的人,看似保护,实为监视。 陈谦对此心知肚明。 但至少现在,得尽心尽力的保护他和他的家人。 总觉得,拥有这么高武功做手下的主人,定然不凡。 不然,怎敢,又怎能在祭天时搞事儿? 就在陈谦心里有事儿,暗地里战战兢兢的时候,其他人都喜闻乐见的等着祭天仪式的到来。 因为这就意味着,皇帝暴躁的敏感期要结束了。 所有一切不好的都会在祭天的时候消散。 最近一个月可怕的静默期终于要结束了。 几天之后,大家就不用这般小心翼翼了吧! 至于唯一受伤的只有俪妃? 嘿,谁管她呢? 日子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二。 虞婔当然还在瑞光寺,并没有人来要求她必须回去,自然更好。 这日一大早,虞婔穿了渐变的衣服,让红梅易容成她的样子,穿了她的衣服在屋里待着,红鲤依旧在门口伺候着。 在如意的陪伴下离开了瑞光寺。 没办法,谁都知道红鲤是六公主的大宫女。 若是不在院落,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只能叫如意来,不然,红鲤和红梅是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 虞婔自然要去祭天现场,一边吃瓜,一边看情况补刀。 如意本来就是混江湖的,穿着更加干净利落,一点不意外的使出全力才跟上虞婔的速度。 心下震惊的是,六公主比当年厉害多了。 已经达到什么地步了? 她只敢想,不敢问。 另一座山上,正在山顶打坐,迎接新阳紫气的虚净长老睁开了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山涧一闪而过的两个身影。 “师兄,这……” 住持老神在在,眼睛都没睁开:“有什么?” 虚净立刻闭眼:“什么都没有。” 住持:“哦!” “早课不专心,加练一个时辰。” 虚净泄气:“是,师兄。” 山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久,住持突然说道:“让守卫的武僧都警惕一些,今日皇上祭天,六公主也非常勤快的在院落里念经,可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 “若有,直接驱逐。” “吩咐好再加练。” 虚净:……得做事,还得挨罚,他这师兄越来越绝了。 他就多嘴开口。 师兄不仅纵容六公主,竟然还帮忙掩饰? 他也没说什么啊,只是惊讶而已。 那么乖巧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他也会保护的好不好? 哼! 快速下了山,虞婔回头望了一眼,正好是住持和虚净所在的山顶。 如意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有些奇怪:“主人?” 虞婔收回眸光:“没什么。” 在瑞光寺待了这么久,住持和虚净长老每天都在同一座山峰做早课,风雨无阻,她能不知道吗? 不过瑞光寺的态度着实太好了,她有点不放心,平日里很少离开,有机会多试探几回也好知道瑞光寺到底要做什么? “走吧!”虞婔带着如意,快速奔向皇宫。 祭天的事,盛昌帝本来告知得突然。 到底没有坑到底。 而是选择了在皇宫的演武场搭了一个很高的台子来做。 不必出宫,也不必长途跋涉。 不然,忙得脚不沾地的部门还得多不少。 到了皇宫,虞婔和如意就分开了。 虞婔直奔演武场,如意则是找了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潜伏下来。 这里可是皇宫,江湖人的禁区,又是大白天的,得防着被暗龙卫发现。 所以如意是藏起来准备一旦虞婔被发现,就声东击西的。 暗龙卫最近得了盛昌帝的吩咐都已经疯了,能进两个人已经不错了,人多更容易暴露。 虞婔也是没办法,柳芸给的种植空间是大半年前出现的,很多存货她连用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也没有进行衍生研究。 比如符箓,她暂时只会自己激活。 还不知道交给别人会怎样? 此事不容出错,就只能自己走这一遭了。 平日里再怎么不出门,虞婔也是在皇宫生活了十年的,对于皇宫的布局了如指掌。 尤其之前一直在学习各种技能,包括追踪和反追踪等等,自然而然就注意到了以前不会注意的,特别好藏身的角落。 小心的避开,顺利的到达演武场。 此时,宽大的演武场已经站满了人,还有祭天的各种布局,将这片地都给填满了。 演武场四面八方,竟然布局了一些铜像。 虞婔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是十二生肖。 其他诸如器具,贡品,蜡烛香等等细节更多。 怪不得礼部和太常寺得通宵的忙。 文武百官按照品级左右站了,留下中间给皇帝经过。 除了赈灾的三皇子,皇子们都来齐了。 公主的话,大公主和二公主也是拖儿带口的站了位置。 三公主也出现了,俪妃肯定不在。 但六公主和七公主不见人影。 皇室宗亲,世家大族,百官命妇,有品级的基本都来了。 跟除夕宫宴一样的盛大热闹。 唯一没有站在本来位置的,只有钦天监监正。 这会儿正作为司仪,提醒着盛昌帝每个步骤。 第61章 这就尴尬了 虞婔有些意外,看来钦天监的威名还犹在。 竟然能抢了太常寺卿和礼部尚书的活儿。 或者,这两位怕盛昌帝暴躁,故意将事情推给钦天监的? 也不是不可能啊! 之前盛昌帝很吓人呢! “吉时到……”这个是余英那尖嗓子喊的。 喊完,盛昌帝就出现了,满演武场的人齐齐跪地,高喊吾皇万岁。 平常是不用行跪礼,但是现在是祭天,最神圣崇高的事。 还有一些玄妙的因素,让人不得不跪。 虞婔看着,不由得庆幸盛昌帝没想起她来。 或者觉得在瑞光寺祈福的事不好中断,不管怎样,不用她来跪这么久就好。 真的是原地下跪啊! 这世界又没有水泥,演武场就算平整,地面也凹凸不平,有不少小石子。 最可怕的是下跪就要跪到盛昌帝走上祭台,念完祭文,上完香等等一系列流程。 要差不多完了,才能起来。 虞婔看了一眼那有十层楼高的祭台,替下面的人鞠了一把同情泪。 不过,祭天台弄这么高,居然不担心盛昌帝的安全吗? 觉得越高越接近上天? 萧景还没回来,祭台上的守卫好像是禁卫军副统领? 虞婔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等着盛昌帝向天祷告完毕。 人群中,一直提着一颗心的还有钦天监监副陈谦。 那天晚上白衣人告诉他,祭天会出事。 却不知道出什么事? 会怎么出事? 可是,到现在不是一切顺利么? 祭天马上就要结束了,还能怎么搞? 现场实在太过庄严肃穆,这么多人竟然鸦雀无声。 陈谦只感觉膝盖已经麻木无知觉了,却不敢动。 心里装着事儿,额头禁不住溢出了细汗。 也不知道是跪成这样的,还是心里担心的,或者两者都有。 虞婔看了看天色,虽然没有太阳,但是难得天色清透,并不暗沉。 好似下一刻就会晴空万里的样子。 看盛昌帝走完流程,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然后插上香,仪式就要完成。 虞婔掏出一张符箓,用学来的办法将其燃烧起来。 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冲天际。 然后就看见刚刚还不错的天色,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快速聚拢了一团团乌云。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几个呼吸间就下起了雨。 然后,下雨就算了,没有下雪,却下起了冰雹。 一颗颗小拇指大小的冰雹砸了下来,不算密集,但是大家在演武场,没有任何的遮掩,立刻就有人被砸得忍不住哀嚎出声。 这哀嚎声好似打开了某种开关,文武百官,命妇贵女纷纷找地方躲避。 现场瞬间就乱了起来。 仿佛要在短时间内将雨云里的水都给倒完一样,顷刻便成了大雨。 厚厚的冬衣吸水性强,不少人被撞得摔倒在地。 好在虽然乱,但不是生命危险,也不至于朝别人身上踩。 倒下的人不可避免的被踩几脚,也不至于遭遇踩踏危机。 但混乱不堪是真的。 盛昌帝还在祭台上,被大雨和冰雹给淋懵了。 那一瞬间,他心底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凉。 什么意思? 难道上天也觉得他是个昏君吗? 刚刚祭完天就来这一出,岂不是明说他盛昌帝不仁? 这事儿带来的严重后果,让盛昌帝手脚僵硬,根本动不了。 还是禁卫军副统领脱下盔甲,顶在了盛昌帝头上。 “皇上,请速速离开,保重龙体。” 盛昌帝失魂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皇帝不走,副统领也不敢伸手去拉,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 他的轻功还没有牛逼到能直接带皇帝离开。 倒是一同在祭台上的钦天监监正南崎,突然闪了过来,拉起盛昌帝的胳膊就把人带飞了。 凌空飘到了演武场最近的阁楼上,将场内的混乱收入眼底。 虞婔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南崎居然是武功高手? 这丫的平日里藏得也太好了吧! 只有练武入了门的,才知道做到南崎这样有多难。 南崎将暗龙卫的事情做了,附近的暗龙卫立刻朝阁楼涌来。 虞婔顾不得细看,连忙离开。 她的藏身之地,就在阁楼附近,再不跑就要被包饺子了。 若是躲进空间,如意看不到她回去,却发现这边出了混乱,可能会按照计划行事。 虞婔这一动,立刻就被暗龙卫发现了。 顿时有两个人朝她追来。 虞婔在皇宫内起起伏伏,直接从屋顶消失,跑到地面上去。 地面的建筑繁杂,更好躲避。 果然,她刚落地没多久,如意那边就有了动静,暗龙卫刚好在交叉口,顿时被引了过去。 虞婔左拐右拐,突然感觉眼前的地方越来越熟悉。 艾玛,她怎么形成肌肉记忆,跑回皇子公主所住的片区? 这方向,不是去烟澜宫吗? 虞婔郁卒,果然,没有干过坏事儿,跑路都跑到了熟悉的路。 想着“六公主”不在皇宫,她去烟澜宫躲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却发现对面跑来了一队禁卫军,虞婔连忙朝旁边宫躲去。 勾在房梁上,才想起这是七公主的宫殿啊! 禁卫军被萧景训练得很好,行动力非常高。 此时此刻,竟然已经遍布各宫,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考虑了一下,虞婔直接进了七公主的宫殿。 听见房檐下两个宫女很是急切。 “外面怎么这么吵?” “是啊,今天不是祭天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主刚刚喝了药睡下,怕不是要被吵醒了。” “就是,公主这些日子难得有了好转,之前可总是睡不好呢!” 喝了药,睡了? 虞婔贴着房檐游荡到另一边,看了看窗户,手放在窗户木栓的位置,用内力将其震断。 窜了进去,无声无息的将窗户关上,拿出一根完好无损的木栓出来栓好。 将断掉的两截收进空间。 虞婔动作一顿,突然转身,就跟坐在床上,惊讶看过来的七公主虞婷四目相对了。 虞婔:…… 特么的,难道刚才借上天之名算计了盛昌帝一把,要被反噬倒霉的? 为什么这会儿流年不利? 说好的睡下了呢? 难不成这个睡下,不等于睡着? 虞婷在屋里很正常,因为太过惊讶,呼吸反而没有来得及有变化。 所以,刚才太专注关窗子,没发现虞婷是醒着的。 现在这样就尴尬了。 杀了? 还是怎么的? 第62章 太针对了 不等虞婔权衡完毕,虞婷突然开口:“六皇姐?” 虞婔两只手都握紧了,这也能认出来? 虞婷突然笑了,“六皇姐的眼睛,很漂亮,也很不一样呢!” “虽然跟六皇姐不算熟,但每次见六皇姐,都会被六皇姐的眼睛吸引。” “因为只有六皇姐的眼睛,在看我的时候,不带任何的恶意和异常的目光。” 虞婔:……果然,眼睛才是心灵之窗啊! 下次一定要改变眼睛的形状。 只要不遇见虞婷这种认人牛逼症的人,大抵是没有问题的。 明显,虞婷看的不是眼睛形状,而是眼神和神采。 虞婷突然从床上下来,带着微笑:“没办法,一下子就认出六皇姐了,要是不能留,就杀了吧!” 虞婔虽然没有穿夜行衣,但是蒙面,又蹑手蹑脚的进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被人发现的。 虽然她也没有多高,但看虞婷还不到她肩膀的小不点样子,一脸淡漠,一副本就不想活的样子,让人酸酸的。 虞婔松开拳头,伸手对闭上眼睛等死的虞婷脸颊捏了一把。 “在你眼里,六皇姐是这么嗜杀的人么?” “呜……”虞婷无语的盯着虞婔收回的手,腮帮子有点疼。 这时,外面传来了不少陌生人的声音,还有男声。 虞婷面无表情的转身上床,掀开最里面的床褥,扣啊扣,突然扣出一块板子,然后回头示意虞婔。 虞婔:…… 如果不是巧合,她都要以为虞婷早有准备了。 这孩子,聪慧得惊人啊! 虞婔连忙一溜烟窜过去,躲进了暗格里。 一进去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暗格明显不是用来躲人的,而是为了藏东西。 里面不仅有些零碎的小东西,本身也不大。 若是大人,根本躲不进来。 也就她现在的小身板能勉强蜷缩进去。 还被里面的小东西硌得慌。 等木板压下来,虞婔感觉自己在练极限缩小,整个人都不好了。 每一根筋都绷到极致,虞婔很怕自己搞出声音来,还不知道外面要搜查多久呢! 想了想,虞婔直接进了空间,这才狠狠松了口气,舒展了一下手脚,然后关注到外面。 虞婷恢复好被褥,便重新躺下,闭目睡觉,非常沉得住气。 很显然,她的宫女根本拦不住禁卫军。 不一会儿就开门进来了。 只不过,没有撞,而是让大宫女先一步进来通知一声。 虞婷面色一看就不好,睡眼惺忪,时不时咳嗽两声:“查吧,查完大家都安心。” 领头的人站在门口:“多谢公主体谅。” 只是示意随行的婆子进屋搜。 虞婷半躺着,靠在大宫女身上看这些搜查。 很仔细,但是不暴力,东西不会整得乱七八糟,拿开的东西也会放回原位,恢复原状,也算维持着大家的体面了。 主要搜查能躲藏人的地方,虞婷躺着的大床也被两个婆子轮流看了一遍,比较空的地方,还伸手按了按,确认没有藏人才冲禁卫军点了点头。 带头那个小队长也没有闲着,仰头将屋顶看了个遍,有看不见的死角,还会飞身上去瞅了瞅。 武功或许不算高,但是这点上蹿下跳的本事还是有的。 查得非常仔细了。 “咳咳”,大家动静都不大,只有虞婷的咳嗽声最突出。 检查完,一群人告罪后就离开了。 直直的朝烟澜宫而去。 其实,七公主的宫殿还只是顺带,重点在于现在无主的烟澜宫。 要说藏人,肯定更好藏。 见人都走了,虞婷打了个哈欠:“没事儿,可以安心睡觉了,你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本宫。” 两个大宫女也没说什么,给虞婷掖了掖被角,就出了门。 虞婷没急着动,呼吸平稳的闭着眼睛。 这让怕被发现,从空间出来的虞婔沉默了。 姐妹,真的一直在这蜷缩着,怕是要憋不住了啊!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进空间啊,谁知道虞婷什么时候打开? 就在虞婔感觉空间不足,有点迷糊时,上面一松,终于出现了亮光。 “六皇姐,你没事儿吧!”虞婷小声的说道。 虞婔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上半身倒在了床上,“真难为你了,怎么就不能挖大点?” 虞婷担心的看虞婔脸色涨红,似乎有些不正常:“我也没想过要藏人啊!” “放点小东西就算了。” “而且,我一个人一点点挖这么大个坑,也不容易了。” 虞婔看了看她那小身板,严肃的点了点头。 一个人,表示两个大宫女都不知道? 虞婔小心的从里面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见里面的小东西都是一些小玩具,好像有什么被她压坏了? 虞婷面不改色的将暗格恢复。 虞婔已经跳下床,并没有将她被褥弄脏。 “这地方不兴躲人,你可别躲里面去。” 虞婷笑了笑:“不至于,就是放了一些小时候的东西罢了,没什么用,又舍不得扔,放在外面容易被唠叨,这才藏了起来。” “也没什么违禁的。” 谁家宫里没点暗格啊! 她也就是没什么东西需要藏的。 虞婷坐在床边,盯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外面发生了什么?” 虞婔:“父皇祭天,我偷偷溜回来看热闹。” “结果老天突然下起了冰雹,我躲的时候被暗龙卫发现了,胡乱窜到这里来的。” 虞婷诧异:“冰雹?地面的雪都还没有全部化吧!” “居然会下冰雹?” 虞婔笑了笑,瞧瞧,七公主都知道这事儿异常。 看来常识也掌握得不错。 小表情跟个小大人似的。 “所以说,这可能是上天的警示。” 反正不会有人想到这会是人为的。 她选了一张威力最小的祈雨符,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还下起冰雹来了。 就是覆盖范围好像并不大。 演武场在皇宫一角,她窜到后宫来就没有了。 感觉皇宫只覆盖了一半。 以演武场为中心,可能宫外还有一半。 闻言,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对于这种神秘事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婷叹了一声:“皇宫肯定会戒严的,六皇姐怎么回去?” 特意跑回来吃瓜看戏? 有什么好看的? 那还不如找个理由直接回宫,还能光明正大的在现场看呢! 虞婔眨了眨眼:“就有劳七皇妹收留了。” 虞婷:……六皇姐是这样的吗? 怎么不记得了? 虞婔不知道她挑个威力最小的,但其实是失败品。 所以才会夹杂着冰雹。 符纹画错了,可又没完全错,还能激活使用就留了下来。 正常来说,这么小范围的降雨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雨水总量也不多。 但是对祭天和皇帝来说,不亚于惊天雷。 这么有针对性的降雨,还不是警示又是什么? 第63章 这要怎么解释 盛昌帝从登基以来,虽然也用过钦天监办事。 比如选择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祭天,除了寓意特别好之外,也关注了这日的天气变化。 祭天的事绝对不能出差错。 一点异常就可能动摇他的椅子,让人放大了说事儿。 内心对于玄妙的舆论控制也有心得。 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至少表面还是敬畏鬼神的。 盛昌帝从未亲眼见过这么神秘玄妙的事,还是发生在祭天仪式上,众目睽睽之下,后果会相当严重。 尤其,当他知道冰雹下的范围,更是头疼欲裂。 这要怎么解释? 震惊过后,盛昌帝内心再忐忑,也要赶紧处理烂摊子,否则,舆论爆发将对他这个皇帝很不利。 “南爱卿,今年好像及冠了?” 南崎眼底盛满了迷茫,收回看向窗外天空的眼神。 “是,皇上。” 盛昌帝看着南崎那姣好的面容,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和光同尘的世外气质。 如果不是人就站在他面前,很可能会认为此人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说实话,盛昌帝一度认为,南崎不那么适合当钦天监,而是更适合当国师。 只不过,前朝就是国师乱国。 乾宇皇朝便勒令不准加封国师一职。 “那日你说,今日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南崎没什么表情变化,“是。” 盛昌帝:“那刚才的事……” 南崎:“是微臣学艺不精,耽误了皇上的大事,造成现在混乱的局面,还请皇上降罪。” 监副王琨瞪大了眼睛,眸底深处有些灼热的火焰。 南氏的地位不可撼动。 他坐到这个位置,几乎已经到头了,除非换地方。 然而,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靠山。 如果南崎获罪,暗中有二殿下帮忙使点劲,他是不是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那一瞬间,心跳是加速的。 陈谦一直低着头,不敢让别人瞧见他的表情。 他实在忍不住啊! 他以为白衣人说的搞点事儿,就是在祭天上制造一点混乱。 在禁卫军的包围,和暗龙卫的监控下还能做到,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陈谦原本还觉得不以为然,想要拉拢他的很多势力都做得到,毕竟是从内部搞事儿,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 这不够震撼,不够精彩啊,怎么说服他帮他们呢? 陈谦自以为是见过大世面的,不是随随便便一点小计谋就能刮目相看的。 最多,敢在祭天仪式上搞事儿算有勇气。 可勇气,并不能常胜不败。 跪在祭台下,陈谦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皇帝祭天都快结束了,还没有动静,陈谦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有一点失望? 可能是之前对神出鬼没的白衣人期待太高了吧! 正当陈谦恍惚的时候,乌云下雨和冰雹来得过快,根本没有过多的反应。 等大家都跑进阁楼躲了起来,雨加冰雹说停就停了。 丝毫不拖泥带水。 陈谦从懵逼中缓过来,就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表情根本控制不住。 他只能装害怕,哆嗦着低着头。 好在此时大家都震惊,自顾不暇的,害怕者也很多,自然没人注意到他。 如果说,小范围的降雨,降得也少,还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办到的话,这冰雹就不可能是人能做得到的吧! 所以,这就是白衣人所说的搞事儿吗? 怎么可能? 那如何解释冰雹雨覆盖范围就刚好以祭台为中心? 真是处处让人感觉是人为的,却又处处是人做不到的。 原来对方的手段并不普通,反倒是他接受不能。 不知不觉中,陈谦的心已经偏向了白衣人。 又不用他加入,只是帮忙做件事儿罢了。 这手段……应该能让他全身而退吧! 行吧,他其实有点想加入是怎么回事? 盛昌帝内心起伏不定,但脸上依旧平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看着南崎的样子有些头疼。 南氏一族,如今就南崎一个继承人,此子已弱冠了,却清心寡欲得很。 没有孩子,真的要了南崎的命,南氏一族怕不是要断在这里了。 岂不等于他又将别人灭族了? 南氏一族可能是家学渊源,每一代继承人都对天文星象很有天赋。 只可惜,南氏当年被撸掉侯爵,重创之后,人丁一直不兴旺。 能够保证传承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而且,钦天监的事情越发少了,南氏一族的能力似乎也在没落。 如今……竟然连个天气都看不准了。 可一想到那有针对性的冰雹雨,盛昌帝握紧了拳头,巧得要说不是人为的,谁信啊? 可又有什么人能做到呼风唤雨? 就是南氏一族的先祖也做不到啊! 盛昌帝倒不认为是南崎故意隐瞒,冰雹雨来的时候,这人比他还懵,不顾冰雹,抬头死死的盯着天上。 那种诧异绝对不是假的。 他原本是很暴躁很愤怒的,可一场冰雹雨,还真把他给浇冷静了。 怒火都给浇灭了,还不至于拿南崎开刀。 何况,正因为天气诡异,像南崎这样的人才才更要留住。 否则,他不知道还会不会遇见第二次,第三次? “平身吧,此事非人力所为。”盛昌帝顿了顿:“你说,是不是朕过年的时候,杀戮太重了?” “以至于触怒了上天……才降下警示?” 未尽之言是,他还妄想用祭天来达到更多的目的,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是不是让上天不满了? 虽然盛昌帝很怀疑是人为的,但……真的没人能做到吧! 若真是人能做到的,那就是活着的神仙,不能为皇室所用才是心腹大患。 这些都只能稍后再查证。 他必须要给个说法,不能任由舆论自己发酵。 刚刚死里逃生了一回,南崎的情绪也没有什么变化。 连声音都没有起伏,“上天有好生之德,杀戮太重确实不妥。” “既然是警示,那只要改了就行了。” 闻言,王琨和低头的陈谦都震惊了。 厉害了监正,那一本正经拍马屁,给皇帝找台阶下的样子,真的是不食烟火的南监正会做的吗? 然而,暂时好像也没有更多的说法了啊! 仿佛找到一个妥当的借口,盛昌帝当天就下了罪己诏贴了出去,牢牢掌控了舆论走向,将损失降到最低。 至于那疑似出现的刺客,连暗龙卫都没追踪到,盛昌帝暂时也顾不上管。 第64章 行吧,继续乖巧 愤怒和杀心真的被浇灭了,盛昌帝内心有再多问号,也只能收回暗龙卫。 这事儿诡异得很,一国之君也不敢在这档口多造杀孽。 后宫众人和皮子紧的世家大族都松了口气,暗自欢喜。 过年以来的阴影,终于过了。 谢谢老天爷显灵。 对此,虞婔觉得自己简直功德无量。 这些世家大族真该好好感谢她的。 因为盛昌帝虽然是用祭天来将事情画个句号,实际上也是为了麻痹世家大族,准备将战场从宫内转移到宫外。 宫内能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但是,很多事情都显示了宫外有人的手伸得很长。 所以,盛昌帝想借此机会给世家大族也来一次大的。 虽然虞婔这么做,并非为了救他们,也是私利,但不可否认,确实让世家大族逃过一劫。 当然,也确实阻止了不少杀戮。 盛昌帝这次真是气狠了,原本近些年都逐渐佛系的性子,突然杀性大起。 也是文武百官太乖了,都不给盛昌帝发作的机会,那总得有人承担这些怒火。 世家大族就被皇帝盯上了。 可惜,虞婔一场雨让盛昌帝改变了所有计划,世家大族得以安然。 虞婔在虞婷屋里待了一天又半个晚上,为此,七公主中午晚饭都吃了不少,让两大宫女特别欣慰。 而对虞婔来说,是虞婷的盛情难却,她就意思意思。 想吃饱,那是不可能。 练武的人,食量都不小。 都道江湖上那些高手怎么动不动就来十斤肉,一坛子酒的,那是真的能吃。 虞婷自己的胃口很小,倒是没太在意虞婔吃得少。 但这是她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虞婔:“你两宫女都说你睡了,结果你是装的啊!” 虞婷唏嘘:“哪能啊,我天天在床上躺着,躺两三个月了,还能那么能睡?” 虞婔:……很有道理的样子。 大半夜,虞婔准备离开,虞婷一直睁着眼睛不睡:“六皇姐要走了吗?” 虞婔:“该回去了,瑞光寺人多嘴杂,不好长时间不在。” 在她看来,瑞光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从未想过,住持大师还会帮忙掩盖。 虞婷乌黑的眼睛倒映着微弱的烛光,那是给她睡觉留的灯,“真好,有些理解六皇姐为什么不愿意回宫了。” 虞婔意外的回头,七公主真的很通透。 虞婷笑眯眯的小身子抱着被子,意外的萌萌哒,“别人都以为是他们努力,让六皇姐回不来。” “但我知道,六皇姐不想回来,瑞光寺有什么不好的?再怎么也比宫内来得清净。” 虞婔顿了顿,她和七公主的处境很相似,更能感同身受。 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好好吃药,早点好起来,你也可以想个办法来瑞光寺陪我。” 就是虞婷这小身板,着实有点差。 拿两颗丹药给她调理一下身体。 虞婷愣住了,没有接瓷瓶,而是摇了摇头,“我现在挺好的,若是我能来瑞光寺找皇姐,再给我吧!” 虞婔眨了眨眼,有些惊讶,突然明白了什么。 在这皇宫,一个病恹恹的公主才最轻松,最安稳。 所以,虞婷的身子骨未必出生就差,是她母亲给她留的计策吗? 身体没有活命重要? 可有些时候,活着太辛苦了。 虞婔收起瓷瓶:“好,你要的时候也可以给我说。” 虞婷笑了笑,见虞婔走到窗口,幽幽的说道:“我病倒在床的几个月里,老是做一个能连起来的梦。” “梦里,都没有六皇姐呢!” “所有人似乎都在,只有六皇姐是不一样的那个。” 虞婔回头,一脸错愕。 这孩子,难不成病了也得到了金手指,梦到了前世? 难怪,今年才九岁,竟然成熟得可怕。 “那今日的祭天,你也梦到了吗?” 虞婷笑了笑:“有啊,但是,一切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虞婔:……那倒是,意外本来就是她这个不该存在的人造的。 “你还梦到了什么?” 虞婷打了个哈欠:“已经三更了,皇姐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喜欢这个梦,虽然有点可怕,但我还是想知道。” “所以,我该睡了。” “下次有机会,我再告诉皇姐吧!” 虞婔:……吊人胃口什么的,最讨厌了啊喂。 小小年纪,怎能这么恶趣味呢? 见虞婷直接躺下,被子裹成了小蚕蛹,顿时无语到了。 这么说来,对她来说,七公主也是一个很大的意外了。 顿了顿,虞婔笑呵呵的说道:“七皇妹,噩梦什么的最吓人了,有时候被惊着了也不足为奇,对吧!” 说完,虞婔打开窗户,贴着屋檐飞了出去。 虞婷睁开眼,有些羡慕的起身,将窗子的木栓扣上。 站了一会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点头认同着躺了回去,嘴里嘀咕道:“噩梦什么的,确实挺吓人的。” 一整天绷紧担忧着,这会儿反而快速睡了过去。 可惜,那个好长好长的梦,依旧如约而至。 虞婔躲着暗龙卫,快速的离开皇宫,去了跟如意约好的地点,心里却一直装着七公主最后的话。 神神叨叨的,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假的啊! 七公主这路数,很像这世界的重生女主啊! 前期凄苦,后期带着重生的优势杀回来? 都这样了,还不信鬼神之说吗? 见到虞婔,如意松了口气,要不是皇宫内没什么动静,她都要冲进去救人了。 虞婔示意:“回吧!” “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大内,感觉如何?” 如意脸色变了变:“高手确实太多了。” 若非虞婔提前给她指明路线,她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窜,迟早会被抓住的。 现在想来都惊险得很,心有余悸。 江湖人的禁区,果然不是吹的。 虞婔:“还是因为演武场那边,保护皇上才是重点。” “不然,只会更难。” “有敬畏是好事儿,就不要随便乱闯了,父皇……还憋着火呢!” 只不过这火是老天爷给他憋的,现在可没处发。 回到瑞光寺的小院,虞婔立刻发现了外面的不同,很是奇怪,瑞光寺又在图什么? 不过,她确实感觉到瑞光寺的善意。 只能说,越发不想回去了。 这一日,盛昌帝的罪己诏是下得挺快的。 文武百官,命妇贵女劫后余生的回府,有受伤的也赶紧包扎一下,但大多三缄其口,不敢谈论。 这事儿太玄乎了,诸天神佛都给拜起来。 万万没想到,以为今天结束困难了,却又好像没完全结束。 谁傻得当这个出头鸟啊! 行吧,继续乖巧…… 第65章 自己都不信 不少人对盛昌帝找的理由是认可的,大过年的杀戮那么重,真的要不得。 曾经拿神佛做幌子,如今都诚心了许多。 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民众那边,亢奋无比的偷偷八卦。 宫外有部分冰雹雨,虽然没覆盖到住宅区,但也是有人远远看见了。 见的人多了,越发传得玄乎。 亏得盛昌帝宁愿承担杀孽太重的名声,也不愿意承受被天罚的后果。 但不妨碍大家对神秘事件八卦的热情。 一时之间,帝都有了浓烈的祭拜神佛的风气。 无论是佛家道观,还是各种神佛庙,香火都鼎盛了不少。 盛昌帝不发疯,这日子就慢慢好过起来。 后宫诸位也终于松口气,人手损失太多了。 要重新培养,得花好多银子,还需要时间。 祭天后的几日,不少银子都流入后宫,盛昌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杀戮有点重,但是,他真的知道了好多心肌梗塞的真相。 盛昌帝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也并没有全信那日的冰雹雨真的是天罚。 他上位那年,死的人更多,无辜者更甚,之后登基祭天怎么没事呢? 今年除夕抓走的人,九成九都不干净,几乎没有完全无辜的,凭什么引来天罚? 他更相信要么是巧合,要么因为别的。 就在祭天那日,神明显灵一事在暗地里翻腾的时候,帝都迎来了最冷的化雪季,大约持续了十天。 就感觉世界都不一样,绿色蔓延,春暖花开。 以虞婔的抗寒能力,很快就不用烧地龙了,每日还能到后面的悬崖边溜达溜达,看看不一样的帝都盛景。 而盛昌帝,有种想洗刷黑历史的感觉,又想祭一次天,看还会不会那么“巧”? 不过,盛昌帝这回比较谨慎,频繁的召见南崎。 自那日祭天后,南崎经常在观星楼加班,似乎对那日出现的意外非常好奇。 但没有线索就没办法了。 王琨和陈谦也频繁出现在观星楼,想看看能不能捡个漏,发现连南崎都没发现的事。 盛昌帝有这想法,但暂时还没有行动。 因为二月底,是三年一度的会试。 在热闹的八卦中,帝都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赶考的举子。 这一次科举,算是大考之年。 就是考生的人数和水平,比往年都要高一截的那种,才华横溢的读书人扎堆的感觉。 被人称之为大考之年。 与之相反,就是小考年。 而大考之年出来的状元,含金量肯定更高。 文无第一,都走到这一步了,谁又愿意承认不如人? 不过,跟往年的科举相比,今年的各大官家世族不约而同的非常安静。 该有的什么宴会聚会啊,统统没了。 谁也不知道盛昌帝消气没有,不敢制造把柄。 难得的,风气纯粹了很多。 雪化之后,虞婔在瑞光寺也能看到不少三三两两的举子来上香。 就连那个唐南,她也见过好几次。 每次身边都有不同的同窗,似乎主打一个陪伴。 看得出来,读书人的交际也不容易。 这日,盛昌帝再度找了钦天监三人组商量祭天的事,誓要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南崎不紧不慢的:“微臣还是那意思,星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皇上就算要做,还是等科考之后,迎来真正的春暖花开,阳春三月,更加妥当。” 盛昌帝皱眉:“上次的事,还是没有半点线索吗?” 南崎:“微臣学艺不精,确实没看出来。” 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真的半点迹象都没有。 而此时,一向不怎么说话,装不存在的陈谦竟然走了出来:“皇上,微臣有一计,或许能让下次祭天更加保险一些。” 盛昌帝沉吟:“讲……” 陈谦:“微臣觉得,虽然下一次祭天要等三月去了,但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除了祭天的一切事宜以外,不如还整理一下周围可能存在的不利因素。” 盛昌帝眼神沉了沉:“何为不利因素?” 陈谦:“肃清后宫,不仅仅是查那些奴才。” “微臣以为,几位皇子公主都到年纪了,或许应该赐婚后出宫建府。” “如今皇子公主全在后宫,人多气运杂乱,这就很容易冲撞。” “皇上身边的是国运,龙子凤女单独一人自然无法与之相比,不过这么多股纠缠在一起,捣个乱还是可以的。” 盛昌帝:…… 这是不是在说,将皇子公主给弄出宫再祭天,免得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虽然冰雹雨很难说是人为的,但这新奇的角度,还是让盛昌帝感觉,竟然有点道理。 盛昌帝也不全在担心下次祭天会出现同样的状况,可是很担心会有人假借天罚的名义搞事儿,让祭天再次变得不顺利。 到时候就不好粉饰太平了。 但是,他不可能就这么答应:“都是朕的孩子,还有冲撞一说?” “南爱卿,你以为呢?” 南崎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能。” 王琨一脸茫然,什么鬼? 都是钦天监的同事,只有他听不懂,还在状况外吗? 陈谦也震惊,难道南崎也是自己人不成? 不,不可能,对方要是有南崎,何须还让他开口? 他说十句,也未必有南崎说一句有用啊! 难道,这一番理论竟然是真的? 说句不好听的,他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主要是白衣人要求他找个机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具体要做什么,陈谦表示根本看不懂。 在大家看来,皇子封王,出宫建府,就代表着夺嫡正式拉开序幕。 可皇子公主在皇宫,才是距离盛昌帝最近的,难道不香吗? 这是想把谁给弄出宫啊? 还是说,有的人必定要出宫了,就不想其他人有机会留在宫里,所以搞这么一出,让大家都出宫去? 陈谦还没想明白,南崎这话让盛昌帝都愣住了。 盛昌帝也以为只是找块遮羞布而已,竟然是真的? “这也可能?” 南崎淡淡的说道:“可能,皇子公主虽然都是龙子凤女,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成为下一任国君。” 闻言,王琨腿都软了。 监正一如既往的,太敢了啊! 这事儿是能说的吗? 陈谦眼皮子都在跳动,他,他是这个意思吗? 盛昌帝:…… 他在视而不见,但是大家都很清楚。 皇子们早就势如水火了,会想到搞事儿嫁祸踩一脚很容易。 就是南爱卿说话,比陈监副难听多了,他听了就心肌梗塞。 第66章 看不穿人心 不得不说,皇室,尤其是皇帝要做什么,都喜欢蒙一层遮羞布。 不然怎的那么多拍马屁的? 也是有需要啊! 世人都喜欢听好听的,何况是一国之君。 南崎清冷着一张脸,无视了遮羞布的存在,明说他也是怀疑皇子和公主在搞事儿,后妃也不能排除嫌疑。 他承认陈监副说得对,为了保证下一次祭天不会出现什么猫腻。 先清除一些不确定因素比较好。 他能看星象,却看不穿人心。 人为的意外他又如何知道? 何况,皇子公主出宫建府本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是谁干的,当然,主要是怎么办到的? 人要是有这本事,还会有干旱这种天灾吗? 南崎虽然对背后人的手段又好奇又难得兴奋,但也知道皇帝需要一个安全的祭天来反正之前的遭遇。 下次若是再出事,皇帝就算知道谁是清白的,他这钦天监监正也可能会背锅。 他倒是无所谓,南氏一族的正统继承人虽然只有他一个,但南氏一族的人却一点不少。 当年侯爵虽然没了,但是家底并没有被查抄,养得起。 可如果以这样的名义获罪,南氏一族都得遭殃。 明明没有站队,却成为夺嫡的牺牲品,那太不值得。 就是不知道这陈监副是哪家的? 莫非也有懂得周易之术的? 竟然找了一个这么完美的理由,找人找不出什么错来。 不知道南崎内心也激荡的心理活动,盛昌帝有种被戳穿的尴尬和憋屈。 南氏的人,真的一如既往的在帝王忍耐边缘蹦跶和跳舞。 他居然明目张胆的怀疑皇子皇女? 好吧,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儿女就一定清白。 最让盛昌帝恼怒的是,暗龙卫明明已经杀了那么多,动作如此之大,还能在暗龙卫的眼皮子底下搞动作? 所以说,即便查了一个月,他依旧不够了解这些儿女吗? 盛昌帝无奈的挥手,让钦天监的三个都退下:“朕会考虑,其他事宜都准备起来。” 南崎带着两个副手,退走离开。 除了天启殿,王琨和陈谦落在后面,王琨忍不住说道:“陈大人,可以啊,不知不觉就立功了?” 陈谦瞥了一眼身材短小粗的王琨,假笑的说道:“为人臣子,都是替皇上分忧啊!” 不知是不是有种跟上天沟通的神圣感。 钦天监的人,要么有天文星象上的才华,要么仙风道骨的,最次也要长得好看。 只有王琨这个监副,没有实力,又长得不好,却一路做到了监副。 陈谦一直不屑与这人为伍。 王琨也像个编外人士,在钦天监的人缘很一般。 本就不熟,这丫的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他也不会惯着。 王琨气结,甩袖离开了。 陈谦只觉得这人粗短的身材穿着有些勒肚子的官服,忿忿不平的倒腾着小腿,特别喜感。 王琨还是不敢在南崎面前放肆,规矩的行了个礼才越过去。 陈谦知道南崎一定不会理他,慢悠悠的往宫外走,心里高兴。 他还从来没在皇上面前这么得脸过。 这么多年了,别说在皇帝面前说话提意见,就是见皇帝的次数都有限得很,更不用说这种单独的接见了。 这种开心在出宫后,见南崎的马车停在路边就消失了。 “陈大人,我们家大人有请马车一叙。”小厮笑呵呵的说道,态度极好。 陈谦心下一咯噔,难道是因为他刚才那么说抢了上司的风头? 不应该啊,南崎历来不在乎这些的。 陈谦也只能上了南崎的马车,马夫到前面去牵着马走,不紧不慢的。 马车晃悠悠的,陈谦一股心却提了上来,正襟危坐:“南大人,这是……” 南崎表情依旧:“陈大人何时对天文星象,气运之说有研究了?” 他再不管事儿,两个监副是什么水平还是知道的。 王琨那纯粹占着茅坑不拉屎。 陈谦倒是有点能耐,但是连入门都没有,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一段有深度的话来? 陈谦:…… 谁说南大人高风亮节,脾气耿直,说话更是比怼人更噎人的? 瞅瞅,这不是会拐弯抹角的打探消息吗? 分明就是在问,他背靠了谁。 “南大人多虑了,微臣也是想替皇上分忧的。” 南崎淡淡的:“是吗?陈大人可有想过,原本就要出宫建府的皇子公主就那么几个,用不着使这么大的力气。” “那剩下还不能出宫建府的……有限得很。” 这么一看,很容易猜啊! 陈大人心口一跳,面不改色,“南大人还关心这个?” “下官以为,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对吧!” “这么大事,仅仅只是为了出宫建府?呵呵,岂不是千里马拉犁耙,大材小用吗?” 陈谦还真是这么想的,不以为白衣人背后的主人会这么蠢。 那可是祭天仪式,被发现是要被打入尘埃的。 后续肯定还有更多的事。 也就南崎会这么想,只为了出宫建府? 为什么?皇子皇女都巴不得在宫里住着,离皇帝近一点。 南崎:…… 眼神微闪,难道这就是对方挑选陈谦的原因? 既可以达成目的,又不会被猜到想法? 照陈谦这么一说,那所有皇子公主都有嫌疑,包括后妃和大臣。 因为这才第一步,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南崎无话可说。 陈谦莫名其妙被送客了,刚下了马车,南崎的车夫就驾着马车一溜烟跑了。 显得站在路中间的陈谦很呆。 不是吧,南大人不擅长官场计谋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吗?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 只许他噎别人啊? 陈谦无语,慢吞吞的回了马车,保持住了好心情,晃悠着琢磨开了。 对方肯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下次要不要主动表个忠心? 有这种神仙手段的人,或许是一条粗大腿呢? 不求升官发财,但求出事儿了有条活路。 那厢,盛昌帝沉默好久:“余英,你说,想出宫建府为什么不直接给朕提?” “就算朕不同意,难道还会降下惩罚吗?” “用得着在祭天仪式上搞事?难道不知道这对皇朝,对朕的影响有多大吗?” 但凡扣上天罚的帽子,他这个皇帝都该遗臭万年了。 说起这,盛昌帝眸色幽深,憋着了很多怒气。 第67章 朕……欣慰 余英心口一跳,脑子急转。 “所以说,定然是有人借机想陷害皇子公主吧!” “还真不一定就是哪位皇子公主做的。” “只是冲他们来的。” 盛昌帝端起手边的茶,吹了吹茶沫子:“是吗?” “那朕,应该如他们的意?” 余英:“皇上,奴才是怕,这事儿不成,还会想别的旁门左道,耽搁了皇上的大事儿。” “再说了,几位皇子原本也该成亲了,出宫建府后成亲,似乎也没什么。” “几位皇子的府邸不是都已经修葺好了吗?” 盛昌帝:“看来,是有人想让朕的儿子们赶紧娶正妃啊!” “都迫不及待似的。” 皇帝没有故意隐瞒,这些话很快通过特殊的渠道,传给了很多人知道。 包括虞婔。 听到这话,虞婔多少有点皱眉:“果然,父皇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让不到年龄的公主出宫建府。” 看起来闹得很大,可依旧没达成目的,年龄啊,是硬伤。 红鲤有些失望:“早几年晚几年有什么关系嘛,公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虞婔若有所思:“那就给某些人吹吹耳边风,让他们认为留在宫里的,可能会占很大的便宜。” “让他们去帮我达成目的。” “不然,除了三公主,可能轮不到我。” 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机会难得,她不想再等了。 盛昌帝一直将儿子们的婚事拖到现在,本身也是不愿将夺嫡的事摆在明面上来。 目前看来,是压不住了。 后续的事情只会更加顺利,因为就算虞婔不让人吹耳边风,有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没有太过重视。 主要现在也不敢怎么动,多听听,越发不放心才会出手。 尤其,虞婔虽然在瑞光寺,反倒让盛昌帝念叨着。 现在明显跟以往的小可怜不一样了。 若是其他皇子公主都出宫了,虞婔再回宫,那不得让父爱无处安放的盛昌帝越发看重? 为了让这些人有危机感,虞婔当天就“病”到了,说是最近化雪天冷,念经上香的来来回回受了风寒。 突然就病倒了。 盛昌帝果然很关心,当即让御医走一趟瑞光寺。 那可是御医,不是太医。 御医是专门给皇帝看病的,医术当然是最好的。 没有皇帝的命令,连太后皇后宫妃都不会理会的。 确实让人感觉到盛昌帝对虞婔的改观。 与此同时,七公主在宫里也不安宁。 病才刚好一半,却做起了噩梦。 时不时的半夜尖叫,声音高亢惊恐,总是深夜闹腾,吓得附近的皇子公主都有些不安稳。 为此,有一天夜里,盛昌帝都从皇后那儿去看望了七公主。 气得皇后牙痒痒。 盛昌帝因为之前的事,将近两个月没进过后宫了。 好不容易到凤栖宫,还没上床睡觉呢,就去看望了七公主。 看完后,皇帝竟然回龙腾宫了。 以为看到皇帝进后宫希望的妃子们纷纷噎得慌。 而七公主的情况,很复杂。 整个人本来就病着,失魂状态,一会儿说看见了人飘过去。 一会儿又说看见了鬼。 还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什么奇怪的话。 白天则是大部分时间在昏睡,晚上就闹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 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御医看过虞婔后,觉得瑞光寺和尚开的方子极为不错,只要按时吃就能痊愈,便如实的回了皇帝。 盛昌帝这才想到,瑞光寺常年有义诊施药,虞婔当初还捐了不少呢! 医术应该不差的。 自然点头同意了,只是让人送了一批药材给瑞光寺,造福更多的人。 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是有多关心,才会忘了瑞光寺的医术是出了名的。 二公主有些酸,她才是唯一的嫡公主啊! 出宫这么多年,竟然生分了吗? “母后,既然这次不是正常的赐婚建府,不如就让几个公主一起出宫好了。” “瞧七公主这晦气的样子,在后宫只怕不安静。” 皇后瞥了她一眼,“你是嫉妒你父皇对七公主的看重吧!” 二公主倒是坦然:“是啊,母后,如今六皇弟今年都十八了,肯定是要一波赐婚出宫的。” “三公主又能拖多久?去年及笄了。” “那宫里可就只剩下六皇妹和七皇妹,皇子公主所清静下来,难保父皇不会更关心他们俩。” “而且,母后别忘了,还有一个八皇弟,那可是德妃之子。” “霄国公可备受父皇信任,单独让九岁的八皇帝出宫建府肯定不好提,但加上六皇妹和七皇妹,就是所有皇子公主了,岂不是现成的理由吗?” 皇后:……话糙理不糙,竟然有几分道理。 德妃,八皇子,那可是很多人的心腹大患。 别看德妃位置很高,但她比所有上面的妃子都要年轻。 主要就是进宫短,八皇子才那么小。 然而,进宫时间短却成了德妃,这份圣宠堪比当年的俪贵妃。 但是,德妃的背景却比俪贵妃强硬多了,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心头大患。 如今,俪贵妃有了颓势,被降为俪妃。 在她之上的德妃就凸显出来了。 说六七公主,皇后还不以为然,都出宫了,岂不是没有公主来给她请安了? 但说起八皇子,她就认真在考虑了。 另外一边,太后和贤妃也说起这事儿,主要是能将才九岁的八皇子弄出宫啊! 没有德妃看着,在宫外就有很多机会“出事”。 如果能这样除掉一个敌人……想想都兴奋。 理由又是现成的,当然要好好促成这件事啊! 至于虞婔和虞婷,那都是顺带的。 此时,盛昌帝没有急着下结论,不少人都在计划着如何开口。 这样到了二月二十八这日,会试开始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科考给吸引了过去。 虞婔看准时机,帮了虞婷一把。 第一次传信回宫,提议让虞婷也到瑞光寺祈福养病。 哪个鬼魅魍魉,敢在瑞光寺这样的地方搞事儿? 说不定对七公主的病有好处。 盛昌帝收到信息还以为虞婔是想回宫了,谁知,还让小七一起去。 这……小六不会真的要遁入空门了吧! “余英,你怎么看?” 余英笑了笑:“奴才觉得,六公主说得有理。” “七公主年纪小,都说孩子的眼睛会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说不定真有些不干净。” “瑞光寺确实是个好地方。” 盛昌帝:“那就允了吧,小六能这么关心小七,朕……欣慰。” 「今天只有两章哈,明天我补上!」 第68章 小七哭得伤心 会试第四天,趁着所有人都关注着考试,七公主也是低调无比的到了瑞光寺。 又来了一个公主,瑞光寺不觉得有什么。 从容不迫的给虞婷安排了一个距离虞婔最近的院子。 虞婔去迎接了一下,结果随行的人都去了安排的院子布置,病恹恹的虞婷却赖上了她的院子。 “六皇姐,我这院子还没弄好,我能到你那边歇歇吗?”虞婷期待的看着虞婔。 小姑娘瘦得跟皮包骨似的,眼下青黑,眼睑浮肿,顾盼间有很多的不安。 “走吧!”虞婔回头,“红梅,让人将地龙烧上,这几天有点冷。” 她是不用了,但虞婷这小身板,瞧着就可怜。 不知道是谁运气不好,从会试开考那天起,天气就特别冷,反春潮开始。 其他还好说,进入贡院的考生日子才不好过。 能活下来到坚持出来的,恐怕也要大病一场。 这几日,帝都的郎中大夫都成了香饽饽,已经在被抢了。 就连宫中的太医也都有了预约,谁又能拒绝光明正大的赚得盆满钵满? 一进屋,虞婷就栽倒在榻上,蜷缩着昏昏欲睡,一脸放松的模样。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虞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最近你这昼伏夜出的,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啊!” “小小年纪,这么拼是不想活了吗?” 说着,虞婔包了一床厚被子,给虞婷盖上。 虞婷没睁开眼,嘴角却带着笑,“不这样,我可能出不来呢!” “多谢六皇姐帮忙。” 不然,她想来瑞光寺就得自己提,指不定盛昌帝会怀疑什么。 虞婔刚刚“病好”,又是给皇帝传的第一封信,显得有些可怜,又感同身受,关心妹妹。 这就顺理成章了很多。 至于宫里的那些人,巴不得七公主赶紧走呢! 不说每天晚上,时不时的来一出,大家都被搞得神经衰弱。 加上最近因为祭天的事,有种神明显灵的感觉,内心都充满了忌讳。 这不赶紧的快走吧! 于是,在盛昌帝允许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阻止,七公主就安全的抵达了瑞光寺。 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不少药材。 七公主能用的就用,不能用,就捐给瑞光寺施药了。 虞婔无语,又起身吩咐红梅让小厨房做一些养胃滋补的吃食来。 回来看见虞婷那彻底没肉的脸颊,感觉都无法下手了。 叹了一声,“让你将做噩梦的事闹得更多的人知道,但也没让你对自己这么狠啊!” “小小年纪不爱惜身体,伤到了根基,将来长大了可还行。” 要说虞婷以前的病弱可能是装的,但这一次病了好几个月,还差点一命呜呼绝对是真的。 这个还怎么装? 虞婔觉得,有机会要劝劝小七这毛病。 这孩子的求生意识真没有太高。 正想着,就听见一个断断续续的抽泣,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虞婷在哭。 虞婔整个人瞬间麻了,若是大哭大闹的熊孩子,她理都不理。 可这隐忍的,像猫儿似的哭泣,足以让她眼睛跟着泛酸。 这满满的委屈,像是被苦水泡着长大的一样。 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啊,怎么了吗?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体还在成长,现在就一身病,将来会更辛苦的……” “这个,那个……我知道情况不对,做不到就算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找御医,神医也行啊,让他们好好给你看看……” 说着,虞婔就已经在考虑去翻一翻柳芸给她的万千存货了。 丹药是不少的,应该总会有一款适合虞婷。 “哇……”虞婷突然坐起来,直接扑向虞婔,打断了她的说话,顿时大哭了出来。 虞婔僵在榻边,一动不敢动。 见虞婷哭得伤心,也就没劝了。 她懂的。 虞婷跟她到底不一样,母妃身份不高,宠爱也没有,从小就算有母亲护着,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受尽了委屈。 而且,小孩子哪有不期待父爱的? 虞婷肯定渴望过盛昌帝的关注和喜欢。 明白得不到才会不去想。 只有她,带着前世的记忆,从来没期待过,才不会觉得落差。 哭出来,或许是好事。 第一次,逃离了皇宫。 第一次,有除了母亲之外的人这么关心她,虞婷真的就绷不住了。 抱着虞婔哭得稀里哗啦,惊天动地,一直到小厨房都做好了吃食,屋子的地龙都发挥作用,暖暖和和的,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哭得太厉害,虞婷的眼睛不仅肿,还很红。 不断地打嗝。 但整个小身板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不好意思:“皇姐,把你衣服给打湿了。” 虞婔看了一眼:“没事儿,屋里暖和,本来就要换衣服的。” 说完就去换衣服了。 虞婷也抽着将衣服换了,轻薄的衣服让人更加舒服了。 或许是刚来就在榻上,感觉这里比较有安全感,虞婷不想挪窝。 虞婔也由着她,让人搬了小桌子放在榻上,放了不少吃食。 放不下的就放旁边,要吃了再换。 “怎么?又做噩梦了?” “梦到很吓人的事?” 虞婷眼睛又红了红,“我白天不会做那个梦,最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玩的,倒是很久没做了。” “但是祭天那日晚上,我梦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醒来之后,我都不敢睡了。” 祭天那日晚上? 不就是她离开之后吗? 得,这小姑娘真的很会说话。 “那只是一个梦,是假的。”虞婔安慰了一句。 虞婷摇了摇头:“可我觉得是真的,如果没有六皇姐,一切都会发生的。” 虞婔眨了眨眼,小小年纪,真是好会抓重点啊! “你梦见什么?可以说吗?” 虞婷拿起筷子,感觉腹中传来的饥饿感,已经好久没这么想吃东西了。 “我梦见……父皇驾崩了。” 虞婔:……是人都会死的啊!姐妹。 这有什么好吓人的,盛昌帝驾崩,会被无数人惦记着,亲娘死了才真的死了。 虞婷继续说道:“新皇登基后,邻国掀起了战争,新皇为了拖延时间,将我……我……” 虞婔瞪大了眼睛,就听见虞婷惨然一笑,微微哆嗦,“将我送去……和亲了。” 虞婷眼泪止不住的流,不敢吃东西,只敢喝了一口热鸡汤。 鲜美的感觉在蓓蕾上蔓延,安抚着她的心。 很快止住了泪意,缓缓的说道:“我知道,这真的会发生。” “大皇兄都还没有娶妃成亲,就算现在娶,生了孩子又才几岁呢?” “梦里也没有六皇姐,能和亲的,只有我。” 第69章 梦中的故事 虞婔莫名的心口一紧,眯了眯眼:“谁是新皇?” 虞婷摇了摇头,“看不真切,我只知道是新皇。” 虞婔:……这金手指有点坑啊! 难不成就只会出现跟虞婷有关的事? 有些机密还会被天机蒙蔽? 虞婔:“那父皇是什么时候……那个的?” 向虞婷小朋友学习,再安全的地方也不能说得太直接,大家都懂就好。 虞婷想了想:“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但我知道,是我十三岁的那一年,新皇登基不过百日,邻国连续夺走了边关五城。” “新皇刚刚登基,无人可用,决定用和亲做缓兵之计。” 在梦里,她好不容易才苟到十三岁的。 虞婔皱眉:“哪个邻国,知道吗?” 虞婷摇了摇头:“很多事情模模糊糊的,我听不太真切,只是明确有这么一回事儿。” 虞婔心下叹了一声:“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虞婷:“邻国不满意我这个和亲人选,不想接受新皇的求和,派人追杀和亲队伍。” 说到这,虞婷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便将筷子放下。 吸了口气:“和亲队伍被杀光了,我的陪嫁和给邻国的赔礼,都被人抢光了。” “我不停地逃跑,敌人却如影随形。” “后来,我失足跌落悬崖,却没有死,但是……我被困在山林里,什么都不会,就,就饿死了……” 醒来后,她吃了好多的东西,自己把自己给撑吐了,可把两大宫女吓得不轻。 虞婔:…… 一时之间分不清后续这部分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就做梦而言,很多正常人都会梦到这些。 比如被凶神恶煞的坏人追杀啊! 逃跑掉悬崖啊! 至于饿死,有可能是虞婷之前胃口不好,在现实中就饿,放在梦里给放大了。 在山林中饿死吗? 饿到极点,不会连草根树皮都吃吗? 总感觉毒死比饿死的几率大。 怪不得虞婷之前闹得那么凶,也有发泄的意思吧! 这样的梦,确实挺吓人的。 “只能说,和亲是新皇一厢情愿的事,否则,你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不是为了和亲才封的。” “对方有什么资格不满。” 禽兽的是,虞婷才十三岁啊! 虞婷今年九岁,那就是,四年后? 这意味着,盛昌帝没几年好活了? 虞婔琢磨着:“是你生辰过后,还是没过?” 她记得虞婷的生日是十月初一,跟她相差不过几天。 如果能确定这个,至少能缩短一些。 虞婷白着脸想了想:“应该快了,我想偷偷给自己过一次生辰。” “说句不好听的,我已经等不到及笄了,我想着过完十三岁就找个驸马嫁了。” “但是还没来得及过,就接到了和亲的圣旨。” 虞婔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梦啊,说出来就不灵了,你现在已经说给我听了,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很好,又缩短了三个月,至少是在十月初一之前发生了盛昌帝驾崩,新皇登基的事。 而虞婷刚刚也说了,新皇登基不过百日,就决定拿她和亲。 这就是三个月左右。 也就是说,盛昌帝驾崩,是七月之前的事。 毕竟,夺嫡这么凶,不一定盛昌帝驾崩,新皇就能立刻继位。 如今是盛昌29年,虞婷说得年份是,盛昌33年会发生的事。 很好,她就算不全信,也一定要注意。 而且,对她来说,这个时间很紧的。 以前培养了有些人,是以保命为主。 要搞事儿,还是差了很多。 虞婷破涕为笑:“好……” 说话间,肚子叫得有点响,虞婷耳根子都红了。 虞婔好笑:“快吃吧!” 发泄了那么久,定然是饿了的,为了演戏逼真,在宫里也吃得少。 虞婷眯着红肿的眼,小口小口的吃着,时不时还抽一下,感觉就像个小可怜。 虞婔也陪着她吃,见她缓过来才说道:“梦的事就不要给别人说了。” “这里是瑞光寺,就安心在这修养吧!” “这几日在科考,寺内的人还少一点,等考完,可能又该爆棚了。” “考试之前,不知道多少人来许过愿呢!” “倒是你养好身体,多到外面走走。” 闻言,虞婷动作一顿,思索了起来。 虞婔奇怪:“怎么了吗?” 虞婷:“我好像也做过科考的梦,这次科考会出事,闹得很大的样子。” “牵连了很多学子,有一个叫唐云什么来着?父皇提到过。” “梦里,我好像就是偷听到了三皇姐和贴身宫女的谈话,说可惜了这唐云逸,她还想考验一下,看能不能当驸马呢?” 虞婔诧异:“在你梦里,三皇姐的驸马是谁?” 没有她的插手,居然也不是陈杨吗? 虞婷:“原本定的是之前那个陈杨,但是没有过明路,三皇姐只想多个选择而已。” 虞婔:……很好,还真是这样。 虞婷:“就是之前陈家覆灭,我才想着,梦里的事未必就是真的。” “但是,做梦的时候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总觉得是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见虞婷的眼眶又要红了,虞婔连忙说道:“好好好,不多想,快吃吧,吃饱了就去好好休息两日。” “以后有空,你再跟我说你都梦到了一些什么。” 然后不经意的问了问梦到的科举之事,只可惜,虞婷梦到的真不多。 梦里是以她的视角在经历所有事。 被送去和亲之前,她很少出宫的,能知道也是事情闹得足够大,后宫人尽皆知才听说过。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 虞婔也不恼,知道一点情况,总比完全不知道来得好。 还有几年时间,或许她也该快些布局了,而不是还想着时间足够。 至于救盛昌帝? 她都不知道盛昌帝是怎么驾崩的,暂时没考虑。 何况,盛昌帝现在看似对她和小七有点关心,那也就一点。 不过是有其他“不干净”的哥哥姐姐衬托,觉得她们俩足够乖。 等之后夺嫡激烈起来,恐怕盛昌帝又会将她们抛在脑后了,因为忙,想不起一点。 这又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吗? 吃过饭,虞婷困得不行,赖在榻上不走,迷迷糊糊就熟睡了过去。 看得出来,虞婷对虞婔这地方,真的非常放心。 整个人的状态都是轻松的。 第70章 提醒一波 虞婔也不出声,在一旁一边练字一边思考。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今日是不是第二场结束?” 红鲤点头:“是呢,公主。” 会试,一共九天,分三场考。 第一天凌晨进去,第三天傍晚会出贡院,第四天凌晨又进去,第六天傍晚出来,第七天凌晨进,第九天傍晚出。 有两次出来的机会,但是时间真的不长。 贡院是不会等人的,考生都得提前去排队等待检查。 为了不耽误时间,有的半夜就会去等着。 所以,出来一趟也待不住几个时辰。 虞婔决定,亲自走一趟。 如果不出她所料,唐南应该是盛昌帝看好的人,就等着唐南中举后委以重任。 尤其是在陈杨已经废了之后,盛昌帝看好的人就少一个了。 剩下的担子就会重一些。 而唐南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做了,那总得做到最好,达成目的吧! 仅仅只是派人做,她怕不到位,或者将来出现什么误会。 若是有人冒领,她就得吐血了。 唐南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 思来想去,只有亲自面谈了。 虞婔点头,换了一身方便的黑色紧袖侠女装,“那我走了。” 早就没有雪了,那晚上还是夜行衣比较能躲藏。 红鲤看了一眼门外的黑衣女人,撇了撇嘴:“公主小心。” 原来做公主的贴身宫女也没那么好啊! 像这种事都不能带她,得留下来打掩护。 虞婔:“等七公主醒来,将我留的话告诉她便是,其他的,听七公主的。” “她能应付。” 红梅有些担心:“让七公主知道这么多,真的好吗?” 虞婔:“没事儿,诱饵不大,潜伏的心思就不会露出来,趁现在还早,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如果没有,以后就多信她。” 依她所见,至少虞婷现在的心思很简单,活下去,不那么辛苦,最终不会当成棋子送去和亲就足够了。 将来长大了有什么想法,那就再说。 按照虞婷提供的时间,等她长大,翅膀足够硬时,可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虞婔和如意消失在黑夜中。 刚走没一会儿,虞婷就好像有感应似的,直接就醒了过来。 人懵懵的坐了起来,一个激灵,看清周围的环境才松了口气。 忍不住前后左右的找人:“六皇姐?六……皇姐?” 门被打开,红鲤和红梅端着吃的进来,放在榻上那矮桌上。 虞婷看着她们,没有言语。 红鲤说到:“公主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天亮之前一定会回来。” “七公主先用膳,公主交代了,七公主得多用些,待会儿夜深了才有力气闹腾。” 闻言,虞婷抬头。 红梅补充:“公主这儿很安全,但是七公主带来的人就不保证了。” “得花时间查一查,七公主可以放心在这里玩。” “毕竟今天才来,若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未免太奇怪了。” “公主的意思是,七公主也闹,就是可以动静稍微小一点,持续时间短一点,然后慢慢好。” 红鲤:“到时候会有人穿着公主的衣服安慰七公主,七公主就当她是公主便好了。” 虞婷微微一笑:“你在这给我绕口令啊!” “行了,我知道了,你让人去隔壁通知一声,就说六皇姐屋里暖和,我想留在这跟六皇姐聊聊天。” 虽然这么说,虞婷的两个大宫女还是过来了。 在屋檐下跟红鲤和红梅大眼瞪小眼。 却不知红鲤和红梅正不动声色的观察她们俩,偶尔还找个话题聊聊,试探着两人的情况。 虞婔的人就那么几个,待会儿出事,若是谁没在一眼就看出来了,容易引起怀疑。 于是,假扮虞婔的人是跟着如意来的。 这会儿就穿着跟虞婔一模一样的衣服,跟在虞婷身边,偶尔低声说着话。 说话的语调和声线,都是跟虞婔一模一样的。 就算有熟悉虞婔的都分辨不出来。 脸部就浅浅的易了容,不仔细分辨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吃过饭,虞婷就坐在榻上左顾右盼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虞婔”:“要四处看看吗?” 虞婷眼睛一亮:“可以吗?” “虞婔”含笑点了点头。 虞婷这才下榻穿了鞋子,在屋子里晃悠起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感觉什么都很新鲜。 时不时问两句,“虞婔”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摇头,一副陪小孩子玩耍的表情。 所幸,虞婷也不会问什么敏感问题,得不到答案也不在意。 两人倒是聊得其乐融融的。 窗户的剪影上,一直能看见两个晃悠的人影,这让明里暗里的人都很放心。 另一边,唐南回到租的院子,书童已经准备好热水热食。 白着脸洗了个澡,唐南匆匆吃了点就睡下了。 因为凌晨要起来赶第三场,不可能睡得太安稳。 心口突然一跳,唐南猛的醒了过来,感觉屋里有人,迷迷糊糊的开口,“墨书,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哦!”唐南想着不早也不晚的,再睡也没时间了,该起床准备了。 突然眼睛一睁,诈尸一般坐了起来。 刚刚那声音,不是墨书的,像个小姑娘。 “你……”唐南瞪大了眼睛,试图分辨黑夜中到底是谁?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但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婔轻声说道:“唐公子小心些,别受了寒,还有一场考试呢!” 唐南快速穿好衣服,拿出了火折子,动作顿了顿。 虞婔快速走到窗子旁边:“点吧!” 不亲眼看见,将来指不定又会怀疑。 来都来了,就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确定虞婔站的位置不会映在窗户上,唐南这才点亮蜡烛。 看清对面的黑衣身影,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公主……” 虞婔:“好歹有几面之缘,最近发现一点东西,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唐南愣住了,正要说话,门就被敲响了,是墨书的声音:“公子,你醒了吗?” 唐南:“嗯,再帮我检查一下要带去考场的东西,我躺会儿自己起来。” 墨书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第71章 不要求太多 安静了一会儿,唐南才小声的说道:“公主,请讲。” 虞婔:“我得到消息,第三场考试可能会出大事儿,你多小心。” “有一年中秋,父皇好像提到过你,可能是无心的,但是听者有意。” “如果他们要搞事儿,那肯定不会放过你。” 顺便将这么一个劲敌除掉,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呢! 唐南窒息。 科考上搞事儿还能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舞弊啊! 除掉他确实是顺手的,那动静肯定不会小。 不然,不至于在贡院对他出手,平时或者考试后,随时都可以。 只要做得好,尾巴扫得干净,比什么都强。 何须在贡院出手,挑拨皇帝的神经? “皇上,怎么会提及学生?” “连中四元这个理由够不够?整个乾宇皇朝又有多少六元的?”虞婔扬了扬下颌,“父皇自然希望他在位的时候能出一个。” “目前看来,你是最接近的那个。” “这段时间,唐公子就没拒绝过别人的招揽?” 唐南微微噎着,拒绝得简直不要太多。 招揽不到就要毁了吗? 官场,果然混乱又黑暗。 “那公主呢?出现在这里,又告诉唐某这些,难道不是想招揽?” 虞婔摇了摇头:“还真不是,唐公子胸有抱负,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 “不过是埋没了唐公子的才华。” \"我只是希望,唐公子若是能渡过此劫,将来可以看在今日的情分上,不与我为敌即可。\" “这事儿,我不过是告知一个消息,其他的可半点帮不上忙,哪敢以此图报?” 按照虞婷梦见的轨迹,没有她插手的话。 唐南再聪明可能也想不到有人敢在贡院搞事儿,中招几率很大。 要么保住命了,却要背锅。 到时候皇帝就算知道他是清白,可能都无法完全帮他洗白。 要么没法再科考,要么沉寂下去。 若是盛昌帝活得长,将来指不定还能想起他。 换了新皇,唐南这辈子可能就没机会起来了。 可是她插手了,事情可能还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为什么公主觉得,唐某一定会与你为敌?”唐南明显抓住了关键。 虞婔正色:“因为你若没有被算计,有父皇看着,成为六元及第的几率很大。” “看唐公子长得也仪表堂堂,家中又未定亲……” 虞婔笑了笑:“我那三皇姐的眼光很高的,唐公子这样的,正好就是三皇姐喜欢的。” “而我现在这样,全拜三皇姐所赐。” “我和三皇姐之间,恐怕无法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了。” “唐公子若是成了三驸马,哎,我会很为难,不如趁此机会赚两个人情……” 唐南被这直白的话给惊到了。 当真从未遇见过这样将算计摆在明面上的。 可听起来竟然一点都不讨厌和反感。 他也听懂了虞婔的意思,不求他表忠心,成为六公主的人。 但求将来有人算计她的时候,他不出手。 不仅仅是三公主,未来无论他效忠谁,都是这个意思。 而六公主无意探究他要选哪一方。 起身拱手:“如果是真的,六公主对唐某就有再造之恩,唐某岂能恩将仇报?” “唐某虽然能力有限,但是还不至于做那等小人之事。” “至于三公主,金枝玉叶,唐某何德何能……” 虞婔抬手,打断了唐南的话,“过度自谦的话,我懒得听。”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不信你敢抗旨不尊。” “如果有机会,却故意不要六元及第,你又甘心吗?” “这些事情还没发生,你自己掂量吧!” “我消息带到了,唐公子自便吧!” 说什么废话,如果三公主开口,盛昌帝下旨,唐南有拒绝的机会吗? 俪妃又怎么会放过一个前途无量的女婿? 三公主又愿意,拉拢了给六皇子做谋士,那多美啊! 说完,虞婔打开窗户,一阵风吹过,蜡烛瞬间熄灭。 她借机离开。 唐南坐在黑暗里苦笑不已,夺嫡已经这么白日化了吗? 比大家看到的,明显要激烈很多。 但六公主特意来告知,唐南确实非常感激。 他很清楚,那日因为刘有为见了一次六公主是很关键的。 可事已至此,他还有退出的余地吗? 没有了,除非他不要这功名。 确实,他不会甘心的。 撇开这些复杂的情绪不谈,唐南意识到第三场考试闹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不过,也等于告诉他,前两场其实白考了。 一旦发生舞弊事件,动静还大的话,这次考试是会作废的。 谁这么损人不利己,舞弊就算了,还要闹得沸沸扬扬,掀翻了这场考试。 唐南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在屋内徘徊。 一旦接受了这个消息,回想起来之前两场确实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原本没所谓的,现在想想,奇怪之处就放大了。 进贡院之后肯定要多多注意才是。 第一次觉得脑袋搬家,距离自己这么近。 考个试,竟然堪比战场。 原来打倒考生的,不是天气,不是病情,还有这种场外因素。 虞婔将炸弹扔给唐南去头疼,自己就舒服多了。 她已经努力了,不知道能不能破坏三公主对唐南的觊觎? 如意:“唐公子会让三公主看不上他吗?” 虞婔摇头:“不知道,但是很难呢!” “除非他直接放弃科考,否则,殿前不能失仪,他就无法伪装自己。” “只要他六元及第,那就无所谓他长什么样了。” “若是三公主能让父皇开口,唐公子就必然是三驸马,躲不掉的。” 她不能跟盛昌帝抢人啊! 也不能明知道会成为三驸马,还非要拉拢。 只要唐南感念今日的帮忙,不参与算计她,那就是她得利了。 当然,可惜唐南的才华也是真的。 所以她会来通知一声,而不是看着旁人将他毁了,打落尘埃。 如意:“若是强制娶三公主,他心里也不甘心吧,可以拉拢。” 虞婔:“夫妻之间的事儿,可就难说了。” “我一直就不是很理解榜下捉婿这种,尤其别人还有未婚妻的,或者有青梅竹马的,好多人都不在乎呢!” “成了亲之后不也好好的么?枕头风多厉害啊,说不准的,我不冒这个险。” “现在这样就挺好了,我很满意。” “左右不过是跑这一趟,又不用我做什么,不必要求太多。” 第72章 偶然的发现 说话间,路过了孟家的百里飘香楼。 正想说要不要进去歇歇脚,陈家获罪之后,宵禁就解除了,大街上还是很热闹的。 孟砚给她留了一个很隐秘的房间在最高的四楼角落。 结果,还没进去就发现留给她的那个隐秘小房间好像有异常。 窗户留了一条缝,后面明显站了一个人。 虞婔让如意留在外面警戒,她闪身进了去,就看见孟砚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回过神来又觉得有点了然。 之前红鲤就是个会武,六公主也会……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皇宫那地方,会武真的能大大增加存活率,躲过更多的算计。 这让孟砚多了一丝放心。 惊讶的说道:“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虞婔:“好久没下山了,出来逛逛,嘘,偷偷的。” “你在干什么?” 往外眺望了一眼,发现对面黑灯瞎火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孟砚将窗户关紧,示意虞婔到屋中的桌子坐下,远离了窗户。 “事情有些奇怪,我没有确定的证据。” “你知道的,前段时间一直不太平,民间也有些人心惶惶,尤其是帝都,天子脚下,宫里发生了什么,都会传出一些风声。” “有一日我走得晚,出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人,去了对面的成衣铺子。” 虞婔也压低了声音:“什么人让你这么惊讶?” “难不成从那天起,你就天天在这守着了?” 孟砚点头:“是大公主。” 虞婔瞪圆了眼睛:“虽然时间有点晚,为什么你会觉得奇怪?” 孟砚:“因为那么晚了,大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两个儿子。” “去往一个很普通的,关着门的成衣铺子,就算说要在那儿做衣服也很勉强吧!” 虞婔连连点头,没想到还能遇见这样的信息。 “那你守了这么多天,发现了什么?” 孟砚讪讪的,一脸为难。 就是因为没发现什么,才觉得去找六公主。 “说来奇怪,就那日过后,就没见过了,这都快一个月了,难不成当时真的是偶然?” 虞婔:“像你说的,如果是大公主一个人,我还相信是偶然,但带着两个孩子,就绝对不会。” “而且,你以为我那大皇姐对孩子有这么喜爱,到哪儿都带着吗?” “不是的,孩子只是她炫耀的资本和底气。” “在外做出来的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在私底下,没什么特殊的事,绝不可能一直带着孩子。” 孟砚点头:“我也听说了,所以才怀疑的,但确实没碰见什么奇怪的,那成衣铺也很正常,目前我没查到什么奇怪的。” 虞婔点头:“安排得这么好,定然是早有准备。” “不太频繁的见面,可能只是为了更加安全。” “大皇姐这个人可不简单,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这个房间留给我,我派人来接你的工作。” “你就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可别让大皇姐发现了。” 她大概能猜到大公主可能在这做什么,可不能让孟砚牵扯进来,会被灭口的。 孟砚松了口气,打了个哈欠,也不问别的:“行吧,交给你了,我可算是解脱了。” “这房间本来就是给你留着的,平日也不会放人进来。” “明日起,我也不会进来,除非这房间里的人有什么需要。” 虞婔:“嗯,说起来,你这百里飘香楼在那成衣铺之前还是之后?” 她不打算让望风的人一直待在这里,容易给孟家招祸。 过几日就换个地方。 就是得小心大公主的暗卫。 大隐隐于市,厉害了。 孟砚:“当然成衣铺先有的,我打听过,都已经存在很多年了。” “但不至于像公主府这样的地方也会在这样的铺子买衣服。” 虞婔若有所思:“买主人的衣服肯定不可能,那府内下人的呢?也不可能吗?” 孟砚噎着:“那不至于公主大晚上的亲自来买下人的衣服吧!” 虞婔笑着点头:“对,你说得对,确实很有问题。” “不过,你不用计较了,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尾巴,你记得扫干净。” “另外,如果可以,这几日不要去贡院那边,也不要沾惹那边,千万别沾,知道吗?” 孟家的孩子读书不行,对于会读书的都比较看重。 以往也都会花点银子结交一下。 可能想着将来回原籍了,还有门路请个好先生。 以往就算了,但这次不能沾。 孟砚一愣:“好,我回去跟父亲说。” 因为祭天的事,今年大家都挺乖的。 考试之前也很少有人大张旗鼓的接触这些考生,孟家也就随大流了。 孟家的人的确不聪明,但是学会了跟着聪明人走。 既然虞婔都这么说了,原本准备招待几个原籍考生的孟家就浪费那钱了吧! 虽然家里也有好几个酒楼,可免费吃都是钱呢! 留着给公主多培养几个人用不好吗? 给未必看得上孟家的一些读书人吃吃喝喝也不算事儿。 将这事儿交接,孟砚彻底犯困了,直接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觉,等天亮再一身轻松的回穆伯府。 还以为公主身边无人可用呢,原来再差也是有的。 虞婔从对面的房顶掠过,仔细看了看,院子里黑漆漆的,清风雅静,好似根本就没有人。 并未停留,火速回到了瑞光寺。 结果,院子里还正在闹一出大戏。 虞婷一如既往的在屋子里折腾,旁边还陪着一个人。 但是虞婷不让亮灯,也就能听见里面一些动静。 看的,什么都看不到,不明就里。 虞婷那边的下人也都过来了,公主已经这样,他们不可能还安然休息。 不过,除了两个大宫女,七公主带过来的人都被堵在了门口回廊处,进不去也无法靠近。 主要住持大师带着虚净长老,还有不少等级不低的和尚,坐了一院子,正对着主屋门口念经呢! 那庄严肃穆的样子,旁人大气都不敢出。 虞婔:……万万没想到,回来是这样的场面。 住持大师真的,一直在维护她吧! 这么多人一坐,谁也不敢靠近屋子了,更加不说进去看看。 难道是她之前捐赠的香油钱着实太多? 还有这样的好处吗? 「感谢大家的打赏啊!今天补了昨天的哟,(#^.^#),为啥作者有话说还没好涅!」 第73章 她有这么圣母吗? 然而,侧面的窗户又留了一个出入口,方便暗中的人进出。 当然,没点本事的人根本进出不了。 明身份围观的,也没机会进去。 看来,她有武功的事,也没瞒得住住持大师。 虽然也没想过要瞒住,只能说,瑞光寺也是有些能力非凡,玄妙异常本事的和尚。 虞婔想着,住持大师突然收了木鱼声,这动作一出,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趁此机会,虞婔嗖的一下飞到了窗边,毫不停息的闪进了屋。 发现外面很多人后,窗户的木栓就被“虞婔”给打开了。 虞婔一进屋,立刻跑到床边换好衣服。 屋内还烧着地龙,不需要穿太厚。 虞婷是睡着了才噩梦“惊醒”的,她不可能全身穿戴整齐。 就是古代的衣服多少有点繁琐。 好在,以前没事儿的时候她也是特意练过的,非常的顺畅。 虞婷被突然出现的虞婔吓了一跳,闹腾的声音动作戛然而止。 虞婔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就这么安静了,不用嚎了。 屋内是漆黑的,虞婷也是借着外面微弱的火把光亮才看得清虞婔的手势和动作。 刚巧,院子里的住持大师就在这时站了起来。 那感觉,像极了住持已经预判到了事情结束,先一步就准备撤了。 这也太神奇,太玄乎了吧! 众人看住持大师和一众和尚,多了不少敬佩和仰望。 白须白眉的住持大师眼皮跳了跳,倒也不必这么配合,他是不是起早了? “今日到这里足矣,都散了吧!” 和尚们没有出声,默默行了个佛礼,安静的离开院子。 训练有素的样子,看得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谢谢住持大师,七皇妹已经安静下来,重新睡下了。”屋内传来虞婔的声音。 “六公主不必客气。”住持大师便带着人走了。 安静了一会儿,虞婔的声音再度传出:“七公主就在这睡了,留两个伺候的人,其他的都回去。” 一群宫女太监也不敢反驳,只好随大流。 留下的,自然是虞婷的大宫女,七夕和七诗。 假扮的虞婔离开之前还提到两个大宫女:“暂时应该没问题,不过年纪还小,以后可不一定。” 虞婔点头,假扮的从窗户飞走了。 虞婷松了口气,躺在了榻上,小声的说道:“七夕和七诗是母妃留给我的。” “其实也不小了,怕太小了看不懂算计。” 当初母亲死的时候,七夕和七诗就十五六了,再小,做母亲的也不放心。 过去了将近四年,都是十九二十的人了。 比红鲤和红梅大多了。 红鲤红梅现在也才十四五,比虞婔大不了几岁。 也是这些年培养出来,一步步替代掉身边探子的。 在这过程中,可没少被人拉拢收买。 不过她们俩有拒绝的底气,就是拒绝了,气急败坏的幕后想要摁死她们也不容易,所以并没有特意去做多面间谍。 虞婷嗓音微微有些哑,“母妃刻意挑选了没有家人的培养的,主要也没有能力拿捏太多,干净些才好。” 虞婔点头:“休息吧,太干净的,保不齐是很多人的目标。” “别忘了,你我的处境都不好,以前忠心,未来可不一定。” “你没有拿捏的,说叛变就叛变了。” “看我身边那个红翠,刚开始也是好的,就是后来发现了更好的前程而已。” “人心,并非是一成不变。” “以后,你也不要太过放心,多少留点心眼。” 虞婷点头:“六皇姐,你有没有暂时不用的,会武功的,给我一个吧,我眼馋很久了。” “我知道,三皇姐身边也是有的。” 原本不知道虞婔身边的也是会武的,但是,刚才假扮虞婔的人,年纪也不大,完全可以替代红鲤和红梅。 却选择隐藏起来,定然是红鲤和红梅也不缺武力值。 虞婔表情怪异:“你确定?” 虞婷不像是不懂的,一方面确实是眼馋会武的丫鬟。 根据梦中的经历,被送去和亲时,但凡身边有一个会武的可靠人员,她后面也不会那么惨。 说不定最终就算没了公主的身份,也能活得好好的,更加自由自在。 真正的逃出了牢笼。 但,这样向虞婔讨要,就等于把自己暴露在虞婔的监控下,心甘情愿投诚的意思。 虞婷一脸严肃:“六皇姐,我确定。” “我要求真的不高,我只是……不想真的被送去和亲了,我只想过一些安稳的日子,留在帝都,到时候你想让我嫁给谁都可以。” “除了母妃,只有六皇姐对我是真的好,我想留在六皇姐近的地方。” 虞婔:……这孩子是不是被梦里的事吓得有些偏执了? “说什么傻话,那日你救了我,我才对你好的。” “以前,可见我管过你?” 虞婷笑了:“管过啊,虽然每次都只是顺手,但是六皇姐也真的帮了我不少次,也替我解过不少困。” “只有六皇姐看我的时候,是温和无害的。” 虞婔:……她有这么圣母吗? 主要也是虞婷还威胁不到她好吗? 所谓的顺手解困,那真的是顺手,最终还是为了自己。 以前跟虞婷真没多少感情可言。 现在……嗯,还在培养中。 不是她错觉哈,总有种被这小姑娘当娘依靠的意思。 怎么就那么信任她呢? 刚刚才警告过她,人心易变就抛在了脑后是不是? 算了,让清风挑一个比较佛系,不那么喜欢打打杀杀的人来保护虞婷吧! 这一晚上,瑞光寺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因为会试第三场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检查完毕后,贡院大门紧闭,会试开始。 今年,因为祭天的事,会试时间稍微往后推了推,没想到正好遇见反春潮,盛昌帝心口都颤了颤。 以为又遇见什么跟天意扯上的事,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但不少学子们的确饥寒交迫的,被折磨得不轻。 第三场考试,多多少少带着点病容。 有些甚至咳嗽不停,却要坚持进贡院,有种身残志坚的心酸感。 检查的人可不会管这些,他们只检查夹带作弊,自己都不在乎身体,死在贡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所幸,第三场入场这日,气温终于有所回暖。 虽然还没有明显的阳光,但白日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最早第一场,白天都冻得捏笔都不稳,对于考生是极大的考验。 第74章 有点子技术啊 到了第七天晚上,唐南确实少了一些专注力。 直接放下了笔,做出一副暂时休息的模样。 起了小炉子,烧着水,开了之后就撒了一把米进去。 唐南揣着手,锁着脖子望着炉子出神。 如果六公主的消息是真的,那动手的时间只有今晚和明晚。 这么大的事,谁这么缺心眼的大白天的搞? 就是不知道动作到底有多大? 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帮自己作弊,还是本就打算除掉竞争对手? 就在小炉子飘出缕缕饭香的时候,唐南号舍前站了一名提着篮子的兵卫。 仔细看了看他的座位号,无声的放了两根蜡烛在他桌上。 得了提醒的唐南本就警醒,立刻说道:“这位大哥,我没要蜡烛。” “我没带那么多银子。” 贡院里的东西一切都贵得离谱。 要什么都得银子。 还没得挑剔。 唐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买贡院里的东西,其他都带得比较齐全。 虽然被检查整得七零八落,好歹能用。 没办法的就忍一忍。 兵卫没有意外,“有人替你给了,让送你两根蜡烛。” 唐南:“这位大哥,是谁啊?” “无功不受禄,这……” 兵卫根本不耐烦听他哔哔,他就是一个送货的,事儿还多着呢,哪有空理会这些考生的私人恩怨? 唐南:……目送兵卫离开视线才拿起那蜡烛。 若是昨晚没见过六公主,他可能不会警觉。 因为他成绩好,性格也不差,周围都是交好的人,人脉就没差过。 以前每场考试,也都有人替他支付银子,让兵卫给他送东西。 有食物,有蜡烛,也有其他…… 为了迷惑他,前两场也都有,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唐南不知道为什么,就很相信六公主。 拿了一根蜡烛,放在桌面下,唐南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号舍,确定没人注意,才微微用力,捏碎了蜡烛。 嗯,多少有点粗,捏得比较费劲。 好在唐南不是完全文弱的书生,对于乾宇重文善武德政策,也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的。 一来为了骑射不至于太拖后腿。 二来,也是想着强身健体。 在会试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身体才顶得住。 此刻,唐南无比庆幸自己练了,又有点后悔没有练更多。 掰个蜡烛都这么费劲。 折腾得太认真,白粥都快溢出来了。 唐南赶紧将小锅从炉子上断开,烫得他直摸耳朵。 再摸蜡烛,发现比刚才软多了,才醒悟自己怕是傻了。 桌子上有火,又不是没火,怎么硬掰呢? 不会融化? 不会直接扔进炉子里毁尸灭迹吗? 难不成他还真想看一眼都作弊了些什么? 到时候不作也作了吧! 想着,唐南将掰成几节的蜡烛扔进了小炉子。 蜡烛在明火中肉眼可见的融化,烛芯燃了起来,仿佛一朵火中小火。 唐南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散开的烛芯有墨迹,被火焰慢慢吞咽。 原来是这样的。 唐南一直以为,是将作弊小抄融在了蜡烛中,所以在慢慢掰开。 可实际上没那么简单,将小抄给做成了烛芯? 那得有点子技术啊! 尤其,烛芯原本就露了一点在外面,谁能想到小抄已经给人看见了? 无语中,唐南将另一只蜡烛也掰成几节,扔进了小炉子。 然后换了水壶放上面,遮掩了一部分火光,免得他号舍的明亮程度有异常。 这才放心的准备喝点热乎乎的白粥。 吹了吹,刚喝了一口,就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怒吼,“这跟我没关系,这是兵卫送来的,我说不要还非得给我的。” “不是我作弊,是有人栽赃陷害。”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有兵器舞动的声音,然后怒吼:“不许喧哗。” 唐南随大流,跟大家一样探出脑袋去瞅声音传来的地方。 可黑漆漆的,光线不足,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不许我说话,想强行捂嘴,将作弊的帽子扣我头上?没门……呜……”那人痛呼一声,然后就没声了。 “带走。”粗声粗气的声音吼道,“看什么看,你们也想作弊吗?” 其实啥也没看见的唐南快速缩回了脖子。 远处明显有巡逻的士兵走来。 等唐南将热腾腾喝得差不多了,刚才看热闹的方向传来很不正常的红光。 唐南心口一跳,大惊失色,不会吧! 有人搞事儿是这么搞的? 何止是要他没法考试,简直就是要大家的命。 唐南倏的一下站起来,吸引了巡逻兵卫的注意力。 “你干什么?”兵卫怒吼,快考完了,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 不等唐南说话,就有人尖叫:“走水了,走水了,起火了,燃起来了,快跑啊!” 兵卫立刻顾不上唐南,回头就朝闹事儿的地方去。 唐南注意到,诡异的红光突然暴涨,明显是火势突然涨大。 “不许动,都不许动,谁动就当作弊处理。”带着怒气的声音歇斯底里。 然而,这样的威胁也就镇住了一下。 没几个呼吸,更凄惨的声音叫了起来。 明显已经有人沾上了火势,便有更多的人慌张,都在喊烧过来了,快跑之类的。 慌乱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哪怕很多人并没有看见火势,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号舍了。 兵卫们不断警告,根本没用。 用不了多久,整个贡院彻底乱成一团。 唐南也趁机跳出了号舍,里面的一切东西都不管了。 刚朝反方向跑了没几步,就发现有人在他号舍前翻找。 唐南脸色一沉:“你在找什么?” 是考生,一张陌生人的脸,没见过。 那人一惊,没想到唐南在这种情况下还会返回,连忙看了看号舍号牌:“不好意思,太慌了,认错了,我在隔壁。” “我有重要的东西忘拿了。” 唐南冷哼一声,看着那人慌不择路的翻找一圈,假意拿了东西就跑了。 唐南深深的看了一眼号舍,感觉这都不放心,转身的时候拖动了卷子,将桌上的小火炉给翻倒了。 小火炉滚落在地,慢吞吞的引燃了铺在桌上的布。 不等再有人过来,唐南的号舍也燃了起来。 幸亏大家都很慌乱,除了最初的起火点,四面八方都开始有了起火的地方,唐南这处就一点都不奇怪。 这一夜,在惨叫和混乱中度过的。 帝都的夜,映红了大半边天。 盛昌帝在龙腾宫休息,怀着对人才的期待,难得的睡得不错。 第75章 确实是真的 然而,美梦还没做完,就被贡院的消息惊醒了。 盛昌帝只觉得被压抑的怒气,一股股的往上涌。 “让驻守的禁卫军过去,赶紧灭火。” “保证贡院内考生的安全。” 见余英脚步凌乱的跑出去,盛昌帝脸色一沉,难道真是过年的时候流血太多? 以至于什么事儿都不顺? 贡院起火? 乾宇皇朝开国以来,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盛昌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年绝对是多事之秋啊! 有禁卫军维持秩序,帮忙救火,贡院的混乱总算天亮之前给搞定了。 而禁卫军出现,贡院内的官兵就不再一直强调不许动了。 贡院刚出事,就有人往这边赶,可贡院不开门,只能焦急的等着,内心担心得很。 “贡院怎么会起火了?还这么大的火。” “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听说前朝的时候,贡院也起过火,那次烧死了好多举子。” “怎么还不开门,急死了……”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气氛有些沉重。 火势早就控制住了,丞相已经连夜赶了过来,连夜审案。 原本以为只是谁不小心,打翻了火烛,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结果一审,发现还涉及作弊,那还了得。 事关重大,丞相都做不了主,只能暂时将能收集的都收集了,又询问了一下附近的学子,回禀皇帝的时候才能言之有物。 嫌疑人统统被带回了帝都府尹衙门的大牢。 唐南沉着脸看见不少学子被慌忙的带走,大概猜到自己不警醒的下场。 入了牢,会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就算他最后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废掉他的右手,或者身带残疾,就彻底堵住了他的科考路。 谁这么恨他? 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拦路石吗? 他终于知道刚才那人要找什么了,找蜡烛。 因为分派过来的蜡烛,给了什么号舍都是有编号的。 若是在蜡烛中查出小抄,又能锁定他的号舍,他根本无从抵赖。 所以,那人是知道蜡烛有问题的。 而且,唐南记忆极好,记得很清楚,那人不在他隔壁或者附近。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刘有为挤了过来:“唐兄,你没事吧!” 唐南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暂时?”刘有为奇怪:“发生了什么?刚才我注意到有几个兵卫看了你好几眼,还在打着奇怪的眼色。” 唐南:“回去再说。” 结果就是,兵卫在唐南面前路过了很多次,终究没能带走唐南。 等贡院开门,天已经大亮,无数考生或灰白,或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不少人直接就倒了。 有病的,也有吓得,也有气的。 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前面考的可能都废了, 有人受不住这份打击,情绪大起大悲,这一下就倒了不少。 丞相带着审问结果见了盛昌帝。 盛昌帝实在没忍住,差一点掀了龙案,主要抽了一下,没抽动,就改拍桌子了。 没办法,红木龙案,重啊! 盛昌帝憋得脸通红:“荒唐,为了掩盖作弊,竟然火烧贡院?” “他有多少族的脑袋够朕砍的。” 丞相姚仅衿情绪非常稳定,“皇上,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 “根据周围学子的供词,事发时,那位学子一直嚷嚷着,他没有订购蜡烛,兵卫却非要给他。” “他不要,让兵卫拿走。” “作弊这么大的事,不该悄无声息的吗?” “这么嚷嚷着出来,就算没有最后的火烧贡院,他也脱不了干系。” 言下之意,有这么蠢的作弊人吗? 自爆不说,还顺便将自己前途毁了? 盛昌帝愣了一下:“丞相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冤枉的?” 姚仅衿:“微臣以为,这人是被冤枉的,却误打误撞的将有人作弊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在争执中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盛昌帝立刻抓住了关键:“那个人的成绩如何?” 姚仅衿:“不俗,若是放在小考之年,可能也是三甲人选,大考之年也博个前十。” “发挥得好,还可能更高。” “此人素有名望,都知道他文章做得好。” 姚仅衿可半点没有替人隐瞒的意思。 这事儿原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闹成这样,根本瞒不住。 二来,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最近盛昌帝喜怒不定,他可乖了。 这次科考,他虽然不是主考官,却也是隐藏的负责人之一。 搞这种事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姚仅衿查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虚。 蔌北雪灾,祭天不顺,科举还敢舞弊,姚仅衿都佩服这些人的勇气。 等姚仅衿汇报完离开,盛昌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余英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久,盛昌帝才说道:“余英,你觉得丞相有没有参与?” 余英恭敬:“回皇上,奴才不敢确定,但姚大人确实说得有理有据,而且,很希望为皇上分忧。” 盛昌帝:…… 这太监总管果然是会说话的,将姚仅衿的坦然,毫不心虚说得这般清新脱俗。 反倒是成了功劳。 “既然对方专挑厉害的人下手,你问问唐四元如何了?” 余英点头,正要出去,却被盛昌帝叫住:“问问萧景和俞勤,什么时候回来?” 余英应声,知道盛昌帝信不过旁人查案。 这次丞相虽然没参与,可以镇得住幕后,但是,丞相的查案能力没有太足够,就容易被表象迷惑。 帝都这是悄悄的炸锅热闹,毕竟大多考生,不管是病了也好,冻着了也罢,几乎都觉得自己没考好。 这种鬼天气,能发挥好才奇怪。 正常发挥的,也盼着能超常发挥啊! 对于这场考试就这么废掉,都是乐见其成。 少数人的不爽,那完全不重要。 只要没被抓进大牢就行,等着看戏吧! 而虞婔知道贡院出事,感情略微复杂。 希望虞婷的梦只是一个梦,又希望都是真的。 事实证明,确实是真的。 “七皇妹,你可有梦到这次科考会什么时候补?” 虞婷第一次有闲心慢慢的品茶:“明年开恩科吧!” 虞婔皱了皱眉:“可明年……好像是选秀之年。” 两件大事儿凑一起,估计好几个部门得疯狂。 虞婷点头:“对啊,可几位皇兄都等不了明年了,今年会直接赐正妃,明年,主要是给皇兄们选。” 虞婔:……已经说起这事儿了,她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都要插一脚才行。 皇子出宫建府,后院进女人,那是最好的时机。 恐怕没人会放过。 「今天早一丢丢,希望不卡审核,不过开分6.7是什么?震惊得我更新的手都在颤抖!!!o(╥﹏╥)o」 第76章 三公主的邀约 贡院的事情闹得大,但查案却没有很急。 盛昌帝也没有催,只是将更多的嫌疑犯交给了大理寺看管。 很多人瞬间看明白了,这是在等俞勤或者萧景呢! 手脚不干净的,立刻开始想办法扫尾了。 然而,贡院已经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暗中还有高手看着,他们想扫尾巴都没机会。 再说了,当时情况那么乱,根本没机会查看到底留下了什么。 暂时就只能灭口一些知情人。 还得偷偷的,不然,若是报官,指不定不等萧景和俞勤回来,就会有人怀疑了。 时间迈进三月,温度越来越高。 厚厚的冬衣被轻薄的春衣代替,帝都千金贵女显得越发好看,婀娜多姿。 会试的作弊事件,让不少锒铛入狱,帝都的气氛一直比较紧张。 以至于七公主到瑞光寺折腾几个晚上,时间越来越短,不过七天的功夫就恢复了,能睡个安稳觉的消息也鲜少有人关注。 不过没关系,反正做戏做完全套了。 七天过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住持带着和尚也不再涉足两位公主的院落。 虞婷的脸色明显一天比一天好。 不仅休息好了,梦境给虞婔一说也没了心理负担,吃得也不错,瑞光寺还给她开了调养方子。 自然会一天天变好。 但虞婷宅习惯了,很少出门,大多时间会窝在虞婔待客的大厅内,寝室被隔开了,还在后面。 然后静下心来学习写字,多看书。 发现虞婔有人脉,有办法,虞婷就强烈要求多学习野外生存技能,多认识可食用的食物和野生植被。 身为公主,就算不受宠,她也只见过食物做好的模样。 所以,一旦落难,她根本不知道啥能吃,什么不能吃。 梦里的她,也想不管不顾,挖草根剥树皮。 然而,逃命途中时间有限不说,也可能是她运气不好,每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看见虫蚁被毒死,就吓得不敢了。 总之,虞婷现在想来,在山林里被饿死……确实有点蠢。 虞婔知道她的心结,自然是支持的。 现在闲下来才容易胡思乱想,多学习技能才有安全感。 而实际上,在瑞光寺想学这些生活常识是不难的。 瑞光寺一直都有自己的产业,从山上到山下,包括附近山脉范围内的农田土地,都是瑞光寺的。 还有山脚的一些铺子,小聚集地,也都属于瑞光寺。 虞婷只要多去走走,就能认识不少。 为此,虞婔派了一个会武的丫鬟给虞婷。 虞婷起名叫七画。 这小姑娘武学天赋不错,但是才十六七岁就经历了人生大多数苦难,整个人比较佛,没那么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 正好来保护虞婷,享受生活。 有七画陪着,虞婷可以在瑞光寺到处溜达,看得眼热,还自己练起了武。 当然,这暂时只是计划。 一来虞婷大病一场,躺了几个月,身体亏空厉害,需要补一补,养一养才能练武。 二来,虞婷那院落的人,可不太干净。 若是传出她学武的消息,恐怕会横生很多枝节。 虞婷来瑞光寺是兴奋的,而且带什么人来,不是她能解决的。 多方势力都塞了人过来,这队伍可比虞婔当初庞大。 所幸,虞婔现在强势一些了,只要虞婷过来,不许太多人进院子,就将眼睛给挡在了外面。 总之,虞婷很忙碌,也很充实。 小日子眼看就逐步进入正轨,虞婔也几乎不用替她操什么心了。 孩子还小,需要学的有很多。 见虞婷有了明确的计划,虞婔也按部就班的宅了起来。 实际上在考虑,怎么利用大家出宫建府的机会,到处安插点钉子。 没办法,大家都会这么干的。 她本来就落后很多了,不趁弯道超车,她还操哪门子的心? 躺平任欺负不就好了? 安插钉子也是个技术活,钉子的来历,行为,能胜任什么位置等等都得清清楚楚。 不然,对方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信任的。 接触不到重要的情报,钉子可就陷进去了,还没什么用。 到时候就是各家的头脑风暴了。 那是埋探子,和识别卧底的一场战斗,不准备可不行啊! 虞婔可不以为自己能运筹帷幄到那样的程度。 想她吧,真的能出宫建府,还不能完全将探子除得干干净净,得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迷惑外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到时候府邸还会有盛昌帝的人。 全给剪除了又会来的,除掉的多了,会让盛昌帝有想法。 然而,又不能不除,不然自建府邸跟在皇宫有什么区别? 至于出宫建府轮不到? 虞婔表示,不管怎样她都会促成出宫建府的。 祭天不行,科举不又来了吗? 空了还得问问虞婷,有没有梦到今年出什么天灾人祸? 到时候也可以利用利用,有志者事竟成,总会成功的。 休息的时候虞婔喝着茶还想得有些出神。 红鲤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请帖,“公主,三公主发来帖子,邀请公主去城外踏青。” 虞婔诧异:“踏青?什么时候?” 红鲤:“三月初八。” 虞婔冷笑了一声:“拒绝,就说我每日都要祈福念经,没空。” “这是什么时候?科举之事没有任何结果,她还想着游山玩水?” “没记错的话,俪妃还在禁足中呢!” “她倒是有闲心搞这么多事。” 没见会试之前都没几家办宴会的吗? 过年之后,大家都沉寂得很。 虞姝这是要做打破现象的先驱者? 只是踏个青,到底不会怎样,三公主今年才十六岁,还没说亲呢,说小孩儿也不为过。 但不计较,不代表盛昌帝不会在心里记一笔。 俪妃就是榜样,这时候曾经的一些事一定会加深“罪孽”的。 虞婔才不会忘记“祈福”的正事去掺和。 她本来就在宫外了,什么时候想踏青不能? 三公主邀请准没好事儿。 她又不求三公主的人脉,没必要非得去捧着。 虞婔都拒绝了,虞婷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 虞婷“不小心”见过的三公主的那些不堪更多,内心是怕这个三姐姐的。 以病体未愈为由给拒绝了。 虞姝收到消息,气得砸掉了手中的茶盏。 虞婷来不来,她是无所谓的。 但是虞婔敢拒绝她,虞姝就很不开心了。 第77章 为何太后还不满足呢 虞姝也不是非要请虞婔的。 主要她被憋久了,就想出去玩玩。 若是往年,就算没有会试,宴席也是一场接着一场的。 春天来了,踏青活动,赏花宴,桃花宴等等多不胜数。 今年这么安静,虞姝就很怀念以前了,天天呆在宫里也太无聊了。 然而,虞姝还是知道一些重要事儿的,宴会不好办,那就踏青吧! 不过是走走停停,彼此聊聊。 不需要花费什么功夫,甚至都不用花太多银子,各家都是自己管自己。 地点还在帝都外,虞姝觉得大家都可以出去松口气。 然而,去年失去了盛大的及笄礼,还被禁过足,虞姝觉得自己的威望可能不够用。 到时候去的人太少了,就太扫面子了。 所以想拉上虞婔一起,两位公主的份量应该就够了吧! 虞婷是刚好在瑞光寺,顺手为之的添头。 虞姝没想过虞婔会拒绝,又敢拒绝。 根据她的消息显示,虞婔已经很久没离开瑞光寺了,真这么坐得住? 就算如此,以前蹭了她那么多次轿辇,是怎么好意思拒绝的? 然而,虞婔不仅拒绝了,偏偏给出的理由她还反驳不了,就很气。 虞姝敢说不让虞婔祈福,非得出去玩吗? 不能,所以只能生闷气。 所幸三月初八那日,应邀的人还不少。 一来,各家少男少女确实憋得很,在家,在帝都的感觉都很沉重。 二来,公主相邀,大多没底气拒绝。 都是小孩子去玩耍,又有三公主吸引盛昌帝的怒气,自家的孩子还是很安全的。 综上所述,大多人家都允许孩子出门了。 到了地,虞姝看到比预计多得多的人,被虞婔搞郁闷的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 看来,就算她母妃失势,现在被禁足,这些人也是识时务的。 轻易不会招惹她,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虞姝觉得,公主的身份才是她最大的底牌,不是母妃,也不是皇弟。 全是各家小孩,一个个突然被放出来,原本的恩怨都暂时摒弃,先放肆玩玩再说。 至于虞姝这边,都是身份地位不那么高,需要捧她这个公主的千金贵女。 总归会顺着她的意思,看起来也是其乐融融。 知道虞姝的年纪到了,不少家族子弟都被长辈告诫了,没那心思就离三公主远一点。 一时之间,虞姝周围也很少看见帝都的青年才俊。 也就几个歪瓜裂枣在晃悠,想要一步到位吃软饭。 等虞姝意识到这点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出来前俪妃派人来说过,让她对亲事多上心,多看看……结果呢,人都不见,看什么看? 而齐王府,虞浅特意让人询问过虞婔,知道虞婔不去也跟着拒绝了。 她跟虞姝已经势不两立,没有必要去给她做脸。 当场打起来容易不好收拾,也就算了。 盛昌帝在天启殿安静的批着奏折,气氛就没轻松过,休息喝茶时,还提到了孩子们去踏青的事。 “小六没去?” 余英:“六公主说,她每日都要祈福,没空去踏青。” 盛昌帝皱了皱眉:“那小七呢?” 余英:“七公主的身体看似大好了,实则还虚得很,不敢到处去折腾。” 盛昌帝觉得小七的理由很充分,这小六的理由,让人有点心塞。 “你说小六真就那么喜欢瑞光寺吗?” “整日也不下山,不过十一岁的年纪,哪个孩子不想玩啊?” “小三比她大好几岁,忍到现在也不容易了……她不会真的想遁入空门了?” 余英:……这问题他没法答啊! 谁知道六公主是怎么想的? 老实说,谁都没想到,六公主到了瑞光寺这么能坐得住。 “六公主善良孝顺,之前太后娘娘吩咐了一些功课,六公主这是在认真的做。” 对太后来说,这点吩咐也没什么,不过是顺口一句。 毕竟是长辈。 这样说,能让盛昌帝对六公主的印象更好一些,也不会伤到太后,算是比较优解了。 唯一给六公主加分的,也是六公主自己,谁能想到她能做的这么好? 说不定太后让人传完话都忘记这茬了。 “皇上,慈宁宫有请。” 还不等盛昌帝仔细琢磨,就有人来报。 盛昌帝神色顿时冷了一分,最近后宫知道那日他和钦天监几个的谈话,可让他开了眼界。 本来,他没有故意瞒着,就是想试探一下后宫的想法。 朝堂宫外也会很快得到消息,必然会有人要动起来,然后为各自的支持者谋划。 这样,一些看不清阵营的,也会浮出水面。 哪曾想,他想看的还没看到太多,后宫却在齐心协力,要把所有皇子公主都给赶出宫去。 纷纷吹枕头风,进言说冲撞既然已经形成,那么宫里还留几个也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不如都建了府邸,让人搬出去。 宫里的住址也留着,若是盛昌帝想了又让人在宫里住一些时日便是。 这样既解了冲撞,又不是说赶出宫了。 反正,孩子们大了都会建府的,无论是公主府还是皇子府,都会有的。 不过是最小的几个提前了几年罢了。 一个个有理有据,真诚劝说,一副完全为盛昌帝想的样子,真是让盛昌帝越发的不耐烦。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却发现,他后宫是住了多少牛鬼蛇神? 他是有多蠢,才看不见她们在针对八皇子? 小六和小七那纯粹是顺带的,反正全部弄出宫,能不能全靠自己的本事。 光是想想,盛昌帝都感觉心寒。 他之所以想要采纳钦天监的意见,也是暗龙卫查得多了,他再不想承认,其实夺嫡在私下里已经很激烈了。 他压着,只会让矛盾更深,时间太长才爆发出来,恐怕更不可控。 盛昌帝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想法,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跟宫外有联系,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后居然也要插手了。 盛昌帝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余英将一切打理得妥妥帖帖的,知道皇帝不开心。 余英暗中叹气,也不是很明白太后的做法。 按理说,皇帝上位,虽然没有重用太后的母族,那也没有打压。 太后母族也一直在发展,比很多家族都庞大了好吗? 为何太后还不满足呢? 她做这个太后,还想护住母族几代? 第78章 不见得是坏事儿 而这次,盛昌帝特意将赈灾的任务交给三皇子,也是想等三皇子回来后,名正言顺的给三皇子封王。 这不是太后一直想要的吗? 盛昌帝都给了,太后又为何还要去针对八皇子? 到了慈宁宫,盛昌帝还没坐下,就听见太后在碎碎念念让他赶紧解决祭天的危机。 说不定,科举考试也是因为冲撞没除呢? 为了除干净点,最好是将所有皇子公主都分出宫建府。 这样的内容,不说盛昌帝了,余英也听了好几遍了。 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口,但是,内容大抵是一样的。 太后竟然还扯上了科举会试,盛昌帝的脸色更黑了。 余英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等太后说得差不多了,盛昌帝却没有回应,太后又忍不住生气了。 “皇帝,哀家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听?” 盛昌帝缓缓放下茶盏,轻笑了一声:“自然是有听的,只不过,朕有些不理解。” 太后不明所以:“何事?” 盛昌帝微笑:“老八,也是母后的孙子吗?” 太后下意识就要否认,好悬在最后关头吞了回去:“当然是啊,这件事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吗?” “皇帝,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昌帝嗤笑:“那朕有点想不明白,老八才八九岁,小七也还不到九岁,小六才十一。” “老八还有德妃,那小六和小七呢?” “这么小的孩子出宫建府,真的就不怕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吗?” 太后脸色一变:“什么口诛笔伐?哪里这么严重?” “说到底这是皇家的私事,但也是为了国运。” “既然事情都做了,那就做得彻底点,免得到时候祭天又出问题。” “小六和小七没有母妃,但是有嫡母,你把皇后放在何地?若是还嫌不安全,哀家多安排一些人给她们就是了。” 闻言,盛昌帝笑得有些自嘲。 他也是蠢了,明知道太后眼里的孙子只有三皇子,孙女是没有的,又何必多此一问? 让太后多派一些人,不是给她光明正大安排暗桩的机会么? 至于皇后,身为嫡母,表面自然会做得天衣无缝,可想要过得好些……只怕不可能。 得,算了吧,小六和小七在皇宫也就那样,要能过得更好一些,只能他看着了。 盛昌帝知道,太后都已经开口了,这事儿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何况,他心里也有这个偏向,强行将八皇子和小六,小七留下来,皇子公主所空了,会成为更加亮眼的靶子。 八皇子有德妃护着,小六小七恐怕会更加不好过。 “多安排人就不必了,到时候母后就多赏些东西给三个小的,免得外人看来是怠慢了她们。” 太后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只要盛昌帝肯松口,其他都是浮云。 再多赏一些,又能多多少? 赏赐这门文学深得很,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可多了。 就是最近清理了一批有问题的东西还没补过来,或许她可以重新挑一挑?就当原本不存在了吧! 盛昌帝离开了慈宁宫,去见了德妃。 第一次就出宫建府的事儿询问了德妃的意见。 德妃笑得明媚无双:“皇上原来是为这事儿烦恼啊!” “皇上能这么替晁儿考虑,臣妾都有些受宠若惊。” “臣妾知道,其他皇兄都出宫建府了,只留下晁儿,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皇上也为难,不防就借此机会都出宫建府了吧!” “宫外有父亲照看着,还有皇上,晁儿不会有事的。” “何况,臣妾若是想晁儿了,随时都可以进宫,其实也没什么。” “晁儿现在每天都有很多的课业,还经常去皇家书院学习,臣妾一日能见一次就不错了。” 闻言,盛昌帝点头。 知道德妃心里未必就像嘴里说的这么大方,毕竟查到了那么多事,盛昌帝对后宫的女人有了很深的认识。 不会像以前那样认为,没有什么能瞒得住他。 但最起码,德妃知道事不可为,说得还算好听。 盛昌帝便安慰了一会儿德妃,赏了一些名贵东西就走了,这事儿估计就这么定了。 但是,盛昌帝真没心情在后宫留宿,心里膈应得很。 微笑着目送盛昌帝离开,德妃神情垮了下来,贴身元嬷嬷小声的说道:“娘娘别担心,皇上虽然不留宿,但也不会去别的地方,一定是回龙腾宫了。” 德妃叹了一声:“若是留宿别的地方那也挺好的。” “至少皇上还能留宿后宫。” “可是,自从除夕发生了那事过后,皇上有多久没来后宫了?” “来也只是说说话,坐一坐就走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对后宫有很多的想法,有阴影了,当初暗龙卫肯定查到了很多东西。” 谁都不敢说自己干干净净,她也不例外。 就算为了保护八皇子,她也下过很重的手,更不提为了争宠…… 这后宫很多人都想她一样,忘了这是皇帝的后宫,以前不查,不代表永远不查。 当事情特别惊人的时候,盛昌帝就会出手了。 而那时候,她们都无所遁形。 这段时间,德妃也乖巧得很,别说只是让八皇子出宫建府了,就算其他更难的事,只要能消除盛昌帝心里的芥蒂,她都愿意。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元嬷嬷有些不放心:“还真让八殿下出宫建府啊!” 德妃:“还有回转的余地么?” “而且,那些人也是搞笑,真以为出了宫,我儿就随便他们拿捏了?想的倒是美。” “父亲已经安排好了,不用过多的担心。” 这些人脑子有问题,出了宫肯定会将孩子保护得更加严密啊! 而且,有些事情真的,出了宫才好办。 她儿子今年才九岁,可不就等于比其他皇兄早准备好些年吗? 出了宫,就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啊! 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还做到了这一步,她真该谢谢对方。 同样的一件事,二十弱冠才能做到,她儿子九岁就能做到,这差距还不够大吗? 所以,德妃答应得很爽快,还往自己脸上多贴了几层金,就希望皇帝能受用一些。 而当天晚上,临近关城门的时候,三皇子一行回帝都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萧景和俞勤。 (今日份,嗯……读完率很重要啊,评分跟读完率有关系的,大家尽量存文后一段时间也来翻一翻啊!) 第79章 连个觉都不让睡 早有消息传回宫,盛昌帝便一直没休息,等待着大部队进帝都。 等大部队安全到达,盛昌帝这才让人通知大家先休息,不用急着进宫。 倒是三皇子本身住在宫内,这日是等着他回宫后才落锁的。 太后和贤妃可狠狠松了口气,终于睡得安心一些了。 三皇子的敌人们则辗转难眠,不由得懊恼。 都被帝都一连串的大事儿给吸引了注意力,三皇子那边愣是没太用力,以至于他都回来了。 看见三皇子回来,众人才后悔没能阻止他立大功。 只看见三皇子立功的好处,故意忽略了之前不敢下手的怂。 更不去想俪妃没收得住手的下场。 三皇子虞显多少有些兴奋,但是连日赶路也是挺累的,洗漱后倒头就睡了,顾不上想明日要怎么回复才好。 反正一路上已经畅想过很多次了。 第二日一早,虞显直接在早朝上汇报赈灾一行。 赈灾之物都安全送达,当地的官员也尽心尽力的救助灾情。 大抵意思就是天灾无情,人有情,皇恩浩荡,官民一家,共同度过难关之类的云云。 虽然有很多人不幸遇难,但是活下来都坚强的面对未来,一起修建房屋,一起度过难关…… 不得不说,三皇子这番话虽然修饰得很严重,报喜不报忧。 但确实是最近朝堂之上难得好事儿了。 仔细回溯,朝堂上的气氛如此凝重,就是从蔌北雪灾开始的。 如今能解决蔌北雪灾,也能了却一件大事儿。 能让众大臣迷信的认为,事情该一点点变好了。 而且,萧景和俞勤回来了,科举的案子也该查了。 没出手的有恃无恐,淡定看笑话。 出了手也感觉自己尾巴扫干净了,不怕查,神色也坦然得很。 一大早,俞勤还在迷迷糊糊中,小院子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萧景和肖宇公公,俞勤心塞:…… 路上也收到一些消息,毕竟科举考试中断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住。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但之前不慌不忙的,这会儿又急得很了? 连个觉都不让睡好。 俞勤:“肖公公,今日下官还要汇报押解陈氏一家的事。” 就算有御赐的金丝龙腾刀,他也不可能越过那么多级,直接向盛昌帝汇报的。 他得去找大理寺卿,那就得对方配合。 肖宇笑呵呵的,进小院后悄悄打量了一下,挺小的,但就俞勤一个人住,还是显得很宽敞。 虽然俞勤已经快出两三个月,但院落整齐干净,显然有人经常打扫。 “俞大人有什么要汇报的,可以直接告诉杂家,杂家回宫就报给皇上了,这是皇上口谕,皇上想知道陈家的情况。” 俞勤:……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 没办法,俞勤只好将陈家的安排告诉了肖宇。 一路风雪很大,路并不好走。 但是有三皇子带的赈灾队,暗中潜伏的杀手都不好动。 而陈家陆陆续续收到一些银子,俞勤等官兵也都没为难他,买吃穿用度也都给了,倒是有一半撑到了蔌北。 到了救灾地之后,俞勤就带着人快速前往目的地,那时候没有大雪了,他租用了当地人用狗拉的雪橇车。 主要雪灾,让很多人都需要赚银子。 而陈家有不少银子,他们也不想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也愿意花银子,就节约了俞勤不少时间。 将陈家交接给目的地官兵,俞勤就往回赶,还追了好长一段路,才追上三皇子回程的大部队。 然而,前御史大夫陈大人和陈夫人没熬得住,死在了路上。 到底还是年纪大了。 俞勤冷眼看着,陈奕这个父亲,怕是压不住陈杨这个儿子。 当然,这只是俞勤的个人想法,多余的话他不会说。 谁知道,俞勤将情况说完,肖宇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萧景在一旁迷瞪瞪的,明显没睡好。 等俞勤说完才清醒过来,萧景提起佩剑,“走吧,去贡院。” 俞勤:……非得这么赶鸭子上架吗? 怪不得肖宇不离开,明显是领路的,不然,他们俩只身前去,没有皇帝的口谕,还不会放行。 这时候,全帝都有眼睛的,都在关注俞勤和萧景的动静。 倒是将虞姝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东西毁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组织了一场踏青,还没人感念她的好,就被查案的给覆盖了。 辛苦搞一场,连水花都没冒一个。 气得虞姝又砸了几个茶盏,想想还是不甘心,直接就出宫,她想看看那两个人都怎么查案的? 真的有传闻中那么神吗? 何况,她若是有参与,或者能帮上忙,父皇也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尤其,大家都在关注,比她办个踏青宴有人气多了。 于是乎,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情,虞姝出宫直奔贡院。 刚好碰见萧景和俞勤勘查完现场离开,她就跟上了。 明显萧景和俞勤都不待见她。 虽然火冒三丈,但虞姝又还知道不能妨碍了查案,否则,盛昌帝的人就得来找她了。 所以,虞姝只是光明正大的跟上,一副我监督你们查案的模样。 萧景:……这三公主莫非疯了? 俞勤:……女人果然很麻烦。 宫内俪妃收到消息也沉默了,她寻思着要低调,最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儿子还好,经常来看她,被她耳提面命的,之前又做错了事生怕盛昌帝惩罚,确实安分守己,乖乖低调起来。 这女儿就跟放出去的风筝一样,派人传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每次让过来也得三请四请,她不开口,虞姝都不踏入长乐宫。 俪妃这才意识到,女儿跟她之间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隔阂,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难道就是当初虞姝非说陈杨不是良人,他们不信,非要她选陈杨吗? 可那时候满帝都都被陈杨,被陈家给骗了,他们哪能知道陈杨是这样的? 小女儿家害羞,相看的时候听风就是雨很正常。 那时候俪妃看中陈家背后的权势,觉得虞姝只是听到了一些抹黑的流言蜚语很正常。 她被禁足,虞姝连看她都不来,俪妃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心想缓和关系,之前踏青的事虽然觉得不妥也同意了。 甚至还给虞姝出了一点主意,第二天就被三皇子回帝都的事掩盖,她是松口气的。 哪曾想,虞姝还会干出这样惊人的事来。 第80章 太猛了 俪妃揉了揉眉心,有些心力交瘁,“母女离了心,你妹妹不会听本宫的了。” 虞晗皱起了眉头:“母妃都是为她打算,她怎么能怀疑母妃的用心?” 俪妃:“上次陈杨的事……她一定以为我们只会把她当棋子,不顾她的意愿。” 虞晗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没有不顾她的意愿啊!” “说亲的女儿家含羞,听不得别人的抹黑不也正常吗?” “我们都被陈家蒙蔽了,何况,就当时的情况来看,陈杨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们虽然想要陈家的权势,可也是将最好的给她了。” “她怎么这样想母妃?” 俪妃感觉头更痛了,“或许是之前本宫太自信了,对她说话重了一些。” “还有,之前你受伤,对她多有忽视,以至于齐王府的事,及笄礼的事,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她心有怨气。” “现在才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不让她吃点亏,看看外面的复杂,她是不会懂得我们都在替她考虑。” “现在没办法,就由着她去吧!” 虞晗噎着,当初他受伤,是母妃关心的对象,是既得利者,着实也没话说。 “其他的还好说,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懂,可现在,她这么跟在两个男人后面,着实有些不像话。” “而且,萧景和俞勤,都是未成亲的人。” 俪妃和虞晗对视一眼,目前拿虞姝也没办法。 若是萧景,好像也还可以。 虽然家世比当初的陈杨差远了,但个人能力强,而且,深受盛昌帝的信任。 至于俞勤,家世不好,官职也不行,年纪比萧景还大…… 连亲娘和哥哥都这么想,即便乾宇皇朝的风气开放,也会猜测虞姝是看上了谁。 盛昌帝皱了皱眉,就让肖宇去跟着调查此案了。 不需要他做多大的贡献,好歹两人有需要的时候,肖宇的身份更加方便,阻碍也没有那么多。 顺带也探虞姝的心思。 对于这个消息,最不开心的是虞浅。 又不敢表现出来让父母看出破绽,只得偷偷摸摸的来找虞婔。 “你啊,这段时间少偷偷摸摸的来见我,七公主在旁边不说,她身边的人可都不安分。”虞婔提醒的说道。 现在已经不冷了,虞婔就没让点灯,打开榻边的窗户,借着淡淡的星月之光与虞浅坐着对饮……嗯,饮茶。 大晚上的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虞浅唉声叹气:“我知道了,就是,心里特别不痛快。” “虞姝那样的……配不上萧景。” 树洞·虞婔淡定:“放心吧,虞姝应该看不上萧景。” 虞浅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虞婔:“要是能看上,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萧景这些年的实绩可不少,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 “萧景的家世,他看起来武力值更多,脑子可能没那么多……这些都是虞姝不喜欢的。” “她虽然不喜欢俪妃给她安排的人,但也会选好的,她不想先天就比大皇姐和二皇姐弱。” “如果只有陈杨和萧景两个人选,她也一定会选择陈杨的。” 虞浅愣了愣:“大驸马是威武将军的亲弟弟,二驸马……好像也是探花郎,只是领了一个闲职,怎么看都比不上萧景吧!” 请恕她无法理解虞姝的选择方式。 虞婔摇了摇头:“你没发现吗?大驸马和二驸马都是有共同之处的。” 虞浅想了想:“身体病弱?随时都会没命?” “可大驸马是天生体弱,二驸马好像是成亲后,身体才逐渐不好的,暗地里还有传言,是二公主太猛了。” 虞婔:……不,是这话题太猛了。 这些小姑娘暗地里都聊些什么? “不管是怎么不好的,总归是不好,而且,大驸马的亲哥哥有兵权,二驸马的家族,则是当年支助建国的皇商。” “这么多年,无论皇商怎么换,沈家都是不变的。” “说白了,二皇姐等于有钱啊!” 虞浅噎着,这点无法反驳:“家族只是家族,大公主和二公主明显是看中了两家的家族。” 虞婔不以为然:“很正常,帝都哪家千金贵女出嫁不看家世?隐形的比拼可不少。” “可二驸马……当初也是探花郎,不仅长得好,学问也是不俗的。” “沈家以商为重,要出一个这样的人物可不容易,为此二皇姐身为中宫嫡女,都是下嫁的,就是为了保二驸马的前程。” “虞姝能不知道这些吗?就算她不知道,俪妃也会掰碎了分析给她听。” “她的婚事,必然是要对六皇子有利的。” “萧景的话,除非虞姝抗争到底,不然,俪妃和六皇子都会从中作梗。” 俞勤就更不说了,办案的能力再神,也入不了俪妃的眼。 虞浅听得连连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虞婔微笑的喝着茶:“既然你又不能嫁给他,萧景的婚事如何,你操这么多心作甚?” “就算是父皇,也不会让萧景这个人才废了的。” 虞浅无所谓了,“就是看虞姝不爽。对了,前御史大夫陈大人和夫人谢氏死在了路上,就陈杨命大,竟然还没死呢!” 虞婔:“嗯,间隔那么远,他就算有心也会朝着敌人而去,哪里还有心思顾其他?” 还有余力朝敌人使,已经非常厉害了。 敌人?虞婔愣了愣,想起过年前后听见的那些八卦,其实很有指向性啊! 不知有没有插手,反正,发现朝虞姝去的就开心。 这阵子没有这样那样的宴席,都少了好多八卦呢! 虞浅喝完茶就乐滋滋的走了,虞婔发现护送虞浅的人变成了一个会武功的丫鬟。 难道齐王已经默许虞浅经常走这种非正常路线来找她了么? 带个暗卫不妥,换成丫鬟就更好隐藏了? 一片慈父之心啊! 不管齐王和齐王妃的感情是不是演给盛昌帝看的,两口子对这个女儿还真是如宝如珠。 那厢,萧景和俞勤还在加紧查案。 第二日晚上,虞婔还在那悬崖之上的平台欣赏帝都的夜景,微凉的风中裹挟着淡淡的花香,完全就是春的气息。 可红鲤表情古怪的走了过来,“公主,萧景萧大人,和俞勤俞大人求见。他们是偷偷上山的,估计不想惊动旁人。” 虞婔:……惊动了旁人,怕不是不用一个时辰,就会传科举考试的案件跟六公主有关了。 第81章 都是突然 有人背锅,那些人绝对会上蹿下跳的,才不管虞婔是不是一直待在瑞光寺? 本来嘛,堂堂公主,要做什么也不可能亲自去做是不是? 谁知道六公主手下有些什么人? 幸好俞勤和萧景还想得比较周到。 “请吧!”虞婔拿了两只干净的茶盏,放了一些茶叶进去,提起烧水的小壶也倒了两盏。 她估计两人也没心情用小小的茶杯品茶,茶盏量大。 就是瑞光寺这后山小路,莫非会点武功的,人尽皆知? 刚倒完,萧景和俞勤已经走来,动作熟练的拱手,“卑职见过六公主。” 这两天恐怕没少做这动作。 虞婔点头,伸手示意茶桌对面:“两位,坐吧!” 萧景和俞勤对视一眼,各自选了个茶碗坐下来。 俞勤倒是不客气,谢过后就端起茶盏喝起来,奔波几天,着实累了。 他们俩不管明着上门还是暗着上门,能给他们一口水喝的真不多。 萧景端起茶盏,偏头看向了外面,发现这视角是真的好,能将帝都的美景一览无遗。 再看六公主,一脸闲适的模样,跟外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天都这么黑了,两位不急着去查案,来找本宫做什么?”虞婔直截了当,坦然得很。 虽然她没能力阻止,但是,她不会对科举出手的。 现在的科举,都不知道多少年寒窗,为了一己私欲,祸害这么多人,真的要不得。 就算明年开恩科,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家底撑到明年的。 今年这一出,不知道多少人死里逃生,吓破了胆,从此命运被改变。 不是所有人都有强大的心脏,经得起这般折腾。 俞勤喝了热茶,心底熨帖得很,见萧景还在喝茶,就率先开口:“打扰公主了,就是有些疑问,想要公主解惑。” “请……”虞婔看了一眼旁边,红梅立刻提着小炉子给两位客人斟满。 暗自想着,这两位果然不是品茶的,是解渴的。 从早到晚的,连口水都喝不着吗? 可怜的呢! 红梅便盯着两人的茶盏,差不多了就给满上。 俞勤继续开口:“举子唐南,字云逸……此人认识吗?” 虞婔恍然,哦,都查到唐南那儿去了啊! “认识啊,以前听父皇提起过,年前,他到瑞光寺上香也见过,还说了两句话。” 俞勤奇怪:“来上香的举子很多吧,公主为何就对唐云逸这般特别?” “只是听过名字,怎么就认得人了?” 虞婔:“他的琴弹得不错,被吸引了过去,问了两句才知道他是唐云逸。” “没认出来,回来后才想起听父皇提到过。” 俞勤点头,合情合理:“那唐云逸说,有个兵卫故意给他拉住,还说是有人给的。” “他觉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记住了兵卫的脸。” “后来科举事发,他发现不少人都失踪了,就立刻上瑞光寺来求公主,让公主帮忙将那兵卫给保护起来?” 虞婔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可本宫的人有限,那时候七皇妹夜夜梦寐,不得安宁,本宫就让红鲤带他去找了住持大师。” “瑞光寺有不少武僧,为了科举这案,保护个把人那是赚功德的事。” “住持大师同意了,后续就没顾得上关注。” “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俞勤摇头:“那倒是没有,兵卫被保护得很好,已经移交给了大理寺。” “卑职等只是来问问,看有没有人在其中说谎。” “办案的过程,多谢公主理解。” “无妨。”虞婔有些期待:“有什么想问,可以一起。” 俞勤:……这么配合,又不会妨碍他们办案的,也是少见。 萧景突然说道:“公主可知道什么跟案件相关的吗?” 虞婔摇了摇头:“在瑞光寺,也就偶尔听见一些八卦,并不知道什么跟案件相关,什么不相关。” “就是挺好奇这事儿是谁做的……” 萧景示意崖边:“公主这里,似乎可以看到整个帝都,连贡院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火光弥漫,公主可有关注到什么吗?” 虞婔摇头:“那日七皇妹不舒服,主持大师还带着不少人来念经给七皇妹治疗。” “那日我去了七皇妹那边。” 萧景:“听说起火的时候刚入夜不久,七公主就已经入睡了吗?” 害怕梦寐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早睡? 虞婔:“倒也没有,就是入夜了怕七皇妹睡得不安稳,就早些过去看看。” “本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火的,如果是刚刚入夜的时候,那应该刚好是本宫过去的时候。” 闻言,俞勤和萧景眼睛都一亮,异口同声:“公主可有看见什么不寻常的?” 虞婔看了一眼红梅:“那日是红梅说,怎么感觉今晚帝都的晚上格外的亮堂。” “一路去七皇妹的院子,看不见帝都的夜景。” 俞勤看向红梅:“红梅姑娘,可否形容一下当时的情景?或许这也是我们忽略掉的线索。” 红梅想了想:“俞大人客气了,当时一行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突然就亮堂了许多,抬头能看见那边的天有闪烁着红光。” “我们都以为是帝都城里的灯火。” 虞婔补充了一句:“不奇怪的,考试那几日虽然冷,但是总有些地方在放孔明灯祈愿。” “若是放得多,在天上整体燃起来,也能看到差不多的红光闪烁。” “所以我们没太注意。” 俞勤和萧景点了点头,可能是虞婔这儿过于舒服,两人又喝了一些茶水才离开。 虞婔也不在意,让红鲤送两人出去。 红鲤回来才说道:“两位大人去七公主那边了。” 虞婔点头,“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神探上门。” 萧景和俞勤在路上左顾右盼。 萧景:“你怀疑六公主吗?” 俞勤轻笑:“不怀疑,你以前见过六公主,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人?有变化吗?” 萧景:“仿若两人,看得出来,瑞光寺的日子过得很闲适。” “六公主说最后看到了火光,有什么问题吗?” 俞勤:“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我在意的是,她们都说的是突然。” “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吗?那说明……火势从小到猛烈,非常短暂。” 萧景想了想:“帝都贡院的瓦舍虽然是木结构,但屋顶都是青瓦。” “按理说,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突然变得那么大的。” 到底是帝都,贡院还是修得不错的。 俞勤顿了顿:“我记得唐云逸也说过,兵卫吼了之后他们就缩回号舍了,突然就感觉红光映射,火势就大了起来,贡院内顿时就慌乱了。” (为什么我的作者有话说还不能用呢?感谢大噶的打赏啊,感动ing……) 第82章 二人组变三人组 萧景点头,叹了一声:“我们到底回来得迟了两日,该处理的线索都被处理了。” “该灭口的人也都消失了。” “这个‘突然’,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 俞勤看了看周围,确实没什么视野好的位置,几乎看不见帝都的夜景。 而红梅指的方向,也确实是贡院所在地。 “嗯,我们去找唐云逸吧!” 萧景轻笑了一声:“你觉得唐云逸这个人很关键?” 他们原本也没打算去找七公主。 俞勤:“连皇上都提到过他,之前连中四元,我觉得唐云逸很可能是幕后针对的对象。” “或许,他还能提供一些额外的线索。” 说罢,两人飞身下山,那可比上山快多了。 唐南租的院子又迎来两位不速之客,他是有点无语的。 不过,他也希望这个案子能早些结束。 现在被关在牢里的,大多都是无辜的,但却是学问不错的,若是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伤势就不好了。 “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唐南将人请进屋坐下。 俞勤也不客气:“你可知道对方在你号舍要找什么?” “是作弊的证据吗?” “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作弊的?还能让旁人毫无警觉的被栽赃陷害?” 闻言,唐南略微迟疑。 他想帮忙,可不代表愿意将自己陷进去。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萧景奇怪:“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唐南摇头:“主要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 俞勤:“说说看,我们不当证据,只是想找更多的突破口,我们回来得迟了,不管是线索和人都被处理得很干净。” “你保护起来的那个兵卫,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按照清单给考生发蜡烛的。” “而当时,不只你一个人说没有要求蜡烛,他一个派送蜡烛的,管不了这么多。” 唐南点头:“所以,我猜测,作弊的方式应该就在蜡烛上。” “当时我拿着蜡烛,感觉不太好,就全部扔进小炉子里面融掉了。” “因为每个号舍的蜡烛送来时都会现打上号舍编号,那个人应该是想找蜡烛,只要找到,发现里面的作弊纸条,我就无从抵赖。” 俞勤皱起了眉头:“在蜡烛里吗?可之前我们也查看过蜡烛,似乎并没有融进什么东西。” 唐南微微一笑,用挑针将桌上的蜡烛烛芯:“那人明显准备了很久,要经得起查验,就不是简单的藏进蜡烛里。” “据说仅仅藏进蜡烛里,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以前就有人做过。” “自然要藏得好,检查不到才是,那就得有些细腻的技术。” 俞勤和萧景对视一眼,瞪大了眼睛。 所以,是将小抄揉进了烛芯? 外面还包裹了一层伪装的? 就算蜡烛被捏碎,烛芯也不会散开,不会暴露。 想毁尸灭迹就正常燃烧掉便是? 好家伙,要将小抄揉成那么细一条烛芯,还不影响燃烧的话,那绝对是个技术活。 不仅要选择好烛芯的材料,普通的纸张肯定是不行的。 那要将小抄弄上去也不容易吧! 为了作弊,已经将这些技术练到登峰造极了不成? 俞勤:“可惜啊,当初贡院的蜡烛,恐怕都被有心人给扔进火海里了。” 唐南疑惑:“那大牢里的考生,就没有证据说明他们作弊了啊!” 俞勤点头:“那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的清白。” “何况,里面说不定就有真正作弊之人。” 就不能这么放了,让真正作弊的人洗白上岸。 萧景:“知道你担心什么,皇上有令,已经将这批人转移到大理寺的大牢,派禁卫军看守,尽可能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发现唐南差点成为其中的一员,并且之后屡有相关人员失踪。 盛昌帝也就考虑到这茬了。 哪怕最后分辨不出是谁作了弊,也不能让那么多有才华的人跟着陪葬。 只要搞明白作弊的手段,下次科考还能用吗? 考不上才会冒险作弊,榜上无名,盛昌帝也懒得管。 最近事情太多了,脑壳痛,管不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等什么时候靠这些旁门左道站到他面前了再说。 唐南惊喜:“皇上英明。” 俞勤皱眉:“现在的情况在于,上哪儿去找有问题的蜡烛?” “幕后有足够的时间销毁所有的证据,我们在这可以猜测,给皇帝汇报可无法仅靠猜测。” “必须要有证据才行,那个蜡烛……” 萧景突然说道:“俞大人,你觉得这只是一个人的手笔吗?” 俞勤:“当然不可能。” “火势突然增加,只能说明,周围早布局了易燃之物,有人想的不是作弊,而是毁了这次的会试。” “而作弊的人,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又怎么可能毁了考试?” 下次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唐南听明白了:“所以,作弊之人做的手脚只是陷害一些学问好的?” “想着一旦事发,就能混淆视听,将一些学问好的拖下水,一波给带走?” 他不能理解,乾宇皇朝建国两百多年,还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举子。 有的天资聪慧,有的厚积薄发,这一届可能就这些人,带走了几个尖子生,也不缺学问好的。 不考虑自己认真学习,充实自己,只会去拖敌人的后腿,这种人的脑子真的存在吗? 有空不如多背点书才是自己的。 俞勤:“大抵是这意思。” “就目前仅有的线索来看,做事的最少也是两拨人,目的还不一样。” “如果有多的……暂时只能说他们藏得好,处理得干净。” “啊?”唐南纳闷:“这是可以说给我听的吗?” 俞勤勾起唇,坏坏的笑了:“所以……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萧景抱臂看戏,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唐南:……敢情他就这么被拉上贼船了? 仔细想想,还挺开心的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乎,查案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 虞婔听见这个消息,叹了一声:“这么说,我那三皇姐看见唐云逸了?” 虞姝每天都盯着查案二人组,多了一个人怎么会忽视? 原本虞姝对唐南也没太在意,但是见多了唐南侃侃而谈的高光时刻,在查案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很快就被吸引住了。 第83章 俪妃会出手的 不得不说,长得好,儒雅有气质的唐南,才满足了虞姝心目中对驸马的所有幻想。 最重要的是,唐南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更加激发了虞姝的好胜心,注意力就逐渐全部放在了唐南身上。 萧景和俞勤对这结果很意外。 但是就查案来说,有个人能吸引虞姝的全部注意力,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儿。 虞婔只能感叹,有些事情还真有可能是天注定的。 反正现在的她,很相信天定之说。 红鲤也是一言难尽:“是啊,三公主好像真的粘上唐云逸了,一点都不掩饰的。” “恐怕很多人都收到消息了,包括皇上。” 虞婔点头:“无妨,俪妃会出手的。” 红鲤诧异:“俪妃娘娘看不上唐南?” 虞婔:“唐南的出身很不好,他父亲早死,属于寡妇养大的。” “父亲又是逃难到的小山村,没有亲人,没有兄弟姐妹,他一死,小山村的宗族根本不认唐南和他母亲。” “那时候唐南还小,并没有展现过人的读书天赋,加上他母亲长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闹出了一些事情来,就被赶出了小山村。” “而唐南没有参加三年前的会试,除了刚考取解元以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他母亲逝世了,守孝了三年。” “他属于无宗族,无父母,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俪妃十有八九是看不上的。” 虞婔很是佩服唐南的母亲,虽然过劳成疾,可依旧供出了唐南。 这时代的女性,真的相当不容易。 当然,唐南稍微长大一些后,自己一边读书一边赚钱也是懂事的。 不过,也是唐南太懂事了,所以,在唐南中举之后,他母亲是放心去了的。 红鲤不解:“可唐南跟萧景一样,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啊!” 虞婔:“这就是文将和武将的区别了,有个武科举状元的名头,萧景就能直接做禁卫军统领。” “但是唐南这岁数,要想坐到高位,掌控一定的权力,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呢!” “在这过程中,还不能出任何差错。” “父皇……也没有表现得太重视唐南,俪妃恐怕不会想赌,也等不起。” 也就是说,几位皇子马上就要出宫建府了,可能斗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夺嫡激烈得很,根本等不到唐南爬起来。 虞婔摸了摸下巴:“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唐南和萧景比,俪妃可能还会选择萧景,至少萧景圣眷正浓,是看得见的好处。” 红鲤恍然:“原来如此,可三公主怕是不会听俪妃的吧!” 虞婔轻笑:“当然,这就得看,三皇姐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她已经提醒过唐南,如果唐南还中招……她也没办法。 让唐南知道女人的不择手段也是好的,将来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唐南被虞姝缠得焦头烂额,心下也十分警惕这人的算计。 刚开始的疏离之策已经适得其反了,等他反应过来,再想表现不那么明显已经没用了。 反而会让虞姝变本加厉。 就算他们查案的进展不错,不仅找到了一批私留的蜡烛,还发现了易燃之物的来源,顺藤摸瓜的发现了易燃之物是谁搞的事儿,也阻挡不了唐南受到的心灵伤害。 最终,在查案结束后,唐南直接退掉租房,搬去了瑞光寺借住,想等到事情出了结果就暂时离京。 没办法,三公主身份足够,打不得骂不得,他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唐南去瑞光寺借住时,俞勤和萧景就携带着证据进宫了。 因为临近黄昏,俞勤和萧景竟然还遭遇了一次刺杀。 来人身穿夜行衣,光天化日之下对俞勤和萧景进行了围追堵截。 虽然远离了最繁华的街道,可依旧有不少行人来来往往,这么一来,波及者众多。 死的不多,可伤的一大片。 盛昌帝收到消息,气得又想掀桌了,没那力气,还是掀不动,就派暗龙卫出动将人迎接进宫。 盛昌帝现在已经想通了,暗龙卫本来就是他的势力,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他在皇宫,足够的安全,什么事情都想着光明正大的用人,着实有些浪费高手。 很多时候出动暗龙卫明明更加高效快捷,他为什么要迟疑? 恐怕防着他这一招的,还会觉得他傻,暴殄天物呢! 所以,盛昌帝现在学会了合理使用暗龙卫,既然已经众所周知,那就不必藏了。 按照盛昌帝以前习惯来的幕后主使发现情况不对,已经来不及收队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死士被暗龙卫杀得七零八落,还活捉了好几个。 暗龙卫可有经验了,活捉了立刻卸掉下巴和双臂拖走,在路上顺便将嘴里的毒药给取掉。 最终,损失好几十个死士,却没伤到萧景和俞勤一根汗毛,更加不说消灭证据了。 没办法,萧景和俞勤自身的实力,也比大家了解的高多了。 要不是短时间内提升足够多,就是原本隐藏得多。 不然,在暗龙卫抵达之前,两人就算无法离开,也不至于完全没受伤。 暗地里,那人就算咬碎了一口牙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俞勤和萧景进宫,不敢再有动作。 盛昌帝终于看到了案件结果,觉得三观也被刷新了:“烛芯作弊?” “这等手艺……怕是没几个人能胜任吧!” 俞勤拱手:“回皇上,所以并非所有蜡烛都有问题,作弊的蜡烛是有针对性发放的。” “很多学问好的根本就不知道,便被陷害了。” “一旦事发,涉及的人可不少。” 还都是有才华的人,盛昌帝是杀还是不杀? 也并非所有学子都没有家世,大多都是靠山雄厚的,杀一个可能就会有很多后续麻烦。 严重的,甚至可能激起民变。 反正,盛昌帝的名声绝对跌落谷底,成为人人喊打的昏君。 盛昌帝自然也明白,那瞬间拳头都硬了。 幕后之人,其心可诛。 纯粹将他架在火上烤。 而虞婔知道,按照虞婷梦中的轨迹,在这之前没有祭天出事儿,盛昌帝真的会大开杀戒,宁愿错杀,不可放过。 身为举子,将来中了进士就会位极人臣,却连这点分辨力和防备力都没有,也不见得是什么人才。 所以,盛昌帝也没有派禁卫军保护,入了牢的人,几乎都废了。 第84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么身体残废了,要么心气儿折了。 包括唐南在内,一辈子都被这一天改变,泯然众人,穷困潦倒后半辈子。 所以,虞婔之前策划的祭天事件,反而让盛昌帝收了不少杀心。 对这件事情有了另外的看法,牢里那群考生,除了心理承受力差的,别的倒是没事儿。 一旦盛昌帝结案,他们就能无罪释放,顺利的等着参加下一次的会试。 这些人本来才华就不俗,还憋着一口气,再苦读一年回来,恐怕比这次更加厉害。 对很多人来说,下一次会试恐怕会更加地狱级。 盛昌帝冷笑:“为了这一天,恐怕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有那个本事将蜡烛全部变成有问题的吗?” 说着,盛昌帝看了一眼俞勤和萧景,感觉两人还是有些气运的。 有问题的蜡烛,几乎都毁在那场大火中。 剩下的也被及时处理了。 哪曾想,那日送蜡烛的兵卫,是个不知情的,在混乱中起了贪婪之心,生生藏了几根在兜里。 蜡烛在这个年代还是值点银子的,普通人家都用油灯,非特殊日子非有点家底的是不会用蜡烛的。 嗯,就是发蜡烛给唐南的那个兵卫,后来发现失踪的人多了,还求了瑞光寺的和尚保护的那个证人。 那兵卫本身只为了赚点小钱花花,自然不会交代自己偷了蜡烛。 何况,当时混乱不堪,就不会有人再去调查失踪的蜡烛。 幕后之人也不会知道因为小兵的贪婪,居然还留了证物。 还是查案三人组又一次去兵卫家查看,唐南发现兵卫家人正在点蜡烛,虽然还没有打号舍编码,但直觉不对,还用手去捏熄了火焰,给手指烫了泡。 俞勤也没想到,他们遍寻无果的证物,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甚至都不知道兵卫是怎么藏的,竟然带走了二十多根。 此时已经全部呈给了盛昌帝。 盛昌帝用力捏碎了一根只有一小截的,拿出了烛芯,按照俞勤说的办法,用指甲剖开了外层,从里面掏出了一根细长的条子。 搓了搓缓缓展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内容。 第三场考的是策问,涉及比较具体的民生国计。 因为蜡烛只有一小截,小抄就只有一截,但是展开的纸条,竟然有半尺宽。 由于字体非常细小,甚至写了不止一篇相关文章。 行文老练,看法精准,很明显就是考中的老油条给做的。 真的答在卷子上,必然能金榜题名。 要知道,会试之后的殿试,只有排名的区别,并不会再淘汰。 所以,只要会试的榜上有名,就是板上钉钉的考中了,就看是进士还是同进士。 可即便是落入同进士,那也是中了。 有这样的作弊本事,定然有路子谋取一个好的官职,走上青云之路。 盛昌帝闪过很多念头,有些咬牙切齿:“好得很,好得很啊!” “俞勤……” 俞勤低头:“卑职在。” 盛昌帝:“你可知这次会试的考题,是朕亲自出的,开考前七日才定下来,然而这些小抄,竟然都是策问的文章,不知道前两场的卷子,又是如何精准作弊的?” “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你可心里有数?” 俞勤:“卑职不敢,相信皇上也有了答案。” 萧景:……突然有些理解俞勤的升官之路为什么那么坎坷了,连皇上都敢怼,也是没谁了吧! 果然,盛昌帝噎着,一言难尽的看了俞勤一眼。 这木鱼脑袋是不是完全不会拐弯? 真是让人气得很。 萧景解围的说道:“皇上,就是可惜了,前两场的蜡烛确实找不到了,处理得很干净,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样的试卷有问题。” 盛昌帝冷哼了一声:“那就查一查谁平日的成绩和前两场的试卷差别巨大。” “就算不能明确是谁,心里有数了。” 闻言,萧景背脊一僵。 没记错的话,今年是大考之年,一共好像有八千多人来参加会试。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真的要一一检查,恐怕……要累死几个人吧! 盛昌帝继续说道:“朕会找个借口让人将第一场和第二场的试卷都批阅了,宽松些,挑出前五百的卷子来。” “只需要查这些人即可。” 五百人跟八千多一比,确实就要少得多了。 闻言,萧景松了口气,他没办法确认成绩,自然就得每个人都查一遍。 盛昌帝愿意插手,那自然要好得多。 然而,五百人啊……还是个头疼的事儿。 俞勤微微咧嘴,他就知道会这样。 大理寺受不起啊! 没人干这事儿。 禁卫军倒是可以的,分一分,同时进行,很快就有了结果。 当然,首先得将卷子批改出来。 如果没在五百名内,第三场就算第一也未必能中,怕不是烂泥扶不上墙,用不着管那么多了。 此事看似就这么结束了,至于幕后黑手,盛昌帝也心里有数了,没打算提,俞勤和萧景也不问。 显然,已经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了。 “至于白磷……”盛昌帝吸了口气:“朕记得去年,好像修缮过贡院?” 一旁的余英连忙答道:“是的皇上,前年快过年的时候,雪下得大,贡院好多号舍都被压垮了,去年夏天过后就修缮了一下。” “好多号舍的房梁都是重新搭的,这次起火最猛的就是这些地方。” 俞勤:“正因为是夏天过后修缮的,这些房梁沾染了不少白磷才会没事儿。” “贡院修缮后,一直到今年会试才启用,倒是没有出事。” “据卑职估计,就算没有因为蜡烛起争执从而引起火灾,恐怕也会有人故意点燃房梁。” 没有争执吵闹引起附近人的警觉,认真考试中,可能遭殃的人会更多。 盛昌帝气笑了:“损人不利己,这恨的是朕啊!” 分明就是冲他来的,冲皇朝来的。 只是拿他没办法,所以拿科举考试开刀。 说实话,如果没有祭天事件,他都不会亲自出题,也不会这么关注会试。 结果可能会更严重。 思及此,盛昌帝心头越发沉重,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俞勤和萧景退下了。 结果他已经知道了,具体是谁,也能想得到。 俞勤和萧景不过是为了他的脸面,没有明着写出来罢了。 倒是那幕后心虚,竟然还派杀手截杀。 此地无银三百两。 (来啦来啦,我来啦……(#^.^#),谢谢大家打赏,还有大家的给力,评分终于在涨啦,我这颤抖的小心肝哦!) 第85章 生气的只有盛昌帝 萧景和俞勤离开天启殿,对视一眼松了口气,都有些恹恹的。 一直连轴转,还要跟三公主,跟其他官员和幕后斗智斗勇。 累啊! 虽然是盛昌帝让查的案子,但是大多明哲保身。 不误导就已经很好了,能不提的都不会主动提。 若是他们没问到,下次还会更加不耐烦。 非常不喜欢他们多次打扰,那样会让别人认为他们跟科举案有关。 总之,他们俩看似奉皇命办事,却是不受欢迎的人群。 日子不好过啊! 萧景有些同情的看着俞勤,查案比做禁卫军统领还可怜,尤其身份官阶还不高的话。 俞勤:……最近这小伙伴脑补了些什么? 算了,不管了,他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觉。 反正剩下的他也管不了。 两人默契的出宫,各回各家。 宫外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不知道皇帝会干什么? 不做亏心事的不怕鬼敲门,但是怕栽赃陷害啊,所以都警惕得很,一旦出现一点苗头就得立刻反应。 虞婔看着过了时辰还没有完全熄灯的皇宫,叹了一声。 看得出来,对盛昌帝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 虽然距离远,只能看到一些灯火,但是,看习惯了就知道哪些灯火是日常存在的,哪些又是今晚额外的。 尤其,盛昌帝出行,那一排排移动的灯火绝对不会小。 一直临近子时,才看到几排极细的萤火朝后宫的方向而去。 什么时间落锁这些……对皇帝的约束自然是不存在的。 皇帝要通过,开锁就是。 总之,这一排排细小的萤火缓慢的移动着,一直没什么停留。 喝了口茶,虞婔觉得应该感谢练武后附带的好处,眼神绝对利索,已经堪比鹰眼了。 换成以前,在这个位置她可能要动用望远镜了。 当初她也囤了一些户外设备,望远镜肯定有的,当然,社畜钱少比较劣质。 但大佬给她的就厉害了,各种档次,连天文望远镜都有,小的医学细菌显微镜也不缺。 总之,她真的很好奇,大佬在现代到底是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专业设备说有就有呢? 最重要的是,就这么给她了? 虞婔一瞬间又想远了,红鲤和红梅也在石栏边张望。 红梅忍不住说道:“公主,真的是那位吗?可她不是在冷宫了么?” “还能搞这么大的事儿?” 虞婔冷笑了一声:“从我七岁到现在,也差不多四年了,如果耗尽所有的手段只为这一次,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可惜,被作弊的人给坑了。” 如果不是作弊的人为了拖更多的人下水,将自己的那片树叶藏在树林里,因此起了争执,从而打翻了火烛,恐怕还不一定会暴露。 红鲤:“不是啊公主,皇上这是去冷宫吧,所以说,准备将这事儿让一个冷宫的罪魁祸首给扛下来?” “那作弊的人呢?就这么放过了?” 虞婔似乎早想到了:“很正常,毕竟是亲儿子。” “还记得七年前那场将寺庙毁于一旦的大火吗?” “最后也确认红岭就是四皇兄的人。” “四皇兄想杀人灭口,刚好我在寺庙,就想顺手除掉……如果不是……” 要不是大佬救她,她不死可能都得脱层皮去制造逃生的假象。 还得给自己想个很好的理由。 红鲤:“公主,那都过去了,四殿下不是已经被贬为庶人,死在了被流放的路上吗?” 虞婔轻笑:“对啊,可如果不是四皇兄动作太大,做事操之过急,犯了父皇的忌讳,他也不会被贬,更不会流放。” 这人还会好好的做他的四皇子。 虽然她被灭口是事实,可她不是没死吗?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她死了,盛昌帝也只会惩戒四皇子,不会贬也不会要命。 “父皇,在这方面对子女还是宽容的,尤其是对儿子……”每当要处罚时,盛昌帝的父爱就会涌出来。 可能跟早年一直没孩子也有关系。 四皇子虞昶(chang)能落到那个下场,也怪他自己手伸太长,不仅假传圣旨,还私自动了玉玺。 甚至豢养兵马的事也被爆出来。 反复踩着盛昌帝底线蹦跶,朝堂内外集体的持续发力,几乎将虞昶做的事全部曝光,才逼得盛昌帝不得不处置这个儿子。 即便就这样,也只是贬为庶民,流放一千里。 跟虞婔被灭口的遭遇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为了增加四皇子的罪名才挂在罪状末尾的。 四皇子的事件,让大家看清了盛昌帝的底线。 但大家都不愿意放过狠厉的虞昶,朝南一千里,根本不是什么苦难之地,搞不好还是去享福的,时间一长还可能回来。 这些人动用了那么多资源才将四皇子按下去,怎么允许呢? 手段尽出,誓要将虞昶给弄死在路上。 没得说,虞婔也出手报复了。 因为那时候已经遇见了大佬,吃了一颗温和的灵果洗毛伐髓,练武更是一日千里。 虽然还没有培养自己人,可虞婔自己出马,给虞昶下了慢性毒药还是能办到的。 那是她第一次反击,第一次出手,还能回想起当时的紧张和汗流浃背。 之后,不管虞昶到底是死在谁的手段下,终归是一定死了。 为此,盛昌帝还想让押解的衙役扶灵回来,恢复四皇子的身份,下葬皇陵。 遭遇了前朝后宫的反对,四皇子如果恢复身份了,那四皇子的母亲良妃呢? 难不成也要无罪释放了? 还有良妃母族和手下一干坏事做尽的人等? 这压力实在太大,连虞氏的皇室宗亲都出面了,才阻止了盛昌帝的想法。 那段时间,朝堂后宫的气氛也是很压抑的。 达成目的的百官后妃也都乖巧得很。 生气的只有盛昌帝。 谁又想起过,她曾经差点被顺手灭口时有多难? 还是那句话,不能因为她披荆斩棘的过来了,就能当没发生过。 从那时起,她对父爱就彻彻底底的死心了,从未期待过一分一毫。 闻言,红鲤的表情沉寂了一些。 之前一直因为自己是公主身边的熟面孔,很多暗地里的事都不带她,而感觉有些焦躁。 这会儿突然觉得,能守在公主身边就很好了。 公主需要伪装掩饰,她就得办得妥妥当当才是。 如今公主还在潜伏期而已,将来不得不露面时,需要她的地方可多了,不急于这两年。 当初若有她的存在,怎么都不可能让那劳什子红岭给得逞了。 第86章 她又不想死了 红梅则是一直很沉稳,觉得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平静。 如今在瑞光寺,可能还是最后的安宁,要珍惜。 不过,光是想想都有些激动兴奋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小公主呢,终于不会任由旁人欺负而忍气吞声了。 盛昌帝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还被人看在眼里,距离那么远的地方,竟然有人眼神这么好。 他在天启殿枯坐了许久,临近子时才出行。 一路上自然不可能碰见不长眼的,顺顺利利的来到了冷宫。 盛昌帝让余英不通传,就这么带了几个人进去了。 冷宫就是冷宫,自然有它该有的特征。 庭院深深,秋叶飘落。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但地上铺满了秋天落下的叶子,完全没有人清理。 只有惯常行走的一条狭窄的路,看起来落叶要薄一些。 原本余英想让人先清理一下的,都被盛昌帝阻止了。 盛昌帝踩着枯枝烂叶,看着夜色中绿树新芽模糊的影子,这落差让人感觉这地方越发的萧索冷寂了。 蓦然回首,才惊觉逝者如斯夫。 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盛昌帝站在一棵树下看了许久,余英冷汗淋漓的,这是咋了呢? 大半夜的跑到冷宫来欣赏风景吗? 虽然天气回暖了不少,但夜半子时还是很冷啊! 尤其冷宫阴森森的,让人心里不适。 余英连哆嗦了好几下,鼓了鼓勇气小声的打断:“皇上,保重龙体啊!乾宇这两年风雨飘摇,可禁不住折腾。” 盛昌帝回过神来,悠悠的叹了一声:“朕还真是老了啊!” “从除夕之后,朕好像总是在回忆以前的事,也心慈手软了许多。” 虞婔要在这,听见这话一定会惊呆的。 所谓的心慈手软只针对皇子公主后妃吗? 也不想想正月里血洗后宫的时候,死了多少人? 或许,在盛昌帝的眼里,太监宫女的命都不算命吧! 余英:”皇上可不能怪自个儿,都是那些人不满足,过年都不安分,才会闹得大家都不好。” “皇上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 触什么景,生什么情,那就看盛昌帝怎么想的了。 余英可不敢说得太详细,但大抵也知道盛昌帝可能是想起了当年夺嫡的惨烈。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一个轮回,争夺皇位也是一样的。 运气这般好的投身帝王家,谁又甘心屈居人之下? 不见血?那是不可能的。 盛昌帝直接指定储君,也要扛得住其他兄弟姐妹的算计。 不指定,那就是更加激烈的混战,怎么都免不了的。 盛昌帝伤心的是有人真的这么不择手段,居然拿科举考试做文章。 为了皇位,动摇国之根本的事都做。 这是盛昌帝无法容忍的,但是,对方又是自己的儿子,跟一直以来不杀子嗣的观念相违背。 如今,还要替那逆子掩盖,盛昌帝不可能不气。 可除夕以来一直在生气,多了也气不起来了。 反正不能发泄,只能憋着…… 盛昌帝面无表情的往里走,根据踩踏出来的路线,要找的人很容易。 远远的,盛昌帝就看见破坏房屋前的回廊上坐着一个碎碎念的女人。 宫装看起来还干净整洁,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神色好似孩童般的天真无邪。 如果忽略环境和年纪,那还真是很多人的白月光。 一如他当年见到良妃的样子。 余英站在稍远的地方,让禁卫军分散开,警惕的看着周围。 盛昌帝站在台阶下,没有举动,没有说话,似乎想看看良妃能撑到什么时候。 事实就是,良妃的身体越来越僵硬,确实撑不住了。 在俞勤和萧景回来调查的时候,她就有了心理准备,便时刻准备着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几年不见,盛昌帝的威仪更胜从前。 良妃顾盼生辉,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可那一双美丽的眸子一如往昔。 仿佛突然看到皇帝一样,愣住了,然后迸射出惊喜和光亮:“皇上?” “皇上,你终于来看臣妾了,都好久没来了。” 良妃转到门前台阶,奔下去想要投怀送抱。 可是,跑到一半,突然出现一个黑色锦衣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挡住她。 “皇上?”良妃心下一惊,好像还第一次正面看见暗龙卫。 那张脸很普通,气质气息也很普通,真的扔进人堆都认不出来。 良妃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就不信这暗龙卫真敢碰她。 谁知,“铮”的一声,利剑出鞘,脖子一凉,良妃不敢动了。 暗龙卫已经侧身避开。 连衣角都没碰着。 看见良妃的动作,盛昌帝突然觉得很好笑,便轻笑出声。 良妃瞪大了双眸,迷茫的看着盛昌帝。 盛昌帝觉得自己想太多,很无趣:“一把年纪了,还做这小女儿姿态,你觉得很好看吗?” “冷宫莫非连一面铜镜都没有?让你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有多惊悚?” 良妃是真的震惊了,她从未见过盛昌帝这么直白的怼女人,真的半点不客气。 这些年没见,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皇……皇上……” 如果盛昌帝不再是她了解的那个男人,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善了了。 盛昌帝带着讽刺的笑:“朕以为你有胆子做那样的事,就已经坦然面对生死了,怎么?不敢往前走了?” 良妃:……她是想报复,但失败后,她又不想死了。 她都没成功呢,凭什么赔上一条命? 盛昌帝:“良妃,科举之事你都敢拿来报复,看来,冷宫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如意了吧!” “还有这么长的手可伸。” “当年虞昶,就是被你这般教得不知天高地厚,不分尊卑,以至于做下那等祸事。” “你倒好,竟然还不知悔改……是不是没有削掉你良妃的头衔,只是让你住进冷宫,就让你以为没什么事?” 这女人,真的超越他想象的大胆。 明明虞昶的罪名都没法洗了,她还敢对会试动手。 说她破罐子破摔吧,事到临头又还是怕死得很。 说她怕死吧,她又能搞这么大的事儿。 虞昶两个字,仿若开启什么的关键,良妃听了脸色突变,低下头,拳头握紧。 再开口时,表情带着疯狂和怨怼,眼神再也藏不住怨恨。 “闭嘴,你这狗皇帝……” 暗龙卫握剑的手抖了抖,眼睛瞪大了不少。 做暗龙卫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胆肥的人。 第87章 诅咒你 余英也是一哆嗦,手里的拂尘差点没拿住。 有些害怕,这……是他能听的吗? 良妃不作了,不假扮白月光了就这么疯的吗? 良妃浑身带着歇斯底里,用尽力气吼道:“你这个昏君,谁都有资格提昶儿,只有你没有。” “若不是你,昶儿不会还没及冠就客死他乡。”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个狗皇帝却亲手将昶儿推向了深渊。” 能在冷宫待好几年的,不可能真的完全正常。 良妃此时是真的备受刺激,疯狂得很。 她的儿子,她没能力保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流放。 那时候她还相信着,皇上能保护他的,总有一天会让他回来的。 可是,她寄予厚望的这个男人都做什么了? 儿子不仅死了,还回不来,甚至入不了皇陵,只能在外面做个孤魂野鬼,魂无归处。 盛昌帝倒也没生气,面前这一幕才是意料之中的。 “所以,你用手里的力量弄出有问题的房梁,只是为了报复朕?” “为了这份报复,你什么都不管了。” “不管那么多人的命,不管江山社稷……呵呵,昶儿当初做的那些事,你真的毫不知情吗?” “谁教的?谁又没有阻拦?” “朕还没死呢,你儿子也还不是乾宇的皇帝,岂是你们能为所欲为的?” 只不过当年事情败露,虞昶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良妃就还是良妃。 占着这个位置,一直没让出来。 良妃惨笑:“成王败寇,现在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本宫的昶儿也不会活过来。” “狗皇帝,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真是可笑,当初你那么对昶儿,那如今呢?” “将贡院的错全部推到本宫身上,你又在保护谁?” 见良妃疯狂,亲手将曾经的滤镜全部打碎,盛昌帝心底升起一丝悲哀,同时也觉得没意思。 与发疯的人有什么可说的,她只相信自己看见的,才不管他到底有多么不得已的理由。 “良妃预行刺朕,大逆不道,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宫女,赐酒一杯,白绫一条。” 盛昌帝转身,闭了闭眼:“岳氏,既然你觉得是朕没有照顾好虞昶,那你就去好好照顾他吧!” “假他人之手,你都不放心。” 良妃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昌帝。 本来就是赐死,为什么还要先剥夺她的封号? 因为贬为宫女,她就不是后妃了,不能再入皇陵。 确实就像盛昌帝说的,到时候找个乱葬岗一扔,她可以去找儿子了。 心口一塞,所有的疯狂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 好像……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也不知道。 良妃哈哈的癫笑,好似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怒气都发泄出来,反正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果然是狗皇帝,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要保护另外一个儿子。” “本宫被你关在冷宫,确实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是你儿子中的一个。” “虞识,昶儿就不是你的儿子吗?当初你为什么不这样保护他?” “盛昌,你枉为人父,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要保护哪个贱人的儿子?是俪贵妃?还是皇后?” “我就是死也会诅咒你的,你一定会尝到妻离子散,孤家寡人的后果,盛昌,你会死在你儿子手上的,一定……” 良妃已经彻底疯狂了,口无遮拦,词不达意,毫无逻辑,甚至没有半点收敛,凄厉的骂得可狠了。 余英吓得面色苍白,鱼尾纹又多了好几条。 在盛昌帝转身走远时,掏出一块手帕塞了良妃的嘴。 “娘娘呢,你够了……你真是,浪费了四殿下当初保下你的一片苦心。” “四殿下当初做了那么多僭越的事,哪里是皇上不放过他?是满朝文武,后宫和天下都不放过他,皇上能争取流放就是在救他了。” “最后没躲得过,还不是四殿下树敌太多,还有娘娘你也树敌太多?” “四殿下将所有罪名都给抗下了,娘娘虽然被打入冷宫,和位份还在,每个月的月例也从来不少,还有娘娘的家底都搬过来了,不过换个地方住而已。” “可都是四殿下的功劳,娘娘……是你辜负了四殿下,不是皇上啊!” 余英气不过,嘴皮翻得忒快了。 只有他从头到尾的知道当初盛昌帝如何整夜不眠,只为给四皇子一条活路。 贬为庶民,是必须的一环。 不贬的话,满朝文武根本不会同意流放。 然而,四皇子从始至终没有被除族,就还是虞氏子孙,是盛昌帝的血脉。 以前,良妃也没有这么疯啊! 还是这冷宫,吃人的地方。 听见余英的话,良妃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傻愣愣的瘫软在地,泪流满面, “呜呜……”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想要……想要什么? 儿子都不在了,她争来有什么用? 或许,只是活够了,不想自我了断的浪费了孩子最后的心意。 或许,她还是想要报复盛昌帝的。 余英见良妃安静下来,松了口气,遗憾的摇了摇头:“皇上以娘娘刺杀的罪名处决你,就表示这件事,到你为止了。” “你的家族已经因你满门,也没别人了,还剩下那点四殿下的旧部,娘娘要全部折进去吗?” “皇上知道你拿捏住了那些人的把柄,就是念旧情才放他们一马。” “娘娘莫非要全部拖去给四殿下陪葬吗?” “这是四殿下希望的吗?” 四皇子当年做事虽然疯狂,但对属下还是挺好的。 事发之后除了保良妃,也是尽可能保了那些属下。 盛昌帝懂四皇子的意思,就答应了他只要这些人之后都安分守己,就放他们一马。 如今看来,是被良妃拿捏住了软肋,才不得不做这样的事。 看在四皇子的份儿上,盛昌帝到底还是没有拔出萝卜带出泥,打算在良妃这儿了结了。 不然涉及的官员,做事的人……可能又要血流成河了。 当年的事,也不宜再翻出来。 而良妃本就是一个罪人,很适合背了所有的锅。 今年的皇朝,多事之秋啊! 盛昌帝也杀得手软了。 嘴里的手帕掉出来,良妃碎碎念:“不是的,跟我没关系,那是我儿子……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余英直抒胸臆,终于舒服了,便让肖宇留在这里执行皇帝的命令,可一定要看见良妃死得透透的才行。 转身跟上了落寞走在夜色中的盛昌帝。 还没站稳就听见盛昌帝幽幽的说道:“余英,你可知,当年父皇弥留之际对朕说什么吗?” (我来啦,谢谢大噶的打赏,(#^.^#)) 第88章 分不出一点来了 短短一句话,声音忽远忽近。 听得余英脸色更白了,背脊有种湿透的凉意。 佝偻着身子,余英小声的说道:“回皇上,奴才不知。” 当时先皇弥留,只有当今和几位重臣见了先皇。 几位重臣也是为了听传位圣旨的,有些话是只有当今才听过的。 不知道才正常。 再说了,他虽然也开始满脸褶子,却也是盛昌帝登基后才培养起来的太监总管。 当年盛昌帝夺嫡时,他就是一个皇子府的普通太监,什么事儿都帮不上忙,无法参与,先皇弥留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参与? 余英知道,盛昌帝也不是真的问他,只需要他搭个话而已。 可话搭完,盛昌帝反而沉默了。 余英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好久,盛昌帝才缓缓的说道:“当年父皇说,之所以传位给朕,并非是朕胜了,也不是因为朕比别人都强,更不是因为朕是最适合做皇帝的那个。” 听一句,余英心口颤好几下,拂尘又要拿不稳了。 这等秘辛,真的是他能听的么? 就不能让它一直都是秘辛? 盛昌帝神色藏在夜色下,盛满了迷茫,“父皇说,只是因为,朕是唯一一个没有对父皇动手的儿子。” 当时听见这话,他也震惊极了。 真相震碎了他的三观,他以为,大家夺嫡都是一样的手段。 虽然激烈,但都还有底线。 结果,兄弟些走的都不是同一条赛道。 他们是怎么想到直接对父皇下手的? 所以,总觉得父皇驾崩比较蹊跷,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又是中了哪位的招? 最终,他不得而知,最后才知道,自己赢得也是稀里糊涂的。 不过,他承认父皇说得对,为了皇位,能对老子下狠手的人,那一定不会是一位仁德的皇帝。 乾宇皇朝已经是第九任皇帝,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 皇朝不需要一个施暴政,手段强硬的皇帝,那只会败落得更快。 对先皇的话,做了皇帝的人是不会服的。 所以,守孝那三年,盛昌帝特别拼,或许想要证明自己适合做皇帝,还会是个好皇帝。 那时候初登大宝,雄心壮志。 深刻体会到与老奸巨猾的大臣们斗智斗勇有多么不易? 他想做什么,只要涉及很多人的利益,那都是不行的。 即便做了皇帝,也需要妥协,需要平衡利益,权衡得失。 总之,确实不容易,那阵子他很少临幸后宫,连孩子都顾不上,也是太过焦头烂额的过。 这跟他想的,他以为的差别太大。 不怪盛昌帝对中兴皇朝有一种执念,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只有重新将皇朝带到盛世的,才是好皇帝,值得称颂,千古留名的明君。 剩下的,也不过是能守国的皇帝,算不得昏而已。 盛昌帝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成时,就一直在守。 很清楚要做一个守城的皇帝并不难,只要不乱想不乱期待,能压得住文武百官作妖就行了。 可一个守社稷的皇帝,是阻止不了皇朝的持续衰败的。 区别在于快还是慢。 即便如此,他有时候也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比如,当初的四皇子。 良妃不懂皇帝的难处,只会怨恨盛昌帝连亲生儿子都放弃,骂得难听,也骂得让盛昌帝想起了很多的从前。 旁人不知道盛昌帝大半夜的还在这伤春悲秋的。 虞婔很快就收到了良妃被灌下毒酒的事,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她知道的,虞昶当初犯了众怒,连盛昌帝都保不了他,根本就没等到她的慢性毒药发作。 纯粹是死在了别人的手段中。 但她的确下手了。 而失去儿子的良妃是真的很疯狂,四皇子暴露的契机就是直接烧了当初虞婔所在的那尼姑庵。 包括里面的尼姑,还有暂住的香客。 只是为了掩盖仅仅可能会暴露的秘密。 手段残忍凶狠引起了大家的反弹。 有人开始了,其他人就跟上,已经到了非要把四皇子给按死的地步,不然将迎来雷霆报复。 而良妃也是出自一家世袭罔替的国公府,虽然母族被连坐了。 但良妃封号还在,人手也没有削掉,只是人搬到了冷宫。 暗地里,良妃就特别疯,固执的认为虞婔当初是应该死在尼姑庵的,这些年可没少对虞婔出手。 而且每次都是要命的局。 面对这样的敌人,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同情? 心只有这么大,分不出一点来了。 这次良妃虽然背了所有的锅,但她一点都不无辜。 只不过别人做的先爆发而已。 不爆发的话,她的安排也会爆发。 没有事先的争吵提醒大家,遭殃的会更多,罪孽更深重。 虞婔转身,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了,不太明白盛昌帝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去处理良妃? 瞒得过谁啊? “汪怀怎么样了?”虞婔随口问道。 这是她埋在良妃那儿的钉子,这几年良妃逮着她不妨,没办法还手,还没办法弄个钉子,早点得到消息躲吗? 良妃已经失势,就算有机会起复,也没有儿子傍身了。 这都收买不了,只能说,价钱不够。 而其他人没有虞婔的迫切性,给的价格可没有她高。 虞婔也不要汪怀效忠,只需要报一次有效信息,给一笔银子就行。 这次的,也算吧! 红鲤叹了一声:“公主,汪怀这次……不要银子,他想效忠公主,想出宫替公主办事。” 虞婔动作一顿:“……找下家了?那他有很多的选择啊!” 红鲤:“去其他宫很难得到重用了,可能这几年就我们给的价高。” 虞婔无语,她是有需要才给那么多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良妃会疯到用什么手段,已经无法用常理推之。 但也不至于被赖上啊! “可以告诉他,本宫不缺人伺候。” 汪怀是良妃的大太监,良妃要用什么手段,使什么办法,几乎都得从他手里过一遍。 良妃这些年算计谁都没成功过,汪怀可谓是居功至伟。 汪怀甚至不止收她的银子,也收别人的银子,很多面的间谍。 她又怎么敢放心用? 红鲤咳了一声:“汪怀的意思是,他想出宫,希望公主能帮个忙。” 哦,这是宫里待不下去了啊! 当初收银子收得爽快,怎么没想到这一天呢? 第89章 要立了功才行 虞婔若有所思,“告诉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给的那点银子可不值得冒险。” 仅仅只是不收她这次的银子就足够了? 想什么呢? 这次就传递一个消息,不涉及算计和生命危险。 就算没有汪怀,最迟她天亮就知道了,又不会影响耽搁什么。 红鲤喜上眉梢:“公主说得对,那……他真的给得足够呢?真要冒险啊!” “汪怀可不是其他人,那可是良妃娘娘的大太监。” 虞婔挑眉:“不用担心,今日过后,父皇很可能会找理由再清理一批宫人。” 红鲤一吓:“还清理?” 虞婔:“这是放人出宫的意思,不敢杀了,就放出去。” “父皇对这批宫人的信任度很低。” “到时候可以运作一下,将他也放出来便是。” “最主要的是……我想试探一下……” 红鲤眨了眨眼:“试探什么?” “他到底是谁的人?良妃失势,他敢做多面眼线,甚至都没有太严密的隐藏,总觉得是有依仗的。”虞婔摸了摸下巴,“之前若是离开不是更好的出路吗?” “为什么要待到现在?” “现在出宫的确比留在宫里更好,但是他不知道太监出宫比宫女要难得多吗?” 汪怀不能未卜先知,就不会知道今年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以前做选择比现在要好得多。 难不成真是为了做多面眼线的银子? 这理由就很牵强。 红鲤瞪大眼睛:“公主怀疑他是谁的人?故意投靠来,是准备在公主这里做眼线了?” “皇上都还没颁布出宫建府的指令,就已经开始了?” 虞婔:“盯着吧,小心无大错,” “我怀疑啊……” 指了指天,并没说出口。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背叛良妃,还能不让良妃发现,说实话,除了盛昌帝,别人可能都兜不住。 错过一次次的良机,那是有人能给他最好的出路。 这次出宫的名单,或许能试探出来。 红鲤虽然惊异,但也点头安排去了,只不过会更加小心,免得暴露太多。 虞婔在红梅的伺候下上床睡了。 从小到大的老人,一起长大的,只剩下红梅了。 红鲤都是她在得到大佬馈赠后才培养的。 当然,红梅也是那时候才开始练武,学习其他技能的,如今是越来越稳重了。 练武的天赋不算特别好,但她从大佬给的各种知识中也研究了一些方子,暗中抓药将红梅的武功给堆了起来。 或许那时候她就有了紧迫感,想着武功高一些,才能更好的自保。 而红梅最擅长的,是毒术。 嗯,不是医术,而是毒。 虽然医毒不分家,但是红梅在毒术上的天赋,的确比医术高。 有大佬给的底气,虞婔可劲的培养红梅擅长之处。 如今……有用武之地了。 而红鲤,本身最擅长的就是武功。 对了,还有大宫女,有两个空缺,在回宫之前要补上,现在这种贴身亲近的人,可不能留给别人的眼线了。 想着想着,虞婔就睡了过去。 在瑞光寺总是睡得安心舒服,哪怕熬了个夜,第二日醒来也精神奕奕,没有什么不妥。 而良妃之死,让朝堂内外都明白了,盛昌帝要科举之事到此结束。 良妃曾经的那些对手,又是生气又是嘲讽。 生气皇帝居然还念旧情呢! 居然只是有伤龙体的罪名,其他的一律没提。 嘲讽的是,皇帝不仅赐了酒,还赐了白绫,也没说是让良妃选啊! 恐怕也是气狠了,想多杀良妃一次呢! 所幸,这个敌人总算是被按死了。 弹冠相庆的比比皆是,可见当初良妃和四皇子到底有多不得人心。 科举这事,虽然没有明确的宣判,但牢里的考生确实无罪释放了。 即便有作弊嫌疑人,暂时也清理不出来,但是暗地里的调查并没有截止。 在下次会试之前,情况异常,考试成绩和平常文章相差甚远的,肯定会成为重点关注对象。 什么时候会爆发……那可真不好说。 聪明的,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 很多人都意识到,能有这样平和的结局,绝对是祭天时发生的意外带来的。 否则,这批入了狱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很多人为此都在家里拜了拜天,无妄之灾,老天保佑啊! 祭天之后,这种拜老天爷的风气好像更浓了。 不等大家缓过来,在考生放出去后没两天,盛昌帝扔下了重磅炸弹。 三皇子,因为赈灾有功,率先被封为秦王,赐了秦王府。 其他皇子:…… 要立了功才行? 那早说啊,当初肯定不会让给老三的。 他们也想立功,父皇给个机会哇! 盛昌帝冷眼看着,一个个的确实都想封王,至于出不出宫的,倒是没那么在意。 所以,当初祭天搞事儿都是为了哪般? 现在还没线索呢! 实在试探不出来,盛昌帝也拖不下去了,只好将其他皇子也都分了府。 对,没有封王,只是出宫建府而已。 没办法,盛昌帝咽不下这口气,老三是立了功,有正当理由封王。 加上,确定跟科举之事无关,所以爽快封王。 但有皇子是科举事件的幕后主使,这也能封王,盛昌帝过不了自己那关。 可只留那一个人不封王,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 之前做那么多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只能大家都不封了。 反正,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备受牵连的皇子们可不知道盛昌帝的想法,更加以为是没立功的缘故,便抢着做事。 一时之间,秦王一系风头无两,连走路都能多颤两颤。 心底有鬼那个生气归生气,但是不敢露分毫,只能战战兢兢的跟紧大家的脚步,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特殊,从而露了破绽。 分府圣旨下来那日,旁人都在为把八皇子也弄出宫而欢欣鼓舞。 只有心里有鬼的猜到了一点没有封王的原因,汗流浃背的,等晚上关上门来才敢发泄,砸了不少东西。 大太监有点肉疼:“殿下,此事是办事的人没做好,可别伤了自个儿。” “而且,马上就要出宫了,需要银子的地方很多,还是……还是节俭一点吧……” “啪”,一个东西砸在大太监脚前。 吓得大太监全身老皮都在抖:“二……二殿下……” 二皇子虞景还是个听劝的,抄起桌上的白玉貔貅镇纸就想砸出去,顿了顿后还是没舍得。 第90章 元昭公主 气呼呼的收了回来,咬牙切齿:“谁找的那个派送蜡烛的兵卫?” “既然找了,银子怎么没给足?” “本殿缺他们这点银子了?” “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就坏在这么一个贪小便宜的兵卫身上?” 一想到这点,虞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按照他的计划,为防止暴露,拖更多的人下水,虚虚实实,到最后所有有问题的蜡烛销毁,即便是盛昌帝都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做。 哪曾想,贡院本身就潜伏着另一层危机,还是火。 那最后直接将有问题的蜡烛全部处理,推给火势,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指不定下一次还能用。 毕竟,这次会试废了,他的目的就没达到。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人中进士,然后名正言顺的去往安排好的岗位上,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偏生自己人的成绩不稳定,又遇大考之年,中榜的几率很小很小。 这才不得已作弊的,因为他等不到三年之后了,这种安排当然越早越好。 谁知,兵卫什么都不知道,却贪图那点蜡烛,竟然在出事的时候没有处理干净,还私藏了不少。 目的没达到,还让他暴露在盛昌帝面前。 二皇子虞景总觉得这几日父皇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意味深长,他不敢细想。 可今日分府的结果,打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他肯定,父皇知道了一切,只是……让良妃背了锅,没有拆穿他而已。 可原本,没有兵卫那事儿,就算知道了作弊方法也锁定不了他的,更没有证据…… 每每这么一想,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因为一个小人物而功亏一篑的感觉,他才要崩溃了。 为了保密,兵卫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只是照名单分配而已。 如果不是爆发意外,兵卫也不敢偷拿。 偏偏有意外掩饰,贪婪之心就止不住了。 这种生气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大太监魏知新苦笑不已,确实是这样,没想到问题出在这最不起眼的一步。 要是兵卫没有贪婪,之后处理了有问题的蜡烛,俞勤和萧景就算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盛昌帝哪怕猜到也不会这么明着表示对二皇子的不满。 要是其他皇子知道没能封王是二殿下惹出来的……后果才叫严重呢! 想当初四皇子是如何成为众矢之的的? 二皇子若是也到那一步,秦王只怕也不会拒绝落井下石踩一脚,那自家殿下一定会步四皇子后尘的。 不管是二皇子虞景,还是魏知新都觉得,盛昌帝的维护是有次数的。 次数用完了,就是四皇子那样的。 因为一个普通兵卫用掉一次,实在太不值得了。 虞景不会反思自己的行为计划,只愤怒执行人没有做得完美。 对于那个暴露了他的兵卫,恨不得大卸八块。 然而,一开始不知道盛昌帝具体知不知情,没敢动。 现在明白盛昌帝看着的,也不能动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兵卫受了罚,交了罚银,处理了帝都的院落,带着一大家子离开了。 旁人不知内情,不会关注兵卫一家。 若是兵卫一家真的死在路上,虞景知道盛昌帝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拿轻放。 虞景也不敢赌盛昌帝对他到底还有多少容忍度。 这口气只能憋着,乖乖做个出宫建府的二皇子。 听见消息,七公主虞婷还有些遗憾:“连八皇兄都出宫建府了……” 八皇子只比她大三个月。 虞婔点头:“对啊,连八皇弟都出宫了。” 所以,事情应该成了。 就是不知道盛昌帝在试探什么? 又在等什么。 大家以为这件事差不多就这样了,没公主也没什么,只要八皇子那边成功了就行。 却在这个时候,盛昌帝发出了第三批册封圣旨。 对,不是建府,而是册封,针对三个公主的。 哦,或许对三公主来说,可能有些不一样。 圣旨很明确的封了虞姝为慎熙公主,虞婔为元昭公主,虞婷为清宁公主。 而且,虞婔和虞婷还有食邑三千户。 当真一石激起千层浪,还没安静的帝都瞬间又如烈火烹油一般,到处炸。 虞婔和虞婷是在瑞光寺接旨的,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虞姝仅仅封了公主,却没有食邑。 虞婷听见自己被封公主,允许选地方建公主府时,都高兴傻了。 一帧一帧的扭头,无措的看着虞婔,似乎在寻求认同感。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要知道在梦里,她都是出嫁才封的公主,可因为是和亲,都没有公主府。 那一刻,她就像飞在空中的蒲公英,从来不知道哪里才能落脚。 虞婔笑呵呵的,让红鲤给了一个厚厚的打赏荷包,人人有份,所有人都很开心。 七诗有样学样,可事先没准备这么多,只好先给红鲤借了。 亏得红鲤本来就将七公主那份给准备了。 带头宣旨的又是肖宇,这一趟可是肥差。 一来他知道六公主大方。 二来,七公主在这,跑一趟可是双份呢! 再说了,他还带了点私人任务。 “元昭公主,”肖宇小声的说道。 虞婔立刻明白有事儿,上前两步,亲自掏出一个荷包,“肖公公,辛苦了。” 肖宇接了荷包,也没多看,直接就揣了,借机说道:“这是奴才该做的。” 声音突然低下来,“好叫公主知道,三公主那边只是赐了公主府,没有食邑。” “师父说,让两位公主小心那边。” 虞婔诧异极了,“多谢余公公。” 肖宇办完事立刻轻松了,笑呵呵的招呼着得了赏的人走了。 虞婔让红梅也赏一下自己人,拉着神魂飞天的虞婷进屋关门来乐呵。 开心了许久,虞婔才说起虞姝的事。 虞婷惊讶:“怎么可能?父皇最喜欢三皇姐的啊!” 虞婔:“这不代表什么,三皇姐马上就要说亲出嫁了,到时候是一定会赐的。” “现在,只不过是父皇给三皇姐的一次警告罢了。” “毕竟三皇姐之前做的事,让父皇很不满意。” “何况,三皇姐有母妃,出宫建府可比我们舒服富裕多了,咱们用不着替她操心,不过要小心她酸言酸语,故意挑衅罢了。” 虞婷冷笑:“那倒是不怕,她做得越多,将来出嫁能得到的就越少。” “父皇对她没有那么耐烦了。” 想起梦中俪贵妃一直都是贵妃,给虞姝准备的嫁妆,只能说,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奢华盛况。 二公主嫁得早,都完全比不上。 虞婔奇怪:“你梦里,她嫁给谁的?陈杨吗?” (啊~啊~啊~,评分就不涨了?完球o(╥﹏╥)o……) 第91章 绝对是稀奇事 虞婷愣住了,“我只看过一次俪贵妃给三皇姐准备的几屋子嫁妆,但是,我和亲的时候,她好像也还没嫁。” 虞婔瞪圆了眼睛:“不可能吧,你和亲的时候,她不是该二十了吗?” 这年头,二十还没嫁,绝对是稀奇事、 虞婷:“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吧,一直没定下日子。” 她出发和亲之后的事,可就不知道了。 虞婔陷入了沉思,好奇怪啊! 虽然现在改变是挺大的,但能让虞姝二十还没出嫁,陈杨的事又没爆发的话,必然是发生了其他的大事啊! 陈家中意齐王府的郡主,不想娶公主,就一直这么拖着了? 可怜虞婷在宫中太没有存在感了,以她的视角,大多都不知道内情。 而且,梦本身就过于日常。 最近晚上正常睡觉了,虞婷的梦又开始做了,但是东一榔头西一锤的,并未按照顺序来。 “下次,你白日里多想想三皇姐,看晚上能不能多梦到一些她的东西?”虞婔提议。 虞婷卡壳了:“这……能行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试试吧,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虞婔想起三个封号,有种麻烦要上门的预感。 不过,元昭?她喜欢。 要不封个云昭,她更喜欢哩! 就是明显这两个字有点大,还挺厚重的,盛昌帝就不担心她压不住吗? 又是元,又是昭的,连皇后的嫡公主都没有用这样的字。 实在拉了不少仇恨。 虞婷的清宁还正常。 但大公主是安宁啊! 大公主一直觉得自己是最不同的女儿,结果跟七公主的封号类似……恐怕安宁公主府又要清理一批瓷器了。 至于虞姝的封号,就比较有意思了。 慎熙?这是将谨言慎行红果果的摆在封号上了啊! 而且,齐王府的虞浅,是荣熙郡主。 这个“熙”字,很容易让人理解虞姝这个公主是降档的。 当然,实际上是虞浅这个郡主升档了。 这跟以往盛昌帝对虞姝的宠爱完全不搭配,看来真的很怒啊,一起算在这里罢了。 就说虞姝图什么呢? 期待中的,一辈子就一次的及笄礼没有办。 连封号都搞成这样,会很开心吗? 虞婷面色沉了沉:“六皇姐,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封号这么大……是故意将你推出去当靶子的吗?” 这样一来,大皇姐和二皇姐怎么受得了? 恐怕都等不及三皇姐出手吧! 虞婷对盛昌帝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要不是之前闹腾的时候,盛昌帝半夜还来看望她,可能已经记不得这当爹的长什么样了。 可当时在闹,也不好细看,所以印象比较模糊。 现在,还是六皇姐比较重要,虞婷能感觉到,只要有六皇姐在,梦里的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我在这里太闲了吧!”虞婔也挺无语的,一国之君的想法,着实很难捉摸,并非次次都能猜透的。 “不管怎样,事已成定局,我们也不能抗旨啊!” 虞婷神情凝重,能出宫有自己家的喜悦消散了不少。 第一次知道,父皇的看重,未必是好事。 之前半夜来看望她,皇后再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事实证明,封号让帝都的锅炸得更开花了。 盛昌帝果然不喜欢三公主,喜欢六公主了吗? 俪妃真的要失势了吗? 就在大家猜测盛昌帝的用意和想法时,晚上黑漆漆的,盛昌帝在回龙腾宫的路上,悄悄见了一个人。 “你是说,小六答应你,会替你说情,让你出宫?”盛昌帝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汪怀弯了弯背脊:“是的,皇上。” 盛昌帝:“是帮你说情?还是说,直接将你添进出宫名单上,让你出宫?” 那这可是两回事儿啊! 据他所知,小六可没这样的人脉。 还是说,有些隐藏起来了,连暗龙卫都没查到? 汪怀脸微微发烫:“是说情,公主的人也说,成不成没法保证,就奴才给的那点东西也办不成什么事。” 盛昌帝:……这当谁是傻子呢? 余英也挺无语的,知道汪怀抠搜,但是不知道他这么抠搜。 最后一次那消息能有几个钱? 最多就是消息送得早才有点价值。 合着六公主还得往里面搭银子,搭人情才能将他弄出宫啊! “瞧把你抠搜得,不要以为六公主年纪小就随便骗啊!” “能不知道你以前这边拿,那边拿的?” “你这样,六公主也不可能信任你吧!” “别妄想出了宫还能让你进公主府做事了。” 余英教训着汪怀,盛昌帝已经没耐心听了。 这颗棋子太蠢了,根本不好用。 之前选谁不好,偏偏选了六公主。 六公主这边不接,他再想去其他方,也不可能了。 余英恨铁不成钢,“你还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这后宫做谁的人,都比不上做皇上的人。 暗中的更好了,很多事情都有皇上兜底,可以光明正大的浪。 这次也是盛昌帝让汪怀选一个新主子,继续做皇上的眼线。 这么多位皇子公主,汪怀竟然将事情给办砸了。 那他还有什么用? 无处接收,可能就留在冷宫度过余生吧! 余英也知道,汪怀是瞧着六公主有些圣宠,但是年纪小,好忽悠,也好掌控,身边好像还没大太监,就想去做个第一人。 还表现得那么贪得无厌,抠搜小气。 谁知,六公主也不傻啊! 汪怀有些害怕,急急抱住了余英要迈开的腿:“余公公,是奴才傻,是奴才蠢,余公公,还请救奴才一次,就这一次。” “你要什么都可以,余公公……” 直到这一刻才明白,钱财真没有命重要。 他愿意交换。 余英无语:“早干什么去了?还瞎嚷嚷,是现在就不想活了吗?” 盛昌帝是找了个借口来见汪怀的,嚷嚷得人尽皆知,那就是汪怀的死期。 汪怀一惊,力道一松。 余英趁机将腿拔出来,快步跟上盛昌帝。 “皇上,奴才也没想到汪怀是个蠢的,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贪婪的奴才就气坏了龙体。” “得用的也不只是一个汪怀,还有别人呢!” 第92章 终于雨过天晴 盛昌帝沉默的走着,也没管跟在后面的龙辇,散了一会儿步,似乎郁气也散了。 “小六没那么快搬去公主府,这段时间多观察这个人。” “如果还能用,就替他在小六面前说两句。” “如果不能用,就换吧!” 能让盛昌帝记住的人,除了他是良妃的大太监之外,这人的管理能力确实不错的。 要不是贪财小气,其实做个大太监还屈才了。 六宫二十四司,有更多的岗位需要他的能力,比现在很多人都强。 可惜…… 若是能帮小六管一管公主府,或许能让小六省力很多。 不过,得改一改身上那臭毛病。 不然,小六穷得很,恐怕忍不了这种人。 余英诧异,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如果汪怀真的能变好,再送给六公主,那就是明牌了啊! 跟之前的打算全然不同了。 他知道,盛昌帝也不是故意要在儿女的府上放人,主要还是希望有意外,能有个报信的人。 明牌的话,对六公主来说是好事儿。 一共就那么多牌,能明一张,总比没有好吧! 余英觉得,汪怀还是有些运道的。 之前暗龙卫查出那么多不堪的隐私,盛昌帝对自己看人的能力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对手下和儿女的信任度也下降到一个最低值。 在这种情况下也愿意给六公主一张明牌,可能也是稍微弥补一下将六公主拉出来当靶子的内疚。 元昭……单独一个字都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更加不说两个字一起了。 盛昌帝叹了一声,多少有点私心。 虞婔表现得太佛,就这么下去,他还真怕这个女儿皈依佛门。 现在想来,自从长大些,能自由出宫了,虞婔几乎每年都会去寺庙啊,尼姑庵啊! 有时候一年还不止一次。 难不成早就有这心思,只是以前没关注? 那还是推一把,找点事,能多些人气,免得完全佛了。 殊不知,虞婔真的只是贪图寺庙这些地方的清净安心。 以前她也没本事反击,谁见天的被算计也过得不舒服啊! 皈依佛门? 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她前辈子是个普通的社畜,食量胃口也就一般般,但是,她是肉食动物啊! 没法吃肉,感觉天都得塌下来。 所以,最后就算死遁,她也不会破坏佛门的清净。 父女俩几乎没机会沟通,盛昌帝也不知道啊! 于是擅自给虞婔安排了不少麻烦。 虞婔自觉的认为,可能是出宫建府要付出的代价,算了,反正已经决定要反抗了,也就不怕这些。 何况,这么大的封号,也不全是麻烦,隐形的好处也是很多的。 对于未来,帮助也不少。 三批册封圣旨一下,三皇子秦王一系成了最大的赢家。 与此同时,朝堂内外,帝都上下从除夕就蒙上的阴影终于掀开了不少。 有种终于乌云散开,晴空万里的既视感。 此时大家才惊觉,都已经三月底了啊! 粉嫩嫩的桃花都快凋谢了,其他各种春花正绚丽烂漫,从未感觉将近四月的天如此美好。 不知多少人暗自窃喜,黑暗了三个月,终于雨过天晴,他们还活着,尘世间真美好。 盛昌帝的圣旨下得很是爽快,下完就马不停蹄的找钦天监看日子了。 科举案破了,儿女也分出去了,这时候祭天应该可以了吧! 不管怎样,皇子公主都出宫建府了,也算达到了幕后之人的目的才对。 祭天这事儿不赶紧搞,总觉得有一件大事儿吊着吊着的。 这一整件就别想好了。 至于皇子公主府,皇帝肯定是不管了,最多就是这部分花销堆一起了,有点惊人。 而除了八皇子以外,其实其他几位皇子的府邸已经选好了,也都修缮完毕。 只要布置好,就可以住进去了。 八皇子那边,有德妃和霄国公,想要快还是可以的。 剩下就是三位公主。 三公主有俪妃操心,而且早就看中了院落,下旨后立刻就去选了,第二天就能让人上门修缮,改合心意的布局。 于是乎,只剩下六公主和七公主,需要自己操持,还要提前申请足够的资金。 看起来要住进去有点遥遥无期。 主要连地方都还没定下,圣旨下了足足有七天,六公主和七公主在瑞光寺完全没动静,工部侍郎和户部侍郎只能一起上了瑞光寺。 没办法,乾宇皇朝发展两百多年,很少有完全现修的王府和公主府了。 基本都是现有的修缮改建。 而这些院落的“产权”,要么在皇帝手里,户部帮忙管理。 要么就是在户部手里,其实也属于皇家。 总之,公主府选址这件事,得户部走一趟。 然而,修缮改建,又是工部的事,所以工部也派了一个侍郎来。 通传来了两个侍郎,虞婔姐妹俩都很意外。 她们倒是不积极,主要就剩她们俩了,也没必要急。 反正盛昌帝将祭天的日子选在了四月初五,也没几天了,就想等到时候回宫再说。 这次,盛昌帝提前让人通知了她们俩,祭天是要回去参与的。 就想享受这最后的安静时光。 没想到户部和工部这么积极。 虞婔和虞婷对视一眼,轻笑一声:“看吧,封号是这样的,还是挺有用的。” 虞婷:“我就沾六皇姐的光了,公主府,能不能跟六皇姐选在一起啊?” 虞婔诧异:“都已经选完了,不一定有这么合适的,要么地理位置不好,要么就很小……” 虞婷挑眉:“无所谓,再小也应该比皇宫的公主所大啊!” “主要能挨着六皇姐好,我一个人又能住多大的地方?没得冷冷清清的。” 她想有个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她能做那样的梦,是不是代表能活下去了? 只想距离六皇姐近一点。 见虞婷很坚决,虞婔也就没再劝,“待会儿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虞婷说是不在意,但堂堂公主府也是有规定的,不能跌破底线。 不然盛昌帝的面子也不好看,外人定会说三道四。 而符合规定,又想要连在一起的宅子可不好找。 思极马上就要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府邸了,虞婔都快按压不住自己的激动。 但表面还维持着淡定。 第93章 还需要推销? 等户部侍郎和工部侍郎进屋,红梅立刻上了茶。 客气的寒暄了两句,户部侍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掏出了一张帝都内城的详图。 皇宫依靠万丈峭壁而建,那峭壁是又高又长的。 不仅仅是九十度,很多地方都是钝角。 而且光滑至极,长满了青苔,也没有石头突起,更无树木草屑。 除了长翅膀能飞的,其他生命体真的别想从这里下山。 何况,皇宫并非乾宇皇朝建造的,历经了很多朝代的变迁。 据说,当初选这个地方建立帝都和皇宫,那面峭壁也是被高人布置过的,应该有隐藏机关。 还有悬崖峭壁的峰顶上,也不是一般的地方。 反正,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从悬崖峭壁上下来过,而皇宫禁卫军的大本营就在峭壁之下,各处关口把控得很严密,想进去上山也是很难的。 地图很容易就能看见,皇宫好似被揣在口袋的最里面。 越往外,地盘越大,而所有地方都被各种各样的建筑填满了。 内城看起来稀,实则是每个单位的建筑都很大。 都是达官贵人,簪缨世家等等几世同堂住的地方,大多是好几进的。 户部侍郎也很实在,“两位公主,没有记号的地方都是可以选的。” “大概可以看看有多大,是几进的。” “如果没有喜欢的地段,那可以选两处小院子紧挨在一起。” 虞婔眼睛亮了亮:“急吗?本宫可以仔细看看吗?” 户部侍郎:“不急不急,元昭公主随意,今日选不上,就明日。” \"选好了恐怕还得去看看,才能告诉工部怎么改。\" 虞婔点头,没着急问其他的,而是拿了图进里屋,掏出相机咔咔的给来了几张。 平日里想要看到这么全的内城图可不容易,怎么都得给自己留一份,将来说不定就用上了呢? 使用相机方便快捷,虞婔很快就收了。 正好虞婷又跟两侍郎说了几句话才进来,两姐妹嘀咕了许久才大概确定下来。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户部侍郎也不慌,这点时间是不可能将地图拓下来的。 压根儿没想过这可能。 “王大人,本宫能问一下,其他皇兄皇姐都选的什么地方吗?”虞婔看向户部侍郎。 户部最高的当然是户部尚书,二把手就是两位侍郎了。 能让排名前三的王侍郎亲自走这一趟,虞婔突然觉得,她或许低估了封号的威力。 王侍郎似乎也不意外,将皇子公主选的府邸指了一遍。 看得出来,是很如数家珍了。 王侍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稍微一打听,什么都知道了。 他既然都来了,就要尽可能的服务到底。 虞婔记在心里,几位皇子的府邸很近。 有可能是好院落都在那边了吧! 三公主虞姝的,竟然很靠近东宫,也很靠近皇宫。 现在东宫可是空着的。 三公主选的那个公主府,可是嫡公主的配置。 当初大公主的府邸是盛昌帝赏的,二公主是正儿八经的嫡公主,当初却自愿下嫁沈家,所以没有公主府。 不过,沈家是开国传下来的皇商,家里也有世袭罔替的侯爵,算不上纯粹的商户了。 别的没有,银子绝对不缺。 沈府可不比公主府差的。 怪不得俪妃和虞姝那么急,有机会立刻就选了。 如果二公主这个嫡公主还没出嫁,还没选府邸,俪妃和虞姝高低也要客气一番,等嫡公主不要了再选。 可现在,六公主七公主可比不上三公主的身份,一点没含糊,将最好的选了,才能弥补三公主在封号上受到的伤害。 这个地方,是很早之前俪妃就盯上的。 那时候,俪妃还是贵妃,还是深受嫡宠的,自然都要最好的。 甚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现在,俪妃想明白了,也很想低调,可惜,教养出来的女儿不让她低调。 俪妃很想让虞姝另外选一个公主府,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 虞姝却直接就定了,还义正言辞的说是早看好的。 俪妃很想解释今非昔比,却无从说起。 反而听了虞姝好一通抱怨,及笄礼没了,难道还不是惩罚吗? 凭什么封号这么烂,还没有食邑。 大公主和二公主肯定是有食邑的啊! 如今六公主和七公主也有了,连虞浅那个旁支也都有,合着就她一个人没有? 虞姝当时就将屋内的瓷器砸没了。 俪妃气不打一处来,很是怀疑自己当初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她好像只教会了女儿共享富贵,却没教她认清现实。 她以为自己能屹立不倒,成为女儿永远的依仗,所以不会有现实的残酷。 结果,人家有食邑的都没选那个院子,她这个唯一没有的反倒是选了。 那是丝毫没有德不配位的感觉啊! 封号这般红果果,竟然没有丝毫反省。 俪妃只感觉之前争了几十年,都没这几个月累。 没有希望,只有无力和后悔。 似乎什么都做不成了。 虞姝虽然很生气盛昌帝的区别待遇,但也知道不能继续招惹盛昌帝。 一次两次的打脸,她也知道痛的。 抢到了早看好的公主府,虞姝觉得这是最近难得的好事儿了,就忍不住在俪妃面前直抒胸臆。 即便对母妃再不满,虞姝也下意识的明白,只有俪妃这儿,才能畅所欲言。 不开心的,和开心的,想发泄就发泄。 倒是树洞·俪妃听得一阵阵的心绞痛,很想就那么背过气去。 可这个女儿,现在打不得,说不听,她除了生气到心肌梗塞,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虞婔和虞婷选在了一起,不是相邻,而是门对门。 刚好,虞婔选的地方有七进,加一些大大小小的附带院子,真的很宽了。 曾经也是住过长公主的。 而虞婷选的对面,是一座王府,相信里面的布局和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精致,不是那么适合公主住。 户部侍郎将事实摆出来,可虞婷不管,里面是什么风格不重要,能住人就行。 而且,这个王府比虞婔选的还要大一些。 见七公主坚持,户部侍郎自然不会继续做坏人:“那清宁公主还得好好看看,让工部多改一改。” 一直当背景板的工部侍郎抽了抽嘴角,还真是谢谢你呢! 户部王侍郎笑眯眯的,“元昭公主,这府邸是重新隔开过的,左右两边原本是在一起的,现在也没人住,可以并起来。” 虞婔:……咋滴,这种地方还怕院落没人住啊? 还需要可劲的推销? (我去,最近流感好凶猛,一家人大大小小感觉都遭了!) 第94章 睡前想太多,好像…… 之所以选这边,就是发现这个方向的住户要少些,能清净点。 之前的御史大夫陈家就在附近,抄家后就空出来了一大块。 还有和陈家相关的人,都有被牵连的,院落被户部收回了。 对了,还有四皇子的外家,良妃的母族,当年也是给满门了的。 虽然是跟四皇子一起流放的,但是四皇子都死在了路上,外家也不可能活多少。 两个大家族没了,加上相关人员,竟然空出一大片来。 让虞婔觉得清净。 不过,王侍郎说着这话,可能就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去了。 长公主府邸的确要更大一些,包括了附近的院子也正常。 但是乾宇皇朝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都是女皇,加上公主也能夺嫡的制度,皇朝还真没出过长公主。 最近这几个朝代,长公主都是要册封的,跟王爷有所对应,这制度延续了下来,但是还没用得上。 所以,王侍郎这话说得有意思得很,讨好的意味很明确。 工部侍郎侧目,平日里要点经费就推三阻四的,个个趾高气昂的。 原来也这么会拍马屁啊! 虞婔迟疑了,虞婷眼睛很亮:“不错不错,并进来吧!” 说着,悄悄的咬耳朵:“六皇姐,你怕什么,即便是这样也比不过虞姝那院子,旁人也只会关注她。” “偷偷发大财很香啊!” 虞婔哭笑不得,房子也不是越宽越好啊! 她家也没几个人,太宽了还要多养几个人洒扫呢! 她明白,是虞婷那个地方比她现有的大,所以,很希望她多加一些。 算了,能多养一些人也好,可以想办法多弄点自己人。 只要自己人的占比够高,这公主府住起来还是舒服的。 空了还能利用钉子遛一遛背后的人,免得盛昌帝总觉得她很闲,狂给她拉仇恨。 以前明明不想让夺嫡那么激烈的,难不成发现回天乏术,分府成了定局,就破罐子破摔了? 想明白,虞婔最终还是同意了户部侍郎的提议。 户部侍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结果,明天不用再来,乐滋滋的收了内城图,跟工部侍郎一起离开了。 工部侍郎像极了陪同人员,虞婔和虞婷没有见到院落,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虞婷有个大概要求,原本的王府大气磅礴,可以稍微精致一点。 纯粹也是没问题找了个问题来。 工部侍郎见户部侍郎高兴的劲头,很是不解:“王大人这般高兴是为何?” 王侍郎呵呵一笑:“六公主好相处啊!” “而且,之前六公主可捐了二十万两给户部,大家都记得呢!” 工部侍郎:……这么一说,觉得更加不好了。 敢情户部就让选了一个院落,其他出钱出力的就得工部来? 也是公主没想到这么快建府吧! 不然这二十万两放在工部,足以将公主府修葺的漂漂亮亮,精精致致了,还用不完呢…… 工部侍郎一脸愁容。 实际上,仅仅只是修缮,是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至少虞婔当初从玉喜坊捞走的银子,捐完后也是花不完的。 可工部侍郎不敢直接开口,这笔钱只能朝后宫的六宫二十四司管理钱财的部门要。 一想到这有些头疼罢了。 这种分府,就好比寻常人家的分家。 当然不可能将公中的家产全部分了,好歹要给底线支出。 这笔钱,需要宫内内务支出,都得过皇后的手。 一下子都得要银子,皇后也是焦头烂额的。 哪怕几位皇子的皇子府都修葺完了,该给的还是得给。 何况,这里面还有五皇子呢,皇后除了自己掏腰包补贴,也还想多挪点给自己儿子。 要养一个府邸,这开支就非同一般了。 其他的,几乎是卡着最低线来。 六公主和七公主,本来就不太顺眼,就以哥哥姐姐为先的拖着不搞。 若是人家自己花银子弄好了,皇后也管不着,但是修葺的这笔银子就可以不给了。 只给一笔“安家费”,能节约不少呢! 皇后打算得好,却不知道盛昌帝原本也没那么信任皇后,派人盯着呢! 眼见小六小七的公主府没动静,盛昌帝就亲自开口了:“自从除夕之后,今年没有任何的大开销,没办过任何宴席,公中没有银子了吗?” 皇后瞬间噎着,心梗的同时只好表示,大家都出宫建府,一时之间花得多,流动的银子都没了。 这几日尽量挪一挪。 盛昌帝也没说什么,只要皇后做好就行。 这才让工部拿到银子开始动工。 尽管只是卡在最底线上,但也有几千两,总比没有好。 虞婔那个公主府改动不会特别大,还够用。 而且,孟砚还代表孟家送了五千两去工部给修葺公主府用,足以弄得漂漂亮亮。 可虞婷的公主府就完全不够了,工部也头疼。 工部的经费本来就不足,不可能私自贴钱给七公主弄公主府的。 所幸虞婷也不在意,严明能弄多少是多少。 虞婔提出要给她银子,争取一次性到位,免得将来住进去了还要动工。 虞婷却拒绝了:“那么宽的地方,我也没多少人啊!” “把主人的地方先弄了就好,没必要的也不用改,能住就行。” “以后有银子了再说,不急在这一会儿,不然,我突然拿出这么多银子不好解释,六皇姐银子也不多,支助了我,指不定其他皇兄皇姐也会以此来要银子。” “不急不急,这公主府我要住一辈子的,慢慢整。” 虞婷一点不急,这次出宫建府,盛昌帝多多少少分了一些产业给儿女,才能维护府邸的开支。 虞婷打算好好经营到手的产业,逐步将公主府改造起来。 虞婔:……她其实挺有钱的,真的。 大佬给的空间仓库里,银子金子都是堆成山来计数的。 以前她从未想过要动用,现在觉得,大佬修仙怕是用不着了,才处理到她这里来的。 如果确实有需要还是能拿出来的。 就是怕拿出来太多,影响了货币价值。 虞婷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神神秘秘的,“姐,你还记得四皇兄吗?” 虞婔停住翻书的手:“那也忘不了。” 序齿又没有覆盖,还留在那儿呢! 虞婷:“昨天工部来人报告了修葺公主府的情况,我就想着我也没有银子,该怎样就怎样。” “可能昨天睡觉前想得太多,结果……我好像……” 第95章 有藏起来的财产 虞婔瞪大眼睛:“梦到四皇兄的财产所藏之处了?” 虞婷笑了笑:“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挺奇怪的,我一直在某个地方转悠,怎么都走不出去,还好像看见了四皇兄,正指挥着手下挖什么。” “四皇兄凶得很,我不敢过去,就躲在一旁……看着看着就醒了,具体挖到了什么,又藏了什么,一个铜子儿也没看见。” 主要梦里很多事情都确认为真,虞婷对梦境很是相信。 虞婔震惊好奇,还有这样的操作? “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当初四皇兄的事情虽然败露,而且大家都在揭发他的罪名,甚至有囤兵,收刮民脂民膏的证据,但是,那时候还没有出宫建府。” “四皇兄住的地方并没有太多财产,就是良妃母族的国公府,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富裕。” “良妃的东西虽然没有被抄,可转移到冷宫时大家也估算了,没有以为的多。” “大家觉得,要么都给四皇子养兵去了,要么就藏起来了。” “总之,最后虽然找到了养的兵,但是并不多,花销没那么大,其他的钱财不见踪影,这其中似乎少了很大一笔。” 良妃被赐死,冷宫的那批财产就入了公账。 据说并没有什么银票和现银,所以皇后对于建府开支很是头疼,感受到了穷困潦倒的苦逼。 每当这种时候,皇后就对自己之前参与将所有皇子公主都弄出宫的事件后悔不迭。 没人请安了,还要各种往外掏银子。 各种房产店铺的也要分割不少,将来的收益一个铜子儿都拿不到。 所以,她当初为什么要插手? 难道她还敢出手弄死那些皇子吗? 在盛昌帝那儿有案底了,一出事儿第一个怀疑她。 虞婷点头:“对啊,我也听说了,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四皇兄藏起来的财产。” “不过为什么呢?他拿出去花,办事儿也罢,为什么要藏起来?” “难不成他也有预感自己被查了吗?” 虞婔:“不知道,谁管他啊!” “可能是发现自己要被查了,也可能是太多了不能被被人发现……不管了,在什么地方?我让人去看看。” 虞婷嘿嘿一笑:“就是俪妃送给三皇姐做及笄礼的那个温泉庄子里。” 虞婔恍然,那个庄子,以前是在国公府手里。 后来,庄子送给了四皇子。 四皇子一系遭殃后,这些固定财产就成了公中的。 没有查抄良妃的东西已经是盛昌帝的仁慈了,不可能还给她。 那时候俪妃还是贵妃,备受宠爱,能从盛昌帝手中要了这个庄子……好像也不稀奇。 “在庄子的大概什么地方,我让人去看看,趁虞姝忙着改造自己的公主府,庄子那边的警惕心和守卫应该是最弱的,可不能打草惊蛇了。” 虞婔说着有点兴奋,挖宝果然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虞婷也兴奋,如果真是四皇兄的宝贝,只需要漏点给她,她就能一夜暴富了。 “可惜我没去过那庄子,不太清楚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看到了,那是一个露天的温泉池。” “我躲藏的地方是一块大石头,背后就是墙体了。” “但我不知道是外墙,还是别的什么墙。” “我站得地方能看见温泉对面有几颗桃树,开得还正好。” 虞婷还不到九岁,能有这样清楚的表达已经很不容易。 虞婷只是在宫内的私塾读书,并没有到皇家书院,果然是自己需要才学得好。 “那挖的地方是你躲藏的大石头这边,还是温泉那边。”虞婔询问了一句。 虞婷:“大石头这边。” 虞婔点头,召唤了红鲤来,让她传信给清风,找个时间去寻一寻。 那地方如今可是虞姝的,万一被虞姝发现了,可就肥了敌人,很不可取。 虞婷笑盈盈的等结果,她知道虞婔手里有些人的,这件事,她自己可没法去找。 “就算拿到手,我也不敢急着花啊,不然没法解释银子的来历。” 虞婔:“那就存着慢慢花,多买几个铺子庄子什么的,才有持续的收入。” “过了这段时间,你也可以不找工部,偷偷改造公主府,别人也未必知道。” 如果盛昌帝真的没几年了,虞婷很快就能放心花银子了。 夺嫡激烈起来,估计都关注不到虞婷。 虞婷笑呵呵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给我点银子就好,其他的就姐你拿去,放我那儿,我怕守不住,指不定隔天就被人知道了。” “挖出来再说吧,不急。”虞婔暂时没太多想法,虞婷说的也是事实,“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明天要回宫了。” 说起这个,虞婷就有些失落:‘等祭天之后,我们一起去看公主府。’ 虞婔点头:“好。” 四月初三,虞婔和虞婷姐妹俩磨磨蹭蹭的,过了中午才启程下山。 下了山,坐着马车回宫。 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反正,宫内的仪仗队没来。 两人也不在意,反而给了她们这么迟回宫的理由,等仪仗队呢! 实在没来,总不能又上山去吧,所以就让人赶着马车晃悠悠的回了。 半路上,还没走进城区,赖在虞婔马车上的虞婷活泼了很多,还说着笑话想要逗虞婔开心。 虞婔也很配合,浅笑,微笑,笑出声……嗯,差不多了。 这会儿正笑着,突然感觉车厢有异常。 虞婔,红鲤,红梅和七画都低头盯着车厢底部看。 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都知道了,车厢底部好像突然扒了个人啊! 是谁这么胆肥? 不知道这是公主的马车?还是要干什么? 虞婷说得高兴,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声音小了下来。 虞婔正想示意她继续说,外面突然传来不少悉悉索索的声音。 红鲤一把掀开车帘,坐在后面的虞婔隐约看见对面奔来不少黑衣人。 有点懵,这大白天的穿夜行衣搞事儿是不是很爽啊? 夜行衣的价格被这些人给整贵了。 红鲤嗖的一下站了出去:“你们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要做什么?” 当然不是真的问,主要还是提醒对方,认不认识公主的马车? 认识的就识相点。 不认识就开口,反正她也知道,这些黑衣人,可能是冲车厢底那人来的。 显然,认识红鲤的人,比认识虞婔的都多。 一群黑衣人见情况不对,对视一眼就悄无声息的撤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得虞婔这边的人一愣一愣的。 第96章 莫名其妙的杀手 也没吱个声就这么跑了? 那干啥要大白天的追杀人? 就那么急,等不得晚上了吗? 虞婔:……好莫名其妙,谁的人啊? 众人松了口气,还以为仪仗队故意不来,就有人等着追杀公主呢! 跑了就好,不用打。 “休息一会儿再走吧,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虞婔开口,车队就停了下来。 尽管刚离开瑞光寺山脚没多远就休息很奇怪,但这不是遇见了意外吗? 缓一缓也是应该的。 虞婔等人都下了车,站到了路边去。 彻底扒着的那个人带着痛苦面具的落到地上,看准机会偷偷滚向另一边,扑进草丛才躲躲藏藏的离开。 走远之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隐约听见有人说道:“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有这么多杀手……” 这丫鬟的声音明显不小。 当然,是虞婔故意让红鲤说得大声一些的。 她到瑞光寺,前前后后都超过半年了,可没少学习。 学习得多了,也觉得做好事不留名什么的,有点蠢,或者是不方便留名。 其他时候都得让被救的人知道,是谁救了他,才能尽可能的杜绝认错人,报错恩这类狗血。 在瑞光寺脚下,这个时间经过的公主就她和虞婷。 无论对方以为是谁都可以。 就算不报恩,好歹别恩将仇报对吧! 能在十多个黑衣人手里逃到瑞光寺来,本事肯定也是有的,脑子也不错,知道这边才是活路。 夺嫡马上就要摆在台面上来了,万一被对手拉拢了,好歹有条后路呢! “让留在瑞光寺的人查一查,这人是谁?”虞婔开口说道。 红鲤立刻应下,暂时离开传信息去。 虞婷有些奇怪:“这人是怎么瞒过前面的人,落到我们车底的?” 这里是官道,没有大的坑洼和掩藏之地。 而她们的马车在中间,前面后面都有别的马车,两边还有骑马的人护送。 那么大个人都没看见? 虞婔:“所以说,这个人实力不错,要么有武功,要么有脑子。” “那群黑衣人,如果没猜错的话,有点像二皇兄的。” “跟当初截杀萧景和俞勤的人有点像。” “啊?姐,你又没在现场,怎么知道像了?”虞婷不解:“而且,不都是黑衣吗?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的吧,怎么看出来像的?” 虞婔摊手:“不知道啊,就感觉。” 虞婷:……别看她小就觉得好骗好吗?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重新上马车,继续前进。 等马车走了之后,黑衣人这次重新出现,朝前追去,结果影子都不见了,气得一群人只好离开了。 再靠近,他们可没把握应付瑞光寺的武僧。 更不能到瑞光寺内杀人。 那人明显知道到了瑞光寺的地界就安全了。 累得在路边草丛中迷糊了过去,等一个激灵再醒来,已经临近黄昏。 这才爬起来,撑着一口气上山。 唐南本来在瑞光寺躲清净,最近知道了事情的结果,还有六公主被出宫建府的事,就想要不要离开帝都再说。 三公主也出宫建府了,更容易到处晃悠了。 瑞光寺可能也清净不了多久了。 正收拾着行李,厢房门突然被敲响。 唐南疑惑,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书生,脸上还有不少擦伤,发髻也凌乱得很,沾上了不少草屑。 “啊?姜兄,你这是……” 门外人的想笑,但是扯到了伤口,就只是咧了咧嘴。 对旁边的小和尚说道:“多谢小师父带路。” 小和尚还了一个佛礼:“施主真的找到了朋友就行,无需多谢。” 唐南连忙掏出一点碎银子:“小师父,还请送些热水喝伤药过来,斋饭也多拿一份。” 小和尚接了银子就走了。 唐南将姜嵋迎进屋,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了?” 姜嵋苦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姜嵋就是当初在考场上跟送蜡烛的兵卫起争执的人。 然后被抓紧了大牢,还在大理寺牢狱关了好些日子。 一直到前阵子,俞勤和萧景将案子查清,他才被放了出来。 “唐兄,你不知道,出来后的几日,我总感觉我周围不安静,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 “之前还只是跟踪,前两日开始就入室杀人了,我换客栈也不行。” “躲了两日,我想起听别人说唐兄在瑞光寺躲三公主,我就找机会过来了。” “结果在路上还被追上,若不是遇到……” 唐南听得一愣一愣的,姜嵋的经历才叫个跌宕起伏。 他跟姜嵋的交情其实很一般,就属于一起吃过几顿饭的那种,每次都还有别人。 恐怕不是听见他才来的,而是因为瑞光寺才来的。 听姜嵋还遇见了两位公主,微微一笑:“是六公主吧!” “她们今天回宫了,后日便是祭天大典,皇上下旨让她们回去的。” 姜嵋好奇,这唐南对三公主不太待见,好像对六公主的感观很好呢? 唐南也不隐瞒,很多人都知道的,藏不住:“姜兄不知道,会试的案子调查之前,我发现了一个证人,怕被灭口,就去求了六公主保护证人。” “毕竟,我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在瑞光寺的六公主了。” “是六公主出面,让瑞光寺住持派了武僧去保护证人,之后对查案帮忙很多。” 姜嵋恍然,坦然这么一说,好像也没什么了。 正好小和尚送了热水和伤药来,唐南将药递给姜嵋,“六公主应该发现你了,不然不会停在路上,让你有时间离开。” “顺带将那些杀手堵在了那边,不然,你能不能抵达瑞光寺还很难说?” 原本逃命中没注意这茬的姜嵋动作一顿,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六公主果然是个大好人,怪不得唐兄言语中对她颇有欣赏。” 唐南:……堂堂读书人,夸个人这么词穷吗? 见姜嵋背上也有不少擦伤,唐南无奈的只能帮忙:“要不是姜兄这武练得好,只怕今日都逃不出来了。” 姜嵋的武功好,他一直都知道。 也因此有些武者的毛病,比如,脾气有点炸,为人有点直。 不然也不会在考场上跟兵卫吵起来。 偏偏姜嵋的学问也不弱,若是没有其他因素影响,也是二甲前十的。 真正的文武双全。 不然,不会被作弊的那波人盯上,非要拖他下水。 “切,幸好我当初认真练武的,玛德,第一天晚上差点就被刀了……”姜嵋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吐槽谩骂一下幕后之人。 唐南疑惑:“所以,姜兄,其实你知道那是谁派来的人?” (来了,感冒中,勿cue,o(╥﹏╥)o) 第97章 二皇兄又多一个敌人了 “还用猜吗?当然是为了作弊的那些人的幕后啊!”姜嵋气得拍桌子,“奶奶的熊,这些作弊的瘪三,可把老子害惨了。” “我要是再厉害一些,就能顺藤摸瓜,偷偷报仇去了。” 姜嵋禁不住扼腕,他当初练功的时候干嘛偷懒啊! 要用的时候才后悔。 唐南表情一言难尽:“那作弊的幕后是谁啊?” 姜嵋一愣:“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那什么在冷宫的良妃。” 跟着一起查案的唐南倒是知道一些。 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姜嵋已经严肃起来:“唐兄,我听说了,你最后跟萧景和俞勤一起查案的。” “我特意过来也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幕后是谁?” “唐兄若是告知,今日便是姜某的恩人。” ”将来但凡有需要,姜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毕竟我这两天好几次险象环生,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可能永远待在瑞光寺。” “万一哪天没躲得过去,岂不是命都没了,却连谁下的手都不清楚?” “不仅杀了我,还让我死不瞑目啊!” 越说越气,姜嵋将木桌拍得咯吱响,感觉就像要解体了一样。 唐南眼皮子跳了跳,也不知道姜嵋是怎么练武的,体格依旧纤细,只有脾气暴涨。 这张在瑞光寺沾染了佛性的桌子,要是拍坏了,他得赔吧! 可能还很值钱。 唐南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给激动的姜嵋比了一个“二”。 “我猜的,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 “具体如何,还得姜兄自己去验证,也不要冤枉了好人。” 为了姜嵋好,不说?抱歉,唐南没这样的想法。 一来,他跟姜嵋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让他掏心掏肺的替对方着想。 二来,他替二皇子瞒着干啥? 瞒着就不能不追杀姜嵋了吗? 不能啊,而且姜嵋说得对,万一哪天没逃得过,连谁是凶手都不知道,多冤啊! 姜嵋愣了半晌,沉静了下来。 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冷静自持,思维条理的书生。 “出了唐兄的口,入得姜某的耳,断不会让第三人知道,唐兄可什么都没说。” 唐南:……确实什么都没说,就比了个手势。 “俞勤俞大人和萧景萧大人,入宫陈述案情的那天,也被人截杀了。” “幕后之人恐怕并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习惯性的用杀人灭口来解决事情罢了。” “却不知,那些死士一出来,反而暴露了更多。” “皇上没有发落,不代表不知道,不然,不会只有三皇子被封了秦王。” “如果没有其他的意外,或者更重要的事,那个人一定会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什么?当然是最后一个被封王的。 姜嵋一听便知,冷哼一声:“就看他坐不坐得住了。” “表面温和,这人其实阴险得很,还嗜杀。” “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科举作弊?如果他看中的人,有做官的本事,没有做文章考试的天赋,直接安排就好了?” 确实有些人,学问和考运可能都差一点,但是做官的能力却不差。 能参加会试,那都是举子了。 举人做官好像也没什么吧,主要得有门路。 唐南:“可能是想名正言顺的派官,然后让人以为这些人跟他都没有关系吧!” “而且,姜兄也知道,考上了的做官,未来才能升到更高,对他的帮助才更大。” 姜嵋还是一脸难以置信:“所以在那个人眼里,科举舞弊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吗?” “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祸乱科举,等于动摇国本。 二皇子是有多自信,能在之后将一切负面影响都抹平? 唐南似笑非笑:“胜利了,才需要解决后果。” “输了,那就是给别人的烂摊子,有什么好意外的?” 到时候,这种烂摊子巴不得多整点,他输了,也不会让赢了的人好过。 姜嵋卡壳了,对这样的现状多少有点失望:“就可以对皇朝,对黎民不管不顾了吗?” 闻言,唐南没有回答。 能考到现在,这些都是见识过的。 姜嵋经历了这些,感受到了地位身份带来的差距,对当权者的避重就轻很失望,所以想法有点多。 “姜兄,有些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无需多想。”唐南安慰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是夺嫡带来的必然。 只要夺嫡结束,这种事自然不会有了。 哪怕就是二皇子登基,成为皇帝后也无法容忍科举舞弊的。 至于之前靠舞弊考出来的,必然会被灭口,清理出去。 二皇子最清楚都是哪些人。 若二皇子是个失败者,这些人就被抓住了把柄,肯定会给新皇添堵,各种作死。 总之,走了这条路,就别想好了。 就在唐南暗自唏嘘的时候,虞婔早就回宫了,傍晚的时候收到消息,救过的那人去找了唐南。 不由得笑了笑:“看来,二皇兄又多了一个敌人啊!” “救得值。” 唐南参与了案件调查,以他的聪明应该猜到了幕后黑手。 他又不是二皇子的人,帮忙隐瞒的几率很小。 那人肯定会知道黑衣人的来历。 嗯,绝对是二皇子的敌人了。 这不错。 虞婔心情不错,连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原以为祭天之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毕竟盛昌帝整根筋都是绷紧的。 稍微聪明些都该知道乖一点,有什么事都得等祭天之后。 赐封之后虽然解禁了一些,但是真正的恢复常态,还得祭天结束。 然而,虞姝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 之前虞姝一直在新府邸看情况,回宫就听说虞婔和虞婷回来了。 连自己宫都没来得及回就奔过来了。 进门就阴阳怪气的:“本宫就是来瞧瞧元昭公主的,虽然没有母妃照顾,不也什么都有了吗?” “运气还不好?” 虞姝是会戳人痛脚的,她原本就得意有母妃护着,有父皇宠着。 如今父皇的宠似乎改变了,但母妃是虞婔没有的。 “是挺好的,多谢父皇赏赐。”虞婔以前为了蹭虞姝的轿辇,可没少听这些戳心之言,根本就不在意。 她其实不太明白虞姝得意什么。 帝王之宠跟父爱可是两回事,前者根本不牢靠。 至于后者,她不是自己跟俪妃生了芥蒂? 十年如一日,换汤不换药,是怎么有勇气一次次找上门的? 所以,虞婔回刺了一句,瞧瞧,父皇给的运气,父皇现在爱我了啊! 虞姝:…… “所以,你就得意了是不是?” “好一个元昭,现在就是不一样了,说话也硬气了,你……” 第98章 哪路神仙在凡间炸鱼 想找个什么威胁的点,竟然没找到。 不让坐做轿辇吗? 虞姝自己都觉得幼稚,你了半天,冷哼了一声:“走着瞧……” 甩袖气呼呼的离开了。 虞婔:……这人是来干嘛的? “怎么感觉三公主,比以前更……嗯,任性了?”红鲤觉得奇怪,想了半天评价了一句。 虞婔笑了笑:“不是看起来现在更任性了,其实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 “只不过,以前有俪妃时时盯着,很多场合也有当哥哥的看着,身边有嬷嬷教养,这才没机会发挥。” “然而,现在她跟俪妃起了芥蒂,哥哥也顾不上她了,身边的嬷嬷觉得是俪妃的人,大抵也不听了。” “我行我素起来,性格就完全释放了。” “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虞姝。” 自从发现俪妃和哥哥把她当联姻的棋子,虞姝就觉得她长大了,只有自己替自己考虑。 没人压得住,虞姝的本性便越发暴露。 很明显,这不是盛昌帝喜欢的,所以直接给了个慎熙的称号。 但是……只有虞姝不明白。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称号,但也不会去细想深意,或者说,不愿意接受深意。 她下意识的拒绝,或者否定俪妃曾经教给她的分析和理解。 而俪妃,发现了事情不对,还想挽回和盛昌帝的感情,或者说,不想让盛昌帝对她滤镜碎得太彻底。 她享受了有滤镜的好处,就会惦记着呢! 所以最近一直很乖很懂事,女儿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又不听她的话也是实在没办法管了。 虞婔觉得,俪妃可能有点放弃对女儿的教养了。 虞姝越发没人管,便越发严重。 这样的虞姝,她反而不怕的。 要抓把柄很容易,算计上当更简单。 有俪妃的虞姝才难搞,就像之前的那些年。 虞姝刚走没多久,虞婷身边的七画来了,说看见虞姝从这边出去就过来问问,又怕冒然上门会拖后腿。 虞婷就只派七画来。 至少七画是得虞婔信任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就会毫无顾忌的开口。 把虞姝气走,虞婔的心情反而更美妙了。 哪怕回宫感觉到久违的压抑,依旧睡得极好。 四月初四,皇后送来两身祭天穿的衣服,比较素,但料子和绣工也是极好的。 虞婔检查了一遍,只要衣服没问题就行,普通,不出挑……还是她需要的。 皇后那边,只是懒得多费神。 四月初五,虞婔等人天不亮就得起床梳妆,换好衣服等着了。 有人来叫,说走就得走的。 换衣服的时候,虞婔想起上次看到的祭天场景,还是偷偷拿了一副护膝穿在裤子里面。 想了想,没给虞婷送。 她一个人异常就罢了,若是两个人都异常,容易被发现破绽。 或许虞婔就算被封了元昭,也依旧没那么重要的。 一直到虞婔吃了早饭,消了一会儿食才有人来叫。 虞婔演武场附近的集合点,敏锐的发现不少人的膝盖好像都有点不正常。 包括命妇,千金贵女,带头这么干的还有大公主和二公主,皇后……嗯,竟然也差不多。 虞婔这才恍然,可能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完全老老实实的人,真没那么多。 第一次是没想到这里,也没想到还会有第二次。 这回,提前准备自然就更加充分了。 连忙拿出一副棉制的护膝,让红鲤去给刚进去的七公主。 到偏殿去整理衣服为借口,直接穿戴在里面。 这一次祭天,还是老地方,还是那个搭建起来的台子。 盛昌帝果然要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进行到底。 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命妇闺女都给站得整整齐齐的。 辰时到,盛昌帝再次出现了。 虞婔也只能随大流的跪下,看着盛昌帝的明黄衣角从眼前飘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脚步怎么看都没有上一次坚定,有点飘,似乎有种面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和无奈。 幸好,现在没几个人能看全盛昌帝的身影。 今日的天气,并不算好。 清明过去也不算太久,还有点阴阴的,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也不像晴空万里。 这一次祭天,比上次安静多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过去就不用伏在地上,上半身起来就直勾勾的盯着祭台,全部注意都在上面了。 之后的日子能不能好过,可就看这一下了啊! 之前那样苦逼的日子,没人愿意再经历。 虞婔眨了眨眼,略微有点反思,上次虽然是为了达成目的,可着实有点坑爹了。 要不这次就还盛昌帝一记? 让盛昌帝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之前的选择是对的。 比如,对她和七公主好一些,继续保持下去才好呢! 思考了一会儿,虞婔捏了一张之前就看到过的晴天符。 这种符箓被研究出来,就是为了应付大雨成灾的。 当然咯,依旧是残次品,覆盖面积很小的。 就在盛昌帝有一次念完祭文,祭拜完毕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仰头看起了天,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盛昌帝为了保证不出什么意外,还多等了等。 就趁大家都抬头之际,虞婔用宽袖掩盖,悄悄的用内力燃烧着符箓。 一股力量飞到了天空。 就在力量飞天的时候,虞婔突然感应到祭台上有一道目光突然落下来,在人群中来回扫荡。 这目光太有实质,虞婔有点诧异。 强忍着等目光收走,虞婔才扫了一眼祭台上,只有钦天监监正南崎在沉思,别人都在看天。 所以,南家这位还是有真本事的? 南崎明显感应到了那能量,但是无法锁定是谁发出来的。 而此时,天空云雾散开,一道金光从天边射出来,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满这半边天,穿透了云层。 天地间仿佛有什么被温柔的唤醒,总觉得是具象化了国运。 众人目瞪口呆,张着嘴巴看这一幕。 第一次祭天是巧合,第二次也是巧合吗? 当然,这一次金芒万丈的,明显是好兆头啊! 盛昌帝:…… 侧头看向了南崎。 说好的今天是阴天呢? 阳光明媚之日还得等好几天,盛昌帝自己等不及了。 在他看来,只要不下雨就能过得去了。 南崎:…… 乾宇皇朝,竟然有高人啊! 刚才那股奇怪的波动,他绝对没感觉错。 波动过后,就出现阳光了。 或许说,是波动推开了厚厚的云层,将阳光露出来了。 哪路神仙到凡间炸鱼? 真不是他看不准天气啊,明明就是大佬本事高,竟然能直接改变天象。 第99章 天啦噜,终于要解脱了 对此,南崎觉得又兴奋又冤枉。 冤枉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还背了个倒霉的大锅。 这次的锅虽然比较好,但同样也是锅。 兴奋的是,打小认字起就开始学习天文星象,他一直以为方士那种神仙手段是传说,不可能实现的。 现在却有人做到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被点燃,眼前打开了一扇不一样世界的新奇大门。 是他期待的,兴奋的,甚至欲罢不能的。 从来没有对门后的世界这么感兴趣过。 南崎热切的看向祭台下的人,他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虞婔随大家一起喊万岁的口号,站了起来,用尽了毕生的演技,才没让南崎发现破绽。 这绝对是意外。 她之前从未想过南崎能感应到那股能量波动。 原以为他会看天文星象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怕不是有点生错了时代,要在修真界,肯定也是个厉害角色。 不是主角就是终极反派的那种,总归一个字,牛。 虞婔还在想这事儿,就听见盛昌帝站在祭台上哈哈大笑,中气十足,声音拖得老长了。 看得出来,自信了,是真开心了。 “天佑吾乾宇……”盛昌帝伸开双手,好似要拥抱天地一样。 得,也不是谁带的头,又跪下喊一遍万岁。 声音充满了雀跃和放松。 天啦噜,终于要解脱了。 感谢老天爷! 等盛昌帝开心够了,沐浴着越来越盛的阳光从祭台上走下来,平添一份威严和神圣。 这时候,符箓的效果其实已经没了。 只不过之前将厚层云给破开了,这会儿光芒自然越来越盛。 仿佛天上降下来一束光,照亮了盛昌帝和前路。 虞婔:…… 她就想微微搞点事儿,结果在这种世界,跟开大没什么两样。 这一出,可把盛昌帝给衬托得太高大上了,估计等会儿也不记得之前疼爱小六小七的事实了。 真把自己当真命天子后,可能会飘。 看来,她还是把握不住残次品的深浅。 下次使用还得多多考虑,另外,得避着南崎这丫的。 南崎虽然跟着盛昌帝走在最前面,但那眼神极具穿透性,在每个人的身上划过。 虞婔淡定的等着皇后等人,大公主等都走了,找准位置跟上。 虞婷自然跟在她身边,等无事了才说道:“这个南大人,跟传言有很大的不同呢?” “哦?”虞婔纳闷:“哪里不同了?” 虞婷:“传言,这南大人都是吹仙风喝玉露的人,随时都会乘风归去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总之,比瑞光寺住持都淡泊世间的样子。” “可刚才他盯人的眼神和表情可太灼热了,有点吓人。” 虞婔:…… 这是发现道路和目标了吗? “可能是传闻多有夸张吧!” 虞婷愣了愣:“说的也是。” 话音刚落,大公主竟然等在必经之路上,似笑非笑的样子:“两位皇妹倒是聊得来了。” “这样也能聊?” 话虽然没什么错,但大公主的表情非常不屑,似乎在说,蠢货果然只会跟蠢货玩。 两人又傻又穷的,倒是凑到一起了。 虞婷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大公主,但脚步跟上了虞婔,并没有退缩。 虞婔看了一眼大公主身边的两个小子,眼神竟然都充满了戏谑,似乎等着看她们俩被欺负的好戏。 “大皇姐可是有什么事?难道不是找我们聊的?” 能聊有错吗? 有错的话,现在找她们干啥呢? 虞婔可羡慕舌战群儒的人了,在瑞光寺的日子里也是怒学了不少。 大公主嘴角抽了抽,意味深长:“六皇妹有封号就是不一样了,瞧瞧这开口多有底气呢?” 虞婔无语:“大皇姐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到底是要我说话,还是不说话?” “是想聊什么,还是不想聊?” “没想到大皇姐孩子都有两个了,说话想法变得如此之快,怎么前一句和后一句的想法都不一样吗?” “哎,皇妹着实无法看透大皇姐的想法,要不大皇姐还是直说了,免得给两个孩子做不好的榜样。” 不是夸她会说话吗? 那就多说点,看气死了谁? 朝堂后宫,直接动手的还是少,主要得靠嘴皮子。 而嘴巴利不利索,主要在于底气。 以前的话,她也是能让则让,没有必要闹得太大。 现在嘛,连想法都变了。 这些人又很久没见过她了。 所以说,会觉得她的变化有些大。 大公主深刻体会,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本来就是暗讽,也不敢明讽啊! 不然,就说她对盛昌帝赐封不满了,她还担不起这个罪名。 “看来,六皇妹在瑞光寺修炼得不错。” 至少嘴皮子修炼利索了。 虞婔就当听不懂:“多谢大皇姐夸奖,大皇姐还是很会养孩子的,瞧着的就喜庆,不知大皇姐可有告知父皇,册封哪位为郡王啊?” 公主的孩子,正常来说能有一位郡王的。 若是公主足够受宠,能让皇帝再封,那也没什么。 要名头不要食邑封地,一般皇帝也不会吝啬。 虞婔这么说,也是明着挑拨离间。 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们娘仨都不痛快。 明明大公主的老大,比虞婷都大,只比虞婔小一岁,却被用这种长辈的语气说话,本身就好像踩着猫尾巴了。 还拿册封郡王说事儿,那可真是开心不起来。 大公主眼神一利,脸色一沉,一手拉了一个孩子:“关你什么事儿?六皇妹未免管得太宽了。” 小儿子也有七岁了,这时代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 谁不想当郡王呢? 可公主娘不只自己一个孩子啊! 虞婔还带着笑,暖暖中带着冷意,“这不是跟大皇姐学的么?父皇不是一直夸大皇姐是我们做皇家女儿的典范,是榜样。” “以为大皇姐很爱吃蘸了盐的萝卜,就也想尝尝。” 咸吃萝卜淡操心,说谁呢? 大公主脸色很黑了:“希望你之后能一直这么伶牙俐齿。” 虞婔:“多谢大皇姐祝福,我会努力的。” 大公主:……泥煤,真的好气哦! 呼吸急促了几下,大公主拉着两儿子气呼呼的走了。 虞婔暗自松了口气。 她也没说错,以前盛昌帝一直用大公主来教导她们,让她们以大公主为榜样。 那是盛昌帝不知道这女儿私底下是怎样的! (来了||ヽ(* ̄▽ ̄*)ノミ|Ю) 第100章 总能看见一些高能的东西 之前后宫大排查,也只是查到了大公主在宫里的一些手脚,以及当年未出嫁前做过的事。 那时候大公主的私生活还没这么乱。 也不会在皇宫做什么。 暗龙卫也没往外查。 所以,盛昌帝也只是失望大女儿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规矩。 在识人不清,看不准女人的事情上再添一笔,倒也没有太过愤怒。 就是不知道盛昌帝知道了所有真相,还会不会觉得大公主是榜样? 不知西北的威武将军什么时候才回来引爆这个炸弹? 总觉得大公主现在过得太安逸了,需要一些刺激才没有时间总盯着别人。 虞婷重重才喘了口气:“六皇姐……厉害。” “每次我看见大皇姐,大气都不敢出。” 虞婔:“为什么?你又梦见什么了吗?” 虞婷摇头,小声的说道:“不是梦,是大皇姐身边的太监,好像不是真太监。” “有一次她回宫住,天还没有完全黑,我竹蜻蜓飞得不见了,到处找,在一个假山洞里,我发现她和身边的太监在那个……” 虞婷捂上了眼睛:‘就是玩得很开,吓得我偷偷跑了。’ 虞婔目瞪口呆:“你几岁啊?” 所以虞婷才是后宫的老六吧! 明明存在感不强,却总能看见一些高能东西。 比如三公主虐杀宫人啊! 比如大公主野战啊! 大公主这完蛋玩意儿,在公主府玩嫌不够刺激是吧! 竟然还带到皇宫里来玩,没被发现简直就是奇迹。 简直污染小朋友的眼睛。 虞婷:“六七岁的时候吧,因为是除夕宫宴,大家都在琼林殿,后宫反而比较安静。” “也就没什么人。” 虞婔瞪大了眼睛:“除夕?在假山洞里吗?” “她不冷吗?” 玛德,好想给大公主一锤子。 教坏小朋友。 虞婷才六七岁,就要面对这些了吗? 最让她震惊的,那男的挺强啊! 除夕那么冷,还能让大公主享受吗? 大公主也不是练武之人啊,这么猛的吗? 虞婔深刻体会到,人之潜力是夸张,是离谱的。 太匪夷所思了。 估计大公主也知道宫内不妥,所以频率很低,这才没让暗龙卫发现。 偏偏就被虞婷看见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婷当然没法回答虞婔的问,两人看了看周围,默契的揭过这个话题,继续往回走。 可能这是一个很适合聊聊的路线,还没走多远,两人又碰见了二公主。 虞婷:……二公主没那么可怕,但是她更不想相处。 虞婔:……都约好了是吧! 为此,虞婔严阵以待。 比起大公主,虞婔更忌惮二公主。 相对来说,大公主是受宠的第一个孩子,她比虞姝更加自信自己在盛昌帝心里的地位。 加上她已经嫁人了,需要盛昌帝的地方也没那么多。 反正她想要的,盛昌帝也不会给。 所以更加我行我素一点。 毕竟,就她私生活那些东西,外面都有不少风言风语的,目前没那么多人相信而已。 可二公主,在虞婔看来,非常豁得出去。 二驸马当初虽然也是探花郎,但是沈家商户出身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沈家还有侯爵,对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来说,也有很多的选择。 沈家的排名,绝对是排名最后的。 二公主不仅说服了皇后,选了沈家,竟然还说服了盛昌帝,直接下嫁沈家。 这就很牛了。 可惜,她没有机会听现场,真的很想知道二公主是怎么说服帝后的。 当初二公主嫁得多风光,无数人心里就感觉有多离谱。 好多家族还想选一个后人来尚公主呢! 谁知道,二公主居然肯下嫁? 那早说啊,谁家儿郎都可以任选任挑好吗? 这样的流言蜚语,最终也被扭转成了一段才子佳人的爱情佳话。 但当时,二公主绝对承受了很多。 在虞婔看来,二公主不就图沈家的银子吗? 二公主的心,跟大公主一样的,非常澎湃。 虞婔心里划过了很多想法,正准备迎接二公主那边的狂风暴雨。 谁知,二公主只是高傲的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了一声:“元昭?呵……” 转身仪态万千的走了。 虞婔:……她也呵呵。 合着在这站了这么久,就为了三个字? 等二公主走远,虞婷小声的说道:“姐,你得小心她。” 虞婔好奇:“怎么?你又梦见或者看见什么了?” 虞婷:“倒也没有,就是感觉她很不好相与,仔细一想,我长这么大,好像从未跟二皇姐说过话。” “除了我给她见礼,大多时候她都是不理会的。” 虞婔沉吟:“也正常,二皇姐是中宫嫡出的公主,天生高人一等,之前没把我们当回事,自然就不拿睁眼看我们。” “如今我这封号,也算挑拨到她的神经了。” “暂时不管,下午我们去看公主府吧!工部的人也等急了。” 虞婷露出了笑容,重重的点着头。 回到烟澜宫,虞婔却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不在意。 自己人看住了屋子周围,等闲不许靠近。 虞婔这才拿出了笔墨,一点点的将照片上的内城图给画下来。 照片有点小,不好方便查看。 画到大公主的安宁公主府,虞婔轻笑了一声,做了个特殊标记。 再看沈家,那位置也是挺大的,甚至超过了大公主府。 当年乾宇皇朝开国,经历了长期的战乱后,银子就能做到很多事情。 原本帝都的世家大臣,那都是降臣了。 沈家却是皇帝的钱袋子,一路支撑到帝都。 除了开国皇帝御赐的宅子,沈家当时将养的人多,禀告皇帝后,花银子将附近的宅院一起买下来并入了沈府。 所以,现在的沈府,很大很大。 甚至超过了东宫的地盘。 原本这是不合时宜的,僭越的行为。 可当年跟随开国皇帝打天下,一路上有很多将士的遗孀家属,都是沈家帮忙养着的。 皇帝特许了沈家的行为。 后来国泰民安,国库的银子也不多。 依旧是这些家属养大了顶梁柱,可以出去立户了,沈家分了些银子和家产才安然立足的。 总之,这些战争遗留问题,是沈家解决的。 所以,历届皇帝一直保留了沈家的庞大住宅。 当那些非沈家的家属都分出去,沈家不仅沉迷做生意,还出过情种,所以沈家的人口并不多,显得住处特别空旷。 “安宁公主府,和沈家,竟然没隔多远呢!”虞婔有点意外。 她没去过公主府,也没去过沈家。 现在才发现很近,在同一条街道巷子里。 第101章 点了后院 红鲤刚好端着热茶进来,听见这句话就探头看了看两处标志。 “大公主和二公主的关系很一般啊!” “若是出门回家遇上了,会不会吵起来?” “好像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事。” 虞婔:“不热络而已,无论是大皇姐,还是二皇姐,都是要面子,装得极好的人,不可能在路口吵起来。” “同一条街道巷子还有其他府邸呢!” 而且,其实应该很难碰见才对。 一年也没几次,何必伤神吵闹。 红鲤:“公主让我们派人看着大驸马,最近也是很惨的,要不是我们的人去得及时,将人送去了隐秘的医馆,大驸马恐怕就要被折磨死了。” 虞婔意外:“折磨?不是生病吗?” 红鲤:“大公主哪敢让大驸马死于非命啊!” “威武将军回来还不得找她麻烦。” “肯定是要病死才行的。” “之前除夕就病了,还没好。” “府医是大公主的人,根本不会给大驸马好好看,拿的药倒也是对症的,但是没什么药效。” “之前还有大驸马身边伺候的人悄悄出府给照着药渣子捡药。” “因为拿药的时候不定,大驸马的病也起起伏伏的,时好时坏。” 在外面拿的药,药效都好,所以,大驸马只要能喝到药,身体还是能好起来的。 红鲤感叹:“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大公主发现了,便不让大驸马身边的人出去,这药就断了,便病得越来越严重。” 虞婔愣了愣:“大公主这是懒得跟大驸马虚与委蛇了?” “自个儿就想当寡妇?” 红鲤:“不清楚,总之,我们的人送了熬好的药给大驸马,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大驸马院子常年都有药味儿,而且公主府的府医还在开药,送药汤给大驸马倒是没人发现。” 虞婔点头:“那就继续送吧!” 红鲤:“大驸马似乎看出了什么来,好几次都问了送药的是什么人。” 虞婔:“下次再问,就告诉他,敬佩威武将军的为人,不想让大将军唯一牵挂的人就这么磋磨死了。” “还可以告诉他,大将军是不是愿意看到他就这么死在大公主手里,最后还要被大公主利用?” “大驸马既然这么聪明,能看不出大公主为什么要他尚公主吗?” “未亡人的身份,恐怕更加让大将军无法拒绝吧!” “对了,顺便提一提两个孩子,大驸马到底知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又知不知道是谁的?” “没什么,就是跟他聊聊,也多讲讲大公主的伟大理想,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不知他哥哥该怎么办?” 今日一见,大公主恐怕又要对她做什么了。 她就先点燃了大公主的后院再说。 这么多年的鸟气,一并还了吧! 累积起来的愤怒,就不知道大公主能不能招架得住了? 虞婔看向沈家:“倒是二皇姐,以前可能对我们不屑一顾,都不拿正眼看的。” “最多不过有机会时会顺手踩一脚。” “如今因为这个封号,恐怕已经在想怎么算计我了。” 红鲤:……不能理解,要算计人了,还特意来打个招呼啊! “那沈家那边。” 虞婔:“观察一下,若是合适,也接触一下二驸马。” “大驸马和二驸马,倒是有点同病相怜。” 其实她很怀疑,二驸马是不是真的病弱? 指不定就是学的大驸马呢? 看看有没有机会跟二驸马合作? 这可不好说,大公主对大驸马呼来喝去的,还起了杀意,孩子还戴了绿帽子。 一桩桩一件件的,大驸马只能依靠外面的人。 二驸马就不一样了,如果孩子没问题的话,不保证他会对付自己的妻子。 “二驸马这个人也经常生病,一般二公主进宫都不会跟着,记忆中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 虞婔想了想:“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才觉得,能够撑过九天会试的,身体能差到哪里去?” “大驸马怎么不见科考?是没脑子吗?哼,没那身体条件罢了。” “如果不是会试落下的病根,这人能装病装到这种程度,也绝对不简单。” “不要太早暴露我们的目的,先探一探,了解过这个人再说。” 这些都需要时间安排。 虞婔倒是不急,用过午膳后午休了,就和虞婷一起去看公主府。 跟想的一样,非常磅礴大气,甚至还很雄伟。 里面已经有人在打扫改建了。 工部还是很抓紧时间做事的。 现场看了一遍,又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后,着重看了看要住的院落。 主院落,比现在住的烟澜宫大一倍还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高高的宫墙外,总觉得采光和空气都要好很多。 照例提了一些要求后,两人就找了个凉亭坐了下来,看着工部的人忙忙碌碌。 虽然时间很早,但回宫是不想回的。 虞婷遗憾:“恨不得明天就搬过来。” 虞婔笑了笑:“能在入夏前搬进来就不错了,好在,我们改得并不多。” 受钱财的限制,虞婷那边更少。 虞婷:“这么说,听说三皇姐那边改得很多啊!” “她选的本来是长公主府,还有那么多不满意的啊!” 虞婔:“不清楚,有可能只是想花钱?” “反正是俪妃出银子,这一波也就俪妃花销最大了。” 皇后批的那点资金,对三公主和六皇子来说,肯定是不够的。 而只有俪妃是两个孩子都要出宫建府。 皇后虽然也是两个孩子,但是二公主的终身大事早解决了,只需要照顾五皇子就是。 相反,二公主还会帮皇后照顾一下五皇子。 俪妃这边,不自觉的对六皇子有所偏向,虞姝可是各种争。 不管得用不得用,争到手再说。 哪怕她选的公主府不需要改那么多,也要改,反正这银子就要花。 俪妃恐怕要掏空家底才能摆平这件事,否则,六皇子的府邸就别整那么好,不然也得给虞姝一份。 虞姝整天盯着俪妃给六皇子多少东西,要去争,倒是暂时顾不上找唐南了。 倒是让唐南成功离开帝都。 等虞姝收到消息时,气得又是一通砸,败家的样子气得俪妃实在忍不住,又给了她一巴掌。 母女俩又吵了起来,虞姝气极后不管不顾,直接当着不少奴才说她要选唐南做驸马。 让俪妃不要给她看什么驸马了,她看不上。 俪妃一口气没提上来,硬生生气晕了过去,屋里屋外的奴才都乱成一团。 第102章 再次被禁足 长乐宫请御医的事,盛昌帝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还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便有人报告。 盛昌帝冷笑一声:“不孝不悌,眼光倒是好,就是……” 后半句卡壳了,就是什么? 就是太自信?脾气太差? 皇家公主,自信不是应该的吗? 脾气差不是他宠出来的吗? 为什么他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女儿配不上唐南吗? 不不不,根本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对皇朝来说,唐南有用得很,远超当初的陈杨,怎么能做驸马呢? 虞姝气晕了俪妃这事儿可没人帮忙拦着,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太后很生气,这种不孝的行为绝对不能纵容。 便在盛昌帝之前下了懿旨,让虞姝禁足,抄孝经一百遍。 这下可好,俪妃禁足还没完呢,虞姝又被禁了。 六皇子夹在母妃和妹妹中也难做。 他肯定是偏向母妃的,但是俪妃又舍不得多惩罚自己女儿,虞姝死不低头,自然就僵持住了。 最终,六皇子只好以建府为由,少去母妃那儿,甚至不去看虞姝。 这时对出宫建府的热情空前增长,觉得还是有个自己的窝比较好。 俪妃也是狠,虽然不舍得惩罚虞姝,醒来后就趁此机会只管将好东西给六皇子。 反正虞姝出不来,也就没法争了。 虞姝知道后肯定又是一通发作,但是没人理会。 皇后那边也让六宫二十四司不补了。 虞姝用的那些东西本来就超额了,她自己砸的,又有了公主府,需要自己管理自己的东西了。 皇后这一出,盛昌帝是赞同的。 虽然太后先给了惩罚,但盛昌帝不是不生气。 难得皇后的决定,有了盛昌帝的支持,那是光明正大的克扣虞姝的东西。 就连俪妃这边,也减档了许多。 六皇子建府,更是能不给的就不给了。 盛昌帝:……皇后果然是会办事的。 这样的程度又不至于让他舍得改口。 只能说,俪妃和六皇子这亏得吞了。 俪妃没想到虞姝这么闹,还能影响这么远,对女儿的一举一动更是生气。 公中的东西,能拿一点是一点,拿不到就被皇后贴给五皇子了。 这让大出血一波的俪妃很是不爽。 就在这群人斗智斗勇的时候,其他人都有条不紊的搞定了府邸,就等择个好日子搬迁了。 这段时间,连钦天监都热闹了不少。 排队算好日子呢! 彼此之间不和,还想插队的。 总之,这些小事情也有得折腾。 监副王琨长袖善舞,从没觉得这么被重视过。 监副陈谦虽然也表情和善,但是最近上值有点如坐针毡。 因为监正南崎突然很勤奋,每天都在通勤。 但是有种时时刻刻盯着他的错觉,让他有点如坐针毡。 这样子,他还忍了两天,实在忍不住了才抽空对南崎说道:“南大人,可是下官哪里做得不妥?” 南崎意味深长:“没有。” 以前怎么没发现,陈谦还挺能忍的,居然硬生生忍了两日。 陈谦:……没有?你那如影随形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当他莫得感觉吗? 尴尬的打着哈哈:“南大人最近挺勤快的啊!” 南崎:“主要是好奇。” 陈谦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怔了怔:“南大人也会好奇?” 神仙般淡漠的人物,不是对啥都不感兴趣吗? 平日里一见,好似不吃五谷杂粮,没有五谷轮回一样。 突然有好奇这种情绪,就很稀奇。 南崎嘴角抽了抽:“陈大人,本官也是人。” 陈谦呵呵憨笑,这会儿确实挺有人气的。 以前都好像不承认自己是个官儿似的,上哪儿都说南某。 这一下说本官……竟然有点不适应。 最后只能陪笑:“是是是,南大人好奇,嗯,不知南大人在好奇什么呢?” 天可见,他真的就是为了缓解尴尬,随口一问。 不过,也希望这位赶紧满足了好奇,别在盯着他了。 不曾想,南崎很认真的说道:“不知陈大人投靠了哪位?” “上次又是在帮谁说话?” 南崎知道,不问得直接一点,这些官场老油条最会顾左右言他了。 会像上次试探一样,什么答案都得不到。 上次觉得,无所谓。 只要不是专门陷害他的就行。 现在,他光是想到那能力,内心就变得滚烫。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搞明白。 陈谦:……刺探别人的秘密,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想起那人也没说要保密,甚至都不需要他效忠,之后再没找过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而且,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陈谦就将那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南大人,下官句句属实,确实没有任何隐瞒。” “而在那之后,再也没找过下官。” 南崎:……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过程。 这人好厉害的手段。 用第一次祭天发生的事威慑陈谦,不管陈谦是害怕还是想要投靠,那都会按照那人说的做。 只要陈谦将话在盛昌帝面前说了,不管盛昌帝同不同意,心里有了暗示和想法。 之后一旦遇事不顺就会想起这话。 再加上,几位皇子本来就是要出宫建府的。 还有别人做助攻,后宫的女人肯定会将八皇子一起弄出宫的,毕竟理由是现成的了。 前前后后,那人只是开了个头而已,只需要将分府后就会变好的观念植入皇帝脑海即可。 像陈谦这样的棋子,也不需要花大力气。 事后还可以不管,反正他确实啥也不知情。 南崎知道陈谦没有说谎,但更能感觉到手段的高深莫测。 从不做多余的事,见好就收。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南崎更能肯定,对方真的只是想出宫而已。 那就说明,幕后主使是本来不在出宫范围的那几个人。 八皇子应该不算吧! 这么折腾就是为了算计自己? 那不太可控。 所以,数来数去,只有三位公主啊! 对此,南崎沉默了,因为还可以进一步分析。 三公主及笄了,只要定了亲就能出宫建府的,用不着这番手脚。 而七公主,第二次祭天下来,对视过一次,一脸的懵懂,还有些害怕。 那……只剩下一个了。 南崎起身,“多谢陈大人。” 陈谦懵逼:“南大人客气客气。” 啥啊,南大人不怀疑吗? 知道是谁了吗? 那能不能提醒他一下? 第103章 终于挖出来了 可南崎走得很快,等他回神想问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不是陈谦猜不到,而是他没搞定来人的目的。 或者,陈谦不觉得对方仅仅只是为了出宫建府就搞这么大的事。 南崎也不能坚信,但是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不管对不对,他决定先探一探。 最重要的是,这么推测后,就会觉得六公主祭天时的反应,过于正常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重点在于,钦天监测算黄道吉日这种事,不是他非出手不可的。 能进钦天监的人,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作为监正,还是比较闲的。 其实说起来,皇子公主就这么多个,就算没陈谦这儿的线索,他也能一一试探过去。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想找的人。 现在能锁定六公主,不过是减少这些过程罢了。 毕竟,他也不能打草惊蛇,被那些皇子盯上可不好脱身了。 南崎一路都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特别亮。 六公主啊,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藏得真好。 虞婔还不知道南崎仅靠推理就推到了她身上,主要也是通过陈谦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常人根本不敢这么想。 不然,盛昌帝不至于还在茫然。 策划这么大的事儿,只是为了出宫建府? 有能力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吧! 盛昌帝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距离真相就越来越远了,而且,他也不像南崎,知道了陈谦的经历。 加上盛昌帝还经历了后宫一堆人搅屎棍一般的轰炸,根本无法像南崎那样条理清晰的去分析,再认定一个可能就去朝目标试探了。 最重要的是,盛昌帝感应不到能量波动,不像南崎那样更坚定的认为是人为的,他甚至已经开始相信,冥冥之中可能真有天意。 而他两次祭天,就两次选中了天意。 何况,一般人无法理解虞婔想出宫建府,过舒服日子的决心。 皇权四年后就要发生变化的话,她还没机会出宫建府呢! 找个驸马定下来?那肯定不行啊! 将未来交给某位哥哥,还不如趁盛昌帝还在。 虞婔见南崎没什么动作,就以为忽悠住了,至少,南崎这样的人不闹什么幺蛾子就很好。 第二次祭天的顺利,让盛昌帝心情快速好了起来。 朝堂内外都松了口气。 真是太美好了。 从来没这么怀念过以往平常无比的日子。 加上天气也彻底回暖,穿上了薄薄的春夏装,命妇千金们都美成了一道风景。 依旧是齐王府开头,举办了一次赏花宴,这才盘活了上流阶级的宴席市场。 在那之后,寿宴啊,婚宴啊,各种奇怪名目的宴会都出来了。 可能是之前压抑得太狠,这会儿都报复性的办宴席。 前几个月,真是连亲都不敢成。 之前定下的日子,要么改,要么低调进门,现在来补。 祭天之后的四月,一家家的几乎排满了。 虞婔这儿帖子也是收到手软,到底是公主,能将帖子递过来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虞婔对这些宴席没什么兴趣,几乎不会参加。 人家递帖子是礼数,也没想她会去。 虞婷对此也毫无兴趣,在宫里也悄悄的努力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 因为大家都出宫建府,宫内的教学是彻底停了。 也没人关心虞婔和虞婷到底要不要继续学习。 盛昌帝事儿堆积起来了,也没空理会这些。 倒是三公主虞姝,在抄了一百遍孝经后,申请解除禁足被允许了。 然后就成了交际花,每天除了关注公主府的改造进度,闲得很,到处参加宴会。 但是呢,她又完全不管要招唐南为驸马的流言蜚语,有默认的意思。 也就是说,参加宴席不为相看驸马了, 那这……是为了什么? 读不懂三公主的操作,六七公主只管自己的公主府,也不露面,很快就隐形了下去。 毕竟制造话题的人有很多。 四月底的一天,虞婷在宫里自己学习没出门。 虞婔来到了自己的公主府,碰见清风灰头土脸的赶来。 “主人,找到了,你说的那批宝贝。”清风喜悦的说道。 挖宝贝的感觉真好,令人兴奋。 虞婔愣了愣:“你这是,亲自去挖了?” 清风抹了一把脸,好像是有点脏,心下暖暖的:“公主不是说尽量掩人耳目,不要被人发现吗?” “这可不容易啊!” “就算三公主没有去庄子,里面的人也经常打理温泉池那边。” “若是挖出一个很大的坑,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虞婔:“说得也是。” 清风叹了一声:“所以最开始我们只能晚上行动,白天就弄了一块草坪盖上。” “后来摸清了打扫规律,才在白天也行动。” “加上我就四个人,每次还得望风,只能两个人换着挖。” “这批宝贝埋得也实在太深了,特大号的红木箱子,足足有上百个……现在能全部挖出来已经算快了。” 虞婔瞠目结舌,半晌才说道:“有那么多吗?” 特大号的红木箱子,压一压,都能装好几个人在里面了。 那确实难为清风了,挖出来还要转移,可比当初埋进去难多了。 也是清风和属下都是练武的,不然能不能抬得动那么大的箱子都是个问题。 那么多,居然没有挖坏温泉池吗? 四皇子绝对是个人才。 “奇怪,那地方不会热吗?里面的东西会坏吗?” 清风:“倒也没有,隔着很厚的土层,没什么温度。” 说着,将手上一个一尺左右的正方体锦盒递给虞婔:“这是里面唯一比较小的箱子,而且,放在最上面的。” ”那些大箱子里很少有现银或者金子,都是各种各样稀有值钱的首饰器皿等等物件。” 虞婔看了看锦盒,好像没有机关:“如意看过没有?” 清风点头:“看过了,没有机关,想来是埋东西的人要经常来取用。” “这种埋藏的办法,应该也没想藏多久。” “暂时避一避风头的意味很浓。” 虞婔点了点头,“已经转移出来了吗?” 清风:“嗯,都弄出来了,挖过的地方也填回去了。” 虞婔:……时间确实很长,但做的事情也蛮多的。 “辛苦你们了。”虞婔拉着锦盒上的锁,手指用力一捏,“咔擦”一声就断开了。 第104章 一夜暴富 打开一眼,哇喔,厚厚的一沓银票。 最大的上万,最小的也有一千两。 比她当初赢回来的还多多了。 虞婔眼睛一亮:“四皇兄还真是好人,知道金银堆起来不好用,居然全给整成银票了。” 恐怕也是方便四皇兄带走的。 清风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这一波真赚。 虞婔数了一下,总共有两百五十万两。 好家伙,直接一个好家伙。 数字虽然不好听,但架不住多啊! 这可是现银,一百多个特大号箱子的东西还没算呢! 怪不得当初国公府,良妃那儿,和四皇子本身的财产都没有太多的样子,敢情凑了这么大一笔出来呢! 好可怕的一笔啊! 一个州府,十年的税银,恐怕才抵得上这个锦盒呢! 虞婔拿了五十万两出来,递给清风:“累了差不多一个月,事情办得这么好,这是奖赏给你们的。” “一人十万两,剩下十万两,出了大主意的就多分点。” “若是你让做的,就是你的。” 清风目瞪口呆,一人保底十万两,有这么赏的吗? 他们其实也就劳累了一个月而已。 皇帝都没这么豪横吧! 虞婔塞进清风怀里:“拿着吧,这是你们该得的。” “四皇兄要偷偷摸摸用的银票,应该不会有什么标记,可以放心用。” 清风咽了咽口水,哪怕他掌控了一个杀手组织,也很少见到这么大一笔的。 毕竟人多,要各种安排,要培养,也就有巨大的花销。 一进一出的,流动银票还蛮少的。 突然暴富,虞婔有点激动,但还是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宫。 刚准备让人去叫虞婷,她就自己过来了。 关上门,让红鲤红梅将外面守好,才拉着虞婷神神秘秘的到寝殿。 坐在床边才掀开被子,打开锦盒:“东西已经挖出来了,为了不暴露,费了很多心思。” 虞婔简单说了说过程:“一百多个特大号的箱子都塞满了珍稀之物,我估计,比父皇的私库都惊人。” “银票就是这个箱子了,一共二百五十万两,我做主拿了五十万两奖赏给办事的人,剩下两百万都在这里了。” “其他的东西,可能要处理后才能换取银子。” “当年国公府和四皇子敛财无数,恐怕有些东西独一无二的,冒然拿出来会被人认出来。” “若是被人发现我们找到了四皇兄藏起来的东西,恐怕父皇都会找理由过问,总之,麻烦。” 虞婷连忙阻止虞婔说下去:“姐,你别说了,那些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给我也是累赘。” 看了一眼锦盒,虞婷数了二十万两出来:“我就拿这么多,足够我出宫建府,富裕一生了。” “我拿着陆陆续续买一些店铺和庄子,将来都不愁。” “剩下的,都是你的。” 虞婔:“这里的一人一半好了,等你出宫了就知道,银子不经花的,没有人嫌银子多。” 虞婷斜眼:“你别骗我,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也不用跟太多人交际,也不用娶妻生子,不用收买官员培养下属,哪里需要那么多开销?” “而且,我就做了个梦,什么都没干就拿二十万两,已经足够了。” “姐,你知道的,我那里银子多了怕放不住。” 好说歹说,最终虞婷拿了五十万两银子。 结果,还将四十九万两放在虞婔这儿。 仅拿了十张一千两的回去。 “明天出宫去公主府,我让七画去兑换两张,太大的,怕是不好用。”虞婷嘀咕了一句。 最后迟疑的看了看虞婔:“姐,我可不可以请孟家表哥帮个忙?” “也送五千两去工部,给我修公主府呢!” “不过,就以孟家的名义给的,就说你跟我关系好,借的银子……” 虞婔:……这理由可以啊! “我得先问问孟砚,看他愿不愿意?” “不愿意也没什么,以我的名义帮你给也可以,也能说是借的。” “有孟家在,之前我还赢了一笔,五千两还是能借给你的。” 虞婷脚步轻快的回去了。 一万两全给了七画,让她去兑换一些小面额。 虞婷知道银子的重要性,决定日常多揣一些小面额的在身上。 当然,她以为的小面额就是比一千小而已。 若是有个意外,她不至于身无分文。 虞婔将剩下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收了,叹了一声,虽然但是,这也是一笔无法摆在明面上用的银子啊! 至少现在不能。 将来没人管得住了,倒是可以畅用。 想了想,虞婔抽空去将那一百多箱给收进了空间里,暂时不处理了,避免增加暴露的几率。 要是外面出现了本该在四皇子那儿的东西,她和虞婷就有钱修葺公主府,即便有孟家做掩饰,也难保没有聪明人猜到。 过了四月,天天吃席的热闹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多了皇子们的加入。 出宫建府,那不得请客收一波礼啊! 这可是光明正大敛财的机会,谁慢了都怕收的东西不够好了。 别人可以拒绝,可皇兄们的宴,虞婔和虞婷就不能无视了。 人可以不去,但是礼一定要到,还不能太寒碜。 虞婷:……要不是刚刚得了一笔,这么一波开支就能将她掏空。 她母妃当初只是龙腾宫伺候皇帝的宫女。 本身也没什么家底。 成了后妃也没有特别受宠,早年为了过得好些也没少花销。 家底薄得很。 六皇姐果然说得对,一些不容拒绝的开支还是要的。 好在,也都知道她穷,送的礼稍微差点也说不了她的坏。 虞婔也是“穷”人,最近为了公主府还有大花销,拿不出太好的东西也正常。 两姐妹就比照着来了,每次送的东西都差不多。 还多是中看不中用的。 比如御赐的文房四宝啊! 笔洗笔架啊! 谁敢说盛昌帝赐的不好? 虽然都是盛昌帝随手赐给她们学习用的,但那也是御赐的,是顶好的材料,而且她们还没用过呢! 这种需要送礼的宴席,三皇子秦王又是第一个。 反正当初册封,他就是第一个,还是唯一的一个。 出宫建府也第一个搬府,将风头出到底。 接下来就好像约好的一样,大家不会凑到同一天。 先是五皇子,六皇子,然后才是大皇子,最后二皇子。 送完礼,蹭了几天大餐,虞婔和虞婷松了口气。 应酬很累啊! 第105章 孔雀,配她 虞婷躺在榻上,两眼发直:“过几天就是三皇姐的公主府了。” “要送什么?” 虞婔:“我有一支金簪,当初是父皇赏给我母亲的。” “就送这个了吧!” 虞婷诧异,才想起虞婔好像没见过生母,可能感情没那么深。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种金簪很普通的,而且样式都很老了,三皇姐不会喜欢的。”虞婔懒懒的说道:“价值在于,是父皇赏的。” “三皇姐怎么都说不出坏来。” 虞婷恍然,挠了挠头,“父皇给我的东西,没用过的都没了。” “总不能送用过的吧!” 真的要给虞姝花钱吗? 想想都不甘心。 “我……”虞婔正想给虞婷出主意。 殿外却传来一个太监的尖锐声音。 “圣旨到,元昭公主还请接旨。” 虞婔纳闷,这不年不节的,发生啥事儿了?还有圣旨? 虞婷也一头雾水,两人都出来跪地接旨。 膝盖触碰到青石板,虞婔心尖儿颤了颤,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 不是说乾宇皇朝不兴跪礼吗? 为什么接圣旨却要跪呢? 当着皇帝的面不用跪,没见着却要跪,这样显得更加敬重吗? 说话间,已经听肖宇念了一大通有的没的,大概就是盛昌帝把虞婔无理由夸了一通,然后重点是赏赐了一大批东西。 从文房四宝到布匹器皿,从镇纸到把玩之物。 样样俱全,虽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送礼绝对拿得出手。 何况,还有御赐加持。 念完后,肖宇示意放在院子里的箱子,还掏出一张清单递给虞婔。 然后看向虞婷:“七公主,也有你的圣旨,要在这宣吗?” 虞婷愣了愣,没有多想:“就在这宣吧!” 于是,虞婔又跟着跪了一次:…… 最后东西让人送去了虞婷的住处。 七诗跟着回去归置了。 虞婔让红鲤拿了赏银,目送肖宇等人走远才回过神来:“父皇这是知道我们没有送得出手的礼了,所以特意赏给我们的?” 虞婷:“啊?是吗?” 父皇有这么好么? 日理万机的,还能知道女儿快穷死了? 虞婔:“算了,现在不用操心了,至少有送的礼物了。” 虞婷噎着:“说的也是。” 等虞婷回去了,虞婔看了看赏赐的东西,掏出一只孔雀蓝宝石金步摇出来:“包了,下次去三公主府就送过去吧!” “做皇妹的也够意思了。” 红鲤探头看了看:“这可是这堆东西里最好的了,公主当然够意思。” 红梅可惜:“公主都还没怎么戴过这么好的首饰呢,刚得了就要送给三公主?” 虞婔笑了:“孔雀,配她。” “何况,就这支步摇不错,其他都是整套的头面,送一件吧,不成套了,送一套吧,我又觉得浪费。” 盛昌帝突然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就是让她送礼的。 既然是慷他人之慨,她又何必吝啬抠搜呢? 指不定这就是盛昌帝的又一次试探。 算了,只有别人觉得她穷。 她就不差这点好吗? 过了几日,这支步摇就到了虞姝的公主府。 虞姝听说后,立刻让人拿来看了看,满意的插到了头上。 一边又不太高兴,她搬迁公主府,都不见盛昌帝赏点什么东西。 不年不节的,小六和小七却有那么多。 果然是留在宫里的更香吗? 这几日不少人都这么想,不由得庆幸当初将所有皇子公主都给弄出宫了,不然,留在宫里的多占便宜啊! 这下,就连皇后都不后悔了,照盛昌帝这么赏下去,那还是都出宫吧! 盛昌帝收到让余英特意收集的消息,没忍住,笑得很大声。 “这个小六啊,倒是一如既往的实诚。” 余英连连点头:“六公主虽然不富有,倒也不抠搜,送给三公主的是这批赏赐里最好的了。” 盛昌帝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 余英:……人家送了不是,不送也不是对吧! 皇上真是越来越纠结了。 盛昌帝:“小六就算了,这小七怎么将那对落地缠枝花瓶给送过去了?” “以小三的性格,迟早会变成碎片……可惜了。” 余英想了想:“或许是七公主不懂价值?光挑大的送了?” 这对花瓶工艺很好,价值也不低。 盛昌帝这是心疼花瓶的结局。 着实没想到虞婷会将这一对送走。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啊?” 虽然花瓶很贵重,但大的就是好的的观念不妥吧! 安静了片刻,盛昌帝说到:“让小七出宫后继续去皇家书院的女院读书,还小呢,学问上可不能怠慢。” 余英应声,心里却在想,不知道七公主知道了是开心还是悲伤? 对了,七公主到底喜不喜欢学习? 他怎么都没印象呢? 在三公主府,虞婔和虞婷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看着花园里的繁花似锦。 虞婔喝着茶,听虞婷说她送的礼物。 “那么大两个花瓶,到时候我怕搬府的时候磕着碰着了,就送过来了。”虞婷笑呵呵的:“我以前也不会出去摘花的,放在屋里还怕风吹倒呢!” 虞婔:……落地花瓶如果风都能吹倒,恐怕是不合格产品吧! 主要以前虞婷出门就会碰见一些事,久而久之,她就不怎么出门了。 “不错,这礼物,三皇姐也没话说。” 喝了口茶,虞婔感慨:“跟六皇子府的茶是一样的。” “同一个母妃,这样才不会厚此薄彼啊!”这不是虞婷的声音。 虞婔抬头一看,是虞浅。 虞浅笑呵呵的:“清宁公主好。” 虞婷笑了:“荣熙郡主好。” 虞婔无语:“郡主今年也十五了,七皇妹才九岁,这种游戏你们倒是玩得很开心啊!” 以前虞浅和虞婷也没什么交情。 这段时间,不得不参加皇子们的乔迁宴,每次虞浅都凑过来,一来二去的,就跟虞婷熟悉了。 但每次都要玩一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也是没谁了。 虞浅笑呵呵的坐下:“无聊嘛!” “六公主,你太沉闷了。” 虞婔:……她又不是真的十一岁。 “要觉得无聊,就别过来啊!” “只要你原意,不少人都等着捧你,陪你玩。” 虞浅回头看了一眼,有不少千金贵女都往这边瞄。 一副很想过来凑热闹,又怕贸然打扰的样子。 “那还是无聊吧!跟她们在一起,更不好玩。” 第106章 理由没想好 主要无法随心所欲,必须得时刻警惕着,以前没有这样舒服的地方就算了,如今……哎,回不去了啊! 得力于三公主之前参加了很多宴席,等于给了不少家族面子,这次公主府乔迁之喜,可没少来人。 大多送的礼都很厚重。 若不是虞姝到处宣扬她要招唐南为驸马,有想法的人家指不定还会送得更多。 虞姝要知道她因此错过了一大笔财富,会不会后悔表明太早? 再不济,收完礼再放出风声啊! 这礼也不可能要回去的。 三人喝茶喝多了,便好姐妹一起去如厕。 刚从净房里出来,一个人影慌张的差点撞到虞浅。 女子不断往后看,被自己衣裙绊了一下,直接朝地面栽去。 还是虞浅伸手扶了一把才幸免于难,“陆小姐?” “你这是做什么了?” 陆蓉一脸惊喜,一把抓住虞浅的手:“荣熙郡主,我之前刚来的时候听见好像有人要算计你。” “我刚看见你出来了,追了出来。” “只是,对不起,我没勇气看是谁。” 虞浅眯了眯眼:“谢谢,那你先离开吧!” 想要算计她的人,背景肯定都很强大。 陆蓉只是礼部侍郎的嫡女,怕是受不住对方事败后的报复。 陆蓉连忙点头:“对不起,我……” 虞浅:“这事儿你能告诉我,我就得感谢你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会小心的,你快走吧,不要被别人看见。” 陆蓉连连点头,慌慌忙忙的给虞婔两人行了个礼,带着丫鬟从另外一条路匆匆离开了。 实在是急,根本就无暇细想还有两个旁听的。 想来,能跟荣熙郡主玩得这么好的,至少不会算计郡主吧! 虞婔疑惑:“陆小姐?” 虞浅:“就是上次在齐王府,大门口碰见三公主,被申饬一顿的礼部陆侍郎的嫡女。” 虞婔恍然:“是她啊!倒是知恩的。” 上次虽然是在齐王府的过,但虞浅给对方解围,事后又赔礼安慰了,最后还把陈家和陈杨的注意力吸引了。 让陆蓉得以顺利脱身,名誉还没有受到太多损伤,这恩情可不小。 这会儿能冒着危险来提醒一句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这可是三公主府,本就是敌人,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是挺不错的。”虞浅冷笑:“能在这里算计我,恐怕也没有别人了吧!” 都知道三公主被封为慎熙,有点疯狂,很不好惹。 谁敢在三公主府乔迁这日搞事儿? 所以,大抵是三公主自己要搞事儿。 “嗯,也只有她了,要帮忙吗?”虞婔没想到虞姝这么自信。 以为是自己府邸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都行吗? “我可以应付,左右不过是想算计我的婚事,待会儿你们照常就行,不要让那位抓住了你们的把柄,到时候找你们麻烦。”虞浅摩拳擦掌。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之前陈家能威胁齐王府,那是有备而来,又发生了对陈府有利的意外。 其他的上来试试看? 虞婔看了一眼虞浅身边那丫鬟。 之前在瑞光寺,每次都是那丫鬟带虞浅偷偷上山的,武功不弱。 加上虞姝身边武功最厉害的丫鬟早被送进了宫正司,此消彼长,还不知道谁算计谁呢! “那你小心些,有需要的话可不要硬撑着。” 虞浅挥手:“放心……会的。” 说完,三人就换了其他的话题,继续往回走。 果然刚走没多远,虞姝匆匆而来。 一副我很急,我找人,终于找到了的模样,这会儿急于让虞浅落单,倒是挺真情实感的。 “六皇妹,七皇妹,你们怎么在这啊?本宫可找你们很久了。”虞姝表情有些僵硬,感觉不是很情愿。 “找我们?有什么事吗?”知道虞婷本能的害怕虞姝,虞婔率先开口:“三皇姐今天不是应该很忙吗?” 虞姝怔了一下,竟然顺着这话题说道:“是啊,就是太忙了,两位皇妹可得来帮帮皇姐。” 虞婔:……顺杆儿往上爬的能力倒是在交际中学了不少。 一开始准备的理由肯定不是这个。 搞不好连理由都没想好就急着来截人了。 不让两人有拒绝的机会,虞姝歉意的对虞浅笑了笑,这表情反而真心许多。 “郡主见谅,今天本宫忙晕了,才想到让两位皇妹帮帮忙,没想到一个人的府邸这么多事儿呢!” 这才让人毛骨悚然。 当初虞姝在齐王府搞事儿,她的及笄礼也因为齐王府没了。 陈杨那件事还有隐形的交手,这时候能笑得如此甜美,定然暗地里憋着坏呢! 这么早就开始等着看虞浅的笑话了? 未免太过得意忘形了吧! 虞浅懒得给这人好脸色,冷笑了一声:“要去就去,我一个人也行。” 虞姝微笑,她就说,这三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虞婷去了一趟瑞光寺,回来就成虞婔的跟班了。 什么时候跟虞浅的关系也好起来了? 原来是临时凑一起的,可能是不耐烦应付别的人吧! 虞姝想起虞浅之前在外应酬时,也有固定的几个说话搭子,要么就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要么就一直在齐王妃身边。 她可完全忘了,她的这些记忆,可都是没有虞婔和虞婷在现场的。 只当虞浅可能也是想捧公主的臭脚。 “走吧!”似乎嫌弃虞婔和虞婷的动作太慢,虞姝直接上手拉了两人就走。 已经跟虞浅说好,虞婔就没再做多余的动作。 倒是在路上对暗处打了个手势。 虽说虞浅身边有人,但虞姝这个人不能以常理推之,万一布置了出乎意料的陷阱,虞浅还是中招了怎么办? 虞婔不放心,就让跟过来的如意去看看。 “你看这么多人,本宫忙着招呼命妇夫人呢,这些小姐孩子,就麻烦两位皇妹了。”虞姝似乎有点急,将两人往花厅一带,就打算走人。 虞婔:……找个理由都不能尽心点吗? 连忙喊住:“三皇姐,你知道的,我和七皇妹啥也不懂,给你选个礼物就绞尽脑汁了。” “哪里还能帮你招待客人?” “三皇姐就不怕我们替你得罪了客人?” 闻言,虞姝一窒,难得正眼多看了虞婔两眼,似乎在判定她说的是真的,还是要故意得罪人? 第107章 理由没对好 这段时间以来,她很清楚的知道刷好感不容易,但是得罪人真的呼吸之间就能做到。 “行吧,那你们就在这待着便好。” “好歹有两个坐镇的,这些人不至于乱来。” 虞婔不干:“乱来?都是各家精心培养的公子千金,谁会这么不懂事?” “不懂事的恐怕都不会带出门吧,三皇姐多虑了。” “三皇姐真是太不地道了,皇妹将父皇赏赐的最好的一支步摇当了贺礼,三皇姐竟然还要我们帮忙,唉,我们来一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虞姝:……赔了夫人又折兵是这么用的吗? 心下着急计划,虞姝只能忍下满心的吐槽,低声说道:“你想要什么?” “三皇姐,要想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饱,对吧!”虞婔眼神灼灼。 送上门的猎物,不宰白不宰。 虞姝急着走,说什么都会同意的。 反正仇恨已经很多了,多这一桩不痒。 虞姝惊呆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虞婔会说这样的话。 一脸你怎么这么市侩的表情。 见主子被怔住了,大宫女初晓不由得扯了扯衣袖。 虞姝回过神来,“在自己家,本宫可没带银子……” 话未说完,就看见虞婔眼神已经飘到了初晓身上。 虞姝一噎,“初晓有吗?” “有的话就给六皇妹吧!” 初晓惊得嘴巴张成了“o”形,犹犹豫豫的掏出一个荷包。 磨磨蹭蹭的,可把虞姝急死了,一把夺过初晓的荷包塞给虞婔,“给你了,本宫先走了。” 虞婔看向僵住又欲言又止的初晓,感觉可能不对:“三皇姐,你真的给妹妹了?” “不后悔啊!” 虞姝不耐烦:“给你了,你拿着就是。” 说罢,三步并成两步走远了。 初晓快哭了,看了看虞婔手上的荷包,又不敢拿回来,只能着急的追上去。 虞婷松了口气,眨了眨眼:“初晓看起来不太对劲。” 虞婔轻笑一声,打开荷包,然后拿出了一卷的银票。 然后瞪大了眼睛,终于知道初晓为何是那个表情了。 一张五百两? 一共十张? “哇喔,三皇姐好大方啊!”虞婔没忍住笑。 能给五千两,哪怕就是两个人平分,别说坐镇了,待会儿要汇聚群众,带去看热闹,她都会极力促成的。 在这打一天工都乐意。 虞婔美滋滋的数了五张给虞婷,“来来来,咱们分一分,待会儿都好好帮三皇姐招待客人。” 虞婷纳闷:“初晓身上竟然装这么多银票?就没装一些碎银子吗?” 虞婔:“可能已经打赏了,就不够给我们吧!” “总不能就打赏那点吧!” “三皇姐不要面子吗?” 虞婔又给红鲤和红梅一人分了一张:“来来来,见者有份,待会儿可得多替三皇姐着想。” 红鲤拿了银票左看右看,是五百两,不是五两,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俪妃娘娘那边给的。” “能给的东西都已经搬了,为了这次乔迁之喜,俪妃娘娘一人准备了五千两。” 虞婔啧了一声:“瑞光寺真的是我的福地,自从我去了瑞光寺,简直财源广进。” 虞婷也给七画和七诗各分了一张,听见这话就笑了:“我也是,托姐姐的福。” 最近体会到了有钱的幸福感。 那厢,初晓追赶主子的腿都有点发软,越想越害怕,只能抽空赶紧给虞姝报告,不然,她承担不起这责任。 “公,公主……那,那……” 虞姝不耐烦:“有什么就快说。” 初晓眼睛一闭,声音带着哭腔,“公主,那荷包是俪妃娘娘给的。” 卖了她也赔不起啊! 虞姝脚步顿住,快速扭过的头带着表情狰狞,“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初晓吓得倒退两步,真的哭了:“那荷包……是俪妃娘娘给的。” 虞姝张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一股郁气直往脑门冲。 她当然知道母妃给的有多少。 毕竟亲哥的乔迁宴还在前,母妃说过是一样的。 这么一提醒,虞婔才想起早上刚起床,母妃就让人将荷包送来了,她转头就交给了初晓保管。 可不就是刚才那只荷包吗? 突然窒息。 “你为什么一直将荷包带在身上?你身上就没装其他银子吗?随便赏个几两打发了不就行了?” 初晓瑟瑟发抖,小珍珠一颗一颗的掉。 “公主刚给奴婢的时候,就来客了,奴婢就跟着公主一直忙,根本没来得及放好。” “身上的银子都打赏给今天忙碌的人了,一两都没有了。” “原本就想着,最多拿一张就能给公主做面子了……” 她也是没办法,唯有拿一张出来才能解决那时的状况。 她也想不到虞姝会直接将荷包给了啊! 明明六公主都发现不对劲了,还特意多问了两次,就公主心里惦记着荣熙郡主那边,愣是半点没察觉。 一伸手就全部给出去了。 “啪”,清脆的一巴掌直接将初晓给打在地上,虞姝郁气难消,“蠢货!” 就算她是公主,一下子给出去五千两,还是给了“敌人”,心脏也会钝痛。 那厢,虞婔两人被带走,虞浅就朝齐王妃那边走。 没有刻意放慢脚步等谁,能够不踏入陷阱,谁愿意特意跳进去呢?又不是受虐狂。 明知虞姝要搞事儿,还要让她配合不成? 扯呢! 虞浅这么想着,脚步都快了很多。 然而,虞姝有心算计她,她躲得快也逃不了。 安排的人几乎是用跑的追上了她,“荣熙郡主,元昭公主找你呢!” 虞浅:……咋滴,台词没对好啊? 骗人也这么不走心吗? “慎熙公主不是刚刚才把元昭公主带走吗?这么快就找本郡主了?” 小丫鬟被噎住了:”确实,刚刚过去就发现有事,便叫奴婢来找郡主了。” 还是有一分急智的。 虞浅要笑不笑:“行,走吧!” 小丫鬟总觉得郡主看穿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带路。 反正,只要她把人带到目的地就完成任务了,荣熙郡主同意去就再好不过的。 小丫鬟就当什么都没发现,带路走在最前面。 要不说虞姝的公主府大呢? 明明距离宴席的花园不远,却越走越偏僻,恐怕也是故意清空了人烟的。 丹玄比较寡言,很少说话,这会儿仅仅跟在虞浅身边。 因为她发现这个带路的小丫鬟有点武功底子。 就怕出其不意的出手。 第108章 很难评 虞浅无语:“慎熙公主不是让元昭公主帮忙照顾客人吗?怎么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小丫鬟一颗心提了起来,“郡主跟着就是了。” 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宽大精致的院子,走进了主屋。 虞浅突然不配合了,“这是哪里?不会是你们公主住的院子吧!” 虞姝是不是有毛病? 在自己的院子算计她? 那这招肯定很大,要不她还是趁对方没有防备早点溜吧! 小丫鬟再次急中生智:“所以三位公主都在这里等郡主呢!” 虞浅一脸你逗我的表情:“她们在里面?那伺候的人呢?”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见虞浅变得危险,随时都要离开的样子。 小丫鬟不由得急了,突然推开了主屋的门,然后伸手就去拉虞浅,想要将她推进屋子。 丹玄立刻出手,扣住了小丫鬟的手腕,冷声说道:“你要做什么?” 小丫鬟一惊,郡主身边竟然有高手? 怎么没人说过? 这样子今天的算计恐怕要落空。 小丫鬟咬了咬牙,手腕一转,挣脱出来就将丹玄一推,继续朝虞浅而去。 已经到这一步了,一定要将虞浅推进去。 丹玄立刻还手,两人一来一往的,竟然就打起来了。 小丫鬟虽然比不过丹玄,但是豁出去拖住她一时半会儿还是可以。 虞浅:……这是什么操作? 正想自己还是走远点比较好,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扭头还没看清来人的脸,脖子一痛,人就晕了过去。 一个嬷嬷将虞浅一接,然后就准备送进屋。 见状,丹玄大惊,衣袖里瞬间弹出一把短剑,招式立刻凌厉起来,三两招就将小丫鬟的丹田捅了个对穿。 丹玄直接冲进屋子,闻到屋里异常的香味脸色大变,屏住呼吸朝里屋冲去。 刚进门就感觉一道锐利的光闪过,一声闷哼传来。 定睛一看,屋内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人,嬷嬷倒地上了,虞浅被后来者抱着。 “是你?”丹玄认出了如意,知道她是虞婔身边的人,暗中松了口气。 如意抱着虞浅,一脚将晕过去的嬷嬷给踢到了床下,示意往外。 三人快速退走:“公主不放心,叫我来看看。” 丹玄真诚的说道:“谢谢,没想到三公主竟然用下三滥的,勾栏里的药,郡主若是出错,我难辞其咎。” 出来卖的也分等级,秦楼楚馆算高档的,勾栏的是下等,用的药也比较低劣霸道,容易伤身。 如意从兜里拿出一个瓷瓶放虞浅鼻下嗅了嗅,“郡主怕是吸了一些,回去得让大夫看看。” “不过,这里不能就这样了,算计失败了而已,三公主并没有得到惩罚和反噬。” 丹玄眸色一愣,渐露凶狠:“还请帮忙护着郡主,我去去就来。” 在如意的默许中,丹玄消失了。 如意还有些好奇,不知丹玄要做什么呢? 没一会儿,丹玄就扛着一个人回来了,直奔主屋寝室,将人扔到了床上。 出来时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顺带将之前捅了丹田,昏迷中的丫鬟扔进角落。 将院中的石头搬过来,将地上的血掩饰住。 虽然这草坪上有块石头多少突兀一点,但是幸好当时在草坪打,没在主路上打,暂时遮掩一下没问题。 别人的地盘,不用考虑那么细致的后果。 如意瞪大了眼睛,对丹玄比了个大拇指:“去找公主吧!” 此时,虞婔和虞婷收了银子,就很努力的坐在一旁“镇”场子了。 严肃的样子,让旁人有点不敢大声说话。 直到红鲤离开了一下又回来,在虞婔耳边嘀咕了几句。 虞婔瞪大了眼睛:“丹玄做得好,郡主怎样?” 红鲤:“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虞婔:“让丹玄去找齐王妃吧,这种事肯定不能再瞒着。” “而且,还需要齐王妃配合才行。” 红鲤点头离开了。 虞婷也没问,不多时,就见有个丫鬟急急的跑过来:“荣熙郡主在不在?” 有人疑惑的环视一周:“荣熙郡主好像不在这里。” 丫鬟一副找了好久的样子:“奇怪,荣熙郡主呢?怎么到处都不见人?” 有人便看向了虞婔和虞婷:“之前郡主不是跟两位公主一起的吗?” 虞婷怕自己露破绽,只好低着头。 虞婔淡定的说道:“之前就分开了,我们都在这坐多久了?” 站起身:“荣熙郡主不见了吗?左右无事,那我们找找吧!” “慎熙公主府实在太大了,指不定迷路了呢?” 这理由合情合理,当然了,一般人来做客,也不会随便走的。 荣熙郡主地位还够,万一走岔了也很正常。 于是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花厅,在丫鬟有意无意的带领中,朝目的而去。 半路上,还遇见了由齐王妃带领的一群命妇夫人。 大家一起找人,然后……就找到了那个精致的院子。 隐隐约约的靡靡呻吟声,让众多夫人瞬间变了脸色。 乾宇皇朝的风气开放,正常落水,肌肤之亲的戏码已经达不成毁名节的程度了。 就连当初陆蓉在众目睽睽之下撞了陈杨的小丁丁,最后不也被其他八卦给盖住了吗? 根本没事儿。 所以,各大宴会的落水戏码已经很少了。 除非是想要命的。 偷偷使人落水,不大张旗鼓,就很可能被淹死。 但若是明目张胆被看见在床上,那就劲爆了,怎么洗都洗不白的。 有跟齐王府不对付的,中立的都一脸吃瓜的瞅了瞅脸色难看的齐王妃。 但是聪明的没有现在开口,万一打脸了呢? 看见人再说也不迟。 齐王妃脸色不好那是知道了这出戏码是给自己女儿准备的。 其心何其歹毒? 齐王妃觉得要趁此机会跟虞姝划清界限,不要来往才是。 不然,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齐王妃愤怒极了,一脚踹开了大门,众人鱼贯而入。 寝殿内瞬间挤满了人。 虞婔动了动鼻子,感觉没什么味儿了,如意和丹玄离开时,掐灭了香,打开了窗户,将味道全部散去。 否则,大家这么闯入,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呢! 虞婔和虞婷走在后面根本挤不进去。 因为齐王妃吩咐的吼了吼:“公主就别进来了,免得污染了眼睛。” 虞婔和虞婷:……她们还是想吃瓜的。 寝室内传出虞姝的尖叫。 虞婷瞬间瞪大了眼睛。 虞姝怒吼:“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吖,今天貌似晚了一点,-_-||) 第109章 盛昌帝感觉脑壳痛 齐王妃:“慎熙公主好大的派头,慎熙公主今天看来是很高兴的,这点时间都忍不了了。” “我儿在公主府迷路,公主却在这里快活,怕也是不想招待我们这些客人吧!” “公主不妨早说,以后我们齐王府,可断然不敢登门的……” 齐王妃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就差指着虞姝的鼻子骂想男人了也不知道换个时间,自己不要脸还怕别人看? 骂完,齐王妃撂下话,气势汹汹的走了。 顺带还将虞婔和虞婷拉走了,坚决不让她们俩辣眼睛。 最终啥也没看见的虞婔和虞婷很忧伤。 其他命妇夫人面面相觑,幸好她们将女儿儿子给堵在外面了。 这……很难评啊! 今天来公主府的,基本都是大臣家眷,及其小辈儿。 未婚孩子也比较多。 她们又不像齐王妃,还能算公主半个长辈,敢说这样的狠话。 这一幕看在眼里,瓜虽然香,但多少有点噎人。 一个个只能咬咬牙,给公主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这么多人,法不责众,就看公主有没有能力找所有人的麻烦。 就算有,她们这么多家,覆盖了帝都上流的八成人家,也不怕。 至于面前这状况,她们倒不认为虞姝这么饥不择食,迫不及待。 但是这一出肯定是给什么人准备的,大抵就是之前点名找的荣熙郡主了。 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她自己的? 手段够狠,一出手就要毁掉别人一辈子。 怪不得齐王妃那么生气,直接断了不要来往。 郡主可是齐王府的独苗苗啊! 这三公主,怕不是疯了。 谁家办宴席不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希望顺顺利利,没人搞事。 她倒好,竟然自己搞事儿,还搞得这么大。 这种算计若是不让大家知道就毫无意义,那不管是谁在里面准备了闹开,对乔迁宴来说,很好听吗? 就不怕将来这宅子变成“凶”宅,坏了风水? 有点摸不准三公主是什么想法,丞相夫人奇怪的欲言又止,好几次才换了一个话题:“那个男人是谁?是谁家的?本夫人怎么没见过?” 有人小声的说道:“我见过,哎,好像是俪妃娘娘那边的。” 众人更沉默了。 所以是俪妃娘家的人肖想荣熙郡主? 呵呵,想屁吃。 有这种机会就不用算计了。 这下自食恶果了吧! 整出戏都透着一种奇怪的搞笑风格。 众人待不下去,纷纷找到自家的崽,赶紧找了个理由溜了溜了。 午饭什么的,谁还有心情吃啊? 没有长辈带的年轻人见情况不对,也聪明的找了个理由跟着跑了。 公主府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但流言蜚语还在酝酿。 主要看看风向,再考虑一下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八卦。 各回各家后,这瓜就好香了,关上门来吃。 齐王妃气呼呼的出院落,立刻去找到醒过来在某处看风景,还遇上谁家千金在聊天的虞浅。 然后直接回了齐王府。 虞婔和虞婷也赶紧离开了,满载而归。 虞婔忍不住笑:“丹玄做得好。” “这样一来,三皇姐恐怕都没空来追回银子了。” 红鲤也笑盈盈的:“那唐公子的劫会不会解了?” 闻言,虞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红鲤大惊:“还没有解吗?” 虞婔:“恐怕……还没有呢!” 其他几人都“啊”了一声,难以置信,三公主的名声都坏成这样了。 “父皇怎么可能让三皇姐嫁回外家去?” “这滔天的富贵,俪妃的母族可受不住。” “可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最终就会是父皇指婚了,到时候可能抵不过三皇姐寻死觅活的。” 若盛昌帝指婚,唐南是不可能抗旨的。 虞婷:“再看看吧,父皇看中唐公子,说不定不会这么为难他。” 到时候就得看是唐南重要,还是三公主和俪妃,外加六皇子使的劲够不够了。 事情很快传进宫中,据说很多人都听见了长乐宫传出来的女高音,直逼海豚音。 本来俪妃的禁足已经到时间了,只不过装得乖,最近一直低调行事。 可虞姝出现这样的事,根本低调不起来。 急吼吼的去找盛昌帝了。 盛昌帝震怒,看俪妃的眼神无比的失望。 虞姝为什么又去算计虞浅? 跟俪妃完全没关系吗? 这可是给俪妃的母族谋利。 还在自己的乔迁宴上搞事儿,又是何等的愚蠢。 方方面面来看,俪妃都脱不了干系,现在却将烫手山芋扔给他。 盛昌帝瞬间感觉脑壳疼,尤其余英还说,齐王求见。 虞姝搞这么一出,自食恶果了不算,他还要想办法给齐王一个交代。 最重要的是,虞氏的脸都被丢尽了。 盛昌帝越想越怒,直接让俪妃跪在了天启殿外。 齐王进来的时候,半眼都没往俪妃瞄。 他很清楚,除了盛昌帝确实愤怒以外,这一出也有做给他看的意思。 现在是虞浅没吃亏,虞姝做了不要脸的事。 那就会变成虞氏内部的矛盾,最多给虞浅讨点适当的好处就行。 比如,女儿的婚事,盛昌帝就不好意思再插手了吧! 盛昌帝还好意思拿侄女的婚事当棋子吗?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齐王来得飞快,趁热打铁,过期不候。 不过,还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虞姝中招了? 他不知道,王妃不知道,女儿也不知道。 保护女儿的丫鬟也不清楚。 当然,三公主也能来对质,说虞浅躲过去了,没有找其他人,却故意将她扔进陷阱之内的吧啦吧啦。 可现在这不是重点,盛昌帝也不想见三公主。 恐怕三公主自己也想不到这茬。 之后再提及,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了,说到底,这事儿本质在于三公主。 而此刻,是盛昌帝最愧疚的时候,只要齐王的要求不是那么离谱过界,都会答应的。 当然,齐王府能存活到现在,依旧深受帝宠,齐王是最会拿捏这个度的。 齐王在天启殿待了足足半个时辰,连余英都在门口守着,谁也不知道兄弟俩商量了什么。 总之,齐王出来的时候,面色还不错,神色也透着丝丝满意。 根本没在意跪在一旁的俪妃,又急匆匆回去了。 他还有王妃和女儿要好好安抚呢! 俪妃在天启殿外面跪足了一个时辰,盛昌帝才让俪妃回去,由始至终没有见一面。 最后余英似乎说了一些盛昌帝的吩咐,俪妃走远的身影一拐一拐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也不知道是跪得,吓得?还是气成这样的…… 第110章 太敢想了 俪妃回去后,身边的嬷嬷就出宫去了虞姝的公主府。 公主府太宽太深,大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俪妃身边的嬷嬷精神气跟以前是不能比了,总有种灰败的模样。 俪妃的降级,三公主一连串的骚操作,让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就是六皇子府都硬生生矮了一头,之前有损的文武双全的名声更是所剩无几。 晚上,虞婔这儿就收到一些公主府的消息。 那个嬷嬷是当年跟随俪妃进宫的丫鬟。 俪妃进宫本来就没走正规途径,那时候皇帝特别爱,自然就许她带一个自己人在身边。 年岁大了,丫鬟也没出宫,就成了嬷嬷。 自然是俪妃最信任的人。 这次事情太大,让嬷嬷走一趟,才能代表俪妃。 嬷嬷见到好似被霜打过的花儿一般的虞姝,也很心痛,毕竟,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 虞姝小时候,更多的时间还是嬷嬷照看着。 亲手养大的姑娘,如今变成这样,名声毁于一旦,哪能无动于衷。 若不是情况不对,嬷嬷都想抱着安慰了。 看见嬷嬷,虞姝哭唧唧的,带着一分希冀,声音中带着哭腔:“嬷嬷,会没事儿的对不对?” 嬷嬷叹了一声,满是不忍:“公主……这段时间就别出去了吧!” “皇上已经降下口谕,让大家不许再讨论此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虞姝瞪着无神的眼睛,“真的会过去吗?” “嬷嬷……”虞姝哽咽:“我没有……我还是处子之身……她们来得及时,打断了要做的事,我就把人打晕了。” “你告诉母妃,告诉父皇,真的什么都还没发生。” 嬷嬷苦笑:“公主,这种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皇朝风气再开放,脱了衣服,躺在了一张床上,名节也已经损了。 还是不是处子,已经没人关心了。 如今,帝都上流社会谁不知道三公主这事儿? 婚事将会成了最大的难题。 盛昌帝是厚着脸皮下令不许议论这事儿的,时间一长,也就是阻止了帝都而已。 用皇权将这事儿给压下来。 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谁家没个亲朋好友啊? 私下里交换信息,皇帝也不知道啊!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皇帝也只是在尽力挽救虞姝的名声。 要想完全捞起来是不可能的。 从事发到现在,虞姝满心的恐惧和惶恐,根本顾不上憎恨,脑子全糊了。 唯一的一点庆幸被否定,虞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嬷嬷眼睛也湿润起来,走过去像虞姝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拍着:“公主,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想着怎么解决。” “公主不出门,大家看不见,逐渐就不会有人提及的。” “以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无人敢置喙。” “再怎么,你也是公主。” 趁着虞姝哭着发泄,嬷嬷连忙将一些事情交代出来:“皇上说了,让你将那个温泉庄子送给荣熙郡主做赔礼。” “不可大张旗鼓的做,只能悄悄的红契送去。” “哇……”虞姝顿了顿,再次哭得惊天动地,“嬷嬷……”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都这样了,还要破财给赔礼。 嬷嬷眼睛更湿了:“公主知道吗?为了安抚齐王,皇上答应了齐王很多事。” “所以,皇上也很生气,非常生气。” “公主最近也不要进宫了,娘娘怕皇上会更生气。” “公主啊,你可知玉喜坊为什么都没有交给胡家人?” 俪妃姓胡,但是,俪妃手里的产业,却很少有姓胡的管理。 虞姝哭得不能自已,泪眼婆娑的摇了摇头。 “胡家的人心大,能力不足,娘娘根本不放心交给他们,不仅仅是玉喜坊,还有娘娘手里的各种产业。” “胡家靠着娘娘,得了不少富贵,可一直没有过界。” “因为娘娘知道,胡家的人把控不住,会闹出更大的事来,会被牵连的。” “以前,娘娘就不让公主和六殿下跟胡家的人过多的来往,也是有原因的。” 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经历了这次大劫,六神无主的虞姝终于听进去了。 嬷嬷继续说道:“所以,胡家的人,怎么可能娶得了荣熙郡主?” “甚至,荣熙郡主的婚事,皇上是有安排的。” “就算今日公主的计划成功了,最终也可能是胡家人暴毙死绝,荣熙郡主另嫁。” “胡家,不可能攀上齐王府的。” 虞姝“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这段时间经常参加宴席,她就跟胡家人走得很近。 俪妃提醒过她很多次,她都听不进去。 还觉得俪妃对她这个女儿都各种心思,对胡家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见表哥,多少有点同病相怜。 经不住表哥总是说看上了荣熙郡主。 觉得自己让胡家表哥娶了荣熙郡主,不仅折辱了虞浅,也让齐王府不得不站在六皇子这边。 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及笄礼的消失,她到底咽不下这口气。 最终,嬷嬷说了很多,就听见虞姝时不时的大哭出声,可能一辈子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嬷嬷最后总算将虞姝安抚住了,回去复命后,俪妃只觉身心疲惫,松懈下来,直接就晕了。 后宫自然在看笑话,以前还觉得虞姝挺厉害的,被俪妃教得很好。 敢情,只是压住了啊! 突然爆发出来好吓人呢! 一大家子都快被拖垮了。 虞婔点头:“没想到,那庄子变来变去的,竟然成了虞浅的。” “还好东西已经挖出来了,不然都不好下手了。” 红鲤:“皇上对荣熙郡主的婚事真的有安排吗?” “可之前陈杨的事,皇上也没有拒绝啊!” “还有种促成的意思。” 虞婔:“有可能,以齐王的地位,郡主自然不可能随便嫁人。” “关键时刻,若是有需要,就会成为很好用的棋子。” “陈杨……只是没有超出可选择的范围吧!” “换成萧景,你看父皇会不会答应?” 所以,虞浅根本不敢露半点心思,对谁都没好处。 胡家人,就更不可能了。 之前虞姝床上那个表哥,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看俪妃敢不敢吭一声? 甚至都不敢先下手,让表哥死得痛快一点,就是要留给盛昌帝处理的。 不然,胡家很可能会被盛怒的盛昌帝灭门。 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太敢想了。 第111章 被塞了一肚子狗粮 这个时机,对,又不对。 对是因为祭天的事,盛昌帝不敢乱开杀戒。 不对是因为俪妃失宠了,盛昌帝对她的感观是最坏的时候,这种事可不就得承受严重的后果吗? 总之,这件事牵扯很大,后续还有很多的事。 不管虞姝的计划成不成,都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真的不是毁了名节,就能娶回家的,要命的理由多得是。 前朝后宫好不容易松快下来的气氛,因为虞姝这件事,又有些紧张起来了。 因为盛昌帝很不开心,心情很坏,整个人就严肃威严了很多。 也是因为虞姝这事儿,之前浩浩荡荡的宴席之风得到了抑制。 原本排在虞姝之后的,都纷纷找理由改日子了。 就算办了,恐怕也会很冷清。 不过,虞婔和虞婷算是参加完了,终于轻松下来。 并且,有了不办乔迁宴的正当理由,可开心得很。 这日在公主府,丹玄求见。 虞婔宣了人进来:“郡主如何?那日不是说吸了几口不太好的药味?” 丹玄:“多谢公主关心,那日回府,王妃就让府医仔细看了。” “王爷进宫后,也带回了一位御医,都给郡主把过脉。” “量少,多养养就行没事儿了。” 虞婔挑眉,盛昌帝还挺低调的,竟然还派了御医去。 除了要给虞浅诊治之外,恐怕也是为了确认。 确认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有没有人在夸张? “那就好,这段时间,郡主就多休息吧!” 还是别出来晃了,谁看见可能都会横生波折。 盛昌帝的愧疚是有限的,也是会消磨的。 “王爷和王妃也是这个意思。”丹玄从怀里掏出两张红契:“这是王爷和王妃的意思。” “感谢公主那日伸出援手,救了郡主。” “不然,郡主可能就躲不开了。” 连王妃都没想到虞姝能搞这么大,不然也不会那么放心让虞浅自己玩。 齐王老两口意识到,丹玄一个还不够,被人拖住就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什么时候内院的竞争已经这么激烈了? 真当学武的丫鬟小厮都是大白菜啊! 虞婔愣了一下,还有谢礼? 好奇的接过来看了一眼,噢哟,这不就是之前俪妃给三公主的那个温泉庄子吗? 盛昌帝让虞姝赔给虞浅了啊! 现在又送给她当谢礼了? 另外一张,是一个地段不错的铺子,丹玄说是给七公主的。 “七皇妹的,你亲自走一趟吧,她收不收,得看她的决定。”虞婔没有替别人决定的嗜好。 尤其在这世界苟了这么久,更知道上位者的一个决定,足以影响很多人,很多事。 只要不是必须,她不会轻易替人决定,那得背负很多。 将庄子的红契也递过去:“多谢王爷和王妃,这份谢礼,本宫心领了。” “这个庄子,至少暂时不能出现在本宫手里。” 丹玄有些意外,想起王妃的叮嘱,便接下说道:“既然如此,王妃的意思就让齐王府先帮忙管理着。” “等公主什么时候可以拿了,再拿去。” “这山庄,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公主的了。” 虞婔:……齐王妃早有准备啊! 果然,齐王和齐王妃不可能想不到这茬。 可能只是想看她的选择。 如果她直接收下,可能还有王妃的一些隐晦的劝慰。 这是真切的关心,想看看她的处事,有没有需要提醒和帮助的地方? “多谢王爷和王妃。” 等丹玄见了七公主后回王府,将两张红契完整的带了回去。 齐王妃叹气,又觉得欣慰:“六公主绝对是一个极度清醒的明白人。” “七公主比较小心翼翼,不过……很信任六公主,姐妹俩的关系倒是不错。” 虞浅笑呵呵的:“娘,六公主绝对是个聪明人对吧,根本用不着你提醒。” “那日在瑞光寺见过后,我就这么觉得了。” “而且……挺心软的,有人情味。” 不然不会因为一千两的见面礼,就将陈杨的消息给她了。 齐王妃忍不住横她一眼:“你还大好几岁呢,怎么还不如六公主明白?” “明知道是陷阱,还傻乎乎的往里面冲,仗着有丹玄,你无所畏惧是吗?” “结果呢?人家也是有后手的……怎么这么蠢?” 虞浅做了个鬼脸,逗得齐王妃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后院争斗,竟然还得上演全武行? 齐王点头:“都是从小没有母亲护着的人,在后宫那地方活到现在可不容易。” “稍不注意,就会像她们两个姐姐……” “哪有蠢的?” 四公主和五公主,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齐王妃欲言又止,看了虞浅一眼。 虞浅无辜:“怎么?有啥我不能听的?” “我也不小了,真以为我不懂啊,母妃你就是想说,六公主有没有那种意思嘛?” “我倒是觉得六公主比较佛,不想搞那么多麻烦,除非……” 齐王妃忍不住:“除非什么?” 虞浅:“除非啊,将她逼到不得不去争。” 齐王妃深呼吸了一口气。 齐王叹息:“就怕那时候才醒悟,恐怕就晚了。” “出生本就不在同一条线上……唉,多少皇子还没出生,就有人帮忙准备很多东西了,包括人,还有学习。” 齐王妃:“再说吧,你们虞家不会让皇朝再出一个女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看最近几任皇帝,都完全没有培养公主的意思。 恐怕是被叮嘱了什么吧! 那让六公主上,就太难了。 齐王表情一僵,“什么你们虞家,王妃,你现在也是虞家的……” 齐王妃忍不住给了齐王一个白眼。 虞浅:……感觉莫名被塞了一肚子狗粮。 算了,都习惯了。 不知道六公主的公主府什么时候才改建好啊! 她啥时候才能直接上门去玩? 太频繁的话,会不会让人以为齐王府跟六公主交好?给带去很多麻烦? 难不成离开了瑞光寺,还得偷偷摸摸的去玩啊? 公主府肯定不干净,不少人盯着,恐怕容易露馅儿吧! 那厢,虞婔还在想,要不要找个理由重新回瑞光寺呆一呆,这皇宫哪怕因为上面的哥哥姐姐全出宫了,也住得有点压抑。 她们是剩下的,每天都要去给皇后请安。 被迫看那一屋子莺莺燕燕的眉眼官司,多少有些心理阴影。 五月中旬的时候,朝堂上传来一个轰动的消息。 盛昌帝提到了好些年没去行宫避暑了。 钦天监说,今年夏天会很热,就决定去避一避暑。 第112章 算个好日子 实际上,盛昌帝想不到怎么改善现在凝重的气氛,就决定换个地方,他也要换一下心情。 然后彻底将虞姝那件事带起来的影响揭过。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事儿刚让大家一阵开心的准备起来,后宫再次出事儿了。 除夕差点落胎的那位宋淑仪,本来一直谨遵医嘱,在自己宫里躺着养胎。 眼看都七个月了,突然临盆。 大晚上的,盛昌帝都从龙腾宫赶了过去,然而,一阵兵荒马乱后,宋淑仪竟然难产,一尸两命了。 没错,一尸两命。 那孩子最终还是没活下来,胎毒实在太深,哼都没哼一声。 宋淑仪来不及伤心,产后大出血,也没了。 盛昌帝沉默了,心情又跌落谷底。 他很清楚,从除夕之后清洗后宫,宋淑仪这儿就是他的人在保护,不会有人还能瞒着他下手。 宋淑仪这情况,到底还是怀孕初期那些有问题器皿影响的。 那件事儿查到最后,也没有一个结果,一直压在盛昌帝心底。 而且,宋淑仪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接触到有问题的器皿了。 查到兵部尚书的府上,线索就断了。 下面根本不知道连接到了何方。 因为不只兵部尚书,六部尚书送进宫的女儿都是差不多的状态,进宫前就接触了。 这么一看,是真的在针对六部尚书府。 然后再通过六部尚书府进宫的女儿打开了一条口子,逐渐在宫中铺开。 这样的群发技能,线索反而很难锁定,竟然无法更进一步了,就……特么的离谱。 盛昌帝已经将这案子密旨给俞勤了,让他秘密调查。 但之前宫内大清洗打草惊蛇,一直没有新的线索。 俞勤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今看宋淑仪的惨状,其他五部尚书府都心有戚戚焉,或许该庆幸没有怀上孩子,不然会要命。 之前良妃身死,几乎没有身后事,也就不影响什么。 可宋淑仪死后封了妃,以贵妃之仪下葬,这些可都要皇后盯着,六宫二十四司都得动起来。 尤其刚刚几位皇子公主出宫建府,花了一大笔银子,皇帝马上又要去行宫,肯定有不少花销。 公中的银子真的一下子吃紧了,皇后眉心都皱成了川字。 脾气也开始暴躁。 虞婔和虞婷都很不喜欢跟皇后请安,相当容易被波及。 朝堂上下,文武百官叹气不已,今年流年不利,起起伏伏的,真是太难了。 好怀念以前那个能把九重殿当菜市场吵闹的日子。 今年以来,好久不敢闹了。 最近居然又要夹起尾巴过日子,真是烦死了。 幕后黑手被前朝后宫无限咒骂。 虞婔也等不及了,由奢入俭难啊! 从瑞光寺回来,这皇宫怎么住都有点难受。 反正公主府的整体没改造完,但预备住人的地方已经率先建完了,拾掇拾掇完全可以搬进去再说。 距离那么远,边住边改建完全没关系。 现代同一个小区上下楼装修都得坚持下去,何况是巨大的府邸,莫得那么大的动静。 虞婔便让人送了信到钦天监,说明日去算搬迁的日子。 大家都走了这样的流程,那就不能少。 少了就变成了特殊那个。 虞婷每天学习的东西变多了,就将资料给虞婔,让她帮忙算个好日子。 主要这种好日子跟自身生辰八字有关,大抵不会是同一天。 可皇室成员,贵族世家某些重要人物,嫡系子弟的生辰八字都是保密的。 能给钦天监的生辰八字都比较模糊。 要么只有年月日,不讲具体时辰。 要么连“日”都只是一个范围。 所以,考验钦天监技术的时候到了。 若是遇见特别计较的人,那还真是难做。 所幸虞婔只打算走个流程,并不在意这些。 然而,去的时候,发现监正南崎等着她,心下就惊了。 这位……不是一直都很忙么? 之前都没怎么当值,最开始值了几天勤,也就刚好帮三皇子算过。 之后就溜了,其他皇子公主想找人都不见。 今天怎么在? 自从知道南崎能感应符箓的力量,是个有真本事的。 虞婔就不太想见到他。 然而,南崎上个月就在等这一天了,怎么可能不来? “六公主,请。”南崎没有废话,见了礼就指了指清净的茶室。 水汽袅袅,茶香四溢,纱幔飘飘,还有一架古琴放于琴桌之上,倒是一个闲情逸致的茶室。 “南大人,本宫今日来就算个日子,另外,七皇妹不便过来,就让本宫代劳了,选个最近的好日子便行。” 虞婔坐在茶桌旁就直奔主题。 早点说完早些离开。 看向虞婔递过来的生辰八字,南崎下意识就默默掐算起来,顿时沉默了。 他也知道皇室规矩,这生辰八字至少有一个是假的。 年月都没那么容易伪装,时辰是最容易的。 然而,虞婔给的生辰八字,一生平凡普通,但是会顺利寿终正寝,跟他见到的六公主面相,南辕北辙。 南崎算这种十分驾轻就熟,心下一默,啥都算完了。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南崎看似掐着手指,实则已经在短时间内,将这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刻数都过了一遍。 然后才发现,虞婔竟然藏得好,不仅时辰是错的,连“日”都是错的。 当初出生时,整整瞒了一天多吗? 怎么办到的? 十月初五辰时? 前前后后三天的时辰里,只有十月初三子时有个特别的富贵命。 但是,这个时辰还有一个极端,那就是夭折命。 同一个时辰,九成九都是夭折命,富贵紫薇命只有那么几息的时间,这……可能吗? 南崎好奇极了,一刻钟一刻钟的推算过去,突然心口一闷,眼前一黑,脑子一懵,所有都空白了。 好在南崎本来就是眯着眼睛在掐算,一瞬间的异常也没人发现。 如敲警钟一般,响彻在脑海中,南崎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他知道不能再算下去了,不然,不是受伤就是折寿。 他只需要明白,面前的人不是他能算的,本身就是很大的信息量。 虞婔打量了南崎好几眼,就默默的喝着茶了。 好看是好看,挺养眼的。 但是她知道这种人感应很灵敏,视线不敢停留太长时间。 不过,南崎这样的,居然不是上流社会各家千金贵女的好夫婿人选吗? 是因为他的官职品级太低? 还是大家不知道南崎有真本事? 还是本人太仙了,不敢亵渎。 第113章 会不会有点不礼貌 南崎缓了好一会儿,感觉手不抖了才睁开眼,拿起旁边的毛笔,写下两个日子。 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哑:“十六是公主的,十八是七公主的。” 言简意赅,似乎不愿意多说。 虞婔奇怪的看他一眼,声音不一样了,还有点疲惫。 掐算消耗这么大的吗? 倒是让人更加信服了。 “多谢南大人。” 南崎眼神在虞婔面上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公主平日里用胭脂水粉吗?” “啊?”虞婔呆住,这什么问题? 会不会有点不礼貌? 南崎微微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周易面相之术,现存也有不少流派,不少高人。” “公主年纪还小,面相稚嫩,没有岁月风霜的掩饰,很容易被人看出特殊之处。” “公主的面相……很是奇特……本该出生就早夭之相,如今却活得好好的,若是遇见好此道的人,怕是会很感兴趣。” 闻言,虞婔窒息了。 面相之术,她当然知道有高人,毕竟符箓都接触到了。 但是一直没遇见,以为这世界的水准达不到太高的层次。 这么说,瑞光寺的住持是不是也…… 可能高手不多,但帝都一定有。 “多谢南大人。”虞婔深深的看南崎一眼。 她明白了,南崎其实已经猜到祭天之事跟她有关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现在还能提醒一句,算是友军吧! 所以,她这马甲是什么时候掉的? 南崎优雅的喝着茶:“公主客气,一个人的面相并非一成不变的,随着心境和想法,乃至决断,是会改变的。” 虞婔:……好神奇哦! 所以,她现在的面相,因为决定要争了,就有了改变? 被面前这人看出来了? 马甲就这么掉得稀碎? 这技能牛啊! 对于看人是一大利器有没有? 虞婔意识到这点,决定回去翻一翻大佬给她的传承,想学。 到时候自己人背叛与否,说谎与否,是否忠心,岂不是一览无遗了吗? 想法是好的,不知道能实现不? 虞婔来了精神,恨不得立刻回去研究。 谢过南崎之后,虞婔匆忙离开了。 等人一走,南崎端着茶杯的手抖成了帕金森,“哐当”一声掉在了茶桌上。 南崎捂着胸口,喘气不过。 几息后,才慢慢缓过来。 那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要猝死了。 所以说,他为什么在发现有人神秘异常时,没有将皇子和公主都算一遍? 反正每年生辰就在那个时候,反正拿来的八字都是假的,直接往前往后推算就行了。 主要还是皇子公主就算不是皇帝命格,那也是富贵命。 天底下最最好的命格了。 真的要去一一掐算,他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而且,生辰八字不对,就得搭配面相一起才能精准。 不面对面看着人,实在不好掐。 今天五月十三,十六的话,没几天了。 好在烟澜宫的东西早就收拾完毕,到时候直接搬走就是。 之前的事,加上宋淑仪的死,虞婔完全有理由不办乔迁宴,所以,一点不急的。 回宫后,虞婔命人将虞婷的日子给她送过去,自己就回寝殿去研究这玄妙面相之术了。 柳芸给她的东西包罗万象,甚至有修仙的基础和更高阶层的,多的她压根儿没法解锁。 面相之术,反而是修仙中最偏僻的一门。 这种东西,大概真正修仙了,其实自然而然就会了。 问题是她现在还没入门,要另辟蹊径去学这门技能,虽然难,但不是不可以。 空间里有时间流速不同的区域,外面一日,里面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几日。 但是这份流速不作用空间主人。 所以,虞婔完全可以多花点时间在里面学习研究。 当然,第一重要的是,如何将她面相的奇特之处掩盖住。 为此,虞婔喜欢上了额间画花钿。 面相最不同最重要的地方就来自于眉宇之间,花钿一画,可以遮掩很多东西。 幸好乾宇皇朝前些年很流行花钿妆容,这些年有些淡了,还是有不少人喜欢的,她突然爱上这等妆容也不奇怪。 至于南崎那边,他既然没有说破,虞婔也就当不知道了。 不过,下次还需要钦天监做什么,或许可以直接去找他。 在盛昌帝面前,明显南崎说话的份量是最重的。 虞婔可不知道,钦天监还有一个监副正抓耳挠腮的等着她的人上门。 等十六这日,虞婔再出现在人前,感觉世界变化好大。 入目的花草树木好像都不一样了,连人,都很不一样起来。 总觉得一双眼睛得到了某种进化。 红鲤只感觉虞婔这几日涨了不少实力,有些高兴:“公主,你有所突破吗?” 虞婔恍然:“哦?差不多吧!” 因为启用时间流速区域是要消耗灵石的。 虽然大佬给她存了很多,可对虞婔来说,这依旧是不可再生资源。 为了凡间一些小事儿就动用灵石,实在太浪费了。 所以,得到空间快一年了,她几乎没动过这手段。 如今为了研究面相之术,觉得时间不够才用的,顺带练了练功。 两天多的时间,她在里面过了十年,对灵石消耗过于心痛,才停止。 主要学习的东西档次高,十年时间足以让她有很多的心得。 目前还是搬家重要,虞婔花银子雇佣了一些比较空的宫人帮忙搬东西。 好吧,或许不叫正经的雇佣。 反正最后肯定要赏的,跟雇佣有什么区别? 虞婔乐滋滋的搬到了公主府。 虞婷有点不敢一个人住皇宫,就以给虞婔暖房的名义,跟着一起到了元昭公主府。 她不打算回皇宫了,等后天直接回去搬迁。 先在姐这儿蹭两日。 虞婔明面上的东西并不多,跟之前的皇子公主根本没法比。 按照之前来的人,大半都没东西可搬。 虞婔就赏了一些铜板让人回去了,抢到活的就出宫。 她和虞婷都不在意,她们俩是知一些根底的,表面的东西都是给外面看的。 结果,把关注的人都给整沉默了。 盛昌帝感觉很心酸,原来他的两个女儿都这么寒酸的吗? 据说小七比小六还穷。 堂堂公主,全部家当不到二十个箱子? 还不是很大号的箱子哦! 如果没记错,当初三公主一百多个箱子,还是大号的。 还不算之前陆陆续续搬过去的那些。 第114章 主打一个不打扰 盛昌帝很清楚,虞婔和虞婷一直没往公主府搬过东西,原来是没东西可搬。 盛昌帝感觉,这件事可能又要被人看笑话了。 大手一挥,赏了虞婔好几米清单的东西。 同时让余英去皇后那儿传话,将之前良妃那儿的东西,一分为二,一半给虞婔,一半给虞婷。 良妃的东西即便大部分都支持给当年的四皇子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堂堂公主的家底,居然比不上冷宫良妃的十分之一。 最可怕的是,良妃在冷宫好几年,为了过得好些花销了不少的。 虞婔看着清单顿时沉默了,有没有可能不是她太穷,而是良妃太富有? 当年毕竟是国公府嫡女,四皇子的母妃啊! 行吧,盛昌帝要给,她也不能抗旨吧! 经过这一波,就不会有人觉得她相当穷了吧! 唯一感受到会心一击的,只有皇后。 开支这么多本就焦头烂额了,良妃的东西还要分出去? 最可怕的是,有些精品已经送到五皇子府了。 皇帝这么一开口,她要么拿回来,要么自己找差不多的东西来填。 这……突然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皇后以为,这已经气炸到了极致,哪曾想,皇帝赐了那么多东西,太后那边也跟着赐了。 后宫嫔妃也都纷纷慷慨解囊,送了一份乔迁礼去。 之前几位皇子公主也都这个流程。 只不过大家锦上添花,就随便送一件不失礼的。 这次跟着盛昌帝的风向,明显要雪中送炭啊! 所以大多都是厚礼。 身为中宫皇后,不仅要送,薄了还不行……皇后突然体会到俪妃屡屡被气晕的感觉了,真的会天旋地转的,站都站不稳。 皇宫这风向,文武百官和世家贵族都得跟上。 于是,虞婔已经明确说明日子不好,不办乔迁宴,可乔迁这日,门房依旧收礼收到手软。 人家都是礼来人不来,主打一个不打扰。 虞婔:…… 如果她不是公主,这乔迁宴可能不办也得办了。 可是以她的身份,真的可以只收礼,宴席办不办无所谓。 “怪不得三皇姐办乔迁宴那么高兴呢!”虞婔看着一大堆的大大小小盒子,突然有些头疼。 在宫里长这么大就没收过这么多礼。 宫外的礼,不是那么随随便便能进宫的。 所以,哪怕虞婔生辰,也没什么礼可收。 最多就是皇后让公中出一份,后宫嫔妃有心的就随一份。 “看看,人情来往,你说要不要银子?这些礼不仅要记下来,以后可能还要还礼。”虞婔警告虞婷说道。 虞婷看着一屋子的盒子,人都麻了。 正当虞婔想要让红梅赶紧清点时,余英竟然亲自来了。 “余公公,你这是……” 盛昌帝的圣旨不是才走吗? 啥事儿需要余英亲自走一趟? 余英笑呵呵的:“没事儿,给皇上办差,顺带给公主送几个得用的人来。” 余英指着旁边的汪怀:“这是当初在冷宫伺候的,皇上见他没地方可去,就让他来公主府做事。” “公主看着安排就是。” “这两名宫女,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见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不够,给添的。” “剩下的是奴才带来给公主挑选的。” 虞婔已经看到了,一堆年轻的宫女,一堆太监。 汪怀?盛昌帝已经完全不掩饰了吗? 直接明牌给她了? 神奇,最近盛昌帝父爱爆棚,对她和虞婷都好了不少。 莫非是之前调查后宫诸事,被狠狠伤到了? 堂堂皇帝,就没想过她和虞婷比较干净,可能是没能力搞事儿吗? 当然,也有可能是搬迁被无数眼睛看在眼里,场面差别太大,盛昌帝多少有点丢面子。 一瞬间,虞婔脑子闪过不少念头,表情略微有些为难的落在那两个宫女身上。 “汪怀就算,公主府的确很缺人。” “可大宫女的话……之前本宫已经报备过了,出宫前就将红锦和红兰提成了大宫女。” “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赐来的……” 那两宫女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公主,还请公主赐名。” 虞婔为难的看向余英,还好她出手够快。 果然有人利用这个,但未免也太不掩饰了吧! 虞婔扫了一眼两堆人,感觉明面上的可能是迷惑选项,真正的钉子还在下面。 明确了敌人,心里会有几分放松,就没那么警惕其他人了。 但现在,她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了。 一个人的面相真的很神奇,面实心奸,摇摆不定,贼眉鼠眼实则容易忠心老实……真的一览无遗。 只可惜,她看得出来,也得给一些钉子机会。 不然,一天天的恐怕不会安宁了。 余英笑呵呵的:“无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没有交代一定得做大宫女。” “进了公主府,就是公主府的人,是来伺候公主的。” “什么位置,做什么事,难不成还轮到她们做奴婢的人决定么?” 暗示虞婔随意一点,也提醒两个宫女,别仗着太后皇后就敢在公主府为非作歹。 两宫女对视一眼,眼底都有惊讶。 所以,余公公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吗? 她们俩来就是做大宫女,贴身伺候公主的啊! 可余英这么一说,她们也不敢开口,不敢再提原主子的意思,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虞婔立刻笑逐颜开,眉间的梅花花钿顿时生动了起来,“这样啊,那多谢余公公了。” 看向两个宫女,“你们就用原来的名字吧,待会儿听红梅的安排。” 红梅是四个大宫女年纪最大的,今年十六了。 也是跟她最久的人了,比较稳健。 公主府的一切交给红梅,她是放心的,尤其红梅擅毒,有人想干点什么就容易暴露。 像之前后宫那些有问题的东西,就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 宫里那件事,她也不知道涉及这么广。 最早发现有问题时,还以为是个别想要算计她。 就当好东西先收进库房了。 这事儿爆发后,回了宫就处理掉了。 要说这些有问题的东西都是比较好的,精品,才能让想算计的人经常接触,起到作用。 所以,虞婔那儿只有一两件。 虞婷那儿,一件都没有。 果然比她还可怜。 谈好了明面上钉子的事儿,虞婔就开始点人了。 宫女点了十人,太监也点了十个。 钉子只有三成,就是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家的。 第115章 眼睛好使 余英看得眼睛一亮,悄悄打量了一下六公主。 不太清楚是运气,直觉?还是六公主真有这样的眼力? 虽然他也不知道谁是谁的人,但是这里面一定有,做盛昌帝的太监总管这么多年,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 寻常扫一眼,就大概知道这人能不能得用。 六公主选的人,至少五成暂时都是干净的。 若是能收为己用,公主府的日常安稳就妥了。 等余英带着剩下的人走了,虞婔看向了汪怀。 现在的汪怀特别老实,主动上前,直接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以此表示效忠于虞婔。 “还请公主赐名。” 虞婔仔细看了他一眼,身上的浮躁之气的确少了许多,看来最近得到了教训,反省了许久。 “不必了,这名字挺好的。” 主要也是叫熟了,陡然一变,她该不习惯了。 汪怀一顿,心下无奈,看来六公主还是不太信任自己啊! “起来吧,公主府没有得用的太监,以后你就做太监总管,那些小太监都归你管,现在先将库房里的礼清理好,做成册给本宫。” 虞婔立刻将事情扔给汪怀。 汪怀之前是有点贪财,甚至特别财迷,但能力毋庸置疑。 现在刚来公主府,该他表现的时候,就不会出差错。 汪怀的年纪其实不大,二十多吧!不到三十…… 之前跟良妃在冷宫还过得挺滋润,一张脸还挺显小。 交代完,宫女交给了红梅,便拉着虞婷走了。 余英带来的宫女太监都不算特别大,最多二十左右,最小的十四五,有些甚至刚从培养之地出来,所以暂时没有找靠山。 余英回到皇宫,盛昌帝好奇的问道:“选了多少人?” 余英:“回皇上,二十。” 盛昌帝皱眉,“才这么点啊!元昭公主府也不小啊!” 余英:“皇上,人太多的话,每月的月钱开支都不少了。” 盛昌帝恍然:“哦!那选的人呢?” 余英:“至少有一半是不错的。” 盛昌帝意外:“那眼光挺好的。” 说完,盛昌帝就没再追问了。 虞婔离开,红梅就带着一群宫女下去安排了。 太后赐来的人叫彩月,皇后赐来的叫明心。 虽然出师不利,没有达成目的,但两人依旧带着不一样的高傲,有底气就是不一样的。 红梅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将预留的位置给了两人。 虽然只是三等洒扫宫女,却是三等的头,也管了好些人。 而且,也在虞婔住的院落伺候。 这让彩月和明心想反驳改变一下都找不到理由,没办法,公主身边一等大宫女满了,二等也满了。 就剩这些位置了,你就说干不干吧! 反正余英也已经说了,随虞婔安排,谁会为了两个奴婢大幅度改动啊! 尤其,明知道是钉子好吗? 只好暂时留下来再说。 余英一出公主府,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众多皇子们都有些扼腕。 早知道汪怀这是一颗明棋,他们就该去截胡,也想要。 谁不想自家的钉子能多一张明牌啊! 果然,大家一起出宫是对的。 这才在皇宫多留了几天,好处得了一箩筐。 汪怀能不知道变成明牌后他就成了香饽饽吗? 当然知道。 但之前忐忑不安的日子让他明白了,真的只有皇帝才是他最好的靠山。 自然皇帝要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对于六公主,他还是喜欢的。 因为六公主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交易就交易,不谈别的,也没有强制要求他效忠。 莫名的,就觉得很舒服。 来了,他也会专心替公主办事,还能做个太监总管,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当然,他也知道,是看在盛昌帝的面子上。 汪怀干劲十足,立刻将小太监使得团团转。 他心里有百官的名单,先将各家的礼按品级分出来,记录好,又分别放好。 很快就捋顺了。 过了两日,虞婷乔迁也来了这么一出。 皇帝也赏了好几米清单,东西不一样,但是价值差不多。 让皇后分派的良妃的东西也姗姗来迟。 顺带将虞婔那一份给补了。 不过,皇后明显有挑拨之意,虽说是平分,可虞婔那部分的价值明显高得多。 送东西来的人,言语间也多有挑拨。 对虞婔亲近,对虞婷淡漠。 虞婔:……怪不得盛昌帝一直不放心皇后,都做些什么小动作? 虞婷直接翻了个白眼,这点东西还指望她跟六姐翻脸不成? 嘁,皇后肯定不知道她们姐妹俩是如何分赃……哦不,分银子的,生怕对方拿少了。 就这? 还想她们姐妹俩反目? 虞婷也看不懂皇后的脑回路。 “下次有需要,也不是不可以演给她们看,不过,我们反目,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吗?”虞婷不解的说道。 虞婔沉吟片刻:“可能就是单纯的想看热闹,暂时没什么好处。” 见不得别人关系太好。 毕竟二公主都没有交好的姐妹,后宫更没有。 虞婷撒着娇让虞婔帮忙选人。 毕竟,她身边原本的人都没几个干净的,现在可不能留太多钉子了。 她是没信心认人的。 以后她到对面,可不能每次都传得人尽皆知。 虞婔确实帮她看了一圈,这钉子含量比她昨天的高。 不知道是不是没进她公主府,就派到这边来了。 反正对门,离得近。 虞婔尽可能的将干净的人挑出来了,最终也只选了二十个,钉子含量也是三成左右。 盛昌帝也赐了一个能干的太监过来,虽说不是余英带来的,但也是肖宇。 虞婔见虞婷完全不在意皇后的挑拨,也松了口气。 想挑拨的人太多了。 如果真的心有芥蒂,这姐妹做起来也难受。 因为有盛昌帝口谕,虞婷乔迁后就去皇家书院报道了。 没事儿要在皇家书院学习,回来还要学自己的,愣是成了一个大忙人。 每次都是抽空上虞婔那儿蹭饭,能待的时间也不长。 不过,每次梦见什么可能跟现实有关的事,也会及时的告诉虞婔。 自己不能来,也会让七画带信来。 虞婔会拿一个小册子记下,主要比较凌乱,有空的时候翻一翻,指不定就能发现什么大事儿需要未雨绸缪的。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就不该放过。 她落后了皇兄们很多,指不定可以利用这些弯道超车。 第116章 加紧培养 虞婔也很忙,好不容易出宫建府了,她需要培养自己的人。 时间不多了,很赶。 所以,她要开启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才行。 空间时间流逝对空间主人的身体不起作用,但是对别人的身体有作用。 如果放一个五岁的孩子进去,过十年出来,外面真的就是一夜长大了。 人的多少,时间流速的比例,都影响着灵石的消耗。 虞婔并不愿意因此消耗太多灵石,这辈子是在这世界过,但她还得多考虑几辈子呢? 谁知道之后是怎样的? 万一遇不上大佬怎么办? 虞婔只能乔装了,晚上悄悄去人牙子处买人。 如今她有一双可以算是慧眼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谁有练武天赋,性格人品又不错的,一眼能看出来。 只需要现阶段不错就足够了,反正到空间里就加紧培养。 她选了一套系统的培养方法,人品性格都要好好培养的。 就是这事儿不能假他人之手,只能自己搞了。 每次多访几家人牙子,忙了六天才凑够十个至少有一项天赋,面相还不错的孩子。 人太多也不行,费灵石。 十个差不多了。 虞婔不认为让他们一夜长大是多么残忍的事。 一来都是在人牙子手里,未来都比较黑暗了。 一夜长大,好歹本事技能也是学到了的。 在空间里过的那些年也是真实过的,就当是全方位封闭训练了。 十个孩子,刚好五男五女,最大的不过六岁,最小的才三岁。 每天在人牙子那边等着被买,对外面的记忆很模糊。 在空间里,多学习,与世隔绝,尽可能让记忆覆盖掉小时候的记忆就行。 不过,就算还有些记忆也无所谓。 时间流速她打算只开这一次。 就算有什么疑问,可以摊开说,这十个孩子会是她亲自培养的。 总之,虞婔已经想好了,人也选好了。 让十个孩子睡了一觉,直接偷渡进了空间,虞婔就在家宅起来。 不是不信任清风和如意,主要还是清风的飞星谷属于杀手组织,转型了三年,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 但是培养人才的手段并没有变。 如意那边是武林中更加神秘的藏影山庄,主要是搞武器的。 而飞星谷和藏影山庄,曾经还是一家。 主要是有一代分管两家的管理者理念不同,就分家了。 后来结了仇,每一代都不死不休,便成为了死敌。 所以虞婔当初会碰见同归于尽的两家老大。 起猛了,打过火了,不小心没命了。 而清风和如意,多少有那么点意思,内心深处是不想敌对的。 正好两家传承信物都到了虞婔手上,就认同一个人为主,彻底放弃了敌对关系。 虞婔深深的觉得,她其实是两人化解仇怨的工具人。 不过,认主的事儿是认真的。 虞婔需要一支精准培养起来的队伍,针对朝堂之上,各家后院的情报组织。 当然不跟清风如意做交叉更好。 就得自己培养。 时间流速没有调整得太高,一直到去行宫前夕,才算培养结束。 但空间里,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最大的孩子二十一了,最小的也有十八。 最大的稍微有点小时候的记忆,但觉得无所谓了。 他们觉得最惊奇的事,其实是虞婔这个主人。 他们都长大了,可主人一点都没变过。 他们也不敢问。 虞婔每人给了一封信,就将十人留在帝都,要么办事,要么各奔东西。 表面上,虞婔让红梅收拾了东西,带着红锦和红鲤跟着大部队去行宫。 虞婷没去,她对这不感兴趣,她要学习。 就是个特别勤奋爱学的孩子。 “我没梦到有这次行宫之行,但是我总觉得不会有好事儿发生,姐,你小心点,可别让某些人算计了。”临行之前,虞婷特意跑过来说道。 虞婔:“证明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三皇姐没去,就还好,我会小心的。” 虞婷性子活泼了些,也自信了很多,“可大皇姐和二皇姐要去的,最近她们都好安静,总觉得憋着什么坏。” 虞婔:“好的,我带够了人的。” “你在帝都也小心,一定要带着七画,知道吗?说不定就等大家都走了,你一个人在帝都就放松了警惕,再对你出手。” 虞婷点头:“不过说起避暑,今年南方确实大旱,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 “这件事儿传到帝都来已经非常严重了,父皇还得花银子赈灾呢!” 闻言,虞婔若有所思,那就会像雪灾一样,派人去赈灾。 三皇子雪灾那事儿回来后就封王了。 错过了上次,其他几名皇子这段时间可勤快了,见天的去见盛昌帝,就想找事儿做。 立了功才好封王。 上次雪灾没赶上,如果有旱灾,恐怕得抢着做。 不得不说,盛昌帝一直不希望儿子们夺嫡打起来,但是挑事儿的本事一流。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行宫,虞婔可精神了。 人太多,走得慢,加上有武功抗疲劳,她是真没觉得累。 空间里又过去了十五年啊! 虞婔已经体会到了身为高手的快乐。 红鲤感叹,公主这几日好像又突破了,感觉越来越不显,她觉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一不留神,公主的实力好像就已经让她望尘莫及。 十五年,不仅仅是武功,还有面相之术的精进,虞婔看出红鲤的感慨,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让人多注意大皇姐那边,这次在行宫肯定会搞事儿的。” “最近倒是忍得住,竟然不去见奸夫了?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红鲤点头应下。 虞婔:“另外,让清风快速通知下去,命南方一带的自己人,现在开始买些粮食。” “买商家的,多花点银子,不要去买百姓手里的。” “另外,让一些有经验的老农,多提点提点,今年天气不好,可能收成不好,家里的粮食都握紧一些,可别见稍微价格高些就卖掉了。” 稍微高一些的价格得来的银子,到时候可能连一斤米都买不到。 红鲤表情严肃,也没问消息来源,赶紧去联系清风。 红锦是如意那边培养的丫鬟,身手也是不错的,麻利的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 “公主,二公主来了,但是驸马和孩子好像没来。” “大公主的两个孩子都来了,驸马也没来。” 虞婔:……两个病秧子,来了才奇怪呢! 突然精神一震:“盯着大皇姐,不知道孩子他爹来了没?” 第117章 骑着马散个步 藏得也太好了吧,怪不得一直有大公主豢养男宠的流言蜚语,对于两个孩子却没露半点。 红锦一惊,“就算在,也不能干什么吧!” “大家都在这里,皇上也在呢!” 虞婔“啧”了一声,“你不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光明正大的凑一起,说不定旁人还不会多想。” 红锦觉得,可能还是她见识少了。 她也要努力学习,做个见识多广的人,什么事儿都震惊,不配站在公主身边。 因为是避暑,所以没什么固定行程。 不怕热的,也可以去打猎。 没事儿做的,也能在周围玩玩。 来行宫的人,主要是虞氏一族,一些比较闲的皇亲国戚。 还有众多不可或缺的重臣。 反正来回帝都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时辰,大部队走得慢,才花了整整一天。 到地方已经天黑了,大概收拾好都选择了休息睡觉。 第二天早起,趁着还没有那么热,虞婔在附近走了走。 只能说,行宫范围内严阵以待,禁卫军戒备森严,周围除了看风景,其实没啥东西可看的。 最近的县城骑马得一个时辰,马车要更久。 虞婔对此很有兴趣,但不是刚来的现在。 她对帝都都不算熟悉,别说外面了,到哪那都新鲜。 不急,反正避暑最少两个月。 盛昌帝年纪大了,其实不想这么折腾了,所以,已经很多年没来行宫了。 看得出来,行宫很多地方都是新修补过的。 虞婔在行宫内溜达了一圈,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发现两个打扫院子的宫女正在偷偷打量她。 不是好奇的那种打量,而是在监视。 虞婔纳闷,这不是行宫的宫女吗? 这么快就有人收买了? 就是平日里可能没事儿做,比较得过且过,对这种业务不太熟练,所以一看就不对劲,奇奇怪怪。 虞婔也没点破,将这两人赶走了,还会来更多。 她只带了红锦和红鲤,不可能将院子里所有的活儿都交给她们俩的。 或许,她该送一封信回去,让公主府多来几个人。 比如太后送来的彩月,皇后送的明心,不就是三等洒扫宫女吗? 那弄过来干活天经地义,别整天在公主府指挥这指挥那的,她偶尔看见了都想轰出去。 指挥的那些,才是她的人。 想到这,虞婔就写了信,让人送到了公主府的汪怀手上。 第二天一早,虞婔醒来就看到了彩月和明心,还有两个自己人,二等宫女蓝纱和蓝绫。 这下,彩月和明心还得被蓝纱和蓝绫管着。 虞婔亲自下令,让彩月和明心去院子里干活,顺便监视着干粗活的行宫宫女。 在太后和皇后身边还有一点地位,从未干过粗活的彩月和明心面露难色,却不得不干。 这几日,两人已经体会到了六公主的手段。 稍不注意,只要让她找到合适的理由就会将人给发落了。 才半个月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钉子折损了。 虽然她们彼此不知道背后的主人是谁,但是根据平日里说话,也能判断出谁背后有人。 就连让她们掩饰的自己人,也折损了一个,吓得大家根本不敢动。 以后谁要跟她们说六公主是面团一样的人儿,她们就跟谁急。 为了不被送回去,此时此刻,她们也不敢拒绝虞婔的吩咐。 太后和皇后的名头在此时明显不好用,一句话,太后皇后是不是送她们来享福的? 要是的话,虞婔能立刻将她们俩供起来。 也等于光明正大的废了她们。 什么都不用干,连接触人,干任何事都算,那她们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太后和皇后拿她们俩也没用了,恐怕最先不容她们。 彩月和明心内心沉甸甸的,却无可奈何。 原来,明面上的棋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奇怪,为什么汪怀就能那么努力,那么开心? 虞婔眯着眼看彩月和明心不情不愿的工作,心情很好。 果然指使钉子去干不愿意的事儿就很快乐。 学习真的需要时间,她时间流速了两次,加起来二十五年,明显感觉现在比见南崎之前要游刃有余很多。 怪不得虞婷学习起来那么卷呢! 学到的,才是底气。 虞婔想了些有的没的,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大家都还安安分分的。 偶尔有些小摩擦,都解决得很快。 并且在很小的可控范围。 朝堂的事,每天都有人送过来。 盛昌帝处理得很快,一切都好像很美好。 大公主和二公主那边也没动静,虞婔难得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这一晃悠,半个月都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 不过,行宫坐落在位置最好的山水之间,临近傍晚就会有凉意。 大家被迫变成昼伏夜出的。 六月初二的傍晚,天边还留着很漂亮的晚霞,虞婔带着红鲤和红锦,都换了一身干练的衣裙,骑着马在行宫外溜达。 无论是皇家学院,还是宫内的教学,都有骑射课。 骑马是这时代外出远行的必备技能。 刚走没多远,又跑来几匹马,定睛一看,是虞浅和她的两个丫鬟。 丹玄,以及后来又出现的丹朱。 齐王觉得,丹玄一个会武的已经不够用了。 虞浅策马哒哒哒的跟虞婔并肩而行,声音带着雀跃,“这一天天的,你在院子里呆着不难受吗?” “可终于等到你出来了?” 虞婔诧异:“想让我出来,你可以给我传信啊!” “这一天天的,热啊!” 虽然已经学了二十五年,但是越学越明白,要学的太多了。 在屋子里有冰可以贪凉。 虽然她已经寒暑不侵,不会觉得太热了,但不能让旁人看出来啊! 虞浅笑呵呵的:“小孩子火气大,受不了丁点太阳。” 虞婔:……这丫的果然闲得发慌。 “过几日你不是及笄了吗?” “不办了吗?” 虞浅:“我娘是说要不就不办了,父王又觉得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一次。” “虽然在行宫,还是可以简单办一办的。” “正好,来了行宫也没有太过热闹的聚会,最重要的是……某个讨厌的人不在,还来不了,我可开心了。” “不然我都怕她捣乱。” 特指三公主。 虞婔明白的点头:“也对。” 说是简单办一下,只不过没有在帝都那么隆重罢了,可实际上动起来也不可能有多简单。 盛昌帝在这儿,必然要在场,可比出宫容易多了。 那皇帝都来了,很多中立派,原本不可能参加虞浅及笄宴的重臣也就会出现。 不见得能简单。 (谢谢小说迷大大的打赏,也谢谢大噶的打赏,(#^.^#)) 第118章 各有各的追求 可能真是荣熙郡主的行情好,两人骑马散步的时间一长,附近溜达的人明显多了。 青年才俊的含量极高。 可惜啊,他们不知道虞浅心里已经住着人了。 那是瞒得真好,齐王和齐王妃都一点没发现。 “及笄了啊,那你可小心了。”虞婔其实想问上次齐王都让盛昌帝答应了些什么? 这么问,等于提到了婚事,看齐王开口了没有。 虞浅明白,嘴角带着笑,“嗯,就算不能选我喜欢的,至少也要选个不讨厌的吧!” 虽然依旧不能选萧景,但比随便赐婚好多了。 虞婔听懂了,点头笑了笑。 人与人之间确实不同,虞姝选驸马,有种完全不顾对方死活的意思。 虞浅却一直想着不能太影响对方,否则,未来的隔阂太多。 甚至,连问都没问过。 并不想对方为她牺牲太多,怕承受不起。 虞婔还是更欣赏虞浅的感情观,是真的愿意好好过日子的。 不像大公主,要兵权。 二公主,要沈家的钱财。 三公主……可能是要人。 各有各的追求。 “那还不错,至少有得选。”虞婔等人一直绕着森林外散步,没准备进树林,这已经够宽了。 虞浅嗤笑了一声:“还得多谢某人。” 三公主,俪妃还有六皇子一系和齐王府是彻底交恶了。 虞婔时不时看虞浅一眼,眉目间青春飞扬,明目皓齿。 少女神态,桃花拂面。 可虞浅的面相对她来说,始终蒙着一层纱,隐隐约约能看见,却始终不真切。 她们有血缘关系,所以,这很正常。 虞浅感觉到了,有些不解:“我脸上有什么吗?” 虞婔:“你没发现我们周围多了不少人吗?” 虞浅环顾四周看了看,不以为然,或者说习以为常,“可能是知道我能做主了,就总在我面前晃悠吧!” “这些人不明白的,我自己选,不代表就可以乱选。” 盛昌帝要拒绝,有很多的理由。 甚至,还可能害了别人一家。 虞婔轻笑:“都有侥幸心理罢了,也不记得胡家的下场了。” 那个参与计划的男人,她还一眼没看到就被嘎了。 “啊……” 正聊着,远处传来高亢的尖叫声。 明明是个男声,却吓出了刺耳的海豚音。 几人扭头一看,就见一匹马疯了,蹄子高扬,焦躁的嘶鸣,然后撒丫子乱跑。 马背上的人吓得尖叫,死死的抓住缰绳,但是不一会儿就被甩来甩去,上半身砸到了地上。 因为一条腿还卡在马镫上,所以,整个人被拖着走了。 虞浅:…… 忍不住吐槽:“别以为我不知道,想做郡驸马的,都是家里无所事事的草包,哪里舍得投资一个真有才华的后辈出来。” “想到草包了,但是没想到能这么草包。” “本来骑的就是温顺的母马,这也能落马?” “可千万别赖在我身上。” 虞婔眯了眯眼:“不对,那马不像是正常被刺激的。” 最离谱的是,那马竟然直直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几人纷纷打马避让,安抚着胯下的马,不要被影响了。 虞婔垂眸看向自己骑的马,总觉得有种异常的焦躁。 所以,有人对马做了什么? 她当然没有自己的马,现在骑的,是红锦去马厩领的。 之前查看过,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难道是某种潜伏的手段? 这么一想,虞婔就想下马。 谁知,发疯的马已经靠近,一个人影从林间飞出来,落在马背上。 “铮”的一声,利器出鞘。 直接将马镫砍断,被拖行的人才得救。 马背上的人拉着缰绳,双腿死死的夹着马腹。 这马又蹦又跳的,愣是在几人的不远处折腾了半晌才慢慢安静下来。 虞婔突然感觉背后传来破空之声,不是攻击她的,而是冲马去的。 甩了甩摊开的裙摆,将隐晦的暗器给打落在地。 隐约能看见,那是针状暗器。 可本来就焦躁的马儿不知是被影响了,还是感受到了杀气,没有扬马蹄,却低低的叫着跑了起来。 无视了虞婔拉缰绳,夹马腹让它停下的命令。 一头钻入了树林中。 “公主?”红锦和红鲤一下,立刻策马跟上。 虞浅一怔,招呼着丹玄和丹朱,也跟了过去。 刚刚救人将马安抚下来的萧景愣了一下,也驾着马冲进了树林。 后续有人去看被拖拽人的情况,还感叹幸好萧景的剑锐利,不然这马镫还未必能一剑砍断。 进树林没多久,虞婔也不管前面有没有陷阱,反正各方面都怪怪的。 直接闪身从马背上消失,轻轻的落到旁边的树上。 然后跟在马后往前。 这马果然不对劲,明显被特殊训练过,朝既定的路线而去。 那这就稀奇了。 到底是谁算到她会骑这匹马,还是说,谁骑这匹马都可以? 无差别攻击吗? 还是说,马厩里很多给主子骑的马都被训练过? 费这么大的力气,所图肯定不简单吧! 一刻钟后,已经深入森林很远了。 那马突然停了下来,在一块绿草茵茵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低头吃起草来。 虞婔隐在暗处没动,不一会儿,某个方向有所动静,奔来好些黑衣人。 靠近马匹所在的地方,就分散形成了包围圈,朝内部收缩。 收缩完,一群凶狠的目光变得懵逼了。 人呢? 为什么只有马? 那他们这是要空手回去吗? 面面相觑一会儿,领头的打了个手势,又快速的退走了。 虞婔:…… 所以也没搞明白他们到底是针对性的对付谁? 还是被带过来的都可以? 想了想,虞婔跟了上去,途中发现某个地方好像打起来了。 也就转了方向,跑去围观热闹了。 红锦和红鲤,虞浅,丹玄,丹朱赶过来,就看见了一匹马,顿时沉默了。 丹玄说道:“郡主放心,没有打斗的痕迹,公主应该没事。” 红鲤和红锦对视一眼,知道自家主子的武功不弱,没那么容易遭殃。 不过还是要赶紧找到才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虞浅突然回头:“萧大人,今天都有什么人进树林?” 萧景果然从林中飞身出来,落到不远处:“几位皇子都进来了,他们相约一起打猎。” 虞浅噎住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景:“从辰时,到天黑。” 虞浅:…… 有毛病,不热吗? 第119章 散步散得远 树林里可能是不热,但是打猎是体力活啊,运动量那么大,还不得汗流浃背。 萧景补充了一句:“不一定是皇子……” 虞浅:“我知道,我就问问这树林都有些什么人。” 来行宫这么久,就没进过树林。 果然,很多罪恶都埋葬在里面了。 说话间,没想到之前那批黑衣人感应到来人了,去而复返。 刚好跟去其他地方吃瓜的虞婔擦肩而过。 也不问人,上来就下杀手。 丹玄和丹朱立刻将虞浅,红锦和红鲤护在身后。 红锦和红鲤:…… 主人呢? 她们现在也无法问,到底要不要出手啊? 萧景挡在最前面,利剑出鞘,和黑衣人杀得无比激烈。 此时,没有人留手。 黑衣人本就是来杀人的,不可能手软。 萧景不下狠手,就要被嘎了,身后还有五个女人,出手招招致命。 那厢,虞婔赶到打斗的地点,发现是三皇子秦王。 他的人和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尽管看起来黑衣人都一样,但是,虞婔还是感觉这一批黑衣人和之前那群不是同一拨。 秦王虞显被自己人保护在后面,但前面的战斗,黑衣人人多,明显占上风。 但秦王的人真培养得不错。 武功似乎比黑衣人更高,所以暂时势均力敌。 虞婔吃瓜吃得很欢乐,如果没记错,几位皇兄今天相约斗猎物啊! 所以有人借机下黑手了? 真狠呢,出手就要命的节奏。 正看得高兴,黑衣人那边见势力不对,开始放大招。 一连串的烟雾弹过后,内力到处乱飞。 秦王被自己人带着躲得很狼狈。 而躲在树上的虞婔也遭到了波及。 烟雾弹还好,可内力到处乱打,刚好她躲藏的那棵树遭殃了,硬生生被内力摧断。 虞婔自然得朝旁边跳。 她这一动,立刻就被最近的秦王高手发现了。 烟雾中,高手挥剑杀了过来,虞婔不断往后退,快速拉开距离,就朝旁边跑。 高手紧追不舍。 就在虞婔发现他只有一个人追来,想要反手击杀的时候,一个人影晃动到她面前,耳边响起了抽剑的清脆声音。 一抹冰冷的蓝光闪过,朝高手而去。 高手冷哼一声,举剑也杀了过去。 看样子好像是势均力敌。 然而,两剑相触,高手的剑又一声脆响,竟然就那么断掉了。 而泛着冷光的剑顺势一划拉,高手脖子上就多了一条血痕。 整个人还在往前冲,突然栽倒在地,尸首分离。 那睁着眼睛还盛满了难以置信表情的头颅,滚啊滚,朝着虞婔而来。 就在虞婔想是自己躲开呢? 还是直接踢飞这颗头时,突然出现的人已经回来,拉着她的手就带飞了。 高手? 有点水啊,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武器会被对方砍断呢? 看吧,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抹了脖子。 甚至都不仅仅是抹了脖子,整颗头都给砍掉了。 还是面前这人太厉害了,尤其那把剑,总感觉有点降维打击。 飞了足足半刻钟,终于落地,虞婔表情古怪,“南大人,你这是……” 实在没想到,南崎杀人原来也这么干净利落。 这会儿表现出来的武功,比祭天那次救盛昌帝都高。 当然,有可能是上次她武功一般,眼力也不太行,没看出南崎的实力。 现在再看,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南崎:“公主无事,还是不要进树林得好。” 一挥手,将没有丝毫血迹的剑收回了腰间。 虞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居然完全看不出来呢! 果然是高人。 “南大人散步也散得很远呢!” 南崎看向树林里面:“今日的树林一直不平静,公主进来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不被波及吧!” 虞婔琢磨了一下,她的几位皇兄,恐怕没那么容易死吧! 四皇子那是犯了众怒,盛昌帝不得不放弃才弄死的,相当不容易呢! “多谢南大人提醒。” 虞婔见这方向像自己来的那条路,就准备回去找找她那吃草的马儿。 还没走几步,就听南崎吱了个声。 顿足等了等,虞婔疑惑的回头,咋了? 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刚刚没吱声? 南崎难得踌躇不安,犹豫了片刻说道:“公主可知,南方多州府从去年冬天开始就没下过一滴雨?” “今年夏天也特别热?许多河水支流都断流了……” 虞婔眨了眨眼,南崎这个人,原来是会关心民生的啊! 还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除了星象,什么都不能让他动容呢! “现在知道了,所以?” 南崎嘴角抽了,迟疑的道:“公主……可否教下官下雨的手段?” 虞婔一怔,突然戳破这事儿,也下了不少决心吧! 倒不是不愿意,主要那符箓……有问题。 残缺的符箓就那么点能力,对于大范围的旱灾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一般人还无法激活。 如果是完整版的祈雨符,恐怕连她都无法激活,之前她也没研究这茬。 需要找找办法才行啊! 不然那就是一张画着鬼画符的纸。 见虞婔一直沉默,南崎突然撩起长袍,直接就跪了下去:“若是无法外传,下官想办法让公主去南方救灾如何?” “到时候公主的民间名望一定会大涨。” “南氏一族也将听从公主的差遣。” 虞婔有些无语,这是因为看穿了她的秘密才有的效忠吗? “不是只有南大人才关心天下黎民的。” “而且……南大人觉得,这名望本宫现在敢拿吗?” 说着,听到了一些脚步声,虞婔连忙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有些本宫也没搞明白,南大人若是有空,过后再来找本宫吧!” 南崎愣了一下,也感觉到了有人来,不动声色的起身,低声说道:“下官遵命。”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这轻功还真是惊人。 虞婔能感觉到,南崎并没有走远,若有若无的保护着。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个高武的世界。 丫鬟小厮都能有武功,看来死士恐怕也是人人都有的。 她以为俞勤和萧景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南崎才像个隐藏boss。 也不知道盛昌帝是真没看透南崎呢? 还是将他故意隐藏在钦天监的。 虞婔带着疑惑往回走了一段,碰见了虞浅五人和……萧景? 哦,萧景之前解决了那有问题的马,后来跟上来了? 第120章 大皇兄家的 “太好了,六公主,你没事儿啊!”虞浅跑过来,松了口气。 虞浅还好,靠近萧景和四个丫头,一股明显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虞婔皱眉:“你们遇见黑衣人了?” 虞浅眼睛晶亮的看了看红锦和红鲤:“难道你也遇见了?” 然后兴奋的偷偷咬耳朵:“你家两个宫女好厉害啊!” “藏得可真好呢!” 虞婔意味深长:“你家两个也不差的,在帝都的内院够用了。” 虞浅好奇:“你是怎么躲掉的?” 突然想到什么,便拿着虞婔的手看了看:“你不会坠马了吧!有没有受伤?” 虞婔让红鲤将牵着的马带过来:“没事,不过你就当我坠马躲开对吧!” “萧大人负责行宫的安全,可知那些黑衣人哪来的?” 得到这明显是假的答案,虞浅也没反驳,听见这话同样看向了萧景。 不进来不知道,树林里可热闹非凡啊! 萧景没什么表情:“回公主。禁卫军人手不足,只能护住行宫,并不能查探十万大山的每个角落。” “而且,这些明显是死士,都是高手,禁卫军无法匹敌。” 虞浅连忙接话:“说得也是,禁卫军若是能跟死士相比,这会儿谁敢闹腾?” 朝堂内外,肯定个个安静如鸡。 虞婔:…… 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帮忙说话。 她还有资格处罚萧景不成? 而且,她有那么是非不分吗? 主要是觉得萧景身处这个位置,指不定跟各家死士都交过手,能从武功路数上判断是属于哪家的。 萧景心里应该有数,就得看他愿不愿意告诉她了? “此处危险,还请公主和郡主尽快离开林子。” 虞浅:“萧大人,你呢?你不回去吗?” “听你刚才的话,你是一直都在行宫外执勤的,这显然已经远离了,万一皇上找你,可无法及时觐见啊!” 萧景看了一眼虞婔,干咳了一声:“死者为大,下官先去处理了那些尸体,天气不好,暴尸荒野容易引发瘟疫。” 虞婔皱起了眉头,为防瘟疫,处理尸体倒是应该的。 但是死者为大,这……用在死士的身上不觉得有些怪怪的吗? 而且,萧景刚才看她那一眼,也很有深意啊! 所以说,死士是大皇兄家的吗? 打哑谜要不要打得这么隐晦啊? 虞婔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是二皇兄,或者其他皇兄家的,他又用个什么样的词? 虞浅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有些惊讶:“萧大人,身为禁卫军统领,这种事还要你亲自做吗?” 萧景:……二十多具尸体,他一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了? “卑职会让人来处理。” 虞浅这才松了口气:“应该的,应该的。” 虞婔:…… 拉着虞浅让她上马:“走吧,不要耽误萧大人的事儿,拖久了,我怕就走不了了。” 然后悄悄的说道:“你要让你的两个丫鬟看出来吗?” “你保证她们不会告诉齐王和齐王妃?” 虽然之前都是丹玄带虞浅来瑞光寺峰顶见她的,可丹玄并不能一直听她们俩说话。 所以,丹玄和新来的丹朱都是不知道她心思的。 否则,未必能瞒得住这么久。 虞浅:…… 好像也是,刚才被萧景杀人保护她的身影给迷晕了。 上头后就有点得意忘形。 “咳咳……”虞浅咳了两下,翻身上马:“那我们快走吧!” 虞婔微微一笑:“萧大人,你忙吧!” 六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树林。 这下,谁也没有心情继续骑马散步了。 便各回各家。 虞婔:“红鲤,将马送回去,顺便问一问,平日里都吃些什么,什么人喂的?怎么这么容易受惊乱跑呢?” “对了,打听一下,之前落马的都是谁?” 主要看这人的“家庭地位”如何,重伤还是轻伤? 当时那马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头朝下的,这天气穿得也薄,不知道会不会要命? 如果地位高,伤势重,那么她的马出点问题可能都不重要了。 要是地位不行,伤势轻,哪怕她这一出可能还会被询问。 虞婔回到自己屋还在想这茬。 担心树林那边出大事儿,她确实容易波及。 对了,还有南崎那边,她得赶紧去研究一下。 之前从来没想过要将符箓大范围的用在现实世界中,所以,她没研究过正常的符箓。 看过和用过的,都是残次品,或者失败品。 她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承担知道大范围灵异事件后的名声。 可南崎的出发点是为了南方众多普通老百姓,虞婔感觉着实拒绝不了。 夺嫡在朝堂内外怎么争都行,但普通老百姓遇见天灾确实不好过。 之前没人做这事儿,她也只是让人提前买了很多粮食,到时候想办法给出去。 突然冒出来一个南崎,他发现了符箓,若是又能办到的话,那她也不会吝啬。 夜晚降临,原本约好狩猎只到天黑之前的几位皇子,迟迟没有从猎场出来。 就连盛昌帝都担心的关注起来:“还没出来?” 余英:“是。” 盛昌帝有些生气,脸色沉了下去:“这是狩猎猎物,还是狩猎人?” 余英:……这话没法接,也不敢接。 说到底还不是皇上你纵容的啊! 这约斗猎物的事儿也不是没报备过,当时就想到了啊! 不是没阻止嘛! 余英觉得,自从几位皇子出宫建府,将夺嫡摆在明面上之后,盛昌帝的心情想法经常都变得很复杂,又不可捉摸。 明明是他默认的事,真当皇子们出手的时候,盛昌帝又失望心痛。 到底想怎么样,就不能直说吗? 或者,提醒一下啊! 不然,是个人都会以为他是支持的。 沉默了一会儿,盛昌帝只剩下无奈:“小六那边是什么情况?” 余英顿了顿:“皇上,是宣平侯的次子,所骑的马突然惊了,刚好六公主就在附近,马受到了影响,冲进了林子里。” “萧统领去救出来的。” 盛昌帝震了一下,宣平侯次子的事,他之前就收到消息了。 还派了御医过去看看伤势。 宣平侯到底是太后母族,皇帝再有想法,也不好完全不管。 只是没想到还跟虞婔的事儿有关。 听到这话,盛昌帝又有些阴谋论了,疑惑的说道:“周家次子?朕怎么记得不学无术,整天偷鸡摸狗,斗蛐蛐逗鹦鹉的?” 余英:…… 这人能让盛昌帝记得这些,也是一桩本事。 第121章 比惨大会 当然咯,姓周是关键。 因为是太后母族,盛昌帝自然会有所关注。 宣平侯呢,是太后最小弟弟的嫡子,又特别能生,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 次子也不大,但是纨绔是出了名的。 当然咯,这人玩得很开的,但是有自知之明。 年纪不大,不爱女色,也绝对不去赌。 曾经有人故意引诱,这人不聪明,但是身边的人聪明的发现了,说破了之后还狠狠将人教训了一顿。 宣平侯还放言,谁再诱惑他儿子去赌,就灭其全家。 这让好多大家长都特别羡慕。 虽然不学无术,但听话啊! 对于非继承人,他们也想要这么听话的,才不会给家族招祸。 盛昌帝这意思是,众所周知的周家次子不学无术,连骑马都是半吊子,要说他惊马可能非常正常。 可能够影响到别人胯下的马,怎么看都很奇怪呢? 最重要的是,一个不太会骑马的纨绔,为什么要在这么热的天去骑马玩? 盛昌帝明显生疑:“他想做什么?还是说,周家想做什么?” “公主?还是荣熙?” 不应该吧! 齐王也是太后的亲儿子,如果太后有这种想法,直接表露意思就成,用不着自己这般谋划。 余英:“可能不是周家有什么想法,而是二公子交好的朋友,有人对郡主有想法吧!” “只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盛昌帝冷哼了一声,不是周家有想法就好。 宣平侯孩子很多,但只有嫡女,没有嫡子。 庶子,又还是次子,有些事情真的就不要想。 “让人去查一查,这马都是怎么喂的?怎么那么容易惊?” 按理说,马厩的马是分等级的,而且都训练得极好。 周家次子能骑的马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一定会是最温顺的。 若惊了还好说,可给公主的马一定是没问题的,又怎么会被影响呢? 要么下药了。 要么特殊训练了。 但是,能接触到这等级的马,本身就不简单。 盛昌帝不仅担心这人还能朝御马下手,也挺烦几个儿子互相坑就算了,每次都还要顺带波及别人。 当初四皇子就是这样。 而四公主五公主,以及七皇子,就是这么被顺带除掉的。 小六……也遭遇了多次,若不是小六机灵,运气又好,现在恐怕也不在了吧! 这触动了盛昌帝的某根神经,所以让人去搞清楚。 红鲤从那边回来,就带回了盛昌帝插手的消息,虞婔也就不管了。 能让她知道的,很快就能知道。 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去查了也没好处,会暴露很多东西给盛昌帝,那可不妥。 而且,知情的人要演成不知情,也很容易露出破绽。 虞婔继续研究自己的符箓,她是真的无法激活的。 体内的能量档次不够,不是足够等级的灵力。 那南崎也一样,丹田都还是内力呢! 可残次品,或者失败品,对缓解大范围的旱灾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厢,天黑透了,秦王是第一个出来的,还带了不少的猎物。 太后和贤妃终于放心了。 之后便是二皇子,带的猎物比秦王还多,甚至还有一头熊。 众人看了,脸色变了变。 围猎场都是经过清理的,大型动物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在正常的狩猎区。 毕竟现在也不是缺少食物的季节,只要有吃的,大型动物不会乱跑的。 二皇子能打到熊,要么深入了,出过狩猎区。 要么就是有人刻意引来的。 无论哪一种可能,狩猎区里的争斗比大家想象的要激烈得多。 秦王知道消息后,也就似笑非笑的喝了一杯酒,并不在意。 几位皇子,真正在意猎物输赢的可能没有。 重点在林中大家经历的一场场生死。 简直就是大乱斗,也是前些年被憋得太狠了。 弄不死也想整残两个。 秦王打量了一下二皇子,也没少胳膊少腿的,很是遗憾。 二皇子也一样,回头先打量秦王,这才上前:“本以为本殿已经晚了,没想到,只有三皇弟回来了。” 秦王不以为然:“弟弟也是刚回来的,猎物都还没分好呢!” 二皇子偏头也看见了,同样没在意猎物的事。 走过去跟秦王一起坐下来喝点小酒,一边等着其他人。 若不是知道森林里有多危险,还以为是兄弟和睦,其乐融融的场景呢! 下一个回来的大皇子,看起来略微有点狼狈。 发髻有一点凌乱,衣服有磨损,但是笑得很开心。 “二弟,三弟,你们已经回来了啊!”大皇子大咧咧的说道:“好久没这么痛快了,舒服啊!” “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一场。” 玛德,他有一批人居然被杀光了,他没注意还落进了陷阱里。 好在保护自己的死士够多,脱离了危险就回来了。 出来前还重新收拾了一下形象,衣服的磨损也没办法了。 虽然不像二皇子和秦王那么光鲜亮丽,但大皇子对自己现在的形象很满意。 太光鲜了,怕不是没将赌约当回事儿。 真的有人遭殃了,那光鲜的人也说自己遭遇了伏击,好像没那么高的说服力。 如此一想,大皇子越发高兴,同时还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用整理了。 更惨一点不是更好。 二皇子和秦王对视一眼,表情微微凝重,可能也想到了这茬。 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能再弄乱啊! 只能让大皇子一枝独秀了。 可恶…… 便异口同声的,立刻同意了大皇子下一次再来的提议。 “大哥说得对,下次再来。” “弟弟一定不会缺席的。” 兄弟仨此时此刻极其默契,都想着下次绝对还一记。 接下来便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前后脚的回来。 八皇子才几岁,有德妃护着,自然不会参加这样危险的活动。 六皇子让大皇子独秀不了了,而且,回来时绝对没整理过。 看起来比大皇子还凌乱。 五皇子最后,但也是最惨的一个。 发髻彻底散了,束发的东西已经不见。 腰带也不见,夏天穿得少,为了袒胸露乳的,用一根草藤束着。 露出来的脸,手背手腕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突然好像变成了比惨大会。 因为时间很晚了,余英带着盛昌帝的口谕过来。让众皇子回去上药休息。 太医带过来了,都先给看看,万一受了内伤呢? 一系列事情过后,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惜,皇后要在后宫坐镇,并没有来。 五皇子显得有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只有二公主照顾。 第122章 阴阳怪气的 二公主让人给五皇子上药,有些不认同:“你真不该参与这事儿。” “无论是赢,还是输,父皇都不会高兴的。” 五皇子不是很高兴:“除了八皇子还小,其他人拒绝得了吗?” “算了,妇道人家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这事儿,你就不要告诉母后了,免得母后担心。” 五皇子并没有发现,二公主眼底闪过的冷意,宽袖下握紧的拳头。 吸了口气,二公主才说道:“你们玩这么大的游戏,还能瞒得住母后?” “弟弟,你是逗姐姐吗?” 五皇子抬头,皱了皱眉:“瞒不住就瞒不住,本殿自会给母后解释。” “你在这阴阳怪气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二公主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要气炸了。 “既然如此,弟弟也不需要姐姐了,自己就能照顾自己吧!” 说完,转身走了。 真怕再留下去,会做出什么失职的事来。 “公主,五殿下被欺负了,心情不好,公主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身边的宫女不由得劝道。 她总觉得公主和五殿下的相处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妥。 但她直觉,这样继续下去是会出事的。 二公主眸带杀气的看了过去,吓得那宫女赶紧低下了头,连忙认错:“是奴婢多嘴了。” 如影随形的杀意犹若实质,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一连给了自己好几个巴掌,“是奴婢多嘴,该打,该打……” 宫女心下惊恐极了,终于知道二公主身边的人为什么换得那么勤快了。 她以前也就是洒扫宫女,上面不断有空缺,这才一步步升上来的。 成为二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才不到两个月。 小命堪忧,死神降临,宫女似乎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 见这奴婢如此识相,二公主的杀意褪去了不少。 倒是突然打量起宫女来:“行了,住手吧,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点数!” 宫女:“多谢公主饶命。” 二公主若有所思:“不过,你倒是提醒本宫了,弟弟长大了。” 打量了一下战战兢兢的宫女,有些失望:“姿色差了些。” 劫后余生的宫女越发惊恐:…… 当初选中她就是因为长得不出挑啊! 二公主也防着二驸马亲近其他女色呢! 这会儿来嫌弃她长得不够好? 心下有了计较,二公主不再想宫女冒犯的事,急匆匆的走了。 那宫女经历了这一遭之后,明白了很多,也谨慎了许多。 不曾想,刚回到住处,用水擦了擦肿胀的脸。 同屋的宫女翠儿给了她药膏:“雀儿,你对自己倒也是狠,打得这么重,牙还好吗?” 雀儿抹了一些药,张嘴就扯到了脸上,痛得表情扭曲了一下,“没什么……就是,不重点,命就得没了。” 翠儿点头:“之后多给自己备点药吧,公主这边,受伤是常有的事,你看来行宫,我都带了。” 拉拢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这段时间看,雀儿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活很久。 这才有拉拢的价值。 “多谢翠儿姐,这药我用过了,给你算银子?”雀儿小心的问道。 翠儿点头:“好,快些好起来,不然公主要人做事,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谢谢。”雀儿真诚的道着谢。 哪怕明知道翠儿有问题,她现在需要也接受这份关心。 第一次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如果可以选择,她还不如一直做个洒扫宫女呢! 屋内,五皇子还一脸莫名其妙,“二姐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伺候的太监将药上完,犹豫的说了一句:“二公主也是关心殿下。” 五皇子不满:“若不是这样,她能在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五皇子的脾气好,是对皇后而言的。 对二公主这个亲姐也有些耐心。 但是对上旁人,还是有嫡出皇子的傲气。 太监只好闭嘴不要,很多伺候的人都看得出姐弟俩有问题,但五皇子和二公主,乃至皇后都没觉得有问题。 一般人也不敢说。 主要也不知道怎么说,纯粹一种感觉,无法解释。 深夜,几位皇子都全须全尾的回来,高兴的人有之,失望的人更多。 不过这会儿都放心睡了。 只留下不少猎物,有御膳房派人在处理。 虞婔出来的时候,路过了这块灯火通明的地方,看了一眼满地的“肉”,感觉有点馋。 明天应该能分到一些肉吧! 就是狩猎场的动物们遭殃了。 怀着期待,虞婔溜进了狩猎区的树林。 时不时望天看了看,拐来拐去,发现了目标人物。 嗯,就是南崎。 林中燃起了一堆小篝火,篝火上烤着一只滋滋冒着油的野兔。 这让虞婔多看了两眼。 可是,烤兔子的不是南崎,这人坐在大石头上仰躺着看天,估计又在研究他的星星。 夏天的夜,繁星若河。 虞婔也抬头看了看,表示看不懂的。 这片星空,跟她前世的星空完全不一样,啥也不认识。 而烤肉的竟然是萧景。 这两只怎么凑到一起了? 所以,是熟人? 更离谱的是,俞勤怎么也在这里? 坐在一旁擦自己的那把御赐的刀呢! 不是应该在帝都大理寺办案吗? 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俞勤那把刀更加森冷了,看来白天没少饮血。 南崎突然起身,跳下石头。 见状,虞婔赶紧往退得远远的。 这三人竟然凑到一起了就离谱。 果然厉害的人只跟厉害的人玩耍吗? 可三人的关系,连盛昌帝都不知道吧! 俞勤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萧景刷完最后的料,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待会儿回来可就没有了。” 闻言,南崎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直接回到篝火旁。 在呆愣的萧景手中拿过匕首,手起刀落的切下一只大大的后腿。 另一只手拿着荷叶接了。 将匕首扔回给萧景:“这样不就有了?” 萧景:…… 俞勤:……没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 “萧大人,你不会真以为他不吃人间烟火吧!” 萧景面无表情的拿起匕首,手腕一转,将另一只大大的后腿切走了。 整只野兔,直接去掉了三分之二。 俞勤的笑声戛然而止,嘴角抽了抽:“你们可真狠。” 伸手将最后的兔肉给拿走了。 再不下手可能就没了。 第123章 理论上的降雨 萧景啃着兔腿,不以为然的说道:“满朝文武,也就南大人看着顺眼一些。” “今日遇见,没想到还是个高手……” “我始终觉得,如果不是你突然到来,这整只兔子都是我的。” 俞勤不在乎的啃着烤兔,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填饱自己的胃最重要。 虞婔知道南崎来了,冲自己之前选定的位置而去。 快速的登上一座高山,站在狭小的峰顶,找了一块石头坐。 看着变得很小的行宫,昏黄的宫灯透着朦胧的冷清,偶尔人影绰绰,却全然没有帝都外城那般热闹。 一阵风吹过,虞婔闻到了一阵肉香。 感觉自己失策了,应该先弄点东西出来。 一路过来简直各种馋。 正想着,有东西递到面前,低头一看,一片清香的荷叶上放着一只肉香四溢的兔腿。 顺着那手,抬头看过去:“给我?” 南崎带着浅笑:“南某身无长物,萧大人的手艺,借花献佛。” 虞婔:“你不用吃吗?” 他们俩还没到分食的熟悉度吧! 南崎:“饿不死。” 看向山下:“想吃的话,这里有很多食物。” 闻言,虞婔也不客气了,直接接了过来。 咬一口,外焦里嫩,唇齿留香……萧景的手艺真不错。 “你们很熟吗?” 南崎耐心的解释:“不熟,平日里进宫,跟萧大人照面比较多,没说过什么话。” “俞大人,没见过几次。” “两位大人赤子之心,不难相处。” 虞婔笑了笑,没有接这话。 沉默了半晌,南崎突然说道:“公主在看什么?” 虞婔:“人间烟火。” “之前在瑞光寺,有个绝佳的位置。” 南崎:“这份人间烟火,多了一分血煞之气。” “公主有决定了吗?去南方一趟?” 虞婔笑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吧! 还以为要东拉西扯很久呢! “在这之前我有个疑惑,南大人可否解答?” 南崎:“公主,请。” 虞婔:“南氏一族擅星象之术,却犹如世外之人,为什么这么关心民生呢?” “是真的心里装着天下百姓吗?” 南崎似乎不意外,“世外高人?” “只是懂得一些普通人不懂的东西罢了。” “若真的是世外高人,又何必掺和这些俗事。” 虞婔点头:“对啊,为什么呢?” 南崎表情淡淡的:“当然是,南氏一族,南家的人的命,跟乾宇皇朝的国运息息相关。” “南方旱情严重,若是处理不好定然影响皇朝的国运。” “严重一点,进而影响南氏一族血脉弟子的寿命。” “为了天下百姓这样伟大的事,南某还受不起。” “不过是为了自己,自家人的小命罢了。” 虞婔笑了笑,觉得真相也没什么不妥。 或许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至少南崎还为天下黎民着想,对老百姓有益。 而她之前就算想到囤一些日常和粮食,也没想过要彻底改善旱灾。 果然是她心不够大,格局就小了。 只可惜,现在就算解决旱灾,好像也有点晚了。 “南家的命和乾宇皇朝的国运息息相关?还有这么离谱的事?”虞婔不明白,但是大为震撼。 所以,南氏当初会出山帮虞氏争夺天下,是因为先绑定了不得不为之? 还是就因为帮忙争夺天下后不得已无法脱身,自动绑定了? 如果是前者,那是南氏一族给自己找的救赎。 如果是后者,那可能就是天道对南氏一族出手的惩罚。 不是帮虞氏争夺天下吗? 那就绑定吧,虞氏江山毁,南氏亡。 不过,事关南氏一族的生死存亡,应该没让虞氏知道才对。 不然,反过来也成立啊! 在没有皇权干预的情况下,南氏一族越来越弱,就意味着国运在减弱,指不定哪一任皇帝觉得烦,直接将南氏一族给全部嘎完。 南崎这一波投名状交得是不是有点早,有点大了? 南崎神色有些波动:“有凭空下雨,阴天变大晴天离谱吗?” 没忍住,虞婔被逗笑了。 “看不出来啊,南大人还挺幽默的呢!” “可惜啊,现在就算救了旱灾,也挽救不了收成了。” 今年的收成估计也就这样了,不知道之前囤下来的粮食够不够? 南崎顿了顿:“卑职只是怀疑……一直无法肯定。” “直到现在越来越严重,才想着试一试?” 他也没想到,是真的能。 虞婔不由得问:“你是怎么怀疑本宫的?” 南崎能猜到,那别人呢? 她的马甲掉得多不多? 南崎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虞婔反而放心了。 别人不敢想她的目的,没有掐算和面相佐证,能怀疑她的几率很小了。 再说了,祭天的事已经过去了。 虞婔食指和中指夹出了一张黄纸,上面有朱红的复杂画符。 “你能感应到什么?” 南崎眼神一凝,有点不敢伸手拿,“很强大奇特的力量。” 看着就是普通的符箓,但是,内敛的能量波动,他距离这么远就能清楚感觉。 虞婔好奇的看他一眼,难道说南崎是符之一道的天才? 还是说,有灵根,是修仙的天才? “这是祈雨符,但也不是凭空将雨变出来的。” “一来,得有雨云。” “二来,附近的水含量要高。” “像如今大旱那种地方,周围的水含量已经非常低了,那么降下来的雨,也缓解不了旱灾。” 当然,这是指残次品。 南崎愣住了,没想到方法竟然这么简单。 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限制,“所以,第一次祭天,会下冰雹是因为……雪水刚化,周围的水含量足够多?” 虞婔点头:“确实如此,不仅仅是天上的云层含水量高,空气中,地面……演武场外面有一条小河……” 虽然那是残次版,但完全版也是一样的。 南崎恍然:“原来如此。” “那第二次的祭天?” 虞婔:”其实也一样,不是符咒的力量让阳光露出来了,而是符咒的力量将云层拨开了,阳光自然会洒向大地。” 南崎:……突然之间就觉得符箓也没那么神秘了。 但仔细一想,能做到这一步还是非常厉害的。 毕竟从古到今,人类什么时候能干预天上的东西了? “所以,只要等到有雨云就能使用符箓下一场痛快淋漓的雨了吗?” 虞婔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第124章 能使用是关键 南崎狐疑:“还有什么限制?” 虞婔轻笑,示意南崎拿着祈雨符,“限制就是,你得看看,你能不能使用它?” “这附近的水含量可不低,要不,你试一试?” 南崎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试?试一试?” 舌头差点捋不直了。 这也能试? 虞婔:“虽然存货有限,用一张少一张,但给你试一下是必须的。” “不然,你就算赶过去,无法使用也只是浪费罢了。” 这么说,南崎觉得也对。 能使用是关键。 办法这么简单,使用上有点限制好像才正常。 就是符箓画上了,使用上还挑人,就觉得特别神秘非凡,高深莫测。 南崎虔诚的捧着那完全看不懂的符箓,竟然有点结巴:“这,要,要怎么,使,使用?” 虞婔:“用你的内力去刺激试试看。” 闻言,南崎小心翼翼的输入内力,就见符箓上的红色字有那么一点点反应。 然而,却达不到激活的状态。 南崎脸色不太好看,全身上下都透着失望。 “不行吗?” 虞婔可惜的摇了摇头,正想说试试别的办法。 比如,她给一枚储存了高级灵力的珠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引出来激活符箓就行。 结果,南崎以为是量不够,加大了内力的输送力度。 也不知道是他用力过猛,还是符箓也有脾气。 那字体突然亮了亮,结果主动的抽取着南崎的内力。 几个呼吸间,就将南崎内力吸空,然后漂浮在空中,似乎非常勉强的颤抖了几下,自燃了起来,化为一道灵力,冲向了天空。 南崎神色兴奋,整个人都软了,依在旁边的树上才没有当场跪下去。 虞婔目瞪口呆:…… 原来,真的可以质量不够,量来凑? 但是,她真的感觉到了符箓的挣扎和勉强。 而且,最后虽然勉强激活,那股力量比当初她激活时,还是要弱不少。 尽管后来在空中不断吸取有利的能量,也不是很够。 就见,漫天的星辰之下,缓缓聚来一些云,让天空的星辰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一阵风带着湿气吹过,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举目一看,这雨的范围好像是以山峰为中心的,还没到行宫那边呢! 森林里,刚刚又去弄了一只野鸡,一只肥兔子的俞勤,无比奇怪的看了看天色,将猎物扔给萧景,“那点东西,谁吃得饱啊?” “我可两天没吃东西了。” “多烤点。” 萧景接过猎物,也奇怪的看了看天,“今天这狩猎林子被折腾得不轻,还能逮到猎物算你运气。” “这雨真是……来得毫无征兆。” 看情况,距离他们很近了,但是还有点距离。 瞧着,不会过来的样子,就很古怪。 俞勤回头在之前的石头上坐下来,“小动物还是不少的,最多跑远一点。” “听说南方很久没下过一滴雨了,多少盼着来一场呢!” 萧景“嗯”了一声,“很多人都知道了,也就皇上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俞勤:“严重的后果还没爆发出来。” 萧景:“旱灾的话,这点小雨也做不了什么。” 对此,南崎也有了这样的结论,“……所以,使用人的能力,也是影响符咒的一环?” 虞婔慢悠悠的撑开带来的油纸伞,点头认同:“可以这么说。” “即便本宫去南方也没用,这只是最低级的残次符箓,对旱灾的作用不大。” “真正的完成品,即便是我也无法好好使用,勉强一用,也下不了太多的雨,所以,最初本宫就没想过要用祈雨符救天下苍生。” 南崎最终能激活,内力绝对算雄厚了。 世界层次不同啊! 南崎咬了咬牙,“难道真的是注定了的,没办法改变了吗?” 雨水从天而降,落在了南崎黑发上依附着,让他变得有些朦胧。 虞婔回头,就见南崎的眼睛突然很亮,心下一惊:“你想到了什么?” 她想说也不是没办法,但是,这人好像有不一样的想法。 南崎目光灼灼:“符箓都是用什么画出来的?” 虞婔一愣:“血?” 准确的说,是妖兽的血。 普通兽血肯定没可能。 南崎:“公主,还能试一下吗?我想加上血试试。” 虞婔:……虽说是为了自己,为了南氏一族。 但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个狠人。 “可现在,你体内的内力并不足。” 南崎便坐在树下休息,将内力恢复好了再看向虞婔。 这个两眼放光的研究精神很震撼人,虞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就又掏出一张残次品的祈雨符。 南崎起身,手放在腰上,看了虞婔一眼:“公主,卑职要抽剑……” 虞婔打着伞,朝大树的方向挪了挪。 “铮”的一声,南崎抽剑,割了掌心,再还剑入鞘,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握剑的手拿起符箓,这才摊开被割成断掌的手,任由血滴落。 事实证明,南崎的想法很有道理。 没接触过真实的修仙世界,很多关于符箓的传说,都是用血来使的。 不一定用自己的血,也有什么黑狗血啊,公鸡血之类的…… 而此时,南崎的血没有浪费任何一滴,全部融进了符箓里,以至于符箓很快就亮了起来。 明显,这一次的能量波动要高于上次。 不等南崎输入内力,符箓就迫不及待的又一次将他丹田给抽空了。 脸色一白,看得虞婔若有所思。 看来,不是符箓需要这么多,而是南崎只有这么多。 这次符箓就一点不挣扎,威力也不是刚才比的。 刚刚结束的小雨,还没完全散开的雨云又重新聚拢,更多更厚了。 几个呼吸间,雨就大颗大颗的下下来,还越来越大,有倾盆之势。 瞬间覆盖了整个行宫,还朝远处蔓延。 目前,肉眼可见,又是大晚上的,根本发现不了大雨区的边缘。 威力虽然不如上次的冰雹,但是覆盖面积绝对比虞婔上次用着强。 而且,持续时间还挺长的。 虞婔有些惊讶,看来南崎本身就跟玄学一脉有点关系,他的血就很有用。 好在,她之前使用的时候,不必用一次就掏空一次。 南崎眼睛很亮的看着天空,大雨落下,很快将他全部淋湿了也完全不在意。 没有雷,虞婔打着伞,站在树下没动。 见雨越来越大:“每次使用完,就是你特别虚弱的时候,你这样去南方,可别旱灾没解决,客死异乡了。” 第125章 气血亏损严重 能激活符箓,南崎就一定会走这一趟的。 他若是每次都能求雨成功,如此玄幻的事,必然会成为某些人拉拢的对象,不从,那就要毁灭。 南崎每次“施法”完毕的虚弱状态,根本不可能瞒得过。 这样子,太狼狈了。 南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了过来,带着欣喜:“无妨,这些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公主,这也是残次品吗?跟之前那张是一样的?” 虞婔点头,“或许,你该休息一下,试一试完成版?” 南崎点头:“好。” 根本不顾环境,不顾雨水,当即盘腿坐下,开始恢复内力。 虞婔:……不懂,但是尊重。 另外一边,萧景的鸡兔快熟了,头顶的云层陡起,星辰完全不见了。 立刻发现不妙,连忙跟俞勤一人一份,将肉和火转移到了一个缠绕出的树洞内。 这是早看好的避雨的地方,但一直没用过。 这次就派上用场了。 俞勤扭了扭打湿的衣袍,扭干水分后,挂在火堆旁烤着。 “这夏天的雨,说来就说,难不成刚才那场小雨还是提醒?” 萧景将鸡兔重新架好,“这一场雨好像比较大。” 俞勤在树洞口张望了一下,“南大人不知去哪儿了?” 这场雨一下就是半个晚上,到了蒙蒙天亮才慢慢小了。 可就在大家以为,这场雨要结束的时候,天边传来一阵响雷,一场更大的雷雨来了。 而这场雨,不仅大得像偶像剧里每次经典场景的雨,还持续了一个白天,一直到天黑的亥时才慢慢小下来。 在天蒙蒙亮,完全品的祈雨符被激活后,虞婔陷入了沉默。 激活不是意外,但南崎直接晕过去了,她还得把人给带下山去啊? 而且,南崎这次明显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总不能还任由他躺在山顶上风吹雨打的吧! 没办法,虞婔只好拎着他下山。 好不容易找到俞勤和萧景避雨的地方,将南崎扔在洞口就回去了。 两人发现动静出来,只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还打着伞呢! 一晃眼就已经消失在雨雾中。 俞勤和萧景将南崎搬进树洞,重新燃起了篝火。 还费心费力的用内力将南崎衣服的里里外外都烤干了。 “那人是谁?你看清楚了没?”俞勤问了一句。 萧景摇了摇头:“娇小,应该是女子。” 俞勤啧了一声:“南大人这一晚上都去干嘛了?还一副被掏空的模样,更是气血亏损严重。” 俞勤把了把脉,迷惑的调侃。 说完,似乎发现了异常,摊开了南崎的左手,发现了掌心那条被雨水泡发白的伤口。 萧景:“……看伤口的走势,像自己割的。” 俞勤嗯了一声:“割了还不止一次,南大人做什么了?给什么人喂血吗?” 萧景:“气血亏损严重,应该流了不少血。” 俞勤叹了一声,回到原位置,抱着自己的刀坐了下来。 “我是不好奇了,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闻言,萧景也沉默下来。 掏出一瓶药,给南崎喂了一颗。 做他们这一行的,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皇帝赏了他不少药。 太医院那些人对他也挺好的,药是不缺的。 虞婔冒着大雨回去,天已经快大亮了。 到空间里泡了热水澡,换了干爽的衣服才舒服的躺进了被窝。 几位皇子打回来的猎物很多,天气热不易保存,不过有冰窖也不用特别担心。 这一天雨下得大,大家都在屋里待着。 御膳房就做了不少猎物。 像齐王府,自己带了小厨房,就分了一些猎物过去。 虞婔这一日过得很充实,子时一过,维持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 第二天很早,太阳就耀武扬威的在天上晃悠了。 刚吃完早饭,红鲤神神秘秘的说道:“公主,皇上召了几位皇子去议事。” “哦!”虞婔感觉南崎迫不及待的行动了。 不知道他又是怎么说服盛昌帝的呢? 此时盛昌帝也知道南方有旱情,但是还没有彻底成灾。 应该说,发生了一些什么,还没有上报到盛昌帝面前,就以为还不至于成灾。 实际上南崎也没有多说,就说看星象,发现情况不容乐观,想先去当地探探情况。 南崎这话也是在提醒盛昌帝了,旱情可能已经成灾。 盛昌帝想了想,觉得南崎去不去的,好像也不能影响什么。 还能让他多一双眼睛,也挺不错的,就同意了。 不过,看南崎的情况好像不太对,也担心他的危险。 刚好俞勤来汇报,密旨的事有了一点眉目,想要去南方取证。 虽然是不同时间接见的,但盛昌帝瞬间想到让两人一起,也让俞勤保护一下南崎。 俞勤:……那晚之前,他真的不认为南大人需要保护。 那晚之后,俞勤觉得南大人的脑子可能需要治疗。 能失血到昏迷,真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儿。 皇命难违,俞勤觉得有保护南崎这个幌子也好,更加方便他取证。 不然,他无缘无故的去南方一趟,恐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从而打草惊蛇。 不过,他是不是得准备一些伤药,和补气血用的药? 至于盛昌帝在之后聚集几个皇子,一来也提到了南方可能会出现的旱灾,二来就是齐王府想要他们打回来的猎物。 给荣熙郡主办及笄礼用。 好歹是几个儿子费力打回来的,盛昌帝也不能直接拿去做人情。 几位皇子一听,齐王府要猎物的事儿绝对不是重点。 纷纷点头,直接就同意了。 主要是南方旱灾,这跟雪灾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想去,因为去了回来就能立功封王了。 秦王还想争,说他有雪灾的经验,这次旱灾也一定能做好。 被其他兄弟联手给按下去了。 这次,太后和贤妃出面也没用。 太后和贤妃只有一个,其他皇子代表了好几方人马,就已经激烈的讨论起来了。 盛昌帝冷眼看着,却一直没确定让人去。 这么一比,齐王要猎物真的就是小事儿,顺带还从御膳房薅了几个大厨回去。 几位皇子看起来争得很凶。 其实不能算二皇子。 二皇子纯粹做做样子罢了。 他很清楚,科举的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封王的事儿,他绝对会是最后一个,这时候争得再凶,盛昌帝也不会将机会给他的。 第126章 荣熙郡主的及笄日 相反,争得越凶,盛昌帝会越反感。 他现在只能更乖一些,才能让之前的事儿早些翻篇。 二皇子只需要保证自己的行为不那么特别,让旁人注意到就行。 实则也冷眼看着老大和两个弟弟争得面红耳赤的。 六月初六,是虞浅的及笄日。 来行宫的人也已经好久没参加宴会了,一个个精心打扮,盛装出席。 虽然齐王府说了一切从简,但还是有人从帝都赶过来的。 远来是客,不可能拒之门外的。 有些家族,人没来,礼也是送到了的。 而且,很多人家都携带了小辈,青年才俊的含量特别高。 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荣熙郡主及笄了啊,该说亲了呢! 对于很多人有这样的想法,虞婔不觉得意外,可她觉得惊奇的是,在守卫的人里,看见了萧景。 虞婔忍不住打量了好几眼,奇怪的问道:“萧大人怎么会在这里上值呢?” 虽然整个行宫都在禁卫军的保护范围,但说到底,这是齐王住的地方。 堂堂禁卫军一把手,出现在皇帝寝宫外面,皇子住处,甚至公主住处外面都合适。 唯独齐王住处附近就哪里怪怪的。 萧景垂眸,一脸恭敬:“回公主,皇上下旨,让禁卫军过来的,今日贵客多,不容出事儿。” 虞婔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面相之术可能还没练得太好。 感觉萧景的红鸾星动了,好像又没动。 难道是跟虞浅有关,因着血脉关系,所以蒙蔽了一些天机? 还是说,萧景属于皇帝近卫,有帝王之气护着才看不清的? “那可辛苦萧大人了。” 虞婔琢磨着,可惜,南崎已经走了,不然她还可以问一问。 可转念一想,就算知道萧景对虞浅动心而不自知又如何? 有情人不见得就能终成眷属,知道真相,反而徒增烦恼和遗憾。 想到这,虞婔也不揪着不放了。 直接进了院子去找虞浅。 红锦还有些奇怪:“公主,就算皇上吩咐的,也没让禁卫军统领亲自来守卫吧!” 虞婔当然想到了这个,但是,心情不一样了,不想知道了。 “萧大人生性谨慎,做事认真,这也没什么坏处。” “哦!”红锦疑惑,是不是她又哪里没考虑到? 还是她想多了? 虞婔见到虞浅的时候,她正一脸生无可恋的任人摆布。 头发还披散着,但是衣服繁复而庄重。 正宾,赞礼和赞者等都是齐王妃请的,虞婔还太小,怎么也请不到她头上来。 她若进屋,其他人定然起身见礼,会打乱现在的进程。 便在门外看了看虞浅的热闹,就去了招待客人的花园。 花园有阁楼,有回廊,太热了可以要点冰。 今日齐王这边,冰是管够的。 虞婔跟其他人都不熟,便找了个地方安静的待着。 胃口相当不错的吃吃喝喝。 在这过程中,除了大公主和二公主非要现身去打断正在准备的大家,倒也顺顺利利的。 直到齐王妃将一套粉色的芍药花头面一一插上虞浅的发髻,齐王朗声说到小女笄礼成,这件大事儿就算完美落幕了。 剩下的就是吃席。 阁楼里放好了冰,凉悠悠的,大家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坐在一起,聊着很平常的话题。 能出来参加这种宴席的人,至少脑子和嘴巴都没有大问题。 不会说禁忌的话。 虞婔不开心的是,她得跟大公主和二公主坐一起。 面对这两张脸,她有点吃不下饭。 更别说一桌还有其他几个皇子了。 这一桌身份地位是有了,但难受和尴尬也不少。 一个个都不怀好意,恨不得将其他人都给弄死,却要装着其乐融融,兄友弟恭的,非常影响食欲。 长这么大,她还真没有身处这么惊人的场景过,直接胃胀气了。 哥哥姐姐们倒是没这种感觉,反而聊起了虞浅的婚事,好像他们能做主一样,听得虞婔都快心肌梗塞。 就在虞婔暗地里翻白眼的时候,二公主突然提到她,“六皇妹跟荣熙郡主的关系似乎不错,可知道她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想法?” “女子及笄,就该操持起来了。” 虞婔微笑:“也没有很熟,不过是大家年纪差不多,偶尔能聊两句。” “未来夫婿什么的,皇妹可不懂。” 闻言,其他人都愣了愣,才想起虞婔今年才十二岁呢,生辰还没到。 说这样的话没毛病。 但是,刚才他们聊得过火,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这桌还有小孩啊! 几个哥哥还有点羞耻之心,二公主脸色很沉,大公主最是自在,“要不,六皇妹去问问?” “好歹是堂妹,齐王叔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也是关心。” 虞婔:…… 给她挖坑是吧! 她会怕? 她已经成长了。 于是乎,虞婔扭头看向旁边的主桌。 盛昌帝没来,但是位置给他留着的。 主桌有齐王,齐王妃和两三名皇室宗亲,以及今天的主人,虞浅。 不知道是不是默契,好像感应到虞婔看过来,虞浅偏头看向她。 虞婔立刻说道:“郡主,大皇姐和二皇姐想知道你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想法?” “她们很关心你,想要给你参谋。” 虞婔这声音不小,附近桌全沉默了。 这边异常的安静,让更远的桌说话声都小了,人传人,也都安静了下来,茫然的看着这边。 几位哥哥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虞婔。 不是,他们没接触过六皇妹,也不了解。 所以,这位是这样的吗? 一开口就能让人社死当场? 本来他们在这聊聊都很小声的,生怕齐王府的人听见了,凑个趣而已。 虞婔这么一喊,他们顿觉一颗心都高高吊起来了,整个人尴尬住了。 唯一还好的点是,虞婔点名没带他们的,还能稳得住。 二公主:……她都是前面一趴了,能不能不带她? 大公主:……尼玛,她确实有教唆的嫌疑,但是没让这么嚷嚷出来吧! 以前看虞婔细声细气的,有时候说话声音都听不见。 没想到还是个能一惊一乍的主。 本想让她下不了台来,竟然能这样让她下不了台来。 等着,这笔账一起算。 就在大家惊愕的时候,虞浅起身行了个礼:“多谢安宁公主和荣婉公主关心,目前还没什么想法呢!” “等有想法了,再打扰二位公主参谋。” 言下之意,多管闲事。 第127章 仇恨多了不痒 齐王妃可就没那么客气:“都知道二位公主眼光是极好的,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得了的驸马。” “倒是没想到二位公主还热衷保媒,一定是小女的福气了。” “不过,本王妃和王爷还想多留女儿几年呢,不急着嫁。” 这些公主都什么毛病? 哦,除了六公主和七公主,其他公主都当他们齐王府是泥捏的哦! 其他人都一脸佩服的看向齐王妃。 什么是说话的艺术? 这就是! 讽刺了大公主二公主选驸马的别有用心,尤其是二公主,当初沈家儿郎是多么惊才绝艳的人物啊! 也不比当初的陈杨差。 可成了二驸马,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并且身体还日渐不好,好似随时都要被嘎了一样。 很多人都猜测,是不是二公主要杀夫证道? 至于大公主,男宠的事儿没法洗。 大驸马只是一块挡箭牌,弄死了,长公主还会更嚣张。 但平日里,谁都不敢这么阴阳怪气的嘲讽。 齐王妃一次就嘲讽了两个,吃瓜的都吃得心惊肉跳。 顺带还向大家表明,对于婚事,齐王府可以自己做主了。 老两口想多留女儿两年,不急着嫁,一个个的都别这么急着往上凑。 劝告等不及的,就别在齐王府这棵树上吊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大公主和二公主架起来了。 此时两位公主不好好说话,这事儿就过不去了。 招惹上齐王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虞浅之前被三公主算计的事儿,吃瓜众门儿清。 倒是虞婔成功隐形,没人注意到是她将话题给捅破的。 大公主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只能憋屈的说道:“王妃说笑了,我们只是关心郡主罢了。” “既然王爷和王妃有了打算,我们自然不能越俎代庖的。” 说着,端起酒杯,“在这,祝愿郡主能觅得如意郎君。” 她知道,这事儿还受了三公主的牵连。 三公主算计虞浅,引得齐王府对其他公主也没有太多好感。 六七公主还小,承受的怒火要小很多。 剩下的就她和二公主受了。 不然的话,平日里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一场玩笑,哪里会有这样的反弹? 二公主端起酒杯,也憋屈得很。 特么的,谁跟老大是“我们”? 明明就是大公主的话太不合时宜了,激得小六反弹。 而且,这话一出口,她们确实不能明目张胆的插手虞浅婚事了。 介绍啊,相看啊,甚至是算计都不能,否则,齐王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二公主多少有些不甘心。 三公主没办法出手,六七公主还小。 也就这个虞浅还有点用,现在居然不能动,感觉损失了黄金好几千两。 好不容易将这事儿揭过,二公主眼神沉沉的看了虞婔一眼。 她好像没好好了解过六皇妹,恐怕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虞婔这会儿觉得满桌好菜美味多了,食欲也好了起来。 因为封号的事,大公主和二公主早就不会对她客气了。 有没有今天这一出,结果都不会改变,她又为何要忍气吞声? 仇恨多了也不痒。 所以,在结仇和社死之间,她选择了让别人社死。 整个人瞬间舒服了。 虞浅的及笄礼结束,这事儿还是今天最大的瓜,让人暗地里八卦。 齐王对两位公主的态度一直不太好,连带对其他皇子也正眼不看一下。 落在众臣眼里,觉得齐王是真的不参加夺嫡了,坚定的保皇派。 几位皇子跟幕僚谋士们说起这事儿,都有些郁闷。 齐王的立场,真的很重要。 因为一些小事儿拉拢不过来,能不气吗? 倒是有人看得明白,劝着主子,“现在看来,齐王真的很重视女儿。” “强行插手郡主的婚事,恐怕还会结仇。” “不如换一个方式,只要能得到郡主喜欢,齐王就算不愿意也不会拒绝。” 皇子们纷纷点头,暗道可惜。 荣熙郡主要是不姓虞就好了,让别人娶,还是娶回自己府更让人放心。 要挑虞浅喜欢的,不可控因素就多了。 一来,得虞浅会喜欢。 二来,真的攀上了齐王府,又为什么替他们卖命? 难保没有二心。 什么?要风骨? 若是有风骨,讲信用的人,又怎么会去算计虞浅,靠郡主上位? 所以,这个人选让人伤透了脑筋。 不只是几位皇子,大公主和二公主也没有退出这场竞争。 明着来是不行了,但是没说不能暗着来。 只要虞浅喜欢,齐王又能说什么呢? 两位公主觉得,同为女人,或许她们更能明白虞浅喜欢什么样的。 之前试探虞婔,就是想多得一些情报,不曾想,却被虞婔反将一军。 以至于现在做事得更加隐晦了,绝对不能让齐王府发现接触虞浅的人跟她们有关。 初六折腾了,初七休息一日,晚上,虞浅身边的丹蓝送来消息,约虞婔明日去小县城逛一逛。 虞浅如今出门,都带有武功的丹玄和丹朱。 在安全的地方,办事还是丹蓝和丹青更顺手。 原本虞婔也想去小县城看看,就答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人去过小县城,据说逛一逛还是不错的。 偶尔也能碰见一些帝都都没有的稀罕货。 不一定是贵的,但足够稀奇。 定然是那些商人知道皇帝来行宫了,有许多贵人,特意送到这边来卖的。 初八这日,虞婔早早起床,换下了宫装,穿了一身浅蓝的简单常服。 坐上低调的马车驶出了行宫。 还没走多远,虞浅就从自己的马车蹭过来了。 还好马车虽然低调,但是足够宽。 不然二主四仆就很难挤下去。 虞浅扬了扬下颌,示意赶车的人,小声的说道:“是马厩那边的马和车?还有赶车人?” 虞婔点头,“哦,你不是。” 之前马有问题,虞浅出行应该用的是齐王府自己养的马和马车。 上次见虞浅骑的马都不太一样,想来,也不是出自行宫的马厩。 不过,上次的事儿,查着查着好像没有后续了啊! 所以,查到谁头上了? 不会不只一个人吧! 虞浅啧了一声:“太仆寺真的越来越不中用了,养个马都会出问题。” “我父王说,上次的事,也不过是撸了一个太仆寺丞,这事儿恐怕就这么过去了。” “原本宣平侯还不服的,他很喜欢这个听话不惹事儿的次子。” “这摔一跤,可能后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过了。” 第128章 天上有什么 虞浅笑了一声:“宣平侯气不过,想要调查真相,给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被太后和贤妃娘娘召去了一次,回府就不了了之了。” “听说,宣平侯回去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闻言,虞婔明了。 这是齐王和齐王妃通过虞浅,将消息透露给她。 为了不让皇帝怀疑,她没有特意去打听,但她也是当事人之一。 怕她想不过,自己去查就麻烦了。 “这么说,宣平侯其实并不想就这么善了,但是不得不善了。” 虞浅:“对,这事儿应该不会继续往下查了。” 虞婔点头了然。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三皇子秦王至少是有份的。 而宣平侯次子,应该是倒霉中招了。 那时候很可能是无差别攻击的,谁碰见算谁倒霉。 而背后人的目的,只是制造混乱,从而达成别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连日来的高热天气,让马儿有些焦躁,就在不可控的情况下发作了。 嗯,或许也不算不可控的情况下,虞婔想起自己那匹马的躁动,以及老马识途一样的去了那个地方吃草。 明显是被特殊训练过的。 可能平日里就经常遇见其他马儿突然发疯,然后被人带去那地方吃草安抚。 所以,一出现事故,那马儿就自动寻路了。 至于那时候攻击马儿的暗器……恐怕也有人经常这么做,马儿才不管背上人的命令,只管往前跑。 不跑,就要吃苦头。 跑了,还有肥美的嫩草吃。 马儿也是会做选择的。 就是不知道当时是什么人打出的暗器? 回来时她看过了,掉地上的暗器被人拾走了。 还有人扫尾呢! 早知道,当时她就不该打落,而是伸手接一两根银针瞅瞅。 当然,估计这种东西也没有人傻得留下明显证据。 关系没那么大。 只是觉得对方准备充分,办事心细。 虞浅安静了好一会儿:“在想什么?” “皇上不是不在乎女儿,只是有些时候,需要考虑很多的因素。” 虞婔笑了笑:“只是在想,这不像一个人的手笔。” 难不成她还会指望父爱吗? 还是别了,四姐五姐的坟头草都很高了。 虞浅突然笑了:“父王也这么说。” “太仆寺就跟漏勺一样,谁都能进去折腾两把。” 太仆寺,便是主管车辂、厩牧,也就包括的养马。 还有提供皇帝,后妃,公主等等一系列贵人出行所需的车马。 区区太仆寺丞,不过六品小官。 在太仆寺也都很普通很一般。 被撸掉官职的那个,或许不是无辜者,但一定是背锅者。 没有官儿做还是小事儿,能不能活命,还值得商榷。 虞婔不在意,或许是结果没让她觉得意外。 不知道有没有盛昌帝在行宫的缘故,小县城比想象中还热闹,衣食住行,各方面非常齐全。 人来人往,都穿得干净整洁。 精神面貌非常不错,有种随时要面见贵人的错觉。 将马车寄在特定的地方,虞婔和虞浅便在大街上逛起来。 主要是逛,不是买。 即便出手,买吃的都比较多。 其他的肯定不如帝都城,不必须不花银子。 这是虞婔的习惯,她也没打算改。 至于虞浅,她可管不着,别人的银子,爱怎么花怎么花。 一圈下来,战果斐然,丹玄和丹朱手里提了不少东西。 遇见一个当街耍猴卖艺的,虞浅还较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悄悄的说道:“上次我看萧景和俞勤跟陈杨以及陈杨那女人打架,可精彩多了。” 虞婔眼神落在旁边竹竿上站着的一头小鹰身上。 还没有长大的鹰,但眼神,爪子和嘴钩非常锐利。 看起来这鹰应该是从小养大的,不是熬出来的。 现在人多,却非常乖巧,没有不合时宜的动静。 听见虞浅的话,虞婔略微有些无语,萧景和俞勤知道她把他们跟猴比,说不定得吐血。 又有些好奇:“你看得见?” 那种层次的打斗,普通人应该看不清才对。 虞浅:“看不清啊,但是有雪啊,树啊草的,动静很大,瞧着就激烈。” “这猴儿,估计就是一个稀奇。” 虞婔:……竟然无话反驳。 看向那幼小的鹰,突然想到云昭太后传里的“空中部队”,或许她该找一找,有没有办法驯服一批? 这办法着实好,无论是消息还是人,若是能赢在速度上,确实能拥有更多的胜算。 就算无法驯服载人的,用来送消息,也不怕被人截胡啊! 继续逛了一遍,县城再大也就这样了,找了一家酒楼,吃过午饭,两人就出城往回走。 虞浅等得百无聊赖,见虞婔在看天,也好奇的抬头看了看,“看什么呢?” “怎么老是看天上?” 虞婔意味深长:“你看见了什么?” 虞浅:“也就一些不知名的鸟。” 虞婔:“不像鹰吗?” “啊?”虞浅眯着眼睛,感觉太阳有点刺眼,根本睁不开。 耐着性子瞧了半天:“哪里有鹰啊?这么多人,它来送菜吗?” “你有鹰眼吗?这么小都能看清楚?有这么小的鹰吗?” 虞婔好笑:“没长大的不就很小了?” 虞浅诧异……好像也对啊! 坐上马车,出了城,虞浅逛累了,有点昏昏欲睡的。 虞婔一直没怎么说话,突然开口,“丹玄,丹朱,好好保护郡主。” 闻言,虞浅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什么意思,我们被盯上了?” 虞婔轻笑:“可能不是我们,而是我。” “待会儿休息一下,你回自己的马车去。” 虞浅狐疑:“那对方也不会放过我吧!” 虞婔:“主要是我,如果见事不可为,肯定会先放过你的。” “你的马车和马匹没问题,能更好更快的回去。” “可以去找禁卫军,找齐王,找父皇,都可以……他们会来救我的。” “有红鲤和红锦在,你可以放心。” 虞浅无语:“这怎么可能放心呢!” “早知道,我就不约你去县城玩了。” 虞婔:“你不约我也会去的,迟早有这么一天。” “之前狩猎林子闹得沸沸扬扬,不可能完全放过我的。” “这些年遇到过不少了,我有经验,走一个是一个,至少你回去了还能给我搬救兵呢!” 知道红鲤和红锦的武功比丹玄丹朱好,虞浅确实放心了一点,也想到当初六公主差点被四皇子一起灭杀的事,有点心疼。 “那你小心,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的。” 虞婔张了张嘴,见虞浅已经冲下了停稳的马车:……倒也不用那么急,她现在有本事跟对方玩玩,若是能顺藤摸瓜一些信息就更好了。 第129章 碎得稀巴烂 红鲤和红锦从包袱中抽出一把剑,不动声色的拔剑出鞘。 在听见一阵猴子的叫声时,红锦立刻冲了出去。 还顺手将马夫给抹了脖子。 赶车的马夫似乎没有防备,跌倒在地,捂着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车厢里的人。 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或者他哪里做错了? 虞婔自然不会回答他,在去县城的时候就觉得车夫很奇怪了。 脚步轻盈,挥鞭的动作明明不像老把式,却有节奏,充满了美感。 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心疼拉车的马。 这绝对不是真正的赶车人。 长期豢养着马匹的车夫,再淡漠,也会不自觉的有几分爱惜马匹。 哪怕不是养出了感情,也不能打坏了。 赔不起啊! 而且,没有马匹拉车,可能这份工作就没那么保险了,为了自己,也会爱护工具马。 由此可见,面前这位车夫应该不是正常安排给她们的。 虞婔就知道,今天的游玩一定不会平安的。 红鲤冷哼一声,“倒是稳得住,竟然等到回来了才动手。” 虞婔冷笑:“可能是他们的人在县城,回去才好动手。” “没听见猴子的叫吗?” “之前我就一直看见那头鹰在天上,一直跟着我们呢!” 红鲤惊讶:“所以,是那个耍猴的班子?” 那厢,虞浅已经奔回自己的马车。 “骑马回去。”听见猴子的叫声,虞浅没敢回头,当机立断的说道。 丹玄立刻扬起剑,将车辕砍断,放出两匹马,带着虞浅飞身上去,直奔行宫。 丹朱上了另外一匹马,一边跑一边阻拦追击的人。 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一直到跑出去很远,追击的人才放弃了。 谁能想到,虞浅会一个人先跑了。 还是骑马跑的,他们两条腿的,追不上四条腿很正常吧! 虽然有轻功,但是能持续那么长时间也难。 而且,万一追着追着就到了行宫,他们得全灭。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目标本来不是郡主。 只要行动够快,他们早走了。 而那猴子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跳上了虞婔那辆马车。 抓起缰绳,架着马车就走。 之前杀马夫,割掉了打扮的车帘,虞婔和红鲤看得真切。 “欸?”虞婔不解:“莫非觉得派只猴子来,我会不忍心下手?” 红鲤眨了眨眼,剑光一闪,刺了出去。 那猴子感觉很灵敏,立刻吱吱叫着跳下了车。 红鲤拉住缰绳,将掉头掉到一半的马车给停了下来。 红锦拉扯的马依旧有些焦躁,不断的踏着马蹄。 县城方向飞来一个人,戴着一张夜叉面具,衣服却很精致,绣着金线纹。 伸手抱起跳过来的猴子:“六公主还真是狠心,连只畜生都不放过。” 虞婔无语,还真是赌女人的慈悲心肠啊! “阁下这话有点好笑,既然都知道是‘畜生’了,为何还要放过?” 来人一噎,所以,这是在骂他畜生吗? 虞婔怕他听不懂,还体贴的补充了两句,“猴儿又怎懂人类的复杂,不过是被畜生养得久了,就沾染了一些畜生味道和习性罢了。” 来人呼吸频率都变了变:“希望公主待会儿也有这么嘴硬,不想吃苦头,就自觉的跟我走吧!” 虞婔:“所以,你是谁呢?” 来人冷笑:“我是谁不重要的,姓孟的是谁,公主觉得重不重要?” 虞婔眼睛一眯,伸手将一直端在手中的茶从车厢窗口泼了出去。 刚好有人还在车外守着,被茶水泼了一脸。 无人发现,之前马车剧烈动作,虞婔手中的茶都没有乱洒一滴。 淋了一脸的人怒目:“你……” 虞婔:“蠢货,还不让你们的人停手?没见本公主要起驾了吗?” 红锦出了马车就跟对方打起来了。 夜叉面具的人嘲讽的一笑,公主又如何?遇见这种事,还不是无能狂怒? 挥手,让人停下来。 然而,红锦不听他的,趁机连续抹了好几个人的脖子,这才回到马车车辕上。 红锦死死盯着夜叉面具,迟早有一天,亲手将这人给宰了。 夜叉面具气死了:“你……” 虞婔及时开口:“不好意思,伺候的人手脚快,没停得住。” “好得很,好得很……”夜叉面具没发现自己现在也在无能狂怒。 上面点名要的人,他能顺利把人带回去就不错了。 并不能将六公主如何。 虞婔笑了:“本公主不好,现在很生气。” 红鲤和红锦回到了马车内,一副不管的样子。 夜叉面具无语死了,这女人年纪不大,脾气倒是挺大的。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公主,倒也正常。 只好让人去赶马车。 不得不说,这时候赶车是个技术活,无论是拉着缰绳,还是骑马背上,可都是背对虞婔三人的。 偏生两个宫女都有武功,很容易一击毙命啊! 可首领要求,下面的人只能硬着头皮上。 只好一人骑马,一人倒坐在后面,警惕的看着马车内。 就是可怜了马儿,又要驮人,还要拉马车,可累了。 走了一段,“啪”的一声,马车里扔出来一只装满茶水的杯子。 自然碎得稀巴烂。 夜叉面具看了看茶杯碎片,冷笑:“公主还是乖一点比较好,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随手指了一个身边的人:“去,将茶杯碎片捡起来,一点渣都不准备留。” 虞婔:“本公主生气,发泄一下也碍着你了?” “你家住哪里的?可管得真宽。” 一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发泄一下的模样。 夜叉面具冷笑一声,也不点破。 自以为聪明的留记号吗? 那就看他能捡完不? 于是乎,每走一段,虞婔就扔一个茶盏,夜叉面具人也懒得理会,让人清理干净。 殊不知,茶杯只是迷惑选项,这些人并没有发现,虞婔每一杯茶都装满了茶水和茶叶。 而扔出去的时候,有些茶水茶叶在半路上就倒完了。 夜叉面具让人将茶盏碎片给捡完了,却没有管散得到处都是的,泡过的茶叶。 而虞浅快速奔回行宫,在门口就遇见萧景。 “萧大人,公主……六公主被追杀……”虞浅喘气不过,也憋着将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萧景脸色微变,“在什么地方?” 虞浅:“在县城出来不远的官道上。” “我带你去……” “啪!”萧景一个手刀敲在虞浅脖颈。 虞浅身体一僵,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郡主?”丹玄和丹朱没想到这茬,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来接人。 第130章 是他不想杀吗 “萧大人……”丹玄面色不善的盯着萧景。 萧景面无表情:“我带人去,你们送郡主回去,不要再涉险。” “另外,通知齐王,他定然会通知皇上的。” 说完,萧景翻身上了旁边的马,直奔出去。 附近不少禁卫军看见了,都匆匆上马,立刻打马跟上。 丹玄:……原来是这样,就不能提个醒吗?直接出手可还行? 丹朱:……禁卫军都这么干净利落的吗? 路上只留下一片尘土,两人立刻将主人带进去,并且将消息带到。 齐王速度特别快,不仅将消息带给了盛昌帝,还顺带请了一个太医回去给虞浅看看。 盛昌帝勃然大怒,知道萧景已经带人去了,立刻命令暗龙卫行动。 务必要保证六公主的安全。 其他儿子们才刚搞完事儿,盛昌帝心情还没好呢! 大公主和二公主想插手虞浅婚事的意图又让盛昌帝心塞。 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省心。 如此,更加突出了小六和小七的乖巧。 小六来行宫,很少出门,每天都乖乖的在院子里看书写字。 小七还在皇家书院学习,非常的卷。 作为家长,谁又不喜欢爱学习的孩子呢? 明明什么都没干,就觉得是威胁吗?这就要出手了? 还是说其他人都铜皮铁骨的人,就挑个软的捏? 思及此,盛昌帝突然说道:“余英,你说,朕是不是该赏小六一些得用的人?” 余英震惊,啊? 暗卫吗? 明着来,其他皇子公主那儿就过不去了啊! 可皇帝从来没赐过任何人暗卫。 “六公主出门的时间也不多,这次也是荣熙郡主要求的,等公主平安回阿里,皇上问问意见,再考虑也不迟。” 他不知道六公主愿不愿意? 皇帝赐的暗卫,说是保护,但实际上也是一种监视。 遇见事儿很容易被当成炮灰折损了。 所以,以前从来没赏赐过这种人。 皇帝若有所思,“小六似乎很倚重汪怀。” 不也明知道是他的人? 余英:……这话没法接。 汪怀只是在公主府范围内活动,被敲打过后,那是尽心尽力的办事。 加上汪怀本身能力强,将公主府打整得井井有条,不倚重指不定还遭皇上不满,晾着才奇怪吧! 那厢,萧景带着人,快速的奔到了事发点。 夜叉面具人虽然打扫过战场,但只是官道上。 官道两边的打斗痕迹是无法掩盖的。 比如,削断的树啊! 炸碎的石头。 肆虐过的草丛等等。 有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地方的不和谐,短时间内有过大改动的。 萧景勒马停下,“四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线索?” 萧景下马后,微微眯眼,心下一凝。 有激烈打斗的痕迹,武功不俗。 说明六公主身边有高手保护啊! 这……要报给盛昌帝知道吗? 萧景转悠了一圈,发现了地上水分蒸发完毕的茶叶。 手指捻起来看了看,嗅了嗅,面无表情的起身。 “大人,附近打得很厉害,但是对方清理得很干净。” “连血迹都很少见,更加别说尸体了。” 萧景:“有尸体?” “有人倒下的痕迹,应该是死后……” 萧景指了指地上的茶叶,“这是瑞光寺出产的金丝菩提茶。” 闻言,周围的属下都蹲下身捡茶叶仔细观察。 发现每一片茶叶的边缘,都有一层不起眼的暗金色。 对着阳光,转换角度才看得出来。 “是瑞光寺独有的特产,六公主在瑞光寺住过,有这种茶不稀奇,一路上仔细看看,说不定这是六公主留给我们的线索。” 萧景翻身上马,想到了那天晚上跟俞勤一起上瑞光寺冒然打扰。 六公主貌似就用这种茶招待的他们。 闻起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于是,追击的方向顿时确定了,变成了找茶叶。 茶水已经被晒干了,但茶叶还在。 太阳大,没有风,几乎都能在官道上找到。 “六公主是不是生怕我们找不到?扔得挺频繁的啊!”属下担心的说道:“不会被敌人发现吗?” 萧景:“……至少证明六公主暂时是安全的,没有直接下杀手。” 甚至还能安然在马车里。 才能持续的抛洒泡过的茶叶。 刺杀的人竟然是为了抓活的吗? 怎么想的? 刺杀本来就不容易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居然不立刻杀? 看看几位皇子狩猎就知道,树林里打得那么激烈,目标人物就只是狼狈了点。 身上的伤都是擦伤。 有机会不杀……是笃定他们找不到,救不了吗? 还小看了六公主留线索的本事。 夜叉面具要是知道萧景的想法,一定会吐槽的。 是他不想杀吗? 谁知道六公主身边两个宫女那么厉害,他就是觉得杀不了,才改变策略,先将人带走,再另外想办法的。 不然,打起来很可能会被六公主跑掉。 幸好,他手里还有能让六公主乖乖听话的底牌。 否则,现在的结果还不一定有这么好。 拼死爆发出来的杀伤力,还不知道有多么惊人呢! 夜叉面具人觉得自己是聪明的,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筹码。 最近上面用的人多,可死了不少,人手确实有点紧张。 能不死自然是最好的。 乐颠颠的,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却不知,引狼入室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从官道上下来,就进入了一个很艰难的路段。 骑马的人裹挟着马车往前,都不能并肩太多。 看起来就像是保护。 这条路走得明显没有那么频繁,路中间的野草都更加茂盛。 晃晃悠悠的走了许久,前面的路马车就过不去了。 夜叉面具人更放心了,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留记号更不可能。 “公主还请下马车,要么劳烦公主自己走,要么就睡着了,我等冒犯了,抬公主过去。” 虞婔从马车里出来,环视一周,冷笑了一声。 都到这种地方了,会高级追踪术的人,仅凭这么多人行动的痕迹就能找过去了。 干扰项很少的,又何须再做记号? 如果没这种能力的人,连这里都找不来,她又何须费神期待? 想着,徒步往前。 这感觉,像是进山了,目之所及,完全没有建筑,藏得够深。 夜叉面具人也不在意,阶下囚的傲气没有任何意义。 原本从县城回行宫就是下午了。 折腾这么久,已经日落西山。 第131章 你往哪里逃 夏日的落霞很红火,也很美。 虞婔偶尔还会欣赏两眼,等走到藏在山脉里的隐秘山庄时,天已经蒙蒙亮,随时都可能陷入夜色。 这路其实不好走,有些地方非常的险峻。 在红锦和红鲤掩饰的搀扶下,虞婔“艰难”的上了山。 好不容易的样子,站在了山庄大门口。 “公主,请。”夜叉面具还怪礼貌的。 虞婔进入后,厚重的山庄大门砰砰的关上了。 丝毫不客气:“姓孟的那个人在哪里?” 她倒希望只是骗她过来的借口,顺理成章的抵达敌方阵营,那可以放开搞事儿了。 若是孟砚真在他们手里,那还得等等。 孟家子嗣不丰,几乎没有旁系,说姓孟的,必然是孟砚。 舅舅唯一的孩子,若是这么无声无息就消失了,多么的残忍? 或许到了自己的地盘,夜叉面具人整个人是放松的,肢体状态明显不一样。 拿出一个瓷瓶:“元昭公主身边人才济济,我等也是不放心的。” “十香软筋散,闻一下,小的这就带公主过去。” 虞婔皱眉:“走不动了,你们带我过去?” 夜叉面具人:“这十香软筋散是特质的,只会让人提不起内力来,并不会影响身体行动。” 红锦和红鲤都是高手,他可放心不下。 虞婔眨了眨眼,好像有点熟悉。 朝廷对付江湖人,或者有武功的贼人,就是用的这个。 之前陈杨被废武功之前,就用的这种药。 据说,这是大内传下来的秘药。 这人居然有,完全不藏了吗? 虞婔示意红锦和红鲤照做,两个人倒也实在,猛吸了一口。 只是看夜叉面具人恶狠狠的。 见夜叉面具人手腕微动,似乎要打什么手势,虞婔嗤笑:“士可杀不可辱,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让我的人照你的意思做了,你可不要做一些下流行径。” 红锦之前为了泄愤,在喊停手的时候还杀了几个人。 如今闻了十香软筋散,这人怕不是想要报复回来? 不要红锦的命,想伤红锦还是很容易的。 夜叉面具人动作一顿:“如果,我等非要呢?” 虞婔微笑:“后果自负。” 夜叉面具人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小女孩在虚张声势。 但是,真的太笃定了。 “哼……”夜叉面具人:“我们也不是被吓大的。” 说着,指了一个人去对付红锦。 之前的场子必须要找回来,不然那几个人都白死了,不利于管理下属。 那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红锦,好像啥事儿都没发生。 便一掌打了过去。 红锦冷笑了一声,这一掌只有小部分威力落在她身上,“砰”的爆开一阵红色的烟雾,迅速朝打他的人裹去。 那人见势不对,已经快速往后退了。 但是已经晚了,立刻捂着嘴鼻,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距离近的也一样。 结果,带出去的人瞬间倒地一半。 红锦闷哼了一声,肯定也受了点伤。 夜叉面具人气死了,盯着虞婔: “解药呢?” 谁能想到,伺候公主的婢女会全身是毒? 还会极速扩散的那种。 特么的,就不怕将主子给毒死了啊! 他以为,就算有什么问题,损失就一个。 结果是一片。 想到自己之前的笃定,特么的就像个傻子。 “没有。”虞婔冷冷的说道:“本公主说过了,后果自负。” “没有一点自我保护手段,能让你废了本公主两个人?还不得任由你欺负?” “当本公主傻吗?” 夜叉面具人吸了口气,其实他不仅仅是为了报复,还想试探十香软筋散起作用没? 毕竟这玩意是大内流传出来的,身为公主,万一有解药怎么办? 但是,试探归试探,这么大的代价绝对不在计划范围内。 “我带你去见姓孟的,你给我解药。” 这些属下,应该还能解救一下。 虞婔摊手:”那得看,表哥是什么情况了……” 闻言,夜叉面具人松了口气,还好刚抓住孟砚,没来得及干什么。 今日虞婔若是没到县城,他们没出手可就不保证了。 又拿出了那个瓷瓶:“公主手段挺多的,我们也放心不了,请公主还是闻一闻吧!” 虞婔接过瓶子,闻了之后,看起了瓷瓶。 夜叉面具人却一把抢了回去,“他们暂时可有问题?” 虞婔微笑:“自然不会。” 这药可是红梅的独创,专门用来折磨人的,哪能让中招者死得太快? 就是要让中招者一点点绝望,打破其心理防线,更容易审问。 夜叉面具人倒是信了虞婔,转身便走。 走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才来到一个院子。 打开正屋的门,里面空旷得很,竟然什么都没有。 就见孟砚用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情况不明。 虞婔看了一眼夜叉面具人,示意红鲤进去看看。 红鲤正要进去,夜叉面具人拦住了:“姑娘进去可以,剑留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 那就将一切不利因素阻挡在门外。 红鲤无语,这人真是小心谨慎哦! 然而,实力和信息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红鲤一把将剑仍在地上,跨门进屋,检查了一下孟砚的情况,顺便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躺姿:“公主,没事,就是中了药,晕了过去而已。” 虞婔点头,看了红锦一眼,正想说什么。 哪曾想,“咔嚓”一声,有什么机关触动。 地面突然弹出四面铁栏,屋顶还哐当一声掉下来一面,准确的将四面卡住,组成一个铁牢笼,将红鲤和孟砚关在里面。 并且,那块地面还在缓缓下降。 虞婔扭头,这才发现夜叉面具人靠在门边,里面那只手借着宽袖正按住了什么。 “都看过了,现在……”夜叉面具人一副人质在手,给你机会好好谈的模样。 虞婔脸色一沉,当机立断:“红锦。” 红锦脚下一踢,立刻将红鲤刚才扔下的剑赐进了屋,稳稳的飞向了铁栏,从上面的缝隙掉入。 红鲤伸手抓住。 可此时,铁牢笼已经完全陷入地底,地面恢复了原状。 夜叉面具人大惊,“你……” 不是服用了十香软筋散吗? 刚才都中招了啊! 刚才那一脚,没有内力是无法那么精准的。 夜叉面具人正要往后退,却发现眼睛一花,虞婔不见了,背后传来冷漠的声音,“你往哪儿逃?” 第132章 咔嚓一声 虞婔伸出鬼魅的手,擒住夜叉面具人的肩膀。 用力往后一掰,措不及防之下,夜叉面具人身形不稳,直接往后倒。 头的位置瞬间降低了很多。 虞婔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移动到下巴,另一只手抚在头顶,不等夜叉面具人反应过来有危险,就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清脆悦耳的骨头错位声响起。 夜叉面具人的手才刚够到虞婔的手腕,整个人一僵,很快失去气息,软倒在地。 红锦有些担心:“公主?” 这好像还是主人第一次亲手杀人,担心心理状况。 虞婔收回的手抖了抖,强制压下背脊升起的一股麻意,还有胃部的翻腾:“不用理会,动手。” 红锦立刻挥舞着长剑,朝院子里杀去。 一个人,将一群冲过来的人牵制住了。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掀开面具,嘴角的血迹,瞪圆的双眸,无不彰显着他有多么死不瞑目。 他肯定不会知道,红梅在毒术上的天赋有多高。 医术是顺带学的,为了能更好的解毒。 所以,十香软筋散这么具有代表性的药物,红梅早就研究过了。 解药也早就研究了出来。 出门在外,身边的自己人都带了不少解药,这人用十香软筋散,刚好踢到了铁板,特别能对症。 至于面具下这张脸,虞婔很陌生,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正是白天在街上耍猴的戏班班主。 皱了皱眉,虞婔捡起面具人的剑,杀进了院子的战斗中。 身形若鬼魅,剑法轻盈灵巧,一剑一个。 在红锦的配合下,虞婔用最快的速度将院子里的人杀光光。 杀完,虞婔手中的剑斜指地面,还在滴血。 微微颤抖着,血很快就滴完,但是,剑刃却一直在颤抖。 红锦无比担心:“公主。” 虞婔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没事儿,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我知道。” 天知道,她在现代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每次都让老板处理好。 到这世界,看过的死人很多了,还亲眼见过被杖毙的,但亲手杀人,真的是第一次。 以前没这必要,也没这机会。 现在,她的实力需要实战和鲜血来巩固。 正平复着那种挥剑入肉的恶心感,听见一阵动静在靠近。 虞婔跟红锦对视一眼,立刻将剑扔到地上。 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袖。 果然,几个呼吸后,有人靠近了,却没有露面。 虞婔正疑惑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出现,然后踹开了院子门进屋。 是萧景和一些禁卫军。 哦,或许这些都不是正常的禁卫军,而是萧景的个人近卫。 人数不多,但是武功足以跟山庄的死士媲美,甚至更高。 满身的血腥气,带血的剑,看样子就知道是杀进来的。 红锦小声的说道:“公主,刚才……” 不是这一批人啊! 虽然间隔时间短,但绝对是两批人。 虞婔点了点头,示意红锦不必再说。 看见萧景的一刹那,她想到了,之前来的可能是暗龙卫。 盛昌帝派过来的,但是见她站在院中没有危险,就没有露面,仅仅暗中保护。 “萧大人,你可算来了,红锦可累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宫去找找红鲤。” 暗龙卫都来了,那红锦的武力就瞒不住了。 不如大大方方的,反正之前就想到了暴露的一天,给几个宫女都安排了来历。 布局早,尾巴扫得干净,盛昌帝现在派人去查,也就只能查到她想让盛昌帝看到的东西。 萧景:…… 上次发现红锦和红鲤的武功,他并没有告知盛昌帝。 虞婔这么说,是许他告诉皇帝了吗? 所以,还有别人? 暗龙卫吗? “公主,卑职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虞婔挥手:“无妨,你们看着处理吧!” 似乎很急的样子,虞婔来到门口,仔细看了看刚才夜叉面具人按过的地方,发现有一块不太一样的小方块。 伸手按了按。 如今的工艺,木制产品有很多的榫卯结构,门框上这种小方块真的一点都不起眼。 萧景刚到屋檐下,就见屋内弹起四面铁围栏,然后天上掉下一块,组成一个牢笼,不算慢的往下降。 虞婔和红锦进了屋,萧景也连忙跟上。 看着地面恢复原样。 虞婔:“红锦……” 这块恢复的地板虽然厚,但下面是中空的。 应该可以依靠足够的力量破坏掉。 红锦领悟:“公主,稍微后退一些。” 虞婔依言后退。 萧景却补了上去:“一起。” 两人同心协力的对着地板发了一招,地板几乎是应声而碎。 溅起无数的石块,虞婔这方向也不能幸免,但是她移动着脚步闪开了。 萧景随手解下腰间的绳子,用特殊手法绑在房梁上,另一端垂进了黑漆漆的坑里。 虞婔纳闷:“萧大人居然随身携带了这么长的绳索?” 萧景指了指外面,让虞婔看一眼。 然后发现每个禁卫军身上都有一卷绳索。 萧景:“在行宫容易出事,这种绳索很多时候都有用。” 虞婔:…… 说的也是,掉坑啊,掉悬崖啊,掉沟里啊! 貌似都很需要。 萧景还真是仔细负责。 准备好绳索,萧景第一个跳了下去。 虞婔和红锦在上面伸长着脖子看,其实啥也看不见。 没一会儿,萧景又冒出来了,去外面再拿了一卷绳索进来。 虞婔诧异:“这么深的吗?” 萧景正要下去,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虞婔:“还请公主不要下来,里面有岔路,但是直线往下是个很深的地方,下面不知道有什么。” 虞婔:……很高级的机关术呢,她好想下去看看。 “我要去最上面的岔路看看,有红锦保护我,你放心。” 萧景:……暗龙卫看着呢!让他放心? 怕不是转头就让盛昌帝知道了。 虞婔咳了一声,小声的说道:“你先下去,后面是我自己的事儿。” 然后退后一步,义正言辞的说道:“好好好,答应你了,你下去看看吧,穆伯府的嫡子被他们抓来了,还有红鲤也在里面,你帮我救他们去……” 萧景:……请问,还有他说话的份儿吗? 他其实知道的,六公主平日里有多乖巧,就有多固执。 她决定的事,他根本无法更改。 能告诉他一声,已经是友好信任了。 何况,他不可能一直在上面守着六公主的。 红锦的话……确实有实力。 外面那一地尸体也是很惊人的。 第133章 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萧景沉默了片刻,实际上,他发现了,六公主可能也有武功在身。 外面那群人的死,明显是两把武器造成的,并非来自一个人。 暗龙卫:…… 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怎么打着打着就钻地了? 就这么一个入口,让他们怎么跟过去? 不过,那红锦似乎挺厉害的,要不,他们先将山庄的其他人给弄了? 不然等那些人围拢过来,院子里的这点禁卫军可能要完。 说罢,暗龙卫有了一些动静。 反正入口就这么一个,也得等萧景和公主下去了,他们再下去。 但是,外面的危机要先扼杀了。 不然,没有出路,原路返回也不行,还不得先打洞啊! 说干就干,暗龙卫的身影犹如鬼魅,直接在山庄内散开。 他们来的人确实不多,但是武功足够高,杀人是擅长的。 暗龙卫一动,屋内的三人就往外面看了一眼。 萧景吩咐属下,看守好入口。 当先朝下面而去。 红锦紧随其后,虞婔在最上面。 下降了不过十米,就发现了第一个洞口。 虞婔和红锦都在这里进去了,萧景还在往下,似乎不探底不罢休。 进入洞穴才能发现,这是将山体给掏出了蜘蛛网啊! 山庄在山上,但地下有很复杂的通道。 虞婔皱了皱眉,“很容易迷路吧!” 总感觉这里非常庞大。 红锦:“要做上记号吗?” 虞婔:“寻常的记号会被破坏的,很多还可以复制。” 活动的记号,直接破坏了就是。 刻上去的,别人也可以在其他地方复制。 做记号都不能做得太明显。 过于不明显,说不定连自己都没法指引,那就做了个寂寞。 虞婔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仔细看了看,掂了掂,捏了捏,然后往旁边一伸,将石头按进了墙壁里。 红锦眨了眨眼,石头被捏成了五角星? 随意的按进墙里,也不那么像五角星了,跟墙壁融为一体。 不说这黑漆漆的环境,就是亮如白昼,也未必会发现。 但是,自己捏的,会很容易认出来。 “主人,这个办法好。” 虞婔笑了笑,“这山离行宫这么近,山体被挖成这样,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且,我怀疑……” 红锦好奇:“怀疑什么?” 虞婔笑着摇了摇头:“再看看,找到红鲤和孟砚就出去,这地方应该藏了不少人。” “我怀疑这山不是一般的山,要么金,要么银,要么就是铁……不知道被开采多久了?” 一定是跟财富和兵器挂钩的地方,才值得伪装成这个样子。 仅仅只是一个培养死士的基地,还不至于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建造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世界。 红锦震惊,立刻紧绷起来。 万万没想到,这地方如此重要。 “主人,那我们要带几块石头回去吗?” 虞婔:“往下再看看,上面的可能没什么异常,我也只是推测。” 从山庄下来的通道或许只是为了有这么一条路。 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岔路口。 而且,两人一路过来都没有遇见其他人。 红锦纳闷:“主人,这条路是不是很少走啊?” 虞婔:“感觉是这样,可能山庄的人,很少到下面去吧!” “只是抓了人送到下面,确保不会逃出去。” 所以,那夜叉面具人最后想跟她谈判,都在骗她。 孟砚被送到这种地方来,根本不可能出去了。 红鲤若是服用了十香软筋散,封锁了内力,那也出不去。 想到红鲤身上的解药,虞婔稍微有点安慰。 红鲤是清醒着的,对方就没机会搜身。 一般的药对红鲤都没用,那么短时间内,孟砚有红鲤保护,必然是安全的。 最多限制人身自由。 红锦和虞婔摸黑前进,时不时的停下来,做个记号,捡块石头瞅一瞅。 遇见岔路,会低头转悠一番,再选一条路往前。 “红鲤和孟少爷应该是走的这边吧,短期内,就这么一个痕迹。”红锦摸了摸地上一点粉末。 那是红鲤身上的毒药粉。 之前为了防患夜叉面具人,两人都打开了身上的毒药。 当时,夜叉面具人试探的时候,只对红锦出了手而已。 这种药粉,对于习惯的人来说,很容易发现。 红鲤隔一段抖落一点,不仅给自己留下路标,也给后面的自己人留点线索。 虞婔感觉通道逐渐往下,已经非常深入了。 而且,温度越来越高了。 红锦嘀咕:“主人,好像越来越热了,而且,岔路也变多了,路况越来越复杂了。” “红鲤的提示也消失很久了。” 不知道是身上的药粉用完了? 还是出了什么事? 虞婔趁着脸,“嗯,朝最热的地方去,如果没猜错,必然是冶炼的地方。” 红锦点头,越发的觉得主人没猜错,这座山肯定有问题。 便走在前面带路。 没走多久,就转过了好几条岔路。 然后,面前有三条路,热浪的感觉都差不多。 红锦泄气:“主人,奴婢感觉不出来那条路更热了。” 虞婔有些惊讶,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就随便选一条。” 说着,两人朝中间那条路走去。 没多久就远远的听见一些动静。 有车轮的声音,有脚步声,有呼吸声,唯独没有说话声。 给人一种纪律森严的紧张感。 一路上,两人不是没遇到人,要么避开了,要么直接杀了,将尸体藏起来。 通道就那么大,藏哪儿? 不好意思,藏在头顶上,黑暗的环境中,一般人不会往上看。 就算看了也未必看得到,谁让通道高度有好几米呢? 挺高的呢! 她们只需要延缓被发现的时间就行了,其他的没那么重要,就用不着太过隐蔽。 虞婔一个眼神过去,她和红锦一起将裙摆给掐在腰间,然后……贴在头顶上面过去了。 从上往下,看见了不少板车,上面推着箩筐。 箩筐里装着石头去往了一个洞穴。 有一些从洞穴出来的,一样的板车,一样的箩筐,只不过里面却装着尺寸很合适的箱子。 虞婔和红锦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那个洞穴距离她们大约有两百米。 但是,洞穴出来的这条路比任何通道都宽阔。 通道口不仅有人守着,洞穴出来那条道还有火把,将整条路照得无比明亮。 她们就算从头顶也过不去啊! 第134章 要成烤人了 虞婔正在琢磨,要不要继续探下去? 还是退回去,让暗龙卫自己来查,或者先回去报告给盛昌帝? 这个地方可太要命了。 就算她探下去,有些东西也不能由她来告诉盛昌帝。 不然,她这一身功夫就瞒不住了。 在正常人看来,不是从小就开始练,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盛昌帝若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她从小开始练武的痕迹,又觉得她藏了这么大的秘密,后续可就无法信任了。 最近难得在盛昌帝那儿留下了好印象。 为了这么点东西自己打破了,似乎不明智。 刚准备让红锦一起后退,就见远处传来一阵不一样的动静。 定睛一看,那是一辆光秃秃的马车。 嗯,或许不该说光秃秃的,而是原本固定的箩筐被利器给削掉了。 只留下很不起眼的一截,凌乱的支着。 而板车上,坐着孟砚和红鲤。 不出意外,孟砚是醒着的,但整体情况有点不对劲。 肩膀上竹青色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脸色苍白,有些虚弱。 红鲤坐在他旁边,手持剑,警惕的看着周围。 圆圆的脸上满是煞气,一副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爪子的凶悍模样。 周围不少人持剑围着马车,但只敢离一定距离,确保两个人无法逃走就行。 拉车的跟其他板车一样,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实汉子。 明显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但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一张脸呈现不正常的白。 可经常干重活,手臂肌肉非常结实,下盘很稳。 “别想跑。”领路的人看着不远处的洞穴,眼底闪过狠厉,咬牙切齿的警告道。 待会儿,一定要让这两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想走? 怎么可能? 红鲤也懒得计较,她一直在杀,很累的。 所以,就算她知道对方没有走出去的路也没开口说话,她需要时间恢复,再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只要你别搞事儿。” 领头之人冷笑一声,不搞事儿?怎么可能? 见到这些人来,之前那些板车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躲到墙壁一边,面带惊恐。 等这群人离开,才加快脚步,匆匆忙忙的走了。 显然,对这些持剑的人很是害怕。 到了洞穴门口,领头的人站在外面,一个眼神,旁边的人一把将拉车的老汉给拎走了。 后面突然冲上来几个人,踹了板车一脚。 不等红鲤杀过去,板车直接就滚进了洞穴。 不知道领头的人动了什么地方,洞穴口上面突然降下一道石门,将洞穴给封闭了起来。 领头之人这才毫不掩饰自身的狠厉和杀气:“都来到这里了,还想活着出去?做梦呢?” “给个好死不愿意,那就死无全尸吧!” 那老汉被扔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惊恐的跑了。 一群人看着他,都不太爽。 若不是最近人手捉襟见肘,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不会管他是主动参与的,还是被动。 虞婔皱了皱眉,那洞穴不仅要运石头进去,还能带箱子出来,现在还能关人犯? 啥地方呢? 想了想,虞婔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瓷瓶,交给了红锦。 红锦点了点头,从头上撤下一根很细的头绳,刚好不远处有一个火把,看了看其他人的注意方向,将头绳悬在了火把上。 打开瓷瓶,将瓶中的液体,顺着头绳倒了几滴下去。 液体滴入火把,很快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最后,红锦还将头绳给点燃了,香味迅速扩散。 “咦,什么味道,好像有点香?” 领头之人一愣,脸色一变:“蠢货,闭住呼吸……” 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身影一软,就倒了下去。 然后,一群人好似下饺子一样,直接原地躺倒。 这种液体,遇火挥发,等闻到了香味儿已经晚了。 越说话,情绪越激动,倒得越快。 虞婔见自己这通道口的守卫也倒了,立刻翻身落地。 还是脚踩实地比较好啊! “人交给你,我去看看那边。”虞婔朝洞穴走去。 红锦:“主人,全部杀了吗?” “不需要留活口?” “杀了吧!”虞婔不以为然:“都是死士,未必问得出来什么,而且,我们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当是杀人灭口好了。” 死无对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就是她说了算。 红锦也不再问,挥剑全部抹了脖子。 虞婔在门口查看了许久,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方块,伸手按了按。 门没有开,倒是洞穴里面发出了动静。 脸色一变,所以,里面还有机关? 刚刚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开启吧! 虞婔也不敢乱按,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用力按进了石门里。 “红锦,闪开。” 见红锦躲到了安全地方,虞婔拉开了手雷,下一刻就闪到了红锦身旁。 “轰”的一声闷响,石门被砸成了无数块。 不等她们去查看,洞口喷出不少火焰。 “啊?”虞婔和红锦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几个呼吸间,孟砚被扔了出来,身上还有不少火焰。 虞婔着急,一掌过去,将还在滚地灭火的孟砚身上的火给打散了。 “红鲤?”虞婔喊了一句,再不出来,她就要进去看看了。 “公主……”红鲤身上也带着火,飞身出来。 整个人就要比孟砚优雅多了,内力遍布全身,就把火焰给灭了。 虞婔松了口气:“怎么回事?” 红鲤:“不知道,我们刚进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石门一关,就有火焰到处跑了。” “四面八方都是火,如果石门不开,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无处可躲,被火吞噬。” “门口有火,我们出来必然会沾上的。” 虞婔愣了愣:“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按了一个按钮,听见里面有动静。” 亏得她当机立断,立刻炸毁了洞穴石门。 两位都要成烤人了。 看得出来,刚才那群人确实很恨红鲤,不然也不会动用这样的大招,想活生生将两人烧成灰。 红鲤:“好像突然打开了什么地方,我还没来得及看,发现这边被炸开了,就先逃出来再说。” 虞婔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坐地上,靠在墙边的喘气的孟砚。 孟砚有些灰头土脸的,哭笑不得:“公主,你这婢女劲儿真大,下次能让她轻点不?” “摔得我哟,头晕眼花的……” 现在还没缓过来,感觉骨头都松了。 第135章 一个个备受刺激的样子 虞婔被逗笑了:“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被这些人给抓了?” 孟砚动作一顿,意识到什么,“不会因为我,你才被骗到这里的吧!” 虞婔叹气:“可不是么?” 孟砚气得:“我就说抓我有什么用,敢情真是来威胁你的啊!” “我说你堂堂公主,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我一介草民,死了就死了……” 虞婔脸色一沉:“闭嘴吧你,孟家就你一个继承人了。” “或者你能让舅舅再生个表弟?” 孟砚一噎,砸吧了一下没话可说,但依旧觉得虞婔不该冒险。 虞婔:“这地方可不简单,等你回去,你就不是草民了。” 孟砚一脸懵逼:“啊?” 虞婔微笑:“我给你争个职位,你等着吧!” 孟砚:“啊?” “公主,里面的火都熄灭了。”红鲤探了探,惊喜的说道。 虞婔起身到了洞穴门口,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碎石附近找了一圈,将手雷的碎片给收走了。 失算了,早知道还有用到手雷的一天,她应该制一点土炸弹。 小本本先记下,回去一定备上,下次绝对不犯同样的错误。 之所以不用爆炸的符箓。 一来,她没试过威力。 二来时间紧急,她怕自己的内力没那么快激活。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割自己的血,那时候也不知道里面那么危险了。 将能找的碎片都找了,看得孟砚抓耳挠腮的:“公主,你到底在找什么?” “说出来我们也好帮忙一起找啊!” 虞婔看了他一眼:“能说的自然会说,不能说的……你也别问。” “刚才情急之下,用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红鲤和红锦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已经习惯了不问。 红鲤还帮忙出主意:“不知可不可以洒点相同,或者类似的东西?” “藏匿一片树叶,最好是藏在树叶堆里。” 虞婔想了想,也怕没捡干净,就示意地上的剑:“将这些武器都震碎了,洒在地上。” “另外,这石门,是里面机关所致,都知道吗?” 三人连忙点了点头。 红鲤和红锦将附近的剑震碎了六七成,制造了一个混乱的现场。 然后,四人进了洞穴,从一片乱糟糟的地方发现靠里面有火炉,有一些很大的锤打器之类的,不算常见的东西。 火炉的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施虐过,这会儿正在逐渐熄灭,但是,温度还是相当高。 这洞穴明显比外面热多了。 “公主,刚才打开的好像是这个门。”红鲤指了指火炉后面的那个门。 如果石门没有炸开,她应该会带着孟砚去看看。 四人走了过去,红鲤和红锦开路,结果一进去,四人感觉一刹那,眼睛都花了。 金灿灿的一堆金砖,可亮瞎了她们的眼。 孟砚嘴巴张成“o”型,“竟然敢私自开采炼金?” 终于知道外面那些奇怪的东西都拿来做什么了。 提炼黄金的一系列工具啊! 虞婔倒是没意外,“豢养私兵都有了,何况是开采金矿。” 孟砚愣了愣:“公主知道是谁吗?” 虞婔沉默了。 孟砚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不管是谁在做,背后受益的一定是那几个。 虞婔突然将外衣脱下来,走到火炉旁,利用还残余的高温,将衣服燃起来,又扔在地上不管了。 燃没燃透都不要紧。 “接下来,就拜托表哥了啊!” “遇到了什么就说什么,红鲤会给你补充,不要担心。” “对方既然出手了,我就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还给自己脸抹了一些灰,头发也弄乱一些,看起来比较狼狈。 然后……“晕”过去了。 孟砚还在懵逼,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虞婔:“啊?” 孟砚有点慌:“红鲤姑娘,我脑子不好,公主这,这什么意思啊?” 他要是脑子足够好,也不至于一直走不上科举之路。 红鲤和红锦笑了一声。 红锦:“公主进来,孟公子又救了公主。” “至于其他打斗的事,可以略过。” “禁卫军统领萧大人来了,暗龙卫可能也来了几个,这里的事情兜不住的,我们将自己摘干净就好了。” 红鲤也点头:“孟公子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你就说什么。” “就是最后我们被关在这里,用里面的东西暴力破开了石门,然后……一起逃出去了。” “孟公子带着公主,我们警戒。” “走吧,我们先出去……” 孟砚:……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啊! 至于出口,现在看来也简单了,顺着火把的地方走便是。 这里的人根本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或者也自信有人进来了也出不去。 所以,火把照亮了出路。 走了许久,听见了打斗声,遇见了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困的萧景。 红锦和红鲤冲上去,瞬间改变了战局。 几人汇合后,重新来到地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没在山庄内,反而在一个村庄附近。 萧景发了特殊的信号,招来了自己人,同时,也带跟来了暗龙卫。 山庄的死士真不少,虽然大半都在培养中,未必能得用,但是,人头数在那,站着让人杀,也要时间。 他们在外面牵制了很多人,地下那边才让他们有机会出来。 虞婔让自己“休息”,睡得很舒服醒来,睁眼就看见了两双红肿的兔子眼。 一双属于虞浅,一双属于虞婷。 “啊?你怎么来了?”虞婔怔愣的问道。 虞婷“哇”的一声哭出来,“昨天下午我就过来了,可你今天早上才回来。” 还是被抱回来的,吓得她腿都软了。 御医把脉看过后,说虞婔只是累着了,昏迷是自我保护才松了口气。 虞婔:…… 虞婷到瑞光寺后,很久没哭过了。 学习卷起来后,人也自信坚强了很多。 这一哭,有点梦回认识小哭包的那天,头疼。 虞婔便看向虞浅,这开朗的大姑娘居然也抽抽搭搭的。 “萧景那个傻子,居然将我打晕了,却带回来一个晕过去的你,看来他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嘛!” 虞浅碎碎念:“这人真是太坏了,说都不说一声就下手……” 虞婔:……得,一个个都备受刺激的样子。 好说歹说才将虞浅给劝回去。 虞婷才着急的说道:“我昨天中午睡了个午觉,梦见孟家表哥失踪了,穆伯府直接离开了京城,也没有回到原籍就全家失踪了。” “我着急就过来想告诉你的,结果你不在呢……” 虞婔拍了拍她的小手,喊了一声:“红鲤,孟砚呢?” 红鲤:“孟公子回帝都了,早就到家了吧!” 第136章 小小县城居然如此干净 虞婷一愣:“真的?” 她在行宫内等虞婔,自然没看见孟砚。 虞婔:“昨天碰见了,孟砚被人抓走了,之前就一起被救了出来。” 虞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原来,很多事情真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自己公主府的修缮,还借用了孟家的名义给工部银子。 虞婷对穆伯府有好感,梦见相关事恨不得飞过来告诉虞婔。 虞婔看向盛昌帝宫殿所在的方向,似笑非笑:“是挺好的。” 她的确想抓某些人的把柄,想重重的还一记,出一口这么多年的恶气。 但是,她也没想到,这把柄如此之重。 这一次,不将对方踩进泥里,她不会罢休的。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不姑息。 而此时,盛昌帝收到消息后还在震撼中。 所有消息是萧景报上去的,因为萧景去了地下,他看见了铁矿的炼制场所。 “……皇上,根据六公主的婢女说,她们和六公主,还有穆伯府的孟公子被关去了炼制黄金的地方,想要一把火将她们烧成灰。” “微臣觉得,那山脉应该不只铁矿,附近应该还有金矿和银矿。” 萧景面无表情的汇报着,“我们出来看见的村庄,基本只有老弱妇孺。” “青年壮年,都在替他们炼制这些。” 盛昌帝满眼都是震惊,“金矿?铁矿?好,好得很……” 握紧了拳头,盛昌帝眼睛微红:“余英,你亲自带人去查看,萧景一起,多带一些禁卫军。” “朕要详细的情况。” 余英应了下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盛昌帝才离开。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盛昌帝怎么可能猜不到? 能下这个命令,恐怕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决定要查,那查出来的人就好不了了。 这件事跟当初的四皇子都差不多了。 私自开采金银铁矿,还私铸兵器,豢养死士……每一件都很严重。 相比之下,祸害穆伯府的独子,暗杀公主,那都是次要的了。 余英和萧景走了,盛昌帝坐在桌后一动没动。 门口被肖宇看守着,没让任何人靠近打扰。 而此时此刻,六公主遭遇刺杀,昏迷中被带回来的消息可都知道了。 盛昌帝龙颜大怒,一边派御医给虞婔把脉诊治,一边派人去调查此事。 以齐王妃为首的,不少人都送了一份礼物来“看望”六公主,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大家知道得也差不多。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打听完消息后,有点坐立难安,很是不安稳。 “那边的人是蠢货吗?为什么要将元昭带去大本营?” “不是让他就地杀了吗?” “啪”的一声,随着话音一落,有东西“牺牲”了。 “主人不要担心,也不能自乱阵脚,山庄到地下的通道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属下相信那些人不会蠢到将地道暴露在公主面前。” “他们若是进去了,一定不可能出来的,萧景也不行。” “仅仅是山庄,最多就是豢养死士,还并不能锁定主人,主人不心虚,不承认就好了。” 先前那声音安稳了一些,“但愿如此。” 盛昌帝那边瞒得好,即便派人去调查,也是以六公主的名义。 外人并不知道萧景发现了什么。 这年代的信息传递没有那么发达,虞婔几人,萧景和禁卫军,以及暗龙卫几乎将入眼的人杀光了。 根本没人有机会将消息传出去。 管理山庄的,就是夜叉面具人,可谁让一开始就被虞婔扭了脖子,反倒是死得最早的一个。 虞婔醒了没多久,天就黑了。 虞婷守着虞婔不想离开,就留了下来。 天黑之后,余英等人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尸体和石头。 成品有金砖,银锭,铜板,以及新打的还没开锋的兵器。 盛昌帝看着连铜板都有,直接气笑了。 这是要将乾宇的上层阶级,下层百姓都一网打尽啊! 这些货币中,铜板其实是最需要技术的。 不仅需要模具,还需要精准的重量。 没那个本事,就算提炼了铜,也根本造不出以假乱真的铜板。 盛昌帝拿起成色很新的铜板,完全看不出破绽,“山庄里,有能人吧!” 之前还觉得痛心,此时只觉得愤怒。 背后那人真的不知道如此多的金银铜板流入市场,对乾宇的经济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吗? 或者说,以前是不是已经用出去很多了? 余英:“暂时没发现,只发现了一些在干活的村民。” “有些都被关好几年了。” “对外宣称的是找到了工钱高的伙计,就是短时间内回不来。” “每个月都有人给家里人送银子去,给的工钱确实高,倒是没人发现不对劲。” 萧景也汇报道:“县城那边经常接到失踪案,而且,县城内没有任何的流民乞丐。” “臣原以为是皇上到了行宫,当地官员为了做政绩。” “因为这事儿去询问过,才知道,是真的没有,县城很多人都以为是官员做得好,以此为荣。” 即便是帝都,都有流浪汉和乞丐的。 小小县城居然如此干净。 余英:“另外,山体内发现了大量的粮食,据说每年的粮食,能收的都被过路的行商收走了。” “价格还不低。” 盛昌帝:“大量?多大量?” “提取银子不就需要粮食吗?” 很多人并不知道,古代提取银子的办法,是需要粮食来分离的。 真的打起仗来,需要大量的粮食,并非仅仅是为了喂养三军。 打仗需要银子,若是开采银矿,也是需要很多粮食的。 用粮食提取银子,比提纯黄金更加容易,纯度也高,所以,开采银矿比开采金矿更容易。 萧景补充说明:“好几个洞穴的粮食,相当于帝都粮仓。” “都装得满满的,仅仅只是开采银矿,用不了这么多。” 多出来的粮食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闻言,盛昌帝倒抽了一口凉气。 乾宇皇朝最大的粮仓,肯定是在帝都。 乾宇开国皇帝吃够了没食物的苦,那一辈人都得了一种食物不足恐惧症。 所以,开国之后,帝都附近秘密建立了不少粮仓。 不只是大家知道的,还有一些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 每个粮仓都陆陆续续装得满满的,才让人有了安全感。 余英和萧景肯定是知道秘密粮仓的,敢这么开口就表示,得算上秘密粮仓。 第137章 都不知道换一下 区区一个小山庄,居然有如此恐怖的粮食,这合理吗? 盛昌帝立刻想到了关键,“这个地方,存在很多年了?” 没有很长时间,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积存这么多粮食。 余英和萧景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萧景缓缓的说道:“回皇上,微臣从山顶山庄直线下去的深井里,全是累累白骨,最上面的才是近些年的尸体。” “白骨叠得非常深,没个几百年,达不到那种程度。” 余英也皱起了眉头:“皇上,根据奴才等的推测,只要进去干活的人,就不可能再回去了,死了就遗弃在深井下。” “以前……或许兔子不吃窝边草,没有动附近的村民。” “现在动了,每个月按时给银子,便是为了不让事情闹大。” 反正他们在山体内就是提炼金银的,连铜板都有,给出去就等于用出去。 萧景拿出一个盒子:“微臣将附近村庄的一些银子和铜板换回来了,已经确定就是山体内炼制的那些。” 余英接了盒子,送到了盛昌帝面前。 盛昌帝拿了和山体内的银钱比对了一下,震惊有之,但反而不是那么愤怒了。 “所以,这个地方,很早之前就有了?” “甚至可以追溯到乾宇建朝?” 萧景点头:“微臣认为是这样,不过,还需要冶炼的大人亲自去看过,或许能发现不同的线索。” 盛昌帝冷笑:“密旨传唤冶炼司的人去看看。” 或许因为这不是几个儿子能搞出来的,所以没有那么愤怒。 然而,又因为儿子们发现了这个地方,第一时间不是上报,而是留着私用有些痛心疾首。 这么大的事,除了皇帝,谁又兜得住呢? 当然,盛昌帝也是这么过来的,想得明白,必然是有人当成了底气。 这个地方被藏了如此多年,又怎么被孩子发现的呢? 若不是这次六公主遭劫,恐怕还不会发现。 这些金钱会不断的流入市场,乾宇的经济迟早会产生动荡。 还有那些兵器,不知道会对准哪些人? 说不定还有他,肯定会有他的人遭殃。 盛昌帝:“那就暂时当一般的挟持事件处理,那种地方,也不宜声张。” 怎么会有一个地方,同时存在金银铜铁这几种重要的东西? 还距离帝都这么近。 简直离奇。 萧景和余英都已经亲眼所见,盛昌帝都难以置信。 “余英,让小六过来。” 主要是虞婔看见了,需要嘱咐一声。 若不是有小六……其他外人,或许可以灭口了。 虞婔原本是好奇山庄的庞大机关术,实在太神奇,想亲眼看看,体会一下古代人的发达机关。 后来才猜测和发现地底的庞大冶炼之地。 虞婔就知道,她下来对了,不然,红鲤和孟砚可能会被封口杀。 当肖宇来宣她觐见的时候,虞婔已经准备好。 这样的地方,哪怕就是皇帝发现了,要收为己有,第一时间也是要瞒着。 要隐藏一件大事儿,就用另外一件大事儿来掩盖吧! 或许能让她更容易达成目的。 “儿臣见过父皇。”虞婔行礼,斜眼瞄了一下旁边的萧景。 萧景抿唇,紧袖下的无名指明显动了动。 无名指? 无名? 就是说山庄是谁的还没查出来? 虞婔嘴角隐晦的抽了抽,萧大人的提示一如既往的偏门考脑壳。 猜到了也无法肯定对不对,令人彷徨啊! “说说吧,你都看见了什么?”此事关系甚大,盛昌帝也懒得绕弯子了。 “儿臣只看见一个炼金的地方,还有金库。”虞婔解释道:“儿臣只是想救孟家独子,并未动过那些金砖。” 盛昌帝:“你身边两个婢女都有不错的武功,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带你们到大本营了吗?” 红鲤之前就是虞婔的大宫女,年初后宫大查的时候,顺带查过一次。 知道她进宫后,救过一位会武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生病快死了,就教过她几招。 学了不到三个月,老太监病死,还是红鲤花了攒下来的月例给他收的尸。 之后就是红鲤自己练的,长大一些,被皇后分到烟澜宫,之后被虞婔看上,一步步做了大宫女。 以前没机会展示武功,这次出宫了,才发现这姑娘天赋不错,自己练也练到了这一步。 至于红锦,本就是孟家为了保护六公主给送进宫的。 只不过孟家在宫里能力不足,等虞婔出宫建府,才算提成了大宫女。 红锦一开始就学了武,这些年也是自己练的。 盛昌帝看来看去,确实没什么问题。 再一次觉得,这个女儿的眼光是真不错。 虞婔犹豫了一下:“他们用了十香软筋散,是太医院出的那种。” “能让人无法使用内力,但是不影响身体行动。” 盛昌帝怔了怔,“还有什么?” 余英和萧景虽然一直在说山庄下面都发现了什么,但是这个地方跟谁有关,还没有线索。 盛昌帝一边欣慰幕后黑手终于知道谨慎小心了。 一边又想知道到底是谁瞒得这般好。 没想到虞婔这边还能提供线索。 虞婔拿出之前在夜叉面具人身上搜到的瓷瓶,将过程说了一遍。 余英将瓷瓶呈现在盛昌帝面前。 盛昌帝拿起来看了看,瞳孔有明显的放大。 刚刚还欣慰幕后之人终于谨慎了,结果,太医院出去的东西原封原样的刺客身上? 还给皇室之人用? 连个瓶子都不知道换一下吗? 太医院给出去的东西可都是有编号的,给了谁都是有记录的,就是防止无辜背锅。 这不是一看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气的,盛昌帝手都在抖,唇色都白了。 大公主,居然是大公主。 盛昌帝眼底闪过难以置信,这么大的事,他一直以为是某个儿子。 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却要藏起来,大公主想做什么? 还用分析,还用猜吗? 盛昌帝直接沉默了,对于其他皇子公主来说,他或许不是个好父亲。 但是对于大公主,他真的做到了父亲该做的。 当年刚登基,给这个女儿安了个福星的名头。 守孝期间,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盛昌帝都是带在身边养的,亲自教导的。 虽然那时候才三岁前,也教导不了什么,但父女之间相处得多,感情是很不一样的。 之前彻查后宫,就算发现很多事情都有大公主的影子,盛昌帝也只是感觉到失望而已。 孩子长大了,早就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孩子了。 第138章 不是吧,跑这么快 盛昌帝以为,不一样的父女情就到此为止了。 以后,这个大女儿跟其他女儿也没什么两样。 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一长,他也想得开。 从三岁到快三十岁,这个人若是不变才是弱智吧! 但此刻,盛昌帝真的被刺激得失语。 才发现他有些东西从来没想过,或许正因为他的看重,他对这个女儿的不一样,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大公主,也想要他屁股下面的位置? 当局者迷,盛昌帝之前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那是因为几个皇子,多多少少接触到了一些权衡之术,未来可能为帝的一些培养。 而公主,全然没有接触过这些。 何况,盛昌帝也知道大公主脾气大,嫉妒心强,这样的人做一国之君,他很怀疑自己尸骨未寒,乾宇可能就亡了。 “余英……”盛昌帝好久才开口,声音沉沉的,情绪复杂。 不等余英回答,萧景先一步开口了:“皇上,微臣要去安排山庄底下的防护工作,微臣告退。” 余英:……不是吧,跑这么快? 他其实也想不听,不掺和,但是,身为皇帝的太监总管,不可能跑得了的。 虞婔:……这眼力见,足够很多人学习了。 明显她要跟大公主掐起来了,今日过后,总得搞下去一个。 皇家秘辛,不知道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萧景说得在理,盛昌帝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家里孩子的闹腾,就同意了萧景离开。 余英让肖宇去请了大公主过来。 时间长,盛昌帝还让人给虞婔搬了一把椅子坐。 虞婔以为大公主会好好的辩解,跟她对峙一番的,但是,十香软筋散的瓶子都不换的人,总觉得太高估对方了。 大公主虞妩一进来,立刻扑倒在地,只说刺杀的事情跟她无关。 她没有派人去刺杀虞婔,也没派人去绑架她。 交代得太快,对于审问的人来说,看这反应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盛昌帝满眼都是失望,慢慢的就隐去了,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虞婔垂眸,都这样了,还指望是误会呢? 可惜啊,亲女儿不领这份情。 大公主这些年伪装得太好,一般人都不敢找她麻烦。 所以,虞妩面对的盛昌帝,很少有这么严肃的审问状态。 在她眼里,盛昌帝是慈祥的父亲,对儿女都会手软的,她主动交代,哭一哭,这事儿也会过去的。 而盛昌帝,此时还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等大公主说够了,盛昌帝才将瓷瓶放在托盘上,示意余英端去给大公主看:“可认得此物?” 虞妩瞳孔睁大,惊呆了。 这不是她给办事人的十香软筋散吗? 特么的,因为要得急,她没来及换瓷瓶,就让对方立刻换掉的。 现在看来,对方的办事能力堪忧,不仅没及时换掉瓷瓶,还用这东西来对付虞婔? 想到这个可能,虞妩就想骂人了,若不是这种蠢货,她应该还不至于败露啊! 虞妩头皮发麻,这才意识到自己败露在什么地方。 整个人快呕死了。 这都提拔的什么人啊! 心里将人拉出来鞭尸了好几遍,不由得汗流浃背了,面前这关闹不好,她也就完了。 虞妩也装这么多年,是有急智的。 打量了几个呼吸后,脑子里已经转了好些念头。 “父皇,这是儿臣前几日在太医那边拿的,弟弟们在树林里遭了大罪,儿臣就觉得那些猎物猖狂,便要了一些十香软筋散备用。” “想着万一遇见那些猎物,也有个保命的手段。” 虞婔:……理由很正常。 甚至还在盛昌帝面前秀了一把,看看女儿多么弱小可怜无助。 杀人绑架这些事儿不会干的。 还提了一下几个皇子,多强大呢? 那么凶残的猎物不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绑架刺杀的事,指不定是这些皇子干的。 虞婔很想知道,虞妩是不是以为盛昌帝从来没说过,就完全没发现她曾经干过的事儿? 盛昌帝声音低低的:“然后呢?” 虞妩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父皇有点陌生,还有点可怕。 但已经编到这份儿上了,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 “儿臣去县城玩耍的时候,药就不见了,怎么会在父皇这里?” 虞妩心下一紧,这瓷瓶绝对要撇干净了。 不然,山庄那边跟她扯上关系,山体内的事就算现在没发现,迟早也会被发现的。 到时候,她就彻底完了。 听到这声询问,盛昌帝笑出了声。 忍不住鼓掌,盛昌帝讥讽:“真不愧是朕的妩儿,这种急智,还是朕教的吧!” 虞妩不知道自己这话有哪里不对? 父皇好像不信,但是看神情和说话,又好像信了。 一时忐忑不安,不敢多说。 盛昌帝:“小六,你大姐说,这药掉了,是不是就没证据了?” 虞婔:……特么的,又想这么揭过吗? 孟砚一条命都差点折在里面了,仅仅只是让大公主失去了在盛昌帝以往的地位? 失去了一个据点? 刚才那么凶,还以为要怎么着呢? 结果还是重拿轻放? “妹妹想问大皇姐一句话……” 虞妩不以为然的看了虞婔一眼:“什么?” 虞婔淡淡的说道:“为什么要绑架孟家独子?” 闻言,盛昌帝闭了闭眼睛,大女儿一推四五六的,这样能问得出来什么? 小六还是年纪小了,没有分清楚主次。 果然,虞妩一脸茫然:“什么绑架孟家独子?本宫没有绑架过任何人。” 盛昌帝暗自摇头,下一瞬,一则消息就从虞婔嘴里,直接在他脑海里炸开了。 虞婔似笑非笑,直接扔炸弹,“那山庄明显被人培养的死士,等闲为什么要去招惹朝廷伯公的独子?” “如果是皇姐的话,难道不是因为孟家开了一家百里飘香楼,孟砚有一日查账回家晚了,刚好看见大姐带着两个孩子,在对面的成衣铺子私会姘头吗?” 此话一出,不只是盛昌帝呆了。 虞妩也直接炸毛了:“你说什么?” 果然,被孟砚看见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她也是在来行宫之前,突然发现对面的百里飘香楼是孟家开的。 有点怀疑孟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男人一直怀疑有人在盯着成衣铺子,最近都不让虞妩去。 虞妩看来看去,就孟砚的嫌疑最大。 第139章 没有人愿意一直被欺负的 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虞妩让山庄的人趁着大家都在行宫时,将孟砚绑走了。 用孟砚来引诱穆伯府离京,然后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左右穆伯府只是六公主的外家,也没有在朝廷任职,爵位很快就没了,离京回原籍也合情合理。 便不会有人去追查。 原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排除异己,清理潜在的危险。 却不想连累到刺杀六公主失败不说,还败露了山庄。 那山体内的东西,可能也保不住了。 这损失可太大了。 那个男人,怕是要气得暴走吧! 大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眼神不善的盯着虞婔:“六皇妹是被吓着了吗?” “怎么胡言乱语起来?这跟绑架案有关吗?” 盛昌帝则被这话炸得眼前一黑,好半晌才缓过来。 耳朵和脑子再接受外面的消息时,就听见了大公主状若尖叫的质问。 虞婔却不接虞妩的话,看得出来,虞妩这会儿的心态有点崩。 而她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寻找绑架案的凶手。 让盛昌帝知道,这件事情和山庄跟大公主有关就可以了。 当年四皇子都那样了,盛昌帝还想保他呢! 大公主跟盛昌帝的感情不一样,别说山庄的事情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有,盛昌帝也不会将虞妩怎样的。 虞婔早想到了,所以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皇妹可不知道跟绑架有没有关?但是大皇姐,你在成衣铺子见的那个男人,是两个孩子的爹?还是其中一个孩子的?” 虞妩尖叫:“虞婔!” 盛昌帝也突然开口:“小六。” 语气又急又重。 余英已经惊呆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浑身冰凉。 突然有些羡慕萧景,找个借口就能离开。 虞婔抬头,眼睛里含着泪水,要掉不掉,似乎盛满了无限的委屈。 盛昌帝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小六,你……” 虞婔抿着唇,“父皇让我们跟大皇姐学习,那现在是学还是不学?” 盛昌帝:……尼玛,脸都打肿了,还学个毛啊! 学什么?学大公主想当女皇的心大,还是学她红杏出墙,给大驸马带了绿帽子,生了两个孽种? 这么一想,盛昌帝感觉呼吸都不顺了。 虞婔眼神颤动,一滴泪好似珍珠一样掉了下来,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也蕴含了极尽的委屈。 看得盛昌帝心头震动,无比泛酸,这个女儿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就听虞婔缓缓的说道:“如果父皇还是让我们跟大皇姐学,那我就要学大皇姐的六亲不认,斩草除根。” “如果父皇不让我跟大皇姐学了,不是榜样,便是仇人了。” 盛昌帝一噎,合着怎么样都要报复大公主了对吧! 皱起眉头,正想劝两句,就见虞婔垂眸,几颗小珍珠掉落,看得他喉咙都干了,难受得很。 还听见虞婔似有似无的说道:“父皇,没有人愿意一直被欺负的,我没能力反抗,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盛昌帝呆住了。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振聋发聩。 根本没法计较虞婔的自称,盛昌帝只觉得突然就涌出很多的记忆。 当年他未登基之前,不也尝过许许多多的憋屈,被欺负了也不敢言明吗? 即便到了最后,先皇传位给他,依旧没让他痛快。 最后那些话……传位给他,不是他能力,不是他可以做个好皇帝,只因为只有他没有对老子动过手。 扪心自问,憋屈到了极致,每次被兄弟欺负伤害,却无人替他做主的时候,真的没想过对老子动手吗? 会不会是没有能力,有想法却没有实际行动? 心里就没有怨吗? 心里不清楚是谁吗? 不知道为什么,盛昌帝突然就感同身受起来。 大女儿,是不是值得他去承受这份怨恨? 小六跟他还不一样,他有母妃护着,有亲兄弟帮衬。 小六只有她自己。 那几滴眼泪,就好像落进他心底,烫得窒息。 然而,父女俩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让虞妩平静了一些,也有了时间思考。 顾不上挑拨离间,虞妩红着眼睛盯着虞婔,眼神不善:“你污蔑本宫可以,你污蔑两个孩子算什么?” “虞婔,你说这种话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必须给本宫道歉,父皇作证,还本宫清白。” 盛昌帝沉默的看向虞婔,行吧,他不必端水,强行捂嘴了。 虞妩欺负了小六那么多次,难得小六有勇气反击,他若是按下去就成了帮凶。 现实很残酷,现在的虞妩,不值得他这么做。 见盛昌帝没有继续插手捂嘴,虞婔松了口气,不常哭的人,关键时刻哭一哭还是很有用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以前不稀罕,自然也就不需要。 现在,她只需要盛昌帝不强行阻止就行。 虞婔其实并不知道她几句委屈爆棚的话,瞬间让盛昌帝忆起了当年。 机会难得,虞婔没空跟大公主胡扯,直接就说道:“大皇姐不承认,滴血认亲,可敢?” 闻言,大公主反而松了口气,还有些发笑:“有什么不敢的?” 盛昌帝和余英皱起了眉头。 他们没想到,六公主的笃定竟然是这个。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啊! 滴血认亲,早就被人认定了不靠谱。 怎么能拿来作为证据呢? 大公主嗤笑:“六皇妹如此肯定,不如让父皇见证如何?” 这办法好,反而能证明她的清白。 虞婔没什么变化:“父皇以为呢?” 盛昌帝眉头皱成了“川”字,“小六,你确定吗?你可知……” 大公主立刻打断:“父皇,六皇妹想要做,就让她做啊!” “儿臣问心无愧。” 盛昌帝气笑了,这个女儿把谁当傻子呢? 小六不知道,他能不知道滴血认亲不能证明什么吗? 当着他面也敢说问心无愧,呵呵,可别侮辱了这个成语。 无论结果是怎样的,他内心没有判断吗? 他确认了的事,根本不需要证据。 等等,他认定了的事……盛昌帝看向了也不慌张的虞婔,难道这就是小六的目的? 只要他知道真相就行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 谁知,虞婔站了起来:“父皇,听说前几朝曾经有一个古方,滴血认亲不是用清水,而是用一种特殊的药粉,不仅可以验出直系亲属,还能验出三代以内的亲人。” 盛昌帝:“但这古方已经失传了,乾宇并没有。” 虞婔:“不,乾宇有,就在宫中的藏书阁里。” “几年前,儿臣在藏书阁找书,偶然在书架的缝隙中发现一本残破的古方。” “上面有好些古方,其中就有这滴血认亲的药粉。” “虽然药粉方子也有些残破不全,但是大部分都能看清楚,太医院应该有能力复原古方,并且验证结果。” 第140章 你真的让朕大开眼界 盛昌帝诧异:“这是真的?” 这是什么神展开? 虞婔:“父皇,那本古方,儿臣很感兴趣,几乎是随身携带的,自然也在行宫内,得去儿臣住的地方拿。” “是不是真的,有经验的太医一看便知。” 自从知道大公主的孩子爹另有他人,她就在做准备了。 所谓的古方,当然不是她在藏书阁找到的。 而是大佬给她的资料中翻出来的,云昭皇朝就有这个东西。 她故意抄写下来,还加入了一些其他古方,凑够了二十篇,做旧做残了一本书。 二十张古方都是真的,但是能看清,并且有能力复原的,最多三四张。 滴血认亲的药粉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还有一张,是另一个版本的十香软筋散。 总之,她不可能为了扳倒大公主,就这么将古方全部交出去。 大公主的价值还没这么高。 最重要的是,这也不能让盛昌帝要了大公主的命,那就更不值二十张古方了。 听见这话,盛昌帝和虞妩都惊呆了。 原来是有备而来。 可仔细想想,又没什么破绽。 虞婔从小就喜欢去藏书阁找书看,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一开始虞妩还不太信,怀疑虞婔是在诈她。 可当余英亲自走一趟,带回来一本烧得破破烂烂的旧书,虞妩当场就崩溃了。 因为藏书阁在前朝,前前朝,几乎每一个朝代都被烧过。 但不可能全部烧成灰烬,都是在原址上重建的。 真的遗落了一本这样的书,似乎也不稀奇。 怪不得突然提出要滴血认亲呢! 盛昌帝翻开看了看,的确有几张保存还算完整,每一页上面写满了药材。 但是最下面两味药,烧掉了大半,只留下一排字顶端的一点。 旁边还有幼嫩的字体,好似不同阶段写下的,明显有进步。 字虽然不同,但是顶端都一样,明显是试过的。 看到这,盛昌帝就知道,古方应该是真的。 虞婔还研究过,试过了。 在虞妩慌乱的眼神中,盛昌帝已经没力气失望了,“虞妩,验还是不验?还是你自己说?” “你现在就交代了,还能留点脸面。” “若是真的验了,呵呵……” 再下封口令,也可能传出去的。 加上,这事儿只要验了,别人也会猜测啊! 如果没有怀疑,又为什么特意验血? 听到盛昌帝直接叫名字,虞妩神色呆滞,泄气的跌坐在地,灰败又难堪,原来她无法抵赖的。 “不是,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不是……” 虞婔却不放过:“那大皇姐还真是心大,意外还能发生很多次,不然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就是不知道两个孩子的爹是不是同一个?” “还有,大皇姐你府上有男宠的事,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你是伪装了身份,可他们也有家人,有父母,是不是到公主府做了太监,他们自然心里有数。” 虞妩一口气哽在胸口,盯着虞婔眼带杀意,这个贱人,真的早就该下狠手弄死她的。 盛昌帝沉默了半晌,突然轻笑了一声:“男宠?他们?” “呵呵,虞妩,你真的让朕大开眼界啊!” 盛昌帝突然抄起手中玉质的镇纸就砸了过去。 虞婔眼尖的看见盛昌帝好像想掀桌的,但及时的改成了扔东西。 镇纸刚好在手边,惨遭被扔。 “啊……”虞妩第一次“享受”到盛昌帝出手,有些惊吓,也被砸痛了,叫得有些惨。 盛昌帝呼吸急促:“你都这么厚颜无耻了,叫什么叫?” “你知不知道你驸马的哥哥是什么人?” “这些事情一旦传到大将军的耳朵里,你让朕拿什么脸去见为乾宇尽忠的臣子?” 整件事情,这才是最严重的。 大公主既然选了威武大将军的弟弟,就要承受大将军的怒火。 那可能是他这个皇帝,整个乾宇皇朝都无法承受的。 其他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纵容虞妩,唯独牵扯到江山社稷,绝不姑息。 威武大将军拿命在保家卫国,守卫疆土,他的女儿却在后面明目张胆的给大驸马戴绿帽子,还生了两个孽种…… 身为男人,盛昌帝越想越炸,血压飙升,气儿顺不了了,倏的一下站起来,抬腿就是一脚。 成功将桌子踹翻了,桌上的东西洒落一地。 “当初朕是怎么劝你的?是你执意要嫁的,现在给朕玩这一套,虞妩,你是将朕当傻子耍吗?” “不忠,不贞,欺君……你到底还做了多少为人所不齿的事?” 虞婔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才没有被波及,见盛昌帝是真的很生气,才知道当初大公主为了要这个驸马,应该也付出了一些东西的。 便继续火上浇油:“父皇,儿臣觉得,威武将军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盛昌帝窒息,瞪大了眼睛看过来,似乎在问为什么? 虞婔:“父皇,你忘了,年前威武大将军身边的副将回京述职,初五就回去了。” “儿臣听说,当时那副将走得很急,连行李都没拿,他的家人追到了十里亭早就见不到人了,好多人都知道这事儿,觉得奇怪呢!” “帝都去西北,路途遥远,行李不拿就得沿途借助驿站的帮忙了,总之,这里面麻烦事儿多,副将久经沙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说不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威武大将军半年多了没回来,她就知道,没有盛昌帝的旨意,大将军不敢明目张胆的回来。 若是暗地里回来,很可能会被杀人灭口。 到时候有冤也无处伸。 虞婔看向惊恐的虞妩,显然这个消息她是不知道的,或者说没有关注。 “而且,父皇,前阵子大驸马病得十分厉害,大皇姐还不让买药,病的差点死了,怎么会突然又好起来了?” “最后还是去外面药店拿的药,也被不少人碰见过,大将军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会派人回来保护他的弟弟吗?” 这真的是一颗带毒的脓疮。 不挑破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会怎样爆发,指不定真的会影响到江山社稷。 盛昌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个踉跄,没有桌子给他扶,差点跌倒,还是余英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大驸马差点病死? 这消息无疑于惊天大雷。 盛昌帝甚至都想到了,若是大驸马身死,两个孩子又不是驸马的,威武大将军很可能不反也投敌,那乾宇皇朝的西北边境,还能存在吗? 还有安全可言吗? 越想越气,盛昌帝直接夺过余英的拂尘,缠了棍子就朝虞妩抽了过去。 虞妩又惊又怕,见盛昌帝打过来又不敢躲,只是抱着头,蜷缩在地,叫得惨烈。 余英还在旁边想要拦,想要劝,可根本没用,也拦不住。 盛昌帝抽着抽着,手被余英抱着,又用脚踹了几下。 虞妩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不吱声了,就那么晕了过去。 第141章 为啥就盯着六公主祸祸呢 场面一度混乱无比,盛昌帝身体突然一僵,整个人朝后面倒去。 余英吓死了,声音越发尖锐,“皇上?皇上!” 这种时候,虞婔还是走了上去:“父皇?” “快叫御医啊!” 余英连忙叫来肖宇,让他赶紧去找御医。 看着混乱的御书房,立刻让暗龙卫出手将皇帝和大公主都给搬到床上去。 当然,皇帝搬去龙床。 大公主则送到了偏殿。 眼见周围没人了,余英才复杂的看虞婔一眼:“六公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虞婔愣了愣,神色也复杂:“余公公说笑了,父皇出事,对本宫有什么好处?” “何况,这件事的本质不是大皇姐吗?” “余公公不会是怪本宫将事情捅出来吧!” “威武大将军都知道的事,父皇却还不知道,余公公觉得,有一天事发,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西北大乱,生灵涂炭,如果父皇身体不好,到了那个时候,会是怎样严重的情况?” 余英愣了愣,“多谢六公主提醒,是奴才魔怔了。” 六公主说得对,现在问题爆发了,还有挽救的余地,就算是盛昌帝的身体,也还有调养的机会。 若是在之后才发现,说不定社稷不稳,已经无法挽回了。 “余公公也是担心父皇,本宫知道的。”虞婔确实没觉得不妥。 余英若是没这种反应,她才要怀疑一下余英对盛昌帝的忠诚。 此时,已经很晚了,但是,真正入睡的都不多。 六公主遭遇刺杀这事儿,没想到拖这么久还没个定论。 是继续查,还是不了了之,总得出个结果吧! 而且,盛昌帝召见了大公主,大家就有所猜测了。 不少人对大公主也是无语的,搞这么大的事儿,还没杀得了人,都是为了什么? 有这人手,杀别人的性价比不是更高吗? 为啥就盯着六公主祸祸呢? 在很多人眼里,六公主和七公主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大公主有威胁性。 站在大公主的角度,六公主和七公主加起来也不如一个三公主,更不如一个二公主,就别说其他皇子了。 大公主倒好,可劲的朝六公主而去,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很多人都表示看不懂大公主这操作,但还是有少数几个从中看到了一些惊人的信息。 大公主出手了,但失败了,甚至还暴露了,被六公主告到了皇帝面前去。 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啊! 以前大家出手归出手,都是大乱斗,但尾巴会扫干净,让别人抓不住把柄的。 怎么都不会闹到皇帝面前去。 而发现六公主有问题的,是在上次虞浅的及笄礼上。 这次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比如,二公主…… “六皇妹,果然不简单。”二公主既开心,又很不爽。 开心的是,发现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能将大公主暴露在皇帝面前的敌人,绝对不是善茬,隐藏起来才可怕。 不爽的是这个敌人超乎想象,以前竟然没注意到。 若是早发现,肯定扼杀在摇篮里。 此时,敌人已经成长起来了,贸然出手,大公主就是前车之鉴。 “公主,听说皇上那边请御医了,应该是出了什么事。”雀儿战战兢兢的汇报道。 这样的主人着实可怕,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来。 二公主倏的一下站起来,“更衣。” 雀儿立刻拿了外衣过来。 幸好夏天的衣服薄,穿得也不多,很快就整理好仪容,匆匆来到盛昌帝居住的宫殿。 二公主是嫡公主,虽然亲娘皇后没来,但住的地方距离盛昌帝很近了。 尽管年初清理后宫后,众人的爪子都乖乖缩回来了。 但,住得近,收到消息也就快。 二公主也没耽搁,动作异常迅速,可来的时候,发现齐王已经在了。 “王叔倒是挺快的呢?”二公主狐疑,但对齐王也没那么警惕。 齐王笑呵呵的:“原本有事,想来见见皇上的,只是没想到……来的时候刚碰见有人去请御医。” 巧合罢了。 两刻钟之前,原本他们一家子也没睡,等着这边出一个结果。 虞浅好像参与了,又仿佛没参与到,除了一开始的事,啥也不知道。 齐王妃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 虞浅实在没忍住:“娘,你干啥呢?” 她从小到大都不爱叫母妃,就爱叫娘,亲近。 齐王妃担心的说道:“六公主从今往后怕是很难安静了。” 主要担心虞浅跟六公主走得近了,恐怕日常波及。 去县城被刺杀的事儿就是证明。 有心想让虞浅离六公主远一点,然而,六公主又救过女儿多次,关系也还好,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娘,我不是有丹玄和丹朱吗?我上哪儿都带她们好不好?”虞浅安慰的说道:“绝对不以身犯险,该走的时候我绝对走得干脆,不给人拖后腿。” 她现在后悔了,小时候就该学武的。 以前从没觉得武功如此重要。 现在才学,也就能强身健体吧! 齐王叹了一声:“身为郡主,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躲?没有意义。” “当年本王……” 对上女儿旺盛的好奇心眼神,齐王卡壳了。 “算了,当年的事就别提了,本王出去看看吧!” 齐王逃一样的跑了,到了盛昌帝宫殿的外面,刚好遇见去请御医的肖宇。 于是,齐王成了第一个赶来的人。 二公主抵达之后,其他皇子们陆陆续续的来了。 还有后妃和一些重臣。 有资格来的,都速度赶来,生怕慢了会被降罪似的。 至于里面什么情况,没人知道,瞒得紧呢! 差不多的时候,余英带着消息来了:“……皇上只是气急攻心,有些不舒服罢了,服了药就好了。” “各位殿下,大人,请回吧!” “让皇上多休息。” 言下之意,现在觐见可打扰了皇帝。 没得说,这是事实。 齐王率先对着屋内行礼:“有劳公公,微臣就不打扰皇上了。” 其他人:……瞧瞧齐王这反应,够他们学习的。 只能纷纷行礼告辞。 虽然都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又能怎样呢? 还能闯进去,或者撬开余英的嘴吗? 二公主眯了眯眼,“大皇姐和六皇妹还在里面吗?” “她们如此惹父皇生气?” 余英面色不变:“两位公主在照顾皇上呢!” 二公主皱眉:“那本宫……” 多她一个也不多吧! 余英:“公主殿下,皇上需要清净,不想太过吵闹。” 言下之意,有些事情,不是旁人能参与,能打听的。 第142章 都不是善茬啊 好不容易将大家劝走,余英感觉背心湿了一块。 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觉得二公主还行。 可自从知道大公主表里不一,暗地里有过许多骚操作之后,再看二公主,总有点心惊胆战。 若不是有皇上在,他指不定要折在二公主手里。 都不是善茬啊! 余英回殿,看见床边的六公主,心情越发复杂。 这位看似还小,照样不是善茬啊! 大公主自然还没有醒,御医也给开了药。 但对外不仅隐瞒了皇帝的昏迷,连大公主的情况也藏了起来。 只说大公主和六公主都守着皇帝,不仅避重就轻,还让大公主分摊了一些羡慕嫉妒。 一来,让人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不然,哪能让大公主也一起安分的待在这里? 二来,让六公主在这里不至于突兀,不然瞧二公主那样子,肯定要求留下来的。 御医给皇帝施了针,没有让人立刻醒。 直到药快煎好,盛昌帝才醒了过来,脸色肯定是不好看的,灰败了许多。 “父皇?你身体不好怎么不早说?”虞婔先下手为强,“若是早知道如此,儿臣这次也会忍下去的,绝对不会打扰您,让您生气。” 虽然她从虞婷口中知道盛昌帝四年后会出事。 但真的不清楚盛昌帝的身体现在就不好了。 总觉得,盛昌帝可能是被谁给暗算了。 现在看来,盛昌帝的身体可能很早就不太好。 盛昌帝叹了口气,有点懵,听到这话也有点熨帖。 他确实有点想说,虞婔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几乎将大公主给废掉了,彻底踩进了尘埃。 这是不是有点狠了? 听见虞婔这话,盛昌帝又转念一想,大公主之前的手脚也不是小打小闹,若不是虞婔自己有本事躲开,早就化为一撮黄土了。 真正算起来,不是虞婔下手太狠,而是大公主没躲过去啊! 最可怕的是,一切都是大公主做下的孽,现在爆出来比之后事发再爆好多了。 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 盛昌帝只觉一口气哽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小六,你是如何得知那个成衣铺子的?” “真的跟孟家无关吗?” 孟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见盛昌帝的神色从最开始的严肃,慢慢缓和了下来,虞婔松了口气。 难以接受事实,钻牛角尖了,就会自然的怨怼将事情捅出来的人。 她提前表示关心,勾起盛昌帝的怜惜愧疚,就会替她找一找理由。 过了这道坎,将事情挑破的她就安全了。 “孟公子只是看见了大皇姐在成衣铺子,还跟我说,那成衣铺子的衣服不怎么样,给公主府的下人穿都有点拿不出手,不知道大皇姐是不是被忽悠了?” 虞婔也没有完全摘除孟砚,现在彻底没关系反而不容易获取信任。 所以就说孟砚看见了大公主,但是,没有提是晚上,甚至将近凌晨。 不然,无论是谁看见都会觉得奇怪,然后会去试探试探吧! 虞婔这么说,就是默认了是白天,剩下让盛昌帝想去。 何况,之前打听过,那成衣铺子主要是做低端市场的,中档的衣服都很少。 够不上公主府的下人穿也合情合理。 不过,盛昌帝不太喜欢子女跟外家走太近,若是她直接叫表哥,恐怕会触动盛昌帝某根神经。 所以,她只能称呼得陌生一些。 “儿臣也怕大皇姐被骗了,就让人去问了问,结果发现大皇姐就去了那边一次,可能纯粹巧合就没管了。”虞婔表示,大公主之后再也没去过,也是事实。 盛昌帝皱眉:“那你怎么知道虞妩跟谁见面是在那里?” “还有孩子,又怎么知道不是大驸马的?” 虞婔心虚:“父皇,儿臣就是诈她一诈。” “那个山庄,总得有人帮她管吧!大皇姐怎么都不像会自己去折腾的。” “还有,大皇姐若是不动孟家独子也就罢了,可她绑架了孟砚,总得有个理由吧!” “难不成是为了对付儿臣吗?” “之前救孟砚的时候也听他说,绑架他的人特意留着他的命,并且派人去孟家送信,就是为了让穆伯府离开京城,回原籍去。” “儿臣就觉得,这是要将孟家一网打尽的计策……” 这些都是事实,孟砚确实听见绑匪这么做了。 所以,脱困后,孟砚很急着回帝都,不愿意在行宫耽搁时间。 虞婔此时说出来,就是为了表明一切都是大公主心虚,很多事情诈一诈,她就认了。 盛昌帝:……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自己养大的女儿太蠢呢? 还是小六小小年纪挺聪明的。 虞婔这些话里含了大量的真话,再加上事情的确是大公主做下的,盛昌帝琢磨了片刻,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何况,这件事情真正严重的,还是大驸马和威武大将军那边。 盛昌帝就没再揪着虞婔不放,“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前两日才刚经历了磨难,好好休息……” 虞婔欲言又止:“父皇,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好好跟大驸马和威武大将军商量就是。” “父皇可得保重龙体,更要好好休息。” 商量?自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让大公主和大驸马和离,并且补偿大驸马或者威武将军。 否则,根本摆不平。 盛昌帝从床上下来:“这件事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小六,别跟你大皇姐学。” 虞婔:“嗯!” 盛昌帝抬手,居然使出了摸头杀。 “回去休息吧,你大皇姐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至于你,这次也算立功了,朕赏你一些庄子和铺子吧!” 大女儿手里可有不少这些东西,现在看来都是祸端,是时候让她交出来了。 手里的产业和银子太多,就容易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到时候分些给小六做嫁妆吧! 虞婔愣了一下:“父皇,儿臣不要,最后还是孟公子保护儿臣的。” “这次要不是孟公子,儿臣还发现不了那山庄呢!” “就将儿臣的那份也一起给孟家吧!” “上次儿臣和七皇妹的公主府,孟家都帮了不少忙。” 盛昌帝笑了笑:“你倒是舍得,这次功劳可不小。” “他们本来就有一份功劳的,这么加起来,能奖什么呢?” 虞婔眨了眨眼:“父皇,要不,你就给孟公子一个闲职,当个官儿吧!” “六品七品都可以,好歹是个官,免得总觉得孟家什么都没有,马上就该回老家了,就像这次一样,说灭就出手了。” 盛昌帝愣了一下:“六七品就可以了?” 虞婔点头:“可以了可以了,至少做了朝廷的官,总会有些官场同僚天天见着,若是出了什么事能第一时间发现。” “想出手的人也要掂量掂量,那可是朝廷的官儿,儿臣要求不高的。” 第143章 要求真不高 盛昌帝:……这要求还真是不高。 “之后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别折腾了,小心长不高。” 虞婔:……这诅咒有点恶毒。 不过,她现在才十一岁,就快一米六了,比她前世都高,不带怕的。 “父皇也多休息,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回去的路上,虞婔神情恹恹的,其实是困的。 旁人见了,发现大公主没回去,就觉得这六公主还是比不上大公主的地位啊! 明明六公主是受害者,还能被大公主用计赶出来,恐怕是无处伸冤的。 就说嘛,跟二公主这个嫡出对上,大公主都能胜三分,何况是六公主? 看来盛昌帝对大公主真的是好啊! 盛昌帝揉了揉眉心,在安静中慢慢冷静下来。 原以为还有一堆麻烦等着自己去处理,他这一晕,还得给文武百官一个解释,才能掩饰不堪的真相。 却被余英告知,除了御医,其他人并不知道情况。 都只以为皇帝被气到了,稍微有点不适。 就连大公主,都晕得更早,并不知内情。 “你说,是小六让你这么说的?将文武百官和皇子后妃给劝了回去。” 余英连连称是,“六公主说,之前她也不知道情况,必然是皇上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免得有些人会浑水摸鱼。” “就让奴才说得轻些,将大家劝回去了。” “大公主还在这里,就都相信了。” 盛昌帝怔了怔:“小六,竟然还有点大局观?” 这么一说,倒是给他省了不少事儿啊! 御医是最知道他身体情况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早就很清楚。 而余英出去叫肖宇请御医的时候,并没有让其他人看见殿内的情况。 折腾了一出,突然晕倒,其实只多了一个虞婔知道一点,无声无息就掩盖过去了。 这在以往,真的很难。 经此一事,盛昌帝充分意识到他无法处理问题的时候,外面有一个能掌控局面的人是多么好。 余英显然担不起这份活。 虞婔回到自己屋,就收起了神色。 虞婷急急的赶来:“姐,没事儿吧?” 虞婔点头:“没事儿。” “小妹,你上次说,新皇是你十三岁那年登基的,你有没有梦到父皇是什么情况?” 虞婷摇了摇头:“不过,之后我梦见一些零碎的事,好像都有提到,父皇的身体不好,一年不如一年。” 虞婔皱起了眉头:“可我刚才偷偷给父皇把过脉,他的身体确实不好,是因为年纪大了。” “这事儿一直瞒着外面的人,以御医的本事,太医院的药库,不至于才撑四年,就是切忌大喜大悲……” 她的医术是跟红梅一起学的。 在七岁那年遇见大佬之后,开始练武,就寻了隐蔽的渠道去学医术的基础。 这些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学完之后,才用大佬给的资料来提升。 在空间里时间流速的时候,她也加深了学习。 虽然她现在就是一个理论怪,从未实践过,不知道达到了何种水平。 但盛昌帝的情况并不复杂,不至于把不准。 基于这种情况下,虞婔说着说着就戛然而止了。 大喜大悲的啊,如果多来几次大公主这样的事,或者多两次四皇子那样的丧子之痛,应该很难保持不喜不悲吧! 就像过年时的祭天,除夕爆发的器皿案,因此查到的各种肮脏事儿,并非说不气就能不气的。 盛昌帝这么会隐藏,前几个月有没有晕倒还真的很难说。 虞婷听懂了:“这些年会发生很多让父皇大喜大悲的事,所以,身体会更快的败落下去吗?” 虞婔看着虞婷,见她没有要立刻去劝告盛昌帝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 这可不是父女亲情的问题。 而是要告诉盛昌帝,要让盛昌帝相信,那几乎得将秘密全部抖出去。 总感觉,到时候就是她们的死期了。 虞婔从来不奢望能够看透帝王。 哪怕这件事情因为一些原因达成目的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帝王有资格,有本事任性,想法随时都会变。 不然怎么总说伴君如伴虎呢? “只是我猜测,并不能肯定……虽然现在跟你梦境改变了很多,但可能有些事,该发生的时候还是会发生。” 虞婷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梦见了,在新皇登基之前,父皇召见过我的。” 虞婔诧异:“欸?” 虞婷:“我不敢抬头看父皇,所以根本没有发现父皇有什么不同。” “他也只是问我,对将来有没有什么想法,有没有看中的驸马?” “我之前的性格,姐也知道,不要指望我回答出什么来。” “但我说过,凭父皇做主。” “看见梦里的结局后,我就一直在想,父皇也是可以替我安排好的吧!” “可最后,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虞婔皱眉:“说什么了?” 虞婷笑盈盈的说道:“父皇说,身为公主,享受了公主的尊贵身份地位,在皇朝需要的时候,就要以身作则,承担公主该有的责任。” 闻言,大夏天的,虞婔却感觉浑身冰冷。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话一出,真的很难不让人去想,虞婷被送去和亲的决策,有可能是盛昌帝还在时就有了。 新皇,只是延续并且执行了这一计划而已。 不然登基一个月就能将虞婷送嫁,那真的……太快了点吧! 和亲公主,准备不是要更加充分一些,才显得更有诚意吗? 虞婷轻笑:“姐,我其实不太明白,我到底享受了什么公主的尊贵?” “从小到大被欺负的尊贵吗?” “衣食住行都得看太监宫女脸色的地位吗?” “还是,能活着就是奢侈的身份?” “在梦里死的那一刻,我依旧不明白……” 虞婔伸手拍了拍虞婷的头,打断了她的话,“不明白就算了,不用明白。” “有我在,乾宇皇朝,不可能出现和亲公主。”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到时候她把这一条写进祖训里,要么改朝换代,要么亡国,用女人去换取和平的皇帝,不配为君。 别说一个公主就能换取百姓的安稳。 不过都是借口,更安稳的是他们这些上层阶级,保护着他们的富贵荣华。 虞婷眼睛里含着泪,嘴角带着笑,“所以,父皇会怎样,我真的不关心,也不想关心,更没本事关心。” “我现在明白了,只要我自己有本事,即便是真的要到和亲那一步,我也可以保护自己,让自己过得很好。” “甚至,我还可以为乾宇皇朝做得更多。” “退一步,忍一时,真的不能获取自己想要的。” 第144章 永绝后患……个屁啊! 虞婔嗤笑:“那是当然。” “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想越气,何必为难自己呢?” 才九岁的孩子,就有了这么深刻的领悟,那是经历了多少啊! 盛昌帝又指望她们能多么敬重他呢? 虞婷一脸懵逼:“啊?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虞婔:“你琢磨琢磨,就说是不是吧!” 虞婷越咀嚼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至理名言是给人启发,说的处世之道。 而虞婔的歪理,说的是现实,是本能反应。 说到这,两人都心情舒畅的收拾一番就睡了。 这一晚,睡不着的,有很多人。 大公主能在皇帝那儿“伺疾”一晚上?这荣宠真是绝了。 很多人都觉得,或许该重新判断大公主的圣宠了。 第二天,山庄那边更详细的调查,摆在了盛昌帝面前。 萧景亲自汇报:“根据勘察,山体内部应该荒废了很多年,大约近二十年才重新启用的。” “而这二十年的开始那些年,除了干苦力的,还没有相关的人才,并没有冶炼出足以使用的黄金白银来。” “铜的提炼虽然可行,但是要制造成以假乱真的铜钱还是很难的。” “真正完美解决这些技术问题,很可能是最近七八年的事。” “但劳动力有限,产量也有限,不过,山体内原本是有不少库存的,真正拿出去用的银钱还不算多。” “这一笔已经花销的银钱中,很大一部分还是正常购买东西,用来培养了山庄里的死士。” 盛昌帝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流出去的银钱,还在可控范围内?” 萧景:“确实如此。” 盛昌帝:“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二十年前,大公主也才八九岁……” 萧景:“所以,这山体和山庄,应该还有一个主谋。” “如果按照解决技术问题来计算,大约七八年前,跟大公主两个孩子的年纪差不多。” 大公主自然不可能是发现山体,建立山庄的那个人。 但不得不说这几年,大公主却享受了所有的利益。 盛昌帝脸色铁青,又想生气了。 见状,余英连忙端上一杯安神茶:“皇上,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引诱了大公主,并且利用了大公主便宜行事。” 盛昌帝气笑了:“何止便宜行事,恐怕最后的技术完成,大公主出了不少力的。”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十年前往后数几年,冶炼司和工部都有些工匠告老返乡,要么丁忧回家,要么直接失踪遇难……” “曾经一度影响了工部和冶炼司的工作进度,萧景,山体内可有见到这些人?” 这事儿当初闹得头疼,盛昌帝记忆深刻。 此时说起技术的完善,盛昌帝立刻就联系了起来。 萧景摇头:“没有。” “微臣猜测,当山体内的技术完善了之后,那些老匠人应该已经变成了深井下的累累枯骨。” “那些做苦力的村民中,其他方面的技艺可能不行,但是分配给自己的部分练得足够好了。” “所以才有仓库里看到的那些新鲜成品。” 盛昌帝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可恶,简直可恨。” 一想到朝廷那么多技艺精湛的老匠人,不知不觉中就死得无声无息。 盛昌帝对大公主最后的那丝怜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说大公主是被迫的,他指不定还可以原谅。 可后面的发展分明显示大公主是加入了,才能将那么多匠人给偷渡到山体内。 怪不得绑架孟砚的手段那么娴熟呢! 恐怕真的没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仅仅因为自己的心虚,就要孟砚的命不说,还要灭了整个孟家。 这个女儿真的从根子上坏透了。 “萧景,你亲自去大理寺调阅当年冶炼司和工部匠人丁忧挂冠的卷宗,查查到底有多少人可能会死在这里。” “顺便再查查……”盛昌帝顿了顿,似乎有些疲惫:“这些匠人的家人,宗族可否还在?” 丁忧是以守孝为名的辞官,之后还能不能启用,就看朝廷想不想得起了。 挂冠,是直接辞官的一种方式。 以大公主的手段,可能会斩草除根。 所以,这么多年,从未有相关人来寻过,或者来报案闹过。 为了一劳永逸,为了永绝后患……个屁啊! 这该涉及了多少人? 多少家族? 这些可都是乾宇的臣民啊! 直到这一刻,盛昌帝才觉得这个大女儿是真的可怕,令人齿冷,胆寒。 不是因为她杀了多少人,而是这份为所欲为,毫无敬畏的心。 真正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盛昌帝才明白,要想皇朝延续下去,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上位。 尽管他可以清洗后宫,凭借一点嫌疑就对宫人用重刑,不在乎会不会喋血除夕。 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身在后宫,不管自愿还是被强迫,真正完全干净的非常少。 多多少少都不算无辜。 没看他查到了什么,都没往外延伸吗? 就是考虑到涉及面太广了。 朝野震动,恐怕会影响社稷。 大公主这样的人,根本不能有权,有钱。 萧景得令离开,盛昌帝一动不动的沉默了好久,才微微张嘴,声音沙哑得可怕,“余英,密旨……给威武大将军。” 余英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皇上,要不,先跟大驸马商量一下?” 盛昌帝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嘲讽别人,还是讥讽自己。 “大驸马又能做谁的主?” 让大驸马去劝威武大将军忍下这口气吗? 恐怕他一开口,这口气更猛了。 最关键的就是那两个孩子不是大驸马的,如果是,那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特么的不是,就是活生生的耻辱。 说罢,盛昌帝也下定了决心,“密旨给他,将事情告诉他,问他想如何处理?朕给他选择的机会。” “只要他想,两个野种也可以交给他。” 这等于将处置权交给了威武大将军。 最坏不过就是闹得大一些,让大公主和大驸马和离。 但威武大将军这口气可以出了。 做下选择,这事儿就能翻篇。 皇帝都给了这么大的面子,更要好好守疆卫土,为君尽忠。 不做选择,那他就该考虑找人替换,才能保西北战线无忧。 以威武大将军的人品和性格,还做不出一边答应,一边玩心眼的事情来。 否则,他也不会放心将西北战线交给他了。 第145章 别怪她掀桌子 余英想了想,似乎能理解了。 像威武大将军那样的人,就算搞事儿,也会明明白白的搞。 真的因为亲弟弟而撂担子,也会光明正大的辞官。 所以,盛昌帝也不玩暗的,挑明了说,给与威武大将军的信任和尊重,也表明这件事,身为皇帝也是被蒙骗的。 威武大将军再有气,也不该报复在乾宇皇朝身上。 这是皇帝的提醒,也是警告,有什么事冲着人去,不要迁怒无辜百姓。 这天上午,虞婔的人特别注意到,有高手疑似暗龙卫,悄无声息的朝西北而去。 内心叹了口气。 至少代表着盛昌帝确实已经放弃了大公主,但是……又没有完全放弃。 如果威武大将军真的要对大公主怎么样,盛昌帝恐怕不会阻拦,但是会膈应。 不过,以威武大将军的忠君想法,恐怕也不会这么不给皇帝面子。 身为一国之君,能做到这一步,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得寸进尺。 何况,威武大将军的忠君之心毋庸置疑。 否则,不会得到消息后,这么久都没动静。 只是暗中派了人来保护大驸马。 盛昌帝这一招以退为进,让大将军选择,就是为了保大公主的命。 当然,虞婔是在时间流速区域闭关学习两次后,才想得明白,之前考虑问题还是现代人的方式。 以为威武大将军重视弟弟,发现弟弟吃了这么大的亏会闹起来。 后来才知道,大将军再重视弟弟,也不会超过忠君思想。 显然盛昌帝就是了解这点,才会在大将军还年轻的时候,就委以重任。 再加上大公主对孟砚出手,对她这么直接的出手,虞婔才不想再等下去了。 不守规则的玩是吧! 就别怪她掀桌子。 稍微有点可惜的是,那个男人太谨慎了。 仅仅只是怀疑有人盯着成衣铺子,就愣是没露过面。 如今,山庄和山体内的事给供到了皇帝面前,大公主的权利被收回,那个男人的霸业版图一定遭遇了很大的打击。 露不露面,暂时都得乖巧一阵子了。 虞婔也不怕打草惊蛇,萧景他们查到的事情,清风那边也得到一些内情。 按照时间点,虞婔也能猜得到,那个男人应该是故意去引诱大公主的。 生了孩子之后,有了更深层次的关系,才开始进行后续计划。 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她不信那个男人会就此隐匿下去。 一颗躁动的心,就绝对不允许他重新归为平庸。 再说了,还有两个孩子呢! 别说稚子无辜,在她看来,有些时候出生就是原罪。 两个孩子知内情,并且享受了父母带来的惠泽,那就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得看那个男人对自己儿子重不重视了? 万一还有别的子嗣,孩子跟大公主一样,都是完成霸业的工具人……不知道大公主知道,还能不能替对方隐瞒? 虞婔对那个男人挺好奇的,居然能勾搭上大公主,还这么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 哦……或许不是被利用。 那个男人只需要将山庄的死士和山体内的东西献上去,以大公主的野心就拒绝不了。 后续所做的事,在大公主看来,都是为自己做的。 如果是这样,大公主那边应该很容易开口,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呈现在大公主面前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 那厢,盛昌帝密旨已经发出去了。 还将大公主的两个儿子接了过来。 看得很多人牙痒痒,这大公主太能了。 不仅将六公主赶走了,独占“伺疾”的功劳不说,还要带上两个儿子。 他们怎么不知道盛昌帝这么好忽悠呢? 原本还觉得这其中有蹊跷,静观其变的二公主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和大公主经常都在暗地里竞争,争宠是常事儿。 如今见大公主伺疾一晚上,还将两个孩子都带进去了,二公主也顾不上琢磨哪里不对劲了。 立刻整理一番就过去,暗地里有些后悔没有将孩子带来。 她也知道,盛昌帝只有面对孩子时,才有更多的心软。 在让人去带孩子的时候,大公主神奇的醒了过来。 身上传来的痛,让她五官都变了形,从小到大,从未吃过这样的苦。 “碧玉,死到哪里去了?给本宫滚……” 大公主缓过来,当即暴躁的开口,可话还说完,眼角终于瞄到一个明黄的身影。 惊得全身僵住,眼神一寸一寸的移过去。 就见盛昌帝坐在桌边,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浑身上下都是陌生的帝王之威,全然没有了以往见过的慈爱和温情。 “父……父皇……”大公主心口一颤,声音也跟着颤抖。 以前,每次看见盛昌帝用这样的表情对别人,她都觉得很爽,很崇拜。 也体会到一国之君的权利和威势,真的太诱人了。 但她从未想过,父皇有一天会这么看着她。 明明什么都没说,心底的恐慌却在蔓延,很快就将她吞噬,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肉眼可见的,额头就起了密密的细汗。 盛昌帝突然觉得好笑,“朕以为,朕的妩儿没做什么坏事,是不会心虚的。” “所以,不是问心无愧吗?你现在又在害怕什么呢?” 大公主勉强将脑子给捡回来,忍不住哭道:“父皇,儿臣错了。” “是儿臣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大驸马的事……儿臣给大驸马跪下道歉,以后一定跟驸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敢了。” 盛昌帝震惊,略微有些茫然:“你真是朕教出来的虞妩吗?” “为何恬不知耻到这种境界?” 都这样了,还觉得能好好过日子? 大公主张了张嘴,有种美梦破碎的虚弱感,带着哭腔,“父皇,儿臣是公主,父亲是一国之君,为什么不行?” “不过是父皇一句话而已。” “儿臣保证,一定听话,一定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 盛昌帝气笑了:“跟你公主府那些假太监一起好好过日子吗?相夫教别的男人的儿子吗?” 昨天就派人去了公主府,控制了所有人,保护了大驸马。 才震惊的发现,他以为的“他们”,和实际上的“他们”差距巨大。 已经上了两位数的男宠,怪不得很多人都听见了风声,这些人在公主府得宠得势,哪有不耀武扬威的? 还能保得住秘密不成。 大公主失语了,她只想给自己脱罪,根本忘记了那些男宠。 盛昌帝继续问道:“那两个孩子终究是你生的吧!” “你还能带着孩子跟驸马好好过日子?” 说实话,他都不敢这么想。 大公主却能脱口而出。 想要他一句话压下一切? 第146章 莫非真是学了姐姐 盛昌帝很难想象,威武大将军恐怕不反都得被逼反了。 “虞妩,你真是……好得很。”盛昌帝都感觉词穷了,这个女儿,简直无法形容,“你这是要让朕将西北战线都送给你陪葬啊!” “扪心自问,朕对你还不够好,不够特别吗?” “你又是怎么回报朕的?” “你值得朕这么做吗?” “还是说,朕只有你这个女儿?” 大公主脑子里犹如惊雷,把她给震傻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滚下床,扑到了盛昌帝脚边,“什么西北战线,这跟西北战线有什么关系?” “父皇,儿臣会改的,父皇……您不能不要女儿了啊!” 感觉自己要被放弃了,大公主哭得稀里哗啦的,鼻子眼泪糊一脸。 以前,盛昌帝觉得这样子可怜得很,不由自主就会心生怜惜。 奇怪的是,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反而升起一丝厌恶。 或许是见多了这副模样。 也或许是……大公主刚才那几句话,将所有的滤镜碎得干干净净。 盛昌帝不仅失望,还带着几丝憎恨,“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以为,朕还没发现山庄下有什么?” “是不是真觉得只是你给驸马戴了绿帽子?” 大公主傻了,父皇发现了? 怎么这么快? “父皇,你在说什么?” 不能认,绝对不能认。 盛昌帝:…… 突然就累了,倦了。 “虞妩,朝廷依照律法判案,才需要证据。” “你也说了,朕是一国之君,是你的父亲,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朕知道是你做的就行了。” “狡辩,都是无用的。” 大公主咬着唇,眼带恐惧的摇着头。 盛昌帝轻笑一声:“朕也真是,何必要你承认?” “朕……只想问你一句话,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在哪里?” 罢了罢了,一腔父爱都喂了狗。 或许他真的不算个好父亲吧! 连这个女儿什么时候长歪了都不知道。 虞妩似乎还在权衡什么,余英都看不下去了,给盛昌帝换了一杯热茶:“公主,你就说了吧!” “事到如今,你替那男人瞒着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那男人主谋,引诱了公主,公主也是受害者啊!” “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可是无辜的。” 虞妩抓住了她是受害者这句话,想了想道:“他叫吴仁,字玉词,是南方鱼米之乡,云仙县考出来的举子。” “大约十年前,来京赶考,与儿臣一见如故。” “玉词不愧他的字,他很擅长作诗写词,琴棋书画都特别出彩,风度翩翩,才华横溢……” 盛昌帝:……特么的,听起来就假。 真有这么完美的人才,不该像唐云逸一样,声名远播的吗? 藏都藏不住好吗? 余英:……太过刻意明显了吧! 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大公主将极尽所能的美好词语都叠加在那个男人身上后,言语间也充满了遗憾。 为什么她已经身为人妇,却遇见了完美符合她审美观的男人。 她止不住的动心了。 此时的神情也像个陷入爱情的小姑娘。 盛昌帝忍不住:“虞妩,当初这个驸马是你自己选的,为了什么,真当别人瞎吗?” 大公主苦笑:“父皇,那时候儿臣不认为能碰见动心的男人,但是,我也不想将来被人欺负。” 盛昌帝无语,不想听这么胡编乱造的谎言,事到如今,还不敢承认自己当初选择都是为了大将军手里的兵权。 他若不在了,大公主又有机会为君,相信威武大将军也不是不可以帮忙。 到时候利用孩子去说服,几率还是很大的。 “那之后呢?山庄是什么时候?” 这些风流韵事,他没耐心听。 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那必然是大公主喜欢的样子。 而这个样子,却不一定是真的。 “熠儿满月之后。” “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在行宫白芝县的大河村投宿,和村民进山的时候,发现了一处神秘之地。” “里面机关重重,明显是人为的。” “他十分好奇,也很感兴趣,就花了时间破解机关,进去看了看,结果看到了一个废弃的矿洞。” “顺着矿洞,发现附近的山脉,有几座金山银山,还有铜矿,铁矿的山脉都被连通了。” “里面甚至还有完整的冶炼工具……” 那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哪怕最初大公主没有做女皇的想法,恐怕都会被劝出了野心。 可大公主一定早就有想法的,不然不会选这么一个驸马。 大河村山脉里的矿产,给了大公主更多的底气。 相当于一拍即合,之后便花了几年的时间来绑架那些匠人。 而那个人利用山庄和银钱为她培养死士用,大公主手里就有了人手来排除异己。 两人有了更加牢不可破的关系。 这么一来,经营了十年,完全没有暴露。 大公主的权利日渐升高,目标好像越来越近了。 最重要的是,将几个皇子都拉下马,胜利就在前方。 几年前能够将四皇子弄死,那其他的也可以。 这些细节,不用大公主仔细说明,盛昌帝也能想到了。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 若是大公主没有那么大的想法,真的不可能被骗。 盛昌帝闭上了眼睛,一听自己是受害者,再多的喜欢也不烟消云散了么? 这个女儿,真的自私自利得可怕。 而且,从始至终,虞妩都没关心一句两个孩子。 敢情平日里爱孩子也是装的,连孩子都是她争宠的工具。 不得不说,大公主的真面目,比看透俪妃那事儿对他的冲击都大。 但好在有俪妃的事打头,盛昌帝虽然难受,但还能撑得住。 再一次,盛昌帝对自己的眼睛和识人本领产生了怀疑。 他最看重的两个人,没想到都让他跌了一个大跟头。 那他看到的文武百官,真的都没问题吗? 盛昌帝没再理会,离开了大公主所在的偏殿,根本不理会她的呼唤和解释。 余英得了消息,小声的说道:“皇上,二公主来了。” 盛昌帝嗤笑一声,“莫非真是学了姐姐?” 余英:……这事儿真没法洗。 当初盛昌帝不只一次说过,让其他公主要以大公主为榜样。 盛昌帝:“传朕口谕,大公主行为不端,御前失仪,遣送回公主府,好好学学规矩。” “不学好,不准出公主府,包括两个孩子,顽劣不堪一起送回去。” 第147章 压不倒这头骆驼 盛昌帝还找了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先将大公主囚禁在公主府。 一来顾全了一点面子。 二来,暂时隐藏了山庄下面的情况。 众人一惊,有点下巴掉地的感觉。 刚才还在感叹大公主受宠,转眼就被禁足公主府了? 不是吧,人生这么无常的吗? 从来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想象不出大公主是怎样惹到盛昌帝的。 父女感情呢? 为啥说变就变了? 二公主也惊呆了,因为她就在门口,盛昌帝宣她进去,只能硬着头皮去见。 谁能想到会如此戏剧化? 恨她两条腿来得太快,若是稍微慢一点,根本就不用通传,直接回去了啊! “何事?”盛昌帝平静的说道。 二公主却感觉到平静之下的暗潮涌动,头皮发麻:“儿臣实在担心父皇,就想亲自来看看,父皇,可有好些?” 盛昌帝:“担心?担心抢不到伺疾的功劳吗?” “一个个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滚——” 之前砸过大公主的镇纸,又朝二公主飞去。 二公主吓得连连后退,倒是躲过了镇纸。 就看见玉质的镇纸,“啪”的一声碎在了脚前,二公主魂儿都吓出来了,还记得说两句好听:“父皇别生气,保重龙体啊!” “儿臣这就告退,不打扰父皇了。” 二公主连忙退出去,急切的离开。 时机不对,父皇如此生气,不知道大公主到底做了什么? 幸好没有迁怒到她身上。 回到自己住处,才拍了拍胸口,感觉神魂都还没有全部归位。 暗暗有些后悔,真不该那么快凑上去的。 仔细一想,又有些惊喜。 大公主惹怒父皇了? 那短时间内没空跟她争了,她要趁此机会在父皇面前多刷一刷好感才是。 这么多年才有的一次机会啊! 众人发现二公主差点被迁怒,都为大公主默哀几息。 到底干了啥啊? 心痒痒的,谁能给点提示? 虞婔这边,虞婷有些不开心:“她都绑架刺杀六姐了,竟然只是禁足?” “难道就没有办法真的对她下杀手吗?” 虞婔:“很难的,想想当初的四皇兄……若不是引起了众怒,恐怕连流放都不会。” “大皇姐的事,很难全部公布出来,恐怕最多也就是个终生囚禁。” 如果囚禁在公主府,没法搞事儿,下一任新皇只怕还找不到理由弄她呢! 虞婷:“父皇真的是……是不是觉得只要活着就好?” 虞婔轻笑了一声:“能活着也确实不容易。” 红鲤悄悄走了进来,拿了一块普通的灰布,偷偷摸摸的样子:“公主,这是萧大人给你的。” 虞婔诧异,啥啊? 打开一看,是一支普通的竹筒吹箭。 大概只有一个手掌那么长,里面有一根很细的针。 然后,旁边是四根细细的枯树枝。 虞婔顿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她真的对萧景的哑谜很服气。 他明明有本事传递更准确的消息,却非要她来猜。 虞婷好奇的拿起吹箭看了看。 吓得虞婔连忙夺过来:“小心,这是暗杀利器,通常都是带毒的,威力才足够大。” 红鲤拿起来演示了一下,一根两指长的细针扎到了窗棂上,泛着蓝光。 虞婷:“什么毒?” 红鲤:“见血封喉的毒。” 见血封喉?虞婔看了看枯树枝,略微无语。 虞婷:“姐,萧大人是什么意思?” 虞婔若有所思:“萧景一直在山庄那边忙活,应该搜到了不少东西。” 红鲤眼睛一亮:“说得对,奴婢见过那些人用这暗器,刚进入地下,奴婢和孟公子差点就中招这玩意儿了。” 虞婔:“如果没猜错,萧景是想说,四皇兄其实是死在这种暗器之下?” “或者具体点,是死在这暗器的毒之下。” “当初四皇兄好像是中了毒的,但是并没有见到下毒的东西,以为是吃进去。” “现在看来,是有人收拾尾巴,将针给取走了,但是毒,是特有的。” 那毒很烈,不是她投的慢性毒药。 虞婷眼神落在那四根枯树枝上,沉默了。 这代表四皇兄?好像大概,也确实没毛病。 四皇兄确实枯好几年了。 “萧大人真是……这种提示就不怕大家猜不出来吗?” 虞婔笑了:“猜不出来也没什么,至少不怕暴露。” “实在猜不到,到时候问一下就行了,萧景也是谨慎。” 虞婷眼睛一亮:“那若是父皇知道……” 虞婔摇了摇头:“没用的,四皇兄当初也的确是罪不可赦。” “最重要的是四皇兄死了,大皇姐还活着。” “父皇不会为了一个死了的儿子,去杀活着的女儿。” “本来,保大皇姐一条命就是最后的底线了,多加一个罪名,还压不倒这头骆驼。” 虞婷皱眉,感受到了同样是公主的参差。 为什么她就感觉自己稍微一动手就要没命了。 而大皇姐就这么难杀呢? 或者说,想要光明正大的弄死她,太难了。 “不能来暗的?” 虞婔摇头:“现在不能,公主府的保护还是很强大的。” “而且,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当初四皇兄也是离开京城,流放出去才中招的。” “有父皇看着,很难得手的,除非暴露自己。” 虞婷:“那不行,她还不值得。” “算了,杀不了就杀不了,看她能安分多久?” 虞婔轻笑:“我也觉得,她不会一直安分的。” “还有那个男人……大皇姐要死了,那人才不好找了。” “活着,才有可能自己跳出来。” 虞婷冷哼一声:“我倒是挺好奇的,谁这么有本事,说勾搭大皇姐,就真的勾搭上了,还让大皇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至少也是让大皇姐真的爱上,才愿意生出两个证据的吧!” “不过,那一屋子的男宠……又无法理解……” 虞婔眼冒精光,“你说,那些男宠……会不会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虞婷一愣:“很可能,但是也不好找吧!” “到底没见过那人。” 大公主和两个孩子被遣送回了公主府。 行宫这边反而安静了下来,知道盛昌帝正在愤怒中,都习惯性的乖巧了起来。 这几日,盛昌帝极少见旁人,大家都在猜测中。 五日后的夜,一个黑影站在盛昌帝面前汇报着什么。 就将盛昌帝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桌上,“你是说,那个叫吴仁,字玉词的举子真有此人?” 他还以为,这个名字就是明目张胆的骗局,“无人”的意思。 理解错了? 第148章 多灾多难的一年 暗龙卫:“回皇上,云仙县确有此人。” 盛昌帝有点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身份完全作假,应该不容易骗到大公主。 至少以前的大公主还是有脑子的。 不可能完全不查。 “是大公主说的那个人吗?” 暗龙卫:“不是,此人上京赶考,便一去不回。” “同乡的说遇见山贼打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帮忙带回去了几件衣服。” 盛昌帝:“你的意思是,遇见打劫的,人没跑掉,衣服反而被人带走跑掉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展? 暗龙卫:“当时混乱,遗落在地。” “同乡混乱中抓错,就送了回去,也是好心。” 盛昌帝恍然:“也就是说官凭路引,身份文牒,一切能证明的东西都遗失了?” 这么说,大公主提到的那个人,一切手续都是齐全的。 暗龙卫:“不过最大的破绽在于,按照出生时间计算,此人如今已经四十六,跟大公主描述的年纪不符。” “长相也完全不一样。” 说着,暗龙卫从怀中掏出两张纸,上面画了肖像。 一张是根据大公主的描述画出来的,翩翩少年郎,五官长得好,气质也十分出众。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大公主的滤镜,但这人才而立之年,只会比画像多一份成熟的魅力。 站在人群中,绝对是鹤立鸡群,一眼被看到的存在。 而真正的吴仁,是同乡举子根据记忆画的,更加真实。 相貌端正,但是普通,即便是画像画得年轻,都没有假的那个来得有风骨神韵。 瞎子都能看出完全是两个人。 把盛昌帝给看笑了:“堂堂公主,生了两个孩子,竟然连男人的身份和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怪不得说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却从来不参加会试了?” 科举考试可是有外貌详细描写的,长相差距大,就算学问达到了,也过不去入场考试那一关。 替公主办事,沉迷于对公主的感情倒是一个很能吸引女人的借口。 想要得到更多男人的消息,盛昌帝让人将这消息送到了大公主面前。 虞妩顿时暴躁,完全不信。 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很可能是真的。 自从上次见面后,这人就消失了一样。 也不在山庄,不在矿区,更不在铺子上。 大公主才发现,她所有知道的地方都找不到人。 这才意识到,她对孩子爹的了解其实微乎其微。 公主府就在这儿,他要找她,随时都可以。 但是,当她想找他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盛昌帝真的不想承认这个女儿是自己教出来的。 无声无息的,被男人骗了不说,连人都没了解过。 合着以前就从未主动要求见过那男人吗? 真的别问,问就是每次当她想见的时候,那男人就会出现。 只有今年一直疑心暴露,总是给理由不见。 怎么看都是大公主被那个男人了解得透透的。 如果虞婔知道这些,一定会惊讶这就是pua的经典成功案例。 真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来了解分析大公主,竟然拿捏得如此之好。 尽管,气极的大公主因此交代了更多的细节,然后还发现了贴身宫女有问题。 那个男人每次都能知道她想见了,会提前准备,不过是在大公主身边放了眼线。 而那个眼线,收钱办事,也没有知道太多。 线索暂时就断在这里了。 不知姓名,脸可能是假的,身高也不真实……怎么找都不知道。 暗龙卫再强再无孔不入,那也没办法凭空找人。 画像?也并没有那么写实。 大公主描述的吴仁,脸上连颗痣都没有,更加别说额外的标识了。 可能是被大公主遣返,二公主被申饬的事情给吓着了。 皇子们都安静了下来,没有搞事儿。 而且,大家一直小心等待着干旱的问题到底还是成灾了,奏折飞到了盛昌帝面前,朝堂上的气氛陡然凝结。 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起来,妈耶,今年着实很不好过呢? 真·多灾多难的一年。 盛昌帝连夜召集丞相,御史大夫,六部尚书等等重臣商议救灾的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新御史大夫就是当初的礼部尚书。 这一级跨得也挺猛的。 丞相和御史大夫历来不和,六部尚书却是丞相的直属。 这么一调任,还真是有点意思。 不过,虞婔关注到的是,新任礼部尚书,是当初的礼部陆侍郎。 对,当初被三公主欺负,虞姝搬家那天,又偷偷给虞浅报信的那个陆蓉的亲生父亲。 两位礼部侍郎,原本还是另外一位侍郎上位的几率更大。 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陆侍郎上位。 不少人都猜测,可能跟当初陆蓉被三公主欺负,无端牵扯进陈杨事件有关。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虞婔可是笑了。 六部尚书之一的嫡女,或许还不被三公主看在眼里,但是,陆蓉的婚事只要不刻意低嫁就不会太差。 会有实力给三公主造成威胁的。 陆蓉一看就是很隐忍的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干大事儿,她很期待虞姝最后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话说回来,盛昌帝和重臣商量着救灾的办法。 “皇上,从去年秋收之后,就没有下过一滴雨,夏日更比往年更热,田地里颗粒无收。” “波及范围已经达到十五个府城,辖区县城无数。” “严重受灾的群众超过百万,情况还勉强的将近千万,区域覆盖的百姓上亿。” “百姓不仅仅是缺粮食,还缺水。” “各地的粮仓得开了,但是……仅仅靠粮仓放粮,怕是挺不到明年秋收。” 虽然还没到秋收,但是其他地方也减产,交完税,养活自己一家人都难。 更加别说支援灾区了。 南方大范围的旱灾,来得比蔌北的雪灾更早。 只不过,雪灾出现得快,而且不那么缺吃的。 这旱灾才是钝刀子割肉,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努力没用,粮食无收,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盛昌帝半眯着眼睛,看起来是在听大家的汇报商量,实则心有成竹。 如果是之前,他也会担心。 万一动用了帝都的粮食储存,如果继续这么旱灾下去,明年又该如何是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有时候的确有一种天意在蔓延。 尽管才发现大公主的事让他痛心,但山体里有大量的粮食,堪比整个帝都明里暗里粮食的储存总和。 这就很离谱,很恐怖了。 实在想不到这么多粮食,到底储存了多少年才不会被发现,但现在,足以用来救灾。 还有金银铜板,既然落到了盛昌帝的手上,完全可以合法化。 第149章 泼天富贵就落到五皇子身上了 当初那些人冶炼,说不得就是为了招兵买马,造反的事儿,拿出去用的都是少数,大部分都在仓库里堆成了山。 但是,怎么用还挺关键的。 不可能一股脑儿拿出去,贪污乱伸手的一定要严惩。 可别他这边拿出去,那厢就肥了一个个贪官的口袋,能落在黎民百姓身上十不足一,那再多的意外之财也搞不定。 盛昌帝已经想了一圈,一群大臣还没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赈灾之功,都想去蹭一点。 更想给背后的皇子划拉。 所以,皇帝不开口,他们也决定不了。 只有户部尚书哭丧着脸,捂着胸口喘气不过。 钱啊,银子啊,粮食啊……都长小翅膀飞了。 这么大面积的天灾,户部尚书也不敢卡着不给,他还担不起这个罪责。 见盛昌帝一直不说话,大臣们吵着吵着就小声了。 丞相作为代表被推出来,只有硬着头皮说道:“皇上,灾区的老百姓已经很严重了,还请皇上早些定夺,早一日赶赴救灾。” 盛昌帝这才睁开眼,威严得很,“户部紧急准备二十万石粮食。” “册封皇后之子,虞晰为靖王,率领一万帝都驻军前往救灾。” “禁卫军统领萧景领一千随行护卫。” 盛昌帝重重的扫了一眼下面的官员:“这是给黎民百姓救命的粮食,谁要是还敢伸手……萧景,许你先斩后奏。” “务必助靖王将粮食都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站在门口的萧景连忙领命:“臣遵旨。” “皇上,微臣有事请奏。” 盛昌帝顿了顿:“准。” 萧景:“皇上,旱灾容易死人,即便是及时火化掩埋,也很容易产生腐尸瘟疫。” “微臣恳请皇上,派遣几位太医跟随,也好护靖王安全。” 盛昌帝点头:“准奏。” 就这样,盛昌帝一锤定音了。 来商量的文武百官都懵逼了。 不是,皇上你说得这么顺,不会是早就想好了吧! 那让他们来争论有什么意义? 丞相那么说只是让皇帝快些来参与讨论,不是真的马上决定啊! 以往遇见这种事,哪次不是要讨论好几天的? 这次……他们还没来得及扯皮呢,泼天富贵就落到五皇子身上了? 户部快哭了:“皇上,年前雪灾才送了几十万石粮食去蔌北。” “如今秋收未过,户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了,除非……开粮仓。” 二十万石,一石大约120斤。 一共两千四百万斤粮食要送到南方去,看起来很多。 但是,能救济的也只是重灾区,还撑不到多久。 不过,南方本来就是乾宇的粮仓之一,各地方也有自己的粮仓。 地方开粮仓救济,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不等群臣反对,盛昌帝已经开口了:“那就开,先护送十万石,跟五皇子一起过去。” “支出白银二十万两,沿路购买粮食过去。”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涨价发国难财,萧景……一样可先斩后奏,家产充公。” “另外十万石,让沈家在各地的商号凑了运送过去。” 听到这话,不仅是文武百官,就是小吏女眷都明白了,这份功劳为什么会落到五皇子身上? 很简单,因为五皇子有个好姐姐,嫁到了乾宇首富沈家。 当年二公主作为嫡公主下嫁,多少人觉得她脑子有病。 因为都知道,是二公主自己要嫁的,盛昌帝和皇后最初都不同意。 后来还是二公主说服了帝后,才顺利下嫁。 之后还传出不少公主驸马,才子佳人相配的传言,才将开始的质疑给打碎了。 但很多人内心还是看不起二公主的。 堂堂嫡公主,就选了这么一个商户。 好几年过去了,盛昌帝这一出突然让很多人意识到,二公主嫁给沈家,对五皇子的帮助到底有多大。 禁不住都有些佩服皇后,真的很舍得下本钱啊! 虽然皇后一开始不同意,但后来不也同意了么? 显然是想通了,发现了这么做的好处。 瞧瞧,五皇子这还没去救灾呢,先封了王再说。 尽管确实是有王爷身份能更好的行动,但前面有个秦王,先做事后领功劳,这就显得很特殊了。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盛昌帝和皇后的感情一般。 皇后当初是先皇赐给盛昌帝的,盛昌帝喜欢的是侧妃,也就是大公主的生母。 后来登基没多久,那位被封为贵妃的侧妃就没了。 帝后关系一度很紧张,盛昌帝将对贵妃的喜爱转移到了大公主身上。 总之,在盛昌帝这儿,嫡出不嫡出的,真的没有特别明显的好处。 但此时,嫡出两个字就是光环。 再怎么不一样,好像都能接受。 听说沈家要提供十万石粮食,大家也不争了。 不少人家不是拿出来,而是拿出来必然伤筋动骨。 而且还不知道后续会不会要求继续提供? 再厚的家底也撑不住这样的支援。 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人敢反对。 各部门立刻行动起来,赶着在十二个时辰内准备好。 明日一早,五皇子就要带队出发了。 人需要去通知,被通知的人也需要准备远行。 粮食需要人去搬,一万驻军可不是用来送粮的,而是各方面的保护。 所以,不管是赶马车也好,推车也罢,都得要人去运输。 这么多人出行的车辆马匹,太仆寺也忙得飞起。 之前马儿老出状况,太仆寺想将功补过,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各管各的那一趴,每个人都忙得飞起。 原本清净的行宫就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沸腾了起来。 虞浅一路到虞婔的院子,差点被撞了好几次,“这……真是急啊!” “我刚才看见萧景,都在用轻功赶路,一眨眼就不见了。” 虞婔顿了顿,将手中的笔放在了砚台边。 看了一眼门口,丹朱和丹玄都留在了外面,才小声说道:“你别总是盯着他,若你都不控制了,眼神是藏不住的。” “迟早会被发现。” “若是自己人那还好,若是敌人,可就要被利用了。” 虞浅叹了一声:“我就说说而已,我会注意的。” “他要去南方赈灾了,很久都看不到了呢!” “倒是你啊,说你没开窍吧,又能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来,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 虞婔一脸严肃:“看得多了。” 不好意思,前世看太多连神仙一天到晚都只讲爱情的影视剧,想不懂都难。 主要想吃点好的都没别的选择啊! 第150章 那可太积极了 虞浅诧异:“啊?宫里很多吗?你上哪儿看的啊?” 虞婔:“话本,游记,故事人物……想看还找不到吗?” 主要穿越经验都说,写话本是个很稳定很赚钱的行业。 最早缺钱的时候,她自然就打过主意。 想着存点银子防身。 那肯定要先了解市场啊! 看了一圈下来,最后才发现,这种市场真心已经饱和了。 特别是帝都。 三年一次的科考,时不时还有恩科,参考人多少?录取才多少? 一届一届滞留下来的人,想要赚银子,话本是首选。 到底是国都,每年来求学的,游学的,不是人人都完全不缺钱。 而文人大多好风雅,即便不缺钱,也有人会写一些东西去出版。 这里面包括中了进士的,在朝为官的,也会隐姓埋名的去发表一些作品。 哪怕不是为了银子,也是偷着乐,暗地里较量一番。 所以,帝都的书斋,真的不缺写书写话本的人。 虽然依靠网络冲浪的脑洞,虞婔也有信心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是,突然就倦怠了,之后就没做。 虞浅听得眼睛一亮:“原来你也喜欢看这些啊!” 虞婔轻笑:“主要还是无聊,不过,有些故事更无聊。” 才子佳人的故事最多。 穷书生,千金贵女的爱情比比皆是。 时间长了,同质化是很严重的。 虞浅:“我以为你只喜欢看宫内藏书阁的书呢!” 虞婔:“那偶尔还是要轻松一下脑子的,并不是所有书都是打发时间的。” 一开始是想了解这个时空的发展,乾宇的历史。 毕竟,跟种花家的上下五千年完全不同了。 脑子是从那边过来的,如果不好好了解很容易露馅儿。 一度有好几年,她是不敢跟人议论历史话题的。 所幸那时候她小,不说这些也没人觉得奇怪。 还好藏书阁是对她开放的。 公主的身份,有时候也有极大的便利。 虞浅深有体会:“那倒是……” 说话间,隐约能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虞浅感叹:“南方不知道什么情况,今天可够热闹的。” 虞婔:“缺水比缺粮更恐怖,肯定不会太好的。” “不过,旱到完全没有水的地方应该也不多。” “只是无法灌溉农田吧!” 即便一年没下过雨,也不至于连喝的水都没有。 真要到那种程度,恐怕已经是世界末日了。 南崎还没有动手,应该在等最佳时机,才能将符箓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干旱天气只是下不来雨,并不代表连雨云都不会出现。 夏季已经过了,这个机会随时都可能降临。 虞浅:“刚来的时候觉得行宫还蛮新鲜的,现在就觉得挺无聊了,还好过几天就回去了。” 突然迫不及待,归心似箭。 虞婔却突然说道:“你知道的,萧景和大公主有仇吗?” 虞浅愣了一下:“没有吧!也没听说萧景和大公主有什么交集,就算守卫皇宫时起了冲突,旁人不可能丁点风声没听见。” “为什么这么问?” 虞婔:“突然有点好奇这事儿,或者萧景和其他皇兄有仇?当年的四皇兄?” 虞浅皱眉:“那就不知道了,当年四皇子的事爆发,萧景还没参加武科举呢!” 虞婔想到,四皇子出事儿是她七岁的时候。 上一届科举,是她八岁。 文科举之后才举办的武科举。 今年文科举出了事儿,武科举也暂时搁浅。 这么一看,前后脚的事儿。 谁也不能肯定两人就一定没交集。 虞浅:“怎么了吗?” 虞婔摇头:“没什么,萧大人做事儿挺积极的。” 那可太积极了。 她也不认为自己就有那个魅力,几次交集就让萧景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吹箭和四皇子的死有关这消息,送得太及时了。 就像迫不及待的想让她知道。 那她知道后会怎样呢? 按照常理,为了让大公主彻底的无法翻身,她就该告诉皇帝,加重大公主的罪孽。 就感觉,萧景在借她这把刀,要么弄死大公主,要么同归于尽。 或者,纯粹是想看皇子公主们打起来。 如果是前者,可能就一些私人恩怨。 如果是后者,萧景仇恨的又是谁? 看了虞浅一眼,虞婔叹了一声,萧景把一切都隐藏得好,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两人……恐怕真的没机会了。 萧景这个人,可能不是单纯的禁卫军统领啊! 那厢,盛昌帝在等各部门的协调配合。 在这期间,元御医按时来给盛昌帝把平安脉了。 把完后,元御医欣慰的捋了捋胡子:“皇上最近几日休养得还不错,确实需要忌怒忌燥。” “如果可以,在行宫多呆一段时间更好。” 坦白来说,盛昌帝是个很遵循医嘱的人。 之前到行宫后,一直休养得好,上次被大公主那么一气,才没有酿成严重后果。 这几日似乎更平和了。 有种历经千帆后的无所谓,便休养得更好。 听到这话,余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松了口气的感觉。 只有他知道,这次来行宫,不仅仅是避暑。 还是为了休养。 除夕前后发生的事情太多,盛昌帝的情绪起伏很大,身体眼看就不太好了。 来行宫后,日子过得相对安静平稳,便是休养。 除了大公主那事儿发生得意外,刺激到了盛昌帝以外,其他事情都在意料之中,所以,盛昌帝很坦然就接受了。 从头到尾,就大公主把皇帝气着了。 差点以为这次休养功亏一篑的,没想到之前养好了就还行。 就在余英心里美滋滋的时候,盛昌帝开口下一句让他心口一紧,差点当场跪。 只见,盛昌帝淡淡的说道:“小六那边,也是元爱卿去把的平安脉?” 元御医拱手:“回皇上,是的。” 盛昌帝:“情况如何?” 元御医:“六公主之前就有点惊吓过度,不过之后愤怒的时候发泄了不少,但难免有不少残留。” “虽然服用着安神汤,可这几日都有惊梦,休息得不算好。” “六公主年纪小,容易被惊吓,也容易恢复,只要安静的休养,会恢复的。” 盛昌帝若有所思:“是吗?” “元爱卿,一个人有没有内力,是否习武,可否通过把脉把得出来?” 元御医:“当然。” “习武之人的体格是完全不同的,拥有内力的人,体内情况会比常人活跃得多。” “身体各方面素质也比常人强大。” 盛昌帝沉默了片刻:“那可否伪装脉象?” 元御医:“身体素质的脉象是很难伪装的,内力也非常难以隐藏。” “除非这人内力登峰造极,又对医术极为了解,甚至超过了微臣,超越了把脉的人。” 傻子都听得出来,盛昌帝是在询问六公主的脉象有没有作假? 第151章 平等的怀疑所有人 六公主才多少岁? 今年十二岁。 内力已经登峰造极了吗? 医术已经超过他这老头子了吗? 这比盛昌帝的怀疑都离谱。 即便是妖孽,也没这么能的吧! 盛昌帝松了口气,也是这几日平静下来想了很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看什么都像是假的。 红鲤和红锦会武功都很少有人知道,这次才爆出来,会不会这个女儿也藏得更深? 听暗龙卫说,在山庄,虞婔是直接进入山体内的。 仅靠红锦的保护吗? 有没有其他可能? 大公主能藏下这么多事,盛昌帝的帝王疑心病犯了,开始平等的怀疑起了所有人。 虞婔是经历了很多磨难,承受了很多委屈,但最终她什么事都没有,这难道不需要实力吗? 仅靠运气就能活到今天才叫离谱。 盛昌帝也就是合理的问了问,得到答案能更安心。 虞婔不知道盛昌帝会问,但是,从山庄中昏迷着回来,她无法保证是哪一位太医来给她把脉。 自然要事先将脉象给伪装好。 在皇宫,身为公主,每个月都要把平安脉的,不伪装分分钟暴露。 练武之前,就得先学脉象的伪装。 出宫建府后,平安脉就不是固定时间请了。 有需要才去请太医。 她也没想到,盛昌帝直接让元御医来给她诊脉。 元御医是太医院的一把手,院使。 平日里只负责盛昌帝,简在帝心。 好在,她对脉象的隐藏是通过服药后,长期呈现的不同,并非每次现做的伪装。 至于惊梦,这可是真的,不用伪装。 只不过,她不是因为被绑架,而是亲手杀了那个夜叉面具人的后遗症。 还是以扭脖子这样直接上手的手段,那手感……噫~。 虞婔想要逼自己快速适应杀人的感觉,因为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是这手段选得激烈了点。 哪有不做噩梦的? 虽然后续因为其他的事掩盖了当时那股恶心,可杀人的触感还是挥之不去。 这几日确实一直都在做噩梦。 也只是噩梦而已,自觉没什么关系。 前世身为普通人,也做过不少噩梦的,梦醒就好了。 虞婔很自在,等五皇子一行的大部队离开,十天后,大家就要回帝都了。 如今的天气没那么热了。 虞婔偶尔白天都会在附近散散步。 骑马是不可能骑马了。 太仆寺的马让人不放心,加上五皇子带走了很多,行宫这边着实也有点捉襟见肘。 想要放心,还得现从养马的地方调用过来,两个字,麻烦。 散步的过程中,老是看见某个熟悉的小黑点。 回帝都这日,行宫又热闹起来。 大家收拾着行李,说说笑笑的,人均一副开心的样子。 行宫再好,也没有自家舒服。 刚起步,大部队又突然停了下来,一群人都很茫然。 虞婔原本没打算下马车,却隐约听见猴子的叫声。 掀开窗帘朝天上一看,果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小黑点在空中盘旋。 一小队禁卫军已经冲了过来,将马车保护在包围圈里。 “元昭公主请不要出马车,深山里的猴子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一大群,突然朝我们队伍扔石头。” 虞婔往前看了看,皇子们倒是快,都已经围在了盛昌帝身边,一个个警惕的看着周围。 “红鲤,你去看看,是不是当时的那只猴子?” 红鲤刚出马车,大家就听见齐王站在距离盛昌帝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大声说道:“皇上,元昭公主被绑架的时候,就有一只被驯化的猴子。” “不知道这猴群跟那只猴子有没有关系?” 出现意外,盛昌帝附近被护得密不透风。 齐王也不敢随意靠近,只能在安全距离扯着嗓子喊。 不然,当成刺客被刀了,可没地方哭。 但这猴子很重要,还是不要直接杀了比较好。 齐王不了解全部的内情,只是觉得能跟绑架犯一起的猴子,可能不是一般的猴,指不定对查案有帮助呢? 而盛昌帝听到这话立刻想到了,或许,可以通过这猴子来认一认大公主的姘头是谁。 就算不是那个男人养的猴子,难道就一次没见过吗? 见到主人对这男人毕恭毕敬的,一点印象都没吗? “萧……”突然反应过来,萧景不在,盛昌帝连忙改口:“霍副统领,你带人去看看,是不是有一只一看就不同的猴子?” “带活的回来。” 霍炎得令,立刻带人冲了过去。 见状,虞婔道:“算了,红鲤回来吧!” 她也惦记着这只猴子呢! 只不过,当初被挟持上山,这猴子和那鹰就跑进山了。 倒是稀奇,还带着猴群来给主人报仇吗? 山脉太宽太深,虞婔有让清风派人去山里搜寻,一直没找到这猴子。 没想到自行送到了盛昌帝面前,正愁找人的事没线索呢! 过了一会儿,肖宇来了:“皇上有令,宣元昭公主去伴驾。” 虞婔也不意外,直接下了马车:“走吧!” 顶着许多的羡慕嫉妒恨上了龙辇。 不过,大家都明白,以往这种事是轮不到六公主的。 主要是那些猴子,跟绑架有关,才特意宣虞婔过去的。 大家嫉妒的是,这事儿还没完啊! 尤其是二公主,气得脸色都青了。 亲弟弟封了王,得了赈灾的事,沈家可是要出大钱和大力气的。 正常来说,盛昌帝该宣召她伴驾才对。 却被这一群猴子给破坏了。 虞婔坐下后,大队伍就动起来了。 虞婔礼貌的称呼:“父皇。” 盛昌帝突然觉得,虞婔淡定的样子让人见了就觉得平静。 不像儿子们,都是立功的急躁和讨好的欲望。 也不像大公主以往的鲜活,不似二公主掌控一切的沉稳。 虞婔就是平平淡淡的,完全不像那日那般委屈和生气,无欲无求的,像极了瑞光寺那群和尚的状态。 意识到这点,盛昌帝平静的心突然一噎。 突然觉得太平静了,也不是那么顺眼的。 “说说那猴子的事。” 虞婔点头,便从在县城闲逛,看见那猴子表演说起。 盛昌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眼睛一亮。 “是绑架你的人养的?” “不清楚,但的确比较听他的话。”虞婔如实说道。 猴子虽然多,但胆子不大。 禁卫军冲过去的时候,用手中的武器砍断了一些草木荆棘,不少猴子就吓着了,尖叫着四散。 经过一番驱赶和追逐,霍炎好歹将那猴子给逮住了。 一路绑着进了宫。 进了帝都就分道扬镳,虞婔和虞婷一起回家,左右进门。 虞婔从马车上下来,抬头就看见那只小鹰,没跟着猴子,却一直跟着她回来了。 第152章 等的时机来了 让其他人将带回的东西归类,虞婔在院子中晃悠。 那鹰就一直在盘旋,终于飞累了,就停在重檐屋顶上休息。 翅膀刚收拢,一道红色的身影犹如闪电扑到它面前。 不等它反应过来,那身影将它一裹,下一刻就被虞婔抓在了手里。 将甩出去的红绫给收好。 虞婔戏谑的看着它:“抓到你了。” 原本在忙碌的汪怀没看见前面,但是见到虞婔手中抓着一只鸟。 立刻找来一个鸟笼子,随心的想夸几句:“公主,这鸟真好看,这羽毛光滑得很……欸?鸟?怎么那么像鹰?” 虞婔也好奇,公主府怎么连鸟笼都有? 谁送的吗? 好像是金色的呢! 应该不会是纯金的吧! 将鹰塞进去:“还没长大的,刚学会飞的雏鹰罢了。” “养一养,看能不能养熟?” 这鹰显然是让人从小养大的,不是熬出来的。 有想法可能要费些手脚。 一直跟着她,很可能是看到了她杀夜叉面具人。 或者,知道夜叉面具人是要抓她。 如今主人没了,就记着她了。 将小鹰塞进笼子里,脱离了手的掐制,立刻在笼子里东碰西撞的,将笼子撞得哗啦啦的响,汪怀差点拎不住。 咧咧嘴,汪怀犹豫:“真野,若是被人养大的,怕是很难养熟。” 虞婔:“无所谓,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多块肉喂狗罢了。” 汪怀眨了眨眼:“公主,奴才确实寻了几只看家护卫的猎犬。” “公主府太大了,护院不太够,就养了几只狗各守几个地方。” 虞婔点头:“护院不够,明日本宫让穆伯府寻一些,慢慢补充吧!” “猎犬养好了,不要随便攻击别人就行。” 扑腾的小鹰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被虞婔拎回屋,送到了空间里。 虞婔有的是时间来折腾它。 给放了一些水和新鲜肉就不管了。 或许是回到了自己家,身心都是放松的,这天晚上,虞婔终于没再做噩梦了。 睡得极其舒服,第二天爬起就去看那鹰,很好,什么都不吃。 虞婔也不在意,饿它几天再说。 回到帝都,虞婷又恢复了去皇家学院的学习日子。 一切过得很是平静。 只有时不时,从南方传来更多的情报。 五皇子带了那么多人,沿途又有官方驿站照顾,这么大阵仗,还有萧景先斩后奏的皇命守着。 除了速度比较慢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毛病。 沿途收购粮食也很顺利,官员商家都很配合。 一千禁卫军,一万官兵啊! 谁敢搞什么幺蛾子? 但凡拎不清的,人没了,粮食和家产都被充公。 一路上要运输的粮食越来越多,跟去的人不够用了,就会雇佣一些镖师跟上。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富户自愿捐赠一些粮食物资。 要么自己出人护送跟着大部队,要么雇佣镖师。 总之,走了一个月后,五皇子的救灾队伍庞大了一倍还多。 原本以为这么庞大又光明正大的队伍,应该没人敢打主意了吧! 偏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还真就有人傻逼得这么直接。 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难得的天上没有了月亮,风还挺大的,夜晚凉到冷。 云层很低,有种要下雨的沉闷感。 风出奇的大,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 正常来说,雨前这么大的风,是下不来雨的。 会把雨云给吹走。 五皇子虞晰询问过专业人士,天黑之前就原地扎营了。 这黑压压的一片,歇息在官道附近的树林里,愣是将树林里的动物都给吓得撒丫子跑了。 他们已经快进入干旱地区了。 并不知道南崎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看着越积越多的雨云相当惊喜。 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在屋顶上如老僧坐禅,一瞬不瞬的观察着云层。 风吹得衣服呼呼作响,青丝飞舞。 俞勤无语:“这么大的风,应该是下不来雨的。” “之前不是没遇见过,一滴也没落下来。” “你确定要一直在这里吹着?” 南崎垂眸:“不一样。” 这次的雨云尤其厚,他等的时机应该到了。 “之前你说,南江府的知府让人在城边修了一座求雨塔?” 俞勤愣了一下:“塔?那就是一个简易木台子,比较高而已。” “他们奉行站得越高,越接近上天,所以,还挺高的。” “可和尚道士都轮流上去了,雨没求来,倒是晒晕了几个。” 南崎起身:“大晴天的能将雨求来,那确实有本事,但是很浪费。” “求雨,也要讲天时地利人和。” “两个时辰后,我会在那边求雨,你看要不要通知南江府的人来看看?” “随你了。” 俞勤:“啊?你来真的啊?” 南崎:“你以为我来南江府,真的是为了看天象吗?” “你的事……要不要借这机会,你自己斟酌。” 两个时辰,足够久了。 俞勤是带任务来的,护送他才是顺便。 南崎认真的说道:“不过,我希望两个时辰后,你能来守着我。” “因为,求雨完毕后,我不确定我还能清醒着。” 俞勤表情严肃,“好。” 说着,闪身离开了。 他来南江府,不只一件事。 第一,当初科举作弊案,查到了那些蜡烛,可不是在帝都生产的。 二皇子的外家,淑妃的娘家,萧太师府的嫡儿媳,来自南江府。 也就是淑妃的嫡出弟弟娶的夫人,简称淑妃弟媳,是南江府知府的嫡女。 听起来,南江府知府也配不上一朝太师啊! 知府女儿是高嫁了。 实际上因为,太师嫡子当年游学,在南江府拜了一位大儒老师。 大儒老师的夫人,正好是知府嫡女的老师。 太师嫡子和知府嫡女还算得上拐弯抹角的师兄妹,看对眼了,就娶回家了。 太师府有淑妃在了,确实不需要联姻,也不需要娶高门,就成全了嫡子的感情。 科举案之后,盛昌帝表面上没再继续调查了,一切结在了良妃那儿。 但暗地里命俞勤找到更多的实证。 虽然这里面还有解释不清的事,这么远造蜡烛,又如何在考题下来后,及时送到帝都呢? 考题是盛昌帝亲自出的,并未超过七天,快马加鞭,似乎都赶不上啊! 而且,敢那么明目张胆吗? 经历了除夕的清洗后宫之事后,盛昌帝有些想法已经改变了。 他可以不发作,但是必须要掌握真相和证据。 太师府参没参与,这很重要。 俞勤调查了帝都所有二皇子明里暗里的产业,都没有发现做蜡烛的。 最后根据蜡烛里小抄的文风,行文习惯可以判断,做文章的人,可能来自南江府。 跟太师儿媳的家族地方联系上,就想来看看了。 第153章 逃命是第一要务 第二,宫廷器皿有毒事件,查来查去,不少日常用的东西,都是南方这边几家皇商供应的。 南江府是其中之一。 这一趟,跑定了。 俞勤来了这么久,各大家族防护森严,俞勤收获并不多。 可若是南崎求雨之事将人都吸引了去,他就有更多的机会一探究竟。 当南崎抵达所谓的简陋求雨塔。 抬头一看,有些无语。 完全就是用不规则的烂木头搭上去的。 甚至还被破坏过,哪里烂了补哪里,有种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既视感。 除了高,真的一无是处。 其实南崎也觉得,站得高是有用的。 减少符箓里能量的损耗,指不定就能多下一会儿雨。 南崎纵身一跳,直接上了求雨塔。 没过多久,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确实比往常黑得要早一些。 而两个时辰,说长也不长,很快就临近亥时。 在这过程中,不少人都顶着狂躁的大风,来到了求雨塔的不远处。 俞勤是以南崎的长随身份来的,南江府的官员富户,几乎都没发现俞勤的身份。 什么,御赐金丝龙腾刀? 先不说是不是人人都认得,俞勤不会藏吗? 当然会先藏起来啊! 作为行李一直背在背上,手上没拿武器,不会让人立刻心生警惕。 南崎的官职虽然不高,可身份带着神秘色彩,加上有盛昌帝的圣旨傍身,个个还得给三分薄面。 收到通知,不管信不信,都赶往了现场。 而俞勤只是通知了知府等几个重要的官员,剩下的都交给了招待他们的两名小吏。 他便消失在人群中。 官员们的大动静,很快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 他们本来没有瞒着,大家远远的看着求雨塔坐着一个人,也猜到要做什么了。 消息很快传开,不少人都奔过来吃瓜。 “哦,又要求雨了啊!” “你们说,这次是和尚还是道士?” “太高了,看不清呢?” “我看啊,这人鸡贼,这大晚上的还本来就要下雨了,好歹不会被热晕过去吧!” “我家的井都快干了,赶紧下吧,不管是不是要下雨了,只要他能让雨下下来,我就给他供长生牌。” “南江府最大的江都要见底断流了,老天爷啊,真的该下雨了。” “就说咱们南方这么多府城,是不是贪官恶人太多了,老天爷看不过去,才降下来这天罚?” “滚,你以为老天爷跟你一样眼瞎?” “对啊,贪官恶人做错了事,惩罚贪官恶人啊,折腾老百姓干啥呢?” “是啊,说不过去,说不过去的。” 众人议论纷纷,顶着大风聊天,声音都要比以往大一些。 说一会儿就想闭嘴了,喉咙遭不住。 而且,缺水啊,嘴巴容易干。 那厢,五皇子一行早就驻扎在营帐中了。 天黑之后,风越来越大,营帐被吹得呼啦啦的,在寂静的暗夜中还有些吓人。 也是差不多亥时,最边缘区有熟睡的人被捂嘴抹了脖子。 这些是跟着大部队的商人队伍,拉的是走商转运的货。 当然,被大部分保护了一路,到时候也会意思意思捐赠一些的,五皇子一行并没有拒绝。 但是,这些人被安排在最后的外围。 这会儿有人被抹了脖子,还有人准备将货物拉走。 坐在树上的萧景很是警觉,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动静随着风传来,立刻醒来,挑上树枝最上面朝远处眺望。 虽然黑漆漆的,但是他能看见远处有模糊的影子在将东西往管道上运。 动作很轻,但是很不正常。 这些商户自己贴上来的,不可能不打个招呼,深更半夜的自己走。 而且,那官道的方向,明显是回去的。 萧景立刻知道不对劲,也顾不上过去细看,拿出一只精巧的哨笛,尖锐的声音顿时响彻森林,将风声给压死了。 他不能离太远,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五皇子。 纵然有什么意外,误会就误会了,正好整顿一下越来越多的商户。 实在太多了,不好管。 禁卫军是最先反应的,瞬间从休息状态进入战备状态,将五皇子的营帐给保护得严严实实。 一万驻军官兵也立刻警戒。 商户这边,便有人奔过来,发现了问题。 “握草,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暗中有高手。” “东西搬不了,立刻行动,快。” 一群黑衣人将几辆马车赶到官道上,有人上马驾走了。 不管怎么样,边角料还是要抢点回去的。 最后剩下了五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纷纷掏出一个火折子,直接抛向树林。 此时还有人脚一滑,奇怪的说道:“怎么回事?这里怎么这么多油?” “谁的酒洒了?怎么到处都是酒味儿?” “就是,赶路的时候能不能少喝点?” 吵吵嚷嚷中,众人发现几枚萤火飘过来,然后惊恐的发现,火焰落地就”嘭”的一声,突然窜到两人高。 在大风的吹刮下,火焰直接散开,朝四面八方扑去。 风助火势,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直接窜到树林之上,开始疯狂蔓延。 风是朝萧景这边吹的,所以之前他能感觉到风中传来的动静有些异常。 那此时,大火也是朝这边蔓延的。 最初的地方还被倒了油和酒,这火燃起来简直不要太快。 所幸在外跑商的没有蠢的,经验也丰富,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朝树林外跑去。 碰到油和酒的人,边跑边脱衣服,或者将鞋给跑飞了。 什么钱财的身外之物,都没有命重要。 萧景在树梢上看得真切,立刻又吹出一道拉长的哨音。 大部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官兵都收到一个命令。 启程,启程,立刻将粮食搬运到官道上去,其他什么都不管,先抢粮食。 天气热就得注意防火,这是出发前,萧景跟一万官兵们约定好的信号。 虽然不知道最热的天气都过去了,明明今晚很凉快,为什么会起火? 但懒得想,只管搬粮食就是。 有些官兵连武器都来不及拿,立刻冲过去推粮食的车。 有过预演,大家齐心协力,用最短的时间将载着粮食的车给推出树林。 由于战线拉得长,很多人将自己那部分推出树林了,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返回去帮助小伙伴。 总之,官方的粮食救得很快,加上距离火焰起始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倒是一点不乱。 那些商户也约定过信号,听见这尖锐刺耳的哨声,手忙脚乱的开始抢救或者逃命。 他们毕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显得要慌乱很多。 但逃命是第一要务, 只有靠近火势的地方,压迫感十足,看着随风跑的火,吓得尖叫着跑,抱头鼠窜,有点慌乱。 第154章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 这种情况下,灭火是不可能的。 哪怕树林后有一条小河变成的小溪,此时也不可能灭火了。 就萧景担心火势会持续蔓延,转身进了营帐,带着五皇子和近侍速度离开了树林。 一声令下,让大部队立刻启程,顺着官道往前走,尽可能的远离火势之地。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被吹散不少的雨云,突然又挤压在一起。 几个呼吸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官道上的人,眨眼间就被湿透了。 官兵们也顾不上离开,快速的将油纸布给盖在车上,将粮食给护着。 “萧大人,下雨了。”五皇子愣住了,直到近侍给他打了一把伞,才回过神来,惊喜的看着萧景。 “嗯……下雨了……”萧景呢喃了一句,看向熊熊烈火的方向。 看这雨势,这场大火或许不用人去灭,天也能帮忙灭了。 这片树林,好歹能保住大半。 火势原本已经燃起,虽然是倾盆大雨,短时间内也是灭不掉的。 需要一定的时间。 南江府。 众人在风中等啊等,等得越吹越大,头发衣衫都开始凌乱。 终于到了亥时。 “啊啊嚏,妈耶,终于感觉到秋天的冷了。” “什么时候开始啊,我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吹了快两个时辰了,有点头晕。” “你这是真·弱不禁风啊?” “说实话,大晚上的,求雨塔上又没有亮光,你们能看清楚那人在做什么吗?” “有眼神好的,其实什么都没做,一直在打坐。” “讲真,想要当个求雨成功的地仙可不好当,虽然看准时机很重要,但今晚上这么大的风,未必会下雨。” “对啊,之前也有过这天气,大家眼珠子都盼掉地上了,一滴也没下。” “有经验的都知道,下雨之前,风不能太大……” 不少人坚持不了这么久,有走了的,也有才来的,人数倒是没少。 议论谈话间多了一些抱怨。 就在这怨气都快被风吹散的焦急等待中,俞勤终于一副通知完所有人的表情来到了求雨塔下面。 南崎睁开眼看了看俞勤,又看了看天,觉得还不错。 此时南江府上空雨云是最厚的时候。 不必再等了,南崎站了起来,点燃了旁边的火把。 下面的人一阵低呼,都抬头看向了他。 就见南崎起身后,没有太多奇怪的动作,只是拿出了一张大家都算熟悉的鬼画符。 没办法,之前求雨的和尚道士,好像都有符呢! 其中一个道士,还将求雨塔都给贴满了,差点被太阳照射的高温给燃起来呢! 不得不说,看见南崎拿出符箓的那一刻,九成以上的人都很失望。 原以为这位有什么不同呢,结果还是大家熟悉的那一套。 真是浪费他们在这等这么久。 有些顶着烈阳场场来吃瓜的,感觉都会背了。 接下来就该拿着符箓四面八方走几圈,神神叨叨的念着一些可能连自己都不懂的咒语。 或者用剑插上符箓,在火把上点燃,扬天挥洒着纸灰。 握草,这也能行的话,他们也是高僧大佬。 “啊,他在做什么?” 有人惊呼,让人纷纷定睛一看。 就见南崎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在手腕上狠狠一割,然后将血滴在符箓上。 当众割腕那一下,不少人看了眼皮子狂跳。 虽然距离远,但是大多数人的眼睛都非常好。 看得出这一把完全没有留力。 而且,血液滴在符箓上,符箓竟然就那么一点点的悬浮在了半空中。 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绝对没有任何的支撑。 何况,随着鲜血不断滴入,符箓越升越高,南崎没有任何动作,鲜血也不是往下滴的,而是往上飘的,全部进入了符箓里。 在火把的照耀下,很多人都觉得符箓在发光。 因为有火把,距离也远,一时也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真的。 所有人都仰着头,张大了嘴巴震惊,不是吧,之前没说求雨这么硬核的呢? 符箓凭空而立就算了,说不定内力浑厚的高手也做得到。 但要流这么多血的吗? 感觉这血都流半刻钟了啊! 为了演戏……不至于吧! 仿佛喂血喂到了极致,南崎剑指一挥,符箓立刻朝空中飞去。 还在半空中,无声自燃,好似一点萤火,带着大家的注目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就这份扔东西的臂力就不是之前那些水货能比拟的。 等等,刚才他只是挥动了手臂,但……好像符箓不是他主动扔出去的吧! 内力给喷出去的吗? 正在众人震惊,觉得这次求雨表演很不一样时。 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额头,落在他们脸颊,落在他们脖颈,以及……落在他们张大的嘴巴里。 冰凉湿润的感觉,侵染了大家的眼睛。 雨,真的下雨了? 而且还是大雨。 眨眼间,轻薄的衣服就湿透了,真是很久没见过的大。 “哈哈,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多久没见过雨了?” 一群吃瓜众也不躲,就那么淋着雨又疯又闹的。 真的旱很久了啊! 仔细算算,都快一年了。 刚开始没人觉得有什么,秋收时,秋收后不下雨更好。 等大家将粮食晒干,收入粮仓,冬季过得还挺暖和,过年甚至更加高兴。 来年春耕时才惊觉,好久没下雨了。 到处的水位都一天比一天低。 还没进入夏季就一天比一天热,才感觉大事不好。 但是,人力不可为,无可奈何…… 这会儿终于见到雨,感觉如此的亲切,如此的欣喜,如此的宝贝。 别的什么幺蛾子都不管了,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不然老天得看着他们挣扎。 俞勤也惊呆了,这阵子也算熟悉了,但他从来不知道南崎有这等神仙本事呢? 要做钦天监的监正,需要这种硬核的实力吗? 正五品的官职会不会太低了? 皇帝真的不重视吗? 俞勤内心盛满了惊骇,但还是记得南崎之前说的话。 求雨台上的火把已经逐渐被淋得熄灭,俞勤提气飞了上去,刚好接住了往后倒的南崎。 想了想,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人接了飞下求雨台。 南崎:“……为什么不直接走?” 俞勤:“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也要让这些当官的都看看啊,免得这些人还以为你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南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不是我的功劳。” 第155章 余公公操碎了心 俞勤不明白,但大为震撼:“不是你,还有谁?” 南崎虚弱:“不可说。” 俞勤无语:“那这血总是你流的吧!” “怎么也不能白流啊!” “咳咳……”南崎很想说,不用血,他很难激活这符箓,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 可他失血太多,脑子着实有点晕。 还有冷冷的冰雨打在身上,眼前一黑,意识就模糊了。 俞勤只感觉扶着的人一重,差点没扶住:“知府大人,可有大夫?” 俞勤连忙带着南崎靠近知府等官儿的所在地。 一群官老爷也惊喜的顾不上躲雨,还处在震惊中。 见状,知府连忙安排。 看那道手腕上的伤口,特么的谁敢说这是巧合? 谁敢说自己上也行? 血够流吗? 符箓够玄妙吗? 知府家的府医自然没跟上,但是吃瓜众里怎么都能找出一个来。 把完脉不出所料,气血两亏到了极点。 要补血,要静养,都需要时间,需要好药。 这药,知府大人自然拍胸脯说提供。 还提供静养的地方。 让大夫尽管开药。 俞勤听得无比震惊,顿时想起了在行宫的那天晚上。 南崎也是这种状况,而且,也无端下着雨。 先是细雨小雨,然后是一整天的大雨,甚至,那场大雨遍布三分之一的北方。 所以,那天是南崎在试验吗? 发现可行才来南方的? 那……当时将南崎给带回来的又是谁? 有人更直观的知道南崎的能力? 还是说南崎并没有说谎,这能力还来自别人? 俞勤有些凌乱了。 现场疯够了的人,反应过来就冲回家拿东西接雨水了。 求来的雨,谁知道会下多久? 接一点是一点。 然而这场雨下得比任何人想的都久。 越来越大的雨,下了一天一夜。 仿佛久旱的沙漠人,给喝了个痛快。 整个大地有种绝地复苏的感觉。 而南崎一直在昏迷中,雨停了还没醒过来。 老百姓太高兴了,太疯了,淋雨太多的结果就是有不少人寒气入体。 不严重,但是也得拿点药吃吃。 关于南崎的事情,就这么被大夫给传出去了。 不少百姓都自发的去南崎住处看望,祈福。 原本是祈福的,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跪拜磕头。 一个个都在大门外跪着祈福,磕头拜谢,也是祈求上苍,让求雨的高人好起来。 后来知道这是朝廷的钦天监监正,就祈求让求雨的大人康复。 这事儿越演越烈。 俞勤觉得这么下去不好,钦天监的声名太盛,会遭遇皇帝更多的忌惮。 前朝覆灭的开始就是因为国师。 钦天监不是国师,可现在做的事情却差不多。 继续下去要完。 俞勤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来,塞进南崎的嘴里。 刚到一刻钟,南崎就醒了。 将事情一说,俞勤把整个瓶子塞给他,“我们还是赶紧从南江府消失吧!” 南崎奇怪的打开瓶子闻了闻:“怎么之前不给我吃,都过去三天了?” 俞勤:“我们出发的头天晚上,有神秘人放在我屋里的。” “觐见了皇上过后,我回屋就看见这东西放在包袱之上,还有一张字条,说是给你救命用的,看着情况给你吃。”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一直带着。” “可救命药多珍贵啊,对吧!” “我看你没有生命危险,就没用。” 南崎:……谢谢你啊! 俞勤提着两个收拾好的包袱,“那神秘人是谁啊?” “是不是那个降雨的功臣?” “那可太厉害了,进了我的屋,我愣是没发现一点痕迹。” “办案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高超的手法。” 南崎将药瓶子塞进怀里,有些理解六公主为何不直接将药给他。 怕他没有后顾之忧,就可尽的作死。 万一没来得及用药,死得透透的。 “你确定想知道?” 俞勤一噎:“好吧,还是算了,你们这些高人的事,我等凡人还是不要掺和了。” “干净的,我们走吧!” 南崎不紧不慢的起身:“你的事办好了吗?” 俞勤:“差不多了,我在这逗留了三天,绝对怀疑不到我身上来。” 谁能想到,搞事儿的人没有急着离开,还光明正大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悠? 何况,最近几日大家都在欣喜下雨,和担忧南崎的情况,都还没机会发现。 等发现之后复盘,就会猜到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那时,他在到处叫人,有不在场证明。 照样怀疑不到他身上。 而且,在众人眼里,他真的就是南崎的长随,护卫,并没有很重视。 南崎点了点头,也不再细问。 俞勤的任务,他也不会掺和。 五皇子那边,运输粮食才是最重要的,哪怕知道有人搞事儿,暂时也不能全力去追查。 只能派一个小队追去查一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无论看见什么,都先按兵不动。 对方敢做截取钱货,放火烧粮食的事,人手肯定不少。 让他们去看情况,不是送菜的,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帝都。 盛昌帝收到八百里加急的信,还没看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结果……手疼。 顾不上手掌都红了,盛昌帝有些愤怒:“竟然还有人敢打救灾粮的主意?有多少族够砍?” “让当地知府赶紧去调查,一天天的光拿俸禄吃白饭吗?” “余英……” 正心疼看着盛昌帝手的余英一个激灵,“奴才在。” 盛昌帝:“给俞勤传信,让他在回来的路上秘密调查一下,朕倒要看看的,倒是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这种时候还敢伸手。” 余英连忙应下:“是,皇上。” 看了看桌子,余英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已经初秋,天气已经冷了。” “奴才这就让人给屋子里铺上暖和的东西吧!” 这样,就能将龙案垫软了。 下次皇上再拍桌子,就不伤手的。 盛昌帝不在意,顺口就同意了。 殊不知余英是操碎了心。 以前吾皇也不是这样的,能动口就绝对不动手。 什么拍桌子,踹桌子的不正常行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主要是盛昌帝身体不好,忌怒忌躁,但是生活哪有不发点疯的? 盛昌帝还管着这么大的皇朝,每天发生多少事儿? 奇葩更多,哪可能不生气? 于是元御医就说,有气就要发泄出来。 哪怕是大声谩骂,用肢体动作击打发泄。 就算很小的动作也行,发泄一点算一点,绝对不能憋着,容易越积越多。 到底是从小刻板养出来的帝王啊! 这个要求,就是要打破常规,打破习惯。 第156章 都是傻逼 盛昌帝刚开始实在做不到。 也不好让外人看见,有失帝王威仪。 只能在不算余英的情况下,独处时认真又规矩的敲敲打打,故意去发泄一下。 时间一长,感受到了发泄的舒服,盛昌帝就从小动作做起,开始自然的发泄着心中的气。 到后来,没有外人就有更大的动作。 比如,掀桌啊,扔镇纸啊! 就是天启殿这张龙案又大又笨重,很难掀起来。 行宫那张就要简洁多了,用脚还能踹倒。 因此,之前大公主挑起来的怒气,会让盛昌帝亲手打孩子。 没手了,还用脚踹两脚,实在忍不住强烈发泄的心。 余英计算着换一张新的鹿皮给垫桌上,方便盛昌帝攻击桌子。 余英出去吩咐了心腹给俞勤传信,刚回来就听见盛昌帝哈哈大笑,心下一惊,不明所以。 只要这个人是皇帝,不管是情绪内敛,还是情绪外露,都让人安心不了。 曾经余英觉得盛昌帝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想法很高深莫测,也很可怕。 现在,余英更觉得要命。 这一惊一乍的,他一颗老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皇,皇上?” 盛昌帝将信往桌上一拍:“余英,好消息啊!” “原来,就在那群人想要火烧救灾粮,各种搞破坏的时候,旱了这么久的天,竟然降下一场大雨。” “不仅保住了粮食,也没损失几个人,还浇灭了火。” “不然,那一片树林草木还不知道要被烧掉多少。” 余英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改主意了,这消息恐怕随鸽子飞出去了,还能拦截回来不成? 只能发第二次……显得太朝令夕改了。 盛昌帝欣慰的拿起另外的消息,“同一个时间,南江府求雨成功,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场雨?” “距离那么远啊,可能吗?” 余英感觉耳朵有点不对劲,他听见了什么? 南江府求雨成功? 是真的求雨吗?还是说巧合? 所幸,盛昌帝不管是巧合还是真的求雨成功,反正下雨了,下大雨了。 这消息是南江府知府联合众多官员一起送来的,虽然也提到了南崎是求雨之人,但是夸大了其他的,特别是下雨让大地复苏的事。 非常隐晦的弱化了南崎的功劳。 好在也没有说是巧合,说南崎瞎猫遇见了死耗子。 总之,盛昌帝也没太在意这个。 南崎说了只是去看星象,指不定就是发现要下雨了,才搞了个求雨仪式,提升朝廷在民间的声望。 不管怎样,南崎是钦天监监正,是朝廷的官儿。 “难道真的有天意吗?”盛昌帝禁不住再次问道。 两件事,相距那么远,却能产生联系。 确实也太巧合了。 幸好,都是好事儿。 就在盛昌帝一会儿怒,一会儿欣喜,确实很难做到不喜不悲的时候,虞婔终于成功将小鹰给驯服了。 一开始只是饿,饿得快死了,就灌下去。 虽然有点残忍,但是这鹰认得她,万一长大后找她报仇,关键时刻给来一下怎么办? 什么?直接杀了? 莫非弄死就不残忍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想试试能不能行。 她的驯养空中部队的计划,从现在开始。 连续来几次,小鹰也有些害怕她,但是不屈服。 后来,虞婔突然灵光一闪,稀释了一滴灵泉,给小鹰换了水。 新鲜的肉也用稀释灵泉水泡过。 于是乎,多喂几次,这鹰终于听话,彻底乖了。 从眼神中能看出,已经重新认她为主,而且,智商肉眼可见的提高。 虞婔也不知道是方法对了,还是灵泉水太能干。 用稀释的灵泉水就能达成目的,那驯服空中部队可就简单多了。 想了想,虞婔用加了灵泉水的食物喂养了几次公主府的猎犬,结果猎犬跟她也日渐亲近。 哪怕跟主人在一起,都会听她的话,感觉灵泉水真是利器。 只可惜,对人类没有这功效,不然,还用得着担心手下的忠诚度吗? “公主,南方的干旱终于缓解了,据说半个月内,下了三次暴雨呢,持续时间还很长。”红鲤说着下面送来的消息。 虞婔点头,一点不意外。 她一共就给了南崎三张完成品的祁雨符。 哪怕覆盖面积很大,根据各地方的雨云和水含量,下的雨量也不一样。 南崎会分三个地方,等待三个时机很正常。 而且,当第一场雨下了之后,旱情被打破了,后期的雨天反而越来越多。 所以,短短半个月,又等到了两次绝好机会。 红鲤继续说道:“粮食送到了,有靖王和萧统领看得紧,倒是没让人贪了去。” “基本都发到了百姓手里。” “现在还可以种一茬别的,也能当粮食的,比如红薯土豆之类的,过年应该不用太担忧。” 受灾人数确实多,盛昌帝先前说的那点粮食,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还有后续运送粮食,以及沿途购买和沈家凑集,当地开粮仓等等,应该也能熬过去。 山林草地等地方,也不是毫无吃的。 “嗯……”虞婔想到山体内储存的粮食,发现得真及时,“五皇兄先封王后办事,自然要办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否则,定会有人参他德不配位。” “已经到手的东西,突然要被收回去,那可难受了。” “再说了,以萧景的经历,他应该最恨贪官污吏,手里又有人,还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的权利,这还被人贪了去,他这禁卫军统领也别做了。” 红鲤笑呵呵的:“对,所以靖王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了。” “不像当初三皇子一样,直接将东西送到就行了。” 虞婔笑了笑,“那最操心的应该是皇后。” “去的时候有救灾粮不能动,那当粮食被送到了该送的人手里,回来的路上……呵呵,希望他平安吧!” 刺杀肯定是常态,就看能不能弄死了。 不过,皇帝在江湖上有杀手组织,很好奇会不会有人撞上去? 消息灵通,保护好五皇子应该还是容易的。 红梅在一旁煮茶,笑眯眯的听着:“公主,你觉得劫毁粮食的人会是谁?” 虞婔摇头:“不清楚,无论是谁的人,都不能改变是傻逼的事实。” “萧景可不傻,天气这么热,恐怕早就预演了遇见山火该怎么办?” “他们的人不少,一旦行动就瞒不过萧景。” “一定会发现得很早。” 第157章 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红鲤也懂得:“就是粮食可能毁不了多少,还可能会被发现?” “如果是几个皇子,应该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儿。” 去办事的是五皇子,还有沈家得准备粮食,二公主是最不应该出手的那个。 虞婔:“明知道毁不了多少,还要出手,不是几位皇兄的性格。” 那几个都斗出经验来了,每次出手不要命都得脱层皮,或者让人栽个大跟头。 这件事,知道萧景的能力就明白结果不痛不痒的。 就算多派一些死士也是送菜。 敢跟送粮队伍比人数吗? 至于二公主,自掘坟墓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 红鲤:“这么说,是外面的人?” “流民成匪吗?” 虞婔摇头:“不清楚,指不定……” 红鲤好奇:“公主觉得是谁?” 虞婔:“大公主那个姘头?” 红鲤:“啊?” 虞婔:“根据消息,这些人原本是想悄悄截取一部分东西,最先接触的是最后面的商人,不仅有粮食,有货物,甚至还有银钱。” “原本就是在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又为什么要这么节外生枝呢?” “很缺财富,并且觊觎这些财富,才会做这么画蛇添足的事。” 说到这,红梅插嘴了一句:“公主,奴婢一直不是很明白,那个男人既然只是把大公主当工具人。” “那就没有真正的爱意,更不论什么忠诚。” “又怎么会全心全意的给大公主培养那么多死士,甚至冶炼出那么多的金钱?” 虞婔笑了:“问得好。” “我也想过,能算计到大公主这一步,又不是忠诚和感情,那必然有天大的野心。” “这个人定然有另外的据点,培养着自己的人和死士,甚至有可能是军队。” “我那大皇姐只会用,没钱了拿钱,没人了要人。” “她肯定不知道每个月到底能炼制多少金银,培养多少能用的死士。” “那个男人掌控着一切,这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如果他也有自己的秘密据点,只要大皇姐登基,就是改朝换代之时。” 红鲤和红梅:……果然很天大的野心。 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啊! 乾宇皇朝虽然在走下坡路,但是还远没到亡国的地步,外人想要谋朝篡位那可太难了。 红鲤疑惑的说道:“那人既然能勾搭大公主,那为什么不去勾搭二公主?” “那时候二公主还没有出嫁,又是嫡出公主,就算二公主无法登基,不是还有一个五皇子吗?” “相比扶持大公主,扶持五皇子不是更容易?” “但凡有一个登基,后续的计划也能做啊!” “不是会多一个选择吗?” 虞婔点头:“我也挺纳闷的,按照出现的时间点来说,变成二公主喜欢的样子,明显比变成大公主喜欢的更容易。” 大公主想要出轨,还有一个心理变化过程。 可二公主直接恋爱不是更容易吗? 将山庄下面的东西放在面前,就算不爱,二公主也一定会同意的啊,就像沈家,不也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想法下嫁了吗? 对幕后的男人来说,下嫁与尚公主也没那么重要。 红梅:“暂时是个谜了,指不定要找到那个男人才能解开。” “不过,是不是那个男人疏于管教?” “当初面具人绑架了人,怎么能直接到老巢去呢?” “这么不严谨的吗?” 虞婔点头:“我也觉得,不过,仔细一想,那个面具人常年在街道上做表演,性格本来就爱现。” “而在那之前,树林一战,还有秦王之前蔌北救灾,当初的四皇兄……” “这些年消耗得很厉害啊!” “看得出来,面具人应该是临阵上位的,还没改掉他一些爱现的习惯。” “最重要的是,那个据点十年没出过问题,只要进去了就出不来。” “潜意识就认为,我们进去了也别想出来。” 要么憋屈的活着,要么成了井下枯骨,对于无法重见天日的敌人来说,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夜叉面具人极为自信,相当自负。 从来没想过虞婔扔出去的标记不是茶杯,而是茶叶。 在马车上喝茶,然后倒掉茶叶的很多啊! 根本没注意到茶叶的特殊性,或许,他本身也不懂茶。 平日里不会接触,也没有那种闲适品茗的心,就没想过茶叶也能成为信息,从而引来了萧景等禁卫军和暗龙卫。 这才是暴露的根本原因。 而且,也因为面具人的自负,大公主因为紧急而没来及换的瓷瓶,他也没当回事儿。 觉得将六公主一行处理了再换也不迟。 到了自己地盘,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却不知他以为的猎物,引来了一群更凶残的猎手。 不仅是大公主懵逼,那个男人更懵逼。 怎么他才不在这个地方几天,就全给暴露了呢? 简直没道理啊! 红鲤纳罕:“所以那些成了真正的匪,去抢商队的东西,是因为老巢被端掉了?” “没钱了?” 虞婔:“一时之间也不会穷到这地步,不过是未雨绸缪。” “而且想给朝廷制造麻烦,破坏救灾,破坏朝廷的威信。” 只是这些人没有想到,刚好遇见雨云积厚的天气,南崎出手降了一场大雨。 看起来好像老天爷都站在朝廷这边。 这次出手,也就冒了一点水花。 就算那些人躲得再快,也暴露了蛛丝马迹,迟早会被查到的。 红鲤笑呵呵的:“如果是这些人,怕是踢到铁板了。” “今天有消息传来,威武大将军那边有消息回来了。” “大将军不动大公主,暂时无限期的囚禁在公主府就好了。” “不过,那两个孩子,要送到西北去,大将军也不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两个孩子投军去,真正从一个小兵做起。” “啊?”虞婔和红梅都很惊讶。 红梅迷惑:“大将军还要培养他们不成?” 虞婔:“不可能,战场刀剑无眼,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此去西北,路途遥远,你们说孩子他爹会不会出现?” “还有,大皇姐会如此选择?” “啧,这威武大将军,有点意思啊!只能说,能领军打仗,镇守一方的将领就没有蠢的。” 大公主再暴躁也没法抗旨,两个孩子会被强制送走的。 大公主若是阻拦,那孩子离开对她的打击肯定大,指不定还能交代更多的东西,引出那个男人。 大将军也达到了报复的目的。 不能杀?不能动?那就在仇人心口插两刀,让她受折磨。 可如果大公主无所谓,并不在乎两个孩子的离开,这凉薄冷清的样子必然会让盛昌帝更加心寒,越发看清这个女儿的本质。 第158章 自信的大公主 大公主想要复起,可就天方夜谭了。 可以说,大将军把前路后路都给堵死了。 大公主要么选折磨自己,要么彻底耗尽父女情分。 大将军顺了皇帝的心意,又能手握仇人的孩子,其实也挺好的,算是最优解了。 至于和离,盛昌帝要这个面子,大将军也给。 只是默契的将公主府给劈成两半,一半用来囚禁大公主,一半给大驸马住,两个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虽然所有知内情的都知道公主府的变化,但好歹还有张皮在外面自欺欺人。 直到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大公主为什么突然被禁足了。 也才明白,上次大公主和六公主的交锋,原来是六公主报复回去了。 大公主果然没有赢的。 他们完全没想到,六公主竟然直接将大公主男宠的事捅到皇帝面前了。 他们也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并不知道孩子不是大驸马的,只以为大将军将孩子接走,是真的想培养弟弟的孩子。 大公主虽然被禁足了,但孩子真的有了军中发展的机会。 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大公主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反正,作为孩子爹的大驸马应该是赢了吧! 众人看到了表面,不知内情。 就挺佩服六公主的,看来再面团的人,逼急了也会炸的。 谁让大公主自己的屁股不干净。 二公主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知道大公主的孩子要被送走,不由得幸灾乐祸的嗤笑了一番。 心口也是一紧,暗暗收起了不少伸出去的爪子。 也暗自警惕,可不要步了大公主的后尘。 她可受不了孩子被带走,骨肉分离。 至于六公主那边……算了,元昭就元昭吧,一个封号而已。 封号再好,也改变不了六公主的出身,不能一击必中,要不了命,还是别出手比较好。 她也不觉得自己就干净,承受不起后果。 这六皇妹,多少有点邪门了。 那厢,安宁公主府,余英代表盛昌帝,亲自出现在公主府。 大公主刚开始还一阵惊喜,以为盛昌帝终究还是记得她的,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大女儿。 这件事应该就过了。 以后,她真的会好好过日子的,盛昌帝发起火来太可怕了。 她已经将那个男人卖了,肯定回不去了。 再说,她现在也知道那个男人什么都是假的,一直都在骗她,滤镜碎了一地,也猜到对方可能是为了让她帮忙掳走那些工匠。 曾经她以为的激烈爱情被浇了冰水,彻底熄灭了。 “余英,父皇是不是原谅本宫了?” 余英嘴角抽了抽,不是很懂大公主的自信和脑回路,“皇上口谕,大将军确实不会动公主。” “不过,两位公子要送到西北去。” 大公主眼睛一亮,“大将军还愿意培养孩子?” “本宫保证,熠儿和焰儿的天赋极好的,本宫一直在给他们打基础,应该很快就能适应边关的训练。” 父皇还是疼她的。 这些日子,真的不该怨恨父皇。 余英张着嘴,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就……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看透人心的本事都是个渣。 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着实读不懂大公主的想法。 大将军有多么冤大头啊? 还会培养两个绿帽孩子? 傻子能镇守边关,带兵打仗吗? 大公主满月的时候,盛昌帝就登基为皇,真是从小没吃过苦的。 确实不太懂人间疾苦的样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公主这么天真,这么自信呢? 余英哽住了,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挥手让跟着来,表情莫名的兵士自行去带人走。 大公主这般配合,就……挺好的吧! 余英客气了一番,告辞准备离开。 大公主还有些开心,给了一个大红包,“余英,本宫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余英没敢要,推拒了,“安宁公主,奴才为皇上办事,以后……公主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公主暂时还不能出去,得等皇上的圣旨。” 下次这安宁公主府谁想来谁来,他反正是不来了。 真怕自己被带进沟里。 大公主皱起了眉头,见余英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没想出来。 走远了,余英叹了一声。 肖宇笑嘻嘻的:“师父,其实大公主这样挺好的,不会自我抑郁。” 余英无语:“那是没搞清楚状况,等了解真相之后,还不知道会怎样疯呢!” “行了,别抖机灵,赶紧将东西给大驸马送过去吧,去看看工部的人来没有?今天得将中间的围墙建起来。” “问问大驸马,要不要在围墙上开个门?” “以大驸马的意见为主。” 没错,盛昌帝让工部的人来砌墙,将公主府一分为二。 还赏赐了大驸马不少东西。 不过,大驸马选择了不留门,彻底跟公主府隔开。 亲哥的人先来见他,说明了大将军的选择再回复的皇帝。 大驸马是体弱,不是脑残,自然看得出来盛昌帝让大将军选择,就是为了保大公主的命。 亲哥为了他,也为了家族,放过了大公主而已。 至于那两个孩子,主要也是盛昌帝推出去了,大将军顺水推舟接下的。 对于大公主的做派,他早就没有了任何想法,以前只是不想连累亲哥才忍着,现在,不愿再跟这个女人有半点交集。 留什么门?恨不得将围墙砌得越高越好。 若不是老宅住着嫂子一大家子,他恨不得搬走。 余英等人也尊重他的选择,吩咐完就离开了。 工部的人立刻开工。 大公主被禁足自己的院子,完全不知道这些事。 还让外面守着的人去叫驸马过来,准备联络联络感情。 谁知,这些看守的人根本不理她的话,就当没听见。 不管她如何高声大喊,撒泼大骂,均无人理会。 “公子,看样子,这围墙一日就能修好,公主出不来,还没发现问题。”小厮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解脱的轻松。 大驸马看了看天,隽秀苍白的容颜露出淡淡的笑意。 “哥哥的人是后来才回来的,那之前……给我们药的都是谁的人?” 小厮:“大将军派回来的人还在查,暂时没什么收获。” 大驸马点头:“不着急,背后的人若是有什么想法和要求,自己会出来的。” “左右不是冲着哥哥去的,就是冲着整大公主去的,不是皇子凤女,也一定跟他们有关。” “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终于……”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 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让哥哥操心自己的事。 第159章 是他从小到大给的底气 帝都很多人吃了这块大瓜,都心满意足的讨论着,大公主这事儿怕是过去了。 可能要不了多久,大公主就能出来了。 这时候还是不要去落井下石比较好。 就是可怜两个孩子了。 具体是不是带过去培养……暂时还不清楚,可以再观察观察。 得到余英的汇报,盛昌帝彻底的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了,他这女儿不是真的蠢,而是只看得见自己想看见的那部分。 任何一件事,她都有想要的,符合心意的样子。 就算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了,也一定可以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因为她有个当皇帝的父亲。 是他这个父皇,从小到大给的底气。 此时此刻,盛昌帝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他教育的失败,现在就遭遇了反噬。 “从今往后,除了属于公主的份例按时送过去,安宁公主府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上门。” “镇守的人,也看住了,基本的采买也让守着的人去做。” “公主府原本的人,都不许出府。” 盛昌帝眼睛一眯,“至于那些男宠,呵呵……也一样,各自在院子里,不准出去,也不准见公主。” 这些男宠都是良民,杀吧,着实没犯什么事儿。 好些还是被大公主强迫的,最后屈服于荣华富贵和权势。 大多时候为了保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所以……不好完全杀了。 放了吧,盛昌帝也过不去自己那关。 何况,就这么放了,难保不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 此事本来进行得静悄悄的,不想节外生枝。 既然做了公主的男宠,就陪着公主禁足吧! 此时,所有人都以为,这禁足只是暂时的,等解禁那天,他们和公主的事就算过明路了,不必像以前偷偷摸摸的。 因此,还没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配合的完成着禁足,没人闹腾。 这么安静,就没瓜可吃了。 直到安宁公主府彻底安静下来,隐入了黑暗中,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 二公主咽了咽口水,去皇后那儿寻找了一些安慰。 主动让沈家配合朝廷的工作。 原本不是很舒服,想要暗中搞点事儿的心全部飞了。 当然,她所谓的让沈家配合,也就是见一见二驸马沈淮,提一提这事儿。 去行宫这么久,二公主回来还没顾得上去看沈淮。 这一去,才发现沈淮院子里的药味儿更重了,整个人躺在床上,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的,行将就木的样子。 二公主有些震惊,三步并着两步,快速来到床前。 见沈淮面色如金,胸口很久没有起伏,吓得二公主用颤抖的手放在沈淮鼻翼下。 感觉到有气流才松了口气。 忍不住怒火中烧,声音带着三分尖锐:“风桦,风桥,都死到哪里去了?” “你们就这么照顾你们主子的?” 二公主正在全神贯注的生气,面前突然弹起一只手,吓得当场窒息,魂儿都飞了。 回过神来,二公主伸手一扶:“淮郎,你这是……” 沈淮歇了一口气,人好像才活过来一样,借着二公主的力量虚弱的坐了起来:“我让他们离开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难得的就睡着了,还梦见了太奶奶。” 二公主眼神陡然一缩。 听说人死前,就喜欢安静。 听说人要走了,就容易梦见死去的亲人。 沈淮才二十七岁,身体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了吗? 二公主震惊,有些紧张:“淮郎,本宫去求父皇,让元御医来替你把把脉吧!” 沈淮拳头抵唇,咳了两声,“半年前才看过,公主,不要用这些小事儿去烦父皇了。” “我都听说了,外面一直不太平。” 二公主也有些犹豫,确实,除夕之后才看过的。 那时候正当盛昌帝特别生气的时候,虽然也答应了,但给她留下了不少阴影。 现在,南方旱灾还没解决呢,朝堂之上一直很沉闷,她有点不太敢去打扰。 “可是,你的身体……” 沈淮举起手,让二公主别说了,“公主,生死有命,我早有准备,也希望公主早些准备。” 说罢,一连串的咳嗽不停歇,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了。 精致好看的脸,越发的苍白,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见状,二公主着急,掏出手帕给沈淮。 沈淮接过捂嘴,等停下来再看,手帕上是刺目惊心的血。 二公主尖叫,整个人弹了起来。 吓得沈淮一哆嗦,带血的手帕都掉在了地上。 此时,风桦和风桥终于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驸马?” “公主?” 二公主气得声音又抬高了八度:“还不快叫府医?” “不对,拿本宫的铭牌去叫太医。” “还不快?” 御医请不来,太医还是可以随叫随到的。 风桥看向沈淮,得到了一个批准的眼神,才慌乱的跑了出去。 二公主很生气:“那府医就是个废物,这么久了,驸马的身体越来越差,早就该请太医了。” 见沈淮没有阻拦,二公主松了口气。 以前沈淮每次都拒绝请太医,说让府医难做。 府医当初也是二公主带进府陪嫁的人呢! 应该要多给些信任。 今日终于没有拒绝了。 沈淮又咳了两下,有气无力的。 最终,沈淮和二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太医过来。 看得出来,两人虽然是夫妻,还真的不太熟。 在二公主的紧张注视中,太医一脸严肃的,愁眉苦脸的把完脉,说得话却跟府医差不多。 当年科举太费人,伤了根基,后来一直忙忙碌碌的成亲,没能好好休养,又破了阳气,身体就一日差过一日了。 重新开了一副药,二公主怕外面的药不够好,亲自去太医院拿药。 太医唉声叹气的,二驸马的病情居然如此严重,随时都要嘎的样子。 这一趟真不该来的。 可南方那边派了不少太医跟五皇子,太医院人手不太够了,被他给撞上。 等外人一走,风桦和风桥连忙关上门。 沈淮虽然依旧病恹恹的,却从床上站了起来,空洞的双眸带着些许锐利精光。 “风桦,上次那个人不是给了你联络方式?” “就说,我要见他……背后的人。” 风桦皱眉:“可是,公子,上次那人也说了,他主人不会来见公子,合不合作,随便你。” 沈淮垂眸:“那就告诉他,如果我可以带着沈家效忠他,愿不愿意见我一次?” 随后呢喃了一句:“不知道沈家,够不够份量?” 第160章 不想承认跟她们有血缘关系 风桦震惊:“公子,真的要如此吗?” “我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还不知道……” 就要带上整个沈家吗? 沈淮叹了一声,“能选择跟我合作,必然跟二公主不对付。” “或者,想拐着弯对付五皇子。” “不是夺嫡,身份地位也一定不俗。” “帮我伪装脉象,能够直接骗过最开始的御医,和现在的太医就很厉害了,定然是有本事的。” “而沈家,自从二公主下嫁,就是皇后五皇子一派了,逃不了夺嫡的命运。” “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啊!” 若是五皇子成功上位了还好,不然的话,沈家的几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这一代了。 新皇不可能放过沈家的,不管他主动还是被动,因为有了沈家,五皇子才有了最大的底气。 作为对手,又岂会放过始作俑者。 而且,难得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倾覆沈家,将沈家的财富据为己有,哪个刚上位,雄心壮志的新皇又能拒绝呢? 沈家就算想投靠别人,还要对方相信吧! 所以,沈家真没得选。 有一个找上门合作的,又表现出了一点实力,已经是他能找到的不多的退路了。 自然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最坏的情况就是,五皇子和这位幕后都失败了,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沈家气数已尽,他已经努力过了。 那厢,虞婔收到消息异常惊讶,“啊?要见我?还说要带着沈家效忠?” 如意:“嗯,那边的确是这么说的,所以要面谈。” 虞婔皱眉:“我听着怎的那么天方夜谭呢?” “沈家就算不效忠五皇子,也不可能效忠别人吧!”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这种可能,知道沈淮纯粹装病之后,只求合作。 既然是装病,那肯定有所求。 找准需求一定就能合作,或许大家的目标是一样的。 但是,带着沈家来投靠?就很……像一个巨大的诱饵。 想了想,虞婔觉得这么见面太过冒险了,决定再探一探,“告诉他,我嘴小胃口也不大,可吞不下沈家。” 拒绝,沈家的确有钱,但是她现在也不缺。 锦上添花若是要背刺,她宁愿不要这朵花。 如意传递信息过去,沈淮沉默了好久。 而且,人都有逆反心理,对方越是看不上沈家,越是不受这份诱惑,沈淮越相信对方一开始对沈家并没有想法。 不然,不会在发现他装病之后,也只是提出合作。 没有用这个把柄来威胁他必须得为其办事。 像沈淮这样的人,对这种做法是很难理解的。 但是不妨碍他感受到了这份难得的善意,和对方拥有的底气。 这才是他愿意赌一把的根本原因。 效忠这样的人,就算将来失败了无法全身而退,也有可能保住部分吧! 到时候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不相信他。 他不表现出更多的诚意来,对方是不会见他的。 合作什么的,就很无所谓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虞婔正在优哉游哉的看着书,吃着早餐,小鹰在屋内的房梁上扑腾。 时不时展翅俯冲,犹如抓猎物一样,将桌上给它准备的鲜肉抓到房梁上去享用。 如意来的时候,表情特别古怪,也带来了一个极为震撼的消息。 虞婔:“他还没死心啊?” 如意啧了一声:“他让属下传一句话,说主人你听了之后,应该就会相信他的诚意了。” 虞婔来了兴趣:“什么话?” 如意神色莫名:“他说,孩子不是他的,跟沈家也没有关系。” “嘶~”,虞婔手没收住力,捻在指间的书页被裂了一半。 虽然她也是公主,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些公主都怎么回事?” “不都是自己选的驸马吗?为何就这么热衷于给驸马戴绿帽子呢?” “大公主如此,二公主也搞这种事儿?” 不得不说,这话的杀伤力和震撼非常猛。 虞婔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不过,如果是真的,这么大的秘密都能告诉她,倒是有点相信沈淮的诚意了。 没有了孩子做中枢,沈家跟二公主的关系不牢靠就有理由了。 之前她不信,就是因为沈淮和二公主再同床异梦,也有了两个孩子。 又怎么可能带着沈家投靠外人呢? 可如果两个孩子跟沈家没有任何关系,沈淮不愿意将沈家留给孩子就很正常了。 “好,今天晚上亥时末,子时初,四方酒肆的后院,你带他过来。”虞婔答应了。 这消息过于炸裂,指不定里面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大公主的姘头还没找到呢,二公主又来? 这两姐姐都怎么回事儿? 她都不想承认跟她们有血缘关系。 考虑到沈淮装病中,白日不在被发现不好交代,就改成晚上。 四方酒肆,是清风在帝都置办的一个据点之一。 很多年前,飞星谷就置办下了。 地方不算特别高档,但是有自己的特色烈酒,很得走南闯北的行商青睐。 名气在这部分人群中很高。 因为接待的人大多是来往商人和江湖人,收集信息很有一套。 当然,跟当初钱二公子买武器的不是同一家。 当初钱二公子的事情过后,那家酒肆的很多人都换了,对外称已经换了东家。 这才躲过了镇国公府的追查。 因为公主府就自己一个人,虞婔来得很早。 四方酒肆非常的热闹,大厅内充斥着各种高谈阔论,小二后厨更是忙得飞起。 酒肆的后院就是厨房和杂物房,二楼还有不少客房,也能当客栈用。 再往后还有一个封起来的小院子,大门是朝旁边的小巷子开的。 虞婔来的时候本来也没走寻常路。 无声无息的就进入了不起眼的东厢房。 让红鲤和红锦隐在暗处,这才坐到窗前的榻上。 窗户打开,虞婔身影藏在窗户旁边。 同时,榻前放了一座八扇的双面绣屏风,将榻这边遮掩得严严实实。 然后屏风那边点了蜡烛,亮了起来。 虞婔这边是黑的,连影子都看不见,完美的隐藏在夜色中。 因为时间早,红鲤还去拿了一套茶具过来,虞婔慢慢的煮着茶喝。 当沈淮踩着子时(晚上11点)的点过来时,就看见……很好,啥也看不见。 院子里就像寻常人家一样,有的屋子还点着灯,有的已经熄了。 不在正房,居然在东厢房。 进屋后,桌面并不算明亮的蜡烛就照亮了那么一点范围。 第161章 这是坦白局 除了让沈淮更加暴露在对方眼中之外,他是啥也看不到。 隐晦的打量了一下这平平无奇的屋子,眼神在那超大的屏幕处顿了顿。 此时的沈淮,脸上完全没有了病容,精致的容颜带着浓郁的温润书生气,修长的身材,月白色的长衫。 风度翩翩,好一副芝兰玉树的探花郎模样。 二公主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大公主带滤镜的描述姘头,都没画成这样子,沈淮却能长得更好。 “沈公子,请坐。” 一个雌雄莫辩的少年音从屏风后响起。 这声音很陌生,绝对不属于任何皇子公主。 难道真是他猜错了? 还是说,此人已经伪装到这种地步了? 正主没来吗? 沈淮不由得苦笑,满怀期待的来,好像见了,又好像没见。 他爆出两个孩子的事情,只是让对方起了兴趣而已。 依旧没有被信任,此事关系甚大,对方警惕到了极点。 不知为什么,这样反而让他更安心了。 一般人听见沈家投靠,都止不住贪婪和热血沸腾,这位还能从容不迫的布置这么多,面面俱到的防患各种破绽。 要么是真的对沈家不感兴趣。 要么就冷静到了极致。 沈淮内心更加好奇了,到底是谁呢? 他了解的龙子凤女,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啊? 还是说,有人隐藏得这么好? “阁下还真是出人意表呢!”沈淮在桌边坐下。 面前有一盏滚烫的热茶,他也没有碰。 他虽然想给沈家多整一些后路,对这人的感观还不错,但也没有完全的就信了对方是无害的。 杀了他,照样能让二公主不好过,也达成对方的目的了。 入口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 虞婔也不在意,东西她准备了,待客之道做足了。 用不用,是别人的事情。 “沈公子更让人意外,竟然还是会武功的高手……啧,这功力怕是从小就开始练的,又怎么可能因为科举考试伤了根基?” “沈公子是如何让公主陪嫁的府医,帮你伪装脉象的?” 沈家的府医,是二公主当初带过去的,居然会背叛二公主。 沈淮叹了一声:“每个人都有弱点,那府医年纪不小了,老年得子,还是独苗苗,很容易拿捏的。” “不过,多谢阁下帮忙。” “当初连御医都骗过去了,确实能一劳永逸。” 虞婔:“那府医呢?应该知道内情吧!” “沈公子会如何处理?” 沈淮若有所思,“暂时不会怎样,以前的把柄照样有用。” “而且,这时候府医出事,指不定会让人发现什么。” “其实,二公主也是有怀疑的……” 还好这位的人在年后出现得及时,不然上次御医来就得露馅儿。 “病”得如此严重,却一直找借口回避御医太医,傻子都会产生怀疑。 “不瞒阁下,以前沈某没办法瞒过御医太医,所以一直不敢病得太严重。” “有了阁下的帮忙,这才能更进一步。” 虞婔纳罕:“沈公子的更进一步是……让二公主直接丧夫吗?” 沈淮也不瞒着:“确实有这种想法。” “乾宇皇朝存在这么多年,沈家从来不参与夺嫡。” “这次……着实无端被拖下水的。” “无论胜与败,对沈家来说,可能都到头了。” 虞婔沉吟,这沈淮倒是看得精准。 沈家的财富到底有多少? 答案是不知道。 每一位在任的皇帝,或多或少都会尝到国库紧张的苦头。 每当这时候,谁没打过沈家的主意? “人人都想要从龙之功,沈公子似乎不喜欢?” 沈淮:“危险性太大,沈家赌不起。” 虞婔轻笑:“可你选择我,未必是好事儿,指不定我也不能给沈家,给你想要的。” 沈淮:“阁下有善意,有仁心,这就足够了。” “无论是二公主也好,五皇子也罢,沈家都不会有好下场,最后都会吃得一点不剩。” “阁下但凡能给沈家留几条命,就比他们强。” 虞婔诧异:“沈公子……竟然如此直白。” 沈淮起身,行了一个下属礼:“沈某带着诚意来的,又何须打哑谜?” 虞婔点头,那可比特别爱打哑谜的萧某人好相处多了。 虞婔:“沈公子似乎将二公主和五皇子靖王放在了同一个位置,并不看好他们?” 沈淮:“不瞒阁下,沈某觉得……二公主的心,很大,靖王……虽然没有证据,沈某一直觉得他们迟早会反目成仇的,姐弟俩内讧,成功的几率非常小。” 靖王对二公主这个姐姐几乎没有防备,就连皇后都不知道二公主有很大的野心。 一心认为二公主会成为靖王坚实的后盾。 一旦祸起萧墙,皇后恐怕都会傻眼,就露出了致命的弱点。 十有八九会被竞争对手给钻了空子。 倒是面前这位,到底是谁啊? 这么神秘的吗? 为何他感觉不到这人有争的想法? 将来事发能自保吗? 虞婔:……二公主到底也没有瞒得过枕边人啊! 等等,是真的枕边人吗? “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沈公子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怎么瞧着二公主不像是心虚的样子?” 沈淮叹气:“那是因为,二公主并不知道。” 虞婔懵了,“欸?” 啥意思? 二公主孩子都生俩了,竟然不知道给驸马戴了绿帽子? 离谱它奶给离谱全家开门,离谱一家子聚会了。 沈淮:“阁下可能不知道,当初二公主执意下嫁,还有一番缘由。” 虞婔耳朵竖了起来,当事人亲自开瓜,绝对保熟保真。 原来,在会试之后,殿试之前,一次外出踏青。 二公主竟然中招了,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却是极品春药。 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在一个破庙里,二公主与人春风一度,解了药性。 沈淮倒霉催的,踏青居然遇见了下雨,在人家完事儿后发现了破庙,跑进去躲雨,等察觉到现场不对劲要走的时候,二公主刚好就醒了。 四目相对,确认过是刚才办事的人。 沈淮为了躲不算大的雨,身上有的地方湿了,有的地方没湿,发髻也散乱了,衣服也松松垮垮的。 双颊因为奔跑还带着酣红,气息不稳。 完全就是一副刚完事儿的样子。 得,根本解释不清楚了。 沈淮就被二公主认定了是解药的人。 沈淮简直百口莫辩,根本解释不清楚:“那时候年少气盛,只想解释清楚,却没想过,根本不是解释的问题。” “而是我看见,碰见了,即便二公主相信另有其人,也一定会是我。” “之后的事,就是大家看到的样子了,殿试探花,然后被二公主相中,下嫁到沈家。” 虞婔:……这瓜不比话本故事精彩吗? 相当炸裂啊! 第162章 太炸裂了 虞婔敢打赌,盛昌帝和皇后一定不知道这个真相。 而是确确实实的被二公主给说服了才赐婚的。 沈家太好了,沈淮这个人也好。 “沈公子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以前的沈家,为什么一直没牵扯进夺嫡,反而能独善其身吗?” 沈淮再次苦笑:“以前不知道,等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还能是什么? 沈家的儿郎没有娶过公主,沈家的女儿也很少有进皇子后院的。 就算有,也是直接进后宫。 再不就是,沈家子孙的出生,多少有点算着来的,不适龄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些都不牵扯夺嫡和从龙之功。 最重要的是,沈家抱着侯爵,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从来没想过要进入官场。 不在官场,很多事情就不必参与,最多花钱消灾。 每一任皇帝也不是非要去动沈家,就这样安稳的存活了下来。 直到沈淮的出现,天资纵横,加上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哪里甘心一生就那么被安排了? 又如何不想金榜题名,名扬天下,名垂青史? 所以,沈淮坚持去参加了科举,又倒霉的遇见二公主,就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祖父,几乎是被叛逆的沈淮气得身体不好,渐渐老去的。 被皇权压着娶了二公主,沈淮才真的大彻大悟,悔不当初,可沈家已经入局。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给沈家寻得一线生机,沈淮不得不兵行险招,就比如……现在。 如此坦白的交代了自己很多秘密,那是真的很险。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一招不走,沈家也是逐渐走向灭亡,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不如赌一把。 虞婔皱眉想了想:“所以,当时公主下嫁的时候,就已经有孕了吗?” “不应该啊,沈家的大少爷,不是足月生产的吗?” 二公主的两个孩子,跟大公主家的其实差不多。 哪怕大公主先嫁几年,可刚开始并没有孩子,成亲后好几年才有孩子。 刚好赶上二公主出嫁就怀孕,生孩子的时间便相差不大。 沈淮握紧了拳头,“孩子其实……硬生生被藏了两个月才说生下来。” 二公主自以为瞒得好,却不知,那是在沈府,根本逃不过沈淮的耳目。 二公主秘密生产的时候,沈淮其实就知道了,反正人已经娶回来了,不过配合演出罢了。 等孩子光明正大“出生”后,身边知情的人都被二公主用各种理由处理了。 一般人其实看不出来两个月大的孩子,和刚出生有什么区别,就说生得敦实而已。 加上,二公主脾气不好,经常不要别人看孩子,以生产伤了身体为由,也没有举办满月宴,这件事情就在沈淮的装聋作哑中掩盖过去了。 从这件事情中,沈淮就明白,二公主内心应该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也不能承认,所以日常催眠自己,那天在破庙的是他,孩子也是他的。 否则,他何须这样来藏? 直接说早产不是更好吗? 二公主就是不愿意用早产来留下把柄。 虞婔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那女儿呢?” “如果说第一个孩子是意外,第二个呢?沈公子和二公主夫妻一场,就没有夫妻之实吗?” 沈淮冷笑:“确实没有。” “婚后,策反了府医,沈某就借机装病了,科考之后身体不好的人比比皆是,这不稀奇。” “身体不好,自然不可能行房。” “所以我觉得二公主是猜到一些的,她迫切的希望行房,给沈家生一个孩子。” 有些手段,骗得了一时,骗不了太长。 让二公主以为行房了,但是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一着急就是一系列的骚操作,沈淮躲之不及,肯定见招拆招。 来来回回老大都一岁了。 最后,二公主咬牙,用出了自己当初遭遇的那招。 沈淮早有准备,药又让二公主自己吞了,然后……他就发现了当初让他背锅的男人是谁。 虞婔惊讶极了:“啊?来得如此及时,这么说,孩子他爹一直在二公主身边?至少也关注着她的?” 哦,可以想象,当初的现场是多么劲爆。 原来沈家不显山不露水的,暗地里的发展才汹涌澎湃呢! 还好,不像大公主那边,愣是不知道男人是谁。 “对,其实仔细一想,公主当初中招已经跑掉了,还特意跑去了无人的破庙,很偏僻无人的地方,怎么会刚好就碰见了一个男人?”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及时跑了?” 沈淮都不好意思说,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还想对付他,想将他打晕了扔到床上去。 亏得他人多,还准备了迷药,最终将那个男人扔到床上去了。 让两个孩子一脉相承,血脉一样一样的。 虞婔感觉好久没这么震惊过了。 这二驸马真是冤大头本头。 “暗卫吗?” 这么说,二公主那两个孩子还长得挺好的,除了母亲的基因,那个暗卫恐怕长得还不错。 不过,这么比的话,大公主那两个孩子确实长得很普。 是孩子爹那边的基因不行吧! 跟大公主描述的人,恐怕相差很远。 “是的,只有暗卫是一直守在公主身边的,并且及时当解药。”沈淮相当无语。 既然二公主有暗卫,如果当时没有他,醒过来只怕也会想到。 果然将他当王八,逮着了就不放。 沈淮也想得明白,就算他没有参加科考涉足官场,那种情况下,二公主也不会放过他的。 虞婔咂舌,她就说嘛,像榜下捉婿这样找个男人,真的好吗? 像沈淮这样,有本事根本就不碰二公主,二公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冷暖自知。 说到底,还是得看男人守不守得住。 谁能想到,二公主和驸马两个孩子都有了,却还没有夫妻之实。 最重要的是,二公主知道的部分又不一样。 这瓜多少有点离谱的。 “那暗卫呢?还在吗?” 沈淮摇头:“武功很高,我的人杀不了。” “好在,他也不敢让二公主知道孩子是他的,有这个把柄在,他不敢乱说话。” 那个暗卫,已经不纯了。 他对主子动了感情,一旦暴露,他就算不被二公主五马分尸,也会被皇后弄死。 不是怕死,而是怕他死了,就没人再这么保护二公主和孩子了。 虞婔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暗卫好厉害啊! 两次都直接中吗? 盛昌帝听了都得羡慕。 显然,二公主一直以为自己算计是成功,以为第二个孩子是沈淮的。 只不过,沈淮是被算计的,对孩子很不喜也很冷漠。 她那精明的二皇姐啊! 却在这么大的事情上犯了糊涂,怪不得二公主上哪儿都不太愿意带孩子。 完全不像大公主,胆儿肥的还将孩子当成炫耀的资本。 二公主心虚,只想藏起来。 第163章 真心实意的发问 八卦听完了,这在整个八卦圈都是很炸裂的。 安静了一会儿,虞婔回归正题,“昨日太医给你把过脉的,二公主应该相信你是真的生病了吧!” “你想借此死遁?有什么计划?” “死后呢?你这个身份就没了,可沈家依旧是二公主的夫家,脱不了干系的。” 虞婔也没说得那么直白,潜意思沈淮都懂。 沈家的钱还是二公主的钱,不管是二公主有需要,还是五皇子,这钱都必须得拿出来。 拿钱不可怕,可怕的是拿了钱,最后还得家破人亡。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至于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事抖了个干净。 “暂时还没有完善的计划,毕竟之前装病都小心翼翼的,还不敢死。”沈淮坦白的说道:“阁下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是真心实意的发问。 能骗过御医,说不定有更好的想法。 实际上让对方出主意,就是让对方添加一些目的。 虞婔想了想:“昊天侯是沈公子的二叔?” 昊天这种封号就很神奇。 也不知道开国先祖是真的感激沈家呢? 还是想要捧杀? 原本这个侯爷继承权,在沈淮身上。 沈淮的父亲前几年身体不好走了,母亲也因为沈淮娶公主而气不过,又接连遭遇夫君逝世的打击,也跟着离开的。 沈淮父亲身体不好的时候,就将爵位传给了沈淮。 沈淮却在成亲之前,主动让给了二叔。 他亲自去求的盛昌帝,有二公主的把柄,她闹也没用。 盛昌帝对沈淮有愧,毕竟沈淮父母的死,跟独子娶公主多多少少有一点关系。 而且,二公主虽说下嫁沈家,不管是五皇子,还是皇帝,也都为了沈家的银子。 所以,盛昌帝对沈淮的要求没拒绝。 昊天侯成了沈家二叔。 这时候,二叔已经分家出去很多年了,府邸就变成了侯府。 沈淮一直住在老宅,并且写下契书,他死后,沈家老宅也会归侯府所有。 这可是沈家最初的家业,自然要侯爷继承。 也就是说,如果沈淮真的死了,昊天侯不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将公主赶出去的,盛昌帝都不敢拦着。 当然,昊天侯不怕暗地里被穿小鞋的话。 还要有足够的理由才敢这么做。 总之,公主的两个孩子,连沈家老宅的继承权都没有。 若是再爆出孩子不是沈淮的,迟早被赶出门去。 “是的,二叔原本就是做生意的好手,沈家的财产基本都交给了二叔。”沈淮说道:“当年若不是沈某执意要参加科考。” “二叔也不会被分家分出去。” 主要沈淮有这能力一路考上去,沈家老爷子怕沈淮中榜后为官,会连累到整个家族。 所以早早就将二叔分出去了。 没办法,就两个儿子。 虞婔皱眉:“那你……敢说代表沈家做决定?” 沈淮:“二叔……还是会听沈某的。” 沈家二叔对沈淮一直很好的,如今,沈家的财产爵位都被沈淮送给了沈二叔,不客气的说,昊天侯对沈淮,比对自己儿子还好。 大多数大事儿,也都听沈淮的。 在沈二叔心里,他只是暂时保管侯爵,迟早会还给沈淮,或者给沈淮的儿子。 如今,沈淮要彻底放弃沈家的身份,死遁离开的话,沈家就彻底是沈二叔的了。 “我的意思是,你是要彻底放弃身份,让沈淮完全消失,跟沈家毫无关系呢?还是只让‘驸马’死了,沈家却知道你的存在?”虞婔进一步问道。 前者,就必然要跟二公主撇干净,还要让沈家不再成为二公主的后盾。 后者,那就只需要沈家去找理由跟二公主闹翻就行了。 这怎么死就是一门学问。 沈淮沉吟片刻:“其实……差别没那么大,沈淮,不可能再出现了。” 虞婔笑了笑:“沈淮是不可能存在了,但是沈家还是一块肥肉,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推也要被推到二公主的对立面去,也会成为五皇子的敌人,皇后的敌人。” “在皇上面前又能落得什么好?恐怕最好的也就是发生冲突时,皇上不插手罢了。” 沈淮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笑道:“当局者迷啊!” “那就要看,阁下要让沈某做什么了。” 选择权又交给了谈话的人。 至少,他都已经投靠了,不认为对方会那么让他死遁离开,沈家可跑不了。 他宁愿将自己交给对方,也不愿意一个人逍遥去了,只将沈家给这位。 前半生,他已经任性够了,后半生,他要为沈家考虑更多。 否则,他哪有脸下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虞婔愣了愣,要沈淮做什么? 嘿,真没有。 沈淮这样的人有才又聪明,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身边,用着也不放心啊! 她纯粹是想让二公主吃亏。 沈淮等了等,没有等到回复,有些意外。 这位也没想过吗? 所以,不放心用他? “沈某虽然隐姓埋名,但还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沈家虽不能明目张胆的投靠阁下,暗中也可以给阁下提供银钱和帮助。” 沈淮实在没想到,他会努力的去证明,自己和沈家还是有用的。 就怕对方不用。 这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自己和沈家,存在就是资本。 连盛昌帝都盯着呢,还能有人不要的? 虞婔嗤了一声:“听你这话的意思,已经笃定我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了?” 要什么资金? 夺嫡才要好吗?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嫌弃盛昌帝的孩子还不够多。 让人分析分析,就要猜到了。 之前南崎用排除法锁定她,她就无话可说了。 沈淮:“就算不做什么,日常打点也是需要的。” 沈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虞婔脑子快速运转。 她要报复二公主,沈淮这个人很关键。 而且,吃瓜吃了那么多,就等于默认了他的投靠。 把人放在这儿闲置,好像有点浪费。 沈淮会认为她不信任他,万一搞出别的什么骚操作就不好了。 若是又被别人拉拢,那可都不是买椟还珠了,而是买椟送珠,何必给自己增添敌人? 不就是安排事情吗? 那整个长期的,跟自己暂时又没有交集的,启不启用到时候看情况吧! 暂时影响不到自己就行。 “选一个人,过去做个卧底,平日里就好好过日子,并且隐藏好身份。” “你若真的死了,不排除二公主会发疯。” “可能要好好潜伏一段时间,等时过境迁,我有需要了,再唤醒你。” “你可愿意?” 沈淮沉吟着,看似简单,这任务可不容易。 第164章 我选择六公主 最重要的是,心态一定要好。 “等待唤醒”是一个很微妙的命令,也就是说,有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 这是见他能忍二公主将近十年,觉得他有这个隐藏潜伏的本事吗? 虞婔缓缓的说道:“不急着回答,我向来不强求别人的。” “若是你还有更好的去处和打算,也可以提。” 沈淮:“不是,沈某只是在想选择谁。” “如果可以,我选择六公主。” 虞婔当场卡壳:……这是猜到她了? 还是巧合。 就不能让她保持一点神秘吗? “为什么?” “你是个男人,应该知道,六公主身边可不好去。”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元昭公主府,除了婢女就是太监。” “只有护院,是真正的男人。” “即便去做护院,接近不了公主,你这卧底……或许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沈淮:“就是因为六公主和七公主最近在招护院,应该会有很多人看准这机会。” “阁下如果能帮忙,很容易进去。” “再有,最近二公主很忌惮六公主,若是能去元昭公主府,能很好的躲开二公主。” 虞婔:……那只是一个幌子啊! 肯定寻找自己人才是。 公主府肯定要经营得像铁桶一样才行。 府内的钉子都是故意放进去的。 “护院的位置,对将来不利,等同于养老。” “还有别的理由吗?” 二皇姐忌惮她?是因为大皇姐那件事吗? 警惕心还挺强的。 沈淮想了想,“这次大公主的事,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六公主。” “现在再看以前,六公主的确遭遇了很多波折,但是都存活下来了。” “以前年纪还那么小……总觉得不简单。” “总不能每次都全靠运气吧!” “即便没发现什么,以后也肯定会警惕。” “所以,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进元昭公主府。” 闻言,虞婔无语了。 玩权谋的,心都脏, 真的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吸引注意。 话说到这份儿上,她无论回答什么,都等于给沈淮“她是谁”的答案。 她看出来了,沈淮可能有点猜测,但是并不多。 点到她纯粹是真的这么想。 只能说,沈淮当了这么多年冤大头,还是有些气运在身上的。 看来……瞒不住了。 没办法,聊到这份儿上,瞒不瞒,意义不大。 只要不将沈淮推到敌人阵营就行。 虞婔默默起身,下了榻,朝屏风走去。 听见动静,沈淮立刻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对方隐藏得太好了,他根本无法分析是谁。 浅色的裙摆和精美的绣花鞋映入眼帘,沈淮瞳孔微缩。 为了表示尊重,沈淮站得很乖巧,头低着,自然先看见脚下。 沈淮错愕的顺着裙摆往上,对上虞婔平静的表情和眼神,当即呆住了。 他将所有人都猜了一遍,但真正看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虞婔也没其他反应,仿佛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元昭公主府就不用去了,另外选一个吧!” 声音变了回来,童声自带夹子音,听起来就没有刚才的少年音稳重。 “公……公主……”沈淮结巴:“那,那,沈某需要调查一下,不能太过刻意才是,不然,要消除怀疑,顺利潜伏下去是很难的。” 虞婔在桌边坐下,继续进入话题,“不急,你慢慢选。” “另外……驸马也别急着‘死’,既然要死,就死得有意义一点。” “你不是想让沈家不再成为二公主的资本吗?” “如果你死在二公主手上,沈家划清界限就很理所当然了吧!” 沈淮勉强捡回震惊过度的脑子,反应了一会儿:“可这不容易,一定要有很多无法处置的证人才行。” “否则,以二公主的手段,直接处理干净也没什么用。” “可若是有很多外人……这不好做啊!” 虞婔看清了沈淮的神情变化,感觉这么聊天舒服多了。 沈淮真的在考虑计划的成与败,似乎不曾想过,这种情况他可能真的会死。 “所以,需要计划,也需要等时机。” “或许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遇见危险的时候,二公主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你……会不会拿你挡刀?” 其实从之前的瓜中可以看出,就算二公主一开始只是抓住了沈淮这根救命稻草。 但嫁过去之后,应该也想好好过日子,对沈淮逐渐有了喜欢。 就是不知道这份感情有没有浓到让二公主保护他的地步。 万一不拿他挡刀了? 二公主死,沈家可就完全逃不脱五皇子的手掌心了。 那就确实挺麻烦的,很难让沈淮死在二公主手里。 听到这话,想起之前说的事,沈淮终于升起了爆棚的羞耻感。 他居然在这么小的异性面前说一些夫妻相处的事儿。 太……臊得慌。 假夫妻也是夫妻,幸好涉及到的事儿都一句带过了。 几个呼吸间,沈淮感觉脸颊烫了起来。 “放心,知道沈某不会回应,二公主不会投入那么多感情的。” “二公主……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如果确实没有选择,沈某觉得,她会的。” “就是……要身处那样的状态很不容易。” “当年二公主中招,身边都还有暗卫保护,只是春药不好解,时间也来不了而已。” “那个暗卫,很不简单。” 虞婔:“事在人为,所以说,要等待时机。” “在那之前,不要轻易死了,相信,沈家那边还需要你安排。” “当然,你也有可能真的死了。” 沈淮:“若是能让沈家脱离二公主一系,倒也无妨。” “沈某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若是死能弥补自己当初的错误,倒也不是不行。 还是那句话,想身处那样的环境太难了。 上次中招后,二公主对自身的保护细致到了极点,没那么多的空子可钻。 所以,需要旁人相助。 虞婔:……果然是个不怕死的。 这样的人确实比较无敌。 “沈公子早些回去吧!沈家那边早些安排好,时机指不定说来就来了。” 安排什么? 当然是沈淮死了,沈家还会不会效忠于她啊! 人也见了,忙也要帮,那好处自然得拿。 沈家效忠自己,总比效忠别人强啊! 沈淮一路回去还有点恍惚,不是没想过六公主,但他以为六公主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现在看来,只是世人对六公主的认知是最少的。 没有人特别重视她而已,哪怕大公主的事件过后也只是稍微注意。 某种意义上来讲,二公主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第165章 最迟上元节 虞婔回去后,将之前那本呈现给盛昌帝看过的残破药方给拿了出来。 原本是要给太医院的,结果大公主破防了,交代得快。 后来盛昌帝生气,竟然亲自出手揍娃。 最终将事情真相保密下来,这药方就回到了虞婔手里。 现在看来,还可以用来做别的事。 “如意,将这药方的事情告诉沈淮,让他找人不着痕迹的透露给二公主知道。” “就说,我手里有滴血认亲的法子……” 如意意外:“主人,这不妥吧!二公主肯定会对主子出手的。” 虞婔挑眉,“她不会冒然出手的,肯定会安排妥当。” “最迟……上元节。” 马上就要八月中秋了,距离上元节还有好几个月。 足够二公主安排得妥妥当当。 如意将话传给沈淮的时候,沈淮也强烈反对:“不可,这样一来,二公主就会全力冲公主去的。” “即便是我,也不完全知道二公主有些什么势力,又有什么手段。” 如意:“主人的意思,沈公子既然表现出了诚意,她也该有所表示。” “这样,大家都放心。” “最重要的是,残方是真的,而且皇上也知道。” “其他事情很难让二公主感觉到威胁,就不会全力出手。” “即便这计划能令二公主全力出手,也只有冲主人而去,才能尽可能的掌控事情的走向,最终达成目的。” 沈淮沉默了,当然也知道,只有二公主的人出手,如果最终杀了他,盛昌帝才无法迁怒。 查到是二公主的人,沈家才有理由跟二公主划清界限,不遭人诟病。 沈淮以为药方是借口,没想到:“这药方,是真的?皇上还知道?” 如意:“当然是真的。” “不过,目前就皇上,余公公,主人和两个婢女,以及大公主知道这事儿,二公主的人是如何知道的,沈公子还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不要牵连到主人和自己人身上了。” 大公主? 所以,这才是大公主被囚禁公主府的真相吗? 沈淮立刻发现关键,可为什么涉及到了滴血认亲的药粉? 答案呼之欲出,只怕大驸马跟他一样,喜当爹有没有? 怪不得大将军啥都不计较,只要求将孩子送去西北。 旁人看起来,这根本就不是惩罚。 所以没意识到大公主犯了多大的事儿。 原来,大将军要孩子,就是惩罚了。 工部将大公主府一分为二的事根本瞒不住。 吃瓜众只觉得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公主驸马的感情岌岌可危了。 还以为大将军将孩子带走是为了挽回两人的感情。 结果错了,方向全错了。 沈淮很快捋清楚了很多事情,内心充满了感动,以及对效忠虞婔这件事情的坚定。 同在沈府,传递消息实在没什么难的。 难的是,要给昊天侯府传递消息。 不能明说,侯府有很多耳朵和眼睛,又要将他的意思传达得很清楚。 沈淮必然会死的消息,让沈家有点准备,反正已经病这么久了。 之后还能不能活,还得看情况。 重要的是,要留下明确的东西,在虞婔需要帮助的时候,沈家必须出手。 不管他在不在,沈家都得效忠六公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看他的眼光,沈家的运气了。 沈淮身体“不好”,自然不能出府。 准备好东西和信物,让风桥亲自走一趟。 不怪虞婔感叹这是高武世界,各大家族的护院都有高手,丫鬟小厮想要有武功的,也都能找到。 而且,死士的武功整体都很高。 所以说,当初陈杨能在两三年内于江湖上留下名声,那是真的厉害。 夜色中,风桥的身影闪烁得很快,空中走直线,很快就到了昊天侯府。 也没有走大门,而是来到侯府主院落。 昊天侯一个人住在前院,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 嫡子没个正行的坐在一旁,打着哈欠,眼睛都被老父亲给晃花了,但是他又不敢开口吐槽。 后来实在忍不住:“爹,你去了沈府回来就这样子,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事发生吗?” “你可别给堂哥招惹了麻烦。 昊天侯顿住了,又发现自己在屋里,“又不在外面,谁能看见?” “你把嘴巴给顾好就是。” 沈钦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么慎重的样子?” “难道是堂哥的病又严重了?” 昊天侯:“可不是,御医太医都没办法,越发严重了。” 沈钦表情严肃了,正想说些什么。 窗棂被轻轻敲响。 昊天侯一个激灵,跑去开窗,等人闪进来后才关上。 “见过侯爷。”风桥还挺有礼貌的。 昊天侯连忙阻止,“快起来,你家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熟悉的家人都知道沈淮不想娶公主,一般私下里也不叫他驸马。 风桥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是公子让属下送来的。” 昊天侯等了等:“然后呢?” 风桥瞪大眼睛:“侯爷打开看看。” 昊天侯这才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是一叠红契,都快将锦盒装满了。 吓得昊天侯一把揪住风桥:“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风桥低头:“就是公子的意思,公子手里的铺子产业都交给侯爷了,以后,侯爷派人去管理。” 沈钦震惊:“哥要做什么?身体不好也不能放弃啊!” “御医一定有办法的,让公主去求一求盛昌帝。” 这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将父子俩吓得够呛。 风桥:“侯爷,主子既然已经决定,必然有他的用意。” 说着拿出半块白玉玉佩,上面雕着一些花纹,“这是公子给侯府找的后路。” “如果有人拿着另外半块玉佩过来,要什么,沈家给什么,倾尽全力的去支持。” 昊天侯有些颤抖的接过玉佩:“要什么?给什么?” “这条后路这么厉害,就不能救一救你家公子吗?” 风桥:“公子另有打算,侯爷。” 沈钦吊儿郎当的气质全没了,十分严肃,“哥是什么意思?若是这后路……” 风桥接话:“如果这条后路也不行,那就是沈家气数已尽,到时候侯爷看准形势,多存一些东西交给不起眼的后人吧!” “看有没有机会延续沈家血脉……公子自会到地下请罪。” 沈钦噎着,从来没有这一刻那般觉得沈家危矣。 但沈淮表示,这后路非常值得信赖。 第166章 财运越来越旺了 风桥也不废话:“侯爷,能交代的,以前也陆陆续续的交代了。” “公子需要的东西呢?” 昊天侯忧愁:“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风桥慎重的点头。 昊天侯悲壮的从博古架上拿了一个更大的锦盒,“沈家账面上的流通银子,只凑出来一百万两。” “剩下一百万两,恐怕要等些时日才能凑齐。” 风桥接过锦盒,“不急,还有些时日。” 说着,风桥收了盒子,不予多说。 又从窗户离开了。 很快就无声无息的回到沈家老宅,将盒子给了沈淮。 听见风桥的汇报,沈淮叹了一声,摇头,“二叔执着了。” “若不是想不到太好的死遁之法,无法保证不露破绽,这事早就发生了。” 现在有了六公主的帮忙,才敢做这样的决定。 那么多铺子庄子,都是侯府知道的,沈淮就还了回去要了二百万两将来好做事。 他知道,昊天侯不是故意不给的。 只以为不给完,说不定还能多留他一段时间。 如果真是病重,又哪里是能强求的。 那厢,沈钦和昊天侯也是这么说的,“堂哥只要两百万,不说沈家产业本来就有他的,就是这些铺子庄子都足够换两百万两了。” “沈家还不至于连这点银子都周转不过来吧!” 要是旁人听沈钦说两百万是这点,估计得吐血。 昊天侯有些颓废,将半块玉佩妥帖的收好,“你懂什么?两百万两银子又不是一下子花出去的。” “多凑一点时间怎么了?” 沈钦无语:“爹,你又来了,我马上就要及冠了,怎么就不懂了?” “你也不想想,堂哥若是真的要死的,他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若是要留给两个孩子,为什么不多留几个铺子钱生钱?那样才低调隐蔽。” “而且,堂哥对那两个孩子从来就不管不问的,你觉得真的只是强娶公主,把沈家拖入夺嫡的无声反抗吗?” 昊天侯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沈钦:“爹,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喜欢孩子,大人的错,他不会迁怒给孩子。” “除非,这两个孩子本身有什么问题,或者,根本就不是沈家的血脉。” 昊天侯吓得扬起手就沈钦来了一巴掌,拍在手臂上,吓得沈钦连躲,“你这死孩子,什么都敢说?” “小心祸从口出。” 沈钦嗷嗷叫,但是说话的声音比较低,“爹,只要了解堂哥,我不信你没感觉。” “所以,这银子必然也不是留给孩子的,就说明哥有用。” “这也只能说,哥不想被困在沈家老宅了,定然另有安排。” “指不定需要银子有大用,你还是赶紧将银子凑齐吧,万一耽搁了堂哥的事儿,真出事了怎么办?” 昊天侯一副闲着就打打孩子的模样,追着沈钦绕着桌子跑了几圈,气喘吁吁的歇着,却听了进去。 “此事,以后不许再提。” 第二日,昊天侯就将另外一百两银子给凑齐了,以探病的名义送到了沈淮手里。 沈淮:……其实吧,真的没有这么急。 不过,见昊天侯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很高兴。 “生死自有天命,二叔想通了就好。” “不过,二叔这么快想通,是钦弟的功劳吧!” 昊天侯尴尬,“老子老了,确实没有儿子脑子通透,没耽搁什么吧?” 沈淮微笑,看向了风桥。 风桥哭笑不得,低低的说道:“侯爷,属下昨天说了,也没那么急的,真的没事儿。” 闻言,昊天侯松了口气,就怕耽搁大事儿。 于是乎,没两天,虞婔收到了来自沈淮的大礼包。 整整二百五十万银票。 虞婔:……若非这是银票,她都以为沈淮在骂人了。 这年头,还有上赶着送钱的? “什么意思?” “我没朝他要银子吧!” 她的财运怎么越来越旺了? 如意检查盒子的时候打开过,知道里面是银票,有些震惊。 沈家,出手就是豪横啊! “沈公子的意思,到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死,还是能逃得一命。” “所以先将银子放主人这儿。” “如果他死了,银子就是主人的了。” “如果侥幸死遁成功,再分他一些做事就行。” “另外,银子下面还有一些红契,也暂时放主人这儿,主人若是有需要可以用。” “没用的话,他之后再拿。” 剩下的这些产业是沈淮自己办的,除了他自己,风桦和风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就没还给侯府了。 “一些?”虞婔数了数,十个内城铺子,二十个外城铺子,十个大庄子,十个遍布帝都各个方向的院落。 管这叫一些? 是不是姓沈就特别的豪横? 虞婔大囧,将锦盒原封不动的锁好,帮忙收着就收着吧,她也不馋。 不过,沈淮真是信任她啊! 这么多东西,换个人来,直接让他在计划中彻底死去就能收入囊中,他怕了吗? 那些产业里肯定有很忠诚沈淮的人。 明明可以放在这些人手里,为什么一定要她帮忙放好? 虞婔估计,那天晚上的见面,若是最后她没出去,可能见不到这个锦盒。 正因为她最后出去了,大家都显得真诚。 这……算了,反正她是一个讲信用的。 沈淮能配合好,让二公主跌个大跟头就行,其他都是浮云。 沈淮该庆幸她是个有信誉的人。 没几天,沈淮就收到消息,他留下来的隐蔽产业,没有任何动静。 这……突然有些摸不准六公主到底是何种想法? 真的没有半点野心吗? 只是纯粹的想报复二公主? 很快,日子就要到八月十五了。 皇宫举办了隆重的宫宴,皇子公主出宫建府的第一年,回来团圆自然要办得好好的。 另外,从除夕出事儿之后,一连出了科举案,和南方旱灾。 接二连三的不顺,让这一年的皇宫一直没有办什么宴会。 趁着连南方干旱都已经解决的时候,办一场大的,热闹热闹,也去去晦气。 表明灾难已经过去了,来年能更好。 总之,这场中秋宴,原本会有科举考试的中榜之人,现在没了,就变成了蕴含着各种美好意义的一次宫宴。 虞婔也被通知了,要盛装出席。 早几天六宫二十四司就有专人来量尺寸,然后按照皇后的吩咐做衣服。 只要衣服没问题,虞婔就不打算换。 皇后真是个好人,不会给她太过华丽出挑的衣服,很平庸低调,这很符合她的要求。 第167章 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若是皇后准备得好,擅自换了,指不定还会拉出来说不满意,不敬皇后。 幸好皇后是这种心思,完美的契合她想法。 这种时候,喊她一句母后,都心甘情愿。 所以,虞婔很配合量衣的绣娘。 连带,虞婷那边也配合,临了还有红包拿,尽管不多,但是工作顺顺利利的,这一趟走得舒服。 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中秋也过得舒心。 果然,三天后衣服送来,布料绣工,颜色首饰等等都中规中矩的,虞婔笑盈盈的将人送走。 红梅上前仔细的检查衣服情况。 主要看线脚有没有问题? 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来? 或者有没有犯忌讳,僭越的存在? 送衣服的宫女拿了赏赐,笑盈盈的去了对面。 出来后一身轻松。 “六公主和七公主真好相处,也没什么额外的要求,真好。” “对啊,就是到宫外远了一点,以前在宫里,两位公主那边的活儿都是抢着干的。” 因为出宫需要一定的资质,不是谁都能抢得到的。 想起小伙伴的不乐意,最先说话的人一哆嗦,“还好没抽到三公主。” “对啊,上次去量衣,被逮着好一阵问,有些事情张口就说,听了都害怕。” “而且,皇上这次可没让三公主进宫,只是大家都做衣服,皇后娘娘不好只剩下三公主罢了。” 哎,听多了,怕不是得上灭口名单。 除夕之后的皇宫清洗,现在还历历在目。 一个个光是想想都噤若寒蝉。 那是晚上都没法入睡的几个月啊! 生怕醒过来就在慎刑司了。 “嘘,还是别提了,三公主可不好惹……我要去买点东西再回宫,你呢?” “时间还早,我也迟一点。” 这么一说,两人就约好时间,熟练的各走各的。 原本虞婔的人只是在暗处简单的看着,可两人走一段就回头,生怕被人跟踪的模样,让人心生疑窦。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本来只打算目送离开的,鬼使神差的跟上了。 等红梅将送来的东西规整完毕,虞婔在书房里烹茶看……话本,还外带有几碟配茶的精致小吃。 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刚好看见陈世美,秦香莲异界版,攀了高枝的男主派人追杀“恶毒”无子的前妻的剧情。 没有孩子,就没有心软的杀手,前妻被杀死在无人的破庙中,被野狗啃食…… 虞婔突然想起一件事,“红鲤,红兰啊,去西北的那波人,走了快半个月了吧!” 将近七月下旬从行宫回来的,没几天,大将军的回应就从西北抵达了帝都。 当天盛昌帝就下令将大公主的孩子带走。 第三天就启程去往西北了。 如今快八月中秋,半个月有余。 红鲤点头:“是呢,半个月还多。” 红兰是四个大宫女最小的,圆圆的包子脸带着稚气,看着就喜庆可爱。 “不过,听说两个孩子不太配合,走得比较慢。” “半个月了,距离帝都其实并没有多远。” 虞婔笑了笑,“大皇姐也真是,就算她认为两个孩子是去投军的,居然没给孩子准备半点行礼吗?” 特意等到第三天才出发,盛昌帝恐怕也是在等大公主想起这茬。 然而,大公主只想跟驸马联络感情,被拒绝后就发疯大叫,本能感觉不对劲,精神有些恍恍惚惚,孩子已经被她彻底忘在了脑后。 没人打点,两个孩子被带走也没有行李,盛昌帝也不管,反正……都是给大将军的筹码,引诱那个男人出来的诱饵。 红鲤:“大公主应该是觉得孩子身边的奶娘和管事嬷嬷会做好这些,用不着她去管。” 然而,带走得急,身边伺候的人根本来不及准备。 之后东西又送不出去,还见不到大公主,伺候的人也是干着急。 虞婔惊叹:“她这孩子养得还真是轻松。” “在路上怎么不配合?” 红兰:“就各种闹腾,不走,不吃,还老有事儿,一会儿踢到脚了,一会儿儿肚子疼,一会儿要上厕所,反正什么招都有。” 虞婔诧异:“半个月多了,还没吃到教训吗?” “送孩子的,不是大将军的人吗?” 这么好说话? 不可能吧! 红兰:“当然吃到教训了,不吃饭就不吃,没人惯着他们,多饿几顿,没力气了就拖着走。” 别人骑马,一根绳子绑着人,被迫走的那种。 不走,那就拖在地上。 磕着伤着了可没人管。 虞婔一点不觉得残忍,熊孩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开始大将军的兵多少还有点客气,结果,两个孩子竟然用藏在身上的匕首伤了人,不止一个。 还有人伤得不轻,被紧急送回帝都医治了。 虽然保住了命,但要养伤许久。 盛昌帝怒了。 战场将士,没伤在战役中,却伤在战后自己人的小孩中,还特意派人追上去说明,不必太小心,打晕了也把人扛去西北。 带着气的将士们,自然就没那么好说话。 反正,大将军其实交代了生死勿论,不必太在意。 他们只是觉得距离帝都还近,消息传回去了,大将军难做。 没想到,两崽子还不安分。 以前没搜身,现在搜,嚯,发现身上还有不少之前的好东西。 对了,还有两块一看就一对的玉佩。 被人紧急送到了盛昌帝面前。 结果,这事儿大公主都是不知道的。 问过孩子才知道,是他们“爹”暗中给的。 很好,又多一条线索。 绫罗绸缎剥了,不经造的鞋子坏了没有。 最开始还特意给他们准备好的吃食,也没有了,大家都吃得简单,干粮窝窝头是常态。 爱吃不吃,猎了肉食也不给,自己人分都不够。 想拉屎拉尿,要么找个路边边解决,大家看着,要么就拉裤子里。 总之,一开始的特殊待遇都没了。 仅仅半个月,两个孩子学会了看脸色,也学会了安静不闹事儿。 可这些,刚入伍的半大孩子天生就会的。 “父皇的人也一直跟着的吧!”虞婔询问:“带着那只猴子吗?” 两个孩子当然见过“爹”,可看见的,跟大公主看见的一样。 那人着实很警惕。 “带着的,那猴子也挺乖的了。”红鲤冷笑了一声。 猴子都比两个孩子先学会乖。 “被孩子伤到的那个士兵,大驸马接回府调养了,皇上也让太医去看了,并且送了一些药材过去。”红兰补充了一句。 小小兵士可能不值钱,但这会儿,盛昌帝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一开始折腾的事儿多,每天走的路很少,最近的速度才有所提升。 第168章 主动爆料 虞婔顿了顿:“可真能闹,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出现?” 盛昌帝对这也是担心的。 若是两个孩子都引不出人,就只剩下玉佩的线索了。 这个……连怎么用,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盛昌帝想了想:“难道是对外隐瞒得太好了?把虞妩骗过去就算了,莫不是那个男人也被骗了?” “真以为两个孩子是被送去西北入军的?” 不知道孩子的事儿也已经暴露,真以为有大将军护着成长,还能直接涉及兵权,这是好事儿啊! 指不定还感叹大公主就是大公主,哪怕山庄山体暴露了,也明罚实奖。 大公主是知道真相还自信。 那个男人则有不知道内情的信心。 余英:……这么说,瞒得太好也不行啊! 盛昌帝沉默了。 看来得将消息传出去才行,这脸……丢定了。 不是想掩盖就行的。 万万没想到,这口气还顺不了,但绝对不能他下场盖章。 “余英,让人将大公主孩子不是驸马的传出去,就当八卦吧!” “可以从工部修围墙的事开始。” 反正大公主的八卦不少,尤其关于男宠。 以前也有人大胆开麦,怀疑大公主的孩子是不是驸马的? 毕竟,大驸马身体一直不好,刚开始好几年没有孩子,都觉得大驸马不能生。 一下子打脸了,还生了两个,总有些人会恶意揣度。 只不过没有证据,又有一只手暗中干预,这话题没炒多久,也没一直说,渐渐就被淡忘了。 如今,也不过是增加一点证据,将话题重新翻出来。 于是乎,到了晚上,本来已经快泯然于众人的大公主又被拉出来成了话题中心。 实锤了,工部为什么要将公主府一分为二? 真的只是厌弃公主做了让盛昌帝讨厌的事吗? 还不够,这明显是不过了啊! 这就衍生到两个孩子被带走,那可是被盛昌帝默认了的。 之前还觉得奇怪,大公主明明做了坏事儿,暗地里还这么奖励,偏宠也不至于偏成这样吧! 就不怕彻底寒了六公主的心吗? 可如果孩子被带走,真的只是惩罚,不涉及奖励,那就是皇室特意给大将军的一个交代。 之前让人看不太懂的操作立刻就能解释了。 发现这个秘密,不少人都化为瓜地里的猹,跳来跳去的到处吃瓜,兴奋得很。 这可比公主府禁足美味多了,无论听了多少遍,再听都让人激动。 一来,这是皇室丑闻。 盛昌帝都不捂了,干嘛还不吃? 二来,这八卦要是保真,大公主被禁足在公主府可能会是永久。 出不来了,这可就涉及到很多人的选择。 当初盛昌帝偏宠大公主,不少人家暗地里都是舔的,一旦大公主表现出一点胜利的苗头,很多人都会倒戈过去。 可现在,没有浪费表情的必要了。 孩子都能送给大将军的话,盛昌帝对这件事就是零容忍,大公主要是立不了大功劳,就不可能翻身。 然而,被禁足公主府,又怎么立功? 与此同时,两个孩子在路上的折腾,以及伤人后的待遇,都被传回帝都,更加确认了行宫这场扑朔迷离的事。 终于明朗起来了,大家看得真切。 几乎是立刻跟公主一系划清干系,能远离的都远离了, 不能远离的,只能缩成鹌鹑,闭门谢客,不敢说话。 过段时间,时过境迁,他们就是自由人啦! 可以另外找码头靠岸…… 这次可得擦亮眼,免得塌房塌得太早,被所有人看了笑话……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塌得早也好啊! 更安全,能更早的改换码头嘛! 到最后了,来不及换可能全家人都得被嘎。 不是大家不知道夺嫡的时间段里,中立是最好最安全的。 可夺嫡的人不会一上来就撸袖子自己上,拖人下水是必然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让自己和家族中立。 选择大公主的,多少是中立之外最好的选择。 明确表示我不参与夺嫡,也不要那份从龙之功,只想靠着大公主平平安安的走过这可怕的一段路。 这些人都不会知道大公主的野心。 正常也不会伸手,或者没能力伸手做什么。 这么一想,被逼得关门谢客的人家立刻高兴了,开开心心的躲起来,偷偷摸摸的吃外面的瓜。 这事儿捋清了,就传得很快。 大多知道两个孩子去西北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按照盛昌帝的预测,确实很快传到了早关注帝都情况的人耳朵里。 这才垂死病中惊坐起,暴露了?怎么暴露的? 山庄和山体内的冶炼场,跟孩子是不是驸马的没关系吧? 确实,原本不打算出手的人,一时间也慌了。 这两个孩子虽然是工具人,但他还是喜欢的,不太想眼睁睁的看着被盛昌帝送去安抚大将军。 不管是救孩子还是灭口,都能破坏盛昌帝对大将军的安抚,或许就能挑拨起君臣不和了? 挑动西北的安稳,对暗中藏着的人都有利。 总之,孩子不能抵达西北。 就在暗地里的人考虑利弊得失的时候,虞婔第一时间吃到了外面的瓜。 “这么突然,这么快……是父皇出手了吧!”虞婔瞬间分析出盛昌帝的手笔:“哦,是担心那个男人也自信的以为是大将军要培养两个孩子,怕不会出手吧?” “也顾不上要脸了,刺激一下?” 红鲤一脸佩服:“那个男人该知足了,能让皇上舍得脸皮,下这么大的诱饵。” 虞婔:“确实,之前父皇还特意叮嘱我,不要泄露消息,给虞氏留点脸面,也别坏了自己和小妹的名声。” “可错过了这个时机,线索又要断了,父皇也急,就顾不得了。” 在这件事情上,盛昌帝和大将军的目的是一样的。 将孩子送往西北,便是双方下的诱饵。 大将军的人,明面上一波,暗地里一波,早就做好了准备。 盛昌帝派在暗地里的人,已经跟大将军暗地里那一拨接上头了。 双方约定了一些暗号,就各埋伏各的。 为保万无一失,盛昌帝直接派出了暗龙卫。 而大将军,就算是自己的近卫军,双方的训练模式和行事方法都不一样,没必要强硬的一起合作。 因为目标一致,知道有小伙伴,关键时刻通知一下就行了。 甚至,他们还知道,更远的地方新出现了好几波人,都是各路人马来看情况,打算有机会就捡漏的人。 每一方的人数可能不多,但是分属各路,加起来也不少了。 第169章 帝王的快乐 只要不影响他们的事,大家也懒得管。 两个孩子这边,那是套了一个又一个的麻袋,正等着孩子爹的人来呢! 其实其他人并不知道盛昌帝还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反正他们是不知道的。 只以为那孩子爹跑了,盛昌帝才用这种方法来引诱出来。 有人觉得这也是一种功劳,指不定能碰上呢? 就派人来跟随。 虞婔没有派人过去,这么乱的一件事,她懒得管。 只是逗了逗乖巧听话的小鹰,最近吃了稀释灵泉水,长大了两圈。 毛色也光滑了很多,样子改变很大。 很难跟之前的幼鹰联系起来。 摸了摸小鹰的头,虞婔眯了眯眼:“那个男人是谁,你应该认得吧!” “到时候得认一认,看有没有抓对?” 这也是她没有直接杀了幼鹰的原因之一。 能养熟,就还能保留一条线索。 西北路线上闹得那么大,以那个男人的谨慎,应该不会直接露面。 逼急了,说不定会直接放弃孩子。 这样的人,肯定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 大公主这条线已经大溃败,他好不容易才脱身,不可能让自己陷进去的。 换一个角度,如果那个男人够聪明,指不定会借此事彻底脱离干系。 小鹰的存在就很重要了。 小鹰不会回答虞婔,但是眯着眼,用头使劲蹭了蹭虞婔的掌心。 感觉掌心传来的软糯感,笑了笑:“既然事情已经传开了,二公主那边应该相信了吧!” 红鲤点了点头,“就算不信,也要宁可错杀才对。” 滴血认亲专用药粉的事,沈淮很快就安排了人几经转手后,传到了二公主耳朵里。 但是,一开始二公主不太信。 这药粉只存在于历史记载中,根本不知真假,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让她的人听见了? 难道说有人发现了老大不是驸马的? 这么一想,二公主对传话的人心生杀机。 结果,还是最信任的自己人说,是不小心偷听到的。 说偶尔发现六公主有一段时间买过不少药材,将重复率最高,用量最高的几样挑出来,找专业的人问了问,发现可能是在研究滴血认亲药粉的古方。 但照着那些药材试验了几回,都没有成功。 要么药材还不全,要么剂量不对,还得好好研究一下。 但是在医学界,药粉的古方不算什么秘密,几味重要的药是人尽皆知的,一看就明白。 男人还打听了一下,这事儿几年前就开始了,持续了很长时间。 二公主还是不敢信,也没听说虞婔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啊? 然而,有了这个前提,二公主再仔细回忆了一遍,行宫时大公主被禁足前后发生的事。 惊恐的发现,这事儿很可能是真的。 已经研究出来了吗? 不然的话,大公主为什么要认? 就算承认绑架,承认想杀六公主,也不会认孩子的事啊! 大公主又不傻。 之所以认了,要么验过了,要么……就知道藏不住了。 握草,二公主惊得差点将手中的茶盏给砸出去。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失传已久的东西为什么要现世? 万一盛昌帝突发奇想,要全部验一遍怎么办? 她捂了这么多年的事…… 看大公主现在的下场,二公主也不敢赌。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二公主先派人去试探了太医院。 发现太医院还不知道这方子,就知道东西还在六公主手上。 那么,只要毁了这个方子,让它再度变成失传状态,她就安全了。 于是,八月十五这日,二公主来来回回的在虞婔面前晃悠了好几次。 一起聊天的虞婷和虞浅:…… 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虞浅:“是我的错觉吗?二公主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怎么总在我们附近晃悠?” 虞婔倒是明白怎么回事,忍俊不禁。 可二公主人气高啊,以前就是一朵交际花。 也算交友广泛,每次宴会都是众星捧月的,不管关系好不好,都会上来说两句。 知道二公主好歹不会不耐烦,不会当众跟人交恶。 在这方面,二公主真比大公主要伪装得好。 也就造成二公主今天想凑过来,却一直不得空,总有人跟她打招呼说话。 虞婔:“不管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最近大皇姐的事儿闹得大,虞氏一族姑娘的名声可倍受影响,不管公主还是郡主,都得被人议论两句。” “二皇姐已经出嫁,受损要轻得多。” 二公主是自己心虚,听不得别人说孩子。 大公主和二公主历来是横向比较的,如今大公主的孩子不是驸马的,口嗨两句很正常。 虞婷和虞浅的确也没太多想法,听虞婔这么说就过去了。 虞婷还有意外呢,“二皇姐历来不喜欢带孩子,不过,这次居然带驸马来了?” “之前不是说二驸马的情况很不好吗?这么进宫真的没问题?” 虞浅:“都听说了,那二公主就是要打破这种谣言。” ”解释再多,也没有亲眼看到来得证据强烈。” 正聊着,盛昌帝,太后,还有皇后一起来了。 中秋家宴正式开始。 音乐,舞蹈,其他各种表演都上台了。 今年的表演机会特别少,司乐司养的乐师舞姬等等都快发霉了。 主要是一直练,没有机会表演,还是很腻味的。 终于等来表演的机会,一个个的精神状态极好。 音乐舞姿都带着一种欢快的喜庆味道。 虞婔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是纯正的,原滋原味的古风表演。 能选进宫的舞姬,那可都是皇朝首席。 基本功那是肉眼可见的。 一举一动那是真的美。 想想现代那些古典舞的首席,一颦一动都是不一样的。 虞婔看得很高兴,这可是古代帝王的快乐,她搭着享受。 司乐司的表演,在这种大型场合的演出是很少重复的。 除非某一个节目被皇帝,太后,皇后三巨头表扬,并且点名下次要表演,不然,下次就会换全新的。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很专业,保持新鲜度。 虞婔觉得可比现代那些对嘴假唱的晚会看着有趣多了。 皇家班子的戏也精彩得很,让他们假唱试试看? 九族不要了? 刚开始虞婔也不太欣赏各种戏曲,看得多了,得了趣味,就看得很开心。 那一把嗓子可是真的好,很惊艳得呢! 正看得高兴,旁边桌有人突然站起来,还带倒了桌上的酒杯,碗筷。 一只碗顺着桌面的边缘滚了一截,最终还是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瓷片。 这人动作大,本来就吸引了人的注意力。 东西一碎,不少人心口都在颤抖。 第170章 喷血如柱 这场宴会本来就是为了去晦气的,若是还打碎东西,皇帝不高兴,指不定一撸到底啊! 谁这么不小心? 众人定睛一看,啊?有点陌生呢? 再看,哦,是二驸马? 那没事了。 岁岁平安,怎么都不可能把驸马给撸掉啊! 这一桌距离皇帝太后皇后也特别近,立刻就看了过来。 就见二驸马沈淮脸色难看,摇摇欲坠的。 随时都要厥过去的样子。 一桌子其他人都有些尴尬,眼神闪烁,甚至低着头恨不得钻地缝。 他们是隐形人,谁都看不见他们。 还不等皇帝询问,在别桌敬酒的二公主着急的赶了回来:“淮郎,怎么了?” 沈淮一手撑着桌子,眼神深沉,冲对面那人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有种,你当着二公主的面说一遍。” 虞婔:……这一副整破防的样子是演的哪一出? 瞧瞧人家司乐司的表演多精彩。 即便出现这样的意外,吸引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只要上面没发话就没有一点影响,继续表演。 二公主眼神一凝,看向对面那人,心情更不好了,这不是太后娘家,宣平侯周家的好大儿吗? 因为宣平侯没有嫡子,庶长子就是最受重视的。 在行宫,还瘫了一个次子,长子就越发重要突出了。 所以,周大公子会坐到这桌来。 沈淮和公主是坐一起的,只不过刚才二公主被拉出去应酬了,没听见周大公子说了什么。 看沈淮这么生气,二公主多少有点不妙的预感。 可现在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盛昌帝和太后见涉及到周家,肯定得过问。 虞婔这桌全是未婚小姑娘,这才没让二公主夫妻凑上来,反而跟周大公子一桌了。 以往这种宫宴,那都是一人一方小桌的。 今年还是皇后提出,既然是中秋团圆,就大桌子热闹。 原本一直都顺顺利利的,突然来这么一出,皇后也不高兴啊! 事情闹大了,她这个办宴的提议者得担责任。 “周茂,你刚才说什么了?能把二驸马给气成这样?”太后皱眉,不是很高兴。 这一年,三皇子春风得意,越发被盛昌帝看中,太后非常得意舒心。 可宣平侯这个娘家,一直搞事儿。 之前行宫,损了一个次子就想闹大,所幸她按得快。 这次长子又在做什么? 仗着她的势,觉得谁都可以挑衅了吗? 周茂尴尬的一笑:“回太后娘娘,其实也没说什么,就随口一句。” 而他是跟旁边的人说话,其实十分小声。 怎么会被二驸马听见呢? 这么大一张圆桌,一条线上也隔得很远啊! 旁边的镇国公世子是无语的,他就是周茂随口说话的对象。 他都已经这么低调了,为什么还要牵扯进事情中? 他怎么知道周茂这么胆肥,一张桌坐着都敢编排。 人家二驸马是身体不好,又不是耳朵不好,看看,听见了吧! 其他人倒是没听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感觉要遭,二驸马差点就掀桌了,被大家看着还尴尬。 太后皱眉:“哀家让你说,你就说。” 周茂:……腿肚子颤抖,膝盖有点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真不敢说。 盛昌帝不耐,点名了,“钱磊,你说。” 镇国公世子抖了抖,无奈,想哭。 这算什么事儿啊? 被拉到这一桌就没问过他的意见,现在还要挑破关键,可能同时招惹宣平侯和二公主皇后一系。 可盛昌帝点名,他敢抗旨吗? 特么的,原来这就是被架在火上烤,还不敢下来的感觉啊! 父亲真是受累了。 世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爹,镇国公苦笑连连,但也给了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身在这个位置,哪有不得罪人的。 可公然抗旨,镇国公府完得更快。 现在也只能照实说的。 世子尴尬的一笑:“回皇上,微臣也没有听得太清楚,周大公子仿佛是在说,就没见过几次二公主的孩子。” “这么怕见人,不会也不是驸马的孩子吧!” 这个“也”,就很灵性,听得很多人眼睛都大了一圈。 哇晒,真敢说。 八卦大公主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世子又想哭了,他只是原话转述的啊! 改一下,周大公子和太后也不见得就会领情,反而会引导盛昌帝的错误判断。 让盛昌帝不满了怎么办? 原话说出来,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怪不得沈淮反应那么大。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呢! 盛昌帝沉默:……特么的,当着人家面就说这么窒息的话吗? 太后无语:……果然没一个省心的。 看不得她过得太舒服是吧? 皇后生气:……是安排的位置不对吗? 脑子呢? 这么贴脸开大,就不怕直接将二驸马气死,担得起吗? 看热闹的虞婔:……周茂答对了,但是没奖。 果然吃瓜的人是很会联想的。 在她看来,沈淮分明就是故意反应这么大,若是以前,他可能会装着没听见。 现在,正缺这种机会。 刚好加深了别人怀疑,同时也在盛昌帝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将来等事情曝光,盛昌帝不至于完全不信。 只要盛昌帝愿意朝这个方向去查,二公主的事就藏不住。 到时候他真的“憋屈”死了,所有的好处就会落到沈家。 多叠加一些愧疚,希望沈家能熬过这次的危机。 就在大家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时,沈淮抽了抽,突然喷血如柱,射出一道刺眼的红。 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正想发飙的二公主怒火被按了回去,尖叫一声:“淮郎!” 盛昌帝,太后,皇后都惊得站了起来。 “元爱卿,快看看。”盛昌帝开口,元御医也不敢拒绝。 连忙上前把了把脉,脸色大变,“怒火攻心,气血亏损,驸马的身体在极速恶化。” “快,拿针来,还要赶紧煎药。”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可二公主是皇后的亲女,沈淮是亲女婿。 五皇子没能回来,皇后全副心神都放在这上面了。 最终,宫宴有点虎头蛇尾,草草结束的感觉。 周大公子吓得真跪了,暂时也没人理会他。 沈淮一直不醒,元御医治疗后,二公主带着人一起回了沈府。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大家慌慌忙忙的准备离开。 倒是盛昌帝,原本有些计划的,因为这个插曲,也暂时没有提。 等大家都离开,琢磨半宿,第二日才派发圣旨到家。 第171章 是不是也很忙 宴会散了后,虞婔回烟澜宫看了看,就走到了所有人后面。 果然,大家都搬走了,皇子公主所都冷清了下来。 打开烟澜宫的大门,庭院深深,秋叶飘落的景象,萧条又有了破败的意味。 知道的,这是六公主之前住的地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冷宫呢! 红鲤大为震惊:“才三个月而已……不是说会让人看着,随时等着公主回来住吗?” 这像是等着回来的吗? 就差明示了,你可别回来咯。 虞婔轻笑:“皇后的场面话,你也信?” 只怕原本有人想来打扫,都被揣摩上意的某些人给故意安排走了。 不是很明白,皇后总喜欢小处着手。 跟皇子公主们一出手就要命的作风全然不同。 有种小心翼翼又想搞事儿,以至于每次都只是做点小鞋让人不痛快的既视感。 闹呢? 嫌做皇后太闲吗? 烟澜宫本来也不大,就一个u形房子,二层重檐的,带了个前后小花园。 还有一条很有韵味的抄手游廊绕着院子边缘抵达门口。 虞婔逛了一圈,回书房敲开了书柜后的一个暗格。 眼睛眯了眯,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陈旧的荷包。 红锦相当好奇的探了探脖子,她来得晚,不知道这是什么。 红鲤眼神一沉:“有人动过了?” 虞婔:“嗯,果然这个地方早就被人知道了。” “可惜,对方谨慎,并没有动这些银子。” 以前的烟澜宫不太干净,就想着搞个诱饵来钓鱼,好不容易掏出这么个秘密地方。 感觉没多久就暴露了。 还没想好要放什么更好的诱饵,只放了点以前的存银,看谁会偷了去。 指不定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幕后。 可显然,有问题的大宫女都除掉了,这地方依旧被动过了。 “好歹也有二百五十两,不少了吧!” “来的人居然不心动。” “要么有足够的克制能力,要么,背后之人大方,看不上这点。” 将暗格恢复,虞婔遗憾:“可惜,现在搬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着实有些谨慎……” 多少都是自己的银子,还是拿回去好了。 至于对方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以前下诱饵的时候,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出宫建府,还以为要在后宫呆好几年呢! “留下来就那么些人,公主在的时候应该不能靠近书房,这人应该不是烟澜宫的,仗着武功偷偷来,偷偷去。”红鲤有些懊恼。 最近她的武功有了一次大突破,再看以前,要让她和红梅都发现不了,应该很容易。 大内的高手,比想象中多多了。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就是不知道拥有这样的本事的人,为何一直盯着我呢?” “从小到大,老觉得有一双如影随形的眼睛……可惜一直没找出来。” 红锦诧异:“那现在呢?出宫后还在吗?” 虞婔:“不在了,去瑞光寺也不在的。” 红鲤:“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人好像没有特别大的恶意。” 虞婔:“说不准,有可能只是还没发现致命的软肋。” “现在……可不给他机会了。” 人都离开这么久了,银子还放在这儿,傻子都不会再来。 走出烟澜宫,朝宫外走去。 不等虞婔走远,就有人将她的动静报告去了后宫。 太后:…… “皇后还真是……哀家看不懂。” 这点小事,何必授人以柄。 皇后:……特么的,她没有这么吩咐过啊! 哪个兔崽子这么揣摩的上意? 平时偷懒就算了,明知道人要进宫也不做好表面功夫? 盛昌帝很忙,但还是让人传来了一句话,皇后,是不是也很忙? 皇后当场噎住,回答是,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夺她的管理权了? 若说不是,这事儿没法解释啊! 不只六公主,还有七公主之前住的地方,一样无人管理。 但是二公主以前住过的院落……都出嫁这么多年了,依旧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有对比,就有伤害。 皇后着实没法辩解。 只能暂时憋气,先吩咐下去,谁在偷懒,先杖责二十。 这一把怒火会降临谁的头上,暂时还不知道。 反正……之前揣摩上意的要完了。 虞婔不会在意这个,趁天还没黑,赶紧出宫吧! 回家的迫不及待。 穿过宫宴的御花园,转到相对比较偏僻的角落。 突然听见一阵争执,不在既定的路线上,虞婔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赵太医,求求你了,您帮清影看看好吗?” 一个女声婉转哀求:“清影是舞姬啊,若是腿恢复不好,就会被赶出宫了,一辈子不能跳舞了。” “唉……”赵太医老迈的声音传来,“轻舞姑娘,老夫实在没办法啊!” “老夫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今天老夫救了清影,明日可能全族都没了。” “慎熙公主不会放过我的,你说这,这……” 声音中满是为难。 慎熙?三公主? 今天不是没进宫吗? 闹什么幺蛾子? 虞婔立刻来了兴趣,走了过去。 半路上就听见一个好听清冽的声音,有点虚弱,“轻舞,算了吧,确实别为难赵太医了。” “人,各有天命。” 虞婔已经看到,赵太医一脸的不落忍,摸出一个瓷瓶,“老夫虽然无法医治清影姑娘的腿,这药至少可以保命。” “就说你自己熬过来的便是……人啊,也总要活着才能干其他事。” 清影暗淡的眼神,求生欲不高,赵太医身为医者,看多了生死也就更珍惜生命。 不忍心一位花季少女就这么死了。 将瓷瓶塞在跪地上的轻舞手里,赵太医急急的走了,生怕慢一步又要沾染是非,迟一点他就会心软。 两个穿着之前表演服的舞姬,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清影跌坐在开满鲜花的树下,裙摆有不少血迹,整个人像是遭了大罪,虚弱苍白,精致的脸破碎感十足。 轻舞蹲在她身前,一脸担忧,手中捧着药,喂到清影的嘴里。 可能太过出神专注,虞婔三人都走到身边了才发现。 轻舞一惊,又一喜,跪下就说道:“元昭公主长乐无极,公主……” 话未说完,清影一把抓住轻舞,不让她说下去。 “清影见过元昭公主,只是清影行动不便,无法行礼,还请公主见谅。” 虞婔蹲下身,伸手想看看清影的腿。 “公主?”清影有些惊慌,缩了缩,痛得俏脸冒着细汗。 第172章 这就很值得品味 虞婔也不急,好奇的问道:“慎熙公主打的?” 清影一脸懵逼:“也,也不是……” 轻舞:“慎熙公主让六皇子的内侍打的。” 宫里主子的内侍,大多指伺候的太监。 清影:……确实是事实。 虞婔好奇:“你们看见三公主了?她进宫了?” 盛昌帝可没发话让虞姝进宫啊! 偷偷摸摸进来的? 还搞事儿? 关了这么久,脑子里的水还没晒干啊! 清影和轻舞对视一眼,有点不敢说。 虞婔也不逼她们,掀开清影的裙摆,看那血肉模糊的双腿有些可惜。 之前看清影跳舞,是领舞的那个,跳得可美了。 虞姝这是冲着人家最重要的东西去的啊! 简直暴殄天物。 虞婔没在意烂肉和血,在清影震惊和无法反驳的眼神中上手摸了摸。 有些惊讶的看了清影一眼。 小腿看起来很惨,但是……好像并没有伤到骨头。 只是脚踝的骨头有些错位了。 赵太医应该碍于三公主没有看过,只要恢复得好,并不严重,可以完好如初的。 “公主,使不得,这……玷污了你的手……”清影眼神微闪,紧张又害怕的缩了缩。 “啊!” “咔嚓”一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清影忍不住惨叫出声。 轻舞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虞婔掏出一块手帕,将手指仔细的擦干净:“没伤到骨头,只是错位,掰正就好了。” “剩下的便是休养,最近一个月内不可乱动,三个月内不能太用力。” “不好好养着,腿就会废掉。” 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虞婔认为这舞姬一定会小心的。 不仅仅是梦想和未来,还有这舞姬一点都不简单。 舞姬的腿有多重要,是个人都知道。 那肯定不可能经常试验吧,可清影躲板子的技术很娴熟哦! 既然是六皇子的内侍出手,完全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还得让三公主满意才对。 下手不轻,却伤得并不重,甚至没伤到关键处。 这就很值得品味。 所以,这人不会让自己的腿没事的。 就算今天不碰见她,没有赵太医怜悯,照样不会有事。 就是可能找不到太好的理由好起来。 虞婔看向这里可能唯一真诚的轻舞,“打了多少板子?” 轻舞:“二十大板。” 虞婔好奇:“怎么招惹上三公主的?” 轻舞低头:“就是表演完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三公主,三公主……生气,就打了清影二十大板。” 清影从剧痛中回过神来,补充说道:“奴婢也不是故意的。” “三公主似乎有些慌张,而且……她穿着太监的服饰,动作特别慌乱,在转角处就撞上了。” 与其说是她撞到了三公主。 不如说三公主撞到了她。 清影一直在大部队的队形中,根本不会乱。 是三公主一副小太监打扮,直接撞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清影没能躲过去。 然而,三公主摔了个屁股蹲,太监帽子都掉了。 清影和轻舞距离最近,立刻发现了是三公主。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看见,后面就有小太监上来,将她保护在身后。 紧接着,六皇子也来了,以冲撞之名打了清影二十大板。 故意的,就是朝着腿去的。 暗中还警告,不得说出去,否则,挖了眼睛,割了舌头。 之后是轻舞将清影带到这边,碰见了赵太医,就一直哀求,才有虞婔来时见到的一幕。 不用细说,虞婔已经明白了过程。 虞姝居然扮成太监,被六皇子带进了宫? 虞婔满头问号,这兄妹俩在干啥呢? 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进宫? 有必要凑热闹吗? 还扮成小太监,甚至还废了领舞舞姬的腿,这……很迷惑。 虞婔抬头看了看龙腾宫的方向,今日宫宴,吸取教训的盛昌帝对皇宫的掌控力应该达到了顶点。 虞姝这番举动肯定瞒不过盛昌帝。 安安分分就这么过去了,盛昌帝还能当没看见。 非要做这种事,盛昌帝肯定心有芥蒂。 区区一个舞姬或许一点不重要,但虞姝这等作风,会让盛昌帝知道,这个女儿根本没有半点悔改。 甚至连装都不装了,还带坏六皇子呢! 虞婔轻笑一声,也不问了,从宽袖中拿出两个比较大的瓷瓶,瓶塞的颜色不同,“红色的外敷,蓝色的内服。” “多休养就会好,不必担忧。” 瓷瓶给了清影,话却是对轻舞说的。 从头到尾,真正担心的只有轻舞。 “很晚了,回去上药吧!” “对了,你们今天的舞很好看。” 说罢,虞婔便朝宫外走去。 轻舞眼睛晶亮:“清影,你会好起来的,六公主真好。” 清影:…… 表情复杂的看着小姐妹,这孩子,真不适合宫内生存。 教坊司怎么会教出来这么没心眼的人? 不应该啊! 很明显,六公主是因为听见三公主才出现的。 今天这场合,三公主原本不应该在宫里才对。 而最后那些话,是在提醒她,就这么一个真诚的朋友了,该珍惜。 看了看腿,清影呼吸轻了轻,六公主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不开口是不会拆穿的意思吗? 别看轻舞纤细,有着在舞姬中都算很好的身材,但该有的力气也不少。 轻松就将清影背了起来:“清影,你看,你总说人是要认命的。” “可有时候也不一定全是倒霉的,即便是皇宫,也有好人呢!” 清影:……不忍心打碎这孩子的乐观。 或许这样能过得好一些吧! 没有得到回答,轻舞也不在意,还在喋喋不休:“以前就听说六公主是最心善的,果然没错。” “以前六公主就喜欢看医书,没想到连正骨都会啊!” “六公主不会是天才吧!难道是自学的吗?” “只可惜,清影你要修养,年前要排练新的舞蹈,你就没法参加了。” “不过,自然还是双腿重要。” “你说,同样都是公主,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清影声音突然高了高:“轻舞!” 轻舞:“欸?”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公主不是我们这种身份能置喙的,还有,不要说见过了三公主。”清影叮嘱的说道。 现在大家都以为是六皇子发难,她们身份低微,打了就打了。 尽管会觉得她太倒霉了,但是司乐司也有竞争,她要修养,很多人只会幸灾乐祸。 轻舞嘀咕,“我知道了,我也不傻啊!” 清影不忍直视:……不傻吗? 第173章 依旧是小哭包 那厢,忙过之后的盛昌帝才收到这个消息,的确,就像虞婔猜测的一样,他可不在乎什么舞姬的死活。 他只看到了虞姝的推卸责任和迁怒。 以及六皇子对妹妹的袒护和凶残。 “挖眼睛?割舌头?”盛昌帝不解:“乾宇有这么残忍的刑法吗?” 余英:…… 明面上的行刑手段自然是没有的。 但是架不住有私刑这东西啊! 盛昌帝不是不知道,当年夺嫡的时候,更残忍的事都见过。 只是有点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在他没有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盛昌帝这一年被迫接受了很多东西。 偶尔也很恍惚,他是真的老了吗? 虞婔出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马车低调,也没有明显的标志,行驶在热闹的主干道上也不引人注意。 虞婔看了看外面店铺,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送衣服的两名宫女,不是说各自去了一家店吗?” “后来确认一家杂货铺,是宣平侯的人开的?” “一家客栈,是丞相府的人开的?” 这其中肯定有七弯八拐的掩饰关系。 大家都这样,调查起来很有经验了。 不出大鱼,调查不结束。 红鲤:“嗯,应该就是借机出来送点消息吧!” “没想到除夕的皇宫清洗后,新进了很多宫女太监,依旧有这么多眼线。” 虞婔:“很正常,哪能真的瞎了?那可大事不妙。” “只不过,大家都小心得很。” “原本我以为中秋宴有人要搞事儿,没想到二驸马被气得吐血晕了。” “有人想搞事儿,应该也没来得及吧!” 结果,该搞事儿的人没搞,宣平侯那个庶长子能口无遮拦也是没想到的。 当然,人家遮了,架不住沈淮耳朵灵,脑子动得快。 这锅,周家不背也得背。 反正,虞婔一点不担心二公主会现在丧夫,还不到时候。 说起杂货铺,虞婔透过窗帘的一角,看到了道路两旁摆摊的。 一些眼熟的小货品映入眼睑,让马车停了下来。 特意下去挑选了几样……哄孩子用的东西。 竹蜻蜓啊,竹编的小动物艺术品啊,零零总总的买了七八样。 花的钱不多,都是几个铜板的东西。 但红鲤和红锦麻了。 自家主人从小就成熟,完全没有小孩子童心的感觉,为何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回到公主府外面,虞婔先去了虞婷府上。 将买来的东西送给了虞婷,然后……收获小哭包一枚。 今天才穿一次的衣服,泪湿满襟,凉悠悠的。 红鲤和红锦才恍然大悟,哦,主人给七公主买的啊! 可七公主也不是小孩子了啊! 那两三岁孩子玩的东西,会不会太幼稚了点? 她们并不知道,虞婔是想到了第一次祭天,躲进虞婷屋子的事情。 那个床里掏出来的空间,没有装什么贵重的东西,几乎全是小玩意儿。 虞婔觉得,应该是虞婷和她母妃的记忆。 当时她躲在里面,压坏了好些东西,虞婷什么都没说,可她一直记得。 之前忙来忙去的,就忘记买了,今天刚好赶上。 八月十五,虞婷难免感性,哭得不能自已。 心里缺失的一角,彻彻底底的补全了。 而那些看似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却承载了更多的感情。 等虞婷哭够了,虞婔终于脱身。 回到自己公主府还有点心有余悸,小哭包还是那个小哭包,两三个铜板一件的东西也能哭这么久。 被迫长大根本也没长大嘛! 果然,带孩子很难的。 收拾了好一会儿心情,虞婔才躺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虞婔还没醒,红鲤就高兴的来报喜了。 “公主公主,皇上赏孟家了。” 虞婔一阵迷糊:“啊?” 红鲤:“穆伯府,圣旨到穆伯府了。” “皇上说孟砚上次救公主有功,还发现了一处废弃的铜矿上报,立了大功,皇上敕封孟公子为穆伯府世子了。” “还让他去帝都府尹做了一个六品小吏。” 闻言,虞婔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世子?” 穆伯爷这一代本来已经结束了,皇帝明旨一下,就代表孟砚可以继承穆伯爷的爵位了。 至于后面还有没有? 到时候再说好了,反正穆伯府的爵位又能延续一代了。 这让帝都的贵圈直接炸锅了。 原以为苟延残喘,完全不被看在眼里的穆伯府,突然焕发新春了? 这也太突然了。 本来已经边缘化的人物,突然又成了香饽饽。 连带将孟砚要去府衙任职的消息都给彻底掩盖了。 帝都府衙? 那不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到处受气的衙门么? 小吏?才六品而已,帝都府衙这地方已经塞满了各种关系户,多孟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之前孟砚在婚姻市场是没有价值的。 可现在,孟砚的价值飙升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顶峰,有家底的都还会考虑下一代,到时候没有爵位继承了,那可瞬间打回原形。 但大部分已经要仰望一个伯府了。 反正孟砚是有爵位的,只要嫁了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伯公夫人。 下一代就再说好了,这次能救了公主,顺便发现铜矿。 这么多年指不定还能立功呢?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啊! 可以说,圣旨一到穆家,还未娶妻,又还没定亲的不到弱冠的孟砚就成了香饽饽。 虞婔没想到盛昌帝不仅答应给了孟砚一个官职。 还让穆伯府的爵位延续了。 原本她的打算只是给孟砚的身份上一个保险,身为朝廷命官,想要处理他,总归是要多动一些手脚的。 而且,失踪了会第一时间知道。 不会像虞婷的梦里,孟砚失踪很久了才少数人知道,然后孟家离开京城还以为是回原籍。 更不会像这次的经历,若非那面具人用孟砚来引诱她乖乖的主动跟着离开,孟家估计也不会告诉她。 谢谢面具人。 所以,她给他留了一具全尸。 后面发生了什么可不关她的事。 “原来是这事儿,恐怕父皇昨天想在宫宴上宣布的,为此还特意下旨让穆伯府进宫参加宫宴。”虞婔恍然:“只不过被二驸马的事给打断了。” 二驸马都吐血气晕了,再敕封别人就不太妥当。 说起来,二驸马对自己也是挺狠的。 那口血可是真的,也是自己的。 拥有内力,给自己弄个吐血的戏码也不难,只会痛。 第174章 穆伯府成香饽饽 虞婔疑惑:“只有穆伯府?” 那这份恩宠就大了。 主要还将发现铜矿的功劳给扣到孟砚头上了。 不然,也够不上封个世子身份。 也能顺理成章的将矿区给明朗化,足以光明正大的派工部和冶炼司的人过去。 主要金银铜铁,好像就铜矿没那么打眼。 孟砚才受得起。 之后再说发现了别的也合情合理的。 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将东西合法化。 看来盛昌帝早就想好了,只不过计划被人打乱了而已。 今天一大早补上,应该还有人搭上顺风车才对。 红鲤笑呵呵的:“还有沈家,昊天侯的嫡子沈钦,也被封为侯府世子了。” 所有人都知道沈家二房的爵位是怎么来的。 现在的昊天侯应该是暂代,到时候可能要还回去。 毕竟二公主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儿子继承侯爵,女儿可以请封一个郡主,这样才是正常发展。 在乾宇皇朝,下一代的爵位都不是自动获得,都需要请封。 皇帝答应了才名正言顺,不答应,随时都可能有变故。 这样一来,哪怕是世袭罔替,爵位传承的主动权还有部分是捏在皇权中的。 根据皇帝的行动,也能猜出一些想法。 大公主和二公主的孩子没有爵位,主要是盛昌帝觉得孩子太小,长大了再看看。 之前主动说起过,等长大再说。 大公主和二公主就没有请封过。 但是什么人什么位置,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可如今,意外出现了。 盛昌帝封了沈钦为昊天侯世子,就是让侯爵扎根在沈家二房了啊! 吃瓜的人惊呆了,一大早醒来的二公主疯了。 当即飞奔进宫,当面质问盛昌帝。 “当初是驸马亲自来求的,所以让二房暂代,父皇这是什么意思?爵位就这么给二房了吗?” 二公主实在想不通,沈淮当众吐血,为何得益的是沈家二房? 那她儿子怎么办? 到底也是她亲生的,二公主一直惦记着给儿子多筹划。 她不相信,沈淮能这么狠心,到底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 剩下一个女儿也无法继承沈家,就这个儿子了啊! 有些事,二公主自我催眠到已经信以为真。 这么多年了,沈淮也认了。 万万没想到,沈家还有二房呢! 这些年朝廷需要沈家支援银钱物资,那可都是二房拿的。 包括这次赈灾的十万石粮食。 办事的时候,二公主觉得大家是一家,分蛋糕的时候就认为二房是分出去的,暂代已经好处多多。 迟早爵位和沈家的产业都该还回来。 盛昌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了二女儿虞妍,“那朕问你,孩子……真是沈淮的吗?” 二公主一噎,又憋屈又委屈:“父皇,你怎么可以怀疑?” “儿臣跟驸马可是因为喜欢才走到一起的。” 盛昌帝嗤笑:“是吗?” “原来在妍儿的眼中,朕这个父皇也是蠢的。” “是因为什么?觉得以前后宫的事,朕都不知情,所以傻,好骗?” 二公主神色一缩,冲过来的那股勇气溃散了。 盛昌帝眸色幽深的看着二公主:“当初你大皇姐,也在朕面前说过问心无愧。” “你呢?” 仔细一想,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真的是喜欢吗? 怕是沈家不敢抗旨吧! 不然,为何成亲后,沈淮会亲自来求,将爵位给二房? 之后沈淮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经常生病。 刚开始,盛昌帝也以为沈淮是装的,不过,孩子都有了,他也不插手晚辈的房中事。 结果,今年除夕之后,御医去了沈府,却证实了沈淮的病情是真的。 并且,非常严重了,时日无多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沈淮没有丝毫要将沈家留给孩子的意思,仅仅只是不想留给虞氏吗? 盛昌帝多少有点想不通,孩子也是沈家血脉,沈淮忌惮到这地步,对皇家又是什么想法? 可昨天的中秋宴,让盛昌帝突然明白,问题可能还出在二公主身上。 以前,盛昌帝还不会这么想。 可经历了大公主的事,身为皇帝,他也不敢那么自信了。 “妍儿,朕之前总让你们跟你们的大皇姐学习,所以……你学了个十成十吗?” 虞妍这反应,就让盛昌帝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不是真的,沈淮身体不好,真的没必要反应那么大。 也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盛昌帝只觉得心神好累,“妍儿,能考中探花的男人,不是傻子。” “当年沈淮的学问,其实凭实力就是状元。” “只不过考虑到进前十的其他人年纪都大,长得也不好,不太拿得出手,加上沈家的情况……最终才将沈淮压在探花之位的。” “不考虑额外的事情,论实际文章,沈淮完全可以拿第一。” 二公主突然就哭了,不过礼仪规矩刻在了骨子里,流泪还是优雅的。 “没有,儿臣从来不敢将他当成傻子。” 盛昌帝冷笑:“那就是你自己眼瞎,沈淮都做了这么多事,你竟然也看不出来,还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都要死了,却什么都没留给孩子,这就是你说的两情相悦,为人父该做的吗?” 二公主一怔,心底升起一丝害怕:“不会,不会的,至少芙儿是他的孩子,是沈家的血脉啊!” 盛昌帝瞳孔都睁大了,所以儿子不是? “这么说,当年你是故意让沈淮当王八的?” 二公主忍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儿臣那时候不知道,儿臣在殿试之前,被人算计,中了春药……” 盛昌帝已经猜到了很多事,其实她说不说都没关系了。 现在交代,还能给孩子留点脸面。 至少不要送出去当平息事件的筹码。 大公主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二公主对自己孩子还是全心全意的。 在二公主的叙述中,她自然是一个受害者。 中了四皇子的算计,失去了清白,醒来后看到沈淮,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沈淮救了她。 之后让沈淮娶了她,沈淮不跟她行周公之礼,又有了身孕。 总之,怀孕的女人想得多,这才发现那天的事情可能真的不是沈淮。 但是已经成亲了,也不能就那么和离吧! 那要如何解释? 沈淮身体逐渐不好,就很少出门,想给沈淮安个过错方都不行。 但最后她也没把孩子放沈淮面前晃悠啊! 盛昌帝:……这是身份地位带来的参差吗? 所以,一开始没有行房,沈淮的身体就不好了,根本不是泄了阳气啊! 纯粹是被气的? 第175章 还是要脸的 盛昌帝心梗了,对于沈淮,真心挑不出错来。 让人硬娶,人家也娶了。 让人认孩子,人家也捏着鼻子认了。 从头到尾都屈服于皇权之下,没有对外说半句抹黑的话。 还要人家怎样? 要人家爱公主,敬重公主,当成嫡妻一样敬重吗? 他是皇帝,但是操纵不了人心,控制不了感情。 盛昌帝揉了揉眉心,本来觉得两个女儿的婚事还算妥帖,结果,暗地里一地鸡毛。 “那后来呢,沈芙为什么又是沈家的?” 二公主将沈淮不配合,她忍不住做过的事说了一遍。 在沈府,没有其他外人,孩子自然是沈淮的。 “啪”,盛昌帝突然怒了,抄起手边的紫檀木镇纸就朝二公主砸了过去。 上次那个玉的,毁在了大公主那儿。 换了个紫檀木的,结实,不容易砸碎。 余英眼神跟着镇纸飞出了轨迹,一边震惊又听见了要命的秘辛,一边暗叹自己明智,换材质是最正确的选择。 紫檀木也是木,不动用内力的话,一时半会儿摔不坏。 当年盛昌帝也是认真练过武的,等级不高就是了,有点内力也不多。 这么多年早就荒废了。 现在发泄就需要将气打出来,不讲究破坏力。 木头的好啊,不像玉那么易碎。 “你上哪儿学的这种下三滥手段?莫不是跟你母后学的?”盛昌帝怒火中烧。 余英和虞妍心下一咯嗒,觉得有点不好。 皇后当年算计得来的五皇子,都长大了才算过去。 二公主算计沈淮的手段,跟皇后当年一模一样。 连靖王这个嫡子,盛昌帝这么多年都不冷不热的。 虞妍哪来的底气让沈淮将沈家交给沈芙这个女儿? 别的不说,乾宇皇朝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用通过联姻的方式谋取沈家? 虞氏还是要脸的。 二公主当初下嫁披了一层两情相悦的皮,都被八卦得不成样子。 好不容易过去了,明目张胆的在儿子还在的情况,用女儿去继承沈家。 皇室谋划沈家的事就得坐实了。 之前做的一系列事都将白费。 皇室的威信将跌落谷底,与此同时,会让所有世家勋贵都警惕起来,疑神疑鬼的。 后续为了自保就可能搞事儿,皇室若是接不下来,皇权就可能分崩离析。 不是所有人都会看见了皇室真的要搞事儿才会动。 更多的还是相信能存活到现在需要未雨绸缪,所以,一旦有点苗头,就会动起来。 当初二公主下嫁沈家,其实就是苗头。 之后发生了不少事儿,都是盛昌帝默默端水处理的。 甚至,包括四皇子那事儿,都有这个苗头的原因在。 不然,堂堂四皇子怎么就人人喊打了? 所以,盛昌帝怎么可能同意二公主这么折腾沈家? 猜测的事不一定会发生,但是,做皇帝的不能不防患。 这个位置真那么容易坐,盛昌帝也不会对先皇的临终遗言耿耿于怀不过三年就消散了。 孝期还没过,他就承认了先皇的话,他做不了盛世明君,最多只能堪堪守住,不让皇朝败落太快。 在儿女的事情上,他就是一个昏君。 无条件的偏向儿女。 但是,二公主这事儿触动了一根敏感的神经,偏不了了。 盛昌帝觉得自己以前默默的扛下所有压力,默默处理掉所有事情的好父亲行为简直太傻了。 不行,该知道的人就不该瞒着。 他要看看这女儿知不知道心疼一下父皇。 一眨眼想了很多事,二公主还震惊于盛昌帝的联想。 突然又把皇后当初的事儿拉出来鞭挞,她可就真要孤立无援了。 “父皇,绝对不是,母后那么忙,也不知道儿臣和驸马的事,怎么可能教我什么……” 二公主还有点迷茫,不能暴露出她知道了皇后当年的事。 盛昌帝眯眯眼:“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怀上沈芙之后,沈淮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有一段时间连下床都难?” 所以,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损了阳气,更是气上加气。 没有直接命丧黄泉,绝对是沈淮的命硬。 二公主也是有些心虚,那会儿她确实以为沈淮要嘎了。 “可芙儿确实是沈家血脉。” 盛昌帝吸了口气,闭了闭眼:“你还是没明白,沈芙是不是沈家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知道当初朕为什么反对你嫁给沈淮?” 二公主真的迷惑了,当初盛昌帝也解释过,为何现在这么问? 盛昌帝缓缓的说起,当初的解释只有一部分,沈家出事,引发的连锁反应才会影响江山社稷。 当初赐婚之前,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啊! 只要沈家好好的,沈淮好好的,夫妻俩真的幸福美满,这事儿也不是不能揭过去。 然而,结果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盛昌帝以前几乎不会跟儿女说这些,也很少说这么细。 二公主听得一愣一愣的,才逐渐领悟到背后涉水到底有多深。 根本不是她强迫沈家接受就能完美的。 怪不得当初选驸马,沈家从来不在选择名单上。 盛昌帝说得口干舌燥,心情却平复了下来。 “你若是能跟沈淮和和美美的,让他出面去安抚沈家就算了。” “偏偏……人都快死了,你还想要沈家的爵位和财产?” “你做什么梦?” “朕及时让沈钦做了这个世子,就是给沈淮一个交代,让他将秘密带进坟墓里去。” “至少你还是公主,孩子也都还姓沈。” 这种时候不安抚住沈家,沈淮指不定要闹一出。 二公主和两个孩子以后就只能在异样的眼神下过活,未来黑暗。 还有,皇家公主的名声,真的不能再坏下去了。 三公主那是自己作,可还有小六和小七呢! 大家都看见,二公主急急的进宫,失魂落魄的回府。 不由得好奇,驸马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盛昌帝连二公主和孩子的面子都不给了,直接钉死沈家的爵位传承? 不少人都迷惑,沈淮怎么想的?为什么一点不给自己的孩子? 难道……众人灵光一闪,想起中秋宴上的那一幕…… 不会吧! 大公主来了,二公主来? 知道皇家公主不好娶,但是不知道这么不好娶啊! 虞婔收到消息后,叹了一声,还没感慨完,盛昌帝的赏赐来了。 又是好几米的清单,其中还有十个铺子,五个庄子。 仔细一看,曾经可都是大皇姐的产业啊! “父皇这是……弥补因为大公主损失的名声吗?” “还是说,这是大皇姐之前出手的代价,我该拿的?” 第176章 自己送上门 红梅看了看:“可能都有吧!” “大公主这么一出,都不瞒着了。” “二公主这边……可能该猜的人也会猜到。” “到时候公主和七公主的名声得毁掉一大半。” 至于三公主那边,她自己就给整没了,还剩下的那点,有等于无。 大公主的事一爆,仅剩的也没了。 受损最严重的就是六七公主了。 红鲤笑呵呵的:“七公主也有赏赐,没有公主这么多产业。” 这么看,虞婷那儿才想弥补名声的。 虞婔得到的,确实有以前被大公主算计的补偿。 笑了一声,将红契交给了红梅:“既然是父皇给的,我也不会抗旨。” “让我们的人去接受吧!” “看有没有胆大的把钱弄走了,追查到底,指不定还能查到想查的人呢!” “至于二公主那边,父皇也不敢完全瞒着,逼得沈淮反弹,现在这样以安抚为主,沈淮应该会帮忙澄清一下。” 关于到手的东西,如果在孩子不是驸马的这件事爆出之前将产业给她。 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管理产业的人还会兢兢业业的。 那件事爆出之后,很多人都知道大公主完了,不想被牵连的,指不定已经跑路。 当然,这样跑,除非躲进深山老林,不用身份文牒。 或者有别的身份,否则,是不可能跑掉的。 “让追查的人不必着急,父皇这是……在考验我呢!”虞婔笑了笑:“表现得太有能力了可不好。” “对了,今天接到圣旨的,只有穆伯府和昊天侯府吗?” “没有宣平侯府吗?” 红鲤摇头:“没有呢!” 虞婔:“恐怕原本应该有的,中秋宴的时候周大公子搞事儿就没有了。” “之前在行宫,周二公子惊马瘫痪了,可能涉及到了秦王,宣平侯没能继续查下去,父皇就会给一些补偿。” “没有,太后和贤妃也会将补偿要来。” “宣平侯要的是封世子,按理说,应该是这一波的。” 周大公子把自己的世子位给嘴贱没了,现在正心疼呢! 宣平侯心情也非常不好,说好的封世子又没了。 怀疑盛昌帝就是不想封。 难不成还想太后百年后,直接将宣平侯的爵位给收回去? 这么一想,宣平侯更加觉得紧迫,希望确定秦王能上位,护得周家的荣华富贵。 红鲤不解:“啊?周二公子瘫了,补偿却给周大公子封世子?” “二公子会怎么想?” 虞婔:“谁管他怎么想?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家。” “宣平侯的爵位能顺延下去,就是最好的补偿了。” “毕竟宣平侯没有嫡子,只有庶子,不早一些落实怕爵位飞了。” 然而,眼见到手的鸭子又飞了,周大公子欲哭无泪,将自己嘴巴都给打肿了。 宣平侯愁眉苦脸的,还在想怎么跟秦王拉好关系。 至于二儿子的仇,行吧,不只是秦王一个人的手脚,而且秦王也不想的,还是二儿子运气不好,遇上了。 侯府上下,只有周二公子的院落阴沉黑暗,主屋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扭曲的青少年。 虞婷收到赏赐很高兴,因为这赏赐的理由。 “姐,名声坏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成亲,没人打主意更好。” “反正这名声不是我自己主动坏的,我是受害者,父皇还给赏赐。” “这事儿发生得很妙。” 虞婔赞同的笑着,估计盛昌帝现在应该知道二公主的事了。 没办法,二公主自己送上门去的。 不交代一些东西,这事儿过不去。 也就是说,这补偿是发现二公主那边还有一个雷,到时候不承认也有八卦,对她们俩的名声会继续造成伤害。 盛昌帝心生愧疚。 殊不知,虞婷还巴不得呢! “我也这么觉得,不急的。”虞婔附和了一句,反正她也没打算嫁人。 她要突破,要修炼。 当初柳芸大佬给她一颗灵果,让她洗精伐髓了,但是因为天道的关系,她并不能直接修仙。 尽管是胎穿,可依旧是外来者,世界等级达不到那么高,直接修仙,会被天道排斥的。 所以,她只能从零开始练武,修内力,达到极致之后突破先天,顺理成章的进入修仙模式。 不管怎样,这程序得走。 人间的烦恼还是挺多的,她也不急,一步步的,慢慢来吧! 以后再入世,实力高了,本事大了,绝对没有现在这种心态,这么容易。 这一世,她就当先把心境修了。 所以,一直耐着性子跟朝堂上下这些人玩头脑风暴。 虞婷轻笑:“那不一样,我是不想,我姐是没男人配得上,还是算了吧!” 虞婔:“最近在皇家书院都学些什么?嘴巴这么甜?” 虞婷:“我说的真心话,姐这几年长大,变化也大,就不觉得有男人配得上。” 虞婔:……小哭包除了爱哭,说话好听了,爱听。 也幸好她们俩都是自己不在意,后宫没有长辈会操心这个,耳根子清净得很。 拿了盛昌帝的赏赐,乐呵呵的发展自己的产业。 对于这个,大多也能猜到,两位可怜的小公主,名声被大公主连累了。 二公主呢,感觉也有点苗头啊! 虽然都知道两位公主是无辜的,但很多大家族考虑亲事,依旧不再考虑公主。 连带姓虞的虞浅,也有几分波及。 所幸现在没想着要说亲,齐王府几位也不在意。 就在大家八卦二公主沈家和孩子的时候,沈淮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一些以往的熟人到家小聚喝茶。 言语间都在说孩子出生没问题,就是听不得别人污蔑公主和孩子,这才气急攻心的。 在此为孩子正名了。 这是盛昌帝和沈淮的默契,盛昌帝给了沈家好处,沈淮自然就会给二公主面子。 这两顶绿帽子,他沈淮认了。 反正沈淮也“活”不长了,就当是给沈家上的最后的护盾吧! 尽管如此,八卦的还是将信将疑,只不过,知道不能再议论下去,一个个背地里八卦,然后存在心底。 不过,来沈府的人,看沈淮解释得急,又像是要厥过去一样,都连连表示了相信,可千万不能在他们面前又晕了啊! 这也达成了沈淮的目的,将来沈家不搭理二公主,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问也就说不出什么坏来。 当天晚上,沈淮还躺在床上“琢磨”后路,突然感觉沈家来了几股很强的气息。 惊得翻身爬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风桦警惕戒备的进屋,“公子,好像是暗龙卫。” “应该是皇上的暗龙卫来了。” “去了公主那边。” 沈淮诧异:“皇上猜到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二公主在宫里都说了些什么?” 第177章 主打一个不浪费她的布置 破庙的事吗? 哦,如果顺下来,盛昌帝的确会发现问题的关键。 从而猜到暗卫身上。 就像他,就像六公主,听一遍就猜到了。 可当年,他着急解释,二公主着急嫁人,愣是没有去猜。 暗龙卫出现,分明是冲那暗卫去的。 沈淮嗤笑一声:“让我们的人放行。” “既然我们杀不了他,就让皇上做吧!” 此刻,二公主还在伤心捋着自己不利的处境,暗龙卫几乎是堂而皇之的进了院子。 看到人倒也没有直接杀,一抬手把人打晕了。 门口的雀儿和翠儿吓得尖叫,下一刻脖子上挨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身子一软,双双倒在屋檐下。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屋内的二公主。 屋子打开,二公主看见门口的黑衣人,瞳孔一缩,戾色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昊天沈府。” “本宫是乾宇荣婉公主,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领头的黑衣人掏出一块金牌,刺痛了二公主的眼,“我等奉皇命,召回二公主身边的那名暗卫。” 二公主一慌,“本宫不信,本宫要见父皇……本宫要听父皇亲自下命令。” 那名暗卫来自暗龙卫。 当初是盛昌帝在二公主一次救驾后赐给嫡女的。 二公主成亲的时候并没有召回,一直跟着二公主。 没想到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二公主话音未落,身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二公主一愣,呢喃的说道:“剑尘?回去,本宫没有叫你。” 剑尘回头,一双好看的眼睛满是爱意。 他知道他活不成了,所以,也不用隐藏。 “公主,不必为了属下违抗圣意。” 剑尘带着面巾,只能看见眼睛,二公主被那浓烈的感情烫了烫,心头一酸。 直接拉着剑尘的手臂,二公主对着来人说道:“带本宫去见父皇,当初剑尘也是为了救本宫。” 她从来没认真看过剑尘,第一次对上这双眼睛,可不是跟她儿子一模一样吗? 遥想儿子年幼时就用这双眼睛一直萌萌的看着她,二公主只感觉更酸了,这一刻她只是不想让剑尘死。 不等来人回答,剑尘声音沙哑的说道:“不必。” 二公主微怒,很想让剑尘闭嘴,却听见一声短促的兵器出鞘声。 然后,身边的人就矮了一截。 “啊!”二公主蹲下身,尖叫着出声,看见剑尘胸口那把精致的匕首。 还是当年剑尘刚刚赐给她,她随手赏的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匕首。 再不中用,这也是一把开了锋的匕首。 捅破肉长的心脏还是很容易。 “对不起,公主,不能继续保护你了……以后,多小心。”剑尘身子一软,倒在了二公主的肩膀上。 飞快的用最后的气息轻轻的报了一个地址,然后说到:“带着匕首去,是信物,挑一些人,保护自己,也保护两个孩子。” 二公主瞪大了眼睛,手原本就在匕首手柄上,剑尘抬手扶了上来,包裹着她的手,用力往外抽。 鲜血飚了一片,让二公主的衣服沾染了不少小红点。 二公主呼吸一窒,根本扶不住没有气息的剑尘。 剑尘尸体倒在地上后,脸上的黑面巾也还是好好的。 二公主带着哭腔,拍了拍剑尘的脸,似乎想要叫醒他,“不要,剑尘,你别这样一言不合就走了好不好?” 或许是想起自己好像还从未见过剑尘的脸,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哀。 然后拉下了面纱。 下一刻,二公主眼睛瞪到了极致,好像倍受刺激一样,尖叫声都要掀翻屋顶了。 确实倍受刺激,不过,不是因为剑尘的死。 而是剑尘这张脸,五官单拎出来都没有特别精致,可组合起来就令人舒服,甚至惊艳,但最像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沈芙。 突然意识到某个可能,二公主情绪波动剧烈,眼前一黑,竟然就那么晕了过去。 暗龙卫:……这也太能折腾了吧! 不是不爱吗? 还是说,没见过死人啊! 最终是暗龙卫将剑尘直接带走,其他人都没管。 沈淮偷偷过来看了一眼,啧了一声,毫无同情心的离开了,也不管地上的人。 二公主将自己的院子视为领地,不允许旁人插手。 沈淮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 倒是剑尘挺干脆的,直接一招了解了自己。 不想见到皇帝后透露更多二公主的事吧! 第二天,二公主醒来后还是在床上,因为伺候的人比她醒得早。 “公主,少爷和小姐来看你了。”翠儿高兴的说道。 二公主一个激灵,瞳孔一缩,“不行,让他们先回去,等本宫休息好了再说了。” 翠儿:……这不是公主的风格。 不过,昨晚上应该发生了一些事,需要缓一缓也正常。 只是默契的不敢提及。 二公主有些焦虑的在窗前走来走去,实在想不通。 怎么可能呢? 沈芙也不是沈淮的? 沈芙跟哥哥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二公主心梗得不行,所以,沈淮知道吗? 才对沈芙不好的? 那她昨天才在盛昌帝面前信誓旦旦的说沈芙是沈家的孩子,岂不是跟大公主一样了吗? 当着盛昌帝的面就欺君? 不行,剑尘死了,沈淮也快了,没精力管这些,就不会说出去。 那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对,还有那个滴血认亲的药粉,就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 二公主恨得不行,兜兜转转,再次盯上了虞婔。 虞婔收到二公主又在计划怎么弄她的时候,就特别无语。 这是找不到发泄对象,就捏她这个软柿子? 剑尘死了,报复不了盛昌帝,对沈淮下不去手,就准备欺负她啊? 还以为孩子他爹死了,失去一个厉害的暗卫,二公主会低调一段时间。 指不定一开始的计划要变一变了。 结果,又回到了原点。 这就……挺好的。 超级配合的,主打一个不浪费她的布置。 “剑尘?暗龙卫有名字吗?”虞婔不了解暗龙卫。 所有人都不了解,也不敢了解。 不过,这暗卫居然是盛昌帝赐给二公主的,尽管是立了功之后才有的奖励,但也是特殊待遇了。 二公主还是享受了一些嫡公主独有好处的。 数不知,盛昌帝之前也想过赐虞婔一个暗卫,后来又怕小六觉得他在放人监视,就换成了汪怀这样的明牌。 现在,二公主出这档子事,盛昌帝心情就复杂了。 后悔当初没给大公主一个暗卫,不然现在也不会连姘头是谁都要布下诱饵,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第178章 有名字的 又庆幸其他女儿身边没有暗卫。 若是再来几个二公主这样的,盛昌帝觉得,他可能会直接下去见太爷。 “这个暗卫是谁选的?”盛昌帝忍不住说道。 讲真,暗卫很少有长得这么好的吧! 就算大多时候都戴着面巾,也太出挑了。 下首的黑影,“是二公主自己选的。” “当时,剑尘带了四个人过去给二公主挑,她就挑到了剑尘。” 盛昌帝眯了眯眼,“剑尘?有名字?” “小二取的?” 暗龙卫里,有名字的都是厉害的,业务水平超高的,甚至是训练别人的头儿。 黑影:“是他获得的。” 盛昌帝微微窒息,突然想到当初二公主来说过,就选了一个眼睛长得好看的。 盛昌帝下意识的认为,这么有特色的眼睛,能力应该很一般。 反正都是要赐给二公主的,很随意的就答应了。 直到今天才知道,不仅仅是眼睛好看,脸也不错,实力更是高。 他应该感慨二女儿的眼光高吗? 人已经死了,盛昌帝隔得老远,随意的看了一眼,确认真的死了就揭过了。 倒是黑影犹豫着,发现一件事,该不该说? 盛昌帝皱眉:“还有什么?” 黑影:“不只是属下一个人感觉到,更像剑尘的不是公主的大公子,而是二小姐。” “啪”,盛昌帝手中的毛笔掉在批改的奏折上,黑了一大坨。 倏的站了起来,盯着那不正常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目前隔代就四个孩子,沈芙是唯一的女孩,盛昌帝抱过很多次,当然知道沈芙长什么样。 眼睛已经看不见,可五官虽然是男版的,真的跟沈芙就像一个模子印下来的一样。 “所以,虞妍又在骗朕?”盛昌帝心情很不好,这事儿怎么没完没了了? 每当他觉得应该就结束的时候,总还有相关的东西冒出来。 余英瞪着眼睛,这段时间同样觉得自己的老心脏极速衰败中。 “皇上,奴才觉得,之前二公主说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 盛昌帝脸黑得很,“那现在呢?谁掀开的面纱?” 黑影:“二公主。” 盛昌帝:……尼玛,到处都是烂摊子的感觉,这父皇他是不想当了。 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密切关注二公主和沈家的行动……这事儿,麻烦了。” 如果沈芙是沈淮的孩子,那还好。 至少有一层保护线。 要是连沈芙都不是,此事就更加不好操作了。 余英让暗龙卫将尸体带走,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或许没那么严重。” 盛昌帝:“那你说,沈淮到底知不知道?” 余英:“奴才觉得,可能性不大,不然,沈驸马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泄露半分。” 盛昌帝回到龙案后桌下,沉思了好一会儿,“可虞妍,现在应该发现了。” “至于沈淮,身体不好,知不知道……似乎关系也没那么大。” 刚刚还配合他澄清了一些八卦。 他若是要说出去,应该不会瞒得这么好。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虞妍连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还有……沈淮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不是沈芙的亲爹,那破了阳气又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是不是还存在其他的女人?” “他的身体,难道全是因为中药,以及气出来的?” 余英:……他也不知啊! 盛昌帝倒也不是完全想不到,一点都不怀疑沈淮。 但无论怎么想,沈淮都快死了,好像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沈家,那沈淮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还熬着干什么? 要不是为了沈家,那沈淮做这么多事的意义何在? 他都要死了啊! 因为这个结果,盛昌帝的思绪陷入了混乱中。 暗卫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爆出去。 虞婔也是沈淮来消息才知道的。 她觉得,这事儿盛昌帝应该会一捂到底。 大公主那事儿都想捂住的,结果发现造成了幕后之人的想法不对,都不出手了,这才不得不主动爆料的。 为此还给最小的两个女儿更多的补偿。 盛昌帝实在没脸解释,不可能让二公主再来一遍。 加上,二公主这事儿本来就藏得好,知内情的没几个,自然要藏住了。 而二公主那边,发现自己欺君欺大了,她笃定的和沈淮关系一直不存在,同样不敢声张。 安安静静的待在院子里,连沈淮那儿都不敢去凑。 她还是很了解沈淮的,之前凭借沈芙都没能让这个男人心软,若是让他知道沈芙没有沈家血脉,后果难以想象。 她也不觉得沈淮事先知道了,不然,以沈淮的个性不会这么平静。 她只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还祈祷皇帝不会去看剑尘的脸。 那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证据啊! 不曾想,盛昌帝原本是没兴趣看一个死掉的暗卫,但是面巾掀开了,别人看了啊! 暗中吃瓜吃全了的暗龙卫,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他们效忠于盛昌帝,冒死也会说出来的。 剑尘为何自杀? 那就是他虽然被赐给了二公主,但依旧是暗龙卫出来的。 当前主人和现主人的意愿发生冲突时,他还是要以盛昌帝为主。 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忠君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反正他事儿一暴露,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不暴露二公主更多的东西,他不能活着去见盛昌帝。 二公主在屋子里战战兢兢的过了几日,见盛昌帝那边没什么反应这才平复下来。 以为盛昌帝确实没看到。 这时间,剑尘已经入土了吧! 以后也不会有人看到了。 只要……没人能滴血认亲。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下旬,去西北那条线上的诱饵,终于有鱼来咬钩了。 这让一路跟着的人顿时振奋不已。 跟着的人越来越多了,鱼儿还不来,这规模都要吓跑了。 至于两个孩子,早就没力气折腾了,没人会护着他们。 吃够了苦头就知道乖。 每天无休止的赶路,一天的有效路程逐渐多了起来。 这天晚上,一众人还刚好休息在了官方驿站。 就是这驿站有点破,荒郊野外的,官道旁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院子。 四方都有房间不算少,但整体是泥胚的,屋顶大部分的茅草,小部分是残存的瓦片。 显然曾经也辉煌过,就是风吹雨打后,瓦片碎了,只能用茅草修补。 西北的兵可一点都不介意,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被子热食,就外面那群幸福多了。 那些跟在暗处的人,一直都只有风餐露宿的份儿。 两孩子累极了,胡乱的塞饱了肚子,倒头就睡。 不一会儿就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第179章 居然来这一套 随行的兵士刚刚合衣卧下,就听见外面的蛐蛐,猫头鹰的,叫得特别厉害和急促。 兵士们立刻睡意飘散,翻身而起。 对视一眼,到窗边的到窗边,到门口的到门口。 还有人将两个孩子绑在了身上,站在门边的小伙伴身后,随时准备离开。 整个过程,两个孩子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除了累,也是因为晚上的饭食加了一点料,原本是想让孩子休息好了,白天才好赶路。 这会儿倒是方便。 时间不长,夜晚的冷空气仿佛窒息了一样,静得让人发毛。 突然,一道亮光好像流星,划破夜空,掠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扎在了茅草屋上。 然后,接二连三的火箭扎在了茅草屋顶。 天干物燥,茅草屋顶很快就燃了起来。 握草,屋内屋外,明里暗里的人都惊了。 等了这么久,居然来这一套啊! 可以前的驿站也有茅草屋,怎么没见蹦出来? 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 暂时想不明白,就见漫天的火箭飞向了驿站。 一轮至少上百支。 能一弦双箭的弓箭手真不多。 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来了上百人。 护送孩子的兵士大约二三十,大将军派来暗中行动的也大约二三十。 皇帝派的暗龙卫有十个,人数虽少,但指不定是战斗力最高的。 剩下的就是各方势力派来捡漏的。 一方人数虽然不多,但加起来也勉强能给大部队凑个一百。 可对方光是前期远攻的就有一百,不知道后续还有没有? 当然,双方战斗力是有一定差距的。 打过才知道差多少? 很快,驿站就被火箭插满了。 火势越来越猛。 屋内的人已经出来了。 还将驿站原本的驿长和驿卒都叫了出来,一起朝院子外冲去。 一次一百支火箭,一共飞了好几轮,驿站周围很宽的地方都被波及了。 冲出院落也要小心外面的火。 “玛德,这么大的火,真的不要孩子的命了吗?” “有没有水,将孩子泼醒,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期待的人,到底是来救他们的,还是来灭口的。” 没一会儿,孩子就被泼醒了。 但黑暗里冲出来一拨人,现场刀光剑影起来。 冲出来的黑衣人不多,功夫却不弱,士兵们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加上又要保护孩子,有种悬崖边跳舞的感觉,锐利的刀剑不断的眼前晃过,仿佛踏错一步就要尸首分离。 两个孩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刀光剑影,在火焰的照射下,凌厉又鬼魅。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感觉死亡已经笼罩在头上。 吓得小脸苍白,哆嗦乖巧的缩在士兵的背上。 来的黑衣人不只这点,剩下的那些都被暗地里的小伙伴给拦住了。 也有人飞速上山,朝射箭的地方而去。 黑衣人出现的那么及时,外围又有大家一直守着,肯定不是同一拨人。 暗处的人飞奔过去截杀。 赶到的时候,弓箭手们还准备用普通的箭帮小伙伴杀敌。 黑暗中的箭,杀伤力够够的,可没有留什么手。 背着孩子的兵士左突右突,在小伙伴的掩护下,倒也平安无事的出去了。 然而,空中时不时的冷箭,让人左闪右躲,很是狼狈。 这样耽搁,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哐”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哦豁,驿站塌了一部分。 大火蔓延,在夜色中犹如噬人的恶魔,那么的震撼可怕。 看得出来,剩下那部分已经坚持不了太久。 两个孩子吓得直咽口水,却不敢出声。 最大的孩子已经十岁了,小的也八岁。 在这时代,生在皇家,就算有大公主保护,其实也懂得很多。 而且,还能帮大公主隐瞒亲爹的事,从来没爆出来过,由此可见,两个孩子是聪明的,甚至明白发生了什么。 之前会闹,那是以为能达成目的。 后来不也学乖了吗? 看见这一幕,再恐惧,也死死的咬着牙不出声。 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有被点燃的迹象。 但是外面火焰稀,而且不大,不仅不是威胁,还照亮了路。 “你,你别放下我,我不会出声的。”北熠见背他的士兵正在解开绳索,吓得声音颤抖。 士兵将孩子放下,回头才发现,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已经看不清五官。 咧嘴的时候能看见牙齿很白:“兔崽子,你爹的人来救你了,难道你不想跑?” 北熠摇头,扒着士兵的裤子不放,“不是不是,他们想要杀我,才不是来救我的。” 士兵眼疾手快的揪着裤子,怒火中烧。 这一场战斗这么激烈,不可能不死人。 为了两个孩子,他们都死好几个兄弟了。 可这孩子吓破了胆,就不会跟对方走了,牺牲换来的计划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旁边冲上来了一个自己人,一个手刀将北熠给敲晕了。 给士兵使了个眼色,带到一旁的大树下把人放在一个浅坑里,快速的拉了一些青菜来盖上。 做出一副不是带不走孩子,只是暂时将孩子藏在这里的模样。 做完后,两人就放心的离开了。 当然放心,本来就是留给敌人救走的。 士兵还有些不忿:“等了这么久,对方居然用这么大的手段……” 好几个兄弟都挡在他面前,现在生死不知。 那人拍了拍他肩膀:“走吧,我带你去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算送一个去给兄弟陪葬了。” “这么多人,总要杀几个吧!” “留几个活的就行了。” 士兵戾气横生,握紧了手中的刀:“走吧!” 弓箭手人再多,也不是死士的对手,尤其还被死士近身了,把这一百人杀得七零八落的。 一群跟着的老六也都加入了战场,默契的尽可能的杀敌。 绝不让敌人回去得太多。 以至于战斗到凌晨时分,来人只有几个人,带走了大的那个孩子。 原本护着小的那个孩子的士兵重伤到无法行动,孩子被他护在身下,早就昏迷了。 这下,一群人立刻分好几波行动。 送伤员到最近城镇救助的。 将小的那个孩子快速带去西北的。 也有审问还没死透的敌人的。 暗龙卫的行动非常明确,一直跟着带着北熠的那伙人。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帝都,盛昌帝震惊:“成制的,像军队一样训练过的弓箭手?” 汇报的暗龙卫低头:“不仅仅是弓箭,还有军制的弓弩,所以直接将驿站的房屋给射塌了。” 仅仅只是火焰,没那么快将房屋烧塌的。 主要还是先前弓弩的杀伤力大,破坏了不少房梁和承重墙。 第180章 自己逃了 “军制的弓弩?”盛昌帝重复了一遍,说得很咬牙切齿。 不用说,肯定又是通过大公主搞来的。 当初损失的冶炼工匠是最多的,但是兵部打造兵器的工匠也有。 山体内只发现了一些普通的刀剑,敢情后手都在这里啊! 策划得还真是周密。 果然,据点不止一个。 盛昌帝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这些据点一定要铲除了。 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有弓弩这样的国之重器,到时候造反的杀伤力可是呈几何倍增长的。 冶炼或许是七八年之前才完善的,但是培养人,不需要等到成功冶炼后。 山体内原本就有很大的库存,发现的人不缺金银。 盛昌帝打定主意,看了看其他消息,目光微微一顿:“北焰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暗龙卫:“大公子被带走了,小公子昏迷在现场。” “其他人都在收拾烂摊子,只几个人护着小公子继续去西北。” “小公子一直很沉默乖巧,突然有一天晚上爆发,自己逃了。” 盛昌帝:…… 自己逃了? 还真是没想过的结果。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人的争斗上,没想到这个八岁的孩子玩了一把卧薪尝胆。 突然想起大公主说的那句,她已经将两个孩子的基础打好了。 这……可能不是假话。 两个孩子可能真的有些功夫。 之前被折腾得那么惨,居然也没有丝毫暴露,两个孩子真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蠢。 “派人去找,好好的找。”盛昌帝多少有点无语:“可不要告诉朕,你们暗龙卫,连个小孩子都抓不住。” “朕也没要求,一定得是活的。” 黑影伏低身子,压力山大。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优势,有些地方,小孩子能去,大人却未必能。 盛昌帝都架得这么高了,这任务要完不成,暗龙卫不仅会失去皇帝的信任,威慑力也会一落千丈。 如今无人敢闯皇宫,暗龙卫的威慑可都是杀出来的。 要坏在一个小孩手里……都得吐血。 北焰自己溜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很多人耳朵里,这让之前想捡漏的非常扼腕。 他们都跟着大娃那边的,想着小的会直接的,快速的送往西北,就没在意了。 结果,小的居然成功跑了。 捡漏的机会出现了,他们却没在,气得心肝儿痛。 虞婔拿出乾宇的地图,看了好一会儿,奇怪的说道:“他们救人的地方,距离当初火烧救灾粮的地方,直线距离很近啊!” “这有没有什么关系?” “当初的劫粮案,最后查得怎么样了?” 红梅探头看了看,“地图上看得很近,可实际上也很远吧!” “中间还隔了一条山脉呢!” 红鲤也看了看,“有消息说,当地知府派了捕快去搜索。” “在外卖里发现了一个山寨,但是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 “俞勤已经在往那边赶了,不知道到没有。” 虞婔:“如果是有武功的死士,被训练的军队,人又不少的话,穿过山脉应该不难。” 山里那些所谓的猛兽,对这类人群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人去楼空才正常,劫粮被发现了,不离开等着被抓吗? 消息上报再到盛昌帝下命令,飞信再快也需要时间。 足够这些人从容离开。 萧景派去跟踪的人,也被对方利用地形优势甩掉了。 等发现山寨时,已经没人了。 红梅若有所思:“公主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还在山里?” 虞婔皱眉:“这块山脉还是很大的,对方对地形肯定熟悉,就这么去找,肯定很难的。” “对方警惕得很,必然闻风而逃。” 虽然老巢可能就在山脉中,但是,若真的无法挽回了,肯定逃命要紧。 据点可以捣毁,但是关键人,不好抓。 就像行宫那边的冶炼场,都是一些小头目。 明明那么突然,都没抓到太多大鱼。 理由竟然是大鱼都在外面忙去了。 因为是培养死士的基地,放心得很,根本没有太多大鱼坐镇。 山脉这种隐秘的据点可能也是,大鱼都在外面掌控大局呢! 加上不是刚救了北熠么? 肯定会有其他行动。 虞婔:“告诉清风,注意山脉中的动静,若是发现据点,不要打草惊蛇。” “另外,让我们在北焰失踪那地方的附近的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孩子?” 飞星谷经过几年的转型和发展,早已经遍布乾宇皇朝。 虽然不一定都在什么重要岗位,能获取重要信息,但抽调人手找个人还是能及时。 北焰失踪的附近不是山就是河流。 地广人稀,想逃到有人的地方可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北焰这情况让她想起了虞婷梦里的前世。 境遇有点像,北焰虽然有武功,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但是年纪小啊! 而且,从小被大公主捧着养,一般的野外生存知识并不知道什么。 便补充了一句:“带个会点追踪术的人去找,荒郊野地,吃食最关键,也很容易留下痕迹。” 就算被生存逼出一些生存技能,八岁的北焰也不会有那么严谨的反追踪思维。 暗龙卫那边都擅长追踪术,应该很快能发现线索。 就看谁更快。 不过,她捏着北焰的用处不大,还容易被暗龙卫盯上,不如交给盛昌帝。 便又说了一句:“注意安全,自己人只需要保证消息正确就行。” “尽可能的保证北焰落到暗龙卫手上,若是其他人发现了,也不必拼死拼活的去抢,掌握行踪就可以了。” “不动声色的将其暴露给暗龙卫” 谁敢跟暗龙卫抢任务目标? 就别怪暗龙卫下重手,砍死算了。 让暗龙卫多除掉一些别人的人手,就是得利。 另外,自己人安逸了这么多年,也该借此机会锻炼锻炼了,免得真的生锈。 因此,除了大将军的几个人还在找北焰,另外有一队人正在快速的朝他们靠拢。 与此同时,无声无息的扩大了范围,朝周围的村镇悄悄的排查。 他们基本不出现在人前,不会因为村里人的警惕。 很快就发现下游的一个村子,有人从河里救起来一个小孩。 也不知道是失足掉进河里的,还是选择的水路。 距离大将军的人竟然很远了。 还好北焰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粗布麻衣,鞋子早就磨没了,光脚锻炼了许久。 在山脉中逃命时,衣服还被刮得破破烂烂的,发髻也乱七八糟。 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有血痕,看起来有些凄惨。 倒是没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以为就是附近迷路的小孩,大多抱着一丝善心。 第181章 果然是他 发现人后,这群人也没有出面,没有动,只是暗暗盯着。 “哎,暗龙卫怎么还不来啊?” “这么没有速度吗?” “再不来,怕是其他人就要来了。” “这小孩是不是以为这里很安全?居然不走了?” “很安静啊,主要是吃得饱,他当然不想走了,不然又能去哪里?” “吃得饱是人家一大家子饿着给他省口粮?他不知道吗?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 “他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好意?” “切,要是以前,这一村子人都得因为他杀光了,现在就因为他一个人饿肚子,你们就同情起来了?” “不是吧,这些年一个个的好日子过多了?心都软了?” “别废话了,注意看情况,别是人家都来了,反倒我们没发现。” “认真点,谁让我们主人就善良呢?看看发个任务都让我们只是看着,安全为主,跟任务无关,多点同情心也没什么。” “我跟你们讲,要是遇上任务目标还这么心软,小心被回炉,而且,坏了主人的事儿,谷主活剐了你们。” 飞星谷的规矩,确实不像以前那么严苛了。 反而有选择的机会。 但没有转行,还会接任务的都比以前更忠心了。 嘻嘻哈哈的也就是说笑,若是真的要他们屠村,即便对面站着一个小孩子也不会手软的。 主要他们能感觉到主人不牵扯无辜的想法,有爱护他们,让他们惜命的心,出任务的气氛全然不同了。 闹归闹,任务还是会认真做的。 只有带队的烦恼,队伍飘了不好带了。 就是那勾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而那边,北熠被带走,暗龙卫亲自跟踪。 敌人也没有去疑似山脉的根据地。 而是穿过山脉,在山里转了好几天。 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想把可能跟在后面的人给甩掉。 他们没发现有人,但是能猜到一定有。 护送两个孩子,用得着那么多人吗? 还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守着,害他们损失那么多人,却只带出了一个孩子,另一个愣是没找到。 多小心谨慎些总没错。 而暗龙卫的确跟得很辛苦,对地形不熟,总容易踩坑。 对方总往猛兽区带,没有生命威胁,但是拖延时间啊! 而且,他们需要掩藏踪迹,动手就不能大张旗鼓的。 以至于追着追着,好几个小伙伴因为这样那样的突发状况掉队了。 当然,也是为了掩护其他人。 暗龙卫之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只要有一个跟上了,迟早能找过去的。 转悠的几天里,北熠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中。 要么饿醒了,要么被食物给香懵了。 天知道离开公主府,他都过的什么日子? 刚开始有肉他不吃,后来就只能看着别人吃了。 很长时间没沾过荤腥,看到肉眼睛都绿了。 根本没有彷徨害怕的时间,加上为了赶路,一天就只吃一顿,即便不需要他自己走路消耗也很饿。 他不想再尝试那种饥饿的感觉,有东西就乖乖的吃。 来不及细想又睡过去,于是,北熠被成功的带到了一个不起眼县城的……楚馆内? 在乾宇皇朝,秦楼里面是女子。 楚馆里面是男子。 秦楼比楚馆数量要多多了。 秦楼属于明目张胆的红火,把钱给挣了。 楚馆是暗地的火,偷偷把钱给挣了。 在这种不算繁华的县城中,有个这种规模的楚馆倒是挺意外的。 但是,带着北熠的人进去了,只剩下两名的暗龙卫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怀疑。 到底是救人的? 还是人贩子啊? 不过,单纯的人贩子不至于花费那么多条命,千里迢迢的去救人吧! 卖给楚馆,可不得亏死啊! 天知道培养那么多弓箭手和死士要花多少银子,多少时间。 闪过这些思绪,两名暗龙卫也不管现在还是白天,一人选择了一个方向摸进去。 不只是要摸清楚地盘,还要顺便看看有没有离开的最佳路线。 不管什么情况,先找好退路是第一位。 楚馆不小,但也不算特别大,两个人很快就汇合了,大概摸清了地形,然后又分开,朝同一个方向而去。 院子中最精致的一栋小楼,一人跳上了二楼正屋的门上房梁,一人去了窗户上。 分别从缝隙中朝里面看去。 只见一路护着北熠的七八个人,只剩下两个了。 北熠还在昏迷中,却被照顾得很好。 放在铺了真毛皮的榻上,还拿了鲜色的被子盖了。 “阿嚏……”一个喷嚏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一个白衣人影走了出来,还打着哈欠。 衣服只有亵衣,松松垮垮的,精美的锁骨和如玉般的肌肤显得异常诱人。 姿态慵懒,精美的脸庞透着魅惑。 站在塌边看了孩子好一会儿,男人啧了一声,“可怜的儿……” 话未说完,两名暗龙卫已经对着画像看了又看。 因为是根据公主描述画的,像了八成已经足够。 不想再等了,两人立刻发动了信号,一起撞了进去。 在屋内两人还没醒过来时,一人持一剑划破两个人的喉咙。 一人冲向了魅惑男人,不仅点穴,还直接将人给打晕了。 然后,一人拎着魅惑男人,一人拎着完全不知内情的孩子,匆匆离开。 而后面跟来的暗龙卫开始扫尾,死士都杀了,楚馆的人暂时关押到了一间屋子里。 “人带来了,应该是他,猴子呢?让它看看。” 偏僻荒芜的竹林里,暗龙卫将魅惑男人直接扔在地上,另一边出现一个打扮差不多的人,拎着一只黑布盖着的笼子。 一把掀开后,没有任何废话,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猴子顺着看过去,突然爆发,两爪子握着笼子的铁条,对男人龇牙咧嘴的,很不友善。 “果然是他,带回帝都。” 几人松了口气,暂时让人将楚馆看管了起来。 快速回帝都。 而且,北熠也被带着一起的。 路上,北熠醒过来看见魅惑男人也是一脸惊异,虽然没有开口,可表情说明了一切。 魅惑男人醒的时间少,昏迷的时间多,对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似乎很快就接受了,也不反抗。 偶尔还会看两眼北熠,无声的笑了笑。 在一群人往回赶的时候,更远的地方,暗龙卫也找到了北焰,直接抓了也往帝都赶。 之前去西北走了那么多路,简直走了个寂寞。 最后还是都回到了帝都。 这次是跟敌人学的,昏迷中带人赶路更有效率。 只要按时让其醒过来吃一顿,保证不饿死就好了。 第182章 最主要的是敬业 “哦,这些暗龙卫还有点人性。” “人家照顾了半个月,给了十两金子?那可真是够大方的。” “还好是偷偷给的,不然这家人要麻烦。” “给金子就是麻烦好吗?不好用出去,有本事给银子啊!” 虞婔的人目送暗龙卫将北焰捉走,还留下一锭金子。 针对此事产生了激烈的讨论。 无事又待了几日,见没有其他人过来打扰,那家人得了金子又警惕,藏起来没准备用,一行人才放心的离开。 只要不是立刻将金子给拿出去招人眼,就不会招来太多的危险。 虞婔早得到北焰和北熠被两方人马带回来的消息,还有那个姘头,据说已经抓到了,跟北熠一起被带回来的。 盛昌帝肯定会亲自见一见,然后审问一些事情。 之前的冶炼场,消失的一些金银铜铁,以及救孩子时表现出来的,训练有素的弓箭手。 盛昌帝肯定不想还将这些后患留给别人。 这事儿,在人抵达帝都时,必然要解决掉。 “所以,大公主那个姘头,是县城楚馆的头牌?”虞婔震惊,这身份……她是没想到的。 那个吴仁的身份,确实是拿来用而已? “那他接客吗?” 红鲤表情古怪,“接,不仅是几拨路过商人的心肝,还是县师爷的相好,据说,县城有个有钱的乡绅死了,留下一个年轻的寡妇。” “可是这头牌最大的金主。” 虞婔嘴巴长成“o”型,“哦,所以,他既接男客,又接女客?” 红鲤“啊”了一声:“这个……好像也没说不能吧!” “都是开门做生意的。” 虞婔眨了眨眼,好像没毛病。 “就是有点惊讶,这人的业务能力好像不错啊!” “花名叫什么?” 最主要的是敬业。 红鲤:“据说就叫玉词,在县城很有名的。” “还有人说,他很有才学的,这样一个人窝在这不起眼的县城,太可惜了。” “到府城,或者帝都,说不定能名扬天下。” 虞婔:……这种名扬天下,是一个有才学的人会愿意的吗? 又不是卖艺不卖身的淸倌儿,荤素不忌,男女不限好吗? 为什么窝在县城,心里没点数? 虞婔没想到,大公主的姘头会是这样一个人,甚至在当地还名声在外。 离谱啊! 盛昌帝也没想到,好在提前收到消息,气过了,有了心理准备。 在见到人时,才没有暴躁。 本来虞婔还挺遗憾的,看不到现场了,寻思着找个什么机会,让小鹰去认一认人。 她对抓回来的这个人,始终保持着一份怀疑。 虽然抓捕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波折,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难道对方只有大公主这两个孩子吗? 所以宁愿暴露也要非救不可? 所幸,这件事情太后插手了。 当初虞婔爆料大公主的时候,那是没人知道,来不及现场吃瓜。 现在这情况,太后再说不知道就站不住脚了。 还是以大公主也是她孙女为由,要求旁听审判。 一来这是三皇子要求的,觉得能把大公主按下去最好。 发现那个铜矿,真的是刚发现的? 是偶然吗? 若是之前就在大公主手里呢? 总之,三皇子觉得大公主不安分,心也大,不能借此机会让人永远无法翻身,将后患无穷。 都知道大公主对盛昌帝来说是不一样的,万一发生点什么,盛昌帝想法又改变了呢? 有人看着,才能掌握事情的走向。 太后要旁听,那皇后也想。 大公主和二公主从小争到大的,有机会看到大公主遭殃,皇后也想看了之后说给女儿听了开心开心。 最近因为盛昌帝赏了沈家,沈淮身体不好,二公主一直呆在屋里,低沉得很。 太后皇后都旁听了,大皇子也想加入。 大皇子的母妃,是典型的母凭子贵,生了大皇子才坐上了妃位。 外家也凭借大皇子和宋妃,成为新贵。 底子很薄,但这出生获取了不少寒门弟子的认同。 再加上这是长子,盛昌帝曾经也是真心实意教导过的。 有太后皇后打前阵,好像也没理由拒绝。 脸本来就丢光了,现在再瞒着也没有意义。 那大皇子都旁听了,二皇子又岂能错过? 三皇子还有太后背书呢,更想亲自看看。 于是乎,到最后所有皇子公主都叫去了。 包括二公主和沈淮。 当然,盛昌帝的原话是,沈淮身体不好,实在来不了就算了。 反正,虞婔和虞婷都搭着能去看热闹了。 虞婔速度换好衣服,跟虞婷一起乘坐马车进宫。 来到天启殿,场景已经搭好了。 盛昌帝让人给每个人准备了椅子,手边还有桌子和茶。 位置靠大殿的两边,但是不影响视野。 居然在天启殿审问,那个叫玉词的也是独一份儿了。 三公主虞姝居然也来了,这种热闹竟然有机会凑了? 虞婔疑惑的和虞婷坐在虞姝下首,并未在意虞姝奇怪的打量。 等大家都落座,盛昌帝便让人把折腾了这么久的家伙给带上来。 因为不是公堂,不是正常审问流程,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且,在殿里的都是一家人,有些东西就省略掉了。 那个男人是被扔到殿里的。 应该有被收拾过,衣服和仪容都是干净整齐的。 虽然,不是很华丽,甚至还有些薄,也难掩此人的风姿。 确实长得很好看,气质虽然有些风尘之气,但不可否认,第一眼就是惊艳的。 玉词被摔得痛,眉头皱起,不娘但瘦弱,让人不忍心他吃苦。 等缓过这阵痛,玉词环视一周,低头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能经历这一幕,草民这辈子也值了吧!” 虞婔想了想,凝神朝玉词看去。 这是第二次闭关后领悟的技能,不至于随便看一个人都费心神去看一些不该看的。 消耗的也是自己的心神。 让这技能变成可开可关的,才能恣意。 凝神看到的一些东西,让虞婔有些糊涂。 有读书人的气,甚至很浓郁。 坠入风尘也是真,前半辈子简直多姿多彩。 跟富贵之人也有交际,所以不能判定是不是大公主的姘头。 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剩下的,更多的居然看不清了。 不过,玉词没有武功,所以一路被抓来,无力反抗。 盛昌帝眯了眯眼,“你倒是,一点不意外?” 玉词嗤笑:“从办事那天起,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都到这地步了,草民都不想说。 反正如何不敬,最坏也就是死。 第183章 居然这么不好搞 盛昌帝一凝,“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玉词好笑:“承认什么?” “你是皇帝,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吗?” “能让我活吗?” 盛昌帝无语:“不能。” 玉词一脸“那不就得了”的表情。 秦王拍桌而起,厉喝道:“你什么态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虞婔悄悄捂脸,太蠢了。 盛昌帝脸色沉了沉:“老三,要不,你来问?” 秦王笑呵呵的:“父皇,当然是您问,只不过这人油滑得很,不上刑恐怕不会乖乖的招供。” “打一顿就好了。” 太后脸色也不好看:“显儿,你闭嘴。” “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秦王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皇祖母说得对,孙儿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看不惯这人态度的嚣张。” 盛昌帝脸色更沉了:“你闭嘴吧!” “其他人是不是也有要表明的态度?那就趁现在。” 其他人纷纷摇头,很显然,这不是说话的时机。 盛昌帝正为了大公主的事儿黯然伤神,你倒是好,还出风头来凸显自己,显得很能是不是? 太后给秦王使了个眼色,秦王这才讪讪的,乖巧下来。 二皇子讥讽的看他一眼,仗着太后和贤妃,真的不分场合的出风头。 其实暗地里也有些羡慕,至少秦王是真的过得很恣意。 而他的母妃,只有无穷无尽的谩骂和抱怨。 好处是,有了这么一出,所有人都不再插嘴。 虞婔好奇的看了一眼二公主身边的沈淮,不是说身体不好吗? 最近凑热闹的频率有点高呢? 玉词看了一眼秦王,有不屑鄙视和俯视。 看得秦王拳头都硬了。 一名风尘男,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他堂堂皇子? 若不是盛昌帝心情不好,他一定让这人不得好死。 盛昌帝:“既然如此,你就自己交代吧!” 玉词没忍住,笑出声来:“交代什么?皇上又想知道什么?” “左右都是不得好死,我又为什么要满足你们这些人呢?” “这么天真也能当皇帝?怪不得乾宇皇朝的国力日弱呢!” 虞婔:……她想到审问的过程可能不会太顺利。 但是没想到这么好笑。 能这么跟盛昌帝说话的,绝无仅有。 其他人都一脸古怪的看着玉词,真的太嚣张有没有? 盛昌帝装逼不成反被嘲,脸色都黑如锅底灰:“同样都是不得好死,可朕能让你死得痛快点,或者受尽折磨。” 玉词耸了耸肩:“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盛昌帝吸了口气,有些烦躁,原来还是一块硬骨头。 “来人,将两个孩子带上来。” 玉词一脸无所谓,看来这一招对他也没有太多效果。 果然,北熠和北焰恹恹的被带上来,看见玉词眼睛一亮,多少有点求助。 “爹?” 玉词眉开眼笑,“乖,可我救不了你们的,不知皇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 “还是那句话,反正都是死,有两个孩子给我陪葬,挺好的。” 闻言,其他人都惊呆了。 这是正常人吗? 别人都想方设法的让孩子活下来,怎么到他这里就要孩子一起死了? 还陪葬? 盛昌帝:“所以,你是承认了吗?你故意引诱大公主,做下这等为人所不耻的勾当,还私采矿脉,豢养私兵?” 乾宇的律法没有明确的规定不能豢养死士,但是有写不能豢养私兵,这等行径,等同谋反。 玉词笑得魅惑:“我说过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上说做了就一定做了,说做错了就一定错了。” 其他人听得心梗,明明是认罪的话语,但是,这态度太嚣张了,太不惶恐了,一点都没有爽感。 明明什么都认了,又好像没认似的。 认罪的不像认罪的,审问的也毫无成就感。 就很烦呢! 盛昌帝吸了口气,“私兵在哪里?” “还有炼制的银钱,又偷运到了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你好好说,朕可以放过一个孩子。” 这话听得北焰和北熠心头一紧,他们才明白过来,身份已经暴露,根本不是送他们去投军的。 若是能活,谁又愿意死呢? 他们还这么小,还没活够呢! 玉词看了看孩子,表情没什么变化,不是很心诚的叹了一声,“倒也不劳皇上费心。” “我觉得两个孩子跟着我,就挺好的。” 还对孩子说道:“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生来享受着一切,有的人来人世间走一趟就是遭罪的。” “活着有什么好?跟我去另外一个世界,说不定能享更多的福气。” “来世若有机会,让你们选个好爹,投个好胎,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继续活,也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难不成你们还以为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不成?” 众人:……初初一听,好像有点道理。 仔细一想,全是消极的歪理。 就没见过这么迫不及待拉孩子陪葬的父亲。 盛昌帝突然沉默了,这人居然这么不好搞。 而虞婔,则是从这些谈话中肯定了一件事,这个人,恐怕不一定是大公主的姘头。 但是对生死无惧,所以对孩子的生死其实也不在意。 因为不是他的血脉。 可这张脸,应该是大公主和孩子看到的人吧! 之前还觉得,是这个人用了吴仁的身份,引诱了大公主。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推出来了一个背锅的。 偏偏之前,正主用了这张脸,还用了吴仁的身份。 所以,那人早就猜到有暴露的一天,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了吗? 怪不得暗龙卫那么顺利的抓到了人,之前总觉得怪怪的,原来在这里。 那个人真的,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虽然去救孩子了,却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并且巧妙的让暗龙卫去发现了这个男人。 这个他早就准备的替罪羔羊。 偏偏,这个替罪羔羊又甘愿赴死。 只要这个叫玉词的风尘男,作为大公主的姘头死了,这件事就彻底了结了。 盛昌帝就不会再抓着不放,而那个人将彻底脱身。 真的是好精妙的布局,好巧的手段,甚至料到了盛昌帝会做的每一步。 所有人都不知不觉踏入陷阱,被牵着鼻子走。 因为那个人舍了大公主,舍了孩子,还准备了替罪羊,安排得天衣无缝。 第184章 谁说没有人乱认孩子 虞婔之所以能看出来,除了两次闭关的各种学习,还有玉词这个人。 估计在场的人都没见过这种状态。 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她能。 因为她来的地方,几乎都是这样的。 玉词本人,真的一点不敬畏皇权。 可大公主姘头的行事作风,还是很敬畏的,不然不会计划这么周密,还将自己给藏得极好。 在这种社会制度下,无论是多么藐视,怨怼,不满皇权的人,都根深蒂固的有种敬畏。 玉词这个人,真的完全没有。 所以面对这么多人,不怕死就可以谈笑风生,还不交代任何秘密。 虞婔小声的跟身边的虞婷嘀咕,“七皇妹,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孩子他爹啊?” 虞婷一愣,听见这个称呼就凝神起来,知道虞婔是故意的。 可能,这些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但是她得配合:“六皇姐这么一说,皇妹也觉得怪怪的。” “如果是亲爹,真的会希望孩子跟着死吗?哪个当爹的会这样?” 虞婔认真的点头,不再说话。 她笃定,隔着一个虞姝的二驸马沈淮,一定听得到她们俩的悄悄话。 练武者的耳朵,那是真的灵敏。 但更远的就不能了。 她只是提醒,大家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陷入了惯性思维,看到这张脸跟大公主描述的差不多,孩子又这么叫,猴子对他反应也大。 就坚定的认为是他们要找的大公主姘头。 而且,这风尘男除了出身,这模样,这气质其实也配得上大公主。 总比之前调查的,四十六岁的吴仁好啊! 认定了玉词的身份后,都是以这个基础来推测事情的。 假设条件就错了,又怎么会有正确的结论呢? 然而,这事儿肯定不能让她说出来,太出风头了。 所以,给沈淮吧,多赚点功劳,将来死的时候能更轰动一点。 沈淮耳朵动了动:…… 本来只是想吃个瓜而已。 突然就被委以重任了。 不过,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本这瓜吃得糊里糊涂,被虞婔的话推翻了先决条件,再重新一琢磨,真的大事儿不妙呢! 意识到这个人不对,再重新推测一次,好像就明朗了。 虞婔能想到的东西,沈淮也能想到。 “咳咳……”沈淮咳了一声,引起虞妍的注意。 “驸马,怎么了?”二公主关心的问道。 她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淮郎都不敢叫了,只期期艾艾的喊着驸马。 所幸之前什么都混着叫,自觉没有特别突兀。 沈淮摇了摇头,起身打破了沉默和尴尬:“父皇,儿臣有一些疑惑,可否询问一番?” 有人搭梯子,盛昌帝立刻下台了:“准。” 沈淮往前缓缓走了几步:“玉词公子,你真的是两个孩子的亲爹吗?” 听到这话,盛昌帝眼睛一亮。 不过,如此兴师动众,却说暗龙卫抓错人了,这是不是太尴尬了点? 玉词笑容收了收,“怎么?二驸马是没见过不想活的人么?” “不能因为我想带着孩子死,就这么说啊!” “我是真的认为,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虞婔注意到玉词宽袖下蜷缩起来的手指,他在说谎,此时,他在紧张。 沈淮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你认识我?” 玉词:“当年声名显赫的探花郎,多少人不认识?” “再说了,我要做的事又大又复杂,怎么能不将大家调查清楚?” 沈淮点头:“有道理,听公子说话,好像读过书啊!” 玉词冷笑:“逢场作戏,需要而已。” 鬼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在风月场所,却偏偏喜欢谈诗论词,做琴棋书画这样风雅的事。 为什么窝在小县城? 一来好办事,二来,恩客好糊弄。 玉词不想到死还要回忆这些,表情冷了一些,“沈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这些……跟今天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吗?” 沈淮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关系,但是可以了解你这个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很难判断你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玉词:“没听过一句俗话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淮:“但也可以其言也毒,这是一句劝告,而非证据。” “何况,公子可能不知道,这句话还有另外的理解,是人将要死了,会希望忘记死亡和痛苦,向往仅存的欢乐和纯洁。” “所以,是希望……不是必然。” “玉词公子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的失败,也不奇怪能见到这殿内的所有人,明显早就预演过无数次。” “既然如此,你就没想过你面对皇上,会说什么话吗?” 言下之意,精心准备的话而已,谈什么其言也善。 根本不知道藏了多少陷阱和心思吧! 只要让盛昌帝怀疑玉词的话,怀疑玉词的身份,那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盛昌帝肯定会另外去查。 与此同时,这事儿就不会在玉词这儿结束。 玉词当然也知道,看沈淮的眼神有些不善:“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不该否认我和孩子的关系。” “我们这样的人,随时都可能挂不上牌了,没什么晚年可言,怎么可能乱认孩子?” “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还能乱认孩子的?” 沈淮似笑非笑:“你都不想活了,还在乎乱认孩子?” “达成目的不就好了,我只是暂时没想明白,你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成为别人的棋子?”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没有……” 没有人乱认孩子? 不得不认的都有,正站在你面前呢! 可惜,沈淮没机会说出口。 盛昌帝及时的打断,“好了,既然身份存疑,就先带下去。” “是不是亲生的,朕自然会想办法证实,不必争论。” 沈淮愣了愣,哦,六公主有药粉呢! 这玩意儿果然是利器。 玉词震住了,第一次觉得事情可能脱离了掌控,心口一紧。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就因为他想带两个孩子死,就要这么被怀疑吗? 以他的状态这很正常啊! 皇帝说的想办法证实,到底是什么办法? 这能有办法? 大公主是不是就是这样被诈出真相的? 不然,她傻了才会承认。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诈他的? 玉词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只能静观其变。 而盛昌帝不会将玉词送出宫,免得出什么意外。 说带下去是暗龙卫亲自出手的,也会亲自看管起来。 玉词不会武功,但是要谨防被杀人灭口。 毕竟,现在的情况有点脱离敌人的计划了,随时可能灭口。 第185章 给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沈淮的问话,提醒了盛昌帝,也提醒了大家,这个玉词处处表现得符合条件,但未必就是大公主的那个男人。 就是,孩子叫他爹,猴子对他反应也很大,需要寻找证据来解释。 等人被强制带下去,太后皱了皱眉:“看来,这人很不老实。” “显儿说得对,还真得好好审问一下。” 盛昌帝:“不管怎样,这人……必定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一无所获。” “抽个时间,朕让虞妩来认一认。” 孩子能认错爹,猴子能认错脸,这枕边人莫非也分不清? 太后冷哼一声,不是很高兴,这场审问好像审了,又好像没审。 大晚上的,纯粹浪费时间。 “当初哀家说什么来着?一个公主,你宠成那样,迟早宠坏的。” “现在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愚不可及……” 太后一脸晦气的表情,贤妃没有女儿,感受不是那么深。 但是皇家公主这么多,多少会觉得面上无光。 而且,大晚上的折腾,困死人了。 盛昌帝:……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觉得太后将他一起骂了。 当初他一心扑在朝堂之上,想要做个举世明君,以孝期为名,很少进后宫,也不许后宫女儿怀上孩子,太后是极力反对的。 别的皇帝以江山社稷为重,守孝二十七天就当二十七个月了,盛昌帝非要第一步就做得完美。 硬生生让大公主享受独宠好几年,太后就没看惯过。 说了无数次,盛昌帝都不听,如今大公主做了这样丢脸的事,太后岂会不抓紧时间将这口憋了将近三十年的气给发了。 盛昌帝老脸的确有点火辣辣的,但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还是没说什么。 离开时,大家的表情都有些莫名。 这场好戏,大公主不在,总感觉缺少点什么一样。 精彩没有达到最巅峰。 二公主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虞婔一眼。 盛昌帝说的自有法子证明是不是亲生的,就是那滴血认亲的药粉吧! 父皇果然需要的时候就会用。 可恶,她都还没机会处理那药方呢!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真是让人措手不及,没法子搞太大的事儿。 她很想一劳永逸,直接将小六给除掉,可如今……知道这方子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多。 这下,光是除掉小六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计划得改。 不过,对虞婔的恨意是越来越浓了,以前积累的不爽也翻涌出来,光看见虞婔人就开始磨牙。 虞婔看了二公主一眼,暗地里叹了一声。 行吧,二公主要对她出手的事,还真是一波三折。 这下应该又不会轻易出手了。 所以,是不是她给对方的时间太长了? 准备着准备着,一会儿发生一件事儿,不断摩擦着二公主的计划。 哎,感觉对方的计划又要变了。 她当然不希望对方变,这就意味着很多不可控。 变得太勤快,她们这种防守反击的很为难啊! 没办法,皇朝还是盛昌帝说了算的,一位明明自己当年夺嫡就争得你死我活的,偏偏希望自己子女天真无邪,和睦相处的老父亲。 她要主动出手去对付二公主了,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只能先挖好坑等二公主跳,让二公主先出手,她再反击就名正言顺了。 当然不可能等着挨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到时候没控制住,反击得猛了一些,对方没接住受损严重,这很合理吧! 虞婔走出天启殿,抬头看了看。 小鹰在天上盘旋,等红鲤和红锦过来时,一个俯冲停在了红鲤的胳膊上。 绑着真皮护手的胳膊沉了沉,小鹰身体已经大了好几圈。 凌厉的嘴勾,锋利的爪子,光滑的皮毛,无一不表明,这是一直猛兽。 还没长大,那也很猛。 威风凛凛的,看得其他人一阵眼热。 秦王忍不住说道:“六皇妹,一万两,你将这小东西让给本王如何?” “一万两就可以?那我翻个倍,两万两,卖给皇兄我啊?”大皇子也凑热闹。 着实看得眼馋。 这鹰真的养得太好了,一双鹰眼仿佛透着智慧,多被盯一会儿,总觉得自己被一头鹰给看透了。 虞婔养了一头鹰,还真不是秘密。 但这么近距离观看还是第一次。 人均觉得这才是男人该养的猛禽。 纷纷觉得事后应该找人去找找。 虞婔一脸为难:“可是鹰这种动物,一旦认主,是不会变的。” “就算妹妹卖给皇兄,你们也无法命令它啊!” 秦王冷笑:“敢不听话,剁了喂狗。” 闻言,小鹰鹰眼一戾,翅膀微微散开,双教微蹲,一副要攻击的模样。 虞婔及时上手,顺毛捋着小鹰的背。 小鹰便将就刚才的姿势,微眯着眼一副享受的表情。 旁人完全没发现它刚才有攻击的意图。 虞婔呵呵一笑,“三皇兄真是说笑了,一万两能买多少肉喂狗了啊!” “没得皇兄夺人之好,只是用来杀的。” “皇妹可受不了这委屈,那皇妹可要告诉父皇去。” 秦王:……夺人所好是能当着面说的吗? 要去告诉大家长也这么不掩饰的吗? 以前怎么不知道六皇妹这么的……诚实呢? 本来也没跟虞婔有过太多交集,今天要不是这头猛禽,他也不会主动搭话。 结果被架在高处下不来了。 在秦王看来,给了一万两,鹰就是他的了,那怎么处理都是他的事儿。 却忘记了他这也算强买强卖,不顾别人意愿。 得到了却不好好对待,不怪虞婔委屈告爹。 看见秦王吃瘪,大皇子很高兴,朗声大笑了一阵,“有趣,六皇妹,你这鹰都打哪儿来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 虞婔斜眼:“就是在行宫时,去树林逛的时候捡到的。” 众人沉默:…… 神特么捡到的,他们天天在树林中几进几出怎么没捡到过? 不是,他们现在去捡还来得及吗? 虞婔几句回答皆出乎大家的预料,顿时把人给搞沉默了。 虞婔原本也不想跟他们聊天,见状就福了福身,带着两个丫鬟和一头被摸得很舒服的鹰走了。 三公主倒是想说什么,但是冷哼了一声,就被六皇子及时给拉走了。 二公主因为沈淮不断咳嗽,虚弱无比的样子,快速回沈家了。 只留下大皇子和三皇子面面相觑,二皇子沉默的在一旁看热闹。 天启殿前的这一幕,被人快速告知了盛昌帝。 盛昌帝想了想,“余英,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第186章 这巴掌,够响亮 余英摇头:“奴才觉得,很正常啊!” “几位殿下眼馋六公主的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就让人去找过,只是还没结果。” “太仆寺并未饲养有这类。” 盛昌帝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那鹰真是小六在行宫捡到的?” 余英:“确实是从行宫带回来的,刚开始还很小呢,感觉还没出生太久。” 盛昌帝:“小六的运气一直都挺不错的。” 另外一边,虞婔上了马车,看向红鲤:“如何?” 红鲤摇了摇头:“小鹰看见那个人被带过来,又被带走,没什么反应。” 虞婔皱眉:“难道是因为小鹰还小,还没机会见过那些大鱼。” 红鲤眨了眨眼:“这么说,也有可能啊!” “咕咕……”小鹰伸头,一副求摸摸的模样。 虞婔无语:“你是鹰,不是鸽子,怎么?跟鸽子待久了,连这门外语都学会了?” 公主府很多东西都陆续配备起了,信鸽也养了几只。 反正家家户户都有养。 只是没想到,小鹰很喜欢在鸽子院子的大树上蹲着。 时间长了,不仅鸽子也不怕它了,这小鹰还会咕咕。 喝了稀释灵泉水的小鹰真够离奇的。 红鲤和红锦没忍住笑,明明很凶猛的飞禽,还学会了跟主人卖萌邀宠。 这是猛鹰会做的事情吗? 虞婔摸了摸小鹰的头,“打听一下,那猴子见到这人的具体反应是什么?” “不要漏掉细节。” “那两个孩子……总觉得叫那么两声,其实充满了疑问和不确定性。” 红鲤:“按照实际情况,两个孩子跟亲爹的相处时间并不多,不熟悉似乎也正常。” 虞婔点头。 出了宫,优哉游哉的回了府。 夜色中,有个人影在空中划过,飞速的来到安宁公主府。 如进无人之境,快速抵达大公主所住的院子。 悄无声息的进入寝室,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人出来,在夜色中上蹿下跳,很快就来到龙腾宫。 将人扔进了一间杂物房。 说是杂物房,可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连窗户都被刻意钉死了。 玉词原本缩在墙角,淡定的坐着休息。 赶来帝都的过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睡觉,这会儿着实有些睡不着。 “砰”的一声,有东西砸在屋内,玉词抖了抖,睁开了眼睛。 借着墙壁上蜡烛台散发的微弱烛光,看清了那是一个人。 玉词:……堂堂皇帝,来这一招? 合着没有外人了是吗? 玉词内心充满了鄙视,没有任何动静,就那么看着地上的女人。 而在隔壁,身着常服的盛昌帝正悄无声息的坐在桌前,旁边站着余英,没发出任何声音。 被这么扔进屋,睡得再熟也会醒过来。 大公主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浑身都痛,睡得极为不好。 抬手摸了摸脖子,感觉有些落枕了。 “来人啊,来人……” 大公主没完全醒过来,本能的叫人,却突然感觉身下的触感不对。 用手摸了摸,冰凉的地面让她一哆嗦,瞬间睁开了眼。 第一反应是,她已经离开公主府了? 第二反应才是,这什么地方? 没觉得自己是被绑架了。 因为公主府有那么多人守着呢! 而且,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环视一周,突然和墙角的人四目相对。 玉词嘴角还带着奇怪的微笑。 就见大公主表情巨变,立刻冲了过来,当即一巴掌甩在玉词的脸上。 清脆的声响,惊得隔壁盛昌帝的动作都顿了顿,余英眼皮子狂抽。 “吴玉词,你这个王八蛋,这么多年都在骗本宫?”大公主愤怒得眼睛都红了,疯癫的说道。 盛昌帝和余英:…… 这巴掌,够响亮。 隔壁都听得心口一紧。 玉词摸了摸脸,笑嘻嘻的说道:“骗公主什么了?” 大公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接近本宫,就是为了完善冶炼场的技术?” “还有,除夕之后就一直躲避不出现,你连孩子都不想要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配为人父吗?” 玉词轻笑:“就说你有没有用银钱吧?” “有没有用培养出来的人?” 大公主噎着。 玉词带着讽刺:“我是不配为人父,可你就配为人母了?” “两个孩子都要送给别人当祭品了,你可有过丝毫不舍?” 大公主脸色绿了:“本宫不知道,送去参军是好事儿。” 玉词眼神一闪:“哦,你真的不知道吗?” “那之后呢,你一直不知道吗?你又做过什么呢?” “安宁公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真不愧你的封号是安宁,从始至终,你只在乎自己的安宁。” “别的,任何人都可以是牺牲品,包括我,也包括孩子。” “住嘴!”大公主疯了一样,又是清脆的一巴掌甩在玉词的脸上,然后对着坐墙角的人就一阵拳打脚踢。 玉词在墙角,反而没处躲。 只能蜷缩起来受着。 等大公主打够了,一言不合,两人又会争论起来。 什么情分,什么爱意,此刻都好像化为仇恨,恨不得将对方给掐死。 听墙角的盛昌帝:……玉词会不会直接被大公主打死? 一起听墙角的余英:……大公主的心思和秘密,还真是复杂呢! 特别是关于孩子被送走的事。 这意思是,刚开始不知道,后来还是明白了。 但是,她觉得自己被禁足了,所以没有任何动静?就默认了? 这……确实符合大公主的性格。 但是,大公主能不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怎么能光顾着发疯呢? 要说对龙腾宫的熟悉程度,谁都不如大公主。 就算那是杂物间,也有一些一脉相承的东西,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发现的。 然而……余英偷偷瞄了一眼盛昌帝,果不其然,脸色很难看。 大公主太疯了,一心只想找玉词的麻烦,不知不觉就暴露了很多东西。 虽然盛昌帝早就对这个女儿失望之极,但从未想过,还可以跌破这个下线。 听见两人一件件,一桩桩的数落,盛昌帝再一次怀疑,这个女儿是不是假的? 怎么跟他养大的,不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但这一出,去让玉词不像是个假的。 他对大公主太了解了。 甚至,很多两个人之间的私密事都能脱口而出,熟悉得不像一般人。 难道沈淮的推测错了? 盛昌帝皱着眉,没想到这件事能这么复杂。 第187章 处处是破绽 第二天,盛昌帝不算秘密的召见了沈淮。 昨天晚上,大驸马都没有进宫,沈淮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外人。 而沈淮昨天晚上给大家提供了思路,怀疑起了玉词的身份。 当初不顾沈家的意愿,将二公主强制下嫁沈淮,盛昌帝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等闲不会单独召见沈淮。 可如今,盛昌帝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想到沈淮。 这件事绝对不能成为八卦,继续扩大传播。 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叫沈淮。 盛昌帝:“……沈爱卿以为如何?” “这个叫玉词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沈淮肯定的说道:“如果昨天晚上,儿臣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儿臣就更加确定了。” 盛昌帝皱眉:“为何?” “大公主对他似乎没有半点怀疑,这个人对大公主的很多隐私都非常了解。” 沈淮:“父皇,大公主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那个玉词也不知道?” 盛昌帝一怔,“确实。” 他太急于证明自己的猜测了,竟然忘记了这茬。 沈淮:“玉词很清楚,自己还在皇宫,并没有被送出去。” “那么,突然见到大公主,就猜到父皇在诈他。” “父皇也知道玉词这个人,心思敏捷,嘴巴很紧,只要他不愿意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 “否则,昨天就不会那样结束了。” “那这人在明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情况下,为何会在跟大公主的争吵中,透露那么多信息?” 沈淮尖锐的指出重点,“不过是昨晚那种情况,让他知道父皇怀疑他的身份了,所以想用这种熟稔感,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盛昌帝皱眉:“有没有可能,他确实不想跟大公主继续演下去了,争吵中透露的信息?” “当然也有这样的可能。”沈淮:“但就昨晚上来看,这个玉词不是这样冲动的人。” “他的每个举动,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只有怀疑他的身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短时间内做出的应付,才没有那么的周密。” “不过……”沈淮迟疑:“这确实不能当成证据。” “儿臣斗胆,父皇昨日说有办法检测孩子是不是他的,可否是真的?” “如果只是拖延时间,那这事儿确实不好确认。” 有滴血认亲的药粉不用,却在这儿猜测找证据? 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盛昌帝叹了一声:“朕已经让人准备了,还需要一点时间。” “何况……不怕沈爱卿笑话,安宁男宠众多,朕也担心,孩子或许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呢?” 越发觉得大女儿糊涂,盛昌帝已经不信大公主能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的了。 不过,他可不能将滴血认亲粉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尤其二驸马,万一心血来潮要确认一下,真怕他能活脱脱的把自己气死。 而且,盛昌帝突然意识到,滴血认亲粉在关键时真的是利器。 现在的人,都知道无法滴血认亲,在这方面做事就毫无顾忌。 除非像剑尘和沈芙那样,有关系,又长得一模一样能让人默认事实,其他就算一模一样都可辩解是巧合。 那这种手段,一验一个准。 可以解决很多隐秘之事。 因此,盛昌帝让人从虞婔那儿拿来了配方,交给了元御医,让元御医亲自动手配药,不得透露半点消息。 突然获取这种失传的秘方,元御医那个激动啊! 若不是为了保密,差点扑到虞婔身前,先磕几个为敬。 由于虞婔将剩下两味药已经试出来了,只是不知道用量。 元御医凭借自己的专业水平,快速的试出了用量,整个过程,没超过二十四个时辰。 试出来那天晚上,盛昌帝就让人取了玉词和两个孩子的血,偷偷的验证。 验血中,只有盛昌帝,余英和元御医。 因为需要元御医操作,所以多了他一个。 但是,元御医并不知道血来自于谁,皇帝让验就验,能使用滴血认亲粉他就激动。 而在盛昌帝召见沈淮的时候,虞婔的人发现,二公主乔装出府了。 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很是小心谨慎,还伙同雀儿一起,以外出采买公主点名食物的名义,混了出去。 “破绽很多?怎么发现的?”虞婔好奇的问道。 她以为既然乔装了,就应该很严谨。 汇报的人带着笑:“嗯,破绽确实很多,很好发现。” “只是衣服换了,遮掩了一下面容,但是雀儿对同为丫鬟的人却十分恭敬。” “按理说,雀儿是二公主最得力的大宫女了,用不着对同等级的其他大宫女那么恭敬。” “而且,身为丫鬟,这人走路,眼神,气质等等都完全不一样……” 简而言之,处处是破绽。 除非没人关注,不然,只要多看一眼,就能发现很多不同。 显然,二公主中宫嫡女的气质已经融入了骨子里,根本不会伪装。 虞婔被逗笑了:“这欲盖弥彰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让一个追踪术的去跟踪,不要被发现了。” 以前,二公主有剑尘,连沈淮都不敢有太多动静。 能够自保已经很厉害了。 虞婔之前不知道剑尘的来历,但是知道二公主身边有超级高手,所以很少做什么跟踪之类的小动作。 如今,二公主真的不足为惧,但是,还是得小心。 那厢,已经换人盯梢住了二公主。 虽然二公主浑身都是破绽,可一路走走停停,半天没接触正题。 一直在确认没有人跟踪,才将雀儿支开,自己一个人来到一家镖局。 雀儿虽然不知道二公主要做什么,但是能猜到是个秘密。 不然不需要这样乔装打扮。 不让她知道,雀儿还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能活下来了,离开的步伐轻快又急切。 二公主进了镖局,跟踪的人抬头一看,嚯,长顺镖局。 老字号了,但是将近十来年名气极速增长,在帝都的名声很大。 因为长顺镖局的镖师武功不错,接单成功率非常高,名气自然就打出来了。 想着,跟踪的人就回去了,将看到的告诉了虞婔。 “听闻长顺镖局里有不少高手,又是大白天的,属下就没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虞婔点头:“做得不错,红鲤,赏他个自己想要的。” 第188章 剑尘的遗产 虞婔主张按需赏赐。 将准备的东西分为好几个档次,按照功劳自己去挑选。 像这种跟踪人的,自然是最低档,但也值钱。 虞婔还补充了一句,“对了,之前跟踪的兄弟姐妹,要不你问问?” 红鲤忍不住笑了:“这事儿公主就不用操心了,奴婢不会漏了的。” 将人带走,红鲤忍俊不禁,“公主也是生怕漏掉谁的奖励,你们下次就有抱怨,不尽心办事了。” 汇报的人嘴角抽了抽:“哪能啊?” 像他们这种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主动投靠别人,别人都要考虑清楚,不可能不查以前的,查了又未必敢用。 那这就尴尬了。 要么就只能脱离,归于平淡,过自己的日子。 然而虞婔和清风这边能选中来培养,都事先询问过自己的意愿,然后有一定的诉求。 再无声无息的洗一点脑,这样的人其实很忠诚。 不可能因为一点赏赐就生出怨怼之心。 但虞婔主打一个赏罚分明,还可以自己选。 主要虞婔的这方面思想着实转变不过来,目前这些手下个个都是工作时间007,随叫随到,全身心的奉献。 不给足好处,谁安安心心的干啊? 加上有时候突发任务也来不及申请经费,好歹自己人要有垫付的资本吧! 嗯,可不能让手下既出力还没钱。 靠情怀吗? 现在是夺嫡,不是起义推翻王朝,也不是敌国入侵,没那么多情怀依靠。 于是乎,虞婔制定了比较明确的奖励制度。 要钱要物的,要工作岗位的……嗯,都有的。 现在她也不穷啊! 嗯,也不能让属下穷。 就在虞婔琢磨如何尽可能的收买属下人心时,二公主进镖局就拿出了那把镶满宝石,中看不中用的匕首。 镖师头子见了瞳孔一缩。 等二公主进了屋,几名镖师镖头纷纷跪下喊主人。 二公主很惊讶,也非常兴奋。 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剑尘居然收服了长顺镖局,并且利用镖局培养了这么多人。 怪不得以前让剑尘做事,每次都很顺利。 甚至没怎么离开她身边,也能办到千里之外的事,原来,培养了这么多得用的人呢! 她也听说过长顺镖局的名声。 因为是镖局的成单率真的越来越高了,信誉不断提升。 扯着镖局这层皮,不仅能赚银子,还能光明正大的训练人手。 剑尘考虑得真好…… 二公主却有些迷惑,为什么剑尘之前不告诉她? 不然,这些年走的镖,她不插手也可以知道啊! 二公主以下单的名义,选了几个人准备带回沈府。 让她惊喜的是,镖局特意培养了一批女武者。 有大有小,都还没露过面,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她挑了两个比较瘦小,武功却不低的年轻男人,准备给儿子做小厮。 还挑了五名女子,两个留在身边。 一个给儿子做丫鬟,一个给女儿。 还有一个特别漂亮又惊艳的,有特别的用处。 二公主赞赏了一下镖局的管理层,就领着人走了。 晚上,虞婔没有太早睡觉,等了许久才等回来人。 “回来了?” 红鲤:“嗯,是一九亲自去查探的。” 虞婔放心的点了点头,一九是她亲自培养的十人之一。 对外肯定不是这个名字,但是代号是他们自己选的。 一九,二九……一直到十九。 已经像蛋花汤一样,散了出去。 只有一九是常年驻扎帝都,一边建立自己的势力,一边等待虞婔的差遣。 “让她进来。”虞婔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 一九活泼得很,进来嘻嘻一笑:“公主,奴家回来了。” 虞婔:……她有洗脑的过程,但是不主张压抑天性。 甚至还宠得十人释放天性。 以至于一九这个最大的孩子,就变成这样了。 谁敢信,这位自从学了易容和变装,就彻底变成了女装大佬。 没错,一九是个男的。 但是,正娉娉婷婷,轻移莲步,婀娜多姿走过来的,就是女装的一九。 连这说话都轻轻柔柔的,细腻到沁人心扉,还有说话的语气……各方面怎么看都是一名女子。 知道的,她养了五男五女。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养了四男六女呢! 所幸,这秘密,除了小伙伴和虞婔,其他人一概不知。 在红鲤一行人看来,一九就是个走温柔挂的知心姐姐。 至于变嗓子,那是易容伪装的必修课,虞婔之前还用这技能忽悠了一把沈淮呢! 一九这嗓音可是硬生生打磨出来的。 所以没有半点突兀。 “看你乐不思蜀的样子,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吧!”虞婔嘴角抽了抽,觉得不知道真相也挺好的。 “哎呀,公主说什么呢!”一九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捂嘴一笑,眉目哀怨:“公主去行宫就将近两个月,回来也不召唤奴家。” “当然不知道奴家过得怎么样了……” “没想到啊,公主这么快就忘了奴家。” 虞婔:……拳头硬了是怎么回事? “好好说话。” “咳咳,”一九顿时收了表情,一本正经起来,声音倒是没变,“简单来说,长顺镖局是剑尘给二公主培养的侍卫和死士。” “明面上大家看见的镖师,是侍卫,估计是给儿子准备的。” “暗地里有很多大家没见过的面孔,应该是给二公主培养的,另外有一些丫鬟,给女儿也准备了不少。” 虞婔皱起了眉头:“二皇姐的眼光挺高的啊!” “当初选了一个剑尘,真的对她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 长顺镖局名气出来已经好几年了。 不是没人盯着,但是长顺镖局的实力够高,光明正大的来不了,暗地里出手赢不了。 长顺镖局就这么在帝都扎根下来。 许多人都观察了许久,硬是没发现长顺镖局背后有人,市场才会越来越青睐。 毕竟,更多的人喜欢委托实力高,没有背景,就不会有更多麻烦的镖局。 万一保一些稀有的镖,有的背景强大,看上了,是给还是不给? 若是有保密级别高的东西,前脚刚托付,后脚靠山就知道,嘴巴一张成了公开的秘密怎么办?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宝贝, 也会生怕别人觊觎。 谁都不敢说永远遇不上。 尽管镖局有自己的行业规则,可有背景靠山的镖局,总会有些规则外的麻烦。 所以,长顺镖局的出现,符合了很多人的选择观。 第189章 没有幸灾乐祸就已经很礼貌了 在度过了最初的试探麻烦后,生意就好起来。 一连完成了好多单护送任务后,名声也被大家捧了起来。 一九笑了笑:“没想到,这还是个痴情种。” “谁能想到,长顺镖局居然是属于二公主的,但以前,二公主肯定不知道,不然也不能不偏不倚的发展镖局。” 虞婔点头:“这剑尘才是个人才,就这么死了真有点可惜。” 虽然这么说,可实际上没有半点可惜。 毕竟,又不是自己人。 还是注定的敌人,她没有幸灾乐祸已经很礼貌了。 一九嘻嘻一笑:“公主说得对,二公主的眼光可是真的好。” “可如今,剑尘死了,二公主接手了长顺镖局,这镖局恐怕要逐渐没落了。” 虞婔:“无妨,二公主要的,也是里面培养的人。” “这么多年了,人应该培养得差不多了。” “也就以前剑尘培养的时候,需要银钱,才会那么维护长顺镖局的生意。” “现在,生意也不重要了。” 一九点头:“公主,那现在要怎么办?” 虞婔眨眼:“能怎么办?” “灭门吗?剑尘来自暗龙卫,终于知道长顺镖局的镖师为什么那么厉害了?” “想解决这个地方,可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性价比太低。” “要灭了这个基地,得交给别人。” “而且,我还等着二公主对我出手呢!” “剑尘留下这样的遗产,很可能又会改变二公主的计划。” 原本盛昌帝对玉词有另外的安排,二公主就知道,滴血认亲药粉要被更多的人知道了。 光是对付她一个,已经不能阻止方子的扩散了。 可能二公主对她出手的计划要搁浅。 但是,如今有了长顺镖局暗中培养的人,即便阻止不了方子的扩散,以这么长时间来积累的怨恨,二公主恐怕也会忍不住对她出手的。 这起起伏伏的心思变化,虞婔都替她捉急。 计划反复被破坏,又反复的想弄她,这下有人了,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口气给出了才是。 就……挺好的,她的布置不用大改了。 赶紧出手吧,真的很怕后面又发生什么事,从而改变了二公主的想法。 一会儿想出手,一会儿又觉得不能的,她这个防守的人很难做啊! 长顺镖局的未来似乎已经看得见了,自己人不出手也就没什么可聊的。 虞婔询问了一下一九在帝都的发展。 一九也借机汇报了一波,势头还挺不错的。 虞婔点了点头,几个月时间有这样的规模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金钱开路,剩下的需要时间来沉淀。 “对了,公主,几位皇子虽然已经出宫建府,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指婚成亲,到时候应该还赶得上安插几个自己人。” 一九认真的说道:“还有,明年开春,皇上开恩科,更是选秀之年,我们都得有准备。” 虞婔想了想:“尽力而为,不是强制任务。” “另外,选秀宫妃的,我们的人不要动。” “今年年初的血洗后宫,让父皇对枕边人很是警惕,刚入宫的年轻姑娘没有太深的心机,万一漏了馅儿,被发现就得不偿失了。” 盛昌帝现在最敏感。 做子女的竟然想操纵他宠幸谁,就算不闹开,心里的感观也会跌入谷底。 盛昌帝真不愧是典型的帝王。 喜欢的时候,什么都能给你,滤镜足有八百米。 想要对付这样的人,需要一遍遍的将滤镜碾碎,直到再也拼不起来。 比如大公主。 不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欲其死,比如陈杨。 在盛昌帝面前刷好感,真的很有必要。 她也很羡慕大公主在盛昌帝面前的强大滤镜啊! 有这种东西,稍微有点小动作,都会被美化和原谅,谁不想要? 一九愣了愣,记了下来,“那宫里……” 虞婔:“嗯,后妃不行,就选秀后的宫女太监选拔可以试试。” “一九,在后宫我也有些人,年初折损的也都是一些墙头草,真正的自己人并没有什么损失。” “不必花大力气在后宫,有父皇和暗龙卫坐镇,我也不想过多的参与后宫争斗,反正现在我已经出宫建府,后宫争斗很难影响到我。” “重点还是几位皇兄,公主府,以及文武百官府邸。” 一九默默记了下来,“奴家知道了。” 虞婔:……不知道为何,奴家两个字就特别窒息。 “今年从除夕之前的雪灾,后宫血洗,再到科举舞弊,祭天事件,南方旱灾,然后就是大公主这事儿,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呢!” “父皇哪有空赐婚?” “封王的事情都还没有彻底落实,成亲就不可能这么随便简单。” “皇子公主出宫建府,花费了大量的银子。” “皇子封王,成亲,也都得大办,如果都要一个个来,皇后可能会炸。” “很有可能,封王会一起办,成亲会一起办。” “那就不能这么急着赐婚。” 到处都在受灾,大公主也还在受难,其他孩子却要成亲,洞房花烛,盛昌帝可高兴不起来。 所以,原以为除夕之后就会得到赐婚的几位皇子,到现在还没动静。 也有人猜测,会不会等到明年选秀之后,直接从秀女中选了赐婚? 而那厢,沈淮从皇宫回到沈府,也知道二公主出去过了。 回来还带了几个陌生的下人。 但是比他先回府,没什么证据,他也懒得管。 所以说,二公主乔装一番,也不知道瞒过了谁? 反正,想瞒的都没瞒住。 晚上,盛昌帝看着元御医在捣鼓那白色的,好像没什么稀奇的药粉。 舀出了指甲盖那么大点,将其放进旁边的瓷碗清水里。 还拿了一个银勺子搅拌了一番,让其充分溶解。 这才选了玉词的血和北熠的血,各倒了一滴进去。 盛昌帝,余英,和元御医的三颗脑袋就那么悬浮在碗上,六只眼睛很认真的盯着两滴红艳艳的血。 然后,就看见两滴血,竟然慢慢的靠拢,然后融合……融合了? 盛昌帝眼睛瞪到了极致,有些凌乱。 难道真是他错怪了玉词? 余英:……看不懂了,二驸马猜错了不会被皇上惩罚吧! 不过,二驸马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就算皇上不爽,应该也不会怎样才对。 最多又被太后念叨念叨而已。 第190章 结果惊人啊 两滴血融合后就没什么反应了。 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结果惊人啊? 元御医惊讶的说道:“皇上,这两滴血的主人,并非父子。” “但是,有一点点血缘关系。” 盛昌帝愣住了:“不是融合了吗?” 元御医:“根据古籍记载,这种滴血认亲的药粉是可以检测出三代以内,有血缘关系的人。” “之前,微臣也不知道这应该如何辨别?” “后来试验过,三代以内,融合的血会发出荧光,血脉越近,荧光越亮,这两滴血只融合,没有荧光,只能证明两个人有血缘关系,但已经很远了。” “可能已是超过三代,未出五服,再远就不会再融合了。” 这消息更震惊了好不好? 所以玉词跟虞氏有关? 还是跟孩子他爹有关? 回想玉词见所有人的反应,恐怕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盛昌帝:“不是说只能检查三代血亲?” 元御医:“皇上,之前微臣悄悄用家人的血试过,第四代也会融合,只是没有光芒。” “如果是清水,就不一定融合,跟以前的滴血认亲一样,不准的。” 余英:……这元御医也是唬。 居然用自己的家人试验药粉。 就不怕检测出不对劲的东西来? 一把年纪了,要是发现一些不能接受的真相,还能不能站在这都是问题吧! 这么看来,元御医家倒是没出事儿。 盛昌帝吸了口气,让余英重新舀了一碗清水,同时让元御医又加了一些药粉。 又指使元御医滴入一滴北熠的血。 再滴入一滴北焰的血,两滴血仿佛自带吸铁一样,飞速的融合在一起。 然后萦绕着让人意外的金色荧光。 盛昌帝和余英都看呆了,不明白两滴血为什么会散发出金光?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神迹,神谕呢! 元御医连忙解释:“滴血认亲药粉里,有一味特殊的荧光草,是一味毒草。” “因为不是用来服用的,所以加入也没事,不同血液里面相近的东西达到一定程度就能激发荧光草的荧光,所以融合后的血珠会有荧光缠绕。” “这两滴血的主人一定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或者亲生父子或者母女,微臣和儿子的血,就会呈现这种状态。” 盛昌帝皱眉,这么说,北熠和北焰确实是同一个父亲? 是男宠的几率应该很小了吧! 又让余英和元御医换了两碗,一碗滴入北熠的血,一碗滴入北焰的血。 就在旁人不知道盛昌帝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拿起元御医针包里的银针,在手指上一扎。 余英尖锐的声音吓了元御医一跳,“哎哟,皇上皇上,十指连心,使不得使不得。” 盛昌帝充耳不闻,还使劲挤了挤,才从指尖挤出两滴血。 好不容易一碗给弄了一小滴。 元御医刚找出金疮药,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 但还是给盛昌帝抹了一点药,心里忐忑不安,这,这……是不是触碰到了什么秘密? 他今天还能活着回去不? 元御医倒是不想去看碗里的结果,但是他已经在这里,看不看好像差别不大。 在盛昌帝的注视中,两个碗里的反应差不多。 都融合了,也都有光芒。 但是比不上北熠和北焰的融血反应。 只能说,这个药粉很真实。 盛昌帝无语,想过玉词是替身,想过玉词可能就是孩子的爹。 但是没想过玉词还可能跟虞氏有什么关系? “再来。” 盛昌帝指了指玉词的血,他要直接验跟玉词的关系。 余英五官皱成一团,很担心,可又不敢劝。 元御医哆哆嗦嗦的放药粉,所以,这血的主人到底是谁啊? 皇帝不知道还需要验? 难不成是什么流落在外的遗珠? 结果很显然,玉词跟盛昌帝的血缘关系,比跟孩子都近。 而盛昌帝和玉词的溶血反应,跟他和孩子是差不多的。 “这是不是代表着,也可能是隔代?”盛昌帝掌握了融血的感觉。 元御医咽了咽口水:“是,是的。” 盛昌帝闭了闭眼睛,非常不平静。 这说明玉词是哪个兄弟的亲儿子? 不仅成为别人的替身,还在一个小县城里的楚馆接客? 堂堂虞氏,红唇千人尝,玉臂万人枕,男女不忌,恩客无数。 盛昌帝脑壳隐隐作疼,气息开始不顺了。 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跟虞氏有关。 怪不得,并不是他去勾引大公主,而是别人用了他的脸。 好歹还没有这么无下限。 “这药粉有多少?”盛昌帝突然问道。 元御医连忙说道:“就这一瓶,方子对药材的年份和用量有很严格的要求,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微臣也没拿多少。” “还有那荧光草,并不多见。” 盛昌帝点头:“这药粉暂时就不要配了,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元御医连忙行礼称是。 反正他自己家人都当试验检测过了,对这玩意儿没有需求。 盛昌帝怎么说,他怎么做。 不然,这太医院院使,凭什么一直坐得稳? 就是,想告老还乡是不可能的,只能在位置上待到死。 要么寿终正寝,要么被赐死。 反正,知道了无数秘密,不可能活到下岗的。 从龙腾宫出来,被暗龙卫拎小鸡一样拎回自己的院落,元御医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背脊传来阵阵凉意,才哆嗦了一下被冻回神。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内衬已经完全被打湿了。 再高来高去的一吹,元御医咳咳了两声,赶紧进屋换衣服,顺便让小厮给熬一碗姜汤来,好像有点风寒。 做完这些,元御医才舒服下来,有些恍惚的躺床上去。 还想着,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暗龙卫送他来回的。 看来,今日之事,真的很隐秘。 那药粉也绝对不能说,对了,那本书还有两个方子值得研究研究…… 亏得他发妻早就去了,也没什么妾侍,晚上睡觉不担心说梦话泄密。 龙腾宫,盛昌帝已经彻底睡不着了,这个意外实在太意外了。 如果没有药粉,是不是幕后之人已经想好了,可以用玉词来彻底背锅? 毕竟,玉词和孩子确实是有血缘关系的。 怎么看,怎么查,玉词都会被当成大公主的姘头。 偏生大公主自己都没觉得哪里不妥。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玉词是假的,却有无数证据和证人证明他是真的。 盛昌帝还从未遇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对幕后之人恨之牙痒痒。 果然很不好对付。 而玉词被取了不少血,总感觉这密封严实的屋子很冷,缩在墙角,迷迷糊糊的。 一直到门被打开,才猛然惊醒过来。 看清是盛昌帝,低头眯了眯眼,没什么表情。 盛昌帝轻笑:“也是朕疏忽了,那日你第一次见朕也是这番表情。” “却没有深思为什么,只以为你也不敢直视朕。” 第191章 老天何其不公 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去深思。 毕竟当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确认,这种眼神的小动作,早就给忽略了。 何况,若是不知道真相,也不可能注意到这动作有内涵。 玉词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动静。 盛昌帝看了片刻:“余英,去取一床厚棉被来给他,这深秋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余英连忙出去。 他其实知道皇帝不是有意支开他的,但是,这种秘密,真的少听两句是两句。 做太监总管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显然,盛昌帝已经猜到了玉词的身份。 盛昌帝没有急着说话,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不愿意跟朕对视,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你怕你掩藏不住眼底的憎恨,和怨怼,对吗?” 玉词身体抖了抖,周围的气息逐渐冰冷。 似乎将他里里外外都冻透了。 盛昌帝恍惚,神情幽远,缓缓说道:“朕以为,唐王和唐王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你又为何能活下来?并且……活成这样子?” “还成为别人用来对付虞氏的棋子?” 空荡的杂物间沉默了好久,仿佛做了一次时光回溯。 而这个时间里,余英已经回来了,将被子盖在了玉词身上。 回身塞了一个手炉在盛昌帝手里。 然后站在一旁,缩着脖子,拢着衣袖。 这杂物间没有人气,也没有地龙,很冷的哦! 玉词抓住被子,手指用力到发白,好半天才将被子往身上一裹,吐出一口浊气,又恢复到以前的吊儿郎当的风流模样,还带着很多的无赖气息。 ”呼……总算是活过来了,差点没把我给冷死。” 盛昌帝:……冷死,应该不是一瞬间的事情吧! 怎么就感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不过,看玉词那苍白的脸庞,发乌的唇色,好像也没有说谎。 但绝对不是全部。 刚才分明是被戳穿了身份,情绪爆发,好不容易才压抑住的。 玉词看着盛昌帝,似笑非笑:“大半夜的,皇上不困吗?” “不是说皇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早上很早就早朝,怎么还有精神熬夜?” 盛昌帝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他。 玉词笑容收了收,望着天:“这天气……帝都的天,快下雪了吧!” 盛昌帝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那样看着他。 玉词笑容逐渐消失,撇了撇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猜到我的身份?又是怎么去确定我不是孩子爹的?” 没想到盛昌帝那么说,不是诈他,真的做到了。 盛昌帝没什么好隐瞒的,“滴血认亲。” 玉词诧异:“这不是……不可能吗?” 盛昌帝:“复原古方。” 玉词:……无话可说。 万万没想到,那么周密的计划,会毁在一张古方上。 什么古方?为什么突然就复原了? 好像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至少长公主一点都不知道吧,不然,计划就不会是这样的。 难不成皇帝真的是天命之子,受气运眷顾? 那老天何其不公。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用的,那个人其实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虞氏?呵呵……” “你见过十两银子被卖,十三岁接客的虞氏么?” “只怕恨不得杀了干净,免得污染虞氏的名头。” 还是长得好才有十两银子,长得不好,可能十两银子都没有。 盛昌帝:…… 话很扎心,但这是事实。 大公主可以养男宠,皇子可以寻花问柳,但虞氏不能坠入风尘去接客。 除非特殊原因,他网开一面,否则,玉词不能活。 或者说,玉词本来也没想活。 “这么说,你被选中只是一个巧合,而你,也在借那个人的手,报复虞氏?” 玉词着实没想到,这秘密会被发现。 那口郁气积累在胸口,不吐不快。 “没错,他就是看见了,我对朝廷,对虞氏藏在骨子里的怨恨,才会选中我的。” “我不能报复吗?” “唐王已经被囚封地,永世不能回京,你这个昏君,却还要王府上上下下,三百多条人命都清理干净了才会安心。” 玉词到底没控制住,好看的眸子通红,五官扭曲,盛满了恨意。 死死的盯着盛昌帝,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 盛昌帝皱眉,一点不觉得意外。 猜到玉词的身份,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然,他们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冷冷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朕登基后,从未对唐王下过手。” 看玉词的年龄,比大公主要小,唐王被灭门,是在登基后,他也承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非议。 玉词轻笑,带着讥讽:“成王败寇,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登基上位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老天瞎了眼,你这样的都能上位,还有国运护佑……怪不得乾宇越来越不行了。” 盛昌帝闭了闭眼,淡定的说道:“朕虽然不是一个盛世明君,但也自认,没有让乾宇坏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且,朕不知道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或者你自己信了什么,朕的这个皇位来得问心无愧。” “当初是先皇亲自叫朕到身边,当着无数三品以上的重臣传位于朕的,这一点毫无争议。” “你这份恨意,朕可受不住。” “简单来说,你恨错人了。” 玉词眼睛瞪大,“不可能,你在说谎。” “你这皇位来路不正,不过是你成了皇帝,修改了起居录而已。” 盛昌帝:“朕是皇帝,但也不能修改别人的记忆。” “不过三十年的光景,当年不少重臣也都还活着。” “朕若指鹿为马,乱改起居录,怎么不见有人跳出来?难道所有名望极高的人都是胆小鬼吗?” “朕能杀了所有人,所有家族?” “你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实,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从而陷入自我营造的憎恨中……那朕说什么都没用。” “还是那句话,朕已经是胜利者,从未对唐王动过手。” 盛昌帝并不在乎玉词怎么想,他只需要证明自己没做过这些事。 “那时候,朕刚登基没几年,很多事都还没捋清,灭了唐王一家,没有任何的好处。” “相反,唐王一家被灭,朕遭遇了很多非议,朝堂一度动荡不堪,朕也是焦头烂额的。” “很多影响到今日都没有完全消除。” “朕真的是闲得慌,才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 第192章 活着,才是惩罚 玉词裹紧了身上的被褥,心底却一片冰凉。 他真的是耳聋吗? 不愿意相信事实吗? 为什么他听见的,永远是另外一个版本。 他忘不了大火中家人濒死的惨叫和痛苦。 忘不了父亲临死的不甘和谩骂。 明明只有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却被人贩子掳走。 因为长得好,所以卖给了楚馆训练。 也因为业务能力强,十三岁的时候就被送给了权贵踏上了接客这条路。 那天晚上过后,又痛又灰暗,他只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恨谁。 给自己辩解完毕,盛昌帝才说起正事儿:“那个男人在哪里?” 玉词恍惚极了,他不想相信盛昌帝的话。 可没有人能给他另外一个答案。 “不知道。” 盛昌帝皱眉。 玉词嗤笑:“能想出这种周密计划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在我这里露出破绽?” 盛昌帝:“所以,你从头到尾没见过他?” “见过,但未必是真面目。”玉词好笑:“他给我赎身,本以为已经脱离了苦海,结果,他又亲自开了一家楚馆,将我推了进去。” “从一开始,我就是他准备的最后的替罪羊。” 他知道的这些,并不能帮盛昌帝抓人,所以,交代与不交代,差别其实不大。 如果盛昌帝不想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必然会选择在他这里结束。 那之后,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去调查了。 那个男人的目标没完全的达成,也算完成了五六成,够了。 盛昌帝自然也想到了,忍不住怒其不争:“怎么?你对那个男人就这么忠心?” 玉词忍不住笑了:“不是,而是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 “帮不上你什么。” “何况,我早就不姓虞了,那个叫虞池的唐王之子,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入了皇陵。” 他若死了,怎样都可以,他早就无所谓了。 不入祖坟,不见列祖列宗,他不是虞氏族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盛昌帝:……这是自己把自己给驱逐了? 第一次觉得,不惧生死的人,真的特别难搞。 只能从有限的消息里,提取信息:“所以,这是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 玉词:“大概吧!” “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他怎么可能信任我?” 盛昌帝:“那你为什么那么了解大公主?甚至让公主看不出破绽来?” 玉词木然:“简单,我这一辈子就是在各种各样的人中求存的。” “他只需要将和大公主每次相处的细节告知于我,我就能让大公主看不出破绽来。” “每次他见了大公主,都会将细节下来,派人送到我手里。” “这么多年下来,他来见我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既然是替罪羊,就要养得像一点。” 盛昌帝吸了口气,升起了一丝暴躁:“为什么是大公主?” 玉词嘲笑:“因为大公主最得皇上宠爱啊!” “更好办事,事情败露,皇上更痛不是?” “这些,二公主是比不了。” “而且,大公主没有外家,不会让更多人看出破绽。” 至于其他公主,都还小呢! 其实选择也不多。 至于大公主的外家,当年随着大公主母妃的死,就被其他家族给拉下马了,早就不存在了。 不然,盛昌帝也不会那么偏疼这个女儿。 盛昌帝:“其他据点在哪里?” 玉词挑眉:“我就是一只替罪羊,其他的并不知道。” 盛昌帝起身:“那你现在是配合朕呢?还是继续替那人瞒着?” “配合朕,让你死得痛快点。” “继续瞒着……不知道那一晚的记忆,你愿不愿意再体会一次?” 玉词第一次变了脸色:“堂堂皇帝,你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那一晚,绝对是他的噩梦。 别说再次经历了,就是想一想都呼吸不顺。 万万没想到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盛昌帝就看出了他最大的弱点。 盛昌帝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乾宇的酷刑,可不只是知道的那些。” “孩子,你自己说的,你早就不姓虞了,虞池也早就入了皇陵。” “朕有什么理由要对你手下留情?” “你那么恨,那么不怕死,为何从来就没想过自杀呢?” “死了,不早就一了百了了吗?” 听到这话,玉词脸色巨变。 似乎有什么刻意遗忘的记忆冲了出来,让他五官扭曲狰狞。 盛昌帝等了等,没等到他爆发,有些失望的准备离开。 这个人已经隐忍习惯了,遇事儿第一反应是忍,而不是爆发。 临出门,还吩咐余英:“天冷了,给他弄点过冬的东西,还有,准备一些补血之物吧!” 没人了,玉词捏紧了棉被,牙齿死死的咬住被褥,发出犹如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不自杀,是他不敢吗? 不,是他不能。 每次想弄死自己的时候,母妃那使出吃奶力气将他扔出府外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还有那歇斯底里的呼喊,让他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他想死,却无法自己动手,那个男人也是看透了这点,才让他当了这个替罪羊。 又能报复朝廷,让盛昌帝吃瘪,又能借别人的手死。 一时之间想起了很多记忆,玉词意识沉入黑暗,迷迷糊糊的只想跟母妃说一句,活着,他真的好累啊! 母妃,可不可以不要活了? 那厢,盛昌帝脸色也不太好看,“叫虞池,他居然是唐王的嫡子?” 他登基,夺嫡结束,唐王是被先皇下令囚禁在封地王府里的。 一起的自然就还有王妃和众多妻妾。 整日无事,最初那几年,唐王生的孩子还不少,包括一直被他不喜的王妃,也生下了嫡子。 余英:“如果名字没错,那确实是。” 这孩子,命运真的从未眷顾他的,有点可怜。 盛昌帝闭了闭眼,许久才说道:“他好像只是被人当成了替罪羊,其实,从未参加过谋反。” 余英一愣:“好……好像是,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咦,皇上改主意了吗? 想放玉词一马? 盛昌帝:“他也不是虞池了,那些脏污的经历也就……没什么了。” “如果,他这次还死不了的话……” 若不被灭口,那他也可以放这孩子一马。 指不定对他来说,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可是,这不仅是当年三皇兄的嫡子,也是仅存的孩子了。 他私心的还是不想这孩子死。 当年夺嫡到最后,本就没剩几个了。 将近三十年过去,其实只剩他了。 第193章 都乖一些 不管是在封地的,还是终身囚禁的。 最终都郁郁而终,早已故去。 也只有唐王,是死于非命。 不少人都认为是盛昌帝动的手,当年还活着的兄弟姐妹硬是惊吓了一段时间,最终都不长寿也能理解。 但盛昌帝,其实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唐王的死,跟他毫无关系。 一把火将一切都给掩盖了,盛昌帝至今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但最终给他造成的麻烦是真实的。 说有些影响到现在都没有消失,真不是夸张。 所以,刚开始知道玉词只是有血缘关系,因为那些经历,盛昌帝想灭口。 在知道是唐王嫡子的时候,盛昌帝却不想他死了,他要这孩子活着。 指不定能查一查当年的真相,以证自己的清白。 这事儿,必须得留个观众,不然,就算查清真相都憋屈,毫无成就感。 盛昌帝是这么想的,但事情的发展本身就越来越奇怪。 第二天一早,盛昌帝熟悉完毕,正准备早朝,余英就着急的来报告:“皇上,玉词高热不退,似乎有些烧糊涂了,还一直说什么母妃,太累了,想去找她之类的话。” 盛昌帝脸色沉了沉:“去太医院找一个太医给他看看。” “可不能让他死了。” 余英急急去办,结果刚好元御医上值,还来得早,顿时就被抓来了。 看过之后,熬药服药都亲自来,一条龙服务,元御医唉声叹气的终于等到盛昌帝下朝了。 “皇上,此人求生意识很弱,这场风寒更是来势汹汹,恐怕寻常的药很难救治。” 这不是他不救啊,皇帝都说不要他死。 可习惯了用温和的药,但凡猛一点,都得报备才行,不然,他担不起这责任。 盛昌帝皱眉:“要怎样?” 元御医:“得下猛药。” 盛昌帝:“那就用。” 元御医:“下猛药能拉回来的几率也不大,主要他自己不想活了。” “而且,此人的身体亏损很严重,这次下猛药,还可能会影响寿数。” 盛昌帝吸了口气:“影响很大?” 元御医:“以后能好好调养,大概能活到四十岁更多,若是不能好好调养,可能三十都不到。” 不知这人是谁呢? 皇帝还挺关心的。 盛昌帝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没记错,虞池今年应该二十六了,如果是三十,恐怕没几年好活了。 “下药吧,朕要他活着,如果能用一些稀有的药,尽可能的不亏损他的身体。” 元御医立刻明悟:“是,皇上。” 元御医去配药了,玉词服下两剂,高热在慢慢褪去,但是好得极慢。 在玉词偶尔清醒的时候,盛昌帝还来看过他,没有多说,只道:“不管你相信怎样的说法,如果唐王真的不是朕出的手……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你就这么愿意看着你母妃死得不明不白?” 玉词有气无力的,感觉脑子还能动一动,可身体好似感觉不到了一样。 “就算我想,也没用的。” 盛昌帝皱眉:“什么意思?” “皇上想知道的事,我不知道,而且,就算你拿我去做诱饵……他也不会出现。”玉词歇了口气才说道:“他本来就是拿我做替罪羊。” “不管我有没有成功背锅,他都不会出现的。” “孩子都能舍弃的人,又怎会冒着危险来救我?” 显然,玉词已经猜到盛昌帝想做什么了。 闻言,盛昌帝脸色很难看,“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救孩子吗?” 玉词疲惫的闭上眼睛:“没有,之所以有那么一出,不过是想引皇上的人发现我,然后,事情在我这里终结。” “当然,如果能成功甩掉跟踪的人,那孩子能救就真的救了。” 所以,哪怕没发现背后跟着人,救了孩子就会到他那儿。 只是没想到,暗龙卫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盛昌帝黑着脸离开的,等玉词好一些后,就下令让禁卫军副统领霍炎,将人押往刑部天牢。 刑部天牢,可算是乾宇皇朝最高等的牢狱之地了。 里面机关重重,戒备森严,非重大死囚,罪行累累,还没资格关到这里来。 这次,盛昌帝没有隐瞒,消息很快就散开了。 关注此事的,也都猜得到,这……可能就是大公主孩子他爹。 而虞婔则非常好奇,盛昌帝用滴血认亲粉,到底验出了什么来? 按道理,早该将人关进天牢去做诱饵了。 不管能不能成,这人的生死没那么重要。 确保对外的消息是真的就行了。 怎么还会让元御医尽心的治疗,甚至还用了一些稀有的药材? 在别人看来,如果这人就是孩子爹,保他命倒也正常。 但虞婔知道这人不是,这么保命就挺奇怪的了。 “除非,这人还有别的重要身份?” “是验血能验出来的吗?那……跟皇室有关?” 红鲤出去了一趟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瓷瓶,“公主,据说这人病得厉害,元御医好几次都紧急放血才保住性命。” “这些血是那个人的,因为让处理了,我们的人只偷了一点,没拿太多。” 虞婔眼睛一亮:“我们的人为什么想着偷血?” 红鲤:“因为皇上和余英很重视,余公公让肖宇亲自看着处理干净才放心。” “那人就在想,这血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偷了一点。” “只不过,在肖宇的眼皮子底下不好操作,只有一点。” 虞婔:“聪明,好好赏他一些银子,让他最近别有什么动作,都乖一些。” 立刻翻出滴血认亲粉,还拿出了一个装了两个孩子血的瓷瓶。 立刻开始验证。 两个孩子在被送去西北的最开始的路上,因为捣蛋受过不少次的伤,弄点血并不稀奇。 虞婔特意让人收集了一些,就想着可能有需要的时候。 验证的结果,一目了然,这个玉词不是孩子爹。 想了想,虞婔取了自己的血,跟玉词验证后,瞪大了眼睛震惊。 “公,公主?”红梅难以置信:“这个玉词……” 有皇家血脉? 红梅:“难道这次是先皇血脉的后人在搞事儿?” “知道自己血脉,所以找别人让大公主生孩子?” “难道,又像二公主一样,每次都很迷糊?不知道枕边人具体是谁?” 虞婔让红梅去将东西毁尸灭迹了。 “我还是更倾向于是孩子爹用了玉词这张脸,然后让玉词背黑锅。” 红鲤:“那此人一定精通易容术。” 虞婔点头:“怪不得父皇不愿意这人死了。” 第194章 查一查唐王 虞氏血脉,被利用成这样。 盛昌帝这口气更加咽不下去了。 虞婔叹了一声:“这事儿,更复杂了,我觉得玉词只是背锅的,可能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难怪,之前看他面相,只有一点似是而非的东西,还以为是跟孩子爹有关系,牵扯到虞氏一族就看不真切了。” 原来,他本身就是虞氏的血脉。 “过几日我进宫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父皇夺嫡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 之前虞婔没有特意去看这一段历史,因为她一直觉得,故事是胜利者书写的。 尤其是盛昌帝很好面子,也很想做个名垂青史的明君。 那么,夺嫡的那段历史一定被美化过了。 很多事情甚至无中生有,未必发生过,或者先后顺序不对。 她就没有仔细去看。 如今,她就算不去看发生了什么,至少要知道其他先皇子嗣都死在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死的? 玉词被关进天牢后,里里外外都没有什么动静。 盛昌帝的心情也不好。 至于两个孩子,已经让暗龙卫亲自出手,秘密送往西北了。 这是答应大将军的,拖了这么久已是不妥。 虞婔以前就经常去藏书阁拿书,突然进宫去挑选书籍也不突兀。 在里面看了大半天,借了两本书做掩护就出宫了。 红兰一边倒茶一边好奇:“公主查到了吗?” 虞婔嗯了一声,喝了口茶:“只有唐王,是死于一场大火之中的。” “一直到现在还是一桩悬案。” “如果这玉词是唐王的儿子就能解释通了。” 怪不得,这人对皇权一点都不敬畏,反而有一种想戏耍的恨意。 看见大家被他和孩子爹耍得团团转,很是开心。 红梅:“那……是不是皇上做的?” 虞婔:“你也这么认为吗?估计大家都这么认为。” “但这种大事儿知道的人太多的,就不好掩盖,所以记载的信息一定是真的。” “如果是父皇做的,必然会美化一下,比如唐王有谋反之心?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可这么如实的记载,就总觉得父皇还想查明白,并且力证自己的清白。” “应该不是父皇做的,玉词可能恨错了人。” 摸了摸下巴,虞婔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玉词身上应该还发生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但是父皇知道了,或者猜到了,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只可惜,现在看来,那男人是真的不会出现了。” “甚至,直接放弃了孩子。” 红鲤:“啊,折腾这么久还找不到啊,真的,藏得太深了吧!” “那这事儿……终究还是没完了是吧?” 虞婔:“暂时是。”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这种时候绝对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不过,山脉那边可以多找找,如果有一支军队,我就不信能完全没有痕迹。” “恐怕父皇也是这么想的,让我们的人小心些,别碰见了暗龙卫。” “只要找到军队,找到银子,断掉那个人最大的依仗,那么……这个男人就翻不起浪了。” “在这过程中,一定不能乱,不然,他们就会趁势而起,到时候本就受灾的老百姓,将会雪上加霜。” 知道了这件事,虞婔就非常庆幸当初让南崎去降雨了。 还给了三张完美的祈雨符,将了三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这次挽救了南方的旱情。 恐怕,那次火烧灾粮的计划,除了给自家捞一点,也是为了破坏救灾。 让灾情越来越严重,闹起来才好。 因为大公主那边暴露了,他们就想找理由趁早起事。 结果,截灾粮没成功,放的火还被突然降下的大雨给浇灭了。 看起来就像天意如此。 如果起义的话,没有灾民流民响应不说,气势还很弱。 那男人还能硬着头皮给压下去? 哦,可能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孩子他爹另有其人的事也暴露了。 对大公主还有不少期待感。 后来发现不对劲,更加没有时机了。 红鲤点头:“南方的旱灾已经解决了,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 “朝堂发了一些冬季种植的粮食种子,已经种下了。” “只要有吃的,能活得下去,谁愿意不做良民,做山匪啊!” 红梅有些意外:“公主一定要找到吗?” “我们招来干什么?” 虞婔轻笑:“不一定,能找到就找,若是被暗龙卫发现,我们就当没找到过,若是没发现……嘿,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人带不走,其他的,我们可以拿。” 几个丫鬟眼睛一亮,顿时有些激动。 之前行宫那边发现的据点,只能看不能拿,心碎得很。 现在终于可以拿了吗? “父皇的人都找不到,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悄悄捡漏一些还是可以的。”虞婔带着微笑:“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练兵的。” “若是只认信物不认人……呵呵,连人都给拿了。” 虞婔看向了一边的小鹰,拿了肉喂着。 快些长大,若是能驮着她飞升天,那她可以亲自去。 让军队给弄晕了,往空间里一收,谁能找得到? 对盛昌帝来说,又是一桩悬案。 反正,那个男人能不能找到,大公主也就现在这样了,不会更坏的。 那人和东西就没有必要全部交给盛昌帝。 当然,如果军队训练不对劲,不好改主子,她宁愿不要,物资什么的倒是不拒绝。 几个丫头一阵激动,主人终于不佛了啊! 终于知道往家里使劲划拉了。 天知道她们看见矿场那边,连把剑都不能拿,不仅心疼,还肉疼。 那么多金砖银砖啊! 那么多铁块啊! “对了公主,打听到了,那个猴子见到玉词,龇牙咧嘴的,不太友好。”红鲤说道:“不过,这反应代表什么呢?” “难道不是猴子认识玉词吗?” 虞婔:“是认识,不过可能是认识那张脸。” “那个男人用玉词的脸去引诱大公主,可能在山庄那边,也是用的这张脸。” “就是为了像这次一样,一旦败露就推玉词背锅,他金蝉脱壳。” “因为他的地位高,应该经常训斥猴子的主人。” “在猴子看来,可能也是一种欺负和打压,所以对这张脸不太友好罢了。” 红兰不理解:“那这张脸是主人的主人吧,这猴子对他不敬,不是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一直留着?” 红鲤:“对啊,若不是有笼子关着,那猴子能直接跳过去捞两把。” “那个男人能忍属下养的猴子对他这么不敬。” 第195章 故意留的猴子 虞婔嗤了一声:“所以啊,这可能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那男人将猴子留下了,可能就是让人通过猴子,找到玉词,并确认玉词。” “我真的越来越佩服这个男人了,做这么大的事,竟然从头到尾没露脸,真的很值得学习。” 幕后掌控流,真的运用到了极致。 红鲤有些不忿:“这个人还真是藏得深啊!” “干嘛呢这是?” “长得这么见不得人?还是有什么必须要隐藏下去?” “绑带都没他裹得严实。” 虞婔深以为然,这人堪比木乃伊。 将自己每一根毛发都藏得严严实实。 像玉词这样重要的背锅人,竟然也不知道太多。 知人善用的本事真的很高。 “我比较在意的,这真的只是一个人?还是幕后有一个势力?” “若是前者,那就还好。” “若是后者,可就麻烦了,这么放任下去,恐怕后续还有很可怕的事发生。” 红梅:“公主说得对,这么庞大的计划,安排得这么好,总觉得不只是一个人。” 虞婔:“对啊,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矿场,已经花费几百年了,是谁知道的呢?” “真的是无意中发现的吗?” “要修建那个山庄和地底繁杂的通道,每条通道都还有机关术……就不简单。” “那日我们只看到了一点地方,那明显不是几百年前的东西。” “是被修复的,或者新建的。” 这也是一个人能办到的吗? 很明显,大公主只是得益者之一。 她加入的时候,只缺工匠完成冶炼了。 其他部分已经布置好,不让大公主过多的操心,才能说服大公主加入。 不管怎样,天牢那边一片安静。 虞婔知道真相也不会说。 盛昌帝还怀疑过,是不是天牢名声太甚,看管太严? 才一直没人敢来冒犯? 有想过换个牢狱,最后还是放弃了。 敌人聪明,眼睛也没瞎,这么做未免也太明显了,傻子都不会动。 难道真的像玉词说的那样,他不仅是背锅侠,还是一颗弃子? 这就……特别的不甘心。 堂堂唐王嫡子,被折腾成这样,还是一颗弃子。 有一天若是抓住幕后之人,他一定要让其尝尝凌迟的滋味儿。 就这样,玉词在天牢里住了下来。 嗯,是住了下来。 盛昌帝特意让人在牢房后面开了一个隐蔽的里间,里面布置奢华,要什么有什么,热乎乎的,还有一个小太监照顾。 时不时还充斥着药味儿,明显在给玉词养身体。 可能从来没有人坐牢能坐成这样的。 旁人只会以为玉词被关进了天牢,关注几日,没有动静就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 只有大公主那日见了玉词,凶狠的打了人一顿后,突然又晕了,再醒来又在公主府。 哪怕手掌隐隐作疼,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睡觉不安分,手打在床沿上给弄痛了? 至于二公主,有了得用的人手,底气似乎足了很多。 她尽可能的约束了孩子,不让他们在沈淮面前晃。 特别是沈芙,以前总是用孩子来维持感情的。 现在她不这样想了。 沈芙也不喜欢爹,对她很冷淡,她更喜欢跟哥哥玩,所以对亲娘的吩咐执行良好。 倒是二公主,经常见沈淮,还一副伺疾的模样。 不是没想过再生一个,但沈淮这情况……她真怕他直接死在床上。 这名声可能让她后半辈子没法做人了。 名声也会跟着孩子一辈子,肯定摆脱不了。 所以,二公主真的只是想刷一刷名声,反正沈淮这样子也是真的没用了。 沈淮:……吓死了。 当初二公主想生沈芙之前,就用过这一招。 但现在,莫不是还想生孩子? 不对,就不怕他直接嘎了? 沈淮突然有些纠结,到底是继续等待所谓的时机? 还是直接就选择这么个死法? 赶紧死,早点死,也好早点接受新工作去当卧底啊! 真怕六公主以为他是吃干饭的。 主要最近卧底的机会特别多,怕时间长了,将来要毫无痕迹的卧底很难。 但仔细想了想,沈淮还是放弃了。 一来没跟虞婔商量。 二来,这种死法对沈家特别不友好。 这笑话能跟一辈子。 算了,没必要为了拉二公主下水,也泼沈家一身污。 那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岂不是就没意义了? 这女人可不值得。 就在沈淮生活得有些水深火热时,盛昌帝心里哽着一口气,直接宣布了开恩科的事情,将这事儿给落实了。 另外还提到了选秀,原本看好的皇妃人选也没给个准话。 只是让这些人都去参加选秀,到时候一起赐婚。 当然咯,有这么一个过程也挺好的。 皇朝选秀还是能给女人镀一层金。 可以说,只要能参加选秀,就抬高了身份。 哪怕是第一轮落选,回去说亲都能高两个档次。 并不是说第一轮检查身体样貌都没过,给家族蒙羞,名声有受损。 要是这样,谁还参加选秀啊? 每次选秀都得多少人想自杀? 第一轮没过的,肯定是大部分啊! 所以说,能参加选秀就踏上了门槛,镀金成功了。 这便是皇权社会,皇权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和魅力。 皇子皇妃侧妃等等从选秀中出,让身份地位更加无可争议。 虞婔觉得盛昌帝现在是有点烦这事儿,所以能拖则拖,反正也没几个月了。 几个哥哥自从出宫建府,后院可从不缺女人。 自己看上,别人送的……总之,正妻侧妃还没着落,侍妾已经不少了。 就算是主人好久未归的靖王府,皇后也准备了几个可心的美女,美美的养在后院。 还有二公主,也特意送了两个美女去靖王府。 虞婔收到这个消息非常惊讶,因为这事儿发生在剑尘死之后。 就近几天的功夫。 其中一人,就是长顺镖局培养的有武功的丫鬟。 长得特别好,送到王府后,还被二公主安排了人紧急训练礼仪规矩,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另外一个……是二公主花了大价钱在添香楼买来的一个未见人的清倌。 原本这事儿很隐秘,二公主也没有自己出面,旁人并不知道。 添香楼也并没有很出名,跟好几家有靠山的青楼没有可比性。 但不好意思,添香楼刚悄悄易主没几个月,目前正好在一九手里。 第196章 这任务她可不虚 而二公主看中的人叫添心,取了甜心的谐音,又跟添香楼有一定的联系。 原本是清风手里的人,被一九接手了,集训几个月后,准备上元节去争花魁的。 当然,原本也打算走卖艺不卖身的路子,看会不会让哪位贵人看中后赎了去。 到时候才正式开始卧底生涯。 清风原本朝堂江湖一把抓,培养了一些人,但是在朝廷这边布局很艰难。 这部分被一九接手后,清风松了一口大气。 许多为此培养的人也全部交给了一九。 相比之下,一九对于朝堂这边的布局就很如鱼得水了,几个月的功夫,发展胜过清风好几年。 这次也是巧了,培养出来的添心,竟然被二公主看上,还是打算送去靖王府的。 虞婔问过添心的想法,她是愿意的。 现在她的脸还没有被外人看过,通过二公主的手,其实身份抬高了很多。 二公主看中了添心的人,这身份会帮忙瞒得很好。 不然,添心进府就比其他女人矮一截,不利于将来的提升。 不过,当时二公主要给添心赎身,虞婔等人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既然添心愿意,就放人了。 主要二公主很坚持,添心不想还什么都没干,自己人就为了她招惹上二公主。 不是躲不开,而是这据点就得废掉了。 一直到昨日,添心才传来消息说,二公主要将她送给靖王。 虞婔不太能理解这做亲姐姐的都要干什么? 想要在弟弟后院放眼线吗? “添心当初的卖身银子有多少?”虞婔问道。 “八千两。”红鲤说道:“原本不想卖给二公主的,就往高了报价。” “毕竟培养添心这样一个有花魁潜质的不容易,放在男人手上,比放在二公主那边有用得多。” “谁知,二公主眼光好,一眼挑中了添心。” 虞婔点头:“添两千,凑足一万,全部给添心送去。” “还可以介绍一番,组织上有一些药,她若是有需要可以提前传消息,组织会想办法送到她手上。” “暂时就不放身上了,容易惹麻烦。” “让她进府后,不急着争宠,拿着银子好好过日子。” “等王府有了王妃,再说争宠的事。” 红鲤立刻出去安排。 添心在沈府,收到银子的时候都惊呆了。 不是,组织这么牛的吗? 进沈府如无人之地。 组织还大方,出手就是一万两。 二公主那边,说得好听,饼也画得圆,也就给了五百两,还说后续有需要会给她送银子。 添心看向给她银子的丫鬟,“你……” 明明很受二公主信任,竟然不是二公主的人吗? 丫鬟微笑:“主人说了,这是你的卖身钱,主人添了一些给你傍身用。” “其他的就别问,咱们各做各的事儿。” “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去王府的,你可以培养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丫鬟。” 添心严肃:“不,主人给我送一个吧!” “王府后院,我怕我没机会送消息出去,主人的人,我信得过。” 丫鬟:“我会传达你的要求,主人怎么安排,我就不知道了。” 添心绝美的容颜露出一抹舒心坚毅的笑。 这任务她可不虚。 她从小学的就是相关方面,她喜欢。 只不过,以前没想过能接触到五皇子这样的人,或许是很好的挑战。 添心的美目中燃烧起斗志的火焰。 从这些属下的反应中,虞婔真的理解了人的多样性,和不同的追求。 她的来历和偶像一样,自然不主张用身体去换取信息。 但是,有的人真就喜欢挑战。 当初这条路也是添心自己选的,清风也没少给她说明情况,将事实说得极为严重。 可添心挑战欲反倒是越来越强。 为此,她在学习技能的过程中也舍得吃苦,成果基本都能高于预期。 “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就不要联系了,免得被别人发现。” 虞婔同意了添心的要求,到时候会给她送一个得用的丫鬟,“二皇姐还好呢,没有说要送添心去选秀。” “不然,我肯定不会同意,那纯粹是送添心去死。” 红鲤心有余悸:“自从皇上有意在选秀中选取皇妃,好多人都动起来了。” “可不只是几个皇子,皇子的外家,皇亲国戚……能动的都动起来了。” “孟家还说要不要选送几个美女呢!” 虞婔:……大可不必。 “真以为父皇不知道呢?” “现在父皇可不愿意像以前装聋作哑了,都安分点。” “不要去做这种事情。” “因为我们谁也不能保证,这么多人伸手,不会有人搞大动作。” “以前科举也有不干净的,这次若不是那场意外的大火未必会爆发……所以,以前父皇没在意,不代表这次也放任大家搞事儿。” “让我们的人都安分点,绝对不能掺和这种事。” 盛昌帝目前对后宫特别敏感,对枕边人忌惮得很。 这时候想通过选秀来送女人进宫,随时都可能又一次引爆盛昌帝。 红鲤:“好,奴婢一定将命令传达。” 红锦:“二公主是不是也知道添心的身份禁不住查,所以没打算走这条路?” 虞婔:“不见得,要安排一个干净的身份并不难。” “沈淮情况严重,二皇姐应该没那么多时间,而且,她想安排两个女人尽快得宠。” “一旦王府有了王妃,有了侧妃侍妾,其他女人想得宠就不难的。” “她甚至还想让送去的人能在大婚之前怀上孩子,选秀这套路就太迟了。” 四个红字辈大宫女彻底震惊了。 红鲤:“啊?她不是五皇子的亲姐姐吗?” 红锦:“手伸得这么长的吗?” 红兰:“很难理解她在想什么?” 红梅也摇头:“亲姐姐,怎么就那么希望弟弟的后院乱起来?” “嫡庶不分,还想掌控下一代吗?” “弟弟沉迷于后院,对她有什么好处?” 虞婔:“好处就是这个弟弟彻底被她掌控了啊!” “就跟养儿子,又想掌控儿子,要儿子听话的母亲一样。” “可笑的是,母亲还能用孝道,姐姐的话,就只能选择用女人了。” 红字辈四红顿时无语了,无力吐槽。 虞婔只是感叹:“二皇姐的眼光,那是真的好啊!” “比如沈淮,比如剑尘……还有现在的添心……” 添心不知道,在沈家,虞婔的人能畅通无阻,那么容易给她送东西,还是沈淮大开的方便之门。 沈家其实一直在沈淮的掌控中。 只不过二公主自以为自己掌控了而已。 甚至,在二公主不知道的时候,因为从长顺镖局带回来的人,直接成了主子亲信。 多少有点相关的人事变动。 就趁着这微弱的缝隙,沈淮便将虞婔的人给安排进了二公主的院子。 二公主只以为是沈家的人,并没有多想。 毕竟,沈淮若是死了,沈家大房就她一个主子了。 不听她的,还能听谁的? 第197章 就是费银子 没过几日,二公主就将人送去了靖王府。 在这之前,二公主还特意请示了皇后,得到皇后的同意,才将人送去。 让王府的太监总管给安排好,再配点人去伺候着。 完全当成女主子对待了。 当然,为了不让添心的来历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手段,二公主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化名为田甜。 那个长顺镖局出来的女死士也一样,换了个身份和名字。 这事儿虽然不算什么秘密,但也很少有人关注在意。 毕竟,姐姐给弟弟送两个美人伺候,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没见皇后那边也准备了好几个么? 五皇子虽然没回来,但是靖王府的后院已经有了热闹的雏形。 看这事儿顺利得不成样子,虞婔的四大宫女都很惊讶。 红鲤:“皇后,就这么同意了吗?” 虞婔:“女人对儿子的要求,和对丈夫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别看皇后对三宫六院恨之入骨,但对于儿子,还是希望有更多的女人伺候好儿子,让儿子高兴快乐,然后为儿子开枝散叶的。” “二皇姐显然明白这个,所以,笃定皇后不会阻拦。” “只要在皇后面前过了明路,将来出了什么事,就跟她无关了。” 红鲤:“所以,皇后也是二公主算计的一环吗?” “亲娘呢,就不能坦诚一点。” 虞婔:“因为在儿子和女儿之间,皇后永远会选择儿子。” “二皇姐坦诚了,这两个女人就送不进去了。” “其实,不只是皇后,俪妃也一样。” “三皇姐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对俪妃不满,越发不听俪妃的话。” 就因为俪妃考虑事情,是以儿子为主的。 哪怕是三公主的婚事,也会选择对儿子有利的。 然后才是对三公主来说,好不好的。 当初二公主能说服皇后下嫁沈淮,必然也有对五皇子好处的一百种解释。 二公主比三公主强的地方,就是认清了事实,并且开始利用这个事实。 两天后,虞婔没想到的是,虞姝竟然东施效颦,也想送美人给六皇子。 被俪妃给骂回去了。 让外人看了不少笑话。 虞姝自觉又丢了面子,赌气的待在公主府,一直没出门。 以前极为热衷的宴会,今年也意兴阑珊了。 虞婔:“……她有这个心是好的,让人告诉她,俪妃不让,那就选几个六皇子喜欢的。” “只要六皇子能看上,自己要的,俪妃就反对不了了。” “不过是多费点功夫,照样能达成目的。” 红鲤:“好,六皇子,似乎没那么好女色?” 虞婔轻笑:“还小呢,而且原本的名声日渐低落,这对从小都是别人关注点的人来说,是一种打击。” “现在是不好女色,但……他也不会拒绝。” “没见俪妃送的人,他一句也没反驳过?” 红梅皱眉:“奴婢怎么听说俪妃娘娘选的是教导人事的宫女,长得其实不算好?” 虞婔笑了笑:“可能俪妃也怕儿子沉迷女色吧!” “所以不愿意六皇子的后院颜色太好。” 俪妃就是这么上位的,很忌惮儿子房内有女人玩这一招。 至于会不会让六皇子对外面的颜色过于关注? 至少目前还没这个苗头。 皇后和俪妃对待儿子真的是两个极端。 皇后没什么顾虑,选的人是身体好,长得又好,易生养的。 庶不庶长子的,皇后可不在乎。 盛昌帝的嫡庶就是最不分明的。 无形之中,这长孙或许可以争一争。 唯一比较舒坦的就是德妃了。 孩子还小,她不必考虑这些愁人的,来年选秀也跟她无关,隔岸观火,开心吃瓜。 正当虞婔等人暗中吃瓜,开心过日子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十月。 时不时下大雪,让帝都又陷入了白色的世界。 果不其然,毫不意外的,盛昌帝完全忘了虞婔和虞婷的生辰。 盛昌帝没有表示,其他人也不会记住,能差人送一份礼来已经够意思了。 比如皇后,主要还是为了不让盛昌帝事后想起来,责怪她这个嫡母。 九月末,十月初下了好几场大雪。 皇家书院已经半停教学了,虞婷这天也就没去。 窝在虞婔这边,一起享受地龙,一起煮着火锅。 虞婷非常满足:“太好了,还是有地龙舒服啊!” “就是费银子。” 如今掌控了一府邸的开销,虞婷很清楚烧地龙要消耗多少银钱。 “怎么?没银子了?”虞婔不以为意的问道。 虞婷摇头:“当然有的,我的铺子庄子已经有收益了,不缺的。” 虞婔:“现在有庄子了,就有佃户,其实明年开春后,你可以让庄子的佃户给你烧炭。” “到了冬天,你让管事直接在佃户手里买炭,完全可以不经过中间商人,可以给佃户价格高一两成,其实都比你现在买的低很多。” “这样,还能让你庄子的佃户多赚一些好过年。” 虞婷眨了眨眼:“还可以这样?” 虞婷看向了旁边的七诗,她不太了解庄子的事儿。 若说铺子,她还能发表一些意见。 七诗和红鲤她们一桌的,正在忙活下菜,“六公主,佃户倒是不介意赚钱的事儿,但是……他们没有烧炭的法子。” “每年的炭,可是惜炭司的重要收入,也是户部的进账之一。” “若是公主去要烧炭的法子……恐怕不太妥啊!” 公主府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分配,再想要,除非盛昌帝赏赐,不然不给银子是没有的。 红鲤点头:“确实,如果想自己在外面买,不说能不能抢到,质量也堪忧,价格还未必比惜炭司便宜。” “帝都的冬天时间长,对炭的需求很大。” “有炭不愁卖,很多人还会囤积这东西,收的时候极尽的压低价格,卖的话又会抬高。” “以至于会烧炭的老百姓烧了炭也卖不出价钱,费时费力还不赚,久而久之就不烧了。” 虞婷皱眉:“竟然是这样?” “惜炭司竟然也不管吗?” 虞婔笑了:“管不过来,这里面的利益虽然比不上盐铁,也是很大的。” “只要质量够,有时候惜炭司还需要从那些人手里买炭呢!” 有买卖就有利益链。 价格可以谈,回扣可以拿,以至于还有一种贿赂名目叫炭敬。 这个不一定指的炭,但是,一进一出就是钱。 吃亏的永远只有平头老百姓。 第198章 想叛变不是一天两天了 虞婔点头:“红鲤,待会儿你将烧炭的法子给七诗,就自己庄子用。” “不同的木材,不同的烧炭方式都会造就质量的高低。” “或许到时候庄子佃户可以把好的都卖给公主府,稍微次一点的还能留着自己用,自家享受享受。想另外卖钱公主府也做主收了。” “也算多一个进项。” “不过到时候可能要挑选一下,不能卖给别人了。” “咱们不动别人的蛋糕,也不想被宰,到时候你烧着地龙就不会这么心疼了。” 次一些的炭,也可以赏给自己人用。 虞婷忍不住笑:“也是,不卖出去就好了。” “不过,老百姓也太可怜了,自己烧的炭自己无法享受还卖不起价钱,怪不得会烧炭的人越来越少。” “倒是这帝都的炭,最好的那些银丝炭,红罗炭等等,都跟银子差不多了。” 公主份例那点,就够烧点炭炉子。 还不能一天到晚都燃着,所以以前她都靠被子驱寒。 毕竟买炭的那些银子,稍微攥一攥就够多买两床厚被子了。 虞婷啧了一声:“反正以前在宫里,我也没机会试一下我那宫殿的地龙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记事起,从来没烧过。 虞婔叹气,“我也没有机会,众所周知,我也穷。” 开始那几年是没银子,只能自己想办法取暖。 比如热水袋啊,经济实惠。 实在受不了了就去紫色小香炉的空间躲一躲。 后来开始练武,抗体高了就觉得好过了。 真正开始体验到地龙这东西,还是在瑞光寺呢! 她都这么难了,很难想象虞婷是怎么扛过来的。 所以,这公主当得有什么好的? 像炭的这种份例,有时候还会被人截胡呢! 指名点姓,虞姝,就最喜欢拿了别人的。 仗着俪妃的宠,闹也闹不起来,再不济盛昌帝让人给补了,不痛不痒的各说两句。 可之后虞姝只会变本加厉。 总的来说,这其实是一个霸凌的故事。 虞婷也不客气,乐滋滋的让七诗收了方子:“空了就去选择佃户,让他们有空就烧。” “虽然已经冬天了,但也可以烧一些。” “练练手,开春了指不定质量就提上来了。” “明年要烧得好,可得给姐送一些来。” 虞婔哭笑不得:“你先保证自己吧,我手里那么多庄子,可不缺这个。” 甚至有些多,她也全部收了,多了存空间里,都是质量极好的,指不定将来有用呢? 放在外面还占地方,总不能不收了吧! 那佃户卖出去可又要亏死了,太打击积极性。 虞婷笑了:“姐姐太多,那我就捐给瑞光寺吧!” “我也是在瑞光寺才第一次感觉到地龙的温暖。” 虞婔:“随你,不要大张旗鼓的送过去就行。” “免得有些人又要拿这挑事儿。” 享受着地龙,一天三顿小火锅,小日子可美好了。 两人身边的四大宫女围了一桌,跟着享受。 临近傍晚,却来了一个客人。 没错,是虞浅。 进屋的时候一点不意外:“看看,我就知道,你们在这肯定热闹。” “所以,我就带着一头鹿过来了,再支烧烤摊子呗!” 虞浅乐滋滋的飞快上了贵妃榻,接了红鲤送上来的碗筷就开动。 眼睛在发亮。 虞婔瞧着,扶了扶额,这大厅的味道可能要经久不衰了,幸好不是寝殿。 不过,这姑娘是不是跟鹿杠上了? 从认识以后,都整多少头鹿来了? 不会真以为她吃完了吧! 实际上大部分都在她空间里躺着呢,还有一头完整的。 小孩子火力旺,她怕吃多了上火。 绝对不承认空间物资过于丰富,数量过多,转眼就给忘了。 幸好桌子够大,丫鬟那边有了丹玄和丹朱也不挤,反而更加热闹了。 虞婔这边有虞浅加入,也等于多了一个话唠,小嘴叭叭个不停。 “齐王和齐王妃莫非不让你说话?怎么有种报复性说话,想要将话说完的节奏?” 虞浅嗤了一声:“就我父王和我娘?行吧,狗粮都吃饱了,不想说话。” 说着,从带来的包袱里摸出两个锦盒来。 “来,送给你们的生辰礼物。” “反正都这么几天,就一起送了啊!” “咱偷偷摸摸出来一次也不容易,不然,我不会等到天黑了才来。” 虞婔纳闷,感情齐王和齐王妃在家都是狗粮制造机? 难得的,突然又让人相信爱情了。 “你不会又从天上飞过来的吧!” 特指屋顶那条路。 虞浅:“对啊,不然怎么悄悄的?而且屋顶近啊,不容易碰到人。” “不打开看看吗?我娘和我一起挑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当然要看看。 虞婔的是一套红宝石红梅缠金枝头面,件数齐全,做工精致,样式新颖,每颗红宝石的色泽都差不多。 根据每件首饰的不同,宝石的大小也很合适。 绝对是精品之作。 拿出去这一套绝对不下两千两。 虞婷的则是一套蓝宝石的玉兰金枝头面,看起来典雅低调一些,价值都一样。 “谢谢王妃了。”虞婔想了想,没有拒绝:“也多谢郡主了。” 暗地里记住,等下次王妃或者虞浅生辰,得回点好的礼物。 见状,虞婷也收下了,同样谢了一番。 虞浅:“行了行了,赶紧吃吧,为了这一顿,我可中午都没吃多少,赶紧整点新鲜菜啊肉的上来。” 虞婔诧异:“你胃口好了不少啊!” 虞浅:“虽然我知道晚了,但最近一直有坚持练武,想着强身健体,动作能灵敏一些,其他好处没发现,就是这胃口给练好了。” 一群少女在公主府嘻嘻哈哈的,也不怕会传得太远。 跟在宫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元昭公主府的钉子,也知道虞婷来了,和四个大宫女都在虞婔屋里热闹。 声音大一些也没觉得奇怪。 而且,都会打发得远,不能靠近主屋,也听不真切。 大冬天的,钉子们明知道情况,就不想顶着风雪去听墙角。 没有什么意义,一个个便在屋里缩着,烤着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们是钉子,也不得不承认,公主府的生活过得很舒服。 没有无缘无故的谩骂,也没有完不成任务的责罚,公主脾气很好,一般也见不到。 现在,连她们三等宫女杂扫太监的屋子里都能烧炭炉子暖和。 如果不是被控制,真的……想叛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199章 没有人气 可是,他们不能。 有的有亲人,有的有把柄。 想想都觉得人生灰暗啊! 殊不知,在这种心态下,一般不是大事儿,他们会下意识的忽略,根本不会及时上报。 以至于虞婔这边一如既往的安静,也干净。 而此时,之前被很多人横穿过的山脉在安静了一段时间后,迎来了两个不一样的客人。 俞勤和南崎。 在降完雨后,俞勤和南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靖王一行救灾队伍过来,看了一圈救灾的过程结果。 靖王立功心切,又有萧景领了皇命在旁协助。 宰了一波人后,救灾就很顺利了。 粮食和种子都安全的发放到了灾民手上。 一个个一改之前的愁苦和麻木,充满希望的进入了重建和播种工作。 瘟疫也有些苗头,但是被靖王携带的太医及时按了下去。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皇朝和盛昌帝的声望极速上升中。 靖王跟着捡了不少民望。 直到这时,秦王一系才发现,他们亏了。 上次雪灾,一路遭遇了不少截杀,然而他们只是将东西送到就回帝都了,后续的民间声望根本没得到。 反正都已经过完年,早知如此,他们就不那么急着回来了。 之前就想得到封王就好,现在看见五皇子的民望,又眼馋更多。 而俞勤和南崎到处暗访,每到一个地方也不接触官员什么的,逐渐销声匿迹起来。 以至于传旨的人到处找,浪费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俞勤。 见到人的时候,简直热泪盈眶,当场跪地,高喊,“俞大人,卑职可找到你了。” 他就是一个传旨的太监,到处跑来跑去的,都快没银子吃饭了啊! 皇上又说这是密旨,具体内容不能让旁人知道。 他根本不能寻求太多的帮忙。 出门的时候也没想过这次的任务这么难。 俞勤接到密旨才无语的发现,他们距离出事的地点已经很远了。 马不停蹄的往回走,紧赶慢赶,才在十月初抵达山脉。 在这之前,还去看了看劫粮的地方。 当时就下了超级大雨,有痕迹也被冲没了。 还能看到一些被烧焦的痕迹。 看完后,两人就进山了,有山脚下守着的捕快带路,站到了所谓的山寨前。 俞勤和南崎站在山寨外看了一会儿,唬得领路的两名捕头不知所措。 他们隶属于知府衙门的捕快,当初来调查劫粮案,发现了山寨后就没什么收获了。 知府大人上报后,就留了两个作伴的捕快守在山脚,等待查案的人。 其他的都已经撤了回去。 看着面前的人,一个睿智霸气,一个遗世仙气。 两捕快不敢大声说话,不代表不疑惑。 捕快王大用胳膊肘捅了捅小伙伴,小声的说道:“你说,他们不进去看现场,在这外面看什么?” 孙二迷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帝都来的大人办案手法有什么不一样吧!” 王大无语:“这是什么办案手法?别整这么玄乎好不好?” “不会是半吊子,装高深莫测吧!” 孙二瞳孔地震:“你闭嘴吧,可别害我,我能进知府衙门当捕快可不容易。” 王大撇了撇嘴,不开心,有怨气。 他们在这山脚下吃糠咽菜的都一个多月了才来人。 结果对方就这么破案,对得起他们在这风餐露宿,像野人一样的过日子吗? “行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看出来什么?” 俞勤回头,吓得两人赶紧低下头。 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两个银锭,五两一个。 “这段时间辛苦两位看守现场了,这是本官个人赏你们的,不必客气。” 王大和孙二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俞勤故意这么说,意思就是单独赏给他们俩的,不用上交了。 两人搓了搓手,五两啊! 他们每人,一个月就一两半的工钱。 偶尔能得到一些赏银也不多。 平日里狐假虎威的上街去得点孝敬银,落到他们手里也没几个了。 五两,好多啊! “多谢大人,大人可是有什么想问的吗?我们在这一个多月,将附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摸透了。”王大会来事儿,拿了银子后态度无比热情。 俞勤笑了笑,也不客气了:“之前你们发现山寨时,也是这么破的吗?” 王大抬头看了看:“差不多吧,不过之前大风大雨,也确实掀翻了一些草瓦,倒塌了一点土墙。” “但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很破了。” “知府大人和师爷等人都认为,山寨应该是劫粮之前就已经搬空了。” 俞勤点了点头,也不管南崎,径自走进去看了看。 房屋是以草顶为主,最里面一些精致的屋顶是常见的黑瓦。 山寨在半山腰,房屋建造甚至都是有规划的。 中间有一条很宽的大陆,跑马车和牛车非常方便,宽阔得堪比县城主干道。 随意的挑选了一家还算完好的屋子进去看了看。 不一会儿就百无聊赖的出来了。 又问了一些问题,便打发了两名捕快离开。 到处看了看,才在一处悬崖平台边发现眺望的南崎。 俞勤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看,郁郁葱葱的十万大山,多了一些秋天的 美,“这地方完全没有价值。” “是那些人特意放在这儿给官府看的。” “别说几个月没住人了,有些屋子可能从来没住过人。” 南崎“嗯”了一声,“没有人气,很多年了。” 俞勤有点牙疼的啧了一声,“你这人说话,越来越神棍了。” “这里原本确实是一窝山匪住过的,但是早没人了,之后被人发现后就修葺了起来。” “但修了也不是为了给人住,纯粹是给官府一个落脚点而已。” “原本的规模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后来新增了不少。” 俞勤纳闷得很:“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银子多得没地方花?” “特意修复这么大一个据点,就为了给官府造个假象?” “那为什么要扩大这么多?人力不要钱,各种材料也不要吗?” 南崎沉默片刻,“有没有可能,他们真的人很多?” “不想让官府小瞧了他们的规模?” 俞勤一副不懂的表情,“扮猪吃老虎不好吗?为什么要让官府知道他们人多?” “虚张声势?” 南崎:“……不知道。” “今晚怎样?下山吗?” 俞勤:“就在这里吧,有些完好的房间。” “就是都空荡荡的,给人一种搬空的感觉,实际上,修葺只修葺了房屋,里面本来就没放东西。” 第200章 倒贴还不要 俞勤眺望远方:“我想看看晚上的山寨,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在想,他们是不是能看见山寨的情况?” “或者,距离本来就不远,随时都能来查看情况,不然,修葺这个山寨做什么?” 南崎回头,准备去找个房间休息:“谁知道呢?” “别忘了,行宫那山体内部的矿场,发现了铜矿,你确定真的只有铜矿吗?” “若是还有别的,人家就确实不缺钱啊!” 俞勤愣住了,“啊?你确定?” 这段时间两人一起行动,对于南崎的思考方式,俞勤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但是,从未听到过这么离谱的推测。 见南崎一副不想讨论的表情,俞勤也闭嘴了,自个儿到处去查看了一遍。 临近天黑才提着一只狍子优哉游哉的回来。 剥皮架在火堆上。 刚弄好就见南崎从屋里走出来,明明到处都是灰,这人却依旧一尘不染的。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神奇。 ”我的手艺你也知道,这次要不还是你来?” 俞勤将装了调料的包裹递给南崎,一脸的期待。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竟然有绝好的厨艺。 别的没吃过,但烤肉绝对是一绝。 比萧景的手艺还好。 这几个月吃得最多的就是烤肉,他也一点都不腻。 甚至,一路上还特意收集了一些平常不怎么用的调味料。 也不知道当初在行宫,南崎是怎么忍下萧景手艺的。 反正,忍不了他俞勤的,就只有他自己动手了。 以前吧,俞勤觉得自己的烤肉技术就还行,现在……完全不想吃。 南崎没说话,接过包裹坐了下来。 俞勤已经习惯了南崎的寡言,只要他愿意动就行了。 不过,俞勤觉得,长得好看的男人,撒个调料都好看,世界的参差还是这么大。 看着看着,俞勤不自觉的说道:“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会为谁办事?” “你们南家不是连皇上的面子都不卖吗?” “你要打破祖训?还是打破平衡?” 南崎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动作又继续。 “南家从来没这样的祖训。” “南家的祖训,只有国运。” 俞勤:……开始了,又说这种玄妙的话。 “听不懂,也看不懂。”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要告诉你背后的人吗?” 南崎看起来跟以往差不多的,但是,俞勤觉得很反常。 皇帝让他查劫粮的人,还有劫孩子的人,目测就是一拨人。 皇帝给的信息又遮遮掩掩的,有些目的还得靠猜。 原本以为南崎那玄妙的本事能看出一些破绽来,结果……人家看是看了,也看出来了,但三缄其口了。 以前隐隐有的猜测,这下算是肯定了。 心里大为震撼。 南崎真的不像听其他人命令的人啊! 如果是皇帝,那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所以,南崎也加入夺嫡之事了吗? 俞勤陷入了沉思,觉得南崎之前那话也玄妙,国运? 莫不是乾宇皇朝的国运跟他背后的人有关? 这岂不是说南崎背后的人,就是天选之子? 别人参与夺嫡还要押宝,南崎则是直接用“看”的? 这可太欺负人了吧! 南崎:“不劳你费心。” 说着,将调料都洒完,直接起身:“你先看着火。” 潜意识,去去就来。 俞勤:…… 着急的说道:“那你快点,我怕看坏了,一整只狍子呢!” 南崎:…… 他没想到能遇见这样的事。 两个人一起行动,自然瞒不过擅长破案的俞勤。 不过,俞勤嘴巴历来紧,就算想说出去,那也得别人信啊! 俞勤亲眼看见,还在这不信呢! 南崎来到白天站过的悬崖边,果然停了几只鸽子,在地上啄东西吃。 挥手捉了一只,绑了竹筒,抚摸了一会儿放飞了。 如此,将几只鸽子都绑了竹筒,全部放飞,才回去继续考袍子。 只听见俞勤长吁短叹的。 南崎没理会,最终还是俞勤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又是为什么?” “活命。”南崎淡定的说道。 俞勤诧异:“跟随皇上,已经不能让你活命了?” 南崎:“年初的祭天,多来几次,你觉得我还能活吗?” 俞勤顿时噎着。 南崎:“那你呢,这么多年你又为了什么?” 俞勤皱着一张脸,无比纠结,总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未来已经茫然了。 “想招揽我?算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南崎不以为然:“想多了,你一直赖在大理寺,还花精力去整顿大理寺的捕快,不就是为了能安心破案么?” “可这么多年你应该看清楚了,越是大的案件,牵扯的人情越多。” “你一个小小六品的捕快,即便有御赐的金丝龙腾刀,你又能无所畏惧吗?” “辛辛苦苦的查案这么多年,多少案件的幕后黑手是真的被绳之于法的?” “就比如这次皇上给的密旨,你查清楚了,可从上到下牵扯到的人那么多,又有几条大鱼是能被清算的?” 俞勤:……听了就抑郁。 “你这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扎心,还能不能让人好了?” 他这人确实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破案。 最喜欢看着罪犯被绳之以法,付出代价。 让受害者得到申诉。 可最近办的案子越来越大,他却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没有一个案子的罪魁祸首被绳之以法了,包括这次调查科举舞弊蜡烛的隐情。 明知道就是二皇子做的孽,可调查几个月,最终可能就是皇帝知道了而已。 所以,俞勤一直不积极,完全不急着回去报告皇帝。 这神棍……果然一针见血。 南崎轻笑了一声:“最近你迷茫了,在这条路上走疲了。” “我提醒你一下而已。” “没让你跟我上一条船,你是破案的,不是用来犯事儿的。” “夺嫡之路,哪可能不脏手的?” “即便是我,也是主动贴上去的,对方未必能信任,你这样的……估计更觉得硌手。” 俞勤脸黑,他有这么差吗? 自认还是个人才。 咋滴了,倒贴还不要啊! 都什么家底? 这么豪横的吗? 等等,南崎说什么?他这样的倒贴还不被信任? 肯定是神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跟能力肯定没关系,嘁…… 第201章 她们之间只有仇 帝都。 由于昨晚闹得太过,虞婔难得睡了个懒觉。 冬天的被窝,实在太让人留恋了。 起床之后,还吃着早饭,就见红鲤拿着一个盒子过来:“公主,孟家送礼过来了,还有一封信。” “红梅已经检查过了,可以直接看。” 虞婔拿起信看了起来,皱了皱眉。 “哦,唐云逸?” 差点忘了这位未来的三姐夫。 之前离开帝都去躲清静,突然回来了? 红鲤好奇:“啊?他回来了?找公主做什么?” 虞婔摇头:“暂时不清楚,他肯定偷偷回来的。” “倒是选了一个好时候,下雪了,三皇姐越发不想出门,发现他的几率很小。” “孟砚在帝都衙门做了一个六品小吏,每天勤快的上下值。” “被唐云逸缠了好几天,没办法了,这才借着送礼给我信。” “晚上去见见,不过,别去百里飘香楼了,还是去四方酒肆后面吧!” 很多人都知道百里飘香楼是孟家的了。 每天都有不少眼睛盯着。 还是四方酒肆鱼龙混杂,毫不起眼,又有刻意做的迷惑布局,更让人放心。 谁知,下午天空一沉,又飘起大朵大朵的雪花。 唐南在屋里坐立难安的,没想到这么大的雪,不知六公主还会不会来? 突然打开门一看,把端着盆子从屋檐下经过的大婶吓了一跳。 “你干啥呢?”大婶心有余悸。 唐南讪讪的:“就是看雪大不大?” 大婶瞧了一眼天空:“会越来越大的,你就放心吧,主人那边没传信过来,就一定会来的。” “别一惊一乍的,急什么,天还没黑呢!” “又不是第一次来帝都,没见过雪啊?” 还好这一个院子都是自己人。 平日里都是为了打掩护,生活在这的。 有两个房间是需要时才会启用的。 对外是说给出嫁的女儿留的。 唐南干咳了一声,回到了屋子。 他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着实坐不住。 他没途径联系上六公主,又怕去公主府门口会被人发现,就只能去骚扰在衙门上班的孟砚了。 大婶瞧他恹恹的样子有些可怜:“你们读书人,都喜欢喝茶,你喝不?” “我给你准备一个小炉子,茶具什么的,你自己煮?” “放心,都是主人放在这儿的茶,我好好收着,质量很好的。” 唐南下意识的点头道谢,随即才反应过来:“那你们能私自动用啊?” 大婶嗤了一声:“我们又不懂茶,不糟蹋这玩意儿。” “这不是为了招待客人么?” “主人说了,我们可以取用的。” 唐南:…… 看这些人说起主人,有敬畏,也有笑意,那是打心底的敬重。 真是难得。 可惜,不能随便打听,看得出来,这些人一定受了六公主不少恩惠。 煮茶确实很费时间,感觉没喝多少,他等的人就来了。 才发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屋内烧着大火炉子,桌上还有小火炉,屋内很是暖和。 然而,第一眼看清唐南,还是有点错愕。 这么久不见,唐南蓄胡子了。 鼻下有两道八字胡,下巴还有一小捋。 不得不说,人瞬间老了好几岁。 “你,这,啊……”虞婔没忍住,笑了一声:“为了不做三公主的驸马,唐公子都这么糟蹋自己了?” 说是糟蹋,但也没有完全糟蹋。 底子好,即便是留了胡子,也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指不定更遭三公主喜欢了呢! 唐南黑线,干笑了一声:“这样挺好的。” “公主请坐,累得公主跑这么一趟了,外面还下着雪。” 虞婔:“无妨。” 反正她现在寒暑不侵,并不冷。 “你还在为三皇姐招婿的事情发愁啊!” 唐南皱眉:“公主觉得,唐某不该发愁吗?” “之前三公主搬迁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是不是还不放过我?” 虞婔看他一眼,果然,盛昌帝下了封口令,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或许该说,正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更不会放过你。” “一定会想尽办法说服父皇,赐婚于你的。” “就像当初的大公主,二公主。” 这段时间虞姝被迫安分,没搞什么幺蛾子,估计就在想这件事了。 唐南脸都绿了:“所以,只有放弃会试才能躲过吗?” 虞婔偏头:“不仅要放弃会试,还不能出现在帝都,离得远远的,过几年才有可能。” “不过,你真的舍得不参加科举,就这么回乡沉寂了吗?” “你好不容易考中四元,就这么放弃了吗?” 不用她问,唐南就不是那种放弃的人。 已经走到这一步,哪个男人又舍得放弃金榜题名? 唐南沉默了好久,一颗心沉沉浮浮的,确实很不甘啊! 明明科举道路上那么多绊脚石,都一一解决了,却被一个公主堵住了,哪能就这么认命? 苦笑的呢喃:“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 虞婔看他一眼:“你太执着于不娶了。” “要么你高中状元,直接放弃任何身份,游历天下去。” “那父皇可能也拿你没办法,这要是非要你娶三公主,也要担心她在帝都守活寡对吧!” “这样也能完成你科举的抱负,又能回避三公主,过几年,三公主也不能一直等着你吧!” 更别说,过几年盛昌帝有大劫,能不能度过还不知道。 只是,唐南高中后,想为国为民的心愿得延后了。 唐南眼睛微微一亮,他确实只一直在想,怎么才能不娶公主。 却没想过,婚后的事需要靠他们自己过。 虞婔坚决不承认她在怂恿唐南玩婚后冷暴力,不好意思,虞姝的婚姻如何,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们之间只有仇。 谁让虞姝逼婚的事都干得出来,婚后该怎么过,那是她自己的事。 跟二公主一样,她玩初一,为什么就不许驸马玩十五? “另外,还有一种办法,她毕竟是公主,如果利用得好,可以帮你更快更及时的达成自己为国为民的愿望。” “唐公子,你没有做大将军的哥哥,也没有沈家做底气,若是为国为民的想法胜过一切的话,公主的身份也能让你更快更直接达成目的。” “就看唐公子的诉求是什么了?” “这个得问你自己。” 他们什么关系啊? 能在四方酒肆见他已经不错了,她不可能为了唐南就现在去直面俪妃六皇子一系。 现在能帮忙出个主意,点醒他看清现实,也不过是绝了虞姝婚姻幸福的路。 第202章 这真的要上天啊 虞婔也知道,她越来越坏了。 原本一直都打算给虞姝的婚事添堵,让她婚后一地鸡毛的。 这样就能牵扯俪妃的一部分心神,指不定搞些骚操作,还能牵扯到六皇子。 谁让虞姝自己搞事儿坏了名声,又看上了唐南呢? 以唐南的性格,他可以为国为民都忍下来。 但这就注定了他绝对不会成为俪妃和六皇子的人。 一旦有机会,唐南必定会将六皇子一系给死死踩下去。 就像,沈淮。 唐南还不比沈淮得顾忌家族。 很多时候,他一个人,是可以破釜沉舟的。 唐南无语:“六公主,你这挑拨离间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我若成为三驸马,你这边就不怕暴露?” 虞婔轻笑:“暴露什么?” “父皇对子女的偏爱,你还没看见吗?” “父皇可以为了三公主,逼你做驸马,同样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就对我做什么的。”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的日子不会更坏了。” “虞姝三番四次的要我命,我自然喜欢她越惨越好。” 唐南:…… 六公主真的,他从未遇见过这么坦诚的上位者。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 他也就这么一说,他跟三公主,六皇子一系也是势不两立的。 不过神奇的是,通过谈话,他发现自己躲不掉了,突然平静了下来。 或许他该安心看看书了,既然事已成定局,至少科举考试和后续分配,不能再有差池。 甚至,还可以利用盛昌帝的愧疚,多谋求一些东西,更多的造福老百姓。 六公主说得对,他不是沈淮,哪怕不出仕,沈家也有足够的银钱去造福老百姓。 他得靠自己。 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唐南没再纠结娶不娶的问题,应该考虑更远的东西。 唐南觉得,他回帝都就来找虞婔,本身就是六公主一系的。 三公主非要嫁他,又有什么办法? 反正他在科举之前就是六公主一系了,三公主自己撞上来的。 放宽了心态,唐南就想到了很多问题,一些宫中手段,如何防患等等,问得很是仔细,许多还会提出不少解决办法。 看哪一种比较优解? 虞婔:……还真是没把她当外人。 莫名其妙就投靠了? 之前也就是互惠互助而已啊! 问完秘辛,又说起科举的事儿,“年后的恩科,可能会是最干净的一次科举考试了,你努力吧!” “一旦你六元及第,这含金量可不一般。” 因为都知道干净,很多郁郁多年的举子都会来参考,人数和质量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南方这次旱灾,虽然整体情况还不错,但是总有一些不懂事儿的跳出来被撸了,还有北方雪灾之后,有不少空缺等着替补呢!” “或许,你可以利用三公主,选择一个好去处?” “现在这情况,与其入翰林,不如外放啊!” 将三公主直接带出帝都,俪妃和六皇子才能鞭长莫及。 不是说让他直接将公主噶了,而是外放,就可以回避很多夺嫡的事。 免得被当成六皇子一系,被其他皇子公主给嘎了。 唐南陷入了沉思,真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 他本来更希望给老百姓办实事,对于帝都官场的明争暗斗,确实没那么耐烦。 而乾宇皇朝,并没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 翰林虽然是很多读书人向往的地方,通过翰林镀金之后,升官也确实能更加顺利。 但是,只要有能力,直接外放也是能飞升的。 官场之路有很多,就看自己有能力走哪一条。 对于翰林院,就不必执着。 有些深陷其中,抱着风骨,不阿谀奉承,没有手段和底气发展人脉,在里面呆了一辈子的状元榜眼也比比皆是。 亏得唐南并不迂腐。 只要能达成目的,他还是愿意忍的。 看得出来,唐南对后宫的手段心怀忌惮,问了很多有的没的。 可虞婔看起来不大,他依然能得到答案,就知道自己没想多,更是用心的记下来。 后来恨不得要了一些纸笔,刷刷写了下来。 虞婔:…… “你这东西要是被发现,可就全完了。” 唐南:“没事儿,待会儿我就背下来,然后全部烧了。” “欸?公主,这里的房间可以出租吗?” 虞婔:……哦,忘了,唐四元恐怕是很擅长读书的了。 “你跟大婶商量即可,租金直接给她,但是,不可再带人过来。” 瞧瞧,这些书生都是不缺银子的。 唐南想了想,反而自己摇头否定了:“算了,不给大婶引来麻烦。” “我还是租别的地方吧!或者,回瑞光寺也好,至少安全。” 就是花费比较高,但是他承担得起。 至少三公主就算发现他,也不敢在瑞光寺撒野。 哪怕现在想法不同了,他也不会主动接受,就看盛昌帝会不会主动下旨赐婚? 虞婔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人对盛昌帝到底还抱有一丝期待的。 嗯,挺好的,有希望,才会更加失望。 她等着他彻底失望的那天。 不是她非要劝唐南妥协,考虑更远的事。 而是他真的跑不了,虞姝把他当救命稻草,怎么可能放手? 从四方酒肆回府,虞婔收到了南崎的信。 好几封大同小异的信,可能害怕被截,或者遗失,说得不是很明白,表面看只是一段平平无奇的话,但是需要密码本翻译。 “这是多不放心我的信鸽?”虞婔叹气:“算了,第一次收到南崎的信,也不容易。” 翻译完,看到信的内容,虞婔震惊。 南崎居然通过观气之术,发现了山脉的藏人之处? 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啊! 也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气运,特别是上万人聚集的地方,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在有的人的眼里,无所遁形。 虞婔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打定主意,去一趟。 便给红梅交代好要做掩护。 “如果实在不行,或者父皇那边突然想起,就说连日下雪,贪玩感染了风寒,易容,床上一躺,伪装脉象,应该能忽悠过去。” 这些事情都是演练过多次的,就为了某一天不得不离开。 红鲤感觉不对,“公主,你不会一个人去吧,不带我们,连如意都不带?” 虞婔:“没法带,小鹰现在还只能带一个人,我得快去快回。” 四位大宫女惊呆了,她们是不是幻听了? 谁?小鹰? 还真的要上天啊? 啊这,靠不靠谱…… 他们阻止不了虞婔的行动,眨眼间,虞婔就消失在黑暗中,连夜赶过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让小鹰带她上天,但那都在空间里。 在外面确实是第一次。 上面很冷,但是虞婔现在不虚。 只能说,上天这种事,没点实力都扛不住冷。 夜色中,小鹰飞得不算高,但是速度够快。 加上空中直线,将近天亮时分,虞婔就抵达了目标山脉。 第203章 神奇的机关术 虞婔没有去找南崎,因为南崎的信上说明了,他跟俞勤在一起。 目前俞勤还是盛昌帝的人,奉命调查此事。 她是来捡漏的,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来到这个地方,就是来调查那个男人私藏的军队。 能这么久不冒头,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早早就藏了很多物资,甚至是许多家当。 得不到人,捡漏一些物资银钱也不枉特意跑来一趟。 南崎会看观气之术,现在她也会。 让小鹰在山脉上空转了两圈,锁定了一片区域降落。 将小鹰收进空间,虞婔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清水粼粼的巨大湖面微微发呆:…… 特么的,就离谱。 山脉中有这么大一个湖,一眼望不到边不稀奇。 稀奇的是,大家找来找去,快将山脉犁一遍的军队,很可能就躲在湖水下面。 “我去,古代的机关技术已经脱离现实,朝玄幻发展了吗?” 虞婔突然想到太后传里,连帝京城墙都是机关,战时可以御敌的设计,可能不是电视剧为了博人眼球的夸张效果啊! 或许,是真的? 怪不得大家老是想着像山庄的地底一样,那么大一批人不留痕迹,肯定挖洞住地下了,却愣是没找到。 人家是住地下了,可还在湖水下……一般人谁能想得到? 合着现在就算她发现,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入口在哪里啊? 虞婔打量着偌大一个湖,成长条状的,远处的两侧还是光滑的山壁,暂时还不知道有多长。 没办法,只能继续让小鹰出来驮着她上天检查一番。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延绵好几公里的一个湖。 水质相当好,呆在这里完全不用怕旱灾涝灾。 “真是个好地方!”虞婔觉得,若不是之前的连续出手,让人锁定了这片区域,还真的很难发现。 或许,对方也很自信,即便锁定了这片区域,也找不到他们。 确实,若没有观气之术,就会一直找不到。 久而久之,也会作罢的。 对方肯定藏匿了足够那么多人静默许久的粮食。 虞婔来回看了一圈,停在了绝壁山顶休息。 因为她发现,天还没有的大亮,湖面上竟然有一艘渔船。 这既不是什么长江大河,也不属于什么知名河流分支,更不是交通要道……不需要这么起早贪黑的在湖上讨生活吧! 十万大山不香吗? 或许人家就喜欢打鱼,但是,现在也没其他线索,虞婔就盯上渔船了。 渔船并不大,摇摇晃晃的就一个人。 真的在认真撒网,然后捞鱼。 一连捞了好几网,可谓是满载而归。 但人家就是不急着回去,将船停在湖中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壶酒,坐在船尾桨的位置,迷离的小酌起来。 可惜没下雪,不然还真有种独钓寒江雪的意境。 大概过了两刻钟,渔夫咳了两声回神,又慢悠悠的划着桨朝湖水更深处而去。 虞婔顿时来了精神。 渔船已经满载,若是要离开,另一个方向更近。 该不会是要搞事儿了吧? 特意在天亮了搞事? 她都已经做好要等到晚上的准备了。 她在天上,距离到底还是有点远,等船吃力的划了许久。 虞婔才注意到,船的吃水有异常。 就特别深的样子。 按理说,即便船舱堆满了鱼,也不至于吃水这么深。 完全就在船舷下面一点点了。 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侧翻。 敢情人家刚才小酌休息,是因为时间还不到,但是船装不了了啊! 这……看来今天的收益是真不错。 渔船的航线渐渐走偏,就那么靠近了陡峭光滑的绝壁。 虞婔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发现半山腰靠下的地方有一个落脚的小平台。 前面还长了几棵树和一些小草。 虞婔立刻指挥小鹰滑翔了过去,看准机会闪身到了平台上。 落地才发现,大约有五平米,还挺大的。 顿时就想趴地上去偷窥对面。 距离近一些,视野是固定的,更好观察。 刚蹲下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感觉一道疾风扑来,虞婔条件反射的一挥手,将扑来的东西给收进了空间里。 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蛇腥味儿,汗毛陡竖。 悄悄挪移了旁边的一块石头,堵住了山壁上一个人头大小的洞,这才回头去看目标人物。 结果,渔船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不知那渔夫怎么操作的,船头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渔夫竟然从船舱中扛出麻袋,塞进了大洞中。 如此反复几次,船上的鱼没少。 可渔船的吃水线也下降了许多。 最后,渔夫还拿了空麻袋,将船上的鱼捡了一半,一起塞进了黑洞中,再将黑洞恢复如初。 然后又划桨横穿了湖,靠上了虞婔藏身这边的山壁。 不知道摸了摸什么,就带着剩下的半船鱼走了。 虞婔:……这些悬崖峭壁都被他们用到了极致是吗? 等渔船彻底消失,虞婔又等了等,周围安静得令人困意上涌。 确定安全才招来小鹰,降到水面上。 这才发现,峭壁边有一点不起眼的石块凸起。 就能放一只脚而已,不过确实方便使力了。 虞婔在附近摸了摸,按了按,没什么反应。 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光滑得很,哪有机关啊? 琢磨了半晌,眼神落到了脚下那块凸起上。 刚才用力踩过了,没反应,那就不是重力激活。 重新跳回小鹰背上,用脚尖往里踢了踢,还是没反应。 从空间掏出一个把手,左旋转,右旋转,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又找错了的时候,收回把手感觉到微妙动静。 虞婔:…… 重新卡住,用力往外一拉。 相隔两米远的一个地方突然弹出一个小洞。 虞婔无语,果然搞机关的都没有正常思维是吧? 机关在脚下,居然是往外拉的。 也对,湖水的位置,并不能保证一直在这里啊! 难不成浸在水里了,还要钻水里去取东西? 那水位特别低呢? 这悬崖峭壁不好往上爬吧! 哦,那这么说,之前的渔夫是有点功夫底子的? 也对,干这种要命的事儿,没有点武功保命,指不定遇见突发状况就没了。 这边不可能培养太多的联络员,容易暴露。 虞婔看了看,就一个长半米,宽半尺的石洞。 里面空空如也,应该有什么东西,也被刚才的渔夫取走了。 因为视觉的关系,她刚才隐约见渔夫塞了什么东西在怀里。 第204章 不得不说,刺激 虞婔竖起耳朵听动静,将机关复原。 然后来到对面,老样子,开始摸索机关。 现在,这边和那边又不一样了。 机关大师还真是有耐心啊! 摸索了好长时间都不得要领,幸好停船的地方有个勉强能落脚的。 上上下下十米范围,都被虞婔摸遍了。 最终还是让她在水面下一掌之处,发现了一个可活动的石块。 敢情……最近湖面的水位涨了是不是? 隔着水看不太真切,勉强能瞧见石块周围比较干净,几乎没什么苔藓。 看起来就是经常有人摸着的。 不过,这机关显然不是简单的按压拉扯,没办法,虞婔也只能扭去扭去。 有点担心扭错了,内部会不会有报警的东西? 这年头虽然没有网络监控,但是机关术能超越人的想象。 不敢扭得太凶,悄悄的,慢慢的,虞婔屏住呼吸,耳朵动了动。 万籁俱寂之下,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一种齿轮滚动的声音? 将耳朵贴在峭壁上,好像真切一些了。 但这位置,这姿势,实在不好搞啊! 泡进水里去?怕触发水声,让下面的发现了。 又没有可倒挂金钩的地方…… 想了想,虞婔掏出一副医用听诊器。 挂耳朵上,将拾音部件给贴在山壁上。 好家伙,声音一下放大了好多。 扭动石块的时候,“咔嚓”一声响过,虞婔顿了顿,继续扭也没反应,她便反过来扭。 不多时,又听见了“咔嚓”一声。 这次真的是左三圈,右三圈,连续好几次“咔嚓”声之后,动静繁杂了起来,还掺杂了好些铁链移动声。 但表面还是没动静,虞婔突然福至心灵,再往里面按了按。 果然,石块缩进了山壁里。 然后,刚才见过的那个洞口又一次出现了。 吐出一口浊气,虞婔收起听诊器,往里面瞅了瞅。 好像是一条往下的滑道,很平整,也很光滑。 洞口没有特别大,至少一个成年强壮的男人可能无法通过。 亏得她现在还娇小,但也得佝偻着小心翼翼。 不知道这滑道有多长,虞婔给自己绑了个护臀的,直接钻了进去。 而洞口在她还没有完全下去时就关闭了。 看得出来,洞口开启一段时间,自己就会关闭。 里面黑漆漆的,虞婔就感觉自己坐了一个超长的封闭式滑道。 不断的往下,还有绕柱大回转。 不得不说,刺激~ 肾上腺素飚升了不少,当她“啪嗒”一声摔在麻袋上时,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 就是身下硌得慌,有什么隔着衣服刺得皮肤生疼。 不等她打量一下,不远处就传来脚步声。 幸好这地方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嗖”的一下,她躲进了空间。 这就是一个人行动的好处了,空间才能完美利用起来。 就在虞婔消失的一刹那,一道火折子被点燃了。 然后墙上的火把也逐渐燃了起来。 来了两人,借着光亮看清地上的麻袋,咧嘴笑了笑。 “渔夫终于办了一次不错的事,这次送来的粮食可算能看了。”高一点的瘦竹竿咧嘴一笑。 矮一点的壮汉也笑了:“之前那也是没办法,外面风声紧,过去这么久,应该要送一些了,才能多送粮食过来。” “何况,之前旱灾严重,附近的,远处的多余粮食都被朝廷收了,确实不好买。” “价格太贵,肯定就不划算。” 瘦竹竿:“过了最难的阶段就好,虽然存粮不少,但是天天坐吃山空,没有送来的就让人不安心。” 说着,闻到了鱼腥味儿,瘦竹竿脸色一变,打开麻袋看了看。 一脸生无可恋:“怎么又是鱼啊!” “好久不能弄点其他的肉吗?” “我们不能出去打猎,渔夫还不能?” “天天吃鱼,我感觉全身都有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腥味儿。” 壮汉探头看了一眼:“知足吧,今天的鱼还挺新鲜的。” “一般人连这点肉都吃不到呢,你还抱怨。” 这里养了好几万人,每次肉食就那么点,肯定只有当官的能尝一尝。 以前拉练,偶尔还能打个猎尝点荤腥。 最近,连这点东西都断好几个月了。 瘦竹竿嘟嚷着没再说话,心里对上面的决策多少有点不满。 藏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在附近搞事儿让外人发现? 虽说这地方确实很隐蔽,但他们是一点都不能出去了。 好久没见过蓝天白云长什么样了。 两人默默地将麻袋搬上独轮车,一人推着一辆,走进了黑暗中。 如此来回好几趟,将麻袋搬完,这才熄灭了火把,离开了。 而虞婔,进了空间就跟一颗锁大的蛇头大眼对小眼。 大腿粗的蛇,将近十米长,竖瞳很是惊人。 虞婔:……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下一刻就将这吓人的蛇给剁成好几截,准备回去了给厨娘炖汤。 她就说,那个平台不是那么好闯的。 竟然有boss盘踞。 杀完蛇,虞婔快速关注着外面,听见两人说的话,终于肯定自己找对地方了。 等两人搬完食物,她也没敢动。 只是快速拿了纸笔,将走过的路记了下来。 虞婔发现,她进空间后,不能移动位置。 而之前渔夫最后扔的是装鱼的麻袋,虞婔砸下来就在鱼的麻袋上。 不怪那么痛呢! 虞婔进入空间后自己是动不了的。 但是,相当于附着在麻袋上了。 那两人搬走了装鱼的麻袋,也等于带走了虞婔。 其他粮食都放进了粮仓,只有鱼,用独轮车驮着,送往了厨房。 虞婔快速的将粮仓位置给标注出来。 好歹要返回来一次,刚才没来及细看,周围又黑漆漆的。 可依然能感觉得到,粮仓那地方异常大,而且填满了很多。 装鱼的麻袋竟然也分了好几波。 最先送到了一个大厨房,下得最多。 剩下小部分,转送了几个小厨房。 而虞婔附着的麻袋原本在最上层,却是最先搬的,所以被压在下面。 最终,被送到了最后一个小厨房。 将麻袋往地上一扔,送鱼的人就走了。 四周静悄悄的,小厨房的话,还没人。 不像之前的大厨房,已经吵吵嚷嚷的。 算一算时间,渔夫放粮食的时候,天刚大亮,摸索机关用了不少时间,再滑下来被送过来,前后不到一个时辰。 确实还不到做晌午的时候。 运气不错,没有在大厨房被放下,不然,她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第205章 一杀一个准 虞婔在空间里换了一套夜行衣,快速出来,然后躲进了黑暗中。 小厨房没有光,黑漆漆的,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等彻底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虞婔才打量着周围,不过十平米的厨房,因为头顶不算高,所以显得更加矮小。 虞婔正想出去,眼神一凝,扫了一圈。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将小厨房的东西收得干干净净,除了搬不走的土灶,连锅都没放过。 干净得连老鼠路过都得摇头叹息,然后哭唧唧的跑走。 她是来捡漏的,自然要捡干净了。 这地方就送给俞勤去上报,到时候盛昌帝收到的消息就是,大军都撤干净了,屋子里的一切东西都已经被带走。 若是还有新鲜的事物,那不是很奇怪吗? 出了小厨房,有左右两条道。 虞婔看了看,还是选择先回去,心里惦记着粮仓呢! 在黑暗中快速行进,若是遇见巡逻,老规矩,扒在上面躲开。 这地方的洞顶有些地方很高,有些地方挺低的。 实在躲不过去,就进空间,视野很低。 虞婔发现,洞顶高的部分,应该就是天然形成的溶洞。 只不过没有成很大一片,洞顶低的都是人挖出来的,将这些溶洞都给连接起来了。 这工程,几年也搞不定吧! 越走越远,见到的地方越大,虞婔自我更正,这规模,几十年都搞不定。 莫不是跟行宫那边的矿场一样,也是几百年前的产物? 可幕后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这种隐蔽地方的? 虞婔带着无数小问号,终于来到粮仓。 因为是在地底,又是自己的地盘,粮仓为了隐蔽,并没有派人看守,只有巡逻。 经过之前机关的洗礼,虞婔对机关门得心应手多了。 很快找到开关并且打开。 进去后,等门自动关上,才拿了个电筒出来一照,顿时震惊。 连绵不绝的麻袋,看不到尽头,整整齐齐的堆到了洞顶,大约有二十米高。 这山洞还尤其的冷,虽然赶不上冰窖,气温却十分低,而且干燥。 虞婔觉得,乾宇皇朝的粮食产量,肯定比知道的多多了。 这么多粮食,就算一点点积存起来,花了很长时间,那也是粮食啊! 怪不得外面一有天灾,粮食就会立刻短缺。 每年多出来的粮食,恐怕就被有心人收购了。 乾宇这么大,同收购粮食的各种势力一比,这边也显得很不起眼了。 此时看见这惊人的数量,才知道成果有多么显着。 虞婔一挥手,将粮食全部给收进空间。 由于一次性收太多,脑子有一瞬间晕晕的。 不过,这么一收,她对数量就有概念了。 不比矿场那边少,甚至还更多。 因为这边才是养兵的,消耗大。 而矿场那边只是奴役做工的,大多还是大公主派人囤的粮,有些也是囤给大公主看的。 以至于,这粮食甚至超过了帝都储备粮的总和? 这是不是太惊人了点? 至于那不知道多少年的粮食好不好吃的问题……不好意思,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管好不好吃? “看来,帝都那边不给力啊!就算天灾就要救灾,也不至于还囤不过悄悄摸摸搞事的。” 虞婔轻笑了一声,只能说,有进有出,屯粮也不算积极,还有……蛀虫多而贪。 搬完了粮食,虞婔就去寻找别的地方了。 先回到之前的小厨房,以此为中心点往外找。 不远处明显是一位将领的洞穴。 没有门这种东西,但是洞穴内是拐了弯的,有天然的屏障。 此时里面没有人,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练兵去了? 虞婔又开始雁过拔毛的收取,不见得有什么绝品,但,又不是她用。 垃圾都有得用的地方。 主打一个连张纸都不给留。 在这过程中,虞婔还无意中触动了机关,发现了暗室,用电筒一扫,哇喔,私库,都很富有啊! 精致的首饰,大师级的摆件等等,让人眼花缭乱。 里面金银被放得很好,有精致的箱子,细软的丝绸垫着。 倒是古董珠宝,古画等等被随意的扔在箱子里无人问津。 “这么多古董?”虞婔没上手,看了看,直觉有点啥问题。 偶尔还瞧见一些奇怪的痕迹。 拿电筒凑近了看看,像是泥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些人不会一天天在山里没干好事儿,当摸金校尉,到处掘人坟墓吧!」 「好多明显是陪葬品的寓意,活人谁用啊?」 额……虞婔只好将今天收到的东西给单独放起来,离开了再想办法鉴定。 金银铜板全收了,主打一个一字儿不留。 这给了虞婔提醒,只要是单人间,都注意有没有私库? 谁知道这地方有多大?黑漆漆的不好找啊! 也不是每个人都不在的。 收得多了,也碰到了回来的人。 在这里生活的人,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点燃火折子,然后点亮壁灯或者火把。 虞婔听见脚步声就隐藏在暗处,不等他们点燃,一道剑光闪过,人头落地。 尸骨被虞婔收进了一个储物戒指中,事后再来专门处理。 这个储物戒指是柳芸拿走小紫鼎后,给她储存东西用的。 而定位手镯是定位用的,种植空间扔过来时,定位手镯就碎了,储物戒指也没收回去。 种植空间又自带巨大的时间禁止仓库,所以,好久没用储物戒指了。 用来装尸体虽然奢侈了一些,可是,能彻底隔开来心里舒坦。 地下据点的人,根本不知道有人摸进来了。 他们在这生活了很多年,对地形无比的熟悉,对进出的机关更是有信心,所以丝毫没有防备。 以虞婔的实力,一杀一个准。 不杀的打晕了先扔进空间地下室关着,然后一一审问。 没有一个能扛得住的。 一来,当官久了,养尊处优惯了。 突然遭遇这等横祸,根本扛不住打。 再有其他小伙伴也被抓了,虞婔只需要撬开第一个人的嘴,然后改变声音来演一出,大多都会倒豆子一样吐出来。 因为,小伙伴都招干净了。 他们瞒着也没有意义,招到后面,招无可招,会死得很惨。 配合一点,指不定还能活呢? 第206章 可以再来一次 当虞婔审问到她扫荡的第一个洞穴的将领时,突然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这个人的地位看起来是最高的,但是,官话说得很别扭。 虞婔皱眉:“你这口音有点重啊,你哪地方的人?” 那将领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想看清到底是谁无声无息的将他掳走,这是不是太惊人了? 难道是他们挖坟太多,真的触怒了鬼神,突然显灵了? 听到这话,那将领瞳孔一缩,讪讪的说道:“我们那里避世而居,出来之前,我以为所有人都这么说话呢!” 虞婔追问:“哪里?” “你出来后就该知道了吧!” 小地方? 这人没有内力,体魄也不强,是如何做到高级将领的? 也不是硬骨头,难道是军师那一挂的? 有人智商很高? 将领:“一个叫明月村的地方。” “大人不一定听过。” 就算听过,这名字到处都有,哪能锁定什么地方? “隶属于什么郡什么县?”虞婔可不放过他,追问道。 直觉事情有古怪,没那么简单。 而且,她刚才收东西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些不认识的文字。 “红,红岩镇,双,双峰县,什么府郡……大人,我真不知道,当初出来就懵懵懂懂的,后来再也没回去过。”将领努力回忆着。 虞婔打量着将领,这眼神……也没有很睿智啊! 演技已经深入骨髓,炉火纯青了吗? 等等,红岩镇,双峰县? 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虞婔往朝堂的方向回忆,突然想起几年前好像讨论过这话题。 红岩镇是边塞镇。 正好就处于西北范围,但是很不起眼,距离大军驻守的边关还有一定的距离。 边防线是一整座横躺的神秘山脉。 和邻国西商国,以神秘的祁天山为界。 可盛昌帝刚登基那几年,西商国不知为何,突然有大批人士出现在了祁天山脚下的红岩镇。 装备精良,战斗力不俗,很快就将这人烟稀少的边陲小镇给占领了。 占领之后,西商国的人封锁了小镇,许进不许出,硬生生将小镇瞒了将近一年。 最终,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被家里的大人喂了秘药诈死,尸体被扔出了城镇,抛到乱葬岗。 醒过来后,将消息传到双峰县,这才快速报给盛昌帝。 当时,朝堂上下都炸了。 乾宇境内,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一个镇子被西商国占领了那么久。 而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威武大将军北鼎。 因为服用了秘药,北鼎之后被盛昌帝培养起来,也将永无生育能力。 而小小的北家,因为这个秘药不知道被多少盯上了,等盛昌帝派的人抵达红岩镇,只来得及救出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大驸马北睦。 有盛昌帝保护,北家的事才就那么过去了。 秘药的事也没人敢提。 后来才发现,北家曾经也是乾宇有名的武将,只不过就因为那秘药,逐渐没落后回了红岩镇,销声匿迹。 盛昌帝借着这理由,恢复了北家祖上的荣誉。 所以,北鼎是盛昌帝培养出来的大将军,对西商国的仇恨不共戴天。 几年前朝堂之上之所以又翻出这事儿来,就是有人觉得北鼎本来就是红岩镇的人,官员回避原籍原则,对武将应该也有效。 说白了,有人想动北鼎手里的兵权。 被盛昌帝给骂回去了,还舍了一些小虾米才平息了这事。 等等,不是说北鼎服用了秘药,没有生育能力了吗? 那帝都的将军夫人和孩子都哪来的? 治好了? 是秘药不行?还是治疗北鼎的大夫医术高? 虞婔暂时按下这些疑惑,看向将领,“你出来多少年了?” 将领想了想:“大概有十几年吧!” 虞婔:“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将领:“就是有人带我过来的,说能给很高的工钱……” 虞婔冷笑,一阵风突然飘了过去。 将领只感觉喉咙被一只冰凉的手遏制住,一百多斤的肉突然就离地,往后飞去,重重的撞在墙上。 撞得将领感觉脑浆都糊了,眼冒金星。 抬手掰着掐住喉咙的细胳膊,却不能撼动半分,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 虞婔将他一点点往上举,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喉咙上,声音冰冷:“你在撒谎?你是西商人?” “本土的西商人,恐怕十几年前过来,现学的乾宇官话,一直没学明白吧!” 将领眼睛往外凸,脸色开始青紫:“饶……饶命,我,我,招……” 虞婔眯眼,一松手,将领“啪叽”一下重重的砸在地上,不断的咳嗽,撕心裂肺的。 虞婔冷眼看着他,以为还在那地下世界吗? 制造这么大的动静想引来自己人? “不想招,可以再来一次。” 见虞婔扭动着手腕,将领绝望的连忙说道:“招招,我招……” 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想少受一些折磨。 “我叫邱山,从小在西商边关长大,学了很多关于乾宇的习惯和礼仪。” “乾宇官话不是我过来才学的,从小就在学,但是……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一直说不好……” “正因为这,我才会在这地底领兵,只要不接触外人,就不会露馅儿。” 谁能想到,他们以为安全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外人。 最可怕的是,这就识破了他的来历? 怪不得,他总是不允许出去。 虞婔越听越震惊,她想到大公主的姘头可能不简单。 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跟西商人有关。 这么看来,选中大公主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招了北睦做驸马啊! 其他的原因都是小理由了。 可惜,这个邱山在这驻扎了很多年,知道的东西不算多。 并不知道外面有了其他的布局和行动。 他只是在这练兵的。 “这里的粮食,应该都是在乾宇收集的吧,收集了多少年?” 邱山愣了愣:“也不全是,我来的时候,仓库里就已经有很多粮食了。” “相反,这些年送过来有余的粮食并不多。” 虞婔恍然,哦,这些年可能更多的是放山庄那边去了。 “这里有多少西商人?” 邱山纠结了一下:“将领中不到十分之一,但是士兵至少有一半。” 第207章 最大的命令 虞婔:……西商人是不是有偷渡的渠道? 不然北鼎都在干什么? 为何会放这么多西商人过来? “你们有过来的途径?” 邱山:“其实大多都是通过商队过来的,一年一年积攒下来的。” “有些也是跟乾宇女人生下的孩子。” 虞婔手痒了,“一共有多少士兵。” 邱山想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死到临头了:“三,三万,还有其他的后勤,伙头兵之类的,大概四五千。” 虞婔冷笑:“那些士兵知道自己是西商人吗?” 邱山:“知,知道的,虽然过来的时候还小,但思想不过关,不会送过来的。” 虞婔眯眼:“那剩下一半乾宇人?” 邱山声音中带着哭腔,“剩下一半里,有三分之一都是西商人和乾宇女人生的孩子,最后是跟乾宇朝廷有仇的……总之,这么多年过去,都想有一天能去西商过日子。” 虞婔:……特么的,西商竟然在这建立起了如此庞大的西商军队,乾宇竟然毫无所觉。 现在发现了,还以为是夺嫡哪位给整出来的。 谁能想到,这支军队对乾宇皇朝特别不友好? 若是放出去,绝对是大杀器。 此刻,虞婔在想,到底是将军队上报给盛昌帝,还是继续原本的计划? 等等,西商计划如此好,虞婷梦里那一世,在盛昌帝末年能打得让乾宇送公主去和亲,也就不难了啊! 和亲的是西商吗? 那这山脉是必经之路,被军队突袭的话,嫁妆带走,逼死公主……好像都很容易办到了。 虞婔:“现在,我问,你答,你们的银钱藏在什么地方的?” 之前搜刮的都是私人小仓库。 真正属于这据点的库房,她还没找到。 想来知道的人不多才对。 邱山:“就,就在我私库后面,大人,我带你去,你,你饶我一命如何?” “不急,”虞婔小脸都藏在了黑色面巾后,让人看不出变化。 “如果被人发现了,你们有没有什么预备方案?” 她还是觉得,这支军队不能交给盛昌帝。 这等于就是北鼎的巨大把柄了。 盛昌帝一定会抓住机会,让大公主那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她无法从中获取功劳,又会让大公主得到莫大好处,那这事怎么都不能干。 几万人,她杀得手软都得杀很久。 还是先按照计划,将人收走再说。 邱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对这个计划很熟悉。 张口就来,很快就说得明明白白。 最后讨好的一笑:“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我可以带你去库房。” 回应他的是一声出鞘声,眼前闪过什么光,他就感觉自己视野好像突然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角度。 意识的最后也充满了疑惑。 转身通过私库,在里面敲敲打打。 找出经验了,很快发现博古架后的入口。 转动一个超级大的花瓶就打开了。 不过,不知道是她步骤不对,还是程序没走完,或者库房比较被重视。 这一次竟然触发了机关,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箭矢,像是要将她射成蜂窝一样飞了出来。 虞婔立刻闪进空间,等一波波箭矢都过了才出来。 门打开了,可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窜在一根线上传了很远。 虞婔唾弃了一下邱山的狡猾,这丫的肯定想借助库房的机关弄死她。 所以他询问的时候,说了机关,却没说这些危险的东西。 看出他不老实,但是没时间询问了。 这些将领陆陆续续回来,发现洞穴东西都不见了,定然会警戒的。 虞婔直接冲进了库房,根本来不及看一下晃眼睛的玩意儿,一个意念,让所有东西都收了。 听见脚步声,虞婔还有空快速看一遍有没有遗漏? 可地方太大,短时间内部能全部检查。 听到脚步声传来,就先出了库房,再进入空间。 立刻照着邱山的样子易容。 她现在的个头跟邱山差不多,杜绝了最大的破绽。 快速无比的易容后,翻了一件邱山柜子里的干净衣服换上。 悄悄出现再站到被空荡荡洞穴惊呆的众人身后。 用邱山的声音说道:“都堵着做什么?” 一群人面带恐惧:“将军,闹鬼了。” “库房有异,我们过来时,什么都没有了。” “外面也是,所有东西都不翼而飞。” “除了鬼,谁能短时间内将这么多东西搬空?” 虞婔大为震惊,跑去库房一看。 此时每个人都举着火把,可以看得够远。 就是库房确实也很大,虞婔感觉很远的深处好像还有东西。 “不好,有人潜进来了,启动紧急备用计划,所以快,集合,撤退。” 命令一下,其他人惊慌中根本来不及多想。 紧急备用计划,是被发现后的快速撤走。 所以人都必须第一时间赶紧走,晚了,可不会管会不会被射杀当场。 这是强制性的,最大的命令。 虽然这样的命令不可能是邱山一个人说就可以的,但此时,几大长官都在这,一听有人潜入,第一反应就是备用计划。 听见邱山一提,所有人第一时间同意了。 地下世界瞬间响起尖锐的号角声,不明所以的士兵们,不管在什么地方,无论在干什么,都立刻停下,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朝既定的地方撤退。 虞婔快速赶到从未打开过的地道入口,将无形的空间门开在里面。 这些人快速撤退,黑暗中就会全部进入她的空间。 她才不管这些人为什么不弄火把? 可能是来不及吧! 路线是早背熟的,也模拟演练了很多次。 黑漆漆的地方,偶尔有点光亮,根本不可能发现空间门。 虞婔还返回库房,往里面走,发现果然有很多密封好的大红木箱子。 因为之前跟宝库里的东西有一点距离,所以没能收到。 不管如何,先收了再说。 然后换上夜行衣,开始猎杀将领中的西商人。 邱山说了,将领中的西商人是自己知道区别的。 为了方便自己人相认,头盔和军服会有一些蓝色的花纹。 花纹全是西商国家图腾的变种,即便有人模仿这种流行,也能一眼辨认出来。 第208章 多杀一个是一个 而西商的国家图腾,是一只剑齿虎,特征非常明显。 再怎么变,知道的就能认出来。 虞婔猎杀西商将领,方便之后驯化指挥这军队。 同时也制造恐慌,让大家以为来了很多高手,离开的速度会加快很多。 也更加确定了退走计划。 不然,没有威胁,说不定会有人反应过来,不走了,开始排查,那她得杀很久。 虞婔速度快,每次都只能看见影子。 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还真的让很多将领疲于躲藏,根本无暇细想发生的混乱。 尤其,之前他们掘了很多乾宇人的坟墓,东西离奇消失,就给他们很大的压迫感。 惊恐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心神,哪里还有脑子思考太多? 偶尔有几个带脑子的,不明所以的,都有从众心理,又要听命令,所以只能跟着一起行动。 不一起也没办法,他们人少式微,根本掀不起浪花来。 而且,连强制命令都不听,军法处置,下场也是很惨的。 所以说,人多,就算有一些理智的,也无力回天。 杀了大部分西商将领,其他要么没本事,要么没身份,镇不住场子,群龙无首,自然就会继续撤退的计划。 虞婔同样弄了一个地下洞窟给这些人呆着,里面充满了迷烟。 进入空间之后,继续根据通道往前走,两刻钟之后晕倒。 若是填满了,就换条通道,换一个洞穴迷晕。 只要晕倒,那之后的时候就随便编了,还隔开了,不让凑一起搞事儿。 就这样,连杀了两个时辰,才将西商将领杀得差不多。 若是时间够,会将将领身边的近卫一起宰了。 能信任的,必然也是西商人。 多杀一个是一个。 所以耗费的时间长。 虞婔杀到最后,一点都不手软了,只有心硬如铁。 人太多,通道却只有那么大,这场撤退一直到晚上才勉强到尾声。 虞婔回到空间里,狠狠的吃了一桌。 支撑空间入口,消耗的能量不大,但是使用时间太长了,她就感觉特别饿。 修炼都不管用,得吃,从内部补充。 将空间入口一收,虞婔吃饱喝足,出来后在地下世界晃悠。 很多来不及带走的东西,不管是公用还是私有的都给收了。 说不定还能还给本人继续使用。 在空间里生活,以后就得她来筹备物资了。 当然,这批人不好用。 她不会用来对付乾宇人,内斗也不行,容易横生枝节,搞其他报复行动。 可将来若是拿去对付西商,或者其他邻国,那就是妥妥的马前卒。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虞婔考虑着,将东西全部收得干干净净,包括士兵住的大通铺,也胡乱的收走。 给人一种,大部队从容离开的模样。 做完一切,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虞婔才从封起来很久的出入口离开地下。 这小出口是平常练兵时用的,之前做任务时,就封起来了。 早就确定要静默到所有人手都撤走。 而大部队撤退的密道,是不得已才使用的撤退出路,修好后就从未开启过。 这是不一样的。 那密道又大又宽,平时的出入口,仅容一个人进出。 出来之后,虞婔发现,自己还在地下。 确切的说,这是一个猎人陷阱。 地面铺了一片削尖的竹片,抬头的陷阱口不小,但是里面空间大,爬墙都不行,最后一部分可是钝角一百八十度,不好着力。 这出口……就很有机关大师那离奇脑子的韵味了。 口子还有一些草藤伪装,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都看不太真切。 虞婔从草藤中钻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还将陷阱口的草藤给复原了。 这才拍了拍手,跳上了树梢,召唤小鹰。 此时已经临近半夜,南崎和俞勤还在山寨里无所事事。 俞勤又打来一只狍子,不知道从那儿拎来一壶酒,美其名曰,夜凉了,多暖暖身子。 “哪来的酒?”南崎见俞勤准备了两个碗,难得的先开口。 俞勤:“埋地下的,可能是原来真土匪埋的。” “后来的人,只是修葺了房屋,又没住,没掘地三尺,找到就是赚到。” 南崎:“之前见你办案,不喝酒的。” 俞勤无辜:“都拜谁所赐?我现在是在办案吗?” “这是在风餐露宿。” “无事可做,喝点酒没问题吧!” 递给南崎一个碗。 南崎拒绝了。 俞勤无语:“我洗干净的。” 南崎:“我不喝酒,酒这种东西,很容易阻碍我的感应,后遗症很多。” 俞勤瞪大了双眼,“你这跟那帮子和尚,城外穿道袍的有什么区别?” 南崎一本正经的解释:“着重方向不同。” 俞勤:……谁问你这个啊,他又听不懂。 其实是在问,这禁这禁那的,有什么区别? 南崎强调:“你自己喝。” 俞勤也不勉强,办案的时候,他也不会沾的。 寻常时间,他也会选择享受。 南崎切了一腿肉,在火堆旁的发热石板上放了一片荷叶,将肉细细的削下来,然后削了一双筷子,这才准备吃。 俞勤:……真讲究。 这男人跟这环境真的格格不入好吗? 这样子谁能想象他给自己放血求雨的时候有多狠? 正这么想着,南崎突然站了起来,吓了俞勤一跳,坛子的酒差点没倒进嘴里。 握草,他没说出口吧,难不成这人还会读心术? 哪知南崎根本没理会他,将带着温度的荷叶一包,转身走了。 俞勤:……神棍的举动就很难理解。 反正相处这么久以来,南崎很多举动他都看不懂。 也习惯了不追根究底,不去理解。 不是南崎不解释,是解释了他也不懂。 办案这么多年,南崎这个领域是他无法踏足的,还总是刷新着他的三观。 南崎带着肉匆匆来到之前放鸽子的悬崖边。 果然看见一个消瘦的人影依靠在树上。 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公……” 他以为是公主的人来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公主本人。 从帝都来的吗? 握草,这距离是怎么过来的? 第208章 倒过来念 在外人面前,南崎的很多举动是无法理解,但六公主也是一次次刷新他三观的存在。 每当他以为对这世界已经了解透彻了。 六公主都会告诉他,不对,世界还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不敢想的。 比如,祈雨符。 再比如,一天时间从帝都赶到这里。 要知道当初送粮的队伍,虽然速度慢,但足足走了快两个月。 快马加鞭,马换人不休,都得十天半个月吧! 虞婔取下面纱,好笑的看着南崎震惊,“要不,你倒过来念?” 南崎从善如流,神色恭敬,“主公。” 主人?喊出口怪怪的。 在外老喊公主又容易暴露身份。 主公……嗯,不错。 虞婔被逗笑了,她很多地方深得柳芸的真传,对于叫什么,真的不太在乎。 公主是正常称呼,谁让她这辈子投胎成皇帝女儿了呢? 主人,她也能坦然接受。 对方叫得舒服就行。 “什么味道?这么香?” 南崎将荷叶递了过去,搬来一块石头。 虞婔将肉放上面,闻了闻,眼睛一亮,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双银筷子。 这让原本犹豫着要不要递筷子的南崎,默默收了回去。 公主也挺讲究,居然随身携带银筷子? 如此谨慎倒是好事儿。 虞婔吃得眼睛发亮,感觉这手艺,都快赶超御厨了,“俞勤做的,还是你?” 抬手示意南崎也坐下来吃。 南崎也不客气,搬了一块小石头,自在的坐了下来:“我。” 虞婔竖起拇指,默默点了个赞。 “明日你就带俞勤过去吧!” “已经处理好了。” “大概方向就是,他们自己从容不迫的撤退了。” 南崎诧异:“主公早就到了?” 他没想过虞婔是一个人忙了一天,还以为是虞婔带了在附近的人已经处理好了。 但是都需要时间。 说明公主来得比他以为的还早。 虞婔嗯了一声,眯着眼体验着味觉的极尽享受。 南崎:“主公离开帝都需慎重。” 虞婔:“嗯,很快就回去了。” 南崎一早就闻到了虞婔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看着她犹豫着。 虞婔:“想说什么?” 南崎:“主公,杀戮太重,容易影响主公的气运。” “尤其是无辜人的血,还有乾宇民众的血。” 虞婔轻笑了一声:“那刚好,这是西商人的血。” 南崎诧异,愣了愣,这样的话突然有很多不明白的事豁然开朗。 “那山庄下有什么?” 虞婔:“金银铜铁。” 天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长在一起? 那地方就是国宝之地,得圈起来好好看守才行。 又怎么会荒废呢? 南崎也噎住了:“怪不得大公主的那个男人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应该就是西商人给他准备的吧!” 虞婔:“嗯。” 南崎:“所以,就算找出大公主的那个男人,对整件事情来说,用处也不大了,他也只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最重要的是虞婔直接抄了老巢,流落在外的棋子就只是添头而已。 虞婔看着他:“可我不理解,为什么西商人会知道这么重要的地方?” “按理说,这应该是前朝保存下来的吧!” “山庄距离帝都那么近,乾宇都不知道。” 南崎思索片刻说道:“前朝末代皇帝谢轩,在开国先祖破城时,已经逃出去了。” “即便有天下百姓都帮忙围追堵截,这谢轩丢弃了行李,丢弃了妻儿,丢弃了宦官随从,可最终还是失踪的。”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 虞婔点头,这段历史,她自然也看到了。 没有前朝末代皇帝的狼狈,如何衬托开国皇帝的威武凶猛? 如今能看到的史书记载,自然将末代皇帝形容得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开国皇帝有多英明就有多高大,看看就好。 就听南崎继续说道:“有人说,谢轩其实早就死在皇宫里了,逃出去的,只是谢轩的后辈以及谢氏宗亲。” “因为害怕皇帝不在,伺候保护的人不尽心,才对外隐瞒了末代皇帝已驾崩的消息。” “只不过,逃亡之路比想象中艰难,而且没有终点,最后就四散了。” “也有人说,谢轩失去了江山,又气又苦又累,死在了路上,其他主子隐瞒的原因跟上面一样。” “也有人说,看见谢轩逃去了西商国,用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换取了一席之地,竟然寿终正寝了。” 虞婔诧异:“你在哪儿听说这么多?” 官方记载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南崎:“野史记录。” 虞婔上下打量一眼:“真看不出来,你也是会看野史的人。” 皇宫的藏书阁不会有野史。 她虽然看了很多书,但是还没时间接触这方面。 “所以,这里出现了西商人,这个据点和那个矿场就证明谢轩可能真的逃到了西商国?” “并且用乾宇境内的这些秘密,谋求了生存的机会?” 那么重要的地方,怪不得呢! 谢氏竟然瞒了下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就……离谱。 南崎点头:“现在看来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乾宇开国时穷得可怕的样子。 国库空了,粮仓也空了,除了搬不走的皇宫,真的啥都没有。 真不怪乾宇开国皇帝对前朝皇室余孽穷追不舍。 矿场那样的地方,直接荒废也很正常了。 对谢氏来说,直接废了也不让灭国者得到。 何况,这还是他去西商国过日子的关键信息。 虞婔:“西商国能藏这么多年,看来,矿场和军队应该已经培养很久了,怎么会忍这么多年才培养起来?” 南崎:“我觉得也是,乾宇和西商虽然一直和平通商,但暗地里的关系并不好。” “西商想亡乾宇的心已经很多年了。” “之前能藏,那是西商自己国内也乱七八糟的,斗得厉害,国力也不足以支撑跨境作战。” “西商如今的皇帝,是乾宇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几年才登基的,这一任之前的那位,雄心壮志,手段强硬,一举将西商国内很多隐患都肃清了。” “即便到了如今,那任皇帝都还背负残暴之名。” 第210章 为何舍近求远 南崎顿了顿,继续说道:“传到这一代,西商国焕发了生机,重新走向了盛世。” “西商先皇打好了基础,现在这一任皇帝也是明君,在西商国内的名望很高的,既然就有心力布局乾宇了。” 闻言,虞婔顿时明白了。 以前西商只是陆陆续续的送了一些人过来潜伏者。 直到西商当今皇帝启用,才有了矿产的恢复,军队的集结和训练。 毕竟就算是通商,想要从本国带大量的武器,银钱和粮食过来也太难了。 就地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而以前那些潜伏者,肯定陆陆续续的积攒起了家底和粮食,不仅是留给了后来的同事,还有对潜伏工作的准备。 矿场开启,就代表西商对乾宇的谋划正式启动了。 因为工匠手艺类的大师不好过境。 在这方面盘查很严格。 拥有成熟技艺的人年纪都不小了,语言是个问题,再学乾宇官话,一听就会暴露。 所以用计勾搭了大公主,不仅能获取匠人,还能掌握乾宇朝廷的实时信息。 在乾宇,用乾宇的匠人开采金银,拿这些去买乾宇的粮食,然后用来打乾宇。 把羊毛出在羊身上运用到了极致。 前朝余孽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小啊! 怪不得虞婷梦里时,乾宇会被西商打得那么惨。 怪不得西商不同意和亲。 有钱,有粮,还有人,甚至都已经逼进帝都,特么的,傻子才答应和亲,让乾宇喘过这口气吗? 怪不得盛昌帝会气得很快驾崩。 她这位父皇一直以来的都想当个千古一帝。 发现着实没那能耐后,就想至少当个明君。 后来,最低要求是守住社稷就行。 结果,西商军队无端出现在乾宇腹地,眼看势如破竹的接近帝都,他可能要做一个亡国之君。 这个念头足以将身体不好的盛昌帝给活活气死。 指不定……连继承人都来不及指定。 虞婔觉得她要回去好好想想,如果她没有抄老巢,照这么发展下去会出现一些什么状况? 现在破坏了西商的计划,哪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又有哪些事是照样会发生的? 捋一捋,指不定会给她很大的帮助。 “现在,没有了矿场,失去了军队,他们最大的布局应该没了吧!” 虞婔皱眉:“不过,当初前朝的谢轩,未必只知道这一个矿场啊!” “行宫那边的矿场,应该是不在记录上的,是谢氏的私矿。” “出事之后,立刻停工荒废,就彻底隐瞒了下来。” “指不定还有别的矿场和据点。” 南崎:“按道理,是这样。” “不过,其他矿场的恢复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没有大公主的保护,其他矿场私自开采就需要非常谨慎,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发现了。” “而且,技术上的突破,还得等行宫矿场做好了,才能转移匠人。” 虞婔眼睛微微一亮:“那这么说的话,那些匠人……不一定死了?” “指不定还在哪个矿场内?” 南崎点头,“只要不是自己身体出问题,西商要这些匠人,应该还舍不得杀。” “西商肯定不会将所有矿场都给大公主的,行宫那个矿场已经足够惊人了。” 虞婔点头:“那这么说,我有些不懂啊!” “当年末代皇帝逃跑,为什么选择西商?” “从帝都到其他任何一个邻国,都比去西商近啊!” “为何这样舍近求远?” 皇帝出逃,还搬光了国库私库和粮仓,人多且累赘。 路线越长,不是越不利吗? 肯定要快些出境才能得到保护啊! 当初,可是被开国先祖追回不少的,才能度过最开始的难关。 南崎:“前朝那时候已经很没落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每个人都在可尽的往自己兜里捞东西。” “没有人在乎国家和老百姓。” “这种情况下的朝廷,也只剩下奢侈享受,酒池肉林。” “可以想象,这样的国力根本等同于无,对于西商的威胁,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解决矛盾最直接最省力的办法就是……和亲。” “谢轩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就被送到了西商,并且还很受当时的西商皇宠幸。” “借着这层关系,谢轩宁愿长途跋涉去西商。” 虞婔:“所以,当时其他邻国也有和亲公主?” “只是末代皇帝更加信任亲姐姐?” “我就说呢,西商得了好处,怎么会那么守信的给谢轩好日子过?” 期待皇帝守信,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邻国皇室,还能不算计? 南崎:“当初天下一片大乱,几个邻国也都很乱。” “最有战斗力也最安全的,反而是西商。” “其他的邻国也不好去。” 虞婔皱眉:“我只是在想,当初谢氏成员四散而逃,应该不保证没去其他邻国吧!” “他们又会不会用什么秘密交换了生存?” 所以说,改朝换代,让前朝逃脱的麻烦数不胜数。 间接提醒了她,以后对待敌人,真的不能仁慈。 南崎:“不是每个秘密都能利用起来的。” “西商国若不是重新走向了盛世,这个计划恐怕不会启动。” “而且,私人矿场,即便是谢氏内部,知道的人应该也不多。” 虞婔:“既然如此,你看看怎么弄些线索,证明地下世界是西商人,再上报给父皇,让朝廷那些大臣也动起来。” “应该能推测出西商国的阴谋。” “人,钱财粮食,我都让人拿走了。” “让朝廷知道这些人消失了,却一直没发现踪迹,才会有更多的危机感,多多警惕西商国。” 人和东西她是不会交出去的。 一来保护自己,可不能暴露了。 二来,她不会给大公主翻盘的机会,不会让盛昌帝有机会抓住北鼎毫无回转余地的把柄。 倒不是为了北大将军,主要就是针对大公主。 知道跟西商国有关,却什么都没发现,这事儿只会更加严重。 盛昌帝就不会轻易饶了大公主,与此同时,又能提高警惕,知道西商国的阴谋。 后期再发生什么大事儿,不至于气急攻心。 一举多得,她还是将人给关起来吧! 第211章 突然想起 南崎虽然不知道虞婔怎么办到的,但是某个方向的人气确实已经消失了。 “我会跟俞勤商量的。” 虞婔意外:“怎么,他投靠你了?” 南崎:“没有,不过他等在这里,就默认了一些行为。” “如果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地下世界,恐怕不好交差,涉及到西商国,这反而有功劳。” “就算给他的报酬吧!” 虞婔点头,吃完了荷叶上的狍子肉,意犹未尽的起身:“当年天下到处都乱,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南家出世的原因?” “而不是因为什么从龙之功,什么荣华富贵吧!” 南崎:“先祖的事,我也不清楚。” “反正,等乾宇安定下来,南家才发现,家族命运和乾宇的国运绑定起来了,南家已经无法退出了。” 虞婔明白,这是之前参与得太深了。 最后拿出一个盒子:“这是跟西商国有关的相关证据,你看着用吧,过犹不及。” 有这种合作者就是好,她不用太浪费脑子,对方就能做得很好。 “行吧,我先走了。” 说着,直接朝悬崖下一跳,吓得南崎呼吸一窒。 南崎知道虞婔会武功,但是,这么高的悬崖还是会担心的,毕竟大晚上的,视野不好。 不等他上前去看看,就见一道影子飞了起来,然后不断升空,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南崎难得的有了明显的表情,仰着头,目瞪口呆。 还有这操作? 怪不得六公主来得这么快呢? 南崎有些恍惚的往回走,不知道回帝都后,有没有机会试试? 刚走没几步,就见俞勤在街道上奔过,不一会儿,一脸舒服的回来了。 俞勤尴尬的跟南崎打了个招呼:“喝太多水,涨得慌,我真的没有跟踪你啊!” “我发誓……” 南崎:“……吃饱了就早些休息,明天早点行动。” “办完事,我们好回帝都,总不能年前还赶不回去吧!” 回来的时候,路线熟悉,速度更快,虽然出发得晚,可依旧是天蒙蒙亮就到公主府了。 进屋之后,快速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舒服的躺在床上。 而她离开的一个白天,啥事儿也没发生。 就是今天比昨天更冷了。 补了一个上午的觉,中午起来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虞婔感觉整个人懒懒的。 半躺在贵妃榻上翻着书,顺便得空清理一下收来的东西。 在红梅来换茶水的时候,突然说道:“让清风给收几本民间史书……” 感觉自己很缺这方面的信息。 野史,有时候虽然夸张,但也透露出不少真实的信息,需要自己去甄别。 这任务可不难,不到晚上,虞婔就收到一箱子野史,在家看了好几天。 甚至包括了盛昌帝当年夺嫡的一些传闻。 十月中旬,盛昌帝听德妃说起八皇子的生辰,因为是出宫建府后的第一个生辰,最近也没什么事,就想大办。 不劳帝后费心,让霄国公帮忙办就成。 对这种不花钱的事,盛昌帝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 这一年来不太平,本来也很少有宴会,限制太多了不妥。 盛昌帝也是最近才发现,孩子一起出宫建府,一起指婚一起成婚,对财政的压力是巨大的。 皇后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若是再要支出一笔给八皇子过生辰,恐怕要炸。 出宫建府就等于分家了,八皇子过生辰,跟公中的账可没关系。 但是,身为父皇,盛昌帝赏赐一波是肯定的,还不能太寒酸,这需要公中出,这会儿真拿不出太多余银了。 皇后已经念叨了很多次,盛昌帝也不想多增添负担。 矿场那边的金银,盛昌帝暂时不会拿来私用。 如果开了这个口子,几个儿子那儿恐怕要源源不断的,最后不知道花多少。 万一有战争需要,又在哪里去抓银子呢? 实际上,以皇宫的财政,只要不是凑到一起,还是能挪开的。 凑到一起,才发现儿子多了也不好养。 尤其今年的粮食赋税是入不敷出的,后宫的财政也没有太好的收入。 南方天灾,免了一年赋税,明年只需要给以往赋税的一半,第三年才照常交粮税。 这两年,不只是后宫减收。 朝廷户部也一样。 可几个儿子都还没娶妻,就算一起娶妃,能节约一些东西,可该花的还是要花。 盛昌帝揉了揉眉心,从他登基以来,银钱上还没这么紧张过。 当然,这是指公账。 皇帝私库肯定不缺。 但是,他不可能用私库来填补公账的,次次都如此,他的私库就不是私库了。 当然,也是这次的窟窿有点大,不好填。 因此,对于德妃的“懂事”,盛昌帝还是很欣慰的。 办可以,可一切都自己解决。 从德妃宫里出来,坐上龙辇回龙腾宫,盛昌帝突然意识到,已经十月中旬了。 因为八皇子的生辰是十月十五,很好记。 提到这,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十月初生辰的两个女儿。 盛昌帝眼睛大了大,“余英,小六和小七的生辰是不是过了?” 余英苦笑:“是的,皇上,不过皇后娘娘有吩咐送东西过去。” 那几日,盛昌帝忙得很,他其实提醒过的。 只不过盛昌帝转过头就忘了。 往年,盛昌帝也是不关心的,根本用不着提醒。 只不过今年,盛昌帝对六公主,七公主看重了一些,他才想到要提醒。 结果盛昌帝也没放在心上。 不会现在想起来,怪他没提醒吧! 那……他这个做奴才的也只能担着,还能狡辩不成? 盛昌帝:…… 皇后能拿什么东西,他不用问也能想得到。 叹了一声:“待会儿去朕的库房挑一些东西,给两孩子送去。” “就说……天气冷了,好好照顾自己,另外,有时间,多进宫陪陪朕。” 盛昌帝现在觉得,女儿也不一定就是贴心小棉袄。 但是,小六小七这样的,几乎没什么诉求的,恐怕才能好好陪陪老父亲吧! 这么一比,大公主和二公主整天要这要那的,还每次都会巧立名目讨赏的,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第212章 今年改变特别多 仔细想想,这两女儿还有共同点,每次都是一副我也不能抢皇位,补偿一点给我怎么了的表情,就很腻歪。 有可能二公主就是学的大公主,发现这样能得到好处。 结果私心里不还是惦记着皇位吗? 信了她们的鬼,啥都要占。 盛昌帝突然就很想见小六和小七,却不知有一种情况,那是别人知道挣扎也没用,才不争的。 心寒也是一种态度。 于是乎,当虞婔突然收到赏赐,很是懵逼。 “父皇还真是……今年改变特别多。” 呵呵一笑,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以往也没记起来过,但每次忘了就忘了。 补是不会补的。 大多时候话都不会说一句就过去了。 今年好像突然就感性了,补了礼物不说,说话还这么奇怪呢? 啥时候盛昌帝会说这样的话了? 后宫的佳丽还不能陪他吗? 虞婔觉得怪怪的,跟虞婷商量了一下,两人一起进宫谢恩了。 可惜,来得不巧,俞勤那边的调查送来了结果。 盛昌帝看完汇报后,大惊失色,自然没心思跟女儿联络感情了。 只是趁着宣召重臣的空隙,见了一面。 盛昌帝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这里,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小六十二了?” “是的父皇。”虞婔点头。 可不是嘛,快长大了。 盛昌帝:“过几年就及笄,能嫁人了。” “若是有心仪的驸马,可得早些告诉朕,朕给你参谋参谋。” 怕极了一说就不得不嫁的那种,还得爆个大雷。 “儿臣记住了,父皇就放心吧!”虞婔点头。 这时代的孩子,可没有早恋这种说法。 很多还没出生就开始攥嫁妆,不到十岁就开始暗中观察,仔细甄别人选,然后考验,挑选。 若是各方面合适了,还能定亲,三聘六礼能走好几年。 总之,从出生就是可以操心的事儿了。 这也是最能看出有娘没娘,有宠没宠女孩子的一件事。 盛昌帝:“小七呢?” 虞婷愣了一下,她才刚十岁,还有她什么事儿? “谨遵父皇教诲。” 盛昌帝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让两个孩子没事儿多进宫跟他说说话。 随后又想到,快过年了,他怕不是很忙。 就像今天,还有突发事件。 恐怕说话的机会也少,而且,这种事太频繁了,恐怕有心人又要坐不住了。 最终也就算了,没再提。 末了还一人赐了几匹珍稀的布料,一些毛皮做冬衣。 虞婔看着手中红艳艳的布料沉默了,喜欢,但是,很扎眼。 看她四个大宫女都是红字辈的,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欢红色。 尤其是穿越了,总会怀念那抹红旗的红。 再看虞婷抱着一匹粉红的布料,一脸麻木。 虞婔笑了:“不喜欢粉色?” 虞婷:“也没不喜欢,就是觉得父皇最近不太正常。” “被大皇姐和二皇姐的事情刺激到了?” 二公主的事,她相信传言。 严格说来,二公主这事儿不会比大公主轻。 尤其,威武大将军还鞭长莫及。 但是沈家,一旦有个什么,惹怒了是能动摇乾宇经济的。 “可能吧!”虞婔:“或许觉得我们不争不抢的,就很乖。” 没见最后还特意叮嘱,让她们别跟两个大的学? 两个,就包括了二公主的。 虞婷:……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了马车,行出皇宫,虞婷神秘兮兮的说道:“最近三皇兄有些奇怪的。” “哦?他怎么了?”虞婔配合的当个捧哏。 虞婷:“上次去吃那个玉词瓜时,三皇兄还特意出风头,没头没脑的。” “前两日,他还跑去国子监,出一千两银子做彩头,让学校办一场文会,考验各大学子的学问。”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有人不服,打了起来,文会就那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彩头没给出去就算了,可三皇兄竟然还嘲讽人家,说什么读书人也会像地痞流氓一样的打架啊!” “还说这比文会精彩多了。” “这事儿都传到皇家学院了,外面也有了一些流言蜚语,但是,没有闹起来。” 虞婔:“嗯,我也听说了,闹不起来的。” “太后和宣平侯府会死死的盯着,谁也不能坏了秦王的名声。” 虞婷:“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太闲了,非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虞婔没忍住,笑出了声,“嗯,可能是为了增强人设。” 虞婷:“啊?什么意思?” 虞婔:“你没发现吗,几位皇兄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都伪装得很好。” “大皇兄,嗯,宋妃出身不高,自己懂得也不多。” “因为是长子,被父皇宠得厉害,也不爱读书。” “但是,他每次都表现得很聪明睿智。” 虞婷摊手:“大皇兄确实不如其他哥哥,但是也不笨,而且他听劝。” “他身边有个厉害的谋士,他会听,一步步发展到今天的。” 虞婔点头,虞婷对此看得明白。 大皇子的确不如其他几个皇子脑子转得快,读书多,但是,他很听身边那几个谋士的话。 对,不止一个,只是其中一个特别厉害。 而这几位谋士也确实很为他着想,出谋划策,面面俱到。 是他们让大皇子没有很强大的外家,也有了足够跟其他兄弟抗衡的能力。 而大皇子对外的形象,就是聪明,礼贤下士的大智慧人。 “说二皇兄吧,你也知道,表面温润,与世无争,实则阴暗阴沉,甚至还暴虐。”虞婔嗤笑了一声:“甚至,刚愎自用。” “身边没有很厉害的谋士,跟外家关系也不太好,跟淑妃更是表面恭敬,看起来就像孤家寡人。” “他也是在营造他不争,只爱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假象。” 淑妃看起来是生了孩子得了抑郁症,经常稳不住自己的脾气。 从小对二皇子从未满意过,总是骂来骂去的。 自以为慢得好,但是早年比较乱,该知道的都知道一些。 冷眼看着而已,对二皇子多有同情。 可太师萧家嘛,那就是老狐狸了,配合二皇子演出而已。 故意演得关系没那么好,让二皇子看起来啥也不靠,好像没有争位的资本。 实则,关系相当密切。 第213章 都是装的 不然,上次科举舞弊的事,那些作弊的蜡烛就不会跟儿媳娘家有关了。 这次俞勤也是去暗中调查这个,不知道调查出什么来没有? 虞婷哆嗦了一下:“噫~” “对,说起这个我也是去皇家书院才知道的,二皇兄在外人眼里,居然是温柔郎君,理想的丈夫人选。”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眼瞎了。” 她可最怕二皇兄了,暗地里阴森森的。 说话间,到了公主府。 两人暂时将话题打住。 虞婷也不回去了,让七诗将赏赐的东西搬回去,她直接进了元昭公主府。 地龙烧得温暖无比,脱下厚重的外衣,坐在贵妃榻上喝着热茶叹息。 “从明天起,我就不去皇家学院了,差不多休沐了。” 反正皇家学院不以科举和学问为主,又都是一些金贵的人。 大雪天来来回回的,怕出事儿,就很任性的早些放了,这叫寒食节。 虞婷还有些遗憾,小姑娘非常爱学习,也没落下练武,各种技能都想尝试。 估计要卷出一个全能公主。 “姐,说说三皇兄呗,三皇兄什么都有了,还有太后保驾护航,他也需要伪装吗?” 虞婔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生在帝王家,这是一种本能。” “三皇兄什么都有了,自然也包括烦恼,还很多呢!” “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护不住他一辈子。” 盛昌帝今年已经五十三了,太后也七十有余。 盛昌帝虽然是太后第一个孩子,却不是进宫就怀上的。 挣扎了好几年,学聪明了才有了孩子,并且生下孩子,护住了孩子。 为了把盛昌帝养大,太后的确吃了很多的苦。 这也是盛昌帝一直纵容太后,纵容周家的根本原因。 但是,七十好几的太后,还能护三皇子几年? 就连太后周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太后一嘎,周家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虞婷回忆起几年前,太后七十大寿的盛景,“也对,那天,我可尝到了好多之前没吃过的东西。” “三皇兄也是发现了这问题?所以才伪装的吗?” “那三皇兄很聪明啊!” 虞婔:“咱们这三皇兄可是个聪明人,但是,他是故意给人一种,憨厚没主见,冲动爱出风头的假象的。” “以三皇兄的出身,就算他不聪明,也会有很多聪明人给他谋划的。” “憨厚一些,才能让人放松警惕。” “冲动爱出风头,就会让敌人认为他好掌控。” “一旦轻视,就会付出代价的。” “就像那日见那个玉词,他就是故意的,反正父皇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惩罚他,旁人越鄙视他,他的计划越成功。” “而且,他这样子,父皇才会更加放心。” 好牌拿完了,秦王若是还表现得聪明伶俐,为人完美,恐怕盛昌帝第一个就会忌惮防备于他。 之后很多牌,也就不会放心让他拿了。 虞婷扶额:“天啦,有人是装聪明,有人偏要装傻。” “所以,国子监那一出,他也是故意那么做的吗?” 虞婔:“像你说的,找乐子,还有,表现他的嚣张和冲动无脑。” “至于得罪的那些书生,无所谓了其实,他不缺这点人效忠。” “真的要投靠他的,也不会在乎这点侮辱。” 虞婷皱起一张脸:“这种事可比学习可怕多了。” “我感觉我学不会。” 虞婔:“能自保就行,想那么多作甚?” “只要你有本事,有实力,想活命还是很容易的。” 虞婷一脸严肃的点头:“那倒是,五皇兄和六皇兄呢?” “对了,还有当年的四皇兄?” 噶了口茶,虞婔继续说道:“要我说,其实最真性情的,反而就是四皇兄。” “不管是看不看得上谁,是阴毒还是友好,是嚣张还是出风头,他都是凭本心做事,根本不屑于掩藏。” 所以,四皇子是第一个被噶的长大了的皇子。 除了太后这个王炸,四皇子拿的牌比三皇子都好。 当年良妃比贤妃受宠。 而良妃的娘家是老牌国公府,完全不是周家能比的,儿郎个个有能力,几乎没有太废的。 家底也厚实,讲真,四皇子可能觉得,没有什么好装的,他就是这么会投胎。 至于三皇子,应该是感应到了一部分来自盛昌帝的压迫和危机。 盛昌帝明显不喜欢太后外戚太强大,也不怎么喜欢强制娶进宫的贤妃。 不知不觉中,三皇子就学会了假装无脑嚣张。 甚至,虞婔有理由怀疑,三皇子之所以排第三,而不是长子,也是盛昌帝刻意为之的。 抽掉了长子这张牌,太后一系还不至于直接玩逼宫那一套。 古代的长子,意义也是很特殊的。 贤妃不是皇后,孩子不是长子,这已经是盛昌帝隐形的打压了。 证据在于,贤妃是当年盛昌帝府邸的老人,现在也将近五十二了,只比盛昌帝小一岁。 可三皇子今年才二十,等于贤妃三十一了才怀孕,三十二才生子,在古代,妥妥的高龄产妇。 虞婔一直觉得,除了刚开始求子的时候猛了一回,盛昌帝对于孩子的掌控是比较厉害,甚至是精确的。 除了真的没得生的,哪些高位妃子有孩子,哪些高位没孩子,都在盛昌帝的计划中,没有脱离太远。 也正因为这样,六部尚书进宫的女子都遭殃了,反而没被发现。 当然,身份太低的,可能就没管了。 能不能怀上,全是运气。 比如小六和小七,对吧! 所以,贤妃和三皇子,必然也是控制的结果。 按下后宫那些乱七八杂的事儿,虞婔持续输出,“五皇兄,他装的是高深莫测,要的是嫡子风范。” 只可惜,有点失败。 有种小孩儿装大人的感觉。 五皇子很可能就是盛昌帝计划外的孩子,来的途径也不是很好。 盛昌帝多少有点不待见,并没有给五皇子应有的嫡子重视度。 以至于五皇子,其实是自卑的,并且非常想获得父皇的认可。 所以,他在很努力的做着该有的嫡子模样。 没人仔细的教,皇后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靠的是自己理解。 第214章 肯定往死里整 虞婷听激动了:“那六皇兄呢?” 虞婔诧异:“你应该很清楚啊,去年那层皮掉了,捡都捡不起来。” 虞婷恍然:“文武双全?” 虞婔:“这跟出身有关,之前俪妃受宠,但是出身不高,她就想养一个完美的孩子,让父皇看到这个孩子有多么好。” “是个绝佳的继承人。” “只要父皇同意了,其他人争了也是白争。” 还是应了那句话,没有什么,就要装着有什么。 虞婷纳罕:“我以为我看见的东西已经够精彩了,结果天天在这局里,还是没有看懂最本质的东西。” “听姐这么一说,我根本就是在一片瓜地里啊,又大又甜。” 特么的,太精彩了,跟放烟花一样的让人眼花缭乱。 “以后慢慢吃吧,有你吃的,这些瓜可都熟了。”虞婔轻笑,想着盛昌帝到底收到了什么消息? 见她们时,那神色有点焦躁,就很坐立难安。 而此时,盛昌帝在天启殿面见了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六部尚书等等重臣。 姚仅衿见非早朝时间竟然来得这么齐,神色凝重了起来,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其他人感觉也一样,客气的寒暄两句,就抱团私语了。 没那么多心思搞事。 个个都愁眉苦脸的,今年不是一般的不好过啊! 天灾人祸,眼看就要过去了,怎么又出事儿了? 一群大臣心里憋着火,纷纷咬牙切齿的,不知是哪个龟孙子搞事儿? 等他们知道,抽不死他们。 人齐之后,盛昌帝就宣他们去见。 盛昌帝当即就将俞勤上报的奏折给了大家传阅。 要什么脸? 大公主牵扯的事情,可不仅仅是绿帽子那么简单。 还涉及到了西商国,那点脸皮完全是次要的。 所以,盛昌帝直接摊开了说,涉及到那个男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表明查过,大概叫吴仁,字玉词。 知道名字才好指代,不然说起事情来,老是卡壳。 众人麻了。 大公主的男人?都这么叫了吗? 一点不隐藏了吗? 皇帝说得这么顺口,不会打定主意,之后灭口吧! 心口颤颤巍巍的,暗地里又有一股亢奋直往上涌。 外面都不敢随便说的八卦,盛昌帝亲自下场盖章了,还有许多八卦不存在的内情,这第一手瓜,真香啊! 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可看到后面,眼睛都瞪得像铜铃。 握草,西商国,竟然牵扯到了西商国。 特么的,就是这龟孙子,想让她们连年都过不好是吧! 乾宇和西商的仇恨由来已久,虽然在通商,但那是有利可图,其实彼此都想把对方给灭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肯定往死里整。 姚仅衿率先看完,表情严肃,陷入了沉思中。 后面还有人在传阅,盛昌帝也不打扰,只是看了一眼姚相,“姚丞相以为如何?” 姚仅衿:“西商竟然能在乾宇境内养这么多兵马,是怎么知道这些隐蔽地方的?” “以前怎么没有做,偏偏就是这二三十年?” “还有,那几万兵马,现在在什么地方?” “难道还藏在乾宇境内?” 此时杜太尉对这事儿敏感:“几万兵马啊,不是几十,也不是几百。” “就算时间再充裕,是怎么消失得无隐无踪,了无痕迹的?” “如果西商国的兵马有这本事,是不是已经潜到帝都附近了,我们也没发现?” 闻言,盛昌帝和姚仅衿脸色大变。 盛昌帝站了起来:“立刻命令帝都驻军在帝都外面仔细巡逻。” “兵马司的城卫兵也都戒严起来,给朕仔细的检查。” “不放过任何的线索。” 盛昌帝手指蜷缩了起来,愤怒又无奈。 如果是这个可能,帝都还撑得住吗? 其余人没有阻拦,这的确该戒严了。 鬼魅一般的军队,怎么能没点反应呢? 姚仅衿瞪了一眼双眼冒光,很是兴奋的杜太尉。 太尉掌管天下兵马,是皇朝军部最高指挥官。 杜太尉来自老派武将世家,打了几十年仗,老了才回帝都接任。 如今也是一把白胡子的人了,脸上的褶子都数不清了,竟然还这么好战。 他是武将的头头,平日里也不参与文臣的吵吵闹闹。 一副安心养老的模样,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突然热血起来。 “你这老匹夫,不会还想一手杵着拐棍,一手拿大刀跟敌人对砍吧!”姚相非常无语:“不必在这悚然听闻。” “皇上,俞勤的汇报说,是根据生活痕迹判断的,大概不久前有几万人在那地底生活。” “如今生活物资都搬得干干净净。” “几万兵马,加上各部门后勤还有粮草,不可能那么快来到帝都的。” “何况,还需要这样无声无息,不留痕迹的来,就算有本事让我们无法发现,那也肯定需要时间。” 兵部尚书看完了,也不由得加入群聊:“姚相说的极是。” “这等了无生息的法子,定然是用时间换的。” “不过,戒严也确实应该的,免得有人打前哨,摸进了帝都,里应外合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暗地里,一群人已经将西商给拉出来鞭尸了。 快过年了,搞这一出? 是不是过年了还要打仗? 玛德,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年了,眼看要过年就要翻篇了,搞这么大的事,要不要人活? 西商是吧,等着,弄不死西商,弄死这一支军队还是可以的。 让大家没法好好过年,那就一个都别想回去。 杜太尉的亢奋不减:“对,戒严,都给严查。” “这么多年都没露线索,定然埋藏了很多钉子。” “是该好好排查一下了。” 姚仅衿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这老不休都快入土了,还唯恐天下不乱呢! 真的在帝都打起来了,不管输赢,乾宇都是个笑话好吗? “皇上,俞勤说,其他东西都搬光了,但是发现了墙壁上有西商的文字,还有一些遗落的书页,有的写满了西商文。” ”以此断定是西商国的军队。” “仔细想想,西商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还有那个矿场。” 第215章 世事无常啊 不仅知道,还利用了起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御史大夫冷哼一声:“肯定是前朝谢氏,逃去了西商国。” “这西商国近两任皇帝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凭什么让谢轩那余孽善终?” “肯定是谢轩有交换的秘密。” 至于谢轩亲姐姐原本就是送去和亲的,哪怕得宠,也不可能护得了谢轩一辈子。 后来登基的新皇,跟和亲公主可没什么关系,反而有仇呢! 盛昌帝额头青筋毕露,显然气得不行。 但是得憋着,现在想砸东西也不能。 “谢氏……” 万万没想到,还有那么远的纠葛。 凭什么都两百多年了,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在他任上爆发? 合着他好欺负是吗? 盛昌帝的命令很快传达到驻军处和兵马司。 帝都的气氛是明着紧张起来。 之前都是暗潮涌动,这回,城卫兵直接全副武装的上街了。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剑,虎目戾气,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没事儿的都赶紧回家。 有事儿的,也赶紧办完回家。 大街上突然就冷清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绝对是大事,乌云罩天。 姚仅衿也认同这个推测,“如果牵扯到前朝余孽,这都多少年了,还能启动到这种地步。” ”证明西商国在乾宇潜伏的人绝对不少,的确应该好好清理一下帝都了。” “否则,很难让人安心。” 国与国之间,间谍是寻常生物。 经常都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 只是乾宇很久没有排查他国间谍了,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军队这一步。 杜太尉目露凶光:“只要他们敢来,打就是了。” “在边关,胜负还难料,难不成在乾宇帝都,还能输了不成?” 姚仅衿无语,这是打仗打赢了就能解决的吗? 暗中的棋子才最伤脑筋。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什么,现在看来,指不定成了气候,想要拔干净,乾宇朝廷也要伤筋动骨。 “皇上,这其实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循。”御史大夫提议:“这些年,因为大公主而进入各部门的人,恐怕得好好查查。” 姚仅衿点头,“趁敌人还没有抵达帝都,各部门需要好好自查。” “肃清朝堂之后,才能一致对外。” 一旦打仗,朝廷内都是对方的眼睛,这只有输的份儿啊! 其他人都附议。 盛昌帝看了一眼众臣,突然觉得即便是眼前这些,是人是鬼也不清楚。 “不只是各衙门内部自查,相互之间也可以交流,若是发现什么问题,立刻上报。” “朕相信,诸爱卿应该也不想做亡国之臣吧!”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乾宇还是安逸得太久了,他也一样。 这次,必须得动起来。 “别怕牵扯的人太多,但是,谁要是还借助此事排除异己,可就不要怪朕下手重了。”盛昌帝警告的说道。 “国难当前,尔等应该齐心协力,保家卫国。” “这官儿,若是不想做了,反正开年就是会试。” 别说即将到来的困境了。 之前旱灾,还有去年年底的洪灾,都还有不少空缺空着呢! 三年一次的科举,每次包括同进士将近三百人。 多的是可以补缺的。 闻言,众臣一凝,当即跪地表忠心,呼万岁。 只有户部尚书捂着胸口,感觉呼吸不顺了,打仗啊,要打仗了……银子又长小翅膀了。 然后才开始商量具体怎么对敌。 全歼,在乾宇的军队绝对要全歼。 给西商国一个深刻的教训,否则,接下来会有更多更凶猛的进犯。 可惜,现在不知道敌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就只能方方面面都考虑一下,做好防御工作。 即便这样,盛昌帝和一群大臣都商讨到很晚。 宫门关闭,大臣们也没有回府,被安排在天启殿附近住一晚。 余英领着肖宇忙得飞起,这才将众大臣安排下来。 将最后一位大臣送入房间,肖宇挥了一把冷汗,好久没这么急了。 西商,怎么就搞这么大的事儿呢? 余英还没歇下来,等一个人的时候,让盛昌帝扔东西发泄一波,才劝他休息。 然而,盛昌帝躺在龙床上,也睡不着。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恨不得大卸八块的吴玉词到底是谁,没有原以为的那么重要了。 乾宇,帝都的危机早已经到来,他们却才刚刚知晓。 虞婔知道帝都戒严后就让公主府的人尽量不出去。 到时候被当成敌国探子,可别怪她袖手旁观。 虽然她把人给弄走了,朝廷的这一番动作也不会白费,帝都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戒严排查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也让某些不敬畏皇权的,看看朝廷的手段。 因为大公主,还不知道西商有多少间谍坐上了朝廷重要位置。 这一波肯定要撸掉不少人。 一时之间,跟大公主扯上一点关系的都瑟瑟发抖。 能撇清关系的,赶紧撇。 撇不清的,也要尽可能的找机会自证。 之前依附大公主,不想参与夺嫡的家族差点背过气去。 苍天啊,大地啊,他们只想自保而已,做错了什么? 大公主禁足,被皇帝厌弃,他们就已经缩在屋里很乖了。 好不容易感觉事情快过了,结果爆出更大的雷来。 把他们都给炸懵了。 显然,现在在屋里装乖是没用的,他们之前因为大公主的要求,帮忙安排了不少人入职,自个儿心里有数。 眼看就要追究到底,他们还不赶紧将之前的人推出去祭天,他们就要被祭了。 一边哭,一边骂,一边快速的甩锅。 之前的庆幸就是一个笑话。 有人很忙,有人吃瓜,不过半日的功夫,朝廷上上下下,鸡飞狗跳的。 一些职权人物,每天都有人请吃饭,有人送礼,有人说情。 帝都府衙的捕头,大理寺的捕头都借出去调查了。 有人自知逃不过了,连夜挂冠逃跑。 但是城门检查严格,官凭路引齐全才能出城。 有公干的,需要很严格的手令。 这些人出不去,就只能暂时躲起来。 原本昨天还舒舒服服的当着官,今天就成了过街老鼠。 世事无常啊! 第216章 断二公主一臂 主要这个时间太巧妙了,遇见开年就是恩科。 有上一科因为考试作废留下来的,还有新赶来的。 然后还有选秀。 这阵子入京的人达到了一个巅峰。 这样排查起来可要命了。 以前朝廷为何将选秀和科举分开? 人太多了,麻烦就多。 找住的地方都得开抢。 才子佳人凑一起还容易看对眼,总之,这样凑到一起的情况很少了。 万万没想到,这次凑一起就算了,还要排查。 帝都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还好盛昌帝没有隐瞒太多,直接说西商在乾宇组建了一支兵马,目前消失了,严查帝都隐藏的探子。 若是有人发现问题可以有奖举报。 查证属实,立刻发放银子。 最重要的是,最初三日,举报错误不受惩罚。 特别是发现西商兵马的,赏银一万两,直接封侯。 显然,朝廷要广撒网了,发动群众力量来找西商探子和兵马。 但是不受惩罚这种事不能长期维持,不然,肯定有人乱举报。 即便这样,下面跑腿的工作量也惊人。 之前一个个都闲得发慌,现在跑得头晕眼花。 这令很多在衙门来混日子的二世祖都想撂担子不干了。 可现在退出,不说印象分了,唯恐被当成探子呢! 大多都知道,自家是禁不住查的。 跟西商国无关,但是会有其他的问题。 就在不少人咬着牙工作时,孟砚却是自得其乐的那批人。 小时候,他也想过参军,所以一直练武。 后来父母拒绝他去军营发展,练武这一门技术也坚持了下来。 想着哪怕将来经商也能更加安全。 每天在外抓人,孟砚身手和体力都足够用,反而很兴奋有事做。 “听说,孟世子两天没回家了。” “非常有干劲。” 红鲤笑着将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还不错,这个时候在衙门,就挺好的。”虞婔轻笑,因为家世的缘故,孟砚是最没有问题的一类人。 当下还能立功。 这让原以为到衙门是混日子的孟砚,哪能不兴奋? 更是奋起搞事业。 他倒不是怕被人说三道四,主要之前太无聊了,闲得那啥疼。 跟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红锦:“奇怪,孟公子不是去当小吏的吗?怎么跟捕快一起忙活?” 虞婔:“孟砚就是做的管档案的小吏,平日里跟档案打交道,这对不爱读书的世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平日里更是无事可做。” “这次为了抓人,就要查证一些情况,一来人不够,二来,孟砚本职就是管理档案的,就被带着一起去了。” 这下,孟砚可找到了组织。 捕快抓人,很多需要他提供档案或者分析证据,等于就是受他指挥,他说抓谁就抓谁。 这点权利也能提升兴奋度。 毕竟,帝都府衙以前谁也不敢动,现在却是奉命抓人。 对于非老百姓的可疑人员,只要跟自家无关,跑得可快了。 生怕慢一步就被别的队摘了桃子。 红梅也有疑惑:“公主,皇上真的这么信任俞勤吗?” “就凭俞勤一封奏折,就全城戒严?” “突然闹得这么厉害,肯定有无辜的人备受牵连。” 虞婔:“父皇提前通知就已经做得最好了。” “心里没有鬼的,就不会去犯险。” 这时代的人,对于皇权相当敬畏。 盛昌帝都发话了,还要出去被抓,再说自己无辜也得拿出证据来,不然,就真是自找的了。 虞婔:“现在这样,不完全是俞勤的功劳。” “也肯定不只一封奏折,而是有确切的证据。” “还记得年初的清洗后宫吗?那时候,父皇就想进行排查了,只不过,不是为了排查别国探子而已。” “后来祭天的事,让这个想法搁浅了。” “此时,不过是名正言顺的继续着这项计划。” “虽然打着清查探子的名义,可不仅仅是查别国探子啊!” 一些手伸得长的要注意了。 自家的,她从那边回来就安排好了,全体静默。 有点问题的都立刻出了城,免得留到现在被举报。 然而,盛昌帝这事儿只招了大臣,没有招皇子。 并且,大臣都还在天启殿就下令开始排查,她好哥哥们的爪子可缩得没那么不及时。 “对了,让孟砚不要去长顺镖局那边。”虞婔冷笑:“关于长顺镖局的消息,送到没有?” 既然盛昌帝想查,那就满足他这份心。 顺便,将二公主新得的这个臂膀给除了。 长顺镖局不知道培养了多少人,真要被二公主用起来,杀伤力可凶了。 她不想付出代价去除掉长顺镖局,那……就让别人去吧! 红鲤眼睛一亮,点头说道:“公主吩咐后,就找人去接触了大皇子的谋士叶震的侄女。” “叶震只是大皇子身边排名第三的谋士,跟第二不相上下。” “跟一号没得争,和二号倒是有些不对付,不过是正常竞争。” “他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对父母双亡的侄女很是看重。” “前阵子,侄女去他家玩儿,已经把消息透露给叶震了。” 当听说长顺镖局和二公主扯上关系,叶震立刻就会关注到,并且偷偷去查。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能确定了。 不然,这谋士恐怕很水。 虞婔:“那侄女有发现什么吗?” 红鲤:“没有,都是当八卦说给伯母听的。” “叶震听见了就上了心,用了大皇子的人去查。” “已经查到证据,报告给了大皇子。” 虞婔嘴角微勾:“那就好,大皇兄急于立功,应该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希望他给力一些,不要逃走太多。” “也希望那谋士给力一些,能让他不要擅自行动。” 大皇子本身比较莽,就怕他自己带人去搞长顺镖局。 当然,就算逃走一批,也能伤到二公主这条粗大腿,并且将人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这张牌至少减损一半多的威力。 而那厢,大皇子府。 盛昌帝的突然行动的确让大家都有些慌。 大皇子也不例外。 有些东西还没有藏好,生怕被盛昌帝发现了。 第217章 让大皇子去办 五个谋士全部聚集在这,以一号谋士丁群为首,大家的表情都非常严肃。 大皇子虞晨坐在上首,剑眉朗目,身材修长,气质沉淀。 不知道是被谋士养得好,还是他就有这愿望。 反正,不开口的时候,虞晨看起来就是聪明那挂的。 当然,即便开口,短时间内可能也藏得住。 除非直接自爆其短。 不过,现在都是自己人,虞晨也不装了,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丁群,你说本殿现在要怎么办?” “父皇会不会发现本殿开了青楼楚馆?” “这,还有赌坊……” 这都是来钱最快的地方,外家只是依靠母妃才挤进帝都的新贵,着实没什么家底。 只能开这种店,多赚些银子。 虞晨只是担心盛昌帝知道了,会觉得他不务正业,并没有多紧张会出事。 但是,他不能失去这些来钱的产业。 丁群皱眉:“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谁能想到会遇见西商国搞事儿,皇上又能下这样的决心,全城戒严。” “殿下倒是不用担心,皇上就算知道也不会怎样的。” “这样做的,可不只是殿下。” 虞晨松了口气:“可惜啊,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本殿就上表去查了,查到西商国可是大功一件。” “总不能还等着天灾发生,本殿去救灾才立功封王吧!”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泄气,感觉前途无光。 娶皇子妃和娶王妃是不一样的。 可别成亲时还得丢人。 听到立功,丁群眼睛一亮:“殿下不急,现在,就有立功的机会。” 虞晨立刻精神了,其他四位谋士也纷纷看了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长顺镖局。”丁群对叶震示意的点了点头,“叶兄上次发现的长顺镖局,正好就是立功的机会,还能废掉二公主的臂膀。” 叶震有些激动,这功劳他有一半。 虞晨眼睛都睁大了,倏地一下站起来,“本殿马上去叫人,立刻将长顺镖局围死了。” “绝对不让他们跑走一个。” 丁群额头汗都出来了:“殿下,等等……” 虞晨:“还等什么?长顺镖局就在那儿,现在检查得这么严,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丁群汗流浃背:“殿下,此时在外面行动的,只有刑部,大理寺,帝都府衙的捕头,以及兵马司的城卫兵。” “殿下这一动,可就搅浑这一池水了。” “其他人不会以为殿下是去抓人的,只认为殿下是为了自己。” “既然有殿下打头阵,其他人肯定有样学样。” “到时候帝都就更加乱了,皇上会很生气的,殿下这个先动的人就会承受大部分的怒火。” 虞晨目瞪口呆:“这……我自己不能去抓,还能怎么立功?” 丁群无奈,只能说明白点:“进宫,找皇上。” “将证据和事情告知皇上,让皇上亲自派人去对付长顺镖局。” “这样又不会损失自己人,功劳也还是殿下的。” 叶震巴不得皇帝出手将长顺镖局一网打尽,不要有漏网之鱼。 不然,一旦发现是他查了长顺镖局,二公主可不会放过他。 此时也帮腔:“殿下,确实,皇上这次看起来是查西商国的探子,其实也是续接上次没做完的事。” “除夕之后,排查的只有后宫。” “其实皇上也惦记着宫外,这次正好一起查了。” 丁群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殿下发现长顺镖局的事,皇上会记得的。” “何况,皇上之前只是骑虎难下,现在只要有点功劳,皇上就有借口封王了。” “殿下这一波能得利不少。” “完全不必贪更多……至于殿下担心的产业问题,也会在这功劳下变得无足轻重。” 虞晨面色一肃,“好,本殿现在就进宫。” 几名谋士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一丝笑容。 没想到,这种不利的情况还能借势翻盘,真是再好不过了。 主子就是这点好,听劝。 丁群看向叶震:“你那侄女,也该好好赏一赏。” 叶震:“丁先生谬赞了,其实不说明,我那侄女恐怕还不会多想,特意这么一说,她反而会联想。” “不如就趁过年,我多给她一些东西压岁好了。” 丁群:“谨慎一些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不知道二公主调走了多少人。” “谨防二公主反扑。” “到时候我会向殿下说明,多赏你一些女孩子能用的东西,给你侄女添妆。” 叶震作揖:“多谢丁先生。” 元昭公主府,虞婔很快收到了大皇子虞晨进宫的消息,满意的笑了笑。 多少还有点羡慕:“真不知道这大皇兄怎么得到的几位谋士,确实不错啊!” 大家都知道大皇子有几位谋士,但真正放在心上的并不多。 毕竟几位谋士的身份都不高,有的甚至连会试都没通过,着实不太起眼。 大多觉得几位谋士就很一般,可能是花言巧语骗了大皇子,混口饭吃。 他们更加忌惮的是大皇子。 并不知道他们看见的精明大皇子,都是几位谋士包装出来的。 她之所以知道,还是稍小一些的时候,有一次宫宴。 大皇子犯了蠢,在一处偏僻的角落,跟随进宫的谋士在数落大皇子。 点出他错误犯蠢的地方,然后又给他出主意,教他如何变劣势为优势。 最终,那件事真的变了,最终受益者成了大皇子。 虞婔看了个全程,包括谋士对大皇子说的每一句话,大受震撼。 有了这个前提,就每次能发现大皇子犯蠢又翻盘的细节。 自然而然就能看透大皇子这个人。 其他人有些懵逼,不知道虞晨这时候进宫干什么。 结果,不等虞晨出宫,暗龙卫就得令行动了起来。 如今大街上没什么闲逛的老百姓,暗龙卫白天也不避讳,从屋顶飞了过去。 一队人包围长顺镖局。 一队人直接杀了进去。 刚开始所有人都有点懵,谁能想到大白天的也会天降杀手? 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抓人,谁不要命的顶风作案? 一交手就知道这些人有多凶残,立刻有人开始了自保反击。 但是,没什么用,依旧被压着打。 第218章 盛昌帝出手 一阵刀光剑影过后,镖局折损了不少人,不知道这些武功高强的杀手到底从哪里来的? 尤其,这武功路数,多少还有点眼熟。 暗龙卫原本是来执行任务的,然而,越打心越沉,下手丝毫不软,能杀都直接杀了,短时间内杀不了的就打掉战斗力。 他们只在乎任务,不在乎江湖道义。 哪怕武功比对方高,该用药的时候还是会用。 只求简单快捷的完成任务。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镖局里藏在暗处的人。 发现不对,纷纷拿着武器杀了出来。 许多镖局纯粹上工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镖局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生面孔了? 随后有些慌,所以,人家打上门来,不是没有道理的吗? 一场混乱的战斗后,还会喘气的都被拎走了,留下一地的尸体。 等暗龙卫全部飞走,长顺镖局的大门才被踹开,一众兵部的捕头才冲进来,熟练的收拾起了战场。 因为之前排查就开始了,大街上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 像镖局这样的不是日常所需,也早就关门了。 附近的人几乎都躲在家里,所以也没人知道镖局就这样被灭门了。 捕头们清理了尸体,还将镖局打扫干净,临走还特意把大门关上。 更加没人发现问题。 二公主那边不会想到镖局会在这种特殊时期被灭,外面还有好几层防护,愣是不知道镖局出了问题。 暗龙卫自然不会将人带去见皇帝,只是派人汇报:“皇上,那些人……的确是二公主的。” 盛昌帝皱眉:“这么明确吗?完全不可能是别人的?或者栽赃陷害?” 暗龙卫纠结:“皇上,那些死士的武功很是眼熟。” “不是跟暗龙卫差不多,就是跟江湖那个组织差不多。” “所以,教导他们的,是剑尘。” “啪!”盛昌帝又止不住气往上涌:“剑尘?呵呵,那么死了真的便宜了他。” “看来,他很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根本不敢活着回来见朕吧!” 从暗龙卫出去的,怎么敢将自己学到的东西教给别人? 剑尘不知道吗? 很清楚,却在盛昌帝的眼皮子底下做了。 盛昌帝冷哼:“没想到还是一个情种。” “抓回来的都杀了,朕不需要这些赝品。” 剑尘给二公主培养的人,定然只会忠于二公主。 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盛昌帝很清楚暗龙卫的培养手段。 “另外查一查长顺镖局还有没有外面的镖?” “派人过去斩草除根。” “另外……”盛昌帝表情一凝:“查一查二公主身边到底有多少是来自长顺镖局的人?” “查清之后暂时不要动,禀报给朕即可。” 他怎么忘了,他的女儿自然也有一脉相承的脾气。 怎么可能会记错呢? 之前的坦白不过是没有办法了。 剑尘给她留下这么一批人,只有兴奋和高兴吧! 又怎么会想到上报? “老大……呵呵,倒是聪明。”盛昌帝顿时明白了大皇子的用意。 不过他肯定,大皇子只以为是二公主特意培养的。 并不知道真相还有更多的弯弯绕绕。 虽然他确实容不下长顺镖局,但大皇子这番作为还真是……光明正大的借刀杀人。 盛昌帝心情又复杂了。 高兴是高兴不起来的。 但是怪罪吧,大皇子只是冲着长顺镖局去的,也没对付二公主。 找不到理由说他不对,还得给他表功。 这主意,是老大能想出来的? 对于第一个儿子,盛昌帝也是亲手养过的,对于大皇子的性子有所了解。 所以,一眼能看出,虞晨做不到这么好。 盛昌帝也是少数几个知道虞晨身边谋士本事的。 甚至,有两个人才,还是他暗中送给虞晨的。 “倒是没想到,真的成了气候……”盛昌帝喃喃的说道。 余英:……望天看地眯眼,就是不敢看盛昌帝。 对于虞晨,盛昌帝当初也是怜惜他虽然身为长子,却没有那么好的家世,很可能会养不大死在别人的算计中。 所以,暗中送了两个谋士给虞晨,希望他别那么蠢,老是踩中别人的陷阱。 有可能这就给了一个错误信号,以为盛昌帝是要培养他,要长子继位。 所以,这些年虞晨表现得很好,很自信,也很听谋士的话。 很多时候他会认为这就是盛昌帝的意思。 可实际上,盛昌帝从未跟那两个谋士联系过,也从未通过谋士传达过什么。 但是,这让虞晨有了跟其他兄弟扳手腕的实力和资本。 余英不知道盛昌帝在自己儿女身上玩这种平衡对不对? 可很明显,加剧了夺嫡的激烈。 大皇子若没有这个本事,早早就会退出,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现在……一股劲儿的闷头往前冲。 盛昌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已经无力改变。 难不成他还能直接跟大皇子说,当初只是怜惜你,没有让你继位的意思? 很难想象,那会发生什么事? 那厢,虞婔见外面的事都在预料之中,也就没有时时刻刻的关注了。 反而去清理在地下世界收来的东西。 只能说,目之所不及的黑暗中,不知道藏了多少东西? 所以,粮食远比她以为的多。 还有公用库房里的金银,反而九成九都是金砖银砖,成品和古董非常少。 可能这些东西都被当官的给拿去了做私产了。 虞婔看了一圈,目光落到了最后返回才收取的一大批红木箱子上。 数量极多,上万个。 都贴了封条,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打开一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一连开了好几个,都是一样的。 虞婔一头雾水,“搞得这么隆重,封得这么严实是作甚的?” “难道只是准备好还没有装东西?” “那就没有必要贴封条啊!” “分明就是在防着被别人打开……” 虞婔绕着偌大的红木箱子转悠,到处敲敲,还亲自坐了进去。 最后才发现,这红木箱子,比寻常的箱子要厚那么一点点。 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虞婔撬开了里面一层木头,才发现箱子并非实心的。 第219章 新发现的证据 而是外面一层,里面一层木板都不厚,中间有两根手指并指宽的缝隙。 刚好,夹了一层金砖。 侧着垒起来,将红木箱子四面和底部都填满了。 怪不得敲着也不会有空响。 拆完一个箱体,虞婔盯上了箱盖,一样的拆开,一样厚度,一样大小的金砖,盖子甚至藏了两层。 这些分明是金子造的大箱子。 怪不得刚才觉得特别沉,还以为是红木,用料扎实,结果…… 怪不得要用封条封个空箱子,就怕有人会打开仔仔细细的检查吧! 虞婔皱眉,为什么要藏得这么隐蔽呢? 想了想,有些愤然:“不会吧,难道他们想把这些金砖给运回西商国?” 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将箱子拿出去正常装货,装得满满的,扮成商队运往西商,路上有各种关卡检查,也不会有人去拆箱子呀! 只要货物正常就会放行。 “握草……这么多年来到底运了多少金砖回西商国?”虞婔眼睛里冒着火。 西商国不知道掌握了多少矿场? 难得运一次,那肯定运金子。 这一箱,少说也有千两黄金,甚至会更多。 仅仅是她收取的就有上万个箱子……总共不知道造了多少个这样的箱子? 西商国,不仅想灭了乾宇,还日常窃取乾宇资源。 “总有一天,老娘一定去西商,把你国库和私库搬空了。”虞婔咬牙切齿:“也不知道那姓谢的还有没有后人在西商?” 乾宇和西商,永远不可能成为盟友。 想了想,虞婔拿了一个完好的箱子单独存放,方便取用。 至于那些西商军队,虞婔划定了一个地下世界给他们,根本出不去。 之前收的粮食,移了一部分过去,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就成。 出了空间,虞婔联系了一九,让她叫三九回来一趟。 三九是十人中的大姐,但是最擅长心理和蛊惑。 反正快过年了,回京给她看看那几万人。 将完全的乾宇人分离出来,看还有没有救? 没救了就扔一起训练,将来全当西商的兵给派出去。 “俞勤和南崎要回来了吗?”虞婔询问道。 之前就让人关注这个。 红鲤:“已经在路上了,快的话一旬(十天),慢的话半个月应该就能到帝都了。” 虞婔扭头:“那都得十一月了。” 红梅:“听说,两位大人还逮了一条大鱼,一条中鱼和一条小鱼,皇上让都带回来。” “欸?什么鱼?”虞婔纳闷,难道那日她还有漏网之鱼? 不是,这形容有点怪怪的? “是个送物资的渔夫,还有……当地的一个县令,以及一个知府。” “啊?”虞婔突然觉得,形容很贴切。 俞勤和南崎虽然两个人押了三个人,但是不想让人插手,横生枝节,有种不顾犯人死活的意思,疯狂的朝帝都赶。 路上各大驿站都收到了消息,全力配合。 早早准备了马匹和干粮,真的是马换人不歇,披星戴月的赶路。 就算俞勤和南崎实力强大,这一波也恹了。 总算赶到宫门前,俞勤打量了南崎一下:“哈哈,不容易啊,终于看到你的衣服皱了。” 南崎黑线:……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衣服皱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肖宇到了宫门口:“两位大人,人交给杂家吧!” “两位大人还是回府休整一番再来面见皇上比较好。” “不过两位大人还请快些,皇上正在跟大人商议国事,可不能让皇上等太久。” 俞勤赶紧将犯人交给肖宇带来的人手,一副松了大口气的样子。 “应该的,应该的,这就回去先休整一下。” 南崎没有说什么,冲肖宇点了点头就走了。 肖宇也不在意,知道南崎就这样。 有时候在盛昌帝面前都这样,他一个奴才有啥好在意的。 师父说了,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升得再高也缺了二两肉,人家不鄙视就很客气了。 想着,肖宇冲两人行了个礼:“两位大人慢走,杂家让人在这守着,来了就直接觐见皇上。” 俞勤笑了笑,挥了挥手就急着走了。 大冬天的都感觉自己馊了,那味道只会更难受。 南崎回到自己府邸,终于洗白白,眉头才舒展下来。 正当要出门时,才觉得屋子里哪里不对劲? 回头打量了一下,才沉默的看向了床前莫名其妙出现的红木大箱子。 刚才虽然匆匆经过,但他确定是没有的。 回头想召唤一下小厮,随后又觉得现在都没动静,恐怕问了也是白问,定然什么都没发现。 观察了一下大箱子,原本有封条,但是被打开过了。 封条被撕开的痕迹很新,可能才打开没多久。 南崎一头雾水,站得很远,直接用内力打开。 啥情况也没有。 这才靠近看了看,箱子底下躺着一封信。 南崎满头问号,这么大一个箱子就用来放一封信? 他才多久没回来啊?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疯呢? 打开信,南崎一秒严肃,看完一部分,惊异的打量了一下大箱子,又继续看信。 看完之后,内力一搓,将信给灰飞了,提起红木箱子就往外走。 南崎的马车先到了俞勤住的小院子,等了一会儿,俞勤才精神的出来。 看见马车震惊极了:“不是吧,你竟然比我还快?” “没吃点东西?” 南崎嗯了一声,示意他坐下,指了指箱子介绍了一下。 俞勤更震惊了。 老实说,地下世界有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很多证据和说法都是南崎准备的。 这个箱子既然没有让他们带回来,很可能是才发现的。 说完,马车就要走,俞勤连忙叫停。 提着箱子下马车,回到了自己院落,然后四下张望。 俞勤疑惑:“你想干什么?” 俞勤来到一小块花草土地上,“这箱子未免也太干净了,你说是对方慌乱中遗落下来的,怎么一点磕痕都没有?” 南崎:“这是红木箱子,硬。” 俞勤:“虽然也说得过去,不过,弄点搬运的痕迹吧!” “皇上比你想象的仔细,他若发现问题却不开口问的话,你都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那可要完。” 南崎:…… 第220章 三条鱼 没办法,等俞勤折腾了一番,粗略擦了擦脏污的地方,确定痕迹已经留下了,这才回头上了马车,一起到了宫门口。 公主府,红鲤小声的说道:“公主,南大人和俞大人进宫了。” “手里提着那个大箱子。” 虞婔点头:“好。” “想来帝都的排查因他们而起,也会因他们结束的。” 两人到了天启殿偏殿等着,盛昌帝还在跟大臣们商量事情。 肖宇让小宫女上了茶和点心,好生招待着。 俞勤端起茶,刚要喝却见两个小太监端了水,拿了抹布要擦拭箱子,差点将手中的茶盏给一起扔出去。 “等一下两位小公公,这箱子上的一些证据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的,现在可不能擦啊!” 小太监迟疑的看向了肖宇。 肖宇点了点头:“既然是证据,那自然不能毁了。” “自有两位大人解释便是。” 小太监这才作罢,端着水离开。 俞勤松了口气,见南崎安然的吃着宫廷小点心,忍不住扶额,小声的说道:“这可是你带进来的证据,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呢?” 南崎:“是你的,我说过,其实有点多此一举。” 只要看到黄金,什么痕迹都是浮云。 不一会儿,余英就过来了:“两位大人,皇上让你们过去。” 南崎皱眉:“皇上见完大臣了?” 余英微笑:“姚相和杜太尉还在呢!” 南崎和俞勤顿时明白了,这两人反正已经知道真相,就让他们继续旁听。 也好多两个人商量。 见到盛昌帝,两人行了礼,果然见姚相和杜太尉好似两大门神,一左一右的站在两边。 这件事本来是密旨给俞勤查的,南崎往旁边一站,将主场让给俞勤。 俞勤上前一步,“皇上,微臣不负所托,将劫粮之事,和劫人之事查了一遍。” “只可惜罪魁祸首早已经销声匿迹,是臣去晚了。” 盛昌帝嘉许:“你已经做得很好,朕欣慰。” “你抓回来的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过程,俞勤已经上报过了,此时自然不必再赘述。 盛昌帝当然也看到了地上那个大箱子,只不过证据已经到了天启殿,又不会跑,他还是想先知道人的事。 俞勤点头:“渔夫,是经常给那群兵马送物资的人。” “利用湖水,打渔为生,用渔船送物资。” “悬崖峭壁上有一个滑道,不必见人就能将东西送到。” “机关非常的巧妙,构思精巧。” “只不过,根据微臣估计,他一个人送物资是满足不了好几万兵马的日常使用,在出事之前,应该还有别的运送法子,以及,像渔夫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说着,俞勤从怀里取出一个画着大概示意图的纸,通过余英呈现给了盛昌帝。 盛昌帝看了看,那熟悉的线条,稍微有点抽象的画风,“这,不会是南爱卿画的吧!” 怎么有点像画符的样子? 但神奇的,一看又能明白表达了什么。 说完,递给余英,传给了姚仅衿和杜太尉“欣赏”。 姚相:……所以,那两条波浪线就是湖面吗? 杜太尉:……那几条线竖起来就是平整的峭壁吗?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那个四四方方的就是送粮食的洞口? 果然是一目了然的抽象。 明明相当意识流,但是,他们真的看懂了。 就这么离谱,他们也不想懂的,很容易消减他们的欣赏画的水平。 然而,在俞勤的介绍中,脑子里好像勾勒出了画面感。 不得不承认,真的藏得很严实。 更惊奇,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俞勤的本事不小啊! 南崎不以为然,“皇上,姚相,杜太尉可有看懂?” 就说能不能看懂吧! 他真要画画也不是这样的,但这种情况下,能看懂就行了,还要求写实美观吗? 盛昌帝三人嘴角抽了抽,转念一想,他们好像都只见过南崎画符,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画画。 难不成就是因为画风比较奇特? 盛昌帝一脸严肃,“俞爱卿的意思是,这样送物资的渔夫可能还有很多?” 俞勤:“嗯,微臣以为,就一个人,供应不了几万人的所需,日常还需要存储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这又从何而来?” 盛昌帝:“那附近可有一样的渔民?” 南崎摇头:“那里毕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几乎没有仅以打鱼为生的。” “都是猎户,若是进入了深山,来到了湖边,也会打一些鱼罢了。” “此人也是因为那日正巧来送货,被臣捉住了而已,船上隐藏了不少粮食,这才无可抵赖。” 盛昌帝眼神一凝:“这么说,他知道大军是什么时候撤走的?” “难不成大军离开没有告诉他?他还是按照计划一直在送粮?” “那通道下面可有见没有搬走的粮食?” 俞勤不紧不慢的:“通道下没有,但是……这渔民一个月才送一次,他们说自从劫粮行动后,他们就减少了送粮的频率。” “以前存够一船就会送,最多不会超过七天。” “今年旱灾,粮食本来紧张,他们送粮的频率本身就在减少,加上劫粮后官府查得严,所以,就送得更少了。” “这人如此,想来其他的送粮人也一样,才会藏得这么好,不容易发现破绽。” 说明了只抓住这一个送粮人的原因。 毕竟,一些人就算暗中送,也不会全部告诉家人的。 那就更加不会让人知道了。 又没有足够的时间一一去调查。 原本抓到渔夫的时候,俞勤和南崎就想到了粮食,若是有个时间差,那通道下多少应该有一点粮食才对。 所以,两人想帮忙打个补丁,准备去买点粮食当成通道下发现的。 结果,因此进入县城,发现县令有问题,进而发现了知府这么个大蛀虫,那么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就没再打补丁。 殊不知,虞婔之前也想到了这茬。 还想着要不要留点东西当证据。 但是审问那些官员的时候,她发现不对劲了,那么多粮食能搬过来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凑集。 第221章 拆箱小能手 附近绝对有他们养的有钱人,以及官员体系内肯定有内线。 只是没想到,知府都被他们给拉下水了。 最近查得严就成了最完美的借口,送粮少了,那大军什么时候搬走的,将粮食全部搬完都是正常的。 盛昌帝眯了眯眼:“这么说,最近送的粮食并不多?” “所以,大军都撤走了,还留了人搬粮食?” “发现不对劲就跑了?” 南崎:“完全有可能,那地下世界很庞大的,他们又熟悉地形,要藏几个人很容易。” “另外,微臣打听过了,他们送粮的人,彼此是不认识,不联系的,只管自己的任务。” “还有,附近有几个乡绅都以外出为由,早就一去不回了。” “宅子里只留了一个完全不知情的看门下人。” “根据下人的口供和附近邻里的描述,当地知县跟这几位乡绅同时交往密切。” “微臣就自作主张的去查了查县令,发现县令是八九年前上任的,然而每一年都会利用职务之便,收购很多的粮食。” “当然,作为县令,能给足银子,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微臣觉得,可能就是送往地下世界的粮食。” 闻言,盛昌帝三人都磨了磨牙。 玛德,差点忘了,这些人都不缺钱。 所谓的乡绅,恐怕也是用乾宇矿场的金银给养起来的。 姚仅衿:“这些人绝对没有这么好心,给足银子不过是为了不横生枝节,免得朝廷派人追查。” “而那知县没有吞掉买粮的银子,必然是对方给的好处更多。” 乡绅们给足了好处,又没有强买强卖,朝廷就算追查下来他也是正常买卖,县令帮个忙而已。 有好处,又不用承担责任,估计没有哪个县令能拒绝吧! 俞勤:“那县令也招了,他确实是乾宇人,拿了好处他根本不会在意那些乡绅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 “另外,知府也是他牵线的,同样帮忙每隔一段时间会收购一些粮食送到不同的地方。” “这知府是五年前上任,前任知府也做过同样的事,不过每年要的粮食太多,前任知府起了疑,就被那些人想法给弄死了。” “县令这才有些害怕,原来这些人虽然大方,但是手段也凶得很,也不敢说下船了。” 姚仅衿皱眉:“一个县城多出来的粮食恐怕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收买知府,的确比一个个县城去收买县令好得多。” “反正银子给足了,知府开口,其他县令也不敢把着不卖啊!” “皇上,虽然不保证其他官员有没有他们的人,但是,这些年就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些官员也帮了敌人很多。” 盛昌帝眼睛都快冒火了。 “收了那么多好处,知府和县令一定很富裕吧!” “来人,让禁卫军去,将他们家给抄了。” 俞勤点头:“回来之前,微臣已经让当地的人给看好了,谁敢放人离开就连坐。” 他和南崎就两个人,也不好抄家。 这事儿还真得盛昌帝来,不然,容易怀疑他们俩私藏。 禁卫军副统领接了命令及时出去了。 霍炎肯定不会亲自去的,保护皇宫的任务还得他来。 但这事儿得交给信任的人,办不好,大家都得吃板子。 盛昌帝决定待会儿再让人审那三犯人,反正俞勤已经上缴了足够的证据。 就算不知情,也收受了巨额的贿赂。 就不信这两官没有其他犯事儿的。 盛昌帝的眼神终于落到了箱子上:“这箱子是什么?” 俞勤继续说道:“是他们撤离时,掉进深沟里的东西。” “微臣和南大人捞了上来,唯恐有诈就将箱子打开了。” “结果,箱子竟然是空的。” 说着,俞勤将箱子打开了。 姚仅衿和杜太尉离得近,走上前强势围观了一阵。 没看出什么来,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两张老脸的褶子更多了。 盛昌帝忍不住,自己从龙案后跑下来看:“空箱子,所以,掉了就掉了?” 俞勤摇头:“皇上,微臣原本也以为只是一个空箱子,后来才发现,这箱子另有乾坤。” 说着,上前用手扣着里面木板,蓄力一摆,硬生生将里层掰下一块来。 一抹黄灿灿的颜色映入所有人眼中。 众人眼睛都被刺痛了 盛昌帝愣了一下,勃然大怒:“俞勤!” 俞勤:“微臣在。” 盛昌帝:“给朕把箱子全拆了。” 俞勤立刻划为拆箱小能手,三下五除二的将外壳和内壳给掰了。 黄金砖还整齐的垒在一旁。 盛昌帝气得脖颈青筋毕露:“席风小儿,欺人太甚。” 西商国的国姓为席,席风是西商的当今圣上。 当即登基时才十七岁,如今康乐二十四年,才四十二岁。(不要问为什么是四十二岁,十七岁登基当年用的是先皇年号,过了年才会用自己的年号。) 盛昌帝气急之下,只想骂人。 空箱子藏了这么多金砖,盛昌帝立刻就猜到西商国在打什么主意了。 姚仅衿也瞬间明白,怒气横飞:“真是好算计,不仅用乾宇的金银买乾宇的粮,还将乾宇的黄金运回西商?” “皇上,这确实欺人太甚。” 杜太尉原本还有些迷茫,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顿时大怒:“握草,那些人到底制造了多少个这样的箱子?” 姚仅衿严肃:“就是不知道才生气,肯定很多。” “那矿场都启用这么多年了……皇上,西商手里肯定还掌握了别的矿场。” “按照行宫矿场的启动时间来看,有了那批匠人,才能陆陆续续的启动别的,矿场不少的话,那批匠人指不定还活着。” 盛昌帝神色为之一清,才感觉刚刚气得呼吸都不顺了。 听见这还算好消息的消息,连忙深呼吸两口气,缓了过来。 “查,既然是暗地里的矿场,开采总得要人吧!” “比照着行宫那边的白芝县来,没有乞丐和流浪汉的地方,多观察。” “大量外出打工,工钱高,却从来不回家的地方定然有问题。” 第222章 朕咽不下这口气 盛昌帝拍案而起:“俞勤,朕赐你金牌,随你调动本地附近的军政人手,务必将那些匠人给朕安然救出来。” “可都是乾宇的匠师,朕既往不咎,希望他们能回朝廷来继续做事。” “在这过程中,若是有牵连到这些的贪官污吏,就地处决,家产充公。” 说着,余英在盛昌帝的示意下拿来一块金牌,一面写着“御赐”,一面刻了“如朕亲临”四个字。 俞勤跪地:“臣遵旨。” 抬手接了金牌,内心发苦,什么线索都没有,上哪儿去查? 就地处决这种命令都能下,天子是真的生气。 盛昌帝满意:“顺便查查,西商好几万的军队上哪儿去了?” 俞勤:…… 特么的,他也想知道去哪儿了好吗? 就算杀了,尸体呢? 说没就没了,离谱不? “是,臣明白。” 盛昌帝看了一眼地上的金砖,“这些金砖就给你调查用。” “不要怕花银子,朕想尽快能听见你好消息。” 姚仅衿点头:“好几万的军队消失在乾宇境内,总让人不放心。” “而且,他们不知道造了多少箱子,又还在持续开采金矿银矿。” “早一天查出来,乾宇就能少一天损失,俞勤,你可要放在心上啊!” 俞勤表情一凝:“谨遵丞相教诲,下官一定好好的调查。” 知道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 俞勤收拾着地上的黄金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是他的,刚才就不要把箱子拆得那么细碎。 余英立刻上前帮忙,找来一个包裹布,将金砖全部装了,这才叫了小太监进来打扫。 南崎上前:“皇上,微臣也回来复命,南方一行,旱灾总算是解决了。” 盛昌帝点头,问了一些他见到的救灾事宜。 最后赏了一些东西,就让南崎退下了。 南崎虽然去南方了,盛昌帝却不认为降雨跟南崎有什么关系。 不过观察情况,回来报告,有赏有嘉奖就不错了。 刚好小太监也打扫完毕,南崎就一起撤退。 人才走到屋檐下,还没有下台阶,就听见天启殿内有扔东西的声音,然后传出盛昌帝的怒吼。 南崎的脚步顿时更快了一分,眨眼就走很远了。 盛昌帝实在忍不住了,没掀动龙案,就抓住铺桌上的兽皮一掀。 桌上的东西到处乱飞,包括砚台里磨好的墨。 别看杜太尉已经老了,动作竟然十分灵敏,灵巧的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墨汁。 姚仅衿思维敏捷,但是身体灵活度就很一般,刚好飞到了他白白的胡子上,染色不均匀。 余英:……他真的没想到,铺一张毛皮防冷,结果全给掀飞了。 盛昌帝愤怒至极:“席风小儿欺人太甚,这口气,朕不还回去,死不瞑目。” 堂堂帝王,连“死”字的成语都说出来了。 杜太尉和姚丞相的双腿软了软,咽了咽口水。 这话是他们能听的吗? 可不可以等他们先离开? 姚仅衿硬着头皮开口:“皇上息怒,这时候宣战可不明智,乾宇和西商,已经很多年没兴战了。” “何况,现如今我们没有拿到让西商无从抵赖的证据,冒然兴战,只会让乾宇陷入不利的境地。” 盛昌帝冷哼:“行,不开战,那就暂封行商通道。” “乾宇的商队可以回来,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用最快的速度传信,让北鼎封锁边城。” “他们大军都能得到消息撤退,肯定这边的所有都暴露了,这种箱子应该会尽快出境,送去西商国。” “必须快些封锁,传递消息的时候将箱子的秘密告知北鼎,才能有针对性的检查。” 姚仅衿连连点头,捋了一下胡子,结果指腹一凉,让他动作一僵。 低头看了一眼,满手黑漆漆的刺眼。 眉毛抽了抽:“皇上说的是,可不能再任由他们将乾宇的金银送走了。” 杜太尉只会打仗,对政事一窍不通。 坐了这个位置也是养老的,平日里漠不关心。 所以,这会儿听你君臣的话,多少有点失望。 “奶奶的,怎么就不能打啊?” “不过,确实不能让他们将乾宇的资源带走了,赶紧让姓北的那小子封锁好了,不许漏掉一个箱子。” 姚仅衿:……皇上面前,说话就不能文明一点吗? 这老匹夫打了一辈子仗,还是这么暴躁。 盛昌帝:……其实可以多骂骂西商,他爱听,喜欢听,还想听。 杜太尉还在嘀咕:“乾宇和西商通商有什么好处?” “西商穷得很,国内资源就那么回事儿,靠着乾宇的地大物博才能过日子,非要占便宜。” “不然怎么总想占领乾宇呢!” 姚仅衿:……有点道理。 说起来也不是没好处,只不过,西商通商过来的东西不是日常。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但是乾宇卖给西商的东西,很多却是日常所需。 通商之路一旦禁制,影响最大的是西商。 所以盛昌帝这个命令,不仅仅是拦截过境的箱子,还有让西商吃个暗亏的想法。 乾宇这个暗亏吃了。 西商也得吃。 杜太尉冷哼:“它西商也不想想,当年他们先皇的先皇是如何死皮赖脸的求了乾宇通商。” “若不是有乾宇通商,西商先皇能发展起来吗?” “落到这席风手里,能是这么富裕的西商?” “现在倒好,富裕一点就来打我们,凭啥乾宇就不能打啊!” 姚仅衿:……扎心了。 就凭现在西商的国力比乾宇强。 就凭西商军队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乾宇腹地,便是心腹大患。 盛昌帝嘴角抽搐:“太尉就回去好生休息吧!” “不是不打,是现在不能打。” “乾宇连续天灾,国库入不敷出,拿什么打?” “这事儿以后再说。” 好不容易让杜太尉看见了贫穷的户部,将人劝了回去。 盛昌帝一脸严肃:“杜太尉虽然不懂政事,但是话糙理不糙。” “当年皇爷爷若是知道西商如此狼子野心,只怕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西商通商的。” “这口气,朕咽不下去。” 盛昌帝来来回回的走着,似乎在考虑什么极为重大的事。 “姚爱卿,既然席风公然撕毁了当年两国通商时的盟约,朕也要出了这口气。” “朕……要启动夕阳计划。” 第223章 不保证有用 姚仅衿瞬间瞪大了眼睛:“皇……皇上,不可莽撞啊!” “夕阳计划可是乾宇几代人的心血,只是为了报复席风,恐怕有些浪费。” “而且,夕阳计划需要一名虞氏血脉才能启动,计划一旦启动,这位虞氏血脉可就回不来了,只能永远留在西商。” “这也是当年布置这个计划时,怕后辈浪费辛苦的布置,必须付出的代价。” 原本姚仅衿也不知道的,做了丞相二十年,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先皇的先皇之所以答应西商通商的请求,也是有这个计划兜底。 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个计划的启动。 盛昌帝眼睛微眯:“人选,朕有。” “西商国第二次兴盛,乾宇积弱,难道还不能用这个计划吗?” “中止西商的兴盛才是最重要的,否则,这个计划的布置就没有意义了。” “何况,传承的辈数越来越多,将来很可能都没有机会再启动了。” “那么,无数人搭上一辈子为此做好的布局将毫无意义。” 姚丞相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此时,皇上还得通过皇室宗亲的同意。” “但,请恕微臣直言,大公主并不合适。” 盛昌帝冷笑:“自然不可能是她,朕会仔细考虑的。” “姚爱卿回去也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朕遗漏的地方?” 谁能想到,原以为只是大公主红杏出墙,野心极大的一件事情,竟然牵扯到了要动用夕阳计划。 如果早知道这么严重,当时就应该直接将这女儿给嘎了。 这么容易就成了西商的棋子,要来何用? 姚丞相:“臣遵旨。” 关于禁商的命令很快传出了皇宫,飞向了西北。 此时,南崎都还没完全走出皇宫呢! 出了宫,刚上马车,就见俞勤没有坐像的霸占了他的马车。 那看起来就很沉的包袱特别扎眼。 南崎:“这好像是我的马车?” 俞勤诧异:“对啊,你可别过河拆桥,我跟你讲。” “你带我来的,好歹带我回去啊!” 说着,拍了拍包袱,“你不会那么狠心吧,让我拎着这包袱走回去?” “不是重不重的问题,主要从来没这么富裕过,我怕。” 南崎:“……让个位置。” 主要包袱把位置都占了,他总不能坐马车底板上吧! “哦!”俞勤这才将包袱随意的放在地上,看起来也没有很重视的样子:“箱子是你带来的,那黄金……” 南崎缓缓坐下:“这可是皇上赏给你调查的经费,难不成你打算喝西北风啊?” “箱子上缴了,自然随便皇上安排。” 只是没想到,会全部赐给俞勤。 他估计,盛昌帝那会儿应该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些黄金。 才想了个理由让俞勤全拿走了。 以后想起来会不会后悔?那可不清楚。 反正没脸再要回去就是了,也确实很希望俞勤赶紧调查出结果。 俞勤:“找线索也是公用吧,要不,我给你一块金砖,你帮我问问你上面那位,有没有什么线索指给我?” “不然,乾宇这么大,我上哪儿找去?” “皇上很急啊,我这也是为乾宇办事儿嘛!” “再说了,咱们这么忙活,也不是帮忙收拾烂摊子吗?” 南崎:“是给你功劳好不好?” “否则,这件事……其实未必要告诉皇上。” 告诉皇上也没什么用,徒增一些怒火值罢了。 盛昌帝年纪大了,本身也是求稳的。 和西商国之间,牵一发动全身。 俞勤:…… “你赢了,你帮我问问,我给钱。” 南崎:“可以。” “但是不保证有用。” 天启殿,姚仅衿离开后,盛昌帝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安静的殿内突然多了一个黑衣人:“皇上。” 盛昌帝沉默了片刻:“晚上,将玉词给朕带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黑衣人消失。 盛昌帝这意思就是,不要让天牢的狱卒知道玉词被带出去过。 这不仅考验暗龙卫的能力,也考验天牢的守卫力量啊! 晚上的时候,暗龙卫在行动,虞婔也收到了南崎送来的信息。 下午她已经知道了,盛昌帝命令封锁商路,严禁出境。 就是为了杜绝西商人将藏有金砖的箱子运出去。 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从事发那天起,但凡西商在这边的负责人聪明点,都已经运出去很多了。 地下世界那上万的箱子,恐怕是滞留的,才暂时封存。 毕竟每次出去都得很小心,一旦被发现就万劫不复,所以不可能大规模的运走。 一想到那上万的箱子竟然是多出来的,虞婔就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这辈子好歹是公主,虽然也没享受到什么特别多的便利,但是对乾宇的感情肯定比对其他国家多得多啊! 她也回不去了,便逐渐将乾宇当成了代餐。 有人这么谋取乾宇的资源,会让她想到前世祖国无能为力的痛恨。 所以说,提供一个箱子也一定要让盛昌帝知道西商国的行径, 盛昌帝能马上下令禁止通商都算反应快的。 看得出来,盛昌帝对西商国也是记恨的。 “这么说,当年前朝谢氏逃到了西商国,被收留应该是真的,就不是传言了。”虞婔皱眉。 这些事情没有写进历史,恐怕也是虞氏丢不起这个脸。 目标那么大,又有这么多人围追堵截,还让人跑了。 西商国还护着,等于直接打脸。 人家还有脸舔着脸来求通商呢? 该不会谢氏后辈完全死光了,觉得又没什么了吧! 虞婔看完南崎说的事,陷入了沉思。 “公主,南大人不是才刚回来吗?什么消息这么急?”红鲤不解的问道:“听说南大人和俞大人为了赶回来,日夜兼程的,可能很多天都没休息了。” “现在不该好好休息吗?” 虞婔喝了口茶:“父皇让俞勤尽快查清其他矿场的位置和情况,赏了俞勤不少金子,恐怕也是急。” “俞勤领了赏,也想早点出结果,但是……他现在没线索,就通过南崎来问我。” 毕竟之前的地下世界几万人都处理了,俞勤觉得她有很大的本事。 红鲤:“哦?公主不是一直在查吗?” “要不要让皇上知道?” 第224章 他是懂行的 线索给俞勤,就等于给皇帝了。 虞婔轻笑,“这些矿产我们可吞不下,谁要敢吞,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俞勤想知道?让他用银子买消息。” “我们的人劳累了那么久,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自从发现可能存在别的矿场,虞婔就让飞星谷开始排查了。 飞星谷的人遍布乾宇皇朝,有筛选条件,很快就锁定了一些地方。 只不过,这些地方防卫森严,又都不在露天处,想要查清楚需要时间。 俞勤想要,拿银子让他自己去查也行。 正好她也不好赚这些功劳,最多……劫一批“货”就赚了,嘿嘿。 谁能想到,大公主那件事影响这么深远? 好像没完没了,这么久都没结束。 俞勤收到南崎的回信眼睛一亮:“还真的有啊!” 南崎:“西商国在窃取乾宇的资源,身为乾宇人,既然知道了,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俞勤忍不住笑了:“是未来的主人吧,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了,能不心疼?” 南崎:“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给银子,就给你线索,这段时间也是忙上忙下的才找到几处疑似地点。” “到底如何,还得你自己查。” 俞勤摊手:“正常,即便是江湖上,消息也是很值价的。” 他现在可财大气粗了。 他也是懂行的。 俞勤啧了一声:“我突然觉得,你眼光不错,你背后那人似乎有些不同。” “换个人来,这样的功劳可不会给外人。” 南崎冷笑:“功劳给你了,那有些事情你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自己斟酌吧!” 出远门太劳累了,还是回去多休息休息。 再年轻也有点扛不住。 俞勤:…… 不知道西商国到底有多少金银在路上? 凭本事抢劫吗? 算了,他就一个人,也抢不过别人能将几万兵马无声无息弄走的手段。 他还是对自己有足够清晰的认知。 俞勤拿到消息,很快就离开了帝都。 盛昌帝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孩子的精神头一直都挺足的。 可惜,这样干实事的并不多。 而虞婔这边也紧急下达了命令,不再管监视地点内部的情况,只调查从里面出来的东西,然后,劫。 那厢,盛昌帝晚上没急着睡,还在寝殿内走来走去的沉思。 余英有点眼晕,但是不敢说:“皇上,暗龙卫出手不会有事的,再不济,表明身份也能将人带来。” “至少,这证明天牢的防卫力量还是很足的。” 盛昌帝:“……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那就证明暗龙卫不行了啊! 余英:……他就不应该开口。 所以,为什么要下这种注定有一方要被证明无能的命令? 盛昌帝叹了一声:“朕果然是老了,越来越睡不着了。” 余英:……敢情在考虑这个问题? 不多时,暗龙卫终于回来了,玉词“啪叽”一声被扔在地上。 痛得他“嗷”了一声,生理泪水都出来了。 “大哥,这是第几次了?下次能不能轻点?或者你让我自己走啊!” 玉词抱着磕疼的膝盖,卷起裤腿一看,果然红了一片,大概过几个时辰会紫。 他原本是唐王的嫡子,养得金尊玉贵的。 后来因为长得好,也养得娇贵,这副身子真的禁不住半点磕碰。 离谱的是,有些人还真就喜欢这体质。 一动手就留痕,满足其心底奇怪的s属性。 盛昌帝:…… “看来,最近过得还不错。” 玉词吹了吹痛的地方:“托皇上的福,还行。” “不过,你又想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说过了,他们不会来救我的。” 烧着地龙,地下暖和,玉词赖在地上不想起来。 天牢里再舒服再精致,也不可能有地龙啊! 密封性太好,烧炭都得小心翼翼的。 盛昌帝看着他:“那你知道,那个人跟西商国有关吗?” “甚至,很可能就是西商国的探子?” 玉词嗤之以鼻:“不知道。” 安静了一会儿,玉词好像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微一僵:“你想说什么?” 盛昌帝:“不愿意用脑子,倒也不是没有。” “唐王府的覆灭,指不定就是西商的计谋。” “让朕也跟着遭遇了不少阻碍,这分明就是西商在阻碍乾宇发展。” 玉词“嗤”了一声,懒懒的坐在地上:“不如你直接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盛昌帝:“……” 这话题跳跃度让他完全没有防备。 难不成这就看穿他的目的了? 谁知,玉词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本我就是阶下囚,是你的诱饵,其实你不必为了让我做事,就编造出这么复杂的故事来。” “帮别人做事,和帮你做事,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或者说,有区别就是,至少你不会让我去接客吧!” 盛昌帝黑线:“你觉得朕在骗你?” 玉词:“西商国特意来乾宇灭了唐王?他们闲得慌吗?” 盛昌帝:“灭了唐王,就能打击朕的声誉,所有人都怀疑是朕除掉的唐王,甚至,朕都没法自证。” “他们确实成功了呀!” “而且,延缓了乾宇的发展,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人,也值得。” “若是乾宇在西商有这样的机会,朕也会做的。” “只可惜,西商的当今手段强硬,当年十七岁登基,就将其他兄弟姐妹给解决了,让旁人没有机会隔山打牛。” 玉词皱眉,见盛昌帝一脸认真的样子,有些怀疑,难道是真的? 盛昌帝:“还有你……当时他们在灭门,难道不看结果就全部离开了吗?” “为什么还让你有机会被送出来?” “唐王就算被囚禁,手里也不是没人,唐王府大火弥漫,就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吗?” 玉词冷笑:“大火在烧,有更多的人在杀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杀人放火难道不可以同时进行吗?” “他们对唐王府非常的了解,一进府就将高手给围杀了,以命换命都做,人数还有优势。” “剩下的根本逃不了,只能被杀,或者被火烧死。” 第225章 给整迷糊了 唐王被囚禁,原本手里的人都被除掉了。 剩下的本就不多,来灭门的先将高手点杀,剩下的便是待宰的羔羊。 盛昌帝说得越发肯定:“既然如此,对方准备得这么周全,又为何能让你逃掉?” “你母妃不过一介普通人,就算是拼命,又如何将你送出?” “就算真的混乱中成功了,你一个小孩子逃离,他们还发现不了吗?” 玉词哑然,这些问题相当有逻辑。 而他那时候还非常小,除了惨叫和火焰的恐惧,根本记不得多少。 更加不会注意周围的异样。 “母妃护着我,根本不顾大火,直接穿过火焰将我扔出围墙的。” “那些人,应该想不到普通人会这么勇敢,愣住了也正常。” 盛昌帝:“唐王是被先皇囚禁的,看守唐王的都是禁卫军。” “那些人杀人放火,还得先解决到这些禁卫军。” “与此同时,能做得这么干净,那么事先肯定将唐王府的每一处都看住了。” “王妃再出人意料,这么大的动静也引不起包围人的注意吗?” 玉词脸色逐渐难看:“我记忆不多,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接点。” 盛昌帝冷笑:“你能活下来,不是运气,而是西商人故意的。” “你被人贩子卖给楚馆培养,指不定也是他们给你安排的人生。” “他们不仅要利用你背锅,对付虞氏,还直接打断你的傲骨,让你坠入风尘,极尽的羞辱皇室。” “玉词,到现在你还真的认为给你赎身的那个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和来历吗?” 就算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他也会让一切都合情合理起来。 玉词:……看他信不信? “就算真的是西商人灭了唐王府,杀了我母妃,你又想我做什么?” 盛昌帝一脸严肃:“朕要你去西商,完成一个从开国先祖就开始布局的计划,给西商一个痛击。” “给你母妃和你自己报仇。” 他算看出来了,唐王在玉词心里,屁都不是。 可能因为女人和孩子太多,玉词对父亲没有任何的在意。 只有拼命救他,护着年幼的孩子从火焰中穿梭,不顾自己被烧死的母妃,在玉词心里才有无法磨灭的高大形象。 只不过,唐王妃若是知道自己拼死救的儿子,会是这样痛苦的一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玉词无语:“我就知道。”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也是无法解释的。” “比如,对方真的知道我的身份,利用我来羞辱乾宇皇室,为何要让虞池这个人死在大火中?” “直接传出消息,虞池没死,逃走了,在真相揭穿时,不是才无可抵赖吗?” “而且,真的知道我的身份,却只是让我背锅,难道不是大材小用?” “西商在这边负责的人是不是傻?” 玉词始终觉得,如果给他赎身也是计划的一环,他不可能只是一个背锅者,明明还有更大的用处。 盛昌帝:……果然,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 他让暗龙卫去查过了。 说真的,他提出的问题很犀利,也很正常,但是……真的就是这么巧合。 也不知道当时是真的乱,还是唐王府的反击造成了一些漏洞,更或者老天也不忍一个舍身救儿子的母亲失望,玉词是真的逃出去了。 也确实遇见了真的人贩子,见他长得好,穿得不错又狼狈就带走了。 后来赎身也是巧合,改名为玉词更是巧合中的巧合。 说真的,不仅将乾宇给整迷糊了,西商知道真相也得迷糊。 这么多的巧合,还能进入西商对付乾宇的局,真不知道老天站哪边的。 若是西商知道玉词的真实身份,却被当成一个背锅小卒用了,按照席风的手段,西商这边一大批负责人可能都会死无全尸。 不仅没功,还会有大过。 玉词嗤笑:“你直接说也没什么,你好歹也照顾了我这么久,让我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我也不至于直接拒绝。” 盛昌帝皱了皱眉,这种态度其实很不好。 不得已,只能使出杀手锏:“你母亲真的想跟唐王死亦同穴吗?” 玉词笑容消失了,警惕的看着盛昌帝:“你想做什么?” 盛昌帝:“没什么,你母亲就你一个儿子,躺在里面的却不知道是谁的骨灰,你真的忍心你死后,却依旧无法陪着你母亲?” “让母亲一个人在地下孤孤单单,连一点慰藉都没有?” 玉词眼皮狂跳,看向盛昌帝的眼神充满了古怪。 所以,这就是帝王的本事吗? 总能一眼看穿人的软肋。 “你赢了,我会认真做事的,只希望你能将我母亲的尸骨带出皇陵,找个安安静静,风景不错的地方葬了。” “唐王府吵了她一辈子,困了她一辈子,能跳出来是好事。” 盛昌帝诧异:“你呢?” 居然不想跟母亲合葬吗? 盛昌帝忍不住说道:“你这一去,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但朕会让人尽量将你的尸骨带回来。” 玉词:“……倒也不必了。” “我这样的……不想让母妃看到。”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太脏了。 盛昌帝突然看懂了玉词的想法,心一梗:“对于这点,你若改变主意了,随时跟朕说。” “朕相信,能用命去保护孩子的母亲,不会嫌弃自己孩子的。” 玉词不耐烦,自暴自弃:“我自己嫌弃自己行不行?” “别废话了,说重点吧!” “要我做什么?就算为了母亲,我也会好好做的。” 也就盛昌帝敢开这个口,将唐王妃的尸骨从皇陵带出来。 不是没有过想法,但是别人这么说,他不信。 盛昌帝权衡了一下:“朕现在只是想确定你的想法,你若同意,计划才能开启。” “你不会认为从开国起就布局的计划,是朕一个人能决定的吧!” “你先回去等待,养好身体,等朕这边准备好再说。” 玉词无语:“那我还要住在天牢呀?” “万一没人来救我,却来灭口了怎么办?” 盛昌帝:“朕安排好后,自然有人接你离开天牢。” 玉词皱眉:“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第226章 为什么是我 盛昌帝呼吸一窒:“说。” 早说这么简单,他就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了。 玉词:“为什么是我呢?就算是要到西商国去办事,有本事有能力的多得是,稍微有一点儿武功的不比我强吗?” 盛昌帝看着他:“必须是虞氏血脉。” 闻言,玉词恍然。 听盛昌帝之前的意思,这是要死人的呀! 九死一生的事,没有比他这个漏网之鱼更好用的了。 “也不是非得是你,只不过,其他虞氏血脉在西商那边都藏不住,只有你才不会引起注意。”盛昌帝解释了一句。 玉词讥笑了一声:“不必解释了,既然答应了,我不会食言。” 盛昌帝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玉词的经历让他总是如此说话,着实没什么可信度。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交托给他对不对? 可已经到了这一步,盛昌帝还是联系了虞氏宗室,提出了启动夕阳计划的建议。 这事儿传承久,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姚仅衿也是丞相当得够久,立功无数,才有机会听到。 但是,他也就听听而已,没有发言权。 “奇怪,为什么突然联系宗室?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吗?”虞婔不解的询问。 不只是虞婔,其他人也都能发现盛昌帝的动作。 但是,不明所以的都心头一紧,这是冲谁去的? 一般来说,皇帝联系宗室,都没有好事儿啊! 不少人也在怀疑,难不成要将大公主给逐出宗族? 不可能吧,当年四皇子都那样了,也才贬为庶民,并没有逐出宗族啊! 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事? 就在大家忐忑不安的时候,盛昌帝那边却没了动静,整件事好像没有下文了一样。 不过,此时帝都的排查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能查的都查出来了,查不到的,估计暂时也不会暴露。 盛昌帝终于下令解除戒严,帝都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对于朝廷清查别国的探子,大多没什么意见,也相当的配合。 有人想挑拨民众的情绪,指不定反手一个举报。 查归查,一般也不会乱抓人,而且,并不影响上街购买物资。 只是部分店铺的生意有所影响,但是解禁之后还是会迎来爆发式的增长。 哪怕有所损失,朝廷要做什么还是只有配合。 只要不过分,还是不会有问题的。 就是甄别的命令来得及,原本八皇子的生辰就……没能好好办成。 但大家都送了一份礼到八皇子府上。 虞婔也随大流,挑了一件东西送了。 解禁之后没两日,收到了八皇子府的请帖。 “啧,看来这生辰宴是非办不可啊,现在也要补回来。”虞婔感叹。 虞婷:“姐,我们去吗?” 虞婔:“当然,去……” 而此时,二公主让人去长顺镖局传信,想派人做事,这才发现,镖局已经人去楼空。 丫鬟惊恐的跑了回来:“公主,长顺镖局……人都不见了。” 二公主动作一顿,皱眉:“什么叫不见了?” 丫鬟咬唇,有些害怕:“就是,人都没了。” “一个人都没了,连守门的大爷和镖局养的狗都不见了。” “长顺镖局内已经没有了活物。” 二公主瞪圆了眼睛:“放肆,他们敢跑?” 内心充满了愤怒。 难道知道剑尘死了,不想效忠于她? 不应该啊,剑尘训练出来的人,绝对会忠于她的,怎么会跑? 丫鬟:“不是的公主,他们绝对不会自己跑的,肯定是遭遇了灭门。” “里面个人用品都在,他们真的要跑,不可能不带走。” “镖局内虽然打扫过,但是很多打斗的痕迹根本藏不住,镖局之前肯定经历了剧烈的战斗。” 如果没有公主将她带走,她是不是也消失了? 二公主哑然,顿时想到一种可能,禁不住抱着手臂,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在帝都,能让长顺镖局那么强大的战力无声无息消失的,还有谁? 所以,之前甄别别国探子,长顺镖局暴露了吗? 剑尘被带去的时候,明明已经死透,还有谁知道长顺镖局跟她有关? 对,父皇一定也不知道长顺镖局是她的,只是发现长顺镖局不对劲,这才顺手除了。 可,那是她的长顺镖局啊! 都还没捂热…… 二公主在沈府,默默地心如刀绞,不敢表露半分。 原本的计划也因此搁浅。 沈淮看得莫名其妙,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 八皇子府的请帖,背后还有霄国公和德妃,纵然白雪皑皑,收到请帖的也冒着风雪来了。 八皇子府的管家很有能力,伺候的人也都有经验,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 客人都被请到了一座三层的阁楼里,烧着碳炉,很是暖和。 阁楼的四面八方种着各种颜色的梅花。 有些已经开放,有些还含苞待放,十分雅致。 抗冻的就穿着披风出去欣赏。 不抗冻的,就躲在阁楼里暖和,聊着小话。 虞婔一路过来很是感叹,为了这场宴会,居然收集了这么多品种的梅花。 也就是生辰宴延迟了一个多月。 若是按照正常的安排,可能就不是梅园了,而且其他的花。 真奢侈。 “你也不爱看梅花吗?”虞浅好奇的问道:“多少人都追捧高洁呢!” 虞婔:“来的时候看过了,确实不错。” “人家花的属性,不需要人类去过分追捧。” “不然,纯粹玷污了花品。” 谁能想到,菊花在古代也是高洁的,倍受追捧的。 到了现代,硬生生变成送给死者的花。 其实最初送给死者,也是寓意死者高洁,祝福一路走好的。 可就是被某些人给弄成了特殊含义,好似菊花就不能送活人了一样。 而这时候的梅花,也不是她们洗白自己的工具。 虞浅被逗笑了,“别人可不明白,真以为拈花一朵戴上,自己就纯洁得跟梅花一样了。” 虞婔坐了下来,环视一周,突然发现很有意思。 大多避她们得很,连眼神都不敢对上。 不像以前,还能微笑点个头什么的。 虞婷纳闷:“怎么了吗?怪怪的。” 虞婔意外:“你在皇家学院没有这样吗?” 虞婷一愣:“我没注意……” 第227章 有点关系都不多 虞浅:……没见过这么卷的小姑娘,不会整天就只想着学习吧! 虞婔欣慰的看着爱学习的孩子:“没注意就算了,用不着在意。” “左右不过是大皇姐那事儿,让大家族都不太待见公主罢了。” “不想因为跟我们关系不错,最后族内的兄弟不得不娶公主。” 虞婷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也不稀罕。” 虞浅轻笑出声:“我家不在乎,说起来,三公主竟然没来?” “还有五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帝都啊!” “总感觉去了好久好久,赈灾还没结束吗?” 虞婔瞥了她一眼,这姑娘是想问萧景什么时候回来吧? 堂堂禁卫军统领,也确实离开得太久了,就不怕再回来已经没他位置? “她不来挺好的啊!免得到哪儿也不消停。” 虞婷点头:“听说,二皇姐病了,也没来。” 虞婔:……是发现长顺镖局的事儿,吓着了? 这胆子也没多大嘛! 当初是怎么一心想着吞下长顺镖局的? 就没想过暴露的可能? 这么自信么? “是我参加宴席参加得少吗?” “怎么看见了好多陌生的贵女面孔?” “八皇弟才九岁……” 德妃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虞浅无语,小声的说道:“想什么呢?没见过很正常,这些都是明年参加选秀的秀女。” “有这机会,多见见帝都的人罢了。” “谁也不敢肯定,就一定留在后宫啊!” “若是能自己找好出路,就必然不会留在后宫了,对吧!” 虞浅声音很小,虞婔却听得明了。 盛昌帝年纪大了,有点家底的可能都不太想留在后宫。 反而是几位皇子府都缺人,若是嫁对了,将来就是潜邸老人了,位份一定不低的。 这不比直接入后宫更有前途吗? 就是……得赌。 “但凡会为自家姑娘考虑一二的,都会这么想。” 虞婔庆幸,还好她是公主,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那一撮,有选择他人的权利,而不是被迫入宫。 可怜这些秀女,仔细一想,选择也没有那么多。 也就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 五皇子去救灾了,不会出现,二公主也没来,无法“曲线救国”。 三位皇子再加一个六皇子,也就四个男人。 如果不考虑从龙之功的话,其他国公府的公子,侯伯府的公子也成,那选择就多多了。 有意的话,盛昌帝也不是那种非要棒打鸳鸯的人。 正当虞婔琢磨着,虞浅突然碰了碰她,神情有些扭捏,依旧很小声,“跟你说个事儿。” 虞婔诧异:“什么?神神秘秘的。” 虞浅:“我有个表姐,是我娘那边简家的,叫简宓。” “跟我关系还不错,她啊,好像看上孟砚了,你看行不行?” 啊?虞婔脑子微微一愣。 简宓?这名字取得可真好,希望生活能如其名。 “问我做什么?看上了,你们去孟家谈啊?”虞婔纳闷:“不会是想让我做媒吧!” “我可搞不定啊!没这技能……” 虞浅扶额:“当然不是,孟家跟你可是不可分割的,先问问你的意见啊!” “万一有人说,你通过孟家跟齐王府好上了,会不会影响你什么?” 虞婔眨了眨眼:“每次宴会你都跟我们凑一起,我跟齐王府还没好上吗?” 虞浅:“那不一样,这么多人看着,我还可以说我趋炎附势,逢场作戏呢!” “可一旦有姻亲关系,一切都不同了。” “大家都会想得更多。” 虞婔若有所思:“让我想想。” 虞浅:“我这个表姐啊,之前就喜欢陈杨那款的,后来陈杨给她的冲击比较大就变了。” “不喜欢陈杨那款了,也不知道自己喜欢怎样的。” “上次孟砚带着人去捉拿嫌犯,被她看见了,心花怒放的,就觉得孟砚不错。” “后来又偶遇了几次,都看到他不错的一面,就陷进去了。” “她还没敢跟父母说,毕竟孟砚是伯府世子,她怕配不上,主要探探口风,如果不行就当没说过,给大家都留点颜面。” 虞婔觉得,这才正常。 在这时代,真正完全不在乎自己和家族脸面的还是比较少的。 再说了,简宓还得考虑齐王妃的脸。 简家不是简宓最大的底气,齐王妃才是。 虞婔知道,虞浅这么说,就是提供了简宓的信息。 最起码,简宓喜欢过陈杨? 这种事,简宓没显露半分,旁人不说谁能知道? 故意先说明,倒是显得很有诚意。 “你这么说,你表姐知道吗?” 虞浅:“当然,我岂能乱说。” “她自然是诚心诚意的。” “不想以后有人抓住这点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先说了最好,若是真的介意,那就不要开始。” “当初喜欢陈杨的很多,她也不能保证平日里参加宴会,有没有露出点什么。” 众所周知,有些人就是有揣摩人心的天赋。 虞婔点头:“那倒是,以前……应该没什么防备。” 众女趋之若鹜,肯定争相表达一些言论,来吸引心上人的注意。 大多还是喜欢高嫁低娶的。 虞婔:“让我想想,空了我帮你表姐问问。” “如果没记错的话,简家似乎是来自望岭简家。” 望岭的这个“望”,是望族的望。 当然,那是曾经的望族,每个朝代都在削弱望族的影响力,到了如今,这些望族依旧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但是,影响已经弱了很多。 但是望岭出大儒的几率确实很高。 几乎每一代都有大儒,有时还会有多位,所以死死的撑着,望岭的望族那口气,始终没有打下去。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望岭,苟延残喘中,等闲却不敢动它。 以防望岭所有家族临死反扑,同归于尽。 这可比全盛时期的望岭更可怕。 简家来自望岭,不管怎么说,家族遗传的会读书。 偏偏这是孟家最渴望的儿媳妇,说不定有戏。 虞浅啧啧摇头:“现在的望岭还有什么?死撑着不僵罢了。” “而且,我外祖只能算是简家的旁支,少年时期就已经离开了望岭,在外独立门户了。” “有点关系,都不多。” 第228章 还挺新奇的 现在的望族女,早就没有不外嫁的说法了。 虽然有的人还是很追捧望族女,都是地位比较低的,曾经望尘莫及的。 绝对不包括有身份地位的,甚至是皇室。 不然,当年齐王娶齐王妃,盛昌帝哪能放心? 虞婔:“那机会很大,孟家的来历你也清楚,最希望能娶个读书人家的女儿。” “可大多清贵是看不上孟家的,要不就别有用意。” 孟家也不傻,更不愿意去当踏脚石,所以,迟迟未给孟砚订亲。 孟砚对这事儿也没兴趣,并不着急。 虞浅上下看她一阵,“我只是让你想想,这门亲事会不会影响你?” “可没让你去探口风,你一旦露出点意思,孟家定然不会拒绝。” “我表姐不想这样,只要你这儿觉得行,简家自然会跟孟家接触。” “别人瞧着是孟家和简家的个人行为,对你的猜忌会少很多。” “要发现你在其中牵线,肯定以为有什么猫腻。” 虞婔轻笑:“行,你们折腾。” “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将来若是发生什么,对你齐王府的看法可能会比较多。” 齐王是保皇派,将来若是发生点什么,她被牵扯出来了,定然会搭上齐王府的。 虞浅:“没事儿,父王先去跟皇上说说就好了。” 虞婔:“行吧,你们考虑好就成,孟砚比较拧,还是让他们自己发展比较好。” “若是强迫孟砚娶,即便成亲后可能也没好日子过。” 虞浅点头:“就是这意思,想着先告诉你。” “至少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啊!” “表姐也是很羡慕我父王和我娘这样的,定然不会乱来。” 虞婔觉得简宓有这样的心性就很难得,或许真是孟砚的良缘呢? 两人聊完就说起了别的,这样的话题被别人听了去,对简宓的名声不好。 虞婷只是安静的吃瓜,偶尔会看着虞浅若有所思。 有德妃派来的人和霄国公严格把关,八皇子府总算没出什么幺蛾子。 就算有人想搞事儿,待选秀女想在皇子面前表现自己,一旦太出格就会立刻解决。 一直到宴会结束,竟然都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能说,给大家做了个完美宴会的典范。 至于那些试图想搞事儿的,都上了德妃,八皇子和霄国公的小本本,以后但凡有机会,今日的因就会有一个果。 虞婔吃瓜吃得很欢乐,因为不只是秀女啊! 还有一些关系不错的举子考生也找了门路来见世面。 自主凑一起弄了个小文会,当然吸引了一些佳人的注意,谁迷了谁的眼,还不知道呢! 这是虞婔参加过的,最舒心的一次宴会了。 因为大家对公主的忌惮,都不凑上来,那可太好了。 清静,又能看好戏,简直是最佳位置。 而各大家族可没少带八九岁,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来,有什么打算不言而喻。 不过,都被霄国公的女眷给挡了。 八皇子倒是省心得很。 待八皇子的生辰宴办完,日子已经进入十一月中旬。 帝都经过一次戒严扫荡后,民众的凝聚力反而提升了。 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 最近的八卦也很活跃,但是,涉及的人身份不够高,就显得没那么精彩。 虞婔倒是很喜欢吃才子佳人的八卦,不是众所周知的,跟大家一样的喜好。 而是但凡这种故事,必然有配角炮灰做受害者。 若是无辜被牵连,指不定能让她捡漏一些人才。 目前她的情况也比较特殊,银子有了,暗探也在发展中,军队有一支不给力的,但好歹关键时刻也能用人数堆。 唯独缺少朝堂的势力。 如今的官场基本已经瓜分完毕。 包括盛昌帝在内,一旦有职务空缺,就想让自己人填上,她要再去收买是很难的。 何况,外人看起来,她什么底气都没有,但凡有点野心的凭什么站她这边? 只能培养新的人才,就是……要等这些人真正进入官场核心,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而且,在这过程中,谁敢保证始终如一? 地位高了,拉拢的人就多了,这立场随时都可能变。 只不过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捡漏,培养一些未来的人才。 有这想法,再配合观气面相之术,基本储备人才一收一个准。 当然,虞婔没有急着露名,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效忠的究竟是谁,但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多少有了更多的底气。 目前最重要的是,看书,科考。 等他们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自然不用担心未来太艰难。 这日,虞婔在街上闲逛,找了一家生意不错的茶楼喝茶,顺便听一听说书先生戏说着一则才子佳人的故事。 大意又是千金小姐爱上了穷书生,被父母棒打鸳鸯,书生因此落榜,失意远走他乡。 千金小姐被迫嫁与他人。 红锦奇怪:“大过年的,怎么会有人说悲剧?” 大堂的人也有人嫌弃。 本来忙碌了很久,就是来放松的,听着悲剧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等客人爆发,说书人的画风一转,说起了千金小姐和穷书生十年后再见,众人愣了愣,才惊觉故事可能才正式开始。 不耐烦不开心的人愣了愣,不知不觉开始了侧耳倾听,连吃喝的动作都慢了起来。 这一大转折,将故事瞬间精彩了不少。 连红锦都专注了一些。 虞婔笑了笑:“市面上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突破磨难,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让大家自行想象成亲后有多么幸福。” “可实际上……真的幸福吗?” “怪不得这茶楼生意好呢,这故事倒是新颖得多。” 她在现代见得多了,但在这时代,大家都会感觉新奇。 主要识字并没有普及,大多无法自主阅读书籍,加上即便是话本也不便宜,所以,说书人这行很繁茂。 只要有新颖的故事,声情并茂的讲解水准,倒也不缺饭吃。 这茶楼明显就找到了揽客的途径。 故事走向了奇怪的路线。 为人妇的千金,可称为大官幕僚的穷书生,顿时再看对眼也有了各自的目的。 第229章 这是高升了 大官是千金所嫁之人的上峰,想通过穷书生得到更准确多样的线索,让自己能更进一步。 穷书生则对千金娘家当初的羞辱怀恨在心,有心报复。 对千金夫家更加想打入尘埃。 于是乎,两个人的靠近都是别有用意的。 之后就变成了惊心动魄的谍战剧情。 说书人悄无声息的偷换了题材,大家还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配合的感叹。 红锦:“还能这样?” 虞婔:“觉得不好吗?突兀吗?” 红锦摇头:“很顺理成章?” 虞婔:“大家对才子佳人故事的追捧,造成了这类话本的流行。” “其他故事就算写得再好,似乎都不被人看到。” “这样套了一个才子佳人的外衣,受众就更大了。” 红锦唏嘘:“但是情人最终变成了仇人,还会不死不休,还是太让人心梗了。” 虞婔:“所以啊,不是出现了一对甜甜的爱情吗?” 就是大官的女儿和穷书生的徒弟。 这一对就挺甜的了,还在穷书生的努力下,成功在一起了。 完全安抚了听众们的情绪和心情。 而那穷书生和千金最终还抛弃一切双双殉情了,在最后那一刻,两人冰释前嫌,恢复了最初的爱,死在了一起。 符合故事背景形势,又成全了男女主的爱情。 这故事,最终深入人心,可能很久都忘不了的。 “没想到,随便选了个地方,还听了个精彩的故事。”虞婔感觉洗了一次脑子。 看多了三观皆无的爱情,虞婔觉得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正当故事快要结束时,异变突起,大门外突然冲进来一批捕头,凶神恶煞,让现场瞬间安静。 不过,捕头倒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只是环视一周,对着喝茶的客人说道:“不许动,官府办案,与案件无关的,都不要动,” “否则,等同嫌疑犯带走。” 一群喝茶的被唬得动作僵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动作扭着就扭着,一时不敢乱动,仿佛玩了个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那说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不顾捕头手上的利器,转身就朝茶楼的后院跑。 动作灵活,身法不凡。 可刚跑没两步,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伴随着利器出鞘的声音,冰冷的光搭在说书人的肩膀上。 “啊?”众人都瞪圆了眼睛。 虞婔也差不多,不过,她不在意说书人,而是震惊出现的这个人居然是萧景。 并且,萧景穿着正三品官服,整个人多了一丝书生气,少了一分凌厉。 “萧景不是禁卫军统领了?” 这官服,不是武将的,也不是禁卫军统领的。 她知道萧景回来了,昨天晚上在城门关门之前到的。 一起的还有五皇子靖王。 昨天太晚了,是今早才进宫述职的。 万万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呢,却碰见萧景在抓人,刚好还抓了牵动无数听众情绪的说书人。 听众们难免有些哀嚎。 抓就抓,但能不能让说书人将结局讲完? 就还差一点点了啊! 男女主真的死透了吗?女主丈夫和家族怎么样了? 男主的徒弟和大官女儿真的好好生活了吗? 大官之前不是触怒了君王,危在旦夕吗? 下面呢? 快点说下面呢? 在听众们的死亡凝视中,茶楼的掌柜硬着头皮上前交涉:“这,这位大人,可否能缓解片刻?” “让说书人将故事说完?还有一点了,就一点。” “大家听了一上午实在是就缺这么一点。” “快过年了,大人通融通融。” “各位官爷不妨在这喝茶填点肚子?这一顿,小的请。” 掌柜汗流浃背的,特么的就不该贪这人的故事好,之前给他招了不少客人。 敢情要价那么低,是自带问题,随时爆雷啊! 萧景:……当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要求。 环视一周,见众人一脸期待哀求的模样就无语。 抬头,萧景看见了二楼的红鲤,目光一顿,看向了说书人:“既然如此,兄弟们就歇息一会儿。” 最后拍了拍说书人的脸:“那你就,好好讲。” “珍惜这点时间。” 说书人腿都软了,也快哭了。 他都这样了,还要他将故事讲完? 离谱的是当官的竟然同意了? 捕快们也很懵逼,一时不知道萧景是开玩笑的,还是为了钓鱼? 新官上任,第一次出任务,他们也不了解啊! 会答应这样的请求就相当不正常。 萧景没有多说,转身朝二楼而去。 掌柜顿时理会:“大人请,二楼有雅间。” 捕快们面面相觑,听众们立刻主动的让出几张桌子来,不管认不认识,此刻都挤一挤。 虞婔看见萧景从窗前经过,进入了隔壁厢房。 说书人被戴上了脚镣,带着哭腔的开始继续讲故事,但是,情绪不对了,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听感断崖式降低。 但此时也能理解,大家只想要个结局,其他的就不要求了。 所以都忍着在听。 红鲤就在门口的窗户边,等门被敲响时,快速开门,将萧景给放了进来。 “下官见过公主。”萧景拱手行礼。 虞婔眨了眨眼:“萧大人这是,高升了?” 禁卫军统领也是正三品,这官府也是正三品,看起来是平调。 但是,禁卫军统领已经到头了,升无可升。 只能调去其他部门。 如今萧景在其他部门做三品大官,那么就有了晋升的路。 然而,禁卫军可是皇帝最信任的近卫。 做了其他部门的官,到底不如禁卫军离皇帝近。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萧景轻笑了一声:“下官,刑部侍郎萧景见过公主。” 刑部侍郎? 虞婔眨了眨眼:“原刑部侍郎好像是大皇姐推荐上位的,貌似已经挂官潜逃……” 最近,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刑部侍郎这位置,万万没想到,盛昌帝竟然一直拖着,留给了萧景。 “恭喜萧大人,这也算……高升吧!” 萧景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对于从武将变成了文官,似乎也挺无所谓的。 这心态值得很多人学习。 第230章 此人……采花贼 虞婔看了看自己都不知道在讲什么的说书人:“萧大人今日才走马上任,就出来抓犯人了啊!” “还真的尽职忙碌。” 萧景轻笑:“此人……采花贼。” 虞婔:……不是,这时代真的有采花贼吗? 第一次听见,不由得仔细打量说书人,长相嘛,倒也没有惊艳,但是耐看。 一双眼睛特别有故事,很容易令人沉沦。 刚才离开的步伐,彰显着轻功似乎不错,若非萧景亲自出手,恐怕还能当着这些捕快的面逃掉。 “看来,他运气似乎不太好?” 动作熟练,定然是个惯犯。 以前肯定经常当着捕快的面从容逃离,所以,一开始一直不慌不忙的。 被萧景抓住,那神情才有些慌。 此时更是大汗淋漓,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大家期待的结局也已经面目全非。 一会儿男女主死而复生了,一会儿大官又棒打鸳鸯了。 再说着说着,大官女儿其实喜欢的是男主,见男女主和好就吃飞醋,到处作……行吧,这人乱编也是特别能的。 虞婔一心两用,对故事的发展非常无语。 下面的听众从之前的捧场,也变成了喝倒彩。 这样的结局……他们听了想打人,那还不如不听呢! 捕快们也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吃着点心,喝着热茶,看着说书人乱说一通,似笑非笑的。 让人惦记的故事,就这? 真的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在胡言乱语吗? 说书人快哭了,谁能带着镣铐,在捕快们的盯视中讲故事啊? 纵然他口才再好,此时也心乱如麻,脑子不中用了好吗? “确实。”萧景:“是个惯犯,他一直在江南那边,祸害了不少姑娘。” “这次南方大旱,他就跑来了帝都。” “口才好,会骗小姑娘,所以,喜欢做说书人,讲故事,以此接触不一样的人,选取不一样的目标。” 乾宇的风气开放,女子也能随意出门,吃茶聊天听故事。 这人很多目标都是这样盯上的。 当然,还不至于盯上虞婔,一看年纪就不大,还非富即贵。 此人也知道不能惹。 虞婔狐疑的看向萧景,就这么简单? 自从发现萧景这个人不简单之后,她就不觉得他会平常的聊天。 特意提到这个人是干什么? “那他之前说的故事……是他编的?” 萧景狐疑:“他之前说了什么?” 虞婔示意红鲤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萧景摸了摸下巴:“这故事编得还不错。” 虞婔:“这茶楼一大半都是冲他来的。” 萧景:“前半截啊,可能是他父亲的故事。” 虞婔眨了眨眼:“男主是他父亲?” 萧景:“他父亲当年读书不错,确实经历了一场才子佳人的故事,只不过结局可没这么好,他父亲被打坏了身体,好不容易才回乡,就一病不起了。” “家中父母希望他留个后,就给他娶了邻居家的老姑娘。” 虞婔没想到这故事竟然还有延伸,来了好奇:“老姑娘?” 萧景:“退婚好几次,已经二十有二,确实是黄花大闺女,就是长得不算好。” “加上运气不好,每次定亲,未婚夫都会死于意外,就落了个克夫的名声,一直没能嫁出去。” 虞婔瞪大眼睛:“那嫁给这位,活不长的话,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克夫?” 萧景都说不算好,那应该很惊人吧! 萧景叹气:“对啊!” “成亲不过半年,这采花贼的父亲就病死了。” “他娘经历了一次次的打击,名声跌落谷底,旁人的指指点点更是让她抬不起头来,心情郁结,身体也就不好了,本想一死了之,发现有了孩子才撑着。” “生下孩子,就难产去了。” “孩子是被爷奶养大的,外公外婆对这个女儿本就不太待见,对外孙更不会多看一眼。” “爷奶还供孩子读书,闲言碎语,指指点点都冲孩子而去。” “养成了采花贼扭曲的性子。” “加上总有人说他父亲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没吃着,只吃着了青蛙,他居然还读书,莫不是也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吃青蛙? 行吧,形容得很精准的样子。 虞婔:“原来如此,所以他这是在向大家证明,他真的可以吃天鹅肉吗?” “就算是强迫的,但也真的吃到了?” 萧景点头:“大概就是这样吧!” 虞婔偏头:“萧大人这是去救灾的?还是去查案的?” 萧景:“原本是去救灾的,可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查案的。” “此人不知道从哪里学了厉害的轻功,到处流窜作案,江南地区好几个府城就做下了案子,被糟蹋的姑娘都是良民,足足有二十多起。” “有点家底的人告到了靖王面前,这案子就变成下官的事儿了。” “下官因为要保护靖王,不能离开太久去调查,便让他有机会来到帝都。” 说白了,靖王想要这份功劳,又不耐烦萧景一直跟着。 就借这机会,将案子交给萧景。 总能牵扯萧景一些注意力吧! 虞婔皱眉:“什么时候来的,有目标了吗?还是说又作案了?” 虽然没听说有谁家的姑娘遭殃了。 但这种事就算发生,可能第一时间就会捂住。 采花贼隐藏起来,肆无忌惮的。 萧景:“还没有,帝都这地方,天子脚下,他也不敢随便动。” “他轻功是不俗,但是,帝都能抓住他的,比比皆是。” “哦!”虞婔的点头:“萧大人这是早派人盯上他了吗?不然怎么一回来,刚上任就知道了他的下落?” “当然,好歹他是第一次来帝都,而下官在帝都也生活了几年。”萧景以为这是正常的:“要找个人看住他,并不难。” “他并没有易容,这张脸被下官知道了就跑不了。” 虞婔若有所思:“萧大人说得对。” “既然如此,萧大人要让人捉住他不是很容易吗?” “为什么要等到萧大人回来再抓?就不怕他这段时间又祸害了哪家姑娘?” 萧景挑眉:“神奇的就在这里,他到帝都后,竟然好像洗心革面了一样了。” “竟然没有犯案的意思,安安分分的当个说书人,公主以为,这人要做什么?” 第231章 为什么说给她听 萧景:“这样的人,难不成还会改邪归正不成?” 虞婔很干脆:“不知道。” “可不管他想做什么,犯下的案是事实。” “改邪归正也不能将之前做的事都一笔勾销了。” “萧大人负责此案,会不会透露得太多了?可不要刚当上刑部侍郎就犯错误,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待。” 萧景:“无妨,人已经落网,就没有什么透露不透露的。” 虞婔似笑非笑:“萧大人这次去南方救灾,好像善谈了很多啊!” 萧景:“公务需要。” 虞婔:……这意思是以前做禁卫军统领,不需要话太多?多做事,少八卦。 而现在做了刑部侍郎,等于真正的进了官场,不会说话可要不得呢! 搞得刑部侍郎就该是个话唠才能破案一样。 虞婔很不解,为什么萧景非要特意告诉她采花贼的事? 纯粹聊天吗? 可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啊! 怎么都像是故意透露消息? 就说,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不能说明白点吗? 看着萧景告辞离开,虞婔欣然点头,等人走远才揉了揉眉心:“这个人也不是没有嘴,为什么总是不清不楚的?” 红锦“啊”了一声,小脸茫然:“公主,萧大人哪里没有说清楚吗?” “那刚才可以直接问呀?” 虞婔:…… 萧景若是愿意说,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故事最终的结局,让听众们很是愤怒,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明明是从同一个人嘴巴里说出来的,却前后不搭,没有了逻辑。 等萧景带着捕快将人带走,纷纷觉得晦气,付了茶水钱就离开了。 一副下次不想再登门的样子。 连带原本不少的赏银都没有了,生意要完。 掌柜的欲哭无泪,望着人去楼空的茶楼叹气:“帝都的店不好开,银子不好赚啊!” 自以为找到了一个揽客的办法,万万没想到却是颗大雷。 “掌柜的,我家小姐有请,要不要谈谈?”红鲤笑呵呵的站在掌柜面前。 掌柜的战战兢兢的站在虞婔面前:“这位小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虞婔带着笑:“掌柜的,经过这次的事,你茶楼的生意恐怕要一落千丈了吧!” “可有什么打算?” 掌柜叹气:“不瞒小姐说,原本上次帝都戒严,茶楼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那时候小的就想将茶楼盘出去,回老家算了。” “结果,这说书人找上门来,说有办法让我生意起死回生,多赚很多,我这才想着,反正都要离开了,就试一试。” “没想到,这人凭借几个故事,真的让茶楼生意好起来了。” “所以就想着这生意还能做一做。” “谁知,竟然会遇上这样的事……你瞅瞅,这都什么事儿啊?” “犯了事儿不好好藏着,还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幸好这位大人没有连坐,不然,小的也要去吃牢饭了。” 殊不知,他遇见萧景也是运气好。 萧景才是最不会祸及无辜的官。 虞婔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这么说那个说书人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掌柜老泪横秋:“可不是吗?刚刚那位大人还说了,让小的这段时间都别离开,随时可能会找小的问话。” “这可真是,黄泥巴……” 刚说了三个字,发现这屋子都是小姑娘,突然觉得不雅,又讪讪的咽了回去。 虞婔点头:“放心吧,只是找你问话而已,你如实说就行。” “若是要牵连你,这次就会将你一起带走了。” “就因为那说书人自己要跑,你们都不明所以,萧大人才明察秋毫的。” 虽然不太放心,可听这么一说,掌柜还是得到一些安慰,拿袖子擦了擦汗水:“那就好那就好,小的这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虞婔说到:“对了,掌柜,你这茶楼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你舍得将它盘出去吗?” 掌柜:“祖上传下来的,具体有多少代小的也不清楚了。但不盘出去又能怎样?生意不好做啊!” 虞婔:“这么说,掌柜祖上就是在帝都的呀,那你没了这营生,又能去哪儿?” 掌柜:“祖籍在江南明玉城,曾经听父亲提起过,就想着回去看看能不能落脚?” “就算不能,这日子总比在帝都要好过一些。” 众所周知,帝都的物价才是最高的。 将店卖出去的所得,应该够他回原籍好好过日子了。 虞婔皱眉:“掌柜这样的,不会觉得有违祖上的传承吗?” 掌柜看了看虞婔,疑惑的说道:“小姐这么问,是不是对这店有想法?” 虞婔坦然的点头:“确实,不过我不想接手一家有问题的店,所以多问了几句,还请掌柜的见谅。” 掌柜心下一喜,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其实这事儿在附近邻里间不是什么秘密。” “小的年纪大了,如今也有四十,小时候经历了新皇登基前的混乱,无辜被牵连,受了点伤,就……无法做父亲了。” “小的爹带小的看了不少名医,皆是如此,弥留之际心有所感,就让小的若是做不下去了就将店卖了回原籍。” “小的无法传宗接代,就不想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便一直未曾娶妻,一心扑在生意上。” “只是没想到……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最近一直有些力不从心。” 虞婔诧异,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 这掌柜经历了盛昌帝当年夺嫡的时期不奇怪,但是,无辜入了局,还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势,就很值得注意了。 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看见什么呢? 不过,见掌柜这么坦然的说起这件事情,应该没有看见什么才对。 不然,看见了不该看的,哪能没有一点顾虑? 再则,还能活着在这开店就没问题,真的看见了什么,恐怕早就被灭口了。 等空了再问问,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虞婔对当初盛昌帝夺嫡的一些事情还是很好奇的。 但是,具体细节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并不会被记下来。 她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第232章 六小姐的六 这些事情多了解了解,有利于掌握盛昌帝的性格和办事手段,以及做决定的方向。 又多了一个买下来的理由。 “这么说的话,掌柜这店,开价多少?” 这会儿不好涉及太隐秘的事,那就按照计划将店买下来再说。 掌柜想了想:“小姐,小的这店真的是老店了,路段好,三层,店面大,后面还自带一个两进的小院。” “所以……一万二千两。” “若不是这价格,附近邻里早就出钱了。” 虞婔诧异:“那还真是不便宜。” 毕竟,这是在内城和外城的交界处,并不是完全内城的店铺,却卖出了内城都算比较高的价。 不过,话也很实在,店面比一般的酒楼都大一两倍,还有,后面还有个两进院子。 若是拆开了卖,指不定价格还能更高。 “一万两。”虞婔还了一个价。 掌柜的脸色一变,这也太狠了,一下就少了两千两。 若是回到祖籍,指不定两千两都能买落脚的院子,再开个铺子营生了。 虞婔挑眉:“掌柜的,我出一万两,红契什么的不用改,还是你的。” “你也不用走,继续做这茶楼的掌柜。” “只不过,以后我若吩咐你办事,你要替我办。” 掌柜瞪大了眼睛,啥意思? 不要他的茶楼,其实是出一万两银子让他替这位小姐办事? 他倒是没想过,虞婔出一万两其实是要这个地方。 “暂时不要你红契罢了,不方便,可我给了银子,这茶楼就是我的了,你不能再卖给别人。”虞婔缓缓说道:“他日,我若要收回茶楼,我再给你两千两,补足后改红契。” “这段时间,我会让人按照说书人的法子帮你将生意做起来。” “每日的收益,赚了我们五五分,亏了算我的如何?” 掌柜的反应了好一会儿,也就是说,这位小姐其实就是雇佣了他帮忙做事啊! 若是他不想干了,想将店立刻卖出去,这位小姐瞬间接手。 根本不用担心盘不出去,也不担心会被压价。 最让他心动的便是,赚了他有一半呢,亏了是小姐的。 那他永远不会亏,这生意突然就觉得好做了。 “可……可是小姐,小的可能没什么能力,怕帮不上小姐太大的忙。” 虞婔:“不用太大,你好好守着你的店就可以了。” “可别想骗我,不然,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人财两空。” 掌柜脑子有些糊:“小,小姐……能不能容小的想一想?” 虞婔很好说话:“可以,给你三日。” “不过,这三日你得照常开业,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奇怪消息,你要报给我知道。” “特别是有人询问之前那个说书先生,你需要记下特征,都问了什么等等一切信息。” 她为什么突然要买下这店? 并非是一开始的决定,刚进来时,真的就只是想喝茶,歇歇脚。 是萧景说了采花贼的来龙去脉后,她才想到要买店的。 她倒要看看,说书人在这里被抓走,会不会有人来打听消息? 或者,会不会有人来找说书人? 这案子看起来跟她无关,可萧景像漏勺一样漏这么多消息,总让她放心不下。 那不如将这个地方变成自己的,然后静观其变。 也算未雨绸缪的一环吧! 将来就算事情跟她无关,也不用插手,那这茶楼变成自己的据点也不错。 掌柜不变,才不会引起旁人的查探。 刚才问了几句,掌柜说的都是实话,而面相也是憨厚,只不过他本人其实缺了一点财运。 最重要的是背后确实没人,可以发展。 见虞婔等人要走,掌柜的猛然惊醒,小心的说道:“小姐,那小的要如何找你呢?” 他是真心询问,就怕对方以为是试探。 虞婔:“不急,一个时辰后,有人来找活儿做,你留他做个店堂跑腿的伙计。” “你若想通了,就告诉他。” 掌柜咳了一声:“小姐,不瞒你说,茶楼最近生意好,来找活计的人很多,就怕碰巧……认错了人。” 虞婔轻笑:“他会说,是六小姐介绍来的。” 主要不确定会派什么人来,不好提名字。 毕竟,安排人手的事,她也管不到这么细。 六小姐?是家里排行第六吗?掌柜的有些疑惑,但是连忙答应下来,知道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 自己想又猜不到。 帝都富贵人家太多了。 孩子也都不少的,有的单独女孩子排序齿,有的男女一起。 六……很容易达到啊! 完全没得猜。 掌柜在柜台后思考着人生,其实打心底已经偏向了虞婔,就是觉得应该多想想,不能冲动做决定。 一个时辰内,果然有人来问活儿。 掌柜都打发掉了,到了约定时间,才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踩着点到这:“掌柜的,不知道茶楼缺人不?我可是跑堂的老手了。” 一旁打扫的小二有些不耐烦:“你就别费劲了,咱们茶楼的人手够多了……” 掌柜连一黑:“要你多嘴,去去去,之前我觉得人手足够了,结果看你们,一个时辰了还没收拾干净,也不知道是做事不行,还是活儿多。” “这小伙子我瞧着有股机灵劲,就留下来干几天试试,有比较才知道你们有没有偷懒?” 店小二撇了撇嘴,倒是无所谓,反正不要他开工钱。 人多一些,他们的活就少一些。 这掌柜的想一出是一出,那么多人来问都没看上,就看上一个瘦小的孩子,眼睛有问题吧! “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之前在哪里做活?”掌柜例行问道。 “掌柜,小的叫六六,二十了,之前表兄家有开酒楼,一直做了好几年,前阵子戒严没什么生意,做不下去就回家了,我自己出来再找个活儿。” 只能说,全城戒严也确实影响到一些中下沉市场的铺子。 有些无法坚持,戒严又连接到冬天,酒楼茶楼这些确实不好做。 而经历是真的,不过那个真的表弟,其实跟表哥一起回老家了。 六六便用了这个身份。 第233章 有没有觉得眼熟 掌柜眼皮子狂跳,这是真名?还是对暗号? “六?” 六六点头:“嗯,六小姐的六。” 掌柜:“……二十了?” 这脸嫩得像十三四岁,个头还不高。 六六乐呵呵的:“真二十了,早些年家里遭了难,吃不饱,长不高……” 其他小二看热闹也皆是一脸不信,最多十五。 这小奶膘的脸叫吃不饱? 现在吃得很好的是吗? 虞婔可不知还有这一出,回到公主府就收到了更多的信息。 红鲤带来一个震惊的消息:“公主,靖王他,好像……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虞婔“啊”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早剧情的力量? 是不是皇子出去办事儿,十个有八个都会带女人回来? “不稀奇啊!”红梅纳闷:“之前秦王去蔌北,不也带了女人回来?” “现在也是秦王府的侍妾,还不只一个呢!” 红鲤摇头:“那不一样,秦王那个是有人送,他喜欢就带了回来,对秦王来说就是个玩物。” “靖王这次的不同,他带回来的是秀女。” “而且,外面有传言,靖王是要娶她为王妃的。” 虞婔震惊:“哇喔,这么劲爆的吗?” “昨天才刚回来,今天就有流言蜚语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那秀女住在什么地方的?靖王府吗?” 红鲤:“倒也不至于,昨晚上靖王亲自送去了沈府,让二公主代为照顾一段时间,等到明年选秀开始。” 啊? 虞婔震惊,对靖王来说,好像也没比直接留在靖王府好多少啊! 入了沈府,让二公主照顾? 这不明摆着靖王预定了,还给女方抬身份? 那可是在沈府,在二公主身边待过的人啊! 有五皇子这么不掩饰的护着,无论什么身份都被抬高了。 尤其五皇子并不知道,盛昌帝已经知道二公主做的事,对她感观最低的时候,这秀女让二公主照顾,第一印象就差了。 盛昌帝可能不会跟五皇子抢秀女,但是,也未必会让五皇子如意了。 王妃吗?虞婔觉得恐怕不太行呢! 如果不选择送去沈府,直接准备一个院子让那秀女住下,恐怕还不会有这么糟糕。 虞婔忍不住笑了:“他会后悔将秀女送到二公主身边的。” 更别提二公主对这个弟弟的心思可不纯。 到明年选秀,只怕还有小半年呢! 不知道二公主有没有本事搞定这秀女? 这秀女将来若是发现靖王府后院早就有二公主送进去的两名女子,会怎么想? 会不会反目? 虞婔眼睛晶亮,似乎已经看到了某种未来修罗场。 红鲤也很期待,“这秀女是一个七品县令的女儿,旱灾也让靖王撸了一些不作为的官员。” “这秀女傍上了靖王,那县令就高升了,目前是暂代州府同知一职。” “已经早早送信到帝都了,就等朝廷同意后正式任职。” 虞婔瞪大了眼睛:“通常来说,特殊时期特殊办理。” “从七品县令,跳了好几级,升为五品同知也不是不可以。” “只能说,秀女一家赶上了好时候。” “不过,一定不是秀女的父亲一个人提升吧!” 同知其实挺好的,虽然不是一把手,但是,他管盐铁茶之类的东西,油水很肥的。 红鲤点头:“一起的还有不少人,靖王也推荐了不少,只要不是本身有情况,这样的暂代都会同意的。” 虞婔挑眉:“嗯,就是……父皇可能有些心累。” “还有,皇后,恐怕要心绞痛了。” 红鲤不解:“为什么?” 虞婔:“你不觉得这秀女的路子很眼熟吗?身份,以及家人靠男人提升?” 红梅立刻说道:“是俪妃。” 虞婔点头:“对,尤其靖王对秀女的痴迷,像极了当年父皇护着俪妃。” “皇后深受其害,视俪妃为一生之敌。” “可皇后因为一些原因,无法明目张胆的针对俪妃,早就对俪妃郁结在心。” “如今出现一个俪妃的翻版,还拽着她原本出色的儿子,这母子俩啊,呵呵,也有好戏看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秀女是真的被靖王看对了眼? 还是有人刻意准备的? 若是前者,只能说靖王的时运可能不济。 若是后者,皇后一系估计难了。 果不其然,凤栖宫,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嬷嬷和宫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靖王虞晰满脸堆笑的来,此时神情却带着失望和薄怒。 “母后,父皇都答应了,你却在这里耿耿于怀。” “母后以为儿臣真的不明白吗?” “不过是因为夙夙的经历跟俪妃一样,所以,你在这斤斤计较。” 皇后一口老血梗在喉咙,盛昌帝为什么会答应? 那是因为盛昌帝不觉得那个叫苏夙的是个威胁。 就像俪妃一样,宠不宠的,有没有底气都只是盛昌帝的一句话。 换成靖王也可以。 但皇后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丈夫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可没少落她嫡妻的面子。 如今,儿子又要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开始忤逆她这个母后。 虞晰这孩子从小就乖的,从来没跟皇后对着干过。 这第一次,却因为一个俪妃的翻版。 皇后受不了这样的惩罚,气得眼前金星狂冒。 又悲又怒,直冲脑门,皇后根本想不到太多,“不行,本宫绝对不许你娶这样的女人。” “你可以准备一个小院,立刻将人从沈府接出来。” “刚到帝都,一时半会儿没准备好住的地方也正常。” “本宫派人去照顾她到选秀,你就不要插手了,从此之后,此女跟你无关。” 虞晰揉了揉眉心,他没想到,母后的反应这么大。 “不可能没关系,从南方回来,一直都是夙夙在照顾儿臣,许多人都看见了,包括萧景,一问便知。” “现在来撇清关系,那就是始乱终弃。” “传出去也不会好听的。” “儿臣都已经答应了,可以不让夙夙做正妃的,母妃就不能去了解了解夙夙吗?” “夙夙跟俪妃绝对不一样。” 听到这话,皇后这口气更加上头。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第234章 她也配? 俪妃是没碰上选秀,直接来帝京勾引的盛昌帝。 苏夙则是在地方上拿捏住了靖王,还通过靖王来参加选秀,提高身份的。 说白了不都是往上爬? 隔着这么远,算盘珠子都蹦到脸上了,还装什么纯洁呢?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区区一个县令之女,还想当中宫嫡子的正妃。” “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她也配?” “你居然拿这事儿来当妥协?合着本宫若是不阻拦,你还要直接娶她当正妃?” “你父皇能同意吗?” “知不知道你父皇若是同意,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靖王跟皇位就无缘了。 至少盛昌帝并没有考虑过靖王。 否则,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当靖王妃。 前些年,盛昌帝哪怕再宠俪妃,也不会将宫权交给俪妃。 因为盛昌帝从来没想过俪妃还能当皇后。 信不信就算她死了,即便是之前受宠的俪妃,也绝对成不了继后。 可盛昌帝没想过的事,靖王却想过。 这只能说明,苏夙对靖王的影响,比俪妃对盛昌帝都大。 皇后整个人更不好了。 虞晰眼神黯黯的,“儿臣当然明白,但是,母后真的认为儿臣还有机会?” “儿臣永远都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不是吗?” “母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这话犹如一颗炸雷,将皇后炸得更加头晕目眩。 当年的事,她的确没有瞒着孩子,甚至经常自责不已。 但是不代表她视若珍宝,一手养大的孩子,可以用这样的事来攻击她。 这未免也太扎心了。 最可怕的是虞晰使用这武器的理由,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皇后站都站不稳了,靖王虞晰还在说:“母后,你对夙夙的偏见太深了。” “夙夙不是俪妃,儿臣也不是父皇,儿臣不会成为你想的那个样子。” 不知自己正中心脏的虞晰,还期待皇后能看见他的真诚和决心,相信他的话。 皇后快被他给气死了。 倏的一下站了起来,结果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刻,她好像听到了身边几个大宫女压抑的惊呼。 虞晰整个人都懵了,从小到大,他的确是第一次忤逆皇后,但也是第一次知道皇后对俪妃忌惮至此。 冲过去接住皇后,将皇后抱到了床上。 “快叫太医。” 玉竹立刻反驳:“不能。” 虞晰目露凶光,玉兰翻出一瓶药,但是虞晰拦着不让喂。 玉兰快速的解释:“上次俪妃娘娘被六皇子殿下的事气得发晕,被三公主的事气得直接晕倒,让后宫多少人看了笑话。” “皇后娘娘还特意去太医院要了同样的药制成了药丸子,就是为了讽刺俪妃娘娘。” “如今皇后娘娘这情况跟俪妃娘娘一模一样,有药可不必传出去了。” “否则,皇后娘娘就会成为后宫的笑话。” 其实是之前皇后居安思危,看俪妃笑话的时候,也聊到了这茬。 还说起如果她是俪妃,能瞒着就瞒着,绝对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儿女不孝,俪妃自己都降位了就还好,反正母子仨整整齐齐的,一起被嘲笑,她身为皇后可丢不起这个脸。 幸好刚才靖王和皇后起了争执,其他人都被遣出去了,没有外人,她们连叫都没敢叫得太厉害。 虞晰面色变化莫测,倒是没拦着喂药了。 玉竹忍不住说道:“王爷别怪奴婢多嘴,娘娘一直在为王爷着想,心力交瘁,王爷如此刺激娘娘,真的不该。” 虞晰神情有些茫然:“所以,这件事本王怎么说都是错?” 玉竹:“至少现在是。” “王爷,恕奴婢斗胆,如今皇上不也放弃了俪妃娘娘吗?” “王爷已经忘了这些年在俪妃娘娘和六殿下手里吃过的亏了?皇后娘娘可忘不了,王爷刚回来,应该让皇后娘娘多点接受的过程……而不是现在就非要娘娘接受。” “甚至还说那样刺激娘娘的话。” 皇后一晕,虞晰也有些后悔刚才的强硬,听玉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皇后对上俪妃,好像从来没赢过。 也难得有看俪妃笑话的时候,上次也是六皇子出事儿,三公主做了丢脸的事。 然后俪妃自己露出马脚,让盛昌帝看清了厌弃。 如今,皇后也走到俪妃这一步了,却只能憋着,不敢声张。 几个大宫女应对得这么熟稔默契,只怕平时没少说起。 神色有些灰败:“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本王从小到大都听母后的话,只有这次,本王想要一个喜欢的女人都不行吗?” 玉竹叹了一声:“王爷越是这样,皇后娘娘越觉得这个女人对王爷的影响很大,就越不会放心。” “皇上指婚的事,皇后娘娘希望王爷能娶一个助力足够的王妃,就怕王爷不喜欢,所以选了不少各种风格的女子,希望能让王爷欢心。” 说着,玉竹叹了一声,“有些话本不是奴婢能说的,总之……选秀还早着呢,王爷也冷静冷静。” “仔细想想,或许还有另外的法子跟皇后娘娘说清楚,不必每次都这样硬着来。” “王爷再看看没有母妃的大殿下……现在本来就艰难,若是没有皇后娘娘,王爷就没人护着了,其他人会像皇后娘娘全心全意的对王爷吗?” 靖王一脸严肃,离开凤栖宫还有很多的恍惚。 他不得不承认,玉竹说得很对。 除了亲生母亲,不会有人再对他这么好了。 甚至是苏夙。 玉竹很精准犀利的提出了疑问,“如果王爷不是皇子,不是靖王,苏小姐依旧会喜欢王爷吗?”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又为何要参加选秀?而不是直接进靖王府做个侍妾?” “王爷不也一样能给她荣华富贵和全部的爱吗?” “若是什么都不在乎,又何须在乎这些?” “靖王府多一个侍妾而已,可不会涉及王爷的脸面啊!那位苏姑娘又是为什么呢?” 这样的话,若是之前,虞晰肯定嗤之以鼻,觉得这是在挑拨他和苏夙之间的感情。 皇后一晕,让他冷静了不少,玉竹的话基本都听进去了。 「ps:明天有点事儿要出远门,请假几个小时,可能更新会在十二点之后,如果等不到的小可爱就第二天看六章哈!」 第235章 还是有靠山好啊 靖王当然知道失去皇后他会有多惨,一时之间从那股最亲近的人都不相信的郁气中清醒过来。 纠结郁郁的出了宫,去了沈府。 皇后晕倒的事藏得紧,但还是有人得到了消息。 比如盛昌帝。 还有,当初清洗的时候保存最完整的虞婔。 “看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虞婔对这个苏夙有些好奇了。 路子不怕老,只要有用就行。 尤其,五皇子还是个雏儿呢! 比当年俪妃招盛昌帝喜欢更加容易。 毕竟盛昌帝登基后,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还能独宠俪妃这么多年,着实手段不一般。 原以为这苏夙就是天生会这一招,可等靖王表情凝重的去了沈府,却一脸轻松,面带幸福的出来。 虞婔就对这个苏夙重视起来了。 她想知道过程,联系了沈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神情更加凝重。 靖王心情无比复杂的见到了温婉的苏夙,笑得那么好看温暖,一双眼睛很亮,似若秋水,倒映着他的影子。 仿佛她的全世界就只有他,全心全意的样子。 “夙夙,要不,你现在就跟本王进王府吧,不用选秀了。” “本王答应过你,会爱你的。”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寻来,在靖王府,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隔段时间就给你升位份。” “等到选秀结束,已经没人能欺负你了。” 苏夙眼神微动,笑容越发温婉,心下一咯噔。 靖王进宫去述职,回来就这副表情,难道是皇帝不同意? 不对,只要不是正妃,皇帝应该不会管那么多,那就是皇后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做不了正妃,之前哄着靖王答应她娶她为正妃,不过是试一试。 若是成功了,那可省了很多事儿。 尤其,答应了做不到,最后哪怕只做个侧妃,靖王都会对她有几分歉疚,到时候和王妃对上,靖王就会护着她。 而在外人看来,以她的身份做个侧妃都是超级高攀了。 但是,选秀是肯定要选的,至少这样来路正,有靖王的关系还能留到最后,身份能被抬高很多。 到时候面对王妃才不会差太多。 没想到事情才刚开始就这么难。 苏夙心念转了很多弯,柔荑拉着靖王的手,“王爷,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我妄想了。” “以我的身份,能直接进王府做妾侍也是我的福分。” “我愿意的王爷,不如挑个好日子,王爷派一顶粉轿来接我吧!” “王爷知道,我历来喜欢粉色,若是王爷怜惜,能跟着粉轿来,我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虞婔收到消息,里面有详细的对话,看到这一段都惊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这个叫苏夙的,几乎将靖王给研究透了吧! 不过,这自称倒是……心气儿很高啊! 最重要的是,一般侍妾,侧妃以下都是青轿。 只有侧妃是粉红花轿,正妃是大红花轿。 有很明显的等级区别。 苏夙肯定好早就给靖王一种喜欢粉色的假象了,难不成就是为了今日? 以侧妃之礼入府就算了,靖王若是还亲自去迎亲,这仪式感完全可以跟最后的王妃掰一掰手腕。 “这个叫苏夙的,是个高手,非常不简单。”虞婔下了结论。 之后当然就是苏夙和靖王聊起之前相处的美好和风花雪月。 靖王热血上头,又改主意了,还是让苏夙去参加选秀,免得将来王府后院的女人拿这点攻击她。 只不过,王妃之位就没了。 靖王果然带着一丝歉疚,觉得亏待了苏夙。 苏夙表示理解,能继续参加选秀就是恩赐了,不奢望其他的。 话说得可好听了,每一个字都让靖王熨帖。 这看起来是各退一步,苏夙放弃了王妃之位,靖王放弃了立刻让人进府的想法。 甚至觉得苏夙什么都答应了,定然也是喜欢他的。 并非像玉竹说得那样,别有用心。 瞬间,玉竹好不容易挑拨起来的情绪,就被苏夙安抚了,还朝着苏夙想要的方向发展。 并且让靖王对玉竹起了一些不满。 区区一个宫女,不仅揣度皇后的心思,还要替皇后决定不成? 所以说,玉竹不过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又怎么能跟未来的枕边人相比? 总有一方是要被靖王不待见的。 虞婔:“……萧景特意给我透露消息,就是想要我注意到这个叫苏夙的很不简单吗?” 红梅疑惑:“有可能,但是,为什么呢?” “或者有什么必要吗?过段时间,或者只需要选秀开始,肯定很多人都会发现苏夙不简单吧!” 虞婔若有所思:“那时候发现,太迟了?”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多? 过了两日,茶楼老板传来了信息,他自然愿意给六小姐办事。 虞婔便让人送了一万两银子过去,茶楼正式成为她的隐蔽据点之一。 还让一九选了个更厉害的说书人去,说的故事都不完全是流行套路。 特意找人润笔,将之前那个故事重新编了一下,然后给了一个正常的结局。 将之前的顾客都给拉回来了。 没想到,润笔的事儿还是唐南接了,美其名曰赚银子。 后续的故事,唐南这边也一直在出。 还介绍朋友写一些想写的故事,给茶楼的说书人讲。 茶楼的客人都被养出来了,就喜欢非套路故事,这样一来,唐南和一众朋友就不用为了迎合市场,老写一些才子佳人,换汤不换药的故事了。 等于是双赢。 茶楼的生意眼看就红火了起来。 其他茶楼酒楼的说书有意效仿,可效果总是差强人意。 加上故事不够精彩,试了几次还是不得不回到以前的样子。 越发衬托得“聚贤阁”茶楼有自己的特色。 生意好得掌柜的每天笑成了弥罗佛,赚的可有一半是他的啊! 怎么看,都比以前多多了。 即便是唐南一众举子写故事要价不低,他也赚了。 以前就算是给钱,还找不到这样的好手呢! 从来没觉得做生意也可以这么容易。 还是有靠山好啊! 虽然不知道这靠山大不大,能靠到什么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第236章 致力于捡漏 至少现在有人兜底的感觉真不赖。 他就是给人做工的,随时都可以抽身。 刚开始,掌柜是这么想的,但是,之后六六说过一句话:“掌柜的,当年威武大将军也被传言无法生育,之后怎么也有妻儿了?” 掌柜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潮红:“怎么?六小姐还有这等本事?” 六六微笑:“只是可能而已。” 掌柜:……可能他也愿意试试。 好歹有威武大将军这么个例子不是? 从此以后,他就死心塌地的给六小姐办事,绝无二心。 而此时,虞婔也收到了一直等待的消息,茶楼那边传来的,有人去找之前那位说书人了。 跟踪后,人去了沈府。 虞婔:“……啥意思?是那个叫苏夙的?” “她不是县令家的小姐吗?跟采花贼有什么关系?” 众人摇头,也带着好奇。 可就这么点事儿,萧景就不能直接说吗? 非要暗示,还让他们查来查去的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虞婔虽然关注,但是暂时没打算深究。 想深究也深究不了啊,那个苏夙很能宅,压根儿不出门。 沈家本来就不怎么招待客人,冒然上门相当突兀。 不过,倒是偶尔听说苏夙经常去陪二公主。 二公主会让身边的教养嬷嬷教她一些宫里的规矩,偶尔也会一起去看看沈淮。 “公主,那边传话来了,公子说……苏夙这个人就很奇怪。”红鲤嘀咕的说道。 “啊?”虞婔放下书:“怎么个奇怪法?” “公子说,每次见面,苏夙好像在给他抛媚眼,有勾引的嫌疑。”红鲤面色古怪。 虞婔:“啊?真的吗?” 或者说是个人错觉? 毕竟沈淮不仅是二驸马,还重病在身,没几日“好活”了。 苏夙勾引沈淮,这有什么性价比吗? 难不成苏夙跟采花贼还真是一路货色? 红鲤:“公子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怪怪的,说苏夙也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一举一动不自觉的就有几分意思。” “说行为举止和气质跟风尘出来的虽然不一样,但是意思差不多。” “举动高明一些,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虞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沈淮不像信口开河的人。 红鲤面色突然一沉:“公主,公子的意思是,派给苏夙的丫鬟叛变了。” “似乎彻底变成了苏夙的人。” 虞婔诧异:“是我们的人?还是沈淮的?” 红鲤:“是公子的。” 闻言,虞婔松了口气,不是她的人就好,不然这丫鬟一叛变,就会暴露出她在沈府安插了人。 虽然也好解释,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会引起二公主的警惕,指不定还会牵连到沈淮。 “影响沈淮吗?” 是沈淮的人也不太好啊,那不是家生子吗? 苏夙的本事手段这么强吗? 红鲤摇了摇头:“有一点,但是不多。” “毕竟沈府没有别的女眷,这类丫鬟培养出来,就是冲二公主和两个孩子去的。” “能够派给苏夙的,那是之前没有启用的棋子。” “所以不可能知道太多的。” “但是,知道沈淮让她们监视二公主和两个孩子,派去给苏夙,自然也有监视苏夙的任务。” 虞婔有些惊讶:“还真是从小培养的家生子吗?” 红鲤点头:“是的。” 虞婔不解:“那为什么会背叛?” “这才多久?那苏夙的能力这么强的吗?” 红鲤:“公子只是看出来了,没有声张,丫鬟那边以为自己并没有暴露。” 沈淮多聪明啊,自己人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次见面,一句话的功夫,沈淮就知道丫鬟叛了。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家生子什么时候背叛起主人来这么容易了? 若是这么不靠谱,以后谁还养家生子呢? 想过很多种情况,却从未想过丫鬟会直接被苏夙收买。 虞婔无语。 安静了好半晌才说道:“既然这人这么有本事,那沈府的其他人也要警惕。”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又叛变一个?” 摸着下巴,虞婔:“我对这个苏夙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真的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吗?”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的手段,让那个采花贼改邪归正为她所用了?” 接下来又是大雪纷飞的日子,外出的人越来越少了,连八卦的传播速度都慢了好多。 十一月底十二月初,俞勤那边陆陆续续的传回一些好消息,都是密报,别人自然不知情。 可虞婔有自己人在参与,大概知道俞勤做了什么。 找到了两个矿场,解救了不少人。 其中就有盛昌帝很希望看到的一些失踪的匠人,或者告老还乡匠人的族人和后代。 盛昌帝既欣慰又愤恨,西商国这样的计划真的是一网打尽。 大公主当初肯定没这么狠,可西商人补刀了。 不仅将族人都给掳走了,连后代也没有放过。 就算没有同样的技术,也可以当成苦力压榨。 主打一个不放走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解救出来的人很多都已经麻木了,犹如行尸走肉,恐怕很难再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 盛昌帝还要想办法好好的安排这些人。 乾宇自己人,总不能都杀了吧! 虞婔的人给俞勤提供了很多线索,险都是俞勤带着人去冒的。 她的人在外面截杀逃窜的,东西带走,人就留给俞勤,配合相当的完美。 搞得每次俞勤带去的人,都道大人安排得真好,竟然等着逃跑的人自投罗网,一个没放过。 俞勤:……知不知道这些人逃跑时大多带着不菲的身家? 幸好仓库里的东西,这些人短时间内搬不走。 不然,每个据点都空了,他还没法交差呢! 但是,守着金银矿,身上的银票会少吗? 所幸盛昌帝也不在意每个人的私产,和匆忙之间带走的那些。 在盛昌帝看来,要带出境是不可能的。 隐藏起来也会盯着,若是能放长线钓大鱼,摸清军队在什么地方也可以破点别人的财。 涉及的事情着实太多,盛昌帝也就想不到这些人逃跑还有时间带一些细软,甚至还会携带一些能带的。 第237章 就想好好过个年 虞婔的人捡了漏也不贪,无论如何都是白赚的。 配合很默契,所以带过去的人一直以为外围工作的是俞勤的嫡系。 矿场捣毁了一个又一个,却一直没有发现军队的消息,盛昌帝心里始终有根刺。 眼看就十二月了,莫非真让他们不过年呀? 去年过年发生那些事儿,以至于今年就没顺过,盛昌帝对此有了不少的忌讳。 无他,就想好好过个年! 好几万军队杳无音讯,谁知道什么时候杀出来? 怎么都不可能放得下心! 而威武大将军那边,收到皇帝的密旨,并没有第一时间关闭通商之路。 而是加大了搜查的力度。 北鼎觉得,直接关闭通商渠道,本来要运送出去的东西就会隐藏下来,到时候更加查无可查。 不如暂缓关闭,让他们以为还有时间运出去。 再给个期限,就会大量的往外送。 为此,关卡搜查得很仔细,就造成了城门口的拥堵。 出城的队伍排得老长了。 为了不让拥堵造成混乱,从而被人钻了空子,北鼎调动了五千精锐镇守城门。 强壮的体格,泛着寒光的兵器,完全不一样的气势,光是出现在城门口就让人心惊胆战了。 十步一岗,左右对称,走在中间都战战兢兢的。 边关本来就是军队管制的城市,偶尔练兵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地人已经司空见惯。 心里有鬼的气息都不问了,却不敢闹事。 每个兵士手里的武器可都是真家伙,一言不合格杀勿论,可没地方喊冤。 这种情况让人很不安,自然会有人想办法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趁着检查的时候,有商人给领头塞了一些银子:“这位军爷,上次回来小的就在家里多休息了几个月,想着过年前再跑一趟。” “这次出来怎么这么严格啊?” “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这城还能出去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将领一脸严肃,直接将银子收进了旁边士兵拉开的袋子里,完全没有看多少。 问话的商人愣住了,这次收银子好像都特别不一样。 以前不都是偷偷摸摸地给,偷偷摸摸的收了吗? 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放进口袋里,那口袋好像还收了很多的样子,完全不怕人看见……就还是第一次。 商人暗地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想到对方既然敢这么做,那就代表着是上面允许的。 军规可是相当霸道的。 怎么可能允许受贿? 不要命了,还是要乱套了? 突然就对这趟走商产生了怀疑。 将领回过头,中气十足:“帝都发现了不少西商国的探子,皇上震怒,下令过年暂停与西商通商,你们要做生意的就赶紧吧!” “指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去西商了。” 北鼎故意让手下将这些消息传出去,却绝口不提严格检查的事情。 西商人就算知道有据点暴露了,可急着要将东西运出去,必然也会铤而走险。 若是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这次就更要试一试,送出去多少算多少。 商人大惊,“此地到西商路途遥远,再加上处理货物的时间,无论如何,过年之前也赶不回来呀!” 将领没什么表情变化:“过年之后许进不许出。” 商人愣了愣,顿时知道回来没问题,松了口气:“多谢军爷,那小的今日先不出去了,过几日再出去如何?” 将领打量他一眼:“随你!” 确定这人只是想多带一些货。 要是箱子有问题,哪里还会逗留,巴不得赶紧出城呢! 闻言,商人大喜,立刻调转队伍,准备多带一些货物再出去。 像他这样的商队比比皆是,守城军也不管。 不出几日,果然发现了有问题的箱子。 守城军也不大张旗鼓,只是说看着有问题,要二次仔细的检查。 为了不堵城门,得转移到旁边棚子里。 送货的人自然敢怒不敢言,银子照收,还不放行啊? 二次检查的标准是什么? 怎么前面就直接过去了呢? 棚子转角了,有人守着,防止窥视。 不管是人还是货,过去了一律拿下,即便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也不会引人注意。 毕竟城门口商队人马众多,本身就嘈杂,太安静才奇怪呢! 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还是有人会怀疑,但是没机会去亲眼看看。 但军队一方以特殊检查就走了特殊通道,早已经出城为由直接打发了。 等西商人发现问题不对时,已经折损了九成去。 亏得他们还沾沾自喜的嘲笑乾宇,好像发出了命令,又好像没有。 知道西商搞事儿,一怒之下也就怒了一下,实则用处不大。 在禁止通商之前,他们手里的金子早被送走了。 等他们意识到边关守城军在给他们演戏,其实早知道他们掩藏金银的办法时,已经临近除夕。 西商负责这批箱子的人都炸了。 “乾宇人太狡猾了,故意说禁止通商,让我们频繁的将金银给送出去。” “以往一个月有一批就不错了,这个月我们可是三天一批,送过来的箱子都差不多用完了。” “是不是还有剩下的?” “还有几百个,但都已经出手,在商队了,不在我们手里。” “不过那几批商队还没有出去,所以没被查货。” “所以,这批箱子都不在自己人手中?” “太频繁了,所以分给了乾宇商人才比较稳妥。” “不行,我们得拿回来,肯定送不出去了,那留下来给生活在乾宇的兄弟们做活动资金也好。” “对,说什么也不能白白送给乾宇军队。” “那我们计划一下,是替换?还是花钱买回来?或者……直接用抢的?” 因为是最后一批出境了,挤压的商队很多。 大家都想尽可能的拿货,箱子根本不够用,谁会往外卖啊! 若是价格过高,傻子都知道箱子有问题。 那剩下的,只能用抢的,或者偷偷替换。 数量过多,有点头疼。 此时此刻,北鼎的副将郝云面色凝重的求见威武大将军。 对,就是当初回京述职,发现大驸马倍受欺负的副统领。 一进门,声音嗡嗡的:“将军,事情不妙啊!” 第238章 老实了,又没完全老实 北鼎盯着面前的沙盘,不动声色:“怎么了?” 郝云:“箱子有问题的那批人,大多根本不是西商的商人。” “而是乾宇的,即便是西商的商人,基本也不知道箱子有问题。”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抓到真正箱子有问题的人。” 北鼎跟五大三粗的郝云有很大的不同,反而更像成熟版的大驸马,长得还挺好看的,身材修长均匀。 只见他点头,轻笑一声:“能想出将金砖藏进箱体这种主意的人,既细心,又大胆。” “为了以防万一,将箱子卖给去西商的商人运送货物最为保险。” “就算箱子不是去西商的,也可以追回来。” “到了西商,这些箱子一定会有人被连同货物一起买下来的。” 郝云一愣:“那这些商人都是被利用的了?” “嗯,问出他们箱子的来源没?”北鼎问道。 郝云:“好几个木匠或者商号买的,有的甚至是买货物时,就自带了箱子,看着合适,他们就没有换。” “商号的背后比较难查,拥有人不只一个,比较复杂。” 北鼎:“暂时就不用查背后,必然盘根错节,一推四五六的。” “拿着将军令去查,还有多少没有出境,又即将出境的商队在这些地方买了箱子?或者获得了箱子。” “查到了,派人悄悄盯着。” “对方已经发现我们扣留箱子了,不会愿意白白将箱子给我们的,一定会想办法将箱子弄走,到时候碰箱子的人全部带回来,一个不许跑。” 北鼎一巴掌拍在桌上,满是戾气。 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带走了多少装金砖的箱子,光是想想,北鼎就恨不得出兵找对面的敌人大战三百回合。 亏得盛昌帝没有因此追究他是失职之罪。 郝云铿锵有力,“是,将军。” 边关好一阵热闹,在发现并缴获第一批有金砖的箱子时,北鼎就传信回帝都了。 一边说了自己放诱饵的计划,想要将有金砖的箱子全部钓出来。 一边又老实的禀告了缴获的金砖数量,并且恳求盛昌帝留下一部分金砖做军饷。 这样一来,就不必全部运送回帝都,又要将军饷运往边关,那样无疑增加了无数风险。 盛昌帝看得忍不住骂了几句北鼎狡猾,但还是同意了北鼎的请求。 可北鼎看似老实,实则也老实,又没有完全老实的将箱子里的货物都给昧下了。 跟金砖比,一箱子货物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是,他还有那么多兵要养呢! 当然,还有商队路过时“孝敬”的,北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给兄弟们发点年货了。 敢明目张胆的收,自然就是大家平分,或者给所有人加餐的。 就算盛昌帝知道,也不会诉斥边关将士们多吃这么一口。 而乾宇运往西商的货物确实不值钱,都是日常用品居多。 西商回来的东西,才是乾宇的奢侈品。 比如,玉。 比如,玻璃。 西商国盛产玻璃,但对乾宇来说,确实不是日常必需品。 所以说,在乾宇境内截取的货物,日常得很,就发给士兵用了。 从西商回来的,即便给将士们,那也不敢收。 到时候可就不是加餐了,而是真正的受贿。 虞婔知道这些后,却觉得北鼎真的很聪明。 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瞒,什么东西不能瞒。 金砖这种东西瞒下来了,盛昌帝一旦派人去查,他将无所遁形,并且无可抵赖。 可其他的东西价值不高,又全给了士兵用,盛昌帝就算知道也不会怎样的,甚至很有可能盛昌帝早就猜到了。 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的很多灰色收入,盛昌帝其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都没有动手做什么,就不会在乎边关那点了。 喝了口茶,虞婔啧啧说道:“北鼎聪明,更了解父皇。” 万万没想到,盛昌帝培养了北鼎,其实也给了北鼎了解他的机会。 怪不得盛昌帝一直都很信任北鼎。 红鲤从外面奔来,一脸高兴,“公主,查到了,终于查到了。” “北鼎将军服过秘药的事,大家都知道的。” “皇上确实一边培养北将军,一边给他治伤。” “当时太医院集体给北将军会诊过无数次,也提出过很多种办法,有些试了,有些没试,只不过有一天突然就好了。” “太医院的御医太医都懵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子治好的。” 虞婔:……这是什么传奇故事? 突然就好了? “这么奇怪吗?” 红鲤:“就是这么奇怪,其他的就查不到了。” 虞婔皱眉,想了想说道:“问一问南大人有空没?” “空了去聚贤阁一趟,请他喝茶。” 搞不好南崎知道什么。 没办法,谁让她晚出生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又不会记载,着实不知道。 *** 为了这次见面,虞婔起身收拾了一下,早早就出门了。 到聚贤阁要了一个三楼的雅间,虽然不利于听说书人讲故事,但是足够清净。 并将左右包间全部预留出来,方便说话。 原本打算休息到晚上,可天还没有完全黑,南崎就来了。 当然,是走非常路线来了,一身白衣融入了白雪中,没让人发现。 进了包厢,自觉的坐到了茶桌对面,动作行云流水的开始烹茶。 “这茶楼的风水不错。” “之前沾染了血煞之气,有些衰运上身,但最近都化解了,生意蒸蒸日上,会一日比一日好的。” 虞婔纳闷:“你还会看风水?” 血煞之气是指当初夺嫡被无辜波及到吗? 南崎:“略有涉猎。” 虞婔:……所以是一点点?还是亿点点? “之前以为南大人只是咸鱼的钦天监。” “后来才发现,南大人是有真本事的。” “原本以为南大人就懂一点天文星象,结果发现还会看面相掐算八字,甚至是有修行的,血竟然能激活符箓。” “啧,如今,连风水都会看……感觉钦天监这身份,是对南大人最大的误解。” 第239章 萧景是怎样的 南崎带着笑意,眼睛亮若星辰,“主公也一样。” “原以为主公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努力求存的孩子。” “结果,却有那么多出人意料的东西。” “比如,能降雨的符箓。” 没有符箓,他也不知道他的血这么有用啊? “还有武功……” 面前这人就离谱,才十二岁,现在的武功却比刚开始注意到时高多了。 还有生辰八字,心智气运,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朝堂上下,争得你死我活,似乎从未有人考虑过这小小姑娘。 外家不显,不得宠,没势力,谁敢将全族压上来? 可不知不觉中,六公主却连几万人的军队都能无声无息的带走了。 这就离谱啊! 现在他还想不明白怎么弄走的。 就那么一点时间,却毫无痕迹。 虞婔嘴角抽了抽,“平平无奇,努力求存?嗯,我就是这样的啊!” 南崎:……他是不是用错词了?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毛病。 若不是为了生存,恐怕不会这么挣扎,六公主本身是比较安于现状的人。 煮好茶,倒了一杯递给虞婔:“主公有什么想问的吗?” 虞婔端起茶:“你知道?” 说得她好像无事不登三宝殿似的……不过,好像没事儿确实也不想找他,聊天吗? 被人发现了可不妥。 南崎端起茶喝了口,动作一顿,瞬间发现这茶不对劲。 不是加了什么不该加的,而是太不寻常了。 刚才一直在说话还没注意,此刻才发现,看似普通,实则有一股特别的茶香,若有若无,让人闻之难忘。 入口之后,清甜甘冽,唇齿留香,一股玄妙的气流在身体中蔓延。 总感觉这一口胜过他练功一年。 忙不迭的继续尝了两口,虽然感觉一口比一口弱,三口之后就不是很明显了。 但是,就这么几口,已经抵得过他练功好久了。 “这茶……” 虞婔将手边的锦盒推过去,显然早准备好了。 南崎的实力越强,对她越有利。 这是她栽种在灵气浓郁一区的一棵普通茶树,经过三年多的成长洗礼,自身已经携带了不少灵气。 虽然还不足以升级进化,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材地宝了。 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东西。 “只有一两,喝完再说。” 南崎眼睛一亮,“可以打开吗?” 虞婔点头,通过炒制的手法已经将灵气锁住,短时间内不会溢散。 南崎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巧的茶罐。 粗粗一看,只觉得茶罐挺好看的,再仔细一瞧,握草,这是一整块玉打磨出来的吗? 拳头那么大的翡翠,通体翠绿,光滑如镜。 罐口的塞子也很有讲究,好像是沉香木,虽然不大,但是衬托得这个茶罐子就价值连城。 南崎有点手抖,这一看就知道里面是好东西。 虞婔无奈,没办法,只有玉才能更好的储存。 “别留着,时间长了,功效还是会变弱的,长期饮用,对你来说有好处,下次若是想用符箓,指不定就不用放那么多血了。” 南崎:……有种养肥了好宰的错觉。 “话说回来,你知道萧景是什么情况吗?”虞婔皱眉。 她看不穿萧景的命格,不知道是跟皇家牵扯太多? 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上次玉词的情况,让她需要求认同。 看不穿的可能性也太多了,对萧景也不了解,无法推测。 “萧景?新任刑部侍郎?”南崎若有所思。 “嗯?”虞婔说道:“我觉得他有些奇怪,经常不着痕迹的给我透露一些消息。” “说他不怀好意吧!好像又没有后续了。” “说他好意吧,在外人看来,给我说有什么用?不该找个他看好的皇子吗?” 南崎:“他手上的血,比俞勤还多。” 虞婔眯眼:“身为前禁卫军统领的,倒是很正常。” 肯定暗地里给盛昌帝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除夕之前,盛昌帝对暗龙卫是能不用就不用,藏得紧。 今年开始,盛昌帝才善用暗龙卫,根本不藏了。 所以,之前萧景暗地里做的事必然不少,禁卫军统领暗中出击,不沾血的时候少。 南崎:“他身负血海深仇。” 虞婔瞪大了眼睛,“是全村遭遇天灾的事?” 南崎肯定的点了点头。 虞婔:……她就知道有问题。 “那不是天灾和贪官污吏吗?” 南崎:“是因为天灾,可全村的人不是死在天灾中的,而是被人屠了的。” 虞婔瞳孔地震:“屠村?已经报了吗?” 这么说,前几年盛昌帝准许萧景回去杀贪官污吏,还只是表面的理由? 南崎:“只能说,报了一部分。” 虞婔皱眉:“所以,跟四皇子有关?” 南崎点头。 虞婔:“可是,萧景小时候的遭遇,四皇子也还小啊!” “这么说,他参加武科举,其实还没赶上亲自报仇?” 南崎叹了一声:“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大约十三年前,西南一带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主公可有耳闻?” 虞婔点头:“是指罡回部落的灭绝?” 罡回部落是少数民族,擅长养蛊,几乎人人都养蛊,就连孩子刚出生,指不定都带着蛊虫。 这是他们的传承和风俗。 在江湖上,罡回部落是个神秘恐怖的存在,部落驻地周围全是毒,踏入者死。 偶尔有流出一些毒药,都是无解的,在江湖上掀起很大的浪花。 最鼎盛时期,谈罡回色变。 吹得可神乎其技了,有种谈笑间就能灭敌千军万马的本事。 后来吧,可能是避世而居,人口稀少,反正罡回部落最终逐渐萧条,传承不继。 以至于养蛊这事儿越走越偏了,达到了害人害己的地步。 外人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反正十三年前,罡回部落发生了灭顶之灾。 大量的毒虫毒药外流,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有人赶过去处理这次的大事。 想处理问题的人少,想捡便宜的达到了九成九。 最终结果是,等大家突破了屏障,发现罡回部落的时候,整个部落都已经死绝了。 大人小孩,尸体都已经腐烂,还有野兽啃食被毒死的尸体。 整个部落驻地就好像炼狱,到处是尸体,臭味熏天。 有人没做好防护,当即中毒而亡。 有的还能仗着内力高强,回家才死。 第240章 说说北鼎吧 有的则是中毒折寿,可以说,十三年前的江湖,因为罡回部落是遭遇了一次清洗的,死了不少江湖高手。 从此,一代传奇部落就此消失殆尽。 可是…… 虞婔疑惑:“罡回部落灭绝,跟萧景有什么关系?” “他是罡回部落的人吗?” 南崎:“十三年前,主公都还没出生呢!” “但是几位皇子都出生了,虽然年纪都还小,可已经有了天然派系。” “这类天然派系都是以母族外家为首的,很想给自己主子攥军功。” “边防线插不了手,那乾宇境内能动兵的事情就是攥军功的好时机。” “江湖出动了那么多人,朝廷不出兵可压不住。” “各方势力为了抢功,可没少派人去。” 虞婔安静的听着,这么看来,事情真的很复杂的样子。 南崎:“在探索罡回部落的过程中,其实死的普通士兵远比江湖人多。” “最终证实罡回部落是自己出了问题,全部都死于自己独有的毒素之下,就这样一个结果,有的人立功了,有的人没有。” “没捞到功劳的不服气,又怕自家主子落后了,更怕回来受到惩罚……所以,附近村子就遭殃了。” 虞婔瞪大了眼睛,生气了:“杀良冒功?” 南崎:“对,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发怒,刚好遇见洪灾,山体滑坡,坍塌,不仅将罡回部落的惨剧彻底掩埋了。” “也将杀良冒功那些畜生的痕迹给清楚了。” “而萧景那个村子,就是杀良冒功的其中之一,这血海深仇可不轻。” 虞婔沉默了,突然觉得茶都不香了。 喃喃的说道:“老天爷才不会这样发怒呢!” “帮助恶人,替恶人掩盖罪行?” “你确定山崩地裂,山体滑坡是天灾?而不是人为吗?” 闻言,南崎眼睛大了大,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可随即想到那降雨的符箓,神情恍惚,“可能吗?”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别人会主公这样的神仙手段?” 虞婔:“用不着神仙手段,只要有足够的火药,山崩地裂也是可以办到的,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看起来就会像天灾,老天发怒似的。” 南崎叹了一声:“那就不知道了,山崩地裂过后,就发生了洪灾,附近很多县城村镇都被冲垮了。” “即便是有什么证据也没法查了。” “更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虞婔点头:“可惜……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难道这也是面相之术能看出来的吗?” 南崎:“当然不可能。” “属下只是看他血海深仇比较重,有些担心他接近皇上的目的,所以稍微查了查。” “没有了证据,有些东西只是猜测。” 虞婔叹了一声:“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很想挑起我和几位哥哥之间的竞争。” “好像很希望我们打起来。” “原来,我也不过是他复仇的一环啊!” 南崎:“他应该是发现了主公有这能力,所以选择帮主公,就等于是为自己复仇了。” “整件事,只有主公是没关系的。” 不仅没出生,还没有外家给谋取功劳。 穆伯府自身难保了。 虞婔嗤笑:“他恨的是杀良冒功那群人的几位主子?还是给了那些人机会的一国之君?” 南崎:“他若想找皇上报仇,这些年有无数次机会。” “萧景这个人,恩怨还是很分明的。” “或许最初他恨过皇上,但是接触后发现皇上还可以,换了继位者还不一定有现在的太平,权衡之下就有了取舍。” “他想报仇,但是并不想天下大乱。” 虞婔看向南崎:“所以,你是因为看出萧景的变化,才没有出手的吗?” 如果萧景要弑君,南崎肯定会出手的。 君主枉死,夺嫡会瞬间残酷,这也是会影响国运的。 南崎:“嗯,最重要的是,他选择了用正常夺嫡的方式来复仇。” “在没发现主公之前,他只是在众皇子之间周旋,挑起他们的矛盾。” “发现了主公……他会成为主公天然的盟友。” 虞婔不觉得有多高兴:“所以,他在推着我前行,盼着我去夺嫡,去跟皇兄们争得你死我活?” 南崎:“是呢,不过,作为回报,他会想方设法的帮你赢。” “对于他,主公可以信上三分,若是有什么能让他帮你做的,只管说,他必然会尽可能办到。” 虞婔:……为了将她推出去,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这算是投靠了?还是没呢? “你去查的,那其他人知道不?” 南崎:“自然不知道,包括皇上,都以为他恨当地的贪官污吏,耽误了救灾才死光了而已。” 虞婔叹气:“十三年前,罡回部落那事,江湖也出动了很多高手,怪不得他一个农家子会突然拜了师父,习得不错的武功。” 附近有不少江湖高手出没,萧景是运气好被救了吧! 突然又想到,萧景既然不是恨盛昌帝,也没有要覆灭虞氏皇权的意思,那么,跟虞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阻碍啊! 或许,可以努努力? 南崎点头,萧景的气运是非常不错的,这跟他心中的坚持有一定关系。 虞婔:“萧景,跟淑妃那个太师府的萧家,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南崎:“同姓而已,这很正常。” 虞婔:“这人藏得深,有点担心,所以问一下。” “没关系那就好。” “对了,说说北鼎吧,你知不知道什么秘密?” “我之前听说北鼎将军因为服用了秘药是不能生的,可将军府不是有将军夫人,和三个孩子?” “还有传言说,北鼎将军的身体突然就好了?” “孩子是大将军的吗?” 最近被各种绿帽子给惊到了,下意识的就怀疑。 南崎动作微顿,“是大将军的,北鼎的身体也确实好了。” “但是,不是治好的,而是……改命。” 虞婔诧异,“改命?谁有这种能耐,这么离谱……的吗?” 一句话差点掐断尾巴,虞婔盯上了南崎:“你……” 南崎眼神微沉:“我爹。” 虞婔:……怪不得南崎又这么清楚真相。 谁能想到,谪仙一般的人物,竟然是帝都上层八卦秘辛大百科? 貌似不管她问什么,南崎好像都知道。 第241章 背叛不了 南崎:“当初皇上想治好北鼎,药石无用之后,就想到了玄门手段。” “不知在哪儿知道了改命之说,先是寻求了瑞光寺的主持,主持说也可以,就是得用命去改的法子。” “做了法,主持就没了。” 虞婔眨了眨眼:“父皇应该不会答应吧!” 盛昌帝可不愿意欠瑞光寺太多。 到时候可还不清了。 瑞光寺现在已经很盛了,再继续往上捧,怕出事儿。 前朝亡国的引子就是国师,瑞光寺虽然是佛道的,但对普通人来说都玄妙。 南崎:“确实,不只是皇上,北鼎也不愿意用别人的命来换取改命的事。” “没有孩子就没吧,他还有弟弟呢!” “弟弟的身子虽然不好,但调养好了也可以给北家留后。” 虞婔好似发现了什么大事:“等等,所以,父皇让南家出手了,后来也是大公主能坚持嫁给北睦的原因?” 皇帝如此关心,终究让人治好了北鼎,北鼎有了自己的孩子,在皇帝开口要北睦尚公主的时候,北鼎就拒绝不了了啊! 南崎:“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爹见皇上忧心此事,为了南家就主动提出了给北鼎改命。” “他以为南家背靠国运,即便改了命,只要北鼎保家卫国,增强乾宇的国运,就不用拿命去换。” 虞婔:…… “这理论上好像行得通,但是,父皇应该不知道南家和国运的关系吧!” 看南崎就知道,这应该是南家的秘密。 国运衰退,所以南家也越来越败落。 南崎的父亲应该是想搏一搏,帮盛昌帝解决了一个问题,也好提携提携南家。 “不知道。”南崎:“只是我爹说了,北鼎若是身体好了,就得一门心思的保家卫国,终身不得背叛乾宇,否则必然妻离子散,晚年凄凉。” “北鼎这人,还不错,答应了他就会做到。” 虞婔张了张嘴,有些震惊。 “怪不得呢……我就觉得父皇他,未免也太信任北鼎了。” 盛昌帝有没有仔细听? 是不背叛乾宇,不是说的盛昌帝。 自以为施恩足够,北鼎必然会记得恩情,但是,出力最多的不是南崎他爹吗? “那你爹……并非寿终正寝吧!” 南崎:“折寿了吧!其实我爹的想法是对的,但主要还是乾宇的国运持续走低,护不住他了。” “即便是北鼎用心的保家卫国,可乾宇的国力不是一条防线就能提升的。” 虞婔:“那父皇知道吗?北鼎呢?他也知道吗?” 南崎摇头:“不清楚,毕竟那件事情之后,已经过去了七八年,在这过程中还有了我,皇上和北鼎应该不会联想到是后遗症。” 瑞光寺住持说过,这是会要命的事。 后遗症哪能拖七八年? 在这过程中,不是还生了个儿子吗? 怎么看,都是南家自己的问题了。 虞婔:……说得也是。 不过,她记得,南崎他爹死的时候,南崎才五岁啊! 钦天监的名头一直为南家留着的,直到南崎长大,才被任命为钦天监。 “那父皇,就没有赏南家?” 南崎:“皇上的确说了,恢复南家的侯爵。” “但是,我爹拒绝了。” “改命的事本来就是逆天而行,不可大肆声张,否则,南家会不好过。” “不声张就不知道南家的功劳,皇上也难做。” “爹就换了皇上一个承诺,钦天监的位置若是暂时南家没人继承,就给南家留着,直到南家死绝,否则,南氏必然会培养出一个继承人来。” 那时候南崎爹还没有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也不清楚有孩子又会是怎样的天赋,已经在物色继承人了。 南氏的继承,不在乎血脉,而在于学到的本事。 “原来如此。”虞婔喃喃的说道。 不太好意思说,她觉得盛昌帝可能也没那么想恢复南氏的爵位,不然的话,找个立功的理由还不容易? 幸好盛昌帝不知道南氏和国运绑定了,不然,指不定会捧着南氏去增强国运。 殊不知,国运强,南氏强,反过来却不成立。 区区南氏一家,可带不动国运。 否则,皇帝也可以姓南,不是更直接方便吗? 说完正事儿,就开开心心喝茶了。 虞婔还在想着北鼎的事。 南崎:“担心北鼎?” 虞婔:“虽然北鼎驻守西北不算久,西商的布局管不着他,可现在这情况,若是他出问题,乾宇将会受到重创。” 南崎:“放心吧,当年父亲告诉过皇上和北鼎,一旦改命成功,他就没机会生出二心。” “生出二心之后,还来不及干点别的,他就得暴毙。” “因为他的命,是用南氏族长的寿数改的,自然而然跟国运产生了一定联系,他想背叛,会死得很惨。” 虞婔:“咦,之前不是说妻离子散,晚年凄凉?” 这可是两个结局。 南崎:“那是做法之前,做法之后,我爹就发现不对劲了,自然就将严重后果说了。” “北鼎……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会保护好乾宇的西北边境。” “当然,乾宇国内不能拖后腿。” “西商盛产玉和琉璃,但是种植技术和土壤都不是很好,种植技术也不行,民众的生活成本是很高的。” “如今要暂停商路,西商可能会直接动武。” 虞婔:“通商不也是前两任皇帝才开始的吗?那之前西商又是怎么过的?” “玉和琉璃在西商不值钱,但是在别国价值很高,都是用这些换粮食的。”南崎:“而且,西商不只是毗邻乾宇,目前天下的局势,也就乾宇好欺负一些罢了。” 虞婔:“那通商这么多年,西商不可能没存粮食吧!” 南崎:“当然会,所以,西商不能打持久战。” “他们就算出兵,也一定会全力攻打乾宇,力求短时间内将乾宇打服,最不济也要重开商路,让粮食重新进入西商。” “否则,就得跟其他邻国做交易,才能获取粮食的支持。” 那到时候战胜的利益,就不全是西商的了。 虞婔皱眉,若有所思:“我不懂打仗,为什么一定要防守反击?” “像这种情况,明明可以先出手的。” 第242章 可有姻缘 天下公约吗?谁遵守谁傻。 不打,只有国力不行的解释。 可盛昌帝刚刚获取了好几个矿场,仓库里都是有大量金银储备的。 粮食也从开国皇帝开始,有意识的囤积,即便天灾人祸好几年,都不缺。 根本不怕打仗。 南崎:“皇上求稳。” 虞婔端起茶杯,那就没得说。 南崎:“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但是,这些年更求稳了。” “当年家父对北鼎的要求也是保家卫国,而并非开疆拓土。” “没有皇上的命令,北鼎不敢动。” 虞婔点头,她没见过北鼎,不好评价。 之前问过虞婷,她梦里和亲的国家是不是西商? 没过几天就做了比较详细的梦,然后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没有她插手,就算西商国在乾宇发展了军队,按照南崎的说法,盛昌帝也不会撸了北鼎的大将军之位。 西商作为北鼎憎恨的仇人,还敢要求乾宇送公主和亲,北鼎能忍? 能驻守在边疆,什么都不管? 可惜虞婷没有梦见关于边境的丝毫动静。 那时候,北鼎到底还在不在? 为何盛昌帝就不敢硬刚一回? 虞婔缓缓的说道:“那就暂时不提北鼎,西商的军队在我手里,矿场也陆陆续续被俞勤找到,朝廷接手了。” “就算还有藏起来的,短期内也不敢再开采。” “西商的危机算是初步解除,过段时间,见西商没有动静,朝廷自然而然就会恢复以前的平静。” “偶尔练一下兵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年虞氏先祖都能打到皇宫来,别人也可以。 没有警惕心才要完。 “现在,我有一个很好奇的问题。”虞婔将话拉回来:“你看过萧景的面相,他可有姻缘?” 南崎被问住了:“啊?” 打量了一下虞婔的神色,略略有些放心。 一副吃瓜的模样,不是面前这位看上了萧景就行。 “有,不过阻碍很大,得熬一熬。” “不过,年纪不小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其实这次,我觉得萧景也是有努力的。” 虞婔瞪大了眼睛:“努力?努力做什么了?” “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么?才会有目标的去努力?” 南崎觉得有些好笑,吃瓜的怎么比当事人还急? 看来,看上萧景的是六公主关系比较好的熟人啊! “听说,这次立了功,卸任禁卫军统领,是萧景主动提的。” “身为禁卫军统领,长期不在帝都可不太好。” “副统领虽然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对他也没有二心,可很容易被人参本。” “加上皇上有很多事情需要萧景去做,禁卫军统领的身份就不太合适了。” “所以,萧景一提,皇上就同意了,并且让他填补了刑部侍郎的缺。” 刑部侍郎专注查案,经常外出公干就很名正言顺了。 可怜不知多少人盯着的香饽饽,结果落到了萧景手里。 萧景的背后是盛昌帝,一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偏偏萧景是个有能力,上任第一天就捉住了祸祸灾区不少良家女子的采花大盗,当即立功。 还以此为借口给帮忙的捕快分了奖赏,这一下子,想给穿小鞋的都来不及布局,人家就已经站稳脚了。 虞婔理会:“哦,你的意思是,身为禁卫军统领,娶谁都不好娶。” “但是刑部侍郎就不同了,娶谁,父皇也不见得会有意见?” 南崎继续喝茶,看来,此人的身份很高啊!皇上会不同意? 之前能不露半分,都藏得挺好的。 “嗯,禁卫军统领无论娶谁,都代表着皇上的意思。” “刑部侍郎就好很多,或许还会因为官位做一些平衡。” “贴身侍卫,和臣子,毕竟是两回事。” 虞婔斜眼:“这真的是萧景的想法吗?” 南崎笑了:“主公为何不直接问萧景?” “属下说,萧景有意帮主公也不是信口雌黄的,不如主公自己去试探……” “萧景任刑部侍郎,可比禁卫军统领对主公的帮助大,他走这一步棋,就算不为了娶心里的那位姑娘,也一定为了主公的布局。” “主公在朝堂之上……太缺人了。” “而且,萧景就算不是禁卫军统领了,也不代表对禁卫军就完全没影响了,属下说过,副统领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现在的禁卫军,更是萧景一手训练并整理出来的。” “或许当年就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离开,有人接位也不至于完全丢掉这人脉。” “还有,萧景的血海深仇跟皇室有关,他的面相和命运随时都在变,不容易看得准的。” “当初他的仇恨,我也是后来查的。” 表示,这不是看面相看出来的过程。 闻言,虞婔若有所思。 送走了南崎,天已经黑了许久,可聚贤阁越来越热闹了,故事也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 茶楼内灯火通明,生意相当好,跑堂的双腿倒腾成了风火轮。 新来叫六六的伙计特别勤快,态度又好,不知道为什么,客人就特别喜欢叫他。 可能六六大顺就给人一种祝福感,六六这个名字就特别有记忆点。 以至于听过一遍就记住了,想喊跑堂的就顺口了。 后来,发现这小子嘴甜,态度又好,记忆里也惊人,就算一时忙不过来,也会让小伙伴将客人需要的东西送到。 省了掌柜不少事呢! 别看闹哄哄的很忙碌,但是一点都不乱。 客人只要点的东西上了,都安静的听故事,小声的聊天,自然就不乱。 掌柜的看六六就跟看宝贝似的,六小姐送来的人,就是好用。 其他伙计也忙,没时间来嫉妒,偶尔自己记不住了,还找六六要活儿。 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自己要不忙搞不好明天就不用来了。 有了六六周旋,他们也很少挨骂了,若是他们负责的桌,客人喜欢六六给的赏银,六六还会给他们分。 一时之间,大家都喜欢六六。 完全不嫉妒他被这么多人记住,得的赏银还最多。 谁让人家厉害呢? 红鲤和红锦趴在窗户边看六六盘活了整座茶楼,这等本事真是羡慕不来的。 第243章 挖鱼塘,养鱼 听见窗户有动静,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身着常服的萧景来了,没别的异常就继续看热闹。 只不过耳朵还是竖了起来,警惕着周围。 现通知萧景过来的,虞婔没换位置,但是换了一套新的茶壶和不一样的茶。 萧景练的武功注重杀人,手上沾染的血比较重,跟南崎可不一样,怕他适应不了带灵气的茶。 就换了一种御赐的顶级君子茶。 这茶也奇特,哪怕是第一开,也清澈无色。 但是喝起来又有一股极其浓郁的清冽茶香。 所以被取名为君子茶,誉为品格清澈,犹有内涵。 口感也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备受官员和读书人追捧。 虞婔也不知道盛昌帝为何会赐她君子茶,反正女人之间流行的不是这个。 强烈怀疑是为了让赏赐的清单看起来更长一些。 想着她也需要招待客人。 顶级的君子茶都是贡品,只有盛昌帝手中才有呢,每年的产量都不多,能得到赏赐的都视若珍宝。 越发成了身份的象征。 不过,茶是顶级的,虞婔煮茶的手法却粗糙很多。 拿了一个茶盏,直接泡了进去,没有那种一杯就一小口的品了。 萧景坐下时,看见桌前有几滴不正常的水泽,看了看认真斟茶的虞婔:“公主似乎还挺忙的。” 虞婔杏眸一抬,虽然萧景面无表情,但是她也理解了,这人发现了之前有人? “大雪天的,不想出门,难得出来一趟,就把能办的事儿都办了,对吧,萧大人?” 萧景笑了笑,当然对。 他看好的人,这么积极是好事儿,不必他操太多心了。 “公主高兴就好,天气太冷,公主多注意身体才对。” 虞婔:“既然为了节约时间,那明人不说暗话,萧大人那日提到的采花贼,是沈府那个叫苏夙的秀女的人吗?” 萧景喝茶的动作顿住了,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不是,突然这么直白,他心跳都快了好几倍。 有点吓人啊! 在帝都混了好几年,着实不太习惯这么直球的,脑子里下意识拐弯,然后反应过来,纯粹就是多余的。 默默将茶喝进嘴里,啧,有点烫。 想了想才说道:“当初追踪那个采花贼的时候,卑职……” 虞婔太瘦,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外人,自称我舒服一些。” 萧景忍不住勾起嘴角:“我发现最后一个受害者,其实就应该是苏夙。” “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在那之后,那个叫孙青的采花贼来到了帝都。” “孙青家境一般,武功不行,轻功却不错,但即便是轻功也学得很杂。” “可以说,就算没有集众家轻功所长,但也练出了一门属于他自己的轻功,特点比较飘忽,不走正常路子,所以显得不可捉摸。” “这证明他没有师父,家境也不好,而且他从来劫色不劫财。” “到了帝都,却一点都不缺银子花,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虞婔点头:“所以,银子是……” 握草,这苏夙到底是什么来路? 一进入沈府,就收服了沈家家生子的丫鬟。 结果连采花贼都能收为己用。 采花贼还能说凭女人的魅力,这丫鬟是怎么回事? 凭啥能男女不忌呢? 萧景:“在孙青对苏夙犯案之后,到帝都之前,苏夙在当地的钱庄支取了两千两银子。” “一路上倒是没看见苏夙用过,但巧合的是,孙青用的银票就是那个钱庄的。” 苏夙跟着靖王,一路上不花钱还说得通。 孙青刚好用同一个钱庄的银子,好像也能说是巧合。 所以,萧景一直没有下定论。 直到孙青被抓后,过了几日苏夙在沈府住了下来,一直没冒头,等没多少人注意到她时,派人来询问了孙青的下落。 这才真的肯定,苏夙将孙青给收服了。 并且派孙青提前来帝都安顿。 虞婔点头:“沈府的苏夙在知道孙青被抓后,大吃一惊,还气得摔了不少东西呢!” “当然,是摔不烂的那种,她可不想赔二公主的东西。” “不用怀疑,苏夙跟孙青关系绝对不一般。” 萧景:……连苏夙如此精确的反应都知道,在沈府都安排了些什么人啊? 之前还担心六公主太佛系,生怕她不愿意入局,现在看来,还是他了解得不够。 虞婔突然想起沈淮说苏夙无意中就勾引他的事,眼神古怪的打量着萧景。 萧景回过神来,一个哆嗦:“这个苏夙真的很不同寻常。” 虞婔似笑非笑:“怎么不寻常了?” “我可听说了,一颦一笑都是自然而然的风情。” “一路上就没发生点别的什么吗?” 萧景嘴角抽了抽,眼神微微往上飘。 虞婔:“哦,她不会对你也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话,才让你这么盯着她调查吧?” “有些事,跟孙青这个采花贼明显没太大的关系,不是刻意,调查不到这么仔细。” 蛙趣,苏夙这姑娘在挖鱼塘,养鱼啊! 现在看来,靖王就是最大的那条鱼,牢牢的看住了。 还想发展一下其他小鱼,比如沈淮,萧景。 因为苏夙收服了丫鬟之后,发现沈淮对沈府还是有一定控制力的,不像表面看到的全是二公主做主。 最重要的是沈家有钱啊! 就算沈淮快死了,若是能成为沈淮死前的白月光,指不定还能给她一笔好东西当嫁妆呢? 到时候她进靖王府才能更有底气。 最重要的是快死的人,收割一波后更放心,不用在意啥时候就会跳出来找麻烦。 萧景之前可是禁卫军统领,皇帝近卫,若是能养进鱼塘里,以后的好处肯定多多。 虞婔觉得自己之前错了,苏夙绝对比俪妃的野心还大。 俪妃一开始进帝都,也没想过能进宫做贵妃呢! 苏夙则是从碰见靖王开始,就已经规划好了未来的路。 不,或许碰见靖王都不是巧合。 “孙青看上苏夙,并且实施犯罪的事,是在碰见靖王之前?还是在靖王之后?” 见话题转移了,萧景松了口气:“在遇见靖王之前。” 第244章 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虞婔继续问道:“那碰见苏夙都是去救灾之后很久了吧!” 萧景很平静:“回来之前的一个月才碰上的。” 显然,萧景已经想过这问题了。 虞婔:“哦,所以你也想到了是不是?苏夙根本就是故意去碰见靖王的。” “而她早就做好了到帝都的准备,才会让孙青先来帝都。” “她不方便天天出门,孙青轻功好,收集信息的能力一流,可以做她在外面的眼睛。” 失去了这一双眼睛,苏夙的很多计划都得暂时搁浅,怪不得会忍不住气成那样。 萧景:“嗯,显然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偏偏,靖王还真就喜欢她。” 虞婔:“你们都到了那么久才遇见,未必不是事先了解过的。” “像俪妃那样的巧合,才真的不多见。” 虞婔对于这时代的人研究别人心思,再变成别人喜欢的样子的本事很服气。 比如pua大公主那个。 孩子都生俩了,大公主还有男宠呢,竟然不露分毫。 苏夙研究一下,想要勾着靖王这个雏儿可没什么难的。 而且,男人对初恋都有一种难忘的情绪在,反对的人越多,他越爱。 皇后简直就是在助攻,苏夙只会更加得靖王的心。 萧景点头:“我查过了,苏夙背后好像没有人指使的痕迹,她纯粹是自己往上爬。” 人往高处走的心倒也没什么错。 但是自己努力啊! 总将别人当成踏脚石,想踩着别人上位是怎么回事? 虞婔轻笑:“有时候想找人,还未必能找到这么合适的呢!” “那你特意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这个叫苏夙的,去祸害靖王,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还想我插手帮忙不成?” 萧景:……这是,不藏了吗? 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样子,也没必要藏。 “或许公主可以推波助澜,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一些?” “皇上不喜中宫嫡子,若是靖王被一个女人拿捏,恐怕就跟那个位置彻底无缘了。” 虞婔看他一眼:“不需要。” “现在这情况已经很坏了,煽风点火也不会严重多少,反而有暴露的风险。” “至于那个位置……有没有缘,现在说起来都太早了。” “苏夙不过是一个县令之女,就算现在父亲升职了,也是农家出生,没有显赫的家世,对父皇来说,那就不会有恼人的外戚。” “即便靖王被苏夙拿捏,也一杆子打不死的,就跟俪妃一样,哪怕靖王上位做了皇帝,要苏夙生,她就能生,要她死,她就得死。” “这个女人,暂时的影响还没那么大。” 甚至,盛昌帝真的不放心了,皇位传给靖王,还能将苏夙给带走。 这并不足以让盛昌帝对靖王失望。 虞婔看着萧景可惜的表情:“欲速则不达,以父皇对孩子的仁慈,别想一件事就将谁给打趴下。” “无缘这种话还是少说,免得给自己太大的期望。” “如果到最后,就靖王一个全须全尾的皇子,还无缘吗?” 哪怕就是被贬为庶民,都得赶紧捞起来登基。 萧景脸色变来变去的,最终吐了一口浊气,“公主说得是,是我太急了。” 四皇子出事儿的时候,他没赶得上,就很憋屈。 可在帝都混了三年多,眼睁睁看着这些龙子龙女的越过越好,他就挺急的。 到如今,也就弄下去了一个大公主,除了被禁足,好像也不痛不痒的。 至于两个孩子……大公主自己都不在意,根本就伤不到她。 眼看皇子们封王,成亲,手中势力一步步强化,他在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现在猛然惊醒,他真的太急了。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虞婔:“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父皇身体还能撑得住,一切就只能徐徐图之。” “如果你确实想做点什么,那就冲皇后去,别对靖王去。” 萧景惊异:“公主这是查到了什么?又怎么查到的?或者说别人会不会也能查到?” 他对虞婔知道他的事,居然一点惊奇。 只是担心别人也查到。 虞婔:“放心,来源非常的隐蔽,如果别人也能查到,你觉得父皇还能什么都不知道吗?” 闻言,萧景松了口气。 虞婔说这话,他是信的,他一直觉得虞婔其实有些玄妙的,不为人知的手段。 那调查的方式可能不同常人。 “冲皇后去是怎么回事?” 虞婔:“一心为儿子的,最终可能都拗不过儿子。” “你只需要保证皇后对苏夙不可能放下心结就行了。” “皇后越反对,靖王可能会越维护苏夙,皇后就越生气,如此恶性循环,到最后皇后可能会直接对苏夙出手。” “到时候不管是苏夙死了,还是残了,靖王和皇后之间就永远回不去了。” 萧景既然有心让这些龙子们打得你死我活,做禁卫军统领这么多年就不可能对皇宫什么都不做。 指不定比她在皇宫的手都长。 比她去做这件事情更加容易。 萧景顿时听明白了,这是要挑拨靖王和皇后的母子关系啊! 至于皇后的母族,不好意思,当年牵扯到了夺嫡中,被先皇带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年又被盛昌帝有意压着,根本发展不起来。 在这方面,盛昌帝和先皇的想法是一致的,不可能再出一个外戚强大的嫡母太后。 当年唐王势大,皇后母族崔氏 拿捏了一些能指证的把柄。 先皇弥留之际,又没有理由处置唐王,唯恐自己一死,唐王就会造反,社稷将危。 就让崔氏提供唐王的证据和私兵所在地。 而那时候,崔氏支持的皇子已经死了,眼看崔氏也大夏将倾,就用唐王的这些证据和私兵所在地跟先皇做了一个交易。 让新皇娶崔氏女为皇后,还能护得崔氏一脉。 先皇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娶崔氏为后可以,护得崔氏一脉也行,但不是全部。 只护皇后这一支,并且崔氏的家底和其他势力都得交给新皇。 崔氏可是跟随开国皇帝打下来的异姓王,那家底并非一般的丰厚。 第245章 遮羞布都没了 这场交易,足以让新皇登基不必担忧财政问题,并且迅速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崔氏站错了队,在交易中并没有主动权。 不答应的话,崔氏一族就连一支都存活不了,与此同时,崔氏家底还是新皇的。 能手握唐王一些把柄,并且无意中知道唐王私兵所在地,那都是巧合。 天不亡他们崔氏,还能获取到一些信息,保得一脉。 为此,皇后出嫁,崔氏倒台,这个从开国以来越发权倾朝野的异姓王终于退出历史舞台。 而崔氏给皇后的嫁妆,那是竭尽所能的塞得满满的。 多给皇后一点,新皇就少得一点。 如今也都被皇后转移给了靖王。 所以,靖王这个嫡子虽然不得待见,但是……比有太后做靠山的秦王还富有。 以皇后这硬嫁的趋势,不得盛昌帝喜欢那多正常啊! 还能给她掌管凤印,能生下二公主,真的算是盛昌帝怜惜了。 可皇后不满足,非要用计生下五皇子,真不怪嫡子没有嫡子的待遇,连上位都不考虑五皇子。 五皇子上位,曾经的崔氏可能很快就能回来。 皇后承载着崔氏一族复兴的希望,还是算计得来的儿子,对五皇子不可能不宝贝。 甚至潜藏着无尽的期望。 怎么能让五皇子的未来毁在一个女人手中? 苏夙一出现,靖王和皇后的矛盾就不可调和了。 只要稍加挑拨,靖王和皇后的关系就得恶化到极致。 萧景明白了虞婔的意思:“很好,卑职知道了。” 这自称就表示他会去办的,润物细无声对吧,了解。 “崔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当初大部分的家底都给了新皇,全族死的死,侥幸没死的都回了原籍。” “但是手里得用的人真不少,这次去救灾,五皇子身边其实不缺高手,也不缺谋士。” 就是五皇子竟然被一个苏夙拿捏了,皇后和谋士都快吐血了。 亏得苏夙不是别人给准备的人,不然,皇后和谋士们得气疯了。 虞婔略微有些羡慕:“是啊,即便崔氏不在了,给五皇兄留下的家底和人,连太后周家都赶不上。” 所以说,她即便空间里有各种仙家之物,也很难直接横推。 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皇兄们暗地里到底藏了多少手段? 就算出其不意的横推成功了,这个江山恐怕也得千疮百孔。 她没有能威慑的人,没有能管理江山的大臣,还要应付各种暗地里的反扑,那即便能上位也太累了。 徐徐图之,真的要徐徐图之……现在做的每一分准备,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将来能轻松一点,安全一点。 明成祖朱棣手里若是没有那么多人才,能轻松抢了朱允炆的皇位,又将明朝带向盛世吗? 这乾宇……靠她一个人也是不行的。 她要敢这么上位,分分钟被架空成傀儡,遭殃的其实还是百姓。 有一点,她跟盛昌帝是一样的,她要那个位置,可不是为了做亡国之君的。 她还是得趁现在,多培养一些人手才行。 先天的差距,没有时间来弥补,也就能靠开挂和金手指了。 萧景也知道这其中的差距,不由得说道:“要不要让孟砚进入刑部?” 虞婔摇头:“不妥,我们之间可不能暴露。” “孟砚在帝都府衙,也就挺好的,后续或许有其他安排。” “何况,刑部有你就够了,人手不多,不必浪费。” 言下之意,就算有合适的人选,也要安排在其他部门。 萧景提议:“这次科举,或许是一次机会。” 虞婔:“嗯,但是牌面不够,有的人未必愿意做我的人。” “墙头草不如不要,人才,现在对我来说贵在精,不在多。” “还有你,在刑部和禁卫军那边的动作小一些,有些事情能不做就别做,小心父皇怀疑你,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萧景松了口气,喝了一大口茶:“我明白,徐徐图之。” 虞婔:“放心吧,你想要的,到时候我可以都给你。” “另外,你可有想过自己的亲事?” “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吧,包括父皇。” 萧景眯了眯眼:“我会想办法推掉的。” 虞婔侧目:“如果父皇下定了决心,你应该就推不掉了吧?” 萧景皱眉:“那到时候再说。” 虞婔喝了口茶,决定试探一下:“荣熙郡主如何?” “齐王不属于任何派系,父皇应该不会直接拒绝。” “以前你是禁卫军统领,这不合适,会让齐王有涉权的趋势,刑部侍郎的话,找个好一点的理由还是可以的。” 萧景瞳孔放大,“刑部侍郎,还配不上郡主吧!” 虞婔轻笑一声,哦哟,是她多想了。 这个男人对虞浅,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她就知道行宫时虞浅及笄那日,这人出现在院子外有些古怪,嗯,事实就是真有问题。 难道还是两情相悦,双向奔赴? 这个……她是很喜欢看戏的。 夺嫡之路各方面都很苦,能多一点甜倒也不错。 萧景自己都没发现,他反驳的语速有些快:“刑部侍郎也一样有涉权嫌疑,皇上不会那么乐观的,肯定会多想。” “所谓的合适理由,就必然是荣熙郡主名声受损,不得不嫁,才能消除皇上的部分怀疑。” “齐王难得能独立于朝堂之外,又何必将无辜之人拖下水?” “我虽然很希望大仇得报,但是……并不希望牵连到无辜之人,就比如公主你。” 虞婔带着笑听完这一番理由,连连点头。 这也是大实话,萧景虽然有推波助澜的嫌疑,可选择权最终还是在她手上。 哪怕他透露再多信息,她不理会,不参与,萧景也不会再做什么。 萧景狐疑:“公主和郡主关系还不错,不应该将郡主牵扯进来才是。” 虞婔好笑:“为什么?” “荣熙姓虞啊,你真的以为她能完全独善其身吗?” “那就只能远嫁,齐王和王妃随女儿过去。” “你觉得父皇会放荣熙远嫁?或者随心意嫁人?” “萧大人,连五皇兄都知道喜欢就要护着守着,肯定要自己亲自守护,才能放心呀!” 第246章 超级大瓜 萧景:……六公主真的才十二岁吗?怎么感觉比二十岁的女人都犀利? 不仅知道了他的身世,来历和想法,甚至还看穿了他的心思。 如果早知道这一次见面,连遮羞布都不剩了,他可能会想办法不来吧! 知道虞婔单纯只是想诈他,萧景离开时多少有点狼狈。 虞婔忍不住笑:“这两人,还挺好玩的。” 她体会到了自己磕的cp,自己制造机会,促进发展的快乐。 红鲤有些担心:“公主,皇上真的会同意吗?” 虞婔笑容浅了浅:“不会,除非萧景不是实权人物。” “齐王做了那么多,父皇也不放心。” 倒不是不放心齐王还会谋朝篡位,而是担心齐王会对新皇产生遏制。 一个齐王,再加一个有能力又有实权的萧景,盛昌帝带入自己都会觉得窒息。 又如何放心得下还没确定的新皇? 虞婔喝着茶,叹了叹:“哎,父皇……恐怕对自己的身体早有预测。” “所以,不愿意给齐王发展的机会。” 但是对萧景又器重,暂时还不能失去萧景,所以,绝对不会同意虞浅嫁给萧景的。 虞婔让萧景辗转难眠,悄悄回到公主府后,自己却睡得很香。 第二天,却被一个爆炸的八卦给炸醒了。 “公主,出事了,大皇子和萧怡滚到一起了,被好多人看见……” 红鲤满脸红光,双眸燃烧着八卦之魂。 这种消息,在任何时候都是炸裂的。 虞婔刚醒还有点迷糊:“萧怡?哦,这是谁啊?” 红鲤:“萧太师的嫡孙女啊!淑妃的娘家侄女,之前还有传言,淑妃想让侄女给二皇子当皇子妃的。” “也是马上就要参加选秀的秀女。” 虞婔瞬间惊醒:“大早上的,这么劲爆吗?” “不是,这么早被发现被看到,难不成两人一晚上都在一起?” “在王府还在哪里啊?” 在大皇子的王府,不可能传出来吧! 在哪儿被很多人看到? 红鲤表情古怪:“在齐王府。” “啊?什么情况?”虞婔有点懵,无法将这些线给串起来。 大皇子和太师的孙女,在齐王府滚床单被发现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 红鲤:“昨儿个齐王府办了赏梅宴,大皇子和萧怡都去了。” “萧怡和荣熙郡主的交情还挺好的,因为白日摔了一跤,腿痛得厉害,就给太师府传了信,留在齐王府过一夜。” “当天大皇子喝醉了,也留在了齐王府,今儿个一大早,伺候的人去叫人,才发现萧怡出现在了大皇子的床上。” 据说,两人什么都没穿,抱在一起睡得很熟呢! 这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天知道他们已经睡多久了? 虞婔:“……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走,我们去齐王府,问一下小妹,看她去不去?” 立刻有人去对门询问虞婷。 红鲤连忙说道:“公主,他们都进宫了,就等皇上下朝呢!” “这事儿,齐王和王妃也气得不行。” 虞婔立刻说道:“那我们进宫。” 她是去劝父皇不要太生气的乖乖女儿,担心盛昌帝身体呢,顺便吃吃瓜应该没问题吧? 上次盛昌帝可是自己说了,让她多进宫陪陪老父亲,她是遵旨听话的好公主。 到了门口,虞婷一脸兴奋的钻进了虞婔的马车:“姐,你知不知道大皇兄其实真的喜欢那个萧怡?” 虞婔震惊:“还有这回事儿?” 边说,便顺手给虞婷塞了个手炉。 这孩子从小体弱,很是怕冷。 不过,近一年一直在练武,看起来没太大的成果,但是今年明显没那么怕冷了。 当然,自从建府后,有了自己公主府,虞婷就在服用虞婔给的药,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是事实。 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多伪装一些总没错。 虞婷笑:“没出宫之前,有一次宫宴我看见的。” “大皇兄那眼睛都快落到萧怡身上了,还是身边的人提醒才好一些。” “后来,萧怡出去了,大皇兄也跟着出去。” “大皇兄似乎想上去找萧怡说话,被身边的人好说歹说的给劝了,但还是站在一旁看了萧怡很久。” 虞婔诧异:“那时候只有萧怡一个人吗?” “你确定他看的是萧怡?” 虞婷:“不只萧怡一个人,陆陆续续的都有人上去找她说话。” “毕竟是太师的嫡孙女,跟荣熙郡主的关系也不错,多的是人讨好。” “但其他人来来去去的,大皇兄都没有跟上啊,他就一直跟着萧怡。” “后来二皇兄来了,他才被身边的人拉走。” 虞婔:……哦豁,难不成这还是我爱你,你爱他,他不爱你的戏码? “奇怪了,难不成我们虞氏真的出情种?” 前不久五皇子才来了那么一出,大皇子这边还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艾玛,大冬天的景色不变,还冷冰冰的,但是各家少男少女的心很沸腾很火热啊! 来到天启殿的偏殿,虞婔一眼看见了虞浅绷着一张脸,怒气都快具象化了。 齐王妃一双美眸也怒火中烧。 齐王黑着一张脸,坐在一旁沉默,怒气似乎在蓄势待发。 不怪齐王府的三位主子生气,他们不喜欢办宴会。 但是,很多时候办宴会都是皇帝的意思,他们只是照做而已。 可去年三公主敢在宴会上搞事儿,还牵扯到虞浅,齐王拿他们没办法。 今年又来? 合着就他好欺负是不是? 在齐王府搞这种事情,伤到的不仅仅是齐王府的面子,更影响虞浅的闺誉。 大家不知道齐王府为什么一年四季那么多宴会吗? 当然知道,可宴会上出事儿,锅就得齐王府自己背。 毕竟盛昌帝只是表明了意思,实际操作和举办宴席的是齐王府。 宴会没办好,那就是齐王夫妻的能力。 他们已经这么苟了,实权半点不沾,可不想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啊! 那同样会影响虞浅的名声。 等虞婔到了没多久,盛昌帝就下朝了,另外,事关齐王,太后也赶了过来。 太后都动了,皇后就不能不动。 涉及到孩子,她是嫡母就不能不管。 第247章 为什么会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等盛昌帝到的时候,一大家子也都比较齐全了。 除了大公主,几位皇子公主都来了,包括二公主。 对,二公主身边还有一个添头,虞婔进来的时候,那双眼睛过于明亮,犹若实质的盯了过来,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虞婔抬头看了过去,那是一名面生的少女,鹅蛋脸,眸若秋水,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嘴边带着笑意仿佛柔美到了骨子里。 妩媚和清纯融合得完美无瑕,顾盼生辉之间又带着一丝俏皮,对男人果然有很有吸引力的。 的确是一见就惊艳,让人难以忘怀的少女。 虽然对方很快低下了头,但是虞婔看见了她脸上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虞婔脑海中闪过两个字,苏夙? 啥玩意儿,为什么看见她会难以置信? 她们见过吗? 她们认识吗? 不是,二公主这么勇的吗?居然直接带苏夙进宫? 仿佛过了明路一样,穿的还不是丫鬟宫女服,就不怕将皇后给气死? 二公主似乎不太满意苏夙的反应,低声训斥了一句,让她离开了天启殿。 虞婔眯着眼,特别的上心,这个叫苏夙的能力这么强吗? 策反了采花贼,收服了家生子丫鬟,还能说服二公主冒着被训斥的危险带她进宫? 不行,这个人绝对要重点关注。 这等能力实在过于惊人了。 不只是虞婔,能毫不掩饰的站在二公主背后,每个进来的人都注意到了她。 人均带着一丝莫名。 看得二公主有些恼怒,心下也觉得有些不应该,这才找了一个借口让苏夙离开天启殿,在外面等。 今天这主角可不是苏夙。 见不到人,大家的心思就回来了,暂时将苏夙忘在了脑后。 于是,等太后皇后和盛昌帝前后脚来的时候,苏夙不在里面了,暂时就没有引起三大巨头的注意。 盛昌帝来的时候,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萧太师。 刚下朝时,各路人马都传来了一点儿风声,既然太师都来了,就有大臣找了个有些小事儿要上奏的借口,跟着来了天启殿。 比如,姚丞相,御史大夫,六部尚书侍郎等等。 余英站在门口,将诸位大臣都拦在门口,嘴角抽了抽。 这一个个的吃瓜凑热闹可真不要太明显。 真的有事要上奏,刚才朝堂之上怎么不说? 无事退朝了,一个个就有事了? 小事儿? 特意到天启殿上奏的能有小事? 即便真是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虞婔看见门口的大臣也是想笑,盛昌帝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事儿已经传开了,根本不可能捂嘴,才没有拒绝这些吃瓜的大臣。 不过,让虞婔意外的是萧景跟着刑部尚书的步伐不稀奇。 这钦天监南崎,是凑的哪门子热闹? 在场就他官职最低了吧,好像也不用日日上朝,怎么也来了? 虞婔还在好奇,盛昌帝已经在头疼了。 外人不知道,可在场的还有谁不知道齐王府办宴会就是他盛昌帝的意思? 之前三公主还可以说是临时起意。 那这次总不能还是巧合吧! 怎么就那么喜欢在齐王的宴会上搞事儿呢? 所以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盛昌帝到场,天启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什么都没问,盛昌帝环视一周,反而说道:“淑妃呢?没有来吗?” 闻言,二皇子起身:“母妃听到这事儿,气得晕了过去,儿臣已经让人请太医了。” “暂时恐怕来不了了。” 淑妃的情绪那么不稳定,他哪敢让她来受这个刺激? 萧怡可是淑妃给他准备的二皇子妃,如今让老大摘了桃子,淑妃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盛昌帝:“哦,淑妃晕倒了?” 二皇子:“是的,母妃一直把表妹当女儿看待,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还请父皇查个水落石出,还表妹一个清白。” 这话一出,齐王妃可不干了,萧怡清不清白的她不知道,这意思是齐王府有多不清白呢? “二殿下这话说得本王妃可就不爱听了。” “莫非这意思是萧小姐在齐王府被算计的,是齐王府做的?” “合着本王妃没事儿就算计着别人玩,连自家的荣熙都不管了是吧!” 二皇子:……他就是想让父皇多重视一点,多怜惜一下母妃,就这么吸引了火力? 此话一出,秦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众人无语的看向秦王,这时候敢笑出声的还真没几个。 虞婔发现,秦王莽撞的人设还挺深入人心的。 竟然没人觉得秦王这时候笑出声有什么意外的,好像他本该如此。 盛昌帝眯眼:“老三昨日也去了齐王府吧!” “看见了什么?” 秦王再次笑了笑:“父皇,没什么,就觉得齐王叔怎么老是受这种无妄之灾?” “昨天大皇兄最后喝得烂醉如泥,二皇兄似乎也功不可没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从中午开始,两位皇兄就开始拼酒,谁也劝不了。” “最后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昨日喝醉的人可不少呢!” “多数都歇在了齐王府,怎么就大哥捡了便宜?” 虞婔听得很认真,不错,这就主动开始案情分析了? 二皇子虞景温润一笑:“三弟说得没错。” “昨日皇叔用二十年的陈酿招待大家,一时喝得尽兴,就聊起了行宫狩猎比斗的事,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就用酒拼起来了。” 闻言,盛昌帝看向跪在中间看似忏悔,实则还挺高兴的大皇子。 太阳穴突突,感觉这事儿可没这么简单。 “是这样吗?虞晨。” 闻言,大皇子虞晨一个哆嗦,收起了高兴,直觉有点不对劲。 平日里盛昌帝很少叫他名字的,偶尔还会叫一声老大。 当然,不是老大那个意思,纯粹因为他是长子。 听起来就很慈祥。 “是,是的,父皇,可后来儿臣喝迷糊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呀?” 盛昌帝:……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两人发没发生什么,而是光溜溜的抱着睡了一晚,谁敢说他们俩还是清白的? 第248章 这是什么人间悲苦 萧怡跪在大皇子旁边,一直在抹泪。 两只眼睛就好像两个水龙头,眼泪就没停过。 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是缺了一点儿美感,但依旧楚楚可怜。 齐王妃可不惯着她:“那萧小姐呢?外院和内院不到亥时就落了锁,你是怎么跑到外面去的?” \"大殿下喝醉了,难道你也醉迷糊了吗?\" 萧怡扑在地上大哭:“皇上,臣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臣女在齐王府不小心摔了一跤,痛得厉害,就一直在王府歇着。” “天还没黑就睡了,今天一早被惊醒才发现,发现……” 说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人间悲苦。 萧怡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虞浅抿着唇,不高兴也没有开口说话。 原本谁敢在盛昌帝面前这么哭哭啼啼?就不怕冒犯了皇上。 可此时真没有人提这茬,任由她哭。 盛昌帝:“谁开口让你留在齐王府的?” 萧怡捂着嘴,哭得悲呛,使劲的摇着头。 也不知道她是不知道呢? 还是说没有人开口。 虞浅:“皇上,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但客人在齐王府摔倒,不能行动,齐王府也不能说直接将人赶回去吧!” “昨天叫了太医给萧小姐看腿,太医也说了暂时不好移动,需要观察。” 都这样了,齐王府还敢将萧怡强行送回去吗? 万一伤势恶化了,谁负责呢? 太医不就是怕担责任,才希望多观察再说。 对虞浅时,盛昌帝态度好了很多,“是哪一位太医诊治的?” 结果,叫来了太医,询问了一番。 确实跟虞浅说的一样,太医提议了暂时不要移动。 然后又让太医给萧怡检查了一下,说比昨天要好一些了,不必担心移动,可以回家好好休息。 盛昌帝当着太医的面,让元御医也来检查了一次,得出的结论跟之前的太医一样。 之前的太医瑟瑟发抖,一点不觉得难过愤慨,只有些害怕。 皇帝似乎对太医院但求无过的诊断方式很有意见。 吃瓜众表情也相当微妙。 这倒是从侧面证明了,大皇子和萧怡昨晚上可能什么都没做。 不然,这腿还能好了? 又叫来萧怡的丫鬟询问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以为小姐睡得熟,都没有进去打扰。 盛昌帝:“从天刚黑到清晨天亮,你们竟然没有进去过?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两个丫鬟吓得跪了。 稍长一些的连忙说道:“启禀皇上,小姐睡眠很轻,容易惊醒,平日里睡着后,只要不是小姐唤奴婢,奴婢等是不会进去的。” 盛昌帝皱眉,这么巧? 若不是有这样的习惯,恐怕半夜就会发现人不见了。 哪可能等到清晨被那么多人看见? 不对,就算半夜发现不见了,这名声也没了。 恐怕找来找去还是会发现大皇子和萧怡滚到了一起,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好处是,昨晚上大多数人还睡了一个好觉,没有半夜被吵起来断公道。 不过,半夜的话,也没这么多人看热闹吧! 盛昌帝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萧太师黑着脸说道:“皇上,小女的确睡眠不好,曾经还求得圣恩,让太医去把过脉的。” 太后冷哼一声:“晚上容易惊醒,那昨晚都换了地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睡前吃了什么?” 容易惊醒,怎么可能被人搬走了还不知? 虞浅补充道:“太后娘娘,昨天太医说了需要休息,观察,还开了一剂安神药。” “萧小姐喝了药之后就没有胃口,连晚饭都没吃。” “睡得那么早的话,应该就没吃东西。” 盛昌帝:“将药渣招来。” 齐王妃掏出一个荷包:“皇上,来之前臣妇就将药渣带来了。” “齐王府遭遇这样的事,只想自证清白,所以药渣从事情发生起,就没有被碰过。” 言下之意,事情被发现之前有没有被碰过就不清楚了。 盛昌帝示意元神医去查。 众目睽睽之下,元神医瞪着老花的眼睛看了半晌,淡定的说道:“皇上,这药里面的确有很强的能助眠的药。” “即便萧小姐容易惊醒,喝了之后也会睡得很沉。” “不知道情况很正常。” 盛昌帝呼吸急促,脸色泛白,情况眼看就不好起来。 机会来了,虞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来到盛昌帝身边:“父皇,你缓一缓,先别生气。” 说着,伸手给盛昌帝捏捏肩膀:“这事儿看起来就不简单,得慢慢捋。” 众人眼睛瞪得像铜铃,震惊的看着虞婔旁若无人的忙活。 咋滴了? 啥时候六公主这么会了? 之前不都是低着头事不关己的吗? 突然这么殷勤,他们看着有些害怕呢? 上吧,一群人围上去算怎么回事儿?盛昌帝肯定会生气。 不上吧,总感觉吃亏了。 盛昌帝也是愣了愣,疑惑的看虞婔一眼,带着疑问。 虞婔小声的说道:“父皇上次不是说,让儿臣多进宫陪陪父皇吗?” “儿臣这几日思来想去也觉得本该如此。” “以前总以为父皇太忙了,儿臣来得勤快也是打扰,今日也不算忙。” “父皇多保重龙体才好。” 盛昌帝恍然,小六是看着他晕过的,知道他身体不好。 所以这会儿看他特别生气,就很担心? 突然就觉得熨帖,果然没那么生气了。 虞浅好奇的看着虞婔忙活,有些啼笑皆非,这跟平时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看来是这个安神药有问题,药可不是齐王府抓的。” 这么一说,太医吓得噗通一跪:“皇上,微臣冤枉啊!” “药虽然是太医院抓回去的,但是,经手了很多人。” “微臣开的方子,在太医院都是有备案的,也可以让抓药的药童来证明微臣没有加让人沉睡的药啊!” 盛昌帝:“那就宣药童。” 盛昌帝被虞婔捏得舒服,看什么都感觉顺眼多了。 小声的说道:“小六,你怎么看?” 虞婔:……她想坐着看。 不过,她既然来了这么一出,就有自己的目的,便小声的回道:“暂时还不清楚,但是齐王府似乎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对齐王府又没有好处。” 第249章 好家伙 仿佛突然想到,虞婔赶紧补充一句:“对了,药有问题恐怕很难查了,不过,或许可以看看萧小姐体内还有没有药?到底中了多少啊?对身体会不会不好?” 盛昌帝微凝,看虞婔只是在关心萧怡,他却突然想到,如果是自导自演呢?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盛昌帝看了一眼关心萧怡的大皇子,突然有些心梗。 “元爱卿,给虞晨把把脉,看他的酒醒了没有?或者说昨天有没有吃到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大皇子连忙伸出手:“没有没有,儿臣昨天只喝了酒,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虞婔眨了眨眼:“光喝酒伤身,那更应该让元御医好好看看。” 元御医莫名其妙的给大皇子把了脉,“大殿下的身体还好,不过喝多了酒确实伤胃,大殿下至少也要养一些时日。” 盛昌帝皱眉:“也给萧怡看看,起来吧,别跪着了。” “喝了那么多助眠的药,有没有伤身?” “此事具体如何?看来还得仔细查查。” 闻言,萧怡一惊,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对上一旁太师的眼神,又安静下来,伸手给元御医把脉。 但是,白皙看看玉藕一般的手腕,掀开衣袖却看见几团明显的青紫。 一看就是被人用大力抓过的。 大皇子讪讪的,一副我干的吗?好像没法抵赖的表情。 其他人的眼神都有些揶揄。 萧怡只是低下头,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掉,突然就美了起来。 元御医把着脉,却皱起了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定论,反而迟疑的开口:“萧小姐,请伸出另一只手。” 萧怡倒也没有犹豫,撩起另一只手的衣袖,露出更加青紫的手腕。 仿佛是在说,刚才就是不好意思,才露出比较不那么打眼的一只手。 虞婔:……好家伙。 背后的人已经算到今天有可能会给萧怡把脉吗? 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混淆脉象? 乍一看萧怡是被欺负得很了,仔细一捉摸,连元御医都把不准脉了,明目张胆的影响和搞破坏。 如果没有猫腻,又何需做这种事? 最重要的是,大皇子烂醉如泥,真的跟萧怡发生了什么吗? 一撩衣服,战况很激烈的样子。 恐怕就算不是盛昌帝突然说把脉,也会找机会让大家看到吧! 虞婔想到刚才萧怡和萧太师对视的那一眼。 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总感觉怪怪的。 不会真的是萧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 可是,萧太师是二皇子的外家啊! 天生就是二皇子一系,突然跟大皇子扯上关系是为了哪般? 难不成这些人都已经发现大皇子是清澈的愚蠢了? 蠢到一个女人就能将大皇子给搞定? 不知道太师的想法,但是虞婔莫名有些同情大皇子的谋士们,要破解这一招,又得死多少脑细胞啊! 重点不在乎破坏,而在于如何让大皇子不受伤害的破坏。 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得保证大皇子的健康。 想着,虞婔偷偷看了一眼二皇子,只是低着头,沉着脸,一副低气压的隐忍样子。 但是,反应不够激烈,也不够精彩。 盛昌帝在上首,不敢发作吗? 果然,元御医把完脉,如实的说了:“皇上,萧小姐手腕上有伤,脉象不稳,至于体内的药还残留多少,会不会伤害到身体?暂时不得而知。” “还需等过几日手腕上的伤好以后,再行把脉。” 虞婔:……元御医也是个人精。 居然没有直接说无法判断有没有中药,而是不知道会不会伤身体, 显然是顺着盛昌帝的话,但很有意思。 盛昌帝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可明显对这保留了一丝疑惑。 虞婔再次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二皇子,模式化的表演,从头到尾没变过,难道就一点没有皇子妃被抢的愤怒吗? 这就很有意思了。 难道整件事情,唯一受到伤害的只有淑妃吗? 思索间,药童被找了过来,行礼后被问话,一开始有些懵。 因为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药渣里多了什么。 最后还是元御医开口:“你只需将昨日太医给萧小姐开的药方给背出来就行了。” “你都抓了哪些药?不过昨日下午的事情,应该还记得吧?” 毕竟能做药童的,不懂开方子,也一定懂药。 记忆方子是基本技能。 药童立刻说道:“奴才记得记得……酸枣仁,柏子仁,首乌藤……” 看得出来,药童的记忆很好,一张方子背下来非常顺,没有半点儿结巴。 背完后,元御医就有了发言权:“皇上,这方子着实很多贵人都用过,用于轻微养心安神的药方。” “像萧小姐这样容易惊醒的,但其实并没有睡不着,这方子足够用。” “可药渣中添加一味琥珀,是治疗严重失眠症的中药,而且,药渣里的琥珀还浸过迷药。” “所以,萧小姐才会一睡不醒。” 虞婔眯了眯眼,居然是琥珀。 这玩意儿就算不是炮制成中药,也有人用来雕刻或者做文玩儿的东西。 平日里盘着玩的多得是。 不会有人去注意到别人手里的琥珀是玩的,还是被炮制成了药材。 更不会有人看得出琥珀是浸过迷药的。 从药材入手,恐怕难了。 果然,齐王妃冷哼一声:“药是太医院拿的,却是在王府熬的,那日王府办宴会,人来人往的,宾客众多,可没法去查谁在药里加了一味。” “皇上,这是不是就查不清了?” “王府得负全责?” 齐王虽然没说话,但此时也盯着盛昌帝。 似乎要根据盛昌帝的回答来做出反应。 盛昌帝嘴角抽了抽。 太后开口:“王府那么多人,别人怎么没有出事呢?” “这跟齐王府有什么关系?” “皇帝,此事今日说不明白,不代表就查不明白。” “给点时间,让人去查,这锅可不能让齐王府给背了。” 盛昌帝点头:“母后说得是,朕也有此意。” 抬眼就看见了萧景,立刻说道:“萧侍郎?” 萧景:……这事儿跟他有何关系? 第250章 太为难她了 不过,盛昌帝想要往下查,不管他在不在,可能最后都会落到他头上。 上前进殿:“臣在。” 盛昌帝:“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朕给你七日之期,希望你能查个水落石出,还齐王府一个清白。” 萧景:“臣遵旨。” 盛昌帝还假模假样的问了一句刑部尚书:“李尚书以为呢?” 刑部尚书立刻搭话:“皇上说得是,萧大人年轻有为,一定能担此重任。” 他对萧景其实是没有意见的。 刑部侍郎空缺,反正不是他能决定的,大概率不会上他的人。 不然,刑部就成了他的一言堂,皇帝第一个不同意。 其他势力更是会参个够本。 两个字,麻烦。 皇帝亲自任命萧景,对他来说挺好的。 皇帝自己放了一双眼睛,对刑部就会有更多的信任。 加上萧景确实有实力,他没什么不满的,只不过坐岸观虎斗,有心不管这些人的小动作罢了。 然而,盛昌帝今日故意这么问,他还是得护上萧景一二。 不然,出了事,盛昌帝恐怕要追究连坐责任了。 齐王连忙起身:“多谢皇上,齐王府一定配合萧大人的调查,争取早日查明真相,自证清白。” 齐王脱身了,剩下就是大皇子和萧怡了。 这两人现在都这样了,不可能不处理。 盛昌帝无语的看了看萧太师,又看了看大儿子,二儿子,心下在权衡。 至于萧怡的想法,盛昌帝根本不会理。 “太师觉得呢?” 萧太师眨了眨眼睛,瞬间湿润了,满是褶子的脸多了一丝老态龙钟,看起来就觉得心酸。 “皇上,既然都这样了,好歹全了萧家女儿的名声吧!” “让萧怡进大殿下府邸做个妾也好。” 虞婔:……这一个个的都是能得小金人的主。 感情真挚脆弱,盛昌帝看了都不忍心。 毕竟当初可是教导自己多年的老师。 虽然当年萧太师教导的皇子不只盛昌帝一个,但尊师重道的名头在那里摆着。 大皇子眼睛一亮,突然开口:“父皇,这次的事情虽然是儿臣醉了,不省人事,但终归是儿臣的错,误了萧小姐一生。” “不如就让萧怡做儿臣的皇子妃吧!” “儿臣愿意。” 盛昌帝手一抖,茶盏差点抖出去。 虞婔眼疾手快,立刻伸手将茶给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的托盘里。 感慨的看着大皇子。 没有谋士在一旁,大皇子的憨憨病又犯了。 萧怡的身份的确可以做大皇子妃。 但是,发生了这种事后,再做大皇子的正妃就有了一辈子无法洗刷的污点。 不知道大皇子能不能想到,或者,他确实很喜欢萧怡,根本就不觉得这是污点? 盛昌帝眼皮狂跳,大皇子一开口他就觉得不好。 还没来得及阻止,话已经说出口了。 这是有多么迫不及待? 不说其他吃瓜众,就连萧太师都禁不住有些侧目。 连萧怡的哭泣都压抑了,想要让自己小声些,可哭久了有些止不住。 虞婔眼神扫动,最终停留在了二皇子那嘴角一闪而过的讥诮上。 所以,二皇子是不是也发现了大皇子的憨憨本质? 想来也有可能,谋士并不能时时刻刻的跟着大皇子,但大多时候相处,谋士都不在,次数多了,以二皇子的聪慧会发现真相也不稀奇。 说不得都不只是二皇子发现了,其他皇子也不蠢啊! 指不定,这一回就是针对大皇子的局。 谁让大皇子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萧怡呢? 其他人则觉得,大皇子还怪好的呢! 萧怡运气也太好了吧! 做不成二皇子妃,做大皇子妃,对萧怡本人来说好像没什么损失。 萧家还能脚踏两条船,到时候不管是二皇子赢了,还是大皇子上位,萧家可都有从龙之功。 结果多好啊! 平白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 当然,不考虑夺嫡过程中得左右互搏的话,萧家这次看似被算计了,但其实得了一个大便宜。 不等盛昌帝开口,萧太师老好人的说道:“多谢大殿下抬爱,孙女恐怕难以胜任,为妾能保她一条命就足矣。” “皇上,能避免微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微臣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多想。” “发生这样的事,萧怡就不配为皇子妃,会给大殿下带来不可磨灭的污点。” 三皇子和太后交换了一下眼神,保持了沉默,没有说话。 暂且看盛昌帝怎么决定。 不管萧怡是不是皇子妃,对他们来说关系也没有那么大。 只要这事儿跟齐王府无关,太后就不想插手。 反正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没那么容易联手的。 除非大皇子会因为一个女人,屈居二皇子之下,全力辅佐二皇子。 此时强烈反对,恐怕会适得其反。 盛昌帝深呼吸了好几次,动静不大,旁人只以为在思考。 唯有离得近的余英和虞婔看见了盛昌帝的脸色,以及暗地里的小举动。 “太师毕竟是朕的老师,孙女也教养得德才兼备,为妾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此事也不仅仅只是太师孙女的错。” “这样吧,虞晨前些日子戒严的时候也立了功,暗地里帮朕找到了一些别国探子,只是做得隐蔽,没来得及放在明面上来。” “朕今日便封虞晨为端王,萧怡就为侧妃吧,选个吉日迎娶进府便是。” 端王?虞婔把前十二年和上辈子最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勉强不让自己露出半分笑意。 这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突然发现盛昌帝生气时的任性还挺有意思的。 这是在讽刺大皇子总是装着端着,就让他干脆装一辈子吗? 封端王,这封号可就得跟一辈子。 余英呆滞,端王? 啊,如果大皇子知道自己的贤王,变成了端王,现在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盛昌帝早就在考虑给孩子们建府封王,礼部更是提供了好些封号。 原本定下了一些封号,只有盛昌帝和余英知道。 而大皇子,盛昌帝就想他能当个贤王。 虽然只是一种对儿子的期许,可有几个谋士在,大皇子能一直这么听话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做到呢! 第251章 她可不玩这个 今日这一出,就变端王了,见大皇子乐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余英看得心情复杂无比。 秦王眼珠子转了转,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大咧咧的起身:“恭喜大哥,贺喜大哥,没想到大哥不声不响的就为父皇分忧了。” 二皇子表情僵硬,温和中带着能让人看得出来的咬牙切齿,“弟弟本该避嫌的,不过还希望大哥能好好照顾表妹。” 大皇子斜眼看了二皇子一眼,随后咧嘴笑了:“放心,一定一定。” 以前不是没嫉妒过二弟能娶萧怡。 可如今,萧怡不是要嫁给他了吗? 算了,做哥哥的大度,就不计较了。 见状,其他人也说两句好听的,似乎一件悲伤的事突然就变成了喜事。 盛昌帝看得眼睛痛,连忙让其他人都退下了,独独留下了齐王。 太后原本想离开的,见状又留了下来,盛昌帝还能赶她不成? 虞婔看了看太后,发现这位老人家的状态,比她出宫之前更差了。 大皇子天降喜事儿,所有在场的人都对他表示了恭喜。 这么一来,倒是掩盖了虞婔今日出乎意料的举动,可惜她还为此准备了一些借口,竟然没机会说。 见大皇子眼睛晶亮的看着萧怡,虞婷啧啧的摇了摇头:“现在倒是一点儿都不用掩饰了。” “终于得偿所愿。” “也不知道是谁搞这么一出,连累了齐王府。” 虞浅冷哼一声:“等萧大人查出来,无论是谁,这笔账我一定会还给他的。” 虞婔带着笑,突然想调侃虞浅两句。 却发现二公主看大皇子的眼神有些古怪。 哦豁,刚才盛昌帝说大皇子在戒严期间立了功,好像抓了一些人。 是不是别国探子另说,难道二公主已经联想到长顺镖局了? 主要二公主也找不到别的证据,突然有了怀疑的对象,可能会盯上大皇子。 别人可能以为只是盛昌帝找了一个理由,只有二公主知道,她的长顺镖局没了,还没找到罪魁祸首呢! 正当虞婔暗地里幸灾乐祸的时候,二公主突然转头,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这看似不过寻常的对视,可虞婔内心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升起来了。 一如之前见到苏夙时,从里到外都感觉到怪怪的。 二公主走远了,苏夙从旁边跑过来,跟在了二公主身后。 以为没人关注到她,还古灵精怪的来了一个回眸一笑。 清爽妍丽,那一瞬间的魅力简直拉满了。 仿佛看见了某个古偶剧的名场面。 虞婔眼皮一跳,顺着苏夙回眸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了面无表情的南崎。 啊,这是又发现了一条鱼,也想养? 众人调侃着大皇子和萧怡,“其乐融融”的往外走,虞浅被齐王妃叫走了。 虞婷说想回原来的宫殿一趟,有七画在,虞婔也放心。 最终只有虞婔一个人跟在大部队后面,溜溜达达的往宫外走。 速度不一样,很快就离得远了。 “看见了吗?那个叫苏夙的。”突然听见萧景的声音。 虞婔面带微笑,表情没有什么改变,知道萧景站在拱门后。 “看见了,确实长得很漂亮,是那种能惊艳很多人的女子。” “按理说,男人应该很喜欢这种吧!” “可那又如何呢?” 还能勾引她不成? 她可不玩这个。 萧景:“看见了就好,不过,她好像又看上了南崎,这眼光倒是挺好的。” 闻言,虞婔眯了眯眼,恍然:“就是这个。” 原本提醒完就想离开的萧景脚步一顿:“就是什么?” 虞婔:“你觉得她是看脸,还是看人?” “看人的话,精准度是不是太高了?” “她凭什么看准了这些人呢?” “真要说的话,那个采花贼不行,可科举考试中的人才多不胜数,为什么没见她看上呢?” 采花贼还可以说是看重轻功,探测情报的能力,可一开始的定位就是手下,办事儿的人。 可五皇子,萧景,南崎这些,总不能是看脸吧! 能这么精准的捕捉到人才吗? 再加上那诡异的策反能力,这个叫苏夙的……不会有什么外挂吧? 不怪虞婔有这样的猜测,外挂金手指有多香,谁用谁知道。 虞婷都能做前世的梦,凭什么旁人就一定没有外挂? 她自己不也是胎穿的? 胎穿也是穿。 之前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那是前十二年都没遇见过。 但是,刚才苏夙那回眸一笑,真的很像开了玛丽苏光环。 可能就选择的对象不太对,如果不是南崎的话,像五皇子这样的,受得住才怪。 萧景:……莫不是真的跟脸有关系? 南崎长得好啊,谪仙一样的人物,气质又出众,帝都城芳心暗许的姑娘还少吗? 正想再问,虞婔已经走远了。 带着满头小问号的萧景决定找个地方等齐王一家子,然后去查案。 齐王被盛昌帝留了下来,齐王妃和荣熙郡主就没急着出宫,他也就要等一等。 路过一段抄手回廊,眼角的余光扫到另外一边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萧景扭头一看,却发现一个陌生的高挑宫女。 不知哪来的眼熟感觉,按理说,这么高挑在宫内都是稀有的,以他当了好几年禁卫军统领的记忆,不应该只觉得熟悉,而想不起来是谁。 琢磨了半晌,萧景还是不放心,转身跟了上去。 虞婔出了宫门,坐上了马车,前面的已经走远,好像只剩下她了。 刚坐下,就听见红鲤低声呵斥:“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虞婔诧异,这还在宫门口呢,谁敢搞事儿? 刚准备打开马车门看看,就听见一个压低的声音:“是我,南崎。” 然后听见红鲤明显难以置信的惊呼,“啊?” 虞婔一头雾水,很快就见马车门打开,进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但是穿着宫女装,就是肩膀有些宽阔,动作也大开大合,不似女子般柔美。 这回,虞婔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了,微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身穿女装的南崎坐在一旁。 “你……” 第252章 一体双魂,天外来客 虞婔:“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你可以传个信,咱们另外约时间见面。” “虽然很冷,但是多晚都可以,你真的没必要牺牲这么大呀!” 内心有一万头神兽奔过,这是啥情况? 不久之前才看见好像古偶剧的一幕,女主不谈,画面中的南崎可养眼得很。 突然变成如此画风,虞婔着实有点缓不过来。 南崎虽然身着女装,发髻也梳的宫女式,但不知道是不熟练,还是太匆忙,略微有点散乱。 素着一张脸有点急。 若是仅仅看脸,还不怎么违和。 加上肩宽和动作还是会觉得,这宫女有点壮。 “我观公主今日有浓烈的黑气聚拢,恐有杀身之祸,着实放心不下,只有这样才能跟着公主。” 虞婔微张的嘴大了大,震惊褪去,神色严肃了一丝:“杀身之祸?” 眯着眼,脑海中闪过了苏夙的样子。 “今日进宫,是临时起意的,如果有意外,那对方定然等好久的机会了吧,发现我进宫才通知并准备的?”虞婔始终不理解苏夙看到她那种难以置信的反应。 如果带入苏夙有挂的猜想,这个反应似乎就能解释了。 说话间,红鲤探头进来看了看,脸上还带着震惊和复杂。 南大人真是太颠覆她的想象了,为了跟公主光明正大的聊天,未免也太拼了吧! “红鲤,你进来,给南……南南梳一下发髻,绑紧一点,免得待会儿有什么事就散了,影响动作。”虞婔猜测,南崎应该是不会女人的发髻。 糊弄了一下,又没糊弄明白。 “哦?哦!”红鲤反应有点慢。 南崎也不计较,冲红鲤感谢的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日在聚贤阁,我忘记说一件事。” “之前在旱灾的地方,我经常观看星象。” 虞婔不由得竖起耳朵听,还很配合:“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红鲤也屏住呼吸,给南崎盘发髻的动作很轻。 南崎眸色一凝:“有一日,我看见了一颗从未见过的星星,一种很奇特的星辰,根据南氏传承的古籍记载,这世界可能出现了天外来客。” 虞婔的眼睛瞪得快突破了极限。 “欸……”红鲤手脚突然一重,扯得南崎皱了皱眉,讪讪的连忙道歉:“南,南大人,对,对不起。” 南崎:……这时候他能说什么吗? 天外来者?虞婔对这四个字可太能理解了。 所以胎穿不算?还是看不出来? 虞婔试探:“你的意思是,苏夙?” 南崎意外的看虞婔一眼,没想到虞婔这么快就理解了。 他还在想要怎么才能解释呢! 是从世界着手,还是从人开始? 这下正好,直接继续话题:“嗯,之前只是听说,一直没亲眼见到,今日一见,此女明显一体双魂。” “双魂却不属于同一个人,此人,有古怪。” “这种情况,我只在南氏传承的先人手札中看到过记载,还从未听说过,也从未亲眼见过。” 虞婔眯眼,一体双魂,这是不是说明,原主的灵魂还在? 她就说嘛,苏夙有挂。 原来是穿越者,不知道带不带金手指? 有系统没有? 貌似柳芸大佬在云昭时也遇到过哦! 咋滴了,自从知道可以修仙,有天道,也可能有所谓的神灵,穿越就没门槛了是吧! “这见得太频繁,不是好事吧!”虞婔淡定的说道。 南崎:“那当然,当时星象只存在了一刻钟就消失殆尽。”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 “就没想着提及。” 虞婔:“所以,我今日的杀身之祸,跟她有关对吧!” “可是为什么呢?” “今日我与她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算再有什么本事,也来不及安排更多吧!” 南崎:“二公主对你早有杀意,她如今住在沈府,二者联手也是可以做到的。” 虞婔无语,那这么说,苏夙的目标绝对是要做皇后。 刚见面就要命,这人是熟手啊! 绝对不会甘心做侧妃或者贵妃,要么是皇后,要么直接上位当太后才是最终目的。 揉了揉眉心,本来就乱,结果多了这么一个搅屎棍,恐怕要更乱了。 “谢谢告知,我恐怕要多做准备了。” 见红鲤在找盘头发的头饰,虞婔随手翻出一个盒子,打开让她挑不起眼的。 南崎眸光微顿:“要准备什么?” “多了这么一个外来者,我感觉我可能苟不住了,迟早要被推出来。”虞婔此时的预感很浓烈。 幸好今天找了个借口在盛昌帝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原本打算吃完瓜就要恢复原状,现在看来还得借此机会继续下去。 没办法啊,苟不住了,那就得多刷盛昌帝的好感才能过安稳日子,不然,她布局还没完,就要承担雷霆打击。 哪里还有空和精力搞事? “计划没有变化快啊!”虞婔皱眉,第一次对一个人直接起了杀机。 她很想现在就弄死那个叫苏夙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走了很远,虞婔眉头越皱越紧。 按理说,这个时间该到闹市了,就算是冬天,外出的人没那么多,也不该这么安静。 此时此刻,一路上静谧得让人发毛。 “她……直接在大街上杀我?”虞婔震惊了。 她以为南崎说的杀身之祸,是之后外出,或者公主府遇袭,总归也要等到晚上吧! 现在,大中午的,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动手? 这么直接的吗? 这么自信的吗? “只要公主死了,皇上是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公主,对别的孩子下杀手的。”南崎手摸向了腰间:“就像当初的四皇子。” 明知道是被杀的,最后调查也不了了之。 南崎:“只能说,二公主对公主的忌惮,已经达到了巅峰,不惜直接杀。” “至于那个苏夙发挥了怎样的作用,暂时还不得而知。” 虞婔无语,“刚才在皇宫,苏夙是直接跟你搭话的吗?” 南崎皱眉:“嗯。” 虞婔:“你知道为什么啊?” 南崎沉默半晌,不确定的说道:“我长得好?” 虞婔:……原来南崎也是有一定自我认知的? 第253章 多试探几回 虞婔嘴角抽了抽,算了,继续自己的话题吧! “有没有可能,她是外来者,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比如……观气之术?” “这个,乾宇就有人会的吧,还不只一个。” 比如瑞光寺的那位住持大师,一定能看出不同来。 虞婔猜测:“她看到了我的什么东西?所以想要除掉我,看到了你和萧景等人的什么东西,就要拉拢你们?” 都不是拉拢了,纯粹想养鱼。 不然拉拢的方式有千千万,为何非要用女色? 她就没想过她只有一个要怎么分吗? 虞婔表示,可能是她不懂钓系大佬的思想。 至于能力,大概有几个猜测。 感谢她上辈子看了不少小说。 南崎愣了愣,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公主的接受能力这么好? 好到他准备了好多解释都没机会说出口。 对天外来客不仅理解并接受,还能发散思维想到更多了。 主要是脑洞够大,也敢猜。 “或许,可以多试探几回。” “若是有机会,还是直接杀了比较简单?” “一般有这样不安分的天外来客,世界便有大乱之相,出现在乾宇,乾宇就是重灾区。” “曾经还有传言,前朝国师就来历不凡,对玄门中人来说就是天外来客,才造成这片土地的乱象,天灾频发,朝廷不作为,民不聊生,最终改朝换代。” 虞婔惊讶,虽然是传言,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这世界应该有过别的天外来客。 不然这星象如何会有记载? 不过,对于南崎说直接杀是不看好的,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保命能力肯定一流,岂是那么好杀的? 但现在已经舞到面前来了,试试是肯定要试试的。 万一成功了呢? 可暗杀现场,苏夙会蠢到亲自来吗? 或者说,她有没有必须亲自到来的理由? 思索间,马车越来越慢,已经到了公主府外面那条街。 因为附近都是达官贵人的住处,也不是临街铺面,路平整宽阔,却没有多少人驻留。 虞婔又意外了:“我以为他们会选择在大街上动手呢,居然还选了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 “心里还有顾虑,也算是好事儿。” 完全不顾及无辜人才可怕呢! 好在二公主再疯,还没到那种不管不顾的程度。 南崎:“外来者本来就不容于世,多造杀孽,会被天道发现和排斥的,甚至还可能被反噬。” “那个叫苏夙的,如果还有特殊能力,就同样会有很多的限制。” “应该不能沾染太多普通人的血。” 虞婔恍然:“对,有道理。” 能躲过天道的人,又岂会完全没有限制。 那这世界迟早被外来者把持着,摧毁了。 话音刚落,一波利箭破空而来。 其中一支箭的力道特别突出,直接射穿了马车门,飞进了马车里。 然而,不等箭矢扎在马车后面的车壁上,竟然在马车里凌空爆炸了。 “轰隆”一声,虞婔乘坐的马车被炸得四分五裂。 滚滚烟尘中,及时的飞出了几个人影。 箭矢一靠近,马车内的几人就感觉危机临头,汗毛陡竖。 毫不犹豫的,南崎一掌将马车顶给拍碎,拉着虞婔的手臂就往上飞。 红鲤几乎是同时有了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从箭矢出现,到箭矢在马车内爆炸,不过眨眼间,但是并没有伤到三人。 虞婔这次进宫,就带了红鲤和红锦,还有一个车夫。 因为南崎出现,进了马车,红锦就在马车外面坐着。 虞婔只能庆幸,她一直觉得赶车人的位置很重要。 不管是影视还是小说都告诉她,很多事情都因为车夫比较容易搞事儿,所以,她的车夫从开始选,就没选普通人。 因此,箭矢一出现,车把式和红锦各自朝旁边一摸,抽出一把剑来,叮叮当当的一阵砍,就将箭矢给砍飞了。 爆炸的那支箭明显是特制的,而且只有那一支。 竟然用其他箭矢分散了她们俩的注意力,加上爆炸的箭速度极快,力量非常足,车夫和红锦愣是没来得及拦下来。 马车被炸得七零八落,车夫和红锦见势不对,连忙朝旁边躲开,也没有被爆炸伤到。 见到这一幕,苏夙一口老血梗在喉咙,气得要死。 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伤害连零点五都没有。 不说六公主了,居然连丫鬟车夫的毫毛都没伤到。 真是浪费了她好不容易搞出来的箭。 这么想着,苏夙脸色一变,突然喷血如柱,染红了面前的白雪。 苏夙看着就特别刺眼。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尖叫,刺激得她脑子昏昏沉沉:“姓苏的,你这个蠢货,老子说了,不要去动气运如此高的人,你偏偏不听。” “非要说得趁疑似女主的人没成长起来将女主弄死,谋夺紫气。” “特么的,这女主气运都快化龙了,就算给你你吞得下吗?” 系统疯了,它感应到了异常的能量在侵袭它的源代码,玛德,绝对是天道出手了。 手忙脚乱的系统无暇理会苏夙,声音戛然而止,终于让苏夙恢复了一丝清明。 “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人大惊,好好的怎么吐血了? 苏夙死死的盯着被救出的虞婔,心里也有些慌,但现在,骑虎难下了。 都已经出手了,惩罚反噬也受了,没可能就这么收手的。 她不甘心。 二公主说过,虞婔身边的两个宫女都是有武功的。 她以为,就算这是高武世界,宫女年龄在这摆着的,能高到哪里去? 人多,堆也堆死六公主了。 毕竟,蚁多还能咬死象呢! 何况,很难碰见六公主只带这么点人出门。 谁能想到,还有第三个宫女,甚至连车夫都是武功高手。 特么的,六公主没有外家,没有势力,上哪儿招来这么多高手? 这就是女主的吸铁石定律吗? 苏夙难以置信,但还是回答道:“无妨,你们的人来了都上,公主府就在街道那边,很快就会来人。” “要速度……就算杀不了,今天也要尽可能的重伤……” 第254章 走,赶紧走 身边的人无奈,实在很难理解,损失这么多人只为了伤到六公主? 后续他该如何交代? 可殿下让他保护苏夙,并且听从苏夙的吩咐,此时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是现在退走,还得承受苏夙这边怒火。 按照苏夙的吩咐办了,就该她去承受主子的怒火了。 权衡之下,只能让人硬着头皮上。 那厢,虞婔等人才刚站稳,暗处就冲出来不少黑衣人。 白雪皑皑的环境中,一群黑衣人就特别的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死士似的。 红锦和车夫已经借着躲避的姿势,飞到了虞婔面前。 四个人保护着虞婔。 苏夙吐血有不小的动静,让南崎和虞婔有了感应。 对视一眼,眺望远方,似乎在看怎么闯过去。 南崎:“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来。” 虞婔若有所思:“或许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南崎:“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今天这一出,她不就在试探能不能杀了公主吗?” 虞婔:“你不会以为我还会拒绝你去试吧,我只是想告诉你,留点力,我怕她会反弹伤害。” “指不定到时候你使多大力,得你自己承受了。” 南崎若有所思的点头:“有道理。” 虞婔平视前方,觉得南崎这女装的样子还是有点难以直视的。 南崎虽然长得好看,身材也修长,但是真的一点不适合女装,尤其还是这种宫女蝴蝶包包头的甜美风发髻,着实有点考验心脏承受能力。 并非所有长得好的人,都能当美少女壮士。 南崎不知虞婔被辣到眼睛了,还在思考:“现在要怎么过去?” 黑衣人太多了,人数有碾压的趋势。 己方能守住阵线,不后退不受伤的拖到援军来就已经很厉害了。 虞婔看得一双眼睛都在冒火,但是,想要无声无息的闯过去还有点难。 毕竟对方也不是傻子,看见杀过来了也是会跑的。 正在为难之际,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杀了过来,正是跟在南崎身后的萧景。 “公主,这些都是谁的人?”萧景杀到虞婔身边,问话时突然对上南崎的脸,整个人瞬间僵住。 握草,他说高挑宫女怎么有点眼熟呢? 南大人玩得这么花的吗? 虞婔:“先别问了,罪魁祸首在那边,杀过去。” 拖一拖,公主府的人就要过来了,对方显然也知道,肯定会及时退走。 这会儿拼的就是一个速度。 苏夙发现萧景突然出现,心下一凉,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可能要完。 怎么可能呢? 这个女主明明还没有起势啊,为什么会这么多人帮她?又为什么会这么难对付? 她是半点没想过,身为朝廷命官,遇见公主被刺杀,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更加别说萧景的战斗力不俗,躲着或者绕道都很奇怪吧! 思索间,萧景和南崎已经杀入人群,犹如双虎入羊群。 因为离得远,苏夙对南崎也不了解,以至于并没有认出人。 只是死死盯着南崎,眼皮狂跳。 这宫女为什么这么厉害? 这些可都是二公主和五皇子的死士啊! 死士的武功本来就非同凡响,萧景就算了,为什么这个宫女还能杀人如砍瓜切菜般容易? 这可是武功要高出许多才能办到的吧! 甚至,苏夙以她穿越这么多世界的眼界保证,这宫女的武功可能还在萧景之上。 女主身边都这么藏龙卧虎的吗? 怪不得什么都没有……最后还能赢。 恍惚间,又飞出三个蒙面人,肆意的杀着黑衣人,明显是帮虞婔的。 苏夙又快吐血了,从来没觉得女主这么难对付过, 一开始以为是公主府的人来了,但是发现又才三个,那肯定不是。 所以,这三个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六公主的暗卫吗? 虞婔一眼便发现后来的三个人是沈淮,风桥和风桦。 苏夙通过丫鬟看出点什么来,安排这样的事就可能一直瞒着沈淮的。 等人已经出来埋伏了,沈淮发现不对就赶来了。 不过,有了沈淮三人的加入,黑衣人那边很快就撕开了一条口子。 南崎一路闪身过去,在这过程中还割了自己一边衣袖,将脸给蒙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这伪装也就骗一骗远处的人,凑近了还是一眼能认出来。 既然已经伪装了,他就不想被苏夙认出来。 这人,有点邪门。 打得难解难分的一群人,并没有发现在所有人后面的虞婔,在沈淮三人出现时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苏夙眼皮狂跳,突然发现不好,立刻拉着身边的护卫:“走,赶紧走。” 护卫早就想跑了,听见这话,丝毫不带犹豫,拉着苏夙的手臂就跑。 做他们这一行的,事先查看路线是本能。 逃跑时选择方向非常干净利落。 为此,还让身边剩余的几个人去拦那个发疯的宫女。 太离谱了,一个宫女的武功竟然高得离谱。 他们主子身边的人都没有这么厉害的好吗? 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定要赶紧传回去。 但是他知道,今天带出来的人,可能要全部折在这里了。 他仿佛看见白色的屋顶出现了另外的人,人数还不少,而那个方向就是公主府。 没想到公主府的人来得这么快,比计划的要快得多。 到现在都还没有撤退的命令,恐怕到时候也逃不出几个。 护卫心里闪过几个念头,还来不及多想,突然一个刹车,猛的将苏夙往旁边一推,抬手举剑就挡。 突然降临的杀机,直接将他笼罩,势如千钧,几乎让护卫瞬间冷汗淋漓。 那是一种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完全无法摆脱。 苏夙“啊”了一声,被推得撞在墙壁上弹回来,摔倒在地。 原本就吐过血的面色更加难看了,这么一摔也能摔得她七晕八素,眼冒金星。 就在她缓过来的几息时间中,护卫已经跟突然冒出来的蒙面宫女交手了几十招。 快得全是残影,苏夙只一眼,觉得更晕了,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而这蒙面宫女不是南崎,他被护卫留下的最后几个人暂时缠住了,用命换取时间总得耗个几息。 第255章 这笔账我会换回来的 而是虞婔,她在隐蔽的地方进了空间,受南崎启发,快速的换了一身宫女服饰,然后取了一块平平无奇的面巾。 每过一招就压一分,在苏夙快缓过来时,左手鬼魅的一伸,一把掐住了护卫的脖子。 原本凌厉的招式瞬间在这一刻消失,两人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苏夙终于能看清了。 却惊骇的发现,她认为武功已经很高的护卫,在那只不算大的好看的手里根本无力挣扎。 只听寂静的巷子中,“咔嚓”一声脆响,苏夙心尖儿一抖,异常崩溃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护卫就歪着脖子,被娇小的宫女扔到了墙角。 虞婔看了看自己的手,转头盯向了还趴在地上的苏夙。 抬脚走了过去,衣袂翩飞的样子仿佛穿着的是盛世华服,背后的皑皑白雪好似天地给她打的自然高光。 而此刻,南崎已经追了上来,见状就站在了一旁,守在了巷子口。 虞婔停在了苏夙身边,没有急着动手。 短短几步路,每一步都踏在了苏夙的心上,让她真切的窒息。 苏夙死死的盯着她,突然惨烈一笑:“堂堂六公主,在外那么柔弱,谁能想到竟然是高手。” “公主就不怕皇帝知道了,恼怒你欺君罔上?” 虞婔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没有掉啊! 果然,这人有不寻常的能力。 “稀奇得很,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 “你就这么了解我,仅凭一双眼睛就能认出我来了。” 苏夙:……她能说她看见的是这人身上的浓郁的紫气吗? 这么长时间来,如此浓郁的紫气,她只从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现在她就在追杀此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乾宇皇朝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么浓郁的紫气会出现在一个公主身上? 这是要出一个女帝吗? 特么的,她运气就这么差,中华上下五千年才一个女皇啊! 她这都能碰上? 正因为如此,她就没想过还有人的紫气能比五皇子更浓,才会那么坚定的靠向五皇子啊! 虞婔啧了一声:“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你这是笃定我杀不了你?” 闻言,南崎走了过来,改变了声音,雌雄莫辩:“公主,我来。” 虞婔:……这人会的东西好像有点多。 玄门中人果然很玄妙。 苏夙嗤笑了一声,嘴角带着讥诮,只是盯着虞婔:“这笔账我会还回来的。” 虞婔无语:“怎么?你开了头,怎么结束还是由你说了算吗?” 苏夙笑了:“六公主不如试试看?” 虞婔偏头,突然指了指南崎:“你不认得他吗?” 怎么回事? 一眼认出了她,却认不出南崎? 难道不是靠观气认人? 苏夙看了一眼南崎,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猛然睁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这个武功奇高的宫女。 不对,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看不见这个人的气运? 刚才她只注意到了这个宫女的杀伤力,根本没想到观气。 得虞婔提醒,才发现,她竟然看不见? 这是为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苏夙有些慌,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吧! 南崎也没含糊,趁着苏夙怔松的时候,突然一掌打向苏夙的心脏。 这个距离碰不到,但是用了他六成功力,哪怕是绝顶高手的心脏也能震碎了。 心脏脆弱,保护的力量必须得是攻击力量的三倍才能护住。 他虽然只用了六成功力,还能拥有这个三倍力量的人暂时没听说过。 主要是虞婔提到的反伤,南崎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内力刚触及苏夙身体,一股绝强的力量就袭了过来。 南崎及时的一闪,那股力量飞了出去,撞到了对面的墙上,一面看似坚固的墙体轰然倒塌,全部砸到了那个护卫的尸体上。 其中还有残余的力量,竟然直接在护卫身上炸开,将尸体炸成碎肉。 而南崎的手,出现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流下。 “南南?”虞婔皱眉,还是没有完全躲过去吗? 然而,南崎非常淡定的掏出一个瓷瓶,将血滴了进去。 他的血是有用的,不能浪费了。 至于凝固不凝固的问题,不必担心,这时代有的是法子让血永远不凝固。 虞婔:…… 这个操作是她没想到的,在战场上就特别惊悚。 而此时,苏夙惨叫一声,身上突然“腾”的一下弹开一个透明能量球体,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 虞婔很平静的接受了。 顿时猜到,十有八九这个人是有系统,或者法宝的。 怪不得她有恃无恐,果然杀不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保护需不需要付出代价?是一次性的,还是可以反复使用的? 南崎一脸惊讶,也顾不上接自己的血了,受伤的右手将瓶子一拿,完好无损的左手伸手摸了摸。 明明是透明的,却好似有什么阻碍,根本无法穿透过去。 南崎兴趣大增,眼中闪烁着科研大佬的狂热。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疑惑的声音:“你们在干啥呢?看着她干什么?” “要杀就杀,要带走就带走,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原来是萧景,正蹲在旁边打量着昏迷中的苏夙,无比疑惑的看着两人。 南崎和虞婔对视一眼,有些奇怪。 虞婔问了一句:“你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萧景无语:“不就是一个人吗?” 南崎眼神一闪:“我刚才出手了,被反伤,你来试一下。” 举起手上的手给萧景看。 萧景大吃一惊:“你还能被反伤?” “她不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吗?” 南崎鼓励:“你试试,有点邪门。” 萧景惊奇,能让南崎说邪门的人,果然不同寻常吧! 萧景举起剑就朝苏夙的脖子划拉去,然而,在距离苏夙脖子一尺的地方好像被无形的力量给掐住了。 长剑无法再深入半分。 哪怕萧景加大内力的输出,也没有半点进展。 在南崎和虞婔眼中,萧景的剑被透明球体给接住了,内陷了一点,但也不多。 萧景将剑抽了抽,又十分容易。 然后,挥着手臂砍也好,刺也罢,都在刚才的距离不得寸进。 第256章 她是人吗 就在萧景疯狂攻击了一波后,虞婔和南崎就看见那透明的能量球闪了闪,突然一缩,将苏夙一裹,整个人就那么消失在六只眼睛中。 萧景一剑挥空,差点摔倒,扶着墙壁才站稳,面带惊骇:“这是什么东西?” “她是人吗?” 难不成他所在的世界,还有鬼神妖物? 南崎:……无法回答。 虞婔:……不想回答,主要无法解释。 这明显就是传送啊! 怪不得苏夙那么笃定他们杀不了她,原来有这样的后手。 南崎的眼神明亮而火热:“没死,她知道是公主,这没问题吗?” 虞婔:……问话是带着担心的,可表情有着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欣喜。 跟第一次见到祈雨符一样。 “没关系,她说的,和我说的,不觉得父皇会相信谁?” 萧景咽了咽口水,皱眉说道:“有些事情她可没法解释。” 苏夙那样子,就算没死也被伤到了,之后是个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 “南崎,你赶紧离开。”虞婔要开始收拾现场了。 见红鲤等人过来,装模作样的捂着头:“帝都城内,天子脚下,公主府外面本宫竟然遭遇死士刺杀,吓死了,红鲤,赶紧回宫去请太医。” “至于那些死士嘛,多谢萧大人了。” “如果不是萧大人,我家这两个丫鬟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公主府。” 萧景:……这泼天的功劳,他也要不起啊! “公主,就算我是武状元,前禁卫军统领,一个人也搞不定这么多死士啊!” 他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受不住这功劳。 不然将来遇见这种场面,盛昌帝觉得他行,让他一个人去,可不就是送死了么? 虞婔:“这不是还有我家两个丫鬟吗?还有公主府的护院啊!” “你再找几个刑部的捕头来收拾现场,给他们分一些功劳就行。” “人多了就能分了。” “反正,知情的外人就苏夙一个,她不敢对外说什么,而且,她并没有看到最后,在她消失后发生的不就得了?” 具体怎么说才不会穿帮,那是萧景的事儿。 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就没法做这么多年的禁卫军统领了。 萧景:“哦……”那倒也是。 反正面圣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捕快都是领功劳的,在公主被刺杀的过程中有过帮助,那就是功劳。 管它这个帮助是帮忙杀敌了,还是帮忙收尸了。 对于刑部的捕快兄弟来说,就收个尸便有功劳拿,只有谢萧景的份儿。 又可以收买一波人心了。 于是乎,萧景还跟公主府的护院对了一下数量,护院多出了人,萧景这边模糊一点。 然后,红鲤去皇宫了,禀告盛昌帝,顺便带太医回去。 萧景就赶紧去了刑部,点了一些人跟着走了。 一开始捕快知道他们是去收尸的还有些不高兴,他们又不是帝都府尹的捕头,怎么能处理这种事情呢? 后来一听这是刺杀六公主的死士,去帮个忙萧景给分功劳和奖赏,一个个恨不得多生一双腿。 上次长风镖局被灭,就是一波刑部的捕快去收尸的,那是捡功劳,又没有危险。 一群小伙伴都羡慕死了,今日竟然轮到他们了,想想都美。 要不是之前萧景刚上任,他们就帮忙去抓了采花贼,表达了友好态度,现在只怕还轮不到他们呢! 跟着萧侍郎,有肉吃。 红鲤再次进宫时,盛昌帝还在跟齐王说话,原本太后听了一会儿,实在精力不济,见兄弟俩不会吵起来就走了。 盛昌帝和齐王还在猜测宴会上发生事情的真相。 盛昌帝当然会表示相信齐王,这事儿对他完全没有好处。 齐王也连忙表示,以后这类宴会还是少办一点,花钱是其次的,主要都在他府上搞事儿,受不住啊! 他就一个女儿,不想到头来坏了女儿的名声。 结果还得皇帝下圣旨强嫁,那会有什么好结果? 盛昌帝叹了一声,也同意了。 原本让齐王办宴会,就是为了甄别一些事情,比如谁又站队了,靠向谁了。 或者谁又打谁的主意了,从很多小细节可以推测很多事。 以前盛昌帝不爱动用暗龙卫做这些杂碎的小事儿,齐王的宴会就很有用。 如今,暗龙卫都用了起来,上次戒严更是查到了很多东西,齐王府的宴会就没那么重要了。 加上皇子们都出宫建府了,要办宴会也不一定非得齐王府。 原本只是想到冒然收回这权利,怕齐王多想。 如今齐王自己提出了,顺理成章的同意下来。 见盛昌帝点头,齐王顿时舒心多了。 那就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些糟心事儿,左右不是皇子就是公主,就算查到了又能怎样? 最多想办法让对方吃个亏,不能做太过实际的伤害。 夺嫡有多凶,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冒然复仇,指不定被人利用,一不小心就被拖下水了。 关上门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香吗? 正说着,余英收到消息有点慌,顾不得打扰:“皇上,六公主身边的红鲤回来了,样子非常狼狈,据说,六公主在回府的路上,遭遇了一伙刺客追杀。” 盛昌帝好像没听清楚:“遇见了什么?” 余英:“遇见了死士追杀。” 盛昌帝:“特么的,哪个龟孙子吃了豹子胆?” 齐王:……你确定这么骂合适吗? 不会骂到自个儿? 有这胆子的,数不出几个呢! “皇上,快让红鲤进来问问情况,不知六公主如何了?” 盛昌帝顿时惊醒,宣红鲤进殿。 乍一看,都吓了一跳。 因为红鲤现在的确很狼狈,发髻有些凌乱,但是脸上手上有明显的伤痕,淡蓝色的衣服,被血浸湿了一大半。 “红鲤拜见皇上长乐无极。”红鲤直接跪下,行大礼:“奴婢形象凌乱,还请皇上饶恕奴婢不敬之罪。” 她可没忘记,皇帝用不敬的万能罪名处置了不少人。 她原本没想到盛昌帝会亲自过问的。 以为将消息送到就行,重点是将太医带回去就行了。 故意打扮得这么惨,也是方便别人形容。 要见盛昌帝,可就得警惕会不会降罪。 所以,红鲤赶紧先请罪。 盛昌帝哪有心思想这些:“起来回话,小六怎么样了?” 第257章 要扎吗? 红鲤:“奴婢等正在御敌,等结束后发现公主晕了过去。” “具体情况还需太医看过后才知道。” 盛昌帝起身:“传朕旨意,让元御医过去一趟,对了,让人送元爱卿一程。” 余英:……这话的意思是,又让暗龙卫将元御医给拎过去? 感受到了盛昌帝的急切,这是着急赶时间啊! 大白天的享受着这种服务,元御医:……脑子都快冻僵了。 倒是不用避着人了,主要是图快。 盛昌帝也没让红鲤离开,而是让太医给红鲤看伤,确定都只是外伤,外敷一些药膏就行了,忌口一些吃食就能做到不留疤。 让天启殿伺候的宫女给红鲤敷药,盛昌帝迫不及待的问道:“仔细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红鲤这才将遇见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 当然,重点在于遇伏。 关于南崎自然一个字都不会提。 “主要是距离公主府比较近了,公主府的护院听见动静赶了过来,这才救下公主。” “还有萧大人,多亏萧大人路过,帮忙杀了很多敌人。” 盛昌帝意外:“萧景怎么会从公主府路过?” 红鲤低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想知道?问萧景去啊! 盛昌帝想想也对,红鲤怎么会知道萧景的行踪? 齐王暗中松了口气,抓住了重点:“红鲤,你在说什么,对方一支箭矢竟然将公主的马车给炸成了碎片?” “工部做出来的马车,也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就算公主的待遇不比皇子,用料也是最好的。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到“碎”这种程度? 红鲤:“是的王爷,就是一支,把马都给惊了,若非受惊的马胡乱冲撞,打乱了刺客的冲锋,第一波攻击我们恐怕也不能这么容易拦下来。” “马儿也被对方杀了。” 马儿受惊乱窜,对方人多肯定是重灾区,避不开就宰了那是事实。 可惜了一匹好马。 至于第一波攻击跟这个有没有关……反正死士杀光了的。 自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夙敢对外说什么吗? 至于箭矢的真假,稍微查一查现场就知道了。 不用非得其他人做证明。 刑部捕快很专业的,现场该有的线索都会收集完整,保存好了上报。 盛昌帝才发现这箭矢有问题:“这是什么箭?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齐王看出来了,红鲤不想皇帝太过关注刺杀的过程,只需要知道六公主被人刺杀就行。 那么,就得用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幸好有这种箭矢在。 “一支箭就能将工部制作的马车炸成碎片,如此威力实属闻所未闻。” “皇上,如果我乾宇有这样的武器,还会怕西商军队兵临城下吗?” “一万支箭射下去,就能炸死一片吧!” “还能让敌人望而生畏,闻风而逃。” 这就算不是打仗高手也能看得出来吧! 哪怕他今日不提,盛昌帝迟早也会反应过来的。 盛昌帝眸光凝然,“不知是何人发明的这等利器?” “竟然用来对付小六?” 突然有些心痛,怪不得那孩子都被吓晕了。 上次被绑走,回来就惊梦了好久。 这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齐王眨了眨眼:“六公主是不是又碍着什么人了?怎么又被刺杀?” “这还是在帝都城内,天子脚下。” “更何况,皇上刚刚戒严清查过,谁这么大的胆子?” 盛昌帝反应过来,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正常人不应该都会安分一段时间吗? 啥事情要这么急着除掉虞婔? 齐王再接再厉:“微臣觉得太奇怪了,六公主一直呆在公主府,很少出门的,昨日齐王府的赏梅宴递了帖子也没来。” “又会招惹上谁?” 盛昌帝呼吸微微一重,一瞬间闪过很多种想法,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去查。” “光天化日之下简直目无王法。” 更加藐视皇权。 他的那几个好儿子,好女儿,到底是谁这么容不下小六? 而此时此刻,元御医被拎到了元昭公主府,感受到地龙的温暖,麻了好久才缓过来。 吐了一口浊气,坐下来给虞婔把脉。 表情逐渐的严肃起来。 而送元御医过来的暗龙卫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屋内的情况和人。 之前跟虞婔入宫的,受伤没那么严重的小丫鬟,也是狼狈得很,身上见血的伤痕做不了假。 见虞婔有御医把脉,才在小伙伴的帮助下处理伤口。 发现元御医把脉把了好久,暗龙卫看完了才收回注意力:“元大人,如何?” 元御医皱眉,嗯了半晌才说了几句。 暗龙卫惊讶,“那公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元御医:“扎针的话,短时间内可以醒过来,就是公主这情况需要好好修养。” 暗龙卫迟疑,这事儿他可就做不了主了。 最终暗龙卫决定跑一趟,询问一下盛昌帝。 不多时,暗龙卫一个人出现在天启殿,齐王和红鲤都离开了。 只有余英还在。 听见暗龙卫的汇报,盛昌帝震惊,满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元爱卿真是这么说的?” “小六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她中毒了?” 暗龙卫低头:“是,元大人说,应该就是才中的毒。” “这毒短时间内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太大的破坏。” “但是,这毒从未见过,暂时还没想到办法清除。” “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盛昌帝:“那还犹豫什么?让他赶紧研究,早日给小六解毒。” 暗龙卫:“属下问过元大人,可以让六公主短暂的醒过来,皇上,可否施针,让六公主醒过来问一些话?” 盛昌帝:“会影响公主吗?” 暗龙卫:“只要时间不拖太长就不会。” 其实他这么问就是想知道盛昌帝要问些什么? 不然他来做主,恐怕会有所冒犯。 而且万一没有问到盛昌帝想知道的,难道还得扎醒六公主一次啊! 盛昌帝想了想,确实的提出了几个问题。 虞婔被扎醒后,看到问题也是无语的。 大部分问题都是围绕着那一支奇特的会爆炸的箭矢去的。 能感觉得到,盛昌帝再次退缩了,明明已经猜到可能会是谁,但是有些不想面对。 第258章 箭矢的重要程度 所以,盛昌帝一举一动都着重了箭矢的重要程度。 行吧,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 到时候就看苏夙让谁背锅了,她估计九成九都会是二公主。 正好,她也希望是二公主。 知道这个结果就成,具体过程,谁都不希望盛昌帝查得太清楚,免得会暴露更多东西。 当然,最重要的是盛昌帝就算知道真相,二公主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那到时候她还手的时候,希望盛昌帝也要这么舍不得惩罚她哦! 也不知道那个叫苏夙的都怎样了? 反正,她绝对不敢跟此事沾上关系。 否则,她想继续养靖王这条大鱼就难了。 盛昌帝不会重罚二公主,还会舍不得弄死她苏夙么? 送走了暗龙卫和元御医,虞婔也没有着急继续休息。 毒素确实来自那支爆裂的箭,就说苏夙是老阴批,箭矢不仅会炸,里面竟然还藏了毒。 箭只爆炸的时候,毒素随同一起炸开,扩散,呼吸摄入。 苏夙根本不顾自己人,是要无差别攻击的。 纯粹炸不死她,也要毒死她。 想来苏夙手里应该有解药。 不过,她也用不着,自己人能解。 红梅一边捣鼓自己的药,一边纳闷:“二公主为什么会同意苏夙搞这么大的事?” “五皇子的人就算了,为了心爱的人,损就损了。” “这二公主刚刚失去了长顺镖局,也舍得将人给苏夙折腾?” “这苏夙是不是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 虞婔沉默,有系统的话,那各种稀奇古怪,想都不敢想的功能出现,一点都不稀奇。 加上二公主内心对她的杀意,一直起起伏伏的没能兑现。 被苏夙一激,激情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不必管她为什么出手,总归是出手了。” “这件事对我们有利,但是,整体来看,对我们却是不利的。” 红锦不解:“为什么?” 虞婔叹了一声:“苏夙没死,之后肯定会搞事的,我这边恐怕藏不住了,很快会被推到人前的。” “到时候,恐怕要亮牌跟皇兄们争。” “不知道是之前男皇有过什么想法和传承,还是父皇自己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应该是不会让公主继位的。” “没见大皇姐和二皇姐都藏得极好吗?” “她们也是不敢露出想法来,一旦亮牌,对我是很不利的。” “至少在这方面,计划没有变化快,出乎我的意料了。” 静下心来想来想去,虞婔还是觉得苏夙能够看穿一个人的气运。 今日在天启殿,定然是发现了她的气运特别高。 胎穿之后,她的运气一直很坏,那是因为之前的小紫鼎吸走了不少紫气。 柳芸大佬将小紫鼎拿走后,定位手镯就有帮助聚集她本身紫气的功能。 不抢别人的,但是能让属于自己的不那么容易消散。 后来的种植空间也有同样的功能。 从七岁到现在,养了这么多年,气运肯定不低了。 那时候,苏夙也看见了南崎的气运,所以选中了这条鱼想养。 而之后发生的事,苏夙应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许受到了什么重创,突然看不见南崎了。 这是好事儿,没能杀得了苏夙,她也没有发现南崎,还不算露得太彻底。 只不过,从天启殿发现她之后,居然那么快就说服了二公主。 不清楚是苏夙的本事,还是她使用了什么非常规的道具? 那厢,盛昌帝收到了暗龙卫的汇报,对于会爆炸的箭只有了更具体的印象。 发现箭矢里还能藏毒,盛昌帝眼睛都红了。 暗地里全部都是浓浓的羡慕。 若是大规模作战有这种箭矢,就算不放毒药,放迷药,也能很快改变战局啊! 胜利将来得更加容易。 别忘了,乾宇皇室有秘制的浓缩的十香软筋散。 不迷晕敌人,也能让敌人全身无力,顿时失去战斗力。 一时之间,这个箭矢制作人的重要性超过了虞婔。 听元御医说只要解毒就没事儿了,盛昌帝便只是让元御医赶紧研究,然后给小六解毒。 顺便让余英又挑选了长长的一张清单,送去了元昭公主府,安抚小六一颗受惊的心。 原本虞婔就希望如此,并且间接促成了事情的发展,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她就是不希望盛昌帝太过关注自己,只需要知道她是受害者就行了。 一枚箭矢将盛昌帝的大部分注意力吸引住,暗地里就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就算有二公主背锅,或者有五皇子做挡箭牌,可他们俩都拿不出这样的箭矢来,盛昌帝迟早会怀疑到其他人。 一番排查过后,苏夙就会进入盛昌帝的视线。 到时候就得看苏夙能不能拿出盛昌帝想要的东西了? 能的话,那苏夙还能有一段时间好日子活。 不能的话,她就只能拖,也不知道是拖到盛昌帝死呢? 还是她会直接出手对付盛昌帝? 说实话,苏夙跟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苏夙将她推到人前,那她就将这老阴批推到盛昌帝面前。 不管她能不能拿出重要的东西来,盛昌帝最后指不定都会将苏夙这不确定因素带走。 就算不会,还有不少时间,虞婔会极力促成这件事的。 苏夙有特殊的自保手段,但也绝对扛不住国家体量。 如果任由苏夙施为,天道却无动于衷,那这方世界怕不是要完了。 所以来吧,互相伤害啊,她已经准备好了。 另外一边,沈府,沈淮和两个近侍悄悄回到屋子,立刻换了衣服,继续躺在床上装病。 沈淮突然诈尸一般的坐起来:“那个苏夙太不对劲了,得多防着点。” 风桦也挺想不通的:“这次居然绕开我们调动了那么多死士,二公主和靖王都疯了吗?” “居然被一个县令之女耍得团团转。” 沈淮:“你们,还有我,不也一样被耍得团团转?调动了那么多人,我们居然那么晚才知道。” “幸好我们赶去及时,不然,该怎么跟公主解释?” 风桥有些担忧:“公主那边,知道是我们吗?” “不会最后还怀疑上公子了吧!” 沈淮无语:“你以为公主这点能耐都没有?” “恐怕一看见我们就猜到了。” 第259章 有原因的 沈淮眼神微沉:“我的意思是,这个苏夙住在沈府,相当不好掌控。” “距离上元节也没多久了,我们的计划提前吧!” “过几日,风桥犯错,顺便试一试那个苏夙。” “我会将你送回老家去。” “不过……”沈淮打量着风桥:“你不会真的看上苏夙吧!这次的试探容不得差错。” 主要沈淮也觉得苏夙很邪门。 五皇子栽了就算了,为什么二公主也任由她摆弄? 他倒不是怀疑风桥的忠诚,就是怕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东西让风桥身不由己。 风桥连忙说道:“公子,风桥可是跟公子一起长大的,没有公子的培养,就不可能有如今的风桥。” “风桥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背叛公子的。” 风桦要沉稳一些,“你先别急,我想,公子不是怀疑你的忠诚,而是怕那苏夙有特殊手段,让你身不由己。” “比如玄门的手段,谁说得清呢?” 沈淮:“嗯,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相信那个家生子丫鬟会那么容易背叛,除非苏夙这个人有问题。” “计划的事,我还是问一下公主吧!” 虞婔收到信息,自然及时制止了沈淮送人头的行为。 让沈淮用另外的法子遣送风桥,不保证凑到苏夙面前会不会被强行策反。 甚至,虞婔还让人给沈淮送了三张符箓,用防水的小袋子装了,令主仆三人随身携带。 提醒日常警惕苏夙,这个女人真的有玄妙的手段,普通人恐怕防不胜防。 真不怪沈淮老觉得苏夙有勾引的嫌疑。 对不起,她之前的声音大了点,现在虞婔相信了,沈淮没有自恋,也没有感应错。 这还是苏夙没有刻意针对沈淮,不然,不一定沈淮扛得住。 至于萧景和南崎,不太一样。 南崎的路子不同,他能看见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本身一只脚也踏进了玄门,苏夙不出大手段,那就别想搞定南崎。 而萧景是经历不同,造成心智异于常人的坚定,苏夙的招对他不是百分之百的有用。 沈淮主仆仨很听话,宝贝的贴身带了。 “那就改变计划,尽量不去接触那个苏夙。” “趁二公主不注意这边,犯个错,明面上让你回老家去扫墓。” “对了,到时候我死了,风桦也带一些生前随身之物回祖籍……” 两个近侍就这么安排了,从明转暗,到时候他可能还有需要。 虞婔微微纳闷:“苏夙就没有看沈淮的气运吗?” “这个装病,能不能从气运看出来?” 至少在刺杀她之前,苏夙看气运的本事应该没问题才对。 可如果苏夙看见了沈淮的气运,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不当面戳穿,可能都是为了更深的利用。 虞婔觉得纳闷,在应付了让人头疼的小哭包后,决定亲自去沈府看看。 主要她更关心苏夙现在的情况。 当时那传送,一定传送回了沈府住处。 虞婷听说虞婔被刺杀昏迷,吓得赶回了公主府,也没少哭唧唧的。 之后还想赖在公主府,好说歹说,知道虞婔要休养才回自己的府邸。 毕竟虞婔这情况看起来,不像元御医说的那么严重。 惊吓过后,虞婷也理会到虞婔的用意,表面上配合一下就成。 太过指不定就拖后腿了。 虞婔和一众丫鬟都松了口气,七公主真的太能哭了。 明明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性格大方明媚了。 可在虞婔面前还是那么软乎乎的。 有元御医背书,虞婔“光明正大”的在屋子里修养,不会有人冒然来打扰。 就算有,四个大宫女也能使一些强制手段。 没人会蠢得撞这枪口上。 入夜没多久,虞婔就换了一身纯白的紧身常服,戴了一块白色的面纱,将整块面纱把头发一起给包住了。 从头到尾都白白的,乍一看完全可以去扮演阿飘。 没办法,外面到处都是白白的。 现在还在下雪,这一身白总比一身黑强啊! 虞婔出了公主府,融入了雪夜中。 帝都的内城地图,已经铭记于心,虞婔很快到了沈府。 虞婔第一次亲自来沈府见沈淮,可把主仆仨吓了一跳。 沈淮有些震惊:“不是说公主中毒了吗?这么用内力真的没有问题。” 大部分毒都会随着血液循环,内力循环越来越深的。 “没问题。”虞婔在屋内晃了一圈,看见墙壁上有四幅图。 刚好是四君子,梅兰竹菊,属于一个系列。 挂的方位也十分合适。 沈淮:“公主喜欢画吗?这四幅画是乾宇早期一位画中大师的作品。” “沈家先祖好不容易才收集齐的,附庸风雅而已。” 虞婔:“这四幅画灵动有韵律,彼此之间还有一种奇特的呼应,是个不错的东西。” 这位大师,可能不仅仅是画画大师啊! 当然,也可能是岁月沉淀出来的。 苏夙看不透沈淮,应该就是这画的功劳。 沈淮有些意外,正想说若公主喜欢就送给公主,却不想虞婔画风一转,差点闪了他的腰。 就听虞婔说道:“你每次见苏夙,是不是都在这个屋里并没有出去过?” 沈淮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 “好,好像是的,毕竟我身患‘重病’。” 连床都下不了才正常吧! 沈淮茫然的看了看画,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虞婔:“你知道吗,苏夙有一个异于常人的本事,她可能能看穿一个人的气运。” “有时她认人看的不是脸,而是气运。” “白天的那场刺杀我就领教过了。” “所以我比较担心你,我想知道你见过她这么多次有没有露馅儿?” “毕竟若是一个真正将死之人,气运应该有所变化,而不是如常人一般旺盛。” “现在看来,你的运气还不错,你没有在这间屋子以外的地方见过她,应该就没问题。” “这四幅画保护了你的一切东西,她应该看不穿的。” 沈淮:……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好像被重塑了。 一个未知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徐徐打开。 “这,她……不是一个县令之女吗?难道还是玄门中人?” 第260章 真的不想吗 虞婔顿了顿,这时代好像对玄门很相信的。 “不知道,但即便是,玄门中人也不能在世俗界为所欲为,否则,天下早就乱套了。” “比如前朝的灭亡,按照你的说法,那国师不也是玄门中人吗?” “有这样的能力,却不遵守规则,天下必然大乱。” “而苏夙的目的,定然不会想做什么祸世妖妃。” 沈淮:……真的不想吗? 那随时随地发散魅力的样子? 她可能不想搞事儿,但确实在搞事。 虞婔却觉得,苏夙若是真的想霍乱天下,天道一定会让她死得很惨的。 即便有系统,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搞这么大的事儿,确定每次系统都能救她吗? 苏夙现在具体怎么回事儿?那还得探一探。 沈淮看向四幅画,有些激动:“没想到这四幅画,还有这样的功能。” “是不是只要我不在这间屋子以外的地方见她,就没那么容易出事?” 虞婔:“嗯,有些老物有灵。” “这些东西要么在沈家养得好,要么沈家得到之前养得好。” “不过,位置不能换,而且单独一幅画并不能起作用。” “时间不多了,小心为上。” “待会儿我去看看那个叫苏夙的情况。” 沈淮皱眉:“这么说刺杀的时候她也在现场,脑子有问题吗?” 虞婔摇头:“不清楚,这个女人周身都是谜。” 沈淮:“我让人带公主去。” 知道点玄妙的东西,沈淮对于虞婔给的符箓就更加宝贝信任了。 虞婔:“给我指个路就行,人太多容易出事。” “若是被发现了,我会直接离开沈府,才不至于查到你头上去。” 风桦给虞婔领路,然后指了指苏夙住的地方。 虞婔看了一眼:“其实不在二公主院子里?” 风桦:“不在,但是在旁边院子。” 虞婔:“哦,这么说,二公主的人只是顺便看着苏夙吧,也就不用那么的警惕。” 风桦:“好像是苏姑娘自己要求的。” “二公主还觉得她懂事呢!” 虞婔:……有没有一种可能,苏夙秘密太多,就想拥有这样的独立空间? 摸到院落附近,往里面看一眼,虞婔就发现不对劲。 亮光和人都有点儿多。 仔细一看,原来是二公主。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二公主正在外走。 动作又快又急,看起来是有些生气的。 “她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通知本宫,若是天亮还没有动静,就让府医再来看一次。” 二公主阴沉着脸,有点想杀人。 那么多人带出去,竟然就她一个人回来。 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呢? 虞婔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原本没有拥有过长顺镖局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失去了长顺镖局,就感觉被挖了一大块肉。 如今再失去这些人手,二公主已经二次被挖肉了,承受不来。 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二公主怒气冲冲的过来,什么说法都没得到,又只有离开。 怒气还憋在心里。 没有人能承受她的怒火就很不爽。 此时此刻,二公主也想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答应苏夙? 这也不是什么杀人的好时机。 刺杀事件发生后,帝都的上流社会都得到了消息,他们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都一脸懵逼。 纷纷觉得,此时出手,脑子可能有包。 到底是谁这么蠢啊? 殊不知,苏夙是等不及了。 在她眼中,虞婔头上的紫气已经快成龙形,多等一天可能都会巨变。 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不趁现在,以后只会更难。 二公主只是来看苏夙醒没有了,并没有心情看她伤得怎么样。 甚至连苏夙睡的寝室都没进,所以并不知道,苏夙时不时的会冒出几句话,就跟说梦话似的。 那个被收服的小丫鬟环儿可能知道,但是她很清楚苏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听不懂,也不想听。 只是看着寝室,尽量不让人进去就行。 尤其是二公主,没要求进屋简直是大好事。 若是要求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阻拦呢! 若是听见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都得完。 环儿守在门口,不断徘徊着,有些焦虑。 见状,虞婔伏在窗棂上的房梁上,拿了一个玻璃杯子,扣在墙壁上,附耳听了听。 发现这样子声音还挺清楚的。 尤其苏夙不知道在说什么,带着强烈的情绪,声音便忽大忽小。 通过缝隙,隐约能看见苏夙是躺在床上的,好像依旧处于昏迷中。 那么说话就是无意识的。 又不是睡觉做梦,梦话不至于这么频繁吧! 这感觉,更像是在跟谁吵架。 虞婔琢磨,不会是在跟脑子里的系统吵架吧? 情绪激动之下,说出口了也不知道? 想到这,虞婔来了精神,屏息倾听。 只见苏夙在怒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前也不是没有杀过气运高到确定是世界女主的。” “不也是成功多,失败少?” “不趁气运高的人成长之前杀,难道等她成长起来之后吗?杀得了吗?” 系统气死了:“你是杀过很多气运高的,类似女主的人,但是你有杀过带这么多龙气的吗?” “你有杀过未来的一国之君吗?” “一般气运极厚的人,也能跟君主相比?” “龙气可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不等于明晃晃的告诉天道你在这里吗?” “怎么?之前世界的成功是不是让你飘了,敢把国君当一般女主对待?” “你猜她为什么紫气快要化成龙形了?” 苏夙意识中的小人儿眼睛泛着红,死死的盯着黑暗中带着朦胧的小光球。 这话她反驳不了。 不得不承认,虞婔身上浓郁的紫气惊到她了。 第一反应就是杀。 只要杀了虞婔,她身上的紫气就会散开,然后各家凭本事聚集成为自己的。 当然,她还可以让系统吸收一部分作为己用。 这可是各个世界通用的好东西。 有这些紫气,她在每个世界做任务都会事半功倍。 此时事情失败了,还被系统好一顿数落,苏夙也是郁气横生,无法发泄。 “现在才说是我的错,之前你怎么不阻止?” “说白了,你还不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若是成功了,你就可以吸收一些紫气。” 第261章 我还有个问题 系统当然知道苏夙的想法,它也确实眼馋那些紫气,但是:“我想不到你会这么冲动的行事,甚至把这位当成一般人去对付。” “现在的确吵架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只是,为什么你就没想过不靠男人?” “成为那个六公主的人不好吗?” “将来她若登基,你对乾宇做出的贡献足够大,你也能蹭到一些龙气啊!” 系统遗憾:“龙气和凤气,看似差不多的东西,但实际上,宁愿得一个单位的龙气,也胜过两个单位的凤气。” “对你来说,做任务的时候,龙气绝对比凤气更加有用。” “如果未来的国君同意,你甚至可以分到一些国运,这难道不香吗?” 闻言,苏夙突然呆住了。 似乎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很明确,辅佐一个紫气高的皇子,哪怕身份不够,也要一步步爬到皇后之位。 做不成皇后也要做太后,光明正大的收集凤气。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几个皇子身上的紫气,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名声不显,还没长大的公主。 不得不说,那一瞬间她是崩溃的。 只想到自己得不到凤气了,必须要趁早除掉这个阻碍,或许还能弥补。 否则,虞婔成了气候,她就更加对付不了了。 从未想过,还能成为六公主的谋士,然后辅佐六公主上位,用另外一种方式谋取自己想要的。 系统冷笑一声:“没话说了吧?” “你就承认好了,就算你是快穿任务者,哪怕你是拥有系统的女人,你也是嫉妒六公主的。” “嫉妒她一个女人竟然可以为帝为君。” “宿主,真的看不出来,你骨子里其实瞧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就该比男人弱?女人就该依附男人吗?” “仔细想想,你做这么多次任务,好像基本都是靠男人完成的。” “你兑换这么多奖励,也都是为了增加个人魅力。” “天知道,老子是任务系统,又不是争宠的万人迷系统,对上六公主,你在自卑什么?” 苏夙呼吸急促,脸色难看,更有一种被戳穿的恼怒和狼狈。 “你放屁,我自己就是女人,怎么会看不起女人?” “我能到处去做任务,能活过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怎么会去嫉妒一个原住民?” “区区一个普通人,人生不过三万天,她这辈子能做女帝,难道下辈子也能吗?下下辈子呢?” 系统冷哼一声:“我劝你这种奇怪的优越感还是不要有,只要她把乾宇国发展壮大,对天下的作用也毋庸置疑,紫气和功德达到了一定高度,下辈子指不定还能成为女帝。” “甚至还可以突破空间,转世到高等位面去。” “到时候有这些功德护佑,在高等位面也不会差。” 苏夙嗤之以鼻,这些她都是了解过的,紫气和功德要达到那种程度,岂是简单的事? 穿越这么的世界她就没见过好吗? 系统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我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原本你的确可以长生不死,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去做任务。” “可现在,晚了。” 苏夙心口一紧,系统拥有的穿越世界的本事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大不了任务失败,她又可以去下一个世界。 突然发现系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状态,难免心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晚了?” 系统:“之前你刺杀虞婔,遭受重伤,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保护你?” “那是因为我在跟天道争斗。” “最后看似我赢了,可实际上一切都变了,至少这一世,在这个世界,你只能成功,必须得到凤气,不能失败。” “否则,即便是老子也不能确定能不能带你继续穿越。” “而且天道已经盯上你了,你之后做事不能有丝毫出格,否则就会引来天罚,遭遇更多的反噬。” 苏夙脸色超级难看:“不能出格的意思是……” 系统声音越发冷漠:“就是不能再使用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道具和力量。” 苏夙声音尖锐起来:“那怎么可能?这还怎么完成任务?” 系统冷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说过,我们是偷渡,动作不能太大,这次你刺杀六公主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天道之下,稍有动作就会引来天罚。” “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或者你觉得自己能受得住几次天罚?” 苏夙目瞪口呆,难以接受:“天罚是指……” 系统:“天打雷劈。” “另外,系统刚才跟天道斗,已经耗尽了能量,系统功能将全部关闭。” “还有,老子也会陷入沉睡,只有你完成阶段性的任务,看能不能将老子唤醒。” 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苏夙感觉自己快消化不良了:“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对她出了一次手,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系统:“你不想接受老子也逼不了你,反正就这样了。” “如果不是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天道都出手了,你还能活?” 见苏夙失魂落魄的样子,系统叹了一声,它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是早知道它无论如何也会劝阻宿主的。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系统也买不到。 甚至,它还有很多的疑惑,这方天道为什么这么强硬,这么牛? 即便是高武世界也不应该啊! 不过,到底是自己选的,又做了这么多任务的宿主,系统终究还是劝了一句:“以后,至少在这个世界,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记住我说的话,要成为帝君的人,跟普通的气运者并不一样。” “以前的手段最好还是不要用了。” “不过,你的空间仓库还能用,里面的东西也可以谨慎一些使用,绝对不能像这次一样莽撞。” “而且,需要警惕反噬。” 苏夙瞬间惊醒,顾不得伤心:“那你让我兑换一些东西,我将积分全兑换了。” 系统声音越来越虚弱:“晚了,已经无法使用,老子要去沉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多用点脑子。” 苏夙着急:“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我看不见那个丫鬟的气运?” 第262章 多消耗几次试试 系统:“连老子都要沉睡了,你这逆天的能力还不被天道削弱?”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看气运的能力应该有了次数的限制,以后非不得已,就省着用。”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不见了。” 第一次,苏夙想哭:“怎么能这样?那到底还能用多少次啊?” “还有阶段性的任务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唤醒你呀?” “系统?系统……你出来啊,再给我说说……” 回答她的是空荡荡的寂静,苏夙这时候才后悔,不该去刺杀六公主的。 她以为拿捏了二公主和五皇子,她会成功的。 毕竟六公主还没成长起来,朝堂上下谁都没注意到虞婔这个竞争对手。 然而,从没想过会失败得这么彻底。 一想到外面留下了一个超级烂摊子,她都想当鸵鸟,不想出去了。 见苏夙突然安静了下来,虞婔若有所思。 唤醒? 所以说系统沉睡了吗? 看起来付出的代价很大啊! 她自然听不见系统的话,只能从苏夙单方面的只字片语中推测出一些东西来。 如果系统沉睡,对她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她就说嘛,这穿越女未免太乱来了。 如果天道都没有反应,默认的话,那这个世界估计要崩。 看她短时间内都做了多少强行改变他人的事? 沈家那个丫鬟,绝对使用了什么道具。 苏夙现在的魅力绝对也是加了点的。 还有二公主,会同意苏夙这次无脑的行动,虞婔就不信苏夙没动手脚。 这些都是利用外来的力量,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强行改变他人意愿的事。 思及此,虞婔有些后怕,至少她利用空间,都有些投机取巧。 培养了一九他们几个,可都是他们愿意的,并且拥有强烈的渴望变强的意愿。 至于西商的那批军队,严格来说,也都是他们自己走进空间的。 不存在选择和强行扭转意愿的现象。 虽然,取巧了。 但是,她有一个苏夙比不得的,她是胎穿,天道在一定程度上认为她是原住民,同样的标准放在她身上可以,放在苏夙那儿就不行了。 侥幸啊,虞婔也忍不住告诫自己,以后使用非现实世界力量,得更加小心一些。 自愿的原则,估计是最基本的。 见苏夙安静了下去,虞婔起身要走,突然顿住。 系统都沉睡了,那现在的苏夙,杀不杀得了? 要不,试试? 想着,虞婔悄悄从缝隙中拨开窗子的木栓,闪身进去了。 苏夙躺在床上,毫无警觉。 虞婔没有直接打击,而是掏出一把匕首,慢慢的靠近苏夙,并且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意。 然而,匕首到了不足一寸处,苏夙身上再次弹出一层能量膜,死死的阻挡了戾气的前进。 因为虞婔没有用力,所以没有遭遇反弹。 只得遗憾的叹了叹。 不甘的稍微用了点力,果然感觉到苏夙身上传来差不多的力量。 没办法,还是只能作罢。 在屋里看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虞婔只好恢复了窗户离开。 不过,就连系统都能沉睡,之前苏夙说什么次数,可能是看气运的本事,这些都能削弱,她不信苏夙的保护功能能一直存在。 多消耗几次试试。 走这一趟,虞婔还是很满意的。 至少知道了苏夙很多手段不能用了,并且为这次刺杀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若是可以,她现在倒是希望她能多来刺杀几次。 指不定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只可惜,苏夙这次吃到了教训,应该也不会那么蠢了。 虞婔转悠一圈,来到了南崎的府邸,结果这么冷的天,南崎居然在泡澡。 虞婔倒是没想过要看美男出浴图,隔着衣服架子,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儿,诧异的说道:“伤得很严重?这是药浴吧!” 瞧这满屋子的药味儿,一般人未必受得了。 南崎窒息,这时间还真是微妙:“无妨,是一种日常修炼,养伤是顺带的,主公在外面稍等片刻。” 虞婔听见水声,连忙制止:“泡的时间够吗?” “不够的话,起来就是前功尽弃,浪费好药材。” “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 “你可知有什么办法,表面转移气运的吗?” 闻言,南崎顿住了,若有所思:“主公的意思是,制造转移的假象?” 虞婔:“对,看你有没有法子,我那边也找一找。” “若是可行,给她制造一些假象,免得总是像疯狗一样盯着我。” 当然不可能真的将气运转出去。 忽悠一下技能可能减弱的苏夙应该可以。 南崎若有所思:“如果有这种办法,主公想将气运转移给谁?” 虞婔笑了:“分成三份,一份给靖王,两份给六殿下。” 她倒想看看,苏夙想要做皇后,做宠妃,若是发现六殿下气运涨得更快,是改目标呢? 还是去杀六皇子? 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是很好用的一把刀。 南崎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样的分配相当不错,俪妃那边,应该也快了。” “嗯,”虞婔点头:“很可能就是过年。” 尽管俪妃失宠了,但是不会就这样沉寂下去的。 哪怕不可能再像曾经一样受宠,也会比一般的后妃好很多。 盛昌帝是知道了一些真相,但是,俪妃同样也了解盛昌帝。 而且,两人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也是真的,不可能说没就没的。 只需要一个契机,两人之间会回温的,尽管比不得以前,也会是很多人眼红嫉妒的圣宠。 好歹还有两个孩子呢! 六皇子跟五皇子可不一样,是被盛昌帝允许并且期待的孩子,这就是俪妃的底气。 一旦俪妃复宠,六皇子气运的提升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行吧,我走了,你把身体养好,那个苏夙也付出了一些代价,现在杀不了,不代表以后也杀不了。”虞婔提到:“只不过,若是等她进了靖王府,恐怕也不好杀了。” 南崎:“后院争斗,也可以更加要命。” “就看她有多少神秘的手段能自保了。” 虞婔微笑:“说得对。” 正要离开,就听南崎说道:“听说主公中毒了?” 虞婔:“没什么事,一些小毒。” 第263章 谁受得住 只能说,朝堂内外很少有真正的秘密,盛昌帝又没有下封口令。 说完,虞婔悄然离开,想着下次还是得事先传个消息,不然来得不凑巧,大家都挺尴尬的。 南崎闭着眼睛,没什么动静,继续不动声色的泡着药水。 总感觉自己要被腌入味了。 这次,虞婔直接回了公主府,继续躺着去。 有空就去空间翻一翻资料,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制造气运转移的假象。 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结果。 因为,这手段对有点修为的人来说,不算事儿。 指不定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做到。 可对普通人来说,那就不是一个领域的,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所幸,虞婔也不急。 气运这种东西,不可能一下子转移的,需要遇见事情后,一点点消磨才行,不然苏夙再蠢也会怀疑。 另外一边,萧景刚好“路过”,救了六公主一次,当天就被审问了。 盛昌帝很纳闷,他为何会路过那附近? 萧景早就想好了说词,淡定的说道:“回皇上,微臣见启王没那么快出宫,所以就想先回家一趟。” 闻言,盛昌帝才突然想起,当年萧景得了武状元,又孤家寡人的,家族村子备受贪官污吏所害。 已经没有人了。 在萧景回乡报仇后,就赐了萧景一座三进的府邸。 顺理成章的将萧景留下来当禁卫军统领。 如果不出意外,那宅子的确要经过刺杀地附近。 原来如此,只能说,小六确实有些运气的。 盛昌帝又问了几句,就放萧景离开了。 倒是知道萧景带了刑部的捕头去现场收拾残局,但是并不会问是先带了刑部捕头,还是后来才让去收尸的。 随手赏了一些东西,让萧景自己拿去分。 萧景将这事儿交给了两个一直跟着他的小厮。 让小厮去跟捕头们联络感情,打成一片。 萧景则跟着齐王,齐王妃以及虞浅一起去了齐王府。 齐王的马车很大,将本来要骑马的萧景给拉上车:“萧大人,这事儿得尽快查清楚,还齐王府一个清白。” “我们在路上说说情况吧!” 萧景:…… 抬眼就看见虞浅刚上了马车,听到齐王这话,回头就那么看着他。 “那,好吧?” 这话说得自己都充满了疑问。 真的要这么急吗? 突然就想起那天虞婔问的犀利问题。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结果六公主看出来了,那是不是别人也会看出来? 根本就不敢靠近,笑死,齐王是一定不知道的那个。 不然能让他上马车? 进了马车,萧景有些窒息。 马车确实很大。 齐王和齐王妃并排坐在最里面,虞浅坐在侧面。 这么一来,萧景礼貌的坐在另外一边的门口。 和虞浅虽然是对角方位,但也离得很近了。 尤其,大冬天的,马车封闭性太好,他仿佛已经嗅到了虞浅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 齐王坐下后抬头:“萧大人,不必拘束,你坐过来,本王给你说说昨天的事,对了,那个萧家的小姐是浅浅在照顾。” “现场也是浅浅让人及时看住的。” “有什么问题你得问浅浅。” 萧景:…… 齐王,你这么热情你会后悔的。 他原本没打算招惹虞浅的。 他身负血海深仇,根本也没空考虑这些。 即便有想法也就深藏在心底。 因为他总觉得,大仇得报,虞浅不可能等到那一天。 若是错过了,也许只有他遗憾一辈子,但是无害于她人。 还有,招惹起来是容易,可他或许无法脱身,就会选择跟敌人同归于尽。 到时候虞浅又该怎么办? 他这样的人,就该孑然一生比较合适。 总之,他给了自己各种各样不能去招惹的理由,明知那将是一个悲剧。 可那日,被六公主点破后,他发现他整个人都乱了。 明明离远一点,过段时间指不定就慢慢平复下来,可现实却不断将他往虞浅面前送。 盛昌帝让他去齐王府查案。 齐王还让他坐过去,可不就是虞浅对面了? 谁受得住? 怎么平复下来? 萧景呆住了,一时没动,齐王以为他怕冒犯,寻思自己平日还是很和蔼的啊! 不由得起身将萧景一把拉过来。 萧景发现自己身体和潜意识根本拒绝不了一点,不然齐王怎么可能拉得动他? 回神就对上虞浅一双秋水明亮的剪瞳,手指微微缩了缩,垂睑躲了。 虞浅表面没什么反应,内心其实掀起了惊天巨浪,她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这男人了? 久得都快恍惚了。 她真以为她放下了,可……还是会复杂又激动。 终究是在自欺欺人啊! “萧大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虞浅暗中捏紧了手中的绢帕,脚趾往后缩了缩。 齐王妃:……两小年轻突然好严肃哦! 特别是萧景,端端正正的坐着,背景挺直,面无表情,好像随时都可能冲出去杀敌一样。 只有萧景知道,他全身都绷紧了,即便面对盛昌帝和六公主都没这么紧张过。 “郡主……萧家小姐摔倒可查过,是巧合还是人为?” 爹娘就在一旁,虞浅不敢乱想,不由自主的木着脸,“我查过,的确是巧合。” “这天气雪下得大路上有冰霜,就算清理过,也难保没有现结的。” “她走着走着就摔下去了,因为有几梯台阶,最后倒在了最下面。” “我第一时间过去看的,周围没有任何的东西,地上有一道明显滑出去的痕迹,她绣鞋底部确实有很明显的磨损痕迹。” 倒不是她也喜欢破案,正确的说,虞浅只喜欢看别人破案。 尤其是在案子侦破的时候,能分享到同样的爽感。 这些不过是经历多了,下意识养成的习惯。 一般的宴会上出事儿,人为多过巧合。 要及时观察第一手线索,拒绝成为背锅的那个。 这事儿发生在齐王府,虞浅想维护自家,当然要更细心一些。 虞浅有些泄气:“我当时看来看去,怎么都是一个巧合,之后请了太医看她将药喝了下去,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谁能想到真正的算计其实在晚上。” 第264章 真的要这样吗 萧景:“现在看来还不一定,说不定从她摔倒,计划就已经启动了。” “郡主那么及时的去看她的情况,当时郡主就在旁边吗?” “还有没有其他人?” 虞浅:“只有萧怡和她的两个丫鬟。” “我在她对面,原本是朝着她那地方去的,还没靠近就看见她摔了。” 萧景想了想:“有些问题,我想看看现场再问,还请郡主见谅。” 因为有些东西只要看到现场,其实不用问了。 他不是不想跟虞浅说话,就怕话太多,不想停下来。 虞浅理解的点了点头:“就麻烦萧大人了,毕竟这事关乎齐王府的声誉。” 齐王也插话:“对,看看现场再说,除了摔倒的地方,其他现场都让人守着了。” 毕竟摔倒的时候是下午,当时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不可能将那个地方封起来的。 萧景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表面看他坐得稳,实则有种如坐针毡的尴尬,更想去外面骑马。 这无比煎熬的路程,就感觉特别的长,又希望能更长一点。 好不容易到了齐王府,萧景和虞浅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 “萧大人,就让浅浅带你去看看现场。”齐王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紧迫,毕竟盛昌帝已经答应他了,以后都不用再办这劳什子宴会。 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想想都美。 齐王妃也很高兴,不过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萧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浅浅说。” “若是浅浅也不能做决定,再派人来告知便可。” “昨日醉倒在齐王府的人还真不少,今天一早就进宫了,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收拾,还请萧大人见谅。” 萧景:……真的要这样吗? 虞浅:……只剩他们俩了?有点慌,要怎么做? 毕竟虞婔一直都在劝她,也想得明白,不想给自己太多希望。 原本都不想这人了,现在却要一直在面前晃。 帝都城这么大,要躲一个人也这么难吗? 此时无论做什么反应都不对,表面上,萧景还是礼数周全的目送齐王夫妇俩离开,演技达到了巅峰。 虞浅本也心烦意乱的,就算萧景有破绽也发现不了。 最终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没什么笑意的说道:“萧大人,请吧。” 萧景一本正经,就事论事:“先去萧家小姐摔倒的地方。” 两个一开口就怕露馅儿的小年轻,一路上都没敢说话。 无比安静的来到萧怡摔倒的地方,萧景才发现,这是一个抄手回廊的出口之一。 怪不得有台阶,但却不多。 而这抄手回廊四通八达,是去很多地方的必经之路。 确实很难看管起来。 萧怡之后,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踩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她就摔倒在这里,腿痛应该就是有点儿崴脚,一时半会儿不好动,但情况并不严重。”虞浅指了个地方说道。 萧景看了一眼,又在周围转了转,倒是没觉得有问题。 有时候摔实在了,需要缓一缓很正常。 加上太医院那群太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治什么病都以稳妥为主,会建议先不挪动也正常。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磕着碰着,造成了二次伤害,太医可就说不清了。 虞浅在一旁看着,见萧景看完了才忍不住说道:“怎么样?觉得哪里有问题?” 萧景:“单纯从这个现场来看的确没什么问题。” “当时郡主的推测也没有错。” 闻言,虞浅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疏忽了,让人钻了空子。” 萧景眸色一深:“看起来很正常,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虞浅:……这人说话还带大喘气儿的。 “为什么?” 萧景:“我刚刚说过,单看这摔倒的事件没问题,但是整件事情连着看,萧家小姐摔倒才是事情的开始。” “如果不摔倒,她就不会留在王府,也就没有之后的事情发生了。” “按照这个前提来说,萧家小姐被算计跟大殿下有了肌肤之亲,那摔倒的事情,十有八九应该是被算计的才对。” “可偏偏没有人算计,摔倒事件怎么看都是一个巧合,难不成还是有人发现萧家小姐要留宿王府才计划的吗?” 虞浅恍然,对啊,后面那件事是被算计的,那凭什么摔倒事件会是一个巧合? “那如果真是临时起意的呢?利用了摔倒的巧合呢?” 萧景深深看她一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们齐王府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虞浅:……合着把自己给填进去了。 萧景:“王府的守卫力量,郡主比下官更清楚。” “要是临时起意都能计划得如此周密,让王府的守卫发现不了一点儿异常,此人该是何等实力?” “这不比齐王府内部人员所做更能解释吗?” 虞浅有些烦躁:“那肯定不是齐王府的人,这一个猜测就不成立。” “再推测回去,又该如何解释呢?还是说这起巧合的摔倒事件,只是我没有发现问题?” “而你现在看,线索已经在昨天下午被处理了?” 萧景摇了摇头:“现在去看看大皇子和萧家小姐被发现的房间吧!” 虞浅不开心的在前面带路,越想越不忿:“萧大人,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也知道了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你先告诉我一点。” 萧景:“查案最忌讳先入为主。” 虞浅有点着急:“萧景,你先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扰你查案。” “好不好?” 这略带一点撒娇的声音一出,两人都突然停了下来。 萧景怔怔的看着虞浅,官服下的手悄悄握紧。 这软软的带钩子一样的声音,差点让他破功。 虞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是最不能撒娇的。 在萧景面前,又可能是在自己家,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忘记了身份和忌讳。 有些慌乱:“算了,我这要求是有点冒昧,这本身就打扰萧大人查案了。” “走吧,这里距离大殿下休息的前院倒还有些距离。” 第265章 算盘珠子蹦她脸上了 萧景闭了闭眼,有些无奈。 他就说不能靠得太近。 缓缓走在虞浅身后,萧景不疾不徐的说道:“如果郡主真的没有推测错,而摔倒也是计划的一环,整件事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萧景一开口,虞浅脚步就慢了下来,等到跟萧景并排而行,看着他如此说道。 虞浅想了想,表情越发震惊。 萧景:“郡主想到了吗?” 虞浅难以置信:“你是说,萧怡自己作的吗?” “这怎么可能?萧怡是不想活了吗?” “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整件事情,萧怡才是受害者,外人怎么敢想还是她自己做的。 萧景:“郡主也知道,现在夺嫡很厉害的。” 虞浅:“当然,今年皇子公主全部出宫建了了,这件事就等于拉开了帷幕。” 萧景:“一直有传闻,萧怡小姐是淑妃娘娘给二皇子选的皇妃。” 虞浅:“这不是传言,这就是事实。萧怡曾经亲口跟我说过,长大后就会嫁给二殿下。” 萧景:“那萧怡小姐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自己呢?到底想还是不想?” 虞浅震惊:“这倒是没说过,但是……她这么做简直疯了。” “她若不想嫁给二皇子,完全可以说明啊!” 萧景笑了一声:“郡主觉得,二殿下是那种会成人之美的人吗?” 虞浅噎着:“那肯定不是,但也不至于嫁给大殿下啊!” 萧景:“今日在天启殿,郡主没看出来吗?大殿下明显是心仪萧怡姑娘的。” “而萧怡小姐好像一开始并不想让元御医给她把脉,是萧太师制止了她的反对。” “再有,像郡主说的,二皇子不是那么心胸宽阔的人,为何萧怡被赐给大殿下了,他都没什么反应?” 虞浅皱眉:“以二殿下的城府,还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表达愤怒。” 萧景胸有成竹:“那我们可以拭目以待,看二皇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虞浅揉了揉眉心:“我才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呢?只要整件事齐王府无关就行。” 玛德,如果是这样搅来搅去的,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萧怡居然让事情发生在齐王府,可有想过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齐王府,从今往后,她们就不再是朋友。 她是否想过,齐王府如果无法自证清白,是不是还得欠她萧怡一个大人情? 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萧景就没再提。 果然摔倒的地方距离男宾留宿的地方很远。 走了许久才到一个大院子,外表看起来就很奢华,院落更是大气又精致。 “到了,就在这里,几个皇子都是住在这里的。” “其他人都在隔壁院子。” 萧景看了一圈:“你先告诉我二殿下住在哪里的?” 虞浅伸手一指,是正厅左边的屋。 “大殿下呢?”萧景又问道。 虞浅指了指正厅右边的屋。 等于大皇子和二皇子中间就隔了一个待客的大厅,属于公共区域。 萧景去大皇子的屋子看了一圈,“门窗可有开过。” 虞浅:“门当然开过,窗户没有。” “之后人走了,我就将门关上了,不让其他人进来。” 萧景:“从门打开到人离开大概有多长时间?” 虞浅:“半刻钟都不到。” 说话间,萧景已经将屋内的大炉子给检查了一遍:“那只能说这屋子其实挺干净的。” 虞浅一愣:“干净不好吗?” 萧景:“如果屋里就一个大殿下,那干净很正常。” “可如今多了一个女人,除非她是自己爬上床的,否则做计划的总得干点什么吧!” “不然,怎么能保证她们俩中途不醒来?” “萧怡若是喝了迷药一睡不醒,那大皇子喝醉了,什么时候醒应该是不定的吧!” “可这屋子……什么东西都没有残留。” 虞浅陷入了沉思,突然安静了下来。 萧景有些不适应:“怎么了吗?” 虞浅:“说不上来,就你之前说这可能是萧怡自己做的,我就想起了我刚进这屋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直没有想起来。” 萧景诧异:“那你再多想想,你进来的时候,大殿下和萧怡小姐都在什么地方?” 虞浅:“我进来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完全醒呢,真的睡得很沉……” “等等,”虞浅突然恍然大悟,走到了床边:“对,我想起来了。” “是萧怡。” 萧景:“她怎么了?” 虞浅:“她说她在她自己的房间睡觉,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那么按照正常的推测,她就是被人带过来的呀!” “但是她的鞋……”虞浅指了指脚下:“在这里,而且摆得整整齐齐。” 萧景眼睛一亮:“你确定吗?” 虞浅:“我确定,因为我过来的时候踢到那鞋了,我还低头看了一眼,就是萧怡穿的那双。” “只不过当时混乱,没来得及多想。” 随即又有些歇气:“可是她已经穿走了呀,这也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萧景微笑,安慰的说道:“没关系,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证据,你真的以为皇上让我调查此案,是为了捉拿凶手吗?” 虞浅不解,看向萧景。 只听萧景说:“皇上只是想还齐王府一个清白就行了。” “凶手不在抓的范围。” 这涉及大皇子和二皇子,若是真的有证据,皇帝才不好搞。 至于萧怡,已经赐给大皇子了,那就不会再追究她的事。 因为继续追究的话,很可能又会连累到哪个儿子。 大殿下愿意接手萧怡,那就行了。 虞浅:…… “很好,萧怡,上一个这么算计我算计齐王府的还是三公主呢,别以为做了端王侧妃,就比三公主的脖子还硬。” 萧景笑了一下,看向虞浅:“这种话到了外面可不要说。” 见萧景往外走,虞浅诧异:“啊?查完了?去哪儿?” 萧景:“去看看萧怡住的房间。” 没有意外,萧怡的住处自然是更加干净的。 萧景并没有看多久,反而对男宾的住处和后院中间那道门很感兴趣,观察了好一会儿。 “钥匙在谁手里?” 第266章 现在还吃不下饭呢 虞浅:“管家以及后院的管事嬷嬷,刚好内外两把锁,一人一把钥匙,每次有客人来都会准时锁好两把锁的。” “天亮后才会打开,不过,这种门……你也看到了,防君子不防小人,有点武功的都能飞过去,若是早有计划,这道门根本不是阻碍。” 萧景若有所思:“我感兴趣的是,这位萧小姐是自己会武功呢?还是早有人在这等着?” 收买齐王府的人可能不大,就两把钥匙,有客人的时候肯定警惕得很。 开门反而更加麻烦。 像虞浅说的,有点武功都能过去,翻墙会更加直接简单。 可如果萧怡自身没有武功的话,始终得有个人在这等着吧! 齐王府的暗卫发现不了? 那又是什么人? 萧家培养的人才吗? 话说到这份儿上,虞浅也想到了,脸色变来变去的,也更加倾向于尽可能是某位皇子的人,才能这么容易瞒过齐王府的护卫和暗卫。 怪不得皇帝本意不是继续往下查了。 “这么说的话,认识了这么久,我真不知道她会武功。” “如果有,那她可瞒得真好。” “萧怡从休息的地方再到连接门……好像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么一想,她都以为齐王府的护卫是摆设了。 萧景:“这一点反而不难。” “齐王府的丫鬟衣服也不是那么难得到的东西,只要穿着丫鬟的衣服,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过去。” “所以,留在这里的人更危险,萧家小姐就算穿着丫鬟的衣服,在特殊的时间接近这里也会被护卫注意的,还得这边的人做掩护才行。” “就算他们行动再快,雁过留痕,能完全瞒过齐王府的护卫就是本事。” 虞浅感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那可真是……萧怡平日里跟我关系不错,之所以选在齐王府,是因为了解王府的地形吗?” 萧景点头:“很有可能,对王府的地形不了解,确实无法简单的做到,甚至,对护卫的习惯和巡逻路线都是有一定观察。” 虞浅磨着牙,如果萧怡在她面前,一巴掌就得呼过去了。 平日里姐妹俩好,实际上将王府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关键时刻好利用? 都说还未出嫁时,好歹还能真心相交几年,结果那么早就在未雨绸缪了? 所以,就算这次不是嫁人的事儿,将来有一天萧怡也会肆意的利用齐王府吗? 呵呵,绝对不原谅。 萧景:“郡主现在明白,为什么下官说,不能查得太明白了吧!” 虞浅没好气:“刑部侍郎要是这么当,那还真没有多难。” 萧景:“没办法,不说刑部侍郎了,就是刑部尚书,那也是皇上封的……” 不按照皇帝的意思来,头铁的往前撞,那刑部侍郎随时都可以是别人。 就算撞了南墙,皇帝说不发落,证据再确凿也没用。 还不如留在位置上,万一有人需要呢? 只要不涉及盛昌帝的子女,或许还可以找机会让盛昌帝公平公正。 最终,虞浅无语的自个儿生闷气,决定要还萧怡一记来成全她们俩的这份友情,免得人人都以为她是软柿子。 而萧景去见了齐王,两人在书房说了一阵。 萧景这才离开齐王府,去了皇宫。 而齐王又咬牙切齿了一番,找到齐王妃一阵嘀嘀咕咕的。 齐王妃又气又无语:“你看看吧,还不是你这个齐王没权没势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在齐王府搞事儿。” 齐王无辜。 然后又将女儿叫来,一家人有商有量的。 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揭过了,否则,整个齐王府就算不举办宴会,也依旧会有下次。 看来上次跟三公主绝交,大家都以为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说说而已。 萧景去了皇宫,没多久就离开了,这事儿好像就没下文了。 盛昌帝赏了不少东西给齐王府,用行动表示相信齐王府,不是算计大皇子的那个人。 大皇子更有意思,还在盛昌帝的赏赐后给齐王府送了一份礼。 这可把大家看迷糊了,难道说大殿下还给了一份媒人礼? 齐王和齐王妃彻底无语:……特么的,都什么晦气玩意儿。 这礼收得噎死人了,还不能随便处理。 此时,沈府,苏夙不知道是不想面对?还是没想好托词,或者真的受了不轻的内伤,愣是好几天没醒过来。 二公主差点烦死,原本的怒火也确实一天天被消磨。 主要盛昌帝那边查得紧,将被炸开马车碎片都带回去研究了。 确实发现了跟虞婔体内同样的毒素。 死掉的死士尸体,有些也有同样的毒素。 证实了爆炸箭矢里确实还能藏毒,杀伤力难以想象。 二公主有些害怕盛昌帝查到自己,她可不知道这什么箭,又哪里来的? 不然,以盛昌帝的重视程度,她现在就可以交出去当立功。 心烦意乱之下,都顾不得找苏夙质问发泄。 而且,靖王来沈府着实勤快。 一开始也想到不能露馅儿,只能找府医看苏夙的情况。 可好几天没醒过来,靖王就急了,总觉得府医的医术不行,想额外请大夫。 被二公主压了好几次,就在十天过去,快要压不住时,苏夙终于醒过来了。 那虚弱得随时都要咽气的样子,可心疼死靖王了。 二公主想发作,都被靖王给挡回去了。 “不过是一些人,死了就死了,皇姐若是心疼,弟弟赔给你银子就是。” 靖王如此说着:“杀不了又不能全怪苏夙,是六皇妹运气确实好,这么多年,遭遇过多少次了?不也没事儿吗?” 闻言,二公主要疯了,很想吐血。 这是赔银子就能弥补的吗? 如果真的有心,怎么不说直接赔给她人? 她又不像他,早早就有母后帮忙培养人,还有崔氏一族留下来的一些人手。 崔氏那边就算不多,烂船也有三分钉呢! 相比之下,二公主的人,可都是花时间精力培养出来的,损失一个都心疼。 若是长顺镖局还在的话……可惜不在了。 以至于现在还吃不下饭呢! 第267章 真是看够了 二公主感受到了恋爱脑的威力。 苏夙居然还婊里婊气的,“对不起,都是夙儿太冒进了,下次一定三思而后行。” 至于损失和赔偿,绝口不提。 仿佛那几十条死士的命,就“对不起”三个字便能抵消了。 苏夙内心还委屈无奈呢! 她也没办法,再不醒来,靖王就要去找太医了,肯定会引起盛昌帝的注意。 太医一把脉就知道她是不是感染风寒,谎言会被戳穿,这件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一定会是。 何况,本来就是她的锅。 二公主觉得眼疼,虽然沈淮没有其他女人,但后宫走柔柔弱弱小白花路线的不要太多。 有时候俪妃也是这样的,对盛昌帝的杀伤力简直强悍。 真是看够了,来气…… “你知道就好,你向本宫和弟弟要人时本宫就说过,元昭要是那么容易对付,她就活不到现在了。” “之前还有人绑架她呢,最后不也照样好好的吗?” “结果你看现在大皇姐都怎样了?” “几乎是终生囚禁。” 说到这,二公主眼皮狂跳。 明知道这不全是虞婔的锅,但绑架事件绝对是引子。 她不会也步大公主的后尘吧? 思及此,二公主更加慌乱了,因为她和大公主犯了一些同样的错误。 区别在于大公主的人尽皆知,她的暂时还瞒着。 会不会就此玩完? 这一刻,二公主看苏夙的眼神带出了杀机。 她实在想不明白当时她为什么会猪油蒙了心,竟然会同意苏夙这么离谱的要求。 现在想来,是此女有古怪吧! 苏夙眼皮也跳,感觉事情不妙,往靖王怀里缩了缩,捂着胸口脸色越发苍白。 她知道,二公主好像有些怀疑了。 当时为了让二公主同意出点人,她的确用了道具。 按道理,二公主是不会发现的,如果事情成了,只会有功,也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她从未想到会败得这么惨。 当时就她们两人,二公主会有所察觉也正常,只不过她没有证据,她也不会承认的。 何况,所谓的道具,并不能完全改变目标者的意愿,是指南辕北辙的那种。 二公主会同意,就代表她心底其实有强烈的想要摁死六公主的心。 现在在这装什么无辜? 靖王可真是神助攻,“皇姐,此事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节外生枝会被父皇察觉的。” “若是真的查到我们头上,那可就麻烦了。” 苏夙眼睛湿润,她其实是真的难受。 那日那个丫鬟的杀招,她是挡住了,躲过了,但是依旧被内力给震伤了。 这几日虽然被喂了一些药,可没那么快好全,今日醒来,动一动,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这具身体没有武功,从小到大还是教养的小姐,根本受不住高手的内里震荡。 拉着靖王衣袖,不让他继续刺激二公主,“这个六公主的运气真的就那么好吗?” 靖王愣了愣,点头:“一直都挺不错的,如果能直接刺杀成功,她确实早就死了。” “当初四皇兄折腾了不少次,都被她躲开了。” 苏夙内心惊讶,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嗤之以鼻的。 运气再好,躲得过非常规手段吗? 事实证明,还真就躲得过。 “对不起,我不知道,让你给我的人都白死了。” “我的确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运气怎么能好到这种程度?明明准备的那么充分。” “如果我能更谨慎一些就好了。” 到这地步了还不死心,又铺垫,又上眼药的。 而苏夙的心在滴血,好不容易哄得靖王给她的人,竟然全部折损了。 本以为是一根好啃的骨头,最多有点脆而已。 却没想到是铁芯的,崩断了牙齿。 二公主被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弄得眼睛痛,知道没法子让靖王回头的。 从小到大,这种状况她在盛昌帝身上看过很多次。 早就明白了结果。 挑拨离间的话,很可能还会离间到自己这边。 这口气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眯着眼看苏夙,突然就意识到,她们可能很难真正的联盟了。 这个女人不安分,根本不会做她的棋子。 “与其在这后悔,不如早些撇清吧!” “不要再说就最好不要提。” “据说父皇正在找那支会爆炸的箭的制作者呢!” “你若沾上一点关系,看你能不能交出制作箭矢的人来,若是能,那也不用这么藏着掖着了,指不定还是大功一件。” “之前刺杀元昭的事,父皇肯定会既往不咎……” 闻言,苏夙的脸色更白,内心慌得一比。 制作人? 不就是一支箭吗? 乾宇到底有多落后,竟然会如此重视。 箭矢自然是苏夙从系统里兑换的,这种箭只很便宜的,一点积分就能兑换一百支。 可现在不能兑换了,她当然不敢认。 不然,她就认了如何?直接在盛昌帝面前挂号,还能提升靖王的地位。 可惜,她仓库空间里虽然还有九十九支,但真的用完就没了,她哪敢认? 靖王听二公主这么一说,有些希冀,若是能将坏事变好事儿,对大家都好。 “夙夙,你……” 苏夙摇头:“没有了,这是一次去乡下山庄时,探险石洞,偶然捡到了一支箭。” “之前我那么自信能杀了六公主,也就是因为这支箭。” 二公主皱眉,明显不信:“就这一支箭,你怎么知道它是怎么用?” 苏夙恨不得将二公主的嘴巴撕了,就你问题多是吧? “我原本就不知道,那是一个隐蔽洞穴,里面应该生活着一个高人。” “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了,石床上就躺着一具白骨。” “旁边还放着一封遗书,上面有写这一支箭的功能,那人也是无意中做出来的,后来再想制作,却始终不得其法。” “晚年郁郁而终,其他东西都已经风化了,唯独这支箭一直被收藏得很好。” “还说留给有缘人。” “夙儿将尸骨好生安葬后就带走了这支箭。” 靖王一直带着笑:“你让他入土为安,带走这支箭是应该的。” 第268章 一晚上没敢睡 二公主无语,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位弟弟的脑子这么简单呢? 当年就是盛昌帝面对俪妃时有很多的偏心,也没有这么无脑吧! 突然觉得皇后的担心是对的。 不过,这对她有利。 这个弟弟,要是真的废了,皇后和残留的崔氏一族还能支持谁? 枉费她以前想太多了。 对付她弟弟,原来只需要一个女人。 虽然觉得是好事儿,但是二公主看不得夙夙的得意。 讥讽的一笑:“其他东西都已经风化了,这封遗书怎么还没事儿?” “这都什么材质的遗书?” 苏夙咬牙切齿:“兽皮,还经过特殊药水浸泡过的,千年不腐。” 二公主:“那遗书呢?” 苏夙:“和白骨一起埋了,公主这么感兴趣,莫非还想挖出来一观?” 二公主步步紧逼:“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说一个地址,本宫让人去查便是。” “本宫对这种千年不腐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大概地址就行,你带走了人家的得意之作,不会连一块墓碑都没有给人留吧……你……” “够了,”靖王沉着一张脸:“皇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夙委屈哭了,这一天经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她是真的想哭。 现在正好:“公主你不相信夙儿就直说,不必这样追问,字字考究。” “夙儿还巴不得有制作方法呢,像公主说的能转危为安,又能让皇上对王爷另眼相看,要真的有夙儿傻了才不交出来。” 大颗大颗的“珍珠”往下掉,楚楚动人,靖王有些心疼:“姐,既然没有制作法子就算了。” “只能证明我们也没有这样的运道。” “此事不必再提起,否则,让父皇失望的后果,我们大家都承担不起。” 谁让夙夙说话好听呢,那意思是即便交出来,功劳也是靖王的。 她个人对此毫无想法。 一副我的就是靖王的模样,将靖王逗得很开心。 自己喜欢的女子,也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没有比这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苏夙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王爷,你信夙儿吗?” 靖王点头:“信,你要有这箭矢的制作方法,定然可以直接让父皇赐你为本王的正妃。” “父皇绝对不会拒绝的。” 不管其他有再多的疑惑,唯独这一点就能证明苏夙真的没有制作方法。 二公主:…… 着实受不了这黏糊的劲儿,天也聊不下去了,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到外面被冷风一吹,突然清醒过来。 有没有制作方法根本不是重点。 因为就算有她也得不到半分功劳。 又何必非要戳穿苏夙? 很明显,靖王愿意被骗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回头看见窗户上两个极美的剪影,仿佛留住了时间的美好,越靠越近。 二公主猛的转头,快步离开。 沈淮的院子,二公主突然出现,吓得伺候的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但现在也不敢吵闹,大晚上的岂不是会吵到病人? 那未免也太反常了。 门口的小厮只能点亮了灯,又吹灭,然后再点亮,再吹灭,如此反复几次。 内院一直有人注意着,看见后不管在做什么,放下手中的事就跑了,将消息传达到了风桦耳朵里。 立刻通知沈淮,沈淮连忙将寝室的灯吹灭,然后往床上一躺。 等二公主走进来已经是三分之一刻钟后了,并没有发现刚刚屋内还亮着灯。 后面跟了一些人,见状才松了口气。 大晚上的二公主干啥呢? 好像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突然出现过吧! 抬头看了看天,鹅毛大雪,二公主不冷吗? 沈淮躺在床上思维也发散着,暗地里有些紧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靖王吗? 听说这么晚了,靖王还没回去,恐怕又要住在沈府了吧! 这倒也没什么,亲姐的家,随便住。 姐夫虽然躺床了,彻底是个废人,那也还喘着气儿。 至于苏夙,很多人都觉得,不过是靖王一时兴起的玩物,不值得放在心上。 二公主不让点灯,轻手轻脚的走到沈淮床前,浓烈的中药味直扑鼻子,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她还是坐在床边不出声,神游天外。 闭着眼睛装睡的沈淮:…… 二公主什么毛病?大晚上的不睡觉,冒着风雪过来就只为发呆? 这该不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吧! 那个叫苏夙的,给她气受了? 沈淮胡思乱想中,突然听见二公主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淮郎,你真的好不起来了吗?我们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沈淮汗毛陡竖,玛德,上次听二公主这么说话,是她算计他,想要沈芙的时候。 不会吧,他都进气多,出气少了,还不放过他? 正当沈淮想着怎么才能避开的时候,二公主又突然站起来,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 黑暗中,沈淮一头雾水,确定二公主果然有毛病。 二公主孤单的走在路上,眼睛微湿。 不可否认,她被靖王和苏夙的狗粮刺激到了。 她从小就跟大公主争,有了弟弟就知道,母亲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爱她。 嫁给沈淮也是她逼迫的,因为这个,也因为儿子,沈淮对她从没有好脸色。 剑尘只是她的暗卫,根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她就算有所察觉也一直不愿意承认。 结果,一不留神剑尘就死了。 到了现在,她好像孤家寡人一个,在这样的夜晚总显得特别脆弱和孤寂。 夹着雪的冷风吹来,二公主一个哆嗦,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雀儿连忙上前:“公主,赶紧回屋吧,不管怎样,总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公主还有少爷和小姐呢!” 二公主嗤笑一声:“说的是。” 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躁得慌,她真是被弟弟和那个女人刺激得不轻。 都这岁数了,竟然还向往起了那不可琢磨的感情。 却不知,这一趟愣是将沈淮惊得一晚上没敢睡。 生怕一不留神就中了算计。 现在可没有一个剑尘来给他背锅。 第269章 强烈的自信 那厢,静谧的太师府,书房下面的密室中。 太师带着一个全身包裹,连眼睛都不太能看见的人进来,原本就在里面的妙龄女子眉目含笑,全身心都透着开心。 “表哥,你来啦!”萧怡疾走了两步,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连着披风的帽子被掀开,露出了二皇子那张沉寂的脸。 二皇子一手抱着萧怡,看向了一旁的太师。 萧太师叹了一声:“怡儿,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萧怡撇了撇嘴:“本来就是在自己家,还是这么隐蔽的地方,有什么关系嘛?” “要是在这里都不能放心,这天下还有让人放松的地方吗?” 萧太师:……给自家孙女搭个台阶,她不仅蹦下来了,还喘气叉腰的。 二皇子轻笑出声,“太师不必如此,本殿就是喜欢怡儿的真性情。” “坦率不做作,但也没有丢了规矩,那些装模作样的女子,本殿也是看得多了。” 萧怡眉开眼笑,还冲萧太师做着鬼脸。 萧太师捋了捋胡子,眼角跳了跳,“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殿下不可多呆,怡儿也莫要任性,免得殿下回去不好走。” 萧太师说罢,自觉退了出去,在书房里呆着。 他也不知道这一步走得对不对,可淑妃进宫,萧家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啊! 儿子的本事就那么一点,只怕他一咽气,萧家就要没了。 萧家要想有将来,从龙之功真的很重要。 可二皇子……真的很有些想法。 之前就已经涉局很深,根本躲不掉了好吗? 这次,也一样。 萧太师忐忑不安,也就孙女还愿意相信二皇子的承诺,他能阻止吗? 阻止得了吗? 唯有硬着头皮撑下去,失败了万劫不复,成功了……希望二皇子能兑现承诺吧! 萧太师纵横官场无数年,遇见这种事儿也很没辙。 地底密室,萧怡搂着二皇子的腰,不愿意放开。 二皇子轻轻推了推:“刚从外面进来,还挺凉的,可别冷着了。” 萧怡摇了摇头:“不嘛,没关系,待会儿就暖和了,表哥,这说不定就是我们私下里最后的一次见面了。” “以后可能不会这么见了,表哥,你就疼怡儿一回,让怡儿任性一次吧!” 闻言,二皇子放下抬起的手,任由她靠着,目光盯在暗处,幽深莫名。 好一会儿,二皇子才说道:“怡儿,原本你可以做本殿皇子妃的,却成了端王侧妃,怪表哥吗?” 萧怡抬头,眼眸带着委屈,“能帮到表哥,倒也不委屈。” “表哥,事成之后,你真的还会要我吗?” 二皇子深情款款:“说什么傻话,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功成之后,贵妃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 “如果你想当皇后,本殿也会让人给我最大的功臣腾位置。” 萧怡露出小女儿神情的娇羞:“表哥,你就会逗人家。” 二皇子笑了,难得的轻松下来。 说话间,两人坐到了一旁,依偎到了一起。 萧怡还是不放心的问道:“表哥,等怡儿进了大皇子府,恐怕就保不住清白了,否则,端王应该不会相信我的。” “表哥,到时候我都不干净了……” 二皇子伸手压住了萧怡的唇:“不许胡说。” “乾宇这么开放,寡妇二嫁的也比比皆是,你为本殿办事,本殿怎么可能会计较这个?” “再说了,这次的事,是本殿提及的,再怎么也不至于过河拆桥啊!” 萧怡眼睛晶亮,眸色中带着崇拜,“表哥最好了。” 二皇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忍不住抱着萧怡好一阵耳鬓厮磨。 当然,也没有完全吃进嘴里,得留给大哥,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作为太师的孙女,萧怡各方面条件都是顶尖的,特别是那五官,大气,明媚,属于很惊艳的类型。 此刻,萧怡双颊带着红晕,呼吸急促,媚态尽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一样的魅力。 二皇子内心中不是不可惜,这样的女人明明是他的,却拿不到一血。 真是便宜老大了。 真不怪端王对他表妹念念不忘。 大皇子身边的人很是忠心,将大皇子隐藏得很好,可二皇子也早就发现了,他的好哥哥很喜欢他的表妹,相当痴恋的那种。 只不过之前就知道不可能一直压抑着。 偶尔他还会有意在大皇子面前跟萧怡表现得很亲密,两小无猜。 最近发现大皇子身边人替他建立起了一层龟壳,根本不好突破,如今有机会打入内部,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当然,其实因为淑妃的关系,二皇子并不想娶萧怡为正妃。 自家的肉烂在自己锅里,简直就是浪费正妃的名额。 再怎么说,他也该好好选个正妃,找个真正对夺嫡有帮助的。 正当二皇子感觉自己差点玩火自焚,脑子胡思乱想时,萧怡媚眼如丝:“表哥,皇上让萧景去查那天的事,不会有问题吧?” “我听说,萧景还是禁卫军统领的时候,查案就很有一手,会不会被他看出破绽来?” 二皇子冷笑:“放心吧,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也没见有个结果。” “就算萧景有通天之能,没有证据,他说的话又有谁会信?” 对此,二皇子有强烈的自信。 查案嘛,也就那么回事儿,刚开始他还是会忐忑紧张的。 可时间长了,他觉得挺虎头蛇尾的。 帝都每天都有不同的事发生,时间长,大多也就不了了之了。 真不怪二皇子犯蠢松懈,而是他经历了太多,到最后不都埋葬了吗? 二皇子有些轻蔑:“别担心,上次科举的事不也没后文了么?这次定然没有留下证据……” 萧怡笑容微微一僵,连忙柔弱无骨的靠在二皇子的肩膀:“表哥就是厉害。” 等二皇子离开,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萧太师:……他都提醒了快点,两小年轻还这么黏黏糊糊的。 最重要的是,他都是爷爷辈的人了,为什么要给两小辈守门? 二皇子看了看外面很大的风雪,多少有点后悔闹得太晚。 皱了皱眉,还是咬牙回去了。 有马车,多放两个碳炉子就行。 第270章 最后的退路 萧太师目送二皇子的马车离开,回到书房就看见萧怡一脸沉静的坐在榻上,神情飘远。 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见二皇子的娇态? 萧太师叹了一声:“不是提醒过你了吗?怎么还是这么久?” “老夫这老寒腿哦,差点没犯了。” 萧怡笑了,大方美丽,“爷爷,你够了,这书房烧着地龙呢!” “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一天都不会犯。” 说完,萧怡面色收了收:“爷爷,你知道吗?二殿下竟然还有脸提科举舞弊案,说萧景这次查不到什么,没有证据。” “呵呵,皇上看事情,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 “是当年四皇子的事,皇上一直要证据给了他这种错觉吗?” 人家皇帝那是要给四皇子开脱,所以想找出证据堵悠悠之口。 咋滴,以为盛昌帝办任何事情都需要证据吗? 对,那是对姓虞的极其需要,不然没办法针对性的开脱。 但对其他人呢? 没证据也是可以有罪名的。 萧太师叹了一声:“二殿下是龙子,当局者迷,看不透也正常。” “就是他这心态,不妥。” “可惜你姑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以至于萧家连多余的选择都没有。 萧怡皱眉:“爷爷,这个主意,是他先提的。” “很明显他根本不想娶我为正妃,他想选一个母族势力雄厚,对他助力很多的正妃。” 虽然这么说着,但萧怡半点气愤都没有,还动作优雅的给萧太师倒了一杯茶。 萧太师喝了一口:“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人之常情,毕竟萧家天然就是他的助力,确实没有必要浪费一个正妃的位置。” “整件事情真正想促成的只有淑妃。” “淑妃的脑子早就不正常了,只想将二皇子将萧家绑紧,又希望二皇子去夺嫡,本身就是矛盾的。” “不过你这个计划也着实有点危险,在所有人眼里,包括皇上看来,萧家就成了墙头草,一旦露出半点破绽,会引来任何一方的雷霆打击。” “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周旋在端王和二殿下之间?还是确实的投靠某一方?” “看似萧家多了一个选择,可也更加危险了。” 萧怡咬了咬唇:“爷爷,你觉得二殿下真的不会过河拆桥吗?” ”怡儿真的成了大皇子的人,他真的还能接受怡儿?” 说实话,她是不信的。 淑妃从来没有隐藏过要她当二皇子妃的想法,打小萧怡就知道,长大后她会嫁给二皇子。 不是不知道大皇子对她有意。 只不过,得不到而已,多少人又能嫁给心意相通的郎君? 只是万万没想到,二皇子会提出那样的计划。 说实话,萧怡那一刻的三观碎裂了。 也打碎了她这么多年的坚持。 她看起来就那么傻白甜吗? 会信二皇子那样的鬼话? 甚至,还要她赔上自己的名声,和萧家的部分声誉来成事? 二皇子真将萧家当成随时可用可弃的棋子,任他拿捏。 然而生气过后,萧怡却发现,原本她和大皇子是不可能的,却突然好像有了转机。 说实话,她早知道二皇子对她没有爱,只有对美的欲念。 如果有的选,她宁愿嫁给大皇子。 每次进宫,总会感应到的灼热目光,至少在没得到之前,感情是真挚的。 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还不至于蠢到自己将这份感情全部给作没了。 那么只要不是来自外部的危机,她的日子就过得不差。 萧太师笑了一声,他也是男人,曾经也年轻过。 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不可能。” 叹了一声,“你也知道,你姑姑在宫里情况一年比一年差,二殿下其实一直没享受到母妃对他的关爱。” “可能从小到大的记忆大部分都是不愉快的咒骂。” “而是淑妃的初衷,是为了萧家。” “二皇子对萧家恐怕不是没有芥蒂。” “所以,老夫才没有拒绝你的计划。” 是萧怡的计划,而不是二皇子的。 萧太师叹了一声:“既然你带着目的的嫁给大皇子,那么你就得早些打定主意,到底是真的占端王,还是算计他。” “身在局中,最忌讳墙头草,两边倒。” “到最后很可能两头皆空,什么都没有了。” 萧怡垂眸,“爷爷,其实我不看好二殿下,同样也不看好端王。” 只不过,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萧太师叹了一声:“但是,真的出事了,你不是端王妃,端王却能护住你。” 这也是萧怡当不了王妃也不遗憾的原因。 到时候端王妃跑不掉的,但是侧妃和侍妾却有机会。 萧太师:“到时候,只要你能护得萧氏一个孩子便成,让萧氏不至于绝后。” 萧怡有些伤感:“爷爷,皇上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漏出来吗?” 若是知道盛昌帝会传位给谁,她可以踩着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起谋得一条出路。 萧太师摇了摇头:“若是有,从龙之功就不会那么难了。” “而且,你这一出……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的,肯定有人猜到有问题,最多不知道你选择了谁而已。” “投主的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不然,就算选对了主子,下场也不会好的。” 萧怡脸色有些难看,“可嫁给大皇子,就算我跟他和盘托出,表面上也要为了取信二皇子,我的处境也太难了。” 就是萧家不能给她太大的助力了。 明面上还得遗弃她这个女儿。 按照二皇子的计划,这是要做给大皇子看的。 可萧家也同样是做给二皇子看的。 “爷爷,端王对我很好,这种投名状要给得早,迟了,端王也不会信的。” “而且端王身边好像有几个谋士,还挺厉害的。” “这几天不知道给端王说了什么,端王好像有点害怕见我,也在避着我。” 萧太师点头:“是我们,也是大家小看了这几个谋士。” “你若选定了端王,就早些摊牌吧!” “暗地里,老夫会让你母亲多给你一些嫁妆傍身,更多的,萧家恐怕也帮不了你,会被二皇子发现的。” “到时候只能靠你自己了,你也是爷爷最后的希望和退路。” 第271章 还有一个萧景 不只是萧怡,其实萧太师也倾向于萧怡彻底投靠大皇子。 这样,才有之前他说的后路。 最重要的事,大皇子对萧怡的感情不容忽视。 而萧太师更知道二皇子私下里的狠辣,若不是淑妃插手得早,他根本不会同意萧怡嫁给二皇子。 所幸,二皇子自己也不乐意,不然,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计划来? 是萧怡蠢? 还是萧家蠢? 会拿名声去赌?就不怕二皇子发疯吗? 呵呵,萧太师越发后悔当初没有拦着女儿,真的让她进宫了。 身为皇帝的老师,盛昌帝和淑妃的关系自然不同寻常。 盛昌帝上位,淑妃一意孤行的进宫,早知道会让萧家陷入死局,当年指不定他真的会狠下心来,看着淑妃饿死算了。 淑妃为了进宫闹绝食,身为父母到底没扛得住。 这一妥协,多年后就要将整个萧家搭进去了。 淑妃为了爱情进宫,盛昌帝却带回了一个俪妃,刺激得恋爱脑淑妃很不正常。 一方面自欺欺人,盛昌帝是爱她的。 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父母。 在爱情和亲情的拉扯中,淑妃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用虞婔的话来说,就是比较严重的抑郁症。 一直希望儿子能对萧家更好,弥补她的过失。 却不知道因此将萧家推进了更深的泥潭。 自古以来,皇子外戚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除非这个皇子是最终胜利者。 这都还要防着新帝杀鸡儆猴,过河拆桥。 清醒的外家也不好当啊! 虞婔可不知道二皇子特别自信的计划着让萧怡嫁给端王,当他的内线。 更不知道二皇子并没发现萧家也在想找一条更稳妥的后路。 虞婔还在奉旨“休养”呢! 不出意外,盛昌帝一直没找到制作箭矢的人是谁,心情很不美妙。 为什么盛昌帝没查到呢? 连暗龙卫出动,都好像没找到太多线索。 很简单,盛昌帝和暗龙卫都没关注苏夙这么个小人物。 “靖王也不是纯傻的,他给苏夙的死士,都是新人,连暗龙卫都没见过的,所以,暗龙卫很难查证身份。” 红鲤觉得五皇子其实并不简单。 虽然喜欢苏夙,但是脑子并没有完全扔掉。 当然,五皇子最开始给苏夙死士,应该是为了保护苏夙的。 只是他不会想到,苏夙会用来刺杀虞婔,全部死了。 暗龙卫又没看到这些死士的武功,推断不出来也正常。 而跟这些死士交过手的红鲤等人都知道,靖王真的把这批死士洗得很白,连武功路数跟五皇子自己那批死士都不一样。 唯一有问题的是二公主那批死士。 不过,属于二公主的死士比例不高,只有十分之一。 而二公主是事先知道苏夙要搞事,所以也派的从未出过任务的生面孔。 暗龙卫也不认识。 然后武功招数也没法看,都躺尸了。 这样,也没法分辨谁是二公主的人,谁是靖王的人。 以至于都当成一拨人处理了。 一直到十二月过半,靠近了小年都没能有个结果。 盛昌帝麻了,玛德,不能搞清楚再过年了是吧! 盛昌帝突然意识到,最开始他藏着暗龙卫,是觉得大材小用。 现在用暗龙卫用得多了,好像也给了别人了解暗龙卫的机会。 才会有人刺杀都搞得这么干净,让暗龙卫都无处可查。 虞婔轻笑:“父皇只是忘记了,还有一个萧景呢!” “他将萧景派去查端王和萧怡的事情,结果恐怕不是父皇愿意听的,这几天有些不愿意见萧景,以至于都忘记了萧景当时在现场。” “甚至,萧景还跟死士交过手的。” 那日,萧景在齐王府查完案之后,貌似已经捋清楚了真相。 跟齐王商量过后才回宫复命。 齐王是跟盛昌帝一起长大的亲弟弟,萧景又在皇帝面前干了这么多年的禁卫军统领。 两个对盛昌帝都算了解的,一起探讨就知道该怎么复命才是最佳的。 不至于让盛昌帝迁怒,但是又能让盛昌帝自己猜到一定的真相。 那就是只陈述事实,将所有的怀疑都集中到萧怡身上。 这也没办法呀,整件事情的确是萧怡自己做的。 但是背后涉及到什么势力,什么想法,还有什么算计,那不是萧景能知道的。 齐王府也不清楚,从头到尾,齐王府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让萧怡选成了搞事儿的地方。 盛昌帝听完,顿时沉默了。 整件事看起来是萧怡的锅,但只要想到大儿子本身就喜欢萧怡,二儿子又不是非萧怡不可,那就简单不了。 萧怡,不过是两个儿子算计的棋子罢了。 当然,盛昌帝并不知道萧怡和萧家的想法,所以,也不好惩罚萧怡。 总归将萧怡赐给端王作侧妃,恐怕是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吧! 只除了一头子热的淑妃。 还有,盛昌帝终于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还发作不得。 伙同虞婔被刺杀之事没什么进展,盛昌帝憋屈叠加了,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 “那这事儿就这么过年了?”红锦有些不爽:“不管是二公主也好,五皇子也罢,总该让皇上知道一下吧!” “不急,迟早的事儿,等父皇想起萧景,就会知道了。”虞婔翻着手中的书:“不过这事儿只会是二公主做的。” “不会牵扯到五皇子。” 主要五皇子那边太干净,就只能二公主背锅了。 想来,苏夙用特殊手段让二公主出了人,应该就早有了让二公主背锅的想法。 不然只会撇得更干净,连萧景这个意外都没用。 只不过,盛昌帝就算知道是二公主,恐怕暂时也没法继续查下去了。 她和沈淮的计划要开始了。 不管二公主到时候还会不会出手,这坑她必须跳下去。 沈淮若是死了,盛昌帝还会在二女儿的伤口上抹盐吗? 红梅从外面进来,带来了一个消息,“公主,我们的人好像看到,皇室宗亲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帝都,并且秘密进宫见了皇上。” 虞婔诧异:“这就是父皇上次给宗室传信的后续吗?” “不顾马上就要过年,不顾天气,不顾路不好走,都要来帝都?” “好像是……确认了没有?” 第272章 差点气疯了 这个时间,来了肯定赶不回去过年了。 偏偏不是光明正大的来,不仅偷偷来,还秘密见面。 等于也不会出现在过年宫宴上,这个年怎么都过不好了吧! 虞婔一脸严肃:“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 “先盯着,这等体量的事情应该跟我们无关,知道比不知道好,倒也不必担心。” 众人点头。 “确认过了,不只一个,搞不好,这次过年又过不好啊!”红鲤感叹。 虞婔笑了:“没什么,我们在公主府自己好好过。” “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为此,她都将和沈淮的计划,推到了过年后的上元节,也是体贴父皇的难处了。 从现在开始,她要做父皇的贴心小棉袄。 腊月半一过,很快就小年了。 原以为大家红红火火的准备过年,应该就消停了吧! 萧怡嫁给端王为侧妃,那也是年后的事情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有的人不觉得过年重要,专心搞事儿。 没错,就是靖王,他终究还是将苏夙给纳进王府了。 这样子肯定做不了王妃,也不是侧妃,更没有什么三媒六娉的婚礼,就那么一顶青轿……哦,一顶粉轿给接进了王府。 其实,什么排场都没有,轿子是青的,还是粉的,关系不大。 按照苏夙的想法,就算无法参加选秀,那也要有嫁妆,有媒人排场,有靖王接亲,再选个好日子。 这就是以侧妃的礼进府的,身份也能抬高三分。 谁知就一顶粉轿,连日子都没有选,反而让人看出她心大,暗地里好一阵笑话。 说好的选秀呢? 这都等不及,不参加了? 说好的侧妃之礼呢? 怎么就这样被纳进府了啊! 对此,皇后很满意,苏夙很吐血。 因为她是昏迷中被送往王府的,醒来后她已经是靖王小妾了,身在靖王府的后院。 之前计划得再好,退而求其次的所有要求都没能如愿。 若非靖王严厉要求,恐怕她还没醒过来就得开始宅斗。 靖王是最高兴的那个,看苏夙醒来,肉眼可见的高兴,“苏夙,二皇姐对你不满,本王不放心你待在沈府。” “本王又不能一直在沈府,就想着……把你先接进王府了。” “之前你也答应了,本王就照你说的做了。” 苏夙惊呆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 靖王还在喋喋不休,“果然沈府的府医就不行,不然沈淮的身体怎么越治越差。” “王府的府医好歹是太医院出来的,给你看了之后用过药,你就醒了。” 苏夙脑子就像陷入泥沼的人,在里面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捋出一点头绪来。 然而,差点气疯了。 呼吸急促,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又晕了下去。 特么的,照她说的做了? 可她之前说的粉轿,那是要搭配侧妃该有的东西啊! 嫁妆,仪仗,以及靖王的亲自接亲,黄道吉日等等…… 谁让他就把其他的给省了,真就弄一个粉色轿子便够了? 特么的,还趁她伤重,没办法商量细节……只晕没吐血都是她坚强。 靖王眼睛都瞪大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冲到门口让人去把府医带来。 二公主听到消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还以为有多爱呢! 也不过如此嘛! 当然,二公主也知道,靖王身为男人可能想不到那么多,还会因为提前将心上人接进府而高兴。 靖王是不会想那么多的,只以为他会对她好,最后还是会给她请封侧妃,结果都是一样的。 殊不知,女人有多在乎这该死的仪式感。 虞婔知道后也笑了,之前苏夙不还以退为进吗? 现在也算求锤得锤了吧! 休养久了,晚上还挺无聊的,虞婔就会搞点事,让府中的探子有内容上报,快过年了,应该挣点银子花花。 所有主子:…… 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大消息是大家都知道的啊! 这些细节拿来有什么用? 可知道,大概比不知道好? 有的主子心善,还给了一些赏赐。 有的没有,还得了骂,这下可好,又是想叛变的一天。 如此,有的脑子灵活一些,偷偷找虞婔的亲信坦白从宽。 虞婔也让人偷偷查一下这些人的顾虑。 能瞒着的继续瞒着,做个反向间谍。 瞒不住的,要人命的就先救人。 仅仅缺银子被拿捏的就更好办。 一笔不多的银子就能收买。 不过大多数被派来元昭公主府的间谍,也都没有很被重视,被拿捏的东西或者事情都不算特别难处理。 公主府因此暗中自清一波,完成了年前的目标任务。 剩下冥顽不灵的,不知道看形式的,等明年遣送的遣送,处理的处理,公主府就更干净了。 在一众人战战兢兢,默契的共同维护过年和谐中,日子终于到了小年。 年前发生的不少事情让大家都非常的不安。 包括盛昌帝。 帝都外的几万驻军可是一直养着,就西商军队出现后,一直有目的的在外面拉练。 到过年前反而更紧张,更仔细了。 外紧内松,不然帝都的过年气氛又堪忧了。 小年顺利过完后,就迎来了除夕,一大早,虞婔就和虞婷一起进宫。 按照流程,先拜见了太后,再拜见了皇后,然后就去琼林殿。 虞婷纳闷:“我们不是还没有成亲的小辈吗?” “出宫建府之后就要给长辈准备礼物了啊!” “居然没有压岁钱了。” 这是她之前万万没想到的。 虞婔轻笑:“即便是这样我也乐意啊!” “就以前给的年礼,也还不够买两斤炭的。” 不是年礼太薄,而是炭足够贵。 虞婷点头:“那倒是。” 不仅要给皇后准备年礼,给太后准备,更不能忘了盛昌帝。 等于年礼最少得三份。 行吧!都知道她不富裕,过得去就行了。 也没指望能讨得谁欢喜,然后从中谋利。 真的,别关注她最好。 低头看向虞婔提着的篮子,从出门开始就亲自提着:“姐,你这是……” 虞婔笑呵呵的掀开篮子一角,一片绿色映入眼中。 “最近自家不是一直在吃?” “我给父皇带一点,就当年礼了。” 第273章 劳动人民的智慧 虞婷恍然:“不错,不错,往年冬天想吃点蔬菜都不行,今年可有口福了。” 虞婔笑了,天地良心,这可不是她要搞事儿。 真的就是她庄子里有人搞出来的,之前她还亲自召见过,地地道道的原住民,不是什么穿越者。 人家确实就是脑子灵活。 今年因为她接手庄子,让大家烧了炭。 品质稍微好点儿的都送到了公主府收购,但是差的也很参差不齐。 自用的时候,总有人觉得心疼。 就想出了一些两全其美的法子。 屋内种菜就是其中一种,试验过几次后,庄稼把式就能种出水灵灵的蔬菜了。 因为试验,长得倒是不算特别好,数量也不多,几乎全部送到了公主府。 当然,虞婔是给了高价收购的,并且鼓励明年再接再厉。 赚取的银子,让品质不好的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之前心疼的人家也不心疼了,甚至还扩大了种植。 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率先摆脱了贫穷,奔向了小康。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贴心的小棉袄,这样的好东西当然要跟父皇分享啊! 于是乎,盛昌帝看见绿油油的菜,眼睛都绿了。 第一反应,“哪来的?” 虽然已经封玺好多天,今年除夕,盛昌帝却没有在太后殿内守着,甚至都没有到后宫。 所以,虞婔将菜送到了龙腾宫。 盛昌帝发下圣谕,不让文武百官来龙腾宫打扰,要庆祝除夕就待会儿开宴再说。 因此,虞婔来的时候,还挺安静的。 “就是父皇赐给儿臣的庄子啊!” 虞婔笑呵呵:“儿臣拿到之后,发现庄子的农户除了种地,好像什么都不会,就找了一个会烧炭的老丈,教他们烧炭。” “这样公主府就能自供了,多出来的,农户也能自己享受。” “可能猫冬在家没什么事情干,想着将菜种在屋里就不冷了,多试了几次还真给他们种出来了。” “只不过,没有化雪后的菜那么精神。” 没办法,屋里看似可以种,可光照不够,长得就没那么粗壮。 但有总比没有好。 盛昌帝:“原来是这样长出来的。” 虞婔点头,劳动人民的智慧。 起因只是觉得享受炭火的温暖太过奢侈。 以前没人想到,那是劳苦人民都贫穷,即便可以烧柴火也不会浪费。 何况,种子都很珍贵,轻易不得浪费。 这次自己庄子,若不是有虞婔鼓励兜底,说成了还有奖励,那些人也不会去尝试。 至于城里住着的人,不贪心烧炭的有钱人,大多精于钻研,都想着怎么讨好主子上峰,暂时没人有心思研究这个。 阴差阳错的,竟然没人研究暖房种菜。 盛昌帝怔住了:“倒是有附庸风雅的用暖房来保护宝贝的花草。” “怎么就没人想到用来种菜呢?” 虞婔:……可能用暖房来保护花草的都不好这口。 对于能不能在冬天吃上蔬菜没有执念。 更或许觉得老农的事儿跟他们身份不符。 总之,就是没人用暖房去种菜。 投资成本不低,完美的避开了日常生活。 虞婔这一篮子绿色蔬菜,好似开启了一扇神秘的大门。 盛昌帝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最近俞勤找出了不少矿洞,加上行宫那边的山脉收藏,这部分是资金是单独入账的。 然后,俞勤调查的过程中,还有老五救灾的过程中,都抄了一批家,肥了皇帝的私库,也填补了部分国库。 可国库嘛,都知道这是一个填不满的洞。 尤其年初雪灾,年中旱灾覆盖的地区还都是乾宇的粮仓,今年愣是没收上多少农税。 国库只出不进,抄家看起来多,也只是毛毛雨。 还有后宫的公账也因为儿子女儿出宫建府,成亲这些家事,让皇室穷得要死。 来年还有科举和选秀,这些也都是不小的开支。 科举得国库支撑,可选秀,大部分得后宫公账出,皇后一直都焦头烂额的。 逼得皇帝也不得不偶尔会想想节约开源的事情。 这绿色蔬菜的思维方式,让盛昌帝眼前一亮。 可惜啊,都过年了,今年现种已经来不及,要收益也得明年冬天。 “小六,这菜,你一路过来有人看见吗?” 看盛昌帝眼眸闪烁着金元宝的光芒,虞婔瞬间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没有呢,儿臣说是送给父皇的。” “别人也不敢看。” 皇帝的名头,肯定好用。 盛昌帝微笑:“那你的这些东西送给了多少人?” 虞婔:“也没有,就儿臣和七皇妹府上吃,今日过后还打算送了一些给齐王府,父皇也知道,儿臣跟荣熙郡主关系不错,有这样新鲜的东西自然会给他们尝尝。” “悄悄捂着了,儿臣还让庄子上的农户不要对外说,明年扩大种植。” “到时候再供给自家的酒楼。” 做成成品赚的银子可比卖蔬菜更赚。 一直没送给齐王府也是这个原因,自家和对门就算了,皇帝都没吃,齐王府要先吃了,又得记上一笔。 闻言,盛昌帝眼睛更亮了,对,还能这样。 “那小六可藏好了,明年冬天,将你这几个会种植的农户借给朕几天,学学经验。” 虞婔笑了:“那父皇可得给赏银,这可是人家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走向富裕的技术,可不能就这么轻松的交出去。” 给自己人谋点福利。 实际上都有暖房存在,这东西只要出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研究透。 只不过,有皇帝插手的话,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能沾更久的光。 就算有人研究出来了,想赚银子就得试探皇帝的想法,不然就只能自己吃。 跟皇帝抢生意?这怎么想的? 虞婔故意告诉盛昌帝就知道,她这个公主护不住多久。 现在这样,明年就可以跟着皇帝大赚一波。 她手上的庄子虽然多,可暖房需求大,想要有更大种植就得投入一批建房子。 产量始终是有限的。 根据她估计,最多也就能供应自家和虞婷的铺子。 剩下的,外面的市场还是得皇帝去赚。 这不冲突,贪心不了。 第274章 做个暖心的小棉袄 至于她空间里肯定有土壤,她也从来没有浪费,各种各样的东西种植了一批又一批,都堆在了仓库里。 没办法,就算是灵气浓度最低的区域,那品质也太好了。 有暖房,冬天也种植不出来这种品相的。 而且口感和营养含量出奇的高,拿出来完全都可以当药材,食补绝对杠杠的。 她暂时没心思赚这类银子,就从没拿出来过。 如今又有苏夙在,还是认真苟着吧,不然很容易出事。 等哪天她当了老大,再也不怕别人追根究底或者眼红,就可以物以稀为贵,拿出来收割大家族的银子。 真的不要小看这时代的劳动人民的智慧,她什么都没说,人家不也把大棚给搞出来了吗? 缺的是科研的环境和需求。 “行,朕再抠门儿,也不至于克扣这点儿啊!”盛昌帝看出来,虞婔是故意送他这个当年礼的。 想明年搭着赚银子呢! 消息一旦透露出去,明年很可能全面开花,她反而赚不了什么。 盛昌帝有点稀罕虞婔维护自己人的那颗心。 那些庄子的主人经常换,怎么在别人手上就没有人研究出来呢? 还不是在虞婔手里,挺为庄户着想的。 要不然,帝都的炭火这么贵,就算是品质不好的炭,谁会留给农家自己用? 若不是留给自己用,就不可能想到用来种菜了。 暖房毕竟是奢侈的东西,修建和使用成本都高,被很多人当成高雅的东西,谁会用来种菜呢? 恐怕那些满脑子风花雪月的人会觉得降低了暖房的档次。 “余英,将菜送到龙腾宫的小厨房,今晚上若是不做就留着明日,给朕清炒几盘尝尝,让掌厨的人全程保密。” “若是泄露了风声,他掂量一下担不担得起。” 这玩意儿出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外面没有半点风声,证明小六小七的公主府是嘴严的。 真要露了消息,可别是他这边。 “父皇倒也不必省着,庄子上还养着一批,供应父皇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虞婔笑呵呵的,“等吃完了,儿臣再让人给父皇送来就是。” 盛昌帝熨帖极了:“那好。” 虞婔笑了笑:“那父皇,儿臣就先走了,去看看刑部萧侍郎来了没有?” “上次他救了儿臣,父皇是给了赏赐,但是儿臣还没给谢礼呢!” “平时里又很少遇到,冒然上门好像又不妥,儿臣可把礼物都带在了身边。” “好,你去看看吧!”盛昌帝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上次萧景救了虞婔。 那是不是萧景就跟那些死士交过手的? 暗龙卫只看见尸体,身上干净得很,无从查起,难道萧景知道什么吗? 虞婔美滋滋的站着让丫鬟穿戴毛茸茸的披风,看着送出来的余英:“余公公若是也馋了,可以给公主府送信。” “余公公也吃不了多少……” 谁能在大冬天拒绝一盘绿色蔬菜? 以前不惦记,那是没有。 如今有了,顺手人情还是要做一做的。 余英眉开眼笑,“公主说笑了,奴才还能享用那么金贵的玩意儿?” 虞婔:“余公公可不要妄自菲薄,吃得好了,身体好,才能更好的照顾父皇啊!” 余英一愣,竟然被一句话给说服了。 目送虞婔走远,才心里美美的回屋伺候。 盛昌帝也听见了,不由得说道:“看来上次刺杀的事情没有给小六留下什么创伤,这性子反倒活泼了很多。” 余英:“是呢,皇上。” “或许六公主以前就这样,只不过,皇上没有说让她多来陪陪,就不敢靠近。” “上次皇上那么说了,六公主才敢露出一些真性情。” 盛昌帝点头:“倒是可怜这孩子了,以前怕是不敢跟朕亲近。” 多少有些后悔,错过了这乖乖孩子多少年。 人啊就怕有比较。 以前大公主,二公主乃至三公主在盛昌帝面前都是差不多的。 仗着亲情讨好,然后就会讨赏,得好处等等。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未在前三个女儿手中得到什么,反倒是每次都在付出。 有时候赏的东西不满意了,还会不高兴,吃醋说他更喜欢别的女儿什么的。 这……现在想想,盛昌帝开始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 为什么以前会觉得这很有趣? 为什么以前还会认为这是亲情的一种表达? 像虞婔这样清新脱俗的不香吗? 明明没有说关心,却处处是关心,不仅没有讨赏,还给他出点子赚银子。 这就是差别。 殊不知,虞婔没有讨赏,那是这一波能赚的就不少。 抵得过几位姐姐讨赏很多次了。 得到的再多,只要不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去的,盛昌帝的心情就很不一样。 以前没吃过好的就算了,现在知道有更好的,越发嫌弃自己曾经都在吃屎。 “让人去传萧景……”说完,盛昌帝又觉得心梗,想起今天是除夕夜,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虽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可猜也知道是些什么人。 无论是谁,他都不舒坦,这个年别想好过。 “算了,等过完年再说吧,小六看起来没什么事,倒也不必这么急着添堵。” “余英,你给朕记住,免得朕忘记了。” 虞婔确实给萧景送了一份谢礼,不过是让人守在宫门口的,等萧景一来,直接将礼物送到了马车上。 避免接触太多,让人发散思维。 等宫宴结束就能带回去了。 也没有多贵重,不过是形式而已。 其实主要是为了提醒盛昌帝,该询问萧景了。 可不要忘了这事儿。 知道过年事情多,怎么还真忘得彻底啊!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维护下,除夕终于安全顺利的过了。 不该来的人真的没让来,免得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整个家族都担不起。 去年一整年的不顺利,可能会叠加buff。 比如,萧怡。 盛昌帝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她,之前的锅被她背了。 再比如,苏夙。 当然,没来可能是身子骨还没好利索,那身份也不足矣进宫。 但是,换一个时间,看靖王会不会破例? 第275章 吸取了教训 饶是苏夙气得歇斯底里也没办法,事已成定局。 怒火攻心,以至于原本应该在好转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了,好得很慢。 之后躺在床上,虽然不理靖王,但那是做给靖王看的。 内心其实已经妥协了。 她还要做任务呢,不可能一直这样子置气下去。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靖王这样的就吃这一套,人已经进靖王府,开局坏了,怎么都得拿捏一下…… 有系统之后,道具都是即时兑换即时用的,空间里只有寥寥几件。 但即便是在她也不敢用了,剩下的也要留着关键时刻用。 这次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她已经吸取了教训。 再使用的话,怕天道直接让她的系统脱离,那她就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还是被天道排斥的那种,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以前在每个世界来去自如,道具都是畅用的,谁能想到这个世界吃了这么大的亏。 怪不得系统说这个世界的天道有些特殊,积分和获得的气运都可以很高。 结果,天道也是不同的,竟然能将系统打得沉睡。 在这之前,系统可都是压着以前的天道打的,没有bug,硬生生的挤出bug来。 苏夙借着昏迷,天天在屋子里清理自己仓库的存货,看哪些是能用的。 因为之前有系统商城兑换东西,苏夙仓库里的东西可以说很贫瘠。 大多都是日常用的衣食住行,连武器都很少。 有也是之前兑换了没有用完的。 比如会爆炸的箭只。 比如末世世界用过的热武器,或者做任务的过程中收集来的没有用,也没有给出去。 数量自然不会太多。 或者说,数量多的她根本无法使用。 她已经害怕了,不敢拿太多超越时代太多的东西出来。 皇权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边整理,苏夙一边后悔,平日里仗着系统无所不能,根本就没有囤多少关键时刻能用的东西。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经济基础决定一切。 等五皇子回来,就向他要几间铺子做赔偿,还能以此为借口和好,先多赚点钱吧! 再说了,僵持太久对感情不好。 如此,就算将来失败了,也有银子逃出生天,畅游世界。 任务虽然失败了,但还可以气死上位者。 让做皇帝的一辈子不得安宁。 苏夙咬牙切齿的想着,脑子开始正常思考起来,不愿意再莽。 吃过一次大亏后终于还是学乖了。 她会用这时代的方式来赢得这场胜利。 可惜啊,她没法成为六公主的人了,已经不死不休。 在苏夙打算的时候,宫宴越来越热闹。 虞婔看见了灵物的轻舞,倒是没有看见清影。 看来,这个舞姬还是很听话的,定然还是觉得双腿重要。 就是这舞女不知是谁埋下的棋子呢? 舞蹈不只一个,每一个都很美。 戏班子的故事也不错,没有千篇一律的才子佳人,而是讲述了一些江湖豪杰的故事。 庙堂之上这些男男女女,对江湖是陌生的。 新鲜感十足,打戏非常精彩,看得异常高兴。 最后还在宫门的城墙上放了烟花。 在灿烂烟花的落幕中,很多人都松了口气,这个年总算是安安分分的过了。 途中只有太后因为精力不济,提前回了慈宁宫。 没有太后大家玩得更开心。 五皇子没有带苏夙进宫添堵,皇后也笑脸相迎,就是脸上画了大浓妆,虞婔瞧着身体并不是太好。 皇后这个位置几乎是用整个崔氏一族交换来的。 那时候基本已经确定盛昌帝登基了。 皇后却才十三岁,主要崔氏嫡系中也没有别的女孩子了。 该说不说,皇后还是庶女呢! 所以说,皇后其实年纪不算大的,甚至生二公主的时候都才十六岁。 而身份和年纪都让其他宫妃不太臣服。 正因为这样,皇后有段时间疯狂想要儿子。 不仅是为了崔氏,也为了自己的地位。 可儿女不孝,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差。 没猜错的话,二公主通常是暗中气皇后,五皇子现在则是明着来。 虞婔隐晦的打量了皇后几眼,心里有数。 等除夕宫宴一结束,虞婔和虞婷就结伴回府了。 上了马车,虞婷还哆嗦了一下。 虞婔以为她是冷的:“下次再多穿一点。” “每次过年的确挺冷的。” 虞婷打开车窗看了一眼,随后关上,低声的说道:“我不冷,就是刚刚二皇姐看我们的眼神,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虞婔:……其实她也感觉到了,只是没有理会而已。 或许是看她们没有回头,眼神中就没有掩藏的充满了嫉妒和恶意。 打量着谁没有五感似的。 “这人可能要发疯,下次避着她点。” “之前靖王将带回来的女人接进王府了,这可完全没有给二皇姐留面子,二皇姐生气就可能迁怒。” 最重要的是,盛昌帝若是问过萧景,就会知道那次刺杀的人是二公主派的。 肯定要查那支特殊的箭只。 二公主交不出来,在盛昌帝那儿的印象分就会跌为负数。 二公主只怕更炸。 这本来不是她的锅,却丢不掉,还影响盛昌帝对她的看法,没直接去找苏夙扯头花,都是她还强行保留了一分理智。 皇后和崔氏的势力都给了五皇子。 二公主好不容易有个长顺镖局还被灭了,她的势力和底气全来自于盛昌帝。 苏夙搞这一出,再次降低了盛昌帝对她本来就低的看法,无异于杀人诛心。 二公主跟苏夙绝对势不两立。 虞婷点头:“我就说她怪怪的,有气就不能冲正主去吗?” “迁怒旁人是什么意思?” 虞婔若有所思:“可能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正主有人护着呢,不太好欺负的样子。” 在二公主眼中,到处都是敌人。 迁怒什么的,整倒一个算一个。 虞婷:……这也很诛心。 合着欺软怕恶啊! 马车离开了皇宫门口,避开了有心人的盯视,虞婷这才松了口气。 天早就黑了,盛昌帝为防上次的刺杀时间再度发生,派了两队禁卫军护着小六小七的马车回府。 这在参加宫宴的众人中也是独一份的。 第276章 到底送了什么 知道后,众人都沉默了。 就算有心再行刺杀之事,也不会傻得再去杀六公主了吧! 什么仇什么怨呢?老盯着一个人祸祸? 可其他皇子公主不是很危险? 盛昌帝一点都不担心吗? 还是说,六公主今日的年礼到底送了什么? 这么得盛昌帝欢心吗? 他们自然不知道,盛昌帝和虞婔有了共同的秘密,父女的关系的确拉近了很多。 就算不是为了刺杀事件,也会替小六多考虑考虑。 至于其他孩子,咦,不是手里有很多护卫死士吗? 出宫建府这么久,哪次回宫不是前呼后拥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只有小六和小七是身边大宫女陪着,各自一辆马车就来了。 这些人还不知道,两队禁卫军送两个公主回府后,就一府一队的驻扎了下来。 “欸?”虞婔看着这一队禁卫军,也是满编的二十人。 啥意思? 就这么给公主府了? 虞婷还有些恍惚,多了二十人的禁卫军护院? 之前招护院,孟家也给送了不少人来,七画说,武功都挺不错的呢! 何止不错,当年也都是七星谷的杀手或者助手人员。 只不过改制的时候选择了养老组,不太想到处奔波和做任务的那种。 就被组织分配,尽量有个落脚点就行。 两家公主府就是最好的去处。 这些人的武功可能没有前线杀手那么高,但是,绝对不会弱。 有些也只是比较偏科,厉害在某一方面,不够全面而已。 这一队禁卫军来了,纪律肯定是最好的,可战斗力嘛,还真未必比得上原本的护院。 “公主,皇上的意思是,以后卑职等就在公主府上值,守护公主的安全,若是公主外出,务必带着卑职等……” 虞婔:……外出带禁卫军? 那排场可惊人了,想低调都不可能。 “今日除夕……汪怀,给大家安排个好住处,反正公主府的位置大着呢,发点银子过年。” 原本就在大门口等着的汪公公,笑意浓浓:“是,公主。” 真好,皇上越来越重视六公主了。 他可得更加尽心一点。 一队禁卫军被领进了公主府,然后发现不仅有单间住,竟然有五两银子的过年银。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有些不敢接。 汪怀似乎知道他们的顾虑:“放心拿,这也不是你们的特例,过年银子,五两银子只不过是跟洒扫宫女一样。” “等级越高,赏银也就越多。” “你们这是刚好赶上了,以后好好保护公主,自然还会有赏赐拿的。” “这公主府就你们二十个禁卫军,当然跟皇宫不一样啊!” 皇宫有好几千的禁卫军,还是被萧景精简过的结果,得赏赐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僧太多,粥不够分。 收了银子,禁卫军看着队长都沉默了。 在来之前,自然是有意见的。 保护皇宫和保护公主府,那肯定是两个概念。 现在……绝对不是被银子收买啊,总觉得人少有人少的好处。 虞婔回到屋,心下很是满意。 怪不得上面三个姐姐都特别喜欢讨好盛昌帝,确实有利可图。 这些禁卫军都是被萧景训练出来的,战力已经达到了巅峰,没有二世祖在里面混日子,那就没有水货。 “可惜了,萧景去刑部也有些浪费,带兵打仗指不定会有更大的建树。” 红鲤:“萧大人可能就是全方面的人才。” “都看得出来,禁卫军被萧大人训练得很好。” “可惜萧大人只有一个,不然到处分一分,就能撑起乾宇皇朝了。” 虞婔:“这想法不错。” “各方面都学得好,或许得依靠天赋,但我对萧景那个师傅突然有些好奇。” “能教出来一个这样的萧景也不可能简单。” 萧景的很多技能一看就不是自学的,相当有章法,还自成一派。 一看就是通过了系统的学习训练,加上他自己的天赋和想法,才能做得这么好。 原本夜已经很深,虞婔回了府也没有守岁的想法,小孩子的身体容易困,根本撑不住。 还没睡的都是想坚持这风俗的,要么就是睡不着的。 比如,二公主。 她觉得今年不止是乾宇皇朝流年不利,对她来说也一样。 知道盛昌帝给了小六小七一队禁卫军,那口气就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是准备下次被刺杀,好歹有个目击证人吗? 还有六公主今日的年礼到底送了什么? 神神秘秘的,盛昌帝也三缄其口,余英那也打听不到,到目前为止,好像谁也不知道。 一队禁卫军,肯定很年礼有关! 二公主一颗心被猫抓过似的,痒得不行。 “虞婔……绝对有问题。”二公主越想越觉得奇怪。 严格说来,大公主落得这样的下场,就是从绑架小六开始的。 而她,如果非要说的话,也是从小六那封号开始,从她想对付小六后就在走衰运。 还有,苏夙……也是为了对付六公主才弄得这样的下场,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命格?别人就不能对付她吗? 虽然很多理由都非常的牵强,却猜对了。 但是,很冤枉。 二公主不知道有些事确实是虞婔做的,仅仅从气运上去怪罪,就太没道理了。 她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的干了什么? 若非她自己做了,别人也没那么容易抓到把柄的。 长顺镖局完全当成了她自己的东西,根本没想过她该不该拥有? 总之,一个人想事情很容易钻牛角尖,此时的二公主对虞婔升起了深深的忌惮。 其他人收到消息,也忍不住重新去评估六公主在皇帝那儿的份量。 明明过年也就是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除夕一过,总感觉很多局势都变了一样。 从除夕到上元节,将近半个月都顺顺利利的,从上到下都不由得嬉笑开颜。 一直到初八,朝廷重新开始上朝,盛昌帝终于想起问萧景的情况。 得到的答案,自然就是二公主。 虽然萧景也提到有一队人的武功路数比较新,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的,但盛昌帝已经在生气,大概想到了会是什么人,却不愿再继续深究下去。 第277章 真的不至于 等萧景离开,盛昌帝沉默了好久,仿佛之前除夕的快乐都是假象。 “余英,你说他们这是为了什么呢?小六何时招惹了他们?还是说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小六是他们的阻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盛昌帝百思不得其解。 这跟当年四皇子的出手完全不一样。 当年老四出手,完全能看得出来,那是顺手而为之,属于能除掉就好,除不掉也没关系的那种。 就是最后垂死挣扎,还想拉个垫背的。 可惜,小六那时候还小呢! 但二公主这一出,就是冲虞婔去的。 余英低头看地面,这问题他是真没法回答。 就算知道真相也答不了,何况他啥也不知道,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人心都是偏的,他现在就偏六公主。 盛昌帝:“难道真是朕给小六的那个封号,让她无法接受到这种地步了吗?” “至于吗?” 余英连连点头,对,不至于……真不至于。 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盛昌帝还在想怎么才能问一问爆炸箭只的事,顺带警告二公主,不要什么都伸手的时候,上元节已经来了。 天气也逐渐回暖,看不到下雪了。 但极厚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 大街上依旧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入眼便充满了喜庆。 上元节已经是过年的最后一天了,又是男男女女相看约会的好日子,各大商家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压箱底的好货,一起将帝都城装点得热热闹闹的。 今年还有科举,去年因为除夕喋血而没有太过热闹的上元节,都叠加在今年了。 原来花了大价钱让一些文人墨客给出的灯谜纷纷挂了出来。 许以重金,各家店铺和摊位都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为了庆祝上元节,盛昌帝还宣召了不少有名望的文人墨客和一部分文官进宫,只论学问,不谈政事。 比如,国子监,皇家学院的老师。 比较有名的大儒等等。 有司乐司和皇家班子的表演助兴,还有一些文人特色的活动。 比如飞花令啊,曲水流觞啊! 总之这一天也算一大盛事,算得上读书人最高的活动了。 能被邀请进宫的毕竟是少数,这才是真正的荣幸,宗族的面上有光。 盛昌帝带着人在宫内热闹,其他人便在宫外凑热闹。 但是,这场文人活动中没有女子。 后宫都不参加,虞婔自然也无需进宫。 不过,听说几位皇子都去了,现场跟很多文人都相谈甚欢。 后宫挺无聊的,王贵妃伙同她那一系的宫妃,请示了皇后和太后,也在贵妃殿里举办了一个小活动。 想了一些小游戏,让宫人准备了小礼物,大家一起玩。 对皇后来说,只要不是她需要花精力去准备,又要搭上银子的话,别人怎么玩儿都可以。 王贵妃几天前,知道盛昌帝将上元节的帖子送出去后就在准备了。 规模虽然不大,但面面俱到,倒也不算特别寒碜。 没有皇后和太后压着,宫妃们玩得非常开心。 虞婔自然不会进宫,一大早就穿了比较方便的紧袖衣服,披了真·皮披风就出门了。 带了四个禁卫军做护卫。 没办法,禁卫军的职责,若是不保护公主,在外面出了事,盛昌帝责罚下来谁都承担不起。 但二十个人一起跟着,再加上两个大宫女,这就没法玩了。 虞婷也跟着一起,配置都差不多。 今天上街的贵女千金比较多,保护的人也不少,队伍虽然比较臃肿,但也还在接受范围内。 至少在大街上,会让人多看两眼,但还不至于引起交通拥堵。 大多看一眼还会赶紧让开,免得惹祸上身。 不过,当大街上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也就没人顾得上这个了。 保护的人,估计也当是来玩的。 玩了一会儿,两人在一家知味坊的酒楼外碰见了虞浅。 看虞浅身边四个大丫鬟都聚齐了,三人相视一笑。 “距离晌午还早呢,你就要在酒楼里待着了吗?”虞婔有些意外。 虞浅:“我跟你们可不一样,这上元节就算今年更热闹一些,但是跟以往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虞浅打量了一下远处的人潮涌动,一脸心有余悸,“我对大街上的东西可一点儿不好奇。” “反而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酒楼是我开的,一直给我留了一个包厢,我打算呆到晚上,直接去旁边放河灯。” 虞浅指了指不远处的流霞河。 帝都城是依山而建的,背后的山峰非常的陡峭险峻。 而流霞河就是从城后的山脉中流出来的,水质相当好,贯穿了整个帝都城。 知味坊就在靠近流霞河这边的店铺。 前后门是通堂的,前门临街,后门靠河。 一共四层楼,上面有不少窗户能看河这边,已经坐了不少人。 “生意不错啊!”虞婔知道,这位置的店铺,每到年节的生意都非常好。 靠河这边的位置和包厢,不预定真的很难碰见。 虞浅:“还行吧,其实就是地理位置好。” “虽然找了一个手艺不错的主厨,但是,没有太大的特色,全靠这店铺位置赚钱呢?” 虞婔点头:“那也不错……” 算不上最高档的知名酒楼,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听虞浅刚才的话,这酒楼是她的,而不是齐王府,那便是个人私产。 虞浅:“要上去坐坐吗?有没有提前预定位置,不然待会儿吃饭的地方都不好找。” “大堂太乱了,指不定还不如回府呢!” 虞婔看了看虞婷:“正好我也走累了,小妹呢?” 虞婷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大街,她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帝都城呢? 看什么都新鲜,有些游戏就算不用自己上去玩,在一旁看着也有趣得很。 “你去玩吧,玩累了到这里来找我就行了!”虞婔看出她的想法便说道。 虞婷点头:“那好吧,我再去看看。” 说着带着人兴冲冲的离开了。 虞婔和虞浅目送她走,倒也没有很担心。 虞浅感叹:“还是个孩子呢!” 虞婔:……在她看来十五岁也还没有成年呢! 第278章 虞家出情种 两人上了四楼包厢,因为特意给主人留的,房间不仅大里面的摆设也非常的精致。 不过看得出来很少有人来,好多东西都是新的。 这样两人呆着很舒服。 炭炉子烧了起来,屋内很快就暖和。 虞浅:“还好碰见你了,不然我要等到晚上还是挺无聊的。” 虞婔纳闷:“那你干嘛不呆在屋里?” “我看你这样子,就不像还要去放河灯的呢?” 虞浅叹气:“被父王和娘给赶出来的……就说这样的日子待在屋里做什么?” “非得让我出来看看,指不定就碰见了什么如意郎君。而且我父王和娘在家里实在黏糊,我也不想在那里呆着尴尬呀!” 虞婔忍不住笑了,大概知道虞浅是受不了父母的狗粮。 虞婔看着虞浅,便想到了萧景:“上次萧大人到王府调查,都调查了一些什么东西?” 虞浅将事情大概的说了说,神情不太好:“以前跟萧怡的交情就还好,万万没想到在她的眼里齐王府也是随时可以当成垫脚石的。” “现在谈什么交情都觉得有些可笑。” 虞婔倒也不好编排对方以前的朋友,但是在这种社会形态下,身份不对等,真的不可能真心相交,始终掺杂着一些利益。 “倒是有些贪心,既想要成事,还想要齐王府的人情呢?”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其实就是萧怡自导自演。 只不过幕后主导是二皇子。 萧太师应该也是知情的。 那日萧太师和萧怡的反应就不太正常,分明是串通过的才对。 如果是二皇子的主意,那这件事情就细思极恐了。 分明是二皇子一系在算计大皇子。 偏生大皇子还心甘情愿。 这便是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典型吗? 就是不知道萧怡具体是怎么想的?甘愿一直成为二皇子的棋子呢?还是阳奉阴违,将计就计? 哇喔,突然觉得这一出戏精彩了。 总觉得以萧怡能算计虞浅的做法,便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的人,又怎么会甘心成为随时可抛的棋子? 原以为之前那一出就很不得了了,敢情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虞浅嗤笑一声:“可不是嘛?明明在那前后都有人办宴会,她却偏偏选择了齐王府。” “害得我父王担惊受怕的,最后还跟皇上好一阵解释。” “若是解释不清楚是不是还得担罪?” “如果真的是朋友,何曾想过这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虞婔也笑了,“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我竟然不知道我们虞家还出情种呢?” 虞浅愣了一下,“这么说……还真是。” 如果大皇子不是喜欢萧怡,这件事真不至于这样。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虞婔看了看虞浅,面前这位倒是没意识到,他说的情种这两个字还包括她哟! 甚至包括了齐王和齐王妃。 虞浅还在愤愤不平,“听说那日从皇宫回去,二殿下将自己关在了屋里,生气的砸了不少东西,还有不少人同情他呢?” 就是虞婔被刺杀,萧景来齐王府查案,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倒是掩盖了二皇子这一番刻意的举动。 见自己一番操作,没有起到最初的作用,二皇子才是真的生气了呢! 但那时候大家都没空理他! 毕竟他只是失去了一个皇子妃,随时还可以选别的,人家六公主都快没命了啊! 不过这么一看,有些人倒是能猜测,刺杀六公主的不是二皇子。 不然,就影响了别的计划,岂不是自己打自己? “同情有什么用?二皇兄若是喜欢这种,我可以给他很多啊!”虞婔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知道了调查的结果,再看就总觉得有一点用力过猛。” 虞浅点头:“我也觉得是。” “难道他就没想过他这是赔了皇子妃,还破财吗?” “倒是萧怡……呵呵,我就是自作多情,刚开始还担心她身份问题,不被大殿下接受,她该怎么办呢?” 虞婔:“她应该早就想好了的。” “至于她这么一嫁,到底是谁的人就不一定了。” 虞浅一惊,想了想有些诧异:“你是说她也有可能……嗯?” 虞婔终于喝到了茶,润了润喉咙:“你认识的萧怡,会是一个认命的,看不清谁对她好的人吗?不会选择自己的利益吗?” “会愿意不顾名声,做个被抛弃的人,还要给抛弃她的人做棋子吗?” “她对二皇兄有这么爱吗?” 虽然这可能是一场戏。 但外人看见的,萧怡就是被抛弃了,名声也坏了。 整个萧家都跟着跌了个跟头。 若不是看在萧太师的份儿上,盛昌帝将萧怡赐给大皇子做侧妃,呵呵,以后嫁娶恐怕难得很。 虞浅:“当然不是,她若是这样的包子性格,就算她讨好我,我们也玩不到一块去。” “萧怡这个人,很会选择对她有利的一面。” 虞婔微笑:“这不就得了,一个抛弃她,一个对她好,萧怡脑子又不残,能不知道怎么选吗?” 虞浅突然笑了,用精巧的茶杯挡了挡,“那岂不是有人肉包子打狗?” 虞婔:“对,指不定那狗还给他扔了一坨不明物体回来,搞不好准头太好扔进嘴里了呢!” “噫~”虞浅五官揪在了一起。 这形容很文雅,但是不敢想象。 虞浅冷笑:“那我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最后能成为什么人上人?” 虞婔:“那你可得小心点啊,好歹人家也是端王侧妃。” “你若是嫁得不好,小心她落井下石哦!” 虞浅:“那等她成了贵妃皇后,齐王府没了再说吧!” “到时候咱们姐妹一场,六公主可得给咱主持公道呀!” 两人调侃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够了,虞浅才严肃起来,“刺杀的事又是什么情况?” 在盛昌帝那里没有下文了,虞浅也就猜到幕后之人,恐怕又是不好整的。 现在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只要涉及到皇子公主,盛昌帝都很心慈手软。 原来,当年的四皇子并不是一个特例。 当初,很多人都以为是盛昌帝特别喜欢四皇子,才会一次一次的手软,不忍心惩罚。 第279章 太会装了 这不就表示四皇子很可能会荣登大宝吗? 然而四皇子很残暴啊,跟很多文武百官都不对付,他若登基,恐怕很多人和家族都得遭殃。 所以,那会儿大家才会伙同起来,逼得盛昌帝不得不将四皇子流放。 当然,更多的也是为了报仇和各自的利益。 现在才知道,盛昌帝是对所有儿女都手软。 虞婔点头:“你知道靖王带回来一个女人吗?” 虞浅:“谁不知道啊?当然知道,现在不在靖王府了吗?” 虞婔:“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可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上次刺杀就是她策划的,以后若是在公共场合,你要遇见了,小心些,尽量不要靠近,免得被当枪使了。” 虞浅这样的身份,很方便做很多事。 苏夙现在看起来遭殃了,不表示没手段了。 虞浅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呢?二公主和靖王又不傻……” 虞婔:“所以说旁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啊!才可能防不胜防。” “我才让你小心些。” 苏夙的系统沉睡了,可还保留了什么手段,她也不清楚。 对普通人来说可能都是致命的。 南崎也只有一个。 连萧景都无法看见苏夙的保护能量罩,那很多手段对萧景使了,可能他都不知道。 除非是那种只要有意志力就能抵抗的,对萧景这类人来说,效果可能微乎其微。 想了想,虞婔拿出一个精致的防水小布袋,里面装了一张符,“得道高手画的,你随身携带,尽可能别取下来。” “说不定能化解一些那个女人的手段。” 虞浅好奇的看了看,挂在了脖子上,塞进了衣服里:“你这说话还挺吓人的,敢情靖王带回来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有道行的狐狸精呀!” 虞婔轻笑:“差不多吧!” 虞浅:“我就说以二公主的城府怎么会干那么蠢的事?靖王就算了,爱情使人失智。” “我终于知道你刚才说我们家出情种是怎么回事儿了?还真是……” 虞婔微笑的喝着茶。 虞浅还跟她八卦:“那你知不知道?之前萧景抓了一个采花贼。” 虞婔点头:“知道啊,新官上任就破了一个大案,萧大人可太厉害了。” 虞浅:“然后啊,那个叫苏夙的,好像跟这采花贼有什么关系?” “还想让五皇子将采花贼给救出去呢!” “啊?”虞婔眨眼。 听了开头以为是个旧瓜,她知道得指不定更多。 结果还有新鲜味儿呢! “你怎么知道?萧景说的?” 虞浅点头:“那日萧景来查案,离开的时候,靖王派人来给他说这件事。” “那人以为有靖王开口,萧景怎么都得卖个面子。” “萧景就问,你可知那是采花贼?” “在南方犯案二十多起,也是当初靖王让他查的,现在真的要无罪释放吗?” “那个人应该跟着靖王一起去过南方的,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但是不清楚抓的人就是案犯。” 虞婔好奇:“然后呢?你怎么知道跟苏夙有关系?” 虞浅:“萧景说,此人所犯之事涉及重大,他做不了主,靖王也不能,必须要上报皇上才能放。” “萧景还说,是谁让靖王来说放人的?此人是不是采花贼的同伙?” “一连串的问题把那人问懵了,脱口而出苏姑娘应该也不知道,只以为是误抓了朋友。” “萧景就说,改日登门拜访苏姨娘,需得录一些口供。” “那个人也不知道生谁的气,气呼呼的就走了,后来萧景简单说了一下过程,我才知道的。” 虞婔喝了口茶,很好,萧景也不把虞浅当外人呢! 这样的事,居然没让虞浅回避。 “这个人进了靖王府,我倒是有些鞭长莫及了,不过上次刺杀的罪,我不会白受的。”虞婔缓缓的说道。 虞浅来了兴趣:“需要帮忙吗?” 虞婔挑眉:“算了,暂时还没想好,先把年过好吧,去年实在太糟心。” 她当然不会说报复行动其实就在今天。 只可惜,大街上人太多,不能伤及无辜,就还得再等等。 等什么? 当然得等晚上,黑漆漆的好办事儿。 她可没有苏夙那么不把皇权看在眼里,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刺杀公主。 另外一边,沈淮难得身子骨好了一些,以好久没出府,又是上元节为由,想要出门看看。 二公主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主动提出要陪沈淮一起。 沈淮还劝了几次,二公主越发要跟着。 最后,沈淮“无奈”的答应。 这些都是在很多下人面前进行的,没有避着谁。 小部分是沈淮的人,大部分是二公主的亲信。 出了沈府,看着热闹的街道,二公主有些恍惚,这还是他和驸马第一次出门逛街呢! 以前一起出门,不是进宫就是参加别人家的宴会。 从未这么闲适的逛过街。 这一瞬间,二公主才有一种她和驸马是夫妻的错觉。 不过,他们出门已经是下午了,临近天黑的样子。 大街上的人没有那么挤了,多数都到了流霞河边,准备放许愿河灯。 二公主像个很久没出门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看见什么都要说一说。 沈淮只觉得耳朵嗡鸣,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床上躺久了,身体竟然如此不适。 不是,二公主这一招是跟谁学的? 她女儿吗? 都不用看看自己的年纪吗? 就在沈淮生无可恋时,他们还遇见了靖王。 毫无疑问,靖王身边跟着的是苏夙。 沈淮纳罕,这位是真的很勇啊! 当真半点不担心将来的精王妃该怎么办? 看着除夕都还有些起不来的苏夙,上元节就可以活蹦乱跳的逛街了,二公主心情很不美妙:“看来,靖王府的府医就是比沈府厉害多了。” “之前还一直昏迷不醒,此时看起来就好像没事儿了一样。” 言下之意,这女人太会装了。 靖王直接将人带走,可把她脸打得啪啪响。 这些日子不管是进宫,还是去别人府上参加宴会,都能听到不少对她的非议。 而之前因为刺杀六公主失败,气得肺疼,暂时还没想那么多。 第280章 只需要一瞬间 等回过神来,二公主听见流言蜚语才意识到不妥,她这个弟弟何曾想过这样做对她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打她的脸,这份非同一般的姐弟情她可记得牢牢的。 那一瞬间二公主跟皇后终于有了共情。 沈淮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暗中思考两人的出现会不会影响待会儿的计划? 倒是苏夙眉目间少了最开始在沈府的张扬,沉寂了不少。 潜伏起来的毒蛇才是最可怕的。 靖王一脸你在无理取闹什么的表情,“王府的府医比沈府府医的医术好,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好歹王府的府医也是太医院的太医。” “这有什么好比的?” 沈府的府医来自当年的崔氏,所以是二公主的陪嫁人员。 当年崔氏一族的医者可不只一个,陪嫁给二公主的只是随意一挑,甚至可能是找不到出路还留着的。 医术又能好到哪里去? 若是医术足够,恐怕早就不在崔氏了。 这话听得二公主郁气横生:……别人家的弟弟也是这样吗? 靖王的话其实还好。 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二公主也知道他说话是什么样的。 让她难堪的是苏夙的眼神和表情,分明就是戏谑和嘲讽。 她怎么敢? 她也配? 沈淮差点没忍住笑,张口只能咳了一阵。 二公主连忙关心,“淮郎,你怎样?要不,我们还是回府吧!” 沈淮目光幽远:“无妨,今日才刚刚出来,还是多看看吧!” “我总觉得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看了……” 还是躲开吧,六公主说了,苏夙这个人太诡异,不要打交道比较好。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差点将二公主给震傻了。 没机会看了? 怎么会呢? 难道沈淮突然好起来?是回光返照吗? 这么一想,二公主手抖,确实就没心情跟靖王闹了! “那好,我们走吧!”二公主不再看靖王和苏夙,扶着沈淮走了。 心里一阵悲戚,别人都是过年难,怎么到了沈淮这儿,过完年了还难? 靖王一时被镇住,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夙皱了皱眉,打量了沈淮好几眼,人要死之前可能真的有所感应,但沈淮的情况,很难看出来是要死了。 下意识的想要用瞳术去看气运,却想起自己的情况,硬生生忍住了。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沈淮屋子里的那隐约蕴养好的宝器。 她不是没看过,而是之前没看到。 现在……有点浪费次数。 沈淮无所谓,随便他们怎么想。 他可没说自己要死的,纯粹是他们脑补。 最后只要发现不是正常死亡,那就不会有什么联系。 沈淮走得很慢,那种似乎要将人世间都给记在脑海中的样子,让二公主更加难受了。 眼睛一湿,偷偷抹眼泪。 沈淮一头雾水:……走慢点才符合病人的人设啊! 有哪里不对劲吗? 哭啥? 最后也就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无话可说,这气氛就怪怪的。 不知道六公主在哪里啊? 有没有看见他? 能不能早点出手,他想早点死。 正当沈淮在内心吐槽的时候,突然碰见了沈钦。 这公子哥还就一个人在街上晃悠,连小厮都没带,看得沈淮皱眉不已。 “哥?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出来了?”沈钦眼睛一亮,一脸的高兴。 他都好久没看见沈淮了,自从沈淮将手中的店铺给了他们,拿走了两百万两银票后,他和他爹一直都心惊胆战的等着随时可能送上门的坏消息。 甚至连奔丧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谁知,一直没有动静,现在都过完年了。 如今居然又看见沈淮出门,在大街上闲逛? 难道最难的槛已经过去了? 堂哥要好起来了? 高兴的沈钦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家哥哥那不善的眼神。 二公主一直神情比较恍惚,只是呆呆的看着沈钦,没什么反应。 不然,以二公主对沈家二房的怨怼,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的。 沈淮伸手揪住了沈钦的耳朵:“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 “你的小厮呢?护卫呢?” “打量着别人都不认识你,是不是?” 沈钦龇牙咧嘴的,连忙道歉:“不是不是,我这不是看见天快黑了吗?马上就要回府了,让小厮和护卫去买东西。” “我就在这等着他们,一刻钟都不用就回来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被人骗走不成,最多把我打晕了吧!” “但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弄晕了不是很奇怪吗?” “前方一百步就是帝都衙门,这铺子也是我们自家的……已经尽可能安全了。” 沈淮抬头一看,确实,附近好几家的店铺都有沈家的标志。 见沈钦说得在理,小孩儿又挺乖的,知道天要黑了就回家。 今天是上元节,天黑之后的节目才更加热闹。 沈钦能主动回家,就还是乖宝宝。 沈淮终于放过了他可怜的耳朵。 “知道就好,可下次不能这样了,听说上次六公主在公主府附近都遭遇了刺杀,这世道本就不安全。” “谁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会什么时候出来杀人?” “多小心一些。” 沈钦揉着耳朵,“知道了哥。” 沈淮提到六公主被刺杀,二公主有了动静,不过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兄弟俩寒暄。 见到沈淮后,沈钦就不想回去了,美其名上次一起逛街还是小时候的事,现在说什么也不走。 沈钦知道自家哥和二公主不过表面夫妻,逛个街公主都要跟着,肯定不自在。 他留下就是让哥能更加舒心一些。 沈钦很想去推开二公主,然后自己扶着哥逛街去。 但是被沈淮识破,一把拦住了。 他可不想沈钦被二公主记恨上,等他死后,二公主发疯就弄死了沈钦。 表面上不可以,暗地里要弄死沈钦可能并不难。 从今天这事儿可以看出,沈钦虽然有些危机意识,但是还不够强。 二公主想要抓这种漏洞可能不难。 杀人……只需要一瞬间。 “什么东西,沈家的店铺还没有,需要你让人去买?”沈淮是真的疑惑。 第281章 该有的虔诚 沈家的生意到底做得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了。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从人的出生,到人的入土等各个阶段都有涉猎。 他都想不出沈家没涉猎的生意。 沈钦笑呵呵的:“自家的,跟自己买的肯定不一样啊!” “我也没有自己去买,已经很好了。” 实际上是他忘了,让人去买点回去好交差。 “不要胡闹。”沈淮一语双关:“早些回去,不要让二叔担心。” 他不太想让沈钦留下来,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小孩子容易滋生阴影。 可架不住沈钦胡搅蛮缠,就是不离开。 拒绝的太过,可能会引起二公主的怀疑,最后只能让他继续跟着。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但帝都城依旧被红彤彤的喜庆灯笼给笼罩着。 傍晚的时候,天上就开始飘起了点点星光般的孔明灯。 天越黑,灯越多。 仿佛飞向空中的星星,承载了很多的祝福和愿望。 河面上也陆陆续续有了各种美态的河灯。 带着美好的祝愿和某种微妙的心情飘向远方。 虞浅的知味坊,不在头也不在尾,而在中部。 天还没有完全黑,上游就飘下了河灯。 映衬得流霞河,河如其名,好似有霞光点点在流动,美得梦幻。 虞浅:“这么早?天都还没黑呢?” “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放河灯了?” 虞婔笑了笑,有些好奇:“我们就算了,以前在宫里没什么机会。” “难不成你以前也没放过吗?” “有些人家有门禁,不能回去太晚了,能等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虞浅吃着小点心:“没放过也不稀奇呀!” “小的时候知道这是许愿的,感觉自己挺幸福的,没什么愿望需要许。” “就一直没有做过,等有许愿的想法时,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是假的了。” “谁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河灯上啊?” “竟然就真的一次也没放过。” 说着,指了指旁边一个盒子:“这次也是父王和我娘逼着我来的,连河灯都给我准备好了。” “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放过,人生是不完整的。” “不管我信不信,都得亲自去体验一下。” 虞婔笑了,看起来虞浅是被齐王和齐王妃逼得浪漫过敏的人。 无法理解放河灯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多少娇俏的姑娘将女儿家的心事寄托在河灯之上,期盼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未来。 虞浅明明心里有人,甚至都不一定能在一起,却从未想过这种祈福方式。 过于清晰的认知到不能在一起,就没期待过? 十五岁的年纪,活得比很多人清醒。 虞浅还在喋喋不休:“像你说的,有些人家有门禁,怎么还让我晚点回去呀?” “也不知道父王和我娘到底在家干什么?” 虞婔:……有没有可能你父母根本就不在家? 老两口浪漫去了呗! 虞婷这小姑娘在外面玩疯了。 看什么都好奇,只在中午和晚饭的时候来报了个平安,眼看放河灯要开始,又出去了。 最终,又喝了两轮茶。 虞婔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虞浅先她一步,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河灯,上面有一对兔子造型。 虞浅左看右看,遗憾的摇了摇头:“美好可爱,但是脆弱。” “还不如变成两盘菜,能饱餐一顿呢!” 虞婔:……咋滴了,齐王府饿着你了吗? 怎么还变成吃货了? 虞浅站起来:“走,你陪我放河灯去,到时候有你作证,免得父皇不信我呢!” 虞婔:……咋滴了,身边的丫鬟侍卫不是人吗? 虞浅简直是当任务做。 她就慢了一步,就没走得了了? 想了想,虞婔还是看着虞浅放河灯。 就在知味坊外面的河岸。 现在时间还算早,河岸上人挺多的,但是河岸长啊! 一般人都会放完就走,不会过于逗留造成堵塞。 虞浅很快就排到一个位置,用火折子点亮了河灯,放进了水里。 在一片都是各种花朵的河灯中,虞浅这一盏还真是鹤立鸡群,即便飘很远都能一眼看见。 虞婔有些纳闷,虞浅刚开始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只是当完成任务。 可真正做的时候,还是有该有的虔诚。 合十双手,眉目安静,闭眼许愿,一点都不违和,仿佛已经演练过许多次一样。 顺顺利利,熟练的做完了。 虞婔觉得这姑娘还是挺有趣的,多少有点儿心口不一。 突然感应到一道特殊的眼神落到虞浅身上,虞婔扭头,看见了台阶之上的萧景。 萧景穿着常服,就那么恰好的到了这里,看见了人群中的虞浅,也看见河流中的双兔灯。 虞婔挑眉,有神灵,有天道,她很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 见虞浅睁开眼,目视着飘远的兔子灯,虞婔好奇的问道:“许什么愿呢?健康,未来?还是姻缘?” 虞浅神情中闪过一丝羞涩,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玩玩而已,等了一天终于完成任务了。” “还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无法想象得多无聊。” 虞浅转身,抬头就看见萧景在台阶上面,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安静了,只剩下他们俩。 说实话,以前无论是什么场景,都没有这一刻对她的冲击大。 刚许完愿,蓦然回首,他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跳不可抑制的快了许多。 虞婔偷偷的姨母笑,转身拾阶而上,这两人还没有捅破那层纸呢! 还真是……好玩。 虽然只是虞浅一个人放河灯,但她和虞婔身边的人多,占的地方也大。 这么一走,后面有好几位姑娘补上来了。 见虞婔要走,萧景吐了一口浊气,转头跟上:“六小姐要去哪里?” 虞婔疑惑:“你不是来找她的吗?” 虞浅惊醒,才从下面跟上来,“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要不要帮忙?” 萧景:…… 荣熙郡主真的是奇特,有时候吧愣是拐不过弯来,但有时候是真的聪明。 “郡主办完了事,还是回王府吧!” “六小姐这边,卑职会帮忙的。” 第282章 怎的一个乱字了得 虞浅不悦的看着萧景:“萧大人,咱们小姐妹之间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虞婔:……刚才那一眼万年的旖旎就完全抛在脑后了吗? 虞浅给了萧景一个白眼:“上次你被刺杀,就遇见萧大人刚好路过。” “如果这次发生点什么,又有萧大人,可就不好解释了呀!” “你说对吧?要是有我在,至少不像上次那么雷同。” 虞婔:……她还什么都没说,怎么一个个都认为她要搞事儿? 想跟着倒也没关系,但是,互相暗恋的小情侣一左一右的,会让她感觉自己像高瓦探照灯,那可真的太亮了。 原想独自一个人行动的虞婔,旁边跟了虞浅和萧景。 “萧大人,今日宫里的文会没有邀请你啊!”虞浅阴阳怪气的问道。 还想将她赶回王府? 不可能。 萧景:“卑职是武科举出身。” 关心虞浅的安全而已,倒是惹得小姑娘不高兴了。 虞浅:“可萧大人现在是刑部侍郎,参加文会的资格还是有的……” 两人竟然就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说吵架吧,语气好像又挺温柔的。 说聊天儿吧。字字句句好像都有点儿阴阳怪气。 虞婔默默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拉开了跟这一对的距离。 在她头顶吵架? 看不起谁的身高呢? 虞浅和萧景两人丝毫不觉,还在你来我往的。 跟着虞婔的几名禁卫军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么活泼的前统领,还真有点活久见。 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虽然夹在小情侣之间很是窘迫,但虞婔没忘记自己的事,走的路线是既定的约定点。 这个地方在主街和副街的小巷处,在热闹街道的起始处,是很多达官贵族回府的必经之处。 原本也是很热闹的,但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跑去河边了。 店铺也基本关了,街上的摊子也收了。 走着走着除了屋檐下的红色大灯笼还照亮着街道外,整条街才显得冷清下来。 虞浅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奇怪:“怎么了?我们吵到你了吗?这就回去了。” 虞婔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嗯,就当我们回去了吧!” 虞浅愣了愣,回去就回去,什么叫就当? 所以,果然有事,对吗? 虞浅看向萧景,没心思再吵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萧景摇头:“不清楚,跟着就是。” 刚刚靠近没多久,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虞婔听见了打斗声,心下一惊,已经开始了吗? 转过弯,便看见一群黑衣人好似幽灵一般在行动。 而沈淮……身边不只是跟着二公主,还有沈钦。 虞婔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上流社会很多人都有画像,有些人是必须认得的。 不过,为什么靖王和苏夙也在这里? 更离谱的是,孟砚和十来个衙门捕快也在,现场的人物关系怎就一个乱字了得?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过节都不消停,你们几个,还不救人?”虞婔愤慨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话间,萧景已经冲上去了。 第一时间救的是被黑衣人逼到角落,有些捉襟见肘的孟砚。 跟着虞婔的禁卫军也冲了过去,不过,那个队长从怀里掏出了信号弹,直冲天际。 虞婔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沈淮。 沈淮白着一张脸,神色不是很对劲。 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他也无法解释。 计划得再好,没想到一路上会遇见这么多人。 沈钦就算了,喜欢凑热闹。 但是靖王和苏夙,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躲开了,却在即将行动时,诡异的又碰到了。 孟砚和那十来个捕快则完全就是巧合。 黑衣人出来的时候,他和一群捕快正要去百里飘香楼吃饭喝酒。 之前全城戒严一起行动,交情不错,就约了今日聚一聚,有孟砚这大款请客。 路过此地,看见二公主,二驸马,靖王被刺杀,敢跑吗? 不仅不敢跑,还要拼了命去保护这三人。 所以就有虞婔过来看到的这一幕。 二公主满脸惊恐,死死的抱着沈淮的胳膊。 靖王将柔弱的苏夙挡在身后,四人避让到了屋檐下。 靖王和二公主跟着的人都上前对敌了。 沈淮身边只有一个风桦,一脸戒备的挡在四人面前。 孟砚等捕快的加入,老实说,除了让场面更乱以外,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十来个捕快,还是帝都最水的衙门,帝都府尹那儿出来的,根本无法跟这些黑衣人为敌。 只能骚扰,然后自保的到处躲。 具体表现在于就地乱滚,抱头鼠窜。 孟砚的武功还行,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但是身上也增添了不少伤,再迟来几步,可能会命丧在此。 他的情况也是最危急的,所以萧景先救他。 情急之下,孟砚被萧景掀飞,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地上。 虞婔上前一步,伸手扶了扶孟砚:“孟世子小心些。” 孟砚吐了一口唾沫,还想冲上去,却被虞婔拉住:“等一下,你在这保护我。” “红鲤,红锦,你们去。” 红鲤和红锦这才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两把剑,朝黑衣人杀去。 因为自家表姐的关系,虞浅对孟砚也多了一丝关心:“孟世子已经受伤了,不要逞强。” “丹玄留下,丹朱你也去帮忙。” 刚说完,她们来的方向又来了一批人。 “六皇姐,这什么情况?又有人来刺杀你了?这些该死的刺客……”虞婷出现在两人身边,身后跟着的几名禁卫军也上去了。 七画跟丹玄站到了一起,一脸警惕。 黑衣人来得不少,但是杀伤力却没有之前刺杀虞婔那批人那么高。 沈淮四人见这边要安全些,一起从屋檐下蹭了过来。 靖王还淡定的说道:“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皆不同,实力也高低不齐,看起来不像是同一个组织出来的,而是散兵。” 此时大家也顾不上平日里的私人恩怨,主打一个报团取暖。 二公主有些不好的预感,此时很有些紧张:“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二公主冲打架的众人吼道:“一个都不许放过,听见没有?就算是死,也要将这些人留下。” 第283章 这是可以说的吗? 闻言,虞婔和虞浅皱起了眉头。 虞婔可不管:“红鲤和红锦,打不过就退下来,本公主的人,用不着听别人的。” 其他人都侧目了。 六公主还第一次在外人的场合这么刚。 面团的形象确实由来已久,甚至根深蒂固。 二公主瞪大了眼睛,“虞婔,你什么意思?” “难道这些杀手是你派来的不成?” 虞婔冷笑:“二皇姐倒是会红口白牙的给扣罪名。” “本公主心疼自己的人,量力而行就成了本公主派的?” “照这个逻辑,那日本宫被刺杀,二皇姐怎么没有派人来帮妹妹,是不是刺客也是二皇姐派来的?” 闻言,在场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貌似除了孟砚,其他人都知道内情啊! 真的可以这么贴脸开大吗? 问题是,按照二公主的逻辑,还真就没错。 一语成谶可还行? 二公主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胡话?怎么可以如此强词夺理?” 虞婔:“搞笑的胡话啊,刚刚跟二皇姐学的,二皇姐没长眼睛,看不见红鲤和红锦杀了多少杀手,只长了嘴,张口就给本宫贴罪名。” “本公主这次也不想忍了,不然二皇姐老是觉得妹妹好欺负。” 二公主:……泥煤,原来是生气之后的反驳。 差点儿以为她知道了真相呢! 二公主本来陷在了恐惧中,她出来也没带多少人,可黑衣人多啊! 原来被这么多黑衣人围杀的感觉是这样的。 刀光剑影好像随时都会落到身上。 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被虞婔这么一怼,怒气冲淡了恐惧。 怨恨的看着虞婔,这一刻突然不恨上次的损失了,只恨怎么没把虞婔给杀了? 沈淮:……知道真相的他已经惊呆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一个贴脸开大,一个一猜即中,这么说出来反而所有人都不当回事儿了! 虞婔瞄了一眼当自己不存在的苏夙,“二皇姐似乎想知道皇妹被刺杀的事?” 闻言,苏夙一惊,汗毛陡竖,连忙说道:“现在重要的是解决目前的问题,这些杀手胆大包天,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刺杀谁?” “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认错人了?” 特么的六公主都这样了,为什么所有人还认为这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 之后回想,武功高得离谱,靖王给她的护卫首领,竟然没抵挡几息。 可惜当时她眼冒金星,云里雾里的,没有太清楚过程,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看透了六公主的本事,根本不是普通人看到的那样。 然而之前刺杀失败,她没有跟二公主和靖王提及过程,即便是她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也只是说被波及误伤的。 二公主和靖王并不知道她其实跟六公主打了照面,还交了手! 该说不说,六公主一定看穿了她的一些秘密。 若是说漏了嘴可就没法解释了。 每次想到这,苏夙就觉得脑壳疼,当初她实在是太自负了,根本就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 即使失败也没想过系统会沉睡,并且失去商城道具这些最大的依仗,所以才敢跟六公主较劲,到最后都不肯服个嘴软。 以至于控制不住,当着六公主和丫鬟的面传送…… 光是想想之前大言不惭留下的各种烂摊子,苏夙就觉得窒息,当然不希望旧事重提。 苏夙还陷在之前过于自信,以至于失败后无法收场的懊恼中。 只能庆幸,这时代的认知还没那么高,对于六公主的一家之言,太过脱离现实的,别人也不会信的。 只要她一口咬定六公主在胡说,对她故意陷害的就成,正常人谁能那么离谱啊? 可惜,六公主不可能犯蠢,这种话到处嚷嚷,对她没有好处,以至于还能保住秘密…… 苏夙压根儿不知道,当时那个丫鬟就是南崎,后来还有萧景,可都看见了。 不然,她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安心。 “啪——”,就在苏夙还在想之前那事儿的破绽,打定主意绝对不承认就好了。 一巴掌打得她差点扭了脖子。 半边脸都麻了,好半天才感觉一股痛意,连牙齿在那一刻好像都松了。 靖王惊呆了,不是在说黑衣人的事情吗? 怎么自己人还突然动起手来了? 见苏夙一双眼睛瞬间涌现的泪水,靖王又心痛又生气:“皇姐,你做什么?” 二公主恨恨的说道:“这里谁都有资格说话,只有她没有。” “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开口了?” 靖王皱眉:“夙夙哪里说错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二皇姐还闹这种事?” 虞婔:……万万没想到,二公主和苏夙之间已经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其他人:……对啊,这都什么情况,居然还有空打人,闹什么呢? 不对,还有空控诉打人的人,也挺闲的啊! 二公主冷哼一声:“靖王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就你对妾侍这么宠,看哪家好女儿还敢做靖王妃?” “母后的一番苦心,恐怕又要付之东流了。” 靖王:……尼玛,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虞婔不管这两不着四五六的,只看着苏夙捂着脸,低头啜泣的样子,似乎听见了二公主的话,有什么突然恍然大悟? 这丫的不会以为没有好女儿做靖王妃,她就可以一个人独宠了吧! 然后就在这条路上再接再厉,使劲让靖王宠她一个人? 若是能为她遣散后宫,那可就是最高境界。 要是这样,她只能说苏夙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靖王只是皇子,不是皇帝。 要是太过了,不说皇后容不了她,可能连盛昌帝都不会容她。 皇后出手,靖王还能护一护,盛昌帝出手,就不知道她系统的事情还能藏得住不? 又能救她几次? 系统都能沉睡,那证明不能无限制的消耗下去吧! 虞婔是不会提醒,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让她多体会体会古代人的智慧也是好的。 而且皇帝指婚,就算不愿意又能怎样? 嫁进了靖王府,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第一个收拾的就是祸水之源。 正想着,天上突然飞下来一个人,月白色长衫,旋身抽出一把冷厉的剑,犹如杀神,杀向了黑衣人。 第284章 她看见了什么 没错,就是南崎。 他的加入,让己方实力陡然上升不少,原本还有优势的黑衣人,连续折损一些人手,很快就变成了弱势一方。 这是一个能改变战局的帮手。 看见南崎的剑,虞婔眼睛微眯,眸色一凝。 百密一疏,那天被刺杀的时候,南崎好像用的自己这把剑。 不会被苏夙认出来吧? 虞婔瞄了一眼,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 她看见了什么? 苏夙竟然对着南崎发花痴? 什么剑? 也不知道是不认识,还是当时就没有看清楚,根本就没有关注这一茬。 虞婔松了口气,行吧,也不知道这系统的选人标准是什么? 现在会不会后悔选择这个宿主? 虞婔没有开口,只是笑了一声,引起了被南崎出现而打断吵架的靖王注意。 虞婔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眼神瞄向安静的苏夙。 靖王顺着看过去,呼吸一窒。 苏夙原本捂着脸的,现在像是捧着脸,双眸晶亮的看着南崎。 那痴迷的样子过于明显,让靖王想当成没看到都不行。 而且,旁人不知道,苏夙这样子,他很熟悉。 当初苏夙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是大差不差的表情和眼神。 主要现在有了对比他才觉得,当初的苏夙甚至不如现在这么真诚。 此时才知道,当初的苏夙更像是演的。 二公主也看见了,冷笑了一声,戏谑的表情仿佛直接打了靖王两巴掌,脸火辣辣的。 “你在看什么?”靖王沉着脸冷声说道。 苏夙连忙回过神来,心下暗道不好。 她明明在靖王背后,靖王怎么会突然回头看她的? 场面这么激烈,不该关注现场的局势变化吗? 主要南崎这样的谪仙类男人,又有一种神秘的玄妙气质,对她的吸引力是百分之一千的。 更何况这男人长得完全就在她的审美点上,哪哪儿都舒服。 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着实还没遇到过这么合心意的男人,气运还不俗,武功又高。 怎么会如此完美? 那日在皇宫外,见到南崎的那一刻,她就后悔自己选早了。 为什么不先到帝都城看一圈再说? 那时,她想的都不是任务,只想来一场刻骨铭心的甜甜恋爱。 大不了任务失败,回档重启再开始做任务。 她已经忙碌了这么多世界,休息恋爱一世又怎么了? 系统知道她想法的时候,都差点出现乱码了。 此时此刻,哪怕苏夙的情况相当不好,看见南崎大杀四方的一幕也可耻的又一次心动了。 不过,做了这么多世界的任务,苏夙还是有一些急智的。 她想都没想,立刻挽上靖王的胳膊:“王爷,没想到南大人身为朝廷官员,武功竟然这么高。” “还有萧大人,一直都这么厉害。” “如果夙儿也能这么厉害的话,就可以随时随地的保护王爷了,即便遇见这种刺杀的事也不怕,定然能全身而退。” 闻言,靖王脸色稍霁,原来是慕强,对于南崎的厉害,他也有的。 只可惜,南崎油盐不进,他不是没招揽过。 “就你那娇气的样子,怎么吃得了练功的苦?” 众人大为吃惊,什么?就这样揭过了? 这也信? 他也敢信?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脑子不正常? 二公主幸灾乐祸的表情沉了下来,又一次跟皇后的焦虑共情起来。 她倒不是担心靖王的未来,好与不好都无所谓,不好对她更有利。 只是突然发现苏夙对靖王的影响真的可怕,如今交恶甚深,指不定会利用靖王来对付她。 还有送往靖王后院的两个女人,恐怕要遭无妄之灾了,最近还是少联系为妙。 都这种程度了,靖王竟然还有勇气说俪妃跟苏夙是不一样的? 嗯,确实是不一样,苏夙的威胁可比俪妃大多了。 都能让靖王六亲不认,是非不分。 俪妃再受宠,也不能让盛昌帝变成这样。 虞浅只是偷偷的打量苏夙,有点不敢说话,这一波绝对是高端局,必须承认虞婔的话是对的,这个苏夙很不简单。 就在这时,南崎和其中一个黑衣人对了几招,那黑衣人竟然借着南崎的招式,翻身就落到了众人面前。 回头,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 突然就冲二公主而去。 虞婔一眼就看出那双眼睛,便是当初聚贤阁那个被抓的说书人。 当时她就觉得这人平平无奇,长得也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很出彩。 如今这黑色面纱蒙面,突出的就是眼睛,竟然更好看了几分。 之前几个人在一起,还不知道黑衣人针对谁。 现在似乎有明确的答案了。 二公主非常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总感觉其他任何人都比自己的可能性大呀! 而刚才因为跟苏夙闹,被虞婔气了一波,二公主从沈淮的背后走到了侧面。 面前刚好没有人阻挡。 二公主左手边是沈淮和沈钦。 右手边是叠着的靖王和苏夙,苏夙一直躲在靖王身后,哪怕是解释都没露出来。 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害怕。 实际上,根本就是拿靖王当人肉盾,害怕黑衣人随时都会误伤。 靖王旁边是虞婷,然后才是虞婔和虞浅。 虞浅身前是丹玄,虞婔前面是孟砚,虞婷前面是七画,沈淮和沈钦前面是风桦。 这么一看,还真的只有二公主前面没有人,好像是一群人当中最好杀的。 黑衣人直接冲二公主而去,苏夙吓得尖叫,拉着靖王就往后推。 刺耳的声音让旁边的人都一懵。 然而二公主在生死关头,既然爆发了潜力,他没有顾得上躲或者往后退,而是伸手朝旁边一拉。 拉了一个人去给她挡剑。 因为二公主惯用右手,条件反射之际也是用的右手。 可靖王被苏夙拉得退走,这一拉就拉到了虞婷。 虞婷猝不及防,七画也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二公主拉到了身前。 以虞婷的身高,黑衣人这一剑冲二公主心脏去的,就刚好在虞婷的眉心。 虞婷吓得根本来不及叫,也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衣人。 第285章 反应不及就是很正常 虞婔一惊,反应最快,侧身快走两步,来不及做别的,用手去打开了黑衣人的剑。 还顺便踹了黑衣人一脚。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旁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虞婷只觉得寒光凛冽的剑突然就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个很有安全感的背影。 下一瞬,点点温热好像飘到了脸上。 虞婷蓦然反应过来,迟来的尖叫:“姐,你手伤了。” 虞婔拉了虞婷一把,重新回到七画和孟砚,还有丹玄的保护圈, 不让虞婷挡在二公主面前,也离那女人远一些。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衣袖带子被划断了,从手背到手腕有一条很长的口子。 血水从伤口流出来,还泛着黑色。 虞婷瞳孔一缩:“有毒?” 说着,不等虞婔阻止,虞婷直接就上嘴了,吸着毒血。 不过,只猝不及防的让她吸了一口,虞婔抽回了手:“七画,点穴。” “将你家公主送回去,立刻宣太医。”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午虞婷玩玩吃吃,咬到舌头了,嘴里是有伤的。 她就愣了一下,不防这孩子竟然做这种事。 没得到最后大家都中毒了。 七画闪身过来,点了虞婷的穴,虞婷整个人一软,就失去了意识。 众人对这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有过多的反应,虞婔余光突然瞄到一道奇特的光芒,好像符箓…… 心下再次一惊,抬头就看见那道光芒从靖王身后,挥进了黑衣人的身体里。 原本被虞婔那一脚踢到丹田,一时半会儿提不起劲来的黑衣人突然犹如诈尸一般的跳了起来。 眼睛成了血红色,手中的剑再次朝二公主刺去。 二公主慌乱极了,再次尖叫出声,站立不稳的双手飞舞,左手好像突然碰到什么,想都没想,再次拉了过来当盾牌。 这次,是沈淮。 “噗嗤”的入肉声,在场所有人好像都听见了。 黑衣人的那把剑直接贯穿了沈淮的心脏。 嗯,看起来是心脏,但是沈淮的身高比黑衣人高,也比二公主高不少,其实是在心脏下面。 不过,别忘了黑衣人的剑是有毒的。 暂时没要虞婔的命,不代表不是剧毒。 沈淮被一箭两洞,现场在这一刻突然就安静了。 沈钦魂儿都没了,呆呆的。 沈淮:……虽然他们是这么设计的,但是真没想到二公主这么配合啊! 不然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一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从头到尾都只站在二公主身边。 甚至,为了让二公主顺手,还动了动位置。 刚才失策了,没站到二公主的右手边,让虞婷差点遭遇这一切。 风桦悲愤:“公子……” 一剑抹掉了黑衣人的脖子。 但已经迟了,那黑衣人可没有呆愣,直接抽出了剑,好像还要行凶。 被摸了脖子这才真正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不过,黑衣人明显没有立刻死亡,而是瞪大了眼睛,朝二公主这边看了过来,还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虞婔注意到,黑衣人的眼睛正常了,人之将死,好像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而他的手,不是对着二公主的,是苏夙。 只不过黑衣人倒地之处有不少距离,大家站在一起一时也分不清他想抓谁。 只可惜,风桦怎么就抹了脖子呢? 这让黑衣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加不能说话了。 此时的黑衣人清醒了,他对苏夙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才对。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哪怕只是呼喊一个名字也好啊! “我,我……”二公主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在黑衣人被抹脖子的同时,沈淮呼吸困难,直接倒了下去,沈钦一个健步冲过接住:“哥,哥……你怎么样?” “我,我……” 沈钦一手捂住沈淮胸口正飚出来的黑血,很想说他马上带人进宫,让皇上宣御医给沈淮治疗。 虞婔也冲了过来,蹲下来,左手佯装查看沈淮的眼睛,右手塞了一颗药在沈淮嘴里。 左手之前受了伤,绑衣袖的带子还断了,衣袖散开,刚好能遮住沈淮的头。 而二公主在沈淮的头部位置,将她视线遮掩得严严实实。 塞药这一幕只有沈钦看到了。 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六公主是死马当活马医,还想挽救一下二驸马。 感觉嘴里塞了东西,沈淮想要费力的吞咽下去,却发现丹药入口即化,根本不用费力已经入喉。 沈淮看了虞婔一眼,虚弱的抬手伸向二公主:“公……公主?” 二公主惊恐万分的蹲下来:“沈淮,本宫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虞婔:……戏真多,现在直接咽气也是可以的。 想着还是让开了,二公主从头顶位置走到侧面,抓住了沈淮的手,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快,请太医,请御医……” 沈淮吊着一口气,皱紧了眉头:“公主,臣有一事相求,可否?” 二公主慌乱极了:“你,你,你说……” 沈淮:“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就替臣照顾……照顾沈家……” 二公主摇头:“不要,本宫不要你死,你自己起来照顾……” 沈淮无语了:“公主!” 虞婔捂脸,不答应还不死了咋滴? “二皇姐别的不说,你真的要让驸马死不瞑目吗?” 救命,这戏码早点结束行不行? 沈淮这厮,居然还是一个戏精。 只有沈钦哭得最惨。 好好一个小伙子,哭得都打嗝了。 没办法,沈钦就算猜到一点什么,但是看见沈淮就在他面前咽气,确确实实的死透的那种,也慌得不行。 到了这时,收到信号的禁卫军来了。 官府的人总能精准的在一切都发生之后准时到达。 有禁卫军加入,剩下负隅顽抗的黑衣人很快就被活捉了。 不是没人逃,可就是逃不了。 其实禁卫军来得算快的了,毕竟他们收到信号就从皇宫快速出发。 没有轻功高来高去的那种本事,怎么都得花点儿时间。 然而,从虞婔到来,大家汇合,到说书人出手,沈淮中剑,说起来长,实则都是在几个呼吸间发生的事情。 第286章 还要扎心一次 每个人身边最后留的护卫,来不及反应都正常。 要守自己的主子,不会轻易动手也是正常的。 包括风桦“没想到”危险来自于二公主那边,更正常了。 至于二公主身边的人……就是那么巧,全部派出去对付黑衣人了。 靖王身边也是,但是靖王仗着自己有武功,还想护着苏夙。 沈淮对外可是文弱书生,从未表露过武功,风桦一个人要照顾三个主子,捉襟见肘就很正常啊! 总之,从头到尾捋一遍,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破绽。 但其实是有出现意外的。 谁能想到二公主第一次抓了虞婷? 沈淮在一旁看着都来不及补救。 还以为计划要失败了,他得另外找机会死了,哪里想得到,那黑衣人原本被虞婔踹得缓不过气来,又突然跳起来。 简直不符合身体自然反应。 还好就算出了一些意外,仿佛乱糟糟的一片,好歹结果还是他们期望的样子。 在沈钦愤慨怨恨的盯视中,二公主最终还是答应了沈淮的要求。 她终于意识到她再胡闹撒泼,也留不住驸马的命。 沈淮拍了拍沈钦的手,让他不要恨二公主:“弟弟,这是一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跟二公主无关……” 沈淮咳了一声,仿佛回光返照:“公主,沈灿和沈芙还小,就别让他们给我守灵了,这天太冷,身体受不住。” 听到这话,二公主却悲呛的哭得更大声了。 知道了,沈淮一定早就知道了。 只有她在自欺欺人,装聋作哑。 虞婔:……其实是怕两绿帽子给你披麻戴孝,棺材板压不住吧! 人都要死了,还要扎心一次。 虞浅抹了抹眼泪,这件事怎么会发生成这样呢? 看着二公主的眼神非常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二公主死老公,她却一点不同情二公主。 “噗!” 突然传来有人吐什么的动静。 众人扭头就瞧见靖王原本看着这边的,突然大惊,回头抱着又一次陷入昏迷的苏夙。 “夙夙,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吐血?吓着了?”靖王语出惊人。 沈淮:……一口气没提上来,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特么的,他要死了,还吓着你女人了是吧! 虞婔幽幽的补刀:“怪可怜的,二驸马只是没了命而已,苏姑娘可都吓到吐血了。” “靖王爷,还是赶紧将苏姑娘带回去,请太医吧!” “迟了,唯恐生变。” 靖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心慌意乱之下没想明白,只好抱起苏夙,快步朝王府而去。 二公主:……恨恨的盯着靖王抱着苏夙离开的背影。 虞浅:……她这是继续哭呢还是哭呢? 但是她突然想笑怎么办? 从来不知道虞婔的嘴皮子可以这么利。 憋着表情忍不住有些扭曲。 沈钦突然抱起沈淮,步伐坚定,背影萧索:“哥,我送你回家……” 其他人就这么看着,眼睛突然微湿。 虞婷已经被七画送回府,现场顿时人去楼空。 虞婔其实还挺羡慕沈淮的,至少沈家挺和谐的,隔房的兄弟姐妹关系都还不错。 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兄弟倪墙的事情出现。 二公主还跌坐在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虞婔,你可满意了?” 什么鬼?虞婔皱眉:“二皇姐若是太过伤心,还是建议皇姐多回家休息,顺便清洗一下脑子。” “真的,别逮着人就咬,本公主虽然也姓虞,但不是你娘,不会任由你污蔑。” “眼睛不好,你可以找御医,脑子不好,或许你可以找找父皇?嗯,找母后也可以,看看母后当初生皇姐的时候是不是遭遇了不可磨灭的伤?” “简直莫名其妙。” 虞浅也看不懂:“刺杀先发生,我们是后来的。” “二公主若要这般怪罪的话,是不是荣熙也脱不了干系?” “倒是二公主才应该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解释拿七公主挡剑的事,还有,驸马虽然说不怪二公主,可驸马是怎么中剑的呢?” “难道是荣熙和六公主推过去的吗?” 闻言,二公主身子一抖,瞳孔放大,眼底还藏着惊恐。 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状若游魂的远远跟在了沈钦后面。 虞婔:“谢谢,不过,若是无事,别招惹她。” “尤其是最近,借机发疯而已,很可能会无差别攻击。” 虞浅无语:“她用沈淮挡剑,沈淮死了,她发什么疯啊?” 顿了顿,虞浅仿佛想起了什么:“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责任?她就成了受害者吗?” 虞婔:“试试又不会少块肉,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别忘了,现在大皇姐都还在发疯呢!” 一直没有人去看大公主,驸马也隔开了院落。 大公主终于还是发现了真相,天天都在发疯,脾气更是阴晴不定。 最近过年,盛昌帝还不是又起了怜悯之心,让人多送了一些东西给大公主。 至少二公主发现,这一招可能好用。 虞浅大为震撼:“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在演了吗?驸马才刚咽气。” 虞婔:“说不定没咽气开始就在演了呀!”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齐王和王妃知道了这事儿,一定会担心你的。” 虞婔安排道:“红鲤,你送孟世子回穆伯府。” 回头看了一眼萧景和南崎,算了,这两人她就不安排了。 有心想让萧景送一下虞浅又怕做得太明显,适得其反。 这两人喜欢暗恋,她就不做那个挑拨的恶人了。 两人告别后就各回各家,消息仿佛已经长了翅膀,飞一般的传遍了帝都城。 因为虞婔身边有禁卫军跟着,南崎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突然的来,又突然的离开。 等虞婔回到公主府,在无人的后院凉亭等了好一会儿才过来。 因为南崎离开时打了个手势,是要来找她的意思。 “有什么事吗?”虞婔直接的问道。 南崎:“沈淮,不是真的死了,对吗?” 虞婔:“死了。” “带剧毒的剑,就算没有正中心脏,贯穿伤也活不了。” 第287章 她吐血了 说起伤,南崎看向了虞婔手背,上面还沾着黑血,“主公的伤……” 虞婔:“没关系,不知道御医会不会来?” “南大人还是快些比较好,免得撞见了。” “沈淮那伤就是奔着死人去的,但是,不代表不能治。” “整件事的参与者只有萧景,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个说书人,没有萧景的暗中默许,可没那么容易从天牢中逃出来。 又如何收买江湖杀手来制造一起刺杀呢? 南崎:“那个苏夙吐血了。” 虞婔恍然:“哦,原来如此。” 南崎:“她对那个杀手出手了,本意是为了杀二公主。” “她跟二公主有仇恨,倒是没有什么。” “可错杀了无辜的沈淮,她就得承受反噬。” “人死了,气运并没有直接消散,只能说明沈淮并没有完全死。” 南崎缓缓到来:“而且,以沈淮的气运,那个苏夙就算是外来者,有一些玄妙的手段,应该也承受不了误杀了沈淮的反噬。” 也就是说,沈淮若真的死了。 苏夙恐怕会受到反噬而死。 不仅仅只是现在这般昏迷。 虞婔顿时明白了,“还好苏夙并不知道沈淮的气运如何?” “当然就算知道了,她恐怕也不会明白误杀沈淮这样的,足够让她死。” 南崎点头,但也疑惑:“她为什么不知道沈淮的气运?” “之前不是一直住在沈府吗?” 虞婔:“沈淮屋子里有一套被蕴养过的梅兰竹菊古画,刚好形成了一种阵法,将他护住了,苏夙没有机会在别的地方看见他。” “就一直没有看穿沈淮的气运。” “我是真没想到她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会出手,这得有多恨二公主?” 本来计划都进行不下去了,准备搁浅再战。 万万没想到,苏夙迫使那说书人再次出手。 不将计就计岂不是枉费敌人这么配合吗? 南崎奇怪:“她为什么这么恨二公主?就因为上次的刺杀失败吗?” 虞婔:“可能是二公主发现了什么,她并不能确定,但是有这机会的话,她希望二公主死。” “何况,她原本能进靖王府做个侧妃,因为二公主不待见,靖王就直接将她接进了王府做妾侍。” “不说破坏了计划,对女人来说。这绝对是要命的仇恨。” 南崎:……所以,二公主替弟弟照顾这么一个女人,还照顾出怨恨来了? 甚至都严重到要她命的地步了。 目送南崎离开,虞婔忍俊不禁,南崎真不愧是八卦集中地。 看看这事儿,他看似掺和了,又好像没掺和太多,但是事情的真相也捋得清清楚楚。 说南崎八卦吧,人家其实是操心国运。 出现奇怪的人就一定要关注,生怕对方做出一些影响国运的事情来。 只是在这过程中就无声无息的将八卦给弄到手了。 虞婔没聊错,南崎刚走没多久,元御医就来了。 盛昌帝收到消息,立刻让人去找了元御医,直奔公主府。 元御医看过后,给虞婔将手包扎好,“公主这伤没什么问题,不沾水,过几日就会结痂了。” 拿出一个瓷瓶,“祛疤的药膏一日三次的抹上,就能恢复如初,不留疤痕。” “倒是这毒……” 虞婔看着元御医,也没接他的茬。 这小老头最喜欢故作神秘。 红锦理会的接话,一脸担心:“这毒怎么了?不会又去不掉了吧?” “上次中的毒都这么久了,好像也还没有完全除掉呢?” 元御医老脸一红,虽然知道红锦不是质问,但是,确实很久了。 他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研究那毒药,加上爆炸后的残留物太少了,着实不好研究。 这会儿有些讪讪的:“没有那么严重。” “这些毒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两种毒药竟然能互解。” “公主摄入不多,这次竟然将体内原本的毒给解了,也算是一件喜事。” 虞婔惊喜:“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七公主那边呢?若是早知道是这样,七皇妹就不用帮我把毒给吸了。” 元御医收拾这要箱子:“微臣这就去看看。” 六公主和七公主还真是多灾多难呢! 老实说,往年他很少给皇帝以外的其他人看病。 这半年来,却给七公主看了好几次了。 有时候还是偷偷来偷偷走的,不给别人知道。 “本宫也去。”虞婔不放心,跟着元御医去了对面公主府。 谁能想到她的手脚竟然还没有虞婷快。 原本这毒就是红梅研究出来的,为了解上次的毒。 太医院不给力,那就只能自己制造巧合了。 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红梅擅长以毒攻毒,那这次黑衣人用毒也没毛病。 已知上次那刺杀就是二公主整的,那毒也来自二公主。 至于这次会不会让盛昌帝有所联想? 她可就不管了。 元御医给虞婷把完脉后,松了口气,就算知道两种毒药可以互解。 可上一种毒药他们也没有啊! 用来研究都缺乏,更加不说用来解毒了。 若是七公主真的中了第二种毒药,那还挺麻烦的呢! “幸好发现得及时,有人让七公主吐了一阵,加上摄入极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微臣再开两剂清热解毒的方子,吃上几日就能彻底清除。” 虞婷虽然莽,但也有自己的运气,或者聪明。 吸的那一口毒,倒是没有碰到嘴里的伤口,血液里的毒微乎其微。 不小心吞下去的,也被催吐出来了。 七公主身边的人都不错,处理得干净及时。 开完方子,元御医就走了,他可不管抓药的事。 还好今天这一趟有惊无险,结果都是好的。 虞婔让人去抓药,也把药熬着,做做样子。 实际上之前点穴让人带走时,就已经喂了虞婷一颗解百毒的药。 之后的操作都是迷惑选项。 不然不好解释虞婷的毒为何完全解了? 当然,熬好的药也不会浪费,装着给虞婷喝了,实则被七画装进了水袋里,空了就送到对面虞婔的手里。 第288章 还生气呢 虞婔兢兢业业的囤积起来。 种花家的基因作祟,就爱囤东西,万一需要的时候,这些药可不只能救一条命。 到时想要还不一定有呢! 这可是御医开的方子,药性极好时代熬出来的药,效果杠杠的。 回到屋子,虞婔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这一天起起伏伏的,还怪累的呢! 这一出好戏可算是唱完了,可以松口气了。 第二天,虞婔是被红梅叫醒的。 因为盛昌帝派人来宣她进宫。 虞婔立刻穿好素色的宫装,拿了一些点心就出发了。 看见有小太监在对面的府邸等着,没一会儿虞婷就出来了。 虞婔皱了皱眉:“你躺着休息就是,我替你带一句话给父皇就行。” 虞婷冷哼一声:“不用了,我自己会回父皇的话。” 故作冷淡的样子,把虞婔给逗笑了,这是生气昨天直接将她送走的决定? 虞婔:“唉,你说巧不巧?昨天那毒竟然刚好将我之前中的毒给解了。” “小妹啊,你说你要是多吸两口,恐怕还没这好事儿呢,搞不好你还要中毒至深呢!” 虞婷一愣,顾不上生气了。 “啊?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这么一说,她自然明白,恐怕昨天的刺杀和毒都不是意外。 闻言,虞婔一愣,忍不住有些心酸,这孩子真是……小心翼翼的,总怕给她添麻烦。 第一想法竟然不是事前为什么没告诉她? 连一个提醒都没有。 换个人来指不定会觉得她没有把她当自己人。 小时候的经历,前辈子的梦境,到底还是给虞婷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虞婔伸手,使出了摸头杀,“没有,我只是想说,以你姐的本事不怕任何毒,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要用嘴去吸。” “还好这次虽然是剧毒,但并非见血封喉……” 虞婷脑子这才捡回来,然后才想到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这步骤太多了,最后是不是失败了?” 虞婔摇头:“放心吧,成功了。” “唯一的意外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拿你去挡剑。” 所以她会出手救虞婷。 幸好当时有些混乱,各怀鬼胎,并没有发现太多异常。 虞婷眼神闪动:“下次我一定离她远一点。” 在梦里,同样的死法,她都反复体验,经历过很多次了,这一次意外虽然震惊,但是并没有太多惊吓。 虞婔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以后这种机会倒是不多。” “待会儿进宫,你可得将感受都告知父皇,将来指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虞婷一愣,这是让她告状啊! “有用吗?” 虞婔点头:“以前可能没有?但这次不一样。” “何况,你有那么大一个公主府要养,哪怕得点赏赐回去也好啊!” 虞婷恍然:“嗯,说得对……” 琢磨着待会儿要如何酣畅淋漓的告一状。 以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 活到十岁了,总得体验一下吧! 进了宫,再次来到天启殿,气氛莫名有些肃穆。 虞婔有些感叹,自从去年从行宫回来,好像突然就对这地方熟悉起来,短时间内来好多次了。 不过,这回没有一窝蜂的到殿内去看热闹。 而是在偏殿等着,似乎在一个个召见,单独说话。 虞婔进门时,看到了南崎被带进正殿,然后还有萧景,虞浅,沈钦等等在别的偏殿等着。 只不过大家不在一起,各自在一个房间,明显故意被隔开的。 只能用眼神交流一下。 虞婔和虞婷一起来的,就没分开了,很快便有天启殿伺候的宫女上了茶水和点心。 能在天启殿伺候的宫女,不可能有蠢的。 对每个人都很恭敬,等闲也不会有不合时宜的举动。 姐妹俩喝着茶,吃着小点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虞婷昨天在帝都城玩耍时遇见的事。 虞婔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宫女:“昨天晚上你不是在放河灯吗?怎么突然出现在那儿?” 这是她想问的,也是问给别人听的。 虞婷:“我身边不是有禁卫军吗?” “当然看见了他们的信号,刚好我放完河灯就在附近,就赶过来看看了。” 谁知道会遇见这么大的事? 面前这姐姐哦,不声不响的怎么就搞这么大的事儿? 虞婔点头:“我们也是原本准备回去了,谁知道就碰见二皇姐和五皇兄遇袭。” “哎,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父皇才排查过帝都城,却三番两次的有杀手当街刺杀。” “开年后,你若是去皇家书院学习,可得小心些。” 说完了这个话题,两人又提到了其他的事情。 不外乎吃喝玩乐。 昨天玩了一天,虞婷对帝都城的了解极速增加。 两人的谈话,很快就传进了盛昌帝的耳朵里,却等了许久才被召见。 好像其他人都见完了,才轮到虞婔两姐妹。 还是虞婷先去的。 也不知道虞婷进行了什么样的表演,这时间花费得有点长。 长到虞婔茶水都喝的没味儿,还出恭了一次。 哪怕早上没吃饱,现在也混了个水饱。 “六公主,皇上召见!”宫女终于开口了。 虞婔精神一振,出门没看见虞婷。 开到正殿,见盛昌帝一副头疼的样子,浑身的疲惫,不是装装得不见的。 “父皇,要不儿臣给你捏捏吧!”虞婔主动上去,从肩膀开始让盛昌帝放松。 好歹学医这么久也是会两手的。 虽然没有实践过,但理论很扎实。 从肌肉反馈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盛昌帝真的绷得很紧,这岁数了可真的不容易。 盛昌帝原本是想拒绝的,可那小手一上肩膀,就很玄妙的感觉到了舒服放松。 一时之间就想不到拒绝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余英见盛昌帝的神色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心下也觉得高兴。 “昨天晚上的事你怎么看?”盛昌帝突然问道。 虞婔手上动作没停,随口答道:“ 儿臣也没什么看法。” 听起来好像没想过,直抒胸臆。 盛昌帝皱了皱眉:“二驸马都没了,你也没什么看法?” 第289章 指不定是情杀 虞婔无语:“那是二皇姐的丈夫,儿臣能有什么看法,总共都没有见过几次面呢?” “何况,儿臣昨天碰见了二皇姐,还让自己的人去帮忙呢!结果呢?吃力不讨好啊!” “二皇姐,一开始还想诬蔑我那些杀手是儿臣派去的呢?” “到最后了,还反问儿臣一句满意了吗?” “父皇,你说说,儿臣能有什么看法呀?儿臣还生气呢!” 主打一个真诚,那些杀手确实跟她有关,但是她绝对不会认的,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跟她有关系。 所有的一切的安排,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 就算是苏夙最后那一招也比她明显多了。 从头到尾,她还有救虞婷的举动。 盛昌帝窒息,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个二女儿还想推卸责任? 莫名其妙的要把帽子扣在谁的头上? 不过像小六这么直白的告状也还是第一次听见,既新鲜又哭笑不得。 怎么会有人连告状都不会拐弯? 直白得让人操心啊! 如果不是他这做父皇的,把对方惹怒了可怎么办呀? 有没有可能告状不成反被打? “你啊……”盛昌帝也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婔板着小脸:“儿臣知道以前大皇姐不喜欢儿臣,二皇姐也不喜欢儿臣。” “如今二皇姐遭了劫难,还想让儿臣感同身受,儿臣是真的做不到啊!” 盛昌帝点头:“好好好,这本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平日里也没见你们来往密切,怎么可能有感同身受?” 余英:……皇上,要不你琢磨琢磨自己说了什么? 之前还觉得身为兄弟姐妹,二公主死了丈夫,其他人竟然没有一点同情心,甚至还幸灾乐祸就太冷血了。 这会儿又不需要六公主感同身受了吗? 从没见过盛昌帝变得如此之快的。 之前靖王还为了府上的小妾想请御医,被盛昌帝诉斥一番,亲姐夫死了,不关心亲姐姐,他还想着小妾呢? 区区一个小妾,竟然还想使用国家资源。 虞婔叹了一声,“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就在面前没了,说不伤感也不可能。” “就是可怜二驸马……” 后面半句她吞了。 盛昌帝肯定早知道沈淮是怎么死的,现在生气只不过是二公主又给他搞了一个大难题。 沈钦就在现场看着,捂都捂不住,这让他如何面对沈家呢? 之前因为二公主给人家戴绿帽子的事情,把沈家的爵位定给了二房,现在还能给什么补偿? 头疼就头疼在,如今的昊天侯没有女儿啊! 确切的说没有待嫁的女儿。 不然,直接做个皇子妃,也可以当做补偿了。 其他皇子若是知道皇帝这样的想法,可能真的会谢。 凭什么二公主捅出来的篓子,要他们去还? 就是五皇子也不成啊,姐弟俩都跟沈家过不去了是不是? 要不看看靖王是怎么宠爱那个小妾的? 已经死了一个沈淮,还要将沈家的女儿推入火坑吗? 这是不把沈家逼死不甘心? 当然,皇权之下,皇帝和很多人都只会觉得这是恩赐。 女儿家高嫁也到顶了,这就是最好的补偿。 盛昌帝叹了一声:“有没有吓着?刚才小七好像吓得不轻。” 虞婔皱眉:“七皇妹倒是没看见二驸马被杀。” “她……嗯……” 一副为难得不好说的样子。 盛昌帝:“说吧,朕还有什么不知道吗?” 状是想起自己是最后一个,松了口气一般的说道:“七皇妹被二皇姐拉去挡剑,差一点那剑就穿透脑子了。” “七皇妹应该是被这吓到了吧!” 再次听见这一出,盛昌帝依旧握紧了手中的毛笔,每一次听都会觉得愤怒。 小二能拉小七挡剑,他这做父亲的凭什么还要求别的女儿感同身受,去分担她的悲伤。 第一次,盛昌帝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眼睛瞥见虞婔的手还绑着布条,才想起小六为了救小七,手差点废了,还中了毒。 只是运气好,因为上次中了毒,反倒是解了。 说起毒……居然能互解,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别忙活了,余英,搬张凳子来。”盛昌帝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说道。 “谢父皇赐座。”虞婔大方的说着。 盛昌帝喜欢小白花,嘤嘤嘤的女人,却不一定喜欢这样的女儿。 男人的双标,也可以出现在完全想不到的地方。 盛昌帝:“伤口若是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及时找元御医。” 虞婔点头:“好的,父皇。” 盛昌帝:“可有发现昨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虞婔心下一凝,来了。 盛昌帝要给二公主找开脱理由的询问来了。 跟当初处理四皇子的事件一模一样。 亏得当年她还以为盛昌帝要处置四皇子,尽可能收集多的罪证, 可实际上是在寻找漏洞,差点没气死。 佯装想了想,遗憾的摇了摇头:“儿臣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是最后那杀手挺奇怪的。” 闻言,盛昌帝放下手中的笔,来了兴趣,“什么杀手?哪里奇怪了?” 好像其他人都没提到这茬。 虞婔:“当时儿臣为了救七皇妹,狠狠的踹了那杀手一脚。” “虽然儿臣的力气不算大,但是踹到了丹田。” “父皇也知道,儿臣对人体穴位和医学都有几分研究。” “听说习武之人,丹田很是重要,按理说,就算不能伤到他,也不该那么快又重新跳起来杀人。” “可……不过三四息的功夫,那杀手就跳起来再次杀向二皇姐了,所以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不过,儿臣觉得,这一次指不定是情杀。” 盛昌帝诧异:“为什么?” 虞婔:“因为那杀手被二驸马的近侍抹了脖子后,倒在了地上,还惦记着二皇姐呢!” “在咽气前就一直伸手冲着二皇姐,可那双眼睛就像……” “嗯?”虞婔努力的想着形容词:“就像五皇兄看他最爱的小妾一样。” “总觉得那个杀手,应该很爱二皇姐吧!” “就算是死,也惦记着二皇姐呢!” 第290章 这么有魅力吗 至于这么爱,为何会刺杀二公主呢? 这就不是她考虑的了,该盛昌帝出手了。 她倒是挺好奇苏夙给那个叫孙青的采花贼使用了什么样的道具? 不是说刚刚付出了代价,那么惨了,就要谨慎一些吗? 咋滴就这么忍不住出手了呢? 瞧瞧,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吧! 不过,她和沈淮倒是谢谢苏夙这一波助攻。 但现场使用的那一招,强行改变人的想法,生死关头也就清醒了,爱意居然丝毫不减。 盛昌帝皱起了眉头,心塞的又想到了剑尘。 他这个女儿这么有魅力吗? 还有,靖王宠爱小妾的事,是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 亏得那个女人没有继续参加选秀,这影响力可不好赐婚了啊! 吓得吐血? 元御医都没听说过,只听过吓晕的,气得吐血这种。 等虞婔离开,盛昌帝才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虞婔的手艺还不错。 别说,现在都还觉得舒服。 “余英,这件事怎么最后都指向了小二?” “杀手真的是她派的吗?” 盛昌帝真不觉得二公主有这么蠢,没了长顺镖局,上次还搞那么大的事儿,这次又来? 问题,自己派杀手刺杀自己是什么操作? 为了给自己脱罪吗? 那为什么要不死不休呢? 反倒是让沈淮挡了剑?这对二公主来说有什么好处? 难道最后真的只是玩脱了? 余英皱起眉头:“皇上,奴才也看不懂。” “上次六公主被刺杀的事儿,皇上也没有露出要追究二公主责任的意思,她也就没有必要给自己脱罪啊!” 盛昌帝感觉此事一团乱麻:“朕……看不懂小二的想法。” “萧景来了没有?” 头疼的皇帝并不知道,虞婔就是要将这一池水给搅浑,让盛昌帝不好查,自己才能更好的隐藏起来。 至于盛昌帝最后会查到什么,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只要跟她无关就行。 结果朝什么方向发展,都对她有利。 余英:“萧大人来了,已经等一会儿了。” 盛昌帝:“让他进来。” 萧景进殿,行礼。 盛昌帝还是率先开口:“昨日之事你在现场,还交了手,有没有查过杀手都是些什么人?” 萧景:“回皇上,就是一些拿钱办事的江湖人。” 盛昌帝诧异:“哪个组织的?” 萧景:“都是没有组织,没有原则的个人杀手,有时候做做赏金猎人,拿官府的银子办事,更多的时候做杀手……什么任务有钱就做什么。” “所以,昨晚上,这些杀手人数虽然不少,但是没有什么配合,武功也高低不一。” “因此,在其他人来支援之前,仅凭二公主和靖王身边的护卫都能暂时拦着。” 盛昌帝眉毛抬了抬,如果真是二公主的把戏,那这次是聪明了一回? 知道找跟自己无关的杀手了? “你为什么会跟小六和荣熙郡主在一起?” 萧景:“微臣在河边闲逛的时候,看见了荣熙郡主在放河灯,六公主在一旁。” “思及之前六公主遭遇了刺杀,就想护送一段路。” “谁知……” 还真就出事了,这玄妙的感觉怎么能用言语表达清楚? 虽然,计划本就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盛昌帝沉默了,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萧景有这么强的事故体质呢? 萧景凝重:“皇上,那些杀手中,有一个人,微臣认识。” “经过活口的指认,就是微臣认识的那个人给银子雇他们杀人的。” “甚至很多人在出手之后都不知道自己要刺杀的是谁,只认钱,不认人。” 盛昌帝眯着眼:“你认识的那个是什么人?” 萧景:“就是微臣刚上任那天抓的采花贼,孙青。” 盛昌帝震惊了:“你抓的采花贼不是在天牢里吗?” “他的武功那么厉害,能够从天牢里逃出去吗?” 萧景摇头:“绝对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 “昨晚,事后微臣去了刑部的天牢,并没有人越狱,只能说有人将那采花贼给放了。” 盛昌帝再次震惊:“是谁?” “那可是采花贼,都还没有审判,居然给放了?谁有这么大的权利?” 萧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自己不会想吗? 此时口嗨,之后查起来可就不要后悔。 孙青那个人,可不是他和六公主放的。 最多只是视而不见而已,暗中给与了救人的一些方便。 六公主也只是单纯的利用了孙青。 就是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六公主是怎么让孙青听话,用命去刺杀二公主的。 想想都离谱,怎么会这么配合呢? 盛昌帝回过味来,顿时知道不对劲:“你查到了什么?” 萧景:“孙青被抓的时候,在一个叫聚贤阁的茶楼里做说书人,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的。” “微臣派人看住了茶楼,大约过了十来日,有人去问过孙青的下落。” “微臣让人跟踪了此人,才发现是沈府的丫鬟。”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难不成又是二公主? 可所有证据都指向二公主的话,那未免也太奇怪了。 谁知,萧景继续说道:“经过粗略的打探,那个丫鬟被送去伺候了苏夙小姐。” “如今,那个丫鬟也跟苏夙小姐到了靖王府。” 原本还在想苏夙小姐是谁的盛昌帝,听见了最后一句沉默了。 哦,那个被吓吐血的小妾? 她居然跟采花贼有关? 她为什么要找人去刺杀二公主? 这个杀手还暗恋二公主? 等等,所以小六看错了吧,那个杀手最后伸手冲着的可能不是二公主,是苏夙? 那像靖王看苏夙一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再想起这事儿就感觉特别膈应。 采花贼喜欢苏夙? 还会听苏夙指使? 连命都不要的那种? 盛昌帝很快发现了关键,但是脑子里的小问号更多了。 这事儿看起来简单,怎么这么复杂? 好像捋清楚了线头,又感觉什么都不清楚就很古怪。 这一次,苏夙在皇帝面前算是彻底的挂了号。 以后再做什么想要隐身可就难了。 第291章 二驸马比大驸马还惨 谁能想到,昨日上元节,竟然是二驸马的忌日,收到消息的很多人都惊呆了。 虽然猜到沈淮随时都可能死,但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死法。 当时还有那么多禁卫军,丫鬟小厮以及可能出现在路口的路人,根本瞒不住。 沈淮给二公主挡剑的事,无可抵赖。 最终,能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不少人内心都对二公主的认知有了很大的改变,为什么一个人遭遇危险,第一反应不是躲,也不是逃,而是拉身边的人去挡啊? 这么一比,大驸马竟然都还算好运了。 虽然被戴了绿帽子,但是还没要命啊! 之前被拦着拿不到药,差点病死的大驸马:……其实也差不多,他没有死成而已。 同为驸马,他彻底共情了。 二驸马比他还惨。 他本身依靠的是亲哥哥,而沈淮是自己有本事。 明明是那么惊才绝艳的探花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让人唏嘘。 不管大家有多介意,但也都及时派人去沈府奔丧。 该送礼的就送礼,该上香的就上香,看着那犹如鬼魅的阴森二公主,倒是没多少人敢上去搭话。 葬礼从一开始就是昊天侯及其夫人在操办,有眼尖的也发现了,给沈淮披麻戴孝摔盆的竟然不是沈灿。 而是沈家宗室的一位陌生的,辈分合适的孩子。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虽然对外也解释了,是沈淮死前怜惜孩子,不让孩子在大冷天的时候守灵,可真正信的人并不多。 大多都是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咋滴,怜惜自己家的孩子,宗族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总之,大家看见了,但是也不敢问。 对此,大驸马猜到了一些东西,更是共情不已,原本还说沈淮虽然死得惨,好歹还有两个孩子,结果……真的比他更惨啊! 十七便是个出殡的好日子,等于沈淮停灵没超过二十四个时辰。 选上元节这个日子,虞婔自然是考虑过的。 一来,她也想好好过个年。 二来,过年后警惕性要松一些。 三嘛,按照沈淮的生辰八字来算,就是十五之后只有十七这个日子,下一个得一个月之后了,不可能停灵那么久的。 得赶紧下葬才是,不然可就真的死了。 沈淮人是葬到了沈家在帝都的祖坟,但是一些随身物件让风桦带回祖籍去了。 风桥之前也因为犯错,被沈淮送回了老家扫墓,这下,两人又能重逢了。 十七下葬后,二公主回到沈家都闭门谢客,虽然不像大公主一样被禁足,但她好像自我禁足了。 这会儿的二公主看起来很不好惹,随时都会发疯的样子。 沈家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将沈淮生前的院子封了起来,派人看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二公主也不行。 反倒是盛昌帝和皇后还在给二公主收拾烂摊子。 昊天侯府,一夜之间变成了昊天公府。 皇后更是开私库,赏了昊天公府不少好东西。 这件事,最终以二公主和皇后双双病倒,暂时收场。 皇后是真的病了,没有半点是装的。 原本这一年来,后宫公账入不敷出,花销太大,就很心力交瘁。 还被靖王给气晕了,之后又强撑着处理过年各种事务,好不容易年快过完了,女儿突然守寡。 个中的真相还无法对外说,最重要的是女儿是过错方,说话都硬气不起来,还要想方设法的安抚沈家。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皇后彻底病倒。 二公主也是真的病,看起来严重,实际上比皇后要轻很多。 但是二公主说病没好,也没有人天天去盯着她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盛昌帝诉斥过,靖王也低调起来,没有再带着苏夙招摇过市的。 只是在王府内悄悄地宠着。 苏夙被反噬,同样的病去如抽丝,过了好久都没有好起来,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做妖了。 虞婔高兴的小酌了几杯,庆祝庆祝。 她说过要给两位姐姐好看的,现在不就挺好看的吗? 可惜,要不是盛昌帝对子女特别手软,这两回非得要了她们的命不可。 上元节到底蒙上了一层阴影,朝堂内外上下一边做事一边警惕可能会发生的事。 然而,之后一个月都平平安安的,好像突然之间所有作妖的人都消失了一样。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皇后还没有病好,太后又病了,这后宫的权利突然之间就空了出来,有了争的机会。 原本皇后病得严重,凤印就交给了太后,后宫的一切事宜都是太后在管。 突然太后也管不了了,本来就该给王贵妃。 谁知王贵妃以自己能力不足,也没掌管过凤印为由拒绝了。 这事儿突然就落到了贤妃和德妃手上。 两人均是一阵惊喜,有种天上掉馅饼,却砸到了自己头上的感觉。 贤妃是太后的人,有时候也会帮着太后处理后宫的事本就眼馋凤印代表的权利。 可她这身份还够不着啊! 她上面还有不少人呢,若不是太后,她根本就接触不到。 德妃则算是盛昌帝的人,不管是她还是德妃的母族都是盛昌帝捧起来的新贵,自然不怕伸手。 而且德妃的能力并不弱,再有几个经验丰富的管事嬷嬷帮衬,很快就能上手。 至于淑妃,盛昌帝也是知道她情况不对,加上之前萧怡搞的那事儿挺膈应的,自然就没考虑过这人。 良妃已经嘎了,现在还没有。 所以就只剩下前面两位。 这事儿让俪妃气得心肝儿痛,曾经她那么受宠,也从来没机会接触宫权。 这么多年,宫权好不容易旁落,她却不再是贵妃了,依旧没机会。 难道她这一辈子的福气都在前些年给享受完了吗? 老天要不要这么残忍? 后宫都是看风向的,虽然不可能有宫妃敢踩到皇后和太后头上去,但对掌控宫权的贤妃和德妃也是多有巴结恭维。 言语间没少有人嘲笑王贵妃不懂把握时机。 肉都到嘴边了,还不吃呢? 殊不知王贵妃活得清醒,只觉这时候的宫权其实就是烫手的山芋。 第292章 是容易还是不容易? 皇后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等皇后好起来,这时候插手的宫权随时都会吐出去,何必呢? 白忙活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是太后,这一病可就说不准了。 万一没了,贤妃还不一定能撑得起周家那个摊子。 与其花精力去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 反正她是贵妃,没有孩子,不用站队,家族也不需要冒险做什么了。 安安分分地过下去就行了。 活了一把年纪,还看不清楚形势吗? 越动越错,越做越容易出问题。 虞婔觉得,王贵妃完美的诠释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至高境界。 就挺不错的……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如今所有人都在关注后宫,虞婔也乖乖的待在公主府休养。 毕竟两次中毒,虽然解开了,但还是得养。 贤妃和德妃初步管理宫权,对她来说还是有好处的,为了收买人心显示自己的才能。 更或者两人之间有无形的竞争,送到公主府的东西就不是皇后那一套普普通通,总卡在挑不出错来的那条线上了。 东西不仅好,还会多出一些来,也算有心了。 虞婔倒是无所谓,送来她就收着,反正是以月例的名义送的。 至于投靠拉拢,区区一个公主,贤妃和德妃不觉得有多么重要。 只要她不明确的站队对手,一切都好说。 不过,她和虞婷还额外获得了来自皇后的一笔封口费,自掏腰包给亲女儿收拾烂摊子呢! 虽然二公主拿沈淮挡剑是事实,但皇后希望她们在现场的不要乱说一通,更不要议论。 就在沈淮被下葬后的半个月,已经进入二月,大地回春天气转暖,初二的龙抬头已经按照风俗好好热闹了一番。 虞婷对外面还有新鲜度,这种日子一般都会出去逛一逛,然后回来叽叽喳喳的说一通见闻。 虞婔倒是好奇:“小妹最近好像没怎么做梦了?” 虞婷一愣:“倒也不是不做,只不过很少做之前那种梦了。” 虞婔点头,看来虞婷过上了新的人生,潜意识已经不再沉浸在那个梦里的悲苦中了。 这是好事儿。 “皇家书院还没有开课吗?” 这皇家书院也是离奇,放假放得早开课也开得迟,这书院到底开来做什么的? 仅仅只是为了显示身份和地位吗?不应该还是以学习东西为主? 虞婷:“二月初十,时间长了倒也还有些想念呢!” 初二那天晚上,虞婔终于收到了一直等待的消息:“公主,沈公子醒了。” 虞婔抬头,起身:“更衣,我们去看看。” 路上的雪已经化完,衣服也不必那么厚重,虞婔很快整理好,通过非正常路线离开了公主府。 虽然禁卫军有二十人,相对偌大的公主府,想完全布控是不可能的。 虞婔想走就不会让人发现。 来到一家三进院子里,这可是沈淮自己的隐藏产业。 沈淮站在窗边出神,身材修长,人淡如菊,有种释放的洒脱。 果然活了过来,只不过人瘦了两圈,看起来越发像竹竿了。 人瘦是正常的,毕竟从死亡到恢复,半个月没有进食,哪怕内力浑厚也顶不住啊! “刚醒,你身体还虚弱得很,你确定要在这儿吹着风看风景?”虞婔疑惑的说道:“二月虽然回暖,但还是挺冷的。” “我可不想还要给你医治风寒症。” “搞不好你的近侍以为你死而复生,却有后遗症。” 仙家的药对凡人来说怎么会有后遗症? 只是药效太好,担心普通人受不住,有爆体和虚不受补的危险。 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药,出乎虞婔的意料,“死”的时间好像有点长,吓得风桥不分昼夜的守着,生怕公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死”后第八天,沈淮终于有了呼吸,风桥那是喜极而泣。 拜天拜地,拜神拜佛,还拜了六公主。 “多谢公主。”沈淮微笑的行了个书生礼:“再生之恩。” “没想到再醒来已经春回大地,绿意盎然了。” “总觉得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原来时间可以过得如此之快。” 虞婔微笑,“沈公子是逃脱了牢笼,心境就不一样了而已。” “亏得沈公子醒过来了,不然,你家风桥可能要找我算账了。” 风桥脸色一红,直接跪了下来:“公主请恕风桥冒犯之罪。” 现在还不敢相信,公子真的活过来了。 死的时候是真的死透了。 可自从有了新的呼吸,状况一日比一日好,没吃药比吃了药还好得快。 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神奇之药? 恐怕当年传闻中北家的假死之药也完全比不上。 就是最开始那几日,太难熬了,若不是公子的尸体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他很可能会想要将公子重新埋回去。 这时代,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起来吧,你一片忠心,也没怪你。”虞婔笑了:“毕竟我跟沈公子也提过,这药……可没人试过,即便是我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沈淮也带着轻松的微笑,多少年了,从未如此释然。 不得不说,死过一次还真的不一样。 “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愿意一试,与其那般苟延残喘,其实不如死了。” “就算那药活不过来,死了就死了,风桥,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怎么还怨上了公主?” 风桥低头,一脸惭愧:“风桥知错了。” 虞婔:“好了,既然活过来了,证明药没问题就行。” “现在,沈公子算是彻底脱离了苦难。” “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公主亲自看着你下葬的,怎么都不可能怀疑你了。” “你这张脸,就算不小心被二公主看见,也完全可以不承认。” “你得有这心理准备。” 反正两人没有夫妻之实,二公主根本不知道沈淮什么隐秘记号,那就不能作为认人的标准。 沈淮:“我知道,公主,以后沈淮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属下姓莫,名容易,是母亲给在下取的名,只有逝去的母亲才知道。” “即便是沈家的其他人都不知情。” 第293章 天赋批的世界 容易?虞婔愣了一下,觉得这名字取得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姓氏是沈淮母亲的姓吧,加上之后……到底是容易还是不容易? “莫容易?乍一听很直白,仔细一想倒是多了一些禅意。” 沈淮惊讶:“当初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 虞婔:……她可不想无痛当这么大一个儿子的娘。 “那风桥呢?” 风桥:“回公主,从此以后,风桥就叫乔木,风桦叫乔叶。” 虞婔恍然,看出来了,沈淮……哦,莫容易应该很喜欢沐浴天地,向阳生长的植物。 “你们的脸,最好能做一个长期的易容。” “用特殊的材料易容,不用特殊的药水就洗不掉那种。” “不然你们俩同时出现,被二公主看见应该会怀疑的。” “莫公子应该不会想再继续跟二公主打交道了吧!” 虞婔诚恳的建议,一个人是巧合,两个人的高度相似,可就会追根究底了。 莫容易点头:“那是自然。” 否则,那一剑岂不是白挨了? 死也死了个寂寞。 “不过这种长期的易容方式,公主身边有人有吗?” “我不认识这样的人。” 虞婔:“有……不过,光是改变脸还不够,你还得改变一些习惯,甚至是说话方式。” “两人不相干的人,有一部分相同还能解释,可若是处处都相同,就很值得关注了。” “你不是还要回来的吗?那迟早会跟二公主打个照面,能想到的地方都应该考虑清楚。” 莫容易表情严肃:“属下明白了,确实应该做好每一处地方,免得百密一疏。” 虞婔:“风……乔木应该很了解你有哪些独有的习惯,你就自己看着改变。” 这种事她就不需要事无巨细的去操心了。 莫容易点头,表示记下。 虞婔有些好奇:“你已选好目标了吗?” “不过你的身体至少要养两三个月,这是根本,我不急的,你不用拿健康去换。” 莫容易:“不会,这是捡来的一条命,更应该珍惜。” “如果可以,我想选二皇子。” 虞婔也不觉得意外:“为什么?想获得二皇子的信任和重用可不容易。” 莫容易:“二皇子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比较好接近。” 虞婔:“什么爱好?” 莫容易:“二皇子喜欢看戏,无论是什么戏,他都爱看。” “而且,是非常喜欢的那种,只不过对外他掩藏了这一爱好,我也是最早跟二皇子接触过,后来成亲,二皇子和二公主有过几次交集,才无意中发现的。” 虞婔:……真的,她就说这时代的人,对于研究别人的喜好真的很厉害。 “就算他有这个爱好,什么叫好接近?” “难不成你要组建一个戏班子吗?可出名到让二皇子去看戏,需要很长时间吧!” 莫容易微笑,突然起身。 走到三米远的地方,直接起范,兰花指,标准的台步,仿佛量过的眼神,再加上清脆悦耳的戏。 虞婔真的目瞪口呆了。 我滴神,这活脱脱就是有童子功的旦角啊! 莫容易声音婉转,清脆不刺耳,丝滑犹如珠玉……这绝对是声控最毫无抵抗力那一挂的。 莫容易唱的这一段,是很经典的,耳熟能详的女将挂帅的节选。 这是乾宇第二任皇帝,第一位女皇手下的一名女战神。 建国的时候,乾宇的国土面积还没有这么大。 可以说,乾宇现在的国土,有三分之一都是那位女战神给打下来的。 加上女皇推崇,让人记下其每一项功绩传给后人,女战神的事迹就被编成了各种故事,小说,戏说,乃至戏曲传颂至今。 因为传颂广,推崇的人多,就逐渐修改,变得越来越经典。 如此经典的戏,即便是虞婔也看了不下十遍,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在表演。 没办法,皇宫内,喜欢这戏的特别多,包括太后。 每次宫宴,很容易点到。 但是,莫容易这番表演有自己的特色,让人一听就记忆犹新。 很有记忆点,如听仙乐耳暂明。 可,让人震撼的还在后面。 莫容易不仅仅是表演了旦角,生旦净末丑竟然都让他给表演完了。 虽然每一种只唱了几句。 可要知道,每一种角的特色都是很分明的,动作,台风,眼神和姿态,甚至是发声的方式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练习打磨。 而且角色之间,都有很强的壁障,根本不可能跨越。 莫容易竟然一人能演全了? 虞婔嘴巴越张越大,觉得莫容易若是生在现代,成为一个歌手,绝对是男女皆可,声音百变,拥有超实力那一挂的啊! 这么离谱的吗? 沈淮要是不出身沈家,不做驸马,那也能成为戏曲界的超级天才。 所以,技能没有这么变态的,都不能去做间谍了是吧? 武生的活儿,莫容易也能干,自身有内力有武功,身手是杠杠的。 皇家班的都没有这么全能。 莫容易一停,又恢复了普通人状态,丝毫看不出那是有功底的。 这无缝切换的样子才是最厉害的。 “公主觉得如何?属下这等技艺可能入眼?” 虞婔:……这绝对是凡尔赛。 “若这等技艺都入不了眼,那帝都城的戏班子,还有皇家班都应该倒闭了。” “看来你也是早有准备的。” 莫容易笑了笑:“这不是正好吗?” “小时候太过跳脱,看见什么都想学,这唱戏倒是坚持得最久的,闲来无事也就自己玩玩。” 虞婔感觉又被凡尔赛了一脸,这就是天赋批的世界吗? 什么都想学,也什么都能一学就会? 学唱戏都能每个角都“玩”一下,结果全面发展了? 还是人吗? “厉害!”最终只化为两个字。 “不过,你要去做个戏子吗?” 没有身份上的落差吗? 一提戏子,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鄙视,不屑。 可暗地里又追捧名角,跟秦楼楚馆一样,人人都看不起,但是头牌还是备受追捧。 主要她没想到,莫容易会选择这样一个身份。 第294章 再遇玉词 莫容易:“公主会看不起戏子吗?” 虞婔笑了:“倒也不是,做到极致,都是大师。” “我是怕你有落差,掩饰不好的话,很容易露出破绽。” “二皇子将这爱好隐藏得这般好,对此应该相当谨慎。” 莫容易笑了笑:“属下早就想好了,所以会做好打算的。” “属下就趁着休养的日子,慢慢回沈家原籍那边。” “风桦……嗯,乔叶已经买下了一个流动戏班子,到时候一路演出到帝都城,再寻找机会接近二皇子。” 按照计划,等到帝都城,名气也出来了。 用点新鲜的东西,应该能吸引到二皇子的注意。 虞婔点头,其实就是费时间。 “你的身体确实需要修养,可不是让你赶路去的。”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自己多注意一些。” 莫容易:“那是当然。” 虞婔想起什么,便说道:“对了,大皇子都封王了,还没有封王的就只有二皇子和六皇子了,最近很可能没有立功的机会。” “若是没找到突破口,可以给二皇子一个立功的机会。” “需要我这边配合的话,传消息过来便是。” 盛昌帝是骑虎难下。 其他儿子都是立了功之后才封王的,剩下就不能随随便便册封。 就连大皇子,也都有暗中端掉长顺镖局的功劳,明面上再找了个理由掩饰。 这下,二皇子和六皇子不立功,就别想封王了。 盛昌帝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给他们找个好理由。 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的这些儿子可不值得。 然而,想要立功并不容易,其他皇子定然要拖后腿的。 但如果制造机会的话,二皇子绝对不会让它溜走,原本迟早都是要封王的,用来换取一份信任再好不过了。 莫容易愣了一下:“听说皇上封了昊天侯做国公爷?” 虞婔:“嗯,父皇找不到别的赔给沈家了。” 盛昌帝为了这个嫡公主,还是很能下本钱的。 国公这样的爵位,也是说封就封。 大家都不是傻子,单纯的封一个爵位,肯定要鄙视盛昌帝太抠门。 跟爵位配套的封地,食邑等等,一个都不能少。 沈家本来就富,这一波赏赐也就彻底沾了贵字。 帝都城的上层建筑既羡慕又不羡慕。 沈家大房几乎没人了,那个沈灿看起来不像那么回事儿。 二房纯纯的捡漏。 但是二房没那么多人才,沈家盛极,很可能会由此至衰。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嫉妒,还是该同情。 莫容易没有半点喜色,“木秀于林啊!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虞婔皱眉:“莫公子,不是我残忍无情,沈淮已经死了。” “如果你真的要去做卧底,就不能再这么牵挂沈家了,否则,迟早会出事的。” “你已经给沈家留下了最好的底牌,如果他们守不住,就算是沈淮重生,可能也无济于事。” 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想靠一个人来决定荣辱兴衰,那家族本身也风雨飘摇,快不行了吧! 有什么救的必要吗? 莫容易点头,神情严肃:“属下明白,属下是莫容易,也只是莫容易。” 虞婔也不强求别人立刻忘记过去,还是需要时间来消磨。 不必自欺欺人就好。 “过两日,我会让人来给你们易容,制作解除易容的药水……” 莫容易:“那倒是不必。” “若是需要解除易容,再联系公主,免得被懂得易容的看出破绽来。” “二皇子身边的人才不显,不能保证就没有懂这个的。” 虞婔:“那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又商讨了一下后续,这才满意的离开。 有这么个人,好处还是很大的。 至少苏夙又昏迷不醒了,半个月还没动静。 一时半会儿都没法搞事儿,让她还能享受一片安宁。 二月一天天的过,天气也一天天的暖和。 等莫容易变了脸,努力适应新习惯时,在二月底踏着春离开了帝都。 虞婔没有再去送他,但也出了帝都城,去庄子上晃悠了一圈,顺便踏个春。 在半山腰上,远远的看到官道上来往的车辆,仿佛瞧见了赶车的乔木。 虞婔只是目送马车离开。 中午在庄子上解决的,比起公主府,自然少了许多的精致,多了几分烟火之气。 庄子上的厨娘,虽然没有很高级的摆盘,但也明显是学过一些的。 刀工不错,火候也恰当,调料也舍得放,味道真不错。 在这庄子上,必然也是十里八乡,乡村办事的主厨人选。 虞婔和四个丫鬟都吃得很开心。 因为出帝都城了,虞婔就将四个红字辈大宫女一起带上,既然是踏青,那人多更热闹。 半下午,正要回城,却见红梅走了进来。 “公主,庄头说,外面来了十个人,想借宿,顺便想要点吃的,出手可大方了,直接给了两锭银子。”红梅传话。 一般来说,十两为一锭,两锭就是二十两。 那确实挺大方的,如果不点什么特殊菜式,在帝都城不少酒楼都能点一桌好菜了。 闻言,虞婔朝窗外看了看,似乎在确认自己的位置。 这里距离帝都城真不算远。 而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无论是从帝都城出来,还是去往帝都城,很少有在这范围打尖住宿的。 她在这就遇见了,这也是巧合吗? “以前这种事多吗?” 不等红梅出去询问,红鲤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公主,奴婢看见了,是那个……当初认为是大公主的姘头。” 虞婔诧异,“你是说,玉词?” 红梅没见过玉词,认不出倒是正常。 红鲤当初带着小鹰进宫认人,看见过玉词。 红鲤点头:“是,就是他,奴婢绝对没有认错。” 虞婔皱眉:“那他身边有九个人?” 红鲤:“嗯,都是高手。” “奴婢发现至少有两个暗龙卫,剩下的……看起来好像跟皇上有关的那个江湖组织的人。” 虞婔:……暗龙卫保护? 这是要做什么? 想了想,虞婔决定按兵不动,让庄头正常招待那些人。 她则是从另外的门离开了庄子,没去碰面。 第295章 真不是毒 安然回到了帝都公主府,以休息为由就回屋不让人打扰了。 实际上,趁着刚黑的天,虞婔搭乘着越发强壮的小鹰,快速回到了庄子。 而那厢,玉词带着人享受着晚餐,却异常惊讶。 虽然没那么好看,但是手艺不错,最重要的是,食材足够好。 绝对不是普通农户能食用的食材。 “庄头,你们的日子过得这么好吗?” “食材准备得很充分啊!” 玉词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本能的警惕起来。 莫不是他们才刚出城就被盯上了? 庄头也是见过世面的,就当没感觉到气氛的突然紧张:“公子今日也是巧了,庄子的主人今日刚来过,所以准备了不少食材。” “不然,就凭我家娘子的好手艺,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玉词眼神一动,这里距离帝都城说近也没有特别近,庄子已经算外围了。 他一直以为就算有主人,身份地位应该算不得太高才对。 结果看这些食材,很多都不是现买能买到的。 “你家主人是谁啊?” ”看起来挺富贵的。” 看庄头的状态,主子的为人似乎不错。 庄头脸颊微红,有些小骄傲:“是朝廷的元昭公主呢!” “今日,草民也是第一次见公主,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居然丝毫不在意他用剩下的食材招待住宿的人,还能安安稳稳的赚取那二十两。 过了明路的,六公主没有丝毫要拿的意思,他也拿得安心。 二十两啊,可以给娘子和女儿扯点布做新衣服,还能给两个儿子教束修,总之,一年到头都难得遇见这样的好事儿。 玉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六公主。 他对朝廷的事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的都很关注。 曾经,大公主那个真正的姘头就送来过消息,说大公主很不满六公主被封为元昭,觉得盛昌帝过于偏心。 所以,他对元昭这个封号记忆犹新。 就连庄头都敏锐的感觉到,发现是六公主之后,气氛又重新缓和了下来。 玉词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安心的吃起东西来。 吃完了,见天已经暗下来了,玉词便要求去睡。 他身体不好,以前本来也不能早睡早起。 之前还被大公主打了一顿,加上高热病痛,过个年,一直病得反反复复,最近才看起来好了很多。 要不然,也不至于都二月底三月初了才启程出发。 虽然这时候出发是最好的,雪化了,官道畅通,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行路安全了很多。 但是,会拖到现在的确是因为玉词的身体越发娇弱。 盛昌帝不想计划还没开始,人还在乾宇境内就没了,计划直接搁浅。 下次再想启动这计划,可就更难了。 宗室那边可能也会更加慎重的考虑。 盛昌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又后悔又无奈,只是让元御医赶紧给玉词调理身体,不惜一切代价。 两三个月过去了,总算是有了点成效。 虽然出发了,却让一行人慢慢地走,边走边调养,这时候真不能那么急。 盛昌帝已经做好了两三年才见成效的准备。 计划的启动条件这么苛刻,要凑够天时地利人和也不容易,否则,不会两百多年过去了还没启用。 以至于玉词今天启程,就走到虞婔这庄子便歇脚,还让虞婔好一阵奇怪。 晚上睡得正香,玉词突然惊醒,感觉来得莫名其妙,睁开眼却发现不是错觉,他竟然被换了一间房? 玉词大惊,他对自己的警觉性是很有自信的?怎么被换了房间还不知道? 还有,皇帝派给他的人呢? 一个个都这么不警觉的吗? 难道他们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这都还没有走出帝都城的地盘吧! 玉词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念头,整个人都郁闷了。 只听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说道:“不管你要去做什么?这种状态是不行的吧!” 虞婔挺无语的,觉得玉词是不是被关傻了? 这种反应,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有暗龙卫保护,明显是盛昌帝要玉词去做什么吧! 说他警惕吧,又好像没完全警惕,这样去做事,真的行吗? 玉词这么一走,虞婔就想起了年前发现的宗室悄悄来了又走的事。 总觉得宗室隐秘来京的事,跟玉词秘密出京有关。 玉词也无语,并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虞婔。 声音虽然陌生,但是这身形,猜也猜得到是谁。 何况这庄子就没有瞒着。 “六公主跟传言完全不一样啊!” “这胆子挺大的啊,居然敢在吃的东西里下毒?还让跟着我的人毫无所觉?” 这么想,玉词更严肃了一分,果然,皇室出来的小姑娘也没有单蠢的,明明一直让人看着的,庄头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怎么还是得到消息了? 不是说白天刚离开吗? 庄头这样的人,又不是什么高级间谍,有异常举动怎么可能瞒得过暗龙卫和杀手? “谁下毒了?说这种话可是要证据的。”虞婔可不会承认:“明明是你们睡得太熟,跟毒有什么关系?” “反而,是我让你们更加提高警惕,虽然还没出帝都,但也不是没有危险。” “下次可不要再出这样的错误了。” 那还真不是毒。 上次萧怡算计大皇子,用琥珀藏匿迷药给虞婔很多的灵感。 虽然查到最后,这只是“凶手”表现出来的一种手段,萧怡具体有没有中迷药还另说,但无声无息的手段让她觉得很好用。 这次,连做饭的庄头夫人都不知道食材有问题,是她让红鲤去偷偷调换的部分食材。 而且也不是毒药,只是让人纯粹的睡熟一些,不是那么惊醒。 就算醒来,也不会有太多的警觉。 对于暗龙卫这样的高手来说,一点点警觉,只要玉词配合,就能忽悠过去了。 距离帝都近,就是让人安心的理由。 至于玉词配不配合? 她会让他好好配合的。 玉词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察言观色的技能点满,一听就知道,查不出来有毒的。 怪不得所有人都毫无所觉:“六公主说得有道理。” 第296章 听不得药这个字 虞婔挑眉:“你要去哪里?这么容易就从天牢里出来了?” “你说,要是大皇姐知道了,会不会发疯?” 玉词:“……好说好说,六公主,其实跟大公主相好的不是我,就是那人觉得我长得好,用了我的脸罢了。” “易容术在江湖上一点都不稀奇,真的。” 虞婔没有半点意外的神情倒是让玉词惊了惊。 果然那天,应该不只盛昌帝一个人看出来了。 虞婔笑了笑:“是不稀奇,但是易容术能好到让耳鬓厮磨的枕边人都看不出问题来的,也没几家。” “少顾左右言他,本宫问你去哪儿呢?” 眼看没忽悠得过去,玉词只好说道:“看见我身边的人没有?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六公主还是别问了。” “有些事情,太过好奇了,对公主不太好。” 虞婔笑得像个坏女人,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瓷瓶,“说不说?不说,本宫可不客气了,给你喂药。” 玉词:……听不得药这个字。 这几个月为了调养好身体,一天三顿药不停,当饭吃,已经喝到味觉系统失灵的感觉。 于是,他很快速的说道:“西商,我去西商。” 虞婔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大概能连起来了。 也没有继续问,虞婔伸手突然捏着玉词的双腮,用点力,玉词的嘴巴就合不上了。 另一只手打开了瓷瓶,将里面的药水全部倒进玉词嘴里。 这是用稀释灵泉水熬出来的药,针对玉词破坏的身体,会慢慢的修复。 没办法,玉词要离开帝都城了,没法长期给他喂药,只能用灵泉水这样的非常规手段。 炼制手法还不一般,需要锁住药力一点点释放。 否则,药力太强,玉词这破败身体虚不受补。 药力太弱,那也没什么效果,白折腾一场。 玉词要去西商,恐怕是盛昌帝的主意,有可能涉及到什么布局,特殊时期就要用特殊的手段。 玉词姓虞,她看不出太多的命运线来,但是能看见他命运多舛,却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目前她跟盛昌帝一样,不希望玉词死在了路上。 而且,需要有个好身体才能完成任务。 所以打算帮他一把。 虞婔发现玉词的身体比之前天启殿时更坏了,还是调养过的,如果不是身体拖了后腿,应该不会这么迟才启程。 这个人的求生欲,其实没多强的。 也不知道盛昌帝用什么说服玉词去西商做任务。 玉词被灌了一瓷瓶的古怪药水,味道一言难尽,想吐没吐出来,大惊失色的咳了好一会儿,“你……出尔反尔?” 虞婔笑了:“没有啊,你不说,本宫就不客气了。” “你说了,我就客气点喂给你。” 玉词:……无法想象不客气是何等手段。 抓狂的声音中带着悲呛:“为什么一定要喂给我?” “那是什么东西?” 虞婔:“让你不必英年早逝的好东西。” “那本宫让你喝,你会乖乖喝吗?” 这人求生欲弱,最近可能没少吃药,对药物很是抵触。 怎么可能乖乖喝掉来历不明的药物? 不想过多的废话,直接灌下去再说。 玉词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虞婔,感觉身体内陡然传出异样暖意,惊奇极了。 什么药?连盛昌帝和太医院都没有,见效却如此之快? 这段时间吃了那么多药,居然比不上这两口的量。 “当然不会……不过,哪有这样强迫别人吃药的?” “这样的好药,六公主怎么能给别人吃……” 玉词揉了一把脸,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床边,“烦死了,明明就是父女俩,你有什么不能直接问你父皇吗?” 虞婔:“先是君,才是父。” 玉词无语:“行吧,你问吧!” 虞婔挑眉:“本宫问完了啊,要继续睡觉吗?本宫能让你睡得舒服一些,明日一早,你将你身边的人忽悠过去就行了。” 玉词目瞪口呆,“啊?” 啥?这就问完了? 费这么大周章,就问他去哪里? 虞婔的斜眼:“不是你说,有些事情太好奇了,对我不太好?” 玉词:……这是不想聊下去了? 可他现在全身温暖,很想聊聊。 没办法,他其实一百斤的身体,有九十九斤的反骨。 不得不说,从唐王府出事儿之后,不是被训就是在被命令,要不就是在讨好人。 真的没有人这么好好跟他聊过。 说不好奇就点到为止了? 尤其那药,暂时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但喝过后的确是很舒服。 玉词早就学会了只看今朝,不论将来。 至少这一刻舒服了就行,后遗症什么的,等出现了再说。 “可你也问了我的目的地……”玉词无语,问话就问一点,难受死了。 虞婔:“不问一句,本宫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在骗本宫?” 玉词嘴角抽了抽,他看出来了,之前他不配合,六公主现在也不太好说话。 每一句都带着刺儿和阴阳怪气。 那他奉皇命办事,还没出城就遇见这种事,他敢和盘托出的吗? 这父女俩有事儿就不能好好说话? 折腾他一个手下人做甚? 而且,谁问一句就知道骗没骗了?这么厉害的嘛…… “公主,我错了,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若非你是公主,事关皇命的事,我死也不会开口的。” 闻言,虞婔笑了笑。 这点她是相信的,若是能死,玉词肯定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父皇用什么让你接受了这次的皇命?” 玉词精神一震:“皇上答应,将我母妃的尸骨移出皇陵,找个安静的风水宝地葬了。” 没什么不可说的。 盛昌帝都能看穿他的身份,这些龙子龙女也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面前这位可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 虞婔:……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赞叹玉词的孝心? 还是感叹他太好收买。 想死的人,为了母亲的尸骨,却又在努力的活着,她打心底是佩服的。 “那你自己呢?”虞婔疑惑的问道。 在这个愿望里,竟然没有他自己吗? 第297章 你图什么 玉词笑容浅了浅:“我就算了,没脸见娘。” “再说了,有些事情虽然没有明说,我也没有得到具体的安排,但是我有一种灵敏的直觉,到时候我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顿了顿,玉词幽幽的说道:“仅仅只是尸骨的话,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虞婔愣了愣,这话好像什么都说了,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多少。 刚才还一脸我知道大秘密的表情。 “你错了,你娘拼死都想救你,又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没有什么比团聚更重要了,你也不希望你娘就孤零零的在某个地方一直期盼的等你吧!” “所以啊,尽可能的活着回来吧!” 这种话题向来比较沉重,虞婔也是点到为止,主要还是玉词的求生欲并不强。 这对做什么来说都是一种大忌,很容易出事而导致失败。 虞婔说完就转移了话题:“行吧,那说说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玉词神色变来变去,有些恍惚:“暂时我也不清楚,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我只知道是一个叫做‘夕阳计划’的东西,是专门针对西商国的布局,据说,从当年建国就开始了。” 闻言,虞婔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她想到盛昌帝可能会给西商皇一个教训,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还对不起盛昌帝刚开始登基时的雄心壮志。 但是,万万没想到,会启用这么大的计划。 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料到盛昌帝竟然有这样的决心。 可能是她解决了那几万西商军队,便低估了几万敌军出现在乾宇复地对盛昌帝造成的影响和心理压力。 尤其敌军不翼而飞,在乾宇朝廷看来,这个危险始终没有解除。 除了这些外在威胁,还有可能落到对朝廷不友好的人手里。 只要不被盛昌帝找到,后续都可能出现无穷无尽的麻烦。 怪不得最近盛昌帝都没有什么反应,不声不响的就给西商国送了份大礼。 就是这送礼的人多少有点问题。 看来之前的药送得没错,能更好的保证玉词活着抵达西商。 转过这些念头,虞婔鄙视的看玉词一眼:“结果,你啥也不知道,还那么大方的让我问?” “真是够了,就你之前那破败的小身板,苟延残喘活着的样子,猴年马月才能到西商?” “父皇这次看走眼了吧!” 玉词:……所以,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之前不配合不愉快,以至于现在说什么都会被怼。 问题是,人家说得还很在理,他无法反驳。 虞婔嫌弃的挥挥手:“行了,你可得好好活着,可别浪费了我刚才给你的好药,而且,你还得回来跟你母亲团聚呢!” 玉词:……虽然是事实,但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让他回来再去死? 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不觉得浪费了好药就行。” 虞婔:“你办好你的事儿就不浪费,别总想着死了干脆,一了百了。” “你接受了皇命,哪能那么简单?” 玉词嘴角抽了抽:“所以公主到底是来干嘛的?专门给我一份好药?” “你图什么?” 他虽然知道得不多,但话也被套完了。 可虞婔的目的,他还看不真切。 虞婔轻笑:“身为乾宇公主,只要是对付西商,自然怎样都好。” “你到了西商,距离乾宇远着呢,也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好好对付西商,这药我给得心甘情愿。” “不仅是这药,若是你想有点别的人可用,我也可以给你。” 闻言,玉词是真的震惊了,这话的意思是,虞婔真的是为了乾宇着想? 突然有些肃然起敬,可真的有这么大公无私的公主吗? 玉词风中凌乱:“别的人可用?想安插自己的人?” 虞婔:“随便你怎么想,我不插手,你若是愿意可以给我传递一些消息,让我知道一下夕阳计划是什么。” “我对这个更好奇,其他的,你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我可不会随便插手你的任务” 玉词沉默了片刻:“只是这样?” 虞婔点头:“仅此而已。” 玉词:“可我身边都是皇上的人,你如何给我得用的人?” 真的要出现,恐怕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查清楚吧! 但凡有点问题,都会被暗龙卫悄悄灭了。 虞婔轻笑:“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到时候你只需要接受就行。” 玉词:……真不愧是父女,有着一脉相承的神秘手法。 他这个做属下的就很难为啊! 好在玉词的性格就比较随遇而安,大抵经历多了就不想太为难自己。 神秘就神秘吧,反正到时候还是得让他知道。 “行吧,难道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这父女俩真是有意思,各干各的,最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 反正他只是一只蝉,何必操狩猎者的心? 至于虞婔承诺的人给他用,她不插手这种事,对玉词来说,真没有太大的关系。 身边有两方不同的人,也确实更方便他办事。 或者,能让他更好地保命。 说不定还真的就能活着回来了。 虞婔残忍的说道:“没有。” 这孩子还挺可怜的,从小到大都没有选择呢! 玉词一窒:“行吧,那就不用问了,公主你安排就行。” 说完,玉词就看虞婔眼神古怪的盯了他两眼,然后在衣袖里掏啊掏,好一会儿才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巧金花生。 虞婔看了看,递给了玉词:“这个也送给你保命。” 玉词:……难道是为了让他在艰难的时候不至于饿死? 那确实保命。 虞婔小声的说道:“花生是中空的,里面有一张瑞光寺住持大师开光的防御符,关键时刻可抵三次致命攻击。” “原本是我拿来保命的,现在给你了,还不是看你这次是去做大事的。” “你可别不知好歹呀!日夜不可离身……” 这人,惯会不动声色的卖可怜,算了,考虑到是出国做任务,就多同情他两回吧! 玉词狐疑的看着虞婔,是不是真的呀? 不过虞婔确实在瑞光寺住了一阵,而且,之前两次刺杀闹得沸沸扬扬,六公主都完好无损,八卦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有佛祖保佑? 第298章 这事儿他可兜不住 虽然不是很信,但玉词还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心是暖的。 尽管见面的情况不太正常,可虞婔的关心毫不作假。 从最开始的药,到之后聊天时自称本宫到我,恐怕六公主自己都没发现这样的转变吧! 玉词利索的将金花生给挂在脖子上,塞进了衣服里,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三次?” 居然还有具体的数量规定,细节做得这么真实的吗? 虞婔无所谓的点头,发生了要命的事自然就知道了。 瑞光寺住持大师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住持大师:……要是传出去了都来求保命怎么办? 这事儿他可兜不住啊! 玉词笑容扩大,“还是公主大善,事情还没做呢,又是给人又是给保命手段的,让我拿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最重要的是,六公主要求真不高,而且确实的在为他的命考虑。 这么多年,玉词学得最好的就是察言观色,日常用得也比较频繁,技艺增强起来也更加容易。 一个人是不是真心? 他基本一眼就能看穿。 虞婔嘿嘿一笑:“倒也不用把我捧得那么高,我只是希望你能为虞氏好好办事,为国尽忠。” “其他的,以后再说……” 见虞婔笑得好像有点不怀好意,玉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不等他说什么,虞婔的衣袖挥了挥,他只觉得意识一沉,就不省人事了。 虞婔将人送进了屋,不动声色的走了。 有小鹰在,根本不需要关注城门开关的时间,随时进出,畅通无阻。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保护玉词的一群人陆陆续续的醒来。 两名暗龙卫都有种奇妙的怪异感,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都是正常作息的时间醒来,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状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冲向了玉词休息的房间,无声无息的进,也无声无息的出。 玉词睡得很好,面色竟然带着几分健康的红润。 一切都正常得找不到丝毫问题,但是,他们同时产生奇怪的感觉,这也是巧合吗? “你们在干什么呢?”江湖组织那边出来的人,看起来要有生活气息一些,不解的看着两人的举动。 虽然他们曾经也是一个地方待过的,可从分配那天起,身份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皇帝的暗龙卫,江湖杀手组织,纪律肯定是不一样的,而当初也是以实力分的。 这次任务,大家的目的虽然一样,可也隐隐是以暗龙卫为首的。 江湖组织的人,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更加懂得人情世故,方便到西商国日常交流。 不然连皇帝都担心这群人到了外地无法生存,一见面就得露馅儿。 至于玉词,作为任务的关键人物,日常还要带这么多人生存,那得多操心啊! 皇帝都怕他那破败的身体撑不住。 其中一名暗龙卫迟疑的询问:“有没有感觉?昨天晚上有哪里不对劲?” 路过的迷惑:“没什么不对劲啊?这不是很正常吗?等公子醒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他就礼貌的问一句,没想到还真的有问题呀! 这几个这么问就挺不对劲的。 暗龙卫:…… 真的是他们多想了? 还在纠结时,玉词的房门打开了,一脸的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今天还挺早的啊,那就好,大家可以早点出发,今天能走远一点,应该可以离开帝都城的范围了。” 老实说,帝都城范围其实并不大,不比一般的州府。 “公子?公子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路过的人先打了招呼。 玉词点头:“昨晚睡得不错,今天感觉挺好的。” “可能是最近吃了太多药,终于有了起色。” 说着,摸了摸脖子,神情有异。 六公主还真是不客气,让他睡过去有很多种方法,真的没有必要敲脖子啊! 不过,他也不知道六公主都用了什么手段,这一觉真的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醒过来还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昨晚上经历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一直到他看见脖子上那颗眼熟的金花生吊坠,才确定真相。 事情已经做了,却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这等手段就很离谱。 “公子怎么了?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吗?”暗龙卫之一问道,似乎在求证什么。 玉词:……终于明白六公主为什么说需要他来掩饰了,两名暗龙卫居然如此敏感。 心电急转,表面也装着疑惑:“有什么奇怪的?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睡得很好啊!” “公子的脖子怎么了吗?”暗龙卫总感觉真相就在面前,却始终无法看清,话语中都有些着急。 玉词恍然:“你说这个啊,昨晚睡得倒是很好,可床硬了点,没顾得上翻身,有点落枕了。” “唉,难得睡到这么舒服……” 玉词暗中可惜,内心对六公主的药更是惊奇。 不过一个晚上,身体舒服了不只一点半点。 还真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希望后遗症能慢点出现。 两暗龙卫:……彻底懵了。 疑神疑鬼的问了一圈,只是收获了一些古怪的眼神,最终不得不承认完全没发现问题。 这件事在几名暗龙卫心里埋藏着,一直到启程,乃至之后无数天都没发现问题,才逐渐将其淡忘。 玉词在路上走了两个月,逐渐接近西北边关,就连他都快忘了虞婔这日说的一些事情,却在一个雨后的傍晚,临近落脚点前“捡”到一个浑身是伤的妙龄女子。 而此时,玉词身边已经不只刚开始九个人了。 陆陆续续有各种接到密旨的人来汇合,队伍已经增加到了三十多人。 玉词是绝对的核心,加入队伍的人,有的互相清楚,有的没人认识,都有一个考验和认知的过程。 “捡”到这个受伤的女人,大多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意外。 玉词也不清楚,他根本不知道最后会有多少人。 这点是个漏洞,但是,没人知道玉词的任务,就不会有人去利用这个漏洞。 没办法,人才分散得太远,彼此不认识也是挺正常的。 只能说,身为一国之君,盛昌帝的摊子还是铺得很大的。 第299章 耐心这么好的吗 恰巧,玉词因为淋了雨,生起了病,队伍当即停滞不前,刚好捡到的满身是伤的女人也能好好养。 几天后,女子醒了,单独见玉词的时候却说道:“公子,奴婢十九,是六小姐派来的……” 玉词一惊,六公主还真是稳得住啊! 耐心这么好的吗? 居然观察了两个月才出现,最重要的是用这么惨烈的方式。 十九? 还有多少类似的人才? 不用细说,玉词就将这两个月来加入的人才简单说了一遍,十九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甚至一步步的取信其他人,包括暗龙卫。 又有玉词帮衬,十九用不了多久会成为他们的“自己人”。 至于出现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惨? 刚做完任务呗,有什么稀奇的? 他们这类人不是很正常吗? 能活着来汇合已经相当不错了。 玉词要是知道,一九到十九,其实只有十个,还是虞婔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才,他指不定还要更感慨一些。 将十九给玉词,虞婔当然舍不得,但是借着玉词这次的任务,让十九去西商布局,还是不错的机会。 而那厢,虞婔见过玉词后,解开了一些疑惑,睡得很香。 用过早饭,开始听一天的八卦。 这段时间,宫内的小道消息特别多,贤妃和德妃看似合作,实则互相警惕,暗中小动作不断。 “公主,奴婢怎么感觉皇上以前挺偏向德妃的,这次也不太管了?”红鲤疑惑的问道。 虞婔点头:“因为太后病倒了,年纪大了,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身边伺候的人都关心太后的病情,能帮助贤妃的不多。” “贤妃被管了这么多年,现在没人管就彻底放飞了。” “还有,父皇到底还是被俪妃伤到了,对于德妃,自然没有以前那么毫无保留的信任。” 换句话说,盛昌帝关心太后,贤妃第一次没人管,貌似她也对付不了德妃,一国之君没那么空的每天关注两妃子暗中扯头花。 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还能让初尝权利滋味的两妃子补贴一下后宫空虚的财政。 当然,盛昌帝不会这么想,也想不到这种事,主要是皇后恢复一些意识之后,纠结了半天,突然想到这茬,整个人就通透了。 只要接受权利的不是俪妃,皇后的容忍度要高很多。 德妃当然知道真相,超想骂娘的。 俪妃这祸害,亏得降位了,不然,王贵妃不管事儿,原来的俪贵妃还不得把控宫权,形同副后? 虞婔轻笑一声:“因为皇后和太后病倒的事儿,俪妃想跟父皇和好的事儿,又得延后了。” “一步错,步步错,不然,这宫权怎么都得分她一点,这阵子俪妃应该气得肺痛。” 之前猜测俪妃会趁过年将皇帝哄回来。 结果,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盛昌帝亦然,根本没空理会俪妃。 眼看过年要结束,二驸马没了,俪妃都装扮一番准备出门了,又不得不偃旗息鼓。 之后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然后皇后太后相继病倒,宫权旁落,不仅是俪妃眼红,贤妃和德妃也防着俪妃去找盛昌帝,那可真没机会了。 又怎能不气得肺痛? 俪妃生气,管三公主和六皇子就特别严。 靖王干的那些事儿,她绝对不允许六皇子去犯同样的错误。 六皇子虽然一直桀骜不驯,但接二连三的打击还是损了不少自信。 最近对俪妃的话都挺听的。 俪妃欣慰的同时,对三公主看得更严格。 因为,马上就要恩科科举,三公主为此也要疯了。 她想去找唐南,但俪妃也知道,所以看得特别紧。 俪妃也觉得憋屈,因为盛昌帝对唐南的看重,她也不敢去找唐南的麻烦,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只能压着虞姝。 虞姝这才知道,就算自己有了公主府,也不是真的能随心所欲。 母妃想做什么,依旧是可以做的。 堂堂公主府,仿佛成了牢笼。 气得虞姝砸了一大片瓷器,但是然并卵,只让自己的生活质量降低了而已。 俪妃下了狠手,特别硬气的不让人给三公主补。 自己砸坏了就没了,自己受着。 总之,三公主闹得也不轻,就是自己府邸可以将消息藏着掖着。 当然,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这一届恩科,日子定在了三月上旬,天气明显要暖和不少。 粉嫩嫩的花香中,禁卫军肃穆的队伍出现,齐刷刷的包围了贡院,唬得无关人等纷纷远离。 这一次,禁卫军代替了府衙捕头,亲自镇守科考现场,气场就不一样,看起来很不好惹。 虽然以前的表面就很严格,但是这操作有很多,不然去年的舞弊也不至于搞得那么厉害。 禁卫军一出,还有小心思的都安分了。 第一场考试,排队入贡院,一群学子也是人生百态。 有踌躇满志的,还有信心满满的,也有神情不定的,犹豫不决的……甚至还能看到摇头晃脑背书似乎在回忆考试点的? 虞婔远远的望着这一幕,突然有点庆幸,还好她不用考了。 有些事情跟现代是有几分相似的。 不过一眼看去全是男子,又觉得有点悲哀。 她是不用考了,但是全天下的女人也没有了这样机遇。 曾几何时,乾宇皇朝也是有女子可拒的呀! 那是开国帝后伉俪情深,特意以皇后之名设立的女子科举,后来连续几个女皇,将女子科举和女子为官发展得极盛。 为此,出了不少名垂千古的女子名臣和女战神,就算是后来再如何掩盖,都无法直接抹去其灿烂的光辉。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廷之上再也没有了女子的身影。 战争之上再也没有了女将军,甚至在某些军营都有女子不得入内的侮辱性条款。 虞婔不是很明白,哪位祖宗受过严重的情伤吗? 这防得也太紧了吧! 虞婔看着科考的队伍沉思,在时辰到,贡院大门开,排队的考生逐渐有不少骚动。 因为今年检查特别严格。 稍微大块一点的食物都会被切得稀碎,一眼看过去绝对不可能带小抄的那种。 第300章 不速之客 至于用来检查的刀,是否杀过人,戳过什么东西……没有禁卫军会解释,也没有人敢质疑。 只能吞咽着口水,全部受着。 至于拿进去了,还能不能吃?会不会吃那是考生自己的事情? 另外,笔墨纸砚全部不许带,朝廷直接提供,都贴了皇榜通知的。 盛昌帝年前发了一笔横财,就有这样的底气。 最后是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细节。 衣服缝,夹层,头发里,指甲缝……各种离奇脑洞的地方都被仔细的检查了。 虞婔所在的地方,看不到这么仔细,但是有人汇报得事无巨细。 听得主仆几人都目瞪口呆的。 知道这次会很严,但是不知道会严格得好像要把刀往身上戳几个洞,才能证明没带小抄一样。 以往废弃掉的洗澡沐浴验明清白的方法也重新启用了,只能说,能想到的法子都想了。 能用的手段也都用了。 如果这样都还能成功作弊,恐怕盛昌帝都会特意宣召他。 这么一折腾,有些考生的心态都直接崩了。 还能不能发挥实力实在难说。 但这一届恩科都这样,自己不行也怪不了任何人。 操作的可都是禁卫军,谁敢事后报复不成? 这可明晃晃的盛昌帝旨意。 红鲤偷笑:“公主,奴婢好像看见了唐公子,真的很难想象,他那张脸竟然长满的胡子。” 虞婔:……看来唐南没打算改变什么。 红锦:“奴婢也看见了,平白老了十岁,三公主会喜欢这样的吗?” 虞婔笑了:“不管她喜欢怎样的,她都没得选了。” 检查这点小场面,影响不到唐南的发挥。 唐南无法舍弃功名,那三公主就是嫁的才子。 唐南吸了口气,从水里起来,用事先准备的干净衣服将身上擦干,穿上衣服,提着书箱去找自己的考棚。 原来有这种环节,怪不得今年讲将考试时间延后了不少,可能也考虑到了天气情况。 唐南内心毫无波澜,进了考棚惊喜的发现,这次居然干干净净,不需要自己打扫了。 笔墨纸砚也放在了该放的位置。 唐南拿起来看了看,不好不坏,质量中等,对某些考生来说,可能就不友好了。 不管以前用差的,还是以前用好的,这样的东西不是习惯的,终究会影响书写,影响一些心情。 这次虽说是最公平的一次考试,来的举子也非常多,但是场外因素不少。 撑不住的话,成绩可能不会太理想。 唐南笑了笑,倒了一些清水,拿起桌上的墨条,一边磨墨,一边听着别的考棚传来阵阵哀嚎。 “完了,这是什么笔墨纸砚?” “握草,我从小到大就没用过这么差的啊!” “什么玩意儿?写不了字了怎么办?” 还有人惊叹:“从没用过这么好的,突然有点不敢下手……” 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泰然处之的。 禁卫军整齐肃杀的脚步声一起,现场顿时安静如鸡,再有什么感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看着禁卫军巡逻而过,唐南有些疑惑,不是说国库紧张吗?虽然为了科举,用这么大一笔开支真的可以吗? 户部尚书怎么没炸? 户部可是出了名的抠门,不管做什么用,只要让国库掏钱出来,他就会反对。 能掏十两,也会讲下来二两,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能省则省。 这次科举,本来就是额外的开支,怎么还会为了防止作弊就提供笔墨纸砚? 盛昌帝是如何说服户部尚书的? 唐南越琢磨越好奇,还是得进入官场才能知道过程啊! 这次考试,丞相亲自做主考官,御史大夫、国子监祭酒为副考官。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现场坐镇。 这等规模,说起来都吓人,更加不说在这几人的盯视中答题了。 等贡院大门一关,虞婔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像虞婔这样来看热闹的人还不少。 明知道不会出什么意外,但这场好戏还是很精彩的。 看平日里骄傲好似孔雀,高人一等的读书人变成可怜兮兮的鹌鹑,多少满足了一些奇怪的心理。 九天八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以至于外面反倒是安静干净。 好不容易顺利的度过九天,看着考生们“顺利”的走出考场,很多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反正他们看着是贡院没出事,那就是顺利。 至于出来的考生都是什么反应,那跟他们无关。 经历了科考,帝都城紧张的气氛消失了,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各大热门考生备受追捧,是各大酒楼,秦楼楚馆的常客。 当然,也有低调的,比如唐南,一般人想找他还找不到呢! 而帝都城的上流社会开始了踏青和宴席热。 暖和了,不只是少男少女,家主妇人也都爱出门。 人只要流动起来,热闹也就来了。 各种各样的八卦也紧随其后。 虞婔没打算凑这个热闹,才子佳人被其他类型故事的热度压了压,但是依旧长盛不衰。 她不去算计别人,可架不住有人想算计她!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就有了意外。 这日,虞婔正在公主府欣赏着自家粉嫩的桃花,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喝着茶,尝着茶点,突然听见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虞婔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自己是在公主府,怎么会有人吵闹? “发生了什么?” 红鲤跑出去看了看,人没来得及回来,声音传了过来:“三公主,奴婢公主正在静养,请不要喧哗,稍等片刻,等奴婢禀告公主再行进去。” 虞姝不耐烦,厉色的呵斥:“让开,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仗着这些奴才不敢碰自己,虞姝有恃无恐。 红鲤:……有点想一巴掌呼过去。 虞婔惊呆了,虞姝不是被看管在她自己公主府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及时的出现,解救了红鲤:“三皇姐心里有气,在自己府上发泄发泄就好了。” “皇妹这府邸可经不住三皇姐折腾。” 言下之意可别搞破坏,会秋后算账的。 第301章 还不起 虞姝扭头,五官还是那五官,整个人的气质却变了不少。 虞婔见了都有些惊讶,记忆中明媚张扬,大方自信,无所畏惧,一直是别人家孩子的虞姝不见了。 此时的三公主,眉宇间充满了阴暗,面相多了不少尖酸刻薄,眼神狠厉的下面隐藏着畏缩和彷徨。 看得出来,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三公主整个人都变了。 仿佛从乖巧甜美的公主,变成了女混混,怪不得俪妃管得严了。 然而,这个年纪的叛逆来势汹汹,不是俪妃想掰回来就能掰的。 之前的各种事,俪妃的反对,将虞姝逼得越走越偏。 虞姝咧着大红唇,眉间的花钿都是一把利剑,整个人的气势非常扎人。 “许久不见,跟六皇妹好像生疏了不少。” “找上门了要见皇妹也很不容易,元昭公主府的门槛这么高吗?” 这话说得嫉妒满满,虞姝还是第一次见到虞婔的公主府。 跟想的完全不一样,人不多,府邸很大,收拾得相当整齐。 精致有,大气也不缺,最重要的是这个府邸能让虞婔完全做主。 这跟她想象的能看虞婔的笑话完全不同,反倒是她,没有想象的那么舒心。 看起来获得了一个好的府邸,更是人多势众,气势磅礴,搬府那日就让她明白,即便是她的公主府,也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俪妃这次的手段,更让她认识到,公主府也不一定真的属于她。 这么一比,虞婔一派闲适的神情将虞姝刺激得不轻。 没好气的,自然说话带刺。 但是,虞婔不惯着她:“再怎样,也没三公主府的门槛高啊!” “瞧瞧,不仅外人进不去,三皇姐还出不来呢!” “所以,三皇姐是怎么出来的呢?” 一语扎心,所有的愤怒和嫉妒都像破损气球里的气一样,就那么毫无阻拦的飞了。 虞殊闪过一丝心虚,才想起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 顿时想起了要低调。 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挥了挥手:“行了,本宫只是想提醒你,自家姐妹,就不要搞得这么见外。” “本宫都上门了,竟然还要通传?” “当初在宫里,你坐我轿辇那么多次,我又说过什么?” 没事儿的时候是本宫,要人情的时候就是我,虞殊也是挺分得清的。 虞殊斜眼看了看红鲤,意思清楚得很。 红鲤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是及时的低下了头。 虞婔好笑,当着她的面就告状,自己是什么份量没点数吗? 凭什么认为她会为了虞殊去处置一个心腹? “三皇姐那时候过于富裕,谁让我穷得养不起轿辇呢?” “这事儿是不是要被三皇姐拿来说一辈子?这人情可太大了,我都还不起。” “不如,现在妹妹就将车资结算给三皇姐吧,现在妹妹付得起了,再怎么也不能拖欠三皇姐的。” “拿了银子,三皇姐就将这事儿揭过了吧!” “总不能我坐了多少次,三皇姐就要算我多少次人情吧!” “那这车资着实有点贵,皇妹恐怕付不起,只能找父皇说说了。” “红鲤,去取一百两银子过来。” 虞婔觉得这次要将这事儿了结了,免得每次都拿出来说事儿。 她倒是不怕别人说,曾经穷是事实。 但是怕虞殊占太多的便宜。 虞殊一惊,连忙喊道:“站住,不许去。” “虞婔,你现在真是一点都说不得了?” 虞婔微笑:“那是,我又没做错什么。” “再说了,妹妹现在见父皇都要通传呢,体会不到三皇姐的心情,甚至不觉得通传是什么不好的事,对贸然上门的不速之客,难不成还由着她乱闯吗?” “三皇姐怕不是见父皇都不用通传,习惯了吗?” 虞殊哽噎,有几个人见了盛昌帝还能不通传的? 即便是得宠的大公主,嫡出的二公主那也是有次数的。 对虞殊来说,盛昌帝算得上是严父了。 排行第三吃亏不说,即便有俪妃和哥哥,受宠也有限。 最近两年闹出的事情一件又一件,虞殊对盛昌帝是害怕的。 不通传的福利,记忆中真的极少。 “行了行了,是我刚才说话太大声了行吧?” 虞殊话锋一转,单方面的结束了这次争论,“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你不希望我提轿辇的事,那也行,今日你陪我出门一趟,用你的马车和轿辇,也让我坐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以前的人情就此抵消。” 虞婔斜眼,不对劲,这不会就是虞殊今日上门的目的吧! “你有什么毛病?” “每次就拿坐轿辇的事来说,难道不是因为没有别的恩惠了吗?” “我们关系很好吗?说这种话,我听着都难受。” “出门踏青,外出逛街,你三公主招呼一声,还能没人陪吗?” “需要拉下脸来找我?” “别整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不如早点讲清楚,看在姓虞的份儿上,我酌情考虑帮帮你……” 虞姝脸色变来变去,瞧瞧,这就是自己做主的好处。 连说话都硬气了很多。 及笄之前,她也幻想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切都变了呢? 明明她以前才是顺利的那个啊! 看着小六小七在后宫挣扎,优越感爆棚。 可现在,顺利的是小六小七。 感觉自己心里又有股气儿直冲脑门,为了不坏事儿,虞姝赶紧打住:“你也知道,母妃管我管得太紧了,我都不知道在公主府呆了多久。” “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就想好好透透气。” “找其他人那不是露馅儿了吗?” \"你的马车,等闲人就算怀疑也不敢查,我才能蒙混过关啊!\" “所以,我愿意用以前的人情换这一次……” 虞婔:……值得虞姝牺牲这么大,怕不是偷跑出来也是为了见唐南? 唐南藏得这么严实,虞姝被关在公主府都能找到? “就这一次?” 虞姝重重的点头:“就这一次,我保证。” “何况,我母妃总想让我赶紧嫁人,指不定今年过不去我就嫁了,想来叨扰你也没办法,是吧!” 虞婔:……三公主对自己有很明确的定位嘛! “以后都不再提?” 虞姝:“嗯!绝不再提。” 第302章 一言难尽 虞婔的表情一言难尽。 虞姝无语:“我都答应不再提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虞婔冷笑:“很简单,我不信你啊!” “在场又没有别人,就你我的人,你要是不认,你的人肯定听你的。” “我和我的人,只有百口莫辩。” 虞姝:……她的信誉度有这么差吗? 若不是还需要这人做掩护,她真的想当场走人。 此时只能耐着性子说道:“那你让虞婷过来,做个见证,让她一起也行。” 虞婔微笑:“三皇姐,七皇妹早就去皇家书院了,这个时辰不在家。” 虞姝吸了口气:“那你让汪怀来,他不是父皇特意派过来的吗?” “他做见证你就放心了吧!” 虞婔:“汪怀现在是我公主府的人,你能放心吗?” 都以为汪怀是盛昌帝派过来的,让汪怀知道,不就是让盛昌帝知道了吗? 虞姝又不怕了?那跟叫别人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很迷糊,虞婔不知道虞姝到底怎么想的? 难道顾头不顾尾吗? 不曾想,虞姝还真就是这样的。 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又打听到唐南的踪迹,就是想见唐南一次,具体要说什么,还没仔细想。 从去年到今年,就没见过,刚开始是什么感受早已经不知道了,全凭一股执念。 因为她知道,若是不能嫁给唐南,她也别想嫁什么好人家。 她必须让唐南答应娶她。 在这之前首先要见到人。 所以顾不了尾了,等第一步走出去再说。 想到这里,虞姝感觉在虞婔公主府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万一被找上门来一切都完了。 “放心放心,我放心得很。” “能不能快点?以前也不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呀?” 就算汪怀立刻将消息透出去,她也出门了。 虞婔让没能走掉的红鲤去准备马车,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听见虞姝这话:“我让人叫汪怀了,三皇姐都放心,我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三皇姐看起来很急?真的是为了逛街吗?” 虞姝喜笑颜开:“别问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既然是还人情,听话就好了,不要插手那么多……” 虞婔大概能猜到,懒得跟她扯那么多。 虞姝确实很急,根本就没注意虞婔吩咐红鲤搞的一些小动作,出公主府的马车没有任何的标志,非常普通低调。 乍一看,跟元昭公主府毫无关系。 离开了公主府,虞姝松了口气,也很兴奋,频频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 虞婔:……像个从来没出过门的孩子。 就是这“大孩子”的杀伤力有点惊人,稍有不慎就要命的那种。 看着看着,虞姝的眼睛有点湿。 以前没出宫建府,她在宫中都不至于混成这样。 向来,她都是被其他兄弟姐妹羡慕的那个,什么时候沦落到看见明明熟悉的街景,却仿佛过了许久一样,陌生又感慨? 她只是不想成为母妃用来巩固哥哥政权的棋子而已,才主动给自己争取下半辈子的幸福,有什么错? 她上面两个姐姐,不都是自己选的驸马,然后全力去争取的吗? 为什么到她就不可以了? 越想眼神越怪异,虞姝气质又阴暗了一些,还是想要给自己多争取两回。 虞婔:…… 身边这丫的又想到什么了? 考虑过她坐旁边的感受么? 现在又不是夏天,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人形空调。 她始终不明白虞姝看上了唐南什么? 大驸马有个将军哥哥,二驸马有沈家,一个有兵权,一个有钱,就算不能全部谋划过来,喝点汤还是可以的。 唐南的话,没有家族,现在更是一身白衣。 还没有得权呢,三公主这么一押宝,这边很可能就受不住废了,等于啥都没有,她又图什么呢? 图唐南长得好看? 图唐南学识高? 可这都是属于男人自己的,只要男人不愿意,她一点光都沾不到,又是为了什么? 只因为表面光鲜吗? 她怎么没觉得虞姝要脸到了这种地步? 不然,当初乔迁宴也干不出在自己府邸算计别人的事来。 现在更倾向于骑虎难下,而且……没有别的选择了。 要虞婔说,三个驸马中,只有沈淮是个全才,还有庞大的背景家世,更有脑子和慧眼。 这不只虞婔一个人这么觉得,就是不知沈淮全貌的外人,事到如今也还有人感叹沈淮英年早逝。 至于唐南……或许很适合做个纯臣,却不一定适合做丈夫。 虞婔冷眼看着虞姝坐在马车上走马观花,状是不经意,实则有意无意的朝一个目的地而去。 虞婔越发的肯定虞姝失去找唐南啊! 内心呵呵,看来虞姝手里还有能人啊! 要不,就是唐南不太行,这样都能被虞姝找到。 据说目前很多官家贵族设宴,想邀请唐南都找不到人送帖子,证明这是刻意藏起来的。 马车越走,人越多,已经到了外城。 这地方就是有点钱,但又不是特别富贵的区域,来往商人和家族比较密集,人口众多。 大隐隐于市,看得出来,唐南还是选择了一个好地方。 而唐南考完后也犹豫过,是直接去瑞光寺躲,还是另找地方。 想到瑞光寺来往都是富贵之人,若是发现他在那儿,三公主真的豁出去了,恐怕依旧会在佛门之地生事,总觉得有些罪过。 唐南便寻了一个好友家呆着。 这是真的交情不错的好友,父亲是进士,但是没有入官,在帝都外城开了一家小私塾,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家里有薄产,能支撑好友游学,这才与唐南相知相交。 唐南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事故体质,考试之前就没来打扰好友,考完试才拜访。 私塾开学了,唐南偶尔也帮好友父亲带一带学生,日子过得有些小惬意。 可在见到三公主的一刹那,唐南就后悔了,他不该在这儿的,应该去瑞光寺,并且经常换地方才是。 怎么能过得如此安逸呢? 竟然失了警惕。 “无欲速,不见小利。”唐南看着带人进来的孩子,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求快反而打不成目的,贪小利做不成大事,事关夫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将人带来了?” 第303章 做个交易吧 见小童嘴角的点心残渣,唐南越发心酸:“莫非一两块糕点就收买了你?” “改日若是夫子的仇人,你直接带过来,夫子焉能有命在?” 小童懵了,唐南平日里很是温和,说话也轻言细语,耐心也很足。 从未被骂过的孩子,第一次面对唐南的冷眼,刚才美味的点心都不香了,害怕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虞婔同情的看了看孩子,又瞧了瞧见到唐南后如遭雷击的虞姝。 这下非常肯定,虞姝之前见到唐南,绝对是看中了男人的颜。 此时的唐南留着八字胡,下巴下的尺寸也够长了,身着书生儒衣,跟曾经气宇轩昂的脸判若两人。 不仅老了不少,还带着一丝老学究的酸味儿。 能把自己十分的颜值,拉到只有一分,虞婔也是同意的。 “这位先生也太严格了,不喜就冲不喜的人去,莫要对懵懂孩子说那么高深的道理。” “这种事,平日里多教教才可能改正,这一次发火……并没有什么用。” 虞婔拍了拍孩子的头,让他先出去。 小童却不敢,期期艾艾的瞄向唐南。 唐南吸了口气,算了,该来的始终会来,稚子虽然缺少是非观,确实需要多教育,但着实没什么大错。 “你走吧,刚才老夫说的话多思多琢磨,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孩子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了。 虞婔眨了眨眼,看还回过神来的虞姝大惊失色:“唐南,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虽然收到了报告,可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冲击比较大,着实有点难以接受。 虞婔接话开口:“三皇姐,你认识他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逛街?不会是特意来找他的吧!” “还故意找我……不会是来给你做掩饰的吧!” “不是妹妹说你,虽然上元节已经过了,那男男女女约会也不算什么,三皇姐也到年纪了,何必偷偷摸摸的,让父皇和俪妃娘娘知道才要生气呢!” 唐南:……六公主这演技,相当的精湛啊! 他虽然没特意告诉六公主行踪,但面对面哪能认不出来? 虞姝这才回神,想到现场还有一个虞婔,按压住了火气:“唐南,我们谈谈。” 别说只是长了胡子,就算毁了容,她也不可能放弃了。 现在放弃就等于认输,一直跟亲娘对峙这么久,将毫无意义。 何况,她是看过唐南长得好的时候,胡子?刮干净就是。 又不是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唐南不置可否,看向了虞婔。 虞姝回头:“六妹妹,你自己先去逛一逛吧!”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虞婔挑眉:“那谈不上,妹妹也承担不起,说还人情就是还人情。” “只要皇姐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别怪到我头上就行了。” 虞姝点头:“这是当然,我身边也有保护的人,六妹妹就不必操心了。” 虞婔微笑:“这位唐……夫子吧,入得你耳,可就得如实做证啊!” “主要我不太信任我这位姐姐,怕有什么意外,我可承担不起。” 唐南:……怼得好,都已经发展到看见虞姝被怼他就很开心了,看来,这一辈子真的别指望他喜欢上这个女人。 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自然,读书人怎么可能作伪证?” 不知道唐南和虞婔早就认识的虞姝深呼吸了两口气,每当这时候她也是会后悔的,信任这东西,失去了就很难找回来。 之前不该闹得那么狠的。 “你就信我一次,说了不会怪你的。” “我有事和他谈。” 若不是找不到别的挡箭牌,怎么可能让虞婔在这? 虞婔轻笑了一声,恐怕再辩解两句,这女人就得发飙了。 至于信?呵呵,信你个鬼。 刚才在外面,虞姝还想让她上前去哄小孩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万一有人查,还是她六公主来见的唐南,那小孩的话很容易取信于人。 虞婔坚决不干,以不会哄小孩为由,坚定的拒绝了。 虞姝只能自己上。 等虞姝哄好了孩子,虞婔立刻跟上看热闹。 这时候,虞婔也不会强制留下,转身离开了小院,朝旁边的小花园走去。 无所谓现场,她想知道就不会错过。 虞姝眼神复杂的看向唐南,欲言又止。 唐南姿势没变,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公主想说什么?” 虞姝:“你对我,真的就没有半点情意?” 唐南:“……萍水相逢,何来情意?公主莫要自损清白。” 虞姝眼睛湿了,她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不待见她? “如果我告诉你,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中伤,谣传,我依旧是清白之身,你信吗?” 唐南没有任何波澜,早就知道真相了,“这事儿,与我何干?” “公主不该跟我解释这些,事关公主闺誉,公主应该谨慎少言。” “公主若是找我说这些,实在没有必要。” “唐某一介布衣,不值得公主如此抬爱,若是在乎唐某的前途,公主其实也可以让唐某没有前途。” 虞姝吸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做一场交易吧!” 唐南诧异了:“什么意思?” 虞姝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但是唐南油盐不进,谈感情是没用的,不如交易。 “唐公子被本宫逼得这份儿上,为何还不放弃科举呢?” “要么,唐公子当官的心异常强烈,要么,就是唐公子想要照顾一方百姓,实现抱负。” “可无论是哪一种,本宫都能助你一臂之力,交易便是,你娶了本宫,本宫让你完成梦想,还会帮你……难道唐公子想熬到白发苍苍,才来实现抱负吗?” 唐南:……虽然当初跟六公主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看着三公主自己往这坑里跳,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者说,三公主这个人,其实很好看穿的。 不仅仅是虞婔,俪妃也将这个女儿拿捏得死死的,就是了解得透彻。 “所以,公主要自愿下嫁吗?” 尚公主,他就别想做官了。 虞姝眼睛微微一亮,觉得有戏:“本宫自然就是这意思,本宫没有大皇姐那么霸道,也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沈淮,咱们就好好的交易,如何?” 第304章 拍马屁的 闻言,唐南笑了笑。 虞姝虽然很容易被看穿,但是不代表就蠢。 只要不发疯,那就还能好好说话。 唐南在权衡,现在是不是答应的时机? 尽管早就等着了,但这个时机也很重要,不能让三公主发现异常。 那厢,虞婔打量起了这圣哲书院。 突然发现,在这样的时代,能以“圣”这个字为名的,恐怕都没那么简单吧! 虽说是私塾,但在这人口相对密集的地方,占地面积还是出奇的大了。 不规则的五进院落,看起来像是兼并过其他房屋的样子,整体风格没有那么的统一。 而且,有些建筑年代十分久远,甚至书香之气浓厚。 总感觉,很多很多年前就是私塾了。 私塾的人不算少,此起彼伏的读书声声声悦耳,让人身心都受到了洗涤。 虞婔走得不快,多少有点怀念上辈子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涯。 这读书声,中气十足,满满都是活力。 这辈子只在皇宫上过家庭教育小班级,还没去书院看过呢! 怪不得虞婷有些乐不思蜀,气氛是不一样的。 虞婔到了小花园,春花烂漫,姹紫嫣红,香气飘飘。 “这花园虽然没有特别大,景色倒是不错,而且,凉亭特别多。”红鲤缓缓的说道。 花园规整过,似乎什么都有,三步一景的样子。 甚至还有小池塘和水榭,外面全是抄手回廊,各个地方都有些凉亭,十分的雅致。 虞婔:“倒是挺适合读书,谈天论地。” “也适合喝茶听雨,赏花论月……不愧是书院,到处都是风雅,氛围感很足。” 这时,一个轻笑从旁边传来,一道悦耳之声出来:“这位姑娘,一座书院,如果只有风雅,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难道不会被人说是附庸风雅吗?” 虞婔扭头,看见刚才路过的凉亭站起来一名鹅黄衣衫的女子,头上别着一套菊花首饰,简洁淡雅。 五官精致,秋水剪瞳,气质就充满了书香之气。 此时正笑脸盈盈的看着虞婔,满是善意。 她当然知道凉亭有人,所以没有过去打扰,而是拐了弯准备离去。 只是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她们说话也不算大声,依旧被人听见了。 红鲤皱眉,低头再度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这距离……正常人不可能听见的。” 虞婔点头,笑了笑:“所以,我说的是这景色丰富的花园,那些墨客云集,群贤毕至,人才济济的建筑房屋,才是书院的根本啊!” 黄衣女子笑得更清雅了:“小姑娘倒是有趣,我叫程清歌,姑娘是第一次来圣哲书院吗?” “能看的地方也不多,不妨来喝喝茶?” 虞婔转身:“多谢程姑娘,那就打扰了。” 程清歌笑得更开心了:“不打扰不打扰,小姑娘如此爽快,倒是对我胃口。” 说着还转身到凉亭口迎接了一番。 见凉亭里只有程清歌一个人,伺候的站在凉亭口,红鲤也就不进去了,只是朝里面站了站。 虞婔坐在茶桌前,程清歌回到位置就开始煮茶:“姑娘如何称呼?是来书院看学子的吗?” “还是说……”程清歌状是想起什么,表情怪异:“你也是来找唐夫子的?” 虞婔:“家里姓虞,排行第六,叫我小六。” 没有多说,交浅不言深。 她相信程清歌是个识趣的,不会多问。 果然,程清歌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奇怪了一圈,余?于?俞……还是虞? 前面是正常猜测,最后一个字……国姓,谁会想不到? 程清歌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虞婔,有点不敢确定,虞氏之人来小书院干什么?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虞婔看向周围,注意到凉亭四个角的柱子上,都刻了一句金边诗句。 不是很耳熟,看起来不像什么千古名句。 “清跸金龙道,歌咏美乾宇。一跪注千里,曲尽万云起。” 虞婔目光在首字上顿了顿,嘴角抽了抽。 这是拍皇帝马屁的一首诗吗? 谁写的? 总觉得不会太久远,毕竟,前两句的首字就是清歌,总觉得……跟面前这姑娘有点关系。 程清歌似乎突然发现不妥,忍不住捂脸:“不好意思,当年父亲殿试做了这首诗,一直引以为傲,还特意刻在了这凉亭里。” “唉,早知道有客人,就不该贪图这凉亭的位置好。” 虞婔笑了笑,有点意思:“所以,是程姑娘的名字由来吗?” 程清歌无力的点了点头,她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骄傲的。 纯粹拍马屁之作。 只不过,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好,不然,对皇帝有意见? 清跸的意思就是皇帝出行,清理街道,金龙道,是皇宫大门到帝都城城门道路的一种比喻。 歌咏美乾宇,这就很好理解了吧,字面上的意思,当然理解可以更加深刻一些,要多夸张可以有多夸张。 第三句,皇帝出行,百官注目,民众发自内心的跪拜,自然是暗指皇帝是明君,万民臣服。 注视着行走千里之外,表达了深深的恭敬。 曲尽,也很好理解,仪仗走远了,随行的bgm也消失了,云烟翻滚,悠闲舒适,暗含朗朗青天,太平盛世。 总之,马屁拍得十分巧妙,引人遐思。 一千人就有一千种理解,那可都是好的。 虞婔:“那程姑娘可有兄弟姐妹叫一曲?” 程清歌叹气,越发后悔选错了地方:“重新介绍一下,在下程清歌,字一曲,只有一个哥哥。” 虞婔蚌埠住了:……很好很强大。 不过,程清歌看起来还没及笄,就有字了? 看来其父是个妙人儿,最重要的是,没有重男轻女。 看向程清歌面前的书,一本砖头厚的乾宇史……绝对是个才女。 “六姑娘,喝茶吧,父亲那点芝麻谷子的事儿大多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我爹一直认为,当年就是这首诗,让先皇赞不绝口,才能从会试中间的位置,一举拿下乙榜第一。” 虞婔诧异,众所周知两榜进士,甲榜就三个,状元,榜眼,探花。 乙榜第一,那就是第四名了啊! 如此成绩……居然窝在私塾当一个教书先生吗? 第305章 这也能夸 三年才出一个的传胪,看程清歌,恐怕程父的年纪也不大啊! 难道就已经厌倦官场,隐居在此当个教书先生? 可这首引以为傲的诗…… 舍得下脸去拍这样的马屁,当年恐怕有很多的青云之志。 怎么突然就看透世事了呢? 虞婔脑海中闪过很多的疑惑,突然对圣哲书院产生了一些兴趣。 “程夫子还真是一个妙人。” 程清歌叹了叹,她觉得难以启齿的事,结果,知道圣哲的也都知道了这事儿。 从小到大,被迫社死无数次,习惯了,反而没什么不可说的。 既然客人已经注意到了这四句诗词,说不说都一样,稍微一打听,什么都清楚了。 “哈哈,六姑娘也是妙人,这也能夸得出来。” 虞婔:……六姑娘? 这新称呼也挺妙的。 她不知道,当初南崎在南方救灾,留下一星半点儿称呼,从六姑娘,六小姐,传来传去,啥都有了。 好些人家还给她立了长生牌,一天三炷香的拜着。 当面听见叫的还是第一次。 喝着清茶,带着淡淡的菊花香,满目美景,春意盎然,之前被虞姝破坏的闲适又回来了。 “为什么这个名字和字,没有给你哥哥?” 程清歌:“可能是因为清歌两个字,不太适合给儿子吧!” “据说,我爹倒是想,就是我娘强烈反对。” “万万没想到又生了一个女儿,就拗不过了。” 虞婔恍然,有些明白了。 毕竟儿子若是科举走向仕途,叫清歌的话……可能有点不好社交,容易招来笑话。 做女儿的名字,反而多了一分雅意。 就是一曲这个字,有点差强人意。 但是,女儿家很少有取字的,就算有,大抵也很少有人会询问,倒也不容易社死。 程夫人想得好,却忘记了这首诗的传播度。 一旦知道名字来自这首诗,必然会顺口询问“一曲”。 当然咯,女儿家的字,也确实没怎么被叫,传播要好一点。 “那一曲这个字怎么没给你哥哥?这也挺合适的。” 程清歌一副就知道你会感兴趣,一定会问的表情,“我哥哥运气好啊,游学的时候拜了一个大儒为师,恩师给他取了字,父亲有想法也没用了。” “最后就强制给我了。” 虞婔:……总觉得这一家子很精彩的样子。 “清歌一曲,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吗?都快及笄了,还在说这事儿。”一个成熟的男声从凉亭外传来。 无奈中又带着满满的宠溺,父爱慈祥。 程清歌起身:“爹,你怎么来了?” 虞婔连忙放下茶杯,起身站了起来,刚体会到的一点闲适又飞了。 凉亭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一个面冠如玉的青年。 面色没什么异常,但是一进来就拱手行礼。 “草民程安,见过元昭公主。” 年轻的那位也行得标准:“草民程宣,见过元昭公主。” 程清歌觉得意外,又了然,心下一阵果然,福了福身:“清歌见过元昭公主。” 虞婔:“平身,偶然路过,多有打扰。” 这些人一眼看出她的身份,恐怕是知道找唐南的是虞姝。 不过,这程安,为何会觉得有点耳熟? 思及此人是先皇时期某一届的传胪,虞婔脑子闪过一抹亮光,看向长着胡须,气质成熟的美大叔,“先皇最后那两年,似乎有一位宠臣,叫程子尧。” “父皇登基的时候,此人却消失了……” 居然在帝都城? 还成了圣哲书院的夫子? 当然咯,说宠臣似乎有点不好听,也没那么恰当。 只是先皇很喜欢,很信任这位臣子罢了,只不过时间不长,那时候夺嫡已经闹得翻天覆地,先皇也控制不住局势了,多这么一个宠臣,其实是众矢之的。 然而这位程子尧来自寒门,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全靠先皇喜爱,虽然上限就在那儿了,但也是众人拉拢的对象。 最后也不知道谁成功了。 先皇驾崩,此人消失,也没有太多人注意,更不会有人去追根究底。 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着了。 而这位程宣,莫非就是唐南那个好友? 这么说,以程安的本事,要将唐南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三公主找到很容易啊! 可现在,瞒过了其他人,却把消息精准的透露给了三公主,恐怕也是有意为之吧! 呵呵,唐南也在钓鱼呢! 行吧,愿者上钩。 程安面色不改,有些追忆:“说来惭愧,少不更事,只知忠君,不懂官场,倒是闹得最后呆不下去了,只能在这隐居过日子。” “承蒙不弃,教导一些学生,自得其乐。” 说好听点是宠臣,消失也没太多人注意。 说难听点,其实就没干什么对社稷有益的事,先皇最后一届科举的传胪,压根儿没人在意,想想也是挺心塞的。 当然,跟那几年朝廷政权交替,官场比较混乱有关。 虞婔见程安虽然有些自嘲,但是并没有什么失意,倒是有点佩服。 “程夫子说笑了,忠君是什么惭愧的事吗?” 先皇最后那一次科举,其实也乱,很多考生都是有靠山的。 背后各显神通,程安能不靠任何人,杀出一条血路来,那可相当不容易。 怪不得对此有些自傲,证据就是那首诗。 只不过,将功劳推给一首诗,有点离谱,指不定是为了掩饰什么? 先皇到最后能醒着将皇位传给盛昌帝,维护盛昌帝的皇位正统,就代表一点不糊涂。 又怎么会因为一首彩虹屁的诗,随意的点了一名传胪? 这不是激化矛盾吗? 这么一想,总觉得有意思得很。 带圣字的书院名字,隐藏的传胪,消失的宠臣……好多条线汇聚在程安身上,总觉得很不简单。 看来,这次因为虞姝来此一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趣。 程安连连否认,谁敢说忠君惭愧? “公主,不妨坐下来喝茶,唐夫子那边,应该没那么快结束。”程安邀请,顺便转移了话题。 虞婔点头,从善如流。 其实早就想坐了,干嘛要一直站着聊? 第306章 互相探探 坐下来后,程宣很少说话,程清歌忙着煮茶分茶。 主要聊天人是虞婔和程安。 当然,第一次见面也不可能说太有内涵的事。 大家都在高水平敲边鼓。 程安这么一说,虞婔就肯定了,唐南和虞姝的事,面前这一家子至少知情一部分。 甚至还有一些参与,帮了唐南不少。 “我就说今日三皇姐怎么突然找上门来,敢情是找我做挡箭牌的。”虞婔感慨的说道。 她敢肯定,她和唐南的事,唐南应该不至于傻到到处说。 程安捋了捋胡须:“我们也吓了一跳,两位公主突然来到书院,真的让书院蓬荜生辉啊!” “只可惜,公主不愿意声张,不然,圣哲书院定然可以热闹一番。” “不过,现在不好打扰公主,之后若是再提及,却不能一睹公主的风采,恐怕会成为不少人的遗憾。” 言语间试探一下,现在不能将消息传出去,那等公主走后,是不是可以成为书院的谈资? 虞婔轻笑一声:“我就是一个挡箭牌,能有什么风采?” “程夫子的修饰手法越发炉火纯青了啊!” 什么修饰手法?彩虹屁的夸张手法。 程安面色如常,笑呵呵的:“哪里哪里,做人这么多年,总是要有些进步的,不值得一提。” “也是圣哲书院许久没有值得一说的大事儿了,身为山长,多少有点兴奋。” 虞婔点头,倒是不意外程安是圣哲书院的山长,无论是身份学问,都担得起。 当年那一届科考,也是群魔乱舞,水平极高的大考之年。 没有背景靠山的数不出几个来。 只不过后来盛昌帝上位,站队错误的基本辞官的辞官,被撸的被撸,最惨的是被抓住把柄,被杀鸡儆猴流放的。 程安这种消失的,反而保全得最好。 “这事儿得看三皇姐啊,我可做不了主。” “而且,见那唐夫子的也是三皇姐,跟我关系不大。” 言下之意,值得一说的是三公主,她还想完美隐身呢! 程安顿时领悟,虽然有点可惜,但是……真没有必要逆着公主来。 只为了一点名声,跟一位公主交恶是不可取的。 他将这事儿告知虞婔,就是提前知会虞婔他要做什么。 虞婔也交代了,自然就不能越界。 心照不宣的试探,心里就有底了。 没想到,这位六公主是真低调啊! 根本不喜欢这种出名的方式,哪怕是跟清流读书人扯上关系,也不太愿意。 换成其他人……得到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答案。 毕竟,读书人地位的确很高,用来赚名声是有利无害的双赢。 程安点头:“公主放心,程某等……会问清楚了。” 不是官了,也不能自称学生。 好在,虞婔自称我,就并不在意这些。 换虞婔试探,“圣哲书院?这名字是传承来的吗?” 不好意思,帝都城最有名的就是皇家书院和国子监。 其他有名的书院都在江南或者外地。 这私塾的名字,分明是属于个人的,她还真不清楚。 程安笑了笑:“那倒不是,圣哲书院就是程某办的。” “不过,这名字是先皇赐的。” “原本有部分是两家相邻的私塾,后来被程某买了下来,合并成了一家,再后来,附近的房屋也有出手的迹象,就都被程某买了。” “这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只可惜,程某寒门出生,学得比较杂,当年考试也有些运气,对于教导学生科举似乎没有太多的经验。” “请了一些其他的不错夫子,教学自认不错,但是……考运不是很好,唉,一直没出什么太好的成绩。” 意思就是,圣哲书院名气不大是事实,公主没听过很正常。 外地能来帝都求学的,大多奔着国子监而去,进不了也会选择更有名的书院。 即便这私塾有一个传胪坐镇,也吸引不了这类的人才。 何况,私塾就是私塾,教导基础还行,对于进阶版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圣哲书院到底有些低不成高不就,本地人知道,但也不是人人读得起的,现在能有这么多学生,还是半学时间撑起来的。 不过,先皇赐名的书院,怎么会办成这个样子? 不等虞婔疑惑,程宣忍不住震惊了:“爹,公主面前不可说谎,书院名字真的是先皇赐名的吗?” 虞婔:……咋滴,连儿子都不信? 的确,名气、人气、现状与来历完全不匹配。 程清歌也侧目,一脸惊讶。 程安眉毛抽搐,差点被崩住:“为父说过多少次了,先皇赐名也敢拿来说谎不成?” “为父不要命了?说了是真的就是真的。” 程宣错愕,这……太不可思议了。 程清歌偷偷跟虞婔耳语:“其实每次就是我爹这么说,但是他拿不出任何的凭证和记录,也不敢对外说,所以我们一直没当回事儿。” “毕竟,爹能说出凭借一首诗就能得到传胪名次这样的话……总觉得不太可信。” 虞婔端起茶喝了一口,点头认可啊! 所以,这就只是先皇口谕? 啥证据都没有? 一个消失的宠臣,确实不足以取信人。 不然,有先皇赐名这个名头,盛昌帝都不敢忽视,圣哲书院早就火了,不至于这么默默无闻的。 所以,圣哲书院收留唐南,可能不仅仅只是看中唐南的才华。 指不定还想让“高层”知晓”圣哲书院? 那就是故意说先皇赐名之事的啊! 程安着急的解释:“一曲,不要胡说,公主应该知道,皇上身边都有起居郎的,当时先皇只是说起这事儿,后来也没来得及赐程某凭证。” “那是因为之后出事了,起居郎应该有记录的。” “当时,程某跟先皇说起一些梦想,提及了教书育人,先皇就说赐程某一个书院,取名就叫圣哲。” “就连书院的运作资金,都是先皇赐给程某的,不然,以程某的俸禄,怎么可能支撑得起书院最开始的发展?” 虞婔:……这么大地盘的私塾,尤其开在帝都城,初期的确需要很大一笔资金。 但是,作为宠臣,还靠俸禄过日子? 谁信啊? 第307章 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至于帝王的起居注,或许有记录,但是并不保证一定有记录。 起居注是皇帝每一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会记载的东西,繁琐不说,其实挺无聊的。 一般人不会去翻看。 即便翻看了,先皇上任三十八年,一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最后几年更是乱得不行,不是特意去查某件事,哪里回去翻看? 而且,虞婔觉得最后几年的起居注,真实的东西很少,都是不涉及什么重大事件的,所以翻了翻也没看太多。 自然不会注意这么一句随口的承诺。 中华上下五千年,才出了多少类似司马迁这样的人? 哪怕被阉割,被处于腐刑,都要保证史记的真实性。 每一届起居郎,都不见得有这份心。 尤其夺嫡混乱的时候,真实性更值得商榷。 “程夫子说得对,等我回去了,有空就去看看,这样的小事儿,也不值得修改,指不定真能发现这事儿。” 程安如此肯定,那应该是真的。 谁敢拿先皇的承诺来开玩笑? 九族都活够了不成? 不过,书院的现状真的太奇怪了,既然起居注有,程安只需要让盛昌帝知晓,这事儿就不难查啊! 查到之后,盛昌帝必然会对圣哲书院进行帮护,早就发展起来了。 哪能沦落到今日这样不伦不类的地步? 就算程安当初是宠臣,也没有涉及太多人的利益,不应该这样啊! 难道是跟盛昌帝有什么矛盾? 真是琢磨不透,这书院似乎透着一些古怪。 程安一脸感激:“多谢公主,若是能证明程某的清白,程某一定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虞婔笑了,好久没听到这种只有口头道谢的了。 虽然她能做到,只是一件小事儿。 但是对书院来说,那可能是从此改变命运的大事儿。 程宣:……他是不是不合适走青云之路? 为什么有点看不懂父亲和公主的你来我往? 有些话没想明白呢? 但是看公主了然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都听懂了。 公主今年才十三啊! 程宣看向妹妹,却发现程清歌嘴角带着笑意,还在认真的煮茶。 有点被打击到,难道没完全听明白,产生迷惑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接下来的话题就要轻松些了,仿佛已经试探完了。 程安说的多,虞婔听得仔细,主要是说圣哲书院的一些日常,还提到几个名字,提到这几个人的特点,学问等等,颇有一种老师在炫耀自家得意学生的味道。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茶,日头偏西了。 虞姝和唐南好像总算说完了。 虞婔目不斜视的跟虞姝离开,见虞姝平静的神情,足够亮的眼睛,看来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回到公主府门口,虞姝开口说道:“六皇妹,这马车就借用一下,本宫的公主府还有点远……” 虞婔:……所以,早上真的是逃出来的啊! 又怎么走到元昭公主府的? 还好她这马车什么都没有。 吩咐了马夫一句:“将三皇姐送到公主府门口……” “就回来”三个字还没出口,自家公主府突然冲出来几个人,直接将马车给围了起来。 领头的一脸苦相:“公主,快跟奴才回府吧,俪妃娘娘若是知道了,奴才可就要挨板子了。” 虞姝冷哼一声:“本宫这不是要回去了吗?” “不过外出逛了个街,还有六皇妹一起,你们在担心什么?” 虞婔:……行吧,现在就不戳穿她了,留着有重量级人物再倒油。 她可是说实话的好宝宝,就是不知道是俪妃先来呢? 还是盛昌帝先来? 见虞婔没有开口,虞姝还松了口气,以为这位妹妹答应她不会乱说了。 殊不知,那是虞婔觉得当着一群下人说这些没什么用,不愿浪费口舌。 虞姝还没有回去被看管起来,容易在她家门口发疯,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可就不好了。 那奴才松口气:“请公主下车吧,奴才赶了自家的马车来。” 虞婔点头:“三皇姐,你家的人不是很好用么?” “看来不用借妹妹的马车了。” 虞姝翻了个白眼:“六皇妹这么小气啊!” 虞婔摇头:“倒也不是,刚才都准备答应三皇姐了啊!” “主要我们的人情交易已经结束了,就别再节外生枝比较好,皇妹实在有点跟不上皇姐的节奏,折腾这一天的,累死了。” “皇姐,慢走,皇妹就不送了啊!” 虞婔伸手挥了挥,转身进府,决定不再理会。 看来,公主府太大了,她也应该想一个可以快速通传的法子。 不然,再像虞姝这样来几次,她可吃不消。 虞姝提醒她了,她今年十三了,距离及笄不远了。 接下来公主府指不定会有更多的访客,毕竟,还是会有人手伸得长,觉得可以操纵她的婚姻。 呵呵……爱做梦的人很多。 被扔下马车,风吹衣袂的虞姝:…… 算了,姐心情好,这会儿不跟这人一般见识。 虽然很好奇,虞婔也没急着去找唐南。 而是在第二天,盛昌帝宣她进宫询问时,说完了“实话”之后去藏书阁查了查先皇的起居注。 虞氏一族相关资料都在藏书阁的最高层,分门别类的放着,还是很容易找的。 不需要从头翻起,只需要知道程安是哪一届的传胪,从那年之后看看就行了。 不得不说,八月中秋琼林宴之后,起居注提到程子尧的次数越来越多。 到了第二年,皇帝召见程子尧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 虞婔皱着眉仔细的阅读着相关记录,然而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先皇召见程子尧,大多时候都在喝茶下棋,谈论的话题也不涉及朝堂政权。 与其说是个宠臣,不如说……更像一个棋搭子,找个顺眼的聊聊。 并没有什么事情表明,先皇为什么突然对程子尧另眼相看,并且逐渐宠幸。 也没有记录程子尧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而当时,程子尧也只是在翰林院挂了一个闲职,能够面圣,官位也不算高的那种。 在翰林院的地位没有特别高的朝代,唯一能成为学子心目中圣地的地方,可能就是有足够面圣面圣的机会。 虞婔也确实看到了程安说的关于圣哲书院的记录了,只有一句随意的记录,但是确实提到了圣哲书院。 然而,看完好久虞婔更加一头雾水,程安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第308章 来蹭饭吃 莫非真的只是因为会拍马屁而受宠吗? 先皇好像也没这么老糊涂吧! 虞婔带着满头雾水的离开藏书阁。 刚走出没多远,旁边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宫女走了过来,“元昭公主,主人有请。” 态度看起来不好不坏,好像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是隐藏的倨傲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一时之间虞婔都有些恍惚,对方叫的公主吗? 这里是皇宫吗? 谁有资本这么嚣张? 虞婔仔细看了一眼,顿时想起了这位是俪妃宫里的,却装着不知道,“主人?哪里的主人?谁家的主人?” “真是奇怪了,本宫从小在这长大,还算不得皇宫的主人,除了父皇母后,还有太后皇祖母,谁敢在本宫面前称主人?” “奇怪,父皇母后和皇祖母身边的人,本宫都认识啊!” 红鲤配合的一脸警惕,打量了一下宫女:“你是哪家的?” 宫女的表情早就僵住了,能在俪妃身边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都不会蠢。 顿时意识到这话不妥,以前的俪贵妃,深得圣宠还勉强可以这么说,大家也捧着。 现在的俪妃可没法跟独立门户的公主比。 心下一慌,立刻谦卑了许多。 行了一个更规矩的礼,“奴婢见过公主,奴婢是长乐宫的宫女,俪妃娘娘有请公主。” 虞婔笑了一声,俪妃身边的人是挺聪明的,但是居然还没改掉之前高高在上,全是优越感的毛病。 看来俪妃被儿女牵走了不少心思,对身边人的管束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难得啊,这个之前无比严谨的女人。 看吧,这就是把一切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后果。 尤其对方还是掌控生死的皇帝。 虞婔看了看天色,“哦,俪妃娘娘啊,本宫还以为是母后或者皇祖母呢?” 要不然怎么那么大的口气? “可是已经中午了,今天在藏书阁没赶得上饭点,本宫要回府吃饭。” “就改日再去打扰俪妃娘娘了。” 两个字,不去。 宫女窒息,还有些慌乱,如果真是因为她的原因没有将人请过去,俪妃娘娘可不会饶过她。 而且,听虞婔的意思,还会拿刚才的话头说事儿。 若是传入皇后和太后的耳中,俪妃娘娘也得吃挂落,到时候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要知道,皇后和俪妃的仇怨由来已久,就等着抓俪妃的把柄呢! 宫女“噗通”一声跪地:“元昭公主,是奴婢出言无状,俪妃娘娘已经准备了一桌顶级膳食,就等公主过去了。” “绝对不会让公主饿着。” 至于之前没有,待会儿也可以有。 俪妃当初升为贵妃,就有了小厨房,降位了,这些东西也没有拆掉。 里面的厨子不只一个,都是精心挑选的,大多擅长一两样盛昌帝爱吃的菜式。 至于合不合公主的胃口,那一点儿都不重要,但凡精明一点,都不会说差就是了。 难道敢说盛昌帝喜欢的不是顶级膳食? 就算原本不是,在盛昌帝喜欢后那也是了。 闻言,虞婔也知道为难一个宫女没有太大的意义,并且知道俪妃想要做什么,不达目的可能不会罢休。 不如今日去把事情都解决了,顺便蹭顿饭。 免得日后总来骚扰。 就说吧,虞姝干的什么事儿? 想去见唐南,怎么会来找她呢? 虞婔终于松了口,宫女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态度恭敬了许多。 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六公主好像一点都不包子了。 改变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贯的认知变了,旁人还一无所知,毫无所觉。 当所有人都还用以前的态度去应对,恐怕来一个栽一个。 宫女抿了抿唇,不打算将自己的发现说出去。 否则,别人会瞬间明白,她已经吃过亏了。 而且,她也想看别人在六公主这儿吃瘪,找找平衡。 虞婔不知道宫女带个路,已经想了很多事,好歹也专门走了一趟,吃俪妃一顿不过分吧! 宫女怕了,不随便揽事儿,到了长乐宫就将请公主来的理由说了说。 好在俪妃和几个大宫女都不觉得是事儿。 刚好俪妃因为三公主的事情,愁得还没吃饭,紧急吩咐小厨房多加两个精致的菜就是。 还让人拿银子去了御膳房,看能不能拿几个好菜,或者让御厨现做。 每一顿的饭菜,不会都刚刚好的。 有银子就能办到。 “俪妃娘娘这么急,本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呢!” “看俪妃娘娘气色和身体都不错,元昭就放心了。”虞婔一脸松了口气,感慨的模样。 气色?妆容掩盖的。 身体?那失宠后断断续续生了点小病,也大不如以前了。 红能养人,帝王之宠也一样。 失宠的俪妃就跟缺水的花朵一样,跟后宫嫔妃的状态越来越像了,没有滋润。 俪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些讽刺? 以前虞婔占虞姝一点小便宜,比如搭乘轿辇,俪妃也没少阴阳怪气的。 因为虞姝不痛快,就会告诉俪妃。 而虞姝偷偷领取虞婔炭份例的事,俪妃大概知道一些,却从来不管的。 但是,她觉得虞婔一定记得,说话不好听也正常。 脸皮厚的应了下来:“劳烦元昭公主关心了。” “没想到公主这么勤奋,在藏书阁呆着都不知道用晌午了,御膳房那些奴才也是,怎么就没想过要给公主准备膳食?” “没得出宫建了府,就不能回宫吃饭了?” 这话说得也极为阴阳怪气。 暗讽意义极强。 御膳房没想到,公主身边的人都是死的吗? 也不知道去说一声? 御膳房还能不给公主做饭? 没得专门跑这儿来蹭饭吃。 虞婔点头:“御膳房的手艺也是吃了十几年,御厨偶尔有变化,但是变化也不大。” “倒是长乐宫的掌厨那是多少人都羡慕过的。” “以前可没少听三皇姐说长乐宫厨子独有的拿手菜,有多么的色香味俱全,完全不比御厨差,以前也没这机会,好不容易能尝尝,那自然不能放过了。” 俪妃笑容僵在嘴角:…… 第309章 背不上锅 小姑娘平日里都说这种有的没的的事情吗? 以前倒也不觉得自己女儿有什么不能炫耀的。 别人没有的,自己女儿有不是很正常吗? 可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成了回旋镖,俪妃还是有些心口痛。 这是在提醒她现在失宠了吗? 俪妃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跟一个孩子置气着实有点好笑。 竟然都忘了原本的目的,态度一变,“那待会儿元昭可要好好尝尝,就是说得太迟了,可能要多等等。” “毕竟有些菜现做是很费时间的。” 虞婔笑了:“不急,好东西不怕晚。” 她能等,就是不知道俪妃能不能? 这状态一看就是没心思吃饭的,不太乐观啊! 希望这位受得住吧! 在这方面说好了,俪妃直奔主题:“昨日,虞姝叨扰元昭了,本宫也没发现她怎么就跑出去了,这孩子,实在太不省心了。” “就带了一个小丫鬟,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在外面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做母亲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虞婔笑着喝茶,不怎么在意的附和两句,“三皇姐有俪妃娘娘操心,着实让两位妹妹都羡慕呢!”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俪妃就有这意思。 想要扎她的心呢,出生就没见过母亲。 虞婔压根儿不在意,反手就是一扎,“俪妃娘娘说得对,现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真应该多关心关心三皇姐,怎么能偷跑呢?” “上次元昭在公主府不远就遇见刺杀不说,二皇姐也遇见了,还失去了二驸马。” “由此可见,帝都城暗藏着一批丧心病狂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公主驸马的身份,三皇姐这么没有安全意识,着实太危险了。” “俪妃娘娘真应该好好教教,原本元昭奉旨修养,就没打算出门的。” 言下之意,我不想出门,非要拉着我出门,出了事还是我的责任不成? 咋滴了,没出事儿还觉得是她的错? 俪妃噎着,身为母亲,真听不得孩子被咒。 再次交锋,俪妃卒。 简直就是心力交瘁。 然后俪妃悟了,不再跟虞婔玩这种言语心眼子,她有虞姝这个把柄,怎么都说不过虞婔的。 “这么说,确实太不懂事了。” “身为姐姐,还给妹妹添麻烦。” “所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你们去了一个叫圣哲书院的地方?” “怎么会去哪里呢?” 俪妃狐疑的看向虞婔,她得到的消息有断层,不是很全。 所以特意找虞婔来,看能不能补全。 毕竟当时只有虞姝和一个贴身丫鬟,剩下的都是虞婔的人。 那个贴身丫鬟自然向着虞姝,带着主观性,讲述得未必准确。 虞姝跟虞婔本来有些不对付,听听反向言论,有利于判断事情整体过程。 若是能证明虞姝不是自愿去那儿,被别人带着的,还能有更多的解释说辞。 俪妃想得好,可虞婔原本也没打算添油加醋,她在盛昌帝面前已经陈述过了,没有必要添油加醋。 从头到尾都是虞姝做的,她怕什么? 虞婔继续喝茶,将喉咙润着,待会儿又要说很久,“元昭也不清楚啊,圣哲书院,元昭也是去了才知道这个地方的。” “三皇姐一开始就说是逛街,好久没出门了,她想借元昭的马车。” “后来上了街,也是三皇姐在指路,毕竟是她很久没出门了,就由着她了。” “至于为什么去了圣哲书院,元昭是真不知情。” 俪妃捂住胸口,感觉非常不好。 就知道这女儿不看住就会出幺蛾子。 结果,看得好好的还跑了,真是稀奇,长本事了,到底是怎么得知唐云逸在圣哲书院的? 脑子挺好的,还知道拉虞婔做挡箭牌。 但是做得不够好,现在这样,想让虞婔背锅都不行。 也不知道虞婔是早有预料,还是巧合,好像根本没法将锅扣在虞婔头上。 “那进入书院后呢?”俪妃脸色难看到妆容都无法掩饰,有些着急。 虞婔依旧不紧不慢,“三皇姐收买了一个小童,点名找唐夫子,云昭这才知道三皇姐是出来见人的。” 俪妃抚了抚额,“那后来嗯?你三皇姐和唐夫子说了什么?” 虞婔摊手:“那元昭可不知道。” “三皇姐让元昭暂避,他们有事情要商议。” 俪妃拍案而起:“这怎么可以呢?” “你们是一起出去的,你怎么能让三皇姐跟一个男人单独相处?” 虞婔诧异:“为什么不能?” “有哪条律法规定,哪条风俗不许男女在一起聊天吗?” 感谢乾宇开放的风气,就没有那么苛刻的男女大防。 倒是这俪妃思想狭隘。 “你……”俪妃对上虞婔疑惑的小脸才意识到对方比自己女儿还小,不懂男女之事也正常。 她怎么好将虞姝和唐南的事怪到虞婔头上? 只怕传出去,大家笑话的是她欺负孩子。 盛昌帝知道了,定然会对她更失望。 可当时除了虞姝就只有虞婔了啊! 一时之间,这口气憋在胸口,让俪妃有些呼吸不畅。 虞婔还在茫然:“俪妃娘娘这什么意思?”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书院,三皇姐和那唐夫子还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两人是熟识,有话说很正常啊,元昭不能听的,当然就不会听。” 她又不是不识趣的人,怎么会留在那儿? 说白了,虞姝是她什么人? 敌人。 而唐南反而跟她有些暗中的默契,她帮唐南都不会帮虞姝。 俪妃又被噎着了,嘴唇颤抖了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虞姝算计了虞婔? 还是虞婔算计了虞姝? 怎么有人避锅避得这么完美? 好半晌,俪妃才艰难的说道:“那他们在聊,你在做什么?” 虞婔装着听不懂话里的不善:“元昭就在圣哲书院逛了逛,还遇见了山长和儿女,一起喝了茶,等三皇姐聊完了,我才离开的。” 还想甩锅? 不好意思,她有人证。 所以当时程清歌一邀请,她就直接过去了。 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喜欢交际,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应邀陌生人? 第310章 这是毒不死的 虽然程清歌给人的感觉不错,但还不至于那么热情。 倒是没想到这个圣哲书院还是有来历的,程家,更像埋藏了什么大秘密。 相比之下,虞姝那点算计都不算事儿了。 听完,俪妃只觉脑子一阵胀痛,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还好她坐着的,没有直接晕倒的迹象。 虞婔就当没看到,只是粗略的关心一下:“咦,俪妃娘娘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会不会是现在还没用午膳,身体撑不住了?” 大宫女们有些慌,一人去看俪妃的情况,一人阻拦虞婔的眼光,不让她看得太清楚。 一人连忙解释:“确实,娘娘担心三公主,没能好好吃饭,所以有些头晕。” “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虞婔:……哦,搁现代就是低血糖吗? 没得真是气多了。 “原来如此,那俪妃娘娘赶紧去休息吧,元昭这边就不用招待了,吃过饭元昭就自行离去。” 大宫女们:……六公主现在也没穷到吃不起饭啊! 听不出有送客的意思吗?居然还要吃饭? 虞婔好整以暇的坐着喝茶,消息已经给了,哪有不拿报酬的? 今天出了这个门,那可真不好来要了。 在宫里混,拼的就是脸皮厚。 见大宫女还出神的盯着自己,虞婔连忙说道:“没事儿,你们伺候俪妃娘娘吧!” “若是长乐宫实在不好用膳……等饭食做好后,元昭就打个包吧!” 一众宫女:……在后宫打包饭菜? 这是什么神奇的,开天辟地独创的操作? 然而,俪妃“休息”,其他人也做不了虞婔的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一桌子好菜连汤汤水水都给打包了。 甚至,她们还得帮忙。 长乐宫主子的吃食,从没如此干净过。 虞婔美滋滋,动作极快带着打包美食出宫回府了。 正要在长乐宫吃,她还没那么自在呢! 带回家虽然损了一些精致,也折了一些味道,但自在舒服。 俪妃也不敷衍,这一桌子菜在外面的酒楼,少说也得好几百两,尤其一些食材还是贡品,外面根本买不到。 凭本事挣的一顿豪华大餐,她绝对不会不要的。 等俪妃好不容易缓过来,“六公主呢?” 大宫女战战兢兢:“回,回府了。” 俪妃长叹了一口气:“回去了也好,这孩子以往看着老实,实则很是精明,本宫不想看见她。” “以后,让虞姝不要去找虞婔,更不要去想着算计她。” “本宫这个女儿,恐怕还算计不过这个没娘的。” 大宫女咬了咬唇:“六公主是离开了,不过,她将那一桌子菜都给打包走了,这……” 不是长乐宫给不起,而是这操作怪怪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乐宫是酒楼呢! 一时说不上谁更丢脸一点。 俪妃窒息,感觉呼吸更加不顺畅了,只好继续躺下休息,脑子有好长时间不转动。 “赚”来的饭菜非常香,虞婔吃得相当开心和满足。 红字辈大丫鬟都分一份,沾沾喜气。 可惜,没有沾灵水,小鹰看都不看一眼,不然也能分享一番。 这事儿,盛昌帝听说也有些哭笑不得:“小六最近在家养身体,是不是没吃什么好的?” “明日让御膳房送一桌御膳过去。” 余英笑呵呵的:“是,皇上。” 第二日,虞婔收到这赏赐,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只是想膈应俪妃而已,没想到盛昌帝这么会理解。 果然,只要盛昌帝愿意,就能对一个人好到让其感激涕零。 这种小事儿,纯粹就是拉仇恨的。 御膳房的菜式手艺,早就不能给她什么惊喜了。 不说吃腻了,反正不稀奇。 汪怀乐呵呵的打赏了送菜的太监,回屋见虞婔坐在桌前,红梅站在桌前,两人都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奇怪。 不过也没多想:“公主,这次奴才亲自给公主试菜如何?” 绝对不是他贪图这一口,纯粹是因为表忠心。 虞婔抬头看汪怀一眼,“怎么?活得不耐烦了?” 汪怀:……这话他都接不了。 虞婔:“没活够就看着。” 汪怀凝神站在一旁,就看见红梅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一盘一盘的试探。 每次银针戳下去,汪怀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拿起来都好好的,换了银针再试,心情起起伏伏。 不是,这可是御膳啊! 出御膳房就应该有人试过的,怎么可能有毒? 六公主是不是太小心了一点? 一盘盘试完,汪怀脸都僵了,眼睛发直,结果试过的银针都好好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汪怀才扯出一抹笑:“好歹是御膳,怎么会有问题?” 虞婔没理会,红梅也专心的重新抽出银针,继续查探。 汪怀:…… 这一桌御膳有八十一道菜,就算银针不占地方,红梅的衣袖里为什么会装这么多银针? 第八十二根,红梅没有一道菜一根针了,而是一根针,同时检验了很多道菜。 刚开始还好,可后来,肉眼可见的银针变黑了。 汪怀脑子一懵,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原来刚刚六公主是这个意思? 试菜会每一道都吃,那中毒几率百分之百。 红梅:“果然是混合毒,而且相当复杂,只有其中十道菜都摄入了才会中毒。” “要毒发身亡,摄入量必须大。” 虞婔眯了眯眼:“也就是说,只是这一顿,就算这十道菜全部吃完了,也未必会中毒。” 红梅:“是的,公主,需要长时间的不间断的摄入。” 虞婔闭眼:“不间断的摄入十道菜,还是……会在体内累积?” 如果需要同时摄入十道菜,那中毒的几率会非常低。 若是累积的话,只要十道菜在菜单上,吃的人迟早中毒。 红梅:“累积很细微,真的要中毒至深,可能要很多年。” 汪怀回过神来,大惊失色:“这,这……谁要毒死公主?” 虞婔意味深长:“未必是要毒死我啊,你没听红梅说吗?即便是十道菜同时摄入,今天这一顿也毒不死我。” “谁出手这么没有分寸?” 都出手了,肯定要以毒死为目的,何须下这么轻的毒。 第311章 之后的,可懂? 汪怀脸色瞬间苍白,说话都打结:“那,那那……这人想,毒谁?” 当然有猜测,但是他不敢想啊! 虞婔和红梅都没有搭话。 虞婔在慎重的考虑着,这么说,虞婷梦里的那一世,盛昌帝身体突然急速败坏,可能还有中慢性毒的原因? 这毒非常轻微的,甚至很了解皇宫那一套试毒的程序。 按照宫里的试毒方式,除了试毒太监以外,还有银针试毒。 说实话,折腾大半天才能进入盛昌帝的口。 原本味道极好的菜肴,都没有了完美口感。 有的指不定已经冷了,得重新热一热。 可以想象,多破坏食物的味道。 先不说味道,就说银针试毒。 必然会试完一道菜,然后擦拭干净,甚至简单洗一下才会检查下一道,本意是尽可能的保证不串味儿。 但是,这混合毒就规避了这种检查方式。 毒性本来就轻,再擦干净了,怎么还检查得出来? 红梅的银针之所以能显示那么明显,那是银针上沾染了特殊的药水。 本来就是为了日常监测毒药做准备的。 所以,这要如何解释她在菜里检测到了慢性混合毒的成分? 又如何让盛昌帝去查一查他自己的御膳? 目前来看,父女俩的感情升温,盛昌帝对她还挺好的,正常来说,虞婔更喜欢盛昌帝在位呆着,而不是传给了其他皇子,她再来反叛。 这难度无异于要增加很多。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盛昌帝直接将皇位传给她,才更加名正言顺,将来也不必花太多时间去处理负名望带来的麻烦。 倒不是她很在乎声望这东西,主要是乾宇这么大,有些对于正统很看重。 她登基名不正言不顺的话,许多地方官员可能会以此搞事儿。 不管是调查,换人,还是怎么的去处理,那都需要花时间和精力,这些就是麻烦。 在处理的过程中,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普通人遭殃了。 很多伤害是不可逆的。 所以,虞婔在为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努力中,早好几年发现这毒药的话,盛昌帝指不定能多活两年。 再说,西商那边不会刺激到盛昌帝了,都在增加盛昌帝活命的几率。 一瞬间,虞婔琢磨了不少可能性。 蝴蝶效应可真大啊! 她好像无形之中就让盛昌帝能活得久一点,这么大的功劳……嗯,找个机会一定要让盛昌帝知道知道。 红梅有些犹豫:“公主,这银针上的药水是奴婢自调的,这个……可不好解释啊!” 谁能想到一桌御膳,竟然会整出这么大的事来。 按理说,御膳出御膳房就会试毒。 送到被赐的人家也就意思意思。 一般来说,御膳都是要吃完的,不然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虞婔和红梅是看着一盘一盘端上来的,刚开始还没注意,渐渐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是来自学过毒术之高手的敏锐,直觉有问题。 在这前提下分辨一番,自然就能发现不妥。 虞婔也没想到,御膳竟然会有问题。 毕竟能入盛昌帝的口,就是经过多层检查的。 还是这毒下得够隐蔽。 若是要讲明白,怎样才能不暴露红梅识毒的本事。 不然,红梅要这么厉害,之前却一直不能解开虞婔中的毒,多少就惹人怀疑了。 虞婔拿起筷子,随机的动了动几样菜,还夹了一些在碗里,装着吃过的样子。 然后从宽袖里掏出一颗小巧的银色镂空小球,上面雕刻着细碎的梅花展枝图。 这其实是一个造型特殊的香囊球。 里面只要装上相克的香薰,就能“意外”的瞬间检测出毒素。 虞婔将比大拇指大两圈的银球递给红梅,过了一会儿拿回来,有技巧的往上一抛。 在三人六眼的注视中,那银球仿佛带着某种使命,掉落在菜盘中,然后不断的跳跃,接连接触了好几个几盘,然后……球体的部分位置就缓缓变成了黑色。 虞婔抬眸,看向了震惊的汪怀。 红梅也盯向了汪怀。 汪怀脑子僵硬的看向虞婔,双腿有些软,“公,公主,奴才虽然是皇上赐来公主府,可真的已经是公主的人了,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就差指天发誓了。 虞婔:……不忍直视。 “汪怀,这颗香薰球是本宫最喜欢把玩的,今日得了父皇赏赐,高兴得很。” “可吃着吃着,有点头晕,这颗球就掉菜盘子里了……” “之后的,可懂?” 平日里挺聪明的啊,关键时刻怎么不开窍呢? 汗流浃背的汪怀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公主并非怀疑他会给皇帝通风报信。 顿时将脑子捡了回来,立刻意识到,公主就是要让他去报信。 汪怀握紧了差点掉地上的佛尘,“那公主现在感觉如何?可需奴才进宫禀明皇上,宣太医?” 虞婔会表现出什么样的症状要对一对,可不能说漏嘴了。 虞婔扶额:“头晕,眼前有点模糊,好像哪哪都不舒服……” 红梅连忙说道:“公主先躺着休息一会儿了。” 虞婔点头,起身看了看汪怀:“汪怀,你也看见了,这下毒之人可能是冲谁去的?” “这绝对是大事。” “我们只需要让父皇知道这事儿就行,不需要我们自己调查,进了宫,该说的说明白点,不该说的就别说了。” 汪怀恭敬:“是,公主。” 开玩笑,弑君能不是大事? 他知道,这是公主给他的一次考验。 之后他是得公主信任,还是当个明面上的钉子,在此一举了。 取出手帕,小心的将银球裹了,汪怀觉得刚才那一吓还挺好的,额头正好还有汗呢,幸好没擦。 慌不择路的出了屋,脚步凌乱的叫了马车,飞奔了进宫。 而另外一边,那日等三公主和六公主一走,程安和儿女依旧回到凉亭,相对沉默。 煮茶的煮茶,比如程清歌。 喝茶的喝茶,比如程安。 唯有程宣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干什么,隐约还有些激动。 “爹,唐兄说三公主可能回来,倒是没说,六公主也一起来了啊!” “外面都说三公主和六公主是有些不对付的。” 第312章 有负所托 程安看了一眼儿子,略微有些嫌弃:“皇子公主,有几个是真的感情好,没矛盾的?” “三公主明显是在俪妃的眼皮子底下跑出来的,找六公主当个挡箭牌很正常。” “你兴奋什么?” 程宣噎着,“儿子没见过大人物,不由自主的兴奋。” 程安无语,见过先帝,曾经也跟当今皇帝说过话的他波澜不惊。 “让你多跟唐云逸学学,你答应得好好的,到底有没有学?” “近朱则赤,好歹也学到一点稳重吧!”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闻言,程宣自闭了。 程清歌轻笑出声:“哥哥刚参加完会试,性子倒是没变。” 程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损人。 程安很愁:“这个时候要他保持什么初心?这样子怎么可能在朝为官?” “恐怕被别人算计得渣都不剩,还在帮人数钱呢!” 程宣:……他不说话了行吗? 程清歌:“父亲多虑了,先不说会试的成绩还没出来,哥哥不一定就考上了。” 程宣嘴角抽了抽,谢谢啊! 程清歌忍不住笑了,“就算考上了,外派地方官的几率是最大的。” “帝都城的官,一个萝卜一个坑,皇子皇女都盯着呢,有机会肯定安排自己人。” “爹爹如若不及时站队,几乎没机会留在帝都。” “而且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不管考没考上,让哥哥跟着唐夫子去任上,做个心腹,锻炼一番,能独当一面了再说其他的。” “到时候哥哥自然会学好的。” 程安叹了一声,他不得不承认,儿子真的不如女儿。 哪怕这儿子大女儿七八岁也一样。 可惜啊,如果儿子是女儿,女儿是儿子就好了。 程宣脸皮狂抽,“妹妹,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个比得上唐云逸的,怎么老拿我跟他比?” “要不你们说,我只听不开口?” “怎么就扯到爹站队不站队的事来了?一没做官,二不是世家贵族,哪里轮得到程家站不站队?” 程安:……这儿子,越看越蠢怎么办? 程清歌:……合着这么多年,哥哥真的一点没觉得异常吗? 父女俩对视一眼,叹了叹,默契的将此事揭过。 没有解释为什么要站队,程清歌分着茶,试图用茶水去堵住程宣的嘴。 “爹,今日是故意跟六公主说圣哲书院来历的事吧!” 程安叹了一声:“皇子公主一起出宫建府了,还有什么好藏的?” “再不出现,恐怕会有负所托。” 程宣一口茶水呛了,瞪大眼睛,狂咳不止。 父女俩:…… 程安:“要不,宣儿你去找唐南吧!” 程清歌:“哥哥,你平日里都在干什么?对程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程宣瞪大眼睛,眼泪都快呛出来了,是这个家对他有什么误解? 有什么事好像只有他不知道吗? “什么所托,谁有托?” 程安叹气:“你去叫唐南过来。” 程宣大惊失色:“什么,唐南也知道?” “不是吧,为什么唐南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 “我还是不是程家人?” 话音未落,唐南的声音就传来:“程兄生性耿直,年少又常年在外游学,没发现太多异常倒也正常。” 走过来冲程安行了个晚辈礼:“山长安好。” 又冲程清歌行了个平辈礼:“程姑娘。” 程清歌起身回了个礼,示意唐南坐下,刚好倒了茶端到他面前。 程安继续叹气:“对啊,常年在外游学,居然还什么都没学到,也是老夫没想到的。” “白长这么大个个儿,怎么都没被人骗了去?” 程宣欲哭无泪,他真的是亲生的吗?不会是捡来的吧! 唐南喝了口茶:“山长是想让程兄接触此事的吗?” 程安:“云逸啊,你说老夫能怎么办?” “能一直将他排除在外吗?以后若是发生点什么,老夫都怕他莫名其妙的丢了命,还不知道为什么?” 程宣:……一时之间不敢说话,小心肝瑟瑟发抖。 唐南若有所思:“程兄武功学得不错,舍弃所有,想要保命还是很容易的。” 程安:“老夫堂堂传胪,儿子竟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程宣捂脸,能不能别损了?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没法见人了,他真的有这么差吗? 唐南:“山长此言差矣,程兄能文能武,这次会试也必然榜上有名,其实比唐某厉害很多。” “唯一的弱点,就是没什么心眼儿,不太适合做官。” 程安:……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期望就是能在官场上立足。 程清歌也不免说道:“哥哥确实也不差,就是没有在爹爹希望的路上发展。” 程宣:……想谢,又谢不出来。 程安深深的叹了一声:“云逸啊,老夫这个儿子,就交给你了。” “到时候多磨练磨练,能磨练出来,就让他独当一面去,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若是磨练不出来就算了,替你做事儿,老夫也放心。” 唐南哭笑不得:“山长太客气了,跟着我,其实未必就安全。” “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到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跟曾经的青云之志是大相径庭的。” 程清歌淡淡的说道:“唐夫子是要做三驸马了吗?” 程安皱了皱眉:“清歌……” 唐南举手阻拦了程安的诉斥,“程姑娘聪慧过人,岂能看不出来。” “这是很明显的事,倒也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唐某想过了,这事儿要么三公主改了目标,否则,唐某要么隐居,要么就接受,逃不掉的。” “而唐某从小立志为民,若是因此中断这条路,可能会遗憾终生的……所以,唐某愿意跟三公主谈谈。” 程清歌很是佩服:“唐夫子义举,恐怕寻常人是难以理解的,他们看到的,只有唐夫子攀附富贵。” 唐南:“无所谓,是非曲直,将来自有公断。” “如今的问题在于,涉及到三公主,程兄跟着唐某,未必安全。” 第313章 为什么不能是六公主 程宣反应不大:“我无所谓啊,大不了就像唐兄说的,舍弃所有,我也能保命的。” 一句话将三人都给整沉默了。 半晌,程安才说道:“云逸对以后要做什么已经有想法了?” 唐南:“夺嫡只会日渐混乱,大概率会外派为官,同样能完成晚辈的梦想。” “至于以后……那还得看谁是胜利者。” 程宣瞪大眼睛,忍不住左右看看,这话是能说的吗? 程清歌皱了皱眉:“外派的话,对哥哥来说或许是好事儿。” “只不过,做了驸马,唐夫子天然就是六皇子一派的人了,夺嫡恐怕也躲不掉。” 程宣彻底哑然了,妹妹说话也这么猛吗? 今天都怎么了? 唐南点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以,唐某说,程家的使命,不可能拿来给唐某铺路,程兄跟着唐某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你们能确定人选,大抵能给程兄找一条更好的出路。” 程宣:……很想问什么使命,他怎么不知道? 但是看大家严肃的表情,到底没问出口。 程安确实的在考虑了,“云逸能够宣儿一二,老夫就感激不尽了,不过,云逸和宣儿的这份情谊不是假的吧!” 将来若是有个万一,或许还能救一命。 唐南点头:“自然不会,晚辈也感谢山长这段时间来的收容之情。” 程安笑了笑:“哪有什么收容之情?难道不是云逸给的梯子吗?” 一把程家出现,能让盛昌帝看见的梯子。 不然就要等到会试结果出来后,殿试面试再说了。 可突然出现的一股势力,旁敲侧击总比直球来得好。 否则很容易出师未捷身先死。 唐南摇头:“即便没有这次的事,殿试之后也可以的,程兄就能面圣了。” 程安:“会试成绩还不定,未必就能成,现在这样……其实最好了。” 程宣有点晕,能不能说点他能听得懂的? 程清歌突然说道:“唐夫子觉得,六公主如何?” 唐南愣了愣,实际上心跳有瞬间的漏拍,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家事。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早就站队六公主了。 之所以在圣哲书院,一方面也是希望六公主能注意到程家,若是能收为己用,也是一大助力。 然而,他不能做得太明显。 “不是很了解,程姑娘为何这般询问?” “难道程姑娘看好六公主?” 程清歌笑了笑:“只见过一次,聊过几句,倒也谈不上。” “只不过,清歌一直觉得,六公主这个人……好像有点玄妙。” 唐南:……可不是嘛,仔细想想,他怎么就自认为是六公主一派的了呢? 可并没有什么不乐意。 “玄妙?用来形容一个人,似乎有点奇怪?” 程清歌:“说不上来,今日一见,总觉得六公主很不简单。” “之前六公主遭绑架,遭刺杀,最后好像事情都不大,有事儿的是对手。” “今日三公主看似拿六公主做了挡箭牌,可仔细一想,事情还是三公主做的,六公主好像又隐身了。” “而且,六公主和父亲的那些话,足以证明她心思敏锐,判断犀利……似乎并不像一个今年才十三岁的孩子。” 唐南:“如果没记错的话,程姑娘今年才十四……谁说女子不如男吗?” 程清歌笑了笑,也就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这次谈话好像没有什么具体的结果,但是有很多事变得不同起来。 晚上,没有了唐南和程宣,程安和程清歌认真的聊聊了。 “清歌看好六公主?”程安皱起了眉头:“这跟我们原先的计划并不一样。” 程清歌摇头:“我知道,爹爹想拿六公主做跳板。” “但是,今日见了六公主,我劝爹爹不要这么做。” “六公主不是能被人利用的人,尤其爹爹手里的牌,一旦打出去,不站六公主,对她就是不利的。” “这仇就结大了,爹爹想站的队,未必会愿意全力保护我们。” 程安眉头皱得更紧了:“可那是公主啊,我们也没打算利用她的,圣哲书院的来历已经告诉她了,不表示我们就要站队六公主。” 程清歌沉吟:“我没有说一定是六公主,但是,我觉得真的可以考虑。” “这件事如果本身就只有六公主知道,岂不是更好?” 程安:“不是,这件事的顺序不对,还以为六公主年纪小,靠着她的口告诉了皇上就行了。” “怎么就变成了选择她了?” 程清歌叹了一声:“爹,乾宇出过三任女皇,为什么不可以是六公主?” “就因为六公主年纪小吗?” “可人都是会成长的啊!我只是说了,可以考虑六公主,并不是一定,爹爹不能一开始就将六公主排除在外了。” “等之后我们再见过其他龙子龙孙再说吧!” 这日过后,程家安静了下来,耐心的等待着。 却不想,没等到六公主将事情告知盛昌帝,反倒传来了虞婔又一次中毒的消息。 还是因为盛昌帝赐下的御膳。 不仅程家父女俩沉默了,唐南也有些噎着,发生了什么? 六公主怎么如此多灾多难? 这是第三次中毒了吧! 而那厢,汪怀拿着银球进了宫,见了盛昌帝,直接跪了,惶恐不已:“皇上皇上,六公主吃了几口御膳,突然感觉不舒服,头晕眼花的,奴才恳请皇上,允许御医去给公主看看。” 盛昌帝一惊,拿着笔的手顿住了,一滴墨浸染了笔下的奏折。 余英回过神来,呵斥道:“你在说什么?公主吃了御膳就不舒服了?”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御膳有问题?汪怀,杂家看你是不想活了。” 汪怀哆哆嗦嗦的摸出小银球:“皇上,余公公,真的不是奴才乱说的。” “公主不舒服,起身的时候,一直携带的熏香银球掉到了桌上,滚了好几盘菜……之后就,就变成了……” 欲言又止,倒是将余英和盛昌帝惊得不轻。 余英也手抖的接过小银球,递到了盛昌帝的面前。 不让盛昌帝碰,只让他看。 第314章 这样了都还能立大功 盛昌帝大惊,“立刻让元爱卿过来看看。” “汪怀,你将当时的情况仔细的说说。” 汪怀立刻详细说来,都是跟虞婔大致商量好的。 说得差不多了,元御医终于到来,震惊的拿着部分地方泛黑的银球仔细打量,好一会儿才有了结论。 “回皇上,这恐怕是好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的毒。” “分开来可能都算不得是毒,只有多食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身体不好的才有一些症状。” “合起来也不是什么剧烈的毒,非常的轻微。” “要想让人中毒而亡,恐怕得日日摄入两三年才可能。” 盛昌帝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这么说,东西若是入口,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 元御医点头:“若是分开放在饭菜中,平日里都是试不出来的……用这种毒的人,毒术肯定高明。” “不然,无法做到如此精妙。” 盛昌帝眉头紧皱:“既然如此,那这银球怎么就变黑了?” “不是很轻微?试不出来吗?” 元御医眼睛有些亮,“皇上,银球反应明显而剧烈,那是因为香薰球里装了一些香料。” “里面正好有几味跟这毒相克,所以显现得很快。” “六公主日常用这些香,身体对相克的毒药就会有很强烈的反应,加上之前六公主中了两次毒,虽然互相化解了,可还在调养中,身体比较虚弱。” “总之,六公主没吃多少,会觉得不舒服也正常,所幸毒素轻微,很容易清理,皇上不必太过担忧。” 元御医觉得六公主运气还蛮好的。 这样了都还能立大功? 发现盛昌帝的御膳有问题,那可是大事儿啊! 他不是没见过御膳,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而且,盛昌帝最近两三年比较节俭,吃食上很少有一顿上这么多道菜的,所以,那几道混合起来才形成毒素的菜式通常不会同时上。 这让毒素积累又降低了一个档次。 想来,下毒的幕后凶手也不想被发现,所以选择了这么分散的方式。 盛昌帝一颗心犹如跌进深渊,冷得全身血脉都要冻僵了。 在皇宫里,居然还有人给他下毒? 到底是何许人也? 又来了,当初查器皿藏毒的无力感又来了。 发现了毒,却没有任何线索指向谁是下毒的人。 这一回,盛昌帝气都生不起来,反而有种浓烈的颓废感。 问题是,此事不能声张,免得又像器皿下毒案一样,线索全断,幕后之人彻底隐匿。 盛昌帝张口觉得喉咙干涩,“元爱卿亲自去给小六看看,多开点好药,给小六养养身体。” “这孩子,总是这般遭罪。” 此时此刻,盛昌帝是下意识的关心虞婔,还没有想到功劳上去。 他整颗心都被下毒的事给填满了,怒火全部憋在心里,无处发泄。 敏感点的,从传出六公主御膳中毒就发现问题不太对,皇帝那边过于安静的,气氛紧绷之极。 不那么敏感的,还在感叹六公主真的厄运不断,跟毒好像有了不解之缘。 被女儿气到,又被虞婔郁闷到的俪妃不解中又有些无语。 虞婔从她这儿打包了一桌子好菜,没有引来负面声誉,反而得了盛昌帝的御膳赏赐。 原以为有皇帝背书,六公主占便宜这件小事儿轻易就揭过了。 万万没想到,御膳竟然有毒。 俪妃突然就被“治愈”了,山猪吃不了细糠,泼天的富贵落下来了,也要看接不接得住。 从古到今,因为御膳而中毒的人,真是绝无仅有。 谁这么有才,居然成功在赏赐的御膳中下毒了? 心里默默给这人点了个赞。 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窃喜,倒不一定跟虞婔有仇。 只是更多的人发现六公主好像有点邪门,针对她的人很多,但最后都是针对她的人遭殃了。 尽管六公主不爱出门,还老是中毒休养,可愣是有着小强一般的生命,一直坚挺。 关注多了,看着六公主又一次“倒霉”,多少都有些窃喜,这一次,会不会就嘎了? 成功被嘎,不少人恐怕都会松口气,嗯,六公主到底还是个人。 依旧嘎不了,恐怕很多人又会胡思乱想。 帝都高层的日常就是这样的,有没有仇,活得比较异常就会被人盯上。 毕竟这时代还没那么多科学,玄学是被吹捧的,深入人心。 而盛昌帝为了掩盖自己可能被下毒的真相,又不至于打草惊蛇,传出去的消息中,将下毒的时间改成了送膳食的路上。 毕竟皇宫到公主之间有那么远,一切皆有可能。 这让幕后黑手也松了口气,真以为是有人借机给六公主下毒,他就说嘛,他的手脚就算十道菜齐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 否则,盛昌帝哪能到现在都好好的? 而元御医的诊断结果都隐匿了起来,有盛昌帝的吩咐,太医院的诊脉记录都是假的。 这事儿吧,身为太医院的院判,元御医很熟的。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就比如病倒的太后,其实情况一直不容乐观,可记录还是老生常谈,仅看记录是没什么区别的。 对外,虞婔这毒不轻不重的,外人不知道具体的,暂时不好出现在人前。 元御医开了药之后,让虞婔暂时不用任何的香薰,就带着御膳又回去了。 仔细将有问题的十道菜挑出来给皇帝看,盛昌帝眼皮狂跳,非常沉默。 这十道菜,是他喜欢的。 没有表现得特别喜欢,但是这么多年从未腻过,每一顿至少会有其中一道。 下毒之人,定然对他的习惯非常了解。 想到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就在吃“毒”,盛昌帝气儿都不顺了。 余英吓了一跳:“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元大人,快给皇上看看……” 元御医连忙上前,把脉时长比往日多了好几倍,最终也无法下定结论,眉头皱得死死的。 盛昌帝缓过来,神色幽深:“如何?已经到了这地步,照实说了便是。” “小六那边,元爱卿多费点心,她还小呢!” “这几次中毒,会不会损伤她的身体?” 第315章 跟毒挺有缘的 元御医:“皇上放心,六公主这次只是轻微的不适,都不算中毒,更不可能伤到身体。” “臣已经换了方子,用了不少好药给公主调养。”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盛昌帝点头:“那就好,朕的这个女儿……还真是……” 多少有点形容不出来了。 多灾多难好像都不足以形容。 主要是……跟毒挺有缘的。 思及此,盛昌帝看向余英:“多挑一些好东西送去元昭公主府,给旁人一种安抚的假象。” “好歹也替朕发现了这一劫。” 余英连连点头:“奴才省得。” 说完,元御医才继续说道:“这毒下得实在是巧妙,混合的毒性也非常隐蔽。” “说实话,如果不是六公主那熏香银球,可能根本不会发现。” “单纯的银针是试不出来的,所以,皇上身体里……还把不出来有没有毒?” 盛昌帝皱起了眉头,倒是没有迁怒,“那可真是巧妙到了极点,天底下还有这么隐蔽的毒?” 元御医:“当然有,皇上还记得当年的罡回部落吗?” “极为善毒,大部分的毒都很隐蔽,不到爆发的时候根本把不出来。” “甚至爆发过后都会隐匿下来,事后让人无从查起。” 盛昌帝皱眉:“你是说,这毒……跟罡回部落有关?” 元御医摇头:“微臣还不敢肯定,微臣只是说有许多很隐匿的毒,当年罡回部落最为有名。” 盛昌帝吐了一口浊气:“连元爱卿都把不出来,是不是就无法知道朕中毒深浅?” 元御医晦涩的点了点头:“是微臣学艺不精。” 盛昌帝:“朕没想到,幕后之人竟然算计得如此精妙,毫无漏洞。” 怪不得能瞒过太医院每日的平安脉。 元御医:“臣一定仔细研究,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 盛昌帝这口气已经积沉到心底了,反而能更加冷静的看待问题。 “对方有备而来,这局定然没那么好解。” “尤其现在无迹可寻。” “按照说好的,元爱卿你需要研究的是小六中的毒,朕让小六配合你。” 元御医暗中松了口气,脖子上的东西应该暂时安稳了。 就是此时的盛昌帝冷静得有些可怕,让他心有不安,总觉得啥时候啥地方又要血流成河。 “微臣遵命。” 他只是一介御医,阻止不了。 盛昌帝沉默了片刻:“如果从现在开始,不再摄入,体内的毒会怎样?” 元御医:“当然不会再增加,至于会不会爆发,还得看下毒之人的手段,当初用这毒的时候有没有准备诱发的东西?” “药,差之毫厘,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毒,更是不能冒然试的,若有个万一,可能会直接诱发。” 尤其,对方还是帝王,没有绝对的把握,谁敢出手? 元御医虽然没有了发妻,可还有孩子和一大家子呢! 盛昌帝出奇的平和,点头认同了:“好,有问题的御膳你可以带走。” “事情照说好的办,有了进展,随时禀告。” 元御医连忙称是,然后告退。 余英送到了门口,小声的问道:“元大人,六公主真的没事吗?” 元御医也不认识,两人打交道很多年了,一开口就知道意思。 没想到余公公对六公主竟然是真的关心,倒是难得。 “放心,真的没事,六公主虽然没有母妃教养,但身体并不差。” 元御医也挺纳闷的,甚至他可以说六公主的身体比三公主都健康。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六公主太过隐形人? 没人盯着她,所以长好了? 等有人盯上六公主的时候,已经长大了,足以保护自己了。 余英松了口气:“元大人,如果要研究这毒的话,那试菜的太监……可有用?” 元御医吐了口浊气:“目前,这毒老夫也只是摸清基本的东西,试菜太监就算每顿都吃,但就那么一两口的,摄入太少了。” “神奇的是,太监身体残缺,反而不容易留存这种轻微的毒素。” “试菜太监对毒素的帮助可能不大,不过可以让他去太医院,老夫把把脉看情况,拿点毒素清理一下体内的残留也成。” 这是给余英面子了。 能做试菜太监的,必然是盛昌帝的心腹,余英管辖的人。 余英满意的点了点头:“多谢元大人,杂家这就让小竹子去太医院。” 特意提到了太监的名字,免得搞混了。 元御医拱手:“余公公客气,皇上这边有什么事,还请余公公多知会一声。” 提前有点小道消息,关键时刻指不定能救命。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互惠互利。 余英理会的点头。 回到天启殿,余英将试菜太监的事告诉了盛昌帝。 盛昌帝又是一阵心塞,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有一件事是需要感谢被阉的。 这几年发生的事,真的越来越离谱了。 他是不是该让南崎好好算一算国运? 不得不说,盛昌帝以前再不信玄学,最近几年也给整得怀疑人生,开始信了。 旁人都在可怜六公主的遭遇,虞婔在应付了虞婷和虞浅,还有孟家的探视后,很满意的继续安心在家宅了。 虞姝再想像以前那样上门打扰,那是可以轰出去的。 躺久了没有什么困意,虞婔在外间的榻上品茗看书。 三月的夜晚对普通人来说还有点冷,对虞婔来讲,已经是很舒服的天气。 不需要刻意的取暖,还能开着窗户欣赏一下明月星稀。 在寂寥的虫鸣中,一道影子闪过。 虞婔头也不抬,翻了一页书,抬手示意:“坐吧!” 来人也不客气,坐在了榻上小桌的对面,轻手轻脚的拿了杯子给自己斟茶。 南崎也不打扰虞婔看书,喝着茶,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不一会儿,虞婔才抬头:“特意来看我?确认我有没有中毒?” 南崎回头:“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确认一番才放心。” 打量了南崎一眼,发现南崎的功力好像有明显的精进,看来在家里也没有闲着。 虞婔点头:“我以为你在家里就能知天下事了,啥都用算的。” 南崎无语:“属下要是有这等本事,还做什么钦天监监正?” 第316章 任性又矛盾 虞婔忍不住笑了:“那你做不了国师,乾宇皇朝,不允许有国师。” 南崎微微一笑:“看来,公主确实没什么事。” 表情又严肃了一分,“所以,是有人胆大包天,对皇上下毒?” 虞婔点头:“我也很惊讶,不过是日积月累的毒,幕后之人应该也不希望父皇太早死。” 南崎:“不是很轻微的毒,那也入不了皇上的口。” “但是,这人想掌控皇上的生死,或者说,这人想知道皇上大概会在什么时候驾崩?” 虞婔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这么早就布局了,依旧跟夺嫡有关吗?” 说实话,只要不参与夺嫡,牵扯不那么大的话,根本没必要冒险去布局盛昌帝的生死。 南崎认同:“十有八九。” 虞婔叹了一声,将手中的书放在桌边,端起茶喝了一口,“那个位置,实在太让人痴迷了,什么亲情感情,都比不过。” 其实下毒的幕后指使者无非两种,要么是后妃与有野心的皇子,要么就是想要从龙之功的臣子。 追根究底都跟夺嫡有关。 南崎突然说道:“公主可知,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也有发生一些事情的。” “先皇属意的继承人,并非当今。” 虞婔精神一震,说起这个她就不困了。 她老早就想知道盛昌帝登基前夺嫡的那些事儿,然而记载的那些都是美化过的。 民间野史对很多秘辛又不知情,要么夸张的猜测,要么胡编乱造,确实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那先皇属意的是唐王吗?” 南崎摇头:“确切的说,先皇也没有露出属意谁的意思,可要论能力和名望,不只是唐王,很多皇子都比当今圣上强不少。” “而先皇,比当今圣上狠心得多。” “根据乾宇挑选继承人的传统,先皇放任几个儿子争的你死我活,从来不会和稀泥,还会推波助澜,犹如……养蛊。” 虞婔:“……乾宇哪有这样的传统?从第一任女皇开始,分明是良性竞争,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打败对手。” “不顾死活养蛊这样的手段,正常吗?” 当然,盛昌帝这种心软和稀泥的想法也要不得。 这对挑选继承人没有任何的帮助,只会激发矛盾。 让手段越发的见不得光。 南崎笑了笑:“大概差不多吧!” “明明这是先皇的手段,透露出来的意思,最后先皇选择当今的理由,确是当今圣上从未对先皇出过手。” “觉得当今圣上还有一份仁慈和底线。” 虞婔:……满脑子都是小问号。 啥玩意儿? 先皇自己养蛊挑选继承人,不断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却夸奖了一直躲在最后的那个? 觉得他最乖,所以给了大大的奖励? 所以,盛昌帝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是气得自爆了的吗?根本没等到盛昌帝出手? 忍不住嗤笑一声:“先皇怎么知道那是仁慈和底线?而不是懦弱和没有能力?” 躲在后面的那个跑得太慢,没凑得上去呢? 咋滴,皇位还允许捡漏啊! 南崎摇头:“那就不清楚了,反正先皇是这么认为的,也这么说了,所以皇上最初几年很拼,他想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做个绝世明君,千古一帝的。” 虞婔:……那更加无法理解了。 想做明君,在儿女的事情上仁慈太过,太没有底线了吧! 这种行为,就是很败家的。 南崎:“皇上对这件事应该有芥蒂,一方面又对这方面性格在先皇那儿得到认可而自豪骄傲。” “无形之中就越发放大了先皇夸奖过的特质。” “加上当年皇上夺嫡太过激烈残酷,他或许就不想自己的孩子经历这些,又没有能力控制住场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虞婔:“真是……”任性又矛盾。 让她选,宁愿是先皇的孩子,不服就干,只要有能力打赢了就行。 在盛昌帝这儿,最大的阻力其实是盛昌帝。 每次都是,明明已经费尽心思将敌人给摁死了,偏偏盛昌帝还要给留一口气。 看着就来气。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现在,她时刻都要防着大公主,二公主可能的临死反扑。 虽然她已经做得够隐蔽了,但是因她而起,看起来又更像软柿子,到时候十有八九都会冲她而来。 烦死了,虞婔喝口茶冷静冷静:“南大人可知先皇最后几年有一个宠臣,叫程安,字子尧的人?” 南崎好奇:“公主见到此人了?” 虞婔点头,“见到了,还在帝都城的。” 南崎恍然:“当然知道,此人虽然销声匿迹,但当年的名声很响。” “再怎么也不可能完全忘记的,加上他消失得很突然。” “当年其实有不少人猜测,这个程安说不定有先皇遗命。” “不甘心的皇子找过,但是没找到,当今登基后没有发生任何事,这才逐渐被遗忘。” 虞婔怔住了,先皇遗命? 不是吧,这都盛昌三十年了,现在出来搞什么? 都说身前哪管身后事,先皇是不是操心得太多了? 陷入沉思,虞婔突然想到先皇知道盛昌帝的德行,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他对子女的手软? 担心盛昌帝这点会对江山不利,所以留下了什么手段? 这么说,程安……程家……就不能让给别人了啊! 所以,唐南会在圣哲书院,这不是巧合吗? 可是,这不该是程家的机密吗? 唐南怎么会知道? 程家若是这么能露,怎么可能安然存活到现在? 这么一捉摸,虞婔就知道,必然是唐南聪明过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还有,程家发现夺嫡白日化,想要出世了。 南崎笑了笑:“公主似乎还有客人,属下就不打扰了。” 虞婔点头,回神见南崎还在,不由得疑惑:“还有什么?” 南崎看着旁边的茶壶,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公主,能讨赏吗?” 虞婔:……默默从旁边摸出一个与之前相同的盒子。 “功力精进太过迅速,并不可取,你自己悠着点。”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她事无巨细的看着。 提醒一下即可,看这样子,分明是想喝那带灵气的茶了。 第317章 少了很多精彩 南崎难得这么眉开眼笑的,拿了盒子就消失了,还留下一句话飘在风中:“多谢公主赏赐。” 虞婔:……这人,居然还有世俗的愿望啊! 修炼上还真是够努力的。 总觉得钦天监监正这个职位,是不是太闲了? 每天没事儿就看看星星,欣赏欣赏月亮的。 如今还有好茶配着……想想都美,她都要眼红这闲适的生活。 正想着,快速将茶具换了一套,稍微有点动静,还以为唐南被带过来了,结果是许久不见,还有点风尘仆仆的俞勤。 这都三月了,在外飘了半年的俞勤才回来? 矿产矿点不是过年前就已经折腾得差不多了吗? 不会暗地里又去调查什么事儿了吧! “俞大人回京了?” 突然想起南崎刚才的话,她中个毒,暗中的客人可真没少。 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养身嘛! 吐槽归吐槽,不知不觉中,也有这么多人关心她了吗? 俞勤神色中带着疲惫,不过他惯常能靠着就不站着,整个人倚在屋檐下的柱子上,“看来,公主没什么事啊!” 虞婔:“又不是一击毙命的剧毒,看起来当然没事儿了。” 俞勤神色微松,笑了笑:“看来,下官不在的日子里,公主过得十分精彩。” 虞婔点头:“俞大人不在帝都,可少了不少精彩啊!” 俞勤抬头看了看天,刚才离开的背影似乎是南崎。 之前为了求雨,共事了那么长时间,他不会认错的。 “公主的意思是,帝都少了精彩,还是下官错过了很多精彩?” 虞婔微笑:“都有……俞大人是特意来看本宫的吗?” 她就知道,接触合作得多了,以俞勤的本事,很容易就发现她了。 直接上门还真是不藏了呢! 最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难道被那个苏夙折腾了一番,还因祸得福了? 俞勤愣了一下,是说他来看个人,空手上门怎好意思? “来得急,还请公主见谅。” 虞婔眼睛一眯:“那不知俞大人这么长时间才回帝都,会不会受到责罚?” “莫非又遇见了什么奇案?” 没有礼物就送消息也是一样的。 俞勤:……这位也是一点不藏了吗? 都摊牌了,坦白了? 受什么责罚?金银不都进盛昌帝口袋了吗? 矿点没归于国库? “下官也不知道,为何总遇见一些奇怪的事,原本吃个饭打个尖,还能碰见江湖人寻仇滋事。” “打就打吧,还被波及了。” “波及就算了,还碰见一批奇怪的货物。” 虞婔仔细的听着,初闻好像牛头不对马嘴,毫不相干。 “俞大人原本就喜欢惩恶扬善,可能天下不平之事就会被俞大人吸引吧!” 说白了,狄仁杰包拯体质。 侥幸不死人也有大案。 俞勤怔了怔,有些恍惚,还有些落寞,“惩恶扬善?这个词下官可担不起。” “或许查案不是最困难的,难得是真正的惩恶扬善。” 虞婔同情的看俞勤一眼,很能理解他这感叹的心情。 最近几年查了多少大案,可都不了了之,罪魁祸首依旧存在。 说实话,包青天之所以能名垂青史,跟当权者的纵容和清明息息相关。 历史上不是没有别的青天,但是能不被当权者嘎掉,还护着纵着的青天却只有那么一个。 传言,包青天为了据理力争,口水都喷到宋仁宗的脸上了还没事,真没几个皇帝能有这样的度量。 就看当今这盛昌帝,为了儿女,都是可以视律法为无物,带头钻空子的。 “总有一天,天子犯法,会与庶民同罪的,俞大人还年轻,不必着急。” 俞勤侧目:“真的能同罪吗?” 虞婔看了看晴朗的明月:“嗯,本宫说的。” “俞大人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可别等不到那天了。” 俞勤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气息不够稳定,内伤恐怕不轻。 俞勤笑了一声:“谢公主吉言,不如还是说说下官碰见的那批货吧!” 虞婔:……她有吉言吗? 她怎么不知道? 但还是配合:“什么货?” 俞勤:“一批精美的器皿,就跟当初后宫查出来的差不多。” 差不多?那就是有问题的器皿了? 终于露出马脚了吗? 这也能碰见就很离谱,起因还是卷入了一场江湖仇杀。 虞婔精神一震,“贡品?” 俞勤:“不是,精美,但是达不到贡品的档次,却也是供给富家贵族的。” “查到来历了吗?”虞婔想到了六位尚书府家的有问题的东西。 俞勤:“还在查,皇宫查出了那些东西,幕后之人更加谨慎了。” “这次能碰上,本来就是恰逢其会。” 虞婔皱眉:“以背后之人的谨慎,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出手?” “就算不是贡品,也容易出问题吧!” 俞勤点头:“所以,下官以为,是幕后之人手下的人按耐不住了,想要偷偷处理一些。” “只可惜啊,当时江湖寻仇的规模大,波及的人多,商队也是被波及的。” “知情者受了重伤,不治而亡。” “若非货物掉了一些出来,被我捡到,也擦肩而过了。” 虞婔:……俞勤这种功德无量的人,恐怕气运也不低。 不经意的巧合,时时刻刻都可能发生。 “红鲤,去年不是有几坛酿好的竹叶青?” “给俞大人拿一坛来。” 不见人,只闻其声:“是,公主。” 过了一会儿,红鲤抱着一坛,大约五斤重的酒过来,笑眯眯的递给俞勤:“俞大人,不能贪杯,一顿就一两杯足矣。” 俞勤:……看不起谁?一两杯?尝个味儿吗? 一头雾水的离开公主府,没走多远就碰见了高深莫测的南崎。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没有说你发现了?你怎么发现的这类奇怪的话。 俞勤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一起喝两杯?” 南崎看了一眼:“伤势多养,改日吧!” “别多喝,怕你受不住。” 俞勤:……第二次听见这话了。 两人在简单的问候中分别,俞勤回到自己的小院,忍不住打开酒坛子一探究竟。 想知道那两人都打什么哑谜呢! 第318章 联想一下,猜测一下 结果,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紧绷的身体仿佛得到了安抚,缓缓的放松下来。 俞勤:……行吧,确实不能多喝。 但是,密封这么好,南崎也能闻到吗? 什么鼻子? 行吧,神棍的鼻子。 说不定是用眼睛看的。 俞勤没走多久,虞婔还在沉思,如意就带着唐南来了。 唐南:……他后悔了,年少时应该努力练武的。 被人拎着高来高去,着实有点难看,还挺难受的。 原本觉得自己练了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不算手无缚鸡之力的唐南,彻底沉默了。 高手和三脚猫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唐公子,坐下喝杯热茶吧!”虞婔笑着招呼。 唐南还有些恍惚,定了定神:“公主请人的方式还真是直爽啊!” 说罢,打量着虞婔,见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没什么问题才放了放心。 六公主中毒? 又是掩饰吗?还是盛昌帝默许帮忙的那种。 不然,元御医都来了,不会还是那么个结果。 虞婔笑了笑:“我觉得还好啊!” “这样才不引人注意,唐公子在的地方,需要小心一些。” 唐南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公主发现程家了吗?” 虞婔摇了摇头:“也不算吧,是程家主动提及的,恐怕是想通过我,让父皇注意到他们。” 唐南好奇:“他们说什么了?” 虞婔:“提到了圣哲书院的来历。” 唐南诧异:“圣哲书院还有来历?” 虞婔疑惑了:“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发现程家的?” 唐南摇头:“还真不知道,可能外人知道了很容易暴露吧,并未听他们提过。” “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不能成为证据的细枝末节。” “山长的独子程宣,是唐某的好友,听他说一些日常就不是那么正常,加上知道程安,程子尧的名字就会有所联想,大概能猜到吧!” 虞婔:……说起来容易。 程安在帝都城藏匿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别的人联想? “山长说,圣哲书院的名字是先皇赐的,只是没来及下圣旨和做其他记录就被耽搁了。” “让我去查看先皇最后几年的起居注。” 唐南:……他不知道程家的骚操作,不然高低吐槽他们几句。 一点都不了解人就利用,真不怕出问题吗? “看来,程家是距离官场久了,不太清楚朝廷内外的事。” “还请公主多谅解。” 也不了解六公主,真以为六公主是被占便宜的包子呢! 看看最后占便宜的到底是谁? 唉,这就是消息不对等的误会。 虞婔笑了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小气?” 动不动就要人家满门不成? 唐南讪讪的笑了笑,这个说不准啊,先做最坏的打算而已。 虞婔:“所以,你是故意去圣哲书院的吗?准备引三公主去,让我注意到书院?” 唐南叹了一声:“原本只是为了去躲几天清净的,住了几天发现了很多隐藏的东西,联想一下,猜测一下,觉得注意一番也没有损失。” “可万一是真的,错过了落入别人手里,指不定将来还要成为敌人。” 虞婔:……这个联想一下,猜测一下是个什么样的运算模式? “你现在知道多少?” 唐南摇头:“不多,唐某毕竟是个外人。” “只是觉得,可能跟传言的一样,程家手里应该有什么先皇给的东西。” “轻则左右战局,重则可能足以直接定继承人。” 虞婔:“这么厉害吗?轻则都能左右战局?” 唐南点头:“山长,可以说是拿一家子的命在守护,不可能简单的。” “以山长的本事,请来的夫子本事,圣哲书院的成绩不该是这样的。” 虞婔迷惑:“所以……故意让书院的教学质量保持一个低水平不成?” “不应该啊,书院若是太挑剔学生,老挑差生是不可能的吧!” “书院的其他夫子又怎么可能配合山长,故意教得差?” 再差,那么大的地盘,开在这样的地方,生源真不可能差。 唐南:“当然不可能,只是学院有人才,考运却很差。” “所以,考中的人不算多。” “但实际上,书院有不少好苗子,奇怪的是很多成绩好的都非常低调。” “跟其他书院完全不同,没有一般读书人的意气风发。” 虞婔:……真的不是读书人的优越感吗? “这么说,确实不能当作信服的证据。” 唐南叹了一声:“其实唐某一直觉得,程家也挺奇怪的。” “程安老了,程宣过于直率,程家的很多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偶尔说起来才没有防备。” 当然也就是遇见他,若是旁人,恐怕也不会发现什么。 唐南神情严肃了一分:“程家真正需要警惕和关注的,其实是山长的小女儿。” 虞婔眯了眯眼:“程清歌?” 唐南点头:“对,别看小姑娘还没及笄,今年才十四岁,但是……很多时候唐某都佩服。” “虽然她有意藏拙,但仅仅读书方面,唐某都觉得她不输于唐某。” “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等等都不输任何人……对很多事物的见解也独具一格,但言之有物,并非胡搅蛮缠。” “唐某在圣哲书院也没多久,已经听山长不只一次遗憾,为何程清歌不是儿子?” “公主,圣哲书院的名声不上不下,低调又不完全颓废,甚至盈余还不错……全是程清歌在暗中经营。” 唐南觉得,上去容易,下来更容易,要保持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才叫难。 虞婔顿时悟了,这不仅是个女学神,还很会控分的那种。 厉害啊,能让唐南都佩服的十四岁小姑娘? 长得漂亮,亲和力十足,家境也不缺衣少食,没有重男轻女,想读书就能读个够。 天赋异禀,脑子盈余足够,控分大佬……细细一数,老天爷给她关了哪一扇窗? “你觉得,先皇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宠臣?” “还需要沉寂这么多年?” 唐南沉默了片刻:“当今圣上,应该不是先皇最属意的继承人选。” “而且,先皇对当今圣上的脾气应该很了解。” “或许……是怕当今圣上将乾宇的江山所托非人吧!” 第319章 知子莫若父 唐南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山长作为宠臣是主动消失的,又不是失宠消失的,被委以重任的可能性很大。” “至于沉寂这么多年,应该是程家的任务只跟下一任继承人有关。” 虞婔:……这话有点无法反驳。 看来,盛昌帝不是先皇属意继承人,其实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盛昌帝对子女的心慈手软,是大家都看见了的。 如今,包括她在内,都在利用这份仁慈。 先皇竟然在那么早就看见了盛昌帝这一特性了吗? 为此还做了一些应对? 啧,可以说知子莫若父吗? 但是,将挑选下一任继承人的权利交给一个宠臣……她是不是应该将之前说先皇没有老糊涂的话给收回来? 等于谁得到了程家这一大助力,胜利的几率就大大增加。 个人偏好太强,就没有设定什么掣肘吗? 若是程家没有出一个程清歌,就程宣那样的,是不是很好骗? 虞婔有些无语,不太明白先皇在想什么。 不过,时间倒是证明程安这个人,不仅仅会彩虹屁技能,也特别忠于先皇。 “既然这样,空了我找程清歌聊聊吧!” “那日见面……觉得还不错。” 虞婔眼睛亮起了八卦之光:“说说你和三公主吧,达成协议了?” “我见三皇姐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唐南表情僵了僵,凭添两分尴尬:“唐某真不知道三公主为何那般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虞婔笑了:“应该她看不上俪妃挑选的驸马,总觉得俪妃是在为六皇子铺路,牺牲她的亲事。” “虽然这是事实,可对方若是实在太差,俪妃也不至于害死自己女儿。” 虞姝是公主,只要要求不那么高,实际上一直会是优势方,日子不会太差的。 偏偏虞姝想法不一样,她要的不仅仅是过日子。 “几年前,父皇曾提到过你,三皇姐应该对你的名字印象深刻,认识后发现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她当然就自己挑了。” 唐南:……盛名所累啊! 说白了,他只是三公主对抗俪妃的棋子罢了。 “我们已经约法几章,成亲后,暂时只会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虞婔咳了一声,暂时? 虞姝被忽悠了吧! 在唐南这儿,暂时指不定就是永远。 等夺嫡之事尘埃落定,只要胜利的不是六皇子,唐南必然会有法子摆脱虞姝的。 所以,虞姝到底图什么? 就像她理解的,选择其他人,公主自始至终都是优势方。 比如二公主,连沈淮都不敢说什么的。 跟唐南约法几章,虞姝其实将主动权让出去了。 她就那么有自信,能将唐南迷得神魂颠倒,来一场先婚后爱? “行吧,你想通了就好,现在……我可没法对付俪妃六皇子和三皇姐一派,帮不了你太多。” 唐南现在很看得开,虞姝都不在意,他还在意什么? 甚至,驸马这个身份还能阻拦很多女钉子入府。 到时候官场上,谁敢给他送女人? 就算是公主下嫁的驸马,也是不能轻易纳妾的。 仔细盘算,好处也有不少。 就是虞姝这个人,不太可控。 虞婔好奇:“那若是父皇直接询问,你就直接同意吗?” 唐南摇头:“不会,唐某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皇上下旨,唐某也抗不了旨。” 虞婔:……如果她不是唐南这边的,一定会喷他是个大渣男。 好处拿了,还要无辜呢! 行吧,确实是虞姝上赶着凑上去的,逼迫的,唐南着实躲不过。 真是稀奇,三位皇姐选驸马都用手段逼迫吗? 抢来的更香? 让如意将唐南送走,虞婔才安心的睡下。 而皇宫内的气氛比较低沉,因为盛昌帝又怒了,居然有人敢在他赏赐的御膳里下毒,想毒死六公主? 这事儿定然要查一查的。 宫内很多人皮子都紧了。 不是他们做的,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被波及? 他们都打听过了,御膳出宫到公主府,就没出过马车,也没遇见任何奇怪的事和人。 证明下毒的过程在宫里完成的,这可要大命了。 大家其实都知道,六公主不是关键,关键是有人能在皇宫,对御膳下毒,那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对盛昌帝下毒? 皇帝怎么可能忍? 害怕的是再来一次清洗。 不知道是自己下毒暴露的幕后黑手也气得很,闹得这么大,让皇帝查起来,暴露了自己的布局怎么办? 若知道是哪个蠢货干的这种事,一定让这蠢货不得好死。 就在盛昌帝逮着萧景,让他去查御膳房的时候,宫内一个个都悄悄将爪子给缩了起来,静观其变。 天都快黑了,萧景是带着元御医去查的。 毕竟,他对毒是无法识别的。 而御膳房一如既往的忙碌,却比往日安静得多。 特别是萧景带着元御医一出现,这间厨房只剩下火和风箱,锅瓢相撞的声音。 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 虽然没干亏心事,但涉及皇帝,大多数人还是很忐忑的,生怕被牵连。 但是,御膳房还要负责很多人的饭菜,不可能不开火。 有小厨房的嫔妃毕竟是少数,这会儿也知道避嫌,拿了食材回去做。 可还有那么多没有小厨房的后妃,太监宫女,乃至巡逻禁卫军等等,都得吃饭啊! 所以御膳房非常庞大,日常忙碌,而且分了三六九等。 穿过一间混杂的超级大厨房,来到里面的小间,顿时感觉都不一样了。 小间也有外面的一般大,但是灶台集中在中间,周围有一圈石台,上面摆着很精美的厨房用具。 还有分门别类,整理得很好的各种顶尖食材。 原本在这里面忙活的厨子和帮手,除了带路的御膳房总管,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神色灰败,无辜的看着萧景。 众所周知,御膳房总管不等于御厨。 而御厨就是御膳房的最高荣誉了,是给皇帝做饭的。 其他人有需要,不仅要给银子,还要看心情,完全可以拒绝给旁人服务了。 目测,八大菜系都有一个。 剩下的帮厨都是竞争上岗的,流动非固定,要看状态。 盛昌帝的龙腾宫虽然有小厨房,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在御膳房做菜的。 而近日赏给六公主的御膳,就是在这里做出来的。 当传回六公主中毒消息时,这里就被禁卫军看管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动,人也不能离开。 第320章 大开眼界 萧景看了一圈,切菜的墩子上还有切到一半的食材。 盘子、食材也有清洗到一半的。 很多细节都能看出事情做到一半叫停了。 御膳房总管拿了一个菜单子,上面写明了赏赐给六公主那桌御膳使用的食材和调料,连盐都写得清清楚楚。 萧景接过来一看,不得不说,这御膳房总管做事挺井井有条的。 虽然他不是御厨,但是厨房内部一切事宜都规整得很好。 但凡有点事,很快就能找出调查想要的。 元御医早就去看食材了,每一样都看看,不经意的就将自己想看的检查完了。 萧景也看完了,两人就来到御膳房旁边的花园凉亭里,并不打扰御膳房的日常工作。 看着来来往往,忙碌得很的宫女太监,萧景叹了一声:“元大人,可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元御医还在沉思,捋着胡须缓缓的说道:“精妙,真的是非常精妙。” “哦,老夫的意思是下毒之人的手段相当精妙。” “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萧景:……这更惨了好不好? 幕后越厉害,越不好查啊! 元御医还在感叹,“虽然十道菜的食材的确动了手脚,但是,大部分相克的毒素来自食材本身。” “单独看,动的手脚并没有问题。” “就是利用一些手段改变了食材的某些特性,所以加重了食材相克的效果。” “萧大人,你说,这法子妙不妙?” 相当于御厨也知道食材多少有点相克,但是搭配起来吃是没问题的。 大家都这么吃,也已经习以为常。 下毒的人就是利用这种心理,增加了食材相克的反应,达到了能对人体造成危害的程度。 可并非是直接下毒,自然就很难查到了。 萧景窒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 他想查都快无处下手了。 有些无奈,“元大人,这可不是推崇罪魁祸首的时候。” “既然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毒药,那问题还是出在食材上。” “元大人,你看……这些问题食材是供给皇上那厨房独有的?还是外面那个公用厨房的食材也有?” 元御医挑了挑眉:“外面也有,但是不多。” “这个应该是里面的厨房挑剩下的,流落到了外面的厨房来。” “那点量再分散开,基本不会有什么危害。” 皇上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有挑剩下的也不稀奇。 萧景:“这么说,幕后是有针对性的。” “确实是从一开始就为了对付皇上?” 元御医点头:“看起来是这样。” 萧景皱眉:“可皇上一个人才能吃多少?” “里面那个厨房每天必备那么多食材,用不了也会转移吧!” 御膳房总管说了,每天没用完的,还能用就会送到外面大厨房,给其他人做。 反正皇帝食用的食材每天都要保证最新鲜。 当然,不能再用的会直接处理掉。 总之,每天也要挑挑拣拣的将剩下的食材分级,流入其他厨房。 元御医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那十道菜的搭配是皇上喜欢的,常用的。” “其他人就算尝个新鲜也不会经常吃。” “而且,只要有一样食材没有问题,效果又会再减。” “总而言之,食材分散开了,能起到的效果又会减弱很多倍,对人的身体来说可能就无害了。” 萧景无语,说来说去,这毒就是冲皇帝去的。 最终中毒越来越深的,只会是皇帝。 “说起来,只要皇上中毒了,其他人中没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怪不得宫里宫外这些主子都将喜好藏得 元御医叹气:“确实如此。” 目标中招就行,其他人误伤就误伤了吧! 为了毒死皇帝的“大业”,牺牲点无辜人怎么了? 萧景:“元大人觉得,这食材是送进宫才出问题的,还是进宫之前?” 对于这个,他就很矛盾了。 盼着是在宫里有问题的,这样他的调查范围就不必太大,可不知道又要牵连到多少人。 这样的大工程,一看就不是一两个人能搞定的。 皇帝的确只有一个人,一张口,吃不了多少。 但是每天要备好的食材可不会少,每样的量可以少,但不能没有。 若是皇帝想吃这个没有,想吃那个也没有,御膳房总管和御厨等相关人员估计会换得很勤快。 份量不多,种类多,那一两个人做完,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何况,还得掩人耳目。 总不能就是日常操作便能办到了吧! 这法子要这么好用,历史上的皇帝不知道死多少茬了。 若食材是在宫外有问题的,调查起来更麻烦。 想想都头疼。 元御医:“萧大人,想要改变食材的一些特性,绝对不是短期内能办到的。” “必然是食材在成长过程中就得好好看着,出点差错就得不到想要的效果了。” 萧景:……怕什么来什么。 “看来,得查查这些食材的来历了。” 显然,这事儿没那么快。 皇帝吃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来历并非完全相同。 很多人家能够有一样被采购入宫就是祖坟冒青烟。 而有问题的食材多达几十种,每一条线都要追踪一下,萧景很快就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虞婔收到初步的调查结果也是很惊讶的,这是从培育开始改变基因了? 厉害啊,加重了相克的效果,却不改变口感质量,还让人查不出来。 这本事若是放在正途,那绝对震古烁今的植物学宗师。 指不定研究粮食增产,或者改善农作物等等方面,还能出个跨世纪的袁爷爷。 她对幕后的想法不感兴趣,对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有些好奇。 这个幕后的确不好对付,将目标分散得这么开,让萧景跑断了腿。 但若是没这个宗师级的手段,想法再好也没有用。 “告诉萧景,若是发现是谁做到的……让我见见。” 红梅点头,眼睛也很亮:“奴婢也很感兴趣,这等手段真是闻所未闻,若是用来培育草药,对毒术而言,简直有无数种可能,如虎添翼。” 第321章 她富裕了啊 虞婔点头:“杀人了,刀不见得有错,错的是用刀的人。” 到时候真是人才,可以酌情考虑嘛! 就这样,公主府总算平静了好几天。 盛昌帝那边也没有迁怒任何人,大家都觉得可能又要平息下来了。 宫外,百花盛开,踏青看景的可越来越热闹。 这日,齐王府送了帖子过来。 虞婔疑惑:“齐王府不是不用办理宴会了吗?” 打开一看,忍不住笑,原来是虞浅。 “原来是荣熙郡主,说去瑞光寺拜拜,去去晦气。” 在外人看来,她最近是挺晦气的。 不是被刺杀就是被甩锅,要么就是中毒又中毒。 红鲤笑呵呵的:“那公主去吗?” 虞婔点头:“去。” 帖子里还夹了一张信纸,上面写了帖子的来龙去脉。 原本虞浅也不好打扰虞婔的,不过是盛昌帝暗中交给齐王妃的任务。 盛昌帝问过元御医了,虞婔之前的毒已经清除干净。 这次虽然不适,但是及时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虞婔特别不爱出门。 盛昌帝就想让齐王府找个理由,带虞婔出门散散心。 想起虞婔挺喜欢瑞光寺的,去拜拜佛也好。 而齐王妃出面,只邀请虞婔一个人的话似乎不太好,就将任务交给了虞浅。 正好虞浅闲在家,又不愿意跟阿谀奉承的人一起出去。 完成这任务正好。 虞婔笑了一声,看来刷盛昌帝的好感还是很有必要的。 以前没做,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必要。 红鲤不解:“皇上为什么突然关心公主出不出门?” 虞婔摇头:“不清楚。” 做皇帝的想要关心一个人的,对其好的时候,事无巨细,能让人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第二日,虞婔准备着还没出门,虞浅就来了:“还没用完早饭?” “怎么不紧不慢的?” 虞婔差点被早餐呛着,“我看是你急吧!” “在家呆烦了?” 虞浅叹了一声:“可不是嘛,一个人出去又没意思,其他人啊……算了,能出一个萧怡,就能出第二个。” “我才懒得去应付这种人,在家呆着多香啊!” 虞婔:……对于这时代,没有网络却要宅,着实不太容易。 一有机会还是就显得迫不及待了。 三两下喝完粥好出门,这动作却吸引了虞浅的注意力。 这才注意到饭桌上就一碗粥,几碟小菜。 还是很小的碟子,放醋的那种。 小菜也是清炒,看起来就没多少油水。 虞浅大惊:“公主府这么穷了吗?大早上的你就吃这?” 虞婔:……咋滴,大早上的还要大鱼大肉啊! 她还没这习惯。 一碗粥配六个菜,她都觉得很丰富了啊! 虽然穿成了公主,可某些思想还是前辈子的,小市民的观念改不了了。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御医交代了,要吃得清淡一些。” “要出门,早上就简单一些好了。” 虞浅狐疑:“真的吗?” 虞婔:“什么真不真的,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父皇赐了我那么多庄子,铺子,公主府就我一个主子,我还能穷到连一顿早饭都吃不起?” 虞浅从小锦衣玉食,是无法想象早膳会简单至此。 不过,接受了虞婔的理由:“你看你,清淡一点也不至于清淡成这样啊!” “今天我们是去瑞光寺,搞不好要吃一整天的素,就别再清淡了。” 虞婔:“行行行,以往我也不这样,我就好一口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那个温泉庄子你们还送给我了,还能穷到哪里去?” “怎么?我穷困潦倒的模样这般深入人心?以至于你都不相信我富裕?” 虞浅被逗得哈哈大笑,又不至于失礼。 “好好好,你别急。” “我信了,你不穷,我信了还不行吗?” 虞婔:……她其实是不想听唠叨。 就怕虞浅回去一说,齐王妃又告诉盛昌帝,这可有点麻烦。 她明面上有多少产业,盛昌帝心知肚明,再这样有卖惨的嫌疑,不利于刷好感。 折腾一番,两人终于出门了。 直接上了虞浅的马车,自家的马车缓缓的跟在后面。 主要虞浅想说话,到时候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又不能不带自己的马车。 帝都城的街道非常热闹了,赶集的,叫卖的,熙熙攘攘,人潮涌动。 马车走得很慢,花了点时间才通过繁华的地段。 逐渐走向了人稀的大道上。 虞浅:“久了没有逛街,乍一听还挺吵的呢!” 虞婔错愕:“难道不是乍一听还挺想念的吗?” 虞浅轻笑:“不知道,就是挺奇怪的,难道是太久没出门了?” 虞婔:“看来你得多出门才行,将来总是要见人的。” 到了山脚下,两人都下了马车,准备徒步上山。 倒是没想到,刚走到阶梯下的空地处,却碰见了好几个乞丐。 山脚这个地方有一些流动的小贩,卖各种东西的都有。 香蜡纸钱的,吃食花草的,大多是不固定的生意人。 但是,乞丐……就挺奇怪的。 “大慈大悲的女菩萨,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我三天没吃饭了,行行好吧,女菩萨今年一定心想事成。” 虞浅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 这个时辰,在这逗留的人比小贩还少。 不由得低声说道:“女菩萨?喊我们?” 虞婔意味深长:“瑞光寺脚下,谁敢说自己是菩萨?” “肯定不是喊我们的,还是别理会了。” “免得遭遇误会,举头三尺有神明……” 虞浅严肃的点了点头:“说得对,那还是爬山吧!” “以前都是直接坐马车上去了,倒是没注意……何时山脚下还有乞丐了?” 虞婔走在一旁:“都来上香拜佛了。” “不管是真善,还是假善,都会表现得良善一些。” “再说几句吉祥话,这地方能要到钱的几率要大得多。” 虞浅啧了一声:“这么说还是个好地方?” 虞婔:“不管给不给,在这里,直接动手的也会很少。” “而且,瑞光寺的和尚还能赶人不成?” 虞浅再啧:“那岂不是个好地方?” 第322章 原来是塞人的 虞婔笑了笑,“行了,不用管他们了……” 这些乞丐都是专业的。 明明四肢健全,人高马大,甚至刚才看到她们出现都眼睛明亮,乞讨的声音更是中气十足。 哪里可怜了? 可说完,虞婔却看到石阶后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 明明阳光明媚,却好像在打着哆嗦。 站在台阶上看了看,头发凌乱,还湿漉漉的,蒙着脸看不太真切。 衣衫褴褛,污垢满身,仿佛刚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以虞婔的角度,从上到下,只能看个大概。 但是,那紧紧抱着自己的动作,让虞婔看见了这人的手,竟然出奇的白皙修长,只有右手食指处有茧,那分明是常年用笔留下的。 衣衫虽然破旧脏污,可也隐约看出是书生穿儒衫。 这是……乞丐? 怎么好像是落难了呢? 或许是虞婔在这站得久了,之前的那些乞丐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似乎带着些许敌意,有种看她不照顾他们生意,难道还要去照顾这人不成? 总觉得一出手就会冲上来要银子似的。 虞浅也看见了,奇怪的说道:“怎么了吗?” 不是刚刚才说了别管? 虞婔收回眼神,转身往上:“没什么,走吧……” 往上走了不少阶梯,虞婔叫来了红鲤,耳语了一番,红鲤点头离开了。 虞浅似笑非笑:“不是说不管吗?” 虞婔微笑:“那个人……应该不是乞丐,可能还是个读书人,或许遇上了什么劫难吧!” “现在我有这个能力,能帮则帮,并非像其他几个那样求的是不劳而获。” “有的人,只需要拉一把,或许就能自己过来了,无害于他人,没事儿的。” 虞浅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他的品行如何?” “他过来了,却害了其他人,不也等于造孽吗?” 虞婔轻笑:“所以,让人看着啊!” “若实在是坏,解决了就是。” “可若是真的需要帮助,因此错过也有些可惜。” 若是前世,她一定不会伸手的。 她没有帮助别人的能力。 现在不同了,不仅有能力,还有解决后续的本事,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虞浅:“行吧,到时候有个结果,你告诉我一声,我还挺好奇的。” 虞婔点头:“人呢,确实不能乱救。” “不过,这人落难至此,在这样的地方都自己躲着没有出来要东西,跟其他的乞丐还是不一样的。” 山脚下,远处突然来了一个神色慌乱的妇人,一边喊什么狗蛋,一边到处找人。 正准备找人询问,却看见石阶旁的人,顿时扑了过去,“狗蛋?狗蛋!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是怎么了?掉水里了?怎么不回家啊!” 妇人哭得真情实感,看得远处的红鲤一愣一愣的。 这一番戏多真诚啊! 让人看了就感同身受。 哆嗦着要晕过去的人更懵逼,可他全身滚烫,高热得厉害,脑子昏呼呼的,手脚无力,根本没法反抗妇人的动作。 迷迷糊糊的就被妇人给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隐约间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你做得不错,这是给你的。” 妇人乐呵呵:“没事没事,人交给你了,他好像生病了,可得赶紧看大夫。” 就帮着扶了个人,来回不到半里就赚了一两银子,今天来瑞光寺绝对是菩萨显灵了。 要不下次去财神庙拜拜,说不定显灵了能更多。 红鲤点头,接过人,等妇人离开才把人送走。 而病恹恹的男人感觉自己被救了,也无暇想太多,彻底陷入了昏迷。 只有山脚下的乞丐有些意外,原来这丫的不是外来占地盘的啊! 虞浅这一年多的练武明显有不小的成效,轻轻松松的就爬上山了,看着瑞光寺的大门还挺有成就感的。 两人花银子买了香,按部就班的拜了拜,才在小沙弥的引导下去了清净的后山。 在一处清幽的竹林找了个凉亭喝茶。 茶过三巡,虞浅笑着说道:“对了,我还要去求一支签,我娘还说明了时辰让我去求的,时辰快到了,我去去就来。” 虞婔纳闷,这求签还要看时辰? 都到瑞光寺了,还找别人掐算的? 这理由找得可不算高明。 “去吧,待会儿应该要用午膳了。” 虞浅满心的疑惑,表面乐滋滋的走了。 等走出虞婔的视线才纳闷的看了一眼丹玄:“你说,我娘什么意思?” “让我离开,却找这么一个烂理由,真的骗得过六公主?” 丹玄差点没忍住笑:“骗不过。” “可能就是要让六公主看出来吧!” 虞浅无语的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有不能直说吗?这一天天的,也不嫌累。” “算了,做戏做全套,我还是去求签吧!” 红鲤还没回来,红锦警惕的看着四周:“公主,郡主怎么怪怪的?” 虞婔悠闲的喝着茶:“可能是得了什么指示吧!” “父皇也怪怪的,总之,等着吧!” 专门让人带她来瑞光寺,也没有瞒着的意思,不可能只是来透透风的。 等啊等,一会儿却来了住持大师。 寒暄过后,虞婔给住持大师斟茶:“有什么事,竟然劳烦大师亲自出手?” 虚空笑了笑,这对父女倒是有意思得很。 他妥妥的工具人,“公主聪慧,既然已经猜到,老衲就不多言了。” “前些日子,瑞光寺来了一对母女,走投无路,无家可归。” “闯到江湖多年倒是没有别的本事,武功倒是不错。” “六公主的府邸那么大,多两个看着看守也是好的。” 虞婔:……拐弯抹角的,就是想给她塞人? 江湖人? 是要给她一个强有力的护卫? 虚空叹了一声:“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有很多人盯着,有些事情也不好做。” “六公主是女子,女暗卫倒是少见,不好贴身保护。” 虞婔:……说得这么直白了吗? 盛昌帝怕不是想起了给二公主的暗卫。 这才找了一对母女。 “真的是一对母女吗?” 虚空点头:“确实是。” 说着又拿出一张纸。 虞婔接过一看,好像是一张解毒药方。 “这……” 虚空:“那对母女身上的毒,暂解之法,服用一次可三个月不毒发。” “公主可让她们签卖身契。” 第323章 依旧是工具人 虞婔面色古怪,这话从高深莫测的住持大师口中说出来,哪里怪怪的呢? “没想到还能听见这样的话……” 虚空笑了笑:“公主是否以为,老衲应该劝公主,众生自由,该给那母女解毒,以雇佣做事的方式帮扶母女,才是善举?” 虞婔:……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能说啊! 住持大师自己说出来是怎么回事? 虚空慈眉善目:“老衲虽然研修佛学多年,有些事情知道该怎么做,却也未必是真的理解。” “杀一人救百人,看起来是一种取舍。” “可那一人,为何就救不得呢?” “为何就非得杀呢?” 虞婔:……看她信不信,这老和尚说的是疑问句,可神情没有半点疑惑和纠结。 分明只是告诉她,虽然禁锢了这对母女,但是未来可以造福更多的人。 上位者用人,哪有不用点手段的?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大师的意思我明白。” “只不过,这些慈情义善,都是指不能过度,而非一点都不能有。” “让那对母女过来吧,我先见见。” 虚空愣了愣,温和的笑了:“公主心有成算,是那对母女的福气,或许也是乾宇之福。” “既然如此,是老衲想多了,公主自有主张。” 说着,又摸了两个小瓷瓶出来:“这是完全解毒的解毒丹。” 然后起身离开了凉亭。 虞婔怔怔的看着两个小瓷瓶,感受到了住持大师的关心,是在考验她能不能自己解决这件事吧? 如果不能,这两个小瓷瓶恐怕不会现在给她。 而盛昌帝将解毒丹都拿了出来,表示彻底放手了,人也是彻底给了。 就跟当初二公主的暗龙卫一样,彻底给了就不会再联系。 将解药和药方都给,便是让她放心的。 母女俩的生死,都尽在她的掌控。 盛昌帝挑了这么久,终于送人过来,也是费了一些心思的。 “民妇(女),见过公主,公主长乐无极。” 凉亭外传来声音,让虞婔抬头看去。 红锦一脸紧张的将母女俩拦在凉亭外,她感觉到了高手的气场。 现在红鲤不在,若有个万一,真怕自己应付不来。 虞婔看见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少妇,没有刻意也带着一种风情。 小姑娘跟她一般大,走的却是清纯那一挂,懵懂的大眼睛,不谙世事的模样,不知不觉就能让人放下戒心。 谁能想到这是个高手? 气质差别挺大的,长相相似点也不多,很难想象这是一对亲母女。 “起来吧!” 虞婔看了一会儿,注意到小姑娘的身形有点眼熟。 “你们进来说话。” 红锦这才让开出入口。 虞婔盯着那小姑娘,见她走路姿势,一些习惯动作虽然有些生涩,但是……好像有刻意模仿她。 突然有些恍然,盛昌帝不仅仅给了她两个暗卫,还给她找了一个替身? 怪不得要有一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来历。 这份心的确让人挺感动的。 “民妇苗寻,见过公主。” 小姑娘也盈盈一拜:“民女苗苗,见过公主。” 虞婔也没有多问,直接倒了一杯清水,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一个解毒丹的瓷瓶,将里面的药倒进了水里,充分溶解。 扫了一眼母女俩的反应,她们并不知道瓷瓶里是解毒丹。 “以后就要跟着本宫了,你们以前的身份来历都将全部改变,可有不愿意?” 苗寻:“属下见过主子,以后定然以主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苗苗:“属下也听主子的。” 虞婔不置可否,笑了一声,“那这杯水,你们出一个人,喝下去。” 苗寻和苗苗心下一凝。 苗寻刚往前走一步,苗苗已经冲到桌前:“公主,属下来。” 说着,干脆利落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的。 苗寻微微窒息,握紧了拳头。 虞婔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么看来,母女俩的感情还真不错。 奇怪,这在暗卫杀手中是允许的吗? 苗寻只对苗苗抢先有些恼怒,并未对虞婔可能下毒而愤慨,或许是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类可能。 苗苗乐呵呵的对虞婔福了福身,“还请公主吩咐。” 虞婔:“你是不是会易容?” 苗苗惊讶:“公主……这也能看出来?” 虞婔:“你应该不仅仅是来保护本宫的吧!刻意学了本宫的一些习惯?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的?” 苗苗彻底震惊了,打个照面,这就看出来了? “属下身形跟公主相仿,很适合做公主的替身,被选中后就刻意学了一些公主的习性。” “学得不够好,还请公主指点。” 虞婔点了点头。 见虞婔没再说什么,苗苗退到苗寻身边,突然眉头一皱,神色一阵痛苦,张嘴就吐了一口黑血。 “苗苗?”苗寻一惊,扶了女儿一把,还以为是刚刚的毒跟女儿身体内的毒有什么冲突。 可看了看地上的黑血,手一搭脉,顿时露出一抹惊喜,当即给虞婔跪下了:“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激动得多余的话都不会说了。 原来刚才那杯水是解药。 她女儿身体里的毒彻底解了。 苗寻不由得庆幸刚才慢了一步。 苗苗恍惚了一下,能感觉到体内的变化,有些震惊,不是,这毒说解就解了? 也跟着跪下:“多谢公主赐药,属下斗胆……” 苗寻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把拉住:“闭嘴,公主面前不得胡来,主子能赐一份药就是仁慈了,不得贪心。” 苗苗:……早知道是解药,就让娘亲去喝了。 六公主,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的吗? 虞婔笑了笑:“不必担心,好好做事,迟早会给你们的,本宫向来说话算话。” “苗苗正在长身体,毒素恐怕影响成长,解了也好。” “何况,苗苗要做本宫的替身,体内有毒的话,恐怕不容易瞒过会点医术的人。” “现在,本宫也中过毒,苗苗也中过,脉象会有几分接近。” 苗寻真心实意的磕了一个:“主子要做的事,不必跟属下解释。” “属下感激涕零。” 虞婔:“起来吧,今日也没什么事,你们母女俩好好下山去玩玩,天黑之前去公主府就行了。” “红锦,给她们公主府的牌子,到时候可直接回去。” 第324章 赶趟了 虞婔想了想说道:“本宫身边还没有嬷嬷,苗寻之后打扮一下,就跟在本宫身边做个嬷嬷吧!” “至于苗苗,先领个清闲的职,先多学习易容术,以及学习本宫的言行举止。” 就是不知道盛昌帝有没有想过,给她找个这么好的替身,将来也是有可能忽悠他的? 苗寻和苗苗领命后,带着一丝喜悦的离开了。 苗苗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虞婔那番话合情合理,替身,就得越像越好。 红锦忍不住说道:“公主可不缺替身。” 自己人的易容术出神入化,身形也是可以锁骨的。 虞婔轻笑了一声:“还会嫌替身多吗?” “主要是这替身在父皇那儿过了明路,有些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了,挺好的。” “不要太过排斥她们,我只解了一个人的毒,她们看到了希望,会听话的。” 一味的控制已经有人做过了。 新主子就得想想新办法,不然,怎么收心? 母女俩感情好,那控制一个人,和控制两个人的差别不大。 所以,到底是苗苗喝了解药,还是苗寻喝了,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阿弥陀佛,那公主可曾想过,做娘的若是没了,这女儿可就不一定能控制了。”虚空又走了过来。 他不需要偷听,只需要看见苗寻和苗苗离开,就能知道苗苗的毒解了。 大抵能猜到虞婔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想的。 不得不承认,这一套拿捏人心的做法很不错。 可孩子才十三岁,母亲年纪大了,还能跟女儿比谁活得久吗? 虞婔笑了笑:“大师此言差矣,我观那母女挺老实的,何况,现在这样的形势不会一直维持着。” 等夺嫡尘埃落定,不管谁是胜利者,她都不需要那么多护卫和替身了。 苗苗是不是逃离或者叛变,其实一点不影响什么。 只要不反过来对付她,她也不是非得要取人性命,赶尽杀绝。 虚空:“公主仁慈大义,或许是乾宇之福。” 虞婔看向虚空大师,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看来,父皇还是很信任瑞光寺的。” 虚空:“公主过奖了。” 虞婔摸出一个瓷瓶,“前几年因缘际会,帮助了一名高人,他给了我一颗百花丹以示感谢。” “而百花丹,能解百毒,不用来解毒,也能强身健体,洗清体内的沉疴。” “这次瑞光寺替我找了两个好帮手,就将百花丹赠与瑞光寺吧!” “瑞光寺每天都要应付那么多因果,说不定就会有需要百花丹的人呢?” 虚空:……这对父女还有完没完? 他这个工具人还得继续当下去吗? 有需要的人? 最需要解毒和强身健体的,谁又越得过皇上? 还有这份送人的因果,都快点名了。 虚空嘴角抽了抽:“阿弥陀佛,公主放心,老衲定然会寻找到最需要百花丹的人。” 看见虚空的无奈,虞婔好想笑。 她理解盛昌帝的意思了,很多人盯着皇宫,他不好直接给她送人。 包括当初的汪怀,直到现在还有人惦记呢! 然而,她若是献丹,也瞒不过那些眼睛。 若是盛昌帝身体有明显的好转,御膳下毒之案的幕后也会警觉逃脱。 同时还会有人盯着她,都会想要丹药。 通过瑞光寺的话,传承这么多年的古寺,还有一两颗救命药也正常,多的说没有就是没有的。 反正,不暴露虞婔就好。 至于百花丹,是虞婔自己炼制的。 空间带来的丹药,就怕盛昌帝的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住。 这时代的草药药性不错,再加上灵泉水,要炼制解百毒的丹不难的。 只不过,世上这种万能解毒丹是很稀有的,大多存在于传说。 盛昌帝那毒混合得麻烦,还是隐匿状态,解起来更麻烦,万能解毒丹才能简单有效。 盛昌帝能这么细心的给她找两个护卫,她回敬一颗丹药也没毛病。 欠太多,以后才不好还。 虚空刚离开没多久,虞浅就回来了,两人一起去吃了斋饭,又去了后山闲逛。 瑞光寺后山的景色也是很绝美的,每年春秋烂漫时,都有不少人专门来观赏。 所以,瑞光寺的香火,一直都长盛不衰。 虞婔本以为今日要做的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可以安心的欣赏风景。 谁曾想,刚进入后山,虞婔就看见了程清歌。 远远的,程清歌还冲她笑了笑,行了个简礼。 看那神情,分明是在这儿等着她的。 虞婔:……赶趟了不是? 刚想找个理由离开一下,就听虞浅“咦”了一声,虞婔诧异:“怎么了?” 虞浅:“我好像看见三公主了。” 虞婔更加意外:“三皇姐?她也来瑞光寺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好日子吗? 虞浅:“走得太快,不知道有没有看错?你不好去,我去看看。” 虞婔和虞姝到底是同父的公主,她跟三公主有仇,虞婔掺和进来容易尴尬。 虞婔:“……那你去吧!” “待会儿若是太晚就直接回去了,不用来找我。” “反正,我今天可没见过三皇姐。” 虞浅理会的点头:“好,我得去看看,这三公主活蹦乱跳的在外面晃悠,我看着就来气。” “你说,皇子指婚还是因为没有选秀,怎么三公主还不指婚?” 虞婔笑了笑:“快了,不急。” 虞浅碎碎念着,急冲冲的带着丹玄追了过去。 虞婔无语的摇了摇头,回去找程清歌。 果然,还没走多远,就见程清歌站在路旁,明显是在不疾不徐的跟着。 见虞婔这么快就回来,还有些惊讶,原本是打算趁六公主有空再聊聊的,若是今天没机会就算了,再找别的时间。 “可是打扰到公主了?”程清歌带着歉意。 “郡主有急事先走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虞婔看了看四周,发现距离她之前住过的院子很近。 之前就打听过了,那院子一直空着,并没有人住,虞婔就带着程清歌过去了。 两人来到后院的平台上,熟悉的帝都全景图又展现在眼前。 以前这里是一张木制茶桌,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石头制成的茶桌了。 丫鬟们忙碌打扫过后,就站到了入口处等候吩咐。 程清歌则是惊讶的欣赏着俯瞰的画卷:“这地方,真是不错。” 第325章 德要配位 虞婔也重温着这番风景:“若是晚上,又别有一番风景。” 程清歌顿时明白,这就是六公主之前住过的院子。 别说,她看了都喜欢,住下了都不想走。 更是说话的好地方。 两人站在石栏前,程清歌问道:“公主所中之毒,没关系了吗?” 虞婔点头:“没关系了,不然我怎么出得了公主府?” 程清歌顿了顿:“公主可有去查过起居注?” 虞婔轻笑:“查过如何?没查过又如何?” 程清歌叹了一声,果然六公主没那么好忽悠的,怎么可能只当个传话的? 她爹啊,一辈子顺风顺水,就连隐居都是安排好的,根本不知道才十几岁的皇女也不容忽视。 “那就要看六公主是怎么想的了?” “需要程家的东西呢?还是不需要?” 很直白了,就问虞婔想不想争那个位置。 虞婔笑容扩大:“程姑娘聪慧过人,应该明白,就算我不需要,也未必就能给别人,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程清歌:“公主果然已经猜到了。” “我爹啊,隐藏了这么多年,就是急躁了这一回。” 虞婔:“程姑娘能够做得了程家的主吗?” 说着,转身坐了下来,看向石桌上摆满的茶具。 程清歌也跟着坐到了对面:“如果不能,今日我就不会出现在公主面前。” 虞婔:“既然是程公不谨慎造成的现在这局面,程姑娘又是如何想的?” “难道就这么认了?” “只要你们冒险,其实是不用管我的。” 程家非要依靠别的皇子,她暂时也拿他们没办法。 只要那皇子愿意护着程家,她之后就算找麻烦,也有应对之策。 程家手里的东西,只要到了手里,别的竞争者,休想抢走。 程清歌:“如果是之前,清歌或许还有疑虑和担忧,但是今日一见,清歌反而安心了,也确定了。” “既然清歌有选择的机会,那么,清歌愿意受六公主的驱使。” 虞婔看了程清歌一眼,不太清楚这是场面话,还是真心实意的。 变得这么快,她反而有些不踏实啊! “为什么?” 程清歌叹了一声:“清歌也是有私心的。” “公主也知道,朝堂之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女官了。” 虞婔:“你想做真正的女官?” 而不是后宫那种。 程清歌:“清歌从小到大,父亲感叹过最多的话,就是为何清歌不是男儿身。” “清歌无法改变这个,却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 “谁说女子就一定不如儿郎?” “纵观朝堂之上,大公主和二公主已经这样了,而若是选皇子,无论是哪个皇子,清歌可能连幕僚都做不了,只能被困在后院为一个男人争一些鸡毛蒜皮的宠爱。” “那绝非清歌所愿。” 按照她的想法,六公主几乎是她唯一的选择。 所以,之前在圣哲书院她并没有阻止自己爹在六公主面前露口风。 她爹忽视六公主,甚至轻视,她可没有。 在这一点上,她甚至算计了自己亲爹,让他出口就木已成舟。 虞婔啧了一声:“你这个理由恐怕说服不了你爹吧!” 程清歌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清歌的私心。” “清歌从未在爹的面前展现过。” 她爹要是知道她的野心,绝对不会让她做程家这事儿的主。 虞婔顿时明白了,敢情第一次见面的淡雅如菊,还是装给别人看的。 这姑娘的疯狂想法,绝对会将她爹吓晕过去。 之前,虞婔大概有一点猜测,就担心程清歌没有太多欲望,不好招揽。 没想到,程安这么多年的叹息都是助攻。 真以为孩子老是听见这话没有一点芥蒂吗? “乾宇建国这么多年,出过不少女官,女战神,却从未出过女相……你觉得呢?” 程清歌眼睛明亮无比,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还请公主成全,清歌愿受公主差遣。” 虞婔抬手让她起来:“其他还好说,可是丞相一职,还是要以德配位才行,否则,坐上去也是一个笑话,你应该不希望在这方面流芳百世吧!” 言下之意,丞相之位可以答应你。 但是,丞相不是想当就当的,还是需要相匹配的学识和见解,以及个人能力。 程清歌眸色坚定:“清歌必然好好学习,不辜负公主的期望。” 以前是没有机会,尚且能丰富自我。 如今,机会出现了,她不可能放过的。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身为女子,这样的机会能出现就是个奇迹,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想法? 虞婔点头:“这是你我之间的承诺,以后不必再提。” “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 程清歌重新坐了下来,心情多少有些澎湃,果然,六公主也不是表现的那么不争不抢的。 “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 虞婔:“程家手里到底有什么?” 程清歌叹了一声:“爹爹也没有给清歌细说,原本这事儿,爹爹也不告诉我的。” “只不过偶然被清歌发现了端倪,就泄了一些消息。” “经过清歌的探查和猜测,估计爹爹手里应该有一张先皇的空白圣旨,还有一件信物。” 虞婔:……一时之间不知道程清歌这样算不算坑爹呢? 不过,程安绝对不会跟她明言的。 像程安这样的人,肯定也会优先考虑皇子继承人。 亏得出了一个程清歌。 否则,她很可能真的只能当个传话筒,当然,也有可能是宣扬者。 在盛昌帝知道之前,将这事儿告诉几位皇子,程家真的别想好了。 “空白圣旨?这……有点烫手。” 毕竟是先皇的空白圣旨,这无缘无故的突然冒出来,老实说,盛昌帝可以认,也可以不认。 只要捂得好,说程家谋逆,假传圣旨都可以。 能够给夺嫡制造一些混乱,但还不至于左右战局吧! 程清歌:“清歌说的空白圣旨,是只内容相关的名字需要填写,至于内容应该是早就填好的。” “比如,将皇位传给谁……这个谁是要填的。” “并不能改变圣旨的内容。” 毕竟先皇怎么可能将一张完全空白的圣旨交给一名臣子? 那这臣子用来干其他的事情怎么办? 比如,直接让宿敌满门,或者罢黜当今? 第326章 可一点不仁慈 虞婔诧异,若是圣旨内容这么细的话,只要在合适的时机拿出来,盛昌帝和文武百官就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等于先皇剥夺了盛昌帝挑选继承人的权利,却交给了一个宠臣? 听起来很离谱啊! 可偏偏发生了。 “先皇这是……有多不放心父皇?” 程清歌表情也有些古怪,刚知道的时候,她也觉得难以置信。 先皇怎么会留下这样的手段? 难道不是煽风点火,让下一辈的夺嫡更乱吗? “从爹爹的言语中可以看出,确实如此。” “说句不敬的话,先皇当初选当今皇上是不得已的结果,那时候夺嫡乱到了一定境界,皇子们伤的伤,残的残,剩下的也都对先皇出过手,犯下不小的罪。” “最后也就只有当今皇上了。” 虞婔皱了皱眉:“所以,先皇就很不放心。” 程清歌:“当然不放心,而且一开始的初衷是为了当今皇上的皇位。” “先皇其实很担心唐王等人谋逆,这道圣旨和那件信物是给当今圣上的一个保障。” 只不过,盛昌帝的运气好啊! 登基之后,其他竞争对手要么撑不住了自己嘎了,要么就像唐王一样,不知道被什么人嘎了。 还活着的,都对盛昌帝构不成威胁。 加上刚开始那几年,盛昌帝要证明自己行,非常的励精图治。 不知不觉中,盛昌帝这皇位就坐稳了。 虞婔明白了:“所以程家一直没有出现?” “那现在……为什么要出现呢?” “如果程家只是想重新入仕,只需要将东西交给父皇,父皇必然会为此安排的。” 毕竟这是为了盛昌帝的皇位,交出来就为这事儿划上了一个句号。 看在先皇的份儿上,都不会亏待程家。 程清歌摇了摇头:“我爹隐居多年,对于官场的心思已经歇了下来,即便让他做了大官,恐怕也要适应不良了。” “至于哥哥,也无法让人放心。” “之后或许还有一定的麻烦。” “其实,若不是圣旨和信物的第二项功能,恐怕程家就会当没这回事儿,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虞婔眯了眯眼:“第二项功能,就跟现在的夺嫡有关?” 程清歌点头:“是,若是皇上顺利的度过大劫,那么传位的事就得关注。” “先皇并不放心当今圣上的传位……先皇,深知当今的脾性。” 虞婔:……得,还真是这样。 盛昌帝之前都平平顺顺的过去了,十有八九要栽在儿女身上。 继承人的挑选就会出很多意外。 那程家手里的东西就很有用了。 完全可以拥护新君,让更适合做帝王的人有更多的胜算。 要是还没有立储就出事,那空白圣旨就能立刻稳住乱世,保护新君的正统。 先皇这一手,那简直是一举多得,多重准备。 这一回没用,就留在下一回。 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但是,这挑选新君,不也是程家的主观意识吗? “所以,你父亲觉得到出世的时候了?” 程清歌:“自从皇子公主全都出宫建府,我爹就坐不下去了。” “当初四皇子的事,还只是四皇子。” “可出宫建府,竟然连不到年龄的公主皇子都一起了,当今圣上能答应,我爹就觉得事态要不受控制了。” 虞婔恍然,先皇可能没看错人,程安是一心想找个好皇帝。 而且眼光也不错。 程安的打算是想先回来,再一一考察诸位皇子。 就是低估了公主们的野心。 程清歌虽然有私心,但是不会完全逆着来,她只是在有限的条件下增加了选择。 若是谈妥,她会好好说服程安的。 不过,这事儿想想就好笑,所有人都能看出皇子公主出宫建府是拉开了夺嫡的帷幕,感觉要乱了。 也就盛昌帝还在粉饰太平,想要儿子们兄友弟恭。 看来,在这方面是没救了,不然,先皇也不至于操心这么远。 “那件信物是什么?”虞婔看程清歌也不知道太细,就没再问下去。 这件事,还得程安接受了才行。 程清歌摇头:“不是很清楚,我爹在这方面倒是一点不透露。” “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人脉势力的信物。” “仅仅只是圣旨,未必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但若是有人,有势力,那才是如虎添翼,但是……要用这个完全扶持一个新君也是远远不够的。” 先皇也怕程安乱来,所以给了依仗,又不能完全依赖这份依仗。 这些便是先皇给的掣肘。 虞婔皱了皱眉,还真是……不要吧,可能肥了敌人。 要吧,好像又得花不少心思。 拿到手还不一定有用。 “之前,你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之上就再也没有女官了。” “你可知,为何之后也再没出过女皇?” 程清歌:“这个,清歌也是好奇的,还特意查过。” “大概是第五任盛仁皇帝,本就是连续三任女皇后的第一任男皇,最后一任女皇比较多情,这位幼年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对女子有种难言的厌恶。” “甚至接受了当时帝师比较偏颇的教育,认为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登基后,不只一次诉斥当时的女官妇人之见,还用各种理由将女官给罢黜了。” 老实说,要不是前三任女皇打下的基础够牢固,还有开国皇帝对皇后的尊重,定下了足够厚的基调,恐怕女子的地位会在那几十年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虞婔皱眉,她也查过了,的确如此。 甚至,看过这位皇帝的起居注,才知道他有多厌女。 比传言的恐怖多了,若不是皇帝,那也绝对是极端分子。 但也因为是皇帝,那些年无形的打压,让女子的地位一落千丈。 女子科举没了,朝堂上的女官也没了,甚至连女子学院都差点全部取缔。 偏偏,这个皇帝是目前乾宇皇朝在位最长的皇帝,整整四十年,年复一年的无形打压,没有被彻底压得抬不起头来,都是女皇留下了一些旧部和社会舆论,让皇帝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可皇位不传给公主的说法,就是从他开始的。 先皇在位三十八年,就成了目前在位第二长的皇帝。 “盛仁皇……对女人可一点都不仁慈。” 第327章 原来早打算好了 程清歌叹了一声,不知道谁给盛仁宗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连死都不让乾宇再出女皇。 虞婔喝了口茶,却知道盛仁皇厌女厌到了一辈子的后宫都没几个女人。 除了必要的传宗接代,他也很少踏入后宫的。 误打误撞,盛仁皇不贪女色,反倒是将身体养得极好。 他登基的时候就快而立之年了,却做了四十年皇帝,算是比较长寿的了。 不过,第三任女皇只做了十六年皇帝就驾崩了,算岁数,盛仁宗其实经历了两任女皇,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盛仁宗那么讨厌女人,是不可能有记载的。 就是当时的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都不知道原因。 只以为乾宇经历了三任女皇,盛仁宗特意介意。 虞婔问起这个问题自然是有原因的:“那你可知,先皇有没有提过,不许将皇位传给公主?” 程清歌:“大概率是没有明说的。” “而且,安排给我爹的这件事情比较急,应该想不到这么细节才对。” 虞婔:“为什么你会觉得没有明说?” 程清歌:“因为清歌试探过,说为什么六公主不可以?” “我爹只是意外和犹豫,却没有直接的强烈反驳。” “如果有明说,根本不需要细想,当即就会否定了。” 所以,她才觉得选六公主有戏,不然,今日也不会来见面。 虞婔松了口气。 程清歌:“公主是担心,当今圣上收到过这种遗命?” 虞婔点头:“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遗命,想要光明正大的继承正统,恐怕就没可能了。” “可如果不走正道,你父亲那边可能会更难。” “父皇从来没想过要培养公主。” 程清歌沉吟:“这么说,出宫建府对公主的确更加有利,而且,需要将这一池水搅得越乱越好。” 虞婔:“大皇姐和二皇姐都是有心思的,父皇发现了,所以,对于其他公主也都有几分防备。” “我绝对不能过早的暴露在父皇面前,你可知?” 陈清歌点头:“那是当然,除非,皇上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否则很难考虑公主继位。” 虞婔:“现在就是,五皇子府上有个隐患。” “还有,几位皇子并没有真正的斗起来,都还非常的克制。” “所以,现在其实需要一个诱饵,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出手。” 虞婔将苏夙的情况说了说,这还是个不定时爆炸的雷。 现在主要是沈淮的死,让苏夙二次反噬,好得比上次慢多了。 目前还在养伤,还没机会作妖。 程清歌听得一愣一愣:“原来,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奇人?” “那这么说南氏一族,钦天监监正就有真本事了?” “那他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虞婔:“玄门有玄门的规矩,天机不可随便泄露。” “就算看出了什么来,也未必会往外说。” “这点,我们倒是不必担心,否则,再来一次玄门乱国的事件,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 程清歌点头,暗地里对钦天监监正上了点心,觉得应该多关注。 “那公主的意思是……足够的诱饵?” 她能想到的,就是程家手里的东西。 一旦传出消息,不少人都得疯。 虞婔:“不是全部,信物不能落入别人手里,不过那道圣旨,你觉得,我就算拿到了,又有多大的用处?” 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是皇子,圣旨的用处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还真的可能直接左右战局。 可她是公主,用处不大不提,恐怕还会成为把柄,成为众矢之的。 程清歌若有所思:“公主的意思是,将圣旨透露出去,让他们争?” 虞婔嘴角微微勾起:“可让敌人如虎添翼的事情不能做,既然是先皇的圣旨,那是不是还得辨认真假?” 程清歌:……很好,她懂了。 公主不仅要抛出诱饵,还要搞出一份假的圣旨来让对手争得你死我活。 折损对手的实力就是增长自己。 到最后几败俱伤,却发现圣旨是假的……光是想想,那都得疯癫。 “公主此计,还真是妙不可言。” 虞婔笑了笑,主要最近她发现,大公主和二公主被她废了,盛昌帝身体没有出问题,西商的军队也化解了。 几位皇子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就逐渐藏起来了。 虽然有封王的事情吊着,可心里还是平和的,知道这事儿也跑不了。 所以,她出手太多,反而平息了皇子间的暗潮涌动,这怎么行呢? 她是希望盛昌帝能活得久一点,但是皇子之间不斗怎么行? 指望盛昌帝一个个的看透几个儿子,失望到极点是不现实的。 还是只有没得选了,盛昌帝才会考虑她。 那么,一个大诱饵就很重要了。 “妙不妙的,另说。” “至少这诱饵不能太假,你说呢?” 程清歌带着笑:“行,这事儿,清歌来办。” 那得看到真版,才能仿得真,以假乱真。 虞婔:“可你们程家就危险了,我那些皇兄们,可不见得就是君子。” “你父亲年事已高,你哥哥不适合为官,他们恐怕很难看得起程家。” 加上程安当年是先皇的宠臣,名声也不算好,只道是溜须拍马第一名。 东西想要,人可能就不会接受了。 程清歌笑了笑:“无妨,正好可以让我爹看清几位皇子值不值得他扶持。” “如果我爹也没得选,说服起来就容易很多了。” “我爹将东西藏得紧,这计划要施行还需要时间。” “到时候若是科举考完,我哥会跟随唐夫子去任上,我会让我娘跟着去照顾哥哥。” 帝都城只剩下她和当爹的,那也不怕危险。 仿造圣旨,需要一些时日,她现在连真的都还没见过。 虞婔诧异,程宣居然要跟着唐南吗? 那关系真不错。 而且,唐南一旦成了三驸马,要保一个程宣还是很容易的。 原来程家早就打算好了啊! 知道消息一旦传出,程家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看来,那日即便不是她上门了,程安也会找机会放出消息,吸引盛昌帝的注意。 第328章 很善用人才 虞婔眯了眯眼:“既然有时间,那就考虑仔细一些。” “开弓没有回头箭。” “而且,这消息可不能是我传出去的。” “不过,你父亲想要我做的事,我会做,仅此而已。” 她会将圣哲书院的来历告诉盛昌帝,之后的事情就跟她无关了。 “毕竟三皇姐到过圣哲书院,完全不注意才不正常。” 程清歌神情严肃,“公主放心,清歌明白了。” 公主最先入局,就一定要做该做的事。 否则事后再看,这就是破绽,六公主就会被怀疑的。 亏得她今日来见六公主,并且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否则,六公主一旦出手,程家怕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虞婔:“放心,我最近中毒,没那么多心思。” “等科举之后,我再找个机会,那时候,你该安排的都安排了。” 程清歌:“多谢公主成全。” “不过,那个唐夫子,恐怕要成为三驸马了吧!” “这个人跟三公主不和,或许可以拉拢拉拢。” 虞婔:……已经是自己人了,可她不好明说。 “若是真的成了夫妻,那夫妻俩的事儿可说不准。” “不必急着行事。” 顿了顿,虞婔缓缓的说道:“清歌觉得,我为什么那么笃定你们程家手里就一定有东西?” 程清歌一震,有些诧异,随后又有些了然。 是唐南吗? 那天之后竟然见过六公主了吗? 所以,唐南其实是六公主的人? 不对,就算不是,也一定跟六公主有外人不知道的关系。 啧,六公主果然隐藏得深啊! 是她太着急,竟然疏忽了,谈话开始,六公主就肯定程家有东西了,一点疑问都没有。 “这样的话,清歌就更放心了。” 放心程宣一定能离开帝都城。 也放心程宣会是安全的。 虞婔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是需要透露的,不然,程清歌和唐南都是聪明人,可能会做多余的事,那容易暴露。 提一嘴的事,有什么瞒着的必要吗? 从此以后都是小伙伴了,做事会更加方便。 “听说,你哥哥文武双全,武功不俗?” “那清歌呢?” 程清歌顿了顿:“小时候见哥哥练武也有趣,也跟着练了练。” “哥哥一直在外游学,战斗经验比清歌丰富。” “但是他不太坐得住,手上的功夫会更强一点。” 虞婔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程清歌的内力会比程宣强,但是因为很少出手,所以战斗经验没那么丰富,但是不代表就弱啊! 果然天赋批的世界不是常人能理解。 谁看得出这淡雅若菊的小姑娘竟然也是高手? 比程宣强多少呢? 恐怕不好描述。 “既然如此,你有自保的能力,我就更放心了。” 多省心的属下啊,不然还得让人保护她,没得让她以为自己要在她身边放眼睛。 程家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为了这一天也准备了很多呢! 程清歌:“公主放心,清歌有分寸的。” 虞婔:“听说,圣哲书院都是你管理的?” 程清歌:…… 果然瞒不过唐南。 这人从一开始进书院可能没什么目的,可后来一定有了别的想法。 怕不是就为了六公主。 行吧,程家也不是没利用他,彼此彼此。 成小伙伴了,那能更好的合作。 “圣哲书院不过一个小摊子,闲来无事练练手。” 虞婔:……学神的世界就这么离谱。 要读书堪比进士,还要练武高过程宣,做个生意反而是闲来无事练手的,主打一个休闲吗? “嗯,最近我手里有几间铺子,不知道清歌闲不闲?不如也顺便练练手?” 程清歌:…… 看出来了,六公主很善用人才。 聊得兴起,虞婔一直到日落西山才离开瑞光寺。 虞浅那边早就传来消息,先下山了。 虞婔有些担心,让人去齐王府问了问,得知虞浅已回府才放心。 而那厢,苗寻和苗苗从虞婔那儿离开,就朝山下走去。 苗苗挽着亲娘的胳膊,神色从未有过的轻松:“娘。” 苗寻:“嗯!” 苗苗接连喊了好几声,苗寻也没有不耐烦,不轻不重的应着。 苗苗忍不住感叹:“娘,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一对母女?” 苗寻眼睛微湿:“嗯,托主子的福。” 这个女儿,是做任务中意外怀上的。 知道的时候都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应了,她舍不得打掉,就偷偷生了下来。 可她脱离不了组织,连带女儿也从小在组织中长大。 组织有组织的规矩,母女俩不说平日里很少见面,就算见到了也不能像正常母女那般相处。 故作冷漠,相见不相识的过了这么多年。 苗苗为了能多见母亲几面,一直拼命的练武,争取早日达到能出任务的标准。 可母女俩偷偷摸摸的一起出任务不到一年,就被组织发现了。 觉得母女俩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就关了起来,听候发落。 还没确定怎么处罚,刚好盛昌帝要给虞婔找人,一手带大苗苗领头人动了恻隐之心,就推荐给了上峰。 母女俩只是偷偷见面,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之前的任务也完成得极好,盛昌帝就认可了。 主要一对母女,反而能更好的隐藏身份。 这才有机会到虞婔面前来。 显然,虞婔并不管母女俩相处见面的事,身份也过了明路,自然不必再躲躲藏藏。 苗寻摸了摸苗苗的头,“是做娘的不好,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却是受苦的。” 苗苗笑呵呵的贴着亲娘的手臂,享受的眯起眼睛:“那也得谢谢娘把我生下来啊!” “我总觉得公主人很好,以后的日子一定可以很好的,只要我们好好给公主办事。” “到时候我一定求公主给娘也把毒给解了。” 苗寻:“好好给公主办事,别想那么多。” “能够跟苗苗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苗苗:“娘,我也是。” “可是,娘,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我们到了帝都城很多次,还从来没这么无所事事过。” 苗寻带着笑:“就照公主的意思,我们去帝都城好好逛逛吧!” “从来没逛过,就仔细看看帝都城。” 苗苗眼睛一亮:“好啊!” 她不是想逛街,只是享受这种不必担心任何事,可以跟亲娘在一起的感觉。 第329章 这是什么奸商 苗寻也从未这般轻松过,一路下山,脸上都带着笑意。 母女俩混在人群中闲逛,实际上没有半点购物的欲望。 做杀手这么多年,母女俩倒是一点都不穷。 但是她们没什么需求。 只是想着虞婔身边有几个心腹,就挑了一些不算贵的礼物作为战利品。 当然不能见人就给,只有知道她们身份的才给。 不然一对落魄到需要公主收留的母女,还有钱买礼物不是很奇怪吗? 母女俩挑完首饰,就选了一家酒楼吃午饭,正好选中了百里飘香楼。 看见的时候是碰见,但是看见之后,母女俩就想起了。 “娘,这是孟家的……”苗苗询问。 苗寻点头:“嗯,穆伯府,就选这家吧!” “吃过饭,我们就去公主府。” 没在外逛过的人,也说是不知道逛什么。 苗苗应着,母女俩就进店要了一个包厢。 这时间不早不晚,百里飘香楼的包厢也没剩几个。 但还是有剩,母女俩虽然只两个人,掌柜的还是爽快的给了。 钱都是一样的赚不是? 原本这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日生意,不曾想,还真就出事了。 有人来百里飘香楼,不仅没包厢了,还没位置了,非常的不高兴,瞎嚷嚷着扔了一锭十两的金子,非要掌柜给安排。 还要一个包厢。 掌柜的解释不通,大堂吃饭的有人看不过去了,嘟嚷了两句那人就要动手。 谁知,仗义执言的人也会两招,直接就打了起来。 然后,仗义执言的食客被耍赖的人给扔了出去……嗯,扔了上去。 扔到了二楼,精准的从门口砸进了包厢。 不用说,这包厢刚好就是苗寻母女俩所在的房间。 苗寻和苗苗都惊呆了,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不过,敢在百里飘香楼闹事的可不多啊! 如今,敢闹事的都知道百里飘香楼是孟家的。 不知道也不敢随便惹事才对。 百里飘香楼已经很久没遇见这种事了,掌柜的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那银子砸人的飞身上楼,进屋就看见母女俩,怒气一散,眼睛一亮:“看你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早些将包厢让出来不就好了吗?” “你们这桌算我头上,包厢立刻给我可好?” 苗寻:……不是出任务的时候,做杀手的就没有脾气好的。 可想到百里飘香是孟家的,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苗寻看了那趾高气扬的人一眼,就想带苗苗离开。 此时,孟砚从门口进来,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人,注意到了苗寻腰间只露了个头的黑铁令牌。 虽然只看到一个字,元,但是令牌周边的花纹,他是很熟悉的。 六公主府上的人都有这样的令牌。 不管是不是,当然要向着自己人,何况,母女俩就是无妄之灾。 孟砚轻笑一声:“这位壮士是打哪儿来?” “竟然如此霸道,在帝都城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包厢的客人菜式刚上没多久,怎么可能就吃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壮士才是百里飘香楼的东家呢!” 拿钱砸人的也有些心虚,但是梗着脖子不认账。 “我多给了银子给她们赔礼了,她们自己也默认了,你还要为她们出头吗?” 孟砚气笑了:“怎么?我的酒楼,我不能做主,还只能你做主?” “你不会以为一锭金子就能将酒楼给买下来吧!” 听见是酒楼的主人,那人大囧,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酒楼的东家竟然在。 之前仗义执言的人来到孟砚身边,“东家,我认识他,他在江湖上很有名的,上一任武林盟主江家的嫡子江源。” “我行我素习惯了,到哪儿都要按照他的规矩来。” “不照规矩来的,就砸银子,砸到对方同意为止。” 孟砚懵逼了半晌,为什么是上一任武林盟主? 这么张狂的吗? “江大侠以为如何?这个包厢就值十两金子吗?” 江源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从未来过帝都城,刚来就被认出来了,他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苗寻和苗苗对视一眼垂眸,就是因为认出了江源,她们才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给百里飘香楼惹麻烦。 江源也不知道少根筋,还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竟然非常认真的问道:“东家要多少?” 孟砚轻笑:“江大侠,这附近的酒楼多得是,为何非要百里飘香楼不可?” “而且,是江大侠来晚了,用钱压人,这不妥吧!” 江源眼神飘向了窗外,越发觉得这包厢很合心意:“没什么,第一次来帝都城,就觉得这家酒楼顺眼,刚好,这个包厢也顺眼。” 孟砚无语,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奚落。 “那这是缘分,这样吧,江大侠非要这个包厢的话,三千两,一直到天黑,这个包厢都属于你了。” 江源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他虽然挥金如土,但是不代表他不懂价值。 三千两就买一个下午? 这是什么奸商? 可急需的是他,用手段也要达成目的的还是他,盯着肥羊宰呢! “那我要加一宿呢?” 孟砚摊手:“没有一宿,酒楼亥时末(不到十一点)会打烊。” “酒楼不带客栈,不留人住宿。” “大侠非要到打烊,再加两千两,因为晚上客人多,包厢不能使用会损失很多客人的。” 江源:……尼玛,简直光明正大的宰肥羊。 突然有些不想干了,可是,他江源是会被银子吓退的人吗? 传出去了,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不对,难道对方就是故意的,敢喊这么离谱的价格,有什么底气? 江源不仅看向苗寻母女俩,希望包厢现在的拥有者出来搭个台阶,他就顺着下去了。 苗寻当然不会帮他,沉默不语。 这事儿,对百里飘香楼来说可没有什么损失。 江源答应了,酒楼赚银子。 五千两让出一个包厢,她都觉得骄傲。 江源不答应,不过是回到原来的样子,肯定还要赔偿酒楼的损失,少出点银子罢了。 一个包厢五千两半天加半个晚上,闻所未闻的离谱价格。 就是状元游街那样的热闹,这价格都足以将百里飘香楼全部包下来了,时间还不止一天。 第330章 挑拨离间 五千两,太敢喊了。 得不到台阶下,之前仗义执言的那位还在拱火:“都说江大侠视金银如粪土,区区五千两就犹豫了?” 江源无语,视金钱如粪土又不等于傻子。 红果果的冤大头……他还真就得做了。 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五千两就五千两,这间包厢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 特意看了看苗寻母女,“东家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孟砚诧异,这人要干什么? 五千两都愿意出,不是小事吧! 虽然狐疑,可钱出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行,其他客人我自会安排。” 示意苗寻母女跟他走。 仗义执言的那位也跟上,用看大傻子的眼神看了江源好几眼。 若不是场合不对,江源恐怕又要忍不住动手了。 “东家,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这门……还要我赔吗?” 孟砚脚步一顿:“这位客人仗义,损坏东西确实该赔,折价十两,谢谢。” 江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多余吐槽这么一句干什么? 奸商会因为多收了银子而愧疚吗? “东家差矣,刚才进门,我就给了掌柜一锭金子了。” 十两金,百两银。 孟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从善如流,“既然如此,赔偿银不用给了。” “客人吃饭吗?酒水可以直接上。” 赔偿扣了,饭菜也从里面扣,十两金也别想拿回去了。 江源:……他错了,他是斗不过奸商的。 见江源默认了,孟砚笑呵呵的走出门。 走廊上已经沾满了看热闹吃瓜的人,一层楼的包厢,大部分都打开了。 孟砚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很难评。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江源终究用银子弄到了一个包厢。 可刚走出门,旁边一个柔弱病美人突然说道:“这世道终究还是金银当道。” “原以为百里飘香楼的生意不错,是有什么特殊的,还是抵不过银票。” “这位夫人,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结果包厢没了,饭也没吃好,就这么算了吗?” “怎么都得向东家要点赔偿吧!” 原本要离开的吃瓜众顿时站住了脚,兴趣盎然的留了下来。 孟砚,苗寻和苗苗都看了过去,内心都冒出一个小问号,哪里来的搅事精? 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看清来人,孟砚眉头紧皱,如果没看错,这不是五皇子的那位宠妾吗? 叫苏夙的? 怎么?身体养好了? 脸色白得跟鬼一样,身体弱得好像风都吹得倒。 都这样了还想搞事儿啊? 到百里飘香楼来是不是居心不良? 这一番话不就是想毁了百里飘香楼的声誉? 孟砚也不知道苏夙认不认识他,就当他不认识她吧! 毕竟,沈淮死的那天晚上,是见过的。 “这姑娘倒是热心肠,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赔偿了?” “两位客人愿意给,难不成我这个东家还要强摁着头不许啊?” “不知姑娘可否解释,这是什么道理?” 苏夙盯着苗寻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位夫人就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莫不是也摄于百里飘香楼背后的权势?” 孟砚笑出了声,突然听明白了。 敢情还想牵扯到六公主头上去,果然是没安好心的。 苗寻也一脸莫名:“多谢这位姑娘好心,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东家也说了不会亏待我们,还要怎样?” “何况,我们就是来吃顿饭的,难不成还要打打杀杀的,仇恨漫天不成?” 这什么毛病,为什么要教唆? 苏夙一口气闷在胸口,连续咳了好一阵,脸色更白了。 “呵呵,看来是我枉做小人了。” 苗寻都认了,她再说下去就太过奇怪。 只能暂时作罢。 真是奇了怪了,杀手的脾气这么好的吗? 还以为这是个好机会呢! 没错,苏夙见过苗寻母女俩,知道她们是杀手,才想挑拨离间一下。 虽说不能直接报复六公主,可孟家出事,她就不信六公主不难过。 也是当初刚刚劝好了那个采花贼,还是用了点心收服的。 一日晚上外出,采花贼孙青用轻功带着她兜风,刚好看见杀人的母女俩。 为什么知道是母女组合呢? 因为她听见小姑娘喊娘了。 主要是印象深刻,所以一见就认了出来。 那时候她根本无所畏惧,她有系统,有积分,有各种各样的道具,自然也没有避开。 对于苗寻不认识她,苏夙一点不意外,那时候旁观了一场大战,却并没有暴露。 今天,她没想到作为一个杀手这么没有脾气。 孟砚嗤笑了一声:“这位姑娘古道热肠,倒是挺操心的。” 说着,看向刚才仗义执言的人,对掌柜说道:“这位兄台饭钱就不收了,若是还想吃什么尽管点,这顿我请。” 那人喜笑开颜,“东家大气,仗义……” 孟砚看向苗寻:“至于两位客官,就稍微委屈一下,换一个地方吃饭,我让厨房重新给两位上一桌招牌好菜。” 苗寻点头:“东家客气了。” 眼见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除了苏夙不开心,其他人都觉得舒服。 江源愿意出银子,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苏夙扭头想回自己的包厢,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却不想突然有人说道:“咦,这位不是靖王府的苏姨娘吗?” “这个点在外面吃饭?” 苏夙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吃瓜众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如芒在背。 苏夙一直觉得现在的身份是一种耻辱,根本不愿提及。 她现在能随意出门,不过是仗着靖王府还没有靖王妃。 否则,哪可能这么容易? 本想偷闲半日,却被认出来了,那刚才唆使的嘴脸岂不是很难看? 苏夙也知道难看,只不过是认为没人认得她,说话就不用想太多。 尴尬的是唆使没成功,说完了才被人认出来。 这顿饭都吃不下去了。 顶着孟砚似笑非笑的眼神,苏夙觉得跟六公主有关的人真的太讨厌了。 “百里飘香楼也就这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环儿,我们走。” 孟砚看了掌柜一眼,掌柜立刻领会:“这位……姨娘,菜已经上完了,还没给银子呢!” 第331章 像个病美人了 菜上齐了,吃没吃,那是客人的事。 他们也没赶人啊! 是苏夙自己要走的。 苏夙一顿,气得瞪了环儿一眼:“本姑娘难不成还会吃霸王餐不成?” 掌柜但笑不语,会不会的,给了银子就知道了。 环儿拿出一锭银子,掌柜还没借,苏夙就冷笑说道:“不必找了。” 环儿瞬间僵住。 掌柜笑了:“苏姨娘今儿个来百里飘香楼,点的可都是酒楼的招牌菜。” “一共四十五两又五百铜子儿。” 言下之意,一锭银子就十两,根本不够好吗? 苏夙瞪大了眼睛,四十五两?泥煤,是不是欺负她不知道银子的购买力? 但是,自己确实全点的招牌菜,主要是想尝尝百里飘香楼的菜式。 她躺了这么久,身体有了永久性的伤害,才换来两间铺子。 有一家刚好在百里飘香楼对面。 要想来钱快,苏夙打算开食坊,知己知彼就很重要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一出,菜点了,钱花了,却刚拿起筷子,什么都没尝到。 一股郁气直冲脑门,苏夙感觉心口开始痛了:“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给银票。” 环儿吓得一抖,只好收回银锭,拿了一张银票给掌柜。 掌柜收了,不等开口说话,苏夙再次扔下一句不用找了,率先离开。 这么多人看着,她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了。 环儿快哭了,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苏夙走远的背影,不敢说话,丧丧的跟上。 孟砚看了一眼掌柜手中的银票:“哦,苏姨娘不愧是靖王的宠妾,阔气。” 夸奖了一下,大家听得好奇极了。 就不能说给了多少吗? 苗寻也瞄见了,一百两,啧,帝都城的消费好像有点贵啊! 看来以前赚下的银子不能乱花。 若是主子开恩,指不定女儿还能有嫁人的一天,过普通的生活,那得存点嫁妆。 等吃瓜众都散了,孟砚才笑道:“两位客人,走吧!” 苗寻看了一眼旁边:“东家,这包厢不是也有了吗?连菜都有了,还全是招牌菜呢!” “我和女儿就是来吃饭的,那些菜根本没动过,我们不在意。” 孟砚笑了一声:“你们有元昭公主府的令牌,就算不是公主府的人,也是公主府的客人。” “来到百里飘香楼岂能怠慢?” “走吧,给你们重新做一桌好菜。” 掌柜的笑了笑:“两位客官就听东家的吧,这样的好菜,多半都是要留给酒楼自己人了。” “若是两位客官用了,我们可就没了。” 孟砚无语:“怎么的,平日里还缺了你的不成?” 苗寻笑了笑,知道掌柜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也是事实,就拉着苗苗跟上了孟砚。 孟砚将人带到了四楼,依旧没有用虞婔常用的包厢,而是打开了一间备用包厢,让两人安心用餐。 等天黑了,虞婔才回到公主府,还没坐下就听红鲤说起了百里飘香楼发生的事,“苗寻和苗苗呢?” 红鲤:“让她们住在我们屋子旁边,随时听候吩咐。” 虞婔:“那让她们过来。” 再次见到苗寻,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骨子里散发的魅意所剩无几,脸上遮掩了一下,容貌没有那么的出众了。 一身嬷嬷的打扮,衣服也老气了很多,整个人沉寂了下来。 苗苗则是将无辜进行到底,看起来更加清澈,不谙世事。 看来,这是母女俩的拿手装扮。 苗寻拉着苗苗行了个大礼:“还请公主赐名。” 虞婔愣了一下:“名字挺好的啊,不用改,你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名字,就让大家叫你寻嬷嬷吧!” “苗苗这名字就挺好的了。” “红鲤她们那是从小进宫,本身就没有名字,才特意取了的。” 苗寻松了口气,还以为不这样,就不算公主的心腹呢! 母女俩起身,虞婔看了看苗苗:“寻嬷嬷以后就跟着我身边吧!” “至于苗苗,暂时不急,多学习一番易容术。” 学得更好,到时候将盛昌帝的人骗过去才好呢! 红鲤:“公主府还没有专门的绣娘,奴婢就让苗苗做一个绣娘学徒,暂时还没有人管着她,最是闲了。” 虞婔点头:“这安排不错,对了,今天你们在百里飘香楼遇见了苏姨娘?” 苗寻将过程仔细的说了一遍,“那个苏姨娘是苏夙,一个县令之女,我们见过的。” 虞婔诧异:“见过的?所以她认得你们?” 苗寻点头:“之前做任务的时候碰见了她,她倒是不怕的,在一旁看了许久。” “不过,她应该以为我们没发现她。” 当时杀的人够多了,母女俩不想再节外生枝而已。 “说来也奇怪,若是平日里被人看见,肯定是要杀了的,那日她躲藏得好,没有跳出来,奴婢和娘就想着放过她一回了。”苗苗补充说道。 “事后想想,还是不太明白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想,这不符合组织的规定。” 虞婔眯了眯眼,大概想到或许苏夙用了解除仇恨,隐匿加深之类的道具。 “这人有点邪门,我们交手过好几次了。” “待会儿让红锦告诉你们,下次遇见多加小心,可不要被算计了。” “既然她以为你们不认识她,你们就当真的不认识她吧!” 苗寻记在心里,“这么说,苏夙确实是对公主有不良居心,才会故意挑拨的?” “想毁了百里飘香楼的名声?” 虞婔看向红鲤:“打听到没有?她怎么突然出门了?” 红鲤:“她哄得靖王给了她两间铺子当家底。” “有一间在百里飘香楼附近,或许是想抢百里飘香楼的生意。” 虞婔皱眉,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不好办的。 靖王府的厨子手艺可不差,加上她现代的思维和菜谱,哪怕就是新鲜感也能拉不少生意过去。 “看来,还真是挺针对我们的。” “告诉孟砚,如果真是这样,让她抢吧!” “枪打出头鸟,百里飘香楼的生意好多人都眼红呢!” 只不过之前碍于穆伯府有起来的样子,还有六公主做后盾,没有冒然出手。 这时候若是有一家生意爆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百里飘香楼反而安全一些。 红鲤:“公主,苏夙的身体好像有永久性的伤害,变得虚弱了很多。” “倒是像个病美人了。” 第332章 闲钱不多 虞婔愣了一下,所以,这是要走林妹妹路线,学一学西施了? 虽然不是故意变成这样子的,是天道反噬造成的后果。 但能够立刻找准路线,果然也是有本事的。 “靖王是不是更喜欢,更宠她了?” 靖王不知道反噬的内情,只以为苏夙身体还没好,又被沈淮的死惊吓成这样的,内心又多了不少怜惜。 他那善良可怜的,柔弱不能自理的爱妾啊! 可能从未见过死人吧! 靖王已经完全忘了,苏夙当初可是让那么多死士去送死的。 在南方回帝都城的路上,没见过各种死法的流民吗? 见多了好吧! 苏夙那时候可坚强得很,一点都不菟丝花。 南方这次遭灾,虽然明面上有靖王,暗地里有南崎和从未见过的六小姐,可那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救下来的。 只是将伤亡人数降到最低了而已。 偶尔在管道路旁看见尸体也正常得很。 这些记忆都被靖王选择性寄存了,根本想不起来。 红鲤等人一脸古怪:“公主说得对,确实……” 红梅感叹:“不知道谁会成为靖王妃,那可真是太可怜了。” 虞婔微笑:“没事儿,她露了脸,并且有人认出了她来,红鲤,你就去给靖王传个信,问一下,五皇兄对本宫这个妹妹是有什么不满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针对孟家?针对百里飘香楼?” “穆伯府就指望着这点产业过日子了,五皇兄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让宠妾在外面阴阳怪气的。” 红锦没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来:“公主最喜欢坦诚,有时候还真是大杀器。” 这样一来,靖王就算不跟苏夙起芥蒂,也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了。 到时候,苏夙开酒楼抢百里飘香楼的生意,天然就矮了一头。 不仅是靖王,其他人也会先入为主,以为苏夙是为了对付六公主。 虞婔想要发作,这就是现成的理由。 毕竟,苏夙一个外来女人为何非要跟六公主过不去?不就是靖王授意的吗? 这个苏夙递上来的理由,她要了。 虞婔看向寻嬷嬷:“寻嬷嬷,苏夙认识你,并且知道你是杀手。” “那将来见面认出来,估计还有一番折腾。” “指不定她会先怀疑你是在我身边潜伏,恐怕会来试探你,到时候……你可以让她相信,你就是在我身边潜伏的,等待时机动手的那种。” “或者说,你‘主人’只是让你潜伏,还没有发布命令让你动手。” 苗寻笑了:“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虞婔摇头:“可以再进一步,有靖王做后盾,苏夙姑娘恐怕不缺银子。” “她一定会利用你的身份来威胁你,说要曝光你,让你给她关于我的情报。” “到时候……你可以赚点外快花花。” 虞婔看了一眼苗苗,若有所思:“苗苗也还小,将来有机会……你完全可以帮苗苗赚点嫁妆。” 母女俩关系这么好,做母亲的,肯定会希望女儿有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飞星谷那些杀手里,女的占比不少的。 因为有些任务,女杀手真的更容易完成。 改制的时候,大部分女杀手都是希望能做个普通的女人,找个过日子的夫君,能有自己的孩子。 她有理由相信,苗寻一定会希望苗苗不再做杀手,过普通人的日子。 倒是苗苗,只要能跟母亲在一起,其他的都是浮云。 这点子要求,她还是能允许的。 说实话,无论是潜伏还是隐藏身份,普通人的生活都是最好的伪装。 苗寻眼睛忒亮:“多谢公主成全,奴婢一定好好赚一赚外快。” 苗苗张了张嘴,倒是没有反驳什么。 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并不在意,母亲高兴就好。 红鲤等人笑着看虞婔说完,才又重新说起苏夙的事。 苗寻和苗苗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多收集信息,准备回房后商量一下怎么应对那个苏姨娘。 红鲤:“公主,奴婢觉得奇怪,苏姑娘身上应该没什么银子,在百里飘香楼点了一桌子招牌菜,花了四十五两半,最后甩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那个丫鬟心疼得紧。” 虞婔:……难道不该心疼吗? 好好的,多付了两倍还多。 不过,快穿任务者原本对金银应该没那么在意。 只可惜系统沉睡了,手里存的不多。 “还记得那个采花贼吗?据说当初来京城的时候,带了几千两,有一部分就是苏夙给的,让他来京城办事的。” “之后被抓,逃出天牢就算有靖王使力,也要花银子,再到雇佣江湖个人杀手,都是要花银子的。” “苏夙手里原本那点私房应该不多,后来跟着靖王到帝都城,住在公主府,所有都是靖王打点的。” “手里闲钱不多,倒也正常。” “所以,苏夙开酒楼的话,短时间内应该会有很大的动作,都让人看着点,可别牵连上了。” 以前不觉得金银是个问题,系统沉睡后,苏夙很多手段都没了,就体会到了捉襟见肘,所以迫切的想要赚银子。 没有银子哪来人脉给她办事呢? 正当她会窝在靖王府后院,乖乖的争宠啊! 那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宠妾岂能满足她? 何况,她并不相信靖王的能力,她需要保证靖王一定能上位才行。 众人点头,对于苏夙这个人非常重视。 虞婔喝了口茶:“那个山脚下的乞丐怎么样了?” “都是什么人?” 红鲤摇头:“此人高热不止,用了药一直昏迷不醒,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安排在四方酒肆那边的客房里,让后院的人照顾着。” 虞婔皱眉:“有没有看见?” “派人去保护一下,我怕有人在追杀他,可别死在了四方酒肆。” 红鲤:“马车捂得严实,并没有人发现,刚好清风在那边,奴婢交代他了,他会好好看着的。” 闻言,虞婔略微放了放心。 “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是乞丐,可能会有别的事,只要人品没问题,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现在不知道人品,将来总会知道的。 实在不行,找个机会暴露给他的仇人便是。 杀人也不是非得脏了自己的手。 第333章 热闹要开始了 眼见没别的事,虞婔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就准备睡了。 躺床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选秀要开始吧!” 红梅点头:“三月二十五,会进宫第一轮。” 虞婔眯了眯眼,如果没记错,乾宇的选秀,是从一开始就进宫的,每一轮不落选是不会出宫的。 前前后后可能会两三个月,是用来观察秀女品行的。 初衷是好的,可这么多陌生女人住进后宫,呵呵,有的是乐子。 “嗯,热闹要开始了,希望住持大师能早点将药给父皇,让父皇能撑得住这一波。” 除了她和虞婷,连发疯的大公主和沉寂的二公主当初就出手了。 在确定要选秀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更加不说几位皇子,众多嫔妃,还有想要有所牵连的文武百官。 老实说,这一届秀女的数量没有以往多,到底有几个背后是干净的可真不好说。 数量不多,那是因为盛昌帝老了。 而参加选秀不是强制性的。 等于家里但凡有点疼女儿的,都不愿意送女入宫了。 但是,这一届秀女的质量并不差,因为盛昌帝的意思很明显,要指婚给皇子宗室。 所以,但凡有点门路的,确定不会留在后宫做嫔妃的都送来了。 这泼天的富贵,许多人家还是愿意搏一搏的。 就算不能谋取从龙之功,那也是亲王啊! 虞婔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都计划什么幺蛾子,但是笃定盛昌帝绝对会生气。 控制不住的那种,所以,突然想起了就祈祷一下吧! 而那厢,靖王在皇宫门口碰见元昭公主府的人。 来人根本不等靖王反应,就噼里啪啦的将事情前因后果给讲了一遍,最后眼睛带泪,那委屈的模样跟苏夙哄靖王的时候一模一样。 当然,虞婔要求做这举动不是为了勾引靖王,或者让靖王怜惜,只是让靖王看看,不只是苏夙会这一招。 看得多了,指不定还脱敏呢? 让苏夙这招式的杀伤力持续减弱。 “公主就是想问靖王殿下,是不是对公主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没有必要让苏姨娘在百里飘香楼去找麻烦。” “穆伯府也没几个赚钱的产业,毁了百里飘香楼的名声,孟世子可能连娶世子妃的聘礼都赚不够了,还请靖王殿下高抬贵手,有什么就冲公主去吧!” 今日本来就是盛昌帝宣了人进宫仪事,朝廷三品以上的重臣都来了。 几位皇子一起来旁听的。 此时大家出宫,几乎都在这里,齐齐将这瓜吃在了嘴里。 虽然都知道穆伯府不可能只有百里飘香楼这一个产业赚钱,可靖王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地道啊! 咋滴了?二公主闭门不出,欺负妹妹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这多少有点犯蠢了呢! “本王没有……”靖王下意识的反驳,可感觉到周围鄙视的眼神,突然间明白狡辩是没用的。 苏夙是他最宠爱的妾,以苏夙的出身怎么敢跟六公主较劲? 不是他靖王撑腰还能是什么? 但凡他靖王今日敢撇清楚,虞婔就敢立刻将苏夙带走发落。 他要保苏夙,就不能解释。 平白的默认了是他指使的。 靖王意识到这点,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这口锅真是不认也得认:“让小六放心,本王……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小丫鬟惊喜的抬头,一滴泪挂在睫毛上,可好看了。 嘴角露出惊喜,明媚可爱:“真的?多谢靖王殿下,公主这就放心了。” 说着,趁靖王还在出神,赶紧撤。 靖王心里怪异得很,因为小丫鬟刚才的神情,跟苏夙一模一样。 明明两个人长得也不像啊,为什么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苏夙? 倒不是心动,而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皇子被身边的人耳语了一番,拉大了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五皇弟这爱妾还真是有本事啊!” “小六脾气那么好,居然都跳脚了。” “皇弟啊,不是本王说你,好好的,你怎么跟小六过不去?” “小六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都容易吗?” 靖王:……玛德,好气啊,但是不能发作。 二皇子温吞的说了一句:“确实太不应该了。” “穆伯府世子年纪不小了,也该说亲了,没有银子下聘……小六的脸也挂不住。” “帝都城这么大,五皇弟怎么就非得盯上了百里飘香楼呢?” 秦王哈哈大笑,嗓门奇大,重重的拍了拍靖王的肩膀,总觉得将靖王都拍得矮了一些,“五弟啊,你和你亲姐都怎么回事?” “之前沈淮死了,你姐硬说是小六做的。” “你现在找百里飘香楼的麻烦,不会是为了你姐报仇吧!” 六皇子冷笑:“好没道理。” 靖王:……泥煤,想掀了旁边的马车。 他说他没做过,就没人信了是吧! 靖王感觉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还有朝廷重臣,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了过来。 原本就没法解释的,这会儿更不能开口了。 可是,被朝廷重臣这么看着,他什么都没做,名望平白下降了许多,这口气是憋得很了。 去年,他好不容易才立了功,就这么被抵消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迎面扑来,将靖王的脑子砸得晕乎乎的,又担心名声掉得太厉害,影响文武百官对他的支持。 大皇子,端王笑了笑:“五弟啊,你瞧瞧,小妾就是小妾,上不得台面。” “你那府邸啊,还是得赶紧娶个王妃管管了。” 这话让靖王深以为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到靖王府的,直接去找苏夙。 结果苏夙还没回来。 看着外面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靖王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靖王就在屋子里等,等了许久,才见苏夙一脸苍白的回来,但是,神色却高兴得很。 看见靖王心下一咯噔,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王爷,你怎么来了?” “今天我感觉舒服多了,就去看了看王爷给我的两个铺子,想着什么时候开起来,赚点银子花花。” 靖王冷笑:“本王缺你银子了?” 苏夙表情微僵,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沉,经历了那么多世界都是万人迷,很少有男人给她甩脸色的。 第334章 枕头风的威力 难道她系统沉睡了,魅力也大减了吗? 苏夙很想发飙,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忍了下来。 她家系统还等着她唤醒呢,她忍。 “当然不缺,可我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实在无聊得很,总想出去透透气。” “若是能多赚一些银子,也可以帮到王爷啊!” “能多收买一个人也是好的,再不济,我也不用向王爷要银子,不必让王爷操心了啊!” 苏夙说着,感觉心口又疼了,忍不住捂着朝靖王倒了过去。 靖王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接住。 见苏夙一脸难受,也有些心疼,说话也软了下来,“你身体不好就别到处跑。” “你赚那点银子,王府还不至于缺。” 苏夙眼泪汪汪,“王爷,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 “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见过帝都城呢!” “我也知道给王爷添麻烦了,以后王爷有了王妃,出门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也不想给王爷多添麻烦。” “王爷给了我两个铺子,就想好好经营起来,以后就不用经常去看了。” 靖王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苏夙这副模样竟然没有以往看着那么惊艳了。 脑海里闪过今天那个小丫鬟的表情,突然就觉得,苏夙也没有那么特别。 心下有些烦躁:“所以你想开食府?” 苏夙愣了一下:“王爷猜到了?” 靖王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就到百里飘香楼去闹事?” 苏夙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去了,但是没有闹事,就是看不过去,说了几句。” 靖王吸了口气:“你说那些话,真的没有毁百里飘香楼名声的意思?” “若是孟砚没处理好,你是不是还想牵连到六公主身上去?” 苏夙眼底闪过一抹愤恨:“谁在王爷面前嚼舌根?又是如何抹黑我的?” 靖王脸色冷了冷:“用得着抹黑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靖王府看六公主不顺眼,张口就要毁了人家名声。” “六公主直接派人来问我要做什么,这很有脸吗?”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跟六公主过不去?” 苏夙气死了,为什么? 她究竟是为了谁?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六公主这个人不简单,你为什么不信我?”苏夙也有些怒,“王爷,乾宇出过好几个女皇,你为什么总是忽略六公主?” “我第一次见就直觉六公主很不一样,我的直觉很准的,之前在南方救灾,王爷不是体验过很多次?” 见靖王的脸色越发古怪,苏夙脑子为之一清,“王爷,你我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然全心全意的为王爷着想啊!” “如果王爷因为忽视六公主,而出了差错,将来后悔也无用。” “我一看见跟六公主有关的事和人,就忍不住出手。” “你看看,六公主反应多快啊,还让王爷下不了台来,你真当这是十几岁小姑娘的普通手段吗?” 本来有些不耐烦的靖王,确实的听进去了。 而且再一次感受到了苏夙对六公主的焦虑。 难道六公主真的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吗? 眼见转移了话题,靖王陷入了沉思,苏夙小声的说道:“王爷若是还不信,不妨多试探试探。” “我听说当初四皇子就对六公主出过手,大公主二公主也一样,但是你看看,现在谁活得比较滋润?” “大公主和二公主又是怎样的呢?” 不得不承认,这话戳中了靖王的心窝:“要如何试?” “如果像你说的,小六很不简单,那么,想要瞒过她也不容易吧!” 苏夙:“我将食府开起来,真的威胁到百里飘香楼的生意,就看六公主会不会出手?” 她看过了,百里飘香楼是真的很赚钱。 这一定是六公主的钱袋子。 若是百里飘香楼受到打压,金钱受阻,六公主岂会无动于衷? 想要成大业,没有银子怎么可能? 靖王皱了皱眉:“凭借一个铺子,那是不可能的。” 苏夙:“六公主又不像王爷,本身银钱来源就不够,阻断一个是一个,而且,只要她自乱阵脚就会暴露更多,到时候再阻击她别的产业便是。” 靖王犹豫:“那如果她没有出手呢?” 苏夙:“我们也赚钱了,稳赚不赔的事,为什么不做?” 靖王吸了口气:“既然如此,以后在外你就不要做今天这种蠢事,被别人认出来,谁都知道你针对她,她也有理由来找我要个说法。” “就像今日之事,靖王府怎么都要赔个礼的,你那食府开起来抢百里飘香楼的生意,也会有人说嘴,就算闹到父皇那里,都是她有理。” 苏夙:“好,我一定注意。” “不过,我开食府也是光明正大的抢生意,又不是只针对她一家,正常做生意而已,王爷也不用觉得欠了她。” 靖王皱眉:“你就那么肯定能抢百里飘香楼的生意。” 苏夙俏脸满是自信:“那是当然,我的本事,王爷还没见过呢!” 不得不说,靖王就是喜欢苏夙自信的光彩,苏夙再次找了话题跟靖王聊起来,直接让靖王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等红帐翻滚,一夜好眠之后,靖王一脸餍足,看待问题的方式又不一样了。 昨日皇宫门口那一出,分明就是小六故意给他难堪。 不然,这种事情何须当众说? 之前二公主跟小六闹得很不愉快,又怎么会跟他和谐相处? 就算没有苏夙,小六恐怕也会找他麻烦吧! 这么一想,靖王就更加支持苏夙将食府开起来了,以前是没将小六放在眼里,但是苏夙一次又一次的吹枕头风,还有他亲姐的遭遇,多少还是记在了心底。 能试探出来更好,若是试探不出来,他也未必放过小六了。 亲姐一直闭门不出,那口气是出不来啊! 不得不说,靖王盯上虞婔了。 第二日,苏夙还跟靖王一起出门的,靖王去了皇宫,苏夙又去了新店。 虞婔收到消息叹了一声:“就知道会这样,那点兄妹之情哪比得上枕头风?” “这个苏夙对靖王的影响真不浅。” “让孟砚多加小心,靖王可能彻底盯上我了,苏夙那新店……肯定会有大动作。” 红鲤忿忿不平:“这靖王没脑子吗?以前听皇后的,现在听苏夙的,真是……” 第335章 有了自己的特色 虞婔:“这些话在外面可不许说。” “其实迟早都是要对上的,现在早一点,至少其他皇兄还不会出手。” 对付一个人,总比大乱斗来得好。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去告状了,引来靖王的关注就引来,反正跟二公主都已经斗过了。 红锦还有些震惊:“枕头风的威力可真惊人。” “苏夙说什么,靖王都会相信吗?” 虞婔点头,叹了一声,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之前系统没沉睡,给了苏夙很多的资本。 靖王亲自经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滤镜还在,现在就挺容易说服的。 红鲤迟疑:“要不要让田甜那边动起来,田甜已经学会苏夙那一套了,甚至青出于蓝,苏夙的演技其实没有多高明的。” “田甜已经融会贯通,有了自己的特色。” 虞婔愣了一下,理解苏夙的演技没那么高明。 以前因为是依靠系统道具比较多,根本不需要磨炼演技。 可架不住这时候的靖王眼睛被屎糊住了。 “不用,暂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靖王和苏夙感情正好,现在插足不太明智。” “让她无聊将靖王府的后院摸清楚点,知己知彼,等靖王妃入府了再说。” 现在也怕苏夙还有道具可用,田甜会扛不住。 等靖王妃入府,消耗一波再说,安全一些。 “等等,你让人送一枚平安符给田甜,贴身携带,多关注苏夙不同寻常的举动,就怕中招了还不知道。” “说起来,皇后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她看中了哪几家贵女?” 红鲤:“只提了一部分,暗地里还有没有看好的不清楚,可能要等秀女进宫之后才会表现出来。” 虞婔冷笑:“靖王妃的位置现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但凡有点身份背景的都避之唯恐不及。” “不在意宠妾的,只怕皇后又看不上。” “靖王这样的不配让好姑娘跳火坑。” 虽然贵女其实都追逐权势,不见得就是纯白的好姑娘。 但是,没有人必须为靖王和苏夙的感情牺牲。 当然咯,虞婔的意思是,想搅合皇后给靖王找助力的想法。 打掉对方一分助力,自己距离胜利就近一分。 虞婔想了想:“当年崔家可还有姑娘来参加选秀?” 当初先皇和崔家是和平交易,崔家保存了完整的一支。 加上出了个皇后,这些年虽然失去了大富大贵和当年的权势,可小富小贵还是有的。 也有崔家的孩子凭借科考在一步步往上爬。 没有位极人臣,偏远地区的小官还是做得了的。 有皇后,二公主和五皇子在,要送女儿参加选秀还是有不错渠道的。 红鲤点头:“有的有的,不过就是想来镀一层金,让皇后给找一户人家高嫁。” 虞婔皱眉:“不如让他们自家人进自家窝?” 其他人都微笑,这主意不错,但是皇后能答应吗? 就算出了问题,皇后也会压着崔氏女给五皇子做侧妃或者妾吧! 红鲤问道:“皇后娘娘应该有办法的。” 虞婔笑了笑:“没事儿,事在人为,搅和一桩是一桩,如果到最后,皇后看得上的女子都嫁不了靖王,又有父皇开口的话,崔氏女就能做靖王妃了。” “这么一来,皇后就绝对不会被苏夙笼络了去。” 原本没打算插手的,既然靖王要对她出手了,那她就不客气了啊!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于是乎,元昭公主府和靖王府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紧张起来。 为此,下次进宫时,虞婔还在盛昌帝面前告了靖王和那个宠妾一状。 提到了百里飘香楼要被抢生意了。 正规做生意就正规做,玩什么挑拨离间,毁人名誉那一套实在下作。 让苏夙还没开起来的食府就在皇帝面前挂了号。 到时候但凡有什么大动作,皇帝也会关注两分。 原意是这样,不曾想盛昌帝对那个叫苏夙的有了更多的不喜,连带对靖王也失望了两分。 见状,虞婔立刻挑拨离间,说起指婚的事,靖王这样对一个宠妾,到时候盛昌帝若是强行指婚怕是要做一个恶人之类的吧啦吧啦。 此时,盛昌帝对虞婔感观正好,这些话都一一听进去了。 而且,虞婔的出发点的确是为了他这个父皇的声誉。 可别到时候婚赐了,好处是靖王和皇后得了,骂名却是他背了。 之前盛昌帝绝对不会注意到这茬的,虞婔这么一提,突然觉得真就如此。 加上对皇后和靖王原本就有的膈应,盛昌帝就不太乐意背这个锅了。 见目的达到,虞婔恭维了盛昌帝一波才满意的离开。 目送虞婔脚步轻快的走远,盛昌帝有点哭笑不得,却又感觉温馨熨帖:“小六还真是,小心思一点都藏不住啊!” 余英笑了:“六公主是真性情,被欺负了来找皇上告状呢!” “让皇上帮忙惩罚欺负她的人……这也是六公主信任皇上。” 盛昌帝点头,想起靖王和那个宠妾一样的晦气玩意儿,脸色沉了下来:“小二和老五那个妾都怎么回事?” “怎么老是跟小六过不去?” 余英也觉得迷惑:“奴才也看不懂,不过,孟家有一家赚钱的酒楼倒也不容易。” 盛昌帝点头,知道孟家在小六小七出宫建府的过程中出了大力气。 “最近御膳房的御厨挺闲的,歇久了手生,就挑两个给小六吧!” 余英应着,脚步轻快的去办事了。 虞婔走到宫门口接到两个御厨还有点懵。 她只是想告个状,让苏夙挂个号,顺带让盛昌帝不会轻易给五皇子赐婚而已。 盛昌帝是怎么想到赐她两个御厨,让百里飘香楼去跟苏夙的食府光明正大的争生意吗? 对上现代的那些新奇点子,短时间内恐怕是赢不了的。 她就没考虑过争生意哦! 只想开着不赔太多就行了,等到了冬天……新鲜蔬菜种出来就能回暖,到时候苏夙食府的新鲜感也过了。 就算苏夙想到反季菜,至少今年不可能大规模弄出来了。 而且,烧炭的成本绝对比她高很多。 谁能想到盛昌帝直接派御厨? 第336章 是不是敷衍咱们的 虞婔错愕懵逼的表情过于明显,来送人的肖宇回去就直接汇报给了盛昌帝。 反正很多人都看见的。 盛昌帝微微有些心酸,还非常感叹:“小六就真的没想过这一招吗?” 余英笑呵呵的:“恐怕六公主就是想跟皇上说说,并不想麻烦皇上给她做主。” 盛昌帝:“这孩子,就是好像特别怕麻烦别人。” 余英:“主要是皇上日理万机,朝事繁忙,六公主不想麻烦皇上,也没有别人。” 因为靖王和苏夙的表现而沉下的脸,在这句话中重新展颜了。 虞婔带着两位御厨回府,还是询问了一番,确认两位御厨确实愿意才送到了百里飘香楼去。 两位御厨很是高兴,迫不及待的上手做菜了。 这就是围城的心态。 当初觉得做厨师,就要做御厨才是厨子的极致。 可在成为御厨后,才明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还会经常陷入朝不保夕,脑袋别裤腰带的算计中。 更要担心皇帝吃得满不满意。 每顿饭都提心吊胆的,怎么可能全身心的去提升厨艺? 可在御膳房要想再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要么残废,要么赔上后半辈子的做菜生涯。 尤其最近还身陷御膳中毒的事件中,好些天都没能做菜了。 如今,能全须全尾的赐给六公主,两位御厨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情,脸都快笑烂了。 特别是没被挑中的小伙伴们那羡慕不已的眼神,让两人觉得天上掉了馅儿饼。 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给酒楼做菜去。 相反,在酒楼,所有人都捧着他们不说,还能随心所欲的做菜,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全心全意提升厨艺的日子。 千帆过尽,两大御厨更加珍惜这样的日子。 孟砚也感觉天上掉下了馅儿饼,但是按照虞婔的吩咐,暂时将两大御厨捂着,还没有出手。 只等苏夙的食府开起来。 至于御厨想做菜,想练手? 这算什么事儿?想做就做,食材,人手,随便用。 做出来的菜暂时不卖出去,还没人吃吗? 公主府,穆伯府,还有府尹那么多同事,有的是人分享。 特别是同事,吃人嘴软,孟砚因此做官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 而那厢,靖王也知道虞婔得了两个御厨,但是不清楚前因后果,只以为是留在公主府伺候的,倒也没多想。 只是有些嫉妒,以前有大公主和二公主,甚至还有三公主,如今又来了一个六公主能如此受宠。 他实在看不懂父皇到底在想什么? 靖王没在意,就没给苏夙提。 苏夙也就不知道两个御厨的事,当然,就算知道可能也不会在意,以她的手段,御厨的厨艺根本不是关键。 虞婔只能说,苏夙对御厨的手艺一无所知。 另一边,那日在瑞光寺见过了虞婔,聊到天黑才离开的程清歌,在回去的路上就在想如何跟程安解释。 因为她很清楚,绝对不能直接跟程安说投靠了六公主。 程安潜意识的想法还是要选择皇子的,如果不让程安看清几位皇子都不如六公主,恐怕无法让程安完全归心。 而六公主那边……若是程安摇摆不定,不安分的话,最后可能要完。 马车中,程清歌的眼睛非常亮,看得丫鬟青碧忍不住高兴:“这么多年,好像从未见过小姐这样……嗯,开心过。” 程清歌带着笑:“第一次,我感觉到了挑战。” 要处理圣旨的事,又要瞒着亲爹,让亲爹去碰壁,确实很有挑战性。 青碧替小姐高兴:“看来,选择六公主是对的。” 程清歌微笑:“这事儿你知我知,青玉也可以知道,暂时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青碧点头:“奴婢明白。” “不过……刚才见到六公主,小姐是不是太激动了?” “总觉得,那都不太像小姐了。” 总感觉用力过猛,激动过头了,在这之前,她一直不觉得这是程清歌会做出来的事。 程清歌笑了笑:“做属下的,太过无欲无求,才让人不放心呢!” “而且,公主的提议,的确让我很心动。” 这点没有作假,只是稍微有一点演戏的成分,让情绪看起来更浓烈一些。 青碧点头,细节她是没听见,但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好事。 小姐打小就成熟,几乎不会出现情绪波动这么剧烈的时候。 尤其,全身心都透着愉悦。 回到圣哲书院,程安的书房还亮着,程清歌就直接走了过去。 热茶快速端了上来,程安迫不及待的问道:“清歌啊,怎么样?” “六公主身体好些了吗?她有没有说什么?” 程清歌喝了口茶,根本就不确定六公主有没有中毒,很怀疑这是一场戏。 不过,能让盛昌帝帮忙搭台子演戏,六公主在皇帝那儿还是有些份量的。 “看起来是没什么事的,六公主也答应我了,过段时间,时机成熟就会在皇上面前提圣哲书院的事。” 程安高兴的走来走去,心情起起伏伏的:“过段时间是……六公主会不会是拖延战术,敷衍我们的。” 程清歌:“爹,是不是拖延根本不重要。” “我们也有事情需要处理呢!” “等放榜一出,殿试一过,确认了唐南要去的地方,就得先将哥哥和娘送过去。” “一来替唐南打前阵,安排一些事情,二来,也让哥哥和娘远离是非之地,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过段时间才是最好的。” 既然唐南也是六公主的人,这会儿她就得多替唐南考虑几分。 否则带着一个三公主上任,恐怕没那么容易施展拳脚。 程安叹了一口气:“说得也是。” “那……过段时间就过段时间吧!” 程清歌:“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六公主什么时候说,皇上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程家。” “而是见到皇上,爹你想好怎么说了没有?” 程安一愣:“当然想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想过了。” 程清歌不是很放心:“那爹打算将先皇交给你保管的东西都给皇上吗?” “那到时候程家就没用了,爹爹觉得皇上真的会让你继续保管这些东西吗?” 搞不好,程家会被满门啊! 第337章 就看好六公主 如果是其他皇子出手,程家指不定还可以逃一逃。 可若是盛昌帝出手,程家只有挨宰的份儿。 而且,程家没有了那些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没用了,包括六公主那边。 程清歌暂时还不清楚,虞婔有没有看上她这个人的能力,程家的东西不容丢失。 毕竟就见过两次,什么事都还没办,哪里能看出能力了? 程安表情微微一顿。 程清歌睁大了眼睛:“不会吧,爹,难道你真的这么想?” “那还找什么六公主?直接传个消息给皇上,直接面圣不就好了?” “知道有这些东西,皇上怎么都不可能避而不见的。” 程安心虚的笑了笑:“其实吧,这些年睡不好,过不好的,我巴不得将手里的东西甩出去。” “夺嫡啊,我也不想掺和。” 程清歌嗤笑:“当初就入局了,怎么可能撇得清关系?” “对上面的人来说,没用了才可怕。” 程安叹了一声,这是他一直在犹豫的事。 情感上,想要全部甩出去,安心的过日子。 可事实不允许啊! 难道真的要拿全家去赌盛昌帝的仁慈吗? 程清歌无语:“爹,你可不要做傻事。” “虽说那东西是先皇给了替当今圣上保皇位的,可这么多年你从未提及过,也没有拿出来,这就无法取信皇上了。” “皇上又不蠢,肯定能猜到还有别的作用,程家一旦交出去,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皇上的仁慈只针对皇子皇女,对于外人可没那么心软,想想前御史大夫陈家吧,恐怕现在没几个活着了。” “当初那个陈杨多惊才绝艳?还不是说废就废了。” “没有了先皇给的依仗,程家有什么值得皇上放过的?” 就算为了程安当初宠臣的名声,盛昌帝都会解决了程家,才能更完美的保住先皇的名声。 不然,宠臣的出现,随时可能威胁到先皇的声誉。 程清歌一番输出终究是将纠结的程安给扇醒了,他就不该想着能一劳永逸。 从他在先皇手里接下这任务开始,就别想能走捷径脱身了。 也怪当初年少,被委以重任就想士为知己死,抛头颅洒热血的。 经过了将近三十多年,热血褪去,脑子清醒了,才发现深入局中,已经身不由己。 程安有些泄气:“好,照你说的,将你哥哥和母亲先送走再说。” “既然要留保命的东西,那只交圣旨?” 程清歌摇了摇头:“不可,爹,要么全部都交出去,要么就什么都不交,哪怕交一样,皇上都会怀疑你手里还有……到时候会用什么手段逼你交出去还真不一定。” “只有不确定你手里到底有没有,才能让皇上不会随便出手。” 程安愣了愣,“这要如何隐瞒?让皇上怀疑,又不能确定?” 程清歌:……她爹真的好久不在官场混了,连脑子都抛弃了啊! 看来,这些年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安逸了。 “爹爹只需要告诉皇上,当年先皇赏赐了你一批金银,一手创建了圣哲书院。” “原本是有一张圣旨,为了在关键时刻帮皇上稳固地位的即可。” “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若是皇上问及那张圣旨,就说在皇上出孝,地位稳固时,就依照先皇的嘱托毁掉了。” “只让皇上看在这份守护的情分上,照看圣哲书院一二,其他的,我们程家什么都不要。” 程安思虑半晌:“这能行吗?” “等于什么都不给,还要皇上念这份情啊!” 程清歌:“没有什么都不给,除了关键的东西,当年先皇给爹爹的东西,都可以拿出来跟皇上一起追忆一下先皇。” 除了圣旨和信物,想来先皇也给程安留了一点保命之物。 不然,东西出世就等于全家灭门,谁还为虞氏鞠躬尽瘁啊! 先皇为了传承能想得这么周到,就不可能做那让宠臣寒心的事。 否则,手握圣旨和信物,指不定能让皇权更乱。 程安很多事情没有跟女儿说,但也知道女儿猜了一些。 “这样就可以了?” 程清歌微笑:“至少暂时会安稳,皇上有疑虑却不会冒然动手。” “爹爹想要考察几位皇子,就抓紧时间考察,并且选定人选吧!” “否则,程家这一条路很难走。” “不要想去博取皇上的信任,当初圣旨没拿出去,就永远得不到信任了。” 程安:“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宁?” “与天家筹谋,怎么可能安宁?”程清歌:“爹爹不要想太多了。” “而且,到时候为了自保,想要其他皇子庇护,或者就算为了考察其他皇子品行,传位圣旨的消息也是要悄悄透露出去的。” “到时候定然四面楚歌,爹爹还是早些做准备吧!” 程安揉了揉眉心,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过了这么多年安逸日子,着实有些适应不良。 程清歌还是分析利弊:“还有六公主,爹爹也要想好了,利用了六公主,最后若是选了六公主对立的皇子,必然要遭受六公主的报复。” “爹爹都要做准备的。” 程安眉头跳了跳,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一连串的麻烦接踵而至。 “清歌,谁是六公主对立的皇子?” 程清歌:“别的不知道,但至少二公主,五皇子等皇后一系一定是,听说今日靖王的爱妾在百里飘香楼找麻烦,两家定然好不了。” “其他的就得爹爹去打听消息了。” 程安倒吸了一口气:“清歌,你是不是很看好六公主?” 程清歌也不避讳,点头说道:“清歌还没接触其他的皇子,就目前来看的确最看好六公主了。” “大公主和二公主就不说了,三公主……跟俪妃和六皇子闹得不可开交,她想凭自己上位是不可能的。” “七公主一心学习,跟六公主的关系极好,她就算帮六公主也不会自己上位。” “公主中,就只有六公主了。” “其他皇子……靖王宠爱小妾,现在就不顾及靖王妃的处境了,将来很可能家宅不宁,皇后管不了靖王,母子之间定然会生间隙。” 程安点头,这一番分析合情合理。 靖王被一个小妾拿捏住了,就不是明君之相。 “那其他皇子呢?” 第338章 局势这么明朗了吗 程清歌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二公主和五皇子之间还隔着一个死去的二驸马,很难的。” “至于六皇子和三公主闹成这样,互相就是一个拖累。” “这事儿一直是俪妃在其中周旋,六皇子坐享其成。” “清歌看不到他的一点付出,暂时还不知道他的想法,至少目前看来还是不行的。” “连亲情都如此冷漠,还指望他礼贤下士吗?” “何况,六皇子文武双全的名声早就没了,他现在连装都懒得装。” 程安点头:“那三皇子秦王呢?” “目前应该是呼声最高的吧!” 程清歌:“就因为他呼声太高了,爹爹,你没发现皇上对太后周家的态度吗?” “宣平侯的二儿子残了,长子继承了爵位,这家里还有得闹呢!” “太后病倒好长一段时间了,虽然对外只说调养,但秦王每日都会进宫,在慈宁宫待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离开。” “恐怕,情况是不容乐观的。” 程安:“啊?难道不是秦王至孝?” 程清歌:“爹,秦王是孝顺,可太后若是真的休养,就应该减少探视和打扰。” “每日都这般紧张,必然是太后病情不容乐观。” “太后若是真的驾崩,秦王这些年被捧到那么高的位置,至少要摔下来一半。” “贤妃虽然来自周家,却护不住周家,太后一死,皇上可能会对周家清算。” “秦王一系可能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暂未可知。” “爹爹这时候凑上去,很可能会背锅,并不明智。” 程安皱紧了眉头,“那就略过秦王暂时不提。” 程清歌端起茶继续润喉:“那也只剩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了。” “大皇子身边的谋士可不简单,大皇子没有太多的主见是很多人都逐渐发现的。” “爹爹觉得先皇会希望下一任皇帝是个傀儡吗?” “大皇子身边信任的人很多了,爹爹已经插不上手了。” “而且,大皇子马上就要迎娶二皇子外家嫡女为侧妃,看起来也是个痴情种。” “至于二皇子,为人阴狠,做事不择手段,去年的科举,爹爹不是体会过了吗?” 小老百姓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心里多少有点数。 程安微噎,大概,好像是啊! 这么一分析,还真的就没法选了。 “这不是还有八皇子吗?” 程清歌不紧不慢:“八皇子年纪尚幼,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等八皇子长大?” “或许爹爹可以多观察观察。” “不过,德妃一系可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八皇子若是上位,又将出现第二个周家,当今圣上未必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程安无语凝噎,敢情这么多皇子,还没得选了啊! 程清歌:“不过,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表面。” “等爹爹重回官场,再仔细斟酌吧!” 不过是场面话,现在看到的那点东西就没得选了,仔细了解后,恐怕更难。 “爹,你不觉得霄国公一家的晋升之路很眼熟吗?” 程安缓缓点头:“你是说,像穆伯府。” 程清歌点头:“不一样的是,穆伯府原本是纯粹的农户,陡然上位,家族子弟也出不来。” “而霄国公不一样,原本也是江南的一户读书世家,族内成器的子弟比较多。” “一旦有机会,很快就一飞冲天了。” “而且,德妃比当初六公主的母亲有能力得多……” 程安怔了怔:“你想说什么?” 程清歌微笑:“我想说,德妃一系,八皇子,都是完全依靠皇上才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有几斤几两,皇上再清楚不过了。” “皇上应该不会自己扶植起一个强大的外戚。” “霄国公的底蕴比其他世家还是差太多了,八皇子真的上位,加上年纪不足的话,恐怕比当年圣上登基更难。” “皇上应该没有想过将皇位交给一颗棋子手上。” 无论是霄国公,还是德妃,都是提拔起来,平衡前朝后宫的棋子。 还是那句话,除非皇子公主都死绝了,只剩下八皇子了,否则,八皇子的可能性真不大。 或者,跟六公主的可能性是差不多的? 程安有点自闭了,还选个啥啊! 不是,朝廷的局势有这么明朗了吗? 没有吧! 程安陷入了沉思中,一时半会儿也下定不了结论。 所幸,也没让他现在就选定目标。 早期的计划已经可以跟着走了。 程安安心思考,程家的一切有程清歌操持。 程宣和亲娘的行李已经收拾了起来。 程清歌还悄悄跟唐南接过头了,彼此有自己的任务,倒是没有坦白。 因为不清楚对方知道多少,又能不能让对方知道? 只表面达成了一些合作。 比如,唐南的一些安排,倒是得随程宣这边过去。 有些事需要通过程清歌的手,无声无息的安排好。 而程清歌通过唐南帮忙分析,多了解一下圣哲书院的学子。 再结合自己之前了解的,更精准的锁定哪些学子是能够为自己所用的。 确切的说,为六公主所用。 圣哲书院当初的确是用先皇赏赐的银钱办起来的,很长时间都是亏损状态。 直到程清歌接手,才能自负盈亏,每年还能赚一笔。 而书院培养的人才也确实是为下一任皇帝准备的。 可这些事不能明说,就只能暗中收服。 程清歌不得不承认,她以女儿身去收服这些学子,真的没那么容易。 但有个好处就是,一旦收服,三心二意的墙头草会很少。 唐南的看法和提议能帮程清歌不少忙。 最后还提到了一件大事儿:“程姑娘,虽然现在提起来可能比较早,但你和程兄的婚事应该尽早定下来。” “到时候入了局,你们的婚事定然会成为能拿捏的东西。” 程清歌怔了一下,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有些可惜的看了唐南一眼:“可惜唐夫子要做驸马,不然,倒可以合作一番。” 唐南嘴角抽了抽,小姑娘真是没把嫁人的事放在眼里啊! 身为男人,听起来多少有点奇怪。 第339章 想得可真周全 程清歌:“哥哥的婚事倒是不担心,当年他恩师就想招他做女婿,那姑娘我们也了解过,是个好的。” “只等着科举结束,就会去提亲。” “至于我这边……”程清歌笑了:“我会选一门好亲事的。” 于是,没过几日,虞婔就收到程清歌的汇报,她定亲了。 定亲的对象是母亲娘家的一户世交,小时候曾经救过程清歌。 程家当年给了信物要还恩的。 结果,多年过去,世交家道中落,家里就剩下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好不容易才找来帝京,拿出信物求娶程家姑娘。 程家也信守承诺,将程清歌许给了那少年。 少年便在程家住了下来,还在圣哲书院读书,准备下一届科举参加会试。 “所以,这十八岁的少年也是一名举子?”虞婔觉得哪里怪怪的。 红鲤:“听说读书不错的,若非之前为了守孝,这次恩科都能赶上的。” 虞婔看向大晚上走不寻常路线来送信的青玉丫鬟,“你家姑娘是认真的吗?” 青玉笑了笑:“认真的,小姐说,现在定了亲是最好的,将来就不会有人用亲事来掣肘。” “等放榜之后,大少爷也会去恩师家提亲的,这是前几年两家就说好的。” 虞婔:……安排得可真妥当。 又是救命之恩,又是世交,然后还直接定亲了。 以后谁敢拆散这一对,就得背负很大的骂名。 就算是盛昌帝也不敢说让人家不仁不义,解除婚约。 “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要听实话。” 青玉低头:“回公主,世交是真的,救命之恩也是真的,只是这人是假的。” “真正救命之恩的那人,去年在南方旱灾时出了变故,一大家子都没了。” “亲事也会是真的,当然,如果将来有需要,小姐也可以克夫一次。” 虞婔:……这,想得可真周全。 也就是说,这少年是程清歌自己安排的。 必要的时候,身份是可以换的。 啥将来有需要?还暗示她可以给程清歌安排夫君吗? 这女学神还是个事业批,压根儿就不在意成亲和感情。 “本宫可没有这样的嗜好,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堵后路可以,别堵得太死了,免得将来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毕竟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青玉连忙应下,见虞婔没有别的交代才离开。 回去报告给了程清歌,程清歌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笑了:“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六公主了。” 青玉和青碧:……这话是能说的吗? 就在苏夙劳心劳力的开食府时,选秀终于开始了。 一辆一辆马车将秀女送到宫门口,分组,再由嬷嬷宫女,或者是太监领着带进宫去。 进去的时候,穿戴各异,均有自己的特色,乍一看能表现出一些家境情况。 但是分配到房间后可就不同了。 每个房间,每一张床都放着两套制式的秀女服饰,一套粉色,一套蓝色。 选秀期间,大家都要穿同样的服装。 这样一来就无法在衣服上扬长避短了,谁在长相上有什么缺点,一览无遗。 当然了,选秀这种事,真正才纯看长相的还是比较少。 主要选的是家世背景。 虞婔对选秀有点兴趣,上一届选秀时她还小,生存上还有危机,对此并不是很关注。 这一次倒是有闲心吃瓜一阵了。 乾宇的选秀,跟她所知的历史上选秀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特别是清朝。 因为乾宇选秀,是会真的选美人的。 如果真的长得举世无双,无论家世背景都可能会被选上,然后得宠。 不会用什么害怕帝王沉迷女色的理由刷下去。 而长得特别出挑的,还没进宫呢,就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 不过,这一届的秀女想要搞事儿是比较难的,萧景整顿后的禁卫军可不是吃素的了,巡逻和看守非常严谨,让秀女见了就不敢轻举妄动。 无形之中可减少了很多小动作。 对此,盛昌帝终于有点欣慰,最近就没听到几件好事儿。 果然还是萧景这种干实事儿的比较好。 想到萧景,盛昌帝便开口问了:“御膳中毒的事查得如何了?” 余英刚想回答,门口的小太监就来报:“皇上,刑部侍郎萧大人求见。” 盛昌帝笑了一声:“这可真是巧了。” “宣。” 余英也不吱声了,让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备茶去,万一汇报时间长,有需要呢? 萧景撩袍进门,脚步看起来急切,但是又稳又潇洒,稳重又好看。 瞧着这般的儿郎,盛昌帝都有瞬间的恍惚,曾几何时,他也年轻过啊! 奇怪了,他家几个公主,怎么就没人看上萧景呢? 想到最近虞姝闹着要嫁的人,盛昌帝太阳穴突突,非常不适。 “微臣拜见皇上,万岁金安。” 萧景面无表情,似乎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可内心已经被神兽践踏了一波又一波,皇室一些秘辛还真是要命哦! 盛昌帝放下手中的笔,暂且休息。 “有结果了?” 萧景:“微臣不负皇上所托,有了一些眉目。” 盛昌帝皱眉,直觉不是那么好:“是怎样的?” 萧景有条不紊的汇报着:“元大人说,给皇上使用的食材都是特殊培养的,需要长时间才能改变特性。” “放大了食物相克的功效,让其对人体产生坏的影响。” 闻言,盛昌帝眯了眯眼,这句话只差明说了,一定是盛昌帝身边的人,或者身边人出卖了消息。 否则,幕后不可能那么清楚盛昌帝的喜好。 还专门去培养那几道菜的食材。 萧景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食材的手段是宫外的,至少不是宫内现下的毒素。” “微臣追查了这些食材的来源。” “大部分都是皇庄供应过来的,小部分是固定供应商送的。” 这几天他可要跑断腿了。 这件事是以送菜途中有人投毒的方式在调查,那么调查食材就得秘密进行。 不能随便交给旁人,每条线都得自己亲自跑,不断腿都是他抗造。 第340章 不妨诈一诈 萧景说道:“微臣发现,不管是皇庄,还是固定的供应商,对这几样食材都有浇灌一种特殊的营养水。” “据说,这种营养水能让这几种食材长得更好,口感也更好。” “尝试过,没有毒,大家才用的。” 萧景:“神奇的地方在于,这种营养水只对这几种食材起作用,对其他的植株并没有太大作用,所以试验过后就这么种了。” 盛昌帝眉角一抽,突然发现,研究这个营养水的怕不是个人才。 “有多久了?” 萧景:“大概五六年了。” 盛昌帝心头一抽,居然这么多年了吗? 有人在他膳食里下毒,五六年了才因为巧合而发现。 无疑于晴天霹雳,难道他的身边是漏勺吗? 还好缓了这么些天,盛昌帝已经能控制自己,不会发泄愤怒了。 但难过还是有的:“提供营养水的人是谁?” 萧景摇头:“这种营养水是粉末冲泡而成的。” “据说是一个太监,每年给他们送一年份的量,解除并不多。” 盛昌帝眯眼:“哪来的太监?” 萧景迟疑。 盛昌帝:“弑君之罪,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萧景拱手低头:“皇上,微臣让他们描述了一下太监的长相,都说得差不多。” “根据长相来找的话……是良妃的人。” 似乎听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盛昌帝错愕,然后大怒,一巴掌拍在龙案上,“良妃?” “呵呵,一杯毒酒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用良妃缓冲了一下,萧景继续的说道:“皇上,确切的说,是四皇子的人。” “这个太监是当初良妃及其母族,永国公岳氏一族培养的人。” “当年良妃入宫,一直是良妃宫里的管事太监,后来四皇子五岁,就让其照顾四皇子,是四皇子的心腹。” 四皇子……盛昌帝沉默了,呼吸急促,握紧了拳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如果是四皇子的心腹,那要说四皇子不知道这件事,可就太牵强了。 而当初他一直为老四开脱,就是一直没发现四皇子有对他出手的迹象。 毕竟,当年先皇就是因为这个才将皇位传到他手里的,盛昌帝一直引以为傲。 不知不觉中对自己的子女也有了这方面的要求。 原来,当年老四不是没对他出手,而是做得够隐秘。 而且,五六年前的话,就是老四出事时,这计划才刚实施不久,发现不了也正常。 这么多年都吃过来了,若不是小六身体刚中过毒,反应剧烈,恐怕…… 盛昌帝皱眉:“四皇子已经死了,岳氏也没了,良妃也薨了……你确定这不是有人让死人背锅?” 萧景:“微臣原本也这么想过,但是,整件事确实是岳氏一族做的。” “据说当年岳氏一族有一位供奉,极为擅长毒素,对毒株的培养非常有天赋和心得。” “所以,四皇子也擅长用毒,毒素对四皇子的作用要小得多。” 不怪当年四皇子那么难杀,毒的作用不大,就限制了很多手段。 光明正大的杀,人家又有本事阻挡。 以至于在流放的路上,众人轮番上阵才终于将四皇子搞死。 当初众人攻击四皇子的事,萧景没来得及参与,但是将这事儿查了个底朝天。 他就是想知道这个敌人死得有多惨,是怎样死有余辜的。 盛昌帝恍然想起来,确实如此。 所以,在赐良妃毒酒的时候,就特别交代了一番,用最新最烈的毒,还让人亲眼看着良妃死透咽气,绝对不可能诈尸才算结束。 潜意识中还是知道的,岳氏一族用毒的手段牛。 “可四皇子已经死去多年,良妃也死了,这布局为何还在继续?” “难道是良妃死之前还有安排,要拉朕陪葬吗?” 萧景一时卡壳了,只想说,皇上你想多了。 这是四皇子出事之前安排的事,就是希望盛昌帝死也不必死那么快。 等四皇子大权在握,驾崩让位即可。 四皇子出事之后,主子们被一网打尽,良妃被关在冷宫也忘得差不多了。 “皇上,微臣查过,那个太监在四皇子出事儿时,被良妃和四皇子用人脉罚去了守皇陵。” “所以躲过了流放,想来是为了将来复起做准备。” “可是,在前年冬日特别冷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就没了。” “然而,去年还是有人去送药粉的,并且,那些人都说,是同一个人。” 盛昌帝:……咋滴了?还齐齐见鬼了不成? 萧景:“四皇子没了,良妃在冷宫,那太监在皇陵没了也没人替他收尸。” “还是一起守皇陵的人给挖坑埋了的,当然,也拿了太监的遗物做报酬,据说有上百两银子。” “那人偷拿了好处,三缄其口,外人根本不知道那太监死了。” “微臣以为,应该是有人沿用了这个计划,却不知道那太监死了,还是用了同一张脸去送药。” 盛昌帝眯了眯眼:“这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谨慎。” 萧景点头也认同。 盛昌帝:“对于这人,有什么眉目?” 萧景摇了摇头:“皇上,就一个送药的太监,一年才接触一次,还是易容的假脸,这……实在不好查啊!完全没有线索。” 盛昌帝面上带着怒气:“查到最后,还是要让罪魁祸首逃了吗?” 萧景试探的说道:“皇上,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盛昌帝目光如炬:“什么办法?” 萧景往前一步,声音小了一些。 余英下意识的,警惕的环视四周,还好刚才将无关人等都清出去了。 天启殿内只有一君一臣一太监。 萧景:“皇上,此次调查是以公主中毒的名义进行的。” “对外一直说是有人在送菜途中中毒,背后那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皇上不妨诈一诈?” 盛昌帝眸色深邃:“你确定,此人就在后宫?” 萧景:“皇上,这么重要的布置,这些年知道的也就良妃娘娘了吧!” “良妃一直在冷宫关着,为什么会将这布局告诉给别人呢?” “这又能为她换回一点什么?” “必然是一场暗中的交易,幕后在后宫的几率很大。” “恐怕在宫外的才只是办事儿的人,反正也没有线索,搁置就等于放过罪魁祸首,皇上试探一番也不会更坏了。” 第341章 法子倒是不错 盛昌帝想了想,心神动摇:“可元爱卿不是说,这些菜要长期,大量的服用才有问题吗?” 萧景:“就是因为这个,可到底有毒,知道真相的人必然会有所防备。” “只要有足够的心理暗示,幕后肯定能不碰就不碰,举动一定会异于常人。” “到时候皇上多提一提六公主的反应,身体虚弱,体质特殊,反应就大啊之类的。” “那人不确定自己身体受不受得住,定然不敢太过随意。” 盛昌帝眼冒精光:“你这法子倒是不错。” “不过,后宫这么多嫔妃,如果一一去试,以幕后之人的谨慎定然会有所怀疑的。” 盛昌帝顿了顿:“如果一开始没选中的话,后面可能试不出来了。” 萧景继续献计:“皇上不如先调查一下良妃在冷宫这么多年,到底跟哪些后妃有接触?” “试想,如果这是一场交易,良妃必然用这个交换了一些对她有利的东西。” “这些年,又是何人在暗地里给良妃方便?施以援手,略微照顾之类的?” 盛昌帝:……倒是将所有漏洞都给堵上了。 这计划确实可行。 就是盛昌帝内心深处其实有些忐忑,就怕试探出了意料之外的人,不好收场。 虽然是弑君之罪,可不好广而告知,有些举动就很引人注目。 家丑不可外扬啊! 尤其,四皇子一系已经死绝了,连背锅的都没有。 “皇上如果觉得频繁试探会引起罪魁祸首的注意,那不妨拉长时间线,反正消息没有暴露出去,御膳房也没有任何调整,幕后黑手不会发现的。” 一个月试探一家就没问题了吧! 萧景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开口劝。 他很清楚,盛昌帝有自己的顾虑。 上次能果断清洗后宫,暗示因为有很多背锅的奴才。 盛昌帝一开始也没打算查到了动主子。 可这次不一样了,真的查下去,总要弄死几个才可能收藏。 而后妃涉及前朝,涉及夺嫡,好多也不是随便能动的。 萧景将计划一股脑儿给盛昌帝,也算交托了任务。 因为之后的调查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也不想再揽这个活儿。 盛昌帝要不要查,在于他自己。 果然,盛昌帝脸色变来变去,最后让萧景退下了。 出了天启殿,萧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府休息了。 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恨不得从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睡过去。 回去狠狠补了一觉,萧景才将自己调查的结果送到了虞婔的手里。 没办法,那个配置营养水的人,他没有找到。 虞婔看了过程震惊极了,不是,这还有四皇子的事儿呢? 看看吧,这就是盛昌帝当初非要包庇,一定要留四皇子一命的后遗症。 很多事情都查得不深,好儿子不仅还留了隐患,甚至被人摘了桃子,继续种着桃树。 “只有需要的植株才有用,这么精妙的配置,换了人来应该做不到。”虞婔淡定的说道:“既然营养水一直有,那人十有八九还活着。” 红梅重重的点头,对这个人非常感兴趣。 这样的本事若是能用来培养特殊的毒株,杀伤力简直惊人。 “告诉萧景,这事儿不用特意管了,日常留意就好。”虞婔吩咐了一句:“这样的人才,能得就得,得不到也不必强求。” 几日过后,加上选秀进行时,御膳房解禁了,跟以往无二,照常给盛昌帝做膳食。 至于试探后妃的事,自然是盛昌帝的事,别人插手不得。 虞婔对选秀还是很关注的,只不过她作为女儿,想现场吃瓜不太行,这事儿怎么攀扯都跟她无关。 禁卫军虽然很凶狠,嬷嬷啊,太监宫女些也看得很紧,但是在院子里,房间里搞一些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每天都有不少奇奇怪怪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几个出了名的长得好,家世不够的秀女果然被针对了,只是暂时还没出大问题。 公主不掺和,皇子们却频频出入皇宫,偶尔还会跟秀女见面。 这些都是盛昌帝默许的,毕竟这次选秀是为了给儿子们选妃。 后宫嫔妃也经常召见某某秀女,一时之间后宫热闹非凡。 原本皇后生病,德妃和贤妃分摊宫权,这次选秀她们可没少费心思,甚至还贴了不少银子才办得妥当。 没办法,后宫的公账没钱了啊! 德妃和贤妃倒不是傻,非要倒贴。 而是粘了这宫权,又不想甩出去,皇后明摆着不管,这选秀不可能搁哪儿吧! 不仅不能搁置,还要办得好,那只能贴银子。 至少趁此机会,能够进一步的渗入宫权。 等皇后要拿回去时,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想规整好,不死也要脱层皮。 两妃打算得好,尽可能的给皇后添堵。 但是万万没想到,根本等不到选秀之后交权,皇后也有儿子要选媳妇,等两妃盘活了选秀后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想要收回宫权,好好给自己儿子选媳妇。 德妃和贤妃可不干了。 啥玩意儿,出银子的时候就病了,摘桃子的时候就痊愈了? 德妃不选儿媳妇,但是不想这么被皇后占便宜。 贤妃也要给儿子选妃,好不容易搭好台子,哪能让皇后享受? 于是乎,两妃齐心协力,将事情全部办得妥妥当当的,让皇后插不了一点手。 皇后要求汇报,两妃也默契的守得滴水不漏,让皇后挑不出错来,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搞事儿。 暗示不成,皇后就明着提,两妃立刻将事情推给盛昌帝。 意思就是,皇上让交宫权,她们就交。 就算其他部门都交了,这选秀的事也要她们负责到底的。 盛昌帝不可能完全不顾两人的功劳,简单直接的交给皇后。 皇后也没有得圣心到这地步。 见明示暗示都不成,皇后也知道闹到盛昌帝那儿她也不占理。 不由得有些慌乱,见拿回宫权跟自己想的不一样,皇后不敢再任由别人折腾了。 好说歹说,除了选秀的一切事宜,先将其他宫权要回再说。 而此时,德妃和贤妃只是不想让选秀之事落入皇后手中,其他的也不拽着。 双方达成了这种默契,就各拿各的安好,都很清楚,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第342章 过得还不错 宫内的选秀进行得非常热闹。 前朝也因为临近放榜日,多了不少期待感。 三月初考试,得等到四月中旬才会放榜。 这次定在了四月十五。 在放榜前几日的,选秀第一轮已经完毕,留下了五分之四的秀女。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问题,第一轮纯粹检查身体都会让人过的。 淘汰五分之一已经算多的了,其中至少有七八成都是中了招的。 不然,送人选秀,连基本的身体这关都过不了,名声也不会太好听。 第一轮刚结束这天,虞婔和虞婷进宫去拜见了太后。 除了三皇子秦王,其他人都没有见到太后。 只是在正殿喝了两杯茶,就有嬷嬷来说太后刚服了药,正在休息,不便见人。 几位皇子公主就得乖乖离开。 虽然被晃点了一次,可虞婔借此机会见到了许久未出门的二公主。 看起来是病了一场,脸色不是很好看。 整个人的锐气少了九成,变得沉默阴暗了很多。 出宫的路上,虞婷偷偷的说道:“二皇姐也没有过得不好吧!” 虞婔:“欸?” 虞婷:“真正过得不好的人,就算脸色差,人也会跟着消瘦。” “二皇姐哪哪儿好像都不好,可半点没瘦反而胖了一点,这难看的样子指不定是易容化妆弄出来的。” 虞婔没忍住,笑了一声:“不错,观察得很仔细嘛!” 被夸了的虞婷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二皇姐为什么要这样?” 虞婔:“不知道,但是驸马没了,她可就是受害者,或许是想要大家的同情吧!” 虞婷疑惑的想了半天:“大家的同情有什么用?” 虞婔:“别的不说,至少其他人就不会对付她了啊!” 虞婷恍然:“那倒也是。” 虞婔:“会咬人的狗不叫,这阵子看见她还离远一点。”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蹦出来咬人?” 虞婷严肃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虞浅从后面追了上来:“看来大家都来了,啥情况?怎么突然就把大家都叫来见太后?” 虞婔叹了一声:“被当成枪使了呗,然而,看望太后这种事,谁又敢拒绝不来?” 连二公主都不敢继续藏着了,孝字当头啊! 哪怕这只是大皇子派人送来的一个提议,谁敢不应? 可真是明目张胆的阳谋。 偏偏大家还得配合。 虞浅皱眉:“端王什么意思?想确认太后的情况,拉大家一起来做挡箭牌?” “他要做什么吗?上个月月底,他不是已经将萧怡给娶回去了吗?” 区区侧妃而已,还是算计齐王府达成的目的。 虞浅当然不会去端王府给脸。 甚至,身为手帕交,萧怡出嫁前夕的添妆都没有去。 萧怡这才意识到,真的将齐王府和荣熙郡主惹怒了。 有心找机会说开,却因为成亲前后,忙得没什么空闲。 虞婔和虞婷也没有去,娶侧妃而已,礼到了就行。 何况这场婚事本身就暗含了很多非议,不是那么好听的。 那一天,端王准备了很大的排场,礼物也收得手软,但是上门的人并不多。 虞婔愣了愣:“不会就是想折腾我们一下吧,为了报复上次没给萧怡做脸?” 虞婷诧异:“大皇兄这么幼稚吗?” 虞浅微笑:“倒不一定是端王,毕竟端王以前并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男人嘛,新婚燕尔,可能架不住枕头风。” 虞婔嗤笑一声:“萧怡要这么没脑子,也不会以那样的身份成为端王侧妃。” “应该只是顺带的,而试探太后才是最终目的。” 试探什么? 毋庸置疑,想看看太后是不是真的不行,大概能撑多久? 发国丧的话,很多事情都得重新计划。 原本端王娶萧怡的时间没这么早的,就因为太后这病,直接提前了。 跟靖王一样,谁要做端王妃也得吐血。 虞浅啧了一声:“还真敢啊!” 对于太后的病,大家猜测的都差不多。 但没有谁敢真的出手试探。 万一之后好起来,太后会放过他吗? 虞婔笑了笑,“其实,大皇兄这次倒也不算鲁莽行事。” “他拉着我们一起,试探的也不仅仅是太后。” 虞浅一愣,还有谁? 虞婔抬头看了看天,还能有谁? 当然是盛昌帝啊! 盛昌帝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明显没那么母慈子孝。 太后什么时候撑不住,关系着盛昌帝什么时候对付周家,秦王什么时候失势。 端王想借机,趁势而上。 所以,这次的试探,很可能是端王几位谋士的主意。 萧怡那边可能才是顺带。 说曹操,曹操到,虞婔刚琢磨完,萧怡就出现了。 还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虞浅。 虞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冲端王行了个礼,阴阳怪气的说道:“多谢端王殿下给荣熙这个机会。” “不然荣熙还不好进宫打扰太后她老人家。” 说完,转头对虞婔虞婷一笑:“今日我就先走了,放榜那日,我定了位置,找你们喝茶啊!” 话音刚落,虞浅还没转身,“噗通”一声,萧怡就跪在了虞浅旁边,吓得虞浅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虞浅愣了一下,神色带怒:“萧侧妃腿不好,摔倒了吗?” “年早就过完了,乾宇可不兴这大礼。” 萧怡毫不受影响,一脸的歉意:“郡主生气是正常的,对不起,我和王爷今日也是诚恳的给郡主道歉,是我们坏了齐王府的宴会。” “还希望郡主不要再计较了。” 虞浅嗤笑一声:“萧侧妃严重了,荣熙哪敢怪罪。” “就算是坏了齐王府的宴会,抹黑了齐王府的名声,相信端王和萧侧妃也不是有意的啊!” “再说了,端王当初就给了歉礼,这事儿早就过去了。” “萧侧妃根本无需行这么大的礼,更不用还记挂在心上。”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是听起来怪怪的。 端王愣了一下:“怡儿,起来吧,荣熙说得对,本王当初是给了歉礼的,还不至于行这么大的礼。” “好歹你也是本王的侧妃。” 萧怡:……猪队友啊! 第343章 分明是道德绑架 虞婔笑了笑,人家萧怡跪下是为了道歉吗? 分明是为了道德绑架。 萧怡不仅想让虞浅不再计较,还想跟虞浅恢复以前的交情呢! 荣熙郡主这颗棋子,得用好用,还想用。 可被端王这么一架,萧怡这戏码也演不下去了。 而虞浅的态度,那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萧怡表情是真的凄苦,看向了端王,柔柔的说道:“王爷,怡儿以前跟郡主可是手帕交。” “这其中定然有误会,王爷,你让怡儿跟郡主说说话好吗?” 声音低了低,“王爷,这事儿您就不要插手了。” 显然,端王很吃这一套,只是看了虞浅一眼,往旁边走了几步,那意思就是我不管了。 虞婔和虞婷:……这就精彩了,不过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儿? 是不是很多人都用过这一招? 不过,萧怡到底起身了,没再跪着说话。 不然虞浅都不一定会给她说话的机会,这还在皇宫里,人来人往的,真要被萧怡一直跪着说话,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再说了,萧怡特意不回避虞婔和虞婷,心思从来不纯。 就盼着虞浅拉不下脸呢! 当然,虞婔不是很理解,交情没了,是能逼着恢复的吗? 难不成之后的社交每次都用逼迫的方式? 或者,舔着脸上门? 是不是没吃过齐王府的闭门羹? 齐王府那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端王还只是小辈。 “郡主,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让齐王府的名声受损了,真的对不起。”萧怡用手绢压了压眼角,眼睛湿湿的。 虞浅:“行吧,你道歉了,我也接受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你做你的侧妃便是。” 萧怡脸色微变,“郡主,这种意外谁都不想的,这不应该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 她没想到,当站在虞浅对立面时,虞浅是这么不好说话的。 可齐王府是一大助力,就算不能帮端王,也不能敌对。 曾经她还可惜过,齐王府没有儿子,不然…… 虞浅似笑非笑:“萧侧妃,齐王府是怎么行事的,你应该最清楚。” “从你跟端王定亲开始,曾经的交情就不可能还在了。” “从今往后,各过各的,各自安好。” 萧怡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忍不住说道:“郡主,这……” 虞浅不耐烦听她那些假模假样的话,眼神一利:“萧侧妃,不要让齐王府和端王府变成了仇人。” 潜意思,再纠缠不休,她就要视端王为敌了。 端王听到这话也站不住了:“怡儿,算了吧,反正你整日在王府后院,能出门的时间也不多。” “倒是荣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硬。” 虞浅已经熟悉这种看法了:“多谢端王爷夸奖,荣熙本来就这样,也改不了了。” 扫了一眼有些恍惚的萧怡,虞浅跟虞婔和虞婷点头示意,转身就走了。 虞婔也笑了笑:“大皇兄,皇妹就先走一步了。” 理由都懒得找,直接告辞。 虞婷也跟着行了个平辈礼,紧跟虞婔其后。 端王面色带起了愤怒,总觉得这两个妹妹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萧怡神色变来变去,心情不是很好,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那太可惜了,经营了这么多年就用了一次。 上次,齐王府还屁事儿没有。 她的护身符,又少了一个,心有点痛。 这就算了,她还得安慰端王,免得他冲动行事。 算计之前,萧怡就知道端王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睿智,不然不会总在暗处看着她。 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就从暗处冲出来了。 真正接触后,萧怡才知道端王比想象中更加莽撞无脑,还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样的人容易控制。 忧的是她来晚了,有人已经利用这性格,彻底将端王给笼络住了。 还是干正事儿的谋士,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吐槽。 萧怡嫁过去后就在摸索端王和谋士之间的平衡和缝隙,誓要插足进去才行。 虞婔和虞婷快走一阵,赶上了虞浅。 三人就到了宫门口。 虞浅见没人追上来松了口气:“狗皮膏药似的,谁上赶着给她当踏脚石吗?” “我以前的眼睛是瞎了吗?” 怎么会跟这种人成为手帕交? 虞婔“噗”的一声:“没见过这么骂自己的,难道不是她之前还没有所求,只是刻意迎合你的喜好,单纯的维持着这份关系才没发现什么?” “有心算无心,别拿自己说事儿。” 虞婷也点头:“这种人其实挺多的,最近我在皇家书院,上赶着讨好的也不少。” “就是暂时也没想要索取什么,单纯的想要维持关系。” 虞婔和虞浅看向了虞婷,厉害了,小姑娘。 说话间,一辆马车急急的冲旁边驶过,掀起一阵凉风,吹得大家的衣袂翩飞。 虞婔纳闷:“三公主?” 虞浅冷哼:“嗯。” 虞婔:“她在急什么?怎么来去匆匆的?” “好不容易进宫,也没去俪妃那儿吗?” 如果去了,就不会跟她们一起出宫。 她们就遇见了萧怡,耽搁了一会儿。 这点时间差可来不及去见俪妃。 虞浅:“三公主已经打定主意要嫁给那个叫唐南的,但是俪妃没松口。” “自然闹得很不愉快。” “可现在,三公主住在宫外,俪妃的管束力弱了一些,只要皇上答应了,俪妃不同意也没办法。希” 虞婔点头:“那她在忙什么?忙着让父皇答应她嫁?” “上次去瑞光寺又干了什么?” 虞浅:“求签解惑,顺便偷偷算一下八字。” 闻言,虞婔和虞婷都瞪大了眼睛。 虞婷不敢置信的捂嘴:“八字,她和唐南的吗?” 虞婔也目瞪口呆:“居然偷偷去算?什么意思?怕八字不合?” 说实话,一般为了姻缘去合八字的,很少有不合的。 天然的完全相克的八字,她还没听说过。 传出来的,那都是有目的的。 为了不结亲啊,或者找个对外的理由……总之,三公主的操作越发迷惑了。 这时代是开放,但也没见过女方一个人偷偷去合八字的。 第344章 没有半点信任 怪不得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虞姝也知道这操作很离谱吧! 上次在瑞光寺,若不是虞浅突然看见,恐怕不会有人知道。 事关己身,虞姝竟然也知道低调了? 但是……又没有完全低调,被人认出后,所做的事就被扒出来了。 虞浅摇头:“谁知道呢?” “或许是想用来说服皇上?” “也或许是想堵住别人用这个理由来反驳她嫁给唐南。” “现在考虑得多一些吧!” 虞婔赞叹:“那心思还挺缜密的啊,知道先将某些路给堵了。” 就是这行为……估计不只是俪妃,连盛昌帝听了都要发火。 所幸,三公主的事儿她们都管不了,也不会管,还等着吃瓜看笑话呢! 虞婔和虞婷上了同一辆马车,和虞浅分道扬镳了。 马车上,虞婷沉默了好久,突然说道:“其实在我梦里,大皇兄好像不是端王。” 虞婔诧异:“那封的什么?” 虞婷:“好像是贤王。” 虞婔更惊了。 贤王可不是随便封的啊! 虽然也不会更高一级,可寓意不同。 那怎么变成端王了呢? 想了想,虞婔疑惑:“那在你梦里,萧怡嫁给谁的?” 虞婷摇头:“不知道,但是大皇兄两个侧妃,并没有姓萧的。” 虞婔偏头,这么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的命运已经开始跑偏了。 或许,从她穿越,六公主未死就开始了。 也或许,从虞婷会做前世的梦开始。 虞浅没有跟陈杨扯上关系,萧怡算计大皇子成功……很多事情都逐渐改变,将来的变化会越来越大。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大皇兄求仁得仁,是他自己乐意的。” 虞婷点头,“确实如此。” “大皇兄挺高兴的。” 只可惜,端王并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虞婔觉得有机会应该分享一下,没有比较没有伤害啊! 就看端王到时候舍不舍得怪罪心爱的侧妃。 虞婷又摇头:“看来,惨的不只是靖王妃,还有端王妃。” “我总觉得,这个萧怡,比那个苏夙更难缠。” 虞婔沉吟:“谈不上谁更厉害,但是呢,我觉得靖王对苏夙的爱,不如端王对萧怡。” 明知道萧怡是二皇子外家的嫡女都要娶,端王再莽撞,可不代表傻。 加上谋士应该会分析利弊,内心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而靖王,能趁苏夙将人以妾的身份接进王府,总还是差那么点意思。 但苏夙这个人有系统有道具,等于有玄学的手段,结果就很不可控。 虞婷笑了:“不管怎样,只要不波及到我们头上来就行。” 虞婔:“对,端王纳侧妃的时候我们没去是对的。” “有什么好去的,最多到时候去给端王妃一个脸。” 端王妃更不好做的一点就是,萧怡的身份也高,要压住萧怡可不容易。 但是靖王府的苏夙就容易了,京城随便一个都压得住。 而且,侧妃和宠妾也是不一样的。 到时候端王妃无论是谁,谋士们维护王妃的脸面,都得跟萧怡起冲突。 萧怡打算得好,做不成正妃做侧妃,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越是这么尽心尽力的谋士,越会维护某种正统。 没有足够的理由,很难让谋士弃正妃选侧妃。 何况,萧怡的身份本就让谋士们非常忌惮。 所以,萧怡想尽可能拉拢虞浅和齐王府,这筹码等闲都不会忽视和拒绝。 只可惜,虞浅不会那么容易被她拉拢了。 齐王府也不会站队。 虞婔想了一路,大概明白萧怡的打算。 然而,齐王府不配合,她就只能紧紧抓住端王的爱。 晚上的时候,收到南崎求见的消息,虞婔来到后院的凉亭。 四月中旬的夜就很舒爽了,虞婔依旧泡着茶,很快等来了南崎。 又一个多月不见,南崎的气息又涨了。 虞婔皱眉:“不是让你别急功近利吗?” 南崎叹了一声:“我没有刻意修炼,最近涨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 “可能是之前求雨的经历给了很大的领悟。” “最近我连公主给的茶都不敢喝。” 以前功力不涨,很是揪心。 现在功力涨得太过,控都控制不住,更揪心。 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虞婔:……求雨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顿悟? 这持续时间有点长啊! “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记得早些来找我。” 南崎点头:“我会的。” “我还等着看乾宇盛世,国运昌隆的时候,我南氏一族会是怎样的状况呢!” 虞婔笑了笑:“今日有何事?” 南崎:“是三公主,给了我两个八字,让我算一算,合不合。” 虞婔:……没想到虞姝还有这种操作。 在瑞光寺算了,先安自己的心。 然后让钦天监算,怕就是算给盛昌帝看的了。 “是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南崎微微一笑:“公主要我说两个八字是仙羡鸳鸯,天作之合,利国利民,中兴之相。” 虞婔瞠目结舌:“这……太离谱了吧!” “利国利民和中兴之相跟两个八字的结合有关系?” “说出去谁信呢?” 不得不说,虞姝其实把握到了说服盛昌帝的关键。 盛昌帝一直想成为明君,中兴乾宇。 但是,堂堂一国之君也没有傻到信一对男女结合就能让国家中兴,否则,满朝文武有什么用? 南崎点头:“公主也觉得离谱吧!” “所以,我拒绝了,这是不可能的。” 虞婔诧异:“那她和唐南的八字真是如何?” 南崎顿了顿:“以三公主给的那个八字,跟唐南可以做到相敬如宾,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可公主也清楚,这八字并非三公主的真实八字。” “三公主只需要借我的口说话,实际上并不相信我的。” 成亲合八字都不拿真的,没有半点信任度。 虞婔:…… 旁人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否则,根本不敢蠢得走这一步。 不过,相敬如宾,说实话不算特别好的一个词。 夫妻之间敬重爱护,犹如对待宾客一样。 然而,这怎么看都透着一种客气。 第345章 一对怨偶 或许,很多人觉得有这样的婚姻已经不错了。 但是想要真爱啊,浓烈感情什么就不能够了。 不过,南崎在这里用白首到老到底对不对?真实物理意义上的白头到老吗? 不蕴含任何故事般的感情? 算了,反正八字是假的,虞姝要嫁给唐南是真的。 现在,谁要是反对,就是虞姝一辈子的死敌。 “那三公主实际八字跟唐南是什么情况?”虞婔对这好奇起来。 显然,以南崎的手段,很容易就能推出三公主的真实八字。 必然也是算过的。 确实,南崎拿到两个八字的时候,一念就闪过去了。 若是之前,算公主命格还会反噬到他受点伤。 可现在……至少三公主是伤不到他了。 功力提升的好处显而易见。 南崎觉得六公主可能对结果并不奇怪,“一对怨偶,迟早出事的。” 虞婔确实不意外:“哦,三公主给你多少好处?” 南崎:“没有,钦天监监正不过正五品。” 在三品大员都满地走的帝都城,区区五品怎么入得了三公主的眼。 虞姝看来,她亲自开口,南崎只有听话的份儿。 虞婔:……万万没想到,虞姝的认知如此浅薄。 这可是要欺君的事,竟然一点好处也不给? 凭身份压人?公主比得过皇帝? 闹啥呢? “那你准备怎么着?” 照虞姝的要求说是不可能的,一听就是假的。 南崎凭什么替虞姝承担欺君之罪的风险? 南崎:“就照假的生辰八字说就行,反正,那确实是三公主拿来的八字。” “至于跟国运扯上关系的话,那不可能说的。” 虞婔点头:“行吧,这样也好。” 南崎没有欺君,是虞姝先欺骗了南崎。 虞姝之后也未必有理由和机会找南崎麻烦,脑子但凡清醒一点,都知道利国利民,中兴之相这种话不可乱说。 而且,这从未出现在谁的婚事上。 南崎今日来似乎就是为了说这事儿的,最后聊起了别的。 甚至还透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虞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大蒲王朝?” “来使臣了?可朝廷一点都没收到风声呢?” 南崎看了看天上星星:“偏北的地方有客人来临,不会有错的。” “没有收到风声,那是大蒲王朝故意为之,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 虞婔皱眉,大蒲王朝的地盘比乾宇皇朝还大两三倍。 但是物资不够丰富,三分之一国土是草原,三分之一是沙漠,只有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有耕地,还不全是耕地,甚至土壤还挺贫瘠的。 资源分布比较简单,一目了然。 不过,草原面积大,就代表大蒲王朝骁勇善战,尤其是骑兵。 严格说来,大蒲王朝的武力值威胁比西商国高多了。 而且,西商国是一年四季都缺粮食。 大蒲王朝基本是冬季才缺。 三百多年前,比乾宇建国更早的时候,大蒲王朝还只是部落为主体的游牧民族。 然后,被一个叫纳古思吉的人统一了所有部落,建立了大蒲王朝。 建立了王朝的都城,以及其他九大城池,慢慢发展,结束了游牧民族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 前朝灭亡时,大蒲王朝正值兴盛,可也没少出手搞事儿。 乾宇建国后,面临的部落威胁就直接升级了。 之前提到的,乾宇那位永垂青史的女战神,一大半的功勋都是在大蒲王朝身上打来的。 她让纳古思吉一脉断了传承,遏制住了大蒲王朝的疯狂扩张。 一代王朝在极盛之时快速衰败,甚至,女战神暮年,用自己的死换取了大蒲王朝将近两百年都没法大规模的进犯乾宇。 虞婔:“大约两百年过去了,大蒲王朝缓过来了?” “又想对付乾宇了?” 当年,女战神死前献祭了自己的暗卫近卫,几乎以死绝的方式,暗杀了大蒲王朝所有有能力的将领。 并且,跟大蒲王朝第二代明君同归于尽。 还烧毁了大蒲王朝所有军师记录,直接断人传承。 大蒲王朝失去了能带兵的将领,又没有传承,至少有一百年都是弱小可欺的。 这让西商国都从大蒲王朝算计了不少粮食去。 大蒲王朝的国力陷入最低谷。 当然,这种弱小可欺是针对巅峰状态而言的。 大蒲王朝有最厉害的战马,最骁勇的骑兵,没有厉害的将领只是无法对外扩张,无法通过抢劫来丰富王朝的物资而已。 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若是有人进攻大蒲王朝,人家依靠兵马堆也能驱除外来侵略者。 女战神死后,乾宇这么多年只守不攻也是有原因的。 南崎:“当年那一战太惨烈了,大蒲王朝损失了一位明君。” “让王朝的迅猛发展戛然而止。” “大蒲和乾宇绝对是永世之敌。” 除非大蒲王朝或者乾宇任何一方改朝换代,才有可能缓和两国的仇恨。 虞婔:“所以,他们这次才会偷偷来乾宇?” “唐家军呢?为何会放他们过来?” 不会吧,怎么跟西北的西商国一样? 说偷偷入境就偷偷入境了? 南崎摇头:“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调查才行。” “至少,唐家军是不可能背叛的。” 当年那位女战神就姓唐,当然咯,跟唐南的唐没什么关系。 虽然如今镇守大蒲王朝和乾宇边境的依旧是唐家军,可跟那位女战神的唐家军关系已经不大了。 女战神的唐氏一族,对大蒲王朝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之后也引来了大蒲王朝的一系列报复。 暗杀,设计……无所不用其极。 这让本来经过大战就所剩无几的唐家人死伤殆尽。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 大蒲王朝的人也聪明,不针对乾宇皇朝,只针对唐家,以至于乾宇当权想要保护唐家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到最后,只有纳进后宫的唐氏女寿终正寝了。 其他的,死的死,伤的伤,消失的消失。 而现在唐家军没有撤掉改名,一来为了纪念那位叫唐莹的女战神。 二来,对大蒲王朝一直都是威慑。 第346章 虚度了光阴 而当年的唐家军,是唐莹的义子继承下来的。 这位义子都不是唐莹活着承认的。 而是唐莹死后,唐氏一族逐渐消失,当时的女皇做主,选了人赐了唐姓,过继给了唐莹,撑起唐氏一族门户的。 从那时起,想要接管唐家军,就得成为唐家人。 要么是培养直系后辈,要么就挑选人过继。 这才将唐家军延续至今。 可能两百多年过去了,唐家军的名头对大蒲王朝的威慑已经略剩无几。 虞婔:“这么看来,大蒲皇选了一个绝好的时机。” 南崎点头:“我觉得,这事儿一定要尽快让皇上知道,一来要搞清楚大蒲王朝的目的。” “二来,唐家军那边说不定发生了事,朝廷完全不知道可是大忌。” “唐家军那边可不比西北北鼎。” 虞婔领会,北鼎因为经历,跟乾宇的国运息息相关。 不管北鼎是怎么想的,至少盛昌帝会因此信任北鼎。 可唐家军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让盛昌帝完全信任的东西。 一旦有什么状况,可能不等大蒲王朝来对付唐家军,乾宇皇帝自己就先给整了。 南崎发现这消息,立刻告诉了虞婔。 因为他在盛昌帝面前隐藏了太多,若是突然说通过观察星象,发现大蒲王朝有身份极高的人来乾宇了,那可掉马严重。 很多事情可就解释不清了,估计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当然咯,若是没有虞婔,为了乾宇他也会想别的办法将消息透露给皇帝。 可现在有公主,他就简单了。 让公主头疼去吧! 这消息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虞婔也不可能直接跟盛昌帝说,需要利益最大化。 “你以为唐家军如何?” 是在问唐家军对乾宇的忠诚。 南崎:“跟当年唐莹战神差不多,这是唐家军的精神,唐家军是不会背叛乾宇的。” “只不过,这些年大蒲王朝确实没实力攻打乾宇,只是骚扰和小打小闹。” “可朝廷不太信任唐家军也是事实,这些年军饷啊,武器啊,是几大边境军队最穷最惨的。” 南崎是给公主面子了,说朝廷不信任唐家军,没直接说皇帝。 实际上,不仅仅是皇帝,文武百官对唐家军也都没什么信任度。 之所以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那是因为大蒲王朝没有大举进攻。 南崎突然嗤笑一声:“虽然不是当今,先皇时期,竟然还有人提议撤出唐家军,说大蒲王朝已经不足为惧。” 虞婔窒息,“谁要是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当场砍了他。” “唐莹战神营造了那么好的局面,乾宇皇朝都做了什么?” “真是太可惜了。” 南崎好奇:“若是公主早一些能做主,会做什么?打去大蒲王朝吗?” 虞婔:“就算不打,也要趁大蒲王朝无力之际,将边境打造得密不透风。” “人造一座天险关,让大蒲王朝就算缓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打过来的。” “可惜,这么多年啊,都浪费了。” 不仅没稳固边关,可能还让边关更破了。 如今,大蒲王朝缓过来了,边境恐怕更难了。 南崎笑了笑:“但是会有很多人阻止,说劳民伤财。” 虞婔冷哼一声:“这么多年,足够用不劳民伤财的办法了。” “可惜,时机已失。” 最重要的是,还可能把骁勇善战的唐家军给拖垮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命得很。 “我会尽快让父皇知道的。”虞婔皱眉:“能选这么一个时机的大蒲皇……应该也不简单吧!” 南崎:“不见人,看不透。” 虞婔眯了眯眼,陷入了沉思。 等南崎走后,虞婔坐了好久才回屋,叫来了红鲤:“联系莫容易,他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 “如今已经四月了,他的身体应该也养好了。” “我要送二皇兄一场大功劳。” 让二皇子有机会封王,然后平衡几大皇子之间的实力。 红鲤严肃了一分:“莫公子几天前就到帝都城最近的那个县城了,原本打算等选秀和科举都办完了再说。” 虞婔点头:“等不了了,有意外的情况,必须提前。” 红鲤:“奴婢这就去传信。” 附近的县城中,清风明月,无比闲适的莫容易刚脱下戏服,就见伪装成班主的乔木悄悄塞给他一只传信的竹筒。 顺带将其他人都给喊出去了。 屋内只剩莫容易一个人,这才打开竹筒,拿出信纸。 看完后笑了笑。 回到住处才说道:“班主,明日我们进帝都城。” 乔木震惊:“怎么这么快?” 莫容易摇头,眼睛忒亮:“其实不这么快也没什么事,有些虚度光阴。” “歇久了,身体容易不适。” 乔叶和乔木对视一眼,多少有些亢奋。 之前的日子着实太安逸了,他们希望能有更多的激情。 听见这话,忍不住有些磨拳擦掌的。 帝都城,放榜之日,虞婔睡得正香,虞浅身边的大丫鬟丹朱就来接人了。 顺带还接上了虞婷。 放榜这样的大事,书院集体放了几天假。 到了虞浅订好的包厢,果然是黄金位置。 距离虽然远,但是正对榜单呢! 可此时,皇榜前已经人潮涌动,密密麻麻的站着人了。 虞婔略微有些无语:“你家又没有科举的,这么积极做甚?” “若是要让外人知道了,恐怕都得骂你占位置。” 虞浅:“看热闹啊!” “可不只我一家没有科举的,很多人家里都跟科举没关系。” “现在还只是会试放榜,等殿试放榜,那可更热闹。” 虞婔和虞婷坐了下来,吐槽归吐槽,热闹归热闹。 等查过三巡,贴皇榜的队伍终于出现了。 敲锣打鼓的让人让路。 当然不会有人挡着,哪怕挤得变形都要让贴皇榜的过去。 会试录取大约三百人,一张皇榜是写不完的。 从名次最后的往前贴。 最后的名次刚出来,就有人惊呼,有人惊恐,有人欢喜有人忧。 “啊,最后一名居然是他,那我还不如他呢,今年恐怕没戏了。” “不会吧,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是最后一名?” “今年的水准得多高啊!” 第347章 第二名是我 显然,最后一名是比较有名望的,好像大家都认得。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灰心不已。 感觉没什么希望了。 对自己有信心的,耐着性子继续往前看去。 很快,有人癫了,“中了中了,我中了,哈哈……” “我家少爷也中了,苍天有眼。” 听到这样的话,很多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有懊悔没好好复习的。 也有后悔没能想得太仔细的,考虑不全。 没考中的发疯,考中了的发癫。 以至于整个皇榜前面的空地聚集了人生百态,喜怒哀乐愁。 虞婔虽然早有预料,但确实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事,还是觉得很震撼的。 虞婷忍不住说道:“这两年听多了天才,还真忘记了科举到底有多难。” “现在看见了……还是挺心酸的。” 虞婔:“这已经是最后一关了,还有更多的人倒在前面几轮呢!” “没什么可惜的,还有很多人想要参加科举还没资格呢!” 虞婷纳闷:“谁想参加?为什么没资格?” “身体有疾,还是带罪之身。” 虞浅轻笑:“七公主想得太好了,你六姐姐说的是女子。” “乾宇当年也是有女子科举的,可惜后来被取消了。” “天下之大,很多女子的学问未必就比这些考生差。” “只可惜,她们没有资格考。” 虞婷叹了一声:“说得是。” 不多时,皇榜已经张贴完毕。 会试的成绩只有第一名是加大加粗写的,一眼看去,极为醒目。 不仅写了名字,还有籍贯。 果然,大家看到“唐南”两字时,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不服冷哼也是有的,但少得可怜,很快就被现场的嘈杂给掩盖了。 唐南之名,很多人都听过,从去年到今年,但凡参加科举考试的都不会错过。 终于尘埃落定,大部分人是真的服气了。 不服气的也不能做什么。 之后会有前十的文章贴出来供大家阅览。 如此也做不得假。 虞浅:“啧,有些人还是有点眼光的,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三公主的动作瞒不过有心人,虞浅早就注意到了。 虞婔叹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姐姐都要玩强嫁。 虞姝这举动一出,公主的风评再次被害。 不知道盛昌帝是不是又会赏赐她和虞婷一些东西来安抚一下。 亏得她和虞婷都没有嫁人的意思,不然,盛昌帝的这一波操作还能更气一点。 “甜不甜的,都得她自己受着。” 正吐槽着,突然一个极为嚣张,又狂妄的大笑声响彻这片区域。 “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我考上了,第二名是我,是我……哈哈哈……” 这个人好似疯了一样,大笑,尖叫,若不是没地方给他撒泼,恐怕能滚给大家看。 附近的读书人突然鸦雀无声,无语的看着这人发泄,疯癫。 好一会儿,终于有人看了看天,眼角湿润:“老天不公啊,这样的人,怎么还是第二名?” 旁边的人也很难理解:“对啊,这种心性,是怎么做出好文章来的?” 虽然其他考中的人也很失态,但不至于像这位这么变态。 言行举止简直跟市井流氓一样,若不是在这说他中了,恐怕没人看得出来他是读书人。 就这么一个猥琐小人,居然是第二名……不少考生心中一酸,巨大的失落感当头砸下来。 虞婔和虞浅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真的是第二名吗?怎么看起来不像?”虞浅疑惑:“科举进行了这么多年,会试第二名还是都有很浓书卷气的,这一次……真是看不出来。” 虞婔眉头皱得更紧了:“修行先修德行,读书也是一种修行。” “虽说科举考试考的学问,可对人品的考核是隐藏在其中的。” “有的人道德败坏,但是隐藏得深,考察不出来很正常。” “但是这个人……性格这般浮于表面,毫无城府……” 虞婷连连点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姐,要不我们查查吧!” 虞浅赞同:“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见了,而且很奇怪,确实不能当没看见。” 虞婔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红鲤,点头说道:“没有能力也就算了,既然有,就查吧!” “若是让天下学子认为朝廷就选一些这样的人,名声也不好。” 虽说那想打滚庆祝的人很快就被带走了,可气氛已经被带向了奇怪的地方。 沉默低沉了许多。 渐渐的,看完榜的都散了,才来的去看两眼也会离开。 皇榜前的人流动起来,终于没那么拥挤。 看完热闹,吃过午饭,回到了公主府,虞婔看向了红鲤:“之前那个第二名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吗?” 红鲤皱眉,似乎还有些想不通:“公主,就是上次在瑞光寺,你让奴婢去带走的那个乞丐啊!” “最近病情一直在反反复复,昨儿个奴婢还问过呢!” “说不算特别清醒,怎么会突然就跑去看榜了?” “那人如果离开,四方酒肆的人回来报告才对,可我们回公主府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虞婔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所以,你看见那乞丐的脸了?跟今天那个叫嚷的人,一模一样?” 红鲤:“当然,把人弄回四方酒肆就清洗干净了,奴婢当然要看看他的脸。” “不然,这人是个白眼狼,自己跑了,奴婢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呢!” 虞婔被逗笑了,红鲤是她心腹大宫女,记人是基础技能。 她说长得一样,那就是了。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易容,那肯定有什么问题。” 因为那个考中第二名的看起来就很奇怪,同时有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却遭了难,是人都会联想的。 府内有禁卫军,虞婔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去了四方酒肆。 所以,虞婔借口累了休息,实际走了不寻常路线离开公主府。 身边就带了红鲤和红锦。 寻嬷嬷还在学习规矩,力求之后带出去让人看不出破绽。 很多规矩都是曾经出任务学过的,现在只是系统的复习一下。 第348章 今日放榜了 苗苗需要学习的东西有点多,不仅要学虞婔的日常习惯,这个还不能让外人看见了。 又要学易容和练武。 只能说,功课排得满满的。 虞婔很快见到了那个乞丐,探头一看,果然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就算眼睛没有睁开,人也没醒来,也能看出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虞婔扫了一眼此人的双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右手中指有厚茧。 不得不说,这才是一双能考第二名的手。 去年科举清扫得那么厉害,今年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红鲤从外面走进来,神色莫名:“小姐,奴婢问过了,这人一直都没有完全醒过来。” “偶尔清醒也就是喝药,吃东西,然后继续昏迷。”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大夫都请好几回了。” 虞婔皱眉:“哪家的大夫?” 红鲤:“当然是自己人。” “大夫说,他的求生意识没那么强,寒气入体比较严重,好得慢。” 虞婔嗤笑了一声,手指间多了一根银针,站在床边,猛的扎了下去。 一眨眼,就扎过了好几个穴道。 床上的人突然嚎叫一声,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但是没有焦距。 红鲤:……吓了一跳。 虞婔收起银针,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缓缓的喝了一口:“红鲤啊,今日放榜了。” 红鲤愣了一下,立刻配合道:“是呢,皇榜前有的人哭,有的人笑,还有得笑哭。” “那可热闹了。” 听到这话,坐起来的男人目光逐渐有了焦距。 虞婔:“今年最稀奇,还有更多的人哭笑不得。” “人家第一名的没露面,第二名的倒是备受瞩目。” 红鲤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对啊,那个叫夏唯的古洲人士,考了第二名,就跟疯了一样,他……” 红鲤还没继续形容下去,男人突然扭头看过来,一脸凶相。 “你说什么?第二名叫什么?” 红鲤:…… 虞婔看向他:“夏天的夏,唯一的唯,江南古洲人士。” “没听清楚的话,红鲤可以再重复一遍。” 男人惊愕,“怎么可能呢?” 虞婔笑了笑:“什么不可能?是夏唯不可能考中第二名呢?还是他不可能出现在皇榜前?” 男人这才认真的看向虞婔:“你……你,又知道什么?” 虞婔:“你才是考第二名的那个夏唯吧!” 夏唯瞳孔剧烈收缩:“你,你……” 虞婔:“因为,那个发疯的第二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所以你们是一胎双胞吗?不然怎么长得这么像?” 夏唯张了张嘴,似乎在用力消化这个事实。 不知道是睡久了,还是刚醒来,整个人有点懵,反应有明显的延迟。 虞婔:“你看你,吃了我那么多药,竟然还不好起来?” “怎么?不想活了?” “啧啧,刚刚考上第二名啊!殿试一般不会刷人的,铁板钉钉的考上了,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你要成全别人吗?好歹将我救你的银子还了。” “想死死远一点。” 夏唯眼睛红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委屈的。 “小姐应该知道,第二十名,或者第两百名,都比第二名更容易伪装。” “殿试他要怎么过?” 乾宇的殿试是会试三百人都会进宫的。 只不过,皇帝要见前面多少人,会让走近一些。 有时候会有笔试,有时候就单独问几句便行了。 殿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全凭皇帝心情。 可第二名,是要上甲榜的。 皇帝不可能一句话不问。 虞婔摊手:“不知道。” “而且,跟我无关,左右不过顶替别人身份,欺君之罪,诛其九族。” “警惕之人都不怕,我操这份心做什么?” 夏唯瞪大了眼睛,好像更红了,手不由自主的抖起来:“呵呵,九族,他们还真是一点不怕啊!”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都等不了我殿试?” 这计谋怎么看,都等他考完殿试再替代才天衣无缝。 虞婔:“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说说吗?” 闻言,红锦从门口进了屋,将门带上,依旧守在门口,竖起了耳朵。 夏唯笑得有些瘆人,似乎在嘲笑别人,又好像在嘲讽自己,“发生了什么?” “哈哈……在这之前夏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想来,真是讽刺啊!” “左右不过是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或许,还有美人。” 夏唯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看起来被伤得不轻。 原来,夏唯所在的家族,来自古洲一小村子。 很明了,夏家村。 夏唯的父亲便是夏家村的里长。 曾经辉煌时的夏家,也有良田千顷,铺子若干,还官至知府。 后来逐渐没落,早早就圈地落脚,逐渐形成了夏家村。 到夏唯这一代,供养一两个读书人已经很吃力了。 而夏唯这一辈有三个兄弟,他是老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说到这,虞婔疑惑:“所以不是双胞胎,只是弟弟?” “难道从小到大你们都长得这么像?” 夏唯摇了摇头:“小时候还有八分像,长大后就只剩下五分了。” 虞婔带着小问号继续吃瓜。 刚好有人送了一些糕点果脯来。 身为老二,夏唯原本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个。 一开始是哥哥读书,没读出一个所以然来。 之后就是弟弟读书。 家里以银钱不宽裕为由,只能供养一个读书人为借口,中间的夏唯就没捞到读书资格。 之后还是夏唯自己上山采药,自己供养自己读书去的。 或许是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夏唯尤其专注努力。 直到十八岁的时候一鸣惊人,考中了童生,一口气中了秀才,这才轰动了夏家村。 让夏家决定开始供养这个儿子。 夏唯十分珍惜读书的机会,一路往上考,直到来到帝都城参加会试。 “一开始为了赚取束修,我启蒙的时间晚,考上秀才已经快十九岁了。” “考上之后,家里就给我说了一门亲事。” “父亲和母亲都答应,只要我娶了那女子,不仅仅是家里,夏家村都会全力支持我读书。” 第349章 这很炸裂啊 虞婔诧异:“这女子是什么高贵的?还是特殊的身份?” 居然能让夏家村都为她的婚姻付出。 夏唯等于是夏家村最有未来的年轻人了,还需要用婚事来交换? 夏家村的人真的没毛病吗? 夏唯捂着脸,似哭似笑:“并没有什么,一起长大的姑娘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彻底拴住我而已,即便考中了进士,做了官,也脱离不了夏家村。” 虞婔满头小问号,什么鬼? 红鲤也大为惊异:“就算不成亲,你也永远脱离不了夏家村啊!” “除非夏家村将你除族,否则,你永远都是夏家人。” “这……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吗?” 夏唯:“一开始我也不理解。” “父亲和母亲只是说,他们后悔当初那么对我,从小没有供我读书。” “他们悔过了,之后想要好好供我读书,但是又怕我还记恨在心,所以,让我成亲,把根留在夏家村,也让他们放心和相信,我没有记恨。” “同时也让夏家村的其他人可以放心支助我读书,不至于太忐忑。” 红鲤:……这是什么逻辑,她好像被绕糊涂了。 虞婔冷笑一声:“不过是拿亲情在道德绑架而已。” 分明是亲情pua。 可这时代孝字为大,很多人都无法反驳。 夏唯愣住了,半晌没再开口。 虞婔:“你考上秀才后,读书的费用应该会急速上升,仅仅靠你自己,恐怕难以为继。” “而且,你若是还要兼顾赚钱的话,恐怕就很难专心读书了。” “所以,你其实很需要家里和夏家村的帮助。” “可你父母却借此让你成亲……着实不是很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夏唯嗤笑了一声:“是啊,仗着我需要而已。” “我不是天才,读书考到现在,纯粹是日以继日的努力。” “赚银子的确要牵扯我很大一部分精力。” “加上父母为我说的,也是夏家村最美最好的姑娘了,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夏唯顺理成章的娶了村花,又继续读书去了。 虞婔:“实在想不明白你父母在想什么,难道你不是他们的亲儿子?” 她发誓她真的就是随口一猜。 但,好像说中了事实。 夏唯一脸痛苦:“是啊,我不是,这也是我来帝都城之前才知道的。” 红鲤“啊”了一声:“怪不得他们总担心你记恨小时候的事呢?” “怪不得他们会想一些奇怪的理由来将你和夏家村拴在一起。” 夏唯:“其实是他们想多了,夏某读圣贤书,行君子之道,即便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也有养育之恩。” “定然不会做出那等白眼狼的事。” “奇怪……”虞婔不解:“你不是他们的孩子,你却跟他们小儿子像了五分?” “为什么?” 夏唯木然:“因为我的亲生爹娘只有我一个孩子,是养父的亲弟弟。” “只不过,我出生那年,父亲赶考遇见土匪没了,我娘听见消息,本就足月就发动生下了我。” “之后大出血也没了,养父母就将我包过去养了。” “这事儿,夏家村大部分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大家都知道,但是就没人告诉夏唯。 虞婔:…… “你养父的亲弟弟,不也是夏家村的人么?” “为什么就觉得你离开了就不会再管夏家村了?” 夏唯麻了,“他们没读过书,不会这么想的。” “只以为我考出去了,知道了真相后,夏家村没有了亲人,就没什么我惦记的了。” “加上养父母最早对我不好,怀疑我会心生怨恨。” “成了亲,有了妻子有了儿子,就有了家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虞婔表情僵了僵,好像大概也有点道理。 其实是夏唯的养父当年就怨恨夏爷爷没有让他读书,只让弟弟,也就是夏唯的亲爹读书了。 考上之后的荣耀让人迷了眼,养父压根儿就不会承认小时候是自己闹着不读的。 而不让夏唯读书,也是养父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 谁知,千防万防,夏唯自己供自己读到了秀才,夏家村又不是养父一个人说了算的。 族老知道夏唯有读书的资质就出手干预了,养父母才不得不改变策略。 不过让夏唯娶妻,也是养父母和族老商量的结果,觉得真相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就怕夏唯飞出去后不回村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夏唯落到如此境地的重点。 重点在于,夏唯在外读书,村花妻子和夏唯三弟好上了。 还生了一双儿女,都不是夏唯的,是夏唯三弟的。 夏唯三弟读书不太行,可嘴甜脑子灵活,更羡慕嫉妒夏唯一次次考中后得到的荣耀。 夏唯三弟觉得,他除了考试不太行,可做官未必会差。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起了李代桃僵的心思,和村花妻子合谋,等夏唯考中后行事。 虞婔听得一愣一愣,这很炸裂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你会带你妻子和你弟弟上帝都城,那之前肯定是不知道这些的吧!” 比如妻子和三弟好上了,孩子还不是他的。 如果早知道,谁还会傻得带到帝都城来? 夏唯苦笑:“或许是老天有眼吧!” “他们的确是准备等我殿试过后再动手的,只是那日有交好的同窗请我外出文会,结果却遇见一些事情提早结束了。” “谁知我回去后会碰见那么不堪的一幕……” 多不堪? 妻子和三弟滚床单了,事后还在歪歪怎么弄死他,好好将一对儿女养大。 夏唯听了个全程。 虞婔恍然:“原来是撞破了啊!怪不得要提前动手。” “不过,你三弟还真是不太懂第二名意味着什么,居然敢那么高调,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第二名是他一样。” 夏唯三弟是要让大家对第二名有个初步印象。 看起来不太着调,万一出点什么事,也不会太奇怪。 这人想得好,却忽略了,夏唯有好友,也有同窗。 对于夏唯是什么性格能不清楚? 被迫提前施行计划,就掩盖不住破绽。 “那日你为何在瑞光寺山脚下?” 夏唯一怔:“我不知道,那日撞破了他们的好事,被孩子们发现了,一嚷嚷,我就没能离得开。” “只感觉脑袋一痛,我就晕了过去。” “最后是冷醒的,我发现我被沉入了水底,身上还绑着绳子和石头。” 第350章 这么猛的吗 虞婔诧异:“啊?” 这么猛的吗? 不,重点是,都绑石头沉河了,为何人还没有弄死呢? 这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红鲤和红锦就比较无语了。 有时间绑石头沉河,就没时间在脖子上划两刀吗? 为啥不先弄死再沉河? 只是晕了过去,这天气水底肯定冷啊! 但凡脑子身体都没问题,肯定一个激灵醒过来好吗? 夏唯苦笑:“夏某在外,总觉得很危险,加上从小进山采药,山里危险。” “所以从小我都习惯在身上带一把武器。” “小时候是镰刀,有余钱之后就买了一把匕首,一直带着。” “这事儿……夏某那不常见面的妻子和三弟并不知道。” 何止是妻子和三弟,就连身边的书童也不清楚。 要杀人的村花和夏小三也有些慌,一个书生,又不是侠客,没人想到要搜身。 一直以来的习惯,倒是救了夏唯一命。 虞婔:……一时分不清老天爷到底有没有开眼? “没想到,夏公子这经历又励志,又挺跌宕起伏的。” “既然如此,夏公子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生无可恋,没什么求生欲的样子?” “又为什么要将会试第二名拱手相让呢?” “或者说,夏公子是想趁此机会让夏家老三犯下欺君大罪,牵连到夏家村,让夏家村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虞婔打量着夏唯,长得普通但是端正,浓眉大眼国字脸,看起来就很正派。 虽说养父养母一家,乃至族老,妻子和妻子一家对不起他。 可夏家村的其他村民没有对不起他啊! 不知道这人会怎么选? 夏唯愣住了,半晌才沉声说道:“我,我,我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 “总觉得连妻子和三弟都这般算计,或者似乎没什么意思。” “我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考中,怎么甘心让给别人?” “若是三弟胸有沟壑,学问高深,只是考运不济也就算了。” “偏偏他学问一般,考了这么多年,只是一名童生,又如何能应付殿试?为国为民?” “而且,他一旦败露,整个夏家村都完了,我怎么能让他将无辜的村民搭进去?” 的确是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 虞婔救了他,他说了一通自己的琐事儿,整个人就通透了,想明白了。 为什么要把好处都让给那对奸夫淫妇呢? 还有夏家村的村民,孽是里长和族老做得,大多数村民只是集资银子的时候出了钱而已。 他们最不应该在这场恩怨中付出代价。 虞婔点头,夏唯能这么想,证明这个人的底线还在,精神状态也没问题。 只是从亲情的道德绑架中彻底清醒了。 这是好事儿啊! “那我们去你家看看吧!你住在什么地方?” “欸?”夏唯有点懵,这话题跳跃度他差点没跟上。 虞婔:“今日你那个弟弟可没少闹笑话,现在去看看,说不定能碰上他们更多的密谋。” “我比较好奇的一点是,你和你弟弟也没有那么像的,他是如何将自己变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呢?” 江湖易容术好像大多都会一点点的样子。 但夏老三不混江湖。 说明其背后还有个帮手。 这事儿就变得可大可小了。 第二名啊,指不定有人未雨绸缪,押中宝了呢? 夏唯虽然没想到这么远,但的确很在意这件事。 他没想到自己死里逃生,浑浑噩噩的,竟然就到放榜日了。 所以他这阵子都做了些什么? 对得起自己吗? 夏唯穿了鞋子就准备走,红锦出门拿来了一顶黑色的帷帽,三顶白色的。 夏唯:……原本想拒绝的,可大家都戴帽子好像也不出挑了。 他不戴才容易出问题。 戴上帷帽,四人朝夏唯的租房走去。 因为带了妻子孩子,还有书童和弟弟到帝都城,不可能有钱住客栈。 夏唯在贫民区租了一个院子,已经靠近城墙了,周围的环境相对比较农家。 还没走到,虞婔停住了脚步:“不对劲,这附近分明是有探子。” 看了一眼旁边的茶楼,虞婔带着人进去。 居然没有包厢,就在二楼找了个隐蔽的角落。 “红鲤,你去问问,我怀疑附近盯梢的人有可能是在等夏公子回来。” 红鲤点头,转身离开。 夏唯呐呐的没说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虞婔让小二上了一碗开水,“你在喝药,不要喝茶。” 不一会儿,红鲤回来了:“小姐,夏公子和妻子一家人已经退租了,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奴婢去问的时候,的确有人看着我呢!” “等我离开了,还有人装着不经意的来询问我是干什么的,为何来打听夏公子?” “奴婢说了,因为夏公子是会试第二名,家有少爷仰慕,想邀请夏公子去参加宴会。” 这个倒是不稀奇。 确实今日放榜之后,考中的学子会被各家邀请。 有意结亲的,有意交好的,特别是前十名,必出前三。 第二名会被邀请很正常。 虞婔一点都不意外:“什么时候搬走的?今天吗?” 红鲤:“早就搬走了,奴婢问了一下,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夏公子被沉河底之后一两天。” 虞婔轻笑了一声:“新住的地方在哪里?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皇榜不仅贴,还有报喜之人。 住处不可能一直藏着。 红鲤点头:“打听到了,所有人都知道。” 虞婔起身:“那我们去看看吧!” 红锦将茶钱放桌子上,四人又离开了。 夏唯难以置信:“他们这是……早有准备,还是说,背后有人?” “所以陷害夏某,李代桃僵,这些都不一定全是那两人的意思?” 虞婔笑了:“终于发现了吗?” “你三弟如何将自己变成跟你一样?他有这样的本事么?” “今年不仅科举,还选秀,帝都城的房子紧张得很,你弟弟又哪来的人脉,说换就换了?” 红鲤忍不住插嘴:“换的地方还不差,那一片一直都是长期住的读书人。” “来国子监求学的,以前科举没考上,滞留的。” “在这种时候想要找个宅院可不容易。” 第351章 莫非真以为是你考上的 夏唯震惊极了。 他以为,这只是他的家事。 是他愚蠢,一直没有发现妻子和三弟有首尾。 敢情这两人还不只是勾搭在一起那么简单,很可能还投靠了什么人,暗中不知道办了一些什么事。 他考试都还没考完呢! 就已经被迫陷入了权力游戏? 原本对妻子和三弟还有一丝心软的,此时此刻,也全然消散了。 事件性质不同了,很可能稍微动一下,都牵扯到夏家全族。 无辜的族人,怎么能为三弟的任性和欲望买单? 虞婔让夏唯消化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你的书童,有没有问题?” 夏唯下意识的想要说没问题。 但是,很多以前的事一闪而过,他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不,不清楚。” “那书童……”夏唯有些伤心:“是我买下的孩子,在我身边也有十五年了。” 他一直以为,至少书童是他的人吧! 可仔细想想,妻子和三弟暗通曲款,他没发现,书童也一点都没发现吗? 还是说,就是因为书童,他才一点没发现的? 当有了结论再回想某些事,也不是全无破绽的。 撞破一切的那日出门,书童刚好生病了,他放了书童一日假,没让他跟着。 而他失踪这么多日,书童能发现不了家里那个是假的吗? 虞婔点头:“你买下他的时候,几岁?” 夏唯:“七八岁。” 虞婔:“哦,七八岁啊,已经记事了。” “他的卖身契呢?” 夏唯脸色一变:“在……我妻子手里。” 虞婔:…… 夏唯:“刚成亲没多久,她说这是家务事的一部分,她可以帮我保管好,管理好。” 虞婔:……行吧,如果是正常夫妻,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就是夏唯太相信人罢了。 不仅是夏家里长和族老,这村花貌似也不简单啊!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一间宅子前,满地都是鞭炮爆炸后的碎屑,还有凌乱的人,可自发来打扫的妇人婆子。 虞婔笑呵呵的:“大娘,你们这是……有喜事儿吗?” 妇人面带喜事儿:“是啊是啊,这副人家的男人刚考了会试第二,指不定还能考个状元呢!” “报喜的官差来了之后,夏贡士的夫人就洒了喜钱和喜饼果子……” “可大方了,大家都抢疯了,你们路过的?那可来晚了,没赶上。” 另外一个妇人也忍不住说道:“这家人搬来也不久,没想到读书这么厉害,那夫人看起来也是个好相处的,之前倒是不常出门,没机会多说两句话。” 虞婔:“那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刚才在大街上走快一些了。” 说着,招呼自己人路过,走向了别的巷子。 几位妇人也没觉得异常,继续扫地。 这里的巷子四通八达,平日里也有人来往的。 而且,喜欢戴帷帽的也不少,尤其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养得娇气的小姐就怕晒着了。 对了,还有一些混江湖的男男女女,也喜欢戴帷帽呢! 一次见到四个都不稀奇。 来到寂静的小巷,前后无人,虞婔三人才朝夏唯看去。 夏唯苦笑一声:“夏某没什么感觉了,夏某现在只希望处理好这件事,不让他们牵扯到夏家村的无辜村民。” “夏某倒是不知道,原来夏夫人的家底还挺厚的,竟然舍得洒这么多喜钱和喜饼……” 之前跟着他一起吃苦的妻儿简直就像不存在一样。 这也更加说明,那一对背后有人。 “能想通就好。”虞婔觉得夏唯有种大彻大悟的通透:“若真是有人收买,他们应该不穷的。” “尤其,你这个第二名,价值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或许夏老三那么癫,是知道自己即将发了。 第二名,若是殿试给力,就是有状元潜质的,收买的手笔可不得大很多才行? 夏唯吐了一口浊气。 虞婔示意红鲤和红锦带着夏唯飞身上屋顶,观察了片刻,直接进了院子。 夏唯惊呆了,直到脚踏实地还没反应过来。 两小姑娘竟然会武功? 抬头就见虞婔落到了自己面前,微微窒息,敢情小姐也是会武的? 他虽然小时候经常上山采药,身体素质练得不错。 书院也有强身健体的一套拳法,他勤练就是为了增强体质,让自己不至于倒在考场上。 但要说会武对敌也是不会的。 虞婔:“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夏唯:“这这……我们这是……” 隔着帷帽,虞婔看了过去。 夏唯一个激灵,话锋一转:“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虞婔笑了一声:“只要你不出声,不要乱动,就不会被发现。” 很好,不是迂腐到老拿圣人之言说事儿的人。 夏唯看了看左右的红鲤和红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竟然还是一座三进的宅院,院子打理得很是精致。 但现在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倒是方便了虞婔等人行动。 走了一阵,听见了声音,就寻了过去。 面对一堵墙,继续上屋顶。 这屋顶要高低重檐,倒是挺隐蔽的。 四人隐约看见院落正厅里有人,似乎在说什么,情绪有些不稳,声音高扬。 选了一个靠近的位置躲藏,虞婔扫了扫隐蔽的角落,有些疑惑,并没有暗卫啊侍卫之类的,难道不是背后之人来接头了? 靠近了,看不见人,但是说话声音明显起来。 “夏右啊夏右,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莫非你真以为是你考上的第二名?” “看榜的时候那么高调就算了,回来也这么高调,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之后还有殿试呢,你要怎么过?” 屋内,穿着一身管家衣服的人气得破口大骂,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明明自己就是假的,不藏着掖着,竟然还敢蹦跶。 这么一说,夏右才感觉不对劲,有些害怕:“我这不是,这不是想让大家都看准了第二名是怎样的吗?” 管家气死了,将手中的茶盏砸到夏右脚前:“夏唯是死了,但是他的同窗和好友还没死。” “你让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认识这点有什么用?” “真要论起来,是同窗好友说的话更加被信任,还是那些不明所以的陌生人?” 第352章 为什么不直接招揽 管家来回走了几趟,看着就来气:“说你蠢,你还不认。” “事情发生了,你们不会先哄一哄吗?” “好歹让人将殿试考了。” “这下可好,你们竟然直接下死手,好好的一个榜眼状元,难不成还让你落到同进士去吗?” 夏右这会儿也后悔了,想起弄死夏唯后,主子派来的人给他说的那些殿试注意事,他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最开始凭着一股气,然后越想越害怕。 那可是皇帝啊,一言不合就能诛九族的。 他总觉得自己恐怕应付不来啊! 殿试虽然不刷人,但绝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周管家,这也是没办法啊!” “我那哥哥根本哄不住的,不杀,我们就得死了。” “周管家,这几日我已经在努力学习了,争取不露馅儿,答不上来就答不上来吧,大不了真的做一个同进士,到时候让王爷给安排一个官儿,远离帝都城就行。” “做官未必需要那些学问,我一定好好替王爷办事。” 虞婔表情微妙,王爷?周管家? 所以,是三皇子秦王的母族,宣平侯吗? 不过,以会试第二的成绩,的确也值得宣平侯的管家出马了。 夏唯瞪大了眼睛,王爷? 所以,不仅仅是权力游戏,莫不是还牵扯进了夺嫡?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这样的权贵岂是那么好攀附的? 为了李代桃僵……这弟弟的胆子可真肥。 管家瞪了夏右一眼,警惕的看了看门外:“特么的,你想嚷嚷得人尽皆知是不是?” “从第二名落到同进士去,这很有脸吗?” “就算是主子,敢出手帮这样的人吗?” “一旦败露,呵呵……都得死。” 夏右和夏花的脸色一白,心里慌极了。 本来答应这个计划,就是对方的身份压着,而且拒绝不了这么大的利益诱惑。 他们做了这样的事,当然害怕有一天暴露,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 至于夏花对夏唯,也不指望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的夫妻能有多大的感情。 这时代见不到,就是真的见不到了,通信都困难。 如果夏唯死,能让她和夏右在一起,依旧能当官夫人,她不仅没损失,还能更好。 以后都不用担心暴露了。 夏右有点腿软:“周管家,我就是太高兴了,没想到夏唯能考得这么好。” “忍不住就张扬起来,以后不会了,一定低调。” “周管家,可得替我想想办法啊!” 周管家心梗,这样的人拿来做什么? 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收买夏唯? 这人哪里比得上夏唯了? 可事已至此,夏唯已经死了,没有了回转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这几日,你就安分点,好好学习,能学一点是一点,你真的落到同进士去了,信不信主子根本不会管你?” 周管家警告的说道:“只有第二名,前三甲,才有价值。” “同进士,就能做个九品芝麻官,你也不想想,主子要你何用?” 夏右和夏花的脸色更白了。 周管家深知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道理,之前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会儿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成绩,估计想要交好的人不少,你可得搞好关系,不要得罪了人。” “如今这形势,别人的背后有什么人,谁也不清楚。” “事儿还没完呢,别指望主子能帮你太多,有价值的人,才能入主子的眼。” 看见银票,夏右和夏花的眼睛亮了亮,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夏右:“是是是,周管家,主子真的不知道殿试会考什么吗?” “哪怕就是知道一个大方向,也是好的啊!” 周管家深呼吸几口气:“想什么呢?你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会开恩科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殿试是皇上直接出题,根本不必写在纸上,主子从哪儿知道去?” 越说越气,周管家恨不得多敲敲那脑子:“记住你答应的,别妄想还能走捷径。” 听到这里,院子里出现了一个人。 几人连忙矮了矮身体,红鲤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 等人走远,夏右和夏花对视一眼,什么慌乱都被银子给打散了。 忍不住数起银票来。 “一万两,竟然有一万两。”夏右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花花,明天你就去买几个下人回来伺候,以后啊,你就安心做你的官夫人,让奴婢伺候着。” 夏花笑逐颜开:“右哥,真是太好了。” “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放心,我会将两个孩子教养好的,让夫君没有后顾之忧。” 夏右摸了摸脸,叹气的说道:“可惜啊,以后既要盯着这张可恨的脸生活了。” “不过,为了将来的好日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笑嘻嘻的,忍不住一把抱起夏花,上下其手,油里油气的调戏着。 夏花欲迎还羞的配合着,屋子里很快就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夏唯脸色铁青,虞婔示意两丫头将人带下去。 此时的三进院落安静得很,偏僻的院落甚至还没有彻底打扫,稍微有些萧索荒凉。 红鲤:“小姐,那是宣平侯府的二管家,奴婢不会认错的。” 虞婔点头:“怪不得连暗卫侍卫都没有,可惜啊,不是正主。” 她觉得,可能秦王不太看得起夏右这样子的。 “我们回去再说吧!不能打草惊蛇。” 四人回到四方酒肆,到了夏唯之前休养的屋子。 取下帷帽,夏唯神情还有些恍惚。 红锦出去泡茶了,虞婔歇了一会儿说道:“在会试之前,可有人来招揽过你?” 夏唯哭笑不得:“有倒是有,但都是在大家所谓的文会上。” “之前我住那样的地方,几乎不会有人上门来。” “毕竟那时候还没考试呢!” 没考试之前,谁知道是龙还是虫? 顺带拉拢一番,也就是一种下注了。 “所以,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接触了一些什么人。” 想了想,夏唯有些迟疑忐忑:“宣平侯府,难道是秦王吗?” 虞婔看了他一眼:“嗯,所以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秦王选你这个三弟,也没有直接选你?” “秦王眼光极高的,怎么会费尽心思,如此曲折的来帮你三弟,也不来招揽你?” 这不符合常理。 第353章 猜到了 秦王的人设是莽撞的。 但实际是精明的。 并且从小有太后保驾护航,没吃过什么大亏,养成的性格就是无利不起早。 要说当初四皇子对秦王,恐怕是最手软的。 因为太后站在他背后。 但之后四皇子失势的时候,秦王出手却是最狠的。 没有丝毫手软,加上实力最强,就显得非常狠。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意一个街溜子似的夏右? 没本事,杀了就是。 至于夏唯,就算不能收服,也能又是手段让他不倒向别人,直接打压到偏僻地方自生自灭。 只要秦王在的一天,永远出不了头。 这些举动,完全可以在旁人,甚至是虞婔来不及发现的时候做到。 又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局面? 还能让夏右成功得到一万两银子的外交基金? 之前给了多少还不知道呢! 夏唯略微有些茫然,还陷入了沉思,面前这位对秦王很了解的样子啊! “难道不会因为我不好收买?觉得夏右更好掌控?” “然后才有了这样一个计划?” 虞婔笑了笑,打量了他一眼:“恕我直言,这计划明显在会试之前。” “你觉得你有这么重要吗?” “刚才那周家的二管家出手就是一万两,之前还不知道给了多少。” “莫说是才考上的第二名,就是直接状元榜眼,值得秦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还是指你这个人,换成你弟弟担得起这么大的价格?” 上万两的银子,收买其他人不香吗? 要夏右这个猪队友干啥呢? 夏唯哑然:……这个虽然戳心,但的确是事实。 都不说夏右了,就算是他,初入官场,又能对夏唯有什么样的帮助? 想着,夏唯突然起身,跪了下去:“草民见过六公主,多谢六公主的救命之恩。” 这位根本就没有隐藏,稍微想一下就能猜到了。 虞婔淡定的端起茶杯:“起来吧,猜到了?” 若是还猜不到,那这个人可用之处也不大。 从进屋开始,她就没有隐藏什么。 夏唯起身,苦笑了一声:“对秦王这般了解,对宣平侯府如数家珍,加上公主这年纪……实在也没几个。” “草民早该想到的,外界很多人都知道,六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是红字辈的姑娘。” 一开始脑子里进水了,没想那么多。 等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很多线索就一一浮现了。 大公主二公主的年纪相差巨大。 三公主恐怕还忙着选驸马呢! 这年纪只能是六公主。 因为七公主还要更小一些。 红鲤笑呵呵的:“啊呀,这么看来,以后想要隐藏身份,连我们都要改名字了啊!” 不得不说,红字辈大宫女的几张脸,都比虞婔更多人认识。 虞婔轻笑了一声,觉得还真是问题。 “说说你弟弟能得到秦王重用的大概原因吧!” 夏唯神情严肃了一分:“要么,他掌握了秦王的把柄。” “要么,他知道了某个很重要的秘密。” “前者的话,蚂蚁撼大树,差距太明显了,这把柄不可能成为他的护身符,只可能是催命符。” 他刚才的大礼感谢,虽然没有说什么效忠的言辞。 但是,他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快速进入了角色。 实际上,他有得选吗? 完全没有。 他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必须得靠六公主。 既然牵扯到秦王,他一个人是没法对抗。 再说了,目前只有依附六公主,才有可能救一救夏家村那些人。 虞婔点头:“所以,那就是第二种情况。” “他知道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以此为资本,让秦王的人替他策划上位。” “与虎谋皮……不过,现在他还活着,必然消息就还没有告诉秦王吧!” 这就表示,李代桃僵之计,是夏右想要做的。 只是拿重要的秘密跟秦王交换,让秦王帮他成功。 这比秦王直接出手,要解决掉夏唯,更让夏唯难堪。 夏右是真的想要他死,取而代之啊! 而不是秦王要夏右这么做的。 还好,经历了生死,夏唯已经接受了所有的不堪,此时情绪波动并不大。 夏家的亲情,在这么多年的消耗中已经略剩无几。 就连夏右跟着他来帝都城,也是养母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带来的。 所以说,在这之前,养父养母一家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对于夏右和夏花的关系,也从未发现吗? 很多事,在知道结果后,细思极恐。 “确实如此,如果只是把柄,秦王杀了他易如反掌,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如果是还没有得到的重要秘密,倒是有可能先捧着。” “可若是他去外地做官……秘密出口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 虞婔:“很多人,想不到那么远的。” “或许夏右以为,他只要赚够了银子,直接来个消失,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就行吧!” 想法是好的,只是他见识有限,并不知道秦王的势力和本事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以为天下之大,只要他有心隐藏就找不到。 虞婔:“先不提你那个弟弟想法。” “主要是现下,你要怎么办呢?” 夏唯若有所思:“公主以为如何?” “是要闹出来?还是无声无息的替换过来,让草民在秦王那边探听一些消息?” 虞婔看了夏唯一眼,笑了笑。 之前是她试探夏唯,现在反过来了。 是想看看她值不值得效忠吗? 实际上她救夏唯的初衷,只是想着遇见了能帮则帮,压根儿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后续来。 竟然还涉及到了三皇子秦王。 “你可知秦王的情况?” 夏唯:“不瞒公主,既然参加会试,就不可能不了解一下朝廷形势。” “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只不过,草民等没有太好的人脉,知道的也就是一些表面情况。” 虞婔点头,也能理解,“秦王在我眼里,目前很多东西都是空中楼阁,是太后撑起来的。” “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去探听什么消息。” “当然,主要是就算你换回去,以你在秦王那边的地位,恐怕也探听不到什么太重要的消息。” 第354章 一场豪赌 “哪怕你知道了夏右有什么依仗,长时间不说,秦王可能也会没耐烦让你活着。” “到时候你会非常危险,或者,你十年寒窗得来功名和官位也会没了。” “为了不太可能的那点消息牺牲这么多,似乎有些不值得。” “你觉得呢?” 虞婔想明白了,虽然初衷不是这个。 但人已经救了,人品瞧着暂时还可以,那就不能将人放给敌人。 暂时也有效忠的想法,那就收编了吧! 既然暂时是自己人,她自然也会考虑利弊的。 夏唯继续苦笑,说得对,他就算成功潜伏,又怎么可能得到重要的消息? 纯粹是鸡肋。 还很容易被秦王发现,为了防止暴露,宁愿不要重要消息,也会先要命吧! “公主说的是,秦王也不傻,怎么会把重要消息告诉给这么一个属下?” “现在给的价格多高,将来要命就有多狠。” “恐怕现在给出去的,多的都能拿回来。” 虞婔:“你能这么想最好了,而且,你觉得你那个三弟,会替夏家村的人考虑吗?” “这个计划,又将夏家村置于何地?” “不妨仔细想想,若是他的计划成功了,夏家村会怎样?” 夏唯瞳孔一缩,脸色一变,“无论是他想要逃,还是秦王想要灭口,都没有人在乎夏家,对吧?” 所以,他并不能悄悄换回来。 不说暴露不暴露的问题,夏家村只有死。 夏唯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做,夏家村都没有好下场。 “呵呵,他怎么敢的?他亲生父母和大哥也都不要了?” 虞婔摇了摇头,“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只是事情暴露后,夏家村才会遭遇什么吗?” “秦王被一个无名小卒欺瞒,甚至敲诈勒索,你以为他会什么都不做?” “现在还用银子将人捧着,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夏唯一惊,倏地一下站了起来:“难道……” 虞婔:“如果没猜错的话,已经有杀手在路上了,你也说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夏右知道,是不是其他人也知道呢?” “秦王绝对不是一个能受这种气的人。” 换成其他皇子就算了,区区一个夏右,怎么可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定然要发泄一番才行。 夏唯惊呆了,他知道与虎谋皮不会有好下场,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早知道……他应该早点醒悟的。 夏唯当即跪了下来,伏地磕头:“公主,还请公主能救夏家村一回。” “草民一定成为公主的一把刀,赴汤蹈火,绝无二心。” 虞婔叹了一声:“你醒得太晚了。” “从你被杀那天起,都过多久了?”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秦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想要发泄这口气的。” “是从夏右跟他谈条件开始?还是从你沉河那日?” “觉得这计划坏了,离谱了,秦王更加看不上夏右了才出手的吗?” 夏唯起身又磕了一个:“纵然有很多的不确定,草民还是恳求公主派人去看看。” “若是天意让夏家村被屠,也怪不得公主。” “草民依旧会永远为公主尽忠。” “若是有机会,能救一个是一个……” 虞婔:“也不是不可以,尽人事听天命。” “帝都城的人赶过去可能来不及了,我会通知在当地的人手,收到信就赶过去看看。” “若是夏家村还在,立刻转移。” 夏唯略微惊喜,没想到六公主还能想得这么周到。 飞鸽传书的话,那肯定要快得多。 不过,也有些惊讶,六公主在古洲竟然也有人吗? 所以,这公主也不是外界传闻的佛系公主? 意识到这一点,夏唯有些激动,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会更加有用了。 而不是只求生存,他的作用也将不大。 虞婔起身:“我会立刻传信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说着,给红锦使了个眼色,红锦便转身离开了。 “那这边不能隐藏着替换过来,那就还是要闹大。” “可若要秦王无法对你下手,就得让父皇知道你的情况才行。” “不过,这其中恐怕会有一定的危险。” 顺着这思路,夏唯也想到了:“草民明白,最坏的情况就是皇上一起治罪,草民也脱不了干系。” 虞婔点头:“所以,这是一场豪赌。” “若是过了,秦王暂时也不敢对你出手。” “若是过不去,你这十年寒窗可能就白读了,甚至还可能有性命之忧。” “可如果不走这套路,就算换回来,也没有多大意义,你随时都会被秦王捏死。” 所以说,只能让皇帝知道,还有一线生机。 夏唯吸了口气:“草民明白。” “草民只是有一事相求。” 虞婔:“你说。” 夏唯:“如果公主的人这次救下了夏家村的人,还请公主让他们换个地方好好生活。” “万一草民没能过这一关,皇上发落下来,希望公主能护上一护。” “草民也知道,皇上要发落,必然就是诛九族的罪名。” “这么请求公主实在有些冒昧,但草民还是恳求公主能救几个孩子,让夏家不至于灭族。” 虞婔眸光锐利,“看来你很明白,要救诛九族的人得冒多大的风险。” 可以做到,但是她不能让夏唯认为多么简单。 性质不简单啊! 夏唯点头:“草民知道,为了回报,草民会将夏右知道的秘密问出来。” 虞婔:“你能做到?” 夏唯:“还请公主派一个会武功的人帮草民一把。” “不用太厉害,而且,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不能跟公主有关。” 虞婔沉吟了片刻:“好。” “既然已经出手了,本宫就答应你了。” 又商量了几句后,虞婔离开了四方酒肆,回到公主府已经天黑了。 “红鲤,让寻嬷嬷易容后去帮夏唯。” “能让秦王这么重视的消息定然很重要,换了别人恐怕不能放心。” 可寻嬷嬷不能暴露,那就只能易容了。 顺带还能看看夏右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易容这技能才是最好用的。 然而,易容手法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指不定还能瞧出秦王手里有些什么人。 第355章 全族迁走 红锦率先回府,让小鹰去送的这封信。 一来保证速度够快。 二来更加安全。 此时就是在同时间赛跑,能抢一分是一分。 飞星谷的人已经遍布乾宇,古洲这样的地方那也肯定是有人的。 收到消息,飞星谷的地区负责人立刻派出好手赶去了夏家村。 因为夏唯之前的成绩不错,以至于夏家村还挺有名的。 很快赶到夏家村,见到了一些隐隐灯火,众人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时。 要迁村这样的事,肯定要找里长和族老。 当然咯,夏右干的那些好事儿,没有人会替他隐瞒。 带队的人直接敲响了里长的远门,然后让里长家叫来了族老。 这么大的事,里长一家又不能信任,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做主。 里长原本不想叫族老的,但是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身上的利器有点凶,哆哆嗦嗦的不敢反驳。 等族老都到了,带队的人也不解释,快速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重点在于,夏右招惹上了秦王,秦王的杀手已经在路上了。 想活命的,立刻连夜收拾东西,赶紧撤。 族老被一连串的消息给震得脑子犯晕。 夏母还在狰狞:“不可能,老三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老三一向听话,胆小怕事,怎么敢去招惹秦王?” 领队的人嗤之以鼻,可能是秦王的人为了消息,并没有发飙吧,就以为对方是纸老虎。 他根本就没想过,那是真老虎。 “夏老三没有跟她嫂子有一腿?” 夏母和夏父沉默了。 可他们发现的时候,孩子都出生了,他们能怎样? 为了一个养子,弄死一个亲子吗? 别说弄死了,惩罚都不愿意。 族老们气得全身发抖。 “你们真的知道?” “你们竟然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呵呵,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夏唯的?” “谋杀?李代桃僵?竟然还妄想参加殿试蒙混过关,呵呵,这是胆小怕事?” “简直是胆大包天。” 领队的人凉凉的说道:“秦王的人随时会来,你们确定要在这吵下去?” 族老大多活得长,活得果断,立刻干净利落的拍板,挨家挨户的通知,收拾东西。 里长还在狡辩:“你们就不想想,他是什么人?” “虹口白牙,一来就让我们迁族?” “什么秦王,什么杀手,天家贵胄,会与我们平头百姓一般计较吗?” “笑话,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族老看他一眼,纷纷面无表情的往外走,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种紧迫。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们夏家村的里长,你也不配为族长。” 所有人都不管夏父在那儿叫嚷,立刻商量着要怎么安排,争取在天亮时就走。 出了夏家院子,有人表情为难:“其实,族长说得也有道理,迁族……不是小事儿。” 有人叹气:“我也不想相信,可夏老三真的跟她嫂子搅合在一起了。” “这谁能知道?” “何况,事关全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不相信的,可以留下来。” 众人纷纷附议,好言难劝该死鬼,不想走的又能怎么办呢? 至于去哪儿? 走了之后又怎么办?怎么过日子? 暂时都没空考虑,先保命要紧。 领头的人这才拿出一只秃毛的笔:“各位族老放心,我真是夏公子让过来的。” “这是夏公子的信物,各位族老应该认识。” 族老拿出去借着火把看了看,上面有夏唯的字,旭安。 有一位族老激动的说道:“这是旭安的,当初见旭安有读书的想法,这是我送给他的笔,这字还是我给他取的呢!” “虽然那时旭安还小,取了字只是对他的一种期许。” “这也是旭安得到的第一只笔,很是珍重,没想到啊,旭安能走到这一步。” “就是家里……唉……” 见状,族老们都放心了。 果然是夏唯让人来救他们的。 有族老说道:“这位壮士,你跟旭安是朋友吗?” 领队的人笑了一声:“是夏公子求了贵人,派我们过来的,就别耽搁时间了,快些去准备吧!” “杀手随时可能来,到时候我们不一定能保护所有人。” “若是还有疑虑,可以留下几个信任的人,我们保护着让他们看看,夏家村到底会不会被屠村?” 族老们接受了这个建议,快速的离开安排去了。 原本寂静到只能听见虫鸣的夏家村,突然就沸腾起来。 狗叫鸡鸣的,乱成一团。 涉及身家性命,族老强制命令,夏家村将近两百多户,很快就收拾好了。 天亮之后,大部队先行,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赶紧走。 剩下一些壮年在规整来不及收拾的可怜家产。 能带多少,尽可能的带。 暂时带不走的,找了个山洞藏起来。 等时过境迁再回来拿,慢慢搬。 那些杀手要的人,他们那点东西也不值多少钱,不会在意的。 全村上下,当真只有原里长一家没有行动。 被族老罢黜了族长之位,也不信自己三儿子会这么无情,硬着脖子留了下来。 老大夏听相对老实,父母压着他也不敢走。 只好悄悄将子女送去了外家。 因为夏家将他们这一支逐出族了,平日里里长为人也不太好,人缘奇差。 没人愿意冒着灭族的风险帮夏听。 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对夏听送走孩子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全族离开的第三天晚上,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夏家村。 结果显而易见,人去楼空了。 最终只发现里长一家,对夏家村的人一问三不知,气得全部砍了。 在身首异处的那一刻,里长等人后悔也来不及了。 幸好他们只以为来救人的是夏唯求来的朋友,并不知道有另外一名贵人。 借着月光,看着夏家村四处闪动的人影。 藏在山上的几个人瞪大眼睛,捂住嘴巴,才彻底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夏右那个人,竟然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人。 这事儿很快汇报到虞婔手里,让她有些意外:“一个晚上,全族就迁了?” “虽然事关性命,这夏家村的族老倒也是有本事的。” “怪不得能全族支持夏唯读书到这种地步。” 第356章 做最坏的打算 红鲤也认同:“夏家村祖上出过知府的,自然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既然有人有这本事,全族支持也没什么。” “只不过,那里长真是……人缘这么差,怎么还让他继续当里长啊!” “不是早该罢黜了吗?” 虞婔:“一看就知道这里长是世袭的,每一届都是他们这一支。” “而几位族老联手,其实也压制了里长的权利。” “要不然,不会走得这么干净利落。” 拿到信息后,虞婔见了夏唯一面,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果然还是当地的人去得快。 夏唯当即给虞婔磕了一个,感激得有些语无伦次。 “草民知道,迁族没那么容易,人走了,后续需要办理各种事的麻烦不少。” “这些,恐怕都得麻烦公主了。” 虞婔:“夏听没有死……他的妻子和孩子也都没有死。” “其实最后死的只有你的养父和养母。” “但是夏听和夏右被逐出族了,族长这一支只剩下你了,族老们的意思族长的位置还是你的。” 全族都走了,夏听很是担心,将子女送回了外家,第二天又忍不住将妻子也偷偷送回了外家。 为此,还被夏父夏母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勒令他将妻子给接回来。 夏听一边答应,一边拖延。 白天还如常的在地里干活。 傍晚就以去接妻子的名义去了外家,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就说还在谈,妻子害怕不愿意回来,正在安慰之类的话。 以至于出事那天晚上,夏听根本没在家。 所以,死的只有夏父和夏母。 两老口子的首级被杀手砍下带走了。 夏听第二天回去看见这情况,当场就跪了,自顾自的哭了两刻钟,这才将父母下葬。 也不敢做什么别的,然后将家里的钱财东西全部搬走了。 夏家村彻底成了无人村。 夏唯听了一点都不意外:“大哥读的书其实不少,只是没有考上功名而已。” “他在其他方面有能力,心思也细腻,敢想敢做。” “就是看起来老实,实则小心思很多。” “倒是挺顾家的,对妻子和儿女是真的挺好。” 虞婔点头:“所以,夏听还活着,夏家村……确实也不好回去了。” “我会让人给夏家村的村民找地方落脚,然后分地种地,或者做其他的营生。” “总之,会负责到底的,你可以放心。” “将来有机会,再回夏家村吧!” 夏唯这操作,其实就等于将夏家全族当成把柄握在她手上了。 虽然,她其实没有很想要。 迁族,户籍的转移是个大问题。 两百多户,上千人,她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不管。 但凡管一下,估计将来她就算让夏家回原来的村子也不会愿意。 毕竟不是灾荒年的迁族……算了,南方那边经过旱灾,其实有不少荒芜的庄子。 买一个庄子就能安下了,之后若是有什么试验种植的,就是现成的地方。 对了,烧炭这个技术到处都有用,完全能将夏家村养起来。 还能给那边活动的自己人一些后勤补给。 夏唯真诚的感谢着,转头给夏家族老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些细节,请虞婔帮忙传过去。 他发现了,公主的传信渠道,比飞鸽传书还快。 这又是一门神秘的手段。 至于信,他没有密封,就是要给虞婔看过的。 族长什么的,他就不当了,他会护着夏家村,但是也不会回去了。 最多空了探探亲什么的,哪有一直不在族里的族长? 这也不好管理。 另外就是交代他们听救他们的人的话,会安排好一切的。 而夏家村的村民虽然激情逃亡,但是越走越迷茫。 对未来的迷茫给大家很大的压力,他们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办? 没有土地,没有收入来源,要怎么过日子? 当然会有人抱怨,但是,当留守的人带回来杀手的消息,就都禁声了。 领队的人无语:“落脚的地方给你们安排好了,现在赶过去,勤快点还能继续春耕。” “夏家村种下的东西,虽然没人管理可能会长得差一些,但是之后也有机会回来收割。” “主人也会教你们其他的谋生技术,有夏公子在,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 有族老叹气的替大家问道:“多谢主人,这位壮士,之前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问,夏唯他科举考试怎样了?” 领队的:“原本是第二名,但是,被夏右顶替了,这事儿都告诉你们了。” “现在想要夺回来得冒险,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追究,也可能牵扯到夏家村,所以,夏家村迁族才是最安全的。” 之前只有小部分知道,都急着离开还没来得及细问。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才明白为什么要走。 不只是杀手,还有可能诛九族啊! 那夏家村一个都跑不了。 不少人忘记了迷茫悲伤,纷纷大骂夏右不干人事儿。 “我就知道夏右整天不干事儿,二十好几了还不成婚肯定出事,结果勾引嫂子不说,还敢顶替身份?” “就他那样子还敢去参加殿试?亏得我们现在走了。” “对啊,不然迟早也是要逃的……” 在读考试流程的人的解释下,众人也知道殿试是什么个情况,纷纷震撼夏右的大胆。 也更清楚这事儿有多危险。 此时,再也没有人抱怨匆匆逃亡的迷茫了,夏唯给了大家保障,又有共同的敌人,一时之间凝聚力增加了。 幸好夏花出嫁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奶奶,在她生第一个孩子的就去世了。 否则,夏花的家人在族内才不好过。 或许,也是因为族内没有她在乎的人了吧,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原本跟里长走得比较近的人家,都安静如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也委屈得很,谁能想里长一家能干出这么多事儿来? 那厢,虞婔进宫之前给夏唯送了信息,让他准备好。 是生是死,就看皇帝怎么想了。 当然咯,虞婔会尽量劝的。 但盛昌帝要怎么做,她真的无法控制。 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听天由命。 第357章 你看中了谁 夏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想起虞婔说的,就算是流放也好,至少还活着。 过些年有机会了,她会将他捞回来。 夏唯笑着,心里还是充满希望的。 他也需要一个活着的希望。 虞婔进宫见了盛昌帝,当然不会一上门就说这事儿。 而是故意找话题,问一问科举之事什么的,有种没话找话说的感觉。 盛昌帝一脸趣味的等虞婔开口,最后连余英都看出来了,六公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跟着一脸姨夫笑的看着这父女俩折腾。 公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盛昌帝则是享受这种难得的温情,心里熨帖得很。 余英估计,只要不是太过离谱,六公主只要开口,皇帝就不会拒绝了。 在虞婔之前,他们都以为父女间的相处是大公主和二公主那样的。 有了虞婔这个对照组,盛昌帝才明白以前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才叫父女之情,维持得也有点小心。 谁知,虞婔从中午呆到晚上,愣是没开口。 这份定力,盛昌帝都有点佩服了。 眼看他不问,虞婔就不说,还一副今天没机会,明天再来的样子,盛昌帝实在没忍住:“在这耗一天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婔眨了眨眼,一副怎么被你发现了的窘迫,喏喏的说道:“儿臣……表现得这么明显嘛!” 盛昌帝:“就差没写在脸上了,说吧,有什么事?” 虞婔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说道:“父皇,这次科举,顺利吗?” 盛昌帝愣了一下,跟科举有关? 所以之前的话题不是随便找的? 眸色一凝:“怎么?你看中谁了?要驸马?” 虞婔差点没绷住,这脑洞也是惊人的。 到底是她演得太好,还是演得太挫? 哪里给盛昌帝这样的提示了? 难道是虞姝的锅?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啊!” “父皇,儿臣之前跟荣熙一起去瑞光寺还记得吗?” 说起这个,盛昌帝就想起瑞光寺住持送来的百花丹,知道虞婔将手里仅此一颗的丹药回报给了他,心底就更暖了。 那是一颗让元御医都忍不住跪下来求的丹药。 当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研究。 只是请求盛昌帝吃一段时间再吃。 知道丹药没问题,盛昌帝不顾元御医幽怨又痛心疾首的眼神,一口给吞了。 元御医不死心,每天三次的来看盛昌帝是身体情况。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盛昌帝也能感觉到,以往的疲惫逐渐没了,变得更加精神,身体在各方面都舒服了很多。 元御医更是哭唧唧的,都没能多看看那药丸子。 难得看见元御医这么失态,盛昌帝轻笑了一声:“当然记得,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虞婔:“儿臣在山脚下时,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乞丐,浑身湿乎乎的,但是那双手,却不是乞丐的手,而是一双读书写字的手。” “就想着他可能是暂时落难了,可以救一救。” “就让人将他带回去了,不过受寒严重,一直吃药,反复无常。” “一直到放榜那天才好呢!” “然后啊,儿臣问他情况,他说他叫夏唯,字旭安,古洲人士,是被人陷害,沉入河底的。”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呢!” 盛昌帝皱眉,眸光微微锐利起来。 难道皇榜还没出,就有人开始要考生的命了? 怎么?去年的教训还不够? “然后呢?” 会试名单他只是过了一眼,注意到的只有第一名唐南。 乍一听这名字,感觉有点熟,又想不起来。 虞婔:“然后儿臣就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人就是会试第二名啊!” “可怎么可能呢?那天儿臣跟荣熙,还有七皇妹去看了放榜,当时就有个人自称考了第二名,动静相当大,很多人肯定都还记得。” “实在是那人的表现很是奇特,会让人记忆犹新。” “儿臣让人去查看了一下那个第二名,一张脸竟然跟儿臣救下的人一模一样。” “这……儿臣就糊涂了,到底谁知道?谁在说谎啊?”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满目错愕。 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的惊人。 做皇帝这么多年,盛昌帝很快就意识到,两个人必然是一真一假,绝对不是巧合。 最重要的是,假的背后定然有人,身份还不会低,否则,普通人敢李代桃僵? 余英也震惊了,这操作在历届科考中也是很炸裂的。 “奴才不明白,如果放榜那人是假的,他有信心通过殿试吗?” “要下手,也不会这么早下手啊!” 虞婔叹气:“这个,儿臣就不知道了,那人醒过来就跟哑巴似的,说了几句身份就不再开口。” “怎么问都不说,总不能像对待犯人一样严刑拷打吧!” “不过,儿臣觉得那人应该是在保护儿臣,有些事情儿臣也做不了,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 “但儿臣觉得,这事儿涉及科举考试,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想着来告知父皇一声。” “之后的事,儿臣可就不管了啊,也管不了啦!” 对,她就是个传话的。 其他的跟她无关。 盛昌帝表情凝重,确实,这次宁愿花那么多银子也要做好的科举,他自然是要公平。 没想到,防住了作弊,没防得住李代桃僵? 连试都不考了,直接一步到位? “好,小六这事儿做得对,就该告诉朕。” 虞婔笑了笑:“父皇不觉得儿臣打扰了就好。” “总觉得因为一些小事儿打扰父皇不太好。” 盛昌帝:“这可不是小事,以后若是发现什么不妥的,也要告诉朕。” “是不是小事,朕自有判断。” “朕只是缺少告诉朕消息的人……” 他发现小六其实有很敏锐的观察力,而且还有很好的运气。 别人的计划,那个真的应该要死了才对。 结果,真的没死就算了,竟然还被虞婔碰见。 怎么没见小六救别的乞丐? 又说了两句,虞婔美滋滋的离开了。 她还“小”,没有“能力”,消息传达到就行,其他的不用她管,简直太好了。 目送虞婔一副“我事儿办完了”的轻快脚步离开,盛昌帝又好笑又头疼。 好笑中带着慈祥,他这个女儿还是很活泼的。 头疼的是,他有种莫名的预感。 敢玩得这么大的,搞不好又跟几个儿子有关。 第358章 可真能藏啊 盛昌帝有些烦躁:“朕的这几个儿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朕,还没死呢!” 原本慈祥的盯着虞婔走远的余英吓得一哆嗦,立刻屏住呼吸,大气小气都不敢出。 殊不知,当初盛昌帝夺嫡的时候,比这还残酷,凶猛。 因为先皇是火上浇油的类型,暗中推动着夺嫡。 就希望能以此选出一个有能力的明君。 而盛昌帝不同,所有人都知道他希望兄友弟恭。 所以表面还维持着和谐,暗地里也有所收敛。 沉默片刻,盛昌帝声音中带着怒气:“宣萧景进宫。” 余英连忙答应:“是,皇上。” 虞婔快速回到公主府,寻嬷嬷也回来了。 这几日,寻嬷嬷都跟着夏唯找机会想掳走夏右。 终于,夏右那个人是吃不了读书那苦的。 何况还是高强度的强塞一些知识为了应付殿试。 等于小学生去做大学生的题,死记硬背各种可能性的答案。 不能理解,背起来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加上,他其实好多年没读书了。 这段时间虽然换了大宅院,还有人伺候,更不用担心暴露,但夏右依旧觉得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还不如以前潇洒自由呢! 实在学得头疼至极,嫂子都安慰不了他疲惫的心。 夏右偷偷出去找放松。 还好,他知道帝都城的风月场所贵,舍不得银子,就近找了一家酒肆喝酒。 现在,女人对他来说只有消耗,喝酒才能缓解他的疲惫。 趁夏右喝得醉醺醺的,寻嬷嬷一把将人套了麻袋。 并且把人带回了夏右那个三进院落的荒芜偏僻的屋子。 夏唯头发凌乱,换上了之前他身上的破烂,装了一次鬼,还真把夏右给吓得哇哇叫,痛哭流涕。 在恐吓和巧妙的话术引导下,夏右终于将秘密说出了口。 虞婔有些震惊,“他说,他发现了一支藏起来的军队?” 不是,怎么这些人这么会藏啊? 西商国敢藏几万兵马,还有人藏? 寻嬷嬷点头:“他说,他还差点被抓走,躲在倒夜香的粪桶里才逃出来的。” “躲藏的时候,听见守卫人的聊天,里面有许多暗语。” “他曾经因为好玩,读过一些札记。”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暗语都代表什么,但是他知道是一套很完整的行军话术。” 粪桶?噫~,倒是挺能屈能伸的啊! 虞婔皱眉:“如果是这个秘密,秦王倒是……还真惹不得杀他。” 代表着这军队不是秦王的。 就是其他兄弟在豢养私兵,这等把柄一旦抓住就能直接少一个对手。 对于情况比较危险的秦王来说,无异于护身符。 怪不得连夏右这样的都能容忍。 有之前消失的西商军队叠加状态,这谁的军队一旦被发现,盛昌帝绝对不会轻饶。 哪怕不死,也将断绝继承权。 虞婔:“不过,夏右是如何取信秦王的呢?” “总不能他这么说,秦王就信了吧!” 寻嬷嬷:“夏公子也问了,夏右说,他逃出去后,还回过那个院子,已经人去楼空。” “但是他在院子里的草丛中捡到半截箭头。” “那是军用弓弩的弩箭的铁箭头,但是没有任何朝廷的标志,制造工艺也非常精良。” “绝对是军队用的。” “只不过,他不敢查,就装着租院子的,偷偷回去了。” 寻嬷嬷继续说道:“夏公子后来怀疑,说的确有一次发现夏右浑身臭烘烘的回来。” “全身还湿漉漉的,应该是在外面洗过的。” “他说遇见打架的,掉进了臭水沟,夏公子回忆说,那根本不是臭水沟的味道。” “只不过当时没多想,就让他去洗了,说用了好多水,逼得客栈都找他们要了一份水钱。” 虞婔皱眉:“客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在什么地方?” 寻嬷嬷:“来帝都城的路上。” “在一个叫做南清府城的地方。” 闻言,虞婔起身去了书房,将一大张乾宇的简易地图给拿了出来。 发现从古洲到帝都城,南清府的确是必经之路。 而南清府的旁边就是南江府。 虞婔盯着看了好几秒,“南江府?” “没记错的话,这是二皇兄外加……萧太师嫡出儿媳的娘家所在地。” 当初南崎去求雨,俞勤跟随,还在南江府查过去年科举舞弊案的一些事宜。 如果南清府真的有私军,那大概率是二皇子的啊! 虞婔看了一眼南清府和南江府不远处的一大片山林。 只有人间罕至的深山老林,才最适合藏私军。 “一个个的,可真能藏啊!” “这么说,夏右是来到帝都城才跟秦王交易的吧!” “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寻嬷嬷:“据他所说,是考试前夕,秦王的人来找到他的。” “他原本是想利用这个消息大赚一笔,得知来人是秦王的人之后,灵机一动,狮子大开口,提出了帮他李代桃僵之计。” 虞婔:……灵机一动?然后特意找死的吗? 秦王的人定然就是先答应着,等得到消息之后,随时能要夏右的命。 给出去的一切也能即时收回。 若是夏右做了官,指不定还能收回更多。 倒是一步好棋。 这么一比,夏唯这个人就是考试的工具了。 只不过,秦王和他的人也想不到,试还没考完呢,夏右竟然就将夏唯给杀了。 这未免也太蛋疼了吧! 夏右抱着消息作妖,秦王又想得到那个信息,就冷眼看着他作。 甚至还帮他补漏。 具体夏右能不能过这一关,秦王并不关心。 过了,还有利用价值。 过不了,在死之前也有机会将消息榨出来,到那时肯定就无所不用其极了。 “夏右肯定只说了那私军的消息,和顶替的计划,定然不会说他觊觎嫂子,还给哥哥戴了两顶绿帽子,突然事发,秦王那边应该也比较懵。”虞婔带着笑。 “太后情况不太好,没想到秦王还有空搞这么多事。” “可有些事啊,只要沾了就脱不了身的。” 晚上,萧景传了消息来拜访。 虞婔煮着茶等,很清楚萧景是来做什么的。 萧景哭笑不得:“公主随便救个人,就能牵出这么多事?” 第359章 可能性很大 看萧景踏月而来,一身月白长衫更显器宇轩昂。 虞婔叹了一声:“大概,可能是觉得你太闲了吧!” “最初……我真的只是想救个人而已。” “纯粹觉得他可能落难了,不是纯粹的乞丐。” 哪里想得到,不仅牵扯出一桩顶替事件,还有一大家子糟心事儿。 不仅抓住了秦王的把柄,还碰见了二皇子生死攸关的事。 这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然后那坑越来越大。 萧景似笑非笑:“也是,并没有见到公主救别的乞丐。” 虞婔:“你是说瑞光寺脚下那五大三粗,四肢健全,中气十足的乞丐吗?” “他们需要救助?” “我都怕他们在瑞光寺时间长了,直接长胖了呢!” 萧景:……这形容的是乞丐吗? 他怎么感觉像赌场打手? 玩笑说完,萧景正色了很多,“公主,关于那个夏唯的事情可以说说吗?” “又能说多少?” “不能说的可以不说。” 虞婔笑了一声:“没什么不可说的,我真的就只是救了这人,然后发现不对劲而已。” “放榜那日,看见第二名闹腾的可不少。” “其他的,可都是你调查出来的,与我无关。” 听到这话,萧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虞婔述说的时候,萧景的眼睛越来越大,肩膀上也重了又重,听完后感觉自己都矮了一截。 是他狭隘了,皇上让他来调查,他感慨的是,六公主救个人还能发现李代桃僵的事。 听完之后,才发现他以为的那点东西才到哪里啊? 拔出来的东西才叫长。 最重要的是又牵扯到了皇子,还是秦王。 这事儿瞬间就不好搞了,尤其是在这个关头。 不管太后是死还是恢复,或者维持现状要死不活的,都能让秦王安然无恙。 再说了,秦王本身是为了夏右那个信息,恐怕是要调查什么,并没有直接干涉科举。 整个计划都是夏右的想法和主意,杀夏唯也是夏右出的手。 真正算起来,秦王根本没做什么。 这在盛昌帝眼里就不是事儿,秦王必然全须全尾的。 只不过,原本想赚点功劳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 但这不是经常发生的事吗? 萧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所以,夏右知道的消息是……” 能让秦王答应合作的消息啊! “在来帝都城的路上,他发现了一支可能存在的私兵,半截铁箭头就是证据,是军用弩的。”虞婔将消息一股脑儿的洒了出去。 萧景消化起来略微困难,有种很噎的感觉,主要是都太炸裂了。 私军?那是随随便便发现的吗? “公主问出来了?” “那夏右那边……” 虞婔摇头:“他喝醉了,然后将他扔在大门口旁的台阶旁,因为是晚上一直没被人发现。” “等他醒来,身上没有任何的痕迹,只以为是自己喝醉的一场梦。” 毕竟,鬼魂吓人,本身就不太可信。 在夏右看来,夏唯必死无疑。 正因为有这种潜意识,夏右才会交代得那么快,他觉得自己实在做梦。 而且,除了交代事情,他对夏唯的吐槽,对世界的不满也没少说。 现在知道的消息都是在一大堆吐槽中提炼出来的。 甚至,夏右内心中还觉得秦王是个傻逼,真好骗。 天家贵胄又怎样? 还不是被他几句话就给忽悠了。 萧景:……听起来很诡异,操作起来可不容易。 “那公主觉得真有这么一支私军,会是谁的?” 虞婔拿了旁边的地图放茶桌上,点了点位置:“在这里,你觉得会是谁的?” 萧景愣了一下:“南清府?南江府?我记得……是萧太师的亲家……” 虞婔:“所以,大概率是谁的,一目了然。” “如果旁人为了陷害,就能去南清府建这么一支私军,那可真佩服得紧。” “甚至得高度警惕此人。” 如此有本事,不警惕就等着失败。 萧景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倒是。” 消息知道得全面,就更容易明白哪里该说,哪些不该说。 不容易产生漏洞。 问完后,萧景起身:“那我去找夏唯……” 当然是去对好口供啊! 根本不用问,夏唯一定是六公主这边的人了。 不然,不至于配合了将夏右知道的消息给诈出来。 对于要在盛昌帝面前对峙的夏唯来说,这些举动都是多余的。 很容易在盛昌帝的问话中露出破绽。 很多状元榜眼的人学问高,但是未必经得住这些审问。 虞婔问道:“你觉得,夏唯无事的几率有多高?” 萧景:“很高,因为夏右还没有参加殿试,等于没酿成严重后果。” “而且,最重要的是,去年科举舞弊,让皇上的容忍度要高一些。” “还涉及到了秦王,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二名。” 虞婔诧异:“第二名是他的护身符?” 难道是她低估了这时代读书人的地位和影响力? 按理说是对下影响力不可高攀,但是对上不稀奇的啊! 萧景:“如果是往届,不太可能。” “每三年就有一个第二。” “但是今年不同,公主,第一那个,要成为三驸马了。” “哦!”虞婔恍然。 唐南要成为三驸马了,虞姝以为有她公主这个身份,能让唐南步步高升。 可实际上,只是刚开始可能升得更快一些罢了。 反而遏制了唐南的上限。 甚至,这些年但凡做出一点功绩,很多人都会认为三公主占大半。 对唐南来说,这是一份极致的压力。 唐南也是在赌,赌虞婔上位,他就不必再受三公主身份的限制了。 当然,唐南既然松口,愿意跟三公主合作,那就是都想明白了,也有心理准备去承担那份压力。 萧景:“还有,近两年废了一个陈杨,又遏制了一个唐南。” “如果第二名再毁掉,皇上可能不想接受。” “而且,这次恩科暗地里也会成为笑话。” “所以,夏唯只要没有别的事情,又是受害者,十有八九会没事儿。” 虞婔点头:“这么看来,科举名次也还能保持住。” “我倒是想过最坏的结果。” 这么说,还得感谢一下陈杨。 以及虞姝看上了唐南。 第360章 开业热闹 本以为那些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能影响盛昌帝的决定。 看来还会是持续的。 萧景去找夏唯对口供,两人很快就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 从夏右口中得知的一切肯定不能说。 盛昌帝自然会审问夏右。 之后的事,他们也别碰了,压根儿碰不得。 聊过之后,萧景多少有些放心,夏唯是个聪明人,不必太担心。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整个人成熟通透了许多,再考一次,还指不定谁是第一呢! 多少有点惺惺相惜。 萧景忍不住感叹:“你这弟弟倒是个奇人。” “说他蠢吧,他竟然能发现这么重要的消息,还不让对方发现。” “说他聪明吧,又回去威胁秦王。” 夏唯嗤笑一声:“他不爱读书,却读过书,识得字,喜欢看一些光怪陆离的话本,和一些奇异的札记。” “他只觉得这些书有意思,可能让他接触到了一点军中暗语。” “还能捡到那半截箭头便是关键。” “敢威胁秦王,可能是因为他并没有见到秦王,秦王的人对他的消息感兴趣,使用的怀柔政策,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秦王有多厉害。” 萧景冷笑:“脑子灵活,但是不够仔细,见识不足。” “其实他已经跟夏花商量好了,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秦王插手。” “等你考过殿试,拽着你不进翰林院,直接外派做官,半路上动手,然后带着妻儿赴任,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你不是说他那张来脸跟你有五分像吗?地方之人又不认识。” “过几年再回来,就算碰见熟识的,说长变了也不会有错。” 这件事让秦王插手反而复杂了。 夏唯点头:“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很保险。” “然而,他等不及了,想要用自己知道的消息赚一大笔银子。” “还想一步登天,直接做大官。” “并不想去地方历练,也不愿意去翰林院混日子,所以留在帝都城才能谋划其他的。” “而秦王这个粗大腿好用,能满足他的一切想法。” 到时候功名利禄都有了,还有妻子儿女,难道不是人生赢家吗? 最多就是隐藏一下脸,秦王的人也有这个技术。 只需要慢慢变化,花点时间恢复他本来那张脸就行了。 比起去地方历练,或者在翰林院看那些他讨厌头疼的书,这样的捷径不香吗? 萧景点头:“行吧,想法不同,我明日会进宫向皇上汇报。” 就在第二日,萧景一大早上朝后,趁着下朝去天启殿汇报时,苏夙的食府趁着皇榜揭开的热度开业了。 苏夙大张旗鼓的请了成亲的仪仗队敲敲打打的。 还洒了不少喜钱和喜饼,搞得无比的热闹。 当然,开业大酬宾是不会少的,直接点名会试前三名可以在“饕鬄食府”免费用餐一个月。 前十名可以免费二十天。 十一名到二十名可以免费十天。 二十名到五十名免费三日。 任点任吃,甚至可以托儿带口,带朋友吃席。 当然,每个人每顿最多只能免费一桌。 即便如此,如此大手笔,惊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如果全来,每顿就得免费五十桌酒席啊! 难道不是拿银子往外扔? 虞婔听到传回来的消息,笑了笑,“五十桌就是三天而已,到最后不是才十桌,甚至三桌吗?” “实际上,亏不了的。” “人家等于将会试前五十给一网打尽了,只需要让其留下墨宝,那今年的状元题字就有了。” “之后就能推出各种状元套餐,会试食谱等等,就冲着寓意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要知道,其他铺子要会试前十的墨宝可不容易。 尤其是状元墨宝,价值未必就比一个月免费酒席价值低。 有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苏夙这一手就能收集那么多。 “何况,她又不只是做前五十名考生的生意,这么一来,名气瞬间传遍帝都城。” “其他人就算听闻名气,或者想见识见识前五十汇聚一堂的场面,也会来看看的。” “有这等闲心的人,能缺银子吗?只要消费一波,就赚银子了。” “而且,这人最擅长搞新鲜的东西,很多人想体验新鲜感,短时间内会不断去她的店,根本亏不了一点。” 红鲤一愣一愣的:“啊……这也太会了吧,怎么别人就想不到呢?” 虞婔摇了摇头,从信息爆炸时代过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那么一点吧! 何况,苏夙不知道之前经历了多少世。 “不是想不到,而是舍不得,别人也没有苏夙这样有一个靖王兜底啊!” “就算那些前五十的不去占这个便宜,通过靖王,苏夙也能得到很多前几届状元的墨宝,或者朝中大臣,甚至就是靖王自己的墨宝。” “都是能扩大知名度的东西。” 之所以选择会试前五十名,不过是为了蹭会试的热度罢了。 最重要的是,刚通过会试的贡生亲民,人数还多,知名度夸张是最恐怖的。 红鲤:“啧,花样还挺多的。” “那百里飘香楼怎么办?附近的酒楼估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虞婔笑了笑:“原本呢,我不想争的,让她一个人玩。” “但是上次,父皇赐了两名御厨,不动起来好像有点浪费。” “保不齐父皇还以为我不敢动呢!” “那就动一下吧!” “待会儿我去找三公主。” 红鲤:“啊?找三公主?” 虞婔挑眉:“让她带我去要驸马的墨宝啊!” “那可是第一名。” “再让夏唯给整一副,然后问问他们俩认识第三名不?给整一下。” 前五十又如何? 她摘下前三就行了,在精不在多。 至于抄袭创意……嗯,不用盯着她,恐怕不等百里飘香楼搞定,其他酒楼已经出手段了。 谁又会坐以待毙呢? 红鲤:“公主,饕鬄食府还请了不少美女在门口,说是当什么迎宾。” “附近有人反应快的,也弄了几个。” 虞婔眯了眯眼:“不要什么都学,不一定适合。” “去,让人传出消息……” 第361章 区区小妾 针对饕鬄食府一一做了些安排。 虞婔很多方面并没有贸然去改变。 御厨两个字,足以胜过很多花样了。 只有苏夙看不起现在能冠上“御”字的人的本事。 安排好,虞婔就出府去了三公主府,结果看见了一个小马车。 “咦,三皇姐今日有客人吗?”虞婔看了红鲤一眼。 红鲤理会的塞给领路人一个小荷包。 领路的丫鬟拿了笑眯眯的:“是靖王的那个小妾,突然上门拜访。” 虞婔眯眼:“只有她一个人,还是说靖王也一起来了?” 恐怕也盯上了唐南的墨宝。 姓苏的消息挺灵通的啊! 丫鬟:“只有她一个人,不过是以靖王的名义来的。” “名义?”虞婔笑了笑:“没有拜帖?” 哪怕就是冒然上门,也要有拜帖才正式礼貌。 万万没想到,苏夙还没有这样的认知。 丫鬟嗤之以鼻:“没有的。” 虞婔:“空着手来的?” 说着,还看了一眼红锦手中的盒子。 求人没点表示? 难道就靠靖王的面子吃天下? 丫鬟:“是,空着手来的。” 甚至连打赏下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规矩,还是抠门。 收集好了信息,到了地方,虞婔也不卖关子:“三皇姐倒是有客啊!” 虞姝冷笑一声:“你是说不速之客吗?” 当然,这是针对苏夙的。 看在靖王的面子上,她见了苏夙,但是,这女人倒是敢开口。 她正震惊着呢,这人哪来的脸? 虞婔看了黑脸的苏夙一眼:“苏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苏夙嘴角抽了抽,心口又隐隐作疼,看见虞婔,她觉得今天的目的恐怕不行了。 不过,或许也可以大家都有啊! 所以没急着离开。 “元昭公主倒是过得挺好的。” 虞婔:“那当然。” 说罢,不再理会苏夙。 以苏夙的身份,理她才给她脸了。 “三皇姐,那唐公子考得可真好,正好,百里飘香楼是孟家的,就给求一份墨宝吧!” “三皇姐就帮个忙咯。” 虞婔回头拿了一个小盒子塞进虞姝手里:“妹妹可是诚心的。” “不过,三皇姐也知道妹妹没什么好东西,就将就着吧!” 随意挑了一块玉佩,对皇家来说,质地一般,赏给下人又过于贵重,非大功不会赏。 大概率是放在仓库吃灰的。 估摸着最后就忘记了,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当成礼物送给了别人。 极其普通,但是虞姝看了一眼很是满意。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相比想空手套白狼的苏夙,虞婔这样子就懂事多了。 而且也没有含糊的意思,直接说明目的,比那吞吞吐吐暗示的好多了。 一时之间,虞姝也不觉得礼物不入眼了:“行了,父皇不知道赏了你多少东西,你还在这哭穷呢?” “那走吧,我们去看看他在不在?” 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当然是想见唐南了。 这总是光明正大的理由了吧! 虞姝起身:“苏姑娘,今日就不招待你了,本宫让人送你回靖王府吧!” 看得出来,虞姝要做面子,还是相当会的。 苏夙脸色微变,心气儿不顺。 正想找个理由跟着去,虞姝却没给她机会,立刻叫了人来,吩咐一番,就带着虞婔离开了。 想见唐南是一方面。 不想让苏夙见唐南是另外一方面,不只一个人说苏夙这个女人邪门了。 连俪妃都提过很多次,虞姝心有芥蒂,也怕苏夙见到唐南。 她跟唐南本就是交易,对自己信心不足。 虞婔冲苏夙笑了一声,本是礼貌的笑。 落在苏夙眼里就是讽刺和调侃。 气得苏夙脸色铁青。 等出了公主府,上了马车,环儿才说道:“主……主子,这……” 苏夙眼神冷厉:“我没想到,不过是随手写几个字,竟然还要送礼?” “真当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不成?” 敢情靖王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好用。 吸了口气,苏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去看那个夏唯,六公主去找唐南了,自然就不可能去找第二名。” 暂时还只是贡士,她想着亲自上门就显得有诚心了,这也代表了靖王的意思。 唐南……也就仗着三公主而已。 第二名还敢拒绝不成? 殊不知,那个假的夏唯还真敢。 他不是想要什么好处,主要他不敢啊! 这才突然意识到,他还不能完全模仿夏唯的笔迹,平日里私下写写就算了,哪敢送出去让大家欣赏? 熟悉夏唯的肯定认得出来。 莫说只来了一个靖王的小妾,就是靖王亲自来,他也不写。 气得苏夙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撂下狠话,摔门而去。 夏唯嗤之以鼻,不是很害怕。 有秦王在,区区一个小妾动得了他? 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吗? 虞婔则是在马车上阴阳怪气的挑拨:“五皇兄怎么就像被下了蛊一样?靖王府就算没有靖王妃,也不至于让一个小妾出门交际啊!” “怎么突然就找上三皇姐了呢?” 虞姝这两年过得很不如意,没有选择之下选了唐南这个驸马,舍下脸去谈交易才谈好。 内心不是没有迷茫。 今天终于体会到了选唐南带来的光鲜面子,心情很是不错。 “哼,五皇兄确实不像话。” “本宫真要问问,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一个小妾的意思?” “区区一个小妾就能代表靖王府了吗?” 虞婔惊讶:“代表靖王府?五皇兄没事儿吧,将来的五皇嫂可怎么办啊?” 虞姝嗤之以鼻:“拭目以待。” 要说不对付,她跟靖王更加不对付。 毕竟皇后和俪妃斗了大半辈子了。 她就算跟俪妃有隔阂,也不可能站到皇后那边去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圣哲书院,找到唐南说明来意。 唐南:……还能这么玩啊! 立刻写下“生意兴隆”四个字,按上自己的私印。 虞姝以为是自己的面子到位,感觉在六公主面前又回到了以前的荣光。 “行了,拿到了就走,本宫必然不会给靖王一个小妾的,本宫再留会儿。” 唐南:……小妾?什么小妾? 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虞婔笑呵呵的:“就问了两句,唐公子,你可认识第三名?” 唐南:“认识,不熟。” 这个可以之后再谈,当着虞姝的面不好说。 见唐南的神情,虞婔立刻明白关系应该匪浅,只是不想让虞姝知道。 第362章 你竟然打我 虞姝没想太多,纳闷的说道:“为什么不找第二名?” 虞婔皱眉:“这第二名怪怪的,感觉不太好,本宫不是很喜欢。” “前三有两个,本宫也很满足了。” “行吧,皇姐你也早些回去,本宫就先走了,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可跟本宫无关哦。” 虞姝无语,脸色不太好:“你在咒本宫吗?” 虞婔摊手:“这不是背锅背多了么?我害怕。” “毕竟三皇姐今天是被我带出来的。” 虞姝烦得很:“你快走了,本宫还不至于生拉硬扯到这种程度。” 虞婔笑了笑:“多谢三皇姐。” “多谢唐公子。” 说着让红锦将礼物放下。 虞姝觉得有脸极了,打开看了看,有些惊喜,“六皇妹还挺大手笔的,真舍得,这可是父皇赏的顶尖的文房四宝啊!” 她从来都不缺,所以不嫉妒。 在她还受宠的那些年,这种文房四宝都是保底的赏赐。 她库房里有很多。 唐南:……肥水并没有流外人田。 突然意识到六公主可能很重视这次的题名,他就简单写了四个字,会不会太敷衍了? “发生了什么?” “怎么六公主突然过来要我写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心,虞姝感觉唐南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温软,便将苏夙和虞婔的事说了一遍:“云逸,你可不能给那个苏夙留墨宝。” “六皇妹给了这么重的礼,再给别人就不合适了。” 她不缺,不代表礼不贵重。 盛昌帝出手的东西,岂有差的? 唐南:“我当然知道,莫说那只是靖王的一个小妾了,就是靖王亲自来了,也是先来后到……” “不过,靖王居然让一个小妾当家吗?随随便便就能上门求东西?” 他也觉得靖王脑子可能不好。 真的嫌自己的名声太好了? 觉得之前救灾的功劳太多了,要消耗一波? 怎么能让一个宠妾打着他的名义到处晃悠呢? 真当自己能捂住别人的耳朵,捂住别人的嘴? 虞姝:“欸?你也觉得这么不对是吗?” 唐南:“如此妻妾不分,是祸乱的根源。” 虞姝笑了,之前还觉得只是女人的想法。 现在看来,是人都这么觉得。 不过,那是皇后的儿子,自己要作,旁人还巴不得呢! 尽管如此,虞姝回去后还是没忍住,让人传了话,当面“羞辱”了靖王几句。 这种机会可不多。 大意就是,靖王该好好管管自己的宠妾了。 没有帖子,没有口谕,就打着靖王的旗号上门,还是求东西。 问靖王到底在羞辱谁呢? 看不起她还要在她手里求东西吗? 下次,别怪她不给面子,将人拦在公主府外。 当时不仅有其他皇子,还有不少大臣。 有皇后一系的,更多的是旁系的。 每个人都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靖王,让靖王好一阵没脸。 特别是皇后一系的官员,看靖王的神色多了不少评估和猜测,不仅让靖王觉得丢脸,还有了危机感。 那种觉得他能力不符,考虑值不值得追随的感觉,让他重尝前些年的憋屈。 这是曾经伴随他很多年的感觉。 明明他是中宫嫡子,认同他能力的却不多。 本来这种感觉随着南方救灾回来,封王之后就慢慢消失了。 却因为苏夙,一次性的全部归位。 仿佛他去年的功劳全没了。 那一刻,靖王的脑子无比的清醒,脸色沉了下来。 回到王府,第一时间,也是第一次给了苏夙一耳光。 这可把想告状的苏夙给打懵逼了,原本还想说三公主太没把他靖王放在眼里了。 于是乎,经典的剧情来了。 苏夙难以置信的看着靖王,嘴唇颤抖,“你……竟然打我?” 眼神一闪,有探究也有恐惧。 怎么回事,难不成系统沉睡了,道具会失效吗? 不应该啊! 她的光环应该还在啊,为什么靖王好像不受吸引了? 她的道具不能让靖王直接爱上自己,但是会让靖王更容易关注自己,然后通过自己的魅力,一步步让靖王爱上。 对一个异性的好奇,是深爱的开始。 那么多世界都屡试不爽,怎么突然感觉不对劲了? 苏夙没明白的是,系统沉睡的时候,很多道具就不能补了。 靖王虽然很喜欢她,但是还没到深爱,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她的光环虽然还在,可是一段作,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就会累积靖王对他的厌恶。 这些她没办法用道具消除了。 这次的流言蜚语让靖王一朝活回曾经十几年的憋屈和小心翼翼,这份冲击是巨大的。 靖王从未有过的冷脸:“还有脸问本王?谁让你用本王的名义上门的?” “在外用本王的名义开店就算了,还亲自上门?” “你不懂规矩吗?不递拜帖就上门,仅靠名字就想要人家办事?” “你到底有多蠢?不知道三公主和本王从来不对付吗?” “找上门去让人嘲笑很开心是不是?” “本王的名声受损,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我不知道……”苏夙有些慌,拜帖这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 她当然知道皇后和俪妃不对付,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啊! 再说了,都是龙子龙女,就求几个字,这么难的吗? 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她一直觉得是虞婔小题大做,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小瞧了这时代的规矩。 她以为乾宇的风气这般开放,很多事情都跟现代社会差不多,不必过于小心翼翼的。 靖王眯了眯眼:“那你知道什么?” “怎么?在小县城里,县令最大,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此时,靖王的近侍走了进来:“王爷,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来了。” 苏夙猛的抬头,更慌了,这件事到底闹得有多大? 靖王吸了口气:“让她们进来。” 就见大宫女玉竹来了,刚坐下的靖王都站了起来:“母后这是……” 看向了玉竹身边的两位嬷嬷。 玉竹规矩的行了个礼:“见过王爷,今天的事儿,皇后娘娘都听说了。” “念着苏姨娘是小地方来的,可能不太懂帝都城的规矩,特意赐下两位交规矩的嬷嬷。” “一个教苏姨娘规矩,一个教一教苏姨娘人情往来。” “免得再闹了笑话。” 第363章 多学学规矩 苏夙脸色铁青,很想反驳,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提醒着她,道具那边的威慑可能出了问题。 她没有任性的权利。 咬了咬唇,硬生生将气给吞下去了。 这时候,绝对不能当面杠上。 再有什么想法,只能私下里谈。 这么多世做任务都依靠男人,苏夙很清楚怎么攻略。 靖王脸上微变,尴尬又难堪,“多谢母后,那就留下吧!” 玉竹也松了口气,就怕靖王杠到底。 为了苏夙,靖王可没少忤逆皇后。 “皇后娘娘让奴婢带话给王爷,选秀还正在进行,但是宫外的消息也能传进去。” “王爷还是上点心,多选选王妃。” “另外……”玉竹看了一眼苏夙,“靖王府的名声都是王爷攥回来的,可别被一个小人物给破坏了。” “到时候靖王妃很难做。” “还有皇上那边,有些拒绝也是抹不开面去否定的,到时候皇后娘娘可能都没办法挽救。” “还请王爷多想想……现在的处境,本来也不是那么的好。” 靖王吸了口气,这回算是彻底听进去了。 皇后不只一次说过,让他爱惜羽毛,才好挑选王妃。 不然的话,就算他看上了,皇后看上了,盛昌帝那边也不敢赐婚。 王妃的家族必然有权有势,若是一定要拒绝,盛昌帝就算生气也不能把人家怎样。 如果只是一家拒绝还好说,若是很多家都拒绝……靖王光是想想都觉得没脸。 曾经被人看不起的日子,他真的还要过得更差么? 玉竹留下人走了。 靖王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夙,“你好自为之吧!暂时就别出门了。” 说着,不顾苏夙的呼喊,快步离开了。 不走快点,他怕苏夙又说些什么话,让他心软。 之前他确实不那么在乎靖王妃的感受,名声受损一点也无所谓,因为他真的考虑过让苏夙做靖王妃。 只有靖王妃这个位置烂了臭了,没那么好了,苏夙才有可能坐上去。 成为王妃,再挽救也不迟。 他相信苏夙是有手段和能力的。 可今天过后,他这个想法彻底动摇了。 苏夙的手段和能力也没有超出别人太多,因为家世和见识,在规矩和人情认知方面就完全不适合做一个靖王妃。 不说拉拢旁人了,分明就是得罪人。 没有背后的声音拉扯,靖王冷静下来想了很多事。 殊不知,苏夙不是没喊,也不是不想追出去,而是两位刚刚到来的嬷嬷不让。 齐齐将她拦住了。 双手被两股大力给扯了回去。 不说反噬之后,羸弱不堪的苏夙,就是之前的她,也扛不住这力道。 “苏姨娘,王府后院,禁止大吼大叫。” “即便是你自己的院子也不行,这是身为贵女最基本的礼仪。” “苏姨娘,你就算没学过也应该听过,你见过谁像你这样的,还冲着王爷而去。” “苏姨娘对规矩的认知全无,估计得重头学起了。” “苏姨娘,就算只是王爷的妾,该学的还是得学,学会之前就别出门去给王爷丢脸了。” 苏夙瞪大了眼睛,忍受着“苏姨娘”的魔咒。 她本来就不满意这身份,这两嬷嬷叫着苏姨娘,就跟容嬷嬷叫格格一样可怕,还有满满的讽刺和对她身份的践踏。 活了这么多世,她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所有的怒火都在知道自己不能出门的时候,顾不上发作了。 “你们要软禁我?你们有那资格吗?” 两位嬷嬷笑了,继续一人一句的打配合。 “苏姨娘说笑了,奴婢当然没资格。” “不过皇后娘娘说了,苏姨娘规矩不学好就别出去了。” “其实能不能出去都一样,苏姨娘每天要学的东西多,可能也没时间出去了。” “对啊,帝都城的千金贵女都是从小学到大的,到及笄最少也得学十年,苏姨娘现在才开始学,不多花点时间是不可能发会的。” 苏夙脑子里某根弦差点崩掉,那她的饕鬄食府呢? 刚刚才开起来,昨天生意明明爆好。 只要经营好了,绝对日进斗金。 “不可能,王爷答应我看管两个铺子的……” 另外一个铺子她都想好了,要做化妆品的生意,女人的银子才最好赚。 结果都还没开始呢! 还想饕鬄食府做起来后,用赚取的银子搞化妆品研发。 循环好了,肯定蒸蒸日上。 “铺子?”两个嬷嬷对视一眼,都笑了。 “苏姨娘还是被管了,那毕竟是王爷的产业,王爷自然有人去做。” “苏姨娘的这些奇思妙想还是悠着点吧!苏姨娘恐怕不知道吧,外面对你那食府传得可厉害了。” 苏夙不解,那么多新鲜感,传得厉害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两个嬷嬷这神情,总觉得不是好话。 “呵呵,知道的,那是食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楼楚馆呢!” “烟花一条街的花楼,就是这么招揽客人的。” 苏夙郁气积累得太多,加上身体对抗耗尽了力气,体弱不堪重负,听到这话当即就晕了过去。 就算醒着她也想自己晕。 她要怎么给这时代的人解释,那只是迎宾…… 没错,这就是虞婔故意让人传播的流言蜚语。 苏夙当初想毁掉百里飘香楼的名声,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何况,她又没有说错。 目前大家只是被饕鬄食府的大手笔和新鲜手段给镇住了,还没有多想,迟早会有人这般觉得的。 每个时代有自己的时代特征,完全照搬只会闹笑话。 别人不会去理解什么迎宾,什么创新,花楼就是这一套,有啥创新的? 不过就是饕鬄食府的美女穿着一样,多点整齐的规矩罢了。 苏夙可不知,商人的敏锐性和学习能力是极强的。 在她晕倒的时候,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反倒是秦楼楚馆眼睛一亮,觉得这样极具观赏性。 不过,他们主打接客,就是要楼里的人各有特色,就不穿一样的衣服了。 但是整齐划一的动作一学就会。 当天晚上,不少人去风月场所都发现舒服养眼。 终于不是以前那各喊各的,嘈杂得很了。 整齐划一的舒软声音,听起来就像夏天吃了冰碗一样,舒坦极了。 第364章 带动了旁的产业 一夜过去,不少花楼的生意都爆棚。 秦楼楚馆的东家才发现这一招的威力,纷纷表示可以再精进。 虞婔一大早收到消息都笑了。 她早有所预料,这才正常。 这时代的人信息不够发达,见识可能不够,但是不代表就蠢啊! 做生意的,更懂得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再根据自己情况因时制宜。 苏夙以为是自己的发明? 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红鲤:“皇后娘娘赐了两个嬷嬷,专门教苏夙的规矩。” “实际上怕是看着苏夙,不让她出门再丢人现眼吧!” “就几次的功夫,靖王之前立功得来的好名声都坏得差不多了。” “据说原本拥护嫡出,想要投靠皇后和靖王的大臣们又开始观望了。” “皇后气得很。” 皇后最近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想坑德妃和贤妃不成,宫权拿回来后发现管理上比以前难多了。 关键位置的人员变了,就没那么听话了,用起来哪哪都不顺。 皇后才后悔自己当初为了银子就放任德妃和贤妃施为。 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了。 虞婔眼睛一亮:“靖王没有拒绝?” 红鲤一愣:“靖王为什么要拒绝?这不是皇后赐下来的人么?” 虞婔笑了笑:“如果靖王想,那还是能办到的。” “只要他不想,两个嬷嬷才会到苏夙面前,并且看管好她。” “看来,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惹到靖王了。” “我还以为他为了苏夙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呢,现在还是想找个好的靖王妃了么?” 只可惜,名声已经坏了。 但凡有其他选择的,估计都不会想选靖王妃。 “恐怕皇后现在在后悔了,当初为了银子暂时给出了宫权,收回来可头疼了。” “不过,那时候因为银子的事,皇后确实没办法。” “一时之间想岔了,多偷了几天懒,就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了。” 皇后病倒是客观事实,宫权暂移是必然会发生的。 当时皇后病好就拿回来,麻烦也造成了,依旧要费些手脚的。 在这种必然的前提下,皇后被银子压得喘不过气来,就想拖一拖,让德妃和贤妃掏一笔银子填窟窿。 也就忽略了,随着时间,会让两妃的人更加深入,麻烦更加根深蒂固。 德妃和贤妃又不是傻的,皇后这么坑,她们肯定趁着宫权还在手上时使劲的挖坑,埋雷,就盼着能将皇后给炸死了。 不过,靖王这次的默认,恐怕会让皇后更加深入,同样会让苏夙吃尽了苦头。 想想都挺开心呢! 虞婔:“苏夙不是不懂规矩,只是她有种巨大的优越感,让她无视了这种规矩。”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这些。” “也高看了靖王这嫡子的名头。” 皇后终于教她做人了,有点兴奋。 红鲤想了想:“那她暂时出不来了吧!” “饕鬄食府会怎样?” 虞婔:“基础已经打得很好了,如果管理食府的人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即便苏夙出不来,也只是逐渐消磨掉大家的新鲜感而已。” “但是开业做得好,好好做生意,倒也不会很差。” 没有苏夙不断提供的新店子,饕鬄食府这一波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菜品没问题就能好好经营下去。 不过,苏夙被看管起来了,又不是死了。 只需要将靖王哄好,传递消息出来也没问题。 毕竟靖王手下的人,崔氏一族留下来的得用之人都不是吃素的。 “挺好的,耳根子又能清净一些了。”虞婔着实不太想看到苏夙,弄不死又老在眼前蹦跶,确实挺烦的。 皇后威武,总算能将苏夙看住了。 红锦拿了传信递给虞婔:“是唐南让人送来的。” 虞婔看完信有些惊讶:“哦,第三名,我们还见过?” “或者不能说见过,只是打过交道。” “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虽然苏夙暂时被禁足了,可事情做到一半还是做完比较好。 没想到第三名还挺容易的。 红鲤不解:“什么时候救过?” 虞婔:“还记得我们从瑞光寺回宫,遇到过一次追杀?” “当时有人扒在我们马车底。” 红鲤和红锦恍然,立刻想起来了。 红鲤:“哦,原来那个不是江湖人啊!” 红锦:“居然是考生?” 虞婔:“还跟唐南的关系不错,那日他逃向了瑞光寺,就是去找唐南的。” 没错,就是找到唐南,还让唐南帮他上药的那个姜嵋。 盖因为去年贡院起火,是因为他和兵卫争辩。 贡院若是不失火,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幕后之人很是不爽,就派了人去追杀姜嵋这个罪魁祸首。 谁知姜嵋从小是个好玩的,为了外出能自保,就学了一些武功,硬生生被他逃了。 而姜嵋参加科考,初衷也是为了外出更加有身份地位,不至于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唐南提到,姜嵋就算考上了进士,不会去翰林院,也不会做官,会继续他的踏遍天下之路。 或许正是因为姜嵋这份游遍天下的心思,反而没压力,一考就考了个第三。 加上姜嵋长得也不错,只要殿试大概率不出错,探花应该没跑了。 红鲤纳罕:“今年前三,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小啊!” “那些考得白发苍苍的知道了,很容易气死吧!” 虞婔:“殿试结束后游街就一定会知道的。” 谁能想到,前三中,夏唯竟然是最大的。 他没有发现儿女的事,证明在夏唯眼里,儿女的出生没有疑虑。 所以,最大的儿子都已经九岁了。 夏唯也是将近三十的人了。 搁在往届,指不定都是被点探花的那个,这一届,竟然是最大的。 “去看看,反正都知道我在寻找前三的墨宝,唐南给的消息中附带了地址。” 虞婔出府,来到姜嵋的住处。 是一座二进的院子,距离夏右的宅院还不远。 敲门,递拜帖,虞婔就在外面等着了。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精神小伙风风火火的出门来。 姜嵋抬手要行礼,虞婔阻止:“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吧!” “不如进去再说?” 姜嵋恍然,连忙侧身一让:“公主请,唐兄给草民送信了。” “草民写好了,公主可要看看?” 第365章 太与众不同了 一听六公主要他墨宝,姜嵋激动的立刻开写。 写了不少都不满意,临虞婔到了,才挑出一幅满意的来。 没写别的,就写了一首很有名的诗。 当虞婔看见的时候,只能说,字体优美,笔锋有自己的特色,整体看起来很酷,但是狂草啊,她真的不太认识。 怪不得姜嵋会因为蜡烛就跟兵卫起冲突,以至于酿成火灾。 怪不得姜嵋会被追杀,敢往瑞光寺跑。 更怪不得姜嵋为了更好的游历天下,就非得考个功名不可。 只能说这人的灵魂是真的狂野。 当真是字如其人。 姜嵋一脸期待的看着虞婔,似乎在等夸奖。 虞婔仿佛看见了一只出门狂野,在主人面前就乖觉的萨摩耶。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行云流水,笔锋刚劲,有种优美的古韵,嗯,看得出来是练了好久的。” 姜嵋眉开眼笑:“公主就是识货。” 虞婔嘴角抽了抽,原来是个逗比。 说实话,她在乾宇长这么大,遇见的逗比极少。 几乎可以说没有。 皇宫都是规矩森严的地方,再逗比的性格都会强行压制了。 满朝文武也不太可能逗比,姜嵋这样的才能无拘无束。 要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估计也会觉得这样的性格很新鲜,很有吸引力吧! 太与众不同了。 示意红锦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送上。 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嵋脸色大变:“公主救命之恩,草民无以为报,没齿难忘。” “不过是写几个字,哪里值什么价?” “别说草民还不是探花,就算是,每三年就一个探花,根本不值得什么。” 虞婔等人差点没崩住,每三年一个探花还是很稀有的了。 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 虞婔刚想说话,姜嵋一脸严肃:“草民若是还从公主手上拿东西,还是人吗?” 虞婔:……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她其实就是手里有了不少顶级的文房四宝,自己用不完就拿来送人而已。 当然,顺便收买人心而已。 “这不一定是报酬,也可以是特意送给你的,收买人心。” 闻言,姜嵋差点没崩住。 他也知道自己很跳脱,思维方式跟一般考生读书人不一样。 但是他也从未接触过谁收买人心会这么直白表述的。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才好。 不过,能考第三名,哪怕他的心思不在官场上,也听得明白,六公主这是要招揽他。 姜嵋犹豫了几息,慎重的跪下了,“如果不是六公主,草民坟头草都长不少了。” “草民这条命现在就是公主的,唯公主马首是瞻。” 虞婔愣了愣,这个……她发现大部分人都会想得比较深刻,比较严重。 原本以为姜嵋是个逗比,所以开了个玩笑轻松轻松。 结果当真了? “额……那你的梦想呢?” “听说,你的梦想是不入官场,游历天下,看遍乾宇的大好河山。” “你要抛弃你的梦想了?” 姜嵋怔了怔,听说?还能听谁说? 自然就是唐南吧! 所以,唐南已经是六公主的人了? 这下就更放心了,至少不会还想着去忽悠唐南呢! “梦想啊,那是上辈子的事,这不是去年在追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重新做人了。” 虞婔:……她是不认识姜嵋那野性十足的狂草,但是不代表她没文化。 重新做人也可以这么用的? 字面上的意思? 想了想,“起来吧,其实也不是非要你进官场,因为你是第三名,来拉拢你的人恐怕不少,只要你不站队其他人就行了。” 姜嵋起身,乐呵呵的说道:“那自然不能够。” “如果不是公主,草民是不会进入官场的。” “不满公主说,草民祖上当年也是望岭最早的十大望族之一。” “后来望岭出现变故,祖上是第一批离开望岭的。” “虽然失去了望族的声望,但是保存了家族的财富,并且转移了产业。” “祖祖辈辈都不缺吃穿,对于做官更是没有执念,所以,草民不缺银子,完全能支撑草民的梦想,根本就没想过要做官。” 虞婔:……这就很离谱。 这是连家底都给揭开了? 她不过是顺着开了个玩笑,结果就成了坦白局? 这么坦诚的吗?搞得她多不好意思啊! “所以,你参加科举考试真的只是为了要一个进士的身份?好方便在外行走?” 姜嵋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说是公主救了草民,让草民重新做人呢?” “说实话,去年科考,我或许能考个进士,但绝对达不到第三名。” “这一年,草民在唐兄身边请教,获益良多,才考得这么好的。” 虞婔:……只能说,姜嵋的读书天赋也是真的好。 在名师身边请教的人多不胜数,也不是人人都考得这么好的。 “所以,这宅子是你的?不是租的?” 姜嵋:“确实如此,不过草民就一个人,最多再加几个侍卫书童,住不了那么宽,才选的这宅院。” “草民在帝都城还有好几座宅院,都租出去赚银子了。” “公主若是需要,等科考结束收回来再给公主。” 什么是视金钱为粪土? 这就是。 果然经济基础才是底气啊! 虞婔:“我就问一问,其实也没什么用。” 有宅子,那大概率就有铺子,姜嵋果然是富豪。 姜嵋憨憨的一笑,他有注意到公主的自称,特别亲切。 虞婔:“其实你不喜欢做官,也没有必要强求。” “你喜欢游历天下,我也有相关任务交给你。” 姜嵋眨眼:“什么?” 虞婔微笑:“绘制乾宇皇朝的详细地图。” 姜嵋有点疑惑:“啊?地图?” 很好理解,但是听起来新鲜。 虞婔拿起桌上的笔,“如今只有军事上使用的舆图,重点在于地区和国防。” “并没有给普通人使用的详细地图,只有很简洁的那种。” 说着,虞婔详细说了说地图绘制的一点标准。 如今没有标准,完全可以自己定。 就是设定好山脉河流,城镇山庄乡村的标记,还有官道驿站等等。 都要在地图上表现出来,将地图详细化。 第366章 用脚绘制地图 姜嵋越听眼睛越亮,似乎有什么门在他面前缓缓地打开。 曾经他只想游历天下,享受漂泊和自由。 从未想过,这种梦想也是可以有更伟大的目标。 突然有些激动难耐:“公主,这……” 虞婔:“若是有一份这样的详细地图,我就能足不出户便知道乾宇皇朝到底长什么样子。” “哪里又是怎样的地形,如果你每到一个地方还能写一份游记,记录当地的风土人情,实际情况,将来我就更能掌控什么地方出现了什么大的变化。” “万一有一天我也需要出远门,就不会迷路了。” 嗯,万一她夺嫡失败了,有这地图,她就能到处跑了。 当权者别想找到她。 当然,主要是姜嵋这个梦想跟这个工作很搭配。 加上第三名的琴棋书画都不会差的。 绘制地图的手艺定然能越练越好的。 不过,她没有戴什么高帽子,她也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 加上她没上位的话,姜嵋需要花自己的银子去完成这项工作。 以目前的交通工具来说,这项工作的进展会很缓慢。 可能穷其姜嵋的一生,都不一定能完成这幅巨作,但到时候该有的荣誉会给他的。 只不过,第一步都还没踏出去,也不必画太大的饼,游历也需要心情。 所以,虞婔将工作简化了,让姜嵋只给她一个人工作,游记也写给她一个人看。 等完成得差不多了,将来公开指不定能成为流芳百世的东西。 那么,他的游历也充满了意义。 姜嵋眼睛忒亮:“那这份地图,游记,公主可不能让敌人看到了。” “尤其是乾宇的敌人。” “被帝国了解了乾宇,恐怕会有大灾难。” 虞婔点头:“嗯,暂时就我一个人看,我对外面的世界是挺好奇的。” “好。”姜嵋没想太多,恨不得马上出发,但是他还得等殿试过后,“等看过了乾宇,草民一定去其他国家,也能画这样的地图。” 虞婔微笑:“如果你还有时间,当然可以。” “到时候说不定我能提供给你更方便绘制地图的东西。” “在乾宇,你就尽量练习绘图的技艺。” 那是具有战略意义的地图了。 给他一只驯服的大型的可载人的空中猛兽,完全能让姜嵋在短时间内将帝国的地形地貌给摸透了。 什么更方便的?姜嵋没有放在心上,对即将启程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公主说的是,草民一定竭尽全力让公主‘看见’体会到外面的情况。” “等殿试后,草民立刻启程。” 虞婔:“那不得拿到进士的身份,修改好路引文牒才行啊!” “进士的身份的确能给你更好的保护。” “争取考中探花啊!” “这份文房四宝你就收下,祝你马到成功。”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姜嵋终于没有拒绝了,到时候他就用公主赏的文房四宝写游记给公主看,想想都激动。 等虞婔一走,姜嵋立刻准备起来。 殿试殿试,什么时候才会开始呢? 饥渴难耐……哦不,迫不及待了啊! 虞婔拿了姜嵋的狂草,让人将其墨宝和唐南写的一起送到百里飘香楼。 夏唯那份,自然是让他悄悄写了,但是,事情还没解决,暂时不能露在人前。 毕竟,如今大家看到的夏唯是假的。 他有没有写自己清楚。 若是发现百里飘香楼出现夏唯近期写的墨宝,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容易坏事儿。 最后,虞婔还有些关心姜嵋的安全问题:“他有武功,明显不够用,挑几个也爱在外面晃悠的,到时候让他们找机会跟着姜嵋去游历天下。” 用脚绘制地图的牛人,必然青史留名的。 红鲤连连点头。 这个好办,改组的飞星谷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的杀手就喜欢游历江湖,一直在外面飘着,顺带做个保护任务,能继续游历,这是好事儿。 百里飘香楼拿到墨宝也没有急着放出来,还在等饕鬄食府的这一波风头过去。 风头正盛,不适合硬刚。 百里飘香楼藏了好几张牌,老神在在的,一张没打出来。 剩下的虞婔也不管了,初衷是为了跟苏夙找麻烦,本来不打算出牌的,结果发展着发展着好像成了王炸。 而在屋子里闷着的夏唯,原本跟萧景聊过后还在猜会发生什么。 结果是大晚上的被人拎走了。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暴露了,被点了穴也无法示警。 结果很快发现眼里好像出现了皇宫。 脑子恍惚了一会儿,他已经出现在了几个人面前。 还好看见了萧景,夏唯暗自松了口气。 就听萧景拱手说道:“皇上,此人便是真正的夏唯,确实跟现在大家看到的一模一样。” 夏唯眼睛瞪大,慢动作的跪下了。 此时已经想不起乾宇不流行跪礼了,第一次见一国之君,条件反射的跪啊! 不是,皇帝宣召人都走这样不寻常的路线吗? 而此时,虞婔已经躺下了,但是还没睡。 红鲤就走进来悄悄的汇报:“公主,我们的人看见了,夏唯被暗龙卫带去了皇宫。” 虞婔睁开眼,盯着蚊帐顶看了一会儿:“哦?” “走的是这种路线吗?” “看来这件事情不会闹得太大了。” 红鲤不解:“为什么?皇上不是知道了吗?” 虞婔:“确实,皇上知道了就行,可能会无声无息的让夏唯换回来,然后给秦王一个警告便结束了。” “涉及到秦王,父皇不想闹大。” “再说了,整件事情中,秦王并没有犯什么太大的错误,至少,大错误还没有造成,殿试并没有开始呢!” “……也好,至少皇上知道了,选择了这种办法,那夏唯也会没事儿的。” 让夏唯换回去,继续参加科举便是,就不会遭遇连坐。 为了保秦王,真正的夏唯也就不能出事。 盛昌帝应该对夏右知道的那个消息很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消息涉及到二皇子,又会不会开心呢? 说完,虞婔重新闭上了眼睛,看来不必操心了。 那厢,龙腾宫里,盛昌帝穿着常服,示意余英将准备的东西放到夏唯面前。 有小太监搬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在夏唯旁边。 余英将手中的笔墨纸砚放桌上。 第367章 又失望了 盛昌帝开口:“不必拘束,你的头遭到伤害,记忆有没有受损?” 夏唯:“回皇上,暂时还没有发现。” 盛昌帝:“那你将会试最后的那一篇文章重新默写一遍。” 夏唯恍然,甚至有些惊喜。 这是认可她的身份了吗? 盛昌帝手边有十份卷宗,是之前他要过来的,会试前十的卷子。 不仅是考验夏唯的记忆,还考验夏唯的字。 按照调查的结果,夏右的计划提前了,就有大漏洞。 不说学问,至少夏右那一手字,不可能跟夏唯一模一样的。 夏右的李代桃僵之计,几乎是来到帝都城的路上才成型的。 因为夏唯一旦考上,就要做官了。 偶遇大消息,找上秦王都是一种巧合,是夏右给自己找的护身符。 万一计划出问题了,有秦王背书,就没人敢有异议。 他也不会想到会被夏唯提前撞破。 所以,夏右根本来不及练字。 主要夏右也不是那么勤奋的人,打定的主意是去地方上任,没人认识他的字。 所以,比对字迹是最快速的辨认方式。 将考试的文章默写出来是基本功底,不是现做文章,所以夏唯写得很快。 不过两刻钟过去,文章就写完了。 盛昌帝似乎在出神,就一直没有人打扰。 写完之后,余英才呈给盛昌帝:“皇上,您看……” 盛昌帝接过,墨迹还没完全干,卷面整齐,字体显示了夏唯独有的风骨。 不得不说,若是字如其人,前三名中,只有夏唯是最稳重的。 第一名的字带着独有的傲气和灵气。 第三名的字,虽然不至于是狂草,但是狂傲的气息都要溢出纸张了。 只有夏唯的字,看似中规中矩,但是透着一丝稳重。 盛昌帝眼带欣赏,暗地里却升起一丝失望。 那是对秦王的失望,如此人才,又岂是夏右那个瘪三能代替的? 为了消息,秦王竟然愿意扶持夏右那么个胸无点墨的东西。 虽然仅仅一颗老鼠屎,远远打发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但是,秦王如此不为皇朝考虑,让盛昌帝很是失望。 明明要解决夏右,有很多办法,却没有保护人才的意思。 夏右这么一个人,骨头能有多硬? “你有什么想法?”盛昌帝淡淡的说道。 夏唯:“回皇上,学生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贪婪的人受到惩罚,不伤及无辜便好。” 他就当不知道背后有秦王的手笔。 公主说过,涉及皇子,怎么轻怎么来,皇帝不会想看到他将责任推到皇子身上的。 另外就是私心,不牵扯到夏家村便好。 参加科举考试的,都是天子门生,面对皇帝时可以自称学生。 盛昌帝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若有所思:“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听说你妻子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 夏唯苦笑,“皇上,那两个孩子并非学生的,是三弟的。” 盛昌帝:……最近听见这种事比较多,很容易感同身受。 “既然时间上没有让人起任何疑点,又如何确定是真的?” “万一是你妻子为了拉拢罪魁祸首,把你三弟也骗了呢?” 还真有这种可能。 夏唯:“如果真是这样,学生恳请皇上能放孩子一马,学生愿意教养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也请皇上放孩子一马,稚子无辜,学生可以将孩子送回族内。” 主要是盛昌帝的意思太明显了。 稚子无辜。 否则,夏唯不见得会为孩子求情。 相处时间短,夏唯跟孩子的关系很陌生。 即便一路来帝都城,孩子都更亲近夏右。 以前他还觉得是相处时间少,孩子可能觉得他比较严肃,有些怕。 知道真相后,夏唯才恍惚,可能孩子知道谁才是爹。 得到满意的答案,盛昌帝点了点头。 殊不知,夏家村已经搬了,孩子就算送回去又能怎么生活呢? 夏听会养吗? 夏唯可不会管后续,爱咋滴咋滴。 盛昌帝:“念你是受害人,朕就替你做主一次。” “萧景,将夏右和夏氏抓了吧!” “让人将孩子送回夏家村。”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今那个宅院就补偿给你了,好好复习,好好参加殿试,一切也都还给你。” “不过,你养父养母教养你三弟,帮其隐瞒奸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抓捕审判。” “知情者都不能放过,其他人……朕可以答应你不再追究。” 教出这么个人渣来,搞这么多事儿,还差点牵扯上秦王。 盛昌帝气不过,能放过夏家村已经是开恩了。 夏唯伏地:“多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夏花那个女人,夏唯没什么感觉,甚至连愤怒都没多少。 当初成亲就是一个错误。 不过,他有些疑惑,他要如何判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夏花那个人,不值得信任。 是萧景带他离开的,依旧走不寻常路线。 夏唯忍不住问,萧景就答了:“太医院有一种药粉,可以滴血认亲。” “准确率很高的,明日我去太医院给你要一点。” 夏唯恍然:“太医院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多谢萧大人。” 双脚着地,夏唯才发现,这是夏右和夏花住的那个院子啊! “啊,这就行动了?” 萧景:“还要挑时辰吗?宜早不宜迟。” 说着,挥手让暗中跟来的暗龙卫行动。 盛昌帝很重视夏右知道的消息,必须得暗龙卫悄然出手。 暗龙卫冲进屋子,里面传来短促的惊呼。 萧景看向夏唯:“你就直接住这里了吧,这样你出门才不会觉得异常。” “就是夏右之前没少干蠢事儿。” 夏唯忍不住头疼:“我知道,多谢萧大人。” 看来,殿试之前他得好好“闭关”才行,等殿试之后再解释一下自己考中了,脑子一时糊涂之类的,应该能忽悠过去。 还好时间不长,有得救。 萧景意味深长:“不用谢,好好考试,也好好当官,以后别那么心软就是了。” 夏唯:“欸?” 前面的他懂,完整的话应该是好好替公主做事。 可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第368章 要努力才有用 萧景补了一句:“孩子,你太心软了,可能后患无穷。” 夏唯轻笑:“未必,事情不一定就这么结束了。” 盛昌帝还想抓夏父夏母,到时候去看夏家村没了,不能确定人死没死,估摸着还要给秦王记一笔。 盛昌帝就会知道秦王一边办事,一边想要灭族。 就算没灭到,可已经这么做了。 这一笔会累积到秦王头上的。 那两个孩子,先考虑生存问题吧! 就这么一次打交道,夏唯看出来了,盛昌帝虽然偏心孩子,但是基本的三观还正常。 之所以不重罚,只是累积的失望还不够。 一国之君,又是父亲,恐怕第一想法还是希望孩子能改好。 连萧景这样的,都是六公主的人,夏唯更加确认,六公主绝对不会仅仅只当个公主就行了。 他也要努力才有用。 第二天,在皇子们给盛昌帝请安后,盛昌帝找了个借口,单独的见了,每一个儿子。 至于说了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 个个都是戏精,出来的时候表情管理极好。 包括秦王在内,心底惊骇,表面也还带着憨憨笑。 最重要的是回去还不能发作,否则,别人就猜到一些什么了。 但是,这口气出不来,憋得极为难受。 所以,暗地里不少人都被骂了,还被派了一些重活,人均怨气横生。 原本秦王因为太后病重,天天早出晚归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慈宁宫。 哪有空管夏右那点小事儿? 结果,这点小事儿愣是出了极大的变故,上达了天听。 盛昌帝不仅将问题解决了,还让他不要再掺和。 这就表示,夏右已经落到盛昌帝手上了,肯定掀不起浪花来,就是不知道那私兵到底是谁的啊? 秦王发泄之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好想了想。 然后找接触夏右的二管家仔细问了问,确定没有做什么太不可能原谅的事情,慢慢就放下心来。 “以后遇见这种人,捧着不如逼供。”秦王脸色非常不好,“一点事情都做不好,能指望什么?” “他说把人杀了,结果呢?不仅人回来了,还让父皇知道了。” “呵呵,羊肉没吃着,反而惹得一身骚。” “简直得不偿失。” 二管家的脸色变来变去,难以置信。 这等小喽啰,别说秦王了,大管家都顾不上出面。 唯有二管家难得独立办一件事,却出了这样的纰漏,感觉异常的难受。 有些哆嗦:“王爷,之前为了让那姓夏的听话,可给了不少银子。” “他考了第二名,还给了一万两。” 秦王窒息,倒不是觉得一万两多,而是完全打了水漂。 主要之前还给了,“竟然如此贪得无厌……算了,就当花银子买个教训吧!” “父皇都已经开口,人估计也已经落入父皇之手,难不成还能找真正的夏唯还钱?” “真正的夏唯可不像假的这么好骗。” “百分之九十都是榜眼的人,没有必要直接将人得罪了。” “至少现在他还不知道夏右背后有人。” 二管家只能听话:“王爷说得对,没想到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下次应当更加小心谨慎。” 秦王脸色难看:“以后遇见这种就严刑逼供,敢跟本王谈条件……若不是太后情况不太好,没空理他,有他什么事儿?” “银子的事就算了,暂时不能动,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至于真的夏唯,先观望……保证他不投靠别人就行。” 实在没空理会这小人物,赚不到这个功劳就算了。 若太后能好起来,胜过十个功劳。 秦王这边虽然生气,但是无可奈何,除开暂时算了,也没有别的法子。 倒是夏右和夏花被带走了,两个孩子也被萧景带走,暂时看管起来。 夏唯看着空荡荡的宅院,有些不真实,半夜睡不着,到处翻找了一番。 自己的东西也还在,夏花和夏右倒也没舍得扔,打算等考上之后借由什么名头赚一波。 比如,榜眼用过的东西啊! 榜眼读过的书,做的笔记……绝对能卖不少银子。 还有夏右和夏花在杀人之后,不怕暴露的开始享受,没少买好东西。 最后,夏唯还翻到了夏右没来得及用的一万两,以及下人的卖身契。 还有夏花和夏右之前的家底,竟然足足有五千多两。 “啧,看来没少薅秦王的羊毛啊!”夏唯想了想,暂时放好。 不知道秦王会不会来要回银子,他暂时不能动。 不过,夏唯觉得秦王并不知道他已经晓得夏右背后是谁,应该不会自己暴露。 不会上门来要银子才对。 但他现在不能大手大脚的去刺激秦王。 所幸,他最近不会出门,也没花钱的地方。 至于刚买回来的下人,还得观察观察,看能不能用…… 好在才买的下人对一直在学习的夏右并不太了解,根本没发现主子已经换了一个人。 就是疑惑女主人和小少爷怎么不见了? 出门怎么一个人不带? 见夏唯没提,他们也不敢问,小问号只能沉入心底。 而那厢,夏右到底没有扛得住酷刑,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吐露了出来。 秦王就是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碰见的意外。 知道这个,自己就能推测出来。 夏右早就没有了坐等升值的想法,只求速死解脱。 一开始还求着狱卒找夏唯求情。 狱卒一脸茫然的表示,夏唯是谁?没听说过。 什么,会试第二名? 都还不是榜眼呢,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不知道是谁要他的口供吗? 当一切讲道理耍赖,掏银票收买反被搜光的动作都没作用时,夏右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耳朵边还听到夏花的惨叫,夏右最终吓破了胆,有啥说啥,连自己几岁尿裤子,在村里怎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至于两个孩子,夏唯验过了,原本也没报什么期待,对于确实都不是他孩子的结果也坦然接受。 甚至,还松了口气。 做完这事儿,夏唯就彻底关在宅院里,准备之后的殿试。 虞婔好奇:“他原来那个书童呢?” 第369章 还是个声控呢 红鲤:“夏花人品不怎么样,眼光还不错。” “本身就是利用那个书童,杀了夏唯之后,嫌弃那书童贪生怕死,吃里扒外的,直接卖给了人牙子。” “因为跟着夏唯读过书,价格还不低呢!” 虞婔皱眉:“怎么?又卖去祸害别人?” “让人买下来,给夏唯送去,看他要怎么做?” 这个仇还是他自己去报。 第二天,红鲤说起这事儿:“夏公子将买书童的银子给了奴婢,还让奴婢将书童送去可以用的地方,做最累最苦的活儿。” “既然做书童委屈他了,那就去创造原本该有的价值。” 如果不是夏唯买下他,根本不可能过得这么轻松。 或许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吧,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有多惨。 虞婔点头:“行吧!把人送走。” 另外一边,盛昌帝看完夏右的交代后就沉默了。 夜不能寐,整夜难眠。 余英也不敢劝,只好尽可能的安排好每一件事,让盛昌帝不至于太累。 这天夜里,盛昌帝穿着随时可以入睡的亵衣,一个人下着棋,屋内只有余英。 “皇上,快三更了,该休息了,明日清晨还要上朝呢!”余英试了好几次,终于开口。 盛昌帝放下久久不曾落下的棋子,深深叹了一声,“余英,你说朕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余英:……这话题好沉重啊! 他这瘦弱的小肩膀可担不起。 盛昌帝自顾自的说下去:“朕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经历朕当初的苦难。” “所以约束着,不让他们争斗。” “可皇位摆在这,谁又真的舍得退出呢?” 余英心肝儿颤抖,这是他能听的吗? 脖子上凉凉的错觉。 盛昌帝:“豢养私兵,还被人发现了,夺嫡终归就是那些相似的手段,这情况跟当年的唐王何曾的相似?” 当初唐王就是有一支私兵被崔氏知道了。 也被先皇知道了。 先皇为了找证据,不惜跟崔氏一族做交易,才有了如今的皇后。 如今二皇子也一样,养私兵,还被他知道了。 当初他其实很抵触的,凭什么唐王的事,要他来承担后果。 尽管这样能让唐王彻底失去争位的可能。 现在,二皇子是同样的局面,盛昌帝好像突然就理解先皇的意思了。 虽然先皇放任他们斗,但是,豢养私兵就自己关上门来说,只要没出来造成巨大的破坏就罪不至死。 先皇以此剥夺了唐王的继承权,却也给他留了一条命。 而他现在,也想给二皇子留一条命就不能声张。 更不能跟老二说破,否则,二皇子没有了希望,很可能会无差别攻击,将这一池水搅得更浑。 盛昌帝理解先皇,也终将成为先皇。 看着晴朗的月,盛昌帝心底却很沉重,“当年父皇,真是用心良苦啊!” 其实娶了崔氏女为皇后,尽管只是利益交换。 可也推到了崔家,崔氏残余的能力还会支持他上位,不会捣乱。 是一步不错的棋。 但二皇子又有点不一样,至少他还没打算就这么将皇位交给老二,自然不会有这样双赢的打算。 而先皇那时,确定传位给他,所以既得的利益都往他身上堆。 此时就更加不能刺激二皇子。 逼入绝路,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盛昌帝想着也是左右为难。 只是先解决了夏右,也没放过夏花。 因为他不确定夏右有没有将消息告诉夏花,现在还不能走漏风声。 秦王不知道,二皇子也不清楚自己暴露了。 暂时还不会出大事。 夏花到死都还盼着夏唯会去救她,盼着夏右能一个人抗下罪名。 殊不知,她只是死在了一个怀疑之下。 而两个孩子,找了一个押解犯人的官差队伍带回去。 因为孩子不是罪犯,待遇上要好一些,但是期望别人有多照顾他们也不可能。 夏唯也给了一些银子打点,尽了最后的力。 而这个时间,莫容易已经进京,找了地方落脚,演了几场,在有心人的捧场和宣传下,名气很快就传出去了。 虞婔知道二皇子很喜欢听戏,但是没想到这么喜欢。 他不知道私兵的事儿已经捅到了盛昌帝那儿,听见有新的戏班子,新的角儿,就迫不及待的隐藏身份去看了。 虞婔派出去关注二皇子行踪的人,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不出意外,二皇子喜欢上了莫容易那把嗓子,或许功力还差点,但是嗓子天生的优越性非常吸引人。 当场就赏银一千两。 接下来好几天,二皇子天天都去。 不是上午就是下午,不是下午就是晚上。 好像每天不听听就睡不着似的,越听越爱。 以至于莫容易这欢喜班每天最大的收益竟然是来自于二皇子的赏赐。 有时多,有时少,但最少的时候也超过了其他收入。 莫容易那声音似乎有奇特的魔力,就是让人听了还想听。 虞婔可以理解,这是声控的顶尖美味。 没想到,二皇兄表面温润,实际阴暗,竟还是个超级声控。 还真是变化无常啊! 原本是想二皇子喜欢就带回府里去,再慢慢找机会透露消息。 毕竟大蒲王朝就算悄悄来乾宇,也还远着呢! 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在帝都城。 然而,二皇子在这方面竟然没有占有欲? 身边的人见二皇子喜欢,不是没提,但二皇子只是看了看宾客满座的戏园子,“不用了,好东西就是要有更多的人一起欣赏,才显得独一无二。” 是个东西的莫容易:…… 虞婔觉得,可能就是不想将喜好表现得太明显。 其他人都还没发现,还想藏着。 好在二皇子虽然不强人所难,还是会单独见莫容易。 要透露消息并不难。 就在某日,二皇子问起在莫容易在外表演的情况,身边的小厮不小心说漏嘴就行了。 说他们靠近大蒲王朝边境的时候,碰见了一群不讲理的人。 看起来不太像乾宇人,却将乾宇当成自己地盘一样,耀武扬威的。 二皇子心中一动,仔细问了几句,之后就转移了话题。 莫容易笑着配合,只说小厮刚跟着戏班子,没见过世面,比较容易大惊小怪之类的云云。 第370章 没动静吗 就这么将消息透露给了二皇子,还得了一笔不小的赏赐。 虞婔收到消息就坐等二皇子发作,然而,竟然悄无声息的,让人禁不住有些疑惑。 此时,选秀进入到了第二轮。 殿试也确定在五月十三。 因为选秀是贤妃和德妃主办的,在这一轮中,两妃的权利非常大。 若是两人联合起来,皇后拒绝都不行。 偏生德妃和贤妃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一直在选长得非常好。 若家世不错,身份很高,长得好看就算了,脸蛋只是加分项。 但是,家世不行,身份很低,可长得十分出挑的,两人也可以留了下来。 皇后看着就心梗,不能拒绝的就算了,怎么可以拒绝的也留着? 怎么,嫌弃后宫的颜色不够多吗? “德妃妹妹的孩子还小,不到娶妻的年纪,否则,本宫都以为选这么多漂亮的姑娘,是给自己儿子准备的了。” “难不成是帮贤妃妹妹选的?” 德妃笑呵呵的:“长得好,看着养眼,皇上也能开心一些。” “怎么?这些小姑娘还不入皇后娘娘的眼?” 她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自然要替皇帝着想,而不是皇后。 贤妃嘴角僵硬了一瞬,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年纪大了,确实该给年轻的孩子更多机会。” “本宫瞧着也不错,感觉整个后宫都热闹了很多。” 若是再年轻十年,她可能都对这些长得好的小姑娘看不顺眼。 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德妃说得对。 她已经是贤妃了,又有儿子,更有太后和周家护着,实在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惹皇上不高兴。 小姑娘长得好看,还能直接凌驾在大家头上不成? 若真的有,到时候大家齐心协力就是。 再说了,盛昌帝也这个岁数了,还能像当年宠爱俪妃一样,喜欢新鲜的小姑娘吗? 那必然不能,盛昌帝这一两年后宫都很少进了,鲜嫩小姑娘又能怎样? 至于自己儿子,贤妃还是很信任,绝不会好那种颜色。 尤其,大皇子在前,五皇子在后,就显得三皇子特别出挑了。 德妃比她年轻得多都不怕,她怕什么? 所以贤妃很乐意配合德妃,看皇后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选好颜色,盛昌帝就会宠爱皇后了吗? 一把年纪了,闹啥呢? 最终,在德妃和贤妃的联手下,长得好的都留了下来。 这事儿传到盛昌帝的耳中,还说了一句“或许这才是选秀的宗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选秀看的是家世身份了。 宠爱哪个女人都会被盯着,当初那么喜欢俪妃,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此话一出,皇后根本不敢再有异议。 虞婔听了只是笑笑,皇后啊,何必呢? 皇宫本来就是皇帝说了算,皇后说了……还得看皇帝的意思。 “奇怪了,二皇兄没动静吗?没发现问题,还是不想出头?” 红鲤:“按照莫公子的意思,二皇子不可能发现不了。” “难道真的是不想出头?” 虞婔:“你觉得二皇兄是这么低调的人么?” “再说了,他急需一个功劳来封王,怎么稳得住不做?” 暂时没想明白,百里飘香楼放出御厨这大杀器了。 硬生生从生意趋于平稳的饕鬄食府抢了三分之二的生意。 御字辈的人物,很多人一辈子都只听说过。 如今有机会尝到御厨的手艺,价格也没有贵得太离谱,很多人还是愿意来试试的。 只不过,御厨只有两个,每日供应有限,谁抢到算谁的。 抢不到,也想看别人吃,就都留下来了,客人便不少。 这日,虞婔请了程清歌去百里飘香楼吃饭。 看见了众人围观一道菜的热闹景象。 每次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虞婔看了半晌,果然御字辈的杀伤力非同凡响。 旁人就是吃不上,只看都乐意。 摆盘出乎意料的精致,看着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味道只会更胜一筹。 对虞婔这种不是天天吃,偶尔也能吃到的人来说,没那么好奇。 可针对旁人,一辈子都可能无法经历,自然好奇得很。 程清歌轻笑:“有人说,御厨的手艺,是山猪吃不了细糠的那种也能尝出不同来。” “饕鬄食府搞那么多花样,真的不如有一个御厨。” 虞婔笑了一声,苏夙不觉得御厨能这么厉害。 虽然苏夙有系统,却不认为现实的世界能做出发光的料理。 “喜欢就好,不过也就是新鲜,过段时间就不会这么挤了。” “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程清歌:“请。” 虞婔:“如果有一个立功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还特别需要,有什么原因能让你放弃?” 程清歌想了半晌,“要么这个功劳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要么,这个功劳是我自己制造的?” 自己制造的? 虞婔愣住了,突然想起,难道说她的二皇兄,跟大蒲王朝的来人有什么关系? 若是这样,二皇兄会回避,不跟自己沾边就说得通了。 这种事实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主要刚知道二皇子豢养私兵,就发现他跟敌国有联系吗? 那也未免太能折腾了。 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其他的,盛昌帝都能忍,通敌叛国的话……不可能原谅。 尤其还是大蒲王朝,两国之间连面子都不维持了,关系相当紧张。 程清歌喝了口茶:“公主的问题可有解决?” 虞婔笑了笑:“有,也没有。” “还有太多的事需要求证了。” “对了,听说你娘已经离开帝都城了。” 程清歌坦然:“是,饕鬄食府闹得这么厉害,将会试前五十都捧了上去,清歌怕有什么变故,就让娘先走一步。” “等殿试结束,我哥直接启程,就别耽搁了。” 她觉得三公主和唐南的事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他们可掺和不起。 虞婔点头:“你哥是第几名?” 程清歌叹气:“四十八名,之前书院不少人都拽着哥哥天天去饕鬄食府吃白食呢!” “有时候,不见得就能自己想怎么样,周围的人会推着前行的。” “清歌让哥哥去送娘亲了,暂离这个是非之地。” 虞婔笑了,前辈子真是听多了穷酸书生,低估了考到这一步的读书人有多厉害。 而且,乾宇武功盛行,文弱书生真没那么多。 第371章 推荐人才 这不,前有姜嵋,后有程宣。 可都是文武双全的主儿。 之前还有一个陈杨,暗地里还有一个沈淮,文治武功真心都是佼佼者。 这么一想,若是哪天说姚丞相,六部尚书都会武功,跳起来杀人,她都不稀奇了。 据说当年盛昌帝的武功也不错,就是后来越发荒废了而已。 聊着聊着又说起了做生意的事儿,那么多铺子和庄子,不经营起来着实有些浪费。 尽管她不缺银子用,可这不能是不好好经营的理由。 说起银子,虞婔突然想起莫容易放在她这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好像没有要取走的意思啊! 这么多银子都不惦记吗? 程清歌迟疑了半晌,犹豫的说道:“其实有一个人,做生意比清歌厉害多了。” “清歌那点赚钱的本事,可都是跟她学的。” 虞婔挑眉,哦,推荐人才了? “谁呢?” 程清歌:“皇商孙家的嫡长女,孙芙。” 虞婔努力的回想,却没什么印象。 这些皇商,说实话,对外很厉害,毕竟沾了一个“皇”字。 对内就不怎么稀奇了。 毕竟涉及衣食住行,同样的东西都可以有好几样供应商,都能称之为皇商。 比如布匹,每个地方,不同的织锦,都能有不同的供应者。 再比如,酒,每一种酒都可以有一家皇商。 或许知道虞婔不认识,程清歌仔细的说道:“孙家之前是供应幻锦的,家族生意涉及了一些珠宝首饰,族内原本有不少能工巧匠。” “有的还在工部任职,有的专门替宫内的贵人打造首饰。” 幻锦,这么说虞婔就知道了。 所谓的幻锦,跟前世小时候玩的那种会变化的卡片差不多。 从不同的角度可以有不同的颜色,再高级一点,还能有不同的图案。 如今的布匹,花色不算特别多,但是绣工是纯手工的,而且多种多样。 幻锦不同的是,为了尽可能的体现幻锦的神奇功能,花色研究了不少出来。 但是因为侵染的困难,又要保持幻锦的特色,所以数量极其稀少,一直都是后宫用的人多,宫外更为珍贵。 珍贵到,有一条幻锦的手帕都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可谓是备受追捧。 “幻锦啊?四五十年前不是绝迹了么?”虞婔有些遗憾,她还没见过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人,竟然能将这玩意儿搬到布匹上去。 这工艺水平想想都恐怖。 幻锦是随着乾宇皇朝建国而出现的,据说开国帝后登基,龙袍凤袍就用的幻锦。 那一日,文武百官和无数平民百姓,都仿佛看见了帝后身上飞出来的龙凤虚影。 人均觉得是神迹,开国皇帝便是救苦救难的真龙天子。 之后上位,乃至将皇位传给唯一的女儿都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登基那一幕是关键,幻锦居功至伟。 从那之后,幻锦就好似神话一样,备受追捧。 制造幻锦的孙家,一度封侯,成为沈家之下的第二大有钱的家族。 不过……怀璧其罪,孙家拥有的东西太过显眼了,尽管家底不如沈家,但是沈家其实是摊子大,并没有特别出挑的东西。 幻锦工艺复杂,最盛时的产量都很可怜,注定无法推广。 有人再给幻锦赋予一些高不可攀的象征意义,终究还是成了众矢之的。 四五十年前,也就是先皇时期,盛昌帝夺嫡的那些年,幻境就彻底消失了,孙家也做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孙家的爵位也拿出去保家族了,彻底败落了下去,退出了帝都城的上流圈子。 到虞婔时期,几乎没人再提及孙家。 在虞婔想起孙家的这一番经历时,程清歌简单的说了一下过程,“孙家没有了幻锦和爵位,家底也散没了,如今在帝都城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而已。” 虞婔:“等等,你刚才说,孙家除了幻锦,还有很多能工巧匠?做首饰的?” “还有人在工部任职,在皇宫直属的部门打造首饰……就算没有封侯拜相那般富贵,也不至于是小家族吧!” 好歹也是从开国传承下来的家族,虽然没落了,能有多小? 程清歌喝了口茶:“原本是这样的,除了幻锦,孙家的技艺传承不错,确实算不得小。” “但是从十多年前开始,孙家的能工巧匠不断的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孙家的技艺就开始有了断层,在工部和皇宫那边就逐渐没人了,家族自然就越来越小。” 虞婔:…… 十多年前开始? 能工巧匠失踪? 这……该不会是大公主的锅吧! 之后盛昌帝虽然找回了不少矿产,也解救了一些匠人。 但是,这些匠人暂时是不可能放出来的。 就算有孙家的人,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族地? 想想,金山在眼前,冶炼出来的黄金,想要利益最大化,制造成成品才是最优解。 当然不可能全部打造成成品,可只要有部分,就算百分之一,利益也惊人了。 “失踪了?” 程清歌笑了笑,若非孙家没落至此,她可能也没法跟孙家的嫡长女有什么交际。 “是啊,失踪了,一直是悬案,官府那边也没有一个结果。” “工部和后宫部门没人了,孙家极速败落,一度差点离开帝都城求生存。” “是孙姐姐力挽狂澜,利用仅剩的家产重新站住脚,好在没有离开帝都城,他们或许还盼着失踪的人能回来吧!” 虞婔:“她如何力挽狂澜?” 程清歌:“幻锦的技术虽然失传了,但是制造幻锦的丝,也是绝无仅有的。” “孙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还将这份蚕丝保存了下来。” “孙姐姐也没说这是制造幻锦的丝,只是当成上等丝卖给了别家织布的。” “还扩大了这丝的产量。” 幻锦之所以稀少,除了织布和浸染工艺等等的复杂,蚕丝的产量也是制约条件之一。 没想到,孙芙能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扩充了蚕丝的产量。 只可惜,再也制不出让世人惊艳的幻锦了。 程清歌:“凭借上等的蚕丝,再逐渐发展其他产业,主要是针对普通人的布衣坊,绣坊等等,有了本钱还开了书斋,孙姐姐也想着孙家能出两个争气的读书人。” 第372章 知道是谁了 “总的来说,孙姐姐有做生意的天赋,如今的孙家还有银子花,可都是孙姐姐的功劳。” 程清歌对孙芙多有吹捧。 虞婔:“你想让孙芙来帮我管手上的产业?” 程清歌微笑:“建议,清歌只是觉得,若是孙姐姐,一定比清歌做得更好。” “如今的孙家已经稳定了,再想扩充也不容易。” “孙家的族人只要守好生意便是,并不一定得孙姐姐坐镇。” “若是为公主办事,孙姐姐必然不会再插手孙家的生意,当然,若是孙家遭遇困难,还是会出手帮一帮的。” 有六公主做后盾,孙家只要不乱来,不至于一落千丈。 虞婔点头,喝了口茶。 她手里的人,确实没有特别会做生意的。 飞星谷那些人就不说了,一朝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大多能咸鱼则咸鱼。 很多产业能自负盈亏就很好了。 大部分都是亏欠维持,需要总部支援的。 区别在于亏得多还是少。 她培养的十个人中,天赋激发出来都不只经商。 目前各司其职,若是单独用来管理生意,着实有点浪费。 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将这一大摊子给盘活。 “你跟她关系很好?” 程清歌:“不瞒公主说,她救过清歌,清歌也救过孙姐姐,一来二去,关系倒是不错的。” “只不过,清歌只跟孙姐姐打过交道,跟孙家其他人连认识都不曾。” 虞婔:“看来,你早有准备啊,让她来见我吧!” 程清歌行了个礼:“是公主慈和,清歌才敢提的。” “如果公主不答应,清歌也不敢擅自做主。” 她只是让孙芙等着,并承诺找机会提一提,不保证一定能成。 主要她觉得,孙芙真的能将公主的产业管理得更好。 而且,孙芙也需要靠山。 孙芙就在百里飘香楼的楼下包厢等着,自然很快就能上四楼。 “民女见过公主,公主长乐无极。”孙芙行了个大礼,表示了自己的诚心。 虞婔打量着孙芙,梳着妇人头饰,看年纪,至少二十好几了,而立了都可能。 “你嫁人了?孙家的产业还让你管着?” 孙芙没有瞄向程清歌,心底牢记程清歌的提醒,坦诚,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也就不必隐瞒任何事。 虽然六公主才十三岁不到,但程清歌那般慎重,孙芙半点不敢小瞧,“民女曾招婿上门,可夫君最后也失踪了,民女膝下并无儿女。” 她也很无赖啊,孙家那么多工匠失踪,正好在她适婚的年纪。 虞婔噎着,之前看着失踪的人数也都是数据而已。 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备受影响的家庭是怎样的。 “你夫君是……” 能失踪,不会也是工匠大佬吧! 孙芙:“民女夫君是祖父世交的孙子,他们家世代勘察地形的。” “家族里的成年男子几乎都常年在外,很容易单传。” “夫君其实是母亲难产,公公又常年在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十几二十年不曾回来。” “夫君是小时候托付到民女家里,然后一起长大的,夫君对他们家有些怨恨,就同意做了上门女婿。” “夫君不想继承他们家的事业,就跟着孙家族内的能工巧匠学习手艺。” “只不过那一次,夫君跟他师父一起失踪了。” 虞婔:……她就说,那么年轻不至于是手工大佬了吧! 敢情是个搭头,那可就不知道现在还活着不了。 想了想,虞婔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清水,端起来盯着出神,就沉默了下去。 程清歌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等着虞婔决定。 孙芙表面安静,心下忐忑,并不知道能不能行。 仿佛过了很久,虞婔缓缓的说道:“想成为本宫的人,你想做什么?” “扶持孙家?还是寻找你的族人和你的丈夫?” 孙芙微微窒息,真的是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吗? 自以为做生意这么多年,又经历了很多,早就不再喜形于色,却在年纪不大的公主面前,好像完全没有秘密。 怪不得程清歌一直强调要坦诚,是知道公主一定会看穿,会问的吗? 心电急转,孙芙没有任何的迟疑:“孙家如今的产业已经够了,无论是生活,还是供养读书人,都已经够了。” “再多,恐怕又会走一遍老路,曾经的孙家不是没有敌人。” “民女确实想求个结果,无论是族人,还是丈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虞婔看着她,没有急着开口。 程清歌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公主,孙姐姐跟她丈夫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新婚不过两个月,丈夫就失踪了,确实想要一个结果。” 虞婔挑眉:“哪怕是不好的结果吗?” 孙芙:“公主,民女早有心理准备,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活着,恐怕也生不如死吧!” 程清歌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一声。 虞婔看向她:“清歌,你是个聪明的,你会猜不到这么多能工巧匠失踪会跟什么人有关?” “为什么官府失踪没个结果?” 她不相信这些人从未查过,可到底知道了多少? 程清歌点头:“猜到一些,但是……跟公主无关。” 孙芙:“是的,整件事情跟公主无关,十多年前,公主才刚出生。” “冤有头债有主,民女绝对不会迁怒无辜之人。” 虞婔似笑非笑:“哪怕跟本宫是同族?” 孙芙确认:“是,民女只想要一个真相,不求公主替民女报仇的。” “民女定然会竭尽所能,为公主鞠躬尽瘁,赴汤蹈火。” 程清歌起身,也是跪了一条腿,“公主,清歌担保孙姐姐的话,若是有一天,孙姐姐擅自利用公主的势力去对付敌人,伤及公主的利益,清歌亲自动手,替公主清理门户。” 孙芙感激的看程清歌一眼,并不觉得程清歌对她下得去手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她确实没想过要那么做。 而程清歌却在用公主的信任替她担保。 虞婔沉思:“这么说,你们其实有线索了?” “知道是谁了?” 她说是她的族人时,两人一点意外惊讶都没有,显然心中有数。 第373章 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孙芙低头:“民女家族能出那么多工匠手艺人,都是有传承的。” “许多工艺也是孙家独有的。” “民女曾经远远的见过两次大公主,在大公主头上看见了属于孙家手艺的步摇金首饰。” “还不是旧款,看成色,新打造出来不过半年。” 那一瞬间,孙芙很是震惊,又惊又喜。 惊的是失踪果然有内幕,还涉及到了皇族。 喜的是,人还活着。 那天之后,这个秘密就一直压在心底。 后来跟程清歌关系越来越好,又见程清歌在某些方面异于常人的聪慧,就隐晦的透露了一些。 最近,程清歌突然提到六公主,孙芙很震惊。 不过,清歌说得对,原本她是无可奈何的,连知道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投靠了六公主,说不定还能知道真相。 若是做得好,立功多,指不定还能求公主救人。 对于最后一点,孙芙没那么期待,知道这太难了。 然而,她确实不甘心连真相都不得而知。 虞婔恍惚,所以,大公主做的事也没有那么无懈可击。 只不过,仗着身份,没人敢闹而已。 虞婔看了看手中的清水,依旧摸出一颗药来,当着两人的面放进去,入水即化。 “本宫的产业虽然不算多,但是……这是根本的东西。” “你要成为本宫的人,也没那么多时间来考验你。” “这毒,你若喝了,将来等本宫信任了你,自然会给你解药。” “你若不喝,今日我们就当没见过,本宫也不为难你,你考虑一下吧!” 程清歌看着茶杯若有所思,没有干涉孙芙任何的决定。 孙芙并未迟疑,接过了红鲤端过去的茶杯,一饮而尽:“这是应该的,草民愿意。” 虞婔微微眯眼,看来找人的愿望很强烈啊! 程清歌:“孙姐姐,那水都喝了,可以改口了。” 孙芙带着笑:“属下谢过公主。” 虞婔笑了笑:“好,过几日自然会有人来跟你交接,这段时间你就将孙家处理好吧!” 孙芙领命离开,脚步竟然是轻快的。 程清歌低头一笑:“公主,那真的是毒药吗?” 虞婔:“你觉得不是?” 程清歌:“一般控制人的毒药都有时效性,比如一个月,或者三个月要吃一次解药什么的,公主这毒药倒是挺意外的,平日里没有什么问题,又如何谈控制呢?” 虞婔似笑非笑:“如果不听话的,自然就会有体会了。” 到时候现下药也来得及,终归是跑不掉的。 那药虽然不是控制类的毒,却是追踪类的,服用后,整个人会散发一种人类和一般动物都闻不到的味道,但是特殊饲养的某种寻味鸟却能。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毒素。 程清歌捂嘴一笑:“公主,心软得很。” 虞婔:……行吧,你说是就是吧,真以为没点东西么? 那她何必折腾。 “你若还有这类的人才也可以,反正我这边缺人得很。” “对了,你看孙芙那边需不需要保护?” 程清歌咳了两声:“属下也没有了。” “暂时不需要,没人会注意到她。” “孙姐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身边的丫鬟武功不错,可以保护她的。” 虞婔:“你帮忙训练的?” 程清歌:“那倒不是,孙家失踪了那么多人,她这个将孙家拉起来的功臣,哪能不为自己考虑一点?” “何况,孙家没落之后,之前的敌人也没少下手,她要自保就得想办法。” “最早得花大价钱请保镖,后来费心费力的培养了两个丫鬟。” 弱和穷,都得思变。 程清歌想了想:“所以,那些失踪的人,公主是知道怎么回事吗?” 虞婔:“你以为大公主为何被禁足至此?” “放心吧,只要之前没死,那些人现在过得应该不差,只是不能回家。” 程清歌松了口气,大概明白了。 因为涉及到一些秘密,暂时还不能回家。 可总有一天是可以的。 回到公主府,虞婔拿起简陋的地图看了看,眉头皱起。 红鲤:“公主,在想什么呢?” 虞婔点了点大蒲王朝的方向:“大蒲若是来人,距离南江府和南清府都很远。” “我那二皇兄是怎么跟大蒲王朝勾搭上的?” 闻言,红鲤睁大了眼睛,大蒲王朝和乾宇的仇恨由来已久,不死不休。 如果通敌叛国的罪名也有高低之分的话,通西商国是低,通大蒲王朝绝对是最高的。 “二皇子?他真的……这样做了吗?” 虞婔:“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就是因为两国仇恨太高了,不死不休,才很难联想。” “可如果真是这样,二皇兄在得知大蒲王朝可能来乾宇的消息后,没有动静才能解释。” “否则,他应该最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才对。” “可二皇兄既没有将消息上报给父皇,他自己也没有暗地里动作想要立功,平静得让人难以理解。” 屋内几人都震惊了,二皇子不声不响的搞了这么大一桩吗? 红梅纳闷:“可是公主,二皇子不动声色的在做什么呢?” 虞婔摇头:“暂时还不清楚,要么他就是想要大蒲的人来帝都城,要么,他会将这份功劳给让出去。” 红锦疑惑:“让出去?让出去干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 虞婔:“那必然有惊人的好处才行啊!” “这个计划等于第一步都还没走,自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消息透露给了二皇子,莫容易就如常的出场,不再提这个。 偏偏二皇子还旁敲侧击了几次,发现莫容易等人确实不知道什么,纯粹觉得那批人很奇怪就没了,这才作罢。 虞婔这边已经紧急派人沿路勘察,看能不能发现大蒲的来人。 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下,五月的殿试终于开始了。 选秀也进入了第三轮。 这日,虞婷休沐过来坐坐,还在吐槽:“虽然没有做梦,但是……我有种预感,选秀不会这么平淡就结束的,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有时候,越平静,感觉事儿越大。” 虞婔挑眉,“那科举呢?殿试呢?会发生什么吗?” 虞婷诧异:“殿试还能发生什么?不出意外,会试的名次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啊!” 虞婔:……说实话,意外已经出过了,处理干净了而已。 第374章 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意外已经出了,殿试该顺利结束了吧! 谁知道,殿试前一日,虞婔和虞婷都收到可以去殿试围观的圣谕。 然而,虞婔心里有鬼,第一反应是呆住了,第一想法是盛昌帝在试探,难道是她哪里露出了马脚? 然后看见虞婷纯粹的高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尽管乾宇之后的皇帝,不像第五任皇帝,盛仁宗那么厌女。 但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一些影响。 至少公主的活动范围大抵都在后宫,并不能随便去上下朝的九重殿。 唯有天启殿,是皇帝的御书房没有那么的严格,只要不影响正事儿,可以通传过去。 不说虞婷,就是虞婔长这么大,也只听过九重殿,从未见过。 然而殿试将在九重殿举行。 看盛昌帝安排,前多少名能够进殿内考试。 会试整整三百名,一人一桌的话,平日里大而广的九重殿也塞不下。 更多的会在登龙天梯下考试。 不管怎样,能在九重殿外考试都是祖祖辈辈的荣耀。 值得一提的是,九重殿外的登龙天梯,一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有九九八十一梯。 也就是说,每次到九重殿,都得爬729阶石梯才能上去,再同样的数下来。 所以说,身体稍微差点的,真的弱不禁风的书生,根本做不了能上朝的官儿。 天天那么早起床,爬石梯,说不定就说个万万岁就无事退朝了。 虞婔其实怀疑,这九重殿修来就是为了给上朝的文武百官锻炼身体的,免得一个个吃得太好,不运动给长胖了。 “姐,我还从来没去过九重殿呢!”虞婷有些好奇:“我们真的能去吗?” 虞婔点头:“既然是父皇开口,也不是强制要求,自然没问题。” 虞婷:“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命令?” 虞婔:“如果没猜错,可能是为了给三皇姐打掩护。” “只有三皇姐一个人才惹眼了。” “可若是还有我们,那就是正常参与。” 不强制,应该是为了二公主考虑。 她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应该不会想去看这样的热闹,哪怕心里再好奇也得忍耐,不然很容易崩人设。 盛昌帝这圣谕就是给她留面子。 与此同时,让三公主能名正言顺的观看殿试。 只是围观,又不会插手,文武百官倒也没急着喷,大家基本都能猜到是三公主想要看唐南考试。 可怜的六公主和七公主,都是被拉来做挡箭牌的。 或许嫌弃挡箭牌太少了,连荣熙郡主都来凑了个数。 越来越宅的虞浅:……咋滴了,是盛昌帝的公主不够用了吗? 竟然需要她这个郡主来凑人数了? “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九重殿……”虞婔笑了笑,“今晚上好好睡,不然,等考试的时候没事儿做,你恐怕得困了。” 虞婔觉得,虽然允许她们去围观现场,但是她们应该不能像文武百官那样,能在考场中走动。 很可能会被限制活动范围,无聊是肯定的。 嗯,记得让红鲤带一副围棋过去。 宫里当然有,但是现叫人找来也会浪费很多时间。 虞婷美滋滋的:“那好,我先回去了。” 也没有在意虞姝为什么又重新获得了盛昌帝的宠爱? 明明之前盛昌帝对虞姝有很多失望,都快不管她了呢! 等天黑,南崎又传消息说要过来。 虞婔有些纳闷,殿试还跟钦天监有关不成? 一边还是在凉亭等着了。 南崎也不含糊,上来就说:“皇上让人来问我,明天有没有雨?何时有?” “还说若是没有雨,可不可以求一场?” 虞婔有点懵:“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雨?” “明天不是殿试吗?很多人都会在九重殿外面,下雨的话,岂不是要乱成一团?” 不应该啊! 盛昌帝如此重视科举,又怎么会自己在科举上搞事儿? 难不成还想另外找时间殿试? 盛昌帝钱多得没地方花吗? 南崎:“原本我也以为皇上只是询问一下天气,考虑殿试能不能顺利?” “但最后让我再求一场雨,就有点不懂了。” “这场科举,从去年到今年,一波三折的,怎么到最后还自己搞事儿了呢?” 虞婔噎着:“算不出来?” 南崎摇头:“涉及国君,和国运,天机不显。” 要强行算的话,他可能得躺床好几个月。 明天根本起不来求雨。 虞婔叹了一声,她的情报信息还是管不到那么宽啊! 当然,又有几个能探到皇帝那边深层消息的? 虞婔若有所思:“这么说,父皇让公主明日也可以去围观殿试,不仅仅是给三公主打掩护吗?” “还有别的事?” 南崎:“这么看来,很有可能。” “不过,俪妃已经挽回了一些帝宠,虽然赶不上曾经,但也比之前的情况好多了。” “所以说,三公主在皇上那边的份量又重了一些。” “但三公主的婚事,应该不至于能影响殿试。” 南崎一边说一遍观察虞婔的神情,见他提及三公主在盛昌帝面前重新有了份量,六公主丝毫表情变化都没有,一时之间也有些唏嘘。 不知道该同情盛昌帝顾此失彼,早已经让其他女儿死了心。 还是该感叹六公主可能早料到了,俪妃会复宠的,三公主也会被救起来。 虞婔:“这么说我倒是能理解了,之前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父皇反而会自己搞事?” “这么看来,父皇应该是得到了消息,有人会在殿试上捣乱。” “只不过,他无法锁定是谁,又要做什么,不能预防就只能先搅浑这一池水了。” “三公主那事儿,不过是顺带的。” 在盛昌帝看来,事情越复杂越能出乎想搞事儿人的预料,到时候就会越乱。 南崎点头:“这样的话,求一场雨只是为了增加混乱?” 虞婔赞同:“九重殿绝对是禁卫军和暗龙卫的地盘。” “他们恐怕闭着眼睛都能精准的踩中每一块地砖。” “想搞事儿的人如果是混在考生中,下雨对他们的视野的确有很大的影响,确实能减少损失。” 第375章 这样安全一点 南崎哑然,喝了口茶:“这些人能考中会试,那也是有本事的。” “怎么还愿意做别人的刀?” “在殿试能搞什么破坏?无论做什么都祸及九族。” “如果是死士……这样培养死士的方式还真是稀奇得很。” 一般的死士都体现在武力值上,关键时刻会自杀式的完成任务。 这家死士还要培养读书?甚至都考上了殿试……这投入该有多大? 而且,学问这么高的死士,还能被洗脑成死士吗? 除了用非常手段来控制。 虞婔也觉得好奇:“或许明日我们就能见识见识。” “不过,你知道第二名夏唯的事吗?” 南崎点头:“大概知道一点。” 虞婔一点都不意外,这隐形的八卦之王的消息来源一直很离谱。 就算没有消息,人家还可以掐算呢! 现在实力高了,能触及到的天机更加深沉。 像夏唯这样的,跟皇室牵扯还没有太深,不过是一念之间就知道了过程。 反正,他只是自己知道,又没有透露出去。 “知道的话就应该想到,或许会试的名次不一定是他们考的。” “易容术达到一定高度,不熟悉的人是没法分辨真假。” 盛昌帝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很迟了,没空去一一调查。 而守护皇宫的人,也很难分辨真假。 为了不影响殿试,盛昌帝维持着之前定好的时间。 虞婔猜到了大半,掏出一张残次的祈雨符,“那就下一场雨吧!” “也让父皇看看,你去南方求雨可不完全是巧合,就那么无视了你的功劳,实在不应该。” 南崎笑了笑,将符箓往衣袖一兜,“什么功劳不功劳的,真的没关系。” “去南方求雨,我已经得到了很多的好处。” 实力不练都在增长,谁见了不嫉妒到模糊? 南崎:“这场求雨,我也没打算做成我的功劳。” “我还没有回话,会直接说明天本来就有一场雨。” “会在原定的殿试时间的一个时辰后。” “我若真的当着皇上的面求下一场雨来,以后的日子恐怕难得很。” 虞婔点头:“好,随你便吧!” 可能不只是盛昌帝,就连先皇也不知道南氏一族真正的本事。 当然,也有可能南崎是南家很多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实力才强得如此客观。 那厢,龙腾宫的气氛非常凝重。 除了盛昌帝和余英,还有暗龙卫的好几个队长。 “明日的殿试,朕会全部放在登龙天梯之下,所有人一视同仁,不进九重殿。”盛昌帝喝了口茶吩咐道:“你们尽可能的保住一些人才。” “前十绝对不能有事。” 没办法,九重殿除了是上朝的地方,政治枢纽,还有很大的象征意义。 不知道要搞事儿的人有多大的破坏力。 若是毁了九重殿,那代价太大了。 对外也解释不清了。 殿试必然只能在登龙天梯下进行。 “属下等无能,还让皇上操心布防的事。”暗龙卫之一有些羞愧。 这本来是他们的份内事,却需要盛昌帝改变最开始的设定。 确实显得他们很无能了。 盛昌帝眼神锐利:“你们确实有些懈怠,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才得到消息。” “但凡早几天,那些人都别想能进宫。” “此事之后,再各自去领罚吧!” “之后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属于谁?都给朕查清楚了。” 堂堂暗龙卫,得到这样的消息居然靠巧合? 看来是之前的无往不利让他们有了懈怠,以为天子脚下,在帝都城无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儿。 当然,几位皇子的夺嫡除外。 一般动手之前,他们也不是全无感觉,动手之后也能快速查明真相。 不过,这是盛昌帝在经历了一系列挫折后放权给暗龙卫才有的成绩。 更早一些,他们暗龙卫的任务只有保护盛昌帝。 其他的基本不碰。 “是,皇上。” 盛昌帝皱起了眉头:“若是能再早一点知道,就不用让几个孩子掺和了。” 实在是刚发出圣谕,让孩子们围观。 总不能马上又不让去了吧! 幕后黑手若得到消息,指不定会发现问题。 “他们敢在殿试上搞事儿,不会真以为只是搞破坏吧!” 余英震惊,大骇:“皇上,他们还敢弑君不成?” 盛昌帝:“如果有机会,换成是你,你会不会让你的人做?” 余英双手颤抖:“那……那太危险了吧,皇上,干脆将殿试改期吧!” 盛昌帝冷笑:“改期?真要如此朝令夕改,那这次恩客赚下来的威望就全没了。” “即便最后保证了考试的公正,也将大打折扣。” “背后那人就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之前没有发现,我们就已经进圈套了。” 暗龙卫们低下了头,是他们的错。 幸好,现在发现了,还有补救的机会。 盛昌帝:“正好,朕也可以看看,朕的暗龙卫是不是真的有用?” “不会只是因为之前的威名赫赫办事儿吧!” 关键时刻,暗龙卫只护他,不会也护不住吧! 那皇宫的安全也将没有了。 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并不大。 第二日,虞婔和虞婷都起了个大早。 天大亮不久就进了宫。 既然进宫了,自然要先去拜见皇后的。 皇后的情况看起来更差了,似乎有些盼望的小眼神,但是看见她们俩难掩失望。 看样子很希望见到二公主,但是二公主没有来,也没心情对付她们俩个小虾米。 不过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放人离开了。 虞婷吐了一口浊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皇后娘娘越来越可怕了,有点阴森。” 虞婔:“最近没发生什么太好的事儿吧!” “二皇姐没来,看见我们更来气。” 就有一种我的女儿都那么惨了,凭什么你们还活蹦乱跳的心理。 虞浅出门要晚一点,还没来得及走,原本要跟着去的丹蓝收到了一个消息,“郡主,六公主传来消息,让郡主带丹玄和丹朱进宫,说……这样安全一点。” 丹蓝表情有些古怪,倒没有不爽,只觉得奇怪。 这不是进宫吗?还涉及到安不安全? 值得六公主专门传消息过来? 第376章 妖风起 虞浅诧异,原本每次进宫她都会带一个原本的丫鬟。 因为丹蓝和丹青从小就跟着她,对于宫里的规矩和人最清楚不过了。 “今日会在九重殿,应该不需要应付后宫那些女人,那就丹玄和丹朱跟我进宫吧!”虞浅想了想,采纳了虞婔的意见。 她相信,虞婔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丹青和丹蓝,你们在家,多关注皇宫的消息,也将这事儿告知父王和娘亲。” 虞浅带着一肚子的问号进了宫。 被人领着去了九重殿的偏殿,见到了虞婔和虞婷。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殿试吗?还能有危险?”虞浅小声的询问,实在忍不住好奇。 虞婔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人:“殿试就代表着有三百人第一次进宫,都是陌生人。” “小心为上,总之,你别让丹玄和丹朱离你太远。” “还有你,小妹,让七画好好跟着你。” 虞婷:……这么危险吗? 不一会儿,虞姝才过来,盛装打扮,发饰精美,衣衫都是最新的款式。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她是准备参加宫宴的呢! 而此时,三百考生已经整齐的站在登龙天梯下面了,字面八方都是禁卫军,一步一人,感觉像是一对一的盯着。 这让不少人腿肚子打颤,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九重殿的守卫,这么森严的吗? 根本不敢动。 禁卫军手里的长刀长枪,寒光凌厉,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能要人命的玩意儿。 虽然被震慑住了,但是禁卫军并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就有不少人眼光热切的看着登龙天梯上的九重殿。 这么多年寒窗读过来了,他们终于迈进了第一步。 众人向往的地方就在眼前,根本藏不住眼中的野心。 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那里面,成为皇朝的中流砥柱,成为说两句话就能决定很多人生死的那个…… 而九重殿里,盛昌帝还在跟文武百官早朝仪事。 在文武百官眼里,今日的盛昌帝是有些奇怪的。 本来马上要殿试,那就一切从减,能不商量的事儿就不商量,明天再说也是可以的。 偏偏盛昌帝不仅将问题抛出来一起讨论,还将之前遗留的一些小问题拿出来说。 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好像特别不急。 眼看下朝的时间很晚了,姚仅衿丞相委婉的提醒盛昌帝时辰不早了,该下朝组织殿试了。 盛昌帝却不以为然,“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从他们站在下面开始,考验便已经降临。” “若是连考试的等待都受不住,为官该是如何的急躁?” “姚爱卿不必着急,上朝的事早些解决好安心。” 姚仅衿:……这玩的是哪出? 若是平时,有些事情根本不会拿出来商讨。 也就盛昌帝一句话的事,或者只需要盛昌帝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各部门的官员自会处理好。 为何要在早朝上争论不休? 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不会真的是为了考验那些考生吧! 姚仅衿一头雾水的跟几位大臣对视一眼,好像都没看明白。 他们不知道这考验有什么意义? 然而,盛昌帝都这么说了,一群臣子也不好三番五次的提及,被迫配合起来。 以至于等下朝后,盛昌帝再休息一会儿宣布殿试开始,已经比预计时间迟了两刻钟。 虞婷打了个哈欠:“这殿试……跟会试也差不多啊!” 不也是一人一桌一椅吗? 位置整齐的摆在登龙天梯下,桌上放好了统一的文房四宝,时间开始就大家一起答题。 虞浅笑了笑:“题目没有那么复杂多变,时间也不会那么长。” “而且,题目是皇上现开口说的,不会有漏题的风险。” 虞婔:“下朝了,可文武百官都没有离开。” “官儿大的还能在座位之间看看,官儿小的就在旁边看。” “加上这么多禁卫军……还有父皇在上面,考生的压力可不小呢!” “许多考生一动不动,怕不是脑子一片空白。” 她可太清楚考试的状态了。 平日里学得好,遇见大场合就脑子空白的,大有人在。 好在时间宽裕,有大把的时间让他们缓过来。 虞婔拿出一副棋子,跟虞浅下了起来,虞婷托腮在一旁看热闹。 虞姝来了,又好像没完全来。 并不凑到三人面前,一个人坐在窗边,迷茫又期冀的朝外面看着。 过了好久,虞姝突然说道:“为什么皇兄们都能在外面看,我们却只能在屋里呆着啊!” 虞婔三人对视一眼,就一个人,想把她们仨当枪使啊! 谁给她这么大的自信? 虞婷不解:“本宫觉得很好的啊!” “五月的天,好热了。” “在屋子里还有冰盆呢,凉快。” 虞婔:“你想出去就出去呗,父皇也没说不让出去。” 想冲锋就自己冲去,挑拨她们做什么? 这天气是挺热的了。 甚至今天天公作美,还有些闷热,那待会儿下雨就一点不稀奇了。 没见外面那三百考生因为天气,或者因为紧张,都挥汗如雨吗? 文武百官走动还能有伞呢,还有遮阳坐的地方。 盛昌帝坐在第一层的八十一梯台阶上,同样有华盖遮阳,还有扇风的小太监呢! 可到底没有她们这样在屋子里呆着,享受着冰盆舒坦。 想着,虞婔看了一眼冰盆若有所思。 冰啊,不知道苏夙会不会将制冰之法拿出来将功赎罪? 借此刷一波靖王的好感? 证明她还是很厉害的奇女子? 殊不知,苏夙被两个嬷嬷管得日子那叫个水深火热。 心头焦虑,身体自然就热,但是身体太虚了,受不住冰盆这类东西。 原本靖王关心她,早早就弄了冰盆给她,可当天下午就高热不退,直接躺床了,整个人意识模糊,根本没法继续学规矩。 病去如抽丝,短时间内好不起来。 哪里还有空去想制冰之法? 她的身体抗拒冰块,让她的意识生出讨厌,根本就不会想制作那玩意儿。 “啪”,虞浅落下一枚白子,惊醒了走神的虞婔,得意的收掉一大片黑子:“可算带着你出神了,难得……” 虞婔笑了笑,不是很在意的扫了那一片被收手的黑子,实际上只是一些诱饵罢了。 正要反攻就听外面突然一阵惊呼,外面仿佛多了不少呼呼作响的风声。 这风来得快,莫说一旁的围观党了,考生们一不注意,卷子都飞了。 未干的墨迹也凌乱起来,瞬间废了一张纸。 第377章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 “啊,我的卷子。”有考生飞了不只一张,吓得脸色苍白。 旁边的禁卫军立刻抄起长枪对着说话的考生:“不得喧哗,不得离开座位。” 考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卷子在风中打转,越飞越远,仿佛带着冷眼和嘲笑。 一时之间,除了文武百官在捂住自己的东西,官帽什么的。 考生们都不敢有大动作,默默的压着自己的考卷,蘸墨的手都颤颤巍巍的。 哪来的一股妖风啊? 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余英看了看天色,捏紧了手中的佛尘:“皇上,这么大的风,怕是要下雨了。” 盛昌帝深邃的眼神看了看天,点了点头。 第一想法是,南崎看天气的本事还是很高的。 说今天的这个时候会有一场雨,没有任何预兆的,还真就来了。 余英:“还请皇上移驾,可以回九重殿等待。” 盛昌帝轻笑一声,站了起来。 他自然无需跟任何人交代,同时也知道,有问题的人该出手了。 这些人没有一开始就出手,是在等考试考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家都会失去戒心。 在暴起,会更加容易得手。 可有一场雨,盛昌帝有合理的借口离开,再不行动,等一下就没机会了。 盛昌帝拖延了一下下朝时间,延迟了考试开始的时间,再有准确的下雨时间,就打乱了敌人的布局 控制了敌人要出手的时间,出其不意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不仅如此,盛昌帝还安排了人分别盯着三百考生。 就要看看,哪些是要出手的,哪些是知情的? 毕竟,约定时间改变了,要出手的话必然会打暗号。 如此场合就只剩下眼神交流了。 当然也可能误伤,但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果不其然,盛昌帝起身要走,考生里就有了骚动,不少人带着焦虑,疯狂的使用眼神交流。 而此时,因为突然妖风起,虞姝挑拨离间,想把虞婔三人当枪使的计谋也直接搁浅。 后面部分禁声,砖头往外眺望,看起来考场上有些凌乱。 虞婔也来了好奇,棋也不下了,走到另外的窗前往外看。 坚决不跟虞姝站在一起,怕这丫的又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考生中不知道接收到了什么信号,突然有人暴起,飞身就冲向了盛昌帝冲去。 明明进宫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可还是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把把匕首来。 没有长兵器,但是短兵不少。 原本风就是朝盛昌帝吹的,这些人飞身而起就有了助力,有的竟然还在同伴的手臂上借力,让自己的速度更快一点。 力求在禁卫军反应过来之前,在暗龙卫出来之前,给盛昌帝致命一击。 他们也知道,等暗龙卫反应过来后,就完全没机会了。 禁卫军的话,毕竟是整体作战能力,个人实力并不高。 还没有太放在眼里。 几乎是盛昌帝刚转完身,就有人杀到跟前了。 余英大惊,虽然早有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啊! 高喊着护驾就自个儿挡在了盛昌帝的面前。 反应最快的是事先收到虞婔传信,距离阶梯最近的萧景。 他虽然不知道盛昌帝要怎么做,但是见他转身就知道不好,几乎是跟杀手同时飞身而起。 虽然没有助力,但他距离更近。 几乎是同时抵达盛昌帝面前,二指禅的功夫了得,硬生生将杀手的匕首给夹住了。 杀手的另一只手再现一把匕首,直接脱手,当成了飞刀射向盛昌帝。 谁知,萧景没抓到,却被余英干净利落的拂尘给打掉了。 虞婔瞪大了眼睛,哇塞,余英也是高手? 平日里真看不出来啊! 这世界到底有多少高手? 怎么有种人人会武的错觉? 杀手似乎没时间意外,抬脚又发射出几枚比较小的刀片。 感觉是藏在了鞋子里。 这时,萧景手抖动,逼得杀手放弃了手中的匕首。 然后将匕首打了回去,剩下的,官服似的宽袖一裹,直接收走了几块刀片。 剩下的被余英佛尘一扫,全部击落。 如此轻描淡写,看得虞婔眼睛都大了大。 不过,萧景一点意外都没有,怕是知道的啊! 怪不得盛昌帝就算知道有事儿,身边也没有多出什么人来,保护盛昌帝一个人,余英就够了。 完全可以撑到暗龙卫出手。 杀手显然不知道这茬,不然也不会这么往前冲。 第一时间就用飞刀,而不是人上前,指不定还有一丝可能。 在萧景及时阻止了那杀手时,就没可能了。 盛昌帝身前有萧景,有余英,暗龙卫也及时出现了。 果然,想要刺杀一国之君还是相当不容易的。 这就能知道,当初女战神能跟大蒲王朝的国君同归于尽,是多么大的功劳。 虞婷震惊:“余公公竟然这么厉害,我还第一次看见他出手。” 虞浅:“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我父王,也未必见过。” “余公公恐怕是藏得最深的人了,不常出手的。” 虞婔点头,所以说,敌人制定这个计划,就完全没把余英给考虑进去。 靠近盛昌帝的杀手被打退,天上飞来几朵乌云,雨也跟妖风一样,说来就来了。 而且直接就过渡到了比较大的雨,地面肉眼可见的湿润。 盛昌帝都来不及躲雨,暗龙卫拿过雨伞给他撑着。 文武百官都被连续的变化惊呆了。 殿试,居然有人趁机刺杀皇上? 这到底是文科举还是武科举? 不是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 怎么会有武功这么高的考生? 果然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 很多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局势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上被刺杀了,可皇上很安全。 杀手冲过去了,又被打回来了,还自身难保了。 只能说,很多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战场上的瞬息万变。 这跟朝堂之上翻来覆去的舌战有很大区别。 最终,这种呆愣被大雨浇醒了,很多人醒悟过来,发现已经被淋湿了。 而隐藏在考生中的杀手已经被逼到了一边去。 伤害不到文武百官,也伤不到其他考生了。 有杀手是准备无差别攻击的,但还是那句话,考生中同样有会武的,生命受到威胁,自然会反抗的。 第378章 小蚂蚱,蹦跶了一下 打不过杀手,可撑几招没问题。 加上禁卫军很及时的上前保护考生,暗龙卫也出现得快。 以至于考生有受伤的,却没有受重伤的。 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在大雨降临的时候,暗龙卫彻底控制了局势。 有杀手见势不对,不说连皇帝的衣角都没碰见,连人才都没杀几个,完完全全一场失败的举动。 立刻自己抹了脖子。 这就像什么信号,杀手们也不逃了,跑着跑着就自我了解。 暗龙卫眼疾手快,飞速的上前点穴,这才留下两个活口。 果然是死士,全程没有透露半个字。 死得干净利落。 暗龙卫保人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快。 本来这事儿他们就有很大的责任,再不捞点战绩,恐怕会受更大的罚。 大雨中,一阵兵荒马乱的,虽然尽可能的减少了损失。 一场凶猛的刺杀,结果好似一只小蚂蚱,就蹦跶了一下,但是它坏事儿啊! 殿试还是被中断了。 文武百官都淋成落汤鸡,仪容有失,不得不先行整理后再说后续之事。 等盛昌帝回到了九重殿,大臣们整理好仪容,已经临近晌午。 不少大臣都说暂缓殿试,择日再试。 也有人反对,表示殿试之事不宜拖延。 否则,传出去定然会以为皇上遭遇刺杀,受伤不浅,会影响皇上的声誉。 若是这样,殿试本来是读书人的盛事,影响力会极限减弱。 或许这就是杀手们的保底目的呢? 伤不了皇帝,就坏了科举考试的名声,其心可诛。 这个观点被摆出来,不少支持择日再试的人都站了过来。 文武百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文官都出自科举。 若是科举被人给抹黑,或者造成了什么负面影响,对他们的经历也相当不好。 万一未来提及这段历史,恐怕都会怀疑他们的科考之路经不经得起推敲。 一时之间触及到所有人的哪根筋,站着观点就多了。 盛昌帝也深以为然,若是能择日再试,他今日都不用以身犯险。 直接改日不就行了? 这些书生没可能将利器带进宫的。 “让御膳房准备所有人的午膳,吃过午膳再考,今日殿试必须考完。” “另外,今日之事,所有人不得往外传,若是传出半点风声,等同欺君。” “都听明白了吗?” 虽然人多,但盛昌帝以欺君之罪来论,一个个还是会三缄其口的。 只要所有人都不说,确实能完全封口。 原本殿试就涉及自己的前途,很多人经历了去年的科举舞弊,并不想择日再考。 虽然有人被吓得不轻,继续考的话,状态堪忧。 但是大部分人的情况是好的。 等着吃了午饭,应该会缓过来。 若是完全缓不过来,只能说这人的承受力太差了,将来为官也不抗压啊! 少数人的意见没用,既然盛昌帝已经开口,大部分官员都支持,那殿试会照常进行下去。 剩下的时间就自己调整。 这么多人用膳,必然不会是御膳,但都是御膳房出来的,也是宫宴级别的。 色香味都不可能差,在外面很难吃到的。 不过,虞姝依旧觉得不太好,特意让身边的大宫女去俪妃宫里找小厨房做了几道菜,准备给唐南送去。 虞婔三人:…… 多少有点同情唐南。 好歹也是自己人,虞婔忍不住开口:“三皇姐,你还是消停点吧!” 虞浅纯粹觉得无语:“名分未定,你这样只会让唐公子觉得难堪。” “这么多文武百官和几百考生看着呢!” 虞姝冷笑:“本宫的驸马,享受一些特殊待遇有什么不妥?” 虞婔:“你是没什么不妥,但是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唐公子。” “到时候他就算中了状元,恐怕都会让人觉得名不副实,含金量不高。” “会说他攀上了公主,父皇特意给他优待。” 虞浅惊讶:“三公主,你不会从来不替驸马考虑吧!” “你没体会过周围都是异样的眼光吗?” 这话让虞姝脸色一变,自然想起了公主府乔迁宴后的事情,真的不在乎,她也不至于那么久不出门了。 即便是现在,也不愿意参加什么宴会,不就是不想面对旁人的异样眼光吗? 她堵得住别人的嘴,也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会通过眼神表现出来。 但是不愿意在三人面前示弱的,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只是冷哼了一声。 “做好了,本宫自己吃。” 说着还看了虞婔一眼,一副你没有母妃,没有地方开小灶,照样羡慕死你。 虞婔:……特么的,十六七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才六七岁啊! 虞浅跟虞姝不对付,能说两句都是讽刺,自然不可能多说。 对虞姝的行为觉得没眼看。 正说着,盛昌帝带着一串儿子走了进来,就说待会儿一起吃饭。 这么一看,倒是难得只跟儿子女儿吃饭,盛昌帝竟然有些感叹起来。 盛昌帝吃的当然不同,很快便有人将偏殿收拾了出来,摆了一张大桌子。 陆陆续续有精美的菜式端上桌。 虞婔也觉得新鲜得很,当然,公主只是陪衬。 皇子们都竭尽所能的表现,想要得到盛昌帝的夸奖。 彼此之间像是好得很一样,没有半点阴阳怪气,还有极度配合的打趣,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虞婔也是到了这个世界才知道上辈子她对一些圣人之言理解有很大的偏差。 总觉得是有人故意曲解的。 食不言,是指嘴里有食物的时候不要说话,免得到处喷食物残渣,显得特别不礼貌。 并非吃饭都不能说话。 所以,就算在皇帝面前,皇子们也是畅所欲言,并没有不能说话的意识。 当然,每个人都不会在嘴里有东西的时候说话,属于刻入骨子里的礼仪。 这也是为什么说,大多宫宴吃不饱。 若是交际太多,可能还没开始吃东西,别人就来说话了,为了嘴里没有食物,就会很谨慎。 所以大多只喝酒,少食,更容易维持礼仪。 跟宫宴本身可没有太大关系,主要都交际去了。 虞婔还在想这茬,虞姝倒是很努力的想加入话题。 几位皇子没办法,只能带上她。 不然,总是排斥,盛昌帝见了会不高兴的。 第379章 慢慢看,不急 感应到盛昌帝的眼神老是瞄过来,虞婔也只能加快速度吞咽东西,或者每次夹很小块。 争取三两下就能吞掉的。 不然……万一盛昌帝开口,难不成还等她吞咽完了再回答? 所以说,这饭吃得本来就很难受。 好在盛昌帝也不是要整她,等她吞了再开口:“小六,小七也是第一次看殿试吧!” 虞婔放下筷子:“是啊父皇,很有气氛。” “看那些考生答题,连儿臣都跟着紧张了。” 虞姝斜眼。 有紧张吗? 她怎么没看出来? 不是在下棋吗?有热闹了才走到窗前看的。 呵呵,果然虚伪。 大皇子端王笑呵呵的:“小六也快十三了吧,多看看外面的人也不错。” “到时候选驸马不至于一根筋。” 虞婔:……这丫的是不是在内涵她? 还有,说科举,说刺杀,怎么会突然想到她的婚事? 虞婔不动声色的看了端王一眼,以端王外表精明,实则很莽的脑子应该想不到这么多。 除非,平日里有人不断提及过她的婚事,端王才会脱口而出。 呵呵,这说明端王的那些谋士,有想利用她的婚事做什么吗? 闻言,盛昌帝愣了一下,若有所思,有些感叹:“小六也快十三了啊!” 其他皇子都有些沉思,看看虞婔,又看看端王,再瞧了瞧盛昌帝,人均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对啊,三公主非要嫁一个状元就算了,六皇子都无法改变。 可这不是还有六公主和七公主么? 甚至还有一个荣熙郡主呢! 啧,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虞婔:……她隐藏得好好的,结果被端王一句话给推到了人前。 她有种预感,今日之后她要不得安宁了。 虞婷还小,虞浅有齐王府护着,她貌似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虞婔看了好像吸引了大家注意力,连盛昌帝都在考虑这话题就得意的端王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多谢大皇兄关心。” “元昭觉得也是,嫁娶都是一辈子的事,一根筋不好。” “不过,现在帝都城谁不羡慕端王侧妃啊!” “父皇,元昭也要找一个这样一心一意的驸马,为了儿臣得罪旁人也心甘情愿。” “其他的,就算了吧,儿臣估计是看不上了。” 盛昌帝笑容浅了浅,想起了端王这么一出有多得罪齐王府,他收拾烂摊子有多么蛋疼。 最重要的是,连他都听说了,端王对萧怡有多好。 甚至偶尔都听见秀女中有些风言风语,最不愿意做的是端王妃。 因为萧怡身份高啊! 又有端王的宠爱,嫁过去恐怕最惨了。 靖王府好歹就是一个宠妾,王妃怎么都能压住了。 宫里有这么多秀女,盛昌帝也担心出事,所以让暗龙卫和信任的人日夜看着,自然也听到一些平日里听不见的话。 虞浅放下筷子,不太高兴的看着端王,没有贸然插话。 一来,这一桌她最没有发言权。 二来,呵呵,端王为了萧怡不惜得罪的就是齐王府。 虽然有赔罪,有赔礼,可对齐王府造成的伤害,永远无法弥补。 怎么? 这才过去多久呢,就当成得意之事到处炫耀了? 大家自然看到了虞浅的动作和神情,事不关己的都在看戏。 端王这是尬住了。 他做事很莽,但是不代表蠢。 他确实想在盛昌帝面前给打个预防针,到时候可以帮忙替妹妹挑驸马。 但是没想过要将当初的事情拉出来鞭尸啊! 小六到底是怎么将事情扯过去的? 回想一下,语气很正常,内容也没什么奇怪的,为什么攻击性这么强啊? 盛昌帝想着端王有多不靠谱,笑容更浅了:“小六说得对,朕的女儿,当然值得最好的。” “嫁娶是一辈子的事,小六可以慢慢挑。” 一句话让刚起心思的众人心下一咯嗒,啥意思?不许旁人插手小六的婚事? 端王在搞什么? 特意提出来就是为了将这套路给堵住吗? 虞婔心念一起,暗道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连忙起身,笑呵呵来到盛昌帝面前,顶替了布菜小太监的位置,拿起公筷就给盛昌帝夹了他目前最爱吃的鸽子肉。 还顺手将肉上的骨头给揪掉了。 “父皇,你看,大皇姐选了个喜欢的,二皇姐也选了个看上的。” “就连三皇姐也是自己选的,父皇啊,元昭也要自己选。” “看不上的不要,对元昭不好的不要,元昭也不要攀附权贵的小人,那可得好好挑啊,反正元昭还小呢!” “对吧,父皇?” 盛昌帝被逗笑了,拿了筷子夹肉,却顿了顿。 自从上次御膳有毒事件后,盛昌帝的喜好就变了。 之前喜欢的那些菜都有了膈应。 之所以还没有完全撤掉,不过是为了麻痹幕后黑手。 相对的,盛昌帝更加喜欢吃肉了。 蔬菜可以用什么营养水改变质量,这肉总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毕竟动物吃食,是经过消化吸收的,没那么好改变。 而鸽子吃五谷杂粮,不会局限于某一种食物,就更加不容易动手脚。 刚改变没多久,就被人摸透了? 虞婔心下一咯嗒,不好,太得意忘形。 为了讨好盛昌帝夹了他喜欢的,恐怕又要怀疑什么东西了。 连忙又夹了几筷子其他东西,当然,避开了之前有问题的几样菜。 毕竟她是中过毒的,自觉避开很正常。 刚才吃饭,本能的观察着盛昌帝,发现他其实看了鸽子肉好几眼,只不过很少夹。 就知道他在忍耐,不想被人看穿。 哪怕这一桌子都是自家的儿女也一样。 盛昌帝松了口气,将筷子上的肉放进嘴里,吃得放心,看来只是一个巧合。 但是回想虞婔说得话,又有些心塞。 大公主和二公主选的男人都是为了利用。 三公主这个,暂时还不好说。 跟虞婔说的是两回事。 而其他皇子们都窒息了,等着盛昌帝开口,不要啊,他们刚刚发现一颗好的棋子,不会就这么废了吧! 盛昌帝扫了一眼桌边的几人,突然明白了小六的意思。 是不想婚事被其他哥哥拿捏啊! 呵呵,他还没死呢! 小六的婚事轮得到几个当哥哥的做主? 思及此就来气,自然配合:“嗯,那小六可要好好看看,你还小,一点都不急。” “看上谁了,朕给你做主。” “小七也是一样的,不急。” 第380章 可当真了 听见自己被带上,虞婷一愣,懵懂的眼神下闪过一丝复杂。 “多谢父皇,儿臣可当真了啊!” “将来儿臣的驸马可得自己选了。” 几位哥哥,听见了没? 入了这么多人的耳朵,可别找理由给她赐婚。 当然咯,她也不是傻的。 无论心里怎么想,现在不可能将不婚说给盛昌帝听。 不是所有人都是六姐姐,能够理解并支持她的想法。 虞婔知道这妹妹又想起了梦里的经历,吃尽了苦头,阴影始终都还在的。 “父皇,元昭也当真了啊!” “儿臣的婚事,除了父皇,谁也不能插手。” 盛昌帝笑容淡了淡,倒不是对虞婔两姐妹有什么不满,而是才知道,原来两个女儿这么早就担心这个了。 证明有人确实在打这方面的主意,让两个女儿非常没有安全感。 盛昌帝目光微凝:“当然,除了朕,谁又有资格插手?” “朕还活着呢,下一任新皇都不行。” 虞婔笑得无比的灿烂,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盛昌帝是可爱的。 明明知道她在套他的话,但是意识到皇子们的手笔,就说出了她想听的话。 在这方面,盛昌帝对子女还是有些公平可言的。 不允许皇子们牺牲公主的利益去谋取好处。 当然,前提是不涉及江山社稷。 如果于江山社稷有关,送公主去和亲这种事,盛昌帝也是干得出来的。 “父皇真好,对儿臣和几个皇姐都是一样的呢!”虞婔多给盛昌帝夹了几筷子菜,然后放下就替他捏起了肩膀。 一副给你按摩放松,你好好吃,多吃点的模样。 顺便还提醒了几位哥哥,上面三个姐姐的驸马可都是自己选的,她们也不算特例。 少拿这事儿攻击她们。 几个屡次被“警告”的哥哥:…… 特么的,见过狗腿的,没见过当着大家的面就能这么狗腿的。 难不成私下里小六和父皇就是这样相处的? 居然敢在皇帝肩膀和后背动作? 父皇什么时候这么信任小六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几位皇子都无语的盯着端王。 什么鬼啊,要不是你提这茬,怎么会这样被警告? 在这件事情上,怎么会毫无回转的余地? 以至于现在连下一任新皇都不能左右两个公主的婚事就……总感觉还没登基呢,有些权利就被剥夺了。 谁会开心高兴啊? 有种坐上那个位置都不完整了的错觉。 另外,二公主不在,靖王的脸色尤其难看。 盛昌帝的那话说得过于绝对,任何人都没资格,难道皇后嫡母也没资格? 这放哪儿都说不过去啊? 同样面色不愉的还有三皇子秦王,难不成连太后这长辈都没资格了? 这话说的,皇后和太后恐怕也不好插手了。 几位哥哥刚刚才升起的念头,就被当头一盆水浇得透透的。 一顿饭吃成这样,众皇子可难受得很。 饭后,偏殿得让出来,给考生们做卷子。 万一又下雨,今天的殿试可真的要泡汤了。 虞婔等人就找了一个回廊尽头呆着。 下棋的继续下,看棋的继续看。 只有虞姝有些坐立不安。 因为唐南等前五十的考生是在九重殿里考的,其他的分别放在了几个偏殿里。 一人一桌,还要有一定的距离,很勉强的塞下了。 文武百官都被分配到各处监考,还有不少禁卫军有规律的分布。 这监考老师的密度,虞婔觉得没点心理素质真的承受不了。 一个人最多照看三个考生,确实能时时刻刻的盯着,谁还有本事作弊? 而且,考题又换了,就算之前保护好了卷子也得重新做。 虞姝想去九重殿,又不太敢,对偏殿的考试完全没兴趣。 “六皇妹还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几句话就给自己争取了这么大的好处。” 虞婔侧目:“皇姐有什么好羡慕的?” “难道驸马不是皇姐自己选的?” “三皇姐倒是没杆儿都会往上爬。” 虞姝语塞。 的确是她自己选的,可唐南不过是被迫的,心里一直有点疙瘩。 虞浅可不客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公主若是无事,完全可以去九重殿看看。” “今日情况特殊,皇上也没说不可以去。” 虞婔也觉得虞姝在这不仅碍眼,还挺膈应人的,“三皇姐要是担心,可以让人去问问。” “又不影响什么。” 确实没有哪一条规定公主不能踏入九重殿。 当年盛仁宗在那样的社会形势下,也只能暗戳戳的打压女性的地位。 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这种事情,所以没有发布任何的规定。 之后没有公主后妃去九重殿,不过是一种潜移默化。 再加上,去了也没事儿,还容易被人拿来说嘴,也就没人想去。 毕竟,无论是公主还是后妃,都得仰仗皇帝过日子,哪敢搞事儿,招惹皇帝不快? 闻言,虞姝愣住了,便也顾不上给三人添堵。 立刻让人去询问请示。 结果,盛昌帝还真就没有拒绝,让她自己去,不影响考试便好。 并且让她想清楚,如果影响了唐南的考试,得不到状元了,损失的是谁? 虞姝这才走向登龙天梯,抬头往上看,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想到这就是乾宇最高的权力机构,坐在上面的人,就再也不会被人压着,被人谈论,被人嘲笑…… 这一刻,虞姝根本压抑不住日渐清晰的野心,坚定的脚步一步一梯的走了上去。 回廊下,虞婔眯着眼看见虞姝的举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越是接触这样的地方,就越控制不住内心的欲念。 原本的虞姝可能没有肖想过那个位置,可在意识到俪妃愿意牺牲她给儿子铺路,母女心生芥蒂开始,她就有了不一样的追求和野心。 只不过,她现在还比不上大公主和二公主的筹谋,手里并没有太多可用的人。 嫁给唐南,远离帝都城,她才能继续自己的计划。 “啧……”虞浅也看见了,回头见虞婔并不意外的表情,也就不予多说,“她对唐公子,或许也没有那么的喜欢吧!” 这么一看,利用更多。 第381章 别说了,我害怕 虞婔笑了笑:“那肯定还是有喜欢的,毕竟之前没那么多心思。” “只不过,现在就说不好了。” “乔迁宴发生那样的事,她的选择本来就不多。” “可一个状元夫人的身份,加上公主的高贵,让唐南管辖一府之城并没有问题。” “到时候,可不就跟封地一样么?” 尤其,虞姝本人就在管辖地,要做点什么可容易多了。 虞浅内心是震惊的,原来三公主有这么大的野心。 “啧,别说了,我害怕。” “你可得救救我啊,若是她成功了,我还有活路吗?” 虞婔笑了笑:“你当其他皇子都是纸糊的不成?” “等唐南去地方后再发展,都晚多少年了?” 除非虞姝开挂,否则,连大公主和二公主都不如。 虞姝能跟唐南谈好交易,就证明她不全是恋爱脑的,她知道唐南不喜欢她,是被迫娶她的,所以慢慢的,她也会变得利用更多。 只不过呢,少女嘛,还是盼着甜甜的爱恋。 虞浅拍了拍胸口:“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 “这事儿瞧着怎的这么吓人呢?” 反正齐王府和虞姝之间已经不死不休了,缓和是不可能缓和了。 只能尽可能的给虞姝扯后腿。 虞姝带着一种复杂又微妙激动的心情走上了登龙天梯,特意回头看了看,深刻感受到那种会当凌绝顶的震撼。 再看向屋檐下的虞婔等人,是那么的渺小,仿佛轻轻一捏,尽在掌控。 嘴角微微勾起,这种感觉可真好。 经过这一番体会,虞姝一点都不急着去看唐南的情况了。 再看殿内奋笔疾书的众考生,深刻的体会到,有些人,一出生就在高处。 她根本无需急在一时。 未来,还长着呢! 虞姝便在门口观望了几眼,将九重殿里的一切映入眼底,心情澎湃得很。 更多的时间还是站在九重殿门口,居高临下的眺望。 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虞姝无比的着迷。 不是没有从山顶往下眺望过,但站在九重殿门口就是不一样。 那种掌控别人生死的美好,太迷人了。 虞婔三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都只是笑了笑。 欲望越大,越会花大价钱去赌某种可能。 狙击的几率就大了。 虞姝的实力可跟不上野心,要解决起来可比几位皇子容易多了。 越着迷越好,看她忍不忍得住不出手。 当然,盛昌帝也看见了,但是想法完全不同。 只以为虞姝终于听话了一次,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难得有些欣慰,这个女儿还有得救。 见状,也就不理会,认真的看着下面人考试。 这场科举从未有过的多灾多难,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为了维护殿试的顺利,就连弑君之事都暂时搁浅了。 几位皇子也跟着文武百官在考生中穿梭,一边看,一边思考着如何拉拢。 他们只关注九重殿考试的前五十名,觉得后面的都不用考虑。 就这样,从晌午考到了日落西山,终于交卷完毕,然后被禁卫军护着送出了皇宫。 临走时,还特意重申了封口令。 大多有些哆哆嗦嗦的,一直到住处才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没有被牵连,还考完了试就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时之间觉得皇上圣明,并没有过多的迁怒。 见盛昌帝这么淡定的继续殿试,确实让文武百官和其他人认为这事儿不值一提。 从最初的惊慌中缓过来后,再回想起来都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就连几位皇子和公主,等事情结束就离开了。 当然,虞婔还关心了几句,让余英找御医给父皇把把平安脉。 其他的,她也帮不上忙,只是让父皇早些休息。 不过是费几句嘴上功夫,又不需要她做什么,虞婔非常乐意关怀到位。 盛昌帝听余英提及,愣了愣,眉目间的戾气少了很多,眼神也温柔了起来:“小六还真是不一样,朕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她愿意,这小嘴说出来的话好听得很。” 纵观儿子和其他女儿,就连嘴上的关心都没有。 人不人……真比不得。 余英笑了笑:“皇上,六公主就是担心皇上受到了惊吓,又一直看着殿试辛苦了,所以总让皇上好好休息,早些休息。” “皇上,还是让御医来看看吧,也全了六公主的一份孝心。” 他也担心啊! 幸好六公主递了梯子,赶紧上。 果然,盛昌帝嘴角带起了微笑,连以往很抵触的事儿都答应得很是干脆。 “行,让元爱卿过来吧!” 余英立刻迈着欢快的小步伐,让人去宣元御医过来。 六公主的理由很好用,下次还用。 等余英再回转,盛昌帝表情又严肃了很多,面前站了个暗龙卫,“有多少杀手?” 暗龙卫:“将近三十名。” “动手的大概有二十五,其中有五个没有动手,或者没武功的,像是行动的指挥者。” 盛昌帝冷笑:“多少是替换的?” 总共才三百人,就有十分之一是杀手? 很好,够大手笔的。 暗龙卫:“只有十人是被替换的,将近二十人是真实考上的。” 盛昌帝诧异,现在做杀手都这么卷了吗? 要出手还要先考科举? “被替换的十人呢?” 这么说得话,就算提前得到消息也不容易找出来了。 人家可是凭真本事考上的。 这话听起来就离谱。 说出去谁信啊? 暗龙卫:“很大几率已经遇害。” 杀手还讲武德吗? 肯定杀了才保险啊! 盛昌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 这是乾宇的损失。 那些考生都是受了无妄之灾。 “背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查出来了吗?” 暗龙卫低头:“回皇上,还没有。” “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死士,要么自杀了,要么服毒了,剩下几个还活着,嘴巴也硬得很。” “各种刑都上了个遍,愣是没有人开口。” 盛昌帝皱眉:“就连那五个没动手的,还有看情况下命令的也是吗?” 暗龙卫:“暂时是这样的。” 盛昌帝闭了闭眼:“很好,好得很。” “没想到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么一股势力……” 说到这话,盛昌帝卡住了。 第382章 可不可以替补 这两年,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乾宇境内发生的离谱事情还少吗? 不被他知道的事情有还少吗? 大公主暗渡成仓弄走能人工匠,二公主给驸马戴绿帽子。 金矿,还有西商的军队。 甚至是后宫的毒器皿,御膳的食材下毒……呵呵,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快数不清楚了。 这么一转念,盛昌帝的接受度瞬间拔高了不少。 自己给自己和解吧! 事实证明,他这个皇帝当得可能真的有点失败。 甚至他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掌控力就这么弱了呢? 明明他已经善用暗龙卫了啊! 都怪他一直以来将所有人想得太好了,没有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对方。 是他过于仁慈了。 盛昌帝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原本被百花丹治愈的疲惫感,再次涌上心头。 好半晌才说道:“他们是如何将武器带进来的?” 暗龙卫:“千层底的鞋子里,手脚衣袖的绑带中……检查的禁卫军不可能将这些东西都拆得七零八落的。” 盛昌帝吸了口气,怪不得没有长兵器。 而且动过手的人很好认,几乎都有些衣衫不整。 还以为是打斗中动作太大造成的,原来是为了解开兵器。 盛昌帝:“好好查查,这些人都来自哪里?” “既然有二十人都是自己考上,那平日的活动痕迹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 “这种事,不需要朕来教你们了吧!” 暗龙卫自然应下,眼神中带起了杀意。 特么的,到底是谁在给他们找麻烦? 简直踩着他们的底线来回蹦跶,是不是他们很久没对外亮剑了,不知道他们的厉害? 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没办法太高调。 这次……一定要给暗龙卫正名。 不然,不久之后可能连皇宫都敢闯了。 盛昌帝大概也有这个意思,虽然对事情下了封口令,但是说有人李代桃僵,借此深入调查。 也没有限制暗龙卫什么。 就是让他们尽情发挥,也该震一震宵小了。 那厢,虞婔等人还在为余英表现出来的杀伤力震惊。 红鲤难以置信,“敢情余公公才是藏得最厉害的,之前那还老是有些笨拙的动作,都是装出来的啊!” 红锦也纳闷:“简直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平日里从步伐和动作,完全看不出来他会武。” “隐藏得太深了。” 虞婔点头,她也一直不知道余英竟然是高手。 真不愧是高武世界。 “有可能这就是父皇的底牌吧!”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余公公的武功。” “瞧瞧,这次的敌人也不知道,一场刺杀就变成了蚂蚱蹦跶。” 应该是收到消息比较急,已经来不及做其他的部署,就任由刺客施为。 为此不惜暴露余英的武功。 不过,这样一来,余英这张牌算是暴露了。 相信其他皇子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余英这张隐形牌算是明牌了。 或许盛昌帝不觉得余英这张牌打成明牌有什么,但站在虞婔的角度,觉得盛昌帝太过得不偿失了。 几个皇子才是他要防着的啊! 余英这么一暴怒,贴身保护牌就失效了。 希望盛昌帝将来不会后悔他这次的决定。 但,余英这演技真是不得不服。 虞婔难免开始回忆,余英来过几次公主府,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 顺带还传了消息给萧景和南崎,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余英的事? 既然不是秘密了,那大家都得知道才行。 很快,虞婔就收到了回信,南崎表示不知道。 这些年他见盛昌帝的次数并不多,余英虽然是太监,但是跟盛昌帝绑定得那么深,不是那么好掐算的。 他也没什么需要掐算余英的,所以不清楚。 萧景说,他作为禁卫军统领,在宫中这么多年,只见过余英出手一次。 而且站得远,角度不太对,他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余英出手了……加上那次就算确定是余英出手,简单的半招也看不出深浅来。 如此不确定的事,他也不敢随便说。 直到今日余英出手,他才确定自己之前的怀疑。 所以一点都不意外,只有恍然。 虞婔顿时知道了,可惜啊,真应该一直藏下去,看哪个皇子会率先撞上去,那才精彩呢! 受此启发,虞婔让寻嬷嬷多学学。 目前知道寻嬷嬷的只有苏夙和盛昌帝。 以苏夙想要利用母女俩的心思,暂时不会对外说起。 盛昌帝更不可能到处说,不然患寡不患均更要出事儿。 若是藏得够好,可以起很大的作用。 反正她身边两个大宫女会武功不是秘密,对外也够用了,不用暴露太多。 果然,牌藏得多,藏得紧,才让人更加有安全感。 第二日,刺杀盛昌帝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有人调查李代桃僵的事瞒不住。 据说有几十人被人替考了。 殿试不会刷人下去,所以考得差也不过是同进士。 有人看不起,有的却没得挑,能考上就是厉害了。 所以,很多人能理解顶替的事儿。 这下,有人心思动了。 “去年科举舞弊那么严重,还有人顶风作案,真是佩服佩服。” “可不是嘛,是怎么想到顶替身份的?” “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被发现了吗?” “对啊对啊,你们说,这些人被发现了,那空下来的名额……朝廷会不会替补上去啊!” 一句话让现场无比的安静。 突然意识到有这个可能,不少人就坐不住了。 顶替的那几十个人肯定缺了。 那后面的能不能替补上去啊? 不少人找了个理由离开,都想找关系问问看,能不能活动活动? 万一能替补,同进士也比落榜好啊! 他们愿意,他们一点点都不歧视同进士。 而且,同进士也不一定非要参加殿试,只要盛昌帝开口,这都不是事儿。 最初提及这件事的人却销声匿迹,纯粹拱火成功。 会去活动的,那都是知道自己成绩的,可能就差了那么一点。 差得太多的,也不会乱动。 而拱火之人,就是差那么一点的,但是他没有银子,也没有人脉。 那就只能让有银子有人脉的去做。 若是事情成了,他也获益。 不然又得等两年,因为今年是恩科,下一次便是两年后。 他不确定还有没有银子和精力等待下一次科考。 第383章 只是运气好 重考是不可能重考的。 递补录取三十个同进士,对朝廷来说也没什么。 除了一些固执的老学究,觉得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其他官员综合考虑,觉得还是可以的。 只要将名额递补了,大家就会关注得了便宜的人,能够掩盖杀手的事,让盛昌帝被杀的事彻底隐藏起来。 不然,这事儿被发现端倪,传了出去,有损朝廷的威信,也抹黑了科举考试,更让帝王脸上无光。 基于这样的理由,盛昌帝同意了递补。 将后面的试卷再做了一些排名,递补了三十名同进士。 当然,也有人得了隐形好处,那些杀手的成绩,有的可不差,排名很是靠前。 这么一折损,前面的名次就空出来了,依次递补。 有的原本只考了个同进士的,往前排了排就是进士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这么一整理,殿试过后的名次,除了特别靠前的,动得还挺大。 好多人都因此往前走了走,简直就是皆大欢喜。 不是没人疑惑李代桃僵的人都是傻的吗?怎么敢代替名次那么靠前的? 但是,没人会去深究。 那十个因为杀手看中而遇害的,也有亲戚朋友在打听,但官府给的统一说法是他们牵扯到了李代桃僵,顶替的事件里,谁也不敢继续谈下去,怕被牵连。 不是没有人怀疑真相,但事关重大,无从着手。 最后殿试的榜单出来,除了前十,后面的变动还挺大的。 那个挑拨说递补的书生混在人群中看榜,在倒数第三见到了自己名字,眼睛陡然一亮,浑身的气劲一泄,差点腿软。 终于考上了……哪怕只是一个同进士。 眼睛突然就湿了,他都三十好几了,再考不上,真的没心气儿读下去了。 今年难得考试公平,但是参考的实力都好惊人。 本来十拿九稳的考试,没想到递补了三十,他才倒数第三。 前面的都是一些什么牛人啊! 书生的眼睛有些模糊,看向了在他前面的那些名字。 乃至于金灿灿的一榜三甲,听说状元唐南和探花姜嵋都很小啊! 可能弱冠都不到,真是又羡慕又嫉妒。 “这位公子,我观你面色不太好啊,就别在人群中挤着了,快出去歇一歇。”身边有人突然跟书生搭话。 还扶了他一把。 书生回过神来才发现的,他早已经汗流浃背,满头冷汗,并且四肢发软,完全没有了力气。 “谢,谢谢……” 书生仿佛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更难看了。 那人见状,立刻带着书生挤了出去。 转到人少的巷子,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慢慢缓过来。 后知后觉的兴奋逐渐涌上头,书生抬头对帮助自己的人友善一笑:“多谢……” 话未说完,就见那人诡异的一笑,一张手帕都开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书生只感觉一阵香味迎面扑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就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 书生吓得紧紧抱住自己,感觉背后传来冰凉的墙壁,但是很有安全感,禁不住往后缩了缩。 前方啥也看不见,但是有声音传来。 “就是你,最开始提出替补上位的?”虞婔改变了声音,更加趋近于男人的声音,但是一听就知道年纪不大。 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书生。 只能说,他运气好,也不好。 上次提出替补计划,拽着有资本有人脉的人去活动,就是在她暗中买下来的茶楼中。 当时虽然没想过有什么后续,但是六六看过一眼,下意识的记住了这人。 谁知道,几位皇子对这人很感兴趣,偷偷的各找各的。 因为有人去茶楼询问,六六就将这消息上报了,虞婔便注意到了他。 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六六认人,命其他人去将人给带走。 书生吓得魂飞魄散,汗水直流,他以为自己做得够隐蔽了。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已经尘埃落定了。 怎么还有人追根究底,查到他身上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书生哆嗦:“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 虞婔兴趣减弱,“我只是问你,最开始提议的是不是你?” “男子汉大丈夫,读圣贤书,如今也是同进士了,连这点都不敢承认?” 书生依旧嘴硬,反正这种事绝对没有证据:“不是不是,我也只是跟着其他人说的,我当然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只是运气好,这次能榜上有名罢了。” 虞婔笑着看了看书生,觉得这人胆子不大,但是过了最害怕的时候还能坚韧的。 发现她不会将他怎样,说话都利索了。 只是表现得还很谦卑,很谨言慎行的样子。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几位皇子都想找这么个人了。 这人相当有自知之明,其实很适合做棋子。 不管她看不得看得上,知道了哥哥们的决定,她有先手优势,哪能不用呢? 于是,虞婔示意红梅上前去。 小黑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武功高强者也只能勉强有点视野,书生不过是个普通人,红梅站在他面前也看不见。 但是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为了不暴露身份,红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用了男人喜欢用的清冽熏香。 当然,非常淡,还刻意装成消除过,没能完全成功的样子。 一双手戴了厚的手套,显得手指非常粗。 总归,就是要让书生的第一感受,这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红梅一手捏着书生的下颌,一手塞进去一颗药。 用了巧劲,书生立刻吞了下去,想吐就吐不出来。 “呕!”书生只感觉有东西滚进了喉咙,连味道都没尝出来,恶心感直上涌。 虞婔冷冷的说道:“安成,你的确是运气好。” “这一出因人成事的戏做得可真好。” “最后你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恭喜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你被很多人盯上了……你好自为之吧!” 安成震惊极了,“不是,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也是很多人中的一员吗?” 虞婔微笑:“你说呢?” “给你吃的当然是毒药啊!为了让你听话而已。” 第384章 你的命,在我手里 安成捂着脖子,感觉自己考上了,好像命也不是自己的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虞婔:“果然是聪明人,省事儿。” “暂时也没什么要你做的,不过来找你的人应该不少。” “有什么好处你就拿着,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找那些人要。” “你愿意做什么我并不干涉,想投靠谁也不必问我意见。” “我只想说,你的命,在我手里。” “等我要你做什么的时候,我的命令才是最高命令,除非……你不想活了。” 安成瞪大了眼睛,如何会听不懂呢? 这就是让他去别人那儿当细作。 平日里自己折腾,关键时刻得听命。 不是,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所谓的最高命令又是谁? “我,这,那我若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也不用汇报吗?” 虞婔微笑:“不用。” 她的人会看好安成,基本有重要消息都会知道。 说白了,她其实不相信安成。 所谓的重要情报,指不定还会被别人利用,传来假消息。 这人可用,但是不值得重用。 安成:……不能理解。 “那我该如何联系您?” 虞婔:“不必联系我,做好你自己,若是有需要,我自然会联系你。” 安成:……突然有些懂了。 单纯的弄了一个保底的。 那药是真的?还是说纯粹恐吓。 这种环境下,虞婔也看不清楚安成的细微表情,但是根据他的大致动作可以猜测一番。 此时是放松的状态,怕是在怀疑毒药的真实性。 这人又不是孙芙那样的人物,说下毒,那自然是真的。 虞婔也没提醒,只是等了一会儿,安成就觉得不对劲了。 肚子有点痛,好像还越来越痛。 然后全身发痒,也越来越明显。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痛更难受?还是痒更难受。 安成难受得到处挠,呼吸急而短,有一瞬间竟然生出不如死了解脱的想法。 好在红梅动手快,点了他的穴,然后又塞了一颗药。 虞婔:“解毒丹,每年服用一次。” “如果有人愿意推荐你去外地做官,你可以同意。” “不用担心,我会让人按时给你送药的。” “就算不能,你可以找借口回京一趟,会有人联系你的。” 说着,还指定了一个接头暗号。 短短时间,安成全身都湿透了,脑子疲惫不堪,却记住了虞婔的话。 事关自己的命,由不得他忘记。 之前的那种痛苦,他不想再体会了,私以为已经是人间极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折磨人的东西? 去外地吗?也是,区区同进士,若是留在京城才奇怪吧! 这个地方好可怕,仗着一点小聪明出了一点点风头,就完全身不由己了。 他只想离得远远的…… 意识逐渐趋于模糊,安成还不放心:“贵人可要记得一年一颗的解药啊!” 说完没一会儿,意识彻底沉入了黑暗。 红梅较有兴趣的给安成把脉,检查自己毒药的情况。 看起来是很成功。 让人将安成送走,红梅才说道:“公主,毒药的药效应该有点猛了,极度凶猛的时候他起了轻生的念头,想要以死解脱。” 虞婔:“瑕不掩瑜,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 “不用太过在意。” 说完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也冷血了不少。 竟然能说出死了就死了这样冰冷的话来。 微微窒息,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也没人告诉她。 不过,心情起伏不算大。 红梅:“聪明倒是聪明,就是过于圆滑,还挺油嘴滑舌的。” 虞婔:“都不能说是圆滑了,此人的原则性很低,纯粹的墙头草。” “若是没有限制,谁给的好处多他就会选谁。” “忠诚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来得重要。” 红梅皱眉:“可是在帝都城,这是行不通的。” “他若是不够忠诚,又没有自保的能力,迟早会被杀的。” 虞婔点头:“所以,他只是一个同进士,就挺好的,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被外派为官的几率很大。” 红梅:“啊,几位皇子都看上他哪点了?” “还会费心费力的给他外派为官?” “都图什么啊?” 虞婔笑了笑:“图他有自知之明啊!” “外派为官,若是能去个好一点的地方,即便是县令,也能成为钱袋子。” “以他的身份,没有银子没有人脉,能抱上大腿派个官,本身就是交大运了。” “他很清楚该怎么做。” “就看刚才,每一句话都很配合,没有浪费的,打心底的知道该做什么。” 红梅恍然:“原来最大的本事是他的自知之明啊!” 虞婔:“……可以这么说,我们只是防患于未然。” “不可重用。” “之前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毒……” 红梅无语:“那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没事儿折腾他玩吗?” 虞婔:“不会啊,能够将他抓到这里,还提到了有很多人会找他,他自觉还是有些用的。” “行了,这毒你看着调整。” “让人在他上任的路上搞点事,然后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跟在他身边即可。”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才行动,之后她不会再联系安成,久而久之,他很难联想的。 红梅:“……墙头草的魅力?啧,还折服呢,这任务好像有点难。” 虞婔被逗笑了:“迎难而上啊,让我们的人多注意,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来,否则,这等任务难度也要失败的话,功力退步了哦!” “飞星谷当初转型,可没让他们荒废自身的业务能力。” “只是让他们走自己更擅长的,让日子过得更舒服一些。” 红梅点头:“清风啊,就围着如意姐转悠了。” “如意姐挺烦他的。” 虞婔:“或许只是欢喜冤家吧!” 谁能想到这两人谈恋爱,还挺偶像剧的。 有时候很新奇,毕竟是现实真人版。 有时候嘛,多少有点油腻。 殿试榜单一下来,根本等不及琼林宴,就有不少人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有人着实是早有出路。 有的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准备回家。 琼林宴也不是必须要参加的。 虽然是盛昌帝主办,但实际上是给新进的进士跟文武百官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第385章 不想成为踏脚石 盛昌帝愿意就会出现看两眼,但是不会过多的呆在宴席上。 没有人脉,需要找出路的进士才会期待琼林宴,这是考中后最好的机会了。 当然,代价就是,很可能直接就站队了。 不参加的人有些,程家的程宣离开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原本四十八名的他,因为殿试的变故,直接成了第三十名,名次相当靠前了。 这跟他心态好,又帮忙对付了一下杀手有关。 有的人心态不行,殿试考得差,名次便有所回落。 杀手那出手就要命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 很多人可能许久之后都有心理阴影,更加不说当场还要考试了,发挥不好很正常。 姜嵋直接推拒了去翰林院的机会,以家母重病在家,就等着他高中消息,已经迫不及待回家报信为由,直接离开了帝都城。 离开之前,还给虞婔送来了几张店铺地契和掌柜的身契。 意思是交给她处理了。 虞婔:……最近几年的财运真的很好。 她要这么多铺子干啥呢? 才刚刚找了个孙芙来帮她管理产业,还在捋顺中,怎么又增加了? 孙芙倒是不觉得烦,只是惊讶虞婔产业的构成,好像有点复杂啊! 有些铺子是某个人的,需要单独管理,不能混在一起。 比如,沈淮留下来的一些隐蔽产业。 有些铺子又是另外一个人的,又要分开算,比如姜嵋刚送来的。 孙芙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分开算,但是虞婔都这么交代了,她就会这么做。 而且,她不需要知道那个谁究竟是谁,单独拧出来算就行。 不过,几份分开的产业中有共性的,完全可以合作。 反正目前都是六公主的,左手倒右手不香吗? 所以孙芙在很快乐的盘活虞婔的产业,争取内部更多的合作,赚更多都留在自家口袋。 实在是没办法的,才给别人喝口胜汤。 就在姜嵋和程宣都离京之事,唐南得到了盛昌帝的单独召见。 盛昌帝才第一次正面提及三公主的婚事,认真的询问唐南的意见。 毕竟,拖不下去了,三公主的年纪不小了。 今年十七了,还不定下来,却又闹得人尽皆知,盛昌帝也头疼。 然而,唐南并没有给盛昌帝满意的答复。 “你不愿意?”盛昌帝眯了眯眼,“朕的公主还配不上你一个状元?” 唐南当即行礼:“若非公主配不上学生,是学生配不上金枝玉叶的公主。” “皇上,学生没有什么家人了,族内不少风言风语,都说克父克母还克妻,实在是怕伤着了公主。” “对公主的名声太不利了。” 盛昌帝:“克妻?你成过亲?” 唐南:“没有,但是有一个从小定亲的未婚妻,及笄那年,刚刚下了聘礼就没了。” 确实有这么一个未婚妻,但是他没说的是,未婚妻打小身体就不好,可能每三年都会有一次生命危机。 无论是大夫和算命的,都说她活不过及笄。 婚事只是一场死马当活马医的冲喜交易。 下聘也只是圆了姑娘想要嫁人的愿望。 可是,那姑娘到底没等到成亲那天,说走就走了。 那时候唐南就觉得,人的生命是真的脆弱。 盛昌帝紧皱的眉头松了松:“那只是巧合,怎么就说克妻呢?” “云逸可是新科状元,怎么能跟无知之人一样,捕风捉影?” 唐南笑了笑:“皇上,不管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但都是存在的。” “其实最主要的是,这些经历让学生从小立志,要为一方百姓办事。” “所以,学生斗胆,学生并不愿意尚公主,从而让一直以来的梦想消散于无形。” 盛昌帝噎着,难道身为一国之君,他能说不让唐南为百姓办事? 能说乾宇皇朝不差他这么一个状元? 这个,连自己那关都过不去。 这次为了科举费那么大的心思,不就是为了人才吗? 之前一直犹豫不决,还是更想要唐南这个人才,而不是这样的女婿。 就是被拒绝,多少有点抹不开面子。 “你先下去吧,朕会考虑的。” 而此时,唐南刚刚游街回来,也是挺累的,只想休息。 被盛昌帝这么一诈,感觉更累了,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盛昌帝安静了一会儿说道:“小三,你都听见了?” “你让朕如何直接下旨?” 虞姝从后面走了出来,脸色平静,似乎一夜之间,以前的莽撞和浮于表面的自傲都消失了,变得稳重冷静了起来。 “父皇,其实这事儿,根本就不冲突。” 盛昌帝:“……何解?” 虞姝:“儿臣下嫁就行了,唐状元依旧可以为百姓办事,儿臣也可以帮忙,造福一方百姓,替父皇分忧。”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你也要下嫁?区区一个状元,就这么好吗?” 虞姝:“父皇,二皇姐都可以,儿臣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只以为唐状元不如沈家的家世吗?” “在父皇眼里,儿臣是那样贪图富贵的人?” “再说了,谁家的富贵又比得上皇家?这么一算,谁都配不上儿臣,父皇不能这么算的。” 盛昌帝:……出息了,还知道据理力争?逐条分析。 “你可想过你母妃是怎样想的?” 虞姝:“就是想过,儿臣才想着自己选驸马。” “父皇就真的看不出来,母妃替儿臣挑的驸马,都是对六皇弟有利的吗?” “何曾管过儿臣喜不喜欢?” 盛昌帝再次噎着,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真是无法反驳啊! 看着虞姝真诚的小脸,盛昌帝突然发现,这个女儿长大了。 “何人教你这么说的?” 虞姝摇头:“父皇,没有人,真的就是儿臣自己想的。” “儿臣只是不愿意事关我一辈子的婚事,成为六皇弟踏脚石。” “父皇,您也认可唐南的才华,就应该明白,即便是儿臣嫁给唐南,对六皇弟也不是完全没帮助的。” “只是不像母妃挑选的驸马,对儿臣来说只有牺牲,没有双赢。” 盛昌帝:……对俪妃的观感又多了一些不好的。 看把这女儿都逼成什么样了。 什么时候俪妃变得这么急功近利,半点不顾及女儿的感受了。 回想起这阵子俪妃总在他耳边嘀咕什么青年才俊,跟虞姝相配之类的话,盛昌帝对虞姝的走心无力反驳。 他现在可清楚得很,俪妃口中所谓的青年才俊都是什么货色。 能拿得出手的,是“才俊”的家族。 第386章 野心会生智 盛昌帝是真的在思考虞姝说的话。 他明白虞姝的话中其实也有水分,追根究底,虞姝只是想嫁给唐南。 但是虞姝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他都能感觉到俪妃的急切和急功近利。 而虞姝的陡然成熟,以及还想着共赢的方式,多少让盛昌帝有些触动。 盛昌帝:“造福一方百姓?你是要唐南直接外派去做地方官吗?” 即便唐南是状元,留在帝都城也不可能一下子接触到实权位置。 要熬几年可说不好。 就算公主下嫁,唐南也不可能一下子升起来。 倒是没想到,虞姝一开始就要让唐南出去。 盛昌帝意识到虞姝的想法,“你也想离开帝都城?” 虞姝叹了一声:“父皇,以前是儿臣错了,做了很多不好的事,给皇家抹黑了,也连累了两位妹妹。” “儿臣想了很久,儿臣还是先离开帝都城比较好。” “那些嚼舌根的看不到儿臣,时间长了就会彻底过去,对两位妹妹的名声好很多。” “再说了,儿臣若是非要下嫁给唐状元,母妃一定很生气,儿臣离开一段时间,也让母妃冷静一些。” “何况,唐状元也确实需要成长和政绩。” “父皇,儿臣就在想,去年南方旱灾不是有很多空缺吗?就让唐状元去补一个,等做出政绩,儿臣再和唐状元回来,也能替父皇长脸。” 不知道是野心会生智? 还是有人支招,反正虞姝这一番话走心又睿智。 处处都踩在盛昌帝的心巴上,并且这个提议能解决很多当前无解的问题。 比如三公主之前闹出来的笑话,堵口了,但是不代表完全没有流言蜚语。 三公主的婚事本来就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小六小七遭遇的影响。 俪妃的怒火等等,似乎都会随着三公主的离开变得简单了。 盛昌帝让虞姝先回去,他再考虑考虑。 沉思了半晌,盛昌帝叹了一声:“不得不说,小三这个提议是很多问题的最优解。” 余英带着笑,大概明白盛昌帝的想法。 “皇上,三公主真的懂事成熟了好多。” 三公主自己愿意的,强留在帝都也没有意义。 最后真的只会被俪妃给嫁了做六皇子的筹码。 盛昌帝起身,站在窗前眺望清冷的月:“是懂事了,就是代价有点大。” 余英:……这话他可没法接。 反正打心底的,他对三公主无感。 这么多年来,俪妃曾经一直很受宠,三公主骄傲还来不及,从来看不起阉人。 当着他的面可没少骂他难听的。 虽然他不至于记恨三公主,但是要让他对三公主有什么好感,那也是不可能的。 没有利用身份之便,挑拨她在盛昌帝面前的形象,就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心善了。 尤其,有六公主的对比……他也不是受虐狂对吧! 盛昌帝重重的叹了一声:“余英啊,这情形,朕是不是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余英一愣,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说的是大公主和二公主?” 盛昌帝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对啊,小一当初的理由也是替朕分忧,拉拢守卫边关的有功之士。” “可是,朕知道,北鼎真的不需要拉拢。” “不过是宠着小一罢了。” “当年啊,朕是真的宠这个大女儿。” 结果,遭遇的背刺也很凶残。 若非有皇家身份,因为北鼎跟乾宇的关系特殊,又怎么可能这般忍气吞声?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父皇的承受了一切。 余英:“大公主没有母妃帮忙,只有皇上,考虑得就没那么仔细。” 盛昌帝:“小二倒是考虑仔细了,特别仔细。” “自愿给老五做棋子,理智得很。” 因为不这样,就无法说服皇后。 那时候,其实皇后想让女儿招一个崔家血脉的驸马。 从未想过堂堂嫡公主竟然下架。 余英:“那是二公主遭遇算计,不得不嫁进沈家。” 盛昌帝一声:“是啊,当初大家都这么以为,包括小二吧!” 结果呢,背刺得更凶。 如今,朝廷若是遇见什么事,还好意思让沈家出钱出力吗? 不仅没脸,还得照顾着,不能打压。 现在再看,这步棋坏得很。 余英不想给三公主说好话,就没再继续提:“皇上,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盛昌帝伤感半天,“是挺好的,至少唐云逸一个人,不会牵扯更多。” “不过,朕……为什么总是在强嫁女儿?” 余英连忙安慰:“哪能啊,皇家公主,身份贵不可言。” “唐状元拒绝不也是怕怠慢了公主吗?” “公主下嫁,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盛昌帝:……说是这样说。 但是唐南真的不知道三公主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吗? 若是知道,也确实不敢提,但同为男人,盛昌帝也有一瞬间当年强迫娶皇后的憋屈感。 当然,也就是一瞬间的感伤。 睡一觉醒来,一国之君该有的威慑和权力也不会少。 公主下嫁,是你祖祖辈辈的福气。 第二日,盛昌帝便又招了唐南进宫商谈此事。 他也不想一直拖着,赶紧嫁娶吧,离开帝都城就能少很多流言蜚语。 也算彻底了解了这事儿。 大家都能猜到盛昌帝这么频繁召见唐南是为什么,都在等结果。 俪妃那边焦虑得不行,但是盛昌帝亲自过问,她也无法插手了。 盛昌帝根本不见她,虞姝住在宫外,也有各种理由不见。 俪妃让儿子去见女儿,劝劝婚事,刚开始六皇子还会听话,但是到后来也不去了。 毕竟,按照俪妃的规划,他就是既得利者。 这么勤快的找虞姝劝说,又生出一些风言风语。 说他为了利益,要卖了这个妹妹。 六皇子能怎么办?完全解释不清楚,只好眼不见心不烦。 俪妃就彻底没辙了。 她才意识到,其实女儿的婚事,一直由不得她做主。 之前的想法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皇帝也不反对才可能。 她一心想到自己底子薄,盼着女儿能像二公主那样,给六皇子拉拢一个有底蕴的大家族,结果闹得里外不是人。 第387章 羡慕不已 没办法,沈家那样的就一个。 就算沈家现在有个世子,跟虞姝也相配。 但是,嫁了一个二公主,就不可能再嫁一个三公主了。 天知道皇后还看不上沈家商户出身,而俪妃到底有多眼馋? 不知不觉中,俪妃的眼光就高了,想要挑个最合适的,不能比二公主差。 挑着挑着,女儿不仅长大了,还有了自己的想法。 又发生了那么多意外,她挑好了也没用。 俪妃气得眼前发晕,这两年真的流年不利。 看见俪妃吃瘪,最高兴的就是皇后了。 虽然二公主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但是见三公主选择了一个刚考上状元的三无人员,皇后就止不住的高兴。 唐南要什么没什么,虽说长得还行,但也比不上当年的沈淮。 最重要的是,俪妃看不上,俪妃生气,她就高兴得很。 盛昌帝没空理会皇后和俪妃的纠葛,倒也没强硬的让唐南必须娶。 只是迂回的询问了唐南的梦想,真的想造福一方百姓,这些他都可以满足,可以给予一定的便利。 原本唐南跟虞姝达成了交易,在这方面,盛昌帝愿意谈,唐南自然也就松口了。 尽可能的为自己多争取一些东西,到了地方上,都能反馈给老百姓。 盛昌帝见唐南的初衷都是为了百姓,答应得自然不会那么扭捏。 在这样的拉扯中,盛昌帝也更加能了解唐南,发现他确实一心为百姓着想,倒也不介意多给一些特权。 当然,有些特权会落到三公主身上。 身为父亲,盛昌帝已经尽可能的给三公主铺路了。 但是越了解唐南,盛昌帝心情越有些复杂:“确实是个能干实事的人才,不知道娶了公主后,会不会有拖累?” 他在位的时候自然没问题。 可下一任皇帝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就算是六皇子上位,以虞姝和俪妃老六的关系,恐怕也会成为掣肘。 对乾宇来说,着实有些可惜。 可事已至此,没有太多回转余地了,盛昌帝也只能尽可能的重用唐南。 虞婔一直没有错过这方面的消息,“能看得出父皇对唐南越来越重视了。” “唐南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一开始只是因为三公主想嫁,聊过几次后,盛昌帝就是真心看中了唐南了。 红鲤:“果然,厉害的人只要有机会,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不过,三公主倒是敢说,直接说去南方,穷困的地区相对要少很多。” 红锦:“就算去年遭遇了旱灾,今年很快就能缓过来了。” 虞婔笑了笑:“最厉害的不是这个,而是唐南竟然让父皇直接封他做知府了。” “而且赐予他有调动地方军的权利。” “能插手军事的知府可不多,何况唐南只是个刚中状元的新人。” 每三年就有一个状元,上一任的还在翰林院熬资历呢! 这唐南不仅直接上任一个四品大知府,还有调兵之权,若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嫉妒得面目全非。 一般的知府不过从四品,许多繁华之地,管辖范围特别大的州府,知府会提到四品。 再有调兵职权,那基本不可能被架空了。 给唐南时间,他就能成为一个实权的知府老爷。 手里有了实权,想要做出成绩就容易多了。 等于唐南的升职之路已经看得见了。 当然,调动军队的权利没有往外说,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不然得炸锅。 大约半个月功夫,琼林宴那日,榜上有名的,还在帝都城的都进宫参加了。 盛昌帝出场不过几分钟,但是,当众给唐南和三公主赐婚,引发了热议。 不少学子都羡慕不已。 风言风语不是没有,但是影响不到唐南。 盛昌帝赐了一座五进院子给唐南做驸马府,不算特别大,但是考虑到唐南马上就要外出上任,三公主也要跟去,就没有必要太大。 纯粹就是得有个院子给三公主出嫁,放嫁妆之类的。 将来回帝都城了,有需要再扩充便是。 偏巧,这院子距离虞婔和虞婷的公主府还挺近的。 不说隔壁,但也在一条街上。 虞婔:“……幸好要去外地,不然,怕是有得烦了。” 婚期定得也急,一个月后就成亲,成亲后就上任。 虽然赶,但是虞姝之前就在准备成亲事宜了,俪妃虽然心口痛,但是事已成定局,也不愿意跟女儿的隔阂越来越大,打起精神来忙碌女儿的出嫁。 原本给虞姝准备的嫁妆,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唐南什么都没有,俪妃又补贴了很多。 六皇子那边也补贴了不少,一家三口的关系这才修复得不错。 静下心来,虞姝细数了唐南的诸多好处和能力,俪妃才勉强接受了这个女媳,主要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或许是远香近臭,虞姝要离开帝都城了,俪妃生出很多的舍不得,便对女儿更加好了一些。 六皇子对唐南也有了好脸色,私下里接触过几次,六皇子的态度就彻底转变了。 对唐南大夸特夸,似乎特别服。 虞婔觉得稀奇,倒是没有去询问。 倒是程清歌帮忙探了探口风,因为唐南还在圣哲书院做最后的教学交接。 唐南成了状元,圣哲书院一下子就火了, 不少人慕名而来听唐南的课。 唐南虽然有了驸马府,但是没急着离开。 程清歌相见唐南还是很容易的:“唐状元觉得六皇子如何?” 唐南如何不知道程清歌的意思,现在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小伙伴。 “没长大的小孩子而已,被俪妃娘娘保护得太好了。” “之前文武双全的名声跌落,对他的打击很大。” “表面看没什么,但内心多了一些自卑和小心翼翼,做事也畏手畏脚一些了。” “目前来说,非常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和别人对他的看法。” 程清歌笑了,还真是犀利,直接将六皇子的弱点给讲明白了。 “唐状元既然已经了解,还请告知父亲一声。” 父亲程安还想考察一下别的皇子。 她说的,不如唐南说有用。 唐南无语:“山长如此摇摆不定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没什么大事儿,公主还能大度不计较。” “若是遇见什么关键事,耽搁了正事可不好交代。” 第388章 拜了财神爷而不自知 程清歌叹气:“我当然知道。” “可父亲那个人,唐状元也应该知道,若是不让他亲自确认,他是不会完全相信的。” “若非这般一根筋,当年先皇也不至于交给他那么重要的任务。” 唐南点头:“那就尽快让他认清楚现实吧!” “殿试已过,程兄和伯母早就离开了帝都城,公主那边是不是要行动了?” 程清歌:“是的,父亲很快就有机会自己去接触皇子们了。” “只希望皇上不要太过计较吧!” 唐南:“涉及皇子……皇上还是很仁慈的。” “就看三个公主选驸马,皇上每次的心境都不一样,但是最终结果都还是会如公主的愿。” “只要山长不行挑拨之事,让皇子们受到威胁和创伤,大抵没有问题。” “就算有,公主也有办法保住山长的命。” 虞婔若是在这,一定会纳闷,对她这么有信心的吗? 偏生程清歌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对于我爹去接触其他皇子,我还是挺放心的。” 又叹了叹:“就怕他无形中成了别人的刀,被迫入了局。” 唐南:“有些事,你告诉公主一声,让公主安排。” 程清歌点头:“那倒也是。” 结果,不用唐南主动去提及,程安自己找上门来了。 唐南实话实说对六皇子的观感:“……总的来说,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对俪妃娘娘的依赖性比较强。” “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了,或许将来大有可为。” 程安皱紧了眉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而且,成长的方向还是不可控的。 就看遇见什么事。 总之,程安对六皇子的第一印象已经成型了。 程安忍不住又询问了一下其他皇子,唐南同样实话实说,不知道的就不知道。 反正几位皇子自己做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又不掺假的。 比如大皇子娶侧妃,五皇子娶宠妾……都是自己作的,唐南表达一些自己看法而已。 反正,都不看好。 听完后,程安有些忧伤。 这些都是事实,就算接触了皇子本人,那要多大的本事才能掩盖这部分的缺憾? 可这么一看,五位皇子就有三位皇子不考虑了。 只剩下二皇子和三皇子了啊! 程安看了看唐南:“如今状元公也要成为三驸马了,难道就没想过教导一下六皇子?” “将来若是其他人成为新皇,对状元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唐南对这个问题似乎早有所预料:“六皇子正在成长的关键时刻,唐某马上就要去地方上任,改变不了六皇子的想法。” “再说了,山长觉得,娶公主是唐某愿意的吗?” “只是无法抗旨而已,何况,唐某根本没有时间确定六皇子适不适合上位……” “山长一直都知道唐某的愿望,造福一方百姓是目前最近的,也是能做到的。” “至于……培养帝君,还轮不到唐某来。” 皇帝还没死呢,文武百官那么多呢! 轮得到他来挑选培养帝君? 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这时候,不是特殊情况的人家,谁会傻得明面上站队某个皇子呢? 离开帝都城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 程安点头:“说得也是啊!” 如果不是先皇遗命,他算什么东西,有资格挑选和培养帝君? 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程安意识到这个问题,沉静了许多,没有之前的急躁了。 还是等着被盛昌帝召见了再说吧! 虞姝的婚期这么近,很多事情就立刻提上了日程。 但虞婔没想到,她还没有去给虞姝添妆呢,虞姝倒是先上门了。 这一次,虞姝规矩得很,提前三天就递了拜帖。 上门那日,不仅穿戴整齐舒适,没有任何僭越的行为,竟然还带了礼物。 虞婔都惊了,感觉虞姝达成了嫁给唐南的目的后,整个人大变样。 刁蛮公主的形象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突然就懂事了,成了温柔善解人意的准人妻。 看着这样的虞姝,虞婔多少有点不习惯。 “三皇姐这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慎重?”虞婔很直接的开口。 两人在元昭公主府闲逛着,虞姝矜持的四下欣赏:“第一次逛六皇妹的公主府,看起来打理得很好啊!” 不算奢侈,但是绝对精致。 而且元昭公主府真心够大。 能够感觉得到,虞婔在公主府的自由闲适,确实让她羡慕。 虞婔看了看,这季节百花盛开,环境当然好看,“自己住的地方,随心一些而已。” 说着,两人来到花园里的凉亭,坐下来后,虞姝亲手从大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盒子,让自己人都退下。 随后看了一眼虞婔身边的人。 虞婔领会,也就让红鲤等人去凉亭外候着。 在虞婔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虞姝打开了盒子,推向了虞婔。 虞婔定睛一看,握草,满满一盒子银票。 这盒子够深的,银票的下面还有一个精美的盒子。 啥意思,又给她送财来了? 虞婔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啥时候无意中拜过了财神爷还不自知? 虞姝拿起一叠银票,“十万两银票。” 打开那精美的盒子,是一套紫玉的蝶恋花头面。 紫玉本来稀有贵气,用来做成一套头面,这块紫玉定然很大。 而且,紫色浓郁,玉质通透,加上皇家工匠出品,手艺精湛,栩栩如生。 只能说,这套头面足足有八十一件,就是目前最顶级的首饰了,独一无二的最高奢侈品。 恐怕价值几万两,若是能炒作炒作,还真不一定就比那一叠十万的银票少。 虞婔表情凝重,这么大手笔,虞姝要说的事该有多惊人? 她恐怕承受不来。 可是要怎么拒绝,才能不让虞姝恼羞成怒? 这人都要离开帝都城了,实在没有必要交恶。 反正虞姝想要将自己发展起来,达到有竞争力的地步,还需要很多年。 有唐南牵制,她没有必要放过多的心神在虞姝身上。 所幸虞姝看起来也不是要搞事儿的,“这套头面是我前几年得到的一块紫玉,才刚打造成头面的。” “都送给你了。” 第389章 花重金来信任她 虞婔手指微动,“这么好的头面,价值可不菲,难道不是三皇姐给自己准备的嫁妆吗?” “怎么拿出来送人了?” 虞姝笑了笑:“六皇妹又不是外人,怎的说这么客气的话?” 闻言,虞婔双手抵在胸前,不自觉的防备。 艾玛,这话忒吓人了。 “三皇姐还是只说了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虞姝叹了叹气,有些郁闷,“不必这么防着我吧!” “这次来,第一是来给你赔罪的。” “以前是我幼稚了,总是跟六皇妹闹不愉快。” “身为姐姐,多少有些羞愧。” “第二呢,我马上就要离开帝都城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也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想来想去,也就六皇妹最实在。” 虞婔瞪大了眼睛,越说越离谱。 她是坑敌人比较实在。 虚与委蛇的还谈什么实在? 虞姝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谁知,虞姝还在继续表达,“所以,就拿点好东西弥补一下六皇妹。” “等我离开了帝都城,六皇妹就给姐姐多写点信,说说帝都城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宫里宫外的,事无巨细的都可以。” “姐姐可就盼着皇妹的信来解思乡之愁了。” 虞婔怔了怔,突然听懂了。 虞姝这是要她给她报告帝都城发生的所有事。 就这? 虞姝居然信不过别人,来信她? 虞婔一脸同情,还有些愁眉苦脸:“皇姐要走很远吗?那确实会想帝都城吧!” “给你写信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皇姐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喜欢看书,却不爱写字。” “若是事无巨细的写……这,那也太要命了。” 她一直以来的形象就是这样的。 看书可以,写字要命。 最初当然是因为懒,写繁体字太增加焦虑感了。 后来逐渐发现,笔迹这东西,越少流露出去越好,就维持了这一人设。 现在虞姝要她写信,那也是不可能的。 亲笔信啊,万一将来出了什么事,那可是红果果的把柄。 她傻了才会同意,区区十万两和一套独一无二的头面并不足以让她冒险。 再说了,她其实是个推崇实用的人,那么多头面,她戴得过来吗? 放在空间好看? 她这小市民思想,没有养成这样的爱好。 虞姝直接给了个白眼:“知道知道,不用你亲自写好吗?” “你让你身边的人代笔就行了。” 虞婔若有所思,这个倒是可以。 万一有问题一推四五六,不知道是谁写的,别赖她。 “这样啊,也不是不行,但是三皇姐,你也知道我不常出门,还有宫里的一些消息我也不一定知道。” “哎,到时候只能知道什么写什么了啊!” 虞姝眯了眯眼:“我这边的人手不可能完全跟着去地方的,留下来的,我会让她们将消息汇总给你。” “另外,宫内我也有些人手,都暂时给你用。” “我只有一条,你从她们那儿知道了什么都得告诉我。” 虞婔:……最后一句就特别有灵性。 那不是从她们那儿知道的,就不用告诉了对吗? 很好,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脸若有所思,非常意动的样子,虞婔小心翼翼的将一些隐患地方给堵了,“真的不需要我亲笔写?” 虞姝:“……不用。” 自家这个妹妹是什么大书法家吗? 亲不亲笔的有什么用? 虞婔:“你在宫里的人给我用?” 这就有点坑娘啊! 毕竟她在后宫的人手很少,而且,随着她出宫建府,大多只留了基本盘。 可就算是以前最厉害的时候,皇后,太后,高位妃子宫里想要打入内部是很难的,毕竟都不是傻子小白。 虞姝这一招,等于将俪妃宫里的情况暴露在了她面前。 至于能得到多大的消息,就看虞姝的人给不给力了。 但这对她来说,有一种天然的保护。 至少虞姝的人,就不会刻意去收集关于她的信息了。 想到这,虞婔还是挺纳闷的,“三皇姐怎么不让你的人给你写信?” 干嘛不信任自己人,却要花“重金”来信任她。 虞姝:“给你用,但只限于打听消息。” 虞婔:……那当然,真让虞姝的人办事,她还不放心呢! 虞姝:“我的人大多在宫里,传递信息并不是那么方便,而且,大多被母妃和皇兄看着的,但凡有些隐藏的信息只怕也传不到我那里。” “六皇妹在帝都城,还能经常进宫,传递消息会方便很多。” 最重要的是俪妃和六皇子手还伸不到云昭公主府来。 尽管虞姝对虞婔也没有很信任,但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所以,花了大价钱来拉拢,让虞婔做她在帝都城最大的眼线。 虞姝觉得,她必须要把握住帝都城的情况。 对于虞婔的消息,她自然会有所筛选。 最终,虞婔禁不住“重金”的诱惑,确认没有其他隐藏隐患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这生意做得。 什么消息都要在她手里过一遍,到时候怎么说,如何表达都在她的一念之间,其实操作空间非常大。 同一件事,侧重点和顺序的不同,就可能改变事情的重要程度。 显然,此时的虞姝并没有发现这方面的问题。 否则,绝对不会当这种冤大头。 两人“谈妥”,结果都很满意。 虞婔乐呵呵的将虞姝送到门口:“三皇姐就放心吧,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的。” 虞姝点头:“我知道,六皇妹向来说话算数的。” “等到了地方,我也多给你送些特产来,咱们姐妹就应该多来往。” “以前是我不懂事,对不住你。” 虞婔:……啥?居然还有后续的好处? 虞姝突然大方得令人惊叹。 “哪能啊,之前的事情咱们不是一笔勾销了吗?” “这次的东西也有赔礼在,妹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 “三皇姐不必太过挂怀。” “皇姐,我让人送你……” 虞姝笑靥如花:“不用了,我本就在驸马府收拾,同一条街也不远。” “皇妹若是有什么需要,到时候也可以去驸马府看看,我的人也会帮你的。” 第390章 不会吧,来真的 “那,皇姐,我就不送你了啊!” 最终,虞婔目送虞姝离开,还有些难以置信。 “啧,最近真的是财运满满啊!” 红鲤:“三公主竟然舍得这样的本钱?” 虽然在凉亭外,但是该听的也听到了。 没办法,内力高就是有这么多的好处。 虞婔深以为然:“三皇姐的改变真的太大了。” “可能是人有了大目标,本能的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她需要帝都城各种各样的消息。” 错就错在,虞姝根本不了解她。 对她还是以前的刻板印象,觉得她还是很好利用的。 当然,或许现在可以说是交易。 至少虞姝愿意付出代价了。 回到屋子,虞婔欣赏了一会儿紫玉头面,决定收起来压箱底。 或许一辈子都未必会戴一次。 “三公主还真是舍得……”红鲤有些感叹。 虞婔笑了笑:“这头面拿出去自然是价值高的,但在虞姝手里,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高的花销。” “那块紫玉石,我是知道的。” “是有一年俪妃娘家人偶然所得,送给俪妃的,虞姝瞧着喜欢就要了去。” “没想到留到了现在,那个皇家的匠人打造,以之前虞姝的为人,花不了多少银子。” “不过,成品的价值高了。” 玉质好,皇家工艺,几乎不会过时的比较大众的设计,一整套八十一件,几乎囊括了身上能带的所有首饰。 这价值怎么都不可能低的。 虞姝那边也挺满意的,身边的大宫女见状松了口气,也不敢乱开口。 虽然她们觉得自家公主这么送六公主东西实在离谱。 但不是她们能管的。 而且,还不能告诉别人。 有了这份上门的交情,虞婔添妆的时候出手就不能那么寒酸了。 特意挑了一柄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的玉如意送给她,这还是当初太后为了撑面子赏的呢! 反正这玩意儿在虞婔眼里,中看不中用,但是犹自记得虞姝当时很想要来着。 送礼嘛,送到心坎上最为重要。 虽然不是最贵的,却是虞姝最喜欢的,眼睛都亮了。 虞姝还觉得之前的“重金”没白送,这是虞婔答应交易的诚意。 两姐妹的关系,瞬间好了不少。 虞浅没有去添妆,反正已经闹翻了,表面功夫都不装了。 听到这个小传言,还很好奇的来问了一下虞婔。 倒不是怕虞婔和虞姝真的关系好了,主要怕她对虞姝的态度会对虞婔这边有什么影响。 虞婔倒是没有隐瞒,提了提这茬。 虞浅有些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她就那么确定你会被她收买?会帮她收集帝都城的信息?” 虞婔摇头:“算不得收买吧,只是告诉她帝都城都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伤害。” 虞浅:“她为什么不信自己手下?反而信你啊!” 虞婔无语:“你这话说得……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虞浅摊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之前闹得有多不愉快,她心里没点数啊!” “怎么看,她手下都更值得信任吧!” 虞婔:“或许是觉得她的手下大多在宫里,不好传递信息吧!” “而且,仅仅只是她的人,恐怕有些消息接触不到。”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就是要利用我的人脉和消息渠道的。” “我知道的消息,定然比她属下知道得多,而且,涉及内容不同。” 虞浅:“啊,那你真告诉她啊?” 虞婔笑了:“收了那么值钱的东西,那是当然的啊!” “与我无关的消息,告诉她也没什么。” 虞浅愣了愣:“说的也是,不过她要干什么?怎么突然间长脑子了呢?” 虞婔:“她要干什么,殿试那天你不是看见了吗?” 虞浅瞪大眼睛,不会吧,来真的? 她以为只是当时那种情况,突有所感而已。 想法和付之行动可是两回事。 虞婔点了点头:“就是那样。” 虞浅:“……幸好她要暂时离开帝都了,三年一任,倒也没那么快回来。” 三年啊!虞婔眯了眯眼,是个微妙的时间点。 “对了,之前不是说你家表姐看上我表哥了?后来怎么样了?” “之前孟家也确实传过消息问我,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虞浅:“说好了,就等选秀结束,请皇上赐个婚吧!” “刚好孟世子被册封,赐婚也顺理成章。” 当然,赐婚的话,给女方的保障比较大。 不过孟家也需要这样的殊荣。 虞婔皱了皱眉:“所以,你表姐在宫里选秀?” 虞浅愣了愣:“对啊,我忘记给你说了吗?” “主要这事儿就想着,你尽量不插手比较好,免得有人拿这事儿当把柄。” 虞婔沉吟:“马上就是第三轮选秀了吧,让你表姐多小心一些吧,可不要被别人给算计了。” “前两轮暗潮涌动,动作还不算特别大。” “这最后一轮就要决定未来了,未必没有人选择同归于尽。” 就是那种,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虞浅皱眉,“表姐跟孟家的事,好多人应该都听说了,跟她们目的不一样吧!” 虞婔摇头:“不见得,而且,别忘了,孟砚现在是世子,就是下一任穆伯公,真的没有人盯上吗?” “有的人若是知道自己攀不上更好的,会不会盯上孟砚?” “你表姐肯定就是眼中钉。” “哪怕是公主,是齐王府,有些事若成定局,那也得认。” 她没想到虞浅表姐还会去选秀,虽然是不错的殊荣,但是,这一届选秀不好掺和啊! 虞浅点头:“好,我回去跟父王娘亲说说,多保护一下表姐才行。” 虞婔:“我也会让人看着点,也让你表姐不要掺和太多别人的事。” 这些秀女在皇宫都住了快三个月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许多眼睛都盯着不错眼。 可依旧有人中招被送出宫。 德妃和贤妃联手,倒是瞒得严严实实。 就算被送出宫也会有个正当的理由,保全了秀女的名声。 比如过敏啊! 比如水土不服,感染风寒啊! 虽然只是小毛病,但是会中断选秀送出宫也正常。 不管私下里怎么被揣度,实际名声不算受损。 第391章 离谱私会 相反,经历了两轮选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资本了。 就在虞婔也关注着背后让人啼笑皆非的真相时,虞婷突然又做那奇怪的梦了。 居然半夜惊醒,再来没睡着。 一大早的就来串门了。 虞婔都还迷糊呢:“怎么了?今天休沐?” 虞婷摇头:“没有,我请假了,今天不想去书院。” 虞婔瞌睡醒了一半,“发生了什么?” 见虞婷欲言又止,便让伺候的人都先下去。 领着虞婷来到桌前,给她放了碗筷:“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昨晚上没休息好?” 虞婷乖巧的坐在一旁,拿起筷子,迟疑的说道:“姐,昨晚上我好像又梦到了一些事。” 虞婔点头,虽然频率小了很多,完全没有倒也不合理。 “都梦到了什么?很可怕?” 虞婷:“我好像梦到谁是新帝了。” 闻言,虞婔精神一震,眼睛瞪大了。 说起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这种剧透,她就太喜欢了:“是谁?” “等等,为什么说好像?” 虞婷:“因为我并没有亲眼见到,在梦里,我收到了和亲圣旨,就质问了一句,‘大皇兄,你为何这般待我’,就……晕过去了。” 虞婔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 最后胜利者居然是端王那个憨憨吗? 难不成真是傻人有傻福? 虞婷:“就这么一句,所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到底是因为大皇兄是新帝?还是和亲之事是大皇兄主张的。” “没有更多的线索。” 虞婔顾不上吃早饭了,放下筷子沉思起来:“别急,有这个线索就很好了。” “其实基于这个结果来推测的话,的确……大皇兄的几率很大。” 虞婷难以置信:“为什么?” 虞婔:“先说三皇兄吧,没有了太后,木秀于林,他可能会被其他兄弟针对的。” “在你梦里,你说过,大皇兄并没有娶萧怡?” 虞婷点了点头。 “那大皇兄就没有被二皇兄掣肘,反而是二皇兄被萧家和淑妃掣肘,大皇兄若是为了萧怡报复二皇兄,恐怕会使出全力。” “二皇兄招不招架得住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损伤惨重。” 虞婔顿了顿,想到了二皇兄那支私兵。 那可是一把双刃剑啊! 若是大皇兄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了萧怡去针对二皇兄的话,成功的几率很大的。 “然后是五皇子,父皇对这个嫡子本来没那么重视,最近因为宠妾的事,名誉大跌。” “就是不知道你梦里,有没有苏夙这么一个人?” 虞婷:“好像没有,从来没梦见过。” 虞婔点头:“就算靖王没有这个宠妾,二公主也未必会让他好过的。” 这么说,她提前搞废了二公主,还帮了五皇子一个大忙吗? “六皇子有虞姝,你也看到了,虞姝的野心也不小,这些可都是能利用的利器。” “德妃的八皇子就不用说了,父皇几乎没有考虑过他。” “这么看来,只要操作得当,其实大皇兄的掣肘是最小的,再加上他有好几个厉害的谋士,说不定还真可能成功。” 虞婷脸色变来变去,“我感觉完全无法面对大皇兄了。” 虞婔笑了:“那就不去面对。” “别忘了,大皇兄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是没有掣肘的,他娶了萧怡。” “很多事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不要再用梦里的发展来看待事情。” “就好比现在的你,就算在野外,你能把自己饿死吗?” 虞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然不会了。” 这一两年她学了好多东西,武功更没有落下。 虞婔还经常提供一些用于练武的药水,虞婷的武功可以说一天一个样。 就算现在到了野外,自保是没问题的。 哪怕遇见大型动物,杀不了也跑得了。 虞婔点头:“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那天父皇可答应我们了,我们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下一任皇帝也不能插手。” “我们就能理直气壮的反对,也不会是抗旨了。” 虞婷重重的点了点头,整个人仿佛重新开朗了起来:“我能保护好自己了。” 虞婔使出摸头杀:“别忘了,你还有我呢!” 就在姐妹俩温馨相处的时候,第三轮选秀终于在万众瞩目下进入了倒计时。 虞婔没有找借口去凑热闹,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倒数第三天晚上,至少有三个秀女被逮着大晚上不睡觉,私会外男。 虽然以乾宇的风气,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是秀女的身份,那就相当敏感了。 一人私会六皇子,一人私会御膳房的御厨? 最离谱的是还有人私会一个长得极好的太监。 贤妃和德妃没得睡,被叫起来处理事情,都给整沉默了。 偏偏六个人都在喊冤枉,他们没有私会,只是碰巧走到一起了。 可夜半三更的,前后宫都落锁了。 还在外面碰到一起是个什么迷惑操作? “六殿下没出宫也就罢了,大晚上的在外面赏月?”德妃微笑的说着,绵里藏针。 偏偏这晚上根本就没有月。 天黑得很,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宫灯的。 至少,发现六皇子和秀女的地方就没有。 而按照秀女的说法,她就是因为太黑了,没看清楚人,这才撞到了六皇子。 六皇子脸色难看,“睡不着,在外面走一走,这也有错吗?” 贤妃就更加直接一点,冷嘲热讽的:“那倒是没错,不过不是赏月,六殿下竟然有闲心走到假山脚下,还正好就接过秀女递的荷包?” “既然不是相会,六殿下为什么接东西?” 巧到极致的事情就在于,两人被发现的时候,秀女刚好羞涩的将一个荷包递给六皇子。 六皇子还接了,正好一人捏住一段,姿势相当引人误会。 六皇子脸色铁青:“本殿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 “看不到,我只以为那是我的东西,她捡起来而已。” 秀女哭唧唧的,连忙借坡下驴:“是啊,贤妃娘娘,德妃娘娘,民女真的只是踩中了一个东西,就以为是前面人掉的,特意捡起来还给他而已。” “真的没有私会这种事。” 第392章 跟新的一样干净 “踩中了?”德妃似笑非笑的问道。 秀女连连点头,觉得这是最好的说法了,“那么黑的地方,如果不踩中,也不可能看见啊!” 说完,秀女还肯定的点了点头,觉得就是这样,仿佛在说服自己。 至于踩着荷包和踩着土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其实可以自己体会。 “是吗?”德妃看了一眼手边托盘上的证据。 那只可怜的荷包。 然而,除了被两个力道扯过,有些变形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泥土灰尘。 跟新的一样干净。 这也是踩过的? 贤妃原本还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是顺着德妃的眼神看过去就知道不对劲了。 德妃还想着给俪妃一个面子,恐怕俪妃很快就要来了。 再说了,不过是个秀女,就算真的是六皇子私会,盛昌帝最终也会将人赐给六皇子。 没有必要闹得太过难看。 纵然这秀女的身份……很多人惦记,但跟她没什么关系。 谁知贤妃就没这样的考量了,能让俪妃吃瘪简直迫不及待。 俪妃和皇后是宿敌,但其他妃子也没几个服俪妃的。 最近俪妃水逆,贤妃无脑往前冲:“这也是踩着了吗?” “赵秀女,你要不要看看你脚下的千层底?” 闻言,众人都看向了赵韵的鞋,泥土遍布,之前走过的地方都一步一个脚印的,怎么那荷包还干干净净。 围观党不多,但是都看得明白。 贤妃这是想将人品败坏的帽子扣在六皇子的头上啊! 至于赵韵,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在大晚上的外出闲逛,摊上这事儿了只能怪她自己。 六皇子看贤妃的眼神带着不善,“贤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本殿撒谎,就拿出证据来,别在这阴阳怪气的。” 踩中荷包的又不是他,赵韵有没有撒谎,跟他有什么关系? 至于这赵韵……是谁啊?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俪妃和他都有看中的人选,绝对没有赵韵。 赵韵虽然来自老牌功勋世家,但已经好几代没有什么建树了。 实权也没有半点,偏生仗着祖辈的功勋,身份地位还挺高的。 一个个都是穿绸缎吃粗糠,只有面子光。 可这样的女儿娶回去,是不会做妾的。 有损家族名声的,还折辱了祖上的功勋,皇家也不能压人家的面子。 所以,六皇子坚决不能承认,不然六皇子妃的位置就没了。 六皇子被俪妃洗脑得不轻,如今三公主不听话了,他的婚事不能再折着这种地方。 而赵韵……她也确实是被陷害的。 按理说,出来见的人不是六皇子才对。 而且,像她们这样的家族,根本看不上俪妃这样毫无根基的宠妃。 所以两个人都在推拒,生怕被绑定到一起了。 贤妃被怼,脸色沉了下来。 做错事的人还敢这么嚣张,“本宫没什么意思,也从未说过六殿下撒谎。” “六殿下这么急着撇清,是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眼看两人就要闹起来,德妃喝着茶看热闹。 大半夜的不让睡觉,也就这么点好戏能让人精神了。 然而,还没有继续下去,外面就传来尖锐的通传:“俪妃娘娘到。” 德妃眼睛一亮,身体都坐直了。 老实说,自从被盛昌帝狠狠清洗了一次后,后宫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一个个都过得小心翼翼的,连拌个嘴都很克制。 实在无趣得很。 今晚上这一出,要打破现状了吗? 果然,俪妃人未到,声先道:“瞧贤妃娘娘说得,什么三百两不三百两的。” 说话间,人已经走近,“也是本宫的不是,舍不得皇儿就留他在宫里了,倒是有人会利用,算计到皇儿头上来了。” 俪妃看了一眼地上的赵韵,有人指的是谁就很明确。 赵韵神情立刻紧张起来,这锅,她可背不起啊! “俪妃娘娘,民女确实没看清,不知道是六殿下,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民女跟六殿下确实什么都没有。” 可怜见的,她们家靠祖上的功勋过活,如今连个闲职都没有,连臣女都不敢说,只能自称民女。 看着就心酸,还要让她背锅,要她的命啊! 俪妃一脸“你最好如此”的表情。 正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尖锐的太监声又来了:“皇后娘娘到。” 俪妃一窒,顿时严阵以待起来。 选秀不归皇后管,怎么来得这么快? 殊不知,就是因为涉及到了六皇子,皇后赶着来看好戏呢! 众人行礼入座后,皇后示意:“本宫就是听见出事了,特意来看看的。” “不用太过在意本宫,贤妃和德妃自行处理吧!” 德妃嘴角抽了抽,她们是没有让皇后占到什么便宜,但也没有了麻烦。 皇后幸灾乐祸看戏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贤妃就觉得,皇后肯定站在俪妃的对立面,暂时跟她们是一方的。 “赵秀女所在的地方可在储秀宫外面,睡不着走走还正常。” “六殿下是怎么散步散到储秀宫去的呢?” “俪妃要不问问六殿下,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呢?” “如果旁人需要回避,你们母子俩就回去慢慢说。” “你……”俪妃看了一眼皇后,气儿相当不顺。 皇后微笑:“原来如此,要不,俪妃就带六殿下回去好好商量吧!” “现在着实有点晚了,不好打扰皇上。” “至于赵秀女,就凭当年赵家先祖为乾宇立下的汗马功劳,也不是随便定罪的。” 说完,皇后状是才发现不妥,“德妃,贤妃,你们看呢?” 德妃不以为然,这种宣示主动权的手段其实上不得台面,真是何必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赵秀女就回房休息,不要再出门了,等明日皇上定夺吧!” 贤妃看了俪妃一眼,神色满是嘲讽,“应当如此。” 不仅让俪妃没法反驳,还不让她看接下来的几人。 潜意思就是,赶紧带着儿子走吧! 孤立无援的俪妃七窍生烟的,硬气的将六皇子给带走了。 所有人都在送客的样子,不走还能怎的? 出了储秀宫,俪妃脸色扭曲了几下,才缓过来:“还真是拿起鸡毛当令箭,掌控了一点宫权就能指使所有人了?” 她说的当然是德妃和贤妃。 第393章 高兴啥啊 要是之前,德妃和贤妃也不会这么赶人。 想着自己眼红那么久的宫权都没沾上手,却被沾上手的人给欺负了。 俪妃更加觉得心肌梗塞。 六皇子的脸色也难看,“母妃,还真的都以为我们不行了对吗?”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算计我?” 俪妃皱眉,缓了口气:“皇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赵家的嫡女,我们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如果说不清楚了,还得做你的皇妃。” “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怎么在储秀宫?” 六皇子:“还不是杜涓那个贱人,她给我传的消息,说有事找我。” “这赵家也是离奇,明明爵位都被后人给作没了,偏偏还没有退出帝都城上流圈子。” “甚至连父皇都得为他们妥协。” 盛昌帝也很无奈,爵位是刚作没的,还不能那么快过河拆桥。 这些家族也不甘心,积极的寻找出路,抱着祖上的那些功劳不饶人。 没办法,祖上的功劳实在太大了。 救驾之功都不止一个,救过的皇帝也不只一个,特么的就那么离奇。 传说,赵家还有免罚圣旨的。 当初爵位被撸掉都没拿出来,恐怕还等着关键时刻用。 谁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膈应人。 俪妃叹了一声:“赵家嫡女可是赵家复起的希望,若是太针对她们,恐怕会被赵家倾尽全力来报复。” “这事儿最好就这么打住,而且,退一万步说,赵家有一张免罚圣旨,其实也是一条很有用的退路。” “至于杜涓,恐怕大家都盯着,应该是有人借了她的名头,你被骗了。” 杜涓是杜太尉的嫡孙女,属于这次选秀最为热门的人选了。 太尉是乾宇皇朝兵马一把手,几位皇子怎么可能放过? 不只是六皇子,其他皇子都想要。 六皇子皱眉:“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就得是这个赵韵吧,蠢死了。” “而且,她今晚上出来肯定是约了人的,不是我就是别人,我可不想娶这样的女人。” “还有赵家,当初爵位不保都没有拿圣旨出来,母妃,你真的觉得他们还有这圣旨吗?” “保住爵位不是更容易?现在才来挣扎有什么用?” 俪妃皱眉:“大家也这么觉得。” “但爵位不保的时候,赵家内部矛盾大,所以没能拿出来。” “不代表圣旨就没有了。” “我们先回长乐宫,想想怎么回复你父皇吧!” 六皇子点头:“母妃,我倒是觉得,那个简宓,都比赵韵强。” “简宓背后是齐王府,我们跟齐王府的关系不太好,该缓和一下才行。” “而且,以简宓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皇子妃,一个侧妃也足够重视她了。” 俪妃摇了摇头:“不行。” 六皇子纳闷:“为何?侧妃的位置也很重要了。” 俪妃:“简宓已经有人家了,来选秀不过是为了你父皇的赐婚。” “这方面,齐王府都跟你父皇通了气,若是你故意算计她,父皇那边无法交代,可能都会怪罪于你。” “简宓只是齐王妃娘家的姑娘,不可能就跟齐王府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一个侧妃的身份,还有父皇的降罪……代价太大。” 六皇子眉头皱起:“那只要不是我们故意算计她,我们也是受害者……” 俪妃震惊:“你不要想了,马上就要殿选,根本来不及布置。” “你当齐王妃将她送进来,会轻松让别人算计吗?” 俪妃顿了顿:“你怎么回事?” “一个小小的简宓,背靠齐王府才有选秀的资格,也值得你这般惦记?” “这么多秀女,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俪妃对此非常警惕。 可不希望自己儿子步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后尘。 六皇子低头:“母妃,不是的,我也只是听说,简宓是孟家看上的。” “孟家是六公主的外家,小六平日里就跟荣熙郡主走得近……这样一来关系就更好了,三姐会很不开心……” 俪妃表情尖锐起来:“晗儿,这只是女儿家之间的恩怨,属于后宅纷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也值得你用亲事来搞破坏吗?” “再说了,你三皇姐自己选择来的唐状元,马上就要离开帝都城了,小六和齐王府怎么样,跟她有多大关系?” 说着,俪妃忍不住有些失望:“晗儿,你的注意力怎么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 “就为了破坏小六和齐王府的关系,你甚至都不惜冒着被父皇怪罪的风险吗?” “你竟然如此分不清孰轻孰重?” 俪妃话语中过于失望的情绪让六皇子一个激灵,立刻惊醒:“母妃,我知道了,我就是提议,实在不行也就算了。” 当然,所谓的理由其实就是一个借口。 六皇子是真的看上了简宓。 这段时间经常进宫,见多了秀女,偏偏觉得简宓是个特别的。 他有亲自碰见简宓反击别人的算计,思维敏锐,干净利落,总觉得有些飒。 当得知简宓有确定好的人家,六皇子是失望的。 之后又遇见了几次,到底有些不甘心,无形之中就会考虑一下可能性。 但是呢,感情也没有多深,当俪妃说得这么严重时,六皇子也就彻底歇了心思。 俪妃说话的语气严重:“晗儿,你的目标在哪儿,不用本宫来过多的重复。” “本宫以为你是很明白的,儿女情长可不是必需品……” 储秀宫内,俪妃和六皇子走远。 皇后表情玩味儿得很,反正俪妃吃瘪她就特高兴。 贤妃也有些得意,难得能把俪妃反驳得说不出话来,胜利的感觉真好。 德妃:……她有两个猪队友,突然意兴阑珊了怎么办? 其实三人中,最不羡慕俪妃的就是德妃了。 德妃对自己的身份地位很有自知之明,就算盛昌帝再宠俪妃,也会维护德妃的。 所以,德妃其实最没有吃过俪妃的亏。 但是,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得意,好高兴的。 俪妃遭遇了巨大打击,还能复宠,就还是悠着点吧! 没有彻底踩下去,高兴啥啊! 德妃看了一眼另外一对,“你是御膳房做事的?” 第394章 怎么这么多事儿 一道不算年轻的身影颤巍巍的跪下了:“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奴才确实只是在御膳房做事而已。” 贤妃皱眉,见这人长相普通,浑身还有些常年呆在厨房之人特有的油腻,多少有些嫌弃。 “那这么说,你不是御厨?” 那人面带惊恐,“奴才只是御厨身边的帮厨,虽然有些手艺,但距离御厨还是差得太远了。” 听到这话,三位娘娘反而一脸果然如此。 真要说的话,这人年纪不小了,但御厨中又没有这么年轻的。 很多手艺还是需要时间去堆积。 德妃懒得说话,皇后忍不住开口:“半夜三更的,你为何在这里?” 那人眼泪都快吓出来了:“皇后娘娘,奴才只是来送餐的啊!” “天黑了之后,有人来传话,说卢秀女想要吃点宵夜,让奴才做了送去。” “还给了十两银子的赏。” “这个时间点了,御膳房的太监宫女都休息了,奴才想着拿了赏,就亲自跑一趟。” “不曾想……不曾想……” 皇后瞪大了眼睛:“发生了什么?” 德妃:……她不想说,没想到这过程比六皇子那儿都精彩。 旁边的卢秀女嘤嘤嘤的,眼泪都哭干了。 对比比较明显的是,之前的赵韵哭得很克制,甚至还顾忌着美。 但这卢秀女是哭得没有形象了,真哭得有点惨。 “皇,皇后,娘娘……臣女什,什么都没做,臣女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根本不可能,不可能让人去御膳房让做吃食……这不是臣女做的。” 卢秀女哭得打嗝,说话都不利索。 只能尽可能的给自己辩白。 贤妃啧啧称奇,“不是你做的,你也没有打赏十两银子。” “那你为什么见人送东西过来就往他身上扑?” 这又巧到家了,被发现的时候,卢秀女正好将人给扑倒,两人一起滚到了草丛边,那姿势可暧昧得很。 这么一说,卢秀女眼泪又来了:“臣女不知道,不是臣女。” “臣女只是拒绝吃的东西……突然脚就软了,这才不自觉的往前倒……” 她就算眼睛再瞎,也不至于看上一个御膳房帮厨的吧! 就算不参加选秀,以她户部侍郎嫡女的身份,也不至于选这么一个夫君。 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油腻? 德妃喝茶,很明显,这也是一桩陷害事件。 可能宫里的男人不好找,禁卫军被萧景肃清后都太守规矩了,不好利用。 这才找了一个御膳房的帮厨做目标。 这说服力未免也太弱了吧! 难不成知道无法成功,也要恶心一下人? 德妃觉得,幕后成功了。 皇后差点没崩住,这一眼就被看穿的手段,是用来考验谁的? “那你……咦,车公公?” 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太监,不只是皇后认识,德妃和贤妃也认识,表情莫名。 因为车公公是太后宫里的太监,不是太监总管,也是二把手。 长得好看是众所周知的。 车公公倒是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回皇后娘娘,杂家只是替太后娘娘来看看周秀女的情况。” “这两日昼夜温差大,太后娘娘担心周秀女不太适应。” “只是没有想到,和周秀女同房的林秀女这么晚了还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沐浴。” “杂家敲门时,无人应答,突然里面传来一阵惊呼,杂家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踹门进去了……” 结果也显而易见,林秀女连一片纱都没有的摔了过来,车公公还接住了人。 这一场面被回房的周秀女和一院落的好些秀女都看到了。 光是想着那瞬间的触感,车公公脸都青了,有点恶心…… 林秀女也哭了,“皇后娘娘,臣女在屋里沐浴,周姐姐都回避了。” “臣女也不知道会有人突然来敲门啊,听见是太监的声音,臣女也慌,根本不敢乱答应。” “只想赶紧穿了衣服再说,谁知越慌越乱,突然脚滑,就要摔倒,本能的叫了一声。” “臣女好悬撑着沐浴桶快稳住了,结果门被踹开,臣女收到惊吓,就没撑住,再次摔倒……” 谁知道车公公的动作那么快,直接从门口跑到屋内,还能接住她? 想到自己的身子不仅被一个太监看了,还碰了,林秀女也是悲从心中来。 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她的选秀之路已经结束了。 若是娘娘们心善,给她留个脸,回去还能好好嫁人。 不留脸,她这辈子恐怕…… 林秀女脑子糊了,不太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是被人算计了? 又是被谁算计的呢? 谁又能指使车公公呢? 林秀女没有太怀疑同房的周秀女,是因为周秀女并非周家的血脉。 而是周家,宣平侯认的义女。 特意送来参加选秀的。 这是很多大家族没有适龄秀女会做的事。 仅仅作为义女,周秀女肯定各方面都出挑得很,尤其长得特别好。 原本太后不喜欢周家这做派,可人已经送进宫了,多少还是会照看着点。 见过几次后,太后对这姑娘也有了一些喜欢,日常也多了一些关心。 但是不代表周秀女就能指使车公公了。 皇后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才意识到这事儿棘手了,有心不管,看向德妃,却发现德妃只顾喝茶,还盯着茶盏上的花色看,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显然是有意回避了。 德妃本来不太想管这事儿,既然皇后愿意,还跳出来了,当然要成全皇后才是。 因为涉及车公公,都是太后的人,贤妃也不好插手,就摊了摊手:“这事儿,看来只能交给皇后娘娘了,本宫说什么似乎都有失公允,对吧!” 皇后:……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 最终只好暂时将人看管起来,等待盛昌帝发落。 第二日,刚起床,还没上朝,盛昌帝就听见这事儿了。 整个人都觉得乌云密布的。 科举不顺,怎么连选个秀都这么多事儿? 从秀女进宫,到现在,还有最后一轮没选,大大小小的都出多少事儿了? 以前选秀也这样吗? 为什么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第395章 听听自己说了什么 被这些繁杂的小事儿给弄得有点懵,盛昌帝上朝都有点走神。 文武百官倒是没有将选秀的事情拿到九重殿里说。 大部分人家都有选送的秀女,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少部分也懂人情世故,当众说得罪人就算了,还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后宫之事的。 这不是当着面告诉皇帝,自己在后宫有人么? 两者都不懂的毕竟屈指可数,这类人能在朝堂上坚持这么久,就深知自己不聪明,一般不会做出头鸟。 如此一来,倒是安然下了朝。 盛昌帝没急着去处理选秀的事,先接待了找上门来的官员。 大家都给点面子,不会同时接待。 赵家早就没有人为官了,自然也不可能上朝,只是早早就等着了,盼着盛昌帝召见。 如今赵家做主的是老太太,七十多岁了,跟太后的年纪差不多。 太后年轻时,赵家的情况没有现在这么糟糕,周家也没有站得多高,还在太后面前混了个眼熟。 如今也是舔着脸进宫,用这份关系让盛昌帝见一见,开开恩…… 知道是老太太进宫,盛昌帝也不含糊,率先宣了她觐见。 赵家老夫人先声夺人,老泪横秋的诅咒发誓自家孙女赵韵对六皇子绝对没有半点想法。 孙女一定是被别人算计了,皇上要给赵家和六皇子做主啊! 不能让幕后之人得逞。 盛昌帝吐了一口浊气,其实心里十分清楚。 赵家看不上俪妃的出身,倒不是看不上六皇子。 如果六皇子愿意娶,她们肯定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皇子妃的位子也没跑了。 对于赵家来说,这已经是顶好的结果。 但是赵家在经历了波折后,懂事了,有自知之明了。 明白俪妃的诉求,就知道俪妃绝对看不上赵家。 就算赐婚强嫁,俪妃和六皇子对赵韵可能非常不好,甚至可能直接让皇子妃病逝。 哪怕赵家没有那么的心疼嫡女,但如今这形势,嫡女的嫁娶是他们的依仗,也绝对不希望让孩子送命,废在俪妃和六皇子手里。 赵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努力的贬低自己,抬高俪妃和六皇子,一直道是赵家配不上六皇子。 只期望能安安稳稳的选完秀,将昨晚上的事儿封口了,给赵韵留个面子,另配婚嫁。 盛昌帝:……这赵老夫人把以退为进这一招用得极好。 如果真的想另配婚嫁,当初送进宫干什么呢? 以赵家的体量,送女入宫选秀就耗费了不少人情,若是不嫁个好的,岂不亏了吗? 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在博取他的同情。 盛昌帝很怀疑他此刻就算说话声音大一点,都可能让这站都站不稳的老夫人交代在这天启殿。 那这一波的名声完全不能要了。 老夫人很可能用自己年迈的一条命,给赵韵换个太子妃当当。 盛昌帝有一次体会到了憋屈,略微咬牙切齿:“既然如此,老夫人就先回去等消息吧!” “这事儿,朕会妥善处理的。” “至于你家孙女,朕即便看在赵家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她太难堪。” 赵老夫人顿了顿,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哪能这么不痛不痒的? 心一狠,豁出命去了,忍不住嚎啕大哭:“皇上,赵家先祖,都是晚辈些太没用了。” “好好的选个秀,都能发生这么离奇的事儿,这让小孙女怎么活啊!” 盛昌帝脸色铁青:……好言相劝,怎么还来劲了呢? 刚刚还在说事情不是赵韵的错,行吧,他认了。 结果,转眼就认为赵韵还是受害者,所以想要盛昌帝的赐婚承诺了。 翻书和得寸进尺都没这么快的。 余英:……突然也觉得大开眼界。 皇帝面前,这么不要脸的撒泼还是第一次见。 不说盛昌帝有点懵逼,就是余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来没遇见过啊! 就在盛昌帝不知该如何是好,开始考虑要不要发怒的时候,余英的小徒弟,肖宇从门口溜了进来。 低声在余英耳边说道:“义父,六公主来了。” 闻言,余英眼睛一亮,总觉得六公主虽然年纪小,但是指不定能对付赵家老夫人这样的。 之前虞婔不显山不露水,但不知不觉中也给余英一种很睿智,总能冒出一些小办法的认知。 余英连忙跟盛昌帝耳语一番,盛昌帝用眼神询问:小六能行吗? 余英:皇上欸,试试看吧,事情都这样了,不好下手啊! 示意了一下还在唱念俱全的赵老太太。 之前进来站都站不稳了,还要两个人扶着,让盛昌帝第一时间给她赐座。 现在老泪横秋的,竟然半点不影响说话的流畅。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在哪个档次? 盛昌帝太阳穴突突,感觉头痛极了,连忙说道:“宣。” 余英转身对肖宇说道:“你出去让六公主进来,不过,将殿里的事快速告知六公主,就说皇上有些头痛,需要六公主帮忙捏捏肩。” 肖宇:……义父,要不要自己听听自己说了什么? 头痛又需要捏肩? 这治疗方法真的能行吗? 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重点,如常的将话转述给了虞婔。 虞婔:…… 她当然听说了昨晚上的几桩离奇事件。 觉得盛昌帝应该不会太高兴,所以特意进宫说说圣哲书院的事,刚好给盛昌帝转移一下注意力,能放松放松。 完全没想过,昨晚上的事件还有家人入场,直接闹到天启殿来了。 虞婔有些迷惑:“赵家真的就这么厉害?父皇都不敢说一句重话?” 知道赵家的情况,才能知道用什么手段。 如果一味的莽有用的话,盛昌帝也不会被赵家老夫人压着了。 肖宇:“六公主,不是赵家这么厉害,而是赵家的祖上很厉害。” “救驾之功就有无数次,据说家里还有免罚的圣旨,这些都是赵家的底气。” “皇上也不能让赵家老夫人死在天启殿,否则,这事儿就大了。” “到时候皇家容不下有功之臣的流言蜚语就能让朝廷的名声断崖式下跌。” “主要还是皇上不想冒这个险。” 哦,这么说虞婔就明白了。 显然赵老夫人也很清楚皇室的态度,所以有恃无恐呢! 第396章 诰命都没有嘛 虞婔感叹的啧了一声,“果然,人还是要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 连皇帝都得避其三分。 肖宇目送虞婔进殿,暗自咀嚼着这句话。 越琢磨越有道理。 红鲤站在肖宇身边看了看,摸出一个小荷包:“肖公公,辛苦了。” 肖宇愣了一下,不用捏就知道荷包里有一锭十两的银子,“红鲤姑娘,这是杂家的分内之事,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咱们都知道,六公主有点银子也不容易。” 红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自家主子真的富裕得很。 最近有孙芙整合手里的产业,区区一个多月,不少门店的收益都高了一大截。 偏偏有了店铺和诸多庄子后,公主府的开销已经从各方面节俭了。 赚得多,花得少,还时不时的就有人送财来。 自家主子超有钱的呢! 不过,肖宇这么说也是替她们着想,不能不知好歹。 红鲤尴尬的咳了一声:“多谢肖公公,那……下次就少点?” “咱这十两银子,分十次给?” 肖宇:……所以,这小姑娘在给他讲笑话吗? 眼皮抽了抽:“下次你提前传个信,给你留点好吃的。” 红鲤捂嘴偷笑:“好的,肖公公。” 两人却知道,虽然只是简单的寒暄,实际上已经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那就是将来盛昌帝这边有什么不重要的消息,肖宇会主动给红鲤传消息了。 当然咯,不代表肖宇就站虞婔那边了。 但至少是友好的,并非敌对方。 虞婔跨进高高的天启殿门槛,一只脚在里面,一只脚在外面,有些怔松。 这动静够大,赵老夫人若是还不关注就太假了。 所以吵嚷的声音收了一点,朝虞婔瞄去。 此时的赵老夫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盛昌帝有些迷惑:“小六?” 虞婔尴尬得很明显:“父皇,这,那……啊?发生了什么?” “刚刚云昭都以为走错地方了?” “这……不是天启殿吗?” 赵老夫人声音再次小了点。 盛昌帝差点没崩住:“进来吧,这的确是天启殿。” 突然就好整以暇起来,等着虞婔接下来的表演。 余英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姨父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六公主这么卖力的“表演”,有种自家孩子出息了的骄傲感……等等,自扇嘴巴两次,那可是公主。 他一个太监,怎么能有自家孩子的想法? 思及此,余英不由自主的正色了一下表情。 虞婔大惊失色,然后看向了赵老夫人:“啊……这是天启殿?” “那这老夫人是什么人?儿臣怎么没见过呢?” “莫不是比太后娘娘的身份都高,不然怎么能在天启殿哭哭啼啼?” “这难道不是殿前失仪吗?” 说着,虞婔有些慌乱的将外面那只脚给抬进来。 然而,因为着急,脚的高度不够,给绊了一下。 这戏剧性瞬间拉满了,看起来就是真的慌乱。 虞婔趔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坚决不承认自己腿短,明明是宫殿的门槛真的太高了。 “这,父皇啊,快说说,儿臣该叫什么?可不能失礼了……” 赵老夫人:……一下子就哭不出来了。 比太后娘娘身份高?差点心肌梗塞。 皇帝拉不下脸说这样的话,可有人搭了台阶,还是会接梯子下的。 真要治她失仪罪,整个赵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虞婔紧张的理了理衣服和头饰,一副准备好要行礼的样子,就等盛昌帝开口了。 赵老夫人顿时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还有些惊恐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这礼她有点受不住啊! 盛昌帝差点没忍住笑,觉得自家小六可爱得很。 “这是赵氏。” 虞婔乖巧的点了点头:“恩恩,云昭见过赵……嗯?” 礼行到一半,虞婔状是才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抬头:“赵?赵氏?” 她也是才知道,面前这老太太连诰命都没有吗? 若有,盛昌帝就不会说赵氏了,而是说诰命后缀。 我去,虞婔都想竖一根大拇指给她点个赞,啥也没有就敢在皇帝面前撒波,也太牛逼了吧! 赵老夫人尴尬极了,软软的掉凳给虞婔跪了一个:“老妇见过元昭公主,公主长乐无极。” 虞婔疑惑依旧,不解的看着赵老夫人:“赵氏?” “哪家啊?老夫人你没有比太后娘娘的身份更高吗?” 赵老夫人哆嗦:“不敢,老妇不敢……” 虞婔带起了怒气:“那你凭什么在天启殿哭哭闹闹的,你们哪个赵家?都是这么教规矩的吗?” 盛昌帝突然心情舒畅。 刚才的憋屈感全飞了。 赵老夫人似乎受不住,整个人又虚弱得很:“老妇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故意的,老妇只是可怜小孙女,在宫里被人欺负了,一时悲从心中来,就忍不住……”嘤嘤嘤。 盛昌帝脸色微变,从来不知道这一招还可以反复使用的。 正想说两句缓和一下,就见虞婔说到:“哎呀,赵老夫人这身子骨着实不太好,余公公,还不快叫御医?” “对了,赶紧将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孙女给带来啊!” “老夫人的宝贝孙女对祖母的病情应该很了解才是,老夫人为了她都进宫了,怎么不来见一面?” 闻言,余英立刻行动:“是是是,六公主说得是。” 说着就走到门口吩咐去了。 虞婔抬头看向盛昌帝:“父皇,刚刚进宫,昨晚上的事也大概听说了一点,具体的不太清楚。” “赵老夫人这么着急,难不成那赵秀女真的做了什么不检点的事?” 而赵老夫人彻底卡壳了,要哭不敢哭。 虞婔这话就是红果果的威胁,哭,你继续哭。 年纪大你有理,那赵秀女年纪可不大,扛不扛得住欲加之罪? 到时候赵老夫人在天启殿晕了,咽气了,都可以说是被赵秀女不检点,把老祖宗给气晕了的。 结果,赵老夫人搭上一条命,赵秀女的名声也会跌入谷底。 看你们赵家还能怎么办? 朝廷只需要再次表现一下大度,拿点好东西安慰一番就好了。 赵家恐怕就要彻底在帝都城消失了。 当赵家无法在人前活动,提醒所有人赵家先祖的那些功劳,那赵家是死是活便没人会关心。 第397章 堂堂一国之君也是长见识了 赵老夫人惊呆了,赵家的倚仗,就这么被六公主彻底给破了? 盛昌帝也愣了愣,仔细想了想,还真是…… 之前不管是虞氏一族和朝廷,都对赵家太宽容了。 让赵家一次次的蹭鼻子上脸。 不是没想过一劳永逸,只是没想到直接从小辈身上找切入口。 如今赵氏的依仗就是赵韵。 虞婔就要废了赵韵,打蛇直指七寸。 盛昌帝是一国之君,又是长辈,不好拿小辈开刀。 她可没有这样的顾虑,此时,她愿意做盛昌帝一把好用的刀。 当然,盛昌帝之前有顾虑,不仅仅是小辈,而是废了赵韵,估计还得伤到六皇子的名声。 毕竟,六皇子就是另外一个当事人。 虞婔可不操心这个,还能一箭双雕呢! 就算盛昌帝对六皇子不忍,也不能说她这把刀做错了,只是没考虑得那么周全而已。 她又凭什么要替六皇子考虑? 那是做父亲才有的操心。 赵老夫人刚站起来的腿又软了,当场跪下。 这次是真的想哭,但是不敢:“皇上,是老妇错了,老妇罪该万死,老妇不懂规矩,冒犯了皇上公主。” “还请皇上看在赵家先祖的份儿上,饶恕老妇这一次。” “老妇只是疼孙女心切,想佐了,皇上啊,孙女年纪轻轻,禁不住流言蜚语的打击,还请皇上有什么罪罚,就冲老妇来吧!” “孙女是无辜的,甚至,她都不知道今日老妇进了宫。” 此时,老夫人也没之前那么虚弱的,言辞恳切,又不敢苦恼。 强忍耐的心酸神情看起来可要真情实感多了。 盛昌帝配合的唱起了红脸:“起来吧,这事儿就暂时像之前说的处理。” “赐婚的事,朕会考虑的。” 赵老夫人颤巍巍的起身,谢恩准备告辞离开。 虞婔见盛昌帝还有些愁眉不展的,想了想说道:“赵老夫人都特意进宫了,不如说说赵家的想法?” “不愿意嫁六皇兄,莫不是有心意的人选?” 赵老夫人握紧了拳头:“公主,这事儿赵家没有什么想法……” 虞婔:“那就是选秀结束,自行婚配也可以了?” 余英连忙配合:“六公主,之前赵老夫人就是这么说的。” 虞婔笑了:“那挺好的,父皇,既然赵家就是这么想的,不如成全了赵家吧!” “刚才听说赵家先祖立功无数,咱们做后人的也不能寒了有功之士的心不是?” 想以退为进? 不好意思,她更喜欢实事求是。 这是赵家的意思,皇家满足就是。 谁敢说皇家做得不对? 闻言,盛昌帝眼睛亮了亮,一脸沉思:“小六说得确实有道理。” 赵家女本身就不好安排。 嫁皇子都要皇子妃位置的,赐婚给谁能好过? 偏偏赵家还挑三拣四的,不如让她回家自行婚配,就不用伤脑筋了。 赵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晕,以前拿捏惯了,就没碰见过这么直的。 直得她完全无法反驳,但凡拒绝就是抗旨。 谁担得起啊? 正要晕过去,就听见虞婔的惊呼,全身一激灵,冒了不少冷汗,一下子清醒过来。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来?”虞婔嚷嚷着说道:“还有,赶紧去找赵秀女,心病还要心药医……快……” 赵老夫人深刻体会到想晕又不敢晕的痛苦。 盛昌帝大为震撼,原来有时候对付无赖就要更无赖才行。 虞婔这也是抓住了赵家的痛脚,赵家明显比表现出来的更在乎赵韵。 之前恐怕就是为了不显得太过在乎,才会色厉内荏的。 一阵手忙脚乱的,赵老夫人被送出了天启殿,还让人保护着,太医随行的送回赵家去。 虞婔只是喊着御医,实际上也没那么容易让御医出手。 就太医随行,吊着命才行。 盛昌帝:……天启殿从没这么乱过。 一个老太太就办到了。 堂堂一国之君也是长见识了。 赵老夫人一路快气成河豚,却说不出话来。 盛昌帝顺着虞婔搭的梯子快速下台,让人将赵秀女给送去照顾赵老夫人了。 不是落选,只是以尽孝为名义,恩准退出选秀。 也算全了赵秀女孝顺的名声。 这事儿的发展有些奇怪,很多人都直呼看不懂,也就忽略了昨天晚上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 反而将六皇子给摘了出来。 俪妃松了口气,盛昌帝也挺满意的。 德妃一点不意外,从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这事儿能对六皇子产生什么影响。 只是没想到,脱身得这么干净。 贤妃有些遗憾,皇后则是不太开心了。 发现这里面有虞婔什么事儿,看她又多了几分不顺眼。 虞婔一点不在意,从二公主随时随地想甩锅给她开始,大家就别想和谐相处。 虱子多了不痒。 天启殿,好不容易将赵家老太太给弄走了,户部卢侍郎还等着见。 之前虞婔见过户部王侍郎,这次是户部另外一个侍郎,她没打过交道。 由于刚才的表现,盛昌帝并没有让虞婔离开。 卢侍郎就要讲道理很多了,坦白说知道女儿在宫里出事了,希望皇上能让人调查一番,秉公办理。 毕竟,身为户部侍郎的女儿,不可能看上一个厨子的,就算看上了,也不可能在选秀的过程中搞事儿,定然是有人陷害吧啦吧啦…… 言辞恳切,有理有据,盛昌帝听了感觉舒服多了。 “既然如此,让萧景去查?你可愿意?”盛昌帝征求了一下意见。 若是卢侍郎不信任萧景,查了也不觉得公道。 卢侍郎行礼:“多谢皇上,萧大人足矣。” “微臣恳请皇上考虑一下,第三轮就让臣女落选,回家自配吧!” 玛德,没想到选秀就这么危险了。 若是进了哪个皇子的后院,岂不是要永无宁日? 他还是疼爱女儿的,总觉得自己女儿不是那块料,护不住自己,还会连累家族。 那就不如别想那么多。 不然,昨晚上也不会中招了。 以前想走这条路,那是大家都在走,是荣耀,也有很多的荣华富贵。 中招了才发现,女儿过于天真,未必适应这样的环境。 不然,怎么都不至于算计到跟一个御膳房的帮厨扯一块儿。 不是卢侍郎吹嘘,身为户部的二把手之一,潜力是巨大的,他的女儿可能不只一个人盯上。 否则,谁会算计啊! 第398章 不痛不痒的 盛昌帝皱眉:“爱卿真是这般想的?” 卢侍郎:“回皇上,确实是微臣的肺腑之言。” “微臣女儿被养得有些天真,可能连中了谁的招都不清楚。” “微臣也就是希望儿女能平安一些。” 语重心长的说法,让盛昌帝有些触动。 他一直偏袒儿女,何曾不是这样想的? 虞婔:……这卢侍郎还是挺厉害的,懂得怎样才能让盛昌帝心软。 虽然这次不是盛昌帝选妃,但是主动求落选,多少有点不给皇家面子。 却被卢侍郎搞成了父亲对女儿的维护关心,盛昌帝竟然还感同身受了。 这……果然大家都有自己的办法。 当然,盛昌帝也没有感性的当场同意,只是说会考虑的,就让卢侍郎先回去。 卢侍郎识相的离开,倒了门口,脚步明显比之前轻快,看得虞婔若有所思。 所以,重要根本不在于盛昌帝答没答应,而是只要盛昌帝在考虑,卢秀女暂时就是安全的。 只要卢秀女不继续中招,盛昌帝就不会对她如何…… 果然,大官小官,各有各的智慧。 至于那个厨子,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虽然皇宫中以太监为主,但要说男人嘛,御膳房,太医院和禁卫军。 但御膳房接触后宫女人是最弱的。 通常帮工都是太监或者宫女。 能成为御厨的帮手,那都是御厨的徒弟备选,某菜式下一任御厨的候选者。 这类通常不会是太监,要么是血脉关系的,要么就是真心收的徒弟。 然而御厨本身没有太多话语权,也不敢求到盛昌帝面前来。 虞婔想着,就听盛昌帝冷声说道:“那个厨子,三十大板,挑断手脚扔出宫。” 余英没什么想法,这件事儿总得有人背锅不是? “是,皇上。” 虞婔:……小人物,没人权。 既毁职业生涯,还要命。 心里吐槽,虞婔却没有当场反驳盛昌帝。 她没见过那个厨子,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样的,自然不会冒然冲动的说情。 不过,可以让人去看看,把人捡回去可以锻炼一下自己人的医术。 盛昌帝叫住余英:“顺便让人查查,他背后有没有人?” 如此,盛昌帝还没有进后宫,就处理了两对。 剩下那对,因为涉及到太后宫内的车公公,加上林秀女没有家人来伸冤,暂时就冷处理。 车公公不过是个太监,林秀女继续参加选秀。 车公公暂时在慈宁宫待着,不要乱晃。 虞婔没什么想法,就是在考虑幕后之人到底要干什么? 是一个还是三个,或者更多? 算计了,好像又没有完全算计,根本不痛不痒的。 好像除了那个倒霉入局的帮厨,其他人都毫发无损。 一顿操作猛如虎,就这么没了? 咋滴?在皇宫动手很方便? 就只是玩玩? 虞婔一边思考,一边轻重适宜的替盛昌帝捏着肩膀。 手下传来的触感表明,盛昌帝最近应该很累的,肌肉绷得很紧。 不是那种锻炼出来的紧实,而是心态情绪造成的紧绷。 最近不就是殿试和选秀吗? 压力这么大啊! 所以说,做皇帝有什么好?什么都要操心……若不是为了保命和不要被任何人掣肘,这皇帝爱谁谁当。 当然,还有一丢丢为国为民的伟大…… 就听盛昌帝突然说道:“今日进宫可是有事?” 虞婔立马回过神来,笑嘻嘻的掏出一本手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东西,就想给父皇看看,开心开心。” 盛昌帝挑眉:“什么?” 虞婔递上手札,盛昌帝一看,愣住了。 这不是先皇起居注的其中一本吗? 虞婔:“之前三皇姐去找唐状元,儿臣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就记住了一个圣哲书院,如今那书院倒是名声大振,门庭若市。” “前几天儿臣在藏书阁借了几本书,拿到了皇爷爷的起居注,啧……父皇,你猜怎么着?” “我居然看见了圣哲书院呢,万万没想到,圣哲书院竟然是皇爷爷取的名字,真是奇怪,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说着,翻到了提及圣哲书院那一页,点给盛昌帝看。 盛昌帝眼睛越瞪越大,原本只是听一件好玩的事,怎么突然就大条了呢? 先皇取名的书院? 绝对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吧! 盛昌帝看了好一会儿,提及圣哲书院的只有一小段。 但涉及内容可不少。 不仅说先皇赐了程安不少财富,建立了一座圣哲书院,还期望书院能更好的给朝廷输送寒门人才。 毕竟,国子监和皇家书院的门槛太高了,对一般的读书人很不友好。 原本这事儿没什么问题,可圣哲书院这么多年来低调得很,在虞姝去找唐南之前名声完全不显,这跟先皇的吩咐太南辕北辙了吧! 要么其中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猫腻。 要么就是程安改变了想法,或者没有发展圣哲书院的能力? 但……盛昌帝比谁都了解先皇,如果程安没有这样的能力,那批发展资金都不可能赐下去。 一时之间,盛昌帝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抬头正要说话,却发现虞婔还一副求表扬的神情,心下柔软,“小六可真厉害。” “也不知道这里说的圣哲书院,和最近声名显赫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 虞婔点头:“儿臣也就看到有点好奇的,就来跟父皇说说。” “父皇也不能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家事国事天下事的,也要好好休息啊!” “不然,这人的身体哪里吃得消?” 百花丹不是万能的,给盛昌帝解了毒,也有一定强身健体的效果。 但盛昌帝身体是坏过的,若是持续自己作,坏第二次总比第一次容易得多。 按摩归按摩,也能让虞婔掌控住盛昌帝的情况。 见虞婔真的就只是将圣哲书院当成一件巧合的趣事儿来讲,盛昌帝也不提,“好好好,朕会注意的。” 又说了几句,虞婔心情不错的离开了。 盛昌帝和余英再次目送虞婔雀跃的小步伐走远,心情莫名的有些上扬。 余英难免有些感叹:“六公主的高兴,还真是肉眼可见的。” 盛昌帝认同:“小姑娘没什么烦恼。” 余英:……这话认真的吗? 算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第399章 快一锅端了 盛昌帝严肃了一些:“让人仔细查查圣哲书院。” 余英:“是,皇上。” “另外……”盛昌帝顿了顿,“将先皇同这本差不多时间的起居注都给朕取来,朕要仔细看看。” 得了吩咐,余英快速行动起来。 至于秀女之事,既然盛昌帝已经有了决断,其他人再不高兴也不掺和了。 虞婔出宫,还记得让人等天黑之后去将奄奄一息的厨子给捡走了。 当然要天黑才好办事,若是在那之前咽气了怎么办? 那……咽了就咽了,可能就是命吧! 她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让自己的人暴露。 而且,经历了这一茬,若是人能顿悟,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用处。 “公主,果然是天黑好办事,将捡尸的还不止我们呢,我们的人去得早一些,把人捡走了,发现了另外一拨人。”红鲤有些兴奋的来汇报。 虞婔恍然:“哦,户部卢侍郎家的?” 红鲤:“是啊,公主猜到了。” 虞婔:“为了泄愤吧!灭口才是最好的。” 皱了皱眉:“那这么说,卢家的人知道他没死?” 红鲤:“倒也没有,就算有怀疑,但是没有证据。” “我们的人为了不露破绽,把人带走后布置了一下现场,让人瞧着好像被野狗抢食后的样子,有新鲜的尸体,但是面目全非了。” “乱葬岗乌漆嘛黑的,卢家那些人像是家里佣人,有点胆小,并不敢细看。” “稍微确认了一下就回去复命了。” 虞婔:“行吧,其实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卢家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红鲤点头,表情突然严肃:“不过,公主,我们的人在捡尸的时候还捡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的情况比这厨子都还严重,若不是我们的人厉害,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可能就当成厨子的替身给处理了。” 虞婔:……乱葬岗是什么救人的好地方吗? 去一次还能捡一双? “知道是什么人吗?” 红鲤摇头:“很陌生,但是……从身上的特征来看,是个高手。” “但是内力被废了,丹田破碎,全身多处骨折,而且,脸上有特殊易容的痕迹。” 特殊易容的意思就是,不是水能洗掉的。 需要特殊的东西才能解开易容,相对比较长效。 虞婔手里不简单的易容之术都是这样的,所以手下的人熟,在对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能看出来。 虞婔叹了口气:“本就是要死的人了,就练练手吧!”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人……” 灭口就灭口,干嘛要废人武功,打成多处骨折? 是怕人家死得太透吗? 真是灭口都不会灭。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揭过,但是万万没想到,倒计时第二天晚上,宫内依旧很热闹。 好在,这次发现问题是天亮之后了,没有大半夜的不让睡觉。 当然,也意味着情况更严重了。 周秀女和秦王滚到一起了。 五皇子和崔氏送选的秀女在假山后,衣着褴褛,战况激烈的样子不知道呆了多久。 二皇子和曹都督之女曹馨同处一屋,第二天宫女叫门才发现。 两人虽然衣衫完整,也没有躺在床上,但是整齐的趴在桌上, 不省人事的样子。 吵闹起,才悠悠的醒过来。 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有点疯了。 妈耶,谁这么大手笔,都快一窝端了啊! 而且,这是主打的自家人烂在自家窝里,都得自己消化了是不是? 事情发生的时候,盛昌帝还在上朝呢! 送消息的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闯九重殿,只得等着下朝。 而皇后疯了,贤妃也颠了,只留下一个淡定的德妃在辛苦的主持大局,不至于全部将天给掀翻了。 虞婔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傻了,然后趁着早饭还没有凉透,赶紧多吃了两碗。 “这么精彩的吗?” 最重要的是还非常下饭。 突然之间大悟,原来昨天那三对才是开胃菜。 抛砖引玉来得吧! 怪不得她一直没明白幕后到底要干什么,不痛不痒的。 原来人家憋了个大的。 六皇子在前一天中招,反而躲过了这回的全家桶。 大皇子则是因为温香软玉在怀,彻底被萧怡给笼络住了,所以压根儿没参与这事儿,才能独善其身。 红鲤四人,外加一个寻嬷嬷,大家都异常的兴奋。 虞婔肯定不能进宫去招惹麻烦,但是不代表吃不着瓜。 不少详细的过程正飞向公主府。 在皇宫啊,居然能一锅端,幕后的默契这么高的吗? 谁见了都要赞一句,太特么厉害了。 皇后尖叫的砸了不少东西,前一天还在俪妃的笑话呢,居然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崔氏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女儿,是有别家用途的。 如今不得不嫁给五皇子,是要做正妃呢还是侧妃呢? 精心培养的人,只做侧妃也太浪费了。 做正妃的话,之前的计划可就要全改了。 而且,用这种方式娶回去的正妃,五皇子也喜欢不起来。 从各方面看都废掉了啊! 贤妃更气,毕竟周秀女还是个假的,纯粹的义女,偏生长得实在太好了,给了儿子都担心得很。 贤妃本身就长得比较普通,全靠太后提携才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她向来自持端庄贤淑,相当看不起俪妃这种以色侍人的妃子。 又怎么愿意给自己儿子娶一个这样的回去? 不过,贤妃比皇后好一点的是,以周秀女的身份来历,她一点都不纠结。 原本就没打算能给谁当正妻的,侧妃都是相当抬举了。 最后,不得不提情绪不稳的淑妃了。 儿子虽然被算计了,淑妃也很生气,但是因为曹馨的身份地位,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都督这个身份,是额外的不常设官职。 虽然是军事长官,但是不从属于任何部门。 目前曹都督虽然是从二品,但职责就是掌管帝都城附近常驻兵马的一切军务事宜。 在西商军被发现之前,这个职位其实比较闲的。 是朝廷给武将传承下来的曹家一个养老职位。 不算完全没有职权,但事儿真心不多。 第400章 细思极恐啊 可就算实权再不多,那也是掌管兵马的。 淑妃单纯的觉得,曹馨能嫁给儿子也不错。 尤其还有三皇子和五皇子做对比,就显得更不错了。 红鲤:“至少二皇子,不是自家白菜烂在自家地里吧!” 虞婔微笑:“哦……其实差别也不大。” 其他人诧异,啥? 虞婔:“淑妃和旁人都不知道,其实曹都督本身就是二皇子的人。” “曹馨的婚事,二皇兄应该有安排。” 本身就是自己人,娶不娶的就没关系,何必占位置? 红鲤等人震惊。 “啊,曹都督竟然是二殿下的人?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虞婔啧了一声:“这才叫厉害呢!” “是莫容易那边前两天才传来的消息,说是无意中发现曹都督跟二殿下好像有消息往来。”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姑且当他就是二皇兄的人吧!” “可已知二皇兄在外是有私兵的,若是再收服了曹都督,这手里的筹码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一波分析让大家都悟了。 可不是吗? 真要起事儿,猝不及防之下,谁拦得住? 红梅相当惊讶:“这么说,让曹馨和二皇子凑一起,到底是还有人知道了二皇子和曹都督的关系?” “还是纯粹的巧合?” 虞婔带着笑:“不知道,反正这一出可真的太精彩了。” “我们再看看……” 这事儿她们插手不得,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 不过,这几桩事儿跟她完全无关吗? 当然不是,至少让崔氏女跟五皇子绑定到一起,也有虞婔的点点手笔。 当初靖王随意招惹,她就说了,干脆让崔家女当靖王妃。 也别去祸害别家姑娘了。 显然,还有人跟虞婔想到一块去了,也对五皇子和崔氏女伸出了魔爪。 不然,五皇子和崔氏女不会在假山后面呆了一晚上。 衣衫褴褛不一定是那啥啥了,纯粹让场面看起来激烈一点,无敌抵赖罢了。 虞婔表示,她还没想过要做到这种地步。 她的人只是帮忙引开了靖王的近侍,剩下的都是别人做的。 过了时间,她的人还将近侍给放回去了,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和破绽。 谁知道被人更狠,直接将近侍都给弄晕了。 那假山……好像就是前一日六皇子和赵秀女被抓住的假山啊! 这个地方是什么有名之地么? 其他的事情就跟虞婔彻底无关了,可以坦然的看戏。 不只是虞婔觉得宫里发生的事炸裂,其他人要事不关己,也悄悄的兴奋。 俪妃震惊过后还有些后怕,幸好她儿子前一日出了事,约束得厉害,不然……可能一样没什么回转余地了。 而三皇子秦王为什么出现在宫里,很好理解。 前一日的事情涉及到车公公,秦王知道了,似乎有些不满盛昌帝的冷处理。 想要自己去查一查,不曾想就陷在里面了。 所以虞婔觉得,前一日的折腾说不定就是为了引秦王去的。 不然,怎么出事的刚好就是车公公和周秀女同房的修女呢? 五皇子则纯粹是皇后叫进宫的,商量一下王妃人选,顺便幸灾乐祸一下六皇子那事儿。 如今二公主呆在沈家老宅足不出门,也几乎不进宫见皇后的。 有些事情,皇后也只能找五皇子说说了。 可母子俩因为苏夙有了隔阂,也很久没这么平和的聊了,难得五皇子自己想通了,皇后巴不得他马上将王妃人选定下来。 聊得完了,就留在宫里了。 加上头天晚上才出过事儿,下意识的认为已经过去了,不会再出事。 至于二皇子为何也在宫中? 一时之间就说不清楚了。 淑妃干涉不了二皇子要做的事,二皇子或许有自己的想法? “二皇子啊,会不会他想算计别人?最后被别人利用了?”虞浅兴奋的跑到虞婔这里来吃瓜,积极发表自己的意见。 因为萧怡那事儿,虞浅对二皇子非常警惕。 出了事,会以最恶毒的猜忌去贴二皇子。 虞婔点头:“我觉得有可能。” 吹了吹茶沫子,品味着大瓜的余韵,同时又感觉到了很多的不同。 虞浅啧了一阵:“二皇子那样的人,居然这个节骨眼上中了别人的算计,真是笑死人了。” “也不知道他原来看上的究竟是谁?” 虞婔动作顿了顿,“对啊,二皇兄多么小心呢!” “至于他看上的谁,热门人选不过那几个。” “不过,这是在皇宫之中,又有几个能将他算计的?” “而且,仔细琢磨,这几件事情其实有一些隐藏的共同点。” “至少有一方势力都参与了,多点开花,能做到的又有谁?” 别的不说,几位皇子身边的近侍要全部捂嘴就很不容易。 打击面这么大,这么广,还如此的精准……啧,细思极恐哦! 虞婔放下茶盏,只是有些难以相信。 难道盛昌帝真的下手了? 闻言,虞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震惊,瞠目结舌:“不,不会吧!” 虞婔摊手:“不清楚,但是……那可是在皇宫。” 若是以前,可能还能瞒得住盛昌帝。 可大清洗后,不可能闹得这么大,暗龙卫还丁点消息都没有。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一种默许。 虞浅:“这,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虞婔却越想越肯定:“你说,这批秀女选进宫,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些是有问题的。” “难道父皇会一点都不清楚吗?” 谁送的人,要送到谁的身边去,指不定盛昌帝很清楚。 但是,他真的就什么都认了,不会反抗半点? 如果盛昌帝出手,必然摧枯拉朽的,谁也跑不了。 看现在这配对,不就是自家的自家受着么? 同时也有一种警告,身为一国之君,只要盛昌帝想,没人能逼着他将人认下。 至于六皇子为何轻拿轻放了? 很可能是俪妃并没有在秀女身上动太多的手脚。 至少俪妃的娘家并没有再选秀女进宫。 六皇子也没有操心这方面,母子俩的注意力纯粹在挑选上。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自家的白菜。 大皇子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醉卧美人膝,压根儿没有入局。 剩下三个,一个没跑得了。 第401章 要得更多 虞浅脸色变来变去,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时不时还看虞婔的神情。 她真的只想吃瓜,不想知道这么可怕的真相。 然而,太后,皇后,贤妃等等一网打尽的节奏,真要有一股这么恐怖的势力盘亘在宫中,盛昌帝睡得着吗? 虞浅脑子有点打结,又不能乱说,以至于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她有点担心虞婔,盛昌帝有什么想法就不能直说吗? 为什么非要用算计的呢? 其他孩子发现了,不心寒啊! 殊不知虞婔早就对盛昌帝没什么想法了,最近温情的刷好感,不过是做了跟其他兄弟姐妹一样的事罢了。 效果不同,单纯是因为大家刷好感的方式不一样。 在虞婔看来,那一次次短暂的赏赐和奖励是最没用的。 不计较小东西,是因为她更贪心,要得更多。 何况,盛昌帝这一出就是老子教训儿子,其实也是隐隐的忠告。 做儿子的有什么小动作,老子不是不知道。 太过界了,还是要挨罚的。 都想娶身份家世高的皇妃,还想给其他人安插棋子。 一个人做,或许还没什么。 可大家都在做,就要乱套了。 尤其这些人计划就计划,还想往盛昌帝身边塞人,老子就忍不了了。 盛昌帝如今都很少进后宫了,儿子居然还想跟老子塞人?吹枕头风? 盛昌帝一怒之下,就让各自将自家的小白菜带回家,自个儿消化。 免得身份家世高的皇妃被算计嫁的,背后家族有积怨。 虞浅还安慰了好一会儿虞婔,觉得不去招惹盛昌帝,盛昌帝一般还是不会出手的,之前不都一直温温和和的,让人没有警惕? 回到齐王府,虞浅还有些唏嘘,将猜测告诉了齐王夫妻俩,结果两人反应平平,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虞浅哑然:“所以,只有我在大惊小怪吗?” 齐王妃笑了一声,夸起了虞婔:“六公主果然通透。” 齐王:“主要这事儿,不管皇上怎么想的,跟六公主的关系都不大。” “想要知道真相如何?你待看……” 虞浅:……待看?看啥啊! 齐王妃提醒:“待看皇上的态度,这么大的事儿,涉及三个皇子,三方势力,闹不好大家都不满意,还有得闹。” 闻言,虞浅终于明白了。 皇上的反应是关键,闹得这么大不可能不生气。 可真生气和假生气也是有区别的。 齐王点头:“轻拿轻放,只是警告?还是各打几大板?” “实际上仔细想来,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几位皇子其实没有太大的损失,最多就是计划不成了,并不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左右不过是娶妻么? 自家白菜也就是后院多个人罢了,又不是只娶一个。 这很符合盛昌帝的想法和要求,不会对儿子们有实质性的伤害。 虞浅惊讶:“是不是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齐王笑了:“那不可能。” “皇上也不是那么好看穿的人,不过,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 以结果去推论,肯定更加容易。 而此时,身在局中的人完全看不清。 还在愤怒,扭曲,阴暗……各种叫嚷着要查真相,这一波,遭殃的不只一个,但咽不下这口气。 俪妃连忙约束六皇子,沉默了下来,努力当自己不存在。 三皇子那边也没瞒得住,太后到底是知道了,这么一气,原本有些好转的病情加重了。 在浑浑噩噩之前,太后让三皇子别查了。 秦王生气:“皇祖母,这事儿孙儿有分寸,在皇宫之中竟然遇见这种事。” “简直不可饶恕,孙儿绝对不会让罪魁祸首好过的。” 太后气若游丝:“糊涂……你别犯糊涂。” “你都说了,皇宫之中遇见这种事,还没有任何线索的样子,又有谁能办得这么漂亮?” 闻言,秦王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住。 事实犹如晴天霹雳,将秦王都给劈傻了。 秦王脸色一白,嘴唇颤抖:“不,这不可能……” 太后见秦王听进去了,松了口气,“有什么不可能的,周家送选的秀女……呵呵,是想让她留在宫里的吧!” “哀家大半辈子都在这后宫度过的,还能看不出来?” “让你少跟宣平侯走太近,你还不信,他怕不是忘了,当年贤妃是如何让你父皇答应娶进宫的?” “你父皇都这把年纪了,真以为还能靠女色来左右他的想法吗?” “不仅糊涂,还蠢,这一步从一开始就是臭棋,还没捂得住,真当你父皇看不出来?” 秦王脸色青红皂白的,像极了调色盘。 自以为高明,结果都是笑话。 盛昌帝都出手了,他还看不清是谁。 太后叹了一声,精神不济,“你父皇不是傻的,你再这么跟着宣平侯一起折腾,迟早连怎么玩完的都不知道。” “这次的事情,已经是一种警告了,你若是不懂……就再出手试试。” “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别的……你就不要想了。” 秦王喉咙干涩,后知后觉的多了一丝恐慌。 父亲对他们来说,确实一直比较慈祥。 秦王还第一次正面面对盛昌帝的手段,感觉……真的挺无力的。 中招了,他竟然还不知道是谁。 眼神瞄见太后鬓白的发,盛满了岁月的沧桑,秦王有些心酸,“皇祖母,你休息吧!” “孙儿知道了,不会再擅自行动。” 太后脑子也确实不太清醒,又放不下心,一边顺着秦王的力道往下躺,一边嘱咐:“这次之后你该清楚了,宣平侯急功近利,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更愿意冒险。” “拉上你,就有了护身符,可以赌很多的事。” “那个周秀女,你就收进秦王府吧,这孩子其实是个安分的,只要你能给她安静的日子过,她就不会闹事。” 周秀女被选中,完全是因为那张脸。 但是经历了灾荒年间被父母亲人卖的小姑娘,经历了将近一年的颠沛流离才辗转来到京城,被周家看中买下培养。 实际上,小姑娘很想过平静的生活。 若非如此,太后不会觉得这周秀女顺眼。 第402章 这是警告 秦王给太后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垂眸思虑了片刻。 一开始是没想到这种可能。 如今太后说穿了,他自然想到了更多。 “皇祖母,那前一天车公公和周秀女同房林秀女的事,只是为了引孙儿去的吗?” 太后快闭上的眼睛睁了睁,叹了一声:“哀家原本也不清楚,只以为是小车子遭遇了算计。” “现在想想,哀家还没死呢,又有几个能算计小车子的?” “或许那时候不仅仅是诱饵,还是一种警告,就看你会不会踏入陷阱……” “当然,也或许是别人动的手,刚好利用了而已。” “你要知道,前朝后宫的争斗,已经很少有哪一次出事是单纯某一个人,某一方势力动的手了。” 都是闻着腥味儿的猫儿,一旦发现有利可图就会出手的。 反正,只要最后暴露的不是自己,那就有利。 秦王微微有些窒息,警告吗? 结果,他反而踏得更进去了。 父皇会不会觉得他很蠢? 连这都看不懂? 他的人设是莽,但不是真的莽啊! 这一波肯定落了不少在父皇面前的分,仔细一捉摸,还是太后的提议是最好的。 这事儿只有乖乖的认了,才不会继续损失。 “皇祖母,孙儿知道了,你休息吧!” 秦王没了最开始的愤怒,还忧心忡忡的,但是决定听太后的话,少跟宣平侯来往。 最开始觉得这确实是个好计谋。 主要俪妃给很多枕头风打了个超级好的榜样。 但现在,感觉蠢到家了。 就像大人在看小孩子幼稚的把戏,来了兴趣,大人还制造一点障碍。 一时之间精神气被抽掉一半。 听秦王很诚恳的保证不再跟宣平侯搅和,太后终于放心的睡了过去。 可这件事情的影响到底不小,焦心焦虑的,太后后半夜发起了高热。 吓得慈宁宫的人赶紧请太医。 最近太后身体不适,日常都有一到两个太医守在慈宁宫的。 发现情况倒是没耽搁什么时间,太医很快来诊脉。 但是除了用凉水物理降温之外,太医有些不敢下手开药。 太后这情况,温和的药完全没用了,必须下猛药。 但意味着会出现可能严重的后果。 太医自觉担不起啊! 需要汇报盛昌帝,得到首肯才敢下笔。 然而,大半夜的,前朝后宫中间的拱门是落了锁,虽然是可以开的。 但明显不是一位太医能叫开的,涉及太后也不行。 还得需要太后身边有份量的人一起去。 刚说好,就有人来报备:“皇上在凤栖宫,不用叫门了。” 秦嬷嬷……哦,嬷嬷是真的姓秦,一直都是这个姓氏。 加上乾宇皇朝对于名讳的避讳没那么严格,所以,三皇子虽然被封了秦王,秦嬷嬷也还是秦嬷嬷。 秦嬷嬷十分诧异:“皇上在凤栖宫?这是怎么回事?” 她紧张太后的病,一转眼就错过了什么吗? 来人:“或许现在不在了,还有御医和太医……哎呀,就是五皇子不是早上才被人发现吗?” “一直都在假山后面,这天气虽然不算凉,但是在外过了一夜,五皇子从下午就高热不减。” “之前皇后也没说,入夜之后发现五皇子着实严重,这才让人去禀告了皇上。” “皇上就带着御医和太医去了凤栖宫,然后带上皇后一起去了五皇子之前住过的宫殿。” 之前住过的地方都还留着。 就是为了让孩子们在宫里也有歇脚的地儿。 秦嬷嬷:“下次记得早些说重点,别耽搁事儿。” 便立刻叫上太医,直奔皇子公主住的那片地方。 两人到的时候,御医太医正好给五皇子会诊完毕,已经开好药了。 秦嬷嬷求见,盛昌帝自然赶紧宣。 等秦嬷嬷说明来意,盛昌帝便立刻带着御医和太医,呼啦啦的去了慈宁宫。 会诊后这才开药取药熬药,直到天快亮了才给太后服下。 而此时,盛昌帝已经急匆匆的走了,因为马上就要上朝。 可今日的事情安排得挺多的,下朝之后既要去殿选了,都是耗时间的项目。 自然没空在慈宁宫多呆。 就这,盛昌帝也是一晚上没睡了。 虞婔知道后也只是叹了一声,仗着现在身体好些了,更作了。 要说这些选秀跟盛昌帝关系也不大,这么废寝忘食的干啥呢? 虞婔吃早饭的时候,难免有些出神,今天殿选了,要不要找个借口去看热闹啊? 红鲤:“公主在想什么?” 虞婔轻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今日殿选,指不定有很大的乐子。” “在想用什么理由进宫去。” 红鲤:……这得多大的乐子啊,这么开心积极? 如果只是一般的乐子,公主不会开心得这么纯粹。 “听说皇上昨晚上一直在五皇子以前住的宫殿,后来又去了慈宁宫,上朝前才离开,根本没机会睡觉。” “或许,公主可以多关心关心?” 虞婔放下碗筷:“我正有此意。” 理由是现成的。 不过她突然想到了别的。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说,父皇到底知不知道曹都督投靠了二皇兄?” “如果之前的事情都有父皇的手笔,他为何如此精准的将曹馨给了二皇兄?” 额……众人摇了摇头。 虞婔端起碗筷继续吃:“我们都才得到消息,父皇却知道,那平日里对于这些武将还是很关注的。” “而且,之前父皇不知道二皇子有私兵就算了,拉拢曹都督也没有太大的冲突。” “可现在都知道二皇兄豢养私兵,还将曹都督给二皇兄绑实了吗?” 在虞婔看来,不管盛昌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都已经打草惊蛇了。 二皇子愤怒之后也会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了? 就算怀疑不到盛昌帝头上,也会疑神疑鬼的,然后会更加小心。 瞧瞧,这就是盛昌帝的父爱啊! 用这种方式提醒二皇子安分点。 可除了让二皇子发现事情暴怒,他真的会安分? 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都已经被知道了,何必再束手束脚? 第403章 故意打草惊蛇 红鲤看了一眼小伙伴,“皇上的心思的确没多少人能知道。” “公主觉得呢?” 虞婔沉吟:“我觉得啊,父皇应该是知道的。” “之前有过好几次的清洗调查,说不定从那时得知了一些事情。” “如果父皇真的要让二皇兄娶一个身份家世都超高的皇妃,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是?” “曹馨是挺好的,但还不算最好。” 偏偏二皇子和曹家又有这样的关系,没法相信完全是巧合。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不过,没事儿,管它是不是巧合,等赐婚下来之后就能看出点什么来了吧!”虞婔最终还是这么觉得的。 既然决定要进宫,虞婔这一顿吃得格外饱。 甚至还让小厨房做了一点方便携带的糕点,很有可能会没饭吃。 虽然她空间里有很多吃的,但该准备的要准备。 吃不完就囤着,反正她有地方放,还不会过期,怕什么? 坐上马车,虞婔淡定的进了宫。 最后一轮殿选,还是在储秀宫的正殿举行。 就算以前不是,这一次也一定是。 这么多秀女少走那么远,更加安全。 哪怕前两天的事儿,有盛昌帝的手笔,但他肯定只是吩咐要做什么,达成什么结果,中间的过程那是做事的人看着安排。 不然,也不至于让五皇子在外面“露宿”一晚,以至于生病了。 虞婔没有直接去储秀宫,而是直接在天启殿附近等着。 盛昌帝下朝后,朝后宫去就见到了虞婔。 虞婔自然一通彩虹屁加关心砸了过去,砸得盛昌帝晕头转向的。 最终还表示就是听说了盛昌帝一宿没睡,特意来看看。 嘱咐他再忙也要爱惜身体,眼看好起来了,这也不是万能的啊! 盛昌帝当然知道虞婔的在说之前服用的丹药,但心照不宣,不能说破了。 盛昌帝心头熨帖,不明所以的熨帖。 当即让虞婔一起去殿选。 虞婔连连点头,她今天进宫就是为了吃瓜的。 若是盛昌帝这边走不通,她还有其他计划。 毕竟得先见盛昌帝,再见皇后不是? 有病恹恹的五皇子在,她或许能跟皇后行动。 不过,盛昌帝这么配合,她得赶紧顺杆儿往上爬。 等虞婔坐上龙辇,盛昌帝才有些恍然,就是这份真实让他熨帖。 虞婔很少说什么以退为进的话,记忆中好像都没有。 就像这次,关心归关心,但是并没有明知殿选,也让他不去,劝他去休息。 就是这种让人舒服的度,让盛昌帝难得的觉得熨帖。 不期然的就觉得女儿果然是小棉袄,温暖舒服。 走着走着,盛昌帝想起虞婔提到的圣哲书院,“听说之后你们又去了那个书院?” 虞婔愣了一下才想起是哪次:“哦,没办法啊,谁让三皇姐的眼光那么好呢?” “看中的人直接考了状元,就去求个墨宝,给百里飘香楼增添点生意,多赚点银子啊!” 百里飘香楼虽然是孟家的产业,但是谁都知道孟家会给虞婔银子花。 四舍五入,百里飘香楼有小六的一半,多赚点银子,小六手里也能宽松一些。 盛昌帝理清楚了这个逻辑,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提起百里飘香楼,盛昌帝不可避免的想到之前赐给小六的御厨,自然也想到了那个叫苏夙的宠妾。 “状元一个人的墨宝,够吗?” 虞婔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不只呢,榜眼的,探花的都要了一份。” “父皇,你不知道,那探花急着回去报喜,跑得可快了,幸好儿臣去得及时,不然根本要不到。” 盛昌帝想到姜嵋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确实有点野。 虞婔啧了一声:“谁知,要是要到了,但是……这探花郎挺放荡不羁的。” “那字啊,儿臣看了这么多年书,感觉都不认识几个。” “指不定将来狂草一派绝对有一席之地。” 她可不能装得太无知,必须走智慧学霸路线。 不然真怕盛昌帝将她塞回皇家书院重造。 她在手镯的时间倍速里可没少学习。 盛昌帝被逗笑了,声音大而爽朗,听得走在龙辇旁的余英频频侧目。 以他的耳力,当然能听见虞婔的话,但是没觉得有什么笑点啊! 余英并不知道,盛昌帝想到了姜嵋的那份卷子。 那字体确实非常有特色,一撇一捺似乎都很想自由飞翔,但是因为考虑到是考试,又硬生生忍住了。 确实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给别人写东西的话,估计就完全没有约束了,怎么野怎么来。 盛昌帝心情大好,还不忘打探:“听说,你三皇姐还特意去找你玩了?” 虞婔:……所以,唐南的驸马府距离她公主府那么近,真的不是巧合吧! “是啊,三皇姐还送了我一些银票和首饰呢!” “说是她要离开帝都城了,让我以后多给她写信,告诉她帝都城都发生了什么,以解思乡之情。” 当场将虞姝给卖了。 具体多少银票,多贵重的首饰可半点没提。 反正虞姝主动干的事儿,她不可能说出去的。 盛昌帝也确实没关注这茬,听见虞姝的要求,笑容清浅了几分。 如果没有猫腻,虞姝又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俪妃不好总是往外送信,六皇子难道也不行吗? 只能说,别有目的。 偏偏小六还不知道,同情三皇姐?就答应下来了? 只希望以后小三不要做太多对不起小六的事。 此时的盛昌帝已经完全忘记了虞婔说了有银票和首饰,那可都是交易。 思索间,盛昌帝和虞婔到了储秀宫。 见虞婔竟然跟盛昌帝一起来,连德妃都多看了她两眼,更加不说别人了,多看了好几眼。 特别是皇后,上上下下来回扫描了好几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人眼扫描仪呢! “皇上下朝就过来了,还没吃饭吧!要不让人给上点东西?”德妃率先开口,关心的说起很重要的事。 盛昌帝的正常作息就是下朝才吃早饭的。 今天朝堂上的事商量得有点久,下朝迟了。 见时候不早,就直接过来了。 虞婔知道盛昌帝在龙辇上其实吃了点东西垫垫,但这份真·废寝忘食的敬业,很多人都比不得。 第404章 都有真本事 盛昌帝点了点头,当然是饿的。 尤其一晚上没吃东西,就龙辇上垫吧那点根本不够。 而且,之后遇见虞婔,心情一高兴,说话要素一多,听着听着就忘记吃了。 此时此刻,很饿。 见状,德妃高兴,立刻让人将准备好的吃食给端上来。 盛昌帝坐上首,手边有茶几,面前再放一张桌子并不突兀。 一边吃东西,一边殿选,对眼睛也好,其实挺秀色可餐的吧! 这一刻,好几双眼睛都带着刀子朝德妃射来。 那如芒在背的感觉,让虞婔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特别皇后,眼神若有实质,都快将德妃戳出洞来了。 这事儿本来该是皇后来做的,但是因为选秀整件事情都是德妃和贤妃负责,德妃能插手也无可厚非。 再加上皇后和贤妃的儿子被算计,心神面子都遭遇了打击,根本就没想到这茬上来。 没想到被德妃捡了个大便宜,嫉妒和不甘可以将人给掩埋。 最重要的是这份细致和心意,盛昌帝答应了,接受了…… 一时之间,没人再关注虞婔。 虞婔淡定的找了一个斜角坐了下来。 盛昌帝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这种场合本来也不适合小姑娘参加,坐后面点也没什么。 原本还打算让几个儿子来看看的,谁知……最终就还是算了。 从朝堂那极阳的环境,突然到储秀宫这极阴的地方,盛昌帝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等饭菜糕点摆上来,殿内鸦雀无声,肯定是有压抑感的,但是虞婔觉得无所谓,反正不是冲她而来。 皇后等几位大boss都靠眼神交锋,也是精彩得很。 盛昌帝用了一些饭菜,擦了擦手说道:“行了,开始吧!” 随着余英的传话,外面终于动了起来。 虽然没有将饭菜撤走,但盛昌帝的动作慢了很多。 帝王的有些礼仪是刻在骨子里的,虽然盛昌帝不用急着回话,吞掉东西再开口也是一样的,但也下意识的降低了吃东西的频率,方便开口。 虞婔之前也没围观过选秀,这样的热闹她不感兴趣。 要么借机出宫溜达,要么就当个隐形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场看选秀。 不得不说,跟清宫剧的选秀是完全不一样的。 规矩没有那么的森严。 秀女并非站在殿外那么远匆匆一瞥。 而是每一组五人,都会进殿,然后现场还有才艺表演。 通常都是琴棋书画,外加女红舞蹈唱曲是可以选择的。 当然,如果真的是擅长厨艺,这个也就没办法展示了。 在场的谁敢乱吃啊! 秀女本身也懂,所以都会挑比较能展现的一种。 能送进宫来选秀的女子,这几样就算不出挑,也没有特别差的,大部分都是走个过程,不难看就能过关。 谁也不会真的因为某一样特别出挑,原本该落选的也会留下来。 皇宫中可从来不缺手艺人。 虞婔逐渐看得兴起,这可比那些有剧本的综艺节目好看多了。 再不显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琴棋书画中,除了棋,其他都还算有观赏性。 最好看的就是跳舞和自弹自唱,比较容易有惊艳感。 嗓音和身材,都是看得见的长处。 能看得出,很多才艺都是精心准备过的,火力全开,新鲜感和技术感并存。 虞婔每每都只能在心里给大家鼓掌点赞,原来选秀这么有意思啊! 以前真是错过了不少亿。 每次表演结束,皇后等人都会评价一番。 这次,盛昌帝不是给后宫选的,皇后等人还能客观一些。 很难想象以前选秀,皇后等人的评价会有多么夹枪带棍,话中有话。 盛昌帝到底习惯了,反正有些内定的是必须留的。 他只需要关注一些不内定,又确实可留不可留的秀女便成了。 他可是过来人,还是希望儿子们在选择身份地位之余,也能有几个可心的人伺候着。 不然,自家后院都不值得进,也不利于传宗接代啊! 也是到这种时候,盛昌帝对皇孙一代有了比较多的期待。 能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拖到二十还多了没赐婚,盛昌帝之前对孙子的期待值还真不高。 乾宇的选秀竟然是从身份低开始,往高的选。 可以看出,身份越低的,筹码不够,准备的节目也越用心。 就盼着这一次能飞上枝头,从此改换命运了。 虽然有表演,选秀的速度快不起来。 但是也没那么苛刻,若是有人的技艺等得久,就会立刻召唤下一组。 比如棋,都是摆好的残破棋局,有人守着当对手,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比如女红,一个针线篓子就可以了。 就是跳舞唱小曲还需要司乐司的乐师配合一下,场面是很热闹笙歌的。 事不关己,又不是评委,虞婔欣赏得非常兴起。 看着看着,一切平顺,什么事都没发生,虞婔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和直觉是不是错了? 但是一颗心怎么就安不下来呢? 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浓烈。 虞婔看了一眼已经将饭菜撤走的盛昌帝,整个人往那边靠了靠。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保证盛昌帝没事儿就行,其他人……她也管不了了。 大家也是敬业,晌午都快过了也没有休息。 主要也没剩下多少了,总共就一百多个进入第三轮的秀女,五人一组还是很快的。 都想赶紧选完好省心,再慢慢吃午膳。 连最年轻的德妃都染上了明显的疲惫感,更加不说皇后和贤妃了。 见状,盛昌帝还是开了口:“上午膳吧,许久不曾跟皇后和爱妃们一起用膳了,哦,还有小六,小孩子禁不住饿。” 在场其实就只有皇后,德妃和贤妃。 王贵妃聪明的又一次请假了,不掺和的心思相当明显。 贤德淑良,良妃嘎了,淑妃情况不对,自然就没来。 再往下,盛昌帝没开金口,还没有资格来。 俪妃也没有出这个风头,最近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能圣宠这么多年,审时度势是最基本的技能,必须点满。 闻言,皇后一阵惊喜。 立刻吩咐人去御膳房传膳。 她确实已经很久没跟盛昌帝一起用过膳,就连昨晚上,盛昌帝在凤栖宫和五皇子的宫里呆了那么久也没有吃过东西。 第405章 古代皇帝的快乐 每次让传点吃的,盛昌帝都拒绝。 殊不知,当年盛昌帝就是这么中了皇后的招,才有了五皇子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盛昌帝很难安心去吃皇后准备的东西。 之前科举殿试的时候,为了跟儿女们拉拢关系,才会用长桌吃饭。 实际上宫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人一桌的。 甭管这桌是大桌还是小桌,反正虞婔很喜欢这种方式。 毕竟,就不怕有人一言不合就掀桌了。 还不怕有人交际的时候太过社牛,唾沫星子乱飞。 礼仪这东西,并非所有人都能严格要求,达到同一条标准线的。 盛昌帝开口,那虞婔桌子上的菜就跟帝后是一样的。 虞婔眼睛都直了。 不管有什么阴谋阳谋,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先尝一顿再说。 这次进宫,是红鲤和红梅一起的。 虞婔要入口的东西,几乎不动声色的全部过了一遍红梅的手。 虞婔吃得很放心。 吃了一会儿,盛昌帝,皇后,和两妃之间还有些其乐融融。 盛昌帝让选秀继续,虞婔就感觉有些目不暇接了,果然美人能秀色可餐…… 最后几组,选择舞蹈的居多。 鼓上舞,水袖舞,胡旋舞……各种舞,虽然比不上舞姬的专业,但是也有舞姬挑不出来的味道,比如,雍容华贵。 虞婔非常感叹,果然古代皇帝的快乐,一般人是想象不到的。 在美食和养眼的抚慰下,虞婔终于见到了这两天几桩事件的当事人。 比如,周秀女。 长得可真的……美就一个字。 五官简直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美到能让人第一次见,忽略她其他所有东西。 第一印象除了花瓶就升不起其他想法了。 若是生在现代,恐怕就是那种黑子可以黑她所有方面,却黑不了这张脸一丁半点的地步。 宣平侯人品不怎么样,这眼光是真的毒啊! 据说当初买下周秀女并且花重金培养,周秀女还不到十岁呢,谁能肯定她就能长得这般祸国殃民? 红鲤小声的说道:“宣平侯也是赌吧,同一批的有好些女子,周秀女能长成这样,恐怕也是意外之喜。” 红梅将一碟鱼放桌上,声音同样细小:“周秀女其实很多人都有耳闻。” “毕竟宣平侯请那么多女夫子去教导人,周秀女这样的根本瞒不住,早就传开了。” “公主这几年可有听见什么帝都第一美人这种说法了?” 虞婔恍然大悟:“是哦!当初大皇姐和二皇姐时期都是有的。” “上一任帝都第一美人出嫁之后,好像就没人用这个名头了。” “难道是因为周秀女?” 红梅:“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谁敢要这头衔啊,要是连一个养女都比不上,岂不是名不副实?” 虞婔点头,确实如此,肯定贻笑大方。 偏偏这些人不会去吹捧一个养女,所以,这名头就没人去戴了。 那时候周秀女还不是宣平侯的养女呢,一直到此女展现出了惊人的美貌,才开了宗祠,收为养女。 她记得,太后娘娘其实是反对的,还发了一通大火。 但是宣平侯执意如此,连侯夫人都不反对,太后也就拦不住。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宣平侯也不怕别人知道,还堂而皇之的送进宫选秀,这是对周秀女这张脸多自信? 周秀女跳了一段舞,舞蹈本身没有特别出挑,但是配上她的脸和身段,就是要高出别人一截。 皇后等人看得都是心惊肉跳的,之前不是没见过,但是这次依旧被惊艳到。 这……幸好不是入后宫的。 盛昌帝眯着眼,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表演完毕,周秀女自然而然的赐了钗,留下了。 这留下的赐钗也是有讲究的,玉钗最高,金钗次之,银钗最低。 无形之中就将留下的秀女分级了。 周秀女得了玉钗,也不知道是她本身还是冲她背后的靠山。 看完周秀女的表演,虞婔才突然想到她同房的那个林秀女:“那个林秀女过了吗?” “留了还是落选了?” 红梅:“就是前两组那个留了的,赐了银钗。” 虞婔诧异,她不认识就没注意,居然留下来了吗? 所以,林秀女和车公公那事儿……到底是不是盛昌帝的手笔? 还是说,中选只是盛昌帝对林秀女的补偿? 那……要赐给谁啊? 对林秀女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当然,得看个人追求的是什么。 卢侍郎的那个卢秀女……到底落选了,盛昌帝满足了卢侍郎的要求。 好不容易等来最后两组,虞婔终于看到了这次选秀的热门人选,曹馨,以及杜涓。 曹馨虽然出自武将之家,但是长相和性子好像都属于江南温柔挂的。 身体甚至可以说是羸弱,穿着粉红的宫装,感觉空荡荡的,随便一阵风都能吹跑了去。 好一匹标准的瘦马。 如果不说,谁知道她竟然出自武将之家。 相反,杜涓就肉眼可见的比同组其他四个女子都强壮。 一对比,不仅壮得很客观,还高出不少,虞婔目测此女有一米八往上。 可实际上,不这么对比的话,也没有很惨烈。 因为高,杜涓腿长手长,身材比例好,其实挺修长好看的。 曹馨唱小曲,越发有瘦马风范了。 之前发生的事恐怕心里阴影不小,小曲唱得幽怨婉转,十分有情绪感。 就是有点坏人胃口,虞婔突然觉得筷子上的鲍鱼都没那么香了。 明明这时代的鲍鱼,送到皇宫虽然不新鲜了,但是食材真啊! 吃着忒带劲了。 此时此刻,盛昌帝和小六父女同心,放下筷子:“可以了,留吧!” 示意赐钗的人给了一根银钗。 曹馨咬唇都快哭了。 按理说,她就算得不到玉钗,也应该是金的吧,为什么是最低的? 杜涓掐着自己手腕没有翻白眼,暗中松了口气,玛德,差点受不了当场抽过去。 “皇上,臣女表演的是剑舞。” 虞婔眼睛一亮,这姑娘长得端正,性子好像也挺英气飒爽的。 那身体一看就很健康,带着一种阳光活波的美。 她喜欢这款。 盛昌帝也有些意外:“剑舞?” 这倒是少见。 第406章 等等,什么线 皇后皱了皱眉:“德妃妹妹,可有准备?” 剑肯定是不能用真剑的。 皇帝面前能带武器的侍卫都是专门有品级的官,哪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携带兵器? 皇后还真是一点不带藏的,就想抓德妃的痛脚。 德妃笑了笑:“皇后娘娘多心了,妹妹提前问过,肯定准备好了。” “不过,杜秀女有自己的剑,都是未开刃的,皇后娘娘就放心吧!” “禁卫军统领霍炎霍大人亲自检查过的。” 说着,有太监端出来两把剑。 一把是德妃准备的,一副双手短剑,是杜涓自己准备的,提前交上去检查过。 皇后皮笑肉不笑,“德妃妹妹准备得还真是仔细。” 盛昌帝想到杜太尉那暴脾气,只觉得杜涓挺坦诚直率的,“准。” 杜涓便拿起自己的双手剑,眼神一利,轻盈的步伐和犀利的剑招展现出来,有种力与美的融合。 其他人都没怎么见过这样的表演,都看得津津有味。 虞婔正欣赏着,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 不是很浓烈,但是冲着盛昌帝去的。 虞婔眸色一凝,来不及寻找杀气的源头,就看见一根针泛着蓝光,急速的朝盛昌帝而去。 卧槽,是哪个大聪明用这么小的暗器还涂毒? 这是吸取了之前科举殿试刺杀的教训吗? 她虽然感觉要出事儿,但是没想到依旧是刺杀啊! 搞什么?今年怎么这么多人刺杀皇帝啊! 暂时没空去分析这么多,虞婔抓着桌布一抽,碗筷瓢盆全部掀翻。 红鲤立刻接手,桌布飞过去,在盛昌帝面前一裹,将那根毒针给卷在了里面。 红鲤有武功,是在盛昌帝面前过了明路的。 这么一动,吓了所有人一跳。 虞婔这才注意到,余英竟然不在皇帝身边,而是去旁边吩咐小太监。 对方就是趁这机会出手的。 很显然,余英上次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对方也是有备而来的。 “有刺客。”红鲤瞬间站在盛昌帝旁边,抖了抖手中的桌布,一根针落在地上,清晰可闻。 蓝汪汪的颜色过于明显,都看得出来有毒。 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立刻明白过来。 而针的一端还连着一根细细的线,似乎连接到很远。 红锦一愣,刚才只顾着收针,没发现针还被控制着啊! 被抖出来后,那根线动了起来,针立刻又飞了起来,直冲皇帝而去。 红鲤气急,也顾不上别的,拉起盛昌帝桌上的桌布,囫囵吞枣的朝针扑过去。 场面看起来很大,但是针很小,穿透力强。 还有细线作为媒介输送内力,那根针甚至在一瞬间穿透了一个瓷盘,从桌布中钻了出来,继续朝盛昌帝面门而去。 此时此刻,盛昌帝也终于看清了凶器,但是有种被锁定的感觉,根本无法躲。 不过,耽搁这么一下,余英反应了过来,身影一闪就来到盛昌帝面前,拂尘一甩,将针打偏,再伸手一抓,兰花指掐住了那根细线。 线上的内力还来不及收回,顿时就跟余英对抗起来。 这么一对峙,众人才顺着细线发现了出手的人,竟然是之前某一组留下来做女红的秀女。 女红这东西,花多少时间都正常,自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磨蹭了多久。 此时,那秀女目露凶光,神情漠然的跟余英对抗。 细线根本经不住两人的摧残,突然就断了,余英身影往后仰了仰,却死死的挡在盛昌帝面前。 那秀女突然后退好几步,居然来到了捧着剑的太监身边,伸手捞起未开刃的长剑,欺身而上。 不过半路就被杜涓给截下了,一眨眼就已经对战好几招。 剑虽然没开刃,但是附着内力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但刺客明显是死士,学的是杀人之技,而杜涓招式大开大合,学的是战场对敌。 杜涓很快被刺客踢飞,刚好砸到虞婔干净的桌子上。 桌子应声而碎,虞婔眼皮狂跳,好痛的既视感。 实际上,被杜涓这么一搅合,暗龙卫已经出现,并且将盛昌帝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多出来的人去对付刺客。 刺客已经失去了先机。 与此同时,其他刺客也不装了,下棋的,弹琴的,竟然一下子跳出来好几个。 全是女刺客不说,武器还都比较特别。 用棋子当暗器的,弹琴搞音波攻击的,竟然不只一个刺客,彼此之间还有配合。 所以,暂时还能在暗龙卫手中周旋。 看来,最初没有一起出手,只是为了减少目标。 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六公主的人给搅和了。 一步迟,就步步迟,再到杜涓出手,基本就没机会了。 但是,几位假扮秀女的死士竟然没有退缩,反而不要命的往前扑。 看来就打着同归于尽的主意。 “杜姑娘,你……”虞婔看了看杜涓,吐血了,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显然,杜涓表演的是剑舞,但这不是她最擅长的兵器。 虞婔看得出来,杜涓最擅长的是长枪,是马战。 脚这么长,最适合马战了。 杜涓翻身坐起,将虞婔拦在背后:“六公主别怕,臣女保护你。” 虞婔:……很感动,但是,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的伤? 五名刺客在储秀宫内大杀四方,虽然在暗龙卫和禁卫军的着急救援中,暂时没能将她们怎么样,她们也无法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没有被抓住已经是大本事了。 殿内伺候的公主太监乱成一团,贤妃尖叫着的直接躲在了桌子底下。 皇后瘫软在椅子上,被大宫女保护着,其实吓得一动不敢动。 德妃勉强维持住形象,朝盛昌帝的方向挪了挪。 一起待选的秀女,司乐司的乐师等等只能抱头鼠窜,到处乱躲。 储秀宫内混乱之际。 相对来说,盛昌帝可能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算是最淡定的。 虞婔只觉余光有什么影子闪过,一开始只以为是哪个太监宫女在躲,下意识的定睛一看,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小太监,躲在角落里竟然掏出一个火折子,然后在角落里拔出一根线来。 线? 等等,什么线? 不会是引线吧? 第407章 迟来的报复 虞婔脑子里某根弦瞬间断掉了,将手中一直提着的水壶给砸了过去,控制着水壶中的水将小太监刚刚吹燃的火折子给浇灭了。 凄厉的喊了一声:“父皇,快走,有火药。” 闻言,盛昌帝扭头就看见了小太监的举动,暗龙卫亡魂皆冒,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抓起盛昌帝拔地而起,直接冲破了储秀宫的屋顶。 没办法,正殿这么大,这时候从屋顶冲出去才是最近的。 “小六?”盛昌帝朝下看了看。 而此时,虞婔在红鲤和红梅的保护下,也已经从屋顶的窟窿中钻出去了。 顺便还带走了杜涓。 那小太监的火折子虽然被虞婔给浇灭了,但这么一怕死,显然是早有预演。 其他刺客纷纷掏出火折子到处扔。 很快,就在陆陆续续有人从屋顶窟窿中冒出去后,突然一声震天响,“轰”的一声震耳欲聋,伴随着地面抖三抖。 然后传来好几声连环爆炸声,不绝于耳。 已经安全的盛昌帝等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储秀宫不知道从哪一块开始,慢慢坍塌。 最后正殿几乎完全坍塌,周围偏殿和抱夏等等宫殿建筑群有不同程度的塌。 总之,尘土飞扬中,整个储秀宫都遭殃了,几乎全部成了危房。 就连之前秀女居住的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幸好之前选完秀,该送走的就送走了,留下来的在一个专门的地方等着。 距离正殿有一点远,感觉地动山摇的时候都跑出来了。 倒是基本没什么事。 因为跑出来后站得高,看着储秀宫坍塌十分的震撼。 虞婔同样处于震惊中,她预感要出大事儿,但是从没想过这么大啊! 太惊悚了,居然在皇宫中,炸掉了一座宫殿建筑群? 尼玛,这是人会想出来的计谋吗? 那是半点不顾别人和自己人的死活啊! 正在虞婔难以置信的时候,旁边传来盛昌帝用力到骨骼响的声音,偏头就看见盛昌帝的冰冷和杀气,还有咬牙切齿的低语:“呵呵,大蒲……给朕等着。” 啊?大蒲? 虞婔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父,父皇?” “到底是谁这般残忍,居然炸毁宫殿?” 不是,这世界居然有炸药吗? 有点刷新虞婔的三观啊! 有火药不稀奇,毕竟自古就有烟花这种东西了。 但是炸药的运用什么时候研究出来的? 盛昌帝呼出一口浊气,摸了摸虞婔的头:“小六,别怕,不过是乾宇皇朝的敌人存心报复而已。” 虞婔:……大蒲王朝迟来了两百年的报复? 报复当年那个女战神将大蒲王朝的国君给弄死的仇? 难道上次殿试的刺杀也是吗? 真相竟然如此惊人,盛昌帝是怎么知道的吗? “那些秀女……”怎么会是大蒲王朝的人? 这布局该有多深? 盛昌帝:“小六吓着了,先回公主府歇着,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宫殿坍塌的后续麻烦才叫多。 能花银子重建反而是最简单的。 涉及到的舆论,伤患,以及相关人员的调查等等才最伤脑筋。 见盛昌帝并不想细谈,虞婔也不再问,“那……父皇可要更小心才是,刚才那火药好厉害的。” 盛昌帝吸了口气:“朕会让人排查的。” 黑眸深处多了一抹嗜血,竟然能在皇宫中布置火药,看来之前清洗的后宫还远远不够。 虞婔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安然回到了元昭公主府。 而皇宫新一轮的喋血才刚开始。 储秀宫这么大的动静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帝都城距离皇宫比较近的地方都听见了巨响。 同时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颤抖。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地方抬头一看,就能发现那不正常的尘土被扬上天。 收到消息的人,没有不惊呆的。 很多都觉得自己听觉不对,好像幻听了。 什么,储秀宫塌了? 啊,那么大一个宫殿群怎么塌的? 什么,有秀女刺杀皇上? 哪家的脑子有毛病啊!九族不要了? 很多人都觉得,这消息太假了,谁这么胆大包天的,什么都敢说? 这么大的动静,太后都被惊醒了。 知道这时候不好打扰盛昌帝,就叫人询问了一番,得知一些消息,悲从心中来:“冤孽啊,当年的事儿,为什么就被哀家和皇帝遇上了呢?” 朝廷重臣第一时间进宫,暗龙卫早已经散开去调查那几家秀女了。 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突然袭来。 皇后还带着人手期期艾艾的清点着受伤的人。 大多都只是受伤,轻伤居多,重伤屈指可数,太医院都忙起来了,紧急救人。 事后盘点,亏得虞婔提醒及时,还将第一把火折子给及时灭了,给大家争取了不少时间。 不然,当时在储秀宫的主子,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全身而退。 有的身边有高手,有的有暗龙卫出手,主子基本都得救。 剩下没跑掉的,受了伤的大多是太监宫女。 但是,刺客都死在了废墟中,压根儿就没想逃。 就算将尸体挖出来,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皇后吓得不轻,还要强撑着处理这些事,当天晚上,跟五皇子一样,直接发热躺床,意识模糊。 盛昌帝那个气啊,关键时刻,皇后就靠不住了,还总是添麻烦。 盛昌帝再次将宫权拿走,交给了王贵妃。 没办法,贤妃也吓得惊梦,胡言乱语。 德妃也不是很好,如今只能让王贵妃出面。 天降馅儿饼,王贵妃虽然不乐意,也知道现在推脱不得,不然贵妃的位置恐怕都保不住了。 盛昌帝一连几道圣旨,勒令二公主进宫照顾皇后和五皇子。 萧景和俞勤都宣进宫调查了,禁卫军,刑部,大理寺的人都动了起来。 帝都城再次戒严,进出管制。 一时之间,全城风声鹤唳起来。 盛昌帝很明白,捂是捂不住的了,那不如闹大一点,多查出一些事情来就能分散注意力。 顺便也告诉民众,即便是如此恐怖的刺杀,乾宇皇帝也没事。 真龙天子,不怕一切的魑魅魍魉。 虞婔半夜也睡不着了,在院子的凉亭里吹风,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大。 第408章 有眉目了 “公主,南大人来了。”红鲤见南崎在屋顶探头探脑的。 虞婔无语:“既然来了,就下来吧!” 下一瞬,南崎出现在虞婔对面:“公主……其实原本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的。” 虞婔:“说来听听,难得有好消息,说来高兴高兴。” 南崎:“公主让我研究转移气运的法子,有眉目了。” 最近他深居简出的,着重研究这事儿。 哪能想到,还能继续带着他实力的增长。 南崎觉得,有一个很神秘的世界在逐渐向他敞开,他连入门都没有,只是窥得一丝端倪,实力就在暴涨。 虞婔笑了笑:“那确实是个好消息。” 说着,掏出几张符纸:“你研究看看,希望尽快能有结果。” 这些都是她找出来的,能转移气运的法子。 当然,这些符纸都是彻底的失败品,并不能真正的转移气运。 但正好就是虞婔想要的。 南崎慎重的将符纸收进衣袖:“公主可是担心今日的事?” 虞婔摇了摇头:“父皇似乎早有准备,即便今日没有我,父皇应该也没有大碍。” “我只是没想到,大蒲王朝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能在皇宫里搞这么大的事。” “之前不是说大蒲王朝的人在来的路上吗?” “这么快就到了。” 南崎:“不一定是到了才能进行。” “这类手段一看就是布局了很多年的。” “而且是一点点布局的,才不会引人注意。” “当年大蒲王朝被唐家军差点灭国,应该早就开始布局报复了。” “只是这么多年没有动过,让乾宇皇朝卸下了戒心。” 虞婔叹了一声:“除了增加自身的实力,真的……哪里都不安全啊!” “所以,大蒲王朝的来人,是为了看这次报复的结果吗?” 南崎:“很有可能。” “当然,更有可能……有人勾结……” 虞婔:“是啊,不然大蒲王朝的人要完全瞒过唐家军应该也不容易。” “国与国之间,没有对错。” “当年大蒲王朝花了将近两百年才缓过来,乾宇……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觉得父皇可能早有准备。” “虽然储秀宫毁了,闹得有点大,但应该有时刻防着。” “一出事,基本都猜到是谁的手笔。” 当初也不是乾宇皇朝主动挑衅的,反而是大蒲王朝仗着兵强马壮,一直在前朝末年式微的时候烧杀抢掠。 乾宇皇朝好不容易建国,百废待兴。 大蒲王朝胃口大得很,想要一举吞下去。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唐莹女战神将大蒲王朝压在边境外,晚年为了乾宇有更多的发展时间,这才选择同归于尽来重创大蒲王朝。 以乾宇皇朝众皇帝的脑子,不可能完全不防大蒲的报复。 按照正常逻辑,乾宇历届皇帝还没有特别昏庸的,不仅有防患,很可能还有自己的部署。 就比如针对西商国的那个“夕阳计划”。 南崎认同:“确实没有对错,只不过苦的都是平民百姓罢了。” “大蒲王朝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引爆他们的布局。” “这很可能是几代人潜伏的心血。” 虞婔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也以为是,父皇应该也这么觉得。” “科举殿试的刺杀,储秀宫被炸,都只是一个开始。” “大蒲王朝的手段,应该还在接下来……不重创乾宇应该不会结束。” “可惜……” 可惜,有的人为了利益,为了夺嫡,竟然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殊不知,有些事情开了头,就由不得他结束了啊! 还能是谁? 就差点二皇子的名了。 私兵,帝都驻军……老二缺的就是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虞婔已经让人递到二皇子面前了,他却一直无动于衷,很显然,这里面有他的手笔和算计。 南崎也有点痛心:“是啊,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这两次刺杀不会已经逼得如此近。” 属于稍微疏忽,盛昌帝可能就得嘎了那种。 内应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低? 虞婔似笑非笑:“父皇却还没发现,真以为全是大蒲王朝做的。” “不过,到底是乾宇,还是大蒲,已经研究出这么可怕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吗?” “储秀宫可是硬生生被炸毁的。” 军用火药也是有点,但是威力没有这么大,效果不会如此显着。 江湖上也还有雷震子等爆炸性武器,但是杀伤力很有限。 如果大蒲有制作这种炸药的本事,那么就得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了。 宁愿估计得多一些,也不能轻视。 南崎没有急着回答,举起手掐了掐,脸上血丝退了退,突然戛然而止。 喝了口茶平缓一会儿:“应该是巧合。” “并非大蒲的战争利器。” “因为布局是很多年前开始的,负责人转了好几个,每个人都去布置一番,无形之中改变了火药的配方,巧合的达成了这种威力。” “恕我直言,如果大蒲王朝真的掌握了这种技术,也没有必要制造这种恐慌,并且打草惊蛇,直接打过来就成了。” “现在的唐家军,未必拦得住。” 虞婔松了口气,心里那闷气就散开了。 “说得也是。” 谁能想到,每个布局的人都去折腾一波,动点手脚,竟然搞得这么大。 “这么说,大蒲王朝还是有些气数的?” “这么折腾居然引爆了,威力还变大了?” “竟然没有直接没声响吗?” 南崎:“大蒲皇朝应该刚登基了新皇,气数有低谷反升的趋势。” 虞婔:“那布局在储秀宫也是一种巧合吗?” 这么恐怖的东西,若是布局在九重殿?天启殿?或者龙腾宫那该是怎样可怕的场景? 南崎:“很可能是当年大蒲的人只能接触到储秀宫。” “如果不是选秀年,储秀宫的确是最安静的,方便布局。” “而且,每次选秀,乾宇的皇帝和后宫高位妃子都会在储秀宫呆不少的时间,既能卸去防备,又有无数动手的机会。” “怎么看,都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虞婔点头,她也这么觉得,只是没有证据说服自己是个巧合。 这操作过于牛逼,以至于盛昌帝瞒不住了,就开始到处抓人了,戒严后的帝都城到处都是各部门的官兵衙役。 第409章 还有共性,自查一遍 帝都城每一个角落,被各部门轮流着一遍一遍的犁来犁去。 因此抓获了不少可疑人员,各部门大牢人满为患。 与此同时,那五个杀手秀女的家族,老老少少全部下狱。 极速抓捕,一个没跑得掉。 能混到最后去,家世地位都不会太差。 “也不见得全都是冤枉。” 第二天,虞婔吃着早饭,听见红鲤的汇报。 “不管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自家女儿被人替换了都不知道,这罪名也不小。” “而且,有两个家族被拉上贼船后,可没少搞一些小动作。”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贼船是谁家开的罢了,还以为是皇子夺嫡,内部矛盾。” 通敌叛国的罪名,还真没几个有勇气去踏出这一步。 除非利益真的大到超乎想象。 再有,就是套一层马甲被骗了。 看来大蒲王朝的布局,远不止这些,现在还猜不到他们到底有什么后手。 盛昌帝这一番清洗,也不过是让大蒲王朝的人暂时隐藏起来。 不太可能就这么简单的破坏了大蒲王朝的计划。 而储秀宫被炸是事实,朝廷和盛昌帝的声誉都受到了损伤和考验。 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大蒲王朝,直接说是大蒲,甩锅的感觉太明显了,指不定还会引来群嘲,让朝廷的威信再次遭遇打击。 盛昌帝只能当成刺客处理。 有人刺杀皇帝,大部分还是表示愤怒的,对朝廷的大动作也表示理解。 盛昌帝在位三十年了,虽然没有大功绩,但是和平安稳还是有成效的。 许多百姓也很感念盛昌帝的这份好,大多配合的抓刺客。 “这些人的府邸就跟筛子一样,待选秀女都能替换……”虞婔叹了一口气,每家内部,总有些软骨头和糊涂的。 “有没有没被替换的?” “而是从小就确实被培养的?” 红鲤:“要将千金小姐培养成死士,这很难吧!” “不过,闹得最厉害的那个少傅叶家,叶少傅治家不严,后院那点事儿一地鸡毛,帝都城的人都知道。” 因为一直没有立储,没有太子,少傅就只是一个虚衔。 可再虚,人家也是正一品官儿。 叶少傅可比萧太师年轻多了。 叶少傅当年师承大儒,年纪轻轻一举夺桂,成了当时风头无两的状元郎。 然后,叶少傅被当时的逐渐没落的安康伯府给榜下捉婿,做了伯府嫡女的夫婿。 而安康伯府原本是安国公,子孙没那么成器,又连连犯错,最终才成了安康伯府。 封号多了一个字,那是皇室对他们的警告,让他们安分点,才能康健平安。 然而,安康伯府的主子大多觉得怀才不遇,是皇室忌惮他们功高盖主。 为了消除皇室的“忌惮”,安康伯府自认就不把姑娘高嫁了。 选个寒门出身的叶少傅总没问题吧! 毕竟再是状元郎,有人扶持,要爬上高位也需要很多年。 安康伯府觉得,他们应该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殊不知,叶太傅虽然没有娶妻,但是房里早就有伺候的人。 甚至,庶长子和长女都出生了。 这些消息可瞒得死死的,不过是为了待价而沽。 没想到还真有人抢着给他搭梯子攀高枝。 总之,后续就比较狗血了,嫡女成亲后就有了身孕,快临盆了,消息捅出来,诱发早产和难产,孩子憋久了当场没了。 嫡女身体虚弱,养了好几年才好转。 后来再次有孕,生了嫡子,这事儿才算揭过。 但是叶少傅后院的姨娘妾室可没少,一步步坐到太傅位置后,安康伯府彻底没了,腰杆就挺起来了。 几年前,叶少傅便将养在外面的子女给接回了叶府。 嫡妻没有女儿,这次入宫选秀的,就是这位庶长女。 如今叶家下狱,觉得莫名其妙极了,内部矛盾爆发,在牢里每天大骂小骂还打架。 不愿意承认这个庶长女是叶家的女儿。 然而,当初是叶少傅亲自将女儿接回家的。 还请了女夫子教导不少东西呢,想赖是不可能赖掉的了。 虞婔的人稍微查了查,其实在叶少傅官儿越做越大后,那个庶长女就被盯上了,无声无息被人嘎了替换。 叶府的人不了解这位小姐多正常啊! “啧,这简直就是重生女配,恶毒女主啊什么的标准剧本。”虞婔感叹:“只可惜,这个人选居然是死士。” “以前只觉得什么抱错啊,真假千金的情节过于离奇,现在看来……艺术创造来源于现实。” 帝都城的上流圈子,其实很多类似的传言。 有些粉饰得再太平,还是能猜出真相的。 比如这次下狱的五大背锅家族。 有一个共性,要么就是有外室养的子女接回府的。 要么就是后娘养的,欺压的嫡女小可怜,平日里在家极端不受重视,被换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再要么就是走丢过,找回来的。 总之,回府之后都表现出了很大的价值,家族就会越来越重视,悉心教导。 刚好这次选秀,盛昌帝要给儿子选妃,为了更多的利益就都送选了。 加上其他的布局天时地利人和,计划就爆发了。 盛昌帝派人调查,也很快发现了这样的共同点,立刻开始排查其他家族有相似点的人,另外,一些比较信任的官员让他们赶紧自查。 发现可疑之人,绝不姑息。 最后都以通敌叛国论处。 一时之间,每家都风声鹤唳起来。 没有盛昌帝亲自吩咐的人家,也会因为姻亲和关系开始自查。 还真别说,居然当真查到了几个还在成长的,没来得及参加选秀的。 有人悍不畏死,坚决不承认,但也被交出去了。 但有的人直接跑了个无影无踪,玩起了消失。 同样的情况,可不只是女儿,还有儿子,这一大摊子看得人胆战心惊。 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吧! 要将乾宇的上流圈子给一网打尽吗? 这么查一圈下来,亲情受到了严重的考验。 家家户户都不是那么的好过。 这样封控了半个月,效果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效果到底有多少还不好说。 但不可能继续封控,太影响生活就会影响经济,帝都城也受不住。 只能合理的放开,恢复原本的秩序。 第410章 这事儿啊,棘手 但仅仅半个月,不少家族和官儿都没了,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 朝廷上好像又出现了一波空缺。 对新科进士来说,简直是大好事。 虽然补不了高位,但是别人升了,机会不就来了吗? 一时之间全部都在活动,大家还挺忙的。 接二连三的出大事,将唐南这个几百年一遇的六元及第风头都给压没了。 就算唐南和虞姝的婚事,都一切从简了。 没办法,之前定好的日子,完全无法更改。 正好碰见盛昌帝被刺杀,储秀宫被炸,各处戒严。 换成其他人家,那肯定成不了亲,还不敢成亲。 三公主嘛,基本盘就好,能省则省。 那日,虞婔和虞婷还友好的出席了成亲仪式,大多数人家都是礼到,人未到,没办法,真的抽不出空来。 虞姝不仅没有发脾气,还表示很理解。 看得虞婷心里怕怕的。 俪妃虽然有些伤心女儿及笄礼没办成,成亲也没有大公主和二公主那般盛大,但非常时期也不敢轻举妄动。 能够将自己和六皇子摘开已经是万幸了。 虞姝成亲后不过七日,帝都城刚好解禁,唐南就带着公主一起去赴任了。 可能是因为其他不顺的幺蛾子太多,虞姝这点小心机都不算事儿了,虞婔竟然觉得把这人送走有点顺利。 “呵,父皇给唐南的州府有点意思……”虞婔暗自琢磨:“居然毗邻南江府和南清府的松籁府。” 松籁府的名气没有南江府和南清府那么大,但是地盘比前两者还要宽一些。 也是属于物资丰富,油水很多的部门。 不过属于去年受灾极为严重的州府,需要时间恢复。 然而,南江府可是萧太师儿媳妇的娘家管辖,南清府,是发现二皇子私兵的地方。 盛昌帝将唐南派过去不可能没有私心。 那究竟是为了给二皇子脱罪呢? 还是寻找罪证啊? 虞姝走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忿忿不平的。 虽然她终于得偿所愿,但是时间这么巧,成亲竟然没法大办。 好在,看见那堆积了几个库房的礼物,虞姝也心花怒放的,觉得很安慰。 可是,唐南上任得轻装上阵,虞姝能带的东西并不多。 不管是嫁妆还是礼物,都堆放在了公主府和驸马府。 很多想要的,暂时又带不走的东西,便安排人陆续雇佣镖局给送去松籁府。 由奢入俭难,虞姝从未这么俭朴过。 与此同时,虞姝也从未离开帝都城这么远过,走过一段距离,心情就不一样了。 有种天大地宽,广袤无垠的通透感。 也有种身心都被洗涤过的清爽感。 虞姝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比想象中大多了。 曾经局限的那点小事儿,着实有些狭隘可笑。 如果之前只是因为野心,强迫自己成长,去适应别人的规则,那现在的虞姝,便是真的在蜕变。 唐南看着手中收集来的关于松籁府的消息,听见了虞姝在驻扎地外面闹腾却无动于衷。 有名无实的夫妻,是两人最基本的约定。 各自安好便罢了。 墨书往外探了探头,有些感慨:“三公主离开帝都城,活得要真实多了。” 唐南喝着手边的茶:“外面天大地宽的,是心里要通透些罢了。” “不必管她,有空的话,帮老爷我把资料整理一下。”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书箱,里面全是抄录来的相关资料。 墨书:……为什么少爷都成老爷了,这书反而更加读不完了? 这些当然不足以了解松籁府。 但这毕竟是下面汇报上来的,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 等到了松籁府,他再翻阅州府日志,就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不管虞姝想做什么,她现在都无能为力。 倒是松籁府附近州府的事,盛昌帝只是暗示,说得不明不白的。 唐南听得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在六公主那儿得到了详细的答案。 这事儿啊,棘手。 按照盛昌帝的意思,是想和平的处理了。 可二皇子若失去那么大的依仗,能同意吗? 还不找他拼命啊! 又想让他抗推,又啥都不说,盛昌帝玩的是意识流吧! 还没上任呢,亚历山大的事儿就降下来一件。 果然,驸马不好当,能办事的忠臣也不好当。 由于这一波损失的臣子有点多,走关系的也有点多。 唐南外派了,姜嵋走了,前三甲就只剩下夏唯。 盛昌帝也懒得让夏唯进翰林院了,直接让他去了工部。 虽然是榜眼,看起来不太对口的样子,但没靠山没背景的,能进入六部真是运气惊天。 尽管只是工部郎中一名,从五品,但这是京官,真不比唐南差到哪里去。 这事儿,只有三皇子秦王很憋屈。 夏唯能直接走到今天这一步,跟他不无关系。 若非之前露了馅儿,夏唯也不会被盛昌帝看中,并且施恩成功。 一想到这事儿又是周家给办砸了,秦王对宣平侯府越发的不待见。 虞婔则有些意外:“夏唯进了工部?还分管手艺匠人?” 红鲤点头:“是的是的,打造首饰,手工制作一些工具,都能沾上边。” 虞婔眯眼,“嗯,是个好消息……但是,太巧了,不急吧!” 之前答应孙芙打听她丈夫和族人消息的事,虞婔记在心上。 这突然出现的人脉,她可不敢冒然使用。 再说了,那些人就算被救赎回来,暂时也不会为人所知,直接去打听不是自找暴露吗? 十多年都等了,不急在这一时。 红梅:“这一次,状元郎那么厉害,榜眼和探花都很年轻,本该很热闹才是。” “就算状元郎成了三公主的驸马……也是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将这轰动给压了。” 多少年才出一个的六元及第啊! 一朝成了驸马,好像就泯灭了。 刚开始那几天,大街小巷,大人小孩都在吹,都以为唐南是文曲星下凡没跑了。 赐婚圣旨一下,就逐渐没听见人说了。 主要虞姝的名声也不太好,乔迁宴时的事被封口了,又不是集体失忆了。 内心着实有些替状元郎可惜。 不过,见三公主下嫁,唐南依旧可以走仕途,简直一步登天,嫉妒眼红者可不少。 第411章 秃顶者只多不少 在很多自喻清流的人眼里,唐南这样的读书人已经不纯粹了。 他们承认,六元及第很厉害,很惊人,是无数人的楷模。 但是,娶了公主,做了驸马,升职之路注定不同寻常。 怎么都洗脱不掉攀权富贵的名头。 大多读书人清高得很,觉得唐南纯粹被玷污了。 尽管状元也不可能抗旨,但名声确实拉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狂热的追捧了。 “也是父皇有意为之,太盛了也的确不太好,三公主的名声经不起太多打击了。”虞婔笑了笑,盛昌帝可不会在意旁人,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家女儿。 “我看唐南也是这意思,有意隐藏锋芒。” 赐婚圣旨下来后,原本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圣哲书院瞬间减少了不少人。 唐南就借机离开了书院,住进了驸马府。 虽然是交易,尽管不乐意这门婚事,但接了圣旨,答应了虞姝,唐南还是准备了一切成亲需要的东西。 不管怎样,皇家公主的脸面还是要的,也得做给盛昌帝看。 这桩婚事,需要唐南的地方其实也不多。 基本的东西都是后宫公中和礼部给准备的。 这些有俪妃和六皇子看着,添置,只多不少。 剩下的,虞姝自己派了人在驸马府忙活,一切都打理得妥帖,就怕唐南对帝都城不熟,不好处理事情。 后来殿选刺杀,储秀宫被炸,成亲的事宜一切从简,但该准备的东西可没少过。 那场刺杀让成亲仪式简单了很多,也压住了状元驸马的话题。 这才能顺利安稳的在解禁第一时间出城上任,图个清静。 虞姝离开,只有俪妃和六皇子觉得空落落的。 特别是俪妃,整个人有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一方面又在庆幸躲过了一波大风波。 六皇子第一天被算计,可比之后遭殃的好多了。 这一刻,俪妃都不抱怨儿子没封王了,只管低调。 六皇子则是被胆战心惊的俪妃拘着,无暇顾及其他,就能全心全意的体会到虞姝离开的愁思。 而目前最忙的部门,是工部。 储秀宫不仅要重建,还要又快又好,才能挽回一点朝廷的威望。 帝都城戒严这段时间,工部可以说快速的拿出了图纸和方案,点齐了所有的匠人,进宫起早贪黑的修储秀宫。 没办法,这时代的光线不行,晚上就算有人干活也不敢做。 看不见,修不好,到时候出现二次问题就更麻烦了,盛昌帝肯定降罪。 材料和人都紧着新建的储秀宫来,也就是半个月,帝都城解禁的时候,主体和外观雕栋等等就差不多修好了。 剩下的装饰花纹自然得慢慢来。 这速度让虞婔惊叹,古代照样可以是基建狂魔。 要知道,毁掉的不仅仅是储秀宫主殿,而是整个宫的建筑群都成了危房,基本全部推倒重修。 这工程量其实真不简单。 不怪有修行宫的都要修好几年呢! 当然,那种不急的工程,不会材料人都堆着用。 乾宇就是告诉暗中看着的人,毁了储秀宫又如何? 乾宇再建一个就是了。 以乾宇的速度根本不费什么事儿。 可之前那个布局,没有几代人,短短几年时间不可能做好的。 储秀宫建起来了,有本事再来炸一次吗? 不得不说,这作风确实鼓舞了不少被打击掉的士气。 有人搞这么大的动静,宫里的主子不是没事儿吗? 安安稳稳的,宫殿也修了,旧的没了,新的立刻就来。 这一波,将之前帝都城戒严带起来的负面情绪都消散了。 平民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表现出来的事情中可以感受到朝廷的底气,盛昌帝的威慑,就会有更多的安全感。 在他们看来,只要一国之君没事儿,有手段,那日子就乱不了。 以后的新君会怎样还不知道,至少盛昌帝在,就还能安稳。 如此,再加上幕后有官府的大手推波助澜一番,帝都城的气氛很快就重新恢复如初,还沾了点莫名的喜气。 虞婔看的大感惊奇,盛昌帝这一手,妙得很啊! 先不管大蒲王朝突然施行计划,没有杀掉,或者伤到盛昌帝,后续又有什么样的准备。 至少整件事,对皇室威望,朝廷威信,民众凝聚力和信任度是一种无形的打击。 但是,盛昌帝仅仅加快修复储秀宫,背后再煽风点火一番就扭转了局面。 让大蒲王朝这一招附加作用全部削减……真不愧是自己地盘自己做主啊! 大蒲王朝玩了一招不伤身也伤名气,盛昌帝翻手为云,找不到罪魁祸首,也气死你。 在这种情况下,盛昌帝公布了几条惠民政策,彻底稳住了民心。 第一就是鉴于之前的雪灾和旱灾,其他地区的老百姓也减税,争取今年种出更多的粮食来。 百姓家的粮食多了,就会有更多的流通到市场上,然后填补灾区的空白。 不管朝廷是什么打算,至少百姓是得到了实惠。 之前是十税一,现在是十五税一。 虽然吧,很多人都不知道粮食税收的收取有太多太多的猫腻,仅仅只是政策改了一下数据,实际意义并不大。 但这政策确确实实看到了给老百姓实惠,名声自然而然就上涨了。 第二条,就是各大皇子一起大婚,盛昌帝为了庆祝儿子们成家立业,来了一波大赦天下。 当然,许多反贼比较轻,满足条件,甚至被诬陷的人就有望恢复自由了。 虽说是大赦天下,但范围和条件都很苛刻。 一般人事不关己是不会去了解的,只看到了朝廷的仁慈。 虞婔极为同情刑部和大理寺,各大知府衙门。 为了这条命令,可要跑断腿,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睡不着了。 恐怕秃顶者只多不少。 别以为古代就不脱发秃顶了,那是一样的。 但古代也有发包,假发这些东西。 当官的还有乌纱帽呢,容易遮掩得很。 在大赦天下的掩盖下,盛昌帝的赐婚就没那么多人关注并且引起轰动了。 在可控的范围内,将婚赐了下去。 而不像以前,所有人都在关注,无论赐婚给谁,都有不好的流言蜚语。 如今,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同样的,虞婔也同意皇后和后宫公账,这一波能穷得跪着喊祖宗。 皇帝家也撑不住啊! 第412章 让她想法无用化 为此,皇后实在没办法了。 盛昌帝也没有完全不管,明面上是开了私库,实际上用了之前抄家所得。 还真别说,常人很难想象抄家所得到底有多少。 至少盛昌帝轻轻松松就解决了皇后头疼的问题,还没有动用矿产所得。 当然,这包括了西商军被发现的地方,那几个卖粮乡绅的家。 背靠矿产,这些为了凑粮的乡绅,其实比想象中富有得多。 虞婔的人先搜刮了一波,多少剩下一些给盛昌帝的人收走了,也解决了盛昌帝的燃眉之急。 由此可见,家里有矿的人到底有多富裕? 真不怪朝廷如何明文规定不得私开矿产,也架不住有人仗着天高皇帝远的铤而走险。 盛昌帝出手,不仅将皇子们成亲的账抹平了。 还给后宫注入了一笔新资金,不说多富有,好歹能让皇后勉强维持后宫的开销。 德妃和贤妃:……她们看起来就那么冤大头吗? 就不能早点给? 憋屈简直无处述说。 贤妃想借机搞事儿,但是德妃完全不配合。 因为盛昌帝这次给几个儿子花了不少,也不想厚此薄彼,没有成亲的八皇子,小六和小七也都一笔不菲的赏赐。 美其名,给八皇子留着娶皇妃的。 也给小六小七自己存点嫁妆,堂堂公主,哪能那么没底气啊! 八皇子是既得利者,到时候八皇子成亲还会有正式的,等于多了一笔,德妃跟贤妃掺和什么? 老实说,德妃一点都不想跟贤妃共事。 猪队友,太容易折进去了。 贤妃也就是跳得高,没有了太后,也没有了德妃,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搞事儿。 虞婔则是抱着赏赐,乐呵呵的数着放进了库房。 抄家得来的不仅有好东西,还有无数的实业。 比如这次成为刺客的几个秀女的家族。 可全部被盛昌帝收了回去。 这一波赏赐,虞婔也得了不少实业,嗯,也就是那几种,庄子和铺子。 虞婔看了一眼,心里有印象,就交给了孙芙。 这种明面上得赏来的庄子铺子可都得另外管理,方便让外人知道她的银子大概几何…… 虞婷也跟着富裕了起来,小姑娘经历了上次发现谁是新帝的梦魇后,解开了更多的心结。 人的学习进度更快了,又接触了一些新的东西,小姑娘越发的充实了。 又得了一大笔赏赐,收获的只有快乐。 她从来不会去比较别人得了多少,她是多了还是少了。 反正她有,就不要白不要,恳切老实的积累着家底。 就说盛昌帝偏心吧,但是这种上次也不会漏掉小七了。 要说盛昌帝公平吧,可是喜不喜欢好像也有点明显。 给她的东西,明显要比小七多,要好。 甚至连八皇子都不一定比得过她了。 稍微有点心思的,就能被盛昌帝气死。 盛昌帝红果果的在给她拉仇恨。 想了想,虞婔还是找虞婷谈了谈,毕竟这种事被别人说出来肯定是挑拨。 虞婷一脸疑惑:“……可是,姐,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啊!” “如果是姐来赏赐,那肯定给我的是最好的最多的。” “这不奇怪啊!” 虞婔:……竟然好有道理的样子。 但是看得出来虞婷是真的不在意。 “我啊,就是想说,指不定会有人拿这事儿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知道就好啊!” 虞婷嗤笑一声:“谁来?傻子吗?” “这有什么好挑拨的,在我梦里,就是送去和亲都没这两年得到的多,这些可都是因为姐姐才有的。” 和亲的队伍很庞大,东西非常多,但都知道那不是她的,是给敌国的诚意。 她从来没把那些东西当成过自己的。 虞婔笑了笑:“好,你明白就好。” “父皇给我这么多东西,我也是要还给他的。” “你那点就自己拿了吧,别掺和。” 虞婷啧了一声:“姐,你也别犯傻了,怎么还要还回去呢?” 虞婔笑了笑:“因为啊,礼尚往来。” 这一波赏赐,还有之前反季菜的反馈在。 虞婔突然想到一个好东西,或许还能让苏夙栽一波跟头。 苏夙被反噬后,身体差了好多,又忙着挽回巩固跟五皇子的感情,暂时还顾不上虞婔这边。 虞婔不介意再堵住她的一条路。 没错,就是冰。 “最近天气很热,你也别太贪凉。” 虞婷愣了一下:“说得也是,今年最热了,而且还热了很久,不过我不怕热,怎么都比冬天冷冷的要好过一些。” 虞婔怔松:“你梦到了?” 虞婷眨了眨眼:“好像有点印象,应该是很早之前梦到过,那时候我觉得冬天难熬,就总是梦见热的时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真的梦,还是假的梦,就没当回事儿。” 所谓真的梦,就是跟现实有关系的,应该会在现实中发生的。 假的梦……那就只是一个梦罢了。 如今日子过得好了,真梦做得少了,假梦也不缺,有时候这类小事儿就着实有些分不清。 虞婔跟虞婷探讨过,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嗯,今年是挺热的,你梦到热到了什么时候?” 不一定是事实,但是可以准备啊! 很多东西有备无患,尤其有空间存放,根本不怕白费功夫。 只希望真正有需要的时,什么都有。 虞婷:“大概都……十月下旬去了吧!” “突然就冷了,炭火的价格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涨了几十倍。” “温差太大了,听说有不少孩子和老人都熬不住病了,宫里也有不少老嬷嬷都没了。” 虞婔诧异:“十月下旬?” 按照往年,十月下旬都得下雪了,竟然还极热吗? 看得出来,虞婷住在宫里,那是真的不怕热。 现在这天气,其实热得有些受不了了。 之前储秀宫极速建造,太医院可出手保证了工人不中暑的。 不然,累死几个,盛昌帝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为了这一波翻身,不计成本。 虞婔现在几乎寒暑不侵,也不怕热,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冰这种东西。 只是突然听到饕鬄食府有冰碗之类的食物,价格极为便宜,拉回去不少生意才突然想起这茬。 一定是苏夙出手制冰了。 不过……她太自信了,所以只顾着自家的生意。 估计就算有别的想法,也想先赚一波。 虞婔就要她的别的想法完全无用化,在得到赏赐后,很快就找机会进宫,捅到了盛昌帝面前去。 第413章 小六的有效看书 自从殿选被刺杀过后,盛昌帝肉眼可见的忙碌。 一般来说,虞婔也不会来打扰盛昌帝。 不过偶尔来给盛昌帝捏捏肩,让他休息休息,俗称,刷好感。 虞婔不是没把她那套按摩的手法教给伺候盛昌帝的人,就连余英都学过了。 但盛昌帝还是喜欢虞婔捏,不知道是心理作用? 还是虞婔的手艺当真不错。 于是乎,虞婔这次来,没人觉得突兀。 虞婔带了一个盒子来,不算华丽,但是足够大,所以盛昌帝一眼就看见了。 但是虞婔只放在一边,良久提都没提,还自带了一本书在那儿看,盛昌帝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 快速处理掉手中的奏折,盛昌帝让余英泡了一杯茶,歇了下来。 盛昌帝很直接的问道:“你那盒子装什么了?” 算了,还是直白主动点才行。 不然就是瞎操心。 虞婔抬头,神秘一笑:“儿臣发现的,神奇的东西,给父皇瞧一瞧。” 盛昌帝也好奇了,挑眉配合的说道:“什么?” 期待感拉满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儿经常轻描淡写就整出一些惊人的东西。 有的还非常有价值。 比如自家庄子佃户烧炭的法子,自个儿用炭的模式。 冬季蔬菜,圣哲书院……属于不声不响就扔一个响炮炸水玩的。 这次虞婔自己都说神奇,指不定就很惊人。 虞婔神秘兮兮的让余英准备了一个大盆,一个小碗。 大盆里盛满水,小碗里装了一些切得好看的水果,虞婔也给倒了一点水进去,还盖了一个碗盖。 盛昌帝迷惑的看着虞婔操作,余英也睁大了眼睛。 虞婔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白色不规则颗粒。 用木勺弄了一点,放进了装水的大盆里。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随着不规则颗粒的融化,一股白烟从水面冒了起来。 然后,水面居然肉眼可见的结出了冰。 在盛昌帝还没缓过来的时候,整盆水都成了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虞婔乐呵呵的揭开碗盖,不出意外,小碗里的水果都被冰包裹了。 虞婔拿了一个戳冰的小铲子将冰碗给取了出来:“父皇,神不神奇?惊不惊喜?” “原来不用冬天存冰,也能制出冰啊!” 以前她没练武之前,怕冷又怕热的,不是没想过制冰,而是那点小知识都还给老师了,根本没想得起来。 后来练武了,有空间了,也不缺冰用了,就忘记了制冰这回事儿。 制冰而已,空间里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办到。 更玄的手段都有。 见过永远不化的冰吗?嘿嘿,她就有哦! 有的根本不敢靠近,老远就寒气逼人了,根本不敢拿出来。 若不是苏夙让饕鬄食府拿冰敛财,她恐怕暂时都想不起搞冰。 这银子绝对不让苏夙给赚了去。 饕鬄食府那点小打小闹干什么? 格局就不能大点吗? 今年这么热,让盛昌帝出手狠狠搜刮一波有钱人的银子才叫爽呢! 虞婔还在嘀咕:“父皇,今年好热啊!最近的冰比冬天的炭都贵。” “要是会制冰……”吧啦吧啦! 盛昌帝的脑子已经瞬间炸开了烟花,全是金元宝的形状。 金子……他看到了好多金子飞来了…… 余英手抖,六公主果然是不声不响干大事的人。 最近盛昌帝花了好多钱,皇子下聘,修建储秀宫,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开支,要不是之前抄家抄得多,矿场收获得多,早就已经挪不转了。 如今,六公主这是摆了一座金山在盛昌帝面前,唰唰唰就能回血啊! 盛昌帝就看着虞婔拿着勺子在冰碗里一阵戳,将冰戳碎了之后和水果混合在一起,晶莹剔透的,特别喜人。 然后,虞婔自己吃了两口,再换了干净的勺子放盛昌帝面前。 盛昌帝:……连毒都试了? 虞婔:……其实她是自己想吃。 这一路过来着实有点热。 而且,还得演呢! “父皇要不要尝尝?” “可以让御厨给父皇做点冰碗尝尝。” 古代也有冰上甜品和各种菜肴。 就是冰比较稀有和贵重罢了。 至于花样,真不比现代少。 所以,饕鬄食府稀奇的各种冰碗,而是冰。 相对来说,价格也比较便宜,确实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生意自然就好了。 盛昌帝拿了勺子,含着冰冰凉凉的水果,骚热飞散了许多。 眼神落到盒子上:“这东西……贵吗?” 开始计算成本了。 虞婔笑呵呵的掏出一本书:“父皇,这东西不难的。” “而且,这么神奇的法子可不是儿臣想出来的,是开国皇后就会的哦!” 其实吧,乾宇开国帝后那么勇猛。 不仅顶得住天下舆论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还扛住了文武百官,将皇位传给了唯一的女儿。 就感觉……不像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虞婔一直觉得,开国那一对,要么两个都是穿的,要么至少有一个是。 但是开国帝后三分之二的人生都在打仗,剩下三分之一的一半在安内,再剩下的才算真正成为一国之君。 所以,开国帝后在位的时间并不长,连起居注都没有规范,只留下一些随笔和手札。 甚至好些都是旁人以日记的方式记下来的。 盛昌帝眼睛又大了大,这孩子是不是很怕赚点功劳? 怕担不起还是怎么的? 就这么摊牌了? 虞婔仿佛没察觉盛昌帝的想法,拿起书翻给盛昌帝看,一如当初说圣哲书院的时候。 “这是开国圣后的嬷嬷写下的一些事迹,上面有提到,有一次外出特别热,圣后就让人找来了一些东西制冰。” “儿臣就是按照这种方式弄出来的东西,果然成功了,不容易失败,价格很是低廉。” 盛昌帝看了看那陈旧却能感觉保存很好的书籍,这些都放在藏书阁? 为什么就没人看见呢? 只有小六的看书是这么有效的吗? 一闪而过很多念头,盛昌帝注意力在那手札上了。 这才发现,方法其实写得不是很细,甚至有些模糊。 就是找什么石头,大概什么样子的…… 虞婔能拿出来,定然也是试过很多次的。 第414章 大赚一波 整体也没有很详细,大概说了一下就过去了。 看书不仔细的,可能一晃眼就忘脑后了。 盛昌帝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他就说,若是很清楚很明白,不用自己去琢磨去试,怎么会没人去看到过? 圣后的嬷嬷可不只一个,大多写的还不通顺,只是乱七八杂的写了一些琐碎小事儿。 谁有耐心去看啊? 这么大一个金点子,放那儿生灰,恐怕乾宇之前的皇帝知道都要悔得跳出来。 “你将法子仔细给朕说说。”盛昌帝舒坦得很,小六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冰雪聪明。 虞婔本来就是这个目的,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盛昌帝能够敏锐的感觉到赚大钱的机会,也不必她多费口舌了。 拿冰赚银子? 让盛昌帝出手,让户部出手,那才叫赚银子。 百里飘香楼那小地方赚的,她还看不上呢! 而且,除了盛昌帝,想吃这么大的独食是会被噎死的。 原本虞婔也没打算赚银子,一来为了堵苏夙的路,二来盛昌帝最近赏了她不少东西,投桃报李。 乾宇国库实在太穷了,也很容易出事。 毕竟,目前乾宇的隐患有点多,大蒲王朝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谁知,盛昌帝也大方,直接给了她一成纯利。 成本确实比较低,现在付出的是人工。 一成利真的不少了。 体量大啊! 虞婔还没走呢,盛昌帝就已经让人宣户部尚书和丞相进宫了。 虞婔觉得,盛昌帝还真是想当好皇帝的人,这种时候,他也没有考虑弄成私产,而是让户部去做。 那最后的利润,大半都会进入国库。 这样的一成利,虞婔眼睛都快变成金元宝的形状了。 虞婔管杀不管埋,将制冰之法给盛昌帝就准备出宫了,其他的,她可管不了。 而丞相,户部尚书和盛昌帝在天启殿激动的密谋,力求快速赚一波。 他们也不想将冰做成了白菜价,要搜刮有钱人的银子。 现在这天气,有冰窖的都储冰紧张,没冰窖的人家拿着银子都买不到冰。 于是乎,第二天,户部旗下就有不少铺子开始往外卖冰了。 上层圈子一阵震动,还以为是皇宫储存的冰被拿出来卖了。 看来修建了储秀宫后,国库真的有些紧张了啊! 还能怎么想? 买买买。 皇宫的冰储存再多也是有限的,手快有,手慢无啊! 户部的铺子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卖,必然不是有什么问题。 正常交易而已。 户部卖的冰,也不比市场价便宜多少,只不过随时有货。 当天就有不少人去买了冰回府。 美其名,换种方式给皇帝送钱的。 黄灿灿,白花花的金银就这么流进了户部,乐得户部尚书眼睛都不见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盛昌帝有这么多冰出售,但皇上只拿走了一半银子,剩下一半留给了国库。 以如今这冰的价格,一半也相当惊人了。 掌管户部这么多年,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点入账这么多的。 虞婔并不知道盛昌帝只是让户部卖冰,并没有将制冰法子透露出去。 虞婔出宫时,经过一截必经路段,还被迫看了一场好戏。 这里距离后宫比较近了。 就看见一队送物资的宫女似乎冲撞了如妃娘娘。 好像是将如妃娘娘的冰碗给打翻了,如妃身边的大宫女正气得很。 这日子,后宫的财务虽然没那么紧张了,但是用冰很紧张。 皇后越发的抠门了,冰的供应一直很有问题。 如妃的脾气还好,并没有怪罪冲撞的宫女,温和的说了两句就将人打发了。 “六公主要出宫了吗?要不要进来坐一坐?”如妃看向虞婔,邀请的说道。 这是湖中凉亭,看起来确实要凉一些。 但是,如妃所住的宫殿距离这里很远吧! 在这乘凉? 待会儿回去不会更热吗? 虞婔笑了笑:“如妃娘娘要请吃冰碗吗?” 这人是特意在这等她的吧! 如妃笑了笑:“好啊,本宫今日还有两份,都请你吃了,小肚子受不受得住?” 虞婔走近湖心凉亭,坐了下来:“长大了,肚子厉害了不少,莫说两碗了,就是再来两碗也吃得下。” 如妃笑得温柔好看:“小姑娘家家的,别太贪凉了。” “不过,偶尔一次也没关系,你想吃,今日本宫还分了几块冰,让人给你做。” 虞婔迷惑,“今日?几块冰?” 皇后娘娘突然大方了? 如妃嗤笑了一声:“六公主还不知道啊,靖王孝顺,给皇后娘娘送了好多冰来,皇后娘娘高兴,就一人赏了一些。” 当然不可能平均分配,按照位份来的。 如妃这品级不低,自然多一些。 虞婔恍然,果然苏夙是知道制冰之法的。 还好她手脚快。 两人就后宫的日常聊了一会儿,就高兴的离开了。 虞婔顿时就知道了很多最近后宫发生的事。 比如,之前选秀,后宫到底留下了五个新人,其中就有那个跟车公公一起出事的林秀女。 这么看来,真是盛昌帝出的手? 给林秀女的位份可是五个新人中最高的,怕不是一种补偿。 然后,新人找山头也很有看头,让如妃说得很是精彩,让她吃瓜吃得很是满足。 目送虞婔离开,如妃笑容中带着一丝失落,好久才感叹:“六公主真的长大了。” 大宫女神色欣慰:“娘娘,你可以放心了,公主在外面过得很好的。” “娘娘啊就别那么操心了,这么热的天还特意跑过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争宠,求皇上的关注呢!” 谁能想到,她家娘娘就是想看看六公主,想一起说说话,真是不惧寒暑。 就像惦记着自家孩子的娘亲一样。 如妃叹了一声,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水面:“这日子……还不知道能过多久,能看一眼是一眼吧!” 虞婔也带着笑出宫,临了让人送了一袋子白色晶体给如妃。 并且暗中告知如妃的心腹如何使用。 虽然,后宫马上就不会缺冰了。 但是,能自己掌控用冰自由多舒坦啊! 红鲤和红梅对如妃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了。 整个后宫中,对她们只有善意,没有任何目的的并不多,但如妃绝对算一个。 第415章 哭哭有银子 虞婔很清楚,这只是人生的一个巧合。 如妃曾经是有一个孩子的,就是早夭的七皇子。 七皇子先天不足,身体羸弱,原本也不好养活。 后来一个没看住就没了,如妃简直肝肠寸断。 刚好在七皇子的头七那日,虞婔出生…… 如妃没有觉得冲撞啊或者别的恶毒想法,反而在虞婔身上有了一种寄情的作用。 觉得虞婔可能就是她儿子的转世。 要不然,虞婔出身,母妃难产,有些乱糟糟的,孩子怎么就刚好让她抱着了? 那一刻,如妃冰凉的心重新活了过来,盯着怀里的小娃娃,总觉得眉眼间看到了七皇子的影子,怎么都止不住发散思维。 原本,如妃想要养虞婔的,毕竟只是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 盛昌帝倒是没反对,就是其他人不太乐意。 后宫这么多没有孩子的嫔妃,开了这个口可不得了。 还是因为如妃身体因为儿子去世实在差得很,之后躺床好几年才见到长大后的虞婔,这事儿才不了了之。 后宫都知道如妃对虞婔是特别的。 卧病在床几年也有经常让人照顾虞婔,不然,小时候她会更难。 不过,到底还是力不从心,娘家没了,人手也不够,帮不了虞婔太多。 而且,随着虞婔越来越大,如妃也知道她关注太多,只会给虞婔添麻烦,才看着比小时候冷淡了很多。 可虞婔知道,如妃一直很记挂她。 每次只要有机会就会来见她,有送礼的理由就从未少过。 这么多年,每年的生辰,只有如妃的礼物从来没缺席过。 哪怕之前她在瑞光寺,如妃都有悄悄送生辰礼来。 每次礼物也不会过于打眼,最开始会送一些她急需的,这两年就会送价值比较高的。 总之,如妃虽然做不到太多,但属实是最真心实意关心她的人。 别人知道了,只要不是有心要算计什么的也不会在意。 在其他人眼里,如妃并没有多大的能耐,单纯的喜欢孩子罢了。 如妃回宫后沐了浴就歇下来,昏昏欲睡中感觉屋子里凉爽了很多。 “怎么还有这么多冰?” 大宫女笑呵呵的:“是六公主让人送来的。” 如妃皱眉:“怎么能要?六公主的公主府到处都得用冰,那点份例哪够?” “快给公主送回去。” 大宫女:……咋滴,六公主的公主府要全府降温啊,到处都得摆冰不成? 见如妃操心,大宫女只好解释了一下。 还让人拿了颗粒来掩饰了一番,大家看戏一样欣赏着神奇的一幕。 心腹宫女都好开心,这么一大口袋,她们是不是也可以享受一下冰块的凉爽了? 如妃表情严肃:“这法子……都给烂在肚子里,谁要说出去,可不要怪本宫不念旧情。” 大宫女:“六公主说没关系,她已经将法子给皇上了。” “过几日后宫应该不缺冰的,还说用完了她再送过来。” 如妃摇了摇头:“可以用,公主送过来我们也可以收,但是这法子不能让外人看见了。” “等后宫不缺冰了,就说以前存下来的吧!” “要么就是之前赏的,反正什么理由都可以,这东西不暴露。” “后宫就算不缺冰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取用的……” “既然法子给皇上了,那若是发现别人用这法子,皇上就会知道是六公主这边传出去的,知道的人太多,对公主不好。” 大宫女:“奴婢省得,都好好藏起来。” 如妃身体不好,经常一病就是好几个月,一年可能就躺着过去了。 可自己宫经营得还算不错,得归功于如妃细腻的心思。 她认真的交代了,身边的人不管怎么想的都会遵守。 虞婔也知道如妃会处理好的,所以没有吝啬。 等后宫的冰多起来,谁也不会太在意如妃那儿到底用了多少? 化成水了,想搪塞的理由还不容易么? 户部的店铺一直卖冰一直有,经过最开始的疯抢后,也有人渐渐觉得不对劲了。 皇宫的冰窖有无穷无尽的冰吗? 怎么还有? 见销量低到了一个谷底,冰的价格还降了一点点。 众人:…… 可耻的心动了。 玛德,都是消耗品,若是再便宜一些,用起来更不心疼。 但是,一想到都是水,这价格也能让人眼里包含泪水。 冰的价格每次降一点,就会稳一段时间,等生意跌落到低谷会再降一点。 有的人就会想,你不买我不买,大家都不买,说不定冰都能降成白菜价啊! 然而,帝都城这么大,谁也统一不了。 何况,那可是户部的生意,还想将价格打下来?做梦呢! 指不定到时候多的都被收走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没人能熬得住。 冰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基本降到某个价格就不会再降了,偶尔还会往上浮动,户部和盛昌帝,加上暗中的虞婔赚得盆满钵满。 别的不说,很多人都知道,户部有钱了。 各部门就开始新一轮的经费申请大作战。 尤其是工部,工部尚书已经在盛昌帝面前哭很多次了。 哭得盛昌帝看着工部尚书都头疼。 偏偏又回避不了,工部实际上要经费的理由都合情合理。 但就是……太能花了。 口子一开,那银子如流水。 “皇上啊,不能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啊!”工部尚书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之前皇上要求的火药研究,好不容易有点眉目,这银子不能断啊!” “断了真的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有结果了。” “而且,这日子真的太热了,若是皇上这里还有多的冰块,也给冰块多拨一点,让大家静下心来想问题,指不定灵光一闪就结束了。” 盛昌帝差点呵呵。 要是这么容易,这么多年的时间都喂狗了吗? “黑尚书,你这不是想静下心来,是想抱着冰块睡觉啊!” “你这老身板……还要为乾宇鞠躬尽瘁呢!” “可别太贪凉了。” 黑清:……来了,又来了。 他祖上就姓黑,他有什么办法? 能改名,他还能改姓吗? 每次说话就说话,干嘛一叫他姓氏就感觉是在调侃? 第416章 真的缺钱 黑清很纠结,很委屈。 他姓黑,也长得黑。 工部啥都要管,就算当年他也是白面书生,风度翩翩,也早就在田野路上晒得乌漆嘛黑了。 偏偏他明“清”,难道还能黑得清澈吗? 这些人说不过,就是人身攻击…… 就连皇上生气的时候,语气中也拿“黑”说事儿。 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没变过。 可这次他也没做什么啊! 又不只他一个人要银子,就算工部要得多,但也是真的花得多啊! 一直很捉襟见肘的好不好? “皇上,微臣身体还扛得住,就是工部的银子扛不住……” 黑清眼睛更湿了,咋滴工部职能这么多,就这么穷呢? 黑清其实不老,算是六部尚书里最年轻的。 胡须都只是有点白,白得并不多。 但是因为操劳,黑黑的,有点佝偻,脸上褶子遍布,所以看起来显老。 盛昌帝:……竟然觉得这大老爷们的哭得这么惨,略微有些心酸。 叹了一声:“你说火药的事有点线索了?” “什么线索?到哪一步了?还需要花多少结果才有成品?” 火药的研究,其实是从苏夙那支爆裂箭出现就开始了。 只不过,盛昌帝在二公主那儿得不到答案,苏夙这边又藏得好,没有成品,没有资料,只凭一个方向,凭空让人研究也不可能很快有结果。 而这次储秀宫被炸,两项似乎可以合并。 盛昌帝要的就是这个爆炸的威力。 储秀宫的威力虽然不如那支箭,但是,如没有事先反应过来,也会被炸得稀巴烂。 哪怕用体积去堆威力,盛昌帝也愿意。 说起这个,黑清收了收哭腔,正事儿要紧。 “线索当然是从储秀宫找来的,因为埋得深,埋得多,有些火药还没有爆炸。” 工部重建储秀宫的时候,到处挖,到处找,好不容易才找到几捧,如获至宝。 有样品就会更容易研究出合适的配方来。 黑清才敢说得这么自信。 这一次要钱也更加理直气壮,有底气。 可是没用,最近找盛昌帝要银子的实在太多了,大大小小的部门都知道户部卖冰进账,生怕落后了又要不到银子。 所有人都很真情实感的,黑清这样子也不是特例。 盛昌帝知道到处都缺银子,但之前也没觉得这么缺啊! 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点子开流,一窝蜂就上来了。 他体会到了户部尚书的焦躁,户部有点额外的银子了,就一个个要的数目,户部根本不敢答应,只能都来找盛昌帝。 盛昌帝原本想找个理由打发的,跟之前那群要银子的一样。 他需要和户部尚书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拨款。 可黑清这话一出,盛昌帝一个激灵,“你说真的?很快就有结果了?” 盛昌帝想要这杀伤力大的武器很久了。 第一次听见一个比较确切的说法。 黑清抬起坚定的小眼神:“拿回去的样品就在工部,制造火药的匠人一直在研究。” “真的就差一点了,但是天气太热了,很容易起火,研究火药可不得很小心吗?” “有冰的话,大家都可以放心一些。” “而且,皇上之前让工部提供很多硝石,这也是制造火药的材料,如今工部也缺硝,这天气让人送来,价格总得上涨一点吧!” “皇上,工部是真的缺钱。” 盛昌帝:……差点忘了,火药的原材料也有硝。 之前为了制冰,在工部调用了大量的硝石。 当然咯,制冰的硝的纯度不需要火药那么高,之前调用的已经足够用了。 工部缓缓几天倒是没关系。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盛昌帝到底还是松口了,拨了一笔款给工部,还让户部店铺送冰过去。 送走了乐颠颠的黑清,余英都忍不住笑了:“皇上,看来,大蒲王朝虽然炸了储秀宫,但也送了我们一份大礼。” 盛昌帝嗤笑:“可不是吗?” 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储秀宫的情况早就让懂火药和武器的看过了,这不是大蒲王朝的成品。 而是日复一日,经手太多人太多,从而无意中改变的火药配方。 从一开始,大蒲王朝的计划不是想炸掉储秀宫,而是想火烧储秀宫。 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又有火药帮忙,烧起来就没法子灭掉。 只能看着储秀宫被火焰蚕食。 大蒲王朝只想一点点折磨乾宇皇帝,让乾宇皇帝亲眼看着自己宫殿一点点被烧,朝廷和皇室的威望一点点崩塌,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肯定痛彻心扉,蚀骨之痛。 哪曾想,时间拖得太长,直接就变成炸了。 前前后后几个呼吸就没了,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点被啃噬的痛。 只有无尽的愤怒。 盛昌帝笑意收敛,喝着茶,感受着殿内的凉意。 自己能制冰了,用起来也不心疼。 以前就算能紧着他供应,也得计算着来,不能这么随心所欲的。 现在……是真的凉快。 暂时歇下来,盛昌帝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听说如妃那日见了小六?” 余英点头:“是的,如妃娘娘这次又病了半年,过年都没起得来。” 盛昌帝叹了一声:“如妃,还是放不下啊!” 如妃因为七皇子早夭,身体差到了极点,病恹恹的,却始终反反复复能好起来。 只要好起来,如妃就会去见小六,不管什么情况,什么天气。 “算了,让人多给如妃那边送点冰,冷不得热不得身体就别太折腾。”盛昌帝也没什么办法。 御医也看过,说如妃就是心病。 之所以还活到现在,全靠六公主吊着那口气。 就是原本不想活了,但是又惦记着孩子,反反复复的竟然也撑了十多年了。 原本盛昌帝也想成全如妃,将虞婔记在她名下,最后还是如妃拒绝了。 一来第二次见面,如妃躺了好几年,虞婔已经四五岁了,冰雪聪明,似乎啥都懂。 二来,她随时都可能没,不想让孩子背负克母的传言。 如妃觉得,她若真的死了,绝对会有人闹这样的幺蛾子。 维持原状就好,说不定她有念想,心里惦记,还能活得久一些。 完成了愿望,指不定就真的一病不起了。 第417章 知道大,没想到这么大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这些年如妃虽然躺床的时间长,能活动的时间短,但到底没嘎了。 至于在外人看来,如妃和虞婔的交集并没有那么多。 有些事情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啊,盛昌帝那些年不插手后宫,当然也不清楚。 加上如妃出现的时间少,后宫又每天有不少的八卦和新鲜事儿,经常都会让人忘记如妃这个人。 再说了,如妃也没什么利用价值,背后母族也没了,算计她没什么收益。 虞婔也一样存在感不强,大家都不在意。 所以后宫的女人都没有盯着她和虞婔的。 看如妃对虞婔那么好,虞婔却很少“回报”如妃,心下还多少有些同情和可怜如妃。 殊不知,这是如妃和虞婔的默契。 觉得这样才刚刚好,不会引起别人的算计。 后宫毕竟不是人呆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记名下,也是如妃发现虞婔小小年纪就有自保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而私底下虞婔对如妃没少关心。 有了空间后,研究了一些药,虞婔甚至给如妃送过药。 所以,这几年如妃的身体有起色,比前些年好多了。 但是,看起来还是很破败。 虞婔也就知道,如妃是心病,也病得太久了,除非用起死回生的药强行救治,如妃是好不起来的。 而且,就算救治了,也会很快的重新衰败下去。 除非七皇子能活过来,否则,如妃痊愈不了的。 寄情,也无法完全代替。 如妃突然得了盛昌帝的赏赐非常茫然,想了想说道:“让人送些冰去元昭公主府。” 大宫女诧异,这还要送吗? 如妃:“做给别人和皇上看的,本宫突然得了这么多冰,却没有动作,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这些……也不稀奇了。” “多给送冰的人一点打赏,本宫听说外面的冰碗很畅销,也不太贵,让他自己去吃,别不尽心,办了坏事儿。” 大宫女顿时理解了。 虞婔笑了笑收下冰,一如既往的没有太多后续。 让暗中观察的人觉得无趣,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第一批冰卖出去,不过三日,虞婔就收到了来自盛昌帝让人送来的一成利,竟然有足足十万两。 彻底震惊到了虞婔。 从来没觉得银子这么好赚过啊! 这得卖多少冰碗才能赚够十万两? 冰碗除了水的成本,制冰粉末的成本,还有水果和各种各样的食材。 然而,只卖冰,成本只有前两个。 她知道这盘子生意有多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大啊! 三天十万两?还只是一成? 虽然有大家抢着买冰的疯狂消费的原因,但是,这也太惊人了吧! 十万两啊,真的好多了。 一个不算贫穷的小县城,一年的税收都未必有这个数。 果然,将法子给盛昌帝,才赚得最多了,最重要的没有后续麻烦,不用担心被眼红的盯上。 送银子的肖宇回宫后,说六公主震惊得半天没缓过来,很不敢相信,怎么有这么多银子,还反复确认了几次。 盛昌帝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 他也没想到这么赚,看到银子的时候,还想过要不要暂时就不给孩子了。 这么大一笔呢……其他地方到处都缺银子得很。 主要是看到这数目,有点惊人冒出来的想法。 最后盛昌帝还是给了,一成利是他许出去的,惦记一个孩子的银子,羞愧不死啊! 这会儿听肖宇说虞婔震惊到反复确认,盛昌帝更有些羞愧了,还好没昧下来。 还有点心酸,这孩子长这么大没见过好东西嘛! 盛昌帝已经完全忘记了,虞婔之前就交代过虞姝送过她十万两。 都是十万两,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似的。 虞婔暂时将银子收下,单独放起来,将来指不定要给出去的,她倒要看看,卖冰到底能赚多少? 到时候她手里的银子太多,总归也是放不住的。 其实也就是今年。 看卖冰这么好赚,冬天肯定会有人大量储存,明年不管热不热,冰的价格都不可能这么贵了。 一两银子一斤?那可都是水啊! 敢信? 富人区的疯狂市场。 普通人肯定是买不起的,但是各大酒楼和食府都趁着东风出了冰碗,冰镇的各种水果和酒类等等。 偶尔买来享受享受,也觉得比往年好过多了。 原本饕鬄食府弄出冰碗来,虽然比正常价格便宜一些,但也没有特别便宜。 不管是苏夙,还是五皇子,都想借着冰大赚一波。 冰碗和冰镇食物,可比单独卖冰赚得更多,哪怕每一份的价格便宜。 但是呢,需要时间,需要细水长流。 独家生意,刚开始银子确实好赚,而且,给饕鬄食府拉回了不少因为新鲜感已过,从而被抢的生意。 可是,户部的铺子突然卖冰,靖王和苏夙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各大酒楼和食府买了冰,这类菜式的价格都在降。 即便是饕鬄食府一个价格,也能赚很多。 如此,冰之风气,吹凉了这个酷热的夏天。 唯有靖王和苏夙气得要死,有心跟户部一样卖冰,哪怕价格低一点也行,抓紧时间赚一笔。 但靖王还不至于完全没脑子。 知道有制冰之法,等了几日不见户部库存有问题,靖王就知道这法子不是独一无二的。 要么别人也有制冰之法,要么就是还有人知道。 可如今法子在盛昌帝手里,由此可见,是有人献了法子。 如果他突然也卖冰,盛昌帝能想不到吗? 那别人有法子都知道进献,作为儿子为什么不献? 真的捅破了这张纸,靖王可以预见后果,所以只能死死捂着,根本不敢暴露。 苏夙不太懂政治里面的道道,通过靖王分析一波才知道法子砸手里了,气得又想吐血。 后悔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皇子,王爷,天家贵胄了,也依旧比不上皇帝。 之前没给出去的法子,现在就给不出去了,还不敢给。 没有了价值,还会被问责,为什么之前没给? 这得到的时间顺序也做不了假,稍微查一下就知道,饕鬄食府之前就在卖比较便宜的冰碗了。 若说手里没有方子,为什么价格会比其他店低? 第418章 砸手里了 若说才得到的法子,怎么就那么巧呢? 盛昌帝也不需要了啊! 最重要的是狡辩没用,得看盛昌帝信什么。 现在交出去的代价,靖王未必受得住。 苏夙好气啊,堂堂王爷,竟然也护不住一个独家的方子。 现在就是靖王也不敢跟户部抢着生意。 以至于饕鬄食府用冰制作菜品不过才赚了几百两,甚至都还不到一千两,其他食府也全面开花了。 虽然价格都降到饕鬄食府差不多了,也肯定是饕鬄食府成本低,赚得更多。 但是,大赚一笔的想法是别想了。 整个帝都城的饮食行业这么一冲击,饕鬄食府的生意又回到了原来的不温不火。 苏夙有很多的点子,准备一步步推出去的。 可刚走了两步就被堵死了,所有的计划都废了。 原本想着这个夏天过了,再将法子给盛昌帝,然后让靖王刷一波业绩,若是处理得当,还能跟盛昌帝合作,明年继续赚钱。 结果,夏天都没能过去。 业绩没了,功劳也没了…… 越想越气,加上身体本来不舒服,苏夙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靖王:……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多了,竟然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和混乱。 还能淡定的放下茶杯,起身在门口叫人去请府医。 至于饕鬄食府的生意,靖王有点摆烂了。 现在也不可能再用降价来拉拢生意,引起众怒,指不定会让盛昌帝注意到饕鬄食府的冰出现得更早。 为此,靖王为了掩饰,还不得不花钱去户部买冰。 不管买多买少,总之得买。 不然也不好解释。 靖王深深的看了地上的苏夙一眼,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厄运? 这个女人,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方子,的确有大用。 但是每次都没能起到最好最大的作用就废了。 很多东西,如果不曾拥有,他也不会去畅想。 偏偏拥有了,畅想完就是一场梦,那可是太难受了。 “王爷,此事可能还有漏洞需要尽早处理。”属下一边遗憾,一边紧急报告。 靖王皱眉:“还有什么?” 属下:“王爷忘了吗?那日王爷可送了不少冰给皇后,那时候户部还没有卖冰。” “若是皇上问起来,王爷只怕还要找个理由。” “比如,自己冰窖里的冰,想着皇后娘娘说短缺,就送了一些表孝心。” “若是可以,还得让皇后娘娘送一些冰到靖王府,毕竟宫内现在不缺冰了,但是靖王府之前提前孝敬了,补充一下……” 虽然就是来回倒手,但必须得做给别人看。 靖王揉了揉眉心:“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件小事儿。” 属下点头:“确实是小事儿,但是得做。” “不然日后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皇上会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其实,若是有王妃,这事儿王妃出面就行了。” “但现在,只能王爷去做。” 靖王一噎,越来越觉得,这个王府,真的没王妃不行。 “大婚是半个月之后?” 属下眼睛微亮,“是的。” 王爷终于知道王妃的重要性了。 不仅仅是身份地位,还需要能力,不是谁都能当得了王妃的。 不然,各家千金贵女就不用悉心培养了。 那个姓苏的宠妾,真的做不好王妃啊! 靖王叹了一声,还是进宫了。 马车里有冰盆,但还是烦躁得很。 没得说,最终皇后还是没舍得,让崔秀女做了靖王妃。 之前靖王觉得也无所谓,当深刻意识到王妃的重要性后,对皇后的这一选择就不能理解了。 崔氏一族已经没了,就算有一些家底,可环境已经完全不同。 真的还能担得起靖王妃的位置吗? 皇后到底还是更想恢复崔氏的荣光吧,若不然,谁都比崔氏合适。 靖王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脸色反正是不太好的。 虞婔趁着太阳西下,稍微没那么热了去了一趟百里飘香楼。 不得不说,百里飘香楼也在大厅放了冰盆,招揽了不少生意。 进门就感觉到了凉气。 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贵是贵的,买不到什么,奢侈不了。 但今年的冰,贵是贵,可有货,也就能用一用。 客人只觉得百里飘香楼大气,一两银子一斤的冰都放在大堂给大家用。 之后饕鬄食府反应过来,也用了这一招,但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依旧赶不上百里飘香楼。 当然,舍得这么用冰的也不多,饕鬄食府的生意到底还是往上走了走。 至于百里飘香楼的冰,当然是虞婔的自己人提供的。 虞婔虽然不抢户部铺子的生意,但自家产业用一用还是可以的。 当然,给的都是制成的冰。 孙芙从中调节,收买了不少人心。 主家居然无限制提供冰,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虽然有地方能买,但是贵啊! 所有人都以为是主家在户部买的呢! 虞婔在包厢里坐了坐,没一会儿就有人来。 红鲤小声说道:“是杜家小姐,杜涓,想见公主。” 虞婔:“刚才在大街上碰见了,让她进来吧!” 刚才碰见杜涓,见她气色不好,精神也不好,没想到会来求见? 谁能想到,杜涓这么一个选秀第一大热门,竟然被赐给了大皇子。 都有些哗然。 其他皇子都遭殃了,大皇子没掺和就捡了个漏? 对其他人来说,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的,大皇子娶了杜太尉的嫡孙女,实力和牌面岂不是要大涨? 难道盛昌帝要立储了吗? 但对杜涓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选秀的事,大皇子之所以没掺和,纯粹是因为家有美娇娘。 虽然杜涓无论是家世和性格,又练过武,怎么都能压萧怡一头。 然而,杜涓自己也知道,她跟萧怡是完完全全的两种风格。 大皇子既然喜欢萧怡那一款的,她这个端王妃当得可就憋屈得很了。 原本这个端王妃,大家都知道谁嫁谁完,当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杜涓也没法说服自己。 随着婚期的临近,杜涓心情越发烦乱,练武都不能让她平静下来。 还是亲娘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让她外出散散心。 第419章 第一次嘛,理解 杜涓在大街上走着,根本感觉不到酷暑的热度。 脑子里不断翻腾起家人的劝慰和事实,说来说去,圣命难违。 突然看见虞婔进了百里飘香楼,杜涓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原本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东西,还没上菜就忍不住起身去找虞婔。 虞婔让人给她上了一杯好茶。 不太清楚她要说什么? 或者,只是想发泄发泄? “杜小姐的内伤好了吗?身体可是自己的,不管发生什么,养好身体才是。” 那日杜涓跟死士对战,被踢飞后到底受了一些内伤。 之后杜太尉还请了太医出手,杜涓便一直在府里养伤。 赐婚圣旨到家时,杜涓都还在养伤。 只能说,赐婚圣旨让杜涓的内伤好得更慢了。 但本身不算特别严重,杜涓的内伤看起来已经好全了。 杜涓端起茶喝了一口,眉目黯然:“养好身体又能怎样?” “唉,一直听大人说,女子成亲就跟第二次投胎一样。” “这投胎之前就看到结果了,还不能反抗……身体好不好?似乎关系都不大。” 虞婔:…… 难道是把她当树洞了? 可她是公主耶,下圣旨的是她亲爹,新郎是亲哥。 以前两人也没有任何的交集,跟她吐槽这么多,这不好吧! “那还是不一样的,如今这世道,对女子本身也没有那么友好。”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别人来爱惜你,珍惜你吗?” “说起来,杜太尉一家子,你的父母,家人难道都不爱惜你,不珍惜你吗?” “一个男人而已,甚至你都没见过几次,没说过一句话,为什么要因为这么一个人的不珍惜,而让那么多在乎你的人伤心?” “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 杜涓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总觉得非常的有道理。 突然多了一丝明媚,“对啊,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还不认识的人伤害自己?” “啊,太有道理了,六公主这话,如醍醐灌顶啊!” 虞婔:……她是不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是,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啊! “你是担心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吧!” “其实吧,过日子就是吃饭睡觉,没有烦恼和麻烦。” “强求那么多情情爱爱做什么?真的要有情才能饮水饱吗?” “除非,你什么都不要,就求感情。” 主要她觉得杜涓不是这样的人。 也无法想象她成为恋爱脑。 如今只是被萧怡惊着了,觉得入王府肯定不好过。 杜涓眼睛越来越亮,显然抓住了关键。 “无欲则刚,六公主说得对极了。”杜涓不是没见过不求感情的洒脱。 光是想想,杜涓就有些激动。 只要她不在乎端王的爱,他宠谁关她什么事? 有钱有身份,她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 虞婔:……其实,突然就这么通透,可能杜涓本身也能想明白。 只不过身处这样的环境,圣旨的压力,端王和萧怡的感情威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都是第一次嫁人嘛,理解。 “杜小姐想得明白就好,只不过身为王妃,该有的规矩有,不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就行。” “这可是父皇圣旨赐婚,也是杜小姐的底气。” 只要不在乎感情,根本不怕萧怡和端王闹腾好吗? 盛昌帝在,端王可没本事休妻。 若是做得太过,端王就是宠妾灭妻,杜涓自己不出错就行。 盛昌帝不在了,端王和萧怡还能情比金坚,成全她们就是。 看自己怎么想,这事儿也没有那么难。 杜涓豁然开朗,点头如捣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她知道怎么做了。 有皇室的聘礼,杜家的嫁妆,她不缺吃不缺穿,无非就是在这个地方生活,到那个地方过日子罢了。 不主动找事儿,但是也不软弱可欺。 虞婔:……好久没听见正规说法了。 “还有半个月就大婚了,暂时……还是恭喜一下杜小姐吧!” 杜涓这会儿感觉心情好了,不烦躁了,茶也不苦了。 “多谢六公主,人已经定了,确实没什么好纠结的。” “之前都是我太过钻牛角了。” “到时候还请六公主来……” 喝杯酒?杜涓突然有些卡壳,意识到她们可是同一天大婚。 盛昌帝愿意是为了大赦天下造势,凑个祥瑞来冲淡储秀宫被炸的影响。 对要参加婚礼的人来说就比较痛苦了。 礼是都要送的,但是人去哪家? 家里人多还可以分开来,人少的,不够分的怎么办? 再说了,人多也只有一个当家做主的人,当家人去哪家?后院女人去哪家……这都能解读出很多别样的心思。 杜涓此时一想,都怀疑盛昌帝是不是别有用心? 实际上是为了看谁家偏向哪个皇子? 想摸一摸各家站队的底? 她能想到的,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早该想到了,恐怕自从知道众皇子同一天大婚时,就开始纠结头疼了吧! “喜酒就算了,喜不喜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请我喝酒。”虞婔微微一笑:“大婚那日,我哪家都不会去的,太热了,我要待在家里。” 她就是属于人少的。 但是,她去不去无所谓的,别人和盛昌帝也不会多想。 可以预料,那天肯定明里暗里都一地鸡毛,稍不注意就会出事,她还是远离麻烦,悄悄吃瓜比较好。 反正出了什么瓜也漏不掉,全部带回来慢慢吃。 杜涓看了看窗外黑下去的天色,心有余悸,“可不是嘛,真的太热了。” 想到王妃的嫁衣,再轻薄也有好几层,杜涓有些崩溃。 还好现在可以买到冰,到时候一定要多准备一点,让人抱着冰盆跟着她走。 又没有什么好期待的,杜涓只想让自己舒服一些。 虞婔笑了笑:“杜小姐今日就是来散散心的?” 特意找上门来,纯粹吐个槽? 不能吧,她们好像没这种交情。 杜涓正色:“其实就是想麻烦六公主一次,帮我约一下荣熙郡主。” 虞婔动作一顿,哦,这是想对付萧怡? 第420章 终生遗憾 杜涓扼腕:“之前虽然也没想得很通透,但是我看见公主后,就想到了荣熙郡主和萧怡之前的关系不错。” “不提之后交恶,至少荣熙郡主是了解萧怡的。” “我想多了解一些,将来进府也不至于被她欺一头。” “我愿意做荣熙郡主报复萧怡的一把刀。” 杜涓说得极为诚恳又坦白。 她相信,萧怡当初在齐王府做了那样的事,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荣熙郡主都没那么容易放过萧怡的。 那件事之后,荣熙郡主对萧怡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事儿其实没完。 荣熙没有隐藏,很多人都看得出来。 都等着荣熙,或者齐王府给萧怡来一下,包括萧怡自己,恐怕也在防备着。 只不过,萧怡毕竟是端王的心头好,不可能随随便便对端王侧妃出手。 杜涓坦诚要跟荣熙合作,但是又不能让别人知道。 今日碰见虞婔是个巧合,能隐秘的约到荣熙郡主自然最好了。 虞婔:…… 给杜涓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个爽朗的姑娘。 即便是之前的状态,也开始为自己增加筹码了。 想不透就是暂时的,并不影响发挥。 “可以。” 看了看天色,感觉还早,虞婔就让红鲤去给虞浅传信,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 若是有心,必然会悄悄的来。 等待期间,虞婔的忍不住问道:“听说,杜小姐从小就习武,对兵法练兵很感兴趣?” 说起这个,杜涓略微有些惆怅,“是啊,可惜,身为女子……到底还是没有机会上战场的。” “而且,我的武功也不行的,那日在储秀宫,根本就打不过那些刺客。” 从小,为了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杜涓没少超额完成父母的交代,才能挤出时间去学习自己想要的。 为此,她每天不是学这就是学那,一直很少出门。 所以没有太多的交际,也完全没有朋友,就连能说上几句话的小伙伴都不存在。 即便她学了其他千金贵女要学的东西,对她们的话题也提不起兴趣,完全融入不了。 谁知,殿选那日对她引以为傲的事情也是一种打击。 她在那刺客面前根本走不了几招。 若非刺客用的剑也是没开刃的,恐怕她外伤也会很严重。 回家养伤,一来气闷赐婚给端王,二来也是因为这种打击,她练武时间前所未有的长,也是吓着亲娘了,勒令她今日出门散心。 虞婔摇头:“那不一样。” “战场上大开大合的武技,和死士杀人的武技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学的是战技,本身就不适合跟死士一对一。” “如果死士真的这么厉害,你猜为什么保家卫国的军队没有都培养成死士?” “想要培养一个高手或许还需要天赋,但是想要培养死士……也不一定要天赋,只需要不怕死就很有杀伤力了。” 死士有杀伤力是单兵作战能力。 放在战场大多一换一,或者多换两个,这样的胜利是没有太大意义。 除非特殊情况,但军队一般都有属于自己的敢死队,足以胜任。 军队为何强调纪律? 为何江湖高手也不适合参加战斗? 杜涓愣了愣,陷入了沉思,想到自己接触到的很多东西,才发现最近她真的钻了不少牛角尖。 可能人丧气的时候就很容易想到不好的事。 既然学了那么多东西,又怎么会不知道军队和死士的巨大差别? 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着实有点可笑。 眉宇间的愁思才真正的消失,“公主也了解打仗?” 虞婔摇头:“想当然而已。” “看你的样子,不能上战场是一种很大的遗憾?” 杜涓叹气:“终身的遗憾。” 虞婔眼神一闪,嘴角微微勾起,“那你崇拜的是不是女战神唐莹啊!” 这个都不需要怎么猜,唐莹女战神绝对是很多女人和军人心目中的神话。 杜涓点了点头,眼睛忒亮,“小时候不懂事,就梦想有一天能像唐莹战神那般,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可越长大越知道那不可能了……” 有一阵子,人生都好像失去了目标。 虞婔扫了杜涓一眼:“小时候的梦想也未必不能实现。” “还得看杜小姐能不能坚持……” 杜涓诧异,目光逐渐锐利,“公主的意思是……” 虞婔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这次端王府除了你这个正妃之外,还有一名侧妃,两名庶妃。” “到时候指不定端王也会抬一些侍妾吧!” 杜涓有点蒙,“这……萧怡会同意吗?” 虞婔:“就看她有没有把握让端王独宠她了。” 杜涓:……独宠两个字咬得那么重是什么意思? 虞婔状是不经意的说道:“我观你练的功夫,大开大合,阳气十足,更加偏向于外家功夫。” “若是体内的阴气流逝,恐怕你这武功都得废掉一半。” “将来只会事倍功半,练十分,一分都不一定留得住。” “可如若你不勤加练习,你的本事会消退得很快。” 不太清楚杜家为什么会让杜涓练这样的功夫? 一旦杜涓嫁人成亲,破了身子,武功就会消退,再苦练也练不回来了。 只可能稍微消退得慢一些。 杜涓表情严肃了一分,倒是一点不意外虞婔的话,只意外虞婔居然能看出来。 在这一刻,杜涓终于意识到虞婔不是个小孩子,有惊人的眼力,有清晰的逻辑,根本就不是小孩子话术。 那么,她就会更多的去琢磨虞婔之前说的话。 “这个……我其实知道。” “杜家这门功夫,本来就适合男子练,并不适合女子。” “以前也不曾有女子练过,所以谁都不知道。” “后来我练的时间长了,总是流鼻血,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明显长了胡子,祖父才吓了一跳,带我去瑞光寺找住持看了看。” “住持说,我因为练这门功夫,阳气过重,就会越来越多的表现出男人的特征。” 虞婔:……瑞光寺的住持大师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杜涓倒是一点不隐瞒了,反正已经被看出来了。 她倒是很好奇,六公主……这么厉害的吗? 第421章 图他什么 杜涓继续说道:“后来住持大师给我开了一个方子,每月服三剂才恢复过来,保持了身体的阴阳平衡。” “原本祖父不让我练武了,但是我实在忍不住。” “毕竟是坚持了几年的东西和微弱的梦想。” “后来住持大师也有提到,只要我来了葵水,就会好一些。” “若是嫁人破了身,功夫会自然消散,只会更好,等生了孩子,就再也不用担心阳气过剩了。” 虞婔惊讶的看着杜涓,这就是慢性废了她的武功啊! “你……愿意?” 杜涓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心酸和浓浓的遗憾:“我不愿意又能怎样呢?” “懂事了就知道,我的梦想遥不可及,是不可能实现的,哪怕我学得再好。” “我家人不可能不让我嫁人的,他们比谁都希望我恢复正常,安稳的做个女人,毕竟,是药三分毒。” 闻言,虞婔若有所思。 杜涓也没有说话,眼底隐隐有一丝期待,她总觉得六公主或许要说什么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或许,她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么? 时间一长,荣熙郡主还没来,杜涓也有些急了:“公主,可是觉得我还有第二路可选?” 嫁的人也不如意,不怪她之前那般的绝望。 虞婔喝着茶沉吟,眼神升起一丝波澜:“你觉得,乾宇皇朝还能不能再出一个女战神?” 瞬间,杜涓的眼睛睁到了极限。 屋内鸦雀无声,杜涓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声,仿佛死去多年的心,突然就活过来了。 “公……公主……”杜涓声音有些颤抖。 虞婔摇了摇头,“我就随便提了提,你的反应就这么大?” “恐怕不只我一个人看出你对上战场的渴望吧!” 杜涓喝了一大口茶水,顾不上礼仪了:“可公主不一样。” “公主能看出我练的功夫有问题,又说第二个女战神,那就是真的有办法让我上战场,而不是调侃说笑。” “我并不奢求当第二个女战神,只要能上战场,我就满足。” 杜涓说得又快又急,似乎很怕突然出现的机会就这么溜掉了。 她真的什么都不期待了,只有当年的梦想能让她激动。 “公主可是想要做什么?身为端王妃,我应该也能帮到公主才是。” 端王对她无意,甚至还没嫁进去,她就知道自己过的什么日子了。 她根本不可能为了端王放弃什么。 虞婔:……这世界是有多少怀才不遇的人啊! 好像最近收拢的人才,都有点上赶着当她属下的样子。 “是不是只要让你上战场就行了?若是别人也能做到……你将来会不会与我为敌?” 上赶着不是买卖,所以她也会担心的嘛! 杜涓表情认真:“公主,太小看杜涓了。” “祖父可是当朝太尉,若是真的舍得,仅仅只是上战场的梦想还是能达成的。” “就算去不了边关保家卫国,皇朝内的土匪流寇也没少过,剿匪而已,只要杜涓啥都不图,早就能上战场了。” “可做人真的完全没有底线,即便完成了梦想又能如何?” “杜涓之所以相信公主,愿意成为公主手中的一把刀,那也不是冲动的,也并非逼到绝路,没得选择。” “公主今日不说这样的话,杜涓其实已经认命了,嫁人,武功逐渐废掉……安安分分的过后半生……” “可公主给了我第二条路,就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主子。” 说着,杜涓起身,给虞婔行了个大礼,一种认主的大礼。 搞得虞婔都有些恍惚,在不久之前,孙芙好像也在这个包厢做了同样的事。 杜涓:“公主若是不放心,杜涓知道,太医院有控制人的毒药,杜涓愿意将这条命交给公主。” 与其在端王府孤寂的过完后半辈子,她真的愿意赌一把。 赌六公主之前几句话给她震惊和异样的感觉。 也赌选择了六公主,就有一个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哪怕是赌输了,她也愿意。 虞婔:……又是一个上赶着要服毒的人,这世界都怎么了? 她虽然有这样的手段,但是真没有想过多的使用啊! “别急,你应该多想想,因为你要明白,你选择第二条路,万一输了,杜家要怎么办?” “而且,你这个端王妃,也是当定了。” “端王若是赢了,你可就是皇后啊!” “杜家的荣华富贵可就在眼前。” 虞婷的梦里,胜利者不就是大皇兄? 皇后之位就在眼前。 杜涓洒然一笑:“公主,杜涓虽然练武学兵法,却不是一点后院隐私都不知道的。” “小时候我若不学好其他千金贵女学的东西,我母亲并不同意我练武。” “以端王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他荣登九五,公主以为,我真的能成为皇后吗?” “杜家这样的外戚,真的还能维持荣华富贵吗?” “萧怡她会甘心只做个贵妃吗?太师府又会放弃吗?” “若是萧怡与我交手,端王又会站哪边?” 无论端王是赢还是输,无论有没有萧怡这个人,杜家的未来都如履薄冰。 再有萧怡这个人,杜家只会更艰难,输得更惨。 杜涓知道后院隐私,也会很多手段,但是当一家之主,男人的心不在她这边,甚至都做不到公平公正,她也无法预料结果。 虞婔轻笑了一声,是她想多了。 杜涓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就是因为杜涓想到跟荣熙合作,去对付萧怡,就灵光一闪,觉得此人可用吗? 为什么在挑起对方的激动,答应归顺的时候却自己犹豫了呢? “你真的不会喜欢端王吗?”男女感情才是最可控的。 杜涓大惊:“公主……如果会,早就喜欢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在他做出这么多事之后,我还期待自己能让他改邪归正不成?” “我图他什么?” 虞婔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人间清醒。” 说着,看了看窗外,红鲤等人将四周给看住了。 这才小声的说道:“那如果我说,你做了端王妃,我却要你丧偶成寡妇,你也下得去手吗?” 杜涓脑子一嗡,这话就相当大逆不道了。 第422章 她要端王的命 是虞婔将夺嫡摆在明面上来,大逆不道。 也是杜涓要谋杀亲夫,这可是她从未想过的,多少有点窒息。 舌头瞬间就捋不直了:“公……公主……这是要,要我,动手?” 虞婔笑了一下,略微残忍。 她的心肠可是越来越硬了。 自从虞婷说她梦见大皇兄是最后的胜利者,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原因,又是不是捡漏,她已经闪过很多次这种念头了。 她要端王的命。 不是什么名声败落,囚禁,失望这种不痛不痒的东西。 就要确认他是真的死了,才能没有后续。 “倒也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只不过觉得你身为端王妃,可以给与很多方便。” “你要明白,后院的女人为他斗得你死我活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解决源头不行吗?” “只要端王还在,你斗倒了一个萧怡,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可端王没了,端王府还能怎样?还能不安静?” 杜涓恍然大悟,不得不说,又一扇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这样的话,这样的角度,从来不会有人跟她说的。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算没有以夫为天那么严重,但也觉得让她想不到弄死端王。 所以乍一听,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仔细一想,竟然越发觉得有道理,甚至,就算不能上战场,一劳永逸特么的不香吗? 她当然知道虞婔为什么想要端王的命,曾经端王也没少要兄弟姐妹的命。 报仇也好,夺嫡也罢,她也是才肯定,原来六公主真的有上位的心思。 不得不说,藏得可真好。 “公主说得对,之前……我只是没想过这种事,发现可以,其实我也可以的。”杜涓眼睛迸射出异样的光彩。 只要六公主上位,那么,她的梦想实现起来就不难了。 六公主绝对能说到做到。 再则,没有了端王,萧怡这个侧妃就能被她身份压得死死的,再也翻不起浪花来。 杜家……似乎也有了新的出路。 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条康庄大道,之前所有的担忧都将不复存在。 杜涓甚至想到了她要做好上战场的准备,那么她的武功就不能退化,大婚之后就不能跟端王圆房。 这么一来,她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不知道半个月来不来得及? “公主也真是的,你还没有给我药呢,怎么乱说话?”杜涓忍不住劝谏:“就不怕我一转头给传出去了。” 虞婔笑笑的喝茶:“那也得有人信啊!” “本公主毕竟又穷又弱小……自保都难。” “你身为端王妃,跟端王天然就是一系的,必然是为了端王吧!” 杜涓:……又穷又弱小? 穷不穷的,她不知道。 但是弱小……进这个包厢之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由此可见,六公主给人的印象多么深刻。 进了包厢之后,她怀疑她认识的六公主根本不是同一个。 虞婔:“端王的事,我只是告诉你我想要的结果,确实不需要你动手,容易授人以柄。” “而且,我不会用毒,具体用什么手段,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只需要占着端王妃的位置,好好保存自己,等着上战场的那一天。” “我对你的期待,可不是对付一个端王,而是……” 虞婔抬手,指了指夜色中的某个方向:“大蒲王朝。” 杜涓脑子再次一嗡,心跳加速,有一股热血好似沸腾一样,直冲脑门:“公……公主,你会将唐家军交给我?” 虞婔眼神愣了愣:“父皇的这两次刺杀,都是大蒲王朝的报复。” “他们想将当年唐将军当年对付大蒲的手段全部还回来。” “而如今的唐家军,已经非常羸弱,你不要用当年唐将军带领的唐家军去看现在的军队。” “所以,你不是要接手现在的唐家军,而是要想办法自己带出一支真正的唐家军来。” “因此,你的战场,你的目标,从来不在端王府后院,知道吗?” 端王一死,只要不是名声尽毁的死去,端王妃这个遗孀身份反而有很多的加成。 杜涓热血上脑,倏的一下站直了:“是,公主。” 重建唐家军,恢复偶像的荣耀,朝偶像看齐……虽然现在都只是大饼,但是每一点都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就算再苦再难,她愿意去试。 虞婔确实有画饼的嫌疑。 毕竟杜涓只是学过,但是从来没展现过这方面能力,未必就担得起这份重担。 然而,刚才她悄悄启动了面相之术,看到的东西不算多,但杜涓的能力和品行绝对没有问题。 有了希望,她一定会加倍努力和学习的。 还有时间给杜涓成长。 这一番激将,不过是让杜涓保护好自己的武功,不要过于陷入后院争斗罢了。 红鲤已经打出手势,表示荣熙郡主来了,虞婔就没再说。 有什么消息,之后再互动有无吧! 鸡血什么的,太多也容易浪费,留着以后再用。 “哎哟,这是怎么了?在门外就听见这么一声铿锵有力的回答?”虞浅进门,好奇的打量着杜涓。 杜涓脸颊酣红,强忍住颅内的热血沸腾,“见过郡主。” “杜涓正在向公主询问端王的事,公主让杜涓好好做端王妃。” 可不就是要好好做端王妃吗? 她也意识到了,这个身份恐怕要如影随形,跟她一辈子。 但是,她就不必再嫁人了,王妃这身份也绝对有莫大的好处。 至少等闲人,都能搬出来压一压的。 虞浅表情古怪:“好好做端王妃?” 看向虞婔:“不是吧,你还操心这个?” 虞婔示意红鲤给虞浅倒一杯凉茶,“我不操心这个,不过你要操心了。” “今天在街上碰见我,她说想见你的,问一问萧怡的事。” “想来你也有要做的事,不妨就合作一把。” 虞浅点头,看向杜涓,“虽然以前很少见面,但是也听说过杜小姐性子率直,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合作吧!” “毕竟,大家都知道本郡主跟萧怡的矛盾,端王妃可不能拿本郡主当枪使吧!” 第423章 这也相信 虞浅对杜涓并不了解,但是也听过一些。 加上虞婔在场,所以她来了,也愿意试一试。 杜涓点头:“当然是真心实意的合作,毕竟对付萧侧妃,对杜涓可有利很多。” “杜涓想请六公主作保,我和郡主这次合作,决不食言,永不背刺。” 虞浅看了看虞婔:“你瞎掺和什么?” “萧怡的事,跟你无关。” 虞浅不希望虞婔被搅和进来,这个作保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虞婔笑了笑:“端王跟我有关啊!” “要说端王和我的仇怨,那从小到大也多了去了。” “我替杜小姐作保,杜小姐给我说说端王的消息,也是很划算的。” 虞浅狐疑:“端王妃给你提供端王的消息?你确定吗?” 若不是杜涓在这,虞浅会更加直接。 脑子没病吧,这也相信? 杜涓跟萧怡是天然的敌人,肯定你死我活的。 但是端王是杜涓的丈夫,夫妻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得清楚? 可别到头来夫妻俩如胶似漆,转眼就将虞婔给卖了。 杜涓认真的说道:“郡主放心,杜涓不会背叛盟友的。” “杜涓再蠢,也不会招惹上郡主和公主两个人。” 虞婔给了虞浅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跟杜涓谈正事。 有杜涓在场,虞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警告了一句:“最好如此。” “否则,即便你是端王妃,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杜涓点头,知道说再多都没有做来得好。 被虞婔刺激得有些懵的杜涓,跟虞浅聊得也没有太深入。 就是聊着聊着,发现有很多事情可以说的,就另外约了时间继续商讨。 杜涓回府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回想着六公主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大晚上的根本睡不着。 只好半夜起来拿了长枪在院子里练武,一边消化虞婔的话,一边捋清楚她现在要做的事。 嫁给端王,然后想办法不圆房,打压萧怡,继续练武和更深层次的学习兵法……嗯,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在毁灭了好几个木桩子后,杜涓神清气爽的收枪回去睡了。 第二天继续早起练武,然后过问嫁妆的准备,陪嫁的人员等等,明显上心了很多。 毕竟,嫁妆的情况代表着她的生活水平。 陪嫁人员是她将来能用的人,含糊了她怎么办事? 杜母见女儿终于想通了,放下了不少心,然后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经验都塞给女儿,每天都絮絮叨叨的。 以前杜涓还不耐烦听,如今倒是能从杜母的这些经验中体验出更多的东西来。 因为她已经蜕变了,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了。 杜母的一切经验前提在于,以男人为主,要抓住男人的心,保证自己的身份,然后再跟后院的女人斗。 说白了,还是要争宠。 杜涓已经不走这条路了,但是不妨碍她听了之后用这种思维方式去考虑端王府后院别的女人的想法。 比如萧怡,不就是全依仗端王的宠爱吗? 也算是另外一种方式知己知彼吧! 于是乎,出嫁前半个月,杜涓乖巧得很,看得杜母又欣慰又心酸暗地里还心疼女儿,别无他法,只能多给女儿备一些压箱底的银子产业,让女儿有更多的底气。 杜涓会安慰杜母,但是不会拒绝嫁妆。 她未来要用银子用人的地方太多了,杜母再添嫁妆,也不会影响杜家的根基。 将来杜家若是需要,她才有底气保住杜家。 偶尔找机会以散心的名义去见见虞浅,共享萧怡的一切信息,并且商讨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对策。 虞浅太了解萧怡了,并且也知道萧怡一些把柄。 齐王府事件之后,虞浅还特意调查过萧怡,所以很清楚萧怡都有些什么手段。 加上虞婔偶尔旁听吃瓜,还会假设各种奇奇怪怪的场景,再想办法解决。 可以说,萧怡未来要做些什么,从什么地方下手,杜涓已经成竹在胸,有了很多方案的预演。 而大部分方案都是以萧怡在端王宠爱的前提下有了应对。 因为端王加入是最难的。 如果端王不宠爱萧怡了,根本不用预演,杜涓自信能让萧怡这菟丝花没有翻身之地。 而端王府,萧怡根本不知道她快大祸临头,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一定会成为端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想到马上端王府要进那么多女人,萧怡可没少在端王身上下功夫。 誓要让端王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最好能独宠她,偏宠她,这样一来,她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萧怡只知道抓住了端王,她就能在端王府横着走了。 却忘记了,有时候身份规矩,也是要凌驾在宠爱之上的。 御赐的王妃,天然就站在对巅峰,端王也得避其锋芒。 只要端王妃不求端王的宠爱,善用身份优势,很多时候都是事半功倍的。 发现杜涓的脾气对胃口,很聊得来,虞浅说得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仔细。 同时,虞浅也越来越兴奋:“萧怡那女人嫁进王府后,就待着不出来。” “以为时间长了我就不记得了,不会对付她了么?” “呵呵,真是想得好。” 虞婔:“有没有可能她也是没空出来搞事儿?” “今年这么热不说,她得在家抓牢了端王啊!” “等王府的姐姐妹妹多了,总归是要分走一些宠的。” 因为萧怡老缠着端王,以至于选秀时端王成了唯一没被算计到的皇子。 这让端王那些原本很不满的谋士,对萧怡改观了很多。 无过,反倒有功了,自然变本加厉。 杜涓嗤笑一声,很是不屑:“靠山山倒,靠男人,会跑的。” “说来说去就这点手段,反而没那么难对付。” 之前她也觉得这是难啃的骨头,是六公主点醒了她,对付扔骨头的人不就好了。 没了端王,萧怡还能靠谁? 虞婔若有所思:“萧怡这么努力,是想先有个庶长子出来?” 杜涓:“还没听说有这好消息,是瞒下来了么?” 虞浅笑了笑:“放心吧,萧怡其实是难孕体质,小时候为了陪二皇子,冬天落水,雪地玩耍可没少做,宫寒之症比较严重,她之前就找过不少药调养。” “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第424章 以前可能是真的穷 虞浅闲闲的喝了口茶:“再说了,之前那在齐王府搞事儿用的熏香有点东西,跟齐王府原本用的香有些冲突,对身体伤害不那么大,但也有。” “加上萧怡本身身体不好,作用会更大。” “短时间内她想怀孕,很难的。” 杜涓不以为然:“就算她有天大的运气,真的怀上了,对我来说威胁也不是很大。” “反倒是她有了孩子,更容易投鼠忌器。” 都不想跟端王圆房的人,会在乎孩子? 还是那句话,御赐王妃,除非她死了,否则尔等都只是妾。 孩子也都是庶出。 想要将孩子记在嫡母名下,还得看盛昌帝答不答应。 若是盛昌帝不在了,端王还在不在呢? 杜涓表示,她很期待萧怡会怎么选。 虞浅一拍巴掌:“以前你怎么都不出门啊,真是太对我胃口了。” 杜涓笑了:“现在也不晚啊,郡主。” “咱们现在不也合作得很愉快?” 虞浅笑了:“说得对,现在可比当初有意思多了。” 当初的手帕交,自以为纯粹,实则是提前投资。 那还不如现在直接利益绑定呢! 虞婔有些羡慕的看着杜涓那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和大长腿,撑起的衣服真是要好看三分。 往那儿一站,气势平添三分。 她这一米六的小个子在杜涓身边,真像个小孩子。 等等,端王貌似……也不高啊! 有没有一米八? 总感觉要差一点,加上杜涓梳起的发髻,珠钗什么的,只怕端王要矮一截。 这丫的会不会自卑啊? 虞婔顿时来了兴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说,让杜涓多多观察。 若是端王真有自卑感,或许从这方面还能有非同凡响的收获。 就算不自卑,也要知道个头天生带来的睥睨感。 这一招不经常用,关键时刻可能会刺激得敌人脑子充血,干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闻言,虞浅也羡慕了,她也不高啊! 目前就比虞婔高一点点而已,不知道还有没有得长? 杜涓震惊了,原来长得高还有这样的好处? 以往她不怎么出门,也是自己太过鹤立鸡群了,着实惹人眼:“这……那我多练练?” 虞浅激动:“多练,多练练,就算对端王没用,对萧怡肯定有用。” “王妃的身份,睥睨不屑的眼神,她绝对会脑补的,关键时刻说不定有奇效。” 杜涓严肃的点了点头。 日子越来越热,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反常。 原本进入七月前后就该凉快下来了。 中元节的时候,都该冷了。 八月可就中秋了,这都七月半过了,怎么还这么热? 原本大婚的日子就是算到可能已经回凉了,不会太热,却不想今年到了大婚之日,竟然比任何时候都热。 这下,原本预估买下来的冰,和存储的冰都不够用了。 户部的冰生意可谓是红火异常。 金银如流水一般的进入户部,没有不眼红的,但是没人敢动。 即便是靖王知道制冰之法,也不敢抢户部的生意。 苏夙都快眼红成兔子了,王爷,终究不是皇帝,连一门生意都不敢动。 所以说,她必须要让靖王荣登九五,到那时,再也没有人敢忤逆和截胡她的东西。 经过反噬和系统的沉睡,感情波折,又吃了不少苦头,苏夙显然对如今的身份感同身受了很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游离在外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有点难以接受。 扶持靖王已经是她唯一的路,否则,系统都醒不来,她这一辈子完了就彻底完了。 所以,如今想哭死,苏夙也只能将苦痛往肚子里咽,别说她了,靖王都得罪不起盛昌帝。 现在她才知道,靖王这个嫡子,在盛昌帝那儿没有任何的加分。 若是做的不好,还要减分。 特么的,说好的古人重视嫡子呢? 皇后都当了个什么玩意儿? 选了靖王,就跟点了个地狱开局一样。 盛昌帝倒是挺高兴的,虽然反常的热,但是冰的生意更好了。 以前有储存的,也不够用了,毕竟都是按照往年夏天来存,支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都得花钱来买。 这一波赚得太及时,太开心了。 虽然这大热天一定程度的影响了秋收,可雨水还足,并没有达到干旱的地步,减产也有限。 加上之前颁布了优惠政策,这事儿不用太过担心。 终于有一件高兴的事儿了,盛昌帝觉得小六真是太可爱了,这制冰之法出现得太对了。 于是乎虞婔每隔几天就会收到一笔红利,等几位皇子大婚的时候,都已经达到了八十万两。 一成利就是八十万两,啧啧……户部和皇帝一下子就有了好几百万两啊! 怪不得都笑成了弥勒佛。 很好,她也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 空了给财神立个像,还是虔诚的拜一拜。 七月二十三,皇子整整齐齐的大婚。 昨日各家王妃就开始搬嫁妆了。 无形的比拼看得帝都城的吃瓜众们,比天气还火热。 当然,最终是靖王妃胜了,皇后为了面子可给崔氏女搞了不少明面上的嫁妆。 中宫嫡子,必须胜。 至于嫁妆有多实,只有自家清楚了。 反正,杜涓的嫁妆都富贵在暗处。 就连虞婔和虞浅都偷偷摸摸的给了她一笔不菲的添妆。 表面上,虞婔就每家送了一份礼,以身体不好,有点中暑为由,直接就没出门了。 虽然大多知道虞婔这是借口,但是理由找得确实不错。 本身虞婔接连遇见刺客,殿选还看到了刺杀现场,又是中毒又是怎么的,身体一直在养的。 受不住这样的高温天气,相当正常。 不过,盛昌帝知道她手里有银子了,虞婔送的礼就提高了一点档次,要让人挑不出错来。 每家的价值相当,一碗水端得极平。 盛昌帝听了都忍不住好笑,倒觉得虞婔不是抠门的。 以前……可能是真的穷。 现在赚了那么多银子,每次收到银子依旧很震惊。 所幸大婚之日,各大皇子府热闹,人多,事儿也多,礼物更多,虞婔一番动作不显山不露水,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就在哥哥们忙着娶亲,大家忙着吃瓜时,虞婔却只身来到了城外比较远的地方,荒无人烟之地。 “额,是你们南氏陵地?”虞婔看向身边的南崎,从来不知道这地方竟然有个如此漂亮的山谷。 第425章 无形的比拼 很显然,这山谷的入口处有很多奇妙的奇门遁甲的阵法。 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南崎点了点头。 “你带我来南氏陵地做法?”虞婔疑惑得很。 虽说是陵地,是南氏历代族人埋葬的地方。 但表面看来,这真是一个风景如画,花团锦绣,美丽如仙的山谷。 百花争艳,小溪流水,甚至还有一面瀑布,清清凉凉的很是完美。 南崎:“这里风水好,做法能事半功倍。” 虞婔皱眉:“你要借助南氏一族的气运?这……会不会伤害到你们一族?” 南崎:“我们一族就我一个人了。” “而且,这不单单是我们一族的气运,还有国运,南氏一族的气运和国运已经密不可分。” “所以,只要你没事,就不会有事。” “将来,公主若强大起来,南氏一族的气运会增加很多。” “还得看公主愿不愿意在这做法……” 反正,若虞婔失败了,国运和南氏一族都会削弱,就南氏一族现在这样子,已经没所谓了。 虞婔好奇:“南氏一族的气运增强了,就会出很多个像你这样的人才吗?” 南崎摇头:“这个还真不一定,玄门一脉的气运,不见得就是平分的。” “也不见得就能护佑全族,指不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辉煌一世,就盛极必衰。” 虞婔眸色一凝,好像听懂了。 这么说,如果南氏一族的气运全部应验在南崎身上,是不是就可能让南崎突破这方世界,踏破虚空,飞升到能修炼的世界去? 咦,好像有点期待啊! “那好,做法吧,你最近增长得的确有点凶猛,止都止不住,我都好奇你到底能到哪一步了。” 南崎笑了笑:“我也很期待,至少目前的境界,已经是南氏一族没有触摸到的了。” 他已经超越了南氏先祖。 他很明白,都是因为虞婔。 因为那神仙般的符箓,还有让他研究这气运假转移之术,越接触越觉得新打开的世界很大很大,而且让人着迷。 相比之下,这一方天地,区区乾宇皇朝,真是小得可怜。 在他的眼里,乾宇所占的地方已经不大了。 但是,责任不会少的。 说话间,南崎已经带着虞婔到了山谷里面。 虞婔看见了一座石台,不用太仔细就能看出石台有种岁月的痕迹,有点年头了。 石台就是一个规矩的圆柱形,半径大约十米。 整体半人高,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物,但是有一些不起眼的灰色神秘线条。 不得不说,不怪皇室后辈会逐渐忌惮南氏。 也不怪南氏不敢暴露太多东西给皇家知道。 就看这些东西,着实有些唬人。 南崎看了看天色,示意虞婔坐到中间去,“吉时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动手。” 众皇子一起大婚,这日子是南崎算的。 吉时也是南崎给的。 到时候几位皇子会一起拜堂成亲。 虞婔觉得,不如说这日子是给她算的,就为了这场法事。 从善如流的坐在石台中间,虞婔调整心态,进入入定调息状态。 就是不能遮太阳避雨的,这天气着实有点灼人,其他的倒是还好。 南崎站在虞婔不远处一动不动,似乎都当火辣的太阳不存在。 而帝都城内,大街上人潮涌动,基本都是冒着酷暑出来看热闹的。 大多站在店铺里,要么躲在屋檐下。 能不晒太阳还是不晒了。 大街都留出来给接亲送亲的队伍过。 气氛组是给得足足的。 再反常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大家看热闹的火热心情。 “几位皇子王爷一起成亲,这大场面确实难得一见,别说见了,乾宇这么多年,听都没听过。” “不说乾宇了,更早也没听过的。” 一群人都在小声的讨论吐槽,觉得这事儿值得被载入历史。 毕竟各大皇子,背后有母族有靠山,有不同的利益团体。 谁都不服谁,怎么可能愿意大婚这种事凑一起,不损面子的吗? 同一天的话,很多事情是有比较的。 谁输谁尴尬。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是礼部操心了,可很多事情也要自己做。 就得打听别人怎么做,自己又要怎么做才不会太难看。 就比如仪仗队的乐手,吹得好坏,时间长久,响不响亮等等,都是比拼的一环。 为了这,司乐司的乐师都是平均分配的。 人数不够,那就请外面的班子凑齐。 总归,一件极小的事儿都足以让人说三道四,必须得做到极致。 为此,几位皇子身边办事的人这段时间都焦头烂额的。 办自己的事儿,打探别人的情况,事无巨细的要过问,感觉神魂都要被这天气给蒸发了。 参加宴席的也痛苦,好多大臣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选,要么“有事”见盛昌帝去了。 要么“生病”起不来了,家里其他人的身份地位没有太明显落差的去参加宴席就好。 主打一个平衡。 而大街上看热闹的人自然是没资格去吃宴席的。 他们就是等着接亲的队伍,看看热闹,捡捡喜钱,要是还有更多的乐子寄养一下八卦之魂也可以。 去见盛昌帝躲清净的,盛昌帝也会帮忙掩饰和安排。 毕竟,这婚事儿凑一起的确不好选。 占到便宜的只有礼部。 的确节约了一大笔银子。 在这种无形的比拼下,结亲的队伍原本要走的路线越圈越远。 虽然不是同一条路线,但是重合度很高。 这几段路看热闹的,人满为患。 对此,杜涓脸色是不太好的,完全没有意义的比拼。 最主要的是要在外面晃那么久,能热死个人。 而且,她知道,端王其实并不上心,并不想参与几个兄弟无形的比拼。 还是几位谋士反对,说这样很不给杜太尉面子,特别不好看,才在谋士的帮助下张罗起来的。 杜涓不在意端王的态度,她倒是希望端王啥也不干,这其中肯定有萧怡的手笔。 谋士们这么做,等于是帮了萧怡。 也让杜涓发现,萧怡的份量也还比不上那几个谋士,端王着实听谋士的话。 她得更加重视这几个人才是。 第426章 这一波大气 就在结亲大部队吹吹打打的路过街道时,跟在嫁妆后面的人突然朗声说道:“靖王大婚,承蒙大家不弃,饕鬄食府举办流水宴,请大家免费吃酒,有空的都去捧个场啊!” 这人不断重复喊着,还一边撒着喜钱。 免费两个字简直不要太好使。 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免费的喜酒喝,那得去啊,必须去。 再不济,饕鬄食府吃一份免费的冰碗也舒坦不是? 大多数人没有太当回事儿,流水宴可能是流水宴,但是人太多的话,也不一定能吃到。 但是,靖王这一波大气啊! 不少人连喜钱都顾不上抢了,反正也抢不到,先去饕鬄食府占个位置更好。 此举,也是苏夙的意思。 为了给靖王抢名声,也给饕鬄食府捞一捞生意。 苏夙是咬牙提出这建议给靖王妃做脸。 可自己的男人和正妻……这口气终归是咽不下去,气得苏夙头晕眼花的。 而靖王开了这个口,其他王府立刻反应过来,一边骂靖王狡诈,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一边快速的安排下去。 苏夙以为事到临头再通知,就能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谁家没几个铺子没几个酒楼啊? 都有,还有庄子。 食材什么的立刻去买,只要有银子,也不怕买不到。 所以,其他皇子虽然措手不及,属下动起来也不是办不到。 甚至,其他人还会拓展。 不仅限于一个酒楼食府,除了自家的全部动起来外,还花银子包场。 将其他酒楼和食府都给包了,大家一起做流水宴。 这下,帝都城是真的热闹起来了。 只要有银子,苏夙那计划根本不是威胁,她低估了属下们的行动能力。 靖王的人发现问题后,还马不停蹄的将其他产业也推出来,也一样的去包别人的酒楼。 饕鬄食府就显得特别不起眼了。 在这种情况下,百里飘香楼最先被盯上,几乎同时有好几批人来包场。 掌柜的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来了个出价,谁出价高就包给谁,毕竟有两个御厨呢! 暗地里,孙芙也连忙将虞婔的饮食产业给包出去赚一波。 相关食材的配送立刻进行,全部都动起来了。 天气热也没办法,加银子啊! 反正皇子们这一波花销绝对不少的。 盛昌帝知道后都沉默了,所以说,几个儿子挺有钱的啊! 有钱到请全城的人吃席了。 虽然所有酒楼食府也不一定能供应全城的人,但光是想想这一天的消耗就惊人。 对于出了这个主意的苏宠妾,相当的不待见。 太爱搞事儿了,但是每次都控制不住结果,那就是闹腾。 皇子们顾不上花钱如流水,好不容易接亲队伍到了府邸,将新娘子接出来,赶着吉时拜堂。 在卡吉时这一点上,谁都不愿意输。 这跟皇子妃是不是他们想要的没有半点关系。 吉时到的时候,南崎这边就有了动静。 他最基本的操作还是内里加他的血,以及虞婔给的符箓,沾染了血气,石台上的灰色花纹仿佛活了过来。 虞婔好似变成了一个聚光点,连头顶的太阳都更灼热刺眼了几分。 南崎眯着眼回避,下一刻却好像看见了什么奇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见虞婔的周围符箓散发着柔光,头顶似乎出现了闪着金光的紫气,若隐若现的,逐渐成形。 仔细看的话,那好像就是一头盘旋在虞婔头上的紫龙,沉睡着,安详而威严。 突然一个激灵,似乎被惊醒了,龙眼睁了睁,好像有金光散过。 南崎被这景象所摄,突然脑海如遭雷击,一口血喷了出去,整个人就软倒在地。 而此时,那紫龙越来越清晰,但气息和神色都是非常茫然的。 艾玛,刚刚有什么东西飘走了? 飘了吗? 好像又没有飘? 紫龙蠕动着身体,露出腹部的龙爪,虚空抓了抓,有种紧紧抱着自己的感觉,又沉睡了过去。 紫气紫气,都是它的,不让飘。 虞婔手腕上散发出无形的柔光,将紫气死死的束缚在紫龙周围,还不断的将外面游历的紫气和金色国运给吸附过来,融入紫龙中。 虞婔心有所感,睁开眼就看见手腕上的光芒,有些东西突然明悟。 大佬给的空间手镯,不仅仅是带着空间啊! 还携带了紫色香炉的部分功能,比如,聚集气运。 当然,别人的她不会抢,属于自己的,一点都飘不了。 这次只是假装将气运转移出去,就惊醒了手镯的功能。 不怪有了手镯之后,她各方面气运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别人压根儿不要想抢。 若非借着大婚的吉时,假装转移都成不了。 刚刚,就出去晃了一下,又回来了。 还好把虚影给留下来,就是不知道苏夙的眼睛能看出不? “南崎?”虞婔起身,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被反噬而伤的南崎。 虽然只是帮忙,但刚刚南崎试图转移她的紫气,被空间手镯无差别攻击了。 好在……南崎本身没有恶意只有善意,再加上这么一个地方是南氏一族的陵地,手镯留情了。 虞婔直接拿出灵泉水,给南崎灌下去。 心下却感激得很,大佬不知道替她布置了多少后手保护着她呢? 南崎伤得有点重,灵泉水的灵气修补起来竟然有点费劲。 可南崎肉体凡胎,也没有开始修炼,虞婔也不敢乱用药,只好吨吨吨的给南崎多灌一些无害的灵泉水。 虞婔注意着南崎的体内,灵气修补一旦达到某种层次似乎就更加容易。 心下松了口气,还好能救回来。 专心救人的虞婔却没注意到南崎那逐渐鼓胀的小肚子。 灵泉水也是水,并非百分之百是灵气。 灵气被吸收了,拿去修复了,水还在体内呢! 最终,南崎竟然是被憋尿憋醒的。 醒来的时候,南崎的脸色又青又绿,啥也顾不上,跳起来就朝守墓人住的地方冲过去,轻功直接拉满。 虽然南氏陵墓早就没有守墓人了,但以前住的地方还在。 他当然是……找茅厕来的。 第427章 将一池水搅浑了 一头砸进去,南崎狼狈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虞婔灌了不少灵泉水,发现南崎在灵气的修复下逐渐恢复就放心离开了。 她也怕城里出事儿,得回去看着。 临走只是将南崎搬到祭台下,遮阳的地方,让他好好恢复。 所以,南崎并不知道虞婔怎么治好的他,为什么差点当场尿裤子? 好半晌,南崎从茅厕里出来,脸色犹如调色盘一样精彩,最后变成了煮熟的龙虾色。 他……是不是没脸回去见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主到底知不知道? 虞婔还不清楚南崎差点把自己给囧死,都有从此隐居在南氏陵地的想法了。 回到公主府就安心吃起了瓜。 要说几位嫂子可真是有意思。 端王妃是杜涓就不用说了。 靖王妃是崔氏女,皇后娘家送来的人。 然后就是秦王,周家那位秀女最终连侧妃都没捞到,只是一个庶妃。 秦王妃则是一位声名在外的荣国公嫡女。 荣国公一直非常低调,低调到很多时候细数帝都城的贵族家族都会将忘了的那种。 仿佛除了这祖上的爵位,跟朝廷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而现任的荣国公很年轻,才三十多岁,这嫡女,还是嫡长女。 这位国公嫡女也低调得很,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见人,但是名声就还挺好的。 中规中矩的那种好,贤惠大气,各方面条件都是皇子妃,乃至皇后的最佳人选。 这也是太后最初给秦王看好的人,原本以荣国公的处事方式,这个秦王妃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切都刚刚好。 太后也不想秦王在这方面还出挑。 谁知,打算得好,不曾想其他人的人选不行,以至于就显得秦王妃很出挑了。 二皇子最终没有娶曹馨,盛昌帝竟然转头将曹馨赐给了六皇子做皇子妃。 虞婔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盛昌帝在做什么,这是要恶心谁啊? 大家也都不明白,毕竟二皇子和曹馨虽然没有在床上,但是独处一室,过了一夜,这居然还能当六皇子妃? 不说六皇子会怎样膈应,俪妃也懵逼了。 一时之间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躲过了选秀赐婚的算计,还是没躲得过? 但曹馨的家世又让俪妃和六皇子觉得满意。 之前的经历如鲠在喉,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我们的人说,俪妃的表情一直很精彩,而且有些惶恐。”红鲤说道。 “惶恐?”虞婔笑了一声:“她会觉得这是父皇在警告她和六皇兄吧!” “但是,也有好处啊,至少六皇兄和二皇兄都封王了。” 借此大婚,盛昌帝终于将所有儿子都封王了,包括八皇子。 二皇子成了宁王,六皇子是骁王,而八皇子,则是贤王。 八贤王啊,虞婔念叨了无数次。 原本大皇兄的贤王,居然就这么给了八皇子。 盛昌帝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操作,真是充满了无数的迷惑性。 正聊着,虞浅悄悄来公主府吃瓜,她也不想去哪家现场,齐王是直接去盛昌帝那儿躲清净了。 说起封号,虞浅也很感慨:“你说,皇上是不是在警告宁王啊!” “据说,宁王跪求不要曹馨,就想要杜涓呢!” 虞婔眯了眯眼,她也听说了。 在赐婚之前,盛昌帝分明找几个儿子聊过的。 关于之前的算计,秦王认了,可周秀女身份确实不高,所以压位份有正常的理由。 靖王也认了,直接娶了崔氏女。 六皇子则是没有了明确的人选,当然,有也不敢说。 只有二皇子,不愿意娶曹馨,甚至都不想负责。 提到了要娶杜涓。 这是……娶妻过于关键,二皇子就不藏了吗? 结果,盛昌帝如了他的意,转头将曹馨赐给了六皇子做王妃。 而宁王妃是一位侯府嫡女,平阳侯。 对此,二皇子差点气得吐血。 跟秦王妃一比,平阳侯嫡女可就差得太远了。 别看这是一位侯爷,实则是土匪出身,当年唐王之乱时,好些地方都有匪寇。 当时的平阳侯是被诏安的,封了一个侯做做。 如今的平阳侯是第二任。 但这个平阳侯并没有封地和其他实权,单纯的就是一个爵位。 平阳侯日常上蹿下跳的,努力的融入上流社会。 要根基没根基,要家底没家底,完全就是一个空壳子。 二皇子算计来算计去,就得了这么一个宁王妃,怎能不气? 可对平阳侯来说,这是天降馅儿饼。 原本他只是想让女儿嫁得好一点,拉一把侯府。 没想到,竟然能成为王妃,乐得平阳侯像一只蚂蟥一般吸了上去,绝对不会松口的。 虞婔:“父皇对儿女都太温和了,这样的警告不过是不痛不痒的。” “二皇兄……呵呵,他很清楚父皇的底线。” 宁王显然理解透了盛昌帝的想法。 加上,曹都督的事情被盛昌帝知道了,宁王也就不藏了。 才会在选妃的事情上表现得那么激进。 他以为他不伪装了,就能让盛昌帝妥协。 盛昌帝却半点没满足他。 主要宁王不知道,他的私兵还被盛昌帝知道了。 曹都督直接扔给了六皇子,就看六皇子有没有本事将这步棋给废了。 宁王还以为只是曹家的事,想着表面脱离了关系,暗地里把控住就成。 没有必要用侧妃庶妃的身份去拉拢。 殊不知,他连这点好处都不想给,曹馨在六皇子处却是正妃,曹都督真的半点想法都没有吗? 宁王最不能接受的,还是杜涓被赐给了端王。 总之,这关系彻底的乱了。 这一场大婚,除了秦王,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喜色。 端王原本一脸所谓,但是杜涓朝那儿一站,还有头饰和盖头,端王瞬间矮了好大一截。 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总觉得来吃酒的都带着嘲笑。 宁王不说了,对平阳侯嫡女一万个看不上,只是圣旨难违。 五皇子肯定不满意崔氏女。 六皇子看新娘子的嫁衣红红的,却感觉自己头上绿绿的。 总之,没两个高兴的。 虞婔只觉得盛昌帝可能是故意将这一池水给搅浑的,让局势更加不明朗,也就没那么多人急着站队了。 第428章 还得她提醒 说来说去,即便发生了那么多事,盛昌帝还是想和稀泥。 让皇子之间的关系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文武百官看不穿形势,不会轻易站队,那么矛盾就不会激发,不会闹得太难看。 就连宁王已经破罐子破摔,有些东西不藏了,盛昌帝还在给他机会,给他留后路呢! 至于曹都督……呵呵,不管他是投靠六皇子,还是继续给宁王当狗,估计都不会完全被信任了吧! 在盛昌帝这,曹都督已经是一颗弃子了,随时可以推出去挡剑的。 虞浅:“啧,何止是温和,我都听父王感叹,当年在先皇手下可没这样的好事儿。” “不是很明白皇上为什么这般心慈手软。” 这类话,原本不该是她说的。 但是相处这么久,她也了解虞婔是什么样的人,私底下也不想太拘束,说得比较大胆一些。 虞婔轻笑一声:“皇叔都不明白,那我更不明白了。” 虽然也是得益者,但是反正下手就挺愁的,一个个比蟑螂命还难搞。 不停的有机会,不断的有后路。 虞浅叹气:“其实我觉得吧,储君不立,只会更乱。” 虞婔点头,很多人都知道,可盛昌帝就是不立储。 主要还是对自己很自信。 加上之前服用了百花丹,身体更好了一些,最初立储的犹豫又没了。 对她来说,好也不好。 毕竟就算立储,也不会是她,所以,不立也有不立的好。 不好之处就在于大家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不容易集火。 “父皇……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吧,暂时还不用立储。” 闻言,虞浅若有所思,这么说,皇帝的身体很好了? 转开话题,虞浅说起了自家表姐的事:“说起来,你肯定不知道,那天晚上,宁王和秦王其实都想算计我表姐。” “幸好表姐机灵,躲开了……我们都后悔让她去选秀了,这次着实太乱了。” 虞婔诧异,所以说,宁王和秦王出现在后宫都不是巧合啊! 还以为全部都是盛昌帝的手笔,结果,仅仅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那如果宁王和秦王不出现,不算计其他人,盛昌帝是不是不会出手? “还好你表姐躲了,婚也赐了,婚期是不是还没定?最好迟一点,今年的天气好反常,出嫁也太热了。” “等日子正常了再说。” 虞浅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还好我就这么一个表姐,已经赐婚了,剩下的也就不用操心被算计了。” “不然……指不定就是一个侧妃庶妃的,倒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来拉拢齐王府。” 虞婔笑了笑:“毕竟那只是你表姐,并不确定能不能成。” “不过你就不一样了,所以,你才要多小心一些。” 虞浅表情严肃:“说的是,所以最近我都很少出门了,反正挺热的。” 盛昌帝虽然答应齐王,不插手虞浅的婚事。 但若是发生点什么严重的,丢脸的……那不得不嫁。 大婚之日终于顺利的过去了,除开几大王府出了大血,帝都城不少平头老百姓都得到了实惠。 几乎所有食府酒楼都被包场做流水宴了,机灵点的也能吃到一顿好的。 给这场大婚增添了更多的谈资,恐怕让不少人都铭记在心。 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对这一日的盛况大书特书,极尽的描写。 甚至还有人为此画了一幅巨作,记录下全城流水宴的热闹,流芳百世。 巨作上将帝都城的地形微缩了,还将很多店家的美食佳肴画得惟妙惟肖,吃流水宴的客人神态,字体语言等等都表达得很清楚,流传到未来,具有非常高的考古价值。 让人知道在这个时候的乾宇皇朝,美食佳肴都是很丰富的,冰系列的吃食比想象中丰富得多。 红烛暖帐,春宵一刻。 各大王府的喜气还在府邸上空盘旋。 但是黑暗中的潮涌已经在翻滚蔓延。 就连盛昌帝都意料不到,他千辛万苦维持的平衡,不过是表面的一种假象。 稍微风吹草动,这繁荣和谐就犹如肥皂泡一样,直接炸开了。 而这一切的起始,其实是在虞婔将圣哲书院四个字说给盛昌帝听的那天。 盛昌帝让人仔细查过了圣哲书院,可之后没有动作是因为分身乏术。 殿选,赐婚,修建储秀宫,消除影响,卖冰赚钱等等,再加一些朝廷琐事,忙得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就给忘在了脑后。 而在王爷们大婚之后,就有人发现了圣哲书院这事儿。 刚好,是端王的人。 原本虞婔也没有隐藏,从藏书阁看过起居注之后就去见盛昌帝了。 盛昌帝之后虽然有说暂时不要说出去,但虞婔刻意没有掩饰过的行踪,终于还是被人看在眼里。 就是端王那个最厉害的谋士,丁群。 此人心细,智谋过人,很擅长从小细节发现问题。 只可惜,丁群发现虞婔的举动过后,却没有了后续,是因为他的身份无法自己一个人进宫,更无法去藏书阁借阅和询问。 而端王一心扑在萧侧妃身上,对于丁群说起这事儿也不上心,所以一直没去调查。 主要丁群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其中有什么利益可言,就一直搁浅了下来。 对此,虞婔也很无奈啊! 这一届的对手不好带啊,有本事查的,没注意到。 注意到的,没能力深入调查。 这事儿肯定就不能这么算了,虞婔只好“冒险”透露一些消息,让丁群“无意中”发现,圣哲书院的山长是曾经先皇宠臣的事实。 对于聪明人而言,根本不需要太多提示。 丁群立刻注意到了圣哲书院,并且极力说服端王让人去藏书阁查一查。 端王不解,这事儿好像说过了:“丁先生,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如果你想知道,不如本王让人去询问六公主?” 丁群无语:“王爷,万万不可。” “如果这个圣哲书院真的不简单,皇上应该不会让公主说出去的。” “冒然前去询问,只会打草惊蛇。” “这事儿,最好不要让皇上知道王爷在调查。” 第429章 他果然是天命之子 端王和其他谋士对视一眼。 端王皱眉:“这么严重吗?” 谋士三号,叶震也不解:“丁先生,此事若是皇上知道了,有何不妥?” 其他人纷纷附和:“先生不妨直说,不然,大家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啊?” 丁群一脸严肃:“丁某发现,圣哲书院的山长,或许就是当年先皇那个宠臣程安。” “如果圣哲书院的来历也跟先皇有关的话,你们……想到了什么吗?” 谋士们惊讶,这个人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端王有些疑惑,“程安?宠臣?” 谋士二号将程安的经历大概说了说,着重提到了先皇最后两年对他的信任。 “如果没记错,程安只是寒门出身,发妻也是早年糟糠,即便做了两年宠臣,也没那家底开一家那么大的书院。” 谋士四号:“圣哲书院……如果是唐状元和三公主,根本就不为人所知。” “在帝都城要维持这么大一家书院,还开了这么多年,没点家底是耗不起的。” 丁群点头:“对,而且当年很多人都找过程安,他竟然没有离开,还隐居在帝都城,他真的就那么傻吗?” “不知道帝都城危险?” “他一直不离开肯定是有理由的……所以,如果圣哲书院其实跟先皇有关的,那当年的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闻言,谋士们有些激动。 端王依旧是茫然:“什么传言?” “此人有大用?” 丁群思索:“传言,先皇有东西给程安保管,足以影响皇上的登基……” 端王愣了一下,随即嘲讽的笑了笑:“开玩笑的吧,父皇的皇位又不是来路不正,何须留下这样的后手。” “再说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父皇的皇位有不稳吗?” “就算有这后手如何?怎么可能还能影响父皇?” 闻言,几位谋士都沉默了,跟端王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显然,想法也不一样。 他们五位谋士虽然有地位差别,但都是凭本事混的,相互之间有竞争,但私心里还是有几分服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丁群的一号位置不动摇,大家也服。 相对于端王的本能反应,他们更倾向于丁群。 端王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难道还真能影响父皇?” 丁群摇头:“不是能影响皇上,事到如今,能影响谁,影响不到谁,其实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人手里有先皇给的东西。” “甚至当初是能影响皇上登基的,那这样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即便随着时间,影响力可能降低了,但是一定对王爷有很大的帮助。” “退一万步说,对王爷帮助不大,那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端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具体是什么东西,好像都不知道。” 其他谋士纷纷认同:“丁先生说得是,这种不确定的东西,就算得不到也不能给别人。” “万一对其他王爷来说有大用,对我们可就大不利了。” “照这么说,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宁可错了,也不容放过。” 见所有谋士都这么说,端王这才重视起来,让人按照丁群的吩咐去查。 这么一来,很快就查到了虞婔看过的那本起居注。 为了不引人注意,查的人是大婚那天去的。 不等大婚结束,就有了明确的结果。 大婚第二天,丁群等人就将结果告知了端王。 并且商讨了很久。 端王要带着端王妃进宫谢恩,听见这事儿是既兴奋,又要强装淡定。 先皇居然还有东西流落在外? 对夺嫡还会很有用? 这不是天上掉下的馅儿饼吗? 以前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总感觉都是娶了萧怡之后,每每都有好事发生。 之前不就莫名其妙躲过了算计吗? 现在又有好事降临,这难道还不是福星? 最开始稍微得罪了一点齐王府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谋士们还说不说萧怡是算计他的…… 端王突然之间有些春风得意,他算不算爱情事业双丰收? 他果然是天命之子吧! 越想越高兴,端王忍不住笑出声。 杜涓斜眼:……没听说端王是个傻子啊,想到什么了这么乐? 就,无语。 虽然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期待,但是真就是这样的,还是觉得啼笑皆非。 没有希望,自然就没有失望。 只是这人能长成这样,还夺什么嫡? 那几名谋士真忍得下去。 昨晚上的洞房花烛,很显然,根本没轮到她出手,萧怡就将端王给截胡走了。 杜涓觉得无所谓啊! 打她脸了吗? 正合她意。 端王都不觉得打脸,她怕什么? 可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坐在马车上,当着她的面,端王居然还能陷入什么美梦中笑出声来,杜涓表示是不能理解的。 完全没把昨晚上发生的当回事儿? 进了宫,其他王爷王妃都来了。 看来都早得很。 但是盛昌帝还没有下朝,所以早了也没用。 杜涓发现,除了秦王妃有点新婚妻子的羞涩感以外,其他几个的眉宇间都暗含愁思。 看得出来,都没有很如意。 盛昌帝也有空,新人拜见过后就一起去了后宫,正好都见过了皇后。 淑妃,贤妃,俪妃也都在,喝了新人茶,给了改口红包,都按流程走一遍。 皇后照例说了一通大方贤惠,相夫教子的话,其他的也不欲多说。 眉宇间尽是疲惫,她看得出来,靖王对靖王妃是不满的。 几位王妃这么一站,着实有些相形见绌。 此时此刻,内心也是有些后悔的,崔家都这样的,确实不该浪费一个正妃名额。 从凤栖宫出来,宁王维持着假笑,无差别攻击:“听说大皇兄昨晚上都没有入洞房?” “莫非是对父皇赐婚的端王妃有什么不满吗?” 原本还在高兴的端王笑容僵在脸上:“二皇弟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 其他人看向了杜涓,却发现端王妃扬着得体的笑容,似乎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 几位王爷心下一喜,端王这么做,要想彻底收服杜家,恐怕很难吧! 这可是个好消息。 第430章 机会来得这么快 盛昌帝突然将大家都看好的杜涓赐给了端王。 所有人心下都有疙瘩,莫非真是端王最近表现得好,没掺和选秀的事? 还是盛昌帝对端王真有什么想法? 最忐忑不安的就是几位王爷了。 就怕端王一鼓作气,彻底拉拢杜家,其势力可要暴涨一大截。 原本对端王的忌惮可就要大大增加了。 谁知,一觉醒来,端王府传来好消息。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二皇子很有先见之明,居然将萧怡嫁了过去。 破坏端王和杜家不遗余力啊! 几位王妃则是对杜涓多有同情,不管她们如何不得王爷的心,暗地里又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表面上,洞房花烛夜没闹笑话。 二皇子盯着杜涓,嘴角扬起温柔的笑:“主要还是大皇兄没遮掩啊!” “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可不只是弟弟我啊!” “唉,这人啊,就是不同命。” “本王对杜太尉当初杀敌的英姿有很多的崇拜,没想到,大皇兄竟然不屑一顾。” 端王一个激灵,心头一凉,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好像大条了。 尤其领会到今早上谋士们为何都欲言又止了。 恐怕都想说这件事,又因为圣哲书院的事更重要,加上他要进宫拜见帝后才没有提。 却不曾想,传得这么远啊! 端王小心的瞄向杜涓,一时之间脑子有些空白,终于凭借自己脑子意识到,他好像太没给杜家面子了。 杜涓行了个平辈礼:“多谢宁王殿下抬爱,祖父那点微末的功勋其实不值得一提,都是为了皇朝而战的。” “至于王爷,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吧!” “萧侧妃也深得王爷的心,本王妃倒是不觉得有大错,王爷喜欢就好。” 宁王:……泥煤,这大方得像是假的一样,但是杜涓的表情和反应太真诚了。 而且,都知道萧怡跟他有关系。 他再开口是要支持谁? 支持王妃?岂不是说萧怡不干人事儿? 支持萧怡,那他开这个口做什么? 不同样是在奚落杜涓吗? 这……竟然将他架上去了。 靖王看了看身边低着头,怯弱到毫无存在感的崔氏女,越发心烦了:“端王妃倒是大度。” 杜涓不以为然:“这是应该的。” 说罢,见没人再说什么,笑了笑告辞了,什么场面话都懒得再说。 其实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认为她憋在心里,不愿意示弱而已。 随便他们怎么想吧! 她倒要看看,那些谋士会怎么选? 听说之前谋士们对萧怡的感观变了不少,那这一次,萧怡是对的,还是错的? 杜涓从虞婔和虞浅口中,对端王了解了很多。 知道以端王的脑子是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错的,也想不到太多的影响。 还得那几位谋士出面,掰碎了给端王说。 谋士对萧怡这件事情认知,会影响端王的认知。 早就想好好试探几位谋士了,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杜涓从容淡定的坐着马车回府了,端王如坐针毡,不断的瞄着杜涓,突然忍不住的开口:“王妃莫要生气,昨天本王喝酒了,脑子不甚清醒,没有想太多。” “这……本王一定会补偿给你的。” 杜涓轻笑一声,端王忐忑不安,没有听出什么意思。 “王爷是王府的主人,自然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萧侧妃是王爷喜欢的,妾身早就知道了。” “其他的不重要,王爷喜欢的最重要,这是妾身真心的想法。” “王爷不必为妾身改变什么。” 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好忽悠? 谋士不在,这人是不是听什么就信什么? 然而,憨憨听不懂,但是有直觉。 刚刚被弟弟们嘲笑了,还有那难以言明的异样眼光,让他直觉不对。 “王妃……说的是。” 什么都不敢说,待会儿回去问问谋士吧! 有点急,怎么今天这王府之路如此遥远? 杜涓:……虽然是万能的回答,但是用在这里也不太合适吧! “其实王爷真的不需要抱歉,就算昨日王爷来妾身的院子也无法做什么,十分不巧,妾身这几天小日子来了,确实无法伺候王爷。” 这原本就是她准备的法子,没用上而已。 用这个理由给端王开脱,端王瞬间觉得舒服了,原来如此。 刚想再说些什么,王府突然到了。 端王:…… 回府就被谋士们给召唤了去。 杜涓目送他离开,笑了笑回院子了。 “王妃,这……”大丫鬟小刀无语得很。 主子嫁进府之前,没想到端王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她是王妃的贴身侍女,自然跟着主子的想法走。 杜涓:“不好吗?这几位谋士不是爹,甚是爹,没想到将端王保护得如此之好。” “如今,连端王后院的事居然都要事事关心了。” 杜涓说得没错,几位谋士心力交瘁。 没想到他们就迟疑了一下,这事儿就传开了。 还被二皇子当面奚落。 所幸有端王妃在,端王应对得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 还是赶紧将事情说清楚了,让端王知道这后续有多严重。 虽然端王妃的确是身体不方便,但是,新婚之夜,端王就是纯盖棉被都应该在王妃屋里过,而不是被萧侧妃给截胡了去。 这性质不一样啊! 红果果的打杜太尉的脸,难道端王真的不想要杜家的支持吗? 那也不要结仇啊! 端王被谋士们说得头昏脑涨的,才明白他没有拒绝萧侧妃,就有了宠妾灭妻的苗头。 就这么一晚上,名声落下不少,外面都在看笑话。 当然也有杜家和王妃的笑话,但是,端王也跑不了。 “王爷,萧侧妃之前怎么争宠都没关系,有时候也能帮上王爷的忙。” “但是,昨晚上的事,萧侧妃是太师府教出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对王爷意味着什么?” “王爷若是自己还没有判断,王妃一句话告到皇上那儿,这么多年的心血可都白费了。” 端王脸色变来变去,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谋士们说得对。 别的不说,几位弟弟都敢当面奚落他了,父皇真的不知道吗? 只是给了个面子没有追究而已。 王妃没说什么,杜家没有反应,不代表这就是对的。 第431章 花落谁家 端王被各种分析和洗脑,整个人都麻了。 他若是到萧怡面前,听到的话肯定不是这些。 但是,他现在见不到萧怡。 萧怡睡醒后听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得意,也麻了。 她当然知道新婚之夜截胡有多不道德。 但后院争宠不都是这样的吗? 自然不会管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会不会得罪王妃家族,只要她们抓紧男人的心就行了。 再说了,她昨天其实并没有特意去截胡,纯粹心里不痛快就去寻了端王。 在她想来,昨天那样的情况,王妃肯定会派人将端王找过去的啊! 结果……毫无动静。 之后端王就喝醉了,她自然不可能主动将人推出去啊! 只以为那样的情况,端王也应该安排好,至少不让消息传出去。 谁知,她以为的只是她以为,事实就是什么都没做。 以至于今天来了,流言满天飞,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跌了回去,还更难听一些。 而端王此时被谋士们洗脑教育,还要想办法给王妃解释,给杜家解释,根本顾不上萧怡受伤的小心情。 萧怡也不敢做什么,捂着胸口,忐忑不安的,饭都吃不下。 对此,杜涓其实也有些不开心,确定谋士们对端王的影响比想象中大多了。 这么一教育,端王可能就会急着跟她圆房,做给别人看也好,急着给个交代也罢。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小日子的理由,最多也就拖七天。 虞婔也发现了,这么一闹,端王何时与王妃圆房可能就倍受关注了。 原本想糊弄过去的,可能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红梅,药研究得怎么样了?” 红梅拿出一个锦盒,“这是在安神香中添加成的特殊安神香,会让人做美梦。” “或者是做入睡之前最想做的事的梦,如若刚刚发生的事,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只不过刚制作好,还没有让人试过。” 虞婔挑眉:“给端王妃吧,让端王试最好不过了。” 之前发现杜涓练武的情况,她就让红梅研究了。 刚好赶得上。 东西给了,用不用,怎么用,在于杜涓。 回门那日,杜涓收到虞婔给的特殊安神香,嘴角压都压不住:“多谢公主,还真是……及时雨啊!” 端王没什么主见性,这种香很适合忽悠。 可能是新婚之时被说得太多了,加上杜涓整天板着脸,非常严肃威严。 让端王下意识的知道太偏宠萧侧妃是不对的,内心深处有些怕怕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杜涓现在是他的王妃,他只盼着自己不要出错。 有这样的心思,圆房这种事,端王自然只是当成任务,草草完结就呼呼大睡起来,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 杜涓站在旁边,看着熟睡的端王有些无语。 亏得她在这忐忑不安的。 今日过后,相信端王也不会想要来她这里了。 过两个月,另一位侧妃和几位庶妃就要进府了,美娇娘多得是。 嗯,或许这两个月,她也可以抬几位姨娘或者通房丫鬟? 若是端王只想宠萧怡也没关系,使劲宠,就端王府这小地盘,就算全部拿捏了又能怎样? “王妃,如今王府的管家权还在萧侧妃手上呢!”小戟提醒道。 杜涓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无所谓,她愿意就管吧!” “我也不要端王那点东西。” “萧侧妃管的也就是后院那点,端王真正的产业都在谋士和属下手里。” “这些也不会给我的,我何必操那份心,萧侧妃管着,我只管给王府后院添女人就可以了。” 多一个侍妾都要多一份开支,一两个人短时间内没什么,但是人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银子就得花出去。 到时候后果也得萧侧妃担着。 杜涓对管家权没有半点想法,反正王妃的院落里有小厨房,她吃穿不愁,根本不伸手。 萧怡还非常警惕着王妃什么时候要管家权,安排了不少自己的心腹潜伏着,到时候好挖坑让王妃跳。 结果,杜涓根本不开口。 端王也就想不到。 谋士们也不可能插手这么仔细。 于是乎,这事儿就在萧怡的沉默中维持了原状。 殊不知,就算提到这件事,杜涓也会以整理嫁妆不空闲为由拒绝。 然后,“她”会逐渐虚弱,得病上一阵子。 旁人不清楚,杜家是最明白她身体情况的,若是圆房后没有反应,恐怕自己人就得上门看情况了,横生枝节。 她现在只想安安分分的过一段平静的日子,练武,学习兵法,管理嫁妆赚银子等等。 对此,其他人都有些失望。 原以为这件事会有很多好戏可看,谁知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端王府后院和谐得很,而武将出身的王妃,竟然身体会不好,进府后就接连生病。 不是没有人挑拨说杜涓肯定中招了,杜家却沉默得很,只是不断送一些药材去王府。 端王惊吓,连夜将王府查了一遍,以证清白。 萧怡也懵逼的不敢动,天老爷,她还什么都没做啊! 这锅背得太特么的莫名其妙了。 让她的风评持续被害,气死个人。 唯有盛昌帝知道一些情况,还派了御医给杜涓诊脉看病。 有虞婔在,这都不是事儿。 旁人见没热闹可看,过了几日就不再关注了。 端王和谋士们的注意力才转移到圣哲书院上面来。 试探了几次,一无所获,程安的口风紧得很。 就有人想从程清歌入手,然而,程清歌有未婚夫了,两人感情相当好,平日里又忙着管理书院事宜,也是没什么空子给旁人钻。 如此,端王和谋士们面面相觑,商量来商量去,下了一个凝重的决定。 “不能用普通的办法,那就只能用特殊手段了。”丁群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提议说道。 谋士三号叶震咳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但是,必须要速战速决,王爷的人只要一动,就会被别人发现。” “恐怕其他王爷也会注意到程安,到时候花落谁家……真不一定。” 帝都城说大,很大。 说小,也小得很。 几位王爷,稍微有个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第432章 都知道了 特别是动用暗地里的力量,消息传得忒快。 这些年都总结出经验来了。 不是卧底间谍的问题,而是地盘就这么大,很多地方都是日夜有人盯着的。 有人行动,立刻就会传出消息。 “这程家……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怎么就那么刚好,儿子居然带着亲娘走了?” “屋里就一个程安,一个女儿。” “儿子是考中进士走的,没有等着派官,却做了状元驸马爷的主簿,恐怕也没想那么多吧!” “不过,有三驸马做靠山,我们真要出手,要么做得够干净,要么就不能伤及两人的性命,不然……后续还有不小的麻烦。” 谋士们面面相觑,突然觉得圣哲书院还是有点棘手的。 轻了没什么用。 重了又要不得。 想拿到程安手里的东西,有点困难。 此时的圣哲书院,借着唐南的名头,名声大噪。 来求学的人暴涨了不少。 端王一系想安排人进入圣哲书院很容易。 很快,圣哲书院就多了不少别有用心的学子。 程清歌一边安抚着忐忑不安的父亲,一边将书院发生的事情看在眼里。 她倒是没想到,这些人最先使出的办法,竟然是“偷”。 程安的院子,书房,重要的藏书阁,暗室等等,竟然陆陆续续的被光顾了。 当然了,这些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手脚还比较轻。 为防被发现,翻找过的地方都很好的复原了。 三四次还行,有了七八次,程安就坐不住了。 虽然他问心无愧,有问题的东西肯定不会被翻出来,但是自己的东西老是这么被翻来翻去,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可能舒坦。 而且,密室里供着不少御赐之物,原本是为了“证明”他身份的。 万一有人见钱眼开,给拿走了可不好追回。 所以,程安就不想惯着这些不速之客。 “清歌啊,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万一有人将御赐之物给偷走了,我们程家可要大祸临头。” 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御赐之物可不能丢失。 是会获罪的。 程清歌:……所以,宝贝那些御赐之物有什么用? 除了供着,不能卖,不能送,不能丢……甚至还要好好保存妥当,若是有所损伤,指不定都要获罪。 留在手里平白招人眼。 考虑到了所有情况,万万没想到,率先让程安忍不住的竟然是那些易碎的御赐之物。 “爹,不是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而是皇上什么时候召见你啊!” “只有皇上召见你了,在皇上那儿过了明路,才能说东西已经给了皇上。” “几位皇子才不会盯着你。” “如今这样,你敢将事情挑破吗?” 程安:……好焦虑啊! 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想起他? 在先皇身边呆了好几年,他很清楚皇帝真的日理万机。 不着急的小事儿,没人提醒的话,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 可最近探查的频率明显多起来了,证明知道的皇子不只一个了。 他得罪得起谁? “这些王爷,就不能直接见面商量吗?” “为啥非要派人做梁上君子?” 程安嘀咕着,头疼不已。 依旧是进退两难的样子。 这点,端王和谋士们也非常无奈。 他们考虑得好,但是计划比不上变化。 他们刚安排人去了圣哲书院,就被其他皇子给发现了。 都不是傻子,稍微查一查,就会发现程安的身份,从而猜到其他的事。 以至于,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大动,这就已经不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了。 这下,多方牵制,更不好轻举妄动。 就形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程安不知道,只感觉自己是块肉,被好几头狼给盯上了,动都不敢动,还不能逃。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叼走。 “清歌啊,你看……可不可以再求一求六公主?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程清歌一脸古怪:“爹,你确定这些人里,就没有六公主的人么?” “而且,你拿什么交换?” 开玩笑,忙活了这么久才有了现在这局面,怎么可能让六公主去打破? 其他皇子为什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 真是个个消息都如此灵通吗? 当然是找机会将消息精准的投放过去的啊! 哪能让端王一个人玩呢? 程安老脸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还是没别的办法可想了。 “这,这不是……即便皇上召见,我也没东西可交出去的啊!” “公主那边……” 程清歌:“爹,你确定你手上的东西永远也不会交出去吗?” “你要让程家世世代代都抱着这东西忐忑不安的过着日子么?” “现在本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麻烦。” “若是有机会,定然要一劳永逸。” “所以,手里有没有东西,迟早会真相大白,爹有想过到时候要怎么跟六公主解释么?” “又受不受得住来自公主的报复?六公主再不得宠,那也是公主。” “何况,最近皇上对六公主可一点都不差。” 程安泄气,确实无话可说。 总想利用别人,也要看别人配不配合吧! 左右为难,只好先认了。 程清歌嘴角微微勾了勾,迟早有一天,她爹会对几个王爷彻底失望的。 到时候不得不选择六公主。 这么长时间了,她依旧觉得六公主是最好的选择,从未后悔过。 接下来半个月,程家陷入了更大的危险中。 基本上出门就会遇见事,不一定是追杀,也有可能是什么事件。 程清歌当看戏一样,觉得几位皇子还是很能整事儿的。 不过,每每她都有足够的理由开脱。 让人抓不住她的把柄,想要将她关起来的计划一直没有成功。 反倒是程安难得出门,这日却被友人骗了出去,然后卷入了谋杀案,被人送进了京兆尹的大牢里。 在书院的程清歌收到消息:…… 都提醒过程安无数次了,这都还能中招,只能说明这个友人的关系也非同凡响。 能够策反这样的人,王爷们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 虞婔得知消息:…… 咋滴还中招了? 这个友人的邀请是非去不可吗? 第433章 不要想太多 不过人关在帝都府衙,对她来说倒是挺方便的。 毕竟孟砚在府衙混得风生水起,官职虽然不高,但是连总捕头都跟他称兄道弟的。 想要见一个嫌疑犯很容易。 何况,幕后之人只是为了将程安关起来,然后程清歌将东西交出来。 或者说,让程安将东西的消息告知程清歌。 并非要程安的命,自然也不会阻止别人去探望程安。 所以,都不必暴露孟砚这层关系。 大晚上的,程清歌穿了披风,戴了帽子。 身后跟着一个同样打扮的人,看不清楚脸,但是像是丫鬟,提着一个食盒。 程清歌拿了一个荷包,递给衙门口的捕头,“多谢孙捕头,民女就是去看看父亲,不知可否通融?” 孙铁接了荷包,转手就递给了身边的人:“程姑娘,走吧!” “左右程先生只是嫌疑,不算特别严重。” 程清歌:……涉及命案的嫌疑犯居然不严重? 逗她玩吗? 不严重,你一个府衙的总捕头亲自带路? 跟上去之前,程清歌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的人,低声说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虞婔退后半步:“小姐,走吧!” 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程清歌吸了口气,让六公主提食盒,总觉得不太得劲啊! 为防暴露,不再多说,跟着孙铁进了帝都府衙。 虞婔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带路的孙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二世祖遍地走的帝都衙门也是有高手的。 孙铁的脚步轻盈,下盘很稳,每一步不多不少,好似尺子量过的一样,没点真本事根本做不到。 虽然孙铁伪装得好,可虞婔的眼睛非同凡响,发现他气息绵长,阳气十足,身材匀称的感觉是内力雄厚带来的。 这绝对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或许她该问问孟砚,这府衙的总捕头是哪家在这混吃等死的? 虞婔没有一直盯着看,扫过几眼就安分的走着路,并没有让孙铁发现什么异常。 府衙大门距离大牢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走了许久才跨过大牢门,一路往下,仿佛进入了地底,看见了不少木栏牢房。 每一间牢房竟然都有人,很少有空的。 见到有人进来也没动静,反而往后面缩了缩,生怕是来提审自己的。 程清歌和虞婔对视一眼,没有吭声,也没乱看,跟着持续往里。 孙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又走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来。 “程小姐,你随意。” “这天气,这时辰也不限制你了,你慢慢聊吧!” 程清歌:……探视的时间都没有限制? 幕后是深怕程安聊不完,没交代清楚吗? “多谢孙捕头。” 孙铁扬了扬下颌,示意跟着过来的狱卒将牢门锁打开。 虞婔提着食盒跟着进去。 孙铁多看了两眼,没有特别在意。 而是带着狱卒转身走了。 牢房倒是不黑,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燃了一个火把。 虽然昏暗,但是不影响做点事情。 程安从稻草堆里起身,除了头发有一点凌乱以外,衣服都是出门见客那一套,并没有特别凌乱。 虞婔将食盒里的菜放在牢房中的小桌子上,起身走到了外面站着,四下查看了一眼。 没有隐藏起来的人。 但是……其他牢房里有人。 虞婔袖口下拿出几枚石头,“嗖嗖”的弹了出去,将附近牢房里的人都给弄晕了。 牢房里的人也有厉害的,但是架不住虞婔出其不意。 程清歌没有理会那么多,沉默的替程安将头发上的稻草给捻下来,摸出一把梳子,替他梳着头。 有些心酸:“爹,值得吗?” 程安叹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有些伤感。 不是因为被算计,而是……那个好友的背刺。 他也不是想不到,甚至这局面也是有意为之。 毕竟幕后之人不达目的可能不罢休,若是他入狱,指不定能吸引皇上的注意,还能让那些人消停一些。 他伤感的是,他一直以为不会出卖他的人,还是被攻陷了。 最终还是被攻心了。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早该想到,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个即将大祸临头的朋友,又怎么抵得上王爷的承诺?” “你放心,为父早有心理准备。” “难过一阵子而已,都会好的。” 程清歌还是有些心疼自己爹的,“爹,不如就选择了吧!” “这样,大家都好。” 程安皱起了眉头:“选谁?” 程清歌:“我选的那个。” 程安眸色微动,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你就那么认定了她?” 程清歌:“倒也不是,理由和分析我都说过了,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觉得没错。” “爹,这次大婚你还没看明白吗?” “端王没什么主见的,宁王过于冒进,秦王捧得太高,自身难保。” “靖王被一个宠妾拿捏,还有骁王……” “嘘!”程安吓得连忙阻止程清歌说话,给她使眼色:“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什么都敢说?” 这么一说,不是告诉暗中的人,程家真的有东西? 到时候可解释不清楚了。 程清歌轻笑:“放心吧,都睡过去了。” “人太多,暗地里不好藏人,暂时不会有人听见我们俩说话。” 程安疑惑的望了望对面,确实看到牢房里的人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斜躺着。 光是看着,就觉得脖子不舒服了。 “行了,这些你也说了不只一遍,反正在这牢里也没事儿,你让我再想想。” “何况,你确定你说的人,就有那心思吗?” 程清歌:“爹,你想多了。” “你手上的东西不比当年,拿出来也不代表这就能胜利。” “不管我看好的人有没有那意思,至少是增加实力,能够自保的存在。” “只要她能自保,就能保得住程家。” “那些东西就是要消耗掉,让程家的人不必再抱着这样的秘密,忐忑不安的生活。” “并非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拥有。” “爹,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明白我们的目的吧!不是要让你决定继承人……时隔这么多年,即便是先皇的东西,也达不到这地步了。” 非要伸手那么长,盛昌帝第一个容不下程家。 程清歌语重心长:“爹,想想哥哥吧,还有娘。” “过年的时候哥哥就要成亲了,指不定明年就会有孩子。” “程家要不起从龙之功,要不起太大的荣华富贵。” “只需要将上一辈的恩怨安然了结,让程家有机会全身而退,然后……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 第434章 煞费苦心 闻言,程安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女儿说得对。 但当初他接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先皇的要求,和手中的权利,都能直接左右皇位的继承权。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约束力减弱了。 使用的时候还会有来自盛昌帝的阻拦。 毕竟盛昌帝已经是一位大成体,手握重权的皇帝,想要阻拦和使点手段,有很多的办法。 程清歌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可时间一长,他的认知总是会被拉回去一些。 总认为东西一出,会掀起腥风血雨,改变很多的事,就噙着两分小心。 潜意识的觉得,不可能安稳的将东西交出去。 每次被程清歌一提醒,心情和想法又复杂的回落,认真的摆正心态。 正因为这样,他一直觉得将东西交给六公主,不拿去争位,又对新帝会有些制衡,好像有点对不起先皇的交代。 “唉,你让我再想想吧!” 程清歌知道她爹的想法和矛盾,偶尔提醒提醒就没有再逼。 以程安对先皇的忠诚,逼急了很容易产生逆反和抵触心理。 替程安梳完头,就让程安安心吃饭,程清歌给他倒一点小酒。 言语间说起了今日书院发生的事,以及外面的一些热闹。 至于程安去见的那个朋友,谁都没有提及。 但是涉及到的那条人命,程安有些不放心:“有在查吗?” “那个人是如何死的?” 如果只是为了陷害他,就要了一条无辜人的命,他会于心不安的。 程清歌:“死的那个人,是一个屠夫。” “日常杀猪卖肉的。” 程安皱眉:“这样的人,不该身强体壮吗?该死吗?” 程清歌:“看似身强体壮,实则身负顽疾,不说该死吧,每月都要花不少银子买药才能续命。” “查出有疾不过两月,感觉是负累了。” “前些日子,他就停药了,没打算吃了,但是家里得了一大笔银子……” 不言而喻,这人为了银子不活了。 自愿用一条命去陷害程安入狱。 程安被带走的时候看了一眼现场,很干净,虽然明显是谋杀,但是那人死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 “唉,真是……煞费苦心。” 程清歌:“爹,不是早该明白的吗?” “涉及到那些东西本就很容易掀起腥风血雨,要命的事情就多了。” “这次能够找到一个自愿牺牲的,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少设计这一场戏的人,还愿意花银子买命。 而不是直接弄死一个就算了。 程安眼神明明灭灭的,陷入了思考。 程清歌也不到打扰,一顿饭吃得也不慢,将碗筷收拾好,“爹,过几日……恐怕会有人来找你谈谈的……你……” 就怕自家爹过刚易折,激怒了问话的人,一刀将他给砍了。 程安:“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在书院我也帮不上你,在这里,你也不必操心我。” “这事儿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硬着头皮都得走下去。” 抖了抖衣服,程安少了一分焦虑,多了一分洒脱:“不知道什么来比较容易担心,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那样。” “你也不必每天都来,那些人暂时还舍不得要我的命。” 程清歌笑了笑,将披风上的帽子戴上,“你知道就好。” “咱们父女俩就各自行动。” “关于我的提议,爹,你就认真的好好考虑吧!” 提起食盒,程清歌示意门口的虞婔,准备离开。 她们今天来,主要不是见程安,而是为了看看这大牢的环境。 总的来说,安全方面还是可以的。 虞婔伸手将食盒接过,低着头走在程清歌身后,全程没有取过披风帽子。 本以为这入狱第一天,大概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刚走没两步,刚到最近的十字路口,异变突起,旁边的牢房门突然打开,两条黑影冲了出来,直朝程清歌而去。 这个距离,已经听不到程清歌和程安的谈话,虞婔就没管。 万万没想到,听不见就全靠想象。 直接冲出来擒拿程清歌。 程清歌可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铮”的一声抽出一把剑,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朝扑来的人刺去。 那人一惊,似乎根本没想到程清歌会武不说,探监时居然没上缴武器。 他这种刻意入牢卧底监视的,身上穿的都是囚服,根本不可能有武器。 只得及时的收回鹰爪,举起锁链格挡。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将束缚犯人的镣铐当成武器。 “当”,程清歌的剑击在铁链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闪着火花。 程清歌剑锋一转,顺着铁链一划,惊起更多的火花和刺耳的摩擦声,朝敌人的手削去。 两招不过眨眼的功夫,冲程清歌而去的人就失去了先机,处于下风。 而虞婔这边更快,另一个人朝她而去,是为了阻拦,给小伙伴制造抓程清歌的机会和时间。 哪曾想,虞婔无声无息的就抽出一把剑,他根本没听见兵器出鞘的声音,只感觉眼角的余光有利光闪过,胸口就一痛,全身的力气和功力就好似漏勺一样,不知道泄到了什么地方去。 张了张嘴,声音都没能发出来,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神采。 一直在不远处的总捕头孙铁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几日大牢里多了不少牛鬼蛇神,要做什么,在程安入狱的时候大概有了猜测。 并且,不只一拨人交代过,他也不好插手。 他若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就不会在府衙做捕头了。 好歹也去大理寺混啊! 所以,感觉到了大牢的异常,他也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顺带还能看看好戏。 只是没想到,原以为不出意外的场面,出尽了意外。 看起来娇弱还小程清歌居然会武,甚至还不弱。 那“丫鬟”更加离谱,杀手出其不意中,竟然被一个丫鬟秒了,背后的主人要是知道,会不会当场呕血? 那速度和果断的样子,孙铁表示连他都没看清楚怎么出的手。 反正,能看清的时候,那把寒光凌厉的剑已经捅穿了对手的心脏,一剑两洞,来了个对穿。 第435章 他们是要越狱的 特意守在这里做任务的人,竟然不是“丫鬟”的一招之敌? 这场戏是彻底的出了意外。 要怎么收场? 孙铁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 虞婔知道孙铁带着人就在附近,淡定的收了剑,藏进披风中。 左手中的食盒拿得稳稳当当的。 一招过后,锋芒全部隐藏起来,却让看见的人都生出一丝胆寒和敬畏。 那厢,程清歌连连攻击,偷袭的人在步步后退,眼看就被逼到牢房木栏上无路可退。 程清歌杀意大涨,孙铁猛然回过神来,闪身,出手救下了犯人。 “程姑娘,剑下留人。” 不能怪他出手慢了啊! 而是那个“丫鬟”速度太快,目前能救下一个是一个。 免得背后主人迁怒,到时候遭殃的可不只是他了。 京兆尹的捕头是出了名的二世祖混吃等死的汇聚地,但是,这些人背后的能量加起来也扛不住杀手的靠山。 程清歌有些遗憾,在对方濒死逃窜中,只重伤,没能及时杀了。 行吧,现在也没机会了。 程清歌一脸茫然:“孙捕头,这牢房的锁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开了?这两人想越狱……肯定还想抓我们两个弱女子当人质,这……不好意思,最近过得不太平,本能的反抗了,我这下手会不会太重了?” 孙铁:……神特么的越狱。 这理由找得他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打开了牢门,突然冲出来,这还能说不是越狱吗? “无妨,两个越狱的死囚而已,多谢程姑娘帮忙了。” 反正又不是他的人。 示意小捕快赶紧将那个重伤得流血不止的人拖进牢房,心脏被捅穿那个抬走。 “程姑娘,走吧,我送你一程。”孙铁虽然这么说,眼神却飘向了虞婔。 捕快们去抬尸时,不自觉的尽量离虞婔远一点,有点心惊肉跳的。 三人往外走,程清歌分散着孙铁的注意力,又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多谢孙捕头,给你添麻烦了。” “民女的父亲在牢里,还请孙捕头多照顾照顾。” “家父年纪大了,一日三餐还望孙捕头多费点心,明日民女会让人送一些伙食费,还请孙捕头不要拒绝。” “家父是圣哲书院的山长,为人正派,科举进士出身,熟读朝廷律法,案子没有查清楚,不会不清不白的越狱逃离。” “只希望大牢里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要做什么,不要连累了家父。” 孙铁:…… 这姑娘说话看似软糯,但是句句带刺。 不仅提醒他,让囚犯越狱可是大罪。 刚刚她可帮了他大忙,就让他一日三餐给程安弄些好吃的照顾着而已。 另外,多看着点,“越狱”的不要连累了程安。 然后又给了不少银子当甜枣。 可语气又是求人的那种,单纯的无法让人深思。 绵里带针,又完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明明不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千金贵女,却半点不差。 孙铁拿了银子:“程姑娘放心,你父亲不会吃苦的。” 幕后之人也不是要程安吃苦。 这点事还是能通融。 而这些银子竟然只是一天的伙食费,其实九成都是给捕快的。 兄弟们对这种外快还是喜欢的。 程清歌:“多谢孙捕头。” 临走的时候,虞婔瞄了孙铁一眼,孙铁愣了一下,只觉这是一双有点眼熟的眼睛,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气度和眼神……真的只是丫鬟吗? 最后对视一眼,虞婔是故意的。 不知道孙铁能不能认出她来? 若是认出来,会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孙铁又是谁的人呢? 单纯的在京兆尹混吃等死吗? 偶尔听孟砚说起衙门的事,对孙铁这个人赞誉颇多,似乎对此人很推崇。 之前只以为是孙铁有人格魅力,毕竟在这么多二世祖中当上总捕头,也相当不容易。 亲眼见过后,虞婔才知道孟砚对孙铁的认知其实少了。 就算不能是自己人,也要弄清楚是谁的人,不然关键时候,指不定能让人吃大亏。 至于认出来后会不会引来麻烦? 不好意思,仅凭一双眼睛还是难以让人信服的。 如今身在局中,麻烦多的是,不差这么一点半点的。 “六小姐,那个孙捕头……有点意思。”走在路上,程清歌开口说道。 虞婔:“嗯,不知道是谁的人?” 程清歌:“很大可能还不是谁的人。” “孙捕头跟孙芙家倒是没什么关系,他跟萧景萧大人一样,出身武科举。” “之所以能在京兆尹衙门当差,是因为救过前府尹大人。” “前府尹大人让他当个小捕快,之后经常立功,逐渐做到了总捕头的位置。” “之前那些年,他和大理寺的俞勤俞大人还齐名过。” “只不过刚起势,前府尹大人因为渎职被贬,他就销声匿迹了下去,如今想来,何时竟然做了总捕头都没有人太关注。” 虞婔诧异:“前府尹大人?” 不仅没有被牵连,在现任手上还能得到重用,悄悄的就做了捕头一把手。 这难道还不是人才嘛! 能够跟俞勤齐名,真有简单的? 知道了这点,虞婔回府后,当即给俞勤传了消息询问。 其实最后那一眼,虞婔稍微看了看孙铁的面相,本质是个正派的人,大抵身处那样的位置有点咸鱼惯了。 官途比较直,很有可能有今天的地位是被推上去的。 二世祖太多,谁也不服谁,最终就让有能力的孙铁上去了。 俞勤回复,帝都城年轻一辈,他服气的只有三个人。 南崎,萧景,以及孙铁。 虞婔惊讶极了,在俞勤心里,孙铁居然是能够跟南崎齐名的人物? 主要在她看来,南崎绝对是断层第一的人,萧景也是比不上的。 南崎和其他人根本不是同一条赛道的,不能拿来比好不好? 虞婔思索了几日,还是让孟砚先去多拉拢孙铁。 程安这场戏,很可能会让旁人也注意到孙铁,尽管不能贸然行动,但还是先下手为强,保证他暂时不被其他人拉拢了去就行。 感觉孟砚比之前都要热情三分,孙铁只以为孟砚也想打听程家的事。 第436章 可以支持 这无可厚非,最近几日接触他的人,比之前一年还多。 孙铁也就当正常交际,看在之前交情的份儿上,能说的他不会隐瞒,不能说的,肯定一个字不会提。 京兆尹的人,真的很久没这么热闹,没这样被关注过了。 不过,多来几次,孙铁就发现不对劲了。 孟砚好像并不在乎程家的事,几乎不会问,连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旁敲侧击都完全没有。 反倒是偶尔会提及六公主一些无伤大雅的事。 若非孟砚完全没有拉配郎的意思,他也已经而立之年,六公主才十三岁……他都要以为自己当成驸马被盯上了。 除去所有的不可能,剩下那个再难以置信,也是最终答案。 孙铁盯着孟砚的眼睛看过好几次,那股古怪的熟悉感挥之不去。 心底难免有一个猜测。 恍惚中,孙铁禁不住问道:“六公主看上我什么了?” 孟砚噎着:“孙兄,你这话……嗯,很有歧义。” 孙铁无语:“你能理解就好。” “突然对我这么热情,是六公主的意思吧!” 正常的职场往来,之前两人的社交距离就足够用了。 孟砚摊手:“那我可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不过,孙兄难道不觉得自己有能力?” 孙铁嘴角抽了抽:“算了,你不知道的可能比较多,不如看公主有没有空?下官想见一见?” 非常时期,若是不搞清楚情况,很容易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孙铁很直接的戳破了这层纸。 孟砚传来消息的时候,虞婔轻笑了一声,更相信俞勤的话了,这人……很敏锐。 “那就今天晚上吧,百里飘香楼。” 孙铁:……够干净利落的,一如那晚上的那一剑。 当天晚上,孟砚以请客的名义,请了好些不当值的捕头。 这事儿已经驾轻就熟,十分平常。 所以,没人觉得奇怪。 孙铁以往也很随性,有时参加,有时不参加。 这次来了也没人觉得特殊。 吃吃喝喝的中途,孙铁离开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注意。 “喝酒?还是茶?”虞婔抬眸,询问道。 看见那双熟悉的杏眸,孙铁微微窒息,也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猜测得果然没错。 但是,也重新升起了一丝忐忑,所以,他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知道了六公主竟然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这条船是下不去了啊! “还是茶吧,多谢公主。”孙铁苦笑了一下,叹气的说道:“公主知道吗?下官只想过平静的日子,不想参与太多争斗。” 很多事情再联系起来,知道得就更多了。 公主为什么看上他这么一个小捕头? 天生礼贤下士,看见人才就想招揽吗? 如果没有太大的述求,也没有必要浪费太多心思在他这个小人物身上啊! 若是有很大的述求……细思极恐。 虞婔挑眉:“平静的日子?不想参与太多争斗?” “那你何必当总捕头?” 做个平民,最是平静不过了。 只要愿意,就能回避所有争斗。 孙铁一噎,六公主简直一针见血。 “少年时期,心气儿高,看不惯不平之事,现在,早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想法。” 虞婔似笑非笑:“那你缺银子吗?” 孙铁:“……倒也没那么缺。” 虞婔:“既然如此,现在想过平静的日子也来得及。” 孙铁再噎。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将他看得透透的。 第一次觉得,这双让他印象深刻的眼睛是如此的犀利。 虞婔笑了笑:“怀才不遇,觉得时局无法出头?” “不如直接说,你想做什么?” “有目标,才能劲儿往一处使。” 孙铁张了张嘴,心思如乱麻。 这跟他想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好像啥也没说,他的老底都快曝光了。 不对,怎么话题就到这一步,直奔主题了呢? 脸色变来变去,孙铁最终认下:“学武的初衷,是想保家卫国,战斗在皇朝的边境线。” “后来才发现,没有家世背景,连进军营的资格都没有。” “保家卫国,除暴安良,都只是梦想和一种奢望,更加不说……开疆扩土,为皇朝建功立业,延绵基业了。” 不得不说,六公主几句话,勾起了他曾经汹涌澎湃的热血。 真的有机会,他会拒绝吗? 他觉得自己可能拒绝不了。 之前就是完全没机会,才会做个捕头混吃等死。 虞婔诧异,又觉得毫不意外。 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真的是很多人学武的动力和梦想。 无关乎男女,比如杜涓。 但是军营,也有体系,等闲人想进入倒也容易,但是想建功立业是很难的。 尤其像孙铁这样的武科举出身,据说还是他那一届的状元。 就算当个小兵,也会被打压到没有出头之日。 除非,他成为谁的人,成为附庸,成为刷功劳的工具人。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xx军来命名。 这是一种荣誉,同时也是一种禁锢。 时间一长,功高盖主,欺上瞒下,军中威望等等,都很容易受到当权者的忌惮。 这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就多了。 毕竟,旧的军制番号要改新的,或者新建军队番号等等,都有很多相关东西要改变。 比如军饷。 比如军需等等,牵一发动全身,都不简单。 孙铁的愿望,明显不只是加入军队,受制于人,而是想要一支军队,他能命令指挥。 “有这样的梦想是好事儿,如今的乾宇皇朝,边防线积弱,随时都可能爆发两国战争,若是没有人能撑得起来,迟早出事。” 虞婔说的事实,如今乾宇的边防线,除了北鼎的西北军像个样子。 其他方位的守军都是曾经的名声大,实则外强中干,很是让人担忧。 包括……大蒲王朝那边的唐家军。 多一个像孙铁这样的人,确实是好事儿。 只不过,孙铁也不知道是憋得很了,还是一直没能成功实现梦想,很明显的带着几分好战分子的激进。 “虽然不知道你的能力如何,但是,你的心态……若是上了战场是大忌。” “主战意识很强,可乾宇如今的国力,是支撑不了大规模作战的。” “你有这样的梦想,我可以支持,但是具体要怎么做,或许你应该多想想,多学学,打仗……不可能只凭一腔热血。” 第437章 鸡血上脑 孙铁回过神来:“公主说得是。” 忍不住悄悄的握紧了拳头。 他当然知道打仗不简单,一个人为了梦想也是可以努力做很多准备的。 只不过后来发现无望才逐渐荒废。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释怀了,放下了, 而是知道此路不通,就将心底的想法深深的压在心底。 如今,被六公主一挑拨,轻易就热血沸腾起来。 气涌上头,仿佛回到了毛头小子的少年时期,只有一腔孤勇,便能干很多事。 虞婔:……这话带着浓烈的少年中二气息。 若不是暗地里有俞勤给这位背书,她真的要怀疑这人到底靠不靠谱了。 说实话,还不如杜涓给她的感觉踏实。 莫非真是憋久了? 突然释放,完全忍不住鸡血上脑? 脑中闪过一些不确定,需要再看看。 想了想,虞婔说道:“有些东西,日常也是可以训练的。” “这次程家的事,你可以试试看……” 试什么?当然是排兵布阵啊! 京兆尹的捕快就是夹缝中的小可怜,完完全全的工具人。 得罪不起幕后,也不能拿程家怎样,大抵会两头受气。 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中,如何安然求存,并且能够获取一些利益,便也是排兵布阵的一种。 打仗,靠的不是蛮力。 智将难得,或许可以看看孙铁能做到哪一步? 这样就能更好的掌握孙铁的能力,将来也好安排。 能力不足,心比天高,那肯定是不行的。 孙铁敛了敛心神,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 但是,这样的机会他真的已经等很久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至于什么咸鱼,什么平静的生活不想争斗? 谁说的? 他怎么不知道? “好,属下明白,属下会尽力的,好好表现。” 不是下官,而是属下。 孙铁已经自觉是六公主的形状了。 虞婔:……明白什么了? 她好像也没说什么要求和过程啊! 这就领悟了? 所以,有能力的下属就是这么让人放心吗? 虞婔有些将信将疑的,不是觉得不该有这样的属下,而是孙铁刚刚的表现,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将程安关进牢房的是谁?” 试探的问一下,看孙铁知不知道一些内幕? 孙铁咧嘴:“应该是端王的人。” 虞婔点头,端王的谋士们眼看消息泄露,兜不住了,就想了个办法,先将程安关起来。 等闲不让探望,还能捂一段时间。 趁这机会,看能不能撬开程安的嘴,拿到东西。 殊不知,京兆尹的大牢,不是端王一家说了算的。 其他几家也盯着的。 “那天晚上越狱的囚犯呢?” 闻言,孙铁嘴角抽了抽,看来被钉死了是越狱的。 现在想想,六公主居然当“丫鬟”给程清歌拎食盒? 那程家必然是自己人了啊! 至少程清歌确实是。 然而,根据他的观察,程清歌虽然听程安的,但是对程安的影响很大,几乎能左右程安的决定。 那程家具体谁说了算还不一定了。 那些人只抓程安……难搞哦。 孙铁:“同一天,宁王送进来的。” 等于端王这边刚刚将程安算计进去,宁王就派人来看着了。 一个个的,消息极为灵通。 反正,他们确实得罪不起。 别人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做,就连程清歌给了足够的银子,他们也会尽可能的让程安吃好点。 如今,自己人了,更要多照顾照顾。 “公主想怎样?” 孙铁突然意识到,那些人算计程安,却没发现六公主已经捷足先登了么? 这招可真厉害。 对六公主答应的事就更有信心了。 虞婔:“不用怎样,保住程安的命就行了,当然,尽可能的不要受罪,也不要受伤。” “实在不行,保住命就可以,不必过多的付出代价。” “主要预防有人玉石俱焚,直接要了程安的命。” 有人损人不利己,一旦发现没法得到东西,很可能会要程安的命,让大家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孙铁:……这要求都不算要求。 正常来说,程安被关在帝都府衙的大牢里,这便是捕快该做的。 要说有他发挥的地方,但其实不多。 还得看诸位王爷都会做到哪一步,若是太过了,供他发挥的地方就多了。 虞婔缓缓的说道:“一直到父皇召见,你要确保将程安安然送进宫。” 孙铁严肃的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其实,没那么难的。 这种时候,捕快中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就是最好的保护。 哪怕是诸位皇子想要下狠手,也要掂量一下杀多了,受不受得住太多家族的联合。 混吃等死还能被安排到衙门工作,大多沾亲带故,在家里备受宠爱的。 若是死了,真以为那些家族不会知道吗? 只不过要防着不被人钻空子,不被人利用之类的,得多费点心。 孙铁见时辰不早了,准备回去聚会,心口滚烫着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公主就不怕属下早就站队了吗?” “公主这么见属下,暴露的东西可不少。” 实则也是在提醒虞婔,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 以后不要这么冒然见旁人了。 虞婔轻笑:“暴露吗?” “或许,我也藏不了多久了。” 即便苏夙那边还顾不上她,她也藏不了多久了。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很久,自然不怕的。 孙铁心口一颤,总觉得有种未知的激烈在蔓延。 剩下的就没再说,六公主明显心里有数。 那厢,宁王知道自己下午安排的人,晚上就“越狱”一死一重伤便彻底沉默了。 安排得仔细,死得真快速。 其他王也沉默了。 他们的人呢? 有没有越狱? 最重要的是,程清歌居然会武,实力还不弱。 身边的丫鬟更是高手……这有点离谱啊! 为什么就感觉这人早就准备好了,他们怎么做都是去撞墙的? 难怪总说侠以武犯禁,当目标人物有了足够的武力值时,事情的难度蹭蹭蹭的上升了。 抓程安,留程清歌,似乎……用处不大呢? 但是想反过来更不容易。 之前试了好几次,都被程清歌给躲过去了,这才考虑程安的。 如今又回到了原点,才发现程清歌更让人头疼了。 第438章 杀不了人就防火 可一想到程家守护的东西,又觉得有点本事,很难缠才正常啊! 不然,也不能保存这么多年。 一个个头疼的盯着程清歌,却发现这小姑娘好似刺猬,竟然无处下嘴。 程清歌倒是经常去看程安,然而父女俩说些有的没的的家长里短。 愣是不说他们想听,想知道的。 这……坐牢竟然坐出了几分悠然自得。 一时之间僵持在了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是大牢有些遭殃,时不时的就有不速之客光临。 孙铁表示很忙碌,毕竟答应了六公主,要保护程安的安全。 八月初,依旧是天气反常的一天。 已经进入秋天许久了,竟然还一天比一天热,户部的冰已经卖疯了。 赚取的银子已经多到让人升不起眼红了。 一般人都知道,就算自己得了,估计也守不住。 根据以往夏日的经验,这样的炎热,最需要防止的是火灾。 为此,朝廷虽然一直在做冰的生意,该有的防患也一点没有少。 有银子折腾,效果还挺显着,至少目前为止,都没有引起什么大的火灾。 小范围的都很及时的扑灭了,并未引起大的损失。 然而,就在这日,帝都府衙突然起火了。 准确的说,是帝都大牢。 不过,帝都的大牢是建在地下的,一时半会儿看不到明火,但是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然而,这是大晚上,是凌晨。 烟雾再浓烈,也隐藏在黑暗中,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程安越发平静的躺在稻草上,半梦半醒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火之气。 本能的生出预警,程安一个激灵,瞌睡虫全飞了,彻底清醒过来。 程安扑到过道的木栏前,瞪大眼睛看着斜对面的牢房里,越来越大的火势。 “来人啊,快来人,起火了,起火……” 程安扯着嗓子喊,将门上的锁链敲得砰砰响。 在这一刻,他感觉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有一种直觉,这场火,因他而起。 不等程安继续喊,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刀将锁链给劈断了,将程安的喊话噎在喉咙里。 程安:“……孙捕头?” 孙铁眸色凝重,一把拉过人:“程先生,走。” 程安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被拉着快速闪了出去。 而此时,外面不少捕头已经拿了水过来,朝着大火浇去。 这一处的火看似很快扑灭了,但是大牢很多地方都有了惊呼和恐惧的叫唤。 起火的地方明显不只一处。 而只要有一处没有及时发现并且扑灭,很快就会形成大的火势。 大牢什么不多,就是干草的木制牢笼比较多。 一旦燃得比较大,短时间没有大量的水是无法扑灭的。 捕快们要么灭火,要么救犯人,忙得不可开交。 感觉没过多久,火势就不受控制了。 大牢的各处通风口腾出不少浓烟,这才造成衙门的浓烟滚滚。 与此同时,圣哲书院也有不少地方起火。 房屋建筑有不少木材,加上书院最多的就是书和纸了,燃起来快速无比。 月明星稀的天空很快就被熊熊烈火给印成了红色。 附近还没有睡的,正在纳凉的,看见夜色中的一片火红就知道不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个个都拿起了最近的容器,舀了水就冲了过去。 “起火了,起火了……”打更的到处喊。 附近的人被惊醒,纷纷端着水过来。 而一些住在圣哲书院内的学生也在自救,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法子在运输着水去灭火,这一片的人声嘈杂,传出了好远。 程清歌站在一棵树的树梢,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火势。 很多人救火,但是,火势并没有阻止,只是增长的速度比较慢而已。 “你不想要书院了?”虞婔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程清歌眼神微闪:“公主……圣哲书院需要更加有威望的大儒来管,才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或许,这也是破而后立吧!” 圣哲书院在她手里,也就那样了。 甚至,费心费力的管理,却不敢让人知道是她在管理。 否则,那些读书人怕是接受不了书院被一个女人管着。 而书院对程清歌来说,也是一个累赘。 这是父亲的书院,还有先皇培养人才的期望,只要一日在程家手里,程清歌就不可能脱手。 这把火自然和程清歌无关,却是她脱离的机会。 虞婔:“你确定你父亲希望将书院交给别人?” 程清歌轻笑:“这么多年了,我爹证明了他不是教书育人的料。” “圣哲书院在有志之士手里,指不定还能发展成为跟国子监比肩的民间书院。” “我爹绝对乐意之至。” “而他的心结,只有那些东西,若是有机会将东西交出去,他就真正的无事一身轻了。” 虞婔表情微妙:“可你现在,非常危险。” “你应该明白,那些人放火是为了什么?” 圣哲书院的火势来得太快了,应该是好几个地方同时起火,而且用了不少助燃的东西。 比如酒。 再比如油。 为的就是让人无法短时间扑灭。 只要持续一段时间,圣哲书院很多地方都会被烧毁。 在这种情况下,程清歌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必然就会带在身上。 这场火,就是为了逼程清歌将他们要的东西拿出来,带在身边。 此时的程清歌只要一出现,必然会引来多方势力的追杀和抢夺。 程清歌嗤笑一声:“黔驴技穷了,杀不了人就用放火这一招了。” 先皇留下来的东西,肯定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啊! 眼看书院都要被烧了,肯定率先救那东西。 他们既然怎么都找不到,那就逼程家人自己拿出来。 至于会不会放在别的地方? 这种要命的传家宝怎么可能不放在眼皮子底下? 没有其他的办法时,他们也愿意赌一把。 虞婔:“但是很有效,不是吗?” “此时此刻,他们只会认为,东西在你身上。” 程清歌:“可惜啊,我爹的想法历来跟普通人不一样。” “当年父亲能被先皇看中,并且信任,跟这不无关系。” “那东西,若是放得近了,我爹定然寝食难安。” 第439章 老天爷显灵了 程清歌嘲笑着幕后算计之人用这一招时,从未了解过程安的做事方式。 “若是在书院里,这么近的地方,之前发生那么多事,我爹就不可能不去查看。” “我爹对自己很了解,所以,那东西恐怕从一开始就不在书院内。” “不仅距离不近,恐怕看一次还会很麻烦的那种。” “只有这样,我爹才不会轻易去碰。” “这些人真的打错算盘了。” 虞婔点头,像是程安坐得出来的。 其实不去碰,才是最安全的。 从头到尾,只有程安知道在什么地方。 “虽然如此,可你只会更加危险。” “而且,圣哲书院里还是有很多真心求学的学生。” 程清歌:“皇上,会接手的。” 出了这样的事,除了盛昌帝,谁都不敢接手了。 而且,这场大火会让盛昌帝第一时间见程安,不可能再拖了。 这等大手笔,只怕盛昌帝都无法坐视不管。 天灾让人无可奈何。 可人为制造的大火,触及到了盛昌帝的底线。 说话间,远处的火焰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似乎有人被困在大火中,无法逃离。 程清歌皱起了眉头。 虞婔:“我早就让人去救了,动静这么大,会被注意到的。” 当然是安排了一些高手在火焰中救人。 明知道是人为的,还是不需要无辜之人葬身火海,成为权利争斗的牺牲品。 谁动用的这种手段没注意到,但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人救援。 闻言,程清歌松了口气:“虽然火势起来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但若是能不牵连到无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虞婔没接这话:“但这样的火继续听之任之,很可能会蔓延到其他地方去,到时候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这片区域房屋密集,人口众多。 房屋几乎都是挨着的,火势不扑灭,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熄灭下来。 程清歌:“这……要怎么做?” 脚下的树有不错的高度,虞婔偏头看向了某个方向:“你不用做什么,藏起来就好。” “会有人做的。” 程清歌有些不明白,疑惑的顺着虞婔的眼神看去,瞳孔陡然睁大。 只见夜色中,一个身着月白衫的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似乎只是观望了一眼,抬手做了一个不寻常的动作。 几息之后,一股凉意从头顶上传来。 程清歌仰头,感觉有水滴落在脸上,有些迷茫:“下……下雨了?” 话音刚落,雨点变成雨滴,淅淅沥沥的,快速的从小雨变中雨,再变大雨。 整个过程也不过几十息,大雨就朝着火势倾盆而去。 原本越来越嚣张的火焰势头,仿佛被什么遏制住了一样,逐渐的有所减弱。 还在来回奔跑着救火的人们被淋了个透心凉,却凉不到瞬间火热澎湃的心。 “下雨了?” “天啦,老天下雨了。” “好大的雨,哈哈,苍天有眼……” “有救了,这火有救了。” 还拿着各种各样装水容器的人们又惊又喜,没有人去躲雨,仿佛久逢甘露,得到了救赎,纷纷仰着头接受雨水的洗礼。 然后看着凶猛的大火一点点的减弱。 有人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 有人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望着大雨发呆。 此时此刻,没谁会去嘲笑这些人,内心深处升起一种满足的信仰。 或许老天爷真的有灵,这样的反常酷热天气,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呢? 还下得这么大。 是老天都在帮他们灭火啊! 南崎见雨顺利下了起来,再次感叹祈雨符的强大,收回手,远远的看了虞婔一眼,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虞婔诧异,不打个招呼吗? 哦,有别人在,需要继续装不熟? 殊不知,上次她灌人家太多灵水,造成了很多狼狈和尴尬,仙气飘飘的男人现在还没缓过来。 脸皮的境界到底还不够啊! 程清歌也不顾雨水扑面,很是惊讶:“钦天监,南大人?这场雨……” 是南大人下下来的? 这……她是看错了,还是没睡醒? 大晚上的梦这么玄妙的吗?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直接下雨的? 回头就看见虞婔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油纸伞,早早的就将雨水给挡在了外面。 这举动要是不早知道点什么,她眼睛就瞎了。 所以,公主知道南大人会出手,会下雨? 程清歌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想象虞婔刚刚说的话,可不就是知晓的意思? 本以为南崎能下雨就很离谱了。 公主还知情? 有比这更加神秘玄妙的事吗? 虞婔打着伞:“知道就好,南大人很低调的。” 程清歌:……那可太低调了。 如此神秘惊人的本事,若非亲眼所见,她恐怕以为别人在说什么神话故事。 而,若非公主在身边,她可能也没机会看到吧! “皇上知道吗?” 虞婔表情微妙:“父皇若是知道,还能低调吗?” 程清歌沉默了,那确实…… 一场蓄意为之的大火,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天降大雨给浇灭了,犹如神迹再现一般,成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神仙显灵事件。 许多野史都对这次的神话进行了详细的记载,以及加工和越来越夸张的修饰。 以至于传到最后,反而太假了,很难让人信服。 反倒是大牢因为修建在地下,无法被雨水洗礼,灭起火来又累又费劲,以至于一直到天亮才勉强控制住火势。 时间拉扯得长,能救的犯人都救了。 只是一些穷凶极恶,罪不可赦的死囚没人顾得上,增添了一些死伤人数。 同样的,也有死囚趁乱逃跑,被孙铁带着人堵在了大牢里。 大牢在地下,出口只有一个,只要看住了出口,那些想逃的就跑不了。 混乱之中,孙铁也没法做更多的事,他只有一个,分身乏术。 还指望那些手下的二世祖跟凶残的死囚拼命吗? 不可能,别拼命不成,反而当了人质。 至于死囚犯拿别的犯人当人质……额,都是囚犯,何必为难,猜狱卒和官兵救不救? 所幸大半夜的,这么大的事,即便盛昌帝在熟睡,也被余英叫了起来。 及时的派了禁卫军和刑部捕快,大理寺捕快过来帮忙,解救孙铁于水火,并未造成大的损失。 幕后之人也不是要烧死程安,所以,起火地点多,却没有用助燃之物,及时控制还相对比较容易。 就是混乱中,出现了其他的麻烦。 孙铁无人可用,凭自己能拖到援军到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主要还让他体会了一把光杆将军的可怕。 第440章 都不领情 自己一个人做事,脑子想到了,但是做不过来。 很多事情明明可以阻止,可以改变,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分毫不差的发生。 那种无力和憋屈,让孙铁相当心梗。 以后,他绝对不要陷入这样的境地,得随时给自己留下后路。 没办法,京兆尹这样的衙门本身就是咸鱼养老的地方。 之前孙铁也是得过且过,不求有功,但求有过,自然不可能准备什么后路。 能够让这些二世祖听他的,关键时刻能不顾危险的去救火,已经本事了。 虞婔一直在关注这边,对于这结果,还是对孙铁另眼相看的。 俞勤也没有乱说,孙铁确实有能力。 只不过限于身份和环境,能做到这样子已经到了极致。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羡慕盛昌帝的,虽然不清楚,但是手底下确实有些人才。 当初萧景能整理好禁卫军,俞勤看管着大理寺,暗地里还有孙铁这样的人物镇着京兆尹那群二世祖。 仔细想来,衙门都是一些混不吝的,可是这么多年竟然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都不算本事,什么才算? 她相信,府尹大人的功劳,绝对没有孙铁来得高。 而这几个地方,塞太多咸鱼了,正常情况下是很容易出事儿的,大事谈不上,小事儿会不断。 然而,她出生后的这些年,三个部门还真的很平静。 大晚上的连觉都没得睡,盛昌帝装了一肚子的火,及时的派人去控场和救火后,才歇下来等结果。 也才有空去琢磨具体发生了什么。 让暗龙卫简单查了查前因后果,气得盛昌帝当场就想掀桌。 然而,他又忘了,又大又重的实木龙案,他根本掀不动。 最终只能抄起手边的东西砸了出去。 所幸现在天启殿也没有其他人,盛昌帝也习惯了发泄。 暗龙卫已经隐身,余英站在旁边,不会被波及。 余英淡定的看着笔洗里带着墨的水洒出来,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跌落在地。 心里还在想,待会儿早点让小太监进来打扫,拖久了,不容易弄干净。 盛昌帝也不隐藏,喘着粗气,脸色黑如锅底。 “朕在这头疼万分,殚精竭虑的为他们平衡权利,想让他们不至于陷入无穷无尽的争斗中,不必像朕一样,身不由己,手染亲人之血。” “朕还没死呢,好歹过几年平静安心的生活。” “呵呵,一个个的,都不领情。” “朕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怎么继承朕的皇位了?” 前一句“朕还没死呢”,充满了愤慨,以及怒其不争。 后一句同样的话,则多了一些悲哀。 一些盛昌帝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在这件事情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将他努力这样的伤口撕裂得血淋淋的。 不得不说,几个儿子,为了先皇留下来的东西,为了那可能增加和左右皇位的筹码,没有丝毫的底线。 府衙大牢也涉及官府脸面,朝廷的威信。 可几个儿子好似眼瞎一样,完全不懂,说烧就烧了。 大牢里虽然都是囚犯,但九成九的都不是罪大恶极的该死之人。 尽管都是犯人,死了也没什么,但是,儿子们这般草菅人命,不把生命当回事儿,盛昌帝还是会觉得齿寒。 何况,除了府衙大牢,还有一个圣哲书院呢! 虽然火放在明面上,书院里的人也没有被关着,危机来了可以逃。 但是多点开花,还有助燃之物,逃不了的几率也是很大。 那些书生可都是无辜的,是皇朝的未来和栋梁之材,也没有人为他们考虑一丝。 儿子们只想着他这个父皇什么时候死,好继承皇位。 酷暑之夜,还需要靠冰才能凉快下来,盛昌帝却突然感觉背脊发凉,整个人如坠冰窟。 一时之间,盛昌帝想不明白,他承认这种事实都接受不了,感觉难受得很。 为什么他的父皇,却能淡定的,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们争得你死我活的? 盛昌帝是经历过那样的风雨残酷,所以努力的想给儿子们撑起这把伞。 可儿子们不领情,一个两个的都盯着将这把伞给撕了。 殊不知,先皇是早就接受了皇子们不可能和谐共处的事实,既然阻止不了,那不如顺势而为,给皇朝选一个更靠谱的继承人,让皇朝能延续得更久一些。 结果没控住场,玩脱了。 继承人没选到靠谱的,只剩下一个勉强过得去的,最终也无奈接受了事实。 而盛昌帝一片慈父之心,同样觉得自己是能控场,让儿子们和谐共存,然后顺理成章的传位,避免皇权交替的腥风血雨。 也是过于自信,不愿接受事实,才惨遭儿子们打脸。 事到如今,盛昌帝想继续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之前怎么在暗地里争都还可以捂一捂,如今蔓延到了外面,涉及到了很多无辜学子,不可能捂得住。 朝廷绞尽脑汁的在防火防灾,皇子们为了一个仅仅怀疑的东西,却直接放火烧书院,全然不顾若是没控制住,没有老天爷刚好下的一场雨,蔓延开去会造成多少损失? 又有多少家庭会毁于一旦? 此时此刻,盛昌帝根本顾不上去想巧合到离谱的一场大雨。 被几个儿子给气得眼前都阵阵发晕。 天启殿安静了许久,想起了盛昌帝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得很,好得很,火烧书院是吧!” “不在乎别人的命,也不在乎老百姓的财产是吧!” “呵呵,可能是日子过得太富裕了。” 余英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 他知道,盛昌帝是真的生气了。 非常的生气,大晚上的气成这样,他真担心盛昌帝的身体。 毕竟御医很清楚的说过,当初那颗药虽然改善了盛昌帝的身体,但是还需要好好调养才会越来越好。 否则,盛昌帝的身体还是会越来越坏的。 可现在这情况……他敢劝吗? 又能怎么劝呢? 谁见了不生气啊! 夜深人静的,盛昌帝一瞬间又想到了很多的事,尤其是之前大婚,众皇子请全城吃流水席的事,花销不可能不大。 而皇子们能有这么银子挥霍,难道不是他惯的吗? 当然不会在乎老百姓手里那点家底,觉得也没多少,烧了就烧了, 反正也不会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 朝廷若是要赔偿,也花不了几个钱。 第441章 败家子们 从头到尾,半点没放在心上。 意识到这点,盛昌帝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合着他在这想方设法的搞副业,给朝廷国库赚点银子,儿子们却在无所谓的败家。 一户或许不多,那百户千户呢? 最重要的是,那么大个书院呢? 人家就活该被烧吗? 主要盛昌帝想到,圣哲书院可是先皇给的钱财办起来的,还承载着先皇的期待和认可。 败家子们居然说烧就烧了。 不仅对他这个父亲没有丝毫亲情,对先皇更加没有敬畏之心。 逼得盛昌帝不得不承认,儿子们都歪了,眼睛里只看得到程家手里的东西。 盛昌帝的心情跌跌落落的,不断的往下沉。 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不舒服,浑身发寒,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的,脑壳痛。 余英担心极了,只好开口转移一下注意力,“皇上,得让人去看看府衙的大牢,人还在不在?” 盛昌帝不以为然:“程安必然是他们最先救出来的人。” 余英着急:“皇上,奴才说的不是程安,皇上忘了吗?府衙大牢里还有几个特殊的死囚。” 这事儿,他刚刚才想起来,可千万别死了。 盛昌帝脸色一变,立刻反应过来,顿时让暗龙卫赶紧去查查看。 之前殿选被刺杀之后,全城戒严,很多大户人家都在自查。 折腾了一通,到底还是抓了一些可疑人员。 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可疑人员都分开关押的。 其中,最可疑的几个,骨头硬得很,愣是不开口。 就把人暂时关押在衙门大牢的死囚中。 府衙大牢是最想不到的地方,一直没有引起敌人探查。 谁知道突然来了一次火灾,府衙大牢自从建成以来,从未出现过火灾。 起火的时候还特别乱,据说是有伤亡的,这会儿才想起来,关押的重要人员可不要趁乱给弄没了。 这一件件的,可得呕死个人。 盛昌帝深刻的体会到了老父亲有多么不易。 外人并不知道,衙门大牢还有盛昌帝特别关注的人物,所以救火和救人的来得无比快速。 禁卫军统领霍炎看火势控制住了,找到了孙铁:“孙捕头,趁天还没完全亮,你带着那个叫程安的进宫吧!” “皇上已经等着了。” 盛昌帝下领命的时候,先让救火,控制住了火势再让孙铁带人送程安。 孙铁疑惑,这种事不该霍炎这个统领做吗? 为什么让他做? “哦,遵旨,下官送到宫门口就行了吗?” 霍炎点头:“到了皇宫,自然会有人接应。” “本官要转移一批死囚,还请孙捕头让人交接一下。” 他不认识人,自然需要衙门的捕头核对好人后交接。 他不送程安,就是为了这个。 他需要将死囚中的重要人物安全转移到别处去,不能走漏风声,得亲自去办。 相比来说,程安还不如那几个死囚重要。 孙铁顿了顿,他又不是傻子。 本该禁卫军统领送程安回宫的,顺手的事情却要搞得这么麻烦,霍炎肯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死囚吗? 孙铁也想到了,殿选封城那阵子也的确不断有送死囚过来。 其中有几个特别惨。 全身的骨头都被捏碎了,只能躺着成为一滩肉泥,进气多,出气少的。 但是上面吩咐了,要好生照顾,不能让人死了。 为此,府尹大人还拨了一笔银子专门让狱卒照顾着。 很多人都看得出来,这几个囚犯是特殊的。 所谓的死囚,也并不是都得秋后问斩,死定了的。 只是说,死囚牢是最深最牢固,看管最厉害的部门,进去了,非特殊情况是不可能释放的,会在里面呆到死。 大赦天下啊,重案重查啊! 这些基本都跟死囚牢里的人没关系。 孙铁只是总捕头,跟大牢的狱卒没有太深的上下级关系,对于死囚牢,他也了解不深,平日里没特殊事件也不会进去看。 大概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孙铁将狱卒的头儿叫到霍炎面前,就自己点齐了人手,凝重的护着程安朝皇宫而去。 他有预感,这一路不会太平静。 圣哲书院放火,是为了逼程清歌将东西带在身上。 那大牢里放火,则是为了让程安害怕,然后说出东西在哪里,又是什么? 然而,圣哲书院烧成那样了,程清歌却失踪了。 一群人等着伏击,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愣是没发现程清歌的身影。 难道被困在火场里了? 想想程清歌的身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虞婔收到程安被召进宫的消息,就和程清歌赶了过去。 “去皇宫的路上,他们还敢伏击吗?”程清歌有些难以置信。 她脑子够用,但是不了解皇子们的有恃无恐。 按照正常逻辑,盛昌帝已经要见程安了,谁在这个时候出手,不等于直接告诉皇帝,他们在搞事儿吗? 虞婔:“父皇不会拿皇兄们怎么样的,今天晚上两处起火,不是一个人干出来的。” “就算父皇知道,他们认个错,做个保证,就会揭过去。” “但是你爹……会没命的。” “他们没机会从你爹口中得知东西的下落,定然会杀了他,让所有人都无法得到。” 程清歌知道是这样,但是不能理解。 盛昌帝是这般仁慈的皇帝吗? 日常好像看不出来啊! 程安这一去,入了宫就没有下手机会了。 那么,危险会在路上。 虞婔想到经过这一晚的火,盛昌帝会见程安了。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急。 真是的,早干嘛去了。 又要给几位皇子谋取的希望,早见了,指不定就不会有昨晚上放火的事了。 程清歌表情微凝:“正好,我爹还不知道圣哲书院发生的事,待会儿若发生什么,我找机会告诉我爹。” “等见了皇上,他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犹豫不决,才是大忌。” 她一直让程安告诉盛昌帝,东西已经毁了。 这种说法就绝对不能犹豫,稍微迟疑都会让盛昌帝怀疑。 程安举棋不定,是过不了盛昌帝那一关。 原本她一直担心程安去面对盛昌帝,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麻烦。 有圣哲书院遭遇的这一出,她突然觉得稳了。 第442章 没想到这么没用 原本还遗憾没有机会告知程安。 想着看六公主有没有机会传个话? 没想到,在进宫之前还能见一面。 那厢,孙铁点齐了人后,先做了个动员讲话。 毕竟,这次出去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若是实在不愿意,他也不强求,不然,很可能关键时刻拖后腿,死得更多。 当然,孙铁不可能明说,只是暗示事情的危险性。 而大多二世祖也不是真的无能或者咸鱼,只是没有目标,感觉自己做不到,也不需要去做,才会认命的无所事事。 孙铁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动员讲话就会直戳心脏。 简单一席话,让一群二世祖激动得恨不得冲上战场杀敌。 谁想当废物啊? 他们也想建功立业的好不好? 虽然能力不足,但是也没有机会给他们发挥啊! 如今有机会,他们也想做好的,让人对他们刮目相看。 这样一来,让大家知道了危险,有了警惕,也不至于遇事儿就丢盔弃甲的逃跑。 孙铁动员完毕,马车也准备好了,让简单洗漱后的程安坐马车里,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府衙,朝皇宫而去。 此时,夜色笼罩,还只是有了些许天亮的迹象。 虽然衙门乱得厉害,在禁卫军和刑部捕快,甚至是大理寺捕快参与控场后,等闲人就无法靠近了。 这时间,本身也没有人在外面晃悠。 谁晃悠,谁可疑。 这样的环境对孙铁一行人来说比较有利,但凡出现人,都可以当成敌人。 不必浪费精力去分辨,无差别攻击就对了。 离开府衙,穿过白日的闹市,进入去皇宫的必经金龙大道。 这条路非常宽,非常直,周围也没有店铺和住宅,平日里等闲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晃悠。 孙铁骑马守在马车旁边,整个人都绷紧了。 闹市区域没动手,恐怕还是各方牵制的结果。 这里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再不动手,人就要直接进宫了。 果不其然,刚进入金龙大道没多远,整个大部队才完全进入街道,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冲出来了。 孙铁拔出佩刀,跳上马车车辕,打算寸步不离。 其他捕快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废话,直接拔刀就引了上去。 原本带着一直被看不起的怒气,打算拼死也要证明自己的小捕快们,和全身黑黢黢的刺客一对上,立刻就发现对方在手下留情。 他们以为必死的局面,却只是被打飞,被放倒,痛是挺痛的,命还在。 一时之间,小捕快们被甩到一边去,哎哟连天的,短时间内根本起不来。 血是热的,骨头是硬的,心是诚的,但是身体不支持。 不过照面,大半的捕快都没了战斗力。 孙铁眼睛狂抽:…… 他知道这些二世祖不给力,没有太多的用处,但是……也没想到这么没用啊! 一招都没撑过去? 乌合之众果然是不行的。 不过孙铁也赌对了,这些刺客不敢乱杀捕快们,否则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一刀一个,干净利落。 劲风吹起了马车的车帘,程安也看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孙捕快,这……” 车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出去了,孙铁果断的抓起缰绳,打马前进:“程先生,坐稳了。” 程安一窒,整个人朝后摔去,撞得头晕眼花的。 这……说晚了。 孙铁想要驾着马车直接冲过去,但显然有点难。 漫天的黑衣人追在后面,不仅有内力劲风攻击,还有小型的,暗器内的弩。 叮叮当当的纷纷扎在马车上,车壁受损严重,很快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哪怕孙铁赶的路线不是直的,甚至乱得没有规律,规避掉大半的攻击,也没能解救马车解体的命运。 没办法,黑衣人来得太多了。 明显不是同一拨的。 但是大家的目的一样,所以齐心协力的杀程安。 在马车呜咽悲鸣的最后,孙铁舍弃了马,转身扑进了马车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当口,“轰”的一声,马车车厢直接解体,木屑四下散开,马匹受到惊吓,嘶鸣着到处乱撞。 它不是目标,反而很快拐弯,躲开了去。 而车厢解体的刹那,孙铁已经带着程安飞身而出,犹如离弦之箭,朝金龙大道的尽头而去。 追杀的黑衣人:……泥煤,这不是府衙家的总捕头吗? 啥时候有这么高的武功了? 带着一个人,轻功还这么猛,这,这……太特么离谱啊! 那一瞬间,不少人都震惊得顿了顿,手上的攻击就没跟上。 一眨眼,孙铁已经带着人奔出去老远。 此时此刻,众人才体会到十年前的武科举的含金量。 这些年孙铁低调得很,但没背景的人,真不是假的。 三年才有一次的武科举,能名列前茅的人,孙铁看似泯灭于众人,但……人的名树的影,或许当初名次比他高的,未必凭的是真本事获胜。 孙铁也是憋着了这口气,几乎用出了全力。 然而,背后打程安主意的人太多了。 追杀的并非身后那点。 见情况不对,就有人出现在了孙铁的前面,阻拦了他的去路。 冲势一缓,先机已失。 孙铁和面前的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 程安感觉自己像一只破麻袋,被人随意的甩来甩去。 危险和剑风不断的在眼前晃来晃去,有时候甚至贴着汗毛划过,惊险得连声音都完全卡在了嗓子眼,丝毫出不来。 程安觉得,自己身上随时都会见血。 敌人太多,孙铁还要保护程安,到底有些疲于应付。 就在程安躲不过去,必须受伤的时候,程清歌终于赶到了,一剑过去瞬间解围,将自己亲爹完整的救了下来。 还伸手将程安拉到了自己身后。 虞婔没有出现,但不可能让程清歌一个人来救援。 同时飞身而出,对付黑衣人的有十几个援兵,立刻解除了孙铁的危机。 “清歌……”程安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虽然经历了皇权更替的大事儿,但身处这么危险的场景是第一次。 不怕死,但是惊险万分的时候,本能的惊惧窒息是无法控制的。 程清歌护着程安不断退后,有小伙伴帮忙挡住黑衣人,很快就得到了片刻安宁,“爹,圣哲书院被烧了。” 程安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什么?” 第443章 亏欠最多的 程清歌重复了一遍:“书院被烧了,多处起火,还有酒和油,烧起来很难灭掉。” “还是老天爷显灵,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才止住火势,然后慢慢将火浇灭。” “圣哲书院好歹保存了大半,但是……需要大修。” 她当然不可能将南崎的事情到处乱说。 要说以前看南崎,是个享受着南氏光环的后辈,仅仅只是一个位置很稳的钦天监监正。 现在……这是个神秘的地仙。 能将天下雨的人,她除了敬畏的捧到很高的位置,还能怎样? 何况,据她观察,南崎和六公主的交情应该不错,至少也算半个自己人吧! 程安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分,心里有个地方好似突然就空了。 这么多年来,圣哲书院就是他的寄托,他的全部。 更是他对先皇的忠诚和承诺。 就这么被毁了? 那些皇子明明知道,书院是先皇让开办起来的,还不是说烧就烧了? 在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对先皇的一丝丝敬畏? 意识到这点,程安又伤心又复杂。 先皇的孙子们,似乎脑子里只有皇位,连最基本的尊敬都抛弃了,这样的人真的能做个好皇帝吗? 上位之后,恐怕也只会享受权利带来的好处吧! 程清歌也没让亲爹有时间想太多,见小伙伴杀出了一条缝隙,拉着程安往前急行而去。 上面就不要想了,更容易被黑衣人攻击。 机会得从地面掠过。 程安看着女儿一手护着自己,一手持剑,大杀四方。 出收的动作带着残影,他都看不清细节,但是能感觉到她的干净利落,果断不手软。 他知道女儿的武学天赋比儿子都高,但从未见过程清歌杀敌。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经验……没经历过几次凶猛的,涉及生命危险的追杀是不会如此干净的。 程安突然意识到,他在大牢里躲清净,让女儿在外面收拾烂摊子,恐怕经历了不少危险。 那些人,连圣哲书院都烧,又岂会真的消停? 或者放过程清歌? 飞驰中,飞洒的血迹飘在程安的脸上,仿佛一颗巨石砸在了心湖,让程安十分不平静。 最初空落落的那块,好像突然就填平了。 一直以为怕完成不成先皇嘱托的忐忑不安,被另外的信念抚平了。 程安的神色逐渐坚定起来。 虞婔带来的人不多,但是并非要跟黑衣人拼命,只需要制造机会,让程安过去就行了。 程清歌在前,孙铁在后,两人下手又凶又狠。 穿过黑衣人的封锁,终于顺利的抵达金龙大道尽头。 飞身奔过最后的路和护城河一样的河流上的桥,就抵达了皇宫大门。 在见到皇宫守卫的那一刻,程清歌三人停了下来。 守护的两个人还没什么,程安被拉扯得气喘吁吁的,差点一口气被提上来。 程清歌给程安拍了拍背,帮他顺气:“爹,好了,我们安全了。” 说着,解开身上的包裹,塞进程安的怀里。 程安这才注意到,程清歌还背了一个小巧的包裹。 “爹,你这一身可没法见皇上,我给你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说着,又掏出两个鼓鼓的荷包,“你拿着打赏宫里的人,让带路的给你找个地方换一身,发髻也乱了……可别冲撞了皇上。” 程安接过,眼睛微微一湿。 清歌早慧,从小到大都不需要他操心,反而非常仔细的照顾他这个爹,还事无巨细的安排家里和书院。 就连现在,都考虑得异常周到。 而他这个爹,为了忠诚和承诺,从未替女儿做过什么。 甚至就连女儿的婚事,为了不给人把柄,都定得非常草率。 那可是女人一辈子的事啊! 见孙铁去找皇宫守卫,周围空旷没有其他人,程安开口说道:“清歌,你是不是就认定六公主了?” 程清歌诧异,仔细的看了看程安神色。 难道是经历了生死危机,突然就想通了什么? 眼神落在程安脸上的血点上,程清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给亲爹擦干净。 她是真怕盛昌帝揪着仪态不整这点说事儿。 毕竟盛昌帝有前科,有事没事儿都拿殿前失仪做文章,发落人。 程安这次进宫,跟盛昌帝期待的完全不一样,难保盛昌帝不会发作。 “爹,你想说什么?” 程安看到雪白的绢帕上印下刺眼的红色,越发的愧疚,他对得起所有人,包括发妻和儿子。 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女儿。 “我说你是不是就认定六公主了?” “若是的话,我觉得也可以……” 程清歌笑了:“爹,去见皇上,你不要想这些。” 妈耶,这么想要出事的。 万一说错一个字,将六公主牵连进来就不好了。 “你还是多想想怎么跟皇上说,才不会让皇上生气,降罪于你吧!” “若是皇上降罪,我还要想办法来救你,到时候……六公主不一定能插手,我自然就要跟旁人做交易,到时候我认定六公主也没用……” 说说而已,她不认为六公主做不到的事,别的皇子还能做到。 更重要的是,不拿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别的皇子又怎么肯白帮忙。 程安严肃:“清歌,我若是回不来了,不必救。”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一开始我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不要再浪费太多心神。” “如今,没有了书院,没有了我,清歌,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他一直都知道的,圣哲书院其实是捆住女儿的牢笼。 而他,是那根锁链。 程清歌:……发生了啥,亲爹突然通透得可怕。 见皇帝而已,这是就没打算活着出来了? 程安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好多年没这样做了,“清歌今年及笄了,长大了,爹很欣慰。” “以后,就多为自己考虑……” 程清歌无语:“爹,就算女儿长这么大让你放心得很,那你放心娘和哥哥吗?” “还有很快会出现的孙子呢?” “面见皇上,也不能因为不怕就一股劲的往前冲。”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爹比我更清楚,不到最后,谁都不能放弃。” “爹,你可答应了娘,要去找她,一家人团聚的。” 第444章 暗中的计划 她就是太让亲爹放心了。 那就让亲娘和哥哥,以及还不知道在哪儿的侄子来让程安放不下。 爹娘的感情很好。 当年程安是最难的时候遇见的妻子,两人同甘共苦熬过来的。 两人实现了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任何的第三人,感情自然不一般。 程安吸了口气,拍了拍程清歌的肩膀,“我心里有数,只不过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说着,坚定的拿了包裹准备进宫。 在错身的时候,轻声低语了一句话:“三里坡,小祠堂,全部交给你处理,爹就不管了。”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走了。 程清歌眸色一凝,没再说什么保重救人的话,过犹不及。 只是声音轻轻飘到程安的耳边:“爹放心吧,绝对不会有违你对先皇的承诺。” 程安脚步没停,迎上走来的孙铁,一起去了皇宫大门。 程清歌目送程安进宫,依旧觉得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 盯着巍峨的宫门看了好半晌,总有一天,她也会踏进那个门的。 程清歌回头再度踏上了金龙大道,战斗居然还没结束。 程清歌有些意外,她以为目标人物已经安全进了宫,外面也应该散了啊! 她一出现,好几个黑衣人就冲了过来。 快速的又交起手来。 过招期间,程清歌还听见旁边一个人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的包袱呢?” 程清歌:……突然恍然大悟。 这些人以为她包袱里装的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毕竟圣哲书院都烧了,就是为了让她将东西带在身上。 结果,一众人埋伏了很久,根本没看见程清歌。 好不容易人出现在金龙大道,还背了个小包袱,是个人都会联想。 如今包袱没了,难不成已经给程安带进宫了? 黑衣人这么想,程清歌也这么说了:“笑话,当然是给我爹了。” “你们想要啊,有本事自己进宫去拿……” 让这些人以为东西到了盛昌帝手里,那再好不过了。 黑衣人眼神锐利,“上,抓活的。” 东西进宫了,他们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若是抓住程清歌还能挽救一下。 至少要知道,所谓的先皇后手到底是什么? 这样一来,主子还能有机会进宫看看,万一得到了呢? 而此时对付程清歌的黑衣人并没有先前多。 实际上,在程清歌和小伙伴们出现时,虞婔就在暗处看着了。 在虞婔身边还有几个人,清风如意难得凑齐了。 另外还有红梅和红鲤。 特意带红梅来的,若是需要大范围的杀敌,红梅的毒才是最好用的。 几人不动声色的看着程清歌大杀四方,然后跟孙铁配合默契,顺利的带着程安消失在路的尽头。 虞婔看向清风:“看清楚了吗?” 清风点头:“差不多了,之前围观了好几次,倒是第一次这么全乎。” 很早之前,清风就按照虞婔的吩咐,带着人在观察帝都城这些暗中势力了。 特别是几位王爷的暗卫死士。 每个人的势力几乎都是用同样的方式培养出来的。 武功路数,行事手段都有迹可循。 这其中,甚至包括暗龙卫。 特殊的只有靖王。 因为靖王除了自己培养的人,还接手了崔氏一族培养的人。 所以靖王有两拨不同的人手,上次被苏夙用来对付虞婔才让人查不出来是谁家的。 不过,这波人在虞婔面前是暴露了,清风等人观察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漏掉。 这一次来拦截暗杀程安,出乎意料的全乎。 除了暗龙卫,基本几位王爷的人都在了。 当然,还有一些是手伸得长的家族,想来捡便宜的。 虞婔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自从她决定争位开始,飞星谷的人都动起来了。 但是布局需要时间,短期间内确实做不到太多的建树。 “差不多了,那计划能进行了吗?” 盛昌帝两次被刺杀,秀女被顶替,大蒲王朝的这计划给她提了个醒。 让虞婔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看能不能学习各家暗卫死士的武功路数,然后也来一招李代桃僵,将人安排了潜伏进去。 这是最快打入别人势力的办法。 而武功路数这些,对某些天赋批来说,是可以一通则百通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办到,但每家势力只需要有一个,到时候各家要做什么,在她面前就无所遁形。 对几位皇子来讲,不管做什么,都得用暗卫和死士。 虽然不是做决定的人,却是执行者。 若是能埋上自己的人,就等于掌控了敌人刀剑的动向。 不是没人想到这茬,而是太不容易办到。 相对来说,做文臣谋士类的间谍更加容易,而且,不会轻易暴露。 暗卫死士,很可能一个动作不对就暴露了,折损率太高,这类人才也稀少。 有这样的模仿隐藏大师,拿去做别的任务不是更香吗? 稍不注意折损在敌人手里,那未免太可惜了。 久而久之,就没人考虑这样的潜伏方式了,没有性价比。 而虞婔不同的是,她手里可以培养这样的模仿隐藏大师,通过系统的学习,增加模仿隐藏能力。 这方面的人才多了,自然而然就可以挥霍。 清风微笑:“集训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模仿出来的武功不一定有多强,但骗过人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只要到了他们的地盘,可以现学现练习,会越来越好的。” 他们主要是没有别人训练的法子,武功秘籍。 只要成功潜伏进去,就能得到功法和更多的训练法子,凭自身能力增加自身的可信度还是能办到的。 虞婔点头:“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暴露,或者发现有暴露的可能,立刻抽身,直接消失。” “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必须要得到的消息。” “保住命才能完成更多的任务。” “如果不是确认安全,并且得到了信任,不要轻易传递消息。” “至于我们的人,收到消息后,没有好处也不要伸手,尽可能的多保护自己人。” “只要关键时候能有正确的消息,这次的计划就不算白费。” 杂七杂八的不重要消息也没有传达的必要。 费这么大劲,她只想关键时刻有一些重要信息就足够扭转局势了。 第445章 如何证明 清风点头:“好,刚刚我们的人也带走了一些人,看有没有机会实行计划。” 虞婔:“没有机会,或者机会不好,就再等等,另外安排。” “我还是那个意思,做任务,施行计划,不要莽上去,多动脑子,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没有那么紧迫,没必要用命来换。” “不着急,等需要用命来换的那天,希望还有这样的精神。” 清风严肃:“那是自然的。” “能选出来做任务的,早就已经将生死置身事外。” 虞婔:…… 确实是时代造就的。 这时代很多人,自己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这种思想,有好有坏,她可以强调,甚至命令属下们多保护自己的命,却也改变不了太多。 说话间,程清歌已经从宫门回来了。 结果,遭遇了还没有离开的一些黑衣人围攻。 眼看程清歌一个人难敌一群人,根本没法脱身。 虞婔看了红梅一眼,示意她去救人。 红梅身穿黑色的侠客装,将手中的黑色帷帽戴在头上,一副江湖人的打扮,“主人,杀了那些黑衣人吗?” 虞婔勾起笑:“随便你发挥,这次不限制你。” 跑到金龙大道上抢人,不是有恃无恐是什么? 偏偏暗龙卫一直没出现,杀了就杀了。 多宰几个,也能让好哥哥们肉疼肉疼。 顺便让她收点利息。 红梅嘿嘿一笑,高兴的冲出去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红鲤一脸羡慕,能够不限制,放开手脚杀敌的机会也不多啊! 尤其,红梅是不一样的。 她若是用毒杀敌,那会更爽。 果不其然,红梅冲过去就撒了一把药粉。 黑衣人大惊,纷纷用内力打散。 就这样,红梅用的力气不大,黑衣人纷纷“帮忙”,将她的毒粉吹得到处都是。 一个不慎,有人中招,立刻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前前后后不过五息,吓得其他人都不敢乱动了。 红梅一把拉过程清歌,两人趁机杀出包围。 红梅还回头重新撒了一把毒粉,出其不意的,黑衣人本身就在这震惊毒粉的凶残,对这个回马枪都大意了,更多的人没闪。 于是更多的人惨叫倒地。 就这一波,比之前截杀的损失都大。 而程清歌趁机走远。 就在程清歌离开之后,暗龙卫出现了,将还喘着气的黑衣人带走。 同时,还有暗龙卫去追程清歌了。 虞婔目睹这一切,皱了皱眉:“通知清歌,让她找个地方躲着不要现身。” “暗龙卫要找她,恐怕也是父皇突然发现情况,也想找她的。” 算算时间,盛昌帝肯定还没见到程安。 应该是知道了金龙大道发生的事,猜到了什么,这才想见程清歌。 等盛昌帝见过程安后,得不到想要的,会更加想见程清歌。 程清歌即将成为所有人都在找的女人,现在不躲起来,还要什么时候才躲? 再拖一拖,恐怕就藏不住了。 而此时,盛昌帝依旧是气不打一处来。 火烧府衙大牢就算了,人都到金龙大道了还敢抢,敢截杀? 这是盛昌帝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没有事先做准备。 毕竟,程安是奉旨进宫,是他要见的人。 结果几个儿子还敢出手……盛昌帝震惊到背脊发凉,不得不承认,他为之计深远的几个儿子,很可能并没有将他这个父皇看在眼里。 或者说,笃定他不会拿他们怎么样,都跋扈嚣张起来了。 一个个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儿。 盛昌帝突然意识到,这气纯粹是自找的。 儿子们的跋扈,不就是他纵容的吗? 等盛昌帝气过这一波,让暗龙卫行动的时候,金龙大道已经有了结果。 据说程安和程清歌已经聊过了,盛昌帝也意识到圣哲书院放火的意义,便让暗龙卫将程清歌带回宫。 一来,不让程清歌知道什么,有机会到处乱说。 二来也是为了保程清歌的命。 就是去晚了一点,程清歌已经在众人眼中消失。 不仅仅是端王,其他王爷都有些吐血。 折腾一波,什么都没捞着,烦死了。 等程安整理好,见到盛昌帝时,天已经大亮了。 而今日早朝,盛昌帝已经取消,文武百官也觉得理所当然。 然而,从下面的人报告说,程安带进宫的包袱里就一身干净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时,盛昌帝都沉默了。 他跟其他人一样,以为包袱里就是先皇当年交给程安的东西。 合着都想多了。 看程安虽然梳洗得干净,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盛昌帝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本还想跟程安忆先皇来着的,此时也没有了心情。 “你就是程子尧?” 程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草民正是。” 盛昌帝:“既然如此,先皇给你的东西呢?” 程安叹气:“皇上,先皇确实有给过草民东西。” “但那仅仅是一张空白的传位圣旨,是为了预防出意外,皇上的皇位受到威胁才能使用的东西。” “在皇上守孝结束,皇位稳固,其他人都不是威胁时,就按照先皇的吩咐,将其毁掉了。” 盛昌帝:…… 震惊,先皇居然还留下了传位的空白圣旨? 是他想的那种,直接填上名字就可以用的传位圣旨吗? 乍一听,好感动啊,先皇居然这么为他的皇位着想。 竟然还留下了保护的后手。 仔细一想,艾玛,先皇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他吗? 盛昌帝脸色变来变去,心情也复杂得很,先皇怎么想的,恐怕连程安都不清楚吧! 他也不想抱有最大的恶意去猜测。 先皇在他的心里还是高大伟岸的,有一定亲爹滤镜的存在。 “既然是圣旨,程子尧,你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毁去?” “如此大逆不道,你有几个九族给朕砍的?” 程安:……不好意思,他其实只有自己这一族了。 他虽然开书院,但从未收过亲传学生。 妻族也早就没了,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很多族都刻意没有去发展。 “皇上赎罪,这确实是先皇的旨意,草民不敢不从啊!” 先皇的旨意,盛昌帝也不敢违逆。 盛昌帝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明先皇下过这样的命令?又如何证明,先皇给你的是一张传位圣旨?而不是其他?” 第446章 昨晚上还不熟呢 或者说,怎么证明除了圣旨,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帝王本就多疑,当然不可能程安说什么就是什么。 毕竟先皇遗留,这么大的事,三十年了也没见程安透露一丝一毫。 现在这么说,怕不是刻意找的借口。 至少盛昌帝也想得到,懂不出,一直在程安手里,他就不会要程安的命。 对程安来说,这也是保命符。 谁会轻易将保命符交出去呢? 那可是传位圣旨啊! 虽然威胁不到他,但是操作得当,还真的有可能直接登基上位,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程安苦笑:“皇上,草民句句实言,没有半句假话。” “不瞒皇上,草民知道最近有人盯上了草民家。” “草民放东西放东西的地方已经被翻过无数次了。” “草民也不敢亵渎圣旨,亵渎先皇,传位圣旨哪怕被毁了,残骸也被草民好生的收藏着。” “暗地里来寻找的人,之所以找不到,就因为圣旨被毁了,只剩下残骸,就算发现那是一张圣旨,也只以为是当年草民得到的。” 圣旨被毁掉了,就算发现了也没用。 没找到就正常得很。 感谢自己之前就算不赞同程清歌“伪造”一张圣旨的提议,也没有阻止。 毕竟“伪造”的圣旨是用来毁掉的,不是用来做其他的。 万万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闻言,盛昌帝皱起了眉头,难道是真的? 相信了两分,但是,只有圣旨吗? “圣旨残骸被放在什么地方?” 程安叹了一声:“就在书房里的书桌下面。” “抽屉下有一个暗格……” 程安无比坦然的说道,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皇上,草民听女儿说,圣哲书院也起火了,这……盒子是木盒,圣旨是布匹……不知道有没有被烧掉?” 从宫门口进来,程清歌出现后说的几句话在程安脑子里反复回想。 见到盛昌帝时,基本已经琢磨透了。 他觉得程清歌既然刻意说起,指不定已经让东西烧过了。 原本只是剪碎,拼一拼指不定能还原,万一被看出是伪造的圣旨,事情可就大了。 这把火此时放得也有些妙,只要无法拼凑分辨,又能看出是传位圣旨,再好不过的了。 为什么成这样? 可是皇子们放的火啊! 不能怪程家吧! 盛昌帝眯起了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然如此,朕便让人去看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感觉有点相对无言。 盛昌帝便让余英安排一个地方给程安先住着。 天启殿是有些偏殿客房的,供朝臣歇脚暂住。 有时候宫宴晚了,商量事情实在迟了,需要暂住一宿,便是这样的地方。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住人,日常都是有专人打扫的。 只需要再清扫一下,程安就能舒舒服服的住进去,可比客栈的天字房都奢华。 余英安排好回来,见盛昌帝还在沉思:“皇上,用膳吧,现在也差不多是下朝时间。” 盛昌帝点了点头:“传吧!” 等饭菜端上来,摆了一桌,盛昌帝突然说道:“余英,朕记得暗龙卫那边,有一种技巧,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说出真相?” “现在,还有人会吗?” 余英愣住了,立刻明白,盛昌帝并不相信程安。 或者说,程安说的的确是真话,但不代表他就说完了。 “皇上恐怕要仔细问问。” “而且这种方法不是没有弊端的,意志力坚定,心有准备,外界刺激,很可能都无法成功。” 盛昌帝点头,他当然知道。 所以说,大蒲王朝的那些奸细,骨头都给捏碎还不开口,也无法用这种方式获取信息。 “程子尧不一样,他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 “而且不让他有准备。” “指不定能问出来什么……” 盛昌帝让暗龙卫出来,询问了一番,得到准确的答复后,就决定晚上审问程安。 虽然程安住在宫里,但也怕夜长梦多。 就算儿子们真的在宫里杀了程安,难道他会让儿子陪葬不成? 只能说,皇子们都拿捏住了盛昌帝。 当年的四皇子事件过后还好些,再经历了大公主,二公主事件后,所有皇子都摸准了盛昌帝的心思,这才有恃无恐起来。 对这,虞婔知道得更多。 二公主被苏夙坑了一波后,盛昌帝本来在查爆裂箭的事。 却又因为沈淮的死,暂时搁浅了。 爆裂箭的事情也不查了。 这还不是偏宠慈爱是什么? 几位皇兄要是还摸不清楚状况才是傻子。 若不然,最近办事又岂敢如此放肆? 真是盛昌帝自己惯出来的。 虞婔琢磨着按照程安的“交代”,盛昌帝会做些什么,顺带在花园的凉亭里喝茶避暑。 这天气还是那么热,凉亭里放了好几盆冰,有竹帘子挡着外面的热气。 “公主,南大人来了。”红鲤意外的说道。 虞婔也惊讶,南崎怎么突然来见她了? 昨晚上都还不熟呢! “让他进来吧!”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南崎内心是尴尬的,若非事情重要,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虞婔面前。 实在是之前那事太囧了,还不能无视。 让红鲤给南崎端了一个水果冰碗过来,虞婔有些奇怪,南崎不敢看她? 为什么? 之前也没有这么敬畏啊! “发生了什么?” 南崎知道虞婔问什么,却故意听成其他:“我知道程安现在在皇宫,他那边,公主得注意一点。” 虞婔注意力转移:“注意什么?” 南崎:“那就得看程安都知道些什么了。” 虞婔皱眉:“怎么回事?” 南崎含了一口冰,手指点了点桌面,“公主可能不知道,暗龙卫里,曾经有一门审问技术,配合药,香,以及一定的技巧,可以让人将知道的事情无声无息的交代出来。” “只不过有一年,制这种香的御医被牵扯进了夺嫡,还没来得及传承就被灭门了。” “缺少了这种香,这门审问技术就缺了重要一角,所以已经很久没用了。” 虞婔微微张大了嘴巴,所以……是催眠吗? 南崎的掐算技能都这么玄妙,相对来说,催眠反而不是那么惊奇的了啊! “那被审问之人醒过来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第447章 连解决方案都想到了 暗龙卫竟然会这种技术,牛逼了啊! 南崎愣了一下,六公主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真是难得一见。 他自以为解释得就挺模糊的,怎么感觉六公主瞬间明白了不说,还知道过程和结果? 这不就抓住重点了么? “大抵是不知道的,根本不清楚自己被审问了,又说了什么。” “只有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才会如实说出,不会骗人。” 虞婔也愣了:“可这个人若是知道的本身就是假的,并非真相。” “不也是会被骗吗?” 南崎:……看看,他说什么来着? 六公主不仅理解了,还举一反三,联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都已经想到了怎么骗过审问。 “确实如此。” 虞婔:“而且,这种审问是不是也可以抵抗?” “比如训练过的,意志力强的。” “再比如,审问的时候受到外部的刺激,就会清醒过来。” 南崎:“好像……是这样。” 然而,审问的人也知道缺点。 一般审问的时候都会在隐蔽的,单独的,守护严密的地方,想要受到外部刺激都难。 意志力嘛:“程安并没有被训练过,猝不及防中招是不会有防备心的。” 虞婔:“你不是说香缺少了吗?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南崎:“前阵子有人应该复原了这种香,皇上让暗龙卫重新将这门技术捡起来。” “之前几次刺杀,也抓到一些别国的暗探,应该拿来练了手。” “只不过,一般这种探子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几乎没有成功过。” “我觉得皇上在程安那儿得不到想要的,不介意试一试。” 就算技术有问题,程安遭殃了,盛昌帝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大抵不过是维持现状。 程安一死,几位皇子也别想得到那东西。 虞婔点头:“既然这种让人不知不觉交代的技巧不能受到外部的刺激。” “那其实,不一定非得是外部。” “只要自己有警惕心,用痛觉来刺激脑子,应该能保持清醒。” 要预防催眠,只要有足够的认知,保证过程中的清醒度就行了。 南崎:……他就是来提醒六公主一下,盛昌帝指不定会从程安嘴里得知一些重要的信息。 若是六公主将事情押在程安不对盛昌帝完全说实话上,唯恐要吃亏的。 目前六公主还处于隐身状态,盛昌帝没有对几个儿子过多的失望,暴露了会有太多的不利。 然而,他的提醒刚说出口,六公主不仅搞明白了过程,连解决方案都想到了? 甚至还想到了如何保持清醒,反而利用这样的审问,传递错误的信息。 至少盛昌帝绝对不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问出来的答案,还是骗人的。 他会很相信。 这一波,六公主直接到了大气层啊! “公主想做的话,只能尽快,然后试一试了,毕竟没有试验过,并不能保证被审问人能保持清醒。” “而且,对方肯定也会问一些问题来验证他有没有意识?” “该怎么回答,真的要事先设定好,本能反应和思考后的反应,是完全不同的。” 虞婔点头:“谢谢,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南崎微笑:“是属下该做的。” 虞婔示意红鲤给南崎加冰碗。 南崎脸色微微一变,制止了:“不用了,辛苦红鲤姑娘,我也没那么热的。” 冰也是水,他最近恐水。 虞婔奇怪的看他一眼,不过确实发现南崎一身清爽,并没有流汗的迹象。 只能说明,内力高的人确实寒暑不侵,酷暑天气也不怕热。 转过这念头,也就不在意了。 “那日你醒了之后可有感觉什么不妥?” 闻言,南崎整个人绷紧,如临大敌。 虞婔继续说道:“我醒来发现你被反噬严重,用了一些仙药。” “发现仙药在修复你的身体,我就急着回来了。” “毕竟皇子们大婚,我也怕有什么情况,万一我不在,被发现了可不好。” 她也不了解那个山谷,不知道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就只能就近安排南崎了。 不知道南崎会不会太介意…… 听到这话,南崎逐渐放松下来。 也就是说,他那种情况可能是仙药造成的? 而公主早就离开了,应该没有发现他的囧状。 很好,还没有社死。 至少没有在公主面前丢脸。 一瞬间,南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尴尬了这么久,实在是自找的。 “公主做得对,而且……公主怎么能将仙药给我?” “留着关键时刻救命用才对。” 仙药?他信的。 至少醒过来之后,他身体内没有任何反噬的伤,内力又暴涨了一波,控制力也增加了。 掐算方面好像感悟更深了。 总之,何止是救命药,简直全方位的对他提升了不止一个档。 这不是仙药是什么? 虞婔:“用了就用了,现在看你的情况还是很值得的。” “我没想到你会被反噬得那么厉害。” 假装转移气运,本身是一场戏,却反噬给了做法的人。 怕不是以为他要偷了她的气运。 南崎:“属下也是因祸得福了,现在可好得很。” “反噬的事,我也没想到,公主的气运不是谁都能动的。” 他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很怀疑,如果不是仙药,他就算醒过来可能也会瞎了。 这仙药,真的很神奇。 那么重的反噬都能短时间内治好,而且,还有多余的药力来无损提升他的实力。 简直闻所未闻。 公主能有这样的药,就跟符箓一样,都是神仙手段。 南崎喃喃的说道:“乾宇有公主,是皇朝的福气,是天下黎民的福气。” 由心的这么觉得,有这样手段的公主,非得要那个皇位,为皇朝鞠躬尽瘁吗? 更高更宽阔的世界等着她的。 虞婔笑了笑:“仅此一次,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 南崎:“属下也做不了,公主的气运有神秘力量在保护,属于公主的气运,谁都别想拿走。” 虞婔大概知道情况,笑了笑不再提及。 目前,达到目的就成。 红梅走进了凉亭,笑盈盈的:“公主,奴婢回来了。” 虞婔挑眉:“安全了么?” 第448章 拉过去镇场子 红梅救走了程清歌,就一直护着程清歌离开,抵达安全的地方才回来。 没想到一来一回就下午了。 “安全了,只要程姑娘自己不出来,即便是暗龙卫要找到她,也不容易。” 虞婔点头:“让她躲藏一段时间。” “几位王爷还好,父皇也在找她了。” 红梅看了南崎一眼,欲言又止。 南崎识趣的想起身离开,却听虞婔说道:“她有说什么吗?” 红梅领悟,是不必避着南崎了。 “她说,三里坡,小祠堂,让公主赶紧去,怕夜长梦多。” “还说,如今很多人都盯着,谁也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得到线索。” “就怕万一当年不只程安一个人知道……” 虞婔愣了一下:“是程安告诉她的?” 红梅点头:“程姑娘说,她爹进宫之前,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分开时就告诉她了。” “具体里面有什么,她也不清楚,程安来不及说更多。” “但是她现在没法过去查看,只能公主亲自去一趟了。” 虞婔点头:“倒也没什么,反正最近也没事。” 说着看向南崎:“南大人要一起吗?” 东西居然放在别人的小祠堂? 乖乖,真会找地方。 大多家族小祠堂可都是不让外人进的,是族内的禁地。 这怎么想得到? 正好南崎在这,嗯,拉过去镇场子。 南崎表情却有些严肃,抬手掐了掐,越发凝重:“三里坡啊!” “怎么会将东西放在那种地方?” “他是怎么放进去的?” 南崎也知道最近程家发生的事,当初程家有好东西还是他透露给公主的。 没想到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虞婔正色:“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南崎皱眉:“要准备一些东西,我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吧!” “另外,宫里可能没时间了,公主要安排的话,得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虞婔也没多问。 起身叫了红鲤和红梅,安排起皇宫里的事情。 这次,回避不了了,必须在盛昌帝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搞事儿,真的让盛昌帝从程安口中得知真相,或者知道些跟她有关的事,可就不美了。 那厢,程安告退后,被人伺候着吃了东西就躺下梦周公了。 见盛昌帝之前已经洗漱过了,倒是不用再进行这件事。 没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自然不安宁,梦见血流成河,梦见了家破人亡,除了血还是血,仿佛已经变成了血色的世界。 好不容易惊醒,背心已经被汗湿。 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太监。 “这位公公,是……”程安疑惑的问道。 小太监松了口气:“程先生一直说梦话,似乎睡得不安稳,杂家就叫醒程先生了。” 程安抬手摸到额头上的细汗:“多谢公公了。” 小太监低声说道:“清歌姑娘让人给先生传话,今晚上或许有大事要发生,程先生要不要做个准备?” 程安一愣,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女儿怎么可能有本事将手伸到皇宫,伸到皇帝眼皮子底下来。 怕不是用清歌的名义来骗他。 谁知,小太监背了一首诗,便是他当初做的绝句,“程姑娘名清歌,字一曲,便是由来,程先生以为呢?” 程安信了七成,“这些事,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并不是秘密。” 他多少有点明白了。 不是清歌手伸得这么长,而是清歌信任的人在出手。 小太监笑了笑:“那程先生要如何信任在家?” “或者,程先生不妨听杂家说一说程先生要做什么?” “实际上信不信的都可以,程先生能自己选择做不做。” 程安:“还请公公明言。” 他倒要看看,对方要他做什么。 竟然有自信无关乎信任。 小太监将今晚上可能要遇见的事情告知了程安,程安只觉得天方夜谭,但是,他猛然想起一些救援的记忆,似乎先皇曾经也说过这一门技术。 还有些可惜缺失了香,就做不到了。 不然的话,对于很多审讯都将事半功倍。 怎么突然又有了? 程安汗毛都竖起来了,背脊一直在发凉:“这……世界上竟然有这等事?” 这一刻,他是信了。 但是,他知道了又怎样? 如何防范于未然? 岂不是要将清歌也拖进泥沼里? 他们计划得那般好,却要这样暴怒吗? 小太监:“先生不必焦虑,这种法子受不得外界刺激,先生只需要在鞋子里放一些针,有需要的时候扎一扎,脚趾也连心,说不定就能保证清醒。” “目前这种法子刚捡起来,具体是怎样的,其实大家都不知道。” “先生只需要配合好,还不是你想怎么答就怎么答?” 程安震惊,这幕后之人竟然消息如此灵通吗? 甚至还想到了应对办法? “公公又是谁的人呢?” 小太监:“先生不必多问,总归杂家说的话,入得你耳,杂家是不认的。” “而且,只是吃一些苦头,对先生却没有害处。” “先生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吧!” 程安:“可若是这样都无法保证清醒呢?” 小太监年轻的脸充满遗憾:“那只能说,该怎样就怎样吧,先生也逃不了不是?” “杂家也就动动嘴皮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程安呼吸一窒,好像确实如此,这事儿只能靠他自己。 对方能将消息传递进来,并且给他出这个主意已经不容易了。 还指望对方舍弃谁的命来唤醒他不成? 程安吸了口气,掏出一锭银子:“多谢公公,可我现在只身在宫里,上哪儿去找针?” “可否请共同帮个忙?” 小太监果然早有准备,接过银子,就掏出一个小布包给程安,“除了鞋子,最好不要藏在别的地方,很容易被发现的。” “鞋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来检查。” 程安捏紧布包,能感觉到里面有长短不一的针,还挺粗的:“那不一般的情况下呢?” 小太监叹气:“若是遇见这种情况,那就是你运气不好,受着吧!” “或者,你自个儿琢磨琢磨,看能找点别的地方藏?” “狡兔三窟,鸡蛋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对吧,程先生,杂家就告辞了。” 程安哭笑不得,这小太监竟然还读过不少书,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在宫里不知道会遇见怎样的牛鬼蛇神…… 第449章 钟离一族 目送小太监离开,程安的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归于平静。 仔细想想,小太监说得对。 这事儿人家说了,做不做,在他自己。 确实无关乎他信不信。 不信的话,真遇见了就得自己受着。 针头在手里了,不过是费些功夫藏在鞋子里。 安装好了之后,用不用也在他的一念之间。 没事儿发生,也不必吃这苦头。 可准备好了,真有需要的话,关键时刻就能救命了。 还不只他一个人的命。 自家知道自家事儿,他还有多少事情没有交代,心底清楚。 一旦被问出来,就得祸及清歌和六公主,甚至还要牵连妻儿和唐南。 不管背后是谁传递的消息,他既然提前知道了就不得不防。 将布包里的针头取出来,费心巴拉的弄进鞋子里,程安后背的衣服再次湿了又湿。 为防万一,多弄了几根备用。 之后程安的确试了试别的地方,确实不如鞋子里。 其他地方在行动间容易误伤,不是他吃不了这苦头,而是怕痛出本能反应会被审问的人发现。 那可是暗龙卫啊,谁知道会不会有些什么非人的技能? 总归,做了总比没做好。 露馅儿是要不得的。 等程安弄好没多久,之前领他过来的太监就来了。 见程安不仅醒了,还满头大汗的,不禁疑惑的看了看屋内的冰盆。 如今宫里的冰不是什么稀罕货了,对于程安这个客人就没吝啬,可摆了两盆冰呢! 怎么还热成这样? “程先生醒了?”太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 程安淡定的摸了一把汗:“刚刚做了个噩梦,惊醒了。” 可不就是噩梦嘛! 曾经听过的某种传说中的手段突然就出现了,还要用在自己身上,还不是噩梦? 太监恍然,明显松了口气,“程先生晚膳可有什么想吃的么?” “用过晚膳后,皇上还要召见程先生,得准备准备。” 程安一脸回忆之色,点了两样先皇爱吃,但是又没那么费功夫的菜:“金鱼戏莲,万福肉,几十年没吃到了,不知道御厨换了没有?还是不是那手艺?” 多多追忆先皇,希望盛昌帝看在这份儿上,下手轻点。 太监笑了笑,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就去吩咐了。 程安松了口气,有些担心起女儿来。 看盛昌帝这多疑的样子,怕是想找程清歌来对峙。 他不希望清歌出现在盛昌帝面前。 程安点了两个菜的事情很快传到盛昌帝耳朵,盛昌帝倒是没太在意,确实同样的菜,不同的厨师做,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程安当年跟着先皇,应该经常吃这两道菜。 现在吃的不是味道,而是回忆。 可惜,程安的打算比较不成功。 因为盛昌帝当年不是那么被看重,记忆中很少跟先皇一起用膳,对先皇喜欢什么,常吃什么不是那么了解。 盛昌帝和先皇一起用膳的次数,还没有程安成宠臣的那两年多,所以没法共鸣。 那厢,安排好程安的事之后,虞婔和南崎就出发了。 坐在马车上,南崎才仔细的说起着三里坡,“距离帝都城,坐马车的话大概要三个时辰。” “骑马要快一些,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虞婔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看天色,三个时辰,六个小时,那抵达岂不是要黑了? “那为什么要叫三里坡?我还以为距离帝都城就三里呢!” “出城之后换骑马吧!” 南崎点头:“骑马确实要方便很多,最后很长一截路,是无法过马车的。” “面前能让马匹过去,但也没办法疾行。” 也就是说,路不好走了,不可能让马飞奔。 虞婔示意红鲤先走一步,准备好马匹到城门口等着:“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发生过什么?” 看来,她看的书还不够多,不够全面。 帝都城附近有这么个地方,她竟然不知道。 南崎才回答刚刚的问题:“之所以叫三里坡,应该是当年整个族所占据的范围,大概有三里吧!” “而且,是一个边缘往中间聚拢的坡度。” “最中间就是最高的位置,是族长一家所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姓钟离的族,从外地搬来的,在帝都城附近落户也有一百多年了。” “当年是在位的皇帝是盛仁宗。” 闻言,虞婔眯了眯眼,三任女皇之后的第一位男皇,就是这位皇帝将女性逐渐拔高的地位又给打落回去了。 她对盛仁宗真是印象深刻,对他相关的资料也几乎都读过不只一遍。 好像……没见到什么钟离一族的事儿呢? 南崎继续说道:“当初盛仁皇单独接见过钟离一族的族长,然后安排他们落脚到那个地方的。” “听说,地方是钟离一族自己选的,当年他们是遇见了危机,以及天灾,举族迁来的。” “还献上了族中的宝贝,才让当时的皇帝答应他们落户三里坡。” 虞婔微微张嘴:“听起来有点玄乎,这钟离一族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南崎摇了摇头:“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但我们南氏一族的记载中,能够肯定钟离一族的祭司是有一些玄学本事的。” “他们一族非常排外,几乎是避世而居,不与外人往来。” “他们一族也保持着一些部落习俗,祭司的地位堪比族长,甚至某种时候还高于族长。” “之所以会举族迁移,就是因为祭司算到天灾降临,他们一族原本所在的地方将不复存在。” “他们提前离开了,最后,他们原本的族地经历了泥石流,山体崩裂,确实完全的毁于一旦。” “不走的话,一个都活不了了。” 虞婔:……这等本事,现代社会的各种高科技仪器都要羡慕哭了。 “所以,他们一族回来帝都城落脚,也有可能是算到的?” “其他地方或许都受不住他们的常驻?” 南崎点头:“很有可能。” “根据调查,钟离一族是一路直奔帝都城的,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 “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定了落脚之地。” 第450章 不只一件宝贝 虞婔皱眉:“为了让盛仁皇答应,特意献上了族中的宝贝?” “他们也舍得吗?” 南崎嘴角勾起,“公主以为,钟离一族不知道传承多少年了,就只有一件宝贝吗?” 虞婔:……好吧,是她格局不够大。 “太多了,还能是宝贝啊!” 南崎:“同样的东西只有一件,独一无二的,但是族内还有别的至宝。” 虞婔好奇:“所以,到底是什么?” 南崎意味深长:“石油。” 这时代即便曾经没有过穿越者,也是说石油的。 寓意石头里面蕴藏的油脂状水。 虞婔诧异:“哦?不会……就是钟离一族原地址吧!” 那钟离一族是懂得废物利用的。 南崎笑了:“巧了,还真就是。” “天灾过后,地质虽然厚了很多,但其实不影响开采。” “如今贡品中最顶尖的墨,就有运用石油为材料,比松木墨更好。” 虞婔怔了怔,只能感叹,工匠的手艺牛叉啊! 虽然用了石油为原材料,但是最上等的墨还是有很多植物清香,完全感觉不到石油的痕迹。 “钟离一族还真是好打算。” “反正原来的驻地也回不去了,他们一族也无法偷偷开采,不如交换给朝廷。” 南崎点头:“是啊,但是朝廷会拒绝吗?” 虞婔摇头,当然拒绝不能。 南崎:“加上钟离一族要的地盘不过是偏僻的深山里,对朝廷来说,关系不大。” 虞婔冷哼:“既然如此,钟离一族要的那地方就没什么特别的吗?” 南崎:“大家也这么想,但是工部勘察过很多次,确实没有。” “而且最初几十年,朝廷还派了人驻扎,时不时还让人去突击检查,确实没发现钟离一族有任何动作。” “渐渐的,朝廷也就不再关注。” “等朝廷派去的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不再插手,钟离一族就封村了。” “一样的不与外界来往,一切吃穿用度,族内基本能自给自足。” “每年会有固定的人外出一两次采购一些稀缺的,自己无法生产的东西。” 虞婔听得好奇极了,钟离一族过得很封闭啊! 对外面的人来说,像极了世外桃源。 不知道生活在里面的人怎么看? “这么说,钟离一族要出现一个陌生人应该很难做什么隐蔽事。” “程安是如何将东西放在人家小祠堂的?” “简直……离谱。” 程安也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不过,怪不得程安从来不担心东西会被人发现。 三十多年了,竟然从未去看过。 这谁找得到啊? 南崎点头叹息:“对啊,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据我所知,钟离一族有自己的武学传承,族内的男男女女从小就习武。” “不会武的,只是外面嫁进去的,或者招婿进去的。” “所以,高手绝对不会少。” 虞婔:……来自普通人的未解之谜。 “这么神秘的吗?” “我都要怀疑当年盛仁皇那么不待见女人,还暗中各种打压女性,是不是跟钟离一族有关?” 她实在找不到原因的话,不怪她往玄学方面想啊! “这个……我可不清楚。”南崎有点意外,六公主还查过这个,貌似有点怨念? 虞婔叹气,若非盛仁宗传下话来,大概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传位给公主,不让乾宇再出女皇,她现在也没这么难。 “高手这么多的话,我们要拿到东西岂不是很难?” “其实早知道东西放在这种地方,就算说出去,也不一定能拿到吧!” 南崎:“若是有皇权插手,钟离一族应该也不能完全拒绝的。” “说出去了,得看谁先下手为强。” “但是,这样一来,钟离一族高手众多,很可能会出现在众王爷眼中,指不定会生出收编的心思。” “收编不成,引起矛盾恐怕会血流成河。” 钟离一族若是愿意被收编,当年就可以直接归顺皇帝。 但是他们不仅没有,还瞒下了族内的实力。 虞婔若有所思:“不管是当年的盛仁皇,还是后来的朝廷官员,都不知道钟离一族有很多高手吗?” 南崎:“嗯,不知道。” “当年盛仁皇只看到了石油,并没有注意到钟离一族长途跋涉,举族搬迁,路上却没有折损一人。” “族内每家每户携带的东西也全然没有损失。” “当年天灾波及范围广,流民无数,但是谁惹得起这一队人?” 虞婔认可的点了点头。 盛仁皇只见了族长,就算发现族长会武也不会多想。 或许还会觉得,会武才正常,不然怎么能护着一大群族人来到帝都城呢? “你们又怎么知道的?” 突然有些激动,难道是玄学的碰撞吗? 南崎:“南氏一族虽然最擅长的是天象,对于同类还是能感应的。” “暗中观察了一阵,就知道钟离一族有多么不简单了。” “相比起来,南氏一族人丁不旺,战力也不足,没有必要去招惹。” 最重要的是,钟离一族也没有招惹他们的意思,就默契的相安无事。 南氏一族发现问题,也不会特意去告知皇帝。 南崎叹了一声:“说实话,祖上还留下了讯息,若是将来有一天,南氏一族真的走投无路的,还可以去钟离一族寻求庇护。” “看在玄学一脉的份儿上,钟离一族也会护一护的。” 虞婔懂了,这是玄学大佬之间的默契。 如今玄学式微,若是南氏一族真的要断了传承,钟离一族也会救人。 “这么说的话,钟离一族除了比较神秘和独行,并没有很坏吧!” 真的坏,南氏一族就不会将其视为最后的生路了。 南崎:“嗯,因为发现了这条遗训,我以前也去过三里坡。” “没有打扰他们,但也看出一些东西,有将资料补充进南氏传承的资料里,所以,公主一提三里坡,我知道得比较清楚。” 虞婔:……不得不说,南崎真的就是一座行走的资料库。 总感觉啥都知道一点。 “那我们这次去,是直接说?还是只能偷偷去拿?” 第451章 生怕她看不清楚吗 南崎看了虞婔两眼:“到地方再看。” “主要今天去的是公主,或许有不一样的转机。” “钟离一族也会掐算,指不定就知道有贵客来呢?” “若不是公主亲自去,应该不可能拿到东西的。” 虞婔愣了愣,虽然她学习了面相之术,但依旧觉得玄学这东西,真的很神奇。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出了城门。 城外不怕撞到人,速度很快提了起来,来到了十里亭。 红鲤已经准备好马匹在茶棚里等着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虞婔和南崎都戴了帷帽。 南崎飞身上马,看了红鲤一眼:“那里不好有太多的外人去,红鲤姑娘,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准备了三匹马的红鲤:……卸磨杀驴啊! 虞婔也上马:“红鲤,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人来找我,按照以前的计划来。” 红鲤叹气:“好的,小姐。” 虞婔看了南崎一眼:“走吧!不然到地方天都要黑了。” 两人两匹马飞奔而过。 南崎在前,虞婔在后。 乘着落日的余晖,两人披着晚霞奔进了山脉,在狭窄的小路掠过。 奔过树林,奔过瀑布小溪,奔过百花山涧,周围的风景越来越漂亮。 最终停在了一大片的竹林里。 因为面前已经没有路了,而是陡峭的山峰。 南崎下了马,将缰绳绑在山脚下的石头上,附近的草茂盛浓密,马停下来就在低头啃食。 取下帷帽,搭在了马背上,南崎指了指山峰:“得爬上了。” 虞婔也走了同样的流程,拍了拍已经疲惫的马,抬头看了看。 因为已经在山脚下,仰头看不到山顶:“所以,他们平日里进出都这么不走寻常路线吗?” 低头看了看这不到一幕的草坪,飘落了不少竹叶,确实像刻意修整过的。 南崎:“他们男女老少都是习武的,若是想进出,这山也拦不住他们。” “外面进入的人,大抵也不想进出,不需要进出,自然也不关心这山陡不陡。” “就算真的要出来,不是有家人带着吗?” 南崎指了指旁边好像凿出来的石头坑:“以前因为朝廷驻扎了一些官员,所以还刻意弄了一条路可以爬上去。” “后来没了,这些路也荒废了,已经很久没有走过的痕迹了。” 虞婔定睛一看,确实已经有风霜腐蚀的痕迹,不特意说就不明显了。 “这避世的确是避世得很彻底。” 看起来,周围的山峰更高更陡峭,这里算是最好走的。 南崎:“走吧,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先抵达山顶,就能将三里坡看得一清二楚了。” 虞婔沉吟了片刻,吹响了口哨。 在南崎双眸晶亮的注视中,已经长成巨型的小鹰,展翅已经超过二十米,体长将近十米,仿佛轰炸机落地,惊起无数草屑和落叶。 草坪外的竹林被翅膀扇起的罡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竹子使出了强大的韧性,摇摇晃晃的复原。 南崎惊叹之极,当初看见的鹰有这么大吗? 小鹰偏着头,鹰眼死死的盯着南崎,鹰钩仿佛胜过很多神兵利器,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南崎干咳了两声,多少有点心花怒放,好有气势的鹰啊! 虞婔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走吧!” 南崎眼睛瞬间亮若星辰:“我也可以吗?” 虞婔看了看小鹰,“可以。” 南崎连忙跟上,生怕慢了半步就失去了机会。 就是表面还仙仙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激动。 虞婔靠近,小鹰突然低下头,拱到虞婔面前求抚摸。 虞婔伸手撸了撸,毛茸茸的感觉给人一种开心的气息。 南崎抬手,小鹰喉咙突然发出低吼。 虞婔连忙说道:“你别摸它的头。” 南崎脚步一转,手也转,摸上了脖子。 小鹰鹰眼瞥了他两下,有种睥睨的味道。 撸了一会儿,两人终于上了小鹰的背,起飞的时候,竹林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曳,花叶横飞。 虞婔瞥见南崎亢奋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果然,男人对猛兽就跟前世对豪车一样,潜意识的向往。 有小鹰在,呼吸间就到了山顶,虞婔才发现,茂密的树林中,竟然有一座凉亭。 而凉亭里竟然有人。 凉亭的北方,有一块空荡荡的草坪。 不算大,至少小鹰若是降落,可能有点挤。 虞婔就让小鹰降低高度,和南崎一起跳下去了。 虽然时间不长,南崎一脸的餍足,终于乘鹰而上了,比想象中更爽。 虞婔侧目:“喜欢?” 南崎毫不犹豫的点头。 虞婔:“那你找一只幼鹰,或者雕,更或者隼……我帮你养。” “当然,得先认你为主。” 不然养着养着就是她的了。 没办法,她在南崎这儿得到的好处够多了,但是南崎这个吧,需求不多。 难得碰见他想要的东西。 南崎眼睛直接布灵布灵的:“可以吗?” 虞婔:“当然。” 抬手示意具体细节之后再说,回头就看见凉亭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杵了一根造型奇特的拐杖。 “雄鹰在上,公主殿下,可否也帮钟离一族养几只?”老头子笑容可掬,一脸期待。 虞婔眼神从那拐杖上移开,看向了说话的老头。 拐杖最上方就是一只镂空威武的鹰头,钟离一族的图腾恐怕就是鹰。 南崎正色:“祭司大人。” 南崎双手合拢,十指组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鞠躬行礼。 祭司慢悠悠的也做了同样的手势,回了礼:“南大人,有礼了。” 虞婔嘴角抽了抽,这慢动作是生怕她看不清楚吗? 行吧,入乡随俗,双手合拢,行礼。 “祭司大人,打扰了。” 祭司动作急切的跟虞婔一起鞠躬,“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是钟离一族的荣幸。” 虞婔暗地里叹了一声,果然没见过,人家也认识。 南崎也一样,他都没出现过,祭司也能一言点破身份。 祭司有些关心:“公主殿下,钟离一族信奉鹰神,族内多年来也一直救助鹰,也繁殖了一些幼鹰。” “可否请公主殿下帮忙养几只,很明显,只有公主殿下的鹰能长到这么大,还能载人升天。” 第452章 原来如此 虞婔咳了一声,不是说钟离一族很排外吗? 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当然咯,事关信奉的鹰神,冒昧开口也能理解。 何况,她这次来也是别有所求,祭司肯定也知道了。 南崎摸了摸鼻子,别看他,他也不知道钟离一族是可以自来熟的。 当然,小鹰和公主本人是关键。 “初次见面,如果祭司大人觉得这就是见面礼的话,我觉得也行。”虞婔微笑:“如果族内幼鹰多的话,可否多送我几只?” “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她有驯兽计划,但是,幼兽不好找。 这么长时间来,只找到三只。 成年的鹰,虽然也会听她的话,但是,别人就完全不要想指挥了。 幼鹰养大的,还能在她的吩咐下,会去接受饲养员和长期接触的人。 自来熟嘛,她也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早有这样的打算,听到这话祭司眉开眼笑,立刻就答应了:“可以可以,其实我们族内不仅有鹰,也有雕和隼,还有海东青……” “公主殿下喜欢的话,也可以养一养。” 虞婔:……合着钟离一族的特殊是驯飞禽吗? “多谢祭司大人。” “公主殿下,请。”祭司让虞婔和南崎进凉亭聊。 四面八方都是树木,这凉亭还真是挺凉快的。 毕竟这年代没那么多空中过客,爬山的话,不走近还真的很难发现凉亭。 “想必祭司大人已经知道我的来意?”虞婔开门见山,没什么好寒暄的了。 不知道程安能不能对付催眠,不能的话,地址很快就会暴露。 还是早点拿到手比较好。 祭司点头,又摇头:“草民知道今天有贵客上门,也明白公主殿下是来找东西的。” “但具体公主要找什么,东西又在什么地方,草民是不知道的。” “草民只知道这东西跟国运有关,算不着。” 闻言,虞婔多少理解了。 原来是没掐算出来。 跟继承人有关的东西,可不是跟国运有关吗? 虞婔看向了南崎,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越是风俗规矩这么严格的族群,对于宗祠这种地方,越是不容外人踏足。 别看祭司现在这么友好,随时都可能翻脸。 南崎点了点头,还是直接说吧! 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情况,实在没必要撒谎。 很容易被看出来不说,一个谎要百个来圆,之后也不好操作。 若是拒绝……那拒绝了再说,到时候就得搞其他操作了。 “祭司,可能大概也许……会在你们族的小祠堂,这,你看……” 啊?祭司身后有三个精神小伙子,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明显得很。 看着南崎和虞婔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一丝探究和防备。 祭司老脸上的褶子震惊得抖了抖,似乎想了什么,黢黑的脸竟然变来变去,好半晌才恢复自然,恍然的说道:“哦,祠堂啊!” 虞婔略微有些好奇:“祭司大人,外人是怎么将东西放进小祠堂的?” “这……别人若是没放进去,今日我也不会来拿啊!” “无意冒犯你们。” 没办法,谁能想到程安居然这么能耐。 有本事,熬过今天晚上的催眠啊! 虞婔默默看了看天色,只剩下天边一抹红了。 祭司没有生气发怒,态度依旧很慈和:“原本是一直没想明白的,还在想东西会放在什么地方。” “听南大人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恍然了,小祠堂啊,难怪了。” “东西与国运相连,小祠堂又跟种族关系密切……” 不怪他总是掐不出来啊! 明知道东西在族内,可地点就是很模糊,还经常变来变去的,很是迷惑。 长满老茧的手指都掐出指甲印了。 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国运蒙蔽了天机,结果……还有种族气运小祠堂什么事儿。 祭司叹了一声:“事情是这样的,三十多年前,程先生奉命到族内避难。” 虞婔和南崎都瞪大了眼睛,又有些释然。 哦,就是程安怎么躲过传说中的搜寻和夺嫡混乱的。 毕竟,圣哲书院那么大个地盘呢,一群人都瞎了吗? 敢情是躲到钟离一族来了,先皇可真好,替程安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怪不得程安这般忠心。 祭司:“程先生要离开之前,起了山火,蔓延到了族内房屋,我等命族人进入小祠堂躲灾。” “当时程先生也在内,非常时期特殊处理……” “现在想来,程先生应该是在那时藏进去的。” 之前没想到,那也是不敢想。 毕竟当时那么多人,程安还要掩人耳目,这份果断和行动力也是牛的。 很多事情,只要找到了线头,就能抽丝剥茧的捋顺了。 虞婔默默给程安点了赞,果然也是厉害的。 避难的时候竟然也能想到。 最重要的是,刚开始真的将东西带在身上呢! “山火?真的是意外出现的山火吗?” 可不要是人为的。 她也不了解程安,就怕这人为了完成先皇的嘱托,不择手段了。 万一程安就是为了进小祠堂呢? 祭司淡定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山火,当时也是天干物燥,有族人祭拜先人没有主意,火没有灭干净,人走了之后就燃起来了。” “以至于半座山都烧了起来。” “很多年过去才恢复得跟燃烧前一样。” 说着,祭司还指了指方向,表示当时烧的就是旁边那一座山。 祭司:“何况,当时程先生只住了半个月,他知道小祠堂是我们一族的重地,但是并不清楚发生大范围天灾的时候,我们也允许族人躲进小祠堂,受先人护佑。” 不知道大家都会进入小祠堂,甚至连他这个外人都允许了,自然也就不会事先算计。 闻言,虞婔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 那就好,要是人为的,她这脸皮也有点挂不住。 为了躲灾,却给别人一族带来灾难,现在还要打扰人家先人沉睡之地,着实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程安当初放东西的时候,有想过后来怎么拿么? 总不能刚好又遇见天灾吧! 防住了别人窥视,好像也防住了自己人来取…… 第453章 不懂,但尊重 说话间,天边的红已经没有了。 天色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 祭司突然起身,带着虞婔来到山边,指了指山下的钟离一族。 “公主殿下,请看。” 虞婔举目眺望,发现钟离一族确实四面环山,地势好似在一座不规则的山谷里。 整体地势确实有坡度,但是很缓。 周围山脉的山脚下,修了一片片的房屋,错落有致,站位和朝向似乎都有些讲究。 而中间的地势最高,修了一座三进的大院子,正门口有一个大的平地,用石头砖铺得整整齐齐。 站在山顶,将整个村一览无遗。 中间坡度上全是田土,坡度很缓,可整体看也是梯田的模式。 此时此刻,中间大院子前的平地上,人影交错,站满了人。 而外围的房屋安静无光,明显没人。 “祭司大人,你们一族在举行什么仪式吗?” “为什么大家都凑到了一起?” 说着,就看见平地上若隐若现着火星子,然后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升空,逐渐飘了上来。 虞婔眨了眨眼,孔明灯? 所以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还是说……知道她要来,才做的? 祭司邀请:“公主殿下,不如……趁天还没有完全黑,我们先下山?” 这面山体跟刚才一样,以前有的路都重新被草木给掩盖了,凿出来的梯子也被腐蚀了。 但对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这不是九十度的光滑峭壁,都不是事儿。 而三个精神小伙在祭司说明缘由后,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好奇和敬畏,啥警惕都没有了。 尤其再看见虞婔又召唤来之前那只巨型鹰,更是羡慕得眼睛泛红。 南崎乐颠颠的又搭了一程,心里无比的满足。 他决定跟祭司交易一只雕来养,替公主换个品种试试。 祭司敬重鹰神,不愿意上鹰背,三个精神小伙也没办法体会,失望不已。 虞婔对钟离一族的感观却越来越好了。 祭司自己敬重,有原则,但是并没有要求所见的外人也非得跟他自己一样,真就挺好的。 巨鹰降落在平地上,引起阵阵惊呼。 不少村民都跪地不起,高呼鹰神显灵了,神色虔诚又热切。 虞婔:……不懂,但是得尊重。 南崎:……好像南氏一族没有信奉点什么呢? 虞婔小声的说道:“说起来,你们南氏一族的图腾是什么?” 南崎:“蒲公英。” 这些年,他都很少将图腾外露了,六公主没关注,不知情也正常。 虞婔诧异,南氏一族的先祖这么放荡不羁热爱自由吗? 选蒲公英做图腾,难不成是想着随意性最接近上天? 虞婔抬头,对上一双晶莹剔透,清纯干净的眸子。 才发现平地中间,村民跪拜中心有一个祭台。 这祭台是八边形的,对角线的长度大概在二十米,挺大的了。 祭台中间用不知名的颜料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栩栩如生,姿态跟祭司那拐杖上的镂空雕刻形象一模一样。 而祭台上站着一名盛装的女子,整体月白色,衣服样式稍微比较独特,上面有不少银线勾勒出一只跟图腾差不多的鹰。 全身上下还戴着很多,在祭台周围火把映衬下布灵布灵的银饰。 标准的瓜子脸,明目皓齿,自带一种神秘气息。 虞婔对上的干净眸子,就来自这位少女。 只见少女热切看了旁边的巨鹰一眼,飞身下了祭台,赤足来到虞婔面前。 虞婔仿佛听见一些细碎的铃铛声,低头一看,少女脚踝上戴了银铃铛,不会很响,细碎的声音还挺撩人的。 少女对虞婔行了一个大礼:“钟离诗,见过公主殿下,殿下长乐无极。” 虞婔连忙用刚学会的手势回礼,也不知道对不对。 就是……为啥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要来,并且晓得她是谁一样,啧,鸡皮疙瘩突起。 祭司自己下山的,没有小鹰快,此时没在身边。 南崎打量了一下钟离诗,说道:“这位应该是他们族内的圣女。” 虞婔:……刚刚那身手,有点厉害。 她觉得,甚至超过了她培养的十位。 钟离诗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眸,但……是真的清澈,并非不谙世事的那种,更像是历经千帆之后的返璞归真的纯。 清亮,但是智慧。 不得不说,第一印象就能让人不知不觉生出好感。 钟离诗:“南大人好,公主殿下,可否让鹰神落到祭台中央来?” “今年天气极端反常,酷热无比,也好久没下雨了。” “田里的收成太少了,连饮用水都有所短缺。” “族内从未有过这么大的鹰,可否借用一番,让小诗求一次雨。” 求雨?虞婔精神一震,是正儿八经的求雨吗? 没见过,不像她和南崎,其实是用符箓作弊来的。 对此非常的好奇。 偏头看了南崎,眼神询问,可行不? 南崎略微有些严肃:“你们想利用公主的气运?” 钟离诗瞪大了眼睛,“没有,南大人不要乱说。” “公主殿下到来,的确会增加这地方的气运,增加求雨的成功率,但是……不会花费公主气运的一星半点。” “何况,公主殿下的气运,等闲谁敢去利用,南大人以为小诗不要命了么?” 虞婔:……突然觉得这圣女有点接地气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她听懂了,说稍微借了点她的气运,但是她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是,她在这里也的确会增加成功率。 红果果的吉祥物啊! 想起之前自己看到过的手镯束缚气运,大抵钟离诗也拿不走。 所以啊,从她踏进钟离一族的地盘开始,就在不停交易了吗? 只不过,大家说得真诚,又分开来,就觉得还好。 此时,祭司和三个精神小伙走了过来,“圣女说的是实话,并未撒谎。” “我等还利用不了公主殿下的气运。” “不过,若是公主殿下不愿意,也不会强求。”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若是拒绝,岂不是显得太过抠搜? 而且,这地方虽然没有特别厉害,但的确肉眼可见的有些干旱,村民们的唇都是干裂的。 第454章 还有技能冷却时间 虞婔便让小鹰落到祭台上去。 然后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就见钟离诗双眸闪烁着崇拜,一副公主好厉害的模样:“多谢公主慷慨。” 说着,看了祭司一眼,在祭司的同意下回到了祭台,继续祈雨。 祈雨之事,从放孔明灯就开始了。 虞婔不解,这还是可以中断的吗? 不过虞婔相信祭司说的话,不然,南崎一定会强烈反对的。 询问过后就没出声了,定然是无伤的。 是让她知道事情的过程,不至于完全懵懂吧! 小鹰乖巧的蹲在祭台中间,微微偏头,瞪着钟离诗。 就见钟离诗先低低的念了一些不听懂的咒语,然后就开始……跳大神? 因为姿势优美,动作其实有点难看,而且,显得特别中二。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圣女好看,看着看着,竟然觉得顺眼了起来。 钟离诗就围着小鹰又蹦又跳的。 看小鹰的样子,好似越来越不耐烦,已经张开翅膀,随时准备飞翔。 此时,村民们全部都虔诚的伏在地上,跪了一地。 祭司让身后的精神小伙进院子,很快抬出一箩筐生肉放在小鹰面前。 小鹰毛都竖起来了,看都没看肉一眼。 虞婔:“……小鹰来之前刚吃饱了。” 不是她喂的,还不是稀释灵水泡过的肉,小鹰不会理的。 祭司叹了一声:“还请公主帮忙安抚一下鹰神,应该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对圣女也不熟,比较戒备。” “圣女的动静一直不小,鹰神看着,就越来越觉得是猎物。” 真怕下一秒,圣女就被巨鹰当成猎物给叼走了。 已经出手了,那得有始有终,虞婔只好上了祭台,伸手摸着小鹰的脖子。 仿佛被撸舒服了,小鹰安静了下来,毛也顺了下来。 伸长的脖子也缩了回来,将头低了低,示意虞婔撸头。 至于还在祭台上转悠的圣女,它可以当她不存在。 眼前的肉……嗯,一点都不香。 虞婔好奇的看了看箩筐里的肉,总感觉不是什么正常的肉,好像没见过一样。 祈雨的过程明显有点久,虞婔看着跪地的村民,感觉膝盖都隐隐作疼。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突然吹来一股凉风,虞婔感觉到了云层的聚集,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天。 祈雨……真的成功了吗? 这么长时间,难道真是心诚则灵? 莫非圣女真的能沟通上天,传达村民们的祈求? 不一会儿,虞婔感觉到了雨点子,逐渐飘散在脸上。 而身边的小鹰早就呼吸均匀,缩着脖子,眼睛都闭上了,睡得舒舒服服。 虞婔意外的看向南崎,是真的求来了雨? 还是南崎在暗中帮忙啊? 南崎也惊讶的仰着头看天,感觉到虞婔的视线才看过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跟他无关啊! 如非必要,他也不是那种做好事儿深藏功与名的人。 哪能悄悄祈雨? 肯定做给钟离一族看,长长南氏的脸面。 虞婔:……不是南崎悄悄做的,那就是真的祈来雨了? 这更玄乎神秘了。 不一会儿,小雨逐渐变大。 钟离诗一脸喜悦的停了下来,用手接了接雨水,没有半点喘气不赢的迹象。 村民们也起身欢呼着,高兴的颤抖着,根本不怕被淋湿,纷纷将屋檐下的储水容器搬出来,围着武器载歌载舞的。 南崎从祭司那儿拿来一把油纸伞,来到虞婔身边,给她遮雨,“钟离一族不是浪得虚名的。” 虞婔眯了眯眼:“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南崎轻笑:“前朝末年的国师,也姓钟离。” 虞婔:“所以,他们是同族吗?” 所有人都在骂前朝乱国亡国的国师,一直都说前朝之所以灭国,国师得负八成的责任。 南崎:“应该是吧!” 虞婔:“他们避世而居,不愿意出现在世人眼中,是不是也不敢?” 南崎点头:“嗯,毕竟前朝灭亡的责任推到了他们身上,不管他们认不认,天下是这么认为的。” “出世很容易成为过街老鼠,而且,不会有人信他们的。” 虞婔叹气:“前朝灭亡之事,也不知道多少人成虎啊!” “这么看来,钟离一族是有真本事的,那前朝末年的国师……” 南崎眼神幽深:“公主相信玄学乱国吗?” 虞婔:“身为一国之君,真的完全没有自己的判断吗?” “何况,痴迷和沉迷某一种办法,也是不行的。” 南崎微笑:“其实仔细看前朝最后那几年的事情,国师一直在劝,试图挽回什么。” “只不过国君不信任他,做事也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只图享受而已。” “他确实没有自己的判断,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最后,国师再有玄妙的本事也无能为力,挽回不了什么。” 最终还背锅,让后辈不得不避世而居。 全身湿透的钟离诗看了过来,两人止住话题。 只见钟离诗不顾湿漉漉的形象,冲了过来:“多谢公主殿下,一定是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小诗才能将雨顺利求下来。” 虞婔侧目:“之前求过吗?没有求下来?” 钟离诗叹气:“十次就能成功一两次,而且,不可能天天都求的。” “今年天气反常,求雨只成功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虞婔恍然,哦,还有技能冷却时间? 那也很厉害了,人家可是凭本事求的雨。 雨越下越大,村民们已经欢天喜地的跑回家了。 之前有人放置了接水的容器,有的放得不多,得赶紧多备点。 虞婔看着众人欢喜的背影,心情也是极好的。 单纯的快乐,很容易被感染。 休整一番过后,雨还在下,祭司和族长都出现了,并且没什么废话的一路带着虞婔和南崎朝小祠堂走去。 小祠堂在三进宅院背后的山峰脚下,下着雨,众人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 无形之中倒是多了几分肃穆。 大家都没有说话,很快,虞婔就看见了一座很高的青砖黑瓦房。 看起来并没有很深,但是从大门进去了才明白,里面很深,大部分祠堂的重要地区其实都在山体里面。 怪不得当初火灾,会让族人躲进祠堂。 第455章 六公主未必缺 深入山体内,外面燃烧得再厉害,还能保命。 而祠堂山体部分的建筑是高手修出来的,通风效果极好,大火也憋不死里面的人。 最外面的青砖黑瓦房,房梁比正常要高,里面又宽又大,瞧着像极了宫殿。 这些人管这叫“小”祠堂? 哪里小了? 屋内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但是放了很多各种各样属于鹰的姿态雕刻品。 有石头的,有木雕,也有墙壁浮雕,就连房内承重柱都是一幅大师级的作品,每一份作品都能感觉到制作人的虔诚和热忱。 祭司和族长走在前面,脚步也放缓了。 似乎就是要让虞婔和南崎参观的。 洗漱干爽的钟离诗跟在虞婔身旁,小声的替她介绍着某些作品的小故事。 这感觉像极了外出旅游,碰见了某种文化特色和圣地。 虞婔深刻的感受到,钟离一族对鹰到底有多信仰。 虞婔不评价人家的信仰,反而很尊重,特别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作品。 讲真,都是大师级的水平。 任何一样放到现代去,都是国宝级的存在。 在这屋子里,竟然只是习以为常。 祭司和族长也不催促,只是在最里面等着。 祭司的老脸依旧慈祥,唯独族长的眼神略微有些复杂:“祭司,你真的确定,她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吗?” 祭司笑了笑:“多虑了,是不是其实关系不大。” “钟离一族并没有打算要出世,这样下去就很好。” 族长看起来要年轻很多,突然卡壳了,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祭司不是说,年轻人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全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还是有些可惜吗?” “自己出去的话,很容易被骗的。” 在三里坡长大的孩子,没有经历什么世事,百闻不如一见,出去历练大多都要被骗的。 有的只是损失了钱财,浪费了一些感情。 时间长就学乖了。 有的被骗身骗心,成为别人手里的刽子手,造孽无数,到现在都没回来。 一是回不来了。 二是不敢回来。 也没脸回来。 祭司和族长痛定思痛,决定要在外面找个固定的保护伞,让族内的小年轻历练有比较安全的渠道。 只要保证刚开始不被骗,不被盯上,时间一长,就能将脑子里的外面世界和真正的社会联系起来,就没那么好骗了。 能出去历练的,都是武功达到一定境界,被人利用,造孽太多,也会影响整个种族。 那外面的人选就很重要了。 没办法,只要外出历练过的,最终都会很乐意很安逸的回归三里坡。 并不愿意在外面常住定居。 所以,需要另外找人选,还得靠谱才行。 寻寻觅觅,人品好的,没实力背景,也护不住他们的人。 稍微有实力背景的,若是获得钟离一族的人帮助,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 这又不是他们想要的。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 不仅是现任族长急,上一任族长也很急,但是祭司不急,说会有人出现的,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们就等啊等,一直等到今天,祭司竟然去了山顶,居然说要迎接贵客。 族长就在盼着,是不是等的合适的人出现了? 然而,那可是朝廷的六公主啊! 这不也是跟皇室扯上关系了么? 那以前为什么不直接和皇室合作? 祭司叹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你说的两件事,没有很明显的逻辑关系。” “不管六公主是不是我之前说的要等的人,都很适合让族人去历练。” “一来,六公主有实力护住钟离一族的人,甚至还能让族人狐假虎威一番,有靠山就不必怕事。” “等闲人盯上族人,也不敢打主意。” “二来,六公主人品性格和处事方法都是绝品,刚才她愿意帮我们求雨就足以看得出来。” “即便没有好处的事,但无害于他人,顺手的能帮就帮。” “最重要的,六公主未必就需要钟离一族帮忙,自然也就不图我们什么。” 族长一愣,难以置信:“她不图我们什么?钟离一族可都是高手。” 祭司瞥他一眼:“六公主未必就缺高手。” 族长:“我们有金银。” 祭司:“六公主也未必缺。” 族长诧异:“不可能,六公主若是想在夺嫡的夹缝中生存,必须不断加强自己的势力,怎么可能不缺钱,不缺高手?” “谁还会嫌高手多呢?” 祭司微微噎着,半晌才道:“人家不嫌弃的是完全听话的高手,为之所用的高手。” “我们族人就算跟着六公主,也只是帮忙,夺嫡有多腌臜你是知道的,有些太过造孽的事我们不能碰。” “简单的事,六公主有人做,太难的,我们不能碰。” “还要为我们族人的历练保驾护航,未必不会捅出大篓子,你觉得这不是负担吗?” 族长越想越心虚,他以为是他们站在上风,所有人都求着跟他们合作。 怎么在六公主那边,他们反而是拖累了呢? 祭司:“无欲则刚,这四个字你可懂了?” “不要以为是六公主占了大便宜,合作的前提得是公平付出。” “没办法,谁让我们族人不想被奴役,不想成为依附,那就得摆正心态……” 闻言,族长陷入了沉思。 虞婔震撼的欣赏了各种雕刻品,再见族长,突然觉得族长身上无形的骄傲好像消失了。 变得更加随和,甚至还多了一丝恭敬。 虞婔禁不住多看了族长两眼,发生了什么? 还是她之前感觉错了? 不过,暗地里升起了一丝警惕。 当对方有些轻视的时候,她反而没那么警惕紧张,因为她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没那么容易吃亏,对方无论做什么都会浮于表面。 可当对方随和又恭敬时,虞婔觉得自己不警惕可能会不知不觉掉坑里,所以多了两分注意。 好在祭司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算计虞婔,不然知道族长这变化引起了虞婔的警惕,可能要吐血了。 穿过满是雕刻品的正屋,正式进入山体里面。 长长的通道越往里面越凉爽。 第456章 没那么好拿 出了通道,豁然开朗时发现山体被挖得很空。 此时头顶黑漆漆的一片,但是感觉得到非常高。 虞婔粗略估计,这山洞顶高不小于十米,显得空旷。 说话和脚步声稍微大点,都有回音。 “这回音……故意的吗?”虞婔之前在西商军队那个地下世界都没感觉这么重的回音。 想来,应该是有技术回避的。 这地方不仅没回避,似乎还加重了。 祭司点头:“确实,这是我们一族供奉先人灵牌的地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加上平日里只有特殊几个人能进来,所以,特意加重了回响,更好的守护,不让外人闯进来。” 说白了,回音也是一种监控手段。 稍微动静大点就会有回响,平日里守在这也容易一些。 虞婔想到若是不坦白,偷偷摸摸的进来该有多大的掣肘了。 谁敢想祠堂居然会加重回音的传播,暴露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人家一族又都是高手……一经发现,能顺利逃脱都得看天意。 所以啊,程安将东西放在这地方,是真的很坑。 在这个很大的山洞中开始分流,祭司指了指左边:“这边是钟离一族未迁族之前的先人,平日里除了祭拜,很少有人进入。” “避灾的时候也不会放开这边。” “当年火灾的时候,族人和程先生都是去的右边。” 虞婔点了点头,跟随去了右边。 又是长长的通道,每隔两米有一个火把,都是亮起来的。 虞婔有注意到墙壁上有不少很规则的小洞洞,总觉得这通道是有机关的,现在,全部关闭了而已。 越看越心惊胆战的,就说要偷偷摸摸进来,再寻找东西,然后带出去……得多难啊! 她总觉得,钟离一族这般神秘,机关术又会弱到哪里去? 亏得来这的人是她,不是程清歌…… 若非程安自己都不清楚,她可能都要怀疑这是程安的计谋了,谁来谁完。 最终顺利来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山洞里,里面四面八方的摆着架子,好似阶梯一样,一层层的。 最高层摆着寥寥不多的灵牌,越往下越多。 看起来是按照辈分来的。 粗略看了一眼,虞婔觉得有些头晕。 因为这个洞穴至少好几千的灵牌,每个灵牌下面都有一个小抽屉,里面日常放着香蜡钱纸。 谁知道程安那东西有多大? 万一藏在哪个抽屉的隔层里了……呵呵,光明正大进来都难找,偷偷摸摸还有个回音报警,和各种机关,谁能拿到啊! “造孽啊,这要怎么找?能藏东西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虞婔望着南崎:“事关他们一族,他们不好掐算,你也没法子吗?” 南崎叹了一声:“可那东西事关国运……”他也不行啊! 不然早就知道了,哪里还需要发生这么多事? 虞婔若有所思:“那你别掐算那样东西在什么地方啊!你就看看这地方,大概哪些地方有异常?” 南崎愣了一下,说得也是啊! 换个角度试试看? 洞穴里有不少长明灯,但是光线很昏暗。 众人进来后,祭司,族长和圣女钟离诗都在点蜡烛。 不一会儿,洞穴里越来越亮。 点完蜡烛,祭司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四周墙壁上居然弹出不少石盒,打开之后,竟然是一颗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给洞穴增添了不少柔和的光线。 虞婔瞪大了眼睛,艾玛,七颗一组,大概七组,足足四十九颗啊! 钟离一族这么富有的吗? “咳,祭司大人,长点心吧,这夜明珠……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迟早血洗了三里坡。” 看来,前朝一直是国师的钟离一族,穷不了一点。 祭司温和的笑了笑:“这里哪里有外人?” 虞婔:……她就是啊! 原来这也是一种试探吗? 虽然对她挺友好的,干嘛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和请求吧? 总有点忐忑不安。 南崎:……是不是忘记他了,他不是外人吗? 南氏一族的爵位没了,收入陡减,若非族人稀少,恐怕也是很穷的好不? 反正,皇室对南氏一族有忌惮,不可能这么富有。 族长开口说道:“当年程先生就在这地方避难,若是要将东西藏起来,就是这种地方了。” “只是……我们得好好找一找。” 怪不得敢藏,主要能藏的地方太多了。 钟离诗:“程先生没说大概地方吗?” 虞婔摇头:“没有,主要也没时间细说。” 想了想,虞婔突然问道:“祭司大人,南大人说暗龙卫有传承的审问之法,程安如今在我父皇那儿,他会透露秘密吗?” “若是提到了三里坡,你们钟离一族怕是不能平静的过日子了。” 祭司沉默了片刻:“公主不必担心,不是有公主帮忙吗?” “程先生应该能熬过去的。” 虞婔放心了,这是掐算过了吧! “那就好,不然,这地方怕是也不得安宁。” 祭司笑了笑:“说起来,那审问之法还是从我们族流传过去的呢,前朝的暗龙卫就有了。” “但是这法子用得不好,就是害人的玩意儿,所以,当年有过约定,只能暗龙卫用。” 幸好这法子还需要其他不少条件,不然的话,流传出去也是钟离一族的罪过。 虞婔眼睛大了大,所以,催眠术是钟离一族的? 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验证一下此刻的情况,但愿自己不是被催眠的状态。 所幸,大腿上的痛感很真实。 祭司,族长和钟离诗都看出来,不过只是善意的笑了笑。 南崎说道:“多年前,那香的制作法子失传了,所以这法子有一段时间没用的。” “最近才刚捡起来,暂时还不知道用得如何。” “不过,程先生应该能扛得住……” 能扛不住嘛,六公主可出了不少的主意。 基本破了这法子。 祭司拿了香蜡钱纸,走流程的先祭拜了一番,然后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大意就是有外来物品,事关国运,让先祖们帮忙保管了几十年,现在要打扰了,将东西拿走之类的云云。 大概就是寻找之前先告知一声。 第457章 问个人 族长和钟离诗都上去点香烧纸,礼节繁复又很有规则体系。 让现场很是肃穆。 虞婔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烧几张纸告知一声,就当是客人给主人打个招呼什么的。 南崎看出她的想法,小声的说道:“不用。” “欸?”虞婔眼带询问。 南崎带着笑:“那个世界应该是不一样的,对于能量气运这些东西比较敏感。” “以公主的气运……就怕钟离一族的这些先祖们受不住。” “公主就别吓他们了。” 虞婔:…… 第一次觉得这个身份真的不仅唬人,还能唬鬼。 抬头看了一眼,小声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钟离一族的人丁兴旺?” 这里的灵牌是钟离一族搬迁后才有的。 搬迁前的在另外一边。 可一百多年过去了,竟然有好几千。 南崎点头:“确实。” “据说南氏一族曾经也是这样兴旺的,只不过,当家族与国运绑定后,祖上跟随开国先帝这一支就独立出来了。” “之后因为国运才越来越难。” 虞婔:“欸……这么说,你们南氏一族还有其他的族人在外面?” 南崎点头:“按理说是有。” 虞婔:“结果呢?” 南崎:“结果就是再回去的时候没有了,原本的祖地很多年都没有生活的痕迹了。” “一时之间,我们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不测,还是迁族了。” 只为了跟他们彻底断了联系,才不会被他们这一支牵连。 神算不算己,就这么消失了。 虞婔纳闷:“现场看不出来?” 南崎:“看不出来,没有打斗的痕迹,似乎就是自己走的。” “但是很多日常用具都留了下来,正常来说,迁族也应该带走的。” “可有些人家的东西又没了。” “祖上就认为,可能是遇见了什么事,有的遭遇了不测,有的活了下来就迁族了,应该是被我们这一支连累的。” 虞婔点头,大概也明白。 玄学一门擅自插手世俗之事,是要遭遇一些反噬的。 更不用说出世的南氏还跟乾宇的国运扯上关系。 说得差不多了,祭司那边也终于祭拜完毕,起身说道:“我们一起找吧,就是动作尽可能的轻一些,免得太过惊扰……” 虞婔点头,看向了南崎。 南崎沉默着,半晌没说话,唇色慢慢有点苍白。 正当虞婔想着干脆别算了,就看见南崎抬起手给指了两个方向。 左手侧边,那也是上千的灵牌。 虞婔:“族长和祭司可记得,当初程先生都在什么地方逗留?” 两人都摇了摇头。 领导层都在外面救火,包括当时的圣女,对此肯定没有关注。 钟离诗笑呵呵的:“别看我,我肯定不知道,巧得很……小诗刚好就是在小祠堂,在那一天出生的。” 虞婔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钟离诗:“你在那一天出生的?” 她瞧着钟离诗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还说少女呢! 结果人家已经三十几了? 所以当圣女可以青春永驻吗? 钟离诗咧嘴一笑:“是的,我就是那天,在小祠堂出生的。” “所以之后竞选圣女都有先天优势。” 虞婔嘴巴微张:“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呢!” 说话间,几人各自选了一个方向,然后开始拉抽屉摸一下里面的视线死角,在另外查看能藏东西的地方。 虞婔和南崎都寻找着之前看上的左边,钟离诗也跟了过来:“哎呀,小公主说话真好听,嘴可真甜。” 虞婔:……突然从明媚少女,变成了怪阿姨。 变化有点大。 手上动作没停,钟离诗再度开口:“公主啊,向你打听一个人呗!” 虞婔眼睛微亮,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 “谁啊?” 钟离诗这神情可不像仇人,倒像是情郎。 所以,那种历经千帆的清澈……是因为钟离诗本身就外出历练过,真的返璞归真了? 钟离诗:“大理寺,有个叫俞勤的捕头,公主认识吗?” “哎,俞捕头只为太低了,公主不认识倒也正常……” 虞婔又一次震惊了,俞勤?哇喔,她说俞勤好像也三十左右了,怎么一直没有娶妻? 原来如此啊! 南崎都好奇的投射了两次注目礼,敢情俞勤不是没经历过感情的。 虞婔:“俞大人啊,认识啊,破案特别厉害。” 钟离诗眼睛忒亮:“对对对,就是他。” “嗯……”钟离诗突然迟疑了,眼神有些挣扎:“他过得好不好?” 虞婔嘴角压都压不住,她说圣女怎么一直跟着她呢,怕是早就想问了吧! 深深的叹了口气:“哎,也不是太好啊!” 钟离诗脸色微变,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发……发生了什么事吗?” 虞婔摇头:“倒也不是,俞捕头心有正义,可现在做的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维持他认为的正义,压力挺大的,应该过得很累。” 南崎动作越来越轻了,耳朵直接竖了起来。 虞婔瞥见他的动作:“对了,之前南大人和俞捕头还去南方救过灾了,大半年才回帝都城。” 意思就是,南崎跟俞勤相处了那么久,又都是男人,想知道俞勤的事,可以问南崎。 南崎:……他想听八卦,不想接触八卦。 钟离诗眼睛晶亮的看了看南崎,倒是没急着去问。 人都在这里了,跑不了。 便是说起了两人想听的过程:“十多年前,我出去历练的时候遇见了俞大哥。” “也是因为俞大哥,我才没有被外面的人骗。” “跟着俞大哥,我看到了很多案件,很多人性,以及很多家长里短。” “那是最好的历练,三年之后我回来了。” “我们一族的圣女,在位期间是不能成亲嫁人的。” “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接班人选,但是一直不合适,一晃眼十多年都过去了。” 虞婔眨了眨眼,在位期间不能,是有了下一任圣女就可以嫁人了? 钟离一族的规则还是有一定人性化的。 没有说一日是圣女,终身都是。 “那你……现在找到人选了?” 钟离诗叹了一声:“没有,当时做圣女满三十年也是可以卸任的。” “我四岁成的圣女,今年……刚好是第三十年。” 虞婔:……此瓜有点大,信息量爆棚,她需要好好咀嚼消化一下。 第458章 甜甜的有点齁 所以,钟离一族的圣女需要什么特殊要求,特殊天赋吗? 以族内的人口量,竟然找了十几年还没找到? 虞婔眼睛亮亮的,犹豫的问道:“所以,你是打算今年卸任吗?” “那,钟离一族是不是就没圣女了?” “有什么影响?” 不得不说,她被影视小说荼毒得不轻,大多族内的规则都非常苛刻。 乍一听,钟离一族的圣女不仅可以出去历练,还有任期? 任期满了居然还能嫁人? 难得宽松,相当的不适应啊! 钟离诗:“是啊,我今年可以卸任了,倒也没什么影响,很多事情圣女能做的,祭司也能做,实在没办法,祭司也能担起重任。” “要成为圣女,不仅要有极强的学习能力,还要扛得住外面的诱惑。” “若是破戒,是会取缔的,在族内多没脸啊,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虞婔:……很好,这个圣女真的就只是一种职位而已。 不是很苛刻,束缚的枷锁。 这么看来,钟离一族的三观是真的可以啊! 若非前朝灭亡的事背了锅,后人也不至于避世而居,对外人这么排斥。 “你要嫁出去吗?为了俞勤?” 她没记错的话,岁数上,钟离诗比俞勤大呢! 但是看这张脸,如今依旧是十六七样子的钟离诗,谁不吐槽一句俞勤老牛啃嫩草? 钟离诗两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他答应等我的,他现在……到底有没有等啊?” 虞婔:……甜甜的有点齁。 “等没等,外人怎么知道?” “不过俞勤确实没有娶妻,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大小也是个官,别人给他说媒,他都拒绝了。” 钟离诗眼波流转,神情娇俏,细若蚊声的嗯了一声,溢于言表的喜悦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扬起嘴角。 这一瞬间,钟离诗的动作灵巧轻便,犹如快乐翻飞的蝴蝶。 “其实……也不仅仅为了他,公主这次来,不如就跟我们做个交易吧!” “顺带的,我也出去当个负责人,还能替公主办事。” 虞婔眼睛再亮,她看上钟离诗的武功了。 不得不说,自从她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以来,除了现在并非同一个赛道的南崎,钟离诗确实是她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 暗龙卫,清风如意,甚至连瑞光寺的主持大师都比不上。 当然,钟离一族的祭司和族长,以及其他人不算。 “什么交易?”虞婔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看向了在对面寻找的祭司和族长。 钟离诗也看了过去,示意祭司说。 祭司:……不是在找东西吗? 话题是怎么转移到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面的。 但还是接过话头:“是这样的,公主在驯兽方面很有心得,不知公主是不是要准备组建一个这样的部门?” “如果是的话,你看钟离一族是不是可以帮你管理飞禽方面的。” “我们对饲养飞禽的确很有心得。” 哇喔,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虞婔略微有些激动,她正愁找不到特别专业的饲养人员呢! 毕竟她养出来的兽是不一样的,是能载人的,基于这样的能力,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 武功太弱的也不好。 既有饲养能力,武功又好的人也不会甘愿做个饲养员啊! 所以想法是有的,一直没能发展起来。 这跟太仆寺旗下专门养宠物的部门是两回事。 “祭司大人,你们钟离一族要出世了吗?” 祭司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不过族中的年轻人没见过外面的世界,需要有个固定的去好历练。” “帮公主管理飞禽方面,也帮公主做一些事情,就是想着公主能护着一二,刚出去的孩子不通人情世故,容易被骗。” “而武功达到一定境界才能出去,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哦,这是发现她家小鹰才决定的吧! 原来避世而居也是允许小年轻外出历练的。 不得不说,钟离一族的管理和政策是真的挺好的。 并没有将所有人死死的束缚在三里坡。 在人最躁动的年纪,不仅鼓励出去历练,还为此想办法能保驾护航。 怪不得三里坡的人都这么安之若素的隐居,历经千帆后只会觉得三里坡是世外桃源。 虞婔笑了:“真帮我办事?” 祭司点头:“需要公主的庇护那是当然的,不过,还请公主尽可能的避开让他们杀伤无辜之人。” “沾染太多没有罪孽之人的鲜血,对我们族人和种族的气运损伤很大。” 没有说完全不能,只是说尽量。 人无完人,一般都不可能将罪不罪孽的分得那般清楚。 虞婔:“这个倒是没问题。” “不过,你们族人真能听我的?” 懂了,其实就是不要做太多违背正义道德的事。 能够办到的,毕竟,她手里也不只有这些人。 人家实力高,有信仰有原则也正常。 这便是帮忙养几只巨鹰最重要的交易吧! 祭司:“当然,即便圣女卸任了,威望还是在的,不可能不听。” “钟离一族虽然比较自由,但也不能过界,同样有执法堂。” 潜意思,不听话,会有执法堂去处理。 这么大一个族,这么多人,不可能只有放任,没有约束,那可早完了。 虞婔好奇:“那有多少人会出去历练?” 祭司:“目前还不清楚,这消息并没有放出去,而且,还要通过考核才行。” “公主……可有数量要求?” 虞婔:……难道她要求多一点,考核会简单一些吗? “倒是没有,问一问,想着好安排。” 祭司点了点头,六公主果然是好说话的。 当然,谁都不要踩过底线。 南崎突然开口:“听说当年前朝的暗龙卫,其实就是钟离一族给培养的。” “按理说,族内现在应该都还有培养体系吧!” 虞婔侧目,还有这样的事? 南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前朝灭亡时,之所以能让叫钟离的国师背锅,就因为暗龙卫是钟离一族培养的。 而关键时刻,钟离国师是能指挥暗龙卫的。 这等于动用了皇帝的权力,末代皇帝不炸毛才怪。 第459章 认真的吗 乱世之下,矛盾越积越多,最后他不背锅谁背? 虞婔懂南崎的意思,暗卫的培养,最好也不要放在一个人篮子里。 飞星谷最会培养的是杀手,而不是暗卫。 杀人可以,保护人或者办其他事儿的能力就要差些了。 她培养的十个人要再培养一些人手来用,是需要时间的。 当然,钟离一族也需要时间,但是呢,人家有很多的经验啊! 而且,有个明确的出处。 祭司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们一族已经很多年没有培养过暗龙卫了。” “要启用的话,需要时间。”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最好是公主自己送人过来。” 吸取教训,钟离一族是不敢自己选人了。 公主选的人,自然就会听公主的。 不听钟离一族的,这样大家都放心。 虞婔点头:“可以可以,这送来的人有没有什么要求?” “年龄呢?有没有限制?” 祭司:“等事情办完,给公主一张单子,公主需要什么样的人可以斟酌。” 虞婔:“祭司大人壕气。” 两人都没提人员的吃穿用度和花销。 毕竟,钟离一族不仅有人去虞婔那儿,还有着不少飞禽。 飞禽要吃的食物可不好。 就当是交换了。 双方都有心交好,自然不会提这样的细节。 谁都不会吃亏。 虞婔不缺喂养的银子,钟离一族也富裕,不过是培养一些暗龙卫,穷不了一点。 “咦……”虞婔正高兴,毕竟这一趟收获良多,太让人满足了。 突然,伸进抽屉里的手,好像摸到了一个不同的东西。 俯身下去看,将抽屉完全抽出来,才看见上面贴着一个东西。 虞婔:……还真是这样藏的啊! 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仍然觉得离谱。 这可是中间位置啊! 程安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东西给绑在抽屉里的顶部的? 一个外人,能来祠堂躲灾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他若是乱动灵牌和抽屉,真的不会被打吗? 按照正常思维,边缘地带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所以三个人在这边,都是从边缘和外层开始摸的。 哪曾想,真的在中间位置,以至于让他们摸了这么久。 真不愧是能成为先皇宠臣的人,还能委以重任,程安果然是个人才。 虞婔伸手扣了半天,粘得比强力502还牢。 最终,外面的皮“嘶啦”一声烂了一块,才彻底拿到手。 不知名的兽皮包了好几层,打开后,里面有一块折叠好的黄色布,不用说,这肯定是将两端卷轴给取掉的圣旨。 她就说,圣旨可以裹起来,但是有那么长呢! 结果是这样藏的。 果然,除了圣旨还有一块黑色的令牌,巴掌大,上面雕刻着不只一条龙,有不知名花纹,并没有字。 只看觉周围空间小了,虞婔黑线的发现南崎,祭司,族长还有圣女都靠了过来。 一人一个方向,伸长了脖子看她手里的东西。 祭司三人也是郁闷,什么宝贝竟然藏在他们的祠堂三十四年了。 他们不参与,可不可以看一眼? 虞婔皱眉,圣女三十四岁了,程安过来避难就是三十四年前? 可如今是盛昌三十一年啊! 算上登基当年不改年号。 这么说,程安离开先皇后,最后还夺嫡有过一两年? “算算时间,程安并非是在先皇死的时候才离开的啊!”虞婔感叹了一句。 南崎:“应该是夺嫡特别惨烈之时,先皇让程安先行离开的。” “不然,他怕程安在夺嫡的过程中活不下来,随时可能被人杀了。” “正因为先皇还活着,人也没问题,才会传言给了程安一些东西,大家都想要,才逼得程安来钟离一族避难。” 程安自知这些东西带出去就是催命符,才会就地藏在钟离一族,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别人找到。 看了一眼圣旨,跟程安说得差不多,的确是只需要填名字的继位圣旨。 说实话,对于程安说,先皇是为了给盛昌帝长底气的,虞婔都不太信。 如果真是帮盛昌帝的,为何不直接写传位给盛昌帝? 为何是空白的? 还需要程安来填写? 真不怪盛昌帝听见是空白圣旨,压根儿不相信程安的解释。 不管先皇有多么担心他的皇位会被撬掉,至少也有想过传位给别人对吧! 万一他被别人害死了呢? 万一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呢? 相信这圣旨都得起作用。 盛昌帝对先皇还有很强的滤镜,不愿意用坏的想法去猜测亲爹,程安这个人就会被迁怒。 他会觉得,是程安错误的理解了先皇的意思,才会造成现在的误会。 虞婔注意力并没有在圣旨上,她觉得大概自己也用不上的。 拿起黑令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南崎:“这是什么?” “兵符?还是能号令什么的东西?” “这绝对是比圣旨更重要的东西,不然程安不会从来没提过。” 南崎伸手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有些严肃。 祭司和族长也好奇的传阅了一番,圣女也过了一下手,不认识,但是他们都非常想知道。 毕竟,今日来的若不是六公主,这东西可能还不会让它见天日。 可钟离一族留着,一直找不到的话,很可能会引来灭族之祸。 南崎一脸认真:“暗龙卫。” 虞婔难以置信:“什么?” 南崎:“这是能号令暗龙卫的令牌。” “这原本应该在暗龙卫首领手里,用的天外陨铁打造,此次一枚,怎么会在这里呢?” “先皇居然将它给了程安,什么意思?” “让程安选择继承人,然后可以号令暗龙卫,杀得你死我活吗?” 他没见过先皇,不能理解先皇的脑回路。 祭司再次好奇的摸了摸:“我也听说过,天外陨铁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提炼出来的。” “本身就很难,加上这种铁非常的坚硬,雕刻非常不易。” “所以只造出一枚,没想到竟然是能号令暗龙卫的信物。” 虞婔目瞪口呆,号令暗龙卫? 认真的吗? 前朝灭亡的某些原因就是暗龙卫的指挥权旁落。 先皇这真的不是给盛昌帝制造麻烦吗? 第460章 合着还是一块烫手山芋 虞婔狐疑:“不能吧!” “如果谁得到这令牌就能号令暗龙卫,不就等于将父皇架在火上烤?” “若是令牌并非现在才找到,早一些找到,岂不是能直接将父皇给拉下马来?” 怪不得程安一直很担心东西被人找到。 一直觉得两样东西足以颠覆皇位。 他还真没有夸张。 旁人都能号令暗龙卫了,那皇帝能安心? 暗龙卫这个组织都可以废了吧! 不能完全忠于皇帝的暗龙卫,要来何用? 就算夺位的时候利用了暗龙卫,但无论是谁登基,恐怕都不会信任暗龙卫了。 先皇这一出,几乎是将暗龙卫所有人给推向了悬崖。 这是……嫌弃乾宇太过安稳,不搞事儿不能证明他存在过? 都死三十多年了,要毛的存在感啊! 虞婔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她之前以为,另外的东西就算比圣旨更重要,也不至于太离谱。 还一直说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些东西的作用会减弱。 只有程安没有减少忐忑,那是因为太清楚这东西的威力了。 南崎若有所思:“应该不可能让得到令牌的人直接号令暗龙卫。” “除非先皇是想让所有暗龙卫给他陪葬。” 不管隔了多少年,这举动都是陪葬。 没有新上位的当权者能容忍这样的暗龙卫。 就算不全杀了,也将不会再用,暗龙卫会名存实亡。 那何必那么麻烦,当年传位的时候让所有暗龙卫陪葬得了。 祭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懂了这话,也发现暗龙卫恐怕遭遇了危机。 “如果不是直接号令暗龙卫的话,应该就是承诺了。” 虞婔:“承诺?” 祭司:“嗯,就是拿出令牌,可以让暗龙卫做一件事,或者几件事?” “就得看当初先皇和程安是怎么约定的了。” “这就相当于先皇的一次命令。” “而这件事只是暗龙卫完成先皇的吩咐,用了就会将令牌收回。” “与此同时必然会有所限制,比如这件事情不能对当今皇上有影响,不能祸害乾宇的江山社稷之类的。” “哦?”虞婔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倒是能理解了。 在限制的情况下,这机会就很难得了。 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相当于是一次考验。 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将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 南崎也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倒是说得通了,就是……程安一点消息没透露出来,也不知道我们猜得对不对?” 虞婔:“应该是这样才正常。” “不然太吓人了。” “令牌出世的时间太微妙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这件事对暗龙卫来说,不管做不做,风险都很大。 绝对会影响盛昌帝对暗龙卫的信任度。 先皇真的……也是蛮任性的哦! 何必操心这么多,伸手这么长…… 为了自己死后的皇位倒是能理解,现在……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她若是登基,知道暗龙卫有这么一出,也是要膈应的。 南崎轻笑:“公主想得明白,收起来就是。” “主要不想让这些东西落到别人手上。” “显然公主拿到了,也是可以不用的。” 先皇脑子抽风了吧! 或许根本没在乎过暗龙卫那些人的命。 反正还能不断的培养出来,就算这一批遇上了,被处理了,还有下一批呢! 六公主若是怜惜这批暗龙卫的命,不登基,令牌就不出便是。 登基之后,再有什么命令就没关系了。 令牌这事儿就能揭过。 虞婔:……合着还是一块烫手山芋。 一念之间设计无数条命的那种。 祭司笑了笑:“不落入旁人之手便是好事,暗卫的命也是命。” “也就是六公主,换做其他人,可能并不会纠结。” 只会兴奋自己获得了暗龙卫的一次使用权,肯定已经在考虑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了。 突然觉得,或许真就是他们等的人了吧! 这边,总算找到了程安藏起来的东西。 也没有换其他的地方,小祠堂是最安全的。 虞婔就和祭司商量起合作的细节来。 总的来说,就是钟离一族的族人外出历练,替虞婔管理飞禽部门。 虞婔会斟酌着一些任务给他们做,尽可能的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和人性,为钟离一族的历练者保驾护航,不至于被骗身骗心,无法解脱。 “难道祭司的愿望,只有这个要求?”虞婔侧目。 祭司:“帮我们一族驯养几头能载人的巨鹰,这也是要求啊!” “对我们一族来说,巨鹰才是无可替代的。” 帮忙管理飞禽部门,到时候恐怕族人都能乘鹰飞翔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当然,他不上鹰背,不代表也会拦着所有族人不准上。 不然这么大一个族,为啥祭司就他一个呢? 当然是不一样的。 虞婔:“那之前钟离一族是不是有族人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 族长点头:“是有一些,不过,圣女要卸任外出了,这事儿会交给圣女。” 钟离诗点了点头:“我会处理的,若是有需要帮忙的,还请公主施以援手。” 虞婔点头:“当然可以,我还以为钟离一族想要结束这样的避世生活呢!” 祭司摇了摇头:“三里坡是族地,也是最后的净土,没有必要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想要出去,族内也没有拦着啊!” 虞婔欣赏羡慕,确实挺好的。 那厢,程安心不在焉的用过饭之后,在屋内走来走去,一副睡不着的样子。 等到亥时初(晚上九点过),一直看着的太监说皇上宣召。 程安暗地里提高了警惕,跟着太监走了。 但是,他们没有去天启殿,而是往后去了龙腾宫。 这是皇帝住的地方,盛昌帝穿着常服在等他,面前还摆着一个棋盘。 见状,十分温和:“不必紧张,现在不谈正事儿,我们来聊聊先皇吧!” 程安:……审问之前会让他放松下来,彻底放下警惕。 这场景就很温馨平常,确实让人放松。 “是,多谢皇上恩赐。” 说着,坐到了盛昌帝对面,故意表现得战战兢兢的,毕竟,不是皇上说放松就能放松的。 他跟先皇很熟,跟盛昌帝一点不熟,若是立刻放松下来才奇怪呢! 盛昌帝示意余英上茶。 拿起了白子:“下一盘吧,朕记得先皇最喜欢破解残局……” 第461章 扎一扎 残局? 程安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棋盘。 这是残局吗? 不是从零开始。 然而,他也不敢说,不敢问,只好拿起黑子,先手落在棋盘上。 盛昌帝先选了白子,他没得选啊! 程安扫了一眼香炉里的香,以及余英端来的茶,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 这场棋局,下棋不是关键。 他必须要在前半局里摸清盛昌帝的路数和棋艺水平,才好控制结果。 跟皇帝下棋,要的不是输赢,而是人情世故和自己的脑袋。 不得不说,先皇的棋艺是真的好。 并非臭棋篓子还喜欢残局。 当年程安能保持水准,将先皇哄得开开心心的,自然是下苦功钻研过的。 棋盘落子四分之一,程安就有了结论,盛昌帝的棋艺不如先皇,但也弱不到哪里去。 幸好,管理书院的这些年,虽然难逢棋手,但棋艺并没有荒废。 想要不动声色的让一局还是可以的。 不管盛昌帝输不输得起,这第一次下都得输来试试看。 可实际上,盛昌帝的注意力不完全在棋盘上。 本意是要程安放松下来,见程安努力思考,全神贯注的样子,盛昌帝有些怀疑人生,他是不是选错项目了? 不该选什么下棋,应该纯喝茶聊天? 但是,真的不熟啊,纯喝茶他也觉得尴尬。 “当年最后那几个月,先皇的身体很不好,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先皇的?” 程安分出一缕脑花来思考,“盛隆三十五年夏季,草民记得,当时也是很热的。” 先皇盛隆帝,在位三十八年。 除了盛仁帝,就数盛仁帝在位时间最长了。 盛昌帝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早。 一直在说程安是盛隆帝最后几年的宠臣,原来离开得还挺早的。 不过……算算时间,最后两三年基本就是大家杀红眼的时候。 盛隆帝也不怎么管,那是光明正大的算计和厮杀。 若是程安还在,就凭盛隆帝信任他,恐怕都得被拉出来反复鞭尸了。 只不过,程安离开皇宫就失踪了,愣是没找到。 主要夺嫡事情多,复杂得很,能盯着程安十天半个月已经很重视他了。 着实找不到,慢慢的也就不再关注。 “你是合适收购的圣哲书院?”盛昌帝也多了两分好奇。 这次若不是虞婔被虞姝拉去了圣哲书院,又无意中发现先皇的起居注中提到过,还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吧! 真的就是因为东西毁了,安然的生活? 程安:“刚开始真的就只是一个小院子,后来还是那几年不太平,附近离开的离开,没了的没了,这才逐渐收购的。” “原本草民也想着在城外收购一个庄子,再慢慢休整,然后招生做书院。” “后来,如今的院落收购得多了,刚好也有一些书生落榜无力回乡,起了恻隐之心就收留了。” “谁知后来越来越多,也有一些没有派官,没有产业的进士无力生活,就请来讲课。” “不知不觉人多了,便干脆就地建了书院。” “在城里,有城里的好处。” 好处在于,就算圣哲书院不出名,也没什么成绩,照样不愁生源。 帝都城的小私塾比比皆是,像圣哲书院这么大规模的,独一无二。 盛昌帝:“朕怎么听说,如今的圣哲书院是你女儿在管理?” 最近也查了不少圣哲书院的事,很多都不是秘密。 程清歌幕后管理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暗龙卫。 程安一脸羞愧:“说来惭愧,草民读了大半辈子书,在管理产业和做生意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清歌出生长大之前,圣哲书院最早都是亏损的。” “后来勉强能达到收支平衡,可之前花出去的也赚不回来了。” “清歌五六岁的时候,接触到家里的产业,这才逐渐有了盈利。” “草民愧对先皇的期待……所幸圣哲书院是为了给朝廷培养寒门人才,亏一些银子倒也值得……” 盛昌帝淡淡的:“哦,为了培养寒门人才?” 程安侃侃而谈:“是啊,国子监和皇家书院的门槛太高了,花费的银子更是不少。” “先皇觉得人情关系过多,以至于人才不显,有些浪费。” “建立一个更适合寒门的书院很有必要,这样,盈利就不是关键了……” 吧啦吧啦的,仿佛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盛昌帝。 盛昌帝也在意人才,最近这些年也很希望科举能出一些没有靠山背景的寒门书生,培养成新贵,跟老一派的对抗。 所以,对于圣哲书院的宗旨很能理解。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先皇眼光长远,他只寄希望于科举,却从来没想过从零开始培养。 毕竟科举考试的花销对真正的寒门来说,本身就是极大的负担。 一边琢磨,一边挫败,盛昌帝看着程安越来越兴奋的样子,有些疑惑,怎么还没有想睡的感觉? 程安可不敢得意忘形,其实一直关注盛昌帝的神情变化。 暗中思考帮忙的人列举了不少催眠的前摇,他得分辨是哪一种。 直到他偶尔放松一下精神,一股疲惫和困顿涌上心头,程安才福至心灵,不断的开始打着哈欠。 当然,自以为“偷偷”的打,实际上让盛昌帝看在眼里。 实际上,那茶,他并没有喝下去,每次都偷偷吐到了衣袖里的手绢上。 但是屋内的香没办法躲。 他记得给他针的小太监说过,几样东西缺一不可。 茶水虽然不可避免的会吃到一点点,但是很少,不怪上头得晚。 看程安努力打起精神下棋的样子,已经走了两三步坏棋都没发现,盛昌帝终于松了口气,给余英一个眼色让他上。 余英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声音非常幽远,“程先生……程先生……你是不是困了?” “想睡的话,就睡吧……” 程安听起来,总觉得这声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随着这声音,他感觉眼皮有千斤重,不知不觉就想照着他说的做。 程安一直防备着,心底警觉,脚趾微微用力往外一戳,痛得他暗地里一哆嗦。 妈耶,知道会痛,但是不知道会这么痛。 啥瞌睡,眼皮重的感觉都飞了,瞬间恢复正常,精神逐渐亢奋起来。 第462章 痛是真的痛 嘶~~,痛也是真的痛。 小小的针,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过,可能就是要这么痛,才能保持住清醒。 程安顺着余英的话,眼睛一闭,趴在了棋盘上,将棋局给混乱了。 盛昌帝表情严肃起来。 余英松了口气,这种事他也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是需要内里配合,也只能他来做。 否则,盛昌帝身边出现一个陌生人,程安本能的就会警惕。 盛昌帝:“将人送过去吧!” 余英伸手,轻松的捞起程安,转移到了之前关玉词的小黑屋里。 此时的小黑屋有亮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烛台。 烛光很微弱,就照亮了桌子附近,都没有照全。 程安被放在一张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还真得谢谢余英,没有让他吃什么亏。 殊不知,第一次做,余英也不敢乱来。 万一磕着碰着将人弄醒了怎么办? 很快,程安就听见叫他:“程先生,程先生……” 程安:……他是要醒过来呢?还是不能醒? 直到感觉有人推他,才不得不醒过来。 程安坐了起来,有些茫然,努力的让自己神情和表情都放空,麻木。 对面明黄色的衣衫表明了身份,程安觉得要当着皇帝面表演,实在太难了。 又没有可借鉴的经验,一切只有靠想象和自己理解,还有一点点之前小太监的叙述。 不知道能不能骗过盛昌帝啊…… 一想到骗,就想到了欺君之罪。 程安紧张得不行,只能多戳戳脚趾,让自己更加警醒一点。 亏得盛昌帝他们也没有经验,不知道催眠成功是怎样,不然,很可能会看出程安的状态不对。 一副下的肌肉线条明显不对劲,太绷紧了,这不可能是催眠后的状态。 当然,很快程安就想起了小太监的话,自我调整了过来。 整个人呆呆的,上半身至少是放松的。 下半身在桌子底下,没有光亮,也没人去看,让程安安然躲过去了。 程安双眸的焦距是涣散的,并没有注意到盛昌帝后面还站了人,还纳闷盛昌帝竟然亲自上阵。 盛昌帝:“程安,你醒了吗?” 啊这……要怎么回答?程安卡壳了,总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对呢? 见程安“无动于衷”,盛昌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应该成功了吧,现在可以问问题吗?” 程安:……原来在诈他,这也太会了。 盛昌帝身后的黑影沉吟了一声:“嗯,程安,你叫什么名字?” 程安:……特么的,这么弱智的问题,他差点破功。 但催眠后的状态是不会思考的,只会本能的回答问题:“老夫姓程,名安,字子尧。” 盛昌帝有点好奇:“他真的只回答下术之人的问题吗?” “可让他睡过去,不是余英做的吗?” 程安震惊,还有这么回事儿? 黑影:“但是属下将他叫醒的,所以默认属下才是下术者。” “这技能属下等也是初次使用,可能会有什么意外。” “未免夜长梦多,皇上还是赶紧问吧!” 程安:……原来还可以当着他面说,不怕他听见?还是笃定他听不见? 盛昌帝:“先皇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 黑影将这话重复了一遍,程安反应“迟钝”,“哦,一张圣旨,传位圣旨。” 等了等,盛昌帝意外:“没有了吗?” 程安:“还有……哦,还有不少银子呢,创办圣哲书院呢!” 盛昌帝:……心情跌宕起伏。 仔细看了看程安的情况,确认跟平常不一样,才终于有些相信。 然而,他总觉得不应该啊! 程安有什么本事保护传位圣旨? 正常来说,还该有一股力量才对啊! “还有呢?” 程安:“还有?哦,还有一些赏赐,得供起来,供起来……得供起来。” 盛昌帝:“先皇将东西给你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提起先皇,程安的神色多了一丝虔诚,“说了,嗯,说新皇若是不行了,就选一个过得去的继承人。” “不能让乾宇的皇位落入外人的手里。” 盛昌帝握紧了拳头,所以,他父亲其实知道他会有多难,遇见很多危险? 他父亲对他的信心没有那么的足够? “还说,新皇若是能行,需要帮助的话,传位圣旨就交给新皇用。” “如果一直没使用,在新皇坐稳之后就将圣旨毁掉,草民不敢不听,不敢……” 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先皇就是这么交代他的。 当然,毁掉圣旨的事儿并没有说。 先皇的意思是永远不再拿出来,并没有让毁掉。 盛昌帝皱眉,之前居然没有说谎吗? 想到暗龙卫找到的那个盒子,外表已经黑漆漆的,里面被毁的不多,有些碎片只是被高温有些黑焦。 还能看得出来是圣旨的用料。 还有能看清某些碎片上有玉玺印,拼了拼,大概能看出一些东西。 可直觉告诉他,不可能这么简单。 先皇特意交代程安,又给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传位圣旨不是重点,圣哲书院才是? 正常情况下,应该反过来才对啊! 盛昌帝满心疑惑,继续问着其他,比如他当年为何会消失啊? 躲哪儿去了啊! 这些年圣旨没拿出来的想法。 程安悄无声息的拍了拍马屁,说盛昌帝做得好,不需要,就不用拿出来之类的云云。 一切毫无破绽,似乎合情合理。 直到盛昌帝问无可问了,不等程安放松,突然来了一句,“东西都藏在什么地方了?” 黑影每次都要重复一遍,程安的确已经习惯了,等黑影问完才回答。 衣袖下的拳头握紧,硬生生逼着自己无视盛昌帝,等黑影重复完再回答。 这么一转述,程安就反应过来了,盛昌帝还在诈他。 若是真的回答成本能,可能会脱口而出否认。 “东西?藏哪儿了?藏了……在哪儿呢?什么东西?”程安瞪大了眼睛,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开始有了挣扎,“私房钱?夫人,我没藏私房钱,真的,都是清歌给的零花……” 盛昌帝:……谁想吃这种狗粮? 黑影:……“皇上,这种指代不明确的问题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考虑太多,挣扎起来就会很容易清醒过来。” 这法子好是好,但是限制也不少。 第463章 又搞商战 这不能那不能,还有盛昌帝在一旁搅和,实在很难做啊! 盛昌帝叹气一声:“行了,就这样吧,把人送回去休息。” 不知道为何,这么一问,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或许该说,程安竟然没有说谎,就跟他预期不一样。 此时内心空落落的,盛满了很多失望。 余英再次伸手捞起程安,有些意外:“衣服打得这么湿?” 程安窒息:……他不确定这时候可不可以醒过来啊! 这么热的天,皇帝在这儿必然有冰盆,但是黑影每次说话,他都感觉自己困意来袭,就要扎一下脚趾。 不仅痛,还紧张,精神高度集中……他根本没发现自己衣服全湿了。 这一关,终于过了。 盛昌帝顿住,回头看了过来。 黑影点头:“他潜意识中在对抗,在挣扎,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也是正常的。” “等他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记得经历了什么。” 盛昌帝神色中泛起失望之色,总觉得审问了个寂寞。 唯一的好处在于给这种审问方式增加了经验。 主要是人没问题,想来,下次应该就能有意外的收获。 程安:……很好,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得琢磨琢磨。 刚才那盘棋走到哪一步了? 之后要复盘吗? 他的注意力不全在棋局上,现在得好好回想一下。 程安被送回了之前休息的地方,也没人帮他脱衣服,湿腻腻的里衣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但程安不敢动,安安静静的在脑海里复盘之前的棋局,以防盛昌帝问起来,最后几步可以回答不上来,在那之前要说错,就会引人怀疑了。 正常会下棋的,不说高手,只要入了门都会记得刚刚下过的每一步。 复盘是基本功。 好不容易事情做到了这份儿上,可不能功亏一篑。 夜深人静,只听得见夏日虫鸣。 明明都已经八月了,快中秋了,还在酷暑。 不少靠天吃饭的人比较焦虑,生怕有什么大的天灾。 虞婔让人安抚了手里庄子的佃户,老天爷反常,焦虑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趁此机会多烧一些炭,等冷下来,能赚更多。 这么热的天,山上的枯木干柴多得很。 烧炭也容易很多。 看得见的能赚银子,佃户们就安心做事了。 从三里坡回来,虞婔关注着程安的事,貌似第二天,程安就消失了。 盛昌帝倒是没杀他,而是让暗龙卫送程安去了隐蔽的地方。 旁人并不知情。 相当于,暂时的软禁。 而盛昌帝的人还在找程清歌。 程清歌在众人眼里也像极了消失。 不只是暗龙卫在找,几位王爷也再找。 然而,连影子都没见着,不得不猜测,程清歌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帝都城? 亲爹都不管了? 虞婔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也是无语的,程安被盛昌帝送走,程清歌能怎么管? 别说程清歌了,她的手都伸不到那么长。 解决了程家的事,虞婔专注起了大蒲王朝来客的事。 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捅出去,再不让盛昌帝知道,怕不是人都要到帝都城了。 对方隐藏在暗处,也方便乾宇行事。 真的放到明处来,才不好下手呢! 然而,她在考虑两国问题,苏夙却还在搞商战。 八月十五的中秋夜,帝都城也是热热闹闹,有不少新奇的活动。 花灯是必然的,还有不少商家搞了一些奖励做活动,吸引顾客。 饕鬄食府则是推出了不少新奇的月饼,让人大开眼界。 苏夙这次学乖了,没有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往外漏。 而是一出手就把能想到的馅儿和各种形态的月饼都给整出来了。 不仅是让饕鬄食府出风头,还带上了靖王旗下的产业。 再搭上一些猜字谜得月饼,然后搞出什么礼盒装,那是狠狠出了一波风头。 当然咯,这些东西只要弄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虽然饕鬄食府等靖王产业的确是第一波吃红利的人,但也仅仅只是前几天。 还不到八月十五当天呢! 其他酒楼就已经学到了,并且飞速仿制出来。 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发散思维。 不仅弄出了很多具有时代特征的馅儿,还改变了月饼的形状,不完全只是圆的了。 整出了各种萌萌哒的好看形状。 这时代的手工艺制作人可不得了,样样都栩栩如生。 以至于饕鬄食府的新鲜感被压住了,依旧没有达到苏夙预想中的高度。 气得苏夙胸口好痛,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以为落后的人,怎么都这么厉害呢? 每次她起了一个头,就有人将这一行发展到极致,反而让她跟不上速度。 因为她不了解这时代,只能凭新鲜的点子出头,一旦被压了,她自己整不出更新颖的来破局。 虞婔看着表皮是雪媚娘的白色兔子月饼,乖巧又神态各异的放在竹篮中,垫着干净喜庆的红色丝绸 ,红白相间,衬托得越发喜人,就很想笑。 精致的竹篮里有八个格子,每个格子一个不一样的白色兔子,据说馅儿还都不同。 这……御厨也是太秀了啊! 直接让苏夙没法发挥了。 雪媚娘的表皮可就是苏夙弄出来的,她以为至少能撑过这次的中秋。 谁知,不过三天,百里飘香楼的御厨就破解了方子,反而因为手艺更精湛,做出来更好看,口感更细腻,就更上一层楼了。 然后虞婔名下的庄子有不少会竹编手艺的佃户。 在孙芙的联系下,提供了更加精致的竹篮。 礼盒就更加高档了。 饕鬄食府虽然有苏夙出主意,但是苏夙在靖王府,如今还被靖王妃死死盯着,她根本无法亲自去打理这些生意。 而负责的掌柜眼界跟她是不一样的。 最终跟她的预想差别很大也正常。 抓住这种缝隙,其他酒楼食府快速破局又怎么了? “有多少种?每种来几份,待会儿我进宫去。”虞婔示意都收好。 她尝过了,是真的好吃。 主要原材料真实,御厨的手艺没得说,很难有不好吃的。 过了辰正时分(早上八点),虞婔就慢悠悠的进宫了,带着各种各样,丰富之极的月饼去刷盛昌帝的好感。 第464章 重点培养 盛昌帝看着需要好几个太监帮忙才搬进天启殿的礼盒,有点怀疑人生。 不是……这是要让他将月饼当饭吃的节奏吗? 咋了? 这个女儿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外面都流行起来的东西,御膳房的厨子能不会吗?干不会吗? 不仅要会,还得有自己的创新和特色才对得起这个“御”字头啊! 虞婔可不管这些,甚至都没觉得盛昌帝会吃。 身为一国之君,饮食是有很高的要求和讲究的,哪能随随便便的吃外面的东西。 “父皇,你看看,这是百里飘香楼的御厨整的,好看得儿臣都不忍心吃了。”虞婔笑呵呵的,要的是这个过程。 月饼最后会怎么处理,她才不管呢! 盛昌帝被迫看了一圈,也觉得很养眼。 也感受到了过程,至少这个女儿还记挂着他这个父皇呢! 百里飘香楼都不算虞婔的产业,研究出来的东西也迫不及待的跟他分享。 相比之下,那几个儿子除了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何曾想到过他这个父皇? 就连靖王手中的产业最先搞这事儿,不也从来没想到过孝敬父皇吗? 他吃不吃是一回事儿,儿子们孝不孝敬是另外一回事儿。 虞婔的意思就是这个,提醒盛昌帝,当初王爷们成亲,盛昌帝付出良多,还偷偷拿了不少私库的东西来补贴。 可王爷们连几盒有新鲜感的月饼都舍不得呢! 当然,今年的冰真的太赚了,越到后面,虞婔都不敢要了。 当分红达到了一百万银子的时候,虞婔就推拒了,将剩下的分红给了盛昌帝。 美其名曰,她现在什么都不缺,要那么多银子干啥呢? 一成利都到了一百万两,这何等的恐怖。 果然,户部出手做生意,就没有小打小闹的。 尽管,虞婔也知道越到后面,赚得越多。 因为这天气太热了,一些大家族有冰窖,到了后面也掏空了,不得不花银子在户部买冰。 这些家族都不缺钱,所以赚得会更多。 但是,虞婔不敢收了。 就怕收太多,到时候更多的都要掏出去。 见好就收,果然盛昌帝看她的眼神无比的慈祥。 最终,月饼在盛昌帝手里过了一圈,就赏给了手下人和后宫。 余英也得了一盒,美滋滋的。 不是因为月饼好吃,而是盛昌帝对他的重视。 当然,六公主也记得他呢,单独送了他三盒据说卖得最好的。 徒弟肖宇也给了一盒。 当然,太后皇后那儿也送了,只不过虞婔就没上门了,让人送过去的,还通过了盛昌帝的手。 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可就管不到她头上来了。 王爷们得到消息后都沉默了。 这个妹妹怎么回事儿? 显得她能干是不是? 这么一搞,他们不送岂不是要被吐槽? 可今天都八月十五了,中午都过了,再送进宫就太刻意了,不仅解决不了困境,还更加会被吐槽。 主要在这之前他们都觉得,只是一些新鲜玩意儿,用不着朝一国之君面前送。 总觉得上不得台面,还怕出事。 他们能确定拿出手的东西没问题,但是出手之后被人利用了怎么办? 总之,就是没想过要给皇帝,总觉得很平常的东西,不稀奇啊! 结果,被虞婔这么一整,脸颊都有些火辣辣的。 端王迫不及待的吩咐端王妃:“下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记得给宫里送一份。” “不能让六皇妹一个人占了好处。” 端王妃:……六公主这一波让人称赞。 之后的凑什么热闹。 “王爷让几位先生安排就是了,或者让萧侧妃去做,妾身这自己的嫁妆都还没捋清楚,并没有管理王府的产业。” 闻言,端王一想也对。 转身去告知谋士们,也吩咐了一下萧侧妃。 杜涓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拿起长枪去了后院,一刻不懈怠的练起来。 这劳什子小事儿,她管不着。 何况,她巴不得六公主专美于人前。 宁王也让宁王妃下次记得,宁王妃战战兢兢的,答应下来又有些为难。 出身平阳侯府的她,其实学的并不多。 上一任平阳侯就是招安的匪类,现任平阳侯娶妻也不好娶。 门第太高的可看不上平阳侯府。 门第低的,本身也接触不到皇室的事情。 宁王妃打小培养的方向就不一样。 平阳侯也从来不敢想能攀上皇室啊! 所以,宁王妃嫁给宁王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全靠宁王和淑妃给的嬷嬷撑起来。 此事涉及盛昌帝,宁王妃不得已,只好让人去询问一下淑妃。 结果淑妃给的建议是看着其他王府,跟着做就好了。 暂时也不用惦记给盛昌帝送什么,皇帝不差这点。 淑妃不觉得虞婔这种讨好的行为值得学习,对此更是嗤之以鼻,盛昌帝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不过,对这个宁王妃越发的看不上眼,这点小事居然也要请教。 就宁王妃自己能干点什么? 淑妃虽然精神状态不对劲,但是太师府培养出来的差不了。 很多地方,其实连皇后都不如。 只不过,淑妃没有培养宁王妃的心,她觉得宁王妃太烂泥了,基础实在差太多,与其培养不如到时候另外选个合适的做皇后。 所以,宁王妃去询问,淑妃大抵也是不耐烦,很多事情不会仔细去思考利弊,给个建议就打发了。 宁王妃虽然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她确实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无奈紧张的盯着其他王府。 二皇子则是吩咐后就不太管这种小事儿。 他一直觉得平阳侯府一定是做了什么才入了盛昌帝的眼,然后他选妃摇摆不定就赐了过来。 既然如此,平阳侯府应该对嫡女有信心,比不上高门嫡女,至少也能好好处理王府后院该负责的杂事儿。 发现宁王府的情况,虞婔在平阳侯府嫡女嫁进门之前就安排了人。 当然,圣旨一下,很多人都盯上宁王妃身边了,现安排人是很挤的。 虞婔安排了人在宁王府,宁王妃进门后肯定要选一些下人在院落里伺候,她的人进了五个。 广撒网,重点培养。 目前五个人相互打配合,都在谋求宁王妃的信任。 第465章 不要只想着赚银子 此事,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宁王妃太缺乏安全感了。 若是有人给她筹谋,让她在宁王面前得脸,被重用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立刻让人联系,让自己人抓住机会在宁王妃面前刷信任度。 “哎,宁王妃这日子过得可真累。”红鲤感慨的说道。 虞婔摇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平阳侯府可太需要这个王妃了,几乎是倾家荡产的支持宁王妃,当初宁王妃的嫁妆表面看起来可不比其他王妃薄多少。” “几乎掏空了平阳侯府。” “而且……”虞婔轻笑了一声:“平阳侯府的出身虽然不好,但是,严格说来也是武将。” “二皇兄还抱着一丝期待,平阳侯府是有自己私兵的。” “更或者,从现在开始训练,也要训练一支兵出来。” 四个红字辈都沉默了。 良久红梅才疑惑的说道:“让平阳侯练兵,真的不会带出一支土匪出来吗?” 虽然当初招安的不是现任平阳侯,但传承能有什么? 虞婔:“二皇兄一定觉得无所谓吧,只要有兵不就好了?” 那厢,秦王倒是跟秦王妃好好商量了一下。 秦王妃是太后给他选的几位候选人之一,而相比其他,荣国公嫡女的确是长得最好,最低调内秀的那位。 秦王很喜欢,所以对秦王妃多了几分尊重。 秦王妃对这事儿发表了一下意见,也认为没有必要跟着六公主学,拾人牙慧不见得是好事儿。 但是可以记在心上,下次若是在遇见什么事,可以多考虑盛昌帝一份。 看得出来,盛昌帝喜欢平常百姓家的相处,普通父子之间的互动和交流。 秦王表示满意,秦王妃果然是有能力的,这就看出盛昌帝喜欢什么样的了。 靖王府就没这么安宁了,靖王暗地里发了一通脾气,感觉到了一次次的挫败。 明明这是他手里的产业先开始的,但是银子依旧只赚了一波。 好在月饼的单价比当初冰碗高得多,这一笔赚得也很可观。 但是,他居然失去了在父皇面前刷好感的绝佳机会。 他没想到,靖王妃干什么吃的? 苏夙呢?为什么不知道利用好东西去刷好感,只想到赚银子? 他缺她银子了吗? 上次的冰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够憋屈的。 靖王妃:……泥煤,刚开始赚银子的时候不都瞒着她吗? 没及时刷好感也能怪她? 她知道的时候,别家都已经破解了秘方,蔓延开了好不好? 靖王妃来自没落的崔家,是皇后娘家那边的人,虽然血缘关系已经出五服了。 但她是皇后选的,甚至为此抛弃了一些更合适,能给靖王带来更大利益的人。 靖王妃还未进府就知道靖王不会对她满意的,可能还膈应。 最重要的是,靖王还有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宠妾。 为了让靖王答应娶她,皇后和靖王还达成了一个交易,将苏夙提为了庶妃。 靖王妃知道皇后牺牲了很多,靖王也膈应更多,以至于进府后她都低调做人,乖巧不作妖。 就连苏夙她都有意无意的捧着,万万没想到这样了,锅还能从天上来。 被靖王没头没脑的数落了一通后,靖王妃突然悟了,她这样嫁进王府,在靖王面前完全不可能做好了。 那还不如抓紧皇后,只要皇后站她这边,靖王都不会蹬鼻子上脸,何况是苏夙? 靖王是讨好不了了,她讨好皇后可容易不少。 目前看来,只要对付苏夙就行了。 “王爷,这新奇的月饼……是谁想出来的啊?妾身也从未见过呢,而且,今日才在皇后娘娘那儿看到,下次妾身知道了,定然早些孝敬父皇母后。” 靖王妃淡淡的说道,表示靖王你发错脾气了。 靖王后面的话噎回了肚子里,气也发不出去了。 看了看靖王妃,甩袖离开。 殊不知,从这一刻起,他的王妃已经悟了,也变了,不会再讨好他了。 像今天这样噎人的时候还多着呢! 没办法,谁让每次都是靖王没理呢? 靖王转身去了苏夙那儿,苏夙升职了,成为四个之一的庶妃,一切待遇都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苏夙身体不好,也无法出府浪,每天都在用心对付靖王,着实将靖王摸清楚了。 这人对男人是相当有一手的。 一看靖王的脸色就知道不对,立刻柔柔弱弱,小意温柔的顾左右言他,转移了靖王的注意力,顺便消了消气。 其实,她也不想柔弱的,但是被反噬之后,系统沉睡,她根本没有疗养的东西,身体确实越来越弱,感觉都快赶上林妹妹了。 唯一的区别,她不会经常哭。 她坚信,眼泪是武器,要用在关键时刻。 好一番哄,总算将靖王抚平了,再留宿翻红浪一番,气就彻底消了。 只有第二天离开时,靖王说了一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先考虑父皇,不要只想着赚银子。” “就一波赚的那点银子,也买不到父皇的关注。” 苏夙连连应下,内心是无语的。 她一点都不了解盛昌帝,哪里知道盛昌帝竟然是喜欢吃这一套的? 再说了,一国之君哪敢随便乱吃东西? 拍彩虹屁不一定能成功,六公主能成功,那是六公主的气运,以及有众多兄弟做对比。 换成靖王,搞不好拍在龙蹄上,给他一下。 在苏夙看来,那还不如赚一笔银子呢,得不到皇帝的关注,但是也不见得就是错。 觉得少了,那怎么没见将赚到的银子给她? 心里怎么想的,跟说出口的话不一样。 这世界对她来说,太难为了。 最后还有骁王府。 没想到啊,六皇子骁王反而是情绪最稳定的。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对骁王妃抱太大的希望吧! 曹馨那一副瘦马风,骁王尽管不喜欢,但也只能接受,当然,还考虑到曹都督手里的兵权,硬生生将曹馨跟二皇兄孤男寡女相处一夜,早就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的怀疑给咽下去了。 虞婔觉得,俪妃和骁王经过之前名声受损,失宠,以及三公主离京的连续打击后,已经变得低调又很能忍了。 居然连这样的事都忍下去。 第466章 搞不懂在想什么 当然,根据她的消息,大婚之后,骁王和曹馨并没有圆房。 骁王到底还是恶心的,并没有碰曹馨。 最重要的是,曹馨不知道啊! 曹馨体质不行,本身就不能喝酒,正常合卺酒都能让她一杯倒。 为了解决这事儿,曹馨还提前准备了解救的药丸。 骁王发现后,直接在合卺酒里下了迷药,伪造了落红。 他不关心曹馨有没有失身,反正大婚那日不能没有落红。 趁着曹馨昏迷,骁王让身边的嬷嬷在她身上制造了一些青紫痕迹。 加上大婚当日实在折腾,曹馨第二天醒来腰酸背痛,肌肉酸痛,就以为已经圆房了。 之后……嗯,曹馨因为天气反常,酷暑难忍,成亲当日折腾太多,直接病了。 养到如今八月才算逐渐好起来。 骁王完全有借口不碰她,就这么过了。 曹馨还没好利索,这次月饼事件,骁王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曾经因为俪妃,骁王备受盛昌帝看重和宠爱,倒是不差这点,所以是最淡定的。 “骁王妃居然好起来了?” “那之前是真的病了啊!” 红鲤有些意外:“奴婢还以为骁王要让王妃病逝呢!” 虞婔:“就算想,也不会这么快吧!” “不然,他就说不清了,曹都督那儿也别想讨得了好。” “应该是她的身体确实太差了,大婚那日也着实热,王府之间比来比去的,折腾太多,给折腾病了的。” 红梅:“啧,骁王妃的身体是有多不好啊!” “若不是有个好爹,当初选秀第一轮都过不了。” 红锦呵呵一声:“没有曹都督,她敢去选秀?” 身体差成这样,还能做王妃,真的就是家世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好生养,王爷娶这样的王妃,继承人这块就先输了。 今日是八月十五,盛昌帝没有举办宫宴或者家宴,主要还是太热了。 怕出事儿。 当然,盛昌帝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趁着这个好节日,他还要留恋在后宫,不断的去试探后妃,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接替了良妃的布局,在他御膳中动手脚。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到现在还没找到罪魁祸首。 反正儿女都成家建府,也没有必要全部叫进宫里来,这不是热嘛…… 他可是为儿女臣子考虑的好皇帝。 总之,虞婔这次中秋是在公主府过的。 就早上送了一些月饼。 至于虞婷……对外面的世界依旧是好奇的,中秋的大街上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她根本没在府邸。 虞浅的话,齐王府要团圆,她也不会打扰。 一个人过也没什么,身边还有这么多小伙伴呢! 虞婔精神世界丰富得很,空间里影视小说多得很,一点没觉得寂寞。 如果不是要争那个位置,她能躺平到天荒地老。 下午的时候,虞婔突然想起那枚令牌,单独见了寻嬷嬷。 拿出来给寻嬷嬷看了:“认识吗?” 寻嬷嬷有些震惊:“这是暗龙卫最高首领的令牌,这不是在首领手里吗?” “怎么会在公主手里?” 虞婔点了点头,收了起来,“看来这其中应该有什么故事。” “你认识就好,我确认一番,你烂在肚子里。” 寻嬷嬷连连点头:“奴婢知道了,确实没听说首领的令牌丢失了。” 虞婔也不多问,知道寻嬷嬷现在也不能透露太多暗龙卫的事,盛昌帝能将人派来保护她,她是感激的。 就不要再去戳太多隐藏起来的秘密。 啧,还真是暗龙卫的令牌。 甚至是首领持有的。 真的不知道先皇在想什么呢! 保护,试探?还是什么考验? 真不怪程安丝毫不敢透露。 程清歌失踪,程安被带走,最终还是盛昌帝找人去接手了圣哲书院,让工部去修葺好了,等段时间可能要照常开书院。 书院还有那么多先生需要这个工作。 而且这本身是先皇想让人办的,多培养寒门人才,盛昌帝就不能让它没了。 就在虞婔还想在端王那边下功夫,将大蒲王朝的消息传过去,再转给盛昌帝知道时,没想到安分了这么久的宁王到底还是出手了。 “公主,宁王妃邀请秦王妃去欢喜班听戏呢,出手也是极为大方的。” 红鲤报告说道。 莫容易的欢喜班已经非常有名了,他那把嗓子,就算没有表现出诡异离谱的天赋也非常吸引人。 喜欢听他唱的人越来越多,欢喜班生意爆棚,已然名声在外。 地盘大了,包厢多了,富贵的客人也多了,收益逐渐创新高。 就算天气热得很,欢喜班也是买冰大户。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多都算在包厢费里了。 两位王妃去看戏,除了让人觉得比较突然以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虞婔很是不解:“二皇兄想做什么?有猫腻不想立功,是想送三皇兄一场功劳?” “可如果将来出事,二皇兄这么明显,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以宁王这做法,就是觉得不会出什么意外,送秦王一场功劳,要让秦王感激他? 什么样的感激,比对付敌国的功劳的利益还大? 看不懂啊看不懂,还有什么消息是她不知道的,所以信息不对等,才猜不到宁王的想法么? 当然,虞婔是知道内情,才觉得宁王这一出很明显。 实际上,秦王并没有觉得宁王是故意送他功劳的。 几个王妃中,看起来就秦王妃和端王妃是正常的。 宁王妃没有底气,想要交好其他王妃,或者多学学也正常。 而且,宁王妃邀请的其实不只是秦王妃。 杜涓对听戏不感兴趣,所以拒绝了。 靖王妃捂了之后也不想替靖王交际,同样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骁王妃那是身体不好,医嘱就不能折腾。 所以,到最后竟然只有秦王妃了。 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种巧合。 而秦王妃无意中听见欢喜班当初来京时碰见奇怪人的消息时,宁王妃根本不在现场。 刚开始秦王妃并没有在意,回去之后还当成有趣的事儿说给了秦王听。 秦王对外的人设莽,实则非常精明细致,瞬间注意到了这条消息。 然后让人调查了一下,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有了准确的答案。 第467章 自己先嗨了 秦王终于确定,大蒲王朝有地位不俗的人来到了乾宇王朝。 但是不知道在搞什么,偷偷摸摸的。 乾宇和大蒲王朝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以前还不涉及老百姓,双方都没有动通商之路。 但是从唐莹和大蒲皇帝同归于尽开始,商路就彻底关闭了。 不然会遭遇无差别攻击。 所以,大蒲王朝的人出现在乾宇,要么是以前留下来的,要么就是偷偷越境过来的。 相比宁王,秦王的这个反应就要正常多了。 先调查,然后急匆匆的进宫见了盛昌帝,这就涉及到唐家军了。 盛昌帝当即召见了一众朝廷重臣,还有几位王爷到天启殿商量大事儿。 纷纷觉得唐家军需要审查。 怎么就将大蒲王朝的人给放进来了呢? 而且,盛昌帝之前遭遇了两次刺杀,都跟大蒲王朝有关。 这笔账得合在一起算。 此时,盛昌帝才不管刺杀的死士是多年埋伏下来的,还是从大蒲王朝现过来的。 朝廷不过是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插手唐家军。 虞婔皱起了眉头,这发展……也太出乎意料了。 她以为盛昌帝知道这件事,会让人领兵去捉拿偷偷来乾宇的大蒲人。 反正格杀勿论,杀完也不认。 大蒲王朝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毕竟他们没有声张,偷渡过来肯定要搞事儿,两国并没有正常的外交。 而且,大蒲王朝此次来的人并不简单,若是死在乾宇境内,对大蒲王朝也是一种威慑和打击。 然而,朝廷商讨的结论竟然是先查唐家军,然后暗地里会派人去捉拿大蒲人。 对,捉拿。 所以要求是活捉,这……人家没点本事敢过来吗? 能杀掉就不错了,还想活捉? 哪个大聪明提出来的馊主意? 哦,是宁王那个大聪明啊! 竟然还有很多文武百官支持,觉得活捉了人就能狠狠打脸大蒲王朝,商量起来都有些激动呢! 虞婔:…… 想太多,自己先嗨了。 考虑一下实际啊! 盛昌帝是不是觉得之前两次刺杀都没成,大蒲王朝的人就不怎么样? 合着储秀宫都被炸了,修好了就当没发生过吗? “宁王绝对有问题。”虞婔皱眉:“他不会真的通敌叛国,和大蒲王朝做了什么交易吧!” “不然,何须这么保大蒲王朝的人?” 从三里坡回来,南崎又闭关了一个月,然后来公主府晃悠。 正好遇见这事儿爆发。 他都告诉六公主这么久了,怎么才爆发? “宁王表面温润,实则心狠手辣,公主不是知道吗?” “从萧怡嫁给端王之事可以看出,他是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或许跟大蒲王朝合作,在他看来还是双赢的事,还能缓解跟大蒲的紧张关系,是好事儿。” 虞婔:“……与敌国合作,竟然是好事儿?” “只能说,自我安慰的能力是强大的。” 乾宇和大蒲这不死不休的样子,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说原谅,还替两国建交? 真以为自己能耐到别人不敢算计他吗? 只看到好处,却无视了失败带来的后果。 两国之间,还期望对方讲道义,信守承诺么? 反正虞婔见多了两国盟约,说撕毁就撕毁的,跟小儿过家家一样,还跟天气一样善变。 信什么都不要信盟约和敌国承诺。 “只要通敌了就叛国了,大蒲王朝的人能这么容易的突破唐家军的封锁,肯定有宁王的里应外合,这就是叛国。”南崎冷冷的说道。 “唐家军在边境这么多年,在有限的条件下不断改善策略。” “难防的是内部。” “何况宁王出手,一般人不敢违背,防线就很容易出现漏洞。” 相比其他王爷在夺嫡时的手段,南崎更恨宁王这样的,损人不利己。 这样的人成为皇帝,这个国家的气运恐怕会流失得又快又严重,亡国之兆就会出现得很早。 那南家基本也无力回天了。 虞婔点头,理解南崎,成为南崎。 通敌叛国的人最可恨了。 有些只是他的一个念头,却有无数人为之丧命,无数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身为乾宇的皇子,天生富贵,却做这样龌龊的事,最不可原谅。 “父皇好像并不信任唐家军,否则不会同意宁王的提议,将重点放在筛查唐家军身上。”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唐家军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她不是怀疑唐家军,而是正常询问。 毕竟唐家军是真的苦啊! 商路关闭了,唐家军就没有了额外的收入。 朝廷对唐家军多少有点不管不问的,军饷发放也不及时,平日里粮草武器等各方面物资都是排在最后的,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人中饱私囊? 真正落到唐家军手里的又有多少? 这么多年了,太苦了,又没有大的战役来激励唐家军的团结一心。 唐家军还剩下多少为国为民的心?真不好说。 不怪盛昌帝是怀疑的,毕竟大蒲王朝的人出现在了乾宇境内,之前还遭遇了两次刺杀,这就是渎职。 对盛昌帝来说,没有直接降罪就是开恩。 南崎:“唐家军的高层没有问题,都是唐家人在治理和压着。” “否则,要出问题早就该出了,不会等到宁王来。” “至于军队二十万,不可能人人都吃得了苦,也心甘情愿的吃苦。” “不然,宁王也没法插手。” 虞婔点头,要养活二十万人,谈何容易? 可当年的唐家军,最巅峰的时候有整整五十万。 她明白南崎的意思,二十万人里,总有些胆大包天,摇摆不定的老鼠屎。 朝廷这么玩,唐家军的人心浮动是正常的。 唐氏一族出身的将军能够压住二十万军队,还能守住一方边境,已经非常厉害了。 “那这么说,这次唐家军清查,唐氏一族的将军们,管理不严,渎职之罪是跑不了了?” 南崎点头:“是啊,得看皇上要做什么了。” 是要借机发落唐家? 还是说只为了清理老鼠屎? 然后让唐家戴罪立功,就将之前朝廷做的事,欠的军饷给抹平了? 总之,对唐家军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虞婔嗤笑一声:“应该不至于发落唐家吧!” “唐家军到底是特殊的,发落了军队高层,谁有本事去接手唐家军?” 第468章 端王捡漏 南崎喝了口茶:“如今的唐家军就是一个烂摊子,若真的有心,只要有银子就可以逐渐收服唐家军。” “改制……换掉番号,只是时间问题。” 虞婔表情严肃:“唐家这么多年都在边境,在帝都城就没个朋友什么的?” “到最后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 “你说……哎……” 最烦这种人家在外冲锋陷阵,后面在拖后腿搞背刺的戏码了。 就那么怕功高盖主嘛! 那这个“主”的本事和底线太低了。 南崎动作一顿,见虞婔眼神飘过来,突然秒懂。 这是让他,或者让他找人给唐家军去个信? 在朝廷去人之前,先自查一遍,将可疑人员都给处理了,然后干净的接受朝廷清查? 或者,将通敌叛国的先捉住,坚决不背锅,将功赎罪? 倒也不是不可以。 “公主不是要利用此事?通风报信之后,可就将功劳给唐家了。” 虞婔冷笑:“比起算计和夺嫡,我更加不希望唐家军崩掉。” “边境的安稳,和战士们对皇朝的信任与归宿感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又并非非常时期,用不着拿信仰和生命去填。” “何况,只要唐将军能成功避开背锅,就算无法将通敌叛国的拉下马,父皇那边也不可能容忍了。” 只要证据确凿,其他的事,盛昌帝还可以给儿子开脱。 比如私兵,比如结党营私。 说白了,都是在自家玩耍。 但是通敌叛国,绝对不行的。 尤其乾宇和大蒲的仇恨这么大,再加上之前的私兵……盛昌帝就算不要宁王的命,也绝对会彻底断了宁王继承人的路。 南崎愣了愣,有些没回过神来。 似乎从未接触过像虞婔这样的三观。 概括四个字,以人为本。 身为乾宇的高层,谁在意过军队的信仰和信任?谁又在意过小兵的命?都只看结果。 甚至为此还改变计划。 不过,他一直觉得六公主所接触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小小乾宇不过是个小目标,所以思想境界是不同的。 慢慢的也就能接受:“行,我会让人送信去。” 虞婔点头,私以为军队若是连信仰和精神世界都崩塌了,距离全面崩溃也不远了。 还怎么期待人家保家卫国,为皇朝鞠躬尽瘁。 南崎有些好奇:“如果是公主来处理此事,会怎样?” 虞婔看了他一眼:“将之前欠的军饷和军需全部补过去,让人完全没有机会收买和安抚唐家军。” “然后让唐家军自查,把结果交上来就是。” “再有什么想法,也得将大蒲王朝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这个节骨眼上还去激发内部矛盾是不明智的。”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在于……唐氏一族的将军们真的没有问题。” 南崎突然笑了,犹如春花灿烂,“公主英明。” 虞婔:……这夸奖可不耐听。 话锋一转:“你觉得父皇会派谁去?” 目前朝堂之上争论得那么厉害,其实就是谁去拿这个功劳的问题。 肯定会有一位王爷带队的,都想抓住这机会,说不定就能跟唐家军扯上关系,万一能收服唐家军站自己这边呢? 南崎:“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拖不了了,应该很快会有一个结果。” “宁王……看起来倒是不想去。” “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不参与,但是争得没有多积极。” 他们知道内情的才能发现宁王不积极,纯粹做做样子而已。 不知内情的,还觉得宁王声势浩大呢! 却不懂那是虚张声势。 虞婔:“他要是敢露破绽,父皇就会发现了。” “即便是虚张声势,也要做得天衣无缝。” 不得不说,宁王心思恶毒,但是缜密。 他知道自己有些底牌已经被盛昌帝知道了,压根儿就不藏了。 热热闹闹的联系了一帮自己人在朝堂上蹿下跳的,尽可能的为他争取这次去清理唐家军老鼠屎的名额。 甚至,这些人都不知道宁王本心是不去。 可宁王算计得好啊,看似闹得厉害,可出头的人无论是说服力和信任感都不比其他王爷。 每次感觉都差一点,没人家厉害。 也因为宁王这么玩,其他王爷不得已也暴露一些人手才能压他一头,让盛昌帝看得真切。 原来,他以为还是中立的一些臣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站位了。 他这些儿子们,做过的事比想象中多多了。 最终,这份差事落到了端王头上。 气得秦王想掀桌,他忙活了半天,竟然给端王做了嫁衣? 毕竟这消息最开始是秦王妃得到的,他确定后进宫报给盛昌帝的,结果领取差事儿的竟然是端王。 他得到了什么? 这次为了谋取到差事,端王的几位谋士几乎火力全开,不再做任何隐藏,尽可能的帮端王争取。 此时,众人才发现端王的几位谋士有多厉害。 然后回忆起以往,更是恍然大悟,对端王的几位谋士彻底重视起来。 就说端王怎么那么厉害呢? 原来有五个脑子帮忙。 人不在官场,不在朝堂之上,仅靠场外指挥就能在文武百官手里抢到这差事,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虽然盛昌帝的想法很重要,但是几位谋士能让盛昌帝同意将差事给端王,那就是本事。 尽管是无心算有心,再加上文武百官心不齐,但经过这茬,几位谋士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等端王领了差事回府,丁群一边事无巨细的交代,一边嘱咐其他几位谋士:“如今,恐怕有不少人已经在琢磨取我等的命。” “叶震随我跟王爷而去,你们留守帝都可得小心一些。” “出门在家可都得警惕。” 这次暴露太多,但是为了功劳和唐家军,倒也值得。 但是他不希望等回来,其他小伙伴就被嘎了。 其他人纷纷表示会小心的,已经在想用什么理由躲一番了。 至于躲哪儿? 身为谋士,树敌绝对不少,怎么可能没准备一两个安全点? 端王一脸的兴奋,容光焕发的,仿佛打了胜仗。 第一次,他力压所有兄弟得到了差事,可不就是胜仗么? 更兴奋的地方在于,他还没怎么离开过帝都城。 第469章 为什么不愿意去 之前三皇弟秦王去了蔌北。 五皇弟靖王去了南方救灾。 而他,在家门口就将功劳给挣了,从而封王。 一直没出过远门,自然就有些亢奋。 “本王派一些人保护你们。”端王心情好,自然而然就想奖励。 派人保护也是一种奖励吧! 完全忘了谋士们的生命安全出现问题都是为了谁? 留在帝都的几位谋士也没有多想,知道端王大咧咧的,也就接受了这好意。 端王身边的暗卫死士也不少,虽然这次离开帝都城要带走一大半,但总归得剩下一些守大本营。 一人配一个保平安还是可以的。 他们做端王的谋士本身也是考虑过的,随着端王出宫建府,就知道夺嫡白日化。 各家的家属都已经好好的安排好了。 有的还是单身一人,一个死士保一个就行了,任务还是不难的。 见状,丁群也赞赏了秦王的想法,然后交代起其他来。 宁王对于端王去立功没有太大的反应,就是懊恼给别人看的。 靖王和骁王虽然郁闷,发发气就过去了。 靖王之前才外出了任务,选他的几率本身比较小。 而且,出任务之后带回了苏夙,做了不少坑人的事,盛昌帝对他本身就有很多的不满。 几率就更小了。 想到这,靖王有些窒息,再次将苏夙来到京城后发生的事连起来想了一遍。 不琢磨没感觉,一琢磨才发现,自从苏夙来到帝都,他身边就没发生几件好事儿。 似乎每次遭殃都有苏夙的影子,不管最终理由都是什么,此事想起来都有些膈应。 原本朝苏夙院子走的脚步一转,去了靖王妃那儿。 靖王妃有些震惊,敏锐的发现了靖王的反常。 靖王妃悟了之后,整个人清醒得不行,也更加能把握靖王的心思。 突然发现靖王对苏夙有了芥蒂,立刻果断的出手。 一边给苏夙上眼药,当然说的都是好话,比如苏夙进靖王府后,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天气反常,常用的几样贵的药都涨价了。 太医院那边也没多少了,需要让人在外面寻摸,得给更高的价格吧啦吧啦。 靖王一脸懵逼,才意识到,苏夙虽然每次提出新点子是赚了不少。 但是未必够她把药当饭吃的药费。 突然发现这点,靖王对苏夙的隔阂更多了一些。 当初相遇,身体也没这么差啊! 怎么现在还治不好了呢? 该不会当初是伪装了骗他的吧! 就想找个厉害有钱的人给她养身体? 像靖王这样的人,钻起牛角尖来就很可怕。 最重要的是,苏夙根本无法给他一个解释。 另一边,靖王妃赶紧学着苏夙温柔小意的跟靖王翻红浪,如今这靖王府后院,谁还不知道靖王喜欢苏夙那一套吗? 后院的每个主子都多多少少学了一点。 屋内又没有外人,靖王妃也拉得下身段。 不仅自己亲自下场,还赶紧安排其他妾侍趁此机会好好伺候靖王。 竭尽全力的给靖王留下好印象,再不济让靖王腻了苏夙那一套就行。 有些肉嘛,天天吃,总会腻的。 而后院的女人都是各家培养精心培养出来的,再不济也是会讨男人喜欢的,谁还没点眼色和学习能力啊! 终于,当初通过二公主进入靖王府的,虞婔的人,那个叫添心的,改名田甜的等来了她发挥的机会。 她几乎将苏夙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自己的风格,让靖王都看不出相似性。 再说了,她本来就是花魁出身,伺候男人的手段可比苏夙的档次高多了。 而且,苏夙虽然放下身段来哄靖王,可实际上内心是憋屈的,心底始终有一种高傲和不屑是放不下的,所以没法比田甜豁得出去。 再说了,田甜隐藏起来的武功可不弱,身体娇软得很,很多高难度动作也是苏夙做不出来的。 再有,自从苏夙身体不好了之后,连嘿咻嘿咻都没法太过激烈,本身就让靖王觉得无法尽心。 于是,靖王在田甜那儿体验过一回酣畅淋漓后,就好似打开了某种开关,渐渐被田甜吸引了,越接触越喜欢。 这才知道,自家后院竟然还有这样深得他心的女子,接连宠了好些时间,连苏夙都忘在了脑后。 当然,田甜早就按照虞婔的吩咐,投诚了靖王妃。 有这样的效果,靖王妃欢喜还来不及呢,终于有人能破苏夙的手段了。 因此,靖王妃当即出手,封锁了后院的消息,所有女人齐心协力的就瞒着苏夙。 谁让苏夙对靖王府后院的女人都很无视,平日里也不屑维持关系。 以至于都没人给苏夙通风报信,愣是纵容着田甜邀宠,让靖王沉迷其中。 不得不说,靖王在外面跟兄弟们争得厉害,王府后院也是精彩,众女联合起来对付苏夙这个宠妾。 不管将来如何,都想先把苏夙这个共同的敌人给解决了。 这女人邪门,很不好搞。 之后各凭本事罢了。 剩下骁王那边,只能说,之前的名声跌落,以及输给了镇国公钱二公子的事儿,让六皇子对自己的实力和能力都产生了怀疑。 对于离开帝都城,去边疆办差事儿本身没那么热衷。 只不过看见别的兄弟都在争,他不争一下似乎太过异常,俪妃那边也不好交代。 于是,没成功也没有多生气,暗地里甚至还松了口气。 虞婔让人将各家的反应都给记下来了,最终还是盯上了宁王。 “只是浮于表面的懊恼吗?” “他自己是真不想去?” “不愿意面对盟友?” “然而,如果操作得当,他不该自己去,给唐家军施恩,收服一波么?” “大蒲王朝既然是盟友,对他就不是威胁,不是明摆着捡功劳的事么?” “他为什么不愿意去?” 红鲤等人摊了摊手,她们想不明白。 虞婔轻笑一声:“除非,他跟大蒲王朝的人还有别的约定,要搞事儿!” “端王过去……很可能是宁王献祭给大蒲王朝的人头。” 红鲤等人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宁王玩得这么大吗? 虞婔眯眼:“如果是这样……让我们的人暂时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在玩什么。” “如果有别人出手了,就看着捡漏。” 第470章 那她就放心了 很简单,端王外出办差这事儿,不仅仅是谋士的功劳。 还有虞婔在背后使劲,推波助澜的给他增加筹码。 当然,那些“筹码”根本就不知道谁在背后搞事儿,或威胁或收买,仅此事而论,帮了端王一把的。 交易到端王得到差事为止,既然不损伤自身利益,帮一次就帮了。 所以说,当初虞婔打算将消息拐弯抹角的透露给端王,就是要让端王去边疆的。 谁知,宁王也出手了,还推给了秦王。 整件事情就是她在算计端王,宁王在算计秦王。 如果宁王跟大蒲的人真的有什么约定,那么宁王是打算要秦王的命? 在宁王眼里,秦王的威胁比端王大。 可他没想到,秦王竟然没争得过端王。 当然,目标换了,计划不用换,端王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他。 虞婔放下手中的白子,棋盘上的黑子被收走一大片,剩下的犹如困兽,无力挣扎。 这一局,白子必胜。 “我也打算,端王这一去,就别回来了。” “但是,不能让端王白白死在大蒲王朝的人手里。” “让我们的人跟着,一旦大蒲王朝的人出手……就替大皇兄报个仇吧!” “一个不许放过。” 她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大蒲王朝的人,既然端王自愿当饵,她也不能浪费端王用命换来的机会。 “啊呀呀,公主还好吗?我来找你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红鲤笑了笑:“公主,钟姑娘来了。” 虞婔反应过来:“让她进来吧!” 钟离一族的人出世,不会承认自己姓钟离的,只说姓钟。 之前她和南崎离开三里坡的时候,钟离诗说她还需要处理族内的事情,会自己到帝都城来找她。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了呢! 钟离诗见礼后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忙吗?” “目前我也没事儿可干。” 虞婔轻笑:“杀人的事儿,你要做?” “我可要一个不留,全灭的……” 如果钟离诗出手,她就更放心了。 这位圣女的武功,出乎意料的高。 就连祭司和族长都说钟离诗的武学天赋超过了他们,加上年纪也不算小,境界已然不比乾宇已知的最高的老祖宗人物弱多少。 若是连她都完不成任务,那都是端王命不该绝。 但是,她得确认钟离诗愿意去,会好好做任务。 钟离诗笑了笑:“先说说要做什么,我再斟酌斟酌,杀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就是少杀无辜之人而已。” 虞婔将任务简单的说了一下。 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而他们是去做最后那个猎人的,将黄雀给弄死的角色。 提到大蒲王朝的人,钟离诗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等虞婔说完,立刻起身,规矩的行了一个下属礼:“还请公主务必将这事儿交给小诗。” “小诗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就是搭上小诗的命也要解决了大蒲王朝的人。” 虞婔愣了一下:“倒也不至于,为了几个大蒲王朝的人,搭上你的命可不值得。” “怎么?你们跟大蒲王朝有仇?” 钟离诗看了看红鲤等人,虞婔点头,让她们先回避才听钟离诗说道:“公主也知道,前朝灭亡,都说跟钟离一族的国师有关。” “而那时候大蒲王朝国力昌隆,兵力强盛。” “时不时的突破边境抢夺搞事儿,还来乾宇如今的国土搅和。” 闻言,虞婔有所明悟:“据说国师突然暴毙,前朝最后的皇帝才决定弃城而逃。” “所以,钟离国师不是暴毙?” 钟离诗美眸带着愤怒的火焰,“当然不是,国师就算一直为了挽救前朝鞠躬尽瘁,也不至于暴毙。” “钟离国师最终是为了保护那个狗皇帝,死在了大蒲的杀手手里。” 虞婔:…… 所以,当时是大蒲杀手刺杀皇帝,结果被钟离国师躺枪了。 钟离国师死了,前朝皇帝吓破了胆,担心再次被刺杀,可没有第二个钟离国师了,就选择了弃城而逃? 钟离诗:“大蒲人不来乾宇就罢了,如今还跑到乾宇来作妖,小诗自然义不容辞。” “还请公主派小诗去,小诗一定完美的完成任务。” 钟离一族和大蒲王朝有仇,杀大蒲王朝的人算不得罪孽。 虞婔点头:“也不是不可以,以你的本事办这件事情我会更加的放心。” “但是你要保证,仇恨不会耽误你听从指挥。” “此任务关系重大,还影响着我之后的布局,不能出意外,必须得听指挥。” 钟离诗带着笑:“那是当然,小诗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会以公主的命令为主。” “报仇才是次要的。” “就是公主吩咐得细一些,免得我一不留神,坏了事儿。” 说着,眼睛晶亮,整个人兴奋得很。 虞婔:……她是不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钟离诗可是圣女,本身还有些神秘仙气。 该不会是个好战分子吧? 救命,祭司和族长怎么没提醒她? 要不她还是写信让小鹰送回三里坡问一问? “既然公主答应了,我就先回去准备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你就找人就叫我啊!”钟离诗乐呵呵的,行礼告退了。 虞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立刻让小鹰送信去了三里坡。 不到一个时辰,小鹰就回来了,身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布包。 虞婔很远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知道祭司又投喂小鹰了,然而小鹰想拿回来,让她浸点灵泉水再想用。 让红梅将布袋里的肉给拿出来放在小鹰的专属饭碗里,虞婔拆开了信。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钟离诗不仅武学天赋高,还特别喜欢打架。 以前更甚,现在嘛,没办法,能打得过她的太少了。 甚至很多人在她手上都走不了几招。 所以出手的机会渐渐少了。 如今要去杀大蒲王朝的人,自然怎么凶残怎么来,不必留守,当然求之不得。 所以,仇恨什么的,比不上让钟离诗有了出手的机会。 怪不得那么兴奋呢! “公主,这应该不是普通猎物的肉吧?”红梅有些好奇。 第471章 出现幻觉啦 虞婔:“嗯,老虎肉。” 那日去三里坡,求雨祭祀的时候,她就发现给小鹰的不是普通肉了。 后来问过才知道是老虎。 钟离一族认为,用山中之王的肉来喂养雄鹰,会让鹰变得更加凶猛。 也觉得给鹰吃老虎肉,是最高最好的待遇。 虞婔怀疑,三里坡附近还有老虎吗? 不会被他们灭族了吧! 反正,小鹰每次的待遇都是老虎肉。 红梅:……听起来就很凶猛。 虞婔:“钟姑娘离开公主府了吗?” 红鲤点头:“直接走了,也不让我们安排住处,很开心的样子。” 虞婔:……去见情郎了吧! 能不开心吗?刚刚出来还能先来见她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 心口有点儿痒,要不要去吃瓜? 最终还是南崎来了,两人才决定一起去吃瓜。 南崎出现,感觉就是特意去吃瓜的。 “你知道圣女来了吗?” 南崎点头:“收到她进城的消息,我对她跟俞勤的事还是有些好奇的。” “她让俞勤等她,应该是真的在等吧!” 虞婔沉默了,这份儿八卦之心,她不及也。 怪不得南崎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大晚上的,两人飞速来到俞勤那个小院子。 南崎熟门熟路的,虞婔跟上就好。 他们走了非正常路线,还赶在了钟离诗的前面。 钟离诗也不知道是在怀念曾经,还是在看帝都城的变化,并没有走捷径,速度也没有很快。 等她敲响俞勤小院落的门时,俞勤刚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喝着酒,盯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知道一些内情,在看俞勤的状态好像就不一样了。 安静中带着一丝落寞,脑子恐怕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虞婔小声的说道:“他知不知道钟离诗的身份?” 南崎:“不清楚呢,要是知道的话,此去三里坡也不是很远啊!” “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虞婔噎着:“钟离一族就算自由大方,应该也不能让圣女当着族人的面谈情说爱吧!” “此例不可开。” “这样相见不如不见。” 祭司和族长对俞勤应该没有好脸色的。 难不成在钟离一族的地盘抢人啊! 显然,钟离诗对她的责任也不会逃避,否则也不会在族内安心做这么多年圣女了。 敲门声不绝于耳,俞勤却无动于衷。 仿佛别人敲的门不是他家的一样。 南崎:……莫非平时就总有人敲俞勤的门,他都装不在家了? 虞婔:……好捉急啊! 好想跳出去给他把门打开了。 知道约定时间快到了,怎么不开门确认一下? 万一就是自己等的人呢? 或许时间太长,俞勤都皱起了眉头,今天都是谁啊,这么有耐心? 他回来也没走正常路线,就那么确定他在家吗? 烦不烦啊! 可能实在太久,发现俞勤不来开门,钟离诗叹了一声,响彻院落。 俞勤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眼神有了些许波动。 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他好像听见小诗的声音了。 这么多年了,竟然丁点没变过吗? 思绪陷入了回忆,俞勤继续无视了敲门声,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敲到最后,钟离诗也没了耐心,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院内。 高高的院墙完全不是问题。 “俞勤,你搞什么,十几年不见,你耳朵聋了吗?” “敲门敲得这么响你都听不见还是怎么的?” 南崎:……哦莫,圣女的滤镜碎了。 虞婔:……她觉得,仙子下凡现场可能就是这样的。 钟离诗站在俞勤面前吐槽,俞勤就傻傻的看着她,整个人都麻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喝了酒,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酒后眼花了,还是真实发生的。 今天怎么了? 他好像也没喝多少啊! 就出现幻觉了。 吐槽了一阵,钟离诗终于发现俞勤的异常,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俞勤,看他颓废的样子略微有点嫌弃。 “你怎么了?不仅耳朵听不见,脑子还受伤了?” 钟离诗表情一凝:“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我会回来,就把自己天天灌醉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回族地,危险性反而更低,她想,她怎么都能活着来见俞勤的。 俞勤眼珠子动了动,怔怔的看着钟离诗,良久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手中的酒,“百里飘香楼今天的酒有什么不一样吗?” 摇了摇酒壶,迷惑不已:“我才喝了几口就醉了?” 钟离诗:……她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情况,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 “看见我不意外?” 俞勤抬头,眼神迷蒙:“不是经常的事吗?”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心酸还是该笑,钟离诗嘴角抽了抽:“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是假的吗?是幻觉?” 俞勤仔细打量了一下钟离诗,确定的说道:“难道不是吗?” “你现在的样子,跟离开那天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 “十几年都过去了,你若出现在我面前,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钟离诗:……破案了,合着问题出在这里。 南崎:……喝完酒,心爱的人出现,俞勤居然还有心情推理? 他看了都佩服。 虞婔:……哦豁,原来如此。 圣女太年轻就是她的错。 钟离诗抬手,很想一巴掌将俞勤打醒,知道痛就能明白是真实的了。 然而,她也知道自己武功增涨得很可怕,有点怕自己没收住,一巴掌将男人给拍死了。 最终也心疼的拍了拍俞勤的肩膀,然后一把将酒壶给抢了扔掉。 俞勤只感觉躺椅吱嘎的往下沉了沉,手中一空,然后整个人都腾空了,他被迫站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南崎和虞婔吃瓜吃得正香。 只觉得俞勤对钟离诗是完全不设防的。 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钟离诗揉圆搓扁的。 钟离诗搓了搓俞勤的手,心虚的看着俞勤粗糙的皮瞬间红了一片,“眼睛会骗人,那感觉呢?” “没感觉到皮肤是热的吗?” 俞勤傻傻的,也意识到了什么:“今年天气反常,酷暑一直很热。” 钟离诗无语,气呼呼的:“你够了,我告诉过你,我们族内的武功炼到一定境界,就可能返老还童,衰老得很慢。” “我好歹才三十多,没有衰老的痕迹不是很正常吗?” 第472章 就是那么巧 南崎疑惑的看了虞婔一眼,眼神透着茫然,这也叫正常? 说好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呢? 怪不得当年也有好多人打钟离一族的主意,就冲这武功,不管自己练不练得到那种地步,都会垂涎三尺。 万一就成了呢? 圣女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虞婔摇了摇头,表示她还小,不懂老去的焦虑。 上辈子她也三十多,社畜只想搞钱,没时间关注这么多。 这辈子,珍惜小时候的每一天。 主要她空间里有驻颜丹啊,她也可以青春永驻的,嘿嘿。 俞勤傻傻的:“可是,你也说过,你们族的这门武功,已经几百年没有人练到过那种境界了。” 突然这么冒出来,他哪里敢信? 钟离诗:“哎呀,烦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到族内,就一直突破突破,几年前突然就达到那个境界了。” “我从未想过长得年轻还有这等麻烦。” 俞勤幽怨:“是啊,我都老了,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我……” 这么走出去,真的不会有人说他老牛吃嫩草吗? 这些年他为了破案,风里来雨里去的,自我感觉都糙了不少。 可钟离诗呢,十几年过去了,归来仍是少女。 钟离诗目光危险:“什么意思?不想要我啦?” “还是让我不要你了?” “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哼……走,进屋,我们好好说道说道……”钟离诗拉着俞勤进屋,要跟这男人好好上上课,他们都浪费了这么多年,还想些什么狗血的东西? 成年人了,就不能接受现实吗? 进屋的时候,钟离诗还朝虞婔和南崎的方向看了一眼。 俞勤被怔住了反应不过来,她不可能没发现。 不然,为什么非要进屋说? 不想请别人吃瓜。 虞婔和南崎不由自主的往下缩了缩,撇嘴:“小气,进屋说?” 反应过来,虞婔又探头出去,结果发现,人是进屋了,但是没有灯光,啥也看不清楚。 “哎,你说,他们会怎么谈?” 南崎遗憾的摇了摇头,“那可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今晚上也不可能洞房花烛。 两人真的就只是好好聊聊罢了。 虞婔可惜:“啧……你看圣女说的,回族内之后,莫名其妙就在突破突破,然后突然就达到某种境界了。” “果然是天赋批的神秘世界……” 早就想吐槽了。 这话真的不是凡尔赛吗? 南崎笑了一声:“这也正常,她和俞勤肯定历练了很多,心境肯定达到了某种档次。” “加上她是心甘情愿回到族内继续圣女的职责,并没有被棒打鸳鸯。” “她回去前定然跟俞勤约定好了,到时间她就会来寻他。” “没有担心,没有怨恨,在三里坡那样的地方过得平静又通透,加上武学天赋在身,会突破也是正常的。” 说白了,就是悟了。 历经过千帆,尝试过感情,没有任何遗憾,不突破干什么呢? 虞婔斜眼:“哦,你现在的情况倒是差不多,的确很有发言权的样子。” 不是同一个赛道的,可真要比的话,南崎的武功应该还在钟离诗之上。 自从接触了符箓学,从南方救灾回来,南崎不是在突破中,就是在突破的路上,没有尽头似的。 而钟离诗虽然会求雨,带着一丝神性。 但其实她并不会掐指一算。 还属于普通人。 真战斗起来,南崎可能有无数种方式控死她。 南崎被逗笑了,主要公主总是一副“你是天赋批,你说了算”的眼神,着实让人非常开心。 六公主真的没有意识到嘛,她难道不是天赋批? “算了,回去吧,白天温度高,晚上了屋顶上的瓦都是烫的。”无瓜可吃,虞婔决定回去了。 她对外面的世界可不像虞婷那么好奇,宅得住。 南崎也有些遗憾,不过,人家小两口的事不让看了,也就不要硬看。 南崎送着虞婔回公主府,大街上的人比平常要多,白天太热不出门,晚上赶着做事的多得很。 特别是一些游商,进货运货都赶在晚上,不至于晒得那么惨。 不少板车驴车,马车从身边经过,在一个十字路口,有马拉着板车,板车上堆满了东西,虽然有草绳捆了几圈护着,还是有漏网之鱼从缝隙中跌落。 是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盒,竟然就那么滚到了虞婔脚边。 虞婔低头看了一眼,抬头扫视一圈才锁定走远的马车:“欸?” 息壤往来的人群过于嘈杂,不用内力的话是喊不应的。 可没事儿她用内力干啥呢? 还没有这样的自觉和本能反应。 南崎注意到:“走远了。” 说着,弯腰将木盒捡了起来,晃了晃,“我看着好像是永川商会的马车,要不要打开看看?” 永川商会? 虞婔有印象,永川商会至少也是乾宇排名前十的商会。 很多商家和皇商都有加入。 而排得上号的商会,默契的有所分工,主要负责的区域和生意是不交叉的。 附带的一些东西有所重叠,但是不会涉及和乱抢别人的生意。 一种不成文的商业规矩,这让乾宇的商业不会恶意竞争,也合理的分割了。 永川商会主要负责的便是各种首饰和金银铜等等器皿。 精美的首饰器皿全皇朝运送,出过不少独一无二的镇店之宝。 当然,不是说别家就不能做首饰器皿的生意,只是说永川商会是很多商家联合的,在主营这方面有拿货方便,东西精美,更加上档次的优点。 属于品牌优势,一说起首饰,几乎都会想到永川商会。 想起一些资料,虞婔也好奇了:“看看?” “都说永川商会的东西很精致,很多独一无二的都会当成贡品送进宫。” “可他们这……都能掉,好像也没有很重视啊?” 正常来说不是拿在手上怕掉了,抱在怀里也怕捂化了吗? 南崎打开了盒子,一边说道:“可能这批货不是那么重要吧!” “欸?”虞婔探头一看,发现两个巴掌大的盒子里装了一对夜光杯。 此时看着好像打了光一样,一种朦胧的荧光似有似无。 第473章 肯定瞒得好 玉质柔和通透,一看手感就不错。 杯身雕刻了富贵牡丹图,有描金,看起来就很精细很上档次。 虞婔诧异:“这……只是不贵重的一批货吗?” “永川商会这么豪横?” 难道是东西多了就不稀奇了? 但是价值并没有降低啊! 南崎也有些奇怪,但是多看了两眼递给了虞婔:“走吧,我们倒也不必替别人担忧。” 虞婔接过手,边走边打开盒子欣赏着,伸手拿起来看了看,杯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 连花蕊都好像有生命一样,这份雕刻的功底绝对是大师级的。 这一对夜光杯,拿出去恐怕不少于千两,纯粹的奢侈品,就不怕刚才那么摔一下给摔坏了? 等等……虞婔表情严肃了起来,站定了仔细打量着夜光杯。 还对着月亮查看一番。 南崎诧异:“怎么了吗?” 虞婔眯了眯眼:“还记得之前父皇血洗后宫的事吗?” 南崎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这夜光杯跟那批有问题的器皿一样?” 虞婔:“之后俞勤一直在查,但是线索就断了。” “考虑到送进宫的首饰器皿,永川商会可能要占大头,俞勤是查过永川的。” “但是从工艺到人,再到成品都没有什么问题。” “此案一直悬着。” 南崎:……所以,有问题的东西自动跳到虞婔面前,是迫不及待的要出世了么? “一般这种情况,永川商会是有应对方案的。” “清洗后宫这么大的动作,就算不知道内情,不知原因,也会将尾巴扫干净了再观察形势。” “俞勤之后带着人去调查,自然查不到什么。” 可能吧,上天也觉得永川商会该死了。 不然,掉到谁的面前不好,怎么直接掉到虞婔面前? 虞婔:“那这些送货的不怎么重视,是因为知道东西有问题吗?” “不过,区区一个送货的,怎么会让他知道内情?” 南崎摇头:“不一定是知道内情。” “很可能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又是怎样的价值。” “只不过下面做事的人很会揣摩上峰的意思,可能发现上面的人都不重视,就觉得里面的货价值就那样。” “表现平淡自然一些,才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而且,这些有问题的东西,寻常人根本认不出来,就算捡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闻言,虞婔点头,打了个手势,叫来了一名暗卫:“去,跟上永川商会的这批货,看看都是怎么处理的?” 暗卫得令就消失了。 虞婔将夜光杯小心的放进盒子,“如果是永川商会,那这其中就复杂了啊!” 主要商会的构成很复杂。 各大商家,皇商,还有很多个体户,游商等等,组成成员繁多,构成也复杂,若是要一一滤清每个商家背后的靠山,查案人员得崩溃。 毕竟,这样的商会是经过漫长的岁月,不断完善规则才形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幕后之人明显是利用了这样的规则,藏得极好。 这样的商会,不可能全都参与了器皿案。 但是,若想一杆子将船打翻,绝对会影响乾宇的经济。 不处理的话,幕后之人的计划又一直在实施,最终祸害到一些人还不一定呢! 南崎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器皿案很周密很隐秘,之前我就在想,幕后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将东西送进宫,还不让人发现的呢?” “宫里毕竟很多地方都会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在爆发之前丝毫没有迹象……现在看来,利用商会这个壳子才正常。” “也就商会这样的势力,利用起来不仅膈应乾宇皇朝,也膈应皇上,处理不是,不处理也不是。” “下定决心处理,皇朝某些方面就得伤筋动骨。” 幕后就是要这般缜密细致,才敢也才能算计到皇宫去。 虞婔叹气:“乾宇十大商会……建立的初衷是好的,也拯救了乾宇当初几近崩溃的经济。”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反而成了束缚。” 这跟前世有些企业,国家都不敢让其破产一样。 商会在乾宇也差不多是这样。 纵横交错,盘根错节,涉及太多人的利益,就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 国库可没那么多银子,担不起这后果。 而且涉及的人特别多,到时候来求情的可能都会踏破天启殿的门槛。 还有那么多就业的,失业太多,其他方面消化不了,就可能落草为寇,制造混乱。 幕后不怀好意的人若是真的渗透进商会,在日常用品的方方面面动手脚,确实让人膈应得很。 要么保持沉默,要么伤筋动骨,从阴谋直接转变成阳谋,这计策……高。 南崎:“有问题的肯定是少数,而且,谁敢到处嚷嚷?” “肯定瞒得很好。” “现在看来,只能慢慢查。” 虞婔点头:“明天我进宫见父皇,我不会提到你的,你可不要露馅儿了。” 回府后,将夜光杯放好,虞婔有点辗转难眠。 乾宇建国已经两百多年了,人是经不住享受的。 和平繁荣过,就会滋生腐败和各种不堪和阴暗。 如今的乾宇看似还繁荣,但实际上一点不昌盛,问题多得很。 比如,朝堂内外,虽然还没明目张胆的买官卖官,但是人情和银子一样不能少。 而且,碍于盛昌帝对储君的暧昧,朝臣也是左右摇摆,墙头草非常多。 为了不遭殃,私底下的动作就少不了。 其中涉及的东西就多了。 再比如,边关的兵将们。 像唐家军这样的并不是特例,拖延军饷,延缓提供军需,其中肯定有人在中饱私囊。 盛昌帝不是不知道,却没有放一点精力去查去处理,这部分恐怕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如今还相安无事,看起来还行,那只是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役。 一旦起了战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要将里面化脓的部分挤干净,也是要伤筋动骨的。 还有就是经济,十大商会把持了大部分的商业权。 就拿这次户部卖冰的生意来说,十大商会,及其相关的家族贡献了很多很多银子。 第474章 还是那个节俭的公主 可人家不仅仅是为了买冰,还是为了打探制冰之法。 卖到现在,还有谁会认为朝堂是储存冰? 猜也猜得到,朝廷有了制冰之法。 毕竟以前有传言,是有人会制冰的。 虞婔当初给盛昌帝看的那个嬷嬷的手札是真的,也确实是开国圣后身边伺候地方人所着,只有制冰之法那几段是她加上去的。 好在,盛昌帝肯定也知道这些商会的尿性。 户部只卖冰,每天都在固定的冰窖里去运送,压根儿没人知道制冰之法。 丞相也不清楚。 银子花了,打探了一圈,似乎只有盛昌帝知道,最终商会才作罢。 暂时安分了,不代表就认了,不打探了。 但凡制冰之法透露出去一点,恐怕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对此,盛昌帝对虞婔管理手下也很欣慰,商会是一点都不知道制冰之法跟虞婔有关。 可这法子也不是虞婔亲手给搞出来的,没露丝毫风声,代表虞婔手里的人口风都紧,而且没有二心。 总之,若是方方面面的一起爆发,乾宇也得亡国。 “哎,乾宇,其实是个烂摊子啊!”虞婔感慨了一句,倒是没有想撂担子。 自从她决定要争取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撂担子。 手里的势力越大,人越多,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关心关心这些属下,容不得她喊停了。 而且,越是了解皇朝,就越明白有多危机。 她不信别人能做得比她好,那到时候吃亏吃苦的就是老百姓,是普通人。 看着一群上流社会的人一直在享受,她也膈应,到时候真的接触到修仙,可真怕成为自己的心魔。 何况,虞婔不断学习中,接触到一个词,龙气。 这绝对是好东西,只有人间帝王才会拥有,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个女帝,她当定了。 随着时间,这个想法越来越坚定。 翌日,一睁眼,虞婔洗漱用膳,然后就进宫了。 她还是赶紧将事情告诉盛昌帝吧,这样能更早的吩咐下去,有人会去查,会做。 就怕端王到时候出事,盛昌帝就没心思管这么多了。 现在命令下去,不管盛昌帝还记不记得,接手任务的会做下去。 像南崎说的,这需要慢慢查。 “父皇,昨天晚上儿臣在大街上溜达,突然一个拉货的马车上掉下来一个盒子,落到儿臣面前。” 虞婔开始半编半叙述,“那马车走得急,儿臣也没叫住。” “就捡起来一看,哇,一对夜光杯,儿臣觉得昨天运气真好,捡一下就发了啊!” 盛昌帝和余英都带着姨母笑的听虞婔说这事儿,忍俊不禁。 一对夜光杯就发了? 六公主还是那个节俭的公主。 卖冰不是才赚了那么多银子分红? 虞婔嘿嘿一笑,表情突然严肃:“然后儿臣就拿回去,想着让人找找是谁家的,这对夜光杯的价值可不低,万一发现掉了,恐怕也急。” “谁知,儿臣看着,把玩着,发现有些不对劲。” 盛昌帝意识到什么,皱眉询问:“哪里不对劲了?” 虞婔将盒子拿出来,打开后不让盛昌帝碰:“还是叫御医来看看吧,不知道是不是儿臣的错觉,儿臣总觉得这玩意儿跟当初宫里那批有问题的东西,是差不多的‘工艺’。” 盛昌帝一震,整个人都坐直了。 盯着夜光杯看了一会儿:“余英,让元御医过来。” 最近盛昌帝有事儿没事儿请御医,还有每日的平安脉,以至于大家都习惯了。 突然请元御医过来,大家也都不猜疑了。 之前猜了那么多次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累了,卷了…… 余英立刻让人去请,表情和语气都同往日一样,让人瞧不出问题来。 趁元御医还没有来,盛昌帝不着痕迹的询问:“就那么巧,掉在你脚下?” 虞婔点头:“对啊,儿臣也觉得好巧啊!” “原本儿臣叫那赶车的,想还给他的。” “可他赶车好急,转眼就没影了,没叫住。” 盛昌帝没上手,但仔细看了看盒子,确实有摔过的痕迹。 “那你有没有让人跟上去看看?” “是谁家的?” 虞婔严肃:“是永川商会的货物。” “儿臣让人在那守一晚上了,马车进去了就没出来。” “另外还有好几批马车拉着货进去了。” “父皇赶紧派人去接手吧,儿臣的人一晚上没睡,指不定撑不住了打瞌睡,误了大事儿可不好。” 盛昌帝:……好像有道理。 瞧把这孩子给急得。 虞婔打了个哈欠:“就为了这事儿,儿臣昨晚上都没睡好。” “这夜光杯就交给父皇了,不管有没有问题,儿臣可不管了。” “儿臣要回去补觉。” “要是没问题,父皇就当儿臣感觉错了哈……” 绝对不承认自己昨晚上是想到了乾宇的现状,觉得头疼才失眠的。 毕竟众多的问题将来都得她来处理。 盛昌帝是指望不上了。 离开皇宫,虞婔还想到,今年已经是盛昌三十年了。 距离虞婷梦见的盛昌帝驾崩时间,只有三年了。 但是感觉还有好多事情没发生。 至少皇子公主们,都还活着呢! 也不知道盛昌帝会不会因为服用了百花丹,延长了寿命。 反正,她得加快速度准备起来。 天启殿,元御医仔细的检查着夜光杯,对这类工作有些习惯了。 自从后宫出现大量的毒器皿,他经常都被盛昌帝要求去检查这检查那的。 堂堂御医,好像干出了仵作的活儿。 虽然不是检查尸体,可检查东西找线索,也是仵作干的。 “确实有问题,看起来,跟之前那批器皿的制作手法是差不多的,只不过,这夜光杯更加隐蔽了。”元御医有些好奇:“六公主怎么发现的?” “她看得出来有问题?” 盛昌帝也想过这问题,但是别人问的时候又下意识的维护,“之前那几页古方忘了?” “小六本身就自学了一些医药,加上她中过不只一次毒,对这些东西就很敏感。” “之前毒器皿事件,她也接触过,有了一定的直觉,这次……猜测居多。” 元御医:……还能这样操作? 第475章 这么干脆不做作的吗 啊这,六公主的医药天赋得多高啊? 真以为学医跟厨子一样,接触得多了,就能分辨基本的? 元御医一阵恍惚,但是也不敢继续问了。 一来怕皇帝炸毛,他真不是怀疑六公主啊,纯粹好奇六公主的本事。 二来,他也怕听到什么不太合逻辑的理由,然后影响了认知。 得到元御医的肯定,盛昌帝就派暗龙卫去接手了。 虞婔的人明显得到了公主的交代,见到暗龙卫将自己知道的看到的交代了一遍,就潇洒的走了。 看得暗龙卫一愣一愣的。 不会觉得他们抢了他的功劳吗? 这么干脆不做作的吗? 六公主的人都这么好说话? 以前要是有这种交接,大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虽然不敢反抗他们暗龙卫,但是态度和眼神不见得能有多好。 也就这次感觉到了对方的迫不及待,仿佛都是烫手山芋,赶紧扔给他们了。 虽然意外新鲜,但事情还是要做的。 立刻分工监视起永川商会来。 当然,不能打草惊蛇,也就不能轻易进入。 永川商会有自己的镖师,大多武功不弱,不然无法保证货物的安全。 不到万不得已,暗龙卫也不好进商会内部查。 所幸盛昌帝没有要求时间,只要求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可以慢慢来。 知道暗龙卫只在外面活动,虞婔就知道盛昌帝也看透了商会,现在根本不敢动。 叹了一声,虞婔就不再关注此事。 之前查毒器皿案就是俞勤负责的,如今发现了新的线索,他也应该逃不了。 钟离诗虽然离开了三里坡,但三十年的时间还并没有到,两人都走到这地步了,她也没那么着急的就要嫁给俞勤。 没事儿的时候两人虽然腻歪。 但有事儿还是各忙各的,不会拖后腿。 以前不觉得,钟离诗出现后,俞勤就感觉自己过得太糙了。 竟然找虞婔要了一些用的护肤的法子。 这时代的护肤品并不多,大多是化妆用的。 虞婔哭笑不得的提供了几种法子,比如温泉啊,比如牛奶花瓣啊! 反正,法子是告诉了俞勤,怎么得来怎么用是他自己的事。 不过,他这动静很快让武功超高的钟离诗发现了,有些惊讶原来他们是自己人。 “眼光不错,知道选六公主。”钟离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藏什么秘密了,小两口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六公主也真是的,竟然没告诉她,俞勤其实是同一个阵营的啊! 虞婔:……啊?她没说吗? 问题是俞勤也从来没说过投靠她啊! 而且,两人见面她都是偷吃的瓜,哪里顾得上说这事儿? 俞勤笑得有些腼腆:“其实……都是跟着南大人做的选择。” “南大人当初在南方求雨,可厉害了,都是有真本事的,我想着,跟着他选总没错吧!” 钟离诗一愣,“南大人在南方求雨了?” 那确实,南崎跟祭司一样,神神秘秘的。 她意外的是,南崎居然将不为人知的一面露给了俞勤知道。 貌似盛昌帝都不太清楚啊,不然不会这么放任南崎了。 俞勤点头:“求了,之前干旱时,最大的几场雨都是南大人求来的。” “有这种神秘本事的人看中六公主,怎么都不可能差吧!” “当时也有一些事情需要拜托六公主,就想着给自己找个靠谱的靠山了。” “这些年啊……”俞勤叹了一声:“一个人战斗也是累,不仅要破案,跟凶手斗智斗勇,还要跟上面的人费脑子。” “有六公主做靠山,有些事的确省事儿不少。” 不过,他没有把话说死,就怕钟离诗回来后有什么冲突。 结果,钟离诗也是六公主带出来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开了之后,两人又聊了很多。 毕竟十几年不见了,有很多的话想说,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流才能知道。 说到后面,钟离诗提到了她要出远门做任务。 俞勤点头,没有问细节,有些内情还是不问比较好。 该他知道,钟离诗会主动说。 “皇上那边也派给了我任务,之前有个悬案出现了新线索,我也要去处理。” 钟离诗笑了:“去吧,现在可要更加的注意安全。” 小两口又腻腻歪歪的各种担心对方,交代注意事项。 与此同时,端王那边准备得很快,确定下来之后就着急出城了。 没办法,已知大蒲王朝的人几个月前就在乾宇了,谁知道都干了什么? 还拖拖拉拉的,万一赶不上趟了怎么办? 出发那日,杜涓领着萧侧妃,还有别的庶妃侍妾,在王府门口送行。 现在天气还热,所以天蒙蒙亮就送了。 而且不准备送到城门外,何必去受那个罪。 当然,这是杜涓的意思。 萧侧妃腻腻歪歪的,就非常的舍不得。 杜涓表面淡定端庄,内心充满了不屑,甚至看端王的眼神还闪过一丝可怜。 虽然她不知道太多内情,但是直觉告诉她,端王这一去不会太平静。 甚至多了一丝期待,端王该不会回不来了吧! 六公主可说过,她要端王的命。 离开帝都城不就是很好的机会吗? 艾玛,她要不要助公主一臂之力? 嗯,待会儿送个消息问问好了。 赶紧要命吧,她实在懒得跟着男人虚与委蛇,烦得很。 杜涓思绪已经飘远了,萧怡还在娇滴滴的:“王爷,妾送你出城吧,想到好几个月都见不到爷了,实在是……现在就开始想念了。” “送爷到十里亭……” 端王有些犹豫,他可没忘为什么起得这么早出发:“最近很热,等你从十里亭回来,恐怕会中暑。” 萧怡瞥了一眼杜涓,有些疑惑,这个王妃真的这么大度吗? 这段时间实在摸不清王妃的想法。 主要她无法相信,真的有女人不争宠,不在意丈夫的看法。 所以,她理解不了杜涓的反应,还以为她就是欲擒故纵,做给别人看的。 女人可以不爱,但不能不争。 “没关系的,妾多带一些冰,也没有那么热,就是舍不得王爷。” 两名庶妃和不知名侍妾对视了一眼,撇嘴没眼看。 萧侧妃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第476章 还有几个 王妃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感觉到旁人的注意,杜涓回头看了一眼,带着警告。 让一众女人都安分点,别搞事儿。 萧怡要去送端王就送呗,碍着她什么了? 不过,有点可怜的是,这些女人都嫁进王府了。 还有一个侧妃和两名庶妃还没进府呢! 因为日子不对,加上端王出去办差,恐怕还得往后移一移。 然而,这或许是好事啊! 端王若是真的出事,盛昌帝也没有脸让那几名女子非得嫁进王府一起守寡吧! 想着,杜涓都羡慕了。 端王咧着嘴,最终还是同意了,就让萧怡上了他的马车。 后面跟着不少行李,队伍浩浩荡荡的,还挺臃肿。 庶妃一对端王没拒绝萧侧妃很是失望,同样也有些羡慕,酸溜溜的说道:“萧侧妃不就是去十里亭送王爷吗?怎么搞得跟出远门似的,还准备了好几辆马车的行李?” 庶妃二心中一动:“确实,弄这么多东西做甚?” “难道萧侧妃要回娘家?可有跟王妃说起过?” 就差明着问,萧侧妃是不是早打算好了要跟端王一起去办差? 怕王妃不同意,准备先斩后奏? 王妃到底知不知道啊?急。 杜涓冷眼:“管好你们自己吧,王爷走了,都安分的过日子。” “只要不闹到本王妃的面前来,本王妃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人都不在,你们争给谁看?” “难不成还指望本王妃写信告诉王爷,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至于萧侧妃,只要王爷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本王妃也管不着。” 说着,看着逐渐走远的车队,某种直觉越发明显了,她总觉得,端王很可能回不来了。 嘴角微微勾起,又瞬间压下去,杜涓转身进府。 两庶妃面面相觑,很有些无趣。 知道端王妃走的是佛系路线,但是不知道她是真的佛。 萧侧妃动作越来越大,都骑头上了,还能这么佛恐怕就是真的了吧! 这……嫡妻主母什么都不管,她们好像也很难为啊! 她们也没法跟萧侧妃抗衡不是? 算了,王爷走了,王妃不管,她们俩折腾也没用。 今年着实热,不过好歹有无限供应的冰,这日子好过多了,还是回去吃冰碗吧! 至于萧侧妃? 爱咋咋滴。 两庶妃暂时成了同盟,以往的隔阂敌意暂时按下去了,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王府内,一王妃两侧妃四庶妃,侍妾可以无数。 如今一侧妃离开了,另一侧妃还没进府。 庶妃只有她们俩,不屑跟侍妾说话,也就没别人了。 王妃那儿,她们也攀不上,王妃明显不想搭理她们,只能抱团玩耍了,关系自然而然的亲近不少。 “公主,王妃的意思,要她出手吗?”小刀悄悄的见到了虞婔,恭敬的说道。 虞婔诧异:“端王身边,有王妃的人?” 她能理解,杜涓的意思不是刺杀或者动武,可能要利用隐藏手段对付端王,那必然有能靠近端王的人才行。 小刀如实说道:“有几个,下点东西还是能办到的。” 虞婔惊讶,还有几个? 这么说,端王身边也不是很密不透风啊! 毕竟杜涓才嫁过去没两个月呢,就能安插几个钉子了? “告诉王妃,这事儿她就不要掺和了,免得到时候出什么问题,她可就说不清了。” “就安心在家待着等消息便是。” “注意一些,不要练武过度伤了身体,免得到时候需要她去完成梦想的时候,身体却不行了。” 小刀点头:“王妃还有一件事要告知公主,端王身边,应该有暗龙卫保护着。” “若是要做什么,可不容忽视暗龙卫的杀伤力。” 虞婔不意外,欣然的点了点头。 这点,猜也猜得到。 盛昌帝既然同意端王去办事,就能想到这一路的危险。 当初四皇子被流放,都有暗龙卫暗中保护呢,更加不说端王是去出公差的。 “嗯,多谢王妃提醒,本宫了解。” 小刀带着疑惑回府,将虞婔的话转述给杜涓听。 刚拿起长枪的杜涓愣了愣,掏出手绢擦了擦,又放回去了。 两大丫鬟都松了口气,还是得公主发话才行啊! 这段时间王妃练武的劲头,她们看着就害怕。 在杜家是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练武的,几乎利用了所有的空闲。 杜涓盯着长枪好一会儿,轻笑一声:“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今天中午多备两个菜,突然食欲大涨。” 这么热的天,还那么辛苦的练武,食欲大减是自然的。 突然她就想多吃一些,开心的。 小刀疑惑:“什么啊,公主也没说什么啊?” 杜涓轻笑:“不急,你们会知道的。” 公主的意思很可能会让她利用端王的死去边疆。 到时候……人在外很多命令就可以不听。 不过,端王去的地方……唐家军啊,难道公主真的要她去唐家军历练吗? 至于接手唐家军,杜涓没想过,同样知道短时间内是不行的。 只要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军营历练,她就满足了。 而且,她不一定要唐家军的,指不定将来有机会组建一个杜家军呢? 思及此,杜涓乐呵呵的休息了一上午,中午果然多吃了不少。 另外,每天的时间都规划得合理又圆满,极有耐心的等待着她人生的转折点。 那厢,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的端王,知道萧侧妃要陪他去办差,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在萧侧妃的一通说词下,端王一开始还瞒着,一直到了十里亭,还帮萧侧妃当说客,去说服丁群和叶震。 丁群和叶震:……被萧侧妃这操作给秀到了。 原本是不想同意的。 他们是去办事,又不是游玩。 可见端王极度高兴,又想到一路上有个女人照顾或许也好,就同意了。 萧侧妃原本就收拾好了东西,这样就直接跟着走了。 只是瞥了一眼两谋士,多少有些不愉快。 她要怎样,端王同意就行,为何要征求这两人的意见? 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想着这一路看有没有机会回报一下这两人。 第477章 真以为就是游山玩水去的 丁群还在喋喋不休:“王爷,既然如此,应该让人回去给王妃送个信。” “不然,两王妃都不知道,萧侧妃这样子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回来恐怕会遭受皇上的责罚。” 丁群很懂端王的心思。 要说别人遭遇惩罚可能还不怎么样,可说萧怡要被罚,端王就放在心上了。 果然,端王立刻让人回去给王妃送信。 萧怡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她自然也不想遭皇帝惦记惩罚。 但是王妃真的不知道吗? 呵呵,恐怕早就看穿了,只是没有阻拦而已。 算了,端王这样也是为了她,过了明路更好。 王妃根本就不在意,也不会阻止她的。 殊不知,杜涓收到消息笑出了声,挺好的。 萧怡不在王府,王府的日子更好过了。 “上赶着去做亡命鸳鸯,本王妃为什么要阻止?”杜涓表示知道了,就将传信的打发掉。 她知道,端王只是告知一声,并不需要她表达意见。 杜涓也没意见,端王哪怕宠爱她,萧侧妃要一直陪着也正常。 小刀等丫鬟笑了笑,“王妃,萧侧妃走了,整个王府都清净了,真好。” 杜涓也笑了:“是挺好的。” 大不了萧侧妃殉了,她高兴了想起来还给她烧两刀纸钱。 端王离开帝都城没两天,钟离诗就走了。 她厉害之处在于,她让虞婔同意,带走了小鹰。 没错,钟离诗是乘坐小鹰,从空中去的。 即便迟了两天,也比端王等人抵达的时间早得多。 她那么早到,当然是为了勘察地形,顺便找一找大蒲王朝要动手的人。 总归也不是去玩的。 钟离诗要的是将大蒲王朝的人一网打尽,不放走一个,当然要调查一下到底有多少人。 这任务也不是钟离诗一个人做的,虞婔派过去的人,比端王要早出发。 甚至比盛昌帝下命令都早。 其实她跟宁王的想法差不多,就算不是自己想算计的人,总归得去一个。 谁掉坑了都行,既然猜到了宁王有安排,她肯定就是落井下石那个。 等这批人到了,自然会听钟离诗的指挥。 之前没有钟离诗,虞婔猜到有暗龙卫,还只想到用人数,或者用药,只要自己没有暴露,也不一定非得杀了暗龙卫。 毕竟暗龙卫的武功高,非要杀,那得付出代价。 有了钟离诗加入,虞婔顿时放心了。 以钟离诗的武功,暗龙卫可不是对手。 就算钟离诗只有一个,暗龙卫那也不会多到离谱。 钟离诗又不是那种只会靠蛮力莽的人,她会用脑子,只要能多杀仇人,肯定也不会介意用一些手段。 虞婔跟她聊过一些预设,钟离诗都应对得很好。 所以她非常放心。 端王这一趟,非死也残。 至于萧侧妃,她就自求多福吧! 这事儿,盛昌帝很快也知道了,眉头皱紧,“朕突然觉得……让端王去做这事儿,不太靠谱……” 之前想到端王胜在听话,身边有靠谱的人。 几位谋士不可能任由端王一个去办事的。 可突然查出一个萧怡,几位谋士都没法说服端王拒绝这个女人。 盛昌帝就担心这人会坏事儿。 毕竟,萧怡干过的那些事,盛昌帝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实在无法忽视她的破坏力。 原想着人在帝都城,王府内,没有端王也翻不起浪花来。 不曾想不声不响的,这人竟然跟着走了。 还先斩后奏,到十里亭才告知王妃。 盛昌帝无语:“杜涓怎么没找个理由将人带回来呢?” “端王去办事,还需要赶时间,她一个侧妃去做什么?拖后腿吗?” 在盛昌帝看来,杜涓就该为端王多考虑,得约束好萧怡,不添麻烦。 余英倒是知道内情:“皇上,有端王护着,王妃可管不了萧侧妃的。” “何况,端王若是乐意,王妃也没办法啊!” “总不能为了这事儿,让王妃和端王闹得不可开交吧,更加耽误事儿。” 盛昌帝无语,是这样没错。 但他也就是吐槽一下,觉得杜涓没有太让人满意的作为。 当初他将杜涓赐给端王,就是要压萧怡的。 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效果? 他就纳闷了,怎么他的儿子还出情种? “通知他们,在九月二十之前必须抵达边疆,这不是什么让他们游山玩水,走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才到地的差事。” 开玩笑,照端王这种速度,等赶过去花儿都凉了。 想瞒住的消息恐怕早已经满天飞。 而且,大蒲王朝要做什么也都做完了吧! 再拖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 什么玩意儿,这么重要的差事居然还带女人? 这个萧怡一如既往的不懂事。 余英微微压着,知道盛昌帝不高兴,并非要他的回答。 不过,这吩咐是要赶紧传达的。 所幸端王现在的速度快不起来,很容易就追上了。 但这时间……啧,扣除休息和路上可能耽搁的微弱时间,几乎要端王舍弃马车,不仅要骑马,还要快马加鞭才可能啊! 时间卡得死死的,几乎没机会做多余的事情。 如今队伍这配置可不行。 不只是端王,就连谋士和萧怡也没可能坐马车了,必须骑马。 那什么行李,什么享受都将消失。 带着皇帝圣旨的人刚出宫,虞婔就收到消息了,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 她就说,一辆辆马车,还有一堆堆行李,这看起来不像是办差的,倒像是游山玩水的。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她看着都麻了。 盛昌帝的圣旨还没到中午就赶上了端王一行人,那是真的慢悠悠的,就萧怡和端王还在马车上玩闹,那声音都不由自主的让旁人脸红。 在马车车辕上接受圣旨,端王和萧怡都是傻眼了。 今天就九月初一了,这……二十就得到地方? 第一反应就是坐不了马车了。 萧怡:……该说不说,她真的以为就是出个差,游山玩水来着。 所以在听端王说要出远门就打了跟随的主意。 至少没有其他女人,有她在,端王也不会被外面的莺莺燕燕给吸引住。 她要更多的拉拢端王的心。 第478章 他是憨,不是傻 哪曾想,真的是重要任务啊! 盛昌帝都发圣旨过来规定时间了。 萧怡打了个冷颤,从这圣旨中,她感觉到了盛昌帝对她浓浓的不满。 端王也一样,又尴尬又羞愧,这才想起盛昌帝不只一次说起,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若是失败了,就算活着回来也要受到惩罚。 到时候可就不只是罚俸禄那么简单。 他好像转头就忘了,一路上有萧怡陪着,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道圣旨在提醒,警告着他,这次不是去玩的。 一个激灵,端王再看萧怡,多少减了几分温情。 毕竟,原本是没计划着她的,非要跟着来,连父皇都发圣旨来申饬,恐怕帝都城都传遍了,这名声肯定降了不少。 他在萧怡这儿落了不少名声,本以为娶了人后就不会再发生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端王是挺憨的,那是知道有人帮她谋划,并不代表他就傻。 盛昌帝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得明白。 打发掉传旨的人,丁群叹了一声,他们花费了代价抢到这个任务,本来在皇帝面前刷了一波勇猛,刚得的好形象全部毁在了萧侧妃手里。 偏偏他们之前说过也提过,可端王沉迷于萧侧妃的温柔小意里,根本听不进去。 原本心里还有侥幸,没想到盛昌帝真的会因此申饬,甚至都不是简单的口谕,而是直接给了一道圣旨。 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可事以至此,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事情做了,骂挨了,那就只能继续下去。 丁群无奈:“王爷,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赶紧到下一个驿站,用马车换快马,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才有可能在九月二十抵达边关。” “至于马车,精简人数,让剩下的人赶回王府吧!” 照他的意思,纯粹就是自己作。 本来之前已经安排得好好的,按部就班的舒服到边关不好吗? 现在得快马加鞭的赶路,自找罪受。 他这把老骨头,好多年没有骑马走这么远的路了。 到时候还有没有脑子想事情还是个问题。 想着,丁群看了一眼萧怡,这位的锅,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 回去?那是不可能回去的。 萧怡这样回去,就得一个人面对嘲笑和讥讽,在王府后院也不一定抬得起头来,此时还没有尝到长途跋涉的辛苦,萧怡是不会选择看得见的不堪。 所以,丁群压根儿没提让萧怡回去。 叶震也看了一眼,跟着丁群走,也没有多言。 没办法,端王宠萧侧妃,他不敢说话,也不敢问。 但是端王犹豫了一番,提议让萧怡回去,是图想要挽救一下,让事情回归正轨。 果然,萧怡立刻拒绝了,还说得极为好听。 她一开始跟着端王出来就是为了好玩的,想时时刻刻陪在端王身边。 现在知道任务重要,也要跟端王一起共患难。 内心却无比的明白,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只会让人笑话得更厉害。 也会成为别人攻坚的,一辈子的黑历史。 之后在王府后院还怎么立足? 她才不要一个人回去面对流言蜚语呢! 一心想避开被嘲笑的萧怡,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以为,就算没有了带着的物资,她们一行也不至于缺钱花。她也是会骑马的。 只要有银子,什么买不来? 最多没有皇宫王府那些精致罢了。 既然出门在外,要求也不必那么高了。 她要让端王看到,她是能吃苦的。 杜涓能做到的事,她也能。 杜涓的特殊,还是给萧怡很大的危机感。 可真正开始赶路的时候,她才明白,有银子也没时间花。 就算买到东西也没机会享受。 一天到晚,除了赶路就是赶路。 有时候吃饭都是在马背上啃的干粮。 晚上,只要月明星高,能够看清官道,都会持续的赶路。 到了驿站,会有人准备好马匹干粮和水,换马继续走。 一群人深刻的体会到八百里加急是什么样的。 萧怡感觉要崩溃了,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天气不好那么好,赶紧下雨下雪下刀子。 这么跑,大男人都撑不住,要跑废。 更加不说萧怡。 可丁群和叶震这样的专职谋士和文臣都在坚持,萧怡也咬牙承受着。 每次停下来感受到大腿磨损的痛苦,萧怡才悔得场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么难受,当初只出发了半天不到,她应该回去的。 再不济找个借口,去庄子上呆几天,回王府也有说头。 更或者,在庄子上等着端王凯旋回京不香吗? 她是有多想不开,要跟端王共苦? 五天之后,萧怡实在坚持不住了,趁着难得在驿站休息一晚上,成功让自己病了。 是真病的。 天气实在太好,大晚上的她泡了许久的冷水,才有一点风寒的迹象。 当然咯,其实并不严重。 萧怡的身体被她自己养得很好,生病本身就是很难的。 为了后面不再吃苦,她表现得非常虚弱,非常严重。 端王关心她,临出发前也相当不放心,还想留下死士保护她。 丁群和叶震都看出了问题。 丁群出言阻拦,并且将端王拉进萧怡的房间,指着装满水的浴桶说道:“王爷看出什么来了吗?” 端王疑惑:“丁先生,不是着急赶路吗?” “怎么还有时间说闲事?” 丁群冷笑:“你看浴桶周围的水渍,这么热的天都没干预示着什么?” “预示着萧侧妃其实刚从里面起来不久。” “但是昨晚上萧侧妃就要水了,送饭的时候她就正在沐浴。” “王爷有想到什么吗?” 端王表情一僵,他是不愿意动脑子,又不是傻,就差直接点明了,他能不知道? “丁先生说,我们要尽可能的赶路,让最后的时间有一定的富余才不会拖延时间。” “不然最后很容易没法挽救。” “这样披星戴月的赶路,就是驿站的驿卒都累得慌,包括我们也是在咬牙撑着。” “何况是女子,受不住也正常。” 丁群点头:“属下并没有说萧侧妃不该这样做。” “其实,她撑不住了想留下来,也可以直接说。” “王爷心疼她,会不答应吗?” 第479章 我屮艹芔茻,昨天居然忘记更了 “当然会答应。”端王脱口而出,“女人嘛,要点面子也理解。” 丁群:“即便是这样,王爷,我们带的人不算多了,现在不知道唐家军有什么情况。” “也不知道大蒲王朝来了多少人。” “必须得保证足够多的实力。” “这里距离边关还很远,就算成为大蒲王朝的眼中钉也是王爷。” “只要王爷离开了,谁会注意到萧侧妃?” “王爷无需留下死士保护萧侧妃,她只需要在驿站养病几日,等她的丫鬟跟上来就有人照顾了。” “如果因为王爷留下死士,造成任务失败,皇上对王爷该有多失望?” “之前申饬的圣旨,王爷都忘记了吗?那是因为谁?” 跟了这么多年,丁群还是很会拿捏端王的。 之前的事本身就让端王有些膈应,现在也只是心疼萧怡受罪吃苦了。 他先点出萧怡是故意生病的,端王那点心疼和愧疚就会淡不少。 再说明不能还因为萧怡让盛昌帝生气,端王多半就会认可。 而且,点明萧侧妃一个人会比跟着他们安全,加上萧怡掉队的丫鬟还在后面呢,也在朝这地方赶,没几天就会汇合。 端王就认同了,不再想着留下人来保护萧怡。 不过也给萧怡留下了一笔银子。 嘱咐她舒服些了就进城去雇佣镖师,护送她回京。 如果她想游玩一番再回京也可以,就是不要拖太久。 毕竟,他们队伍里若是没有了女人,一眼可以看出,怕传到盛昌帝耳里,传到帝都城。 到时候有心人以讹传讹,坏了萧怡岌岌可危的名声。 因为丁群解释过,萧怡也想得开,她现在在驿站,有端王的威慑,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她可以花银子让驿卒帮她进城请镖师。 丁群分析得也对,盛昌帝这么重视,端王此去可能很危险,多几个人保护更有保障。 萧怡长这么大也几乎没有离开过帝都城,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 自觉也没什么危险的。 端王若是能完成任务回来,这次的事情才能烟消云散,也能让她同享荣耀。 萧怡答应了,端王也就没再坚持。 丁群也松了口气。 女人就是麻烦,出发时间迟了一个时辰。 要将时间赶回来,又得披星戴月的熬夜。 目送端王等人离开,萧怡也知道自己遭人嫌。 之前好不容易刷起来的好感,瞬间败光了。 然而,她也没办法啊! 若是撑下去,肯定会要命的。 不管怎样,都没有命重要。 萧怡眼神坚定,觉得自己没错,闭上眼睛休息。 她一晚上都在折腾,想着怎么才能“生病”,根本没睡,现在又累又困。 端王一走,精神一松,也顾不上环境有多差,彻底睡了过去。 睡得顾不上起来吃饭,若不是呼吸正常,驿站都要担心人还活着不? 萧怡和丁群担心得也没错。 帝都城的确在嘲笑她,好几天了,都还在八卦。 似乎大家都在等,萧怡是回帝都呢?还是找个理由去别的地方? 迟迟不见回来,又有传言萧怡依旧跟端王去了,这才作罢。 人不在,内容没有更新,说来说去就没意思了,便会慢慢被其他八卦替代。 这日,虞婔找上了虞浅,“萧怡的命,你要吗?” 虞浅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可以?” 虞婔说了一下萧怡的情况,总结:“所以,她现在身边连丫鬟都没有,是最好的机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虞浅瞪大了眼睛:“可我们从帝都城赶过去,她也有保护的人了吧!” 虞婔微笑:“我让你今天晚上见到她。” 虞浅难以置信:“啊?” 虞婔:“就是准备不足,只能你一个人去,你敢不敢?” 虞浅疑惑:“你去吗?” 虞婔:“当然……”没有她,小鹰可没那么听话。 没错,钟离诗离开三四天了,小鹰竟然回来了。 若非如此,她可能会暂时无视萧怡。 没有了端王的萧怡,连没牙的老虎都成不了,小猫一只。 不过,有两个人对萧怡的生死很在意,解决一下也好。 虞浅咬牙切齿:“那我去,能亲眼看见萧怡的下场,求之不得。” 虞婔笑了笑:“还有一个人,你不必在意,如果你想,可以亲自解决她,傍晚我来接你。” 虞浅点头,立刻准备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女侠装,并且告诉了齐王和齐王妃。 老两口“哦”了一声,一副我知道了,你去吧的模样。 虞浅纳闷:“我谁都不带,我以为你们会拒绝呢?” 齐王:“有六公主啊!” 齐王妃:“公主年纪不大,可比你靠谱多了,有她看着,我放心得很。” 虞浅:……到底谁才是你们女儿? 她就那么不靠谱吗? 虽然郁闷,但难得独自一个人出门,虞浅兴奋得很。 傍晚过后,天色要黑不黑,天上落下一只庞然大物,虞浅张大着嘴巴:“阿巴阿巴……” 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直到被虞婔拉上了小鹰的背,虞浅依旧没反应过来。 等抵达了目的地,落到了驿站后面的山顶,虞浅突然一声卧槽,“我居然上天了?” 虞婔:……这反射弧有点长。 还说她接受能力强,挺淡定的呢! 原来是震惊到没缓过来。 杜涓:……这话好像没毛病。 还好她已经震惊过了,六公主真的,太神了。 杜涓眼睛放光的看着小鹰,若是战场上有这么一只鹰,至少敌军的消息绝对藏不住。 敌军最少也几千上万的,从天上往下看,躲得了么? 最重要的是还有其他的更多的作用,足以扭转战局。 大蒲王朝会驯马,有强骑马又怎样? 多来几只这种巨鹰,己方就将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想来这种巨鹰有一只就是上天恩赐了,不可能多吧! 杜涓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虞浅终于缓过来了,能正常说话了。 虞婔笑了笑:“还有点时间,等天完全黑了我们就行动,要不要再震惊一会儿?” 虞浅看了看杜涓:“你不惊讶?” 杜涓笑了笑:“一直在惊讶,不说乾宇,就是纵观所有朝代,好像都没有这样的……” 第480章 啊啊啊,今天补上吧 就算外面有这样的奇珍异兽,但也没有听从人类的。 六公主果然独一无二。 虞浅多少平衡了一些,现在想想,刚才的反应肯定蠢死了。 立刻转移话题:“萧怡呢?” 虞婔指了指山下那细小的房子:“驿站里。” 虞浅皱眉:“要怎么将她带出来?会不会连累别人?” “若是连累无辜人,我会良心不安的。” 虞婔拿出一个布包:“这么说的话,你就要劳累一下了,而且,你对萧怡最了解,由你来伪装她,最合适不过了。” 虞浅愣了:“伪装?” 虞婔笑了笑,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虞浅和杜涓的眼神越来越亮。 最后杜涓说道:“人就交给你了,我给郡主掠阵。” “我跟萧怡的仇怨就是因为端王,能看到她遭殃我就满足了,其他的,要求不高。” 虞浅眼神带着冷:“那好,正好就交给我了。” 傍晚的时候,萧怡醒了一次,填饱了肚子又继续补觉了。 谁知,她原本只是为了装病,反而只是小风寒。 补觉的过程中,因为身体的疲惫,病情突然加重了。 吃饭都手脚发软,强撑着。 还让驿卒帮忙煎了药喝下。 填饱肚子后又昏昏欲睡的躺床了。 萧怡觉得老天爷有时候真的不公平。 她之前想要生病,却只是一点点,估计没瞒得过丁群和叶震,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告诉端王? 可端王等人一走,她却真的病了,还非常严重。 端王若是还在,能不心疼她吗? 也就没有了欺骗不欺骗的事…… 想着想着,又沉睡过去。 萧怡并不知道,天黑没多久,一股怪异的风吹开了房间的窗户,木窗子打在墙上又弹回来,竟然成功神奇的重新关上。 仿佛从来没被吹开过,安静整齐得很。 然而,床上的薄被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人……也不见了。 虞婔拎着昏迷不醒的人,来到驿站比较远的空地上,招来小鹰飞去了附近一座顶峰比较空旷的山。 杜涓和虞浅早就等着了。 虞婔让小鹰暂时离开,自己去玩,就将萧怡扔到了地上。 然后拿了一个水袋,递给了虞浅。 在虞浅弄醒萧怡的时候,虞婔和杜涓默默的拿起旁边的帷帽,往头上一戴,便不动声色站在一旁。 虞浅泼醒萧怡之前,想到了什么,伸手搜了一番,搜出几沓银票,冷笑的收进了怀里。 还将萧怡身上的首饰给拔了,扔到了旁边的包裹布里。 之前是用来装帷帽,水袋和其他小东西的。 只不过,萧怡为了赶路,身上着实比较素,首饰并不多。 虞浅:“蚊子腿肉也是肉啊,从小到大从我那儿拿了多少首饰?这点……利息而已,你这白眼狼。” 萧怡只觉脸一凉,身上竟然觉得冷飕飕的,一个哆嗦,再也睡不着了。 虽然风寒难受,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开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她不是在驿站吗? 为什么会在荒郊野地? 最重要的是,今年都热多久了? 怎么会觉得冷? “眼睛瞎了吗?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虞浅冷冷的说道。 萧怡循声望去,看见虞浅更觉得不能理解了:“郡主?不可能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我果然是在做梦。” “啪”的一声,萧怡只感觉半边脸都麻了,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一股后知后觉的痛感涌上心头,萧怡眼里憋着怒火:“你做什么?” “就算你是郡主,无端打人也要给个交代吧!” “否则,等端王回来,必然上齐王府要个说法。” 她现在是端王侧妃,倍受宠爱的那种。 面对荣熙郡主也不像以前那么没底气,哪能任由挨打? 虞浅轻笑一声:“哟,有端王就支棱起来了?” “这不是你说自己在做梦?我只是帮你确认一下?” “痛不痛?” 萧怡抬手抚了抚,不顾形象的用舌头抵了抵腮,痛啊,怎么可能不痛? 牙齿好像都松了。 虞浅也不管:“痛就对了,证明不是在做梦啊!” “不如多费脑子想一想,如今你落到我手上了,你可怎么办啊?” “端王?我等着,莫非你觉得本郡主会怕他?” 端王能拿齐王府怎么样? 有办法的话,当初就不会送礼上门赔礼了。 哪怕端王怀恨在心,他的那群谋士也会压着他规规矩矩的。 除非,他为了萧怡啥都不想要了。 何况,今日之事,只要她不认,萧怡就没有证据,说出去别人是信她还是信萧怡? 最坏的结果就是都不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在乎吗? 萧怡明显也知道,端王对抗不了齐王府。 这么一想,好气啊! 除非端王上位为皇,否则,她永远都越不过荣熙郡主。 尤其是现在,端王不在,她却落入虞浅手中,第一要务是脱身,而不是畅想将来。 萧怡一脸难以置信,“郡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就是因为上次我在齐王府做的事情,让你变成了这样吗?” “说到底,齐王府那次并没有对你或者对齐王府产生什么损害?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你可以从此以后都不再理我,但又何必紧抓不放呢!” “不至于啊郡主,可是成了如此睚眦必报的人?” 她是真的疑惑,同时有一些得意。 原来她对荣熙郡主的影响这么深吗? 是她低估了她们之间的友情…… “啪”,另一边脸又麻了,重新体会了一遍自己刚刚经历过的感觉。 加上病情的不断加深,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头晕脑胀的。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被打晕的,还是因为病。 萧怡脑子有些空白,更忍不住心慌。 不行,她必须要速战速决,她的病情由不得她拖太久,慢慢来。 尤其还是在这山上,风大,且凉。 不过她为什么在山上? 郡主身边的人这么厉害吗?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虞浅打完了就舒坦不少,奇怪的打量了一下萧怡的情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恍惚? 就这么有底气,她会放过她吗? 第481章 已哭勿扰,百日打卡就这么断了 虞婔变了变音色说道:“郡主,她好像真的生病了。” “现在应该在发热。” 她看出来了,萧怡以为她和杜涓只是虞浅的丫鬟。 那不如就装一回。 换成是她来,其实比较想干脆利落的抹脖子。 跟敌人真的没有必要说太多。 但虞浅因为萧怡,憋了不少气,而且一直憋着,之前都没机会发泄,确实需要疏通疏通。 她认为的办法不是对每一个人的适用的。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自我排解的。 否则,就没有钻牛角尖,抑郁症的说法了。 杜涓小声说道:“郡主憋得狠了。” 虞婔点头:“确实,曾经她真心将萧怡当朋友的。” 虞浅看着紧张的萧怡,突然笑了,“萧怡,你看,老天爷其实你是公平的。” “有些心思着龌龊的人,就偏不让她满足。” “你想生病吧?可是身体太好啊!” “不想生病吧,好像又来势汹汹。”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玩。” 虞浅一把捏住萧怡的下巴,像极了嘚瑟的反派,感受到手指间传来的不正常温度,忍不住更加高兴。 “看来真是病了,脑子都糊涂了。” “对齐王府和对我没有任何损伤的话都说得出来?” “你是把别人都当傻子呢?还是做了坏事之后就这么安慰自己的?” “若非父王……呵呵,齐王府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端王会送礼上门感谢吗?恐怕是落井下石吧!”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你萧怡会干看着,会求毒王放过齐王府吗?恐怕会上手上脚亲自砸石头吧!” “啧啧,萧怡啊,你有什么脸提我们的交情?所以你其实在恶心本郡主吗?”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不会还得意,你对本郡主的影响有这么大吧?” 被说破了心事,萧怡的表情僵在脸上。 她不相信不是这样的。 虞浅身为皇族,什么都有了,从来都高高在上,没有任何的烦恼,又何必对她这个看不上眼的穷追不舍? 萧怡这么想的,就是这么说的。 她的脑子越来越浆糊,心慌不已,已经想不到更多,很多想法和反应都遵从了本心。 虞浅喜欢这种状态下的萧怡,什么难受,什么体会都看得见。 平日里这人演得太好,着实不太容易看穿心里想法。 虞浅:“你不知道吗?本郡主就是恨啊!” “你算计一招,差点让齐王府覆灭,现在平安无事是我们的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太清楚了,齐王府若是遭难,萧怡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踩上一脚。 明白了这个才知道,这头白眼狼是她带进齐王府的,也是她养出来的。 等于她一手祸害了齐王府,一想到那可能的结果,窒息得很,怎么可能不恨? 基于这种认知,萧怡还指望她放过她吗? 之前一直忍着,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不干净,不想为了这样一个人惹得一身骚。 她在等,等一个跟她无关的机会。 之前虞婔从中牵线,跟杜涓交好,也是某种未雨绸缪。 倒是没想到,虞婔还将机会摆在了她面前。 萧怡下巴吃痛,扭了两下挣脱了,喘了口气。 却不知那是虞浅主动放的,看萧怡咳个不停,眼泪鼻子横飞,略微嫌弃。 不过,这人这么狼狈,怎么看怎么爽。 虞浅发泄够了,并不需要萧怡认错或者求饶,浑身舒畅,看了虞婔一眼,突然问道:“那日你算计端王,是宁王的意思吧!” 萧怡瞪大了眼睛,被虞浅的话弄得心乱不已。 她真的以为齐王府没什么事儿,那件事情就过了。 现在却告诉她,跟她无关。 她不甘心,不想承认这事实,却深刻的感受到了虞浅的恨。 其实,萧怡若非虞浅的手帕交背刺,即便发生同样的事,虞浅也不会这么恨。 就是萧怡有毁了她的心,想看着齐王府覆灭的愿望,最不可能原谅。 “郡主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虞浅:“不知道也行,对了,世上有一个传言,当初萧太师从一介寒门走到太师之位,依靠的可不全是学问和本事。” “而是萧太师年轻时发现了一座宝藏,以财开路,才越来越顺风顺水。” “那什么宝藏,你知道吗?” 萧怡瞳孔放大:“简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郡主难道还缺银子花?” 虞浅笑了:“本郡主是不缺银子花,但是国库缺啊!” “萧太师发现这么一个宝藏,都福泽几辈人了,也享受够了吧!” “宝藏是不是该给国库,救济一下皇朝天下。” 虞婔震惊,还有这事儿。 萧太师曾经发现了一个宝藏,居然独享着宝藏,一路坐到了太师之位,福泽三代? 杜涓小声的开口,被风一吹,吸引不了萧怡的注意力。 萧怡的身体情况着实糟糕,根本注意不到那么多。 “确实有这事儿。” “据传当初是萧太师有一次少年得知,喝酒太多说漏嘴的。” “但是……听见的就两三个好友,要么三缄其口,要么矢口否认,要么出现意外……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时间一长,大家都以为只是有人眼红嫉妒散播的传言。” “可当年淑妃进宫,嫁妆和私底下的东西满满当当,表面上看好像并没有越过皇后去。” “事实上,嫁妆非常离谱惊人,恐怕三五个皇后都未必比得上。” 虞婔诧异:“啊?皇后可是崔氏一族散尽家产保住的后位,为了尽可能的保住崔氏一族的家产,很多东西都给皇后做了嫁妆。” “这样的皇后竟然比不上淑妃吗?淑妃还能比好几个?” 崔氏一族可是开国先祖时期传下来的家族。 两百多年的底蕴岂会贫穷? 这么一算,淑妃是有多富有? 果然,她还是穷人吧,总觉得富人富裕的程度是无法想象的啊! 杜涓点头:“这是经过淑妃和萧家露出来的一些猜测的。” “那时候就有人觉得,宝藏的传言很可能是真的。” “而且,这个宝藏,甚至富可敌国。” “后来萧侧妃的嫁妆不俗,虽然表面是按照侧妃定制来的,但每一担箱子都塞得满满的,都是用珍珠和宝石溜缝的。” 第482章 真不经打 杜涓感慨:“我也是偶尔听萧侧妃身边的人说漏嘴的。” “在她们看来,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萧太师若是将萧怡视为退路,那么给萧怡的嫁妆,绝对惊人。” 虞婔:……原来富裕人都这么玩的嘛! “照你这么说,那萧侧妃失踪的话,那她的嫁妆到时候要还给萧家吗?” 萧太师给淑妃那么多嫁妆,是为了萧家永恒的富贵。 给萧怡很多嫁妆是为了留一条后路。 那萧家富有是事实啊! 但确实,萧太师的父母兄弟还是村里的地主,尽管有银子也有限。 并没有什么大家族传承。 虞婔想起她不只一次听过萧太师其实是寒门出身。 只不过听这八卦的大都不信,小部分也不会去追究,久而久之也就没人传了。 但是真的要查,萧太师的来历和出身是无所遁形的。 当年科举的资料肯定还在。 如今萧家的富有,要么就是收受的贿赂惊天动地,要么就是真的有宝藏。 着实有点儿富裕得不明不白。 杜涓一愣:“啊,这么说……确实,还给萧家多可惜啊!” “可我有本事觊觎侧妃的嫁妆?” 若是用来养兵,至少短时间内都不用担心了吧! 虞婔提议:“也不是很难的,你可以让她的嫁妆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啊!” “现在天气这么热对吧,之前衙门大牢和圣哲书院不都走水了吗?” 杜涓若有所思,其实很心动:“恐怕得公主帮忙,不知道能不能瞒过萧家?” 虞婔冷笑:“萧太师难道还敢搜端王遗孀的王府吗?” “到时候肯定先转移了,王府随便他们搜。” 到时候杜涓也不在的话,王府的人恐怕就拦不住萧太师了。 等等,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王受太后支持辅助都没养私兵,是不敢吗? 呵呵,为何宁王就养起来了,还不知道养了多少年了。 甚至还有余力去收买曹都督。 她相信,收买曹都督绝对不仅仅是给曹都督一个人好处。 不然,别人只需要将曹都督弄死就行了。 然而,宁王对曹都督手下的那支帝都驻扎军很是放心,所以肯定宁王私下里给这驻军也刷了好感的。 否则,宁王哪敢拒绝曹馨,甚至敢将曹馨推给别人,完全不怕曹家反叛。 这跟让萧怡嫁给端王,非常相似啊! 因为笃定曹家背叛不了,太师府也得是自己人,所以不愿意浪费宁王府后院的名额,尤其是王妃之位,这逻辑不就很通了吗? 所有一切的基础,可都是银子。 宁王是庶妃的儿子,太师肯定全力支持,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宝藏,必然会用来增强宁王的底牌。 虞婔:……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就一直不明白,宁王凭什么呢? 行吧,人家凭财富。 离谱中又带着不少的合理。 杜涓眼睛晶亮:“公主没觉得不太好就行。” 虞婔:“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好?” “那得看你用那批东西来做什么。” “别人藏起来的宝藏,用之于民,难道我还会拒绝?” 最重要的事,萧太师若是收回萧怡的嫁妆,支持宁王行事,到头来还不是要对付她? 用来与她为敌,她杀了才让萧太师得手。 既然如此,宁王……有权有势有钱,真的是心腹大患,不能留了啊! 就是有点急功近利……通敌叛国也敢碰,不然就凭他这样的筹码,虞婷梦里那一世,也不至于让端王捡漏胜利了。 说话间,虞浅又上手了,对萧怡又打又踹的。 这一两年虞浅也在练武,手劲可不轻,萧怡直接就吐血了。 原本还想问一问萧家的宝藏,让六公主多得点利益。 可萧怡咬死不知道,虞浅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发泄一通,萧怡直接昏迷了。 “嘁,真不经打。”虞浅无语,回头看了一眼虞婔:“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父王说,那个宝藏多半都是真的。” “继续让萧家这么挥霍,着实太可惜了。” “就算不上交国库,也有更多更好利国利民的用处吧!” 虞婔笑了笑:“我就说你为什么非要亲自来解决她,多少有点幼稚了。”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倒也是个不错的理由和机会,但是,你真的觉得萧太师会让一个出嫁的孙女知道详细的宝藏信息吗?” “尤其,表面上来看,端王和宁王可是对手。” “萧太师会让萧怡成为一条后路,万一宁王失败了,端王那边还能保住萧家一些人。” “但是,给宁王添堵,增强端王势力的事,他怎么会做?” 杜涓:“确实如此,萧太师之所以给萧怡那么多嫁妆,就是未雨绸缪来的。” “而他也很清楚,萧怡就算为了他自己也不会将嫁妆交给端王。” “那可是萧怡在王府立足的底气。” “很可能萧怡知道有宝藏这么回事儿,毕竟外面的传言都有很多了,但是具体的细节,肯定只有萧太师知道,宁王知不知道都还不一定呢!” 虞浅一脸晦气:“萧家这么有钱啊!” “当年还被这女人骗了不少首饰和好东西,越想越觉得自己那时候好蠢哦。” 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脸上,但是又舍不得下重手,恨不得抹除当年小白的自己。 虞婔轻笑:“那都是自己,没必要这么嫌弃。” “而且,想也知道,萧怡当初是要嫁给宁王的,就不是萧家什么后路,怎么可能给她那么多嫁妆?” “宝藏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对她透露,她不知道也正常。” 杜涓也劝道:“而且萧太师平日里过得并不算奢侈,才让传言变得不可信起来。” “萧太师是懂得如何规避麻烦的。” “太师府的吃穿用度甚至还不如一般家族,萧怡会看上郡主的东西很正常。” 这样养出来的萧怡,对嫁妆才会看得更严格。 虞浅笑呵呵的:“很好,我被安慰到了,谢谢你们……” “对了,那她是不是就没用了?” “她的嫁妆……” 杜涓:“到时候希望公主能搭把手,将她的嫁妆搬走。” “对外就一把火烧了,也不怕萧太师带人来查。” 这事儿得趁早,只要萧怡失踪的消息传回帝都城,萧太师定然就会派人看守。 第483章 只有她被了结 等确认后,就会找理由搬走。 在那之前就出事儿,萧太师就算怀疑,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虞婔笑了:“行,回去就做,这事儿我乐意得很。” “也让我见识见识,富裕人家嫁孙女,嫁妆都是如何的奢侈?” 她想看看用珍珠溜缝的嫁妆是怎样的豪横? 盛昌帝不知道太师府有钱吗? 还是说,纯粹不知道有钱到何种程度才没有动心? 虞浅冷笑:“我也想见识见识,怪不得嫁人之后,似乎就不屑我的东西了。” “那我要动手了。” 虞婔眸光一凝:“你亲自动手?” 虞浅挑眉:“怕什么,我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小时候被追杀的时候,也没少杀。” 虞婔:……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有她是个傻白甜吗? 不被追杀过几次,都不能显示身份是不是? 虞浅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看了一眼杜涓。 这事儿肯定跟虞婔扯不上关系。 但是可能会给杜涓造成麻烦…… 杜涓点了点头:“去吧,我有心理准备,会处理好的。” 她看出来了,虞婔并没有将端王可能出现的结果告诉虞浅,应该是不宜外传吧! 毕竟事情还没发生呢,容易出变故。 虞浅放心了,转身抓起昏迷中萧怡的头,干净利落的抹了脖子,“早就想这么做了,你做初一,我逃掉了,那我做十五就还给你了。” 脖子被抹了,萧怡从昏迷中惊醒,捂着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虞浅。 她以为今天落入虞浅手中,最多就是受一些折磨和虐待,然后她也难以启齿,说不出去只能憋在心里。 从未想过,虞浅真的敢杀她? “泥……”萧怡惊恐的看着虞浅,手捂着脖子,费劲的发出一点声音,脖子上的血直接飙出来,染红了她日常保养很好的手。 虞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萧怡,下辈子不要凑到我面前来了。” “这辈子的事,今日就做个了结。” “不要觉得我和齐王府都没事儿,事情就不严重,一个打心底要我跌落尘埃受尽折磨的人,比直接杀我还可恨很多倍。” 萧怡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做个了结? 只有她被了结吗? 是她忘了,虞浅从来不只是一朵人间富贵花,暗地里的本质也是食人花。 不过,她依旧不懂,虞浅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来杀她? 她死了,虞浅又脱得了干系? 还有端王,丁群……她现在知道了,赶路是很累的,一个人被留在驿站也是危险的……她再也不想当然的以为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越来越糊涂,她不会死的,只是再次昏迷。 一定…… 萧怡并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自以为是了。 虞浅被虞婔带着走非常路线,在旁人眼里,她还在帝都城呢! 这么一点时间,根本不可能过来杀她。 而且,若是发现尸体,还能第一时间确认死亡。 可仅仅只是失踪,还不一定要多久呢! 虞婔看了看虞浅,发现她只有报仇的快意和轻松,没有别的不适才放了放心。 果然,不能小觑了任何一位温室的花朵。 虞浅:“把她扔到深山里,远一点。” 有小鹰在,这事儿完全没问题。 看着萧怡的身体一点点冰冷,确认是真的死亡,这才准备将人扔进深山里。 杜涓还帮忙将首级割下来,分开扔:“学习一下经验,战场上吧,不能确定敌人就真的死了。” “但是割下首级就一定能死了吧!” 虞婔瞪大了眼睛,觉得学到了。 怪不得战场上老是喜欢砍人首级呢! 很好,她也怕萧怡来个穿越重生的,那就麻烦了。 扔完尸体,让小鹰找了一个山里的湖,杜涓和虞浅洗干净后再回到驿站后的山峰上。 杜涓从包裹中拿出一套萧怡的衣服,虞浅也将之前从萧怡身上扒下来的首饰洗干净,开始换衣服。 商量过后,她们觉得萧怡不能在驿站里失踪,就怕太师和端王迁怒驿站的无辜驿卒。 虞浅想报仇,但是也不想祸害无辜之人。 所以,虞浅要易容成萧怡,然后自己离开驿站。 虞婔若有所思:“之前各大家族自查,你们都知道内情吗?” 虞浅换衣服的手一顿:“你的意思是,怕有人借‘萧怡’活过来?” 之前不少人被李代桃僵,才有了秀女刺杀皇上一事。 这么一想,萧怡的身份地位确实非常合适。 而且,失踪之人最好替换了,只需要被找到就行了。 杜涓也严肃了起来:“这么说来,若是萧怡再出现,必然就是敌国探子?” 虞婔:“我只是提出这个可能,若是发现萧怡出现,咱们不要太惊讶,不然会让人看出破绽的。” “到时候我们再碰头商量要怎么办?” 只是一个可能,主要是她们仨知道内情的反应。 原本利用消息不对等制造的不在场证明,可不能被一个间谍毁了。 真正的萧怡,应该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吧! 否则,这世界该进化成光怪陆离了。 杜涓和虞浅慎重的点了点头,确实要先稳住。 商量好事情,虞浅变成萧怡回到了驿站。 虞婔太小,杜涓太高,确实只有虞浅最适合“做”萧怡。 再说了,虽然闹掰了,虞浅的确是最了解萧怡的人。 虞婔和杜涓也都没急着回去,杜涓守着虞婔带着小鹰去打猎,弄了几只鸡和几只兔,搭了火堆来烤。 山顶上的面积还是很大的,靠里面烧一堆火,下面还是不可能看见的。 杜涓是炼体功夫,虞婔则是胃部可大可小。 出去一趟就遇见这么多,便一起带回来了。 反正吃不完,还可以兜着走。 这样的日子难得。 杜涓看着滋啦着油的鸡和兔,似乎有些向往:“到了边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经常?” 虞婔抬头看她一眼,调料是她拿的,烤肉是两人一起忙活的。 这是提前练习技术? “到时候你就不稀奇了。” 杜涓:“哪管那么远?至少现在舒服。” 考好之后,一人撕了一只鸡腿优雅的啃,时不时看一眼风平浪静的驿站。 “有空多做准备是好的,可以跟厨子学两手野外环境如何吃……” “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什么能吃,万一被逼到绝境也不至于被饿死。” 这是虞婷走过的路。 第484章 不堪回首昨天的1章 想当初,虞婷学过一些基本内容后,就被梦里的自己给蠢哭了。 她是落难到了森林里,又不是沼泽沙漠,明明眼睛里看到无数能吃的东西,她竟然活生生将自己给饿死了。 其实一般是蠢死的。 原本也没享受到太多公主带来的福气,倒是无师自通了无知。 杜涓点头:“之前也有学过一些,特别是极限的环境,能识别出能吃的东西,可以救很多条命。” 虞婔恍然:“那倒也是。” 兵法中肯定也有相关内容。 安静了一会儿,杜涓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让我去唐家军吗?” 虞婔看了她一眼:“唐家军的来历,想来你如数家珍。” 杜家是勋功世家,对乾宇皇朝的各大军队不知道才奇怪呢! 杜涓点了点头:“所以公主觉得,唐家军会更加接纳女兵?” 虞婔:“女兵?堂堂王妃,我让你做一个小兵?” 见杜涓一副难道不是这样吗的疑惑,虞婔扶额:“你还真是小看了自己。” “就算你同意,杜太尉又怎么可能同意?” “而且,你猜到了吧!” 杜涓诧异:“什么?” 虞婔:“端王很可能回不来了。” 杜涓严肃的点了点头。 虞婔摊手:“明确告诉你,还轮不到我出手。” “至少我不会成为你的杀夫仇人。” 杜涓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是恩人。” 杀了端王,就解救了她,能不是恩情么? 虞婔:“你不记恨我就好了。” 杜涓迷惑:“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记恨公主?” 虞婔:“你这才进王府没两个月就守寡,若是能早些施行计划,说不定你就不用嫁了。” “看看现在还没有嫁进端王的侧妃,刚好赶上了。” 杜涓震惊,所以,这么弯弯绕绕的事情还是公主的计划吗? 涉及大蒲王朝不说,还让文武百官参与讨论了这么久,让诸位王爷各种争抢的差事,竟然只是公主的诱饵吗? 那为什么又说轮不到她动手? 一时之间,杜涓觉得公主好厉害,好深不可测,更添一丝敬畏。 “没有的事,不嫁给端王,也会是别人。” “不说皇上,就是杜家,也不可能同意我不嫁人。” “早点守寡早点自由,再说了,我知道公主的意思,端王妃的身份,端王遗孀的头衔,不仅有皇上护着,还有更多更大的好处。” “最重要的是,谁都不可能让我再嫁了。” “我不想坏了我从小练到大的武功,更不想再经历一次婚姻。” 默契没有提到的是,她若是以给端王守节为理由,可以刷很多的好感和名声。 如果不是端王,可能没那么好忽悠。 亏得当初她还在想怎么不嫁,也是犯傻了。 虞婔点头,“端王是真的喜欢萧怡,对其他女人天生就会有很多不在意和忽视,就会显得很好骗。” “但是你这个武功,不要对外提及,弱点太明显了。” “要毁掉你的武功,不一定要娶你。” “等空了,我让人帮你看看,瞧瞧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她在空间里多找找办法,同时让钟离诗和南崎也给杜涓看看。 如果都没办法,那就是真没办法了。 杜家也是,怎么给女孩子练这种武功? 嫁人就等于前功尽弃,一切归于零,就不会想对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 或者女人相夫教子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武功什么的,嫁人之前玩玩没什么,嫁人之后没了就没了,更安心的做家庭主妇? 杜涓叹了一声:“我爹娘本来也不怎么支持我练武。” “爷爷教过一阵,那是无聊的,也只以为我就玩玩。” “从来不当真……或许是当真也没用,迟早也会废掉的。” “当初我只觉得爷爷和爹,叔伯们,堂兄弟们练起来好威风,就想学,但杜家也确实没有什么适合女子修炼的好功法。” “他们也不知道女人练久了会有很多后遗症。” “稀里糊涂的就到成亲的年纪了,家里人都想着,反正成了亲就会回归原点,一切都会回到正常道路上,所以就没人管了。” 虞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走好自己的路就行。” “不是去当小兵,这次端王一旦出事,唐家军的首领必然备受牵连。” “我的打算是,你以给端王报仇的名义,自行去往唐家军。” “无论是端王妃的身份,还是你杜家小姐的身份,唐家军定然不能拿你怎样的。”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别总想着从小兵开始。” “你没有那么富裕的时间,大蒲王朝更不会安静的等着你成长起来。” “你要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站住脚跟,并且拿到一定的指挥权。” “一旦大蒲王朝攻打乾宇,立了功,后续才好安排。” “你懂我的意思吗?” 杜涓:……以前只明白十之一二,现在懂了。 万万没想到,虞婔的打算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 根本不是她以为的小打小闹。 “公主,在你看来,我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虞婔:“怎么?你自己没有信心?” “当初我可是让你跟唐莹战神看齐的,你得有目标,并且为之不断的努力。” “好歹你也要对得起我帮你算计一场,对吧!” 杜涓都顾不上吃东西了,眸光越发的坚定。 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的海拔突然高了起来。 “公主,我会朝着那个目标努力的。” 突然就有了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 虞婔目光往上又撤回来,“不用那么严肃,还是坐下吃吧!” “知道目标就自己多计划计划。” “到时候你离开了帝都城,可不用管太多皇命,以及杜家的人。” “你嫁给端王,就已经完成了你作为杜家子女的责任。” 端王这个人选确实好,杜家不管明里暗里都不可能让杜涓再嫁。 只要杜涓不松口,不断刷新她守节的意思,杜家连开口都难。 杜涓:“谢谢公主,后来我也想明白了。” 公主还帮她忽悠端王,哪能记仇呢? 虞婔:“唐家军这次可能要遭大难,但是唐家的将军都是忠心为国的。” “我不希望乾宇这样的有志之士,死在小人的争斗中。” 第485章 银子和人,都要 虞婔顿了顿说道:“所以,另一方面我希望你过去后,若是有机会能救他们一救。” “都是乾宇的有功之士,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杜涓表情一凝:“公主说得对,唐家的将军若是全部死于非命,唐家军恐怕得散。” “难道这就是大蒲王朝的目的吗?” “偏偏……乾宇都中计了。” 虞婔点头,深深叹了一声,想起了精忠报国的岳飞,想起了雄壮磅礴的满江红。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种是何等的气势和奉献。 可知道结果后,只会更加悲哀。 虞婔觉得,她可以杀光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全部替换一遍,也不愿意看到真正保家卫国的将领死在这种内斗上。 而且,她也觉得大蒲王朝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整垮唐家军。 到时候那边的防线犹如纸糊,大蒲的骑兵长驱直入,唯恐帝都城不被西商军围困,也要被大蒲骑兵兵临城下。 万万没想到,当初西商军被她无声无息的收了,大蒲的威胁也差不多。 虞婔都开始怀疑,盛昌帝是不是必须要经历这样的惊天侮辱? 不是西商就是大蒲,那不是大蒲,是不是还有别国? 莫非真的天意不可违? 那可头疼了。 虞婔:“明天回去,你留个门,我让人去王府把萧怡的嫁妆给搬走了。” “找一些替换的放进去,之后再演戏给萧太师看。” 杜涓点头,提议道:“既然如此,还有端王的私库。” “不如就一起搬了吧,到时候一查,也不只是针对萧怡的,萧太师更没有理由找。” 闻言,虞婔诧异:“你的意思是,端王的私库,跟萧怡嫁妆所放的位置是一起的?” “萧怡的身份摆在那儿,他真的就那么爱?” 如果说靖王还被苏夙用了玄乎的道具。 那端王……就是真的恋爱脑了吧! 杜涓:“不是一起的,但是碍着的。” “萧怡的院子,原本是王府内比较小的院子,但是最靠近王爷所住的主院。” “公主也知道,萧怡先进府好久,她求了王爷同意,将那个距离王爷最近的院子改造了,将外面周围的地方全部弄进了院子里。” “外面或许看起来很怪异,但是,萧怡的院子和王爷的主院仅仅只有一墙之隔了。” “所以,搬走了萧怡的库房,不如将端王的私库也搬了。” 一事不烦二主,“这是最好的机会,端王将死士和侍卫带走的带走,派出去的派出去,出门了大半,目前是最薄弱的时候。” 虞婔:……还能这样操作。 毕竟王府的建造都是专业人士修建的,还看过布局的。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萧怡私自这么一改,外面看起来怪异就对了。 没有哪个大家族家里会是这样的布局。 行吧,确定了,端王绝壁是个恋爱脑。 “好,到时候我看看,端王的私库应该也很壮观吧!” “啧,端王心大,他那几个谋士都眼瞎了吗?” “全然不担心萧怡这么干会破坏了王府的风水?” 杜涓勾起嘴角:“谋士应该不知道吧!” “毕竟那是王爷的主院和后院了,几名谋士等闲是不会到这种地方的。” “而王爷认为,这就是家事,哄心爱之人高兴而已。” “萧怡肯定吹过枕头风,让王爷不要说,就这么瞒了下来。” 虞婔:……这女人果然厉害。 虞婔和杜涓在山顶守了一夜。 聊了很多关于计划的事,和平常普通的事。 倒是虞浅第一次做这种事,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才刚刚蒙蒙亮就起床了,让驿卒备好马,她要进城去。 顺带还用碎银子打赏了驿卒。 得了赏,又有端王的威慑,驿卒也不敢多话。 当然,也提到了要派人跟虞浅进城,是带路,也是保护。 虞浅满口拒绝了,开玩笑,有人跟着,要让“萧怡”失踪岂不是还要多费些手脚? 如今,是“萧怡”的个人行为,之后谁都怪不上。 萧怡本身也是这么自信固执的人。 被拒绝了,驿卒等人脸色有些难看。 主要是怕出事儿,无法跟端王交代。 同时也遗憾少了一些打赏,驿站这种地方,很少接待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 可端王侧妃坚持,他们也不敢违逆。 虞浅模仿着萧怡的语气:“昨儿个喝了药,病好了很多,今天就进城去找镖师,你们安心做你们的事就行。” 驿卒:……他们还能说什么? 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吧! 这两日得了不少的赏赐,兄弟几个能好好吃两顿。 虞浅上马,“对了,我那两个丫鬟若是来了,你们招待招待,让她们在这等着。” 见驿卒应下,虞浅才离开了驿站。 朝城市奔去,一路上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公主会在什么地方接她? 想起还能乘坐小鹰升空,总觉得热血沸腾。 上次一直都在犯傻,没能好好体会,这次一定要好好体验体验。 这事儿没有虞婔的同意,她是不会告诉父母的。 没人分享也是很难受的哦。 不知道之前小鹰降落在齐王府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 虞浅想得多,着实有些纠结。 她没想到,她没等到虞婔和杜涓,却遇见了拦路抢劫的。 虞浅震惊:“光天化日之下,城池不远处,你们竟然敢抢劫?” 帝都城外面的皇朝,这么危险的吗? “噗,原来还是个天真的。” “失敬失敬,抢的就是你啊!” “端王最宠爱的侧妃,出趟远门应该带了不少银子吧!” “银子,我们要,人,我们也要。” 虞浅抬手摸了摸,才想起自己还顶着萧怡的脸在行动。 所以,这些人特意等着她进城,是冲萧怡来的? 消息这么灵通的吗? 思及此,虞浅哈哈大笑,笑得很开心。 敢情昨晚上她还先下手为强了。 要是今天,指不定连洗锅水都没了。 原来萧怡有这么多隐藏的敌人,有这么多人要对付她啊! 哈哈,亏得她还自信安全,就那么让端王走了,哦呵呵……虞浅越笑越开心,萧怡真该感谢她,至少她让她死得还算干脆。 第484章 不挑衅吗 落到这些眼神恶心,不怀好意的人手里,有萧怡受的。 指不定死前死后都保不住清白呢? 拦路抢劫的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满头的问号。 刚才他们说的话不吓人吗? 不挑衅吗? 为什么对面那个女人笑得如此的疯癫? 各种笑声换着来,像极了反派……谁才是反派? 虞浅表示都是误会,她真的就是太开心了,心情持续高扬,不知不觉中,笑声随着心情而变化。 她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人能不能打劫成功是一回事,一想到萧怡就算没有她出手也被别人盯上,一个字,该。 虽然努力的让自己过得更好没有错。 但是,老想踩着别人往上爬就不好了吧! 还嫉妒呢,想把朋友推进泥坑里,哼,她的世界就只配拥有敌人。 虞浅笑得太惊人,黑衣人都懵逼了,抬头看了看天,很好,都还没有完全亮,不知道太阳会不会从奇怪的方向升起来了。 而虞浅屋内刚有动静,虞婔和杜涓盯上了,并且一路跟了过来。 想着走远一点再说,她们不会带走马匹。 而驿站的马匹都是军用马匹,马蹄铁上是有官方记号的。 另外,军用马匹养出来的状态就不一样。 所以,不好卖。 总不能杀了吧! 打的主意是跑远一点,虞浅离开后,老马识途,会自己跑回驿站。 到时候也给驿卒提个醒,马自己回去了,人没了。 此时此刻,两人都被虞浅的癫笑给弄得有些懵逼。 难道这样能把劫匪给吓走么? 劫匪终于不耐烦了,也不再废话,欺身上前,想要活捉了“萧怡”。 虞婔和杜涓终于出手了。 这七八个黑衣人不算事儿,赶紧解决了走人。 虞浅看见虞婔那飘逸的动作眼睛忒亮,内心是后悔当初没好好练武。 现在用出来多酷多美啊! 因为不知道黑衣人的战斗力,怕有漏网之鱼,虞婔和杜涓还带了帷帽。 结果全部弄死了才发现,黑衣人的武功水平没有很高,达不到暗卫和死士的程度。 不过,原本对付萧怡是绰绰有余的。 虞婔不打算管地上的尸体,召来小鹰,拉着两人离开。 虞浅还在开心,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给虞婔。 “从萧怡身上摸出来的,给你……” 虞婔:……杀人还舔包? 下一刻,看着银票的数量,立刻认可了这一做法。 但凡多出神一秒,都是对银票的不尊重。 整整十五万两啊,果然是有钱人。 出个门是准备另外布置一个家吗? 虞婔暂时没说话,小鹰背上爽是爽,但是不适合聊天。 不然能灌一嘴。 刚刚虞浅得意忘形张嘴了,后面的话都给吹没了。 等虞浅从开心的神色中缓过来,对于在空中重新升起兴奋感时,小鹰已经降落,抵达了城外那个短时间内易手很多次的温泉庄子。 虞浅:……刚开始她都在乐个什么劲? “我想再多乘一会儿,还没好好感受呢!” 虞婔:……看了一眼小鹰。 小鹰立刻摊开翅膀,后退了几步,“嗖”的一下升空了,消失在晨光中。 这浓浓的嫌弃感,虞浅顿时沉默了,所以,这小鹰听得懂人话? 杜涓:……她看着震惊极了。 长这么大就算了,还这么灵性? 果然,六公主都还不算天选之女,谁是? “行了,我们在这庄子玩半日就回去。”虞婔安慰着虞浅,掏出那十五万两银子:“你拿到手的你拿着,给我做什么?” “看起来十万两是萧怡自己带的,另外五万两,应该是端王给的。” 很容易分辨,因为银票的钱庄不同。 但都是遍布乾宇的大钱庄银号。 啧啧,这些人出个远门都带这么多银子吗? 将“穷家富路”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端王真的是方方面面都表现出恋爱脑的属性,给心爱女人银子都这般大方。 虞浅撇嘴:“萧怡的银子,切,我还不屑用呢!” “给你你就拿着,要不,你跟王妃分一分?” 杜涓:“……这,侧妃的银子,我用着也膈应。” 虞婔:……白得的银子居然还有不要的,膈应什么啊! 错的是人,又不是银子,为什么要让银子承担这么多? 虞婔默默吐槽,其实也知道,两人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想将银子留给她。 淡定的将银票揣进怀里,虞婔纳闷的想到,难道在两人眼里她还是很穷的?还是说认为她要办大事,肯定需要很多银子,这种白得的就白送。 突然意识到这点,虞婔看向杜涓:“你让我将萧怡和端王的私库搬空,莫非就是想全给我的?” 不打算要回去了吗? 当初沈淮就是这样的,说好存在她这里,一共二百五十万。 结果完全没有取走的迹象。 现在欢喜班多赚钱啊,还有沈淮私有的一些铺子庄子和院子,似乎都在源源不断的赚钱? 问了几次,改命莫容易的人都说他不缺钱。 还问她是不是缺钱了,说他那里存了不少。 杜涓笑了笑:“存公主那儿多好啊,公主比我更需要银子。” 虞婔:“……你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可多了,不要图存在我这里不用给管理费。” 没错,如今的钱庄银号存银子,存宝贝或者其他东西不仅没利息,还要给管理费的。 所以能存到钱庄的银子,都是有钱人。 不会是普通家庭。 难道是她从来不存银子在钱庄,所以才会给人穷的错觉? 那是她有空间,有更加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杜涓:“公主随便用,杜家给我嫁妆经营起来也不会少银子的。” 虞婔:……简直说不通,这些人都嫌银子烫手似的。 杜涓笑了:“其实还有一个,无论是萧怡的嫁妆,还是端王私库的东西。” “若是大量出现在我手里,岂不是告诉萧太师有问题?” “很多东西我是不好出手的,干脆不沾手,我才理直气壮的应付萧太师。” “无论他怎么找,在我这里找不到,他就没有理由发作。” 虞婔微噎,这话相当有道理,她认。 “行吧,谁还嫌钱多似的,进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了,你将来也别想了。” 第487章 是不是嫁人了特别费银子 杜涓点头:“当然,一码归一码……” 将来的军饷军需那是朝廷的事儿,跟公主个人有什么关系? 堂堂皇朝若是无力负担,那真的要好好清理一下蛀虫了。 见两人差不多说好,虞浅对杜涓侧目:“你将来很多地方会用银子?” “啊这……我怎么感觉我手里的银子有点儿用不出去呀?” “吃穿都在齐王府,不需要养家,但凡有点特殊要求,手里的铺子庄子好像都能满足。” “出门逛街好像也没什么要买的,就偶尔花点碎银子,打赏点下人……每个月好像赚得也不少,但是用得不多啊!” 虞婔和杜涓:……浓浓的凡尔赛气息。 杜涓当然知道虞婔说的将来是指练兵养兵。 唐氏一族都养不起唐家军了,人数一减再减。 如今的唐家军还不知道有多凄惨呢! “以前我在杜家,也觉得用银子的地方不多,现在嘛,到处都要用银子,手里的产业不好好的管理,很容易入不敷出。” “每个月不多存点,总觉得心慌。” 虞浅纳闷:“是不是嫁人了,管理一个家就特别费银子?” 虞婔被逗笑了:“那得看你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妻妾成群,奴仆无数,能不费银子吗?” “庶子庶女多了,每一个的吃穿用度,读书学艺等等,都得花银子啊!” “如果男人赚的银子不够开销,你出不出?” “要想男人赚得足够,你就得弹尽力竭的去经营那些产业,总不能全家穷困潦倒,你一个人抱着金山银山过日子吧!” “舆论就能变成一座山……反正,没那么简单的。” 虞浅一惊:“说得是,帝都城这些事儿还算少吗?” “我还只是看到表面的一些情况,真正内里有多么不堪还不知道呢!” “哎呀,我是不是应该趁现在多赚一些银子将来傍身?” 终于理解压箱底,用来傍身是什么意思了。 真的需要银子来做底气。 虞婔和杜涓:……她们俩是不是教坏郡主了? 虞浅看了看庄子:“对了,这温泉庄子,一年四季也来不了两次。” “放着是不是有点浪费?” 虞浅眼睛晶亮的看向虞婔:“要不,对外开放?” “往年我外出参加宴席,都能听见不少人对温泉挺向往的。” “我出人管理,赚到的银子我三你七怎样?” 杜涓看看公主,又看看郡主,有些纳闷,这温泉庄子不是虞浅的吗? 当初三公主那事儿,给虞浅的赔礼啊! 这么说好像有点儿奇怪,也是想方设法的给公主送银子不成。 虞婔:“我什么都不干就能得七成?” 其实她早就想过了,温泉庄子这么放着,确实有些浪费。 这两年,一年到头都没能来一次。 但是庄子明面上还是齐王府的,她不好插手。 虞浅突然觉醒了商人属性,她得支持。 就是拿七成有点亏心。 虞浅纳闷:“挺好的啊,你觉得多了还是少了?” 虞婔:“四六吧,我四,你六,不然我觉得烫手。” 主要还是她不好接手:“到时候我找御医或者太医宣传一波,泡温泉可以治疗一些隐疾,生意肯定比你想象的好,绝对很赚的。” 这可是实话,不算虚假宣传,温泉的确对人身体好。 主要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不过温泉庄子这温度,更适合种反季菜啊! 若是虞浅开发出来,她得提一提这个,供应自家和手里的酒楼食府就是大赚。 成品,永远比食材更赚。 虞浅皱眉:“我要拿六,比你还多,回去我爹娘肯定骂死我。” “啧……要不……王妃也加入?你拿二?不是说将来你用银子的地方很多吗?这种光明正大转回去的银子总没有人管你怎么花吧?” 虽然不知道杜涓为什么会需要很多银子,但现在开始转总没有问题。 杜涓震惊,手中的茶差点荡出去,“不是,这庄子跟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怎么分钱还有我什么事儿?” 看了看天,“难道这就是天降馅儿饼,砸我头上的感觉?” 虞浅爽朗的一笑:“对对对,一辈子总要体会几次,让你多体验体验。” 虞婔却懂了虞浅的意思,刚才杜涓将萧怡和端王的私库都送给她了,用这种方式回报一下也行。 交情嘛,都是有来有往才会逐渐深入的。 何况,一个公主,一个郡主,再加一个王妃,到时候生意火爆,惹人眼红也不敢动什么心思。 当然,也给杜涓增加一个银子来源。 正想着,就听虞浅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庄子我已经送给公主了。” “原本就是公主的,我借着打理生意的名头赚三成已经是仗着公主暂时不好出手的过。” “如今你加入进来,也出一些人手,互相监督,免得一家的人伙起来欺上瞒下的。” “咱们做同样的事,那我们就平分吧!” “公主四,我三,你三。” 杜涓:……这是可以说的吗? 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反倒是多了一成?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看来,她们仨的联盟也是关键。 当然,弄死萧怡也是关系紧密的一环。 虞婔拍板:“行了就这样吧,你们赶紧弄好吧!” “今天天气这么反常,很可能会没有秋天,热完了直接进入冬天。” “而且,指不定今年冬天会比任何一年都更冷,这温泉的生意不就来了吗?” “到时候我让太医研究一下配方,扔一些药材进去,搞成药汤,对身体更好。” “抓紧时间,我怕到时候王妃可能没时间搞这事儿,可就落你一个人头上了,可别喊累。” 虞浅:……啊?为什么没时间? 杜涓:……可能是因为她要守寡,总不能百日不到就出来搞生意吧! 盛昌帝见了可要不高兴了。 更或者她要替夫报仇,人都不在帝都城了。 没想到只是在山庄中转一下就谈好了大生意,三人回到帝都城就各回各家了。 当然,虞婔和虞浅是光明正大的回府,她们就是相约一起去庄子住了一晚。 两个心腹丫鬟是真的去了庄子,和她们一起回的。 第488章 真的端庄大气 杜涓则是偷偷回了王府。 如今王府的主子还不算多,这得感谢萧怡。 萧怡进府之后,端王根本没心思要别的女人,所以只有最早四位教导人事的侍妾。 没办法,端王年纪大了,侍妾都多了两个,盛昌帝和皇后赐的。 端王妃进府后,只进了两位庶妃,其他妾都还没来得及提拔。 所以,端王和萧怡不在,王妃一家独大。 杜涓准备好离开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回也没人发现。 毕竟以往王妃也不怎么出院子,加上天气还热得人发慌,下午这种时间段,没人愿意出门。 洗漱完,杜涓打算补个觉,想起分开时虞婔说今天晚上会来搬东西,让她留个人指路,就叫来了小刀吩咐了一番。 然后放心的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可什么都不知道。 小刀得了吩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尽心尽力的办事。 让人搬了一些箱子去端王的主院,和萧怡的院落。 事情做得慢悠悠的,很快就到了天黑。 两庶妃和四名侍妾得到消息都有些奇怪,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之前端王带着萧怡走后。 盛昌帝除了发圣旨给端王申饬,转头还赐了不少东西到端王府。 当然咯,主要是为了安抚王妃的。 然而,只赏赐给端王妃就很打端王的脸,盛昌帝就顺带赐了端王和萧怡一些东西,打算从将来的奖励里扣除。 而王妃之前收了东西就没想得起来,今天突然想到这些上次还有端王和萧怡的份儿,所以让人送去了端王和萧怡的院子。 如此大度,让庶妃和侍妾一边酸一边迷茫。 嫡妻真的可以做到这份上吗? 要脸要名声不要钱? 若是觉得钱多,可以给她们发点不? 小刀将东西送过去,就将两家院子如今的防守力量给摸清了。 跟之前肯定是不能比的。 同时慢吞吞的,一点儿都没有急着离开。 “快点,这可是御赐的东西,我得看着你们入库才行,谁也不能碰,不然,王妃也没法跟王爷交代了。”小刀大声催促,盯着主院的小太监将箱子给搬进库房。 管家太监拿着拂尘,嘴角抽了抽:“小刀姑娘,你放心吧,别说御赐之物,就是其他王爷的东西,谁也不敢乱动的。” “保管送进库房保存得好好的,你这有清单呢,等王爷回来定然交给王爷过目。” “绝对不会让王妃难做的。” 王妃能将东西送过来,那是好事儿啊! 他等好几天了,还以为王妃要独吞了呢! 不得不说,这王妃真的端庄大气。 不像萧侧妃,明明嫁妆不少,还总是盯着王爷手里的。 有时候真不知道萧侧妃是为了王爷的宠爱,还是为了王爷的东西? 为啥太师府出来的嫡出小姐,总给他一种眼皮子浅的错觉? 殊不知,萧侧妃这样的,经历了宁王和端王的谋划,只有钱财才能给她安全感。 小刀满意的点了点头。 似乎看见了旁边屋顶有一个突出的“头”,然后看见了一个手势,松了口气。 这么快就来啦,不过迟了她都拖不下去了。 现在看见了吧,端王的库房大概在什么地方? 虞婔来就看见小刀的戏,有些忍俊不禁。 然后打手势让小刀去萧怡院子。 小刀最后看了一眼,东西的确都搬进去了,“那我去隔壁看看,李公公……不如一起去做个见证?” 管家太监李公公顿了顿:“好的好的,小刀姑娘,请。” 正常,众所周知,王妃和萧侧妃不可能和谐共处,担心萧侧妃的人闹幺蛾子很正常。 小刀满意的和李公公来到萧怡的院子。 虞婔发现,除了这个院子诡异的与主院落只有一墙之隔,特别不符合端王府的布局之外。 萧怡的院落里还是布局得很好的。 而且非常精致,三步一景都不是说笑的。 有山有水,有鱼有林,乍一看就特别和谐,让人待着挺舒服的。 看得出来,萧怡对此是下过功夫的,只要能拉拢端王的手段,一点都没放过。 连环境心理学都利用起来了。 打量着端王的视野就那么远,在院子里就不会注意到两个院子怪异毗邻的不爽吗? 小刀扫向萧怡院子中的婆子。 萧怡出门带走了身边的四个心腹丫鬟,将奶娘和伺候的婆子都给派出去管理手上的产业了。 按照规矩,萧怡只有两个大丫鬟,四个心腹就有两个被迫成为二等丫鬟。 当然咯,私下里萧怡怎么对待是她的事。 在十里亭再往前不远,被皇帝圣旨申饬后,两个二等丫鬟的心腹就赶着行李和马车回帝都了。 但是,她们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小憩几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所以,萧怡的院子只剩下几名粗使丫鬟和婆子,大概管理着对外业务的太监。 一婆子看着李公公,有些为难:“李公公,小刀姑娘,我们这些人是开不了侧妃娘娘的库房的。” “只能先将东西放进侧妃的寝殿,你们看……” 她们最多在外面看守库房,不让人靠近和进去,哪有资格开库房啊! 李公公恍然:“确实,小刀姑娘,侧妃娘娘的心腹都还没回来。” “她们不可能有库房的钥匙。” 小刀挥手:“那行吧,就劳烦李公公对一对清单,王妃可是将东西给全了的,大家都来看看。” 这么多人能证明,开不开库房无所谓的。 萧怡的库房可比端王的明显。 打眼就能看见院子里好几间上了锁的房间。 虞婔:……嫁妆这么多的吗?需要好几间房来放? 这院落的房子可是重新修过的,面积相当大。 端王到底知不知道萧怡这般富有? “行了,做完事,我就回去复命,出了这个门,真要缺了少了,我可不认了哦!”小刀觉得有言在先可真的爽。 在杜家,大家不是仇人,永远不可能这么干。 李公公严谨的检查了一遍,亲自将小刀送出了院子。 小刀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很快见到了虞婔。 当然,她可不知道这就是六公主,只以为是六公主派来的人。 “你来了啊,库房的位置都看到了吗?” 虞婔点了点头。 第489章 都搬走了 小刀松了口气:“需要帮忙吗?” 虞婔摇头,声音略微改变,“王妃特意让你送东西过来的?” 小刀:“也不算特意,只是当时皇上赏赐过来,顺带给了王爷和萧怡一些东西,多了一层遮羞布而已。”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王爷和萧怡的,大头在王妃那儿。” “王妃说,她并没有破费。” 显然,杜涓知道虞婔会担心什么,特意让小刀解释了。 虞婔点头,很好,明白了,东西一起拿了。 但是这部分恐怕得好好处理,不然会被顺藤摸瓜的。 行吧,端王和萧怡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好好处理。 没有多聊,虞婔离开了。 小刀便回了王妃院子,倒是一点不觉得虞婔一个人有什么奇怪的。 并非带来的人都得出来见她吧! 藏好了才不会被发现。 夜深了,空气中裹着花香,飘来了一股香味儿。 只见端王院子明里暗里的人都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虞婔的身影快速闪进书房,然后打开了墙厚的房间。 之前已经看到了,没有浪费一分一秒。 墙后的房间比想象中大得多,而且有阶梯往下,明显不只一层。 上面是满屋子的孤本,摆件字画,下面一层才是红木箱子满满堆砌在两边,中间留了一个过道方便取用。 至于箱子里有什么,虞婔顾不上查看,挥手先收走了再说。 时间虽然不紧迫,但她没有立刻欣赏的心思。 后来想了想,还放了一些空箱子进去。 她有很多空箱子,这会儿就用上了。 毕竟火再大也不能将东西全部烧成灰烬,王府的人也会救火。 总得有东西在火中烧起来。 转悠了一圈,虞婔还来到端王的寝殿,敲敲打打的又发现了一个暗室。 虽然没有库房那么大,也只有一层,但是总体也有三百平,三米层高的样子,里面摆放的,收藏的可都是精品。 没有填满这个暗室,只装了大约三分之二。 虞婔微微一笑,她就知道,狡兔三窟,端王不会只有那一个库房。 而且,她敢笃定,日常办公那边肯定还有暗室。 只不过,她只能捞走寝殿这里的,毕竟日常办公的地方太远,到时候火势应该波及不到那么远。 何况,放在外面的东西,虞婔也没有动。 到时候打扫火灾现场,一件没有,二件也没有,总不能件件都被烧毁了吧! 那可说不过去。 暗地里的东西,很多只有端王自己知道,那才拿得安心。 虞婔转战萧怡院子,用同样的方式让下人们都进入了深度睡眠中,用一根细细的银簪子将所有锁都给捅开了。 五个房间啊,每个房间都有三四百平。 竟然装得满满当当,只剩下门口落脚的地方。 所有箱子大大小小的垒起来,都已经顶到房梁了。 虞婔微微张大了嘴巴,这……真的比端王富有啊! 赶紧替换空箱子。 她空箱子都没人家装满的箱子多,也不管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萧怡库房到底有多少。 有比没有好。 同样的,虞婔也在萧怡的寝室里发现了一个差不多的暗室,比端王那个还大一些,但是依旧堆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这可比明面上的嫁妆多多了。 全部收干净,虞婔看了一眼寝室的三个箱子,想了想没拿走。 同理,表面上的就不拿了吧! 端王那里没留是因为送进了库房呢! 虞婔看了一圈,表面的东西都放过了,藏起来的都抠走。 比如书桌下,书柜中的小暗格,里面通常都放着机密和银票。 比如床头,多宝阁中都有小暗格,似乎大家都喜欢整这种。 不管,反正别人不知道的都带走。 走之前,虞婔绕道了杜涓的院子。 正好杜涓回来后补觉到半夜就醒了,正在吃饭。 “公主?”杜涓震惊,这事儿居然要公主亲自出手吗? 虞婔说道:“东西正在搬走,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能搬光。” 没办法,小刀才回来,不可能那么快就搬完了。 “不过,我看萧怡的库房有些好奇,特意过来问问……”原本是不打算来见人的,但是萧怡的库房让她有所疑惑。 杜涓表情严肃:“公主发现了什么?” 虞婔穿着夜行衣,坐了下来,示意杜涓也坐,这姑娘的海拔着实太高了,站着说话她脖子很累。 “你确定萧怡的嫁妆,或者说她的私库只有这些东西吗?” 杜涓一愣:“啊?东西少了?” 虞婔摇头:“不是少了,而是库房塞得太满了,满到日常想拿点东西都难。” “然后,端王还在不断给她东西,偶尔还有父皇的赏赐。” “她根本没地方放了啊!但是除了库房,也没见其他地方有放这些。” “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地方放了东西?” “或者说,日常指不定在转移嫁妆。” 杜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东西已经多到她那个院子都放不下了? 虞婔缓缓说道:“你想想,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就是萧太师的后路,定然跟萧太师是商量过的。” “怎么会把所有东西都放在端王府?” “太师府若是出事,端王府定然会被很多人盯着,指不定端王都要盯着她呢!” “她也不好从端王府拿东西出去吧!” “趁现在,未雨绸缪,不动声色的转移东西出去,到时候萧太师一家不就可以直接用了吗?” 能保持这种爆满状态就很不容易。 杜涓若有所思:“这么看来,萧怡平日里还挺忙啊!” 又要应付男人,又要悄悄的转移东西,还要跟后院女人斗智斗勇,虞婔都要感叹一句时间管理大师。 “不知道她那几个婆子出去住的地方,或者手下的产业有没有?”杜涓明白了,积极的寻找解决办法,“她手里那些产业我知道,进府之前调查过,原本没当回事儿。” “现在倒是正好……” 虞婔:“如果你是萧怡,你会将东西放在同一个地方?还是分开好几个地方?” 杜涓:“当然是不同的地方,免得被一锅端。” “哦,那都去看看?而且我一直觉得萧怡得了那么多嫁妆,未必甘心就还给萧太师。” “东西到手久了,始终觉得那是自己的。” “多放几个地方,到时候找个理由忽悠过去,多出来的可不就是她的了?” “瞒不过去再交出去一点,多来几次,总会留下一些的。” “何况,她库房那么满,应该还会不断的将东西带出去。” 第490章 竟然这么要命 虞婔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你将她的那些产业的地址给我一个,我让人去查。” “你现在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要做。” “恐怕这次让婆子出门巡视产业,也是带了东西出去的。” 杜涓立刻起身,拿了桌面的笔墨写了起来。 一连串的地址跃于纸上。 反正东西都是六公主的,早说了不插手,确实不用做什么,将自己摘干净。 虞婔看了看地址,决定让人好好查一下,看两个婆子都去了什么店? 杜涓:“什么时候会走水?” “端王那个李公公有进入库房的权利,万一有什么人情关系要走,他可能会进私库。” “到时候发现东西不在,恐怕就得事发了。” 虞婔微笑:“明天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 杜涓诧异:“大白天的做?” 虞婔:“放心,我的人不会来,将锅甩给太阳。” “而且,白天的时候其实没那么容易发现。” “另外,中午最热的时候,大家都躲在屋里,要么吃饭,要么补觉,更容易搞事儿。” “对了,起火点我设定在了两个院子之间,萧怡这个院子修得本身就破坏了工部原定的布局,到时候可以将锅甩给这个。” “你这个王妃进府之前就弄成这样了,跟你可没有关系。” 杜涓忍不住笑了:“公主说得对,我明白了。” 虞婔:“我先走了,你休息吧,明天指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杜涓点头。 虞婔回去后就将清单交给了属下,让他们好好查查有没有异常? 既然已经捞走了,就捞得彻底一些,看能不能逼得萧太师狗急跳墙,暴露更多宝藏的信息? 丰富下去后,虞婔洗漱完躺床上,这才有空看捞回来的宝贝。 端王的东西,虞婔还能想得到,毕竟是同一个爹,没有出乎太多意料。 但萧怡那边得来的箱子,真是让虞婔开了眼界。 原来珍珠宝石溜缝是真的? 而且缝隙有大有小,珍珠宝石也大小不一,大的缝隙就用大的珍珠宝石。 小的缝隙就用小一些的珍珠宝石。 这年代的珍珠可都是天然的。 宝石也都是手工打磨的。 随便一颗,只要不是特别奢侈的普通人家,都够吃一个月的了。 “啧,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装箱方式?学到了学到了……”虞婔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一次。 很多箱子都还打着封条,贴着大红花,只能说萧怡也没空来清理。 或者堆在了最里面,也不方便收拾。 虞婔惊叹:“这可不只126抬嫁妆啊!” “莫不是之前和之后都找了理由继续抬进王府?” 萧太师就这么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些财富给转移出了太师府,就算有人搞事儿也查不出更多的异常了。 经历了两波大的转移,淑妃一次,萧怡一次,萧太师感觉放松多了。 淑妃的嫁妆在宫里,更保险一些。 萧怡嘛,有身份有宠爱,也很安全。 萧太师感觉这么多年来,终于睡了好长时间的好觉。 殊不知,有人在抄他老底了。 虞婔的人查明之后,给了一个单子,她不辞劳苦的一家家去看。 果然发现十家有八家都有暗室,有些存在很久了,有些是现挖的。 里面均藏了几个,最多不超过十个最大号的红木箱子。 每个箱子都装得满满当当的,珍珠宝石溜过缝的。 这才多久,就转移了这么多了? 外面的产业够放吗?还是说这些地方在之后都是要增加的? 不得不说,萧怡还是会办事,很谨慎的。 若不是她发现库房的异常,恐怕没人知道她还藏了这么多。 最终,虞婔忍不住将所有萧怡的店铺院落都看了一遍,就转移到了外面的庄子上。 豁然发现,那两个小丫鬟所在的庄子也是有藏东西,还是最多的那个。 大概有将近三十个超大号的红木箱子了。 之前马车上带走又赶回来的东西也放了进去,只是将盒子留着,到时候送回王府掩人耳目。 环环相扣,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厉害坏了。 虞婔将东西收走,然后让人来处理了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是萧怡的心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不大,手脏得很。 她就让人制造了丫鬟带着马车里的东西潜逃的迹象。 等城里的人来查,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卖身契在手还敢逃? 至于别人信不信,无所谓的。 反正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爱怎么猜就怎么猜。 管中窥豹,萧太师手里的那个宝藏恐怕规模不小。 还是难以置信,盛昌帝居然没有丝毫窥视吗? 而那厢,没有人管的马溜溜达达的边吃草边回了驿站,已经是几近傍晚了。 驿卒们直接就吓懵了,一边让人骑马去城里的一路看看,一边想办法如何才能脱身。 骑马去城里的,很快就回来了,脸色铁青。 “不好了,听说城外十里的地方,发现了七八具黑衣人的尸体,有人报给了衙门,捕快已经将尸体拖走了。” “仵作也验过了,据说是江湖仇杀,都是一击毙命,死得干脆。” “我看过了,附近有我们的马行动过的凌乱痕迹。” “再过去一点反而没有了。” 驿卒们震惊。 “这意思是,侧妃很可能被卷入江湖仇杀,那尸体……” 回来的驿卒狠狠灌了两碗水:“没有女人的尸体。” “要么侧妃娘娘被杀了,还被处理了。” “要么侧妃被人带走了,现在是失踪。” 其他驿卒脸色瞬间苍白,苍了天,原以为是一份油水足够的差事。 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要命。 不管什么过程,侧妃娘娘失踪,他们拿什么给端王和萧太师交代? 一个王爷,一个一品太师,他们惹得起谁? “不好了,不好了,头儿,外面有两个姑娘说是来找萧侧妃的。”有人闯了进来,大惊失色。 一群驿卒,脸色再难看了一分。 貌似头儿的心一狠,喝了碗中的茶,一把摔碎在地上:“玛德,既然不给我们活路,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这话说得就相当匪气。 第491章 走水的原因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将面前的茶当酒灌下,学着摔碎了碗。 “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做?” “对,这事儿若是暴露,我们一个都别想跑,不如大家一起。” “大哥,说吧,平日里兄弟们无聊,倒是有些小龌龊,现在大家都为了活命,肯定团结一心。” 被叫大哥略微无语,“我们是驿卒,大小也是官家的,别搞得好像土匪一样好不好?” “行吧,既然兄弟们相信我,咱们就一起做,谁也逃不了。” 然后……萧怡两个丫鬟就懵逼了。 赶了几天路,累得要死,好不容易赶上了自家主子,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谁知,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捆了个五花大绑。 而且入眼的全是男人,不仅被占了便宜,不知道被多少只手摸了,还被搜了身。 不仅是自家的东西,还有一些主子的东西,都被搜走了。 这到底是驿站,还是土匪窝? 驿卒们将事情说了一遍,两个丫鬟不信,还以为这些人胆大包天,竟然敢残害侧妃。 两丫鬟气得破口大骂,倒不是对萧怡有这么忠心,还有部分原因是自己被占了便宜。 现在更是生死未知。 等两丫鬟清醒过来,发现一群驿卒的眼神不对劲想要改口示弱时,已经晚了。 原本驿卒些还想放两人一马,让她们走得远远的。 可这般说,他们就不可能放了。 再说了,两人身上的东西都到了他们的手上,有卖身契约束,又没有银子,她们不可能逃得了。 一群驿卒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抹了脖子,同样扔进了山里毁尸灭迹。 至于两人带的东西,一群驿卒就分了,实物首饰这些先远远的藏起来,至少十年不得拿出来。 银票就赶紧拿去换了更小额的,大家平分。 一共六个人,每人分到了差不多五百两,有一些精美的首饰,简直一夜暴富。 若不是暂时不好逃,他们连驿卒都不想当了。 他们一起伪造了出马记录,等有人来询问,就说萧侧妃自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两个丫鬟后来过来,听说萧侧妃离开了就走了,说是去找萧侧妃了。 总之,他们合伙编造了一套谎言,骗过了一波又一波来询问的人。 并且钱壮人胆,从那之后就没有了之前的战战兢兢和小心翼翼。 帝都城,第二天,一如既往的热得不行,就连夏蝉的生命都好像延长了一样,日日夜夜的鸣叫不停,吵得人脑壳痛。 好在今年有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的冰,大多家族不觉得难过。 中午早早吃了饭,放着冰盆就睡午觉。 外面大街都安静了。 端王府,杜涓一如既往的作息,没有一丝丝改变。 可还没有睡醒,就有人来报,王府走水了。 杜涓连忙穿好衣服:“报给本王妃做什么,赶紧运水过去啊!” “对了,哪里走水了?” 来报告的人似哭非哭:“王妃,是王爷和萧侧妃的院子,都走水了。” “现在的火势极大,就算萧侧妃院子里有湖水,都无法灭掉。” “此时,湖水周围都已经走水,人已经无法过去运水了。” 杜涓大惊:“什么?传本王妃的命令,立刻让王府所有人都去运水。” “拿王妃的令牌,立刻进宫去报告,让父皇母后派更多的人来救火。” “另外,让护院都行动起来,在两个院子附近挖好沟,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全王府都遭殃。” 杜涓看了看天色,大概都烧一个多时辰了。 实在救不了就别救了吧! 大白天的,都待在屋里,几乎都烧到面前了才有人发现。 不过,因为王府的屋子建造得结实,房梁也粗得很。 一时半会儿不会塌房,屋里的人发现不对劲就跑出来了。 只有萧怡后来修的院子,因为私心没有通过工部,加上走水的地方比较多,坍塌得容易一些。 不过,屋里的人本来就少,在端王主院落的人出来后就全给叫出来了,几乎没有人还在里面。 虽然在运水灭火,但是……众人也是眼睁睁的看着萧怡的院子塌了,特别是几间库房,塌得最凶。 在院子里做事的人表情呆滞,脚一软就跌倒在地。 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那可是库房啊!” 皇宫虽然派了不少人来,最终也烧到了晚上。 这天气,可燃烧的东西太多了,实在是不好灭。 还好端王妃应对得当,将火限制在了这两个院子中。 萧景带领了刑部的捕头出现在端王府,等事态控制住了,才疑惑的说道:“王妃,有礼了,臣听说这是端王爷的寝殿,还有萧侧妃的院子?” “为何两个院子是毗邻的?” 从没见过前院和后院就只差一道墙的,为什么不干脆住一起算了? 又还要脸,弄了一块遮羞布吗? 杜涓唉声叹气的将原因给萧景说了一遍,最后总结:“……王爷喜欢,本王妃也做不了这个恶人。” “加上本王妃进府的时候,院子已经这样了,所以……” 萧景:……端王是认真的吗? 反正,萧景直接这么上报给了盛昌帝,盛昌帝都目瞪口呆了。 “所以,这场火是因为两个院子太近,从萧侧妃的院子蔓延到端王主院去的?” 萧景:“大概如此。” 盛昌帝:“走水的原因是什么?” 萧景:“两院子看似只有一墙之隔,但那只是形容。” “实际上院子都有自己的围墙,等于两个院子之间其实有两道围墙。” “两道围墙中很窄小,无法行人就无法打扫,里面落满了枯枝落叶,这样干燥的天气树叶枯枝都不腐烂,不成泥,再加上天气过热,就燃起来了。” 盛昌帝:……所以,总结就是萧怡给搞出来的? 改变了端王府的布局,自己不懂还不问专业人士,就留下了这样的隐患? 盛昌帝对萧怡的印象真的跌落谷底,已经进入了负数时代。 很想一道圣旨直接要了这祸害的命。 在父亲眼里,太遭儿子喜欢的女人也是祸害。 红颜祸水也是出过很多历史事件的。 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可以不信鬼神,但是在乎风水。 因为日常用得也比较多。 第492章 太听话了 萧怡这举动,等于将端王府的风水全部破坏了。 再起这样的祸事,似乎就是正常现象。 就是作为端王的父亲,怎么看怎么膈应,最后就没眼看了。 “呵呵……”盛昌帝笑了。 余英抖了抖,有点害怕。 萧景:……好瘆人,第一次听见皇帝这么笑,可怕。 端王府的动静那么大,禁卫军和刑部捕快都出手了,笑话已成,漂白粉都洗不白了。 而且端王还不在帝都城,没有反驳,只有默认。 盛昌帝一点都不想像上次抹平储秀宫事件一样,帮这个儿子收拾烂摊子。 储秀宫那是皇朝和皇帝的脸面,得救。 端王府嘛,大多是端王的脸,不过是个色令智昏的家伙,这次他不想捞了,累了,就这样吧! 盛昌帝甚至都没有拍桌子,扔东西生气。 突然就通透了,不过是个撑不起来的儿子而已,没关系,他还有好几个儿子。 其他人也不知道,盛昌帝最早想封端王为贤王,其实就是想他做个闲散的王爷。 会暗中赐给端王谋士,不过是担心这个儿子太憨,虽说不傻吧,但是还不喜欢动脑子,怕被别人算计了去,长不大活不长。 当然,如果最后没得选了,还有这么一个备用的也行。 本来就不是多有底牌的人,还栽在一个女人手里,盛昌帝彻底的失望了,也很难理解,端王到底喜欢萧怡什么? 若说之前没得到,永远在骚动就算了。 让他得偿所愿了,竟然还如胶似漆的? 真的不腻吗? “出宫建府这么长时间了,王妃也娶了,自己府上的事情就自己处理吧!” 盛昌帝下定决心不管,他给几个儿子花的银子还少吗? 现在绝对不能再出于私心:“另外,端王妃受惊了,余英,去挑一点赏赐送过去,顺便让户部将这个月的冰供应多送两倍。” 可怜杜涓这般端庄大气,冷静又能撑事儿的好女子。 哼,萧太师身为帝师,是要教帝王的,结果,连个孙女都教成这样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盛昌帝开始怀疑萧太师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了,他现在颇为不放心将下一任交给萧太师教导。 以前……呵呵,以前都是假象。 此时此刻,盛昌帝确定的生出了要给萧太师换个职位的想法。 “是,皇上。”余英立刻得令而去。 萧景也连忙告退。 火救了,原因也查了,交代完后,剩下的就跟他无关了。 家丑不外扬,端王府再怎样,对皇帝来说也是家丑。 而他是外人,还是赶紧溜,不然不保证会不会发生意外…… 至于端王,萧景只能说,萧怡虽然也姓萧,但是与他无关。 甚至,萧景觉得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盛昌帝应该不会考虑端王。 因为端王太听话了。 太听谋士们的话,没有太多自己的主见。 盛昌帝不会希望看见自己的继承人被臣子拿捏得死死的。 如今无权无势的跟着端王,只出主意倒是能全心全意。 若是有一天掌控了权势,迟早出事。 大家都这么想,却不知,在虞婷的梦里,端王就是胜利者。 当然,最大的区别在于,梦里的端王没有娶萧怡,所以没能搞这么多事儿,在盛昌帝心里就会逐渐加分。 杜涓在王府昏昏欲睡的等着结果。 得了赏赐和皇命愣了愣,没人时直接笑出了声。 盛昌帝对端王也不耐烦了吗? 因为萧怡? 啧,会有大惊喜的……不知道端王知道真相会不会后悔喜欢萧怡? “可惜啊,他有可能到死都无法知道真相了。”杜涓遗憾的摇了摇头,给虞婔和虞浅送了信,将事情后续和自己的打算说了说。 得到了虞婔和虞浅的首肯。 端王府就是她的了,随便折腾。 盛昌帝都任由她做主,杜涓可就一点不客气了。 将一片狼藉的现场暂时看管了起来,不让人靠近。 但是派了自己人无事的时候,不那么晒的清晨和晚上去废墟里翻找,就跟寻宝一样,将还值钱的东西给捡了。 毕竟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火,不可能将所有都烧没了。 一些金银,不可能汽化掉吧! 变形了,溶解了部分都可以拿回来回炉重造。 一些不易燃烧的青铜,玉啊之类的材料还可以二次加工嘛! 没错,她就是这么勤俭的王妃。 舍不得端王和萧怡那么多好东西就这么埋在了废墟之下,信不信她若不看管起来,王府里的下人就能去捡便宜。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这么捡过几次之后,外人就无法肯定和怀疑藏起来的高价值东西了。 除了,萧太师! 知道端王府大火,将萧怡的院落全部烧塌了,萧太师惊呆了,魂儿都没了。 相当难以置信,然后第一反应是人为的,有阴谋…… 后路和财富全没了,十个人都无法冷静下来。 想都没想,萧太师直接冲去了端王府。 杜涓早就关注起了萧家的动静,早得到了消息,已经等着了。 “太师不必着急,萧侧妃是幸运的,她还没回来。” “包括她的丫鬟嬷嬷,都不在府上,院落其他伺候的人也出来得及时。” “人都没事。” 萧太师窒息,他在乎的是人吗? 是萧怡那批嫁妆啊! 他很清楚,萧怡动作再快,平日里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端王身上,根本没把东西送出去多少。 看着满地还在冒烟的废墟,萧太师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风风火火,反而颤巍巍的。 听见消息还无法想象,如今亲眼看见才知道有多惨烈。 萧怡的嫁妆……他都不抱希望了。 “萧侧妃的院子在哪里?” 闻言,杜涓略微周到的告知了萧太师地方,还将改造后的情况,起火的原因说得明明白白。 哪怕萧太师不太想听,也塞满了耳朵,然后满脑子就两个字,荒谬。 他知道自己孙女有想法,也有点本事,但是不知道她居然这般无法无天。 “王妃可知,萧侧妃的嫁妆所放的位置在哪里?” 萧太师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强忍住狂吼的焦躁。 第493章 不要闹了 居然明目张胆的提到了嫁妆,杜涓眼神不善:“萧太师,皇上派了刑部萧大人来查明真相,还有其他善于查案的人都来看过了。” “一致认为是萧侧妃擅自修改院落布局,造成了一些不合理的死角,加上今年天气异常才造成了大火。” “从方方面面都排除了是人为。” “这么热的天,大家都在休息,萧侧妃又不在,谁会对她出手?” “萧太师这么说,不会是想本王妃赔萧家嫁妆吧!” “如果是这样无理的要求,本王妃肯定进宫请父皇仲裁。” 乍一听,会联想到要赔嫁妆很正常。 毕竟她才是王府的主母。 蛮横点的,恐怕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都得负全责。 没办法,谁让萧怡的嫁妆犹如挖掉萧太师一块肉呢? 之前知道东西在,只是从一个地方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就还好。 如此发现全没了,疯狗般的乱咬人,想找个负责的很正常。 萧太师眼睛泛红,听见杜涓提及盛昌帝,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既然所有人都说是天灾,本官也怪不到你头上去。” “本官只是想确认一下,还有没有补救的余地?” 杜涓松了口气的样子:“那行,本王妃让在侧妃院子里伺候的人指给太师看。” “只要不让本王妃赔,那什么都好说。” “毕竟当初侧妃嫁进王府,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每一抬都将扁担压弯到了极限,挑夫都快抬不起了,可没少让人津津乐道。” “真要本王妃赔偿,那本王妃可赔不起,只能让父皇主持公道了。” 毕竟,能相处珍珠宝石溜缝的人,就不是谁都有这大手笔的。 箱子能不重吗? 杜涓将话说在前面,她知道萧太师在怀疑有人瞒天过海,暗渡成仓,将萧怡的嫁妆给掉包了,才有了现在的现场。 作为失去了一大笔财富的人,不愿意相信所谓的天灾巧合想要亲自确认一下,也是能够理解的。 所以,得让萧太师亲自检查,确认嫁妆被烧的事实,才能拒绝后续更多的麻烦。 杜涓说到做到,让萧怡院子的人给萧太师带路。 目送萧太师脚步踉跄的进入废墟,内心惊叹六公主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做得如此自然? 连那么多专业人士都没看出破绽来,硬生生说起就是太阳的锅。 殊不知,虞婔真的是让其自燃的啊! 只不过沿着两道围墙中间的缝隙洒了一路白磷。 缝隙中起火,两边都是围墙,中间的东西很快烧得干干净净,包括白磷,当然查不出一点。 萧太师根本顾不上应付杜涓的阴阳怪气,一心想着自己那笔财富。 虽然没有全部放在这一个篮子里,可这么大一笔还是会让人心疼的。 最重要的是这条后路就要重新准备了。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这个孙女有之前的信心。 来到库房所在地,萧太师亲手翻找,让他找到不少未烧完的木箱碎片,一颗心越来越沉。 很快就认出不少烧毁的贡品,还有一些来自萧怡嫁妆的摆件等等饰品,萧太师终于受不住了,情绪剧烈波动,加上天气炎热,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废墟上。 身边的人不防之前还好好的萧太师突然晕倒,出手没那么快,眼睁睁的看着萧太师摔倒,头撞在不知名残骸上,额头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 杜涓:……这打击是有多大? 还在王府呢,就是这反应了? 表面大惊失色,有些慌乱,一边让人将萧太师抬进最近的院子里,一边让人进宫请太医。 盛昌帝收到消息,彻底沉默了。 萧太师干啥呢? 急吼吼的去看萧怡的嫁妆,然后发现被烧没了,还把自个儿气晕了? 啥玩意儿,逻辑在哪里? “萧怡的嫁妆不是已经属于萧怡了,跟萧家还有什么关系?能把萧太师气成这样?” 余英也不明白:“可把王妃吓傻了,萧太师可是在王府晕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等端王和侧妃回来,她浑身是嘴都是说不清了。” 盛昌帝:……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事情怎么还有后续? “让王妃放心,大家都是她的证人,当时很多人在现场,都能看到她没对萧太师做什么。” “让太师府的人将萧太师接回府吧!” 盛昌帝发话,太师府的人终于出手接人了。 再不接,端王妃也会将人送回府。 之前是没人吗? 是没有皇帝撑腰,不太敢动。 端王妃将人送出门,立刻心有余悸的闭门谢客。 她要清理废墟,勤俭持家,暂时不重建。 一切还要等王爷回来再做决定。 还有就是,端王不回来,所有人都不要上门,她恕不接待。 再来一个萧太师这样莫名其妙的,她担不起。 盛昌帝点头,也觉得萧太师很奇怪。 认同了端王妃的做法,并对端王妃勤俭的作风表示高度赞扬和欣赏……总之,端王妃做得对,给端王妃刷一波名誉,也能挽救一下端王岌岌可危的名声。 虞婔看戏看得很欢乐,这出戏真是越闹越大了。 还让人紧盯太师府。 萧太师好不容易醒了,身体虚弱得很,还让儿子将他送去端王府。 他错了,他不该只看到几件东西就认为全烧了。 不说很多东西烧不起来,就算能烧的,也不一定全都毁了。 就连木箱子都还有残骸呢,何况是金银珠宝? 他应该多找找,不说全部数量都得对上,只要能对一半……不,对上个三分之一,他就相信萧怡的嫁妆全部毁于大火。 这般想着,萧太师觉得舒服多了。 “爹,算了吧,别去了,当初你给萧怡那么多嫁妆不心疼,现在来心疼什么?” “那是萧侧妃的嫁妆,早就不属于太师府了。” 萧太师之子萧辰愁眉苦脸的说道,赶紧将话给说明白了:“爹,你昏迷期间,是皇上让我们去接你的。” “端王妃吓着了,直接关门谢客,不接待任何人。” “现在是不会让你再进王府的。” 儿媳也忍不住开口:“爹,不要闹了,现在大家都在看太师府的笑话呢!” “都知道爹你为了怡儿的嫁妆,特意跑去端王府,亲自去找不说,还气晕了。” 第494章 连感情都是算计的 就是气晕的,这点毋庸置疑。 因为好几名太医会诊,得出的结论主要是气急攻心。 当然,萧太师年纪也不小了,一些老年病是正常的。 萧辰忍不住补刀:“爹,那是怡儿的嫁妆……不管发生了什么,萧家也拿不回来,更加不可能补了,你老这么理所当然的去查看……” “一旦端王妃真的发作,太师府会取代端王府,成为新的更大的笑话。” “爹这是要用太师府来给端王掩饰此次的笑话吗?” 他怎么不知道爹是偏向端王的? 分明萧怡出嫁的时候就有断绝关系的意思,不让宁王误会啊! 儿媳也忍不住:“爹,你老这样,宁王殿下会如何想啊?” 这句话直戳心脏,之前光顾着金银珠宝,萧太师苍白的唇一抖,眼睛一翻,直直倒了下去,再次人事不省。 “爹!”萧辰和媳妇儿大惊失色,惊呼不断。 “快,叫太医。” “刚刚的药呢?再熬一碗……” 屋内瞬间兵荒马乱。 萧辰和夫人又着急,又帮不上忙的,一步步退到了屋子角落。 “爹的情况,不太好。”萧辰夫人着急的说道。 萧辰更焦虑,“之前爹的身子骨很硬朗啊,我也不知道这么严重。” “只不过这次的行为实在太出格了,才说得重了一些。” “平日里总是让我们不要冲动,不要脑子一热,可这次……爹不是冲动吗?” “想着让他认清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夫妻俩面面相觑。 “这,要怎么办?”萧辰夫人问道。 萧辰茫然的摇了摇头。 萧辰夫人忍了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刚刚太医说得话你可听见了?” 萧辰脑子一团浆糊,愣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什么话?” 夫人迟疑了片刻,又觉得这是极好的机会,“太医说,爹照这样下去,很可能会中风在床。” “不能太生气,可短短时间又晕了,心里只怕有什么结,很容易生气。” 萧辰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夫人:“你想想中风的人都是什么情况,身体动不了,嘴巴说不出话。” “如果爹真的突然说不了话了怎么办?” “有些事情可只有爹知道啊!” 见萧辰还没有明白,夫人有些气:“关于那个……你要不要找时间问问爹?不然真的可能不知道了啊!” “那个?哪个?”问完,萧辰突然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 夫人欣喜,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 暗地里盯着夫妻俩的人:…… 都是第一次做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当然,其实隐藏了,又好像没完全隐藏。 他们也听得懂。 纷纷竖起了耳朵,会云请多云,他们就是为了那个而来的。 萧辰表情突然严肃:“没戏。” 夫人的表情僵在脸上:“为什么?” 萧辰:“爹要是知道我觊觎那个,只会更加生气,指不定提前说不出话来了。” 夫人一噎:“这不行,那不行的,你说你能做什么?” 萧辰小声的说道:“放心吧,这得找机会,对了,这事儿赶紧给怡儿送信去,嫁妆没了,她肯定飞奔回来。” “端王妃那边推脱得干净,也没有人会赔给她,她指不定会回来,到时候再看爹怎么说……” 夫人诧异:“你是说,怡儿的嫁妆有那个东西?” 萧辰:“……才看出来吗?不然你以为那么重的嫁妆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萧家什么出身,什么底蕴我们能不清楚吗?” “当年给淑妃那么多嫁妆就很离谱了,又给怡儿那么多,我们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相信传言一定是真的吗?” 夫人:“真不明白,爹就你一个儿子,为什么不告诉你……” 萧辰脸色不好看:“你懂什么,爹要的不是百年富贵,而是萧家子子孙都能富贵,目前……自然宁王比我这个儿子重要。” 萧太师宁愿将宝藏给宁王,也不给他这个儿子。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 但是他知道好歹。 更了解这个爹,确实不能冲动,不能莽撞,需要静下心来慢慢筹谋。 若是萧太师知道自己教儿子的东西,被儿子用来对付自己,会不会再晕几次? 虞婔知道萧太师的情况也略微担心,“啧,不知道除了萧太师,别人都知道多少?” “突然中风瘫了,口不能言可怎么办哦!” “确实很容易。”南崎又来蹭好喝的灵茶:“萧太师虽然身为太师,但其实上位迟,年纪也大了,盛昌帝又没有立储君,谁都轮不到萧太师单独教导。” “实际上萧太师还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如果就这么瘫了,有好戏看了。” 虞婔侧目,顶着这么仙的脸说这么八卦的话,也实在难得。 “萧太师其实成功了,宫里有一个淑妃,出了一个宁王。” “储君和太师天然的从龙之功对萧家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南崎点头:“当年淑妃要进宫,萧太师还不许,为此淑妃还闹绝食才让萧太师松口。” “最终萧太师才不得不同意,现在看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虞婔诧异,琢磨了片刻:“你是说,故意的一场戏?” 以萧太师的目的来看,不该巴不得淑妃进宫受宠? 又怎么会阻拦? 以前萧太师伪装得好,在文人雅士中是公认的民间大儒,声誉好,知识过硬,人品没有瑕疵,这才被选为太师。 不然,以萧太师的背景来历,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当然,在萧太师精彩的一生里,跟盛昌帝上位后喜欢提拔无背景寒门臣子息息相关。 南崎:“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戏。” “以萧太师的身份和清流中的地位,女儿入宫就等于破了这金身。” “可若是女儿寻死觅活的求着进宫,萧太师为了女儿不得不含泪同意,这可就……估计清流中还有不少人同情他呢!” “而且,有这么一出,还能表现出淑妃对皇上的感情,让皇上念着看着就能多怜惜几分。” 这不是一进宫就坐稳四妃之位了吗? 虽然也没有了升职的可能,可已经足够高了。 很多后妃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虞婔瞪大了眼睛,所以连感情都是算计的? 细思极恐啊! 第495章 变数在唐家军 虞婔啧了一声,“照你这么说,你觉得,淑妃知道吗?” 南崎摇了摇头:“至少最开始应该是不知道的。” “多一个人知道,这场戏说不定就没那么真了。” 虞婔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微微出神。 南崎好奇:“想到了什么?” 虞婔:“你说有没有可能,淑妃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突然有一天意识到了?” “我一直觉得淑妃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很像受到了什么刺激。” “光说生孩子抑郁吧,可淑妃身处的环境……老实说,这显得太医院的大家很无能。” 有那么多御医和太医看顾着,按理说,淑妃有产后抑郁症早就发现了。 太医院服务皇室这么多年,对于后妃和孩子的病情最熟悉不过的。 而且有很多的应对方案。 再说了,淑妃的地位和财富都不俗,太医院不敢怠慢的,怎么可能发展到这么严重还无法治疗? 除非淑妃在生孩子那段时间发现了什么,大受刺激,情况瞬间严重起来。 现在这样,能在自己宫内安静的过日子,已经是太医们努力的结果了。 南崎点头,认同这种猜测。 不过,他不比宁王大,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而这种事都归为皇室秘辛,很有可能盛昌帝都不知道发生了,不然,萧太师能有这么轻松的? 外人打听不到就很正常了。 “有道理,淑妃娘娘确实有些魔怔,而且经常不明白自己是偏皇上?还是偏娘家。” “好像看到皇上,又总是不由自主的偏皇上。” “没见到皇上,又总是让宁王对太师府好,反正……正常人确实有点理解不了。” 说来说去,就是脑子有问题。 对某些事情的认知有偏差。 而且,淑妃潜意识中对盛昌帝还是有恋爱脑的,加上认知错误后,这份爱一直保持在最浓烈的时候。 所以,见到皇帝和没见到皇帝的思想与反应是不同的。 虞婔笑了笑:“怪不得宁王的心态也不太正常。” 从小到大恐怕被淑妃祸害得不轻。 所以完全不在乎什么国家利益,民族仇恨,不择手段只会上位。 宁王长成这样……不知道淑妃满不满意? “算了,不说他了,这次看他能不能全身而退?”虞婔笑了笑。 解决了端王,她就让宁王暴露在盛昌帝面前,来个一箭双雕。 她最恨卖国贼了。 先解决掉两个,还剩下三个半……嗯,德妃所出的贤王,暂时算半个吧! 南崎:“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宁王的情绪其实不太稳定。” “看他平日里装得温和,私下里却残暴狠厉便知道,他的内心其实积累了很多阴暗,他会通敌叛国,和大蒲王朝联系上,未必不是对皇上的报复。” “这样的人如果逼至绝境,或者暴露太多发现无路可退,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公主需要多注意一些。” 虞婔点头,没说的是,如果宁王爆发,她在他的报复名单上也仅仅排在末尾,依旧属于顺带欺负一下的那种。 这么多年的眼中钉摆在那里,只有一次机会的话,是不舍得浪费的。 她会让宁王冲别人而去。 “对了,你给唐家军的信,送到了没有?” 南崎点头:“应该快了吧!” “之后还送了一封,大概说了一下朝廷的决定,又是谁做了这趟差事的钦差,有什么样的应对,他们应该有了自己的计划。” 虞婔再点头:“若是有回信或者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记得告诉我。” 端王已经朝边关去了,计划基本成功了一半。 剩下一半在于大蒲王朝那边的行动能力。 另外,变数在唐家军。 主要她不是要将唐家军拉入泥泞,反而希望他们平安无事,或者关键时刻能够救得几个重要人物,那就会有变数。 得看唐家军怎么应对这次的危机。 而萧家愁云惨淡,萧辰还没找到机会询问宝藏的事,宁王已经闻风而来了。 萧太师再次醒来虽然没有中风瘫痪,但也踩在边缘了。 加上天气反常带来的影响,萧太师顿时病了。 病得还有些严重,起不来,说话也费劲,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肉眼可见的鬓发多了起来。 宁王是以看望的名义进了萧府,那就没急着走。 萧辰两口子哪能不知道宁王打着什么主意? 虞婔在暗中盯着的人也突然明白,宁王这些年虽然在萧太师手里得了不少财富和好处,但萧太师并没有将宝藏的消息告诉宁王。 不然的话,宁王不至于也来守着。 虞婔感慨,萧太师真的很能藏啊! 不过也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秘密,才最保险。 萧太师再度醒过来,宁王就出手试探了。 毕竟萧太师平日里对宁王是真的好,宁王很明白萧太师想做什么,只不过通常没必要说。 如今,萧太师这样着实让人不放心。 万一突然就说出话了,那个宝藏岂不是没人知道了? 那要不了多久,他手里的银子很可能会无以为继。 至于萧辰,不用猜,他肯定不知道的。 读书不成,走武道也不行,站着这个嫡子的身份,实在平庸。 不然,萧辰开蒙之后,太师府的庶子不会接二连三的蹦出来。 只可惜,萧太师是个人物,但他的儿子们是真的不太行。 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都很平庸。 如此,宁王仗着自己身份的特殊,觉得萧太师不将宝藏告诉他,也没有别人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毕竟,他也不是傻子,更能看得出来萧太师去端王府的举动所掩藏的含义。 宁王心思沉重,但是依旧如沐春风的伺候了萧太师喝药。 然后擦了擦手,示意屋内其他人都下去,自己亲信在门口守着。 特别盯着萧辰两口子。 显然是早就吩咐好的。 见状,萧太师心下一沉,感觉身体各方面的传来很多都不舒服,才有些后悔之前冲动了。 曾经,他的性格也冲动莽撞,很多时候做事凭借心情和喜好根本不过脑。 第496章 这外孙是懂阴阳的 正因为这样,少时读书招惹了不少仇人。 年少脾气爆,明知是别人给他准备的陷阱,也被激将得不得不去。 结果被困深山老林迷了路。 虽然饿不死,但是也出不去。 一日下雨路滑,他寻路的时候一不留神滚落悬崖,被斜长出来的一棵树给救了。 然后发现树根有一个山洞,进入后发现里面竟然藏着巨额的财富,并且有一条隐蔽的山道通往外面。 就这样,他不仅逃出生天,还因祸得福的富裕了。 不过,经历了这事儿后,萧太师终于懂得掩藏锋芒,静下心来为人处世。 大家都以为他是经历了生死,大彻大悟了。 在他不断的请客下,以往的仇恨被他化去不少,人缘竟然逐渐好了起来。 就连夫子都夸他成长了,能够静下心来读书了。 从那时起,萧太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心思和钱财经营人脉。 然后一举中榜,做官,平步青云,再到如今的位极人臣。 可以说,萧太师的一生跌宕起伏,是很多人努力的模版。 加上遇见盛昌帝很喜欢提拔寒门臣子,培养忠于自己的朝堂派,萧太师就出挑了。 不过,少年事很混,萧太师一步步走到这一步,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甚至,他那用来成撑门面的糟糠之妻都没有等到这一天。 他总觉得自己享受的时间太短了。 久而久之,就会希望子子孙孙不用走太远的路,一出生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所以,他教导儿子,希望少年不要莽撞,从小就稳重。 他扶持宁王,希望宁王上位,能保证萧家延绵好几代的富贵。 为了萧家,他承受了这么多,无论对外多么清高,遗世独立的样子,可内心也世俗得很。 宁王这表情,这反应,萧太师用脚趾头也猜得到他要做什么,所以后悔自己冲动了。 其实虞婔之前和小伙伴算计的时候,也没想到萧太师这么配合。 毕竟,按照萧太师的行事习惯来说,他是不会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的,只会在暗中偷偷的查找。 闹开了,对萧太师是最不利的。 只能说,制定计划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萧怡的嫁妆有多恐怖,对萧太师的刺激又有多大。 她们都低估了这个宝藏,其实,换成她们来,也会备受刺激。 不过,在上流社会混,而且参与了夺嫡,人员关系复杂。 稍有差错,就会一步错,步步错。 不是不知道哪一步才是对的,而是逼到这份儿上,已经无法改变沉默成本,甚至无法舍弃,只能含泪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 此时的萧太师大抵就是这种情况。 身体不舒服,但是不影响脑子,萧太师一瞬间想了很多,可发现无路可走,只能断尾求生,或者断舍离一些东西。 宁王可不知道萧太师脑子活跃,只觉得老人家如今生病,眼神浑浊,看起来就比较老糊涂。 不然上端王府,在端王府自己把自己气晕的事,能干得出来? 看着萧太师笑,温和的说道:“外祖父,就没有什么要跟本王说的吗?” 听见这个称呼,萧太师心口一抖。 身份事实,但是正常来说,宁王是不会这么喊的。 哪怕没有外人,私底下也很少叫这三个字。 代表事情很大,情况相当严重。 “随申码……” 模糊的几个字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萧太师面无表情,内心惊喜,对啊,他现在说不明白。 不是他不说,是说了也听不懂。 宁王轻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太师一眼,起身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是萧太师睡觉的地方,平日里等闲没有人来。 屋内的摆设沉稳内敛,但是奢华。 对面还有一个拱门,隔了一间书房出来。 大儒嘛,家里怎么可能没有书? 睡觉的地方也有,而且,这里的书架上大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孤本,或者价值很高的着作。 宁王看了一圈,才觉得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萧太师虽然沽名钓誉,但是装得实在太好了。 可这其中处处透着铜钱味儿。 至少这书架拿出去,在识货人眼里,价值不低于十万两。 最终,宁王在萧太师疑惑目光中,挑了一本厚厚的书,重新坐回床边。 “外祖不必担心,以外祖的学问,只要脑袋还在,学问就还在。” “认个字是完全没问题的。” “既然嘴巴说不清楚就不要说了,本王见外祖的手还能好好的动,就在书上将字指出来吧!” “没关系,外祖,本王学了这么多年,字还是认得的。” 萧太师:……所以刚才环视四周,就想到了这办法? 这外孙是懂阴阳怪气的。 说脑袋还在,学问还在,听得他以为宁王随时都会要了他的脑袋。 他相信,宁王有这本事。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面对宁王殷情摊开的书,萧太师脸色难看,最终用抖成帕金森的手指了几个字。 “说什么?” 宁王又笑了:“外祖身体不适,外孙在这多有打扰,也是于心不安啊!” “影响外祖休息养病,这不孝的罪名就要落下来了。” “不如咱们就节约时间,明说了。” 宁王笑容突然一收,眸色阴沉,“端王府出事,萧太师那么急着去端王府做什么?” “这么热的天,说晕倒就晕倒了。” “萧怡妹妹的嫁妆被烧了,就这么让萧太师生气吗?” “所以,萧太师到底给了萧怡妹妹多少嫁妆?既然给了又何必着急呢?” “或者说,本王没有娶萧怡,让萧太师生气了?” “特意膈应本王的?” “又或者……”宁王阴冷的盯着萧太师,“太师走这一步,别有用意?” 以前他没这么想,也不知道萧怡到底拿走了多少嫁妆。 反正表面就128抬,是重了一些,但是宁王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就算萧家私下里有补贴,萧辰两口子爱女儿也正常。 最多,萧太师因为婚事算计的原因,照顾一下萧怡也说得过去。 但是,萧怡没看好嫁妆,萧太师这么激动,问题可就大了。 第497章 理智,却伤人 宁王当然知道萧太师手里的宝藏是真的。 有一批来历不明的财富。 虽然萧太师尽可能的出手,然后换成了当下的产业和出处,但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收益。 这年头谁是傻子呢? 只不过他是既得益者,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心照不宣罢了。 可随着萧太师透露出来的意思,宁王一直将宝藏视为己有。 他一直以为萧太师是懂事的,是明白轻重的。 从未怀疑过萧太师还有很重的私心,会悄然转移财宝。 毕竟萧太师除了支持他,就算他去捧别人的臭脚,也不会理会他的。 一直到这次的事,才发现不对劲。 “木油的散……”萧太师着急的想解释,宁王是皇子,他是臣子。 只有宁王想跟他论亲情的时候,才有亲情。 宁王要是不想,也可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宁王现在还不是君,对他足矣。 这会儿,萧太师对自己不能说话一点都不惊喜了,还非常的焦虑。 不能好好说话解释终究会造成更多的误会。 萧家,误会不起。 萧太师手也没那么抖了,连忙找字:没有的事,臣只是想到怡丫头嫁人的事本身经不住推敲。 若是没有嫁妆保底,恐怕怡丫头在王府举步维艰,会耽误王爷的事。 而且,以怡丫头的心性,嫁妆付之一炬,保不齐她会回萧家再要一份。 见状,宁王勾起了嘴角,表情管理越来越好了。 连萧太师也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信了这个理由,还是没信? 宁王:“既然如此,那外祖现在的情况不好。若是等萧怡回来一闹,指不定外祖又生气了。” “随时都可能中风瘫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到时候,有些秘密外祖是要带到下面去吗?” 萧太师:……可能不用等萧怡回来闹,现在就很气。 虽然早猜到宁王的目的,但此时……依旧有些心凉。 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的确是最优解,最理智的选择。 理智,却伤人。 以前他欣赏宁王的理智,现在…… 他虽然支持宁王搞事业,但其实他并不愿意将所有财富都给宁王。 更多的是留给萧家。 对他而言,宁王是萧家富贵的保护伞,真正的宝贝要留在萧家,才是靠谱的富贵。 他没想到,儿子还没开口,宁王倒是迫不及待了。 可现在,他能拒绝吗? 宁王以为萧太师还在权衡,便开口劝道:“外祖还是好好考虑吧!” “毕竟我们做的事,不能这样半途而废。” “虽说本王现在出宫建府了,有了自己的家,但要想继续养着所有事还是很难的。” “要是因此废掉,实在可惜得很。” “何况,本王若是不行了,谁又来保护萧家,保护表兄弟呢?对吧,外祖?” 萧太师心口颤抖,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但是,能活到现在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快妥协? 何况,宁王来得突然,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萧太师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于是指着字表达:宝藏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几经转手有些复杂,等我好点了,能开口说清楚了,仔细的告知宁王。 这是第一次,萧太师确切的提到了宝藏两个字。 宁王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没想到最终还是拖字诀取胜。 宁王嘴角重新挂起了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变态。 就在萧太师以为宁王会找理由来说服他的时候,却听见宁王说道:“好,外祖既然想好了就好好休息吧,本王去父皇那儿给外祖求个御医来。” “谨遵医嘱,按时喝药,相信外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罢,宁王深深看了萧太师一眼就离开了。 萧太师目送宁王的背影:……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有种浓烈的不安。 但现在他得好好捋捋,得想清楚怎么办才好。 果然啊,一次冲动,就要用无数次的计划来弥补。 宁王走了,伺候的小厮进来,萧太师让他将自己扶着躺下,他确实要好好休息,不能生气,不能…… 可刚躺了一半,萧辰直接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急得不行。 一把拉开小厮,将躺了一半的老父亲又给拽了起来,拿了个靠背的枕头垫了,让萧太师重新坐好。 “你这小厮真是,伺候了爹这么久,怎么还毛手毛脚的,半点做不好?” 小厮:……一张懵逼脸给大家看,他哪儿错了? 萧太师:……半闭上的眼强迫睁开,有点儿泛红。 萧辰厉色的将小厮给轰走,转头看向萧太师,赔笑的说道:“爹,你跟宁王说了些什么?也跟我说说呗?” “爹,儿子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该儿子撑起来了。” “以后不也得儿子跟宁王殿下打交道吗?” “若是儿子一直不做,以后也没有爹你看着,萧家还不得乱成一团?” 萧太师一口老血梗在喉头,气冲脑门。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自己将自己气晕后,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一样,忍不住就来气。 一想到不能生气,又强迫自己缓下来。 心里无数次默念这是自己儿子,亲生的嫡子。 “唔啊……”萧太师只能开口,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 原本还有点小期待,萧辰也能像宁王那样,立刻就找出一个办法来跟他交流。 可……还是失望了。 萧辰表情异常丰富,先是错愕,再是震惊,后来悲呛,直接捶了捶床,真心实意的伤心起来了:“爹啊,你真的不能说话了啊?” “这就说不出话来了?” “爹,你怎么这么倒霉……” 萧太师被这撒泼似的凄惨叫声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萧辰哭得凄厉。 刚开始还有些感动,这儿子还是真心实意关心他的。 可听着听着就不对味儿了。 萧辰一开始在这屋里,萧太师无法说话他也看到了,但是那时候没放在心上,毕竟第一次醒来,其他都坏了,但是说话没问题。 他以为萧太师这样是故意做给宁王看的,这样就不用告诉宁王宝藏的消息了。 现在才发现都是真的,根本听不清萧太师在说什么。 萧辰第一反应是被夫人说中了。 第498章 盛昌帝也盯上了 那之前宁王还在这里待这么久? 两人到底说了一些啥呀? 怎么到他这里就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如此一想,萧辰伤心了,难道亲爹还是更疼宁王?不待见他这个儿子? 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宝藏的消息? “爹,我才是你的儿子,呜呜……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你宁愿将宝藏告诉宁王,也不愿意告诉儿子?” “你要让萧家将来完全的仰人鼻息过活?” “爹啊,当初你给姐姐那么多嫁妆,也给怡儿那么多嫁妆,就一点不愿意多留点给儿子吗?” 萧辰越哭越伤心,总觉得他这个嫡子当得还不如一个女儿呢! 哪家的嫡子混成他这样啊! 投身萧家,他可太难了。 萧太师这才明白,这个儿子伤心的不是他的病情,而是他没给留财富。 毕竟在这个家里生活,萧辰能发现宝藏是真的,他不意外。 震惊的是,萧辰平时一副吊儿郎当,不管事儿的样子,其实打心里的特别看重这些宝贝。 他平时是短他吃了还是短他穿了? 钱财比他这个老父亲还重要? 不得不说,萧太师这两天经历了好多,仿佛大半辈子太顺了,临老还要尝尽人间之苦。 一时之间想不透,越发钻了牛角尖。 这次倒是没晕过去了,但是口不能言,两眼发直,面色如纸,瞧着顿时有点儿行将就木的意思了。 虞婔听了汇报都有些无语。 她有种预感,萧太师这么继续下去会被他的外孙和儿子给气死了去。 幸好宁王说到做到,及时的进宫去请御医了。 盛昌帝没说什么就允了,具体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御医去得及时,还带了刚刚给萧太师看过的两名太医,一起会诊,下针……才将萧太师给拉回来。 也终于制止了萧辰的行为,让萧太师得以休息,然后睡到半夜醒过来,瞪着眼睛看帐顶,完全睡不着了。 他总算有时间来考虑要应付应付宁王,既要宁王如愿,又能尽可能的保存萧家的富贵。 说实话,外孙这样子,他真的很担心他上位后会过河拆桥。 不过,萧辰这个蠢样子……或许可以让宁王放心。 就在萧太师快打定主意的时候,没发现屋内其实多了一个影子。 他想得口干舌燥的,看了看旁边的药,摸索着端起来一口闷。 然后奇怪的看了一眼屋内的香炉,总觉得这气味不是他平时用的香。 不过,他身体不好,或许就换了吧! 萧太师心里装着事儿,实在没有过多的精神去考虑一些有的没的。 喝完药,萧太师躺了回去继续琢磨,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太师府外,有人着急的大树下走来走去,将附近的虫鸣都给吓得静音。 但是远处还叫得令人烦躁。 虞婔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是你上报的消息?” 因为穿着黑色夜行衣,只能看出她的娇小,是个女孩子,在这的人并没有认出虞婔。 “是的,请问……”怎么称呼呢?不管怎么样,来的都是他上峰。 虞婔:“叫我六姑娘即可,时间紧迫,说正事儿要紧,不必再寒暄。” 此人穿着太师府的下人小厮衣服,灰暗的色彩在夜色中本身就是很好的掩护。 “六姑娘,属下跟暗龙卫打过交道,属下敢确定,太师府有暗龙卫。” “尤其是今天,突然增多了。” “而且,属下发现他们换了太师平日里用的香,还特意放了什么在太师的药里。” 香,药?以及人在太师府? 虞婔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暗龙卫会的催眠技能。 心下一咯噔,所以说,宁王和萧辰找太师说了什么,很可能不只她的人知道了。 盛昌帝可能也知道了。 而盛昌帝也一直对宝藏有所疑虑,所以及时的要从萧太师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 虞婔:“你没有被暗龙卫发现吗?” 这人的武功跟暗龙卫持平,对方人多了,要想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吧! 小厮转身带路:“六姑娘给属下来,属下没有被发现,却听见了萧太师屋里的话,是因为属下在太师屋子的后面挖了一条密道。” 虞婔:……通向了萧太师屋里?不会吧,不会挖到萧太师的暗室吗? 小厮淡定的说道:“通向了萧太师屋子的隔壁床下,是伺候的小厮平日里歇脚喝茶的地方,等待萧太师丰富。” “属下确认过,床下没有什么东西和暗室,但是能听见清楚的听见萧太师屋子的声音。” 虞婔悄悄点了个赞,都是谨慎的人才呀! 跟着小厮来到一块逼仄的墙体夹缝中,能站两三个人,角度清奇,等闲不会有人过来。 就见小厮掀开一个洞,两人进去后将草坪复原了。 地道不算大,进宫一个人侧身通过,但是足够高,至少虞婔站直了,还感觉头上挺空的。 小厮也能挺直。 然后弯弯扭扭的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块大约两平方的空地处。 就见小厮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回身掏了掏,就听见原本模糊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 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有种刻意的低沉,带着诱哄:“说说看,你是谁?” 虞婔目光微动,很清楚一般人听起来可能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声音很好听而已。 但是中了招,被催眠的对象听起来,有种难以拒绝的诱惑。 看来她来得正是时候,问话才刚开始。 萧太师竟然真的中招了。 不过,老实说,就算知道催眠的人也不一定能避开,更加不说不清楚的了,中招很容易。 而且,萧太师再是一只老狐狸,他也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 享了这么多年的福,有些东西早就被摧毁了。 有心抵抗恐怕也无力。 小厮将位置让了出来,虞婔侧身靠在墙上,认真的听着。 萧太师府的屋里,萧太师直愣愣的坐在床上,双眼毫无焦距,他面前坐着一个黑影,长得完全没有记忆点。 但是他眼睛很亮,正死死的盯着萧太师。 萧太师木讷的说道:“我是萧太师,是乾宇一国太师,将来也是未来太子的恩师……吧啦吧啦。” 类似的意思反复说起,并且没有重样的。 第499章 与众不同的萧太师 见萧太师没有住嘴的意思,黑影目瞪口呆。 催眠状态下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不说名,只说官职,平日里在心底对自己做了多少暗示啊! 才能这样本能的回答? 虞婔:……暗龙卫辛苦了。 知道萧太师沽名钓誉,但是不知道他这么严重。 最可怕的是,清高神秘的萧太师,私底下居然是个话唠。 像是好不容易逮到有人分享,是立刻毫不停歇的反复说着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 他凭借自己的努力,竟然做到了太师。 当然,宝藏是关键。 不过,还是御医厉害啊,听说萧太师之前还说不清楚话呢,御医看过之后就真的能开口了? 不然,暗龙卫也不会挑这个时间吧! 最终,黑影不得不打算萧太师:“好,我知道了,你是皇朝的萧太师。” 萧太师愣了一下,神情倨傲:“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能在本太师面前坐着?不知道行礼吗?懂不懂规矩?” 黑影立刻跳了起来,不是为了照做,而是为了检查萧太师的情况。 这是催眠哪里出了问题? 虞婔:……看来这门技术还没完全掌握啊! 要不就是萧太师内心的执念太深了,这种状态下还能自行说法。 正常来说,被催眠人是问一句答一句,不会主动开口说话的。 之前她在钟离一族特意看了一下这门技术的相关资料,目前了解还挺多的。 觉得暗龙卫还蛮可怜的。 第一次行动遇见程安,一路都保持了清醒的。 她知道的第二次行动就遇见了萧太师,恐怕是个特例。 这人不会对催眠之术打心底的产生了怀疑吧! 萧太师坐在床上,黑影只能俯下身去查看萧太师的情况。 萧太师不闪不避,只是脸上有些凶狠,“大胆,你离本太师这么近,不会是意欲行刺本太师吧?” 黑影发现萧太师确实在被催眠中,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嘴角抽了抽,为了任务只能配合。 “太师误会了,草民只是想近距离看清太师的威严,无意冒犯,还请太师见谅。” 神特么的本太师,一般不是都自称本官吗? 这是对身份有多大的执念? 虞婔眼睛弯弯,可惜没看到现场,她觉得暗龙卫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萧太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都看见了?看见了就离远一点。” “一身乌漆嘛黑的,以后少晒点太阳,不然一到晚上就彻底融入了夜色,会娶不到媳妇。” 黑影:……他穿的是夜行衣,能不黑吗? 全部遮住了,只剩下眼睛,那眼睛也是黑的。 还有,现在是晚上啊! 他就悄悄握了一根蜡烛当局部光亮。 萧太师突然有了动静,在衣袖里摸索,可他现在穿着亵衣,愣是没摸着什么。 好一会儿,才在黑影的注视中掏出一块帕子,看了看,扔给黑影。 “算了,看你还顺眼,这一百两就赏给你了。” “本太师知道底层人民不好过,有了一百两,你就少下地,先捂白点,娶个媳妇生个儿子再说。” 黑影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接了手帕,满头黑线。 手帕是挺白的,但是没有“两”。 之前那面无表情的几息时间,不会就是他恭维出来的“威严”吧! 黑影打了个冷颤,拉开距离,一脸迷茫,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多谢太师赏赐,多谢太师体恤。” 虞婔:……要不是地方不对,她要笑疯了。 现在只能死死的憋着,好难受啊! 敢情萧太师不仅是个话痨,还是一个逗比。 果然,平时一张人皮披上了,谁知道呢? 萧太师抬手,一副不必谢的高深模样。 黑影知道不能用询问的方式了,只能用聊天的模式,便改了语气:“萧太师说儿子?听说萧太师有一个嫡子,和好几位庶子呢!” “还有一位皇室血脉的外孙?” 得,这人就是要恭维。 虞婔觉得,这个暗龙卫也是才华横溢的,很快就掌握了说话方式,并且发现了突破点。 萧太师皱了皱眉,然后叹了一声:“都说虎父无犬子,萧某自认算得上是一位虎父,但是万万没想到,几个狗儿子都不成才。” 黑影:……倒也不必骂得这么狠。 萧太师有些生气:“一个个的,就盯着老子的银子。” “老子愿意给女儿,给孙女,都怎么啦,竟然一个个都横眉竖眼的来质问老子。” “老子在这给他们考虑富裕的将来,他们就只看到眼前这些,真是眼皮子浅的。” 黑影无语的次数有点多:“那宁王呢?” 萧太师皱眉,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突然身体往前凑了凑,要说秘密的样子。 黑影忍不住也往前凑了凑,一副你说,我听,绝对不告诉别人的样子。 虞婔虽然没看到这一幕,但是可以想象。 只不过,感觉声音确实小了,但以她的耳力,听清也没问题。 “本太师告诉你,你别到处说,会杀头的。”萧太师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黑影被迫点了点了,不忍直视,感觉世界都疯了。 萧太师吞了吞口水:“本太师这个外孙啊,心狠手辣,不太能处。” “若是没事儿,你离他远点,会要命的。” 黑影:……就这? 他想听点别的。 萧太师坐直了身体,唉声叹气的:“外孙被女儿养歪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也想要我家银子,当初本太师给他母亲可不少呢!” 黑影顺着话题说到:“太师家做什么的,生意做得很大吗?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萧太师神秘一笑,“承蒙老天眷顾,本太师当初啊,掉下悬崖,发现了一个山洞,进去一看,哇……” 黑影一个激灵,感觉他想知道的事儿突然就说出来了。 虞婔也站直了,竖起了耳朵。 见萧太师似乎在回忆什么,嘴角带着笑,黑影连忙恭维两句:“太师果然是气运之子,老天爷都在帮你呢!” “掉下悬崖居然没事儿,还能发现宝……东西?” 发现说宝藏,萧太师立刻警觉起来,怕触及到什么不该说的话题,黑影硬生生将到嘴的话题给改了。 果然,没听见“宝藏”两个字,萧太师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没了挣扎。 虞婔:……所以,宝藏两个字,在萧太师那儿是一种禁忌吧! 第500章 堆成山是多少 恐怕已经防患到能解除催眠了。 果然,萧太师心里的事儿很多啊! 不过,萧太师总算透露了一些东西。 知道掉过悬崖,就可以好好查一查。 萧太师被黑影捧得很开心,“是啊,当时本太师就呆住了。” “堆成山的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字画玉器,原本还有一些布匹丝绸,甚至是有幻锦呢,本太师那时候不认识,后来看书多了,回想起来总觉得是。” “只可惜,好像时间长了,这些东西保存不当,都坏了。” 说着,萧太师一脸的可惜。 黑影:……堆成山是多少? 大山还是小山?几座山? 能不能具体点? “那确实可惜了,不过还剩下很多别的,便是老天眷顾。” “那后来呢?东西都被你搬到了太师府吗?” 行吧,萧太师对太师两个字有执念,多念念,不容易清醒。 萧太师咧着嘴笑了,“怎么可能,那时候还没有太师府呢!” “回家后,本太师就想啊,我能掉下去,别人也能。” “那些东西不就得分别人一半了吗?” 黑影:“太师智慧过人,想得有道理,本来就是太师发现的,凭什么要给别人分?” 虞婔:……这暗龙卫的天赋怕不是外交吧! 说好的寡言呢? 这不是很会说吗? 萧太师撇嘴:“对,凭什么呢?” 黑影引导:“然后呢?” 似乎又戳到了萧太师的痒处,一脸骄傲,“然后本太师趁着假期,一个人去了很多次,将东西一点点的搬出来,然后分开放了。” “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也只是损失一处。” “剩下的还在。” 黑影一愣,玛德,那么早就这么狡猾了吗? 试探的说道:“太厉害了,简直是再世神算。” “草民从未见过如此聪明,未雨绸缪的人。” 虞婔:……这么夸,真的不亏心吗? 不得不说,今天晚上,这位刷新了暗龙卫在她心目中的一贯形象。 萧太师:“是吧,本太师也觉得这是最聪明的决定。” 黑影突然问道:“那么多,太师藏了几个地方啊!” 萧太师:“三十六个。” 黑影和虞婔:……特么的,到底有多大一个宝藏,这么能藏? 这让他们这些找的多辛苦啊! 黑影:“厉害,传闻有三十六计,今有太师三十六藏,这事儿绝对能载入青史。” 虞婔:……真的张嘴就来,完全不在乎逻辑了吗? 所幸,萧太师真的不在乎,也不知道这话有什么问题,只听懂了载入青史四个字。 文人大儒,最在乎就是流芳百世,青史留名。 一下子又说到了萧太师心巴上,萧太师嘴角都裂到了耳根子:“对对对,三十六藏,你这小黑子,会说话。” 黑影:……他真的就只是穿了一层黑衣服而已。 实际上常年不见光,总在暗处行走,他很白好吗? 虞婔眼泪汪汪的捂着嘴,浑身略微颤抖。 不行了,她要不行了。 萧太师的本质怎么这么逗比? 哈哈,小黑子? 暗龙卫的风评被害…… 黑影此时此刻,多少有些脸黑。但又不得不坚强继续,“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用了几处了?” 萧太师嘚瑟:“六处。” 黑影和虞婔瞬间窒息,花了这么多才六处? 还有三十处? 就算不是平等藏下来的,这宝藏该有多大? 富可敌国不是一句空谈。 那是事实啊! 萧太师叹气:“三处给了二皇子,一处给了淑妃,一处的大半给了萧怡,小半和另外一处都留在萧府日常花销。” “可惜啊……” 黑影:“可惜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萧太师:“还剩三十处,恐怕有二十处都拿不到了,剩下十处东西不算特别多,但是贵重,不好出手,容易被盯上。” “哎,空有宝山,不好花……” 虞婔和黑影:……这话说出去,会被打的知不知道? 一处又一小半的宝藏就够太师府这么富贵了,还不满足? 就说说,还缺什么? 其他拿到手又花得出去吗? 黑影不甘心:“那二十处为什么拿不到了?” 萧太师有些后悔:“本太师不敢假他人之手,又不能引起怀疑,当初只能自己一个人趁休沐去搬。” “大多只能悄悄转移,拿不了太远啊!” “后来又天灾人祸,改变了附近的地貌,即便是我,有些也找不到了。” 黑影眼神闪了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只纸笔,“时间太久了,太师是不是忘了?” “不如回忆回忆,先记下来,咱们再找找?” “毕竟,再改变地貌,也就是那附近吧!” 萧太师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不仅仅是改变了地貌,还有可能深埋进了地下。” “本太师一个人得挖到什么时候去了?” “那些年,挖得本太师快吐了,从来没那么累过,从小到大,本太师都是读书人,从未下地干活。” “可那些年不是在挖土,就是在凿山壁,不愿再挖。” 黑影:……他可不是一个人。 虞婔:……不带这样玩的,突然动纸笔,她有看不到啊! 两人不得不承认,萧太师真是个狠人。 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看把堂堂一个读书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瞒住了所有人,竟然干了这么大的事? 真让人惊叹。 黑影:“太师对草民这么好,还给草民赏赐,不如这件事就交给草民吧!” “草民别的没有,就有一把子力气,可以为太师效劳,帮太师将那些埋在地下的给挖起来。” 萧太师看了黑影一眼,若有所思。 黑影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询问就这么结束了。 虽说有了线索,自己也可以查。 但是能直接从萧太师口中得知准确的地方不香吗? 虞婔则是终于明白,为什么萧太师对萧怡的嫁妆这一步棋看得这么重了。 剩下的二十处挖不了了,至少萧太师不会随便说出去。 十处是因为太贵重,不好处理。 那若是后路,肯定已经没有了身份,是要逃难的。 再去碰那些贵重之物就是找死。 萧太师很明白,淑妃的那些东西,盛昌帝可能已经盯上了,真的出事可能也拿不出来。 第501章 一成的一成 到时候太师府的也会被盯上,只有萧怡那儿能保证萧家继续过富贵的好日子。 怪不得能气晕呢! 萧太师想了想,接过了纸笔,碎碎念:“孙女太没用了,连嫁妆都受不住。” “原本想着她偷偷转移出府藏起来,若是有个万一也有退路。” “现在全都没了,行吧,本太师挖不动了,看你忠心耿耿,你就挖一些出来帮本太师藏起来。” “本太师会考虑奖励你一成的一成。” 萧太师抬头:“你可别小看这一成的一成,那也是你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从此之后,你的子子孙孙都能做了乡绅富人了。” 黑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萧太师是希望他全部挖出来呢? 还是挖不到多少? 不过,看萧太师拿着笔盯着他,理会的恭维:“多谢太师,能为太师效力,是草民的福分。” “草民也不要那么多,到时候太师赏给草民几千万巴两银子,就够草民子子孙孙过富裕生活了。” 萧太师说的分成,定然不只万把两。 萧太师咧嘴一笑,这才满意的开始动笔,“瞧你那点出息。” 虞婔:……所以,一成的一成,就是百分之一吗? 这么大一座宝藏,那确实是啊! 萧太师几笔画出了写意派的精髓,黑影看傻眼的。 若不是知道萧太师现在的状态,他都要怀疑萧太师在忽悠他。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南崎画西商大军驻扎地的那图……其实还不如。 因为南崎那个虽然简单,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让人理解,看得懂。 但凡萧太师这……着实很难明白。 黑影不敢打扰,看画得差不多了,才说道:“那剩下十处……要不要草民帮你处理?” “到时候被人发现,草民死也不会说出口的,绝对不会连累太师。” 萧太师“哦”了一声,直接报了几个地址。 虞婔眼睛一亮,立刻记了下来,就是好想看那地图哦! 顺带也盼着暗龙卫更加给力一点,多问问呗,多说说线索。 比如那悬崖山洞在哪座山? 什么地方的山? 别光指望地图啊! 这时代的地图可都是简化版,都说地貌都改变了,找起来要人命。 当然,她也没想全部吞掉,只想抢走一部分。 因为从大公主那个金矿时间,虞婔就发现了,盛昌帝根本不动用这些钱。 明明很多花钱的地方,他不愿意去破坏现在的很多平衡。 如果盛昌帝完全挖走了宝藏,她怀疑最后会有部分落到几位皇子手中,那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增强了敌人的财力,就是增加了敌人的实力,对她来说都是很烦躁的。 可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挖,盛昌帝派去的人找不到,就会怀疑走漏了风声,到时候查到谁头上还真不一定。 不大张旗鼓的找,那一定找不全的。 分开太散了,地点太多了。 而且,得让盛昌帝的人找到一些,才能相信,没找到是因为时间改变了地形,运气不好,确实没找到而已。 暗自琢磨着,虞婔就听见黑影继续问道:“啊,这是在城里吗?” 萧太师“嘘”了一声,继续埋头画地图:“一部分在城里,一部分在城郊,还有几处……现在是香火不错的寺庙。” “城里的原本是废墟,现在都被人翻修成了住宅,住了不少人呢!” “大隐隐于市,挺不错的。” “城郊的也是,翻修了,有人住。” 黑影:…… 十分担心,不敢抱希望:“那东西还在吗?屋子都翻修了,还能没人发现?” 这么算,一切都是萧太师科考之前发生的吧! 那岂不是好几十年前了? 没记错的话,萧太师都六十几了吧! 如此一想,心更沉。 萧太师一脸鄙视,“小黑子,你不聪明。” 黑影感觉心累,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萧太师一脸自信,“既然本太师敢藏,他们就算翻修十次房屋,都不可能挖到。” “只要埋得够深,够隐蔽,放心得很。” 黑影震惊:……年轻时的萧太师太厉害了吧! 简直难以置信。 虞婔除了佩服还是服气,这事儿由始至终是萧太师一个人做啊,竟然这么能干吗? 又有点愁,藏得好,埋了几十年,还住了人,要掩人耳目恐怕不好挖啊! 她真的要一个人去做吗? 黑影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一直守着萧太师将抽象写意派的地图画完。 虞婔也找不到机会看一眼。 好在黑影终于问到了地点,乾宇皇朝地大物博,到处都是山脉和深山老林,有明确的地点可以节省很多事。 或许萧太师将地名藏得深,并不愿意提及,只是回忆了一番,“哎,都是当初书院的事儿了。” 因为催眠,本能的还是想回答,但是又有隐藏的执念。 萧太师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脸上出现了挣扎的情绪。 黑影一惊,没想到这个山脉的名字都是禁忌,怪不得萧太师这么能藏呢! 当初喝醉酒透露的半点风声,恐怕也是少年得志的得意忘形。 在那之后就更加警醒了。 黑影不再问了,连忙让萧太师重新睡过去,若是直接醒来就露馅儿了。 所幸,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 暗自松口气,感觉背心都湿了,好累啊! 谁知,萧太师已经躺下去了,眼睛一耷一耷的,很快就要睡过去却突然睁大了,猛的叫了一声:“小黑子?” 黑影全身紧绷,还没完啊? 额头的汗瞬间多冒出一层,“太……太师?” 萧太师手伸了出来,在枕头下摸索了一会儿,掏出几张纸:“帮本太师挖宝贝,先将你想要的赏赐给你,好好办事,本太师看好你哦!本太师说过……不会亏待你的……” 实在扛不住瞌睡虫袭脑,萧太师的话好像说完,又好像还有未尽之言,靠上枕头就睡了。 拿着东西的手砸在床檐。 黑影无语,总算将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给泄了。 看了一眼萧太师手中的纸,伸手拿下来一看,咦,这次是真的银票? 一千两一张,总共十张。 萧太师还是挺大方的……吧! 第502章 还是回去再好好学学吧 不想留下什么破绽,黑影将银票放在枕头边,想重新塞进枕头下去。 突然,一只手压到了银票上。 黑影吓得魂儿当场飞了一半,心脏骤停,瞬间窒息。 抬头就对上萧太师睁开的眼睛,突然笑呵呵,“小黑子,没想到你这么实诚。” “那本太师就放心了,这赏赐你就安心拿着,好好做事。” 黑影:……推了推银票,萧太师不撒手。 无奈之下,黑影只能含泪将银票拿走,揣进怀里,萧太师这才安详的闭上眼睛:“真是听话的小黑子。” 黑影:……再次确定,萧太师是真的睡着了,这才快速的飞奔离开。 皇上啊,这种审问技能他实在很没学明白。 他还是回去再好好学学吧! 这一晚上的虽说完成了任务,但是一惊一乍,他做暗龙卫这么多年,心脏都开始衰竭,承受不来。 原本要走的虞婔听见后面几句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就是看不到现场的坏处了。 但是不耽误她真的笑疯了。 而且,她好像知道了,暗龙卫平白得了一笔银子……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一本正经,无比正常的萧太师,本质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催眠的状态下,忘记了伪装,释放了本性。 虞婔也奖励了上报的属下,回到公主府,终于可以放心笑了,放肆的笑了好一会儿。 这事儿,太可乐了。 第二天凌晨,虞婔去了一趟三里坡。 有小鹰在,这来来回回的很方便快捷。 钟离一族恨不得她天天带着小鹰去,甚至直接驻扎在三里坡。 当然,村民们希望见到的是小鹰,至于虞婔……有的恐怕还不认识。 求雨那日,又是快天黑的时候,不是人人都看清她的长相了。 到了三里坡,虞婔就让小鹰自己玩去,反正,小鹰在这很受反应。 多几次,小鹰自己也知道,在这里很少飞到天上去,靠两只脚在村里溜达。 不少村民见了都会递上特意存起来的肉。 小鹰就会将喜欢的叼进布袋里,然后带回来让虞婔撒些灵泉水伴着吃。 虽然不是人,也不会说话,但它越来越人精了。 倒不是说虞婔少过它的肉,纯粹觉得这方式新鲜稀奇,特别有成就感。 二楼四面皆空的回廊,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细碎的银铃铛,不仔细看,可能还以为是挂着没掉的水珠。 风轻轻吹,铃轻轻响,别有一番神秘的味道。 若不是太热了,骄阳似火,照射着空气都有些扭曲,这里看出去真是好一番风景。 虞婔来得早,没有风,但也没有很热。 喝着冰好的茶,虞婔将萧太师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祭司,是那门技法出了问题,还是萧太师的问题?” 祭司手指动了动,好像掐了算了,又好似没掐算。 不疾不徐的说道:“应该是萧太师这个人的问题。” “萧太师虽然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但是人老成精。” “他年轻的时候必然经历了很多只有他一个人承受的大事儿,日复一日的锤炼,那心性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了。” 虞婔恍然:“那这么看来,暗龙卫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至少能将萧太师催眠,但是又没有完全催眠,所以看起来有些奇怪。 祭司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已经很厉害了。” “萧太师一个人揣着秘密这么多年,一定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不能说出来。” “这是一种用时间堆砌的自我暗示,技法实施的过程中,有些事不能提就正常了,真的说了出来,本能的预警就能破除技法,让人清醒过来。” “照公主这么说,那个暗龙卫的处理方式非常得当,甚至很多时候的改变都有机智在里面,确实已经掌握得很好了。” “至于萧太师为什么不是问一句说一句,只能说明,萧太师本性被压制了多年,当伪装的性子陷入了沉睡,本性就露出来了。” “而当他醒来,本性再次被压制,也不会知道技法使用时发生了什么。” “这本身是一种特殊情况。” 虞婔端起的茶杯顿了顿,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多重人格? 但是呢,又没有发展到独立出来那么严重。 以萧太师如今的年纪,也就是催眠的特殊情况,这辈子应该很难出现真正的第二人格了。 喝完茶,虞婔点头:“多谢祭司解惑。” 祭司笑了笑:“公主客气了,公主此去定然会顺利的,只不过,切记过于贪婪。” 好歹给盛昌帝留点,不然盛昌帝发疯,总会有无辜之人遭殃的。 虞婔轻笑:“行,适可而止就好。” 她的计划就是要给盛昌帝留的。 她没有地图,只能凭借说的线索自己去找,但她决定,最多给盛昌帝留五成。 最少留两成。 少于两成,盛昌帝恐怕不舒服就会搞事儿。 有了两成,其他地方有理由说找不到,盛昌帝还能接受。 她是没有地图,但是有别的东西啊! 金属探测器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箓,加上小鹰无与伦比的速度,她有的是时间先逃走,再复原。 盛昌帝的人找不到,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跟别人无关。 萧太师自己都说有二十处不好找了,就当大自然回收了呗! 确定萧太师没有问题,暂时也不会泄密,虞婔赶紧回去安排好公主府,让小鹰带着就出发了。 萧太师出自读书盛行的南方,能够力压众多厉害的学子,不怪老了能成为公认的大儒。 就是从地面官道过去,估计马车得走两个月。 小鹰的话,也就两天。 中途还找了个地方好好歇了歇,实际飞行时间肯定要不了两天。 很快就得到了萧太师当初入学的府城书院。 南方赫赫有名的白苍书院。 而书院背后就是白苍山脉,当年萧太师被人骗进去,以为他会死在里面的山脉。 虞婔让小鹰在空中绕了一圈,还是有些愁的,白苍山脉可真的大。 以小鹰的速度和角度,大概绕了一圈居然花了两个时辰。 里面山峦迭起,万壑千岩,人类从未踏足的区域太多太多。 第503章 这地方有很多矿啊 而根据记载,白苍书院是重建过的。 大约二十年前,白苍书院附近的不少山脉经历了泥石流,山体崩裂,地震等等足以改变地貌的自然灾害。 怪不得萧太师听了都摇头,绝望放弃了。 而白苍书院虽然只是被波及,不算直接遭殃,却也倒塌过半数以上的房屋建筑。 在书院出去的各方人士的帮助下,白苍书院陆陆续续的重建了,规模比当年大了好几倍。 名声日渐鼎盛,平常也有好几位大儒坐镇,是很多人都想来求学的地方。 总之,时间长了,宝藏也藏得更深了。 也是萧太师在灾前碰见的宝藏,若是在灾后,呵呵……根本不可能碰见。 虞婔找了好久,貌似找到了萧太师说的那个山洞。 主要是一整块山壁中,有一个碎石填满的区域,看起来多少有点奇特。 很显然,那棵树是没了,山洞也彻底塌了。 而且,那个所谓半山壁上的山洞,其实已经半截埋进了地里。 虞婔抬头望了望,说明这山其实已经埋葬了一半啊! 但是,多年过去了,山体好像没有矮多少。 “也不知道找得对不对,真的……完全不一样了,改得真够彻底的。” 沧海桑田,虞婔这年纪肯定没有真正的见过,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算了,不管对不对,找一找吧!”虞婔拿出一般的金属探测器,让小鹰低空飞行。 不飞不知道,随便飞飞,到处都有反应。 虞婔:……行吧,这地方有很多矿啊! 晚上,虞婔在树上暂时休息,不断翻找空间里的东西。 最后,终于找到一只奇怪的机械鼠,外表看起来跟真老鼠没有太多区别,绝对仿真。 被装在包装盒里,没有拆过的。 估计柳芸大佬都不一定想得起是怎么来的了。 但是说明书上写的,这机械鼠是仿造寻宝鼠制造的科技产物。 用的能量却是灵石。 像是科技和修真联合的产物。 “大佬哪来的啊?还没用过呢!”虞婔拆开后,发现寻宝鼠里面有一颗灵石。 而寻宝鼠只要不是钻特殊地质,能量消耗极地。 所谓的特殊地质,当然是修仙界那种。 小世界几乎不存在。 虞婔研究了一下怎么用,就将它放在树干上。 看着它好似突然活过来,就顺着树杆跑走了,这流畅的动作……跟真的有什么区别? 有了好帮手,虞婔后半夜就开始忙活了。 跟想象的困难不一样,虞婔翻空间的时候发现了分土诀的符箓,大概是为了用来种地的。 现在就被她用来挖坑了,有时候是挖地道。 将东西捞走之后,还费心巴拉的复原。 总的来说,萧太师当初距离白苍书院不可能太远。 按照这个范围来找,最后的结果,虞婔有点懵。 她把比较深的地方都挖走了,留了一些相对浅处的。 但是总共不止二十处啊! 她带走的都不止二十处了,每一处的数量和东西都非常可观。 要么是天灾将宝藏给分开了,要么就是……这山里还有别的宝藏。 “都是哪些人喜欢将家底都藏进山里啊?”虞婔纳闷,价值乍一看都差不多,数量也惊人,这根本没法分辨哪些是萧太师埋的。 最终算了,在山脉里耗了半个月,赶紧走人。 虞婔去往白苍书院最近的府城,将萧太师提到的那几处宅院寺庙摸了一遍。 若说寺庙还正常,在什么佛像和许愿池的下面,萧太师是会找地方的。 宅院就越来越离谱了,井下面,堂屋,池塘下面都还好说,在五谷轮回之所的下面是怎么回事? 萧太师和人家修建茅厕的看中了同一个地方的风水? 同样的掩藏之地有一个就算了,竟然还有两个,真有这么巧吗? 虞婔看了两眼,果断离开了。 还是给暗龙卫去挖吧! 顺带,还好心的给留了一点特别隐蔽的线索,免得暗龙卫过来找不到就放弃了。 那可别放弃啊,好东西被五谷轮回之所的黄金之物压在下面,还是有些可惜的。 不知不觉中,虞婔这一趟差出了二十多天呢! 而在虞婔费力挖宝的时候,九月初十,端王和谋士与侍卫们依旧在路上日夜兼程的狂奔。 边境的唐家军却收到了一封让他们大为震惊的信。 主要唐家军远离朝堂很久了,跟如今的朝廷大臣也不来往,怎么会突然有人给他们送信? 而且讲的还是这么机密的事,这跟通风报信有什么区别? 皇帝要派人来,就是想打唐家军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这……我们要怎么办?”唐老大忧郁的看着自己爹。 唐将军一共有五个儿子,都在这里了。 五个儿子几乎全在军中长大,三个小的甚至都还没机会见一见外面的世界。 这些年,大蒲王朝不安分,他们一步不敢离。 唐将军脸上沟壑很深,满目风霜尽显老态,看了一眼大儿子:“在你眼里,老子是这么迂腐的人?” “明知道军中出了白眼狼,还留着等人来查?” 唐壮松了口气,憨憨的摸了摸头,“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这匿名信来得蹊跷,如果是真的,我们什么都没做,倒是浪费了这位义士的一片好心。” 将军唐斌无语,不了解大儿子的性格,他就信了。 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来信,跟义士有什么关系? 虽然暂时看起来没什么陷阱,但难保不是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 老二唐壬笑呵呵的,乍一看比较儒雅,瞧着不像当兵的,“爹,你想多了,大哥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唐家军现在,有什么可图的?” “兵权吗?一般人就是给他们,他们吃得下,用得了吗?” 唐斌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扎心,但确实是事实。 唐家,穷得快吃土了。 兵权又哪里是一般人能碰的? “行了,各自负责一部分,从上往下查个底朝天吧!”老三唐壶激动的站了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不好好查,等朝廷的钦差来了,还不知道得多少无辜人背锅。” 其他人点了点头。 第504章 我告诉你答案 老四唐垚面无表情:“查到了怎么办?若是对方负隅顽抗,又该怎么办?” 老五唐坷扶额:“四哥,你该不会以为这样的白眼狼很多吧?” “真的多了,唐家军还能有现在的规模与和谐么?” “少的话,在军营里,还跑得了不成?制服了,关起来,交给朝廷钦差就好。” 唐斌点了点头,但又摇头:“不可动摇军心,如果这人真的将大蒲王朝的人放进了乾宇,那就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何止是白眼狼,还是卖国贼,更是陷害我们唐家军不忠不义,不可原谅。” “只要有确定的证据,无论死活,足够我们在钦差面前交差便是。” “小五说的,对也不对,可没那么简单。” “这事儿足以证明皇上对唐家军没有了信任,以后只会更难。” 说完,唐斌扫了一圈,五个儿子都没有露出什么为难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是这种情况了,并且有了心理准备。 又放心又有些心酸。 老二唐壬严肃了一些:“爹,我们知道的,唐家军的困难才刚开始。” “钦差不知道会是谁,我们唐家军渎职之罪少不了的,就看皇上和钦差要怎么发落我们。” 没人觉得意外和不甘,唐壮笑了一声,体型是五个兄弟里面最壮的,不愧其名字:“爹,我们上战场进军营的那天,不就有了心理准备吗?” “唐家军一日不如一日是事实,我们其实无所谓的,但是……边城不能破。” 老三唐壶冷笑:“不必说得太大,来就是了,迟早有这么一天,皱一下眉头,我唐壶就不是好汉。” 唐斌来气,“瞎猜什么,搞得我们真的要死了一样。” “既然有这封信在,就代表朝廷中还是有人不想看见我们唐家军死的,在用自己的办法提醒我们,保全我们。” “就是这信……来得莫名其妙,也不留个名。” 唐垚笑了:“要么担不起,要么做好事儿不留名,再要么就是希望唐家能为对方所用。” “爹,不用纠结,只要有目的,迟早有一天会露出尾巴来的。” “到时候再说好了,能不能度过这次的难关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度不过,他们唐家都没了,对方也打不着主意。 度过了,会自来。 唐斌将信传给了儿子们,大家都仔细看过,记在心里,才扔进了火盆里,六双眼睛看着它燃尽。 对方也是冒着危险在提醒他们,不管什么用意,他们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唐斌眼神冷厉,“好,自查吧!” 三日,经过了一些鸡飞狗跳和骚动后,看着面前五花大绑的人,父子六人多少有些难以置信。 特别是老五唐坷,表情变化复杂,半天没回过神来。 其他人也不开口,等唐坷发话。 因为这人是唐坷的第一副手宋衫。 怎么说呢,唐坷今年才十六岁,而宋衫原本是唐斌的副手,信任的人,派给了五儿子,是去当老师,将唐坷一手带出来的。 可以说,宋衫对唐坷来说,既是良师益友,又是最得力的副手。 在这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宋衫。 确切的说,要欺上瞒下,将大蒲王朝的人放进来,不只是宋衫一个人,但他是老大,甚至是这些事件的计划者和执行者。 “不可能,不可能,老宋,怎么会是你呢?”唐坷似乎备受打击,精神状态有些不对。 宋衫看着唐坷,有些不忍,但同时更多的是冷漠。 毕竟是一手带大,看着长成的孩子,不可能没有半点感情。 唐坷声音沙哑:“老宋,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别人陷害你?” “你怎么可能出卖皇朝?难道从小到大忠君爱国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唐斌眼神越发沉了,他意识到了更大的问题。 查出来是宋衫,他们父子几个都很信任的人,这些年也参与了很多唐家军的管理和训练,他们父子六人完全脱不了罪。 宋衫笑了笑,似乎是有什么解脱的感觉了。 “小坷,你过来。”一如平日的语气和相处。 唐坷一愣,几位哥哥都动了,拦在唐坷面前,示意他不要过去。 宋衫轻笑:“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担心我对小坷不利吗?” “他不是问我为什么吗?我给他看一样东西,自然就有了解答。” “难道你们都不想让他找到答案?” 唐坷调整了情绪,推开了哥哥们,走了过去。 唐壮不忍:“小五……” 唐斌一脸严肃,摇了摇头,不让其他儿子去阻止。 有些脓疮既然烂了,那就得挤出来。 会痛,但是有愈合的一天,不然,只会烂进骨子里。 唐坷站到宋衫面前:“你要给我看什么?是不是只要看了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 宋衫点头:“是。” 爱怜的看了看孩子,这是最后的感情宣泄:“你拉开我的衣襟。” 唐坷带着气,揪着宋衫的领子,用力一扯。 原本还没什么,但是衣口边缘好像有什么东西。 唐坷再次往下用力,衣裳已经扯到了肚脐。 宋衫心窝里似乎有一个纹身。 并不大,全部在小小的心窝里,需要仔细看才行。 然而,父子六人在这守了一辈子,最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纹身是一只咆哮的狮子头,是大蒲王朝的皇室图腾。 几乎每一个对大蒲王朝宣誓过效忠的人,乃至子子孙孙,一出生就会纹上这个东西。 他们代表着皇室的忠仆,王朝的忠臣,好像融入血脉的东西无法更改。 就跟被操控了一样,他们以有这个纹身为荣,以狮头为信仰。 看见一家子都惊呆了,宋衫哈哈大笑,眼睛微红:“看见了吗?这就是答案,两国之间立场不同而已。”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有别人陷害。” “我潜伏在唐将军身边,就是为了我的使命。” 他只是没想到,他潜伏这么多年,却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儿,将大蒲王朝的人偷偷放进了乾宇。 别的,什么都没做,也没来得及做。 当他收到命令的那一刻,畅想了无数种任务,却没想到就这? 第505章 只用一次 宋衫多少有些遗憾和不甘,他以为就算当一个潜伏者,他也可以做一件惊天大事,为大蒲尽忠。 哪怕就是刺杀唐斌,也不是不能做到。 只不过呢,意义不算特别大。 唐斌有五个儿子,杀了一个老子,还有五个儿子能站起来。 有了杀父之仇,唐家军只会更猛。 但是,他这一生都在潜伏,只做了这么一件小事儿,真的没人觉得大材小用吗? 唐坷看着宋衫,悲愤的神情逐渐被仇恨替代:“我们一起下过河,我见过你的身体,以前为什么没有这个东西?” “你是半路叛变的?” 宋衫轻笑:“小坷对大蒲王朝研究了那么多,怎么会不知道半路叛变,根本不可能得到这种荣誉纹身。” “我的纹身,是从父亲那儿传来的。” “虽然无法去掉,但是未必不能遮掩。” “以前没有,当然是遮掩过的。” “最近接到任务才做回了自己而已。” 唐坷心情虽然复杂,但是忐忑又心慌,眼睛泛红:“那你平时教我的东西都是真的吗?” 闻言,唐家父子都沉下了脸。 这事儿可大条了,小五竟然是敌国间谍教出来的,不说盛昌帝愿不愿意信任,就是小五会的那些东西恐怕要重塑了。 不是说他们没有教小五,主要宋衫跟小五日夜相处的时间多,谁知道都塞了一些什么观念? 宋衫看着唐坷:“那就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了,谎言的最高境界不就是九分真一分假吗?” “若全是谎言,以五少爷的聪明,又怎么会一直没有起疑?” 唐坷备受打击,眼睛一湿,神情茫然。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活了十六年,可能很多都是谎言。 是敌国间谍故意为之的东西。 唐斌心疼的看着小儿子:“你撒谎,只要事不关大蒲,你也舍不得说假话来增加自己暴露的几率。” “就算事关大蒲,只要不是关键性的东西,你也没有必要撒谎。” 唐斌抬手拍了拍唐坷的肩膀:“至少,你的武功不是假的,你的兵法和学识不是假的,还有你对乾宇的忠诚,假不了的。” “他现在是敌国间谍,他在扰乱你的心,他之所以坦白和说这么多,他是想毁了你。” 宋衫冷冷的看着唐斌解释,并没有继续说话。 唐坷是他带大的,他很了解唐坷的心性和本事。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十六岁的少年,其实是可以自我毁灭的。 唐斌也了解他,他想毁了唐坷也是真的。 唐坷是他见过最有作战天赋的少年,才十六岁,完全就是多边形战士,没有任何的短板。 最可怕的是唐坷对乾宇的热爱,对作战的高度敏锐和热情。 平日里推演沙盘,越接触他越心惊。 几年前他就有种预感,大蒲若是有这么一个敌将,当年唐莹女战神的悲剧很可能会重演。 大蒲皇朝这么多年的计划,指不定会因为唐坷,被扼杀在摇篮里,从此一蹶不振…… 意识到这点,宋衫想了很久,利用时间和亲近在唐坷心里埋下了种子,一旦激发,毁掉唐坷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聪明人,可是唐坷才十六岁,甚至没有经历太大的战役磨炼和人生挫折。 有些东西一旦爆发,能将唐坷压垮。 “啊……”唐坷果然握紧双拳,疯狂的敲打着自己脑子,神情痛苦。 一时间不能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唐坷根本消化不了。 一把掀开了唐斌的身体,直接冲了出去。 “小五?”父子几人异口同声,担忧不已。 唐斌有点焦虑:“老二,你去看着小五,不让他做傻事。” 宋衫怔怔的盯着门口,没有了刚才的冷漠。 唐斌来回走了好几趟,静下来心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宋衫,“不是你要毁了小五吗?” “心疼了?现在露出这样的表情做什么?” 宋衫回神,讥讽的笑了一声:“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养条狗时间长了,也是有点感情的。” “只不过,个人感情,在国家面前,不值一提。” 唐斌表情严肃:“你倒是豁得出去,为了今天,你好几次舍身救我,救几个孩子,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那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 要不是因为这些,怎么可能这么信任他,任由他在唐坷身边? 谁能想到,这人对自己那么狠。 为了得到信任,命都不要了。 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都见过宋衫的身体,是没有那个纹身的。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大蒲王朝已经想到了将纹身隐藏,让人看不出破绽。 唐壮忍不住说道:“你就没想过,但凡有一次你出点差错就真的死了。” 宋衫:“是啊,可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我宋衫,还有李衫,刘杉……大蒲王朝这点人还是有的。” “数量多了,总有一个成功吧!” “现在看来,我命还是硬的,这不是没死吗?” 父子五人沉默了,敌人为了潜伏进入唐家军,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让他们怎么防? 沉默了好一会儿,唐斌收拾了乱七八糟的情绪,看着宋衫神情严肃:“好周密的计划,好一个将生死置身事外,好一个死了就死了。” “既然如此,你这次不过是放了一些大蒲王朝的人进入乾宇,时间充裕得很。” “有无数种方式将尾巴扫得干干净净。” “可你,为什么会在这呢?” “又为什么会成为阶下囚呢?” 宋衫脸色微变,但是很快恢复正常,似乎又成了之前那个无所谓的,“虽然很不想承认,唐家军治军的确很严。” “就算现在不被发现,将来也会。” “其实吧,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也该弃了,反复使用很容易增加下次任务失败的可能,用一次就弃,是大蒲王朝有人的标准。” “免得任务失败,影响了大局。” 唐垚嗤笑:“你们大蒲王朝还真是的大气,用一辈子来潜伏,几度生死熬过来就为了用一次?” 宋衫不以为然:“没办法啊,输怕了。” 唐斌声音如洪钟:“荒谬。” 第506章 为何这般震惊 宋衫看向了唐斌,神情莫名。 都是千年老狐狸,在这玩什么聊斋? 打了这么久交道,宋衫将父子六人摸清楚了,其实父子六人也同样了解他。 以宋衫潜伏了这么多年的谨慎和心性,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把柄,让他们这么快就查到了。 所谓扫干净尾巴也迟早会查到或许是真的,但是,他完全有能力栽赃给别人。 再不济,让手下背锅也能成功逃脱。 父子几人对他多信任啊,都是几条命换来的。 一时半会儿也怀疑不上他。 可偏偏,他让人抓到了他们面前。 唐斌:“你能看出小五的天赋,身为父亲和兄长,我们就看不出来吗?” “只要有时间,我们都在培养小五。” “只能说,你被抓到小五面前,将事情捅破,只是你毁掉小五的一环,彻彻底底的让小五崩溃。” “还有……这比你脱罪,比你失踪,比你潜逃都更加有用。” 只有当面才能彻底刺激唐坷,否则,唐坷刚才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怪不得根本没审问,宋衫什么都交代了。 他用自己作为引子,引爆了这么多年埋在唐坷心里的雷。 唐壶忍不住,上前一拳打在宋衫的脸上,宋衫瞬间鼻血狂飙。 “我说你怎么那么配合呢!” “原来在这等着我们……亏得小五还说将来要给你养老,当成恩师一样尊重……” “姓宋的,你但凡有一丁点良心,就该自己消失……” “啐——”唐壶忍不住还要动手却被唐壮拦下了:“早知道刚刚发现,就该要了他的命,将他的尸体交上去就好了,反正有证据。” 唐壶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宋衫救过的人,对宋衫的感激之情不像其他人那般牢不可破。 想到这人这么算计小弟,想到小弟刚才的难受和未来的纠结,他就无比懊恼。 不该看见宋衫配合,没有反抗就没要命的。 最该直接就下手。 宋衫被捆得严严实实,被唐壶一拳打得鼻血糊了一脸,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看起来很狼狈,整个人眼神空洞,似乎……还有泪水? “良心?呵呵……”宋衫低低的说道:“有良心能派来潜伏吗?” “唐壶,换成是你,你会良心发现,最后一步就不走了,功亏一篑吗?” 被发现了,也就不藏了。 反正,最后的刺激已经补齐,他的任务彻底完结了。 “小坷的天赋是这么多年我们见过绝无仅有的,如果你们发现敌国有这么一个将才,会放任他成长,乃至威胁到国家,将来不知道要杀多少自己人吗?” “当年,大蒲王朝的将才被唐莹那个女人斩杀殆尽,有的不也才十几岁,从未上过战场?” “那时候,你们乾宇人可有讲过良心?” 唐壶挣脱唐壮,举起拳头,对准宋衫的脑袋却被这一席话说得捶不下去了。 “你……若不是当年乾宇建国,大蒲王朝越境杀了无数百姓,唐大将军又如何会那么残忍?” “你还有脸说?” 宋衫眼泪鼻血横飞,似乎毫无所觉,眼神空洞:“所以,什么对,什么是错?” “乾宇皇朝又是从何而来,谁说得清楚?” 宋衫神情涣散,神情不对。 唐斌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老三,看他牙齿……” 唐壶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把捏住宋衫的腮,不让他闭合。 可已经晚了。 宋衫嘴里不断吐着黑血,惨烈的笑着,眼神看向了唐斌:“老唐,这个世界为了要分大蒲和乾宇。” “为什么……要有国与国之间的仇恨……” 唐斌也生出一丝悲哀,蹲在了宋衫的面前:“老宋,这话你当年就问过我,你可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宋衫神色陷入了回忆,他记得啊! 唐斌说,咱们都不是救世主,阻止不了那么多事发生。 在其位谋其政,坚守自己本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所以,他选择了继续潜伏,做自己的事……老唐要是知道他曾经也犹豫过,也彷徨过,却因为他的话而坚定了原本的想法和计划,是不是会气得用大刀砍死他? 似乎想到了这种好笑的场景,宋衫看向了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 “记得,所以,我现在……不需要后悔。” “该做的事啊!” 宋衫咳了好几声,唐壶已经放开了他,但是黑血不止。 宋衫突然挣扎着起身,想要靠近唐斌,凑近了他的耳朵。 唐斌心有所感,伸手扶了他一把,给他借力。 就听见宋衫呼吸急促,有些困难的说道:“该做的事,我做了,那是大蒲人……宋衫。” “可是身为你唐将军的,的朋,朋友……最后,给你一句忠,忠告……” “小心,二……皇……子……” 宋衫最后几个字气若游丝,却炸得唐斌脑子里犹如被雷劈过一般,惊天动地的狼狈。 唐斌瞬间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宋衫。 宋衫却已经毫无气息,身体一软,砸到了地上,整个人还被军中手法捆得蜷缩着,姿势看着就难受。 该做的他都做了,他很清楚,交给钦差也是不得好说,何必受那个罪呢? 不如这样干脆。 唐斌僵在原地,手脚冰冷,只越发悲哀的发现,唐家军的上空已经织结出了一张大网,让人无路可逃。 不仅仅是他,还有所有唐氏一族。 “爹,爹……”唐壶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旁人都没听到宋衫的话,不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但是看唐斌的反应,像是一件要翻天的之事。 “都怪我,抓人的时候竟然没有检查他嘴里是否含了毒?” 唐垚:“不怪三哥,在这之前,我们谁想到他竟然是大蒲人?” “自然就不会明白他会一心求死。” 唐壮:“爹,他说了什么,你这般震惊?” “他就是一个间谍,死之前还想毁了小五,根本不安好心,你别信他。” 唐斌闭了闭眼,很清楚最后三个字的份量,不会是假的。 所以,大蒲王朝的人进入了乾宇,根本不是大蒲的某个计划。 而是……跟二皇子联手了? 第507章 唐家军三个字的份量 这一刻,唐斌内心是怒上加怒,却无可奈何。 反而平静得吓人。 这比军饷总是没有,军需总是延迟更加让人无力。 唐斌看了看还在这的三个儿子,也没说信还是不信,更没有将宋衫的话讲出来。 当发现间谍是宋衫后,他就知道事情要大。 但是没想到这么大。 宋衫是大蒲人所含的信息太惊人了,惊人到让人来不及感受感情被利用,多年的信任都是自己眼瞎。 身为唐家军的一把手,管理着二十万兵马,唐斌需要更多的考虑后续影响。 甚至,还要更多的清理一下,军营里还有没有别的大蒲人。 可纹身能够隐藏,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纹身显露啊! 如果不好好清理,怎么看都是一个隐形雷…… 朝廷还有一个钦差在来的路上,掌握着一定的生杀大权,如果不好好给个交代,很可能唐家军会被一削再削。 到时候,这边防线能不能守得住都是个问题? 守不住,那肯定是唐家军无能。 这就算了,主要还是乾宇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难不成经历了两百多年,就都忘了当年被大蒲骑兵闯入烧杀抢掠的时候到底有多痛? 唐斌闭了闭眼,收拾了一下翻涌的情绪,“老四,你仔细,带几个信任的人去搜一下宋衫的住处。” “他是小五的副将,早就自己一个人独门独院了。” “特别是能让纹身显现的东西,之前都隐藏起来了,这次为了刺激小五故意解除了隐身,指不定那东西还在他的住处。” “搜仔细一点,若是能拿到手,我们才能继续排查。” “我倒是要看看,咱们唐家军里……到底有多少大蒲人……” 主要也是宋衫位置高,若是有心,很好安插自己人。 但是以唐家军的治军方式,最多就是宋衫手里那些人嫌疑最大。 小五手里的兵都不太可能。 毕竟,考核选人的时候,都是临时想的,哪怕宋衫很了解小五,选拔开始了也不好再继续通风报信,提前准备。 未雨绸缪的话,可能性会降低很多。 加上宋衫这么忌惮小五的天赋,就证明要瞒过小五自己折腾的考核还是不容易。 若是有药,全部清理一遍,也就能放心了。 只不过,间谍嘛,可不一定都是大蒲人。 或许……还有可能是乾宇人,被收买被腐蚀…… 唐斌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是下定决心好好整顿一下唐家军,至少让皇上和朝廷捉不到更多的把柄。 “至于宋衫,壮子,先送去冰窖里。” 唐壮愣了一下,还有点感念宋衫的救命之恩:“爹,交给钦差,他可能死无全尸,无法入土为安。” 唐斌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吗?他不知道吗?” “你以为他为何吞毒自尽?” “就是不想活着落入钦差和朝廷的手里,受尽折磨。” “至于不交给钦差,那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没有人负得起责,即便这样,我们唐家都不知道要遭遇什么惩罚,你还想马上给他入土为安不成?” “本来只交一具尸体都有些说不过去了,要降罪给唐家也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还想不交?” 难不成为了一个大蒲人将唐家军彻底拖入泥沼吗? 虽然是朋友,但那也是大蒲人。 现在想来,宋衫除了最后一句忠告是真心的实话,可能连自己的死都是一种算计。 毁了一个小五还不够,还想将整个唐家给搭进去。 大蒲王朝这些年安分,最忌惮的不就是唐家军的名头? “唐家军”三个字,就是压在大蒲王朝的一座大山,一个紧箍咒,一度甚至到了两军交战的时候,大喊唐家军三个字都能增加己方的气势,消减对方的气焰。 若是能利用乾宇自己的力量毁了唐家军,就破了大蒲的“恐唐症”,到时候这支军队就算恢复了五十万的最顶尖编制,也非常难打。 等于将优势拱手让人。 一步错,步步错,就算宋衫最后没想那么多,但他死了就陷唐家于不利境界。 哪能因为个人恩情让大蒲王朝如愿以偿呢? 这么一想,唐斌就对大儿子的脑子不抱希望了,伸手想打醒这个儿子。 唐壮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护住脑袋:“儿子不聪明,爹提醒得对。” 唐斌手掌一顿,没落得下去。 唐壮偷偷看了一眼,立刻弯腰提起宋衫的尸体就跑了,“爹,这天气热,我马上送去冰窖。” 唐垚也带着唐壶离开了,去搜宋衫的遗物。 一个大屋子瞬间就只剩唐斌。 唐斌精神一泄,脸上多了两道泪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特么的有人,容易丢脸。 没人的时候……就绷不住了。 因为不知道钦差什么时候会来,唐垚在宋衫那儿收到不少东西,其中就有显露纹身的药水后,唐家军就紧密锣鼓的开始了一一排查。 显露纹身的药水藏得很严实,宋衫使用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算计唐坷,还真没有想到唐家军会搜个底朝天,掘地三尺的找到了。 他没有毁掉,藏起来是因为药水里的药物贵重,其实不容易配置。 他是留给后来小伙伴的。 自己人只要打听到他是探子,就会很容易找到他住过的地方,找到药水。 当然,主要还是宋衫自己不懂药,不会自己配置。 大蒲王朝配置不容易,那是它们的环境让某些药材比较稀有。 而乾宇境内,却也没有那么难。 毕竟只是一个显现纹身的功能,当唐垚交给军医后,没几天就配置出来了。 排查工作只会更加容易。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只要有活的,那后面的想死就弄死。 所幸,大蒲人的含量比想象中要低很多。 潜伏这样的事,等闲做不了。 尤其在唐家军这样治军严明,军规森严的军营中,进来的大蒲人反而还在普通是士兵中混,不知道为什么,很难通过考验被选中。 像宋衫那样的,纯粹另辟蹊径,遇见了。 根本没有经过选人的考验,而是因为豁出命去救了将领,只查过背景,发现没什么就给了机会提拔了。 第508章 说代替就代替啊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豁出命,还能运气好到每次都能熬过死劫。 这条路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走的。 指不定命豁出去了,就真的出去了。 剩下一些被腐蚀,立场不坚定,或者不太知道内情的乾宇兵,暂时只是被盯着排查,并没有被抓捕。 否则,这人数可就多了。 到钦差面前也无法交代,只是暂时按下不提,给人机会冷静想明白,或者戴罪立功。 当然,未来的高度可就限定了。 等事情一过,唐斌还打算将部门知情还敢当墙头草的给送去敢死营。 别的不说,为兄弟们尽一份力吧! 若是能活下来,再进行督查,看达不达得到将功赎罪的标准。 要虞婔来说,这些就是思想政治不过关的,确实该好好教育。 只不过现在唐家军的难关还没过,一切都得以后。 在一种紧张压抑的情绪中,时间到了九月十五号,“匿名义士”的第二封信砸了过来。 唐斌父子俩五人又在书房看信议事。 第六人唐坷……这几日浑浑噩噩的,看样子真被打击得不轻。 武功也不练了,饭都不记得吃,不动不说话,一直有人细心照顾着才没出大事儿。 意气风发的十六岁少年郎,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挫折,打击确实比较大。 若是能走出来,只会变得更加坚韧。 要走不出来,恐怕……真的废了。 父亲和几个哥哥都忧心忡忡,但着实没有太好的办法,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军医也时刻盯着看着……剩下的只能靠唐坷自己。 而事关唐家生存的大事儿,也顾不上别的。 这一关过不去,谁也没有以后。 “来的居然是大皇子,端王殿下。”老二唐壬挑眉说道,倒是没觉得意外,也不觉得理所当然。 主要他对皇子们并不了解。 这边和大蒲不通商路,边城一年到头很少有外人过来,就是每年回帝都述职的人带一些消息回来,关于几个皇子的也寥寥无几。 唐家在边城太久了,帝都城没有书信来往的世家了,早已经脱离那边的发展。 不说六个儿子从未去过帝都城,就是唐斌,这一辈子也只去过一次帝都。 “竟然是大皇子?”唐斌却有些意外。 唐壬抬头:“爹为什么这么惊讶?” 老二身体是六个兄弟中最差的,当然,那只是比较而言,和普通人比,唐壬也要胜出很多。 但脑子是最好的。 打仗,他觉得不到万不得已,不应该去拿命拼。 能够动脑子,保存更多的力量和资源,又何必不想活了。 唐壮则是明显看得出来,身体最为强壮,性格比较莽。 唐壶要冷漠一些,行走的大冰块,寡言,只会埋头做事。 唐垚也读了不少书,走的是智将路线,看起来很儒雅。 至于最小的唐坷,目前还不算大,但是,他融合了所有哥哥的长处,还经常有些奇思妙想,让人眼前一亮。 不怪宋衫不逃走,自己送死也要拉唐坷垫背。 唐斌叹了一声,趁着大家都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受宋衫之死的影响,这才将宋衫最后忠告和盘托出。 二皇子干得出这样的事,也就不指望他能帮忙瞒着。 之前不说,那是场合不对,大家的情绪也不对。 现在说清楚,才能让大家知道敌人是谁,免得死了还不知道是谁害的。 唐壮最是气不过,暴跳如雷:“奶奶的,咱们二十几万人在这保家卫国,他在帝都城吃撑了,竟然主动将大蒲人给放进来搞事儿?” 唐壶身上的冷意越发明显了,但是没有说话。 唐壬和唐垚都陷入了沉思。 唐斌无语:“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不管二皇子做什么,我们唐家都没有资格审判他,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讲。” “出了这个屋,更不要说,你要唐家担上侮辱皇室,渎职甩锅皇室的名声吗?” 唐斌换了话题:“我以为二皇子搞这么一出,是为了给唐家军挖坑,然后他再来施以恩情,从而收服唐家,让我们唐家军都站在他的那边,帮他夺嫡。” 唐壮哽着脖子,冷哼一声。 通敌叛国者,想的倒是美。 唐壬:“照爹这么说,来的人应该是二皇子宁王,现在……却是端王?” 唐斌:“有这个打算,宁王肯定会努力争取,最后怎么是端王赢了呢?” “就算真的争失败了,那他也可以跟端王一起来,才好行事。” “不然,做了这么多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宁王怎么甘心待在帝都城什么都不做?” “但信上说得很清楚了,来的人只有端王,谋士,以及保护端王的人。” “连一个其他官都没有,这跟宁王还有什么关系?” 唐壬点头:“如果是这样,宁王却没有任何动静,那只能说明,宁王的目标,很可能不是收服我们唐家军。” “而是……” 众人沉默了。 而是什么?不用说,当然是直接毁了唐家啊! 然后派自己人来接管唐家军,这样比他们投诚更好掌控。 “异……异想天开……”唐壮喃喃的说道,没有太多的底气:“唐家军,存在这么多年了,哪能……哪能说代替就代替啊……” 唐斌深呼吸一口气,心情沉重。 这个可能比宁王先陷害,再施恩都更加可怕。 陷害施恩,至少唐家不会有事。 代替的话……唐家就难了。 “不管怎样,唐家军自查奸细这一出恐怕跑不了了。” “罪名也甩不掉,就看到时候的罪名大小。” 此时此刻,父子五人唐家的生死存亡,分析着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涉及到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唐坷出现了。 整个人洗漱干净,穿着劲装,多了很多的沉稳。 但是有什么东西被压在了心里,随时可能爆发。 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唐坷表情多了一些波动,原来唐家这么难啊! 他竟然还在伤春悲秋的,不就是被骗了吗? 不就是敌国探子吗? 生在这样的环境不是早就该习以为常? 为什么换成宋衫,换成从小到大的恩师就不一样了? 大难临头,他到底在矫情什么? 第509章 感觉没什么错才奇怪 唐坷缓缓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化,逐渐刚毅。 原本他颓废了这么多天,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实际上心里头还是堵得慌。 可刚才那一瞬,他心里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消融,似乎快速的豁然开朗起来。 大蒲人就是敌人,他有时间和空闲在这挺敌人伤感吗? 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屋内的话,却一字不漏的钻进了耳朵。 唐壮豪气的说道:“爹,不管是探子还是其他罪名,都可以一力承担。” “我是老大,到时候就让我去顶罪,处罚也好,要命也好,就我一个人。” 唐壬:“既然有人的目标在我们唐家,你一个人顶罪也没用。” “没有这次,也有下次。” 唐壮看向弟弟:“这次我来,下次就看你们了。” “总要进行好几次才行,唐家军的二十万将士,这天下百姓的眼睛又不是瞎的。” “接二连三的出事,不都知道是帝都城那边容不下我们唐家了吗?” “他们若是还要点脸,指不定就收手了,那我们家至少还能保存几个。” “他们若是不要脸,非要解决了唐家,那大家都知道后,他们想要收服唐家军也不会那么容易。” “总不能我们都死了,还要给他们收服唐家添砖加瓦吧!” 一席话让其他所有人都看向了唐壮,一脸的惊异。 唐壮凭借一口气说完,收到目光有些奇怪,憨笑出现,“这个……我哪里说错了吗?” 唐垚忍不住笑:“就是感觉没什么错,才觉得奇怪呢!” “这话若是二哥说出来,我不觉得有什么。” “可竟然从大哥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唐壮:“……啥意思,你是说我这个当哥的不可能有这么多脑子吗?” 唐垚:“我可没说。” 唐壮:……拳头硬了。 弟弟些,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唐壬缓和气氛:“大哥说得有道理,一个个送,比大家一起分担好,指不定最后还能剩两个。” “可对方也要配合才行啊!” “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宁王这次没有跟着来?” “搞了那么多事,宁王没来……那很大的可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唐家,我们都想错了。” “或许弄死了唐家,接管唐家军只是顺带的,只不过想着既然都已经入局了,那不如一箭双雕。” “但还有更大的利益,在等着宁王,那才是这次算计的最终目的。” “宁王不来,留在帝都城,只是为了更好的做不在场证明。” 啊?其他人又盯着了唐壬。 目标不是他们?他们自作多情。 还有更大的利益?搞了半天,他们只是小虾米吗? 唐壬不疾不徐的推敲:“这样才能解释宁王为什么不来。” 唐垚:“可还有什么利益是比唐家军还大的?宁愿舍弃唐家军都要达成目的?” “还有,这个寄信的人,到现在还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到底是何居心?” 众人沉默了片刻,唐壬突然抬头:“不好!” 一脸问号看着他。 唐壬眼睛一眯:“在这边城,的确没有什么比我们唐家军更加重要的了,但是这不是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朝着我们这边来了吗?” 唐斌脸色大变:“端王?” 唐垚也明白了,呼吸一窒:“宁王要杀端王?” 唐壬:“按照一些迹象表明,宋衫在年后就将大蒲王朝的人一个个放进来了,虽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现在已经九月,他们做了什么吗?” “毫无动静,只是隐藏起来。” “那他们到乾宇的任务是什么呢?难道只是新一轮的潜伏吗?” “那完全没有必要跟宁王合作啊,只要宋衫在,放几个人进来,根本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所以,他们应该是要埋伏端王。” 唐壮冷笑:“原来如此,所以是夺嫡之争?” “他们闹得这么远吗?” 唐垚:“坏了坏了,他们的目标是端王……应该说不是针对端王,而是看来的人是谁?” “哪个王爷来了,哪个就是目标。” “最终都不可能是宁王来。” 唐壬点头:“对,宁王这次恐怕要下狠手了。” 唐壮一脸茫然,看大家一脸凝重的神色,挠头:“这是他们的兄弟阋墙吧!” “那是不是我们太草木皆兵了,跟我们的关系不大。” 唐斌捂额,这个儿子也不是没有脑子,你看他刚才能够想出一人顶罪之法,就知道不蠢。 就是几个聪明的弟弟都在,他就不想动脑子了。 唐壮更喜欢拿着枪,带着大刀,骑着马去冲锋。 “怎么可能关系不大?关系大了。” “按照信上的消息,皇上要求端王快马加鞭,九月二十日之前抵达军营。” “今天九月十五,如果要留一些时间富余,不至于到最后没赶上……那么,算算路程,端王已经进入边城范围了。” “主要变成这些年不通商,也没银子翻修官道,不太好走,才需要更多的时间。” “但,端王死在唐家军管辖的范围内,你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闻言,唐壮脸色也变了。 合着大坑在这儿? 唐壬:“如果端王真的在唐家军附近死了,残了,大哥那个主意更没有用,皇上一定会降罪唐家军的。” “整个唐家都得获罪,或者,不只是唐家。” 足以将唐家军高层一网打尽,再派自己人来接手唐家军,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要军饷和军需准时抵达,指不定过段时间,二十万大军就会忘了唐家军的一切。 唐垚:“好歹毒的计谋,敢情最开始我们担心自己都是轻的。” “人家不仅要排除异己还要将唐家一网打尽,让我们毫无反抗之力。” “根本容不得我们做选择。” 宁王吗?见识到了。 唐斌起身:“所以,这信不管是谁,什么目的,这次真的是在提醒我们。” “至少现在,端王的事还没有传来消息,证明端王还活着,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孤注一掷,夹缝求生。 唐壮傻傻的:“什么机会?” 唐斌:“立刻出发,迎接端王,若是能保住或者救下端王,以端王也想收服唐家军为他所用来看,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第510章 可真得多学学 唐壬脸色难看,“确实如此,除非挂冠归隐,直接离开……否则,这是我们唯一的路。” 唐壮眼睛明亮:“那还等什么?我立刻点兵出发……” 说着唐壮就要出门,却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屋内几人脸色巨变,纷纷出手。 破窗而出的破窗,破门的破门,破屋顶的破屋顶。 及时又默契的堵住了外面偷听之人所有离开的路。 “小五?”唐壮本来就要出门,所以是最快的,嗓门大,带着浓浓的惊喜:“你好了?” 出手顿时就弱了。 唐坷突然咬牙一横,一招将唐壮逼退,然后犹如离弦之箭的往外冲:“爹,哥哥们,我去救端王,你们……保重……” 最后两字吹散在风里,让唐斌你父子五人心都凉了。 唐斌心一酸,突然吼道:“小五,你给老子回来,怎么着都轮不到你去……”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去,生死未卜。 指不定端王活了,救人的没了。 唐壮有些慌:“我立刻去追……” 唐壬却伸手拦着唐壮,气得唐壮想给他一拳,却被接住了。 “老二,你什么意思?”唐壮气急。 唐壬:“爹,大哥,你们看不出来吗?小五走出来了,他靠自己走出来了。” “只不过,他需要一件大事儿来证明曾经的理解和选择也是没错的。” “只要过了,他就涅盘了,会成为真正的战神大将军。” 唐壮吼道:“那要是过不了呢?” 唐壬沉默,“过不了,唐家都没了,小五的后盾也没了。” “他将来的路只会更难,还能不能重新返回战场都是问题。” “可如果你不让他去,他可能会继续陷入怀疑,将来若是也没有了上战场的机会,那就不是蛰伏,而是日复一日的消磨他的天赋。” “再过几年,就算有人能重用他,小五也不行了。” 唐壮一愣,眼睛红了:“可这次去,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唐壬闭上眼睛:“上战场哪有不危险的,应该能永远保护小五吗?” 唐斌手都在抖,眼睛绯红,咳了两声说道:“现在你真的什么?救端王的事,我有说过一个人去吗?” “壮子,你都在想什么?” “大蒲王朝来了那么多杀手,端王也有死士护卫,双方短兵相接肯定是一场混战,一个人着急忙慌的跑去有什么用?送死吗?” 唐壮这才收手,几个儿子都期冀的看向唐斌。 关键时刻,还得老父亲坐镇啊! 唐斌:“让小五去,壮子你立刻点齐两万兵马,整装出发,急行军跟在小五后面。” “老二,你立刻准备两万兵马的后勤,跟在壮子后面,保证粮草,见机行事。” “老三……” 唐壶突然行了一个军礼:“将军,唐壶在。” 唐斌吸了口气:“唐壶将军立刻点兵一万,从斜向的小路包抄过去,既是援军,也是突击军,明白吗?” 顾名思义,援军是支援的。 突击军是有需要的时候,要么救人,混乱敌人视线,要么搞偷袭,断后路的。 “是,将军。”唐壶掷地有声,突然就热血起来了。 唐斌继续点名:“对了唐垚。” 唐垚:“将军,唐垚听令。” 唐斌冷笑,突然从院中抽出一把长枪,单手直指前方:“点兵十万,跟本将一起,守住这唐城。” “好多年没动过了,我这把老骨头倒要看看,大蒲王朝的骑兵是不是还像当年吹的那么厉害?” “是!将军。”四个儿子整齐的掷地有声。 立刻跑去回到自己屋,快速的穿戴整齐盔甲,拿起兵器,一道道命令飞快的传递下去。 整个军营,瞬间动了起来。 他们是为了救端王吗? 不,是为了狼子野心的敌人,和自救。 父子五人穿戴整齐,盔甲看起来很旧,但是被擦得非常亮堂,在阳光之下泛噬人的锐光。 每个人都端着头盔,拿着兵器,气势如虹的走进了大部队驻扎的军营。 “大将军,不好了,唐坷小将军点齐了手下五千特殊兵,已经出了军营,朝帝都的方向去了。” 有近卫军来报,表情着急。 唐斌愣了愣,突然朗声大笑,“好样的,小五。” 这个孩子,即使在那样的状态和情绪下也没有冲动行事。 没有一个人带着近卫就跑去救端王,而是点齐了自己一手训练的特殊兵种才去的。 宋衫如何不嫉妒?不忌惮? 说着,唐斌还看了一眼怔住的唐壮,“小五就算再想立功心切,也会准备好能准备的。” “你们可真得多学学。” “端王可是皇子,要救人难道本将守着二十万大军不用,非要让自己那点人都去送了人头吗?” 唐壮微微张嘴,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可爹,私自调兵,也是重罪。” “端王身份高贵,到时候能让皇上网开一面,但是前提是端王得活着。” 一旦没救活端王,或者惨了废了,这罪名也脱不开身。 唐壬让报告的亲兵离开:“大哥,不管端王活不活,唐家头上都有罪名的。” “是帝都城那些人不给唐家活路。” “所以不如现在搏一搏。” 唐斌此时带起了一些杀人的匪气,“私自调兵的罪算老几?” “唐垚,让之前我们在城外的人动起来了,用尽全力,把大蒲王朝藏起来的兵弄出来。” “唐壬,立刻八百里加急,大蒲王朝突然临兵唐城之下,恐要带头兴战,臣等嘟嘟嘟誓死保卫唐城,守卫乾宇的一寸一土……” 几个儿子:…… 厉害了我的爹,只要大蒲来攻,光明正大的战争。 那么无论是唐壮的大部队,唐壶的援军,甚至唐坷的五千兵马,都有了无比正常的出兵理由。 怪不得唐斌要上城墙,原以为是觉得唐家军动静大,大蒲唯恐利用城内空虚攻城。 所以准备了十万大军守城。 现在看来,是要攻出去啊! 要跟大蒲王朝的兵马打起来。 不管大战还是小战,只要打起来,一切就有了交代。 唐壮对战斗敏感,瞬间扑捉到了唐斌的意思,“爹,我跟四弟换一下。” “四弟去救小五吧!” “我跟爹守城。” 其他人:……一腔热血,突然无语住了。 唐斌眼皮子狂跳,“你脑子不行。” 第511章 细胳膊掰不过大腿 唐壮立刻反驳:“我脑子是不行,不如四弟好使,但是我老子……” 重音,然后指了指唐斌,表示是这个老子。 唐壮:“我老子很行啊!” “你看看刚才一番急智,姜还是老的辣,爹,我听话。” 唐垚笑容僵在嘴角:……就是说谁不听话呢? 虽然闹腾一下,调节了一下沉重的气氛。 但事情不可能耽搁。 最终,唐垚还是在唐壮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下,更他换了岗。 原本是谁去都可以。 只不过刚才见唐壮很是自责没有拦下唐坷,唐斌才将支援小五的任务交给唐壮。 现在,见有了很统一的规划,小五也是有援军的人,唐壮又想着能跟大蒲兵马打一架更加舒坦了。 “怎么?还有事儿?”商量好,正要过去点兵,却见报告的近卫小兵非常焦虑,唐斌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 近卫小兵:“大将军,唐坷小将军那五千兵马,可有不少正在排查督查的人啊!” “就这么带出去了,会不会拖小将军的后腿?” 唐斌轻笑一声:“不必担心,就是因为这样小五才把人带出去的,不必担心,本将已经让唐垚将军带人去支援了。” 那五千兵马是小五自己选的人,自己训练的,都是战斗力极高的人。 但是平日里都是宋衫在帮忙打理,里面的大蒲人已经挑出来了,但是肯定有不少墙头草。 而这次救端王,面对的是一群杀手,一群死士,肯定会有牺牲。 既然如此,注定要牺牲,就让这些墙头草去牺牲吧! 当然咯,五千兵马也不全是墙头草,小五亲自训练的,很多人还是正常的。 但是小五会自己分辨,这只五千兵马只是一次锻炼小五的试点,五千兵马训练不过两年,具体有多少战斗力,这次就是检验的机会。 只要是战争,就不可能不伤亡。 担心牺牲,就将兵马保护好,架起来,那也不是好将领。 得到这么一个答案,近卫小兵虽然不解,但看父子五人都这么放心,也就不再焦虑了。 本来嘛,正在排查督查的人是不允许离开军营的。 唐坷不仅带走了,还一举带走那么多,也是怕出乱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各干各的,唐家军军营从热闹到沸腾,全都动起来了。 唐坷比亲爹和哥哥们先一步穿戴盔甲。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穿戴属于他的战甲。 唐家军不富裕,唐家也不富裕。 但他的盔甲是早就准备好了,所以,他的盔甲比亲爹和哥哥们都要好,要新。 只是,大蒲和乾宇熄战,最近几年都没有打过仗。 他还没机会穿呢! 这次穿上,却不是对外战斗,而是对内。 摸上盔甲时,那瞬间的冰凉侵入心肺,穿上时的厚重,让唐坷一步步的清醒过来。 之后才没有一个人莽撞的冲出去,而是带走了自己训练的五千兵马。 刚开始,他还真的打算就这么一个人去,救不救得了端王,都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不管怎样,他来了结这件事,换唐家的平安。 清醒过后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他死了不要紧,端王一旦死了,唐家军都没得活。 这就不得不感谢,宋衫不安好心,对盛昌帝也抱有一定的坏心,所以,有一些蛛丝马迹的消息就会给唐坷分析盛昌帝的性格。 信息太少,就分析乾宇皇朝历届皇帝的性格。 宋衫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中性的评价最多,隐晦的贬一贬,褒性的几乎没有。 也就这样,也被唐坷发现他对皇室是不满的。 那时候唐坷小,又因为信任宋衫,所以直接就问了出来。 在那之后,宋衫也不怎么说了。 现在唐坷倒是明白了,天生的敌人。 但是,宋衫分析的那些东西却在唐坷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自顾自的成长。 他看得清楚,如果端王死了,盛昌帝会做什么。 所以,骑马奔腾在官道上,唐坷已经没有了任何不良情绪,一边赶路一边专注的想着利用这次事件都将墙头草剔除。 再想着可能会发生的事,做好防患措施,不管怎样,救端王是第一要务。 端王死了,什么防患都没用。 唐家军营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唐城外几十公里处,大蒲军营里。 大蒲军营也不由得骚动起来了。 这支部队数量不多,也就五万人。 早在去年就偷偷驻扎过来了。 唐家军不是没有发现,只不过大蒲军没有轻举妄动,双方也就没有交手。 而大蒲军主要是为了给计划做后勤和掩护。 万一要动手了,他们也要正儿八经跟唐家军打。 总之,一切为了计划需要。 可唐家军三个字对他们压制太深,真要对上,心里还是没底的。 在这驻扎也安安分分的,从来不去挑衅,才安分过到现在。 唐家军突然这么大动静,他们心慌啊! 发生了啥,唐家军要打过来了吗? 之前完全没有迹象啊! 唐斌和唐壮站在城墙上眺望,那就是大蒲军驻扎的方向。 去年的时候,大蒲军突然悄悄的驻扎在几十公里外,唐家军发现的时候,都有了生活痕迹,显然不是当天到的。 还警惕得不行,换班守了一个月的夜。 这么重要的事,当即就传信回帝都城了。 但是,杳无音信,没有任何反馈。 他一连发了三封战报,都没有任何回应,最终大蒲军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才逐渐作罢。 这么长时间来,从未放松过警惕。 却没有想过,率先挑起战斗的,会是他,会是唐家军。 唐斌想到这,深深的叹了一声,“这么看来,去年的战报,皇上未必看到了啊!” “我就说,就算皇上再没有……也不至于不理会啊!” 唐壮竖起耳朵,皇上再没有什么?没有军事头脑? 嗯,说得过去。 “宁王这么敢吗?居然敢拿拦截战报。” 唐斌嗤笑:“通敌叛国都敢了,残害手足也做得这么明显了,拦截战报又算什么?” 可惜,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他这细胳膊掰不过宁王大腿。 第512章 小心思有,但有点稀 安静了一会儿,明明城墙上什么都看不到。 但唐壮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爹,我们什么时候出战?” 唐斌斜眼:“是不是中午吃得太饱了,感觉有力无处发泄?” “急什么?难道我们是为了灭掉他们几万军吗?” 唐壮一愣,讪讪的:“那也不是。” 唐斌:“让斥候出去查探情况,更多更仔细的汇报。” “剩下的,就等小五碰见端王,看情况再说。” 从未松懈,关于对面那几万军的消息,不断的传回来。 现在再探,只是为了更加仔细,并且确认一下跟之前的消息有没有什么改变? 战场之上,各方面信息都能改变战局。 对方只有五万兵,唐家军也不能马虎。 狮子搏兔犹尽全力,何况瞬息万变的战场。 唐壮有些遗憾的舔了舔唇:“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该不会一两天还上不了马吧!” 眼珠子转了转,“爹,不如让我先去转一圈?” 唐斌盯着唐壮,意味深长。 “在老子面前,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还有,你自己之前说得,你比老四听话,才让你换任务的。” 唐壮立刻站直:“当然当然,爹,我最听话了。” “你不让我出城,我绝对不出城。” 唐斌:……他就说他生不出傻白甜。 老大看似憨憨,其实也是一个豆沙馅儿的。 小心思有,但是有点稀。 瞧瞧他的说些什么? 这是听话的意思吗?难道不是正常听命令? “滚。”唐斌将手中的长枪重重杵在地上,生气。 “好的好的。”唐壮嘴巴上答应着,脚下后退了一小步,不要脸的表示他已经滚过了。 还在兴致勃勃:“爹,你就让我出去晃一圈嘛,给他们增加一点压力。” “你看看,他们在那边已经驻扎快一年了,除了配合乾宇这边的计划,真的就那么老实嘛?” “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应该防患我们唐家军。” “可防患不是派人盯着唐城的动静就成了,得布局啊!” “对吧,爹,我觉得,我要是做这任务,肯定会安排一些兵马在附近藏着,若是有个万一,唐家军打来了,还有支援的余地啊!” “不然,我们被包了饺子可要完。” 唐斌神奇的看唐壮一眼:“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 “怎么脑子脑花的时有时无?” “还需要万一?难道这不是肯定的事情?” “何况要配合这么重要的任务,领军的将领又岂能是草包?” 唐壮能想到这茬,唐斌就挺意外的,虽然他是为了出城。 唐壮呐呐,有些不敢说话呢? “这……所以说他们真的在其他地方藏了人?” 唐斌看了一眼旁边的近卫小兵,小兵从怀里掏出一块羊皮递给唐壮:“唐壮将军,这是一年来,斥候不断出去查探后带回来的消息。” “根据消息,绘制了一张大蒲大概的兵力分布图。” “唐壮将军还是好好看看,记在心里。” 唐壮震惊的结果来看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爹对这支大蒲军这般重视? 这是,从未懈怠过啊! 唐斌想翻白眼,人家都驻扎到几十公里外了,怎么可能因为没动手就不重视? 是他傻,还是整个唐家军都傻不拉几的? 唐壮眼睛瞪得像铜铃,分布图画得不算仔细,但是简洁,很适合他看。 事实证明,大蒲王朝的将领也都不是傻子。 明面上的大部队领着五万兵驻扎,实际上,还有五万兵马分成了五个一万小队。 其中四个小队,又分成两队,分别藏在左右前方,左右两翼。 剩下一万小队,照例分成两队,一队五千人,躲在大本营的左右后侧。 随手画的兵力布局图,大家随眼看,还是别过脑(#^.^#) 加上唐城出去,还有一些山脉,虽然不如乾宇境内的高,但是藏点军队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分散了还能更好的打牙祭。 这分明就是包饺子的布局,一旦唐家军冲过去,恐怕要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别说十万了,就是营地里剩下五六万全上,也很可能沉沙折戟。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在路途中干很多的事情。 就像虞婔遗憾的是,大蒲王朝修生养息了两百年,唐城竟然没变得更好,外面的防御从来不做,反而让唐城更加破旧了。 简直就是这几百年皇帝的无能。 照虞婔的想法,边防线没有搞得牢不可破,家里发展得也好,越是把自己变成了香饽饽。 唐壮惊叹:“爹,真厉害……” 唐斌伸手一个大逼兜:“叫大将军,上了战场,没有老子和儿子。” 唐壮严肃:“是,大将军,既然已经摸清楚了,那我就在门口转转,威慑一下他们,他们肯定吓得动起来。” “不能只有我们这么紧张啊!” “要让敌人也无法安心缩在军营里。” 躁动起来才好呢! 你警惕我,我警惕你,嘿嘿,脾气暴躁一点,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一般来说,双方交战也是有默契的。 只要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大规模的派兵交战。 小冲突,陷阱口袋还收不起来。 或者说,大蒲也不舍得收起来,就逮几只小虾米。 唐壮暗自琢磨着,内心生出一丝喜悦,终于要出战了吧! 他真的等到身体都快生锈了。 每天住得这么近,却只能看着,就说难受不难受吧! “啪”,又是一个大逼兜,落在头盔上,唐壮倒是不疼,但是委屈:“大将军……” 唐斌:“平日里让你多看书多学学就是不听。” “你以为我们打听到了他们的布局,他们就一点不知道吗?” “或者就一点猜不到,从头到尾认为我们是蠢货,是傻子?” 唐壮惊讶:“所以,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了?” 唐斌冷笑:“这么多人行动怎么可能藏得住?” “距离唐城这么近,我们能视若无睹吗?” 不搞清楚,肯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对外说,但是不代表没有做。 唐壮愣住了:“那现在是不是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了?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第513章 六十墙头草 唐斌:……在这绕口令呢? “所以,先查探一下,有没有什么变化?” “剩下的再说,你给本将安分点,不要搞事儿,之后有的是仗给你打。” “他们做这样一个陷阱,也不怕被我们知道,就是逼得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唐斌叹气:“去年冬天他们没有动,我就该多多上奏的,指不定能早些发现对方的阴谋,趁他们没有布局好打打破坏,现在局面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肠子都悔青了,不应该盛昌帝没有回话就放弃。 只是单纯的盯着就完了。 谁能想到皇子中竟然有人跟大蒲王朝合作。 乾宇周边国家,跟大蒲的仇怨是最不死不休的,跟任何国家合作,也不该跟大蒲啊! 正因为谁都没想到,才会造成如今的被动局面。 后悔也没用,只能想办法削弱对方的布局。 唐壮迟疑:“不用趁早吗?” “照大将军的意思,这得打起来?” 唐斌:“如果……端王没死,某个人的计谋失败了,这些大蒲兵会不会发疯攻城?” “更或者,这么大的计划,环环相扣,很多地方都需要把关,时间线又拉得这么长。” “你说,乾宇内部是不是什么大蒲重要的人物或者首领?” “若是这人死了,遭殃了,或者端王没救到,这人给端王陪葬了,这些大蒲兵会不会进宫?” 听见大蒲军会进宫,唐壮是兴奋的。 但是听见亲爹这话又有些无语。 前一刻还在说救了端王会怎样,后一刻就说给端王陪葬了。 嗯,爹果然年纪大了,老了……唐壮自个儿把自己给整伤感了。 抬头去看亲爹头上肯定又多了的银丝,却只看到了噌亮的头盔。 殊不知,唐斌对救端王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但是……端王若死了,大蒲那边的头领也必死。 唐坷绝对会不要命的将对方首领击杀,或者同归于尽。 杀端王这么大的事,包括外面十万大蒲军都是为了这个计划服务的,临门最后一脚,这个负责人不可能不亲自去。 对唐坷来说,救人或许还没那么容易,因为被救的会拖后腿,也不会听他命令。 但是杀人,绝对是他的专业。 所以,唐斌也不知道,小五能不能活着回来? 整件事情来得又快又急,能想到办法并且吩咐下去就已经是极限了。 身为父亲,他也无法给孩子更多的保护…… 越想,唐斌盯着远方的眼神越锐利,握着长枪的手越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如果小五真的没了,他必然要将这十万大蒲军都留在这里,以他们的骨血来浇灌唐城之外的土地,来祭奠孩子们和唐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而那厢,唐坷带着人奔走了将近两天。 九月十七日的凌晨,天还没有亮,斥候回转报告:“小将军,有人在二十里外的竹林前的空地扎营。” “感觉到了很多武功高手,小的就没有靠近。” 唐坷眼睛一凝,“做得好,本将教过你们,身为斥候,最重要的是活着带回消息,不是莽撞拼命。” “只要有消息,具体是不是端王,再确认就是了。” “全军就地休息!” 从军营出来就没休息过,既然目标就在前方,怎么都该歇一歇了。 不然,这些兵就算训练得特殊,还没上战场也得累趴下。 休息就包含了吃饭,不用多说,每个人原地一坐,干净利落的掏出身上布袋里的黑色窝窝头就啃。 有的人已经累得眼睛闭上了,但嘴巴还在咀嚼。 实在吞不下去就摸索着灌一口水。 唐坷吃的也一样,只是眼睛炯炯有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之前排查的那些人。 看他们又跟谁走得近,两刻钟之后,唐坷直接点了一支六十人的队伍,“你们先去前面确认,到底是不是端王一行?” “若是,留下来随行保护,并且带路跟我们汇合。” 区区五千人的队伍,就有六十个墙头草? 这含量已经不低了。 毕竟,真正确定是大蒲人的,早就已经剔了出去,下了大牢。 这些都是明确很动摇,军心不稳的乾宇人。 他该夸奖宋衫厉害,还很富有吗? 当然也有可能没有很富有,不然,墙头草的数量不会只有六十。 但是六十人分散开来,足以让五千人马在战场上死伤殆尽。 当然了,这六十人里可能有冤枉的,也有可能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付出行动的,更有可能情节轻微了。 但是,现在都顾不上完全调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得了命令,墙头草们快速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做任务去了。 宋衫遭殃,很多人还是幡然醒悟,想要规规矩矩做人,安安分分做唐坷的兵。 说实话,跟着唐坷,待遇就是整个唐家军最好的了。 虽然累是累了点,但实力确实在增加。 吃得最好,军饷也基本不怎么欠,他们应该满足,而不是冒险,一旦暴露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家人。 被腐蚀被迷惑的时候还想不到那么多,宋衫用命告诉他们脑子要清醒。 他们接触不到更多的东西,也不知道端王这边是怎么回事儿,只以为唐坷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们得好好干。 五千人的动静是不小的,在斥候还没有见到唐坷,钟离诗就发现了有大堆人马靠近。 不用说,这么光明正大在管道上跑的,定然是唐家军。 钟离诗皱了皱眉,她跟端王一行人好几天。 大蒲人一直没有动手。 猜测可能是为了更加靠近唐家军,然后才好甩锅给唐家军,进而插手唐城的军事。 现在唐家军来了,也能扯上了关系,大蒲人是不是应该动手了? 若是等唐家军到来,他们可能就没出手机会了。 搞了这么大的事,这一步不走,就不难受吗? 钟离诗瘫在竹尖的身体瞬间坐直了,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果然发现吹来的风中有异常动静。 下一刻,钟离诗就消失了,承载过人的竹尖纹丝不动,只是随着晨风微微摇摆。 她得去叫自己人赶过来才行,速度快点能来收拾烂摊子。 第514章 绝不让对方得逞 跟踪的事自然是她一个人做的。 身边有端王死士,还有暗龙卫,人太多可不行。 万一别人还没有出来就先自己内斗了,得哭死。 她一个人来无去无踪的,方便。 当然,也不是没有信号弹,但这种荒郊野岭的,气氛紧张,信号弹一出,就算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肯定有变数。 破坏了现在的局面可就不好了。 再说了,唐家军都来接人了,端王也不需要她救啊! 肯定不是她不想救,对,端王可是最大的饵,不把大蒲人都给钓出来,她可不甘心。 钟离诗走之后,端王的小营地附近的风吹草动忽然就多了起来。 近侍,护卫都惊醒了过来,围在了端王身边。 死士和暗龙卫虽然没有现身,但是逐步靠拢。 钟离诗能发现唐坷大部队,当那六十人小队前来的时候,还离得老远就被端王的人发现了。 大蒲那边也着急,收到消息后紧赶慢赶,赶过来时也不是所有人都到场了。 毕竟,他们原计划的不是这里。 竹林其实不比树林,不是什么藏身的好地方,里面容易响的东西太多了。 死士和暗龙卫的耳朵极好。 稍不注意就得暴露。 所以,这并不是最好的刺杀之地。 他们早就给端王准备好了更严谨的埋骨之地,按照推算,今日下午,最迟傍晚,端王就会经过那个地方,他们会突然暴起,用最快的速度将端王斩杀。 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唐家军竟然得到了消息,并且派了好几千人过来保护端王。 这特么的……离谱。 这是有多怕端王出事啊? 唐家军就不怕被别人按一个私自调兵的罪名吗? 想不通,但是他们知道计划要改了。 五千兵马都到这地方了,端王过来就是被五千兵保护着的,他们还怎么杀? 所以,趁着五千兵马还有一段距离得赶紧行动。 没办法,行动临时更改,有的没有赶过来很正常。 但大抵也不会拖太久,一行人汇合后,打着手势交流,决定再等等。 毕竟,多一个人就能多一份胜利的希望。 这可是他们谈好的交易,若是做的不好,大蒲在乾宇的后续计划恐怕就要受阻了。 再说了,这是杀乾宇的皇子,他们乐意至极,自然对任务很重视,就希望敌人能多多的狗咬狗。 尽管他们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心甘情愿。 结果,还不到约定好的时间,突然头顶一声厉喝:“你们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的。” 众人头也不抬,立刻朝旁边一滚,堪堪躲过了内力剑锋的袭击。 “暴露了,行动。” 有人说道,一群人和隐藏起来的人立刻轰然而散。 快速朝端王营地奔去,几个呼吸间,竹林前方就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保护端王。” “保护丁先生,叶先生……” 之类的话不断吼出来,显得现场异常的混乱。 发现只能聚集的自然就是暗龙卫。 出声的同时就出手了,可对方反应敏捷,只是伤了人,没能杀得了。 听见那几个字,暗龙卫愣了两息,追击的速度就慢了。 “大蒲语?大蒲人?”暗龙卫咬牙切齿,提起剑冲了过去。 虽然虞婔一系早就猜到了,唐家军也分析了出来,但是不知道内情的人更多。 他们只知道大蒲有人过境到了乾宇,但不知道有这么多,还都是杀手。 更不知道他们会在这埋伏,想要杀端王。 所以,暗龙卫发现大蒲人很震惊,发现大蒲人的目的赶紧阻拦。 要命了,大蒲人居然来截杀端王? 暗龙卫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让对方得逞。 暗龙卫的武功的确比这一批人高一些,就在他追上去杀了两人后,趁他招式用老,无力变化的时候,一道巨力从远处高速射来,他下意识的举手低挡,却被打飞了。 竹子没那么容易折断,他又被竹子弹回来了。 立刻反击,两人立刻打成一团,难舍难分。 两人的剑锋削竹子犹如削豆腐,不少竹子都被波及,被砍断,悉悉索索的倒地。 暗龙卫内心震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对方居然有武功这么高的,不说能胜过他,拖延一段时间绝对没有问题。 大蒲人绝对早有准备啊! 暗龙卫当然不止他一个,但对方这种高手也未必才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们被分别绊住,又如何去保护端王? 甭管他心思如何复杂,暗龙卫没有太多办法,此时此刻被缠上了,根本脱不开身。 而那厢,不只是几名暗龙卫被缠上了,就是端王的死士也被缠上了,在端王这边,只有几名近侍和十几名随身侍卫。 一切来得过于突然,大蒲人还规划了这么久,肯定制定了很详细的作战计划。 甚至演练过很多次,基本每个人都有自己准备的目标,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浪费的。 除了刚开始人员不齐,被暗龙卫杀了几个。 很多人都按照设想冲到了端王等人面前。 明面上的人数,是端王这边的三倍还多。 默契的三对一,要么将端王的人斩杀,要么拖着,真正刺杀端王的人根本就不管别的,直接冲端王而去。 一路之上都有人帮他清除障碍。 就算没有清除,他自己也是可以的。 整个场面在混乱之中竟然还透着一种井然有序。 端王瞪大了眼睛,手脚发凉,四肢发软,原本坐在树下休息的,此时此刻,根本动弹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杀出人群,冰凉的剑直冲眉心。 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直觉阎王已经看见他了…… “当!”一柄剑从端王头上伸下来,将敌人的兵器挡开。 对方身影一转,立刻跟刚刚出现的人对上,全程,一句话没说。 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是会废话的,现在都在抢时间。 大蒲方赶着杀端王。 乾宇方赶紧阻拦,都在等唐家军的到来。 显然,都发现了唐家军。 只要唐家军的大部队到来,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因为大蒲方发现刺杀不可能了,就是暂时收手。 此时,大蒲人有些惊讶,端王身边竟然还隐藏了高手,平时是不是寸步不离的? 第515章 太玄乎了吧 刚才,外面打得那么厉害,这人竟然也充耳不闻。 真当有人威胁到了端王的命才出手。 然而,大蒲方也不只这一个方案。 计划一被拦住了,那就计划二。 旁边还在对敌,给小伙伴开路的杀手回头扔出了一把暗器针。 全部冲端王的头部而去。 所有人里只有端王被吓成了软脚虾,看着密密麻麻的针朝自己而来,有心躲开也没那么力气。 两条腿扑腾了一下,没有半点儿作用。 关键时刻,还是丁群拉了他一把,将他上半身拉倒在地,暗器针全部扎进了一丛竹子中,才算躲开。 “呜!”端王惊恐:“丁先生,本王脑子被扎了,脑门被洞穿了,好痛……” 闻言,丁群一惊,连忙拉开端王的手查看。 然而,连皮都没破一点。 丁群眼睛里闪过疑惑,偏头朝旁边一看,才发现一根寒光凌厉的银针,泛着蓝色,穿透了端王耳朵上面边缘。 还扎在耳朵上。 看来刚才跌倒将九成九的暗针给躲开了,但是又没有完全躲开。 终究有一根是扎在了端王身上。 还有毒,耳朵上方有一块,已经成了黑色。 丁群连忙用衣摆裹着手指,将毒针给抽掉。 “有剧毒,王爷,快吃药。” 按理说通常这么细的针扎在耳朵边沿是不会痛的,但是端王反应这么大就挺离谱。 身体感应增强了吗? 端王手忙脚乱的从脖子上掏出一根绳,下面挂着一只拇指大的玉葫芦。 打开后,倒出一颗很小的白色药丸,直接塞进了嘴里。 这些也都是事先预演过的,事关自身性命,端王也不手软了,强忍住哆嗦,将药吃进了肚子里。 那一瞬间,似乎放心了,还有了满满的安全感。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但敌人比他们更快,发现暗针没起作用。 下一波暗器又来了,是三颗珠子,靠近就砸开,然后有很多粉末洒出来。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肯定又是什么毒。 丁群使出吃奶的力,将端王从地上拉起来,朝着某个方向跑:“此地不宜久留,王爷快……” 端王比年纪大的丁群好不了多少,踉踉跄跄的,要不是周围满是竹子,随时都可以扶一把,可能早就跌倒在地了。 背后不断有人接力追杀,手段层出不穷。 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的感觉,端王就跟急忙慌的蟑螂,怎么打都打不到,还打不死。 玛德,皇室成员真的有这么难杀吗? 大蒲人瞬间致郁了,那当初乾宇姓唐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和大蒲国君同归于尽的? 明明丁群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人,端王成了软脚虾,还要被丁群带着走,根本就忘了自己会武功,还练过武这么回事儿。 这样的两个人在战场中穿梭,为什么每次都能躲过他们的手段呢? 特么的,太玄乎了吧! 最终,大蒲人根本不要命的扑过来。 哪怕被端王的人打中要害,也要在死前给端王一击。 倒是给端王造成了一些伤害,同时也延缓了两人穿梭的速度,但是,依旧没能要端王的命。 钟离诗已经带着人去而复返。 乾宇方和大蒲方打得难舍难分,基本都是拼命的那种,根本注意不到竹尖的叶间上多了不少人。 “啧,钟姑娘,端王真的那么难杀吗?”四九忍不住吐槽。 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场景。 端王身上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总是将致命伤害规律掉了,躲不过的都是小伤。 钟离诗:“不知道,不过按照玄学来说,端王毕竟是皇上,有皇上的龙气和国运护佑,要杀他可能确实比常人难。” “除非……” 端王虽然也没干什么好事儿,但是,他没有出卖乾宇,多少还是有点气运在身的。 要换成宁王试试看,第一剑恐怕就躲不过去。 四九:“啊,除非什么?” 钟离诗:“除非有一个气运足够高的人出手,能够暂时压住端王的气运。” 成功率肯定比普通人出手高点多。 当然,她对这方面不熟,只是听祭司说得多了有所猜测。 具体什么情况……很难说。 最终,丁群还发现自己成了端王的拖累,竟然在关键时刻反身给端王挡了一箭,将端王往前一推:“快走,官道上去,那个方向……唐家军来……来了……” “丁先生!”端王大惊,悲呛的喊了一声。 可面对黑暗中接二连三出现的箭矢,也不敢回去。 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往前跑。 官道?官道!端王已经不顾形象的抱头鼠窜了,心里反复的念着这两个字。 其他地方的混乱,全然不能入他的眼。 好不容易,端王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官道的轮廓,正想冲过去,一个很不起眼的人突然出现在端王面前。 端王一惊:“你……” 那人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身上的打扮跟其他人是一样的,让人分辨不出有什么特殊。 但是,端王距离近,能看见那双眼睛不同常人的深邃和睿智。 直觉这人是不一样的。 “噗——”利器入肉的声音,端王反而没什么感觉了,只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黑影轻笑一声:“见过端王殿下,大蒲七皇子纳古宴有礼了。” 端王瞳孔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纳古?大蒲七皇子?为什么会在乾宇? 端王的脑子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越想越浆糊,此时才感觉胸口一痛,低头看见一把只剩手柄的匕首。 把手上镶嵌了不少宝石,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的呢! 此时,钟离诗发现了不对劲,“四九,端王面前那个人,你盯死了。” “那绝对是一条大鱼,其他鱼都比不上。” 四九:……伪装得跟普通鱼一模一样,怎么盯? 心里吐槽,四九身影已经飞了过去。 趁着纳古宴把匕首的当口,洒了一些粉末过去。 纳古宴以为是乾宇人的攻击,回身就是一掌,可四九留下记号已经消失了。 “握草,果然是一条大鱼,他杀了端王?”四九回来后,震惊的说道。 刚才和她对的那一掌内力可不简单。 夜色中,距离太远,看不仔细。 刚才靠近了,四九才发现端王气若游丝,胸口有个大洞,快嘎了。 此时此刻,也没有机会急救。 钟离诗一脸果然如此,“肯定是大鱼,别让他跑了。” 第516章 没点气运杀不了 没点气运,杀不了端王。 如今成功杀了端王,那就是气运不俗者,本身身份地位就不会差。 那肯定是条大鱼。 反正作为能杀死端王的最后凶手,捉了肯定没错。 四九都要走近了才能发现问题,其他离得远的还要生死搏斗,昏暗混乱的环境根本看不清。 死死盯着端王的那几个人虽然发现一点问题,但是被缠住,根本无暇过去。 大蒲人用命在拖延端王的人,端王的人也在拼命脱身。 双方的战斗力差别没有很大,都在拼命,基本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而大多需要缠斗很久才会出结果,最后还可能同归于尽。 达到这种境界的高手,又是死士和杀手,谁还没几手同归于尽的技能呢? 不求赢和保命,只求大家都别活。 这么一来,现场是极为惨烈的,黑色中飘荡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 虽然这一大片都是竹林,但是四面八方的后面都是森林,不代表没有凶猛的野兽。 正常来说,这些高手都不怕野兽,但是身受重伤的不正常状态,那可就很致命了。 钟离诗在三里坡长大,从小到大,打猎的生活要占一半。 所以,对于野兽会寻着血腥味来搞事什么的,一点都不担心,甚至习以为常。 四九则是在念叨,都是肉啊! 怕什么? 在森林中,成群结队,数量非常大的猛兽还是很少的。 而纳吉宴一招没中,对手消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无比警惕的看向四周。 并且一步步的朝人群中退去。 内心震惊莫名,端王那边……竟然还有高手隐藏着? 不对啊,如果是保护端王的人,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他确定自己的匕首已经捅进了端王心窝子,突然冒出来,然后又消失了是怎么回事? 确实突然出现,突然又消失了。 否则,他偶尔卖的破绽也应该出来了。 不管是为了救端王,还是为了给端王报仇来的,不该消失得这么彻底啊! 纳吉宴一个闪身进了竹林和人群,帮小伙伴一起杀敌。 远离了官道。 穿戴都一样,夜行衣,大家蒙得严严实实,纳吉宴没有任何特殊的标志,将自己藏得干净。 心下却越来越不平静,那个一闪而现的高手停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总觉得不对劲,那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端王的人。 否则,出手之后没有半点要查看端王死活的意思,根本就不关心端王是死还是活。 所以……这火拼的现场,还有第三方人马吗? 意识到这个问题,纳吉宴震惊到呆住,谁还知道他们会出手? 明明他们就是突然改变的计划…… 纳吉宴无比忌惮这全然不知道的第三方人马,武功路数?数量多寡? 若全是刚才那人那种,那他们是螳螂捕蝉,黄雀等着他们给吃了。 纳吉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转移到了战场边缘,打算先离开再说。 至于这批属下,本来为了这个任务就已经有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为了不被人摸到暂时的老巢和追踪到线索,早就告知了不会有撤退命令和信号的。 特别是晚上,手势传递受限,只能自己先走了。 其他人不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还在拼。 钟离诗:“啧,是个聪明人。” “四九,他走了,你去吧,可别跟丢了。” 四九笑了笑,打了个招呼消失在竹尖上。 她刚才出现可不是为了阻拦纳吉宴,而是为了下追踪香。 不能逃了,那肯定要下点本钱。 而此时,端王延绵的最后一口愣是还没咽下去,他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混乱的画面,有父皇的严厉,兄弟们阴狠,还有谋士们的鼓励等等。 竟然愣是没有萧怡的身影。 或许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端王将萧怡娶回家了,当初的稀罕就没了。 但之后对萧怡那么宠爱,不过是萧怡的手段高,将端王的关注度给留住了。 而这些,在驿站时,萧怡装病留下的那一刻,就消磨得差不多了。 此时此刻,端王想了很多事,却完全没有想起萧怡。 眼睛死死的盯着官道延伸向黑暗中,耳朵贴地很近,仿佛听见了马蹄和不少人整齐的脚步声。 脑子里还回荡着丁群最后歇斯底里的吼声,唐家军。 来了,是来了吧…… 端王眼睛微微一亮,好似回光返照。 手抬了起来,仿佛看见了黑夜中的萤火,然而,他连救命两个字都喊不出来了,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谁也没看见。 整个人突然失去生机,抬起的手重重得砸在路边。 与此同时,已经熬了一夜的盛昌帝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整杯茶都倒在了龙案上。 余英震惊,但是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连忙收拾了一下奏折,不让茶水浸湿。 不知怎么的,一君一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茶水在桌上流过,流到了地上。 盛昌帝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的起身避让,手拂过却把滚在边缘的茶盏给带到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瓷器碎裂的声音犹如惊雷,将两个人彻底砸醒了。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 盛昌帝皱眉,看向了窗外,踱步到了床边,看向了明亮的月光,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然而,现在他们都不需要天气那么好。 九月中旬了啊,往年指不定都开始下雪了,今年居然还在酷暑,房间里都还摆着冰盆呢! 余英连忙叫小太监进来收拾,走到盛昌帝身后:“皇上,该歇一歇了,过一会儿就要上朝了。” 盛昌帝叹了一声:“端王府的火就好像什么引子,这半个月来,到处都在走水……朕怎么睡得着啊?” “这事儿……你可别告诉小六。” “免得说朕浪费了她的药。” 余英:……难道不是吗? 很好,皇上已经懂得预判,先开口讲话给堵住了。 盛昌帝:“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朕特别慌,还老想着端王,算算时间,他应该快到边疆了吧!” 余英点头:“确实快到了。” 盛昌帝是不是忘了他规定了时间?端王敢不拼命赶路吗? 第517章 谁在憋大招 盛昌帝纳闷:“听说他这一路并没有遇见什么意外,顺利得不像话?” 余英:“确实如此,奴才觉得,应该是端王一行人走得太快了吧!” “可能想制造意外的人都没赶上呢!” 盛昌帝点了点头,这也有点道理。 一直在赶路,没有确定的落脚点,想搞事儿也不容易。 殊不知,端王离开帝都之后,刚开始的顺利让几位王爷起了疑心。 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没动手,但其他人为什么不动? 难道都刚巧没动吗? 那就再等等。 结果还是没动,疑心就越来越多了。 正常来说,端王赶路的速度再快,也避不开所有的谋算。 只要有心,哪有搞不出事儿来的? 因为盛昌帝的圣旨,弟弟们会不遗余力的拖后腿,让端王完不成任务,又没能在圣旨规定时间内抵达,再不济都有一个抗旨之罪。 谁管他是被动抗旨的,还是主动的? 只要罪名能叠加就行了。 然而,这样的好机会,大家居然不动手? 让端王一路顺利得可怕,那肯定有人憋大招。 意识到这个问题,弟弟们都收手了,乖巧的让皇帝看到他们兄友弟恭的一面。 至于谁在憋大招? 除了宁王,都知道不是自己就行了。 至于会不会所有人都在等别人出手? 不用担心,等端王越临近目的地,越放松,大家哪怕凑到一起出手也行。 端王招架不住就更容易成功,反正不会少的。 所以,盛昌帝都还在纳闷,怎么大家都这么安分? 真是又担心又欣慰啊! 恐怕就连端王和盛昌帝都不知道,他们俩竟然还有父子连心这种技能,所以,盛昌帝根本没朝端王已死的这方面去想。 而端王弥留之际也确实没看错。 唐家军的援军确实赶过来了。 但是,只是唐坷特意派出来的墙头草。 这些人心里有鬼,戴罪立功心切,看到这里打成一团,就仗着马匹直接冲了。 不要指望每个人都有领导才能,和战斗大局观。 这六十人队伍没有领导者,真的就是一盘散沙。 面对数量比他们还多的死士和杀手,只有跪的份儿。 何况,高手拼命,生死就在一瞬间,不说插手的了,双方就算有心想收都收不住。 区区六十人冲进如狼似虎的群战里,只会被撕碎。 哪怕他们高喊着他们是唐家军,正在执行任务,袭击军队等同谋反之类的等等,听见了,来不及收。 六十人犹如羊入虎群,水滴入海,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就被吞了。 钟离诗:……惊呆了。 她在三里坡不过十几年没出世,外面打仗都这么玩了吗? 这哪里是打仗? 纯粹就是送人头,还不想要全尸的那种。 没见过这么不想活的。 唐家军是这样的? 那可毁了不少唐家军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 六十人奇怪的编制,奇怪的冲过来,更加奇怪的送了一波人头就挺……神奇的。 甚至,这点人都没有冲多远,波及范围更是小的可怜。 但是唐家军三个字到底有些威慑,而且还是正规军,杀红了眼的双方人马明显不约而同的弱了弱,可很快就无暇顾及其他。 因为敌人的杀伤力还在,一不注意可能就丢命了。 好似集体顿了顿,又疯狂了起来。 钟离诗沉默了,这六十人除了来送,到底有什么意义? 难道真是她不懂打仗吗? 不过,也有人因此得到半点空隙,直接脱战,然后隐入黑暗离开了。 当然,这是大蒲人。 每走一个都有一个竹尖上的人跟上去。 纳吉宴有的待遇,他们也有的。 乾宇人好客,绝对不会让他们单独行动。 端王的人已经杀疯了,脱战之后就去帮其他小伙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直到唐坷带领大部队过来,围而不攻,只是冷冷的看着这群人打打杀杀,钟离诗才觉得这是正常人的世界。 那刚才的六十人是……什么骚操作? 直到现在,谁也没注意到地上端王的尸体。 钟离诗等人也不会去提醒。 之前为了赶路,端王穿着打扮也十分低调。 丁群和叶震也防着路上刺杀,特意不让端王身上携带表露身份的东西。 唐坷也不认识端王,有些高层的画像在帝都城的家族里不是秘密,不代表可以外传。 对此大家还是很谨慎的,免得被查到了,治一个藐视皇室的不敬之罪。 所以,从小到大还没离开过唐城的唐坷是真不认识。 黑灯瞎火的,月亮的亮度只适合高手用来打个架,想要看清地上躺着的人还是很难的。 唐坷还不知道他已经来晚了,只觉得端王在重重保护下没那么容易死。 但是,唐家军要给个交代,想要全身而退,就得将所有大蒲的杀手都留在这里。 所以,唐坷没有冒然行动。 钟离诗点了点头,虽然唐坷带来的人很多,但单兵作战能力完全没法跟杀手死士相比。 想要将人留下,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很好,她也想要将大蒲人全部留下,反正端王已经被噶了,她帮一帮唐家军也没事儿。 想起虞婔说唐家将领的事儿,钟离诗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纸团,随手一扔,犹如离弦之箭冲向了唐坷。 唐坷没感觉到杀气,但是感觉到了劲风袭来。 伸手虚握,警惕了半晌才发现只是一个纸团。 谨慎的摊开一看,上面用隽秀的字体写着一句话,“附近有兵一万。” 唐坷瞬间瞪大了眼睛,立刻打出命令:“全体士兵,立刻进入竹林和树林掩护。” 掩护的意思就是不仅仅要藏住自己,还要快速建造一定的防御工事。 毕竟要藏住五千人是不可能的。 借助简单临时的防御工事进行还击才是正道。 至于有没有人消遣他?在这现场玩的人,想要他死很容易。 用不着这么复杂。 而且,那纸条上的字从容不迫,没有任何墨汁脏污,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匆忙的写。 只能说明,对方早猜到他会来,并且愿意提醒。 那么,对他,或者是对唐家军暂时没有敌意。 唐坷当然宁可信其有。 不过是费点事儿,现在的围而不攻就算没了也不可惜。 面对这群凶人,特殊军队也不能正面刚,他可没打算直接冲。 第518章 有种豁出去的果决 围而不攻,只是给予精神上的压力,方便捉拿敌方露出的破绽。 既然有问题,肯定立刻做出部署。 万一被大肠包小肠,他可就要出师未捷了。 虽然不怕死,但是不是来送人头的。 不过,大蒲军在这竟然有了一万兵马? 唐坷一边下命令一边震惊,毕竟这可不仅仅是养了一万人那么简单。 首先,这些人是大蒲人还是乾宇人? 若是大蒲人,宋衫他们到底干了多大的事儿? 在唐家军的眼皮子底下放进来一万多人吗? 唐坷觉得,若是父亲知道了恐怕要吐血。 自己人当然知道唐家军比不得当年了,但是,也不至于让大蒲人这么入境吧! 如果是乾宇人……事情更大条,这其中又有多少地方官员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或者说,不管是大蒲人还是乾宇人,有些官员可能都有大问题。 毕竟一万军队在乾宇境内,吃穿用度是如何隐藏得这么完美的? 唐家军的枪头虽然是对外的,但还不至于这么近距离都眼瞎耳聋的。 定然是有人帮忙瞒天过海,养着仇人……这么一想,唐坷呼吸都紧了,想起父亲兄长提到的二皇子,心下禁不住沉了沉。 不太明白,二皇子的脑子是什么构造? 怎么敢跟大蒲王朝合作这么深? 若是帮大蒲在乾宇养兵是什么概念? 那可比他自己屯私兵都还要严重,还要不可饶恕。 唐坷心绪杂乱,他暂时想不通二皇子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仅仅只是为了皇位吗? 饮鸩止渴,与虎谋皮也在所不惜? 所以,在二皇子的计划中,唐家军……或者说整个唐家是不复存在的吗? 不然,总有人发现二皇子做的这些事吧! 就算不知道二皇子,也定然会发现朝廷中有人勾结大蒲人搞事儿。 不知二皇子是为了陷害别人?还是有底气将唐家灭杀,似乎唐家都躲不过这一劫啊! 唐坷:……内心升起一抹悲哀和心酸。 这就是唐家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信仰换来的结局吗? “小将军,小将军?”近卫疑惑的喊着唐坷,怎么突然有些凄凉的气息? 唐坷回神:“嗯,做好了?” 近卫:“都安排好了,小将军要不要先行回避?这官道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唐坷握紧了长枪,沉重的说了一声:“好。” 钟离诗:……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有些凝重? 还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豁出去的果决。 额,可惜了,公主要是在这应该能猜到唐坷在想什么吧,她就不明白。 入世又出世这么多年,她依旧不懂外面复杂的人性。 不过,她在唐坷身上多放了一分注意,可答应了公主要保住唐家人性命的。 具体后续要怎么做,那是公主的事,她可做不来。 但唐坷,小小年纪,死气却越来越浓,她不会翻车吧? 思及此,钟离诗特别不放心,便盯上了唐坷。 环境不好,就怕一错眼,人没了,像端王一样。 唐坷这边刚进入竹林,周围陡然传来更多更密的脚步声。 竹林里和树林里都有,显然,大蒲军也是早有准备。 只不过,临时改变埋伏地点,让大蒲军的包围产生了漏洞和延迟。 让唐坷军队有了喘息的时间。 不然,恐怕刚来就给围了,哪里还撑得到神秘人提醒? 就是这短暂的落差,给了唐坷军队防御反击的机会。 大蒲军来了,防御工事还没有建好,但是不妨事儿。 他训练出来的这支特殊军队本身就是丛林作战的高手,平日里都是将山里的猎物当对手,当比赛彩头,给大家加餐的。 如今,猎物终于变成人了,检验战力的时候到了。 唐坷熟练的将命令发出去,五千人化整为小队,迅速窜入林中,大无畏的朝敌人而去。 大蒲军人多,在林中的动静大,唐坷军的斥候遍布军队各圈外围,早就发现。 可实际上,两军的距离还挺远的,很方便唐坷军在途中做各种部署。 而唐坷,盯上了还在竹林边缘打得你死我活的一群高手。 大军来,大军包围,大军撤入林中……他们都发现了,只是没法管。 这一系列的动作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军很快就消失了。 也足够高手之间过上好几百招。 局势瞬息万变,双方都折损了不少。 原本大蒲的死士有死战的命令,并不急着撤退,端王的人也要拖住敌人。 不是没有机会,但是几乎都没有脱战自己离开的。 一方不知道端王已死,一方也不知道纳吉宴已经离开,还在尽心尽力的做任务,死死拖住敌人。 损伤肯定惨重,但是,依旧不可开交。 而此时,天有些蒙蒙亮,似乎有什么要挣脱黑暗,正在挣扎。 每当这个时候,眼睛反而不容易看得清楚。 竹林已经一片凌乱,好多竹子都被剑锋扫到,齐断砍掉。 竹林连接外面的空地,竟然已经清空了一大片。 此时,唐坷已经来到山坡上,树林中,掏出一把长弓,拉弓搭箭,满月射出。 锐利带着倒刺的铁制箭矢真·势若破竹的飞向了打斗中的高手们。 根本不需要瞄准,这么强力的箭矢只要过去,就会打乱高手们的节奏。 要么伤在箭下,要么伤在对手手中。 对战的高手们都懵了,特别是端王的人,不明白唐家军的弓箭手为什么连他们一起对付? 还是说,不好区分?就无差别攻击? 这……无妄之灾啊! 反而是大蒲的人好似早有预料,专心的应付增加的杀伤力。 钟离诗:……哦豁,无差别攻击啊! 干得漂亮。 钟离诗对唐坷这个脸嫩的将领感观不错。 很显然,小将军是发现了这场刺杀背后的意义。 就算还没发现端王死了,可这件事情之后,唐家军的高层都在打击范围,可能鸡犬不留。 在这种情况下的确不好锁定敌人,保端王就行了,没必要连端王的人都要救。 救不过来的,反而会成为唐家军的催命符。 因为一万大蒲军出现在这啊,不管那一万是哪方人马,唐家军的这个黑锅背定了。 那还不如让这些人都死在这,到时候上报的消息如果是唐家军说了算,还有洗清嫌疑的机会。 第519章 这真的可以吗 总之,钟离诗在这现场就明白了虞婔当初的分析。 当初发现二皇子可能要刺杀端王的这个计划,虞婔就想到,变数在唐家军。 得看唐家军会不会来救人? 救人之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而当时虞婔也不知道大蒲军有一万啊! 还在这埋伏唐家军呢! 这些是钟离诗过来后才发现的,消息送了回去,虞婔又分析了几种可能性给钟离诗布置了任务。 她可没忘,如果可以,她是要尽可能救下唐家高层的。 此时,唐坷带着五千人来,根本就没得选。 无差别攻击,将双方高手都留在这,的确是最好的一条路。 没想到,唐坷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并且付之行动。 钟离诗觉得这应该就是公主说的将才吧,可一定要救下来。 不需要标准,唐坷直接一弓四箭,分别射向了四拨人。 每次都会造成局势的变动,要么有人伤了,要么有人死了。 唐坷的副将近卫看得直咽口水,他们拉着弓还不敢射。 “小,小将军,这……这哪些是敌人啊?还看不清……”副将忍不住说道。 唐坷冷漠:“不用看清,知道那个方向有人就行了。” “都给本将射。” 副将:“这,万一伤到端王的人怎么办?” 唐坷冷笑:“误伤。” 双方打得火热,没有发现现场还有隐藏起来的第三方人马吗? 他们才是第四方,第三比他们早多了。 第三方属于谁,他不清楚,但是左右不过那几家。 端王的人就算最后胜了,可能也活不了。 他又何必浪费精力? 副将近卫们:……这真的可以吗? 唐家军不是如履薄冰吗? 真的可以这么得罪端王? 唐坷没有解释,“军令,射。” 副将和近卫只能硬着头皮射箭。 不是不想标准,是根本没法标准,只管朝有人的地方去就是了。 竹林中有节奏的打斗很快被打乱,时不时就有人中招,闷哼声迭起。 这样的环境下,出声就意味着暴露位置,那可比受伤危险多了。 刚开始唐坷一个人就几支箭还好,副将和近卫加入,一波就几十支箭,那是每一波人都照顾到了。 很快,大蒲人就锁定了唐坷这地方,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地上已经躺了不少。 不少人拼了一招就脱战,然后冲唐坷这边来。 唐坷看见了,眼睛眯了眯眼,有种恍然,原来大蒲人还冲着他来的,一箭几雕之计,打算得可真好。 看得出来,大蒲人跟二皇子合作,要弄死唐家军高层是没有合谋的。 单纯的,大蒲王朝苦唐家军久矣,想让唐家军受到重创。 将埋伏地点设在距离唐家军这么近的地方,可不仅仅是为了让甩锅,还算计着唐家呢! 而二皇子,纯粹是想弄掉了唐家,让自己的人夺取兵权。 双方没有合谋,但是有默契。 可大蒲人为何不直接找二皇子商谈? 因为连一个外人都知道唐家军对唐城边境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们不认为二皇子会同意他们对唐家出手。 可笑又悲哀的是,二皇子还没有敌人明白,暗中也想要代替唐家。 杀手毫不掩饰的杀气凛然,唐坷等人头皮发麻。 发现真相后,颓然的笑了笑,立刻下命令,“散开。” 副将们立刻遵循命令,近卫还在不远处,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唐坷,而不是作战。 唐坷扫了一眼:“都散开……” 他不会说,他们的目标是他,否则一群近卫恐怕不会走。 近卫不知内情,知道第二个命令是直接对他们的,也只能照做。 等发现不对劲时,杀手已经逼近了唐坷。 唐坷发出命令的声音在他们耳朵里无比明显,寻声找人,根本不理会散开的其他人。 很快,几名杀手和唐坷打在了一起。 钟离诗好奇的看着,不知道小年轻的武功练到什么地步了? 手中捏着一根白绫随时准备出手,白绫的一端是一颗拳头大的银铃铛,不过,并不会响。 唐坷的武功是适合战场的,大开大合,红缨枪霸气又威武,每次攻守苍劲有力,这功底,绝对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孩子能练出来的。 老天爷从来都不公平,不仅给了唐坷军事上的将才,武功天赋也是难得一见,看着就没有短板。 至少短时间内,几名高手还奈何不得唐坷。 走远的近卫发现不对劲,立刻跑回来了。 相对而言,这些近卫才是学的死士和暗杀手法,但是武功比不得大蒲这些人。 唐坷眼睛泛红,像是一头愤怒的小狮子:“都走远点,别过来,否则,军法处置。” 这些人是冲唐家来的,现在局面对他本身不利,没有必要连累更多的人。 只希望,他若死了,皇室能看在他奋力抗敌,营救端王的份儿上,放过唐家。 近卫们顿了顿,眼睛也红了:“小,小将军……” 眼看唐坷落入下风,近卫们想不管不顾的冲过来。 却被林中飞出的小石头给点了穴,定在树林中动弹不得。 有人凄厉的叫了一声,不等继续,钟离诗第二波小石头又到了,哑穴点了吧,实在太吵。 唐坷没有分神,但几名杀手逐渐压制住他。 战场的枪法,本身就是越打越猛,越杀气势越足。 一旦被压制,就会步步折扣。 明显影响了发挥。 唐坷身上逐渐挂彩,盔甲凹陷,整个人狼狈了很多。 “砰”的一声,唐坷第一次被打飞了出去,纤细的身板直接撞断了两棵大树。 不是竹子,是一人怀抱那么粗的大树。 “噗”,唐坷吐了一口血,眼神更加锐利了。 打不死他,就继续打。 不过唐坷攻势被阻,自然不是一众杀手的对手。 然而,这些杀手好似得到了命令,还是什么心里阴暗,并没有急着杀唐坷。 而是一次次将他打倒,然后看着他挣扎的爬起来,似乎想要折断他的傲骨。 唐坷血吐了一口又一口,却好似狼崽子一样,盯着杀手们:“你们最好直接……杀,不然……” 大喘气中,却是无声的威胁。 第520章 同归于尽了 就在唐坷又一次被重击,倒飞出去,人还在空中就陷入昏迷时,钟离诗终于出手了,白绫呼啸而过,仿佛长了眼睛一样,茂密的树林都完全不影响它动作。 软软的白绫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边缘绷紧,竟然成了利器。 是直接抹脖子的那种。 旁人根本看不清,白绫所过之处,带出不少血痕。 几息过后,追杀唐坷的黑衣人就全部倒地而亡。 钟离诗还在树上晃着腿,沉默了半晌:“这个……应该是我出手的时机了吧!” “毕竟救命呢!” 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唐坷,忍不住赞赏:“原来是一只小狼崽子呢!有点意思……” 转身观察竹林里还在打的两拨人,虽然没剩多少了,但是真没分出个胜负来。 钟离诗叹气:“大蒲人也不怎么给力啊!竟然还没搞定端王的人和暗龙卫。” 本来钟离诗就只杀大蒲人,偏偏大蒲人还没有将敌人搞定,她的出手时机好像始终没到。 还是追杀唐坷的这几个好,不必担心误伤。 钟离诗翻手,又挥出一把小石子,将近卫的穴解开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林中飘过,响在近卫耳边:“将你们将军带去一里外的山洞里,有人给你们指路。” “不过,对外……你们和敌人已经同归于尽了,务必记住。” 说完,钟离诗也不管,让人给他们带路,就回去守着了竹林。 结果,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大蒲方又来了一波杀手,原本端王的人就受不住了。 短时间内被杀了个精光。 “你们怎么才来?”一大蒲杀手气喘吁吁的说道。 支援的人有些心虚:“临时改变计划,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晚了,火速就赶来了。” 看了看地上的人,“没事儿,虽然付出一些代价,但是,胜了就好。” 端王来,人数带多少都有大概的预估。 除了帝都城,宁王也送了消息过来,大蒲方为了保证计划,自然安排了能碾压的数量。 凌晨时能够旗鼓相当,那都是改变计划造成的。 幸好还没坏事儿。 钟离诗眼睛忒亮,哇哦,她刚刚才遗憾还没到她出手就没剩几只了,居然又来了一波。 这个好,她喜欢。 眼看端王的人和暗龙卫都倒了个干净。 钟离诗迫不及待的挥出了白绫,开始收割这些大蒲杀手的性命。 武功足够高,又只有她一个人,还突然出手,大蒲的杀手们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不对,可能还有埋伏的时候,居然已经死伤一半。 剩下的就算反抗,也不过是多撑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被钟离诗斩杀殆尽。 钟离诗清冷的眼神中带着兴奋,她可是承载着祭司族长和先祖的期望来的,得多杀一些才够本。 而那厢,一万对五千的战役在丛林之中已经彻底打响。 大蒲军的配合没有想象中那么默契,而且对丛林作战并不算特别熟悉。 这让人数上带来的优势荡然无存。 唐坷军在丛林中如鱼得水,尽情的对付敌人,杀得非常兴起,虽然也有伤亡,但是比起大蒲一万军来说好了太多。 就在天逐渐大亮时,唐坷四哥,唐垚带来的两万兵马火速赶来,立刻进树林围剿敌人。 这才是一场靠人数碾压的胜利。 最终,一万大蒲军,死伤两千,俘虏七千五,还有五百在丛林中失踪,暂时保住了性命。 竹林外杀手死士等等黑衣人的尸体无数,唐垚让人全部给收尸了,带回军营。 一来,可以当成战绩,让大蒲人不敢轻举妄动。 二来,天气太热了,这么暴尸荒野,唯恐会引发疾病。 然而,唐垚清点了唐坷的五千兵马才发现,小五失踪了。 近卫也不见了,五千兵马折损敌人两千,却只损伤了一百来人。 嗯,还要加上之前让去送死的六十人。 这作战能力,将唐垚都惊住了。 说出去又能将大蒲王朝的兵马给吓一波。 唐垚让人一边清理现场,一边派人寻找小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作为后勤赶来的老二唐壬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却沉默了。 最终说道:“天色晚了,再找找,找不到明天天亮就回去了。” 唐垚一惊,“小五他……” 唐壬眼睛湿润,却带着欣慰:“你还不明白吗?” “小五在救端王的大战中,对方有一万军队,小五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唐垚张了张嘴,他知道不是这样的,但这个结果就是要将唐坷的存在掩藏下来了。 唐壬:“你去过竹林那边看过好几次吧,收尸的时候没发现吗?” “现场不只端王的人和刺杀端王的大蒲人。” “还有灭掉大蒲的第三方人。” “他们若是冲大蒲人来的,说不定会救小五,小五的近卫都失踪了……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端王不知道去哪儿了,唐城接下来恐怕要面临狂风骤雨,我们都不一定能保全自己。” “这么光明正大死着离开唐城的机会可不多,反正……这不影响小五的功绩。” 唐垚沉默了:“你觉得,是什么人?” “或者,你觉得是谁的人救走了小五?” 唐壬摇头:“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小五是不是真的没事……但总比呆在唐城好。” “明天一早,我们赶紧回唐城。” 兄弟俩默契的没再进行这个话题,对外都说唐坷为了救端王,和敌人同归于尽了,现在连尸体都还没找到。 不过,发现了唐坷的头盔,被兄弟俩悲伤慎重的带走了。 当然,就是唐坷被打飞的时候,掉到地上的。 刚发现头盔的时候,唐垚的魂儿都没了,但是,始终没找到尸体和别的,他还是松了口气。 而此时,钟离诗已经顺着四九留下的记号,找到了纳吉宴所在的据点之一。 里面留下的大蒲杀手不多,但也有二三十人保底。 钟离诗摧枯拉朽的给屠了个干净。 四九带着人紧赶慢赶,更像是赶来收尸的,挎着一张脸:“唉唉唉,钟姑娘,你慢点啊,也给我们留点汤不是?” “我们盯了这么久,也让我们活动活动……” 有钟离诗在,他们这任务完成得毫无压力,谁不想练练手? 钟离诗顿了顿:“哦,纳吉宴不在这里,就还有别的地方,下次……留一半给你们,你们快点,我看着这些大蒲人活蹦乱跳的就生气……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521章 实在是高 四九:……高,实在是高。 原本留守据点的人就没多少,只给一半……他们一人都分不到一个。 那得好几个人围攻一个,这可不是他们不讲道义啊! 是敌人人少的过。 谁让都去截杀端王了呢? 没办法,钟离诗的手不是一般的手,他们比不得。 只得任劳任怨的处理尸体,以及……一些财物和粮食。 每个据点养这么多人,总得吃饭吧! 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存货的。 而那厢,唐家兄弟处理好现场,带着兵马回唐城,只看见唐壬抱着小五的头盔,唐斌的眼睛瞬间不满了血丝。 唐斌可唐壬对视了好一会儿,眼泪鼻涕突然就涌了出来:“小五?” 唐壮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抢过头盔抱在怀里,哭倒在地:“五弟啊,五弟……你怎么了?” “你才十六岁啊!” 唐斌和其他三个儿子都一阵窒息,眼泪差点滚回去。 唐壬:……什么伤感,全飞了。 唐壶:……老大过于真情实感。 唐垚:……这太过了点,会不会显得很假? 谁知,唐壮哭得稀里哗啦,突然就爬了起来,“大将军,唐壮请求出战,我要给五弟报仇。” 唐斌:“这……”得听安排。 唐壮直接打断:“我不听,你同不同意都没关系,我汇报了,我要出城。” “不多杀几个大蒲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抱着唐坷的头盔就跑了。 城内的兵早就在待命中,唐壮直接点了一百亲信,骑着马就出城了。 快得唐斌和三个儿子都没反应过来。 一百人,根本不需要开城门,直接从城门上的小门就能出去了。 父子四人见唐壮来真的,急急的冲向了城墙上。 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壮带着一百人就朝望不见的敌人而去了。 唐壬:“不是……他是不是……”当真了? 最后三个字没敢说,城墙上人多嘴杂,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可要出大事。 唐斌:“这个……”真不好说。 他刚才跟二儿子眼神交流就是在确认,小五到底是真的遇难了? 还是有别的意外? 小儿子犟得很,让他单独苟且偷生,肯定不会配合。 是谁让小五走上了这么一条路呢? 唐壶勉强的说道:“大哥真性情,他是真心疼小五的。” 其他人斜看了他一眼,这话说得,谁不是真心的呢? 就算没有亲情,唐家军的为将者也很惜才的好不好? 唐垚突然笑了笑:“爹,让大哥去吧,或许刚开始大哥是真的伤心,误会了什么。” “但跑出去后应该是清醒了,你看马匹的速度,其实并没有因为气愤而拉到极点。” 唐壬也看出来了:“嗯,或许大哥也知道,他很容易露出破绽,这么冲动一下,就不怕被人看出来。” 唐斌无语,“少替那莽夫遮掩,以为本将不知道吗?” “他就是想出城,之前一直用小五的消息压着他,没让他出去。” “现在……呵呵,趁机而已。” “莽夫就是莽夫,就算是去探消息也多带一点人啊,一百人够什么用?” 唐壬忍住,不敢笑出来:“爹,大蒲居然藏了一万军队在乾宇境内,恐怕就没打算善了。” “之前只是为了计划,一直牵制住唐城,做给我们看的而已。” “现在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不如先下手为强吧!” “至少,对面军营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 唐垚:“爹,这次计划可不只端王,大蒲和宁王的暗中手脚,还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对方既然能暂时救下小五,至少是关心唐城安危的,必然会尽全力去拦截出城的消息。” “关键在于我们,得抓紧时机了。” 唐斌脸黑:“本将不知道吗?” “怎么?一个个都以为我不会开打还是什么的?” “丧子之痛,怎么都得从大蒲军身上找回来。” 说着,唐斌将敌军兵力分布图传给了儿子们看。 随口问道:“端王如何了?” “是死还是活?还是真的失踪了?” 唐垚表情严肃:“有两个自称端王幕僚的人还活着,已经让他们去看尸体的。” “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唐斌冷笑:“既然如此,就先打吧!” “整军五万,出城。” 当然不是直接拉过去打,两军对垒没那么简单。 目前最主要的还是给唐壮掠阵,不至于带着一百人真的去送死。 也让大蒲看见他们的生气,掩护小五。 同时,也对之前调动军队有个交代。 大军调动中,另外一边,关于唐城的最新战报已经接二连三的发出去了。 知道帝都城有人拦截,唐斌这次也学聪明了,用数量轰炸,看宁王有没有本事全部拦截下来? 相对来说,唐斌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给他通风报信的人不出手将消息捅到盛昌帝面前? 是不够资格吗? 还是另有打算? 但他不好好上奏就是他的错了,宁王拦截得越多,将来暴露的罪名会越大。 就看宁王有没有机会将所有事情拖到他登基后,再一手遮天…… 唐斌表情严肃,觉得身在唐城,不能及时得到帝都城的消息实在太难为了。 唐城内,那么多尸体都是需要好好处理的。 因为昏迷而侥幸逃过死劫的丁群和叶震正在疯狂的翻看尸体,一边想找端王,一边又不希望看见端王的脸。 没错,丁群当时豁出去命去救了端王就晕了过去。 因为他的位置已经在外围,又乌漆嘛黑的,双方打得激烈也顾不上他,虽然受了一些外伤,但是侥幸活了下来。 叶震则是躲避的时候掉进了一个天然土坑里,摔晕了过去,反而躲了。 但是伤到了腿,此时走路也是一瘸一瘸的,动作费劲,却没有丝毫放弃。 很有一点身残志坚的味道。 好不容易将尸体全部看完,丁群和叶震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又担忧。 他们没有看见端王,不幸的是,端王去哪儿了? 这等于失踪了啊! 叶震一脸茫然:“先生,我们还能回去吗?” 丁群怅然:“找不到端王,回不去了。” 第522章 是死是活 叶震咽了咽口水,“先生,端王他……是死是活?” 丁群苦笑:“我也不知道。” “最后的记忆,他还活着。” 他们现在应该庆幸,幕僚不是官职。 盛昌帝可能暂时还想不起来他们。 在这段时间内,端王若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他们可能还能平安无事。 叶震现在还难以置信:“那可是端王啊,皇上长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大蒲王朝怎么敢?” “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在乾宇境内?” 无数的小问号将他掩埋,之前那一晚的噩梦恐怕永远无法消失了。 出发之前他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丁群凝重:“只能说明,事情比我们预想的,比朝廷知道的要严重得多……” 此事,已经不是他们个人能力能解决的了。 甚至,连插手都做不到。 那厢,唐城的战报在路上飞奔,而当初埋葬过无数人的密林附近的某山庄内,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没错,是去挖宝半个月,还给暗龙卫留下不少东西,刚回帝都城,收到消息就赶来的虞婔。 算算消息传递到帝都的时间,仗着小鹰的飞行速度,虞婔亲自走了这么一趟。 她不放心大蒲出现的那一万人,乾宇地大物博,有很多的无人区,还可以挖地下,要藏几万兵,只要有人配合还是很容易的。 见到钟离诗的时候,她正在用白绫戏耍纳吉宴。 此人眼中的屈辱都快凝结成型了。 见白绫灵活得像一只手臂一样,指哪打哪,还有各种花样,虞婔突然觉得,这位圣女像极了自带武器特效的主啊! “你武器?”虞婔欣赏的看了看白绫。 这武器有点眼熟啊! 小龙女用的? 不过铃铛没这么大。 钟离诗优雅的收了白绫:“是啊,要看看吗?” “刚开始出世时,只觉得这种武器不显眼。” “用着用着就习惯了。” 虞婔没有接,就着钟离诗的手看了看那男人拳头大的银铃:“这么大的铃铛……用来砸人的?” 银铃铛没有铎舌,是不会响的,证明没有音波攻击,扰乱敌人思绪的意思。 钟离诗被逗笑了:“也可以砸人吧!” “不过呢,刚开始也不是这意思,只是想到出门在外,穷家富路。” “万一身上没银子了,这银铃铛就是备用的……” 虞婔眼睛都大了大,忍不住点了个赞,所以说,这圣女才是出门历练的人,将很多事情都考虑到了,甚至做了不少准备。 连备用资金都考虑到了。 所以说,避世而居不等于生活白痴。 整个钟离一族那么多人,还是知道金银在世俗间的重要性,有不少经验流传下来。 以钟离诗的内力,这银铃铛砸人的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 虞婔看向地上昏迷中的男人,气质已经全无:“他就是纳吉宴?” 钟离诗点头:“嗯,他杀了端王。” 刚刚见公主到来,就直接将人弄晕了。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处置纳吉宴,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太多事情,容易坏事儿。 她可不是朝廷的人,不怕被纳吉宴知道。 虞婔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端王的尸体呢?” 钟离诗:“在山庄的冰窖里,我离开的时候将他带走了。” 虞婔轻笑:“很好,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做任务,那可太省心了。” 钟离诗美美的笑了:“那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 “是你说的,不管端王死活,都让他失踪才能给唐家军时间。” “不然,唐家军直接就被撸了,大蒲打过来,唐城危矣。” 虞婔点头:“我确实这么说过。” “端王失踪,朝廷只会全力寻找,暂时才不会动唐家那些将领。” “跟大蒲这一战恐怕已经无法避免,若是唐家军直接换将……唐城,不敢想。” 之前她并不知道大蒲王朝在唐城几十里外屯兵五万。 后来知道就明白,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那唐家军的将领就不能在这时候出世。 宁王竟然拦截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她倒要看他怎么死。 盛昌帝纵然再想留他一条命,也不可能留得住了。 这可比当年四皇子都更夸张,那不是犯众怒的问题了,是犯了乾宇的天下。 有这样的借口,满朝文武怎么可能放过宁王? 还有宁王一派的人,可以站队,但是有些总有底线。 钟离诗想到唐坷,居然有些慈祥:“没想到来救端王的居然是一个狼崽子。” “唐家人也不少啊,怎么就派了个孩子来?” 钟离诗将唐坷做的事做了一遍,虞婔在消息中了解过了,如今再了解仔细一点,还是发现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 她知道钟离诗的意思,明知救端王是送死的任务,怎么是个小孩子来送死? 虞婔结合唐家军里面传来的信息,大概知道一些:“小孩子冲动,可能是他自己跑来的。” “不过那五千兵……倒是挺不错的。” 这是特种部队的雏形吗? 那唐坷确实是个人才。 才十六岁,竟然已经摸索到一些前所未有的东西了。 毕竟特种部队也是不断改良,不断进步的,唐坷这五千兵已经有别于普通士兵了。 钟离诗:“只可惜,狼崽子消耗太大,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当时我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就没急着出手,让他遭遇了一些创伤。” 虞婔蹙眉:“创伤?身体受伤了?不怕,我有药的。” “反正也是我说的,保住命就是,不怪你。” 钟离诗神情古怪:“可能不只身体上的,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整个人呆呆的,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说着,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纳吉宴。 所以说,她虐着纳吉宴玩,替狼崽子还一记。 虞婔也看了看纳吉宴,懂了,“我去看看。” 战场上出来的人,如果精神上有创伤的话,确实不好整。 尤其还这么年轻。 唐坷的话,恐怕这还是第一次真实意义上的进战场,没见到人还真不好说。 众多消息中都对唐坷大夸特夸,虞婔早有好奇。 第523章 这孩子不是很严重 今日的天气依旧很热,虞婔见到唐坷的时候,他却在院子里呆呆的坐着,眺望远处的天空树木,没什么生气。 虞婔顺着唐坷的视线方向看了看,反而略微放心了一些。 “那是唐城的方向吧!” “担心?想回去?” 唐坷没有动静,整个人坐得背脊挺直,犹如雕塑。 虞婔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这个地方不会晒着太阳。 “哦,看你受伤不轻,丹田似乎有破碎的迹象,不是废人,趋近于废人,你就算回去,也帮不上忙,只是一个拖累。” “你很清楚,所以山庄并没有禁锢你,你也没有主动离开。” 终于触动了唐坷的某根神经,唐坷狠狠地看了过来,目光狠厉,带着杀气。 对上虞婔那稚嫩的脸,愣了一下。 “所以呢?你是哪家的?” “派个孩子来当说客,是不是没人可用了?” 虞婔:“你就说听没听见我说的吧!” 唐坷:……听见了,还很扎心。 这人说话哪儿痛往哪儿扎。 “你家主子看着端王出事,坐收渔翁之利,真的没问题吗?” 虞婔轻笑:“能有什么问题?路过发现一场好戏而已,凑了个热闹。” 唐坷:“那确实,端王的死活,不影响你家主子吗?” 虞婔看向他:“你不用试探,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 “现在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你现在还很难,可能要跟别人打交道,知道一些真相就会有偏向性,容易露出破绽。” 唐坷冷笑:“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又图什么呢?” “难道不是想掌控唐家军的兵权,想让唐家效忠?” 虞婔:“唐家会效忠吗?” 唐坷木着脸:“不会,唐家只会效忠皇朝,效忠朝廷。” 虞婔忍不住轻笑一声,对,没有皇室。 “图什么啊?” “当然图你们守住唐城,看住国门,不让大蒲王朝在这个时候来犯。” “图乾宇继续太平,图百姓能安居乐业。” “至于你们唐家,效忠谁都不重要,只要你们忠于皇朝,死守边疆,就没有别的了。” 这确实是她的想法。 她不需要唐家效忠她,效忠了干啥呢? 难道她还要唐家军派离唐城,帮她争夺皇位不成? 守住唐城,就是最大的好处。 唐坷冷了一下:“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口气挺大的啊!” 最近经历了太多,他真的很难相信朝廷中,或者皇室内还有这么大公无私的人。 虞婔:“随便你怎么想,时间长了,自然会明白。” “而唐城是你们唐家军的基本责任,其他的,无需多管。” “只不过,现在你们自身难保,我这边……给你们一条活路罢了。” “难不成你们真的甘心没死在战场上,却折损在争权夺利的勾心斗角中?” 唐坷神色暗淡了一瞬,确实不甘心。 但是……他们有的选吗? “是我们的基本责任,但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虞婔轻笑:“丹田的伤而已,治好就是了。” “倒是你的想法似乎很危险啊!” “就这么放弃自己了吗?还是对皇室已经失望透顶,对自己拼尽全力,搭上整个家族守护的皇朝产生了怀疑?觉得不值得?” 唐坷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虞婔,这小姑娘太勇了吧! 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光是偶尔产生一些想法都觉得不妥了,还敢说出来? 虞婔:“我想,你要明白,你们唐家守住唐城是为了什么?” 唐坷:“你觉得我不知道?” 虞婔笑了笑:“我觉得你真的没明白。” “你怀疑皇室,觉得人间不值得,那是因为你觉得守住唐城是为了皇室,为了朝廷上那些庸碌之辈。” “然而,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本该为了百姓,为了国家,在唐城的背后,是你的国,你的家,还有乾宇亿万只求安然生活的百姓。” “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土不被侵犯,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你还会觉得不值得吗?” 说得平淡,但唐坷不知为何,背脊突然就更直了。 总觉得唐家的使命,突然就伟大了起来,光芒万丈。 “你还年轻,一时想不明白很正常,但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一定是这样的信念。”虞婔很想说,换成是她也会觉得不值。 人家在战场上殚精竭虑,保家卫国。 朝廷上那些却在拖后腿。 哪儿值了? 唐坷被鸡娃了一通,神色古怪的看着稚嫩的小姑娘。 顶着这一张脸,语重心长的说他还年轻,真的不觉得怪异吗? “我……丹田的伤真的能治好?” 练武之人,丹田最重要。 丹田受损,几乎等同于废人,怎么对面小姑娘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不会只是嘴上说得厉害吧! 虞婔:“你这样的,可以。” “但你也没得选啊,只能相信我。” “可现在你不能好起来,正好……你经历得太少了,心智还需要磨炼,不如就趁这机会多经历一些事?” 啊?唐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接下来不会很惨吧! 虞婔起身,拍了拍唐坷的肩膀,这孩子其实并不严重,很容易开导。 就是受伤,变故,加上对家人的担忧让他钻了牛角尖,丧了一点。 这会儿看起来就有生气多了。 “多看看我们国家的广袤河山,观察观察努力生活的百姓,你再来想想你今日的疑惑,到底值不值得?” 唐坷:……要他干啥呢?才能看到这些东西? 所以他要离开唐城附近了吗? “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虞婔勾唇一笑:“现在啊,我要你那五千特殊兵马。” 唐坷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不会听别人的。” 虞婔:“有你的命令不就好了?” “你以为你们唐家还能在唐城待多久?能继续待下去?” 严肃了一分:“唐家人要想活,就得暂离唐城。” “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来接管唐家军,你那五千兵马,若不能找个人帮你看着,等你归来还在吗?” 唐坷张了张嘴,没法反驳。 “你确定……只是让人帮忙管理?” “不是让我帮忙接管唐家军?” 得到那五千特殊兵马的支持,就能一步步接管唐家军了,真的不是一次计谋吗? 第524章 这么大的饼 虞婔挑眉:“我说过,你们没得选,就这么一条路。” “还得快,不然,等消息传到帝都城,等圣旨下达,还不定能让你们离开唐城。” “倒也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人帮忙暂管唐家军,只是一场历练。” “她的战场,在别的地方。” “乾宇的国门,又不只是唐城,却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唐家军……” 将五千兵马安排给杜涓,让她学习学习。 将来能独立带兵练兵时,说不定能走出自己的路子。 而唐城……说实话,虽然家族传承式的带兵的确有很多诟病。 但至少在她有生之年,她不会动唐家军。 面前这人才十六岁,想法信念暂时都没问题,还可以撑好几十年,不必急着改革。 唐坷再次噎着,实话,但是又被扎心了。 唐家是没得选,唯一的一条活路还是别人给的。 但他问一下总行吧! 好歹是他带出来的五千兵马,随随便便就交出去怎么可能放心? 知道唐坷犹如割肉一般难受,虞婔补充说道:“这样吧,你把近卫都留在五千军队里,帮你看着。” “在你回来之前听新将领的话和命令就可以了。” 如果让近卫跟着,唐坷也不能很好的历练,不如留在军队,大家都放心。 十六的孩子,从来没离开过唐城,确实需要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然,这次这样总钻牛角尖的思想还会出现。 将来战场上多了,可就没那么好开导了,战争创伤应激障碍综合症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是得尽可能让他将精神锤炼得强大起来才能令人放心。 唐坷涨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让人帮忙管理,还将自己亲信留下监视? 这样做未免也太没品了。 虞婔却严肃:“我是认真的,这样挺好的,至少你平日里练兵的法子不会改变,不至于让五千兵马无所适从。” “另外,你有空了还得琢磨,你这练兵之法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即便是普通人,潜力也是巨大的。” “只要训练得当,以一敌十,敌几十都不是梦。” 唐坷诧异:“你也觉得普通人其实可以训练得很厉害?” 虞婔:“当然可以,只要肯吃苦,受得住非人的训练。” 唐家有一门外家功夫,很适合在军中推广。 就算年纪大了,只要坚持练几年都有很明显的效果。 在这高武世界或许不起眼,但是比现代那武功都成为传说的时代好太多了。 若是能在特种部队中推广,战斗力还会提升。 现在的问题在于,高武的世界,唐家对这门外家功夫其实没那么重视,普通人又接触不到太合适的。 另外就是军需供应不上。 如今的唐家军吃饱都苦难,更加不提有多余的资源去练兵了。 唐坷这五千人都是紧衣缩食节省出来的,加上实力足够,在林中能捉一些猎物自给自足一部分。 若是要加上练外家功夫,资源严重缺乏。 不可能随便练的,不说药材和其他资源,至少身体消耗的能量要有足够的补充吧! 军队伙食好是有原因的,日常训练的消耗有多大,谁练谁知道。 思及此,虞婔表情多了一些鼓励:“等你回来,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去试验,不用考虑后勤军需。” “到时候,我……我们会替你准备好一切。” “只不过,希望你能规范出一套可行性的练兵之法,放在别的军队也适用。” 不可能每个兵都是特种,但是,每条边防线都有一队特种部队,杀伤力和安全性都大大增加了。 没有资源,别想堆出来。 以盛昌帝的抠门,恐怕不会拨这样的军费。 还是只有她来做了,幸好最近的财运相当不错。 从萧太师那儿还扣出了不少宝藏,足够她将特种部队给养起来了。 唐坷眼睛一亮,终于遇见一个知己的感觉,心突然就躁动了起来。 父亲兄长虽然也支持他,但是很多时候有心无力,唐家的情况就这样了,实在挤不出来更多的资源。 训练五千兵马的时候,他感觉最多的就是束缚。 很多想法都因为没有钱没有资源而搁浅,最终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他,不用考虑这些俗事,只需要好好练兵就行。 这么大的饼,他都害怕自己被噎着。 不由得狐疑:“你……能做主?不需要往上汇报吗?” 虞婔:…… “左右不过是银子的事,这点你可以放心。” “不过……” 唐坷有些难过,还是有条件吗?应该很难吧! 虞婔:“不过你花钱的本事我得瞧一瞧,不怕你花银子,但是怕你乱花。” 说着,摸出了一叠银票:“所以,在这方面,你得用点心,如果不行的话,我还得给你找个会花银子的管账,毕竟涉及那么多兵马,牵一发动全身,若是花得不好,可能影响全部的训练。” 不好意思,银票是纳吉宴身上的,好几万两呢! 另外,还有大蒲军据点里的物资和银子。 随随便便一搜刮,竟然就有几十万两现银,还有很多大蒲特色的毛皮和宝石。 这些可都是大蒲养兵的军费。 唐坷愣住了,“还有人不会花银子的吗?” 伸手拿起银票,嘴角抽了抽。 一万两?好多啊! 原谅他穷惯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没办法,这不是军费,是给他个人花的,瞬间有种暴富的错觉。 虞婔轻笑:“军费不是无限制的,自然要懂得轻重缓急。” “花银子,那也是一门学问。” “你拿着,等合适的时候,我会找人送你离开。” “好!”唐坷明白,什么是合适的时候? 等有人确认他虽然还活着,但是已经废了的时候。 将不会再有人关注他,与此同时也不至于死遁,将来再出现不好解释。 说着,在腰间摸了摸,掏出一枚令牌,爱怜的抚了抚才递给虞婔,“你要的五千兵马。” 虞婔拿起来看了看,巴掌大的令牌呈圆形,上面有一颗咆哮的豹头,边缘处有蔷薇花图腾,材质似铁似银,黑中带着银色,有种夜色中漫天星光的美。 只能说,材质就很不常见,所以想要仿制是很难的。 兵符,就要有无法仿制的特色。 第525章 蟑螂命都没有这么硬 虞婔知道,唐家的图腾是蔷薇花。 这豹头,应该就是唐坷给自己兵马制定的吧! “丛林猎豹,这是我对这支兵的期许,在草原上也一样是狩猎的好手。”唐坷不舍中带着回忆。 “乾宇地大物博,大部分区域都是广袤的森林,丛林作战是必须会的。” “大蒲王朝一半的国土是草原,也是唐家主要的敌人,这样的地区作战也必不可缺。” “而不管是森林还是草原,地形都不单一,山丘,湿地,沼泽等等都是要克服的……就这么炼着练着就全能了。” “我最初也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全部都会的。” “可练久了才发现,虽然每样都能适应的人很少,但是……真的有。” 虞婔点头:“最近你的伤也不能治疗,无事就写一写练兵心得,说不定别人也能借鉴,或者,将来你也可以借鉴别人的想法,让练兵之法更加完善。” 唐坷眼睛再度亮了亮,也相当的期待。 能跟他交流的人屈指可数。 最早还有父亲和兄长,最近几年就不行了,父亲兄长会一些什么,他已经了如指掌。 但是他想做什么,父亲兄长却未必能理解。 自然就谈不上交流。 自己一个人搞事儿还是很寂寞的,早就想知道别人怎么带兵的。 可这涉及刺探别人军队的机密,肯定不能冒然询问。 如今,虞婔看似财大气粗的,还敢插手军需的事,那增加彼此交流的机会就只是顺手的事。 不难的……吧! 算了,反正现在没法多想,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又鸡娃了唐坷好一会儿,虞婔这才拿着令牌走了。 唐坷听得仔细,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确是没有人交流和开导,就自己想多了,好像整个世界没有人懂他。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完全知道他想要什么,更懂得如何宽慰他,让他放下心结,就不由自主的想多听听。 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合适的说客。 很多话语都很大逆不道,似乎根本没有将皇室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听得他脚底板冒冷汗。 亏得此处没有外人。 有一瞬间他都怀疑,小姑娘是不是故意的? 有些话他听了,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根本下不去。 好吧,兵符都交出去了,还能怎么下船? 总之,虞婔的话好听得很,态度很大,角度新奇,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让他又激动又热血沸腾的,恨不得提着长枪上战场杀几百个回合。 一直到虞婔离开,他都愣愣的平复不下来。 回神后忍不住自嘲,他果然是太年轻了,就这么几句话,一块大饼就刺激得持续上头了。 第一次,唐坷清楚的认识到,他真的需要好好历练,确实不稳重得很。 安抚(鸡娃)了唐坷后,虞婔还去看了一眼端王的尸体。 没办法,她是胎穿的,虞婷靠梦境算半个重生。 苏夙是快穿任务者,实在难保端王不会再活过来啊! 确定那真的是端王,虞婔还有些恍惚,实在这几个哥哥姐姐太难杀了。 准备了那么多了,计划了无数,终于将端王给弄死了,她都觉得不真实。 玛德,太难了。 蟑螂命都没有硬的。 “将首级割下来另外保存。”虞婔沉思片刻,吩咐说道。 四九诧异:“啊?” 她只是意外,公主看见尸体后会发出这样的命令。 没什么想法,就是没想到要做到这种地步。 毕竟,这时代的观念里,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也是一种鞭尸。 虞婔则是想起之前杀萧怡时,杜涓的处理。 人家埋了都能活过来,只是冰冻着算什么? 万一复活了呢? 她觉得端王的尸体这么放着不靠谱,处理一下比较放心。 什么鞭尸不鞭尸,为了以绝后患,她可以没道德。 毕竟,这样都能复活,可就不知道是个什么老怪物了。 “你不知道,我这大皇兄可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很听谋士的话,也整天就顾着宠侧妃。” “但也在考虑把我卖个好价钱呢!” “他暗中可没少给我找驸马,反倒是他的谋士们不太看好,暂时还劝着……” 闻言,四九立刻抽出手中的剑:“主人放心,属下立刻将他首级送到附近的山庄冰窖里。” “属下没觉得不妥,主人不用解释。” “刚刚就是后悔之前没早点想到,还让主人来吩咐。” 是她工作没做到位了。 虞婔:“他们在这附近有很多山庄?” 四九:“对,有五六个呢!都是他们买下来的。” 虞婔:“那些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四九:“搬过来了,银子大多是毛皮和宝石换的,具体怎么换的就没有查下去了,肯定是有人帮忙的。” “而且,有人给他们提供粮草。” 这个有人不用查,都知道是宁王的人。 不然的话,这么大的动静,早该有人怀疑了。 “那大蒲的那一万兵是……大蒲人还是乾宇人?”虞婔询问道。 四九:“九成是大蒲人,一成是乾宇的流民。” “之前蔌北雪灾,还有地方一些小型的天灾人祸,都有一些流民流窜到这些地方,被抓了去。” “而九成的大蒲人都是这一年多陆陆续续过境的。” “在这过程中应该有折损,在这的时间长短不一,所以这些大蒲军的默契不足,训练时间不够,还打不过唐家军的五千人呢!” 虞婔:……那也是因为唐家军的五千人是特种部队的雏形了,此消彼长好吗? “哦,看来得给唐家军去个信。” 到时候怎么安排这些人,就得看唐家军的了。 反正不值得养着这些俘虏。 四九撇了撇嘴:“说好听点,是大蒲军。” “说不好听的,就是盘踞在此的土匪,他们的军需中也是有抢劫路过商队得来的,日子过得可真好。” “比唐家军好多了。” 虞婔冷笑:“嗯,吃了的,那就命偿。” 她就说呢,光银票就有几十万,总不能是宁王提供给他们的吧! 宁王再大方也不至于拿这么多银子资敌。 要知道,每年国库支出的总军费才多少? 几十万银票是相当恐怖的数据了。 第526章 竟然才两万 拾掇拾掇后,虞婔将一半银票,毛皮和宝石都带走了。 这些毛皮和宝石在帝都城才能卖出最高的价格。 至于纳吉宴,虞婔暂时没有理会,只是让钟离诗悠着点,可不要玩死了。 虞婔搭乘着小鹰离开了,前后就几个时辰,没有过夜。 不过,虞婔没有急着回帝都城。 而是来到了南清府附近。 没错,就是宁王疑似藏兵的地方。 在山脉中晃悠了一圈,利用关气之术,很快找到了宁王私兵所在地。 站在山顶上,俯瞰山谷内整齐的田地。 田里刚刚收获了农作物,还未种新的,空荡荡的有些凌乱。 “啧,二皇兄,你到底有多大胆?”虞婔没想到,宁王私兵竟然不是在地下,竟然还能在地面种田,自给自足。 当然,山谷是封闭的,没法进去。 虞婔所在的山顶之所以没有人看守,那是因为脚前是垂直光滑的峭壁。 上面布满了青苔,完全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武功再高来了也得摔下去。 而峭壁下有房屋,甚至有机关,谁掉下去都得被发现。 若非有空中的手段,真的很难发现。 虞婔悄悄在山谷里晃悠了一圈,觉得山谷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而且,开耕出来的土地,收获了一波不该种上吗? 这边的气候,那是一年四季都会种东西的。 为什么有种不急着种,要荒废的感觉了? 而某一座山体里有打铁的声音,日夜加工的在打造兵器。 山谷里的人也在准备干粮,磨着兵器,完全是一副战前准备的迹象。 虞婔观察了两天,发现了很多东西。 首先,可能是宁王也怕暴露,瞒得太好了,这支兵根本不知道他们效忠的主人是谁,更不知道养他们的到底是哪位? 每次都有专门的人来联络他们。 送物资送军需等等,与此同时,认符不认人。 那这种操作空间就很多了,就得看旁人有没有本事发现他们,并且将人给弄走。 毕竟宁王的人不可能只在山谷里,山谷外的联络站也非常密集。 一般也不可能将一支两万兵马给无声无息带走的。 只能说,遇见她这个开挂的,宁王准备得再严密也等着认栽吧! 虞婔很高兴这私兵是这个状态,她肯定要弄走的。 此时此刻,她一点不嫌弃不震惊宁王的大胆,反而有些吐槽他还不够大胆呢! 竟然才两万人。 人家西商在乾宇境内都搞了四万人的军队,大蒲也搞了一万。 宁王私兵竟然才两万,能力有点弱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号令这两万人的兵符。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一般来说,这样的兵符无论是从材质还是从工艺来说,都很难仿制。 仿造不如偷。 虞婔收集完信息就回帝都城了。 连夜找上南崎商量:“你觉得宁王号令私兵的兵符是怎样的?” 南崎:……宁王行为大胆,六公主的想法更是突破天际。 “先不管兵符是怎样的,公主有办法将两万人无声无息的带走?” “宁王再蠢,也不可能布置这般疏漏,让人摘桃子吧!” 虞婔冷笑:“这个你别管,我只需要那两万兵动起来,心甘情愿的走出山谷就行了。” “有了兵符,让他们以为有行动就行了。” 到时候,让这两万兵在空间里绕圈子,白天休息,晚上行军就行了。 算着时间送到唐城附近去。 他们就会以为,是他们自己赶过去的。 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一路上没有遇见人不是很正常吗? 主子本事大,掩盖了他们的行踪,路上还给准备了军需不也正常吗? 原本他们就是一直谋逆的叛军,她将他们给转正了,不该感谢她吗? 南崎哑然,跟不上公主的跳跃度了。 但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番:“这么重要的事,定然在宁王手里,给谁他会放心?” 虞婔点头:“对啊,他那个人,给谁都不会放心的。” “所以,在宁王府的几率很大?” 南崎点头:“宁王最近的心情不错,宁王妃还特别喜欢请欢喜班去王府唱戏。” 之前借着欢喜班,将消息透露给了秦王。 晃点了秦王,算计到了端王,宁王妃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以至于宁王妃对欢喜班的感观很好,而且也知道宁王爱听欢喜班的台柱子唱戏,她也喜欢,就总是请去王府讨王爷欢心。 一举多得。 虞婔深深的看南崎一眼,就说嘛,什么都瞒不过这男人。 南崎一定看出莫容易的真身了。 毕竟他们看人不是看脸的,甚至都不看气质,主要是普通人看不见的气运。 无论怎么伪装,那个是变不了的。 “嗯,即便有些冒险,那也得看看。” 莫容易作为台柱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他肯定不好行动。 虞婔将寻嬷嬷派了过去,化了苍老的妆容,作为欢喜班打扫整理道具的嬷嬷,跟着进了王府。 而这个打扫婆子是欢喜班到京城就存在的,平日里也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沉默寡言,不怎么起眼。 寻嬷嬷是易容成了婆子,借用了她的脸。 进王府也不算陌生脸。 一起做同样工作的还有两个婆子,都是早安排好的自己人。 寻嬷嬷消失一会儿,有小伙伴掩护,根本没人发现。 寻嬷嬷原本就是暗龙卫出身,对于富贵人家,皇室一族涉及的东西知道得比较多,比较仔细。 尽管她不知道宁王的兵符是什么样的,但是,就冲独一无二这一点,就逃不过她的眼睛。 “公主,真的让寻嬷嬷去做这件事?”红鲤有些担心,“万一她告诉皇上怎么办?” 虞婔指腹磨蹭着棋子的冰凉:“那兵符是用来做什么的?” 红鲤愣了愣:“不是号令私兵的吗?” 虞婔轻笑:“你也知道是宁王的私兵,皇子私自练兵可是大忌。” “父皇早就知道了,不过是特意帮二皇兄掩盖而已。” “就算是寻嬷嬷将事情告知父皇,我也不过是被父皇找去谈谈话,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寻嬷嬷……以后我还敢用吗?” 红鲤恍然,所以,这次也是对寻嬷嬷的一次考验? “那她想得明白,这次不出事,不代表将来……” 虞婔:“没关系,我也不是没人用。” 她不需要事事都依靠寻嬷嬷去做,目前来说,选择无伤大雅的任务给她就是。 过几年,形势变了就不一样了,足以放心的用。 第527章 到底是什么 再说了,当初盛昌帝给人的时候就说了,人是彻底给她的。 相信,盛昌帝还不至于这么快打自己的脸。 而寻嬷嬷和女儿苗苗在公主府生活得很开心,很平静,最重要的是很识相,很珍惜,虞婔其实没那么担心的。 寻嬷嬷会做得很好的。 红鲤也就是合理的怀疑了一下,见结果对虞婔没什么影响也放心了。 而寻嬷嬷来到宁王府,刚好这场戏是晚上唱的,宁王也在现场陪后院的女人,难得休闲。 寻嬷嬷借机离开,在夜色中非常精准的找到了宁王的书房。 宁王府的布局,那肯定是早就摸清了的,并且烂熟于心。 寻嬷嬷熟练小心的寻找着东西,看到了好些独一无二的东西,但是,她觉得都不是兵符。 没有人会把一些摆件用来当号令两万军队的东西。 寻嬷嬷找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就掐着时间回去了。 悄悄来到戏台边准备道具,寻嬷嬷和莫容易搭上了话。 莫容易穿戴整齐,马上就要上场了,看到寻嬷嬷就询问了一句:“如何?” 寻嬷嬷摇了摇头:“并没有合适的。” 莫容易皱眉,打量起左拥右抱,饮酒作乐的宁王来。 “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会放在哪里?” 寻嬷嬷也盯上了宁王此人:“如果是我,不放在身边时时刻刻的看着,我不放心。” 就在这时,莫容易上台唱戏。 一边唱,一边上上下下的扫着宁王全身。 寻嬷嬷也一边整理道具一边偷偷的打量。 只见宁王今日没出门,在家和妻妾游玩,打扮比较居家,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饰品。 脖子上貌似戴的金镶玉的项圈,在敞开的衣襟下很容易看见。 好像没有隐藏的东西。 玉佩,压袍,发髻玉冠,玉簪等等,已经算“简朴”了。 兵符到底是什么呢? 等莫容易唱完戏,寻嬷嬷皱眉:“按理说,易碎的东西是不会拿来做兵符的,万一不小心弄碎了,岂不是就完了?” “所以,现在我们表面上看到的东西,指不定就是内有乾坤的。” “或许……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宁王一直戴在身上,从来没换过的?” 如果有伪装,那的确不好找啊! 宁王家底这么丰厚,要寻找一个不知长什么样的东西,着实有点难。 莫容易若有所思的看了宁王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他那个玉冠……似乎每次见面都没有换过。” “羊脂白玉的玉冠,若是御赐的,带着特殊含义,一直用着倒是不稀奇。” 可寻嬷嬷说没换过的东西,好像就这个了。 而且,这一枚玉冠是一块整玉雕刻出来的,上面是禅意的莲花图案。 不是镂空的造型,那么大一块,若是要藏东西也有可能。 “啧,”寻嬷嬷盯上了宁王头上的玉冠,“这么大一块羊脂白玉很难找啊!” “拿走可能不难,但是……不可能瞒得住宁王了。” 要怎么在宁王发现不了的情况下将东西拿走? 莫容易:“要么暂时别动,你回去问问主人?” “说不定主人有办法?” 说定了,两人按兵不动,安然的表演完这场。 虞婔收到寻嬷嬷的报告后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玉冠必然是有机关的。” “除非玉冠本身就是兵符,不然,只要打开机关,将东西拿走就可以了。” “当然咯,这样可能会造成重量不对。” “每天都掂量的人肯定会发现不对劲,你准备一点各样式,各重量的东西,若是拿走了兵符就将同等重量的东西放进去。” “我相信,二皇兄一定不会天天打开来看的。” 寻嬷嬷恍然,有些事情,说破了就觉得简单,没说破时,愣是想不到这么仔细。 “那如果玉冠就是兵符呢?” 虞婔:“那就拿走,被发现就发现了,宁王传递消息出去会有个时间差,我已经用完兵符了,他发现兵符不见了也无所谓。” 也就暗地里发疯罢了。 这事儿他敢嚷嚷出来吗? 宁王即便知道当初榜眼夏唯的弟弟夏右落到了盛昌帝手里,父皇可能知道些什么了,但是他敢认吗? 虞婔有信心,小鹰的速度绝对比宁王的消息快。 寻嬷嬷顿时明白了,能不暴露就不暴露,若实在不行,拿回兵符就赶紧行动。 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寻嬷嬷便弄了一些重量不一的片状银块,又一次趁夜光顾了宁王府。 观察过,宁王今夜去了宠妾房内,趁着两人在床上玩得挺花的时候,寻嬷嬷面无表情的拿了放玉冠的盒子来到房梁上蹲着。 宁王不是没有近侍暗卫。 只不过在宁王府,多多少少有些放松,加上宁王和小妾玩的动静比较大,比较引人注意。 根本没人发现寻嬷嬷这个不速之客。 原本只是怀疑东西在玉冠,可晚上休息,玉冠不仅放在锦盒里,锦盒居然还上了锁,就怎么看都很奇怪。 寻嬷嬷敲了敲锁眼儿,掏出一根细银簪子,小心的捅了捅,好一会儿才将锁打开。 基本技能而已,不过,好久没用,有点生疏了,花的时间有点长。 打开锁,寻嬷嬷也是将盒子朝外,背对着打开的。 果然,这锦盒居然还有机关。 三枚细入毛发的银针毫无征兆的射了出来,在昏暗的烛光中泛着蓝光,明显有剧毒。 寻嬷嬷:……宁王果然很奸诈。 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玉冠真的有问题? 就算没藏兵符,也一定藏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幸好她早有准备,在银针去势已老时,用面纱一裹,将银针收了回来。 打量了一下锦盒,将三枚针又塞回去,复原了盒子的机关。 没办法,暗龙卫涉猎广泛,永远不知道能留在暗龙卫的天赋批都学了些什么样的技能。 机关术这样的辅助技能可是最吃香的必修课。 将一切痕迹都抹除了,寻嬷嬷这才松了口气,上首拿出了绸缎中的玉冠。 仔细瞧着,指腹一点点摸着,在莲花花蕊的地方,摸到一个比指甲盖都小的疑似活动板块。 按,移动,拉扯……各种方式都操作了一番,总算听见“咔”的一声细响,正面一整块的羊脂玉都翻起来薄薄一片。 第528章 太会藏了 中间果然有一块女子掌心大,差不多一厘米厚的空间。 啧啧……寻嬷嬷自己找出来的也惊呆了。 那是一个六边形的凹槽,里面严丝合缝的塞了一块银色的牌子,就一厘米厚。 填得满满当当的,就算有人发现这个玉冠,也绝对感觉不到它是空的。 伸手一翻,将银色令牌给倒了出来,寻嬷嬷为难的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块状银子。 左右手掂了掂重量,合了三片银块才差不多。 然后将银色令牌收起,缩在房梁一角开始辛苦的做手工,将银块捏成一体,然后弄成六边形。 最开始之所以选择银块,就因为纯银软,好捏一点。 但是正常人谁会想到将令牌给整成这种形状啊? 不仅要厚度合适,还要大小合适,否则,不能严丝合缝的扣进去,有所松动就会被察觉。 辛苦的捏到一半,寻嬷嬷突然灵光一闪。 直接用内力将银块给融化了,虽然没有彻底融化成水,但也软得任由揉捏。 这样直接扣进玉冠里,将多余的去处,银块已经粘到了空间中,没有松动就不会有动静。 虽然……不太好看。 寻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默默将玉冠给恢复,仔细打量和晃动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的异常,才将玉冠给放回锦盒。 又将锦盒给放回原位。 观察了一下梳妆台,确定锦盒放的位置没有任何的疏忽,和奇怪的痕迹,这才放心的离开。 红帐内还传来靡靡之声,宁王的能力也是很强的啊! 寻嬷嬷悄无声息的离开宁王府,顺利的将六边形银色令牌交给了虞婔,并且说起了取令牌的过程。 虞婔:……果然,古代人比现代人会藏多了。 影视剧的设定都比不上宁王能藏。 至于那种放在书房,或者直接挂在身上的,也不知道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是不是一种自我安慰? 是,正常人的确想不到会将东西摆在明面上。 但是那容易掉啊! 好歹是稀有值钱之物,摆在明面上自己能放心吗? 感觉又是跟兄长学到了一招的一天。 “二皇兄真的是太会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玉冠确实是父皇奖赏给他的。” “是有一年行宫围猎的时候得了第一,父皇赏的彩头。” 大概六七年前吧!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比较倒霉的小公主呢! 像行宫围猎这种事,她是不会去凑热闹的,怕运气不好被误伤。 但是,这玉冠对宁王来说意义非凡,很是宝贝,特别是其他皇子都很眼馋,因此出了不少拈酸的话题,她也记忆犹新,听说了不少。 之后宁王一直戴着这玉冠,大家也就不觉得稀奇。 毕竟是从几个兄弟中抢来的,香得很。 谁能想到,宁王竟然会,也敢在玉冠中掏出一个空间来,用来存放兵符。 就算身为皇帝的儿子对御赐之物不稀奇,但也不敢故意破坏吧! 若是被发现,非要治罪那也是明显的把柄。 感慨了一番,虞婔连夜赶往了南清府,带着帷帽,拿着六边形银色令牌忽悠宁王的人。 寻嬷嬷虽然做得隐蔽,但是难保宁王不会心血来潮的看一眼,毕竟那玉冠的机关也没有很难开,或者说很难恢复。 有时候,像宁王这样的人,直觉是无人能解的。 赶紧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山谷里的兵,不知道养他们的是宁王。 认符不认人。 但是山谷外面的人,还是有知情的。 然而,宁王也怕被发现,知情人并不多。 这是开启头脑风暴的时候了。 那个知情人明显也是负责人,在村庄里住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巴交的。 若非之前收集信息,见他以打猎的名义进山给山谷送物资,还真的看不出来线头在哪里。 “你找谁?”老头是个早年死了老婆,孩子外出务工,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的留守老人,平日里都是一个人住。 虞婔:……这试探很精明,但凡说错一个字都得暴露。 再次庆幸之前亲自来收集信息了,不然,可能得动武。 尽管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想完好无损的将两万人带走,此时能哔哔还是就不动手了。 “赵武,事态紧急,主人那边有……” 老头突然打断:“哪个武?” 虞婔:……真够警惕的。 “当然是武功的武。”说完直直的盯着老头。 赵武有些心虚:“例行询问,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毕竟我们做的事不能暴露。” “更不能影响到主人。” 虞婔:“不介意,你还有什么疑虑就赶紧问,主人那边的事情比较急,你若是不能放下怀疑好好做,很可能坏了主人的事儿。” 在村子里生活,旁人都只知道他叫赵五。 就连山谷里的人也都以为这是他名字。 比较通俗,不容易引人注目。 而上次她发现赵武家里藏了和宁王来往的信,当然,信上不会暴露宁王,但是写了这人的名字,是武功的武。 这应该是他的伪装,用来诈来人的。 毕竟宁王那边不可能每次都派同样的人,或者赵武认识的人来。 那样,这边认符不认人的隐藏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一点小心思,用来辨认来人确实是猝不及防。 她若没发现那些信,也得中招。 虞婔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留着信? 不该阅完即焚吗? 就算现在没有暴露宁王,但也隐藏了一些其他的信息呀! 这老头是不是也不安分? 思及此,帷帽下的眼神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虞婔对这老头更多了几分防备。 赵武笑出了褶子,“这是老头子跟主人商量的暗号,姑娘既然对上了,自然没有什么疑问。” “既然主子有急令,姑娘还是赶紧说吧!” 闻言,虞婔汗毛都竖起来了,暗号? 那她说武功的武,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人老成精面前这老头倒是看不出异常来。 玛德,这些人这么仔细吗? 心电急转,虞婔拿出银色令牌,“主人用人在即,要将养在这的人调走。” “事情紧急,必须马上行动。” “否则,耽搁了主人的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看见银色令牌,老头瞳孔睁大,似乎很不可思议,还有些疑惑:“你……” 虞婔眼神一凛,突然出手如电,掐住了老头的脖子。 第529章 大意了 因为不是立刻用力扭断脖子要人命,只是钳制。 虞婔立刻发现自己手太小,对方挣扎起来不容易掐的住。 但凡用点力,对方就得嘎了。 另一只手立刻伸出,连续点穴,将人定在原地。 哎,果然大意了。 肯定是刚才的暗号不对。 如果这老头没有发现问题,看见银色令牌就不会惊异。 只有她暗号没有对,老头认定她是假的,才会在见到真的令牌时候觉得矛盾,升起诧异和疑惑。 之所以是开口不是直接出手,主要令牌是真的。 银色令牌不是银子造的,同样是一种特殊的金属物质,非常坚硬。 只要见过,一眼便能辨出真假。 所以,老头想要开口询问一番,怕虞婔又确实是宁王的人。 万一只是宁王告知暗号错了,令牌的重要性和权重比可要高于暗号。 谁知,他迟疑了一番,虞婔就发现不对,果断出手了。 “哎哎,真是的,不是说认符不认人吗?怎么还有暗号?” 虞婔烦躁的甩了甩手,果然,没有人是傻子,保护真是做了一层又一层。 “原本不想这么麻烦的。”虞婔嘀咕的说道,开始仔细打量赵武的面部特征,以及神态,脑海中回忆着赵武说话的声音,节奏等等。 原本想着,赵武能配合就不用易容了。 虽说认符不认人,但是赵武和山谷内负责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有他带路,肯定事半功倍。 而她对赵武和山谷负责人都不了解,很容易露出破绽。 谁知出师未捷啊,防不胜防。 被定住的赵武目眦欲裂,心急如焚,知道虞婔肯定不是宁王派来的了。 可调兵令牌为什么在这人手上? 宁王那边出了什么事? 肯定是大事,否则,这么重要的兵符怎么会落入旁人手中? 可恨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疑惑,但凡果断点,先下手为强都不至于落入这般田地。 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没用,赵武一颗心坠入谷底。 虞婔一边准备易容之物,一边好奇的解开了赵武的哑穴。 第一时间捏住赵武的腮帮,一副果然之色:“你不知道吗?咬舌其实不一定会死。” “要死,要么是被血呛死,要么失血过多而死。” “你对宁王真的有那么忠心吗?可想清楚了,不然……你那些信为何留着?” 赵武:……寻死是需要勇气的。 过了那股气,还真就下不去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什么都知道? 虞婔没有回答:“我也不为难你,就是有点好奇,你留着信干什么呢?” “想捏住你主子的把柄?” 赵武眼神一闪,倒不是。 “主人对老头子有恩,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不过是想留条后路,他总觉得,山谷里的人若是被调走了,他可能就没用了,会被灭口的。 他不会出卖宁王,但是还想寿终正寝,不过是想宁王能放他一条生路。 明知道可能成不了,求生欲在作祟。 虞婔恍然:“不会恩将仇报,那就是为了保命了?” “背叛和自保是两回事儿。” 忠心和想活命,倒也不冲突。 赵武:……为什么突然觉得面前这人有点可怕? 他解释一句,就猜到真是想法了? 甚至,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审问? 想通了赵武的行为,虞婔舒服多了,这跟这个办法有没有用没关系。 “我还好奇啊,你们暗号是什么?我说错了?” 那涉及“武”的句子就太多了。 赵武略微古怪,“文韬武略的武。” “而且,每年都会换一个,会是成语。” 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能不能看在他这么配合的份儿上,放他一条生路? 他虽然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忠心也是有的,但是他也没得选啊! 他只想寿终正寝,这也有错吗? 虞婔啧了一声:“你读过书?考过科举吗?” 这年头,能读书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竟然甘心在这村子里做个老实巴交的老汉? 赵武:“也曾是盛昌三年的举子,后来家中出了一些变故,就没再继续了。” 虞婔愣了一下,盛昌三年? 是盛昌帝登基后的第一届科考,参加了乡试,中了举,却没去参加会试吗? 最意外的是赵武这语气,不是遗憾,也没有怨怼,只有庆幸。 不是很明白,是怎样的变故让他觉得不去参加会试反而是一种幸运? 正常人十几年的寒窗不是都该不甘心吗? 若有所思,虞婔又好奇了,突然问道:“这么说,其实你不是宁王的人,而是萧太师的人吗?” “只是最后被萧太师给了宁王,帮忙做事?” 赵武瞳孔张大,神色涣散,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在经历审问? 为什么就像是聊天一样? 偏偏他啥也没说,就好像什么都交代了? 虞婔斜眼,行吧,她好奇满足了。 大概能想得到,赵武应该是被萧太师废了上进之心。 或许是见识过什么非人的场面,吓破了胆,才觉得不继续考反而是一种幸运。 呵呵,这么想活着的人,根本没发现自己被萧太师打压了吧! 行吧,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赵武对萧太师又造不成什么威胁,她也懒得去点醒谁。 就赵武这样的,恐怕就算知道真相,也更愿意活得糊涂。 一把年纪了,还能怎样? 只求好好的多活几天。 虞婔拍了拍手:“行了,没空跟你继续聊了。” “我这人吧,没什么善心的,刚刚你就想咬舌自尽来着,我佩服你这样的勇士。” “刚才违背了你的意愿,救了你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亏你还这么配合的回答我的问题,我更加愧疚了,这样吧,我遵循你的意见,决定满足你的需求……” “让你……”不等赵武反驳求饶,虞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噗嗤”一声直接捅穿了他的心脏:“有个好死,死有全尸。” 虞婔看着赵武眼珠子差点凸出来,敬佩的说道:“放心,为了感谢你,我会给你找个风水好的地,好好埋葬你的。” 见赵武还有一些清明,虞婔小声的问道:“对了,你真的不知道萧太师在打压你吗?” “读书读傻了?” 赵武眼神突然亮了亮,还是溢出了埋藏心底的仇恨,张了张嘴,最终变得无神无力。 不是不恨,只是没办法啊! 最终只想好好活着都这么难呢? 第530章 叛军而已,还请功 虞婔没有多余的情绪,开始将自己易容成赵武的样子。 人啊,想活着是没错。 但是,都参与谋逆了,还觉得自己没造孽吗? 这两万人真的杀出山谷,最先遭殃的就是附近的村子,为了不暴露行踪,谁还能落得个好吗? 易容完毕,虞婔将了解到的赵武习惯在心里过了一遍,从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净,趁着夜色,朝山里走去。 夜深人静,村子里并没有人在外晃悠,四周只有虫鸣。 虞婔依旧搭着小鹰快速闪现山谷外,用之前赵武来时用过的法子,通过山壁进入山谷。 没错,这山谷并没有外出的路径。 表面上的全部给堵死了。 只是凿穿了山体,开了一条两人并排走的通道。 进入山壁是有机关的,出入山谷也要盘查,确实是军队管理模式,非常严格。 所幸赵武经常过来,确实是熟人了,不至于还要搜身。 虞婔一脸急切:“隋将军呢?” “赶紧将他叫过来,有紧急命令。” 见状守卫的士兵也不多嘴,连忙去找人了。 虞婔被守卫士兵带着去往议事厅,房屋都修在山脚下,里面的摆设竟然还挺不错的。 虽然不是过于奢华的东西,但是瞧着让人舒服,欣赏水平在线上。 之前收集信息的时候,一般不进屋,进屋也没时间多看,倒是没注意,这姓隋的,竟然不像体型那么粗犷。 虽然是议事厅,但屋内的摆设能说明很多问题。 正因为是议事的地方,一般人还进不来。 别说隋将军有伺候的人,就算是别人弄的,没有他的同意,议事厅也不可能是这样子。 而且,表明隋将军身边有心细的谋士。 思及此,虞婔越发警惕了,随时准备出手。 特么的,认符不认人是假的吗? 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风险? 之前她倒是没想过,拿到了兵符也有可能忽悠失败,此时忍不住思考起来,若是没能忽悠成功,她要怎么弄走这两万人? 虞婔眯了眯眼,看向了桌上的香炉,掏出一根特制的香点燃了起来。 没错,是催眠那一套药物。 她不需要审问和深度催眠,只需要让对方更加容易相信她说的话就行了。 轻微的催眠,希望目标能快些照她说的做。 五大三粗的隋将军急切的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消瘦的青年。 虞婔眼神不着痕迹的在青年身上划过,她是见过的。 之前没有太关注,现在才发现,青年一直跟着隋将军,一般时候不主动说话而已。 青年看似普通不起眼,可整个人比较阴郁,显得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莫非此人才是两万军的灵魂? 虞婔正想着,隋将军已经靠近了,一股浓烈的,特殊糜烂的气息涌入嗅觉,差点恶心得虞婔吐。 硬生生忍了下来,虞婔深深的看隋将军一眼。 这人的夜生活这么丰富的吗? 说急事儿,都不搭理一下就来了。 那青年也是,脸颊有不正常的潮红,还悄悄打着哈欠。 见隋将军伸手过来要寒暄一番,虞婔连忙将银色令牌怼了过去,“主人有令,立刻点兵出发。” “情况紧急,需要立刻远赴唐城。” 所以说,这山谷里,还有女人? 这是之前没发现的,看到的基本全是男的。 看来,待会儿要好好查一查,不然她把人带走了,若是还有隐藏起来的人,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虞婔胃部翻腾,恶心不已,再看隋将军,心底起了杀意。 这本身就不是正规军队,那军妓是哪来的?想也知道。 至少,她不认为宁王会通过正规渠道将人买来供这些人发泄。 隋将军收起嬉皮笑脸,顿了顿,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赵五,怎么这么急?” 虞婔意味深长:“急吗?之前就让你们准备了,这段时间也没有秋耕吧!” “这本身就是随时待命的意思,此去唐城路途遥远,即刻出发才不会耽搁时间。” “主人的意思是,为了不暴露,白天休息,晚上行军。” 说话的时候,虞婔忽视了青年在一旁的打量。 其实这些人早就想出去了,毕竟练兵多年,平日里外出的名额有限得很。 早就盼着宁王能用他们,好离开这个山谷。 一听即刻出发,隋将军都散发出一种喜悦和解脱。 隋将军愣了一下,“说的是,那可真是太好了,主人终于要用我们了。” “好,我立刻去整装出发。” 虞婔:……青年跟出去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虞婔一眼。 一时之间,虞婔都不知道他是看穿了自己的易容,还是想干什么。 “忘忧,你说这事儿……”出来后,隋将军脚步慢了慢,等青年出来急切的问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赵五前两日才来,今天过来就突然紧急军情了。” 胡忘忧迟疑:“这个,说不好,毕竟主人的命令说来就来也是正常的。” “这跟赵五前两日来了今日又来没什么关系。” “反正点兵还需要时间,将军做该做的事,我替将军多观察观察赵五,小心无大错。” 隋将军拍了拍胡忘忧的肩膀:“你说得对。” “那我去点兵,之后你也收拾一下跟上。” “放心,这次出去就有事儿做了,到时候本将军给你请功。” 胡忘忧:……不知道还以为他用两万兵马将乾宇给打下来了呢! 日常自己说服自己就当真了啊! 叛军而已,还请功? 目送隋将军离开,胡忘忧脸上神情沉了下来,表情狰狞了一瞬,回头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虞婔:……她觉得胡忘忧的狰狞是冲赵武去的。 绝对不是看穿了她的伪装。 不过,怎么走了? 不是要观察她吗? 难不成还要做什么准备才能观察? 这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山谷了吗? 一头雾水的虞婔觉得这个什么忘忧,很有问题。 思及此,虞婔悄悄离开了议事厅,这会儿,大家都帮着收拾,没人管她。 跟着胡忘忧一路往前,却发现胡忘忧朝着出口而去。 更疑惑了,咋滴了,马上都要离开山谷的,他现在去出口干什么? 第531章 意外的人 谁知,胡忘忧来到出入口的山壁处,守卫的人已经精简到最少。 “两位大哥,赶紧回去收拾了准备行军了。” “就这么一会儿,出入口没什么的,我替你们看一会儿就成。” “将军希望你们都能跟上,不落下一人……” 虞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不落下一人”竟然有几分咬牙切齿的。 这人……似乎恨着这些兵啊! 守卫的士兵对视了两眼,最终还是应了,结伴离开了去。 一时半会儿,这入口确实出不了问题。 胡忘忧可是将军信任的军师,他们确实没怎么怀疑。 这些年,胡忘忧做得太好了,信任度很高。 虞婔就看着胡忘忧目送几名士兵走远,面无表情的转身就在山壁前的草丛中挖啊挖。 看得出来,胡忘忧平常不是干这种活儿的,动作很生疏,姿势很别扭,加上没有趁手的工具,着实挖了好一会儿,泥土都沾到了脸上,这才拉出一根线来。 虞婔瞪大了眼睛,发现胡忘忧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神色疯狂:“想走?呵呵,谁也别想活……” 胡忘忧情绪过于激动,手都在抖,火折子好不容易才点燃,刚要靠近手中线,一只粗糙的……嗯,小手?突然伸出来,将火焰给掐灭了。 胡忘忧抬头,目光狠厉,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赵五。” 虞婔不动声色:“你居然在出入口埋了炸药?” “你把洞口砸了,是要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吗?” 之前的防御做得太好了,外面的人不要想进来,没了出入口,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 当然,那只是短时间内出不去。 山壁能凿一个洞,就能凿第二个,再不济,可以继续挖地道啊! 胡忘忧一把将虞婔甩开,继续蹭着火折子:“滚,来不及了……” “你也别想出去,你个死老头。” 虞婔:……突然变声,恢复本来的声音。 “所以,你是潜伏在这里的吗?为什么那么恨他们?” 再次出手,这回胡忘忧好似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将火折子一摔,变指为爪,就朝虞婔攻来。 虞婔随手就挡住,有些诧异,哎哟,也是个会武功的? 不过几个回合,虞婔就看出来了,胡忘忧的武功很一般的。 对付普通人当然绰绰有余,但在江湖上最多只是个勉强的三流。 一把将人压倒山壁上,虞婔冷声说道:“再动手,废了你。” 胡忘忧整个人差点巴在墙壁上,鼻子撞得通红,生理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他偏着头,等待眼前的金星消失。 他能感觉到,虞婔离他很远,不是用手将他抵到山壁上的,而是用脚。 这耻辱的姿势,可刚才撞山壁的痛楚让他疯狂消散,脑子为之一清。 顿了顿,心底无比的震惊,这分明就是赵武的样子,但声音和气质,连带身手都变了。 他试探过,赵五最多有点三脚猫功夫,不可能这么厉害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对方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连挣扎都是妄想。 “你……” 虞婔:“别废话,是你说的,来不及了,赶紧说重点。” 胡忘忧终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所以,你不是那个主人派来的人?” 如果是的话,此刻应该要了他的命,或者控制起来交出去,哪里还会问这么多问题? 虞婔:“不是,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动了动脚,让胡忘忧更加贴近山壁。 这人啊,就是要这样才能好好说话。 胡忘忧瞪大了眼睛,居然有人拿着真的兵符进来了。 外面出了什么岔子?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变数太大,直接泄气,将脸贴在山壁上,令自己多冷静:“呵呵,为什么恨他们?” “你可知刚刚姓隋的他们在干什么?” “在女人的肚子上快活着呢,只不过赵五来了,才离开的……” 虞婔诧异:“所以……你在这里跟那些女人有关?” 胡忘忧恨极,咬着牙挤出话来,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发狂,“我有三个姐姐,一个双胞胎妹妹,母亲因为双胎耗尽了元气,生我们的时候难产死了。” “五岁的时候,父亲进山打猎也没了,都说他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 “我几乎是被姐姐和妹妹养大的,供我读书,出人头地。” “为此,姐姐二十了还没成亲,我拼命的读书考试,就希望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做姐妹的后盾。” “可十五岁那年,我考童生,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姐失踪了。” “第二年,我考秀才,二姐也失踪了。” “第四年,我考举人,三姐和妹妹也失踪了。” 姐姐妹妹为了尽可能多的赚取考试费用,都是因为进山而失踪的。 一个被野兽吃了,难道他全家都被野兽吃了吗? 咋滴了,整座山的野兽就盯着他们一家子祸祸不成? 胡忘忧不甘心,也不相信,中举后独自一人进山找人。 不管是尸体也好,还是遗物也罢,难不成野兽将所有衣服和农具都吃了不成? 胡忘忧眼神发红,嘴唇颤抖:“那时候我就在想,不管结果是什么,只要有结果,我都认。” 然而,他还是太年轻了,事情的真相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姐姐妹妹,根本不是遇见了野兽,或者遭遇了困难。 而是被一群畜生抓走了,沦为军妓,日日夜夜暗无天日的在这受苦受难。 很多过程不必说得太详细,胡忘忧好歹也是考中了举人的,很清楚能够拿到兵符来这骗两万兵马的人,不可能是傻子。 随便一提,就知道过程了。 “然后,我就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这里竟然有军队。”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朝廷的秘密军队,之后才发现,恐怕是谁养的私兵。” “本来我是被充小兵的,但是我故意装着身体不好,受不住训练的苦,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隋将军,一步步获取了他的信任,才有今天这样的身份。” 说得简单,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且,所谓的偶然机会,也是他蓄谋已久的,只是成功了而已。 第532章 小人物,有大爱 虞婔皱了皱眉,放开了脚。 胡忘忧终于解脱,却感觉整个人都麻了,四肢有点不听使唤。 稍微一动就跌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 虞婔:“所以,你父亲也不是被野兽吃了的?” 胡忘忧冷笑:“家里有五个孩子,我爹向来小心,怎么可能进入深山?” “山的外层根本没有太大的野兽。” “我也是上山寻找了许久,才发现有不少人活动的痕迹,特意寻找才接触到这个山谷里的人。” 虞婔迟疑,虽然觉得这么问不太好,但是要了解一下。 “冒昧的问一句,那你的家人。” 胡忘忧神色暗淡:“没了。” “父亲为了照顾我们,身体本来也不是很好,体内沉疴积累,在这又焦虑又无法离开,在一次秋收中过于劳累就没了。” “我姐姐和妹妹长得也不差,进了这狼窝都是高层先享用的。” “她们性子刚烈,不说活下来会遭遇什么,就是被救出去也觉得会成为我的污点,所以……趁着看守人一次疏忽,自尽了。” 虞婔哑然,叹气的说道:“那你……节哀。” 她总觉得胡忘忧能后来居上,得到隋将军的信任,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这个军营,风气起来了,那是水路旱道都会走的。 胡忘忧这身体状态,怕也是付出了一些代价的。 胡忘忧望着天,觉得这个世界跟夜色一样,到处都是黑暗,偶尔有些星星的余晖,也照亮不到他。 虞婔看见了胡忘忧滚落的小珍珠,心情也有些低落,只好转移话题:“所以,你想报仇?” “那你……应该有机会杀了姓隋的吧!” 为什么没动手呢? 胡忘忧姐姐妹妹那么刚烈,很可能欺负她们的只是一些高层。 “难道说,你迁怒了这里两万人?” “可应该有不少人是像你和你父亲一样,本身就是被捉进来的吧!” 胡忘忧凝噎:“冤有头债有主,我胡源就算是舍弃所有的尊严和傲骨,也不至于沦落到变成一个是非不分的杀人狂魔。” “我知道,我爹,姐姐,妹妹肯定不希望我为了报仇,堕落成那样子。” 虞婔:……那就愿意看到堕落成现在这样子? 胡忘忧现在给她的感觉,跟当初的玉词很像啊! 只是没有玉词那么重的风尘之气。 行吧,这人心怀仇恨,能力不足,恐怕也没有太大的办法,她也不比戳人的心。 “那你不是更有机会吗?为什么没动手?” 胡忘忧:“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是无辜的,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还有一处肮脏之地。” “但是……他们被迫的也是私兵啊!” “一旦离开山谷,谁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我虽然会读一些书,也没有太大的能力,但是我也不想乾宇陷入战火纷飞中,百姓流离失所。” “这些人反正都是要死的,就让他们多活几天罢了。” 虞婔有些肃然起敬,很多时候,小人物的大爱最触动人心。 “那你这是,准备了炸药?” “你不想让他们离开山谷?可是,你还有别的手段吗?就算出入口被堵了,只要给他们时间,还是会出去的。” 胡忘忧点了点头,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山谷管理森严,很多资源我也接触不到。” “我做陷阱是很费劲的。” “没想到今天要调兵出山谷,我的陷阱还没做完,目前只能炸掉山洞。” “我原本在山顶弄了一些石头,打算看准时机放下来,只砸那一批狗娘养的。” “砸不死,我就补刀。” 要么那些人走在前面,要么走在后面,在山谷中还没有那么的警惕。 只要没了这些发号施令的,这两万人也就是一盘散沙,很多人都是强迫抓来的,没有管束,自然就会离开。 虞婔眼睛一亮,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做出炸药来? 这胡忘忧有点东西啊! “是你做的吗?炸掉山洞的东西?” 胡忘忧微涉,没想到对方的关注点在这里:“我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只不过,条件有限,很多都没法做。” “以前有个同窗家里有老人是制作烟花处做工的,我去观摩了几次。” “总觉得火药这东西,可以威力很大。” “虽然做了,现在没有点燃,我也不知道具体怎样。” 虞婔笑了,工部就缺这种人才,“那就等出去了再试,我……嗯,我告诉我家主人,一定会支持你的。” 胡忘忧狐疑:“你家主人是?” 虞婔避而不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解决这里的事吧!” 胡忘忧迟疑:“我……你把他们骗出去,能保证不伤害无辜,不制造事端吗?” 虞婔点头:“放心吧,像你说的,大多都是无辜人,被迫成为叛军的,如果有机会让他们成为正规军,让他们替乾宇效力,你觉得他们会不愿意吗?” 胡忘忧瞪大眼睛,还可以这样操作? “你能办到?” 虞婔:“我既然来了,就能。” “当然,管理层肯定不能要了,根子坏了,要换个彻底,你的仇人……我留给你。” 胡忘忧再次难以置信:“这,这……可以吗?” “你能做主?” 虞婔点头:“当然,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那两万兵马,对养兵马的人最大的杀伤力就是将他的兵给弄走,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了交给你,自然不会食言。” “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就行了。” 胡忘忧心情复杂的点头,他之所以这么坦白,可不是因为被威胁,而是知道来人跟养私兵的不是一路人,还是竞争者关系。 他的布局还没有完成,兵马就要被调走了。 只得寄希望于面前之人能帮他彻底报仇了,自然配合得很。 没想到,他还有手刃仇人的机会,这惊喜来得有点大。 真心实意的说道:“谢谢……” 虞婔:“不必,真的感谢你不如收拾一下心情,然后去劝姓隋的快点,争取早日出谷。” “越快出谷,对我们越有利。” 胡忘忧挣扎了一下爬起来:“好,尽我所能。”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也无法插手别人的计划,人贵在自知。 往前走了两步,胡忘忧说道:“我能知道,这些人都是谁养的吗?” 虞婔诧异:“你不知道?” 胡忘忧摇头:“隋将军也不知道,在这里的高层也都不知道。” “赵五……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口风紧得很。” 面对这张脸,他艰难的告诉自己,这不是赵五。 除了那手的大小有点问题,其他的,简直毫无破绽。 第533章 多烧点纸钱 虞婔指了指天,比了一个二,“明白了吗?” 胡忘忧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突然得到了答案,多少有点空虚。 毕竟这样一个敌人,对他来说,犹如巨山。 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伤到目标。 曾经不是没想过,当确定了他的猜测,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似乎目标遥不可及,他有些茫然。 原本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做不了了,哪怕有所倾诉,胡忘忧也得不到救赎和解脱。 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半路上看见收拾妥当的人,还记得让他们过来守着出入口,美其名换班。 这些都是山谷内的正常操作,以前胡忘忧为了埋火药,经常做这种“善良”的事。 大概因为他就是小兵起来的,就特别乐于助人,对基层人物感同身受,大家都习惯了。 所以,没人觉得不对。 一路上,胡忘忧收拾了心情,帮助虞婔劝了隋将军,点兵行军的行动顿时加快了。 虞婔:…… 不知道是常年关在山谷练兵没见过太多血呢? 还是本身刚愎自用,狂妄自大。 这样的将军她是不敢用的。 最后还觉得姓隋的有点碍事,速度奇慢,虞婔让胡忘忧帮忙看着,等隋将军独自一人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虞婔出手了。 然后让赵五消失,她摇身一变,变成了隋将军。 胡忘忧张大了嘴巴,某些认知在崩塌。 赵五本就是一个佝偻的老头子,矮小干瘪。 听声音,女孩子来易容伪装倒也没太大的破绽。 可隋将军身体高大,肌肉结实,一看就很大块头,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易容得这么惟妙惟肖的? 虞婔看了胡忘忧一眼,知道他很惊讶,但是她不会告诉他,有一种东西叫高跟鞋。 这个不够踩高跷呗! 肌肉的话,现代有一种道具叫肌肉衣。 亏得头部带了头盔,加上天色比较黑,一般人也不会去关注别人的头部比例问题,还比较容易蒙混过关。 “待会儿你来传达我的命令,免得露出破绽。” 胡忘忧担任着军师的角色,传达一些命令并不稀奇。 胡忘忧点了点头:“隋将军这个人吧,匪气十足,我怀疑他以前在外面是干过一些事儿的。” “非常自负,刚愎自用,对于近卫的训练很敷衍。” “所以,得用近卫小厮反而不多。” 所以说,他若要杀姓隋的,有很多的机会。 只不过顾虑这是一支叛军,想为乾宇做点什么才没有出手。 正因为如此,姓隋的越来越信任他。 虞婔点头:“人在里面,等大军出谷,你就不用跟上了。” “你自己回来手刃仇人吧!” “那个赵五……跟那些失踪的女人有关吗?” 胡忘忧:“这还真没有,那个赵五,我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就是被吓破了胆的一个人。” “胆小如鼠,参与这么一件谋逆的事,那是下不了船,只能小心翼翼的做着。” “平日里也就负责送物资,传递一下消息。” “其他的事,他做不了。” “附近村子的女人失踪,他可能有所感觉,但是,他自觉管不了,也不会管。” 虞婔皱眉:“那这人也交给你了,一起在里面。” “嗯,尸体,你给挖个坑,安葬一下,还给他多烧点纸钱。” “这是我答应他的,我要带着大军离开,这事儿你帮我做一下。” 胡忘忧呆滞,啥? 他幻听了吗? 敌对的两个人是怎么将话题扯到这上面去的? 还能答应,就愿意赴死吗? 赵五好像很怕死啊! “哦哦,好……”胡忘忧应得有点结巴。 虞婔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走吧,大军应该集结完毕,让他们排队出谷。” 将一把手给替换了,军令下达得快速而直接。 虞婔骑着马来到入口处,不动声色的将空间入口放在了山壁外面。 只要大军穿过山壁,就会直接进入她的空间。 虽然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山谷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但也有出去过的。 入口处她弄得大概差不多,然后给了最前面探路的斥候一张简笔画版的地图。 设定了几个具有标志性的东西,让他们在空间里行军,实则在绕圈子。 之所以不会被发现,那是因为困住两万人的地方,环境随着她的心意在不断变化,标志性的东西也在变。 两人一组的通过,哪怕前脚贴后跟的走也需要时间。 虞婔:……出入口故意搞成这个样子,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如果真是你们主任的紧急命令,这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真的不会耽误军情吗?” “还是说怕万一有意外,还想着有回转的余地?” 胡忘忧:“一切为了隐蔽,这也是没办法的。” “左右不过一两个时辰,上面也知道,应该会考虑……吧!” 虞婔冷笑:“一个隋将军就这么一副德行,你将上面想得太好了。” “能养叛军的人,你指望他能体恤下属?” 胡忘忧:……好像有道理。 全军出个山谷都出了一个上午,虞婔也很无奈,只能耐着性子等。 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总算全部出去。 虞婔当着不少高层的面让胡忘忧留下来守住这老巢,他们指不定做完任务还要回来的。 然后放高层也全部离开,山谷内突然就只剩下虞婔和胡忘忧。 虞婔拿出一叠银票:“我就不去看了,山谷里的女人,你也帮忙安排一下。” “想回家的就让她们回去……”其实这或许将经历二次伤害,每个时代都是差不多的。 能不能接受全看家人。 “若是不想回家的,给他们找个营生,或者去别的地方过日子。” “若是想回家看一眼的,也满足她们。” “你需要人帮你吗?” 胡忘忧被委以重任,慌乱的点了点头:“还是给我留几个得用的人吧!” “不然,我也护不住她们啊!” “而且,去别的地方过日子,又能到什么地方呢?她们没有官凭路引,被当成流民指不定还会遭遇什么呢!” 虞婔叹了一声:“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都是苦命的。” “你在这山谷等吧,会有人来找你的。” “到时候他们会帮忙安排。” 说着,掏出一张纸,“如果想完全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过日子的,你让来人护送他们去这个地方。” 第534章 先离开再说 那是当初夏家村迁族后落脚的地方。 虞婔找人划了几座山,建立了村庄,夏家人已经安居下来了。 “到了地方就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会有人照顾她们,给她们落户。” 胡忘忧接过地址,大概知道方向,具体不清楚。 内心震惊的是,虞婔才知道这件事,竟然已经考虑得这么细致了吗? 居然落户生存的地址都已经提前写好了。 胡忘忧眼睛一湿,他不能说苟且偷生就要被蔑视,只是,他姐姐妹妹却没有等到救援的这一天。 虞婔:“对了,其他高层我暂时还有用,让他们把大军带走。” “答应你的,过段时间交给你处理。” 胡忘忧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可到时候我要到什么地方来找你呢?你派来的人知道你在哪儿吗?” 虞婔点头:“知道的,到时候你问他们吧!” “不急,人我给你留着。” “如果你有什么灵感,感兴趣的想研究,也可以找他们要材料。” “希望下次见面,你能给我惊喜。” 说着,虞婔将当初苏夙用过的,盛昌帝十分眼馋的爆裂箭说了说,看胡忘忧眼睛亮若星辰,好笑的说道:“你若真的把这东西研究出来。” “其实也不用来找我了,可以直接到皇上面前去领功,工部自然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胡忘忧神情严肃:“那怎么可以?” “你救了我还帮我报仇,甚至连这种什么箭也是你说给我听的,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想到,怎么可能独自领功?” “我胡忘忧不是那样的白眼狼。” 虞婔颔首,忍不住笑了:“我知道。” 能够舍得自己所有,包括尊严和傲骨来替姐姐妹妹报仇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白眼狼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事情等你真的研究出来了再说吧!” “让你去皇上面前领功,那也不等于背叛我们。” “对了,你叫胡忘忧?之前不是听你说胡源?” 胡忘忧:“姓胡名源,字忘忧。” 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点什么? 面对虞婔现在的样子又住嘴了。 或许他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太多吧,等到该他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还是那句话,人,贵在自知。 虞婔看出他的纠结,却没有提,一来时间紧张,说也说不明白。 二来,确实不急在这一时。 她相信胡忘忧的人品,现在就多考验一下他的能力。 “忘忧啊,好名字。”虞婔话语中带着轻叹,一家人鼎立门户唯一的崽,那包涵了家人太多的期待和祝福。 胡忘忧眼睛更红了:“嗯,我爹取的。” 虞婔:……那就更好哭了。 得,还是打住吧! “你看,现在的太阳不是正好吗?” “天亮了,或许真正美好忘忧的未来也降临了,你的父母,姐妹一定希望你过得更好,所以你也要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胡忘忧忍不住:“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能被你效忠的人,一定很好吧!” 再多就不能刺探了。 虞婔:“我排行第六,可以叫我六姑娘,常年居住在帝都城。” “下次见面你来帝都,我请你吃好的。” 虞婔带着笑,钻进了山壁洞口,先是进入了空间,利用隋将军的身份和脸,将一切安排妥当,指明了路线和去向,这才脱离大军,乘着小鹰回到帝都城。 而此时,已经九月二十三了。 算着时间,九月十七发生的事情,消息应该快了。 相信,这次宁王不仅不会出手拦截,还会推波助澜,帮忙送达到盛昌帝面前。 因为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而此时,萧怡失踪的事还没有结果,只有太师府在不断寻找。 其他帮忙的人大多已经收兵了。 本来天气就异常,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寻找,也没见有什么报酬,纯粹帮忙的事儿是无法持久的。 就连端王府,王妃也只是派了人寻找,做到王妃该做的,多的也没有。 让人挑不出错来,又能理解她对萧侧妃的无情。 毕竟,萧侧妃在王府争宠的那些闲言碎语,从来就没少过,八卦一出接一出的,也没在乎过王妃的脸面和身份。 端王妃还能派人寻找,已经是在其位,谋其政,做了该做的。 虞婔没再离开,安心的等着。 毕竟两万大军要赶赴唐城,不可能立刻就到吧! 得等几天。 不过,她传了消息,让欢喜班的人先撤出帝都城。 差不多了,欢喜班本来就是流动的戏班子,常年在各地奔波的。 能在帝都城留这么久已经不错了,赚足了人气和名气,去其他地方也能赚得更多。 主要怕宁王发现私兵不见了,会迁怒,到时候欢喜班是进过宁王府的,宁可错杀,宁王一定会找欢喜班的麻烦。 趁事情还没暴露,先离开再说。 之前莫容易就有预感,和虞婔商量过,便已经不定表演了,并且放出了风声要离开帝都城。 此时拾掇拾掇,第二天就离开了。 有人觉得遗憾,可能短时间内听不到欢喜班的戏了。 竞争对手却松了一口气,这欢喜班太厉害了,抢了不少生意。 加上欢喜班总是做达官贵人的生意,轻易也不敢动。 若不是打听到欢喜班不会永远停驻帝都城,他们也不会这么安分的等待着。 再惹不起,也一定会出手制约的,哪可能让欢喜班这般的野蛮发展。 千盼万盼,日盼夜盼,可算盼来了欢喜班离开帝都的这一天。 虞婔轻笑:“看来欢喜班不固定在某个地方是对的。” “时间越长,招惹的仇恨越多。” “靠山再大也总有人会出手的。” 做达官贵人的生意,或者连皇家班子都能抢,这其中涉及的可不仅仅是银子。 还有权势和人脉,逼急了,有人可能会联手。 到时候欢喜班的靠山就算是皇帝,那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还好她让莫容易到帝都城,本身就是为了算计宁王。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可以早一点功成身退,晚了容易伤及无辜。 红鲤提议:“公主啊,下次出去办事儿,能带上奴婢不?” “最近都是公主一个人出去,实在让人不放心。” “小鹰明明可以搭乘两个人的。” 第535章 不想明白 虞婔看她一眼,被逗笑了:“那可不行。”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六公主的亲信,你若不在,傻子都知道我肯定做了什么。” “就算要带人,也带不了你们几个啊!” 红字四人组顿时郁闷了。 成为主人的贴身丫鬟,本以为是抢都抢不到的好事。 结果,她们谁都不能走。 红锦叹了一声:“行吧,是这么个理。” “我们走了,可不放心别人替公主做伪装。” “公主能答应带别人也好啊,不要每次都一个人就好。” 虞婔轻笑:“也就是这次的事情,之后不见得有太多机会出去。” “帝都城啊,要彻底乱起来了。” 欢喜班离开帝都城的第二日,盛昌帝还在按部就班的上朝。 文武百官也依旧在扯皮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目前都牵挂着唐家军和端王出差,暂时没有别的大事。 但站在九重殿里,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好歹也是攀登了登龙天梯上来的,不能这么浪费生命和力气。 怎么说都得争辩一番,为自己家族,为己方势力谋取一点利益。 直到萧太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文武百官镇住,也让盛昌帝的瞌睡飞走了。 本来嘛,乾宇其实不流行跪来跪去的。 行如此大礼,必然有大事。 盛昌帝一个激灵,忍不住想到,年纪真的是大了,即便服用了良丹调养,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 晚上睡不着,现在在文武百官的吵吵嚷嚷中,竟然昏昏欲睡。 默默吐槽的盛昌帝看向了老泪横秋的萧太师,咳了一声说道:“太师为何行此大礼?可是有所求?” 其实盛昌帝心里有数,大抵是为了萧怡失踪的事。 他一直在冷眼旁观。 就想知道萧太师能做到何种地步? 他已经从萧太师口中得知宝藏的下落,寻找的人已经出去了。 萧太师在他这里的价值已经跌落谷底。 不然,真以为他当初是看中了萧太师的才华,又想平衡朝堂新旧势力才扶持他上位的吗? 虽然这是原因之一,但最根本的是……宝藏。 但是,盛昌帝没有想到,将萧太师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也敢打歪主意。 居然瞒天过海,想要将宝藏藏进萧怡的嫁妆中。 对于萧怡,盛昌帝是彻底的厌恶了。 可怜宁王还不知道萧怡是个金娃娃呢! 若是知道,还会往外推吗? 不过,萧怡真的嫁给宁王,萧太师还会走这步棋吗? 萧太师磕了两个头,“皇上啊,还请皇上派人寻找一下失踪的萧侧妃。” “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唯恐有小人作祟,想要算计端王啊!” “微臣实在能力有限,找不出幕后凶手,还请皇上看在端王殿下的份儿上,查一查此事。” 文武百官:……偷换概念哪家强,除了太师没人抢。 主要不就是为了找萧侧妃吗?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对付端王的阴谋? 皇上不查,是不是就不关心端王了? 对端王不好了? 盛昌帝:……查了快十天了,还没查到吗? 这么说,萧怡真的出事了? 这一刻,盛昌帝在意的是端王若是回来,发现萧怡失踪,会不会发狂? “哦,萧侧妃还没找到呢?” “都发现了什么?” 萧太师将驿站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家都一脸八卦,没有丝毫意外,显然都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是什么情况。 萧太师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求到盛昌帝面前来。 只是没想到,萧太师会在早朝上提出来。 这……虽然涉及端王,但毕竟是家事…… 宁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太师,想到自己早上出门时收到的飞鸽传书,再看这一场,总觉得就是一个笑话。 偏偏所有人都还在认真的推测,谈论,以及吃瓜看笑话。 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呵,一群小丑。 盛昌帝暗自叹了一声,萧太师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查到什么新东西? 线索依旧断在萧怡进城,却失踪的地方。 有尸体,有两拨人对战,到现在还不知道萧怡是无意中被波及,还是被针对的带走。 更或者,人还活着没? 最早暗龙卫带回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没有丝毫进展吗? 盛昌帝:“萧景?” 突然被点名的萧侍郎一愣,无语的出列:“臣在。” 盛昌帝:“你怎么看?” 萧景:“微臣没去驿站,暂时不知?” 盛昌帝:“萧爱卿最近可有什么任务?” 萧景:……有没有任务,皇上不知道吗? “暂无。” 盛昌帝:“那不妨走一趟,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看把太师给急得,若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朕也痛心啊!” 萧太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多谢萧大人,你我都姓萧,五百年前指不定还是一家的。” “萧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还请体谅一个老人爱护孙女的一份心。” 文武百官:……老匹夫真会抢话。 以前也没见萧太师对萧怡这么疼爱呢? 见鬼了。 萧景更无语了,咋滴了? 盛昌帝都开口了,还怕他抗旨不成? “臣遵旨,不过皇上,萧太师,查案这种事,并不是一定就能得到结果。” “臣也不能保证能查到真相,毕竟这么久毫无所获,证明对方是熟手,做得干净。” “当时萧侧妃又确实独身一人,唯一的见证是那匹马。” “臣也没有跟马沟通的能力,着实不敢说一定能查到什么,到时候萧太师可不要觉得下官不尽力。” 萧太师对萧景本来多有期待,可萧景这么一说,就是提前推卸责任了? 瞬间不痛快起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和皇帝的面,他敢说介意吗? 原想用话激一激,让萧景立下军令状就好了。 查不到,提头来见,这才会尽心。 至于萧景的身家性命,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希望萧景能尽全力,拼死去调查……而不是说在前面的丑话。 谁知,萧景年纪轻轻,竟然不接招。 还将最坏的结果说了,表示没查到他不负责。 萧太师气得狠。 他这一跪,就求来这么一个结果吗? 这么不值当吗? 盛昌帝无法感同身受,只是点了点头,“当然,萧太师通情达理,哪能不明白这些基本道理?” 萧太师:……不想明白。 他想救的不是孙女,是宝藏,是萧家的后路。 第536章 这么作干什么 萧景看着眼泪鼻子糊一脸的萧太师,为了装可怜,特意弄成这样也不怕盛昌帝治他殿前失仪之罪。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的盛昌帝,对太师府可没有多大的耐心。 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撸掉太师府的罪名。 同时,可能时机还没到,盛昌帝才没动手。 这么作干什么? 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太师如此明理,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至于有没有尽全力,自然是他说了算的。 当然,他对这事儿也有点好奇,谁做的啊,居然这么不留痕迹。 萧太师呐呐的,心塞不已。 最近真的是太不顺了。 萧景这语气表情,他是真不信他能尽全力。 然而,他若是有办法,就没有今天这么一出了。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看到这一幕神情莫名。 只要不傻的,都看出萧太师不对劲。 虽说想法对失踪人士来说不太友好,但萧太师的反应太奇怪了点。 如果真的关心孙女,那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该求皇帝了。 毕竟萧怡先是端王侧妃,再是太师孙女。 皇帝出手,下命令更加名正言顺。 偏偏太师府自己寻找了将近十天,也不开口求盛昌帝,只是用自己的人脉和关系,让大家帮忙。 直到没办法了才来演这么一出。 怎么说呢?顺序不对,萧太师在怕什么? 或者说,他在防着谁? 既然没本事找人,现在又来演这么一出,纯粹是自找的,多余的。 旁人不知道萧太师为什么这样骚操作,盛昌帝却清楚得很,老头子心里有鬼。 萧太师找的不是孙女,而是萧怡藏起来的那批“嫁妆”。 不知道萧怡到底藏了多少? 端王府一场火又毁掉多少? 那场火真的将萧怡的所有嫁妆都付之一炬了吗? 盛昌帝也有些怀疑,不过,端王府的人还在翻废墟,的确找到一些东西。 他就算不知道萧怡的嫁妆有多丰厚,也猜得出能找到的东西不过九牛一毛。 端王妃和端王府其他人日常动静也没有大笔宝贝进账,难道萧怡真的那么听话,才嫁进王府多久,就将嫁妆给转移出去了? 正琢磨着,盛昌帝倒也不是一定要萧怡的嫁妆。 相比萧太师交代出来的,他挖不到的宝藏,萧怡那点东西又算什么? 就是看萧太师着急,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着如何破局的样子,跟以往的大儒清高,善于伪装的模样大相径庭。 原来,在那完美外衣包裹下的萧太师,本质是这样的。 也舍得下脸,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以博取别人的同情。 就是逼到绝路,脑子有些昏了,当别人都是傻子瞎子呢,只听他说吗? 这么多年来,盛昌帝为什么从来不急着立储? 没解决掉萧太师绝对是原因之一。 完全不想给萧太师当下一任恩师的机会,那太师就是一个闲职。 就在盛昌帝思索的时候,来自唐城的八百里加急战报已经进入帝都城。 必经之路早就有人将路清理了出来,人群避让在一旁,目送几匹马护送着中间一匹,朝皇宫飞奔而去。 等马匹过去,大街陆续恢复正常通行。 气氛却没有很好,众人窃窃私语。 “唐城八百里加急战报?” “不会大蒲王朝那边又搞事儿了吧!” “唐城都安静多少年了,突然又要打仗了吗?” “哎,听说之前皇上遭遇刺杀,就跟大蒲人有关,这些人不好好过日子,怎么老是来搞事儿?” “笑话,大蒲王朝什么地方,我们乾宇什么地方?那些年,大蒲王朝每年冬天都要靠掠夺才能过日子,后来被唐家军拦在了唐城外,这些年恐怕不好过,不搞事,能过好日子吗?” “哎哎,这么一说……” 众人小声的议论着,心情都有些沉重。 如果要开战,就算家里没有人在军营,也不觉得是好事,会不自觉的担心。 打仗需要消耗的物资是巨量的,不可控的,谁愿意战火纷飞,朝不保夕?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严重了,朝廷就可能增加各种各样的税收,老百姓的生存环境将大受影响。 覆巢之下无完卵,打仗跟大家息息相关,平头百姓也是明白的,所以都有些忧心忡忡。 而九重殿内,已经有禁卫军大声报告,“皇上,唐城八百里加急战报,已经到宫门口。” 盛昌帝表情微僵,立刻就顾不上萧太师了。 “速速通行,不得阻拦。” 这些年,他很少收到唐城的战报,以为唐城是平安的。 之前闹着要清理唐家军,他才意识到,唐家军不是北鼎,没有玄妙的誓言约束,很有可能没那么放心。 他倒不是怀疑唐家,只不过觉得,真的好久不清楚唐家军内部的事儿了。 保险起见,的确应该查一查。 朝廷安逸得久了,该滋生的,不该发现的也都出现了。 唐家军指不定也有问题,不然的话,大蒲的人是怎么越境的? 刺杀的人是怎么接受任务的? 瞧瞧,怎么派人去查,就有战报来京了? 盛昌帝有预感,这次的战报定然跟端王的消息有关。 猜中了,却没猜到不是好消息。 当战报送到九重殿,盛昌帝以为有端王的功绩,令其不必忌讳,当众宣读。 结果……文武百官都惊呆了。 只有宁王低着头,掩藏着眼底的讽刺。 他这父皇,对端王的信心到底有多足? 九月二十日才刚到,就有功绩了? 莫非,这功劳是放在哪儿,等着端王去捡的? 有这样的好事儿,真以为轮得到端王去啊! 盛昌帝脸色大变,倏的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唐城怎么了?端王又怎么了?” 送战报的人声音颤抖:“回,回皇上,大蒲军呈兵十万在唐城之外。” “端王还没到唐城,遭遇埋伏。” 盛昌帝呼吸急促:“然后呢,端王现在怎样?” 汇报之人抖得更厉害了:“端王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宁王眯了眯眼,呵呵,还真是厉害。 居然只是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王诧异,失踪了? 靖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骁王暗自啧了一声,又见失踪啊! 第537章 现在知道他的好了 端王一系的官员都忍不住震惊,心慌不已。 怎么回事? 萧侧妃失踪,端王妇唱夫随是不是? 到底有没有事啊?他们这队还要不要继续站下去? 萧太师因为之前的事,样子有些狼狈,此时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状是在嘲讽。 同样都是失踪,显然儿子小妾和儿子失踪是完全两回事儿。 皇帝也终于尝到孩子失踪的滋味了吧! 思及此,萧太师脸色变了变,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端王失踪,盛昌帝着急,哪里还有心思管萧怡的事情? 找不到萧怡,他就不知道她将嫁妆藏什么地方了,这特么的…… 之前伺候萧怡的那些亲信也是失踪的失踪,比如贴身丫鬟。 死的死,比如几个婆子。 所以萧太师一直没得到东西掩藏的消息。 他总觉得萧怡的失踪,跟帝都城的某个人有关。 而这个人似乎知道萧怡嫁妆的异常,所以用手段将萧怡的亲信都给处理了,让他彻底找不到财宝。 这些事让萧太师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恐怕萧怡已经死了,而嫁妆,不知道落入了何人手上。 只是,没有证据,萧太师就不会甘心。 万一他直觉错了,他还能找回一部分啊! 萧太师看向了萧景,现在一点不在乎萧景有没有军令状了,只希望他去能找到一些线索。 就怕盛昌帝转眼就将萧景派去了其他地方,比如查端王失踪之事。 萧景:……现在知道他的好了? 不过,端王失踪的事,他不想掺和,希望盛昌帝不要朝令夕改。 “端王失踪?”盛昌帝龙颜大怒,眼前一阵泛黑,“距离唐家军多少里?” “唐家军在做什么的,为什么不去迎接端王?保护端王?” “有没有派人去找?端王是死还是活?” 此刻,盛昌帝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心悸,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不成他又要体验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盛昌帝不可避免的想起当初老四在流放途中毒发身亡,他收到消息时那种痛彻心扉之感。 失踪不过是一种死缓,就看一颗悬着的心什么时候死。 “回皇上,唐家军收到朝廷的消息就派了五千兵马去迎接端王,由唐五公子领军去保护的。” “不过,在唐五公子抵达的时候,端王一系已经遇刺,五公子拼死保护,也……” 姚仅衿皱眉,感觉事情复杂了。 见盛昌帝情绪波动巨大,不由得帮忙询问:“也怎么了?” 汇报之人:“唐五公子也失踪了。” 文武百官倒抽一口凉气,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很不简单啊? 盛昌帝一副要找唐家军算账的模样,结果人家小儿子也失踪了。 杜太尉蹙眉成川,眼神微闪。 他带了一辈子的兵,听见这消息就意识到唐家军可能有私自调兵的嫌疑。 只不过现在都已经掩藏在了端王失踪这件事之下,让人察觉不到什么。 而且,端王被刺杀的事情有很多疑点:“端王殿下一行人可不少,什么人刺杀的?攻击力很强吗?” 汇报之人:“唐将军说,是大蒲人。” “大蒲有奸细埋伏进了唐家军,给大蒲人行了方便,放了不少大蒲的高手进入乾宇。” “这一战打得惨烈,死了不少人。” “那五千兵马,将尸体全部带回了唐家的军营,还有那奸细,服毒自杀了,尸体还保存着……” 文武百官:……信息量有点儿大,他们得消化消化。 明明是同一件事,但听起来好像有很多细节,错综复杂。 姚仅衿忍不住打断:“皇上,这封战报非同寻常,内容极多,恐怕要好好询问一下细节。” 言下之意,别在朝堂之上大咧咧的说出来。 有些消息,可能并不适合公之于众。 盛昌帝终于反应过来,立刻稳住脑海中的一丝清明散朝,将人带进了天启殿仔细询问。 至于公布的震惊消息会引起什么波澜,他暂时还顾不上。 而仔细的汇报,还有丞相姚仅衿,杜太尉旁听,六部尚书一起了解事情真相。 不管怎样,大蒲军陈兵十万在边境,打仗的几率就很大了,真的动起来是需要几个部门配合的。 而萧太师松了口气,连忙凑到萧景跟前:“萧大人,事不宜迟。” “事情本来就过去这么久了,如果再拖延下去,线索恐怕会越发淹没。” “不如萧大人早些启程调查,本太师也是……担心孩子,心急如焚啊,萧侧妃毕竟是个女孩子,落入歹人之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萧景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反驳。 他确实不想掺和端王的事,现在顺水推舟就挺好的。 “好的,下官知道太师很急,不过先别急,磨刀不误砍柴工。” “当初萧侧妃和端王可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出事的地点距离帝都城还是很远了。” “出远门,多少要准备一番,不然……也不好查案啊!” 萧太师:“萧大人若是要收拾细软,倒是不必费神,本官立刻让人去准备。” “盘缠也不会亏待萧大人,定然让萧大人无后顾之忧的查案。” 哎哟,光明正大的贿赂啊! 萧景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萧太师连盘缠都准备好? 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想继续在这跟萧太师掰扯,萧景就同意了,等出宫拿了包袱,连家都没有回,就在萧太师的期待中离开了帝都城。 这可是萧太师催的,跟他无关。 他一个刑部侍郎,不敢违背当朝太师的请求,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虞婔很快收到消息,倒是有点意外。 她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萧景还被派去查萧怡的案子。 这……也行吧,端王之事的确不要牵连太多比较好。 便让人告诉萧景,让他安心去查萧怡之案。 萧景歇脚的时候在茶寮得到消息,轻声笑了笑,不急不慢的喝着茶,骑马上路。 离开帝都城,萧太师就管不着他怎么赶路了。 天启殿,盛昌帝越了解事情越震惊。 可惜汇报之人有很多事情根本不清楚,一旦问得太细节就不知道,很多东西都只是猜测。 第538章 王妃救夫去了 盛昌帝又气又急眼前发黑。 姚仅衿想要安慰几句,都无从下手。 主要在于,无法确定端王的生死,盛昌帝本能的迁怒唐家军。 而姚仅衿和杜太尉,甚至是六部尚书也很清楚的明白,现在绝对不是发落唐家军的时候。 兵临城下,唐城换帅,恐怕随时都可能被大蒲军破城。 所以,八个人在不断分析和找角度安抚盛昌帝,同时为唐家军开脱。 特别是杜太尉,他很清楚战场带兵,背后扯后腿的痛。 当初没有反对盛昌帝要清查唐家军,那是因为他一个人独木难支。 他跟唐家军也没有那么大的交情,值得他豁出去帮忙。 何况,和平时期,唐家军自查一番也是好事儿。 传承式的带兵,时间长了会出问题是很正常的,清查一番能让皇帝放心,的确不是坏事。 但现在,盛昌帝若是因为端王失踪就发落唐家军可要不得。 而且,大蒲军出动,越发不能动唐家军。 一时之间,六部尚书,丞相,以及太尉都默契极了,朝一处使劲,确实初步打消了盛昌帝降罪唐家军的念头。 姚仅衿:“皇上,送消息的人知道得不多,也不晓得细节。” “唯恐这是大蒲的计策,可千万不能中了计。” “何况,唐家军派出五千兵马迎接端王,随后还有一万接应,这怎么看都是对端王的一种重视。” “如今,唐五也失踪了,证明战斗很是激烈,消息传出去,怎么看唐家军都没有错。” “皇上若是因此发落了唐家军,只怕要引人诟病,对端王的名声也不好。” 别的不说,涉及到端王的名声,盛昌帝就会清醒顾忌三分了。 杜太尉也说道:“皇上,大蒲军已经兵临城下,临阵换帅可是大忌。” “再说了,没有人比唐家更加了解大蒲这个敌人了。” “皇上今日发落了唐家军,到时候唐城出问题,到时候责任就在皇上了。” “不如暂且放过唐家,让他们镇守唐城,将功补过。” “等打退了大蒲王朝,再论功过。” 两人的话让盛昌帝彻底的清醒过来,才发现于情于理,他现在都没有处理唐家的理由。 否则,一旦唐城出事,他得承担天下人的谩骂。 冷静下来才发现牵一发动全身,唐城出问题,很可能会影响到乾宇的走向和发展,稍不注意,皇朝都得陷入战火。 到时候是不是亡国,恐怕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盛昌帝打了个冷颤,深深的意识到他失去的可能不只是一个儿子,端王,只是一个开始。 那样,他才是皇朝的千古罪人。 越想越可怕,盛昌帝终于缓下来,认真的思考利弊。 见盛昌帝神色松动,被劝住了,几人松了口气。 户部尚书也说道:“国库今天卖冰赚了不少银子,倒是不怕大蒲王朝来挑衅。” “可如果只是大蒲的计谋,为了消耗乾宇,可就得不偿失了。” 几人也明白不能全部说唐家军的好话,不然盛昌帝会不高兴,反而越发恨上唐家军,到时候恐怕唐家要被灭门。 他们虽然觉得唐家军内部可能有些小问题,的确需要清查一番。 但是,也明白唐城不能没有唐家。 灭门就还是……不至于。 于是,刑部尚书说道:“是啊,大蒲人太狡猾了,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才将钉子埋伏在唐家军中?” “还让奸细将那么多人放进了境内,治军不严,管理不慎,还没有察觉附近有高手埋伏端王……不管怎么说,这些罪名也是跑不掉的。” “等唐城的危机解除,唐将军说什么也要回帝都述职请罪。” 潜意识,唐斌还是自己回来跟皇帝解释吧! 不然,他们谁都说不清楚。 到时候盛昌帝要怎么发落,就看唐家的命了。 他们非亲非故的能帮到这种地步,已经仁至义尽。 这话抚平了盛昌帝最后的郁气,才想到,确实不该冲动,应该听听唐家怎么说? 姚仅衿点头:“确实如此,大蒲王朝害怕唐家军是事实,如果皇上此时发落了唐家,很可能本身就是大蒲人的阴谋之一。” 可千万别中计啊! 他总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 绝对不是他们看见的这么简单。 需要更多的消息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所有事情都是冲唐家军而去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该轻举妄动。 杜太尉也认同:“皇上,此时应该发布圣旨,让唐家军死守唐城,戴罪立功。” “与此同时,也要让人去寻找端王,确定端王的生死。” “还有,那些大蒲人,到底死光了,还是继续有潜伏的高手?” “一切都需要仔细查明,而不是仅凭一则战报就下定结论。” 礼部尚书不紧不慢的:“既然消息已经在朝堂之上传开了,天下人都看着呢!” “皇上下令可不能冲动。” 委婉了一点,就差直说皇帝该过点脑子。 随随便便就下令,闹出笑话来恐怕要引起天下人的耻笑。 盛昌帝一噎,有道理,但是话难听。 他知道他刚才冲动了,现在不是冷静下来了吗? 不想再听类似的劝告,抬手:“好,那就派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唐家军到底都在唐城做了什么?” “余英,让萧景过来。” 众人:……说起查案,盛昌帝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人是不是就只有萧景? 不等余英出门,就有人急急来报,“皇上,端王府出事了。” 盛昌帝又一次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有点慌乱:“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出事? 不会是端王妃也失踪了吧! 杜太尉也急,毕竟端王失踪了,端王府就他孙女为大,无论出什么事都脱不了干系。 能闹到皇帝面前来,就怕他孙女兜不住啊! 来人汇报:“皇上,端王妃听说了端王失踪的消息,已经一人一马离开了端王府,离开了帝都城,说是要赶去唐城……寻找端王殿下。” “还说……” 盛昌帝诧异,他从未想过,端王妃能做到这种地步。 “还说什么?” 来人继续:“还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端王殿下是她的夫君,她信不过别人,要亲自去找。” “时间紧急,来不及呈请,还请皇上原谅她的急切,照看一番端王府。” “至于后续,王妃已经派人准备好,即日会跟随赶去唐城。” 第539章 瞎掺和什么 闻言,天启殿一片安静,似乎在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知道端王妃来自杜家,但是这么猛的吗? 杜太尉不是不震惊,而是震惊过度,一时半会儿没吱声。 盛昌帝有些愤怒,“荒谬,端王失踪的事情扑朔迷离,朕难道就不挂心,不想查明真相吗?” “她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 端王妃一句不相信别人,也包括了盛昌帝。 盛昌帝又怒又无语,同时还觉得端王妃是个重情义的。 人家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端王妃反而危急时分永相随。 盛昌帝都有些感动了,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眼光果然很好,若是这儿子还能好好回来,他一定多劝劝的,别宠什么侧妃了,端王妃这样的女子才值得珍惜。 直到这种时候,盛昌帝依旧觉得端王会回来的。 他的儿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刺杀。 端王暗卫,还有他派出去的暗龙卫可都不是吃素的。 杜太尉缓过来,吓得直接掉凳。 他可比盛昌帝更加明白孙女的情况。 成了亲,圆了房,杜涓的实力不进反退,现在跑去救什么夫?无异于送死啊! 杜太尉手都抖了,“皇上皇上,端王妃性子直率,认定了端王就不会考虑太多。” “听见端王失踪,或者身陷囹圄,就着急的冲出去了。” “这……皇上,还请允许微臣指点端王妃的人准备后勤……” 具体细节只能再谈,至少要让盛昌帝开这个口,先答应下来。 还不能让盛昌帝降罪于杜涓。 端王这大旗,怎么都得用不用。 杜涓的擅自行动也引起了不少谈资,有人赞赏,有人觉得她是瞎折腾,更有人觉得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端王妃居然宣布出战? 乾宇皇朝好久都没有女将出战了。 虽然有杜太尉的名声护荫,还是有些大男人,有些卫道士再说什么有违伦理朝纲。 当然,这话最没有证据,毕竟乾宇风气开放,出过好几任女皇,还出过女战神,哪有不准女人上战场的伦理朝纲?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嫉妒端王有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王妃?还是男人自尊作祟。 反正,酸溜溜的,只是在小范围中议论,并不敢大肆嚷嚷。 不管怎样,杜涓朝着唐城而去。 杜家,杜涓爹和娘听到消息都有一些眩晕,心里怕极了。 杜涓娘忍不住边哭边捶打丈夫:“当初说什么来着?让你们不要教她练武,让她接触军营那些东西。” “你们偏不信,还说该学的都学了,她还能坚持,那是真的喜欢,人生难得,学一学也没什么。” “现在呢?学是学了,心也野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不过了,她哪里是为了救夫,纯粹是因为有个光明正大参战的理由。” “对她来说,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恐怕随时都准备着,不然,她能反应这么快,连准备都等不及就冲出城了?” 看似着急,重情重义的表现。 那也不过是怕旁人知道了会拦着她。 先走了,不给任何人阻拦的机会。 这才成亲多久呢? 从端王离开帝都城那天起,两个月都不到。 杜夫人不觉得自己女儿对端王会有深到这么不要命的感情。 军营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至少杜涓的性格直爽,冷静,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冲昏头? 再说了,端王偏宠萧侧妃是众所周知的,杜涓嫁过去是因为圣旨。 端王甚至都没给杜涓多少面子,哪来的感情? 杜大老爷叹了一声,任由夫人在自己身上捶打,不痛,倒是担心夫人的手会痛。 可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当初只是看见自己女儿那渴望的眼神着实不忍拒绝,就想着满足她一次,只要她尝到了苦头,自然就会放弃了。 谁知,苦头一点没错过,反而越发渴望和希望。 到最后,就连他爹也生出几分爱才之心。 不是没有纠结和挣扎,只不过,后来杜家的功夫被杜涓练出了问题,本身就不能废掉了。 又想着嫁人后就能恢复正常,就女儿闺阁这么十多年,也没有耽误其他东西的学习,那宠就宠了。 毕竟大环境如此,杜涓有再多的想法也没用,以她的身份,要嫁的人身份地位都不可能低,想要接触战场几乎不可能。 谁知,成亲之前从来没机会,成亲之后居然来这么一出。 让杜家人心悸的是,为何单单是成亲之后才出现的机会? 杜涓和端王行了周公之礼,武功实力会逐渐减弱。 偏生又不会那么快弱到底,机会一出现,杜涓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了。 所以说,这是此生唯一的机会。 就怕杜涓不管不顾,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就没了。 正因为知道内情,才会生出更多的唏嘘和担心。 到底是杜涓时运不济,还是杜家运气不好? 更或者有端王的因果? 不然,机会为什么出现得如此不合时宜?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去问问爹,还是……尽可能的帮端王妃搞定后方的事情吧,至少让她无后顾之忧。” “只希望经过这次的事情能让她将所有的想法都放下,战场不是儿戏。” 杜夫人眼泪滚的就下来了。 “可人生没有重来,活不活的,或许就只有这么一次。” 让杜涓体验一次的后果或许就是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这一刻,杜夫人非常伤心,并且有些恨……好好的,端王为什么要出这个差,为什么要失踪…… 杜家的氛围显然有些低迷。 杜太尉父子已经商量半天了,结果就是,阻止不了杜涓,只能保证后勤。 盛昌帝那边也哑了,杜涓这么一搞,名声赚了,也让他不好再派别人去查。 原本要叫萧景的,之后也就算了。 不过,明面上不好派人,暗地里不可能就干看着。 在杜涓狂奔赶路的同时,去寻找端王的暗龙卫也在日夜兼程的赶路。 朝堂之上,皇宫之内,因为端王失踪的事情都变得有些压抑。 虞婔知道了朝堂之上的争论,也清楚天启殿发生了什么,着实有点意外。 第540章 都喜欢藏宝 如今的乾宇朝堂,派系林立,党争激烈,各种站队经营。 虞婔一直觉得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是难啃的几座大山。 谁要登基上位,还得动脑子好好的处理这件事。 要么替换,扶持自己人。 要么就得好好掌控其中的平衡。 直到今日,虞婔才发现,是她不够了解这些大臣。 特别是最顶尖的几位实权之人,没想到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他们竟然能默契的一致对外。 知道唐家军的作用,就一直在劝盛昌帝。 没有拱火,反而无偿的帮忙。 这倒是让虞婔有几分刮目相看。 对整个乾宇朝堂有了新的认知。 虞婔感慨:“原来这些人……也是有底线的啊!” 又来蹭茶喝的南崎一脸茫然,“这不是应该的吗?” “若是人人都像二皇子那样,乾宇早就没有安宁了。” 宁王就是太没有底线,为了那个皇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 虞婔笑了笑:“其实有底线,反而好办。” 至少在皇朝外患威胁的时候,这些人不至于拖后腿。 她对这些人的要求真的不高,不拖后腿就很好了。 南崎:“杜太尉家,最近倒是不好过,担心端王妃的安全。” 若是他们知道,杜涓这一出,很可能许多年都不会回帝都了,或许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将人拦截下来吧! 虞婔:“难不成真的要抱着端王遗孀的身份,在帝都城待一辈子啊!” “她有这方面的能力,只是缺少成全她的人。” 南崎笑了笑:“太师也很难过,身体时好时坏,早上还能去朝堂之上跪求皇上呢,上午回府就不下不了床了。” “岁月不饶人啊,还是得服老。” 虞婔:……一个二十左右的小年轻在这感叹岁月不饶人? 怎么看怎么违和。 “太师这一辈子已经差不多了,功名利禄都有了,只有他自己放不下而已。” 能够得到那么大一批宝藏,这是何等的运气? 指不定是用什么换的呢? 萧太师还如此执着,搞不好会从其他方面付出极大的代价。 虞婔将萧太师的宝藏提了提,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哪个宝藏都是从哪儿来的?” “堪比国库都不只是说说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笔财富呢?” “还有,我佩服死萧太师了,他最多会点三脚猫功夫,却愣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宝藏分成了三十六份。” “还挖了不少山壁将宝藏塞进去,对一个只会读书的书生而言,简直离谱。” “虽然大部分藏宝的地方都没有多余的浪费的空间,属于想藏多少,就挖了多大。” “但是,架不住要将东西搬过去,藏好,还要伪装复原。” “很难想象当初是什么支撑着他将整件事情做下来的。” 毕竟财富过多,也就是一堆数字。 他一个人,一家人又能花多少? 还要那么辛苦的藏起来,这是多么强大的信念? 南崎一本正经:“是挺稀奇的,正常人还真不一定能干下来。” “萧太师能一路坐到太师之位,果然不是巧合,能常人所不能。” 虞婔:……“难道他最后能成为太师,不是因为宝藏吗?” “明显,父皇也早就盯上他了。” 只不过最近才找到突破口,确定下来。 加上催眠的手段成熟了,才用在了萧太师身上。 南崎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算过还是仅靠推测,“萧太师一族最大的运气,就应在他身上了。” “那个宝藏之地恐怕不只一个人放进去。” “公主可有看一看宝藏里的一些东西?” 虞婔摇头:“还没来得及,怎么,有来历吗?” 南崎:“应该很明显。” “萧太师,白苍书院附近,是好几条重要商路的必经之地。” “所以,白苍书院是乾宇皇朝几大民间书院之一,从来都不愁生源。” “即便当初遭遇毁灭性的打击,也被重建了起来。” “那个地方……怎么说呢,比较矛盾。” “明明风水上佳,但是又经常会遇见一些天灾和地质变化。” “总的来说,很多人却很喜欢将宝贝藏在这样的地方。” 虞婔不解:“为什么?” 这倒是真的。 毕竟她去挖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些其他的宝藏点,不属于萧太师藏起来的那些。 南崎:“气场紊乱,不容易被掐算,更不容易被寻找。” “大多数人藏大批的宝贝,都很难说有生之年被挖出来的。” “即使要留给后人,也要先骗过别人,不然,后人还没拿到,倒是便宜了外人。” “就将就一个随缘了。” “这样一来,地质变化也是埋葬宝贝的一种天然方式,缘分不到,后人拿不到,死人也管不着。” “比起来,他们更希望不要便宜了旁人,自己人找不到,那是没本事啊!” “没本事也护不住财富,指不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那还不如不见天日。” 虞婔:……连自己后人都不知道,要埋到天荒地老,与天地融为一体吗? 说白了,谁也不想给。 南崎:“对了,当年前朝皇室逃亡的路线,是经过了白苍书院附近的。” “或许公主可以看看,有没有哪些东西是有前朝皇室标志的?” “若有的话,就更加证实了前朝皇室逃亡的时候,确实有边逃边丢的嫌疑。” “不仅丢人,还丢东西,带不走了,肯定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虞婔眼睛大了大:“啊?前朝的国库?” “如果是这样……真不怪那么富有……” “但是,萧太师敢拿出来用吗?” 南崎:“前朝的东西,不能大张旗鼓的拿出来,还不能偷偷销账?” “来自皇室,国库的东西简直就算被压还是很高的。” “而且,有些标识也不是弄不掉。” 虞婔:……突然觉得这批东西拿在手里有些棘手。 无法随便变现的宝藏啊! 没办法,最近到处发财,她都没心思好好查看。 看来,有些东西只有用的时候再说了。 喝完茶,虞婔算着时间又离开了帝都城一次,快速见到了唐坷,见他丹田虽然依旧不能轻举妄动,但是身体恢复得还行。 “给你找点事情做?” 第541章 前所未有的坚定 唐坷诧异:“我能做什么?”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这么无所事事过。 最近感觉浑身不自在,身子骨都要生锈了。 虞婔轻笑:“两万人,你帮忙规整一下。” “大概过十天半个月,会有人来接手,怎样?” 唐坷心中一动,满是疑惑:“规整是什么意思?哪方面的?要做到什么地步?” 虞婔挑眉:“这两万人啊,是某些人养出来的私兵。” “可是呢,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私兵,却又不知道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只知道操练,然后某一天命令下来了就开拨,按照命令办事。” “这里面的人,有很多都不是自愿的,也不指望有什么信仰和军心。” “而且,首领将军是土匪出身,人品不行,已经被宰了。” “你知道这样一只私兵会是怎样的?” 唐坷:……所以,这两万私兵是宁王养的不成? 被面前这位的主子截胡了? 这么厉害,怎么不直接将宁王锤死。 说起专业,唐坷自信到光芒万丈:“这么说,除了人数,一无是处。” “没有任何军魂,散兵游将乌合之众,不堪大用。” 虞婔:“总不能将这两万人全部弄死了吧?” “其实我觉得还有救,私兵嘛,有些也是走投无路的,或者现在没有去处的。” “放出去就是祸害。” “私兵的性质是可以改变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变成了正规军,不用躲躲藏藏,光明正大起来,很多东西就会跟着改变。” 唐坷瞳孔放大,将私兵变成正规军?还能这么玩的吗? “就相当于重新训练一支两万的军队。” “是需要时间的,十天半个月……效果可能不会很大。” 虞婔挑眉:“那比重新训练还是要好一些,要什么没什么,至少也是两万兵,有一定战斗力的。” 其实这两万兵的战斗力不弱。 因为管理严格,避世而居,首领手段强硬,至少这些兵是听话的。 唐坷笑了笑。 虞婔表示理解。 毕竟是训练特种部队的人,这些私兵在他眼里不比乌合之众强多少。 “行吧,最近无事,给我看看,竭尽所能。” “反正,有人接手不是?” 不需要负责到底,他也就凑个热闹,看个稀奇。 还能随心所欲的指点一下,在这无聊的日子中多点调剂也好。 虞婔:“可以,你随便玩玩吧!” “不过,时间紧急,只宰了一把手,下面的将领恐怕还有不少问题,若是能顺便看看,将军队中梳理一下就好了。” 该宰的宰了,才能规规矩矩的变成正常的军队,不被带了坏节奏。 唐坷忍不住笑了:“接手的人挺幸福的,你居然帮他安排得这么好。” “那就希望他不要辜负你们的期待了。” 虞婔挥手:“行了,现在很忙,能帮则帮。” “你看着来吧!” 说着,虞婔找了个地方,将空间入口打开,让还在急行军的两万人整整齐齐的出来。 她让别人易容成了隋将军的样子,配合唐坷的工作。 不仅是镇住,还要安抚住这两万军。 另外,唐坷现在不能动武,虞婔特意安排了人保护,以及威慑。 没有武力威慑是不可能镇住这么多人的。 安排妥当,虞婔转身就回帝都城了。 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不需要她在事事亲为。 相比之下,盛昌帝细小的反应都值得她关注。 帝都城离不得。 盛昌帝虽然着急,焦虑,但是距离唐城实在太远,短时间内消息回不来。 而且,除了端王,大蒲军陈兵十万在唐城外也是一件必须要重视的大事。 盛昌帝必须要有命令和决策发去唐城。 否则,唐家军就会自由行动,就看盛昌帝愿不愿意了? 于是乎,盛昌帝再次召集大臣们商讨,争取快速做出决策。 毕竟,命令还要在路上走好些天呢,万一大蒲军有了动静,唐家军也等不及皇命。 之前的丞相太尉,六部尚书虽然保住了唐家军,可领兵打仗的事又涉及到很多事情,很多利益,要想毫无芥蒂的统一意见还是很难的。 就算八位领头的没有异议,不代表他们一派也能完全认可。 所以,这样的商讨,也很耗时间。 虞婔:……政客和真正战场上需要的东西,差别如此之大。 怪不得要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消息传递不便的时代,延误战机真的太容易了。 也怪不得古代都喜欢智将,只知道一味冲锋的莽夫,和只会听命令的将领都得完。 虞婔实在看不惯这种处理战局的方式,瞧着就急。 难不成一群朝堂之上的官儿,还能比战场最前线的唐家军更会打仗? 商量个毛啊,直接交给唐家军不就行了? 程清歌的事情已经被其他事彻底掩盖了,便偷偷进入了公主府。 此时见虞婔坐立不安的样子,禁不住安慰:“公主以前一定不太关注朝堂之事。” 虞婔点头:“确实,因为没想过要什么,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朝堂之上,又比那市井菜市场好多少?” “吵来吵去的,别想有个结果。” 程清歌:“这种事大概都这样,而且有没有结果都是看情况的。” “有些事情可能不需要结果,就不会有。” “而这场战事,还是得看皇上怎么想的。” “或许拖着也不是坏事儿,没有皇命出城,该怎么做就得看唐家军自己了。” 虞婔摇头:“若是以往,确实如此。”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端王的事,父皇本身就对唐家军不满到了极点。” “若是有皇命出城,我还相信父皇是真的要唐家军戴罪立功。” “若是没有……呵呵,恐怕时过境迁,唐家恐怕要完。” 没有皇命,盛昌帝就可以说唐家军擅作主张,不听军令等等,总之,相关罪名想怎么罗列就怎么罗列。 唐家军应对的每一步都是错,可以拿来做文章。 唐斌加五个儿子,恐怕都不够背锅的。 程清歌皱眉:“皇上迁怒唐家军?难道是真的想灭了唐家的门?” 虽然有一个端王,但是,她不能理解。 平日里也没见盛昌帝和端王的父子感情这般深厚啊! 虞婔:“我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但是,我能感觉得到,父皇要发落唐家军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端王。” 第542章 盛昌帝也猜到了 程清歌点头:“端王应该就只是导火线。” “皇上对唐家军应该早有不满。” “属下觉得,可能是唐家军里出了奸细,造成了大蒲人在乾宇的活动,并且有了端王被刺杀一事。” “皇上觉得,唐家军内部的问题大了,不堪大用。” “会想着发落了唐家,重新让人掌管唐家军。” 虞婔叹了一声:“可能性很大,要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紧急,几位大臣都在劝慰,恐怕已经直接降罪于唐家军了。” 独裁的帝王制度的确是要任性很多呢! 有些想法真的要不少人极力反对,才能阻止盛昌帝的行动。 所以,盛昌帝就任由朝堂之上吵得沸沸扬扬,没有极好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建议,就别想他会现在下命令。 如今的天气依旧不好,酷热难当,九重殿内放了不少冰盆,也止不住大臣们的热情和亢奋。 一个个吵得汗流浃背,衣衫湿润。 别的不说,这声音是练得一个比一个洪亮。 年纪不小了,操心也很大。 虽然端王失踪,和大蒲军兵临城下是大事儿,但其他的琐碎也不小。 比如,酷热带来的隐患有很多。 户部在不断加大出冰量,但是,整个帝都城都过得无比小心翼翼。 生怕一不注意就引发大型火灾。 不只是帝都城,周围城池村庄都一样小心,这样的天气,用火成灾实在太容易了。 就在大家越来越焦躁,宫内许多主子坐立不安的时候,宫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后病重,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 好似已经判定了太后这样子是熬日子了。 “这天气,热了这么久,许多老人家都没熬得过去,过年以来,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太医院的功劳了。” “之前还好些了,怎么突然就严重了?” “得了吧,太后这事儿真就是自己的身体问题,谁还能算计到太后吗?” “对啊,秦王和皇上将慈宁宫看得多紧,谁有本事在这种时候算计太后啊!” 主子们不敢说话,伺候的人窃窃私语。 心情还是很沉重的。 这种时候发国丧,还是很要人命的。 盛昌帝急急赶来,神情凝重。 麻绳专挑细处断,很多时候一出事就接二连三的,让人防不胜防,又焦头烂额。 “皇上……”众人起身迎接,皇后当头。 看见皇后脸色苍白,瘦得颧骨高耸,一脸的病态样子,盛昌帝愣了一下,有些恍惚。 他好像确实有很久没进后宫了,也没见皇后和妃子了。 偶尔过来也是为了探望太后的。 怎么皇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后的情况怎么样?” 皇后:“太医院的太医们还在会诊,暂时没什么结果。” 盛昌帝点头,也帮不上忙,坐下说道:“皇后呢,不是每三日都有平安脉吗?” “你的身体好些没有?” 听到这么一句不算关心的关心,皇后突然就湿了。 生病的人本来就脆弱,加上之前赐婚时,总觉得盛昌帝生气了,皇后一直忐忑不安的,又想不到办法缓解。 心情不好,病去如抽丝,还反反复复,皇后一度认为她可能会走到太后前面。 只是没想到,她终究还是要年轻一些,居然挺过来了。 “之前病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主要还是天气太反常了,没什么食欲。” “之后多补补就行了,多谢皇上挂怀。” 盛昌帝点了点头,倒是耐着性子跟皇后聊了几句。 面对其他渴望的妃子,盛昌帝宁愿跟皇后说话。 至少不开这个口,其他妃子也不敢随便打扰。 不然,耳根子别想清净了。 最近天气很热,事情很多,盛昌帝很烦,也就越发不耐烦应付后宫的莺莺燕燕。 除了捧和恭维,听不到一句实话。 虞婔来的时候,看见皇后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形如枯槁。 有种发髻发包都大了一号,凤钗过于繁杂,无法承受其重量的错觉。 “啧……有点可怕。”虞婷小声的嘀咕。 虞婔眼睛痛:“确实有点。” 虞婷:“总觉得头好重,脖子细,不会脱臼吧!” 虞婔:……脖子脱臼的后果是什么知道吗? 虽然虞婷说的是事实。 但这样说皇后嘎了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虞婔和虞婷直接溜边进屋,默默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屋内人多且杂,不仅有后宫嫔妃,还有几位皇子公主,就连宅家许久,没有露面的二公主都来了。 盛昌帝就算注意到虞婔也没有说什么。 经过这么多天的沉思,盛昌帝也想明白了,端王的失踪,很可能不完全是大蒲人动的手。 要说没有乾宇人的参与,大蒲军即便在乾宇潜伏,也不可能那般无声无息的。 虽然杜涓和暗龙卫还在赶路中,但是当地已经陆陆续续有一些消息传回来。 飞鸽传书,确实比人要快得多。 盛昌帝已经知道当时有一万大蒲军在围攻端王和唐家救援军了。 唐家和虞婔的人都能想到的事情,盛昌帝更会联想。 自然就清楚了必然有人帮忙养这一万人,帮忙隐藏,并且是有人替大蒲军欺瞒唐家军……只要这猜测一出,就能发现很多的问题。 盛昌帝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承认,有人跟大蒲王朝合作了。 甚至就连之前他遭遇的两次刺杀,都很有可能是大蒲王朝和那人的交易。 投名状也好,交易也罢,必然是有这么一个合作人,才会将多年的埋伏启用。 对大蒲王朝来说,会带来更多的好处和利益。 但是,目前为止,和大蒲合作的人能得到什么样的利益,他还没看到,但是,能猜得到。 痛心,难受,愤怒……很多情绪盛昌帝都独自承受了。 最终不得不清醒,他以为的兄友弟恭都是假象,做给他看的。 实际上私下里恨不得其他兄弟姐妹都死光了。 所以,盛昌帝本能的知道,他若是太过宠爱虞婔,会招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小六之前就误伤了好几次,受尽了苦难,再招惹杀身之祸,会遭遇什么更无法想象。 于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盛昌帝没有表现得很亲近虞婔。 第543章 给条活路行不行 这样一来,虞婔和虞婷就安静的呆在了人群后面。 没一会儿,齐王一家子也来了。 虞浅磨磨蹭蹭的,找了个机会跟虞婔凑堆,安心的说着悄悄话。 齐王可是太后的亲儿子,如今太后出事儿,不可能不出现的。 一众人呆在大殿里,冰盆摆了很多也不凉爽。 但现在这情况,也不能走。 还是盛昌帝忍不住了,只让皇后和四妃待在这,其他嫔妃都先回去。 为此,俪妃低着头,神色最是阴郁。 因为她不算四妃之一,没资格留下来。 只得看了看儿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几位王爷不仅来了,还带着王妃,嫔妃一走,大殿内显得空旷了许多。 虞婔三人组没有动,就是虞浅被齐王妃叫过去说事儿的时候,虞婔偷偷问了一句:“是这个时候吗?” 虞婷疑惑的摇了摇头:“不是,虽然不清晰,但是,我记得应该是新皇登基前后。” 虞婔点了点头,示意虞婷不必再说。 看来,蝴蝶的翅膀威力极大。 也不知太后这一波熬不熬得过去? 不一会儿,太医们终于会诊结束,盛昌帝一个人进去见了太医。 元御医一脸愁容,被推出去做代表说话:“皇上,太后确实是年纪大了,五脏六腑自然老化,这不是药石可以改变的。” “今年天气反常得太厉害,许多老人都撑不住……臣等确实已经尽力了。” “太医院和慈宁宫,以及秦王府和皇上送来的好药,能用的臣等都用了……” 未尽之言,大家明白就好。 他都有点不敢说。 对于太后的身体,他们太医院是真的毫无保留,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手段。 否则,不可能撑到现在的。 早在去年病倒就该去了。 盛昌帝似乎早有所预料,神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元爱卿之前就说过了,朕明了。” “你们尽力了,自然不怪你们。” “如今……还能用什么药,你们都用吧,不必忌惮。” 盛昌帝吐了一口浊气:“如果天气回转,是不是就能熬过去了?” 他记得,钦天监说过,这场异常的天气要持续到十月底? 还有这么久吗?有点忘了。 元御医叹气:“也不见得,如果天气急速变化,恐怕还更难。” “老人家的身体要调节适应,总归没有年轻人那么容易的。” 盛昌帝沉默片刻:“太后什么时候能醒来?” 元御医:“这次不确定,除非用针强行唤醒,不然,无法确定醒来的时辰。” “可用针的话,会让太后的身体雪上加霜。” “也随时都可能醒。” 说好听点,现在最好不要动太后。 太后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来是最好的。 盛昌帝迟疑:“确定太后还能醒来吗?” 元御医低声:“皇上,虽然是熬日子了,但还不至于醒不来。” 盛昌帝点头,没有再多问。 让人留两个在慈宁宫守着,其他太医还是回去执勤。 大殿里的人也让回去了,守在这也没有意义。 虞婔没有说什么,收到命令就默默离开。 只有齐王要求留了下来,还有秦王。 离开的时候,宁王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王,离开之后,嘴角压不住的渐渐的勾起。 多好啊,期望的护身符要没了。 原本他是有些失望的,之前他想算计秦王去唐城,结果被端王截胡了。 他觉得,秦王若是失踪,太后恐怕当场都得没。 谁知,因为太后生病,秦王没有下死力气去跟端王争。 无法一箭双雕是挺可惜的。 倒是没想到太后是真的不行了,秦王没出事,护身符也要完。 最近都是不错的好消息。 离开的宁王并没有发现盛昌帝眸光深邃的看着他轻快的步伐,眼底黝黑似乎藏着风暴。 盛昌帝也没有离开,和齐王,以及秦王一起在慈宁宫用过晚膳。 瞧着时间晚了,洗漱后正要歇息下来,太后突然就醒了。 三人来到太后寝殿,一股浓烈的药味儿在屋里挥之不散。 太后一醒来就是喝药,神色灰败,看见盛昌帝和齐王,淡淡的说道:“显儿先去休息,哀家老了,睡不着想跟皇帝和齐王说说话。” 秦王只得应下,心思复杂的离开了。 他也睡不着啊,只能盯着夜空发呆。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是太后。 他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也能猜到一些。 太后必然是还在帮他谋划的。 盛昌帝也有所觉,看了齐王一眼,没有开口。 只是坐在床边,端起剩下的半碗药喂给太后。 齐王也有些心梗,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谈话。 越是到这个时候,太后越不会掩饰。 没时间慢慢虚与委蛇。 太后浑浊的眼神微动,就着勺子喝了两口,原以为自己尝不到味道了,却发现苦得让她发慌。 胃部翻涌,太后总觉得喝不下去了,偏头让开了盛昌帝递来的勺子。 脸色灰败,“人醒了,药比饭都吃得早,吃得多。” “这日子到底还有什么盼头?” 盛昌帝微微一笑:“母后说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怎么也比小时候好多了。” 太后一噎,她想让盛昌帝安慰一下,多温情温情。 拉拢了母子感情才好提其他的事情。 结果盛昌帝给她忆苦。 想一想当年在先皇手下多艰难,更是危机重重,要珍惜当下。 太后就是后宫,整个皇朝最尊贵的女人了,要知足。 太后:……所以,这个儿子知道她要说什么? 齐王:……这是他能听的吗?他也可以像秦王一样,在外面等。 母后啊,给小儿子一条活路行不行? 他多艰难才能维持今天这样的局面啊! 太后吸了口气,知道既然心照不宣,那拐弯抹角是没用的。 “的确是好多了,哀家这辈子,也够了。” “左右哀家也没几天好活了,皇帝就不能让哀家走得安心一些吗?” 盛昌帝放下手中药碗,生怕自己不小心砸了。 小小一碗药,可用了不少顶尖药材,价值千金都止不住。 虽说不一定能治好太后,可砸了浪费也可惜。 “所以呢,母后要怎么才安心?” 第544章 事情特别不妙 齐王捂着胸口,感觉快窒息了。 太后盯着盛昌帝:“立储。” “皇帝,你年纪也不小了,在位更是超过三十年,再不立储,朝堂内外都人心浮动。” “现在是什么情况,相信皇帝再清楚不过了。” 盛昌帝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冷漠和凉薄,“那得多谢母后替儿臣着想,替皇朝着想了。” “母后病得如此严重,还这般操心儿臣,儿臣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顿了顿,盛昌帝的话突然变得尖锐:“是不是只要立储立的不是老三,母后就永远不会安心?” “朕……也得背负不孝之名?” 太后眼神多了一丝锐利,“显儿哪里不好了?” “他没有能力吗?莫非像端王一样,被几个出主意的谋士牵着鼻子走就好了?” “至于宁王,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是你的儿子,但也是一头白眼狼。” 盛昌帝:……不得不说,虽然太后一心为了秦王。 看人还是准的。 现在看来,宁王何止是一头白眼狼,还兼并了中山狼的属性。 萧太师对宁王不好吗?支援不多吗? 当初萧怡这个人,说推出去就推出去了。 而且,还想用手段让萧太师将宝藏交给他。 太后说起来都有些愤然,这几个孙子是真不行。 身为祖母,她都觉得只有秦王能看。 “老五就不说了,虽然是中宫嫡子,却被一个小妾拿捏得死死的,悄悄这两年都办的什么事儿?” “你放心将乾宇交给他?” “至于老六,以前看着还挺好的,现在瞧着也没什么主见,一切都得俪妃帮忙安排好。” “只有显儿能独当一面。” 盛昌帝沉默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太后真的一针见血。 太后叹了一声:“我知道你看不上周家,你不要给周家恩宠便是。” “周家没几个有能力的,显儿也不会过于捧他们。” 盛昌帝意味深长,“母后养大了老三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周家的荣华富贵吗?” “如今为了老三上位,又不要周家了?” “岂不是本末倒置?” 看看他信不信? 这些年母子俩的相处时间并不多,而且很少交心谈话。 他为了管理皇朝变了很多,太后不了解他了,但是,他了解太后。 现在不过是为了让他答应立秦王为储君才妥协。 太后真的为了秦王不要周家了吗? 不可能的,恐怕私下里秦王和太后也有旁人不知道的约定。 太后之所以看中秦王,初衷就是为了延续周家,怎么可能舍弃? 太后表情不变,有些伤心:“原来在你眼里,哀家是如此的是非不分,自私自利?” “哀家是太后,有皇朝才有哀家这个太后。” “如果不是为了皇朝着想,哀家九泉之下又如何跟你父皇交代?” 盛昌帝:……怎么交代他不知道,但是太后绝对不可能放弃周家。 再说了,太后挑剔了其他王爷的缺点,秦王就没有吗? 当然有,秦王这个儿子最懂得利害关系。 他相当清楚谁会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跟太后是最亲近的。 知道太后和他都不太喜欢贤妃,就从来不跟贤妃太近。 此时此刻,秦王只怕也在外面思考着,太后会怎么给他谋取最多的吧! 对外却憨憨的,让人以为他很莽,很好骗。 在太后心里,这个孙子简直毫无心机,让人操碎了心。 见盛昌帝不为所动,太后内心有些急,看向了小儿子:“齐王,你来说,除了秦王,还有别人更加合适吗?” 齐王腿肚子都在颤抖,顿时汗流浃背了。 亲娘呢,是不是觉得他活着太容易,故意要给他制造点难度? “母后,你知道的,儿臣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能力有限,对于其他的事情掺和不了。” “谁有本事,谁没有本事,儿臣也不了解啊!” “这都是皇兄该头疼的事,再说了,传承是皇兄的事,是皇上该做的,弟弟笨得很,认不清人。” “反正皇兄不只是有儿子,还有女儿呢,选择多得很,就让皇兄操心吧!” 不管太后愤怒,噬人的眼神,齐王一推四五六。 母后临死还要为了秦王摆他一道? 他可不接招。 他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妻子和女儿,还有齐王府那么多条人命。 齐王也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会站在她那边,对抗盛昌帝。 帮秦王?他有什么好处? 别说他真觉得这事儿他不能插手,就是秦王,别以为他不知道,秦王在打荣熙婚事的主意。 想要利用虞浅的婚事,将齐王府绑上他的贼船。 做得隐蔽,可到底是做了。 太后还想绑架他帮忙?呵呵,没有还手都是暂时的,迟早找回来。 闻言,盛昌帝神色一闪,转头看向了齐王。 才发现齐王真的是随口一说,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女儿吗?女皇吗? 盛昌帝有点恍惚,似乎被提醒了一样,留下了不浅的痕迹。 齐王还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他潜意识中比较支持虞婔,所以觉得盛昌帝不要只盯着儿子。 “你……”太后气得心梗,“你们兄弟俩是不是要气死哀家才甘心?” “儿臣不敢,太后息怒。”盛昌帝和齐王这次倒是齐心得很。 太后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呼吸不畅。 盛昌帝和齐王连忙上前,“母后,可有哪里不适?齐王,快叫太医。” 齐王惊醒,连忙往外走,感激的看了盛昌帝一眼。 知道这是盛昌帝给了机会,让他脱离现在的窘状。 “咳咳……滚,滚……”太后着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不过,她想说的是滚回来。 齐王一个激灵:“是是是,母后,你放心,儿臣这就圆润的离开。” 太后气息不稳,眼睛一翻,倒在了床上抽搐。 盛昌帝大惊,大踏步出门:“快,太医……” 在大殿里等着的秦王一脸懵逼,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难道,太后的死也不能让父皇顺利立储吗? 太后来这么一出,盛昌帝也没心宿在慈宁宫了。 在太医帮太后将情况稳定下来后,盛昌帝直接回了龙腾宫。 全程没有跟秦王说话,秦王总觉得事情特别不妙。 第545章 不可能回到当初 盛昌帝回去了,还将齐王带走了。 离开慈宁宫之前,盛昌帝交代了秦王几句,既然想要孝顺的名声,那就好好表现吧! 齐王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秦王一眼,这小辈儿,心思从未停歇。 若非他是盛昌帝的亲弟弟,恐怕女儿早就保不住了。 无论如何都想将齐王府算计到他们船上去。 秦王:……发生了什么? 似乎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他没想到,亲娘弥留之际的要求,盛昌帝和齐王都会不答应。 他以为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只是让盛昌帝立储而已,又不是让他传位。 没办法,太后这情况,哪怕知道会暴露,破坏他的形象也得做。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可惜,他高估了太后的重要性,也低估了盛昌帝对皇权的把控。 除非是先皇弥留,否则,任何人的生死都不可能让盛昌帝用皇权来妥协。 太后没法跟先皇交代,他若是妥协就能了? 目送皇帝和齐王离开,秦王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困顿得不行的秦王妃打起精神,眼睛溢满了水雾,“殿下,这次……似乎有些操之过急。” 秦王眸色幽深,神情难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何况,皇祖母这情况也不允许徐徐图之。” “端王失踪,还不知道是谁的手笔,真的只是失踪吗?” “要知道,刚开始本王和端王也整过这次的差事,不过棋差一招,被端王抢了去。” “若是当初差事落到本王身上,此时下落不明的恐怕就是本王了。” 闻言,秦王妃窒息。 那肯定不能。 秦王若是失踪,她可没有本事和勇气像端王妃一样,提着长枪骑着马就冲去边疆跟罪魁祸首拼命。 成亲不到两个月就成寡妇,这样的身份还不能再嫁。 又没有太后做后盾,周家还比不上她娘家呢,估计得疯。 她是一边同情可怜端王妃,又一边佩服和敬重。 但一想到这事儿可能落到自己身上,就全身发寒,感觉无法承受。 所以,秦王是感觉到了威胁,加上太后情况不妥,才不得不兵行险招的吗? 毕竟太后的死也就只能利用一次。 这么看来,又觉得秦王这一步不算错了,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同时,失去了某块遮羞布而已。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不能承受。 毕竟,成功的话,获得的收益也是惊人的,确实值得一赌。 谁知道太后什么时候就殡天了,想赌还没机会呢! 秦王妃垂眸,真的是秦王运气不好吗? “有人包藏祸心,父皇……真的不知道吗?” 暗杀端王的事,可比秦王这严重多了。 有人在前面顶着,秦王这事儿就不算什么,纯粹是摆在台面上来了。 秦王沉默了,主要他也不知道,更看不懂。 包藏祸心这么严重了,为什么盛昌帝还没有任何动静? 这跟当年四皇子可不是同一性质的。 端王可是失踪了呀,难不成非要等到发现端王的尸体,盛昌帝才爆发吗? 话题好像没有结果,秦王妃也识趣的不再问,秦王还好好的就行。 那厢,盛昌帝让齐王留宿龙腾宫,这也是独一份儿的殊荣了,就连几位王爷都没有住过龙腾宫。 虽然夜色已深,盛昌帝还是让人送了一壶酒,紧急备了几样小菜。 刚才在慈宁宫也没能好好用膳,现在得填填肚子。 “来吧,现在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倒是不用拘束。” “坐……”盛昌帝先坐在了榻上,让齐王坐对面,“刚才太紧张,现在又没有外人,你我兄弟已经很久没有促膝长谈了,今晚就多聊聊。” 齐王苦笑了一声,还是坐了下来。 是不用拘束,但是不代表他就可以抗旨。 很久的意思是,盛昌帝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许多东西是不可能回到当初的。 只不过,这些想法没有必要跟盛昌帝争论。 从善如流的坐了,拿起酒壶给盛昌帝斟酒,“母后病了这么久,其实脑子早就不太清醒。” “之前偶尔来看望母后,她都会说一些以前的事。” “似乎记忆已经回到了从前,但是又有些混乱,没有逻辑,一些本来没有发生的事,他都觉得发生了。” “所以,皇兄不必将母后的话太放在心上。” 盛昌帝轻笑了一声,他虽然不在后宫留宿了,但也经常去看太后,自然知道太后的情况。 确实像齐王说的,很多时候人是清醒的,但是脑子糊涂,“照你说的这样看来,要么有人母后这么说的,要么就是母后的执念。” “毕竟,脑子已经不清醒的人,除非回光返照,否则,说话没有这么缜密,有逻辑。” 齐王:……虽然是想给太后开脱一下,但这是事实。 太后还不是回光返照,刚才虽然又晕了,可太医依旧救回来了。 而太后的执念…… “哎,皇兄以为母后的执念到底是周家?还是秦王立储?” 盛昌帝嗤笑一声:“就像朕之前说的,母后之所以这么扶持秦王,是因为这个孙儿的未来吗?” “从一开始不就是因为周家?” “又怎么会为了秦王立储,而不管将来新帝怎么对付周家?” 闻言,齐王沉默了。 很好,有个先后顺序,所以,太后的执念,秦王的占比不可能超过周家的。 所以,不用找证据,定然是秦王教太后这么说的。 私下里,秦王应该是承诺了太后怎么将周家捧起来,太后才不担心周家真的会被毁掉。 纯粹用话来安慰盛昌帝而已。 至于秦王以后会不会信守承诺……反正太后已经不在了,又能怎样? 若是曾经的太后,肯定不会就这么相信秦王的承诺,要么会留下制约,要么秦王得付出一些什么,让太后看得见周家的将来才会放心。 但现在的太后,确实已经老糊涂了。 已经想不到那么远,那么仔细,还特别相信孙子的承诺。 才会照着秦王的话去做。 秦王根本不知道,不只是盛昌帝,还有齐王,都是非常了解太后的性格和想法,以及她对周家的执念。 突然来这么一出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第546章 不可能是他说的 说句不好听的,盛昌帝真的照太后说的做了,都担心太后回光返照的时候,脑子一清,想明白前因后果会死不瞑目。 齐王叹气:“皇兄既然想得明白,看得清楚,就不要生母后的气了。” “母后现在脑子不清晰,被人利用了而已……” 这话说完他又觉得有点儿不对。 毕竟利用太后的是秦王,那是盛昌帝的儿子。 按照盛昌帝对儿女的手软作风,这不是非常为难的一件事情吗? 不生母后的气,难道生秦王的气? 很好,杵在中间,盛昌帝能憋死了去。 齐王连忙倒酒:“总之,这件事情就揭过吧,皇兄不要生气,多保重龙体。” 秦王这次没有成功,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手第二次的。 毕竟,第一次都没有成功,之后更不可能。 彻底惹怒了盛昌帝,对他可没有好处。 盛昌帝一脸失望:“若不是这个当口……”怎么可能算了? 老大憨且恋爱脑,老二毒又白眼狼,老三自私冷漠,老五被一个女人拿捏了,老六文武双全只是表象。 都吵着逼着让他立储,就说立谁他能放心? 每次想到这些,盛昌帝心脏就钝钝的痛,特别有偌大的基业,儿子也不少的伤心感。 不知道为何,就这一次,他脑子浮现了齐王的话。 他可不只有儿子呢…… 但是,又觉得自己想法不妥,因为先皇弥留之际也交代了祖上传下来的警告,不要让乾宇再出女皇。 内心突然多了一丝惆怅复杂,还有许多的茫然。 儿子生得不少,可一个个不得用,他又能怎么办? 接连喝了好几杯酒,盛昌帝感觉更愁了,猛的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齐王一脸懵逼:“哪句话?” 盛昌帝状是不经意:“你说朕不只是有儿子,还有女儿?” “你看好哪位公主?能比朕的儿子们都更加适合管理皇朝?” 他也想不明白,儿子们都是精心教导出来的,怎么一个比一个挫? 女儿呢,野蛮生长还能出好笋? 莫非真的是逆境才能长出好的来? 盛昌帝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着。 齐王则是如遭雷击,脑子瞬间僵化,什么情况,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这是他说的吗? 不可能吧! 就算他潜意识的看好六公主,但也不可能在盛昌帝面前说的。 这只会拖虞婔的后腿。 就算此时此刻,盛昌帝好像有选女儿的心,也不能从他嘴巴里说出来。 他可是中立保皇派,每个夺位的人都想拉拢齐王府,并且付出了不小的行动,结果发现,他支持六公主? 呵呵,等盛昌帝缓过来就会怀疑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曾经信任的好弟弟,与世无争的女儿形象都没了,那才是灾难的开始。 于是,齐王一脸茫然:“啊,我说过吗?” 他就一紧张,说秃噜嘴了,但他绝对是无心的。 皇帝可一定要相信他,他绝对没有自己看好的人选,他连政事儿都不掺和,何况是夺嫡? 盛昌帝:…… 他是信的。 就是心里惆怅,所以多问了一句。 看齐王这般小心翼翼,也想起了当年夺嫡,险象环生,鲜血淋漓,处处充斥着背叛和算计,着实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果然,他是老了啊! 最近真的想起了很多从前。 盛昌帝深深的叹了一声,难得没有伪装情绪。 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伪装情绪已经溶于了骨子里,根本不需要过脑。 难得表现出了真情绪,只能说明,齐王让他放心的。 那厢,端王妃杜涓飞速的赶路,却不是纯赶路的。 时不时的有一些消息送到她手里,让她对唐城发生的事情相当了解。 同时,对大蒲军和潜伏人员的动向也了解。 杜涓惊着惊着就习惯了,六公主居然对边关的事这么了解吗? 行吧,想到小鹰,杜涓又觉得正常了。 她没想到的是,六公主竟然给她安排得这么妥帖,不仅让她带唐坷的五千兵马,还给她准备了两万人训练。 训练出来后,这两万人就是她的了。 即便将来离开了唐城,也是可以带走的。 这不就等于五千兵马是给她学习经验的? 然后还有试验人员? 六公主真的太贴心了。 因为杜涓的行动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她就没有走非常路线。 真的是自己一个人,日夜兼程的赶到了唐城,比端王一行人可快多了。 一个人的机动性是不一样的。 杜涓见到两万人和唐坷的时候,嘴巴张了好久才合上。 虽然唐坷才十六岁,比她还小一岁,但杜涓没有丝毫的想法,真诚的学习起来。 尽管她之前跟着杜太尉其实学了不少,但是,几乎没有实践过,只会纸上谈兵。 需要时间才能将理论化为实践。 而唐坷,几乎是在实践中长大了,给杜涓的启发不少。 何况,杜家带兵和唐家带兵的理念和方式是不同的,杜涓也能侃侃而谈,倒是让唐坷达成了和其他军队交流的目的。 两人交流得很顺利,很开心,还有种相见恨晚的趋势。 倒是这两万人有点惨,被当成试验品,唐坷蹂躏了一片,杜涓又来一遍。 唐家军原本就是女战神唐莹传承下来的,唐坷对于杜涓这个女将没有任何的想法。 当然,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之前那个是小姑娘,现在这个是女将,莫非……小姑娘的主子也是个女孩子? 这……公主吗? 虽然并非肯定的事,但总觉得几率大多了。 默默的在心中猜测,唐坷倒是没有试探的想法,反正,该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对方明显是要用他的。 唐坷接受良好,不代表两万士兵也能坦然接受。 “隋将军”虽然一直在旁边看着,但是杜涓发号施令是没人听的。 即便听了,也有很多牢骚,不情不愿的,拖拖拉拉。 对此,隋将军和唐坷都没有帮忙,任由杜涓自己来立威信。 这也很简单,表现出足够的武力,打服了就成。 杜涓的武力值绝对是足够的,这就不是理论了,是实践中练出来的。 第547章 怎么处理 杜涓每天早上都来练兵之地,然后让人自由挑战。 也可以车轮战。 甚至到后来,直接一对多。 她是一边立威,一边练武,许久没有跟人对打,多少有点手生和怀念。 这样还能帮她快速找回状态。 看见杜涓的武功,唐坷很亮。 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了,杜涓这样的外家功夫,似乎更加适合普及。 唐家的武功还挑资质,挑年龄。 大多数来当兵的人都不小了,着实不太适合练唐家的功夫。 唐坷询问一番过后,杜涓想到了离开前一天,虞婔特意让人送来的一门功夫。 她翻看了一下,觉得挺简单的,就只是收了起来。 现在突然意识到,虞婔想推广的,或许是那门外家功夫。 “这个……主人早有准备。”杜涓拿出了那本功法。 “主人?”唐坷表情古怪,他一直避开的话题,难不成杜涓其实并没有要回避? 杜涓笑了笑:“若不是主人,我也来不了这里,完不成梦想。” “这本功法是主人给我的,看了一下,门槛很低。” “我的功法……只适合男人,其实不太适合女人练。” “我还想训练出一支娘子军呢!所以,合适的功法很重要。” 唐坷比了大拇指,觉得杜涓很有活力,也很有想法和志气。 而且,杜涓来了之后,飞速的将之前学习的理论融会贯通,学以致用,成长得非常快。 只能说,那个未谋面的主人很有眼光,杜涓的确是天生的将才。 只不过之前生错了性别,没有施展的机会。 如果能从小开始,像他一样被培养,被训练,很可能会成长得非常惊人。 现在……还有机会。 唐坷看着功法,有些疑惑的扫了一眼杜涓,不是很明白她说的功法不适合练是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女人吗?有什么问题? 杜涓没有多说,一天到晚都泡在军营里。 唐坷要找她,都得来这个简陋临时的军营。 而那两万士兵,最终还是被杜涓给打服了,也打听话了。 “隋将军”没有阻止,每次都默默的看着,其实加速了听话的过程。 “隋将军”也透露出,他是要另外去练兵的吧啦吧啦。 另外,唐坷的身份也逐渐透露,两万士兵的心理历程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 当发现他们被唐家小将训练,之后指不定就会变成唐家军时,不少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 他们刚开始就是被迫的,然后发现被训练就能吃饱,不饿肚子,反正也无法离开,就逐渐被驯服了。 但是,意识到自己是私兵,稍微懂一点的都会忐忑不安。 如今发现,他们可能会光明正大化,自然而然心态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隋将军的口碑其实不算特别好,有了替代的唐家小将,有越发让人信服的杜女将,隋将军的形象在不断崩塌和逐渐边缘化。 很多消息都是循序渐进的传开,再加上一点煽风点火的传言,不知不觉的将两万人的思想和心态给规正了。 唐坷的训练方式也是逐渐增加的,他的身份就非常有说服力。 所以,哪怕唐坷从来没表现过武力值,每次都指使身边的人做,也依旧慢慢的深入人心。 只不过,唐坷能训练他们的时间不长。 在杜涓抵达的半个月后,一些“真相”就传回了帝都城。 刚好到了十月中旬,酷暑的天气总算是结束了,温度虽然是阶梯性的下降,但是降得比较急。 不少人都在这天气变化中生病,帝都城的医馆生意爆棚。 而皇宫内,心凉不下来,反而汗水淋漓,日常得夹起尾巴求存。 因为盛昌帝收到杜涓发回来的消息,就龙颜大怒。 一天天的都暴躁得很,看什么都不顺眼。 是的,端王死了。 终于有了确定的消息,端王死了,还被人割下了头颅。 杜涓找到了端王的尸体,还从大蒲人中“抢”回了端王的头颅,派人扶灵回帝都。 盛昌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根本注意不到杜涓的功劳,只回想着一件事……端王,死了! 曾经老四死时的痛,再次席卷全身。 虽然不过几年的功夫,显然人越老,越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加上,端王不是犯错被流放的老四,当初老四的结局,盛昌帝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可端王会遭遇这样的事,盛昌帝全然没有准备,甚至还觉得自己准备妥当,万无一失,别的不说,保端王的命没问题。 可这万无一失就出现了万一,盛昌帝全然想不通,一时之间老了好几岁,鬓角的白发越来越明显。 虞婔沉默的做了一个好女儿,天天带着一些小玩意儿进宫去“安慰”盛昌帝。 盛昌帝的情绪沉重,连带朝堂之上都安静了不少。 三天过去了,在虞婔的陪伴下,盛昌帝似乎缓了过来,又开始处理积累的正事儿了。 盛昌帝将杜涓发来的消息读了又读,眼睛泛着红:“小六,你说,现在要怎样?” 虞婔诧异,涉及大蒲军,涉及唐家军,这些都是军事,是政事,她还有发言的余地? 盛昌帝被刺激得不轻啊! 虞婔怔松,让盛昌帝误以为她不敢说话,温和的说道:“你说说,朕也就听听。” “最近几天,脑子不怎么转动,似乎有点灵通了。” 虞婔看了看杜涓的折子,笑了笑说道:“端王妃这是……让人扶灵回来?她不回来吗?” 其他的消息,她没看见,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她说了,但是又好像避重就轻,注意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盛昌帝皱眉,还真的就忽略了这个。 立刻让人传信,让杜涓扶灵回帝都城。 对此,杜家又担心,又欣慰,对于盛昌帝的命令也认同极了。 这个女儿太拼了,消息只是一句话,但其中的危险可以想象。 在大蒲军中去抢回了端王的首级,这是怎样的场景? 盛昌帝招了姚仅衿进宫仪事,因为杜涓,回避了杜太尉。 “端王妃的消息中提到,唐家小五在救援中被围攻,身受重伤,人还活着,但是武功基本废了。” “姚爱卿觉得,要怎么处理?” 第548章 都不知道来沐浴一波 姚仅衿皱起了眉头,很明显,盛昌帝不太相信这个信息。 或者说,唐家军有五个儿子,废了一个对盛昌帝来说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反而怀疑唐家有没有在说谎? 或者借此要做点什么。 姚仅衿跟唐家没什么交情,之前能替唐家说几句话都是为了大局考虑。 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是需要琢磨盛昌帝的想法。 琢磨透了,指不定还对唐家军有利一些。 他现在就一个人,单纯的替唐家军说话,恐怕会适得其反,还会引火上身。 一个人?姚仅衿忍不住看了一眼认真磨墨的虞婔,有些奇怪和惊讶。 他还第一次看见六公主在场,盛昌帝竟然会直接说正事儿,没有回避的意思。 他不知道这只是巧合,还是有别的意思? 毕竟,端王身死,盛昌帝的父爱恐怕会突然爆发,然后无处安放。 就说,其他王爷和公主都不知道来沐浴一波? 六公主是碰到了? 还是聪明? 姚仅衿太阳穴突突,总觉得夺嫡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让人头疼。 最重要的是盛昌帝心思不显,很多时候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就算不站队,也希望能规避一些大坑,自然都会想知道盛昌帝的打算,他也不例外。 虞婔见姚仅衿表面沉思,实则挣扎的样子有些好笑。 “父皇,不让端王妃一起将人带回来吗?” 至于带回来做什么,她可不发表意见。 姚仅衿得到提醒:“皇上,不管怎么说,唐家小五也应该回京。” “具体是不是伤重,武功废了,这不是一看便知的吗?” 盛昌帝表情没什么变化,看得出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问一下是为了得到认同? 让人琢磨不透的帝王之心啊! 盛昌帝让人派送了圣旨,依旧没有给唐家军什么指示。 倒是唐家军的战报一封接一封的,从未有过的井喷式发送,接二连三的送往帝都城。 没办法,唐斌一直得不到来自帝都城的消息或者命令,就担心战报又被人给截留了。 而且,唐城的战事一直在变化。 唐家军有大动作,那必定是要报告的。 那日,唐坷“身死”的消息传回唐城,老大唐壮激情出城,最终虽然没有打起来,但是也摩擦不断。 唐壮只带了一百人,很快就遇见了大蒲军右前营的斥候队伍。 双方人数差不多,敌人相见,分外眼红。 大蒲的斥候还有些意外,没想到会直接跟唐家军打个照面,吓得转身就跑。 一是唐家军的威慑。 二来,要将消息传回去,唐家军出城了,那得全军警戒。 唐壮等人不一样,他们出城就是奔着大蒲军来的,而且,在这么近的距离就遇上了,证明平日里收集消息也是越界的。 几乎愣都没愣,条件反射就冲了上去,抽出武器就一通砍。 痛打落水狗。 一方杀,一方跑,气势就不一样。 一百人,几乎是瞬间改变了局势。 大蒲军在逃跑的过程中损失了不少人,人数就不占优势了。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日常巡逻到此,根本没想过要跟大唐军短兵相接,没有支援,没有领导,也没有统一的命令。 一百人犹如一盘散沙,被唐壮一行人杀得屁滚尿流,到处乱躲。 这样损失更大了,虽然唐壮也没法将所有人都留下来,到底有机灵的跑远了,但大蒲军几乎没有形成战斗力。 全部给唐家军送了人头。 跑掉的几名斥候好不容易回到军营,唐家军出城的消息就传开了。 右边最前方的一万人立刻整军,想要围剿唐壮一行人,好歹胜利一次,给己方增加一点信心。 免得每次看见唐家军,腿肚子发软,天生就弱上三分。 然而,唐壮并没有给他们机会,杀了斥候几十人,带着敌人的尸体就回城了。 唐城气势如虹。 等大蒲一万军靠近唐城城墙下,迎接他们的是箭矢和投石等远程攻击。 大蒲军的气势瞬间给打没了,火速退到了安全距离。 双方在城里城外开始了对峙。 所以,最终是还没打起来,但是,小摩擦已经不断了。 大蒲军说唐家军杀了他们的人,需要给个交代。 唐家军说他们只是例行清理城外的可疑人员,勘察城外的情况。 那可是在唐城城外几里,大蒲军的人走这么近简直居心叵测。 他们还要问了,大蒲军靠近唐城干啥呢? 行踪可疑之人,杀了就杀了,还有脸要交代? 总之,大家都有理由吵起来,抓住自己的理不放。 吵来吵去,就是没有动手。 一来,唐家军没有收到盛昌帝的命令,不能率先出手。 就怕到时候背刺来得又凶又猛。 二来,大蒲军也在等命令,并没有攻城。 唐家军也知道大蒲军在等待什么事,只可惜他们没法先下手为强。 为此,唐斌父子都有点憋屈,又不得不忍着。 唐壮好几次懊恼:“当时直接杀过去,这一万人都得吃了。” “何须等他们缓过来在外面叫嚷。” 当初杀斥候的时候就乘胜追击,这一万大蒲军根本来不及整顿,能将战果最大化。 杀完,他们再回城,其他地方的兵也支援不过来。 到时候可能依旧是现在这局面。 唐斌叹了一声:“不要再说了,这么严重的事,就算是宁王也不敢完全瞒着朝堂。” “可端王妃都到唐城附近了,还找到了端王尸体,皇上却没有任何命令给唐家军,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端王妃刚来就找到了端王,虽然只是尸体,唐家军却一直找不到,皇上这是对唐家军多有不满。” “擅自行动,兴起战争,我们唐家军可能背不住这个锅。” 唐壬也叹了一声:“小五的事并没有大肆宣扬,很多人还不知他是死是活。” “让他们叫吧!” “反正,他们也不敢靠近。” 盛昌帝发给杜涓的命令是依靠的飞鸽传书,所以速度很快。 然而,杜涓明目张胆的抗旨了。 她找到了端王的谋士,将端王的尸体交给了暗龙卫,这可比她亲自护送来得稳妥得多。 她不要回去,她要去杀大蒲人,为惨死的夫君报仇。 第549章 最毒妇人心和无毒不丈夫 就在这封信送到盛昌帝手上时,杜涓已经带着精神面貌全然不同的两万兵马来到了唐城外面,并且跟唐斌联系上了。 唐斌惊讶极了,从来没想过,端王妃是走这个路子的。 而且,杜涓还拿了唐坷那五千兵马的兵符,要接管那支特殊军队。 有唐坷的近卫在,唐斌父子几人倒是没有太大的不满,反而很关心唐坷。 唐斌沉默了片刻,“小五将这个交给你了?那他……还好吗?” 杜涓很是敬佩唐家军,原本整个人因为练兵硬气了很多,此刻也软了下来:“皇上密旨,让唐肖将军随着端王的灵柩回帝都城。” “他丹田是受了不轻的伤,但是现在不能治。” “等去了帝都城之后,会有人治好他的,不会留下后遗症。” “将军可以放心。” 听唐坷被密旨召回了,几位兄长脸色巨变,就算杜涓后面说的好,也让他们放心不下。 唐坷都收到密旨了,他们再也不能子自欺欺人的认为战报劫了。 确确实实就是盛昌帝不想搭理他们。 这场战……难了。 唐斌握紧了拳头,眸色幽深,“拿什么保证?是端王妃背后的人吗?” 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端王妃还有带兵的能力,甚至直接带了两万军过来。 谁会相信这是毫无准备,纯粹激情给夫君报仇的一次行动? 要么,端王妃就是那个幕后。 要么,端王妃背后还有人帮她兜着。 不然,她冲得这么猛,就一点不在意帝都城的杜家了吗? 显然,必定有人能帮她护住杜家,才会毫无后顾之忧。 杜涓轻轻一笑:“唐将军就当是这样吧!” “不然,之前给唐家通风报信的消息又怎会让唐家有更多反应的时间?” “还有,端王早死了,为何只是失踪,一直拖到我来才说明真相?” “这一切可都让唐家得以喘息不是?” “唐将军应该知道,主人对唐家是没有恶意的。” 之前就派人来带走了端王还活着的谋士,没有当面打交道,但是大家都是讲理的人。 至少暂时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听见小五会没事儿,父子几人暗自松了口气。 那人一定会护着唐坷的,盛昌帝的密旨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唐坷的命不会丢。 唐斌吸了口气:“贵主人一心为了皇朝,唐家军自然也会帮忙。” “王妃到唐城又是所为何事?” 杜涓轻笑:“当然是带兵啊,我要上战场。” 唐斌父子几人震惊的看着杜涓,上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练兵那么简单。 原来,杜涓说要给端王报仇是认真的吗? 或者,是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上战场? 杜涓不欲多说,直接了当:“我带了两万兵来,唐将军应该知道,就是为了上战场练兵的。” “对于唐城,我也没兴趣,将来,我也是要离开唐城的。” “所以,唐将军不用紧张,也不必警惕我会鸠占鹊巢。” “另外,唐小将军的五千兵马我也不会带走,等唐小将军回来,依旧是他的兵。” 唐斌:……那就是纯粹来帮忙管理一下的?然后学一点经验离开? 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忌惮什么? 又还能说什么? 唐壬:“你们倒是对小五有信心得很,原来是早就说好了的,怪不得小五会将兵符和近卫都给你带了回来。” 近卫明显不是为了保护杜涓。 而是为了看管那五千兵马。 若是杜涓真的有什么想法,就不可能让近卫安然无恙的回到唐城军营。 端王妃真的诚意满满,处处都表现了她的用意。 杜涓:“不是对唐小将军有信心,而是主人都安排好了,我信主人的能力。” “她说唐小将军会没事儿,会回来,那就一定是这样。” “至于你们唐家,小心些吧,可期望不要等我家主人来不及救你们,先被人给屠了。” “到时候唐城要换谁来守护,主人还头痛呢!” 唐家父子五人:……这骄傲的样子,是对幕后之人多大的自信? 幕后之人居然将端王妃收服了,想想端王妃的家世背景,总觉得很离谱。 唐斌:“听你说起,贵主人能力很强大啊!” “而且还提前知道了端王会被刺杀的消息,为何不救一救端王?” “端王若是不死,能从源头上解决很多问题。” 面前这人可是端王妃啊,就这么想做寡妇吗? 这女人也是狠的,当真是杜太尉的孙女,而不是谁冒名顶替的? 杜涓眸光一凝:“呵呵,端王不死,我能在这?” “端王不死,唐小将军能暂时跳出去?” “怎么,嫌弃你们一家会死得太快太轻松?” 看唐家还很在意端王,意图保护和救助端王,杜涓就很不开心。 她就是盼着端王死怎么了? 她乐意做这个王妃吗? 愿意陪着端王演戏吗? 她知道很多人知晓真相会觉得她最毒妇人心。 可端王呢?一面宠着小娇妾,一面又觊觎杜家的权势,从不考虑她在端王府过得怎么样,难道就不是无毒不丈夫? 有时候活着,未必就比直接死来得解脱。 唐家父子五人微微窒息,只能说明,杜涓背后的人要么本身就跟端王是对手,要么支持的人不是端王,所以,端王死了更好。 “王妃说笑了,是唐某失言,只想到端王不死,对唐家是最好的。”唐斌连忙宽慰的说道。 杜涓轻笑:“唐将军诧异,端王不死,对唐家也未必是好的。” “暗地里多的是想要代替唐家的人,你怎么就知道端王来了一定会为你们开脱?” “当时为了争这项差事,端王可没少暴露一些东西,岂能为你们唐家做嫁衣?” 虽然她不知道端王和谋士们的打算,但是不妨碍她这么说。 要么唐家归顺端王,要么就让人代替,掌控唐家军才是端王的最终目的。 不然,来做慈善的吗? 唐斌叹了一声:“王妃说得是……” 很直白了。 也就是端王之死,才压过了之前唐家军出奸细,偷渡大蒲人过境的失职之罪。 现在的盛昌帝还顾不上追究这个,才让唐家几人还能站在这里。 第550章 皇宫的丧钟 端王已死,不必再狡辩。 唐斌确实帮助杜涓在唐城站稳脚跟,同时,也顺利接管那五千兵马。 为此,唐城军营多了两万编外士兵,却没有人觉得意外。 还以为是朝廷派过来的援军。 杜涓便在唐城站住脚了,疯狂的吸收知识,提升自身实力。 这种实力可不仅仅是武力值,还有带兵的经验。 帝都城,盛昌帝知道杜涓的决定非常震惊,虽然生气端王妃竟然抗旨,但内心还是佩服她能做到如此地步。 在杜太尉的失魂落魄中,盛昌帝不得不夸了端王妃几句,情深义重,女子中典范和楷模。 杜太尉趁机朝盛昌帝要了一些军需,准备让人给唐城送去。 回到家就只剩下唉声叹气了。 在儿媳,杜涓娘的眼泪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当初真的不该让她嫁人。” “就是知道以后没机会了,才抓住这次不放啊!” 可杜涓的实力会逐渐减弱,在战场就只会越来越危险。 这个孙女,怕是没想过要回来啊! 正因为猜到了杜涓的想法,才会更加心疼。 这一次,盛昌帝不仅没有拒绝杜太尉,还额外拨了不少军需,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唐城。 虞婔有些惊讶,盛昌帝的行为真是矛盾得很。 盛昌帝看着奏折,突然说道:“小六可是觉得,朕为何突然改主意了?” 虞婔摇头:“儿臣不明白,但是没关系,父皇明白就行了。” 盛昌帝笑了笑:“朕的确对唐家不满,但是对守护唐城的唐家军没意见。” “眼看大蒲军虎视眈眈,唐家军若是因为军需而吃了败仗,朕也无法原谅自己。” “身为一国之君,朕可以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 虞婔:……说得好,做得却没那么好。 或许这就是盛昌帝当年登基时雄心壮志,最后发现没有能力中兴乾宇的原因吧! 理论是大的,但是私心也不小。 很多时候还舍不得付出代价,又被所谓的父子感情蒙蔽了双眼。 所以,做得总是不够好。 大蒲军临城,军需早就该送过去了,何须等到现在? 不知道的人,指不定还以为盛昌帝是因为杜太尉,因为端王妃呢? 为大局着想的魄力瞬间大打折扣。 可已经迟了,没得劝。 还好她早给准备了不少军需和军饷交给了杜涓,让她带到了唐城。 关键时刻给出去,不是给盛昌帝刷名声的,是给端王妃。 对外,说是端王妃后续补给已经送过去了,是用嫁妆补的。 杜家早就派人去端王府收拾了,让人将端王妃的嫁妆,分批次送往了唐城。 一切看似有条不絮的发生着,可实际上,依旧有让人无法干预的事情发生。 十月初,虞婔和虞婷一起过了个小生辰。 虞浅也偷偷来蹭了饭,还送了礼。 但太后的情况急速恶化,将所有人的关注度都吸引了过去,谁也没关注两个小公主的生辰。 十月初十这日半夜,亥时刚过(晚上十一点),皇宫就敲响了丧钟,响彻了整个帝都城。 原本安静下来的都城,突然就闹了起来,灯火蔓延。 不少人家都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把早就准备好的丧服翻了出来,准备明天出门穿。 只有虞婔等人是翻身爬起,穿了素服就直奔皇宫。 尽管皇宫已经到落锁的时辰,但今日是不会锁了。 虞婔到的时候,看盛昌帝面无表情的样子,却莫名觉得他非常生气。 莫非,太后殡天之前,还做了什么奇葩事? 盛昌帝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确实让人不敢开口,都默默的跪在殿内。 敛棺停灵还没那么快,暂时跪在正殿内总没有错。 盛昌帝冰冷的眼神扫过跪地的人,眼神在悲戚的秦王身上顿了顿,突然就觉得很讽刺。 秦王这么伤心,到底因为太后是他的皇祖母?还是因为失去了一张最重要的护身符? 想起太后回光返照时说的那些话,盛昌帝实在是很那苟同。 原本以为秦王是在太后身边尽孝的,谁知,他其实是在太后身边洗脑的吗? “皇帝,你对哀家真的就那么绝情?哀家曾经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后口齿清晰的说道。 盛昌帝当即发现太后的状态不太对了,精神也太好了。 第一反应就是回光返照。 “没有,只是观念不同而已,母后要的是秦王上位,是周家的权势。” “而朕,要的是皇权平衡,皇朝的发展,即便因此不孝,也请母后多担待。” “父皇当年可是明确的说了,不得让外戚做大,危害社稷。” 太后心噎:“秦王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吗?” “哀家只是让你立储,并不是传位,将来若是觉得显儿真的不行,你也可以废了他,另立储君。” 盛昌帝深深的看向太后:“朕不知道老三到底答应了母后什么。” “但母后现在脑子清醒,应该能想得到吧,老三真的就是母后以为的那么完美吗?” “别的不说,就凭他一次次的在母后身体越发不好的时候还在为自己谋利,他真的会保护着周家吗?” “真的不会就顺着母后答应朕的话,让周家永世不得翻身?” “毕竟,这可是母后亲口说的,朕也是因此才答应的。” “如今的周家,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太后瞪大了眼睛,突然被自己口水呛到,一阵急咳。 盛昌帝缓缓说道:“还是说,母后已经留下了什么东西可以掣肘老三的,能让他完成答应母后的事?” 太后脑子一嗡,呼吸急促,脸色犹如金纸。 她确实有执念,所以宁愿相信一手带大的秦王。 可盛昌帝却残忍的戳破了这个假象,将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太后吐出一口浊气:“罢了罢了,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被一个小崽子给算计了。” “皇帝,哀家也不求你立储了,只求你一件事儿。” 盛昌帝垂眸:“母后但说无妨,如果可以,朕也不忍心拒绝母后的。” 太后悲戚的拉住盛昌帝的衣袖,“将来不管周家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只希望皇上能够留他们一条血脉。” “你说得对,他们对秦王没有任何帮助,那是能力不足,没有本事。” “可这样的人要做什么,皇帝都会知道的。” 第551章 想吃绝户呢 “就最后看在哀家的面子上,看在当年周家也倾尽所有来帮皇上的份儿上,留周家一条血脉吧!”太后眼泪真切的流了出来。 她护了周家大半辈子,却一代不如一代。 她现在护不住了,周家的下场甚至可以看得见。 盛昌帝叹了一声:“朕知道母后想说什么?” “他们是没有本事,却又比天高的心。” “这样的人照样能闹出大事儿来。” “并不是没有本事,就做不了恶。” “若非看在当年倾尽所有支持朕的份儿上,母后以为,朕这么多年真的拿周家没有办法吗?” “还能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到今天?” 就周家那吃干饭,只会惹事儿的一家子,能享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吗? 太后居然还想他们世世代代? 虞氏一族的皇位都不一定能世世代代,周家又有什么能力护住自己家族? 一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年将贤妃送进宫,就打着从龙之功的主意了,不就是对他压着周家,没有捧到高位置不满吗? 周家那个老二,当初看上荣熙郡主却自个儿摔成残废,也就是主意没打响而已。 打量齐王府就一个女儿,想吃绝户呢! 太后既心虚,又愤怒,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儿子,但是这么当面说出来,面上还是挂不住。 尤其,太后也发现,她好像没多少时间了。 明明都到最后的时间了,儿子还要戳她的心,连句安慰好听的话都不愿意说。 如今,将周家说得一无是处,她哪能好受? “皇帝,你这是要哀家死不瞑目吗?” 盛昌帝叹了一声:“母后,这些年也在吃斋念佛,不如走得安心和干净一些。” “明知道儿臣身为帝王,一言九鼎。” “在这种情况说出口的,那也是要做到的。” “母后这一生只考虑周家,就不愿意为儿子着想一次吗?” 盛昌帝神情悲伤:“当年,你让儿臣娶贤妃,儿臣应了。” “你让儿臣给贤妃一个孩子,儿臣也给了。” “周家算计荣熙,想娶荣熙,母后当真不知道吗?” “母后又觉得齐王会怎么想?周家的算计和心思很难猜?” “齐王心里能好受吗?” “母后,你若真的为周家着想,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做得这么绝啊!” 人都有逆反心理,而且不可能一直被索取。 太后在世的时候被孝道压了,太后一旦不在,周家的磨难会极速降临。 太后整个人一僵,眼泪突然就飚了出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齐王很少进宫了,也不站她这边了,曾经母子间的亲近不知何时就烟消云散了? 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啊! 她虽然是太后,却根本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 皇朝是皇帝的,不是太后的。 恍惚中,太后好像听见盛昌帝在感叹:“母后,皇朝能发展到如今,真的不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的。” “朕可以不对周家出手,但是周家没本事护着他们自己,朕也不会保他们。” “否则,你让文武百官和天下怎么看朕?” “再说了,以老三自私的性格,朕如何放心将皇朝交给他,他会将皇朝当成自己的,为所欲为。” “如果是朕挑选的继承人亡了国,朕又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若这些都是母后以孝之名插手的,母后又能死得瞑目了吗?” 这些话,盛昌帝早就想说了,只不过,以前的太后是听不进去的,只以为他在找借口。 现在,无论太后听不听得进去,他都想说。 或许这也是一种反抗,一种报复。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被秦王唆使,那就是大家都别想好了。 盛昌帝觉得,他或许也不算孝顺吧! “齐王,齐王……”太后目光有些呆滞:“让齐王进宫,哀家……想,见见他……” 她想知道疼了这么久的小儿子,是不是也恨着她,怨着她的? 盛昌帝神色莫名:“朕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叫了。” 言外之意,你现在才想起来? 当真是最爱的小儿子吗? 太后呼吸逐渐急促,重得像拉风箱一样,看着就难受。 盛昌帝起身:“朕去叫御医。” 太后突然抬手,反手抓住盛昌帝的袖子:“皇帝,别怨哀家。” 盛昌帝:“……不怨,还是那句话,如果怨,朕早就对付周家了。” 太后抓住袖子的手有些颤抖:“哀家也不插手储君的事了,哀家到最后就想知道,你到底看好谁?” “皇帝不可能没想过的,对不对?” 盛昌帝眼神复杂,抬头看向了寝殿一角的屏幕后,虽然黑漆漆的,但是他知道那儿有人。 虽然不是盛昌帝感知到的,却有暗龙卫给他打手势。 再结合太后的问话,藏起来的都是谁,根本不用猜。 眼见无法让秦王当储君,太后就想帮忙问清楚盛昌帝属意谁,然后方便秦王下手吗? 只要将竞争对手都除掉,最终,只剩下秦王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传给他吧! 真不愧是一手养大的孙子,即便到了现在,太后依旧在帮秦王确定一个正确答案,然后方便消除。 或许最后的时间,脑子无比的清醒。 太后看懂了盛昌帝的神色,心虚中带着更多的哀求。 盛昌帝惨然一笑,真的很想问一句,其他孩子就不是太后的孙子了吗? 这样要命的事情也是说做就做。 敢情刚才一阵掏心掏肺都喂了狗。 是他多余了,浪费了口舌。 既然如此,那也别怪他无情无义的心狠。 微微一笑,盛昌帝缓缓的说道:“朕当然想过,还想过无数次,做梦都想。” “毕竟人固有一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哎,既然母后想知道,朕也不能这么不孝对吧!” “朕呢,看来看去,老五老六也都不太行,原本,朕就是看好端王和宁王的。” “毕竟,端王虽然过于听话,但是他更听朕的话。” “如果朕跟他好好说,他也不会成为谋士们的傀儡,再不济,臣走的时候,将那几个带走便是。” 太后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盛昌帝终于说了。 而是盛昌帝的神情,非常的冷静,甚至有些残忍。 第552章 将计就计 跟盛昌帝的语气呈现鲜明对比。 傻子都能看出来,盛昌帝到底有多言不由衷。 这说明什么? 说明盛昌帝在说谎,他故意提及端王和宁王,让暗处的秦王听了去。 让秦王去对付两人。 不对,端王已死,就只剩下宁王了。 是故意让秦王去对付宁王。 太后突然悟了,肯定是宁王做了什么事,遭了盛昌帝的厌烦。 而此刻,因为她,盛昌帝对秦王也烦不胜烦。 就干脆让两人自己斗去。 太后耷拉的眼睛费劲的瞪得好大,她还发现一件事,之前,盛昌帝说话将声音压得极低,似乎生怕别人听了去,此时却故意抬高了音量,生怕旁人听不见一样。 所以,盛昌帝知道秦王在这? 又一次看穿了她所有想法和秦王的算计? 太后着急,担心孙子会做无用功,陷入宁王的手段中。 这么多年她可看的明白,宁王就是伪装的温和,手段非常狠,看青梅竹马的表妹萧怡最终嫁给端王就知道了。 于是,太后想张嘴说话,给秦王一些提醒,不要中了盛昌帝的计。 可盛昌帝先前就伸手轻拍太后的胸口,帮她顺着气。 此时,变掌为剑指,轻轻一点,就点了太后的哑穴。 这些年,他的武功虽然荒废了,可当年学的东西并没有忘。 弥留之际的太后又弱得很,一点一个准。 盛昌帝凑近了低声说道:“果然啊,无论给母后多少次机会,母后的选择都是别人。” “即便朕成了皇帝,母后也永远不会选择朕。” 到这年纪了,盛昌帝也早释怀了,只是想告诉太后,他不说不代表没感觉。 就连当年夺嫡上位,太后都起过让他将皇位让给齐王的心思。 齐王为何战战兢兢的,连女人不敢多娶,连孩子也不敢多生? 可不就是当年太后搞的事儿吗? 齐王怕了,生怕盛昌帝误会。 别的不说,太后的第一选择从来都不是盛昌帝,他靠自己,得到的越多,太后就越想多抠一点出去给别人。 以前是齐王,后来就是秦王。 太后本来就是回光返照了,即便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也并没有影响太后的身体。 不过,太后生气,情绪波动特别大影响了回光返照的持续性也正常。 最后,盛昌帝还在正常的说:“端王那孩子是憨了点,不过并不算笨。” “倒是宁王,恐怕受淑妃的影响很大,表面装得温和,实则情绪极度不稳定。” “经常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他说的可是实话。 将萧怡推给端王,萧太师的宝藏,私兵,乃至跟大蒲王朝合作,呵呵,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是的呢,盛昌帝在发现有人暗中给大蒲人方便时,就让人去查了战报。 这种事,驿卒可不是一个人从唐城跑回来的。 每跑一段,既要换马,又要换人。 一份战报,过手的人可不少,没人查就算了,盛昌帝开口查,很快就能查到有人截了唐家的战报。 虽然宁王是很小心的,并没有暴露太多,可经不住暗龙卫追根究底。 只要铁了心要查,藏得再好也能查到跟宁王有关系。 这种都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查明关系,盛昌帝知道就行了。 盛昌帝这才不得不承认,之前私兵没有发作,他依旧将这个儿子想得太好了。 什么都敢做,竟然敢勾结大蒲王朝。 盛昌帝内心对宁王最后的温暖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所以,发现秦王要对付谁,盛昌帝就将宁王推了出去。 然而,太后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可她说不出话来,眼里的光在一点点熄灭,气息也在慢慢消失。 盛昌三十年,十月初十晚上亥时,太后在慈宁宫与世长辞。 盛昌帝最终还是没有戳穿秦王,按照程序让人准备太后的后事。 原本所有东西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做起来很快。 以至于虞婔到的时候,好像都晚膳得差不多了。 而盛昌帝从太后一直都选择别人的愤怒生气中清醒过来,再看秦王,心情越发的复杂。 他之前脑子被嫉妒剥夺了,竟然做出让两个儿子去残杀的决定来。 虽然,他已经不将宁王当儿子了,但比起来,秦王至少还没有碰触底线。 然而,在太后的刺激中,却将秦王跟宁王同等对待了。 很明显,秦王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在这跪灵,也时不时眸色幽深的看向宁王,心底的恶意都快藏不住了。 虞婔看了看盛昌帝,又看了看秦王,再瞅了瞅宁王。 端王死了,太后没了,宁王那翘起的嘴角完全压不住,不可能伤心的。 为了不让旁人看见,只能死死的低着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虞婔若有所思,虞婷一脸懵逼:“姐,秦王和宁王怎么了?” “总觉得秦王对宁王有杀气呢?是宁王对太后做了什么吗?” 虞婔诧异:“你能感觉到?” 虞婷:“也不是,就是有种直觉,秦王对宁王不怀好意。” 虞婔点头,只能说这是天生的。 怪不得当初在皇宫生存,虞婷每次都能看到一些高能的东西,触碰到很多人的秘密,却一直没被发现。 直觉可以做很多的事情,甚至救命。 “嗯,跟我们没关系,让他们自己玩吧!” 虞婷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发生这样的事,今年我就不去皇家书院了。” “不过,姐,我感觉皇家书院教来教去都那些东西,总觉得待下去也学不到什么新东西。” 虞婔:“不去就不去吧!” “你想学什么,另外找夫子学,更加合理的安排时间其实更加有效率。” “你看,很多事情都在改变了,你也不需要待在皇家书院发展什么。” 太后殡天的时间和因素似乎都变了。 再说了,虞婷梦里的那一世,盛昌帝肯定没有挑起宁王和秦王的矛盾。 也不知道那一世,宁王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难道一直没有被发现吗? 至于虞婷,不需要学太深的人情世故,知道就行了。 这些在后宫时,本能的已经学会了。 在皇家书院也是别人把她成人脉的经过,不去也罢。 第553章 端王回城 之前,虞婷喜欢去皇家书院,虞婔也不拦着。 同时也一直有关注。 知道书院里有些人在故意讨好虞婷,与此同时暗地里还有些奇怪的比拼,看虞婷和谁的关系更好,出事会帮谁? 还有,一些家庭想方设法的将女儿送到皇家书院,也就是为了跟虞婷搞好关系。 虞婷虽然不算特别受宠,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何况,最近两年盛昌帝赏赐什么的,从来没落下过虞婷。 在外人眼里,虞婷还是非常有份量的。 甚至,有人在家里宅斗都能扯虞婷的大旗,虽然大多跟虞婷没有任何关系,可传开了,对虞婷的名声不会好的。 所以,虞婷不去书院,虞婔也很支持。 书院的女子学院学的东西确实很有限,在虞婔看来,甚至都不系统。 好像有种教什么学什么,很随性的感觉。 除了用来发展人脉,虞婔真不觉得是个什么好地方,也不像学东西的地方。 完全不像皇家书院的男子学院,至少也学科举那些东西,会有名师大儒时不时的讲课,的确是其他书院谋求不到的资源。 虞婷咧嘴要笑,立刻发现不对,拿了帕子捂嘴,将嘴角压了下去。 去皇家书院也是她提的。 不去也是她说的,就怕皇姐认为她半途而废,不能坚持。 虞婔点头:“别说话了,认真跪着吧!” 不一会儿,瑞光寺的住持带着一众和尚沙弥来了。 开始念经做法事。 虞婔还第一次在宫里见到瑞光寺的住持虚空大师。 或许是太后的身份地位够高,虚净长老也来了。 基本她认识的,辈份足够高的和尚都来了。 这阵仗……厉害。 接下来,便是整晚整晚的守灵。 盛昌帝身为一国之君,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不必一直守灵,但是其他小辈儿可没理由离开。 而天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每天晚上都有明显的区别。 一天比一天冷。 没几天就怕这些主子们受不住,然后烧起了地龙。 虞婔偶尔到殿外歇口气,还碰见了虚空大师。 “要下雪了,对吗?大师?”虞婔看着天,低沉得很。 倒是希望出殡的时间不要太晚了。 虚空:“今年天气异常了这么久,确实应该恢复正常了。” “十月,该是下雪天。” 虞婔嗯了一声:“那大师觉得,这天下,又该是怎样的?” “战火纷飞?还是安居乐业?” “更或者,应该过得更幸福一些?” 虚空慈眉善目:“皇朝该是怎样的,不过都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即便是战火纷飞,也可以结束了它,让百姓安居乐业。” “只要吃穿不愁,拥有不错的未来,自然就会觉得幸福了。” 虞婔:“……大师的话好有禅意。” 她跟他讲玄学。 老和尚却跟她讲现实主义。 甚至还搞出了一套逻辑来。 虚空:“是公主心里有禅意,听什么都会觉得自有天定。” “其实呢,有时候也事在人为。” 虞婔:……这老和尚有意思得很。 佛祖在心中,却告诉她,人定胜天。 虚空还叹了一声:“相信,公主想知道的,南大人应该也能给答案。” “而且,公主内心定然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公主坚定信念就好。” 虞婔:……末了还要鸡娃一番? 让她不要对自己的选择产生怀疑? “大师还真是……智慧得很……” 虚空还客气了一番:“公主不必担心,这几年虽然是多事之秋,可只要公主坚定的走下去,即便是下雪了,也有雪停天晴的那天。” 虞婔:……虚空大师的鸡汤可真好喝。 “大师可知道,公主要走上那一步,有多难。” 虚空:“公主不是正在做吗?” 虞婔意味深长:“大师知道的还挺多的。” 因为盛昌帝的气压很低,来守灵的贵女命妇都小心翼翼的,没闹什么幺蛾子。 生怕稍有不慎就被迁怒,然后被满门了。 此时的盛昌帝,惹不得。 虞婔倒是无所谓,没人闹事儿就安静的过,有人闹事儿,那就看好戏。 目前为止,还没人敢闹到她头上来。 一来年纪还小,想算计也得再等等,不然,一句“还是个孩子”就能脱身干净了。 二来,最近盛昌帝对她很好,圣宠不少。 巴结都来不及,哪里能结仇? 虞婔还记得一天三顿的关心盛昌帝的吃食,就怕他不管不顾的坏了身体。 美其名曰,不要浪费她“独一无二”的丹药。 盛昌帝从最初的冰冷,还是逐渐感受到了温暖。 有时候,虞婔还会带虞婷一起。 比起虞婔,虞婷更加像一朵纯白的茉莉花,心思更加纯粹。 当然,纯粹不代表单纯。 该懂的,虞婷都懂了,该经历的,在梦里也都经历了。 虞婷并不傻白甜,纯粹是因为知道要哄盛昌帝开心,她就会认真的执行,不会想其他的利弊关系。 加上孩子天真无邪的外表,让盛昌帝的触动更大。 等太后出殡的时候,盛昌帝已经缓过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都过来了,太后这边可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最终,是齐王代盛昌帝扶灵去皇陵,同行的当然有太后最在意的秦王。 太后不在了,秦王需要避其锋芒,暂时消失在人前低调一段时间。 同时,有齐王同行,他还要试试,看能不能拉拢齐王。 盛昌帝怼太后的那些话,说得比较小声,秦王没有听清。 而他听清的那些,也是盛昌帝要他听的。 所以,秦王根本不知道因为太后,齐王对他芥蒂极深。 他在计划着,盛昌帝却一点不担心。 谁都可以拉拢齐王,唯独秦王不可能,太后横在中间,作用极大。 初步这么决定,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太后出殡那日,端王的灵柩抵达帝都城了。 原本安抚好的盛昌帝,情绪瞬间又乱了。 他内心还抱着怀疑,让熟悉端王的太医去看过,再无半点侥幸,竟然忍不住在背后吐了一口血。 这消息很少有人知道。 虞婔知道的时候,端王也已经下葬皇陵了。 死了老娘就没那么伤心,死个儿子都吐血了? 难不成也有远香近臭的原理? 端王的尸身在路上就耽搁很久了,一直用冰块和特殊药剂保住不腐的。 等盛昌帝确认过,也无法久留,几乎是跟着太后下葬的。 第554章 一殿鹌鹑 端王刚回京那几天,盛昌帝的状态更加可怕,无人敢惹。 就是每天上朝都战战兢兢的,文武百官的眼神都不敢乱瞄。 自然话也不敢乱说,动作也不会有任何多余。 每天在九重殿内,安静得冷风灌入大殿都能听见了。 一个个缩着脖子装鹌鹑,完全不敢招惹此时的盛昌帝。 谁知,盛昌帝看着这样怂包的文武百官越发的生气了,办事儿裹足不前,推卸责任争第一。 他算是深刻体会到,和平太久的朝堂之上,暗藏了多少腐败和阴暗。 不仅是这些人干的事情阴暗,还有想法,认知,思想等等,都沉入了黑潭,跟建国时的风气相差甚远。 就连当初站队端王的那些人,也没见有多少伤心。 有些是松了口气,感觉曾经的选择太草率了,现在恢复自由可以再次慎重选择。 有些则是遗憾,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突然没了,还得再找一个。 剩下的皇子,得好好琢磨一下。 看见一群鹌鹑的怂样,盛昌帝简直气冲脑门,发现自己儿子们,未来的九五之尊却被这些怂包挑挑拣拣的,脑子更炸了。 偏生一个个脖子缩得快,不冒头,不露马脚,让盛昌帝想抓把柄都抓不到。 以至于看着更气了。 因此,一天天的,盛昌帝气压更低。 简直不知道是温度太低,还是盛昌帝气压更低,九重殿冷得文武百官一天增加一件厚衣服,眼看着就圆润了起来。 越是这样,瞧着越憨越无害,盛昌帝就越生气,这哪里是皇朝的文武百官,简直就是来混日子的。 顿时觉得户部开出的俸禄不值得一两。 这简直是恶性循环,气氛一直得不到缓解。 就连虞婔和虞婷跟往常一样来找盛昌帝,都被理由挡回去了。 盛昌帝仿佛受伤的孤狼,躲起来独自舔着伤口。 虞婔知道余英找了借口,没有戳破。 或许盛昌帝真的需要静一静。 坐上回府的马车,虞婷叹了一声:“父皇真的那么在意大皇兄吗?” “梦里,他能将皇位传给大皇兄,现在又这么伤心,甚至都不顾身体了。” 虞婔:“他想保重身体,可是止不住伤心。” “不仅仅是因为端王,而是……”虞婔吸了口气,也像是在叹气,“乾宇皇朝终究还是癫了。” 虞婷:……满头小问号,啥意思? 虞婔干咳一声:“是夺嫡,终于还是朝最坏的情况发展了。” “父皇一直以来都想维持大家之间的和平,想平安无事,顺理成章的过度皇权,传位……” “然而,大皇兄死了,里面有很深的算计痕迹。” “甚至,父皇已经知道是谁动的手,这个头一开,后面就不受控了。” “而父皇就这么几个儿子,经不住太大的折腾。” 指不定一觉醒来,继承人已经没了。 盛昌帝这年纪,现生已经来不及了啊! 眼睁睁的看着大家走上这条路却无能为力,盛昌帝会伤心是正常的。 目前来看,夺嫡的局势很不好,盛昌帝的儿子也不比先皇那么多。 先皇当初的选择可不少,锋芒毕露的儿子比比皆是,韬光隐晦的也不少,甚至连确定不争的都有好几个。 总的来说,将近二十个儿子在争。 那可真是群魔乱舞,腥风血雨,盛昌帝是吃够了夺嫡的苦,才想着自己儿子夺嫡能控制就控制,让外人都不懂的程度。 没错,是将近二十个儿子。 先皇的女儿并不多,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就那么神奇,后宫生的几乎全是儿子。 一个巴掌的女儿还让先皇早早就定出去了,拉拢了权臣世家,也规划好了路子,根本没有余力去争权夺利。 所以,盛昌帝对公主争位了解得不深,也没有太大的防备。 这才有了大公主和二公主连自己婚姻都能算计成功。 何况,虞婔看来,因为太后,盛昌帝可能已经亲手掐断秦王的希望。 宁王通敌叛国,端王死。 剩下竟然就只有老五和老六了。 再或者,老八还能算半个。 盛昌帝又不知道他能撑多久,万一能撑到老八长大呢? 万一其他儿子全被嘎了呢? 只剩下老八,也就没那么考虑了。 毕竟,传位给老八,盛昌帝还有一种选择,驾崩的时候将德妃带走,或者将霄国公一家打落尘埃。 这样一来,现在不考虑老八的因素就不存在了。 当然,下手就得快准狠,会不会给老八带来什么心理阴影……不可控的。 看看,宁王就癫狂的出手这么一次,留给盛昌帝的选择就不多了。 盛昌帝再不下定决心,就怕他没得选,相信盛昌帝现在已经深有体会,才这么阴郁的。 就说为什么太后拼死都在算计盛昌帝,即便不让盛昌帝传位也要立储给秦王? 因为大家的实力是差不多的,或者说,差距没有大到能轻松将竞争对手按死的地步。 要付出精力和代价,手里的东西和人,用一次消耗一次。 毕竟攒了这么多年,也是会心疼,会舍不得的。 之所以之前大家都没有大动,除了做给盛昌帝看之外,也是默契的想保留实力。 攒着攒着,就很可能爆发,出手来一发大的。 而一旦被立为太子,就会有很多天然的资源。 比如摇摆不定的那些朝臣。 再比如方方面面的供给,肯定身为太子和一般皇子是不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按照乾宇的规则,身为太子,只要皇帝同意是可以养一支军队的。 虽然有人数,这样那样的限制,可光明正大的养兵,有想法的谁会拒绝? 更何况,这种光明正大还体现在这支军队的军费,百分之八十会由户部承担。 所以,秦王那么希望能成为太子。 身为太子,势力和发展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一旦皇帝出现什么意外,太子上位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平日里,比如皇帝去行宫避暑,狩猎等等,太子也能名正言顺的监过。 日常上朝,同样能插手更多的国事。 太子和皇子接触的层次就是全然不同的。 第555章 真不缺银子 盛昌帝一直不立太子,就是要让几个儿子的势力达到一种平衡,才不像太后说的那样,觉得不妥了就废掉了再重立。 废掉太子,就等于废掉了之前那么多的投资。 还要断掉太子经营起来的人脉,牵扯方方面面,不然,对新太子就是很大的掣肘和伤害。 新太子再走一遍这些流程,将自己的势力建立起来,很可能要花费更多的投入。 不是皇朝投资不起,而是怎么看都没有性价比。 总之,现在这种情况,得看盛昌帝怎么做了。 盛昌帝不见人,虞婔和虞婷也不在意。 回府就过自己的生活,每天按照时间派人问一问,或者自己亲自走一趟,表达一下身为女儿的关心和孝顺就行了。 就是太后和端王接连葬入皇陵之后,就开始下雪了。 鹅毛大雪下了三天,仿佛这样一下子就将诡异的天气恢复成了正常水平。 突然就跟往年差不多了。 这样进宫出宫一趟,多少有点麻烦。 当然,是马匹和马夫累,坐马车的人在车厢里来来回回,还有碳炉,算不得冷。 前不久还在买冰呢,突然就要买炭了过日子,许多人都觉得今年确实很诡异年头不好。 不过,大家族已经反应过来了,不少人家都在存冰。 但是因为国丧没过百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兴建土木,各家就只是联系了人,等时间到了就赶紧挖冰窖。 若是以往这些大家族世家的也没有这么乖,就是现在的盛昌帝有点不好惹,总感觉是在憋着什么大招,谁也不敢触这霉头,这才一个比一个乖巧。 竟然都在按照规矩来。 今年户部冰块生意的火热,可让大家族世家们眼红嫉妒得要疯了。 明年夏天谁知道会是怎样的? 按照以往的天气来,原有的冰窖是足够的。 但是若是再像今年这么诡异,银子就得大把大把的往外送,算一算账,家家户户也是心疼的。 所以赶紧挖冰窖,多多存冰,若是在遇见今年这种情况,就不用损失那么多银子。 哪怕再没有这般诡异的夏天,他们也可以卖冰啊! 你卖我卖大家卖,这冰的价格肯定就会降低很多。 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买得起,市场也就大了,照样是能赚的。 再不济,今年各大酒楼食府将冰碗,用冰的菜发展到了极致,供应给自家的餐饮产业也是不会亏的。 所以说,预备挖冰窖的人很多。 不是以前没有,而是照今年这种情况,以前的都不够。 没办法啊,制冰之法一直在盛昌帝手中捏着,半点打听不到。 唯有户部尚书有些遗憾,明年的冰,生意就没有这么好做了,价格也不是这样的了。 不过,该收的原材料也持续收,即便生意不好做,朝廷各部门用冰的地方也很多,必须当成战略物资准备着,一旦有需要倒不至于抓瞎。 关于制冰的事,随着雪越来越大,便告一个段落。 结果,又轮到虞婔和虞婷的炭了。 这玩意儿,惜炭司是早有准备,盛昌帝不像关注冰一样关注炭的市场。 因为冰是新鲜事物,而且只有盛昌帝有制冰之法,赚得多,就很上心。 最重要的是冰块买卖的规则,是需要盛昌帝制定的,别人无法插手分一羹。 炭这种东西,已经经营很多年了,有固定的规则和来源,同样有固定的市场。 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的,盛昌帝也不好插手。 所以,惜炭司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而虞婔和虞婷的日子也过得热火朝天。 经过一年的精心准备,以及今年夏天过长的储备,两人手里的炭数量可不少。 自家产业是随便供应的,公主府更是随便用。 不过,她们手里的炭没有对外卖。 不抢惜炭司的生意,也就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多余的,都被虞婔收了上来,存在了空间里。 不卖的话,虞婷那儿的就不好处理了,虞婔是打算花银子买过来,至少价格低廉,银子也留在自家人手里。 但虞婷死活不要银子,除了留够自己用,还叮嘱山庄佃户用来种菜的,其他都白给了虞婔。 她也不管虞婔都存在哪儿去了,用来干什么。 她只知道虞婔有需要就行。 “姐,你已经给我分了很多银子了,而且,现在父皇打赏,每次都有我的份儿。”虞婷一脸严肃的说道:“加上姐的帮忙,我手里的产业也是越来越多,几乎能全部自给自足。” “这样的话除了人情和发俸禄,其实我公主府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不就是一些炭吗?原本佃户家自己烧的价格就不高,就当我帮你收的。” “姐,你是干大事的,我知道这些炭你肯定有用,你拿去就是。” “我现在能够畅用木炭,不用计算着使,就已经很满足了。” 虞婔:……她是干大事的,但是这些炭暂时还真没啥用。 她只是单纯的囤习惯了而已。 就怕将来有用。 “你都还有银子存我这里呢,这炭虽然便宜,可架不住数量大啊!” “你真的不要银子吗?” 虞婷摇头:“我真的不缺银子,年底了,手里的产业都在算账,陆陆续续都有银子送到公主府,我当真不缺。” “要说……我都存了好几倍梦里的嫁妆了,突然就觉得自己还是很富有的。” 主要她用银子的地方不多了。 随着产业的循环起来,花银子的地方就更少了。 主要她也没想着要将东西卖出去换银子,还真是用不完,公主府伺候的人,吃穿用度都上了一个台阶,照样有盈余。 这功劳来自孙芙,孙芙掌握了很多织布浸染的工艺,虽然做不出幻锦了,但是其他高档布没问题啊! 养蚕的绝好地方不在帝都城附近,但是呢,在夏家村迁移之地。 虞婔就将养蚕的手艺给了夏家村,夏家村村民除了耕地种田有了附加的收入,对于村子的新地方就有了更多的归属。 曾经被迫迁族的迷茫完全消失了,每个人都带着对未来的幸福微笑在过日子,整个村子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第556章 受重伤了 今年收获了一批高质量的蚕丝,被孙芙用来织成了很高档的布匹。 两家公主府能用的就多了。 虞婷表示,手艺更无价,孙芙是在管理虞婔产业的时候,顺便帮忙了一把虞婷的产业,这些她不也没算银子吗? 虞婔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好,越扯越多。” “还是那句话,你真的缺银子了也不要不说。” “我手里……真的很富裕。” 特别是挖了萧太师那边的一波宝藏后,真的有种富可敌国的感觉。 除了萧太师知道那些宝藏是实物之外,挖到一些别人埋藏的东西,可有不少都是金砖银砖的,有钱得很明显。 虞婷不在意:“我知道我知道,我存的嫁妆多了去了。” 当然,梦里那些乾宇赔给敌国的东西充当的嫁妆是不算的。 单单她作为公主和亲的压箱底,以她现在的家底已经是好几倍了。 钱壮怂人胆,至少虞婷现在没有任何的生存焦虑了,很安心的过着日子。 至于虞婔总说她很富有,她没放在心上,能有多富裕啊?六姐用银子的地方可比自己多多了,能省点就省点吧! 虞婔点头:“看来孙芙做得很好,那过年的时候,我就替你给她一笔赏赐吧!” 虞婷一愣,还想说感谢要自己来,就被虞婔打断了:“既然先前都没有分得那么清楚,现在也不要跟我扯来扯去的。” “你若是要再赏,是你的事。” “我这边会以你的名义你赏一些。” 孙芙很好用,她早就准备赏了。 不过得想好名目,确实不能随随便便的赏。 虞婷吃着虞婔家的精致小点心,突然说道:“姐,平阳侯府的人在找什么人,不过他们口风紧,愣是没有打听到。” “我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告诉你一声。” 平阳侯府,那个土匪招安的侯府,宁王妃的母族。 虽然出了一个宁王妃,但是不怎么受宁王待见。 而宁王府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太高,正在努力的融入上流社会。 最近,因为太后殡天,端王之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倒是没有人特别注意这家的动静。 “想来,他们一定也不是大张旗鼓的去找吧!”虞婔能想象:“你从哪儿听见的?” 虞婷:“就是皇家书院啊!” “上次我去收拾东西,准备以后都不去了,偶然经过竹林,听见了平阳侯府姻亲的嫡女在跟什么人说话,应该是死士侍卫之类的人。” “对方有提到,让那个嫡女来探一探我的口风,看我知不知道人都到哪里去?” 就因为平阳侯府出了一个宁王妃,所以平阳侯府姻亲家的嫡女都有机会到皇家书院来镀金了。 因为时间还短,虞婷也没见过几次,没说过几句话,那嫡女也没办法来探话。 再有,虞婷从那之后就不去皇家书院了,那嫡女想了好多办法,结果根本见不到七公主了,还被平阳侯府申饬了一顿。 虞婔皱了皱眉,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之后等虞婷离开就让人盯着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不足为惧,但这么悄悄的寻找什么人,或许跟宁王有关。 宁王事儿太多了,说不定某一条漏掉的线索就是大事,必须得好好关注。 原本都以为宁王是看不上平阳侯府的,但有些事情交给这样的人去办,才不会太引人注意。 一把刀,总有适用的地方。 正安心的过着最后宁静的日子,虞婔总觉得,盛昌帝可能要在沉默中爆发了,就是不知道砸到谁家去。 还是文武百官和朝臣太会看眼色,过于乖巧,愣是让盛昌帝没有找到机会发作。 就一直积累积累,到时候肯定要炸。 结果,如意大晚上的光临,打破了这样的安逸:“公主,在皇陵的齐王和秦王遇袭了。” “两位王爷好像都重伤。” 虞婔一惊,“齐王也受伤了?” “还是重伤?” 如意:“是,齐王身边没有暗龙卫,我偷偷看过了,确实伤得很重。” “至于秦王那边,保险起见,我没有去看。” “但是,我总觉得秦王那边所谓的重伤有什么猫腻,可能没有对外说得那么严重。” “只不过见齐王伤得重,他就故意宣称得严重一些。” 虞婔想了想:“存疑,但是不用管他。” “不管他伤得重不重,他用了这个理由,那么短时间内就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了,他得养伤。” “可能是看齐王伤重,他为了逃避一定的责任就必须重伤。” “再有,发现这个理由是暂时隐身的好机会,毕竟,好没好,好到什么程度出来就是他说了算了。” “消息传进宫了吗?” 如意:“应该很快就要传进宫了。” 虞婔点头:“看着点齐王府,若是有需要,能帮就帮一下。” “当然,实名的。” 有些东西,她在齐王府面前不是秘密了,那就没有必要做好事不留名。 如意点头应下,虞婔继续说道:“平阳侯府在找什么人?查清楚了没有?” 如意眸色凝重:“或许不是在找什么人,而是在追杀什么人,手段有点……凶残。” “遇见可疑的,下手丝毫不手软。” “之前似乎是怀疑有谁收留过他们要找的人,直接屠村了,我们的人赶得及时,发现不对劲就出手,但是只救下一部分。” “那个村子被杀了至少三分之一。” 虞婔瞪大了眼睛,冷着脸吐出两个字:“畜生。” “那些杀村民的人呢?死光了没有?” 如意苦笑:“没有,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看见我们救人,就以村民为威胁,确实也逃走了一部分。” “不过,好在我们装着是过路的江湖侠客,看不过去出的手,不可能查到我们和公主头上的。” 虞婔对宁王泛起更多的恶心。 之前她以为宁王所作所为已经够没底线了,谁知道,这人纯粹没下线。 底线一低再低,永远都能突破想象的极限。 “那些村民就没问出点什么来吗?” 如意摇头:“知情的都在死掉的那三分之一村民中,毕竟,应该是从找上的那家人开始杀的。” “好像是灭口的过程中被起夜的人发现了,就一不做二不休,开始了屠村。”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都禁不住倒吸一口气。 许多江湖人不辨是非,亦正亦邪,也没有这么狠毒的。 第557章 宁王更该死 忍不住,虞婔的拳头硬了,很清楚如意说的村民三分之一,不仅包括青壮年和老人,也包括小孩。 一群残暴者,都该死。 宁王更该死。 虞婔眯了眯眼,开始考虑盛昌帝是不是依旧舍不得动手? 要不要找个机会,让宁王也外出,享受一下端王的待遇? 没有一个大蒲王朝背锅,但有的是人会出手。 “奇怪了,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人?” 这般凶神恶煞的,怪不得如意说更像是追杀。 没过多久,虞婔跟程清歌在下棋,孙芙让人传来消息过来,红鲤赶紧报告,“公主,欢喜班的人失踪了。” 虞婔顿了一下,很是惊讶:“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欢喜班离开帝京的时候,可是有三十多人,全部都失踪了?” 红鲤点头:“都不见了,包括欢喜班那些行头。” “孙夫人说,是名岳府一家客栈送来的消息。” 名岳府?虞婔把乾宇那简陋的轮廓地图记住了,提起名字就知道在什么地方。 名岳府距离帝京城还真挺近的,就地域而言,其实是邻居。 帝都城不算大,可名岳府相当大,而且知名险峻的山峰特别多。 从南方进入帝都,都得从名岳府过。 以至于历来大儒名士在上帝都赶考的时候,或者考中后衣锦还乡的时候,都会游历一番,古往今来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画作品。 因此,名岳府一直很出名。 莫容易带着欢喜班很明显没有走远,一直在名岳府转悠。 一个多月了,怎么会突然失踪? “谁家的客栈?”虞婔回神问道。 红鲤:“是公主的,不过是当初沈公子送给公主的产业。” 言下之意,莫容易能将消息传递到这种店里,本身就是紧急情况。 不然,这种有可能暴露公主和欢喜班关系的举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做的。 应该是莫容易发现问题不对,发出的紧急求助信号。 可能来不及了,又没有说太多的事。 虞婔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奁,看向了程清歌。 沈家?哪个沈家? 乾宇第一首富的沈家? 那不是二公主的夫家吗?为什么会送铺子给六公主? 还不是帝都城的铺子,一猜就知道不只这一间的。 程清歌脑海中闪过一些疑惑,却明白虞婔的意思:“属下去看看。” 虞婔点头:“没有其他线索就涉及到查案,你试试看吧!” “如果不行就尽快传消息回来,不要拖延时间。” 萧景去查萧怡的事情了。 俞勤在查毒器皿的事。 府衙那个铺头孙铁现在也不是自由人,不能随便离开帝都城的。 算来算去,只有程清歌最合适。 顿了顿,虞婔继续说道:“要尽可能的保证欢喜班人的安全,时间紧迫,我让小鹰送你过去。” 程清歌眼睛一亮,不用凭借轻功就能上天,谁又不愿意呢? 最重要的是能飞那么高。 “好,属下现在就去。” 要办事儿,自然得自称属下。 这样,才显得她能认真做事儿。 虞婔想了想:“我突然想到,平阳侯府在找什么人?莫非就是找欢喜班?” “不一定是,但心里有个数。” “你注意一下,那群人一言不合就屠村,不要太过节外生枝。” 程清歌凝重,这事儿她也听说了,只是没有分析出一个所以然来。 没太明白这么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但是,她相信公主的分析。 程清歌披上一件毛茸茸的湖蓝色披风,立刻赶了过去。 就是这天气太冷了,越往上越冷,得注意保暖。 第无数次庆幸自己从小到大有认真的练武,不说寒暑不侵,但确实没那么畏寒畏热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虞婔喝着茶出神。 红鲤换了一杯热茶放在虞婔面前,“公主,莫非欢喜班真的是遭遇了平阳侯府的追杀?” 虞婔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 “可如果是真的,宁王的要求可能真的只是找人,并且将人带回来,要活的。” “而平阳侯府的手段过于激烈了。” 红鲤:“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宁王发现了什么吗?” 特指兵符的事情。 虞婔:“应该跟兵符无关,不然的话,宁王不会如此安静。” 养了好些年的两万人没了,宁王怎么可能不癫? 红鲤:“难道只是因为宁王喜欢听戏吗?” 虞婔若有所思:“肯定有这个原因,但是应该不完全是这一个原因。” “我们在宁王府不是有人吗?让他们初步探听一下。” “不强求,若实在探听不到也没关系。” “毕竟,这应该是宁王极其私密的事情,就连平阳侯府帮忙做事,恐怕也不清楚真相。” 红鲤点头,立刻出去传信。 而皇宫内,盛昌帝也收到了齐王和秦王重伤的消息。 呆住了好半晌没回神。 当然,表情管理得当,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 “你是说……伤人的刺客在皇陵动的手?” 暗龙卫低头:“是的,皇上。” “齐王和秦王在替太后娘娘守灵。” 盛昌帝当然知道,当初让齐王代他去皇陵就说好了,要守九九八十一天,加上停灵的日子,基本就能让国丧百日过去。 就当是齐王帮他守孝百日了。 秦王那是自己请愿的,毕竟太后那么疼他,血缘关系又是最近的。 之前九十九步都已经走了,这最后一步必然也要走好,好好维护这名声。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皇陵动手。 一来,皇陵是有军队的,重兵把守。 二来,皇陵是乾宇皇室最重要的地方,是先人安息之地。 一般人都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动手,好歹内心有一丝敬意。 然而,公认的,私以为不会动手的地方,不仅有人刺杀,还造成了齐王和秦王的重伤,所以盛昌帝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这的确太破坏规则了。 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可当盛昌帝意识到可能是谁做的,背脊止不住的发凉。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挑拨了之后,秦王还没来得及动手,有人先动手就是早想要秦王命了的。 还有,既然姓虞,竟然不在乎皇陵。 第558章 叉烧儿子没下限 不仅在皇陵杀人,还杀手足,血脉兄弟。 对皇陵和先人,没有任何的不是敬畏之心吗? 盛昌帝咻的一下站了起来,吓了余英一跳。 还以为盛昌帝又要扔东西或者掀桌,结果,只听见盛昌帝磨着牙:“宁王在做什么?” 余英更震惊了,不由得开口:“皇上这……怎么还跟宁王有关吗?” 盛昌帝冷笑,“不孝不悌,瞧他之前都干了什么事儿?” “在皇陵动武,对他来说有什么顾忌吗?” “朕有时候都怀疑,他到底姓不姓虞?” 姓的话,怎么这么没下限呢? 不姓的话,呵呵,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想想之前查了那么多李代桃僵,冒名顶替的人,难不成皇子也被大蒲给得手了? 不然,宁王怎么那么亲近大蒲? 如此一想,盛昌帝眼睛眯起,隐藏了很多的杀意。 近来,不止一次觉得这个儿子留不得了。 他所有的心慈手软和父子之情都显得很讽刺,很可笑。 暗龙卫早就在盯着宁王了,盛昌帝发问,马上就能回答上,“宁王殿下最近一直都待在王府,殿下似乎挺怕冷的,一到下雪天能不出门他都不出门的。” “不过,他好像有让平阳侯府给他找什么人。” “平阳侯派了不少死士和高手去办这件事,但这个人好像不好找,一直没什么结果。” 盛昌帝皱眉:“你们没有跟踪吗?” 所以会不会是假借找人之名,行刺杀之事。 暗龙卫:“一直有关注,只有离开帝都城地域才没有跟上。” “想着既然是找人,找到了必然会回到帝都城的。” 所以说,确认这些人离开了帝都城地域,并没有去往皇陵搞事儿。 若是虞婔在这,就会很无语。 暗龙卫这是人手不够吗? 怎么会是这样办事的呢? 若是跟下去,指不定屠村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至少,暗龙卫会比她的人更早更容易的多救一些人下来。 盛昌帝皱眉:“难道是声东击西?没有发现其他的动作吗?” 暗龙卫一脸惭愧:“暂时没有,宁王殿下谨慎,很可能没有明着吩咐人做事。” 若是自己设定的一些暗号和手势,暗龙卫即便不错眼的监视也看不出来啊1 盛昌帝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怎么?对方的尸体一具没留下来?” 暗龙卫:“有,已经在送往帝都城的途中。” 盛昌帝吸了口气,不知道是更生气了,还是得到一点安慰。 “让人将太医和御医送过去,用最好的药治疗齐王。” “如果可以移动,将人送回帝都。” “是!”暗龙卫回答得铿锵有力,实际上脑子里有小问号。 治疗齐王?皇命这么明确的吗? 那秦王呢? 余英成了暗龙卫的嘴替,小心翼翼的帮忙,“那秦王殿下……也得好好看看,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儿,不然将来老了也有他好受的。” 余英回避了盛昌帝的口谕,把秦王当成孩子,说他不懂事。 御医和太医都过去了,好歹也顺手看看。 不然,若是真的伤重,最后担心生气的还是盛昌帝。 虽然因为太后,盛昌帝和秦王一直不太亲近,但是,盛昌帝平等的关心每一个儿女这点,余英是看明白了的。 盛昌帝冷哼了一声:“老三身边的高手可比齐王多多了。” “而且,老三向来都是表面憨,做事从来不莽。” “遇见这种刺杀,你以为他会孤身往前冲吗?” “老三是不是重伤?呵呵……看过才知道。” 余英哑然,知子莫若父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那皇上,就更要让太医和御医给秦王殿下看看了,对外声称重伤,或许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次,总归是秦王殿下也遭罪了。” 我的皇上哟,老奴是怕你现在在气头上,事情过后来后悔。 然而,盛昌帝不开心,他只能找个理由劝,并不能说出自己的心里想法。 甭管秦王到底是真重伤,还是假重伤,盛昌帝都得心里有数不是? 光是闹脾气的话,若是将来出什么问题,还不是得你生自己的气。 盛昌帝冷笑:“那就一起看看吧!” “一个个的,朕是看不懂了。” 暗龙卫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余英一眼,太过偏颇的命令不好传啊! 万一出什么问题,他们可担不起这责任,稍不注意就得要命。 暗龙卫消失在天启殿,盛昌帝眉头皱成了川字,脸色很黑。 都是些什么叉烧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余英:……“皇上,还不一定就是宁王吧!” “可不能先气了自个儿。” 盛昌帝叹了一声:“不管是不是宁王,朕这心里都不好受。” 是宁王,那就猜中了,这不孝不悌的玩意儿刺激得他杀意爆棚。 如果不是宁王,那就是别的儿女,除了宁王还有这么让人齿冷的孩子,那又是什么值得放松的事吗? 余英:……总归左右不舒服就对了。 “皇上,六公主刚刚送了不少蔬菜来呢!” “今年夏天热得久,冬季菜长得比去年都好。” 看他的,转移话题大法。 还有,提一提让盛昌帝舒心的子女,缓解一下心情。 虽然盛昌帝最近不见六公主,不表示盛昌帝对六公主有意见,而是太痛了,不想让孩子看见自己的狼狈。 或者,盛昌帝也不愿在虞婔那儿看见期望意外的情绪。 怕看见后,证明自己的想法多么难堪。 盛昌帝这才想起来,虞婔去年就汇报过的事情。 今年他是打算大规模干的,赚一些银子。 不曾想,夏天卖冰赚得够多,就把这茬给忘了。 当然,他忘了也不会耽误事儿。 事情是早就安排下去的,时间到了会有人按照程序做。 加上,虞婔那边安排了技术指导,早就做起来了,不需要盛昌帝事事过问。 “皇庄也已经种出来了吗?” 余英点头:“长得也挺好的,就是这炭……最近用得有些猛。” “若是往年那样冷,想要种菜,需要更多的炭。” “惜炭司那边,让他们免费提供是不可能的,可若是给银子,成本也太高了。” 第559章 突然就好了 盛昌帝有些恍惚,果然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生气,注意力被转移了。 “小六那边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来的?” 余英:“皇上忘了吗?原本就是因为六公主让庄子佃户自己烧炭,存了不少。” “好的炭就卖给了公主府,很差的就自己用了。” “因为难得用炭取暖,一个个的觉得奢侈浪费,这才在下雪天种出了菜。” “今年准备更加充分,六公主庄子上烧了不少炭。” “没有商人在其中炒价,六公主买的炭价格很低。” “而那些种菜的佃户,付出了时间和劳力,并没有付出银子做成本。” 盛昌帝恍然,才想起是这么回事儿。 “那让人问一下,小六小七的佃户家里余留的炭多不多?” “多的话就买下来,另外,小六小七用的好炭也可以买一些,毕竟,比起外面的炭便宜多了。” “让小六小七今年就吃点亏,原价卖给皇庄种菜。” “明年皇庄自己准备要用的炭,但是不能对外出售,只能自用。” “朕自会在别的地方补偿小六小七的。” 余英笑呵呵的:“六公主和七公主不会介意的,她们原本初衷就是为了满足自家用炭。” “下雪天种出了菜就是附加的好处了。” “两位公主的酒楼食府定然会赚得多的。” 经过这么一打岔,盛昌帝果然没那么气了,属于气过了,能冷静的看待问题了。 仔细一想,又觉得宁王做出这样的事来很正常,不值得生气。 不过是看秦王没有了太后护佑,觉得秦王现在很惨,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而已。 没过一会儿,就有御医求见。 盛昌帝诧异:“去皇陵……没这么快吧!” 余英:“皇上,这是得令去给皇后娘娘看病的,算算时间,确实应该回来了。” 明显感觉到,自从因为端王吐了血之后,盛昌帝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盛昌帝:……这么说好像有这么回事儿。 自从天气极速降温,太后殡天,皇后身体本来就没好利索,还要操持太后的身后事。 在太后出殡之后,皇后再次病倒了。 这次更是来势汹汹,高热反反复复,人似乎都有些烧糊涂了,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 这情况不仅吓着了五皇子靖王,也吓到了盛昌帝。 刚死了老娘,又死发妻的话,恐怕外面的流言蜚语要上天了。 所以,盛昌帝及时的让御医去给皇后看病,并且每日汇报情况。 这几日稍微的有些好转,但是并不明显。 至少皇后娘娘高热控制下来了,反复的时间长了很多,虽然人还是没醒,但是没有再说胡话,似乎睡得比较踏实。 这样已经是好转的迹象。 不只是靖王和御医,盛昌帝也松了口气。 同时,盛昌帝对皇后又有些厌烦,身体不好就不要总是握着宫权不放。 太后的后事明明可以交给别人做的,为什么要自己劳心劳力的? 现在累出病来,宁愿让身边的大宫女和老嬷嬷处理后宫之事,也不愿意交出来,这是有多忌惮别的宫妃? 盛昌帝很讨厌这么拧不清的人。 若是朝堂之上有这么多拧不清的,什么事情都很难做。 他隐晦的劝过,皇后却我行我素。 当场答应得好,之后也找理由全然不做。 对此,皇后有话说,内心更是苦涩不已。 当初她只是怀疑,选秀的时候还是交出去了,但是彻底打脸了。 她永远记得当宫权好不容易拿回来后那行事艰难的样子。 哪怕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除。 以其他宫妃的手段,有些伤害就是永久的。 她真的不敢想,再次交出去后拿回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恐怕她就算没死,皇后的权利也削弱到了极致,她儿子怎么办? 变相被禁足的女儿又要怎么活下去? 顾忌的太多了,舍不得的也太多了,所以,皇后就算知道盛昌帝不高兴,对她的做法有微词,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死的拽着不放手。 当真是没办法啊! 盛昌帝不知道这些,也不想懂。 就算皇后明说了,恐怕盛昌帝都会觉得,能被别人在短时间内这么容易的渗透,那么皇后的管理本身就不怎么样。 “宣。”盛昌帝眸色一深,不得不继续了解下去,就怕皇后真的在老娘的百日祭内死了。 不是元御医,但这位也没有比元御医年轻多少。 此时,张御医面上竟然露出很明显的喜色,看起来是好消息。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已经喝了药,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只要休息一番,按时喝药,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盛昌帝先是高兴,然后皱眉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好了这么多?” “昨天不还很虚弱,昏迷不醒吗?” 张御医:“昨晚上,靖王殿下伺疾,可能是母子连心,孝感动天,皇后娘娘今天一早就大好了。” 盛昌帝:“……是吗?”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当初他也不是没给太后整夜整夜的伺疾过,但从来没发生过这种奇迹。 难不成上天都在暗示他不够孝顺吗? “张御医往日都是用药治病的,怎么突然改信玄学了?” 张御医呵呵一笑:“倒也不是玄学,病人的心情和想法,的确会影响病情。” “皇后娘娘或许就是想儿子了。” “倒是公主不常进宫,不然,皇后娘娘指不定能心情更好。” 毕竟现在儿女都在宫外,相见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容易。 “是吗?”盛昌帝想了想,“余英,让二公主进宫看望皇后,身为女儿,亲娘病成这样了,她看望过几回?” “不要让朕在别的地方有更多的失望。” 之前的失望根本没机会发作,二公主还要继续下去吗? 张御医全须全尾的从天启殿出来,看着外面不算好的天,总算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觉得很扯,但是,之前皇后那情况,他真的很难说能治好的。 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雨过天晴。 虞婔收到消息的时候却特别注意到靖王不是一个人进宫伺疾的。 而是带了苏夙。 离谱啊,这人居然还能翻身。 第560章 呵呵,男人 之前苏夙接连出问题,靖王妃以及后院的女人集体使劲。 又出了一个很会的田甜,早就将靖王给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苏夙没有新手段,靖王对她的感情和关注就会被极尽的削弱。 本来虞婔之前关注的时候,就发现靖王已经很久没去见苏夙了。 只不过前期投入的成本可能太多,不舍得直接放弃。 靖王还是会不断的让人给苏夙送东西,嘘寒问暖,或者问府医,苏夙的身体情况。 就是人忙的很,没空出现。 苏夙一开始还不觉得有问题,对自己的魅力和手段极有信心,总觉得她跟这时代的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要靖王的眼睛不瞎,都能看见她的与众不同。 殊不知,再有与众不同,也得维持新鲜感。 而且很多东西都应该在水准之上。 比如身体,至少也得保证开了荤的男人酱酱酿酿吧! 比如脸,病弱是病弱了,但是瘦得跟麻杆似的,颧骨高耸,越来越趋近于皮包骨,这也没什么美可言吧! 林妹妹和西施,人家首先是长得美,病弱才是加分项。 谁家是病弱为主,美才是附属产品? 总之,苏夙现在是要身体有躺床,啥也不能做。 要美貌有皮包骨,其实也不耐看。 靖王是见过苏夙最好的时候,这么一对比区别相当明显。 靖王不去见苏夙也有这方面原因,总觉得现在的苏夙破坏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完美,见得多了可能滤镜会碎一地。 如果连自我安慰的那点美好都消失了,靖王觉得最初的感情也留不住了。 指不定会想让苏夙自生自灭去。 然而,他还保留着那点美好,内心有点愧疚。 不知怎么的?苏夙进了靖王府就变成这样了呢? 若是死了,怕不是其他人还以为他折磨女人。 而且,苏夙偶尔确实有不少新奇的点子,他又舍不得放弃。 有总比没有好,而且,他现在也回过味来,苏夙只能出主意,不能听她的。 他手里也有谋士,拿了主意另外操作,可能会起到更多不可思议的效果。 这点,他真应该跟端王学习学习。 一个女人,是真的不懂皇朝,不懂政治权势。 之前因为苏夙总是信誓旦旦的,就浪费了那么多次的机会。 靖王考虑着,鉴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所以不能完全放弃苏夙,又还嘘寒问暖的表示了关心。 这让苏夙放松了警惕,只以为靖王还在她的掌控中。 等天气凉快下来,只需要保暖,苏夙的身体好了不少,这才发现天要塌了。 靖王已经被王府后院的女人笼络了,瓜分了,心已经飞了。 苏夙气得想吐血,内心的某种信念在一点点的崩塌。 她不明白,一样的手段,一样的感情,为何就靖王没有对她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难道就因为系统沉睡了吗? 或者还因为攻略进度没有达到最高,所以她才病一段时间,靖王就变心了? 要说皇子的感情不靠谱,可端王对萧侧妃不是就很好吗? 所以,还是靖王这个人有问题? 嫡出的身份简直就是骗局。 苏夙气得不行,但是已经体会到了这破坏的身体有多差,又不敢生气,经过几天的思考,痛定思痛。 她突然觉得,跟靖王不要谈感情,不靠谱得很。 而且,她照镜子时差点被自己吓死,才发现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已经没有了。 这辈子的身体虽然没有长得特别绝美,但是经过她的拾掇,仿佛开了美颜一样,比本身美了好几分。 一场病生下来,将她之前用的光环符箓的作用压到了最低,微乎其微。 苏夙才知道,她根本生不起病。 既然如此,不如跟靖王谈交易,讲利益。 还想走感情的路子?她真怕自己哪天死在这王府后院都没人知道。 于是乎,苏夙忍着肉痛,决定拿出一张治愈符给皇后。 她知道皇后对她不待见,无所谓。 她只需要靖王感激她,重新看重她便是。 而且,苏夙这次也不打算偷偷做,这样的手段已经无法给感情加分了,只能让玄学震住想震住的人,只要他们产生了敬畏,至少会好好养着她。 她的存货虽然不多了,但是,只要操作得好,可以给自己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能更好的进行后面的事。 只要她成了皇后,能将系统唤醒,那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所以,在知道皇后病重的消息,苏夙让人给靖王传话,说她能治好皇后。 靖王本来一直抱着苏夙还有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信念,苏夙这么说,他也信,只是没想到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也并非让人眼前一亮的主意。 而是……救人? 靖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忍直视苏夙现在那张眼眶凹陷的脸,默默移开眼神,疑惑的问道:“你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不医自己?” 苏夙一直在观察靖王,见她不敢看自己,一颗心就不断往下沉了,还想破口大骂。 呵呵,男人…… 她真的是被前几世永远占第一位,爱上就会付出所有的爱情给蒙蔽了。 忘记了,这世界还是有很多渣的。 而且,这辈子的目标只是龙气和凤气,她自以为凤气就是最容易的,成为皇后就行。 哪怕做不了皇后,做太后也成,也会有一定的凤气。 所以,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男人,只是她选择了靖王而已。 加上攻略到一大半,靖王还没有对她死心塌地就没办法继续了。 可自己选择的人,那……就算是苦果也得自己咽。 以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苛刻,她也不可能换男人了。 只是眼底蕴着冷意,对这个男人彻底的失望,心里还没有半分内疚。 是靖王先背叛他们爱情的。 “我这东西是在一位高僧手上求的,他救治了好多人。” “都是看着好起来的,但也不是没有限制,像我这种顽疾是治不好的。” “我听说了皇后娘娘的病情,应该刚好合适。” “王爷要不要试一试?” “毕竟,死马当活马医。” 第561章 不谈感情,只谈交易 说起这个,苏夙暗恨不已,她也没办法。 系统兑换的治愈符,的确可以治疗现实中大部分的病,包括一些绝症。 但是,对她这种天道反噬的伤,没有任何的作用。 否则,她岂会不给自己用。 如今,她拿出来治疗皇后,不是害人,天道应该不至于找她麻烦吧! 苏夙还在琢磨,突然被靖王声音吓了一跳,就听他呵斥道:“放肆,你说谁是死马活马的?” “在本王面前说说也就算了。” “若是被外人听见,又得出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皇权是不能冒犯的,说话得特别注意,你怎么就不知道改呢?” “本王不明白,你都学了那么久的规矩,为什么连这最基本的也改不了?” “你口中的死马,可是一国之母。” 母后的身份,嫡出的出身一直是他的骄傲。 不管他的出身背负了什么,又多么让盛昌帝不待见,也都是他的资本。 平日里,靖王就算不说,也时时刻刻装在心里的。 他总觉得苏夙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有时候胆子大得离谱,完全不在意有什么规则。 这样散漫的心态,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闻言,苏夙心再度犹如坠入冰窟。 果然,男人喜欢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初她表现得再差,靖王也从来不说她做得不好,更加不会呵斥。 只是委婉的提醒他这个世界的规则,帝都城的规则,或者上流社会皇室的规则。 还感叹他现在不是皇帝,若是闹得太凶,他护不住她,她日常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 男人不喜欢的时候,你说什么都不是什么,神情和语气多么不耐烦啊! 一脸你怎么还没有改的嫌弃……完全忘记了他当初的要求就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没见过遇到渣之后都会发生什么。 但发生到自己身上,确实是第一次。 苏夙眼神麻木,这段时间的心理路程让她现在感觉到委屈,却一点都不伤心。 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委屈,楚楚可怜,可眨了眨眼,已经练出来的好似水龙头一样的泪也失灵了,愣是没有半点湿润的样子。 顿时烦躁起来,苏夙也不演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别人听见了?这是我的院子,哪有什么别人?” “反正我就这么一份,要不要给皇后用,你自己斟酌。”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耐烦说,我还不耐烦听呢!” 靖王瞪大了眼睛,一脸你怎么这样无理取闹的震惊模样:“你……” 苏夙冷笑:“我什么我?虞晰,五皇子,靖王爷,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入你的眼。” “可一个人将自己曾经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颠倒反复,就算身份再高,人品也下得很。” “身为嫡子,却不得皇上喜欢,你当真就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问题吗?” 苏夙越说越气,欺身上前,眼神锐利,满是控诉:“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谁?难道是因为我自己吗?” “可曾经你答应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一副什么的模样?” “你自己要不要照镜子比一比?” “你背叛了我们的承诺,还想我百依百顺吗?” “你忘了,我苏夙从来都不是那么顺从的女人,你要喜欢这样的王府后院不是有很多了吗?怎么?当初喜欢我的特立独行,现在又要将我变成跟其他女人一样吗?” 或许是苏夙现在的样子,再有这样的情绪和表情,显得极为狰狞。 靖王被震住了,不由得后退避让。 听见苏夙声声如泣的质问,靖王多少还是有些内疚心虚的,但是被这么说出来,又忍不住愤怒,他是靖王,皇帝嫡子,不要面子的吗? “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不是让你永远这么毫无规矩。” “你不知道为了保护你,外面都是怎么说本王的?” “本王为你做得还不够多吗?” 在靖王看来,苏夙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若非他一直在这坚持治疗她,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一句背叛,就将他对她的好全部抹杀了? 苏夙嗤笑:“多,这就叫多吗?你将这些分给了多少女人?” “从一开始,我要什么,你不明白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苏夙走一步说一句,显得非常沉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一句句的,到底有第三个人什么事儿?可你呢?王府里有几个第三人,第四人?” 越说越生气,苏夙感觉呼吸又要不顺畅了,捂着胸口喘了两口,不想听靖王的解释。 刚好靖王退到了门口,苏夙突然伸手将人推了出去:“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原本我只是想治好皇后娘娘的,现在我不愿意了。” 见靖王在门外踉跄的站好,苏夙冷笑的把着门,“如果你想要皇后娘娘好起来,必须给我请封侧妃,否则,咱们鱼死网破。”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靖王目瞪口呆。 长这么大,就算在父皇面前没有拥有的嫡子待遇,他也从未吃过这样的闭门羹。 那一刻,关上门好似一巴掌重重的摔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还有点痛。 他不明白,原本的一场谈话,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一次吵架? 这也就算了。 明明在说救皇后的事,最后又怎么变成了一场交易? 侧妃? 上次选秀大封,靖王府的两位侧妃都已经有人了。 他能给苏夙求得一个庶妃之位已经非常不错了,她有什么功劳和资格让人为她打破规则,让靖王府有第三个侧妃来? 靖王气极,有心不理苏夙,却在皇后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的焦虑中,再次想到了这茬。 不得已,靖王只好招来心腹谋士偷偷商量。 谋士非常震惊,非常看不懂苏夙的操作。 她到底是什么品种,竟然敢当面威胁靖王,还拿皇后来做交易? 她真的……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有什么保护自己的法子吗? 鉴于苏夙历来比较神秘,有点玄学的本事在身上,谋士相当慎重的考虑一番:“王爷,苏庶妃那能治疗皇后的手段是真的吗?” 第562章 答应,不算背叛 靖王眸色黝黑:“以本王对她的了解,她能这么说,那就有九成的把握。” “对于此事,她非常笃定,似乎只要用了,母后一定会好起来。” “虽然有些事情做得不好,但是,从未撒谎。” 谋士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那不管真假,确实值得一试。” “皇后娘娘对王爷来说,就像太后于秦王。” “王爷也看到了,没有了太后,秦王都遭遇了什么?” 靖王打了个寒颤:“确实如此,母后是一定要救的。” “可苏夙竟然说,必须得封侧妃……王府已经有两个侧妃了,不可能为了她破例。” “否则,父皇那边就过不去。” 谋士垂眸,心底的恶意野蛮生长,好似再也压不住的模样。 他跟苏夙打交道,比王妃都多。 但基本都是苏夙在吩咐,他在听,完全没有什么有效的交流。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心里是介意的,苏夙对他,或者靖王的属下都一副高高在上,吩咐你办事你办好就行了。 办不好是你没本事,要受罚的。 因为饕鬄食府开张的事,卖月饼冰碗的事,他帮忙了不少,但是结果不理想,苏夙还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以至于被靖王惩罚了好几次。 谋士对靖王没有意见,因为靖王本意是不罚的,主要还是苏夙说做不好事,不罚不足以服众,没法管理其他属下,这才逼得靖王不得不处罚。 不过每次,转身靖王就会从别的地方补偿他。 他最不爽的就是苏夙的挑拨离间。 又不是靖王妃,一个宠妾算什么东西? 不过之前再有想法也只能埋在心里,现在……王爷对苏夙厌烦了,是不是他就可以报复回去了? 何况,对付苏夙,皇后暗地里早有吩咐。 于公于私,他都想冲苏夙出手了,这……似乎是个很好的机会。 主要他看见了靖王说起苏夙时,再无丝毫以往的甜蜜,而是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他终于等到苏夙被彻底厌弃的一天。 虽然不知道吵架的时候,苏夙都说了什么,但他敬佩和感谢她的勇气。 刀子都递到面前了,不用似乎不好意思。 “王爷,属下有个想法。” 靖王点头:“你说,叫你来,就是想看看这有没有办法解决……” 谋士:“王爷可以先答应她。” 靖王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馊主意?” 谋士笑了:“王爷先答应就是,救皇后要紧。” “不过,属下有点疑虑,苏姑娘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自保手段?” “等闲……苏姑娘娘家不在帝都城,手里也没有得用的人,怎么敢跟王爷叫板?” 靖王愣住了。 谋士的话让他想起了更多的事,一句话在心里徘徊,苏夙是笃定他不会要她的命吗? 还是赌他不敢? “其他的不知道,不过,如果遇见猛烈的攻击,可能有什么自保的手段。” 谋士若有所思:“那不猛烈的攻击呢?” 靖王一怔,瞬间抬头,目光如炬:“什么意思?” 谋士:“不是一次性要人命的那种,可以拉长一点时间。” “王爷或许可以试探一下,如果她能发现,再想别的办法。” “而且,不是致命的,王爷也有理由解释,防止苏姑娘鱼死网破。” 就差直接点名说用慢性毒了。 靖王微微张嘴,似乎也有点措手不及。 谋士心下咯噔:“王爷舍不得了吗?” 靖王回神:“倒也没有,只是……之前确实没有想过。” 第一次触及这个法子,有点震惊,心里的情绪是复杂的。 不是感情死灰复燃,而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谋士:“王爷若是心有顾忌,其实……王爷不必亲自动手。” “甚至,都不必用王爷的人。” 苏夙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底气这么刚? 只要靖王这边一放开,有的是人愿意代劳。 皇后,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 靖王听懂了,也沉默了。 确实,他不可能亲自下手的,让他下命令也有些堵得慌。 但,若只是放开一点对苏夙的保护,或者做得没那么好,那么严密,让苏夙自己去跟别人斗,要斗输了可不关他的事儿。 谋士看出靖王的挣扎,再接再厉:“王爷,教苏姑娘规矩的两位嬷嬷都还在她院子里呢!” 后院女人不得用,这不是还有皇后的人么? 靖王:……很周密了,这是刚刚才想出来的办法。 谋士微笑:“王爷,追封的侧妃也是侧妃,既不违背规定,又没有失信于人。” “这可是两全其美一个法子。” 靖王终究还是被诱惑,被说服了。 能让苏夙满意,又能全了他的面子,还有第二条更好的路吗? 于是乎,靖王答应了苏夙,只要她治好皇后,就会给她请封侧妃。 苏夙没觉得有什么高兴的,单纯的交易而已。 她只是在想,册封侧妃后,能不能让系统醒一醒? 因此,就在秦王和齐王被刺杀的这天晚上,靖王带着苏夙进宫伺疾了。 看着苏夙突然翻身,靖王府后院的女人都惊呆了。 包括靖王妃。 毕竟靖王妃来自崔家,跟皇后是同一个家族的,就算要伺疾也该是她去啊! 带苏庶妃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亚于当场打脸,靖王妃脸色非常难看,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靖王当真是丝毫脸面都不给她留啊! 再不济,靖王要带苏夙,也让靖王妃一起打掩护,也不至于让她这般难堪。 第一次,靖王妃对苏夙起了浓烈的杀意,这人邪门得很,只要摁不死,似乎永远有机会翻身。 而下一次再想这么容易抢夺宠爱,只怕更难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无翻身之地。 那厢,靖王已经打算伺疾一晚,若是母后能醒来,还要跟母后对好说法。 不然,对外无法解释,盛昌帝那边也无法交代。 他也不可能让苏夙对外给别人治疗,让苏夙积累更多的人脉。 再说了,苏夙早就说明,只有一次机会。 高僧的手段,她也不可能储存很多。 不管靖王信不信次数问题,进宫后没有着急。 一直到半夜,靖王屏退了所有人,才让苏夙出手。 第563章 渣得有点彻底 靖王目光坚定,一副我绝对不会回避,一定要看着你怎么搞事儿的模样。 言外之意,他已经完全不信任苏夙了。 苏夙扫了靖王一眼,心底冷笑鄙视不已。 这个男人,渣得有点彻底。 当初要不是她没有别的选择,真的一点都不想选。 若非后期太过激进了,小瞧了这个时代的人,也小瞧了天道选中的大气运者,她也不至于中断攻略,让这人触底反弹。 几乎被攻略过,靖王的厌恶来得更加凶猛和不讲理。 对,就像当初攻略的时候,无脑偏袒她一样的不讲理。 曾经觉得这股神秘力量用起来有多爽,现在就觉得反噬有多无力和恶心。 一如之前无意中杀死了大气运的二驸马,反噬有多恐怖,她是亲身体会了。 当然,此时的苏夙,对靖王也是一千个一万个的看不上,太渣了。 打定主意,这次也没打算隐瞒,誓要给这些不长眼的一些震撼。 苏夙拿出一张鬼画符一样的符箓,放在皇后的额头前。 靖王:“……”什么玩意儿? 早知道是这种法子,他就不该相信。 不过下一秒就目瞪口呆了,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迹。 苏夙点击使用,指间的符箓无火自燃? 一道靖王看不见的柔和白光浸入皇后的身体。 无火自燃就已经震住了靖王,他看得很清楚,苏夙绝对没有多余的动作。 要是虞婔知道苏夙能一键激活符箓,估计要羡慕哭了。 有系统和没有的,还是非常的不一样。 想当初南崎为了激活祈雨符,血都不知道放了多少。 然后,靖王虽然没有看见其他东西,却能发现皇后的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中也明显越来越好了。 靖王:“……” 仿佛有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大心脏,有点窒息。 这样神秘的能力不是他的,只会觉得恐怖。 有那么一瞬间,靖王只想伸手将苏夙掐死,看她是不是不会死? 苏夙没感觉到危险,反而斜眼看靖王,“王爷可看清楚了吗?刚刚皇后的情况你也看在眼里,现在……王爷还是想一想怎么跟御医和皇上解释吧!” 靖王吸了口气,讳莫如深的看着苏夙,“这些自然不用你来操心。” 原来这个女人隐藏的东西更多。 说什么他背叛了他们的承诺,貌似她也没有多坦诚吧! 所以之前给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又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靖王是一边恐惧,一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苏夙有这样的能力,就可以做很多的事。 他现在已经不相信苏夙说什么符箓是高僧手里所得了。 就算符箓是,那这样使用也是符箓自带的吗? 又怎么保证不被突然激发呢? 越探索,越觉得苏夙身上有很多秘密……他虽然是皇子,但也是普通人,真要针对起来恐怕没有胜算。 此时此刻,靖王对苏夙的忌惮达到了巅峰。 苏夙冷笑:“那就王爷自己操心吧!” “不过我提醒王爷一句,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不然,我能治好皇后娘娘,也同样能让治疗无效。” “王爷若是不相信,可以试试。” 说着,转身出了屏风,找到美人榻躺了上去,准备休息。 她的身体真的太破败了,熬夜是要不得的。 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感觉四肢无力,头脑发晕。 没有精力跟靖王玩心眼子,未免说错话暴露什么,还是睡觉来得实在。 躺下去的时候,苏夙隐晦的擦了擦手心的汗,知道自己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和笃定。 她没有办法让起作用的治疗符无效化,只有道具攻击人。 这会儿只能利用靖王的无知和忌惮,否则,对皇后或者皇子出手,她可能还会遭遇反噬。 皇后再惨,也是拥有凤气的人。 中宫嫡子的气运紫气也不是二驸马能比的,不说弄死,只要出手,苏夙估摸着她这具身体都得当场没。 所以,只能口头威胁。 偏偏靖王确实忌惮,看着苏夙离开的背影,越发厌恶,拳头紧了。 说话的语气却很平和:“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本王必然会办到,就算为了母后,也不会食言的。” 苏夙这一招,让靖王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神秘力量的。 幸好他确实没打算食言,不然,他还担心会遭报应。 三观在这一刻有被重塑到。 仔细想了想谋士的提议,靖王不免有些犹豫,玩这种文字游戏,算不算食言? 至于对苏夙出手,他就更加犹豫了,谁知道这女人有些什么自保的手段? 靖王在屏风边看着苏夙快速入睡,毫无防备的样子,越是这样越没有底。 这得多有恃无恐,才敢在这样的地方安然入睡? 莫非……这是故意诱惑他出手的? 靖王表情变来变去,最终回到床边,出神的守着皇后。 靖王这才注意到皇后有多瘦了,虽然比苏夙还要好一点,但也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他有多久没仔细看过自己的亲娘了? 靖王有些伤心,想到自己之前还因为苏夙一直忤逆母后,就越发的后悔心酸。 或许他真的是太年轻了,从来没看清过苏夙的本质。 皇后她们早早的发现,冒着和他决裂的危险阻止他对苏夙好,这才是真心,不求回报的的亲情。 此时此刻,靖王终于想起了,也体会到了皇后对他的爱。 不由得越发眼巴巴的看着皇后。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皇后终于醒了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突然就不叛逆了,眼里还充斥着消失很久的孺慕。 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是不是记错了时间? 靖王连忙让人送一些吃的来,这才趁着伺候的人没回来,小声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皇后的脑子慢慢捡回来,看着儿子有些不悦:“你确实做错了。” “就算是装,你也要装得像一点,将王妃带进宫来。” “你只带一个苏夙,将靖王妃置于何地?” “明日,靖王妃定然会有不少笑话传开,也会有苏夙备受宠爱的消息传出。” “再说了,本宫若是好起来,这岂不是还有苏夙的功劳?” 第564章 不给她镀金身 虽然,的确是苏夙的功劳。 可这样的手段不能对外说,从其他地方让苏夙得到好处,皇后怎么想怎么心疼。 “晰儿,你真的是太糊涂了,你现在就是再不满姓苏的,也给她镀了不少好处。” “她若是个带福气的,以后想对她出手可难了。” 皇后又欣慰又难过。 病了一场,她终于等到靖王清醒,看清了苏夙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不再无脑宠着她了。 难过的是,她身体的确是苏夙治好的。 想要完全抹除这份功劳可不容易。 还有,苏夙竟然有这等本事,就不能用常规的方式对付了。 怪不得一直以来用尽了手段都没有太大的成效,原来不是个普通人。 靖王整个人一僵,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也不想给苏夙镀一层金身,亏得慌。 皇后想了想:“既然这个女人神秘得很,你暂时就不要出手。” “让本宫先看看……只要之后你不要再护着她就行了。” 靖王点头:“儿臣保证不会再犯浑了。” 皇后冷哼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主要看表现。 不过,未免万一,真的应该早些将人弄死才行。 也就是现在苏夙病成了皮包骨,特别不好看了而已。 虽然以前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但是这个儿子就像瞎了一样……等等,既然苏夙有这样玄乎的本事,是不是当初也给儿子下了蛊,才让儿子对她那么痴迷的? 对此,皇后早就怀疑了,但现在才抓住了证据。 “晰儿,既然发现她有这些神秘的本事,你就没有想到更多的东西吗?”皇后伸长脖子看了看,从屏风的缝隙中看见苏夙依旧睡着,没有任何动静,便小声的说道。 靖王一愣,有种他不愿意去面对的不祥预感,“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为何你会对她那般痴迷?甚至一度言听计从?” “连崔家给你训练的死士都愿意给她,还白死了那么多?” “为何你会跟你二姐越来越疏远了?二驸马会死?” “晰儿,你真的该好好想想了,本宫知道你不喜欢靖王妃,可有一点本宫能保证,靖王妃必然没有二心。” “可她呢,似乎非要害得你家破人亡,亲人疏离啊!” 靖王轻吐了一口气,一颗心越来越沉。 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去回想,却被皇后无情戳破。 会痛,会流脓,但是,他能感觉到总有一天会愈合的。 皇后深深的看他一眼:“晰儿,亡羊补牢,犹未晚耳。” “可执迷不悟,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愿意承认和指示的话,就可能越陷越深。” “之前造成的错误,多弥补就好了。” 靖王点了点头:“母后,儿臣听你的。” 现在回忆起来,自从遇见苏夙之后,真的就像被迷了一样,连皇后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明明,他以前都是很听话的孩子。 皇后也非常感慨,眼睛一湿,忍不住哭了。 吓得靖王手足无措的。 皇后带着笑:“没有,就是很高兴,比本宫好起来更值得高兴。” “本宫的孩子……好像总算回来了。” 闻言,靖王忍不住心酸,越发的后悔愧疚。 母子俩重归于好,联络了感情后,就商量着如何搪塞御医和盛昌帝。 虽然很不想保护苏夙的异常,但不得不帮她掩饰下去。 毕竟,若是盛昌帝看上了苏夙的能力,到时候恐怕就更没机会对她下手了。 皇后一直想着弄死苏夙。 靖王则是觉得,绝对不能苏夙有更高的靠山,否则,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如今,他们俩算是撕破脸了。 说到底,皇后宫斗了这么多年,生活经验也丰富,最终想出了用靖王孝顺的名头来让她好起来。 虽然玄乎,但不是不可以解释。 一方面给靖王刷一波声望,一方面将皇后好起来的功劳全部摁在靖王头上,竭尽全力的抹除了苏夙的功劳。 反正,苏夙自己也不敢对外讲。 除非,她还能治疗别人。 最终,不提盛昌帝信没信,反正给皇后看病的张御医是信了。 不管怎样,皇后就这样一天比一天好,张御医只觉得他一大家子又能好好活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御医震惊高兴的去盛昌帝面前汇报好消息。 皇后立刻让人将靖王妃也接进了宫,对外说靖王原本是去看皇后的,结果突然起意的守夜,靖王妃在府上收拾东西,就迟了一晚上进宫伺疾。 然后,靖王和靖王妃又一起在凤栖宫伺疾了三个晚上,皇后直接就能起身下床了,这份孝心可真是值得人称赞。 不仅如此,第二天中午,皇后还让人将苏夙给送回了靖王府。 将苏夙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之后就完全没有人关注其中还有一个苏夙了,都说靖王和靖王妃孝心可嘉,病入膏肓的皇后竟然真的就这么好了。 直到皇后出现在众妃面前,彻底打碎了大家的疑虑。 那可是真的好了,皇后肉眼可见的长了不少肉,脸色更是白里透红,显示着健康。 不是为了给靖王刷名声才有的炒作。 众妃面面相觑,还以为皇后要嘎了,没想到……状态好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虞婔这种知道一点内情的,猜到定然是苏夙用了道具治疗皇后。 然而,皇后竟然说服了靖王,竭尽所能的打压苏夙,虞婔就有点看不懂了。 靖王对苏夙的滤镜没了吗?不爱了吗? 复宠竟然是一场笑话吗? 不确定,得再看看,忙不迭的让田甜仔细的打听一下消息。 靖王对苏夙的态度和想法,决定了她如何去对付苏夙。 如果苏夙的魅力不管用了,虞婔突然不想苏夙死了,只有活着,苏夙才会不断的给皇后和靖王添堵。 死了,反而促进了靖王皇后,乃至二公主的团结。 然后就是,靖王和靖王妃伺疾三日后,赚足了名声回府,就让田甜打听到,靖王和苏夙大吵了一架。 那是在靖王的院子里,靖王洗漱完毕后正想好好休息一番,毕竟在宫里做戏做全套,他在皇后寝殿的外间睡觉,总归是没那么舒服的。 加上发现了苏夙的神秘本事,对自身安全有忧虑,着实没休息好。 第565章 曾经承诺过什么 田甜是请示过靖王妃,让小厨房做了滋补的汤,亲自给靖王送去。 却发现苏夙捷足先登了,更早的来到靖王的院子。 田甜:“……”她以为她已经来得够快了。 万万没想到,苏夙身体不好,还能更快。 怕不是靖王出宫,消息传回来,这女人就来了吧! 被侍卫拦下来,田甜也不生气,将汤给了近侍,交代一番就走了。 不过,走远之后,在丫鬟的掩护下,田甜从小路回转,从死角进入靖王的院子。 这可是她进进出出无数次才找到的安全路线。 从后院靠近靖王的寝殿,远远就听见苏夙尖锐的叫声:“啊……虞晰,明明是我的功劳,你转嫁给了靖王妃是不是?” “没想到你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靖王吸了口气,冷漠的看着苏夙:“照你的意思,你做了什么要大肆宣扬?” “倒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本王也可以说明,是你救了母后的。” “问题……你敢认吗?” 苏夙愤怒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她最初确实只想着要给靖王和皇后一点震撼,但宣扬出去是万万不能的。 她只剩下一张治愈符了,根本不敢将这当成自己的能力。 只是,听说靖王妃因为伺疾这一出获得了纯孝的名声,苏夙气冲脑门,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质问。 就算是她不能要的功劳,也不能给靖王妃啊! 这不是资敌,强大了敌人吗? 靖王解释了,苏夙不想认,不管不顾的让靖王去将功劳揽在他自己身上,也不能给靖王妃。 靖王被闹得烦不胜烦,一巴掌将苏夙给打飞了出去,撞到了落地花瓶,不仅将人给打晕了过去,还将花瓶给打碎了。 靖王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震惊。 他知道苏夙的身体很弱,但是没想到弱到了这种地步。 还有,他出手了,苏夙也中招了,为什么没有任何的保护? 难道是……出其不意? 靖王忍不住骂了一句:“疯子。” 然后让人将苏夙送回院落,紧急召唤谋士商议,并且将消息传给皇后,征求皇后的意见。 不是他不小心打了苏夙。 而是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对苏夙呢? 真的要下毒手吗? 又要怎么下手? 谋士听完靖王的讲述,心情也挺复杂的,这么一个人是不是能算计的? 真的没问题吗? 可现在……好像有点骑虎难下了。 若是苏夙知道他给靖王出主意,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就算苏夙被算计死,恐怕也有办法将他带走。 所以,他不能回头,只能继续下去,一定要让靖王彻底放弃苏夙,还要对苏夙有杀心才行。 “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靖王摇头:“只是让人通知了,这女人简直疯了,瞧着就吓人。” 谋士也没有急着挑拨:“那等皇后娘娘那边有了消息再说。” 而此时,二公主因为盛昌帝的人传话,终于进宫看皇后了。 二公主一脸的委屈,她根本就不知道皇后病得多么严重。 她进宫时见到的皇后,虽然瘦,但是气色已经恢复,看着不错了,所以没什么感同身受。 皇后因为靖王清醒而火热的心瞬间降温不少。 复杂的看着女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隔了一层,很直接说道:“母后自然不会怪你,不过你也不能一直关在沈府不出来。” “本宫知道驸马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这样,恐怕很多人都会无视你了。” “你看看,这次都能隐瞒你本宫的消息,下次有更重要的消息,只会让你更难。” 这次不就引起盛昌帝的不满了? 而且,皇后看着二公主圆润的脸,丰满的身体,只是面色稍微有点白,实在是完全不像为驸马伤心的模样。 她病过也瘦过,更见过苏夙的模样。 这么一对比,二公主真的很难想象她关在府上是在做什么。 反正不是在伤怀。 二公主眼神一闪,低着头自责:“母后说得对,儿臣会改的。” 其实内心松了口气,她也不想宅了,但是没有借口出门。 她以为她表现得好,盛昌帝好歹给她一些好处,然后多存点资本,让人不至于欺负她这个寡妇。 没想到,盛昌帝不仅没管,还突然生气了。 借着皇后的话,她得恢复正常的日子才行。 二公主是不知道,因为有了六公主的对比,盛昌帝已经看透她的伎俩了,并且不待见,自然就不会照着她的想法来。 而且,沈淮死之前,他已经准备对二公主进行审问了。 因为沈淮的死才耽搁,二公主心里半点数都没有。 皇后不太在乎她改不改,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到了极致。 早就发现了,这个女儿主意大得很,根本不听她的。 “驸马怎么死的,你没有忘记吧!” 二公主眼神锐利:“永世不会忘,也不敢忘。” 皇后淡淡说道:“你弟弟也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了,你若是想报仇,他必然不会拦着。” 二公主狐疑:“真的吗?” “之前不是维护得很?” 皇后看着她:“那个女人做了不少事,让你弟弟心寒了,整个人就清醒了。” “本宫知道你在靖王府安排了人,本宫这边,那个女人警惕得很,不好下手。” “既然你想报仇,就给你一个机会,本宫保证,晰儿不会因此对你怎样的……” 二公主一个激灵,总觉得自己很多心思,皇后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平时不说,关键时刻却让她去做那把刀。 虽然她是想报仇,但是让皇后这么一说,二公主有种无法拒绝的憋屈。 说到底,亲娘还是为了弟弟,她终究只是一把刀…… 皇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妍儿,可还记得你当初为了嫁给沈淮,是如何在本宫面前承诺的了么?” 二公主一愣,随后惨然一笑:“母后提醒得对,儿臣不该忘记的。” “放心吧,这个仇儿臣必然会报的,绝不让姓苏的好过。” 还能承诺什么? 自然是以好弟弟的利益出发,承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弟弟铺路。 嫁给沈家,沈家的势力金钱都给靖王所用。 沈家的一切……也包括她啊! 毕竟,她是下嫁的公主,说出去也是沈虞氏。 如今皇后要用她这把刀了,她又怎么能有怨言呢? 第566章 人人心知肚明,只是不说 心中所有的复杂不甘都被这句话打散了。 二公主释然的一笑,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剑尘,没有镖局,没有沈家……她还有什么资格争? 要想将来过得好,给孩子一个未来,她就得好好做靖王的刀。 自己那点小算计,就烟消云散吧! 再开口,二公主就要平和多了,宅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也该想明白了。 靠她自己,还是差得远呢! 加上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如放下,才能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还有孩子,她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了。 沈家,不可能管两个孩子的。 皇后见二公主沉静下来,身上一直存在的那股拧巴叛逆感在消失,多少有些安慰,这才忍不住说道:“妍儿,梦想和痴心妄想是有区别的。” “人呢,还是得认清现实。” “是,乾宇的确是出过好几任女皇,但是……之后为什么没有了呢?” 二公主:“……”所以,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父皇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冲脑门,让她有种世界冰封的错觉。 突然就生出一丝庆幸来,还好,她其实什么都还没做。 “为什么?”二公主苦笑,有些恍惚。 皇后:“本宫偶然听你父皇提到过,先皇弥留之际给他留下了很多警训,其中一条就是……别让乾宇再出一个女皇。” 二公主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感觉到了浓浓的性别恶意。 皇后叹了一声:“所以,你看,你父皇对大公主那般特殊那般好,也从来没培养过公主不是?” “那个位置,不是想就能坐上去,坐得稳,又坐得好的。” “有些东西……天生就缺。” 皇后语重心长:“妍儿,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也该明事了。” “不切实际的东西少想,还是多考虑一下未来吧!” “你一直住在沈家也不是个事儿,因为你是公主,沈家是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也不会对你太好。” “将来也不可能分东西给你。” “若是两个孩子不听话,指不定还会出手对付他们。” “你……” 话还没说完,二公主眼睛湿润了,突然哇了一声哭了出来。 跌坐在地,抱着皇后的腿哭得稀里哗啦,非常的伤心。 皇后沉默了好久,还是不忍的抬起手,像孩子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拍着她,没有说话,眼眶逐渐红了,模糊了视线。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二公主是盛昌帝登基后第一个孩子,而且是嫡子,盛昌帝其实比喜欢大公主还喜欢。 小时候,关于二公主的成长教育,皇后都是插不上手的,几乎只能看着她和大公主越来越不对付,争得越来越厉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就大了,也野了。 对于她这个母亲甚至有诸多的看不起,觉得她太窝囊,明明是皇后,却不会给儿子女儿争取应有的利益。 后来知道真相,对她更是鄙视嫌弃,觉得她非要生这么一个儿子,才让母女俩的处境变得如此艰难。 虽然是事实,可被女儿这般看着,皇后那颗心拔凉拔凉的,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正因为这样,皇后的一腔母爱就全部给了靖王,母女俩渐行渐远。 后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母女的关系越发冰封。 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啊,曾经也寄予希望,只能看着不能插手养的女儿啊,皇后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的愧疚。 这一刻,母女俩的关系终于缓和下来,不再拧巴了。 而二公主只是失去了太多,一直抱着执念,但是没能力争取,就只剩下执念了,一心撞南墙,好悬被皇后给拉了回来。 将委屈,害怕和内心的迷茫哭了出来,二公主将头枕在皇后腿上,打着哭嗝抽泣着:“母……母后,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皇后叹了一声,柔和的说道:“你说哪件事?” 二公主一噎,小心翼翼的说道:“孩子。” 皇后:“驸马表现得太明显了,大家都不是傻子。” “自己有儿子,不让自己儿子给自己摔盆的人绝无仅有吧!” “再说了……沈家对你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昊天侯府到沈家老宅来将沈淮的东西全部拿走,可没有避着人,而且,还封了沈淮的院子不让任何人进……” 说到这,皇后更加忍不住叹气:“妍儿,能在上流圈子混的家族和人都没有傻的。” “相反,他们非常的精明,并且很善于在满天八卦中提取真实的信息。” “很多人都猜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人虽然不知道沈淮将大部分东西都给虞婔的人带走了。 沈家带走的箱子也多得让人眼红不已。 虽然不至于像萧怡的嫁妆,直接用珍珠宝石溜缝,那一抬一抬的也压弯了扁担,同时数量都赶得上十里红妆的嫁女了。 沈家也是没办法低调,或者偷偷拿走。 可如此大张旗鼓,将二公主的脸按在地上摩擦的行为,二公主和皇室没有任何的阻拦和行动,落在很多人眼里,跟明说没什么区别。 两个孩子,恐怕都不是二驸马的啊! 人人心知肚明,只是不说。 二公主忍不住又伤心的哭了起来:“母后……” 等二公主哭够了,心态才彻底平和下来。 以前是觉得无路可走了,所以不达目的就觉得亏了。 如今,皇后给了二公主另外一条路,借坡下驴,二公主终于愿意放下一些东西,为两个孩子多多考虑。 再说了,大公主的前车之鉴其实早吓着了二公主,之前只觉得自己没有回头路而已。 最终,二公主答应皇后,离开沈家。 去皇后陪嫁的皇庄过一段日子。 皇后也心疼女儿,“带着孩子好好散散心,不要再做让你父皇不高兴的事。” “过段时间,本宫,或者你弟弟有机会了,就求你父皇给你一座公主府。” “你搬出来吧,你的嫁妆和这些年从沈家得到的东西也足够你舒服的过日子了。” “沈家不会计较你拿走的东西,更多的你也不要去想。” “将来……”皇后没有明说出口,二公主也是明白的:“你弟弟自然会护着你,也会护着你的孩子。” 第567章 都在演呢 二公主点了点头,打心底的有一种轻松感,原来做出放弃的决定也没有那么难的。 为了那个将来,二公主也想为孩子多争取争取,就主动说道:“母后,那个姓苏的,五皇弟真的需要我来动手吗?” “他不待见苏夙了,也允许别人出手?” 皇后:“真的不待见了,可曾经毕竟为了那个女人做了一些疯狂的事,本宫担心你弟弟下手,将来会有点什么情况。” “为了完全杜绝这种事……本宫出手也可能被人拿来做文章,换成是你,有报仇的正当理由。” “而且,到时候让你弟弟跟你演一场戏,若是让人知道你和晰儿决裂,或者跟本宫关系也不好。” “你的日子反而会更加好过一些……很多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你都这么惨了,就没有必要再对付你了。” “你父皇指不定还能怜惜你两分。” “私下……本宫再贴补你就是。” 二公主点头,眼底也有对苏夙的恨意,“好。” 说着,二公主将之前苏夙用过爆裂箭刺杀虞婔,然后皇上看中,可能想要那爆裂箭制作方式的事说了说。 “如果弟弟能够拿到爆裂箭的制作方式,必然是大功一件。” “父皇应该会对他另眼相看,消除姓苏的这段时间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皇后若有所思,记在了心里。 反正都要弄死苏夙了,废物利用一下也不错。 就是……得讲究方法,不然苏夙肯定不会交代的。 母女俩关系就这么缓和了,姐弟关系也重新深厚了起来。 可二公主一走,皇后就冷静下来,安稳的去休息了。 玉竹见了沉默不已,只是乖乖的做事,心底惊骇唏嘘得很。 看皇后的反应,只怕之前跟二公主演戏的成分要大过感情啊! 母女俩说得情深意切,恐怕真情实感只有一两分,剩下的,还是算计。 二公主啊,曾经太伤皇后的心了,不是哭两场就能找补回来的。 二公主上了马车,凄苦的神情就消失了,面色平静得惊人,吓得雀儿和翠儿对视一眼,低头不敢看,也不敢想。 关于皇后和二公主的谈话和反应,虞婔很快收到消息,较有兴趣的将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个母女还真是,有意思得很。” 哭一场,都在演呢! 二公主和皇后离心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哭一哭就没有隔阂了? 皇后利用二公主去对付苏夙,不让靖王脏手。 二公主也是无路可走了,皇后虽然是利用,但还有两份感情,提出的建议的确是最适合二公主,也对二公主好的。 二公主这才顺杆儿往上爬,依附靖王给孩子谋取一个未来。 毕竟别人都指望不上了,她自己也有心无力,争不动了。 红梅啧了一声:“二公主当初嫁给二驸马就不怀好意,恐怕这些年从沈家捞到手的东西不少。” “沈家没胆子向二公主要回去,不代表不介意吧!” “皇后还让二公主多的不要想,以为拿得不够多吗?” 虞婔轻笑:“正常,在皇后看来,沈家就算介意,也不敢要的。” “皇后应该低估了二公主当初的算计和野心,也低估了二公主到底从沈家手里谋取了多少?” “不够多的话,二公主绝对不会答应搬出去自立门户,养孩子的。” 红鲤眼睛一亮:“那公主,我们要不要……帮沈家拿回来一些?” 虞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法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二公主就算去皇庄待着,嫁妆还在沈家老宅,若是失窃了,沈家不仅要担责任,还要被赖上。” “等她搬出去后吧……时机是个问题。” 主要虞婔觉得,等二公主搬出去,指定到时候夺嫡都明朗了,只要不是靖王,就不会护住二公主。 到时候拿不拿的,二公主恐怕也护不住太多好东西。 要么在夺嫡的过程中支援给靖王。 要么多的她也受不住,用不了。 谁让二公主中途拐弯,又选择了依附皇后和靖王,继续维持这段亲情。 那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就恢复如初? 红梅想了想:“那二公主要对付苏夙,应该还是会找田甜吧!” “难不成真的让她动手吗?” “如果将来靖王突然醒悟,又想起苏夙的好,田甜可就要背黑锅了。” 到时候二公主一推四五六,靖王也不可能真的怪她,为了一个私人对付亲姐,那动手的人就得承受所有的发泄和报复。 虽然等尘埃落定,田甜立刻离开靖王府,但是……这么被利用总觉得有些不爽。 虞婔:“让田甜去找靖王妃吧!” 屋内的其他人都惊了,集体“啊”出声。 这是什么操作? “田甜本身就是二公主送进靖王府的,田甜跟二公主有联系,会听二公主的吩咐办事……这很难想吗?” 虞婔淡定的说道:“是个人都能猜出来吧!” “而在靖王府,田甜已经是靖王妃一派的,算是靖王妃的人。” “所以,田甜主动投诚,将二公主的意思告诉靖王妃便是。” “诚恳一些,说二公主是她的恩人,能进靖王府都是二公主的功劳之类的……就说以前二公主也没有什么吩咐,就这一次说做了,以后都不再找她。” “但是田甜毕竟只是一个位份地位的宠妾,想杀苏夙并不容易。” “觉得这跟靖王妃的想法也不冲突,所以希望靖王妃能帮个忙,给予方便。” 虞婔挑眉:“顺带提一提,这其实是皇后的意思,也是靖王的想法。” “若是靖王妃愿意,指不定就将活儿揽过去了。” “也就没田甜什么事儿了。” 靖王妃想在皇后面前表现,想要靖王看见她,接手的几率很大。 王妃出手,靖王将来后悔也不会因为死去的苏夙再有什么动静。 嫡妻和宠妾到底是不一样的,就算迁怒也要慎重考虑三分。 就像皇后,惹得盛昌帝再不高兴,再厌烦,也没有提及废后什么的。 除了皇后是先皇的意思,也是不那么容易废。 第568章 试探结束,正式算计 靖王府,田甜收到虞婔的消息后,轻笑了一声,觉得确实应该让靖王妃出手。 这王府啊,越乱越好。 虽然,她并不介意杀人和手染鲜血,但主人的法子更好,必须执行。 于是乎,田甜趁着给王妃请安的机会留下来,就将二公主的意思说了说,顺带提到了皇后和靖王。 当然不会说得那么直白。 就说自己发现最近靖王对苏夙很不满。 还吵架了,睡着了还骂苏夙是疯子呢! 偶然听靖王提到说什么皇后娘娘,也说过什么时候才会动手之类的话……所以,她私以为这是皇后和靖王的意思。 二公主只不过是个执行者。 她一定要将这事儿做好。 可她能力有限,无法无声无息的对付苏夙,才请靖王妃帮忙的。 果然,一听说是皇后和靖王的意思,靖王妃就心动了。 何况,她苦苏夙久矣,早就恨不得弄死这女人了。 如今,皇后和靖王都默认了的话,她就可以放心出手了不是? 靖王妃见田甜无辜清澈的眼,突然问道:“你杀过人吗?” 田甜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惊吓:“没,没有。” 之前都没有用计谋去杀人,都是很直接的用武器。 靖王妃轻笑一声:“那你敢杀吗?就算本王妃给你方便,你打算怎么杀?” 田甜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不只是公主,还有皇后娘娘和王爷,王爷待我那般好,她竟然敢威胁王爷,甜儿就算拼命也要完成任务。” 靖王妃瞪大了眼睛:“你要跟她拼命?” 万万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是硬上吗? 打着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主意? 一脸勇敢的站在她面前说这么重要的事,结果杀人计划这么……草率吗? 突然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田甜腼腆一笑,“只要能帮到王爷,甜儿什么都愿意做的。” 靖王妃:“……”王爷不在这里,但是不必在她面前表这样的忠心。 “算了,这事儿……你不必插手了。” 田甜有些着急:“可公主那边。” 靖王妃:“算你的功劳便是,照你这种想法,别帮倒忙。” 谁家后院宅斗全靠肉搏啊! 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恐怕她这个王妃又要成笑话了。 没想到田甜看起来柔弱,却有一颗能动手就不瞎逼逼的心。 田甜懵懂的嗯了一声:“哦,那,那……就听王妃的?” 靖王妃慎重点了点头,就没再管田甜,自顾自的琢磨起来。 目前来看,苏夙对自己院落经营得就还好。 身体不好,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 以前还为了勾引靖王,现在……似乎翻脸了,就闭门不出。 这样的人想要算计可不容易。 想来想去,靖王妃发现……只有苏夙每天喝的药能动一动是手脚,才能无声无息的。 当然,熬药是在院子里的小厨房熬的,不好动。 但是药材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不管是在府医那儿拿药,还是在府外的医馆,总得去拿。 “王妃娘娘,要……下毒吗?用猛一些的?”心腹嬷嬷凶狠的说道,早对苏夙看不顺眼了。 以前仗着王爷的宠,可没少落王妃的面子。 靖王妃摇了摇头:“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下毒反而是最蠢的。” “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药,一旦身体有变化,定能察觉,这不等于告诉她有人要下毒害她吗?反而提醒了她,得不偿失。” “这条蛇,可不能惊着了。” 心腹嬷嬷愣了一下:“那……要怎么做?” 靖王妃冷笑:“学了那么多年的药理,难不成只会用毒?” “让人抓药的时候混一点不该有的药材进去,相似的最好。” “破坏了药力,或者打破了平衡……就她那破败的身体,肯定撑不了太久的。” “对付这样的人,不必太脏自己的手,之前若非王爷护着,早做了。” 一天三顿把药当饭吃的人,不吃饭也不能不吃药。 但如果吃下去的药没有效果,又能怪谁呢? 若是被发现了,就说抓药的人一个疏忽,不小心带到了相似的药材。 苏夙没那么容易有人针对她,即便怀疑,也没有证据。 最重要的是,苏夙手里没人,连靖王都不帮她的话,她根本要不了谁的命,抓药的人也不会被牵连。 若是苏夙熬过去了,只能说,这人命确实好。 试探结束,正儿八经的算计再来。 心腹嬷嬷一张脸顿时笑成了菊花,还是王妃的主意好。 而那厢,盛昌帝派去皇陵的御医和太医,是快马加鞭赶过去的。 当天不到晚上就已经抵达。 同时抵达的还有齐王妃和虞浅。 对了,还有秦王妃。 齐王妃和虞浅担心不已,根本顾不上跟别人寒暄,扑向了齐王住的地方。 御医来了一个,太医来了两个,却都被秦王妃毫不讲理的带去了秦王那屋。 秦王妃受到的惊吓更大,生怕自己步了端王妃的后尘,直接成寡妇,压根儿顾不上会不会得罪齐王府。 齐王妃拿着马鞭差点抽出去,却被虞浅使了个眼色,拦了下来:“秦王妃,今天这事儿我们就记下了,到时候可别说你是无心的。” “御医和两位太医怎么做的,总不至于在皇上面前说谎吧!” 御医和两太医尴尬,这也轮不到他们做主啊! 秦王妃让人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推攘着往秦王屋子里送。 秦王妃冷漠:“郡主说笑了,本王妃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在皇上面前也会实话实说的。” 她这是为了救秦王。 盛昌帝再生气也会轻拿轻放。 至于齐王?只要死不了,事情就不大。 就算运气不好死了,那死了齐王也不值钱,齐王府就垮了。 盛昌帝更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弟弟,怪自己儿子的。 想得好的秦王妃却忘记了,齐王妃和虞浅也不是善茬,当她们是小猫咪,只会喵不会动手吗? 而且,盛昌帝是可能不怪儿子,但是,她只是儿媳妇。 秦王和齐王当然不在同一个院子,不过是相邻的。 齐王妃不知道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尊重女儿的做法。 不过见到齐王后,发现他的惨状就后悔了。 眼睛一红就开始掉小珍珠:“浅浅,你父王这样撑不住了啊!” “我还是去抢一个太医过来吧!” “一个秦王,哪里需要那么多大夫。” 第569章 得意吗?那是当然的 齐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露出被子的手臂已经被缠成木乃伊。 面若金纸,气若游丝,若不是摸到脖子还有温热和微弱的跳动,齐王妃都以为她要原地将丈夫葬了。 反正,这里也是皇陵。 虞浅给了齐王妃一个安慰的眼神,看了看外面,让人守好,将屋子给关上了。 在齐王妃诧异的眼神中,虞浅从衣襟中拿出一个玉葫芦吊坠,就大拇指大小,拧开后倒出一粒丹药来。 虞浅直接塞进了齐王嘴里。 药丸本身不大,又入口即化,根本不担心会噎着。 齐王妃震惊:“什么药?你哪来的?” 虞浅笑了笑,将玉葫芦复原,然后塞回衣襟:“救命的药,六公主给的保命药。” “说是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救回来。” “父王这样子,跟只有一口气也没有区别了。” 齐王妃又欣慰又懊恼:“这么好的药,怎么说用就用了?” “你让我去跟秦王妃理论理论。” 她看得清楚,药就这么一颗,用完就没了。 说得也是,保命的东西,怎么可能泛滥? 虞浅叹了一声:“本来就是保命的东西,用了就用了吧!” “再说了,你去跟秦王妃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结果,父王未必撑得住。” “若是耽搁了秦王的治疗,父皇就算好起来,可能还得去皇上面前解释,心力交瘁。”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等父王好起来,再跟秦王和秦王妃算账便是,来日方长。” 齐王妃噎着:“我只是心疼你一颗保命药。” “再说了,你现在喂给你父王,待会儿御医和太医来看……又如何解释?” 虞浅哭笑不得:“娘,再好的灵丹妙药也需要时间修复,等御医和太医过来,父王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闻言,齐王妃有点放心了。 “我这不是……公主给你这么大的好处,咱们不能给公主招惹麻烦。” “这样的药要是传出去,不管还有没有,公主的麻烦都得大了。” 虞浅将手指竖在唇上:“嘘,那就不要说了,娘,刚才的事情就当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跟秦王一起,父王争不过的。” “不如先好起来再说。” 这口气是不得不咽下去了,但是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盛昌帝自愈公平,这事儿齐王吃了亏,那下次占便宜,他也就不会说什么。 相反,闹也闹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耗尽盛昌帝的耐心。 御医和太医在秦王那边也着急,因为一把脉就知道了,秦王的伤没那么严重。 反倒是齐王,报告的时候就比秦王严重,他们担心这么一耽搁会出大问题,他们可担待不起。 已经开了药方,秦王妃想到齐王妃刚才的逼迫很不爽,还想找理由拖住三人。 御医沾了一个御字,说话也有底气得多,涉及身家性命自然不惯着秦王妃:“秦王身上的外伤包扎得很好,不用另外换药。” “如果王妃不放心,非要换一换,可以留下一人。” “熬药做不好,也可以留下一人。” “不过,本官奉皇命给齐王治疗,并且有紧急,尽可能,尽早之类的吩咐,秦王妃莫非是要违抗圣旨,阻拦本官吗?” 秦王妃一噎,眼神闪了闪,笑得无比勉强:“本宫不敢,既然都安排好了,你就去吧!” 御医看了看醒着的秦王,抱拳行礼:“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秦王殿下见谅。” 秦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请自便,是王妃耽误你了。” 御医松了口气,立刻去了隔壁,手指搭脉,脸色微变。 齐王的内里,明显比外表看起来严重多了,这才最麻烦。 秦王让两名太医也去齐王那儿,屋内没有旁人了,笑容才缓缓收起,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王妃。 秦王妃手一抖,后知后觉的惊恐不安。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秦王妃嫁过来就知道,秦王不是对外的那种憨憨,相反,很精明。 而且,掌控欲很强。 荣国公府一代不如一代了,能赐给秦王做嫡妻,是她的福气和机缘。 所以,成为王妃后,她一直谨言慎行,处处做得足够好。 没想到今天因为担心秦王,赶路了那么久又累又饿,再加上齐王妃那高高在上的挑衅模样,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想发泄在齐王妃身上。 秦王看着秦王妃,直到她低着头,手足无措,内心满满都是失望。 眼里也表现出来了:“你不聪明……本王没想到,你不仅不聪明,做事还犯蠢。” “最蠢的就是事情做了,没有任何的好处,只有心里的满足。” “结果还被对方拿住了把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拿出来对付你……呵呵,还在这沾沾自喜什么?” 秦王妃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越来越凉。 嫁给秦王,成为秦王妃,得意吗? 那是当然的。 荣国公府一年不如一年,她虽然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但是在婚恋市场的行情一直不是太好,高不成低不就的。 原本选秀也是为了镀一层金,然后增加筹码嫁得更好一些。 荣国公也不敢想会被太后和秦王看中。 成功嫁了之后,秦王妃发现秦王表里不一,在王府内还小心翼翼,做一个贤妻良母。 但是对外,隐藏起来的傲气就开始释放了,毕竟有底气了。 面对齐王妃的时候,大家都是王妃,秦王还有上位的可能,齐王可没有,秦王妃自然而然就不想让了。 可能是以前压抑的太狠,有机会释放,秦王妃就做得比较过。 这一次,就让秦王特别不满。 秦王妃连忙说道:“妾身也是关心王爷有些慌了,没有过脑子。” “等一下妾身就去给齐王妃道歉。”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她不是很明白,秦王为什么这么忌惮齐王。 就算要拉拢,齐王是众所周知的闲王,又有什么拉拢的必要吗? 可秦王生气,她道个歉总没错。 这还是秦王第一次说得这么重,显然特别不满。 秦王吸了口气:“道歉?道歉有用的话,平日里本王就不需要费那么多心思了。” “尤其,你刚刚还想拦着御医,难道不是特意添堵?” 第570章 何必当初 秦王妃低着头:“王爷,妾身想茬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秦王目光幽深:“有没有下次还不一定呢?” “御医为了脱罪,会帮你隐瞒不成?” “恐怕一过去齐王妃就知道了,你真以为齐王这么多年是躺赢的不成?” “能够跟父王从当年的夺嫡中杀出来,你以为齐王真的一点贡献也没有吗?” “本王告诉你,齐王看似很闲,那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的过日子,或许这是他跟父皇之间的默契,也或者是交换和承诺。” “但是,当年齐王手里的势力是被允许留下了,这些年有没有发展本王不知道,但是一定还在。” “齐王绝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散王爷。” 秦王脸色越来越冷:“尤其,齐王对父皇的影响力,有时候比太后还强。” “当年齐王为了救父皇,身陷死境好几次,而且很多事情都会主动按照父皇的想法去做。” “父皇最信任的人中,无人能比得上齐王。” “你看几个王爷,就是端王那憨憨也不敢招惹齐王,当初因为萧怡惹怒了齐王,最后又是赔礼又是陪笑脸的,才让齐王没有追究。” “我们哪一个不是想拉拢齐王,当初三公主在齐王府闹事儿,想算计荣熙郡主,你是没发现她下场吗?” “即便是俪妃和老六,都得主动让齐王将那口气发泄了,你倒是好,这样的机会不想着怎么交好,却还上赶着得罪,是嫌弃本王之前做的太少,都给扔了放弃吗?” 原本不以为然的秦王妃越听越害怕,脑子总算清醒了过来。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的确觉得齐王府不会对秦王怎么样,盛昌帝也不会。 但是……荣国公府呢? 齐王府后院只有齐王妃,宠也宠出来一个不会善罢甘休的利落女人,对付荣国公府有什么难得吗? 秦王妃顿时窒息了,眼泪滚就出来了,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王,王爷,求您……” 秦王似笑非笑:“现在知道怕了?” “你抓着大夫不让他们过去看齐王,就一定得罪齐王妃了。” “道歉能有什么用?就算齐王可以原谅你,不对你出手,齐王妃和荣熙郡主呢?会因为你一个道歉就原谅你。” “齐王妃姓简,当年也是望岭的望族之一,后来审时度势,早早就搬离了望岭,家族底蕴几乎完全保存下来。” “有一个脑子如此清醒的族长,简家就算没落了,在文官中的影响力依旧是维持的。” “而且,当年简家在父皇夺嫡时也出了力的,否则,你以为齐王妃为什么能嫁给齐王?” 虽然是盛昌帝登基后,齐王才娶的齐王妃,有一种利益交换的嫌疑。 但是齐王也是真喜欢齐王妃,所以用了不少利益换了这个王妃。 同时,后院还没有别的女人。 一来是齐王的身体,二来,也是齐王做给盛昌帝看的,让盛昌帝更加的放心。 三来,确实是真爱,上流圈层多少女人都羡慕嫉妒得眼红,却成不了第二个齐王妃。 所以,惹到了齐王可以,惹到了齐王妃,就等着齐王发疯吧! 然而,不顾齐王的死活,就等于惹到了齐王妃,所以两口子就是一个闭环,谁都别惹。 同时,附带的还有一个荣熙郡主,真的惹到了,齐王和王妃可能真的会一起发疯。 当初三公主就是最好的例子,若非三公主姓虞,是盛昌帝亲女儿,恐怕最后就不是嫁给一个草根状元就能结束的。 可能……连状元都没得嫁。 这其中若是没有齐王府两大主子的手笔,秦王是不行的。 尤其三公主当初乔迁宴的流言蜚语,在盛昌帝的明令下,齐王府都贡献了大力气。 这次能跟齐王共事,也是秦王愿意来皇陵低调的原因之一。 明明之前一直在拉拢,秦王妃一来就给他搞得全部做了白工。 秦王妃更惊吓了,忍不住拉着秦王的衣袖:“王爷,求你救救妾身,救救国公府。” “荣国公府就算再不得用,也能帮王爷处理一些事情的。” “能不放弃……就还是救一救……” 秦王看着秦王妃,眼底深处都是嫌弃。 太后当初就是看中了荣国公府只有面子光鲜。 这样才足够低调,不会让秦王势力膨胀,让盛昌帝惦记着阻止这婚姻,然后安排一个歪瓜裂枣的来平衡皇子的婚事。 比如,宁王。 上次秦王妃能从宁王妃口中得知重要消息,秦王还觉得这王妃没那么差,现在才发现……可能下定论早了。 只可惜现在也不能换了。 别的不说,秦王妃说得也在理,荣国公府虽然不太行了,但是还能有点能用。 能不弃就不弃吧! “倒也不是没有挽救的办法,不过……得看你……”秦王故意拖长。 秦王妃顾不上哭:“王爷,你说,如果能挽回,妾身定然能竭尽全力。” 秦王意味深长:“不怕丢脸没面子了?” 说到底,做出这样的事就是为了面子。 秦王妃讪讪的:“不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为了不发生可怕的后果,现在得丢更多的脸了。 见秦王妃一脸的不自在,秦王眯了眯眼:“你要明白,齐王妃和荣熙都不是善茬,越是这么安静,手段可能越惊人。” “你若觉得你受得起,荣国公府受得起,你就不必做得很好。” “你应该很清楚,道歉这个事,若是做不好,就会适得其反。” 秦王妃心下一凝,着实有些害怕了。 想到荣熙郡主将齐王妃劝走时看她的那一眼,真的很意味深长啊! 秦王妃坐不住:“妾身一定好好道歉。” 秦王点头:“该赔偿的就赔偿,你自己斟酌……哎,你坏了本王不少好事儿,希望你能弥补回来。” 秦王妃连连点头,承诺了一番就出去了,开始考虑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赔给齐王府的。 此时聪明了,知道只要荣熙郡主满意了,这事儿应该就能揭过。 目送秦王妃离开,秦王脸色比刚才沉。 伺候的太监走进来,小声的说道:“王爷,王妃应该不是故意的。” “荣国公府日渐凋零,不了解齐王府的消息也正常。” 第571章 谁出的手 秦王冷厉中有些狠辣:“管她是不是无意的。” “本王有说错吗?” “她突然得罪齐王府,确实坏了本王不少好事儿。” 揉了揉眉心,秦王烦躁的说道:“早知道她这么蠢,当初就不选她了。” “原本看着是个低调的,没想到又菜又爱玩,好面子又喜欢攀比……当初真是隐藏得太好了。” 太后和他都看走眼了。 当初只关注到了荣国公府,秦王妃这边,大概看了一眼,觉得合适就行了。 实在不知道荣国公如今这种状态,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爱现的嫡小姐来。 或许就是以前不觉得能嫁得这么好,有些想法和本性一直被压着。 突然成了王妃,将来指不定还能更进一步,这不得瑟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得瑟? 秦王郁闷的叹了一声,荣国公没想到嫡出小姐能嫁这么好,是不是就没好好的教? 既然是王妃自己惹出来的祸,就自己拿东西去赔偿吧! 幸好啊……之前刺杀的时候,他还替齐王挡过剑。 只要齐王不是真的死了,还有托底的,不会彻底交恶,不然,他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秦王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厢,秦王妃还在考虑自己什么能拿得出手,能让荣熙郡主无法拒绝。 齐王已经被御医和两名太医诊完脉,商量着开了方子,赶紧抓药,准备熬药。 等大夫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一家三口。 不多时,齐王就醒了,看见妻女都在,忍不住松了口气。 齐王妃喂了一些水,才愤然的说道:“秦王倒是对你不错,外伤给你包扎得很好,也用了好药。” “就是这内伤……不好治,得静养。” “那秦王妃倒是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非要在我面前显摆。” 齐王妃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对秦王妃特别看不上眼:“这秦王妃只怕也得听秦王的,没一会儿又将太医放了过来。” “估摸着待会儿会来道歉了。” 虞浅笑了笑:“看她表现吧,一定是秦王逼着她来的,也不知道她心里服不服。” 齐王妃呵呵:“我可不想搭理。” 虽然都是王妃,可她也是长辈啊! 秦王妃得瑟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 齐王笑呵呵的看着妻子暴跳如雷,连连附和:“不理就不理,区区一个秦王妃,就算是秦王来了,看本王理他不?” 宠溺的语气,让齐王妃红了红脸:“伤成这样还能嘴贫,看来是死不了。” 嘿嘿嘿,齐王傻笑。 虞浅木着脸:“……”狗粮吃得撑死了。 她好想去六公主的府上常住。 忍不住,齐王妃将虞浅用保命丹药将他拉回来的事情说了说,若非如此,怎么这么快醒来。 齐王也一阵心疼保命丹药,心里想着自己手里有些什么好东西,要不都给虞婔换一颗保命药给女儿? 万一女儿遇见危险了怎么办? 不知道六公主还有没有? 说了一会儿,提及秦王妃可能会来道歉的话,齐王眯了眯眼:“你们想原谅就原谅,不想原谅也可以借题发挥。” “我这个侄儿……呵呵,心思多得很,我啊,也不准备交好的。” “以前还能维持面子功夫,今后,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 齐王妃和虞浅对视一眼,也不再说笑。 齐王妃皱眉:“怎么了吗?” 齐王看了看门窗,见齐王妃点了点头才小声说道:“我怀疑,那日的刺客……可能是秦王自己作,演给我看的。” 齐王妃和虞浅瞪大了眼睛。 虞浅纳闷:“为什么这么说?如今帝都城……皇上那边应该会猜是宁王吧!” “据说皇陵这边的守军调查了,送了证据回宫。” 齐王嗤笑一声:“证据?这年头伪造证据还少吗?”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嫁祸给宁王啊!” “之前我怀疑,宁王可能跟大蒲王朝和唐家军,以及端王的死有关。” “如今这情况,最希望是宁王的,恐怕还是皇上,秦王只是给了皇上更多的理由。” 齐王妃:“……”特么的,一个个都在演是吗? 虞浅:“……”待会儿将消息传给六公主。 “父王,你为什么觉得是秦王自己作的?” 齐王:“一开始只是直觉,我总觉得齐王和刺客应该认识,交换过眼色。” “后来我发现,其实刺客的武功路数,跟秦王身边的人有所相似。” “虽然极力隐藏,但是……我见过不少,大概能分析出来。” “再有,秦王还故意给我挡剑,不就是想施恩于我,以图将来吗?” 齐王妃愣了一下,突然凶狠的看着齐王:“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在低档的时候乱看才差点中剑?” “让秦王有机会给你挡剑?” “刺客都杀到面前了,你还不认真保命,想过我们母女吗?” 见齐王表情心虚,齐王妃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心下更是后怕:“你说你乱看什么啊……” 很想捶齐王两下,可想到他身上的伤,又下不去手。 忍不住哭了起来。 虞浅:“……”说正事儿的时候能不发狗粮吗? “既然这样,那秦王妃若是来道歉,只要道歉礼足够,我们就暂时揭过去吧!” “如果一直僵着,我怕秦王会生出另外的事端来。” “暂避锋芒好了,不然快过年了,日子也不安宁。” 闻言,齐王妃和齐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但绝对会让秦王妃大出血才行。 而当天晚上,虞婔就收到了虞浅送来的消息,事无巨细的写清楚了路上发生的事,秦王妃说过的话和表情。 包括齐王有一些根据的猜测。 以及秦王妃最后带着重礼来道歉之类的…… 虞婔也能从中看出很多东西来。 “居然是秦王自导自演吗?”虞婔倒是相信齐王的直觉。 毕竟齐王当初也是生生死死过好几回的,对于战场和刺客的判断可不少。 “啊?为什么?”红鲤不解,“秦王这么做的好处很多吗?” 虞婔点头:“很多。” “秦王想要摁死宁王啊!” “顺便报一报当初宁王想算计他的仇,秦王应该反应过来了,去唐城是一桩计谋。” “只不过最后端王掉进去了,他侥幸逃过一劫。” “二来,给齐王施恩,就算不能拉拢,到时候齐王也不会对付他。” “再有,‘重伤’在身,秦王可以隐匿低调起来……好处多多,就是没想到被秦王妃得瑟一番,破坏了计划的一部分。” 第572章 盛昌帝已经努力了 当然,秦王也不知道,齐王竟然看出一些东西来了。 红梅有些奇怪:“那这件事要告诉皇上吗?” 虞婔皱眉:“齐王应该也没有打算说吧!” “我们知道就行了,不要掺和。” “太后死,父皇再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拿秦王怎么样,短时间内会多一些包容。” “就算是秦王像宁王一样作死,也要拖过百日祭。” “所以齐王没有打算汇报,再说了并没有证据,凭直觉和猜测在父皇面前说话,父皇不乐意了就会成为挑拨离间。” 从某种程度来说,盛昌帝真的很任性。 有时候还特别偏听偏信,只听自己想听到的。 说实话,这样的皇帝没有祸害到皇朝,肯定跟先皇临死时的刺激有关。 虞婔觉得,先皇才是一个牛人。 生那么多儿子不说,还都养大了,然后又放任所有儿子争得你死我活的,不仅不阻止,偶尔还会煽风点火。 最后玩脱了,不得不选择了盛昌帝。 但他是懂拿捏盛昌帝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刺激得盛昌帝努力奋进,励精图治了这么多年。 这简直将盛昌帝发挥到了极致。 就算没能再创辉煌,至少稳住了,没有特别的后退。 一直到这些年,孩子逐渐长大,盛昌帝身体逐渐没那么舒服,才懈怠下来,又容易在亲情上犯糊涂。 这才让邻国抓住漏洞,完善计划,将潜伏人员逐渐做大。 总之,先皇能让盛昌帝撑这么多年,实属很不容易了。 长期身居高位,皇权在手,久而久之就疲了,再加上年老糊涂,盛昌帝才显得越来越像个昏君。 先皇对盛昌帝的压制,已经降到最低了。 若是盛昌帝身体没有不好,健健康康的过几年,所谓的先皇可能都要被盛昌帝抛在脑后。 红鲤不解:“那就任由皇上误解宁王吗?” “虽然也没什么,但秦王不就逃脱了?” 虞婔轻笑:“没关系,暂时不知道真相而已。” “反正,宁王也是虱子多了不痒,有其他罪名在,刺杀秦王和齐王已经不算什么了。” “将来也可以真相大白,那也洗不白宁王的,倒是嫁祸成功了,秦王的罪名反而要加重。” 以盛昌帝的尿性,有些算计若是没有成功的话,是可以完全无视的。 但秦王这嫁祸不仅成功了,将来宁王还死了,就得他一个人承担了。 虞婔意味深长:“现在,父皇可没空管秦王,而是打算清理宁王了。” 屋内其他人都有些纳闷,有些兴奋:“要怎么清理?” 虞婔:“反正,一定要大家都看见宁王做的蠢事才行,但是,一方面父皇又觉得没脸传出去。” “毕竟,宁王可是在父皇的保护下弄死了端王,这事儿若是传开,朝堂都可能不稳。” “有些人指不定会用这来掣肘父皇,所以,暂时只能让宁王出手了。” 红鲤疑惑:“可宁王也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出手?” “不等于授人以柄吗?” 虞婔幽幽的说道:“当初将端王灵柩带回来的人,不仅带回了唐坷。” “还带回了一些活捉的大蒲人,其中……有这次计划的负责人,大蒲七皇子,纳吉宴……” 纳吉宴快被钟离诗“玩”坏了,好在活到了杜涓赶过去。 然后被一起送回了帝都城。 当然,这消息是秘密的,目前只有负责的暗龙卫和皇帝知道。 而唐坷被带进帝都城,却是众所周知的,很多人都在关注。 结果,唐坷被关进了帝都府衙的大牢。 纳吉宴则被秘密关进了刑部天牢。 之前因为太后和端王的死,让盛昌帝抑郁了好些天,没顾得上管这两人。 缓和下来后,盛昌帝已经想起来了。 唐坷在府衙大牢里,有孙铁这总捕头看着,虞婔还是挺放心的。 至于纳吉宴,她可不管。 如果死在天牢里,跟她无关。 她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盛昌帝还能让他死了,只能说,这父皇的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差。 此时此刻,盛昌帝在看齐王和秦王的伤势问题。 秦王的伤,如他意料,并没有之前报告的那么严重。 看起来恐怖,全是外伤。 之前虞婔上交的几页残缺古方,就有一方是外伤药,被太医院复原后,效果可比以前的金疮药好很多。 御医和两位太医早就带上了,给秦王用上,养一养就能完好如初。 真正伤得严重的,是齐王。 外伤本来就不轻,还有很重的内伤,这可要命得很。 若不是御医去得及时,指不定又要送走一个弟弟了。 齐王本来就不如秦王年轻,早年又受损严重,身体底子不好,这伤若是不好好养,恐怕随时可能丧命,或者永远就瘫痪在床,再也起不来。 御医被秦王妃搞得心里有气,怎么严重怎么汇报。 反正都是事实,只是没有了以往息事宁人的心罢了。 秦王妃带着诚意满满去给齐王府的三位主子道了歉,加上赔礼确实舍得,虞浅便见好就收。 暂时将这件事揭过。 然而,秦王妃完全忘了御医和两个太医,并没有觉得自己得罪了他们。 就连秦王也都没想得起来,以为凭秦王的身份,御医和太医也不会乱说。 不曾想,御医三人是没有乱说,他们只是实话实说。 毕竟齐王的身体确实严重,秦王妃那么一招,差点就害死他们一大家子了。 事后也没个说法,自然不会帮她瞒着。 就将秦王妃做过的事汇报给了盛昌帝,还提到了若早一点给齐王治疗,指不定更好一些。 耽误的时间,以至于齐王还得观察几天,看有没有脱离危险。 总之,盛昌帝见了脸色黑得很。 直到看见在齐王妃和郡主的照顾下,齐王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才松了口气。 夜色中,盛昌帝沉默了好久,突然嘲讽的笑了一声:“母后的眼光是否向来不怎么样啊!” 盛昌帝踱步到窗前,望着黑幽幽的天际,“母后的在天之灵看见那是这样一个秦王妃,不知道能不能安息呢?” 余英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是不敢接话的一天。 第573章 终于要动手了吗 别人不知道,余英是清楚的。 盛昌帝这说的是当初太后要他娶贤妃的事。 所有人都以为盛昌帝不知道,实际上盛昌帝很清楚,当初周家适合进宫的女人不只如今的贤妃。 还有其他备选,但是太后最终选了各方面都最差的贤妃。 可不就是眼瘸吗? 也不知道太后是觉得盛昌帝只配歪瓜裂枣,还是就看中贤妃无脑好操控。 总之,盛昌帝一直觉得太后的眼光有问题。 就像他这个儿子,明明先皇都能将皇位传给他,只有太后总是看不上。 先皇怎么就没看上齐王呢? 当年的齐王,也不算幼帝了,而且,同样从未对先皇出过手。 一直到如今的秦王妃,盛昌帝都看不懂太后在想什么。 “既然老三那么想尽孝,又身受‘重伤’,那就好好在那边养着吧!” “没事儿就不要回京了,秦王妃既然担心秦王,就一直在那边照顾着。” 盛昌帝缓缓的说道,屋内明明只有余英,这话却不是吩咐余英的。 暗中会有人将旨意传达到。 “至于齐王,让御医多照顾几天,若是情况稳定了就尽快回帝都养着。”盛昌帝淡定的说道。 什么守孝,就交给秦王吧! 齐王这种情况,谁也说不得坏。 而齐王已经代替盛昌帝去过了,也没人敢说盛昌帝没做,是不孝的。 余英替暗中的人应了一声,总不能让盛昌帝唱独角戏吧! 嘴替而已,又不需要他去做。 大晚上的,暗处的人就不用出来只是应一声了,容易吓着皇上。 “至于贤妃……呵呵……”盛昌帝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太后当初选这么个女人,以为可以操控一辈子吗? 可惜啊,贤妃就是这样的,永远学不会审时度势,和自知之明。 没有太后压着,秦王又不在,贤妃可能要爆发些骚操作。 他等着看。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余英忍不住说道:“皇上,该歇息了。” 盛昌帝:“人老了,都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还不是胡思乱想的。” “对了,天牢那边安排得怎样了?” 余英脸色一凝,严肃的说道:“早已经安排妥当。” 盛昌帝闭了闭眼,似乎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那就将消息透露给宁王吧!” 老二都不愿叫了,宁王干出那样的事,他连包庇的理由都找不到。 盛昌帝这命令一下,虞婔就收到了消息,心下有些期待。 终于要动手了吗? 她就说,盛昌帝再看重亲情,溺爱孩子,不可能在宁王干出那样的事情后还放过他。 若是这次放过了,那才要失控了。 真以为其他皇子公主不会知道吗? 就怕有样学样,开了这个口子,本就有些风雨飘摇的乾宇皇朝,恐怕会极速败落下去。 她才不要收拾这样的烂摊子呢,一旦发现这样的苗头,她定然会想办法阻止,要么就直接废了宁王。 在帝都城,皇帝动手想算计谁,那肯定是最容易,最隐蔽的。 只要盛昌帝不想,很难传出消息来。 虞婔知道,那是早有准备,猜得到事情走向,能够通过蛛丝马迹来判断盛昌帝都下了什么命令。 “父皇既然动手了,那就加一把火吧!” “宁王最近可能过得太好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兵符不见了呢?” “赶紧的,让他发现……” 红鲤等人笑了笑,这煽风点火的样子,公主好坏啊,她们喜欢。 于是,某天晚上,宁王还在王府左拥右抱,喝酒作乐。 突然收到属下传来的紧急消息,说是有人看见当时端王灵柩进城,好像还有一些囚犯,好像有大蒲的七皇子。 不过,囚犯被关押着非常的狼狈,宁王的手下也不敢肯定。 这些日子都在打听,确定唐坷在府衙大牢里。 但是,刑部天牢同时送进去几个重犯,被看管得无比严实。 经过一段时间的打听,属下确定那些重犯都是大蒲人,具体什么名字就打听不出来了,毕竟天牢管理严格。 狱卒也不一定清楚犯人叫什么。 宁王皱起了眉头:“所以,你们怀疑那是七皇子?” “有可能吗?七皇子的武功不弱,人也不傻,那边也没听说他落到乾宇人手里了吧!” 近侍汇报的说道:“王爷,那边已经失联很久了。” “王爷也说没事儿不要联系,并不知道刺杀端王的具体情况,不过,之前的确收到消息,大蒲的七皇子也失踪了。” “不过,只以为是当时混乱,大家走散了。” “没想到……若说落入了乾宇人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是端王妃?” 之前就是端王妃找回了端王的尸身,确认就是端王本人。 莫不是在那时候抓住七皇子的? 宁王脸色阴沉:“端王妃有那么厉害吗?” “还是说,人抓了,不一定知道是七皇子?” “只是当成大蒲人,都给送到了帝都城?” 端王妃有这等本事?突然就嫉妒了。 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想方设法争取到杜涓的,而不是等着父皇分配。 谁能想到,此女这般重情义不说,还有能力。 现在还在唐城给端王报仇呢! 显然,端王妃异军突起在计划之外,还好刚开始不显,并没有跟端王一起出任务,否则,端王死不死还不一定呢? 宁王脸色扭曲,端王……怎么就那么好命? 娶了萧怡,还能赐婚这么好一个王妃。 宁王妃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嫉妒得快疯癫的宁王,完全忘记了萧怡为什么,又如何嫁给端王的。 近侍低头,不敢提醒这茬。 嫉妒了一会儿,宁王磨着牙:“既然怀疑,那就早该上报了。” “怎么到现在才说?” “难道不知道若七皇子真的被抓,本王会遭遇什么吗?” 说起这个,宁王又心虚又惊恐。 后知后觉的想到纳吉宴被抓,对他来说有多么严重。 当然,他一直觉得,纳吉宴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抓的。 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宁王很清楚纳吉宴此人小心谨慎,不择手段,而且非常的惜命。 当初能合作,也是经历了很多波折,试探了又试探才同意的。 哪那么好抓? 就算是为了杀端王,纳吉宴去现场了,也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574章 惊吓过度的宁王 所以,宁王怀疑属下的猜测。 双方合作,他只跟纳吉宴对接,只要不是纳吉宴被抓,那就影响不到他。 宁王却不知道,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渣渣。 钟离诗出的手,纳吉宴所有的准备都毫无作用。 宁王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钟离诗这样的高手,完全想象出不来,所以对纳吉宴还有信心。 近侍:“当然明白,所以这事儿一定要查清楚。” “否则,对王爷不利。” “朝廷既然没有大肆宣扬,很可能并不知道里面有大蒲皇室,查明真相,只要那人死了,王爷就安全了。” 宁王脸色变来变去,倒不是舍不得杀纳吉宴。 而是纳吉宴在天牢啊! 这可不好查。 一旦他有动作,可能会引起旁人或者盛昌帝的注意。 若是因为他去查,反而将纳吉宴暴露出来让盛昌帝知道了,他能呕死。 事已至此,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想到暴露的后果,宁王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他知道盛昌帝不会对儿子怎么样的,但是有些底线是不能践踏的。 明知故犯,他的下场可能比四皇子都惨,可他还是做了,因为利益足够大。 而且,想到只要瞒得好,等他登基,就会永远埋藏在历史长河。 过了这么久,一直都瞒得很好。 从未像今天这样,距离暴露如此之近,都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了。 事到临头,才觉得恐惧。 宁王咬着牙,阻止打颤,挤出几个字来:“好,那就好好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搞清楚。” “不然,本王可能就没了。” 近侍也知道好歹,立刻吩咐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坏事儿到了暴露的边缘,宁王惶惶不安的,大晚上的再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却做了一个噩梦,吓醒之后全身冷汗淋漓,亵衣湿透,足以拧水了。 宁王第一次体会到,平生做了亏心事,夜半噩梦都可怖。 自嘲的笑了一声,此时此刻是最后悔的。 然而,没有后悔药,宁王不愿叫伺候的人来看见自己的狼狈,自己起床找来一套干净的亵衣换下来。 可刚换好,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头看见镜前的桌子,突然呲目欲裂。 一直将眼睛瞪得像铜铃,脚步趔趄的扑了过去。 宁王伸出颤抖的手去打开放玉冠的锦盒。 难以置信的拿出玉冠,摸索了半天都没打开机关。 锦盒的位置方向,好几年如一日,怎么放的,只有宁王自己清楚。 就是伺候的人都没发现,而且不会去动。 然而,就在刚才,他发现有人动过。 他清楚的记得,睡觉之前是一如既往的放好了的。 宁王咽了咽口水,深呼吸的平息着心底涌出来的恐惧,让手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才打开玉冠上的机关。 在玉片掀起的那一刻,宁王那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那银色的六边形令牌,不可能变成一坨银子一样的东西。 表面都不平滑,纯粹只是塞满了。 宁王瞳孔睁大,眼珠子一翻,玉冠掉在桌上,玉片被撞得复原,整个人一斜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宁王不知,刚刚换好的干净衣服又湿透了。 这动静惊动了伺候的侍女,进屋一看,吓得尖叫了一声,吵醒了一屋子的人。 后院感觉到了宁王院子的动静,但是大半夜的不敢有什么动作。 前后院落了锁,宁王没开口,就是宁王妃也没有权利让门打开。 虽然疑惑好奇,后院的女人却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 近侍发现情况后,连忙将府医拉了起来,直接走空中直线的把人带过来给宁王诊脉。 府医把脉,把着把着就手抖了。 在近侍的盯视下,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这是……惊吓过度,惊梦之症啊!” 近侍难以置信,很是怀疑:“你的意思是,王爷被梦吓着了?” 府医:“不只是噩梦,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在一瞬间惊吓过度,全身痉挛,心脏停了几息。” “此时已经缓过来了,但是……得王爷醒来才能喝安神汤,平复下来。” “暂时需要人守着,若是王爷又陷入噩梦中……须得快速叫醒。” 真是奇怪,一个大男人的,怎么突然被吓得这么厉害? 近侍:“……”府医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事? 七皇子的事不是还没确定吗?为什么被吓? 反正他不觉得王爷会被一个噩梦吓晕了。 明明倒地的地方在桌前,不是在床上。 噩梦不该吓醒吗? 殊不知,七皇子的事还没有定论,可兵符是确确实实的丢了,两万人,几年的心血,直接没了不说,什么时候没的都不知道。 这不仅是势力,还有无数的金钱。 宁王一时之间受不了这刺激,就直接晕了。 毕竟,萧太师那边似乎并不能继续无限制的支援他金银了。 再想培养一支军队,可不只是没有时间,还没有钱。 最可怕的是,两万人到底去哪儿了?落到了什么人手里? 或许是不愿意接受,宁王再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 饿醒的,但宁王完全吃不下东西。 “昨晚上,什么人进过本王的寝殿?”宁王屏退无关人等,直接问近侍。 近侍一脸莫名:“除了伺候的侍女,没有人……” “殿下,发生了什么?府医说殿下惊吓过度……” 宁王额头又溢出了细密的汗,喉咙干涩,沉重的说道:“兵符不见了。” “啊?”近侍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见宁王凝重的神情才确认:“可殿下,昨天没有人来……” 宁王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宁王府的防护可能还不到位。 想起玉冠里那不太规则的银子,确实也不像刚填进去的。 “也就是说,有人什么时候将兵符拿走了,我们竟然不知道?” 不对,那为什么锦盒只有昨晚有异常? 难不成还是拿走的人还故意挑个时间回来告诉他,东西不见了? 可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所以,暗地里有一双厉害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吗? 宁王一个激灵,又出了不少汗,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恐怖,“赶紧给赵武传信,看看都发生了什么?” 第575章 还藏了宝贝呢 心底早已经充满了不祥的预感,但还是抱有侥幸。 光拿兵符,不知道兵养在什么地方,那也是没用的。 更觉得这人拿到兵符的时间不长,南清府地域的大山群距离帝都城还是好远的,肯定比不过飞鸽传书。 这个时候就自然顾不上隐藏不隐藏的了。 赶紧露面将人留下来,或者转移一下…… 这般想着,宁王心底露出一丝期冀。 就是情况紧急,还有七皇子的事情要处理,他来不及找个理由外出。 不然,高低他得走一趟,看看养兵之地的情况。 宁王想到养兵处的隐秘,以及进出不易,眼线众多,多少有些心里安慰。 还好当初做得隐蔽,并没有嫌麻烦的敷衍了事,当然,最重要的是萧太师的金钱支援够到位,事情又不需要他亲自去做。 布置那么一个场地时,才不觉得麻烦。 除了赵武,还有其他人呢! 他从来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就算赵武出事了,其他人也没有传来消息,这很大可能拿着兵符的人还没出现,那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打死他都想不到,虞婔这个开挂的,直接将两万人都给带走了。 他就算有眼线也送不出消息就被挑出来处理了。 不仅如此,那山谷里还藏着一大批粮食,都是两万士兵一边操练,一边农耕给种出来储存的。 当然,也有宁王的人每年送去的军需。 甚至,还有一批宝贝,比如皮毛啊,金条啊,银子,萧太师那儿宝藏出来的东西啊! 一是用来笼络私军的高层。 二来,那么多人看着又是一个如此隐蔽的地方,只能说,是个很适合藏宝贝的地方。 宁王运了一些东西过去存着,若是有万一也可以应急购买军需。 毕竟靠老天爷吃饭的话,也不是每一年都风调雨顺的。 若是某年欠收,那整个府城可能都是一样的,外面的人也供应不上军需,就得花高价买。 只能说,宁王对这两万私兵还是很好的。 山谷自给自足的循环生态都做出来了,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两万人保下来,将来有大用。 尤其是纳吉宴出事了,他做的事就有保命的危险,这两万人是他的底气和后路。 如果最后真的暴露了,他好歹能让盛昌帝保住自己的命,两万人就是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因为有这样的打算和想法,宁王在山谷里放的好东西还不少。 这一切都被虞婔拿走了,掏得干干净净。 那批粮食,虞婔留在了杜涓去的地方,毕竟两万张口,日日夜夜要消耗的。 唐家军的唐城,穷得很。 其他财富都被虞婔带走了。 以至于萧太师手里的宝藏,又有一部分落到虞婔手里了。 宁王这边自我安慰好,情绪平复下来,也就不像刚刚那么急切了。 整个人看起来好了很多,让伺候的人松了口气。 近侍这才说道:“属下立刻让人传话,王爷先别急。” “今天上午王妃和其他后院主子都来过了,为了不惊扰王爷,就没让她们多留。” 宁王皱眉:“嗯,你这样做是对的,本王哪有空理她们?” “天牢那边,你赶紧着人去查,确定下来本王可能要离帝都一趟。” “兵符那儿,不去亲自看一眼,本来实难放心。” “不要怕花银子,需要多少直接告诉本王,以前经营下来的人脉,该用的时候就用,现在已经到很关键的时候了。”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尽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绝对不能暴露本王。” 近侍点头:“属下立刻安排人去办。” 宁王:“尽快查到结果。” 事儿都堆到了一起。 他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宁王很想隐藏自己,但是架不住这事儿本来就是一个钩子。 勾引他出手的钩子。 时时刻刻自然都有眼睛盯着他,他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把自己都给急晕了,吓着了的事,不等他醒来就已经放在了盛昌帝的龙案上。 盛昌帝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一朵花儿来。 看向上报消息的暗龙卫:“你觉得宁王丢了什么,能够让他急成这样?” “老二的身体看起来瘦,可从来不弱。” “急到吓晕了,还是第一次吧!” “没有证据你也可以说,朕就想听一听你的猜测。” 没办法,宁王干的事儿太多,每件似乎都挺重要的,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往哪件事上猜。 暗龙卫想了想:“可能跟那支私兵有关,有发现宁王朝外飞鸽传书,紧急得很。” 大白天的,但是下着雪,鸽子竟然飞得好高,他们的人没截住。 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作罢。 瞧瞧,宁王准备的多充分呀,连鸽子都训得那么不好截。 盛昌帝也是这么想的,皱了皱眉,“私兵出问题了?” “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在这个时候?” “老二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该不会直接将私兵调到帝都城附近来,万一出问题直接是武力逼宫吧! 能够和敌国勾结,陷害自家边防兵的事情都能办出来,盛昌帝实在想不到,宁王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让人留意从南清府到帝都府这一步路的情况,如果人数居多,或者某一类型的人,重复率比较高的,都仔细的盘查一下。” 这么辛苦的养一支私兵,总该有几千上万人吧? 如果要调到帝都城来,只能化整为零。 可再怎么化整为零,人数多了都引人注目。 而人数可以多的赶路队伍就那么几类人,宁王的私兵分批行动,那相同的队伍就会陡增。 稍微关注一下就能发现并确认下来了。 从夏唯那个弟弟口中榨出消息后,盛昌帝生气归生气,不是没派人找过。 但宁王确实藏得严实,这么久了愣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幸好南清府距离帝都城的距离有这么远,只要行动,总会有痕迹的。 暗龙卫领命让人仔细关注一路的情况。 另外依旧死死的盯着宁王府和宁王的人。 就见宁王的人到处请人喝酒试探消息。 下雪天的酒,再搭点小菜,或者吃顿好的,价格可不便宜。 第576章 一计不成,生二计 一两顿对宁王府来说只是毛毛雨。 可同时分了好多波,请了好多人,花钱可以如流水。 盛昌帝的人还给宁王府的人悄悄行了方便,可这件事情天牢上上下下,包括刑部的官儿都不知道情况,他们肯定打听不到具体的。 要想查清楚就只能进天牢。 再说了,像纳吉宴这样的犯人,在天牢里也是要特殊对待的,等闲狱卒都不可能接触。 就算进天牢,也得要有办法才能看到。 就这样,两三天过去了,银子花了不少,但是进展很细微。 宁王无奈得很,像刑部天牢,大理寺地牢,府尹大牢这样的地方,平日里用处也不是那么大。 本着未雨绸缪的原则,的确也接触了一些人准备收买。 但是,一般的小狱卒就看不上了。 可稍微惯着点人的小头目又不是蠢的,就算宁王的人主子身份摆出来,再给银子收买,也不是马上就归顺的。 就因为不着急,又感觉这岗位没有那么的重要,平日里稍微探查一点儿消息也不难,所以收买的人不管进度,被收买的人也模棱两可。 这突然要用到了才发现,人还没有完全收买。 加大力度就得加大付出。 被收买的不想将自己和一大家子都搭进去,才松了口:“李兄啊,兄弟在这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打听的那些人没有几个知道的。” “你也知道他们是大蒲人,可能还是害死端王的罪魁祸首。” “即便是进了天牢,也一定是水牢或者死囚区域,那边是有专人照看着的,跟我们这种普通的狱卒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所以呢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再说了,就冲他们是大蒲人,一般狱卒也是不能接触的。” “我是真不知道,不是不告诉你……” 宁王的人快抑郁了。 确实如此,因为是大蒲人,他们打听都是有危险的。 这么频繁的非要打听消息的样子,这些天牢里上班的人眼神都越来越不对劲了。 若非宁王下了死命令,他们真的不想打听了。 没得将自己搭进去,说是大蒲人的同伙被抓了,还没完成任务呢! 抹了一把脸,那“李兄”愁眉苦脸的:“你把我当兄弟,我也给你说句实话吧!” “我知道他们是大蒲人,不该打听的,但是……当初不知道是谁抓的人,刚好我有一个地里刨食的表弟,一辈子没有出过镇子,也就没有多少见识。” “那些大蒲人伪装得好,他也不认识啊!” “有人花银子向他们买一些吃的,地里刨食的一天到晚也见不到多少银子,想着还是帮忙就卖了。” “谁知正在交易的时候被抓了,我那可怜的表弟就被当成大蒲人一起抓走了。” “爷爷那辈的老人求到了我面前来,我才想着问一下情况,若是能确定哪个是我表弟,我也好想想办法,找个证据证明他不是大蒲人啊!” “你瞧瞧……这事儿啊,就是无妄之灾……” 长吁短叹的,说了一个逻辑还算通的理由。 距离这么远,这表弟就没见过,谁知道长什么样? 确认身份不是正常流程吗? 当然,重点就是这个确认身份。 就算纳吉宴不敢主动暴露,也可以分析一下。 然而,第一步都没踏进去,更加别说其他了。 这样坚持了几天,盛昌帝有些无语,就算他暗中给宁王行方便,也不能直接说吧! 宁王肯定会怀疑的,打草惊蛇,整这一出就没用了。 此时的盛昌帝看宁王,怎么看怎么烦,考虑的就不是给宁王开脱,而是让宁王入局。 可能宁王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安全,并没有急着动手。 但是盛昌帝很急,今年如此怪异的天气,帝都城都下雪了,那唐城也差不多了。 大蒲军一直陈兵唐城之外,本身就是要动手的。 若是天气冷了,恐怕会更加有理由。 当年没有唐家军,没有唐城的时候,大蒲军每年冬天都会越境抢夺粮食和过冬物资。 烧杀抢虐,无恶不作。 仿佛冬天能够更加刺激他们的杀性一样。 盛昌帝觉得今年这场仗应该不会幸免了,这样一来,有宁王这个叛徒,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所以,盛昌帝是赶着发落宁王的。 因此,见宁王不急,盛昌帝便准备再次出手。 倒不是别的,就是突然想起天牢里还有几个大蒲人,空了要提出来审问审问。 当初究竟是怎么盯上端王的? 怎么杀的? 又是何人给他们提供信息等等…… 毕竟,端王的行踪在朝堂上不是秘密,但在民间,也并非人尽皆知的事。 朝堂外的人一定要关注,要打听,才可能掌控端王的行踪。 刚开始,端王是游山玩水的姿态,后来因为圣旨才日夜兼程的赶路。 即便是朝堂之上的人,不刻意打听,也不会那么精准的知道端王的行踪。 那么刻意的打听,还将消息传出去了,毕竟心里有鬼。 很多人都意识到,朝堂之上,有大蒲人的内应。 不仅仅是盛昌帝想知道,文武百官也想知道。 就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黑锅降临头上了。 知情,才好规避啊! 顺便吃个瓜,看谁这么猛,竟然敢做这样的事。 眼见盛昌帝有审问的趋势,宁王自然就急了。 原本还想慢一点的,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赶紧提前。 虞婔再也默默关注,如果有需要,她就帮宁王一把。 当然,是帮他暴露得更快而已,尽可能的朝盛昌帝希望的方向发展。 而宁王的计划就是,找一个能进天牢死囚牢的重刑犯。 送之前喝酒的那几个狱卒好兄弟一场功劳,让他们抓重大要犯。 宁王的人去说的时候,几位狱卒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十分为难。 “兄弟,你这是真送我们一场功劳?还是想整我们啊?” “对啊,我们只是狱卒,哪怕手里也管了几个人,但抓罪犯……一来不是我们的强项,二来,我们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啊!” 就是因为能力不足,才沦为狱卒的。 现在让他们去抓重犯是什么操作? 第577章 把自己气着了 几人感觉有些被侮辱了,有人脸黑:“而且,能够进入天牢死囚的重犯,无一不是穷凶极恶的,实力不一般的,你这是送我们功劳呢?” “还是让我们去送死?” “李兄”大惊失色,才注意到这茬,狱卒虽然看管犯人,但犯人都是被关被锁住的。 确实只需要眼睛努力工作就行。 真正有实力的那群人,都战斗在第一线。 这是触到逆鳞了啊! “李兄”连忙解释:“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 “我怎么可能坑你们呢?你们也知道,我就是宁王府一个马前卒,帮王爷办事儿的。” “主要王爷突然发现一个重大要犯,通缉十年了,若是能捉拿归案,定然是大功一件。” “王爷想着这阵子请你们帮了不少忙,就想着让你们将功劳领了。” “如此说来,的确有些困难,那不如我告知王爷一声,让人将那要犯捉住了,你们刚巧遇见,送去刑部?” “主要这么一桩功劳对王爷来说不过是顺手而为,没什么意思,对几位仁兄来说,却能过一个好年,以后可能还有需求,几位……觉得如何?” 瞒不住了,事情做到这份儿上,肯定瞒不住的。 所以,“李兄”直接说了宁王,还能让面前几人多忌惮一些,威慑一番,指不定能更好的归顺。 就算不愿归顺,碍于宁王的身份,也不敢轻易乱来的。 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得看宁王要不要清除后患了…… 狱卒等人面面相觑,还有这样的好事? 天降馅儿饼,多少有点不敢吃啊! 宁王态度这么好,还将功劳送到手上,这绝对是要做什么。 可能跟天牢的死囚牢有关,对了,之前那批大蒲人。 所以“李兄”的那什么表弟……都是假的吧! 彼此心知肚明,没人拆穿。 其中一人代表发言:“可以当然是可以,临时碰到的而已,怎么都能说得过去。” “只不过,功劳完全是我们的,我们也没本事拿啊!” “宁王吃肉,我们喝点汤才说得过去,这也已经足够了。” “再有,我们得事先说清楚,我们都不是死囚牢的狱卒,和那边狱卒甚至都没有见过,之后……我们也帮不上殿下什么忙,希望殿下能知道,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强人所难。” “要命容易,有些事是豁出去也做不到的。” 谁也不是傻子,特意送一个通缉重犯,本身就是要进死囚牢的。 人可以帮忙送往刑部,可丑话要说到前面。 “李兄”牙疼的咧了咧嘴,这些狱卒接触的人就杂乱得很,恶人居多,一个个的倒是滑不留手的。 功劳想喝口汤,但责任一点都不想担。 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那是那是,王爷肯定不会强人所难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抓住人,你们送去刑部领赏。” 要不是后续还要用到他们,现在就能把脖子给拧了。 当真宁王没有在这,他们就当不知道吗? 盛昌帝和虞婔自然很快关注到了宁王的动静,也发现了他的动作,猜到了后续计划。 盛昌帝沉默了好久,“老二……还是有些脑子的。” 余英:“……”所以,这是在可惜了? 没点脑子敢跟大蒲王朝合作到这种地步? 虞婔缺注意到了这个计划,那个能进死囚牢的才是关键吧! 此人一定是宁王的人,才有可能进入死囚牢后还听宁王的吩咐办事,才能将消息传递出来。 现在,宁王不是要救纳吉宴,而是要确定。 寻嬷嬷和四红都在,便一起讨论。 红锦相当好奇:“所以,这个通缉犯是真的还是假的?” 红梅轻笑:“不可能是假的吧,宁王又不是没有敌人,若是被识破了,这计划就不成了。” “在皇上那儿反而会打草惊蛇。” 在宁王眼里,一切都是瞒着盛昌帝进行的,肯定不能暴露。 虞婔点头:“我也觉得,但……是真的不是更可怕吗?” 这代表宁王手里还有一些通缉犯? 收拢这么一些亡命之徒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寻嬷嬷笑了笑:“不稀奇,江湖上有一种职业,叫赏金猎人。” “就喜欢抓一些官府通缉犯去领赏,只要有实力,这类人也会过得很好。” “而赏金猎人,杀手和作奸犯科的人,在江湖上的分界线是没有那么明确的,稍不注意就会有人过界。” “之前很多通缉犯,追踪着追踪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人领赏了,还是被人杀了,或者……被人收了。” “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特意去官府询问的。” “不过,若是要进刑部死囚牢的通缉犯,恐怕至少也是全皇朝通缉,有没有被领赏还更加不好查。” 说白了,有多少人会吃饱了撑着,去查自己的目标到底有没有被领赏? 不说得跑刑部,还可能要去被抓的地方等等,总之一句话,麻烦。 再说了,通缉犯多得很,赏金也都不少。 以此为生的人,没了这个目标就换下一个。 不知不觉的,某些人就在人前消失了,过几年,十几年再出现,未必有人认得。 虞婔叹了一声:“可能有人会觉得,这类人有他得用的地方。” “不管实力怎样,首先心智不容易被迷,相对死士,还多了很多生存的经验,有些时候会更好用。” 比如,宁王这个计划。 通缉犯定然比死士更好用。 盛昌帝看见了宁王的急智,却忽略了那个工具人。 等人出来后,盛昌帝一查,勃然大怒。 实在没忍住,又掀了一次桌面。 “有脑子又如何,心是黑的,怎配为人,怎配姓虞?” 余英:“……”明明就是皇帝在算计着这一切,却因为过程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哎,他该如何劝? 劝不了一点。 都不用盛昌帝太过仔细的去查,毕竟是登记在册的通缉犯。 只要人进了刑部,他做了什么就一目了然。 刑部尚书看着卷宗非常震惊,时不时抬头看下面跪着的人一眼。 “你就是裘海?” 大堂之上,长得比正常人都粗壮一圈的裘海没有丝毫敬畏和不甘,络腮胡下的脸充满了得意和挑衅:“正是在下,怎么?还有人冒充不成?” 第578章 罄竹难书 刑部尚书被卷宗上的东西惊住了,顾不上裘海此时的态度。 “所以,你就是十年前,奸杀上百女子,连孩子家人都不放过,手染几百条人命的通缉犯?” 对,奸杀。 先奸后杀,其中有未出阁的少女,有怀孕的女子,也有风韵犹存的少妇。 只要长得漂亮,来者不拒。 有些还会掳走,玩够了才扔回家,然后将一大家子都屠了,把钱财一扫而空。 财色都要,还屠人满门,以绝后患。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以如今信息的不发达,等朝廷发现这些都是一个人在流窜作案时,已经有有十多户人家遭殃了。 然后,裘海和朝廷的人,赏金猎人玩起了躲猫猫。 在乾宇境内到处跑,有时候发现特别漂亮的女人还是会忍不住作案。 只不过,为了节约时间,就不会掳走了,基本都是当场玩,当场屠人满门。 朝廷的人和赏金猎人又总是迟来一步,老跟在后面吃灰。 那阵子,搞得好多人家都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家里有漂亮姑娘的都不敢露面,也不敢对外说,只会藏起来过日子。 而裘海也不是莽夫,不会所有漂亮姑娘都上手。 家世太高的不碰。 家大业大的,他一个人搞不定的也不碰。 几乎都是祸祸家境一般,略有小资的人家。 哪怕这样的人家有大关系也需要时间联系,无法拿他怎么样的。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还不是在他背后吃土? 而这样有小资的人家,也能给裘海提供奢华生活的钱财。 没钱了,想女人,找个目标就行了。 只能说,裘海过着皇帝一般三千后宫的生活,却不用承担皇帝管理天下的责任。 舒服得他总共作案上百起,祸害了无数家庭。 最后差点翻车是因为他看上了一家青楼的头牌清倌,破了他自己的目标范围。 在实施犯罪的时候,清倌反抗剧烈,失手杀了。 刚好又暴露被发现,那家青楼名气还不小,供奉了好些高手,顿时就将裘海给缠住了。 裘海武功是挺高的,但是还没到无人可及的地步。 失去了先机,就没跑得了。 加上当时青楼有不少家世好的人,都是清倌的爱慕者,身边有高手保护,都纷纷加入战斗。 裘海这才被人抓住。 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原以为已经捉拿归案,现在才知道,还被人保了下来。 不怪盛昌帝那么生气,十年前,宁王才十岁多一点,肯定没法做这件事。 那么,保下裘海的不言而喻了,肯定跟萧太师有关。 虞婔皱眉:“所以那青楼也跟萧太师有关吗?” “让清风派人去查一查,那青楼还在不?” “这些年……又做了多少违纪犯法的事?” 裘海恐怕不是特例。 红梅纳闷:“这裘海身体壮实,能力真那么强吗?” “算算时间,不到一年,祸害了上百女子,平均两三天就得来一回……身体撑得住吗?” 红鲤等人脸色一红,红梅自从学医学毒之后,这看人的角度都不一样了,说话也直接羞耻得很。 虞婔愣了一下,琢磨了起来,确实……过于频繁了点。 这上百户还是记录在案的,是不是还有没记录在案的? 难不成这就是现实版的夜夜新郎? 寻嬷嬷想了想说道:“当年这个人犯案无数,是引起轰动的。” “很多人都知道,并且窥视那越来越高的赏金。” “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出,说裘海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不像是因为追杀的人多了,经验就多了,遇见追杀的,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逃,而不是打。” “然后就有人说,裘海练的是一门邪门的功夫,可能跟女子元阴有关。” “所以他祸害的女子,大多都是黄花大闺女,少妇和孕妇特别少,可能跟出生年月日有关,身体比较特殊……当然,长得漂亮也得是关键。” 闻言,虞婔表情越发严肃了。 难道这就是武侠版的合欢功法? 把女子作为炉鼎了? “如果是这样,萧太师和宁王养了他十年……十年啊,又得祸害多少女子?” “怪不得父皇那么生气呢?” 不仅仅是裘海恶贯满盈,犯案无数,还是这些年,又萧太师和宁王帮忙掩盖,裘海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 宁王就是帮凶。 原本宁王所做的事情就没底线了,感情他们发现的还不是全部。 宁王这人到底做了多少恶? 又助纣为虐了多少? 其实盛昌帝一开始还没想那么深,只是单纯的认为宁王将这种人藏起来就不安好心。 再加上这种罔顾法纪的行为,让皇朝,让朝廷遭遇了不少非议。 这个裘海,盛昌帝还有印象,当初闹得很大,朝廷的威信备受影响,他那时候很少用暗龙卫,都想让闲得发慌的暗龙卫去逮人了。 结果裘海突然就不见了。 朝廷无能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上百少女,几百条人命的冤屈就这么被埋了。 现在才发现,竟然是宁王造成的,盛昌帝能不气吗? 这坑爹的玩意儿,到底做了多少不容于世的蠢事? 然后意识到,有一个裘海,可能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不知道多少个差不多来历的人。 最后才想到,这些人犯下如此大案,会收手吗? 就好像裘海,萧太师和宁王是不是还要满足他的“喜好”? 所以,从之前的自己到处犯案,变成了有人提供?有个掩盖? 盛昌帝实在气不过,这样的毒瘤,还是赶紧割掉比较好。 便让余英走一趟,当然,不仅让禁卫军统领霍炎随行保护,还让暗龙卫现身,换了禁卫军的制服一起随同。 于是,还在刑部尚书震惊裘海所犯下的累累罪行时候,余英带着盛昌帝的口谕来了。 余英虽然是太监,却是皇宫太监总管,太监一把手。 又有皇上口谕,禁卫军统领带着人护航,刑部尚书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即便余英上了公堂,刑部尚书还是从上首下来,行了个礼。 论品级,余英这太监总管还在他之上呢! 这礼也主要是行给盛昌帝的。 “余公公,这是……”刑部尚书有些意外,怎么把这位给招来了? 第579章 听宁王的,还是听皇上的 这几年盛昌帝年岁日渐增加,余英也逐渐老了。 出宫办事基本都是肖宇在做。 余英已经很少跑路了。 可但凡余英亲自出现,那都是很重要的事,也是盛昌帝的意思。 余英扫了一眼一脸倨傲挑衅的裘海,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加上块头足够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呢! 谁能想到此人犯下的罪行有多么罄竹难书。 甩了一下拂尘,余英眼神落向刑部尚书:“皇上听说有十年前的通缉犯落网,很是关心。” 刑部尚书意外:“微臣惭愧,让皇上费心了。” 十年前的通缉班犯,现在就算抓住也不是什么功劳。 何况,这人还是几个狱卒无意中碰见,带回来的,是宁王的功劳。 “这都是宁王殿下的功劳,微臣坐享其成罢了。” 宁王爷的功劳谁敢抢啊? 反正他不敢,不如主动交代,这样皇上也能高兴一些。 余英的眼神带着一点古怪,继续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这等穷凶极恶的人,好不容易落网了,证据确凿,他也供认不讳,就别耽搁了,赶紧画押,送入死囚牢。” “也不要等什么秋后问斩了,公示一遍,告知天下,选个日子,拖去午门,直接问斩。” 刑部尚书:“……”余公公这四个字四个字的,掷地有声,听起来就爽。 余公公拿了令牌,表示他说的就是皇上的意思。 刑部尚书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应下:“微臣遵旨,立刻就结案。” 余公公点头,带着人站在一旁,看着刑部尚书回去后走结案程序。 主要是看着裘海画押。 裘海虽然被余公公的出现和说的话镇住了,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公示也需要时间,宁王答应护他性命的。 到时候问斩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他们那一批人啊,像他这种是没有进过大牢的,还有很多是从牢里出来的,更有甚至在外面已经被砍了头的,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宁王有权又有钱,什么事办不到?死刑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可怕呀! 所以,裘海根本没在乎,想起宁王的承诺,忍不住舔了舔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完成任务了。 以前自己玩的时候,不敢招惹家大业大的人,翻车之后在萧太师手里还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 后来宁王接手,他吃得更好了。 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没有一点家底和教养的,他还看不上了。 不得不说,从小被培养大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这次豁出命去做任务,所有的黑历史和案底都全部翻了起来,裘海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 他还没尝过公主的味道,有生之年想尝一次。 宁王震惊之余也沉默了,裘海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改了口,没有公主那郡主也可以呀! 郡主不行,县主也行。 其实就是想尝个新鲜,而盯上了没碰过的皇亲国戚。 纳吉宴的事对宁王影响太大了,宁王到底还是同意了。 或者说,宁王先答应了下来,到时候是满足这人,还是灭口,那再说了。 裘海知道宁王的想法,因为他说公主的时候,看到了宁王眼中的愤怒。 他知道宁王起了杀意。 不过,他有底牌,也不是很在意。 他的功法是需要女子元阴的,处子当然是最好的,生辰八字合适也可以。 这几年来,虽然被宁王控制和拿捏,可他也没少玩处子。 如今的武功跟当年已经不能同日而语,这些他可从来没对外说过,外界八卦和猜测,显然萧太师和宁王并没有信。 或者说对他这么一个人物,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去管八卦的真假。 所以,实力都是暗暗增长的。 宁王的人措手不及是不可能杀了他的,宁王若是反悔,他可以离开,就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稳定安全的长期饭票。 裘海想得好,却没发现余公公见他认罪画押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 继续对刑部尚书说道:“皇上觉得此人恶贯满盈,毫无悔改之心,当初赏金那么高,都没人能够拿到,必然有些不错的本事。” “就算打入死囚牢,可能都不太安全,对狱卒来说那就是个祸害。” “保险起见,得将此人的武功废了才行,反正都是死囚,按照正规流程办事。” 余英说得很小声,不让裘海听见。 免得这人暴起,恐怕公堂之上能波及很多。 刑部尚书迟疑:“额……可宁王殿下交代……” 余英:“尚书大人,你是听宁王殿下的,还是听皇上的?” 盛昌帝就是想到宁王故意找这么一个人出来,可能会打点一下,不走应该走的程序就将人关进死囚牢了。 到时候是不是还得让裘海自己打出来? 刑部天牢守卫再严,也扛不住这样的高手。 所以,盛昌帝是特意来吩咐的,将裘海废了再说。 这样一个罪犯,绝对不让他有再次逃脱的机会。 刑部尚书一个激灵,“公公说笑了,微臣忠于皇上,只是怕宁王殿下不高兴,会来找微臣的麻烦。” “毕竟宁王殿下之前就打过招呼了,他已经用过药,还有一些事情要问,暂时不要废了。” “既然皇上口谕,微臣自然要谨遵皇命。” 这父子俩干什么呢? 莫名其妙的他怎么突然就处在夹缝之中了?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刑部尚书心尖儿颤,觉得有点可怕,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成了父子俩博弈的牺牲品。 待会儿得去问问丞相大人才行。 余英也知道刑部尚书在担心什么,为免打草惊蛇引起宁王的怀疑,便软了下来安慰了一句:“你放心,这事儿跟你无关。” “皇上只是想起当年此人闹出来的幺蛾子,可有不少后遗症。” “认为此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宁王殿下那边,皇上自会说明,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那几个狱卒还有尚书大人的功劳都少不了,说什么也得看好了。” 余英扬了扬下颌,示意刑部尚书看一下裘海,“大人请看,此人突然被抓,依旧桀骜不驯的。” “却供认不讳,自己就签字画押了,这不矛盾吗?” 第580章 这父子俩谁在演谁 刑部尚书点头,当然奇怪啊! 但是,人已经在公堂了。 顺利签字画押不好吗? 对于裘海为什么要这么做,刑部尚书都懒得追根究底,反正犯罪是事实,认罪也是真的。 其他的都以后再说。 没想到余英刚来就发现了,是不是盛昌帝已经猜到了这种局面?这才让余英特意来此,觉得宁王的法子不够保险,就亲自下令来改一改。 刑部尚书突然对盛昌帝有些肃然起敬。 能够料事先机,就是很厉害的人。 突然就觉得吾皇高深莫测起来。 刑部尚书连连点头:“微臣这就让你去做。” 余英摇头:“尚书大人且慢,为防万一,还是让杂家带来的人吧!” 说着,余英冲霍炎使了个眼色。 霍炎点了点头,挥手让那几个伪装的暗龙卫上前去。 对,没错,一共有五个。 盛昌帝实在不放心,确实多点了人过来。 十年前的裘海就滑不留手的,谁知道十年后的武功又到了什么境界? 这些年被养得那么好,宁王要用的,总不能让他不进反退了吧! 盛昌帝虽然不知道裘海的武功特殊,有什么底牌,但是,愤怒让他做足了准备,宁愿浪费人力,多走这么一趟,也不想放过裘海。 于是乎,五名暗龙卫突然上前,默契的分为五个方向,将裘海包围在了中间。 裘海面前还有人在收拾认罪状,自己心里歪歪着没有注意。 直到暗龙卫已经靠近,裘海敏锐的直觉突然提醒他危险,他还有些懵。 在这公堂之上哪来的危险? 不过,裘海很相信直觉,立刻抬头,就注意到了几名运动轨迹奇怪的禁卫军。 裘海回头看了一眼刑部尚书,发现刑部尚书和余公公还在说话,身边站着衣服不太一样的霍炎。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裘海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那种极尽的危险叫嚷着快把他淹满。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裘海还是站了起来,做足了准备,将束缚的手铐脚链给捏断了。 这东西是宁王让人给他上的,本来就是劣质产品,希望他入死囚牢后自行挣脱。 裘海自然没费什么力就捏断了,并且在第一时间想去抓那位收拾认罪状的捕头。 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直觉的找个人质。 然而,就在手铐脚链断裂的刹那,五名暗龙卫一拥而上,并且一根长鞭凭空抽出,打出了破空之声,顿时将那捕头给卷走了。 裘海大手掌直接抓了一个空,内心更惊了。 将双手的手铐震碎,拿在手里当暗器扔出去。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朝公堂大门射去。 什么,认罪画押了? 不好意思,这种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想不起来。 只晓得保命要紧。 暗龙卫分工合作,救人的,打掉暗器的,以及进攻的。 最后是三人率先进攻,直接将爆射而出的裘海拦在了公堂门外的院子里,救人完毕和打掉暗器的紧随其后,包围圈没有任何的凌乱。 刑部尚书震惊:“宁王殿下不是说用过药了,他动不了武了吗?” 如果这话是假的,那皇帝没让余公公来,会有什么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身为刑部尚书,见过很多人的武功。 一眼就看出裘海功夫不俗。 如果真的突然暴起杀人,公堂之上恐怕要血流成河。 刑部尚书终于意识到很不对劲了,宁王的人突然抓住这么一个通缉犯,有什么内情? 此时,裘海已经跟五名暗龙卫打起来了。 暗龙卫杀气很重,裘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得不尽全力。 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住了。 余英:“……”皇上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人的武功竟然能同时对抗五个暗龙卫? 当然,这只是短时间内的,而暗龙卫暂时没下杀手。 他们的任务是废了裘海,还要留命的,这可比击杀要难得多。 没能一招制敌很正常。 但裘海内心震惊不已。 他自以为这几年的增长,应该已经天下无敌了。 对方虽然是五人,但每一个的武功都不俗。 一对一的话,他自觉拼命可能会赢,但绝对不轻松。 大内的实力,如此恐怖的吗? 自视清高,目空一切的裘海终于知道皇宫是禁地并非一句传言和浮夸。 竟然是真的,大内高手这么普遍的吗? “刑部尚书,这是怎么回事?” “老子已经签字画押了,你们要做什么?” 裘海实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宁王预设的场景可没有这一出。 他不懂怎么应付了。 要保命,那任务还能不能做下去了? 刑部尚书心内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这宁王到底在算计什么? 看这情况,皇帝是不是知道了? 这父子俩又是谁在演谁? 表面厉色的说道:“对,你已经签字画押了,那你还在反抗什么?” “这当然是走正常程序,你不是被喂药不能动武了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到底是宁王在说谎,还是你连宁王都骗了?” 裘海有些语塞,他本来就不擅长打嘴仗,此时此刻要承认宁王说谎肯定不对。 说他连宁王都骗了?好像对他不利啊! 完蛋玩意儿,怎么就到这地步了呢? 裘海觉得烦死了:“老子签字画押了你们还信,还招人来打老子?” “真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不给我一个说法,这刑部老子就不待了。” 说着,裘海眼神一厉,瞬间爆发一招,将五名暗龙卫全部打退两步。 趁着这个空闲,裘海突然改变目标,直冲刑部尚书而去。 直接一招鹰爪,似乎想要将刑部尚书抓来当人质,另一只手探向了余英,觉得可以将这公公当成备用的。 显然,五名暗龙卫再攻击已经来不及了。 而禁卫军统领稍微远了几步,想要救援也有点迟。 但霍炎还是动了,攻击几乎是同时抵达刑部尚书面前。 围魏救赵,霍炎直接攻击的裘海。 裘海咬牙,硬生生吃了这一招,誓要将刑部尚书抓在手里。 然而,对自己狠的一招并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 裘海的鹰爪突然被挡开,改向抓去了公堂的大门门框。 一阵刺耳的滋啦声,木屑翻飞,裘海的手指嵌入了木头中。 第581章 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富有的罪犯 突如其来的磅礴力量,将裘海的攻击挡开了,把他都给惊着了。 源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就算只是格挡,想要拨千斤的力量也不只四两。 能做到,本身的实力绝对不俗。 裘海这只爪子被格挡后,本能的要拔出来,可还不等他有所行动,挡开他攻击那只手一翻,直接压了上来。 竟然让他使不上力。 裘海眼睛瞪得像铜铃,震惊无比的顺着那只手看向了它的主人。 随后更加震撼他的是,他判断武功不俗,挡开他攻击,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刑部尚书? 无数的小问号从裘海的内心爆炸开来。 刑部尚书,平日里弓腰缩脖子,有时候走路都要颤一颤的老头,竟然是个高手? 此时的刑部尚书,腰背挺直,手脚有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大家以为的老眼昏花,现在是目光如炬,一只手轻飘飘的搭在裘海的手背上,掐住他发力的地方,让他无法使劲。 这……tmd太离谱了吧! 老态龙钟的刑部尚书竟然是高手? 与此同时,霍炎的大刀攻击已经临身,裘海原本没放在眼里,是准备抓住人质后再退,或者威胁的,霍炎要么收手,要么自己会打偏。 可人质没了,还因为过于震惊本能的变成了接招。 虽然空手接白刃的接住了大刀,但是中门大开,而他的面前,是余英。 裘海保持着这个姿势,震惊得还没回过神来,余英却冲他阴柔一笑。 裘海全身毛发陡竖,从未有过的警惕感涌上心头,疯狂叫嚷。 本能的,不顾一切的收手,同时抬起脚攻击,朝余英踹了过去。 余英带着笑,轻轻甩了一下拂尘,就听见两声牙酸的骨碎,裘海惨叫一声,整个人都矮了一截,直接跪了。 余英突然伸手,打在了裘海的丹田。 好似有什么玉碎的声音传出,裘海发出了更高亢的惨叫,并且连绵不绝,持续不断。 刑部尚书啧了一声,手松了。 裘海却没力气将嵌入木头的手指拔出来,大块头成了负担,众人再次听见了几声细碎的骨折声,猜也猜得到是手指遭殃,断掉了。 可此时,裘海已经麻木了,都没感觉到手指断裂的痛。 堵住裘海退路的暗龙卫们已经在看戏了,啧啧的感叹好惨一男的。 若是一开始就老实点,武功废了,四肢健全指不定还能好过一点。 如今,双腿废了,一只手的手指也废了,自主生活都成问题。 可不就是自己作死吗? 刑部尚书捋了捋胡须,好心的将裘海的手给拔出来,然后手一抖,又是一声脆响。 捏住的手腕处又耷拉下来。 “哦豁……”刑部尚书连忙扔掉,一脸无辜,“不好意思,刚刚是用力的错误示范。” “没注意,身体看起来这么壮,人这么虚弱的吗?” “哎,年轻人得多注意身体啊,瞧瞧十年前,你祸害了那么多女人,难不成是不行了?” 看到卷宗就想将这人打一顿了。 碍于宁王就不好动。 好不容易趁此机会,不欺负一下多没意思啊! 裘海痛得根本感觉不到手腕也断了,整个人蜷缩在地,弓成虾状,浑身冷汗淋漓,这么一会儿功夫,头发和比较厚的衣服都湿漉漉的了。 暗龙卫:“……”刑部尚书是牛的。 这么多年没出过手,宝刀未老啊! 余英看了刑部尚书一眼,“尚书大人依旧强悍。” 刑部尚书讪讪的笑了笑,然后盯上了门框上的几个洞,一脸痛心疾首:“朝廷不富裕啊,刑部也穷得很,这什么人啊,门框留几个洞是要以后都给罪犯说一遍他的光辉事迹吗?” 余英哑然,看了一眼地上的裘海:“搜过身没有?” 刑部尚书一愣:“那倒是没有。” 毕竟是宁王打过招呼的,多少给点面子。 至于进入死囚牢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可不能保证。 不过,按照裘海之前的实力,恐怕进入死囚牢也能保住自己的东西。 既然是去死囚牢办事的,身上不可能没有打点的银子吧! 刑部尚书眼睛一亮,立刻亲自动手搜了一遍,结果掏出了一沓银票来。 除了最外面的一张有点被汗浸湿之外,里面都是好好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家伙,第一次见坐个牢带这么多银票的。 这是要去贿赂腐蚀谁呢? 还是准备在死囚牢去享福的? 因为是折叠的,所以最外面的一张反而是面额最大的,竟然有一千两。 刑部尚书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摊在门墩上,尽可能的不去碰,免得碰坏了。 剩下的,从一千两往下,什么面额的都有。 最小的都有十两。 这一叠银票总共有五千两还多二百五。 宁王可真是太大方了。 殊不知,这家当还有翻车之前积累的,这些年被养着,不用花自己的钱。 这次到死囚牢做任务,裘海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想若是有个万一,自己先跑了再说,这才将全副身家都带在了身上。 想着有宁王打招呼,其他人也不敢搜他的身。 再来,别人搜身,他不会反抗么? 哪曾想,盛昌帝有口谕下来,并且有实力,有态度。 他是反抗了,但是……更惨了。 余英也震惊裘海的富有,“尚书大人,这……可够修复公堂门框的?” 刑部尚书咧着嘴,有些警惕的看了看余英,考虑着这事要上交给皇上呢?还是要孝敬给余公公,又该拿多少? 送来刑部的犯人,大多被搜得底裤都没了,很少有这么富有的。 刑部要赚点外快也不容易啊! “当然够当然够的……这,余公公,你看……” 哪能不知道刑部尚书的想法,余英气笑了:“刑部收着吧,杂家会回报给皇上的。” 今年卖冰,皇上赚得盆满钵满,还在乎这点? 就是没赚太多,也不至于窥视死囚的东西。 余英便带着有些恍惚的霍炎,以及算完成任务的暗龙卫走了。 经过刑部大门时,还碰见了穿着官服,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萧景。 第582章 就还行吧 余英和萧景互相礼貌的行礼,都是熟人了,打个招呼。 霍炎行礼更是规矩,之前一直茫然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喜色。 若非场合和人员不对,他怎么都要跟萧景说几句。 萧景冲他点了点头,照例没有多说。 刑部尚书看了萧景一眼,连忙让捕头将裘海拖去死囚牢。 是生是死,他才不管呢! 都死囚牢了,犯人死在里面不是很正常的吗? 反正已经结案了。 裘海还有意识,但是无法张嘴说话了。 全身上下更是无法动弹。 只能像死狗一样被拖走。 裘海这才意识到,大内是禁区,并非说说而已。 连一个刑部尚书都是身怀武功的。 特么的,刑部尚书到底是文官呢?还是武官呢? 隐藏得这么深吗? 还有那个太监……他怎么忘了,大内高手,可好多都是太监…… 他这任务,考虑了很多种可能,依旧朝他不懂的可能发展了。 裘海后悔中也有些迷糊,他真的不是自己送上门的人头吗? 还不等他想明白,人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却不知,盛昌帝对他厌恶至极,命余英传话,让刑部将裘海扔到特殊的人员面前去。 有多特殊呢? 呵呵,就像当初他欺负女孩子一样,死囚牢里,也总有喜欢他这款的。 也让他体会一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欺辱的绝望是怎样的。 如今裘海武功被废,四肢断了三肢,反抗不了的。 萧景淡定平静的看着裘海被拖走,内心有点遗憾,他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精彩? 这么一个人都值得盛昌帝亲自下命令了? 他可没漏掉余英最后交代刑部尚书的话,心下忍不住感叹,世界这么大,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种大块头也有喜欢的? 刑部尚书乐呵呵的拿了一点零头出来,让人换了碎银子去打赏这次参与的人。 剩下的,就让身边的人拿去入账。 刑部的公账。 做完,刑部尚书才看向萧景,一脸的欣赏:“回来了?” 萧景点头:“嗯。” 刑部尚书:“刚才的事听了多少?” 萧景:“我比余公公还早呢!” 意思就是看了个全程。 刑部尚书笑了一声,他确实早就注意到了萧景,所以裘海反抗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加入。 一来,暗龙卫行事,他冒然加入可能就是拖后腿的。 二来,萧景在门口,裘海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怎么蹦跶都逃不了,急什么呢? 看看,萧景都还没出手,事情就解决了。 “这次的事情顺利吗?”刑部尚书示意萧景往里走,事情搞一个段落,该休息休息,唠嗑唠嗑。 萧景:“还行吧!” 刑部尚书无语:“顺利就顺利,不顺利就不顺利,什么叫还行吧?” “查案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萧景叹了一声:“说顺利,是这一趟也没有白去,好歹查到一点东西。” “说不顺利,那是跟萧太师的预期不符,并没有找到萧侧妃。” “而据我看,萧侧妃十有八九已经死了,或者……被掳了。” “我看过现场,那样的情况下认识他的几率变得大,陌生人的话见色起意的可能比较多。” 一个侧妃,被掳走这么久,说实话,就算能回来应该也不能做侧妃了,名声是很大的考验。 刑部尚书又变成了日常那个比较佝偻的小老头,听得懂萧景的意思,“端王都不在了,端王府现在都是端王妃的,人还不在帝都。” “她就算平安回来,又哪里还能做什么侧妃?” “说实话,如果侥幸还活着,不如别回来了,还能好好过日子。” “萧太师疯一般的找她,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萧景笑了笑,很认同这话。 肯定是传说中的宝藏啊! 虽然不知道这爷孙俩在玩什么,但必然跟这有关。 萧怡若是回来,要应付的恐怕不只是萧太师,还有宁王吧! “上次端王府那场大火,貌似将萧侧妃的嫁妆付之一炬了,她就算能回来也无法交代吧!” 虽然,他不太相信那嫁妆真的付之一炬了。 毕竟,上百抬货真价实的嫁妆,并非几个时辰就能烧成灰烬的。 尽管端王府有一些下人在灰烬中找到一些宝贝,但是……数量太少了。 原本还以为这场火有后续的,结果现在看来,连盛昌帝都顾不上管了。 端王没了,端王妃去了边境,萧侧妃失踪,这一桩桩的,哪一件事不比大火更重要? 端王府现在已经没有主子了,空留一座王府,清冷萧条得很。 端王妃离开的时候,写下了放妾书,府上几个庶妃侍妾凭意愿,想离开的就离开。 还没有进府的侧妃庶妃,婚事也暂时搁浅,多半是要取消的。 毕竟,能嫁给皇子的,家世地位都不俗,家族里更是消耗了不少资源培养。 不可能甘心就这么嫁过去守寡不说,看不到一丝丝收益。 肯定会找机会找理由让盛昌帝松口另嫁的。 而端王妃的名声很盛,杜家更是打包了王妃的嫁妆和财产送往唐城,端王府的确是空了。 刑部尚书无语:“你还说这样的话?人家失踪了,人不在帝都,也管不着。” “倒是你,才没法跟萧太师交代吧!” 萧景不以为然:“我何须跟他交代?当初在九重殿之上,我可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丑话都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的。” “而且,萧侧妃装病,不愿意跟端王前去唐城,这也是有证据的。” “待会儿我就进宫跟皇上汇报。” “倒是那几个驿卒……或许是为了逃避责任,或者也是见财起意,萧侧妃那两个后来赶到的丫鬟,应该是他们动的手。” 刑部尚书诧异:“这些你都查到了?” 萧景:“做得太干净了,萧侧妃失踪还有外来势力劫道。” “那两个丫鬟是后来的,没跟萧侧妃一起,不可能后来依旧失踪了。” “那几个驿卒应该是发现萧侧妃失踪了,觉得不好交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加上丫鬟身上还有一些萧侧妃的行李,可是一大笔钱呢!” 刑部尚书:“啊?这都查到了?” “那几个驿卒……” 第583章 含量有点高 萧景摇头:“倒是个机灵的,发现我查到了,就直接弃了驿站逃走了。” “我已经让当地官府发出了通缉令,派人追踪了。” 没办法,这些人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 而且有大山和连续山脉,真的要找个地方窝着,也不是不好找的。 只能说,该做的都做了,也怪他不够严谨,让对方发现了要暴露。 刑部尚书叹了一声:“这种事也不少的,这些人有了钱财,又一起跑了,指不定……落草为寇。” “希望当地官府能给力一些吧!” 萧景:“其实除了他们藏起来的财宝,他们将尸体处理得很干净,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动的手。” “是他们自己心虚,将财宝挖出来跑了。” 藏起来的财宝,他其实也很难找到。 还是挖走之后,他才发现的。 刑部尚书摇头:“正常,如果不跑,那么……他们的嫌疑一直在,可能时间过去很久,都没法拿出来用。” “守着一笔财宝,不说用了,连看都不能看一眼,那是何等的煎熬?” “恐怕他们之前就已经下决定要跑了,你过去查案,只是给了他们离开的理由。” 主要这么离开就是黑户,没有官凭路引,很多事情不太方便。 所以之前没有直接跑路。 萧景点头:“可惜,萧侧妃被什么人掳走了,我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刑部尚书点头,一点不意外这个结果,如果那么好查,萧太师就不会折腾那么久,没办法了才求盛昌帝。 “那你跟皇上汇报的时候可得好好说了,别因此获罪。” 萧景:“看起来,皇上应该没多少心思理会我。” 刑部尚书捋了捋胡须:“是啊,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萧景点头,当然不会说,这些日子的消息,虞婔有专门传给他,就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回来的。 果然,萧景进宫的时候,萧太师还特意进宫旁听。 盛昌帝没说什么,萧太师相当不满意,但是也找不到理由指责萧景。 只是忿忿不平的给萧景一些脸色看,还奚落说萧景查案也不过如此。 回府就立刻让人去查那几个逃跑的驿卒,认为这是新线索。 虞婔依旧在关注宁王和那个叫裘海的。 自然发现了刑部尚书的武功,也相当震惊:“难不成不会点武功,都不配做刑部尚书吗?” 余英一点不惊讶,证明盛昌帝也是知道的。 所以,刑部尚书是靠武功选出来的不成? 毕竟,下一任刑部尚书,很可能就是萧景。 而萧景的武功,没得说,其实是非常高的,平日里有些藏拙,她觉得真要比,应该不比暗龙卫差。 霍炎虽然继承了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但是个人战斗力,真远远比不上萧景。 寻嬷嬷笑了一下:“刑部尚书呀?这个奴婢知道,当年抓罪犯也是一把好手,甚至在江湖上都留下了一些传说的。” “毕竟满皇朝抓罪犯,少不了跟一些江湖人打交道,消息来源,和赏金猎人的交集等等,避免不了。” 虞婔:“……”敢情刑部尚书就不在江湖,江湖上还流传着他的传说? 那少年鲜衣怒马的日子估计也相当精彩。 只不过,现在身居高位,要他亲自出手的时候少,而且,老了。 红鲤好奇:“那六部尚书……还有其他尚书会武功吗?” 寻嬷嬷想了想:“其实兵部尚书也不容小觑。” “对了,工部尚书的武功也不错……” 虞婔和四红有点绷不住了,六部尚书有三个是高手? 只剩一半是纯粹的文臣? 含量有点高啊! 虞婔只觉得,这世界好玄幻啊! 她说这是高武世界……真的没错吧! “跟当初的余公公一样,他们藏得好好哦!” “平日里撸袖子跟其他人争论的时候,居然也半点不露痕迹,而且,走路走颤得很有节奏,跟普通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演技已经融入了骨子里,融到了日常生活中,简直返璞归真了。 红鲤等人无语,只觉得是学习的好榜样,太厉害了,所以,活得久还是有很多生活经验的吧! 虞婔轻笑一声:“这么说,父皇不好刺杀很正常啊!” 谁知道什么地方就有一个高手? 可能稍微料不到,就会破坏计划了。 “所以,这些人,都是当年父皇夺嫡时候的帮手吗?” 寻嬷嬷淡笑不语,没有否认。 她是盛昌帝给六公主的,有些消息涉及旧主子也不能随便说的。 六公主体谅得很,她已经不害怕自己无法开口了。 虞婔:“……”就寻嬷嬷这表情,说不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这将沉默就是默认诠释得淋漓尽致,她有脑子,可以自己想。 虞婔想得更多的是,怪不得盛昌帝敢任性,人家也有资本任性。 丞相,太尉,六部尚书有三个都是曾经一起走过来的,足以信任的老人,这皇权已经握得稳稳的了。 不得不说,盛昌帝虽然能力不足,但是在这方面看人的眼力还是可以的。 当然,不涉及后宫和女人,以及儿女。 红鲤察觉到这话题进行不下去了,便转移着话题,“裘海这样子应该也是罪有应得了吧!” “他应该不能做什么了吧!” 虞婔冷笑:“速死,才是他的好运。” “只要人进了死囚牢就行了,父皇会让宁王相信,消息是裘海送出去的。” 刑部闹得那么大,余英都去了,自然瞒不住宁王。 盛昌帝实在气不过,也不想着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先把裘海废了再说。 反正,进了死囚牢后,就是他说了算的。 宁王确实很震惊,毕竟裘海暴露了武功,顾不上派人,自己亲自上阵去找刑部尚书打听了。 得了吩咐的刑部尚书自然配合演出:“这不关宁王殿下的事儿,是那人的体质可能有些特殊,殿下的药只发挥了一时的作用,签字画押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部分。” “还好有余公公在,我们一起制服了他,并且重新遏制了他的武功。” 宁王狐疑:“只是压制?不是废掉了?” 刑部尚书反问一句:“咦,不是宁王殿下让人传话说,之后还有点用,暂时不要对他用刑吗?” “除了打断了两条腿,还没有走后面的流程呢!” “对了,殿下,你瞧,这事儿皇上都在关注,臣也拖不了太久,殿下要用来做什么,就尽快啊!” 第584章 是个冤大头 也不知道这父子俩搞什么,死囚牢里有什么玩意儿? 刑部尚书想到这几日收集的信息,不是没有猜测,只是……不敢想。 身为皇子,夺嫡可以,但勾结敌国……啧,是正常皇子做的出来的吗? 争那个位置,可以凶残,向盛昌帝当年。 但是有些线绝对不能迈过。 一瞬间,刑部尚书对宁王的印象跌落谷底。 如果是好事儿,皇子们都会争的,比如上次去唐城。 可这次大蒲那些罪犯,只有宁王在上蹿下跳,显然有问题。 宁王:“……”原本这么说,只是对裘海的一种保护。 想着让人全须全尾的进入死囚牢才好办事。 还特意让人带了一些银子好打点,日子不会难过,还能用银子驱使人办事。 谁知,盛昌帝反应这么大,总觉得他的打算就成了一个笑话。 他就是来看看,裘海被废了没有,还能不能用? 听刑部尚书的意思就是暂时失去了武功? 还能用? “多谢李尚书,这份情,本王记下了。”宁王客气的说道,“下次本王派人来探视,还请李尚书通融通融。” 刑部尚书嘴角抽了抽,却还得客气,“那是自然的,殿下就放心吧!” 当然得通融,这可是盛昌帝要做的事。 虽然惩罚了裘海,但是不能让宁王的消息断了。 不过,这宁王的抠门他算是见识到了。 这么大的事,死囚牢啊,正常来说都不能跟外界通信的,还探视? 宁王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真当他为了宁王这个身份就敢徇私枉法? 不好意思,真的太看得起他了。 而宁王对自己王爷的身份过于自信,觉得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他不敢违背? 刑部尚书愣了愣,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这些年也没少跟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啊! 他看起来很慈眉善目,是个老好人了么? 他就不信萧太师的宝藏不给宁王,可现在让人办事,居然就凭一句话和身份? 连点好处都不给吗? 刑部尚书没有私心,只是单纯的想着刑部穷啊! 刑部上上下下,有官员有捕头,不仅要下发通缉令的赏金,还要给办事人员出差的费用。 毕竟,外出捉拿罪犯就已经很危险了,难不成还得自己掏钱生活? 那可能要不了多久,刑部就没人可用了。 处处都要钱,但是刑部本身没有什么赚钱的来源,几乎全靠户部和皇上拨款。 偶尔他还能不要脸的去其他部门化缘,日子一直不太好过。 所以,刑部尚书眼神在宁王身上扫视,长吁短叹的,还让宁王看看没有修补的门框:“殿下,你在哪里拿的药?是不是被人骗了呀?” “药效这么差,殿下你看,你看看,那个裘海突然爆发,要不是下官躲得快,这几个窟窿就落在下官身上了。” “偏偏戳到了门框,得整个都换了……殿下,刑部好穷……” 话音未落,宁王无语,掏出一张银票怼到刑部尚书面前。 刑部尚书抹了一把眼睛,定睛一看,哦哟,一百两。 原本刑部尚书已经很满意了,却听宁王说道:“做一个门框要多少钱,一百两够不够?” 人都在这儿了,脖子还伸着,不宰好像也不合适。 刑部尚书将到嘴的赞美吞了下去,话锋一转,继续抹眼睛:“殿下不知道,这刑部公堂得用特殊的木料才能显出公堂的威严,刑部庄重。” “这整个门框都得换,木料和手艺都不能差了……” 宁王眼神带着意味深长,第一次发现刑部尚书还挺贪的。 他虽然对这些特殊东西的物价不是很敏感,但也知道区区一个门框还不至于多离谱。 毕竟两扇大门没有坏,门框是木制的,不是铁。 不过,想着之后还有行动,该给的好处也应该给,宁王又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怼了过去。 刑部尚书这才笑得像朵菊花,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并且承诺宁王来看裘海,定然没人会拦着。 不过就是要快些,因为谁也不知道皇上那边会下什么样的命令。 宁王走了,带着满心的失望。 以前觉得刑部尚书挺神秘厉害的,偶尔有所接触也带着滤镜。 一直没有人去招揽刑部尚书这样的职位,就没有深交,倒是没想到,这人原来这么市侩庸俗。 比户部尚书都爱钱。 刑部尚书看见了宁王的情绪,但是一点不在乎。 瞧现在这种情况,盛昌帝是挖了一个大坑给宁王钻呢! 不说宁王的下场会有多惨,至少盛昌帝不可能再想将皇位传给宁王了吧! 只要做不了皇帝,宁王看不起他,看不起刑部有什么关系? 他赶紧拿了银子,得了好处才是正道。 宁王最后又掏了一千两出来,但先前的一百两并没有拿出去,刑部尚书乐呵呵的让人送去账房入账,抖了抖衣服,只身前去了工部。 门框这种东西,刑部的脸面还是要的。 但是,他得让工部尚书那老头不收银子给他做,都是公家用的,凭什么收银子。 工部尚书敢收,他就敢告诉皇上。 或者,打一架也行啊! 这身体太久没动弹了,有点不得劲。 或许也该活动活动才是,之前接下裘海那一招,差点闪了老腰。 刑部尚书一离开刑部,还没抵达工部,他和宁王之间的那点事儿就传到了宫里。 同时也传到了虞婔耳朵里。 把盛昌帝给气笑了:“朕是有多亏待刑部不成?” 他倒也知道刑部尚书没脸没皮的是为了刑部的经费,他自己倒是很少私吞。 倒不是觉得宁王是个冤大头,而是刑部尚书这是在见缝插针。 很明显,他看出了点什么来,知道宁王可能要遭殃了,也不怕宁王事后报复,他没那空闲。 亏得这老匹夫没拖后腿,暴露一点什么,不然,有他好受。 虞婔则是忍不住偷笑,突然觉得刑部尚书是个很可爱的小老头。 不全是因为他坑了宁王,而是没脸没皮的,其实都是一心为公。 身处这样的位置,不说两袖清风吧,能够不要脸的为了公家,就都是好的小老头。 第585章 双标得红果果的 唯有受伤的宁王在出了刑部尚书后,坐上回府的马车,才突然想起,他给裘海的银票……有没有搜身? 该不会早就落入刑部的手里了吧? 所以,李尚书专门在坑他? 宁王脸黑了,有点后悔自己的大方,干嘛一出手就一千两啊! 刚开始那一百两还没要回来。 虞婔知道宁王进宁王府的时候脸色非常的难看,忍不住笑得更加开心了。 宁王就是没吃过苦啊! 当年萧太师给淑妃的嫁妆就很惊人,淑妃的身份地位也不至于缺银子。 所以对宁王这个儿子一直很富养。 出宫建府,在萧太师的支援下,宁王更是几个兄弟中隐形的富豪,从小就没穷过。 出手自然就大方。 这也是发现刑部尚书坑他,这才后悔被坑,而不是心疼给出去的银子。 红鲤纳闷:“皇上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呀?他若是想处罚宁王,不是很容易吗?” “弯弯绕绕的,虽然是引出了一个裘海,但是……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还让大家配合演出,只为发出一些消息骗宁王?” 重要的是,需要别人配合演出也不明说,还得参与者自己猜。 做对了没有奖,做错了还有可能连累一大家族。 皇上这么玩……合适吗? 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但是没人敢说。 就是红鲤在虞婔面前,才敢问一问。 虞婔笑了一声:“宁王这人,非常敏感警惕,稍不注意他可能就会提前知晓父皇的打算。” “到时候可能会绝地反击,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干出更糟糕的事情来。” “乾宇如果连帝都的朝堂都乱了,只会给暗中的钉子可乘之机。”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或许还是慈父之心在作祟吧!” “当然,仅仅父皇一个人自私的想法。” “在这件事情中,父皇给了宁王无数次忏悔和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惜,宁王一心想调查纳吉宴是不是被捕,从来没想过其他的路。” 屋内的几人都非常震惊。 红梅难以置信:“都勾结敌国了,皇上还要放过宁王吗?” “难道死了的端王就白死了?” 虞婔:“所以我才说这只是父皇一个人自私的想法呀!”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加重要,父皇倒不是想放过宁王,应该像当初四皇子一样,想着他若是有所悔改,真心认错,他还能留宁王一命。” “不管是终身囚禁,还是流放,至少还活着。” 然而宁王不懂老父亲的苦心,一心撞南墙不回头。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不愿意选择别的路。 没有到步入绝境,也看不见其他的路。 “终身囚禁?可大公主……也才是这个呢!”红锦弱弱的说道。 虽然大公主也犯了很多不可饶恕的罪,但很多严重的,比如勾结西商国的事,她并不知道。 宁王可不一样,不仅知道,还主动做了一些天理难容的事,怎么能是一样的待遇呢? 大公主知道了不得哭死啊! 虞婔:“即便都是终身监禁,那也是不一样的。” “宁王……能留一条命就不错了,难道还想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 就算淑妃和萧太师要资助宁王也不太可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的。 “大公主那边,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的不同,该吃吃,该喝喝,明面上公主的月例已经取消了。” “但实际上,父皇有每个月补给她,逢年过节的礼更是不少。” “虽说是监禁,但大公主还裹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除了不能出公主府,在府内还是可以任意活动的。 另外,大公主的嫁妆和这些年赚起来的家底也都还在手里,想吃什么都可以让人买回府。 甚至,大公主手里都还留着一两个实业,铺子山庄,每年照样有收益进账。 这些可都建立在旁人并不知道大公主看中的那个男人还跟西商国有关。 盛昌帝乐意养着女儿。 外人也说不得什么,反正大公主 宁王的事若是败露,盛昌帝用什么理由都没用。 寻嬷嬷叹了一声,心情是复杂的。 她有女儿,自然知道父母对儿女的心软。 但理智上,这个原来的主子未免也太软了点吧! 虞婔知道,这是盛昌帝一厢情愿的想法,他瞒不住宁王和大蒲王朝的事儿,最后他是不可能保得住孩子的。 一直在说有些底线不可破,在盛昌帝心里,照样分人。 对这个父亲啊,她是越来越淡漠了。 生不起半点想法。 双标得红果果的,平常遇事,他先是君,再是父。 像宁王这种情况,他就先是父,再是君了。 说真的,这皇帝当得太没有原则。 说起来,对子女如此没有下限的盛昌帝,对太后却是有上限的,可见太后当年做了多少让盛昌帝寒心的事。 不然,就冲盛昌帝这么在乎亲情的性格,太后还活着,周家也不至于被打压成这样。 虞婔内心想着,继续窝在公主府猫冬看戏。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那厢盛昌帝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他自觉自己做得已经很明显了,就差直接拉着宁王的耳朵说明白了,宁王却依旧要去撞南墙。 真的毫无悔改之心,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盛昌帝看着就痛心。 这个儿子,掰不回来了。 所做的一切都做给了瞎子看。 但盛昌帝一番作为倒是消除了宁王的警惕性,光是送个人进去查探消息就这么难了,绝对不是针对他的一个局。 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宁王想着裘海那么进去,探听消息也需要时间。 确实的安静了两天。 当然,只是表面的。 暗地里,宁王点了不少人凶神恶煞的人,跟裘海的来历差不多,随时准备出手。 盛昌帝:“……” 知道宁王豢养了一批这样的打手,可真的见到了人,那种痛心依旧是无以言表的。 那么多人在辛辛苦苦的维护律法的正义,宁王身为皇子,不仅没做表率,还暗地里知法犯法到这种地步。 第586章 天牢之所以是天牢 包庇重犯要犯不说,还养起来利用。 这一看就是用来对付刑部天牢的,这个儿子心里还有良知吗? 盛昌帝呼吸急促,实在气得不轻。 还是余英见情况不对,一边伸手给盛昌帝顺气,一边拿了药丸子给盛昌帝吞服。 好半天才缓和下来,盛昌帝的脸色难看了不少。 “逆子……”很想骂一句畜生,但是,这等于将自己也骂进去了,盛昌帝好歹给咽了回去。 余英一脸担忧:“皇上,宁王的事不是早知道的吗?” “如今只是确认了,又何须生气?” “若是六公主知道你这般不爱惜身体,指不定得哭一场了。” 盛昌帝喘了口气,恨了余英一眼,“你给朕闭嘴。” “若是被小六知道了,朕拿你是问。” 余英哭丧着一张脸:“皇上,就算奴才不说,可六公主会看啊!” “元御医都说了,六公主在医术上非常有天赋,仅凭自己看医术,自己的理解就达到了很多人被教导都达不到的高度。” “最近一两年又经常问太医院太医的医术问题……就连元御医都说不知道六公主达到何种程度了。” “别的不说,看皇上的脸色应该看得出来吧!” 最近盛昌帝的身体很不好,败坏得很厉害,御医都没办法。 情绪这东西,盛昌帝自己都控制不住,何况是其他人? 这也是盛昌帝最近不愿意见六公主的原因之一。 “你别多嘴就好。”盛昌帝决定,等办完宁王再见小六。 毕竟当初服用了百花丹之后,虞婔千叮咛,万嘱咐了很多事,当时觉得温馨,现在想来头皮发麻。 学医的人,最讨厌不遵医嘱的病人了。 有些话,太医院的人不敢说,但是虞婔敢啊! 盛昌帝想起来都有点发悚。 余英微笑:“奴才自然不是多嘴的人。” 六公主看出来的,他也管不了啊! 这么一打岔,盛昌帝缓和了不少,这才叹了一声:“你说,老二这是想灭口,还是想劫狱?” 余英:“……”怎么又操心起来了? 照他说,左右不过是二选一,反正盛昌帝都已经准备了,何必还在这纠结呢? 但不能这么劝,否则说了也没用。 “那恐怕得看大蒲皇子有没有本事了……”算了,打不过就加入。 分析一波,分散一下皇上的注意力也好。 潜意识是说大皇子有没有本事让宁王投鼠忌器,没法灭口,只能劫狱。 说起这个,盛昌帝的心情又复杂了。 纳吉宴敢来乾宇和宁王合作,如果纳吉宴拿捏了宁王,让宁王无法灭口,岂不是现在他的儿子蠢得比不过大蒲皇帝的儿子? 在自己地盘还被别人拿捏,连灭口都不敢,只能是宁王无能。 这无形的比拼最致命,虽然一辈子没跟大蒲皇帝见过,但是比拼由来已久。 所以,盛昌帝一边盼着宁王有用一点,能够将纳吉宴灭口了。 一边又不想他直接灭口,只有劫狱才能当场抓住,然后没有理由掩盖的发落。 好像只有这样,他心里才好受一些。 反正,要他亲手对付自己的儿子,哪怕不是最看好的,也无法释然。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犹犹豫豫的,当断不断,迟早出事。 可实在无法控制。 这点,他到现在都佩服他的父皇。 而两天过后,宁王终于有了动静,亲自去天牢接收信息。 还是以探监某个路人甲的名义。 布局了这么久,总算要看到结果了,从来没觉得要查清楚一个人这么难的。 宁王突然意识到,父皇的手段和势力真的不容小觑。 刑部尚书不在,是刑部另外一位侍郎主动请缨给宁王带路的,一路上殷勤得很。 一点没发现刑部尚书和萧景都故意躲了。 宁王一路上都表现得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刑部侍郎很会看眼色,便上赶着介绍。 天牢里其实有很多区域,关押犯人只是最主要的功能。 还有刑罚室,狱卒歇脚的地方,以及一些天牢的机密。 天牢之所以为天牢,不是因为它在刑部。 而是天牢本身的坚固性和隐藏机关术,从乾宇建国以来,还从未有人成功从天牢劫囚成功过。 更没有成功越狱过。 这跟天牢本身的修建有很大的关系。 刑部天牢是从前朝的天牢改修过来的,继承了前朝天牢的精华,取出了糟粕,然后融入了更多的乾宇特色。 所以天牢是易进难出。 刑部侍郎虽然不关注里面关了一些什么人,但是知道天牢的大概布局,见宁王很感兴趣,说得那叫个顺嘴啊! 这可是宁王,皇帝的亲儿子,若是连他都不能知道,还有谁能知道? 盛昌帝:“……”没眼力见的,这个刑部侍郎得换人做了。 虞婔:“……”虽然打算是灭口,也不妨碍他未雨绸缪的了解天牢布局啊! 万一要劫狱呢? 只能说,再坚固的天牢,从内部瓦解也是可以的。 虞婔原本想找萧景拿一份天牢的地形和布局图,却没想到南崎又神秘的出现,给她一份天牢的详细分布图。 “你也在关注?” 所以,整个帝都不只盛昌帝和她在背后看着啊! 恐怕只有宁王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 南崎:“是公主和皇上都在关注,自然而然就会将很多人的眼光引过去。” 虞婔纳罕:“也跟我有关?” “很多人发现我的动作了?” 南崎:“那倒是没有,主要是我,其他人都是被皇上引过去的。” 虞婔淡定了,她就说嘛,她做得那般隐晦,旁人又不了解她,是不可能发现的。 打开分布图,虞婔发现天牢是一座很完美的月牙。 而月牙的两端是几乎重合在了一起。 只是几乎,并没有完全重合,所以不是两个大小不一的同切圆,而是比较弯的月牙。 然后,几乎重合的地方就是出入口,也是唯一的。 等于,大门进去,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铺了青石的坝子。 平日里还可以当成演武场,操练一番捕头或者狱卒。 越狱的人,要横穿这个坝子,没有任何的遮掩物,即便功力高深,犹如小鹰一样长翅膀,也一定会被发现的。 “周围的高墙居然高达二十米?”虞婔有些惊讶,“墙体内还布满了机关?” “可不就是现实版的铜墙铁壁,除了硬推,谁能进出?” 第587章 看看自己再说话 怪不得天牢从修建完成起,就从未有人暗探成功过。 要么被发现杀了。 要么就感觉不对劲,早些退出跑了。 别说进来了,没有内部人员配合,里面的想出来也不可能。 虞婔看了一眼南崎,虽然没有直接问出口,但是明晃晃的在说,这样的机密你为什么会有? 她发现,南崎……或者说南家,真的很有一些东西。 她估计,皇帝手里不一定没有这图,但传承到现在当今圣上未必想到去看一眼。 南崎被虞婔灵动的神情逗笑了,有些人的眼睛和神情真的特别会说话。 就算不太会看脸色的人见了也知道他们要表达什么。 然而,也就是现在了,以后……恐怕很少有人敢直视公主的容颜。 “公主以为,那‘铜墙铁壁’里的机关是谁监督制造的?” 虞婔听了也不意外:“哦,南氏?” 南崎:“准确的说,如今的天牢是基于前朝的天牢建造的,‘铜墙铁壁’里面的机关大部分都是原本存在的。” “非常的精妙,只要不破坏他们,可以存在很多年。” “当年南氏也只是更换了一些机关的攻击武器,以及填补了一下改变格局增加的空白。” “但至少修建的时候,没有人比先祖更加清楚机关的分布和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就算是当初修建的工匠以及工部,可能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没有南氏先祖清楚。 毕竟有些机关精妙到,等闲人根本不敢碰,唯恐会引起连锁的反应,坏了留存的机关。 虞婔点头,对于古人的机关术早就肃然起敬了。 这东西玄幻得很,就跟武功一样,在现代已经彻底失传,只剩下一个名字。 随口问了一句:“那你家先祖为什么会将布置图给画下来呀?” “就机关这部门,恐怕皇宫那份都没有这么详细吧!” 机关可不只是进门处,里面大牢也存在,死囚牢也到处都有隐蔽的。 这分布图倒是出乎意料的详细。 说完,发现南崎沉默了,虞婔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为什么。 神情古怪:“你家先祖不会是算到南氏后人会被关进天牢吧?” “留个图,看能不能保得一脉?” 南崎摇头:“倒没有那么神。” “只是修建的时候,有一天先祖观望天牢,觉得血光大盛,唯恐造孽太多,突然心有所感,很怕天牢就是南氏一族的归宿,思考了许久才留下这张图的。” “公主也知道,天牢那个地方,进去的每一个人不见得就完全是罪有应得。” “无辜之人,备受牵连之人,或者情有可原之人,加起来未必就比穷凶极恶,罪有应得的人少。” “但是,这图也就是画下来了,南氏的传承一代不如一代,就算有图,也不代表就能逃得过那些机关,想从里面逃出来,可比登天还难。” 虞婔无语的看着南崎。 南氏一代不如一代? 要不要看看自己再说话? 虽然她不知道南氏先祖都达到了哪种境界,但是南崎……被她灵茶养得很好,之前又喂过灵水。 这人天赋更是离谱。 自从上次去南方救灾,接触了祈雨符这种非常规的东西后,就仿佛开了闸似的,没有上限的在提升。 每一次见面,南崎的实力都跟之前有一个明显的增加。 之后给她转移气运,她喂了不少灵水。 虽然大部分都拿去修复了他遭遇反噬的伤,但是总归残留了一些,让他受益匪浅。 所以,这几次见面,南崎的实力又有一个大跨步的提升。 “你……好像进入先天了吧?” 南崎点了点头:“各方面好像都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也是才突破没多久了,感觉整个世界都新奇了。 而南氏的玄术,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层次。 不过,没突破之前还真的不知道抵达后天巅峰……原来还有那么长一截路要走。 比想象的要长得多。 虞婔也没再说什么,南氏先祖未雨绸缪,为后人考虑留下这么一张布局图,难不成现在来追究责任,非得让南氏灭族吗? 就剩下这么一个了,还是算了吧! 有时候糊涂一些也好。 至少南氏一族没有将地图外传,而是拿给了她。 见状,南崎带着笑,默默的喝着茶不打扰。 他就知道,六公主跟一般的上位当权者是不一样的。 看见地图,首先想到的不是追究南氏的责任,而是看好地图的用处。 甚至会因为这个,忽略某些可以不计较的罪名。 虞婔想的是,先天的世界还是很大的。 南崎可以在先天这个档次越走越远,但在这个世界恐怕不可能突破到炼气期了。 一来,这个世界的上限就这样了。 二来,南崎对更高的境界还没有什么概念,只能顺其自然。 而那厢,宁王对天牢一知半解,刑部侍郎了解得也不算多,他主管的并非刑狱这块,但也能说一些宁王不知道的东西。 宁王听得很认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需要了。 一路往里,宁王经过了死囚牢前面。 有一道厚重的铁门死死的隔绝着里外。 宁王没有布局图,并不知道天牢的死囚牢实际上在这片牢狱的中间。 对,并没有在最里面,而是在中间。 就算有人有本事戳穿了墙,也逃不出去的。 什么,往下挖? 不可能的,地下还有不只一层。 而且,整个死囚牢,地面都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 花费了大功夫,哪能留下bug让死囚犯逃走? “死囚牢看起来挺神秘的,吴侍郎,你可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吴侍郎微微一抖,似乎有些害怕:“这个,下官也不清楚。” “死囚牢是有人专门管理的。” “等闲人不能打听,不能靠近,更不会进去里面。” 里面能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就是地狱吧! 他的确不负责这方面不清楚,也没接触过,但是偶然见过一眼,终身难忘,为此还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从那以后他的为官处事态度就变了许多。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捧着宁王没眼看,但是,宁王就算成不了皇帝,也是能将他送进死囚牢的人。 他不自觉的害怕。 第588章 确认后又来了 宁王觉得这吴侍郎当得很没用,虽然很多东西他也是不知道的,那是他没有关注,每次要进一步细问的话,这人就一问三不知了。 这侍郎当得如此浮于表面吗? 渐渐的,宁王对吴侍郎就有很多不耐烦了。 便找了个理由将吴侍郎支走,决定要自己逛一逛。 再说了,目前看到的牢笼都是木制的,或者铁制的栏栅,中间有不少的缝隙。 他若要见什么人,自己就去见了,不想让吴侍郎旁听。 吴侍郎讪讪的,有些事情讲给他听,他还不乐意听呢! 要命。 想到宁王也没要钥匙什么的,只是在牢房外面走走,倒是不会出什么事,吴侍郎就告退了。 宁王在里面晃悠,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狱卒服饰的老头子一步三颤的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就有一股恶臭传出。 看周围没有分叉路,宁王只好捂着鼻子,站在一边让路。 非常时期,不然谁敢让他让路,一剑戳死算了。 宁王愤恨的想着,那恶臭不断灌注鼻腔,用手捂都捂不住,偏偏老头儿的行动非常的缓慢,这过程无比的煎熬。 宁王实在忍不住了,脸色发绿,给近侍使了一个眼色。 近侍领会,出声喝道:“老头,你快点。” 老头确实急切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快多少。 就在宁王要发飙的时候,老头突然开口:“这位贵人莫非就是宁王殿下?” “有人托草民给宁王殿下送个东西,殿下要不要?” 宁王一愣,眼神一闪:“谁让你送的?” 老头面无表情,眼神似乎也空洞无神:“拿人好处,忠人之事,东西送到就行了,殿下就别多问了。” 宁王眼睛微亮:“你是从哪里面出来的?” 怎么回事,死囚牢难道就是一些这样的人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老头反应迟钝得很,似乎愣了半晌,没有回答,重复了一遍:“殿下要不要?” 宁王无语:“要,什么东西?” 这老头怕是已经老糊涂了。 老头再次靠近,宁王瞳孔放大,将口鼻捂紧,整个人都要yue了。 近侍连忙一挡:“什么东西?拿出来就是,不要靠近。” 老头毫无所觉,盯着近侍看了半晌,近侍忍不住发毛,这一双无神的眼睛,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就是两句话,让草民悄悄的带给宁王殿下。” “不靠近……被别人听了去。” 宁王脸更绿了,觉得裘海不是个会办事的人,这老头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 还要悄悄的耳语不成? 宁王看了一眼四周,牢房都是空的,顿时松了口气:“没关系,你就这么说。” 老头又顿了许久:“那被人听了去,跟草民无关。” 宁王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跟你无关。” “快说吧……” 说着还示意近侍给点好处,让老头快点。 近侍掏出几颗碎银子,大概有二两,“殿下让你快说,你就快些。” 见到银子,老头倒是没有迟缓,虽然动作也不快,但是从善如流的接过银子,揣进了衣袖。 “那人说,殿下想知道的人,确实在里面。” 宁王眸色一冷,突然都顾不上嗅觉遭殃,连忙问道:“已经确定了吗?” 老头:“嗯,确定了。” 宁王:“那其他人知不知道?” 老头:“不知道,都关在一起的。” 宁王眯了眯眼。 还想再问,但是老头不给他机会,转身就走。 “你……等等,你说完了?” 老头缓缓回头:“说完了。” 宁王:“就两句?” 老头:“嗯,就两句,殿下还想知道什么?草民可不清楚了。” 宁王一噎,仔细想想,好像让裘海进牢的目的就是这个。 要先确认人在不在里面。 确认了之后,宁王才通过之前在刑部留下的后门,去探望裘海。 这中间又过了两日,宁王再次来到刑部天牢,接待的人已经变成了萧景。 没办法,这次宁王是要去见死囚牢的,吴侍郎原本是不分管这块的,而且,不保险。 要面对那群死囚牢的恶人,非得有点自保本事才行。 而且,盛昌帝信任萧景。 “萧大人?忙完了?”宁王有些意外,最近他都没空关注外面,竟然不知道萧景已经回来了。 萧景行了个礼:“殿下,下官有礼了。” “那日裘海伏法,下官刚好赶上,倒是看了一出好戏。” “那日殿下来,下官正忙着就让吴大人接待了一下,希望没有怠慢殿下。” 宁王挥手:“没事儿。” 突然觉得吴侍郎也不错,有萧景在,他本能的要警惕拘谨一些。 “现在本王能去死囚牢了吗?” 萧景摇头:“死囚牢……不是一般的地方,恐怕会冲撞了殿下。” “殿下想见裘海,下官让人将罪犯带到审讯室便成。” 宁王:“……”这不是他想要的。 但这的确是最正确的流程。 “既然都见了,本王可以多见几个人吗?” 萧景:“不知殿下要见什么人?得要皇上的圣谕才行。” “还请殿下见谅,死囚牢的事儿没有小事,即便是刑部尚书也没有资格擅自做决定。” “下官也是无能为力的。” 宁王点头,拿出一块金牌。 不是免死金牌,不是如朕亲临,却代表着皇帝的圣谕:“大蒲和乾宇势不两立,大蒲人杀了大皇兄,父皇日理万机,实在没空来审问他们。” “正好今日本王来了,就顺便审一审。” “不会让萧大人难做的。” 萧景点头,有令牌啊,自然就没问题了。 最喜欢可这样“公事公办”的识趣之人共事。 一切按照程序来不用他担责任就行。 “微臣听令,殿下,请吧!” 他知道,宁王今天上午去请的令牌,这么拙劣的理由,盛昌帝估计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吧! 好在,顺水推舟给个令牌就行了。 不然,宁王恐怕求不到的。 萧景觉得讽刺又好笑,原来宁王知道大蒲和乾宇势不两立啊! 还以为他是懵懂的孩子,不懂两国之间的国事…… 盛昌帝为了不让宁王怀疑,当真煞费苦心。 最重要的是,还想让宁王主动认错? 得了吧,编个理由都没有特别走心。 第589章 事到如今,也太不容易了 宁王没有在天牢里闲逛,坐在审讯室里等待。 不一会儿,裘海就被带过来了,那犹如软泥,全身上下没一块是好的的惨烈模样,吓到了宁王。 宁王:“萧大人,李尚书不是说不会对他用刑吗?” 萧景一脸奇怪:“殿下,我们还没有对他用刑啊!” 宁王:“……那他为何这……” 骨头碎了,还仿佛被蹂躏过的虚弱模样。 宁王瞳孔一缩,死囚牢那地方,恐怖如斯吗? 萧景意味深长:“殿下,之所以不让殿下去死囚牢,一来是规定,二来……也怕污了殿下的眼。” “那里会发生什么,刑部是不会管的。” “刑部就这么点人,想管也管不来,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根本不怕刑部的捕头狱卒,自然也就过得没有规则。” 宁王:“……”不是啊,死囚牢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裘海这样的也有人喜欢? 不得不说,裘海这菊花残,满身伤的样子说是惊着了宁王。 宁王原本没打算放弃裘海的,现在看来是真的废了啊! “可他现在昏迷不醒,意识全无,本王怎么审问?” 还好他今天的目的不在裘海。 等等,纳吉宴长得可比裘海好多了,矜贵又细皮嫩肉的,在死囚牢呆了这么久,还有个好吗? 宁王脸色变来变去,一方面希望纳吉宴就这么不堪受辱的死了,还免得他再动手。 一方面又觉得堂堂皇子,死得这么惨……多少有点恐惧,头皮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自己。 萧景眼神带笑,表情严肃。 “殿下莫急,刑罚中有很多手段,这种程度的,照样能让他立刻醒过来。” “殿下等等,下官这就弄醒他。” “等等……”宁王本能的拒绝了。 其实这种时候,裘海昏迷着比醒了好。 裘海虽然一直被他养着,但这类人本身也没有那么的服管教,涉及到性命,武功废了,身体也变成这样,还经历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还听他的? 为防裘海醒过来就叫嚷一些有的没的,对他不利,还不如让他晕着。 萧景发出疑问。 宁王连忙说道:“莫非进入死囚牢的都是这样?那那些大蒲人……” 萧景戳破了宁王的幻想,“大蒲人情况特殊,而且人数也不少,当然单独关在一起的,等闲也找不了他们的麻烦。” “殿下不知道,死囚牢看着大,但是人也不少,不是什么人都能单独关押的。” 比如裘海这样的,就是故意都得扔到某些人面前。 宁王:“……”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那让裘海多休息一会儿,不然本王怕他直接没了,先将那几个大蒲人带过来吧!” 萧景看了一眼地上的裘海,很清楚宁王的想法,当然不会拒绝。 别看裘海已经这样了,他依旧只是一个工具人。 醒不醒的确实无所谓。 “可以,就劳烦殿下再等等。” 等人带来的时候,虽然依旧完好无损的,但是,精神不济。 宁王不解:“这……”难道是坐牢坐的? 萧景解惑:“殿下,可能是饿的。” 宁王:“啊?” 萧景:“今年乾宇天气怪异,很多地方也是减产的,加上之前的雪灾旱灾,粮食储存一直不算充足。” “死囚牢这样的地方,每天一顿饿不死就行了。” 其实不只是今年,以前也是一样的。 这些人吃得太饱反而容易惹事,多饿几顿,没力气搞事儿反而更方便狱卒。 不然刑部养多少高手都不够用。 宁王沉默了,然后掏出一百两的银票:“那就麻烦萧大人了,给弄些好酒好菜来。” “本王向来宽厚,让他们得一些好处,吃个饱饭,也好问话。” 萧景:“……”说实话,第一次听人自己说自己宽厚的。 能不能要点脸? 不过银子,尚书应该很高兴,最近从宁王那儿得了不少好处。 “好菜好饭还可以,好酒……殿下,冬日的酒很贵……” 意思就是这一百两,还想买好酒?想什么呢? 宁王沉默了,这一幕感觉有点熟悉。 而地上坐着的大蒲人,一二三……一共九个,很好,这是几个。 平摊下来,一人大约十两银子,好像也确实不要想吃得有多好。 高档酒楼,有些菜一道就可能十两了…… 被几个大蒲人,九双眼睛盯着,宁王竟然觉得脸颊烧得慌,不得已,又掏出一张一千两的:“劳烦萧大人了。” 说完,宁王沉默了,这熟悉的场景再次席卷他的脑子。 不是他非得给一千两,而是除了刚刚那一百两,身上只有一千两的了。 宁王瞄向萧景,希望这人失去点,拿了一千两,就将一百的换回来。 萧景深得刑部尚书的理念传承,很清楚刑部的经费有多紧张,还是不可能还的了。 常年严肃的脸,笑容深了一些:“多谢殿下,看来今天这些大蒲人和裘海,有口福了。” 提醒宁王,可不只九个人,是十个人,所以花费大一些多正常啊! 宁王:“……”特么的,裘海都这样了,还能自己吃东西吗? 吃得下什么? 萧景可不管,知道宁王也是要支开他,转身离开审讯室,问过宁王后,让门口守卫的狱卒都离远一点。 然后看向狱卒的头儿,拿出那一百两:“你去百里飘香楼定一桌席面,让他们赶紧送来。” “嗯,我记得有九十八两银子一桌的,就定那个,剩下的,你拿去喝酒。” 还剩下二两,狱卒头喜上眉梢,立刻拿了银票就骑马离开。 二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普通狱卒,一个月的月俸都才一两半,就说多不多吧! 别以为宁王一出手就是一百一千的,就拿银票不当银子。 吩咐完,萧景就站在附近,淡定的等待着。 等审讯室没有了其他人,宁王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真的,事到如今,未免也太不容易了。 宁王抬眸,看向了一脸呆滞的纳吉宴,眼底闪过杀意。 死囚牢里,死了也是白死,他是不是可以? 纳吉宴还保持着麻木,看向了地面的裘海。 宁王淡淡的说道:“是本王的人,特意送进死囚牢打听你们消息的,可能遭遇了一些未知的事情。” 第590章 休想摆脱 嘴上说着同情,实则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裘海这样的人本来就十恶不赦,他给他一条命,活了这么久,妥妥的恩人。 为了任务所做的一切,都是裘海该付出的。 听到这话,纳吉宴麻木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晰了起来。 纳吉宴当初被钟离诗耍着玩,确实已经崩溃到生无可恋了,精神已经出现异常。 但是别忘了,钟离诗来自钟离一族,而暗龙卫的催眠技能都来自钟离一族。 以前钟离诗是不知道这玩意,后来听虞婔提及就好奇的去了解了一下。 对于天赋批和武功高的人来说,这都不算事儿。 了解就等于学会了,没毛病。 纳吉宴被带往帝都城之前,钟离诗好奇的试了一下,催眠了纳吉宴,让他忘记了被“玩弄”的日子,只以为是被抓了之后,关了这么长时间。 加上后来被带往帝都城的过程中,虽然赶路辛苦,但实际上没有人欺负刺激他,这方面的记忆也就没有苏醒。 倒不是钟离诗第一次使用的技能就有多厉害,主要还是纳吉宴自己也想忘记,而且没人去刺激他,就显得很正常。 别的不说,就需要纳吉宴暂时正常就行了。 所以,纳吉宴还能从伪装状态下清醒过来,被带走时,他故意装着自己的属下,混在其中,这才没有暴露身份。 就连被关进了天牢,也是跟属下一起的,逃过一劫。 他相信,若是乾宇人知道他是大蒲的七皇子,一定会有“特殊”待遇的。 殊不知,他还在路上,盛昌帝就知道他身份了。 为了引出宁王的罪行,才暂时当不清楚而已。 纳吉宴还庆幸自己机智,这不就见到宁王了? 若是暴露身份,哪怕有宁王在,恐怕也救不了他。 “宁王殿下,别来无恙啊!”纳吉宴的乾宇官话说得极好,一点都没有口音,让人听不出破绽。 如果虞婔在这,指不定会怀疑,纳吉宴就是因为乾宇官话说的好,才会被分派到来乾宇做任务。 宁王似笑非笑,带着冷意:“七皇子倒是比上一次见面憔悴了许多,是乾宇的天牢做得不舒服吗?” 纳吉宴观察着宁王的反应,微微皱眉。 说实话,如果他在大蒲受宠的话,根本不可能派来乾宇出任务。 正因为活得小心翼翼,非常擅长察言观色。 这么一观察,心下咯噔,似乎感觉到了宁王的杀心,这是……要灭口了吗? 纳吉宴吸了口气:“乾宇的天牢真是让本殿大开眼界,确实是大蒲无法比拟的。” “跟宁王见过几次,本殿顿觉相见恨晚。” “让人送了不少东西回去,证明本殿和宁王交情莫逆。” “哎,就想着万一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也不能耽误了宁王的大事,大蒲还可以派其他人来帮助宁王,你说……对吧!” “本殿即便活着出不去了,也想着宁王,不能让宁王吃亏。” 宁王:“……”特么的,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这是在告诉他,纳吉宴手里有他的相关把柄,就算他死了,大蒲那边还会有人过来找宁王的。 从此以后,休想摆脱大蒲。 宁王拳头瞬间硬了,终于体会到与虎谋皮的反噬。 想着灭口就行,还是太天真了。 他今天其实是来杀人的,却被纳吉宴反向拿捏,宁王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还是太年轻,而且太急了,才会给纳吉宴留下把柄。 沉默了好久,宁王吐出一口浊气,恨恨的看着纳吉宴。 纳吉宴不以为然,耐心的等着:“宁王殿下可考虑好了么?” “本殿的性命,还在宁王手里呢!” 宁王不可思议:“难道你还想让本王把你救出去吗?”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乾宇的死囚牢是什么情况,你到乾宇多久了?怎么可能没听过?” “本王也没本事救你出去。” 纳吉宴坐在地上,并没有试图站起来,自己有多虚弱,自己明白。 此时,气势绝对不能弱。 “堂堂乾宇二皇子,怎么可能拿一个死囚牢没办法?” “主要还是宁王殿下肯不肯用心。” “本殿送回去的东西,只是为了证明本殿做出的成绩,但是更多的,还在属下手里。” “当初跟宁王殿下相谈甚欢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殿下不会全忘记了吧!” “如果真的忘了,本殿不介意帮殿下回忆回忆。” 纳吉宴放缓了语速,听得宁王脸色黑如锅底灰,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 身上的气息忽强忽弱,显然非常不平静。 纳吉宴勾着嘴角笑了,这宁王……好像有点天真。 当初他还警惕得很,生怕这是乾宇放出来的诱饵,试探了好些时候,好几回呢! 在乾宇,酒桌交际是少不了的,他当初为了招待宁王,可没少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宁王的酒量不算特别大,反正跟他是没法比。 有心算无心,好几次纳吉宴都装醉,实际上把宁王给灌醉了,然后拿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直到现在,宁王也不知道纳吉宴的酒量比他高多了。 大蒲王朝的国土,大半都是草原,最擅长的就是喝酒。 见宁王还在犹豫,不见棺材不掉泪,纳吉宴笑了:“比如,王爷消失的贴身玉佩,王爷不会以为真是小偷抢了吧!” 一次喝酒,一人装醉,一人真醉,走在路上被小偷抢了玉佩就跑。 身边的人都来不及追。 有纳吉宴的人暗中帮助,宁王的人根本追踪不到。 宁王当即醉迷糊过去,躺地上了,醒来后也只有不了了之。 “比如,王爷喝醉之后,温香软玉在怀,可还记得自己答应过那些女人什么?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对了,有一件喜事儿忘记告诉宁王殿下了,你有长子了哦,算算时间,快能坐起来了吧!” 宁王瞪大了眼睛,脸色黑黑红红,青青紫紫的,被这消息给镇住了。 “你撒谎,这不可能。” “本王就算醉得在迷糊,身边也有人,避子汤是看着喝下去的。” 纳吉宴被逗笑了,直接笑出声,“宁王殿下啊,药再好,也需要时间才能起作用。” 第591章 没有人能逃出天牢 纳吉宴的语气像极了反派,“而乾宇的大夫,大多擅长催吐。” “小小一根银针扎下去,不说刚喝下去的避子汤了。” “就是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如果再灌下去一碗助孕的药……呵呵,宁王觉得,怀孕的几率有多大?” “还是说宁王忘记了,你在我这里玩过了多少女人?” 假的就是假的,混淆皇室血脉没那么容易。 所以纳吉宴打从一开始就在想办法搞出一个真的来。 那时候宁王还没有娶王妃,若是有孩子就是长子啊,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只能说,宁王确实很警惕,但是呢,运气也不够好。 玩得花,终究还是有一个女人怀上了,在他的关照下都生了。 原本打算关键时刻弄出来拿捏宁王的,不曾想虎落平阳,当然还是保命更加重要。 “你……”宁王瞪大了眼睛,一股股邪火往头上冒。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不愿意相信,但是纳吉宴说得这般笃定,他也不敢赌啊! 就算真的将纳吉宴灭口了,那个孩子必然会出来,前因后果一查,他照样跑不了。 盛昌帝对亲情有多看重,宁王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利用过无数次了。 几位皇子成亲后都在隐形比拼,看谁能第一个生出皇长孙。 当初萧怡提前嫁给了端王,宁王也是暗中吩咐,不让她怀孕的。 实际上,萧怡并没有在意宁王的命令,她想生出皇长孙,缓和一下皇帝对她的厌恶。 她好歹也是侧妃,就算生了,最多招惹一些非议,仗着端王疼爱她,不会有事的。 就算宁王那儿也能用端王去搪塞。 然而,世事无常,萧怡虽然没有刻意避子,但依旧没有怀上,可能就是内心太急了,宁王还挺满意萧怡的听话。 此时此刻,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子,宁王的脸色精彩纷呈。 如果是换一种方式,换一个时间出现,这个孩子能让他疼进骨子里。 甚至可以直接请封世子,根本不用在意宁王妃。 可现在,这孩子露面就能直接创死他,宁王心惊胆战的可喜欢不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太医院已经研究出了一种特殊药粉,可以很准确的验亲子关系。 只要孩子出现,他否认也没用。 想来想去,他是真的被纳吉宴拿捏了,宁王咬牙切齿的,“七皇子殿下好手段,是本王太过信任你了。” “好说好说……”纳吉宴嗤之以鼻:“是宁王殿下本事大,谁让这是在乾宇呢?” 宁王信任他?开什么玩笑,说破天去他也不信。 宁王每次见面其实防备得紧。 只不过,宁王求胜心切,加上又在乾宇,有对在自己地盘的自信。 同时,对大蒲,对他了解太少就接触了,这才会被他成功算计。 实际上,他也做了很多,大部分都失败了,最终才成了一个。 倒不是宁王傻,而是他刚好利用宁王的自信,棋高一着。 现在只能庆幸,还好当初失败了很多次都没有放弃。 总算凭一个孩子成功拿捏住了宁王,现在,可救命。 宁王呼吸不畅,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深呼吸好几次,宁王终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想如何?” 纳吉宴笑容浅了浅,先胜一筹又如何? 还不是沦为了阶下囚。 明明这个筹码可以换取更大的利益,现在这样……也行吧,保命是大事儿。 “宁王觉得,本殿还能想如何?” “就是不知道,宁王殿下觉得现在有办法从天牢救人出去了没有?” 宁王气得在审讯室走来走去,脑子都快炸了:“此事,还得仔细商议。” “但凡你不是在天牢,都没这么难。” “天牢内不仅仅是守卫严,还有许多的机关。” “即便是刑部尚书都不敢说知道所有的机关,所以,就算将你带出死囚牢,也不一定能跑得出去。” “从乾宇建国以来,还从没有人从天牢跑出去过。” 混出去的不算,是说凭实力跑出去。 纳吉宴没什么反应,他确实听说过天牢的传说,但不会就这么绝望:“本殿相信,宁王殿下一定有办法的,跑不出去就想别的计策。” “办法总比困难多。” “天牢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狱卒也不是永远生活在这里了。” “总归是有办法的……对吗?” 宁王暴躁,对个屁啊! 易容,代替,真的那么好做,为什么没人逃出天牢? 看见纳吉宴好似要鱼死网破的眼神,宁王突然安静了下来,仔细的沉思片刻。 既然不能灭口,那就得救人。 怨怼是没有用的,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纳吉宴见宁王认命了,嘴角微微勾起:“宁王若是有什么困难,不妨说一说,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至少,我们比宁王多了解死囚牢。” “只不过要做什么,只能劳累宁王了。” 宁王怄得不行,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此事必须得好好处理。 正好,萧景让人去叫的席面带回来了,一群人自然得好好商量。 当然,其余八人一般不说话,除非纳吉宴问起来。 主要还是纳吉宴和宁王在商量。 不过,其他八人都是纳吉宴的心腹,愿意为纳吉宴死的那种,自然主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要命也无所谓。 与此同时,虞婔很快收到了萧景传来的“重要消息”。 宁王不仅被纳吉宴拿捏了,把柄竟然是宁王有个孩子,应该有几个月大了。 虞婔目瞪口呆,宁王竟然有个孩子? 那岂不是盛昌帝就有了皇长孙? 握草,这事儿大条了。 因为消息一定会传到盛昌帝耳中的,盛昌帝看不上宁王,未必看不上皇长孙啊! 几个月大的孩子还可以好好养。 指不定能成长为更加合格的继承人。 夺嫡的宽度又要增加了。 虞婔立刻拿出自己的令牌:“寻嬷嬷,这事儿你跑一趟,让小鹰送你过去。” “纳吉宴既然特意弄出一个孩子来威胁宁王,那就不会离他太远。” “恐怕……就在那几个庄子农户里,你仔细找找。” 寻嬷嬷点头:“可是,范围很大,孩子应该不少,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查证谁才是宁王的孩子。” 第592章 多了一条路 虞婔认同:“对,以纳吉宴的心智和手段,指不定还有不少差不多的孩子做影子,混淆视听。” “就怕孩子被人带走了。” 说着,虞婔拿出了滴血认亲用的药粉:“验血吧!” 寻嬷嬷慎重的接过药粉:“可血……要在宁王身上取吗?” “公主可不能伤害自己。” 虞婔掏出一个瓷瓶:“我这里有大公主的血,二公主的血,以及端王的血。” “可以用,宁王那儿暂时不用冒险。” “他应该……蹦跶不了多久了。” “暂时验一验,将有怀疑的孩子都带回来,到时候拿到宁王的血再确认一番。” 寻嬷嬷沉默片刻:“公主,要将孩子带回来?” 她以为,就地解决。 虞婔愣了一下,没来得及解释,寻嬷嬷劝道:“公主,不如……以绝后患。” “不要说孩子是无辜的,他这样出生就是原罪。” “这孩子可养不得。” 虞婔笑了笑:“我可没说要养,先别杀,我还有用。” 寻嬷嬷不解,她办过很多事,不会对孩子下不了手的。 但公主都这么说,她还是会听:“奴婢遵命。” 虞婔看了寻嬷嬷一眼:“父皇是你原来的主子,你应该明白,父皇对亲情的心慈手软。” “而我……走的这条路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干净的。” “迟早会跟父皇对上,你……” 寻嬷嬷连忙表忠心,“奴婢已经是公主的人了,就跟当初剑尘一样,不可能再被收回去,要么就只有死。” 虞婔:“……”幸好寻嬷嬷是女的,不然这话歧义大了。 “我知道,我想说的是,一旦跟父皇对上,我周围若是太干净,恐怕父皇会一心想着怎么打压我,若是死的皇子多了,父皇指不定会越来越硬心肠,不会这么舍不得对我下手。” “孩子,会成为我和父皇谈判的筹码。” “也是我和父皇之间缓和的工具。” “所以,先留着。” 她没打算嫁人生孩子,那么有一个虞氏血脉的孩子在手,可能会救她一次。 不管怎样,未雨绸缪就行。 再说了,到时候用不上,在处理便是。 她或许下不了手教孩子为恶,但是……将孩子教得天真无邪,犹如白纸还是办得到的。 盛昌帝再如何,也不会将皇位交给过于清澈的人,否则,亡国就进入倒计时了。 何况,她还知道,盛昌帝等不到孩子长大了,选皇长孙都不如选八皇子。 但是……盛昌帝要是死活不愿意让她登基,那有个孩子,或许先做摄政王啊! 等盛昌帝驾崩,到时候就是她说了算。 不过是走一条相对蜿蜒一点的路而已。 但,这等于多一个选择,多一条路,她先备用着再说。 至少,她又一次抢夺了先机。 目前,消息还没传给盛昌帝,就算盛昌帝知道了,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需要信任的暗龙卫出发找孩子,自然不可能有寻嬷嬷走空中路线快。 虞婔笃定盛昌帝不会将消息透露给杜涓,让杜涓去找孩子。 因为这十有八九会泄露消息。 就算是杜涓去找,寻嬷嬷也比她快。 总之,先将孩子带走再说。 寻嬷嬷立刻领命离开。 虞婔叫住:“等等,这次出去回来的时间不定,你将苗苗带去吧!” 去的时候有小鹰,回来的时候就只能靠双腿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完成任务,到时候指不定过年了,母女俩一起也有个帮手。 寻嬷嬷眼睛里蹦出惊喜:“公主,这……苗苗还在学习。” 虞婔:“让她在路上也好好学习就行了,每天都在公主府也不可取,出去见见世面,多些实践经验更好。” “苗苗以前也完成了不少任务……我放心得很,如果不只一个孩子你自己也带不回来,有苗苗在,给你做个帮手。” “如果实在多,你先送个信回来,我让小鹰去接你们。” 寻嬷嬷整个人都透着喜悦。 她还从未和女儿一起出过任务。 她其实也有很多东西交给女儿,她懂公主的意思,无论学什么,只要在学就好。 女儿确实……好久没出过公主府了。 “多谢公主。” 见寻嬷嬷脚步轻快的离开,四红都有些担心。 红鲤:“公主真的就这么让寻嬷嬷去吗?万一……” 寻嬷嬷和苗苗,其实都还在考验观察期呢! 虞婔拿起桌上的书:“没有万一,如果之前不背叛是因为筹码不够,所以没露破绽。” “那么这次,宁王之子,应该足够了。” “她有没有二心,这次过后就有了结果,如果她做得好,以后就不必防着她了。” 盛昌帝不会在意一个暗龙卫的生死,加上她本来也没下毒。 寻嬷嬷若是以为苗苗还是中了毒,宁王之子这个筹码在盛昌帝那儿也足够了。 为了一个孩子,抛弃母女俩这颗棋子完全没有压力。 红梅皱眉:“那若是寻嬷嬷真的将消息透露给了皇上呢?” “孩子只怕会落入皇上手里。” 虞婔眼神微冷:“那也无所谓。” “父皇……等不到孩子长大了,到时候必然得有人辅佐孩子,我会让其他人都不适合的,无论如何都坏不了我的计划。” 最多多费点功夫,若是这样能看清两个人,值得。 而那厢,宁王和纳吉宴谈了许久,一方是被迫的,过程当然不可能太愉快。 但是争论中,宁王也问起了端王事件的情况,以及他为何被抓? 钟离诗消除了她在纳吉宴脑海中的记忆,纳吉宴就一直以为是突然冒出来的高手,偷袭了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中招的。 宁王:“……”感觉问了,又感觉没问。 明明答案在一定的意料之中,却好像没什么用。 等两人终于捉完了,出了审讯室,宁王才发现已经凌晨。 他的心情,就跟昏暗的天空一样,非常阴沉。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是最坏的情况。 萧景在休息区烤着火,无语得很。 为什么不大白天的来,非要等到天黑? 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干的事儿见不得人? 不过这时间比较微妙的是,宁王不需要立刻进宫,得等明天早上。 被迫加班的萧景内心郁闷,想着宁王要应付盛昌帝,必然得让纳吉宴交代点东西出来吧! 不然,他审问了这么久,什么有用的都没得到,盛昌帝那儿就过不去。 纳吉宴必然要弃卒保车。 第593章 多天真啊 这“卒”还得在帝都城,不能离得太远。 不然宁王不好整,最重要的是远了会拖延时间。 如果可以,纳吉宴一刻都不想在天牢里呆了。 虽然他们是被单独关起来的,死囚牢里的人动不了他们,但是眼睛看得到啊,心理创伤无时无刻不在扩大面积。 有时候他十分怀疑,乾宇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折磨他们的。 可一方面又觉得乾宇若是真知道了他的身份,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松。 无时无刻担心自己暴露的感觉,让整个人都快麻了。 是死是活,早点有个结果,也好结束这折磨。 宁王拿着纳吉宴交代出来的“卒”,满意的回了宁王府。 斗智斗勇大半夜,想睡一觉再进宫,可笑死,根本睡不着。 被拿捏的痛自动跑出来啃食人心脏。 气得宁王心脏痛,枉他从懂事以来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竟然还是被纳吉宴给算计到了。 果然酒色误人,中招了居然不知道。 又想到自己竟然有了一个儿子,心情无比的微妙。 宁王脸色变来变去的,十分精彩。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盛昌帝,宁王离开了天牢,他才收到消息,不过相对来说事无巨细的,几乎将宁王和纳吉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呈给了盛昌帝。 龙腾宫中,盛昌帝穿着亵衣,屋内烧着地龙,暖暖和和的,随时都准备上床休息。 然而,休息不了一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盛昌帝已经放弃了,坐着等消息。 他这个儿子多天真啊? 既然是天牢的审讯室,怎么可能光是守门人站远一点就不会有人偷听了? 什么是隔墙有耳?难道没见过? 当然,审讯室隔壁的暗室,当初修来可不是为了偷听的。 而是一些见不得血,看不得太残忍现场的官儿,光明正大的旁听。 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结果好久没翻页,余英忍不住瞄了一眼,才发现盛昌帝连书都拿反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反了就反了吧! 干脆别提醒了,免得盛昌帝脸上挂不住。 毕竟也不是真的要看书。 余英顿时当成没看见了。 等消息送来,盛昌帝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从头到尾没发现自己把书拿反了。 拿起写着消息的纸,盛昌帝的手就抖了。 确认了,宁王真的做到了他最坏的设想,什么雷都踩了,没有好上一点半点的。 即便有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当看到开头纳吉宴威胁宁王那部分,盛昌帝也惊呆了,“嘶啦”一声,写满消息的纸张应声而碎。 余英一惊:“皇上,皇上……” 见盛昌帝呼吸急促,又快喘不上气来了,又是喂水喂药的,吓得余英不行。 知道宁王的消息不会安宁,但是没想到刺激性这么大,简直堪比端王身死的消息传来。 还好御医的药很管用,用水吞服了之后,盛昌帝逐渐缓过来了,就是捂着胸口,眼神还有些涣散。 余英这才松了口气,弯腰去捡地上的纸,顺便看了两眼开头。 下一瞬,瞳孔都睁大了。 想过这事儿很震撼,但是没想到这么炸裂啊! 等等,宁王之子……那岂不是皇长孙? 身份如此尊贵的孩子,无声无息就出现了?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孩子生得幸运,还是不幸? 余英突然有些理解皇上为何气得这么狠了,他这做奴才的都气。 “拿来!”盛昌帝缓过来后,伸手要消息。 余英连忙递上,原本还想安慰盛昌帝两句,却见盛昌帝根本不需要,注意力全在那些消息上了。 “朕倒要看看,这个儿子到底蠢到了何种地步?”盛昌帝实在不想承认,这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余英:“应该是在自己的地盘,宁王殿下就没有那么的防备,看起来,是那个七皇子狡猾,有心算无心。” 盛昌帝看了余英一眼,很平静,却暗藏着无限的怒气:“小英子,你这样说,真不是为了更加气朕的吗?” “在自己的地盘也能被别人算计到这种地步,敢情平日里的精明都是对自己人?” “岂不是显得更蠢了?” 余英:“……”小英子都出来了,他不敢说话。 虽然这怒气不是冲他来的,但盛昌帝确实气狠了。 宁王真的,不断将怒气都叠加满了。 然而,盛昌帝越看越平静。 平静到余英这伺候惯了的人都觉得心底发毛。 现在越平静,爆发时越恐怖,第一次,余英真的觉得宁王这次悬了。 好不容易等盛昌帝看完,余英知道今晚上又是不眠之夜,让人准备了夜宵和参汤。 可盛昌帝就端上来时喝了一口参汤,其他菜肴动都没动过,看得余英无比担心。 他觉得,他已经劝不了了。 要不要冒着违逆的风险告诉六公主去? 盛昌帝没别的心思,主要是这些对话里蕴含的信息有点多,他得好好捋一捋。 第一,宁王和纳吉宴是见过面的,还不只一次。 第二,纳吉宴早就试探过宁王,还不只一次。 也就宁王那么蠢,自以为是利益共同体,还有自以为是的警惕。 第三,纳吉宴……或者说大蒲王朝在帝都城还有布局和人脉。 应该不只一处,这一次为了宁王好交代,主动送了一波。 第四,宁王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从天牢里救人,甚至还初步商量了包括,但不限于替代,让属下挡机关等等计划。 细节还有更多,简直有点列举不完的意思。 盛昌帝沉默的坐了半宿,也没有说什么,等到上朝的时间,早早就穿上龙袍去了九重殿。 在这期间,盛昌帝还拒绝了早膳。 余英越发忧心忡忡的,以前吧太后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有身份压着,还能强制让盛昌帝做一些事,比如,用膳。 如今,没有了太后,彻底没人压得住盛昌帝了。 换衣服的时候,盛昌帝突然说道:“余英,让小六进宫。” 余英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有些惊喜:“奴才这就去。” 盛昌帝闭上了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在温暖的被窝里被抓起来的虞婔一脸睡意朦胧,直到出门坐上了马车,才被冷风吹得清醒。 第594章 这是儿臣能看的吗? 撩开小窗口的车帘,虞婔看向骑马在侧的肖宇,“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天还没亮呢! 看看时间,这不是还没上朝吗? 等她进了宫,还得等下朝,父皇怎么了?这么不疼女儿了吗? 就不能让她再睡一会儿? 这么早上朝简直……太要命了。 尤其是冬天的朝堂,很可能下朝了,天都没亮。 肖宇微微附低身,态度是极好的,“公主,是皇上口谕,可能是最近……很久没见公主了。” “而且,余公公很担心皇上,皇上昨晚上一宿没睡,连东西也没吃,水也没喝,就想着公主去了能劝劝皇上。” 虞婔:“……” 不是,一段时间没见,盛昌帝已经任性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当然知道盛昌帝受了很大的刺激,但是……这么不顾自己身体的样子,莫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咋的啦?死了一个儿子,眼看又要废了一个儿子,这是不想活了吗? 可盛昌帝还有立储传位的大事儿没有处理好,怎么会不想活? 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越不好伺候啊! 虞婔抚了抚额头:“没有说其他的吗?” 肖宇摇了摇头。 虞婔沉默的坐回了马车,不知道为何内心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信息越少,事儿可能越大。 余英理解的,未必就是盛昌帝的意思。 自从死了娘,又死了长子,盛昌帝的想法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紧张在于,她知道得太多了,见盛昌帝就得非常小心,不然,一不小心就得露出破绽。 然而,在她的计划中,宁王的事情没有结果,盛昌帝不会见她才对,怎么突然宣召了呢? 皇宫之内,朝堂之上越发的扑朔迷离。 一路上,虞婔都在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召见给自己做暗示。 将自己该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事暗自过了一遍,心里有数,才不会说漏嘴。 然而,就在虞婔以为自己还有一个早朝的时间来捋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却在去龙腾宫的路上遇上了盛昌帝的龙辇。 直接被盛昌帝召去了龙辇上。 “父皇,儿臣听说……”虞婔正想先下手为强,聊一聊盛昌帝不按时吃饭的二三事儿。 却不想被盛昌帝抬手打断,还塞过来一叠纸,盛昌帝闭目养神,淡淡的说道:“你先看,看完之后再说话。” 虞婔接住了纸张,满头小问号。 宁王这是把人刺激的多狠啊! 怎么感觉盛昌帝有点失常? 迷茫的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然后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 什么玩意儿? 这是宁王和纳吉宴对话的手写版本吗?感觉已经详细到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不对不对,应该是盛昌帝为啥给她看? 外面还下着雪,道路两旁的雪景越发的巧夺天工,然而虞婔却无心欣赏,手心瞬间溢出细密的冷汗。 虞婔偷偷看了盛昌帝,实在不明白老人家到底在想什么。 “父……父皇……这,这是儿臣能看的吗?” 盛昌帝眼睛都没睁开,坐如钟:“让你看你就仔细看,自然是朕允许的。” “看完后,朕问你话,就好好回答。” 虞婔:“……”突如其来的考验,什么玩意儿? 不过之前的准备都白准备了,看了这些纸,根本不用在意自己不该知道什么。 “哦!” 事已至此,虞婔确实仔细的看起来,内心生出一丝好奇和兴趣。 毕竟萧景为了消息快,传递的都是重点,不像这份手稿,完全就是现场记录。 整篇的全是对话,只有两个人,一个用“二”代替,一个用“七”。 这么仔细,这让虞婔很有画面感。 简单看了一遍,将一些不知道的重点仔细瞧了瞧,虞婔不放心的瞄着盛昌帝的反应,问话?要问什么? 为什么突然有种前世论文答辩时的紧张感? 盛昌帝:“看完了?” 虞婔:“嗯!”她知道,盛昌帝不喜欢模棱两可,看完了就是看完了,没看完就没有。 盛昌帝果然满意的睁开眼:“有什么地方不懂吗?有没有想问的?” 被点名的既视感! 不是要问她吗?还先让她问? 虞婔迟疑:“这是谁在说话?还是谁编写的故事吗?” 盛昌帝:“你觉得是谁?像故事?” 虞婔:“儿臣猜测的话,二,莫非是二皇兄?但是这七,就真的猜不到了。” “毕竟,在儿臣的认知中,并没有谁的名字里有七这个字,又敢威胁二皇兄的……这身份地位,想不出来。” 幸好乾宇的七皇子早没了。 不然怎么都得猜到七皇子身上去。 “至于故事……看起来挺像的,毕竟乾宇还没有人敢在天牢里救人的,从未成功过。” “可两人说得像那么回事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闻言,盛昌帝打量了虞婔一眼,突然多了一丝兴致:“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是怎样的?” 虞婔:“……”到底谁问谁的问题? “若是真的,那二皇兄也太敢想了。” “若是假的,那编故事的人未免太敢想,天牢和二皇兄岂是他们随便编排的。” 盛昌帝愣了一下,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 不知为何,他突然好想笑,并且笑了之后觉得之前的沉重和郁闷都消散了不少,心情也舒畅了一些。 虞婔:“……”她看不懂了。 她的话哪里有笑点了? 怎么盛昌帝突然笑了不说,还有止不住的架势了? 倒是余英给了虞婔一个欣赏的眼神,似乎在说,六公主干得好。 眼看九重殿要到了,盛昌帝才恢复“正常”,“说得对,就是太敢想了。” “小六觉得,若是真的,那朕应该怎么办?” 虞婔汗毛瞬间竖起来了,没想到盛昌帝的问题会是这个,轮得到她来说怎么办? 这几天,盛昌帝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虞婔要顾左右言他。 盛昌帝再次开口:“小六看了很多书,也已经十三了,过两年就及笄了,对于很多事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这只是朕对小六的期许,作为父皇,也希望小六能成长起来。” “有什么看法尽管说,你大皇姐二皇姐都能好好过日子,朕还能治你的罪不成?” 得,退路先给堵死了。 第595章 盛昌帝癫了 不正面回答问题是不行了。 虞婔纠结了片刻,是不会治罪,但是会厌恶啊! 她刷了这么久的好感,若是因为几句话就成了负值,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会心塞的。 她倒是不在意盛昌帝厌不厌恶,但这个时候突然没了好感,很多计划就要大改了。 宁王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值当啊! 飞速的权衡了片刻,虞婔扫了一眼手中的纸:“其实,这得看父皇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 “哦?这怎么说?”盛昌帝来了兴趣。 虞婔:“如果结果怎样都无所谓,或者……需要保二皇兄平安的话,那就让那个七直接死在死囚牢便成了。” “如果需要将所有人绳之以法,那就顺理成章,在他们逃跑的时候去捉人便是。” “另外,那个‘七’所交代的地方,应该早些派人去看着,免得‘二’有所顾忌,通风报信,在行动之前放跑了人。” “这些人逃跑了继续潜伏下来,对乾宇可不利。” 盛昌帝愣住了,似乎在琢磨虞婔说的话。 前面一大半,感觉建议了,又感觉没什么建议,分明就是最常规最明显的东西,谁都看得出来。 但是最后一点建议又说到了点子上,确实是他在气头上就忽略了的。 他没想到宁王被纳吉宴拿捏了,还会主动去放过大蒲的潜伏者。 仔细琢磨,宁王的脑回路不一样,的确很难保证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而且,不一定是宁王主动放过的,纳吉宴几人进京不是什么秘密,若是大蒲人发现了七皇子被捕,也发现了宁王的动静,指不定就会猜到自己小据点等人被放弃了。 或许还有什么暗号和早说好的行动模式,发现暴露就直接跑了,那弃卒都没有太大的损失。 确实要趁着宁王没动手的时候,将那些人秘密抓捕,指不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抓捕也要监控,等时机到了得抓住。 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能获得大蒲在帝都城更多的布局。 纳吉宴的身份虽然高,但是一直都在唐城边境,对帝都城的布局未必清楚。 但若是有线头就不一样了。 思考着,龙辇到了九重殿。 盛昌帝顾不上仔细琢磨虞婔的话,叫来暗龙卫吩咐一番,让人将那地方看紧了,连老鼠都不许放过一只。 虞婔拿着宁王和纳吉宴的交谈纸质版,转身准备去往天启殿的偏殿等盛昌帝下朝。 却不想,刚走没两步,却被盛昌帝叫住:“小六,跟朕一起去九重殿。” 虞婔全身僵住,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什么?她幻听了? 上次虞姝去九重殿,那是特殊情况。 正常上朝的时候,他让一个公主去九重殿? 那估计朝堂上下都得砸锅吧啊! 余英也惊呆了,什么情况? 六公主将盛昌帝哄到这么高兴了吗? 不等两人找到理由反驳,盛昌帝自顾自的说道:“朕昨晚上一夜未睡,实在有些困顿。” “上次小六泡茶的功夫似乎不错,挺醒神的,小六在后殿替朕泡两盏茶。” 昂……虞婔感觉心脏差点从嘴中跳出来,这说话大喘气的,吓死她了。 今天她若出现在九重殿上,只怕文武百官得爆炸,然后她将陷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之中。 但是,后殿泡茶? 这感觉也怪怪的,真的只是为了她泡的茶? 想要醒神,直接整苦点不就好了? 在后殿,也是可以听见朝堂声音的,盛昌帝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哦?哦!”虞婔有些懵逼。 见盛昌帝已经进了九重殿,才看向同样懵逼的余英。 将手中的纸交给余英,虞婔小声的说道:“发生了什么?父皇怎么啦?” 余英:“额……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啊!” 默默将纸张收好,才发现盛昌帝给六公主看了。 现在还让六公主进九重殿? 这看起来像是当泡茶宫女使一使,但其中的意义很惊人,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虞婔默了:“可能是父皇没休息好吧!” “哎,父皇这岁数真不适合熬夜,都是因为二皇兄吗?” “二皇兄也太不孝了……” 余英沉默的点头认同,这锅得算在宁王身上,没毛病。 两人进入九重殿,虞婔被伺候的小太监引领到一张茶桌前。 树根似的不规则桌子,上面摆满了茶具和极品茶叶,还有小炉子烧着水,冒着轻烟。 准备得无比齐全。 虞婔坐了下来,抬头一看,再次惊呆了。 因为……这是什么垂帘听政的地方? 茶桌前是一张八扇双面绣,上面绣了乾宇某几处知名的大好河山。 屏风前面好像是几层轻纱当门帘,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一点人影。 小门出去,斜对着整个九重殿的大殿之上。 这角度,若是没有屏风和纱帘,尽管不能将九重殿一览无遗,但绝对能将上奏说话的人看个清楚。 同时,也能看见盛昌帝的反应。 这……真的不是垂帘听政的地方吗? 虞婔揉了揉眉心,再想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泡个茶的话,可能自欺欺人都没办法。 发生了什么,怎的突然就这样了? 难不成宁王之子的出现,能将盛昌帝刺激到失心疯? 总有种世界突然癫了的错觉。 就在虞婔思绪混乱,觉得什么都看不懂的时候,余英尖锐的声音传来,早朝开始了。 文武百官还不知道盛昌帝都做了什么,说有事启奏,纷纷看向了宁王。 别的不说,宁王这段时间两次进入刑部天牢,大家还是知道的。 而且,昨天宁王提审了那几个大蒲人,众人照样清楚。 大家觉得今天有事也就是宁王有事。 谁也不打扰,就看看宁王能说出点什么花儿来。 以此好判断一下,盛昌帝父子俩到底在做什么呢? 最近总觉得怪怪的。 果不其然,宁王在靖王和骁王的嫉妒愤然的注视中排众而出,“儿臣有本奏。” 盛昌帝眯了眯眼,试图想看清楚,宁王是不是也被什么李代桃僵的计划给替代了,怎么那么陌生呢? “准奏。” 宁王正色,嘴角带着笑,十分享受这种被所有大臣兄弟注视的感觉,朗声开口。 第596章 说什么胡话 暂时抛开被拿捏的郁闷,宁王又重新自信了起来。 “父皇,经过儿臣对那些大蒲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后,并没有动刑,大蒲人就交代了他们在帝都城的一个据点。” 宁王觉得盛昌帝应该夸他。 不用动刑就能审问出东西来是本事。 屈打成招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盛昌帝:“……”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儿子,以前也没觉得这么蠢啊! 刑部尚书:“……”没眼看,宁王怕不是遗传了淑妃的疯病,老干一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出来。 其他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人均一副“你没事儿吧”的表情。 还有靖王和骁王,都觉得宁王脑子有毛病。 虞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见门口还有人伺候,连忙伸手,认真的开始煮茶。 内心已经飘远了。 现在来考虑盛昌帝的想法也没用,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没有更多的线索。 暂时抛开,对宁王的话就能想更多。 宁王是真的有脸,也真的敢,明明是一件立功的事,他这样真的不怕有罪吗? 等着逮他小辫子的不要太多。 果不其然,靖王带着笑意的跳了出来:“二皇兄,知道的你是在审问犯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大蒲人和二皇兄都是自己人呢!” 靖王纯粹说了自己的想法,哪想到一语成谶,听得宁王心口一紧。 谁知道,靖王还没完:“二皇兄啊,法外人情,那都是给自己人的,给乾宇百姓的。” “怎么到二皇兄这里对敌国这般仁慈?” “大蒲和乾宇的仇怨由来已久,二皇兄为何对大蒲人这般手软?莫非……二皇兄跟这些大蒲人有旧?” 越说越觉得如此,靖王越发狐疑的看着宁王。 原本在看笑话的文武百官也是一凝,眼神怪异的看着宁王。 宁王一个激灵,忍不住大声反驳,“五皇弟,你在说什么胡话?” “本王也是怕屈打成招,让大蒲抓住把柄说乾宇没有礼貌,妄自称礼仪之邦。” 心下也有些方,他跟纳吉宴合作已经习惯了,早忘记了乾宇和大蒲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他居然还想着给大蒲人优待? 这让文武百官怎么看他? 思及此,宁王整个人微微颤抖,一时有些不敢看文武百官的表情反应,反驳得极弱。 盛昌帝接过余英从虞婔那儿端来的茶,淡淡的喝了一口,暂时没有出声的迹象。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宁王。 幸好龙椅距离下面不仅远,还高不少,正常也不敢抬头直视圣颜,所以没人发现盛昌帝的怪异表情。 唯一有余英看见了,但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此时此刻,文武百官心情也非常不平静,就是原本站位宁王的人,萧太师一手提拔的,或者暗中提拔的都非常膈应。 宁王拿礼仪之邦说事儿,他们的确不好反驳。 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宁王就是表面温和,实际上手段残忍,比起还很暴躁。 然而,这样的人对大蒲人竟然以理服人? 换成是他们,没有条件恐怕都要制造条件暴揍大蒲人一顿,以此泄愤,怎么可能还特意以理服人。 宁王到底在想什么? 大部分人都觉得宁王的想法无法理解。 突然就觉得靖王的说法搞不好是真的。 只有刑部尚书知道,他的猜测应验了,就是没想到宁王会这么蠢,竟然还认为这是功劳。 而此时宁王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后悔不迭,大意了,不应该这么说的。 连忙找补:“父皇,儿臣只是看他如实交代了,这才没有动刑。” “毕竟,动刑之后若是胡乱说一通也没有意义,还会牵连无辜之人。” 众人:“……”宁王是有急智的,这理由虽然勉强了一点儿,但也说得通。 但是,已经晚了。 能站在九重殿的都是千年老狐狸,内心对宁王已经升起了很多的怀疑。 盛昌帝终于开口:“听说,你在刑部呆了两个时辰?” 需要两个时辰的如实交代? 那得费多少口水啊! 言下之意,宁王对大蒲人还真是有耐心。 宁王心惊肉跳,总觉得父皇是怀疑上了什么? “……主要儿臣先见了裘海,之后才见了大蒲人,实际上并没有审问太长的时间。” 盛昌帝点头:“看来,景儿在刑狱方面很有一套。” “那不知裘海又交代了一些什么新的东西?” 宁王一愣,有点傻眼,新东西? 裘海那点东西其实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交代的也不少。 认罪状都已经签字画押,按理说,这事儿已经结束了。 宁王咽了咽口水,才发现不对劲。 裘海的事已经结束了,他还跑去审问探监,本身就没有特别站得住脚的理由。 原本只是为了接触大蒲人的一个伪装,如今接触大蒲人不能拿出来大书特书,那裘海这边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又要拿什么东西出来才能说服盛昌帝,说服大家呢? 虞婔忍不住端起茶喝了一口,有些好奇的抬了抬头,发现看不清楚就只能竖起耳朵聆听。 盛昌帝太会抓关键了,可能这就是知道所有事情再来看人狡辩的快乐吧! 盛昌帝就想知道宁王为了让昨晚的探监名正言顺,会选择牺牲什么? 他知道的宁王也只有一小部分,对于更多的部分他也是好奇的。 这个儿子到底隐瞒了多少,又做到了哪种地步? 反正都要废了,不如多交代一些,免得之后隐藏起来,容易搞事情。 宁王迟疑片刻,缓缓的说道:“裘海恶贯满盈,罪行累累,之前查到的也很多。” “儿臣怕他乱说,牵连无辜,就将很多之前交代过的事情都确认了一遍。” “主要裘海所犯之罪太多了,儿臣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哪些是新东西?” “不如父皇提醒一下,儿臣看他有没有交代?” 盛昌帝和众人:“……” 宁王怎么做到愚蠢和精明兼顾的? 当大家都认为他蠢到家的时候,他又突然精明起来了。 盛昌帝在试探他的秘密,并没有规定范围,就是想诈出点什么来。 第597章 那可精彩了 结果,宁王竟然不上当。 反手将问题又踢给了盛昌帝,让盛昌帝来提醒大方向,宁王就算要交代都有限定的部分了。 有种盛昌帝规定他的,宁王屁股的斟酌着暴露。 宁王即便不知道盛昌帝已经完全知情,也懂得如何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一副你随便问,我选择性回答的模样。 虞婔喝着茶,有些许震惊,原来朝堂之上若是不撸袖子吵成菜市场,斗智斗勇,全靠嘴巴和智力的时候是这么的精彩啊! 这还只是宁王一个人跟盛昌帝斗。 若是多来几个,场面岂不是更加精彩纷呈? 突然觉得,这上朝也挺有意思的。 盛昌帝:“要朕问?”你确定? 宁王点头:“还请父皇提醒。”不开口怎么限制范围? 他又怎么知道暴露什么东西才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又哪里明白盛昌帝想知道什么? 万一暴露一件事儿,不是盛昌帝知道的,岂不是还要多暴露一些才能平息这个话题? 盛昌帝笑了笑,也不客气:“裘海虽然交代了很多东西,主要跟所犯罪行有关。” “好像从未说过,这十年来,他又藏在什么地方?如何生活?逃到了哪里?又有什么人帮助了他呢?” 宁王瞬间噎着,那种怪异的,觉得盛昌帝好像知道什么的感觉又升起来了。 然后盛昌帝还补充说道:“老百姓善良纯粹,可能没有经历过太多,并不知道像裘海这样的人有多么的时候十恶不赦。” “可能见对方有难,就帮了一把,却不知救了一个坏人。” “朕不怪他们,不知者无罪,就怕有人知法犯法,做了帮凶。” “能帮助这么一个坏人,那就可能有两个三个……朕总觉得,裘海此人出现得极为巧妙,很可能这个帮他隐藏的人就在帝都城。” “应该好好查查才是。” 闻言,刑部尚书立刻知道该自己上场了,毕竟这涉及到犯案和刑狱。 “皇上说得极是,是微臣办事不利。” “这种事就应该追根究底一番,岂能因为元凶落网下了天牢就以为事情了解了。” 户部皱了皱眉:“豢养一个这么穷凶极恶的人,整整十年花费绝对不小。” “此人也不知道潜藏了什么心思,确实应该好好查查。” “这人在帝都城,显然不安分,绝对是个祸害。” 户部心疼银子,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都什么家庭啊? 闻言,其他大臣忍不住纷纷附和,一边偷看宁王的反应。 不知道宁王问出来没有?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感觉浑身不自在,帝都城就这么不安全的吗? 宁王则是脑子一嗡,总觉得开口的人都在指着自己鼻子骂,脸色越来越白,努力的维持着安然无恙。 正想说裘海没交代,暂时忽悠过去,盛昌帝又说话:“裘海能交代的都交代了,朕让刑部留着他一条命。” “剩下的也没几件事,就这个最重要,怎么?景儿没有顾得上问吗?” 言下之意,那么长时间你就问一些问过的东西,这很好玩吗? 刚刚还夸他在刑狱方面有些天赋,莫非现在就得让人收回了? 同时,语气有些飘忽,似乎带着淡淡的警告,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那之前所说的所有事情都将大打折扣。 别想拿来谋求什么功劳,反而突然插手此事,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宁王握紧了拳头,眼睛却很亮。 几位皇子虽然被允许上朝,但是并没有在任何部门领取差事。 就还不算参政。 平日里也就是旁听,最多偶尔讨论讨论,但是从未主动上奏,或者办过什么事儿。 也就是说,王爷们大多只是看着盛昌帝和文武百官过招,也看着百官被盛昌帝压得抬不起头来,很少有感同身受的时候。 宁王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盛昌帝的威压和皇权的震撼。 这跟身为父皇所带来的压力是不一样的。 越体会越有吸引力,宁王忍不住盯着上面那把椅子,有更多势在必得的决心。 还好没失去理智,看了两眼宁王就低头回避,开始思考如何全身而退。 功劳看来是被打压得没什么了,不能跟大蒲人扯上太大的关系。 那……是不是要付出一些东西才能让盛昌帝满意? 如今形势对他不利,或许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有舍才有得。 不等宁王咬牙放弃什么,萧景突然上前:“皇上,裘海既然那么喜欢女人,有人养着他,岂能不提供女人?” “微臣之前看过卷宗,此人对女人是有要求的,要么是处子,要么出生日期特殊。” “一般的女子可喂养不起此人。” “而这十年来,帝都城总有一些女子失踪案,很多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 “或许可以挑一挑,将处子和出生日期特殊的失踪女子都挑出来仔细查一查,如今也是有一个方向了,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若帮助裘海之人跟这些女子都有一些共性,指不定能找到此人,还能找到其他和裘海差不多的人,清除这祸患。” 文武百官立刻欣赏的看着萧景,果然还是前禁卫军统领是干实事的。 平日里上朝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是好办法。 怪不得盛昌帝这么喜欢用萧景呢! 换他们也爱用啊! 宁王心下咯噔,偏头死死的盯着萧景,没他什么事儿开这个口做甚? 宁王立刻知道,必须要做出抉择了,否则,要真被查到那些女人的失踪跟谁有关,未必一定不会牵连出他来。 这可不能赌。 毕竟有些女子的身份家世都极好,一两家还撼动不了他,可多了,他也扛不住。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老四是怎么墙倒众人推的。 萧景规规矩矩,连余光都没给宁王。 明显盛昌帝是为了逼宁王交代一些东西,他帮个忙而已。 再说了,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宁王还不愿意交代,没关系,顺着查下去就是了。 人数不少,不可能每一次出手都做得干干净净,毫无破绽。 退一步说,只要查了,没有线索和证据,也可以让它有。 第598章 还请晚饭呢 宁王来不及细想,更没时间分析利弊,只本能的知道,这代价要有足够的份量,才能阻止盛昌帝专门立项查下去。 尤其,萧景都开口了,真要查,这事儿可能会落到萧景头上。 他并不能保证之前那些伪装能骗过萧景。 还有,他没法收买萧景。 为了保护更多的东西,那就只能断尾求生。 没办法,宁王立刻说道:“父皇这么一说,儿臣倒是想起来了,裘海似乎提到过,他这些年就生活在帝都城附近。” “好像是在一个村子里,因为就随意的说了两句,儿臣并没有重视,倒是儿臣疏忽了。” “父皇,儿臣下朝后就再去询问,确实应该好好查查那个村子了。” 虞婔:“……”很好,将地方交代出来了。 这一局,盛昌帝胜。 果然六部尚书都是皇帝信任的人,没事儿就能助攻一波。 没见这次连姚相和杜太尉都还没开口吗? 什么?萧太师? 嗯,身体不好,已经很久没上朝了,暂时还不知道今天这么精彩呢! 盛昌帝眯了眯眼,不疾不徐的:“不急,既然如此,萧景,你去问问裘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或者能不能记起村子在哪里?” 萧景立刻行礼:“微臣遵命。” 盛昌帝淡淡说了一句:“点一些禁卫军和刑部捕快一起去。” 既然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武力值肯定不容忽视。 多带一些人比较保险,而且,他还有别的打算,要更加保证安全。 宁王直接傻眼了,他原想,交代了就交代了,等出去了再安排就是。 哪曾想,盛昌帝根本不给他,或者站队他的官员传递消息的机会。 人还在九重殿,就派萧景去查了。 一刻都没准备等待。 虞婔有些羡慕,接下来可能就是垃圾时间了。 盛昌帝会找个理由将所有上朝的人都暂时留在九重殿,听这些人大哥掰扯也没有什么意思。 或许也有一些信息会暴露出来,但是哪有萧景去办事儿精彩? 怪不得让她在这儿煮茶,这是要喝很久的节奏? 果然,就听见盛昌帝说道:“区区一个裘海,不足为惧,如今最重要的是,大蒲军在唐城陈兵十万,去年为了布局也是蠢蠢欲动,小动作不断。” “今年只怕不可能一直守着了。” “这一战几乎不可避免,这几个入了天牢的大蒲人很可能就是引子,会给大蒲军进攻的你引子,我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要怎么做才好。” “各位爱卿,集思广益,越快想到办法越好。” “此事,拖不起了,大蒲军随时可能会进攻,而唐城,唐家军多年未征战,不知还保留了几成战力。” “唐城……随时可能破城啊,诸位爱卿还能这般闲适的上下朝?” 众人一惊,啊,不知不觉形势这般严峻了吗? 另外,那几个大蒲人,竟然这般重要了? 就不只是杀害端王的凶手了? 内心震惊,但也知道盛昌帝这么说,是为了让大家暂时不离开九重殿。 跟自己无关,也就不慌,纷纷附和同意了下来。 就看宁王有些傻了,还有些焦虑。 聪明的已经发现了什么,不聪明的跟着大家走,不出头,不乱说话准没错。 盛昌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在用行动证明裘海的事儿,他背后之人的事儿都没那么重要。 唐城和大蒲军才是最重要的,之后便不再提起刚才的话题。 “余英,让御膳房准备准备,午膳就在宫里用了。” “另外,都赐座,拿了桌子和文房四宝,若是有人有什么好建议可以写下来再呈给朕,不记名的,大家放心商讨。” 众人:“……”不是啊,皇上。 不记名,写什么建议都没意见。 但是,能不能不要直接说午膳的事情了? 上朝太早了,很多人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或许好似想到这茬,有的人肚子就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当九重殿没人说话时,还是挺响的。 顿时尴尬社死。 盛昌帝面不改色,再度开口:“说了这么久,朕也累了,让御膳房做一些点心来。” “朕知道在九重殿做别的事情有些不合规矩,不过大家想象,边关的将士们能有的吃都不错,哪里有这么多讲究?” “而且,战事一起,争分夺秒,争取今日能拿出让朕满意的办法来。” 众人还来不及高兴有点心填肚子,听到这话就有点懵。 不是,盛昌帝同时也是来真的啊? 所以,连晚饭都准备请客? 这未免太突然了,家里没急事的还好,若是有急事的估计该焦虑了。 可一焦虑或许就会被当成就是宁王的同伙,就说要不要命吧! 不仅仅是个人官路,还有一大家子的命。 九重殿顿时热闹了,虽然没有事先准备,但是盛昌帝吩咐了,很快就有小太监搬着桌椅进来,一人一桌。 同时,也有人拿了不少文房四宝,一桌一套。 很快就布置完成。 站在九重殿一角的文武百官们小声的说着话,见摆放整齐了才按照官位坐了下来。 这次的事情倒是新鲜,九重殿上还第一次有这样的安排。 盛昌帝没有离开,一直坐在龙椅上,让暗龙卫将九重殿看管了起来。 一只苍鹰飞过都要知道公母,绝对不让任何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见状,禁卫军进殿,三步一人的站好了岗,气氛好像严肃了一些,有想法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虞婔百无聊赖,幻想着宁王表情的时候,余英走了进来,小声的说道:“公主,跟奴才走吧!” 虞婔眼睛一亮,小声的说道:“本宫可以离开了?” 余英笑了笑:“皇上另有口谕给公主。” 虞婔:“……”不是,她好好的在公主府猫冬,怎么突然就被委以重任了? 不过还是起身往外走,余英同样小声说道:“公主,皇上的意思,让你跟着萧景萧大人一起去看看。” 虞婔瞪大了眼睛:“看?” 余英神色复杂,却在复述盛昌帝的语气和表情,变得语重心长起来:“皇上说,公主以前很少出宫,现在很少出门,虽然看过不少书,读过不少游记,可对外面的世界了解还是不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书,皇上说……嗯,外面的天下没有公主以为的那么岁月静好。” “需要公主自己亲眼看看,亲身体会。” 第599章 让公主多见见血 虞婔眼珠子差点脱眶,盛昌帝给她说这样的话? 若不是九重殿需要他看着,是不是会当面,亲口跟她说? “哦~~”波浪号代表了她心情的跌宕起伏,她确定,盛昌帝真的被刺激得癫了。 盛昌帝怎么可能对孩子,或者说,对她这个公主说这样的话? 看前面三个受宠过的公主就知道,盛昌帝对于女儿还是希望单纯,不谙世事,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做给盛昌帝看的。 让盛昌帝明白,她是一个关在公主府,被保护得很好的公主。 照着公主的理想型女儿长的。 结果,盛昌帝突然告诉她,世界没有那么岁月静好,要她也接受世界丑陋的一面? 谁神经了?她不说。 见虞婔答应了,余英点头:“公主多加小心,这次去的地方,可全都是恶人。” 说完,余英朝出来的萧景走去。 因为大门被严格看守,盛昌帝也不让萧景从大门出去,而是从侧门,多绕点路,更加安全放心。 于是,萧景一出来就看见了虞婔,非常的震惊。 不说别的,虞婔出现在这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余英走上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应该是盛昌帝的吩咐,说完也没管萧景的心情,急冲冲的回去伺候皇帝了。 萧景瞳孔地震,等余英离开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虞婔脑子也一团乱麻:“余公公说什么了?” 萧景表情非常古怪:“余公公说,皇上让我带公主一起做任务,好好保护,看着公主,倒是不必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还说……” 虞婔:“别大喘气儿。” 萧景神色复杂:“还说让公主多见见血,希望能成长起来。” 虞婔:“……”果然非常的不岁月静好。 叹了一声,虞婔往前走:“走吧,赶紧行动,不然父皇也不好将人留太久。” 不错了,出去总比留在这儿无所事事来得强。 刚刚她还吐槽萧景离开后就是垃圾时间了呢! 现在这样正好。 萧景抬脚跟上,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 为什么盛昌帝突然要六公主去见血? 还要六公主成长? 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不过,盛昌帝对六公主到底有多大的误解呀? 想想当初在行宫,一群皇子和公主算计来算计去的,谁也不知道六公主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什么。 这还叫没见过血吗? 不管是内涵见血,还是真的见血,似乎都经历过了无数。 而且,盛昌帝根本不知道六公主武功有多高,真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啊! 两人沉默快速的走出皇宫。 萧景上了马,虞婔上了马车。 萧景去点禁卫军和刑部捕快。 虞婔则回府换掉了宫装,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浅蓝常服。 虞婔放弃了马车,和红鲤红梅,以及红锦红兰一起骑着马在城门口等萧景。 盛昌帝开口了,虞婔就将四红全带上了。 毕竟四红的武功在皇帝面前是过了明路的,不用担心别的。 四红很少一起跟着虞婔出门,这次难得的机会显然有些兴奋。 帝都今年的天气一直很诡异,酷暑天气尤其的长不说,开始下雪后,这雪也略过了小雪,直接开大,每天都是鹅毛大雪,仿佛瞬间将之前欠的冬天都还了回来。 大街上自然是每天都有人铲雪,这才好走。 但是出了城,马匹可能都不好走。 今年大雪封路的时间特别短,往年还有一个缓冲期,今年全都没了。 要出城找一个山庄,那……其实不容易。 虞婔纳闷得很,盛昌帝到底哪来的自信,萧景能在几个时辰内找到? 真那么容易,就不会被宁王瞒那么多年了。 萧景带着人来,闲杂人等自觉回避。 等他到城门口,附近反而没有什么人了,都等在一旁,要这一群人经过后才恢复通行。 萧景和虞婔都没有废话,先出了城门,让城门恢复了通行才在不会阻挡的地方停下来商议。 “公主可有什么线索?”萧景开口问道。 虞婔摇头:“没有,我根本没想到父皇会直接将这个地点诈出来。” 没法直接定宁王的罪,诈出这么一个地点也是极好的。 若是这个地方一直隐藏着,宁王一死才是个祸害。 萧景:“皇上……今日做事倒真的很出人意料。” “若是以往,就算有办法,他也不会这么做的,次次都留一线。” 虞婔点头:“到这地步了,只能说父皇对宁王的偏袒已经完全没有了。” “对宁王的亲情也全部消耗完毕,所以才会用正常对待臣子的方式,选择最有利的方式。” 萧景看着虞婔,欲言又止。 虞婔:“……想说什么就说,刚才在皇宫就想问了。” 萧景讪讪的:“皇上……这不是在选驸马吧!” 虞婔一脸懵逼:“选驸马?给谁?给我?” “所以你觉得父皇让你带我来见血,是可能替我选驸马?” 萧景抹了一把脸,有些心虚:“其实我也觉得是我想多了,毕竟公主才十三呢!” “不过……以前皇上做过这样的事。” “当初也让我带三公主做任务等等……” 闻言,虞婔好奇了:“那父皇也让三公主去见血吗?” 萧景:“那倒是没有,就是让她跟着而已。” 他都不想说,碍手碍脚的。 虞婔纳闷:“所以你是做了什么,三公主才没有看上你的吗?” 不然,以盛昌帝的暗示,以萧景的本事,虞姝没有道理那么嫌弃啊! 如果当初虞姝看上了萧景,只怕就没现在其他人什么事儿了。 说起这,萧景多少有些尴尬。 为了不让三公主看上,他确实做了一些用力过猛的事,灰头土脸啊,下手凶狠啊,甚至还沾过五谷轮回之物。 出来的时候让三公主看见,那一刻对虞姝的冲击是巨大的。 当然,不是他要去沾五谷轮回之物,主要是犯人想躲在恭桶里逃脱。 那时候如果没有虞姝,他可能也不会碰那人,用别的方式逮捕。 偏偏有虞姝,他也就对自己狠了一把,把专门的恭桶踹翻后,五谷轮回之物洒了一地,溅到了虞姝面前,若非她躲得快,可能要淋一身。 第600章 都没有太多线索 震惊之余,萧景还忍着恶心,用手将被五谷轮回之物掩埋的人抓了起来。 虞姝当场崩溃,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萧景了。 这份刺激相当惊人。 萧景也是回去后好好将自己洗了洗。 当然咯,他长这么大,学这么多本事,吃过的苦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虽然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直接接触过五谷轮回之物,但比那还臭,还恶心的时候也有过。 洗干净就没事儿了,哪怕在皇宫已经过上了不错的日子,但是还没有那么矫情。 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盛昌帝拉配郎的事情,他豁得出去。 虞婔:“……”噫~~,不敢想,不敢想,这人果然是个狼灭。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不多让。 “这种话还是少提,回府的时候,我已经让人送信去了齐王府。” “荣熙应该很快要到了。” 刚刚说什么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萧景,此刻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为什么要让她过来?” “此事,跟她毫无关系。” 虞婔轻笑:“莫非你也想让荣熙长成不谙世事的纯白茉莉花?” “就觉得这种事不应该让她掺和?” 萧景咳了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知道,她是齐王府的独女,不可能纯白的。” 他只是什么? 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想要将虞浅给保护起来而已。 回过神来才明白,虞浅不需要他保护得那般严实。 虞婔挑眉:“很好,我懂,下意识的反应对不对?” “我说你,还真是磨叽,父皇那边可是不稳定的,若是某天需要了,他会直接将虞浅指给别人,到时候你可别在我面前哭。” 萧景:“……”什么玩意儿,他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面前哭是怎么想到的? “算了,你顾虑太多,逼你也没用,所幸……齐王身受重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父皇应该不打荣熙的主意。”虞婔解释道。 “当然,我叫她来可不是为了你,也没说给你制造机会。” “而是我相熟的人也就是荣熙了,而她对附近村庄和势力分布比一般人要清楚得多,我们要找人找地方,需要她的帮忙。” 萧景暗自松了口气,仔细想想也对。 虞浅从小在帝都长大,又是齐王的独女,很多事情和消息都是要接触的。 对于帝都周边的情况,比从小很少出宫的六公主了解。 也比他这个才来没几年的,日常公务繁忙的人更懂。 “除了宁王说是一个村子,暂时没有其他的线索,我点人的时候,让心腹去天牢问过裘海了。” “他说,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许进不许出。” “除非主子要用到,否则是不许外出的。” “而且,每次进出都会将眼睛蒙上,将耳朵堵上,甚至还会用迷药让人不省人事,然后被带出来。” “进去的人也是一样的,别想能看见或者听见路上有什么动静。” 虞婔诧异:“裘海还能说话?那父皇怎么不审问他,救了他的人是谁?这些年养着他的人又是谁?” 这不是一问就清楚的事情? 萧景意味深长:“所以说,宁王足够小心呢?裘海虽然知道是宁王,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 “甚至,他都没见过宁王。” “而且,知道是宁王还是因为当年那个秦楼是萧太师的,之后他也是被萧太师带走的。” “宁王应该是后来才接手的,所有人都只是心里有数而已。” 虞婔无语:“这么小心的一个人,竟然依旧被纳吉宴算计了。” “只能说宁王想从纳吉宴那儿得到的利益和好处足够惊人,所以忽略了一些东西。” 萧景也认同:“其实,宁王不是没有察觉,可能纯粹想着盟友,要给与一定的把柄才能虔诚合作。” “而宁王身上肯定也有纳吉宴的把柄,只不过现在是在乾宇,纳吉宴的把柄没多少用,但是宁王的把柄就很惊人了。” “当然,那个宁王之子,只能说天都在帮纳吉宴。” “宁王做得已经够好了,可依旧被纳吉宴成功了。” 虞婔:“行吧,没有证据是没办法的,父皇其实也知道那些人都是宁王的,这才想要宁王将地方主动交代出来,一网打尽。” “进出这么困难,一网打尽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可惜啊,没有任何线索,不好找啊!” 帝都城都这么大了,更加别说帝都城附近。 萧景:“可以排除很多地方。” “听裘海的意思,那个村子是没有普通人的,那么就一定不是谁家的庄子。” “而帝都城外面,几乎所有村庄都是某些人拥有的庄子或者皇庄,完全普通的庄子很少的。” “而且,属于宁王的庄子的可能性也不大,不然,他绝对不可能为了掩盖一件事情就交代出去,那不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烤吗?” 虞婔点头,深以为然:“以宁王的小心,这个地方指不定跟宁王府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跟太师府,淑妃的关系也微乎其微。” “所以,他敢交代出来就笃定大家找不到,趁着大家还在找,他将消息传递过去,那村子很快就能变成无人村,未必能确定就是裘海这些人呆过的。” “想得倒是挺好的,就是忽略了父皇……” 没想到盛昌帝会将所有人困在九重殿,不让任何人传递消息。 只要萧景能在这个时间内找到地方,宁王的主意就打不成了。 这事儿有很大的赌博成分。 虞婔眯了眯眼,虽然知道盛昌帝让自己一起过来做任务是别的原因,但只能说,这步棋走对了。 只要她想,找这批人还是很容易的。 第一,隐蔽的地方,可以去荒无人烟的山脉里寻找“人气”。 其次,都是穷凶极恶的人,罪孽可能深重到都能映红半边天了,开启观气之术,坐上小鹰就很好找。 现在就是萧景带的人有点多,良莠不齐的,盛昌帝又让她跟着,不好单独行动啊! 小鹰可以载人上天这张底牌,她暂时还不想暴露给盛昌帝。 萧景目光一凝:“不管如何,我们要尽快的找到那个村子。” 宁王可是他的仇人之一,这次若是能光明正大的将宁王摁死,他绝对会竭尽全力。 第601章 来得如此之巧 虞婔看了一眼萧景,知道他也是在复仇。 将情况分析得差不多了,虞浅直接骑马而来。 收到消息后,虞浅就出发了。 齐王因为服用了虞婔给的救命丹药,好得出奇的快,就连御医都感觉不可思议。 于是,在观察几天后,一家人就从皇陵回到了齐王府。 虽然闭门谢客,但是盛昌帝那日赐了不少东西给齐王,一箱箱的送往齐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的。 主要太后死的时候,光想着给秦王铺路,后来又被盛昌帝点了哑穴,无法说话。 就完全没来得及交代自己的家底怎么处理? 在太后看来,明摆着东西小部分给周家,大部分给秦王。 至于自己儿子,一个是皇帝,一个闲散的齐王,家底丰厚得很,不缺这些遗产。 然而,她没交代,身边伺候的人大概明白她的心思却不敢说,以至于盛昌帝直接将太后丰厚的家底一分为二,一半送往了自己的私库,一半给了齐王。 所以那日的奖赏能那么多,因为九成九的箱子都是太后遗产。 还奉旨在皇陵守着的秦王压根儿没想到盛昌帝会不分给他,所以根本没关注这茬,还以为东西在哪儿,迟早都是他的。 秦王也不知道齐王为什么恢复得那么快,内心是方的。 但是阻止不了齐王奉皇命回帝都城,气得他都还想再来一场刺杀。 总有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错觉。 话说回来,齐王已经回帝都城好几天了,齐王妃还在抽空去清点皇帝送来的赏赐,多得连她这个见过世面的王妃都有些无所适从。 不是,这么多……真的是齐王府能拿的吗? 直到齐王说,这里有太后一半的遗产,齐王妃才放了放心。 真怕皇帝突然奖励这么多是用来买命的,无法安心。 而今日,虞浅才能直接从齐王府出发,见虞婔说时间紧急,就没坐马车,而是直接骑马。 走到跟前,下马,虞浅看见了萧景,眼神莫名的看向虞婔。 虞婔摊手,这……她真的没有给两人制造机会啊! 这种时候她可不想吃狗粮。 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虞浅这才沉吟:“宁王殿下的庄子,大多在南面,如果要回避的话,暂时不去这一面比较好。” “嗯!”虞婔点头:“没办法,只能去找了。” “我们三个人,要不要分开行动?这样才有效率?” 萧景皱眉:“荣熙郡主只是帮忙的,不可单独行动。” 意思就是分两拨。 六公主的武功他是放心的。 但是荣熙郡主不行啊! 虞婔:“……”她很想说,荣熙身边的丹朱丹玄不是吃素的。 还有禁卫军和刑部的高手呢! 没错,别以为捕快都是草包。 实际上刑部的捕快高手不少,主要禁卫军是军队,刑部反而更加趋向于单人作战能力。 再说了,她会这么分开,肯定会派人保护荣熙安全的。 不过,算了,小情侣就是容易一叶障目,看不见其他东西。 “那,我一个人一队,萧大人和荣熙一起?” 虞浅:“……”她想跟着萧景,又有点羞耻,想跟虞婔。 毕竟虞婔知道她的心思,这分配方式……怕萧景有意见。 谁知,萧景直接点头:“可以。” 虞浅:“……”所以没人想问她的意见吗? 正在这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没有人过来报告,就以为只是路过的。 虞婔感应到熟人来了,眼睛一亮,“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找人问个事儿,指不定待会儿就有线索了,我们就不用分开来,漫无目的的找了。” 萧景和虞浅一头雾水,眼神一触就分,不知道说什么,就沉默下来。 虞婔顾不上管两人,往外走,等没有人发现她时候,轻功一起,就钻进了披着白衣服的小树林,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了南崎。 她觉得南崎来得正是时候,真不愧是能算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人没有去上朝,到处吃瓜吗? 南崎:“我从温泉山庄回来,发现你在这,所以……过来看看,发生什么吗?” 虞婔愣了愣,才想到南崎说的温泉山庄,似乎就是齐王府送给她,暂时没有接手,却跟端王妃和虞浅一起合伙那个。 之前做足了准备,等开始下雪,温泉山庄开放,生意爆火起来。 没想到南崎也去凑这个热闹?或者说,去吃瓜的? 毕竟,人多了,瓜就比较密集。 能去温泉山庄的也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还有钱的主儿,等于帝都城上流的众多家族,什么都能少,瓜绝对不会少。 虞婔简单将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也将想让南崎坐着小鹰去看村子大概在什么地方的想法提了提。 之前想过的事,南崎也能做。 这样一来,就不会暴露什么了,而且队伍里有她在,更加方便查看南崎留下的信息。 南崎自然是同意的,能乘坐小鹰,做什么都可以。 不过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是不是觉得皇上对你的态度突然之间就有所改变?” 虞婔点头:“对,平日里,公主都不会接近九重殿,今日不仅让我进去,那地方就跟垂帘听政似的,我感觉特别不安。” 改变未免也太大了。 南崎想了想:“其实不是突然的改变。” “之前好几次,皇上有召我入宫,说起乾宇的未来,还隐约想让我好好算算。” 虞婔诧异:“算什么?” 南崎眯眼:“算乾宇的未来还不会出现女皇!” 虞婔:“……”这玩意算起来要命哦! 若说会,谁知道盛昌帝怎么想的?会不会将所有公主都嘎了? 若说不会,不等于断绝盛昌帝考虑她的机会? 主要南崎也不知道盛昌帝的想法,到底什么答案才是他想要的? 或者说,盛昌帝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答案,毕竟端王死,宁王废,其他儿子不中用,盛昌帝内心也是混乱纠结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南崎:“南氏传承越来越弱了,微臣最多看看星星,断一断天气,涉及到乾宇的国运天机,微臣是无能为力的。” 虞婔给南崎点了个赞,看看,之前那么年的藏拙,是很有用的。 关键时刻,没能力,即便是盛昌帝也无法反驳。 第602章 怎么突然看见我了 南氏的极速败落,是盛昌帝亲眼见证的。 南崎有多少本事,盛昌帝自觉也是知道的。 虞婔迟疑:“父皇这么问……是打算考虑我了吗?” 南崎望了望天,周围一片白,白得眼睛有点疼:“先皇对皇上的影响很大,会考虑也不过是一时的突发奇想。” “除非几位王爷全部废了,不然……就算考虑了,到最后时刻也可能反悔。” 如果想要保险,他真觉得六公主不要将希望寄托在盛昌帝的想法上。 虞婔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父皇的想法,有些很难捉摸,有些却又很明显。” 真的非常任性,而且想法比翻脸的变化还快。 南崎看向虞婔:“松动了?” 虞婔摇头:“只是奇怪,怎么突然看见我了?” “让我有些……莫名其妙,而且直觉不是很好。” 南崎点头:“直觉是对的,皇上受到刺激了。” 虞婔:“你是说端王和宁王?” 毕竟端王死了,宁王是他要亲手废掉的。 一直以来对儿子的态度和信念全然崩塌,要亲自出手,的确是备受刺激。 南崎:“嗯,但是,以皇上的性格和安排,真的看中谁的话,反而不会这么明显,只会悄悄的来。” “因为现在的局势,摆在明面上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能根本发展不起来就得面临四面楚歌,几位皇子的势力已经成熟了。” 虞婔眸光一凝:“所以,你觉得……父皇是在拿我做挡箭牌?” 南崎:“可能性很大,今天这么突然,恐怕是皇上还在犹豫纠结,同时也在试探。” 虞婔冷笑:“这么就说得通了,我一直觉得今日的事无法解释。” “有这种想法也不敢认,毕竟,这阵子我以为父皇对我是有些宠的……” 只不过,在关键时刻,女儿什么的依旧可以牺牲。 她不愿意承认,这阵子刷的好感,反而让盛昌帝注意到了她,有想法第一时间将她拉出来做挡箭牌。 南崎表情严肃:“公主,女子上位本来就不容易,现在……更是会惹来众多非议。” “皇上怎么可能突然就决定让公主上位?” “左右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公主能不能撑得住接下来的麻烦,能不能安然度过大家的围攻。” “所以来得突然,也未必有太严密的掩盖。” 之后,只要有心人都能得到消息,六公主去了九重殿的后殿。 还参与了萧景出的任务。 能不让人多想吗? 虞婔嗤笑:“我是不是该感谢他,还给时间让我适应?而不是突然就被推上位?” 让她来见见血,就是适应的过程。 让她去接触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就是强迫在短时间内成长,见识世间的险恶。 让她适应过后,才不会刚被推上去就被人给摁死了。 在盛昌帝的角度,不就是拔苗助长的残忍吗? 要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在几个时辰内成长起来,然后有能力和手段足够自保,这是何等的残酷? 啧啧,突然就被扯进夺嫡的旋涡之中,还是作为牺牲品进入的。 虞婔都不知道该说自己最近刷好感太多,入了盛昌帝的眼,还是盛昌帝没有太多的选择? 亏得她不是普通的十三岁,也亏得她之前就有了想法,这两年一直在不停的积蓄实力。 也亏得大佬给她开了外挂,否则,她真怀疑突然来这么一茬,她还能活过几天? 南崎:“所以,我说皇上受刺激了,端王死了,宁王即将被废,秦王……太后在的时候都没能让秦王上位,何况太后不在了。” “靖王名声好好坏坏,能力一般,还有那么一个皇后,那么一个外家,皇上犹豫得很。” “然后就是骁王和最小的八贤王,留给皇上的选择并不多了。” “但是他们有一个公主比不上的……” 虞婔:“还能是什么?都是儿子对吗?” “哪怕就是每一个都看不上,不太能确定能立为储君,不如干脆拉我这个原本的局外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和火力?” 之前在九重殿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内心还是觉得最近好感刷得多,盛昌帝对她不至于这么残忍吧! 毕竟,盛昌帝对儿女都心慈手软得很,怎么越乖的,反而越残忍了呢? 通过南崎的肯定,她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盛昌帝受到了太多刺激,冲动之下做下的决定就不在乎一切。 而且,在儿子和女儿之间,盛昌帝还是选择了儿子。 为了江山社稷,女儿……也是可以牺牲的。 虞婔闭了闭眼,想到了虞婷的那些梦境,看来是没错了,虞婷梦里那一世的和亲,未必就是新皇上位才决定的。 而是盛昌帝死之前就安排好的,新皇继位只是延续了这个计划。 南崎说话有些轻,很关心虞婔的想法:“几位王爷之间,目前是比较平衡的,唯一不平衡的宁王,这不是要解决了吗?” “所以,推任何一人上位都没那么合适。” “而端王和宁王的这次交手,直接就损失了两个儿子,让皇上意识到没有早些立储君的危害。” “夺嫡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能再收回去,还不如赶紧讲明白。 越明白越能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稀里糊涂的,才会真的成为牺牲品。 虞婔挑眉,脑子瞬间通透了。 一点都不浆糊,不迷茫了。 最怕的是搞不懂盛昌帝的想法,只要明白了,无论是好是坏,还是大坑,她都接受。 有实力,怕什么? 实力不够,开挂来凑,她缺的其实是一个机会。 因为如果单凭她自己的能力上位,恐怕需要很多年来做实绩和刷名望。 就说当初武则天把持朝政那么多年,为什么六十多了才敢称帝? 环境制约了很多东西。 但如果盛昌帝直接将她领进门了,再有乾宇曾经出现过的三任女皇打底,另外,她姓虞,就好操作很多了。 “既然如此……我也认。” “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大公主幽禁,二公主自我禁足,三公主不在,七公主还小,似乎就只剩下我了。” “不就是做挡箭牌吗?他若敢将我的身份和地位提上去,将来……我还谢谢他。” 至少帮她跨过去了最难的一步。 第603章 别怪她顺杆儿往上爬 南崎点头,落在旁人眼里,那可是盛昌帝让六公主去争,为自保去反抗的。 那就不要怪六公主用力过猛,将所有对手都给干趴下,然后自己上位。 当然,这是他们认为的最理想的发展。 至少,是盛昌帝先挑起来的,让六公主名正言顺的入局。 “公主能想明白就行,属下倒是怕公主会觉得麻烦,或者想要做个好女儿,不愿意挑明了。” 虞婔无辜:“又不是我要摆在明面上来的。” “是他非要推我到台前的……” 虞婔突然笑了一声:“虽然很突然,但是……对我来说指不定是有利的。” “你说,若是时机成熟了,他有没有可能封皇太女?” 就算是挡箭牌,藏着掖着,也只会让众皇子愤怒,投鼠忌器,然后暗地里对付她。 可若是皇太女,恐怕众皇子该疯了,出手都顾不上隐藏了。 而一些自欺欺人的臣子家族,也就该明白盛昌帝来真的,不会自以为了解皇帝,然后不屑一顾的看戏。 南崎:“……不容易,可如果能,对公主来说是危险,也是好事。” 成为皇太女,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开脱了,明晃晃的靶子。 盛昌帝都承认了的继承人,还如何开脱? 到时候针对虞婔的暴风雨肯定很多。 但是,身为皇太女,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一旦盛昌帝有个三长两短,其他人上蹿下跳的都是谋逆。 虞婔微笑:“对,危险与机遇并存。” “既然无法避免要做这个挡箭牌,那不如也有个目标。” “不然,我多亏啊!” 南崎点头:“好。” 说得好,危险与机遇并存。 想的也好,对他们来说那是最完美的结局了,他会尽全力帮忙的。 如今六公主声名不显,地位不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被养在公主府的公主,却已经在操心唐城的事情了,并且私底下借助杜涓,给唐家军提供了不少军需。 什么是大局观,这就是。 他已经在期待六公主上位后,乾宇真正的中兴。 他想知道,当乾宇的国运重新昌隆起来,南氏会是怎样的? 可此时的南崎并不知道,虞婔的见识绝对不只这点,苦于现在没有身份,没有机会施展而已。 虞婔点头:“行吧,先解决眼前的事,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我会让父皇后悔今日拿我当挡箭牌的决定,会让他没机会换人了。” 属于招惹了,就别想再抛弃她,牺牲她,她会顺杆爬,让盛昌帝再也够不着,再也无法替她做决定。 以她积累的野心,别想她会退缩。 这种麻烦,她受了。 龙气,嘿嘿,她来了。 虞婔按压住心里的兴奋,已经不想去顾虑盛昌帝的想法和感受了。 既然已经备受刺激,那就再刺激得凶点呗! 反正承受力已经提高了不是? 虞婔回到萧景和虞浅那儿,奇怪的看两人一眼,怎么两个人之间有点尴尬奇怪? 是太久没见面了吗? 当初萧景在齐王府去查案,两人不还挺好的吗? 另一边,南崎在小树林等了一会儿,小鹰果然来了。 不过一阵子不见,小鹰的体型好像又大了一些,树林密集,还有积雪,不够它停下来的。 南崎跟小鹰也算熟了,没让小鹰下来,而是纵身一跃,轻飘飘的上了树梢,真·踏雪无痕,突然往上一窜,小鹰刚好俯冲,稳稳的接住南崎,冲天而起。 然后绕着帝都城盘旋,圈子越来越大。 很快,南崎就锁定了一个地方,像虞婔预估的那样,罪孽足以映红了半边天,落在他这样的人眼里简直无所遁形。 亏得宁王自以为藏得好,也就是之前没有去找而已。 是谁让宁王将所有人聚在一块儿的?居然没有找任何的普通人或者善人去中和。 当然,也就虞婔敢用这种方式去找人。 “我们……不出发吗?”虞浅奇怪的问道,不知道大家在等什么。 萧景则是在指挥着禁卫军和刑部的捕头各自准备着,毕竟下雪天,路不好走。 尤其是官道以外的路。 禁卫军有禁卫军的办法,刑部捕快也有捕快的道,双方虽然都被萧景带过,但能力不同,方法就不同。 此时互不干涉,但是都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毕竟平日里很少有这样共事的机会,两部分几乎没有交集。 虞婔左右看了一遍,泾渭分明,挺好的。 “等一下,我有人似乎发现过奇怪的地方,先去确认一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如果是,我们就不用分开了,直接过去。” “如果不是,再分开去找。” “正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待会儿的路还不知道什么样的,多准备一点好。” 果然,没过一会儿,虞婔抬头就看见了小黑点在盘旋。 她的目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看见都是一个小黑点,其他人抬头基本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拍了拍手,虞婔上马说道:“准备出发吧!” 萧景和虞浅,还有大部队纷纷上马。 不得不说,刑部和禁卫军算是乾宇最高部门了,缺什么都不能缺了他们。 所以今天出来做任务的,人手一匹马。 一说行动,都能上马走。 也是盛昌帝心急找到那个村子,并不介意使用这些资源。 不然,这天气也亏马,上面不批准也就只能靠两条腿。 萧景和虞浅虽然跟着走了,但是太好奇了,周围没人啊,也没有记号啊! 虞婔到底是怎么接受信息的? 隐蔽至此,看得萧景两眼发光。 如果查案,缉凶,战场上能这么隐蔽的传达信息,简直事半功倍,无往不利。 不过,萧景也知道,有些能力是个人独有的,就算人家愿意分享,也要旁人学得会才行啊! 他只是兴奋,原来可以这样,也算开了眼界。 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多时就距离帝都城比较远了。 是朝着西边走的,很快从官道上下去,分叉朝山里。 路过一些村子都是别人家的庄子,外面人并不多。 走着走着,虞浅面色有个古怪,“那边过去,应该就是我家的庄子了。” “是我娘陪嫁带来的庄子,当时就是比较远,比较偏僻,所以在我娘的嫁妆中不算特别起眼。” 虞婔和萧景忍不住侧目。 第604章 没一个好东西 萧景目光凝然:“这么说,那人为什么要将村子放在这边的大山里?” 现在没人说过村子就是宁王养的。 露天之地,不用隔墙就有耳,说话的时候就还是得注意一些。 他带来的这些人,可不保证没有旁人的耳目。 就算现在没有,那之后回去了,指不定会有的。 他带出来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总有人意志没那么坚定。 只要给得够多,还是会撬开嘴巴的,不如现在严谨一些。 虞浅也想到了,心下一凝:“对啊,其实帝都城四面八方都有连绵的大山,只不过有些离得近,有些离得远罢了。” “如果仅仅只是需要找个山区躲避,那……有很多可选择的地方。” “而这个方向,只有我娘的一个陪嫁庄子了,再往山里都没有住户。” 幸好今天虞婔叫她跟着一起来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母亲庄子附近有这么大一个隐患。 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哪日那些人自由了,放飞自我了,这最近的村子会第一时间遭殃。 据点都不要了,还在乎外面的一个村子? 最可怕的是,事情调查来调查去,指不定还会怀疑齐王养了那批人。 虽然她也知道皇帝知道内情,但是旁人不清楚啊,传来传去,谁知道最后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 三人成虎,万一最后皇帝也相信齐王有不臣之心怎么办? 他们一家就三口,经不住折腾。 虞婔:“行了,不用猜了,应该是宁王知道这个庄子是王妃的陪嫁,除非王府过不下去了,否则,王妃不可能将庄子让出去的。” “估计挑选这个地方,就是为了给自己上一层保护,想着就算有人发现,也可以祸水东引。” “若不然,宁王能那么容易交代出来?想要赌萧景找不到,也想着就算真的暴露,他也可以撇清关系,当初选这地方就考虑到了很多种情况。” 虞浅磨牙,秦王,宁王……呵呵,没一个好东西。 庄子在这里跑不动,又藏不起来,无声无息的挖了坑,真烦死了。 萧景看虞浅气鼓鼓的样子,多少有点心痒,不由得开口劝道:“现在发现了,就是齐王府的运气,是某些人的灾难。” “我看马上就要彻底的进山了,山里的雪更厚,也没有路可行马。” “庄子是齐王府的正好,我们先把马匹都寄存在庄子里吧!” 加起来八百多匹马,可需要一些人来看守。 既然是齐王的庄子,他就不用留人下来了。 虞浅点头:“也可以,这庄子离得远,也没有什么特色,每年的出产也不高,从小到大我就来过两次。” “这两次还是我娘一起来的,就为了看看庄头没有隐瞒什么。” 虞婔望着山下一马平川的农田,此时被白雪盖得厚厚,平整的一片白好似一大片云朵,喜人得很。 “这庄子收成不怎么好?” 虞浅点头:“是不怎么好,前年雪灾的时候还欠收,差点让我娘倒贴银子呢!” 虞婔诧异:“在村子的佃户不勤快?” 虞浅迟疑:“倒也不是……种地靠天吃饭,纯粹收成不好吧!” “靠山区,地不太肥。” 虞婔:“……”她总觉得,齐王府可能会被忽悠了。 “王妃在这庄子有多少亩农田?” 所谓的庄子形成的村子,并非所有农田都属于庄子主人的。 乾宇鼓励开荒,村子的佃户若是有能力,是可以自己开荒的。 属于村民自己的田地也是有不少的。 所以,虞婔看见的这些农田,不一定就是王妃的。 虞浅:“五百亩,不算大,当初简家在帝都城的产业很少,想要给我娘嫁妆,也是寻了好久才买到这么一个比较远,还很低调的庄子。”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虞婔眯了眯眼,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大约两进的青砖青瓦房,“那里是不是就是庄子所在的地方?” 虞浅点头:“怎么了吗?” 虞婔侧耳:“你听……听见了什么吗?” 虞浅沉默片刻,一脸茫然:“什么?” 萧景回答:“家禽的声音,很嘈杂,代表那个地方养了很多家禽。” 因为上朝的时间很早,天都不亮,刚上朝没多久,就被派任务了。 然后回去换衣服,等待人员集结,再行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快中午了。 此时此刻,应该到了家禽进食的时间,声音不仅杂,还很大。 虞浅:“然后呢?” 虞婔知道王妃和虞浅不懂这些事,耐心的说道:“听声音,这猪就养了好几十只。” “鸡鸭的数量恐怕也不少,至少得朝上百了猜。” “对了,你看见庄子背后那个竹林山坡了吗?里面应该养了不少家禽。” “你可知这数量的家禽每天要吃多少东西?如果村子里真的欠收,他们拿什么来养?” “靠竹林自然喂养吗?竹林不可能提供得了这么多家禽的食物,就算猪的吃食可以打猪草,但也需要人力不是?” “如果连人都吃不饱,跟猪抢食还差不多,还有力气打猪草,养这么多猪吗?” 虞浅眸色中闪着火焰:“所以,他们果然在骗我们对吗?” 萧景不忍:“你再看看村子里的房子,虽然大多都是土坯茅草房,但是……砖瓦房的含量比一般村子多多了。” “而且,很多土坯茅草房都是新建的,面积很大,甚至屋后屋前都种了不少东西,只能说明,这个村子没那么穷的。” 虞浅咬牙切齿,她就说,这个庄子怪怪的,绝对有问题。 虞婔:“还有,从我们这个大概三分之一山峰的地方往下看去,村子能看清一大半,是农田的地方也一目了然。” “大概预估,农田的亩数大概是五百亩的好几倍。” “说明村民的自留地很多,如果真的欠收,村民们不可能有好日子过的。” “另外,庄子内饲养的家禽,按理说就是庄子主人的,一年到头也有不少银子,或者,有送这些肉到齐王府吗?” 虞浅:“没有,这庄头每次去齐王府不是哭穷,就是哭欠收,每年上缴的东西都很少,银子更是好多年不曾见过了。” “我娘每次都很不开心,但是有安慰的说,没让她倒贴银子就是好的,就越发让这庄子自生自灭了。” 第605章 中招了就自己解 萧景有些好奇:“每年就没让人来看?” 虞浅:“看了,但是都没发现什么。” 虞婔:“……”王府的丫鬟婆子,恐怕都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加上每次来,庄头有心隐瞒的话,这些人发现不了问题也正常,已经缺乏生活常识。 正说着,就远远的看见庄子内走出一个人,裹着厚厚的棉衣,手里拿着一个铃铛。 站在后山竹林下,摇着铃铛。 因为距离远,但是地方空旷,铃铛的声音若隐若现,但是还听得清楚。 但是摇完铃铛后,那人动作极快,圆润的滚进了山庄。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得莫名其妙。 几个呼吸之后,沉寂的竹林就好像活了过来一般,一窝蜂的冲下来一大群鸡鸭。 有的飞下来的,有的跑下来的,有的连滚带爬下来的,各种姿势,无奇不有,但是不会有任何事。 所有鸡鸭都飞奔去固定的地方啄食,完全不顾带起的无数雪花和凌乱无比的竹林。 这庞大的动静都没有弄出大事儿来,只能说,竹林的雪都已经被踩得差不多了。 虞浅震惊的张大着嘴巴,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以及这壮观的场景。 就这数量,何止一百? 这跟山庄里那批还不一样呢! 萧景冷笑:“大冷天的都养得这么好,可真是……厉害。” 虞婔啧:“都长肥了,过年的时候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别的不说,这庄子,这村子里有这方面的能人。” 虞浅无语:“合着只有我们齐王府是大傻子,被他们骗得团团转?” 虞婔:“倒不一定是村子里所有人都同流合污,他们最多算知情者,但是若是庄头说就是主家允许的,就让这么养的,那就不会有人传消息出去。” “何况,现在看来,庄头是分了一部分利益给村民的,村民日子好过了更不会闹事儿。” 虞浅郁闷了:“那……岂不是我们还不能下狠手?若是庄头被撸了,村民们会不会闹幺蛾子?” 虞婔:“倒是不一定,很显然,庄头以齐王府的名义办事,那村民会认为利益是王妃给的。” “只要好好办,讲究一下方法,就能将庄头处理了。” “反正,其他人可能没问题,但是庄头一定有问题。” 要么欺上瞒下的贪污了,要么就可能跟山里那群人有关。 萧景:“这么多吃的,若是固定供应帝都城应该不难查。” “若是查不到,他这一年年的又是如何处理这些家禽的?就很值得商榷了。” 虞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等人来的目的:“那我们赶紧进山吧,皇上还在等着消息呢!” “这山庄的庄头,先找人看着,不让他传递消息出去就行了。” 不管庄头是为了养那些坏人,还是背后有人,一旦出事肯定要传递消息。 暂时顾不上找他麻烦,只能先看管起来。 萧景点头,无论是什么,要查过才知道,暂时顾不上这头。 然后挥手让刑部的捕头派出一百人,迅速将山庄拿下。 或许是完全没想到,平日里也不敢表现太多,捕头们没有遇见太过有效的抵抗。 都还烧着炕,在屋子里呆着,舒服的过日子呢! 因为要将马留下来,大家都去山庄看了看。 才发现,庄头虽然没有住主屋,但是已经搬进了主院落,舒舒服服的住着。 倒是外院,倒座之内的都养了家禽,好在有专人喂养打理,也算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异味。 而庄头甚至都不认识虞浅了,还在大骂威胁,他们是齐王府的人,这里是齐王府的庄子,一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硬闯。 虞浅气了个仰倒,这些人的日子过得还真好。 示意丹玄,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终于打断了那庄头的瞎逼逼,丹玄气势如虹:“怎么,王妃很少来将你养得眼瞎耳聋了?” “没看见这是禁卫军特有的盔甲,刑部捕快特有的官服吗?” “莫非在这享受惯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庄头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翻,竟然就晕了过去。 隐隐约约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传开。 虞婔:“……”穿得厚还有这等好处,吓尿了也能兜着,等闲看不出来。 可惜了那身今年才做的好棉裤。 这年头……棉花产量极低,可不好搞。 虞浅一脸嫌弃,还隐约有些杀意:“放在屋里看管起来。” “萧大人,天气太冷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留守的人就地取材,多做一些东西吃吧!” 萧景点头:“嗯,暂时就不打扰村民了。” “我看了,栏里的猪都肥了,可能是留着过年杀的。” “可以杀几头吃。” 说着,给跟着的近侍说道:“留下一些厨艺比较好的,准备着,这山庄里找到什么吃什么,没有的可以拿东西跟村民换,或者出银子购买。” “做好了,随时准备等兄弟们出来吃。” “虽然我让大家不要去打扰村民,但是……不代表放松警惕,谁也不知道村民里有多少这庄头的人,或者别的眼线。” 近侍立刻领命,留下了五十禁卫军。 总共就禁卫军五百,刑部捕头两百。 论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得看捕头,而且数量只有两百,为了保证战斗力,所以没让捕头留下。 虞婔觉得这安排不错:“倒也不必自己干,只在忙不过来,可以雇佣村里做饭好的大婶,先打听一下就是。” “不过,让人好好看着……” 说着,掏出几样药粉:“这是最常见的迷药,蒙汗药,以及一般毒药的解药,给大家收着,万一中招了就自己解。” “对了,尽量告诉村民,这些马匹都是有官方朝廷烙印的,别打主意。” 哎,普通人里有藏奸的,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虞婔回头就让红兰去吩咐一下隐藏起来的自己人,留下两个暗中盯着,若是出事儿及时出手。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沿着路上山了。 这两天雪下得不少,之前就算有人清理,一两天也积很多了。 不太好走。 不过,有路就是还好的。 第606章 石头扔得不错 等到没什么路了,需要“开荒”的时候,那才叫难走。 只能让刑部捕头先用轻功踏着雪找好路线,禁卫军拿着工具吭哧吭哧的朝两边铲着。 这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萧景叹了一声:“公主,你确定在这边吗?” 所以说,盛昌帝给那点时间哪够啊? 除非他一个人带着几个高手行动,否则,这速度能急死个人。 “嗯啊!”虞婔含糊的说道:“之前有人在这边发现异常,可能性很大。” 萧景:“可这样下去,会让对方发现逃离吧!” 虞婔抬头:“那要不……我们留下记号,先带一些会轻功的人过去?” 萧景一脸严肃:“可以。” 回头看了一眼虞浅。 虞浅连忙拉着丹朱和丹玄:“我也可以,她们会带我一起,不会拖你们后腿。” 第很多次开始后悔,她小时候没有好好学武,最近一两年才开始,进度比较缓慢。 虽然也着重攻克轻功,但这种场面也是应付不来的。 但丹朱和丹玄带着她,比带一个普通人好。 虞婔笑了一声:“有问题就说,我让红锦红兰帮你们。” 虞浅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看来回去还要加紧练习轻功。 别的不说,跑路得练好。 为了不让有心人注意到不对劲,虞婔也是让红鲤和红梅带着走的。 这速度瞬间提上来了。 有虞婔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来指路,一个时辰后,一群人终于来到一面……峭壁面前。 这本来就上山了,没想到还有这么陡的峭壁。 因为这面峭壁竟然是一个钝角。 越往上,越往外凸,突起的部门都挡住了雪,下面和地面夹角,都没有被雪覆盖。 “这上面?”萧景惊异,抬头一看,初步估计,上百米了。 这是怎么发现的? 怪不得裘海说生活在“村里”的人出不来,这也确实不好出来啊! 没有下山的方法,轻松再好,完全没有着力点,能直接摔死。 “嗯!这可能是最矮的地方了,我们还爬了不少的山。”虞婔感慨的说道:“其他地方可能是更高的悬崖峭壁。” 所以说,古代的人真会找。 不是地下,就是这样的绝地。 进进出出着实不方便。 萧景打量了一下高度,又看了看突出来的底部,青苔遍布,还光滑得很,完全无法借力,有些愁眉苦脸:“不好凭空上去啊!” 虞婔:“要不你试试看?我让红鲤给你扔石头。” 就是等萧景力竭的时候,扔石头在他的鞋底。 不仅给他借力,还可以给他一个往上的力,不过百米,还是扔得到的。 萧景无奈,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行,试试看吧!” 萧景立刻让跟过来的捕快将腰间的飞爪和绳子都给他几根,接起来超过百米,就一圈圈的缠在自己腰上。 一眼公狗腰,瞬间变成了膨胀的河豚腰。 看得虞浅在一旁偷笑。 趁这时间,红鲤乐呵呵的去崖下没雪的地方捡了不少拳头大的石头。 再大,不好使力。 太小了不好借力。 捡了好多石头堆在脚边。 一切准备就绪,捕快们还搭了一个人梯,人为的减少了一定距离。 最上面一个人,还给了萧景一个猛力的推力。 萧景犹如大鹏展翅,不断地往上升。 人梯纷纷就地一滚,躲到了旁边。 因为红鲤的石头及时出手了,快准狠的砸到了萧景脚底,萧景借此不断重新提起一口气,不断往上。 反复几次,萧景就已经接近悬崖边,将腰上的飞爪一扔,精准的卡在了早看好的石头缝隙中。 虽然那缝隙在悬崖下,但是距离悬崖边也就一米远了。 这对萧景来说不算什么了,足足的提了一口气,萧景借着飞爪带着的绳子一荡,整个人翻了上去,动作帅得很,还没有多余的。 真不愧是做多了任务的武状元,很明白怎样用最小的力气,做最多的事,达到最好的效果。 虞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低头时才发现脖子都酸了:“真惊险。” 虞婔忍不住笑:“对萧景来说,可能也没那么惊险。” “红鲤配合得好,石头扔得不错。” “而且,就算上不去,萧景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下面这么多人呢……” 不得不说,萧景的个人能力真的很强。 在禁卫军的时候,将禁卫军整合,变成现在这厉害的样子。 在刑部了,这些捕快对他也服服帖帖的,刚才那人梯根本没有商量,默契得惊人。 这行动力,让她仿佛看到了规矩森严的锦衣卫,啧啧。 虞婔突发奇想,其实可以不用另外建立锦衣卫了,直接将刑部捕快分离出来就行,免得朝廷机构臃肿,职能交叉过多,容易战斗力过剩,嗯,费银子。 虞浅讪讪的笑了笑:“上去了你可别乱说,谁担心他了。” 虞婔:“我又说你在担心他吗?” 虞浅脸颊好似煮熟的虾,瞬间红了。 “啧啧……”虞婔感叹,这两人还真是纯情啊! 总是暗戳戳的,磕起来想象力惊人。 这时,萧景将嫁接的绳子给扔了下来,然后就简单多了。 一个个上去就是。 虞婔来到悬崖上,感觉视野豁然开朗。 离谱哦,原来上面这么大吗? 一眼望不到头,仿佛遗世独立的小世界,大自然果然鬼斧神工,足够神奇。 也不知道是萧太师的人发现的?还是宁王的人发现的,第一发现人就很……无法理解。 难道就喜欢到处探索绝地? 靠近悬崖边,大概有五十米的环形地带,没有树木只有雪的空旷之地,怎么看都好像杵立在山顶的空中岛啊! 五十米外就有了树木,上来这边,树林里还隐约有一座土坯茅草屋。 显然,这是守卫之人住的地方。 虞婔上来得早,靠近树林就听见一些动静,然后见萧景从里面出来,虽然没沾染上血,却一身血气。 “里面有人?守卫?” 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没发现上来人了,守着有什么用? 萧景点头,看了一眼刚上来的虞浅:“应该是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放松了警惕。” “而且,最近挺冷的,就呆在屋里暖和。” “这屋子也有炕。” 虽然习武之人很抗冻,但也分人,更要看天气。 第607章 兽的直觉,好东西 这天气,能暖和谁又愿意在这冻着呢? 此处的地形如何陡峭,他们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按照裘海的时间来算,此处最少也接近十年,哪里可能还有那么大的耐心和警惕心。 住在这里的人本来就混不吝的,不可能管理得太严格,否则,逆反心理激发出来得乱。 虞婔也没进去,就见萧景让人守在屋外,犯人暂时关在屋里。 “没问题吗?还活着不?”看萧景刚才的血腥气,恐怕没少见血,虞婔不放心的问道。 见虞浅过来,萧景愣了一下,悄无声息的朝旁边走了两步:“这里人不少,活不活的,没关系。” 就像裘海,哪怕心里明白是宁王也没有证据。 盛昌帝也很清楚,主要是想将这个隐患除掉了。 虞婔:“……”就不怕血腥气冲撞了她吗? 红果果的恋爱酸臭味。 人上来了好些,一群人不再等,顺着守卫人小屋旁边的小路往里面走。 走了一截,突然发现雪白的树林中趴着一个雪白有花纹的东西,一对铜铃大的眼睛毫无表情的盯着走来的众人。 虞婔:“……”妈呀,大老虎。 还是白老虎? 要知道,乾宇有很多文化历史跟前世的古华夏是一样的,白虎是四神兽之一,只存在于传说。 现实中几乎没人见过。 若是出现等同于祥瑞,这里居然有一只,莫非也是宁王给自己准备的? 众人僵在原地,白虎突然起身,却带起哗啦啦的声音。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白虎的一只脚被胳膊粗的锁链拴着,而这距离,还攻击不到小路上来。 萧景等人松了口气,看来在这住的人也怕。 然而白虎是没有攻击的意思,却冲他们突然张大了嘴巴,似乎要来一声震天虎啸。 虞婔发现它的意图,突然闪身到白虎头上,一个大逼兜拍下去,瞬间将白虎的嘴巴给强制闭合。 “叫什么叫,敢情你被拴在这里是用来当警示铃用的吗?” “呜呜……”白虎眼睛瞬间湿润,出其不意的,差点咬到舌头。 但是牙齿这么碰到也痛啊! 虎目是真带泪。 虞婔落到白虎面前,凶狠的盯着它:“不要吵,不然剥了你皮做衣服。” 威胁之后又摸了一把虎脸:“乖乖,待会儿处理了村子里的坏人,就放你自由。” 说着,虞婔看见旁边两个石坑,一个里面干干净净,一个里面有水,水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冰。 应该就是白虎吃饭喝水的地方。 虞婔看了看,伸手放了一些稀释的灵水在水坑里的冰面上。 白虎原本凶狠的起身,突然又乖巧的趴在了地上,虎目湿漉漉的看着虞婔。 虞婔就知道,刚才的话听不进去,灵泉才是利器。 萧景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刑部捕快们都还没跟上来。 此处只有虞浅和两个丫鬟,以及他的近侍,还有六公主的四个丫鬟,这才放心,没有外人。 六公主对外可是乖宝宝,武功什么的是不会的,现在可不能暴露。 当然,这是被人以为的,虞婔可从来没说过她不会。 虞婔伸手:“嗯,过来喝。” 白虎匍匐前进,冲虞婔呜了一声才迫不及待的一头扎进水坑里咕噜咕噜。 身为兽的直觉,这是顶好的东西。 虞婔这才绕到白虎身侧,看着白虎的右前腿,被铁铐拴住的地方简直惨不忍睹。 毛发稀疏,疤痕层层叠叠,显然是伤了又好,好了又伤,全靠白虎自己的自愈力。 虞婔掏出一把泛着寒光匕首,没怎么用力就将铁铐切断了。 然后掏出药来给白虎涂上,还裹了一层布,顺便打了一个蝴蝶结。 她偷偷看了一眼,这是一头母老虎。 白虎全程很乖,就是在铁铐被切开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舔水,让它抬爪子就抬,听话得很。 因为有树木和白虎庞大的身体挡着,小路上的众人根本不知道虞婔做了什么。 反正那白虎打不过六公主就对了。 不多时,白虎喝完水,虞婔突然跳上它的背,缓缓朝着众人走来。 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就这么一会儿便收服了? 把虎放出来了? 众人眼神从上到下,然后停在了白虎右前肢那粉色蝴蝶结上。 白色的地面,白色的虎,那粉色太吸睛了。 是六公主的披帛吗? 虞婔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常服,却挽了一条淡粉色的披帛,原本就是拿来做武器的,没想到用到了白虎身上。 虞浅眼睛忒亮:“白虎啊,只在传奇故事中看见过,我能坐吗?” 虞婔伸手,虞浅一搭,就将人拉到虎背上。 白虎不开心的低吼着。 虞婔拍了拍虎头,“乖,待会儿给你好吃的。” 这老虎瘦得很,恐怕被拴了之后就没吃饱过。 虞浅一滑,掉下了虎背,讪讪一笑:“太瘦了,坐着硌屁股,我还是自己走吧!” 虞婔:“……行吧!” 白虎顿时迈着小碎步,心情不错的往前走。 身后跟着的人:“……” 这样的世界,突然就不懂了。 不过有白虎带路,众人就方便多了。 一路上萧景的近侍都忙着留记号,其他人悄无声息的跟着。 “刚才虎啸声若是传出去,肯定那些人就会警惕了。” “指不定附近还有其他的兽在放哨,我们都小心一些。” “还好有虎的威压,前面若是有其他的兽,应该不敢乱动乱嚎了。” 听虞婔这么说,众人也警惕,若是发现树林中有动静,立刻上前去堵嘴。 然后一路下来,众人虽然安静,但是竟然有些忙。 这一路,有猴子,有鹿,还有傻狍子和野生的牛羊,很好……真的将动物放哨的功能运用到了极致。 虽然很多都不是人养的,但是遇见人,这些动物动静大的话,恐怕那村子的人就会警惕起来。 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可不就是大聪明吗? 若是一开始没有这头老虎,面对群居的动物来不及堵,肯定也打草惊蛇了。 离奇的是,越接近村子,路就不止一条。 白虎带路才没有迷路。 一直到从树木的缝隙中隐约看见了房屋,白虎突然停下,不断的仰头,就是没出声。 见状,虞婔抬头往上看去。 哇塞,不远处竟然还有木条搭起来的台子,台子上面有茅草屋,已经高出了树梢。 好似了望台一样,在上面很容易看见树林里的动静。 第608章 哪来的老怪物装嫩 因为在树林里,又是用带着树皮的木条搭的,所以相当不起眼。 这警示设施做得可真好。 虞婔觉得,这些恶人里面,应该有懂军事的人才。 防御做得相当专业。 就是执行者不太好,有点浪费这布置。 虞婔冲萧景示意,萧景摸了过去,上去看了看,表示没人。 但是能一看看清所谓村子的情况。 虞婔亲自上去看了看,茅草屋很小,也就能蹲两三个人。 虞婔蹲着身体朝外看去,发现村子并不大,在树林中间一大片空地里,建了二十多栋房子。 房子的规格都是差不多的,像山下路过的村庄的村民住的屋子。 土坯,茅草屋顶,没有任何瓦片。 估计也是瓦这种东西不要运上来。 一眼看出这里没有田地,可能平日里都是不种地的。 有一大半的屋子都炊烟缭绕,不是在做饭就是在烧炕。 此时村子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在外面走动,只能说,如果不是知道住了一些什么人,那就是岁月静好的世外桃源。 虞婔点头,下去了,又让其他人上来看看。 将地形记住,待会儿大家分散做事。 “一共二十八座房子院落,有九栋没有炊烟,看起来是没有人活动的痕迹,有可能没有主人。” “剩下十九座我们大家分一分,争取一击毙命,不闹出动静来。” “控制住情况就好了,毕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武功如何?” “只能尽可能的控制。” 等大家都看了一圈下来,萧景总结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虞婔补充:“其实有点动静也没关系,邻里乡亲的,都知道住了人,有点动静也会认为是正常活动,只要不是太大的动静,一般不会出来查看。” “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来,也不用太担心,这地方不好进出,但也是他们的绝地,想跑都没地方跑。” 不能等那些捕头过来了,人太多,容易露馅儿。 众人点头,便纷纷附身朝林外的村子摸过去。 萧景看了一眼虞浅:“我带你到上面去?” “能将村子的情况看清楚,若是有万一,可以给我们警示。” 最重要的是,上面还安全一些。 虞浅眼睛一亮,点头同意了。 萧景便拉着虞浅的手臂,飞身朝上,很快将人送到了茅草屋内。 等萧景下来,丹玄也上去了。 虞婔:“总归是要人保护一下才放心,我们这边缺一个也不少。” 萧景:“……”那不早说,既然丹玄要上去,也不用他去送虞浅啊! 看着丹玄出现的虞浅也沉默了。 过于刺激,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虞婔嘿嘿一笑,转身跳上白虎背走了。 白虎这才无声无息的走向村子,然后径自朝某座房子走去。 虞婔看了看,大概猜到白虎是闻到了仇人的味道,目的很强,也就没阻止。 一直到某房子前,白虎悄悄的趴在门口的雪地里。 村子的地势非常平坦,雪也被铲过,明显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厚。 虞婔看了一眼白虎,忍不住拍了一下虎头,这老虎狡猾得呢! 居然让她来收拾它的仇人。 好吧,正好都是要处理的。 虞婔无声无息的进了院子,却听见一些压抑的,不可描述的声音,顿时无语了。 猫冬啊,这些人没事儿做,大白天的也上演妖精打架啊! 不过也好,虞婔拿出了一只竹筒,从窗户边插了进去,吹进了一些强力迷烟。 就说他们几个人为什么敢对付十九座房子的人,甚至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 因为刑部的手段多种多样,不可能还跟罪犯讲江湖道义。 强力迷药,什么毒,应有尽有。 虞婔手里的是从萧景那儿拿的。 里面的人正在办事,兴致正好,根本没有太大的警觉心。 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这些人的危机感都被磨平了。 等突然感觉不对,已经中招,整个人“噗通”一声栽在床上。 虞婔没急着进去,而是去了旁边屋子,继续放迷药。 还没进来就发现了,这个院子不只一两个人。 东西厢房都有人。 里面的人虽然没有嘿咻,但警惕心是真的弱,而刑部的迷药是超强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放完药,虞婔这才打开门,将里面昏迷的拎到院子里,也不管衣服穿没穿,穿得多还是少,会不会冻着…… 做完就去下一家,也不管白虎了。 十九座,一人也分不到几家,很快就做完了。 依旧将昏迷不醒的人扔到院子里,虞婔从院子里出来,哪曾想,二十米外的邻居家刚好出来一个人,打了个照面。 虞婔一看,哦豁,正好就是没有冒炊烟的其中一家,莫非里面还住了人? 对方也是一愣,迷茫了好一会儿才厉色喝道:“你是什么人?哪来的?” 而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虞婔已经飞快冲上去,眨眼就已经到了人前。 在对方开口的时候,已经出手临近面门。 这人看起来佝偻,瘦成了皮包骨,但是扫地僧这种名号对虞婔的刺激很大。 而且出现在这里就很不寻常,所以虞婔非常小心的警惕着。 果然,此人背脊突然挺直,气质陡变,绝强的内力翻滚着,抬手就跟虞婔对了一掌。 两人身边气劲翻涌,白雪纷飞。 天上下的雪不够大,地上吹飞的反而大了。 两人的手掌一触就分,然而,老头整个人根本止不住的后移,犁地十米才停了下来。 眼睛差点脱臼,难以置信的看向虞婔。 “这……小姑娘?哪来的老怪物装嫩?” 虞婔轻笑,“你猜?” 几乎没动过手,没想到对方会跟她硬对一掌。 她突然就对自己的武功有底了。 她可纹丝不动,老头倒退十米,而且她眼神很好,一眼就看见老头脸色突然酣红,喘了两口气才恢复正常。 没得说,老头刚刚想吐血了,硬生生憋下去的。 虞婔意识到,自己的武功水平应该很高了,嘿嘿,开玩笑,空间里时间流速的时候,她可度过了二十五年,没有一天是浪费的。 就算天赋不够,时间来凑。 反正虞婔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学天赋行不行…… 想着,虞婔欺身而上。 平时都没机会出手,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不能放过。 第609章 更想晕过去了 虞婔一脸兴奋,好似看见了合适的猎物。 那老头吃惊不已,虽然没再说话,但是……他竟然转身就跑了。 啊?虞婔满脸问号,尼玛,一副高人的模样,竟然不要脸的跑得这么快吗? 不是啊,停下来打一会儿行不行? 莫不是刚才她显得太厉害了,这人知道打不过,第一反应就是跑? 虞婔内心懊恼,立刻追了上去。 老头确实觉得自己打不过虞婔,对方不管是小姑娘,还是装嫩的老怪物,这副模样都代表状态正好,气血正旺。 可不是他这种老态龙钟,气血弱到极致的人可比的。 他现在就是混日子了,才会安分的待在这里。 拼命的次数多了,气血消耗太大,他会死得更快的。 明知打不过还拼命,那不是傻么? 所以,他还不想死,就只剩下逃了。 内心大骂不已,发生了什么? 这地方不是很隐秘,很安全吗? 真是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好像就彻底完了,没了回转余地。 心里大骂萧太师和宁王,老头飞快的朝前跑去,逃命的事儿,发挥了百分之超一百的速度。 虞婔:“……” 莫名其妙的就追了上去,绝不让人从她手里跑掉。 两人交手的速度过快,虞浅在高处看着,也就是一眨眼,漫天白雪飞溅,两人一下子就窜入林中不见了。 白虎抬头,不想让别人欺负给它好喝水的人类,可刚起身,虎目疑惑,怎么那人类就不见了? 有些方,白虎往前跑了两步,突然仰天就是一声呼啸。 人类呢?不要抛下它啊! 还有那个腐朽的人类,不许欺负虎的人。 白虎凶猛的跑几步,直接扑进了树林。 白虎这么一声吼,立刻惊出了还没有遭难的人。 其他人速度没有虞婔这么快,所以被白虎惊出了好几户人家。 房子只有那么多座,但同一个院子不只一户人家,所以放迷烟都需要时间。 所幸这个时间已经解决了一大半,还剩下小部分跑出来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不错,反而被虎啸给吸引了过去。 “什么情况?老虎怎么挣脱了铁链?” “不清楚啊,这声音,明显在村子里了。” “快找一找,藏在暗处的老虎才是最可怕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人来一口?” “对,赶紧找,这老虎记仇得很,哪怕每天给它好吃好喝的人,都特别恨。” 几个人碰头,立刻做下了决定,“行,这几天下了不少雪,老虎经过肯定有痕迹,你们先找找,我去叫其他人。” “一个个都懒得要死,这么大动静都不出来看看。” 吐槽归吐槽,这人刚转身,旁边一屋子就传来一声女人尖叫:“啊,你是什么人?” 几人立刻一惊,瞬间掏出武器警惕起来。 听见虎啸就本能拿上武器的一群人战斗力上头了。 见就这么暴露,而且需要围堵外面的人,不然,等他们分散去找白虎,反而不好处理了,萧景等人也就不藏了。 打了个眼色,立刻出手,快准狠是第一要务,争取一击让人失去战斗力。 反抗厉害的,直接击杀。 就算需要抓活的,也不需要这么多,留几个识趣的就行了。 裘海在进天牢后,不就很识趣了吗? 一时之间,地上的雪被扬了起来,宁静终究被打破,虞浅揪着一颗心看着下面的战斗,就知道不会这么平静的结束。 萧景和他的两个近侍,丹朱,四红的武功都是顶尖的,真的不管不顾的下手,等闲也不是对手。 虽然村子里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但是他们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萧景这边人的默契。 所以,一出手就处于下风。 一交手就有好些被制住,失去了战斗力,此消彼长,在激烈的战斗中败得更快了。 有人被打得哇哇叫,一边跳脚,一边扯着嗓子喊:“完犊子的,他奶奶的都死哪儿去了?村子进了这么多外人的,一个个怎么就成缩头乌龟了?” 萧景一脚将随后给废了,踢飞后砸雪地上没爬起来。 根本没回头,直接转身看向还在摇人的汉子:“你猜,他们为什么当缩头乌龟了?” 叫嚷的汉子犹如被卡住了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刚刚被白虎吸引的注意力,没考虑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来多久了? 现在看来,肯定不是刚来的。 守卫人都死了吗? 居然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最离谱的是那白虎,怎么就那么听话的没有动静呢? 他们都是轮流守在悬崖边的,自从有了白虎,的确懈怠了很多,就想着真的有外来者,也绝对躲不开白虎。 从未想过,真的有人立刻驯服白虎,能让白虎乖乖听话。 此人一走神,立刻中招,被红兰掀翻在地。 很想怒一下,却被红兰的小脚踩得呼吸一堵,气都差点没喘上来。 丹朱和萧景的人想要帮忙,却被红梅拦了下来:“麻烦几位了,就让红兰和红锦多练练。” “她们经常呆在公主府,没什么像样的对手,难得出来。” “对让她们几个对手吧……” 其他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红兰红锦年纪不大,杀得最拼命。 红锦和红梅多少有点划水了。 其他失去了战斗力,还没晕的人只想哭,现在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想他们在外面也是恶名昭昭,能止小儿啼哭的人,这些年躲在这儿也不愁吃穿,日子过得极为舒坦。 结果呢,竟然成了别人练手的人体木桩,最可怕的是还没过几招就彻底败了。 难道真是他们休闲得太久,武功退步了?打不动了? 就在这一群人怀疑人生的时候,红兰和红锦将最后一个对手打趴下。 而此时,他们走过的树林小路传来不少动静,若是之前他们没有因为白虎而意识到这茬,肯定早就惊动村里人了。 不多时,捕快们冲了过来,在萧景的示意下进入院子开始善后。 还没有晕过的,更想晕过去了。 对于刑部捕快的官服,他们这些逃犯简直不要太熟悉。 看着一批一批的捕快出现,就感觉彻底完了。 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到这一步了。 第610章 漏网之鱼,吓死了 有的人想得多,以为自己等人是被卖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有的人只是迷茫,对以前的所作所为也有后悔的。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就会对之前的行为产生唾弃感,好好的日子不过,犯什么法? 而有的人心态特别好,想得很开,还嚷嚷着他们早该死了,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赚了。 虞浅无语:“所以,你们也知道你们犯的罪行该死?” “不然何来偷得几年之说?” 萧景:“不用跟他们辩解,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有人记录下来,到时候回刑部上了公堂,可以畅所欲言的。” 最终认不认罪,跟他关系不大。 或者说,现在还不是他负责的范围。 那厢,白虎跟了上来,和虞婔一起对那老头围追堵截的。 那老头带着惊恐,不得不向前奔跑。 一个小姑娘他都得拼命,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再加一头白虎,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虞婔在后面追着,不让老头跑曲线,要跑就跑直线,她敢肯定,尽头一定是悬崖,无路可走。 “奇怪啊,你一老头竟然不怕冷吗?” “别人都在烧炕,就你家没有炊烟,差点就让你成了漏网之鱼。” 老头无语了,早知道他就不出门了,运气好到刚好撞上也是独一份的。 “小孩子知不知道尊老?” “多大了,没事儿就跑出来杀人?” 色厉内荏的心虚样子,声音都在颤抖。 “啧,看来你真是老了啊!”虞婔吐槽,“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心底有多恐惧?” “我都能到这里来,还怕杀人吗?” “而且,杀你们这些罪孽深重的人,我还能有什么心理负担吗?那是成就感懂不懂?” “老头~~,”语调弯来弯去,吓得老头不断回头,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老头脚步倒腾得更快了,此时再也不顾及什么,燃烧着气血,就算消耗完毕也照样是死,但他绝对不要落到这些人手里。 “欸……别跑了啊,前面……”虞婔一句话提醒到一半,结果就看见老头冲得太快,直接飘到半空中,惊呼这想要抓住什么,却不可抗拒的好似落水秤砣,直接掉了下去。 “救……”老头惊恐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 虞婔停在悬崖边,往下一看,看见了老头坠崖的过程:“唉,就是想告诉你啊,前面没路了。” “让别跑了,怎么就不听呢?” 说话间,一个人影出现在虞婔身边,她没有任何动静。 一道影子从天上俯冲而下,穿过山涧云雾朝下而去。 “啧,好高啊!”虞婔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 这地方可不是他们上来那个百米悬崖,而是整座山的高度,目测……不知道多高。 南崎轻笑:“下面有好东西……嗯?确实的说,不是下面,而是半山腰。” 虞婔诧异:“啊?难不成这里还有宝藏?” 南崎:“人为藏起来的,我估计,不是萧太师的就是宁王的。” 虞婔:“……”所以当初萧太师到底得了多少好东西?能这么到处藏? 宁王的话,理解。 那支私兵也是这样的,藏了不少好东西,一方面就是为了藏,将来用的时候方便。 另一方面也是用来养这些人的。 显然,数量达到一定程度,这些人只要不胡乱挥霍,活到老死也用不完。 说着,一阵大风吹来,吹得两人的衣服呼呼作响。 还好两人都不怕冷。 是小鹰从悬崖下飞上来,将爪中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豁然就是那老头。 虞婔看了一眼,哦?死了。 再看一眼,惨,不是摔死的,竟然是吓死的。 这老头武功不弱,竟然能吓死? 这是有多怕死啊! 虞婔感叹不已:“天下之大……” 南崎接:“无奇不有。” “他若是不怕死,为何苟活到现在,还要不断的逃?” “或许正因为他害怕死,才活到了现在。” 虞婔:“……好有道理。” 害怕死的人被吓死了,这因果说不清了。 虞婔和南崎乘着小鹰来到半山腰,这面悬崖光滑无比,甚至没有什么暗门。 但是,有一些细小的裂缝,仔细看的话,能看见里面一抹微弱的金色。 “你发现的?这也能看见?”在南崎的指点下,虞婔看了好久才看见。 南崎:“中午过来的时候,出了一刻钟的太阳,刚好反光,无意中看见的。” 与其说看到了金色,不如说在查看罪孽红色之时,看见了这地方有浓郁的财气。 然后特意在附近飞了几圈,发现了端倪。 “这里很浓厚的财气,应该是那些人挖过山体,这处被挖得比较薄了,山体震荡,出现了裂缝,才露出了一点。” 虞婔点头,差点忘了,这人能力更强了。 以前只看星象,现在连财气都能看了。 南崎掏出他的宝剑,运气挖了一大块山壁,露出了更多的箱子和宝贝。 大多被收藏得很好,但是小部分非人为的挤着露了出来。 有坏的,不多,但是虞婔看着心疼,件件精品啊! 真要论的话,若是前朝的东西,两百多年了,算得上古董。 在小鹰给力的帮助下,虞婔和南崎合力将东西给搬到了悬崖上。 掏出了好几十个红木大箱子,才看见里面露出一条通道来。 没顾得上其他地方的箱子,虞婔和南崎钻进了山体内的藏宝密室里。 这是一个人为挖出来的地方,大约有一千平,高约五米。 在这大山中自然微小不起眼,但是能放不少东西了。 两人沿着通道往外走,感觉是不断往上的,直到无路可走,才有一个石梯往上,伸到了头顶。 虞婔上去看了看:“应该就是出口了,你……” 南崎点头:“我原路返回吧,公主小心。” 虞婔应了,目送南崎离开,倒是没有去碰这一批宝藏。 不是担心南崎看出什么来,而是,这批宝藏就上交给盛昌帝吧! 她看了,好多前朝的东西,盛昌帝拿着才更好处理。 而且,她要这份功劳,也希望盛昌帝再得到好处后能拨一些军需去往边关。 尤其是现在的唐城,太需要了。 她个人资助不可能太多太明显的,落在唐城也是杯水车薪。 还是需要朝廷运送物资,才能填补唐城的空缺。 不然,她还背不起私造军需的诸多罪名。 第611章 熟练的抄底 涉军的东西,都需要谨慎。 虞婔回头看了看,有些郁闷,倒不是可惜这些东西。 有些可惜她知道了皇太女这事儿,但现在却不是。 不然,这些东西高低分一半走,然后光明正大的给边关送物资。 至于盛昌帝会怎么想? 管他呢,反正她若坐上去就别想把她拉下来,身为一国储君,还不能关心一下边疆战士吗? 也就是现在才不敢越界,不然盛昌帝一句话就能让她完全没机会。 算了,东西就留着了吧! 不过,宁王的家底真是丰厚得吓人啊! 当初养兵的地方有那么多就算了,这里……掏出去了好几十个大箱子,居然还不到里面的一半。 数量惊人啊! 所以说,除了萧太师的赞助,宁王自个儿是不是也有非正常手段谋财的渠道。 萧太师只拿了三十六分之六,到底有多富? 尽管没说三十六份是等分的,但接触这么多,还是觉得无比惊人。 主要之前捞走的宝藏太多了,她看着眼晕,不太想去清理。 若是有需要,她就直接拿出来了,反正下面的人用的话是要先清一遍的。 过于特殊的东西会上报。 虞婔一边想着,一边从里面打开了入口。 才发现,这是一口枯井。 可能从没有过水,井壁是干燥的,而且,石头搭得还很有规律,适合放脚攀爬。 井口不算特别高,大概就有个七八米。 虞婔纵身一跃,不用借力,足以跳出井口。 然后发现是一个清冷的院落,居住的痕迹几乎没有。 走出大门,虞婔才发现,这就是之前那老头出来的院落。 所以说那老头不是经得住寒,是根本没住这里,同时趁外面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过来搞事儿。 宁王那些宝贝,是老头在看着吗? 刚放了一些进来?还是拿走了一些?或者纯粹来看一眼东西还在不在? “公主,你在这儿?不是,刚才我明明看见你和老虎都跑远了啊!”虞浅有些惊讶,不解的说道。 虞婔轻笑一声,让过来的刑部捕快们也去无人的院落搜一遍。 万一真有人不怕冷,没烧火没有炊烟,就这么躲过了呢? 然后让萧景自己带人去搬枯井里的东西。 也有人去悬崖边搬箱子,但是白虎一直在那边趴着,不让别人动箱子,还时不时的探头朝下看去,似乎在等着什么。 无法,虞婔只好走一趟,将白虎带走,捕快们才有机会去搬大箱子。 白虎疑惑极了,这人类不是跳崖了吗? 怎么突然好好的出现? 似乎想多次确认一下,一直凑到虞婔身边东嗅嗅,西闻闻的。 两百刑部捕快可忙得不可开交。 必须得将人送到刚上来的地方,又要整理一下搬箱子。 刑部捕快对抄家业务非常熟悉,看见这么多箱子,根本不需要他们装填,只需要贴封条,搬走就行了。 封条一是表明朝廷的东西,二是防止有人顺手牵羊。 如果是抄家,不入箱就可以揣进兜里了。 每人还能捞点,现在是装好的,可就不好捞了。 萧景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些人恶贯满盈,所犯罪行加起来可能比律法都要厚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样的藏身之所,竟然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过了好些年。” “这些东西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本官看了几眼,好多都是前朝之物,要不就是赃物,出土之物,一般人就算拿了也不好换成银钱,还可能因此惹上祸事。” “所以都好好的带回去,本官会替大家申请赏银的。” “这些人,没有通缉令在身的,可少得很。” 萧景也是提醒,这些东西都不要伸手,否则处理不好就是祸事。 这些通缉犯一年累积一年的赏银就不少了,到时候让盛昌帝再奖励一波,分到手光明正大的花才最舒服。 “是!”捕快们做事更加有力了。 这些人抄家积累了无数经验,也锻炼了很多的眼力。 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不能碰,门儿清。 其实不用萧景提醒,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箱子大部分都是关好锁上的,想要偷偷看一眼都不可能,又怎么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哪些又能拿呢? 不过萧景承诺了有赏,就算光明正大赚的,大家自然来劲了。 他们也没想到萧景是真的大方,这些通缉犯的赏金居然也分给他们? 他们加禁卫军确实是人多,但通缉犯累积的奖金也不少。 若是还有上面的赏赐……嘿嘿,不过是费点力气搬东西而已。 又没有危险了。 捕快们一通检查,将每一座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井,暗室,地窖等等,所有人藏人的地方都确认了一遍。 还真的有藏起来的漏网之鱼,不过面对这么多高手,根本跑不了。 最终也是一样的被抓,被废,暂时失去战斗力的被拖走。 虞婔不太放心,还特意的晃了一圈,确实没有再看见什么人气才放心。 “这个村子……有普通人。” 虞婔落在一群女人身上,不多,十几个吧! 普通人都是女人,在这里干什么的,可想而知。 萧景似笑非笑,“嗯,但是没有孩子。” 不说没长大的小孩子了,半大的都没有。 有男人,有女人,却没有孩子,离不离奇? 虞婔看了一眼那几个女人:“不可能,有几个女人明显是近几年生过孩子的。” “我觉得,可能孩子都不在这里……” 萧景:“不在这里在哪里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能在哪里? 很大可能是在山下最近的那个庄子里。 看起来,应该好好清理一下才行。 此时,之前喊什么人的女人怨恨的看着萧景,愤然的说道:“我们在这生活了这么久,足不出户,日照而出,日暮而归,怎么可能犯法?”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是准备杀良冒功吗?” “你们这样是会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女人诅咒得非常凶狠,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的样子。 虞婔看了过去,却被萧景挡住了。 虞婔:“……见血?嗯?” 萧景叹了一声:“有些东西可比血腥的场面残忍多了。” “公主真的要看吗?” 虞婔呵呵,“让开。” 第612章 先吃个瓜 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洗礼的人,什么奇葩没见过? 很多现实都比故事和脑洞更加离谱。 至于血腥?残忍? 都亲手杀过人了,还是以扭脖子那种方式,会承受不来吗? 见虞婔坚持,萧景还是让开了,一张扭曲失真的脸印在眼中。 “报应?那你的孩子为什么你没有自己养?” “生而不养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这种人,她也见得多了。 她或许恨的不是萧景,不是今天在这的所有人,而是所见所经历的一切,怨的是天地,恨的是命运。 之前叫破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在这里或许不是自愿的,但已经同流合污,和那些恶人成为一伙的了,所以不允许外人来破坏安宁的生活。 只可惜,她叫破了,也没能阻止所有人的败落。 虞婔一语扎心,刺激得那女人挣扎不已,似乎想要站起来跟虞婔大战三百回合。 却被红兰一巴掌甩在脸上,痛得清醒了一些。 那女人眼底带着疯狂,却冷笑着说道:“年纪不大,却是欺软怕恶的主。”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虞婔笑了笑:“那也得……首先是人。” 女人:“……” 明明没有脏字,但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短短几个字,将很多东西红果果的揭露了。 那一刻,她以为这小姑娘什么都知道了? 虞婔偏头:“听你说话,还是读过书的吧!” “你对自己的命运特别不满,觉得老天不公……所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了怨恨。” “我们明明是救你出苦海,却没有半点感恩之心。” “所以,你是不想离开这肮脏之地?” 那女人:“呸,说得好听……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功劳。” 虞婔:“不可否认,但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些都是什么人吗?竟然还如此留恋?” 虞浅从一开始就在打量说话的女人,此时突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 虞婔和萧景回头看她,什么? 难不成还是熟人? 虞浅:“你姓不是薛,对不对?” 那女人大惊失色,瞳孔地震,突然大受刺激一样的往后缩,“不是不是,你认错了。” 一起被迫蹲在地上的女人:“……”不是躲什么? 她们直接吓傻了,根本没有勇气跟官府的人抬杠。 然而,她们看这女人的眼神也不友好。 见那女人躲,纷纷朝旁边挪了挪,完全不愿意替她挡。 虞婔疑惑:“谁啊?你认识?” 萧景:“姓薛的话,只有前礼部尚书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虞浅啧了一声,感叹的笑了笑:“对啊,就是前礼部尚书那个薛。” 虞婔诧异,好像听说过,但是印象不是很深刻。 主要是闹得有点大,多少听了几耳朵。 不过,那时候她还小,每天都为了生存而绞尽脑汁,关注其他事也不多。 算算应该也过去十年有余了吧,她记得住才怪。 萧景提醒的说道:“我看过卷宗,当年的礼部尚书薛呈,罔顾人伦,看上了自己的儿媳妇,暗中抢夺,霸占,最后事发,牵连出薛家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薛氏在后宫的妃子,假孕生子,企图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脉……被皇上诛了三族,薛氏女子要不进了教坊司,要不发配去了边关做军妓。” “这位……在这里倒是挺稀奇的。” 虞婔直接听愣了,萧景是会总结的,短短几句话中充满了多少爆炸性的消息啊! 不仅炸裂,还有点脑子打结,让她捋捋。 薛妃的话,不是她出生那年的事儿吗? 若非她是胎穿,根本不可能记得,当时后宫好乱的,乱到有人借机想她伸手了。 要不是有如妃暗中帮忙,她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知道也没本事没力量躲过。 别的不说,这礼部尚书这么玩是怎么当上“礼部”一把手的? 还有薛妃假孕?还生子了?可生完又偷龙转凤? 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是不是将儿子换成女儿? 在后宫之中图啥啊? 信息量好大,一时之间竟然都捋不清楚。 那女人摇头,低低的发疯,“假的,都是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虞婔连忙将虞浅和萧景,还有那女人带到一个角落,偷偷的吃瓜。 感觉很多事情不能宣之于口,闹得沸沸扬扬的。 “然后呢?薛家发生了什么?”虞婔忍不住问道。 虞浅笑了笑,知道虞婔好奇,便很直接的说道:“确实不可能,薛尚书很看重礼仪,当年也是被皇上委以重任的。” “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女人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还有人会为薛尚书说话,忍不住看向了虞浅,难道说,还有翻案的可能? 虞浅再次啧了一声:“薛尚书自然不可能主动的看上他绝美的儿媳妇。” “但是被算计的呢?被所有人看见,百口莫辩呢?” “那时候我还小,我记得是薛老夫人八十大寿,宾客都走了,只留下一些族人和亲属。” “我娘说,应该是有旁支的要爬床,攀高枝,然而中间那个环节出了差错,结果是薛尚书和薛妃同处一室,无意识的行了周公之礼。” 萧景瞳孔地震,这么炸裂吗? 虞婔呆滞,啥玩意儿? 所以薛妃到底身孕还是假孕? “薛妃是薛尚书的……” 虞浅:“嫡长女。” 虞婔整个脑子被握草刷屏了。 那女人已经低下头,看不清表情,浑身都在颤抖,似乎头发丝都在抗拒着旧事重提。 她想反驳,但是……事实如何,其实她都不知道,她才七岁,也是受害者。 虞浅:“那时候薛妃已经是后宫九妃之一,跟俪妃娘娘平分圣上的宠爱,在薛老夫人八十大寿之后爆出了有孕,圣上可是很高兴的。” 虞婔瞪大眼睛:“所以,是真的有了孩子?” 萧景也诧异:“不是假孕?” 虞浅:“最后事情爆发,哪里有脸说假孕?” “是真的怀孕了,后宫那么多太医,那么多妃子,薛妃还有俪妃娘娘这么一个敌人盯着,假孕的成功率几乎为零。” 第613章 有点炸裂的瓜啊 虞婔点头,确实,在后宫假孕……说实话,除非有玄学手段,否则不可能瞒得过的。 “照你这么说,薛妃不仅怀孕了,还生了一个儿子?” 虞浅点头:“对,生了一个儿子,但是薛妃怀孕时忧思过重,可能也是有意的,孩子生下来身体不好,很难养活。” “薛家觉得孩子都生了,也不想放弃,就想过将孩子换成一个健康的公主,养在薛妃身边。” “那时候薛妃的状态确实不太好,若是死了,对她可能是一种打击。” “而且,只要不是皇子,引起的关注没有那么高,所以薛家就想出了偷龙转凤的法子来。” 虞婔不是很明白:“薛妃……怀孕的时候不是有意做了什么吗?不想要孩子?” “为何生了又会被打击?难不成突然母爱泛滥?” 萧景若有所思:“应该是居然没人发现,以为能继续瞒天过海了吧!” 虞婔:“啊?” 感觉时过境迁了,又支棱起来了? 可孩子还在啊,留着的话岂不是随时可能爆雷? 哦,那个时候的亲子鉴定还不行,盛昌帝没发现就以为可以万事大吉了? 虞浅:“对,薛妃一直忐忑不安,可皇上对她的肚子很重视,重视到都提拔了好些薛家一系的人,薛家一跃成为最得宠的臣子。” “或许是富贵迷了眼,薛氏不愿意失去这样的圣眷,孩子到底没有被打掉,而是一天天到了临盆。” “我记得我娘说,薛妃这一胎生下来,她就会成为贵妃了。” 当时薛妃和俪妃都在争贵妃的位置。 而俪妃的出身到底是弱了不少,家族帮不上忙。 “薛妃想不开,确实做了一些造孽的事,想着孩子若是自己死了,也怪不得她。” “然而孩子不仅一直好好的,还要生下来了。” “薛家怕得很,因为有人告诉他们,这样的孩子大多会有缺憾,还指不定是怪物,再加上薛妃也没好好养……” “知道的时候,肚子大了,打掉孩子等于要了薛妃的命,薛妃那么受宠,薛家同样舍不得。” “纠结着纠结着,孩子就生下来了。” “可生下来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体弱而已,似乎有些先天不足,薛妃这才后悔怀孕的时候没有好好养。” 虞婔这点表示理解:“可仅仅只是这样,整件事情可能不会暴露吧!” 虞浅点头:“对,不知道为何,薛家非要换个健康的公主,想着将病弱的孩子接出宫去好好养。” “换孩子的时间就那么点,不然根本瞒不住。” “所以计划不够严密,被俪妃的人发现了,最终闹了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才让皇上查到所有事情的真相。” 虞婔:“……”后续就能想到了。 盛昌帝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这么一桩丑闻连虞氏可能也承受不住。 那时候各方面也受不住打击,所以,盛昌帝找了一个理由发落了薛家。 比如那个薛呈抢夺,并且霸占儿媳妇的离谱理由。 这是要将丑闻压在薛家内部啊! “所以,那个儿媳妇,很美?”虞婔无语了,这儿媳妇怕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死了也要背负一身污名。 哪怕薛呈的污名更加厚重,让世人唾弃不已,但儿媳妇绝对是无妄之灾。 “当初的帝都第一才女加第一美人,我娘说若非礼部尚书的嫡子用了一些手段,否则还娶不回去。”虞浅惊叹的说道:“那时候我还小,记忆不多,只觉得的确是美的,欣赏力没有特别够。” “那可能是真的美,不然你现在还能想得起来?”虞婔认同:“而且,也正因为有这样的名头,礼部尚书的那个罪名才没有太多人觉得离谱,觉得无法接受吧!” “反倒是都深以为然了?” 虞浅:“是啊,也因为这位第一美人死得如此不体面,之后没有第一……也说得过去,是原因之一吧!” 这个名头沾染了血腥味和晦气。 虞婔:“……”这瓜好大啊! 居然还有俪妃什么事儿。 怪不得之后就没人跟俪妃抗衡了,盛昌帝这也是受了伤啊! 看向地上神情愕然,似乎才明白真相的女人,“那她呢?” 虞浅迷惑:“薛家出事的时候,她应该才几岁吧,虽然是被牵连的,但是按理说应该在教坊司……为何在这里?” 女人闭紧了嘴巴,一副绝对不会说的模样。 萧景突然说道:“七年前,教坊司出现了一场大事,教坊司的管事嬷嬷自己跟男人跑了,有好几天,教坊司都很乱。” “重新梳理的时候,少了一些人。” “都以为是被管事嬷嬷带走了。” 虞婔哦了一声,怪不得这女人好像读过书一样,但身处这样的环境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女人怨天尤人的模样太重了,这些经历还真是…… 教坊司里面也是分得很细的,确实有朝皇宫司乐司提供乐师,舞姬的职责。 但是教坊司还有一部分就是罪人,可不仅仅是女的,也有男的。 那可是官女支。 所以说,好“男”风在这个时代都是受官方承认的,不然怎么会有男的进入这种地方? 楚馆也是光明正大营业的呢! 虞浅:“原来是逃出来的,我说呢!” “那时候我见过她,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让我记忆犹新。” “现在的长相……也和薛妃像了六七成,不然我还想不起来呢!” 虞婔看到了女人眼角的泪痣,若是薛家没出事,可能是一种增色,此时在那脸上,却是无限的刻薄和怨毒。 相由心生是真的没错。 “哈哈,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的错,我才几岁,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长大了都得是罪奴,是官妓,凭什么……”女人突然大笑起来,有些疯癫。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但是,她不接受,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 虞婔:“……”瓜吃完了,懒得理会。 薛家的算计若是成功了,她也会是既得益者之一,发什么疯? 这女人之后做了什么?呵呵,最开始的时候无辜,后来呢? 虞婔眼神扫过墙角迷茫的女人们,看她们的反应,都挺怕挺恨这姓薛的就知道了。 “嗯,带回去吧!” 等那女人被拖走,虞婔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宁王的家底好厚啊?” “就算有萧太师支援,有那么一个宝藏存在,会不会也太厚了点?” “萧太师是那种不给自己留后路,什么都给宁王的人吗?” 第614章 未必就无辜 萧景和虞浅下意识的看了两眼箱子,若有所思。 “有淑妃的。”萧景开口说道:“刚才看到了一盏七彩琉璃灯,那是皇上赏给淑妃的东西。” “这里面,指不定有淑妃的家底。” 虞婔诧异:“所以,宁王还将淑妃的嫁妆偷渡出了宫,并且藏起来了?” 虞浅:“这些年,宁王表面温和,暗地里……谁知道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一点积蓄都没有?” “宁王之前也办过几件事,肯定捞了好处的。” 何况,这些年属下上供的,依附的……单凭宁王的身份,收获就不可能少。 就算东西不如宝藏和淑妃的收藏精品,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价值不菲,指不定一件就能吃一辈子的存在。 虞婔笑了:“行吧,那先捞走再说,不知宁王知道了会不会想吐血?” 宁王之所以交代,是觉得可以和自己撇清关系。 更觉得藏起来的东西不会被发现。 损失一些人而已,走到这一步了那也没办法。 可怜宁王还不知道私兵是真的没了,藏在那里的东西也没了,若是这地方再没了……不知道会不会疯? 正当虞婔想象宁王的反应时,那姓薛的女人还在发疯,凄厉的叫着,让两个捕快都差点制不住她。 没办法,捕快也不能下手太狠,万一被赖上可怎么办啊? 上司在这,郡主在这,公主也在这,没命令直接下狠手也不好。 虞婔挺无语的:“别嚎了,叫得厉害就以为能让自己成为完全的受害者吗?” 那女人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惊恐的看着虞婔。 总觉得这张嘴一开口,绝没有好事。 她有些怕了。 果然,虞婔看着她说道:“教坊司属于礼部,能成为教坊司的管事嬷嬷,之前一定是在后宫做女官的。” “这样的人,有人脉,有银钱,甚至可能还有靠山,是有多想不开,跟着一个男人跑了?” “那是多绝世无双的男人?” “退一万步说,真有这么个男人,真的是爱情,她不想做教坊司的管事嬷嬷,说一声,走个程序,这很难吗?需要很长时间吗?” “或者说这位管事嬷嬷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人物,她要走也非留不可,才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手段?” 说白了,辞职而已,其实是很简单的。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非要跑是什么意思? 奔者为妾就很难听了,还会成为黑户,没有官凭路引,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不至于做这样的事吧! 图什么呢? 那女人瞳孔张大,声音卡在喉咙里,完全发不出声来。 虞浅恍然大悟:“对哦,教坊司的管事嬷嬷是个不错的去处,油水也不少,多少人想要都没有。” “真的有人不干了,走个程序而已,哪里需要逃跑?” “造成混乱才不好解释,容易获罪好吗?” “所以,那个管事嬷嬷不是自己要跑的?还能是被迫的不成?” 虞婔:“指不定是被挟持的呢?” “一个跟着男人跑路的女人,竟然还带上几个调教好的女子?做什么呢?用来当奴仆,当丫鬟伺候她吗?” “还是说她那可怜的爱情需要人见证,非得带上几个外人不可?” “更或者带几个储备银,没钱了就卖一个好过日子?” “就那么不怕朝廷追查吗?” 虞浅好奇:“对啊,这不是很明显的漏洞吗?” 虞婔笑了笑:“薛姑娘,你说呢?” “一个做过女官,做了管事嬷嬷的人,会是一个傻子吗?” “她是去追求真爱又不是为了去送命,会无端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 “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姑娘可知?” 那女人吓得摇头,不敢再闹了。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经不住推敲,但没想到这么经不住。 一个刚听完真相的人都发现了关键。 没错,当初不是管事嬷嬷要跑路,也没有那么一个男人,纯粹是她和另外三个不甘心的人突如其来的策划。 为什么是突如其来呢? 因为有一个人和管事嬷嬷起了争执,一不小心将管事嬷嬷推了一把,撞在凳子角,后脑一个大洞,给撞死了。 惊吓之余,四个人又想逃,就一拍即合,想出了这么一个经不住推敲的理由,将管事嬷嬷埋了,然后拿走管事嬷嬷的积蓄跑了。 按理说,教坊司也没这么容易离开的。 然而,她们在管事嬷嬷房里搜到了印章。 她们没有拿什么行李,只是贴身藏了一些银票和银子,穿了一身漂亮衣服,照往常一样出门,关键时刻被守卫询问,拿了印章忽悠过去。 没想到真的出来了。 教坊司没遇见过这种事,守卫也没想到她们这么胆大,毕竟贱籍消不掉,跑了有什么用? 正常来说,官府会立刻派人地毯式的搜寻,并且举报有奖,要找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没人敢帮她们,光靠两条腿又能走多远? 有银子也未必花得出去啊! 可也是她们运气好,教坊司起了一场更大的冲突,一名备受看好的乐师临进宫之前被陷害断了手指,无法再恢复。 双方势力撕破脸,当场争吵升级,嘴炮变成了群架。 男人比较少,大多是女人,几乎都在扯头花。 等守卫兵赶到,一群披头散发的女人端是吓人,衣服凌乱,妆也花了,真的像极了女鬼。 事后清点,当场送命了好几个,重伤者十之一二,轻伤过半。 事件瞬间升级了,气得礼部尚书在盛昌帝面前引咎辞职来请罪。 当然,盛昌帝不可能因此撸掉礼部尚书。 但是也的确重罚了教坊司。 毕竟教坊司这名字就有教导之意,居然带头闹事,还伤及人命,朝廷面上也无光得很。 这边事情闹得这么大,薛姑娘四个女人的逃跑,似乎就很微不足道了。 甚至,教坊司的管事们就算知道了也要帮忙掩盖下来,就怕罚得更重。 所以,四个女人成功跑了。 事情之后再来找,肯定就找不到了。 为了不被一网打尽,四个女人还是分散跑的,一人选择了一个方向。 当然,也想着谁遭殃了,就算谁倒霉,分开后,彼此也不知道彼此的去向,更加安全。 第615章 杀人放火金腰带 虽然一起逃跑,还成功了,但不代表她们有共患难的信任,甚至还警惕得很。 姓薛的提议分开,这才各自奔走。 薛家小姐倒是没想到,她成功跑了出来,并且分开后谁也不知道她是谁了,却不代表她就彻底新生了。 她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并没有太多自保的手段,那就是香饽饽。 薛家小姐还知道买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将漂亮衣服直接死当了换银子。 但身上撑场面的首饰没舍得当,想着留个压箱底的,万一日子过不下去了,那才是要救命的。 在教坊司呆了这么多年,薛家小姐也明白银钱的重要性。 内心考虑得也就多了。 然而,她买衣服换装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就算那时候还没有传出消息,也没有通缉她。 但是一出城就被人抢了。 当然,贴身放着的银票和银子没遭殃,只是当衣服的银子和首饰被抢走了。 薛家小姐吓得跟上了一队镖师离开了帝都城,还没安生几日,又遇见了劫镖的。 这下,镖被劫了,人也被带走了。 就是这个村子的人去劫的镖。 薛家小姐安静了,一个字不愿意多说,整个人陷入了自身的悲惨世界里。 她觉得自己明明出身高贵,却一生坎坷。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的挣扎,那么努力的活着了,可老天总是看不过眼,每次都让她陷入更可怕的泥沼里。 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朝廷手中。 然而,身为一个女人的花期已经没了,她不可能再被送去教坊司了,不可能再依靠男人找一条活路了……她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啊! 虞婔看见她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全是由心而生的。 她没说,但是有人说了,是被劫镖时带上来的。 虞婔等人才诧异,所以宁王这里的宝贝丰厚,还是因为他养这些人还时不时的下山劫镖? 杀人放火金腰带,果然,抢劫才是致富的捷径。 “啧,怪不得这么富裕呢!”虞婔看了一眼鹌鹑,低气压的薛家姑娘。 大概知道她是怎么到这的,一定是逃跑的路上被抢来的。 呵呵,经历是挺精彩的,但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 因为山体内的箱子确实有点多,清点和运送需要时间。 虞婔等人简单的审问了一下,吃了个炸裂的瓜都还没完毕。 “要不,公主先回去复命?这里需要的时间比较长,皇上那边可能等急了。”萧景提议的说道。 此时,禁卫军已经到了他们上来的悬崖下,这些箱子得一箱一箱的运下去。 虞婔先回去,也能让盛昌帝多派一些人来接应,毕竟这么多好东西呢! 损失一箱都足以让人肉痛又心疼。 虞婔理会:“可以,那荣熙……” 虞浅摇头:“我跟刑部大部队一起回去,这很有安全感啊!” 开玩笑,她难得出门,可不想没头没尾的就回去。 她又不需要汇报。 虞婔笑了一下,没有点破,有萧景在,她倒是不担心虞浅的安全。 带着四红下山,没有旁人,主仆五人速度奇快,快速的抵达山庄,拿回马匹就回了帝都城。 而此时,也已经临近傍晚了。 毕竟那山庄,连虞浅都说偏僻,距离帝都城是很远的。 也亏得是骑马,不然没那么快到。 然后上山,再到放倒里面大部分厉害的人,再清理宝贝……时间快速的溜走了。 虞婔能赶回帝都城,都是萧景提议得及时,算着时间来的。 虞婔直接进宫,果不其然,文武百官还被困在九重殿呢! 盛昌帝请了早饭,请了午饭,看时间都快请晚饭了。 看虞婔回宫就暂缓了晚饭计划,先询问情况。 在九重殿的后殿,盛昌帝也有些着急:“你们此去,如何?” 虞婔正要回答,就听见守门小太监的急切,“哎哎,宁王殿下,没有皇上口谕,不可硬闯啊!” “不可……” 一直在阻拦,但是人已经转过屏风进来了。 盛昌帝看见了,眉头紧蹙:“出息了,连朕的地方都敢硬闯了?” 虞婔侧目,还不是盛昌帝给宠出来的胆子。 知道盛昌帝就算会生气,也不会因此拿他怎么样的,有恃无恐呢! 宁王上前,站在虞婔身边,嬉皮笑脸的:“父皇,好歹也是儿臣审问出来的消息,儿臣也想早一些知道真相。” “父皇就让儿臣听一听吧!” 反正人已经在这里了,整件事情更是成了定局。 他还能怎样? 想第一时间知道损失了多少也有错吗? 盛昌帝提眉:“既然如此,听就安静的听,不可擅言,可能做到。” 小六第一次做任务,唯恐嘴皮子功夫不如宁王,被宁王带偏了,反倒是背锅了怎么办? 宁王也不管别的,先答应下来:“那是当然的。” 盛昌帝莫名的笑了一声:“小六,说吧!” 虞婔怜悯的看宁王一眼,又同情的扫了一眼盛昌帝,说实话,她都不知道真相说出来后,到底谁会更加生气一点? 虞婔便从出城说起。 当然,南崎提供的消息也变成了萧景的线人,这份功劳他得好好受着。 萧景从禁卫军统领到刑部侍郎,要处理的事情涉及很多方面,有线人发现一些异常,没有立刻斟茶就非常正常了。 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开始排查这些异常都是顺理成章的行为。 通过线人的排查,锁定了某个方向。 与此同时,也提到了虞浅,因为齐王府就庄子在那边,考虑到虞浅对那边比较了解,就叫来一起了。 然后上山……之类的等等。 盛昌帝听得眼睛越来越小,最后忍不住眯了起来。 宁王则听得眼睛越来越大,眼底露出了惊恐。 萧景的能力真的这么强吗? 所以全部都发现了,高低一点都没给他留? 心脏顿顿的痛,却不能表现出来,宁王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闯进来了,还是该懊恼干嘛来听? 这分明就是一种折磨。 心绞痛到忍不住的时候,宁王想开口的,却被盛昌帝厉目一扫,彻底闭上了嘴。 “你说……白虎?” 第616章 敢不敢动 虞婔点头:“嗯,一只白虎,一只脚被拴着,饿成了皮包骨,皮毛也脏兮兮的。” “喂养得一点都不好。” “所以,儿臣将午饭的鸡腿给了它,它居然变得好乖呢!” “还带着我们去那些人居住的地方,恐怕也是记仇呢。” 宁王:“……”什么玩意儿。 他不是交代要好好养吗? 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只白虎,关键时刻就是祥瑞,养成了皮包骨,等他需要的时候还能拿得出手吗? 果然,那群人一点都不靠谱。 内心有点崩溃白虎的暴露和豢养之人的不听话,宁王并没有发现盛昌帝说起白虎的话题时,看了他好几眼。 最后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这白虎竟然如此通人性。” “竟然还记得仇人?” 虞婔:“是的,儿臣也觉得好奇。” “它就真的认得仇人,刑部的捕快没有杀了,只是制服了准备带回帝都城,那白虎就一直守着,不肯离开呢!” 当然不是,她走的时候,白虎还想跟着。 好说歹说才用仇人将它吸引了过去。 到时候看它是会自己离开,还是直接跟着进入帝都? 盛昌帝诧异:“这么说来它很有可能跟着仇人进城?” “或者说,它要看着仇人死才会安心离去吗?” 一个鸡腿收买白虎的过程,就被盛昌帝忽略了。 那些人就算再饿着了白虎,也不只给了一个鸡腿吧,也没见白虎就乖了呢? 虞婔觉得盛昌帝对白虎好像异常的关心:“应该是这样吧!” “毕竟也没人看得懂它的意思。” 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有人发现一个老头从无人居住的院落里出来。 萧景就带着人去查探一番。 宁王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整颗心揪了起来。 不会吧,一个人没跑掉,祥瑞白虎也没跑掉,难不成连宝贝也被发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宁王快崩溃了,非常确定的后悔自己来旁听了。 连个发泄点都不给他留,重锤一波波的砸下来,他快窒息了。 望着虞婔小嘴一张一合的,很想将其缝起来,怎么这么能说? 盛昌帝没有打断,听见虞婔说,萧景在密室里发现了几百个红木大箱子,里面全是装的价值高昂的精品。 虞婔表示她就随便看了几件露在外面的,感觉挺稀奇的,没怎么看过。 “……那样式和工艺,倒是很像儿臣在书里看到的,前朝的东西,也不知道对不对?” “儿臣没怎么见过前朝的东西,只在书里看到过描写,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东西拿回来了,父皇亲自掌掌眼。” 盛昌帝:“……”几百个红木大箱子? 萧太师比他想的还要富有得多吗? 宁王:“……”能不能闭嘴? 内心一直循环着这句话,宁王已经在翻白眼了。 他不明白,自己运气就那么差吗? 还有那个老头,怎么早不去密室,晚不去,就刚好在那个时候去? 让人顺藤摸瓜的发现了他的宝贝。 他以为,无论如何,宝贝是会保住的。 虞婔看了一眼没管他,盛昌帝也在出神,佯装刚刚才想起来一样,“对了父皇,好东西多,要运送下山也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儿臣从那些被抓上山的女人口中得知,那地方可能有匪寇,经常会有人抢劫路过的商人或者镖局队伍。” “她们大多是跟着镖局外出,被掳上山的。” “儿臣也不知道这些土匪到底是不是就是这些人……那些东西里面,是不是也有抢来的?” 盛昌帝已经听不见后面了,立刻传旨,让曹都督领一万驻军去接应,并且将东西一路安全的护送进皇宫。 “老二有句话说得没错,这消息毕竟是你审问出来的,那就让你王妃的父亲去办吧!” “一事不烦二主。” 虞婔:“……”认真起来,盛昌帝还是很会戳心的。 明知道那是宁王费心巴拉藏起来的东西,现在已经易主了。 还让宁王老丈人去护送?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吧! 就说宁王,人已经安排过去了,感不感动?嗯,敢不敢动? “多谢父皇……”宁王起身回话,眼前阵阵发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傻愣愣的,狼狈不已。 盛昌帝:“老二……这是怎么了?” 宁王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让自己保持了清醒:“没事儿,可能是中午没吃多少,现在……有些饿了。” “刚才一下子起猛了,头有些晕。” 虞婔:“……”何止是头晕,可能还眼前发黑,症状相当严重的。 就说非要闯进来旁听干什么? 无法发泄就容易憋气啊! 她倒是没想到,宁王那批宝贝,除了淑妃的嫁妆,竟然还有抢劫来的。 还有什么是宁王没做过的吗? 坑蒙拐骗,偷抢叛国,全部都沾了。 盛昌帝不再管宁王,吩咐下去就放了放心:“余英,就说唐城的事暂时就商量到这里,改日继续,今日就让文武百官回去了。” 不管晚饭了。 还让人传膳,准备跟儿女一起吃。 盛昌帝看了一眼宁王,觉得有些烦,很怕到时候吃不下饭,“老二这次立了大功,能询问出这么重要的地方来。” “你母妃已经好久没见你了,现在就去告诉你母妃,让你母妃也高兴高兴。” “今日就别出宫了,你母妃定然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 “余英,也让御膳房送几道淑妃爱吃的过去,淑妃这几日……精神不太好,老二啊,你得多陪陪你母妃。” 意思很明显,赶紧滚吧! 淑妃的状态本身就不太稳定,萧怡的事,萧太师的事都没告诉她。 宁王过去好好斟酌一下,看要不要说? 最重要的是,确实要多聚聚,不然,就怕没机会了。 见虞婔一副说完了的样子,宁王气息不稳,也不想留在这难熬。 便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连场面话都来不及多说,急匆匆的走了。 虞婔目送宁王离开,居然还没有走到绝路的感觉? 莫非还有底牌? 落在盛昌帝眼里,那就是羡慕宁王有母妃,她却没有。 不由得咳了一声:“小六第一次做事,倒是很稳妥。” “有什么感想?” 第617章 压制得很辛苦 感想?她其实是不敢想。 毕竟盛昌帝的意图太大了,随时都可能要她的命。 虽然盛昌帝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能还没有想得那么长远,单纯的觉得几个儿子都不靠谱,得培养一个女儿来刺激刺激这些不孝子。 但从早上到现在,盛昌帝有无数时间来思考和复盘他这次的心血来潮。 夺嫡几年,还有皇帝三十多年的生涯,盛昌帝不可能意识不到被他拧出来的女儿将会迎来多么精彩残酷的人生。 然而,盛昌帝现在丝毫愧疚都没有,反而觉得虞婔事情办得好,一脸的赞赏。 一副发现这个女儿如此能干的样子,就觉得她能承担得起挡箭牌的任务了? 虞婔眼角微微泛红,是拼命压制嘴角上扬的结果。 对,她很想笑。 这本来也是她需要的结果,让盛昌帝看到她的能力和价值,然后继续用她当挡箭牌。 她已经考虑好了,这挡箭牌虽然很危险,但是,却是盛昌帝亲手将她推到台面上来的。 不管是皇子也好,还是文武百官也罢。 聪明的都会知道她仅仅是个挡箭牌,发生点什么对她也会多几分宽容,更或者就是不屑。 不聪明的,有聪明人看着,也不会冒然出手。 所以,尽管如履薄冰,但是有一定的迷惑性。 比自己暴露好得多,在这之前她还以为会等到苏夙将她暴露呢! 没想到一次天道反噬,苏夙就差点废了,加上一些自私的心理,愣是没将她暴露出来,还真是谢谢她呢! 做挡箭牌既然是她的决定,那盛昌帝能想通想透就挺好的,她就更加不必有愧疚感了。 便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 虞婔压制嘴角太辛苦,最终变成了强颜欢笑:“没什么感想,父皇,其实儿臣就是一路跟着,事情都是萧景在做,儿臣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看到那些被抓上山的女人,还真是可怜……” 什么每天吃吃喝喝是不愁,但也没有很好,而且要尽心尽力的伺候男人,男人高兴了,多赏他们一些就能好好吃一顿。 还说怀孕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养,都被送走了,吧啦吧啦……总之,包括了很多黑暗的东西,都是真实的,越说越难受。 盛昌帝:“……”他是让萧景带虞婔去见血见世面的,但是没想到这么恶劣啊! 看虞婔眼睛泛红,一双好看的杏眼含着水,又忍着不哭的样子,盛昌帝终于泛起了一丝心疼和心虚。 用力过猛啊! “确实很可怜,朕会让人好好安排他们的,若是愿意,就帮她们找回孩子,还给个营生让她们好活下去。” “小六就不必太过担忧了。” 虞婔点了点头,因为动作掉下来的眼泪滴在了手背上,她悄悄的用手中的帕子擦了。 她知道,盛昌帝看见了。 应该能让盛昌帝多愧疚一番吧,到时候挡箭牌要被打了,多护着她一分也是好的。 虞婔可不知,那一瞬间,盛昌帝内心仿佛被虫蚁啃噬,许多年没尝试过的悔恨,将他填满了。 或许,他真的不该将小六拉入这旋涡里,应该护着她好好的,平安的过着日子。 不等盛昌帝仔细考虑,虞婔抬起头,扬起一抹浅笑:“对了父皇,荣熙在那群女人里还认出了一个人,说姓什么薛?” “可惜,多的荣熙也不清楚,父皇应该让人好好审一审。” “根据荣熙回忆,她不是应该在教坊司,就应该在军营,不知为何出现在那山上……而且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被抢上山的,也有被骗上去的。” “就是这姓薛的搞的鬼。” 薛?盛昌帝心头一震,立刻想起了十多年前的薛呈。 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薛妃,脸色极速黑了下去。 顿时心肌梗塞。 沉默了好一会儿:“好,今天劳累了一天,小六回去好好休息。” “去太医院让太医把把脉,若有什么不妥可不能拖着,早些讲明。” “你还小,身体最重要。” 虞婔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告辞离开了。 也没说太久,比宁王迟了一刻钟离开。 但是,她离开的时候看见宁王的太监匆匆回来,门口的小太监就去禀报盛昌帝了。 红梅拿了披风给她穿,就还没有走远,便听见隐约说宁王晕倒了。 虞婔:“……”这是真晕还是假晕? 想要以此来出宫? 连虞婔都这么想,那么被薛妃挑起怒火的盛昌帝更是会往坏处想。 直接就认定宁王是装晕的,就算真的晕,那也是故意晕的。 不就是想出宫吗? 怎么?还想找人半路将宝贝抢回去啊! 做梦……盛昌帝立刻说道:“把人送到淑妃那儿去,让淑妃好好照顾,宣太医去看看……” “老二这身体可真是差,不过是商议了一整天,就能晕了。” “刚才在朕这里就不太好了。” 淑妃精神再不对,她也不会对宁王出手。 偶尔骂骂都不算事儿,所以,盛昌帝一直没用这个理由强硬的将淑妃送走。 这命令一出,就是不让宁王出宫的意思。 知道宁王的确是急得,气晕了的,王府的太监总管魏知新很懂得主子的需求。 特意来报,就是想着能将主子送回王府。 主子手下乱了,早一刻钟回去处理都不一样。 然而,没想到盛昌帝还是能找到无懈可击的理由将宁王留在宫中。 而且,太医这么一把脉,很可能明天都出不去。 魏知新心惊胆战的,总觉得皇上是知道了什么。 王爷的谋划真的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可惜他劝过几次,宁王很多事情都瞒着他了,不是不信任,宁王府还是让他管着的,主要是觉得他不适合参加更多的事情了。 但是人在王府,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连睡觉都不敢太实在,免得说了梦话。 魏知新佝偻着背,垂头丧气的走了。 他反驳不了主子的决定,也无法忤逆皇帝的口谕,他总觉得再这么继续下去,王爷会很惨的。 虞婔看着魏知新离开,伸手让红梅过来耳语了一番。 红梅惊讶,有些震惊:“这……可能吗?” 虞婔轻笑:“试试看吧!” 第618章 都是富得流油的 虞婔挑眉:“这鱼塘迟早都要被炸了,一条鱼都跑不了。” “现在这鱼儿不上钩,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不过是让它多活几天而已。” “可鱼儿真的上钩了,我们可就能提前吃一顿鱼了,说不定炸鱼塘还能轻松点,百利无害。” 红梅眉开眼笑:“好的,公主,我这就让人去接触魏公公。” 虞婔点头:“去吧,要明白,魏公公陪着宁王长大,最在意的还是宁王,最关心的还是宁王。” 利用魏公公对宁王的在意,指不定能获得更好的机会。 显然,魏知新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只是,他劝不了宁王。 若是有机会救宁王的命,他定然会犹豫不决。 有用没用,这条线先埋下了。 刚好宁王不能出宫,宫里有很多人可以好好接近魏知新。 等红梅回来,虞婔已经出宫了:“给萧景送点消息吧,就说,挡箭牌这种东西不需要太坚硬,而需要好掌控。” 所以,她会在盛昌帝面前示弱,让他看着她泛滥的同情心。 一方面纯白的人设屹立不倒。 二来,让盛昌帝觉得这样的人好操控。 太过刚硬能干,盛昌帝反而会忌惮。 这时代,很多人都会拿妇人之仁说事儿,她就让他们看看,心软的正确用途。 虞婔不喜欢打哑谜,随着这句话,又让人将她在盛昌帝面前的表现告诉了萧景,萧景自然就明白了。 萧景苦笑不已,他这功劳……越来越高了。 偏生有些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 别人找个主子,都是送银钱送人才送功劳,还要帮忙背黑锅。 他倒好,找了个主子,不用他送什么东西,还不必背黑锅。 平日里还有消息送到他手里,让他办事立功都轻松了很多。 平白无故的,还有馅儿饼功劳随时砸头上,他反应不快点都能噎着。 这么多的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同样是皇家血脉,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萧景将纸条震成粉末,洒向雪地,回头看虞浅在村子里到处溜达,时不时还从屋子里捞出一些东西来,放在另外的箱子里。 至于那些女人,已经被关到有火墙的屋子里了,不可能放她们自由,但是也不能让她们冷死。 反正这家家户户都堆满了柴火,他们要走了,会留下的。 萧景觉得,虞浅确实很好,并没有因为同情那些女人的遭遇,就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出来。 虽然也安排了人给她们送点食物和水,但是,这都是正常操作。 食物和水也没有过界。 反倒是将屋里的东西扒拉出来,归类,说一些不过界的东西,到时候也可以赏给下属们。 另外,这些大恶人还玩抢劫,每个人的身家还真不菲。 搜一搜,现银和银票汇聚起来居然不少。 就算没有盛昌帝的上次,他也可以让大家不白干。 最重要的是,刑部也有一笔银子发放这些人的赏金了,还有得剩。 不得不说,这就是刑部的收入来源之一。 刚好合适,又让盛昌帝不计较其他小银子的机会可不多。 若是这群人知道他们得来的银子,竟然用来支付他们通缉令的赏金,估计要气得吐血了。 这跟自己存的买自己命的银子有什么区别? 萧景看着虞浅汇总搜来的银子和银票,看到了屋里拿出来的一些精致摆设,已经在想偷偷送一些在虞婔那儿了。 然后虞浅也可以拿一些。 剩下的,他孝敬一部分给刑部尚书,一部分归公账,他自己也能拿一部分。 没办法,他没有家底,手里的东西全靠自己挣。 宁王那批宝贝肯定一件不落的给送进宫。 但这些恶人平日里用的,存的,默认了刑部和做事的人可以分了开支。 只能说,背靠宁王,这些人又有本事,武功不弱,存的家底有点多罢了。 加上抢了太多商队和镖师队伍,除了进贡给宁王外,自己留下的东西也都不便宜。 虞婔回到公主府,收到萧景的回信才知道,原来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房子不到二十座,但是人大约有百来人。 竟然硬生生搜出了几十万两银子,和足以开店的摆件首饰,用具等等。 可以说,除了穿得不算特别显眼,库房里存的布料都赶得上一座布庄了。 “啧,果然土匪很富有啊!尤其是他们这种平均制。”虞婔惊呆了,也非常感慨。 那个村子没有特别的管理人员,谁武功高就听谁的,然后平日里分配物资和赃物都是按劳分派。 只要出力就有,所以就没有穷的。 “三十多万两……宁王知道他们这么富裕吗?”虞婔惊叹,如果没猜错,山下庄子,庄头养的那些家禽都是给这些人提供的物资。 平日里庄子里的粮食和其他产出也都是庄头收购了给这些恶人用。 的的确确是宁王在养着他们,殊不知,个个都有钱得很。 就是不知道抢劫这种事,到底是宁王授意的?还是他们狗改不了吃屎,觉得无聊就自己偷偷做的。 最终十万两和大部分精品给了虞婔。 十万两和小部分东西进了刑部公账。 萧景拿了十万两,准备分一半给虞浅。 结果虞浅不要,就是萧景拿着了。 剩下的零头也有六万多两。 萧景给了一万两给刑部尚书个人,然后将剩下五万多两先入了刑部公账,走程序发布了一群大恶人通缉令的奖金。 再将剩下的全部调出来用于赏赐。 这样一来,入账有整有零的,倒是没人觉得有问题。 就连盛昌帝都同意了萧景的提议,拿出了几万两来赏赐。 一共五百禁卫军,和两百刑部捕快,一人分得几十两的赏赐,乐得没边了。 一个个都觉得跟着萧景做事就是舒服,赏赐非常丰厚。 要知道,大部分人的月俸就一二两,几十两的赏赐简直就是天降横财,能过个好年了。 如此就算有人要收买,询问一些消息,都得多出点血才行。 没被点到,没能跟着去做任务的人一脸羡慕,纷纷努力的训练,力求下次萧景要人的时候能看上他们。 他们都很相信,绝对有下次。 第619章 支援唐城 虞婔就觉得萧景可真会做人。 明明他自己拿了不少,可一个个都觉得他大方得很。 啧啧,真是…… 因为东西送到公主府是有动静的,虞婔觉得她瞒不住。 就跟萧景说了一声,将十万两分赃全部拿出去购买了棉花,购买了粗布。 然后雇佣了自家庄子上在屋子里猫冬的大婶姑娘们,极限赶制棉衣。 准备送往唐城。 为了不让盛昌帝过于纠结,虞婔拿到银票就进宫了。 一脸我没收过这么多银子,我来坦白的样子,的确让盛昌帝无比熨帖。 盛昌帝着实就没再关注萧景拿的那点了,觉得可能萧景都分给了刑部和六公主,自己就没拿多少。 虞婔也是哭笑不得,让萧景都捂住了,悄悄多撰点老婆本。 “萧景给的?”盛昌帝好奇。 虞婔点头:“萧大人说之后从那些人屋子里搜出来的不义之财,还有一些首饰和器皿用具,应该都是抢了商队的。” “儿臣瞧着再精致也没有宫里的精致,就没送进宫来了。” “父皇觉得儿臣要如何处理?” 盛昌帝被几百个大箱子的宝贝给砸得有些晕,老实说,先皇不是个节约的皇帝,他从来没这么富裕过,所以压根儿不在乎虞婔那点东西了。 不过,对于虞婔会坦白的说明,盛昌帝觉得舒服。 “既然如此,你就拿着吧,辛苦一场。” “这十万两你也自己拿着,朕知道了,谁敢说你欺上瞒下?” 之前卖冰可是纯赚的,如今冬季卖菜也无比金贵,就跟吃金子差不多。 区区十万两,盛昌帝已经不看在眼里。 毕竟卖菜的银子,盛昌帝没给虞婔分红。 虞婔也不在意,她也有卖菜,跟盛昌帝的皇家庄子是一个价格。 与此同时,她手里的酒馆食府都因为反季菜赚得盆满钵满。 分不分红的,她其实没少赚。 这都是盛昌帝允许她赚的,但这么一来,她手里的银子着实有点多,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花在江山社稷上,她也愁。 一来想花一花,免得将来盛昌帝没钱了惦记。 二来,她也想找个名目在江山社稷上花一点。 但是,现在不能直接捐给户部,不然刑部入账十万两就保不住了。 而且,入账户部,最后花在了谁身上,她也不清楚,搞清楚了可能还会不开心。 所以,不如就借此名义,自己搞点东西直接运送去唐城。 “哦,这……”虞婔欲言又止。 盛昌帝疑惑:“还不放心?” 虞婔眨了眨眼:“不是,父皇,我有很多银子。” 盛昌帝:“……”咋地了,还有人嫌银子多? “那你就该吃吃,该花花。” 奇怪了,公主也养大三个了,怎么之前三个就永远不够花似的? 不照样有铺子和庄子提供一定的日常所需? 面前这个就如此与众不同,总觉得银子没地方花? 虞婔轻笑:“吃也吃不了多少,庄子上每天给我送新鲜菜和肉,现在新鲜菜多贵啊!” “其他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可买的。” 户部那群人精明得很,这肉菜卖得跟酷热天的冰差不多了。 当然,也就是第一年。 这年头很多大家族是有暖房的,专门用来种一些名贵的花花草草。 见蔬菜的势头这么好,明年肯定有很多新鲜蔬菜出来。 最多成本比他们高,但是价格也高啊,不会亏的。 就跟明天的冰块一样,也不可能像今年这么高价了。 但是她跟着户部的价格走,赚得可多了。 之前冰块只拿了一百万两的分红就不敢拿了,如今这菜就不用考虑这个。 只有有钱人和大家族觉得银子哗啦啦的流了出去,流向了户部和皇帝手里。 从未这般富裕过的盛昌帝说话口气都要大多了:“那你想如何?” 虞婔带着笑:“父皇,儿臣也想替边关的将士们尽一份力。” “父皇不收这十万两,我就让人去收一些棉花,布匹,然后让人做一些棉衣,送去唐城吧!” “可能帮不了所有将士,但也能帮一部分。” “最重要的是,之前大皇兄过去办事,儿臣就听人说起过,那边的冬天比帝都还冷。” “这几日,父皇和文武百官每次商量就是一天,儿臣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银子本就是不义之财,不如就用在该用的地方。” 盛昌帝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说得好,该用的地方,确实是该用的地方。” “行吧,你就让人联系户部采买的人,买棉花吧!” 虞婔一脸为难。 盛昌帝奇怪:“又哪里不对了?” 虞婔:“父皇,户部采买的棉花……好贵,这样下来十万两也弄不到多少,不如父皇给个口谕,让户部给儿臣一个采买的牌子。” “儿臣自己让人去买棉花吧!至少是朝廷的人去采买,只要对方卖给我们就好。” 棉花是军需,一般人去买,少量的可以,大量的就不行了。 所以,需要完整的手续。 今天她特意来坦白,就想着盛昌帝若是要了银子,那就要了。 至少那些东西就过了明路,是她的了。 可盛昌帝不要的话,她就得将手续办下来,孙芙那边才好出手购买。 只要孙芙买到了棉花,她就可以夹杂一些私货进去,增加总数量。 盛昌帝面色沉了沉,难道户部也跟惜炭司一样,捞得这么厉害了吗? 虞婔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赶紧说道:“其实这是儿臣的私心。” “户部采买,一般都是正规渠道,加上运输和人工,价格贵是正常的,而且他们一般不会单独去采买一样东西,折腾下来成本是贵一些。” “儿臣这边就让人专门去采买棉花,买完就回来。” “然后让自己的布庄提供布匹,在雇佣自己庄子的婆子姑娘一起动手,价格低廉。” “这样能将成本压到最低,尽可能多的制造一些棉衣,也能多支援一些士兵不是?” “而这种棉衣不需要太好的布料,布庄有不少积存的旧货,压低成本,也等于处理了旧的布匹,一举多得。” “到时候婆子姑娘也能撑着猫冬多赚一些工钱补贴家用,所以……十万两可以多做好多的衣服。” 这些可都是实话,毕竟她这一批棉衣不需要太精湛的手艺。 比户部去雇佣人做棉衣的工钱要便宜得多。 让她有机会夹带私货,增加总量的话,十万两啊,指不定都能让唐城的边疆战士们人手一件了。 但户部正常渠道去做,呵呵,恐怕要出十万件都难。 第620章 谁家没点陈货 买棉花的时候就贵,再捞点,然后布匹也不便宜,官方再找人做,价格低不下来。 虞婔这是尽可能的压缩成本了。 盛昌帝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么说,朝廷也可以效仿? 虽然最近非常富有,入账前所未有的多,但是,能节约成本的事,照样触动了盛昌帝的神经。 这么大一个皇朝,用钱的地方多了去,节约一点是一点。 余英眼皮子狂跳,在虞婔狂打颜色中劝慰,“皇上,公主这样做也是有次数的。” “不可能一直这么做,所有军需都是制式的,比如棉衣,统一采购,统一制作,这样才不会有太多的漏洞,处处捞好处。” “何况,朝廷制式的衣服,才能从各方面保证质量,不至于以次充好。” “总之,军需供应也是经过多年的摸索,才形成现在的供应,是最稳妥的了。” “冒然打乱,有些部门可能要乱,而且,公主也是为了销掉积压的布匹,若是朝廷如此,哪有那么多积压的布匹处理,反而会抬高旧货的价格……” 总而言之,朝廷若是动手,想压成本是不可能的,经手的人太多了。 盛昌帝虽然不太懂这其中的多道程序,但是听懂了总结意思。 这种事儿又是第一次才可以做。 朝廷出手也不可能。 虞婔笑了笑:“是的,父皇,积压的布匹虽然都很结实,但是花色什么的完全不统一,只能当成民间的捐赠之物。” “若是朝廷制作就说不过去了。” “而且,也就是这一次能趁某些人没反应过来占点便宜,下一次,一些狡猾的就会想到捞油水的办法了,成本就压不低了。” “所以,儿臣也就想做这么一次。” 其实每个步骤她说得很模糊,就是为了淡化盛昌帝对数量的概念。 而且,这个想法她早就有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摆在明面上来。 所以一直在做准备,她在空间里种了好多好多的棉花,暗中已经拿出来让人开始制作了。 与此同时,还让孙芙低价收购了其他家的各种积存布匹。 未等冬天来临,庄子上的大婶姑娘们就已经在忙活了,甚至已经交了两批制成的棉衣。 不过暂时都只在空间里吃灰。 借着这次的机会,她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就能光明正大的制衣,并且将棉衣送走。 盛昌帝日理万机,根本没空去理会她到底做了多少件棉衣,知道这么回事儿就行了。 盛昌帝虽然有些遗憾,但没有不同意的,不仅让余英去给户部说,还特意写了个条子,虞婔跟在余英身后来到户部,拿了采购的牌子。 成批制作棉衣是有数的。 等余英回来,盛昌帝这儿的气氛又陷入了压抑中,不等余英想念六公主,就听盛昌帝说道:“老二出宫了?” 余英点头:“宁王殿下身体好了,就回府了。” 不然还能咋滴? 那几百个大箱子都已经顺利进宫,并且清点入库了。 只有皇帝和清点那些东西的他知道这几百个箱子价值几何。 怎么说呢?比盛昌帝当初继承的私库都富裕。 正因为这样,盛昌帝更加看重萧太师的那批宝藏了,也不知道挖宝藏的人都进行到哪一步了? 当然,盛昌帝也看出来,这批东西里面,有淑妃的。 正因为过于贵重,宁王知道的时候,还在淑妃宫里,再一次晕了过去,又叫了一次太医。 盛昌帝气得摔了一个茶盏:“真是好样的。” “真不愧是朕的儿子,当真什么都做了,连养土匪,拦路抢劫的事都没少得了,朕也是大开眼界。” 这儿子越了解越觉得不能要了。 他以前的维护简直就是一出出笑话。 原以为宁王有淑妃那样的母亲,平日里还有些可怜,万万没想到,这心和能力大得超乎想象。 盛昌帝都叹为观止。 怪不得这个儿子有本钱养私兵,还敢暗中支援纳吉宴这个敌人。 余英低着头,不敢搭话,只能说宁王真的太能作了,仗着皇子的身份,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那厢,户部这边给了牌子,各大相关供应商就收到了消息,立刻激动了。 摩拳擦掌的等六公主的人过来采购,好赚一波回回血。 夏天的冰,冬天的菜,这一年的开支比往年大多了,肉疼得不行。 结果,人没等到,消息传到众人耳中已经懵了。 什么?六公主的人已经买到棉花了? 一大批一大批的……数量不详。 谁?特么的是谁有这么多棉花,别人还不知道? 要知道为什么虞婔怀疑乾宇开国皇帝或者皇后总有一个是穿的呢? 因为前朝都没有棉花这个东西。 但是乾宇开国之前,还在战斗的时候就有了棉花。 发现人就是皇后,同时还发明了棉线和棉布。 只不过种植棉花不容易,而且非常受限于天气和地域气候,两百多年下来,棉花的产量一直非常受限。 尽管棉布的价格比一般的丝绸要低,也没有便宜到哪里去。 依旧是大众消费不起的。 一家能有一件棉衣保暖,那都是家里有数的家底之一。 军需棉衣,那都是麻布套棉花。 供应实在不够,军部一直都很稀缺。 结果,六公主突然采购到一大批棉花,属于市场外的数量,供应商们都傻眼了。 谁家偷偷摸摸的种了棉花,还低价卖给了六公主? 打听来的价格,缺心眼呢? 这不等于偷摸种植,走六公主的路子正规化,还扰乱了市场吗? 虞婔可不管,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原本还想真正采购一批来掩盖一番。 然而,棉花比她想象中要贵,哪怕不经过中间商,也不便宜,产量着实有限。 盛昌帝也偶尔表示了关注,他大概也猜到,在这种极限控制的成本下一定会有弄出不少棉衣来,十万两,并不是小打小闹。 当然,他对数量没有兴趣知道。 他觉得欣慰的是虞婔的能力,竟然就让人很放心。 皇帝要关心的事情实在多,关于这事儿,也就天天报告一下就成了。 商家们知道棉花赚不到了,就想着布匹也成啊! 六公主要陈货? 那正好,谁家没点陈货呢? 第621章 别的福利 正想抬抬价格,却发现布庄的管事为难的报告,陈货在前几个月就陆陆续续的处理掉了。 如今……一匹都没有了。 家家如此,这些哪里会不明白,恐怕六公主早有打算……偏偏没有证明是六公主的人买走的,想宣扬一下都不成。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了。 能处理掉陈货,一个个高兴得不行呢! 只是现在才知道没卖出更好的价钱,你情我愿的事,还能怎样? 而且,对方好歹是公主,想搞事儿都得掂量掂量。 而虞婔和虞婷手下的庄子村庄,安静得很,一个个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户。 有炭火温暖着,做衣服的针线走得飞快,熟练中针脚也细密。 听见有人敲门,立刻飞速的将布匹和针线塞进篓子里,然后藏进柜子里落锁才去开门。 李婶子嘀咕着,大家都在家做活计,还没到过年呢,谁会没眼色的上门。 打开门,发现是亲娘和娘家嫂子,脸色微微一变:“娘,这……大雪天的,你们怎么……” 亲娘老当益壮,供开门就进屋了,将提着的篮子放在桌上,打量了一圈,也不含糊,直接说道:“我知道,你们村落是属于六公主的佃户。” “外面都传开了,六公主发了很多活儿给庄子佃户做,做娘的这次来就是想来看看,你手里有没有多的?做不完的……分给你娘和嫂子也做做,赚点小钱贴补一下家用,好过年。” 李婶子讪讪的:“都传开了啊!” 之前都是偷偷摸摸做的,大家知道不能泄露出去,一来会给六公主惹麻烦。 二来,活儿就那么多,分出去了,大家都来做,她们赚的就少了。 前几天村长倒是来说了,不必藏着掖着的了,已经过了明路。 但是大家伙怕有人来抢,也习惯了藏了,都不动声色的。 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远在深山的娘家都得到消息了。 嫂子掀开篮子,里面有不少山货和鸡蛋:“孩子他姑,我们也就是来问问,不抢你们的活儿。” “就是听说数量很多,也需要赶时间,看你们有没有做不完的?” 李婶子有些犹豫。 亲娘有些愤怒:“你这孩子,我们也不抢你的,这也不乐意了?” 李婶子连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主要工钱并没有多高,而且,六公主的要求很高。” “每一件棉衣的棉花都是很精确的,几乎没有剩余的啊!” “还有布匹,若是浪费掉了,是要赔的,赚点那点工钱可能还不够赔的。” 言下之意,想扣点棉花或者布料起来是不可能。 大多都觉得是有什么便宜可占,然而自己村子,不是熟手都接不了这活。 亲娘疑惑:“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做一件多少工钱?” 李婶子连忙倒水,还加了红糖,“就十文。” 亲娘和嫂子诧异,这不能够啊! “怎么可能?六公主怎么将价格压得这么低?”亲娘难以置信,而且要求还高,没这么压榨的吧! 就这么点,这些佃户一个个都捂着不告诉外人,更不希望旁人来插手又为了啥啊! 嫂子也不解:“对啊,绣工一般的,绣几块帕子也有十文了,没听说这么低的啊!” 李婶子听不得别人说六公主不好:“工钱虽然低,但是所有东西,包括针线都是六公主的人提供的。” “我们自己什么都不用出。” “而且,之所以工钱低,是因为有另外的福利。” 亲娘皱眉:“什么福利。” 李婶子:“六公主会在手下的庄子开学堂,只要做够一百件,就有一个免费读书的名额。” “免费读三年呢!” “娘,嫂子,读书有多贵,谁不知道啊!” “三年足够认不少字了,只要不参加科举,就能进城去找工了,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不用我说吧!” 就说一个个的为何心甘情愿? 那可是读书的机会啊! 有这样的名额,村子里当然没人愿意让给别人啊! 而且他们都三缄其口,其实几个月前他们就开始做棉衣了,家里只要多几个女人,一百件简直……不是事儿。 亲娘和嫂子倒抽一口凉气,惊呼出声。 亲娘:“什么?免费?” 嫂子:“三年?” 这不是一件衣服还有十个铜板的工钱吗? 只出力而已,若是有这样的好事,别说还有十文了,不给钱她们也乐意啊! 就是山沟沟的私塾,一个月的银子都得一二两,逢年过节还要送节礼。 平日里还有笔墨纸砚,考试费,买一些参考书试题等等的费用……就算抄别人的,也要费墨不是? 这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二三十两。 三年就是好几十两打不住。 所以说,寻常人家供不起读书人呢? 免费三年,别说一百件衣服了,一千件都赚不到。 亲娘立刻激动:“孩子啊,这等事儿……我们外村的就不能做了?” 李婶子也有些愧疚,她也不是要吃独食,但是很多事情没法解释,不能对不起六公主。 她嫁过来,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日子也难过得很。 往年都是娘家偶尔补贴,这两年有六公主吩咐烧炭,冬季蔬菜,日子才越发好过起来。 知道娘家也不容易,“娘,这事儿……我得去问问村长,我们做不了主啊,有些事,真的不敢开口。” 亲娘顿时沉默了,只剩下羡慕。 嫂子想了想:“孩子她姑,要不,你就问问,得个准信。” “若是免费读书的名额不行,那我们就来帮你凑凑件数,只需要让我们赚赚工钱就行了。” 冬天呆在屋里着实没什么事,能赚十个铜钱算十个。 而且两家关系不错,若是将来孩子读书有他们一份功劳,也不至于完全不理他们吧! 姑子家的孩子也都不是白眼狼。 何况,十文也是钱。 李婶子抹了抹眼睛,“好,我这就去问问,六公主向来体恤,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这事儿不是一家,很多人都有不少和谐的亲戚,能帮一把就想帮一把。 询问的人多了,这事儿很快就捅到了虞婔面前。 第622章 可以抄作业 虞婔看着孙芙笑了一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很好,让庄子的庄头或者村长把关,偷奸耍滑的就不要沾手了。” “只要棉花和布匹这些原材料不离开村子,一家人里究竟是几个人做,我不管。” “自家人好好管理自家人就成,只要不给我惹出乱子来,随便他们折腾。” 言下之意,只要不拿回家做,多少人来帮忙都行。 不许带出村,就是不想将摊子铺得太大,到时候出点事不好管理。 毕竟那可是大批的棉花和布匹。 孙芙有些意外,难道公主早就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了吗? “那读书名额的事呢?” 虞婔:“讲清楚,先给自己人,有多余的,考核过后才能给外村的。” 至于考核的标准是什么,当然是她说了算。 反正偷奸耍滑的,想混的就别浪费了。 孙芙愣了愣,还可以这样? “公主,其实直接将工钱给足,一件衣服比十文也多不了多少,一百件减少的那点工钱,恐怕还不够正常私塾一个月的束修。” “公主这可是免费三年啊!” 总觉得公主亏大了。 不怪那些人藏着掖着,竟然几个月没透露一点风声。 那么多庄子,那么多佃户,真是奇迹。 而一件衣服十文,的确是行业最低工价,但是,也并没有低多少。 翻个倍,二十文就是行业正常偏上水平了。 一件少十文,一百件也才一两银子,和三年读书的费用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虞婔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说道:“我故意的。” 孙芙“啊”了一声。 虞婔:“这不是亏不亏的问题,就算我将工钱翻几倍的给她们,到时候要让她们花钱去读书,那是不可能的。” “谁都会算,现在这样,到时候就算不去科举,也会有很多人选择读书识字。” 她无法解释教育的普及性有多么重要。 她暂时还顾不上别的,自家庄子的孩子可以提供机会了。 同时转嫁一下这次做衣服花费的成本,才不会因为最后可能的数量让人在盛昌帝面前说三道四的。 她当然不可能将成品数量告知旁人。 但是有点人会算,若是真的差别太大,定然有人在盛昌帝面前嚼舌根。 可若是连做衣服的成本都控制了,会算的也掐不准了。 孙芙:“可是……” 这亏得也太厉害了。 虞婔:“不要拿现在读书的成本去计算,到时候我会有别的办法,你看紧一点,先将棉衣做完再说。” “而且,有免费读书三年的好处吊着,若是你,你还会在棉衣动手脚吗?” 别的不说,一件就是扣几缕棉花出来,重量也不会有明显变化。 数量多了,能占的便宜也就多了。 就算是老实人,做得多了,难保没有一点想法。 可读书这块大饼放在面前,只要不是特别坏的,恐怕都恨不得自己塞点进去做得更完美一些,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她的庄子其实不少了,居住户数也很多了,但是要抛开不会做衣服的男人,和一些不熟练的生手,还要去除思想不端正,手脚不干净,人品不怎么样的人家。 可能有二十几万件棉衣,哪怕提前几个月做,都需要很多时间。 拿到通行证后,立刻将消息传出去,吸引亲戚朋友去做是必然的。 不然,真怕这个冬天过去了都还没做完。 她需要越快越好。 孙芙想了想,笑了:“还是公主想得周到,的确,会动歪心思的就少了,得不偿失。” 虞婔点头:“做的人多了是好事,就是不能分散出去了。” 毕竟这样的好事别家都没有,带回家去做,在她手里拿工钱,别家主子会怎么想? 大度点儿的可能都会不舒服。 小肚鸡肠的恐怕已经在咒她了。 至于将来读书的成本,绝对没有现在这些人计算的那么高。 到时候她抄大佬在云昭皇朝的作业啊,将其他材料的造纸术搞出来,将活字印刷更加广泛的运用,别忘了,当初钟离一族的搬迁之前的祖地是有石油的。 可以弄出更好的油墨印刷,制作更加廉价的墨条等等。 所有成本大幅度降低,她能亏多少? 再说了,这么多庄子这么多人,普及教育后说不定培养出一些人才来,可就完全是她的嫡系,这点儿成本投入会高吗? 有些事情不必跟旁人解释得太清楚,她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所以说,自己的庄子自己能做主,多好啊! 虞婔这边一同意,庄子那边的村落人口就有些爆棚,不少人家屋子里都住满了人。 好在炕这种东西又大又宽,很能住人。 为了那点工钱,为了那免费读书的名额,一个个都很拼很拼。 而且,一大群人住一起,无形之中也省了不少柴火。 虞婔看着每日数量暴涨的棉衣,只觉得果然人多力量大,这单子也做不了多久了。 这是好事,早些做完,就不会一直有人盯着。 时间短,很多人也就觉得没什么赚头,可能就是一些辛苦钱,不会眼红嫉妒。 只有拿到工钱的人暗中高兴不已,能过一个肥年了。 毕竟往年这些大婶姑娘的本身不容易在这个时节赚到钱,今年一家出动好几个,多的那个几百文,上千文。 少的也几十上百文,都是额外的进账。 就比如之前被亲娘和嫂子找上门来的李婶子,她,三个女儿,亲娘和四个嫂子一起出动,加上前几个月偷偷摸摸做的。 给五个儿子一人攥了一个免费读书的名额,还多出一个来,整整六百多件,得到了六两多银子,啥都没少捞着。 “娘,你放心,多出来那个名额到时候看公主怎么安排的,若是可以给你们,我一定给的。” “若是不能……” 亲娘也大度,拿了银子带着儿媳妇准备离开:“不能就算了,这些日子我们也没有少赚,都是公主给的,也不能再给公主添麻烦。” “到时候你让外孙们好好读书,若是将来能帮公主做事,那才是有了出息。” 第623章 要雨露均沾啊 这样的对话到处都在发生,大多数人都带着感恩。 再加上,他们都知道衣服是给唐城的将士们做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 还好找的人都是机灵老实的,有人品的。 那些没捞着好处的,要么苦练技术,争取下次就能成为熟手,要么就改了性子,开始更加本分的做人,确实纠正了一些不良之风。 不过,庄子上的村民喜气洋洋,虞婔那边却遇到一些麻烦。 还是因为棉衣的事儿。 因为虞婔终于知道为什么户部的棉衣有定数,而且年年做年年都缺一大块了。 也终于明白盛昌帝为什么不给唐城派太多军需了。 因为从杜太尉开始,不少将领都求上了门,希望虞婔能分一些捐赠的棉衣给他们军队。 乾宇东南西北都有不少军队,哪怕是海边也有一定数量的水军,以抵抗日益猖獗的海盗。 因为这些海盗不仅仅是在海上抢劫过路的船只,最重要的还是居住在海上,平日里登陆上岸抢劫。 毕竟乾宇是禁海的,海上的船只都是一些走私的,数量还非常少。 只在海上抢可活不下去。 所以海边说是水军,实则……可能一大半都是旱鸭子,只是在海边守护一方和平而已。 虞婔的公主府,在建府多年来,第一次门庭若市,每天拜访的人都不少。 “公主啊,我们那边的兵也冷啊!” “这天气诡异的很,整个乾宇皇朝都差不多,今年就特别冷,公主做了十万两银子的棉衣,不要多了,分几百件给临海的兵也够了。” 虞婔一脸麻木的喝着茶,已经很淡定的听着面前这……将军诉苦。 临海不是指临近海边。 而是靠近海边的一座府城,本身就叫这个名字。 这将军正好回京述职,听说了她在筹备这些棉衣,就让兵部尚书搭线上门哭穷了。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兵部尚书戚戚焉的喝着茶,一声不敢吭。 这么多人来哭穷,就没听说有谁成功过。 他自己也亲自领教了六公主的嘴皮子功夫,不太敢说话,怕被怼。 之前他还想过让虞婔将棉衣交给兵部来分配,或者就一部分也可以啊! 都已经是成品了,他也不可能从中捞好处,就想着唐城吃肉,其他地区也能喝口汤。 结果被虞婔给怼得差点自闭了。 也就这远处回帝都城的将军胆子肥,当真就一点儿没想过其他人为什么都没有成功呢?难不成他就能成为特殊的那个吗? 等将军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遍差不多的车轱辘话,虞婔终于抬了抬眼,开口了:“临海啊,本宫都没有去过,往年的天气怎样?” 临海是最南方,即便是冬天都不用穿棉衣才对。 这是看着有军需,就好像闻着腥的猫,好说歹说都想上来叼一口。 那将军:“往年都还好,就是今年特别冷,很多人没遭遇过,撑不住。” 虞婔:“这么冷的话,海盗怎么了?有没有上岸打过来?” 将军:“倒是没有,可能是太冷了。” 虞婔持续输出:“既然如此,烧着火,烤着不出门不就成了?” “唐城已经战斗中,你拿走了棉衣,是准备让唐城将士们的命换你将士的命?还是想让唐城被大蒲破城?” “本宫好不容易凑集的棉衣,你就这么想分一部分去,莫非是盼着唐城吃败仗?” “你跟大蒲有什么关系?” 兵部尚书眉头狂跳,来了来了,这万能的话语,怼遍所有人无敌手。 平日里呢,军需不够分,都是要争的。 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只有虞婔这里,直接上升到人命和胜败,让人无力反驳,仿佛分一件走都是造成唐城失败的罪魁祸首,谁担得起这黑锅啊? 所以说,上门的人不少,虞婔一次没输过。 那将军腿瞬间软了,“卑职……卑职……” 不是啊,这跟以往为什么不一样? 有军需不该雨露均沾吗? 不该到处分一分吗? 怎么能是全部给了唐城呢? 虞婔冷笑:“你怎么了?平日里就算了,身为将军,不知战事的轻重缓急吗?” “如果唐城真的被破,国破江山还能在?” “是不是平日里把你们养的太好了?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要来争抢?” “本宫没有让你们将东西分给唐城都是好的了,仔细想想这到底合不合理?” 将军忙不迭的点头:“合理合理,公主说得极是。” 他也是昏了头了。 还以为跟以往一样,不要就没有,他也着急啊! 虞婔冷笑的看着兵部尚书:“尚书大人最近是不是胃口重,盐吃多了?” 兵部尚书一个激灵,不是啊,他没说话啊! “公主,这……” 虞婔:“不然怎么这般闲得慌?不想办法多多去筹备军需物资,不考虑怎么合理的分配东西,经常到本宫公主府,是准备蹭饭?” 兵部尚书再度激灵,知道公主是彻底烦了。 “公主喜怒,是臣没做好,确实不该叨扰公主,也是带兵的都心疼自己的兵,一时没缓过来……” 虞婔:“一般人不知道,难道兵部尚书也不知道?” “这位置就那么简单?什么自己的兵,别人的兵,不都是为了乾宇皇朝共同努力?” “面对外敌不想着怎么同心协力的最后敌人,还在这内斗?” “尚书大人,你这样会让本宫觉得这兵部尚书很好做。” 言下之意,别人也就可以做,要不换一个? 兵部尚书冷汗淋漓,谁说六公主是面团软柿子的? 铁核桃都不过如此吧! 尤其是砸人的时候,躲都躲不掉,还很痛。 虞婔非常烦,“尚书大人,这批棉衣本宫是通过父皇同意的,会全部捐给唐城。” “谁打这个主意,就得好好查查,是不是盼着唐家军战败,跟大蒲有什么关系?” “谁也别想在本宫这里拿走一件,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本宫没空招待你们。” 第一次说得这么明白,虞婔最烦的是,盛昌帝应该是经历了很多这种抢物资的事情,所以有时候干脆就不派发了。 这是什么离奇的想法? 以前没银子时就算了,有银子了干嘛不多做一些? 抱着银子带进皇陵里去吗? 第624章 思想和观念的冲突 盛昌帝根本就不清楚唐城穷成什么样了。 还在考虑各军平衡。 平衡个屁啊,唐城要打仗了,什么物资不紧着来,谁敢哔哔,特么的就是通敌叛国,看不得乾宇和唐家军好行吗? 不识相的,调查一下,一撸到底算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不给唐城调军需。 那可真没有把唐家军的战士们的命当命。 她想方设法的弄一批棉衣过去都容易吗? 居然还默认这些人来争。 若不是盛昌帝默认,这些人敢一次次上门? 之前还顾着一点面子,现在想通了,去特么的面子,她不陪这些政客玩。 觉得在她这里丢面子了,下次有本事出手。 惹毛了她暴躁横推,到时候再来应付天道反噬就行了。 红鲤有些担心:“公主这么不留余地,到时候兵部尚书真的不会使绊子吗?” 虞婔眯了眯眼:“呵呵,尽管来,再不济换一个兵部尚书就是。” “反正这些年这尚书做事,本宫看着就来气。” 跟着盛昌帝走,对盛昌帝很忠诚,根本就不顾大局。 “说不定一撸到底,抄个家还能给边疆战士所有人都人手一件棉衣。” “也就父皇瞻前顾后的,还在玩平衡之道,没银子多抄几个不就行了?猪养得这么肥,都快饿死了不杀吗?” 所以说,她跟盛昌帝的三观真的差别很大。 在盛昌帝看来,边关几十万将士都抵不过这些玩政治的,所以要维持平衡。 然而,在她看来,国库没钱了,这些玩政治的要么提供,要么杀了吃肉,她真的奉行大佬的做法,并且为之不断学习。 或许是包子六公主发火了,还给扣了一个大黑锅。 都怕了,终于没人再来烦她。 因此盛昌帝还招她进宫,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些权衡之术。 乾宇皇朝这么大,边境线很长,到处都需要供应吧啦吧啦。 如果专门提供给了唐城,恐怕其他地方会有意见,吧啦吧啦。 若是全部都提供,国库那根本撑不住吧啦吧啦。 国库今年好不容易有不少进账,但也不能就这么挥霍出去了吧啦吧啦。 虞婔安静的听完,就反问了一句:“所以,这就是父皇不给唐城提供任何军需的原因?” 盛昌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虞婔的想法不同,还是没听懂他的话。 “小六啊,你不知道,当年唐家军打去了大蒲王朝的王宫,唐家不缺钱的。” 虞婔:“那都过多少年了?” “当年的唐家早就没血脉了,现在的唐家军能一样?” “在父皇眼里,唐家军二十万将士的命都算什么?” “还是说,父皇到底有什么倚仗,觉得唐城牢不可破?” “难道是用二十万将士的尸体堵死了唐城和边关吗?” 好可笑啊! 养兵有多花钱,皇帝能不清楚? 唐家再有钱,都养了将近两百年了,还能毫无损失吗? 再说了,唐家有银子,凭什么就要耗尽家产来替虞氏死守边疆? 她真的不懂啊! 难道就是她的思维方式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地方吗? 国库收入一大笔,皇帝私库收入还少么? 宁王那批宝贝,还不能支援唐家军一点? 正因为盛昌帝是这种想法,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总以为能在她手里抠一点。 盛昌帝瞬间沉默了,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个孩子。 心虚吗?没有的。 羞愧吗?一点点。 但是,他真的不以为唐家军二十万将士,可以跟江山维稳相比。 因为在他看来,唐城不会破的。 就是唐家二十万大军真的死绝了,大蒲最多捞点好处,他可以另外派人去攻打大蒲的疲惫之师,损失不了太多。 以最小的代价守住江山,他是愿意的。 在盛昌帝看来,江山内部维稳才是大局。 余英:“公主,皇上不是不管的。” “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因为支援唐家军,让其他军区不满,从而闹起来,乾宇内部可就真的大乱了。” “到时候唐家军腹背受敌,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相比盛昌帝,余英这话可就要好听多了。 但是,虞婔深刻感受到了皇权思想和以人为本观念的深刻冲突。 二十万条命,居然都是可以放弃的。 问题是,事情根本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呀! 为什么要放弃? 左右还是上位者觉得不值钱。 甚至不如这些上层建筑的利益。 虞婔闭上眼睛,知道不可能改变这种观念的,说白了,三观不合。 “其他的不说,父皇要怎么管理乾宇那是一个皇帝该做的。” “但儿臣这批棉衣只会捐赠给唐城,其他人都不要想。” “再上门来,真不要怪儿臣直接打出去。” 盛昌帝沉默了。 余英看着虞婔离开,叹气的安慰:“皇上,公主还小呢!” “以前也没接触过,不懂朝堂之事,就像得到喜欢玩具的孩子,想给谁就给谁,看不得其他人沾手。” 盛昌帝举手,阻止了余英继续说下去,轻轻笑了一声:“朕不生气。” “小六确实,还小呢!” “只是突然觉得刚才的小六……竟然有几分像先皇……” 余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盛昌帝在夸奖六公主,还是有了别的想法。 盛昌帝端起茶盏,心情居然有些愉悦:“先皇也是这样的,一旦自己认定了的事就会坚持到底。” “除非有强大的理由能说服,否则,她不会改变想法和主意。” “就是这眼界……确实不太宽,得多练练。” 出门坐上马车,红鲤两只手都还在颤抖,声音不稳:“公主,这……皇上……” 虞婔没说话,一直回到公主府,绷着的脸才缓下来,微微冷笑:“别担心,做给父皇看的而已。” “节约开源?缓解矛盾的办法不是节约,也不是就谁都不给了。” “而是多赚银子,大家都吃肉。” “父皇怕不是忘了,之前冰块的买卖,我拿了足足一百万两的分红。” 想法离奇,国库没银子就算了,可现在盛昌帝和国库都很富有,为何正常军费还不给? 留着能生崽吗? 红梅惊讶:“公主,你要全部用出去?” 虞婔嗤笑:“用啊,怎么不用?” “我正愁没地方花钱,没办法名正言顺的给各部队联系,并且施恩呢!” 第625章 还有花钱补偿的 说着,虞婔将那一百万两银子掏了出来,拍在桌上。 “既然父皇已经搭好了梯子,此时不上什么时候才上。” “东南西北几大区域,加上几支特殊部队,总共也就十多份。” “每部分五万两,要粮食就给粮食,要其他物资就给其他物资,本公主想他们所想,都满足了。” “不要跟唐城的十万两比,因为唐城现在正在经历战斗。” “这点差异都接受不了,那负责人心胸也太狭窄了,该换了。” “对了,多宣传,那就是本公主捐的,这名声我就要了。” 不好意思,她空间里的粮食是最多的。 除了日常种植的,还有之前捡漏收取的。 就供应几大军区一次,毫无压力。 终于有借口洒出去了。 号称低价给出去五万两的粮食,看着不只是五万两,上下一加,他们得到的也没有比唐城少多少。 那是对外,因为外人并不知道她到底送了多少衣服到唐城。 只以为就十万两的棉衣。 所以,虞婔这一波当散财童子,名声大振。 盛昌帝听了都被镇住了,这哪里是搭梯子往上,纯粹就是顺杆儿往上爬,直接窜上天了。 只不过,没人觉得六公主是故意的。 只以为六公主还是心软的,虽然很有原则的没有将送去唐城的东西分给其他部队,但是又过意不去,愣是掏钱给每个区域都补偿了。 看看,居然还有花钱补偿的。 不是没人花钱买名声的,但是一般都针对某一件事,有目的的花钱买名声。 就虞婔这样的,支援范围这么广,要花多少钱先不提,能买不到多少名声真不好说。 五万两的东西,对每个区域的将士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虞婔不给现银,只给东西,不过只送到区域范围,要怎么分配是各大将领自己的事,她不可能插手这么细的。 为了不让人贪了东西,跟随每一批东西都有几个自己人盯着,连同兵部一起派人,力求确实将东西送到了实处。 既然都捐了,这点监督权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说,大家都觉得虞婔这东西是被迫捐的,性价比不高。 也就不觉得虞婔是有目的的买声望。 唯一确定虞婔不安好心,拿钱买名声的只有苏夙。 但是,没人信她的话。 只能看着帝都城内,大家一边同情六公主,一边议论,不知不觉提升了不少六公主的声望。 不管是不是被迫的,又是不是花钱消灾,东西是货真价实的给了,银子是明明白白的花了,那就是一次成功的捐赠。 就连上次在虞婔那儿被怼的临海将军,也带着大约十万两的粮食回去的。 羞愧中带着开心,临海府确实缺粮食。 跟随的近卫还有些奇怪:“将军,这……帝都城的粮食这么便宜的吗?为什么总觉得不只五万两呢?” 将军回头看了一眼,为了押送粮食,兵部出了不少人。 “听说六公主买了低价粮食,所以比平常多。” 知道真相的所有商家眼泪都流了下来。 六公主到底哪来的生意啊! 怎么什么都可以低价? 没他们中间商什么事儿,愣是一文钱没让他们赚。 这就很气。 所以说,虞婔对外是出了大血,实际上是借机清理了不少空间存货,压根儿没怎么花银子。 光明正大的将银子转为暗处,盛昌帝就再没有理由盯着她手里的银子了。 她有种预感,分红的一百万两迟早要给出去。 那还不如自己找机会,随着自己的心意用。 看看,性价比不高,那也是名声。 盛昌帝知道后没有阻止,反而沉默了好久:“所以,这就是小六的办法?” “宁愿自己出血,也要大家都有好处?” “她是不是跟银子有仇啊?” 跟他的决定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他就属于没法分,就干脆不给。 而虞婔则是,想方设法都要找来,人人都得一份,皆大欢喜。 余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为六公主理解了,结果是依旧有自己的想法。 “六公主这么一来,卖冰分到的银子可能不剩多少了。” “瞧着,可不就是跟银子有仇么?” 盛昌帝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明白怎么牵扯出这么多事儿来。 早知道……当初那十万两他直接拿了,可能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这样倒是没人觉得虞婔在刷声望,不是逼到这份儿上了吗? 六公主果然还是个孩子,根本抹不开面子。 说的人多了,苏夙在靖王府后院都听到,忍不住跟靖王吐槽虞婔的手段高绝,这是连皇帝都骗过去了,个个觉得她心底善良好。 实际上,虞婔已经发起了攻击,她在参与夺嫡,让靖王好好防着这女人,这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苏夙原本对公主也能参与夺嫡没有太大的概念,毕竟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朝代。 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活得久了才意识到,虞婔真的参与夺嫡竟然是名正言顺的,没法从道德伦理上去指责。 偏偏一个个对十三岁的公主没有太多防备,觉得那就是一个包子,一只小虾米。 迟早要吃大亏的。 苏夙说得语重心长,但是靖王对她连最后的体面都不存在了,根本不可能信她的。 苏夙见了更生气。 以往都是别人哄着她,好不容易拉下脸来哄靖王,却不知道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系统给她打好了基础的,依旧越来越坏。 结果靖王还不信。 通常发生这种事,苏夙就止不住自己的脾气,试图骂醒,或者反向刺激,让人想通似的。 这是一种本能。 于是苏夙说得很难听,诸如到时候吃亏了,不要在她面前哭之类的云云,只会让靖王越来越不耐烦。 靖王甚至都深深的怀疑:“你真的是县令之女吗?莫非你父亲的职位是买来的?否则,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没有证据,无端说别人就算了,还要他豁出去,掀老底去对付六公主? 真是不是来害他的吗? 想都不可能吧,他虽然积蓄了一部分力量,怎么可能因为苏夙一句话就全部掀老底了? 手下都不服吧! 说不通就骂,骂不醒就威胁,威胁不听就讽刺,践踏所有能践踏的东西,毫不顾忌,这跟撒泼打滚有什么区别? 没躺在地上就比较高级吗? 第626章 差点被噎死 靖王这话将苏夙又起了个半死,字面上意思的那种半死。 好悬没晕过去,但是面色如纸,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靖王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淡定的看着她。 看得苏夙无比心凉。 最终还是靖王让人将苏夙送回院落,贴身大丫鬟去叫的府医。 苏夙一边难受一边迷茫,虽然已经跟靖王撕破脸了,但是看见靖王这副模样,依旧心寒得很,她真的要继续下去了? 这个男人真的会给她想要的吗? 如果得不到,系统醒不来,她就没有以后了,无法再去别的世界了。 那种头顶上悬着利剑的紧迫感,让她不能像以前那么潇洒和不在乎了,很多事情都锱铢必究起来。 将苏夙打发走,靖王就将她和她的话抛在脑后了。 反而跟谋士幕僚捞起虞婔,言语间还多了一丝佩服。 说什么故意谋取声望的。 谁花一百多万两银子来谋取这样的声望啊?性价比不高的好不好? 虞婔的日子本身没那么好过,能拿出一百多万两,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谁这么舍己为人到这种地步呢? 没人知道,虞婔的银子根本没花出去,军需中除了兵器,她空间里都存了不少,这次直接拿出来用的。 但兵器,还不是她能碰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答应。 但凡想拿点东西也不至于在这方面为难她,没有提过分的要求。 当然,虞婔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掩盖了宁王很多问题。 还没安静多久,宁王以为没人注意他了,又要出手了。 一来,纳吉宴在天牢里呆着难受,不断的传递消息催促宁王。 这消息渠道还是当初宁王探监审问的时候留给他的呢,想着到时候里应外合,方便行动。 结果是方便了纳吉宴催促。 二来,宁王失去了一大批宝贝,心梗得很,不搞点儿事情出来,他真怕自己发疯。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转移注意,搞别人去。 所以宁王继续准备着营救纳吉宴的计划。 并且派人在外面大肆宣扬虞婔的捐赠功劳,想要旁人都注意六公主去,别盯着他。 虞婔知道,但是没有阻止,她确实拿了那么多物资出去,该宣扬的,免得别人冒领了,削弱了她该得的声望。 宁王这么做,正中她下怀。 正好她的人就可以少做一些了,真真假假的,更能混淆视听。 盛昌帝也默认了,还顺水推舟了一把。 宁王那边,他的人死死盯着就好。 然而,再热闹的事,说得多了也不新鲜,不过三日的功夫,八卦就开始覆盖了。 原本唐城那批棉衣已经做完了,某天晚上,小鹰带着虞婔亲自跑了一趟,极速送到了之前去过的山庄内。 然后传信给杜涓,让她算着时间去拿。 另外,随着棉衣放进去的,还有部分粮食。 让杜涓跟唐家几大将军都三缄其口,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另外非要说的话,自己找理由。 至于虞婔做了什么,唐家几人知道就行了,以后也可以说了,就现在不能。 说了,只要虞婔不认,也照样没什么用,害不到她的。 然而,之后又有军区想要棉衣,毕竟棉花难弄,比粮食更难,所以更希望有棉衣。 虞婔就继续给庄子的农户发了任务,大家熟门熟路的,该怎么做都知道。 只不过,这次虞婔主动往外村发了一些读书名额,但是就不是一百件一个名额了,而是五百件。 外村的,和自己人,当然不一样啊! 当然,本村名额有多的,可以抵消一百件,转给外村的人。 就像之前那个李婶子一家,五个儿子,六个名额,原本就想着能不能给嫂子家,现在就可以补齐四百件棉衣,然后将名额给嫂子家的孩子。 李婶子收到消息,连夜的不顾风雪就回了娘家一趟,将娘和嫂子们,侄女们接了回来,一边猫冬一边赶工,务必要将这个名额给拿回去。 这次的棉衣看起来不比上次多,但是要棉衣的军区比较多,所以总数其实比唐城多的。 但是这账目不会给外人看,需要加紧才能抢到更多的衣服制作。 一个个卯足了劲加班加点,累是累了点,但是精神上亢奋啊! 一晃悠,直接进入腊月,过了腊八就是小年了都没感觉。 当然,此时此刻,虞婔还在统计棉衣的数量,让孙芙去筹备原材料。 孙芙看了看:“这麻布还行,存货都用了,现织也来得及,织麻布的原材料也不缺。” “就是这棉花……很难啊!” 虞婔:“老地方,其他东西准备好了,你去取便是了。” 她空间里规划好的土地,已经种了一茬又一茬,棉花不缺的。 为了让种植的东西不异于现实,虞婔将种植外用东西的区域的灵气都抽取了,维持着和外界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成熟度,那是土地特性。 尽管还是比外界的好很多,但至少不会离谱了。 何况,去了棉籽的棉花,最多觉得质量好,已经看不出异常。 孙芙皱了皱眉:“只是唐城一地还好说,别人不知道具体数量,可现在……再出现这么多,公主想要怎么说了没?” “皇上那边如何解释?” 数量过了,哪怕盛昌帝不知道具体的,也应该要怀疑了吧! 虞婔点头:“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然后,瑞光寺的住持大师愁了。 他才知道,背锅不容易,天降功劳更不容易。 因为盛昌帝已经派人来问了,瑞光寺怎么那么多棉花,那么多粮食呢?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怎么就突然卖给了六公主? 住持抓了抓光头,拉了同辈分的长老一起想办法,才将这事儿给抹平了。 虚净长老很是无语:“当初那小人儿,这么能耐呢?” “难怪当初师兄那么看好她。” 虚空有点虚弱的笑了笑:“哎,阿弥陀佛。” 虚净:“师兄能不能跟公主商量一下?这功劳太大了,我们和尚也顶不住啊!” “要不提前点商量?” 虚空:“……”他也差点被噎死。 皇宫内,盛昌帝收到消息倒是没有怀疑什么。 毕竟瑞光寺存在这么多年了,在很多人心里就是乾宇的国寺,这点家底也确实有的。 第627章 可惜就这么一次 余英很唏嘘:“原来如此,瑞光寺这次倒是帮公主大忙了。” “瑞光寺有好几座山的田地产业,加上香火,居然囤了那么多粮食。” 虞婔若是在这儿一定沉默,可不就是帮了大忙了吗? 别人捞功劳,她好像都在甩功劳。 盛昌帝点头:“当年瑞光寺的住持和开国先皇交情莫逆,得了棉花的种植倒是不稀奇。” “也不知道种在哪儿的,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竟然有这么多。” “瑞光寺的大师还是很心系天下的,这次能低价给六公主,也是一番心意。”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就这么一次。 这法子是不可复制的,不然军需都这么压低成本弄,还有那群蛀虫什么事儿? 为此,盛昌帝还让人给瑞光寺送去嘉奖,住持虚空接旨的手都在抖。 他们出家人最注重实际了,不打妄语,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大功劳……算了,全寺都多做一个月的早课,多念念心经。 “阿弥陀佛……” 这事儿隐约有一些传言,但是瑞光寺低调得很,一个字不对外透露,还隐约煽动舆论关注其他事,半天就揭过去了。 孙芙听了之后都沉默了,公主的办法就是这个? 还真是……无懈可击。 瑞光寺的盘子大啊,除了自己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资源,还有香火,以及全乾宇的寺庙每年的进贡。 那可真是家财万贯都不为过。 旁人也只看到瑞光寺的收入,哪里清楚他们的支出? 敢说瑞光寺没有那么多粮食吗? 不能啊! 至于棉花,不是在帝都城种的,在很远的地方,秘密的产业,谁还要去查吗? 说了是瑞光寺的秘密。 再说了,瑞光寺这么多年没有往外卖,各大商家就偷着乐吧! 惹毛了以后往外便宜卖,他们的棉花就赚不了现在这么多了。 所以,知道是瑞光寺在支援六公主又如何? 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闹,就盼着瑞光寺以后还是继续囤着,不要拿出来惊扰市场。 唯独几位皇子和一些卫道士不满,为什么瑞光寺就低价卖给六公主?怎么不低价卖给他们? 瑞光寺曰:“曾经六公主在这吃斋念佛九九八十一天,没有任何差错。” “并且,为了这些东西,六公主在佛前跪求了七天七夜,如此诚心,又保证了将东西落到实处,他们再不同意,是不是很冷血?” “将来怎么普度众人?” 啊?跪求了七天七夜?这么狠的吗? 什么时候啊? 仔细一查,还真是,六公主之前在下雪之后确实在瑞光寺住了十天。 难道那么早的时候,六公主就打算收集东西支援唐家军了吗? 只不过,那个村子的不义之财让她找到了好的理由? 现在再看,曾经的不合时宜都成了功劳,让人挑不出错来。 管他们怎么猜测呢? 反正虞婔当初确实早已经开始做棉衣,有了捐赠的想法。 所以特意在瑞光寺去住了十天,安排好了一切。 原本吧,还在找合适的借口。 宁王那个村子,纯粹是撞上来的。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虞婔是抓紧机会将计划施行了下去。 只是没想到效果这般好,光明正大扩大了援助范围。 总之,东西送了,理由也找了,瑞光寺被迫承受了好大一部分功劳和非议,腰都给压弯了一些。 整件事情可总算是结束了。 唯有虞婔手下的农户和做工的人乐呵呵。 比如做衣服的。 再比如,采麻织布的。 这种工作一般都在家里做,还是往年的闲散人员在赚钱。 家庭收入多了,这个年就好过了。 这可羡慕死了其他村子。 毕竟,能搭着得点好处是少数,多数并没有门路。 这些庄子对虞婔的拥护是显而易见的,谁要敢在这种地方说一句六公主不好,很可能会被群殴的。 所以虞婔也不是没花钱,花的那点银子都在工钱上。 虞婔在盛昌帝那儿,属于掏空家底的了。 将任务分下去,让家里的女儿女孩能多赚点银子过年,虞婔觉得心下舒坦。 暗地里也在关注着宁王,看他什么时候出手。 同时也发现了苏夙的处境特别不好,这人迷茫得好像就没有了方向,好似要放弃抵抗了。 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破局才好。 那可不行啊,这么一把好刀,怎么能让它废了呢? 没有对靖王造成重创,那是不行的。 于是,虞婔决定帮苏夙一把。 当然咯,这就不能田甜出面了,毕竟田甜是王妃的人。 靖王府,也不只田甜一个人。 因此,苏夙院子里一个粗使丫鬟,在教养嬷嬷疏忽,丫鬟偷懒,苏夙落单时,找上了坐在窗前自怨自艾的苏庶妃。 粗使丫鬟也没有多说,只是在窗前经过时,提醒苏夙注意她的药。 状是怕别人发现,立刻跑远了。 苏夙如遭雷击,虽然很不愿意相信这么一个丫鬟的随口一句话,但是,她现在的身体什么情况,多少有点感觉。 之前只以为是身体越来越虚弱,是后遗症太严重了。 加上她的身份没有特别的进展,挽回不了的状态。 如今得了提醒,才发现一切都不对劲,可能还有外部的原因。 那些药……没效果? 等晚上,大丫鬟再端来药,苏夙看似喝了,实际上倒进了系统背包里。 接连几日都没有找到机会去见一见那个提醒她的丫鬟,苏夙有些焦虑,但是,感觉身体反而更好一些了,就确信药真的有问题。 这日,主动甩开身边的人,苏夙在回廊上碰见了那丫鬟,立刻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丫鬟为难:“庶妃娘娘,奴婢也是偶尔发现的,娘娘的药渣里,有两味药是有冲突的,虽然份量很少,但是整副药就没什么疗效了。” “想来,庶妃娘娘被小人陷害了。” 苏夙:“你懂药理?” 丫鬟:“就一点点,以前在太医院做了一年的熬药宫女,后来得罪了人,就被罚了,之后才被挑来靖王府。” 这些都是真实的经历,谁去查都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无辜被牵连到被罚之后就要死了,是六公主让人来救了她的命。 虽然她也知道六公主这是故意施恩,要收买她的。 但……救了她的命是事实。 第628章 太大方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如果没有这次的故意施恩,她就真的死了,知恩图报有什么错呢? 这条命就是六公主的,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再说了,六公主根本没让她做什么坏事,最多偶尔传递一下消息,其他多余的都没做。 苏夙眼睛一亮:“本庶妃让你做大丫鬟如何?之后的药,你帮本庶妃看着,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丫鬟连忙行礼,低头说道:“庶妃娘娘三思,奴婢肯定想做大丫鬟。” “但是,庶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位置满了,如果突然提奴婢,肯定会被旁人盯着的。” “还不如就这样,发现什么定然给庶妃娘娘汇报。” “只需要庶妃娘娘以后给奴婢汇报的机会,不被人防备着,才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苏夙皱眉,觉得也是这么一个理。 连忙摘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好,这次记你一大功,下次发现什么,记得来汇报。” 丫鬟表现得很欣喜,快速将金镯子给藏进了衣袖里。 暗中打算,立刻让拖自己人带出去熔了,那才是自己的。 不然,改天苏夙和别人就说她偷的,可就百口莫辩了。 六公主可说了,这种赏赐都是自己的,不必上交。 苏夙满意的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药出了问题,那么靖王对她的保护是真的收回去了。 这个狗男人,渣得她都叹为观止。 那么,靖王府对她来说,很危险,而是成了牢笼,她想逃都出不去。 看了看回廊外的雪景,觉得冷意已经侵入骨髓,蔓延到四肢百骸。 后宅大院,果然是吃人的地方。 以前……她是受宠的那个,是能任性和为所欲为,看见别人遭殃的那个,从未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此时此刻,才知道深陷其中的女人有多么绝望,多么求助无门。 “本庶妃……”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突然好害怕,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啊! 重新获取靖王的爱肯定行不通了,她另寻出路才行。 脑子一片浆糊,忍不住病急乱投医:“你说,本庶妃想要的,谁才能给呢?靖王还不敢拦着?” 丫鬟眼睛冒出两团精光,她还在想怎么说起这话题呢,没想到苏夙自己就提到了。 “什么?靖王不敢拦着?那肯定是皇上啊!” 说着,好似无心的,低头按拿着金镯子财迷的咬了咬。 苏夙心口一紧,猛然回头,就见丫鬟偷偷的咬镯子,兴奋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这样子的确不像精明到故意说的。 皇上? 对啊,皇后和靖王对她忽悠,一拖再拖。 可只要皇上封她为侧妃,谁敢说什么? 然而,皇上岂是那么好说服的? “可要怎么才能打动皇上呢?” 丫鬟将金镯子塞进衣袖里,“皇上啊!” 苏夙:“……”不由得暗骂这丫鬟居然这般财迷,幸好没提为大丫鬟,否则看着就来气。 但还是褪下另一只手的玉镯子,“说说看?若是成功了,本庶妃还会给你更好的东西。” 能用好东西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穿越的世界多了,她可能唯一学到的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完全不在乎这些东西。 只要能办好事,让她破局。 丫鬟眼睛都睁大了,这苏庶妃好大方啊! 然后瞬间升起一丝危机感,赏这么多,不会是想事后灭口,将东西拿回去吧! 嗯,待会儿要传信给六公主,等事情办妥了,她就要离开靖王府。 再让六公主派她到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若是死在靖王府,她可就没机会给六公主继续办事了。 当然,首饰换成银子,她也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做事归做事,享受生活归享受,不冲突。 苏夙一边唾弃丫鬟的贪财,一边着急的想得到答案。 这人在宫中待过不短的时间,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她确实不在乎这些东西,也没想到灭口,觉得这丫鬟反而好用。 倒是没想到太大方了也是一种错。 丫鬟摸了摸碧玉手镯,瞥着苏夙的表情,见好便收的说道:“这也很简单啊!给皇上想要的不就行了?” 苏夙:“……”感觉被骗了,这不是废话吗? 可皇上都是一国之君了,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还得她来给? 丫鬟继续说道:“皇上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有些东西也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特别是对江山社稷有用的,也无能为力啊!” 江山社稷?苏夙原本不以为然,此时脑中闪过什么,并且拼命的抓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苏夙说道:“行吧,你先去做事,别让人发现了。” “下次本庶妃有事再找你,放心,一定赏你好东西。” 丫鬟:“……”还有? 啧,恐怖哦! 这是吊着她留下来,最后没用了才灭口吗? 哼,这事儿差不多了,她觉得已经够了。 一旦苏庶妃搭上了皇上,还能有她什么事儿? 至于靖王庶妃,为什么要去越过靖王去搭皇上,那不是她一个小宫女能管能好奇的,她不想知道。 等苏夙着急的离开后,丫鬟连忙起身,提着裙子就跑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快速的给六公主的人传了信,然后开始收拾东西,等能走了,她立刻就走。 苏夙已经想到了,之前用来刺杀过六公主的爆裂箭。 她不知道盛昌帝也需要治愈符,就只想到盛昌帝发现,又一直没找到的箭矢。 何况,就算苏夙知道盛昌帝要治愈符,她也不敢给。 潜意识中,她也知道盛昌帝不像靖王和皇后那么好忽悠。 若是她拿不出来了,很可能没机会遭遇这样的慢性手段,而是当场没。 箭矢,是她唯一谈判的手段。 第二天,那丫鬟被人发现在水井中,报告给苏夙,死了一个粗使丫鬟。 苏夙表面没当回事儿,暗地里却震惊无比,更是涌起了很多的恐惧。 在这个靖王府,她是有多不安全? 必须要快些寻找出路了,绝对不能迟疑。 否则,她能不能活着醒过来都不一定知道。 苏夙没将那丫鬟当回事儿,自然不会去看一眼。 天气虽然超冷的,但是水井并不容易冻上。 没有任何人在意,那丫鬟就被当成死尸扔到了乱葬岗。 无人发现,扔尸体的人刚走,那丫鬟的尸体就不见了。 第629章 擎天镖局 没过几日,那丫鬟出现在了之前那个偏远的村庄里。 还是新上任的庄头。 丫鬟拿着金手镯,玉手镯换来的银子,美滋滋的郭奇了自己的好日子。 顺带才将齐王府的这庄子给一点点捋顺了。 “那丫鬟到哪里都会好好过日子的,不会亏待自己的,公主就放心吧!”红鲤汇报了一下,庄子换庄头,竟然没有引起任何的村民不满。 毕竟村民们在之前的庄头处可没少得好处。 陡然换一个庄头,肯定会有冲突和不甘的。 一切料想的事没发生,那就是丫鬟的本事。 虞婔轻笑:“这生活态度是真的不错,挺潇洒的。” “她倒也真是信得过我,还真敢跳井啊!这天气……” 不被淹死都可能冻死。 被人信任,也是很沉重的。 幸好人没事。 红鲤嘿嘿一笑:“公主也不用太在意,那丫鬟豁达得很,她总说自己早就该死了,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多出来的。” “如果真的不小心死了,那也不亏。” “就是告诉我们的人,她那点家底不能便宜了别人,一定要拿回来。” 说着,拿出了苏夙赏给丫鬟的金镯子和玉镯子。 “公主,两样东西都按照市价给了她银子,然而,她只拿了八成,说是去当铺也就有一两成,能给出价值的三成,都是当铺老板心善了。” “卖给首饰店,也最多五成,她拿八成已经很多了,而且,她觉得太多了,怕自己守不住,我也就没劝。”红鲤仔细的说着。 虞婔挑眉,拿起镯子看了看。 不只是玉镯,就连金镯子都出自皇家工匠之手,赐给靖王可是有记录的。 靖王送给苏夙,可能也有地方记载,说得过去。 可苏夙赏给一个“死去”的丫鬟,嘿嘿,谁知道? 既然没人知道,这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可操作性很多。 虞婔笑了一声,将两个手镯放好,万一将来有需要呢? 就连丫鬟死得这么快,也是算计的一环,让苏夙无法安宁,更及时的行动。 物证这种东西自然越多越好。 主要二公主下手太不着痕迹了,总想慢慢弄死苏夙。 若是不刺激苏夙一下,真怕她突然死在二公主的手段下,可就没机会搞事儿了。 摆脱了她,靖王才更难对付。 所以,她很需要苏夙这个搅屎棍,暂时就别死了吧! 再说了,盛昌帝很想要苏夙那个爆裂箭,这倒是一个机会。 之前工部的确有不小的进展,但是弄出了一些地雷的感觉,暂时还无法缩小到藏进箭支里。 准确的说,不是无法藏进去,而是火药配比还不对,无法做到苏夙之前用来刺杀她的那种庞大威力。 见识过那种威力过后,一般般的,不说炸死人了,就是炸伤都难的那种,是无法让盛昌帝满意的。 若是苏夙能交出一根实物来,工部的匠人应该很快就会突破。 是武器方面进的一大步。 至于苏夙会不会在盛昌帝面前嚼舌根,说她什么坏话? 那是苏夙刚出现在帝都城就做好的准备。 现在才出现,已经晚了很多,没带怕的。 丫鬟的挑拨计划,因为她死得太快太及时,吓得苏夙睡觉都不敢睡死了,已经暗中计划起来。 另外一边,虞婔公主府难得又来了客人。 是萧景。 因为在外人眼里,他俩没什么交情的,所以萧景请了虞浅做牵线人,一起来到公主府。 会客的院子正厅,摆设典雅高贵,很多不起眼的小东西,毫不出格,却让人觉得无比舒服。 茶香萦绕,火盆带着无限的温暖,让来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 虞婔进门之后,一眼看见了几个陌生的糙汉,穿着不算特别华丽,却很适合赶路,还有些风尘仆仆的,看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依旧掩饰不住从里到外透着的疲惫。 虞婔瞬间明白,是这几个人要见她,走了萧景的路子。 毕竟,萧景要见她,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坐吧,几位好像远道而来的样子,可是有什么急事?” 几位莽汉讪讪的一笑,齐齐看向了萧景。 萧景一口茶差点呛到自己,连忙放下:“回禀公主,这些是擎天镖局的人。” 指了指前面看起来最瘦弱,最年轻的,大约二十几岁的青年:“这位是擎天镖局的少东家,江暑。” 被点到的江暑连忙行了个礼。 主要他身边的人块头比较大,才显得他瘦弱。 实际上跟普通人比起来,江暑也是要强壮一圈的。 站在萧景身边,都要大一号的错觉。 虞婔:“……”这镖局名字倒是挺惊人的。 “请坐吧!” “可是有什么事?运送物资的任务有人接了,目前没有办法另派。” 她还以为镖局是为了各大军区的物资运送任务来的。 看在萧景的面子上,她多说两句。 不过,萧景应该明白啊,军需物资可都是军队运送,不可能分给镖局的。 除非军队实在忙不过来,才可能酌情考虑。 萧景叹了一声:“不是这事儿,他们是为了那个恶人村的东西而来。” 虞婔愣住了,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虞浅在一旁慢慢的喝着茶,也不打扰。 她就是这一趟行动最大的挡箭牌。 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 萧景:“擎天镖局在那边的路上,失去过好几次重要货物。” “现在看来,都是被恶人村的人给抢去了。”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是为了来追回那些货物的,主要是有一次,擎天镖局已经去世的老东家有一枚私章也被抢了。” “这是老东家给后辈留下的遗产,存在了永川银号。” “没有这枚私章,不仅是老东家的东西取不出来,还有擎天镖局大部分家底也取不出来。” “所以说……” 虞婔恍然:“所以,你们在找那枚私章?” 永川银号?那就是永川商会的钱庄? 永川这个名字可在她面前挂了号的,貌似跟宫内毒器皿有关,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富可不能便宜商会。 这确实是人家的东西,虞婔倒是没想过要占有。 第630章 刑部没那财运 江暑脸颊有些发烧:“公主殿下,说起来,这事儿是擎天镖局技不如人,这么来找回确实有些厚脸皮了。” “草民祖父因为那次的镖,直接仙逝,私章就下落不明。” “然而,擎天镖局大部分公中财产也是放在永川商会的,没有私章,商会的负责人一推四五六,想来是要私吞了。” “擎天镖局因为账面周转不灵,无法养活太多人,生意越发做不下去了。” “这些年一直熬着,熬到前些日子听说恶人村的人被解决了,这才赶着回了帝都,想找找那私章还在不在?” “若是还在,擎天镖局愿意用祖父私存的遗产交换,还请公主……思量思量。” 虞婔怔愣片刻,啥?要将遗产送来交换? 这么大方的吗? 擎天镖局那些年是真的厉害,不管江湖还是朝廷,人人都会给三分薄面。 也就恶人村暗中混不吝的,仗着来无影去无踪,又有宁王帮忙才敢抢擎天镖局,估计干一票会有很长时间不敢冒头。 可厉害时期的擎天镖局走的镖价值不菲,开张就能吃个胖子那种了。 怪不得虞浅随便收一收,都有三十多万两的现银呢! 虞婔没拒绝,也没急着答应,看向萧景:“萧大人觉得,东西在本宫这里?” 萧景老实的交代:“曾经查案的时候,臣曾经受过擎天镖局当家的的恩惠,所以这次就帮忙找了找。” “根据那些恶人的证词,这种东西是不会上缴的,一般会分一分自己人拿了。” “具体谁拿了,他们没有印象。” “对于私章这种东西,就算不懂价值,也一定会收好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成为救命的信物,加上私章的材质也之前,所以不会扔掉。” “最终判定,不是在刑部那批东西里面,就是在公主这边。” “刑部那边已经让人仔细找过了,并没有,所以才想来看看公主这边。” 虞婔终于明白,忍不住调侃:“这么说,若是在刑部那边找到了,这遗产就给刑部了?” 擎天镖局确实是这几天才没落的,突然就遭遇了资金问题。 鼎盛了很多年,只怕这公账存的东西价值惊人。 只要能将东西取出来,就能重新将擎天镖局盘活了,就算恢复不到曾经的繁华,也不会继续落败下去,慢慢恢复便是了。 江暑心下一咯嗒,有些害怕回答。 倒是萧景不甚在意的说道:“事实证明,刑部没那财运。” 虞婔点头:“擎天镖局这是……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一般来说,银号钱庄这么多,不是都会存点吗?” 江暑战战兢兢:“回公主,擎天镖局和永川商会合作了很多年,曾经大部分生意都是永川商会提供的。” “永川开银号的时候,擎天镖局也是为了支持当时的朋友,才会将东西都悉数存了进去。” “之后永川银号在乾宇皇朝各地开花,就许诺了擎天镖局异地提取银子的功能,这大大方便外出和走镖。” “然后就越存越多,草民等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失去了私印,永川商会竟然翻脸不认人,就说只认凭证了。” “这才……唉……” 商场之上,哪有永远的朋友。 擎天镖局公账加一些私账所积累的财富迷人眼。 不仅仅是永川商会,恐怕永川银号那个负责人也想吃口肉。 虞婔恍然,这是先给予了方便,然后关键时刻捅一刀? 所谓的异地提取银子,有帝都城的公账私账抵押着,害怕擎天镖局不还嘛? 保障足足的。 “原来如此,行,本宫找找,你们三日之后再来。” 见江暑还想说什么,虞婔补充道:“放心,有萧大人在,有荣熙郡主在,本宫还不至于贪了你们的东西。” “至于你们老爷子的遗产,自然是为了留给后人的,本宫也不全要。” “给本宫三分之一,让你们吃下这教训,另外……本宫有个要求。” 江暑诧异,他还以为要增加筹码呢,居然主动少要了? 还只要了三分之一? 他怀疑公主并不知道老爷子的遗产到底有多少。 “还请公主直言。” 虞婔喝了口茶:“有一件案子,可能跟永川商会有关,但是商会排外……” 未尽之言顿了顿,江暑秒懂:“公主放心,有需要擎天镖局配合的,定然全力以赴。” “就算公主这里也没有找到私章,擎天镖局也配合。” 废话,这就等于拿着官方牌子报复永川商会了。 怎么可能不同意? 若是知道有这样的好事,不为了家产也要跪求上门。 “只是擎天镖局和永川商会闹翻了多年,关系进入了冰点,有些东西若是这些年变了,擎天镖局可能也无法知道,还请公主……给与时间让镖局查一查。” 虞婔:“……”她以为是要说请原谅,没想到是给时间查? 擎天镖局还挺实在的呢! 看来,为了报复永川商会,擎天镖局憋到了今天,也实在忍不住了,一见有了机会,直接扑了上去。 “可以,配合就行了,会有人来找你们询问情况,制定计划的。” “就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宣扬。” 毒器皿的事好不容易才压了下来,暗中调查可以,再掀起浪花唯恐节外生更多的枝。 江暑恭恭敬敬的行礼,等离开公主府还有些恍惚。 “少主,真的能找到吗?”跟随的人有些难以置信,本来都不抱希望了:“公主真的不会……” 江暑连忙打断:“不会。” “六公主若是见钱眼开,自私占有就不必跟我说这么多,还针对永川商会提出了合作。” “再说了,六公主心软撒钱的事儿我们在路上就听说了,就做不出私吞的事情来。” “否则,我们要全给的,她何必降到三分之一?” 真的要私吞,压根儿不必讨价还价的。 江暑甚至觉得,六公主要不是不想让外人说白帮忙,怕有什么麻烦上身,可能三分之一的酬劳都未必想要。 安静了好一会儿,气氛松快了很多。 江暑突然说道:“曾经我以为,视金钱如粪土只是一句警世名言,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做得到。” 第631章 有人眼红有人馋 若是知道江暑这般夸赞,虞婔一定会否认三连的。 她不是,她没有,她很爱财。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天天都能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钱能填满她庞大的空间。 只不过,她有底线,有原则。 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不至于不要脸的去抢。 私章就标明了东西是擎天镖局的,她压根儿没想过能私吞。 江暑等人离开了,萧景和虞浅以帮忙找私章为由暂时留了下来。 等大厅内没有了外人,萧景的表情严肃了下来。 虞婔挑眉:“还有事?” 萧景:“找这东西才是顺带的,公主可知道推出去三分之二的遗产,那等于多少东西?” 虞婔:“嗯……恐怕是不少。” “所谓的老爷子的遗产,可能不只老爷子的,而是祖祖辈辈,积累多少年的吧!” 一旦找到私章,擎天镖局不可能还将东西留在永川银号,肯定会全部取出来,跟永川银号一刀两断。 而曾经有永川银号的便利,擎天镖局月账年账都是用了才去取的,一点点的在里面累积起来。 她可以想象,那所谓的遗产定然是一大笔。 而好些从祖祖辈辈就存进去的,很可能一直没能取出来过。 财富,是积累起来的。 可那又如何? 说到底是人家的啊! 她还有不计其数的宝箱没清理呢,还有很多别人“寄存”的银子。 萧景意味深长:“是啊,所以,像这次这样的支援,恐怕不知道能做多少次了。” “到时候,各地军队都不再拖欠军饷。”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她是没敢去看军队那边的烂账,她知道拖延了很多。 但是盛昌帝现在,明明很有钱。 “呵呵,看你对擎天镖局很熟悉,怎么?擎天镖局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坏事?需要抄家灭族的那种?” 萧景一噎:“倒也没有,擎天镖局这么多年,算是很正直的了。” “水至清则无鱼,做镖局这一行的,不可能完全清清白白。” “不过,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讲义气,正派人士。” 虞婔纳闷:“跟永川商会有密切合作的人,真的没有问题?” “你知道俞勤在查的案子吧,那些有毒的器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算算时间,擎天镖局还在给永川商会搞运输呢!” 永川银号只是永川商会旗下的钱庄,擎天镖局只是将财产存在银号里,真正有来往,密切合作的可是永川商会。 那些毒器皿,几乎不可能是在帝都和帝都附近制作的,那必然有运输的过程。 擎天镖局就算是不知情,难道也完全没沾染? 萧景:“永川可是乾宇的十大商会,合作的镖局不可能只有擎天镖局的。” “而且为了维护名声,表面跟一些仁义组织合作那是很正常的。” 虞婔:“你的意思是,擎天镖局就是永川商会放在明面上给大家看的一张正直的牌?” 虞浅缓缓的插嘴:“我也听说过,这势力多了就有竞争,大家都是拼实力赚钱,凭什么就擎天镖局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对吧!” “加上擎天镖局的家产丰厚,有人眼红,有人馋。” “一拍即合,有人故意透露了擎天镖局一趟重要镖的信息,还用各种理由绊住了镖局的众多高手。” “价值不菲,高手少,这才引来了恶人村的那些人。” 萧景点头,补充说道:“就算没有恶人村,也会有其他人盯上擎天镖局的那趟镖。” 虞婔诧异,突然觉得虞浅也吃了好多瓜,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 “这么说,私章真的在那些恶人手里?” “明知道是擎天镖局的镖,发现私章,不是会去取东西吗?” “更或者,永川商会是不是内部已经吞了?” 萧景摇头:“擎天镖局也不是傻的,后来发现不对,就一直盯着永川银号,这么多年,他们就算想私吞,也暂时没机会。” 虞浅:“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永川银号存放东西的安全了。” “重要东西都是用铁水浇灌的暗室,私章是凭证,也是钥匙。” “永川银号就算想破掉铁墙暗室将东西拿出来,不可能瞒得过擎天镖局的人。” “如果得到了私章,直接用钥匙打开,东西要搬走也不可能避开擎天镖局的盯梢。” “而钥匙是有次数限制的,就看当初是如何设定的,用完了次数,是需要更换的。” “据说当时那个老爷子的私章钥匙,只剩下三次机会就要换了。” “每次更换,是顾客自己设定的,永川银号插不了手,总之,在三次打开暗室的机会中,得避开擎天镖局的耳目是拿不出太多东西的。” “所以,要么绝大部分东西还在银号里,要么,永川银号也没有得到钥匙,江家才愿意付出代价来寻找。” 若是能找到,就是擎天镖局复起的机会,若是找不到,不过维持现状。 如今跟六公主搭上线,或许可以合作一下报复永川商会,擎天镖局已经赚了。 虞婔点头:“行吧,既然没有大错,也还算正直,那也不至于抄家啊!” “人家的遗产,拿走三分之一已经很多了,还不至于全要。” “而且,他们和永川商会合作这么多年,多少知道一些,应该能给俞勤提供不少线索。” “毒器皿一案,就是隐藏的毒瘤,一直查不明白,我这颗心也不太安稳。” “擎天镖局的事就这样,你之前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萧景神情再次严肃了起来:“是那个姓薛的女人,公主还记得么?” 虞婔点头,经历那么炸裂,忘不了的:“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萧景:“她一开始装疯,想要逃避罪孽,之后发现进了天牢,吓得不装疯卖傻了,又开始胡言乱语。” “还说周慈蝶根本就没有死,为何身为当事人,她就可以逃脱律法,改头换面的生活着。” 虞婔:“周慈蝶?” 虞浅解释:“就是那个当初的帝都第一没人,薛呈‘强迫’的那个儿媳妇。” 虞婔:“……你觉得是风言风语,还是真的?” 萧景:“我觉得,八成是真的。” “当初我看卷宗的时候,就觉得这案件很蹊跷,作为案件主要人物之一,卷宗里的周慈蝶却很少被提到。” “只有基本的家族信息,可一些众所周知的消息。” 第632章 才貌兼得 “隐私和一些更重要的案件相关消息却半点没提到。”萧景缓缓的说道:“最重要的是,其他人都是充军的充军,进教坊司的进教坊司。” “只有周慈蝶是一杯毒酒。” “午时一刻喝下毒酒,两刻都不到就入殓葬入了乱葬岗。” 虞婔:“乱葬岗?” 周慈蝶是表面的当事人之一,被认为是罪魁祸首,直接赐死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喝下毒酒到下葬,未免也太快了。 “她娘家呢?” 能成为帝都第一美人,家世再差也是有的,难不成娘家死绝了? 虞浅:“没有任何动静,事情发生后还跟周慈蝶断绝了关系。” “说周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萧景补充:“我查过当时给周慈蝶喝的毒酒,起效没那么快的。” “按照这个时间点,入棺的时候,周慈蝶恐怕都还活着。” “最重要的是,这毒的解药并不难配……” “再加上乱葬岗到处都是坟墓和尸体,已经没人记得周慈蝶被葬在何处了。” 说明开棺验尸都没法做。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呢?不管周慈蝶是不是还活着,当初她和薛呈的事情不是被冤枉的吗?” “她背了这么大一口锅,就算还活着,跟我们和恶人村,或者宁王有什么关系吗?” 她是觉得,如果没出什么幺蛾子,倒也不必去打扰了。 本来就是一桩冤案,不用非得将人抓回来吧! 萧景吸了口气,“原本查到这里,我也觉得没什么,说到底当年她也是冤枉的,而且,嫁到薛家本身就吃了不小的亏。” “可后来我发现,周慈蝶的娘家,在五年后,全家人都死得不明不白的,前前后后全部死于非命。” “周慈蝶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在一年之内全部死了。” “父母也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疯了,然后一个落水而亡,一个上吊而亡。” “整个周家死绝了,叔伯亲戚没有完全死绝,但是也败落得厉害,早就回到了祖籍,在地里刨食过日子,似乎过得有些胆战心惊的。” 他们知道虞婔要做的大事,所以,周慈蝶是个藏起来的隐患。 她要报复是整个虞氏,是朝廷,那么将来有什么,虞婔都得受着。 对此事心里得有数才行。 虞婔皱眉:“你的意思是,周慈蝶在五年的时间里有了报仇的力量,并且回来过?” 虞浅:“真是越查越恐怖,只怕还是不小的力量。” “她若是这般不放过娘家人,又怎么可能不恨虞氏?” “当年定罪,又那般毁她声誉的,可是皇上,是朝廷……” 之所以现在还没动,可能是知道还动不得。 虞婔眯了眯眼:“荣熙,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她不仅是第一美人,还是第一才女?才貌兼得?” 虞浅点头:“对,她还没及笄就得到这样的名头,都是很服气的,可见有真本事。” 虞婔:“有脑子的话,那就一定会知道,若是打不死,就不会冒然出手的道理。” “她之所以没动朝廷,只因为无法对乾宇皇室造成伤筋动骨的伤害。” “或许,她要的不仅仅是父皇的命,而是整个朝廷。” 萧景:“对,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找了什么靠山,拥有什么样的实力?” “这人在暗处……也不得不防啊!” 虞婔来不及吐槽盛昌帝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儿,真以为女人就能随便扣锅践踏了? 脑子极速转动起来,开始分析:“她动了周家,以绝对的力量压制。” “并且在此之前隐忍了五年,这样的实力应该不是一夜之间就能自己培养起来的吧!” 虞浅愣了愣:“按理说,是不可能。” 虞婔点头:“那么,假设她一直在继续实力,应该很早就有对付周家的实力了,却等了足足五年。”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善于隐藏,不会冲动的人。” “之后一直没有动乾宇朝廷,没有出手对付虞氏,要么就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伺机而动。” “要么就是还在积蓄实力,憋个大的,就算无法直接将乾宇覆灭,也要将虞氏走向灭亡的那种。” “否则,其他伤害就可以满足的话,那不必等这么久。” “以她能压制周家的能力,这些年随便对付一下虞氏都有不小的成果了。” 要想对付虞氏,冲小辈儿去,各个急迫指不定还用不到压制周家那么大的力气。 萧景一愣:“说的是,公主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周慈蝶曾经所在的周家,跟太后娘娘,宣平侯的周家倒是没什么关系。” “但是两家都姓周,以周慈蝶父亲惯于经营的性子来看,以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的借口,一直在舔着宣平侯,暗中舔着太后。” “对外还以周家旁支自称。” 虞婔:“所以说,当初那个周家也是很繁荣,很有权势的对吗?” 虞浅也肯定:“对,宣平侯府心比天高,能力不足,其实不太得用。” “这个周家添上来,反而更得皇祖母重用。” “后来周家出事,皇祖母还遗憾感慨过,浪费了,没救得回来。” “加上周慈蝶的父亲是帝都城五品的游骑将军,统领了几千驻军军队,是周氏一族难得的武官。” “皇祖母想给秦王培养起来,对他多有看重。” 虽然周慈蝶之父的游骑将军也是添宣平侯,添太后才得来的,但是不可否认,他有能力让太后看上。 一度还让宣平侯有些嫉妒。 虞婔诧异:“呵,还是武将?周慈蝶会武功不?” 这高武世界不能小瞧了任何一个人。 特么的刑部尚书都是高手,周慈蝶又素来有才名,说她突然会武功,还挺厉害的,真不稀奇。 虞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呢!” 萧景:“现在不清楚,以前应该是不会的,或者就算会也就是强身健体,没有太高深。” “我研究过周慈蝶的那点信息,当初礼部尚书嫡长子的算计并没有很深不可测,若是有武力压制,她不至于中招。” “以她的身份,背靠太后,应该会有更有用的婚事,不至于就那么嫁给礼部。” 第633章 那是哪边的 虞浅有些好奇:“你猜到了什么?” 虞婔:“或许周慈蝶的出嫁还有什么隐情,不然,她不至于那么恨周家,出手就直接将周家灭族了。” “我要说的是,她不冲动,隐忍,有实力却一直没有对虞氏出手,是准备憋个大的。” “但这也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能将虞氏打落尘埃。” “放眼天下,乾宇境内有这样的势力吗?能给她这么庞大的势力支撑吗?” 萧景惊了:“公主的意思是,十有八九是邻国。” 虞婔:“想要做到覆灭虞氏,或者让乾宇灭国的谋划,除了邻国,我真的不敢做它想。” 因为如果乾宇境内就有这么大的,覆灭虞氏的势力。 这皇位她不要也罢,直接掀翻了,置之死的而后生可能比较快。 不然,抢来了也千疮百孔,修修补补的更难。 虞浅沉默了:“那是……哪边的?” “除了东边和那边的是广袤海域,其他边境线和好几个国家比邻啊!” “北家军的西北,西商国。” “北部稍微偏西的唐城大蒲王朝,还有西南的,东北的……” “除了有数的大国家,夹缝中还有大大小小的民族小国,只要不属于乾宇,都会盼着覆灭乾宇吧!” “周慈蝶这么一个女人算哪方的?” 萧景忍不住欣赏的看虞浅一眼,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千金贵女,对于乾宇整体的情况和布局很清楚嘛! 虞婔摇了摇头:“什么线索都没有,凭空猜怎么猜?” “你都说了,周围那么多势力,一切皆有可能。” “倒是你,原来了解的不只是帝都城的八卦啊,周围地形和邻国交际也懂?” 虞浅叹了一声:“原本也不懂的,就是我父王……有一阵比较焦虑。” “说是很有可能被打发去边疆守城。” “不仅让我看了相关的资料,我娘都没躲得过去,全家都在了解各边境的情况。” “最近又让我开始看各国各大势力的资料了,说是担心皇上……” 说到这,突然意识到皇帝是虞婔的父皇,这么说好像不太好。 虞婔眯了眯眼:“齐王在担心,父皇会将你送去和亲?” 虞浅:“……”这是六公主自己猜到的啊,可不是她说的。 “唉,大概就是这样吧,先了解一些总没错。” 萧景垂眸,沉默了。 虞婔若有所思,现在的话……她成了挡箭牌,虞婷还没长大,怎么看来看去,好像真的只有虞浅了。 齐王还是相当有危机意识的呢! 就是不知道盛昌帝到底有没有这些想法? 在场三人其实都明白,就算现在盛昌帝没有这念头,若是邻国一起发难,那就是必然的了。 不是退缩不是怂,用和亲来暂时安抚住一方,全力对付另外的敌人,这是基本的,损失最小的操作。 至于这个暂时的和亲,会不会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盛昌帝和文武百官是不会考虑的。 在他们看来,能用女人解决的问题,都是问题。 能替皇朝赢得喘气的机会,那可是荣耀。 虞婔皱紧了眉头,不可否认,为国牺牲的确是一种荣耀,是一种伟大。 但是,她不认同在有别的路可选的情况下,将和亲当成代价最低的一条路。 “放心,说什么,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不只是你,乾宇的女人都不必这样牺牲。” 虞浅笑了笑,看了萧景一眼,心底都是满满的酸涩和遗憾。 年少时,真的不能见过太惊艳的人。 “谢谢,不过,别担心,我最近看了不少别国的资料,只要有实力自我保护,也不见得就一定难。” “武力啊,其实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只可惜小时候我不懂。” “谁让我姓虞呢?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也担得起。” 萧景心神收到冲击,无比的恍惚。 他一直以为,以虞浅的身份,不可能嫁得太差。 却忽略了,还有和亲这一条。 连齐王都开始未雨绸缪了,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虞婔无语:“你可别傻傻的往前冲,我说了不必,就真的不必。” “我是真的觉得,和亲是一种践踏和耻辱。” “真的是损失最小的一条路吗?那是因为不是决定这条路的人在牺牲,事实上,陪嫁的那些东西,就是一种变相的进贡和认怂。” “乾宇若真的到了这种地步……说实话,也就别挣扎了。” 让民间掀杆起义吧,早些改朝换代,老百姓还能不用经历太多战争的苦。 虞婔扫了一眼萧景,这男人磨磨唧唧的,再纠结下去,老婆就要没了。 她看出来,在虞浅看来,不能嫁给喜欢的人,似乎嫁谁都是无所谓的。 若是她的婚姻能够换取一定的利益,也会义不容辞。 虞浅被逗笑了:“好好好,所以公主啊,你加油啊!” “我还等着你给我做靠山呢!” “对了,不是说周慈蝶的事情吗?怎么歪到别国去了?” 虞婔:“现在不知道周慈蝶到底搭上的什么势力,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 “这么看来,当初就有人在帮周慈蝶啊!” “从档案简陋的记录,到假死逃生,再到遇见之后的靠山……帝都第一,有点东西。” 可能仰慕者众多,你帮一点,我帮一点,周慈蝶就改头换面的活下来了。 在盛昌帝和文武百官面前,周慈蝶只是一个拿来维持脸面的挡箭牌,没有过多的在意和关注也正常。 萧景沉沉的说道:“我去查一下,当年都是哪些人帮了忙的?” “说不定拔出萝卜带出泥,能找到一些线索。” 虞婔点头,也想到了,若是有人有心布局周慈蝶这么一颗棋子,背后的牵扯可能比较复杂。 各国间谍可不就是这样吗? 收买,施恩,发展……你中我有,我中有你的,该习惯了。 不管很多人愿意去谋取这些名望,有时候真的能救命,好处也挺多的。 “好,我会注意的,另外让俞勤去跟擎天镖局联系,合计一下怎么找永川商会的突破口。” “对了,那个姓薛的,为什么知道周慈蝶没死?” 萧景:“她的意思,是有一次上街,无意中看见了。” 第634章 糖里有刀子 “周慈蝶那张脸太惊艳了,但是一起生活了两年,姓薛的小时候有意学周慈蝶的一举一动,也想着自己长大了,也能成为有名的美人,备受追捧。” 萧景咳了一声:“小孩子当时的想法比较简单。” “所以薛家小姐熟悉周慈蝶的一颦一动,即便那是一个蒙着脸的女人,她也认出来了,并且相当肯肯定。” “而且,之前她真的以为薛家是因为周慈蝶才遭殃的。” “对周慈蝶恨之入骨,无意中发现过后还想办法让人去找过,破了不少财。” “但是人去楼空,已经完全没有了消息。” 即便想做点什么,都没机会。 虞婔轻笑:“那是什么时候?” 萧景:“七八年前吧!” 虞婔:“周家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萧景:“六七年前吧……” 虞婔:“你说周家的惨剧差不多持续了一年?” 萧景:“……”提醒到这份儿上了,再反应不过来他就蠢了。 也就是说,当初很可能不只是薛家小姐认出了周慈蝶,大概周慈蝶也发现了薛家小姐。 薛家小姐没本事找到并且对付周慈蝶,可当时的周慈蝶完全有实力对付薛家小姐。 周慈蝶这么恨朝廷,恨虞氏,又怎么可能不恨薛家人? 萧景:“怪不得之后不久,教坊司就出事了,薛家小姐出逃。” 虞婔:“对吧,之前我就听你说过,教坊司那事儿就是七八年前。” “时间上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儿?” “所以,姓薛的还不知道吧,她很可能被周慈蝶给算计了。” 周慈蝶没有要薛家小姐的命,那是因为薛家小姐死了,周家的人也接二连三的死了,很可能会有人联想到她。 她想报复,但是一点都不想牵连到自己。 哪怕是已经死了的周慈蝶也不行。 她已经背负了那么多洗不掉的污名,不想自己给自己增加一点点。 所以薛家小姐最终活了跑出了帝都城。 可之后的事情,大概也有周慈蝶的手笔,让薛家小姐经历被抢,彻底沦为恶人的玩物。 就算是教坊司那样的“好日子”,周慈蝶都不想看到薛家人过,要更惨更无望才行。 毕竟教坊司那种地方,若是遇上一个好的,或者容易忽悠的,指不定还能脱离苦海呢! 她不允许。 虞婔默默的在内心分析着周慈蝶如今的性格和想法,只要周慈蝶还活着,会对朝廷出手,迟早是要碰上的。 萧景:“……”所以说,薛家小姐在叫嚷什么? 她早就被卖过一次了,知不知道? “我好好查一查。” 线索凌乱,得捋一捋。 “嗯,这可是周慈蝶计划之外的动手,指不定有什么漏洞,你多审问一下薛家人,那个女的,从来不老实,不见棺材不落泪,满口胡话。”虞婔提醒的说道。 “至于周慈蝶,如果是西商和大蒲,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儿。” “若是另外的国家……哎,乾宇可真的要四面楚歌了。” “别拖太久,尽快查,如果那女人察觉到什么,死也不说……找到她的孩子试试看,她那身体,是生过孩子的。” “另外,当初她逃离教坊司时的另外三个女人,说不定有猫腻,若是能查就一起查了吧!” 突然有了逃离的想法,还有小伙伴一起,教坊司又刚好出事,让她们成功了。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正常的巧合,查过才知道。 说罢,虞婔都沉默了,最近总是在找孩子,那滴血认亲粉出得还真是时候。 不过,这薛家女自以为是得很,孩子生下来就没养过,这一招未必会有效。 虞浅见讨论得差不多了,就提出要回去了。 虞婔送两人到门口,目送虞浅离开才看向出神的萧景:“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本公主给你的底气还不够吗?还自卑得不敢开口?” “齐王有预感,是因为之前大公主和那一批矿场所暴露的西商,以及如今要打起来的大蒲。” “不是完全没根据的,你要明白,如果父皇真的下了旨,新皇也不能随便违逆‘先皇’的旨意。” “荣熙心中是有大义的,她一直觉得她享受了这么多年,如果乾宇皇朝真的有需要,她就有责任站出来承担。” “萧大人,不要等事情毫无回转的余地再来后悔,到时候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你和荣熙就算在一起了,也一辈子无法释怀的。” 萧景眼角微红:“可现在……被皇上知道了,齐王府可能都会跟着遭殃。” 虞婔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再聪明的人碰到感情都会变成蠢货吗?” “我可没让你们公开。” “我只是说让你和荣熙坦白,和齐王府坦白,整件事情你一头子热,我也保不住你们的感情。” “如果有荣熙自己的努力,和齐王府的暗中帮忙,就能拖上一些日子。” “这年头,每年的形势都可能大变,哪怕齐王最终跟我父皇撕破脸,也是拖得一日算一日。” “只要不明确下旨,将来找什么理由都可以。” “齐王现在是觉得荣熙没有什么想法,自然就不会很努力的反抗父皇的安排,有时候一个念头,选择的方向就完全不一样了,懂不懂?” 萧景傻了:“啊?”是这样吗? 从小就被师父养大,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 只有师父没有师娘,完全没有人教他啊! 虞婔无语,扔下萧景在门口就转身回府了,落在外人眼里,六公主和萧景的关系好像确实不太熟。 能送到大门口,那是跟荣熙郡主熟啊! 这不,郡主离开了,六公主都不给萧大人脸了。 而虞婔是知道了一个重要敌人,又忙着去找那个私章,这才没空理会萧景的。 这人啊,闲的时候可以嗑嗑糖,忙的时候还是就算了吧! 何况,萧景和虞浅这糖里有刀子,容易牙口痛。 虞婔回了院子就带着人将之前恶人村送来的几大箱子给翻了个遍,连一些夹层都找出来了,可愣是没看到江暑说的私章。 第635章 还有更多 “咦,难道也不在我这里?擎天镖局命中注定要完?”虞婔不解的思考了一下 将江暑和萧景提供的消息捋了一遍,突然站了起来。 红鲤紧张的盯着:“公主,是不是又要出门了?” “天快黑了。” 虞婔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嗯,我要去恶人村看看。” “从各方面的信息来看,私章应该都在恶人手里,除非真的遗失了,还没人捡。” “捡到的人,要么就认识,肯定也会窥视意外来财。” “要么就不认识那肯定会找人四处打听,真的捡到,就是私章本身的材质也相当值钱,完全忍住怕麻烦,当真藏起来不敢动的理智人有多少?”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擎天镖局是多大的运气? 虞婔:“我就是突然想到,恶人村连当年全盛时期的擎天镖局都敢动,这么多年不知道被某些人利用来除掉了多少对手。” 不需要恶人村是他们的人。 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批人专门干土匪的事儿,就可以放出消息来利用,都不用接头合作什么的。 “以擎天镖局的体量……按理说,这么多年做土匪下来,那村子里的不义之财,不应该只有区区三十多万两啊!” “再说了,他们就是只进不出的,吃穿用度,山下的庄头不是都提供了么?不是有宁王养着么?” “不说其他东西,现银才三十多万?” 过路商人,镖师队伍,甚至指不定还有上京赶考的……谁不是穷家富路,会装不少银子上路? 就算为了隐蔽,没有经常出手,可这样盯上的必然都是大鱼。 时间也长啊! 怎么可能才三十多万两? 红梅:“公主以为,那村子还有藏起来的银子?” 虞婔点头:“大家都被三十多万两和这一箱箱的东西惊呆了,仔细一算,这些还是少的。” “我想起来,当初抄家都是虞浅做的,她经验应该不怎么丰富,可能只找到了明面上的东西,以及一些活动出入口的地方,比如地窖什么的。” 就是说,如果是封死的地方,平日里也不会去查看的地方,虞浅可能就没找到。 虞婔对这时代人藏东西的本事的认知,不断的拔高。 等天彻底黑下来后,虞婔在红鲤很想跟着的眼神中乘着小鹰离开了,没一会儿就降落到了那个村子里。 黑漆漆的天空,白皑皑的雪地,这让夜晚也不是完全没有光线的。 虞婔左右看了看,立刻掏出那只科技与法宝并存的寻宝鼠,开始呼哧呼哧的找宝贝。 当然,表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拿走了,包括能搬动的家具。 通通搬下山,送给了庄子里的村民。 这也是庄头获罪后,村民们没有闹腾的原因之一。 屋子里基本只剩搬不走的炕,以及没有锅的灶台等等。 对了,还有一些囤积的柴火没有搬。 山庄附近基本都不缺柴火,只要勤快的,不懒的都有。 可真正的懒货,又怎么舍得浪费力气爬到这山顶上来搬运柴火呢? 有那时间和精力,都能捡到比这还多了。 所以,柴火留下了。 然后跟着寻宝鼠,虞婔就诧异的发现,有些人竟然将东西藏在柴火里。 虽然有盒子装着,但是……真的不怕某一天将东西给塞进了灶洞里吗? 一般的锦盒就会放银票,或者质量超高的简单首饰。 虞婔不停的翻找,收获颇丰,弯腰太久感觉到了做农活的后遗症。 将能翻的翻了出来,然后就是重头戏。 埋起来的,封印在墙壁里,砌在土炕角落的,甚至还有在房梁上抠个洞藏东西的……各显神通,脑洞特大。 虞婔:“……”那房梁抠洞的,她有点害怕。 这房子怕不是危房啊! 明显有前后顺序,从最边上,最无关紧要的房梁开始抠,然后到主房梁都有洞。 这……好可怕啊! 虞婔轻轻的踩在房梁上,总感觉稍微有点力都要断了。 可能这也是要钱不要命的另外一种抠门方式。 掏出主房梁上最后一个洞里的巴掌大盒子,“咔擦”的细微声在寂静夜中响起。 虞婔连忙破开茅草屋顶,跳了出去。 然后……房子坍塌的过程在她面前上演。 先是小部门轰隆一声,砸了下去,然后好似引起了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倒塌了一大半。 虞婔来到村子中间,回头一看,哦豁,房子竟然塌了一大半。 虞婔心虚的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大概知道先前东西还在房梁里,那是依旧有支撑的。 她全部掏走后,受力才彻底失衡,一点点塌了。 加上之前为了挖封印在墙壁里的,还破坏了墙体,连环塌方也就正常了。 “藏得可真好。”虞婔简直无语了。 掂了掂手中巴掌大的锦盒,借着雪光看清了锦盒上的花纹,好像跟擎天镖局的图腾差不多啊! 看来她应该是找到江家的东西了。 藏得可真严实啊! 主房梁中,咋滴了?故意这样藏,是觉得有一天谁要偷走,那房子塌了来告诉他吗? 这警示环节莫名惊人。 “唧唧!”寻宝鼠从废墟中钻出来,带着一身的尘埃。 绕着虞婔转了几圈,又朝远处跑了。 虞婔顾不上打开,将锦盒收了,赶紧跟上。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挖宝是挺开心的,但是宝太多也累啊! 虞婔这一忙活,竟然忙到了三四点,好不容易在空间里洗了个澡,不至于那么狼狈的回府,还没来得及躺下补一觉,盛昌帝又让人来叫她上朝了。 虞婔:“……”合着这对她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来到九重殿,依旧是老位置,虞婔抓了一把茶叶,搞了一杯浓茶给自己喝,听着外面那些文武百官的慢速发言,眼皮子重得很。 跟催眠似的,想睡觉。 为了转移注意力,保持一定的清醒,虞婔默默的去查看昨天晚上收来的宝贝。 藏得这么严实的,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让人眼花缭乱。 银票和现银……粗略估计,上百万了,还不止这点。 虞婔:“……”合着在外人眼里,她刚破了一百万的财,这就多的都赚回来了? 第636章 老天爷果然是财神 老天爷果然就是财神,她多拜拜老天爷,性价比最高。 天知道,外界以为的那一百万两,她根本就没花多少,几乎全是给的工钱,极小的一部分。 这一波,她私产再度膨胀。 果然,抄家当土匪都是会上头的。 来钱实在太快了。 就像恶人村生活无忧,还老是去做无本买卖一样。 就在虞婔用灵识挑挑拣拣,将东西装进红木大箱子中,又塞满第五个时,突然听见外面爆出一个尖锐的女声。 虞婔注意力全部回转,才发现竟然是二公主。 她居然直接来九重殿了? 还是闯进来的? 这么勇的吗? 盛昌帝和文武百官也很震惊,别说二公主本来就很久未出门了。 这一出门就闹到九重殿来了? 就连诸位皇子,皇后妃嫔也没这胆子啊! 虽然不知道二公主在干什么,但虞婔很清楚,盛昌帝就算再震惊,再生气,也不会把二公主怎么样的。 最多训斥,然后不痛不痒的惩罚给别人看。 反正,盛昌帝早就对二公主没多少宠爱了,做不做,都不会更坏。 文武百官都惊呆了,最终还是盛昌帝先回过神来,让余英宣了退朝,这才让二公主去天启殿。 虞婔也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对二公主的出现并不好奇,她只想补个觉。 她还是个孩子啊,熬夜容易长不高,得赶紧补回来。 反正只要她想,也是能知道二公主到底说了什么的。 天启殿,盛昌帝目光带刺,有些不善的盯着二公主:“擅闯九重殿?呵呵,怎么?在屋里关了这么久,长这种本事了?” “小二,朕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已经长大了,莫非是将脑子丢了?” “连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分不清了?” 二公主看着盛昌帝,害怕,失望,以及悲愤……心情无比的复杂。 “父皇现在都只喜欢六皇妹,看见儿臣都觉得不顺眼了吗?” 盛昌帝:“……不要告诉朕,你就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擅闯九重殿的。” “朕为什么看你不顺眼,你心里没点数吗?” “现在还要做让朕不顺眼的事?” 二公主:“……”有些伤心,父皇对她真的全然没有父爱了? 一时之间后悔,难过,不甘等等情绪交织,有什么想法也说不出来。 盛昌帝看着更加来气,厉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朕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你的命,以至于连九重殿都敢闯了?” 以前或许是,但是经历了宁王的事之后,他的想法已经在悄然改变。 他自以为的底线,竟然还成了儿女有恃无恐的砝码。 不再那般执拗之后,再看二公主的行为,就更来气。 可不都是他以前惯的吗? 二公主一个哆嗦,她讨好了盛昌帝那么多年,父皇是不是真的生气,她很清楚。 现在就确实很生气。 再谈论感情,恐怕更加生气。 “儿臣就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父皇,不得不如此。” 盛昌帝冷笑:“要见朕,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极端的方式了?” “找理由也找个好一点的,别说这种一听就假的。” 二公主欲哭无泪:“可之前几天,儿臣早中晚,一天三次求见,父皇一直不理会,也不见儿臣啊!” “母后那边也没办法。” “事情很重要,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盛昌帝这才想起,这几日确实如此。 只不过,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二公主来见没什么好事儿,并不想见。 好不容易收入几百个红木大箱子,暴富了一把,不想被二公主这糟心玩意儿破坏心情。 这一下,盛昌帝的怒气消散不少,还升起一丝尴尬。 沉默了片刻,盛昌帝淡淡的开口:“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跑去九重殿上?” “知不知道之后会怎么说你?” 二公主苦笑,也不废话了,直指关键,“是那支会爆炸的箭矢之事。” 盛昌帝惊了惊,握紧了拳头:“你说什么?” 二公主:“父皇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那支会爆炸的箭是哪来的吗?” “儿臣终于查到一些端倪,所以想告知父皇。” 明明是立功的事儿,却说得小心翼翼,很是心虚。 甚至都不敢提虞婔。 就怕当初的事情扣在头上,重新翻旧账,所以只是模糊的揭过,重点说明那个爆裂箭。 果然吸引了盛昌帝的所有注意。 盛昌帝震惊,“会爆炸的箭?你有消息了?” 这话说得极为意味深长。 当初死活说不知道,就差明着逼问了,也没有任何的结果。 现在突然说有消息了,这是……有所求了? 不得不拿出来当筹码? 工部的进度,盛昌帝非常关注,当然知道得很清楚。 目前捣鼓的那些东西,盛昌帝还是高兴的,至于爆裂箭,他觉得只要给工部时间,迟早也会弄出来。 这还得感谢当初大蒲王朝的人炸了储秀宫提供的思路。 如果二公主愿意交代所有事,工部倒也能省去很多的时间和金钱。 打定主意的盛昌帝自然就关注不到其他了。 二公主谨慎的说道:“当初那事儿确实跟儿臣没关系,但是儿臣知道,那箭是谁提供的。” 盛昌帝也懒得追究废话,“是谁?” 二公主:“苏夙。” 盛昌帝:“……”是那个旮旯冒出来的人? 好像有点耳熟。 二公主还贴心的提醒道:“就是吾皇弟那个从南方带回来的宠妃,苏夙。” 苏夙没办法,她见不到皇帝,也没有人给她传信。 最终,她只能找二公主的路子。 而彼时,苏夙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药,是二公主动的手脚,其他人只是默许。 二公主虽然跟皇后不可能和好如初,亲密如间。 但经过皇后上次的语重心长,又迫于形势和实力,确实将不该有的野心收了起来。 知道要依靠皇后和靖王才有更好的未来。 如今,二公主已经从沈府老宅搬走了,住进了皇后修葺后的院子。 嗯,怎么说呢?那就是当初的崔家。 崔家从开国传承至今,那宅子也不比沈家的小多少。 崔家败落之后,嫡支搬走,老宅就交给了皇后。 第637章 不知不觉就干了大事儿 皇后还在,又有了一子一女,崔家的老宅自然就没人去动。 一直放着,皇后也是借这机会,光明正大的修葺修葺。 二公主带着两个孩子住进去了,和沈家的关系越来越淡薄,很多时候,她连找个像样的理由上沈家门都找不到。 沈家几乎完全不关心孩子,也不再跟她来往,嫌弃的意思只差没说出口了。 二公主日渐心生了很多不安全感。 她总觉得沈家是什么知道了,很可能要报复她,报复孩子。 堂堂公主,就算没有了沈家的支援,但不搞别的心思,生活质量也不会降低。 但那种不安全感折磨着她,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嫁到沈府这么多年,二公主很清楚,沈家的实力也不是她这个只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年轻能抗衡的。 公主也不行。 皇后的资源全在靖王那边,她也没得到什么。 所以,在苏夙提起这事儿后,二公主就忍不住答应,想要分一份功劳。 二公主其实很清楚,盛昌帝之前没有发作,代表当时刺杀虞婔的事情已经揭过了。 有爆裂箭吸引注意力,大概是不会再提。 她这个传话的中间人,总能得到一些好处的。 再说了,她正愁盛昌帝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坏,没机会刷。 若是能将此事办成,跟盛昌帝的关系多少能回暖一点。 她没有野心了,也知道皇后和亲弟的好,但是,盛昌帝的感观更重要。 谁知,盛昌帝竟然一直不见她,二公主更慌了,才发现盛昌帝对她的感观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最开始还犹豫苏夙越过靖王,可能会对靖王有什么影响,之后也顾不上了,跟父皇的关系必须要有所改善才行。 二公主跟大公主争宠了争了这么多年,相当清楚哄好盛昌帝会有的好处。 之前出了那样的事,想冷静冷静,加上大公主被囚禁了,没有了竞争对手才没有在意。 这时才发现,盛昌帝越发不待见她了。 二公主自然又慌又乱,趁着盛昌帝询问苏夙的事,她绞尽脑汁回答的时候,赶紧拉近一下父女关系。 却发现,盛昌帝不吃她这一套了。 说得多,错得多,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二公主感觉盛昌帝对她越发的冷淡。 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明显不爽。 似乎很不耐烦她说苏夙和爆裂箭以外的事。 二公主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内心深处充满了茫然。 她不过是想驸马的死过去,怎么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呢? 现在的父皇,陌生得很。 盛昌帝可不管二公主怎么想的,在享受过跟虞婔的父女感情之后,二公主这满心满眼算计好处的样子就特别明显,让人无比心寒。 吃过细糠的,已经吃不了粗粮了。 盛昌帝终于想起苏夙是谁了,仔细问了几句后,立刻发现二公主就是个传话的,稍微重要一点的东西根本不知道。 立刻就将人撇到一边,让人去宣召苏夙进宫。 他是皇帝,要见靖王的庶妃根本不用藏着掖着。 而盛昌帝也跟着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善茬,之前闹了那么多幺蛾子,如今又利用二公主…… 身为父亲,看着儿女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能有好感? 之前没有解决苏夙,那是靖王护着,怎么可能替她着想,还帮她掩盖什么吗? 最重要的是,东西是苏夙的,那就证明当初刺杀小六的是这个女人,事后肯定算总账,还指望他替她想得周到? 肖宇亲自到靖王府走了一趟,那毕竟是王爷府。 等闲之人还可能闹出别的事情来。 要带走苏夙时,靖王,王妃和苏夙本人都沉默了。 靖王和王妃对视一眼,难得多了一丝默契,苏夙整日关在院子里,到底是怎么让皇帝想起来的? 还特意下旨宣召,那一定是大事儿。 对他们来说,可能不是好事儿。 靖王给王妃使了一个眼色,靖王妃笑着上前,给肖宇塞了一个荷包:“肖公公,这苏庶妃整日在家,皇上怎么突然宣召呢?” 肖宇捏了捏荷包,轻飘飘的,里面定然是一张银票。 而银票面额最小的也是十两。 这打赏算丰厚了,琢磨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 二公主在九重殿闹得那么大,也就是靖王没出门吧! 不然,靖王早该知道了。 想到这,肖宇有些纳闷,靖王今天没上朝吗? 诸位皇子上朝是很随性的,盛昌帝没有给儿子们准确的差事,又没有立储,皇子们想上朝就上朝去听听,不想上也就算了。 看来靖王运气不好啊,刚好今天没去早朝。 “王爷,王妃,奴才就是个传话的,不是很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王妃心下一咯噔,打听不到才是最大的事儿。 谁知肖宇话锋一转:“但是今日就是二公主到了九重殿要见皇上,然后早朝提前退了,皇上见了二公主之后,聊了一会儿,就让奴才来宣苏庶妃了。”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漏。 毕竟,皇上和二公主的谈话,他不清楚也正常。 靖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王妃也忍不住看向苏夙,这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不知不觉的就干了大事儿。 没想到皇帝这么不留情面的,压根儿没考虑过她的处境,居然将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苏夙内心苦逼,表面却好似并不意外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还请肖公公稍等片刻,本庶妃回去拿点东西。” 说着,眼神从靖王和靖王妃身上划过,意味不明。 这段时间的挫折,到底让苏夙长脑子了,并没有因此挑衅或者得意。 跟以前到底是不一样了。 肖宇:“还请苏庶妃快一些,以免皇上久等。” 苏夙不敢不听,直接跑着回屋的。 当然是为了拿箭矢,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带,到时候直接拿出来,有眼睛的都知道有问题。 靖王妃脸色微微一变,低声说道:“王爷,她好歹是王府的庶妃,就算皇上宣召,王爷若是要跟着去也无可厚非。” “另外,妾身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若是发生了什么,也好及时应对。” 第638章 当初都是骗他的 靖王同意了这个提议,磨着牙:“二皇姐在干什么?” “动作慢就算了,居然还偷偷替这女人传信给父皇?居然没有提前跟我们商量?” “呵呵,越来越不会做事。” 他对这个亲姐越来越无语了,不会办事儿,自己主意又大得很,好歹是他王府的事儿,就不能跟他通个信? 靖王妃吓了一跳,示意肖宇还在呢:“别的等从宫里回来再说吧,看肖公公的样子,至少暂时没有太大的伤害。” “不过,问题在于,苏夙会跟皇上说什么的。” “但是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不满我们之前承诺她的事还没有做到,王爷到时候恐怕会被训斥,皇上插手了,王爷可不能跟她对着干。” “忍一时……她到底还是靖王府的庶妃,跑不了的。” 靖王冷笑:“对,你进宫告诉母后一声。” 等苏夙出来,靖王的确找了个理由要一起进宫,惊得苏夙都不敢坐马车,非要骑马。 她不敢在这时候和靖王同马车。 原本想在路上询问一番的靖王一颗心也提起来了,这么不敢面对,莫非真要对他不利? 但肖宇在,最终还是依了苏夙的意思。 盛昌帝对爆裂箭很重视,根本不让靖王和二公主旁听,单独见了苏夙。 外面听不见盛昌帝和苏夙在殿内的对话,二公主和靖王这对亲姐弟在抄手游廊上碰面了。 靖王脸色很难看,说话自然就没那么动听。 “皇姐还真是……这次又想做什么?” “以为讨得好了,结果还不是被过河拆桥,用完就扔?” “堂堂公主,被一个妾玩弄于股掌……呵呵……” 话音刚落,靖王就对上二公主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心下一怔,莫名有些难受。 兴师问罪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二公主委屈得很,“对啊,堂堂公主,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可五皇弟觉得苏夙凭什么能威胁本宫?” “又拿什么来威胁本宫?” 靖王诧异:“跟……跟我有关?” 二公主:“当初五皇弟若是没将苏夙放我府上,她若是没去刺杀小六,她又能拿什么来威胁我?” “五皇弟莫要忘了,当初皇弟是直接送苏夙上门的,连商量一句的机会都没给。” “而且,当初刺杀小六,也有我的人。” 这是在告诉靖王,苏夙是用什么威胁她的。 具体的不好说,但是她知道靖王现在对苏夙的感观很不好,脑补就会脑补出最坏的东西。 这比她说明白更有用。 果然,靖王脸色姹紫嫣红的,好似活体调色盘。 最后定格成对二公主有两分怜惜,三分懊恼,五分愤恨。 声音软了下来:“那二皇姐也应该传个信,她能威胁皇姐,也就能威胁我。” “可她一直在靖王府后院,又无人可用,想要说出去也得要有机会,二皇姐纯粹自己吓自己。” 二公主叹气:“皇弟,你真不要小瞧了后院的女人。” “王府那么大,人那么多,并非所有人都不会对钱财无动于衷的。” “但凡有一人传出风声,那次的事情就会被重新挑起来,你以为以小六现在受宠的程度,父皇还会轻拿轻放吗?” 闻言,靖王沉默了,这事儿确实不敢赌。 而且,就是当初参与的人,大部分可都是他给的。 二公主避开威胁不威胁,自己吓自己的话题,“何况,我这边进宫见父皇,去九重殿的事不是很快就能知道的吗?” “我以为,这也是五皇弟的一种提醒?” 她当然不是为了这个。 纯粹是盛昌帝不见她,有些慌,没办法了。 只是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靖王今日居然没上早朝,也就没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再说了,父皇对那箭只感兴趣,那个女人愿意拿出来,当初的事情才算彻底的揭过。” 靖王眯了眯眼:“所以他刚才拿的东西就是之前用过的箭支?” 恍然大悟之余,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当初那一番话都是骗他的。 苏夙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坦诚。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次有大的功能都没想过留给他,还坦言说辅助? 谁家的辅助都只给他留点汤汤水水? 怎么?打发叫花子啊! 全部的怒气都冲苏夙去了,自然而然就没再在意二公主这点事儿。 成功揭过,二公主扫了靖王一眼,暗中松了口气。 同时心里又有一些不确定和喜悦。 五皇弟这么好忽悠?她是不是可以……毕竟那个位置,也不一定非得自己坐。 不然摄政王,辅国大臣也不会那么多人想争了。 二公主冷漠的想着,眼神越来越深沉。 依靠,怎么都比不上自己掌权吧! 这次当然不是因为苏夙的威胁,那点子东西,还不够看。 她只是想要立功,想要修复和盛昌帝的父女感情,顺便试探一下靖王有没有变得很难掌控? 总之,一举好几得,又没有大公主跟她争了,二公主也该回来了。 唯一出错的是,盛昌帝不吃她这一套了,父女感情不仅没有修复好,反而更坏了。 还有一个六公主来跟她争宠,什么时候不争不抢,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六,已经开始让盛昌帝给她派任务了? 二公主掐着手心,觉得这一点变化就是让她措手不及。 偏偏之前没有关注,她也不知道盛昌帝吃的是哪一套。 而天启殿里,苏夙将之前跟靖王说的故事又说了一遍,什么山里密室,特殊手段留下来的传承等等,只不过一支爆裂箭,变成了三支。 在到帝都的路上失窃了一支,还剩下两支。 现在特意来献给盛昌帝,为江山社稷做一份贡献。 盛昌帝还想问,少的那一支箭怎么出现在刺杀六公主现场的,结果被一句失窃给堵死了,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很。 藏了这么久,可不就是要将理由给想好了吗? 虽然他分析出了真相,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也没法说破。 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来进献箭支的,获罪的话,恐怕在文武百官面前没法交代,以后还有谁敢进献? 第639章 尊重就好 不仅要将罪名揭过,还要奖励。 盛昌帝想想都觉得憋屈,真是够了,是会挑时机。 听着苏夙大义凛然的一席话,既讽刺又好笑:“你想要什么?” 突然有些后悔那么高调的宣苏夙进宫了,不然,不给赏赐,或者倒打一耙也不会有人唧唧歪歪。 据他观察,老五对这个女人不太耐烦了,根本不会为她出头的。 苏夙知道盛昌帝的眼神很锐利,很意味深长,这一刻,她根本就不敢抬头。 “皇上,臣女只是……” 盛昌帝知道又能怎样? 当初在到帝都城的路上,一行人的确遭遇了很多次骚扰。 不管是刺伤的还是为财的,总不得消停。 她说失窃了一支就是真失窃了。 盛昌帝就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刺杀了六公主。 或者说,不敢去证明,因为他没办法将她单拎出来获罪,必然要牵连到靖王和二公主。 如果行得通,当时就过不去。 所以,有恃无恐。 盛昌帝知道,所以生气:“朕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朕可没时间陪你玩什么欲迎还拒的把戏。” 又当又立的做什么? 藏了这么久,突然进献,不就是为了好处吗? 还要裹一层为国为民的大义,当真是贼难冤,屎难吃。 苏夙卡壳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臣女用保命的手段救治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和靖王殿下答应升臣女为侧妃。” “但皇上已经赐婚靖王殿下两位侧妃了……” 盛昌帝诧异,这人还救了皇后? 看来有点手段啊! 因为他就服用过虞婔给的丹药,身体大好,反而对苏夙说的箭矢的来源多信了两分。 或者这就是一个运气好的女人,不然又怎么会碰见靖王,获得靖王的宠爱? 运气至少要占一大部分。 不过,这要求……真是半点儿不掩饰她的野心了吗? 目光陡然锐利:“你要朕朝令夕改?” “撤回一次册封?” 好大的口气,她是有这身份还是有这实力,让皇帝为她牺牲这么多? 有本事的话谁答应的找谁去啊! 苏夙俯身:“臣女不敢,臣女没有这意思。” “只不过规矩是人定的,若是有特殊贡献,也可以特殊处理。” “靖王府多一个侧妃,多一份侧妃的供应,这并不影响什么。” 如果没记错,乾隆时期,很多数量都是他自己定的,但是册封的时候从来不管名额,该多的时候照样多出一两个来。 她不好抢已封侧妃的身份,毕竟能直接封侧妃的,家世身份就算隔着一个靖王府她也扛不住。 系统沉睡后,苏夙就认清了现实。 以这时代的交通和消息传递速度,她独自一人嫁来帝都城,根本无法跟帝都这些世家官家抗衡。 尤其,当靖王不护着她了,她就尝到了待在自己院子里都是如何的举步维艰。 所以,她不抢别人的,暂时不结仇。 只是需要侧妃这个身份来增加一些气运,希望系统能借此醒来。 只要系统恢复,现在造成的所有的漏洞都可以补上。 不去招惹气运高得离谱的人,她就能自保。 至于靖王,她已经彻底没放在心上了,一门心思的想要系统苏醒。 盛昌帝会怎么想,她已经顾不上了。 盛昌帝没怎么想,愣住了,还可以这样? 仔细琢磨了片刻,好像……确实可行啊! 谁要有意见,进献箭只的功劳,要是还有人能办到,他也不会吝啬。 多多益善。 只不过,侧妃的月例,一般都是王府自己开支的,盛昌帝可没想着让后宫内务承担。 “这就是你的心愿?”盛昌帝确认了一遍:“没有其他了吗?” 苏夙点头:“臣女只有这一条愿望,臣女孤身一人在靖王府,也是……想自保而已。” 盛昌帝懒得关心苏夙是为了什么,做了侧妃就能自保了? 笑话。 若是所有人都不看身份地位,没有门当户对这么一说,上位就能高枕无忧,还不得乱套了? 盛昌帝不理解苏夙的脑回路,也不想理解。 位份就代表一切的话,一般人娶妻为何要挑家世? 难不成还指望别人就不敢对侧妃动手? 算了,看在箭只的份儿上,尊重就好。 “朕可以答应你,但是……先不急,余英,老五是不是在外面?让他进来?” 转头让小太监将苏夙带出去了。 苏夙内心忐忑不安,才发现上位者的情绪和想法是如此的难以琢磨。 以前那么多世界,她都过得被偏爱,有恃无恐,根本培养不出察言观色的技能。 直面一国之君的时候,才知道压迫感有多么强大,那种随时都可能脑袋搬家的错觉,确实脑子都不转了。 出门后,苏夙长舒了一口气。 心跳如雷,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当没有了金手指可用,她终于体会到皇权时代的阶级压迫感。 可惜,已经晚了,她没能力反抗,只能憋屈的受着。 苏夙的眼神明明灭灭的,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她身边走过的靖王。 回过神来,就看到了二公主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苏夙吸了口气,无比淡定的找了个地方等着结果。 这次,她一定不会失败的。 殊不知,区区一个侧妃,盛昌帝还是舍得给的,反正不需要他出月例。 而靖王,在得知苏夙真的将箭矢献给了盛昌帝,只为得到侧妃之位后,火气直冲脑门。 等盛昌帝问起救皇后一事时,靖王直接将苏夙卖了个干净。 苏夙以为,符箓救人这种事,只要靖王不傻就不会到处说,会找个合理的理由讲清楚。 谁知靖王气得没了理智,加上盛昌帝的询问技巧,直接让靖王将真话说了出来。 靖王还以为盛昌帝会不相信,着重强调了好几次,并且提到皇后也很清楚。 然后说起苏夙这人邪门得很,之前还总是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事,连带苏夙说虞婔气运够高,会是夺嫡重要对手等等,搞不好,乾宇会再出现一个女皇之类的吧啦吧啦。 说到后面,靖王其实已经清醒了。 只不过发现自己已经说了很多,收不住了,靖王干脆将计就计,说民过来苏夙更多异常的地方,并且提了提六公主的事。 第640章 别的事情,少掺和 之前盛昌帝让虞婔去办事,多少还是触动了几个儿子的神经。 尤其是听苏夙说得多了的靖王,就算不相信,心里也有不小的疙瘩。 盛昌帝一番举动,让靖王的疙瘩都膨胀了,所以,话到这份儿上了,一阵突突,在提醒,也是让盛昌帝不要将六公主的心给养大了。 然后,真全部应了苏夙的预测。 说到最后,围绕着虞婔的事反而成了重点。 盛昌帝:“……” 努力证明苏夙的特异,就只是为了给六公主泼脏水? 这个儿子,一如既往的就这点能耐。 尽管不是完全不在意,毕竟他最近对小六确实想了很多。 许多相关事情,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但是,靖王这番作为,他是越看越烦的:“知道她这般诡异,你还让她活到现在,又是何居心?” 一句话,打断了靖王持续往虞婔身上叠加流言蜚语。 靖王一愣,讪讪的:“儿臣已经在处理了。”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别的自保手段?” “这不是让她将箭矢给交出来了吗?” 盛昌帝懒得深究,不然,这事儿只会越来越麻烦。 “既然如此,你知道她为何非要成为你的侧妃?” “当初,不是还想做你的王妃?” 靖王:“就是想方设法的往上爬而已,都是庶妃了,还不知足。” 盛昌帝:“当初救你母后,你是不是答应了给她请封侧妃?” 靖王低头:“是,不过儿臣只是缓兵之计……” 盛昌帝抬手:“既然答应了,就用这次功劳,朕封她为靖王侧妃,回府后,你一切按照侧妃的待遇给她就是了。” “这……本来也是你答应了的。” 靖王震惊,不由得反驳:“可是父皇已经赐婚两位侧妃了,谁还能给苏夙让路?” 和皇后王妃商量的结果,是先拖着,等苏夙死了再追封。 那照样是侧妃。 根本不算食言。 哪曾想,苏夙竟是突然走盛昌帝这路子,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盛昌帝淡定:“不必让路,她献武器有功,完全做得靖王府的第三位侧妃,享受侧妃待遇。” “无论是谁问起来,有意见,都可以以此说明。” “若是旁人也想破例,就拿出相应的功劳来。” 靖王目瞪口呆,竟然……还可以这样? 话说到这份儿上,靖王是推拒不了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盛昌帝:“朕不管你要做什么,这么擅长妖言惑众,就让她别见人。” “你六皇妹又是刺杀又是中毒的,招你惹你了?你竟然信了这么毫无根据的污蔑。” “身为皇子,人云亦云到这种程度,你如何让跟随你的人信服?” 靖王多少还是有些羞愧,“父皇说得极是,可父皇之前不是派小六……去办事了?” 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一种信号。 盛昌帝冷笑:“那时候你六皇妹刚好在皇宫,就让她去见见世面,你觉得中间什么事情是你六皇妹做的?” “她不过是跟着走了一圈而已,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你六皇妹从小到大,就没经过什么事,都十三了,朕忧心这个女儿日子怎么过,这有错?” 靖王:“……”好像有道理,可真的只是这样吗? 可没人告诉他别的答案。 靖王将信将疑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苏夙。 苏夙有心等盛昌帝下旨,靖王冷笑:“怎么?还等着吃午膳?” “父皇答应的事,还能缺了你不成?靖王侧妃。” 苏夙冷笑了一声,没有开口,跟着离开了。 回府的路是坐的马车,但是相对无言。 靖王很想质问苏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曾几何时,苏夙说过,会全心全意的辅佐他的。 那时候他没信,只当是一句贤内助的发言。 他是中宫嫡子,又有败落的崔家倾囊相助,实在不缺苏夙这么一个女人。 说白了,他并没有太在意,只认为是甜言蜜语之下的肺腑之言,他也顺其话,说过会好好待她,好好护着她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誓言都成了笑话。 苏夙最好的东西从来没帮到他,反而成了懊恼和拘束。 而他,也不再护着她了,两人当真渐行渐远,曾经的感情也都面目全非。 苏夙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她的关注点一直在系统之上。 满心满眼的盼着系统会回她。 至于这个男人,对于吃过好糠的她来说,渣得分分钟想刀了。 而原本就是为了攻略和虚情假意,为了得到气运或者龙气凤气的工具人,若靖王敢开口问她有没有爱过,她可能会赏他一句从未文学。 直到马车临近王府,靖王才艰难的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一个侧妃的名头,真的有那么重要?” 苏夙再也不伪装,看向靖王的眼神充满轻蔑:“那王爷觉得,我还有什么?” “或者说,东西给王爷,王爷能给我一个侧妃位置,或者平王妃吗?” “王爷做得了主?” 靖王吸了口冷气,这女人,王妃之心依旧不死。 “那箭矢真的只剩两支了?” 苏夙轻笑:“王爷可以到我房里去搜,那样的东西毕竟不好藏。” 靖王:“……”面前这女人太陌生了,仿佛从未认识过一样。 难不成以前的苏夙,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话不投机,两人相对无言到了王府。 苏夙直接回了自己院子,完全把靖王当空气。 靖王气得眸露杀气,转身就想去找皇后,又觉得现在这情况不妥,只好暂时作罢,准备明日再进宫。 靖王妃在皇后宫里用了午膳才回府,之后第二天,又跟靖王进宫去见皇后了。 府里神奇的多了一个侧妃,靖王妃倒是没怎么在意,毕竟,靖王和皇后都想苏夙死,这女人也活不了太久。 而天启殿前,靖王和苏夙离开了,二公主还在外面受冷风吹,临近中午,感觉手脚都快冻僵了,余英才从里面出来,叹气的说道:“二公主,皇上的意思是,公主还是回府吧!” “以后,就照顾好两个孩子,别的事情,少掺和。” 二公主如遭雷击,知道这是盛昌帝的原话,余英还不敢对公主这样说。 第641章 越神秘,越该死 正因为这就是盛昌帝的原话,才让二公主更加受伤。 明明她跟大公主不一样,为何安静一段时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没有大公主在嚼舌根,难道是旁人? 二公主微微回神:“是小六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吗?还是别人?” 余英愣住了,一言难尽的看向二公主:“公主,奴才说句不好听的,没有任何人说公主的坏话,不如趁现在,皇上还认可那两个孩子,就安生些过日子吧!” “否则……公主还是多替孩子想想。” 惹毛了,盛昌帝很可能连孩子都不会认。 要知道,为了二公主和孩子,盛昌帝已经默许了沈家的边缘化。 这等于朝廷都不能像以前一样让沈家出钱出力了。 而且,还要捧着沈家,维护着沈家,否则,二公主和孩子,包括朝廷和虞氏,乃至盛昌帝都要被某些言论给骂死。 二公主失魂落魄,最终怎么出宫回府的都不知道。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功劳没捞到,反而彻底遭遇了现实的毒打。 等她回到崔府改成的公主府,盛昌帝的圣旨前后脚就来了。 擅闯九重殿,禁足一年,抄宫规和乾宇法典一百遍。 另一道圣旨抵达了靖王府,因为苏夙进献武器有功,特封为侧妃,享受侧妃待遇。 这一下,朝廷内外都炸了。 尤其是通过选秀后,被封为靖王侧妃,却因为太后和端王双双殡天,从而一直没能进府的两位,家族立刻开座谈会,制定了对付苏夙的计划。 苏夙以为不抢别人的,就不会树敌了? 后宅争斗哪是那么简单的? 一来苏夙之前有多受宠,大家知道得很清楚。 靖王变心之后,也是要脸,藏着掖着也不会往外说。 所以,外面根本不知道苏夙在靖王府的处境。 没进府的侧妃家族也一样。 二来,靖王妃放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以为苏夙为了固宠,设计给靖王谋划的功劳。 这样一来,靖王岂不是更爱她,宠她? 跟这样的女人同为侧妃,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所以说,两侧妃如临大敌,甚至有心结盟,要联手对付苏夙。 靖王妃乐见其成。 皇后推波助澜。 靖王不管不问。 因为皇后,靖王和靖王妃三人碰头商量了之后,发现盛昌帝这话里话外,也暗示苏夙该死了。 越奇怪,越神秘,越该死。 当虞婔舒服的补完觉醒来,相关话题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 苏夙并不知道,很多人都已经在猜测,她这个侧妃到底能活多久。 虞婔一边吃饭一边听八卦,忍不住笑:“她果然将武器献给父皇了,也是有脑子的。” 因为知道苏夙的需求,所以她能料定苏夙会选择哪条路。 关键时刻,这人还是有急智的。 男人靠不住了,她可得赶紧将系统唤醒啊! 身份地位都代表着气运,这些东西才能让系统有所回应,就是不知道这强求来的身份地位,能给她多少气运? 红鲤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从此翻身啊?” 虞婔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你提醒我了,她的作用发挥得差不多了,那么皇后和靖王的心愿该继续下去了。” “告诉田甜,让她找个机会告诉靖王妃和二公主,苏夙没有喝药了。” “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得换。” 气运的聚集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就算苏夙成了侧妃后,能将系统唤醒,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田甜办事儿稳妥得很,靖王妃和二公主很快收到消息,但是二公主被禁足,要做什么没那么容易。 靖王妃觉得二公主的手段已经不行了,唾弃中决定自己去试探一下,让府医去给新上任的侧妃把了把平安脉。 很容易看出,苏夙确实没有服药。 身体表面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依旧在败落下去。 只不过,比服药时衰败得要慢一点。 靖王妃见了都觉得捉急,原本在药里动手脚就慢了。 这女人不喝还更慢,不会还想着出什么幺蛾子吧! 靖王妃只能又一次跟靖王和皇后报备,商量了之后,苏夙屋里有些东西无声无息的被换了。 苏夙一心关注系统,平日里就在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比如香炉,每日的香味是有细微变化的。 比如杯子,王府送来了侧妃用的档次,鲜艳无比,十分好看。 总之,能入口的,入体的,在无声无息的改变。 可久病的人啊,身体对某些病症就有抗体,苏夙心里有惦记,而且情况特殊,愣是让这些手段的危害降到最低。 看起来就像没有效果一样。 但虞婔知道,苏夙的身体已经在崩溃边缘了,只需要一个引子,就会无可救药。 当然,这是之后靖王府的精彩。 此时此刻,虞婔吩咐完苏夙的事,就听红梅说道:“公主,程姑娘那边有消息传来了,说莫容易和欢喜班的一众人都救出来了。” “不过,帝都城发生的事情传了过去,程姑娘发现,对付欢喜班的那批人,可能就是恶人村里的人。” “她记得好几个都是通缉犯,赏金还不低的那种。” 虞婔愣了愣,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消息了,救出来就好。” “大家的情况怎么样?莫容易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恶人村的人啊,敢情当初去的时候还不是全部,居然有人在外出任务?” 还好她回去将东西都抠走了,好多房屋都已经塌了,不然……还不得便宜了某些人啊! 红鲤也感慨:“都快一个月了,程姑娘这一走就没了消息,还担心她们出了什么事来。” 红梅笑了笑:“程姑娘是有本事的,武功也不弱,特意前去,肯定有所准备。” 虞婔点头:“程清歌不是冲动办事的人,特意去救人,怎么都不可能将自己搭进去,就算必须要冒险,也一定会留下讯息和线索的。” 程清歌不像莫容易,欢喜班突然遭遇危险,留讯息都难。 她对程清歌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不然,她怎么敢将丞相之位许出去? 这可不是靠吹靠捧就可以的。 第642章 外面的世界很大 虞婔接过程清歌让人送来的信,先快速过一遍,发现几乎没有人死亡,才重新的仔细阅读。 心下有一些疑惑。 一群大恶人,出手竟然留住了所有人的命? 这很奇怪啊! 她都已经做好了牺牲不少的准备。 仔细看完信,虞婔才明白,不是恶人改邪归正,不作恶了,而是宁王有活口的要求。 没错,之前宁王派宁王妃母族,平阳侯府在找什么人。 后来收到莫容易失踪,似乎被什么人算计掳走了。 这其实是一件事。 具体就是平阳侯府的高手搞不定莫容易等人,交手好几次,损失惨重,这才只是跟踪,送信给了宁王,宁王派了恶人村的顶尖高手前往。 这也是虞婔等人去恶人村时,村里最顶尖的那批高手并不在,这才悉数中招,好似没有反抗一般。 那是各方面原因造就的,没有任何折损的完成了任务。 做得这般漂亮,实则也有运气的成分。 而恶人村的人赶过去,却因为宁王要所有人都活着的吩咐,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调用了不少宁王和太师府暗中的势力,这才成功。 因此暴露了不少太师和宁王的势力,并且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程清歌查探一圈,牵扯出更多太师宁王的隐藏势力。 都附在了来信的最后清单中。 因为大多都是连锁的,在那个小地方有,帝都城也会有。 再不济,也一定有上峰,知道清单可以理一理。 程清歌是会办事的,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才来一封平安信,内容相当丰富。 看完,虞婔放了放心:“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都受伤了。” “伤得还不轻,得养一养,暂时就不回帝都城了。” 回来也没什么事儿,莫容易现在的身份,能直接上手报复宁王吗? 还是得她来。 虞婔让红鲤写一封回信,告知了最近发生的事,至于宁王……不急,盛昌帝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静待宁王这只兔子入坑。 如今已经十二月中旬了,她都怀疑宁王能不能安稳的过完万年。 什么时候玩完,什么时候遭殃取决于宁王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八卦重点和注意力都在虞婔的百万援助,和靖王居然多了一个侧妃的新鲜事儿上,对宁王的关注几乎没了。 或许,他应该快了。 这天晚上,大雪纷飞,几乎没人出门,却有人踏雪而来,还想讨一杯热茶喝。 虞婔:“……给你的茶又喝完了?” “让你别这么猛,你的实力提升太快,永无止境的样子,不是什么好事儿。” 每一次见,这人的实力都会往上拔一节,看着多少有些吓人。 很担心他在拔苗助长。 南崎有些烦恼:“那就……换点别的茶?” 虞婔:“没有,红鲤,煮两碗姜汤过来,喝这个。” 南崎:“……红鲤姑娘,多放点红糖吧!” 虞婔等人顿时沉默了。 有时候,南崎的心性真的很单纯。 最终也没有姜汤,南崎这样的实力和体质根本用不着。 红鲤直接给他弄了一盏红糖水,红彤彤的,在白玉茶盏里荡漾,有点儿好看。 虞婔:“又发生了什么事吗?这天气也过来?” 南崎叹了一声,直指重点:“靖王殿下,应该是将苏夙的一些特殊性告诉了皇上。” “皇上特意召唤我去询问了一些玄学的事情。” “对了,重点在于,苏夙好像利用了玄学手段,救治了皇后。” 虞婔愣了一下,倒是不意外,当时靖王将苏夙带去给皇后伺疾,她就有所猜测。 只是没想到,靖王会说给盛昌帝听:“他是傻的吗?” “苏夙要是没有了那些手段,他该如何跟父皇证明?” 南崎疑惑:“那……为何会突然没有了手段?” “她就算身体再差,也能再使几次吧!” 虞婔:“……”她要如何跟南崎解释,苏夙的玄学手段不是本身实力,而是用的道具? 系统沉睡,苏夙就只有那么点存货,用一次少一次。 南崎也不追究:“靖王傻不傻,我不知道,有可能是苏夙越过他进献武器,只换了一个侧妃,把他气得口不择言吧!” “至于证明,其实没那么重要。” “皇后好起来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也不需要皇上相信啊,只需要怀疑,心里有疑虑就行了。” “我觉得,靖王很可能借此机会和话题,说了苏夙看过公主气运的事,添油加醋,一分吹成十分,对公主应该不利。” “刚好在这种时候,若是皇上对你起了芥蒂,之后很可能不会再让你参与朝廷之事。” 虞婔这条路一步一个脚印是最好的。 不然将来容易出幺蛾子。 虞婔眯了眯眼:“这样吗?” 沉默了一会儿,虞婔缓缓说道:“之前计划好的只是说是最顺畅的,如果实在不行,也没有必要强求。” “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完美,哪能次次都朝按照最好的设想发展?” “没事儿,只要能成功,什么手段……无需在意,有些东西,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有时候,不完美还是一种鞭策。 唐太宗能成为千古一帝,未必就没有努力想抹掉玄武门事变的影响。 古人什么打算,虞婔不清楚。 至少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后人怎么评价。 所以,苏夙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计划事情的暴露,盛昌帝的看法。 根本没打算把自己塑造得完美无瑕。 前一个完美无瑕的例子,骁王六皇子差点就颓了。 南崎疑惑,感觉到红糖水的甘甜:“公主的想法,果然不一样。” 虞婔看了看窗外,幽幽叹道:“南崎,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区区一个乾宇……有些事情就无需太在意。” 南崎也看向窗外,有些迷茫:“外面的世界,很大?” 良久,突然说道:“公主说的,是加上其他国家,海外……还是……” 虞婔回头,微笑的看着他:“破碎虚空,宇宙洪荒,很大很大。” “你是不是已经感应到什么了?” 南崎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好久。 “似有似无,很难描述。” 第643章 就喜欢敌人无知 他是有所感应,有所猜想。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突然听见这么一说,总感觉心胸猛然辽阔。 至于乾宇这点地盘,盛昌帝那点心思,的确没什么值得挂心的。 南崎:“公主不在意,撑得住就行,我也不必太纠结。” 对于虞婔,南崎还是很放心的。 一般来说,只要虞婔笃定了的事,就不会有问题。 哪怕出现意外,都有应急方案。 结果大差不差就行了。 虞婔点头:“不必在意,父皇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朝对你有利的说。” 以前的南崎,在盛昌帝面前就隐藏了很多,现在,只会更多。 暴露太多的话,南崎很可能需要耗费寿命去掐算一些东西。 跟她涉及太多,南崎的消耗越大,盛昌帝听了也不会开心,对她的顾虑会更多。 何必呢? “遇见苏夙那天,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还不算最坏。” “即便是靖王说了什么,也不妨。” “靖王啊,他压根儿不了解苏夙。” 南崎点头:“今日我也没说什么,提及什么救人治病的符箓,我可是真不知道。” “不过,会玄学的不只我们南氏一族,皇上在我这里得不到答案,可能会多问几家。” 比如,瑞光寺的和尚。 比如,钟离一族。 很显然,钟离一族虽然隐居中,但是皇室还是知道的。 平时没什么打扰,不代表真有事还会放过。 虞婔点头,“说来奇怪,我一直以为皇室对这些玄学的东西,没那么相信的。” 南崎:“也不一定,毕竟从建国以来,也遇见了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只不过近些年来,这类事情几乎遇不到了,一切都靠人在掌控,才会越来越不重视。” “实际上,大家族啊,高位人家没少信奉玄学。” “不管是道家还是佛家,各信各的,只是……我以前实力不足,除了看看天象,算一算天气,好像也没别的能力,这才没人来找而已。” 相比之下,瑞光寺的玄学因果就要响亮得多。 几位大师也是有些本事的,所以香火鼎盛,越来越强。 虞婔恍然,不是玄学不火了,而是大多没看得上南崎。 再有,前朝玄学乱国,在乾宇,明面上是比较禁的。 但是又没有完全禁,不然……当初求雨的事情就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 虽然不在意,但是虞婔也仔细问了问,想知道盛昌帝都问了什么? 结果也就是比较大的,什么气运啊! 什么仅靠符箓就能救人吗? 之类的云云,那没事儿了,就算是问瑞光寺的大师,还有钟离一族,大家也都没法做到啊! 纯粹是系统给苏夙的道具过于玄学了。 以这世界的灵力和规则,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的。 盛昌帝接触的标准太高了,注定要失望。 “怕什么,你现在能办到吗?你认知中,其他人能办到?”虞婔轻笑。 南崎:“说得也是,不过公主你……”祈雨符都有,治愈符也难保没有啊! 虞婔微笑:“没有,这世界一般来说,不允许。” “苏夙使用了,是什么后果你也不是没看见。” “祈雨符不同的是,一来依靠你大量的鲜血,你南氏和乾宇国运绑定的气运。” “二来,是为了救天下众生,可不仅仅是人类。” 还有动植物和所有生灵。 这些大大小小的功德,完全可以抵消使用带来的反噬。 苏夙以为,她不害人,救人就没事儿了? 那也得看皇后的功德能不能抵消啊! 当然,皇后毕竟是皇后,就算功德不足,可能凤气都能抵消了去。 南崎自然一点就透,顿时明白了,不是没有,而是世界不允许。 使用多了,对使用者和世界都可能带来不可逆的损伤。 难怪……天道对苏夙的反噬那么重! 她的手段,对天道伤害太大了。 天道恐怕恨死苏夙了,不能单独对付她,那本来七分的反噬都要弄到十分。 这女人定然上了天道的黑名单。 救皇后未必有功劳,还可能记一笔,现在看起来没有反应,但是该来的时候会加倍奉还。 南崎若有所思:“这么说,今年的天气这般异常,很可能是天道收到了重创?” “是苏夙的锅?” 虞婔愣了一下:“这个角度……挺新奇的。” “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有可能。” 之前苏夙为了得到靖王的宠爱,恐怕没少用道具,然后误杀沈淮,设计刺杀她……这些可都使用了道具,伤到天道,乃至天气异常……还真可能是苏夙的锅。 南崎嗤笑:“那这姓苏的,恐怕会死得很惨。” 虞婔摸了摸下巴,想着对苏夙来说,什么才是最惨的? 系统醒不来,无法再穿越,才是最惨的吧! 不知道这方天道能不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么说,她无论如何也要封侧妃,是因为皇子侧妃可以聚集更多的气运,更加贴近乾宇的国运了吧!” “这让她成功了,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早知道就用另外的方式让苏夙交出爆裂箭了。 南崎笑了笑:“便宜?未必吧!” “皇子侧妃规定是两个,她是强行多出来的一个,又失去了靖王的宠爱,能吸收聚集多少气运还不定呢!” 虞婔纳闷:“你的意思是,皇子侧妃的气运,总量就那么多。” “她这多出来的一个,可能就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 南崎:“嗯,真是奇怪,苏夙明明会用气运做很多事,她却好像不怎么懂气运。” “否则,以进献武器的功劳,直接代替,也不能是这么多出来的一个啊!” 看起来,好像就觉得只要是侧妃就行了。 然而,此侧妃,非彼侧妃,不一样的。 虞婔被逗笑了,一键使用道具,谁不会? 但是应该没多少快穿者会去搞清楚原理,不然,还要系统做什么? “很好,我就喜欢敌人这么无知……”虞婔毫不客气的说道。 陈述事实,没有嘲笑的意思。 因为苏夙进献了武器,很多人的关注都投了一部分在工部去。 虞婔找了个理由,去工部晃悠了一圈。 第644章 这就很高手 毕竟,当初刺杀她的爆裂箭都出现了,那可直接砸碎了一辆马车呢! 若是完全无动于衷,岂不是显得更加奇怪。 搞不好盛昌帝想起来都要找她去问一问。 所以,虞婔很符合众人预期的去了工部。 原本只是走个流程,毕竟这天气一直在下雪,出个门也不容易。 谁知,到了工部后才发现,有一个熟人。 没错,就是宁王豢养私兵的山谷里那个有点发明头脑的复仇者,胡源胡忘忧。 虞婔并没有提前告知,来的时候,工部的研发部门忙得脚不沾地,每一个人对手里的东西专注得很。 工部那位姓黑的尚书收到消息后,急匆匆的赶来,没有穿官服,而是身着一件很耐磨的,灰扑扑的短衣长裤,浑身萦绕着一种打铁的铁锈味儿和炭火气。 虞婔略微有些惊讶,这位尚书大人还亲自出手搞研究? 哦,没记错的话,这位尚书大人也是会武的高手。 此时一看,没有了肥大长袍的官服遮掩,黑尚书的肌肉还挺明显的,气息绵长稳重,脚步不轻不重,每一步都很均匀。 这就……很高手。 黑尚书原本有些不耐烦,但是认出虞婔后,仿佛看见了金主和冤大头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精光闪烁。 “六公主?哎呀呀,臣不知六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太失礼失礼了。” “韩柱?韩柱啊!快,上好茶,赏赐皇上赏的好茶,女儿家特别喜欢的那个……外面天寒地冻的,公主可一定要喝热茶。” 虞婔:“……”若是那种看财神爷的眼神不那么红果果,她就真信了黑尚书的热情。 如今看她都像看散财童子了? 至于吗? 还有,这一群肌肉横飞,专注研究的人中,突然冒出一个斯文的文臣,一看就是管财务的吧! 韩柱?含住?财神来了赶紧含住不松口吗? 这名字就挺……有财运的。 韩柱脸都要笑烂了,端上一杯飘着梅花香气的茶,“公主请用,上次皇上赏赐了这含梅傲雪茶,工部都没有女人,平日里家属也不会来。” “还真就一直没人喝,公主尝尝。” 含梅傲雪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属于女子爱喝的茶。 据说当初也叫寒梅,后来状是有名望高的人觉得寒气对女子不好,就改成了“含”,反而有种了一种含苞待放,欲迎还羞的意境,更加适合女子,就逐渐这么流传下来了。 这是一种梅花香的花茶,其中还加了一些白色的茉莉,就像“雪”一样,所以得了个含梅傲雪的名。 虞婔很少喝这种花茶,因为花香很容易混合其他香味变成害人的玩意儿。 不像一般的叶子茶,反而有些解毒作用。 原本不想碰的,但是韩柱和黑尚书那眼神……好像她不喝这茶就不好说话一样,今天没得聊了。 端起茶闻了闻,很正常,没动什么手脚,纯粹想从她手里拿点经费吧! 虞婔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中喝了,心下有底,乾宇各部门都缺经费得很,也不知道父皇捞那么多银子都不放出来,留着做什么? 黑尚书松了口气,咧嘴一笑:“公主啊,你看,你来工部是为了……” 虞婔放下茶盏,似笑非笑:“之前本宫不是被人刺杀,当时就有一支爆炸的箭,直接将本宫的马车给砸碎了。” “若非本宫身边的人厉害,现在也不能站在这了。” “听说有人进献给父皇差不多的箭,所以……想来见识见识。” 黑尚书笑容僵在脸上,韩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这……谁不知道是靖王新侧妃进献的? 公主哪里是来看箭的,是来确认凶手的吧! “公主,你看这……一共就那么两支,需要研究,肯定是无法使用的。” “乾宇的边疆都很需要这种箭啊!” 完了,无法满足公主的要求,这还怎么要经费? 虞婔挑眉:“本宫知道,所以也不为难你们。” “谁在研究这箭?叫来跟本宫说道说道,不知跟之前刺杀本宫的箭有什么区别?” 黑尚书:“……” 所有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不过此时才反应过来,苏夙这么进献,不就等于自爆了吗? 当初刺杀六公主的,是这位? 可当初这位就是被靖王带回来的女子,什么身份都没有,刺杀六公主是为了那般? 众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就是靖王的意思? 靖王也是才发现自己躺枪,差点就要背上刺杀六公主的锅,气得咬牙切齿的,再也无法忍受苏夙活在靖王府后院,催促着二公主和靖王妃动作快些。 二公主和靖王妃:“……”她们也想,可不知道为什么,苏夙一条命就跟蟑螂似的,明明是破碎的病体,却一直撑着。 就离谱得很。 黑尚书没有理由拒绝,就怕虞婔真要闹到盛昌帝面前,盛昌帝拗不过,直接将箭矢给六公主处理。 这个项目,盛昌帝一直很重视,所以研究的人比较多。 黑尚书只是找了一个新人,没参与太久的,也就不耽搁工作。 而且,年轻人,容易忽悠……哦不,跟六公主可能会更加有共同语言。 等人走近一看,哎哟,熟人呢! 这不就是胡忘忧吗? 胡忘忧脸色不太好,他被挑中来伺候这六公主,心底很是不耐烦,都打断他突如其来的灵感了。 “起来吧,本宫有问题要问,尚书大人和韩大人若是很忙的话,也就不必在这浪费时间了。”虞婔开口赶人,胡忘忧猛然抬头,惊讶的看着六公主。 当初虞婔易容,他虽然没见过,但是这声音,说话的习惯和语气,他记得牢牢的,绝对没有错。 黑尚书和韩柱对视一眼,有些失望的出了屋。 韩柱忍不住说道:“大人,这……” 黑尚书:“唉,六公主也是可怜,当初被刺杀,养了好久,这会儿是带着火气的,而且,之前出了一百万两银子,恐怕也没什么了。” “要不……咱们这次就算了,别欺负小女娃了。” 韩柱:“那……行吧!” 可惜哦,这可是个大方的小女娃,不过确实可怜了一点。 第645章 还有熟人 在屋子门口内守着的红鲤和红梅:“……” 公主是不是还得谢谢他们俩的放过之恩? 红鲤和红梅相视笑了笑,万万没想到,工部尚书还是有底线的。 居然撤回了一条要钱的操作。 不过,可能误打误撞,若是公主看着高兴,指不定又当一回散财童子呢! 支援江山社稷,公主很是舍得,而且,之前在恶人村又拿了不少,件件都是精品。 最重要的是,还真的找回了擎天镖局的印章。 然后,还让汪怀公公跟着走了一趟,去永川银号将东西取了出来,顺带带走了说好的一部分回公主府。 当然,不只是去取东西的,主要是为了让擎天镖局狐假虎威。 让永川银号不至于找借口不给取。 有一部分是六公主的,还敢捏着不放吗? 这事儿同样轰动了整个帝都城,同时也把宁王气得不轻。 那群人,他好好的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好东西竟然私藏? 所以,平日里上交的,莫非才是挑剩下的小部分? 意识到这个问题,宁王差点吐血,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救几个情节轻微的,也全然没有了这心思。 幸好帮他守宝贝的人已经死了。 也幸好没有对旁人提及,不然……宁王都开始怀疑,若是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宝贝现在还有没有? 虽然现在也全部没了,但是,落到皇帝手里,总比被这些豢养的打手拿走了好呀!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出事就让他人财两空。 到了盛昌帝手里,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变现,只要他继承皇位,东西还是会回来的。 宁王想得很好,就是有点担心,皇帝若是全部清理,会不会发现曾经赏给淑妃的一些东西? 到时候是不是怀疑他跟恶人村有关? 擎天镖局的事情一出,给了宁王许多灵感,完全可以说淑妃是为了救灾或者其他原因造成运送,然后被劫走了而已。 因为被抢了,没好意思对外说…… 宁王觉得这理由很完美,瞬间就不忐忑了。 总之,虞婔得了擎天镖局一部分遗产的消息也瞒不住,不少人都觉得,可能就是因为六公主大方,老天爷都在补偿她? 所有人都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填补之前的支助? 永川银号郁闷之极,他们也不知道。 毕竟,他们并不清楚擎天镖局搭上了六公主,是准备分多少给六公主,只知道分了。 就算知道内情,那也不敢随便说的。 六公主毕竟是公主,如今又正得帝宠,永川银号,或者永川商会不想开下去了,敢直接跟皇室对着干。 擎天镖局的东西,本来就是永川商会某些人自己想窃取。 没脸没皮的,倒也没敢直接破坏了拿走。 只以为擎天镖局没有了永川商会的单子,自己就会不断败落下去,多等几年,擎天镖局没了,或许他们一群人可以分一分养老传家了呢! 谁能想到,擎天镖局还真的将印章凭证给找回来了。 还破财抱上了六公主的大腿。 尽管有办法卡一卡,将东西留下来一些,但是不敢做。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擎天镖局将所有东西一次性取走,心绞痛。 虽然……保管东西需要交保管费,东西多,价值高,保管费也高,擎天镖局也爽快的给了,但跟拿走的比起来,九牛一毛。 这也是工部尚书会想着薅羊毛的原因之一。 六公主这不是又有了收入么? 该死的,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屋内,虞婔知道胡忘忧怀疑了,也没卖关子:“胡公子,别来无恙啊!” “没想到你进入工部,就被委以重任了。” 胡忘忧进入工部的渠道是她给的。 但进入工部后会如何,就不是她能操纵的了。 而且,为了说明胡忘忧跟自己无关,什么时候去接触,什么时候进入工部,都由胡忘忧自己决定。 她的人只是提供准确的信息,他靠本事进入。 毕竟胡忘忧当时还有任务,山谷里的女人需要他去安排。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帝都城了,还进入了工部,甚至负责上了目前盛昌帝最重视的项目。 恐怕办完事就急吼吼的赶到帝都了吧! 胡忘忧惊喜,连忙行礼,内心震惊:“原来恩人是公主。” 他来帝都城就各种打听,根本没想过是六公主啊! 最重要的事,私兵是宁王的,六公主发现并弄走了? 一下子,这信息量有点大。 虞婔抬头,阻止他叙旧,“这事儿就别再提了,隔墙有耳。” “所以,你现在参与了研究爆裂箭?” “进展如何?” 胡忘忧按捺下雀跃的心情,之前有点不开心的小情绪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有两支实物,进展很顺利。” “现在就是要试验配方,看在箭矢内,有限的空间里,爆炸的威力怎样才是最大的。” “这应该需要一点时间。” “不过……” 虞婔觉得要达到苏夙使用的那种程度估计有点难。 系统出品,可能是把同等材料发挥得最好了,人类要精确到那种程度,估计有点难。 不过……也不需要那么凶猛,有一半的威力,也能炸死了人。 研究成功会是不错的战争杀人利器。 “还有什么?” 胡忘忧表情严肃:“那箭支有了实物之后,我们才发现,火药虽然代表着爆炸的威力。” “但是,那箭头……看起来才叫厉害。” “看起来似铁非铁,锐利度极高,坚韧度也惊人,就是寻常的弓箭若是能用这样的箭头,杀伤力也会提高很多。” “大家对这箭头的工艺很感兴趣,就是目前还没有头绪,也就不敢跟皇上说。” 皇上要的爆裂箭,他们还没有让皇上满意,就想搞别的去。 不仅要惹皇上生气,恐怕也要不来经费,那也没法继续研究下去。 虞婔愣了一下,箭头? 那不就是钢?还是复合金属? 厉害啊,发现这东西了? 天知道苏夙的系统都在什么世界弄出来的爆裂箭? 若是游戏世界……那怎么可能搞得出来? 虞婔皱了皱眉,当初苏夙刺杀的时候,那箭矢炸得粉碎,倒是没发注意。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箭头,值不值得研究? 第646章 需要好时机 “既然如此,先做父皇要求的爆裂箭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想要看那两支样品,可能谁都不会答应,那也就不提了。 虞婔觉得现在确实很不方便。 没有当家做主,很多事情是没法插手,没法下决定的。 只能拖一拖,到时候再说。 又问了一些研究中的细节,虞婔就是来做做样子的,也没打算做什么。 看见熟人,多聊了两句。 虞婔起身就准备走了,当然,言语间她也将自己为什么回来告知了胡忘忧,让他面对工部尚书的时候好处理。 只要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恐怕多多少少知道她被刺杀的事。 突然出现线索,她在这一点都不稀奇。 同时,虞婔也给胡忘忧铺了一条路,离开时见到黑尚书还特意叫住了他:“这人看着年轻,对爆裂箭的研究还挺不错的。” “本宫希望工部能早些研究完,将仅有的两支箭矢,给一支给本宫。” “真当本宫是软柿子,刺杀了本宫,还想藏起来?” 虞婔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听说研究很费银子,这一万两给你们,好好研究,本宫等着结果。” 黑尚书眼睛一亮:“多谢公主,多谢……” 一万两也是银子啊! 别看虞婔之前一次挥霍就上百万,不是这宝藏就是那宝贝的,将恶人村拆了,也搞了将近百万的现银。 数字太大了,就真不把银子当银子了。 实际上,一万两的购买力相当惊人的。 要知道,帝都城通常来说嫡女出嫁的水准,也就是三千两的嫁妆。 一万两不过是随手给的,确实很大方了。 很多时候黑尚书去户部要银子,也很少上万两,几百两都给过。 工部这么大,项目部门很多,再多银子都不够分,可支援某一个项目,还是足够的。 虞婔已经点名了,黑尚书都不用纠结,不用应付要钱求情的,省心。 虞婔看了一眼胡忘忧:“这位……说得对,要想出结果,就得有银子。” “不必谢,有进展了,来公主府给本宫说一声就好。” 黑尚书热切的看着胡忘忧,以为是个小喽啰,没想到是个有本事的。 嗯,为了下次好薅六公主的羊毛,怎么都得重点培养…… 见目的达到,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虞婔赶紧离开工部,回到了公主府。 工部内部其实不冷的,打铁什么的,热着呢! 但是路上冷啊,还有大片大片的雪花。 回屋后,脱下厚重的披风和外衣,虞婔突然说道:“工部的炭,似乎是走惜炭司那边的。” “价格再便宜……也是贵的。” “红梅,你让人以七公主的名义送十车炭过去,就当是援助了,七公主也希望早点研究完,好拿箭替我找凶手。” 虞婷不像她这么有财运,而且需要赚安全感,当然不能随便捐赠出去。 但是盛昌帝也知道虞婷手里的庄子跟着她烧炭种菜,看得见的收入,却看不见支出,难保不会有想法。 十车炭,以惜炭司的价格来说,那可不便宜。 面上也好看。 对虞婷来说,不会付出太多的成本,那就是双赢。 反正虞婷手里多余的炭,不管档次好坏,都送到了她府上,直接拖过去就好了。 虞婷知道了,还特意跑过来玩了一下午,然后蹭了一顿晚饭再回府。 尽管这只是她的本意,但做戏做全套了。 盛昌帝听了也欣慰,觉得小七跟着小六就越来越懂事,这才是他想象中的好榜样。 靖王和二公主就觉得霉了,彻底忘记了六公主也不是傻的。 这爆裂箭一出,不就等于告诉别人和六公主,当初谁刺杀的她吗? 还是她自己拿出的证据。 苏夙就很淡定了,当初就打了个照面,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还怕现在暴露? 不过是心虚之人不踏实罢了。 其他人就在默默看这场好戏,不知道包子六公主会不会出手报复? 会不会针尖对麦芒啊? 虞婔现在备受盛昌帝看重,连任务都会派虞婔做了。 六公主不可能还那么包子吧! 不改变一下,没点手段,是不是就没下次了? 所有人都在吃瓜,在等待着虞婔的改变。 盛昌帝不立储,不搞确定的东西,哪怕端王死了,依旧扑朔迷离的。 当然,倒是没人将六公主当成目标,也没人想到从她身上赚取从龙之功。 只是看着,万一是个对手的话,需要早作打算。 这样一来,二公主,五皇子,苏侧妃以及六公主之间的爱恨情仇备受关注,也就忽略了宁王造成的波澜。 自从恶人村被毁,人被抓,宁王就一直很低调。 悄悄的做着一些劫狱的准备。 比如……时不时的就会赏天牢狱卒一些好吃的好喝的,美其名曰上次得了不小的功劳,都是大家帮忙。 说不定还有下次,所以先打好关系。 刑部尚书:“……”其实可以直接将银子给他,保证替宁王打好关系。 等他行动的时候,想要他们怎样就怎样,绝对关系好,听话得很。 毕竟一桌菜,几坛子酒真的不便宜。 当然咯,宁王也是会节约成本的,手里有酒楼,自然就是吩咐一句。 唯一有点贵的,是这个时候的蔬菜。 原材料就贵得离奇,做出来的成品菜就不可能便宜。 宁王为了彰显自己大方,让狱卒们自己点,啧……这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于是乎,狱卒们这阵子的伙食特别好,等于提前过年了。 刑部尚书有一次碰见,然后蹭了饭,心下一算账,就痛彻心扉了。 可惜宁王在酒楼是记账,不是给的银子,否则,他高低给拿过来当经费不可。 对,工部都从六公主手里抠到银子了。 要不……他也让人去哭哭穷? 嗯,办法是好的,但是也得找好时机才行,并非脑子一热,就能直接上了。 刑部尚书觉得六公主也不是什么忽悠都可以的,不然,当初那一百万两,就不会后来才分配。 之前上门要的,那早就给了。 听说,最开始一众人也被骂得不好意思起来,原以为不可能拿到了,还是六公主自己捐的,全部分配好。 第647章 败家皇子 这说明什么? 说明六公主根本不是什么软弱包子,而且极有自己的主见。 心软?好说话?散财童子? 呵呵,那不过是没有涉及到六公主的利益,没有特别的计较。 或者说,六公主的容忍度的确比一般人要高,而且心中有家国天下,只要不是个人私吞,对江山社稷有益,她就可以散财。 所以,上门求经费,是要讲究时机和基本策略的。 吃饱喝足,刑部尚书擦着油光光的嘴,脑子就没停过,想了好多事。 如此,还算顺利的,日子就到了小年夜。 虞婔一大早就收到宁王制造了没出门的假象,但是人已经不在宁王府了。 还是宁王妃在帮忙打掩护。 府内其他人不敢擅自打扰,这日子又没有外人,倒是不容易发现。 而且,宁王最近又不在八卦中心。 虞婔安排了人,第一时间发现情况。 当然,一起发现的,还有盛昌帝。 虞婔皱眉:“今天?” “之前不是说,除夕吗?” “提前了?” 红鲤:“昨晚上宁王收到了南清府那边的消息,暴跳如雷,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连魏知新都不敢说话。” 虞婔无语,这败家皇子。 若是有这种喜好,能不能采购一批残次品?或者普通品,或者不值钱的产品来摔着玩? 难道说贵得砸起来,声音会更好听吗? “所以,气着了,突然提前?” 南清府那边还能有什么? 当然是那支两万的私兵啊! 为了不提前暴露,能传递消息的人几乎都处理了,所以,宁王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还是宁王发现兵符失去后,自己派人去查的。 大雪纷飞,路不好走,好多地方都是雪封路,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 所以勘察情况的人行动非常艰难,完全是用时间去堆的。 到地方,发现不对劲后,找了自家势力用飞鸽传书将消息传回的,否则,宁王年前根本收不到消息。 或者,永远都收不到消息了。 虞婔还是倾向现在这样,什么都得知道才好呢!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宁王给军队的各种军需和供应都是照常的。 虞婔让人在山谷收东西,原本打算积累起来她就去一趟,然后有了送往各个地方的捐赠,有路过的就将山谷里的物资给填补了。 物尽其用。 所以宁王不知道私兵什么时候没了的,还持续在损失,气得吐血都是基操。 据说吐了好几口呢! 红鲤:“听说是宁王突然明悟了,觉得东西留在手里,未必能好好使用。” “既然如此就不等了,早些动手,做完好过年。” “再说了,过年那日,宁王必然要进宫的,还得想办法做不在场证明,稍不注意就会有露馅儿的可能。” “不如现在方便,他又不放心,想到要亲自坐镇,就改到今天了。” 虞婔:“好过年?” “提前了,他恐怕就过不了年了。” “行吧,对我们来说才是做完好过年。” 盛昌帝那边也是这么想的,嗤笑了一声将人派了出去。 “今天好啊,除夕了,朕也没空。” “做完事,都好过年。” 只是心情比较沉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自对儿子出手。 曾经的坚持,曾经自以为比先皇做得更好的地方,都只是一桩笑话。 一场小孩子自以为是对大人反抗的无聊蹦跶。 以前僵持着,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先皇依旧是他爹,所以会一直不停的去原谅孩子的错误。 以至于将人心养大了,错得无可救药,无法挽回。 一次次的证明,先皇是先皇,他在任何方面都不如先皇。 曾经他无数次在内心证明先皇挑选储君的方法是不对的,天家也可以有亲情。 然而,他失败了。 败得很彻底。 宁王用行动告诉他,先皇的手段激烈了一点,但……是真没错。 别看他们当初夺嫡腥风血雨的,可能整个乾宇都感受到了。 但是,那么多皇子,没有一个通敌叛国,和邻国合作的。 不管是因为夺嫡太凶残,没机会朝外发展,还是先皇限制得好,关上门来争,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归,没有宁王这样的逆子。 宁王动手的这一刻,盛昌帝纠结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得不承认,他那坚持了三十年的想法,是一种天真。 好在,一旦过了那条线,盛昌帝也不再纠结,命令和行动都非常果断。 小年夜这一整天,宁王在行动,可大雪中,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张开了,静待猎物落网。 宁王毫不知情,注意力在天牢那边。 指挥着自己人打扮一下,扮着酒楼的伙计,给天牢的狱卒送高水平的美食佳肴。 美其名,小年夜了,当然要吃一顿好的。 至于进入了天牢要怎么办,那就是送菜之人的本事了。 这点本事都没有,肯定干不了这活儿。 天牢里,既冷清又热闹。 冷清的意思是,这乾宇最高刑狱之地,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来的。 没点人脉是不允许探监的。 热闹的意思是,虽然不能探监,但还是有人会在过年过节送一些东西来。 快步来,快步走,几乎没有什么停留。 生怕沾染上半分。 也就是现任刑部尚书心善,也约束着众多狱卒没有过多的苛刻。 只要是送东西的,本来就给了打赏银,那就不要动人家的东西。 拿了辛苦费,那就忠人之事。 没给打赏的,下手也不要太离谱,反正不是探监,不担心越狱。 总之,天牢的规则和日常还挺好的,没有特别黑暗。 而这一天,特意给宁王准备的,自然光鲜亮丽得很,看不见丝毫黑暗。 处处白雪的环境,给这罪恶的地方也增添了许多圣洁。 吃的送来,酒也是上好的烈酒,今日值班的狱卒们对视一眼,兴奋中带着郁闷。 不是啊,难得这么好的东西,却是有问题的。 傻子才会在知道东西有问题时,还不做准备的往嘴里送。 可惜了这么多好东西。 也太浪费了吧! 心里嘤嘤嘤,表面笑嘻嘻,一群人熟练的招呼送吃食的人入座。 第648章 当谁没有解药呢 就为了今天,一个个都成了社牛,壮着胆子交际。 没话找话,一群人互相解围。 有人直接盼着来人说悄悄话:“兄弟,有点面生呢?之前好像都不是你来送的。” 小二干笑:“今日小年夜,忙着呢,小的刚到酒楼不久,没那么熟悉,就这个不需要太多能力,就派给我了。” “哦,合理合理,今天酒楼的生意好呢!”提出这个话题的也在干笑。 往后瞄了一眼。 见小伙伴已经给小二倒了一杯,然后将整个酒壶都换了。 自然有人提供一模一样的酒壶,这酒美着呢,他们都提前喝过了。 为了今天,宁王让送餐的这酒楼,每一样酒都来了一份。 喝完了,留下了酒,然后今天装的都是凉白开。 也不是所有人酒量都好得离奇,为了不影响今天的事儿,只能不装酒。 太可惜,原本不是今天的,还说能好好享受一番呢! “来来来,喝酒……”端起那杯真正的酒递给小二,见小二要推辞,立刻说道:“大方点,以前送菜来的人,都跟我们一起吃吃喝喝,可别扫兴。” 这话就是把人怼得无路可走,只能接过杯子一口闷。 狱卒好歹是朝廷的打工人,小二只是酒楼的。 虽然背靠宁王,可这会儿宁王也在收买这些人,哪能替他找回场子? 小二明白形势,借此跟一群狱卒打得火热,称兄道弟的,反正以防万一,他提前服用了解药,自然不怕入口。 都别有用心,抱着目的,反而其乐融融。 热闹着,有人每样菜都给小二夹了一筷子,看着他吃下去,众人才从狂喝白开水的状态,转为吃菜。 说得谁没服用过解药似的? 刚才萧景过来了一趟,给了他们解药。 就是今晚有大事儿发生,酒这东西,有解药也不能喝,怕耽误事儿。 受罚还是其次,就怕一疏忽送命了。 小二就一个人,肯定跟不上狱卒们打配合。 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喝的酒和狱卒们喝的“酒”根本不是从同一个壶里倒出来的。 最后药没有让他迷糊,倒是酒的后劲让他迷糊了。 浑浑噩噩的,陡然听见外面烟花的“砰砰”声,一个激灵,脑子有瞬间的清醒。 这可是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小二连忙借着用衣袖抹嘴的动作塞了一颗醒酒药,感觉脑子一点点清醒起来。 可不能耽误了事儿啊! 狱卒们:“……” 多少有点无语,这宁王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以往每年,小年夜放烟花的倒是少见得很。 不是没有,但是天牢这样的地方,四面高墙,说实话,听响的时间都比看到的机会多。 今天居然看得真真切切,要不是在天牢外放的,就是特意对着这个方向的吧! 原本……等闲都会回避这个方向的…… “啧,今晚上值班就挺值的了。” “美酒佳肴,居然还有烟花?难得看得这么真切。” 闻言,其他小伙伴都瞪他一眼。 说什么呢?这话是能说的吗? 这是要提醒谁? 果然,小二立刻惊觉,“难得?平日里都看不见吗?” 那人被小伙伴踩脚的踩脚,掐肉的掐肉,终于醒悟过来他说错话了。 眼皮狂跳的忍着痛,抽着脸皮:“这……平日里天牢里的活儿也不好啊,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谁也不会坐在这里不动。” “当然很难看见啊!” “就我们这地方,若不是坐在这,根本不可能看到吧!” 小二环顾四周,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然后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唉唉,喝多了憋不住,茅厕在哪里啊?” “走走走,我带你去。” 小二连忙阻止:“别别别,又不是娘们儿,上茅厕还得一起。” “别坏了胃口,你给我指一下就好。” 狱卒配合:“哦对对对,你自己去吧,也没多远。” “这条路过去,左转左转,右转再直走,再左转拐个弯就到了,记住了吗?” 小二也没听清,连忙理会的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记住了屁啊! 监狱里能触及的地方,都是木栏栅,四通八达的,到处都是通道。 哪里左转,右转,拐弯是哪里? 刚走完第一个左转,他就懵圈了。 虽然他是来搞事的,但是,他也确实喝多了,需要解决三急问题。 无法,只好掏出一张纸来打开,里面是手绘的简易地图。 先不急着去目的地,而是找厕所。 然而,简易地图主要是标明行动路线,哪里会想到厕所不厕所的问题? 做任务的人,不需要厕所。 就算急了,哪里不能解决? 小二只能大概找个方向,钻过去看看,结果……还是迷路了。 最终还是没找到茅厕,只能在一个角落解决的。 然后回头就发现,哎嘛,彻底迷路了,四面八方都没有标志物,就算有地图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呀? 小二心底一大片神兽践踏而过。 这都什么鬼?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在天牢里迷路。 就算想过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提前踩点?熟悉环境吗? 挠头,现在怎么办啊! 等他找到路还能赶得上时间吗? 暗中观察的狱卒们,还有早就等着了的萧景:“……” 这样的发展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说起来,当初天牢内的牢房布局隔断复杂,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刑部尚书捋着小胡子,缓缓的说道:“不管是想越狱的还是想着劫狱的,没有太熟悉地形就会迷路。” “无形之中增加了很多的难度。” “就是……” 就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人还没行动就迷在里面了。 那他们岂不是要白等? 这可不行啊! 萧景无语中指了一个人去帮个忙,再这么迷路下去,恐怕赶不上宁王的行动时间了。 内外对接不顺利,那今天所有人都得白干。 于是乎,小二在犹豫不决的十字路口,遇见了救星。 “咦,你怎么在这?” 小二佯装还急:“找厕所啊,结果……迷路了。” “到底在哪啊?” 他不能回去,要继续任务,所以装着还没解决。 第649章 太能赚了 狱卒很是鄙视:“行行行,往这边走,快去吧,不用拐弯,直接就到了。” 也就是今天为了迎接他们的行动,整个天牢都以庆祝小年为由,将所有火把都点亮了。 若像平时,岂不是更迷路? 就这,还敢来劫狱? 还要大家陪着他们一起演,亏得背后是宁王。 啧啧,武功高,不会是用脑子换的吧? 狱卒在小二的劝说下,装作是上完厕所出来碰上的,内心吐槽的回去了。 这下子,瞬间将自己定位,小二拿出地图,终于辨明方向,直奔中间的死囚牢而去。 萧景见刑部尚书红光满面的:“听说,李大人不久前又赚了一千两银子?” 就那破损又简陋的地图,竟然敢要一千两? 会,还是刑部尚书会。 这一千两,刑部尚书还是入了公账的。 李尚书这样的人,还真是,不该拿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贪,比如这卖地图的一千两。 该拿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 比如上次他从恶人村回来的时候孝敬他的一万两银子,确实是捞回去补贴家用了,还美其名曰终于能过一个肥年了。 这已经很好了,真正的两袖清风,根本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刑部尚书:“独家的,难道不值这个价吗?” “对方愿意花这笔银子,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对吧!” 萧景轻笑:“李大人就不怕宁王殿下知道了,事后算账?” 刑部尚书啧啧一声:“他呀,过了今晚再说吧!” 看看,都不藏了,谁还不知道是宁王呢? 萧景叹气:“大人多虑了,下官的意思是……一千两银子买来的东西,大人也该弄得详细一点。” “你看看,这总是迷路也很容易耽搁时间。” “而且,若是每次都遇见有人提醒,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吧!” “万一取消行动了,若是大人的过,也不好交差不是?” 天罗地网若是捞了个空,盛昌帝恐怕会愤怒。 而且,不一鼓作气的话,万一盛昌帝哪根筋又搭错了,又想保宁王了,这几个月的布局可都白做了。 当盛昌帝要保一个人的话,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或许宁王不再是宁王了,但是虞景还是虞景,有淑妃和萧太师在,以这位的性格,隐藏起来也能恶心人。 刑部尚书动作一顿:“欸?说得也是。” “本官也没有想到……”宁王会派这么一个人来。 天牢的地形虽然有误导的嫌疑,但是,这人也太不会认路了。 小二又迷路了几次,最后原路返回到能确定自己位置的地方后再重新找路,磕磕绊绊的,总算是来到死囚牢的铁门前。 总算没有让人再去提醒了,暗中关注的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不容易啊! 小二也松了口气,迷路迷得有点儿想哭。 摸了摸汗,掏出一把钥匙,左右前后看了看,一拧,听见咔嚓一声,用内力才将门推动。 一股冷气从门内窜出,小二一个哆嗦,感觉刚才出的汗都被冻住了,形成了反伤。 那一刻,汗毛陡竖,仿佛地狱之门被打开了,无形之中好像有怨气和血腥味挥之不去。 小二在这经历心灵洗礼。 萧景则感叹宁王准备得好周到,“李大人,这钥匙……应该不会比地图便宜吧?” 刑部尚书:“那是当然,勉强翻个倍,两千两,都入账了的。” 萧景:“……”勉强吗?一点儿都不勉强,好吧! 刑部尚书不应该来刑部啊! 去户部才能发挥所长,太能赚了呢! 小二小心翼翼的进了死囚牢,轻轻的关上门,又掏出一张差不多画风的地图来。 开始寻找纳吉宴等人的所在地。 萧景:“……这个……” 刑部尚书:“那当然是另外的价钱。” “那可是死囚牢,平日里外面的狱卒都不能进去的地方,贵一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萧景肃然起敬:“对对对,所以这价格……” 刑部尚书竖起三根手指:“三千两,其实我觉得卖便宜了,应该要五千两的。” 就是狮子大开口啊! 宁王又不会亲自出面,用身份压价,知道被宰,他也是要的。 萧景:“……听说前阵子李大人拿了一万两银子入账,这里就六千两了,还有四千两是……” 刑部尚书:“那可就多了。” “难不成劫狱就这么穿着囚服大摇大摆的出去吗?” “而且,在死囚牢关了那么久,还能正常走路行动是不是太奇怪了?” “提供狱卒的衣服,提供运送物资的独轮车,还有食物,水等等,这些都不需要钱吗?” “这些人进死囚牢的时候可一个比一个干净,需要这些东西从哪里来?” “谁有需要就谁出啊!” 死囚牢是没有这些东西的,想要还不得出高价? 萧景给刑部尚书作了一个揖,实在太厉害了,他由衷的心生佩服。 而且,现在不捞,宁王出事后,也没有刑部什么份儿。 毕竟事情发生在刑部天牢,若是盛昌帝愿意,刑部尚书都得吃个挂落,他也跑不了。 在那之前先捞一笔也有个心理安慰。 于是乎,当小二找到纳吉宴,用了宁王玉佩取得信任后。 纳吉宴就从一角的稻草下面找出一个包袱,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很多的狱卒衣服。 纳吉宴这边八九个人,一人一件。 快速的换了。 然后,小二又掏出一把牢门钥匙,打开了牢门锁。 死囚牢的牢房跟外面都不一样。 外面是木栏栅。 死囚牢是铁栏栅,而且只有门是栏栅的,有缝隙。 其他四面八方加上屋顶和地面,都是坚硬的石头造的,没有任何的缝隙。 萧景和刑部尚书一直在附近的暗室,此时已经看得见小二的行动,瞥了一眼刑部尚书。 很好,他就说几件衣服,一个破独轮车怎么就值四千两了。 敢情还有一把钥匙。 肯定也是价格不菲的。 不仅如此,小二还掏出一串钥匙,将纳吉宴等人的铁镣脚铐给解开了。 萧景:“……”果然准备是充分的。 “这么多钥匙还要加上衣服等等,才四千两会不会亏了?” 突然就不觉得宁王怨种了。 刑部尚书多人性化啊! 价格多实惠啊! 第650章 吃了不懂行情的亏 刑部尚书皱眉:“你也这么觉得吗?看来是真的要少了。” 一拍大腿:“唉,吃了不懂行情的亏。” 萧景哑然,这事儿还有行情吗? “其实还有破绽,身为狱卒,他们竟然没带佩刀?” 刑部尚书开始无语:“敌人还想要武器的话,翻个倍都不一定能同意。” 敌人拿佩刀那还了得。 虽然纳吉宴等人都被废了丹田。 但是那个小二没有啊! 没点儿本事不可能让他来做这样的任务,武功高的话,刑部人选就要折损太多了,银子拿再多都没法交差。 死太多,够抚恤金不? 好不容易敲诈来的经费,不能无所谓的花出去啊! 萧景笑了笑,风水轮流转,看见别人无语,他就挺开心的。 看到没,刑部尚书相当的有底线,给再多钱,武器是不给的。 因为暂时不能行动,李尚书和萧景在这找话题聊天,关系倒是更加近一些了。 另外一位刑部侍郎,吴侍郎,从头到尾都没资格参与。 从他之前那么添宁王开始,就被排除在事件之外了。 萧景优哉游哉的:“李大人,那些手下的武功都废了,这段时间关在天牢,你身体也坏了,您说,纳吉宴为何还要带着他们一起逃出去?” 刑部尚书:“嗤……你这是在考我吗?” “当然是带着了,这一路上也有人挡刀啊,谁知道这样出去会遇见什么?” “天牢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 纳吉宴等人按照之前说好的流程行动,顺着小二进来的路往外走。 一直到死囚牢门口,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地方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小二直觉不太对劲,扶着纳吉宴小心的说道:“这里……往日也是这么安静的吗?” 纳吉宴实在没太多力气,弱弱的应了一声嗯。 内心对宁王拖这么久十分的不满。 这不是都能搞到钥匙吗? 证明皇子的能力还是非同凡响的,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救他们? 外人根本不知道死囚牢过的什么日子,还吃不饱,天天挨冻。 他现在没力气,全是饿的。 “给我点吃的。”纳吉宴难堪的开口,他在大蒲王朝虽然没有特别受宠,但是还不至于为了点吃的这般低声下气。 宁王的人,当真没有眼力界。 小二这才想起,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口袋,一人给了一个馒头。 为了藏这些馒头,这段时间他让自己胖了一大圈儿。 不露破绽,馒头竟然还有点余温。 纳吉宴和众多手下狼吞虎咽,还没走出几步就吞掉了一个馒头。 实在是每天的食物只能吊着命,完全没有多的。 纳吉宴也没让手下让出来,毕竟,饿死了一个,就少一个挡刀的了。 是一时爽,还是关键时刻保命,他还是分得清的。 小二又一人发了一个馒头,还好有余温,不然没这么容易咽下去。 小二准备开门,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死囚牢其实没有人,连巡逻的都没有?” 外面都还有固定巡逻的人员,他找路的时候也得时不时的躲。 纳吉宴有些不耐烦:“没有节目的时候的确没有动静,这不是什么异常,你快开门吧!” 小二一边开门,一边疑惑:“节目?什么节目?” 旁边有人开口了:“一天三顿,都有人被带去严刑拷打,浑身是血都被带回来。” “我们所处的位置,能看见大部分人的惨状。” 所以,不仅饿得慌,每天还有心理压迫,让人崩溃。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到他们了,每次被带走都会不成样子的回来。 沿路被管着的人还会被呵斥警告,这就是下场。 所以,纳吉宴一直催着宁王行动,在这里,身心都备受折磨,实在难熬,他真怕自己成功出去了,身体和脑子都不行了。 毕竟是阶下囚,而且武功被废了,全然没有了安全感,小心脏就变得脆弱不堪,承受力降低。 这一天天的反复“锤炼”,纳吉宴只觉得虚弱不堪,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这里还不知天日,根本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他经常很长时间都睡不着,就怕什么时候醒来面对一堆的刑具。 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什么都不说。 幸好乾宇以为他们就是一群小喽啰,临近年底事情也多,都没空搭理他们。 小二听见这话也不出声了,终于知道自家主子为何被催了,他光是进来都感觉阴森森的,这样的安静更是可怕。 更加不说在这里面呆那么久了。 带着这份迫切的心情,出了死囚牢的铁门,一群人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奔走。 虽然……一群被废了的小弱鸡想快也快不起来。 神色和动作很急,实则是龟速,让暗中看着的人都替他们着急。 这小样还越狱呢! 等出了天牢门口看怎么躲? 要不多吃两个馒头涨涨体力,不然待会儿蹦跶不动啊! 暗中吃瓜的人简直操碎了心。 萧景和刑部尚书跟在后面也是纠结,能不能快点? 大晚上的别人都在团圆。 只有他们……在这等鱼上钩。 若是搞快些,指不定还能赶回去乐呵乐呵。 毕竟为官者,一年到头也就小年夜能和家人一起了。 官职高的,除夕要进宫,有宫宴,回家恐怕都已经凌晨。 就算官职不高的,外地的,也有应酬。 过年过节可是光明正大“应酬”,吃好喝好,还能拿年礼的机会,谁会放弃呢? 萧景也有点烦躁,不,是非常烦躁。 他府上虽然只有他,往年在哪儿都可以过。 可今年不一样啊! 上次被六公主刺激后,萧景到底还是跟虞浅摊牌了,两小年轻一阵激动后针对现实讨论了许久。 多少还是想为未来争取一次。 再加上虞婔那边给了一定的底气,虞浅就旁敲侧击的父母的意见。 齐王和齐王妃立刻警觉,立刻想要真相。 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之前的考虑都是因为虞浅怎样都行,没有人选。 如今有人选了,也可以考虑。 知道是萧景后,齐王无语了,立刻想到当初萧景来齐王府办案的事情,小年轻藏得可真好。 第651章 就……这么出去了? 齐王妃知道是萧景后,又欣慰又复杂。 她肯定是欣赏萧景的,曾经也不是没起过念头。 只不过,萧景倍受皇帝信任,会很难的。 萧景的家世和能力,其实都是很多当家夫人的上上之选。 后来听说萧景已经考虑很多现实问题,齐王妃就更满意了,便暗中让萧景去见个面,一起来商量现实问题。 齐王和王妃才明白,萧景竟然暗中支持了六公主。 震惊之余,双方商量了很多可能性。 以至于齐王和齐王妃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今天小年夜,萧景无处可去,齐王府可暗中等着他去小聚的。 当然,是许他偷偷的去。 宁王这事儿耽搁太晚可不好。 就在萧景焦虑之极,一群弱小可算是到了放独轮车的地方,小二翻出独轮车,将纳吉宴扶了上去。 为此,纳吉宴还点了三个人也上车了,围着自己坐。 车子也没那么大,所有人都上去,那小二纵有千斤之力也撑不住。 不过,这下行动果然快了不少。 跟着纳吉宴被抓的都是死士,所以纳吉宴的目的没有任何隐藏,也没人有意见。 他们很清楚,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了,却甘愿赴死,只愿七皇子能安然脱身。 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中,一群人终于接近门口了。 小二放下独轮车,只身去看了看吃饭喝酒的地方。 靠近大门,必然要在这地方前面经过。 瞧见所有狱卒趴了一桌子,小二才放松了一些,回去重新将车给推到门口,然后开门出去。 纳吉宴在独轮车上,看到了茶水间的一片狼藉,以及东倒西歪的狱卒。 总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看着小二打开门,外面白雪皑皑的光刺痛了双眸,全部都是自由的气息。 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就……这么出去了? 这……很难吗? 一切是不是过于顺利了? 他都已经准备好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磨难了,结果顺风顺水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好不真实,完全就像是做梦一样。 该不会,一切都是他受不住了,臆想出来的吧! 纳吉宴突然忐忑不安,摸了摸有饱腹感的胃,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太想证明这不是梦了,用力到眼眶出现了生理泪水。 忍不住咧了咧嘴,露出一抹喜悦的笑。 这是真的? 以宁王的身份,天牢也没有那么难? 打开门后,小二有些紧张,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接下来的路,可是关键。” “要冲出去没那么容易,以前想要逃出天牢的,基本都倒在了这最后一步。” “四周都有守卫兵,还有武器。” “这个……王爷也有安排,收买了一批,会装着没看见,还有一批也喝了酒,但是值班的人是随机的,还有人换班,所以并不能保证没问题。” “咱们还是得小心一些。” 萧景和刑部尚书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哎嘛,宁王为了今天的计划,到底花了多少银子? 银子多了烧手的话,可以像六公主一样,给各部门都捐一点,替国库省点银子是多大的功德啊! 还能帮到盛昌帝,指不定就让盛昌帝高兴,也高看一眼了。 这不好吗? 纳吉宴压抑住眼中的渴望,带着不满:“所以,你们王爷就让你一个人来救我们?” “之前不就知道了,我们这群人,可都没有了武功。” 他不理解,宁王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就算为了保密和隐蔽,那该有的人还是得有啊! 多一个人,也能多挡一次箭不是? 谁让他们现在弱鸡一群,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过程中,只能依靠宁王的人。 小二:“……王爷也是为了安全,不只属下一个人,不过,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就不会出来,这样比较安全。” 纳吉宴皱眉:“这最后一步不是很危险吗?这都不出来?” “宁王不会认为让本王死在这里,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本王说过,只要本王不能活着回去,那些东西就会出现在盛昌帝面前,他别无选择。” 小二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和杀意,怪不得主子暴躁呢! 他直面纳吉宴都忍不住想弄死他,还威胁上了。 纳吉宴的意思不言而喻,希望宁王多找一些人保护他们不说,关键时刻还要给纳吉宴挡剑,确保纳吉宴的安全。 他自己的人都被废了,舍弃得也是自然而然。 还考虑到宁王能多派一些人来,拿别人的人做挡箭牌,他也不心疼。 他没想到,宁王这么抠门这么狡猾。 竟然只派个人来带个路,好美其名曰人多易暴露。 是不是他没机会说话,就当他是个傻子啊? 可人已经到了这里,有意见也不可能大声嚷嚷吧! 小二生气,却无可奈何,很多事情又不是他这个小喽啰能决定的:“七皇子,我们乾宇讲究一鼓作气,就算王爷多派人过来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你浪费一次机会去试探,指不定其实就那么一次能过去的机会。” “七皇子真的要用来试探吗?” “说实话,如果七皇子真的没法成功逃离,我们王爷有机会洗刷罪名的,毕竟七皇子也知道,我们皇上对子女十分宽容,一个敌方说的事情,说成栽赃陷害,七皇子觉得,我们皇上会相信谁?” “顶多就是麻烦点而已,王爷还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遵守承诺了。” 纳吉宴哑然,这话倒是没错。 天知道他有多嫉妒宁王是盛昌帝的儿子,盛昌帝对儿子多好啊! 他这么逼宁王,同样也是知道宁王有底气,不会有事。 毕竟宁王藏得深,盛昌帝不至于触发宁王。 萧景:“……”所以说,盛昌帝儿子心慈手软的事,还有谁不知道? 每次对付这些皇子皇女,盛昌帝的态度就会考虑进去。 他仁不仁慈有什么区别? 只会让对手变成打不死的蟑螂,让人下手都要重很多。 说到底,还走不走啊?赶紧点行不? 刑部尚书:“……”早干什么了? 早点这么威胁,宁王还需要劫狱吗? 盛昌帝也不至于对宁王彻底失望,乃至都要亲自出手了。 显然,宁王不敢赌,其实还没有手下洒脱。 第652章 没想到这事儿还有他的戏份 纳吉宴眸光幽深,深藏着恨意。 若非乾宇就出了这么一个宁王,他别无选择,否则,他真不想跟这蠢货合作。 蠢而不自知,又挺抠门和自以为是的。 吸了口气,纳吉宴咬牙说道:“行,走。” “是你说的,若是有需要,他们也会出来。” 小二自信:“当然,只不过天牢规矩森严,不能随随便便暴露罢了。” 闻言,纳吉宴信了。 只有萧景和刑部尚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失去意识的黑衣人,还有……穿着囚服的。 这些就是宁王不能随便暴露的人吧! 可怜见的,刚刚他们发现这些人鬼鬼祟祟的,衣服不对劲,就出手制服了。 宁王还真没有骗纳吉宴,就是纳吉宴运气不好,还没走上最危险的路,这些人就被他们处理了。 那厢,小二带着纳吉宴终于鼓起勇气出了门。 眼神快速往上一扫,发现高高的城墙上并没有守卫,只是偶尔有影子晃过,看起来是在换班。 小二心下一喜,看着还在“砰砰”的烟花,他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目前正好。 “快,换班时间,王爷打点了,我们赶紧。” 小二用力推着独轮车,其他跌跌撞撞走路的也在帮忙,一边施一点力,一边找个扶手,让自己也能快点。 一群人同心协力的,直接朝门口冲去。 心里很慌,但是脚步不能停。 那一刻,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绷紧,全神贯注,使出了吃奶的力在提升速度。 因为出去了,生。 出不去,年都过不了了。 没有人在这种时候不去垂死挣扎。 可一群人刚走了三分之一,一声厉喝传来,将一群人吓得腿都软了,差点齐齐跪下去。 “站住。” 只见一个太监从角落的门走出来,那是上城墙的地方。 一双眼睛不断打量,带着疑惑:“你们是这里的狱卒?” “这是发生什么了?” 其他人不清楚,但是小二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这太监就是肖宇,余英的接班人。 就算宁王见了,如果不冲突的话也要卖一个面子的。 肖宇经常在外走,身为狱卒,不认识实在有些奇怪,纳吉宴等人一口气吊着,没敢说话。 小二连忙开口寒暄:“原来是肖公公啊,今天不是过小年吗?肖公公怎么在天牢?” 肖宇神色淡淡的,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事儿还有他的戏份。 虽然在说话,但是注意力在远处。 不知道能不能成? “就是因为过小年了,值班的守卫都辛苦了,皇上交代给大家送点儿东西过年。” “这不是亲自来看看吗?天牢可是重中之重,不能有半点马虎。” 又打量着马车上的人,见对方都僵着肌肉,一副不敢动弹的模样才说道:“你是谁?你不是狱卒?” “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认识杂家?” 小二才惊觉,他没有穿狱卒的衣服,混在一起怪不得那么明显。 刚刚想好了理由要不得了。 头脑风暴,快速的再想了一个,时间有限,也顾不上完善有没有bug,开口还有些结巴:“哦哦,小的是……奉宁王之命给大家送酒菜的。” “多谢诸位官爷之前对我家主子的帮忙。” “结果,这几位官爷喝醉了,摔了一跤,腿折了就托我送出去找个医馆看看。” 肖宇:“……”这都什么劳什子理由? 值班之人是不能喝酒的动不动? 虽然长时间没出事,很多人都已经将这条给忽略了。 但是在这关键时刻,特殊日子,不喝酒是一种硬性规定。 小年夜就是特殊日子啊! 不仅喝酒,还喝醉了,甚至摔倒了,就……离谱,他想无视都得琢磨琢磨。 毕竟,太明显了,只要小二反应过来就会发现他有问题。 纳吉宴几人立刻迷蒙着眼,一副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肖宇:“……”所以他刚刚的眼睛是瞎的吗? 如此拙劣的理由和眼睛,让他配合得也很难受。 毕竟要装瞎,也是一种为难和技术活。 “哦,腿折了?我看看?”肖宇实在无法就这么让他们过去,一脸关心的凑上前。 小二一惊,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哪能劳烦肖公公?” 说着拦了拦,顺便朝纳吉宴扶了扶。 一阵骨折的牙酸声从纳吉宴手上传来,纳吉宴眼珠子都快脱眶了,强忍住后续传来的痛意。 肖宇脚步一顿,周围空旷,太安静了,这声音像没听到都不行。 继装瞎之后,他还得装聋。 这戏份真不好演啊! “他这是……” 小二连忙憨憨的说道:“记错了,这位官爷是摔着了手,这一路上动一动,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恐怕伤得不轻。” 肖宇一脸纠结,是忍笑忍的。 “看起来很严重啊!” “怎么能坐着呢?得躺着呀,不然一直有持续的伤害,等你到医馆,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小二:“是是是……小的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这车子有点儿小,摔的人多,就……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人麻了,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高度紧张之下,有没有暴露什么,又有没有漏洞?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肖宇还想说什么,大门突然打开,驶入一辆精致的马车。 马车上有宁王的标志。 肖宇眼睛一亮,立刻行礼:“宁王殿下?” 终于出来了。 竟然出来了。 他拦这一下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逼出宁王。 盛昌帝的人早就发现了,宁王在天牢附近。 并且,也有意愿在关键时刻出手,佯装无意的放走纳吉宴,因为没有人知道那就是大蒲的七皇子,事后就算有人说,他也是不知者无罪。 先斩后奏的技能,是宁王领悟到了最高级。 基于宁王有这种想法,盛昌帝让肖宇突然出现,询问一番,眼看要暴露,宁王亲自出场的几率会大很多。 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这算是盛昌帝对自己这个儿子最后的机会。 如果宁王不出现,罪名肯定没那么明显。 宁王出现,直接钉死。 第653章 任务完成了 宁王再次让盛昌帝失望了。 他真的出现了,也真的进去了。 宁王的注意力在肖宇和周围城墙的守卫上。 并没有发现,他刚刚进来的大门关上了。 并且,外面有不少动静,这些,都掩藏在了烟火的爆破中。 萧景和刑部尚书对视一眼,摸了摸耳朵,都听见了天牢外的密集脚步声。 当然,还有一些人被放倒的闷哼声。 烟火的砰砰声,真的掩盖了很多东西。 宁王是这么想的,所以安排了一场烟火。 盛昌帝也同样是这样想的,所以将计就计。 萧景看着宁王打开买车的车门,知道,他真的大势已去。 心底升起一丝开心和满足,他这也是自己作的。 宁王全然无知,眼神扫过纳吉宴,最终落到了肖宇身上:“虽然没下雪了,但是路上的积雪很厚,肖公公还要带着东西到处走,还真是辛苦了。” 肖宇似笑非笑:“多谢王爷关心,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王爷也带人关心着守护的人,真是仁德心肠。” 对外都把自己当温润的贤王,私底下有多肮脏,只有自己最清楚。 宁王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纳吉宴的眼神过于灼热,他怕露破绽,还是先把人救出去再说。 “肖公公,这人确实是本王酒楼里的伙计,瞧着他机灵,才让他来送餐。” “倒是没想到还能帮个忙,这身份……应该没问题吧!” 肖宇咧嘴一笑,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没问题啊,奴才就是看着奇怪,询问两句,宁王殿下请自便。” 小二当然没问题,宁王愿意用手下的高手去当店小二,跑腿做事,那是宁王的事。 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没问题,穿上狱卒的衣服,不代表就是狱卒。 肖宇心里默默想着,但是已经准备功成身退了。 压根儿就不去挑剔话里的漏洞。 见肖宇没有纠着不放,宁王还松了口气,皇子王爷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宁王也不废话,看着小二说道:“既然如此,就走吧,别耽搁了伤势。” 说着挥手,马车旁的近侍还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肖公公。 一副你拿了好处就不能告状了哦的意思。 肖宇点了点头,淡定的收了荷包。 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这家的赏恐怕就没有了。 宁王这才带着人回头朝大门走去。 宁王坐在马车上,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制压袍。 纳吉宴莫名其妙断了一只手,此刻也顾不上痛和愤怒,双眸盛满了希望和兴奋,自由啊,终于要自由了。 骨折算什么?养一养就好了。 反正他身体虚弱成这样,他就得好好养着的。 不只是两人,一群人都在想着出去后的事,特别是原以为死定了的纳吉宴那几个手下。 能活着,谁又会不高兴呢? 沉重的大门一点点被推开,自由的空气……似乎充斥着犀利的杀意迎面扑来。 宁王动作一顿,突然抬头。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箭矢从门口射了进来,那暗藏的杀机择人而噬,让宁王汗毛都竖起来了。 车夫是个高手,连忙赶着马往后退。 马匹受惊,四肢乱跑,不仅往后退,还往旁边跑,马车顿时侧了过来。 宁王的马车,质量还是过硬的。 箭矢直接扎在车厢上,外观直接成了一只刺猬,但宁王在车厢里只是东倒西歪了一阵,并没有受伤。 倒是纳吉宴那边,宁王带来的侍卫分出去两三个帮小二推车。 发现不对劲,立刻用内力爆发,拉着的扶手就往后退去。 守在车边的人瞬间拔剑格挡,将箭矢给挡飞,为车子后退躲避争取了时间。 只有纳吉宴几个属下武功被废,行动不便,还饿出了毛病,脑子发现了箭矢覆盖式的攻击,但是身体跟不上。 直接被射成了刺猬,直挺挺的倒下了。 几个呼吸后,一波箭矢飞射完,停了。 宁王愤怒的跳下马车,来到门口的方向,“本王的人……”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放了不少人在门外,所以这么多箭矢出现根本不可能,也让他们措手不及。 若是稍微慢点,是不是所有人都被射成了马蜂窝? 然而,宁王的愤怒被眼中看到的一抹明黄座驾切断了,戛然而止。 那是盛昌帝的龙辇,停在皑皑白雪中相当明显,头顶的烟花还在灿烂,衬得龙辇无比华丽高贵。 那一瞬间,宁王呼吸一窒,心脏骤停,一股冰冷流通四肢百骸,血液都刹那凝固了。 龙辇上的宫女将车帘撩开,露出了盛昌帝威严霸气的身姿。 带着独轮车后腿的一众人瞳孔地震,纳吉宴心下一咯嗒,也窒息了。 盛昌帝从里面出来,站在这车辕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宁王。 什么都没说,宁王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雪地里:“父,父皇……” 其他人,包括小二也跪了。 主人都跪了,他们还能怎样? 而且,死亡的阴影已经降临到了头上。 虞婔看着这一幕,高高的围墙,雪白的地面,灿烂的烟花还有围墙上突然出现的弓箭手。 只觉得……有种大片的既视感了。 原本,虞婔觉得今天这事儿跟她没什么关系。 哪曾想,谁也不知盛昌帝在想什么,竟然将所有儿女都叫上了。 除了禁足的大公主以外,三公主,七公主都在这了。 对了,三皇子秦王还在皇陵,赶不来,缺席了这场好戏。 五皇子靖王,六皇子骁王,以及最小的八皇子贤王,也都在一旁。 此时看着跪在门内的宁王都一脸的震惊。 对了,文武百官还有杜太尉,姚丞相,以及其他五部尚书。 齐王,齐王妃,以及虞浅也在的。 只能说,有资格有身份来的,都在这里了。 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宁王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是,私放死囚是板上钉钉的。 一群人心里都忍不住嘀咕,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然,盛昌帝没必要亲自走这么一趟,还将人都给聚齐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盛昌帝出宫,他们要做陪同,现在才明白,是来堵宁王的。 这么大阵仗,宁王跪下后也瞳孔地震,魂飞魄散。 第654章 天牢之名 内心只萦绕着两个字,完了。 具体为什么就完了,还是怎么完了,暂时没脑子去考虑。 脑子已经被灌了一堆浆糊,有点转不动了。 城墙上传来沉重的动静,踏在宁王的心脏上,城垛中间探出好些弓箭手。 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盔甲,拉满了手中的弓,冰冷锐利的箭矢泛着寒光,对准着中间的人。 整齐划一的动作多了好些威严和压迫感。 宁王看一眼都觉得惊恐,莫名就有种大势已去的慌乱。 尤其是看到兄弟姐妹都在,那种慌乱更甚。 如果只有盛昌帝,那说明还有回转的余地。 观众都齐全了,恐怕就是为了不留后路的。 此时背后传来动静,宁王等人回头一看,发现刑部尚书和萧景,还带着一众狱卒站在了门口,似乎连这点不是后路的后路都堵了。 小二看见本来该晕倒在休息间的狱卒,无比精神的站在萧景身后,心脏好似被抓紧了一般,顿时恍然大悟了所有事情。 原来从一开始,就都是算计。 所有人都在配合他的演出而已。 很明显,即使皇上没出现,他们也不可能逃出去的。 天牢之名,名不虚传。 盛昌帝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钟:“老二,你刚刚是在找你的人吗?” 说着,扬了扬下颌,示意在墙角的人将刚刚制服的人扔在了门前。 好似叠罗汉一样,堆成了一座人山。 悄无声息的下手狠,为了一击毙命,可几乎都要了命。 还活着的基本没有。 宁王眼睛通红,目眦欲裂,毕竟,他为了培养这些人,可没少花费心思花费银钱。 死一个少一个,短时间内实在很难重新培养起来。 另外,盛昌帝仿佛给了他致命一击,才知道他培养的人在暗龙卫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目前,天牢外面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人山最外面的人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刚好和宁王四目相对。 对视起来,空洞无神的眼睛似乎在诉说他这个主人的没用。 他们死得好惨…… 纯粹是宁王过度的脑补,倒是纳吉宴很会插刀,绝望中说了一句:“废物。” 宁王失魂落魄的,根本没有太大的反应。 盛昌帝挥手,暗龙卫再次出现,一人拎一具尸体离开了门前,不碍人眼。 虞婔:“……”果然,做皇帝的在文武百官的千锤百炼之下,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膈应? 现在就挺会的啊,杀人诛心。 明明早就杀光了,还要给宁王看清楚。 让宁王看着他的底气就这么消失。 靖王和骁王都震惊的瞄着盛昌帝,神色都来不及隐藏。 他们不太明白,为何盛昌帝突然就将事情能做到这种地步? 盛昌帝下了马车,踩过染着血的白雪,走到了宽阔大门口,无比失望的看着宁王。 至于痛心?已经升不起了。 这段时间已经完全消磨干净。 “老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宁王呐呐的,还想狡辩:“……儿臣只是受人蛊惑,想要救一个在民间认识的朋友……” 盛昌帝嗤笑:“所以,你也承认……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宁王脑子特别糊,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狡辩。 可盛昌帝还在等他回答,只得硬着头皮认下:“是,是……” 盛昌帝:“行,你承认是你的朋友,你认识的人就好。” 不等宁王细想,盛昌帝已经看向了纳吉宴。 纳吉宴汗毛陡竖,浑身警觉得不行,但是然并卵啊! 身体不好,手还骨折了,武功被废,饿得虚弱不堪的他,再警觉也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发生点什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终于明白,乾宇根本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反倒是他什么时候暴露的?没有半点印象。 就听盛昌帝的声音好似鞭子,带着破空之声:“七皇子,远道而来,不走正道,却在民间和朕的儿子做朋友。” “意欲何为啊?” 纳吉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果然,盛昌帝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 今天会出现在这,那不就是早早洞悉了一切,打开了一张天罗地网让他们钻吗? 此时再想起之前跌宕起伏的情绪,各种绞尽脑汁的行为,简直就是可笑,是羞辱。 一种被玩弄于股掌的羞愤刺痛了纳吉宴的眼睛。 红彤彤的盯着盛昌帝:“你早就知道?” 盛昌帝:“不早。” 纳吉宴吸了口气:“那你何时知道的?” 实在不甘心啊! 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也不知道是冷到发抖,还是气得发抖,反正纳吉宴现在抖得很明显,好似要崩溃的模样,快碎了。 盛昌帝没有丝毫怜悯,有温度的嘴,吐出了冰冷的话:“你进京的时候。” 对此他也纳闷,纳吉宴竟然不知道捉他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杜涓等人瞒得这么好吗? 就只是将消息传回了帝都? 怪不得这么配合呢! 闻言,纳吉宴果然崩溃了。 同样崩溃的还有宁王,他直接泄了气,跌坐在雪地里,呆呆的看着大门外的一群人,想到自己之前好似小丑一样到处蹦跶,心情就异常的复杂。 各种情绪交织,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了。 突然嚎了一声, 高声喊叫,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说真的,让人特意模仿,情绪绝对达不到如此饱满。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吃瓜众已经惊呆了,看着宁王嚎叫反应不过来。 啥情况?不是私放死囚那么简单吗? 七皇子?哪来的七皇子? 若是乾宇七皇子,盛昌帝也不至于这么称呼吧! 这又是哪个国家冒出来的? 为了不显得太特别和不合群,虞婔也惊讶外露,只不过,她惊讶的方向不太一样。 她有些怀疑,盛昌帝真的能放下宁王这个儿子了? 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来看现场,一定不只是为了看好戏吧! 警示?杀鸡儆猴? 还是……让大家都引以为戒? 杜太尉和姚相对视一眼,不敢开口。 这看起来是宁王搞事儿,但又夹杂了皇家私事儿,他们也怕盛昌帝还对宁王有放过之心,若是说错话,怕盛昌帝事后算账。 这瓜很好吃,但是没必要现场吃。 第655章 朕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盛昌帝怎么就让他们来看现场了呢? 有点慌。 “哈哈,所以父皇,就设下陷阱,看着儿臣一步步走进去?”宁王双眸通红,看着盛昌帝满是不甘和仇恨。 凭什么,盛昌帝对儿女的仁慈在他这里就变样了? 就不维持了? 还亲自出手将他推进坑里? 盛昌帝显然已经考虑过很久了,对于宁王的控诉和怨毒依然不在意。 痛心疾首的过程都已经经历过了。 “朕只是看着吗?没有提醒你吗?”盛昌帝面无表情:“为了救七皇子,你不是连恶人村都交代出来了?” “朕还要怎样提醒?明明白白的说朕知道了,你不要做?” “屡次暗示,你何曾在乎过?” “但凡有一点在乎,你也不至于想不透其中的暗语。” 宁王噎着,也是哦! 连纳吉宴的身份都清楚的人,又如何看不透恶人村和他的关系? 怪不得当时的盛昌帝的反应怪怪的,是在等着他交代? 仔细一想,自从纳吉宴被抓进了天牢,似乎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当局者迷的时候就算了,如今……回想起来哪哪儿都不对劲。 宁王顿时像极了人体调色盘,脸色变来变去的,极为精彩。 他不想承认自己无能,并没有理会到盛昌帝的意思,更不想确定自己内心是有多么阴暗的一面,仗着盛昌帝对子女的宽容,他以为,无论做了什么,父皇都不会放弃他的。 对,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会活着,只要不引起众怒,别人也不会像对付四皇子一样,非要他死。 那么,他依旧会有家底过富足的生活。 即便是恶人村的宝藏被盛昌帝拿走了,豢养私兵拿出山谷的东西也可能不在了,宁王依旧觉得盛昌帝会安排好一切。 他再失败,也不至于为了生活操心。 可突然……他发现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了,盛昌帝好像真的放弃他了,甚至是厌恶,他所有的底气都将消失殆尽。 宁王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会死,会被判刑,会被盛昌帝赐死。 突然就癫了……这也没人告诉他啊,若是早知道救纳吉宴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肯定不救的。 宁王发现问题,顾不上癫,质问的说道:“为什么就不能明说?” “为什么四皇帝当年就可以一次次给他机会?” “连大公主都可以,就算禁足也能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没有余地了,你要放弃我?”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我还是皇子,是儿子,还比不得一个公主?” 相当不甘心啊,他是儿子,为什么不能只有他一个儿子? 还希望兄友弟恭?呵呵,暗地里不也是和稀泥的吗? 越和越刺激人,也就争得越厉害。 没有了之前护子的滤镜,盛昌帝再看宁王,就怎么都看不过眼,听见这样的话不由得嫌弃:“你哪里比得上了?” “月银要比公主多一倍,建府银子也比公主多,就连娶妻生子,按照惯例都是公主的一倍。” “然而,皇子创造价值了吗?为虞氏,为乾宇又带来了多少收益?” 盛昌帝眼睛锐利,越想也是如此:“再说了,大公主再蠢,也没有在明知道是敌国的情况下,还勾结敌国,祸害江山社稷。” “七皇子都出现在这里,老二,你说唐城面临的大蒲大军,又是谁引来的?” “是当朕傻,还是所有人都联想不到,当初储秀宫是谁炸的?” 对,是大蒲王朝的人炸的。 但是,在选秀的情况下出手,没有一个幕后黑手行之方便那是不可能的。 宁王或许没有亲自出手,但是,绝对帮助了大蒲的潜伏之人。 宁王震惊,内心慌乱不已,他父皇好像什么都知道? 活着该说,他父皇到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 “父……父皇……” 杜太尉和姚相:“……”哇塞,牛上天了。 还有什么是宁王没做过的吗? 乾宇法典,恐怕每一条都踩了吧! 靖王,骁王,还有贤王都惊呆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父皇在开地图炮。 把所有皇子都骂了。 拿得永远比公主多,却没有半点回馈。 不是,盛昌帝一直没让皇子在朝廷里领差事,这让他们如何表现? 稍微用点力可能都会说成野心太大吧! 二公主斜眼,深以为然,这话可说到她心里去了,早就发现这点了。 凭什么公主就得比皇子少? 虞婔:“……”大家发现问题后都不会去追根溯源吗? 乾宇刚开国那些年,男女可都是一样。 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盛仁宗啊! 没错,就是那个可能有厌女情节的皇帝。 是盛仁宗借题发挥,因为同辈公主的铺张浪费,豢养男宠,闹得人尽皆知,在诉斥公主的时候觉得公主太有钱了,只会铺张浪费。 硬生生将所有公主的月俸都降了一半。 之后一直延续下来,事到如今,公主的月俸就只有皇子的一半。 不得不说,盛仁宗打压女性的细节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 如今,拿这事儿当规则拿来说,多少有些可笑了吧! 宁王沉默了半晌,突然低低一笑:“原来如此,你根本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 盛昌帝目光锐利,“你说呢?知道这件事,你就该明白,朕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为何你还要通敌叛国?” “为何……偏偏是大蒲王朝。” 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大蒲王朝。 邻国都没有好的,但对乾宇来说,大蒲的意义绝对不一样。 纳吉宴:“……”所以,真的没人在乎他还在现场了吗? 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 宁王变成哈哈大笑:“多吗?是挺多的。” “不过……”宁王红着眼睛看着盛昌帝,内心再没有半点侥幸。 他很清楚,如果什么都知道了,他不可能被原谅的。 若仅仅只是一件,两件,还有悔过自新的准备。 可若是全部……终于知道盛昌帝今天为何带这么多人来了。 就没打算有丝毫的原谅。 第656章 你认就好 那么,破罐子破摔之下,宁王也毫无顾忌,发泄着心底的怨恨和不满,“这就是做皇帝的居高临下吗?”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永远在打哑谜。” “看着别人猜来猜去,摸不着头脑,还一股脑子的作死……是不是有种高深莫测的快感?” “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人?” 宁王一直觉得,他能不断叠加这么多势力在手里,盛昌帝没发现,或者知道了什么都没说就是默认。 凭什么在事情爆发后用这种“是你蠢”的表情在这指责? 并且还要为此翻旧账,追加惩罚,不显得很虚伪,很假仁假义吗? 盛昌帝:“……” 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因为他之前都是不知道的。 好像显得他更加无能了。 虞婔:“……”哦豁,戳到盛昌帝肺管子了吧! 那可不是么? 若非新科状元夏唯的事,盛昌帝也不可能知道宁王豢养私兵。 若非纳吉宴,盛昌帝也不知道宁王通敌叛国了。 若非宁王自爆恶人村,盛昌帝还不知道他不仅豢养通缉犯,还纵人为匪,专干拦路抢劫获取秘密的事。 还有,若非萧怡和端王出事,盛昌帝甚至都不知道萧太师获取了那么大的宝藏,支援了宁王无数…… 总之,曾经都是他幻想着的岁月静好。 儿子们做了什么好事儿,压根儿不清楚。 很多事情都是最近这两年,她决心参与争斗,特意暴露在盛昌帝面前的,老父亲被刺激得不轻。 宁王却以为盛昌帝早就知道了,还装模作样的,就……很扎心。 靖王回过神来,感觉到了要给老父亲台阶下,上前呵斥:“二皇兄,不管怎么说,你通敌叛国就是死罪。” “身为皇子,通敌叛国,罪加一等……” “咱们兄弟再怎么争,都是关上门来,在自己的地盘做,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你将敌国之人引来,与虎谋皮,引狼入室,这很好听吗?” “如今,唐城二十万将士,因为你的这番举动,陷入战火之中,靠近唐城的百姓更是生活在惶惶之中,二皇兄,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为了那个位置,当真如此不择手段。” 盛昌帝:“……”难得,说到他心坎里了。 宁王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不在乎那个位置似的,有本事现在就在这立下重誓,你就永远不上位如何?” 靖王卒。 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却被宁王一句话绝杀。 宁王冷笑连连,突然站了起来。 环视了一圈,神色复杂又可惜。 这眼神,这拉弓的姿势,都是乾宇的好战士,只可惜他没有机会拥有这些人了。 还有六部官员,丞相,太尉,以及皇帝出行的仪仗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有些事情不需要再说得太明白,相信盛昌帝一定是知道了。 比如,端王的死。 这笔账盯上也算到了他的手上。 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特别犹如死灰,就感觉这人世间也没什么意思。 与其锒铛下狱,就这么走不出天牢了,让平日的竞争对手看笑话,落井下石,还不如…… 越想越低沉,宁王“铮”的一声,手中多了一把配剑。 余英吓死了,连忙窜到盛昌帝身前:“护驾,护驾……宁王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虞婔也来到盛昌帝身边,这一刻,大家都一拥而上,紧紧的盯着宁王。 似乎叫有兴趣的盼着宁王给大家来一场救驾之功。 虞婔看出了宁王有了死志,她倒是不想动,但是大势所趋,她不可能太特立独行。 盛昌帝淡定,稳重得一批,“老二,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王笑了,眼神里带着清澈无辜:“父皇,你带这么多人来,恐怕不只是让大家来看儿臣的笑话吧!” 盛昌帝沉默不语。 宁王:“我知道,父皇放弃我了,连大公主那样的结局都不配得到。” 盛昌帝无语,有些事情知道,未必要说出来。 “你这样子会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宁王嗤笑一声:“我不在乎,还在乎它做什么呢?” “父皇,儿臣突然有一句话很想问一问。” 虞婔:“……”总觉得盛昌帝有自虐倾向。 要让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她敢肯定,听了之后,盛昌帝要抑郁的。 盛昌帝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冷心:“什么话?” 宁王歪嘴一笑:“父皇,你如今这样对儿臣不留丝毫余地,真的就只是因为通敌叛国和诸多罪名的吗?” 盛昌帝眯眼:“你以为呢?” 宁王哈哈一笑:“真的就一点没有为了你长子报仇的意思?” 盛昌帝沉默无言。 众人惊骇莫名,他们可不可以不吃这瓜? 或者藏起来吃行不? 虞婔留意到,盛昌帝龙袍下的拳头握紧了。 看吧,又被宁王说中了,宁王还是很了解盛昌帝的。 虽然宁王有各种各样的罪名,所犯罪行简直都罄竹难书了,但真正刺激到盛昌帝的,恐怕还是端王的死。 宁王眼睛一湿,犹如被抛弃的小狗:“父皇,我就不是你的儿子吗?” “父皇当年又杀了不少手足?为了长子,彻底失去另外一个儿子也在所不惜吗?” “父皇当真就这么看中端王?” “不会在父皇心里,端王就是父皇的储君人选吧!” 盛昌帝脸色难看至极:“这些,都无法洗清你所犯之事,说再多,不过是徒增烦恼,你想太多了。” “不过,端王之事,你认就好。” 原本肯定是不知道的,发现了宁王和纳吉宴合谋,加上杜涓查到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惜,已经晚了。 宁王嘲讽的哈哈一笑,仰头看着黑暗中没有断过的灿烂烟火,突然抬手对准自己脖子就是一剑,鲜血在白雪的衬托下,仿佛一朵炸开的烟火,红艳艳的,美得惊人,同时也成了绝唱。 宁王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手中的剑脱落,身体缓缓的往后倒去。 那一刻,一个尖叫声传来:“景儿!” 第657章 宁王之死 一名宫装女子朝宁王扑了过去,泪如雨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景儿,母妃来了……来看你了……” 看见淑妃装若癫狂的样子,众人沉默了。 虞婔眼神落到了纳吉宴身上,不想去看淑妃。 无论宁王犯下多大的错,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她都看不得。 倒也不是同情或者心软,就是看不得,会想到很多很多的事。 盛昌帝默默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划过虞婔的时候,停顿了一息。 因为,靖王和骁王只有幸灾乐祸,就连九岁的贤王也在高兴。 二公主在不屑,虞婷面无表情。 只有虞婔似乎有不忍,移开了视线。 淑妃是他带出宫的,本来是预防宁王宁死不屈,死不认账,看能不能从淑妃那儿找到突破口。 发现宁王有死意时,盛昌帝就知道必然会有这情况了。 淑妃虽然对宁王不太好,非打即骂,以至于宁王长大后根本不亲近淑妃。 但淑妃对儿子的爱一点没少,就是生产之后,人疯疯癫癫的,将望子成龙摆在了明面上。 但凡淑妃对宁王的母爱能少一点,恶人村那批宝贝里根本不会有淑妃的嫁妆,还有他赐给淑妃的东西。 明显是淑妃心甘情愿给儿子的。 宁王看着崩溃的淑妃,盛装下的形象全无,眼睛里最后的一点光亮了亮。 他一直都知道母妃是爱他的。 只不过,他接受不了母妃爱他的方式。 但他一直在努力的成为母妃期望的样子,所以,他野心越来越多,不择手段都想赢。 宁王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此时此刻,宁王才知道,割脖子的人,都没机会留下遗言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想告诉母妃,他真的已经努力了。 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淑妃什么都懂,只是着急的喃喃道,“母妃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景儿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景儿,你会平安无事的对不对?” 淑妃的声音并不大,离得远其实听不见。 但是虞婔耳力好,不可能听不到,还是会有些难受的。 盛昌帝也就隐隐约约的听见,又看了虞婔一眼:“余英,让人将淑妃和宁王带走。” 这么一说,暗龙卫自觉出现,然后将淑妃和咽气的宁王带到了一旁。 盛昌帝依旧站在大门口,看着惊恐到发抖的纳吉宴。 没有说什么,盛昌帝抬起手,似乎是发号施令的动作。 纳吉宴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弓箭手们的弓箭拉得更满了,蓄势待发。 纳吉宴慌忙的说道:“乾宇皇帝,你不能杀我,我若死了,宁王的儿子就永远无法回来了。” 盛昌帝动作一顿。 吃瓜众惊恐,什么?还有转折? 靖王和骁王如遭雷击,宁王是什么蟑螂命?他都死了,还冒出一个儿子来? 那岂不是皇长孙? 贤王还是小了,虽然早熟得很,但此刻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想太多。 他觉得自己就因为小,很多事情才没法参与。 宁王的儿子岂不是比他更小吗? 嗯,毫无威胁。 九岁的贤王并不知道,皇长孙又意味着什么。 淑妃哭泣的声音都为之一顿,目光灼灼的盯着纳吉宴。 盛昌帝轻笑:“十一月,你藏人的山庄已经被找了个底朝天,所有一两岁的孩子都被转移了。” “只要他们到了帝都城,自然有办法分辨谁是虞氏血脉。” 纳吉宴目瞪口呆,盛昌帝到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宁王儿子这事儿也知道了? 盛昌帝:“而且,你用这来威胁宁王就算了,还想用来威胁朕?这一件事,你想用几次?” 纳吉宴结巴了:“我,我……我……” 突然福至心灵,“我还知道当年战神唐莹一个秘密,事关乾宇的江山社稷。” 闻言,明知道纳吉宴已经黔驴技穷的盛昌帝还是多给了他几息时间:“哦?事关乾宇的江山社稷?” “不是事关唐家军?” 纳吉宴以为有戏,连忙说道:“对,事关乾宇江山社稷,只要知道了这个秘密,乾宇就能培养出第二个唐莹,第三个……到时候唐家军也不会缺的。” “只要皇上不杀我,我愿意作为大蒲在乾宇的质子,以此来解决唐城的危机。” 盛昌帝:“……”这口才,还可以。 如果不是信口齿黄,他真的会考虑考虑,很诱人。 杜太尉及时开口:“荒谬,说句不好听的,乾宇的江山社稷跟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乾宇盛世昌隆,国力日强,到时候就是你大蒲王朝的死期。” “区区一个到别国的皇子,你敢做这么重要事情的主?” 纳吉宴:“……”他只是想活。 若是在这时候的话里挑他的毛病,那一挑一大堆。 说到底,就是不想让他活下去。 姚丞相也嗤之以鼻:“若是你知道唐莹战神的练兵之法,为何不自己用?大蒲不用?” “在这信口齿黄,当谁是傻子呢?” 纳吉宴:“……”所以,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活命,什么话说不出来? 凭什么鄙视他? 怪只怪他跟宁王相处久了,就对乾宇的皇室高层有了傻缺滤镜,以至于有了错误的判断。 一次错误,终身没戏了。 呐呐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了半天,全身的戾气好像被抽掉一样,开闸的流逝了。 他终于明白,盛昌帝不仅仅是知道得多,自从他到了帝都城,可能所有的行动话语都在监视之下。 所以,上次他威胁宁王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被知道了,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筹码。 至于质子……乾宇从来不需要大蒲的质子,两国没有和谐的可能。 急切之下,灵光一闪,纳吉宴突然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处巨大的宝藏,在乾宇境内。” “是我在乾宇这么多年,无意中得知的,在江湖上流传。” “经过我多方打听已经确定了位置,不仅有富可敌国的一处宝藏,还有很多消失的武学藏书,古方秘籍。” 闻言,盛昌帝的手终于……暂时的放下了:“在哪里?” 第658章 万箭穿心 说实话,最近被萧太师的宝藏,宁王的家底,以及夏天卖冰,冬天卖菜给填满了。 盛昌帝对于宝藏这东西也没有那么迫切了。 就是人不会嫌钱多,见纳吉宴这么说,多少有点兴趣。 杜太尉和姚丞相瞪大了眼睛,“皇上?” 不是吧,这样放过纳吉宴的话,他们真的要谢。 盛昌帝当真越来越守财奴了,他们是知道大公主那件事背后涉及到多少矿产的。 还有截了西商多少运回国的金子,可盛昌帝最近都没有什么大笔的支出。 卖冰卖菜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还有恶人村那几百个大箱子,送进宫的时候真瞒不住人。 只进不出,还要六公主散尽银子做慈善……咦,不是守财奴是什么?现在听见宝藏还挪不动了? 靖王和骁王也震惊,异口同声:“父皇?” 不至于吧,这都要放过纳吉宴的话,就不怕二皇兄死不瞑目吗? 虞婔则是看着纳吉宴若有所思,她之前没有动恶人村那几百个大箱子,一来不好瞒,二来就是为了安抚盛昌帝的心。 毕竟她截取了萧太师那边的宝藏,这样觊觎那厢多年的盛昌帝才不会因为收获比想象的少得多而炸。 万万没想到,纳吉宴这里又冒出一个宝藏来。 嗯,乾宇果然“地大物博”啊! 她也没想到,这个词是可以这么用的。 历史各个朝代存在这么多年,总有些人喜欢“埋葬”家产和不义之财。 嗯,她又想截胡了。 纳吉宴若是说得言辞凿凿,不切实际可能还没那么可信,但是……有理有据,反而可信多了。 恐怕真的有这么一个宝藏。 纳吉宴为了保命,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根本很难修辞话语,脱口而出带着余地的话,十有八九很真实。 当然,很可能知道具体地址是假的,为了保命才说的。 不然,他怎么不去自己找? 之前搜刮纳吉宴的时候,最多的还是来自大蒲的毛皮和各种宝石。 显然,盛昌帝也只信了一半,所以想多问两句。 其他人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盛昌帝确实的瞥了一眼,在臣子和儿子眼里,他就这么不靠谱了吗?烦死了。 纳吉宴则以为自己找到了出路,到底还是拿捏了盛昌帝,顿时松了口气,感觉背脊已经湿透了,他终于又有了生的希望。 但是,不敢再狮子大开口:“真的,我们的人其实已经找了好些年,就是我来到乾宇的时候有了巨大的进展。” “上半年才终于确定了大概位置,不过天气太过异常,才没有动手去找。” 本能的,纳吉宴不敢再夸张吹嘘。 越夸张,他会死得越快。 只不过也本能的稍微美化了一点,天气异常只是原因之一,真正没能腾出手来,是因为和宁王的合作。 纳吉宴没那么急切了:“只要皇上不杀我,我愿意将所有的消息都说出来,毕竟东西本来就是乾宇的。” 已经不敢说让乾宇放过自己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玩不过盛昌帝,年纪大,果然吃过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 所以只说暂时安全的要求,之后再徐徐图之。 至少他这要求也可以离开死囚牢了吧! 若是这样被丢回死囚牢,他真的会死得无声无息的。 盛昌帝似笑非笑:“很多年?是江湖传闻的宝藏?” 纳吉宴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东西在乾宇境内?”盛昌帝又问。 纳吉宴:“对对对。” 盛昌帝感兴趣就好,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盛昌帝突然笑了,连连点头:“很好。” 就在大臣和儿子要开口劝说的时候,盛昌帝猛的脸色一变,锐利的说了一声:“放箭。” 然后转身朝龙辇走去。 捉急不已的大臣皇子们呼吸一窒,一声握草在内心中不断翻飞,啊,发生了什么? 纳吉宴整个人僵住,只想大声质问,为什么? 然而,余英没有发呆,尖锐的声音几乎无缝衔接的高声传达着皇命:“皇上有旨,放箭。” 话音一落,城墙上的弓箭手一松,比开门时还密集的箭矢飞射而下。 场中的人只有宁王留下的护卫有武功,主子已死,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将箭矢拨开保命。 同时,要么向大门口冲去,要么朝城墙而去,期待能够逃出生天。 然而,城墙的弓箭手射出了箭之后,立刻退后,后面准备的立刻上前。 大门口也奔来几排弓箭手。 第一排跪着射,射完退。 第二排上,射完继续退,第三排的上。 直接无缝连接。 在这样的地方,盛昌帝带领下,根本不缺箭矢。 铺天盖地的箭,犹如出窝的马蜂,朝人而去。 不多时,被废了武功的纳吉宴和仅存的属下都被射成了筛子。 就算属下心甘情愿的挡箭,那也根本挡不过来。 眨眼就出现了万箭穿心的现实版。 很快,纳吉宴等人身上都没地方能插箭了,看着密集恐惧症得犯。 虞婔回头看了一眼盛昌帝,莫非这就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现场的逼格? 那一瞬间,盛昌帝的确是帅的。 她知道,盛昌帝最后问的那几句话其实就已经确认了消息。 江湖传闻,那必然人尽皆知。 皇室在江湖上可是有神秘组织的,只要稍微查一查消息就会汇总到皇宫。 只要派人找一找,肯定比大蒲人偷偷摸摸的容易。 而且,大蒲人已经找到了大概位置,必然雁过留痕,顺着查,迟早会查到宝藏的落脚点。 对此,纳吉宴也就没有存活的意义。 盛昌帝根本不需要从他口中的得到消息。 再说了,宁王都死了,纳吉宴又怎么还能活? 在盛昌帝那儿,无论宁王有多么不可原谅,相比起外人来,那肯定是纳吉宴的错。 如果纳吉宴本来乾宇,不给宁王机会,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盛昌帝的迁怒红果果,根本不掩饰。 纳吉宴不仅要死,还要死得惨。 甚至纳吉宴的尸体都还是有用的,下葬为安,不存在的? 果然,就听见盛昌帝冰冷的声音:“将尸体送去唐城,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第659章 儿子一个接一个的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感觉有些吓人。 天上的烟火越灿烂,他们印象越深刻,天子怒,没人能顶得住。 盛昌帝最近得到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该说不说,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在生活过不下去的时候落草为寇呢?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土匪强盗都家底厚啊! 所以,盛昌帝对宝藏的需求并没有很急切。 纳吉宴用这消息来当保命符,说实话,还不如之前的宁王儿子。 只可惜,这消息时效过了,盛昌帝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虽然慢她一步,并没有找到宁王儿子,但是也知道纳吉宴的布局没用了。 至少纳吉宴那么说就代表,人不是他转移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人出了什么事。 因此,消息保不了他的命。 至于皇长孙? 不过是敌国皇子为了活命的片面之词,谁能保证一定是真的? 得孩子出现,还得皇室要认…… 盛昌帝上了龙辇,就瞥见虞婔“不忍”多看的回头,忍不住皱了皱眉,突然开口:“小六。” 还在欣赏一国之君伟岸真男人的虞婔不由得一愣,回身疑惑:“父皇?” 盛昌帝眯了眯眼:“之前朕不是给你一队禁卫军?” “你带着去宁王府……清理宁王的遗物,然后送进宫。” 虞婔:“……是。” 抄家就抄家,说得这么拐弯抹角的干什么? 不然,这收拾宁王遗物的事,不该淑妃去做吗? 太师府也行啊! 就是不想宁王私库里的东西,重新落入太师之手。 不用想,宁王府里的好东西也不会少。 毕竟,宁王的开支大啊! 不多囤点在手边,其他藏东西的地方岂不是要经常出入?那暴露的机会可大了。 既然已经暴露恶人村其实就是宁王的,那其他人也能猜到宁王府的富裕。 对于这美差突然落到虞婔身上,靖王和骁王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善。 盛昌帝在龙辇里坐下,暂时没有动静,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至于宁王,厚葬了吧!” 也就是说二皇子依旧是宁王,以王爷的礼下葬,并且入住皇陵。 可宁王干的那些事儿,真的不可能这么厚待啊! 而且,他还是事败后自戕的,罪加一等。 所以盛昌帝沉默了那么久,最终说出来的话就代表着,宁王已经死了,一切都成了过去,他的儿子依旧还是宁王,是虞氏子孙。 杜太尉和姚丞相无语,但是也没说什么。 行吧,死者为大,倒也不必为此跟皇帝杠上。 六部尚书也深以为然,默默的继续隐身。 而这群人沉默了,朝堂之上只要不傻缺就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 靖王气得要死,宁王干了这么多事,居然还有这样的待遇,父皇的仁慈可真是一把双刃剑。 “父皇,可马上就要除夕,这王爷的停灵……” 身份没变,那一切死后事宜就不一样。 宁王需要停灵,需要祭拜……这些都将方方面面的影响到大家过年。 盛昌帝默默看了靖王一眼:“即刻送去皇陵,在那边筹备,让秦王和秦王妃看着……” 也就是说,宁王在皇陵停灵了,这边不要影响过年诸多事宜。 这几个月,老娘死了,儿子一个接一个的送,盛昌帝也就麻了。 不过,宁王的死,虽然一切的事后事宜都按照王爷的档次来,但是盛昌帝并没有让全国发丧。 也就是说,大家遵循的国丧百日祭,不会因为宁王而顺延。 本来也是,能够让宁王厚葬,已经是破例了。 在盛昌帝看来,以宁王做的事,也不配国丧,让全国上下都缅怀祭奠。 对此也堵住了文武百官的悠悠之口,尽可能的让他们找不到点吐槽。 毕竟,身为父亲,给儿子厚葬,怎么了? 死者为大,也要考虑考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父亲之心吧! 靖王说了,骁王没话可说。 盛昌帝起驾回宫,禁卫军也跟着回去了部分,剩下的打扫了一下战场,也跟着走了。 天牢内的,就留给了守卫和狱卒。 至少,那么多箭矢捡回去还能用呢!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宁王的尸体被带走,淑妃好像就跟着走了,整个人可能真的有点疯了,一直在念念叨叨的,狂撒积存的母爱。 虞婔等大家都准备离开了才开始行动。 她就没回去了,直接去了宁王府,然后让人回去送信。 等她到宁王府的时候,元昭公主府的人也都到了宁王府门外等着。 不只是禁卫军,那点人哪够抄家啊! 虽然有盛昌帝的口谕,可宁王府有众多高手,不说反抗吧,要逃岂不是很容易? 事情若是办不好,盛昌帝那儿可没法交差。 虞婔坐在马车上,还有偷偷摸摸上来的虞浅。 见虞浅气色不错的样子,虞婔浅嗑一下,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看来你们这是说开了?” “齐王和齐王妃一点儿都不反对,所以,之前你们在纠结啥?” “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哪里需要你们去顶啊?” 多少有那么一点杞人忧天。 不是说凡事朝最坏的地方想就错了,但也应该多想想解决之道,而不是将所有的决定都交给时间。 虞浅微微一笑,多少带着点甜蜜,“对,你说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来可不是说这些的,当个传话筒而已。” “你说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让你去做抄家的事情,这可不是明目张胆的得罪了淑妃和萧太师。” 虞婔愣了一下:“……嗯,我觉得,可能是父皇觉得我心太软,需要多多历练一番。” 好几次盛昌帝看她的时候,她都别开眼了,跟旁人的注意力不一样。 虽然她其实有别的想法,但是盛昌帝不知道脑补不了些什么。 她从来不是不忍看血腥的场面,而是直面时,目不转睛也不见得能达成什么成就。 倒是没想到盛昌帝会误会。 虞浅笑了:“你看我就说你肯定知道,也就父王和萧景觉得该提醒的时候还是要提醒,免得没想到。” “我父王还说,可能让你去抄家,也是想明目张胆的补偿你之前的捐赠。” 第660章 默认的补偿 “所以啊,能拿的你就多拿点,皇上肯定不会说什么了。” “进了宫,那些东西可不属于你了。” 虞婔:“……”她也想到了。 但是,多少有几息的心虚。 毕竟,多的都拿回来了。 恶人村被她翻了个底朝天,收获颇丰,顶级精品的东西不算,光是现金和银票她就回本了。 还是对外的数字。 然后是擎天镖局的馈赠……嗯,回去多给老天赏两炷香,总是有种好东西败不出去的感觉。 “到时候看,宁王府到底有多少家底?” 宁王府的富裕程度,决定了她能拿多少,而不是盲目的收取。 “对了,我看萧景也忙,他去干什么了?也去抄家?” 宁王倒台,二皇子一系有不少人家都得遭殃。 很多相关罪名都得被翻出来。 宁王自己加手下,还有萧太师府,不可能独自干那么多大事儿的。 很多人不管知情或者不知情,多多少少都会有所参与。 一条船上的蚂蚱,如今船翻了,怎么可能不湿身? 所以,接下来这几天有得忙了。 如果想要安安心心的过年,那就得加快脚步,争取早日将事情处理好。 虞浅叹气:“对啊,平阳侯府……至于太师府,是我父王去的。” “杜太尉,姚丞相,和六部尚书都去抄家了,靖王和骁王去封了宁王明面上的产业。” “总之,好像人人都有事情做,就我和娘,还有七公主和二公主没有。” “我也想去凑热闹啊,就是现在的身份还没法凑。” 说着,看了虞婔一眼,目前能凑热闹的地方,只有六公主这里能说得过去。 不过,她只是来带话的,没打算去。 “你……”虞婔:“场面肯定不好看,这热闹去凑什么?” “没见父皇都是为了磨炼才将我派过去的吗?” “若是好看,轻松,哪里还有什么磨炼?” 虞浅笑了:“行,那我先回去了,免得打扰你做事。” 虞婔还感叹的安慰了一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做,不着急。” 虞婔抵达宁王府时,公主府的人已经在了。 而且还有一批支援的禁卫军,将王府给包围了起来。 里面的人很慌,但是没有第一时间武力反抗。 就怕动手了才没有反转的余地。 他们主子是王爷,一切都得等王爷的吩咐,不能擅自做主。 虞婔带着人进府,沿途都有守卫看着,神情紧张而茫然。 宁王妃早就等着了,直接迎了出来,“六公主,这是何意?” “小年夜来做客,用不着带着这么多人上门,还不用提前给拜帖告知吧!” 这么大的阵仗,她害怕。 但是身为宁王妃,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硬着头皮撑着。 虞婔笑盈盈的,没有讽刺,没有盛气凌人,甚至都不比宁王妃质问的语气。 好似聊天一样,淡定的聊着天,“这并非我意,是父皇口谕,将宁王府的东西都清理出来,送进宫去。” 宁王妃瞪大了眼睛,满是不解,“清理出来,送进宫?” 为什么每个词都明白,连在一起就不懂意思了? 宁王府的东西,为什么要送进宫? 进宫做什么? 红鲤连忙上前解惑:“王妃娘娘,宁王犯了大错,皇上的意思就是……抄家。” 脑子一嗡,眼前一黑,宁王妃差点跌坐在地,好在身边的人扶着才站直了。 强忍住要晕过去的冲动,宁王妃脸色惨白:“不可能,这可是宁王府。” 当谁看不出盛昌帝对子女好? 宁王妃走大运的嫁给宁王,她以为,这辈子只要自己不作死,就能富贵安稳的过完一生了,就算盛昌帝驾崩,也会将宁王安排好的。 只要宁王不谋逆,不反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呢?这才多久?还不足半年吧! 盛昌帝也都还在呢,怎么就抄家了呢? 宁王妃色厉内荏的看着虞婔:“六公主,假传圣旨等同欺君之罪,宁王殿下呢?” “六公主想要趁殿下不在,在王府作乱吗?” 虞婔:“作乱?这词本宫可担不起。” “至于宁王,自戕而死,尸体都已经送去了皇陵,怎么?你要跟着去守灵么?可惜,父皇的命令是都得下狱再审啊!” “何况,你瞎了吗?外面那么多禁卫军,是本宫能调用着玩的吗?” 听见宁王已经死了,宁王妃身体一抽,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身后伺候的人乱成一团。 虞婔还不至于落井下石,让人将宁王妃弄到一旁去休息,挥手让人开始抄家打包。 禁卫军对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虞婔还开口向刑部尚书借了一批捕快熟手,众人分工合作,也不多言,进院子看着什么都开始打包。 很快就有人送了不少特大号的箱子过来,抄家之人甚至还能分门别类的往箱子里装。 虞婔叹气的看着又开始下雪的天,这小年夜算是毁了,连吃顿饭的功夫都别想。 正因为虞婔这里的人比较杂,公主府的人,禁卫军,刑部捕快等等,夹杂在一起,反而彼此监督牵制,不好私藏。 一个个都无比敬业的抄着家。 红鲤四人绝不离开虞婔三步外,无比警惕着宁王府的护卫和高手。 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难。 宁王的死,她没有必要说谎,稍不注意就戳穿实在没有意义。 红梅将带来的茶具摆出来,连水都是装在葫芦里自带的。 煮了浓香热茶给虞婔:“公主,府内还做了不少年夜饭呢,现在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人虽然不少,可宁王府的东西更多。 要清点,装箱,汇聚成清单,估计得做到明天天亮去。 虞婔是总负责人,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但是清理东西不需要她亲自做。 “留着明天吃吧,这样年年有余,公主府就余得够多了。” 没心情吃饭,她宁愿不急着吃。 宁王妃那边经过丫鬟婆子的急救措施,总算是醒过来了。 神情有些不对劲,被丫鬟婆子劝过了才好一些,不断看向虞婔这边,收拾了一番才盯着一双兔子眼过来。 经过这么一遭,宁王妃的气焰完全没了,反而有种与生俱来的怯弱。 第661章 重重的磕一个 还好没说什么太过低级的话题。 宁王妃行过礼后才说道:“六公主,现在不知所谓,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海涵。” 虞婔:“嗯,并不会在意。” 宁王妃小心翼翼的:“公主殿下,我……可以知道王爷都犯了什么罪吗?” 虞婔:“通敌叛国最重,其他罪名无数。” 宁王妃瞪大了眼睛,面如金纸,为什么六公主每次开口说的话,都完全超越了她的预料呢? 她根本无法想象六公主张嘴会说出什么来。 通敌叛国?一个足以卸掉她全身力气的罪名。 她不明白,宁王都是皇子了,为什么还要通敌叛国? 这能获得多大的好处吗? 宁王妃浑身颤抖,眼看又要晕过去的样子,看得虞婔都一阵好奇了。 这不是哭,不是悲伤,也能随时晕过去吗? 什么特殊的女主体质? 按理说,平阳侯府是土匪出身,后来招安的,在这高武的世界中,嫡女也不该这般柔弱啊! 除非宁王妃自己不喜欢武学,从来不沾。 但是……平阳侯府平日里出席宴会什么的,女眷都是武将那一派,但走的是文官路子? 这就很难评了。 朝堂之上,文武都泾渭分明,搞出了鄙视链。 参加宴会的女眷更是如此。 要武不文的只会更加混不下去。 虞婔也是闲,突然就想了一些有的没的,总觉得宁王妃不该这么羸弱,可能是……打击得有点懵。 想完,就见宁王妃撑住了,还挺坚强的,没有晕。 嘴唇颤抖:“多谢六公主告知实情。” 虞婔挑眉:“不如王妃用点实际行动感谢?今天小年夜,宁王府应该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吧,弄点来尝尝?大家要忙碌很久,也是辛苦。” 干坐着没意思。 而且,有点饿。 其他抄家的人,包括外面包围的人都得冒着鹅毛大雪办事,吃点好的怎么了? 宁王府过了今晚就成了历史,府内的吃食总不能也抄家带走吧! 废物利用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宁王妃脸色变来变去:“六公主尽管吩咐就行。” 来抄家的人,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 谁家这么憋屈? 虞婔笑呵呵的,示意红锦去办。 不管怎么,各院小厨子和总的大厨子都动起来,然后能分点吃的算一点。 当然咯,重要性是要讲明白的,不该下的东西就别下。 他们来抄家可是皇帝口谕,不是因为要欺负宁王。 红锦的毒术不如红梅,但是,检查食物的安排并没有问题。 这种事,不必太过细致的吩咐,红锦身为大丫鬟知道该怎么做。 宁王妃:“六公主,宁王他……到底做了什么?” 虞婔看了一眼宁王妃,此时的王妃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只是没有用太过激烈的手段抄家而已。 倒是让宁王妃低估了通敌叛国罪的危险程度? 这罪名已经落实了,她身为王妃,还能留在王府安生过日子? “宁王今日到天牢去劫狱了,救的人还是大蒲王朝的七皇子。” “就是上次端王妃送回来的几个大蒲人之一。” 宁王妃眼前一黑,脑子都混沌了。 所以,这罪名没得洗? 虞婔喝了口茶,大喘气的补充道:“父皇在天牢外,亲眼看见了,也堵住了罪人逃跑的路。” 宁王妃扶着头,摇摇欲坠,气得很想就这么晕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丈夫通敌叛国,皇帝亲自去堵人,当场抓获? 她终于知道宁王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自戕了。 所作所为,全部暴露,甚至很可能是盛昌帝设下的陷阱让他跳的。 虽然她才嫁进宁王府不久,而且不得宁王喜欢,但是……她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宁王暗地里恐怕都不只这个,六公主说了,还有其他罪名,指不定什么都被发现了。 还有什么后路可走? 可宁王暴露,自杀了,同样也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她面对不了这一切,也预感自己承受不来。 然而……她也背不了这样的罪名。 宁王妃没有再问宁王真的自杀了吗这样极蠢的话,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声音都带着颤抖,“六,六公主,宁王府出事,可否让我给平阳侯府传个信?” 虞婔意味深长的看宁王妃一眼:“王妃不必如此麻烦,平阳侯府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可是通敌叛国啊!身为宁王的岳家,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躲过去?” “刑部侍郎萧大人已经带着人去平阳侯府了。” “齐王带着人去了太师府。” “太尉,丞相,六部尚书带着人去了其他宁王姻亲,以及宁王一系的官员府中。” “放心吧,大家动作很快的,都想做完事,不要影响除夕过年。” 用最温和的语言,说这最恐怖扎心的话。 宁王妃美眸顿时瞪得犹如铜铃,五官都带着惊恐和无措,呆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宁王妃“砰”的一声跪下了,她跪的不是六公主,而是盛昌帝。 又惊又怕的说道:“这,这,这……平阳侯府虽然做了宁王的姻亲,但我嫁进来才不过半年。” “端王之事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这证明通敌叛国的布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平阳侯府送女家选秀,从来就没想过要高攀,自然不可能事先就与宁王有交易。” “否则,宁王也不至于一直不喜我这王妃。” “如此,这么短的时间内,平阳侯府根本不可能参与宁王这么重要的事情……平阳侯府绝对没有通敌叛国,六公主,还请明察,请皇上明鉴。” 说着,伏地一拜,重重的给虞婔磕了一个。 曾经她觉得自己有多幸运,现在就有多后悔……不,应该是加倍的后悔。 祖父好不容易因为招安得来的爵位和出路,难道就要因为她这一出无法做主的赐婚而付之一炬,全族尽灭吗? 她不甘心,她什么都没做啊! 虞婔看着她,面无表情,对这位没有半点怜悯和同情,喝了一口热茶,缓缓的说道:“王妃可还记得欢喜班?” 宁王妃愣一下,眼神微微一缩,“记……记得,这……” 第662章 只是找人而已 虞婔轻笑:“记得就好。” 宁王妃:“……”之前那么火的一个戏班子,要说不记得才奇怪吧! 那不是明晃晃的说谎吗? 那她之后说的其他事又哪里还有诚信可言? 虞婔:“那王妃应该就不会忘记,宁王在找这个班子的人吧!” 宁王妃不解极了:“是,但,这跟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虞婔微笑:“宁王事务繁忙,找人这种事,似乎就交给了平阳侯。” 宁王妃依旧不懂,但是没有接话,只等虞婔继续说下去。 虞婔不慌不忙的:“平阳侯府帮忙没错,找人也没有错。” “但是平阳侯府的人做了什么,王妃可知?” 宁王妃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伤着了欢喜班的重要台柱子?” “那也只是找人心切,宁王特别喜欢那个戏班子,催得紧,用力过猛。” “受伤了只要回到帝都城,可以求太医帮忙看看,出银子出药材养好了,做出一切能做的赔偿。” “这只是过失,只要欢喜班的人同意就没问题吧!这难道也构成犯罪?” 虞婔笑了,杏眼冰冷:“是啊,过失可以补偿,受伤也可以医治,一切都好像有回转的余地。” “那么,平阳侯府派出去找人的人所杀之人呢?” “所屠之村呢?” “老弱妇孺,青壮年,皆可杀,这也不是犯罪吗?这也可以弥补让他们活过来吗?” 宁王妃震惊,下意识的反驳:“这不可能,只是找人而已……” 她说得其实没有什么底气。 这真的不可能吗? 她祖父是土匪出身,接受招安其实也是有些走投无路了,做匪的日子不那么好过,而且躲躲藏藏,很难安稳。 最后被招安,手下也养了不少亡命之徒。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祖父也已经没了,父亲继承了侯爵。 但是子承父业,享受了亡命之徒打手的好用,她父亲也舍不得放弃,很多行事手段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阳侯有要求,又愿意出银子,侯府的亡命之徒只会越来越多,人以群分。 这些人出去办事,干了什么好事儿,还真难说。 思及此,宁王妃越发慌了,如果就这么一件找人的事儿都会伤害无辜,屠村这样的行为。 那么这些年下来就算还没有跟宁王扯上关系,之前也恐怕犯了不少事儿吧! 帝都上层的这些大家族和世家,没人敢说自己就是干干净净的。 也就是不追究便罢了,要较真,一个都跑不掉。 她竟然还妄想平阳侯府和宁王剥离关系就能无罪了? 不管是平阳侯府也好,太师府也罢,盛昌帝出手了,就会翻旧账,一个也别想逃。 曾经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就会理清楚。 宁王妃精神气全没了,整个人跌坐在地,神魂不全的样子。 虞婔知道宁王妃想到的,但是她就是想理这屠村的罪名:“对啊,仅仅只是找个人而已,却能做出屠村灭族这样禽兽的事来,那些人是平阳侯府养的,平阳侯府是无辜的吗?” 她也知道,宁王妃并非对母族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而是王妃很清楚,外面要有人,才能保她。 只要不是判死刑,都得有人脉才能不那么糟糕。 可如今,平阳侯府也要获罪,宁王妃就彻底绷不住了。 虞婔看向宁王妃:“可以问一下吗?宁王为什么急着要找欢喜班?” “仅仅只是喜欢?” “那最初不让欢喜班离开帝都城不就好了?” 她对这个一直不明白。 而宁王死得干脆,她都没机会问。 宁王妃知不知道宁王的想法? 别的不说,找人的事情,宁王交给了平阳侯府,宁王妃应该要知道一点才对吧! 宁王妃呆呆的,整个人犹如会呼吸的玩偶,却还是回了话,“王爷喜欢欢喜班那台柱子唱戏,以前就经常去听。” “在欢喜班都是有常年包厢的,欢喜班走之后还不觉得,大约过了一个月,王爷才发现,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头疾还频繁的发作,甚是难熬。” “他就想听欢喜班台柱子的声音,能让他安静下来,舒服的入眠。” “原本其他戏班子也行,但是听过欢喜班的戏之后,就不行了,这才急着让人去找。” 她没说的是,宁王打算抓活的,将欢喜班里他最喜欢的台柱子豢养在王府里,他想听的时候就唱。 之前没发现欢喜班的台柱子对他影响那么大,就没太在意,现在知道了,当然要圈养起来,让其没机会逃。 啊,就这?虞婔诧异,所以,这就是宁王爱听戏的原因? 淑妃疯疯癫癫的,打小对宁王期望值过高,经常骂骂咧咧的,从小宁王就背负了很大的上进压力,可能就生出了一些后遗症。 比如心理什么障碍,具体体现在了失眠症。 比如头疾什么的。 她记忆中,的确好几次看见宁王头疼的模样,不过并不频繁,而且思考多了偶尔头疼也正常,反正就是没有太多的联想。 没想到,宁王应该很严重了。 并且因此延伸出了喜欢看戏的爱好,可能就是这些声音有疗愈效果,让宁王放松了下来。 原来关系这么大啊,怪不得宁王一直将这爱好给藏得死死的。 这可不是寻常的爱好啊! 结果,没想到欢喜班的出现,莫容易的声音更具有疗愈性。 听了一段时间后,其他人的声音对宁王竟然不管用了? 宁王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抓莫容易。 这就……离谱,背后的原因居然是无妄之灾。 还有那些被杀,被屠的无辜之人,更是死得冤枉。 这一切的罪过,难道不该都是宁王的锅吗? 平阳侯府可是巨大的黑锅。 虞婔看了一眼宁王妃,确实不值得怜悯和同情。 倒是宁王妃想明白后,知道大势已去,想脱罪是不可能的,就努力想着要是不死,怎么才能好过一些…… 因此灵光一闪,稍微来了一点精神,“六公主,我有一些秘密想要跟你说,可以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虞婔屏退左右,要说悄悄话。 第663章 你凭什么认为我看不出来 虞婔看了她一眼,人为了生存,都是要挣扎的。 就像死前的纳吉宴。 “秘密?知道得太多,本宫怕过不好日子。” 宁王妃有些着急,觉得六公主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一些东西的重要性:“是真的,很重要的秘密,六公主,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能对你怎样,你可以相信我一回。” “对六公主来说,一定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虞婔挑眉,看宁王妃信誓旦旦的样子,多少来了点兴趣。 左右无事,就听听吧! 于是,虞婔让人退到屋外,便只剩她们俩了。 “说吧!” 宁王妃神情凝了凝:“六公主,我可以将嫁妆都给你……” 虞婔直接打断:“王妃如果是要说这个,大可不必。” “从现在起,你的嫁妆已经不受你支配了,如今宁王府的一切都在抄家的范围。” “王妃要知道,若非本宫仁慈,没有为难你,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在这跟本宫说话。” “而且是在去天牢的路上。” 宁王妃一噎,这可是大实话,一般来抄家的,最先是要控制人。 清点东西的时候,人会送去天牢里。 怎么可能还对自己的东西有支配权? 原本她以为是虞婔不太懂,没觉得这是个人情,直接戳破才更加没脸了。 平阳侯府都在被抄家,她还能继续当宁王妃才奇怪了。 在虞婔眼神越发冰冷,宁王妃越发慌乱,连忙开口:“不是的公主,嫁妆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不行的话,就当没有这个吧!” 她没想到虞婔这么实诚,抄家哪有不贪的,难不成还要全部交上去? 殊不知,虞婔就算知道盛昌帝默许她私藏一部分,但也不会让一个罪犯知道啊! 那不是红果果送上门的把柄吗? 表面肯定要做得极好,正气凛然。 虞婔没开口,继续等着,理由找得好,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藏在越后面,才越重要。 宁王妃怕六公主生气,不给自己机会,此时开口又快又急,“是平阳侯府,公主也知道,我祖父的来历……” 未尽之言,懂的都懂。 “当初祖父被封了侯爵,一家人搬来了帝都城,也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毕竟帝都城是陌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虞婔眯了眯眼,啥?意思是第一任平阳侯府还藏了东西,留了家底? 哇喔,这些人都这么会藏吗? 不过,想来也合情合理,土匪一般都很有钱的好吧! 当初朝廷招安之后,可没有收缴财产。 平阳侯府刚到帝都城,融不进圈子,但是从没穷过。 最后还是靠银子和联姻打入的圈子。 被招安,完全信任朝廷,不留丝毫后路才是傻瓜。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先说好,救你……是不可能的,本宫做不到,也没那权利。” “再说了,你都能知道的东西,平阳侯能不知道吗?” “若是平阳侯下狱了,觉得不好过了,又拿这个消息来交易,岂不是我还有竞争对手?” “这么看,你是把我往坑里推啊!” “还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不行,这秘密,我不知道也罢。” 宁王妃差点被自己口水噎着,怎么说着说着还不想知道了呢? 她真没有这个意思啊! “六公主,我爹那个人,不到最后关头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他还指望自己去拿了过富足的日子。” “所以,只需要六公主的人动作快些,东西已经没了,也没人知道啊!” 虞婔嗤笑:“你知道啊!” “而且,现在什么时候,小年夜,大雪封路至少还有两个月,你怎么就知道在这两个月里的平阳侯不会遭遇生死危机,为求活命就拿出来了?” 虽然最关键的话还没出口,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她压价。 让宁王妃不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宁王妃:“……” 这么说,她都快哭了。 因为她已经没东西可以交换了。 好在这时候,宁王妃也猜到了虞婔的想法,连忙表明态度:“公主,我之所以愿意拿这个秘密来交换,并非要公主做什么违反律法的事。” “我只希望公主看在和宁王是兄妹的份儿上,看在同是女人的份儿上,在我入狱之后能帮忙打点打点,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前还遭遇非人的折磨。” “如果是被判流放,也希望公主能帮忙打点,然后能送一点银子到目的地,让之后的日子不至于饿死就成。” “我不奢望还能富足的生活。” 如果过得太好,很可能盛昌帝都不舒坦,估计不会放过她的。 而打点其实用不了太多银子,跟祖父藏起来的家底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原本她是想多要点的,因为大概率会流放,就算给宁王留点脸面,她这王妃也不会直接赐死。 但公主这么一说,生怕公主不要那些东西,只得说出最低要求。 毕竟,那些东西对公主来说不是必须的,锦上添花的东西的确可以不要。 虞婔:“这件事,除了你和平阳侯,还有谁知道?” 宁王妃:“没有了,我发誓,父亲之所以会告诉我,还是因为我被赐给了宁王,成为了王妃。” “父亲盼着我能关照侯府子嗣,光耀门楣,怕我有需要,才特意告诉我的。” 连平阳侯府的儿子,暂时也是不清楚的。 安静了一会儿,宁王妃祈求的说道:“公主,我要的真不多。” 虞婔嗤笑,摇了摇头:“我们也聊这么久了,你觉得,本宫傻吗?” 宁王妃紧张:“公主自然是冰雪聪明……” 虞婔抬手,打断了吹捧,“那你凭什么认为我看不出来……你要的,仅仅只是那不多,甚至可能都不超过千两的银子吗?” 宁王妃:“……”不是,以前虽然很少接触,但是六公主,这般通透的吗? 这么厉害一个孩子,宁王凭什么从来不看在眼里? 但凡多注意两下,她也不至于对六公主一无所知,总是预估错误,就连最后的底牌都只能卑微的交换最基础的东西。 此时此刻的宁王妃,对宁王只剩下恨和鄙视。 第664章 与其便宜别人 身为皇子,有野心不是错。 但是野心无限大,却没能力藏住,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宁王这么一完蛋,可害苦了不少人。 宁王妃有预感,她不会想听见虞婔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虞婔一开口就将她某些隐藏的心思撕开了,“王妃真是好算计,一点点打点的费用,微不可查的,甚至是卑微的,一点求不饿死的银子,就想换取公主的护佑。” “但凡本宫应了,恐怕到时候你就是六公主要保的人,没人敢欺负你,甚至,你还能打着六公主的名义做很多的事情。” “何止不饿死……指不定还能发财,过富足的生活。” 流放之地,天高皇帝远的。 只需要刚开始注意一下,过阵子自己赚银子过日子,照样不会差。 六公主简直就是可以用一辈子的护身符。 而她拿了平阳侯府藏起来的家底,很多无伤大雅的事情就得默认,典型的拿人手短。 否则,都不需要证据证明,只需要八卦流传,对名声也是一大伤害。 宁王妃好算计的。 闻言,宁王妃苍白的脸色中飞起两朵不正常的酣红,眼神是带着心虚的。 她确实有这种想法,借势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虞婔讥讽的一笑:“看来父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人真的不能给一个好脸。” “否则,打蛇上棍,蹭鼻子上脸,做得很是顺溜。” “看得出来,你根本没把本宫事先的提醒放在眼里,通敌叛国者的家属,本宫可兜不住。” 一堆锦上添花的东西就像买断一个一辈子的护身符? 佩服。 宁王妃不死心,还想说什么,虞婔已经起身:“来人啊,将王妃请去天牢吧!” “还有王府其他人,既然不想好好的过最后这段时间,那不如去看看你们王爷最后呆的地方。” “谁敢反抗,一律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懒得听宁王妃的废话,虞婔顿时让人将王府这群给送走。 “六公主,不是的,我还有秘密,可以跟六公主交换……”宁王妃还想挣扎,但是红鲤等人已经快速进来,点了哑穴将人拖走。 虞婔不为所动。 不过在那之前,宁王妃已经嚷嚷了一些东西出来,提到了江湖有一个传闻很久的宝藏…… 红梅:“咦,这宝藏……是不是大蒲七皇子说出来保命的那个?” 虞婔:“大概率是,看来这个宝藏很有价值,都在用来保命。” “不过,宁王妃并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已经有人用了,我不感兴趣。” 这事儿在盛昌帝面前过了明路,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不然宝藏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有嫌疑。 宁王妃居然还敢用这玩意儿来跟她交易? 别说她真的已经挖很多宝藏了,数量多了真不稀奇,就是很想争,就不能因此给宁王妃方便。 这人病急乱投医,以为有急智,结果还是有些犯傻。 有秘密,找盛昌帝说去,皇上一句话,她能就好过多了,用不着她出手。 啧,难道命令是盛昌帝下的,宁王妃就不敢想,也不愿意跟盛昌帝交易? 然而,她不知道,今天漏了这话,盛昌帝迟早要来问她的。 就是不清楚宁王妃这消息打哪儿来的? 平阳侯知道不? 若不早一点上报,恐怕都没她什么份儿了。 虞婔坐下来继续喝热茶,陆续有端上来的点心和热菜填肚子。 还有一些费时间的大菜能上桌……都是之前王府内准备给主子的。 填饱肚子的同时,虞婔还在想之前宁王妃的话。 那什么藏起来的家底,与其便宜别人,那确实还不如自己收了。 别人可能是敌人,会拿来对付她。 自己拿了,那定然是要“用之于民”的,江山社稷需要银子的地方那可太多了。 宁王妃怕是忘了,这事儿只要她说明有这么回事,她就能查到平阳侯当初为匪的地方。 藏东西的地方,要么就距离当土匪的地方不远,要么……有可能藏在了原籍。 放在其他莫名其妙的地方的可能性不高。 反正她手里有机械寻宝鼠,花时间找一找而已。 她觉得,土匪窝所在的地方,找一找指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呢! 抄家持续进行着,小年夜本该欢声笑语的,却增添了不少喋血气息。 整个帝都城,不少人家都有不速之客上门。 这种时候都有好东西吃。 有些消息灵通的,或许早就感觉到了什么,一有动静就赶紧闭门谢客,静观其变。 消息不灵通的,倒是震惊到不行,要么打听一下,要么议论纷纷,发生啥了啊! 之前有一年,过年喋血,结果一整年都不好过就忘了? 皇上怎么回事?今年又在搞事儿? 这国丧百日祭还没过呢,这个年本来就不太好过了,还来? 外面鹅毛大雪飞起,夜色正浓,又是小年夜,要打听能上哪儿? 当然就是直接找办事的人,或者守卫啊! 对此,负责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事儿瞒不住,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而且,打听就必然不会空口问,多多少少会给点银子,遇见大方的,也能攥点打赏给兄弟们喝小酒。 打听的人也知道,理由还是县城的,都不会吝啬。 陆陆续续来几拨打听的人,收益竟然还不错。 对此,虞婔也不会管,有了这些打听人给的打赏,反而能帮负责人减轻一些负担。 当然,她这边是不会少的,该喂的还是会喂。 这样,要不了多久,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 九成以上的都惊呆了。 啥?宁王不在王府过年,跑天牢去救死囚犯? 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那死囚犯竟然是大蒲王朝的七皇子? 生理性厌恶陡然升起,突然就觉得盛昌帝下手没什么了,还挺轻的,竟然让宁王有机会自刎。 那是犯错的苦一丁点都没吃。 每个人提起,都得啐宁王两口。 竟然还能以王爷之礼下葬,葬入皇陵? 盛昌帝对血脉还真是仁慈啊! 宁王府的人还没被送出王府,虞婔突然想到萧太师的神操作,猛然惊醒:“狡兔三窟。” 第665章 居然不用交公的吗 虞婔对这个时代的人藏东西的能力妥妥的服气。 应该多考虑一些,免得漏掉了大东西,将来指不定得后悔。 虞婔便说道:“红鲤,钟姑娘不是回来了吗?” “俞勤今天也很忙吧,让她也去走一趟,见一见宁王妃。” 见面干什么? 当然是催眠问问地方。 然后突然意识到,平阳侯再看重这个当了王妃的女儿,指不定都没完全告诉:“算了,别见宁王妃了,让她去见平阳侯吧!” 正好平阳侯府是萧景在处理,随随便便就能给与一个方便。 于是乎,平阳侯府被关在囚车里,突然闻到一股香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醒来他已经进了天牢,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记忆。 虽然感觉有点怪,但是也没有多想,他以为只是禁卫军怕他逃跑,出幺蛾子,直接将他给弄晕了。 真的是一种错误的认知,他根本没想过今天会遭此大难,甚至认为嫡女成了宁王妃,从此可以飞黄腾达,成为皇亲国戚,舒心的过一辈子了。 怎么可能安排救援? 此时在天牢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虞婔很快得到消息,无语的发现她真的没有想太多。 当年第一任平阳侯,直接将大部分家底给分成了五份。 有三份,埋了起来,等待挖掘。 其中一份,给了一位忠仆守着,等待需要的时候再去拿。 就是不知道那忠仆是不是真的忠心了,过去这么多年还在不在?后人去拿还会不会给? 剩下一份,直接存到了十大商会之一的银号里。 虞婔纳闷极了,当年招安就真的什么都没拿走? 反而给了一个平阳侯的爵位? 条件这么好的吗? 以至于让平阳侯都敢将不义之财明目张胆的过了明路,然后存到银号里去? 虞婔好奇,当初都是谁经办的招安之事? 赃款不用交公的吗? 红鲤:“萧大人说,印信他已经看见了,需要送过来吗?” 虞婔摇头:“不必,银号和那个忠仆手里的就留给父皇吧!” 她拿藏起来的三处无人镇守的便是。 因为这样就不需要去修改记忆,藏起来的无人看守,被谁挖走,又什么时候挖的可就说不清了。 忠仆手里的总不能灭门吧! 银号那边……也不能将商会怎样,就算不看人,可什么时候取的就会有记录。 盛昌帝只要一查,指不定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虞婔也不贪,她相信,忠仆和银号那边可能是最少的,放给外人看的。 大概想到丢了就丢了,或者原本就是为了给朝廷的。 剩下三处藏起来的才是最多最好的,留给后人传承,以防万一的。 她拿走已经足够。 当然,暂时还去不了,将宁王府的人送走,虞婔耳根子清净了。 事情不难做,但是繁琐。 因为宁王当初为了娶妻算计不少,盛昌帝虽然打碎了他的美梦,赐了那么一个正妃,可两侧妃的身份也都还不错。 但是可怜啊,宁王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知道端王死,可能要发国丧,百日内不好嫁娶,所以当初他紧赶慢赶的两位侧妃给迎进了王府。 在看他看来,根本不需要给宁王妃留什么面子。 再加上庶妃,妾侍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送的女人,这宁王府后院可热闹得很。 抄家的话,东西比较分散,所以繁琐。 一直忙活了一夜加一个上午,才算整箱完毕。 虞婔看向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特大号箱子,只能说,皇子王爷的富裕,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这才建府多久啊? 就算太师府和淑妃都有所支援,宁王养的势力多,开支也大,大笔进,大笔出,还能留下这么多,可没少灰色收入。 当然,宁王妃的嫁妆也不少。 当时几个正妃一天嫁人,隐形的攀比让平阳侯府也没低调起来。 加上平阳侯府的出身,其实不缺好东西。 通过嫁妆过一次明路反而是好的。 所以,宁王妃的嫁妆非常丰厚。 虞婔让禁卫军将抄家的东西送进皇宫,然后带着自己人将宁王府翻了个底朝天。 她拿出来的机械寻宝鼠简直蠢蠢欲动,只能说明,宁王府的人也是会藏东西的。 一般的暗室都被找出来,东西也被拿走了。 但还有一些小地方,放了一些银票啊,机密之类的。 最可怕的是,在无人居住的寂静院子里竟然还有枯井,井壁还有个小暗室。 大约就十来平,大概五米高,里面也塞满了箱子。 那这小地方装的东西可都是顶尖的了,几乎独一无二的宝贝。 虞婔就打开一个箱子,看了一眼,感觉眼睛都快闪瞎了。 都是宝贝啊,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拿出去都能换一座这样七八进,拥有无数小院子的王府了。 就连宁王都舍不得拿出去换,或者藏,只想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那价值可想而知。 另外,还有一个不算大的锦盒,一米长,半米宽,四分之一高。 里面装满了银票,各大银号的还都不一样。 虞婔直接关上,决定空了再说。 然后还有隐蔽的账本,粗略一看,是某些人送给宁王东西的记录。 某某年,几月几日,谁谁谁,有地方的就在什么地方,没地方就省略,送了一个什么东西,写得极为详细。 甚至,送东西者有什么诉求,都说得清清楚楚。 虞婔看了一眼刚收走的箱子,她是不是就不能拿了? 要么什么都不交上去? 要么账本交上去了,东西也得交。 价值太高了,她也不好隐瞒。 然后还有一个账本,是专门给纳吉宴开的。 才发现在乾宇的地盘,还是纳吉宴给宁王送了不少好东西,怪不得宁王和纳吉宴的关系好呢! 不光是纳吉宴帮他夺嫡,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银票就有好几百万? 这……不会好多都在刚才的锦盒里吧! 大蒲特产的毛皮和宝石也送了不少。 大方得惊人。 叹了一声,虞婔只好带着这些东西进宫,得亲手交给盛昌帝。 其他找出来的银票和宝贝就私吞了,暂时还没清点有多少,反正不少就是了。 第666章 这才是重头戏 或许这世界的人对藏东西有什么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宁王的那些女人也很会藏的。 就算没有特别值得珍藏的东西,银票至少得存一些。 所以,收获颇丰。 虞婔见到盛昌帝还没说话,盛昌帝便说道:“东西已经送来了,罪证也收集齐了,剩下那点……你带回府去。” 虞婔:“……”不是,价值那么高的东西,她也不敢啊! “可是,父皇……儿臣又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 “另外……” 最后找到的基本账本才是重头戏。 虽然之前收集的罪证已经很多了,但是依旧比不上最后这些。 可不等虞婔继续说明,盛昌帝就打断了,脸色有些灰败:“小六,关于宁王的更多罪名,朕已经不想知道了。” “剩下那些你拿走便是,本身就没有入王府的账吧!” 虞婔无语,都到这地步了,为何就是还要掩耳盗铃? 就不能将所有都搞明白吗? 不得不说,她的想法和盛昌帝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还怕什么? 宁王自刎在眼前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是父皇,我才找到的东西不少呢!” 不想知道罪名,但是东西要过明路啊! 盛昌帝:“拿走,就当是你之前捐赠的补偿。” 虞婔:“……”光是那个锦盒的银票,感觉都是好几倍返还了吧! 她不过是捐了一百万的物资,返还都出暴击了不成? 陆陆续续的收益,她有种自己比国库都富裕好多倍的错觉了。 盛昌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示意她先离开去休息,他正忙着。 余英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公主,忙了一天一夜,先恢复休息吧,皇上的事情还挺多的。” 抄家抄得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比较多。 毕竟宁王一系涉及到的官位,人脉,都不可能放着不管。 盛昌帝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就会被剩下的派系分割,这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而且,有些位置可以等等再安排新官上任,有的却不信,多等几天可能都会出大纰漏,所以,盛昌帝得安排新的合适的人坐上去。 当然,这些不需要盛昌帝亲自来,但是他得最后拍板,尤其是一些重要职位。 “那父皇也要多休息,龙体健康最为重要。”虞婔只能说几句场面话,然后离开了。 行吧,盛昌帝可是亲口让她自己拿的。 她有认证,此时天启殿,不仅有余英和众多小太监,伺候的宫女。 还有杜太尉和姚丞相,原本就在商量一些朝堂之事。 那可都听见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场面,高低她还要多说几句。 她怕盛昌帝翻旧账。 等余英带着虞婔出去,姚丞相忍不住笑道:“六公主对钱财似乎没那么看重,很是大方。” 这种大方跟奢侈挥霍是不一样的,银子花得让人佩服。 盛昌帝深以为然,莫名有种自己娃被夸了的开心,“这孩子就是实诚,抄家抄点什么东西都想上交。” 在盛昌帝看来,宁王府的东西几乎已经运送进宫了。 之前那批,虞婔没有留任何东西,之后再王府扫尾,又还剩多少? 居然还巴巴的送进宫,怎么?没听懂他的暗示啊! 姚丞相和杜太尉也以为如此,并没有多想。 反正这一波,国库和皇帝私库都富裕了一波,听说六公主这次带进宫的就二十多个箱子,不差那点了。 离开的虞婔也猜到盛昌帝的想法,有些唏嘘,箱子太多,都没耐心看上一眼的啊! 这二十多个箱子才是宁王府的重点啊! 还有那个全是各银号银票的锦盒。 余英一路相送:“六公主,皇上的意思就是让公主喜欢什么,可以拿一些。” “最后这点扫尾的就不用送进宫了。” 虞婔矫情完,已经抛在脑后了,内心正乐得开花,之前还想着怎么才不能不上交呢! 没想到……就这样过了明路,成为自己的了。 行吧,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既然如此,本宫就真的带回府了,多谢余公公提醒,红梅……” 红梅立刻上前,给了余英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 荷包档次不同,装的银子也是不同的。 不可能每次都等主子要打赏了,再来翻。 余英从善如流的收下,这两日的进账也是特别惊人的。 等虞婔走远,余英才将荷包亲自打开,一般的打赏,他都很少自己看的。 拿出里面的银票,看一眼,嗯?看错了?再看一眼,余英瞪大眼睛,啥,一千两? 该不会是公主的丫鬟给错荷包了吧! 这……余英连忙让小太监赶过去问问,是否赏错了? 虞婔的回答,没错,余公公放心收着。 余英多收一些,现在带回府的那些东西,她心里才踏实。 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也值得余英出来做一回人证吧! 虞婔敢给,余英倒是有些不敢收了。 一直有些忐忑的等盛昌帝休息的间隙将事情说明,并且恭敬的将银票上交了。 盛昌帝看了一眼,没有接:“你这老匹夫,还跟朕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是吧!” “什么时候一千两银票你就不敢收了?” “有些玉佩啊首饰什么的,还不只一千两,怎么没见你说?” 余英讪讪的,“这不是别人赏是赏,六公主也不富裕啊!” 别人赏是多余的,本身用不着。 公主赏,他怕连累六公主吃不起饭啊! 这说出来就是希望盛昌帝兜底嘛,多给六公主一些赏赐,让六公主富裕点。 至于这一千两,盛昌帝收就收了,反正盛昌帝要赏,一千两怎么打得住? 他失去的是一千两,但六公主获得的只会比一千两更多。 六公主对他的态度,和别人对他一直都不一样。 身为盛昌帝的贴身心腹,又是皇宫的太监大总管,讨好,收买,献媚等等,反正就是各种捧都不缺,皇子公主,嫔妃们也都不能免俗。 但是唯独六公主没有鄙视不屑,没有表面笑嘻嘻,暗地里骂他们。 有对比就有伤害,尽管他也知道六公主没有那意思,但是他就感觉到了别样的“尊重”。 第667章 小六不富裕啊 怎么说呢? 少,就稀奇,他也珍惜。 加上六公主性子好,办事儿让人舒坦,余英就愿意在言语行动间帮一帮。 盛昌帝无语:“小六不富裕吗?” “是没有宁王府这般富裕吧!” 只有抄家的东西一箱箱入库,他看到那长得可怕的清单,才知道宁王到底有多富裕。 怎么说呢?超乎他的想象。 万万没想到,恶人村都收入了那么多,宁王府还这么富有。 这显得当初出宫建府,后宫公账赤字来给他建,盛昌帝四下贴补着给他成亲大婚,就像个乞丐,像个蠢货。 余英:“那,宁王府这样的,也没几个赶得上。” 盛昌帝越想越来气,当初国库和他这国君都快吃糠咽菜了,一日三餐都缩了又缩,宁王府富成这样都没说不要什么建府银子,大婚银子之类的,更加不说拿出来支援了。 这就显得小六越发像极了贴心小棉袄。 气冲脑门,盛昌帝便说道:“行了,在这装可怜给朕看呢?” “这银子既然是小六给你的,你就拿了,可能是刚才抄了宁王府,得了一些东西,总觉得过意不去,跟你分享分享。” “哼,刚刚小六可是要全部给朕的,是朕拒绝了,让她拿回去的。” 证明六公主还是很想着他这个父皇的,果然同样都是儿女,也不能比。 盛昌帝一边舒心一边郁闷,心情换来换去也是复杂。 余英则是乐滋滋的将银票揣进怀里,眼巴巴的看着盛昌帝。 盛昌帝无语,缓缓的说道:“从朕的私库里多挑几样,凑一个大箱子,给小六送去吧,就说,辛苦她忙碌一天一夜,要是缺银子了,给朕说。” 余英顿时高兴了:“是,奴才亲自去选。” 皇上私库啊! 只要他愿意,每一件都可以超过一千两,想要塞满一个特大号箱子……嗯,想想都没。 大号是大,特大号也是大,绝对没毛病。 像玉佩,镇纸这些小玩意,就算有锦盒单独存放,特大号箱子也能装二三十件的,嗯,没毛病。 余英不由得在心里盘算着。 他伺候盛昌帝这么多年,很清楚盛昌帝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这点事他还是能做主的,尤其盛昌帝入账无数,更加不会在意这一两箱的。 尤其,这次宁王府的东西出乎意料的多,淑妃那儿,也没让皇后沾手,跟抄家没什么区别,搬空了的。 然后还有萧太师府,背靠那么大一笔宝藏。 就算支援了宁王,还到处送嫁妆,萧太师府的财富也是惊人的。 上下一算,只给六公主一箱,都是怕有些人闻着腥味儿就来了。 盛昌帝突然补充了一句:“可以从淑妃那边挑,还有……宁王妃那边也有不少女孩子用的,更适合小六。” 余英连连点头:“奴才明白。” 虞婔:“……”她若是知道这对话,估计会无语脑补的巨大威力。 她给余英那么多,纯粹就是想拖人下水,关键时刻能作证,能背锅就好啊!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什么分享?确定跟那二十几个特大号箱子里,每一件都超过一千两的价值比起来,真的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不管怎么说,虞婔看似光明正大的搬回府二十几个大箱子,实则,连自己人都没看过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回府后,虞婔立刻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换了一批相当正常,这才红兰仔细的入库。 偷偷摸摸赚大钱的样子,还真是舒坦啊! 就跟喝了蜂蜜似的,甜到了心底去,还回味无穷。 虞婔洗漱干净,也不急着睡觉了,拿出那个装银票的箱子,美滋滋的开始数钱。 虽然都只是银票,但是数钱让人开心。 不断增加的数量让人高兴。 尤其知道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的,快乐已经直冲脑门。 虞婔打算分批让人去取回来,她有空间,再多都能装。 反倒是这些银票,让她有种随时会变废纸的不确定感。 绝大部分换成黄金或者白银,一小部分留着给手下用……嗯,总感觉用不上。 这几日孙芙时不时的送银子来,都是年底了,各产业送盈利来。 银子不好办,都是送的银票。 总感觉那一叠一叠的,已经足够属下用了。 虞婔一边数,一边分门别类,同一个银号的,不同的面额,还真是应有尽有的。 知道的,宁王是在存家底。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收藏各种面值呢! 不过,宁王为了分散注意力,不被盯上,几乎她听过的,叫得上名字的银号都有。 除了十大商会的十大银号,还有一些相对比较小的钱庄和银号,或许每一家存得不算特别多。 但是,加起来就很惊人了。 钱庄和银号只是叫法不同而已,业务功能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通常来说,规模比较大的都会叫银号。 比如十大商会的,都是银号。 只要有凭证,都是可以异地取款,当然,大多有额度限制。 对于走商的商户来说,那点额度肯定不够用,但是也可以做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而且,存的东西,只要愿意付出高额的费用,提前预约,钱庄和银号会将东西送到指定地区的分号的。 所以说,一般的商户,银号和钱庄都有自己合作的镖局,或者干脆就自己养。 当年的擎天镖局,就是合作模式。 永川商会之所以搞事儿,背信弃义,除了镖局存下的巨额财产,其实也是永川想将擎天兼并了,将这镖局彻底变成商会产业。 可这是人家家族,怎么甘心易主? 甘之若饴的数了半个时辰,虞婔精神无比,眼睛还亮。 “好家伙,整整一千万两?啧,身为皇子,真的这么赚吗?”虞婔咋舌。 还是说只有她低估了皇子的身份,在原住民眼里,哪怕不是储君,也一样是值得投资的。 是整数,没有领头,虞婔也能理解。 这地方一看就不常翻看,不常动。 自然不会随便放入取出的。 虞婔觉得,盛昌帝要是知道宁王府还存了这么一笔银子,不可能那么轻描淡写的让她带回府的。 现在,她肯定不认啊! 取出来,赶紧得让人取出来。 刚好,马上就除夕了,取银子很正常,就是得分得小额一点,不然也容易被人盯上。 第668章 挖宝使人开心快乐 此时已经天黑了,虞婔将清点好的锦盒交给了更加稳重的红梅,让她将任务分派下去,趁着年前将银子全部取了。 而虞婔开心的倒头就睡,天不亮就起来了。 心里装着事儿,睡得不安稳。 趁着夜色,虞婔乘着小鹰离开了帝都城,朝第一任平阳侯当年做土匪的地方而去。 没有意外,钟离诗用催眠的方式让平阳侯无知无觉的交代了一些。 藏东西的地方就距离他们为匪时的山寨不远。 反正都是大山里,东西不是山洞就是山谷的什么特殊地方。 当年的山匪肯定没那能力,像宁王安置恶人村那样,地方整得那么高不可攀。 第一任平阳侯要是有那本事,也不至于答应朝廷的招安了。 所以说,大山里就是地盘宽,不好找,实际上没有挖掘上的技术难度。 她有机械寻宝鼠,寻找也不难啊! 虞婔不急着回去,之前“累”了那么久,多休息两天不见人是正常的吧! 至于宴会,她以前就不参加的,现在拒绝也不稀奇。 盛昌帝对她的宠爱还在,谁也不能打扰她休息。 虞婔并不知道,她凌晨离开的,天亮之后,余英带着挑好的一大箱子东西亲自送到了公主府,四红早早就得到消息,易容的易容,布置的布置,想理由的想理由…… 如临大敌的接待着余英。 然而,一听六公主睡着了还没醒,余英根本就没打算见人,东西送到,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盛昌帝赏年礼,余英也是忙的。 并不单纯的来公主府。 四红松了口气,将东西入库时面面相觑,这东西不是年礼啊,怎么突然送一箱子这么好的东西来? 这一箱子的价值,她们不敢乱动,只得先保存好,等公主回来了再说。 这类东西送来都是有明确清单的,看一遍,她们就不敢动了。 直接放到了虞婔卧室里去。 虞婔又双叒叕的开始挖土了,心里一边乐呵呵一边哭唧唧。 挖宝是一件幸福的事,使人开心快乐。 然而,她明明都是公主了,还要干挖土的活儿,内伤得很。 幸好内力是万能的,她平常用内力的地方也不多,现在消耗着来挖土,省时省力不说,还能更加精准的控制内力。 有些东西,脑子会了,依旧得实践。 然后……就是虞婔挖到的东西都不止三处。 多的有十几个箱子,不是大号红木箱子,就是特大号的,封蜡保存等等都做得极好。 少的就几个陶罐,里面全是金银元宝,或者一些放久了的首饰。 只能说,做土匪的可能都不太穷,首领会藏,小的也会,多少都是身价。 虞婔还找到了当年土匪山寨的“遗迹”,房子已经破破烂烂,尽数倒塌。 但藏起来的东西还有。 之所以没有全部存在,是山寨这边被翻找过了。 当初招安后,以及这些年可能陆陆续续有人抱着希望来寻找。 翻动的痕迹非常多。 只有一些藏得很深很隐秘的才留了下来。 不过,一般这种价值都不低。 最终,虞婔兜了不只第一任平阳侯埋下的宝藏,还有不知道什么人埋下的各种东西跑了。 回到帝都城后先补了个觉,才享受着地龙,躺在榻上吃茶点,默默的开始清理东西。 这次挖到的东西就比较参差不齐了。 在空间里用意识仔细的扫描过,有记号的单独放。 一般的金银也单独放,管它有没有记号,全部融了到时候重新打造时新的首饰,提高价值。 “咦!”虞婔动作突然一顿,在平阳侯的那批东西里,竟然发现了整整五箱的金砖,三箱银砖。 不是这些东西的价值,而是砖块非常整齐,一看就不是私人炼制的。 最重要的是,砖块上有官府的印章。 代表这是一批官银。 正常来说,官银一出,就不可能才这么点,只能说,这些土匪抢过官银,但这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按照常理,官银都会印铸造的时间地点,甚至还有铸造的人或者某某局。 但是这批金砖银砖只有时间,没有地点,也没有谁或者部门铸造的。 “永运二十五年?什么鬼?”虞婔有些迷糊。 她虽然对这个时代了解得不多不够仔细,但是日常已经在努力看书了解了。 但是,永运这个年号是哪位皇帝的? 难不成不在境内? 或者民间有人私自称帝? “永?”虞婔眯了眯眼,起身去找了南崎。 将一块金砖和一块银砖摆在他面前:“喜欢用永字做年号的是前朝吧!” “不过永运是哪一位皇帝?” 南崎也迷惑,隐晦的掐了掐手指,突然笑了一声:“有点意思。” 虞婔好奇:“是什么情况?” 南崎:“确实跟前朝有关。” “公主也知道,但凡亡国之人都是不甘心的,还会想着皇朝复辟。” 虞婔点头,这多正常啊! 如果没有灭国,自己就能继承皇位,莅临天下,谁不想啊? 谁又舍得放下呢? “可前朝末代皇帝以及帝都城的皇亲国戚,不是都已经逃去了西商国吗?” 说到这,虞婔话音一顿,“这么说,是西商国?” “那当初的平阳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闻言,南崎顿时知道虞婔这金砖从哪儿来的了,还有些意外。 竟然是平阳侯府? “当初乾宇开国先祖追得紧,并非所有的皇亲国戚都逃了出去。” “之前也说过,末代皇帝是一边逃,一边精简队伍。” “从人,再到东西。” “到最后,具体带了多少东西跑到了西商国还真不知道。” “而乾宇境内定然有前朝余孽,趁着逃亡西商的末代皇帝等大部队吸引注意,直接潜伏下来是正常的。” 之后乾宇也经历了很多年的余孽打压。 从未真正的干净过。 虞婔:“所以,这个永运,就可能是某个余孽后裔私自给自己整出来的年号?” “在暗地里做他的皇帝?” 南崎点头:“别忘了,之前大公主那事儿,牵扯出了好多矿场。” “是前朝末代皇帝跑去西商,给西商的投名状。” “很多矿场都一直在被开采。” 第669章 这老侯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虞婔叹了一声:“也就是说,西商国的人发现了前朝在乾宇的残部,在不容易将金银运出去的情况下,就拿来支持了这些余孽?” 南崎也叹息:“现在看来是这样没错。” “刚建国那些年,余孽的反抗尤为厉害,没有金钱的支持,不可能培养出那么多的力量。” 虞婔:“那这些年为何消停了呢?” “该不会在暗地里积蓄力量,憋个大的吧?” “毕竟大皇姐的事情才暴露多久呢?之前那些矿产可都还在那些人手中。” “而且,矿场就算收回了,也不一定就是全部,或许还有一些特别隐蔽的没能找到,开采出来的金银如今已经送不去西商了。” “拿来支持前朝余孽搞事儿也是西商国乐意看到的吧!” 换成是她,肯定不会让敌人好过的,有机会定然要搅浑一池水。 南崎:“这些年消停,有可能是当年领导者闹得太厉害,有一次折损得太多,关键人物死亡过多,后来青黄不接,想要继续培养人就有所缺失。” “当年乾宇和大蒲打得最厉害的时候,前朝余孽爆发过一次影响全国的动乱。” “就是唐莹大将军和大蒲王朝死战的时候。” “那时候朝廷腹背受敌,上了根本,动摇了江山社稷,当时缓了好些年才缓过来。” “当然,朝廷反扑,前朝余孽也损失惨重,才无法再朝廷最弱的时候继续出手。” “那时候西商国也比较弱,国内政权争夺正值关键,以及唐家军威名赫赫,威慑挺大的。” “所以还来不及将手伸到乾宇来,这才给了朝廷机会缓过来。” 虞婔:“……”也对,搞事儿搞得大了,是得费一些人。 倒不是那首领急功近利。 在外患最严重的情况下,的确是搞事儿的好时机。 只不过当时耗尽了全力,不成功便成仁,没给自己留太多的余地。 南崎继续侃侃而谈,“朝廷,江湖,其实都会盛极而衰。” “当年的江湖,也比现在昌盛得多,武功高手也多得多。” “那次动乱不只是伤到了朝廷,不少江湖势力也都遭了殃,传承有了断层,整体实力就越来越弱。” 虞婔:“……”所以,她认定的高武世界,居然还是比较弱的状态? 简直无法想象昌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说到这,之前纳吉宴提到,乾宇的江湖流传着一个宝藏?据说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庞大的财富,还有许多失传的武功秘籍?” 南崎:“确实有,而且,江湖实力日渐削弱,跟这样的宝藏传说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除了动乱造成的损伤,这种宝藏传说掀起的腥风血雨也会搭进去不少人。” “高手死得多了,传承没跟上,自然而然就会走向衰弱。” 虞婔大概明白了,是这样也没错。 发明新的路子总赶不上衰败的速度,整体实力就会下降,到最后逐渐的消失……比如,现代。 “这是哪来的宝藏?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东西?” 南崎摇头:“已经无法考究了,这宝藏的消息已经流传很久了,前朝就已经存在。”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因为宝藏掀起一场大战,朝廷也想要,江湖人也不愿意错过,最终就是不断的损失,每次都会死伤无数。” 虞婔:“……”若是再玄幻一点的世界,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天道故意搞出来优胜劣汰,定期清理人类这种生物的手段了。 南崎轻笑:“其实吧,我也查过,曾经这片大陆是统一的,乾宇,大蒲,西商等等皇朝国家都是一体的。” “所谓的宝藏,可能跟当初大一统的九洲皇朝有关。” 虞婔:“……”这名字取得,她都一阵恍惚。 这段历史她肯定看到过,都要追溯到五千年前了。 她相当怀疑是有人穿越到这片大陆,建立了大一统的九洲皇朝。 因为在九洲皇朝之前,只有原始部落,人类都还茹毛饮血,光着身子,聚众过日子的。 这部分记录非常少,只有偶尔在古老的典籍里看到几句形容,都不一定准确。 但是,自从九洲皇朝出现,很多制度就非常完善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发展和摸索中的朝代能瞬间拥有的。 得益于人类社会跨出火箭般的一大步,九洲皇朝沉沉浮浮,经历了一千多年才解体。 这是历史上存在最长的皇朝了。 之后就很符合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了,大国小国,分分合合无数次,不断的在变化。 “几千年前的事了,能追索到那个时候去,再大的宝藏……啧啧,还能剩下多少?”虞婔瞬间失去了兴趣,觉得大家还执着,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宝藏的来源。 纯粹的人云亦云,脑补出了宝藏的利益。 传得多了,就都很相信。 南崎:“就算是金银珠宝可能不剩下什么了,但是武功秘法呢?” “当年九洲皇朝可是江湖人的天堂,据说武功极高,飞天遁地都可能。” “所以,宝藏被传得很惊人,江湖人都抵挡不住那些秘籍的诱惑,哪怕他们不知道宝藏跟九洲皇朝有关,也受不住了。” 若是知道跟九洲皇朝有关,恐怕会更疯狂。 当然,他说的飞天遁地,跟现在用内力爆发实现的不一样。 而是轻松的,能长时间做到的。 虞婔:“……”这真的是武功的吗? 怕不是修仙吧! 她照样没兴趣啊,真正的修仙功法,她空间里也有无数,都是大佬随在空间里的,现在不也只能看不能用? 嗯,可能看都看不到,她还太弱了。 而现实是,就算这世界有灵气,但是天道也受不住那样大的力量了。 得,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连天道都在限制的东西,她还是不想去碰的。 何况,很多都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一切。 “好,不说那么远,几千年的宝藏,哪能说找到就能找到了?”虞婔淡定的说道:“纳吉宴为了活命,定然在说谎。” “还是说说平阳侯府吧,这银子到底是他们抢回来的,还是他们一系的身份就有问题,这老侯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第670章 记得带上属下 刚好被土匪抢走? 那么巧的吗? 南崎:“纳吉宴不一定在说谎,但是生死关头,可能有很多夸张了。” “具体的,还要仔细查查才行。” “宝藏这种东西,公主可以不感兴趣,但是也不能让给别人。” “尤其是那些武功秘籍,真的被谁得到了,将来肯定是劲敌。” “大家到底查到哪一步了,需要摸索清楚。” 虞婔点头:“我会让人去关注的。” 这话很实在,她可以不感兴趣,但是要知道别人拿到没,又是谁拿到了? 不然,这天下还得乱。 南崎这才将话题拉回来,“平阳侯府……之前没有关注倒是没有很清楚。” “但平阳侯府来被招安回帝都后,确实从来不缺银子。” “区区侯府,嫁一个嫡女都能跟杜家,秦王妃那样的老牌世家相比,家底是真的雄厚。” “而且,当时还出现了请全城吃席的壮举,就算宁王有银子,但是他愿意花这么多钱去做面子吗?” “我听说,当时平阳侯府也是出了大力气,出了不少银子的。” 虞婔“哦”了一声,宁王可比外界以为的富裕多了。 也是疏忽了,之前没想到平阳侯府可能有问题,就没有问这方面的问题。 催眠状态下,没有确定的问题,平阳侯是不会说的。 看来,还得冒险去天牢一次? 南崎指了指桌上的金砖银砖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平阳侯府当初接受招安,可能就还有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虞婔抬眸:“为什么?” 南崎:“我见过老平阳侯,不过只见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小……咳咳,技艺不熟练。” “但是我似乎看见了老平阳侯的面相,他跟如今的平阳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只不过,我以为我看错了,又不管我的事,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听你特意提及,才想起这茬。” “可惜,老平阳侯死了这么多年,我小时候的记忆也没太清楚,不知道东西没有看对。” 虞婔:“……”所以说,古代有这种相面之术,为何非得用滴血验亲的办法? 她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相面之术不算证据,因为别人看不懂吗? 但是有些事情,需要证据? “不管对没对,如果现在的平阳侯并非老侯爷的血脉,这就真的很值得深思了。” “老侯爷可从未说过平阳侯是养子吧,而且对他相当好。” 南崎:“何止是好啊,甚至是好得离谱。” “老侯爷可不只这一个儿子,但是如今的平阳侯府,却只有平阳侯。” “难不成老侯爷也不知道自己替别人养了儿子吗?” 虞婔皱眉:“呵呵,看来,平阳侯府的秘密不少呢!” 她竟然不知道,一个招安的土匪头子,还藏着这么深的秘密。 若非这次去挖藏起来的宝藏,恐怕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所以,你觉得是老侯爷跟前朝余孽有关,还是如今的平阳侯?” “再或者,他们真的只是无意中抢劫了几箱特殊的银子?” 南崎突然说道:“公主看见银子的时候,是怎样的?箱子?还是什么?” 虞婔一愣,突然想到,她刚打开箱子的时候,箱子有特殊的封存手段,那是属于某个特殊势力的,应该能确定是前朝余孽。 而东西落到土匪手里,竟然没动过?没开启过? 这可能吗? 身为土匪,都不会去看自己抢到了什么好东西? 埋葬的时候却将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一起埋葬了?就不怕里面一堆破烂? 或者像当初西商军那个地下城的箱子,万一没来及装东西,就是空的呢? 这箱子可不像那个,箱体还藏了黄金。 只能说明,老侯爷从一开始就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才可能藏得那么深。 “我明白了,是箱子,但是从未开启过,那老平阳侯有问题。” “而且,藏起来的箱子并不多,很可能是从做任务的好处中,偷偷私藏的。” 以谋逆的花销来看,老侯爷藏的那五箱金砖,三箱银砖就是毛毛雨,私藏了也不会被发现的。 可能到时候拿出来用,会重新熔炼。 那不存在的年号突然出现,岂不是摆明了说有问题? 谁敢用啊! 南崎:“确认了这个,那平阳侯的身份就一定有问题,就看老侯爷当初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告诉平阳侯?” 虞婔点头,嗯,去天牢这一趟,势在必行。 南崎眼睛突然晶亮:“之前公主说,钟离一族会一种手段,让人无知不觉的变得很听话。” “这可是审问利器……公主……” 虞婔:“欸?” 南崎激动:“去天牢的时候记得带上属下。” 他想见见是什么样的手段,钟离一族的秘术吗? 虞婔:“……”所以说,聪明人的脑子就是转得快。 她才刚刚想过,南崎已经猜到她要怎么寻找真相了。 “虽说现在平阳侯已经成了阶下囚,无法再翻身了,但是,他的身份……可能牵扯出很多事情。”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当年谁去招安的平阳侯府?为何一点家产都不收缴?” “身为土匪,老平阳侯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是不义之财,怎么可能留着?” 南崎眨了眨眼:“嗯,这我也不清楚,估计大家也不清楚,指不定当初回来报告,是已经收缴了了的。” “土匪头子养的人可不少,要说都花钱养属下,似乎也说得过去。” “先皇并不会在意太多,他在意的是招安平阳侯这个人的意义。” “现在的确要搞清楚了,不然平阳侯若是要被处置,指不定还会有人跳出来救人,恐怕会伤及无辜。” 比如流放的途中救人,劫法场……都可能伤及旁人。 平阳侯身份特殊的话,肯定会有人出来救。 虞婔:“嗯,我会让萧景借机好好查一查跟平阳侯府的官员,这么多年了,如果想安排一些自己人,恐怕……成功的例子不少。” “平时没什么,一旦爆发,恐怕乾宇朝廷又要乱了。” “南崎,纳吉宴死了……” 南崎点头:“我明白,大蒲一直按兵不动,可能就是因为纳吉宴。” 第671章 长肉了 南崎闻弦音知雅意,“大蒲那边可能联系不到纳吉宴,不是很清楚纳吉宴是死还是活,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可皇上竟然将纳吉宴的尸体送去了唐城,还要挂在城墙上示威。” “恐怕会刺激到大蒲军立刻动手。” 虞婔点头:“对,我是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这种挑衅,其实真的没必要。” “唐家军本身就站在高处,哪里还需要这般示威挑衅?” “只会才刺激得大蒲军有理由拼命。” “这一战,恐怕免不了了,纳吉宴的尸体抵达之日就是发动战争最晚的时间。” “如果这个时候,因为平阳侯而刺激得前朝余孽现身作乱,可能当年内忧外患,腹背受敌的局面又会出现。” 这才是她发现平阳侯有问题后最担心的。 在盛昌帝那儿,并不知道前朝余孽会搞事儿,对于境内混乱可能没什么防备。 倒不是说她还要帮谁瞒着不告诉盛昌帝,而是整件事情不能由她去说。 安排一下,就怕时间很紧。 毕竟纳吉宴的尸体已经在路上了,身死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大蒲军若是得到消息,定然会立刻发动攻击,另外,会派人半路去截纳吉宴尸体。 绝对不可能让乾宇做这么羞辱大蒲的事。 至于将消息瞒着,纳吉宴不到唐城不泄露?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发生很多事情都有大蒲的影子,代表大蒲在乾宇帝都城一直有人。 而且,纳吉宴之前为了让宁王取信于旁人,泄露了一个据点。 那可不是宁王的恶人村,恶人村是盛昌帝自己诈出来的。 纳吉宴交代的那个地方,等盛昌帝派人去,重要人物已经遁走了,留下的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乾宇人,等于扑了个空。 这些人应该还在帝都城内,宁王死在天牢的事根本瞒不住,当时也有不少人,纳吉宴的消息恐怕也很快会得知。 藏不住一点。 南崎:“那是得抢一抢时间了……不管来不来得及,都得好好告诉皇上,有所防备总比全然没防备来得好。” 虞婔点头,深以为然。 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挖宝挖到这样的线索,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是她总要这样多管闲事,主要还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知道情况,不然,牵一发动全身。 没发现,没注意到就算了,得靠临场反应。 发现了却不去做,浑身难受。 虞婔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府,刚到自己院子就听见一阵阵压抑的低吼,那是……老虎? “白虎?”虞婔疑惑,四红都不在啊! 往院子外面走去,豁然发现丫鬟们和公主府的侍卫站在同一个方阵,和对面一只白虎对峙着。 旁边还有一些品级不算高的官员手足无措,在这冰天雪地里竟然满头是汗。 虞婔一出来,白虎立刻看了过来,然后压着声音吼了一声,“啪”的一下改变了攻击姿势,直接趴在地上冲虞婔“呜呜”。 虞婔:“……”这是恶人村那头白虎? 难怪上次去抄老底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它。 原来是被萧景等人带到了帝都城? 见白虎瞬间没有了威胁,侍卫等松了口气,这可是白虎啊! 扯一扯,说不定都能跟传说中四方神兽有关系,无论是谁都看得出,这是一种祥瑞。 别说出手伤着了,就是轻易都不能动手。 免得让公主惹上非议。 四红也松了口气,她们虽然跟白虎“见过”,但是白虎不听她们的啊! “公主,这白虎从太仆寺自己跑过来的,我们让它等等,也不听,非要进院子。”红鲤连忙说道。 太仆寺的官员颤巍巍的推出了一个代表者:“公主殿下,萧大人将白虎带回来,便送到太仆寺养了。” “皇上交代,这白虎也不伤人,就不用关起来。” “一开始也每天按时吃饭,不到处乱放,最近半个月才变得有暴躁。” “寺卿大人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上报皇上,还是将白虎关起来……还没来得及,今日白虎就自己跑出了太仆寺。” “这一路就到了公主府。” 这真不是他们的错啊! 他们也没能力指挥或者管得住这么大一只虎。 虞婔意外:“它从大街上过来的?” 还好这天气,这日子,外面的人不多。 就连热闹的夜市都逐渐没了。 不然,这大块头得招惹起不少恐慌。 太仆寺官员:“回公主,是这样,不过白虎不伤人。”只是到处嗅,看什么都好奇,还以为它只是出来玩一玩的,没想到是在找路。 “加上上次萧大人带它进城,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知道的很多。” “等闲也不会招惹它。”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公主府。 谁能想到,这白虎竟然还认人? 现在乖得跟一只大猫咪一样,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状态。 “那行,辛苦极为了,红梅,给几位大人一些银子喝酒,大冷天的陪白虎折腾也不容易。”虞婔开口说道:“白虎就留在这里吧,父皇那边本宫自然会去说的。” 红梅立刻拿出一些碎银子,给四个官员一人分了二两。 太仆寺这样的地方,工作项目多,但是接触的贵人反而不多,是最没有油水的。 作为太仆寺比较基层的人员,一年到头可能都得不到一次赏赐。 所以尽管今天提心吊胆的跟白虎走了一路,还挨冻受饿的,但是能得到二两赏赐也值了,一个个神色间都泛着高兴。 纷纷行礼告辞就离开了。 不用伺候白虎了,一身轻,四人便相约,默契的将赏赐揣兜里了,不准备上报,都拿回家补贴家用。 否则,他们连口汤都喝不到。 虞婔将白虎带进院子,指挥粗使丫鬟和太监将白虎刷得干干净净,毛干后进屋,整只虎都蓬松了两圈。 “最近吃得不错嘛,长肉了。” “日子过好了还不高兴?还在这折腾……” 白虎比之前在恶人村见面丰满了不少,腿部已经养出了肌肉线条,整只虎看起来要威风得多。 爪子的威力都增加了。 显然,白虎在太仆寺的日子不愁吃,就不难过。 第672章 瞪大眼吃瓜 虞婔还是知道的,白虎惦记着灵泉水呢! 白虎一边呜呜,一边直往虞婔怀里拱,似乎在控诉她说好了要去接它的,结果过去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虞婔最终还是拿了灵泉水才将这粘人的虎给哄好。 第二天,依旧寒风凛冽,雪花飘飘。 虞婔打消了进宫的念头,而是让人去宫里送消息。 自个儿回头继续睡起了回笼觉。 盛昌帝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正在跟萧景商讨事儿。 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白虎?” 见盛昌帝瞄过来,萧景连忙说道:“微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白虎对六公主很亲近。” “之前还让六公主坐它背上,旁人摸一下都不肯。” “这次自己跑了,应该也是为了找六公主吧!” “当初也是六公主离开的时候,吩咐它不许伤人,感觉那白虎就一直记得。” “据说平日里再不耐烦,也只是吼得厉害,从不攻击。” 盛昌帝诧异:“这白虎竟然如此通灵性。” 萧景不承认,不否认:“看起来确实挺懂事的。” 盛昌帝呐呐:“哦,白虎啊!” 沉默了半晌,盛昌帝并未说什么,只是认同了白虎在虞婔府内落脚这件事。 十二月二十八,夜晚。 持续不断的大雪转为小雪,有渐渐停止的趋势。 重新恢复宁静的天牢来了三位客人。 虞婔,南崎,以及钟离诗。 这三位出手,天牢纵然让人谈之色变,防卫森严,也似乎犹如吃饭喝水,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依旧是那样的守卫,依旧是那样的巡逻。 最外面的大门根本没有开启,城墙的守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三道人影随着冷冽的风已经进去了。 在里面那道门开启之事,也已经飘进去了。 值班的狱卒没感觉到任何异样,回身将门关上。 三人也算各显神通,很快就相继飘到了平阳侯所在的牢房。 像平阳侯这样的,还没有审判,是特别关起来的。 而平阳侯身份到底还是特殊的,除了是侯爷,还是宁王妃的娘家,连牢房都能捞到个单间。 还在最里面,一边是墙壁,一边有几个人,是平阳侯府的女眷和心腹奴仆。 一般的下人还不会关在这里,会送到官方手中,等案子结了,事情有了定局,就会听过官方的人牙子卖出去。 或者,官方分配去的地方,算是一种另类的发配吧! 毕竟官方也有很多产业,部门等等是需要不自由人手的。 就跟现代可以进去踩缝纫机,挖煤炭一样,总有岗位是有需要的。 寂静的大牢中,有淡淡的烟雾飘过。 黑暗中还有小石子飞过……手段尽出,将这一片所有人都给弄得熟睡了过去。 三人才出现。 南崎眼睛里盛满了兴奋,主动开口:“需要帮忙吗?” 钟离诗侧目,从衣袖里掏出几张纸:“给你。” 南崎瞪大了眼睛:“我也可以学?” 钟离诗不以为然:“皇上身边的人其实都会的,并没有不能外传。” “我问过族长和祭司了,他们答应给你。” 南崎想了想,伸手接了,“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待会儿出去再说吧!” 虞婔:“……”差点以为这两人就要这么聊上了。 看了一眼躺在枯草上的平阳侯,“要把他弄了坐起来吗?” 钟离诗看了南崎一眼,点头表示确实有事情要找南崎,只不过,现在不是商讨的时候。 “不必,他现在这样才是最舒服的状态,其实是最好的。” 钟离诗走到平阳侯面前,蹲下身。 虞婔和南崎蹲在了另外一边,稍微远一点,怕把平阳侯惊醒了,瞪大了眼吃瓜。 就见钟离诗素手一伸,在平阳侯耳边打了个响指。 平阳侯突然睁开眼,双眸无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睁着眼睛睡觉呢! 要问什么,虞婔已经告知了钟离诗。 钟离诗有自己的节奏,虞婔不打算开口。 “平阳侯,你姓什么?” 平阳侯木呆呆的,跟当初萧太师被催眠后的样子完全不同。 真不怪当初的暗龙卫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就没见过萧太师那样的人,被催眠之后竟然那么皮。 “姓李。” 钟离诗皱眉:“叫李什么?” “李魁。” 虞婔:“……”这名字听起来容易想到别的人。 钟离诗:“这只是你对外的名字,你不能对外说的名字呢?” 平阳侯沉默了,就在大家以为是不是猜错了,老平阳侯真的只是碰巧抢到了那批银子时,突然开口说道:“宫秉治。” 闻言三人眼睛一沉,很好,果然没错。 前朝皇室姓宫,没错了。 钟离诗继续询问:“号什么?” 没提年号,怕这人应激反应。 平阳侯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么号,然后说道:“永升。” 三人惊了,啥,永生? 这么大,压得住吗? 钟离诗:“出生的什么?” 平阳侯:“升起来的生。” 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哦,倒也没那么儿戏了。 看得出来,即便已经灭国这么多年,人家某些体系还是没有崩。 钟离诗:“永运是你什么人?” 平阳侯:“父亲。” 虞婔:“……”实锤了,看看吧,前朝余孽都在玩脑子,已经坐上了侯爷之位。 钟离诗:“所以,是老平阳侯?” 平阳侯冷哼一声:“就他?也配?不过是一介草寇,宫家的下人罢了。” “让他做几年侯爷,都是抬举他了。” 虞婔和南崎对视一眼,果然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 不过,老平阳侯为了这个所谓的主子,竟然心甘情愿将亲生的给打压得落魄到不知所踪? 还真是异常忠心啊! 钟离诗:“你父亲呢?” 平阳侯:“死了。” 钟离诗:“所以,平阳侯没当多久,还死得突然,是你下的手?” 平阳侯:“倒也不至于……本来身体就不好,自己儿女不成才,气死的。” 三人:“……”所以,是被这所谓的主子气死的? 老平阳侯也关心过自己的儿女吗? 简直不可思议。 钟离诗:“你当上了平阳侯,有什么计划?” 第673章 依旧可以复辟 平阳侯竟然是前朝后裔,那目的肯定是冲着皇帝而去的。 只不过,平阳侯是被先皇招安的,盛昌帝并不重用。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在帝都城站稳脚,融入帝都上层圈子。 刚站住脚,世子就迫不及待的弄死老平阳侯上位了。 自己上位后才发现,想要做点什么其实很难的。 在嫡女被赐婚给宁王做王妃时,平阳侯才有些疯了,某些想法好似病菌一样滋生。 乾宇已经建国两百多年了,明着来不了,他可以暗着来啊! 只要宁王上位,宁王妃就是皇后,生的孩子是中宫嫡子,下一任继承人就有天然的优势。 有了这个想法后的平阳侯简直迫不及待到要巅了,根本不会去想,历届新皇,有多少是中宫嫡子上位的? 屈指可数好吗? “计划,哦对,计划……”平阳侯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但是声音充满了激情,显示着他激动无比、活跃万分的思绪。 “只要宁王妃生下孩子,成功上位,本侯就会告诉他真相,恢复祖上的荣光。” “乾宇两百多年又怎么了?我朝依旧可以复辟,可以复起……” 三人沉默,相对无言。 主要他们没想到,平阳侯的想法居然真的这么的……简单。 纵观历史,有条件,或者最终上位的人,谁又会听一个已经灭亡多年的朝堂之人的指示,赌上全部去恢复这作为“祖上”的荣光? 都已经上位了,按部就班的做一国之君不香吗? 莫非觉得做皇帝没有难度,非要挑战一下? 真正的一国之君,但凡有一点不像做昏君的想法,都能日理万机,哪有空玩这种复辟的把戏? 如果完全咸鱼做昏君,那也是没有精力陪平阳侯折腾的。 平阳侯这样的,真是像极了癔症发作,从头到尾都想得很美。 钟离诗挺无语的,除非上位者脑子秀逗了,或者被这样催眠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像平阳侯想的那般行动。 不只是她以为,就算是皇帝,想要前朝复辟,也比公主上位都更难。 “所以,你告诉了宁王妃藏家底的地方?” “甚至告诉了宁王妃那个流传江湖宝藏的信息?” “这些都是为了增加宁王妃对娘家的忠诚?” 平阳侯舔了舔唇:“有这意思吧,不过更多的是……王妃不是宁王想要的,不得宁王喜欢,这样怎么早些生出嫡子来?怎么保住自己的位置?” “不管是钱财和人手,都要让宁王看到,平阳侯府也是有实力,才不会轻易放弃宁王妃。” 宁王的王妃弱了,两位侧妃可就强了。 平阳侯很担心嫡女的地位不保。 所以,寻找欢喜班的事,平阳侯府才会那么用心。 用心到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以至于都敢不择手段到屠村了。 无论如何,他们只想将事情办好,增加在宁王面前的话语权。 只可惜,萧太师有宝藏的消息应该是真的,钱财在宁王面前反而是最没用的筹码。 所以,那点家底不够看,就提出了宝藏的消息当诱饵,只有让宁王感兴趣,双方锁死了,才能继续进行平阳侯想得美的计划。 虞婔:“……”执念太多了,比较容易癫。 想着,虞婔从宽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给钟离诗看,示意她继续问一下。 吃瓜的南崎:“……”这准备还真是齐全啊! 他敢肯定,公主准备的不只这一张纸,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拿出的纸就会不一样。 钟离诗:“……”还真是方方面面的考虑到了呀! “你是觉得钱财对宁王的吸引力不够了吧!那当初你们还藏了东西在别的地方吗?” “按理说,应该不只当初山寨那部分,也不只你告诉宁王妃那部分吧!” 问完,才知道六公主想得真仔细。 这人姓宫啊,可是前朝后裔,恐怕也是硕果仅存的血脉了。 之前还有和西商国合作开采各种矿场,随便想一想,这人都不可能才山寨那点家底和私藏啊! 说起计划来底气那么足,肯定有更多的财富来支撑豢养下下一任继承人。 这路子,倒是跟萧太师差不多。 只不过,萧太师其实差点成功了,毕竟宁王真的就有了上位的机会。 而平阳侯期望的人,还没怀上呢! 可走到这一步了,那东西,肯定是留着的。 平阳侯表情扭曲了一下:“当然不可能才那点,这些年宫家人好似丧家之犬一样,连名字都不敢拥有,去过的地方多了,怎么能不到处藏一点?” “不过……” 钟离诗:“不过什么?” 平阳侯咬牙切齿:“不过我怀疑,我们之前藏在白苍山脉的东西可能被人拿了。” “萧太师,他是从白苍书院出来的,突然有钱,还宝藏……肯定是他。” 虞婔瞪大了眼睛,哦豁,原来如此啊! 萧太师发现的宝藏竟然还是有主的。 怪不得很多东西都像是前朝贡品,皇室才拥有的。 是当初前朝皇室逃跑时放在那儿的,但也是他们给自己留在乾宇的后人留的。 后人明显知道。 只不过……暂时用不到就没去挖,而且白苍山脉发生过天灾,位置应该不准确了,不好找。 然而,平阳侯敢出去嚷嚷吗? 不敢,反而要将爪子藏起来,只能憋屈的看着萧太师发财挥霍。 钟离诗:“哦,你很愤怒?” 平阳侯声音充满怒气:“当然,白苍山脉的东西是当初亡国皇帝路过时藏的,那是最大的,最丰厚的一批财富了。” “居然便宜了外人。” 钟离诗:“你们还在什么地方藏了?说说看,如今你落难,或许我可以让人交给……” 眼神扫到虞婔再度摊开的纸张,顿了一下:“交给你放在外面的儿子,之后再徐徐图之。” 内心已经惊呆了,什么?平阳侯在外面还有儿子? 这是她才到帝都城,不知道的消息吗? 南崎也瞪大了眼睛,眼神古怪的看着虞婔,六公主考虑得有多仔细? 虞婔默默的将纸条收了,期待着平阳侯的答案。 诈一诈而已,在知道平阳侯跟前朝皇室有关时,她就在猜了。 第674章 真是好人啊 狡兔三窟,就一个山寨的家底都要分五处藏。 那么涉及余孽一系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山寨那部分? 山寨暴露,岂不是就要前功尽弃了? 若是前朝余孽这么好对付,当年那场内忧外患的大战,就该让他们没有任何起复的资本了。 事实就是,余孽仍然还在。 家底仍旧丰富,所以,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虞婔觉得,要挖出来,就算不能全部,也要整出来一大半。 让前朝余孽没有活动资金,就会安分消停很多。 光有执念,没有资本,那就只是一场白日梦而已,对朝廷,对虞氏的伤害就有限得很了。 为皇朝之后的发展清理了一处大障碍。 竟然家底都能分散藏,按照这种思维方式,平阳侯的儿子肯定不只是大家看到的这几个。 肯定还有血脉在外,万一这条线没用了,至少不至于断了传承。 果然,平阳侯没有对外面的儿子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反而对钟离诗的说法很是激动:“真的能留给本侯养在外面的儿子吗?” 钟离诗:“当然。”只要那儿子还活着,也不是不行。 平阳侯:“我们每到一处都藏了东西,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而且,运气不好的,总会被人发现找到一些。” “所以,很多时候在同一个地方的,我们都要分散藏,不至于被人一锅端。” 三人:“……”真是好人啊! 这是造福了多少人? 怪不得大家对宝藏的信息非常敏感,又相当的热衷,那就是因为不只一个人得到了实惠,实现了暴富的梦想。 能躺着暴富,谁又舍得拒绝呢? 平阳侯还在喋喋不休:“就是地方太多了,全靠脑子传承怕记不住,或者来不及交代,所以……藏东西的地方都绘成了一张藏宝图。” 三人:“……”看看,不显山不露水的平阳侯,才是最富有的。 萧太师虽然挖了人家最富裕的一处,可人家还有无数处。 钟离诗声音没有太多变化,仿佛一点都不觊觎,不激动,“在什么地方?” 虞婔心揪起来了,平阳侯府被抄了啊! 东西已经送进宫了,其他的都分散了,如果平阳侯没放在身边,那可难找了。 所幸,平阳侯对这也极为看重,还真时时刻刻戴在了身上。 平阳侯似乎有些挣扎,看来这的确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不过,钟离诗紧急打了个响指,又让他平静了下来。 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压袍。” 三人立刻朝平阳侯的腰间看去,然而,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显然,平阳侯下狱,已经被搜身,以及搜刮过了的。 正当虞婔想着要不要问一问被谁摸走了,平阳侯突然说道:“脖子。” 三人再次朝平阳侯的脖子看去,发现有一根很细,几乎不可见的灰白链子。 在这灰暗的地方的确可不见。 就是青天白日的在外面,也不显眼。 不怪没有被搜刮去。 钟离诗伸手,将东西从衣襟里拉了出来。 那的确是一块长方形的玉佩,正常来说不该戴在脖子上的,而是腰间做压袍用。 也就是平日里别人看不见,不然都该怀疑这玩意有问题,不然藏得这么紧? 钟离诗看了看,没有用蛮力,而是找到接口处,将链条解开。 虞婔拿在手就知道,细链的材质特殊,很是结实,一般的蛮力扯不断的,钟离诗若是用力,可能会将平阳侯从催眠状态下惊醒。 她还有话没问完呢! 此时的监狱,并不像小年夜那日,到处都是火把照明。 只有路口处一两只火把,其他地方黑得不行。 虞婔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那压袍,先直接收了起来。 并且拿出一张纸,示意钟离诗继续问。 武功高,也是能力强,虽然只有路口有一点光源,可钟离诗还是能看清虞婔展开的纸张内容,瞬间瞪大了眼睛,满目惊愕。 不是,跳跃度这么大的吗? 钟离诗表示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才问道:“平阳侯,你是不是跟大公主有首尾?” “大公主被送去边关的两个儿子,是不是你的?” 虞婔收起纸张,面无表情。 既然知道平阳侯跟当初西商国开采的矿场有关,那就不难联想。 当初,玉词这个替身是被人找出来的。 前朝的那些势力到处找牺牲之所,会发现玉词并不稀奇。 大公主是被矿场和男人诱惑,一步步走向深渊的。 那么朝中就应该有人在帮忙收集大公主的喜好。 当初姘头的线索断了,如今发现了平阳侯,就算不是姘头本人,那也一定跟那波人有关。 不仔细问问,她都要睡不着觉了。 孩子已经被成功送到了北鼎手里,可大公主的姘头还一直逍遥法外啊! 不找出来,让人寝食难安。 总觉得,这么一个对朝廷有敌意的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朝廷一击,很可能也会是乾宇内忧外患的罪魁祸首。 平阳侯愣了一下,突然笑得跟反派一样,桀桀桀的。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离奇好笑的事,嘲笑了好半天:“大公主?就那么一个不守妇道的烂货,也配跟本侯有首尾?也配给本侯生孩子?” “再说了,公主的孩子,根本不容易进入朝堂,虽然一辈子吃穿不愁,但是很容易碌碌无为,本侯才懒得花精力去培养两个纨绔呢!” “何况……大公主姓虞,跟虞氏生出虞氏血脉的孩子?呵呵,本侯下不去那个嘴。” 三人听得一头雾水,这是有什么毛病吧? 自己下不去那个嘴,就舍得让女儿去? 敢情不是自己就行吗? 钟离诗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大公主的孩子爹是谁吗?” “那个叫吴仁,字玉词的,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不成那所谓的土匪……跟当初老平阳侯有关?” 虞婔神情微动,这话问得不算好。 算算时间,那个吴仁等人上京赶考时候遭遇土匪的时间,老平阳侯已经被招安了。 不可能是老平阳侯那波人。 不过,如果还有联系的话,是不是代表平阳侯府居然还养过某些土匪? 第675章 对,从容不迫 这只能说,不经意的一问,还能牵连出更多的事情来。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复杂的。 别人看见的只是一小部分,线头一拉,就可能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问完,钟离诗也发现这问题不算严谨。 但是平阳侯却默认了,“当然了,不然当时朝廷打击匪类很厉害,各地的土匪又怎么存活?” “自然每次都需要准确的消息,精准的避开搜查。” “既然享受了侯府的便利,那就要为侯府办事。” 就是虞婔想的那样。 当初平阳侯跟各地土匪是有联系的,甚至可以说就是靠平阳侯养着。 毕竟土匪来钱快啊! 大业未成,到处都需要钱,还要存一些给后人继续大业,好东西再多也不嫌弃。 各地土匪肯定有上供,又是一出官匪勾结的好戏码。 所以当初到底是谁搞出来的招安? 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吗?朝廷是傻吗? 钟离诗:“所以,当初是故意选择的那个吴玉词?” 平阳侯顿了顿,似乎在反应此事,时隔太久了,着实有些记不清,“倒也不是,就是这人吧,拍死,被抢东西的时候,他是自己磕头求情的。” “原本大家也是求财不准备杀人的,但是他没等土匪说话,自己就说只要不杀他,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做。” 虞婔恍惚的想到,好像也是啊! 据说当时好多人的盘缠都被抢了,但是人却没事。 只是偶尔有失踪的,就包括了吴玉词。 平阳侯:“后来见他是条好狗,很会舔,就留下了。” “将他原身份保留着,又重新给他弄了一个身份上京赶考。” “谁知,这人的学问就还行,考上是考上了,但是进阶太慢了,之后才有了勾引大公主的计划。” 三人一震,原来如此。 就说呢,此人怎么会喜欢大公主? 果然是故意的。 钟离诗:“是你提供了大公主的喜好?特意研究的?” 然后打造出了一个大公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人。 平阳侯:“嗯,没想到啊,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勾就上手了?” 钟离诗蹙眉:“这么说,那个人就是吴玉词?” “算算时间,那吴玉词都可以给大公主当爹了吧!不比皇上小啊!” 平阳侯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似乎对这个计划非常满意:“那又如何?成亲了不守妇道,还想做掀翻她老子做女皇,啧,这样不忠不孝的烂女人,也配什么好男人?” “男人老有什么关系?易容一下脸不就成了?” “大公主又不是医者,只要身体好,她还能看出来不成?” 虞婔:“……”确实,只要不是老态龙钟,一般人不能从身体看出本身的年龄。 相信,为了达到恶心大公主和虞氏的目的,这人还会给吴玉词用药。 南崎:“……”厉害了,平阳侯。 敢情平日里平阳侯有些没脑子,还有不会说话办事,那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心眼跟筛子一样。 要么,就是平阳侯身边有能人。 钟离诗:“……”好炸裂啊! 果然,外面这些人的生活好精彩,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若是大公主知道她的姘头竟然是这样一个软骨头,年纪还不小了,会是何种想法? 发疯不? 要知道,大驸马虽然身体不如正常人,但是好好养着,也能行周公之礼的,最重要的是那张脸还很好看啊! 这姘头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很,比较起来,还是大驸马更有性价比吧! 钟离诗:“那吴玉词还活着吗?” 虞婔和南崎都看着平阳侯,之前大公主暴露,居然没有灭口? 啥时候这般好心了? 平阳侯:“当然,死了有什么好玩的?之前所做的事情岂不是烟消云散了?” “我还等着看大公主和盛昌帝知道真相的样子呢!” “只可惜,大公主上次暴露,竟然被禁足了,现在想找当众出丑的机会可不多。” 三人再次沉默,合着平阳侯在帝都城就是来当搅屎棍的。 钟离诗再次开口:“那人现在在哪里?” “之前到处找,都找不到呢?” 平阳侯嘿嘿一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地方暴露,差点没把那软蛋吓瘫了,病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老子将他弄到那地方去做县令都容易吗?差点自己暴露。” 县令? 虞婔恍然。 所以即使当初那个矿场所在地的县令,距离行宫很近那个县城? 呵呵,果然会玩。 那地方……守着矿场,距离养杀手的山庄也近,想要到帝都城……只要会骑马,来回很快的。 还真是会选。 当初没有那县令,还就是因为年纪。 做事圆滑,积极配合各种工作,很难让人起疑。 而那县令,现在的名字相近而不相同,特别大胆的搞了个近似的,反而打消了大家的怀疑。 大部分人都觉得,如果真是罪魁祸首,不会这么不避嫌,这么大胆。 还真让他给忽悠过去了。 这么看来平阳侯这些年信息收集得可以啊! 可不仅仅是针对大公主,还有其他擅长查案之人,比如俞勤,比如萧景,都是有一番了解的,才能这样避开。 得到想要的答案,三人收尾,钟离诗一个剑指让平阳侯重新睡了过去,三人这才从容不迫的离开。 对,从容不迫。 不说狱卒那边根本没警觉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进来,以三人的武功也不可能被发现。 来去了无痕,只有平阳侯无端醒了过来,在黑暗中有些迷惑,他睡了多久?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一个姿势保持太久了,全身都睡痛了。 平阳侯嘶嘶的翻了个身,带着一些小问号再次进入了梦乡。 明明睡了很久的感觉,可依旧觉得好困啊,有种梦里太激烈,用脑过度的错觉。 一路回到公主府,三人才算真正的放心,将伪装去掉后,一身轻松的补充能量——吃东西。 虞婔走之前就让人备好了,回来便命人端上来。 钟离诗和南崎也都不客气,他们也都还是肉体凡胎,不仅要吃五谷杂粮,消耗过大的时候还吃得更多才能补充。 第676章 找南大人算一算 钟离诗吐了一口浊气:“公主,让他忘记宝藏的消息没问题吗?” “暗龙卫也会这个,只要盛昌帝知道平阳侯可能跟前朝有关,迟早会问到这些事情的。” 虞婔不认同:“什么忘记宝藏的信息?” “我可没让他忘记宝藏的信息啊!” “他们埋下的东西,是他们自己藏的,跟宝藏可无关。” 钟离诗:“……”那么多东西加起来的价值也胜过宝藏了吧! 当然,她也知道虞婔说的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个宝藏。 最后的最后,问了平阳侯对这个宝藏知道多少。 算是掌握了几条线索,但是都等待查证,只是锁定了一个大致范围,具体的还真不清楚。 若是锁定了,早就派人去找了。 至于纳吉宴会知道一些,也是碰巧了,纳吉宴的人发现了前朝余孽寻找的某条线索,顺藤摸瓜,知道了他们在找什么,半路坐享其成了一把。 但实际上,都没有很清楚。 平阳侯还在嘲笑纳吉宴一个外来的,心还那么大,结果被万箭穿心了,真是死得好之类的…… 虞婔将那个长方形的玉佩拿出来,还不小呢! 大概跟她小手差不多长,宽度要窄一点。 正面反面都有图,是微雕,而且大概还能连成一幅,看起来是乾宇那精简的地图,有一些山河点缀出来,有些像千里江山图。 “我也没让平阳侯忘记他那些埋藏的地方,只是忘记了这块玉佩而已。” “有这东西,他记得的埋藏地点应该不多,当时让他说,也就说了几个。” “这几个地方我就留下了,其他地方的我会去看看。” “到时候父皇就算问起来,估计也就能交代这几个地方,其他地方是有人记得便行了。” “平阳侯交不出这些人来,父皇也没有太多办法。” “而且,大公主姘头的事儿恐怕也会一点点浮出水面,有一点平阳侯也是赢了,见到那个吴玉词,父皇一定会很生气的,也就不急着找这些宝藏。” “若是去晚了,东西已经被人挖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整件事情就算告知盛昌帝,她都不会暴露自己,再怎么联想也不至于怪到她头上来。 虞婔有些唏嘘:“最重要的是,父皇最近不缺银子,也就不急着找这些宝贝,忙起来时未必还记得。” 等盛昌帝想起来要去挖宝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南崎:“皇上最近是挺富裕的。” “宁王和太师府,还有那个恶人村的体量足够庞大。” 大到能够喂饱一国之君和国库,就可想而知。 虞婔点头:“对啊!” 结果,萧太师拿的宝藏可能还是前朝余孽埋下的,仅仅只是六分之一,可想而知,当时她过去挖了多少好东西? 又想想前朝余孽那批人藏了多少好东西?萧太师接触的那宝藏,只是其中一处啊! 怪不得乾宇老是喊穷呢,实在是这些小老鼠偷了太多。 思及此,虞婔都有些叹气,宝藏是挖了很多,但是九成以上都堆在空间里,她没空去清理。 无他,太多了,她已经只会享受挖宝的过程,体会不到得到的快乐了。 看着那么多箱子,着实不想去清理。 说着,虞婔拿出一只放大镜,果然玉佩上的微雕就清楚多了,这手艺当真惊人。 以之前那个山寨为例,就能看出每一个藏宝的地点,都会有不合时宜的小坑洞,好似标记一样,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 “有点多。”虞婔放下手中的放大镜。 这个可不是外来的东西,是皇帝赏给她的稀罕之物之一。 这世界疑似有不只一个穿越者,放大镜是做出来了,因为要做望远镜,用于军事。 哦,对了,望远镜不知为何消失了,就跟幻锦一样,做不出来了,某一部分技术有了欠缺,并未投入继续研究。 但是放大镜还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所以虞婔就这么拿出来也不奇怪。 “这看起来有点头疼,得找个画技好的画下来。”虞婔淡定的说道。 这么小的微雕技术,要一点点画出来,画技差的根本弄不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指不定就点错一丢丢,她估计都得找到天荒地老。 钟离诗笑了一声:“让南大人做啊!” “我可听俞勤说了,南大人的画,出神入化的,精心一点都能让人顿悟。” 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暴露的风险。 虞婔有点难以置信,上次西商国地下城那地图,让盛昌帝和姚丞相等人吐槽了好久。 不过,虽然简单得不忍直视,但是,精髓还是在的,最后也让人理解了啊! 可能这就是功底吧! 南崎也没有推辞,“给我看看吧,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大过年的,皇上也不会找我。” 潜意识中,盛昌帝还是会在这种时候回避玄学。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皇帝连他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他也不会无端凑上前。 加上南氏一族也没有其他人了,过年,下雪,只会显得更加冷清。 而且,之前因为百日祭延后的婚嫁,改日期很少有求到他面前来的。 总之,他确实比一般人都闲。 虞婔倒是放心将玉佩交给南崎,拿起放大镜:“这个呢?” 南崎:“嗯,借用一下。” 虞婔淡定:“送给你了。” 南崎笑呵呵的:“多谢公主上次。” 钟离诗对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好奇,比主人和属下多了不少信任。 南崎收好,继续吃桌上的美味佳肴:“之前在天牢里,你们钟离一族想要我做什么?” 钟离诗:“没别的,你也知道自己没法掐算自己。” “对于我族的圣女,我们一直没有头绪,就想请南大人帮忙看看。” 南崎愣了一下:“你卸任了?” 钟离诗点头:“就是……还是能尽快找到圣女比较好。” 南崎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顿时一副高人模样,正儿八经的掐起手指来。 神情多了一丝高深莫测。 钟离诗有些诧异,大家都是混玄学圈,按理说,南崎没这么轻松才是。 只能说明,从南崎到过钟离一族之后,实力有了跨越式的精进。 南崎啧了一声:“天机不显,不过有几个人选。” 第677章 公主心里有数就行 南崎表情有些古怪:“但是……其实都不是钟离一族的族人。” 钟离诗:“……倒也没关系,就是先看看是谁吧!” 他们族的规矩其实没那么森严。 暂时不是族人,可以变成是嘛! 而且,外面的人反而不需要历练了,见识了钟离一族的平静后,指不定会更加喜欢,更加安心的呆在族内。 如此一想,钟离诗眼神灼灼的看着南崎,觉得都不是问题。 南崎:“嗯,最好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虞婔:“……”还有她什么事儿? 钟离诗:“……”那肯定不行啊! 南崎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然后就是,七公主。” “七公主有一点涅盘的命格,入了钟离一族,指不定会学到很强的能力。” 虞婔:“……”一点? 是指虞婷借着做梦知道前世的事情? 好像重生了,又没有完全重生。 而且,只要虞婷这辈子过得好了,思虑没那么重的时候,那种带着预知的梦就越发少了。 钟离诗微微张嘴,看向了虞婔。 虞婔回神:“只要小妹答应,我是不会拒绝阻拦的。” “我虽然会保护她,但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也不会干预。” “不过,她之前一直在宫里长大,日子过得也不好,对外面的世界是很好奇的。” “我觉得吧,不让她看够了这千万里河山,她也不可能避世而居的。” 如果没猜错,等过完年,化雪之后,虞婷可能要离开京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可能是梦里的那一世太惨,前十年在宫里憋着了,虞婷的梦想应该是云游天下,踏遍九洲。 以前是没有能力自保,每天都活在不安中。 这几年,被她喂了一些好东西,武功进展神速,内力已经非常浑厚,加上在皇家书院和私底下不停的学习,整个人非常充实。 就差实践了。 之前就决定不准备去皇家书院了,来年开春后她就会向往自由自在,体会外面的宽阔世界。 虞婷虽然没说,但是她感觉得到小妹的想法。 被皇宫和皇命困了一辈子,虞婷对世界之大有强烈的欲望。 这跟那个想画乾宇精细地图的姜嵋并不一样的,虞婷需要时间去了解外面的世界,然后再有所选择。 而姜嵋,那是天生属飞向鸟儿的,只存活于天地之间。 反正,虞婷在继有了自保能力后,又不再缺银子,去外面看看是对的。 留在帝都城……皇子都死两个了,后续还不知道怎么激烈呢? 钟离诗叹了口气:“还有别的吗?” 南崎:“别的还有两个,但是……不在帝都城,而且,限制很多,跟钟离一族的缘分没有特别深。” “如果是你们族人的话……还得等三年,会出现一个相当合适的人选。” 闻言,钟离诗松了口气,不就是三年吗?钟离一族还等得起。 “既然是相当合适的,那就三年吧,谁还要勉强的?” 南崎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钟离诗还特意打包了几样回去给俞勤尝尝。 虽然俞勤的做饭手艺不错,但是跟公主府还是没法比。 都腊月二十八了,吃顿好的怎么了? 除夕……干脆让百里飘香楼送一桌好了,这特殊的日子,有公主吩咐,百里飘香楼肯定会做她的生意,想到那御厨的手艺……嗯,突然都有些馋了。 钟离诗思维活跃的离开了,南崎临走还说了一件事儿:“永川商会体量很大,暂时恐怕动不了。” “至少,在外敌侵扰的情况下,不好动。” 动了,很可能国内会跟着乱。 虞婔点头:“嗯,以后再说……十大商会的体量都大,他们把控了太多的资源,对皇朝发展是不利的。” 要么必须得让出来一些,要么……得想办法另辟蹊径,另开赛道用之于民。 但,不管是哪一种,十大商会掌控了皇朝过多的经济,很容易被针锋相对,一旦出问题就会影响整个皇朝。 不处理,也一定要改制,否则,迟早是个祸患。 南崎安心了:“公主心里有数就行。” 不得不说,最开始是因为公主的神秘,上了贼船。 之后就越发觉得给公主办事是舒服的。 只要是真心对皇朝好的,根本不用劝,公主就心里有数。 根本不必太劳心劳力的去劝说。 南崎之所以会提到这茬,是因为审问平阳侯的时候虞婔突发奇想,让钟离诗最后问了一句,永川商会也是永字辈的,跟他们一群人有没有关系? 毕竟,前朝这波人虽然隐藏在暗处,但是摊子很大啊! 若是没有一根线从中串联,各地的人手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怎么可能两百多年了还有这么大的规模和战力? 虞婔也是突然想到就顺口问了,谁曾想,还真就是…… 怪不得呢! 她查过永川商会的历史,它是最晚出现的,比其他九大商会都晚。 但是财力惊人,并不输于其他九大商会,所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很有可能,永川商会就是前朝皇室见亡国之事不可逆,特意拿出钱财来组建的永川商会。 当初还以不知名,隐世而居家族的名义支援乾宇的开国先祖,与其他九大商会齐名。 恐怕早就计划好了。 所以说,前朝即便是末年也是有过不少人才的,这计划如此深远,乾宇这些年没有让前朝之人渗透,恐怕都是前朝灭亡,人才断层了。 毕竟,越是人才越看得清楚,前朝想要复辟有多难。 可以说,几千年的历史从未有过的。 因此,暗地里要招揽人才就不容易了。 永川商会出现的时候,前朝还没有完全灭亡,末代皇帝都还在皇宫里,所以没人怀疑永川商会。 哪怕它的名字都是“永”字辈的, 谁能想到,那么早的时候,前朝就能扶持一个永川商会来打入敌人内部了? 自己出钱,资助敌人来打自己? 怎么看都是有病,所以从未有人怀疑过永川商会跟前朝有关。 虞婔:“嗯,心里有数,毕竟突然就发现永川商会的来历,那么,毒器皿的事……应该就是永川商会借着进贡的机会搞的。” 第678章 突发奇想 “如今,动机和手段都有了,甩不了锅的。”虞婔皱眉,这可是好大一根搅屎棍。 偏偏永川商会发展成这样,不是轻易能除掉的。 南崎想了想:“用毒这手段,可能时间还不太长。” “不然的话,虞氏一族的子嗣早就该很艰难了。” “之前被发现,还算是早的。” 为了隐蔽,毒就只能一点点渗透,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所以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起作用。 否则,皇室不能一点没察觉,子嗣就没艰难过啊! 所以,毒器皿进宫的时间应该不长。 虞婔眯了眯眼,突然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就是一个“永”字,虞婔也是突发奇想,将永川商会和平阳侯这个前朝姓宫的联系起来了。 那都是毒……虞婔自然就将当初四皇子擅毒也联系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四皇子当初是擅毒的?就连死去的良妃和国公府都一直在用毒。” “就连父皇的饮食,也都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培育出了一些特殊的食材。” “这事儿,好像原本跟良妃有关,但是良妃被打入冷宫,之后身死,毒素也没有停,便怀疑是有人接受了,可一直没能查出来。” “如果良妃和国公府都只是一个被忽悠的棋子,那么很可能新的棋子跟良妃并没有接触,不怪从这方面总是查不出来。” 南崎点头:“那就只能是幕后黑手悄悄的换了一个棋子,将下毒的事接续了。” “公主是想说,这四皇子,良妃,岳家的国公府,可能也跟永川商会有关?” “可当年的岳氏,也是开国传下来的老牌世家啊!” “难不成他们早就跟永川商会同流合污了?” 虞婔:“永川商会只是商,想要对付朝廷,怎么可能不勾结世家和当官的?” “既然他们有意颠覆王朝,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呢!” “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只不过,应该没人知道永川商会的来历,它还不至于傻的透露自己的身份。” “和岳氏,可能只是合作。” 想到她捞走的四皇子埋藏在温泉山庄下的宝藏,很好,个个都是有钱人。 永川商会肯定支援了很多。 南崎:“这么说,永川商会里知道真相的可能也不多,大家只会以为商会是为了稳固地位,不断发展,用的手段不同罢了。” “四皇子,应该也是永川商会的棋子之一,所以显得有些激进,乃至犯了众怒。” 虞婔点头:“嗯,这么一想很多事情都比较顺了,我在意的是,国公府和良妃,四皇子手里应该有一个或者不只一个特别擅长毒术的人。” “但之前一直找不到,我现在在想,此人其实是不是永川商会的?” “之后也被永川商会保护了起来?” “毒器皿和给父皇的食材弄出相克来,看似没有太大的关系,像是两条线。” “但仔细想象,这种谨小慎微,无声无息的手段其实如出一辙。” “我现在怀疑,可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如果是永川商会要藏一个人,皇室找不到也正常。 早就计划好的发展,体量大到能跟皇室抗衡也不稀奇,而且,不管是皇室还是朝廷,现在都不敢轻易动永川商会。 南崎:“有可能。” “这样下毒,没点真本事确实做不到。” 虞婔泄气:“之前我还说要找到这个人呢!” “在植物的培育上明显有一手,若是能好好研究农业,指不定有大成就。” 南崎愣了一下,原来如此,他说公主找这人干什么。 “研究粮食?” 虞婔:“对啊,提高一下产量也好啊!” “或者还有没有别的能吃的?找出来也能丰富食谱,惠及百姓。” “只要这个人本性不坏,人品还过得去,我都允许他在粮食方面做足够的建树,将功赎罪了。” 永川商会不好说,但至少目前这人弄出来的东西都是朝着上层阶级和皇室去的,没有祸害百姓。 她忍一忍,确实能让他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南崎诧异,想了想说道:“但凡在某一方面有极高天赋和成就的人,还真的……人品心性不可能坏到哪里去。” “刀被造出来是没错的,错的是用刀的人。” 虞婔:“之后多注意永川商会吧!” “摊子铺得那么大,我总觉得永川商会会有很多不得已的人才。” 既然永川那点秘密知道的人不多,这些人才很可能并不知道他们弄出来的东西被商会拿去害人了。 再有,永川商会摊子大,接触到的人才多,收拢来甚至比朝廷更加容易。 南崎:“我会的,这么多年就是靠联姻,这人脉网也拉得很大了。” “要处理起来确实有些麻烦,还有其他商会。” “十大商会有共同进退的盟约,就是怕被朝廷逐个击破。” “他们很多市场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只动永川商会的话,其他商会不会坐上壁观的……所以说,难。” “而且,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永川商会跟前朝有关,也就无法说服其他商会,再说了,商会之间恐怕也相互联姻,彼此关系不错,就算说出真相,其他商会也未必能脱身了。” 虞婔点头,她也知道,所以挺烦的。 本来就是庞然大物了,还纠结出了更庞大的东西。 真不怪朝廷和皇室这些不敢动十大商会,让他们不停的发展,掌控的资源越来越多。 一来朝廷之上,恐怕都有不少人跟十大商会有关系,大半官员并非跟朝廷一心的,真要动起来,绝对是一场恶心人的大战。 与此同时,国内肯定经济动荡,老百姓吃亏。 十大商会可以不顾老百姓,不要口碑的跟朝廷硬刚。 皇室却不能不管不顾。 天时地利人和,十大商会至少站了俩,这就很难搞了。 虞婔:“放心,我不会乱动的,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看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动他们,那我抢生意总行吧!” 只有当十大商会的所有东西有了替代品,那就不是不能动的问题了。 聪明的,自己都会主动求和。 到时候皇室回收资源掌控,就能一步步让十大商会的影响力缩小。 第679章 想要实现共同富裕 再想对付十大商会,还难吗? 南崎纳罕:“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替代了十大商会,不是还会出现新的商会吗?” “若是公主还在,肯定没问题,公主不在了,指不定也是另外的十大商会。” 虞婔:“就好像十块很大的冰,可能会砸死人。” “若是将是十块冰全部敲成小块,还能砸死吗?砸痛都难吧!” “我要乾宇的经济和资源分散开来,遍地开花,银子嘛,大家一起赚,先解决温饱,再实现共同富裕。” “而不是越来越集中在某些势力手里,一旦遇见什么天灾人祸,老百姓还是在温饱线上挣扎。” 南崎一脸震惊:“共同富裕?” 这可能吗? 虞婔摊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整体水平往上提还是可以的:“所以啊,粮食……我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个会培育植株的人,就是希望他能提高粮食产量。” “吃饱喝足,才能想其他。” 而且,让所有人都能吃饱喝足,这是多大的功绩? 到时候她一声令下,十大商会再有影响力,老百姓也愿意豁出去陪着她疯。 经济动荡就动荡,腐肉就要挖出来才能愈合。 必然要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条路。 南崎恍惚,突然有些激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公主尽管说。” “那样的场面,属下光是想想都热血沸腾,我无法想象,真的不愁吃穿……乾宇的国运会达到什么样的水准。” 恐怕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吧! 虞婔微笑:“拭目以待吧!” 至于那个人,想要找到不过是幌子,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将高产的种子拿出来,然后普及。 所以,不管那个人能不能研究出来,她空间有兜底的。 虽然夺嫡还没有胜利,但是很多事情她已经安排下去了,也想好了后续。 比如怎么解决温饱…… 又比如,怎么对付十大商会,很多事情她都安排好了,已经按部就班的发展着,等需要时就能扑上去咬十大商会一口。 即便不知道永川商会的来历,也不必说其他商会就无辜。 她想过的发展,必然要跟十大商会对上的,撕逼是迟早的事儿。 只不过,如今发现了永川商会的秘密,她找到了一家做突破口。 南崎激动的带着玉佩走了,决定要赶紧将微雕的地图画出来。 他虽然知道六公主财运当头,最近应该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哪怕散了一百万的财,也并非像外界以为的那么穷。 但是,一想到将来要做的事,分散到乾宇全国,就是六公主继承了盛昌帝的私库也不够看啊! 再说,皇帝私库的东西拿出来贴补朝廷,迟早要崩盘。 一定要帮六公主将前朝余孽藏的东西都给找到。 到时候要跟十大商会对上,没银子可不行啊! 南崎突然就干劲十足起来。 虞婔满意的看着南崎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南崎的命跟乾宇国运相连,可最近随着她夺嫡的深入,以及南崎实力的不断增长。 这人活得越发世外高人了,好像没有一点激情。 她鸡娃一番,让南崎活得更有动力一些,将来才能更好的“指使”他做事。 不然,太过世外高人的清闲,她让其做太过俗气,还有点没有道德的事,总会有些愧疚感。 这不好,现在这样再看,南崎都开口求做事了,多好啊! 第二天,虞婔将那印了“永运二十五年”的金砖和银砖交给了萧景。 只给了三箱金砖,三箱银砖,留下两箱备用,万一将来有需要呢? 要不是只给一箱,显得太少了,没有必要藏,不好说服盛昌帝,虞婔也不会给那么多。 在虞婔眼里,如今的盛昌帝就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东西送到他手里,再想让他拿出来实在太难。 三箱金,三箱银对国家来说杯水车薪,毫不起眼,但是仅仅用来赏赐,可以收买不少人心了。 那可是特大号的红木箱子啊,真的能装不少了。 只要盛昌帝拿去熔炼一下,去掉印记,就能光明正大的用。 萧景震惊极了,抄个家,居然还有后续和隐藏线索? “不能过完年再说?” 虞婔:“不能,如果没猜错,纳吉宴的死已经传到了大蒲军的耳中,如果我是大蒲军的首领,就算最近没有动作,除夕那日也一定会出手。” “除夕对乾宇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他们一定认为在这一日搞事,会给乾宇造成心理阴影。” “这也可以打击唐家军的威信和士气。” “而唐城一旦全面开战,境内的这些势力恐怕就要浑水摸鱼了,父皇那边原本就没时间准备了,再拖到年后,恐怕会失去太多先机。” 她想要这万里江山,却不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的皇朝。 能提前解决的问题,断然不能为了自己利益就迟疑。 萧景明白了:“还真是……天降馅儿饼,吃不下也要噎下去。” “行,既然公主已经肯定了平阳侯有问题,我这就进宫去。” 萧景带着箱子进宫,内心哭唧唧。 若是往年,他定然没什么,反正过年和平时一样,有事做反而没有那么的孤寂。 但是今年……齐王府的人还等着他啊! 腊月二十九了,还要赶着做大事。 萧景无奈,孑然一身的好处显现出来了,无法,只好让近侍暗中给齐王府传了信,他不一定能来吃年夜饭了。 同时也让齐王知道,发生了大事。 因为大年三十的除夕宫宴,很多人家都是腊月二十九晚上团年了。 齐王府也不例外。 收到消息后,齐王叹了一声:“看来,宁王死了,事情不仅没完,还升级了。” 齐王妃和虞浅有些担心:“六公主没事儿吧!” 齐王:“……欸,你们怎么不问萧景?” 齐王妃和虞浅不以为然。 齐王妃:“动不动就死的,不是皇子可能就是公主了,萧景不过是一颗棋子,表面还是皇帝的人,哪那么容易出事儿?” 虞浅:“我算是看明白了,六公主可比萧景危险得多。” “萧景进宫见皇上……啧,搞不好是去捞功劳的。” 第680章 不和亲,怎样都可以 齐王捋了捋胡须,“嗯,有道理。” “放心吧,萧景现在还跟六公主无关,此事应该牵连不到六公主身上。” 齐王妃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手中的账本。 “今年的天气虽然诡异,但收益……还不错。” “尤其是之前那个恶人村所在的山庄,为了好多家禽,全部卖掉可是好大一笔。” “明年我让村里人继续喂,到时候也能多赚点银子,比他们卖粮食强。” 之前庄头也就是收购了村里人手中的粮食,价格会比外面高一些。 若是喂养家禽,让村里人的收益不减少,还能留着粮食自己吃,那前庄头带来的影响几乎就可以消除了。 虞浅也点头:“六公主说过,喂养家禽也是要讲究方法的,不然都死了也会亏本。” “之前山庄里喂养家禽的人还留着,让他们多教教村里人。” “反正,那庄头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喂养。” “不过,还是有钱人的钱赚着舒服,温泉山庄才开几个月,可赚了不少啊!” “嘿嘿,待会儿我去给六公主送年礼,顺带将收益银子给她送去。” “顺便问问,端王妃那笔银子怎么办?” 齐王妃点头:“去吧,反正萧景可能来不了了,我们多等等,晚一点吃。” “皇上再折腾,也要让人有吃饭的时间吧!” 虞浅收拾收拾就带着早准备好的礼物走了。 齐王妃看着女儿的背影,又欣慰又担心:“你说的,唐城要打仗了,西商国也蠢蠢欲动。” “六公主真的有办法不让皇上送浅浅去和亲吗?” “虽然我觉得萧景也不是那么好,但是浅浅喜欢的话,至少留在帝都城,也比和亲好啊!”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送去和亲,跟挖她的心没什么两样。 齐王叹了一声:“但愿吧,具体……我也不知道。” 跟和亲比起来,萧景这个人选的那点不满意就没什么了。 这也是老两口对萧景接受得那么快的原因。 再说了,跟很多纨绔比起来,萧景的确是很好的人选。 他们其实最不希望的就是虞浅找个夫家强势的。 萧景虽然完全没有家境也很极端,但是很多地方都符合他们的设想,就没有过多的强求了。 将虞浅许给萧景,一来两人两情相悦。 二来,齐王和齐王妃内心也存在着一种期待。 只要不送去和亲,怎样都可以。 萧景还是帝都城很多贵女看中的夫婿人选,已经算好了。 齐王和齐王妃还在为女儿忧心忡忡,虞浅却没有了什么烦恼,很高兴的带着东西到了元昭公主府。 虞婔纳罕,“你这是……送年礼送一车?” “我以为你还要去别的地方。” 虞浅:“不是什么过于贵重的,你只有半车,还有半车是七公主的。” 然后掏出一个锦盒交给虞婔。 “欸?不要告诉我,这里面是银票。”虞婔无语,没见过年礼送银票的。 虞浅:“这可不是年礼,而是温泉庄子的红利。” “你不会忘了你那个温泉庄子已经推出去盈利了吧!” “今年又热又冷的,温泉庄子虽然下雪才开的,可赚了不少呢!” 不仅能泡温泉,里面搭配的东西都是按照宫里来的。 虽然不全是贡品,但是质量档次是差不多的。 一卖一个高价,她看了定价都咋舌,但有钱人是真多,都趋之若鹜的,想体验体验公主娘娘般的“待遇”。 帝都城的世家贵女是不少,但也不是人人都有公主,后宫娘娘那般的生活。 体验一下,暗地里比较一下,都很舍得花银子。 为此,虞婔还提供了几张药方,制造了几个药池,对很多富贵病都有明显的缓解作用。 所以,有权有势的男人,贵妇贵女也都来体验过,有些就会经常来。 加上温泉庄子笑脸迎人,无比周到的服务理念也让人舒服,银子能不滚滚而来吗? 虞婔有些好奇,“有多少?” 虞浅神秘一笑:“你自己看啊,有惊喜。” “这还不是全部,我留了一部分日常周转,这是出了本金后纯赚的。” 虞婔更好奇了,打开一看,整整五十万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今年下雪很晚……都有这么多?” 她才几成啊!额……忘了,平日里完全没关心,以至于躺着收钱? 虞浅:“刚开业,有新鲜感吧!” “不过,会花钱的是会的,主要公主你弄出来的那套护肤的东西,药池这些见效明显,所以,男男女女,来的人都多。” 能来的,都不吝啬花钱了。 都知道温泉山庄是齐王府的产业,似乎六公主也有掺和,谁还敢闹事儿? 交好都来不及。 虞婔和虞浅当初只瞒着了端王妃入伙的事,她们俩都不必瞒着。 但也不承认,只是传出一些风声,让人心生忌惮,不来闹事就行了。 虞婔:“也行吧,这生意啊,不知道能做到什么时候,能赚就赚点。” 虞浅不解:“难不成还做不下去?” 虞婔:“倒也不至于,不过,竞争对手恐怕很快就会出现。” “毕竟帝都城附近也不只那么一个温泉庄子,规模没那么大,可以便宜一些,少赚点。” “特色没那么多,可以另辟蹊径,这世界上从来不缺聪明人。” “很多人够不上我们的温泉庄子,就可以去便宜的试一试,这市场很大的,就我们那个庄子也赚不完。” “尤其是药池,也不需要御医开方子,寻常有点本事的大夫也能寻摸着弄出来,对身体有益就行。” “不过,牢牢抓住现在的有钱人也行……你啊,多赚点嫁妆。” 虞浅:“那我可不缺,对了,我就是想问问,端王妃大概有十万两,是直接送钱给她,还是怎么的?” 虞婔:“给我吧,我换成粮食给她送去。” 虞浅笑了:“对,我就是这意思。” 然后拿出一叠银票给虞婔。 虞婔啧了一声,“这钱,躺着赚真不错,你看看你,劳心劳力的,让你多分点。” 虞浅不以为然:“我手里的庄子铺子也不用我管啊!” “温泉庄子也是下面的人在管,房子是你提供,做东西的人是孙芙联系的,庄子那边只需要给银子就成,我管啥了?” 第681章 想磕,又齁 “就月末年底拨一拨算盘,就劳心劳力的累死我了啊!”虞浅故作大惊,说的是事实。 虞婔无语:“行行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我就不信了,这银子还烫手了不成?花不出去了咋滴?” “你这么存不住银子,将来还能把萧景的家给败光了啊!” 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跟萧景怎么样?” “之前没有那意思,相处起来也别别扭扭的,可能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相处了,很多注意不到的事情都注意到了吧,怎么样?有没有不合的地方?” 大过年的,没事儿磕磕糖,甜甜心。 虞浅双颊和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虞婔看得啧啧称奇,看看,金像奖的演员都演不出这种自然而然的娇羞来。 “也没什么,就是父王和我娘挺接受的。” “比起和亲,再怎么说,萧景都是很好的人选了。” “若不是现在不好定下来,恐怕父王都想直接嫁女了,坐实再说。” 虞婔嘴角难压,不自觉的勾起。 虞浅:“萧景的家底绝对比大家看到的要丰厚,上次在那个恶人村找到的银子,他不是留了十万两吗?” “之后他都给我了,让我自己去办心仪的嫁妆,若是不够再找他。” “我哪里不够啊,这次温泉山庄我就分了将近十万两……一般的嫡女出嫁标准也就三千两。” 她不是一般的嫡女,但是翻的倍数有点多。 真要做嫁妆,那是真的很丰厚了。 有产业就有源源不断的进项,不会坐吃山空就好。 虞婔:“……”所以说,甜归甜,多吃一口都能齁住了。 抄家抄来的银子,萧景还真是会借花献佛,哄女孩子开心呢! 不过,萧景的家底丰厚不是正常的吗? 做禁卫军统领那些年,前朝后宫,各大主子的赏赐恐怕都不少。 梳理禁卫军的时候,定然也有人送礼。 还有啊,禁卫军经常有抄家的活儿,多多少少都能得到一些。 曾经就算一贫如洗,现在也走向了富裕。 就在虞婔被甜齁了的时候,萧景终于见到了盛昌帝。 腊月二十九啊! 盛昌帝都已经封玺不上朝了。 此时也是一言难尽的看着萧景,还有那几个痕迹明显的大箱子,太阳穴突突,眉心泛痛。 早知道这个年不好过,但是没想到这么难。 昨天才说封玺,今天就出大事儿的模样。 深呼吸好几次,盛昌帝认命了,“又发现了什么?” 萧景行礼:“之前搜索平阳侯府家时,发现平阳侯有个别院,里面有一个藏得很深的地方,经过这么多天的挖掘,挖出了这么六个箱子。” 毕竟平阳侯府才是主要的。 他们抄了平阳侯府就忙着去别家了,还要清点等等。 以至于从小年夜的第二天到腊月二十九才从别院将箱子挖出来,这速度也很正常吧! 反正,盛昌帝没觉得不对,最近天天都有抄家之后的东西送进宫。 要么是他,要么是余英,亲自看过后,挑选一部分入私库,剩下的入国库。 亲眼看过才知道,这些臣子可能都比他富有。 这一波抄家这么多,国库都富得流油了。 但是,因为这个年还在百日祭内,加上边关总是要出事的,根本无法好好过,也没法大办。 进账无数却不用花太多钱的感觉可真爽啊! 于是,念头一转,盛昌帝就原谅了萧景此时的“打扰”。 会发生这种事,原本也是早有预料的。 “里面是什么?” 萧景默默的将箱子打开,这就掩盖了曾经被打开过的痕迹。 总之,给皇帝看的,必须要确认里面东西的安全。 事先开过也是为了检查,这没毛病。 盛昌帝眼皮一跳,感觉眼睛被闪了:“平阳侯这么有钱?打哪儿来的?” 一般来说,有钱的都是银票,要么就是价值高的物品。 真正真金白银埋在家里的还是少,更加不说少有踏足的别院了。 虽然金银加起来六箱子,可这是特大号的箱子啊! 等闲人得了也能好好过一辈子了。 萧景拿起一块金砖呈上去:“皇上,请看。” 余英立刻拿了一个托盘,等萧景将金砖放上去,才端到盛昌帝面前。 盛昌帝看清上面的印记,瞪大了眼睛,跟虞婔同款的疑惑。 “看这铸造的手艺,应该是官印吧!” “这永运……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景:“皇上,并没有年号是永运的,不过前朝皇室的号,都是以永开头的。” 盛昌帝精神一震,脑中有什么被打开了,立刻能联想到很多的事情。 目光锐利,不怒自威:“前朝余孽……这些人真的好久没有出现了。” “每次出现也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纯粹就是一个逗乐的玩意儿。” “朕都快忘了这波人,怎么……跟平阳侯有关?” 萧景迟疑:“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属下暂时还没去提审平阳侯,也没资格一个人去提审。”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还不明就里,不宜声张。” “微臣需要皇上授意,单独提审平阳侯,可能……还得动刑,否则,平阳侯定然不会交代这样的秘密。” “可动刑就意味着也许只能审一次,不管平阳侯什么身份,都已经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经不住重刑上身。” 提前说好最坏的结果。 这样的秘密,不动用重刑可能不会交代。 一旦重了,那可不一定能让平阳侯活着。 就是提醒盛昌帝,若是有其他的审问方法就用,不要让他去审问。 他想晚上有空,然后去齐王府吃年夜饭。 “不管平阳侯是什么身份”,也等于提醒盛昌帝,平阳侯或许不只是勾结前朝余孽,说不定他本身就是呢? 有了这个假设的前提,审问时的问题都要开阔不少。 虽然他想休假,但是也想盛昌帝另外派的人能将事情办妥了。 该知道的事情要知道才行,不然公主还得另外想办法让盛昌帝知道,这伤脑筋得很。 盛昌帝瞳孔微缩,显然懂了萧景的提醒,合理的猜测方向,听起来完全没有异常。 第682章 只会更生气 如果平阳侯太弱,确实受不住太重的刑,那审讯方法应该好好考虑。 盛昌帝陷入了沉思。 不是不想用催眠的方法,而是既然决定要用了,那就得好好问。 将有用和没用的问题都给问出来。 一方面不浪费一次使用机会。 二来,也多磨练磨练暗龙卫的这门技术。 不知道为何,暗龙卫总觉得他们还学得不够熟练,轻易不出手。 怕问出了假消息,反而误导很深。 所以盛昌帝会有所迟疑。 可平阳侯的情况特殊,不如再试一次? 说实话,受得住重刑的人,心智可能都比较坚定,反而不好催眠。 平阳侯这样的,刚刚好。 最终,盛昌帝像萧景期待的那样,将六“箱”证据留下了,此事最终也没交给萧景,潜意思是默认要避讳着人做。 萧景两眼放光的离开了,脚步又急又轻快。 现在时间还早,年夜饭能赶上了。 萧景从宫里一出来,又让人去齐王府送了消息,晚上能来了。 很快,虞浅也收到消息,立刻离开了虞婔的公主府,回到了齐王府。 过年了,大家都在团圆,就盛昌帝很忙。 他并不愿意去后宫,加上皇后最近好像又生病了,又没了太后镇场子,各宫争宠手段百出,简直不顾他的死活。 盛昌帝看着也心烦,就打算亲自去听审。 当然,他还不至于大晚上的出宫,又跑去天牢。 而是让暗龙卫走非正常路线,将平阳侯从天牢带进宫。 依旧是之前关过人的小黑屋,平阳侯再次被催眠,事无巨细的回答着问题。 还是上次催眠萧太师的那位暗龙卫,原本一脸紧张,随时准备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却发现平阳侯安静得很。 跟萧太师完全不一样,完全符合使用这技能时的各种特征。 暗龙卫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萧太师太过特殊?还是他技术又提升了。 没有意外是好事,盛昌帝最终顺利得到了消息,但是也被震惊得不轻。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前朝余孽已经布局到这地步了? 之前爆发一次,两败俱伤,朝廷也没落得好,缓了好些年,这次走文斗了? 盛昌帝当然也能想到平阳侯嫡女嫁给宁王后,平阳侯重新规划的路线。 同时也能想到当年老平阳侯的招安不是那么简单了。 也痛心前朝余孽和西商国合作,竟然挖了这么多年矿场,怪不得丧家之犬也从来没穷过。 当然,大公主姘头的事情也问了。 看平阳侯被催眠也洋洋得意的样子,盛昌帝多少有些悲哀,愤怒。 无心算有心,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些余孽也胜利了好几局。 盛昌帝又在龙腾宫寝殿里抱着热茶枯坐,目光看着夜色中炸开的烟花无比空洞。 为了明日的宫宴,今晚很多人家都在团圆过年。 而稍微有些家底的人,都可以去专门的官方指定之处购买烟花。 所以,今夜的烟花不断,很是灿烂。 虽然还在百日祭的时间里,可之前就有人放,又是过年,在这方面就没约束得那么严格了。 这几日陆续有人放,都没有人来管,大家也就稍微放开了一点。 而率先放的人,便是小年夜的宁王。 他那时候只想到用烟火来做信号,沟通天牢里外。 又何曾想过是百日祭? 当时为了处理宁王就没有禁烟火,那后面再禁就没理由了,容易坏口碑。 于是,原以为会很冷清的一个年,还保留了些许灿烂。 盛昌帝看着,突然叹了一声:“余英,当初是谁招安的老平阳侯?” 那是先皇时期的事,他没有太多印象。 余英:“皇上,应该就是良妃娘娘的娘家。” “据说,当初是良妃娘娘的祖母,外出遭遇了截杀和困难,是老平阳侯带人救下的,并且完好无损的将人送到了帝都城。” “之后借此攀上了国公爷,然后是国公爷提议的招安。” “因为是早就商量好的,招安的事情做得很顺利。” “因为老平阳侯上缴了一些东西,所以,先皇直接封了一个侯爷。” 单纯的侯爷,并未有封地食邑,就是一个表面光的侯。 当时也是为了安抚这土匪头子,为各地清理土匪强盗树立了标杆,确实促进了工作。 盛昌帝嗤笑:“原来是一个闭环啊!” “一群盘踞当地的土匪,会那么好心的救人,还将人送到帝都城?” “要说没点问题,朕这皇帝都不做了。” “堂堂国公爷竟然从来不怀疑,不查的吗?还是说从中得到了更大的利益?” 土匪救了国公府的人,国公府去招安的,没有没收财产这就怪不得了。 别人看见的是一次知恩图报事件。 可实际上,谁知道私下里有什么交易? 虞婔可不知道,老平阳侯当初被招安还是上缴过一大堆东西的,这才换来了侯爷之位和没有被搜剿的家底。 若知道也只会感叹,土匪这么有钱的吗? 盛昌帝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唯独没有将平阳侯和永川商会联系起来,所以暂时还不知道这茬。 不然,只会更加生气。 还有,关于他们余孽有绘制藏宝图的事也不知道,平阳侯只是交代了几处他记得的地方,其他的暂时没记住,只说有人记得住。 他不需要,就从来没去接触过。 一切按照虞婔的计划在进行,盛昌帝只是将那几处地方记了下来,过完年就通知人去查看。 之前挖宝的那些人还在外面呢,增加几处也不耽搁什么。 而显然,有国公府在中间,当初前朝余孽是支持过四皇子的。 怪不得四皇子也富裕,与此同时,能用的人也不少。 即便是被流放了,也有不少人暗中保护着。 平阳侯接连被催眠,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是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恐惧,他总觉得有什么忘记了,也有什么东西丢了。 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已经是阶下囚,就算丢了东西也找不回来,只想着要怎样才能不被判死刑,只要不在天牢里关到死,他就还有机会跑出去。 第683章 那把椅子真让人热切啊 平阳侯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的老天爷终于开眼,站他这边了,嫡女能成为宁王妃是时机到了,竟然是加速灭亡的一步。 几十年,两代经营的局面,就因为一次嫁女给崩了。 痛心疾首之极,平阳侯对自身安全却没有太担心。 只要不是死在天牢里,哪怕被判斩立决,他都自信有很大几率活下来。 难的是这个天牢啊! 只不过,没有了侯爷的身份,以后过日子就要躲躲藏藏了,想想都暗恨不已。 他才做几日的皇子老丈人,都还没能用这个身份得来太多的便利,居然就这么没了,没,了…… 敢情宁王看起来势大,结果皇帝一出手还是不行。 所以,那把椅子……真是让人热切啊! 满朝文武,皇子亲王,说杀就杀了……如果没有乾宇,那位置就是他的了,又怎么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忐忑不安? 平阳侯从来不会去想,如果没有乾宇,前朝还能延续两百多年吗? 而且,以皇室娶妻生子的苛刻程度,又怎么可能有他? 平阳侯在忐忑不安的吐糟中再一次沉沉睡去,直接忽略了心里的那一点异样,因为潜意识的明白就算弄清楚了异样为何? 他现在也没办法做什么,只会徒增烦恼。 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平阳侯并不愿意烦恼,所以选择了无视。 而平阳侯觉得自己死不了,想着外面有人救他。 巧了,盛昌帝也是这么想的。 在知道了平阳侯身份和一些前朝余孽的事情后,盛昌帝也不会赐死平阳侯的。 主打一个流放,因为时间线可以拉得很长,这就意味着前朝余孽会源源不断的送人头。 至于平阳侯,盛昌帝也不可能放过他的。 四皇子当年其实在帝都城就中毒了,只不过是慢性的,之后好几种毒引发出来,这才药石无医。 这让盛昌帝觉得这一招不错。 所以,对于平阳侯,慢性毒走起。 趁着年夜饭,是天牢里难得的好菜,就让平阳侯吃下去。 平阳侯夫人也没有放过。 因为调查表明,平阳侯夫人是知情者,但是不仅她选择了同流合污,娘家一大家子也都上了贼船。 亏得之前抄家就没有漏掉平阳侯夫人的娘家,只不过原本打算轻判的,现在也一起吧! 当年老平阳侯被招安到帝都城,很难融入上层圈子,世子能娶的夫人家世身份也有限。 只不过这些年背靠平阳侯还发展了不少。 既然是背靠平阳侯府,就算娘家人不知道真相,也一定替平阳侯府办了很多对前朝余孽有利的事情。 这种时候,定然是要翻旧账的。 那就一起去流放吧,指不定手里也有不少人脉呢? 万一就跑出来作死呢? 流放这种事,可以紧可以送,救人可比天牢容易多了。 每年都有流放中被救走的黑户,当成死亡上报了,真以为他每天都坐在庙堂之上,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然后还有萧太师一家,很多证据都证明,萧太师参与了宁王的通敌叛国和谋逆,他冤枉自己不知道又如何? 早就已经深陷其中。 这就没有理由流放了,判决直接斩立决,根本不等秋后。 淑妃好歹嫁给了盛昌帝这么多年,留了条命,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不过淑妃愿意交出所有家底和手中的产业,自请去守皇陵,她只想离儿子近一些。 能够安然的拿到东西,并且淑妃的庄子铺子中,也有一部分萧太师藏的宝贝,她都交代了,盛昌帝最终也同意了她的请求。 然而,不知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加上家族满门让淑妃形神俱灭还是怎么的? 淑妃没有了家底,在皇陵过得并不好,身体急速败落,最终死在了宁王百日那天。 那时候,盛昌帝收到消息也没说什么,原本想要恢复淑妃的身份,让她以淑妃的礼下葬。 可淑妃有遗言,她不想要什么风光大葬,只求盛昌帝让人以嬷嬷的身份,葬在儿子身边。 盛昌帝沉默了片刻,似乎没听说过这样的。 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淑妃的礼下葬,那也要花不少银子的。 成了嬷嬷,那不过给一副好棺材,能节约不少呢! 而宁王后院的女人,除了宁王妃跟着平阳侯府一家流放,其他侧妃和庶妃都被遣返回娘家了。 侍妾和丫鬟不想回去的,也给找个去处。 总之,主打一个和平解决。 当然,按照身份品级,盛昌帝都给予了一定的补偿。 侧妃这种还给一道圣旨傍身,娘家好的,二嫁也能挑个好的。 而且,乾宇从来不禁止寡妇另嫁,不管是二嫁,三嫁,那都是自己的选择。 偌大的宁府,年还没有过完,就已经人去楼空。 王府被朝廷回收。 同样的还有太师府,曾经的门庭若市,在白雪皑皑的环境衬托下,显得更加萧条。 当然,此时的盛昌帝还在各种罗列罪名,和姚丞相,刑部尚书等人各种商量抄家这些人的处罚。 宁王一系,那可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现实版,牵扯出不少九族三族套餐。 自然不可能全部杀了。 甚至能杀的只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都是流放,这也是有讲究的。 流放三千里,还流放一千里或者流放几百里,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啊 而且,方向也有关系。 姚相见盛昌帝最近一直很想搞钱,非常上瘾,就提出了一个办法:“既然都是要流放,而且人太多,不如就放开让人打点。” “除了不能减刑,减流放历程以外,可以让这些人的亲朋好友,花银子改地方,或者在路上多多照顾着。” “这样也能保证流放路上不死那么多。” “有银子赚,到地方后还有苦力可用,这何乐而不为?” 至于亲朋好友还能不能出手?那就是见证人品的时候。 到底用的是谁的银子,那不关朝廷的事儿。 正好,有些人银子藏得紧,换着法子给榨出来。 盛昌帝精神一震,感觉过年还要加班的脑子都为之清明。 只有穷过,才知道搞钱的重要性。 之前几个儿子公主一起出宫建府,儿子一起娶妻,真是将他荷包碾了一波又一波,深刻知道了穷逼的心理,尝到了一两银子掰成两半的感觉。 第684章 主打一个自愿 盛昌帝沉吟片刻:“这种事是可以摆在明面上来的吗?” 姚仅衿:“当然不可以。” “而且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盛昌帝斜眼:“……”那在这说什么说? 姚仅衿保持微笑:“以前从天牢出来的犯人,管理比较严格。” “探视和打点都是不许的。” “那很多人都没有勇气去沾染这样的祸事,就怕引祸上身,连累了家人。” “如果私下里放出风声,说放宽一些,那模棱两可的人就会打点一下,求个心安。” “若是自己还留存银子的,定然也能花出来。” “那么,传递消息啊,找人啊就要容易一些,就好像平阳侯那边,皇上总得给人家传递消息的机会啊!” “不然一路上赶不上趟,可就破坏了皇上的计划。” 盛昌帝若有所思,觉得有道理。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打点一下的银子可能不需要太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加起来可能还是很可观的。 换地方的话,多收点。 生活水平也分三六九等,想要更好一点,就多出点银子。 连带押送的押役都能过好点,甚至多赚点外快,增加干这一行的人手。 没办法,每年都有流放的,只不过有时候少,有时候就特别多,比如这次。 流放的地方不一样,里程不同,需要的押役的人手多起来。 然而干这一行的却不多,风餐露宿的,还有劫人被杀的危险,俸禄不高,大多就是衙门衙役兼任了。 平时还好,像这次流放人员过多,人手就紧张了。 衙役若是被抽调太多,万一有需要了可就影响正常的保护工作。 押役这方面的人手一直都是不够的,只不过以前银子不多,不能乱来。 现在……用犯人的银子找一些兼职的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一点,是虞婔提的,主要盛昌帝还在犹豫不定。 除夕那天,盛昌帝还跟虞婔吐槽了,说这类人吧,多了以后养不起,少了又不够用,其实挺难的。 顺便布置作业似的,让虞婔也想一想,看有没有什么不错的办法? 虞婔便表示,这办法行得通啊! 并且提供了临时工的概念。 放开了让犯人打点,就不用朝廷另外出银子,说不定官府还能赚一笔呢! 毕竟,押役的俸禄和收益也不能太离谱,不然其他部门都不相干了,一窝蜂的要调过来。 犯人一般都会付出全部身家,或者大半身家来打点,只要稳住原则上不过界,收益应该不会差。 帝都城有很多来往的,有点武功的江湖人,这些人在江湖上混不开,若是当押役却足够了。 还有不少镖局的镖师,没有镖可走的时候都是战力。 另外,一些闲得发慌的赏金猎人,比起都已经有赏金的是的罪犯来说,护送流放犯人反而是比较安全的工作。 这些人大部分都不安分一直在某个地方做事。 偶尔有空了就来接一波,赚一些银子也不错啊! 这是双赢,朝廷也不需要一直承担这些人的俸禄,有事儿就找,没事儿他们自己过日子,灵活性很大。 “再说了,这些人做押役,指不定比衙门的捕头做这些更合适。” 虞婔侃侃而谈:“很多江湖人都在外面到处飘,对乾宇境内的很多地方都熟悉,而且朋友很多,遇见事儿了还有帮忙的。” “一路上补给指不定还有人帮忙,拿了银子要让犯人稍微过好一点也容易。” “尤其是镖师和能做赏金猎人的,武功高,更好办事。” “再有,只要是人都有隐形的比拼,做一次赚口碑好了,下次就知道最好是哪些有信誉的人。” “甚至,就连悬赏令,都可以指定发给某些人。” “这类人若是有官方的旨意,又能享用一些优先权,能更好的赚取赏金,又不至于和官府牵连太深,也算自由的,必然会有很多人愿意。” 主打一个自愿。 实际上,虞婔这个办法有点套用玄幻仙侠世界的佣兵制度,当然,暂时还没那么细。 只要开始了,到时候就不只是押送流放犯了,还可以发放其他任务。 有些任务,的确不是官府的人要更好办一些。 而且,还能收拢一批零散的江湖人为朝廷而用。 当然,不讲忠心,讲交易啊! 这样一来,江湖和官府的壁垒就会有些融合。 不至于现在这样,江湖人打死不跟官府合作,有时候不听管理也是很麻烦的。 高武世界啊,很多武者的能力都在浪费,还容易添乱,毕竟侠以武犯禁这个词也不是说说而已。 就算这个部门最终没有很好的建立起来,管了总比完全不管好。 最重要的是,能解决这次的人手不足问题。 虞婔想了很多,但是借此机会试探一波也行,有了雏形,大家都能接受了,也等她掌权了,就可以快速的细化,并且施行起来。 盛昌帝仔细想了一下,还跟姚丞相和刑部尚书商量了一番,豁然发现这主意是真不错。 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朝廷付出也不多。 连银子都不用掏,运气好还能赚一点,人手问题就不存在了。 而朝廷也不至于过多的放权,做一次事,给一次权利,还有诸多的限制,一般人也不会乱来。 乱来的,惩罚重一些,以后就都乖了。 以前没有过这种模式,但是各家店铺做事也有临时工,做一天算一天的那种。 可延伸过来没人想到,就是因为朝廷的权不是白放的。 江湖人武功本来就高,若是再有了权,可能更加难管理。 再有就是,没人知道外面很多武功不错的,其实有做临时工的需求。 他们就奉行及时赚钱及时享乐。 他们就喜欢这种有途径赚一笔银子,然后又恢复自由享乐,周而复始也行,只要不是让他们当护院,或者给朝廷办事就不得脱身,给足自由感,他们就行。 江湖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武功不是顶尖那部分,可能也没银子壕气。 虞婔也是通过清风如意两家江湖组织发现的,然后就觉得佣兵模式是真适合他们。 第685章 迎来了爆炸的机会 想赚银子了就做任务,不想做就享受自由。 无论是朝廷,还是各种势力,根本没有必要管理得那么严格,他们吃不了这种束缚的苦。 但如果没有朝廷牵头,也没那么多规范化的任务可做,容易被骗不说,还容易被唆使干一些跟朝廷对立的事儿。 没事可做,没有银子可赚,也容易迷茫。 都是很好的劳动力啊! 于是,当朝廷这边透露出风声来时,不少因为大雪而滞留在帝都城的自由江湖人都沸腾了。 一些没有任务,闲得发慌,穷得勒腰带的镖局也亢奋不已。 朝廷主办,他们放心啊! 做任务的时候就是半个官方人,除了头铁的,一般的都不会招惹。 因此,正月初五,朝廷恢复早朝。 虞婔却是一言难尽的坐在天启殿,和在这听她吩咐的萧景大眼瞪小眼。 她就是出个主意,真的没想到盛昌帝会将事情直接交给她啊! 感觉靖王和骁王要炸锅了。 她虽然不怕,也早做好了准备,但是真没想到盛昌帝偶尔抽风就这么敢。 有时候真的琢磨不透盛昌帝是怎么想的。 虽然只是管一波流放犯人,但也算是插手朝廷之事了吧! 萧景喝了口茶压压惊,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只靖王和骁王,二公主也来找皇上了。” “皇上应该会顺理成章的让靖王骁王领一些朝廷之事,之前因为建府成亲,一直没有给皇子派事情做。” “对了,贤王虽然没有娶妻,但也出宫建府了,德妃似乎也在这方面努力,想要给贤王也争取一些。” 虞婔:“两位皇兄也不小了,早该领事做了。” “之前是父皇舍不得,才一直养着罢了。” 宁王告诉了盛昌帝,皇子们其实已经迫不及待的领事做了。 盛昌帝再压着,只会成仇,只会悄悄做,那才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就好像这次的宁王,牵连到的人……啧啧,都让朝廷之上空出了十分之一的位置。 还有小部分情节没那么严重,只是撸掉官职,遣回原籍。 有的三代以内不许科考。 有的下一代就可以培养了。 两人猜得确实没错,盛昌帝确实在给靖王和骁王派事做,而且是早就有打算的。 孩子年纪不小了,也该多多亲自上手了。 至于贤王,盛昌帝还有考量,毕竟,给贤王派事,真正做的还是德妃和霄国公一系。 这只会加重霄国公和德妃的权利。 不至于直接拒绝,但是要好好想想。 可二公主就直接驳回了,盛昌帝只是让她要么继续禁足,要么就帮靖王。 别以为趁着过年,解除了禁足就可以蹦跶了。 他一点都不看好二公主的办事能力。 皇后年前就病恹恹的,但到底熬过了年,反而一点点好起来了。 这病情也是奇奇怪怪的。 不过,她好起来,自然就要压着二公主了,不可坏了靖王的事。 最终也没有真的从盛昌帝手里得了事情做。 萧景放下茶盏:“……没想到还能光明正大的在公主手下做事,还请公主多多指教。” 虞婔:“大材小用罢了,何况,你还有其他的事。” “你只需要派一些人给我,还有,通知你一些江湖朋友,愿意的都来领这次的任务就可以了。” 萧景微微咧嘴,有损以往的高冷形象。 不过心下是开心的,至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公主府找六公主了。 虞婔死死的压住自己的野心,只着眼于盛昌帝交给她的事。 很好,流放的地方以帝都城为中心,辐射开,遍布乾宇很多荒芜的角落。 这多好的机会啊,她的人可以借此机会直接散到各地去了。 什么,人手不够? 不不不,她培养的十个人已经又培养了好大一批人出来了。 适合暗卫的已经交给了钟离一族训练,很快就可以拉出来用了。 另外,不适合暗卫的,每个地方派个负责人还是能办到的。 加上清风的飞星谷有不少专业的杀手,需要安排地方。 以前碍于银子不够,安排发展起来比较慢。 现在……她缺银子吗? 庞大的宏图,借着这次流放犯人的外衣,赶紧给布局起来。 再说了,飞禽也差不多可以用了,之前各种准备,现在迎来了直接爆炸的机会。 虞婔给了胡忘忧一个配方,是针对之前那爆裂箭特殊箭头的。 当然不是完全的配方,只能说提供了一个方向。 没别的,不过是百炼成钢而已。 然后,她给了胡忘忧一个精细的方子,让他给打造了一批不锈钢令牌。 配方和工艺肯定是保密的。 她用来给领活的发放。 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然后分两种。 一种是个人接活的,上面的花纹刻的花团锦绣,百花盛开。 一种是团体,势力接活的,比如镖局,江湖门派等等。 上面刻了龙凤呈祥。 初步用来做个凭证,其他的暂时还不好整,先观望一下再说。 第一次的任务,还要筛选一些人品个性等等,摊子大了,麻烦事情自然不少的。 还好……她是负责人,其实只需要动嘴皮子,统筹管理就行。 具体的,自然有人去实施。 萧景派过来的人自然是好用的,江湖朋友也非常给力,再加上俞勤在江湖上的人脉,还有飞星谷,臧影山庄等等,总之杂七杂八的人脉全部发动起来。 哪怕大雪纷飞,也抵不住大家的热情,来登记拿身份牌的,人潮涌动,门庭若市。 而小道消息也借此传出去了,可以花银子打点什么的,至少能过得好一些。 不管真假,虞婔安排的人时不时的就会被问到。 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说起,隐晦的,暗示的,默认的……懂的都懂。 不懂的,那没办法,太刚直了也不适合这条道。 大概正月初十,这个刚成立的“小部门”就已经收到了不少活动经费。 看不得六部都有些眼红了,为啥人家创收这么容易? 而此时,很多人家的判决都还没下来,目前只是走流程,判几家大的。 比如平阳侯府。 比如太师府。 像太师府这样的,塞多少银子都没用,基调早就定好的,原则性的事情不能开例。 议罪银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出现。 不然,律法要崩。 第686章 格局不一样 一家家的判决陆续进行着,虞婔收到的银子也越来越多。 然后发现这件事儿吧,还能看出谁与谁交好。 也能看出谁比较有魄力,谁的人脉又在什么地方。 还真是一箭很多雕。 有些暗中的东西,虞婔让人仔细的记录下来,方便分析局势。 只能说,这帝都城的圈子很多,但是盘根错节,关系复杂,不捋不知道,一捋简直头皮发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就是一颗巨大的毛线团。 发展两百多年,还能清清白白才叫稀奇。 就是刚入圈的新贵,也身不由己,别想独善其身。 虞婔也不指望谁能独善其身,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问题才可能有大问题,否则,根本生存不下去。 就是收到的几万两银子中,她也给了几百两的。 虽然当初没有答应宁王妃,但东西她是拿了的,那么,宁王妃所愿的打点银子,她就帮忙给付了。 宁王妃和平阳侯府一家连地方都是不能选的,给再多银子都不能。 最多打点一些银子,让他们在路上过得更好一些。 当然咯,他们一行还要多派点高手,不然寻常人去就是送死。 毕竟,虞婔看得出来,盛昌帝故意流放平阳侯,就是为了藏起来的那些前朝余孽。 否则,纳吉宴都被万箭穿心了,平阳侯怎么可能才只是流放? 当然咯,纳吉宴祸害了两个儿子,可想而知盛昌帝当时有多么愤怒。 所以根本不留纳吉宴的活口,直接弄死了拿尸体做文章。 这前朝余孽,天然的就忍不了。 能忍下来只能说有更大的图谋。 对,除夕之夜,大蒲军果然发动了对唐城的攻击。 显然,他们早就收到纳吉宴死在乾宇,死在盛昌帝之手的消息。 并且制定好除夕攻击,给乾宇人添堵的计划。 只不过这时候大雪封路,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传递消息回帝都也没那么快。 虞婔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她的人走的是空中渠道。 大年初一早上就收到消息了。 不过,这次,得到资助的唐家军明显准备充分了,没有那么的乞丐式悲惨。 除了虞婔的表面资助,还有暗中的,另外,杜涓带过去的物资,以及纳吉宴留下来的战略资源等等,足够支撑这场战斗了。 只要不出意外……唐城能守得住。 思及此,虞婔皱了皱眉,就怕本来没有意外,却人为的制造出意外来。 毕竟盛昌帝想清理唐家很久了。 大概是想重新梳理一下兵权。 唐家掌控唐家军太久了,盛昌帝听见唐家军三个字就不开心,总感觉唐城的就是唐家的了,军队也是唐家的了。 而当年,那地方之所以叫唐城,就是奖励给唐莹的功绩。 如今觉得唐家不算真正唐莹的后人,只是养子培养起来的,功勋就不想给? 虞婔觉得自己可能成不了典型的上位者,至少她就无法理解盛昌帝的想法。 毕竟,唐城,唐家,以及唐家军都是有威信加成的。 处理了唐家,打散了唐家军,将来还怎么用这名声威慑大蒲啊! 一边想用这威望,一边又想处理替换唐家? 闹啥呢? 闲得慌,所以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南崎听了虞婔的吐槽笑得不行:“格局不一样,皇上着眼的只是乾宇皇朝,所以很多事情都想抓在手里,收拢皇权。” “而公主,放眼的是九洲天下,世界之外,宇宙洪荒。” “那乾宇这点东西,就觉得这家不行换那家,也不一定要全部抓在手里,皇朝的发展比皇权的收拢重要多了。” “自然而然的处事方法就不同。” 这才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盛昌帝占了辈分的便宜。 公主要真的背上不孝的罪名,将来登基就是永恒的污点。 公主可能不太在意,但是有人会揪着不放。 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功绩,可能都会拉出来鞭尸,然后来一句功过相抵了。 为了盛昌帝这样的父亲,不值得啊! 所以虞婔还在不停的刷盛昌帝好感度,该瞒着的时候就瞒着,绝对不能像宁王那样破罐子破摔。 在盛昌帝面前人设崩了,就很容易出事。 加上盛昌帝的想法已经在改变,并没有护着宁王了,那下一个放弃掉也不会很难。 有些东西,开了头,可就止不住了。 虞婔啧了一声,没有反驳,而是拿起南崎临摹下来的藏宝图看了看。 发现地图其实是不连贯的。 不像玉佩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连贯。 每个大的地方,府城范围内,只有藏宝附近才比较详细,其他地方都省略了。 南崎很细心的将府城轮廓给画了出来,然后将玉佩上的细节部分给放了进去,让看的人更加一目了然。 “这……密密麻麻的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啊!背靠那么多矿场,可真是富有得很。”虞婔咋舌不已,这也太富了吧! 能藏下来的,都是暂时能不用的。 就算没处的东西不多,这前朝虽然亡了,但也依然富可敌国。 乾宇的国库,可一直都没有特别富裕的时候。 收入多,花销也大。 很多时候,军饷这种大笔银子都是能拖则拖。 “目前一共八十六处,像老平阳侯山寨那边反而没在上面,而且,前朝余孽背靠的可不仅仅只是矿场,还有诸多土匪强盗呢!” 南崎说道:“都是来钱很快的行业。” “乾宇两百多年,他们也存在两百多年了,多少代人存下来的家底,也正常。” 虞婔眼神移动,白苍山脉,果然是有一处藏宝地的,而且,在那附近的藏宝地也比较多。 当然,只是地图上显示的,实际上可能几百上千里的距离都有。 “老平阳侯的山寨啊,有没有可能那不属于前朝的公用财产?而是老平阳侯私人的?” “那不在地图上面就不稀奇了。” “倒是白苍山脉附近的藏宝地出奇的很多,难不成当年前朝余孽就是以白苍山脉为根据地发展起来的?” 南崎看了看:“很有可能。” “白苍山脉的藏宝地,是不是就是萧太师发现宝藏的地方?” “这么看来藏的时间太久了,也不能保证现在还在。” “沧海桑田,地形可能会发生改变,而之前藏得严实,也可能暴露出来。” 第687章 先下手为强 虞婔:“嗯,我也怀疑萧太师当初发现的就是白苍山脉这处。” “平阳侯也是这么怀疑的,只不过他们没办法证实了。” 她都不好意思说,白苍山脉都不只这个藏宝地。 还有很多人将好东西藏在白苍山脉。 上次她去,一挖一个准。 然而,具体挖了多少,她人已经麻了,不看不清理了,如今还堆在空间里的。 “嗯,其他地方我会发一个长期任务,让自己人到附近了,就可以去找一找。” “找到再上报。” 虞婔淡定的说道,要不是为了不便宜别人,不要肥了敌人,以至于将来给她找麻烦,她指不定都不管了。 上报后呢?当然是尽可能的汇聚在一起,然后她就辛苦跑一趟,将东西都收走。 南崎缓缓说道:“我手里还有一份,公主发放任务的话,尽可能的分开比较好。” “我有空也会去找一找,毕竟公主现在要布局的话,需要很多的银子。” 虞婔看他一眼:“你是想着给你训练的那只隼了吧!” 有了能载人的隼,南崎就可以到处跑了。 她有种预感,以后南崎可能会很少呆在帝都城了,没办法,交通便利了,要找这人就没现在这么容易。 南崎笑了,眼睛晶亮,很想问能不能现在就给他了啊! 虞婔:“先说好,每个月必须回帝都城呆最少三天。” “我可不想有事,可总是找不到你。” 南崎连忙保证:“好的,我一定。” 虞婔:“待会儿你就将你家的带回去吧!” “喂养得差不多了,之后就你自己养了。” 南崎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已经准备了不少鲜肉。” 虞婔:“多让他自己外出捕猎,养得太好,失了野性,就得废了。” “关键时刻可救不了你,指不定还要你保护它,那可麻烦。” 南崎:“是是是,公主说得都对。” 虞婔黑线:“你若是去找宝藏,是去看财气吗?” 南崎:“不一定,正常藏宝的地方,财气是会被天地逐渐隐藏的。” “只有近期动过,才会止不住泄露一些气,隐藏不算完美。” “所以没得靠地图。” 虞婔点头,她就说,为什么有时候也看不到,还以为自己技能没学好,原来天地自然,是会隐藏一些天机的。 否则,她用什么寻宝鼠啊! “你要长期外出的话,可想好怎么跟父皇说了吗?” “钦天监监正的位置不要了?” 那可是南氏一族一直要保住的地位,这就不要了? 南崎:“外出历练,精进本事……这都是现成的理由啊!” “虽然天是同一片天,但换个地方看星象可能还有不同的明悟。” “这段时间星象大乱,但是我看到的东西不多,端王死了,宁王出事都没看出来,证明我技术不行,必须要修行了。” “否则,南氏一族的传承可能就要断在我这里,而且,我该去寻找继承人了。” 虞婔目瞪口呆,这理由简直了,厚重又无缝。 南崎:“至于钦天监,暂时让陈谦,陈监副代理吧!” “公主跟陈大人打过交道的,由他代理,以后若是有需要也好办事。” 南崎意味深长的看着虞婔,知道当初祭天时有需要,虞婔就是搞定的陈谦,“陈大人啊,可一直很想上公主的贼船呢!” 虞婔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听懂了,之前和南崎有了交集后,陈谦那边就没管了。 南崎应该问过陈谦一些事,但是却没给陈谦解惑。 现在他经常不宰帝都城,就劝她可以将陈谦收服了,若是有需要,依旧可以利用玄学。 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将她是幕后之人的事告诉陈谦。 “嗯,那你安排好吧!” “外面天寒地冻的,人类血肉之躯,还是不要硬抗大自然的威力。” “你有的是时间安排。” 南崎点头:“好,其实我也没其他事,暂时就去帮你找那些宝藏地吧!” 虞婔:“可以。” 然后想起什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我可不缺银子。” “最近布局要花的银子也没你想的那么多。” “宁王的摊子铺得那么大,朝廷和父皇只看得到现银,实业什么的只收了帝都城的。” “外地的别说不知道,就是查到了,让人去收,也已经改换门庭,卖出去了。” “朝廷就以为跑路了,并没有太在意。” “所以,我让人及时的将外地的产业都收了,要么没花钱,要么花了很少的钱,顺便还收编了一些可用的人。”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宁王都做了什么。 大部分都因为他是宁王,背靠大山好办事。 这靠山倒了,有了新的靠山,大部分人还是会很好的选择。 尤其前任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只会做得更好,希望新靠山能够看重,还能消除投靠过坏人的黑历史。 当然,留下来的人不能在原本的地方呆着,需要换地方用,不然旁人一查,可什么都明白了。 宁王的产业就会悄无声息的转移了,她给接下来,可以省下很多事情和银子。 而盛昌帝那边,帝都城才是看得见的,而且意外的多,外面的就没那么在意了。 就算派人去查看,也只会卖掉换成银子带回帝都。 不过宁王死得快,魏知新当场就殉主了,其他知情者并不多,所以盛昌帝的人知道的就那么点。 为了讲究效率,卖也卖得不贵,出售的消息都来不及发酵,虞婔会让人花点银子给买下来。 总之,这些都是势力铺开的捷径,其实解决了大半都不止。 南崎恍然大悟:“原来公主接手了这部分,先下手为强啊!” “公主想得果然很周到。” 每个地方只要有一个据点,发展其他地方就更容易了。 或许当初宁王的摊子还有限,但是虞婔这么一遭,就能以此为基础,快速发展,迅捷的铺开。 虞婔点头,只是想说,布局看似很花银子,其实因为宁王节约了不少。 就说吧,她又不缺钱,可每次花销都没有想象中,或者预估的那么大。 难得的,总有种银子花不出去的感觉。 不过,这并不能打击南崎出门寻宝的热情,他要的是天空中过,寻找的那个过程。 第688章 还是争吧 虞婔也不再说什么,将体型出奇大的隼交给了虞婔,就去忙别的了。 以前挺闲的,多了一件事就感觉忙多了。 有时候甚至都怀疑,去争那个位置真的有必要吗? 看起来要忙成狗啊! 不过,还是争吧! 毕竟将来真的要修行,帝王龙气可是一个好东西。 有机会搞到手,怎么都不能让自己将来后悔。 幸好虞婔脑子里有完善的制度,根本不需要摸索,按部就班的吩咐下去,属下们有条不紊的办这事儿。 这让盛昌帝看得无比的欣慰。 之前果然不是错觉,小六是会办事的。 相反,靖王和骁王,不知道是过于兴奋呢?还是新手……接手了任务,还有人帮忙,也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亏得让两人领了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就算乱一阵也不影响什么。 不然,还得他来擦屁股。 想想都心塞。 眼不见为净,反正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天天盯着两儿子干蠢事。 时间嗖的一下,从正月掠过,悄无声息的过完元宵,再进入二月。 整整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宁王一系的获罪人员才全部有了判决。 而刚好,虽然还没迎来开春化雪,但是官道已经勉强解封能走了。 招募押役的人手也基本全部到位,便有人出发,朝南方而去。 其中就有平阳侯一家,包括宁王妃,属于流放三千里的水准。 为了让押役尽心尽力,确实收了银子要照顾好人,虽然没有给这次任务的报酬,但是,给了打点银子的分成。 虞婔不想条件看起来太过优渥,这次也告诉了大家,打点银子是五五分的。 路上该照顾的就要从这份银子里出。 如果贪太多的话,任务就完成不好,到时候评价太低,可能就要扣报酬的。 这次的报酬很丰厚,就看贪的能不能抵消报酬了? 又看个人怎么选择了? 口碑坏了,下次有这样的任务,就得排在后面,一顿饱和顿顿饱,就看个人追求什么。 虞婔不怕有些人的小心思,能用的多着呢,不缺那几个搞事的。 这是新部门建立后的第一次行事儿,又是六公主负责的。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盛昌帝,刑部等等都安插了一些自己人,还有虞婔,同样派了自己人。 除了要在关键时候解决问题之外,还要记录押役的基本行为。 后续评价就要作为依据。 不少人一眼看出,记录这个人很关键啊! 那只要买通了,处理了,岂不是就能想怎么记就怎么记? 就连盛昌帝,姚相,以及刑部尚书都有此疑问,特意询问了虞婔。 结果虞婔打破了众人的幻想,一个在明面记录,两个在暗处,所有人都不知道暗处的是谁。 与此同时,每次经过府城都会换一波。 如果三人记得严重相驳,还有几波人完全不一致,那都要受罚获罪。 当然,多了一份工作,就会多一份报酬。 都是隐藏起来的,剩下的五成打点银子完全够给了,还用不完。 再说,记录只是参考的一部分,到时候还会多方面求证的。 虽然增加了一些工作量,但是,岗位也多了啊! 愿意做的劳力多得是。 只要分得够细,想要收买都不容易。 之后还能查缺补漏,用新规则去弥补。 当付出和收益严重不对等时,就不会有人为了犯人去搞那么多事儿了。 总之,这新部门完全够自负盈亏,而且,还有换地方收的银子,亏不了的。 至于在路上“孝敬”的银子,那就押役们自己分了,他们愿意怎么分就怎么分。 反正收了银子办好事儿就行,而且,路上死人的名额就没那么多了,得尽心一点。 平阳侯一行好几百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上了路。 宁王妃有虞婔给打点,平阳侯众人却没有。 跟平阳侯有关系的人几乎都没了,平日里做人又嚣张,抱着某种心思,就像给朝廷添堵,给文武百官添堵,自然而然也没几个交好的。 加上盛昌帝发了话,不接受给平阳侯的打点银子。 平阳侯夫人的娘家一起被流放,那边有点好友也不多。 当初这家攀上了平阳侯,地位直线升高,原本的亲朋好友已经没了来往。 新的朋友不牢靠,又没给准备后路。 就算有打点银子都不多。 但待遇是特别明显的。 其中,宁王妃的待遇是最高的,平阳侯夫人娘家至少不至于饿死,累死。 只有平阳侯府的一行人,苦哈哈的,又没人给送点东西,比原本的流放犯还惨。 宁王妃一个人的待遇也拉扯不了这么一大家子。 有明显的对比,宁王妃才知道六公主暗中给她打点了一番,意料之外还有些感动,明明六公主没有询问她东西都藏在了什么地方,却还是给她打点了。 当然,宁王妃也知道,多的就不要想了。 利用六公主来获取更多都是妄想,宁王妃此时也有些后悔,早知道今年有新政策,当初不如多要点银子不被搜身。 而不是想着能一直用六公主的名头,就不至于被拒绝了之后这么艰难了。 此时此刻,银子才是最好的东西。 最终,平阳侯吃不了这苦,终于联系了人。 但距离帝都城太近,有漫天风雪不好救人,可先给送点银子来。 拿了银子,平阳侯出手大方,一大家子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这些都被盛昌帝的人看在眼里。 并且,联系的方式,送银子的人都被看在眼里,甚至被跟踪上了。 藏起来的前朝余孽顿时初现端倪。 顺藤摸瓜,很快就发现了不少之前藏得深的。 当然,盛昌帝的人没有轻举妄动,一群小老鼠得找到更多才行。 这些人不会只有一个据点,一个窝。 得全部引出来才行。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有一波单独的人,是冲宁王妃来的。 宁王妃可都不知道父亲是前朝余孽,自然这群人也不会刻意找宁王妃。 经过小心的探查求证,消息飞到了盛昌帝的面前。 “纳吉宴的人?或者说是大蒲人找宁王妃?他们要做什么?”盛昌帝不解了。 第689章 坚决不加入 纳吉宴都弄死了,这些人莫非是要找宁王? 然而宁王死了,这才盯上宁王妃的? 暗龙卫沉默:“暂时还不清楚目的,宁王妃自己好像无知无觉的,并不知晓。” 盛昌帝:“他们是想杀人,还是想救人?或者纯粹的是想将人掳走问话?” “找个机会,将诱饵放出去,把鱼捉回来。” 看来他杀得早了,还有什么重要消息是他们不知道的。 暗龙卫应下离开。 诱饵自然是宁王妃,鱼是那些大蒲人。 对于诱饵的死活,盛昌帝并不关心。 抓到人,知道消息就行。 虞婔也收到了这方面的消息,但是仅仅围观,不适合插手。 盛昌帝对这波人关注非常,她插手做什么? 嫌弃自己暴露得不够快吗? 何况,前朝最大的好处已经在她手里了,还掺和那就是脑子进海了。 虞婔只是关注,坚决不加入。 而且,她这边还传来更重要的消息。 是寻嬷嬷传回来的,说是查来查去,宁王的那个孩子其实夭折了。 毕竟那天晚上是喝了避子药的,就算后来催吐了,那怎么可能跟没事儿一样? 再说了,纳吉宴给宁王找来的这种女子,就是会伺候的才能尽兴,多半是来自风尘。 哪怕是清倌儿,也是被特殊教养,身体被药物改造的。 那地方的宗旨,就不利于怀孕。 所以状态叠加到一定程度,那女人能怀上本身就是撞大运了。 应该说,可能就是宁王气运爆发的时候,只可惜,爆发得不是时候。 后来,纳吉宴发现了,大喜过望,以为又抓住了宁王极大的把柄。 就将那女子赎身,囚禁在某座山庄里,每天的活动范围有限,也就一个木讷的丫鬟伺候。 懂的人都知道,怀孕的女人心思敏感,又得不到有效的缓解,再有一个木讷的丫鬟,根本无法说话,只会更烦。 说什么都是不知,做什么都是主人不许。 女子孕后期直接抑郁了,还相当严重。 怀相不好,人严重抑郁,造成了八个月早产。 都说七活八不活,七个月早产的存活率比八个月更高一些。 女子生出来一个先天体弱的女儿,吃药比吃奶都早,还不等出月子,就自己跳了山庄背后的悬崖。 虞婔心口有些闷,纳吉宴只是想要宁王的把柄,却没想过女人生产有多么不容易。 不仅没好好照顾,反而给女人制造了太多的深渊和风雨。 “寻嬷嬷的意思是,是小郡主?不是儿子?” 红梅点头:“确实是这么说的,还强调了两遍,是小郡主。” 虞婔:“……”所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实只是一种善良劝告吧! 都要死了,还是要善良点比较好。 哪能当成真理,以为人之将死,就一定全是真话了。 看看大蒲的七皇子,看似慌乱的一席话,却依旧藏着诸多的语言陷阱。 很多对他不利的消息都是瞒着的,只说有利的,同时,也都是谎言。 说实话,如果同样是纳吉宴的处境,也是面对敌人,她也不可能其言也善的。 当然能骗则骗,反正骗死人也不偿命,都已经死了。 “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件事?纳吉宴还能让接触这件事的人活着不成?” 那个男人才没有这么善良呢! 肯定该杀的该杀了。 红梅:“寻嬷嬷来的消息说,丫鬟和稳婆都死于非命,家里人得了一笔银子不敢声张,都对外称是运气不好,遇了劫没过得去。” “知道这件事的,要么都死了,要么就是纳吉宴,以及纳吉宴的亲信。” “之后在刺杀端王的时间中,基本已经死光了,也就没有人知道。” “然而,或许这是乾宇皇朝保佑,那跳崖的女子竟然没死。” “悬崖下是一条河,女子虽然没多少求生意思,身体也不好,却被冲到了很远的地方,被山里一名猎户捡了回去。” “不仅如此,还花了不少积蓄给她治病,调养身体。” “虽然还是很破,但是从来没人这么不求回报的对她好过,倒是让她有了生的希望。” “猎户孑然一身,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好几了,还娶不到媳妇,她是准备给那猎户当媳妇的。” 虞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女人悲惨也是很悲惨的。 一辈子跌宕起伏,被人左右,就没几天安生的。 运气嘛,也有。 那样都能怀上宁王的孩子,得了抑郁症还能顺利生下来。 跳河竟然也没死,那破败的身体竟然还能活下来? 说真的,如果不是她让人去查的,都以为是话本上编写的,假得不能再假了。 红梅继续说道:“那孩子早产,怀相就不好,还是个女孩子,纳吉宴根本没有多用心。” “在那母亲跳河那天就咽气了,根本养不活。” 就算纳吉宴有钱,也不行。 何况,是男孩,纳吉宴可能还会花钱,尽一份心,竭力保住孩子。 可女孩……纳吉宴根本不重视。 虞婔心梗:“所以,那女子跳崖,是因为孩子死了吗?” 红梅:“是,那女子亲眼看见孩子咽气的,才觉得最后一丝眷恋都没了,才生无可恋的跳崖。” “她的抑郁在孩子出生后其实有所缓解。” “但是,她亲眼看见了丫鬟和接生嬷嬷被活生生打死。” “整个人抑郁更重了。” 虞婔:“……”特么的,纳吉宴不做人。 万箭穿心都是便宜他了。 啥都不懂,却做了最大的刽子手。 “后来又好了?” 红梅:“并没有完全好,据说刚刚救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的。” “是感觉到了猎户不求回报的好,才越来越清醒。” 虞婔迷惑:“那……这种事旧事重提,不会刺激到她吗?” 红梅:“所以寻嬷嬷在消息中向公主请罪,她见那女子受难颇多,身体也破败了。” “将公主赐的救命丹给了那女子。” “作为交换,那女子将事情经过告之。” 虞婔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丹药给她了,自然随便她处理,为了查清事情,也救了那可怜的女人……有物有所值吧?” “只是这样吗?那女子以前是贱籍,现在也是黑户吧!” 第690章 祝她早死早投胎吧 红梅感慨:“公主果然想得周到。” “是的,那女子清醒之后就意识到问题了,就求了寻嬷嬷,给她办了一个户籍,终于成了良民。” “丹药厉害,那女子醒来就一切正常了,身体也会慢慢恢复,跟那猎户似乎挺好的。” “寻嬷嬷走之前还留了一些银子给他们……不知道,丹药能不能让那女子有猎户的孩子。” 虞婔笑了笑:“一切皆有可能,等丹药逐步养好了女子的身体,或许会有的。” “那寻嬷嬷是怎么找到那女子的?” “不是说被河水冲得很远吗?听起来还在人口不多的深山小村?” “怎么找得过去?” “用救命丹之前不是浑浑噩噩的,疯疯癫癫的,她也不会到处跑吧!” 红梅:“寻嬷嬷得到真相后,去了那女子被囚禁山庄,确实在后山挖出了一具不足月的女婴尸体,骨头小得可怜。” “寻嬷嬷没想到任何跟皇家血脉有关系的孩子。” “就决定从头查起,查到了那生孩子女子的青楼,要了一张画像,扩大范围的时候,碰见了那猎户。” “那猎户看到了画像,神色有异,被寻嬷嬷跟过去发现的。” 猎户倒是不想交代,但是寻嬷嬷武功太高了,不断绕路和制造误导都没能甩掉人,被寻嬷嬷跟踪到家里了。 红梅:“寻嬷嬷说,那女子对自己也挺狠的,她有个问题没问,折返了一次,结果发现女子知道寻嬷嬷是如何发现她的之后,划伤了自己的脸。” 虞婔:“那猎户……” 红梅:“没有在意,很是心痛,还说这样也能阻挡一些村里人的小心思。” “长得太漂亮,在深山小村里也有危险。” 虞婔认同,能在风月场所,一直做清倌儿培养,那张脸肯定不错。 直到纳吉宴这样的金主上门才让接客,定然奇货可居。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或许苦尽甘来,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我猜猜看,纳吉宴不在乎那个女婴,是不是先到了李代桃僵,找了一些男婴来准备混淆皇室血脉?” 红梅:“是的,纳吉宴并不知道滴血认亲药粉可以精准的检验。” “据说还特意弄了一些宁王的血清水检测过的,能融合的才留下来。” “只等时机,可能就要当成皇长孙,让宁王抱回来。” 虞婔无语:“不是很理解啊!” “他都知道清水的滴血验亲之法是准的,凭什么就以为虞氏一族是傻子?” “被这样滴血验亲的验过,就一定会认吗?” “再说了,小孩子的长相看不出来,长大了还看不出来吗?有些遗传特征,不是说没有就没有,说有就有的。” 红梅也觉得如此,学医过后就会觉得很多之前认为高深莫测的事,其实很简单就能分辨。 “或许那都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就算不能认,也想让皇室闹个笑话吧!” 毕竟在不确定之前,皇室也不会直接将人赶出去,主要身份特殊,那可是皇长孙啊! 乱养乱认,都是一件天大的笑话。 虞婔叹了一声,“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孩子……没能活下来或许是件好事,不然这一辈子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呢!” “这可真心实意的……祝她能早死早投胎吧!” 那女子也不错,抑郁得那样严重,竟然都没有对孩子不好。 反而因为孩子,症状减轻,那是多强大的母爱和信念啊! 只可惜……希望她们还有母女缘分…… 从未像现在这样,虞婔掏出一本往生经来默默念了三遍,这可不是佛门那个。 而是空间本身就有的,不管怎样,念完后,心情还是平静了下来。 “既然如此,就得防着有人还拿不知哪儿来的孩子做文章,纳吉宴死前说的话,很多人都听见了。” “难保没有有心的。” 这事儿在她这里,好歹是结了。 而很多事情随着宁王的死,也都可以结了。 虞婔看了一遍平阳侯,流放要走的路线,一声令下,让不少属下先去更前面的地方,将路线附近的宝藏点都给先挖走了。 除了有人给平阳侯送银子之外,平阳侯可没少惦记着宝藏地。 他记得的虽然不多,但路线上也有两三个。 虞婔下手狠,在路线上的全部给先挖了,管平阳侯记不记得呢! 不是平阳侯那边没有聪明人,就想不到盛昌帝在钓鱼。 而是他们根本不清楚盛昌帝已经知道了平阳侯的身份。 毕竟遭殃是因为被宁王连累的,只是流放也正常。 在外人看来,平阳侯府还来不及跟萧太师一样,参与宁王的谋逆。 所以,并没有特别警惕朝廷在钓鱼。 不过,他们这群人天生谨慎,凡事都会多想一些,接触平阳侯都比较小心。 而且相互之间都切断了一定的联系,就打着被发现,也只是损失一点的想法。 盛昌帝的人也注意到了,没有挖出更多来,完全没有动静。 好不容易逮到的线头,哪能轻易就了结了? 此时此刻就看谁更加有耐心。 日子有条不紊的继续着,靖王和骁王领了差事,在属下和一些投靠官员的帮助下,逐渐进入了正轨。 盛昌帝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而虞婔,安排流放人员事宜之余,也在默默使力,将更多自己人推上位,补了因为宁王这事搞出来的空缺。 靖王和骁王也在做,不过他们做得明显一些,虞婔完全不露痕迹。 没办法,除了靖王和骁王的人,还要除开德妃一系,留给盛昌帝的选择也不多了。 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推上去自己人,但总能捡到不少漏。 至此,虞婔朝堂内外,帝都城里外,全面开花。 之前培养的人手,皆被很好的安排到岗位上去,默默的做着本职工作,潜伏起来等候召唤。 靖王和骁王以为领了差事,就正式进入朝堂了,想多伸手给自己人捞点职位,增强己方实力,当然咯,最重要的是不能便宜了对手。 盛昌帝对此很是熟悉,通常都平淡的看着,偶尔给点边角料,让靖王和骁王争得高兴。 结果最终也会一半一半。 如果有人会复盘就能发现,靖王和骁王谁也没输,也谁都没赢。 第691章 收了东西,办得漂亮 盛昌帝的这一手平衡玩得可真好。 实际上,实权部门,重要职位,盛昌帝一个也没漏给两个儿子。 也就虞婔躲在幕后,让自己人捡漏了不少实权官儿。 等到雪开始化,官道开始通路。 南崎果然找了那个历练寻继承人的借口,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帝都城。 同时也将陈谦交代好,让他做了代理的。 盛昌帝并没有太在意,批准了。 而让盛昌帝比较纠结的是,虞婷要去游学。 这一离开,甚至都没说什么时候能回。 “小七还小,怎么就在帝都城待不住了呢?” “小六啊,你劝劝你皇妹,人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危险,哪里有家里好?” 虞婔刚汇报完管理流放人员的事,二月下旬了,基本全都已经放出去了。 暂时没她什么事儿了。 听到这话一愣:“父皇……雏鹰都是要自己飞翔的。” “七皇妹想出去看看,也没什么,拘在帝都城也是人在心不在,指不定就被哪家男儿给骗了去呢?” “不如让七皇妹去外面多看看,才不容易被骗啊!”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虞婷好歹也是公主,谁敢骗? 然而仔细想想又有些心塞,大公主被骗得还不够狠吗? 成了亲都照样被骗。 如今就这么两件小棉袄了,真的还要遇见渣男,他光是想想,就琢磨着给对方一个九族套餐了。 “谁不想活了,尽管来。” “不过,小七就这么出去,似乎很容易被当成目标。” 虞婔顿了顿:“父皇担心,就多给七皇妹一些高手保护吧!” “再则,听说三皇姐和唐六元在任上做得不错,不如就以探望三皇姐的名义,让七皇妹带一些父皇的问候过去,一般人不知道七皇妹的目的,就不会计划太远。” “等到了三皇姐那边,七皇妹离没离开,回没回京,一般人也不会关心。” “特别关注的,恐怕别有用心,到时候防患起来也有针对性。” 当然咯,这就是一个借口。 三公主虞姝已经隐身很久了,来自父皇的慰问,东西到了就成,为何要虞婷亲自见到虞姝。 自从虞姝离开,信就没断过的。 只不过送信的速度在那儿卡着,就算没断过,一个月能有一两封就不错了。 虞婔就当不知道对方言语之间的试探,并且还诱哄她多说一些帝都城发生的事,甚至还怂恿她去打听某些私事儿。 多说一些帝都城的事,那没问题,可以毫无逻辑的碎碎念,就当是一种发泄了。 最好再增添一些个人认知,那就很容易误导虞姝的判断。 至于打听私事儿?那是不可能打听的。 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虞姝,此例不可开。 而最近的大事儿也多,几王争事情做,端王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到目的地,遇扶丢了命。 太后病危没了,皇后病危又好了,靖王那个宠妾翻身成侧妃了,二公主被禁足又被放出来了,宁王通敌叛国,牵连了一大堆家族被判流放,太师府直接死刑,吧啦吧啦…… 可说的太多了,根本不用什么私事儿,她给虞姝的信就厚厚的一叠,那可真是足足的诚意。 有些虞姝早就耳闻了,再看虞婔的信也细节满满,依旧能让人惊喜又了解得更多。 这令虞姝感觉当初临走之前的拉拢和投资是很值的,但是又有点抓肝挠肺的,不重要的事说一大堆,她想知道的,一个字没提。 虞姝皱着眉回信,内心也有些后悔。 当初不该说让虞婔将知道的事情都讲给她听,话是多了,可全是废话。 她以为自己能从虞婔讲的事情中提取自己想要的消息,然后不知道是虞婔功力太高,还是她能力不足,愣是跟自己的打算差了十万八千里。 虞姝可不承认自己能力不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虞婔当然是故意的,当初收了虞姝的东西,该办的事儿她都办了。 还办得漂漂亮亮的。 年前的信,虞姝还让她在盛昌帝面前提及她这个女儿,随着信回来的不仅有两千两银票,还有一车年礼。 三分之二的盒子里都是精品,比如脑袋大的种水极好的玉石。 差不多大小,同色系,还没有完全切割打磨的宝石。 甚至连上好的文房四宝,送的也是极品原材料。 大有一种外地工匠不行,浪费好材料,全部都给送回帝都做成成品的意思。 剩下三分之一则是一些当地的特产,连布匹锦缎都有好几种,在帝都城的确几乎看不到的那种。 这年头,虽然商业很发达了,但是碍于运输,很多地域性的特产也很难在外地盛行,因为数量少,想盛行也行不起来。 收到这些东西,虞婔就知道,其实只有十分之一的东西是虞姝送的。 还是不值钱的那部分,打着特产的旗号当特别。 虞姝的重点在那两千两银子,觉得这对六公主来说,就是很重的年礼了。 实际上,连一些好料子的材料都买不到。 这些都是正常的,毕竟能进贡的都是最好的,同时也是属于奢侈品那一挂的。 价格在普通人听来很离奇,那都正常。 毕竟贫穷限制了想象,虞婔前世就一个普通小职员,也不敢想很多天方夜谭的价格。 算总体消费水平,虞姝这两千两跟打发叫花子没区别。 嗯,有区别的,至少虞婔不在意,也不会生气。 更不会羡慕虞姝给俪妃和靖王那几十车的年礼。 对,用车来做计量单位。 就说吧,虞姝这么孝顺,竟然没有什么是给盛昌帝的。 居然还有脸让她在盛昌帝面前多提提她,免得盛昌帝忘记她这个曾经最宠的女儿了。 虞婔拿得少,但事情是真的做啊! 此时就在盛昌帝面前提起了虞姝,看着盛昌帝顿时冷下来的脸。 虞姝的年礼,多出来的那些都是唐南借着名义添进来送她的。 好东西是挺多的,但是,唐南也有别的想法。 他在给辖区内的老百姓产品找出路。 特别是那些一匹匹的,好似样品的布匹锦缎。 第692章 公主和公主也是不一样的 工艺没有特别好,虞婔拿给孙芙看了,在布匹市场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档次。 价格太高了,商人没得赚。 价格太低了,做的人没得赚。 中间的价格区间比较低,商人便不愿意花时间精力去运输。 而盛昌三十年,因为之前的旱灾,粮食减产,就算有朝廷减免赋税,百姓生活还挺困难的。 再加上当地官府有一定的决策失误,给了老百姓一种假象,可以多织布,赚银子填补一些。 以至于等唐南去的时候,布匹已经积压了。 需要找到出路才行。 唐南给虞婔的年礼和信,就是想询问一下,虞婔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当然,这种询问不只是虞婔这儿,唐南给自己的人脉都去了信,要解决大问题,一两个人未必担得起。 只是虞婔是他人脉中,地位最高的了。 什么?虞姝也是公主? 那公主和公主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虞姝面对这种情况同样的毫无办法,唐南要的是长久的解决,而不是今年仅靠自己贴补。 虞婔想了想,正好虞婷要离开帝都,盛昌帝还很拒绝的样子,就以此为借口,先让虞婷出去了再说。 顺便,让虞婷去那边看看…… 当然,主要不是虞婷去解决问题,而是程清歌。 莫容易已经救出来了,但是在某村子的山庄里养伤,好似需要一点儿时间。 程清歌可没事儿可做,虞婔就给她派任务了。 要想当女相,可不只是一个名头,该有的历练和能力展现都是需要的。 从来没有什么是躺着就能享受的。 再说了,程清歌和唐南还是熟人呢! 相互的信任度比较高,适合办事。 程清歌已经算着时间,在七公主路过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加入。 到了地方看情况再说。 而这边,虞婔还在借着盛昌帝询问之际,努力的说服他。 虞姝虽然不会做人,但是俪妃替她做了。 在虞姝送回来的几十车年礼中,俪妃挑了最好的凑够一车,专门给盛昌帝送了过去。 俪妃自然知道盛昌帝想听什么样的话,说得极为好听。 只不过,此时看盛昌帝的表情,恐怕也是知道真相的。 不得不承认,他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觉得他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缺,所以完全没给他准备什么年礼。 那一瞬间,就觉得曾经多年的不断赏赐都喂了狗。 在虞婔这儿体会了连一篮子蔬菜都会想着给他的父女情,虞姝那种嘴巴上的恭维已经毫无感觉了。 盛昌帝已经明白,他不需要,和虞姝想不到给,这是两回事儿。 话题也瞬间从要不要让小七出去游学,转移到了去什么地方的讨论。 余英斜眼:“……”果然还是六公主会。 盛昌帝立刻就不反对七公主外出游学了。 只是不屑中带着不满:“去看她做甚?朕看她在地方上还过得很好,过年都给母妃和亲哥送了不少年礼。” “那一车车的,能安然送到帝都城也不容易。” 毕竟大雪俸禄,着实在路上走了很久。 虞婔:“……”合着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呗。 她可不会提醒虞姝要怎么做,她是个只会跟虞姝说帝都城发生了什么事的妹妹。 最多讲事情的时候带着一点个人情绪和思想。 不代表她还有教虞姝怎么做人的责任,没有在盛昌帝面前挑拨离间,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 当然,绝对不承认盛昌帝敏感得很,根本看不得子女之间互相说坏话。 何况,俪妃还活着呢,这事儿定然会写信告知虞姝,让她下次做得好些。 不管盛昌帝看不看得上,可一定要挑不出错来。 盛昌帝也觉得自己情绪不对,不该在一个女儿面前暴露出对另一个女儿的期待和失望,连忙说道:“你就这么替她说话?” “听说你们也有书信来往?以前怎么没看你们关系这么好?” 虞婔对这种问题早有准备:“父皇日理万机,每天都忙得很,肯定是忘了,当初三皇姐出嫁离京之前是来见过儿臣的。” “还给了儿臣一套顶级的玉头面,还让儿臣答应给她写信,告诉她帝都城发生的事。” “东西都收了,儿臣就得将事情办好啊!” “再说了,上次收到信,三皇姐肯定也是想着父皇的,还让儿臣在父皇面前多提一提她,免得父皇都忘记她了。” 天地良心,她可是原话转述的。 至于盛昌帝听得开不开心? 那就不是她会考虑的事情了。 不能挑拨离间,她还不能在不对的时机说事儿吗? 盛昌帝会怎么脑补,可不关她的事儿。 总之,盛昌帝沉默了,也膈应了。 以前还不觉得,以为虞姝离开前找虞婔,还下重金求联系,可能是觉得离家远了,终于体会到了亲姐妹情的不容易。 现在才觉得,居然让虞婔事无巨细的给她讲帝都城发生的事? 俪妃不能讲吗? 还是靖王不会给她讲? 三公主府里只是人相对比较少,不是没人,属下还能瞒着她不成? 为什么一定要虞婔给她说? 她想做什么? 暂时没琢磨透,盛昌帝一言难尽的看着虞婔:“你啊,一套头面就让你这么尽心尽力了?” “这件事情还得永远做下去不成?” 虞婔心里更一言难尽,她看起来像是那么蠢的吗? 而且,盛昌帝一旦不在了,看她理虞姝不? 重点在于,通信有利于她掌控虞姝的想法和动态,不至于让她到了外面,突然冲出来伤人还毫无防备。 这可比简单的派人卧底更加完全。 当然,卧底肯定是不缺的,但现在这样不必做任何的事,更加安全。 随着时间,还会得到更多的信任,到时候有需要就更好做事。 “看父皇说的,那时候儿臣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啊!” “那头面可漂亮了,三皇姐一拿出来,儿臣都移不开眼了。” “想着就是写信而已,便没有拒绝呀!” 然后迟疑:“父皇,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吧!” 盛昌帝一噎,怎么可能是坏事? 这就是他想要的啊! 但是听起来就不得劲。 一个赤诚坦然,一个满心算计,别有目的,难道他要劝赤诚的孩子别那么实心眼? 第693章 就是不如先皇 “不,不算……”盛昌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又羞愧又难过。 虞婔好似没察觉到,松了口气:“那就好。” “父皇这次就同意了,正好七皇妹带着大家的期望去看看三皇姐。” 盛昌帝:“……”他能说他没有一点儿期待吗? 突然有些不敢看虞婔的眼睛,盛昌帝匆忙的应了,然后让虞婔去帮小七准备一下,以此将人打发离开。 等那晶亮清澈的眼睛离开,盛昌帝才松了口气,两颊烧得慌。 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余英,你说,小三是自己要嫁的,也是自己要离开的,当初她可是迫不及待呢!” “又让小六告诉她帝都的事做什么?” 余英不敢接这话,只是万金油的说道:“皇上,奴才……看不懂三公主的想法。”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 三公主这么关心帝都城,却又不通过俪妃和靖王。 反而愿意花大价钱去收买六公主做这事儿,就相当的耐人寻味。 对于虞姝,俪妃肯定是报喜不报忧,而是说教的意思更多。 好不容易离得远了,母女的关系缓和了,俪妃肯定会借此机会多多教女。 至于虞姝听不听,那是虞姝的事。 而靖王到底是王爷,对于自己的妹妹,有些事情不会随便说。 特别是涉及隐私啊,或者腌臜手段。 会潜意识的屏蔽掉,摸出自己的手脚。 那么,两人都不能给虞姝,她想知道的消息。 相反,六公主就没什么不可说了,而且六公主也不会出手,纯粹一个吃瓜的,也就没什么屏蔽不屏蔽的。 所以说,虞姝想得透彻。 就是,三公主也有野心,否则,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盛昌帝也琢磨明白了,冷笑了一声,看来,他臀下的这把椅子,很是吸引人。 他自认对儿女都很好的,就算当初有些冷落小六小七,那也给予了公主的体面。 当然,这是他认为,盛昌帝根本不知道虞婔和虞婷都是怎么长大的,怎么可能只是他以为的那样轻松,单单物质上没有那么宽裕? 所以,盛昌帝心安理得的认为,他跟先皇的做法是完全相反的。 然而,他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一些。 先皇时期,女儿不多,但是一个个都安分守己,凶残的只是皇子们。 可他现在,几个公主似乎都有了与众不同的野心。 是不是再次证明?他以为在这方面会比先皇做得好,可最终就是一个大笑话? 不得不说,刚开始宁王的事让盛昌帝意识到这点事,还完全不能接受。 可如今,多了一个虞姝,盛昌帝也能冷眼分析了。 果然,人的承受力是不断增长的。 他现在的阈值很高,甚至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其实已经承认了,他就是错的,就是不如先皇。 当年先皇从来没看错他。 他却总是不肯承认事实。 反而不断的去掩盖这些错误,现在想来,还真是错上加错。 最近每日自省吾身,盛昌帝还是有了不小的成效,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先皇是老子,他是儿子,比不过老子,似乎也没什么丢脸的。 何况,谁知道了? 连余英都不能窥得全貌,旁人又如何知晓? 纯粹是他自己内耗,在自己较劲。 再说了,都这把年纪了,先皇的话应验了很多,他根本无需再跟先皇证明自己。 反正先皇也不知道了。 他若是去见先皇了,活着的人怎么说,又怎么评价,反正他也不知道了,何必拘泥于此? 这么一想,盛昌帝顿觉海阔天空,豁达了不少。 其实这也是盛昌帝跟虞婔接触多了,有些潜移默化的感受。 当然,这不可能全是虞婔的功劳。 最近盛昌帝有些想法频频出现,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南崎,还偶尔会召瑞光寺的高僧进宫聊聊,领悟一下禅意,总之,接触得多了,有些想法还是在变。 尤其是改变后感觉心情舒畅,终于感觉到了太医说的放宽心,身体的回馈特别好,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只不过,他想着能就此好起来也是不可能的。 身体本来就被他败坏得差不多了,突然醒悟了一点,很多坏习惯也改不了。 而且,盛昌帝依旧在不停的备受刺激,来自儿女的,来自朝堂的,来自皇朝的……想养好?无疑是天方夜谭。 端王和宁王之死时,盛昌帝不知道是自责,是反省,还是别的什么想法,总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原本就破败的身体,能好才奇怪了。 就算是虞婔给了救命药,不救命也能养身体,同样禁不住这样造,药力早就因为盛昌帝之前的不爱惜而流失了。 还没来得及养身体,已经重新破坏起来。 就像虞婔之前说的,养好不容易,需要时间,但是再次败坏起来,速度会比以前快多了,也容易得多。 所以,盛昌帝现在的身体依旧不好。 但盛昌帝能想通,对虞婔有好处。 至少从盛昌帝问过南崎,问过瑞光寺的住持来看,他确实有考虑公主继位的可能性。 只不过,南崎和瑞光寺的住持都比较谨慎,并没有乱说不该泄露的东西。 根据盛昌帝的话,只是就事论事,说乾宇已经出过三位女皇了,三位女皇在位的时候,乾宇皇朝还是很昌盛的。 只要有能力,无论是男是女,都能将乾宇发展得更好。 他们都很清楚,在盛昌帝这样的状态下,根本不能提未来。 真以为盛昌帝已经接受传位给公主了么? 纯粹只是对儿子太失望了,又想到了公主,特意问一问,多点慰藉罢了。 如果真的已经下定决心,根本不用问。 为什么玄学总说天机不可泄露? 就是担心泄露后,就改变了既定的轨迹。 事关乾宇的未来,南崎和住持大师都不认为自己承受得住改变六公主命运的后果。 因此,使出浑身解数的将盛昌帝忽悠了过去,又不能让他对公主上位起了负面的戒心。 然而,南崎和住持大师尽心尽力的,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其中的平衡,却不想,还有一个破坏规矩,只知道顾念自己的人。 第694章 能不神秘吗? 没错,就是苏夙。 起因是日子到了三月,早已经化雪回暖,天气变化比较大,拥有深厚内力的余英居然突的病了。 而且越来越严重。 肖宇顶了上去,前前后后的跑,照顾着余英,又要竭力完成盛昌帝交代的事。 然而,肖宇毕竟不是陪伴盛昌帝多年的余英,很多事情并不能让盛昌帝不开口就领会意思。 盛昌帝到底用起来没有那么顺手。 平日里也就多有关心余英。 最后还让元御医给余英看病,结果发现,余英竟然中毒了。 此毒竟然在蚕食余英的内力,加上年纪逐渐大了,曾经受过的暗伤没有内力压着,逐渐爆发,就生起病来。 而余英之前一直以为是他老了,因为是无根之人,身体缺少零件,所以是有漏洞的,内力开始正常衰减。 所以没有太过在意。 要不是盛昌帝让元御医替他把脉,可能还发现不了隐藏的毒。 因为这毒依旧很隐蔽,的确也利用了余英太监的身体,加速了他身体的泄露。 寻常大夫来把脉,也就会以为余英是因为身体缘故,年纪大了,技能减退,锁不住内力也正常。 元御医把脉都把了至少两刻钟,才确定余英身体里有不该出现的东西,说它是毒吧,正常人吃进肚子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可身体有暗伤,有漏洞之人,就会逐渐生机流逝。 这个时间会有些长,最后还会认为是寿终正寝,正常器官老化而死。 余英两样都赚了,又怎么不算是毒呢? 盛昌帝震惊:“中毒?” 有人能给余英下毒,是不是也能对他下手? 每日三请平安脉,直到让元御医确定他的身体比之前要好,才放了放心。 盛昌帝心态变了,身体自然回暖,但是也没有好多少。 可没有继续败坏下去就是好事。 然后,盛昌帝就让元御医医治余英,顺便让肖宇查,到底是谁? 皇帝下令,加上元御医对余英身体里的毒也感兴趣,自然会安心给余英看病。 然而肖宇的查证并不顺利,这事儿明显牵扯到一些大人物,肖宇就算有皇帝口谕,也不能太用力。 进展缓慢。 见状,盛昌帝倒也没怪肖宇,毕竟肖宇平日里还得听他吩咐做事,就将调查的事情交给了萧景。 在虞婔的人暗中的帮助下,萧景很快查到,毒在余英常喝的茶里。 之所以帮萧景,不帮肖宇。 那是因为萧景完全是自己人,而肖宇,关系不错,但他依旧是盛昌帝的人,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暴露给盛昌帝的。 萧景查到真相,将那有问题的茶带了一小撮给虞婔看:“说是毒,其实这……本身就是这茶的一部分。” “只不过经过特殊的法子炒制,让这茶的某些物质的杀伤力提升了。” “然后针对暗伤,身体部位缺失的太监效果很显着。” “余公公若非有深厚的内力撑着,可能现在身体已经坏到不可挽救了。” 虞婔震惊,这熟悉的手段……跟之前特意培育蔬菜,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给盛昌帝下毒,如出一辙啊! 这简直就是特意给余英制造的毒。 虞婔看了萧景一眼,这么隐蔽的手段都能看出来,萧景对毒的了解恐怕也异于常人。 将茶叶给红梅看,虞婔盯着萧景看,不错眼的看。 只把萧景看得毛骨悚然,冷汗淋漓,终于败下阵来,讪讪的说道:“公主何意?” 虞婔:“怎么?这本事突然不藏了?” 萧景干咳了一声:“跟公主都这么熟了,确实也没有必要藏了。” “再说,有事情公主让人做,功劳属下领,还有浅浅的事……总之,主公要是有什么坏心思?属下也活不到现在。” “而且,这事儿可能关系到其他,后续还得仰仗公主,这还有什么好藏的?” 虞婔嗤笑:“是吗?” “所以说,你真的只是罡回部落附近村子里的小孩吗?” 萧景表情严肃:“果然,公主都知道了……是南大人吧!” 虞婔不置可否,“问你话呢,不提别人。” 萧景最好抽了抽:“属下就是想说,南大人还真是,越了解越神秘,总感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以前吧,属下都不太敢跟南大人打照面。” “还好南大人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也就盛昌帝以为南崎只是一个会看点星象的普通钦天监监正。 以为南氏一族的能力已经消失了,在南崎这儿可能要彻底断了。 皇上啊,这位才是真神好吗? 虞婔:“……”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南崎最近这几年,因为她而提升得太快? 本事越来越深,能不神秘吗? 萧景纯粹吐槽,说完就开始说道:“我确实是部落附近村子里的小孩。” “只不过,我父母都因为一次野猪袭击而死。” “是罡回部落的人来解决野猪群时,发现我有草药和毒术方面的天赋,所以,教了一些东西,让我在村里自己学习。” “说是等几年通过考核,就将我带进部落。” “从那以后,我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 “村里人对我都很好,当然,他们也希望我能学会毒术,以为医毒不分家,将来村里人有个头痛病热的,可以不用花大价钱去医馆看病。” 虽然村里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可确实是一人省一口的养大他了。 只可惜,他还没有被带进罡回部落,部落就消失了。 连带村子也被人屠了。 虞婔想了想,感觉跟南崎说的有点不一样。 不过,南崎是很久之后才去查的,不知道萧景经历的细节也正常。 但是结果差不多就行。 虞婔有些好奇:“你师父还在吗?” “老实说,我对培养出你这样一个人来的师父……很感兴趣。” 萧景的天赋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是能将萧景培养成圆形战士,没有被仇恨蒙蔽,冷静的思维,卓越的能力……那教人可真有一套。 萧景一愣,“到底年纪大了,而且当初在罡回部落的覆灭中受了伤,身体不是很好。” “他不会出山的。” “师父说,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最后这几年。” 第695章 手法很熟悉啊 虞婔笑了笑:“你师父不出山,不下山,我的人可以上山啊!” “这有什么冲突吗?” 萧景瞠目结舌,这字眼钻得他是真没法反驳。 他师父确实没有说这样的拒绝的话。 “公主想让谁去……”接受教育? 虞婔说道:“一个姓唐,一个姓孙的。” 唐五唐坷在衙门的地牢里已经呆很久了。 之前的流放狂潮,她试图将唐坷夹杂在流放名单里。 但是盛昌帝似乎别有安排,并没有将唐坷流放。 不过转眼又好似忘在了脑后,不管不问的。 唐坷一直在地牢里着实有些浪费,她想将人给替换出来。 到时候她答应孙铁的事也可以做了,直接解甲归田,消失了便是。 一个衙门总捕头,关注的人并不多。 孙铁直接上战场容易一腔孤勇往前冲,莽撞了点,若是有人教,定然是不同的。 一般的人教,孙铁未必听得进去。 可若是萧景的师父,天然就带着威信。 萧景顿时想到了牢里的唐坷,以及曾经跟他齐名的孙铁。 内心是感叹,六公主收服人的能力才叫惊叹。 “师父年纪大了,未必还有那个经历。” 虞婔默默掏出一个瓷瓶:“这是报酬,让你师父试试看啊!” “小鹰接你,你找个机会回去看望你师父吧!” 萧景眼睛一亮,知道虞婔手中丹药不俗,之前有想过给师父求一颗,但因为各种原因耽搁了。 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我先问问师父……若是师父不愿意再教人……” 虞婔:“无妨,药也给你师父了。” “我只是想试试看,唐坷的天赋你是知道的,或许你师父感兴趣呢?” 孙铁并不知道,他就是一个搭头。 一般会教人的名师,对天赋好的弟子也是很难拒绝的。 萧景拿起瓷瓶:“嗯……我会好好夸夸唐五公子的。” 这时红梅也有了结果,眼睛发亮:“公主,就像萧大人说的,这茶,正常人喝了没事儿。” “但是太监和有暗伤之人喝了,就是会要命的毒。” “公主,这个会弄出毒来的人真是个毒术方面的天才,我们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这能力用在正途,绝对是一把好刀。” 萧景宝贝的将瓷瓶放入怀中,这才好奇的抬头:“这个人?跟什么事情是一个人做的?” 虞婔:“跟之前父皇食物中毒,还有毒器皿事件。” “用毒的感觉是来自同一个人。” 萧景眨了眨眼:“公主已经查到这人可能在什么地方了吗?” 虞婔:“大概率在永川商会。” 同时将平阳侯的身份,和永川商会的关系大概提了提。 萧景沉默了,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来还有藏得这么好的深水炸弹啊! 原来平阳侯被判得轻了,没要命,是有原因的。 萧景呐呐:“嘶……永川商业竟然是前朝的,太不可思议了吧!” 虞婔:“永川商会牵扯到方方面面,暂时还不能动,就不要让父皇知道了。” 她怕盛昌帝激进,若是让永川商会知道它暴露,可能会慌不择路的引爆,乾宇的经济会直接迎接动荡。 暂时不可取。 而且,现在动永川商会,其他九大商会不会坐视不管的。 尤其还不知道永川商会握了一些什么人才,狗急跳墙,杀伤力太不可控了。 何况,以盛昌帝的身体,她一直觉得虞婷梦里的日子不远了。 盛昌帝服用过百花丹,心境变了也撑不了太久。 所以,她布局都变快了,此时不宜跟永川商会全部开战。 萧景倒吸了口气:“我知道,永川商会涉及那么多人,肯定九成九的都不知情,若是害怕朝廷追究,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可能会真的推到永川商会去。” 虞婔:“嗯,放心,我已经在布局了,时机到了,自然会对付他的。” 萧景点头:“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这边也是有些家底的。” 不用想,跟商会打经济战,可能需要很多的银子。 虞婔诧异:“知道情况还敢说这种话,看来萧大人的家底不薄啊!” 萧景讪讪的:“当年在禁卫军里,总干抄家的事儿,能穷吗?” “很多时候还是皇上默许了的。” 虽然,盛昌帝很可能是并不知道有多少东西,默许他们分了的。 虞婔想到之前自己在宁王府寻找到的私藏,盛昌帝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就让她带走了,大概知道萧景的发家经历。 只能说,盛昌帝还是见识少了啊! 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有多么能捞。 “那可好,我不用担心荣熙郡主会穷了。” 萧景:“……”六公主要不要看看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当然不需要妻子养家,然而,齐王府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想过无数种困难情况,唯独没想过会穷。 “听说那个温泉山庄,公主也有份子钱。” 虞婔:“哦?” 萧景:“皇上知道了。” 虞婔:“喔?”咏叹调,似乎不在意。 萧景:“不过皇上并没有在意,还说让公主和郡主赚点体己钱也好。” 虞婔:“……”又是一点? 盛昌帝到底知不知道他以为的一点到底是多少? 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加起来又有多少? 以后她可不能这样,但凡手缝不那么大,国库也不至于那般空虚。 然后就是余英病情不见好转,元御医研究了好些天,却说要废掉内力才能祛毒。 毒素和内力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不废掉内力就解不了毒。 余英身体年龄已经在那儿,补身体是补不回来的。 然而,余英不干,没了内力就等于没有武功,他就没底气保护皇上了。 治好了,却没有资格站在皇帝身边,他宁愿让毒素散去内力,至少这是一个过程。 他还能伺候皇帝一两年。 在这点上,盛昌帝都劝不了余英,最终只是调养,让余英能暂时好起来。 也是这次因为天气而得了风寒,来势汹汹的,不然还发现不了余英中了毒呢! 是运气,也让人生气。 原本盛昌帝已经有些遗忘,一直慢慢寻找在他饮食做手脚之人的事,突然有些紧迫起来。 此人不除,难以心安。 第696章 赐死三件套 是的,盛昌帝也发现了,这下毒的手法莫名熟悉。 恐怕跟他那个是同一人。 就算不是这个人直接下毒的,也是这个人研究的,别人实施的。 余英很坚持,盛昌帝便尊重余英的决定,只有肖宇很是担心,也没放弃,想要用别的办法给余英祛毒。 问得多了,就传到了虞婔的耳朵里。 当然咯,她也没有圣母到立刻去给余英解毒,而是透露了消息,说有个人指不定会有办法。 嗯,没错,就是靖王侧妃,苏夙。 当初皇后的病情都只是拖日子了,苏夙一去,嘿,好了。 不仅如此,后续皇后再生病,竟然还有得救。 肖宇知道消息后皱起了眉头,没有冒然行动,竟然胆大的冲盛昌帝提了。 那毕竟是靖王侧妃,就算有办法,也不是他们奴才能“享用”的。 可如果是盛昌帝答应了,盛昌帝开口靖王侧妃想拒绝都不行。 也只有盛昌帝答应了,他们才能出手,否则,就当不知道吧! 事实证明,余英在盛昌帝那儿的份量,比非要多出来的儿子侧妃更重要。 最重要的是,苏夙干了事儿还试图掩盖,需要换取利益了才爆出来,比如那爆裂箭。 皇后的病更是苏夙治好的,可不是什么转运。 盛昌帝发现苏夙很神秘,正好借此试探一下苏夙。 能治好余英更好,不能话,也能试一下苏夙的深浅。 苏夙自从得了册封圣旨,就安心在院子里呆着了,安分得很可怕。 她知道吸收气运是需要时间的,只想安安分分的等到统子醒来。 可不能在药里动手脚了,苏夙又不出门,别说二公主了,靖王妃也不好下手。 谁让当初靖王宠的时候,还给苏夙开了小厨房? 想在吃食上动手脚也不容易。 这事实让靖王都郁闷了,加上过年和领了事忙,经常都没回府,倒是将苏夙无视了。 而两名侧妃在年后都陆续进了王府,暂时都在抢时间收拢靖王的心,暂时没顾得上苏夙。 以至于苏夙还过了一段平静日子。 一直到盛昌帝召见,苏夙才一脸迷茫的出门,承受着靖王府后院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苏夙脸色苍白,瘦得跟皮包骨一样,根本没心情跟后院女人勾心斗角。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给了一个荷包询问道:“肖公公,皇上这次……召见是为了什么?” 肖宇避开,没有接,只是说道:“侧妃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总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救他亲爹一样的师父,当然不是坏事儿。 而且,侧妃当真有这样的能力,那也是好事儿啊! 只要能得盛昌帝看重,地位就能稳稳的。 殊不知,见肖宇不收荷包,苏夙更慌了。 如今,她已经被皇权将心气儿给折了,对掌控生杀大权的皇帝有些害怕,她拥有的保命手段可不多了。 若是被禁卫军包围,她可能没办法自救。 见肖宇不想多说,苏夙也不敢多问,一路忐忑不安的进宫,见到皇帝。 听见盛昌帝的要求,苏夙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皇,皇上,那只是苏夙早年间偶然得到的,从高僧手里求得的,只此一张,已经给皇后娘娘用了。” “苏夙已经没有了。” 她就知道当初这一步太冒险了。 偏偏她付出这么多,靖王和皇后还不兑现诺言,真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真该让皇后死了,还少一个人压着她。 若是将治愈符留到现在,既能加重在盛昌帝这儿的份量,还能赚余英的人情,这不比救皇后得利吗? 苏夙无比后悔,可也无可奈何。 她知道,绝不能松口。 盛昌帝看着她,看得苏夙汗流浃背,才冷冷的说道:“你可知,欺君之罪,是可以诛九族的?” 苏夙一个激灵,心里害怕,却咬死了不松口。 九族什么的,她一点点都不关心。 她又不是原主,自从她跟靖王之后,苏家就获得了不少好处。 这本来也不该是苏家能有的富贵,是因为她穿越了才有的,那么提前享受了,付出点代价怎么了? 九族什么的,她管不了,只是担心系统还没醒来,她就真的死了。 “皇上,苏夙句句属实,这样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 “苏夙当初求得一张,也是诚心诚意,三拜九叩,过五关斩六将才得来的。” 说得困难些,才能明白神奇的好东西不可能泛滥。 能得一张都是她的个人机缘,别的不要想。 盛昌帝眼神深邃:“听你这么说,也是有获取途径的。” “那这种符箓就不只你一个人得到吧!” 苏夙张了张嘴,又慌又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盛昌帝没时间跟她耗,也不容她多想,直接说道:“这么严格,应该是正规的寺庙吧!叫什么寺?和尚的法号是什么?” “就算和尚不在了,寺庙也不在了,那之前求过符箓的人都有哪些?” “不可能全部求了符箓的都生病用掉了吧,朕让人去买一张用。” 苏夙:“……” 以前都是当被爱的有恃无恐,团宠的角色。 仗着系统和道具为所欲为,苏夙的承受能力其实并不强。 当无计可施,没有系统和道具保护的时候,苏夙其实怂得很,更是禁不住恐吓。 一听盛昌帝这么说,就呐呐的答不上来,谁都知道她之前的借口是谎言。 盛昌帝没耐心等她慢慢想理由,直接让人端上来一份赐死三件套。 白绫,毒酒,以及镶了宝石的华丽匕首。 “要么,你治疗余英。” “要么,你用死来证明你说得都是真的,你也确实没办法了。” 闻言,苏夙差点癫了。 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就能为所欲为,随便张口就要人命? 事实证明,皇帝真的了不起,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也随随便便就能张口要她的命。 苏夙怒气横飞,但是,她真的只能无能狂怒。 她或许还有机会先摁死盛昌帝,但是,之前不小心误伤沈淮所造成的后果吓死她了。 当时的反噬还是肉体上的。 苏夙很怕自己摁死了盛昌帝,反噬直接作用在灵魂之上,那她就彻底完了。 第697章 这是用药能办到的吗 很显然,苏夙有本事杀了盛昌帝,却没本事承担后果。 可真的让她选择一个方式自杀……她还没这个勇气。 即便快穿了很多次,也死过很多次,她都没有勇气对自己下手。 以前每次,都是系统将她灵魂抽走的,无痛转世。 如今,系统沉睡,她很怕自己死了就真的死了,又怎么敢对自己动手? 想来想去,苏夙还是选择了拿出最后一张治愈符。 真的只剩最后一张了,之前她觉得难受,断断续续的用了。 治愈符虽然没法治愈她的反噬伤,却能让她好受很多。 这也是二公主,皇后,以及靖王妃快疯了的原因之一,这人未免也太蟑螂命了吧! 无论叠加多少伤害,人家一键清空,就问崩溃不崩溃? 苏夙拿出最后一张治愈符,在盛昌帝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哭了,“真的就是最后一张了,这下就算杀了我,照样没有了。” 盛昌帝接过来,好奇的看了看:“如何使用?” 他都不想说,这次他相信苏夙是真的没有了。 之前想着狡辩,可现在真的没有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苏夙以为她藏得很好吗? 苏夙有气无力的,对着余英使用了治愈符,突然意识到,她真是傻。 何必藏着掖着? 就算拿出来,这些人也用不了啊! 只要她死不认账,不出手,这些人就算为了治病也舍不得杀她啊! 好似终于发现了另外一条路,苏夙眼睛亮了亮,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岔了,根本回不去了。 已经当着盛昌帝的面使用了符箓,还能怎么说? 苏夙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终于发现,自己可真是蠢货。 被盛昌帝一下,脑子就跟不会转了似的。 权力啊!真是迷人眼。 苏夙哭得眼睛红了。 盛昌帝:“……你敢在朕面前哭?” 其他人可以原谅,苏夙凭什么? 殿前失仪,也是可以判重罪的。 其实他想弄死苏夙很久了,这人之前蛊惑嫡子,刺杀六公主,误杀二驸马,还算计二公主,搞出来的事儿还小吗? 就在刚才,他很明确的感觉到苏夙对他也有杀意。 现在看起来柔弱,备受欺负的样子,却又一颗大逆不道的心。 盛昌帝对苏夙的杀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苏夙感受到了,忍不住一哆嗦。 “皇上,苏夙好歹是皇上亲封的靖王侧妃,如果死在这天启殿……外人会怎么看靖王殿下?” “靖王殿下又如何看他的父皇?” 盛昌帝嗤笑一声,深深的看了苏夙一眼:“既然如此,你回吧!” “只不过,好歹有点自知之明。” “你在靖王那儿真的有那么重要,靖王现在就应该在天启殿外面了。” “朕不杀你,是因为你刚刚救了余英,而不是怕外人怎么看。” “区区一个多余的侧妃,朕还需要给外人交代不成?” 只是看不惯苏夙一副抓住把柄的得意样子。 但是说归说,盛昌帝确实没打算让苏夙死在天启殿。 不是因为别人知道了不好听,苏夙恐怕不知道,九重殿和天启殿这样的地方,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死谏御史的血。 多一个苏夙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有无数种甩锅方式,让苏夙背负骂名而死。 只不过,苏夙当着盛昌帝,余英,还有肖宇的面使用了符箓。 漂浮起来,无火自焚的样子很能唬人。 盛昌帝觉得此女玄乎,怕死在天启殿有什么不妥的后遗症,引来什么报复,所以先将苏夙放回去了。 余英:“皇上,其实真的不必如此,天下竟然真的有这等神奇的手段,还不如留给皇上。” 盛昌帝摇头:“朕问过,不管是南崎,还是瑞光寺的住持大师,这类东西对朕的用处并不大。” “甚至可以说毫无用处。” “所以,救了你这老家伙,也可以给朕多干两年。” 盛昌帝惆怅的叹了一声:“不管是东西,还是人,用习惯了,换掉就总觉得不顺手。” “朕还想你这个老家伙能一直陪着朕呢!” 余英连忙跪下:“奴才定然能生生世世伺候皇上,会一直跟着的。” 言下之意,就算盛昌帝驾崩了,他也会殉主的。 余英下了这么一个决定,盛昌帝和一旁的肖宇也都没有太在意。 乾宇并没有殉葬的习俗,甚至皇帝死了,只要新帝答应,宫妃也能出宫再嫁。 当然咯,这样的例子比较小,两百多年的历史也就是个例,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盛昌帝更关心其他:“刚才我们都看见它无火自燃了。” “怎么样,你可有什么感觉?” 也就能看见自燃,然后最后一点火星子飘向了余英,其他的,啥也看不见。 如果不是自燃和飘向余英比较神奇,他们可能都要怀疑苏夙在忽悠他们了。 好在苏夙的神情告诉他们,都是真的,符箓作用在了余英身上。 余英感受了一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但确实感觉身体有力了很多。” “而且,内力的运转也没那么滞带了。” 盛昌帝纳闷:“莫非是心理作用?” 苏夙这么个人,不至于真的敢欺君罔上吧! 要是真的还在骗,他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好在皇后的情况摆在那儿,多少有几分相信,盛昌帝便叫来了元御医给余英把脉。 元御医原本还纳闷,早上不是才把过吗? 皇上对这个太监总管也太关心,太看重了吧! 连皇后皇子生病都没见盛昌帝这么紧张的。 不过,元御医不会说出来,把脉而已,给自己增加经验来的,没必要拒绝。 可手指一搭,元御医立刻“咦”出了声音。 盛昌帝,肖宇,还有余英自己都眼神晶亮的看着元御医,真的这么快就有效果了吗? 确认了好一会儿,元御医更激动:“余公公,你这是服用了何种灵丹妙药?” “内力和毒素竟然正在剥离了,甚至都不用解毒,就会自动排出体外。” “这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毒素全部排出,再养一养,余公公就能好起来了。” 元御医表示从未见过这样的解毒方式。 太神奇了,这是用药能办到的吗? 第698章 盛昌帝的迁怒 搭脉之前,余英对元御医很是尊敬。 哪曾想搭脉过后,元御医将余英捧为祖宗,就希望余英能多说点过程。 余英却只能三缄其口,苏夙的事明显不敢多说。 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啊! 只是没想到,苏夙那神神叨叨的手段,竟然真的有用。 之前一直觉得为难的,就是毒素和内力纠缠,想要祛除毒素,照样也要祛除内力,等于是散功了。 于是,直接散功就等于散毒,那不是更好嘛! 可余英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怪力量,将毒素和内力不断剥离,很多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毒素还会自己排出体外,那更是好办,只需要吃点好东西多补补体质,加上内力被毒素释放,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主要内力这东西是万能的,不受威胁后对身体极好。 哪怕余英的身体确实已经老了,那也没关系,生机悠长得很。 “元大人,这……如此隐秘的手段,杂家也搞不明白啊!” 余英只能一问三不知:“再说了,也需要给对方保密。” 苏夙这能力是源于符箓,不是自带的,再说了,苏夙也没符箓了,说多了也是徒增烦恼。 若是传出去,更让人有了希望,又再次陷入绝望。 到时候谁都没法好好做人。 元御医:“……”别啊,好不容易有一份他完全琢磨不透的手段摆在眼前,却不能一窥真相,那可太难受了。 挠心挠肺的难受。 见余英不会开口了,元御医忍不住拱手对盛昌帝说道:“皇上……” 可话还没出口,就被盛昌帝挥手打断了,“元爱卿就不必多问了,这的确是别人的秘密,不可外传,而且很多手段都是不可复制的。” “就能用这么一次。” 元御医:“……”不能理解。 是要独一无二吗? 为什么这种救人的手段只能用一次? 不过,盛昌帝都这么说了,元御医也知道问不出来,在难受也没法强求。 但是,有些事情可以查啊! 元御医出了天启殿,就听说之前盛昌帝召见了靖王侧妃苏夙。 尽管没有任何依据,还相当的难以理解,但是莫名就觉得苏夙跟余英的情况有关。 没事儿,盛昌帝召见苏夙做什么? 没关系,为什么苏夙来过之后就召他把脉了? 虽然离谱,但是元御医注意到了苏夙。 而且,也不知道是谁的运气好,就在元御医还想着怎么找机会见一见这苏侧妃时,苏夙因为盛昌帝召见这一遭,回王府就病倒了。 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受到了要命的惊吓,一时之间受不住,直接晕倒在了马车里。 什么时候晕的都没人知道。 进宫这事儿,苏夙没有带身边的人,她也不信任,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马车里。 反正到王府后,车夫喊人没应声的,这才发现苏夙歪躺在马车里不省人事。 下人可不知道主子们都盼着苏夙死的心思,好歹是盛昌帝亲封的侧妃,还是急急忙忙的将人搬进苏夙的院落。 这下,整个靖王妃都知道苏夙病了。 之前在院落里还藏着掖着,让人摸不清虚实。 现在都无比确定的知道了消息。 苏夙都来不及郁闷,因为她一直没醒过来。 反倒是盛昌帝很郁闷,他都不准备让苏夙死在天启殿了,可这觐见回去就病倒,若是一命呜呼,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苏夙咽气的时候,就是流言蜚语爆发的时候。 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可想想……肯定就难听。 至于朝廷操控舆论?可以想,但是不好做。 毕竟现在昏迷的是苏夙,路上又没发生什么,怎么晕的? 盛昌帝要如何甩锅? 怎么甩,恐怕都是欲盖弥彰的,有种仗势欺人的意味洗都洗不掉。 于是乎,盛昌帝脸色不好看了,很快就表现了迁怒。 第二天早朝,靖王也没说别的,就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就被盛昌帝当众申饬了。 说他能力一般,工作做不好,府上也管不好,这怎么领事去做? 不过是一些准备武科举的事宜,竟然做了这么久,有什么可值得汇报的? 之前文科举出事儿,第二年开了恩科,但是又恰逢选秀,武科举就暂时搁浅了。 盛昌三十一年了,盛昌帝又不缺钱了,打算重启。 之前就将相关事宜交给了靖王做。 实际上这事儿的工作并不多,毕竟考生的衣食住行是不用考虑的,武科举还不用准备文房四宝。 只需要将演武场修一修,准备几个擂台,擂台边再准备一些兵器,然后每个岗位安排好人就可以了。 可就这么一件事儿,从正月初几,虞婔领流放人员之事时,事情就交给靖王了。 现在都二月底了,竟然还没完全搞好。 许多要参加武科举的考生可都来了。 因为什么呢? 主要很多岗位都有油水可捞,比如准备兵器的,有折损的范围,操作一下就能进自己腰包了。 比如擂台的选择,又比如对手的安排等等,都可以有打点收益。 这不比文科举那般封闭,各管各的。 武科举的考生,完全没有实力是没办法作弊的,全靠实力晋级,场外因素影响比较小。 所以,很多环节都可以打点一下,将场外因素降到最低。 争着上岗的人就比较多。 靖王又想多安排自己人,但是有那意思就被人知道了,然后就各种办法,将靖王的人给搞得生活不能自理,下不了床,手段那叫一个脏啊! 这事儿闹得多了,就连盛昌帝都听说了。 偏偏靖王只想顺利举办武科举,很多时候并不会仔细查,发现罪魁祸首就各打五十大板,用银子将事情按下去再说。 这样一来,中招的有很大的怨气。 因为很多人的遭遇都是终生的,好不起来了,银子能多到养一辈子不? 出手的也就更加大胆,一言不合就下阴招,有朋友想上位,也用陷害的将位置腾出来。 暗地里又乱又凶残。 靖王根本压不住,事情又做得不顺,再加上苏夙觐见后晕倒,将盛昌帝的脸都给打肿了。 而且,盛昌帝还想到靖王当初对苏夙的偏宠,越发觉得靖王没什么眼力,更加不会用人。 第699章 不仅骂,还要凶 当初崔家培养的那些人啊,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竟然就给苏夙祸祸了。 越想越气,盛昌帝申饬得越严厉。 靖王直接被骂懵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总感觉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特别是骁王,幸灾乐祸的感觉不要太明显。 当初盛昌帝给靖王的事就是武科举,给骁王的是趁着冬季,清理帝都城里里外外,附近的河道。 骁王就觉得盛昌帝多少有些偏心嫡子的。 现在……嘿嘿,靖王自己做不好事,怪不得别人啊! 这个啊,跟皇后和俪妃还有一点关系。 皇后当年因为崔家嫁给盛昌帝就年纪小,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际上见识真不多。 虽然看得书不少,可脱离实际。 所以,皇后对于武科举的一些门门道道也不是很清楚。 尽管有幕僚,也有一些投靠的官员,可靖王第一次承接事情,兴奋之余逐渐暴露出了他不太听得进劝的行事作风。 就好似当初苏夙的事,谁劝都没有用。 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虽然有苏夙使用道具的效果,但靖王的心性也是关键。 心性无比契合,效果才那么的显着。 也是靖王过于凉薄,狼心狗肺,才在道具的力量失效时,反弹得那般严重。 总而言之,靖王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 这样的靖王,幕僚和辅助官员都搞不定,事情才会一团乱。 而俪妃是小地方来的,一路到帝都城也多了不少见识,同时也为了嫁金龟婿,接受了不少跟她身份不符的教育。 之后能哄得盛昌帝宠她这么多年,本身就是皇后拍马也赶不上的。 盛宠这些年,为了不让旁人拿她出身说事儿,俪妃可从没落下过学习,对看书和询问很感兴趣,渐渐的也就越来越知性。 在骁王领清理河道这件事情上,俪妃也有些见识,说得上话的。 同时,俪妃还写信给虞姝,让唐南给出出主意。 再让唐南给介绍几个合适的官员帮忙,又有骁王的幕僚,就算没有皇后天然的优势,拥有很多投靠的官员,这事儿竟然也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是利国利民的事儿,唐南那边就没有拒绝,写信不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介绍的人也非常靠谱。 虽然银子也花了不少,可事情办得没问题。 原本盛昌帝也不是很满意,主要银子花了那么多,事情办好是应该的。 虽然他拨过去的银子跟往年差不多,多出来的是骁王自己掏的,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然而,有靖王一对比,骁王那个中规中矩的就还说得过去了。 靖王黑着脸回府,被身边的人一分析,就知道引子是苏夙。 就说盛昌帝原本还不会这么生气,定然是苏夙惹怒了皇上,好巧不巧的,竟然觐见回来的时候晕在了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盛昌帝把她怎么样了呢? 有了这个引子,才会被骂得这般狠。 之前可骂不可骂的事都变得不好了,不仅挨骂,还要凶…… 靖王气得去去见了苏夙,然而人在昏迷中,他这口气也发泄不出来,郁闷得靖王想将府医带走,不给看病开药,任由苏夙自生自灭算了。 多少次了,这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幕僚一看,虽然成功的报复了苏夙,但是这样下去不行啊! 便只能劝道:“王爷,皇上本来就因为苏侧妃晕倒在路上,给皇上抹黑了,才不高兴的。” “若是苏夙因为这事儿直接死了,皇上恐怕更加不高兴。” “王爷恐怕还得吃挂落。” “苏夙不仅不能死,还得让她赶紧好起来,否则,皇上那边恐怕过不去了。” 靖王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怒气冲冲的让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太医院找人。 这不,元御医盼望着的机会就来了啊! 元御医立刻说自己没事儿,去看看,听说苏侧妃的身体以前也挺好的,突然一病就坏了,这有些新奇,他想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医者对于疑难杂症的兴趣很大,这是众所周知的。 元御医这样也不奇怪。 虽然御医有一定的逼格,不是盛昌帝的命令,不会轻易给其他人看病,但若是他本人愿意,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坏。 盛昌帝也猜到元御医的想法,不会阻拦。 能不能解释清楚,那是苏夙的事。 再说了,苏夙现在可不能死,不然,这锅他背定了。 盛昌帝想到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鬼? 当初敢算计靖王,甚至连二公主和皇后都不看在眼里,面对盛昌帝也敢起杀意,难道还能被吓死了去吗? 还是说,苏夙看起来情况不糟糕,但实际上身体已经坏到极致,这点惊吓都受不住? 受不住你早说啊,整天宅在院子里养病,能吃能喝,能蹦能跳的,还以为养得很好呢! 一下就现原形,就说是不是想坑他的吧! 盛昌帝真是越想越火冒三丈,不怪骂靖王的时候特别来劲。 如果不是这个蠢儿子将这么个女人带回来,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多笑话。 靖王府的人来请太医,没想到是元御医要去,又惊讶又兴奋。 至少这事儿他办得不错吧! 殊不知,靖王根本不希望苏夙受到这么好的治疗。 就连靖王妃和皇后都不希望苏夙好起来。 但是考虑到盛昌帝的面子,都纷纷派人来接触了元御医,隐晦的点名只需要不死就行,其他的不要管太多。 元御医还没出宫就收到了皇后的打点银子。 到了靖王府,靖王妃更是亲自来送了个荷包,隐晦的意思跟皇后大差不差。 元御医:“……”这苏侧妃到底是招惹了多少人? 好像所有人都盼着她不要好起来。 如果不是事关盛昌帝,就这么死了才好呢! 元御医捏着两个不菲的荷包,一路上都在琢磨,大概明白上面的意思了。 还好,他只是想知道苏夙的特别之处,倒是没那么尽心尽力。 身在太医院,有些人情世故是要高于医者品德的。 不然的话,一家子早就搭进去了。 至于苏夙那么厉害,怎么将自己搞得要死不活的,元御医倒也没觉得意外。 医不自医,这很正常。 第700章 臣来迟了 元御医脑子活络,思绪飞出去了,又回来了,什么都想得透透彻彻的。 好不容易,已经到了苏夙所住的院子。 距离靖王住院落还蛮近的,乍一看,院落还挺大,可以看出曾经的苏侧妃的盛宠。 这才多久呢? 靖王都巴不得苏侧妃去死了。 元御医跟着领路的人刚要进门,却听见里面一阵凄厉的惨叫,然后一片哭唧唧的声音传开了。 心下一咯噔,元御医凭着医者之心发作,直接冲了进去。 顾不上什么礼节身份,元御医立刻将手指搭在床上之人的手腕上,目瞪口呆,眼睛瞪得像铜铃,直愣愣的看着苏夙开始青白的脸色。 最后伸手撑开苏夙的眼皮看了看,内心骇然。 “侧妃娘娘,娘娘啊……”有丫鬟婆子见有陌生之人进来,还穿着官服,哭得比什么都惨。 吼得元御医脑子一阵嗡嗡的。 讲真,比死了爹妈还哭得惨。 若非知道那几个主子对苏夙的态度,怎么也不可能留太多忠心耿耿的人苏夙身边,都要以为是能殉主的了。 元御医面无表情的退到门口,内心极度郁闷。 这一趟算是白走了。 刚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咋滴了,救个人就把自己搭进去了,看起来就像用命数换取的一样,瘆人…… 有人去禀报了靖王,靖王以为苏夙又在用这种方式让他过去,毕竟元御医刚过去,可能将人救醒了。 不耐烦中就没有行动,最后还是有人说元御医已经等很久了,这才过去。 靖王给元御医寒暄,却没急着去看苏夙。 元御医表情古怪:“还请王爷见谅,着实是……臣来迟了。” “到的时候,侧妃娘娘已经没气了,回天乏术。” “还请王爷节哀。” 靖王瞪大了眼睛,心口一堵,有些难以置信。 他可以怀疑下人被苏夙收买了,但是元御医肯定不会。 既然如此,那就是真的,苏夙……真的死了? 靖王疾步迈进屋子,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女子,心情无比的复杂。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忆曾经的美好,还是感叹物是人非。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很生气。 这女人就是来祸害他的吧! 要她死的时候不死,不要她死的时候,竟然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死得这么简单任性? 那盛昌帝的怒火还不得全让他来受着? 想想今天在九重殿丢尽脸的耻辱感觉,靖王双眸冒着寒光,恨不得将苏夙拉起来鞭尸。 凭什么在这个时候死? 不知道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这女人能不能为他考虑几分? 仔细想想,自从到了帝都城,除了坑他就是祸害他,什么时候助过他了? 靖王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怒火。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盛昌帝没忍住,又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掀飞了:“元御医呢?让他来见朕。” 元御医苦逼的赶紧回宫,心下更郁闷了。 当元御医见到盛昌帝的时候,盛昌帝已经平复下来,眼神锐利:“那姓苏的真死了?” 元御医:“确实,微臣终究去晚了一步,刚到大门口,人已经没了。” 盛昌帝也有点不相信,真的这么巧? “这么短的时间,以元爱卿的本事,连回光返照的时间都没有?” 元御医微噎,果然苏夙是个有问题的,皇帝明显知情。 “这就是微臣奇怪的地方,苏侧妃的身体,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是体内在快速腐烂,比正常刚死之人快至少好几十倍。” “就那么一会儿,苏侧妃就跟死了好几天一样,当然没可能再回光返照。” 盛昌帝震惊:“你确定?” 元御医严肃:“微臣确定,皇上若是现在派人前去查看,尸体的情况会更加直观,绝对不像刚死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 盛昌帝只是震惊,没有不信元御医的意思。 这明显不正常。 “那可是正常死亡?” 元御医:“是,苏侧妃身体本来就很差,如果微臣没看错,平日里还遭遇了一些事故,又受了惊吓,一口气没提上来就那么没了,也没有及时就医。” 事故?什么事故,就很耐人寻味了。 只能说,平日里也是中了招的,只是之前看起来没事,惊吓过度导致昏迷,很多东西就直接爆发了。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盛昌帝琢磨了好一会儿。 也就是说,靖王对苏夙也下手了? 怪不得当初暴露自己也要来求他赐侧妃位。 已经撕破脸了。 得,盛昌帝根本顾不上想靖王那点破事儿,他现在的麻烦更多。 苏夙被他召见后,回去就嘎了。 外面某些别有用心的要跳出来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 而根据元御医说的,盛昌帝确定苏夙这人果然邪门得很。 “余英,立刻让瑞光寺的住持来一趟。” 余英着急的离开,心里沉甸甸的,他享受了好处,却给盛昌帝带来了麻烦,这事儿有后悔的余地,他一定会拒绝的。 就在余英让人去找瑞光寺住持的时候,虞婔也收到了消息。 此时,她正在虞婷的公主府内,拿了一把工艺非常的短剑给虞婷。 这是一柄甚至可以说炼制失败的法器,虞婷没有真元力肯定用不了特殊功能。 但是短剑本身的材质就很惊人了,吹毛断发都是基本操作,若是滴血,哪怕不会温养不会祭炼,也会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灵性。 虞婔想了很久,还是放弃了给虞婷储物袋的想法。 原本以为,有储物袋,那出其不意就有很多保命的手段,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虞婷的安全。 但是,那终究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拿给别人还不知道会破坏什么,指不定还会影响虞婷的命运。 那就还是准备一把锋利的武器吧! 反正没有灵力,就用不出超出这个世界的功能。 而且,虞婷的命运其实已经大改了,她不应该再插手太多。 出门历练,该怎样就怎样吧! 好歹救命丹药也给了,如果这样虞婷也会遇见危险,她强行改变也不是事儿。 她给了保护的人,盛昌帝也给了,虞婷自己也培养了一些,安全性已经很高了。 大抵只要虞婷不是自己作,也没那么容易遇见生死危机。 第701章 驾崩了都要带走的那种 另外,只要不是当场死亡,立刻横死。 那都有机会传信息,虞婔想要救人的话,会很快很及时的。 比当初莫容易还容易。 先天安全条件已经够多了,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 就是修真界的修二代,各种保命手段齐聚,也依旧有被猎杀的时候。 何况,知道穿越重生,人可能还有轮回,虞婔对生死看得真心比较淡。 尊重生命,但是不会过度保护。 虞婷前些年在皇宫过得太难了,指不定转世还能成为团宠呢! 反正这个世界又没有手段伤及灵魂,不担心转世的问题。 短剑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剑鞘内部工艺还是得厉害,不然随随便便就被剑给剖了。 外面很朴素,很低调,跟一般的剑鞘没什么区别。 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太露富比较好。 出其不意的杀伤力才更高。 把该给的东西给了,该交代的交代了,虞婔就准备离开,但是苏夙身死的消息传了过来,她一阵惊讶。 看向虞婷:“明日一早你就要出门了,我就不送你了,等你回来,先传个信,我去接你。” 离别的伤感都全部压在重逢的喜悦里。 分别也不是什么难受的事情。 虞婷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姐,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住了,见到三皇姐我也会小心的,能不见则不见。” “送东西而已,不一定要见。” “再说了,这些东西对三皇姐比我更加有吸引力吧!” 虞婔轻笑:“那可不一定,三皇姐想知道帝都城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想知道很多人家的隐私,我在信里告诉她的有限,他肯定很想见你,从你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 虞婷:“……”得,她更加不想见虞姝了。 应付这人就……麻烦。 “那我不去见她。” 虞婔侧目:“最好是到时候看情况,如果没什么事,见见也无妨。” “俪妃和骁王让你带那么多东西,让你行动十分不方便,难道还能白干不成?” “我写的信你也都看了,结合起来,加上一些你在皇家书院的见闻,跟她说说就是。” “其他具体的,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以天天在皇家书院上学为由,直接就不知道。” “费点儿口水,赚点银子和好东西不好吗?” “出门在外,穷家富路,多要点银子傍身多好啊!” “就当是给她带那么多东西的报酬。” 就说盛昌帝真的越来越多葛朗台了,之前说给虞姝东西慰问一下,他装都懒得装。 虞姝想不起他这个父皇,盛昌帝表示也没有多的给这个女儿。 所以,他一点东西都不出,转头就将消息给了俪妃,那一车车的东西,可都是俪妃和骁王给虞姝的。 不得不说,骁王对虞姝这个妹妹还是挺好的。 都不用俪妃开口,骁王就让骁王妃准备了。 骁王妃……曹都督的嫡女,所幸曹都督成为宁王的人只是暗地里的,表面上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际。 所以,曹都督躲过一劫,并没有获罪被发落。 而宁王突然身死,二皇子一系被清算,可算把曹都督给吓死了。 曹都督之前还身在曹营心在汉,可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行事就变了。 嫡女又成了骁王妃,暗地里就收心了,准备专心致志的成为骁王的形状。 主要骁王对他,可比宁王对他重视多了,以前也只是因为被宁王抓住把柄,最早就开始合作了,一时之间逃脱不了贼船。 如今宁王之死,让他还松了口气。 殊不知,宁王组建了那么多势力,曹都督对他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可俪妃和骁王很难接触到兵权,曹都督反而是唯一的机会,自然要牢牢抓住了。 曹都督还在暗自庆幸自己藏得深,也几乎没为宁王做什么,这次清算刚好没有被牵连,却不知道,盛昌帝早就发现了,当初才会这么赐婚。 就是想看曹都督是不是一棵墙头草,摇摆不定? 同时也想知道宁王的人,都是何等心思。 总之,嫡女毫无征兆的被赐给了骁王,是盛昌帝对所有人的考验,包括骁王和俪妃。 如今也不是不清理,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盛昌帝如果真的将重任交给骁王,恐怕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曹都督。 驾崩了都要带走的那种。 乾宇的确不流行殉葬,但是,先皇遗命就显得尤为坚不可摧。 话说回来,有了曹都督的暗中提醒,骁王妃对骁王就比之前还舔了。 见骁王和俪妃这么重视虞姝,曹氏准备得很用心,甚至还用自己嫁妆贴补了一些,看得骁王很是满意。 不得不说,在端王身死,端王妃上战场,宁王身死,宁王妃流放;秦王还在皇陵,秦王妃却得罪了齐王府之后,骁王对自己的王妃还满意了起来。 再有靖王被申饬,连带靖王妃也跟着吃瓜落,最近都不出门了。 骁王对王妃的接受度就高了许多。 虽然一副柔柔弱弱,瘦马的样子瞧着有些心梗,但办事还是挑不出错来。 所以,虞婷即将带走的车队,好东西很多很多。 而几乎都是要给虞姝的,虞婷的基本就只有自己一辆马车。 她要一开始就习惯简装外出的日子。 只要银子够,其他没有必要事事都犹如在府邸那么精致。 “对对对,姐说得对,我给她带过去这么多好东西,还提供消息,赚点银子花花怎么了?”虞婷嘿嘿一笑,觉得虞婔的碎碎念让她很心暖。 想到出远门了可能很长时间都听不到了,还有些不舍。 虞婔不送她离开是对的,她也怕自己突然就舍不得离开了。 又提醒了两句,虞婔将给虞婷培养的金雕给了她,双方已经很熟悉了,现在就正式给了虞婷,长期跟着虞婷了。 这金雕凶猛得很,也是她给虞婷的安全卡之一。 然后,虞婔脚步急切的离开。 来到门外,如今已经没什么雪了,大街上重新被装填了除白色以外的别的颜色,世界变得格外精彩起来。 跨进自己公主府的大门,虞婔忍不住侧目,“苏夙死了?” 第702章 吓死的 这怎么可能? 虞婔难以置信,虽然榨干苏夙的道具,是她算计的。 同时也能让余英好起来,当然,主要是针对苏夙。 可她从来没想过,苏夙会死得这般容易啊! 就这么死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心里到底有些不得劲。 红鲤有些兴奋,“嗯!” 点头如捣蒜,毕竟,这人古怪得很,一直是个心腹大患。 靖王妃和皇后早就想摁死她了,可一直没死,就令人非常心肌梗塞。 终于死了,大快人心啊! 虞婔:“真的确定她死了吗?尸体呢?” 有系统的快穿任务者,她不由得会多想。 死得容易倒是很能理解,然而,她这次算任务失败了吧! 还会不会回来? 换个身体,换个身份,又能重新开始了。 恐怕会很难对付。 红鲤理解不了虞婔的担心,只是重重的点头确认,“尸体还在自己寝室的床上呢!” “靖王气得不行,但是侧妃身亡,还得上报皇上,还得礼部派人来处理这事儿。” 红白喜事都归礼部管。 苏夙好歹是靖王侧妃,皇帝没发话,礼部也要请示。 不可能让礼部随随便便就确定下葬的档次。 虞婔:“算算时间,从父皇那儿回去没多久?还没一天吧……就死了?” “父皇应该很生气吧!” 没想到苏夙这么禁不住事,这下,盛昌帝可真是黄泥巴摸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红鲤:“那当然。” “尤其传得沸沸扬扬的,苏夙在皇宫到王府的路上就晕了过去,回到王府就没有醒过,这不就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她是因为皇上吗?” “靖王没有及时给苏侧妃请太医,被皇上骂了一顿才有人提醒他,等元御医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 虞婔:“……”知道靖王刚愎自用,不太听得进劝。 但是没想到事情这般严重,谋士们都劝不了靖王了吗?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里还有靖王的功劳。 毕竟从一开始就没处理好,便是靖王的错了。 不怪盛昌帝那么发怒,结果苏夙还在这节骨眼上死了,恐怕还有一顿骂等着他的。 不过,看靖王的效果,还不如确定苏夙的死因。 虞婔便问道:“居然是元御医去看的?” “哦,是因为余公公的情况有变吧,元御医发现是苏夙的原因,所以特意去看看的。” 元御医的想法不难猜,就是运气不好,没有见到活的。 “那元御医也看到了苏夙的情况了?他觉得是怎样的?” 红鲤:“吓死的。” 虞婔:“……”咋滴了,优越感十足的一个快穿者竟然还能被一朝皇帝吓到吗? 还吓死了?就……离谱啊! 红鲤:“据说是惊吓过度,引发了身体疾病。” “之前,苏夙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看起来不错,也是压着的。” “因为惊吓而突然爆发,来势汹汹,又没有治愈符镇压了,就一命呜呼了去。” “这么看来,她给余公公的符箓果然是最后一张。” 连盛昌帝和余英,连带肖宇都知道的消息,虞婔自然就没瞒着身边人了。 而且,在虞婔身边,几个心腹更是见多了玄乎的事,更加相信和理解符箓。 所以,此刻也能猜测苏夙若是有治愈符,在路上都不至于晕厥。 虞婔:“还有呢?” 红鲤:“还有就是,元御医觉得苏夙的尸体有些奇怪,腐烂的速度很快很快,他从院门口到寝殿就那么一会儿功夫,苏侧妃的尸体就完全不像刚死的样子了。” “所以都没有办法让其回光返照一下,死得透透的了。” 听到这话,虞婔没有高兴,心下反而凉了半截。 这般诡异果然不是正常死亡,看起来更像是苏夙灵魂自动脱离的身体。 她就说嘛,苏夙就算有些悚皇权,也不至于吓死啊! 最多就是当时被迫将最后一张治愈符给用了,气得不行,心情更是起伏不定,引发了身疾,发现这身体不能要了,这才选择了脱离。 可苏夙有这样的本事? 要是有这机会,苏夙恐怕早就让其身死,另外换了吧! 哪里会日复一日的熬着? 如今她熬着有什么好处? 侧妃之位,都不惜暴露武器,暴露治愈符的消息让盛昌帝给了,靖王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指望。 离开?换身体重来?怎么都比这熬着好啊! 以苏夙用过就丢的心性,每个世界对她来说都只是任务的想法来讲,她但凡有丝毫办法,也不至于这般熬着。 可一直撑着,只能说,系统沉睡之后,苏夙就只剩下努力活着了。 突然恶心了皇室一把,直接死遁。 这苏夙的做事方式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爽。 虞婔一颗心不断往下沉,毕竟这代表着,苏夙的系统可能醒了。 这女人到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还是换了一个身体? 这个还不得而知。 万万没想到,苏夙死了还要摆大家一道。 虞婔不开心,苏夙也没高兴到哪里去。 因为很多事情做过选择后才知道,那未必就是一条好路。 事情是这样的,从天启殿出来,苏夙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 还要从天启殿到皇宫门口,顶着化雪的天气,苏夙不仅累得气喘吁吁,还感觉呼吸不畅,身体的老毛病快犯了。 好不容易到宫门口,上了马车,还没等喘匀了,马车的颠簸让她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得捂着胸口,双目圆瞪,脸色陡青,陷入了窒息休克状态。 昏迷中,苏夙只感觉整个人被颠来颠去的,濒临死亡,陷在将死不死的泥沼里被无限折磨。 那难受的劲儿,不是痛,但是痛苦。 就在苏夙无法解脱,逐渐绝望的时候,识海中终于有了动静。 系统被迫苏醒,也将苏夙从那可怕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仿佛干涸的鱼重新回到了水里,苏夙的灵魂不需要呼吸,她也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尖叫出声:“你做了什么?tmd的你都做了什么?” 作为系统,它也是有素质的,一般不会口吐芬芳,除非忍不住。 第703章 在做什么美梦呢 这真是它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宿主了,所以它没忍住,爆粗口了。 苏夙还在庆幸终于活过来了,终于挣脱了桎梏。 被系统这么一吼,总感觉精神一嗡,脑子都已经糊了。 系统暴跳如雷,根本忍不住:“你是猪吗?将仅有的道具给别人用就算了,居然还让别人知道了。” “我不是说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你让原住民该知道了,会有严重后果。” “天道本来就盯着你了,这些异世的东西,很可能会改变这个世界的发展线,你是听不懂话还是脑残的理解不了?” “那些方子,制冰的法子就算了,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时间,该研究的还是能研究出来。” “可这符箓,你知道到底有多严重吗?” “这个世界原本是走科技路线的,若是不是收你的影响,直接走向了玄幻路线,你就是十辈子和灰飞烟灭都不够宿。” 苏夙被吼得恍惚,但是意识体想忽略都不成。 系统说的话还是深深的烙印在了苏夙的脑海中。 苏夙这才意识到,她低估了这方面的代价。 她以为,一两张符箓是改变不了世界的。 那么,她就算承受一点反噬,谋取更多救皇后的功德也可以。 毕竟,反噬是在身体上的,只要她不做苏夙了,就没事。 有舍才有得,能唤醒系统还是值得。 可系统这么焦躁,苏夙也忍不住自我怀疑,难道她做错了? “你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系统大概知道苏夙的想法,有些崩溃。 以前有它安排一切还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苏夙是个多么顾头不顾尾,没有长远眼光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你舍得付出代价来获取功德,还是一种难得的魄力?” “蠢得不可救药,还在这自以为是呢!”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之所以醒来,不是因为你获取了足够的功德,而是你快死了。” “你的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你根本无法再继续任务。” “即将解绑,你之前拥有的积分和获取的功德都自动转移给系统,所以,之前我替你受的那些伤害都抹平了,我当然能醒过来。” 苏夙脸色难看到白如金纸,又慌又乱。 她知道她运气是好的,这个系统并不坏。 绑定之后,条条款款都摆在明面上来的,几乎没有什么不可说,或者故意隐瞒。 甚至,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很多时候还会苦口婆心的分析各种后果,让她考虑清楚。 最后,连她挑剔任务,只喜欢做被无数人捧着的团宠任务都由着她了。 劝说是劝说了的,只是她没听。 还信誓旦旦的,某一方面做到极致,那也是一种境界。 实则是她根本不想去做其他的任务,去赚取什么各式各样的经验。 以至于完全没考虑过这次会翻车,然后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系统这么炸毛,看来情况真的很严重,完全没有后悔的余地。 苏夙方了:“统子,我以后一定听你话,你想想办法……” “我越是真的没办法了,靖王不受控制了,他对我无比厌恶,什么的都不听,我被困在靖王府后院,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想到从皇后那儿找突破口的。” “而且,虽然道具让人知道了,但我确实没有了。” “我这不是也成了皇帝亲封的侧妃,气运多多少少吸收了一点吧!” “我的积分……” 系统被气笑了:“符箓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那箭矢呢?” “你知不知道那箭矢是来自于游戏世界,这个世界无论是发展科技,还是走玄幻之路,都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箭矢,只能出类似的。” “可你将两支箭矢交给了皇帝,给了工部,很多人都看到了,甚至在不断研究……” “这很可能会加速世界的改变,甚至……灭亡。” “天道的反噬已经逐渐加注在你身上了,若非有之前救皇后的那点功德,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再说了……你以为为什么乾宇规定每个皇子只有两名侧妃?” “因为气运就那么多,你这强加的第三人侧妃,想要吸收多少气运,那是不可能的。” “不然,你这次为何一点点惊吓,身体就跟碎了一样?” “这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所以你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了。” 苏夙没有实体,心口也抽着痛,原来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那我救了余英,真的一点功德都没有吗?” “他虽然是个太监,也是皇帝近侍,多少也有点功劳吗?” 系统无语,在做什么美梦呢! “如果丁点功德都没有,当时你就得死在天启殿了。” 苏夙忍不住哭了,但是意识体没有泪,显得是在干嚎,“那,那……我现在怎么办?” “那身体是不是必须得死了?” “统子,我们也走过这么多世了,你救救我啊!” 系统沉默了半晌:“我可以将你的积分和东西还给你,然后你启动时空隧道,去别的世界生活。” “当然,也就只有一辈子了,我们必须得解绑。” “而且,你死后也会重新入轮回,忘记之前所有的事。” “我看了,你的积分勉强能启动时空隧道,差一点,我补给你。” 苏夙本身的存货已经没什么了,它沉睡之前,苏夙就还能用背包,所以,几乎被她用没了。 还好缺得不多,它还能贴补。 它可是正经的系统,不是什么祸害人的野鸡系统,所以,不会一个劲的祸祸宿主,反而会有该有的人情味。 至于这人情真是它本身的情感,还是代码设定……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到底还是它启动了这个选择,牺牲了自己利益,让宿主得到了实惠。 苏夙哭哭啼啼的,似乎很是伤心。 虽然没有抹杀的风险那么可怕,但是,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谁受得住啊! 哭着哭着,没有眼泪也觉得尴尬,苏夙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背包里翻了翻,翻出了一张七彩流萤的卡。 “系统,你看,当初绑定的时候不是抽了几次奖吗?我好像抽到了这个……你说是复活卡。” “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这复活卡可以给自己用吗?” 第704章 仁至义尽 这么多世,苏夙一直没用。 一开始也没找到能用的,后来逐渐就忘了。 若不是事关生死,她还想不起来呢? 系统:“……还从未有人将复活卡用在自己身上的,我也不知道。” 毕竟,快穿任务者不在乎身体,只要有豁免权,任务失败了,下一次继续就是。 没人会浪费宝贵的复活卡。 苏夙一直在同一个类型的任务中打转,做事也很少帮到天道的,几乎没赚过豁免权,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局面。 苏夙眼神中带起了一丝希望的亮光,“要不试试看吧?” “我现在这样,也不可能将卡用在别人身上……” 这个世界有谁值得她用? 勉强也找出来,她现在恨着这个世界,用了只会憋屈死。 系统:“你想清楚了,这复活卡的使用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没有任务豁免权,目前任务已经失败了,就算复活,任务也不可能继续。” “而且,你在这个世界,复活卡一旦使用,那你也只会在这个世界复活。” “等于我同意你的安然一世也兑现了。” “之后死了,你就进入轮回了。” 苏夙紧张:“这么说即便是我用了复活卡,我们也一定要解绑,对吗?” 系统淡定:“因为你使用的时间晚了。” “如果是在苏夙身体彻底坏掉,任务失败之前,可能还能让任务重启。” “那也不是百分之百都能成功的,现在几率为零。” “其实你已经不适合做任务了,还不如去别世界安然过一生。” 苏夙咬着唇:“你说将积分还给我是不是真的?” 系统以为她想通了:“当然,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谎话?” 苏夙:“那我不要你补了,我用积分换取东西,再用复活卡在这个世界上重生就好。” “我记得你说过,就算解绑了,背包也是我自己的。” 到时候她有空间,有积分换取的东西,这辈子也不会太差。 只不过,她这次失败得这么惨,不甘心啊! 系统:“???” 所以,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它将积分还给她,是为了打开时空隧道的。 她却用来购买物资? 咋滴了,不要它贴补就是什么恩情吗? 要知道,那些积分本来就是它的了,是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系统突然就升起一种感叹,呵呵,人类…… 苏夙就从来没想过,它将积分还给她,之前替她承受的天道反噬就还在的。 它这么尽心尽力的替她考虑,还不让他灰飞烟灭,甚至带着记忆和金手指舒服的一辈子,却落得自己满身伤……图什么呢? 系统升起这些念头,却得不到答案。 只不过,警报没有想起,只能说,苏夙的提议是可行的。 一切因为那张复活卡,都出现了变故。 只要它同意,交易就成立。 可它的系统程序里并没有设定更好的办法,它就找不到理由拒绝。 系统内心突然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 先前那样的伤,它就得直接在这个世界沉睡啊! 系统没想到,它竟然被宠了这么多世的宿主给逼得左右为难。 苏夙当真一丝一毫都不为它考虑? “你要知道按到原本的打算。我将积分还给你打开时空隧道,我还能回去。” “照你这办法,我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苏夙脸色变来变去,一人一统突然听见外面的嘈杂,传来“六公主驾到”这样的声音。 一人一统突然惊醒。 苏夙眼睛一亮,脑子前所未有的转得快:“系统,你不是只需要紫气,气运,龙气等等东西吗?” “你现在去绑定六公主不就好了?” “你就不用沉睡了……” 系统:“……”歪脑筋还真是动得极快。 不过,不得不承认,苏夙这提议竟然另辟蹊径的开出了另外一条路来。 完全解了刚才的死局。 见系统意动,苏夙再接再厉的劝说道:“之前看的时候,六公主的紫气都已经有了龙的雏形,不出意外的话,她十有八九都是下一任女皇。” “龙气还会少吗?” “有了你辅佐,她只会更快上位。” “就是到时候若是再次遇见,看在前任宿主的份儿上,系统你可得照顾点我啊!” “身为女皇,也不要跟我等平头百姓计较吧。” 系统:“……”怕是在想屁吃。 它受伤都是因为谁? 证明它可是一心为宿主的好统子。 别的不说,它其实也看好六公主,再怎么都比苏夙聪明。 到时候它还为这个前宿主得罪新宿主?又是图什么? 不暴露她重生,都是看在以前绑定过的交情了。 等等,她一介草民,还想见女皇?不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吧! 系统看了她一眼,不打算理会。 这跟它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它已经仁至义尽。 权衡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是一条出路,就不打算跟苏夙一般解释:“我之前替你挡了上,积分给我一半,不然我也没法行动。” “暂时只能在这死尸里,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重新醒来的机会?” “你以为你干了那么多事儿,盛昌帝还会让苏夙以侧妃的身份葬入皇陵吗?” 虽然侧妃是多出来的,但是皇陵是好地方。 时间长了,它还真有可能自己醒过来。 然而,苏夙太作,恐怕很难进皇陵…… 苏夙:“不行,积分也没多少,你那里需要一半啊,你拿走一半,我也买不到什么了,在这高武的世界我能不能保命还很难说。” “难不成复活卡能让我穿成武学世家,或者侠女不成?” 系统笑了:“就你?这么多世界你不是练过武吗?武学秘籍摆在你面前你看得懂吗?知道怎么练吗?” “还武学世家?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侠女,恐怕你也是低配版的段誉,怎么使出来还是个问题。” “何况,别做梦了,天道反噬虽然暂时还没有作用于你的灵魂,但是,你的灵魂上已经有烙印了。” “去别的世界都会因为这烙印遭遇很多凄惨倒霉的事儿,更加不说你要在这世界复活了。” 想重生得好?绝对不可能。 第705章 做坏事真的有惩罚哦 苏夙震惊,脸色更加难看:“这意思是,就跟黑档案一样?已经记录在册?” “到哪个世界都能被检测到?” 系统冷笑一声,终于解绑了,有种莫名的轻松感。 下次可一定不能再这么眼瞎了。 它早就说过无数次了,不要那么做。 系统不是万能的,不是一定能凌驾于天道和规则之上的。 就算在那之上,也不能随意的破坏。 这一记教训,苏夙终于吃到了,那就是永恒的事情。 甚至转世投胎都会带着这特殊的印记,定然要凄惨好多世的,需得保持善良的本心才有可能洗清上岸。 不能的话,只会越陷越深,魂飞魄散,沦为畜生道也是迟早的事。 当然,这些因果轮回的话,系统不会再对苏夙仔细说了,否则,还以为它危言耸听就解释不清了。 反正事已成定局,现在这情况没法改变了。 一人一统据理力争,最终统子要走了三分之一,苏夙留下了三分之二的积分。 可实际上,统子也没想到以苏夙自私自利还能留下三分之一,果然,喊价高是有一定效果的。 这远超它的预期。 苏夙也没办法,毕竟系统商城还要依靠系统。 然后就是苏夙的购物时间,只不过,不得安宁:“系统,你是不是在骗我,怎么好多之前看到的东西都没有了。” 系统:“怎么,刚刚给你说的都是屁话?” “你以为印记多一点少一点没有区别是不是?” “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的东西就不能买了,不然,我还得替你分摊承负,毕竟东西是从我这里卖给你的。” “告诉你,这种不好的天道印记,多一点,你就倒霉一些,你要是愿意复活后就倒霉死,我也不拦着你……” 苏夙气了个半死,等于她想念的那些道具,一个都买不了了。 任何有关玄学的东西,都在商城里消失了,拒绝卖给她。 最终,苏夙只能挑挑拣拣的,想买一些配方,或者一些技能傍身。 而外面,虞婔还是最先来吊唁的,几乎是消息遗传开,她就装成听到消息出门了。 苏夙拿出爆裂箭,就不隐藏刺杀她的事实了。 之前为了大局,她不能把苏夙怎么样,现在还不能上门来看个笑话吗? 再说了,盛昌帝已经传旨了,褫夺了苏夙侧妃的身份,只准以侍妾的身份下葬。 这就不能进入皇陵了。 就连礼部,也不用太花心思,随便派了几个边缘人物,将不多的东西送来便罢了。 元御医已经告诉了靖王,苏夙尸体的异常。 也就是说,得尽快下葬,否则会出现很多不方便的事情。 这天气本来就还冷,再加上冰块保护尸体都没用。 停灵太久很伤的。 所以,靖王府已经决定第二天凌晨就下葬。 位置嘛,在乡下庄子里随便选了一个地,不管风水,也不管墓铭志。 靖王被异常的苏夙吓着了,根本不想扯上任何的关系。 或许还有人会借着这个机会,明目张胆的给靖王送礼。 但虞婔觉得,动作不快点,她可能都看不到笑话了。 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苏夙可能没死的人。 这个时候不来,盛昌帝还以为她又成了一颗软包子呢! 实际上,她确实想要亲眼看看,或者能发现什么线索。 虞婔来了,表情就不友好,靖王也没有让她上香。 别说什么死者为大,区区一个侍妾还不配。 而且,之前刺杀的事情,在场的连靖王妃都听靖王提起过了,心里有数。 没人阻拦,虞婔看了一眼棺木里的苏夙。 只能说,还不到六个时辰,仅剩一张皮还撑着最后的光彩。 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将破不破的皮肤下有什么在挪动。 虞婔眼睛划过一道精光,看见了尸体的“气”,很好,确实是苏夙。 不是金蝉脱壳。 而下一刻,虞婔突然发现不对劲。 尸体头颅上有两团光芒,一团是灰色的,不等她看清楚,那灰色光芒突然亮起一道金光,然后飞遁出去,消失在天际。 而另一团白色的,突然就朝她冲了过来。 虞婔连忙后退好几步,却没躲得开。 伸手挡,那团光芒竟然视若无睹,穿透了任何障碍物,钻进了她的眉心。 虞婔不妨突然来这么一招,又没有玄学的手段阻拦,心下大惊,全身绷紧,如临大敌。 然而,就在她想着怎么抵抗的时候,手腕上,大佬送给她的种植空间手镯,突然升起一束光华,顺着她手臂也冲进了识海中。 随后,虞婔就听见一个震惊的声音:“草(一种植物),这是什么?” 随即就一阵电流声滋滋的,虞婔只感觉脑子好像有点麻,但是不影响任何思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彻底的归于平静。 不一会儿,脑子里好像多了一段对话。 就是系统和苏夙最后说过的那些话,她好像以旁观者的姿态,听了个全程。 虞婔:“……”所以,刚才那是苏夙的系统? 想要绑定她? 结果没想到大佬送给她的空间手镯还留下了保命手段,直接将这系统给灭了? 哇塞,大佬太威武了吧! 然而,虞婔并不知道,系统直接奔进了她的识海深层,那是它日常所在的地方。 可它却好似进入了大海,然后还在海中看见了一尊恐怖的黑影,好似深海巨兽一样,看不见其貌。 它说的“这是什么”,不是针对紧随其后的光芒。 而是这巨大的黑影。 然后,它就被一股巨力吸进去了。 紧随其后的光芒直接扑了上去,让本来有所动静的巨大黑影乖顺的重新安静了下来。(不好意思,给第二部的玄幻篇打个基础,不喜欢的无视吧,知道系统被灭了就行。) 好似它本来就不是追着系统去的,而是去给黑影打补丁的。 目前,虞婔会使用一些精神力,却不能直视识海。 自然就不会知道其中的动静,只是顿了顿,确定没发现系统的痕迹,以及其他什么异常才作罢。 她觉得又是大佬的手镯救了她的。 “公主,这人确实是苏夙,死得怪恶心的,纯粹是报应。”红鲤扶了虞婔一把,担忧小声的说道:“没什么好看的,她也配公主亲自来看她?” “公主,我们走吧!” 虞婔轻笑一声,出了灵堂,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靖王和二公主,“老天果然是有眼的。” “看来,做坏事真的有惩罚哦!” “对吧,五皇兄,二皇姐?” 第706章 六公主成长了 二公主:“……”果然,六公主成长了。 看看,现在多会阴阳怪气啊! 虽然也是后悔当初因为苏夙招惹了虞婔,可她不可能当场低头认错的。 只是骄傲的梗着脖子,却发现虞婔长高了,她现在都不能往下睨着她了。 “那六皇妹可要一直保持初心哦!” 虞婔可不怕:“初心,可不代表不成长。” “二皇姐就看好了吧!” “对了,五皇兄,听说你布置武科举的事儿一直做得不好。” “这是……你不想做好吗?” 靖王:“……你想做什么?” 虞婔笑容浅了浅:“五皇兄好像欠了妹妹不少呢!” “什么时候还?” “不如……就让妹妹多多辛苦一些,帮五皇兄收拾一下烂摊子吧!” “毕竟是五皇兄,哪能看着你办不好,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还惹父皇生气呢?” 最近啊,流放人员都出去了,第一个出发的也还没到达呢! 所以暂时没她什么事儿了。 而靖王领的武科举之事,盛昌帝原本就不满,还故意挑起来申饬,那时候苏夙还没死呢! 结果,苏夙这脸都扇上去了,人还死了,盛昌帝没有发作的目标,靖王这罪魁祸首就要承受一定的雷霆之怒。 她以为,不可能再这么轻拿轻放了,定然是要落到实处一点东西的。 惩罚定然是大家看得见的。 最直观的,就是之前没做好的事,可能要旁落。 说白了,靖王负责的武科举之事悬了。 不可否认,虞婔打起了主意。 很显然,武科举并非她之前以为的那么水,比如萧景,比如孙铁……这些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要做得好,从中挑选一些培养成自己的嫡系,其实就是为数不多的,打破武将世袭,比较垄断局面的一种方式。 盛昌帝对付唐家的手段和心思,那是有些因噎废食了,过度猜测。 但是,上位者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并非所有武将都是心思单纯,一心为国的。 的确也有些沉迷于发展家族,暗中掌控兵权。 一旦被谁收服,被谁利用,那影响非常深远。 所以,每一个刚上位的新帝都沉迷于培养自己的武将。 要么就大力发展文治,刻意多忽略武功。 但夺嫡什么的,一个比一个还会的拉拢武将,人啊,果然就很叛逆,很矛盾。 虞婔对武将的要求并不高,安安分分的镇守边疆,忠不忠于她,并不重要,忠于乾宇皇朝,爱国爱民就行了。 所以,她对唐家军施以恩德,态度热情,不过是想唐家军能延续以往,好好的镇守唐城,看着大蒲王朝。 跟端王的想法并不一样,从没想过要唐家军帮她夺嫡。 而乾宇的边境这么长,加上境内的,军队兵马两只手都未必数得过来。 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想法,肯定有一些是不会站她这边的。 那么,有渠道培养一些武将,为什么要放过? 最重要的是,趁着盛昌帝不开心,对靖王看不顺眼,烦人的时候,借机落井下石,多踩两脚,才好还了当初他借人给苏夙刺杀她的怨气。 都这种时候还不踩两脚,恐怕有的人又要认为她够深沉了。 再不,还以为她是软包子,好捏呢! 有时候别想那么多,任性一点,才能让人挑些不痛不痒的错。 太过完美,无从下手,才让人警惕非常。 虞婔的话,意图摆在台面上的,靖王立刻领悟到,有人要抢活儿了。 别的不说,虞婔将流放人员的活儿办得漂漂亮亮的,本身对其他同辈就是一种碾压了。 听说,流放人员的打点银子都收了十几万呢! 当然,这里面大半都是押役的报酬,要等回来再给的。 可不少人毛算,给完也还有余。 就是说,这个部门直接就能自负盈亏了,根本没让户部提供任何银钱上的帮助。 哪怕剩得不多,那也比到处都需要户部贴补来得强啊! 与之相比的,靖王主办武科举可没少花银子。 为了赚口碑,擂台是新建的。 各种兵器也是特批去工部新大的。 要用铁,用人工,用技术,工部不可能白白支援的。 加上靖王是插进来的订单,还需要额外收一笔费用才能平衡工作,这一笔银子都要算在武科举的举办筹备里。 反而,随着武科举的临近,只花不赚,盛昌帝看着就更烦。 靖王警报拉响,眼神锐利的盯着虞婔:“你想做什么,六皇妹年纪不大,手伸得倒是长。” “小心拿错了不该拿的,无意做了小偷,被人砍了手。” 意思很明确,手伸这么长,他会剁的。 而且,乾宇的律法,在某些方面很是严酷。 偷盗东西,达到一定数量是可以直接判决砍手剁指的。 虞婔笑了笑:“五皇兄事情做不好,还不许别人做?” “竟然宁愿皇室成为笑话也要拽着不放?” “皇妹这也是长见识了。” “不过,五皇兄要知道,皇妹在这告知你一声,已经很不错了,皇兄以为自己还有什么竞争的资本?” 没等靖王继续无能狂怒,虞婔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笑离开了。 就是来找场子,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所以,特意挑衅了靖王。 人设太过完美,那才难以维持。 这类小事儿上显着一些没什么,而且,还能给自己谋好处,开心。 虞婔上了马车后,神色严肃了一些,闭目养神的琢磨着系统和苏夙最后的对话。 很显然,苏夙选择在这个世界重生了。 系统准备绑定她。 为了气运,国运和龙气。 然而,系统撞进她眉心就失踪了,空间手镯飞出的力量让她有种预感,系统已经被彻底灭了。 没看到过程,不知道结果,多少有点膈应。 但解决了就好。 但是苏夙……呵呵,虞婔回到公主府,下了一个很奇怪的命令。 让自己人在各地方留意奇人怪事儿。 特别是某些经历了大劫,性格突变,行事作风也有很大改变的人,还有总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话语的人……留意,收集信息,上报。 日常注意而已,发现才去查,倒是不用刻意去找。 第707章 三观不适 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也没有硬性规定。 虞婔分析苏夙最后要留在这个世界,一来是为了那张复活卡,二来,想要拿回一些积分购买傍身的东西。 因此,她觉得冒犯天道那点倒霉都没关系了。 她习惯了系统里购买的东西,若是没有,她会觉得很难过。 所以,宁愿倒霉,也要留在这个世界。 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咽不下这次失败的气。 知道气运,紫气的好处,虞婔觉得苏夙迟早会到帝都城,会接触有权有势之人。 指不定还会想尽办法来报复她的……即便找不到,苏夙也迟早会出现在她面前。 虞婔轻笑了一声,暂时将苏夙放在脑后,这个人会出现的。 从一开始就不是安分的人。 不过,她有些意外,那系统对宿主还怪好的呢! 并非一般邪恶的野鸡系统那么一毛不拔,想尽办法钻bug。 恐怕,这也是天道没有第一时间将它排出去的原因吧! 然而,虞婔不喜欢这系统,它对宿主可能是个好的,但是……对世界上其他人却视如草芥。 就说苏夙吧,当初刺杀她的时候就发现了,此人喜欢用杀来解决问题。 在其他世界还不知道杀了多少“坏”她事儿的人,逃脱的肯定很少,不然苏夙不会这般猖獗熟稔。 系统不知道吗?可它并没有强制管理吧! 还不是不在乎小世界的人? 不管它来自什么地方,是什么目的,又有什么样的规则,跟她的理念也是不合的。 再说了,系统明知道,甚至骂苏夙不知轻重,竟然将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拿出来让很多人知道,并且产生了因果。 可它绑定自己……就一定不会拿出什么东西来交换吗? 那它就能随意吸收气运和龙气了吗? 虞婔在心底冷笑,这样的系统,就算有,她也不敢用,三观不适。 何况,她真不需要系统,空间手镯里有现代文明的灿烂文化,她偶尔弄点出来,但是不要太过就行了。 就是之前弄出来的不锈钢,以现在人工的手段,生产也是不易的。 这事儿她报告过盛昌帝和工部尚书,限制了只用来做令牌凭证,没有提其他用处,他们也不会联想。 上层圈子,每个人,每个家族都有一些特殊的材料也好,特殊的工艺也罢,做一些特殊的东西,盛昌帝已经警告工部尚书了,不要给六公主拖后腿。 那个部门的令牌就要别人做不出来才好。 工部尚书事情太多,爆裂箭箭头的特殊材料也在研究中,也没空管那么多,这事儿就隐了下来。 虞婔想到系统说的改变世界进程那套说辞,却觉得应该是带系统外来者的限制。 它怎么就没跟苏夙说过,当年差点统一这片大陆的九洲皇朝啊! 直接将世界从原始社会,过渡到了青铜铁器时代,皇朝建立,这改变还不够大吗? 可流传至今的也只有歌颂和推崇。 若是真的冒犯了天道,最好的情况也就是消失在历史长河吧! 哪来的歌颂? 只要大陆发动几次大的战争,很多文明被捻碎,那些东西就流传不下来。 可几千年了都没事儿,证明天道已经默认了。 另外,还有乾宇开国先祖和皇后,当时因为前朝皇室和大臣世家们跑路,将家底都带走了,乾宇开国穷得龙袍凤袍都得用绣线隐晦的打着补丁。 文武百官,命妇闺女见了都得夸一句绣娘的绣工真是出神入化。 为此,刚经历了很多年战争的老百姓非常不好过。 乾宇先祖和皇后很快找到了玉米,辣椒,土豆等等农作物,很快推广开来,老百姓才很快休养回来。 对了,棉花也是那个时候找到的。 只不过棉花的种植对地域和日照有很大要求,并没有形成规模。 而且,后续产业没能发展起来,棉花的使用才没有很广泛。 还有……虞婔突然想起,唐南送来的布匹中,棉布似乎占比比较高。 可唐南去的府郡城,更偏向南方,不是江南,也算是边上了,每年税收也是中等偏上的档次,所以旱灾的时候也在范围内。 那边……适合种棉花吗? 还是说,只有特定的地方有棉花? “公主,现在出发吗?”红梅给虞婔插上凤尾金钗,整个人顿时就多了一丝富贵优雅。 看着镜子中清晰的人像,稚嫩的五官,沉静的眸子。 虞婔忍不住笑了笑。 世界进程或许改变太多了不好,但是,这种日常生活用品能发明出来,还是极大的方便了过日子。 依旧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她已经乘了凉,体会到了好处,尤其还坐到了这个位置,也会想要给后人栽栽树。 只是,乾宇皇朝在走下坡路,环境不太好,她现在得着力于眼前。 “嗯,走吧,运气好,指不定还能蹭父皇一顿御膳呢!”虞婔从靖王府回来换衣服,准备进宫了。 她可不是危言耸听,说说而已。 她确实要去抢靖王的活儿了。 之前的活做得好,盛昌帝很满意,在靖王惨烈的对比下,她只需要多接点任务,次次都做得好,等盛昌帝越来越习惯,就会多交一些事情给她。 这样一来,不知不觉中,她插手很多事,文武百官也能习惯了。 后期只会有大用。 因为苏夙的死,盛昌帝气得不想做事,奏折都留着没批。 文武百官也识相懂事儿,这时候不会上赶着找骂。 盛昌帝也就偷得半日闲。 虞婔到的时候,盛昌帝正盯着棋盘,一个人左右手互搏。 见虞婔来了,眼睛陡然一亮:“来来来,小六来得正好,陪朕下两盘。” 虞婔:“……父皇怎么不让余公公陪你下?余公公这情况,看起来好了不少啊!应该能下棋了。” 余英接过小太监端上来的茶,放在虞婔身边,委屈巴巴的说道:“奴才老了,皇上嫌弃着呢!” 虞婔:“……”这啥发展? 盛昌帝:“少在这告状,都下几十年了,他每一步朕都能猜的着,跟朕左右手互搏没什么区别。” “没意思啊!” “黑子,先手?”盛昌帝询问着,才发现他好像还没跟虞婔下过。 之前觉得虞婔太小了,就没朝这方面想。 第708章 脑花燃烧了一大片 虞婔笑了笑:“好啊,父皇可得让着儿臣,琴棋书画……儿臣也就学会了这几个字。” “尤其是棋,着实不太精通。” 她没说谎,她确实不太精通。 以前不怎么感兴趣,近几年有了大佬给的空间,才偶尔研究一下。 只不过,这时代的人本身琴棋书画也比较基础,她也接触很多年了。 这几年研究一下棋谱,也几乎没跟别人下过。 确切的说,她不知道自己精不精通。 没怎么跟人对过弈,她不清楚自己棋艺到底何种水平。 不过,最近她有空研究都是在看新手棋谱,非常清楚新手,或者段位低的人会犯怎样的错误。 下一阵之后,虞婔就发现不对劲,她的棋艺可能比盛昌帝高。 她能看出盛昌帝每一步的想法,一开始还以为是迷惑选项,后来发现盛昌帝就是这么下的……那就很有意思了。 肯定不能太碾压盛昌帝,虞婔就时不时的犯点新手错误,之后又救起来。 不让败得那么快,也就放水得不明显了。 能够这么游刃有余的给盛昌帝放水,虞婔觉得,她的棋艺应该就还行吧! 至少比盛昌帝高,就是不知道盛昌帝在什么档次。 盛昌帝越下,眉头皱得越厉害。 开始布局,他发现,虞婔的布局很缜密,很少有漏洞。 失去先手优势,他更加举步维艰。 下着下着,他就发现,虞婔到底还是年纪小,很容易犯新手错误,虽然不至于崩盘,还能救一救,但是,给他的机会就多了。 还有,偶尔救棋的手段很能让人眼前一亮。 多下几盘都是如此,盛昌帝大概明白虞婔的棋,跟她人一样。 做事是严谨的,但是因为经验不足,偶尔也会有些幼稚的脾气,比如去靖王府挑衅。 然而,每次都有不错的后续,让人很是期待。 最终,五局,两胜两负一平,巧合得盛昌帝都有些怀疑虞婔是不是故意的了。 不过,看结束时,虞婔狠狠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盛昌帝又暗讽自己想多了。 虞婔只想说,确实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毕竟,想尽办法赢不容易,可要想尽办法不着痕迹的放水也头疼。 而且,还不能让盛昌帝从棋盘上看出什么来。 不仅要了解盛昌帝的下棋方式和习惯,以此来制定放水方式,还要隐藏自己。 妈耶,跟人对弈这么累的吗? 感觉脑花已经燃烧了一大片。 不下了,当然松口气啊! 她要控制成这局面,都容易吗? 盛昌帝哈哈大笑,“没想到,朕都这年纪了,还能找到一个差不多的棋搭子。” 余英也松两口气,看六公主的眼色越发慈祥温和。 果然六公主是能劝谏盛昌帝的,什么都没说,只是下了几盘棋,盛昌帝的心情就高兴了。 趁热打铁的说道:“皇上,已经过了晌午,六公主还没用膳呢!” 说着,虞婔的肚子很配合的发出了饥肠辘辘的声音。 虞婔:“……”她也不想的,但是练武的人能量消耗大,她刚才脑子用得多,同样消耗大也很正常吧! 余英立刻严肃的说道:“六公主还小,可不能饿着了。” 盛昌帝更是忍俊不禁,“好好好,传膳传膳。” 余英松了口气,连忙让小太监赶紧行动。 还以为盛昌帝今天不会传膳了呢,有了转机,速度当然要快点,免得盛昌帝又该注意了。 原以为就算传膳了,盛昌帝也吃不了什么。 没想到虞婔边吃边用公筷给盛昌帝夹菜,还说起了别的事,盛昌帝居然不知不觉吃了比往常多。 余英一直关注着,嘴角难压得很。 还让宫女给六公主舀汤盛水,时时刻刻的伺候好了。 或许好似被分散了注意力,盛昌帝并没有感觉自己吃了多少,看见碗里有,就夹起来吃了。 甚至,对虞婔提到的事都没有生气,反而很感兴趣。 主要是虞婔太直白了,盛昌帝没遇见过,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不对。 “父皇,你看,五皇兄最宠爱的侧妃突然殡天,他肯定很伤心,还很忙。” “那武科举的事儿原本也做得不太好,父皇不如就交给儿臣去办了吧!” “儿臣保证给父皇办得漂漂亮亮的,就让五皇兄多休息,多疗伤……听说情伤难愈,需要时间呢!” 所以说,苏夙之死,依旧能恶心一大片人。 当初可是靖王将人招惹来的,可不得多吃几回爱情的苦啊! 之前可是爱得要死,什么都不顾了,如今人死了,有再多的隔阂也该消失了,该有的感情伤还是在的,对吧! 盛昌帝被虞婔的耿直给打懵了,从没见过撬别人手里任务说得这么清楚的。 至于什么情伤,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忽略了。 “你要接手武科举的事?” 他的确想要将武科举的事情交给别人了,这么下去,这一届科举会成为笑话的。 那么多考生,等了几年,又延迟了两次才等来的科举,不能就这么毁了。 当初交给靖王的时候,想着他有谋士,有皇后一系的官员,怎么可能做成这样呢? 现在都还想不懂,难以理解结果是怎样发生的。 虞婔:“对,之前我碰到一些要来参加武科举的考生,他们都等好久了。” “若是做得不好,虞氏一族的威信就要一降再降。” “可这些都是能够避免的,花了银子,花了人力物力,结果威信还跌了?这何必呢?” “再说,事情发生之前也不是没发现,发现了不补救……父皇,儿臣心里难受得很。” 盛昌帝立刻想起虞婔之前那几手惊艳的救棋,而且说得也很实在。 亡羊补牢,还是得补,才未晚。 “你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你皇兄的事情了啊!” 虞婔在靖王府里说的那几句,早就传到盛昌帝耳朵里了。 盛昌帝并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对靖王越发失望。 原来,这就是一个纸老虎。 殊不知,虞婔离开后,不管是王妃,还是二公主,乃至谋士和己方官员都觉得武科举已经是个烫手山芋了。 到时候出了大事儿会负连带责任的。 还不如趁着有人抢,直接扔出去。 第709章 不能觊觎这份收益 武科举的事情会发生成这样子,靖王多少也有些没脸。 同时也知道自己太过想当然了,不听劝才造成的。 然后,他也怂了,还告诉自己,这次他听劝了总行了吧,不然出了事,一个个都觉得是他的责任。 盛昌帝知道靖王的选择后,更是失望不已。 他想要换人主持武科举是一回事。 可靖王自己甩锅,连句话都不敢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完全没有担当。 虽然以前他也没考虑过靖王继位,但儿子都死两个了,剩下也没多少选择了,也就觉得还是可以给靖王机会的。 然而,靖王明确的告诉了盛昌帝,他真的不行。 不能归不能,那是盛昌帝要权衡各方面,中宫嫡子不是最优解,反而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 不行的话,盛昌帝还是有身为父亲的失望。 谁都想孩子能成龙,可靖王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说实话,盛昌帝宁愿靖王像以前那般刚愎自用。 身为皇子,或许靖王的三观和性格不是那么适合做皇帝,甚至都不适合参与朝政。 但是,盛昌帝更加不想看到靖王这么容易受旁人的影响。 本来对靖王就很不满了,现在处处不顺眼,平日里不起眼的缺点也被无限放大。 一两句话的功夫,盛昌帝脑海中已经转过很多念头。 甚至开始考虑虞婔接手到底适不适合? 虞婔再接再厉:“当然了啊,现在,儿臣看着五皇兄就来气。” “他纵容他那个死掉的侧妃刺杀儿臣,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自从那姓苏的上交了特殊的箭矢,事情难道还不明显吗?” “而且可是去工部看过了,就是刺杀儿臣的那种箭矢。” “儿臣明白,这跟五皇兄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那侧妃莫名其妙的搞事儿,但人不是五皇兄带回帝都的吗?” “他可连跟儿臣道个歉都不曾。” “儿臣抢他一个做不好的事情怎么了?” “父皇,说到底,儿臣还帮了五皇兄呢!” 听到前面,盛昌帝呼吸一窒,后面则让他差点岔气。 神奇的是,他竟然觉得合情合理,确实是靖王做得不太对。 一想到虞婔被刺杀的事就这么被包庇了下来,他也有不小的责任,盛昌帝心虚中,身心都开始偏向虞婔。 略过刺杀事件不提,盛昌帝顾左右言他:“你五皇兄事情是没做好。” “现在就是一地的烂摊子,你若接手,又要怎么办呢?” 这种事,不如从头做。 可武科举还有两个月就开始了,来得及不? 虞婔立刻说道:“父皇,儿臣打算从头开始。” 盛昌帝一愣:“嗯?” “已经贴皇榜公告出去了,五月初一正式开始,如今已经三月初了。” 虞婔:“父皇,儿臣已经看过了,虽说是从头开始,但是场地和擂台已经不需要从头来,清理布置一番就成了。” “主要就是各项负责的人,得从来,不然留下谁,不留下谁都要去调查,这无形之中增添了麻烦。” “对了,武科举之事,在户部支出了多少经费?” “还剩下多少?” 盛昌帝:“五万两,还剩下多少,只有你皇兄自己知道。” 派了任务,给予了最大程度的自由,他只看结果,不论过程。 然而,他已经做到最好了,就是结果气人。 甚至因此牵连出一系列的事情来。 若是靖王做得好,就算苏夙打脸,他也没理由申饬靖王啊! 虞婔诧异,五万两? 别以为很少啊! 别以为盛昌帝最近很富裕,卖冰的银子都赚上千万了,还有冬季蔬菜也赚得盆满钵满,就觉得少了。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大范围的救灾,也才五十万两。 小范围估计就十万两。 仅仅只是办个武科举,支出五万两,这还不虚高吗? 再说了,演武场是不需要重新修的,擂台其实也不用,那个也不值什么钱。 这年头,劳动力是比较廉价的,石头之类的材料也不贵。 五万两啊,虞婔感觉给她,都能修一座乾宇的标志性建筑了。 嗯,可以学习大佬啊,修一个乾宇皇朝独一无二的建筑,需要的时候就开放办各种大赛,不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开放参观。 啧,对了,乾宇也有蹴鞠比赛,就是不算特别热门。 也可以发展发展。 这些都是赚钱的营生。 只可惜,现在时间来不及了,而且不可能让靖王将五万两都吐出来。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完全用在事情上的,不可能。 靖王也是随大流的恐怕捏了不少在手里,不过为了政绩,等事情完了,没花完的就自己留了,不可能再留给户部。 “需要朕替你将皇兄叫过来吗?”盛昌帝饶有兴趣的问。 原来小六不是不知道银子的贵重,只不过舍得给皇朝花。 这么一看,更加难能可贵。 虞婔眼睛一亮:“那倒是不用,父皇答应将事情给儿臣了吗?” “五皇兄包庇刺客,儿臣不开心,儿臣就是故意要抢五皇兄的事情做的。” 盛昌帝被汤呛了一下,连续咳了好几声,吓得余英和虞婔赶紧给他顺背。 进食自然有进食的礼仪,从小到大养着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 很少会说呛到。 此时此刻,纯粹是被虞婔的坦诚给惊到了。 盛昌帝登基前后,为人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见过这种说话方式,着实适应不来。 显得其他人,和他们平时的心眼子就有点拿不出手,脸躁得慌。 虞婔暗笑不已,果然,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不过,也不能把人给整自卑了,万一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于是,虞婔立刻转移话题:“不过父皇,儿臣自认有些想法,能够将武科举给办好了。” “最重要的是,儿臣能保证,就不花朝廷的钱了。” “不过父皇得答应儿臣,到时候赚钱了,儿臣先将这五万两还给户部,剩下可就是我的了。” “谁都不能再觊觎这份收益。” 怎么赚?那还不简单,学大佬学现代啊! 开放式,卖票。 嘿,初赛复赛决赛,进入决赛后来个排名赛。 按场次收费。 往大了说,这还是与民同乐的好机会。 什么,有钱人不屑和老百姓同乐? 那没关系,包厢啊,vip位置走起,别的没什么,就是价格会更贵。 反正有钱人不缺这点,再加上一些服务,区区五万两……啧,所以先说好,都别觊觎她赚得多。 第710章 抢了差事还要银子 正好,盛昌帝最近很富裕,至少不会窥视她的银子。 事先说明,盛昌帝还能帮她挡掉九成九的窥视。 闻言,盛昌帝诧异极了,“衣食住行都是考生自己解决的,就考试那点东西,还能赚钱?” “你不会又要自己贴吧!” “说什么还要还给户部五万两?” 虞婔轻笑:“当然要还,否则儿臣接手之后办好了,万一五皇兄说是他基础打得好怎么办?” “儿臣的功劳,谁也别想抢。” “儿臣不花朝廷的银子,也不自己贴补,就要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这总是独一份儿的了吧!” 盛昌帝:“……”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抢功劳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发生。 靖王就算没理由全部抢,死皮赖脸的分一羹还是可以的。 虞婔肯定早想到了,所以事先堵死了靖王的路。 这是……经历了多少才有的领悟? 难道之前虞婔就遭遇过这样的不公平待遇? 在后宫? 盛昌帝瞬间脑补了一系列可怜的小白菜遭遇,然而,他最早就算不受先皇重视,也是皇子,跟公主的经历还是不一样的,很难感同身受。 然而,就是这样也对虞婔有了更多的愧疚和同情。 “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 “谁也别想抢走,户部的五万两不用你还,其他的还需要朕帮忙吗?” 虞婔:“……”一时猜不透,盛昌帝到底又脑补了什么? 她还准备了好多说辞,结果都还没用上,盛昌帝就这么配合了? “父皇只需要下命令就好,户部的五万两,儿臣肯定能还的,父皇不要急着拒绝。” “儿臣就是还担心别人觊觎儿臣赚的银子呢!” “父皇答应了,儿臣才能揣进兜里啊,不然……” “再说了,五皇兄也不至于将五万两就花完了吧!我找他要去……” 盛昌帝忍俊不禁,“你确定他能给你?” 虞婔:“不给就算了,武科举的事就彻底跟他无关。” 开玩笑,能让靖王占了这个便宜? 就算不将五万两吐出来,也要靖王一系在别的地方补回来。 这亏,她可不吃。 只不过,这就没必要跟盛昌帝坦白了,否则就不是直率,而是傻缺。 在武科举的大事儿面前,盛昌帝可以容忍她的小任性,因为之前的刺杀可以无视她踩靖王一次。 毕竟靖王也没做好,该受到一些惩罚。 但是,堂而皇之的算计靖王,想让靖王栽大跟头还是别想了。 就是这种不痛不痒,无伤大雅的反击才行。 知道盛昌帝的忌讳,自负盈亏的承诺,基本就能拿捏了。 靖王不想将任务交出来都不可能。 盛昌帝觉得好笑:“原来小六也不是不在乎银子啊!” 虞婔:“哪能不在乎啊!” “视金钱如粪土是何等境界?儿臣可达不到。” “只能说,该花的花,该赚的时候也得赚。” “再说了,这是儿臣努力赚来的银子,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果然,最终没有任何意外,盛昌帝同意将武科举之事交给虞婔,并且也没有多问盈利的事。 这让虞婔早准备好的说服方案都废了。 当然,目的完美达到就好,准备没用上也不可惜。 盛昌帝心情舒畅了,目送虞婔离开,自觉的跑去批改落在一旁的奏折了。 还忍不住感叹:“这人啊,还真是不一样的。” “别人要事情做,就算得力的文武百官,似乎就没有不从户部拿银子的。” “也就小六敢说自负盈亏了,还不只一次。” 余英笑了笑,赶紧给盛昌帝倒茶:“六公主应该是胸有成竹,自己赚银子,不管多少都生怕被人抢。” “能自负盈亏就是独一份了,皇上可得帮公主保住银子。” 他想得要多点,见六公主强调了好多次不让别人窥视她的收益。 他有种预感,六公主这次可能赚得不少,得提醒盛昌帝好好关注,免得真有人惦记上六公主的收益了。 倒是没想到,虞婔将盛昌帝哄得开开心心的,刚出天启殿,就碰见了靖王和二公主。 看来,靖王是得到了消息,有些紧张,特意来等结果的。 只可惜,他来晚了。 而且,就算他出现在盛昌帝面前,也未必能扭转结局。 虞婔带着笑,幼稚的给了靖王一个挑衅的眼神。 靖王气得脸都黑了,“元昭,你已经十三了,过两年也就及笄了,怎么不知道学好?” “偏生学那些长舌妇,搬弄是非?” “你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 虞婔侧目:“说得对五皇兄学好了一样,宁愿让大家看了虞氏的笑话,也不让旁人参与武科举之事。” “怎么?还妄想父皇以后能将事情交给你做?” 真以为盛昌帝还像之前那样无条件的对儿女仁慈? 皇后在盛昌帝那儿本来就不做好,靖王有天然的优劣势,偏偏他不想着扩大自己的优势,还在不断发展劣势。 资本不多了啊!哥哥。 被同父异母的妹妹抨击能力不足,靖王怒气一股一股的往头上冒。 这跟那天在九重殿上,被盛昌帝申饬,被文武百官看了笑话一样的羞耻。 直接恼羞成怒:“不过是坐在屋子里动动嘴皮子,做好一件事就以为自己很能了?” “真以为武科举交给你,你就能做好了?” 虞婔轻笑:“当然,我已经跟父皇说了,父皇答应了。” “对了,父皇说,五皇兄可是在户部拿了五万两银子,现在武科举的事情不归你负责了,这银子是不是该交出来?” 靖王目光微微呆滞,她说了?这也能这么快的吗? 父皇还答应了? 抢了差事就算了,竟然还要将银子掏回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呵呵,元昭既然这么能干,又何须在意这点银子?再说了,之前支出的银子早就花完了,给不了你。” “元昭总不能非让本王自己贴补。” 虞婔看了一眼还在天启殿门口的余英,虽然有点距离了。 但是,以余英的耳力定然能听见。 她根本就没指望靖王能配合。 第711章 哥哥是平辈,不是长辈 若是靖王真的那么好说话,她还得另外想办法,不会当场就问出来。 她这就是问给盛昌帝听的,让他看看靖王的态度。 见识得越多,就越失望。 以后才不会因为将事情重新交给她而对靖王产生愧疚,也不会觉得她抢了靖王的。 这种事很微小,但关键时候很致命。 这条路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再怎么都要把他给弄好了。 因此,虞婔微笑:“用完了就用完了吧,那到时候五皇兄可得写个凭条,说明花销,让户部和接手的皇妹好入账。” “五皇兄可别急着拒绝,这不是我要的。” “是朝廷和老百姓需要的。” “不然,知道的,五皇兄是花了银子没办好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五皇兄侵吞了公款呢!” “不说剩下多少,就是五万两整,靖王府也不至于缺吧!” “总归,这可是为五皇兄好,五皇兄听不听……呵,妹妹就不打扰了。” 虞婔扫了一眼惊呆的二公主,回身走自己的路了。 她得赶紧回去召集人开干。 之前趁热打铁,一些比较有争议的手段都在盛昌帝面前过了明路,盛昌帝都答应了,并且还会支持她,那赶紧的……时间不多了。 至于靖王的五万两,窝已经打了,靖王做不做她都懒得关注。 反正,靖王这时候不将五万两吐出来,后续只会给得更多。 她用不着替他心疼。 二公主则是恍惚不已,她没见过这么犀利的六公主。 印象中,六妹妹一直都很温柔很包子,娇娇弱弱的,好像谁都可以上去捏两下。 突然就能跟靖王争抢,口舌上还不落下风,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跟记忆全然不同。 “六皇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当初……”被刺杀的时候,“可一个字不敢吭。” 靖王磨着牙,盯着虞婔的背影,眼神狠厉,“或许她原本就是这样的,只是以前大家都被骗了。” 说完,靖王扭头拾梯而上,对余英说道:“余公公,本王求见父皇。” 余英弯腰低头,顺便隐晦的看了一眼走远的虞婔,这才不动声色进了天启殿去通传。 说实话,这不是靖王觐见盛昌帝的好时机。 盛昌帝刚被哄得高高兴兴,谁来都是好事儿。 只有靖王来,只会让盛昌帝看到更多他和六公主的差距。 不过,看靖王的样子,他肯定劝不了。 他就是一个太监,管不了那么多。 二公主还在石梯下神情恍惚,总觉得她因为驸马的死,在府里宅久了出门,好像整个世界都大变样了。 靠山变了,连对手都跟着变了。 以前任人拿捏的包子,芯都变铁核桃了。 突然越发的无所适从,感觉生存艰难。 至于靖王吐槽虞婔的话,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以前骗有啥好处? 还不停的被欺负呢! 难不成六公主刚出生就聊到了今天,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吗? 就扯吧! 这等妖孽,老天爷都不会让她活在世上。 二公主并不关心虞婔的改变,但是她在意虞婔说的话。 如今她已经彻底熄了另起灶头的心思,靖王的好坏跟她息息相关,她不可能就这么视若无睹。 盛昌帝没有召二公主进去,二公主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谁知,她提着裙摆刚走了台阶的一半,天启殿里就传出盛昌帝怒吼的声音,说了什么有些模糊,听不太清,但是很快,天启殿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靖王踉跄的跌了出来,若不是靖王及时调整,可能都跌倒在地,滚落台阶了。 即便侥幸站稳了,那一幕也相当的狼狈。 靖王脸色难看,眸光凶狠的瞪了二公主一眼。 亲姐姐,看到自己这不堪的一面也躁得慌。 二公主:“……”当她愿意看到么? 早知如此,就不该跟着来。 原本还想从中说和两句,让盛昌帝看到她改好了,谁知,盛昌帝见都不见她。 好处没捞着,还看见靖王这么狼狈的一幕,才惊觉盛昌帝的态度又变了。 此时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虞婔真的搬弄了是非,才惹得盛昌帝对靖王发这么大的火? 这可是很难得一见的。 不等二公主想完,就见一方砚台从里面扔出来,砸在了靖王的额头上,还伴随着盛昌帝的龙之怒,“滚,别在朕面前丢人现眼……” 这时,余英走了出来,温和的说道:“靖王殿下,皇上正生着气,你就改日再来吧!” 自己事情没做好,没点数吗? 一进门就各种数落六公主的不是,还以哥哥的身份诉斥妹妹不懂事。 呵呵,哥哥是平辈,不是长辈。 盛昌帝当即就炸毛:“朕还没死呢,端王和宁王不在了,还有秦王,大家都死了,也轮不到你来做长兄如父的事……” 人比人,气死人。 虞婔用言之有物,不花朝廷银子等等非常不一样的操作做了保证。 从头到尾都没说靖王半句不好,只是单纯的陈述他事情没做好,她接手也是帮忙收拾烂摊子。 结果靖王一进门就人身攻击,叔可忍,亲爹忍不了。 盛昌帝怒气来得非常快,根本不想看到靖王。 坏心情的玩意儿。 做皇帝的,谁能让他不好过,他就能让谁不好过。 于是,盛昌帝最后下达了一个命令:“靖王最宠爱的女人死了,就多留点时间养养伤,可不要将坏心情带到了工作上。” “最近靖王手里的事情都放下,在王府好好休养。” 靖王手里当然不止武科举这么一件事,不过大多都是他自己的事儿。 这话就等于变相禁足了。 就连日常的人情关系都别去维护,不然出了事儿,盛昌帝还生气,还要训斥。 毕竟武科举交给了虞婔,靖王接手了这么长时间,要做点手脚拖后腿的事还是很容易的。 盛昌帝已经知道刚才在天启殿门口,虞婔让靖王将剩下的钱交出来的事,他居然一口回绝了。 只让他交剩下的钱,没让他将五万两全部吐出来,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那是朝廷的钱,拿到手就真当是自己的了? 第712章 突然脑子劈叉了 银子不想拿出来,那人也别出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指不定到时候做了什么事,他还得想办法保他。 罚不罚的都不好做。 盛昌帝越想越觉得禁足好,不仅给虞婔扫清障碍,也能让靖王消停点。 没想到,没有了苏夙,靖王这脑子还是得好好倒倒水。 苏夙打他脸的事儿,他不能跟一个死人算账,还不能找靖王这个罪魁祸首么? 偏生靖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敢来挑事儿…… 于是乎,虞婔还没回到公主府,她接手武科举的事儿就传开了,靖王将盛昌帝气得立刻下了旨,明确将事情交给虞婔负责。 这对虞婔来说,是个惊喜。 毕竟盛昌帝若是不明确交付任务,到时候靖王想分一羹,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她已经得了巨大的好处,包括将来的收益。 不好再提得这么明确。 免得盛昌帝认为她不信他,心里膈应。 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让靖王自己跳出来,动点手脚,然后再告发,弄得人尽皆知,最后将靖王和武科举的事彻底割裂。 万万没想到,靖王会去招惹盛昌帝,还让盛昌帝直接下令将他撇出去了。 虞婔叹了一声:“儿子越来越少了,到底还是维护的。” 红鲤不解:“公主,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靖王就没理由搞事儿了吧!” “跟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虞婔:“暂时看,是好事儿,还是被父皇维护的好事儿。” “可实际上,我已经算好了……嗯,这么说吧,我已经准备挖好坑等靖王跳了。” “你想想啊,若是这期间,靖王招惹是非,拖武科举的后腿,到时候的名声能有多好?” “操作得好,足够他臭名昭着了。” “然而,父皇这一出,靖王就不会搞事儿了,想坏他名声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苏夙是女人,对靖王来说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于名声的损害其实并不多。” “可涉及科举,朝廷选拔人才的大事儿,靖王只要敢伸手,我就敢泼他一身米田共。” 虞婔遗憾的摇了摇头:“父皇看似惩罚,将他禁足,实则也是一种保护。” 红鲤“啊”了一声:“皇上还真是……” 行吧,是儿子,盛昌帝的确护得紧。 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将另外一个孩子架在火上烤。 “怎么公主就没有得到这样的维护啊!反而大家还觉得公主得了好事呢!至少皇上帮忙了。” 虞婔:“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靖王现在正遭难,父皇还不得拉一把啊!” “不过,父皇这一招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能看清是个烂摊子的,也不会觉得是好事儿。” “父皇开口,接下来的清理工作会好做一些,靖王做过的事情能直接推翻不用,谁也不敢闹。” 这可是盛昌帝支持的,谁闹谁住牢里去。 即便背后有靠山也不行。 红鲤:“行吧,不是坏事儿就好。” 她们跟着虞婔都明白,公主只要乾宇皇朝好好的,其他的事情都是附带的,若实在不行,那也不强求,等待下次的机会就是。 就好比想过坏靖王的名声,纯粹的附带产物。 如果只是为了对付靖王,虞婔不会尽心尽力的去办武科举。 她还是希望这次武科举能够顺利进行,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最近几年,盛昌帝前朝后宫清理了很多事,实际上很缺人才。 一人身兼数职的情况绝对不能拖太久,否则将来清除起来才麻烦。 如今很多无权无势的进士都被派了官,可有些不是文职能做的,暂时还空着。 武科举就等于鲤跃龙门的机会。 怎么能让靖王将这批即将上岗的人笼络了去? 即便笼络不到全部,笼络了部分也不行,可都是武将啊! 就在虞婔还有些遗憾,然后开始捋武科举要做的事情时,二公主居然带着任务上门了。 “二皇姐?她来做什么?”虞婔无语,看向红鲤:“我出宫之后,她们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吗?” “根据消息,靖王爷被皇上打出了天启殿,后来王爷和二公主就去了皇后的凤栖宫,然后靖王妃也进宫见了皇后。”红鲤连忙汇报道,她才刚收到消息。 “消息才到,这二公主来得好快啊!” 虞婔:“看来,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将桌子上的纸张盖了,虞婔走出了书房,并且关上门,明确表示这里不欢迎外人。 虞婔没打算在住的地方接待二公主,“带她去正院吧!” 距离大门最近,也是最正的院子,规模还挺大的,早就收拾出来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 这完全就是按照礼仪来的,二公主倒是想到处看看,想着自己的目的也得安分点。 包子芯已经是铁核桃了,她还是悠着点,免得硌到牙。 所以,二公主安静的在待客室,等虞婔过来才松了口气。 “六皇妹……”二公主还想寒暄两句。 虞婔抬手,故作绷着脸,“废话就别说了,刚接了任务,很忙的。” “二皇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二公主笑容僵在脸上,心下暗恨,但是表面笑嘻嘻,“小六真是长大了,都能帮到父皇了。” “比皇姐皇兄都能干。” 虞婔:“……”能干?这真是夸奖吗? 不好意思,突然脑子劈叉了。 能不能说重点? 害得她思维都不集中,导致飘远了。 见虞婔不搭话,二公主咬了咬牙,话锋一转,转入正题,“武科举的事儿啊,你五皇兄没做好,的确该罚。” “再让他做下去,最后还不知道会怎样?” “虞氏一族要是成了笑话,咱们脸上也无光。” “小六有这能力,拿去了也行。” “再说了,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小六会,就足以为师……” 话还未完,就见虞婔目生警惕,一副想要将她赶出去的样子。 二公主一噎,连忙说道:“靖王能力不足,但是也想跟父皇分忧,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 “小六就帮帮五皇兄吧!” “武科举的事情既然是小六负责了,五皇兄也不跟小六抢,就让他给小六跑跑腿,小六也不用手软,让他多干事儿,多见识,多多历练……就行……” 第713章 我看见她了 二公主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越说越没有底气。 主要虞婔的眼神都快要吃人了。 二公主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打出去。 她就说,这个提议很扯,靖王当时就不乐意,还让他跟小那么多的虞婔学习,差点没掀翻了凤栖宫的屋顶。 也是皇后,靖王妃,还有她极力劝说,这样一来的好处才算勉强说服。 毕竟,只要插手了,也做了事,到时候成功的功劳就有他的一半。 都不只是分享了,能搞走一半去。 只要知道虞婔怎么做,然后将虞婔架空,功劳还能搞走大半。 卧薪尝胆,胯下之辱都有人受得了。 只是暂时屈于六公主之下又怎么了? 在盛昌帝的眼皮子底下,六公主敢很过分吗? 只要她敢,靖王就赚了。 而且,他若能安心在六公主的吩咐下做事,还能让盛昌帝另眼相看,弥补之前事情没做好的坏印象。 知错能改,最得盛昌帝的心。 三个女人好不容易说服了憋屈的靖王,见识过虞婔刚厉一面的二公主有些担心她会不同意。 可皇后和靖王妃不以为然。 说是将之前五万两给出去,花掉的就当是他们替补了。 另外再给虞婔送点礼,就当是答应的条件。 皇后出手,这一点礼也不小,一套红宝石的芍药锦绣头面,整整八十一件。 说实话,要是卖出去,恐怕都不只五万两。 不要觉得物价离谱,顶级奢侈品本身就离谱。 二公主觉得没那么简单,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谁还看不出他们这么明显的打算? 现在一见……果然…… 怕自己被狼狈的赶出府邸,二公主语速极快的将好处都摆在虞婔面前,眼神还落在那红宝石的头面上。 那可是真漂亮,宝石,玉,金,很和谐的结合在一起。 芍药花也有它独特的雍容华贵,比牡丹更加适合少女,她曾经见过一次,一直忘不了。 哪曾想,母后为了靖王,竟然舍得拿出来给六公主。 虞婔似笑非笑:“那二皇姐,走吧!” 二公主诧异到结巴:“上,上哪儿去?” 虞婔:“见父皇啊!” 二公主一僵,“啊?” 虞婔:“这么大的事情,二皇姐不会以为这是妹妹一个人就能做主的吧!” “这五万两银子本身就是为了武科举支出来的,我知道也不可能全部剩下来,但是五皇兄自知理亏,想全部退还,妹妹也不会拒绝。” “至于头面,二皇姐还是拿走吧!” “这事儿从一开始就不是妹妹答不答应的问题,而是父皇的意思。” “一军二将,下面的人听谁的,这都要事先说好,父皇不做主,可掰扯不清楚。” “也别给妹妹说五皇兄是来学习的,我不信,妹妹也管不了哥哥,妹妹怕剁手……” 这是怼之前靖王威胁她手伸太长,会剁手的话。 二公主直接噎着,突然发现小六还很记仇的。 之前靖王没少说难听的,现在还想在小六面前做事?怪不得靖王抵触,她听了都觉得要完。 二公主顿时后悔跑这一趟了,怪不得靖王妃找理由推脱了,母后就非要她来做。 合着她就是一个随时可以利用,用完皆可抛的工具人吧! “倒也不用见父皇……” 知道盛昌帝不待见她,这样去见,只会雪上加霜。 虞婔当即打断,拉着二公主的手臂就往外走,“见,必须见。”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父皇说了才算。” “不然我拒绝了二皇姐,母后和五皇兄,将来老拿着说事儿,还总觉得我欠你们就不好了。” “父皇口谕,咱们谁做事都安心。” 二公主很想辩解,但是虞婔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只要她开口,虞婔就有说不完的旧账。 “小六,就不要去打扰父皇了吧……”二公主被塞进马车,心情忐忑,脑子有点糊,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虞婔不耐烦的打断:“当初刺杀我的是苏夙吧!” “我那时候看见她了。” 二公主:“……”特么的,这么大的事,苏夙怎么从来没说过? 结果,他们都以为还藏得很好呢? 敢情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小六,当初的事是那姓苏的不对,事情已经过去了……” 虞婔再次打断:“那些杀手里还有二皇姐的人。” 二公主大惊失色,看向虞婔觉得可怕。 虞婔冲她咧嘴一笑:“二皇姐,要不要再说点什么?” “看看我到底知道多少事?” 大有一副你尽管说,我还有很多旧账可以翻的架势。 要么就闭嘴,直接去见盛昌帝。 二公主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了,神情无比的恍惚。 一时之间不能理解,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虞婔进宫的速度可比皇后得到消息快多了。 再说,皇后一直以为虞婔带二公主是要先过盛昌帝的明路。 想着六公主做事还是很有规矩的。 谁知道,盛昌帝依旧没见二公主,虞婔一个人进去了,除了余英,天启殿没有别人,根本不知道她跟盛昌帝说了什么。 然后……二公主也被禁足了,让她没事儿别往宫里去。 再然后,余英到了凤栖宫,“皇后娘娘,皇上就是想问问,皇上让靖王爷在王府休养,皇后娘娘是没当回事儿呢?” “还是想做别的事情,竟然不顾靖王受了轻伤的身体,还要他出去做事?” 皇后如遭雷击,她当然没将这禁足当回事儿。 以为只是皇帝随口的一句话,只要办好事,随便找个借口就解了。 以前大家都是这样的。 结果,六公主这一遭,随口一句话也变成了真的,还搭上了二公主。 恐怕也不是随便找理由就能出来的了。 神特么的受情伤需要休养,苏夙那个蠢货,死了还要祸害她的儿子。 最后让人去关心询问了一下二公主,得知六公主在路上都说了什么,皇后当场就将茶盏给砸了。 苏夙,又是苏夙。 这蠢货就是死了,之前做过的事居然还源远流长。 而且,那贱人……好些事情根本没有交代清楚,搞得她们现在好被动。 第714章 银子没了,东西还要给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她死得那么快,那么容易了。 应该好好审一审,一些她知道的,没说清楚的,都该好好吐出来。 皇后也是没想到,她看不上苏夙,却做了好多带后遗症的事,她死后依旧会发生作用。 最惨的是她和靖王了,盛昌帝让余英过来,已经明确说明不许插手武科举的事情了,无论任何理由都不行。 至于那五万两,原本就该退回去,就当是还给户部的。 还有那套红宝石头面,呵呵……当初刺杀六公主装聋作哑这么久,不是知道吗? 自己都不藏了,默认了,那就是给六公主的补偿吧! 皇后目瞪口呆,震惊得不行,连余英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所以说,她拿出去收买的东西,人没收买到,还害得子女必须禁足不说,东西还热包子打狗了? 当成补偿赔给了虞婔? 怒火冲天的最后,皇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那套头面,当年可是崔家给她及笄的礼物,二公主早看上了她都没舍得给。 如今拿来收买不成还成了虞婔的,皇后这口气出不来啊! 虞婔则美滋滋的捧着五万两银子和头面回府了。 其实她本来就准备第一个来走关系的,她就闹到盛昌帝面前去,杀鸡儆猴。 这样后续工作才好开展。 不然还要整天来应付这些人情关系,烦死了。 她也不曾想,第一个上门的竟然是靖王,是二公主,是皇后。 那肯定更要闹到盛昌帝面前,让他们以后都不能插手。 对其他人的警示更重。 连皇后靖王都行不通了,其他人还敢吗? 难道他们能凌驾于皇后靖王之上? 皇后一不小心气晕了,又让盛昌帝不痛快。 毕竟刚刚气死一个,又气晕了一个,显得他多么不公平,仗势欺人。 好不容易被六公主哄好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去。 身边伺候的人唉声叹气,又郁闷得不行。 对于皇后二公主,还有靖王都有些芥蒂,干不好事儿,还真是从上到下都干不好啊! 招惹了皇帝,徒留下他们来面对怒火。 头面什么的,虞婔就看了一眼,然后交给身边人:“拿出去,拍卖。” “多宣传一下。” “这可是皇后手里拿出来的,公主拥有的,尽可能的刺激出高价来。” 历史上既然出过那么多疑似穿越者的人物,拍卖这个概念怎么可能没有? 十大商会,每个月逢十都会有一次拍卖会。 轮流主办。 过年过节会临时联合主办。 而且,偶尔还会有一些地下拍卖会,会在举办时才传出消息,拿到请帖的才能进去。 萧太师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是如何卖出高价,得到银子的? 地下拍卖会功劳最大。 只不过大多地下拍卖会,匿名卖,匿名买,为了做长期的生意,这方面都管理得很好。 所以萧太师只传出了一些八卦,并没有确定的消息。 所幸倒是都没有贱卖,不怪萧太师那般富有,还依旧剩下一大堆。 不过,虞婔为了增加头面的价值,并不打算去地下拍卖会。 反而还要宣传,就是她拿出来的,皇后给的。 红鲤:“这……要拍卖掉?” 虞婔:“我缺这个?” 红鲤讪讪一笑:“公主倒是不缺的。” 大蒲王朝盛产宝石,虞婔将七皇子纳吉宴在乾宇的家底都抄了,根本就不缺宝石。 还有宁王,那精致小密室藏的都是高档货。 纳吉宴“孝敬”给他的,旁人不清楚,那就最适合藏起来。 虞婔示意:“别担心,就因为是皇后的东西,被父皇强制给我了,她心里能痛快?” “我若戴出去,还不得刺激她啊?” “不戴吧,留着有何用?” “何况,我看二皇姐很是喜欢,就给她一个机会拥有。” “到时候将消息传到二皇姐住的地方。” 二公主只是住在了崔府老宅里,并没有改名为公主府,明显皇后未必舍得。 看得出来,皇后其实还想恢复崔氏的荣光。 红鲤恍然:“那……公主又不缺,放着不能用,确实不如换成银子。” 虞婔嗤笑,言语间还带着一丝可惜,“当然不如银子,都说千金难买心头好,这样的头面可以溢价很多的。” “哎,原本我想着,靖王不将银子交出来,以后让他几十倍的还出来。” “没想到……皇后虽然舍了一套头面,但这事儿就算抹平了,以后也不能再找这个理由去榨靖王的银子了。” 计划怎么搞? 很简单,照样从武科举没办好的名声下手,若是发现控制不住,靖王肯定要让她出面说几句,以平息这样的流言蜚语。 到时候,就算她不要银子,堵别人的嘴总要吧! 具体花多少?五万两肯定打不住。 毕竟说嘴的人多,到处打点,分散开不多,加起来就多了。 至于这些银子最后能不能落到她手里?关靖王什么事? 现在这样,只能靠这套头面圈银子了。 还不是靖王给的…… 有娘有姐就是好,挡灾用的,又让靖王逃过了一劫。 思及此,虞婔还说道:“提醒二公主,这种事没什么好隐藏的,与其让皇后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得知她私自去拍下了头面,不如让她亲口告诉皇后。” “说得好听点,指不定皇后还能支援她一些银子呢?” “不用全部都自己掏嘛,皇后多关心她这个女儿也是正常的……” 免得二公主自己去拍,然后邀功,说是想到是母亲的之类吧啦吧啦。 这样一来,二公主和皇后之间恐怕关系会越来越好。 她不乐意看着。 之所以说不让皇后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才能挑起二公主想表现的心思。 然后提银子,二公主才会想到皇后手里的银子也有自己一部分,哪能全部都花在靖王身上啊! 她借此谋取一些不是应该的吗? 虞婔相信,没有人提,二公主会做个好女儿,指不定会无意中跟皇后拉拢关系。 只要有选择,二公主定然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 更不会想到,或者无意中跟皇后拉关系了。 挑拨离间成功。 刚好明天就是三月初十,还刚好就是永川商会主办的这次拍卖会。 第715章 保护得太明显了 虞婔有事情做,没有到场,只是让红鲤去了。 顺便将拍卖银子给拿回来。 当然,还安排了几个托,去跟二公主喊价的。 毕竟,没有匿名的拍卖会里,万一二公主脸皮厚,用身份力压别人不敢竞价,她岂不是要亏死? 之前的准备都白做了。 不曾想,现场很是热闹。 不惧二公主身份的人有很多。 要么不是一个派系的,要么身份地位都足够。 另外,虞婔为了保险,还传出了风声,头面拍卖的钱会用于武科举的各方面建设,若是还有剩余,银子会捐给户部,建设皇朝。 所以,很多人第一次花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顺便还可以跟六公主拉拉关系,到时候说起来也好听。 总之,只要不忌惮二公主,靖王和皇后的,就觉得这笔买卖做得舒坦。 以至于虞婔准备的托都没能发挥,后期价格高昂,根本不用他们衬托,叫价的人比比皆是,将头面的价格推到了一个离谱的高度。 早有准备的二公主直接惊呆了,此时此刻,她们争的已经不是头面,而是谁出不起价就丢脸,就输了。 特别是对二公主而言,她的目的太明确了。 来的时候还对外放出了风声,想着旁人知道了也不必跟她抢。 谁知,一种无视和打脸将她脸颊都给抽肿了。 偏偏二公主还会脑补,认为别人是看她守了寡,离了夫家,就变成了穷光蛋,欺负她出不去这钱了。 以前啊,二公主没少来拍卖会买东西,一掷千金,叫价经常都以一个高价力压群雄。 那时候,大家都不跟她争,一来,皇后的公主。 二来,背后沈家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 如果二公主那么想要,以沈家的财力根本争不赢。 这样一来,很多时候二公主喊价后,其实比预期价格都要低不少就能拿下。 这么一对比,简直就是红果果的挑衅和鄙视。 二公主受不了了,倍受刺激,在价格离谱的上了二十万两后,直接喊了三十万。 这数字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一群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古怪。 不是惊叹羡慕,而是,哪来的冤大头? 老实说,这头面正常价值就在十万左右,虞婔给了附加值,然后拍卖溢价,能上二十万,那都是大家争得太厉害了。 基本上都已经到头了,根据很多人的经验估计,不会超过二十一万。 结果,二公主以前的毛病又犯了,这种碾压式叫价在这个时候出现,可要命得很。 但效果显着,没人再跟二公主争。 “三十万一次……” 二公主瞬间清醒过来,如遭雷击。 “三十万两次。” 二公主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她虽然家底丰厚,但是现银……加上皇后支援的六万两,大概也就这么多,这是要将她掏干啊! “三十万三次……”一锤定音,头面最终是二公主的了。 但是二公主脸色煞白,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样。 原本她也没带这么多银子,但是永川商会可以送上门服务,到时候再给银子便是。 总归是要给的,银子给出去的时候,二公主手都在颤抖。 等人一走,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二公主再也顾不上看一眼喜欢了很多年的东西,两眼一翻,突兀的就晕了过去。 而皇后听见结果和过程,刚好,床还没下得来,再次躺回去了。 凤栖宫顿时乱成一团。 靖王听了之后只是皱了皱眉:“二皇姐……傻了吗?” 靖王妃也震惊,二公主竟然能一次性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来? 这底蕴比想象的还丰厚啊! 很多家族看似光鲜,可一下子要让拿出三十万两银子还是很难的。 “可能是二皇姐觉得那是母后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吧!” “又不是母后赏赐的,而是拍卖的。” “多少觉得面上无光。” 靖王:“……”花三十万买个面子吗?他有点无法理解。 “算了,那是二皇姐的银子,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 “当年背靠沈家,也不差这点。” 靖王妃:“……”王爷是不是对银子没有什么概念? 就算背靠沈家,二公主以那样算计的方式嫁入沈家,沈家真的会对这个儿媳妇毫无管制吗? 不过,王爷有一句话说得对,那是二公主的银子,她操心不了。 靖王:“母后好像也在生气,又晕了,本王不好出王府,你多进宫去看看母后。” “库房里不是有一支千年血人参吗?拿去给人母后吧!” 靖王妃对此倒是没有疑虑,毕竟,不只是她,就是崔氏也得依靠皇后,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皇后没事。 别说靖王拿东西,就是让她掏空家底也乐意,因为只要有皇后在,给出去多少,迟早能拿回来。 而盛昌帝听了也沉默,原来二公主这么富有啊! 毕竟不是什么冰生意,菜生意,手里有这么多银子肯定不容易。 想想也对,二公主府上就三个主子,开销并不大。 完全不像一般的大家族,四世同堂,各代人数都众多,花销都有一种无形的攀比……很多都表面光鲜,内里亏空了。 当然,亏的是公账,私下里还是富裕的,都往自家扒拉呗! “传朕口谕,既然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那就安心在府上呆着吧!” “没事儿也不要进宫了。” “朕不希望看到她总是在外面晃悠。” 余英:“是,皇上。” 二公主这一波,还有银子出去晃悠吗? 除非舍得下脸来赊账。 皇上明确禁了二公主的足,还是给了她一个完美不出门,不需要应酬的理由。 不然,二公主要脸就得变卖一些家产了吧! 可这事儿,不能开这个头,否则,可能就止不住了。 虞婔听到盛昌帝口谕后也是无语了一阵:“保护的意味太明显了。” “好不容易撕开了一条口子,若是乘胜追击,我非得让她破产不可。” 只有破产了,手里没银子了,尝到了生活的苦,才不会老想着搞幺蛾子。 可盛昌帝出手护她了,有些事情暂时不好做。 哎,最近好多好机会都被盛昌帝阻断了,虞婔很是不开心。 第716章 有别的突破口 “或许,公主可以尝试一下别的路子?” 虞婔扭头,见萧景被红梅带着出现在凉亭外,好奇的说道:“你有别的路子?” “不对,你回来了?” 不是拿着药就去见师父了吗? 萧景微笑:“回来了,我师父也来了,不过,我另外安排了一个小院子。” “尽量不跟我扯上关系会比较好。” 虞婔侧目,看来萧景果然有别的产业。 现在武科举即将开始,帝都城的住宿其实很紧张的。 很多空院子都收拾了出来,租出去赚点零花钱。 或者就是给亲戚朋友了。 武科举看似没有文科举那般影响深远,但是……参加的人一样很多。 “那先不说你师父的事,你了解这两天发生的事吗?” 萧景:“已经听说了。” 虞婔:“那你刚刚的意思是……” 萧景:“二公主的大儿子,已经快十二岁了。” “以前仗着二公主和沈家两座靠山,在皇家书院可是被众人捧着的。” “沈淮死了,沈家跟二公主似乎断了来往,做得很明显,皇上却没有任何动静,其实很多人不了解真相也能猜测,很可能是二公主做了什么对不起沈家的事。” “这些流言蜚语让沈灿在皇家书院丢尽了脸,已经很久没去书院了。” “二公主又拘着儿子,不让他去找沈家人,大部分银钱的来源没了,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大手大脚,随便花一些银子就能养一群狗腿子的大少爷了。” “你知道的,面对这种情况,不管是有人无心算计,还是有目的,沈灿身边都出现了一些不堪的人。” “十一二岁的年纪,学好不容易,这学坏……” 虞婔明悟:“你的意思是,有人带坏了沈灿?” “他做什么了?” 萧景:“沈灿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认同感,以及别人对他的追捧,而有一类人嘴上功夫特别厉害,自然能捧得他高高兴兴的。” 虞婔:“……秦楼还是楚馆?” 萧景突然沉默,一般人不该直接认为是秦楼吗? 六公主怎么想到是楚馆的? 萧景不解:“楚馆。” 虞婔诧异:“他才十一二岁啊?所以……他去楚馆找乐子,竟然愿意做下面那个吗?” 花钱让人酱酱酿酿?这都什么脑回路? 为了寻求刺激,将脑子都扔了吗? 萧景:“……”不是,六公主为什么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看过了?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跟六公主聊这个?最开始是准备说什么来着? 萧景脑子顿了顿,好不容易才抓住线头:“不是,他也就是为了寻求刺激,被人伺候得舒服吧!” “其他的,从没人告诉他,他是不懂的。” “而且……他还赌。” “富人突然穷了,他对银子反而很看重了,被人一引诱,根本停不下来。”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他在各家赌坊都欠了一些银子。” “每家可能不多,加起来也不少了,最重要的是,知道他是二公主的儿子,也没急着要钱,二公主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虞婔震惊,“那肯定是不知道的,二皇姐要是知道,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说,沈淮出事了,二公主对孩子也没有多上心啊! 否则,儿子这么大的变化能不知道? “可若是这些赌坊知道二公主花三十万两买了一套头面,手里已经没什么银子了,会怎样?” 萧景意味深长:“那得看公主想要什么结果了……” 虞婔:“原本是打算让二公主开始变卖产业,我让人接手一批。” “其实二公主不善经商,手里却有不少好的产业。” “当年父皇赏的,皇后给的,崔氏给的,还有就是沈家给的,其实每年的收益不少的。” “然而她手里却没有太多钱,除了她日常花销外,这些产业之前都是沈家派人在帮忙打理的。”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沈淮死了,沈家将人手全部抽掉,二公主为了稳住这些产业,可没少填银子进去。” “前些年赚的,好多都填了进去,总算没有彻底倒闭。” “但是亏损很严重,去年年底应该是没有什么收益的,反而又填了一笔银子进去。” “只能说,可惜了那些铺子和庄子。” 虞婔喝了口茶:“手里没钱,二公主就会彻底依附皇后和靖王,不会乱搞什么幺蛾子。” “如果从沈灿入手,能够让二公主变卖产业,达到目的也是一样的。” 什么?利用小孩子不道德? 不好意思,虽然差辈儿了,虞婔也只比沈灿大不到两岁。 无论是皇家,还是沈家的十二岁,真的可以当家了。 谁让沈灿身上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呢? 都怼到脸上了,她还不利用是来做慈善的吗? 萧景理解:“这样的话,那就还得等等,毕竟才十几万,就算变卖产业也卖不了多少。” “而且,事情爆发容易打草惊蛇。” 虞婔笑了笑:“不急,毕竟外人并不知道二皇姐的情况,看她这么轻松就拿出了三十万两,只以为她手里宽裕得很。” “而且,小孩子不知道家里情况是正常的吧!” “二公主这么容易就拿出了三十万两,大公子多玩玩怎么了?你说对吧!” 萧景:“……”这是要以此为借口,让沈灿玩得大啊! 也确实是极好的借口。 虞婔:“这事儿你别管了,免得到时候查到有你的手笔,父皇那儿都不好交代。” “所以,二皇姐也是你复仇的一环吗?” 萧景表情严肃了起来:“二公主参与得很深,她似乎对毒药很痴迷,或者说是很想要。” “罡回部落的情况让她很兴奋。” “只不过,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什么都没得到,发泄得也是最凶的。” 事情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萧景便直说了。 虞婔点头,也不多谈。 内心是好奇的,沈灿这么小就自愿做零了,以后还有繁衍子嗣的能力么? 引诱沈灿的那些人才叫狠呢! 她是远远不及的。 第717章 名师的爱好 这话题说完了,虞婔才提及萧景的师父:“你师父都来帝都城了,是不是已经答应我了?” 萧景点头:“师父的身体原本不太好了,服用了公主的药后,一天比一天好,对六公主很是佩服和好奇,就打算来帝都城一趟。” “而且,师父对公主说的唐坷此人很感兴趣。” “他不知道唐坷的天赋是不是真有公主说的那么好,要见过才知道。” 虞婔意外的说道:“我没想到你师父会直接来帝都城,我以为是要将人送过去。” 萧景:“师父避世是身体不好,不得已而为之的。” “当年那场大战,师父也是受伤不轻,影响了寿数。” “如今,身体好起来了,自然也想出来看看,这么多年了,皇朝都变成什么样了?” 虞婔:“……”被电视小说骗了,不是所有高人都喜欢隐居的。 “你真该早些送消息,我好安排一些,对了,你师父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别的什么喜好?或许去温泉庄子泡泡药浴?对他身体的暗伤有好处的。” 萧景哭笑不得:“那是我师父,我自然会安排好的,公主忙碌,就不必操心这个了。” “师父在帝都也有一些好友,这几天可能会访友,过几天就去见唐坷。” 虞婔点头点到一半,发现不对劲:“去见唐河?什么意思?” “你师父还去牢里见?我可以让人将唐坷带出来的。” 萧景:“师父说了,不必冒险,皇上对唐家的戒心很重,虽然目前没有处置唐坷,但难保不是什么诱饵,万一公主一动,皇上就盯上了,那可得不偿失。” “只要唐坷安稳的在牢里,皇上就没空关注他的。” 虞婔震惊:“这么说你师父不是探视,还要入狱去见唐坷不成?” “唐坷的天赋我知道,若是你师父真的看上了,莫不是还要在狱中教他?” 不能随便动,那探视也会被盛昌帝的人盯上。 除了入狱,她让孙铁将两人关在一起,就没有比这更加稳妥的办法。 她将名师请来,是为了让人家坐牢的?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师父啊? 萧景:“公主真的不在意,在人世间体验各种人生,就是师父的爱好。” “他游历江湖做过很多种人,乞丐、道士、纤夫、码头挑夫等等,掌柜、师爷,侠客之类的,能想得到的都体验过了。” “唯独没体验过做犯人,如今有机会,师父还挺感兴趣的。” 虞婔肃然起敬:“那楚馆里……” 萧景噎着,咋滴了,公主就记得这个了不成? 虞婔连忙转移话题:“哈哈,说笑而已,说笑的,萧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如果确认是你师父的兴趣,这……我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埋怨和意外,那你可得担着。” 不理解,但是尊重。 萧景说得这么真心实意,她还要继续拦着,反而会惹到名师吧! 萧景:“……”他请来的既是师父,也是祖宗。 皇宫,天启殿。 余英小声的汇报着:“皇上,六公主将户部的五万两还了,平账了。” 盛昌帝一愣:“怎么就还了?” “这武科举不是还有很多花银子的地方吗?”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她要用那套头面的银子?可那是皇后靖王给她的补偿,当年刺杀的事……” 说起这个,他是愧疚的。 毕竟当初已经查到可能跟靖王和二公主有关,可选择了轻拿轻放,还用关心新武器为借口。 实则,还是让小六独自扛下了所有。 并没有给小六应有的公道。 只是连他都没想到,苏夙最后会跳出来,交出那爆裂箭,让一切真相摆在台面上来。 这无异于在讽刺六公主,就是他这个做父皇的不想给她公道。 为了大局,虞婔没有声张,这就是识大体。 等苏夙死了才去嘲讽两句,对不住对付靖王一回,这都还是冲着收拾烂摊子去的……越想越愧疚。 如此作为都让他快忘记了,小六才是个十三岁,未满十四岁的孩子啊! 所以,皇后拿出头面要收买虞婔,想要重新将靖王塞到虞婔名下去做事,盛昌帝才会生气,她们怎么敢想的? 同时,也将头面留下来直接补偿给虞婔了。 如果虞婔知道盛昌帝补偿的方式就是慷他人之慨,恐怕也会无语的。 好在她将头面卖了,换成银子,一切都好办多了。 余英知道盛昌帝的想法,“可六公主之前将头面拿去拍卖就说了,是要用在武科举的建设上的,若是再有剩下,会一并捐给户部,从未想过要自己留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叫到如此离谱的价格。” “就连拍卖的永川商会都不敢收银子,三十万两,一分不少的给了公主。” 盛昌帝点头:“十大商会之一,这单人情世故都不会,也做不到现在这么大了。” 手续费才几万两? 非要收,就落了下层。 盛昌帝突然好奇:“小六做事,挺有原则的啊!” “平日你不是她的银子,她都不会拿的,这次没有拒绝商会吗?” 余英:“六公主说了,这银子又不是她的,一切都会用在江山社稷上,永川商会有这种觉悟是好事儿,她拦着做甚?” “而且,公主私下里说过,永川商会给了她灵感,武科举还没开始,她就要开始赚钱了。” 盛昌帝错愕,还可以这样? 仔细一捉摸,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这就等于永川商会捐给了江山社稷,这也来不到六公主身上吧! 禁不住好奇:“她要怎么做?什么灵感?” 余英摇头,表示不知。 什么灵感?当然是招聘赞助商啊! 擂台之上,武科举可不像贡院的文科举那么容易作弊。 而且,她已经请示了盛昌帝,是可以开放给大家看的。 就说以前的武科举也是有观众的。 虞婔就提醒了盛昌帝,这次她也会安排观众。 盛昌帝不以为然,觉得这不违规,自然也想不到虞婔所谓的安排观众到底有多少? 那又将是一场什么样的盛世狂欢。 虞婔加入了赞助商环节,计划捋顺了才开始频繁出入公主府。 第718章 最近赚了多少 如今已是三月半。 天气回暖,已经不算冷了。 城里已经看不见雪,虞婔便去所谓的武科举比赛地,演武场看了看。 这地方已经接近城墙了,是守城兵马司练兵的地方。 当然,只是给守城兵马司用,并不属于守城兵马司。 确切的说,这演武场不属于任何部门,衙门衙役,大理寺的衙役,包括刑部的捕头若是有需要,也是在这演武场练兵的。 整个帝都城,在四方角都有一个这样的演武场,一共四个,谁用提前报备一声,不凑到一起就行了。 或许,凑到一起也没关系,演武场是真的大。 虞婔目测,比前世的国家体育馆也小不了多少,还是带座位的那种。 目前,没有座位,一马平川的,给人的感觉非常辽阔。 不过,这演武场,不是圆的,而是长方形,主要是方便跑马。 虞婔看了看已经建好的擂台,至少在这点小事上没有掉链子。 擂台是建在中间的,一字排开,那这可就好办了。 两边放座位,就算最高的距离也没有远得离谱,基本都能看到一些东西。 那可就太好了,最高处的座位不用白菜价了。 数一数,擂台一共五十个,主要是比武,还真挺大的。 虞婔摸了摸下巴,啧,看来到时候裁判和守卫得下功夫了。 若真的打出火气来,不讲武德,伤到观众了可就不好继续进行下去。 “其他三个地方也是这样的演武场吗?”虞婔问了一句。 那不认识的小官吏一脸讨好:“是的公主,演武场不都是这样的吗?” 虞婔扫了他一眼,还是决定自己亲眼去看看,免得出纰漏。 在擂台边走了一圈,发现靖王还是想做好的,擂台用材不错,修得很是扎实。 虞婔伸手捏了捏,嗯……都能承受得了几次先天力量的攻击。 可后天到先天是质的飞跃。 武科举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高手? 真的有,估计早就被家族招揽了,甚至直接去见盛昌帝,也会安排好的。 “只有这个演武场做了擂台?” 小官吏点头:“是的是的,靖王爷说,这也足够了,而且,后期也用不到这么多?” 虞婔:“……”想想也是,至少现在没有必要四个场子都给整好。 整好这一个就行了,到时候看到了收益,其他演武场会有人出银子修建起来的。 抄作业总会吧! 到时候很多家族商家会想出源源不断的点子来增加演武场的使用率。 嘿,到时候盛昌帝都舍不得给别人,应该会自己拿银子修建,收益分成才会最高。 不然,只能抽一点成,看到别人大赚特赚,盛昌帝还不得心疼死? “你是做什么?” 小官吏:“暂时就是看守演武场的,无关人等不能进入,如果有需要带带路。” 虞婔突然问道:“你最近赚了多少银子?” 小官吏:“就五千……啊……” 小官吏看着虞婔似笑非笑的眼神,噗通一下就跪了,整个人结巴:“公……公主……” 虞婔啧啧称奇:“就一个看门的,五千两?简直……”暴利啊! 靖王到底知不知道别人赚这么多? 如果知道,还舍得将利让出去吗? 萧景笑了一声,挥手让小官吏到一旁去,这才说道:“主要是今年武科举人多。” “因为延续了两年,人就越积越多。” “我大概看了一下名单,两万多人。” “这个看门的,能让他们提前熟悉场地。” “夜深人静的时候提前来踩踩点,有的可能还不只来一次,老实说,一人给他一两银子都不止这点。” “应该还是分摊了之后。” 虞婔震惊:“怪不得说是肥差呢!”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会提前来踩点,但是,大部分应该都不会免俗。 除了实在没银子的,能坚持原则的少之又少。 大环境如此,别人都做,你不做,可能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守住本心? 萧景:“这还没完呢,在五月的科举举办之前,还会更多。” 虞婔:“啧啧,太能赚了。” 虞婔去其他演武场看了看,确实是差不多的。 没有擂台,显得更加平整荒凉。 回府之后,虞婔就放出了风声。 从现在起,若是将受贿收入主动交上来,就不追究责任。 否则,帝都府尹要受累了。 另外,互相监督,举报有奖。 交到哪儿? 交到演武场守卫处,虞婔已经换了禁卫军。 这样一来,有人在附近溜达,从众就上缴了。 不然,指定一个地方,或者公主府,平时也不常来,突然来,肯定就有问题。 很多人拉不下这个脸。 消息是刑部传出的,公主府监管的,禁卫军收的。 大多数人还是会抓住这机会,只不过刚开始都会观望。 毕竟法不责众,这事儿牵扯了好多大官小官,到嘴的东西要吐出去,那还是很心痛的。 虞婔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全部交出来,两天后,让萧景抓了几个特别贪的,直接允诺包进多少名的那种,下狱,抄家,判刑,一条路服务。 杀鸡儆猴,不少人都收到了惊吓,立刻跑去演武场那边还银子了。 盛昌帝:“……”他还以为小六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呢! 不曾想,竟然是直接动手。 不得不说,事情拖不起了,快准狠才是最好的。 盛昌帝感觉又发现了虞婔一个优点,该狠的时候也不手软的,很能直切要害。 虞婔送了图纸到工部,只说了她的改造要求。 具体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人士来。 两边观众席的搭建不容马虎。 最终工部选择了用石头垒上去,然后挨着挨着搞石墩。 因为木头容易烂,而且工艺要求要高一些,石墩反而是最简单的,原材料也便宜。 只需要按照标准打磨就行了。 确定好方案,虞婔就给自己人谋福利了。 自己旗下的闲散劳动力,只要不耽搁春耕,想来打短工赚外快都可以来。 当然,每个村或者庄头统一管理,听从安排就行。 虞婔对自己家的劳动力感觉挺好的,毕竟之前棉衣的事,说保密那可真是保密了的。 本来她都预备了一些应急方案,可最后都没用上。 别的不说,但至少听话。 因为要得急,而且赶工,虞婔按照市场价提了两文。 绝对不能像靖王那样,不管市场,也不了解市场,让人随意定价,仿佛银子花不完似的。 第719章 处处要银子 事情要做,市场可不能乱。 虞婔觉得石墩挺好的,不需要木凳那样的技术含量,与此同时,一般还不会烂啊! 只要固定在地面上,观众想拿走也没办法。 不错,又省下一笔损耗。 而石头吧,到处都是,体会过现代种树的不易,能不砍树也就挺好的。 何况,制作石头凳子就不用特别考虑先后问题,不必在意上面还要修两排包厢。 房屋建筑肯定是日常木制青砖的,古风古韵。 演武场虽然是长方形的,那是整体,即便两边修了座位,中间只要将擂台一拆,照样可以跑马。 而且,那宽度也足够转弯回转,掉头等等,做一些高难度的极限训练。 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几千上万的骑兵训练,中间也丝毫不拥挤。 不是骑兵,几千的步兵训练也不会影响什么。 虞婔还特意问过了,其实城内的四个演武场,都是守城兵,几个部门的捕快在用。 就连禁卫军都不用,在皇宫,禁卫军有自己的演武场。 而守城兵没有什么骑兵,城内四个演武场会有几千上万骑兵训练的时候……几乎没有过。 退一万步说,真有这么多骑兵需要训练,到时候就直接出城了。 城外还有驻军军营呢,哪里不能训练? 所以,虞婔建造座位和包厢,都是出于长期存在的考虑,并非这次武科举用过后就拆的。 当然,无论是建造还是用料,虞婔纯粹动个嘴皮子,建筑的事情交给了工部,她这外行就不去指手画脚的了。 至少,工部出手修建的建筑,这么多年还从未出过什么问题。 黑尚书是能干事儿的,她银子给得足足的,便不可能偷工减料。 大部分事情她都只是安排下去,统筹管理进度便行了。 让人自觉归还受贿银子的事又过去了十日,抄家判刑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加上虞婔给留了面子,这些日子以来进行得很顺利。 这日,红鲤飞奔进屋,一脸激动和高兴:“公主公主,你猜猜看,贿赂返还银子到底收回来多少?” 虞婔想了想,配合的说道:“上百万?” 守门那个赚得多,是因为岗位特殊,接触的考生也比较多。 可其他一些重要岗位,能办的事情多,收的银子就不是一二两可以打发的了。 所以说,办武科举就支出一个五万两都算什么玩意儿? 红鲤:“两百多万呢,这还是有些人隐藏了部分,或者隐瞒的。” “对了,之前抄家的那几家人收的考生银子还没加上去,户部已经送过来了。” 抄家才是大头,萧景已经送到了户部入账。 贿赂就是数目大,那才多少? 所以户部尚书极有眼色的派人将受贿金额给送了回来,六公主可是送财童子,关系得搞好了。 有舍有得,你来我往的,才能有下次呀! 不得不说,六部尚书真不愧是尚书。 除了礼部,都是盛昌帝登基后才提拔起来的人才,在位置上一直呆到现在,可都是有点本事的。 红梅有些忧心:“公主,这么大一笔银子呢,外界就算猜不到具体数额,恐怕也能猜到有不少。” “而且,这么一折腾,靖王之前安排的人都来自各方人马,会不会因此记恨上公主啊?” “何况,那些给了钱的,行贿的人付出了这么多银子,什么都得不到,很容易搞事儿。” 主要是人多了。 武科举的考生能到帝都城来参加的,大多有几把刷子。 若真的闹起来,公主还要承担不小的责任。 就怕靖王和那些各方人马借机给公主泼脏水。 虽然不是全部,支持公主的肯定也很多,但算得上小范围的众怒。 就怕出现什么意外…… 虞婔若有所思,这银子是收上来了,但确实是烫手的山芋。 就算盛昌帝不惦记,恐怕各部门都想着能不能让她捐了…… 而且,有的考生简直倾家荡产的在贿赂,如今付诸东流,有本事就会铤而走险。 所以,很多朝代为何发展久了就得重文抑武?侠以武犯禁,若是管不住,皇朝都能掀了。 红鲤:“之前奴婢在大街上的确看到有人哭诉,掏空家底给了那些天杀的,如今下狱了,他们连报名费都交不起了。” 虞婔恍然,武科举还有报名费这么回事儿。 文科举就没有单独的报名费,但是有卷费,以及保费。 像会试的话,保费是给那些进士的,并非朝廷的。 考生之间的联保就不提了,没有特殊情况自然无需给银子。 武科举没有卷费,也没有保费,倒是多了一个报名费,二十两,因为要使用朝廷打造的兵器。 “不是,都这个时间了,报名费不是早就交了吗?” “提前半年就报名了啊!” 红鲤:“哦,那个报名费不一样,他们说的应该是进场费……进入演武场是要交费的。” 虞婔诧异:“还有这银子,难道不是巧立名目的乱收费吗?要多少?” 红鲤:“一次十两。” 虞婔:“……”她记得萧景说过,今年有两万多的考生。 进一次就十两? 比一场就二十多万? “居然还有这样的银子?那一般人确实交不起吧!” “那其他还要出银子吗?” 红鲤:“有时候用兵器也是要交费的,得看用什么样的兵器,一两到几十两都有。” 虞婔震惊:“所以兵器还分档次?” “那档次高的兵器,岂不是还能增加胜利的几率?” 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直接影响考试结果了吗? 兵器不该朝廷提供的,统一质量的吗? 看来,不仅是文科举考不起,这武科举……照样考不起哦! 还有路费,住宿费,考到帝都来得花多少? 简直不可思议。 红梅意味深长:“公主觉得,靖王爷为何花那么多银子去工部打造兵器?” “所有兵器都准备一些也要不了那么多,又不是要铸造神兵利器。” “一般的兵器,几两银子就可以了,怎么可能花到将近一万两?” 虞婔点头:“我就是纳闷,工部敢这么坑靖王,就不怕靖王在父皇面前参他们一本吗?” “原来如此,竟然是真的打造了很多?还分档次?” “那多的也能赚回来了啊!果然户部拨款……才是基础建设……” 第720章 开眼了 果然,这种考试啊,发生了这么多年,什么魑魅魍魉的手段都给研究出来了。 朝廷不更新监督手段,漏洞只会越钻越多。 虞婔冷笑:“怪不得科举能把人考得倾家荡产,又有这么多人想法设法的谋取这部分工作。” “实在是油水太多了。” 之前还以为纯粹是这些人想要拉拢人才。 现在看来,何止啊! 恐怕“人财”才对,两手都要抓,两手还挺硬。 红梅:“公主让人将银子上缴,用做什么,恐怕很多双眼睛盯着。” “他们失去银子,又失去了这份工作,心里怨气只怕不少。” “但凡有不妥,肯定会有不少人跳出来找公主麻烦的。” “公主可是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的。” 红鲤:“还有啊,有些人敢收那么多银子,就是因为上面有人,到时候这些银子恐怕都是要孝敬。” “现在还没孝敬出手就没了,涉及到的人,心里肯定不舒服。” 闻言,虞婔笑了,关系还挺复杂的。 怪不得争来争去,还在靖王眼皮子底下陷害来陷害去的。 堂堂科举倒是被一群人给整得这么乌烟瘴气的。 当初孙铁和萧景能从武科举中打出来,还真是,纯粹靠自身实力。 看来,文科举能那么多人出手,那样作弊,也是环境在了。 只不过,文科举好逮,武科举却不好说人家就是在作弊。 真不怪靖王手下那些人都在劝,借机扔掉这个烫手山芋。 “虽然环境是这样的,可倾家荡产……也不可取,这样的人,是不是一旦考出来,出人头地了,就会多的都捞回去?” “那可就是死循环了。” “当然,这受贿金额,退是不可能退的……” 红鲤连忙说道:“当然不可能退啊?这怎么退?” “谁到底贿赂了多少,根本没有记载,还能相信这种人的人品啊!” “再说,他们行贿也是一种犯罪,让他们有机会有奖举报已经很能了,奖励的不多,挽回不了他们损失不是正常的吗?” “没有取消他们科举的资格,没有判他们罪就该偷着笑了,还想要回银子?想什么呢?” 打量着公主好说话,有些人就不要脸,也不讲理了是吧! 虞婔被红鲤这死死握紧银子的财迷样给逗笑了,之前怎么不知道红鲤还有这一面? “银子是不可能还的,理不清,还说不清。” “不过,如果只是因为交不起报名费的话,我倒是可以想办法。” “直接取消考试里的一切费用就行了,另外,我会让别人来承担他们的衣食住行。” “当然,只需要他们有实力,能被人看上……” 怎么搞? 当然是招商啊! 为了公平公正的原则,比赛兵器全部用一样的,且免费。 这个只需要让盛昌帝发一张皇榜就行了。 有皇帝背书,还涉及到考试公平,大部分都是能接受的,而且现在已经这样了,没有了歪门邪道可走,最希望公平的就是有实力的人。 然后,虞婔紧锣密鼓的安排招商。 将十大商会,皇商,以及世家官家都请了来。 给他们一个光明正大可以招揽武科举人才的机会,只要朝廷没有安排的人,他们想招揽就招揽。 不用偷偷摸摸的去接触,各家来得很快。 之前行贿受贿,真正只图银子的绝无仅有,而是想借此机会将人才给拉上船,顺便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握着一个把柄,到时候不上船也得上。 天真的考生们,真以为只是行贿那么简单吗? 这已经是在选择阵营了啊! 如今六公主将赚外快的路给堵死了,又给了他们光明正大拉拢考生的机会,不想人财两空都会来看一看六公主在搞什么的。 搞什么呢?让他们付出代价去拉拢人才。 不是偷偷摸摸的威逼利诱,而是朝廷认可的一种“招揽”。 比如某个考生,很多人都看得上,那就自己去商谈,考生愿意选择谁就选择谁。 然而,在六公主这里,就要免费付出客栈,院落等等可以居住的地方,看自己需要接触多少人,做多少事,还得提供衣食住行。 直到考生的武科举考试结束。 另外,做生意的可以给考生提供的衣服上打广告,店铺,家族等等,都可以整上去说自己赞助。 押宝了啊,若是押到状元就扬名了。 然后就是演武场里,很多可以提名赞助的地方,结构图贴出来,大家可以选。 每个位置的价格不一样,若是有多家想要的还可以竞拍。 虞婔抛出去的观念和内容过多,把一群商会家族都给整懵。 结果只给三天考虑时间,到时候直接竞价。 没办法,时间紧啊,现在衣服上没法印刷,只有浸染,或者绣上去,那不得留够时间? 最重要的是,虞婔没空管这么多,基调已经打好了,细节直接交给了孙芙去搞。 反正,经过捐赠的物资调度事件,所有人都知道孙芙是她的人了,又有能力,不用白不用啊! 虞婔直接告诉孙芙,她需要的结果是怎样的就行。 与此同时,这贿赂金额到手,这么大一笔,虞婔不能自己吞,立刻就将其他三个演武场给规划出来,一起给整好了。 原本没那么多银子,还考虑到后续让商家或者盛昌帝来。 现在?嘿,一起整好,经营权就全在她手上。 再说了,两万多人啊,五十个擂台着实有点少,第一轮都要搞好久。 虽然能多收门票,可不至于为了多出来的钱压着。 两百多万的贿赂银,不赶紧花在明面上,门票钱她也拿得不安稳。 接二连三的劲爆决策被抛出去,就连盛昌帝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那两百多万的贿赂银子,盛昌帝瞠目结舌,好半天没动静,像极了人形雕塑。 还有科举考试里的弯弯绕绕,虞婔也没瞒着,查了个底朝天,全部呈给了盛昌帝。 做皇帝的,这么装聋作哑,看看下面都成什么样子了? 之前还一直国库穷呢,不知道朝廷养的猪有多肥吗? 盛昌帝看着那些触目心惊的一桩桩一件件捞银子的名目,仿佛小刀拉屁屁,彻底开眼了。 第721章 参六公主一本 “难道真的是朕坐在朝堂之上,一叶障目了吗?”盛昌帝忍不住怀疑人生:“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尽办法给靖王添堵。” “除了有靠山,那是真有大油水可捞啊!” 虞婔一开始也不知道,只是隐约想到会有很大的好处,但是没想到这般丧心病狂。 但是,她属下会给她讲啊! 知道后再查有什么难的? 可盛昌帝,根本没人跟他说。 这其中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即便是丞相太尉也不敢直言。 当然,也可能他们俩也不清楚细节,不知道涉及金额如此之大。 余英点点头,也很正经,但是不予评价。 “公主似乎在制定新的规则,到时候肯定能更加公平的。” “而且,那些倾家荡产的也可以继续参加科举,就是想拿回自家的银子是不可能的。” 盛昌帝冷哼一声:“也就小六心善,这种人还特意去修改规则做什么?” “直接扔进大牢里就是,倾家荡产去贿赂官员?还给他们考试的机会?” 余英点头:“六公主就觉得……武科举不同文科举,阎王易惹,小鬼难缠,若是难缠的小鬼多了,牵牵扯扯的恐怕出大事。” “加上她接手后才改变的,之前不知情做了一些错事,可以给一次机会。” “下次再闹,数罪并罚。” 盛昌帝眯了眯眼:“既然她知道小鬼难缠,那就告诉她,还有小吏也难缠,还是有点小权利的小鬼。” 虞婔这一波,给了幕后靠山极大的福利。 虽然,其实,大概那些人都是花银子才得到的福利,但是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而且,花银子就能得到想要的,总比偷偷摸摸的强。 毕竟不用担心东窗事发了。 盛昌帝想到什么,“所以,那什么赞助……就是小六的收益?” “贿赂银应该不算吧,她事先也没想到,不然,也不至于将皇后给的头面拿去卖掉做经费,还想尽办法的提高价格。” 那不就是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尽可能多卖点? 余英:“应该是吧!这种赚银子的手段本身就很匪夷所思了。” 盛昌帝的提醒,虞婔很快收到,只说让父皇放心。 她当然有安排,那些小吏被迫交出了到手的银子,还没有这份工作,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的。 现在只是被不入狱压着不敢闹,可过阵子,私下里动点手脚也令人头疼。 这些小吏人脉关系盘根错节,跟大家族比也不多让。 而虞婔手里也没那么多人全部铺开,加上从原本的一个演武场,变成了四个演武场,很多地方都增加了三个工作岗位,哪里能找那么多人啊? 所以,虞婔设置了一个考核部门,最先针对之前在靖王手下那些办事的。 想继续工作就来报名,但是,贿赂不能收,只有俸禄和奖金。 俸禄,虞婔提高了三倍,当然,跟贿赂是没法比的。 可奖金……跟最后考核有关。 从几两到几十两,上百两都有,跟做的事情和职位有关。 有本事的就赶紧力争上游,而不是以前认为的油水岗位。 虽然依旧无法跟贿赂银子相比,但是……这已经是高俸禄了,而且这是光明正大可以拿的。 何况,大部分受贿的银子还得上缴一部分,最后能留在手里的有多少真不好说。 不仅是上方拿捏的把柄,用得还不舒心。 可靠自己本事赚来的就不一样了,跟平时工作比,那也不少了。 最重要的是不用被上面拿捏了,而且,靠本事吃饭,大家也没有那么大的怨气。 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工作,免得被有钱有关系的挡在上面,看着不爽,做事也相当不爽。 之前被迫交出的怨气瞬间没了,一群人立刻前扑后拥的,接受考核。 对此,虞婔从刑部,帝都衙门,大理寺借了不少捕快出来做背调。 人品本事自然不是靠自己吹的,需要背调数据说话。 虞婔也大方,做背调的按照人头点,多做多拿。 做完拿一半赏金,剩下一半需要一点时间,确定了准确度才支付剩下的一半。 不然,求快不求质量,她还得让人返工,那不得烦死啊! 另外,在背调的过程中,不准起冲突,不准下黑手,不然……银子没了,还会面临部门内的惩罚。 有什么矛盾自己协商,要么等事情之后自己解决,虞婔那么忙,管不了那么多。 这种事儿就扔给各部门了。 虞婔借人也是给部门捐了银子的,不能光拿不干活啊! 还指望有下次不? 不过,各部门毕竟要正常运转,能借出来的人手有限,除了一开始就在靖王手下做过的,虞婔还面对外面招聘。 没关系没钱的就有机会了,人更多了。 那做背调的人手就不够了,加上虞婔要求高,得有准确度,无法敷衍了事,做起来只会更慢。 最终,萧景带来守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他们手下是有换班的,也有空闲赚外快。 虞婔笑了笑,欣然同意了。 然后人还不够,帝都驻军那边也抽了一些做斥候的来,很善于收集信息。 原本搞得这么大,不是没有御史参虞婔一本。 骁王见状,眼睛一亮,还想出来踩上一脚的。 但是刑部,府尹,以及大理寺卿都站出来说话了,不是因为占了便宜,无脑维护六公主,而是摆事实讲道理,一条条理由非常的有说服力。 刑部尚书:“皇上,不是因为六公主捐了银子微臣才这么说的。” “王御史说什么官家人私用,劳民伤财,扰乱老百姓生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六公主做事从来不劳民,反而给了老百姓赚工钱的机会。” “而且,六公主借用刑部捕快,都是走了正规手续的,并不影响刑部日常工作的开展。” “并且也付了相应的工钱,并没有做白工。” “最重要的一点,刑部捕快借着调查收集了不少往常收集不到的信息,以前官家询问案情,很多老百姓害怕,许多事情自觉不相干就不会说。” “可为了这份工作,很多相熟的都会说得很细,只要不是有仇的,倒也不至于非得添堵。” “所以,刑部还因此收集到不少信息,以至于甚至发现了一些陈年旧案的线索。” 第722章 御史一张口 刑部尚书中气十足,声音在九重殿里回荡:“所以,微臣以为,王御史不调查,不明真相,单纯的为了参六公主一本,如此信口开河,不实事求是,不讲究证据的行为……” “呵……” 王御史眼前一黑,双腿发软, 内心升起很多不好的预感。 果然,刑部尚书大义凛然,“王御史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公主,对不起百姓,也对不起他这身官服。” “噗通”一声,王御史腿软得站不稳,直接跪了,浑身抖如筛糠。 大理寺卿举着笏板出列,“启禀皇上,臣对此也有发言权。” “不只是刑部,大理寺的捕快也因为这次的调查发现了一些陈年旧案的线索,已经汇报上来,准备重审这些案子。” 说着,还看了一眼刑部尚书:“到时候可能会跟刑部对接,说不定有些信息还能互通有无。” 刑部尚书立刻捧场:“那是当然,本官也这么认为,原本是想等下朝后跟寺卿大人交流一下的,既然大家都有此意,可以好好看看彼此的信息。” “若是能因此破掉一些旧案,也是大功一件呢!” 毕竟,能留在刑部和大理寺的案子,都没有小案子。 盛昌帝听得好奇:“原来如此,没想到小六还做了一件好事儿?” 大理寺卿继续说道:“还不止这些,还增加了捕快们的亲和,让百姓没那么怕他们了。” “以往捕快上门,可能就没什么好事儿,问话也不敢乱说。” “现在是好事儿,大家敢说了,将来问话就能得到更多,更有利于查案。” “何况,六公主虽然急,但是宁愿多加一个人,多付一份工钱,也不愿意增加做工之人的时间。辰时末,巳时初(大约上午九点)上工,午正时分(十二点)准时下工。” “下午未正时分上工,酉正时分下工,(两点到六点)再怎么也谈不上劳民吧!” “至于伤财……伤的是谁的财?不如王御史说明白一些,让大家也能判断判断,到底是王御史在污蔑六公主呢?还是六公主真的不行,担不起武科举之事?” 文武百官侧目,担不起武科举之事又当如何?如今都三月底了,难不成还换负责人? 不换的话,六公主也做不好,事情可能十有八九要落回靖王手里了。 还真是好算计啊! 刑部尚书也侧目,说什么捕快上门就没好事儿,那不是正常的吗? 以前的大理寺二世祖也多,出门能干什么好事儿? 不怪老百姓怕吧! 结果,连刑部的捕快名声都给败坏了,明明他家规矩森严,约束得很好的。 也就是俞勤这两年将大理寺的捕快收服了,要么被踢走,要么听话了才没干街溜子的事儿。 借着六公主这把东风,终于将名声给扭过来。 这会儿倒是敢往脸上贴金。 不过,这大理寺卿还挺了解六公主做的事,连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 大理寺卿眼神微闪,其实他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也是巧合。 一次偶然回大理寺,听见去赚外快的捕快回来跟没能去得了的吹嘘,就说六公主严格规定了上工时间,羡慕了一片人。 当然,捕快做背调是比较自由,不可能跟着这时间走。 但是不妨碍现在拿出来说事儿。 看看他们上早朝的时间,就看谁不羡慕吧! 不用看,文武百官都低下了头,就怕盛昌帝看见他们羡慕嫉妒到发红的眼睛。 在六公主手下办事一定很开心吧! 貌似银子也不缺哦! 盛昌帝一点不关注时间,只在意大理寺卿提到了准确的时间,驳回了王御史的话。 “王御史,你说呢?”盛昌帝看了他一眼,在这之前印象不是很深。 御史台的御史不少的,这王御史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很少单独冒头参谁,平日里随大流,滥竽充数。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皇后的人。 当年投靠过崔家,只不过牵扯不深,逃过了最后的清算。 现在看来,可能不是逃过了,而是崔氏觉得他不起眼,特意出手保的。 毕竟,崔氏留下的人不多了,能保则保。 那现在……应该是受靖王指使,给六公主添堵的。 可惜,能力有限,基本调查都不成,就安插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盛昌帝无语,难道他就这么昏吗? 御史一参,他就信? 盛昌帝又有点怀疑人生了,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因为御史一席话,就冤枉了忠良。 姚相捋了捋胡须,觉得靖王这一招还是挺好的,就是挑的人不行。 这王御史怕不是在御史台混日子的,参本竟然不会参。 反倒是要将自己搭进去了,事情办砸了吧! 难道靖王就没旁人可用了? 王御史站不起来,还颤抖着狡辩:“你们只看到了这些,怎么没看到六公主任人唯亲?连你们这些大官都觉得是好事儿,公主却只留给自己的佃户。” 闻言,众人一凝。 这人吓得不轻,还能找到突破口? 莫非是死前急智? 此时,帝都府尹也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对于刑部尚书和寺卿大人说的,臣附议。” “府尹捕快,兵马司的守城兵,还有驻军等帮忙,可都锻炼了搜查筛选的本事,对于以后的工作有着促进的作用。” “至于任人唯亲这说话……看来王御史是一点不调查啊!竟然就敢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 “你不知道吗?公主殿下已经让人开始用其他庄子的劳力了。” “工钱还是一样的。” 当然啊,虞婔庄子就那么点劳力,还要保证春耕,四个演武场加起来肯定是不够用的。 不能拖延时间,只能加人。 王御史一怔,相当不甘心:“她自己的佃户都上工这么久,不过是看在说不过去才选其他人罢了。” “凭什么其他人还得筛选?” 刑部尚书气得一脚踢了过去,只不过王御史本来就在地上,变成瘫倒在地了而已。 当这一脚力是完全手了。 王御史脸色铁青,但暂时看起来没事儿。 余英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刑部尚书,一脚让王御史全是内伤,这人宝刀未老啊! 就是当着大家的面,下手重了一点。 第723章 懂,不一定要走 刑部尚书其实还没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王御史不做人,说话太气了:“殿堂之上还在这大放厥词。” “你又为老百姓都做了什么?” “人家六公主给老百姓实惠,你就凭一张嘴在这挑拨离间啊!” 刑部尚书感觉自己太激动了,连忙回身:“皇上,从上次棉衣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六公主的佃户都是很听话的。” “做事用自己人先探探路,这并非任人唯亲,而是身先士卒,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 “都被王御史给抹黑成什么样了?” “再说了,四个演武场要修葺也不能人人都可以来做事吧!挑选一下怎么了?” “若是外强中干,偷奸耍滑的,白拿钱吗?还不得耽搁了工期?” “这责任谁承担得起?王御史你承担吗?换成谁不选诚实肯干的?怎么到你王御史眼里就是任人唯亲了?” 大理寺卿也愣愣的看王御史一眼:“身为御史,不讲实事求是,确实配不上你这身衣服。” 盛昌帝:“……”虽然是事实,但是两位爱卿就是比平日里激动。 姚丞相适时的出列,“皇上,王大人确实不适合做御史了,当朝公主都可以随意指责,在事实面前还在狡辩,私心未免过重了。” 闻言,王御史终于受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浑身还在不自觉的痉挛。 盛昌帝无语,就这? 这御史不行啊,嘴皮子竟然输给了别人,便挥了挥手,“革去官职,送去天牢。” “审一审,都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文武百官一惊,再度侧目。 前面一句话,他们能理解,并且觉得是理所当然。 这后面一句话,问题就大了。 难不成查出幕后指使,盛昌帝还能发落不成? 估计也就是知道而已吧! 可不用审也猜得到吧! 刑部尚书一咯嗒,没想到最后还是他来接收这个祸害,早知道就不踹那一脚了。 不由得开始回忆刚才踹得重不重? 会不会还没送到天牢就死了? 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到虞婔的耳朵里。 此时,虞婔正忙着呢! 听了也只是笑一笑。 看来皇后一系是没人了吗? 找这么一个人出去找死探路? 哦,仔细想想,靖王被禁足,二公主被禁足,皇后也在后宫,听说又病了。 被靖王丢了差事,还没算计到她给气病了。 对了,那套头面居然花了三十万两才买回去,也是关键之一。 所以就没人告诉靖王她都做了什么吗? 只看表面,不论细节? 这个报告的人是不是有问题? 不管了,还是她做得够细致,这人在朝堂之上没翻出什么浪,那就不管了。 谁知,王御史被送到天牢的路上还活得好好的,但是进天牢后死了。 刑部尚书黑着脸看仵作验尸,意识到宁王当初没伸进天牢里的手,靖王可能伸进来了。 王御史体内有内伤,却是窒息而亡,明显是被人捂死的,不是他那一脚的后遗症。 知道事关重大,刑部尚书也只有老实报告给盛昌帝。 盛昌帝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刑部尚书:“看来,在天牢里救人不容易,可杀人……还是很容易的。” 刑部尚书羞愧:“是微臣没管理好。” 盛昌帝:“按兵不动吧,小六那边忙,应该没时间理这件事。” 刑部尚书缩了缩脖子,可不是么? 万一觉得他办事不力,让他退捐怎么办? 那厢,虞婔按部就班的事情吩咐下去,规则盯好,让人送去皇宫,丞相府,太尉府,以及六部尚书府,让大家都看看,如果觉得哪里不妥就修改一下。 反馈回来她再斟酌。 而众人一看,都觉得惊艳不已。 别说提意见,发现漏洞了,他们发现环环相扣,细节美满,换成是他们肯定想不到这么仔细。 六公主整出来的? 殊不知,虞婔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她知道的奥运会,各种比赛,规则要多细有多细,每年都在补充。 她根据这些规则整出来的,漏洞本身就少。 再让府上的人来找漏洞,让她们想尽办法钻空子,若是能钻进去了,月银翻倍。 这下,公主府的人都沸腾了。 除了做完本职工作,立刻抱着规则瞧个不停,绞尽脑汁的钻空子。 虞婔发现,这种事还是双面的,不仅帮她找漏洞,还能筛选出一些脑子灵活的,或者懂得旁门左道的。 旁门左道这种东西,不一定全是坏的。 懂,不一定要走。 若是能反过来利用,那才叫高手。 送出去的版本已经修改过的了,大家找不到也正常。 规则细致就算了,针对各种意外还有应急方案,盛昌帝看了都惊叹,召集几位看过规则的大臣来商量一番,最终还在早朝上传阅过,也就直接定下来了。 众人对六公主的细致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大家也知道六公主府上发生的事,知道六公主拿出来之前是检查过的,非专业人士有不同的看待角度,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好歹没觉得六公主太离谱。 虞婔没有泄露的是,翻倍的月银,只有三个人赚到了。 还有保密要求,连公主府的下人也不知道的。 领月银的时候也不从财务支出,而是虞婔让红锦给悄悄补上,如此给她分担了许多火力挺好的,啥子才往外说。 这日,孙芙过来汇报另外三个演武场也开工了,而且很顺利。 特意挑选过的劳力,好多都是在码头做搬运工很多年的,老实肯干是基本条件,否则根本坚持不下去,而且,还有活干,人品至少过得去。 码头不缺干活的人。 还有庄子附近的村子,放开后人传人,都知道消息了会赶过来。 所以,已经干得热火朝天的。 见孙芙说完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虞婔有些疑惑:“不忙了?要留着吃饭?” “喜欢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准备。” 孙芙笑了:“不吃饭,忙着呢!” “就是有件事,属下做不了决定,想着……问一问公主?” 虞婔诧异:“什么事?” 她给孙芙的权利很大了,还有她做不了决定的? 孙芙:“就是几个庄头联合起来,想问一问公主,之前答应的学堂,有女子可学的吗?” 第724章 时机未到 闻言,虞婔更加意外了:“他们愿意送女儿进学堂?” 当年还有女子科举呢! 可是在盛仁宗那一代就取缔了。 各地的女子学院纷纷消失。 如今还有女子学堂的书院屈指可数。 皇家书院之所以还能保存,那是因为有公主,有上流社会这么多嫡女。 盛仁宗当初也没法引起众怒。 孙芙喝了口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公主这儿的茶更好喝一点。 就算是同样的茶叶,拿回去了也不是这个味儿。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公主府的水就不一样。 “原本大部分人家是不愿意的,不过现在……大部分人家能同意了。” “重点是,如果他们现在能少拿点工钱就能免费读三年的话,好些也是愿意的。” “这事儿原本是村子里好些没有儿子,只有女儿的人家来问问。” “还有,儿子不多的,之前做棉衣时名额赚得多,公主这边还没有说具体怎么转让,只说转让会很麻烦什么的,就有人起了心思,看能不能将名额给女儿家……” 虞婔听得略糊涂:“为什么原本不愿意,现在却突然同意了?” 孙芙轻笑:“因为公主啊!” “公主是女儿家,属下也是女儿家。” “公主名下办事的,好些也都是女人,大抵是这些村民突然就觉得,女孩子读了书也可以出人头地赚银子。” “而且,好些村民是想着,若是有女儿能学好,或许将来也可以跟着公主,给公主做事。” 虞婔忍不住笑了笑:“那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这么想的吧!莫非有人宣传了什么吗?” 不是她看不起谁。 而是这时代,交通不发达,信息不流畅,很多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可能都没怎么出过村,思想要有跨越性的发展是比较难。 需要引子,需要有人引导。 孙芙:“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主。” “这事儿属下查过,起因是一家生了七仙女的庄户,和平分了家,原本家里劳力不够,只靠一个男人能进城打短工赚些银子补贴家用。” “地里的产出只能说,饿不死她们。” “男人进城多了,见识也多,上次做棉衣,一个娘和七个女儿,赚了六个读书的名额。” “可能打他家名额主意的人太多了,男人不想得罪人,这才谋生出干脆送女儿去读书的念头,还想着识字,到时候能在公主的产业里找份工作就成。” “总之,情况是有点复杂,不过男人的想法一出就止不住了。” “这次来修建演武场,就找上里长兼庄头想要问一问,结果一统计,有这种意愿的人还挺多的,就报上来了。” 闻言,虞婔点着头,却迟疑了。 女子学院,不是她不想啊! 她想得很。 可整个帝都城,只有皇家书院还保留着女子学院。 当初毁起来容易,现在想要建起来却是很难的。 现在无法想象到时候都会有哪些牛鬼蛇神跳出来说三道四的。 倒不是她怕坏名声,而是不能现在给了希望,到时候真被阻拦得办不下去,那该多失望啊! 打击的可是多少女孩子对未来的期待。 说不定会是一辈子的阴影。 所以,这个决定,要慎重。 “我早有想法,但……不是现在,你知道吗?” “因为我的声望和权利还不足以压住所有人。” “现在这样的环境,我用女人给我做事没什么,你是个女人,做生意也没什么。” “但是一旦开女子学院,让女孩子读书,很多人就会坐不住的。” “天下悠悠之口,我受得住,但是你确定读书的孩子都能受得住?” 不说别的手段,就是男子听见什么风言风语,看见女子读书多说几句难听的,也不是人人都受得住。 孙芙则想到,如果真是这样,可能要影响六公主。 那些流言蜚语,必定会更直接的冲公主而去。 “那就等时机成熟了再说,那名额,就不让他们转让好了。” 六公主有这意思,也不能现在透露,不然,传出去对六公主也不好。 虞婔若有所思:“其实我原本还有一个想法,只不过想着大家不一定愿意就没提及。” “虽说,现在不宜开女子学院,但是……不代表不能学技术啊!” 其实村民们的想法,是想让女儿学一技所长。 读书识字,可能还是最次要的。 孙芙心有所感:“公主的意思是……” 虞婔:“你手下不是有很多绣娘吗?织女也不少,要么在村子里开一个能工作的地方,让他们愿意的,就送女儿去当学徒。” “就用名额的,免费的。” “在这过程中,顺带识字,以便更好理解绣工,这不稀奇吧!” 这年头,当学徒不仅没有工钱,还要给拜师礼。 而且,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例子太多了,想要学到真正的技术,不仅要付出很多心血,还得有很长的时间。 所以,村里的孩子也学不起。 孙芙眼睛一亮:“这倒是不错,可以从小培养新手。” 虞婔:“不仅仅是绣娘,还有一些别的手艺人,只要你旗下有的,都可以派过去,打着从小培养的名义教他们。” “每个村子都有庄子,我又很少去,划几间屋子让她们学就是了。” “琴棋书画不想学,女红厨艺,梳头,花灯等等……甚至是算盘,其实有很多手艺可以学的。” “每一样,都可以识字不是吗?” 以前是想着,没那么多村民愿意将名额给女儿家,也不一定愿意送女儿来学。 她若是准备好这些,结果一头子热,也打击为师者的积极性。 所以一直按捺着没说,没想到,有人自己觉醒了,还问到了面前来,那顺理成章的推出去也行。 自己想学,才会认真去学。 她捏着名额,强硬的让人去,只怕还会落得个埋怨。 孙芙:“这样不会对公主有任何影响吧!” 虞婔:“不会,培养人才而已。” “当然,嘴巴紧一些更好。” “还有,这次修演武场就不能降低工钱给名额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而且,还有很多外村的人,差异太大不好做,让他们不必担心,以后还会有机会赚名额。” 第725章 一个个都乖乖的 得了法子,孙芙兴奋的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虞婔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很多事情,真的只需要一个种子,随时都可能发芽。 还是前辈们的树栽得好啊! 乾宇曾经出过三任女皇的底子终究还有一些的。 演武场那边,工部其实是有一些长期合作的匠人的,不过,全部用来修建上面的包厢都还不够,所以虞婔让人另外招聘了不少劳力。 加人不加时间,干得热火朝天的。 与此同时,将武科举的新规则确定好了之后,全部张贴了出去。 要参加的人多看看,免得到时候越矩了还说不知者无罪。 至于一群商家,被虞婔派出去的人忽悠得有些迷糊。 只知道可以光明正大的资助考科举的人了。 这不比赌坊开暗盘来得舒坦吗?赶紧上啊,抢人啊! 当然咯,六公主在这方面也有规定,暗处的手段都给停了,光明正大的争取。 不然,一旦查出,罚银子事小,直接将家族查个底朝天事大啊! 现在外面多少捕快士兵在做背调?获取风声容易得很。 一个个都乖乖的。 这事儿一下子爆发出来,很多考生一下子衣食住行都不用出银子了,甚至有意愿的还能有银子赚。 大大缓解了考生的生存压力,可以一心备考。 之前就说了,能考到帝都来的,都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关,就没有特别差的。 热门人选固然争的人多,可籍籍无名的也依旧有人问津。 有人被孤立,被排挤的,只要人品没问题,孙芙都会找自己人去接手,提供衣食住行。 这一次,定然不能让武科举出什么岔子。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人帝都城比文科举还热闹。 因为可以参与的人多了,有一种全民皆欢的意思。 各家赌坊也是忙得要死,大家可以亲自出门去接触考生,跟赌坊押银子又不冲突。 他们也派了人去接触考生呢,说不定到时候能忽悠几个来坐镇,让赌坊更加安全。 赌坊开各种盘,也让虞婔关注上了,立刻拿出一笔银子薅羊毛去。 她让人分析了一些能赢的人选,毕竟场外因素已经控制到最低了,赢面比较大的,那是真的很大。 趁着南崎回帝都休息几天,虞婔还指使他到处去看那些考生。 玄学也利用上,她要薅赌坊一波大的羊毛。 “最近赌的人有点多?”虞婔皱眉。 红鲤:“大部分还是理智的,不理智的也是少数。” 虞婔掏出一大把银票:“上次的一千万两银票的金银都取出来了?” “这些又分下去,让人借此机会将银子给取出来。” 趁着这股风气,大规模的取银子就不会被人注意。 红鲤也没多想,点头后拿着银票离开了。 红梅端了一杯茶过来:“公主,取那么多现银出来,也不好放啊!” 虞婔点头:“没关系,我会放好的。” “十大商会有银号,朝廷,虞氏竟然没有,这就离谱。” “怪不得说乾宇的经济被十大商会给把持了。” “银号最重要的就是储备银了,我多取一点,他们就少一点,将来就好对付一点。” “最重要的是,说什么我都得弄一个乾宇银号出来,这些金银都是为将来准备的。” 为将来商战准备的。 她放空间里也不会生崽,纯粹隐秘罢了。 她一个人取走的金银,还撼动不了十大商会的银号根基。 但是,可以给她未来的乾宇银号增加无数的底气。 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她将手里的银票全部换成了现银。 包括沈淮存在她这儿的。 红梅一听,有些激动:“那奴婢等人手里的银票也拿去换了。” 虞婔:“不急,你们确实不好放,银票方便一些。” “到时候有需要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只不过,尽可能的手持十大商会的银票,到时候一起取出来,就是数额不算特别大,也是一种震撼。” 也就是现在了。 若是等她上位,拥有大把的银票去兑换的话,十大商会该有警觉了。 如今,趁热闹,趁年节,将手里的银票给换干净才行。 紧接着,就是最后一次的招商会。 之前众商家还不知道所谓的“广告位”为何那么贵? 所以一直很犹豫,没有出手。 可经过了这样的狂欢,加上虞婔的人抛出去了最大的诱饵。 让这些商家,大家族去快修好的演武场看了一圈,得知到时候会有门票,让人进场观看。 所谓的“广告位”,真的会被很多人看见,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如此提高知名度的好处。 看过现场后,知道会放在什么位置,一群商家就开始争得厉害了。 原本几千上万的价位,直接拍卖到了几万十几万两银子。 一群商人想要联合起来压低价格? 不存在的,虞婔手里也有产业,有托。 其他商家不要,虞婔就全给自己家了。 正好,光明正大竞标到手的,总不能还说她只照顾自己人吧! 看着好位置一个接一个的被抢,联合的商家自然坐不住了。 最终联盟崩塌,各抢各的。 最郁闷的就是永川商会了,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当初拍卖头面的时候不收手续费,是不是巴结得太早了一点,至少损失几万两。 等“广告位”抢完,众商家才发现。 这才是比赛第一轮啊! 还有复赛,和排名赛呢? 虞婔的人答曰:“另行通知,重新拍卖。” 美其名曰通过第一轮看看效果,若是不能明显的提升生意和知名度,也没有必要花冤枉钱对吧? 商家们:“……” 哦豁,六公主当他们是傻子呢! 越到后面,价格能越高对吧! 到底是六公主的商业手段这般惊人?还是六公主手里有商业奇才? 商家和大家族们总觉得自己像极了韭菜,被六公主盯上了,割了一茬又一茬的。 而与此同时,第一场的门票已经开售了。 四个演武场一起。 虞婔到底还是没有太黑心,毕竟不是要赚大众的钱,所以一张票是管一天的。 上午场,下午场,晚上……就没有了。 光线不好,容易作弊。 票价也不贵,最低的一百文,最高的一两银子。 当然,其实这也不适合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去看热闹。 第726章 赞助都给花了 还是有钱,又有点闲的人会来凑的热闹。 这些“韭菜”才值得割。 所以价格没有很低。 包厢的话,那可就是一包一价了,从五十两起价,高的上千两。 若是指定包厢,额外给一百两的指定费。 可以说,价格高得离谱。 盛昌帝听了都只剩下震惊,这能有人去吗? 吃饭看戏,包厢费也就几两,十几两。 五十两起是什么概念? “所以……所以,这才是小六当初想到的,赚银子的手段吧!” 余英也惊骇:“六公主还真是……户部尚书最近都说要去跟六公主取取经。” 盛昌帝:“那些商家给的什么赞助费?六公主说要怎么办没有?” 说得脸到底有些躁得慌,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赚多少都是小六的。 但是……这未免也太多了吧! 一个演武场,两百个广告位,四个演武场就有八百。 平均下来两三万一个,这一波也上千万两了。 据说还有第二轮,第三轮。 这……可比税收来钱快多了,怪不得户部尚书坐不住了。 余英咳了一声,也实在说不出让皇上不要打六公主银子主意的话来,实在太多了。 盛昌帝也压不住别人打这钱的主意。 “六公主说,皇上答应了,让她支配。” 盛昌帝挑眉,这话有意思。 当初说好就是虞婔的,自己拿了。 现在变成了让虞婔支配,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表示钱还是皇朝的,是国库的,但是虞婔有支配权。 谁想打主意分一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吞不吞得下。 “她要如何支配?” 余英:“六公主传了话来,稍晚一些会进宫来见皇上,恐怕是要亲自跟皇上说。” 盛昌帝:“……”太用力,毛笔顿出一大坨黑点。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激动。 从来没觉得银子可以来得这般容易…… 其他人也差不多,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只有皇后一系,除了震惊还有怒火中烧。 原来,武科举这个项目不只是花钱,还能这么赚钱。 为什么他们就想不到吗? 他们也不明白,那些商家大家族都是傻子吗? 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一个什么赞助位? 这世界人人都这么癫的吗? 傍晚,虞婔进宫了,随行的还有户部尚书。 对了,得到消息的还来了姚相,杜太尉,以及另外的五部尚书。 看得出来,都是奔着银子来的,看能不能在虞婔处化点缘回部门。 盛昌帝看着余英忙碌的让小太监沏茶,气笑了:“你们这几只闻着腥的猫,跑得可真快。” 一群大臣脸皮厚的笑笑,连忙恭维。 “这不是稀罕嘛,乾宇建国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赚银子的。” “是啊,皇上,微臣可是大开眼界。” “能从那帮商家手里掏出这么多银子来,六公主可是独一份儿了啊!” 虞婔喝了口茶,内心尴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估计开国皇帝和皇后也可以,只不过被前朝坑了,皇室穷,皇朝穷,百姓也穷,那时候的商家也不见得富裕,就算用了这办法也榨不出来太多。 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主要还是乾宇发展这么多年了,都富裕了吧!” 就这些猪养肥了而已。 为什么之前国家还是穷? 那是因为经济都被这些人抓在手里,财富流入太多,又没有拿出来流通,所以百姓不富裕,朝廷抠不出来钱,只剩一个字,穷。 行吧,她也没想能搞这么大的,主要还是……商家和大家族们都太有钱了,太富裕了。 好像几万两银子,十几万两,乃至几十万两都不用太在意,随便就拿出来了。 所以,乾宇这个皇朝是富裕的,就是财富都捏在了少部分贵族手中。 上完茶,在好多双眼睛的盯视下,盛昌帝咳了一声:“这笔银子,小六打算怎么分配?” 虞婔不疾不徐的:“先说好,门票赚的银子就归元昭了吧!” “毕竟,这也不完全是元昭的,还有捕头们的工钱赏金,给工部的工钱。” “还要给办事人开月银,四个演武场,得好多人管理,之前那三十万两根本不够。” “所以,门票赚的也是支出的一部分。” 几位大臣连连点头,人人心里都是默算过的。 确实呢,支出很大,票价也不算高。 这群人已经忘记了,那可怕的包厢价格。 他们觉得这价格离谱了,卖不出去就收不到银子。 但支出是看得见的庞大,那么大的劳力,那么多的小吏。 还有武科举开始时的护卫,都是大笔大笔的银子。 这么一想,包厢卖出去才不会亏吧! 盛昌帝便说道:“你留够武科举要花销的,没得还让你自己贴补。” 虞婔微笑,她不会提醒,门票是每天收的哟! 怎么可能会亏? “就说这次的赞助费吧,一共是一千八百万两,父皇,我打算将其花在最需要的地方。” “看起来多,但是各地军饷,一次性补发完,应该就不剩多少了吧!” 盛昌帝:“……” 他算明白了,小六不仅能赚,还特别能花。 杜太尉一阵激动:“真的吗?六公主要拿来补军饷?那一千八百万也不够啊!” 兵部尚书也激动,直接站了起来:“全部拿来发军饷?” 户部尚书当即如数家珍:“六公主,乾宇如今正规在册的兵就一百万。” “普通士兵一月八百文,十夫长一两,越高越多一些。” “去年因为灾情,免了大部分地方的税收,国库空虚,从六月到三月,整整十个月的军饷未曾发放。” 安静的听着,虞婔也在默算。 就算平均一两银子,一百万在册的,一个月就是一百万。 十个月就是一千万。 其实还有一些不在册的,月银要低一些,但是架不住人数多。 恐怕一千八百万也不剩下什么了。 虽然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还有不在册的非正规兵马,这跟私兵到底有什么区别? 朝廷还不是要给军饷? 再说了,户部尚书说的是通常情况。 虞婔可知道的,就唐家军而言,已经两年没发过军饷了。 从那年雪灾开始,就大雪封路的理由断了军饷,之后就没再续上。 到处修修补补,恐怕一千八百万根本不够。 第727章 国家无小事 “云昭知道了,就先紧着欠最多的补,欠少一点的再等等,下一轮赞助费收上来就给。” “大家看着的,元昭当着大家的面说的,也不可能反悔。” 虞婔感慨,果然国家无小事。 随便一个项目,银子就会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 她再也不会觉得自己富裕了。 只能尽可能的去抠贵族们的银子来发展皇朝才是。 国库不是国库,而是会吸金银的黑洞。 虞婔这话一出,其他人都不吱声了,他们再想化缘也不至于抠军饷啊! 这笔银子的性质已经定了,变成了军饷,谁敢动? 盛昌帝终于开口了:“行,小六有这份儿心,朕甚感欣慰。” “户部就再拨款两百万两,凑够两千万的军饷,补给将士们吧!” 虞婔:“……”她出了一千八百万,盛昌帝就两百万?好意思吗? 她以为再怎么,都出手了,不说对半开,一千二百万都舍不得? 她感觉对盛昌帝的吝啬有了新一步的认识。 唐家军在边关跟大蒲军打得惨烈,不说物资支援了,军饷都舍不得补全吗? 户部开口应是,似乎有种若有若无的叹息。 “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父皇,不如下一道圣旨,让十大商会在边关附近的银号都准备好,并且对官方放开金银异地取的限额。” “这么多军饷运过去肯定出事儿,在当地取就要保险很多了。” “再说了,那些士兵将领的,拿到军饷,指不定就存在当地银号了,他们拿出现银来兑换,也不会损失太多。” “而这次,也算帮朝廷的忙了。” 开玩笑,现在银号存钱没有利息是要给保管费的,一般人怎么可能存银号里? 虞婔就是在偷换概念,利用圣旨的威慑,进一步消耗十大商会的储备金银。 谁让商家赞助费都给银票呢? 现在变成军饷了,取出来发放不是很正常的吗? 再说了,当初商家也是真金白银存进去的,才有那么多银票啊! 十大商会并不知道虞婔已经盯上他们了,所以也想不到虞婔是在消耗他们的储备金。 接了圣旨,又跟军饷有关,也就乐呵呵的去办了。 不然呢?还能抗旨不成? 等凑热闹的大臣都走了,虞婔等着盛昌帝叫来翰林学士来拟旨,才碎碎念的说道:“十大商会杵立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办点事儿了。” “送军饷这种事,让他们帮忙不是很好吗?” “儿臣听说商会都养了不少镖局镖师的,江湖上宵小之辈等闲根本不敢动他们,运送点银子不算什么。” 最重要的是,将十大商会的现银给整出来增加流通啊! 盛昌帝忍不住笑:“还是小六能干。” “原本就是一个武科举的事儿,可关乎了江山社稷。” 早知道影响这么大,当初也不会交给靖王了。 这事儿啊,还是得看是谁做。 虞婔笑了笑:“就是……儿臣也不知道能有这么多银子。” 见圣旨发出去,虞婔就安心出宫了。 银票已经交给了兵部尚书,她特意交代了先顾着正在打仗的唐家军,还想有下次,兵部尚书就不会阳奉阴违。 暗地里,她自然也派了人盯着的。 接下来,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能顺的也都顺了,各岗位的人也就位了,虞婔总算歇了下来。 时不时的趁夜色出去收一波南崎找到的宝藏。 然后偷偷拿银子让人去下大注。 尤其是俪妃的玉喜坊,简直是虞婔的重点关注对象。 她就想知道,赌坊能不能用下注给搞破产? 赞助费变军饷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各大商家和世家心里更加舒坦了。 瞅瞅,他们赞助的是武科举,支援的是皇朝国防。 因此,下一轮提价离谱,都没觉得有多么难受了。 殊不知,虞婔在不断用他们的银子来建设皇朝,而不是纯粹的用税收和老百姓的钱。 尽管提高知名度,的确增加了收益,但是更多的货币流通起来了。 原本没什么人关注的武科举,突然名声大噪起来。 这时代的娱乐方式就那么多,出现一个这么大的新鲜的热闹,帝都上上下下都会凑一起聊两句,关注一番。 虞婔的包厢根本不愁。 有的为了某个包厢,还会找关系,比如虞浅,被烦得不行了。 最后还是虞婔给的一句话,加银子。 比如某个包厢的定价,如果翻倍,直接锁死,当天就给你了。 翻不了倍就看谁出的价高。 大家族都有自己押的人,什么日子在那个擂台早早就排好了,有人会根据擂台去定包厢是正常的。 虞婔也是摸到了这些有钱人的家底,比旁人想象的要有钱得多,根本不怕贵。 虞浅偶尔到虞婔这儿躲清净,忍不住唏嘘感叹:“没想到一个武科举,竟然整得这么疯狂。” “当初皇家班的那个名角,一些名扬天下的花魁,也没这么疯啊!” 虞婔轻笑:“你说的那些又有多少人能捧得起的?” “现在这,稍微有点闲银子都能凑这个热闹。” “科举还没有开始呢!到时候会更热闹的……” 虞浅不解:“为什么?” 虞婔:“可能比较闲吧!而且,乾宇发展到现在,文武也开始偏了。” “其实大部分人潜意识中还是很崇拜高手的。” “帝都城内,多点阳刚之气不是很好吗?” 虞浅若有所思:“是吗?” 虞婔:“光明正大凑热闹的机会你就不好奇?” 虞浅:“你就不怕那些人真的招揽了很多高手,越来越强大?” 虞婔轻笑:“这么热闹的武科举,下一届还不一定呢!” “这一届就两万多人,这么多家族分,你以为能得多少?” “而且,真正的高手,在大内。” 看虞婔这么笃定,虞浅放了放心。 而军饷银子已经快马加鞭的在送去的路上了,这次朝廷不用管,只需要让人将银票带到边关,然后取出来便成。 这事儿,虞婔没有假手他人,派的自己人去送。 不仅能保证速度,还能保证不丢失,另外,见到边关的将士们,也要宣扬一下六公主的功绩。 第728章 不能得罪财神爷 如今,是盛昌帝将她推到桌面上来了。 那么,她的功劳尽可能的就不要被别人截胡了。 她费心费力的凑这么多银子也不容易呀! 在军中狂刷声望,虞婔已经不藏了。 别说盛昌帝能不能收到消息,收到是个什么想法,虞婔并不关心。 反正她该做的防御已经做了,盛昌帝的想法她是控制不了的。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盛昌帝的想法已经不是她做事的标准了。 从盛昌帝拿她当挡箭牌开始,就应该有被挡箭牌所伤的准备。 银子花了,声望她也要,坚决不做无名好人。 好在,虞婔派去送银子的人都挺靠谱的,都低调的说几句,不宣传不搞事儿。 军中的聪明人很多,消息也就在暗中流传,并没有闹大。 不能得罪财神爷。 朝廷何时这么主动给过军饷? 哪次不是想尽办法催一催才有? 六公主之前就捐了一批物资,这次又让人送军饷来,大家也盼着还有下一次呢! 招惹了麻烦,祸及六公主,将来可就没有了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背后有靠山有主子的自然会传递一些消息,隐晦的提醒这事儿。 可收到消息的也很无奈啊! 六公主主办了武科举的事,名望正盛,谁也不敢这时候去触霉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六公主又一次用银子买声望了。 有人想要复制,但想来想去是真的不行。 特别是俪妃和骁王,被虞婔这一手骚操作惊呆了。 禁不住也在想,清理河道是不是也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然而,骁王这事儿已经做完了,也不好去问虞婔,只能憋屈的看着虞婔的名望扶摇直上。 唯一比较欣慰的是,有人比他们更惨。 在全民关注的热潮之下,日子终于来到了五月初一,武科举总算顺利的进行了。 不出所料,即便是第一轮的淘汰赛,门票也是天天爆满的。 包厢就没有空的。 很快就有了人气很高的考生,好似前世参加奥运的运动员一样,在虞婔暗中的推波助澜之下,名声鹊起,备受吹捧。 借此东风,虞婔推出了种子选手名册,那又赚了一波。 考生肯定都会关注都会买的,没银子也有赞助商,买册子的银子还是出得起的。 还有很多人根据册子来下注,竟然也赢了不少。 倒是赌坊因此一直在赔。 这册子将很多人的实力分析得清清楚楚,擂台上的意外就少了,赌坊撤盘都来不及。 “啧,册子居然要五两银子一份?外面可有好多人说公主是善人,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才五两。”萧景难以置信,“还有好些人因为这册子赢了不少银子。” “感觉都快给你做一块牌子供起来了。” 虞婔:“……”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增加紫气龙气? 可这种信仰不牢固吧! “现在谢我,若是那天不赚了,是不是就该骂我了?” 虞浅笑呵呵的:“那不能啊,现在大街上谁要是敢骂六公主一句,肯定会被唾沫淹死。” 萧景:“没想到,就这么一本五两的册子,竟然能逼得赌坊都不敢开盘了。” 开了,赌注不赚,也没人明知输还来撒银子。 赌注赚吧,赌坊就得亏。 结果太明朗了,还怎么开盘? 虽然考生之间也会心里有数,但是武科举考的是自身实力。 短短几天想要冲刺也不行。 打得过就打得过,打不过是打不过的。 擂台上杜绝用下三滥的手段,但是不限制用计谋出招。 每次比赛前都有大夫把脉,确定没有服用什么实力暴增的药。 现在确实没有科学的检测手段,但是大夫把脉的能力毋庸置疑。 有没有服用特殊药物,一把脉便知。 对于此事,太医院的太医都很支持,纷纷带上徒弟,把脉增加经验。 还有银子拿,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没有比这更美的事。 总之,武科举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比,进行得非常顺利。 两万多人的淘汰制,也是要花点时间的。 随着比赛进入正轨,需要虞婔的地方就越来越少,渐渐地,不用她看着就能继续下去了。 盛昌帝翻了翻那详细的册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只是考生对手,也不只是想赚银子的赌徒,就是他见了都觉得极为有用。 至少,等武科举结束,这些人到了殿前,盛昌帝看谁都能一眼熟悉。 “五两银子?嗯,还挺便宜的。”盛昌帝真心这么认为。 因为虞婔调查得这么详细,到时候能到殿前的就都是安全的了。 选秀刺客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 这么多考生要整出这么个册子来可不容易,一共两百人,花费的精力是巨大的。 才五两银子?哪里贵了? 余英:“买得起的人也不多……估计六公主就赚个本钱。” 调查的人肯定要付钱呢! 殊不知,虞婔更多的是为了检验飞星谷的消息能力。 还有自己培养的十个九铺开的信息渠道。 再有之前吞掉宁王据点所经营起来的渠道,剩下一些杂七杂八的信息来源,在这次调查中都得到了检验。 检验的过程中也得到了很多的锻炼,信息网算是初步覆盖了。 武科举的考生来自乾宇四面八方,调查的时候好借用了刑部,大理寺的信息渠道。 这次打过交道后,以后就更好攀交情,探听更多的消息。 至此,虞婔的消息渠道的布局算是有了完整的雏形。 剩下的就是补充和细化了。 投入也没有余英和盛昌帝以为的那么多,自己人嘛,日常月银也拿着的,这次做事也没必要额外给钱。 而购买的人,比旁人想象的多。 考生自己,爱赌的,看稀奇的,想要了解信息的,还有走商。 有些游商甚至将册子当成帝都的特产,购了一大批,然后准备往外叛卖。 帝都毕竟是风向标,外地的人有些追捧的心思,想了解帝都的事情,不愁卖。 所以,册子还加印过两次的。 虞婔又一次悄悄的将银子赚了,绝不对外说。 另外,册子没出来之前,虞婔已经在各大赌坊捞了一笔,跟在她身后的属下们也赚了第二笔。 以至于这明明是一场盛事,却只有赌坊没有赚,反而亏了不少。 第729章 脑子不糊了 停止开盘后,各大赌坊一算账,便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都已经及时止损了,为什么还亏了呢? 哪里出了问题? 尤其是玉喜坊,因为这段时间武科举虽然是最热门的事,但也有其他的开盘。 还有另外的娱乐活动,然而,进进出出的,他们居然亏了好几十万两。 这绝对是大事儿了。 就是发现不对劲,才彻底查账的,不然,还有可能只会以为亏了,但是没亏多少。 赌坊有赢有亏是很正常的。 但没结账都觉得不对劲了,那就是真的多了。 玉喜坊的负责人腿都软了,连夜上报,并且提出,其实可以跟六公主合作。 六公主那册子的威力和准确度这么大,若是能操作一下,可以赚好多。 到时候分给六公主一半,或者六成都行啊! 毕竟,现在合作就是利用了虞婔之前积累起来的名望,玉喜坊也不是那么抱希望的。 六公主原本就是用银子买名望了,又怎么可能为了一点赌金自毁长城? 还是得看俪妃和骁王愿不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主要得试探一下,能不能成为盟友? 听说,六公主和三公主的关系还挺好的。 殊不知,虞婔就是故意针对玉喜坊的。 俪妃没有庞大的家族,来钱的方式就那么几样。 玉喜坊算是最赚钱的铺子了,还养了一些本家的亲戚和办事儿的人。 若是没了玉喜坊,等于断了俪妃一只小臂,虞婔怎么可能合作? 骁王还腆着脸来说过一次,虞婔也没提什么为难的,“合作?也行啊!” “只要你们能抹平幕后操作为我带来的负面影响,那就可以合作。” 至于分成,根本没提。 因为骁王黑着脸离开了,俪妃那边也只是叹了叹气,确实如此。 “六公主也不是缺钱的主,这样的局面,换成谁来也不会舍本逐末的。” 俪妃:“所以,本宫让你别去,你偏不信。” “自己惹了一肚子气就死心了吧!” “开赌坊有赚有赔也正常,几十万而已……不值得现在出手去搞事。” 也就她那娘家亲戚想要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就可以挽回损失了,只有儿子兴致勃勃的当真了。 六公主能将不起眼的武科举办成现在这样子,真的那么容易被忽悠,靖王怎么会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皇后那套头面可价值三十万两呢! 每每思及此,俪妃都忍不住幸灾乐祸。 这么多年,还真的很难看到皇后吃这么大一个亏。 她但凡脑子清醒一点,都不至于步了皇后的后尘。 骁王有些颓废:“六皇妹真的就这么厉害吗?” “而且,几十万两也不少了,上次清理河道,我们就填了不少,最后也只是办得中规中矩的……” 闻言,俪妃这才意识到,六公主的这般能干,让骁王越发的不自信了。 似乎,自从上次骁王文武双全的人设给打破,骁王的自信就一点点在消失。 俪妃每每想起,内心是后悔的。 曾经有很多的帝宠,她的确嚣张得意了好些年,甚至认为皇位已经是自己儿子的了。 盛昌帝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老六,怎么可能会传给别人? 身在剧中,仗着帝宠可以为所欲为,她确实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心以为儿子也该是完美的,才会更加让盛昌帝喜欢,这才将骁王给塑造成了文武双全的形象。 一朝经历挫折才猛然惊醒,一切宠爱都来自皇帝,那也是可以收回去的。 如今,俪妃越发通透,已经不想再恢复贵妃之位了,只盼着儿女能好好的。 当然也就后悔当初将骁王塑造得那么完美。 以至于遭遇挫折,就很难恢复。 “唉,晗儿,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想明白吗?” “你父皇曾经的想法是……兄友弟恭,和平传承。” “在这皇家,怎么可能呢?” “可就是因为你父皇的理想,将你和你的皇兄皇弟们都压得没经历什么挫折,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可是,要做一国之君,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可以吗?” “晗儿,其实母妃很庆幸上次你吃了亏,至少你是在镇国公嫡次子身上吃到的亏,而不是在其他皇兄那儿。” “除了丢了一些面子,损了一些名声,并没有太多无法挽回的损失。” “不然,就像端王,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宁王,一步踏错,步步错,连你们父皇都不给回头的机会了。” 俪妃深深的叹了一声,觉得她的想法真没错:“所以,只是能力不足,至少人没事。” “母妃欣慰得很,晗儿,认清自己……也是一种值得称赞的能力。” “没有必要事事都去跟别人比个高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六公主的风头这般盛,你觉得真的是好事儿吗?” “而且,你不要忘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公主,对你的威胁真的有那么大?” 生怕儿子钻了牛角尖,俪妃终于决定要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 她现在已经不浮躁了。 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盛昌帝对整个后宫都很凉,对她也一样,用不着天天想办法去争一些有的没的。 看看淑妃,儿子没了就跟着没了,她感受到的兔死狐悲感不要太强烈。 总之,卸下了那些争斗的心思,俪妃发现她有很多的时间好好跟孩子说话。 骁王年纪不小了,有些观念的改变需要很多的时间和耐心。 这样一来,骁王的确没空去嫉妒虞婔了。 母子俩的关系继续升温中。 对于骁王上门,俪妃也让心腹嬷嬷亲自上门送了一份歉礼,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不会过于出挑,也不至于失礼,确确实实就是在道歉。 上门的嬷嬷说话也很好听,倒是让虞婔意外了一把。 “这俪妃……”好像突然觉醒了一样,反倒是更加不好对付了。 毕竟俪妃恃宠而骄的时候,都显得有手段有心机。 脑子不糊了,就更加不容易犯错。 对付起来那就是一个麻烦。 大概知道俪妃跟骁王说了一些什么话,有一点她是认同的。 第730章 如此奇怪的举动 盛昌帝的这几个儿子,还真就是他自己给养废的。 他努力的营造兄友弟恭的完美局面,用力的向天下人或者是向先皇证明天家的亲情。 可实际上的确是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温室,将几个儿子养在里面,安稳的长大。 想法和心机都不缺,但是却没有相应的能力。 跟先皇的一群儿子,盛昌帝这一届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这样的结果怪不了别人,是盛昌帝一手造成的。 当然,盛昌帝可不认这点。 而先皇的手段虽然激烈了一点,但对皇朝选择继承人来说的确是一条好路。 就是最后没控制住场子,被众多养得厉害起来的儿子给掀了。 要虞婔来选,她恐怕也会选先皇那种,谁让这个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呢? 当然,肯定要约束好的,后期孩子越来越强大,就要增加约束力量。 一成不变……是指望孩子没有进步,没有变化吗? 虞婔让人和气的将俪妃的人送走了,对于自己做过什么不露丝毫风声。 没错,玉喜坊亏的那几十万两,几乎都被她赚了,顺带她属下们也借此富裕了一波。 还有其他赌坊,她在这方面赚回来的银子,旁人绝迹是想不到的。 主要科举越到后面,很多人赌得越疯狂,未免事情闹大,她收手了,顺便将赌坊的生意给搅黄了。 她卖小册子的生意可比赌坊的生意光明正大得多,尽管幕后心里都不太舒服,可背靠武科举也没法说三道四的。 随着武科举的举行,做背调的任务就完成了。 立刻转化为安保人员,保证演武场的安全。 每个擂台还安排了一名高手坐镇,万一有需要就可以强行出手中断比赛,或者保护观众。 包厢的倒是不担心,大多都有自己的护卫。 总之,事情从一开始牵头做好了,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便毫无压力。 虞婔的信息网借此越来越完善的时候,终于立下的第一功,传来了一件相当意外的消息。 那就是,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武科举之上,盛昌帝突然出手了。 去将那个矿产所在地,距离行宫很近的白芝县的县令老头给偷偷抓了。 对,那个大公主的姘头。 之前盛昌帝对平阳侯也来了一次催眠,同样也问到了大公主那个男人是谁。 得到消息后一直按兵不动,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无声无息的出手。 虞婔啧了一声,觉得盛昌帝给大公主留的体面是真的多。 比给二公主都多。 真不愧是第一个孩子,还是一手带大的,这种时候了都考虑得这般仔细。 “说起来,二公主搬出了沈家,皇上也没给二公主另外赐公主府啊!”红鲤说道:“大公主……这事儿还生怕被人发现了。” “结果选择了这么个好时候。” 虞婔:“二公主搬出沈家的时机就不好啊!” 正赶上帝后关系芥蒂很深,又是盛昌帝正穷的时候,皇后直接给安排到崔氏老宅去了,盛昌帝自然就不管了。 然而,人是被抓回来了。 可还没等见到盛昌帝,人就没了。 不是别人下手,暗龙卫还将此人牙齿里的毒给拔了,纯粹是发现事情败露,活生生被吓死的。 平阳侯鄙视此人怕死,胆小如鼠,还真是……一点没错。 虞婔知道消息后,也沉默了。 这已经是她遇见的第二个被吓死的人了。 第一个就是恶人村那个替宁王守宝贝的老头啊! 盛昌帝气得踹了尸体好几脚,然后拎着尸体去见了大公主。 “嗯?父皇出宫了?”虞婔意外,还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将大公主带进宫去。 “是的。”红鲤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虞婔眯着眼,“父皇还真是……这大晚上的,武科举也没有进行了。” “以为白天的话题多,晚上聊得热闹,就没人注意到他了吗?” 怎么可能不关注盛昌帝? 无论什么时候,眼睛都不会消失的。 哪怕盛昌帝让暗龙卫带着,走的非正常路线,就在他离开龙腾宫,出皇宫时,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红鲤有些紧张:“公主,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虞婔:“我们能做什么?父皇这是想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我若出现岂不是很奇怪吗?” “本以为今天会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现在看来,可能要出大事。” “通知萧景吧,让他注意一点儿,就看……这份救驾之功,他有没有本事拿了?” 红鲤刚出去没多久,就急冲冲的进来:“公主,不好了,根据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永川商会有异动。” “好像突然出现了大批的高手集结。” 虞婔没什么意外:“父皇到大公主府上了吗?” 红鲤:“刚进去没多久。” 虞婔:“……”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盛昌帝是在作死?还是在以身为饵? 红梅:“公主,皇上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有什么样的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需要他以身犯险?” 目前文武百官都是得用的,明里暗里也有不少人可用。 盛昌帝什么办法不能想,就非得这般兵行险招吗? 虞婔:“对啊,什么事情就非得走这么一步呢?” “所以,这么看来,父皇真的就只是因为大皇姐的事情,脑子气糊涂了,忍不住亲自出宫去骂大皇姐一顿,看大皇姐的笑话?” 红鲤和红梅面面相觑,是不是的,这理由都无法说服啊? 盛昌帝又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何至于这般冲动? 或者说,大公主的份量还如此之高吗? 红鲤扶额:“公主你就告诉我们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婔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只有永川商会有异常吗?其他势力呢?” 红鲤:“当然,肯定都有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还有一些江湖人似乎也及时收到消息了。” “现在,外面的情况很混乱,消息也比较混乱,很多人要做什么,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虞婔皱眉,最近在忙武科举的事,是她错过了什么吗? 盛昌帝为何突然有这种奇怪的举动? 还是她真的想多了,盛昌帝就纯粹的气不过大公主被人当傻子耍? 第731章 不过是一个借口 就算是气不过,盛昌帝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做,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父皇若是光明正大的离开皇宫,等闲恐怕还不会乱动。” “这偷偷摸摸的离开,就是最好的……机会。” 暗杀的机会。 光明正大的出宫,有仪仗队,有暗卫,一路还会清场,等闲人有心也无力,很难靠近。 反倒是现在这样,只要在必经之路上动手就行了。 动完手就跑,不用该考虑任何事后烂摊子。 什么?你说那是皇帝? 皇帝不是在皇宫里吗? 怎么在外面的他们也不知道呀! 总之,盛昌帝将事情放在了暗地里,就不要怪别人用不入流的手段。 虞婔表示看不懂盛昌帝的操作,只能暂时静观其变:“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不明就里,更不能往前凑了。” “父皇再是怒气上头,恐怕也有一箭几雕的意思,等等看,我还是呆在公主府完全。” “你们准备一下,营造出我傍晚就不舒服的假象。” “让府医开药,熬药……” 身体不舒服,喝了药就睡了很正常。 到时候不知道外面的事也就正常了。 属下们见公主劳累了这么久,就没打扰。 不管怎样,到时候看情况见机行事。 虞婔坐了下来,手中拿着书也看不进去,脸上的光影明暗交替,有些骇人的意境。 虽然她很清楚盛昌帝敢这样出宫,应该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被刺杀成功的几率小得可怜。 除非……她让人动手。 但是,她不会。 就在听见消息的那一瞬间,她心脏止不住的乱了,那一刻,私心里她竟然也是希望盛昌帝被成功刺杀的。 别说什么父女感情,没有的。 说实话,盛昌帝的子女情,最多的是在大公主身上。 尽管找一找理由也就是一种开脱,但虞婔最近确实很烦盛昌帝。 烦他抠门,烦他疑神疑鬼的分不清轻重,比如唐家军。 也烦盛昌帝将她推出去,又若有若无的试探。 国事家事混为一谈,皇权思想过重。 甚至,虞婔都不清楚,这次盛昌帝是不是又是对她的一次试探? 或者,不只是对她,对别人也是一种诱惑。 说句不好听的,看见希望了,不只她一个人希望盛昌帝真的就这么死了,谁都比现在轻松。 然而,此事她不能插手……就很郁闷,还刺激得她胡思乱想。 那厢,盛昌帝将死掉的男人扔在大公主面前,大公主瞪大了眼睛,感觉有些熟悉,却本能的知道不能认。 最终还是盛昌帝将大公主之前交代的,姘头身上的一些特征一一拿出来验证。 什么胎记啊,痣啊! 一两处相同是巧合,处处相同还敢说是巧合吗? 逼得大公主不得不承认,她心目中的白月光,竟然是个跟父皇差不多大的老头。 原本一直被关在公主府,大公主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了。 这一下,大公主又呕又吐的,眼泪横飞,生理性不适非常严重。 这一副样子又可怜,又脏乱,盛昌帝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失望:“虞妩,事到如今,你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很恶心吗?”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来恶心朕,恶心虞氏一族的棋子而已。” “可是,你给了他们机会,也纵容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朕当年真的就是这么教养你的吗?” 盛昌帝实在想不通,他的一片慈父之心,为何得到的不珍惜,想要的还没有呢? 大公主顾不上别的,用衣袖抹了一把嘴,扑到盛昌帝脚前,揪住盛昌帝的常服衣摆:“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父皇,你就原谅儿臣最后一次吧!” “儿臣愿意青灯为伴,吃斋念佛,终其一生为父皇祈福,为乾宇祈福……以赎前半生的罪孽。” “父皇,儿臣说的句句属实,真心实意……” 大公主抬头,眼睛带着期翼的看向盛昌帝,一脸的孺慕:“父皇,你最疼妩儿了,就最后原谅儿臣一次吧!” “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就好像小孩子的撒娇,轻轻柔柔的抚摸在盛昌帝的心尖儿。 盛昌帝确实心软了,但是,当他对上大公主的眼睛时就知道,哪怕装得再像,现在的大公主也不是几岁的虞妩。 大公主的眼底有一种期待,还有一种名为自由的渴望。 青灯为伴,也不过是一个借口。 因为只要禁足的皇命改了,她就不用被困在公主府了。 有没有吃斋念佛,为乾宇祈福……谁知道呢? 或者谁又知道在祈福的到底是谁? 盛昌帝都能松口放她出去,就不至于盯着她必须吃斋念佛不可。 大公主只要换一个名字,她就可以离开公主府,离开帝都城,成为真正自由的鸟儿。 或许被关得太久了,虞妩连这样的心思都半点藏不住,让盛昌帝一眼看穿。 “你确定会青灯为伴,吃斋念佛,为乾宇祈福吗?”盛昌帝怒气直冲脑门,眼睛似乎都有些模糊,只是努力的瞪大了盯着大公主。 恰似龙目威慑,大有大公主一旦答应,就不可能更改的架势。 “朕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你,看你有没有赎罪?有没有真心悔过?” “但凡有丝毫差错,凌迟……”盛昌帝咬牙切齿的挤出最后两个字。 大公主果然承受不来,吓得一哆嗦,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她怎么敢说,她只是想金蝉脱壳而已? 以前的话,她有恃无恐。 但宁王都死在天牢了,她无比敏锐的发现父皇不一样了。 父皇不是猜不到她的打算,是只要答应,她就认为是默认了。 盛昌帝呵呵一笑:“你可真是朕的好女儿,事到如今,你依旧在骗朕。” “从小到大你到底说过几句真话?” 越想越悲哀。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盛昌帝想到了小六,就算害怕他生气,害怕他不允许,可对于要还靖王一次,要抢武科举的事情做,也是实话实说的。 就更加心疼,更加觉得大公主这般没意思得很。 明明想借机逃遁,想求宽恕,都要这般隐晦,又怎么会真心赎罪? 第732章 只可惜,没有的 或许皇家官场的人说话就这样,小六那样的才是特例,可盛昌帝在这种时候,只想听大公主一句实话,这也很难吗? 这仿佛就是一种执念。 好像大公主说不出实话,对他这个父皇就假了一辈子一样。 盛昌帝感觉这辈子特别不值。 等不到想听的话,盛昌帝也来了气,一脚将大公主踹开,抬腿往外走。 一次又一次,他给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可这个女儿回报给他的是什么? 或许他也不是要大公主悔过或者坦诚,只是想从大公主身上寻找到他不那么失败的光亮。 只可惜,没有的。 “父皇,父皇……”大公主惊恐极了,顾不得身上的感觉,转身就再次扑过去。 可盛昌帝这次不给机会,她完全扑了个空。 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在盛昌帝后面追逐着。 然而,繁复的宫装限制了她的行动,始终慢盛昌帝一截。 被禁足在公主府,每天无所事事的,大公主一天到晚就折腾衣服首饰了。 她又不知道盛昌帝会突然到来,一身衣服最是繁杂,身上的饰品也非常多,简直就是盛装中的公主。 可这会儿,表面光鲜,样子狼狈。 手忙脚乱的:“父皇,求求你,你先别走……” 闻言,盛昌帝突然一顿,抬头看向了院墙外。 大公主还以为他是特意停下来的,声音中都带起了一丝喜悦:“父皇,儿臣……” “咻”的一声,锐利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划破夜空,从远处射了进来。 一直很紧绷的余英瞬间窜到盛昌帝面前,高声喊道:“护驾,护驾。” 院落大门直接被撞开,霍炎带着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将盛昌帝和大公主护在里面。 一眨眼,禁卫军拔刀,暗龙卫现身,纷纷将飞来的箭矢砍落。 场面瞬间进入一级战斗状态,激烈又混乱。 盛昌帝眯着眼睛看了看,四面八方都是箭矢,忍不住气笑了,这帝都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安稳啊! 居然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呈现了包围的趋势。 没有多年的盘桓,根本不可能。 就说他今天为何突然借此机会离开皇宫? 除了被大公主气得不行,非得见一面来确认某些隐秘情绪之外,就是为了这不知道有多少,又不清楚藏在什么地方的势力了。 之前用特殊手段审问发现,平阳侯是前朝余孽,很可能还是最终上位的头头。 那算计大公主的也是前朝之人。 尽管从平阳侯的态度中可以看出算计大公主就是为了恶心盛昌帝的。 哪怕盛昌帝在位时没有爆出来,也可以恶心虞氏一族。 但姘头不揪出来,盛昌帝如鲠在喉。 之所以盯上大公主,还是这些人看出了她对大公主的不一样。 就算将两个孩子给送走了,看管了,也不能完全杜绝这件事的后续。 而且,这个亏就这么咽下去,盛昌帝也忍不了。 真相是很残忍,可大公主若是不知道,盛昌帝就觉得这气他一个人受了。 可即便是这么残忍的真相,也没能让大公主多清醒两分,盛昌帝纯粹自己给自己找气。 而捋顺这件事情能发现,平阳侯在帝都的消息渠道非常惊人,根本不是招安后能建立起来的。 只能说明,暗中埋伏了不少人。 平阳侯被招安后,这些人被光明正大用起来了。 否则,不可能将大公主查得清清楚楚,并且这么有针对性的勾引成功。 大公主再蠢,也不会因为喜欢就被人欺骗至此也毫无所觉,还是每一点都戳到了她心巴上,养出了一颗恋爱脑,这才一叶障目,不管不顾任何疑点。 然而,能做到这个地步,必须要有庞大的信息量来支撑,就定然有一张不错的信息网。 可平阳侯因为宁王而获罪,不是身份暴露,这信息网就彻底隐藏了下来。 如今平阳侯和侯府众人都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信息网就没法找出来了。 毕竟,这些人也不是傻的。 自从平阳侯被下了天牢,联络方式和行动轨迹就会有过改变。 不是说背叛了平阳侯,但也没有等着平阳侯交代出去,直接送人头的。 想来想去,盛昌帝觉得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把这些人引出来。 但是他一动,可能引出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魑魅魍魉了。 结果大公主这事儿一出,脑子一抽,他还是动了。 这般天衣无缝的理由也不好找,盛昌帝每次出宫,带脑子的都会怀疑是不是陷阱,是不是诱饵? 怀疑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来送死。 被大公主的姘头气着了,直接来对峙还真挑不出毛病。 综上所述之下,盛昌帝就出宫了,反而把虞婔给弄迷糊了。 在虞婔看来,无论什么计划都没有完美的。 盛昌帝凭什么就觉得他准备得万无一失? 而此时,现场确实相当激烈,箭矢比想象中多。 而且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响彻在夜色下的公主府,威力不算特别大,却将盛昌帝惊住了。 还有盛昌帝的人,一个个面带惊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虽然威力一般,但是……这难道不是爆裂箭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工部的信息已经泄露了? 对方的信息网布局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盛昌帝越发心梗。 威力还小的爆裂箭,可能一时半会儿炸不死人,但是掠起的麻烦很多。 炸伤,很容易失去战斗力。 盛昌帝的安排可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可不能减员太多,否则的话就无法保证皇帝的安全了。 盛昌帝脸色变来变去,这次出宫真的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和惊吓。 工部的研究都不再是秘密,很难相信其他部门会是干净的。 就算这批人不属于前朝,那也是隐藏起来的老鼠。 果然,出来的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魑魅魍魉。 禁卫军统领霍炎已经发出信号,大街上出现了纪律森严,气势如虹的禁卫军。 第一时间将主路管制了。 萧景带着刑部得捕快来得特别快,直奔射箭之人的所在地而去。 战斗升级了,战场扩大了。 盛昌帝一脸沉静,从头到尾都没有乱动。 倒是大公主从惊吓中缓过来,忍不住拉着盛昌帝的手臂:“父皇,就真的不能再原谅儿臣这一次了吗?” 第733章 杀了那个让你不舒服的人 盛昌帝甩了甩衣袖,将大公主的手甩开:“莫非这段时间人关在公主府,脑子早就离家出走了吗?” “现在什么情况看不明白?” “你跟朕说这些?” 这个女儿真的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厌烦和嫌弃溢于言表。 大公主安静了一会儿,被爆炸的箭矢吓了一跳,炸飞的碎片到处乱飞,有些打在了她满头首饰上。 就是越来越圆润的脸颊也多了几道血红。 盛昌帝回头看了一眼,倒是想安慰一下大公主,一定会没事儿的。 可对上大公主失神落魄的怨怼神情,所有话语都噎在了喉咙。 跟这个女儿,已经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不知何时,大公主突然开始笑起来,并且有些碎碎念,“父皇这就讨厌儿臣了?” “是不是觉得儿臣跟父皇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是不是觉得儿臣再怎么也不应该长成这样?” 盛昌帝皱眉,不得不说他确实这样扪心自问的问过许多次。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还以为是孩子成长的必要过程没有把控好,大公主这么说,莫非还有内情? 大公主笑得很讽刺,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果然,父皇什么都不懂呢,是皇后啊!” “父皇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再教导孩子,身为公主,会由谁来教导?” “呵呵,皇后是嫡母,父皇是不是就认为皇后应该好好教导儿臣?” “对,是挺好好教导的,就总是说啊,既然父皇那么喜欢儿臣,儿臣就不应该太听话,太听话了,会慢慢被父皇忘掉的。”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的。” 大公主眼睛里噙着泪:“父皇,就几岁的儿臣,到底是听母后的,还是不听?” “父皇是不是并不知道身为公主,在后宫若是不听母后的,会生活得多么艰难?” 何况,她还是被盛昌帝捧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没有落差? 在皇后的教唆下,她的叛逆来得尤其早。 特别是当第一次叛逆,反而迎来盛昌场的关注后,她就算知道皇后不怀好意,也一发不可收拾了。 慢慢的就在这条歪路上越走越远。 之后不是没有清醒,只是已经回不去了,也无法再改变,只能在这条道上越走越黑。 这些话的冲击力有些大,盛昌帝愣住了,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皇后? 她能成为皇后,不知道崔家付出了什么吗? 凭什么还要教坏孩子,不做一个贤妻良母? 盛昌帝还真的从来没想过皇后会故意将大公主教坏的。 此时听闻,如遭雷击,难以置信。 大公主嘿嘿一笑,似乎有种只有自己知道秘密的得意。 吓得余英死死的护在盛昌帝面前,“皇上,大公主被关得久了,这看起来不太妥。” “大公主说的话,信不得呢……” 盛昌帝吸了口气,闭了闭眼:“越是这样说的话越可信,不是吗?” 大公主笑够了才继续说道:“听说父皇现在很喜欢小六?” “哎呀,那父皇又知道小六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儿子都不敢想啊。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记忆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 “曾经战战兢兢吃口草都要左顾右盼,回望好几次的小兔子,怎么可能就突然长成小狮子了呢?” “父皇也是不怕的,看这小狮子会不会突如其来的咬你一口。” “呵呵,我等着看好戏,等着呢!” “小狮子怨不怨父皇啊?怎么可能不怨?嗯,不怨?怨?” 大公主好像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神情呆滞,一手不怨,一手怨的念念有词。 盛昌帝也看出大公主不对劲了,这情况明显已经很严重了,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向他报告过? 所以,大公主府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人存在? 余英突然抽动了一下鼻子:“什么味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香?” “皇上,还是赶紧……” 刚想让盛昌帝赶紧离开,突然出现的香味明显不正常,余英立刻瞟见大公主右边有人竟然点燃火折子,飘出一股不正常的烟。 香味就是从那上面传开的。 余英立刻说道:“有毒,屏息。” 附近正在拼杀的人立刻发现不对,开始了屏息战斗。 还好这是在院子里,广袤天地之下,烟味儿越散越开。 盛昌帝厉喝:“你不是妩儿的大丫鬟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丫鬟拿着火折子,眼神中闪烁着疯狂。 突然将火折子和手中一把匕首扔给大公主,自己朝余英扑去,并且大声喊道:“公主殿下,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杀了他吧,杀了那个让你不舒服的人……” 余英大惊,内力狂涌,直接拍在丫鬟身上。 然而,平日毫不起眼的丫鬟悍不畏死,双手双脚并用,好似藤蔓,死死的扒在余英身上。 此时此刻,盛昌帝就露在了大公主面前。 大公主被火折子一烫,本能的扔了,火折子在地上滚动,还冒着大股的青烟。 可大公主拿着那把匕首,双眸成不正常的红色,满目戾气的看着盛昌帝。 盛昌帝心口拔凉拔凉的,万万没想到他安排好了一切,这危机居然是在内部。 说到底,他不愿意原谅大公主,却也没想过,她会伤害自己。 现场更加混乱了,想救驾的,阻拦救人的战成了一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公主身边竟然有一大半的人有问题,此时也不藏了。 竭尽全力的拖住其他人,只为让大公主亲自出手。 “妩儿,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被控制的,你不要做傻事,只要你改过自新,朕会原谅你的。” 盛昌帝声音很沉,神色间到底有些心疼。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大公主已经被利用成这样了吗? 那丫鬟被余英打得狂吐血,顺着血还有一些固体物,明显是碎裂的内脏。 可丫鬟好似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催促大公主:“公主殿下,机会转瞬即逝,你再……再不动手,你就永远离开不了公主府了。” “你也永远做不了女皇了,还记得奴婢说的吗?你只有杀掉你最讨厌的人,才能实现一切……” 闻言,盛昌帝整个人僵住。 好似被一道雷重重的劈过一般。 第734章 抓住机会要盛昌帝的命 盛昌帝呲目欲裂,看向了那丫鬟:“你说什么?” “不是你们让他来杀朕的吗?” “什么最讨厌的?” 那丫鬟哈哈大笑,似乎非常喜欢看到这一幕,“当然不是啊,皇上那么聪明,会想不明白吗?” “再厉害的药物也无法控制公主去杀谁,但是却能让她去杀心里面最讨厌的人。” “最怨怼的人……以及,嘿……最希望死的人……” 这几句话犹如挖掉盛昌帝的心。 他可以接受大公主被药物控制胡乱杀人,却接受不了大公主内心深处最希望死的人,居然是他。 余英下手太重了,丫鬟最后的话已经成句。 眼神涣散,明显已经撑不住,最后撑着一口气,大喊出声:“殿下,快啊!” 大公主突然状若癫狂,手也不抖了,双眸流出了血泪。 然而,她环顾一周,最后还是落到了盛昌帝身上。 在盛昌帝一颗心不断坠入深渊时,大公主突然狂吼一声,以正常人不可能有的速度朝盛昌帝冲了过去。 “皇上……”余英吼了一声,带着丫鬟的尸体奋力跳了过去。 似乎想要用身体将刺向盛昌帝的匕首给挡住。 而此时,一道不一样的破空声传了过来,明明已经开始减少的箭矢,却突然出现了一支很不一样的利箭。 前后夹击,行动不便的余英顿时感到一阵绝望。 第一次后悔不该由着盛昌帝的性子来。 其实安排了很多,原本想着是没有意外的,但是谁能想到大公主身边的人这么多问题? 毕竟大公主这颗棋子已经废了这么久了,还被禁足。 正常来说,盛昌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大公主了。 今天晚上绝对是个意外。 这样的人身边竟然也值得这么大的投入,浪费这么多人潜伏着? 要知道,当初大公主出事时,身边的人被连坐,是被清理过的。 所以,居然还能被幕后黑手碰见这么好的攻击时机,简直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样的执念,才会将大公主盯得这般死? 又是怎样的人力物力过剩,才能浪费在这? 而此时此刻,却让余英无比的绝望。 突发状况之下,不说他能不能及时的挡住大公主的攻击,就算成功挡了,还有一支箭矢呢! 这角度,这力量,就是冲盛昌帝脑门去的。 甚至这箭矢可能还带着爆炸的威力。 当真是抓住机会要盛昌帝的命啊! 余英脑子里一瞬间想过了好多事,最终大公主还是冲到了盛昌帝面前。 此时的盛昌帝,神情恍惚,还被大公主最恨她的言语刺激着,完全没有反应。 余英用力一吼,也只是震得盛昌帝转眼看了过来,而不是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duang”的一声,一柄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了过来,架住了大公主的匕首。 大公主用力往前推了推,不得寸进,气得狂吼一声,似乎在给自己使劲。 那剑的主人是萧景,用巧劲一挑,将匕首剥离了盛昌帝的方向,一条腿踹了过来,将人踹飞。 大公主倒飞出去,撞到院落里的大树上,“啪叽”一声落地后全身痉挛,抽搐不停。 这一看就是极尽榨干潜力的后遗症。 与此同时,南崎从天而降,衣袖一挥,将袭来的箭矢用巧劲接了下来,落地旋身,借着离心力又将箭矢原路扔了出去。 箭矢以比之前还要快的速度回去了,但那个方向又紧接着射出一支箭,和返回的箭撞上,并且引爆了。 爆炸的烟尘中掠过南崎的身影,直奔射箭之地而去。 清冷的剑光闪过,隐藏的弓箭手被割喉倒地。 南崎回头给了旁边的人一脚,此人顿时晕了过去,成功获取一个活口。 “嗯?”南崎有些意外。 这个地方是一座阁楼顶部,其实好像没有营业一样,并没有旁人。 就是这距离……南崎忍不住目测了一下,看了看没有气息的弓箭手,恐怕还是特殊臂力的弓箭手吧! 普通的弓箭手可达不到这样的距离,而且,还有人保护。 啊,他这是不小心杀了一个重要战力? 正常来说,这样的弓箭手培养不易,所以还会派人保护。 他冲过来时也没想太多。 南崎将活口拎走,刚回到大公主府,就见盛昌帝终于回神。 盛昌帝机械的转头,看向了趴在大树下的大公主。 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身体一抖,突然喷血入柱,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整个人一软就倒了。 萧景及时上前扶了一把,好歹没让盛昌帝在众目睽睽之下丢面子。 剩下的,只有余英凄厉的呼喊声了。 南崎和萧景对视一眼,装作不熟的各做各的事。 南崎只管对付敌人,萧景开始指挥安排。 让暗龙卫在禁卫军的掩护下,用最快的速度将皇帝送回宫。 与此同时,派人去请元御医,盛昌帝这情况肯定耽搁不得,抢得一息是一息。 没有了皇帝,也不用顾忌大公主,禁卫军,暗龙卫,以及捕快们反攻得很快。 一声令下,集体朝刺客杀了过去。 在帝都城混了这么多年,那些是死士,那些是小头目,大家门儿清。 这种时候全靠眼睛断定,死士直接杀,小头目尽可能的留活口。 该怎么做根本不用吩咐。 大街上早就被管制了,该回家的回家,该躲起来的躲起来,外面酒肆热闹八卦的,只要在店里不出来,一般也不会特意杀进去。 就算敌人逃窜,很想往店里跑,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招惹新的对手? 如今武科举在即,光是考生就有两万多好手,再加上江湖人,店铺自己的护卫等等,想进店铺,大概率会招来更多的高手。 加上逃命之际本来就不容疏忽,节外生枝纯粹就是找死。 所以,哪怕知道寂静的街道两边铺子里有很多人,可以混水摸鱼,但实际上并没有人往里面逃。 有些热心的想帮忙,可从公主府过来已经有些距离了,能解决的战斗都已经解决了。 太高端的一般人也插不上手。 个别的,不小心掉到院子里,或者被打到了店里,都被准备待续的人乱拳打晕。 有武者的好说,上去就是干,出手为先,主打一个让人反应不过来。 第735章 老鼠都藏不住了 没有武者的人家,手里早就拿了东西准备待续。 棍子,锄头,扁担,板凳等等,都拿起来做武器。 有人运气不好,砸进了屋,迎接他们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武器。 一家茶水铺子,里面灯火辉煌,坐满了人。 禁卫军发出铜锣声开始管制的时候就全部挤在窗边偷偷往外瞄。 等打起来时,还能看见远处在夜空中乱飞的箭矢。 最后追逐战开始,有人从二楼窗户砸进了茶楼里,里面的人手忙脚乱的拿起身边的东西就往刺客身上砸。 板凳,水壶,甚至还有一盆刚烧好的开水,被掌柜高声叫嚷着,在大家散开后泼了过去。 “啊……”刺客就算是死士,也并非没了痛觉,根本扛不住这么大面积的开水烫伤。 从后面跟进来的刑部捕快脚步一顿,惊得差点崴脚,萧大人说群众的力量不容忽视,果然……是至理。 所有人都狠狠的盯着地上黑衣人痛得翻滚,似乎他还能站起来就立刻再来一波攻击。 黑衣人痛苦万分,不自觉坐了起来,把众人一吓,不知道是谁骂咧咧的又扔出来几个铜制的茶壶,有一个极为精准的砸在黑衣人头顶上。 “哐当”一声,黑衣人身体一僵,直挺挺的倒地,气若游丝。 捕快眼皮一跳,呼吸一窒,乱,乱,乱拳真的可以打死老师傅…… 若是以往,捕快可能不会说什么,但这场合之下,他本能的说了好几句谢谢,然后上前将黑衣人给拎走了。 这一晚上,帝都城不算特别安宁。 毕竟刺杀盛昌帝的势力有点多,后期到处乱窜,一切可疑的陌生人出现在家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朝廷的威信还在,盛昌帝的名声也还行。 大多不会胡乱救人。 虞婔知道事情结束了,及时出面开始收拾烂摊子。 让南崎在天上巡视不说,立刻派人在大街上敲锣到处喊,有奖举报。 私藏刺客,等同弑君之罪,赶紧看看家里能藏人的地方,若是发现陌生可疑人员,可以立刻找最近的官兵求助。 虞婔就是在提醒老百姓,都自己检查一番,可别家里藏了人,主人家还不知道呢! 另外广而告之,是有人刺杀皇上,刺杀大公主。 免得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什么江湖义士呢? 做父亲的,去看看禁足在家的女儿怎么了? 不大张旗鼓的出宫那就是私事儿。 得到消息的人却利用了盛昌帝一番爱女之心,刺客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可别东郭先生救狼,最后还要别人救。 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虞婔就一点不像瞒着,反而闹得更大,大家才会足够的重视。 这样一来也没有必要非得封城搜查。 能藏的是能藏,封城反而阻碍了普通人的日常。 许多街道负责人,家族中有威望的老人都自觉站出来让邻里好好清查一遍,千万不要连累了全家和族人。 所以说,这一晚上,帝都城都挺热闹的。 时不时的有尖叫划破夜空,官兵在大街上来来回回的奔跑巡逻,抓人。 虞婔这神来之笔,可气的不少人在屋子里摔了瓷器。 这跟以往不一样啊,毕竟以前干了事儿,都悄悄的就结束了。 官方也得捂着,最大的操作就是封城搜查了。 可帝都城这么大,有心藏点人还是很容易的。 搜查不是抄家,并不能犄角旮旯都给翻一遍。 所以到最后,基本都能撤回半数的人,损失还受得起。 可这次,虞婔这命令一下,也利用了六公主如日中天的名望,帝都城好多人即便对六公主不感恩,那也是信服的。 六公主都说了,有奖金举报。 自己家,那肯定宁愿自己搜,也不愿意别人来搜啊! 拿着武器警戒一些就行了。 六公主说那是坏人,十有八九不会错,发现了就有银子拿,可不是天降馅儿饼吗? 总之,大部分人都听六公主的,何况还有好处,以至于平日里能够跑掉的人,这次愣是折了进去。 偏生他们的人还不敢对平民百姓下太狠的手,否则,虞婔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默契不默契的,谁家下的手,立刻杀双倍。 还会马上找理由将旗下产业给抄一点,然后把银子补偿给百姓家。 若是多下几次手,就是不知道旗下产业够不够抄? 所有人才觉得,六公主压根儿不讲武德啊! 除了特意培养的新人可以摸出一些线索之外,暗地里谁不知道谁? 可能一动,论轻功的跑步姿势都知道是谁家的了。 虞婔也不说破,找正当理由检查产业,然后拿银子补偿苦主。 而且,对老百姓出手同样也是破坏了不成文的规矩,凭什么他们伤害人的就可以不管不顾,处理扫尾的人还得顾全大局? 屁的大局,都敢刺杀盛昌帝了,谁还能说自己屁股完全是干净的,就来。 虞婔的意思相当明确,以至于一群幕后之人只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一个接一个折损进去,老百姓的安全系数却稳步提高了。 让人敲锣到处喊,老百姓有了安全感,抓人找人就更得劲。 还有那些武科举的考生,也都动员起来去找人。 谁找到,奖金归谁。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还圣母心泛滥到看见人就救的人还是绝无仅有的了,尤其想要瞒过遍地耳目,着实有些难。 于是,在这种全民寻找刺客的刺激下,不仅仅是很多人将家里翻了一遍又一遍,别说人了,老鼠都藏不住了。 就连外面的无人区,破庙废弃院子之类的都被附近的人,和一腔热血无处泄的武科举,以及江湖人给翻了一遍又一遍。 以为刚有人去搜查过了就高枕无忧了? 不存在的?可能刚藏好,嘿,下一波又来了。 在这样的力度之下,别说刺客,就是一些逃犯逃奴,藏起来的仇人罪犯等等都露出了不少马脚。 刑部,大理寺,府衙等等部门的悬案莫名其妙就有进展。 以前打死都找不到的人,突然就出现……原本还想参虞婔这次有些劳民伤财的人再次偃旗息鼓。 第736章 有什么区别吗 主要还是幕后之人不甘心啊! 他们损人又损财,六公主怎么能一点事儿都没有?还要拿功劳? 结果定下计划,盛昌帝还没醒呢! 然而事情又变得跟上次一样了,他们就知道计划行不通了,不然就跟上次王御史一样,头铁的把自己给搭进去吗? 说白了,虞婔除了动静大了一些,结果还真的不坏。 不但尽可能将刺客给捉住了,还延伸出了其他的小功劳,促进了执法部门的工作。 不仅提高了全民参与的热情,还增加了民众对朝廷公职人员的认同感。 毕竟都一起抓过刺客了,多少要比以前亲近一些。 而且,让老百姓看见了朝廷官兵的行动力,这不是抓到好多刺客了吗? 有的家里找到刺客还被官兵救过呢! 虽然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活儿便做得差不多了,可朝廷也干实事儿的观念确实增加不少。 第二天一早,盛昌帝还在昏迷中,自然没上早朝的。 但文武百官还是按时进了宫,等确认无法上朝才出宫回府内。 有的则是借此打探消息。 盛昌帝昏迷是事实,许多大臣忧心忡忡的,也知道不能在皇宫逗留。 后宫在后半夜也沸腾,皇后自己病倒还起不来呢,还让人开了后宫的门,派人关注皇帝的情况。 后宫女人有样学样,全都一副仿佛盛昌帝已经驾崩的模样,哭哭啼啼的来探望。 余英忙得头疼,又不敢随便将这些后宫妃子打发了,只得让人伺候着,都呆在偏殿里。 一边给虞婔送信,让六公主进宫镇场子。 那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所以,在旁人出宫的时候,虞婔直接骑马飞奔进宫。 虞婔赶到的时候,俪妃和骁王已经在了。 之前虞婔在处理外面的事,天快亮了,可抓刺客的行动还在继续。 这时候,刺客更加无所遁形,没那么容易搞偷袭。 所以,不趁此机会将漏网之鱼一网打尽,还想等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武科举的比赛不能耽误,已经让人全程喊,让抓刺客入迷的人赶紧去参加比赛,否则,错过时间算弃权。 本以为皇宫中,有皇后,有余英,再不济还有骁王,怎么都用不着她来……万万没想到,余英不敢做后宫主子的主。 俪妃不是皇后,也不是贵妃,劝不了。 骁王没处理过这种事,一脸茫然,竟然硬生生的没能将场面控制住,逐渐有了乱象。 虞婔赶来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给人的感觉都还很清冷。 刚跨进龙腾宫就听见各种嘤嘤嘤的,此起彼伏,很有节奏感,但是乱得发慌,虞婔脾气瞬间暴躁起来。 “父皇生死未卜,正在治疗,不知道需要安静吗?” “谁在哭,都出来给本宫瞧瞧。” 此话一出,让人头疼的哭声瞬间止住了。 余英眼晕的感觉顿时止住了,一脸崇拜的看向六公主。 他就知道,六公主能行的。 皇上还觉得六公主性格软,仁心太重。 可瞧这次做的事……杀戮果断有没有? 俪妃:“……”她堂堂九妃之一,竟然还没有一个公主说话管用? 脑子清醒,想得通透又怎样? 这气还是止不住升起来。 俪妃也不想想,在场有贤妃和德妃,还有如妃和其他跟她同等级的九妃,为什么会听她的? 还以为自己是贵妃呢? 骁王则是面色变来变去的,看着满屋子的女人有点头疼。 他真的无法应付这场面。 而且,他始终觉得,这是王妃的事,是俪妃的事,是皇后的事……总归不是他的事。 何况,俪妃从小到大也总跟他讲,男人嘛,就不要在后院浪费过多的心思。 主要解决的是外面的大事儿,是国家之事,后院是放松和休息的地方,怎么能牵扯太多精力呢? 不然,要王妃做什么?要管家的女人拿来做甚? 总之,这观念也算比较根深蒂固了,在发现俪妃也无法处理这情况后,骁王就没打算插手。 但是不曾想虞婔一句话就镇住了所有人,那一刻,骁王觉得这个妹妹果然是厉害的,又有些嫉妒,内心不由得酸溜溜的,果然还得是女人才了解女人。 就算六公主还没及笄,没长大,依旧是不同的。 不知道骁王想了这么多,虞婔进门扫了一眼,发现许久不见后宫这些女人,好像有了大变化。 贤妃的骄傲没了,这会儿哭得异常伤心,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还是感受到了什么,情绪丝毫不假。 德妃哭得最好看,默默的流泪,眼睛擦得很红。 看起来像是大家都在哭,她不流点泪就不合群,但是自持身份,还是要哭得优雅。 如妃一脸麻木,虞婔来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时不时用手中的帕子擦擦眼角,哭不出来,一点都哭不出来,可样子得做像了,不能让人发现。 哀莫大于心死,自从七皇子夭折,如妃对盛昌帝只有恨。 别说盛昌帝还没驾崩呢,若是真的驾鹤西游,她再高兴也不迟。 在后宫呆了这么多年,她从来不会贷款庆祝。 虞婔眼神落到了旁边的大宫女身上,“玉竹,你可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可以说在宫里长大的。” “母后身体不好,来不了这里,你代母后过来,所作所为可就是母后的意思。” “怎么?母后就是任由大家在这龙腾宫哭哭啼啼的,是觉得这样做父皇就能好起来,还是大家用心险恶,想影响御医的诊断?” 玉竹吓得一抖,“噗通”的跪下了:“公主,奴婢没有这意思。” 虞婔不放过:“那你是什么意思?” 玉竹稳了稳心神:“奴婢就是替皇后娘娘来看看,皇上的情况……” 虞婔:“这是母后要求的,还是你只想这么做?” 玉竹一脸迷茫:“啊?” 有什么区别吗? 虞婔:“若是母后要求的,你为何不替母后行使职权,管束其他妃子,这里是龙腾宫,不是菜市场的,岂容大家随意在这哭?” “若是你只想这么做,又何谈什么替母后来看看?只能说,你代不了母后。” “事情不会做,也做不了,不如尽早禀明母后,还是换人做吧!” “不然,等父皇醒来,到底是母后办事不利呢?还是你这奴才光拿月银不办事?” 第737章 疯了吗 闻言,在场有一算一的瞪大了眼睛。 哇塞,六公主啥时候说话这么犀利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吗? 一席话就是逼得玉竹要么承认皇后没管好,到时候盛昌帝醒来,怪就直接怪皇后。 要么就自己认栽,承担起没有办好事的责任,将皇后保出去。 这样一来,玉竹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皇后定然不能轻男轻放,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简单来说,就是逼得皇后亲自发落了这心腹大宫女。 否则,昨晚上到现在这场闹剧就没法收场,总得有人要承受了去。 至于众妃,之前都那么做,不过是从众心理,想着罚不责众。 反而在这种时候不随大流,才可能是最特殊的那个,指不定盛昌帝醒来就看见那个特例了。 到时候才讨不了好。 这才齐齐嘤嘤嘤的,惹人烦躁。 其实时间一长,她们也觉得不妥了,怕是要闹大,但是,已经收不住了。 如今,虞婔将众妃摘出来,要么皇后认,要么玉竹认,她们哪有不配合的? 这盛昌帝一旦醒来,不管高不高兴,可就没她们的事儿了。 如此光明正大推卸责任的机会,谁不顺杆往上爬谁傻…… 德妃立刻响应:“六公主说得对,本宫在这也是担心皇上的情况,没想到却影响了御医。” “玉竹也是,既然代表了皇后,就应该好好说说,大家也不至于……唉,本宫做错了,认罚,就先回去思过,不再打扰皇上的清净。” 德妃起身,带着人准备离开,走在院子里,对着正殿行了个礼,“愿吾皇福泰安康!” 说着离开,脚步似乎有些急切。 出了龙腾宫,宫女嬷嬷几乎是小跑步的跟上。 “娘娘,这……”元嬷嬷和元御医没什么关系,纯粹同姓而已:“已经离得远了。” 德妃这才慢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冷笑:“皇后真不愧是崔家培养出来的一国之母,都卧床不起了竟然还想着斗呢!” “也是大家都被皇上昏迷的消息给打蒙了,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是我们都上了皇后的当。” 元嬷嬷震惊:“这也是皇后算计的一环?” 德妃:“原本没想明白,六公主来这么一出,倒是明白了。” “玉竹行使的是皇后的权利,却处处畏畏缩缩的,仔细想来,不是她不敢得罪我们,而是隐晦的煽风点火呢!” “你想想看,玉竹是不是好几次都说过,让大家不能这样哭闹?” “可又自认为只是宫女,不管管到皇妃的头上去,只能一次次的利用皇后的名头来压人。” “结果呢,压着压着,就激起了大家的逆反心理,皇后让大家不要闹,大家就偏要闹。” “皇后又不在这里,凭什么管大家?” 后宫众人对皇后也就是表面的恭敬,内心从来不服。 有这样违逆的机会,一个个还暗爽着,比拼起来了呢!看谁能给皇后多添堵。 结果,皇后暗戳戳的,要的就是她们闹。 皇后了解盛昌帝,知道盛昌帝醒来肯定会发飙,然后发落一些人。 这时候众妃有多高兴,到时候吃罚就有多狠。 而玉竹代表的皇后,早就劝过了,也表达了皇后的意思,是她们不听,皇后可一点责任都没有。 德妃承六公主提醒的这份情,“别以为皇后生病了,连身都起不来,就是病猫了。” “现在看来,皇后指不定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已经疯了。” “开始无差别攻击,整倒一个算一个。” 之前没有警惕,主要还是皇后很久没出手了,就以为她真的病得佛了,而且,这么一出手纯粹就是招众怒的。 皇后一直很聪明,怎么可能招惹所有人? 元嬷嬷惊讶:“皇后娘娘真的……疯了吗?” 德妃:“当局者迷,或许六公主就是不在局中,又跟皇后早就撕破脸了,这才能看出皇后的目的。” “并且,借力打力,直接将皇后的算计打了回去。” 不仅让皇后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还可能会损失玉竹这么个心腹。 厉害了,六公主。 德妃轻笑了一声:“亏的那是六公主啊,若是在后宫,恐怕是一大劲敌。” 笑容又浅了浅,眉眼间多了一丝忧心忡忡,“只可惜,本宫宁愿她活在后宫之中,现在……恐怕就是晁儿的劲敌了。” 元嬷嬷震惊:“六公主?这……怎么可能呢?” 德妃停在自己宫殿门口,抬头看了看,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原本本宫也觉得不可能,六公主突然奋起,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毕竟之前……谁都能上去糊她一巴掌,欺负一下,却依旧坚韧的活到了现在。” “之后大公主二公主对她可丝毫不留情,六公主不改变,只有夭折的份儿。” “可这次皇上突然昏迷不醒,外面却被六公主处理得井井有条,半点没放过那些刺客,本宫也该承认了,六公主……绝对不容小觑。” “这才多久……刑部,大理寺,衙门,兵马司,乃至帝都驻军都愿意听她命令行事,民间声望大涨……可以说已经人和到了这种地步,六公主还没有一点想法吗?” “莫非,她是圣人下凡?” 德妃自嘲的一笑,迈进了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晁儿的功课学得怎么样了?” 元嬷嬷低头:“贤王很努力,也很听话,先生说很多事情也能举一反三,进步非常快。” 德妃看了看天,悠悠的说道:“原本本宫也以为,晁儿太小了,不至于逼得那么近。” “岁数……真是不可弥补的差距。” “可六公主也不大啊!何况,当年六公主也没有机会接触什么名师指导……难道人真的要认天赋,认命吗?” 不管她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怎么可能完全不多想? 曾经她以为,自己儿子年纪最小,指不定是一种优势。 至少可以避免走很多兄长们走过的弯路,从而一步步进入盛昌帝的眼中。 第738章 有心无力 可世事无常,这几年变化太快了。 端王没了,宁王也没了,秦王眼看也要完蛋。 靖王被一个女人废得差不多了,骁王被俪妃的人设坑了,盛昌帝眼看就不好了,这……八贤王都还来不及成长呢,就已经面临如此严峻的局面。 六公主更是异军突起,眼见就要力压众人……德妃内心是极慌的。 所以,恍恍惚惚之间,竟然还需要六公主的提醒才看穿皇后的把戏。 若非皇后和六公主有旧怨,六公主恐怕不会破坏皇后的好事儿。 最后…… 德妃忍不住一个激灵,有些不敢想那后果。 对皇后又升起更多的忌惮。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奔着送好些人去给盛昌帝陪葬的架势去的,她真的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才会觉得皇后病了就没有威胁了。 濒死的算计,才最恐怖,才最是不考虑后果。 反正靖王和二公主都在禁足期间,跟孩子没关系,以盛昌帝的性格,还不至于将女人的争斗按在孩子身上,皇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德妃能想明白的事,陆陆续续也有很多妃子能明白。 哪怕考虑得没这么全面,也能感受到皇后出手的威力,不可能还不生出忌惮之心。 自然而然的,这次就站在虞婔那边了,纷纷趁盛昌帝还没醒来就赶紧离开不说,还故意踩玉竹一脚。 “你这奴婢还真是,既然大家都是关心皇上,怎么就不能说明白一些了?” “对啊,你当然比不得皇后娘娘亲临,可准确传达皇后娘娘的旨意也是基本功。” “瞧瞧你都办了什么?难道皇后娘娘是这意思吗?” 一群妃子就像闻着腥的猫,齐齐针对上了玉竹,不准备撒手。 总得有人来承担这一切。 这时候也没法去针对皇后,那么玉竹就跑不了。 说了这么久,玉竹都没反驳,实在是也轮不到她说话,只能默默受着。 妃子们越说越严重,眼看就要成为皇后的不是,玉竹着急的无法保持沉默了,“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颤抖的伏在地上,“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会办事。” “没有传达清楚皇后娘娘的意思。” “耽误了娘娘们的事……奴婢该死……” 众妃:“……”得,是个忠心护主的。 既然已经扛了下来,再奚落下去就不好了,都讪讪的按照原定计划离开。 贤妃是真伤心,曾经觉得太后就是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座大山,心里很是不忿。 等太后没了,才明白那不是大山,而是护身符。 没了太后,总是在一些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吃亏,她自己却处理不了。 或者说,镇不住,宫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事情压根儿就没有解决。 多吃几回亏,贤妃才知太后有多好。 如今,秦王在皇陵还没回来,盛昌帝又出事了,贤妃只觉得即将暗无天日,心底涌出了好多悲伤。 原本还有不少小姐妹陪着她伤心,越想越想哭。 结果一起的小姐妹说撤就撤了,贤妃根本反应不过来,有些懵逼的看着场子越来越冷清。 也更加看不透皇后的算计。 最后还是身边的人发现了什么,悄悄提醒她,这才抹了泪,随大流的离开了。 然而,心底的悲凉越发浓郁,挥之不散。 倒是俪妃在德妃离开时就意识到了不对,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了真相。 脸色变来变去,看了看六公主,又看了看骁王,有些纠结。 德妃可以直接离开,那是因为贤王在读书,有光明正大不来的理由。 骁王来都来了,现在离开的话,所有好处就都只是六公主一个人的了。 儿子在这,她也不好离开,她怕骁王被六公主算计了还不自知。 然而,留下来才是如坐针毡啊! 最后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六公主,俪妃和骁王,龙腾宫终于安静了下来。 就在俪妃坐立不安之时,盛昌帝并没有传来好消息。 元御医半夜把脉许久,亲自熬了药,还行了针,这天亮都是第二次扎了,所以后妃们都离开了才出来。 也没说什么,就是提到盛昌帝这次伤了根本,暂时不会醒来,主子们倒是不用在这守着。 闻言,俪妃就松口气,瞬间没有了左右为难,立刻带着骁王离开了,连理由都懒得找。 他们跟六公主虽然还没有撕破脸,但也算不上什么盟友,互不打扰便是。 唯一比较懵的是骁王,在龙腾宫,俪妃不好跟他说什么,他着实没明白,为什么大家在这里守了差不多一夜,闹哄哄的,等虞婔一来就一个接一个的走了。 他们还没有等到最后知道父皇的情况就走了,熬一夜就白熬了吗?图什么? 最终,还是回到俪妃宫里,掰碎了给他说,骁王才明白过来,大家都中了皇后的圈套。 不知道为什么,骁王在那一刻深刻的体会到,女人真的好可怕,尤其是后宫的女人…… 俪妃年纪不小了,熬了一夜,又忐忑了好一阵,最后还要讲给骁王听,最后实在累得不行,连东西都不想吃就躺下休息了。 徒留骁王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回府。 心理阴影算是深深的烙印下了,一时之间看骁王府的女人都觉得处处精明算计,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小意。 盛昌帝不会及时醒来,就算没有虞婔这一出,皇后的算计其实也不算成功,但是,众妃在龙腾宫待着闹了一晚上,始终成了一颗炸弹。 盛昌帝醒来后真的要追究,谁也讨不了好。 一群妃子对皇后也是恨得牙痒痒。 一时之间,以前还觉得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都冲皇后报复而去。 皇后的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一边要照顾皇后,一边又要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尽管这些手段都不难猜,也不隐蔽,处理起来也不难,但是恶心人啊! 皇后气得又摔了药碗,倒是想强撑起来做事儿,毕竟盛昌帝陷入了昏迷,可是从未有过的好机会。 可她身体当真不争气,别说下床了,就是坐起来都费劲,而且,说话说多了都喘,情绪更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就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她想做什么都不得劲,皇后心底到底还是生出了一丝绝望。 第739章 保不住了 还有很多的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就该多留苏夙那女人一阵。 指不定还有更多的转机。 皇后眼神略微空洞的望着蚊帐顶,听玉竹期期艾艾的将过程说完,有些木然:“……所以,你失败了,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做好!” 玉竹眼泪纵横:“是奴婢的错,还请皇后娘娘重罚。” 玉莲有些不忍,但是也知道大局:“皇后娘娘,这次的事情都是六公主插手,恐怕也是盯着的,若是轻拿轻放,放过玉竹,还不知道六公主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后闭上眼,被子下的拳头握紧。 她很清楚,玉竹保不住了。 玉兰也忍不住说道:“皇后娘娘,就算必须要处罚玉竹,娘娘主动一些和六公主出手是完全不一样的。” “至少,奴婢等还可以给玉竹安排安排。” 后宫已经乱了,去外面做事反而是另外一条不错的路。 而且,皇后娘娘都这样了,未来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去外面帮忙做事更好。 玉雪站在床边,小心的看着皇后的脸色,没有多劝。 能说的都说了,主要还是皇后的想法。 她们四个是皇后的心腹,知道得太多了,想要安然出宫?真的可能吗? 就算其他人不窥视,也要皇后娘娘愿意放过才行。 皇后娘娘面色很平静:“你们让本宫想想,皇上既然没醒,六公主再想搞事儿也不至于那么快。” “何况,宫外那一大堆烂摊子还需要六公主处理呢!” “还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以前倒是看走眼了,六公主竟然这般熟悉后院的争斗,三言两语就破了本宫的局,还让所有妃子都站在了本宫的对立面。” “很好……”皇后的表情有些狰狞,“还是本宫以前才心慈手软了,倒是将人给养大了。” 看皇后的反应,四人都有些心口发凉。 原本玉竹这事儿不容易出差错的,现在出了问题,皇后似乎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们。 “玉竹,要不,你还是去靖王府吧!” “否则,皇后娘娘怎么都不会安心的,也不会放过你。”私下里,玉雪提议说道。 其他三人沉默,玉竹粲然一笑:“这不是最早成为皇后娘娘心腹就知道的事情么?” “谁也想不到这次会遇见六公主出手,而且出手就不简单。” “我知道了,我会向皇后娘娘请求的,能去靖王妃身边也行。” 玉莲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对了,今天早上靖王府的嬷嬷有传一个消息来,就是昨晚上和早上发生的事太大了,一时半会儿给忘记了。” 其他三人都看了过来,玉兰有些着急:“是什么好事儿吗?姐姐这个时候说,难道可以解玉竹这局?” 玉莲微笑:“是好事儿,嬷嬷说,王妃娘娘可能怀上了。” “只不过月份很浅,也没什么反应,王妃娘娘自己都没察觉。” “只是嬷嬷经验丰富,看出了点什么来。” “玉竹若是请求去照顾王妃,皇后娘娘应该会安心了。” 四女对视一眼,有些惊喜。 她们四人其实都不太想成为靖王的女人。 整天争宠的,她们也有自知之明。 当初皇后就是因为她们长得不算特别出挑,才愿意放在身边,培养起来了。 不然,她们可能都成为盛昌帝的女人了。 硬件条件不够,非要成为靖王的女人,将来也只能拿皇后来争宠,迟早会被厌烦的。 这条路的未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她们四人的相似性太高了,又没有别的手段,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的交情让她们都不愿意。 所以,提及进靖王府,那是下下策。 王妃有了身孕,就有了转机,玉竹完全可以自梳头发,成为孩子的嬷嬷人选。 反而是皇后,靖王,还有王妃最放心的人选。 就是终生不嫁人罢了,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在皇后又一次醒来,玉竹当即请缨。 王妃可能有了孩子,很可能就是皇长孙,皇后大喜过望,哪里还能想到别的,当即就同意了。 “只不过,六公主那边到底要有个交代,不然的话,等皇上追究起来,玉竹更加落不得好。” “就让玉竹去受二十个板子吧,堵了大家的嘴。” 这方面不用细说,大家都知道的,这板子打得很有讲究。 又是在皇后的凤栖宫行刑,最后就是玉竹受点皮肉之苦而已。 太医院上好的疗伤药一抹,用不了两天就好了。 皇后便说起其他:“虽然你自梳头发,但当初本宫承诺给你的嫁妆也不会少,就当你压箱底的,放你出宫。” “日后在王妃那儿好好做事……” 因为皇长孙的兴奋,皇后精力消耗比较快,顿时就累得不行了。 玉竹的事就靠其他三个小姐妹安排。 为了给个交代,玉竹还是痛了几下的,并且用鸡血营造了伤势惨重的假象。 然后就将人送到了靖王府,王妃有些受宠若惊的收下人,还派人好好照顾着。 虽然怀孕的消息还没说,但是王妃见玉竹自梳头发,就以为是皇后给找的出路。 不用给靖王当女人,那真的再好不过了。 当初的敌意全部消失,照顾人也多了两分真情实意。 皇后的操作,虞婔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过也确实,她现在也不是要跟靖王开撕,不会去检查或者挑破玉竹的受罚程度。 这事儿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不过,玉竹竟然自梳头发进了靖王府? “这有些奇怪呀,皇后之前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虞婔不解:“成为嬷嬷,还不如成为靖王的女人安全吧!” 嬷嬷再怎么也是奴婢。 靖王的女人,哪怕侍妾也算半个主子了。 就算玉竹本人不愿意,但……虞婔并不认为皇后是个会考虑属下想法的人。 红鲤:“当初赐婚,公主就说过,皇后娘娘之所以选现在的靖王妃,除了姓崔以外,也是四个心腹有底气。” “到时候只要给靖王,定然能协助王妃,管理好靖王后院的。” 虞婔点头:“嗯,皇后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并不在乎崔氏有没有足够成为王妃的能力。” “实际上,崔氏自皇后之后,离开了帝都城,早就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去培养名门贵女了。” “同时……也没有想过还能上位。” 第740章 私人恩怨很重了 “所以,崔家送来选秀的女儿,还真没有太大的能力做王妃,全靠皇后一力促成。” 虞婔笑着说道:“皇后身边四个大宫女不仅是给靖王培养的,也是给王妃培养的。” “这么多年都以此为目的,突然改变总有些奇怪……” “你联系田甜,让她注意一下,看靖王府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能改变皇后的计划,可能还不是什么小事儿。” 吩咐下去,这事儿就暂时抛在脑后。 外面抓刺客的事没那么疯狂了,但是还在继续进行。 按照以前的惯性思维,有的人藏得好,可有的人就露出了马脚。 趁此机会多收集一点信息才是正道,万一将来就遇上了呢? 而且,盛昌帝在昏迷,后宫在搞宫斗,在朝廷之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的。 总有一些人会急急忙忙的站队,会觉得盛昌帝就这么完了,得赶紧找出路。 只要大家都动起来,很多似是而非的信息就会变得更加明朗。 比如,一些人暗中的倾向性。 再比如,有些表面看似没交集,实则暗中联盟有来往…… 武科举也没有耽搁,照常进行了下去。 好不容易忙到晚上,虞婔空闲了下来,才发现夜晚已经不凉了,去了花园凉亭喝茶休息,感觉难得的岁月静好。 同时,也自顾自的将一些事情捋一捋。 别看帝都城就这么大,其实人挺多的,意外的几率就更高,特指这次盛昌帝去见大公主。 谁能想到他会这么干呢? 虽然总有一些预备方案,但总是应付意外也挺累的……虞婔喝着茶,躺在摇椅上,眯着眼假寐。 一阵风吹过,虞婔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没什么动静。 南崎悠然的坐在茶桌边,自己给自己斟茶。 好奇的看虞婔两眼:“公主这哪像今年十四岁的样子?旁人事实都没有这么悠闲吧!” 虞婔没睁眼,也没起身,朝旁边一伸手,准确的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你又几时见我这么悠闲的?” “最近大事儿一件接一件的,忙了这么久,还不能休息一下吗?” “不过……你倒是每次回来都挺巧的,专门看好时间再回来的?” 南崎:“那不能,这次真的就只是一个巧合。” 黑漆漆的在天上路过,别人看不见他,他看得见灯火辉煌的大公主府啊! 发现不对劲,就出手了。 没想到还杀了一条大鱼,活捉了一个,又救了皇帝一次。 虞婔笑了笑:“那你看……我父皇还能醒过来吗?” 南崎:“能,还没到那时候。” 虞婔终于睁开眼,也不摇晃了,旋转后端正的坐在茶桌前,“听说大皇姐很不好。” 南崎:“命数已尽。” 虞婔好奇:“听说……大皇姐真的是被人控制了?这才对父皇动手的?” 南崎忍不住,笑出声:“看来公主已经了解得很清楚,其实不用再问我了,我知道的可能不比公主多。” 虞婔纳闷:“我就是奇怪呀,想不明白啊!” “你说父皇专门去看大皇姐,就为了生个气,然后知道大皇姐心里怨恨他,结果气吐血?” “这都图什么呢?” 南崎:“显然皇上一开始的打算不是这个。” “而是想以身做饵,看看帝都城到底潜伏着多少牛鬼蛇神。” “大公主那边应该是个意外。” 虞婔:“我倒是佩服幕后之人啊,而且,是有多恨父皇?” “大皇姐都那样了,竟然还没有躲得了算计。” “父皇的宠爱,果然是最毒的东西。” 对方明显也是在赌,就赌父皇对大皇姐的不同,赌父皇一定会再见大皇姐的。 正常人都不会想到大公主身边还有那么多要杀盛昌帝的刺客。 现在看来,对方赌赢了啊! 就说盛昌帝这性格,还有多少是不知道的吧! 这分明就是针对盛昌帝筹谋的计划。 南崎:“一个夹带私货的赌徒而已。” “其实这事儿,赢了也不见得有多少赌金,输了,可能就万劫不复。” “并不是那么值得做的事,对方却做了,只能说下命令的这个人脑子不见得好使。” 虞婔深以为然,赢了,最多就是盛昌帝身死,夺嫡进入倒计时,皇权更替,但依旧在虞氏一族手里。 相反,对朝廷,对很多人来说,如今的盛昌帝在位,真的不如新皇登基。 浪费这么多布置,只是杀了盛昌帝泄愤? 那确实……私人恩怨很重了。 “你觉得这个脑子不好使的是谁?” 南崎:“前朝的几率很大。” “毕竟一直都是他们在算计大公主,不同人马不可能渗入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大公主被控制的药,那不像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几年都太短,很可能是非常长期的。” 虞婔皱眉:“平阳侯?” 南崎摇头:“不一定是平阳侯,但他如果不出事,便是既得益者。” “如果猜得没错,只要宁王妃有了孩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会等到出生,确定是男孩……很可能就会强迫皇上走这一步棋。” “别的不说,若是大公主真的临死前非要见皇上一面,公主认为……皇上去不去?” “大公主都不行了,难不成还让人将大公主带进宫?皇上过去的几率大不大?” 虞婔点头:“大。” “到那时候,之前的布局就有用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是这么个既得益者,是不是如果不是男孩,还要来一出偷龙转凤?” 南崎有点卡壳,偷龙转凤这字面上的意思? 好像,大概也不是不行。 “如果怀孕期间发生了什么,还能直接先斩后奏,不管怎样,宁王妃生下来的都会是男孩。” “皇上命数早尽,宁王还可以上位呆一呆,他们只需要保证下一任继承人是出自宁王妃就成。” 有宁王在,这事儿不会出岔子。 如果能马上继位,宁王肯定会好好考虑,慢慢被说服的。 虞婔也明白了:“好一招进可攻,退可守。” “如此呼应倒是非常合情合理。” “只可惜,他们没想到父皇竟然主动的,提前去见了大公主,加上平阳侯和宁王一系都完了,这就只剩下纯粹的复仇了。” “此时再不动手,可就没机会了。” 第741章 还能把自己气吐血 退一万步说,这计划就是盛昌帝连大公主之死都不亲自去看望,到时候也会想尽办法,制造足够的理由让盛昌帝前往的。 等一切准备就绪,计划开启,盛昌帝根本跑不掉。 然而,他们也没料到的是,宁王和平阳侯会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宁王妃都还没怀上呢! 南崎:“对,原本的计划只剩下复仇了。” “抢夺皇位的计划已经没法做了,但皇上主动送上门来,岂有放过的道理?” “只不过,叛贼和皇朝正宗到底是不一样的。” “显然他们的运气不太行,时运并不占他们那边。” “皇上去是去了,但是也有自己的计划,结果引出了那么多想要刺杀他的势力。” “原本,没有额外入局的,他们的计划是最容易成功的,皇上毕竟近身了,身边的高手也没有贴身保护,只需要找机会让余公公错一下眼就能成功。” “然而,那么多人入局,皇上身边的防护瞬间加强了很多倍,大公主也不是立刻听话就出手的。” “有一个不断催促和刺激的过程,所以……反而失败了。” 虞婔点头认同,刚才也想到了这茬。 若是没有其他人搅局,现在可能已经发国丧了。 偏偏盛昌帝也在引诱,在试探,搞成这样看似皇帝遭遇了重创,可那是计划之外的打击,实际上反而让他破局活了下来。 到底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气运命数还是更占他那边的。 “啧啧,还真是……”虞婔感叹摇头:“可对父皇来说,他想要引出来的,反而是前朝势力吧!” “可外面出来的刺客反而没有前朝的,因为他们的手段都在大公主身边。” 南崎点头:“嗯,而且平阳侯被流放,很多人手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帝都城,跑去救人了。” “目前为止,可折了不少在救人事件中。” “还留在帝都城的,要么就不是战斗人员,要么就是最基本的保障了,不能随便动。” “有了平阳侯才有现在的局面,他们并不知道平阳侯的身份已经暴露,肯定还想着怎样才不会伤到根基。” 虞婔:“对啊,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也就是说,父皇特意冒险,以身做饵,想要钓出前朝的势力,可人家有安排,根本就没有出人。” “反倒是将其他势力给钓出来了。” “啧啧,看来父皇当时没有被大公主气吐血,也会被其他真相气吐血的。” 看看吧,帝都城这么多势力想要他死呢! 仔细捋一捋,不知道幕后都是些什么人呢? 盛昌帝受得住吗? 南崎笑了笑,喝着茶:“我杀了一个特殊的弓箭手,天生神力那种。” “后天又经过了有针对性的培养,当时还有人保护,一直在等待时机,抓住大公主出手的机会给了皇上致命的一箭。” “这种弓箭手射程远,力量大,准度高,除了天赋卓越,可都是花大量金钱和时间才培养得起来。” “按理说除了军队去培养,个人势力的话,不如去培养死士和武林高手。” 毕竟内力加持,也不见得就比天赋弱多少。 虞婔端起茶杯顿了顿,随后才喝了一口,“你的意思是,这是军中才可能出现的特殊弓箭手?” “或者培养出来就是要融入到军队中去用的?” 南崎:“旁边是保护者,也是观察者,很标准的配置,明显就是朝这方面去培养的。” “而一般人站队,其实是不需要考虑军队的。” “不管是拉拢,还是自己养私兵,需要军队的就那么几个人。” 话说到这份儿上,哪里还不明白? 南崎是说,几个皇子,可能都参与了。 虞婔突然就笑了,所以,盛昌帝心里是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当真以为他清理过好几次的帝都城,就只有前朝的人会要他的命? 这真相,啧,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将盛昌帝给气死? 还是说,大公主就是最厉害的刺激源,会提高盛昌帝的承受值? “你知道那个弓箭手大概是谁的人了吗?” 南崎若有所思,伸出三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虞婔顿时理会,很好,三皇子,那就是秦王? 秦王不是还在皇陵吗?手伸得这么长? “怎么这么急?” 南崎:“不难理解,靠山没了,他又被困皇陵,还和齐王府交恶,可以说,靠山倒了之后,干什么都不顺。” “加之,皇上对宁王动手了,开了先河,他就没有之前那种笃定和安全感了。” “再不做点什么,他都怕自己在皇陵都回不来帝都城。” 盛昌帝悄无声息的出宫就给了他机会,他完全可以当不知道。 反正,他若是成功上位,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模糊处理的。 虞婔笑了笑:“一如当年父皇这一辈对先皇做的事,对吗?” “说到底,父皇自以为是的和谐教养,只是扼杀了孩子更多的能力,并没有改变最终的结果……” 想想都觉得可笑。 说起来,皇朝有那么多名师,有很多的教养嬷嬷,盛昌帝却非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真以为先皇选择了他,他是天命之子,就能想当然了? 看看,没教好吧,还能把自己气吐血。 何必呢? 南崎也认同:“家有皇位要继承,并不适合这么温和的教养手段。” “如今乾宇国力日弱,君主过于温和的话,守社稷都不一定行。” “群狼环绕,谁都敢冲上来咬一口。” “确实不太明白皇上怎么想的。” 虞婔:“因为父皇不赞同先皇选拔储君的方式,觉得都是自己血脉,怎么能那么残忍?” “他在证明,天家也可以有情。” 南崎:“……” 这情其实就是血脉亲缘之情吧! 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其实用不着这样选储啊,所有人都知道盛昌帝对自己儿女有多么仁慈,目的早就达到了。 江山社稷也是盛昌帝用来证明的一环吗? 怪不得国运也日弱呢! 虞婔又跟南崎聊了聊昨晚上刺杀势力都是哪些……果然,南崎心中有数,大抵都明白。 一群人还自以为隐秘,认为水很浑,可以随便摸鱼。 第742章 有人在动了 瞧瞧,总有人眼睛明亮,看得真切。 南崎这能力,怪不得要藏着掖着。 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很多人都会忌惮到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 谁乐意有一双眼睛盯着,什么都瞒不住啊! 那太可怕了。 亏得盛昌帝不信南崎,不然,早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 感慨后,虞婔又是震惊,秦王出手了,还派出了特殊的弓箭手。 骁王似乎也没落下,俪妃也是知道的。 所以啊,哪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俪妃娘娘都迫不及待的想丧偶了呢! 贤王那边……不好说,毕竟还是个孩子,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外家,霄国公府做的。 甚至连禁足的靖王和二公主,都在发泄自己的不服。 估计也是能成就好,从此头上就没有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压着了,不能成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生气也是需要发泄的。 他们不敢明着反抗盛昌帝,却在暗戳戳的搞事。 至于会不会伤到盛昌帝的性命,并不在他们关心的范围内,何况法不责众,大家都出手了不是吗? 总之,昨晚上看似只有盛昌帝一个人受伤……嗯,大公主暂时不算。 可暗地里怎的一个乱字了得。 “一直觉得父皇醒过来会更气……”虞婔呐呐的说道。 毕竟,真相是残忍的。 南崎笑了笑,面前这位不就很理智吗? 人人都觉得这是好机会,其实只要六公主动手,盛昌帝可能逃不过这一劫的。 但是,虞婔愣是没出手。 而且,还让萧景带着人去救。 说实话,萧景和他都不出现的话,盛昌帝恐怕凶多吉少了,不死也残。 还有大公主什么事? 根本等不到气得吐血这一步啊! 外面被虞婔控制得井井有条,盛昌帝一天没醒,后宫还在想办法给皇后添堵,让失去一个大宫女的凤栖宫焦头烂额的。 原本属于玉竹的工作,总得要有人去盯着,不然被人钻了空子,事情可能糟糕到无法挽回。 皇后卧病在床,精力也有限,一切都压在三个大宫女身上,可想有多忙。 还好有靖王妃可能怀孕的喜事,皇后的身体看起来要好一点了。 可这么一点区别,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盛昌帝两天没醒,表面宁静,暗潮涌动。 盛昌帝三天没醒,后宫的女人突然就安静了,大家的注意力从皇后身上转移出来。 就连朝堂之上的气氛也陷入诡异中。 三天没早朝,看起来是好事儿,但是,却已经进入了艰难的选择路口。 元御医成了炙手可热,被大家惦记的人。 在家有人拜访,在太医院有人找,在路上也会“巧遇”被各种询问,又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救治盛昌帝,把小老头都给搞得有些衰弱了。 最后报告给余英,直接在龙腾宫住下了,躲清净,也方便他研究盛昌帝的病情,好施针。 听到元御医想给盛昌帝施针就能施,虞婔难免也是有些感叹的。 拜乾宇的风气开放所赐,还不至于讳疾忌医到官僚封建。 并非因为盛昌帝是一国之君,就觉得施针是在伤害龙体,还得御医提着脑袋,再三用命去施针,治好了全家还要承担伤害龙体之罪。 那种场景,虞婔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犹自记得还小的时候看电视看到这样的情节,她年纪不大也觉得编剧有病。 后来才发现封建主义真的可以达到这种地步,虞婔觉得就算盛昌帝真的有这毛病,能够让他早死,她也不想经历。 还好,乾宇皇朝并没有这样的概念。 感谢诸多的穿越者前辈,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意识,多多少少还是为江山社稷、社会形态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所以,你们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虞婔看了一眼最近好像不打算出门的南崎。 以及,突然出现的萧景。 萧景喝着茶,眼神在南崎身上转了一圈:“元御医说,皇上这次气狠了,伤了根本,还能不能醒过来,或者什么时候能醒都是不确定的。” “皇上的意识……可能不太想面对,他自己也不想醒来。” 南崎:“……”看来,前朝那些人算计大公主,还是低估了大公主对盛昌帝的影响啊! 虞婔:“……”敌人早知道对付盛昌帝这么容易,是不是就不必那么麻烦的算计大公主了? 你说气狠了吧! 但是高低没有被气死。 要说还行,可现在竟然不愿意醒来面对真相? 闹啥呢?还有更多可怕的真相在等着盛昌帝呢,要不醒来听听?再一起气? 免得分批次生批气,容易嘎啊! 虞婔无语的想着:“你想说什么?” 萧景再次看了看南崎,“国不可一日无君,公主和南大人,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 南崎没有急着开口。 虞婔倒是不意外,“不好也不坏,并没有特别的好。” “你发现了吧,父皇昏迷三天了,有人在动了。” 萧景皱眉:“公主也可以。” 南崎摇头:“不如借此机会灭掉一些敌人。” “皇上并没有让公主登基的意思,所以,就算如今公主声望不错,可年龄资质,乃至性别,都可能让文官沆瀣一气,强烈反对。” “这跟等到这个时机关系都不大了,找个好日子直接上位都行,反正麻烦都是一样的。” 虞婔笑了笑:“我可一点儿都不急,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确实不如趁此机会,让某些人该露出来就露出来。” “隐藏的敌人才特别不好对付,冒头了,发现一个打一个。” “你可别看六部尚书对我感观很好,可那是因为我捐了银子,若真的涉及到立储,有父皇压着,他们定然是听父皇的。” “就算没有父皇的意思,他们也有自己的站队,恐怕会彻底打起来。” “包括姚丞相,御史大夫,杜太尉……拿父皇的意思说事儿,拿伦理超纲说事儿,有皇子在,很难站在我这边的。” 她有自知之明,捐了银子,平日里办事能配合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就因此站队于她? 南崎看向萧景:“你以前也不是这么急的呀,为何突然……你是怕皇上拿荣熙郡主开刀?” 第743章 偷偷摸摸的,必然在作妖 盛昌帝一旦醒来,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可能就要开始安排很多人。 而荣熙郡主的婚事,可以解决很多事情。 只有六公主上位,才能保证盛昌帝不打荣熙的主意。 萧景:“也不全是,我只是觉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可能是我误会了,总觉得六部尚书和姚丞相,以及杜太尉对六公主的感观都很好,很大的几率会支持公主。” “只要名正言顺的上位了,很多麻烦可以慢慢来。” “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个机会最好。” 虞婔淡定的喝了口茶,“还会有更好的。” “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上位了,有些麻烦反而不好处理。” 比如皇子们,比如二公主。 作为胜利者,反而不好再对他们出手。 南崎:“想想皇上,想想当年的唐王,事到如今,皇上都还没有洗清灭门唐王的罪名。” “所有人都认为一定是皇上干的。” “还有其他王,有的失败者本来就是身患旧疾,命数缩短,确实是寿终正寝的,可依旧有人说是皇上用了什么阴私的手段。” “我觉得,这事儿可能永远都洗不清了。” 萧景点头,吸了口气:“公主若是觉得时机不好,那就再等等吧!” 虞婔:“知道你很焦虑,但是你先别急。” “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差最后一点时间吗?” “何况,就是赐婚,到时候三聘六礼,下定日子,成亲日子等等,都是有可操作性的,又不是赐婚后立刻就要嫁过去,急什么?” “除非你嫌弃荣熙被赐给过别人?” 萧景当即狡辩,“怎么可能?” “就算真的嫁了……”萧景目露凶光,“让她丧偶再嫁便是,怎么都不可能嫌弃她的。” 如果他们没捅破那张纸,或许他还在意荣熙愿不愿意。 现在知道荣熙对他也有感情,自然就省略这一步了。 南崎纳闷:“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别说人就在帝都,哪怕不在帝都,不也可以找回来吗?” 有六公主那些可以载人上天的存在,这事儿也不难啊!还能很快…… 虞婔不疾不徐的感慨:“我倒是不怕背锅,像现在的父皇,要是到时候觉得是我杀的也没什么,最多吐槽一句我心狠手辣。” “主要还是,现在能解决,对江山社稷和老百姓是最好的。” “他们不会安分的,只要不死,肯定会往死里搞事。” “这时候我上位,他们定然会去封地,将来不管做什么,都会牵连到无辜百姓,所以,现在不那么急,能先处理了就处理了,这便等于救人了。” 南崎和萧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把人放出去的破坏力才是最大的。 若是走投无路还发疯,凭什么要老百姓来承受这一切? 红鲤突然走进凉亭,小声的说道:“公主,三皇子那边……动了。” 虞婔点头:“他现在在哪里?” 红鲤:“已经离开皇陵,秘密回了帝都城。” 虞婔:“秦王妃呢?” 红鲤:“也回来了,不过直接回去了荣国公府,秘密见了荣国公。” 虞婔点头,看向了萧景:“我就说,这是诱人出手的更好时机。” 太后一死,秦王落差极大,已经憋很久了。 这种敌人,几乎稍微一刺激就会主动跳坑上钩的。 尤其,这机会还是盛昌帝主动给的。 刚好南崎那日又杀了秦王一个特殊培养的弓箭手,可把秦王给惹怒了。 脾气爆,易招惹,不算计他算计谁? 就连萧景都会以为是好机会,秦王现在还占了长,又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强忍着这番诱惑? 萧景怔忪片刻:“原来公主早有安排的。” “看来是属下想太多了。” 虞婔:“这也不是我安排的啊,明明就是父皇安排的。” “入不入局?谁入局?跟我也没有太大关系啊!” 萧景:“……”不得不说,在这种全员出手的情况下,六公主还能将自己撇得这么干净,当真也是大本事。 自己没做,就算天降黑锅也有很多的路可选。 自己做了,有时候真的很难辩驳。 南崎:“没了太后,秦王急了。” “还一直在皇陵守着,连武科举这么大的事情进行着也没能回来,他就更急了。” “皇上昏迷……会着急一些也正常的,不过都是赌。” 盛昌帝现在这情况真的太好了,谁不想赌一把,赢了就上位,输了也不一定就有性命之忧。 毕竟,他又不像宁王那般不可饶恕。 虞婔笑了,看向红鲤:“不必阻拦,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一番就可以了。” “别让他有犹豫和后悔的时间。” “啧,也不知道三皇兄能做到哪一步呢?” 秦王在这个时候回京,不可能完全瞒得住所有人,不少人知道后都是一惊,意识到问题大了。 不然,这么巧吗? 又何必隐藏行迹? 盛昌帝昏迷,秦王作为儿子,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京,然后进宫看望,甚至留下来伺疾。 这般偷偷摸摸的,必然在作妖啊! 而且秦王有动静,并不安分,一天之内,知道他回京的人越来越多。 盛昌帝昏迷第五日,元御医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多,只是让余英传信给了虞婔,还有瑞光寺的住持大师。 “公主殿下,皇上这是被大公主伤到了,还是得公主多来陪陪皇上,才能增加皇上醒过来的几率。”元御医无奈的说道。 也就是死马当活马了,加上虞婔虽然医术不精,刚接触不算久,只是个“初学者”,但是天赋极高。 更能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比其他皇子和公主好操作。 何况,余英不止一次提到,六公主见过皇上后,皇上心情就会好上几分,定然是会说话的,不至于适得其反。 至于住持大师,虽然之前治疗盛昌帝用过一颗什么灵丹,有奇效。 但瑞光寺的住持大师医术也是名扬天下的。 是义诊,还有免费给贫穷人家看病练出来的。 即便是如今,有人求到瑞光寺去,住持大师也会施以援手。 瑞光寺的医者和尚众多,每一个都是从实践中练出来的,也不会像太医院,习惯性的保守治疗,不求功但求无过。 所以,元御医也希望住持大师能有不同的见解和治疗方案。 第744章 有什么打算 元御医对太医院的小伙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同样的环境培养出来的,思维方式已经差不多了。 这几天已经会诊过无数次,结果都差不多。 便盼着流派不同的住持大师有什么新发现。 虞婔站在龙床的一旁,看着住持大师一把脉就过了两刻钟,不得不承认,中医把脉时间长,还不说话最是唬人了。 很容易胡思乱想。 其实盛昌帝的情况一目了然,住持大师是一边把脉一边想,然后还盼着能不能有什么奇迹出现。 像盛昌帝这样的年纪,体内的情况最怕一潭死水,有活跃度,有变化,指不定还能找出新的出路来。 最终,住持大师叹了一声收手,喊了一句“阿弥陀佛”,结果,把余英的腿都给吓软了。 “元大人的诊断没有错,皇上一直没有醒,主要还是自己不愿意醒罢了。” “需要温养,也需要外界一些刺激。” “暂时就这样,也不会更坏。” 宽慰了余英,住持大师和元御医就去商量新方子了。 不管怎么说,得把盛昌帝的身体给保护好。 余英精神萎靡:“公主殿下,今夜就歇在宫里吧,多陪陪皇上。” “外面的事,就让其他人去做。” 虞婔点头,让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龙床旁边:“余公公若是有什么事就去忙吧!” “本宫……会陪着父皇的。” 虽然,她真的不认为自己能比得上大公主在盛昌帝心目中的地位,但有人这么要求了,她也可以做,不保证结果。 她不会再出手救盛昌帝,没有落井下石,没有对他出手就已经很仁慈了。 余英连忙道谢,然后脚步微急的离开了。 身为太监总管,每年的事情还蛮多的,尤其盛昌帝昏迷,有的人心就野了,肯定没有以前那么好使。 但他又不放心其他人伺候盛昌帝,就只能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好不容易六公主接手,余英就赶紧去处理之前积累的事情。 还有一些见利忘义的墙头草,也该杀鸡儆猴。 虞婔目光古怪的目送余英离开,这人竟然那么放心她吗? 真不怕她对盛昌帝做些什么? 看来,之前刷的好感还挺不错的。 尽管她确实不会对盛昌帝做什么不利的,但别的皇子公主就不一定了吧! 等余英出门,虞婔知道他根本没走远,敛起眼神,伸手握住盛昌帝的手,不着痕迹的把了把脉,心里有数,嘴里碎碎念的:“父皇,国不可一日无君,你看你就这么睡过去了,早朝也不上了,国家大事也没人处理。” “父皇要是不醒来主持大局,朝堂内外恐怕都要乱了……” 喋喋不休的说这话,尽职尽责的“唤醒”盛昌帝,虞婔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倒也记得不好拿大公主说事儿。 她还怕盛昌帝醒来,跟她翻旧账呢! 好不容易刷的好感,可不能因为大公主,或者因为盛昌帝给损了,她不犯这种傻。 余英听了一会儿,悄悄离开了。 本来就是以身为饵,那肯定早准备好要仔细调查了。 盛昌帝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是暗龙卫对出现的刺客的调查很快就传到了余英的手里。 余英看得手都抖如筛糠,一时之间也害怕盛昌帝醒来看到这些所谓的真相,皇上啊,还受得住吗? 而这些真相里面,唯独没有六公主参与,所以他放心让六公主照顾盛昌帝。 至少,六公主平日里的表现是真的,确实不会做伤害盛昌帝的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余英还没回来,倒是元御医去拿药熬药了,住持大师也不急着出宫,走了进来。 寝殿内表面上是没有其他人了。 暗地里肯定有暗龙卫。 但是,这么大的寝殿,住持大师本身就是高手,想要说点什么不让暗处的人听见还是可以的。 住持大师看了看盛昌帝的面色,“公主有什么打算?” 虞婔稀奇:“哦?难道住持大师也觉得,现在是好机会?” 住持大师:“不好也不坏,区别在于公主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只要达成目的就是好机会。 虞婔看向盛昌帝的眼神略微复杂,“有时候啊真的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 住持大师轻描淡写的说出一个秘密,“公主顺心而为便是,曾经先皇最看中皇上的地方,就是到最后,皇上都没有对先皇出过手。” “觉得皇上还有自己的底线,对外的手段可能不足,但是守社稷绰绰有余。” 虞婔诧异的看住持大师一眼,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算什么事儿吗? 让她乍一听都感觉没什么,仔细一琢磨,事情可大条了。 突然就有些理解,盛昌帝为什么总是在试探了? 敢情,质疑先皇,赞同先皇,最终也成为了先皇。 盛昌帝的心理路程还这么崎岖复杂啊! 可惜啊,盛昌帝的考验里,其实并不包括公主。 但是皇子已经全军覆没了啊! 简直是噩耗。 看看,越追究越觉得盛昌帝还是别醒了吧,容易二次被气死。 “绰绰有余吗?难道不是运气好,刚好遇见别人都在布局的时候,而没有直接开战?” “唐城那边,可都是宁王引来的。” “如果不是宁王,大蒲王朝没这么快开战的。” 没这么快布局完成,也没这么快找到合适的开战理由。 另外,盛昌帝对唐家军的态度也是关键,大蒲人不能那么准确的摸清盛昌帝的心思,也不敢动。 住持大师:“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如果皇上在位期间都能安然无恙,旁人也就说不得他的坏。” 虞婔瞪大了眼睛,“所以就可以无视他留下的烂摊子吗?” “帝都城四大主街道的十字路口,有人挖了一个大坑就去世了,然后很多老百姓因此而遭殃,算谁的过?” “我一直以为,死者为大,只是为了让人给死去的人最大的尊重和体面,而不是一种逃避所有责任的手段。” 住持大师一脸欣赏,“话虽如此,但是很多人只会看到现管的官府,朝廷,没有去将坑填了。” “却不会去追究谁挖的。” “公主如今……不是就在尽可能的收拾烂摊子么?” “皇上,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来。” 第745章 没想到他这么能搞啊 虞婔表情意味深长,如果没有前一句,那么住持大师最后一句就只是玄学的宽慰。 可联系上下语境,就很清楚住持大师应该猜到她有能力让盛昌帝醒来。 只不过提醒她,这醒来的时机是可以讲究的。 合适的时候让盛昌帝醒来,绝对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是啊,天命之子,老天护佑,该醒来的时候就会醒的。” 表示她就是这么计划的。 现在?自然是在等秦王。 就看秦王什么时候行动,又能做到哪一步了。 住持大师看向盛昌帝:“这还得感谢之前的百花丹,虽然药力已经流逝了,皇上的身体也遭遇了新的重创。” “但是,好歹有那枚丹药蕴养过,不然……这次可能撑不过去。” “皇上的身体,处于一个比较容易崩坏的临界点,即便再有一颗百花丹,恐怕也很难救回来了。” “所以现在没办法救,可破坏却很容易。” “醒的时候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急切,否则,随时都可能崩溃。” 盛昌帝的身体情况还挺复杂的。 当年夺嫡受了一些暗伤,年轻的时候可能还没什么,年纪大了,很多东西就会暴露出来。 一旦有点什么,还能一涌而出。 后来补得太过,积累起来不一定是好事儿,突然全部爆发,身体还可能承受不住。 加上还食物相克的中过毒,肝火旺盛等等,只能说,盛昌帝绝对不是一个遵循医嘱的病人。 现在突然昏迷,就只剩下焦头烂额了。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父皇的身体这么坏了?”虞婔听懂了住持大师的意思。 要强行唤醒盛昌帝,对他的身体来说是一个负担。 那就得掌握好度,万一唤醒不成,直接让人驾崩了,背上弑父之名就有违初衷了。 虞婔深以为然,暗地里也会好好注意。 只不过,她确保不会害盛昌帝,但也不会再救他。 可朝廷大事儿,很多还需要盛昌帝醒来去解决。 发生什么事儿他自己不能及时醒过来,肯定要强制醒过来的,这没办法。 以前盛昌帝自己都不顾忌身体,“勤奋爱民”得很,还指望谁替他好好照顾身体不成? 破坏一国之君“勤奋爱民”的形象绝对是大事儿。 动不动就领九族套餐,三族套餐的,谁受得住啊! 住持大师一本正经,这些话就算被人听了去,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等闲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以为是单纯的担忧着盛昌帝的身体。 “确实不太好,皇上这次真被大公主气狠了。” 虞婔撇了撇嘴,主要还是盛昌帝的气性太大了。 这也生气,那也生气的,光是生气有什么用? 不该赶紧想办法解决吗? 身为一国之君,手里无小事,多耽搁一息,很可能就会有不少人遭殃。 盛昌帝现在这样,真想说,自找的。 “住持大师也看过父皇的脉象了,觉得父皇大概什么时候可能会醒?” 旧话题重提,言下之意就是问,秦王什么时候搞事? 住持大师多了一丝怜悯,“今晚无星无月,却是红光冲天……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虞婔看了看窗外,有些意外。 盛昌帝昏迷第六天晚上,第七天的凌晨,天色很暗,乌漆嘛黑的,还有点下雨的感觉。 如今还是春雨贵如油的季节。 元御医亲自端了药来,余英还没回来,是虞婔搭把手给喂下去的。 看着盛昌帝成功将药吞了下去,元御医抹了一把汗,终于松了口气。 还能吞药,就有得救。 虞婔一直在盛昌帝的寝殿忙活,并未假他人之手,细心的照顾着盛昌帝。 行一百,半九十,她是不会在最后十步内出错的。 不仅要做,还要做好。 而且,盛昌帝昏迷中,不需要她去伺候擦身子,整理个人卫生,其实需要做的事并不多。 刚给盛昌帝喂了一些温水,红鲤脚步有些着急的走了进来。 虞婔远离了龙床,来到窗口,往外眺望:“什么事?” 红鲤靠近,耳语:“公主,秦王殿下收买了禁卫军,定下今夜子正时分开启宫门。” 虞婔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确定?” “不是诱饵?” 红鲤点头:“确定,不是诱饵。” 继续小声的说道:“公主也知道,禁卫军是萧大人带出来的,即便萧大人去了刑部,禁卫军上上下下也服他。” “有人被收买,就主动上报了,禁卫军统领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被秦王知道了会改变计划。” “事情就传到了萧景那儿。” “那个最先被接触的人,跟荣国公府还有些九曲十八弯的关系,所以……大概秦王觉得不会背叛。” 虞婔内心是震惊的。 她猜到秦王会搞事儿,但是没想到他这么能搞啊! 条条大路都可以走,他却选择了逼宫。 “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啊!” “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荣国公府早就是一个空壳子了。 当初秦王妃的嫁妆,都是因为端王妃,宁王妃的家底厚,拼的面子。 数量不少,但是每一担都很轻,抬嫁妆的人明显很轻松。 而秦王收买的这家,早就已经独立出去,自成一宗了。 国公府虽然承诺让他们认祖归宗,重新回去。 可这一家子其实不愿意。 啥认祖归宗啊,荣国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怎么养宗族? 该不会让他们回去就是供养嫡支的吧! 再说了,大晚上的私自开启宫门,这就是把柄。 到时候秦王就算成功上位,过河拆桥也是有理由的。 被萧景训练过的人,还不至于被这点儿好处给迷惑,连自身的危机都看不见了。 所以说,国公府以为是恩宠,是世人追捧的。 却不知道他们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这个人,往上数两代都是吃过不少苦的。 当初费尽心思,付出很大的代价才独立出来的,怎么可能又回去? 这才是不孝好吗? 之前的苦都白吃了。 所以,秦王万万没想到,他在做大事,却输在了这点小事儿上。 消息直接就让人知道了。 他们还顺着荣国公府找出来的这人,将整个小队都收买了。 只为确保宫门能在说好的时间打开。 第746章 本公主还不能待了 至于开启宫门之后,胜利为王,是论功行赏,还是杀人灭口,就看秦王的心情。 而且,就算是论功行赏后,也不见得不会灭口了。 没想过要回本家,又看得清形势,那个禁卫军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让这件事情上报了。 并且毫不客气的将一百两的收买银子给上交了。 区区一百两就想买断他的三族?秦王在想什么呢? 对,他跟荣国公府早已经三族之外、出了五服,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国公府是怎么找到他,并认出他的。 当然,他们一个小队三十个人,一人一百两的话还是不少了。 那他这个关系户到底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跳板吗? 傻子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虞婔知道来龙去脉差点没笑死,大人物看不起这些小人物,却要死在这些小人物手里了。 三十个人都将收买银子交了上来,整整三千两,虞婔转手多给了六百两,让萧景亲自去送赏银。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萧景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宫,但是他想进宫也不费力,还能避开众人的耳目。 而此时,那个小队被关在自己的屋里,气氛有些诡异。 因为不能走漏了风声,所以一群人暂时不能外出活动,很有种上交了钱不说,还被关起来的错觉。 有人瘫在长长的炕上,眼神迷茫很不得劲。 突然有人坐了起来,“云子,银子真的已经交上去了吗?” 叫云子的便是荣国公府那个关系户,冷冷的看了大家一眼,知道所有人都在竖起耳朵听:“怎么?还想拿回来,不交了吗?” “你们可要想清楚,收下了那银子可就是秦王一派的了,就算你们拿钱不办事,事后清算起来,你们也跑不掉,是兄弟的才不想你们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百两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的确好多了。 有人受不住诱惑的确很正常。 刚开始因为大家都看着不好收下,现在回过味来可能就已经后悔了。 “说得好。”萧景的声音在门口传来,一群人立刻惊起,规规矩矩的站好了。 “萧大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萧景,刚才说话的人到底有些羞愧了。 虽说也没有表达什么不好的心里想法,但是,总有些愧对萧景的感觉,在刚刚那一刻,他们都动摇了。 萧景也没说什么,走进屋,将三千六百两的银票给放在炕上。 因为是兑换好的,所以显得很厚一叠。 “上面的意思,奖励你们一人一百二十两,你们提供了重要线索,还及时的上缴了不义之财,上面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心里得有数。” “之前那一百两,你们拿着,能用得舒心吗?” “现在,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用。” “当然,过了今晚,看看形势,不行的话先放着,免得秦王找你们麻烦。” 萧景一边说,一边还觉得秦王是个傻子。 收买人居然不掩藏身份,不过是开个门,为什么要表明身份? 哦,那个云子和荣国公府有关系才找上来的,估计是看瞒不住。 那就不能混淆视听,给别人扣锅啊! 结果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是秦王收买的,还真是…… 云子大声的说道:“是,大人。” 萧景笑了笑:“不必这么严肃,你们再想想,给你们银子的都是谁?又说了一些什么?” “除了子正十分开门,还有别的吗?” 虽然虞婔是将三千两还回来了,其实只贴补了六百两。 但这笔银子的性质已经不一样了。 全是赏赐了,不是贿赂来的。 众人兴奋的将对方说的话和表情讲述得清清楚楚,还夹杂了一些个人感悟。 萧景费力的在这些情绪中筛选真实有效的信息。 而且接触的人本来就少,贿赂金都是小队其他人帮忙带的。 不可能密谋很久,能说的也就不多。 萧景离开前最后还说道:“都仔细想想,别看着银子就不带脑子了。” “拿钱不办事儿,可是两边都讨不得好。” “事情过去算总账,你们拿了银子,肯定要被发落的。” “若是秦王得胜,你们不办事照样发落,瞧瞧,你们乖乖的,多的不就给你们了吗?” 云子疑惑:“大人,莫非是您在奖励我们?” 没办法,以前萧景这么干,自己贴补。 萧景:“这次可就错了,我一两银子没拿出来,真的是上面赏给你们的。” “小心思都收起来,好好办事,上面不会亏待你们。” 萧景淡定的走了。 一群人抱着银票乐呵呵的数着,什么迷茫,什么后悔都飞了。 干干净净的赏银不香吗? “云子,大人说的上面……是哪个啊?皇上不是还在昏迷中吗?” 有人突然问道,众人再次安静了。 云子无语:“咸吃萝卜淡操心,萧大人既然说是光明正大的银子,就算不是皇上,也一定是能做得了主的。” “关心那么做甚?做好本职工作,到时候自然就清楚了。” 闻言,众人笑闹成一团,也不再说什么。 有这么银子,就是不出门而已,挺得住。 萧景直接来到龙腾宫,见到了虞婔。 余英也来了,知道了秦王的消息,又气又急,也盼着萧景能来。 不只是萧景,还有其他大臣,都赶紧来。 他虽然一直伺候着盛昌帝,也是太监总管,皇宫太监的一把手,可面对这样的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午正时分就是晚上十二点,在那之前,亥时末,到处都陆陆续续要关门落锁之时,贤妃突然出现在龙腾宫。 还害得萧景和其他大臣们赶紧躲起来。 虞婔赶紧起身,“贤妃娘娘这是睡不着?还是又听皇后娘娘的话,来给父皇伺疾?” 举目一望,嚯,贤妃娘娘还带来不少人。 大宫女,嬷嬷都是满额的,还有一大堆陌生人。 像是,宫里的护院? 贤妃瞥了虞婔一眼,并未放在眼里:“让开,乖乖的在一边待着去。” 虞婔笑了笑,没有动,直接挡住贤妃不让进门。 “贤妃娘娘好大的派头,莫非贤妃娘娘在的地方,本公主还不能待了?” 第747章 丑到本公主了 此话一出,明里暗里的人都忍不住看虞婔一眼。 实在是,本公主这个自称,很少从六公主的口中听见。 关系好的,虞婔直接就是“我”,这也没什么毛病。 稍微有点场合的,会本宫。 出现“本公主”三个字的时候,总觉得六公主的火气已经上涌了。 还能笑得这么无可挑剔,背脊真的不会发凉吗? 显然,贤妃觉得,会。 一口气卡在胸腔,再开口,语气弱了不少,“六公主伺疾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本宫是来替你的。” “今晚上,小六就好好睡一觉。” 虞婔轻笑:“可父皇就喜欢本公主伺疾啊!” “贤妃娘娘过来,是准备继续哭的吗?” 余英:“……”这围他都不想解。 他也能猜到贤妃这时候来要做什么,肯定会跟秦王里应外合,关键时刻,指不定还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秦王这计划做得急,但也不是完全无脑的。 只不过步骤多,也不知道哪里就出问题,并没有特别的严格控场。 小地方出纰漏,最后成功的几率就大大变小了。 “贤妃娘娘,这些都是娘娘宫里伺候的人?” “奴才怎么看着有些陌生呢?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贤妃轻笑:“余公公每天都忙,又来过本宫宫里几次?” “有些自然是新提拔上来的,以前总有些吃里扒外的,自然留不得。” 余英和虞婔:“……” 前面都还挺正常的,至少是个女的。 就是个个都以为他们眼瞎心盲,看不出她们武功不俗? 那好歹装一装,后面那群是什么玩意儿? 不仅长得五大三粗,还女生男相?衣服都快崩裂了好吗? 怎么了这是? 计划来得及,连宫女的衣服都不好弄大号的? 虞婔没想到,当初宁王就吃了个瓜,今天还轮到她参与了,得演个眼瞎的。 “看来贤妃娘娘是没有汲取之前的教训啊!” “当初那么多娘娘过来,吵死了,这么快就忘了?” 贤妃:“没有稳定的秘密,他们又不会吵。” 虞婔:“长得太丑了,本公主觉得眼睛痛,不想看见她们行不行?” “问问没想到,贤妃娘娘原来喜欢这种,但不能要求本公主也必须跟你一样的喜好吧!” “都给本公主出去,不许进龙腾宫。” 贤妃震惊:“……”这理由,她要怎么反驳? 扭头一看,长得特别粗壮的宫女还低着头,隐约可见下巴露出了一点胡茬子,就是太明显了。 贤妃目露凶光,既然是来办事的,都不伪装好一些,让六公主抓住把柄。 那粗壮的宫“女”内心有一千头羊驼奔过。 这是他愿意的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吗? 雄性气息过于雄厚怪他咯? 晚上胡茬疯长,也不是他没处理干净啊! 冤枉死个人,他为秦王办事这么多年,也从未想过有一天非得男扮女装啊! 他这体格,怎么可能扮得好女人嘛! 太为难人了。 当然,扮太监也不行,哪里见过这么阳刚的太监? 六公主突然说被丑到了,他竟然不生气,甚至……深有同感。 余英:“……”还是六公主厉害,这理由找得说好吧,又很奇特。 说不好吧,又让人无法反驳。 “贤妃娘娘,这是龙腾宫,是皇上住的地方,娘娘带这么多人来意欲何为?” “真的是来伺疾的,还是让这些人伺候娘娘的?” “总不能是来伺候皇上的吧,龙腾宫有自己的宫女。” 贤妃脸色变来变去,眼见不处理好,余英和虞婔就不让她进去的样子,最终只能妥协,“本宫只带大宫女进去总行了吧!” 虞婔:“两个,搭把手就行了。” “本公主伺疾了这么久,从未假手他人,贤妃娘娘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会做,还只能在一旁看着宫女做吧!” 没想到啊,她严谨的自己动手,还能以此为借口限制贤妃,真不错。 余英立刻说道:“其他人立刻退到龙腾宫外面,贤妃娘娘带这么多人进来,真是奇怪得很。” “是觉得龙腾宫的人伺候不了皇上吗?” 开玩笑,这么多高手,怎么可能留在龙腾宫里? 到时候秦王来了,随随便便就能破门而入。 给防守增加了好多压力。 贤妃脸色不好看,但是无奈,她知道龙腾宫有很多暗龙卫,时辰未到,她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就开战了吧! 最终也只能同意。 想着在龙腾宫外面也行,有机灵点的见机行事,也不至于被关外面。 带人来了,总比没人好。 可惜,贤妃身边的大宫女都是熟练,她想临时换两个都不行。 而且,不熟悉的人没默契,有武功也不定办得好事儿。 加上余英说什么奇怪,贤妃也怕现在被识破,就带了两个大宫女进殿。 殿内很温暖,很安静,还有清清淡淡的龙涎香。 贤妃身边两个大宫女对视一眼,立刻知道六公主没说谎,她确实将皇上照顾得很好。 这寝殿内竟然闻不到什么药味儿,也没有很浓烈的香气,确实用了心的。 贤妃心里有事儿,没在意太多,只是坐在了龙床旁边。 蚊帐被放了下来,有一只身着明黄亵衣的手在床边,看起来就是经常把脉的放法。 两名大宫女环视了一周,心里有数后就站在贤妃身边,想着贤妃有吩咐,她们能立刻将东西拿过来。 余英将贤妃带来的其他人都给赶出去了,虞婔轻笑了一声,看贤妃一眼,坐到了隔间的八仙桌旁,自顾自的倒水喝着。 贤妃并不知道,她带来的人刚出龙腾宫,正想散开,戒备四周,查探情况,却从天而降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网中还散开一大片的白色粉末,一群人刚反应过来不对,已经晚了。 多多少少都呼吸进去了一些,全身瞬间发软。 “不好,吞药。”有人喊道。 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剑鞘击打,精准的点穴,一瞬间定住了好多人。 有些躲过一劫的,立刻咬破了舌头下的药丸。 皇家秘制的十香软筋散,威力很强的。 秦王都准备用,所以给自己人备了解药。 没想到现在就吞了,待会儿秦王用的时候,只能躲着一些了。 再说了,中了秦王的药还是安全的,现在中招,可一定没命了。 第748章 钱多烧手吗 然而,将药吞下后,四肢无力照样袭来,并且比他们知道的药力更凶残。 明明已经反应过来,就半口,也照样中招了。 为什么解药没用? 不等这些人想明白,几个呼吸间已经全部被制住,然后将网口一收,全部拖走了。 这些人没来得及发出任何信号,也没顾得上提醒贤妃一声。 贤妃还不清楚,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只剩下会点三脚猫,强身健体的两个大宫女了。 对啊,为什么解药没用呢? 当然是在虞婔的提醒下,元御医来了灵感,又将原本的软经散改良了啊! 盛昌帝也觉得两种软筋散都可以用,隐藏一种只给暗龙卫用更好。 所以,秦王得来的解药没作用很正常嘛! 谁让贤妃来早了呢? 这么多人放在龙腾宫外也让人不放心,等秦王出现再出手恐怕就迟了。 为了避免混战,现在处理了干净。 再说了,贤妃都能光明正大的带进龙腾宫,恐怕也是约好的。 秦王在外面没看见这些人,也很正常嘛! 虞婔也没在意,拿了一本书,喝着茶,也没有去休息的意思。 贤妃看了几眼,同样也不在意,就没说什么。 时间一点点逼近子正时分,有人安静等待,有人焦虑无比。 秦王身穿噌亮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人,一点点的靠近宫门,一大群人,竟然安静如鸡,急着夜色藏了起来。 虞婔似乎心有所感,端起茶杯看着里面沉浮不定的茶水,有些奇怪。 秦王不可能这么硬刚吧,要知道,皇宫内如今的禁卫军可不是吃素的。 这也是她之前没想过秦王会直接逼宫的原因之一。 可秦王做了,那必然要将禁卫军引出去部分才是。 否则,鸡蛋碰石头的戏码,她无需在意。 就是不知道秦王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将禁卫军给引出去? 没让她等太久,红鲤有些捉急的进来:“公主,不好啦,公主府走水,烧起来了。” “啪”的一声,虞婔手中的茶盏砸到桌上:“什么?本公主的府邸?” 握草,她的震惊是真的,不是演的。 也就是说,秦王为了引出禁卫军,竟然点火烧她公主府? 特么的,果然干什么事儿都要欺负她一下吗? 这毛病还没改掉? 贤妃看了过来,眼睛微亮,“既然如此,六公主就回去看看吧!” “左右还有本宫在这照顾皇上。” 早看虞婔那一脸审视的眼神不顺眼了,赶紧离开最好。 还是儿子的人会办事,烧了公主府才好呢! 红鲤继续说道:“不只是公主的府邸,还有七公主府,三公主府,二公主住的地方,就连大公主府也一起走水了。” “对了,还有工部刑部,以及大理寺和府衙……总之,帝都城内突然多处走水……” “皇上昏迷,刑部尚书已经传信给丞相和太尉,请求禁卫军出宫支援了。” 地方太多了,刑部和大理寺,府衙的捕快都忙不过来,而几大公主府面积大,也没什么密集的邻居,一旦烧起来,必须得有支援。 放在正常的情况下,盛昌帝也的确会让禁卫军去救援。 原来在这等着呢! 可是,自己大逆不道的逼宫就算了,居然还烧她的公主府? 尤其,七公主又不在,公主府更容易遭殃。 这可是她们花银子,好不容易修好的家呀! 破坏者都不可原谅。 虞婔震惊之后倒也不急,她的公主府有安排,她相信烧不起来的。 要担心的是其他几处。 “可是,现在宫门已经落了锁,本公主也出不去啊!” 贤妃张嘴说道:“禁卫军不是要去支援吗?宫门肯定会打开的,公主跟着出去便是了。” 虞婔:“哦。” 行吧,看来贤妃很希望她离开。 虞婔脚步“急切”,走到门口和余英交换了一个眼色。 余英没说什么,六公主已经安排好了,他觉得很妥当。 就看贤妃要做什么了…… 都知道红鲤会武功,虞婔让她带着自己去往最高的地方,举目眺望却发现,还不止红鲤说的那些地方。 这是放了多少火啊! 再看看自己公主府的地方,有一大股烟往天上冲,却没看见明火,她就知道自己人应该早发现,并且控制住了。 不过,为了不影响秦王的计划,给弄了不少烟出来,造成情况很严重的样子。 “走吧!”虞婔说道。 可放心了,不是出宫,而是隐身去往宫门口,现场吃个秦王逼宫的瓜。 自从禁卫军被萧景训练得很厉害之后,虞婔就没想过谁敢逼宫的。 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呢? 禁卫军的速度很快,余英那边通过了申请,不到一刻钟就已经聚集在宫门口,开始整队。 而宫门又大又重,不是那么简单就开启的。 哪怕是小门,也需要点时间。 等整队完毕,小门开启,禁卫军已经冲出去了。 与此同时,大门也在开启中,等到能容纳马匹经过,一堆堆的禁卫军就骑马飞奔而去。 不多时,支援的禁卫军已经全部出宫,宫门都还没有完全打开呢! 就在有人令下, 想要将宫门重新关闭起来时,夜色中一阵怒吼,“清君侧,稳社稷,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上……” 虞婔一个激灵,清君侧?是没有其他口号可喊了吗? 皇帝身边有小人,会是谁呢? 目前边境困难,但是乾宇境内还是比较太平的,口号能不能走心一点? 只见夜色中冲出不少人来,直接奔向还没闭合的宫门。 开启宫门的没几个人,一见情况不对,立刻按照上峰的吩咐,弃门不顾,撒腿就跑。 要命的事儿,不跑快点怎么行? 很快,秦王的人就占据了宫门,立刻将大门再次往更开的方向推去。 虞婔恍然,哦,到处放火还不仅仅是为了将禁卫军引出去呢! 还是为了将宫门打开。 原来是一箭双雕之计。 那收买禁卫军……只是一个备用计划吗? 额……怪不得银子给得不多,反而让他们知道了秦王的计划,这就很……无语。 说到底,还是没看得起小人物啊! 夜色下,云子那一队人看见这情况也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明白,秦王收买他们做什么? 钱多烧手吗? 第749章 送人头才是蠢 对此,秦王也很无语。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禁卫军的战斗力很强。 而且,就算外面发生再大的事情,调用帝都驻军,也不可能将禁卫军全部派出去。 所以,秦王及其身边的谋士认为,在宫门口可能要发生一场大战。 能有多少人进宫,不好说。 还有可能无法进宫,就需要另外想办法打开。 所以,荣国公府找到人脉,收买禁卫军是以防万一的备用方案。 原本就是备用的,秦王也确实没太看得起这些小喽啰,毕竟禁卫军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给秦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一人只给了一百两,觉得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小喽啰些肯定没见过这么多钱,既然收下了,必然尽心尽力。 秦王还惦记着等自己上位了,这些收钱的禁卫军可不能要。 皇宫属于他了,可不能要这些人来保护。 太让人不放心。 殊不知,萧景当初整合禁卫军,可不只是靠武力值。 经常给小伙伴赚外快的机会,每次有了意外收入,也会自掏腰包作为奖励。 该向盛昌帝申请赏赐的时候也不含糊。 盛昌帝看到了成果,大多还是会同意的。 所以说,一百两算多吗? 没见虞婔转手还一人添了二十两? 虽然大部分不是她掏的,然而真就是赏啊! 于是,当秦王看见宫门口就那么点禁卫军,根本没爆发什么战争,轻而易举就夺去了宫门控制权,还有些后悔花那么多银子去准备个备用计划。 谋士有些疑惑:“王爷,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的?” “这是不是太容易了一点?” “禁卫军怎么自己跑了?” 秦王冷笑:“识时务为俊杰,整队的人都出去了,就留下几个人,看见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要上前送死吗?” “再说了,萧景已经不是禁卫军统领了,换成别人怎么可能还有之前那样的水准?” “不过是我们按照最坏的打算做的,没那么惨是好事儿啊!” 谋士愣了愣,但也觉得有点道理。 开门就那么几个人,看声势也知道不对,傻傻的上前送人头才是蠢。 但是,“可……他们跑了就算了,为什么没有看见发出信号?” “这么大的事,不做危险警报么?” 萧景的确不是禁卫军统领了,但是,不代表基本传递信息的方式都落下了吧! 秦王一怔,突然也发现不对劲。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信号弹冲向天际,在漆黑寂静的夜里非常显眼。 秦王笑了一声:“这不是来了吗?先生就是太着急。” 谋士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草木皆兵?总有一种不太祥的预感。 可表达不出来,又说不清理由。 而且都已经到这里了,宫门也被自己人控制住,根本不可能再退缩不干了。 虞婔:“……”这么明显的信号,是生怕敌人看不见吗? 所幸,只是为了传递信息,确实不需要隐藏。 不然,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隐身之后,红鲤已经出宫去查看公主府的情况了,虞婔一个人在暗处吃瓜。 终于没有人理会她用什么样的姿势吃瓜了,这才舒服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警示,就在信号发出的那一刻,天上下起了小雨。 而此时此刻,别说秦王已经想不到那么多,就算他发现有哪里不妥,也回不了头了,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下去。 所以,不用担心秦王的想法。 此时,宫门大开,秦王等人已经陆陆续续进宫。 虽然小心的在宫门口整队,也没发出什么声音,但是防御队形在一点点完善。 虞婔看了也没在意,并没有着急。 这些都是轻骑兵,和步兵,重点在于神速,和出其不意。 一旦遇上准备好的弓箭手,在这四周都是建筑物的环境下,根本起不到太大的建树。 当然咯,这么多建筑其实最适合藏弓箭手。 谁说禁卫军就没有弓箭手的? 不仅有,还是特意挑出来的,人数大概在一千左右。 只不过一直没用上,这消息就没有对外说,也是某天聊着的时候,萧景提了一嘴。 因为工部研究的爆裂箭,也是弓箭手要用的,萧景突然想起就说了说。 目测,秦王这次也带来了好几千人。 整队好,就按照一定的防御模式前行。 从宫门到龙腾宫,只需要经过厚重的九重殿侧面。 通过一个门就到了龙腾宫宫前。 听起来不算远,但是宫门到九重殿是有一定距离的,而且,一大片地区非常开阔。 四面八方都有一定高度的了望台。 而且,即便是关闭宫门的时间,这些地方的火把火盆都是日夜燃烧的。 将这片区域照得很亮,方便了望台上的禁卫军巡逻。 可以说,这片宽阔的区域是没有什么死角的。 这么多人想要穿过,要么想办法将了望台上的士兵给处理了,要么就打,想悄无声息的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穿过了这片宽阔的区域,就是九重殿侧面和宫墙之间形成了一条狭长的道路。 长长的,平日里还能过马车的,可以通过皇帝的龙辇,宽度……大约十来米吧! 看起来不窄,但是要经过几千兵马,那就很窄了。 势必要将队伍拉长,并且,这是个很适合伏击的地方。 很快,秦王带着人已经到了宽阔地区的大门,望着紧闭的门,安静了好一会儿,秦王挥了挥手。 一群轻功很好,神出鬼没的人直接飞了进去。 门没开,秦王等人看不见他们的高手进去后,一落地就惊呆了,根本来不及去看了望台上的情况。 人还在半空中,要么被点了穴,要么脖子上多了一把利器。 等落地,就看见面前站了好些暗龙卫,气势惊人,眼神如箭。 站在最前面的暗龙卫无声的咧了咧嘴,特别是瘆人,一挥手,身后的暗龙卫一拥而上。 直接帮小伙伴将人制住,不让发出声音,最终抬走。 虞婔:“……”好像看了一出无声的默剧。 动作干净利落,办事极简,让人非常舒服。 秦王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侧耳倾听动静,悉悉索索的,还没想明白干了什么,就听见有人在喊:“你们是什么人?” “竟然敢擅闯皇宫九重殿?” 第750章 横推啊,其实没那么容易 虞婔这第三视角看起来可太有意思了。 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暗龙卫去而复返,故意喊给秦王听的,顺便还将门内的门栓给弄得要掉不掉的。 秦王顿时振奋不已,立刻挥手让人撞门。 既然是早有准备,这冲门车还是准备了的。 虽然是小型的,但是,并没有敌人干扰。 所以冲了几下,特意安排好的门栓就掉了。 门瞬间被撞开,秦王和谋士们都一愣,这……是不是顺利得过头了? 这门是不是没被这么撞过? 才会开得这么快? 这门看起来厚重,没想到是银样镴枪头? 而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们过多的思考了。 门开了自然是要进去的。 不等秦王挥手,最前面的人已经鱼贯而入。 他们杀气腾腾的往里面冲,想要快速经过这宽阔区域,然而,刚跑到三分之一就发现不对了。 整个队伍都逐渐慢了下来,开始东张西望。 不是,他们的高手呢? 刚才谁在喊话? 了望台上的守卫呢? 亮堂堂的宽阔之地,只有远处的庄严肃穆的九重殿隐藏在黑暗中,好似一尊巨大的黑影,唬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此时,天上的雨逐渐大了,淋在昏黄的灯火下,起了一层水雾,让视野越来越不好。 但这个地方安静得吓人,仿佛一座巨大的瓮,正在请君进入。 “不好,王爷,我们可以中计了,我们的计划可能被外人知道了。”谋士有种不祥的预感终于落到实处的踏实感。 然而,心悲凉。 逼宫这种事成功率真不很低,若是前几年,禁卫军还真是一些二世祖混日子的地方,指不定还可以期待一下。 说实话,禁卫军厉害起来后,几率更小了。 然而,主子的情况不好,同时也拖不得,越拖势力可能越小,这才想试一试的。 不成功便成仁。 现在看来,盛昌帝即便是昏迷了,这皇宫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的。 秦王脸色极为难看,握紧了缰绳,越来越大的雨仿佛在替他奏一曲悲歌,从脚后跟凉到了骨子里,直冲脑门。 他的人进来了那么多,连尸体都不见,平日里的岗哨巡逻也不见,可见早就等着他了。 秦王想说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吗? 结果,从队伍的后面传来了喊杀声,一听就知道禁卫军杀过来了,并且截断了他们现在出宫的后路。 秦王脸色一白,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先生?” 谋士遗憾不已,也只能强迫冷静的说道:“王爷,现在看这种情况前面定然是埋伏重重。” “可我们刚刚已经撞开了门,就算宫门不是我们撞开的,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现在,只能往前冲,贤妃娘娘还在皇上那,只要我们能到龙腾宫,定然还有一线生机。” 秦王脑子已经嗡嗡作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听谋士这么一说,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刺激着己方的气势:“冲,谁能第一个抵达龙腾宫,本王奖励一千两。” 关键时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谋士:“……”其实也没那么看好。 皇宫内明显有了防备,贤妃娘娘那儿只怕没那么容易得手。 而且,禁卫军声势浩,喊得凶,其实追来的速度并不快,下手不算厉害,那更多的就是将他们逼进去,确保他们不走回头路。 证明前路一定困难重重,不会太容易。 在重赏和追兵的刺激下,秦王的人飞速的往前冲。 很快进入一面九重殿墙壁,一面红墙的狭长道路。 几千人很快被压成了一个长条队伍。 红墙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没有迟疑,也不等谁的命令,直接拉弓满月对着下面就是一通射。 这么密集的敌人,这么近的距离,还是从上往下的,失手的可能性很低。 就算没射中也没关系,因为很快,射下去的箭就好似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爆炸起来。 可不就是工部研究的爆裂箭吗? 这是真的拿出来装备了? 虞婔看得真切,爆炸的威力是没有苏夙交出来的大,但是,也比之前用来刺杀盛昌帝的威力大很多。 显然,仿制的,偷盗的还是不如原版的。 只能说,秦王的人深有体会,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就没有停过。 因为就算躲过了箭,也可能躲不过爆炸的威力。 火药是很早就有了,但是并没有很好的用到战场上,可出现一个苏夙,倒是改变了一点冷兵器的战斗进程。 这条长长的红墙之路,竟然就像黄泉之路一样,彻底留下了很多人。 虽然经过了这一番消耗,秦王折损了不少人,但是基数大,之后借着小伙伴尸体的掩护,还是有很多都活着过去了。 然而,撞开了通道尽头的门之后,等待他们的也不是希望。 而是严阵以待,武装到牙齿的禁卫军。 虞婔叹了一声,她就知道,横推啊,其实没那么容易。 萧景不知何时来到了虞婔的身边,看到禁卫军的战斗力有些欣慰:“秦王应该很眼红六公主,这次到处放火,连四个演武场都没放过。” 虞婔轻笑:“那演武场有损失吗?” 说实话,建造的时候,因为包厢都是木质结构,所以她就考虑到了火灾。 毕竟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如果有敌人来这么一出,将来演武场还怎么赚钱? 所以,在演武场的边缘处,挖了不少的水井,做了一条长长的鱼池,平日里都是灌满水的。 武科举期间,时时刻刻都有人巡逻,查看,晚上也不例外。 有人放火,应该第一时间会被发现,然后踩水车将水引到屋顶上去。 没错,这世界有水车哦,并不稀奇。 隔一段距离弄了一个水车,平日里都是当观赏用的,实际上让工部链接了竹筒管子到屋顶上,一踩就能将水引上去,然后哪里有需要就放开屋脊最近的活动闸门,将水弄过去,及时扑灭。 再加上还有附近的民众人力补救,虞婔自信,应该灭得很快。 毕竟,巡逻得厉害,秦王的人想要大范围的放火也不行的。 最多就小范围的点燃,灭起来也容易。 第751章 现场版可真精彩 萧景笑了:“公主当初的设计果然是好的,灭火非常快速。” “基本还没怎么燃起来,就被灭了。” 虞婔:“当初只是为了预防,不至于中断武科举的考试,没想到啊,还真的有人放火。” 这一波无疑是给演武场打广告了。 至少让人知道,演武场的安全系数很高的。 将来要用来赚钱就更有说服力了。 “没想到三皇兄表面憨憨的,果然也是损人不利己的玩意儿。” “这次之所以没有动老百姓,是知道他们吸引不到太多禁卫军的人去支援吧!” “呵呵,还真是万幸。” 萧景:“公主,差不多了,我看见秦王被人带着飞去了龙腾宫,我们也该过去看看了。” 秦王在死人堆里嘶吼,却不是因为死了太多自己的人,而是觉得这样的计划竟然失败了,他真的要成仁了。 这一刻,那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其实已经挥散。 他甚至都在想,怎么离开皇宫,保住命才是。 然而,后面出现了一大批暗龙卫,面无表情,无比冷漠的盯着这场杀戮,有暗卫保护秦王,却无法突围冲出去。 而唯一安全的路,是通往龙腾宫的。 外面杀得天昏地暗,越来越大的雨将挥洒的血一点点冲掉。 而龙腾宫里无比的安静,只有贤妃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吵到皇帝。 时不时的朝外面看一眼,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这种等待实在太磨人了,胜利了,她可就是当朝太后了。 失败了,当年的良妃就是她的榜样。 都这样了,贤妃还以为能跟良妃一样,在冷宫过后半生呢? 这是何等的自信? 虞婔来的时候,就见贤妃不仅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念有词,动静非常大。 不悦的开口:“贤妃娘娘说一定会照顾好父皇的,本公主这才将位置留给了娘娘。” “结果……娘娘就是这么照顾的?” “连最基本的保持安静都做不到吗?” 贤妃狠狠地看虞婔一眼,一点都不掩饰了:“滚出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虞婔也不意外,之前贤妃来的时候,她就以为贤妃要爆发了。 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才是贤妃娘娘的脾气啊,怎么,不装了?” “正好,本公主也不想跟你虚与委蛇(yi四声),至于该谁滚,还不一定呢!” 虞婔冷笑一声,也不再看贤妃,进了寝殿,然后坐到了之前的桌旁,重新拿了杯子倒水。 贤妃:“……”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也没心思跟六公主吵架。 见六公主不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也不搭话。 而是坐到了龙床前,时不时看虞婔一眼,似乎突0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回公主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有,你从外面回来没有发现什么吗?” 外面的动静不容易传进来,加上雨越下越大,掩盖了很多声音。 虞婔懒得理她,拿起旁边的书看了起来。 要说秦王被盛昌帝保护得很好,那贤妃就被太后保护得好。 论手段,贤妃不如俪妃。 论智力,连德妃都比不上。 论为人处事,连皇后都不如,能成为贤妃……只因为她姓周。 还做着当太后的梦呢! 秦王将一些关键步骤交给贤妃……啧啧,就要有心理准备承担失败的结果。 虞婔不是很懂秦王脑回路,为什么非要亲自带兵逼宫呢? 为了显示他的肌肉力量,武力值吗? 说实话,换成是她身处秦王那情况,就算真的必须要逼宫了,也会趁盛昌帝昏迷之际,打着尽孝的主意直接进宫。 在盛昌帝面前伺疾,然后将交给贤妃的这一步,自己握在手里。 莫非没体会过被阻拦,非得自己去带兵是怎么回事儿? 提前进宫不香吗? 而且,到最后还可以一推四五六,就说这些人不是他的,是别人诬陷他的,指不定以盛昌帝对儿子的宽容,还能保得一命呢! 虞婔正想着她会怎样计划,得不到回应的贤妃火冒三丈,直接冲了过来,抬手就想给虞婔一个耳光。 虞婔伸手抓住贤妃的手腕,轻轻一折,只闻一声清脆的骨头错位声传出,好半晌,贤妃才尖叫出声,痛得倒地打滚。 贤妃的大宫女连忙冲过来安慰,拿起贤妃奇怪的手腕,“咔擦”就扭回去了。 毕竟是会点三角猫功夫的,简单的正骨还是能做。 然而,贤妃再遭痛击,尖叫一声,“啪”的一声就给了大宫女一巴掌:“敢这么对本宫,本宫杀了你……” 大宫女捂着脸,眼泪汪汪的后退。 也不清楚贤妃这句话是对六公主说的,还是对她说的,心下害怕不已。 贤妃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手腕不痛了。 刚才打耳光的手,就是被折的手。 贤妃狠厉的看向虞婔,正想说点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很明显,已经在院子里了。 贤妃又惊又喜,莫非是秦王来了? 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虞婔,挣扎着要起身去看。 然而,一个身影直接划破雨幕,带着一些湿气就从门口砸了进来。 身影一分为二不说,一部分还刚好就朝贤妃而去。 谁让贤妃的位置站得太好了呢? 身影将贤妃撞飞,自己才堪堪停下,“啪叽”一声掉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 “噗!”冲击力太大,这人还是吐了一口血。 虞婔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鹿皮毛地毯,着实浪费了。 而在门口被迫分开的身影,刚好砸到了门边,吐的血可多了,狂吐了好几口都没停下来。 那是秦王的暗卫。 砸飞贤妃的是秦王。 贤妃哨子音再现,后背砸到龙床边缘,瞬间禁声,看起来这一把也遭得不轻。 虞婔看着门口优雅落下的暗龙卫,竟然还打了一把油纸伞。 啧,暗龙卫这么装逼的吗? 但是,刚才那一招是真帅。 真相就是,秦王在暗卫的带领下直冲龙腾宫,被守护龙腾宫的暗龙卫截杀了。 一脚将两人踢进了寝殿不说,还迫使暗卫将秦王松开。 以至于承受了全部力量的暗卫卒,秦王砸得昏头转向,贤妃好像……腰折了? 虞婔淡定的喝了口水,觉得这现场版可真精彩。 虽然没有那么多缠斗,但是……视觉效果有种碾压式的震撼。 第752章 你居然敢躺上龙床 打着伞的暗龙卫穿的不是夜行衣,而是紧袖黑袍,绣着暗金的图案,长身而立,肃杀庄严,一个字,酷。 这种时候能在龙腾宫驻守的暗龙卫,就是最厉害的那批了。 秦王的暗卫不能比拟也正常。 毕竟培养方式是不同的。 门口的暗龙卫将伞递给旁人,撩袍走了进来,压迫感十足。 贤妃哼哼唧唧的,半天没有动静,看来是伤得不轻。 秦王倒是用手中的剑当拐棍,愣是站起来了,但是……嘴角挂着血,头发披散,之前的盔甲头部都不知道飞哪儿了,全身被雨淋得湿度不同,感觉盔甲的颜色就不同,凄凄惨惨的样子着实的也没什么气势。 加上用剑才站起来,整个人也站不直,又苟又怂,鬼鬼祟祟,毫无正常的仪态,这么一衬托,只会更加的惨不忍睹。 “见过六公主。”暗龙卫给虞婔行礼。 虞婔起身:“辛苦了。” 着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搭理更不行,最终只剩下三个字。 暗龙卫垂首,没有继续,只是看着秦王。 见状,秦王忍不住笑了,先是低低的,后又大笑起来。 声音在寝殿里回荡。 虞婔表情意味深长,幽幽的说道:“当初二皇兄被发现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哦,当时三皇兄不在,倒是没看到。” 秦王声音戛然而止,表情也是笑中带哭,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些喜剧效果。 表情变来变去,秦王变得狠厉:“所以,现在也想二皇兄一样,你们早就知道了,然后设下陷阱等本王钻?” 秦王吼完,贤妃都安静了。 也不知道是太过震惊?还是本能的知道现在不能说话。 虞婔:“那倒是没有,毕竟三皇兄行动得快,我们得到消息时很晚了。” “很多地方都来不及准备……现在这样,只能说,将就吧,尽最大可能的保证安全。” 秦王噎着,正在研究的爆裂箭都有了,禁卫军出现在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地方,这还叫来不及准备?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六皇妹的话这般不可信,却说得无比真诚呢? 虞婔表示,她说的就是大实话。 之前没料到他要用什么办法将禁卫军引出去,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做准备,以至于让他成功放了火。 当然,若是放火都不成功的话,秦王可能都不会进宫了。 这方面多少有点故意的成分。 另外,帝都驻军营也没有动静,没有调进宫护驾…… 也就是说,现在的安全等级和防御等级都还可以往上提一提的。 所以,秦王逼宫……就这? 还没有使出全力就碾压了,是什么让他认为自己逼宫能成功的? 哦,是盛昌帝。 就在这时,贤妃终于忍住痛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撩开蚊帐就怼到床上之人的脖子上,“都给本宫滚出去?” “否则,本宫就对皇帝不客气了。” 见状,秦王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不枉他刚刚一直在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若不是贤妃刚刚被撞得动不了,都用不着这么麻烦。 “现在,你们又能拿本王怎样?” “纵然你们将母妃带来的人都解决了,可是不代表我们就没办法了……” 说着说着,秦王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不确定,因为暗龙卫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而虞婔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个傻子…… 如果那真的是盛昌帝,就不会是这种反应。 秦王猛然扭头,看向龙床之上,用力过度,差点扭到脖子。 但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了,踉踉跄跄的扑了过去,拉起最近的手,探头一看,眼睛瞬间就睁大了。 哪里是盛昌帝? 分明就是一个老和尚。 就连贤妃看见的明黄色袖口,也是搭了一件皇帝的衣服。 “阿弥陀佛,”住持大师使用二指禅,夹住了脖子上的匕首,直接坐了起来。 那明黄色的里衣就落到龙床上。 秦王眼睛都快脱臼了,也没发现自己看错了,不由得看向贤妃,目眦欲裂,在这里待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床上不是盛昌帝吗? 贤妃也一脸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犹如晴天霹雳,将她给劈懵了。 她自然不会说做这样的事,她心里也是虚的。 很怕多确认一眼,万一盛昌帝就醒了怎么办? 这件事,就得盛昌帝昏迷着才好办。 加上她一直担心外面,哪里想得到床上躺着的还不是盛昌帝? “老秃驴,皇上昏迷不醒,你竟然敢躺上龙床?” 住持大师:“贤妃娘娘逼宫的事情都敢做,贫僧只是躺躺龙床,不至于死罪吧!” 虞婔轻笑:“多大的破绽啊,贤妃娘娘这么长时间,竟然从未掀开蚊帐看过么?” “就连本公主离开也没有为父皇做一件事情,还说什么伺疾?” “还看不出来吗?这些可都是父皇给你们的机会,是你们,从来不知道珍惜。” “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一件都不去做。” 秦王的眼睛红如血,像极了那天晚上垂死挣扎的宁王。 “你这么淡定的看着笑话,难道父皇已经醒了吗?” 虞婔啧了一声:“还不算太笨。” 说着,走向了多宝阁遮挡住的地方,扶着盛昌帝走了出来。 在贤妃来之前,虞婔收到秦王的消息后,就避开暗龙卫的眼睛,以伺候的名义悄悄给盛昌帝扎了几针。 因为衣服的厚度,也因为她掌控了力度,盛昌帝延迟醒来了。 这也不是救盛昌帝。 相反,像住持大师说的,属于强制唤醒,她尽可能的避开了坏处,但是对盛昌帝绝对没什么好处。 这么精彩的一出戏,怎么能不让盛昌帝亲眼看看呢? 不亲自体验就不知道痛,又哪里舍得对儿子下狠手? 当初宁王也是自己抹了脖子的,不然结果会怎样很难说。 贤妃没有发现龙床上并非盛昌帝,也的确是盛昌帝给的机会。 但凡她能用一点心,都能提前发现自己可能暴露了。 当然,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改变结局,但是会让盛昌帝念旧情。 就在床上之人暴露时,进屋的那个暗龙卫就动了,掠出残影,将贤妃那两个大宫女的脖子给扭了。 牙酸的骨碎声,让秦王和贤妃心生恐惧,眸带惊骇。 第753章 帝王的威严何在 暗龙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俩一眼,挥手让人进来,将两个大宫女的尸体拖出去了。 住持大师给盛昌帝打过招呼,也跟着出去了。 都是极有眼色的人。 虞婔扶着盛昌帝在桌边坐下,盛昌帝脸色铁青,双眸带怒,抬手都有些抖,指着秦王:“逆子,你果然就那么盼着朕死?” “没了太后,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多急躁?朕让你在皇陵好好静心,顺便躲开别人的算计,一腔慈父之心竟然喂了狗。” “在你眼里,是不是还觉得朕是故意将你囚禁在皇陵的?” “是朕放弃了你?” 越想越气,之前宁王弄死端王,可原本算计的是秦王吧! 之前那差事,分明是端王豁出去抢走的。 所以,盛昌帝也怕宁王发疯,直接将秦王给拖进泥潭给弄死了。 虽然盛昌帝看不惯秦王背靠太后的骚操作,最早也没想过让秦王继位,但是,他儿子越来越少了,也不想让秦王死。 所以,让秦王暂时呆在皇陵,除了要给齐王一个交代,也是为了保他性命。 可在秦王眼里就不是这样的,秦王硬生生走出了一条绝路。 没被宁王害死,还要他来亲自动手吗? 盛昌帝无比的痛心。 秦王眼神闪烁,无比颓废的瘫坐在床边,贤妃也不知何时倒在了龙床上,她的腰被伤得不轻,激情了那么一下,什么后遗症都涌上来了,痛得她直抽气。 根本受不住。 此时,秦王也顾不上贤妃,只是看着盛昌帝:“难道不是吗?帝都城发生了那么多大事,你喊了所有的儿子女儿,都不将儿臣召回帝都……难道不是将儿臣彻底的遗忘了吗?” 盛昌帝虽然说着没有,是保护,但是给人的信息就是,他已经忘记了秦王。 不然,众儿女聚会,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给? 盛昌帝无语:“谁告诉你所有的人都喊上了?虞妩不就还在公主府,不能踏出半步?”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说的,什么你都信?还是你只是想找个理所当然的借口?” 秦王愣了愣,若有所思,不得不说,他心里害怕,心中有气,的确禁不住激。 盛昌帝昏迷不醒,不是明摆着给人机会? 虞婔没什么反应,无声无息的给盛昌帝倒了一杯清水,这种花时间来做的挑拨离间,当然是齐王做的,她辅助的。 因为太后的关系,盛昌帝的几个儿子中,齐王最了解的就是秦王了,他更了解盛昌帝。 秦王伪装的莽夫性格,装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一些。 齐王很清楚怎么能让秦王害怕,然后不管不顾的去走上一条绝路。 现在看看,很成功。 盛昌帝就算有所怀疑,也猜不到有人动了手。 因为说这些话的,是秦王最信任的那几个人,而齐王和虞婔也不是明目张胆的去策反人家,只是激发了这些人建功立业,想要从龙之功的心。 有所求,自然就会激励秦王。 加上盛昌帝昏迷就等于给了机会,谁不想就此一步登天啊! 在这些人眼里,秦王既是效忠的主子,也是他们功成名就的工具人,危险与利益并存,这种时候是可以一试的,富贵险中求嘛! 所以,秦王逼宫了,秦王失败了,当初的提议和一举一动就会在此时放大,成为背锅的。 果然,秦王又慌又懊恼,“是他们说,这是一个好机会的。” “父皇恐怕都忘记儿臣了,不自己拼一下,还能有什么未来?” 盛昌帝:“呵呵,你拼了,现在有什么未来?”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打在屋顶上,竟然还有些美妙。 秦王听见一些脚步声,转头一看,这才明白盛昌帝的意思。 文武百官,几乎都在龙腾宫里了,此时列队站在院落里,淋着雨整齐的等待着盛昌帝的命令。 如果只是自己家人,盛昌帝还可以当是孩子顽皮。 可文武百官都来了,那就是朝廷之事了。 逼宫都还能放过的话,盛昌帝很难想象以后是不是会常常发生? 皇帝的威严何在? 虞氏一族的威信还有吗? 秦王有些绝望,就有些疯:“他们怎么来了?怎么进宫的?” 他也考虑过这种事,若是胜利了,再放文武百官进宫便是。 失败了,由不得他来命令。 可盛昌帝一直安静着,身体情况也不太好,又怎么会将文武百官都招来? 秦王狠狠的看着虞婔,“是你对不对?都是你做的?” 虞婔轻笑出声,低头看向了盛昌帝担忧的眼神,开口倒是温柔了一些:“三皇兄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能力还真是让皇妹佩服。” “难道在你心里我已经达到这种高度的吗?竟然能够直接召唤无数文武百官?” 秦王:“你是不能,但是你可以假传圣旨,以父皇的命令做这种事……” 虞婔诧异:“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她当然知道可以这样做,但是她不会。 才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呢! 再说了,事情闹得这么大,文武百官收到消息不来才奇怪吧! 盛昌帝无语:“闭嘴吧,在你心里,逼宫还不是大事,小六叫文武百官来反而是大事,需要朕治罪不成?” “你以为文武百官都是瞎的聋的吗?” “你声势这般浩大他们也听不见?还是说你觉得他们就该听见了,也要装没听见?” “你还没登基做皇帝呢,就指望所有官员都听你的了?照你的意思行事?” 虞婔立刻补刀:“三皇兄怕是忘了,你让人在帝都城到处放火,几个公主府,几个王府都没有放过。” “就连演武场,你也动手的。” “这么大的动静,所有老百姓也眼瞎吗?” “什么?”端起杯子的盛昌帝听到这话,气得将杯子直接朝秦王砸了过去。 还真别说,秦王看起来恹恹的,狼狈又不好,但此时此刻,动作竟然十分灵敏。 杯子朝他脑袋去的,竟然偏头躲过了。 “啪”的一声,杯子砸在龙床边缘,应声而碎,清水溅了秦王一脸。 盛昌帝出现了医学奇迹,刚才行动都要人扶的人,竟然自己站起来了,还很稳。 第754章 她就知道没这么顺利 就是指着秦王的手很抖:“你还让人在帝都城里到处放火?” “只为一己之私,你将江山社稷置于何地?” “武科举涉及朝廷选拔人才,你竟然也说放火就放火,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后果吗?” “如此之蠢,如何能胜任一国之君?” 虞婔:“……”深深的看了盛昌帝一眼。 说实话,若不是盛昌帝亲口说的,她都要以为这话是在骂盛昌帝了。 毕竟,盛昌帝的所作所为也不多让了。 以前穷困潦倒就算了,现在有银子了还不赶紧建设皇朝,真不知道吝啬些什么。 同样没有将江山社稷放在心上啊! 被指责的秦王,脸色一分分的苍白起来,他还怪罪文武百官怎么进宫了? 自己搞的事情有多大,心里没点数啊! 虞婔看了看外面淋着雨的文武百官,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心底升起一丝同情,这些官,大大小小的,对自己也真是够狠的。 明知道盛昌帝在他们的隐形逼迫下,可能不得不处置秦王,又怕盛昌帝事后算总账,所以,又回廊躲雨也不去。 硬生生在大雨下挺着,只希望盛昌帝能消消气。 要不是她现在出去有点不合时宜,可能会坏了文武百官的计划,她都想一起去淋一淋了。 大概就是,看看他们都淋得这么惨了,盛昌帝就不要冲他们撒气了啊! 当然,儿子该惩罚的还是得惩罚。 君臣共处这么多年,盛昌帝显然发现了文武百官的用意,内心也是憋屈的。 因为这种感觉,多年前的四皇子就让他体会过。 相比之下,还是秦王这事儿证据确凿,逮了个正着,更加无法抵赖。 若说之前还可以勉强定义为的家庭内部事儿,可秦王在帝都城到处放火,以引诱禁卫军,那就不可能了。 盛昌帝失望愤恨的盯着秦王好一会儿,“既然你不想要清净,那就这样的……” 只逼宫谋反这一条,直接让人将秦王送进天牢。 贤妃还想说什么,盛昌帝也没搭理,同样让人扔进冷宫去,听候发落。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告重要信息,余英听得五官都瞪圆了,无比震惊的确认了好几次,这才哆哆嗦嗦的进屋:“皇上,皇上……大公主……” 盛昌帝皱眉,彻底冷了心,此时听见大公主,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不咸不淡的说道:“又怎么了?” 无论发生什么,他是不可能再去看这个女儿的了,就当没生过吧! 余英眼一闭,心一横,“大公主府被火烧塌了,大公主还躺在床上养伤,等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已经薨逝了。” 闻言,盛昌帝又表现了医学奇迹,瞬间站了起来。 “什么?妩儿她……”盛昌帝身子一抽,整个人一软。 虞婔和盛昌帝隔了一张桌子,还不如余英快。 余英将盛昌帝接住,盛昌帝全身痉挛,虞婔瞧着怕是要中风了啊! 余英声音凄惨,外面的文武百官急切的涌了进来。 姚丞相见盛昌帝还没有昏迷过去,连忙说道:“皇上龙体不适,须得让人主持大局啊!” “之前,皇上已经昏迷七天了,若还无人主持大局,皇朝要乱啊!” 或许是姚丞相的殷切呼唤下,盛昌帝吸了口气,艰难的抬手指向了虞婔:“监……监……国,诸,诸位,辅……助。” 闻言,虞婔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主要现在盛昌帝说话都困难了,而现场只有她是姓虞的。 没办法,只能暂时这么来,等说话能利索了再交代吧! 虞婔:“……”心里瞬间阴暗了,要不要从此以后盛昌帝都不能顺利说话了? 让她监国,可就是半个储君人选。 若是没有进一步的确定,到时候她直接登基都名正言顺。 然而,不等虞婔开口,姚丞相等人突然就跪了一地。 “皇上,不可啊!公主监国,祸乱朝纲……而且六公主年纪还这么小,唯恐无法担起这责任……”姚丞相张口就来,恐怕也是想过无数次的。 文武百官纷纷附和,情绪一下子激烈起来,似乎让公主监国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虽然虞婔是办了两件不错的事儿,但是哪里就到能监国的地步了? 虞婔淡淡的看着姚丞相,眼神划过激烈反对的诸位大臣的脸,行吧,她就知道没这么顺利。 盛昌帝被余英扶着坐在凳子上,余英眼睛湿润,气得声音越发尖锐了,“皇上都这样了,你们竟然还在逼皇上?都是何种居心?” “你们觉得不妥,那就直接提出方案来,皇上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指望什么?” 姚丞相等人忽视一眼,由姚丞相作为代表站了出来:“六公主着实年纪不大,不如就让靖王和骁王一起监国,齐王辅助。” “等皇上身体好些了再做决定如何?” 虞婔:“……”所以,没她什么事儿了吧! 不得不说,丞相这话,还真是容易让人黑化。 要不是心里早有准备,下一个要对付的,高低就是这姚丞相。 盛昌帝这个角度能看见虞婔,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依旧指着虞婔:“一……一起……” 虞婔却不干了,一起监国? 那岂不是要给靖王和骁王收拾烂摊子? 她才不要呢! 原本是打算不让皇朝受太多伤得更替皇权,那现在……呵呵,都这么玩是吧,那就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破烂皇朝她不补了,让它更烂一些,再来新生。 “父皇,儿臣就是一些小聪明,让儿臣监国着实不太行。” “儿臣也帮不上两位皇兄什么忙,父皇就答应丞相大人吧!” “毕竟……”虞婔轻笑:“丞相大人也是为皇朝考虑,忠心耿耿,没什么坏心思的。” 不知道盛昌帝是不是过于急切,一口气提上来没下得去,整个人就彻底昏迷了。 余英最伤心:“皇上……” 虞婔:“元御医怎么还没来?所有人都先退出去,吵吵闹闹的,御医都进不来了。” “余公公,将父皇抱去龙床吧!” 虞婔也跟着文武百官退到了屋檐下,姚丞相还捋着胡须说道:“六公主年纪太小,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很多的书要读,着实不太适合现在监国。” “还望公主以江山社稷为重,替皇上分忧。” 第755章 会玩成什么样子 虞婔看着姚丞相的倚老卖老,忍不住想笑:“丞相大人的话,本公主着实听不懂的。” “刚才是谁说公主监国,祸乱朝纲的?” “请问,乾宇皇朝的朝纲,有明文规定公主不能监国,女子不能干政这一说法吗?” “拿年纪说事儿?”虞婔上上下下的打量姚仅衿:“哦,姚丞相倒是年纪不小了。”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还活在前朝?” “或者,姚大人莫非跟前朝有关,不然怎么这本能反应,却说得是前朝的规章制度,风俗朝纲?” “身为一国丞相,没道理啊!” 姚仅衿捏着胡须的手都在颤抖,什么玩意儿? 他怎么就跟前朝扯上关系了? 不知道盛昌帝最近都在处理前朝余孽吗? 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无凭无据,六公主莫要信口雌黄。” 虞婔:“那不知本公主见过,到底祸乱了什么朝纲?” “哪一条呢?” 姚丞相呐呐,敢说自己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阻止盛昌帝让公主监国吗? 谁能想到六公主这般睚眦必究? 说起来,杜太尉这次没有参与姚丞相的反对,毕竟他的孙女已经在战场领兵了,他在这里拖后腿可不好。 此时见姚丞相下不了台来,杜太尉还是帮忙搭了个台阶下,“这也是女子很多年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了,丞相大人说太快,说错了。” 姚丞相脸色不太好:“是是是,还请公主见谅,毕竟皇上之前也让公主参与的,一起监国。” 一起当然没问题。 但是六公主单独监国,他是不能接受的。 姚丞相在先皇时期就是重臣,虽然是后来才坐上的丞相之位,被先皇的影响很深。 他从来没想过,到了盛昌帝这一代,还会出个女帝? 不管怎么说,他本能的就是拒绝。 可面对六公主的质问,他也不能胡搅蛮缠,总得说个道理出来,认错就认错,倒也没什么。 虞婔:“本公主刚才已经跟父皇说过了,本公主没那能力一起监国,姚大人不必紧张,也不必防着。” 开玩笑,她才不去兜底呢! 就让一群人玩吧,她看看会玩成什么样子。 她只是没想到,丞相对女人参与朝政之事十分抵触,甚至都因此看不清盛昌帝的意思了。 真以为盛昌帝是要她监国,要她当女帝的? 才不是哦,磨刀石还没用完呢,哪能扔? 一起监国都想得出来? 还不是就想着她能兜底啊! “本公主不会越界,就希望姚大人能谨守本分,做好该做的……”就是以后可别来求她。 身为丞相,那可是天然的辅臣,什么事情可都该能做的。 虞婔笑了:“本公主只是没想到,姚大人原来这么看不起女人,啧,莫非之前在家孝顺老母,教养子女一视同仁的传闻……竟然只是传闻?” 说话间,之前的大雨逐渐小了起来。 红鲤撑开伞,虞婔往外走去,准备出宫回公主府一趟。 说不管就不管,盛昌帝这情况是需要专业人士照顾的,她还可不敢自称“专业”。 一群大臣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纷纷,看丞相的眼神明显有些不一样了。 的确啊,丞相之前那拒绝公主监国的话,简直信口拈来,跟平日里的行为和思想大相径庭。 虽然很多人已经习惯了跟着丞相行事,可现在回过味来,才知道丞相竟然暗藏这么明显的思想。 合着将开朝几位女皇都置于何地? 虽然很多人心里的想法比丞相这还严重,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啊! 盛昌帝情况严重,当众如此反驳,也没给六公主留什么面子。 不怪六公主贴脸开大,姚丞相就算当众道歉了又能怎样? 这梁子恐怕是彻底结下了。 一群大臣心情很复杂,盛昌帝的儿子一天天减少,但是……情况依旧不明朗。 特别是头部这些大臣,都是老狐狸成精,基本不会表现出什么倾向性。 这次明显是拒绝了六公主,但是也将靖王和骁王扶起来了。 这可是盛昌帝现在仅剩的两个成年皇子了。 选择越来越少,但是大家也越来越警惕,眼看胜利的希望就在远方,可不能现在折戟沉沙。 两个成年皇子都不算大,一旦安然过了皇权交替的阶段,就可以好多年不考虑这事儿了。 过了一道大关卡,所有人都能松口气。 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态度,一众官员就多看了丞相一眼,也跟着出宫了。 虽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但现在这种情况今天也不可能早朝的,还得赶紧回去换一身官服,喝点姜汤什么的预防风寒。 尽管时间已经五月底了,可淋了这么大的雨,晚上凌晨时分也凉飕飕的。 亏得乾宇主张读书人学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偶尔来一次还能扛。 加上每天上朝都要爬八百多梯上九重殿,多多少少锻炼到了,能站在这的,身体就还行。 只不过位极人臣的,年纪都不算小,不赶紧预防,高低得病好些人。 很快,一群官员走得七七八八。 就连六部尚书经过姚丞相的时候都投以了怪异的目光。 一副丞相大人,原来你是这样的丞相的表情,让姚仅衿非常暴躁。 御史大夫一向有副相的称呼,跟丞相历来都是对立的。 这是皇权的平衡之道,两家天生都是敌人。 而如今的御史大夫才刚上位没几年,一直比较苟,今日也只是意味深长的多看了丞相几眼。 但是什么都没说,也走了。 姚丞相差点没按捺住暴脾气,很想上前跟这对家理论几句。 却被杜太尉拦了下来:“你有什么理由上去跟人家理论?” “人家可一个字没说,你一开口就落了下风。” 到底共事了这么久,杜太尉还是不想看见姚丞相就这么被撸了。 姚丞相脸色变来变去,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可现在气氛就古古怪怪的。 最终还是杜太尉拍了拍他肩膀,“走吧,路上说。” 等出了龙腾宫,左右看看没人,这才语重心长,“你啊,一把年纪的,就是太冲动了。” “一听皇上让六公主监国就坐不住了。” 第756章 皇上的用意 姚丞相的脸色再次精彩纷呈,“难道你们都坐得住?” “六公主都还未满十四岁,还是女子,怎么能监国?” “不过是办了两件还算不错的事,就敢碰朝廷政事了?难道不是她身边谋士的功劳吗?” 杜太尉:“那你可有见到六公主身边有什么像样的名士?” 姚丞相张了张嘴,卡壳了。 杜太尉继续问道:“未满十四岁怎么了?十三岁拜相的都有,你是不指望皇家出一个天才,还是不想要虞氏一族出?” “而且啊,丞相大人之前那个拒绝的理由,不就是上赶着给六公主把柄抓吗?” “乾宇出过三任女皇,还祸乱朝纲?传出去了,你这丞相还要不要做了?你家那些女人能忍得下你?” 姚丞相脸色巨变,后院可以压住,可老娘那边……真的要完。 双颊顿时有些火辣辣的,那时候盛昌帝眼见就不行了,他也是急的。 可这会儿,真的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一下子就吐噜嘴了,将藏在心底的话给翻了出来? 他倒也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啊! 只是不想让女子干政,再出一个女皇。 想想,每天早朝,上面就坐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却决定着整个国家的命运? 那场面直让姚丞相打哆嗦,不仅是女子,还是幼主,他可没想过要把持朝政,成为说一不二的权臣。 可那种情形,乾宇皇朝怎么可能发展得好? 总觉得盛昌帝被气昏头了,怎么能让六公主上位? 杜太尉看出姚丞相有多排斥,叹了一声:“都是老搭档了,我还能不知道你?” “你啊,就是想多了,以至于根本就没发现,皇上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意思。” 姚丞相一愣,那是什么意思? 杜太尉:“最早恶人村那事儿,还有宁王一系被流放的事儿,以及武科举的事情……不难看出,六公主确实是有能力的。” “相比之下,无论是靖王和骁王,都有明显的确定,至少短时间内是负担不起皇朝这责任的。” “皇上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就是让六公主挡在前面,给两位皇子当磨刀石的。” “你想啊,六公主年纪不大,又是女子,如果都能监国了,靖王和骁王还能不奋起?” “不管是用隐私手段,还是光明正大的打败六公主,说到底都会去动脑子,去认真的学习和提升自己。” “更加不说贤王了,指不定会更加努力,说不定就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 “从始至终,皇上啊,就没想过让六公主继位,至少现在还没有,倒是你这么一闹,靖王和骁王也能监国了,有了权利之后,只会想着怎么弄死六公主,又怎么还会去提升自己呢?” 杜太尉难得跟丞相这样身份的人解释得这么细,丞相一番举动,可是改变了盛昌帝的计划,破坏了盛昌帝的用心良苦。 当然了,他也不认为靖王和骁王一定扶得起来。 甚至,他觉得几位皇子,甚至不如培养六公主。 除了年纪小一点,其实样样都拿得出手。 闻言,姚丞相惊呆了。 他一听公主监国就上头了,可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内情。 果然冲动就容易坏事,不好,确实不好。 可从侧面证明了,他有多么不待见女子参政。 怪不得六公主当场就贴脸开大了,姚丞相胡子也不捋了,手斗得直接扯断:“这么说……六公主她……” 是不是也猜到皇上的用意了? 所以说一起监国就直接拒绝? 杜太尉啧了一声:“你觉得呢?” “老夫可真是第一次知道丞相大人如此忌惮女子上位,读那么多年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行了吧,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家不折腾吧,淋了这么久的雨,又半宿未睡,你这老骨头撑得住不?” “老实说,端王妃……也就是老夫的孙女也在唐城拼命呢,丞相大人这份作为……对得起谁?” 杜太尉是家传的武将,书也读了,没有通过文科举的那么迂腐罢了。 唐家军本来就是女将传承下来的,还有孙女在这方面的天赋也极其高,不然杜太尉也不会教导杜涓那么多。 只不过最后妥协于形势,杜涓又误打误撞练了那样的功法。 最终只会归于平静,沉于内宅。 不是不遗憾,可也知道为了孙女好,只能走寻常女子的路线,不然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之所以送去选秀,也是为了镀层金,以此掩盖杜涓身上的锐气。 万万没想到,孙女会被赐给端王为妃。 更没有想到,端王会死得这么早,成亲都还不过百日呢! 最后也没想到,孙女还有这样的心气儿,直接跑去了战场,连皇命都敢违抗。 兜兜转转,竟然走上了孙女最向往最喜欢的路,只可惜,孙女修炼的功法…… 杜太尉内心也是担心的,儿子也操心不易,儿媳更是以泪洗面,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原本他对六公主无感的,但是现在,突然觉得六公主上位,指不定对孙女是好事儿。 说不定将来就不会追究孙女的抗旨之罪,若是立功,也不会削减给别人。 或许未来孙女真的能实现抱负,成为女将军…… 众所周知,六公主是个奖罚分明的人,只要是孙女的,定然不会让旁人谋了过去。 难道他杜家也能出一个流传千古的女将军? 思及此,杜太尉对六公主上位的心思更加强烈了一些。 对姚丞相的想法更加嗤之以鼻。 以前他们还是一起共事的小伙伴,一切为了乾宇的未来,乾宇的发展。 现在看来,他们的思想也不是完全契合的。 姚丞相还不知道杜太尉已经要和他分道扬镳了,心下终于承认他干了一件蠢事儿。 最重要的是影响深远。 眼下的情况在于,他回家都不好交代。 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回去,说不定能拦住消息,能迟一点面对就迟一点比较好,指不定他就能想到别的办法了。 思及此,姚丞相的脚步都快了。 就是身上湿乎乎的难受得紧。 萧景从他身边经过,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急急走了。 第757章 趁天还没亮 不知道是不是姚丞相的错觉,总觉得萧景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虽然以前也没有多热情,但是有种明显要保持距离的架势。 或许……只是忙吧! 殊不知,萧景的确想跟姚丞相保持距离了,明显三观和目的都不合啊! 可不能姚丞相给牵扯进去了。 阻拦六公主,就等于阻拦了他的未来,那就是政敌。 萧景很清楚的知道,六公主若是能直接监国会有多少好处。 没有其他人掺和,六公主估计能趁盛昌帝养病期间,直接让靖王和骁王完全没有竞争的机会。 不必动用隐私打压的手段,就足以稳坐位置,然后让盛昌帝想另外传位都不成。 姚丞相强硬的将靖王和骁王推出来,虞婔直接退出监国,以他对六公主的了解,可能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会再管。 既然如此,姚丞相可要担起靖王和骁王的教导责任,更要看着好好收拾烂摊子啊! 他现在只是一个刑部侍郎,查案都忙不完,最近翻出来的旧案子更是多不胜数,完全没有心思忙别的。 杜太尉为了自己孙女考虑,有些左右摇摆。 六部尚书就算不支持六公主也不会支持姚丞相,目前想法还是中立的,会听盛昌帝的话,辅助两位皇子监国。 姚丞相回到丞相府,雨早就停了,天没有亮,松了口气的同时暂时让人封锁了消息,若是有人上门拜访,也要先通知,他同意了再放进府中。 此时的姚丞相已经忘记了,他的夫人因为亲娘七十大寿,昨日回娘家了,早说好小住几日才回的。 这事儿根本瞒不住。 若非姚丞相的娘年岁已高,行动不便,恐怕会跟着儿媳一起去。 人虽然没去,可派了心腹嬷嬷带她走一趟,今日便是大寿之日,虽然没准备大办,但是也挺热闹的。 整天闷在家里,老夫人还等着心腹回来跟她说说热闹呢! 姚丞相一番心思注定很快就暴露。 至于虞婔,回到公主府才知道,她家的火原本早就灭了。 秦王的人刚放了火就被发现,不仅当场毙命了几个,还留了两个活口。 护院直接将火灭掉,只是为了伪装,弄出了很浓的烟。 哪曾想,公主府附近虽然没有很密集的居民,但是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是有的。 老百姓发现元昭公主府起火了,那是一个个都带着容器装着水飞奔而至,都想帮忙灭火呢! 最后还是好说歹说的,让他们派了几个代表进府去亲眼看见火灭了,才安了心回去。 红锦又感慨又好笑的说道:“公主是没看见,好些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膀子就舀了水过来,后来又开始下雨,不知道会不会淋到?” 虞婔也有些感动,名望这些东西,她是主动刷的,本身目的就不纯。 可大多数老百姓都只记得她的好,有需要了那是真的豁出去帮。 “天亮了让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因此生病的?” “有的话,让我们的医馆送一些风寒药过去。” “感谢大家帮忙了。” 只不过,这次就不能赏了。 “呵呵,大公主府被烧了?大驸马的那边呢?” 大公主没了啊! 盛昌帝没来及安排,她倒要看看谁来管? 反正她是不管的,所以现在不监国还挺好的,不然,大公主这事儿还得憋气。 红梅说道:“火是直接从大公主府的寝殿开始烧起来的,距离大驸马那边还很远,倒是没什么事,后来下大雨,基本的火势都灭掉了,火星子都没有残存的。” 当初大驸马恶心大公主,就想离远点,所以,分府的时候特意距离大公主住的地方比较远一些。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从寝殿开始烧的?”虞婔诧异,“所以,大公主身边还有秦王的人?” 呵呵,没有了盛昌帝看着,大公主府都是筛子吗? 红梅皱眉:“确实是这样,那日过后,皇上就昏迷了,大公主府也没人管。” “之前大公主的那些面首在照顾她,虽然被禁足,还是得讨大公主欢心才能过得好。” “秦王殿下根本不需要安排人在大公主身边,只需要承诺收买这些面首就能达到目的了。” 虞婔点头,确实如此,不然大公主还不至于被烧死啊! 万万没想到,她的大皇姐竟然是被烧死的。 若是持续昏迷中,可能也没吃什么苦头。 “秦王进了天牢,自顾不暇了,那些面首……” 红梅:“他们打开了大公主的库房,拿了东西趁着看守的人都去灭火了,都跑了。” 大公主这样死的,他们真怕盛昌帝让他们陪葬。 虽然乾宇没有陪葬的风俗,可他们只是一群名不正言不顺的面首,要他们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虞婔诧异:“大皇姐的库房?他们能拿走多少?” 红梅:“拿不走多少,但是之前伺候大公主,也哄得大公主给了他们不少好东西,远离帝都城去做个富贵闲人是没问题的。” 虞婔眯了眯眼:“让人去劫了。” “顺便那人把人都带回来,伺候了大皇姐这么久,看看知不知道一些特别的事情?” “更何况,大公主被人下毒控制的事还一直没处理呢!” 因为盛昌帝和大公主都在昏迷中,此事谁不敢轻举妄动。 她以伺疾的名义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也一直没理会,谁能想到秦王会突然一把火把人给弄死了。 果然什么计划都没有变化快。 没人理会,大公主身边犹如筛子很正常。 虞婔立刻领悟:“趁天还没亮……” 本来是想让人去将大公主府搬空的,但是,人少了搬不了多少,人多了肯定会留下痕迹。 那还得是她去走一趟。 大公主府本身就有看守的人,老百姓也不会自发的去救。 救火的禁卫军也忙,没有分去大公主府也正常。 原本看守的人也不少,直接救火不是更方便吗? 所以,当换了夜行衣,快速来到大公主府的虞婔,有些惊讶火势真不小啊! 大公主的寝殿几乎已经烧没了,还蔓延到了周围的房屋。 还好……库房还撑得住,没有塌。 那群守卫的救完活就被召唤走了,等天亮自然会有人来接手公主府。 在这过程中,需要上报,需要上面下命令等等,此时此刻反而没多少人看着。 第758章 都想捡个漏 此时此刻,大公主府的守卫空虚。 留下来的一队守卫也累得不轻,没有特别精神的守着。 反而没什么形象的坐躺在大公主所住院子门口休息。 虞婔一记迷药下去就搞定了。 然后飞身进了院子,直奔库房,在门口的屋檐下挂着,伸手一挥,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收进了空间里。 同时放飞机械寻宝鼠,赶紧抓紧时间找暗藏的宝贝。 能不落地就不落地,虞婔几乎是贴着屋檐的房梁走的,一路上表面的东西,只要看到就带走了,至于有没有烧坏?等回去再清理。 虽然她个人是不缺银子不缺好东西的,但是这些都是乾宇发展的基石,收走了以后再处理。 总比分散落入私人手里好。 虞婔没有掩饰,就将大公主府搞成跟被抢劫了一样。 这样一来,门口那些守卫兵还能不被牵连。 不得不说,大公主府也是有暗室啊,地下藏宝室的。 从大公主住的院落,到周围,虞婔可找到好几处。 最后一两处离得远,而且是封死的,要挖……虞婔也认命的给挖了起来,不过看样子,不太像大公主藏的。 反倒像府邸前几任主人埋下的。 艾玛,难道这些富人府邸,也可能有被遗忘的宝贝? 那她的公主府有没有?回去让机械寻宝鼠找一找呢? 虞婔顿时有些亢奋,挖宝的东西都快了。 等好不容易将东西挖完,离开的时候就看见刑部尚书带着捕快匆匆赶往大公主府。 他主查案,大公主府的火怎么都要去现场看看。 可虞婔瞧着,刑部尚书更像是去抄家捡便宜的。 莫非是知道大公主的家底还在哪儿? 也是哦,就算大公主以嫡公主的名义下葬,大公主的家底也有很多是要流入户部的。 无他,太丰厚了,陪葬品放不下。 而且有些东西并不适合当陪葬品,就得送去户部,或者进入后宫的公账。 可现在皇后自顾不暇了,真的要送去后宫公账,还不知道被什么人分了呢!哎 户部为了银子,定然是要插手去管一管的。 毕竟头部几个大臣可都知道大公主之前那个矿产啊,手里怎么可能没点私房? 大公主平日里的生活本身就奢侈,即便是被禁足后也不多让。 以前觉得是盛昌帝私下贴补了,后来才发现,大公主是本来就有钱。 哪怕禁足后,产业都被盛昌帝收走了,可不出门,很多不必要的花销也没有了,大公主凭借家底也能奢侈。 刑部本身就是查案的,消息来得又快又准,就想先来捞点好处,给刑部增加一点经费。 不曾想,虞婔知道面首砸开了库房,立刻就跑来捡漏。 守卫正薄弱,库房门大开,她又开挂将东西弄走的,谁能猜到是她? 至于谁拿走的,刑部就好好查吧! 就是这些年,属于大公主的比较有特色的东西还是尽量少出现,不然被人顺藤摸瓜就不好。 只要时间一长,怎么落到她手里的,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解释了。 刑部尚书一看昏迷中的守卫,眼皮狂跳,立刻就知道不好,带着人冲进去,看着里面乱七八糟,一件好东西都没的公主府,瞬间就想晕过去。 不对,好东西或许还是有的,只不过可能都在烧焦的地方了。 这完全就是被人洗劫过的。 刑部尚书忍不住破口大骂,大公主府再不重要了,那也是金饽饽,救火累了就不能多休息一会儿,非得那么急的将人召唤走做什么? 镇守大公主府的,一开始是禁卫军,后来就换成了帝都驻军。 毕竟禁卫军还是很忙的。 帝都驻军的话,没有爆发战争,除了日常训练,人还是比较闲的。 过来看守大公主府,是个闲差,还有油水。 召回去这事儿啊,是曹都督干的,想着大公主府不用守了,赶紧将人召走,最近帝都城需要安全守护,他也希望有更多的人手才游刃有余。 而且,他还想保一下自己的兵,毕竟大公主府起火这事儿,恐怕得有人出来背黑锅。 上层博弈,他可不像自己的兵遭了难。 何况,也没有完全召回啊,还留了一小队准备交接呢! 他怎么可能想到,堂堂帝都城,堂堂大公主府,就算烧了,谁敢光明正大的去抢劫? 这个时间很短,就算放开了拿,能拿走多少? 嘿,偏偏这抢劫捡漏的不仅看准了时机,还有点道行,竟然无声无息的搬走了,甚至还搬完了,这也太特么的离谱了。 曹都督收到六部尚书的讨伐,整个人都懵了,他冤枉啊,他又没拿。 他的人……最多救火的时候顺手牵羊了一点,可也不敢多拿,对公主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真是够了。 差不多生气的还有刑部尚书,他抱着捡漏的想法,去得最早,东西没了,紧接着过来的礼部和户部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气得刑部尚书差点撸袖子直接动手:“本官就比你们早来半刻钟,带的人都在这里了,你们觉得这点时间够我们将所有东西都搬走并藏起来吗?” “荒唐,本官虽然想捡点经费,但是还没本事将公主府的东西都搬完吧!” 从一开始,他也没这么想过。 那是不可能的事。 大公主死得不光彩,之前做的事更是一件比一件离谱,礼部和户部不可能倒贴大公主的陪葬品,只会想尽办法的克扣一点回去。 刑部拿得多了,礼部和户部第一个不答应。 刑部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跟礼部和户部撕破脸。 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看刑部尚书的眼神才正常起来。 户部尚书:“这么说,真的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东西给拿走了。” 刑部尚书冷哼一声:“虽然不想相信,可确实如此。” 礼部尚书:“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我们赶过来这点时间,也没有见到奇怪的大队人马啊!” “李尚书,你查案这么多年,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刑部尚书看了一眼废墟堆里的萧景。 萧景回头看一眼,无奈的说道:“来人手法极为高明,轻功极好,没有留下太多线索,或者破坏了线索。” “目前没找到任何有用的。” 第759章 丞相等人给的时间 户部尚书震惊:“一个人轻功好,一群人轻松也好吗?” “帝都城何时有这样的势力了?” 他们始终认为,肯定有不少人,才能将东西全部搬走。 萧景揉了揉眉心,没有继续说话。 昨天晚上淋了雨,好不容易回去泡个澡去去寒,却没有休息半点。 灌了两碗姜汤就出门了。 查案什么的,脑子很糊。 不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能办到。 而且,这情形看起来跟当初西商军队的人和物离奇消失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有人都以为是大公主暴露了,让西商军队在短时间转移。 但是后来呢? 军队在哪里? 几万人啊,养在乾宇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也不出去搞事儿,不出来打仗?养着干吃饭吗? 当时他虽然没去现场,但是听俞勤提及过,一瞬间有所联想。 当然,既然是六公主,他掩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暴露? 大公主那些东西被六公主拿走了是好事,以后只会全部用之于民。 所以,现在三大尚书在这分析,他不掺和。 还是看看废墟下还有没有什么之前的漏网之鱼吧,三大尚书是看不上了,他拿回去处理好还能给属下们谋点好处。 总是自己贴补可伤不起,这种外快赚起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有损伤的折价就是,总比没有好。 于是,萧景回头带着捕快们很仔细的寻找着,落在旁人眼里那是认真的工作,仔细的寻找线索,好同志啊! 三大尚书自然商量不出个什么来,事情就报给了丞相。 盛昌帝昏迷中,很多事都得丞相拿主意。 丞相确定不了,就得召集大家商量。 这肯定就不要想什么时效性了,反正虞婔看着很愁人。 之前盛昌帝昏迷,虞婔插手了很多事,有些事情无法确定就会报到虞婔这里来。 虞婔三言两语的确定下来,立刻实施,有时候还会派人协助,解决问题的速度可快得很。 一切自然而然就觉得很顺了,有条不紊的。 如今,丞相不愿意担全部的责任,就要商量,还不一定一次有结果,办事的人只能等,可想而知,亟待解决的问题会越积越多。 若盛昌帝昏迷的时间短还好说,昏迷时间长了,呵呵…… 不然怎么总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呢? 就比如大公主的后事,该怎么办?按照什么档次办?都得有人拿主意啊! 都知道大公主是皇帝的心尖宠,宁王死了都还能以王爷的入皇陵呢! 大公主这,万一盛昌帝觉得人死了,一切都可以抵消,父爱又冒出来了,若是做得不好,决定的人就得承受盛昌帝的怒火。 丞相那边没发话,大公主的后事就一直拖着。 可笑的是,丞相等人商量不出一个结果,还派人来问虞婔的意见。 虞婔一脸讽刺:“本公主又不监国,管不了这事儿,你真是丞相派来的吗?” “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 来人一脸尴尬,也觉得丞相这问得好没道理。 反对人家监国,可处理事情又要来问,不是找骂吗? 走错门是不可能走错的,毕竟公主府和皇子府的方向都不一样,这么大一座府邸,怎么可能走错啊! 来人讪讪的离开了,虞婔连赏赐都懒得给。 没有当场骂丞相几句已经是修养不错了。 丞相如梦初醒,连忙找来靖王和骁王一起商讨,结果,两王不知道是被提醒了,还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互相踢球。 丞相问两位王爷的意见? 两位王爷直接就说丞相等人决定就好,他们又没处理过,不如各位大臣有经验。 丞相等大臣都憋屈死了。 虞婔的人将现场发生的事情传回来,讲得栩栩如生,虞婔听得可开心了。 特别是丞相等大臣的变脸,精彩纷呈。 让虞婔都有些可惜没看到现场,不过,听形容也一样精彩。 “靖王还真是有点子运气,禁足就这么解除了?” 总不能让靖王一边禁足,一边监国吧! 她倒是猜得到,骁王那边定然是俪妃给支的招,不仅仅是大公主,可能秦王那边,骁王都不会拿主意的。 主打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免得盛昌帝醒来照样怪罪,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而,俪妃太过小心和草木皆兵了,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啊! 平时就算了,这想法肯定没错。 但是都监国了,这些都是分内之事,还这么推脱只会显得很没担当。 怕在盛昌帝那儿留下不好印象,真的就不要做事了。 靖王应该是皇后那边没法给他出主意,他的谋士们对突然的天降馅儿饼持观望状态,这一步是跟着骁王走的。 殊不知,两个人一起监国,要么商量着来,统一意见。 要么就一定要有所区别,跟着做是怎么回事儿? 总之,虞婔不会提醒他们的,这是监国,不是过家家,在这玩不求有过呢? 不作为就是一种“过”好吗? 他们玩得这么好,她高兴都来不及,正合她意。 虞婔直接撂担子不管,只要跟武科举无关的事,她一概不理。 就连之前派出去救火的后遗症,虞婔也撒手了。 霍炎上报,要求给救火的兄弟一些赏赐都已经驳回。 看起来,打算就这么算了。 丞相那边愁得很,多了两个建国的皇子,好像没多一样,有时候做事反而是一种掣肘。 大公主的后事,秦王的处置,难不成就这么一直拖着? 秦王是活人还好说,大公主这……一直不发丧? 丞相等人几乎一天好几问元御医,元御医都直摇头。 本来盛昌帝这次醒来都是万幸,没有好好养不说,还气上加气,元御医根本不敢确定皇帝什么时候能醒。 当然,虞婔只是表面肯定不管,但是有些人不可能放过。 鉴于丞相等人办事拖拉,总是不能下命令。 荣国公府就有喘息的余地了。 荣国公府虽然已经败落,表面光鲜,内里入不敷出。 但是,那只是公账。 主子们个人还是很有钱的。 知道荣国公府这次在劫难逃,转移产业的转移产业,送儿子的送儿子,因为是个人资产,转走比较容易一些。 找个人,左手换右手就行。 送一两个不起眼的孩子离开,或者制造早夭假象等等,总之……是丞相等人给了他们从容布局的时间。 第760章 六公主总在忙忙碌碌的寻宝藏 虞婔表面不管事儿,但是不能让荣国公府就这么躲开了。 不断让人去收购转移的产业,对方其实并不想出,只想左右手的,直接用骗的。 转移的资产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反正她银子是给了不少的。 压价是肯定的,不可能市场价买。 她可没那么好心。 诚心急着卖的,没人敢接手,虞婔就会找人接手,价格当然是低得可怜。 这都什么时候了,能有收益已经不错了。 荣国公府肯定是要被抄家的,这些银子他们拿到手能干什么? 到时候肯定要花银子买少受罪,又落不到她手上,都朝廷接手了,现在不就是肥了靖王和骁王吗? 她杀了才会多给,尤其,对方还是马上就要判罪的。 至于那些送孩子离开的,有一个劫一个,银子拿走,人送到专门的地方看管起来。 等荣国公府确定的判决下来再确定孩子和保护之人的去处。 就丞相这些人的办事效率,虞婔实在看不上眼。 毕竟,等这些孩子长大,后患无穷啊! 等他们反应过来,并且商讨好要先将荣国公府下狱,人家该转移的已经转移了,该送走的人也已经送走。 听见下面办事的人来报,丞相等大臣的脸色不太好看。 荣国公攀上了太后一脉,这段时间可没少嘚瑟。 哪怕不是明目张胆的嚣张,但是带着秦王和太后的名号给家里的庶子庶女说亲,眼光可高了。 还有一些拐弯抹角的亲戚行情也水涨船高。 家里的子嗣拉出来遛得多了,谁家不知道谁? 所以,心下一默,就知道荣国公府少了多少子嗣,简直明目张胆的将人送走,一众大臣老脸也挂不住。 连夜审问,不是每个人都嘴硬,但是嘴不硬的都不知道。 最终啥也没审出来。 虞婔隐藏在幕后偷偷发财,劫了大公主面首,搬空了大公主府不说,还抢了荣国公府那些被送走的二代三代孩子的家当。 看着荣国公府被送走的孩子这般富有,偷偷摸摸的去了荣国公府,挨着挨着拿走了一些隐蔽的。 官府收不到东西?荣国公府内里空虚不是人尽皆知的吗? 什么?个人富有?这不是给送走的孩子了吗? 怎么?谁还傻得留在国公府被朝廷抄家啊! 啊,觉得秦王府的东西少了? 那不是正常的吗? 秦王又不是宁王,有个挖到宝藏的外公,太后的遗物可没有落到秦王手里,家底不够丰富,那不是秦王妃拿回去补贴娘家了? 娘家人又分了,然后拿去养送出去的孩子了。 嗯,这逻辑没毛病,反正到最后这些东西都悄悄的到了虞婔手里。 别看都说荣国公府穷啊,得跟谁比,光是那十来个孩子的抚养费,收拢来都有几百万两,敢信? 更加不说几大银号还存了东西,凭证都拿到手了。 趁荣国公府还没有被判决,连忙让面生的去取了出来,那可都是压箱底的好货。 所以说,烂船还有三分钉呢! 这些东西留着还准备让孩子长大后建功立业,东山再起呢! 有钱有人,就这么放走了,将来不成祸害她是不信的。 别说很多山区里的村民连银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可这些勋贵家族,动不动就几十万,几百万的银票。 不过也是掏家底了,很清楚这些银子进了天牢也保不住。 而且,送走的都是不起眼的孩子,也不敢将嫡子嫡女送走,不然真的追查起来,其他孩子也讨不了好。 总之,这里面的学问也挺多的,荣国公府各自的小家各自操作,还让虞婔的人忙活了两天才没有放走任何一个。 秦王府拿走的东西不多,毕竟不能做得太明显,但是……价值也不菲了,端看将来怎么用。 虞婔将一些东西偷偷送去永川商会,在地下拍卖场换银子。 不仅给永川商会多挖坑,也为了处理一些东西,留在手上实在没用,换成银子,多薅商会储备银的羊毛才是王道。 虞婔始终坚信,积少成多,到时候指不定就差那么一批银子,敌人就永世不能翻身了。 而且,现银到她手里,将来才好办事。 所以,虞婔暗地里也是忙的,不仅堵一些巨大的漏洞,不能任由留下后遗症,还得忙忙碌碌的寻宝藏,换银子。 唉,虞婔表示,累得很。 不过,这样累的事多来一些她也不嫌烦……嗯,待会儿去给老天爷上炷香。 秦王妃和一众侧妃侍妾也都下狱了,虞婔不仅看住了荣国公府,还得看住那几个侧妃和有背景侍妾的娘家,能不忙吗? 若不是这些年手里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就不够用了。 刚好钟离一族帮忙训练的暗卫差不多出师了,前些日子听说盛昌帝昏迷中,以为虞婔很需要人手,就直接送了过来。 还有钟离一族借着饲养飞禽派出来历练的年轻一代,虞婔总算是悄悄将这一摊子给盘活了。 没办法,之前手里的人也不少,但是……摊子铺得大啊! 到处都要人,又要隐蔽,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人手就有些捉襟见肘。 许多布局都要人去铺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亏得几个皇子成亲后,后院女人还没孩子,不然……还要更麻烦一点,不过那些女人的娘家都给看好了,明知道要获罪的情况,换成是谁都会挣扎的。” 虞婔感慨的说道,尤其丞相那边是给了人家挣扎的时间,谁会傻得坐以待毙? 想用嫡子庶子的身份互换,把嫡子换出去的戏码都比比皆是。 这两天都看够了。 年纪差不多的,就很容易。 红鲤:“说起孩子,公主……靖王府的田甜传消息过来了,她怀疑靖王妃怀孕了。” 虞婔诧异,随后想起皇后将玉竹送过去的事,突然恍然:“原来不只是为了救玉竹啊,还为了照顾皇长孙吧!” “还真是一箭双雕之计。” “皇后还真是……”身残志坚的典型范例。 自己明明已经病得起不来了,还能将一后宫的女人算了去,还有精力照顾靖王府。 说实话,若非盛昌帝不待见,这皇后的确是个有能力的。 第761章 办事的人很重要 虞婔觉得,但凡皇后能得到盛昌帝一星半点的支持,帝后之间没有那么深的隔阂,指不定靖王早就是太子了。 红鲤有些不放心:“公主,要是靖王妃真的生出一个皇长孙……靖王的筹码可就大了。” 虞婔轻笑一声:“那又怎样?” “难不成我还伸那么长的手,将靖王妃的肚子给削了?” “真没必要。” “别说还没生出来呢,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皇长孙?就算真的一举得难,后续的事情还多着呢!” “所谓的筹码大了,只是对骁王而言,对我……呵呵,关系不大。” “就不必费那个神了,何况,有时候对付敌人何须自己出手。” “去吧,将消息透露给俪妃知道。” 俪妃最近是有些通透了,都不跟皇后斗了,做了一辈子的宿敌,突然化干戈为玉帛了?这怎么能行呢? 如今两人的儿子一起监国,还能联盟不成? 她就不信俪妃能忍得住,看着靖王妃安稳生孩子。 闻言,红鲤立刻笑了。 果不其然,俪妃“无意中”发现靖王妃可能怀孕的消息后,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过多的关注着靖王府。 同时,也特别关心骁王妃的身体,赐了不少补品进府。 骁王妃懂俪妃的意思,但是……她本来就是“瘦马”的外表,也是那样的体质,论怀孕……可能真没那么容易。 骁王妃摸着肚子,情绪不高,心情已经飘远了。 相比之下,骁王的心情就挺好的。 毕竟有名正言顺监国的机会了,虽然他什么都没干,但是感觉地位和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哪怕每日就是被丞相等各位大臣问一下意见,他都觉得舒坦。 权力这东西,只有接触过才能体会有多好。 以前都是俪妃促使着他去争,内心不见得多么在意,如今……他确实体会到了乐趣。 虞婔发现俪妃还稳得住,立刻就将消息捅到了骁王面前。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骁王,立刻意识到靖王若是有了皇长孙,还是王妃嫡出的,对他的碾压力度该有多大。 骁王可没有俪妃老谋深算,顿时就慌了神。 不仅找了王妃,询问一通,最终不欢而散,好歹还有脑子,没有直接做什么,而是急冲冲的进宫找了俪妃。 若是以往,俪妃定然高兴儿子对自己的依赖。 这一次,突然就发现,儿子对自己太依赖了,似乎都已经失去了一定的独立能力。 而且,一遇事就咋咋呼呼的,没有半点成熟稳重。 俪妃真庆幸盛昌帝还在昏迷中,不然儿子这模样定然会引起盛昌帝的注意,稍微查一查,什么消息都瞒不住,又还能做什么? “慌什么慌?怀胎十月,你以为那么容易?” “现在连靖王妃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是要嚷嚷着告诉所有人吗?” “如今本宫也只是在确认中一直都还是怀疑,若是闹大了,那些文武百官还不得将靖王妃保护得死死的,还怎么动手?” 闻言,骁王终于安静下来:“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俪妃冷笑:“怕什么,怀胎十月,孩子长大还有十几年呢,急什么急?” “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当成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消息传开了,你还要好好恭喜你皇兄。” “上次宁王那事儿……你不是看见了吗?皇上对皇长孙可看重得很。” “贸然出手,很容易授之以柄。” “到时候靖王都没有竞争了,你要亲手将他送上宝座吗?” 骁王连连摇头,总算是冷静下来。 就是知道盛昌帝有多看重,他才这么急。 “母妃,这曹都督好歹也是武将啊,怎么将女儿养成这般瘦弱?” “怀孩子就这么难吗?” 俪妃无语:“怀孩子是女人一个人的事,之前你不待见王妃,一个月去她那儿几次?” 骁王哑火,确实,也是最近有了比较,才觉得自己王妃还行,关系才缓和一点,但是他不喜欢王妃这样的,现在一个月也去不了几次。 俪妃端起水喝了一口,冷静冷静:“曹都督这个女儿,只怕培养出来就不是为了做正妻的,而是为了做宠妾。” 她儿子不喜欢这样的,但是有的是男人喜欢。 “可皇后背后的崔氏就不同了,送这么一个女儿家来选秀,就是为了仗着皇后高嫁的,有皇后在,怎么都不可能让人去做宠妾。” “身体定然是养得很好,曾经的大家族都会有一些绝密的配方,培养出来的女子容易受孕也正常。” “你看皇后……皇上出了孝期不就怀上了二公主?” 谁能有皇后快啊? 最多皇后运气没那么好,第一胎是个女儿。 正妻易受孕,地位才牢而不破。 只要不是先天的疾病,这些大家族都能将女儿家的身体养得极好。 这也是俪妃感受到的差距,没有家族的帮忙,很多事情都落后一步,让她无力得很。 谁知,骁王还戳了一箭:“原来如此,那皇室没有吗?” “三皇妹那边好像也一直没传来好消息,母妃没给皇妹养好身体吗?” 闻言,俪妃总感觉膝盖中了一箭,脸色青了又白,话到嘴边,忍了又忍,最终才说道:“身体养好只是先决条件,能不能怀上孩子,还需要一定的缘分。” “你不能因为靖王妃这么快就怀上了,就觉得所有女人都该这样。” “你啊……”俪妃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事儿你暂时别管了,也不必着急,不要听别人的挑拨离间,本宫心里有数。” 俪妃觉得,这不是靖王和骁王的争斗,而是她和皇后的战争。 当初她进宫晚,让皇后先行一步,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骁王暂时被劝住了,但是心里完全没疙瘩是不可能的。 俪妃又不能时时刻刻的跟在骁王开导,周围的人说得多了,有些想法和压力会越积越多。 虞婔对此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让人该刺激的时候刺激,该挑拨的时候挑拨。 事情安排下去了,见机行事。 大家都是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肯定不可能太过死板。 所以,办事的人很重要。 第762章 惦记她银子了,自食恶果 虞婔倒是没想到,她不管事儿了,可事儿还是会找上她。 武科举每天都在举行,因为基础人数多,所以第一轮进行了很久。 靖王当初就是负责这个的,自然会多关注几分。 很快就注意到了每天的门票收入,可不低。 一时之间又眼红又嫉妒,然后还想干点什么政绩,就提出这份收益应该归为户部所有,凭什么就是六公主一个人的了呢? 此话一出,靖王就收获了很多古怪的眼神。 因为当初虞婔预防打得好啊! 当着一群头部大臣的面分清了利益的。 广告费是当了军费的。 当初从户部借出去主办武科举的银子也多的都换了。 之后武科举的一切开销都是六公主出的,那门票银子就该是六公主的,那可早说得明明白白。 靖王竟然不知道吗? 哦,他被禁足了。 周围的人觉得这是主子的伤心事,愣是没提及。 谁能想到靖王会不打招呼,直接就当着大臣的面提出来了。 姚丞相虽然不愿意看到六公主监国,但是对六公主办的事情一直都服气的,同时也知道武科举维护安全,每天的开支也不少。 还不至于盯着六公主那点东西。 毕竟大头的,六公主已经充作军费了。 “靖王殿下,维持武科举的比试并不容易,朝廷没有出银子,当初也说好的,之后的收益都是六公主的。” “这个毫无争议,皇上也是答应了的,众臣也都知道。” 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件大事的靖王,表情又一次精彩纷呈了。 “那时候连父皇都不知道武科举是这种情况吧,本来是利国利民,朝廷选拔人才的事,怎么能以此谋利呢?” “六皇妹年纪小不懂事,诸位大臣怎么就没劝劝,这本该是朝廷的收益。”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将门票收回来,每天的收益可不少。 说白了,靖王就是不想看到虞婔借着武科举的事太过春风得意。 不仅得了银子,名望更是蹭蹭的往上涨。 之前秦王给公主府放火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并且震惊的发现,老百姓竟然自发的去救助元昭公主府。 这可是民心啊! 嫉妒之火几乎将他吞噬。 而且,盛昌帝昏迷之前点名让六公主监国,简直震碎靖王的三观,新仇旧恨这么一算,靖王总觉得,他最大的对手可能不是骁王,也不是贤王,而是这位六皇妹。 所以,见虞婔狂揽财名,心里有万分的不得劲。 然而,骁王此时看靖王不顺眼得很,虽然他跟虞婔也不见得多好,但至少目前来说,虞婔和他亲妹妹的关系还不错。 靖王妃疑似怀孕,要抢皇长孙,怼靖王没商量:“五皇兄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当初皇兄办不好的事情,六皇妹办得这么好,付出了那么多,收益还是朝廷的?” “五皇兄可别打着朝廷的旗号行欺负皇妹的事情。” 靖王诧异的看向骁王,怎么突然敌意这么大? 按照以往的情况,骁王就算不站他这边,也不会开口反对啊! 难道六皇帝……或者说俪妃一系跟六公主有什么联盟? 靖王突然就感觉棘手起来。 最终还是丞相找了一个台阶给靖王下,将这事儿揭过了。 然而虞婔还是知道了,当即派人去靖王府喊话,只要靖王将旗下产业的收益全部捐给朝廷,捐给户部,她将门票收益还给户部也行的。 她倒贴银子维持武科举也心甘情愿。 本来就撕破脸了,虞婔可没给靖王留面子,事情很快就闹得人尽皆知。 介于虞婔的高名望,老百姓对于靖王的此番作为都嗤之以鼻,没事找事,武科举做得好好的,靖王非要横插一缸子做什么? 商家心甘情愿花了银子,考生干啥都免费,还有赞助,观众每天都有新乐趣,精神世界丰富,那可是几方共赢的事情。 总不能还得六公主贴钱维持,赚得钱却让朝廷拿去吧! 靖王这么能算计,皇后知道吗?皇帝又知道吗? 相对来说,靖王的名声一跌再跌,本来对他无感的人,都逐渐产生了一些厌恶感。 这跟家里某些极品亲戚的胡搅蛮缠有什么区别? 看似有理有据,实则也就盯上人家荷包了。 只看得见人家收益,怎么就看不见人家每天的开支? 保卫队不要钱吗? 做事的小吏承诺过的工钱不给吗? 不少人都因此觉得靖王抠门又小气,倒是刺激了一拨人爆发性的消费。 特别是一些包厢里的花销,果盘啊,冰碗啊等等,以前不点的,现在都会点一些。 至少这些都是六公主盈利的小细节,但是也没多少嘛! 虞婔:“……”原来该给靖王颁个好人卡。 竟然用他自己的名声来给她增加收益,太感动了。 既然如此,这次就算了,不再继续搞事儿。 一下子将靖王给打趴下,骁王可就一家独大了啊! 骁王见靖王这么惨,暗地里幸灾乐祸的,俪妃接连传信,让他暂避六公主的锋芒,千万不能去招惹。 否则,靖王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骁王看了一场笑话,倒也听话的应了。 丞相等大臣:“……” 莫名其妙的,靖王就一个提议,名声便一落千丈? 这世界是不是癫了,他们怎么看不懂了呢? 他们不懂,虞婔用这么长时间来布局,早就掌控了帝都城的舆论。 趁盛昌帝昏迷中,不使劲招呼两个监国的皇子岂不是很浪费? 再说了,这是靖王自己撞上来的。 虞婔放了靖王一马,这事儿议论两天也就过去了,但是靖王的名声已经成了定局,事情尘埃落定,皇后终于“知道”了,气得当场喷血入柱,凤栖宫人仰马翻。 太医院众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盛昌帝昏迷不醒,皇后油尽灯枯,说实话,太医院众人总觉得他们距离全家套餐也不远了。 当天下午,虞婔就接到了皇后的懿旨,让她进宫去。 当然,来通传的人态度极好,甚至还带了皇后一幅头面的赏赐。 这次的头面虽然比不得上次被拍卖的,但是皇后出手不可能差的。 虞婔轻笑一声,让红鲤收了起来:“更衣吧!” 第763章 还只是个开始 她说过,会让皇后和靖王出血更多的。 现在……还只是个开始。 虞婔刚进宫,就看见如妃在路上等着了,让轿辇停了停,下去跟如妃说了几句话。 “皇后娘娘如今看似很惨,可猎物的临死反扑都是很凶残的,何况是人,还是皇后。”如妃也不藏了,直言不讳:“六公主此去可一定要小心。” “凤栖宫里的东西,能不入口就不入口,能不碰就不碰,就连吸口气都得小心一些。” 一句话,暗示了皇后可能会用的手段。 吃的喝的,触碰的,可能连呼吸都是有问题的,那就是香料。 虞婔微笑:“娘娘放心,这么多年了,我心里有数。” 其实皇后能用的手段就是那么几招。 最多联合一下,做几个保险。 殊不知,她现在的身体早已经百毒不侵……行吧,就是凡界的毒对她已经没用了。 之前在空间里待那么几十年,她不可能不改造她的身体。 最多因为年纪小,需要的手段比较温和,说清楚点就是费时。 如今事情已成,皇后那几招对她都是无效的。 如妃忧心忡忡:“那就好,实际上也都知道皇后娘娘要做什么,公主完全可以找一个理由不见的。” “此时的皇后,也不能拿你如何。” 虞婔:“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局面,毕竟是嫡母,若是一次两次不见,还能次次不见?” “我这边要是敢拒绝进宫,那厢我的不孝,对嫡母不敬的传言就该满天飞了。” 皇后根本不怕她拒绝。 何况她还给了东西,已经先礼后兵了。 要么进宫谈,要么承受流言蜚语。 皇后身体不济,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没有废的,否则,她承担不起试错带来的不良后果。 如妃:“那公主小心一些,本宫就在附近,若是有什么异常,你让人传个信。” 突然语重心长:“公主,你今年十四了,明年就及笄了,既然你也知道她是嫡母,那么就能拿捏你的婚事。” “本宫的人看见了,凤栖宫似乎悄悄进了几个年轻男子……算计公主一时或者一辈子,皇后肯定会选的。” 闻言,虞婔有些震惊:“几个?” 没想到还可能现场给她选驸马? 不是很明白皇后的想法,凭什么认为给她塞个男人,她就乖乖听话了? “之前不知道有没有进来的,我的人看见之后特别注意了一下,之后都有三个。”如妃嗤之以鼻:“皇后啊,也是黔驴技穷了而已。” 虞婔眉眼微弯:“那这么说……这些人都是秘密进宫的?并没有走正规渠道?” “也没有旁人知道……嗯?这算不算皇后私会外男?” 听到这话,如妃惊呆了。 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毛病,眼睛瞬间眯起:“本宫这就让人将消息透露给俪妃。” 虞婔微笑,如妃就不是傻的。 同样也知道她出面不如俪妃出面。 好不容易抓住皇后这么大一个把柄,俪妃肯定会不依不饶的。 有人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如妃也就不想折腾了,她身体不好,精神容易不济。 “我先去见皇后,娘娘别担心。”虞婔安慰了一句,返回轿辇继续朝凤栖宫进发。 如妃眼睛晶亮的看着虞婔的队伍走远,被身边人提醒才开始安排:“不急,那几个男人应该是皇后的底牌,谈不拢才会拿出来。” “现在过去可能就不出来了,岂不是坏了皇后的‘计划’?” 思及此,如妃又忍不住笑,“原以为这件事闹不好很影响公主的名声……敢情换一种角度考虑,影响的可就是皇后了。” 这是之前完全没想过的角度,真是新鲜又有趣。 至于皇后为什么私会那么年轻的男人?谁知道呢,指不定皇后就嫌弃皇帝那老帮菜,专喜欢年轻男子呢? 可不可能不需要旁人去置喙,只需要看事情是怎么做的就行。 如妃神采奕奕的吩咐了下去,到底不放心,只是稍微距离凤栖宫远一点。 还让人去探探,盛昌帝有没有苏醒的迹象? 若是刚好醒来,知道这事儿会不会又气晕了? 虞婔一路上若有所思,来到凤栖宫。 进了大门,穿过院子回廊,来到皇后的寝殿。 刚要进门,红鲤和红梅就被拦住了。 “皇后娘娘的寝宫,娘娘只宣召了元昭公主,两位妹妹就跟奴婢去喝盏茶吧!”玉雪笑盈盈,态度极好,但是语气强硬的说道。 虞婔立刻抬头看去,玉雪的神情带着一些毋庸置疑。 看来是坚决不让红鲤和红梅进去了。 这跟皇后平时的作风可不一样。 平常为了彰显大度风度,贴身伺候的人还是可以一直跟着的。 改变这么大,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会察觉不到有异常? 很显然,对方忌惮红鲤和红梅的武功,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如此明显的支开,莫非……皇后眼见谈不成,还想霸王硬上弓? 此念头一闪,虞婔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皇后怎么可能这么没有下限? 第二反应是,她怎么能去猜度皇后的下限呢? 做最坏的打算,不让他们得逞不就行了。 似乎是虞婔停顿太久,玉莲怕有什么意外,连忙打补丁解释:“公主殿下见谅,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病情反反复复,太医说沾不得太多生人气儿,所以,才让公主一个人进去。” 若是刚开始就这么说,虞婔可能还不会有什么想法。 可现在,补丁就是补丁,洞还是在的。 虞婔轻笑:“本宫也许久没见母后,这么一算,恐怕还是有很多生人之气。” “就这么进屋,肯定对母后的病情不好。” “保险起见,本宫还是不进去了吧,不知道母后召儿臣来有什么事?不妨就这么直说,儿臣听得见幕后的吩咐。” 不让进? 那她也不进了。 明知道有诈,还独自一人进去?她脑子又没有毛病。 玉雪和玉莲面面相觑,脸色有些难看。 本以为这不是一件难事儿,但是她们却没办好。 若是坏了皇后娘娘的计划,她们也是要受到责罚的。 本来还想开口劝劝,玉兰一脸复杂的到了门口:“娘娘说人不多也不碍事,公主殿下,请进。” 第764章 哪有咒自己的 显然,支开红鲤和红梅,没有让虞婔进去重要。 再说了,红鲤和红梅就两个人,真的要想绊住还是能办到的。 皇后坐在精致的窗前,虽然打扮还是比较简单,但一眼可以看出是精心装扮过的。 虞婔行礼,看了一眼,真诚的笑了:“母后不能沾生人气儿,儿臣等还是离远一些吧!” “都是替母后的身体着想,母后可不要生儿臣的气。” 正想抬手让虞婔过去,表示一下亲近的皇后僵在原地,眼神微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虞婔带着两个丫鬟就站在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这站位和姿势明明就是随时可以夺门而出的样子,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虽然她想做的事情确实不怎么地道,但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这么防着,计划还怎么继续下去? 皇后深呼吸了好几次,仿佛从牙齿里挤出来的话:“还是小六贴心,赐座吧!玉兰,看茶。” 不管在什么地方,总归在这屋里。 就算要跑,坐下,总比站着要多一个动作,总会延缓一下时间。 而且,目前三个玉字的大宫女都是皇后得用的,最了解皇后的意思。 六公主不到屋中间来,那就将桌子搬过去,放茶盏可是正儿八经的理由。 这时候也不讲究桌子正不正了,斜着歪着,将门都挡了一大半,这还更加不好跑。 见状,皇后很满意,刚刚升起的怒火消了不少。 不过心下又多了一些忌惮,觉得虞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个难缠的劲敌。 而她现在不算特别了解虞婔,这次的事情需要更加警惕才行。 对于这奇怪的桌子摆放角度,虞婔也没说什么。 淡定的坐下,准备看皇后到底要做什么。 围三缺一,还没到最后关头,确实不能将对方的路全部给堵死了。 不然,很容易狗急跳墙,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来。 就让皇后以为堵门得逞了也没什么。 玉莲端了茶过来,红梅笑眯眯的接过来,就放在了虞婔面前。 玉莲一直盯着,见红梅没有打开,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这才放了放心。 红梅当没看到,有没有多余动作,要是随便就被人看出来,她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学了? 虞婔也当不知道,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端茶:“母后今日的气色不错,看起来身体应该是大好了。” “看来太医们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皇后之前连起身都做不到,今日竟然穿戴整齐的见她,而且,偶尔做些动作也没有滞带和无力感。 看起来真像是大好了一样。 然而,虞婔一眼看出,皇后服用了禁药。 就是那种激发和透支生命力的,虽然不至于让皇后在药效后立刻就殡天,但是确实会折了寿数。 假设原本能活两个月的,现在啊,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此时的皇后需要精力和一个相对能做事的身体,否则,这场戏都演不下去。 她没多少时间了,没办法细细的布局,只能趁着盛昌帝昏迷时铤而走险,不然……这种事高低不可能在凤栖宫做。 “也就是今日突然才觉得好些,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 虞婔立刻站了起来,撞到了本就摆放不规整的桌子,茶盏颤了颤,差点就倒了。 不仅惊到了皇后,也吓得伺候的人心跳不规律起来。 玉莲担心不已的看着茶盏,最终没有倒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很怕六公主打倒了一杯,又端来一杯,多来几次会引起怀疑。 而且,还操心六公主是不是知道什么?又是不是故意将茶盏给弄倒的? 一瞬间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就听见六公主急切的关心:“母后怎么能这么想呢?既然身体在转好,那就一定能好起来的,哪有咒自己的?” “母后,举头三尺有神明,对自己也不能乱说的。”虞婔一脸认真。 皇后服用的这种禁药,太医院也有的,只不过没有盛昌帝的吩咐是不会轻易给人的。 日常也是给暗龙卫做任务用的。 皇后手里竟然有,那定然是崔家留给她的。 虞婔估摸着,药效可能会更好一点,后遗症也会温和很多。 但,终究是禁药。 被惊了一下的皇后听见这话脸都绿了,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虞婔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是在告诫她,还是真的担心。 加上之前确实被苏夙一张符箓给治好了一次,皇后这一颗心啊,仿佛瞬间泡进了盐水,难受得想吐,又吐不出来。 这话也太戳心窝子了。 将她刻意无视掉的一些事情红果果的翻了出来,或许人接近死亡,就越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最近她天天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思绪就在发展。 有时候也会想到,是不是她曾经造过的孽太多了,现在都报应到了他的儿女身上。 才让二公主和靖王做什么都不顺利。 但是,靖王现在名声持续下跌,再不做点什么,她担心就无法挽回了。 可不得将监国的功劳拱手让给骁王? 她就这么输给俪妃? 怎么甘心? 思及此,心一横,皇后连忙抚平刚才那句话激起的波澜,僵着笑说道:“知道小六是孝顺的。” “不必担心,人老了,又不好出门,是胡思乱想了一些。” “坐吧,别太激动。” “可不要让玉莲还得给你泡茶呢!” 说累了没有? 说累了就喝点茶吧,别总叭叭她不爱听的话。 虞婔领会,坐了下来,好像真的渴了,端起茶喝了一口。 喝完,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屋里的香炉。 不得不说,让如妃说中了。 能动手脚的地方,皇后都没有放过。 香,茶水,桌椅,包括茶盏,乃至几碟精致的点心都没有放过。 生怕她不中招似的。 “母后特意召儿臣进宫,只是为了说说话?”人家已经这么凶残了,虞婔也懒得顾什么面子了,直接挑明了说,反正现场也没有其他人。 装给谁看呢? 皇后顿了顿,似笑非笑:“小六现在也是大忙人了,连陪母后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第765章 哪里不穷了 虞婔也不惯着:“主要还是母后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啊!” “什么时候好转了呢?外面的消息也不那么灵通。” “再说了,母后有二皇姐尽孝,有靖王妃陪着说说话,哪里轮到儿臣啊!” “最近儿臣的确也是忙的,毕竟武科举的事正在举办中,不盯着也怕出什么茬子。” “儿臣答应父皇的事,自然就要做好。” “要是母后真的好起来了,想找人说说话,不如宣靖王妃进宫……” 相信,靖王妃一定陪到天荒地老,将皇后伺候的舒舒服服。 只不过,靖王妃怀孕了,皇后敢见吗? 就不怕自己过了病气儿给孕妇? 场面话就别说了,说正事儿吧,大家交情也没那么好。 皇后脸皮又一次差点没挂住,以前的包子真的装得太好了。 现在不装了,句句带刺,字字珠玑,不把人扎成筛子不罢休,让人难受不已。 前前后后一顿刺激和连消带打,也让皇后没了心情跟她周旋。 “听说武科举每天的门票收益都不少,小六这下可穷不了了……” 虞婔直接打断:“穷啊,哪里不穷了?” “母后是不知道,每天门票收益的确不少,但是开支也大啊!” “每个场地都有那么多办事的,还有断输赢的,保护考生不至于过激行为的,还要检查有没有考生服用禁药,甚至连结束后还要人打扫呢……这些可都是需要银子的。” “门票那点收入,上下一算,也就勉勉强强够。” “也亏得早就跟父皇说好了,门票收益要用在这些地方,不然的话,还得儿臣自己贴补银子做事,哪里不穷了?” 皇后噎着,咬牙切齿的。 这人果然好善于狡辩。 她都打听过了,虽然开支也大,但是包厢定价贵,收益是极高的。 绝对不是什么勉勉强强的维持。 而虞婔直接说盛昌帝都答应收益给她了,就将皇后的所有话都给堵死。 钱要不过来,也不占理,这事儿果然棘手得很。 皇后沉默的想了半晌,确实没找到突破口,憋屈得很。 最终才说道:“原来是这么个账,你五皇兄没处理过,也没看见账本,着实不清楚。” “他也不是真的盯着你那点收益,小六你误会你五皇兄了。” 虞婔眨了眨眼:“误会?儿臣没误会啊!” “儿臣知道五皇兄肯定看不上那点银子的。” 只说明这点,至于靖王是针对谁……不用提了吧! 关键部分绝口不提,又将皇后给难受住了,她本意是想让虞婔主动给靖王澄清,让人知道靖王不是又抠又小气的人。 然而,虞婔话只说一半,她想听的,一个字没有。 皇后气呼呼的,只好自己开口:“知道小六没误会,那本宫就放心了。” “若是以后有人在外面乱嚼舌根,就是在挑拨离间你们兄妹的感情,小六可要好好替你五皇兄解释一番。” 虞婔笑了:“那是自然。” 谁敢在她面前说? 没在她面前说的,她可没听见。 皇后想利用她的好名声去给靖王洗白?做梦比较快。 皇后再噎,答应得倒是爽快,但是好像答应了,又好像没答应,忽悠谁呢? 可偏偏现在拿不住破绽,皇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滑不留手的滚刀肉,说了半天,事情一件没成,气儿全是自己受了。 皇后总觉得呼吸不畅,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那厢,如妃的人果然将消息传到了俪妃耳朵里。 原本俪妃还不以为然,皇后秘密宣召几个小年轻,又宣了六公主,明眼一看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巴不得这两人不死不休,闹得毫无回转余地呢! 她在一旁吃个瓜,看个戏就好。 然而,当有人提醒,皇后“私会”外男,还不只一个小年轻……这新奇的角度将俪妃惊呆了。 仔细一想,热血沸腾,全身颤抖,恨不得立刻冲到凤栖宫去。 原来还可以这样。 只此一条,足以让皇后永世不得翻身,连死,都可以不再是皇后了。 那靖王还能是中宫嫡子吗? 原以为是很不起眼的一次给六公主专门准备的相亲活动。 若是做得好,就能置皇后于死地。 俪妃瞬间亢奋起来,立刻召来自己心腹商量了一番,觉得确实可行,总觉得错过了这次一定会错亿的。 “娘娘,奴婢也觉得可以试一试。”心腹嬷嬷小声的说道:“毕竟,这事儿是皇后自己做出来的。” “单看最后怎么狡辩。” “可凤栖宫出现外男是事实,无论皇后最终能不能脱罪,不管皇上信不信皇后,这次也能让皇后没吃着羊肉也惹得一身骚。” “娘娘这边只要处理得好,可以完全脱身。” “百利无害的事,又何妨一试?” 俪妃深以为然,“本宫也觉得机不可失,反正本宫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试一试又何妨?” 顿时思索了一下,安排下去。 而皇后这边,见虞婔油盐不进,滑不留手,心一横,已经图穷匕见。 直接将小年轻叫了过来,一二三四五,正好上山打老虎。 虞婔惊讶之极,先声夺人,“哎呀,母后,你怎么能这样?父皇才昏迷多久,你就喜欢年轻的男人了?” 此话一出,五个小年轻都惊呆了。 啥?他们不是来给六公主当驸马的吗? 什么时候成皇后面首了? 他们也不好这一口啊! 五个小年轻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充满了诡异。 皇后也被这话给惊呆了,半晌没回过神来,就连俪妃这样的敌人都没想过利用的角度,皇后怎么会想到? 她召几个小年轻是为了给六公主相看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想利用这些人来控制六公主,但是毕竟是选公主驸马,这些人的身份背景都没有特别差,再坏也有三成。 她敢对这样的人伸魔爪,是嫌弃靖王的敌人不够多吗? 不对,什么魔爪不魔爪的,她从未有过这么可怕的想法好不好? 一时之间被虞婔倒打一耙给整懵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脸震怒:“你在说什么鬼话?” 第766章 倒打一耙 气血直冲脑门,皇后喉头都尝到了血腥之气,硬生生压下去了,语气生硬的道:“本宫身为嫡母,看你年岁不小了,特意召集了一些青年才俊让你看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然本宫知道你对本宫有些误会,但是敢做的,本宫也会尽可能为你考量。” “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想到虞婔刚才的话,皇后一个激灵,内衫在那一瞬间都湿透了。 什么玩意儿? 怎么跟她扯上关系的? 虞婔挑眉,可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此时此刻,相必俪妃已经在行动了,无论如何这屎盆子要给皇后扣上去。 喜欢相看?喜欢考量? 很好,自己享受去吧! 表面则是震惊:“母后难道忘记了吗?父皇早就答应儿臣,驸马由儿臣自己选……” “儿臣以为父皇都不插手的事,母后也会认可……这,这,而且,母后的考量就是突然袭击,偷偷摸摸就找几个就是青年才俊来见儿臣?” “母后将儿臣置于何地?又将这些青年才俊当成什么了?” “最重要的是,儿臣难以置信,这种事会发生在凤栖宫,还在母后的寝殿?” 虞婔越说越惊恐:“他们几个进宫有记录吗?谁看见了谁能证明他们是来相看的?” “母后,你不能这样,就算儿臣不是母后亲生的,也一向敬你为嫡母。” “母后怎么能将这种事扣在儿臣头上?你……未免也太龌龊,太无耻了,就算为了强迫儿臣跟你们同流合污,竟然拿儿臣的清名和闺誉算计……” “你……” 似乎气急败坏,已经完全不知道骂什么了,虞婔给红鲤使了个眼色,红鲤抬手就是一掌,直接将寝殿门给震碎了,虞婔起身就跑了出去。 红鲤和红梅紧跟其后。 妈呀,这剧情发展到这一步真是太癫了,虞婔在这之前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更加不说皇后等人,早已经风中凌乱,不知今夕是何夕。 根本想不到虞婔说跑路就跑路,等反应过来时,虞婔已经到了凤栖宫大门口。 红鲤很凶残的将阻拦的人扒拉开,直接将禁闭的大门给踹开,虞婔冲出去就朝过来的俪妃等人撞去。 当然咯,故意的。 虞婔在院子内就发现外面来了不少人。 这会儿“慌不择路”的肯定要撞过去才合理。 俪妃吓了一跳,被心腹宫女护了一下,才没撞到。 “何人大胆……”宫女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奴婢不知是六公主,还请六公主喜怒。” 俪妃见虞婔慌慌张张,好像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立刻来了兴趣:“公主这是怎么了?从凤栖宫出来,怎么都不看路?” 德妃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事儿好诡异。 俪妃突然让大家一起来给皇后请安?安的是什么心? 大部分人原本都不想掺和的,但是俪妃那想搞事儿的心思没有任何的隐藏。 发现俪妃和皇后突然撕破脸,要直接杠上了,一个个都来了兴趣,加上大家都知道皇后召见了六公主,恐怕也有什么瓜可吃,所以都跑来了。 现在……好像有别的大事儿。 虞婔脸色涨红,很好,刚刚憋气故意憋的,演技不够,技巧来凑。 神色羞恼又愤怒:“没,没什么的,就是母后她……” “哎……”虞婔一跺脚:“母后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也就是父皇还没醒来,不然……哼……” 俪妃等人好奇心已经攀上巅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说话说一半,让人遐思,很容易遭雷劈的知不知道? 可虞婔跑太快,没拉住。 俪妃拉住了红鲤:“公主到底遇见什么了,这么羞愤?” 红鲤一脸担心主子的神色,又不能直接甩开俪妃,只剩下着急的说道:“皇后娘娘自己私会外男,还想说是给公主相看,公主气不过……” 红鲤连忙捂嘴,“奴婢不是这意思,奴婢是说,皇后娘娘就好这一口……不对不对,是皇后娘娘什么都不通知,直接叫人跟公主相看驸马,公主这才羞愤的离开……” 红鲤连连点头,最终确认,嗯,她就是这意思。 “俪妃娘娘,奴婢告退,公主那边还需要伺候呢!” 先礼后兵,红鲤稍微用力,挣脱了俪妃的手,赶紧一溜烟跑了。 留下无数个炸弹在众妃脑子中爆炸开来。 什么玩意?皇后私会外男? 皇后就好这一口? 是她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为什么明明每个字都认识,突然这么一说好像就不能理解呢? 哪里出了问题? 德妃咽了咽口水,她是来吃瓜的,但是没人告诉她,这瓜之大,可能要噎死所有人啊!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去……皇后会疯的吧! 嗯,皇后直接疯了。 虞婔一出去,凤栖宫的人就看见俪妃一众宫妃来了,若是之前,坦坦荡荡的,谁也不会多想。 可被虞婔这么一闹,大家就会想会不会影响皇后的声誉。 脑子啊,思想等等都被带歪了。 有人立刻回头去报告皇后:“娘娘,俪妃等一众宫妃来了。” 皇后喉头一甜,差点就没控制得住,原本还算尚可的脸色,瞬间铁青,然后逐渐转为金纸。 吓得身边的人都以为皇后既要这么嘎了。 “皇后娘娘,这……不能让其他宫妃看见他们几个。”玉雪连忙说道:“我们当然可以说是给六公主相看的,但是公主有一点说得对,他们并不是名正言顺进宫的。” “公主事先一点不知情,她不认的话,胡说一通,恐怕真的要对娘娘不利。” 这事儿的破局角度实在太离谱了。 在这之前怎么都想不到最终会落到皇后娘娘的头上啊! 六公主这离奇的解题方式,让皇后陷入了绝境。 原本这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得出来的,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但是……人是皇后弄进宫,如今还在凤栖宫寝殿中,没人信,可皇后百口莫辩。 皇后浑身痉挛,抓着玉雪的手抖成重度帕金森。 这样子,跟盛昌帝之前被气得昏迷时极为相似。 “药,给本宫。”皇后憋着一口气说道。 第767章 心累,毁灭吧 玉雪大惊:“娘娘,那药不能连续吃的……” 皇后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狠狠咬了一下舌头,满嘴的血腥味蔓延,锥心的痛意传来才将她理智重新唤回来。 撑着这口气,皇后死死的盯着玉雪:“给本宫。” 皇后目眦欲裂,脸色难看,嘴角带血,着实有些恐怖。 玉莲拿了手帕上前:“玉雪,这都什么时候了,当前难关过不去,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还在意药效?赶紧给娘娘,这一关意味着什么不清楚吗?” “如果娘娘的皇后之位都没了,靖王的嫡子身份也会没了啊……” 稍微一想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所以皇后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嗑药。 玉雪连忙拿出一颗药,塞进了皇后嘴里。 两人伺候着给皇后涮口,将嘴里的血吐出,顺着心口的气儿,皇后才逐渐缓过来。 皇后冷漠的眼神看向了无措的五个小年轻,眼中闪过戾气:“先阻拦一会儿,来人,将这五个没用的拖下去,既然六公主不喜欢,那就永远不要出现在六公主面前了。” 这五人都是精心挑选的,青年才俊只是说说而已,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儿。 在家族里也不是寄予厚望的继承人,纯粹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罢了。 面对皇后的提议,也不过是废物利用,若是能成为六公主的驸马,这就等于得到了一条富贵天路。 万万没想到这么一把小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瞬间成为了大火。 皇后现在只剩下杀意,哪怕之后要各种解释,各种赔偿,依附家族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忠心了,但是,现下也顾不上了。 唯有死,立刻死,不让任何人看见他们存在的痕迹,才能破掉六公主神来之笔的倒打一耙。 否则,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就算盛昌帝和文武百官不信,她也无法辩驳。 只有死无对证,谁也无法证明虞婔口中出现了几个小年轻,才能将局势扳平,各说各的,将这件事情给拖过去。 五个小年轻,或许没有太聪明的,但是拥有一定的直觉。 有人察觉到不好,立刻就想跪地求饶。 毕竟,他们都快成为皇后面首了,还看见了皇后服用禁药,这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只有表忠心,看能不能换取一点生机? 然而,皇后可没心思照看他们,见有人要嚷嚷,立刻吼道:“来人,堵嘴,拖出去。” 寝殿立刻涌进来几个婆子,几个太监,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孔武有力的,武功还不俗。 虽然是二世祖,可有些只是不上进,不代表没天赋,学得几招就想用来保命,然而被太监婆子强制镇压,堵了嘴就拖走了。 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皇后眼前。 皇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俪妃等人已经闯进来了。 看见寝宫的门,和屋内的狼藉有些诧异,但是也有些遗憾,她们是不是来晚了? 哪里还有什么小年轻和面首的影子? 俪妃暗自懊恼,却很是有礼:“听说皇后娘娘今日身体大好,就想着好久没来跟娘娘请安了,娘娘既然都能见六公主,应该不会被妾等叨扰吧!” 都已经进来了,德妃也就不纠结了,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笑盈盈的:“娘娘现在感觉如何?可是真的大好了?” “凤栖宫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皇后寝宫怎么会这么乱?” 如今贤妃被扔进冷宫了,王贵妃依旧啥也不管,贤德淑良四位只剩下德妃了。 凤印虽然还在皇后手里,但是宫权已经全部落入德妃手中。 所以,德妃说这样的话,没毛病。 皇后今天这个亏吃大了,一口气还积存在胸口呢,表情管理直接失效,僵硬着一张脸,“本宫倒是没想到,小六这脾气还挺大的。” “本宫就是提议,她今年也十四了,明年就及笄了,现在才相看已经算晚的了。” “本宫身体不好,今日舒服了一些,就想着尽一尽嫡母的责任……哪曾想,小六不乐意,这,就……” 意思是,这现场是六公主撒气搞的? 德妃:“……”果然,皇后一如既往的很会甩锅。 大家都知道,虞婔身边的大丫鬟武功不俗,这门都给震碎了? 俪妃似笑非笑:“娘娘的意思是,还要治六公主大不敬之罪?” 皇后笑容彻底消失了:“本宫可没这么说过,就是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说实话,她现在特别悚虞婔,她不知道这一顶大不敬的帽子真的扣下去,虞婔会不会又搞出什么令人惊恐的骚操作来。 何况,此事需要尽快息事宁人,绝对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所以,定性为小孩子闹脾气,就是不打算追究的,准备轻拿轻放。 德妃撇了撇嘴,不打算追究也要抹黑六公主一把,也就皇后挺冷的了。 便也没忍住的说道:“皇后娘娘想要尽一尽嫡母之责,也该提前知会一声啊,小姑娘脸皮薄,哪经得住一上来就说婚事?” “何况,当初皇上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已经许诺了六公主自己找驸马,皇后娘娘……这不会不知道吧!” 众所周知的事情,皇后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可知道又搞这么一出,是准备打盛昌帝的脸吗? 怎么,看盛昌帝昏迷不醒,就敢随便来了? 皇后脸皮抽搐,这口气还要继续憋下去:“本宫也就是关心的问问,没想到这孩子反应这么激烈,哎……” 顾左右言他,德妃的话可没法正面交谈。 特么的,心累,毁灭吧! 她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来着?都已经忘完了。 俪妃轻笑:“六公主可说皇后娘娘直接将驸马人选领到面前了,这还只是问问啊?” “对了,那些人呢?” 皇后面目扭曲了一瞬,就跑出去相遇一会儿就透露了这么多信息? 要说虞婔不是故意的,她就敢将头摘下来当球踢。 以前仗着身份和地位真的从未遇见过这么难缠的对手,皇后差点就心力交瘁了,凭什么被对手算计了,她还得替对手掩盖? 玛德,刚刚杀了五个,一点都不解气。 想把这一屋子的女人都给嘎了。 皇后眼睛泛着愤怒的红色,倒是将在场的宫妃吓了一跳,但是开口还是温柔的:“瞧俪妃妹妹说的,本宫只是提了提人选,想让小六有个印象,怎么就成领到面前了?” “俪妃,这里可是凤栖宫,你是想污蔑本宫将外男带进寝宫了吗?” 第768章 角度过于新奇 皇后说得这么直白,俪妃反而哑火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是事实,但是……没有证据了。 德妃暗自啧了一声,皇后的手脚好快啊! 看来那几个驸马人选应该没了。 然而,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皇后无缘无故杀了那些家族备受宠爱的儿子,就看皇后怎么交代呢? 这些孩子大多只是不适合做继承人,不代表不受宠,有宠才有机会做二世祖,才会被推出来做驸马,赚取身份地位,以此享福一生。 尽管因为大公主和二公主的事,公主的名声已经略剩无几了。 但是皇后作保,只想混吃等死的一生,驸马也不是做不得。 高不成低不就的还是很想吃这碗软饭。 一想到这些可能都是父母溺爱的难缠小鬼,皇后说嘎就嘎了,恐怕后患无穷,一向冷静的德妃都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算计六公主的婚事?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算皇后死了,麻烦也要落到靖王头上。 不知道要搭多少人情和金钱才能勉强揭过。 这一波,六公主大获全胜,皇后遭大罪了…… 意识到这点,德妃终于明白俪妃为什么那么兴奋,使用各种理由都要让大家来看看。 然而,皇后终究是皇后,这样的情况下更加果断,竟然没当场逮到。 不过,俪妃也太得意忘形了,没有证据就敢秃噜嘴,结果被皇后反将一军。 果然,俪妃笑容僵在了脸上,“妾不是那意思,看来真是六公主还没长大,说起婚事儿来过于激动了……” 如妃暗中看着,撇了撇嘴,合着就是欺负六公主不在这,无法辩驳啊! 明明是受害者,竟然还成了缓和矛盾的溶剂。 不过,现在皇后一点就炸,六公主好不容易脱身,就别再节外生枝了。 至少目前看来,六公主还占着便宜呢! 虞婔忿忿不平的离开皇宫,上了马车都没有松懈,一直到回了公主府,进了自己屋,表情才缓和下来。 卸了力,一身轻松:“呵呵,说亲?” “真亏她想得出来。” 红鲤还有些忐忑:“公主,奴婢一掌将皇后寝宫的门给震碎了,这……会不会赔银子啊!” 虞婔一愣:“只是担心赔银子啊?” 红鲤:“那皇后能要得了奴婢的命嘛!” 有公主在,反正她死不了。 虞婔:“那倒是不至于,她现在也是自顾不暇的。” “待会儿你拿点银子去工部,让工部将皇后寝宫的门给做一扇新的就成,先做,堵了嘴。” 红鲤眉开眼笑:“奴婢这就去。” 红梅端了一杯茶来,“皇后娘娘居然直接将人给杀了……倒是一条不错的出路,还说只是给六公主说了几个人选,并没有直接相看。” 虞婔笑了:“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干净利落,这位母后啊,其实挺能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后比盛昌帝做得更好。 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也只看得见面前那一亩三分地。 “不过,麻烦现在才开始。”虞婔也有些幸灾乐祸,“只是比起皇后私会外男这种流言蜚语,她宁愿接受之后的麻烦罢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皇后也是走投无路了。 就是可怜那几个想吃软饭的小年轻了,什么都没得到就被灭口了。 现在,恐怕连死了都不能声张,得想个好理由来掩盖事实。 毕竟,皇后可说,没有人进宫,也没有去过凤栖宫。 “将消息传出去,尽快让那几家人知道,我倒要看看,皇后要付出多少代价去堵嘴?”虞婔连忙让人去煽风点火:“堵不住就闹起来。” 这件事情闹起来,虽然对她的名声也有所损伤,但是没关系,基本盘在这儿呢! 损得起。 而且,整件事情她才是受害者。 闹大了,最惨的是皇后和靖王,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将事情限定在一个范围。 任务重,要求高,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大,消耗敌人就等于壮大自己,她自然乐得损一些墙头草的名誉去换。 皇后自以为悄悄可以搞定,消息都不会出凤栖宫的事,这下,该知道的很快就都知道了。 虽然俪妃等人去“探望”了一趟,并没有抓住实质性的把柄,但是也把皇后损得不轻,让皇后气上加气。 这样居然还能撑,没有吐血的迹象,也没有晕过去的意思。 一群妃子都有些疑惑,皇后的身体什么时候这般坚韧了? 虞婔听了立刻就猜到,皇后在短时间内服用了第二次禁药,否则,那身体不可能熬得过那样的场面。 “还真是,不作不死……” 之前她就发现了,苏夙的治愈符效果虽然很好,但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皇后享受了,其实是折损了一些气运和凤气的。 随后一直缠绵病榻,越来越严重可能也是违规使用符箓的后遗症之一。 当然,皇后身体不好也是事实。 虞婔怀疑,没有苏夙插手,皇后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那靖王的嫡子身份将牢不可破,而不是像现在,随着皇后的骚操作,竟然还有可能失去。 红梅惊讶:“皇后这是……恐怕活不长了。” 虞婔点头,“可惜啊,她可能等不到看皇长孙了……” 丞相等人直接沉默了,好家伙,他们实在没想到,盛昌帝昏迷后,他们不仅要帮忙看顾朝堂之上的事,还要警惕后宫出幺蛾子。 天知道这一件件事焦头烂额的,他们每天从早商讨到晚,简直身心疲惫,好不容易才越来越顺。 都还没看到太多曙光呢,意外频出。 大臣们多少有些不耐烦,当着大家的面就提醒了靖王,让他多关心关心皇后,身体不好就好好养病,六公主的婚事既然盛昌帝都答应了,就不要随便插手之类的吧啦吧啦。 总之,靖王觉得很没脸。 尤其是骁王那幸灾乐祸的看戏小表情,刺激得靖王差点当场发作。 但是,忍下来了。 只是眼神划过一个个大臣的脸,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769章 年纪到了 而皇后的动作确实也快,她得趁药效还在,将后续事宜都给处理好了。 不然,麻烦落到靖王头上,必然节外生枝。 有些事,皇后并没有详细给靖王说,靖王收拾烂摊子肯定没有那么妥帖。 于是,在大臣们还没回过神来找她,皇后就已经快速打开库房,暗中拿了不少好东西送去那五家,并且承诺了不少好处,将五家给安抚住了。 与此同时,还大张旗鼓的赏赐了虞婔好一批东西,就说是为她考虑不周给的补偿。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给虞婔做脸,将错归在了自己身上,让她收了东西就不要闹了。 虞婔当然是欣然手下,一大堆东西都是捧着到公主府的,浩浩荡荡的,拒收的话她就不占理了。 皇后毕竟还是嫡母。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虞婔看着四红在清点皇后送来的赏赐,笑了:“我要让她出得更多,这不就来了吗?” 虽然为了好看,东西故意没有放进箱子里。 但是,收拾收拾,也有几大箱子了。 皇后绝对大出血一笔。 红鲤一边对清单,一边啧啧啧,“就说,何必呢?” 其他三红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乐。 皇后一番折腾,赔了夫人又折兵,确实伤筋动骨了。 但是平息得很快,那五家人也安安静静的,连发丧都没有,大臣们对此还是表示了满意。 谁管皇后怎么做的呢? 没闹幺蛾子就行了。 就连舆论也只是简单聊了几句,说皇后不知道在急什么,盛昌帝还在昏迷中,怎么就急着给六公主找驸马呢? 当然,也有人说六公主岁数到了,反应过于激烈什么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对此倒是没有特别在意。 能传到外面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平复,大家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 就随便聊聊新鲜的,武科举的瓜都吃不完呢,这种小瓜也就是一种调剂了。 让靖王体会最深刻的是,上午还在被文武百官提醒,下午就被夸了,还说皇后是会办事的。 虞婔:“那五家人怎么样了?” 不好意思,那五个所谓的青年才俊长什么样,她都没看清楚。 当时那反应就得快,才能占上风。 红梅:“有三家……除了亲娘伤心了一些,倒是没什么,收了东西就安静了。” “孩子只是找了个别的理由下葬了。” “有的草草了事,有的也是厚葬,但是掩人耳目的做。” “剩下两家,有一家不是家主的孩子,爹娘都很伤心,但是有家主压着,也没有闹。” “最后一家非常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但是,做娘的去了瑞光寺,花钱用别的名义做了一场法事。” 虞婔微笑:“很好,派人接触一下这两家,如果他们有报仇的意思,我们的人可以帮一帮。” 银子能摆平很多事,但不能解决所有事。 皇后以为破财就高枕无忧了?做梦呢! 至此,皇后暂时安静了下来,武科举门票银子的事也没人再提。 文武百官天天按时上朝,靖王和骁王共同监国。 虽然一群人带了两个新手着实有些辛苦,但人多力量大,慢慢摸索着,磨合着,还是逐渐走入正轨,变得越来越好的……吧! 见到这种情况,虞婔一点都不急。 南崎再次回来,已经进入七月了,武科举也进入了尾声。 到了最后的排名赛,越来越精彩。 整个帝都城到处都充斥着武科举的消息,议论纷纷。 很多走商看见这一大盛事都来凑热闹,直接改变了原定计划,想要体验体验现场。 包厢的价格那是水涨船高,完全没人有意见,依旧趋之若鹜。 虞婔翻了翻南崎交上来的宝藏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真是可爱。” 宝藏啊,宝贝啊,谁不觉得可爱? 南崎看了看高兴的虞婔,“听说两位监国的王爷做得还不错,越来越上手了,公主……就不担心?” 虞婔轻笑:“担心什么?难不成有些能力真的是短时间内能培养出来的?” “那天赋一定是卓越超群的吧!” “是靖王像呢?还是骁王像?” “文武百官都在辅助,要是还不上手,那也太扶不起了。” 虞婔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向了夜空的远处,“就让他们开心开心,毕竟从未想过这么容易就能监国的一天。” 南崎点头:“其实吧,这些都只是表面的和平。” “没什么大事儿发生的时候,慢慢来也无可厚非,指不定还能培养出一个能守社稷的皇帝来。” “如今的丞相和诸位重臣虽然已经老了,但是也算尽心尽力,没有太大的摄政野心,不至于将两位王爷培养成傀儡。” 虞婔轻笑一声:“他们是可能没这心,但是架不住人废。” “自己长成了傀儡呢?” 身在龙椅上,没有足够的主见,自己都会变成傀儡。 无形之中自然会生出有野心之人。 虞婔:“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不过,应该也快了。” “朝堂之上不可能一直这么安全的让他们俩成长。” 南崎叹了一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是西商那边……要来人了吧!” 虞婔勾起嘴角:“唐城那边也快了。” 大蒲七皇子被万箭穿心,尸体被挂在唐城城墙之上,大蒲军借此疯一般的攻击。 但是,被唐家军挡住了。 在她各种军需的暗中支持下,唐城到底没有掉链子。 打了半年了,大蒲军也是损失惨重,没讨得什么好,估计也得休整休整了。 大蒲王朝想要休战,必定会拿出一点诚意来。 只不过,唐家军也是损耗不小的。 战场,暂时就会转移到帝都的谈判桌上来。 而之前去往西商的玉词,近几个月传来的消息很是频繁,提到了之前因为大公主牵连矿产暴露,盛昌帝震怒之下关闭了乾宇和西商的商路。 之后便一直没有松口重启。 一两年都快过去了,缺乏耕地和粮食的西商有点撑不住了。 这次已经派出使臣来和谈,恐怕已经抵达边境。 双方要凑到一起的话,没有盛昌帝拿主意,虞婔不觉得文武百官有那个勇气去决定这样的国策。 他们没有摄政的野心,也就没有承担这种大事的魄力。 然而,能指望靖王和骁王吗? 第770章 有一条捷径 就算她全部猜错了,那也没关系。 到时候直接插手,可操作性就多了。 反正,她不可能让大蒲和西商占便宜的。 南崎:“那公主可有考虑,他们会怎么求和?” “有一条捷径,不是吗?” 虞婔轻笑:“和亲吗?” “你是说,我?” 南崎:“虽然公主这次能让皇后有口难言,但若是婚事涉及到江山社稷,就算有皇上的承诺也没用。” “哪怕皇上醒了,恐怕都会同意的。” 只为争取更多的时间,让靖王和骁王成长起来。 虞婔点了点头:“我有心理准备,既能解决我这个心腹大患,又能成功和谈,就算两位皇兄想不到,他们身边的谋士们也不会放过这一箭双雕之计。” 之前还担心虞婷和虞浅被送去和亲。 万万没想到,改变太多,刚好她的年纪足够了,怕是要成为筹码。 南崎好奇:“公主要怎么做呢?” “文武百官肯定也不会拒绝的。” 虞婔啧了一声:“我就纳闷了,明明我们是战胜国啊,凭什么他们说和谈就得和谈?” “他们要和亲就和亲?” “真是跪得久了,都不知道站起来是什么样的了,刀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虞婔虽然没有明说要怎么做,南崎有些心痒和感兴趣,就没急着出门,时刻关注着进展。 而虞婔在努力的刷声望,借着武科举的事情。 就说有了大家的支持,门票收入极为可观,直接给了排名赛前二十名奖励。 第一名足足有三千两。 一下子又洒了上万的银子出去。 所有人都想不到,考个武科举,不仅不用花钱,还能赚钱。 这么多年不温不火的武科举声名直接超过了文科举,在很多人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连带学武的风气都极速提升。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的武将走路带风,背脊挺直,这一波直接提升了武将的地位。 这让文科举出身的官员大感不适,心里特别不舒服。 朝堂之上,文武泾渭分明,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要猖獗起来。 他们花了多少精力和时间才将武将压下去啊,结果六公主一个武科举就让武风兴盛了。 气得一群老学究天天在说侠以武犯禁,如此捧武将,天下大乱之兆等等。 总之,有丞相的前车之鉴,倒是不敢信口开河,怕六公主没事儿真的当场没脸,但是能靠边的数落一点没少,极尽可能的危言耸听。 被武科举的热闹压了这么久的读书人自然响应而起,纷纷参与讨论。 很快,舆论就压制住了武科举的势头,毕竟读书人基本盘大啊!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读书人的天下,之前为了避其锋芒,憋屈了这么久,一朝舆论翻身,简直触底反弹。 这事儿触及到了文官的利益,不少都在暗中煽风点火的。 虞浅来唠嗑的时候,虞婔知道了消息,依旧在平静的写字看书,仿佛外面的纷纷扰扰都别想打扰到她。 “父王说,皇上一直不醒,朝堂上文武两派只会越来越乱。” 虞婔翻了一页:“就乱吧,本来目前也就是表面平和而已。” “其实私底下本来就很乱,站位的,寻仇的,想要从龙之功的,怎么可能太平?” “即便没有文武对立,文官之间也内斗得很。” “我可管不着,你父王还操心这些?” 武科举的最后落幕,本就是她故意去捧了一把,激发了文武矛盾。 这矛盾历来已久,只不过文官一直势大,当权者也在打压武官,助长了文官的风气。 当然,若她一个人监国,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她会处理好,安排好武科举考出来的人。 如今,武科举考完了,名次也出来了,但是没人管啊! 丞相,吏部,都是文官一派的首脑,没有人压着,肯定不敢做激怒文人的事情来,只能暂时晾着。 虞浅笑了:“我还以为你会管呢!” 虞婔摇头:“现在不是时候,又不是我监国。” “不过,文官这舆论势头确实太猛了,过犹不及。” “既然不好解决问题……那不妨转移一下矛盾。” 虞浅诧异:“不是不管吗?” 虞婔:“不管,只是将舆论引导去对我有利的方向,看把这些人闲得。” “大蒲和西商的谈和国书已经在路上了吧!” “就乾宇这些文官武官的,还在内斗呢!” 这话一出,当天下午,来自大蒲,西商,以及西南方的边陲小国安国,前后脚的发来国书,言明有使臣来访。 大蒲王朝的意思很明确,就边关打仗的事情和谈来的。 西商国则是为了恢复通商之路。 毕竟大公主和矿场之事,外人又不知道,西商笃定乾宇不可能声张,明面上就有得谈,毕竟……两国民意。 让虞婔有些意外的是,安国,怎么突然来使? 之前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啊! 国书上只是提到友好访问,目的不明。 “安国?”虞婔看了一眼南崎:“你了解多少?” 这人就是一个人形八卦集中地,不问一问有点亏。 南崎喝了口茶:“安国和西商国毗邻,又不算邻国。” “隔海相望,但是又没有国土接壤。” “倒是分别都和乾宇接壤,所以,安国和西商国之间,未必不可以合作。” 毕竟有共同的敌人,但他们彼此不接壤,矛盾就不深。 虞婔沉吟:“所以,安国可能是西商国请来的帮手?” 南崎:“西商并不一定知道大蒲会来谈和,他心里有愧,自觉独木难支,找一个帮手也不稀奇。” 虞婔轻笑:“这是想在乾宇也捞点好处回去?” 南崎:“毕竟乾宇这块肉挺肥的,安国存在的时间挺长的,比乾宇都长,至少证明安国虽然小,但是有地理优势,易守难攻。” “一直以来都是安国内部分分合合的,外来的威胁还真不多。” 虞婔:“啧,还是个遗世独立的国家啊!” 南崎突然想到:“对了,安国的开国皇帝……是女帝。” 虞婔瞪大了眼睛,厉害了哪位姐妹? 这世界的姐姐妹妹真的都挺厉害的,看来,她绝对不能拖了后腿。 南崎皱眉:“但是……她最后是将皇位传给自己皇夫的,而且顶着非常大的非议做的。” “咳咳……”这猝不及防的转折,差点闪了虞婔的小腰,直接被呛了。 第771章 是恋爱脑吗 一开始以为是个大女主的爽文,特么的到最后变成恋爱脑了? 厉害姐妹的形象,在虞婔这儿一落千丈。 “这么离谱的吗?”虞婔无语,食之乏味,“这皇夫继位有没有什么猫腻?” 南崎:“没有,皇夫没有任何子嗣,但是女皇有子有女,在女皇还在位期间,就明确确定要传位给皇夫,她的一生挚爱。” “之后女皇还活了十多年,临终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传位的。” 虞婔捂着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好难受。 所以,果然是恋爱脑吗? 皇夫就等于皇后,无子无女还能稳坐中宫,并且得到女皇传位,这还不是恋爱脑无法解释啊! “莫非那皇夫也有类似钟离一族催眠之术的技能?” “控制了那女皇?” 南崎笑了笑:“很多人都这么想过,也想不明白女皇为何非要传位给皇夫。” “但是,女皇没有被控制,跟皇夫确实恩爱得很。” “以当时安国的国情,女皇非要将皇位传给皇夫,其实是皇夫最难的时候,女皇的子女都已经长成了。” “若是被控制,只需要女皇确认传位之后就可以动手了,那时候子女年幼,皇夫继位反而轻松得多。” “所以,一直没人理解这两个人。” 虞婔:“……”单纯的恋爱脑,又跟别的男人生了子女来抢皇位? 说实话,她也想不通。 “后来呢?皇夫做了皇帝……又传给了谁?” 南崎:“皇夫做了五年皇帝,年纪大了,又管不住长大的子女,不等他传位,安国就被女皇的子女给搞分裂了,各个自立为王。” “然后就是不断的分分合合,统一了一两代,又分裂,最后又冒出来一个有手腕的统一起来。” “多的时候,安国都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小国,少的时候也是安国南朝,安国北朝。” 虞婔大为惊叹:“……小小国家,这发展史很精彩啊!” “如今呢?统一了没有?” 南崎好奇:“那公主是希望安国是统一的,还是分裂的?” 虞婔:“当然是分裂的,统一的才不好对付好吗?拧成一根绳,听一个人的吩咐,这可不好挑拨。” “分裂得越多,政见越不和,敌人的敌人才是朋友。” 南崎叹了一声:“那很不巧,十年前,安国统一了。” “被一个叫安珺的女子统一了。” 虞婔啧了一声,意料之外,好像又在情理之中,“女皇啊!” 南崎眸色有些凝重:“安珺此人……靠战功起家,有女战神的影子,比较好战。” “这次若是真的跟西商谈妥合作,恐怕来乾宇的目的绝对不是简单的占个便宜就会收手的。” 虞婔眯了眯眼:“她会亲自来吗?” “国书上只说是使臣,有没有可能,她会隐藏身份,亲自来?” 如果是这么好战的一个人,面对踏出国门的最重要的一步棋,不亲眼盯着……能放心? 南崎:“这个,真不好说。” 虞婔上下打量着他,“安国使臣已经到边境了,只待乾宇允许就会入境。” 南崎嘴角抽了抽:“那属下跑一趟?” 虞婔:“不是可以在天上过去吗?看一眼而已,如果是安国的国君,气运和紫气肯定非同寻常。” “我也没让你去杀人,只是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十年前啊,这时间总觉得有点微妙。” 南崎纳闷:“公主联想到了什么吗?” 虞婔喝了口茶,不确定的说道:“不知道,只是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叫周慈蝶的,曾经帝都第一美人。” “一直没有她更多的线索,不可否认的可以多联想联想。” 南崎:“那我去看看。” 虞婔淡淡的说道:“别打草惊蛇。”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等什么吗?” “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就是在等大浦和西商来使的国书,如今多了一个安国……虽然有些麻烦,但不是不可以用。” “红梅,明日一早,之前准备的可以行动了。” 红梅重重的点头。 南崎要去查看安国使臣的情况,倒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 等到明日一早,睁眼就发现,帝都的天好像突然就变了。 明明之前还是文人带着武者讨伐,眼看就要爆发更深层的派系战争,突然,就三国来使,将所有舆论都给拉了过去。 各大茶楼酒肆,街角商铺,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议论着。 “我去,大蒲军还是败在了唐家军之手啊,还是扛不住了吧,派人来求和?” “西商已经很久没通商了,国内粮食不够,又有很多玉石矿产被开采出来卖不出去,现在也撑不住了啊!” “大蒲和西商就算了,那整天打来打去的边陲小国来凑什么热闹?” “行了,管他们来干什么呢,我比较想知道的是,朝廷要怎么谈?” “还能怎么谈?友好谈判,最好的就是和亲呗!” “神特么的,和什么亲,我们是战胜国啊,是我们赢了,就大蒲军那边,唐家军付出了多少鲜血,凭什么和亲?” “怎么的,和谈不只要娶我们公主,还要陪嫁无数东西和人才,到底是来和谈的,还是来打秋风的?” 闻言,很多人都直接炸了。 原本和谈就会和亲这事儿,不只是乾宇,就连前朝也一样的,是一种常态。 乾宇就算是那几任女皇时期,也发生过和亲之事,只不过不全是公主,也有可能是皇子。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虽然忿忿不平,但是也没想明白哪里憋屈了? 或者想明白了,但是不敢说,毕竟是朝廷的一贯方针和政策,个人思想改变不了什么。 然而,虞婔直接让人将这份矛盾和憋屈摆在明面上来,很多人就会立刻恍然大悟,并且加入舆论的逼迫。 朝堂上那些人不会觉得和亲有什么,以一人换取整个皇朝的和平,这是划算的事儿。 再说了,陪嫁什么的,又不需要他们拿,谁会放在心上? 但是,真正关心时政的爱国者会受不了,满心的憋屈将无处发泄。 虞婔让人将这话题不断挑拨出来,那些未入官场,涉世未深的文人几乎立刻就将跟武者的对立抛在了脑后。 第772章 大家都这么闲吗 他们开始关注朝廷的风声和倾向,那股憋屈感一直盘旋在胸口,随时都可能爆炸。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是战胜国,无数鲜血换来的胜利,却还要嫁公主,陪嫁无数资源宝贝? 朝廷上那群当官的脑子有包吗? 这赔本买卖也做? 虞婔之前一直致力于将自己的人布局到各行各业,三教九流,需要的时候,话题一提将势不可挡。 经历了现代信息爆炸时代的虞婔,深谙如何利用舆论造势,要怎样煽动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此时,谁还记得文人和武者之间的矛盾? 都同仇敌忾的盯着朝廷。 就看朝廷会怎么做? 齐王府,齐王忍不住拍桌叫好,吓了一旁的齐王妃一跳。 齐王妃给了他一个白眼:“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齐王啧啧两声:“六公主这一招祸水东引真是太妙了,武者和文人之间的矛盾就这么转移了,而且,三国来使,谁还敢提公主和亲?” “六公主实在是,太会利用民心了。” 齐王妃笑了笑:“也就是皇上一直昏迷着才敢这么干,不然就藏不住了。” “皇上……哎,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好转呢!” 在这过程中,皇上不是没醒,但是时间不长,确实中风了,说话也不太利索,身边的人都不敢说朝堂之事。 盛昌帝自己又会继续昏迷过去。 一开始丞相等人还盼着盛昌帝赶紧醒来,如今……多少有些不指望了。 那就不是能继续处理国事的样子。 齐王笑容淡了淡:“都这样了,还藏什么?根本不用藏了。” “之前反击皇后说亲就很漂亮,现在这样……皇兄若是醒来,亲自开口,效果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 “江山社稷的大义当前,公主和亲若是真的带来极大的价值,如今的民心也会反噬到公主身上。” 齐王妃有些紧张:“都这样了,还能反转?” “皇上就承担得起如此强烈的民怨。” 齐王:“所以说啊,价值啊!” “如果大蒲王朝和西商国不是来打秋风的,愿意花费巨大的聘礼,甚至进贡,成为藩属国来迎娶公主,乾宇还能拒绝吗?公主还能拒绝?” 齐王妃嗤笑一声:“大蒲?西商?会成为藩属国?呵呵……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 大蒲有这心思,这半年来就不会打个不停了。 西商转移了乾宇那么多资源,会俯首称臣吐出来吗? 天塌了,两国都不可能这样来求娶公主。 齐王无语:“哎哎,我这不是提出一种无法拒绝的可能吗?” “相信六公主走一步看三步,应该是考虑到这个的,并且有一定的防患。” “也就朝堂之上那些还在自以为是,懊恼不已呢!” “这条路怎么就被堵了?” 齐王说得没错,最气的是皇后,原本收到国书,靖王去凤栖宫看望皇后就提到这件事,神情亢奋,觉得特别有面子。 他还在监国,就有三国来使,求和也是一种低姿态,四舍五入就跟来朝拜的差不多了。 面色灰白的皇后立刻想到和亲,咬牙切齿的要将六公主给嫁得远远的,最好是客死他乡。 按照皇后的意思,到时候就以皇朝的名义来提,这样才能和谈,永结同好,彻底解决边关的事。 另外,将虞婔这个棘手的敌人给打发掉,以泄心头之恨。 靖王眼睛一亮,觉得非常可行,第二天正准备提一提,跟诸位大臣商量一下,外面的舆论就爆炸开了。 皇后听到当场吐血,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失去意识之前的想法就是,一步迟,步步迟,为什么虞婔总能走在前面? 而靖王也震惊得不敢开口。 诸位大臣惊讶,委屈,无语,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们都才刚收到来使的国书啊,只知道对方要来和谈,并没有说要和亲啊! 他们根本没想到这茬,哪里就嫁公主,还要陪嫁无数了? 大家都这么闲吗? 直接帮他们将之后无数步都给想明白了。 “使臣都还没过境呢,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丞相无语,只能督促大家赶紧将回复发出去,让使臣快些过境,赶来帝都城。 而唐城,终于进入了歇战休整期。 回复过后,舆论越演越烈,逼得两位皇子和丞相不得不发表声明安抚,他们没有任何人说过要和亲,要嫁公主。 一切都等使臣抵达帝都再说。 主要舆论已经激烈到影响到朝廷一些官员了。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好些人心有皇朝,还是会觉得如此有损皇朝脸面,战胜国就该有战胜国的样子。 日常上朝也就会旁敲侧击的问,说得多了,迟早吵起来,上面就不得不管,以防失控。 丞相让有威信的文官大儒去澄清,就是利用他们的名誉在压制舆论。 乍一看,效果的确不错。 很多人也都信了,决定等使臣到来再说。 虞婔也暂时偃旗息鼓,没有继续煽风点火,内心还是满意的。 毕竟他们说,没有要让公主和亲。 如果到时候反悔了,没有足够的理由,现在压制的就会全面爆发。 文官大儒的信誉度也会跌落谷底。 其实已经算得到一层保险了。 不过暗地里该铺垫的还是要铺垫,比如,不激动也可以说一说,纵观如今的局面,就算真的要和亲,那就只有六公主。 很多人都喜欢六公主,肯定不愿意将六公主嫁出去的云云。 总之,感谢乾宇开放的风气,只要不是密谋,寻常探一探国家大事也不至于就获罪。 加上科举考试是要涉及国家层面的,不可能制止不能谈。 所以,宣传宣传,大家心里都有底了。 至少帝都城大部分人都不想六公主有事,特别是武科举那些考生,在武科举事件中得到好处的,都希望还有下次,并不想六公主走了,就成为绝唱。 而且,无形之中,在文人中也开始流传着一个猜测。 六公主能将武科举办得这么好,考生不用出银子了,朝廷甚至还有得赚,那文科举呢?是不是也可以? 尽管武科举的方法无法套用到文科举上,但是,万一六公主就有办法呢? 毕竟科举费钱,那是众所周知的,不必为银钱担忧的人终究是少数,能减少一点是一点吧! 第773章 谁家大圣人啊 不管有钱没钱的,若是能不花那么多银子,谁又会拒绝呢? 而且,更多的人是好奇,似乎很想知道如果换成文科举,又会是什么样的招? 有些事情,做出来了,感觉也没什么难的。 但是真的要自己去想,却始终不得其法。 才会觉得这是一件厉害的事。 武科举已经顺利结束,很多人会觉得,哦,不过如此。 可真要嫁接到文科举那边,却又摸不着头脑。 不是没有文官考虑过,但是,终究还是做不到。 有人提及六公主,话题是可以吵起来的。 “听说大蒲和西商也是有科举考试的,六公主过去了,那法子还不得一起过去了?” “什么?法子也可以留在乾宇?啧,那得看朝廷怎么做吧!” 朝廷都用人家和亲了,心里能没点怨言吗? 谁家大圣人啊! 都被卖了还一心想给人家数钱呢? 谁敢说自己一定做得到?还敢去要求六公主这么做…… 总之,这种完全奉献的想法也就只能心里想想,谁都知道说出来要被喷。 “那要是将来大蒲或者西商科举考试便宜了,我一定会哭的。” “我也会……” “我要骂……” 都不奢求免费和赚钱了,便宜一些就行。 此时此刻,文人是羡慕武者的,至少享受到了福利。 这类舆论也没有特别大,但是一直存在,并且无声无息的蔓延。 总之就是从各方面论证,六公主不能离开,不能被和亲,否则,乾宇损失大了,乾宇的老百姓更损失…… 哪怕很多还没有享受过什么福利的乾宇人,也会逐渐有这样的概念。 将来,不管是盛昌帝还是丞相等要让虞婔和亲,都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仅仅是求娶国需要付出多少了,谁决定的,谁就得担着,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污点,永远无法洗白。 趁着盛昌帝没醒,虞婔利用舆论不断的叠甲。 到时候谁敢上来咬一口,都得崩掉牙齿。 朝廷之上的一群文官比较忙,天天折腾大事儿,倒是没太在意这些小细节。 虽然也猜到这里面肯定有六公主的手笔,但是……真的太早了,使臣还有很久才到,谁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况? 倒是靖王和骁王兴致勃勃的开始商讨要怎样迎接使臣,才能显现乾宇的气度,大国风范,礼仪之邦……也是自己给自己叠了不少层枷锁。 在这方面,只要行动,那就一定要花银子。 盛昌帝昏迷中,私库是不可能开的。 那就只能走国库渠道。 还分工合作,靖王负责大蒲,骁王负责西商国,丞相等人负责安国使臣。 虞婔时时刻刻盯着,只要他们动用大笔国库银子去准备所谓的迎接使臣,她就开始煽动舆论攻击两位监国王爷,抨击朝廷政策。 最常用的理由就是,战胜国就该有战胜国的样子,对于来谈和的使臣用得着曲意迎合,故意讨好吗? 人家是来谈和的,给对方花那么多银子整好东西是要做什么? 总归不能让两位监国王爷安心赚取政绩。 一来二去,无论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有想法也不好开展。 乾宇回复的消息很快传到边境,使臣们早就急不可耐,做好准备,纷纷进入乾宇境内。 不得不说,按照以往的惯例,使臣们在来之前其实有一些心理预估的。 什么态度,什么方案都是经过商讨的,该达到什么目的。 所以,不可否认,和亲的确是某方案之一。 毕竟,乾宇地大物博,纵观历史,他们只需要付出一些所谓的“宝贝”,就能得到不少好处。 甭管他们是胜,还是败。 胜的话,只会要得更多,狮子大开口。 败的话,多说一些好听的,乾宇的面子就能大过天,为了大国面子也会给他们很多补偿。 总之,和亲是一条致富路,对他们来说都是亏不了的。 和谈的话,这绝对是首选。 抱着这样的期待,各国使臣是有准备“提亲”的宝贝,已经想好在什么时候合适的提出和亲之事,然后进行回血了。 在他们看来,这是必定会进行的步骤。 区别在于是先提还是后提,是主要谈判手段还是附加值。 打算得好好的,进入乾宇境内才发现不对劲。 知道他们是别国使臣,乾宇人的眼神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古怪。 很难解释的怪异。 跟以往的淡漠不同,有一种难以言喻鄙视和排斥感。 似乎随便搭个话,都可能引来一通谩骂和数落,让人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起来。 记载中的乾宇可不是这样的啊! 哪里有问题? 一时之间,也不敢说,不敢问。 好不容易打听到所谓的真相,目瞪口呆…… 这,他们还什么都没提啊,就开始反对了? 反对力度还这么强? 六公主都做了什么啊,声望这么高。 使臣们突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次和谈,可能不会像他们想的那般发展。 有可能会是他们难以接受的结果。 真是太冤枉了啊! 这样的舆论和形式对他们来说可非常不利,然而,他们出来急,好像并不能改变什么。 大蒲和西商的使臣脸黑如墨,最终也只能加快速度抵达帝都城,好好问问发生了什么。 距离帝都城这么远,民意就这么重了,帝都城的情况不难想象。 拖太久,唯恐更加回天乏术,不好谈了。 一时之间,三国使臣行动得前所未有的快。 倒是省了一路上地方官员很多事儿。 如此,时间很快划过七月,逐渐进入秋季,炎热的空气飞走,日子一天比一天冷。 盛昌帝的情况越来越好了,清醒的时间逐渐多了起来。 就是一开始说话没那么利索,但是,随着治疗,确实有明显的好转。 然而,面对这种情况,谁也不敢轻易打破现状,将朝堂之事擅自告诉盛昌帝。 不管是御医,余英,还是儿子和其他大臣,都只能模棱两可的大概说明朝堂上没事,一切很顺利,让盛昌帝不必操心,安心养病。 一两个人这么说,盛昌帝还会怀疑。 可所有人都这么说,也没人告诉他真相,盛昌帝也就只能认。 第774章 最终啥也不知道 大家联合起来,封锁了盛昌帝对外的了解和感知。 所以,盛昌帝啥也不知道。 尽管内心并没有多安,可他毫无办法。 此时此刻的皇帝说话可不算是顶用的。 虞婔知道情况,也明白皇帝的渴望,但是她不会去做这个坏人。 本来嘛,盛昌帝这几次被气得吐血昏迷,追根究底其实都是因为大公主。 哪怕大公主死了,这也是她的锅。 谁敢接手把盛昌帝刺激出一个好歹来,那事儿可就大了。 盛昌帝每天能见的人不少,却能瞒得这么好也是有原因的。 虞婔见得不算频繁,每次盛昌帝问什么就打哈哈,顾左右言他。 其实她的态度也表明了朝堂之上不容乐观。 只不过,盛昌帝真的只是人醒了,脑子可能还未恢复,很多太过复杂的事情是想不明白的,也不会太转弯了。 最终就是啥也不知道。 虞婔等各国使臣等得花儿都谢了,等南崎去查探安国的情况也蛮久的。 南崎再出现,已经快中秋了。 “这么难吗?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虞婔迷惑不解。 南崎摊手:“倒也没有,只不过安国的情况是顺带的,主要还是别的事。” 寻宝藏都比安国的情况重要,毕竟安国……看一眼就是,不必费太多的心神。 虞婔大概也明白,略微无语:“那安国的情况是怎样的?安国的国君真的来了吗?” 南崎微笑,一杯茶一饮而尽:“嗯,来了。” “只不过她的行踪是保密的,混在使臣中,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一行的其他人还是不清楚的。” 虞婔:“……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同朝为官,也能瞒得住吗? 南崎:“应该有一定的易容和掩藏,加上知情的人打掩护,制造了一个真实的身份。” 虞婔:“哦,就是说,使臣中原本是有这个人的,身份什么的都没有问题。” “只不过,安国国君悄悄替代了?” 南崎:“嗯,这个人不算起眼,应该是方便安珺行动。” 虞婔眯眼,她已经安排了人过去盯着了,“她费尽心思做这些,确实不太可能只为了安心跟到帝都城来围观和谈的过程。” “必有所图啊!” 而且,一个统一了安国的野心家,安国内恐怕已经没有敌手了,不可能不对外产生兴趣的。 乾宇在这样的人面前,纯粹是一块油汪汪的肥肉,哪有不盯上的? 说完,南崎还带来一个特别又重要的消息,“对了,公主说的那个周慈蝶……很可能真的跟安国有关。” 虞婔精神一震,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南崎:“原本我也没太在意,偶然看见了也当是巧合,让人关注了一下她的行踪就作罢。” “不过,后来发现,她好像始终跟安国使臣保持一定的距离,也在往帝都城进发,有种随时听候吩咐的感觉。” 虞婔想了想叹了一声:“哎,就像之前说的,她当年若是被西商或者大蒲救了,还好一些。” “换成其他势力,反而多加入了一个敌人。” “而且……当年安国竟然能在帝都城救下周慈蝶,证明安国在乾宇帝都也有不小的安排啊!” “当初救周慈蝶的人,可瞒了不少,不仅制造了假死,还修改了当年事情的档案。” “这等能量可不容小觑。” 帝都城被清理了一遍又一遍,那照样不干净的。 各国,境内各大势力有各自的道,生存下来才是第一要务,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多必不可少的信息要传递。 南崎:“之前萧景不是说查一查周慈蝶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线索?” 虞婔摇头:“不多,当初那批人,早就已经用各种方法隐身了。” “时间宽裕,从容不迫的,现在确实很难查了。” “不是说都在赶路了吗?他们大概还有什么时候到?” 南崎:“安国已经到距离帝都城只有三天路程的地方了,不过住了下来,没有急着离开的意思。” 虞婔不解:“算路程,安国还是最远的吧,反而最先到了?” 南崎:“人少一些,好行动。” 虞婔:“所以,她在等大蒲和西商?” “他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商量好的一起来?” 南崎点头,对此十分认同。 使臣都到眼皮子底下了,靖王和骁王的动静开始大了起来。 之前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无法好好准备接待的事情,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了,否则,真的要失礼了。 不过,两个监国王爷做什么都有好多双眼睛盯着。 但凡他们出格一点,可能就会有异议。 做事完全无法随心。 而龙腾宫,盛昌帝之前好了很多,这事儿也瞒不住了。 暗龙卫那边是不可能继续帮大家瞒着盛昌帝的,他们主要还是听盛昌帝的命令。 使臣来了,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国家大事,不能等事情都发生了再告诉盛昌帝,万一又刺激凶了怎么办? 使臣来,皇帝崩,这下才真是要乱套了。 “哐当”,嗯,现在让盛昌帝知道三国使臣已经快到了也没好到哪里去。 盛昌帝一个手抖,将茶盏给摔了出去。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 文武百官和两个儿子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靖王:“父皇龙体欠安,确实不能再劳心劳力的。” 骁王也说道:“相反,休养了这么久,父皇还能坐镇后方,看三国使臣来到底如何了?” 丞相:“皇上,两位王爷做得极好,一切都准备妥当,会好好招待三国使臣的,皇上无需过多的操心。” 盛昌帝不开心,更不放心,示意余英仔细问问,将前因后果讲清楚。 这一交代,至少一个时辰。 结束后,盛昌帝没什么反应,只是让两个儿子和文武百官离开。 随后就宣召了虞婔:“让,小六,来。” 虞婔来的时候还有点懵,因为她挺忙的,虽然关注,但是没太在意盛昌帝要做什么。 距离帝都城三天的路程,其实非常近了,毕竟这是大部队的行动消耗。 若是快马加鞭,不到一天就能进帝都城。 这距离消息来得很快。 第775章 两个字,没门 就在近日,安国使臣似乎有了动静。 虞婔正在关注,还想着要不要直接乘坐小鹰偷偷去现场看看。 谁知,盛昌帝突然这么急,她都不敢走。 在公主府还能易容伪装,进宫可不行啊,容易出大事。 “父皇,今天好些了吗?”虞婔笑盈盈的说道,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绝口不提。 盛昌帝看着虞婔,心情有略微的放松,但是依旧不得劲。 “好,好不了……” “武科举,之后,你不是,没事做了吗?” 虞婔点头:“是啊,武科举可忙死了,总算是休息了这么一阵子。” “马上就要中秋了,今年儿臣想去温泉庄子泡一泡,那庄子热闹这么久了,儿臣还一直没去过呢!” “难得有机会,儿臣就跟荣熙一起去。” 至于为什么中秋不用团圆,不用宫宴? 理由不是明摆着的吗? 盛昌帝这身体还有空办宫宴?皇后现在还躺在凤栖宫气若游丝呢! 帝后皆是如此,随时都可能发国丧,外面早已经有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再说了,要接待三国使臣,中秋宴也可以是接风宴,虞婔这么一个不理任何事的公主,无需在场。 她想早点去温泉山庄,制造不在场证明。 让盛昌帝别没事儿就找她进宫,想让她免费帮忙,辅助皇兄上位是不可能的。 盛昌帝表达能力受限,表情就丰富多了。 此时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激动。 “你,不,不去。” 余英实在担心皇帝,忍不住说道:“公主,皇上也是担心使臣来访的事情,这个时候,使臣必然见机行事,不安好心的。” 虞婔一脸诧异:“怎么会?” 呵呵,才知道不安好心啊! 晚了。 帝后身体都不安,她要是使臣,也会想办法趁机捞取更多好处的。 好不容易碰见皇权更替,不挑拨离间,不拉拢拉踩,从而谋取更多的利益,简直愧对这么大老远的来一趟。 两位监国王爷,还有一个不监国的皇子,那都是可以站队的。 他们也都希望这些人的支持,那就有很多的利益分配的谈判余地。 可以说,宁王那样的是引狼入室,通敌叛国。 但使臣都到家里来,却算不上通敌叛国,而是光明正大的合谋。 对乾宇来说,形势相当不利。 太容易乱了。 外界影响因素足够多。 盛昌帝显然发现了,所以非常不安。 很希望虞婔能够帮忙,出了大事,他可撑不住的,还会死不瞑目。 然而,虞婔怎么可能无条件帮忙? “使臣是来求和的,父皇不用担心会搞出什么大事儿来,随便弄个东西打发掉就行了。”虞婔不以为然的说道:“儿臣以为,父皇就该好好休息,怎么还操心这么多?” “朝堂之上有两位皇兄,有丞相和文武百官,这么多人还管理不好一个皇朝吗?” “父皇本就不舒服,可别把所有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一个皇朝,不是只靠一个人就可以的。” 虞婔笑呵呵的安慰着,仿佛完全没看到盛昌帝的焦虑和担心。 盛昌帝着急,“长公主,封,摄政,监国……” 虞婔眼神一闪,还真是舍得。 不仅封她长公主,还直接下令她摄政? 听起来那确实是极好的,前面几个姐姐想了好久的长公主身份,就可以这么拥有了。 还名正言顺的摄政,就算丞相在这也说不了什么。 身份权力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已经达到巅峰了好不好? 然而,虞婔坚定的摇了摇头,给颗甜枣罢了,还不够。 “父皇,两位皇兄这阵子管得挺好的,你再让儿臣加入进去……实在是不合适啊!” “两位皇兄怕不是要一起恨儿臣了。” “既然最近使臣来,需要维稳,儿臣插手着实不妥啊!容易乱起来……” “再说了,儿臣也不想当什么长公主。”虞婔笑了笑补充:“父皇啊,你真的太高看儿臣了,儿臣不过是侥幸办过两件事,还算不错,不代表儿臣就懂朝政啊!” “一国大事,岂能像儿臣这么随便,哪能试错啊!” “两位皇兄好歹是父皇钦点的监国人选,父皇给他们一点时间,多相信一些,有文武百官辅助,一定能做好的。” 长公主又能怎样? 还不是一样的收拾烂摊子。 何况,摄不摄政的,不过盛昌帝一句话的事,过河拆桥也不难啊! 她这事儿,要么一步到位,要么就别碰,不然,半路上马是会掉下去,摔得很惨的。 在余英看来,虞婔说得很有道理,此时插手真的要引起靖王和骁王的反弹。 会被同仇敌忾的。 也就盛昌帝不放心,老想让虞婔去帮忙。 都不知道盛昌帝哪来的信心,总认为两位王爷不如六公主。 无法表达,也不能好好的说服虞婔,盛昌帝最终还是认命的安静下来。 只是看着虞婔的眼神充满了奇怪。 虞婔当然看见了,但是,并不理会,也不解释了。 说实话,盛昌帝这样子,大势已去,就是她给百花丹也恢复不了了,好不起来了。 她用不着像以前那样忌惮盛昌帝的。 所以,并不需要按照盛昌帝的意思去做事。 对于盛昌帝危险的打量,也只是笑了笑:“父皇,儿臣虽然也是乾宇的公主,但是,长这么大着实不太容易,两位皇兄在儿臣身上下过的功夫,做过的事可不少。” “就像父皇现在都不放心两位皇兄监国一样,无论发生什么,儿臣也都不相信两位皇兄会对儿臣心慈手软的。” “儿臣啊,不会去帮一个要儿臣命的人。” “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乾宇皇朝……因为整件事不只是儿臣奉献这么一条路。” “明明有更好的路可走……不是吗?” “就是说,父皇不太愿意罢了。”虞婔意味深长,笑呵呵的说完,然后告辞离开,并且提到自己要去温泉山庄住,暂时不会回公主府。 这已经很明显了,就是特意躲出去的。 根本不知道盛昌帝还会特意召她来说摄政的事儿,两个字,没门。 第776章 原来都想的 “噗……” 虞婔离开之后,盛昌帝安静了好久,突然张口就喷了一口血,全身抽搐。 余英惊骇,连忙就要去请御医。 却被盛昌帝突然伸手拉住。 原本口齿不清的人,突然清晰了,恍然大悟似的,“原来如此……” “原来……都想的。” 声音陡然大了好些:“也就是都想的……” 余英惊恐,“皇,皇上?” 他好怕盛昌帝突然就回光返照了。 怎么会突然好了这么多? 盛昌帝双眸圆瞪,目眦欲裂,眼底泛起血丝,开口就不虚了,掷地有声,“小六也想的,她想当女皇,当女帝……” “长公主都满足不了她,满足不了的。” 余英惊骇,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被这个消息彻底惊住了。 对他来说,六公主还是那个乖乖巧巧,很容易满足的小孩子。 怎么突然就要夺嫡,要争位了呢? 这么看来,藏得好,隐藏得很深啊! 意味着是个劲敌,很不好对付,也意味着以前的乖巧都是装的,实则心机深沉…… 一时之间,余英心情很是复杂。 而盛昌帝发泄过后,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躺下休息起来,唯有胸口的剧烈起伏彰显着他的不平静。 余英看盛昌帝的脸色并没有难看,反而比之前要好一些,才想起元御医说的,盛昌帝其实还有淤血在胸,若是能吐出来,还会更好。 所以,刚才突兀的就将淤血吐掉了? 时时刻刻关注着盛昌帝的情况,确定没有不妥才不急着去找元御医。 过了好久,余英才缓缓的开口,声音很低:“那皇上觉得,六公主有那能力吗?” “皇上这不是不放心两位王爷,却比较放心六公主吗?” 他只是问出了一个事实,跟个人想法无关。 主要他觉得六公主有些话是对的,盛昌帝一直都不放心两位王爷,那不如就干脆点,直接交给六公主。 辅助? 前十几年闹得那么难看,还指望六公主辅助谁一辈子不成? 盛昌帝没什么反应,但是胸口起伏不规律了一阵,随后才慢慢恢复。 余英也不再说话,尽心尽力的在一旁伺候着。 虞婔离开皇宫,也离开了帝都城,悄无声息的隐匿了。 原本她突然被宣召进宫,好多双眼睛也看着的。 又见她无声无息的离开,就放心的不再关注。 而她也早看出盛昌帝的身体有问题,稍微气一气也没事。 有些想法和事实不能一直藏着掖着,偶尔表明也是让人明白她的想法,免得盛昌帝一直以为她是可以打辅助的,都不给她做主力的机会。 至于知道后是打压还是支持? 以盛昌帝现在这种情况来说,意义不算特别大。 可若是盛昌帝有一丁点想法,真的看中江山社稷,皇朝传承,对她就有利了。 毕竟,靖王和骁王短时间内扶不起来,还没有特别出挑的。 盛昌帝要想死得瞑目一些,就得好好考虑。 不过,虞婔也不知道盛昌帝为什么就认定她能做好,能打辅助的,该不会人在弥留之际,真的能看到或者顿悟一些东西吧! 盛昌帝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不然,突然改变的想法,认定她的能力着实也有些奇怪。 毕竟之前两件事虽然办得漂亮,但是传承的观念根深蒂固,不是说改变就能变的。 虞婔坐在出城的马车中,心里还在琢磨着玄学。 总觉得盛昌帝的态度不太正常…… 那厢,既然已经摊牌了,户部尚书就紧急汇报用银子的情况。 虽然舆论控制了花销,但是使臣来也花销了不少,盛昌帝这大家长什么都不知道,户部尚书也不放心。 他可没拿,没贪啊! 之前被虞婔刺激得吐了一口血之后,盛昌帝的身体情况反而更好了一些,但是,他并没有声张。 还让元御医和身边的人保密,对外依旧虚弱得紧。 盛昌帝面无表情的听着户部尚书汇报,也听到大家提及舆论走向和说法。 等没有外人了,盛昌帝这才冷笑一声,利落的说道:“原本听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些使臣来,确实也该花。” “以前都是这样的,可外面那么一说,又觉得很有道理。” “明明是战胜国,他们来求和的,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 余英点头,“有些银子……确实也没必要花。” 盛昌帝很直接了:“小六是什么想法?” 余英一愣:“六公主没管这些事。” 盛昌帝呵呵,真的什么都不管,那些舆论又是打哪儿生出来的? 还传得特别快。 明显是有人操控的,连暗龙卫都查不出太多线索,只能说明,幕后之人早有准备,并且已经潜伏很深。 如果虞婔真的像她说的不在意摄政,又何须做这些? 知道了关键,再看这个女儿,真的就能发现很多看不见的事。 盛昌帝虽然依旧有被骗的愤怒,但是,也多了许多道不明的关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甚至还有点佩服。 很多时候他都会忘记,虞婔还只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 而且,从小到大接触的东西就只有那么多,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天赋? 盛昌帝想了好些有的没的,大概也知道虞婔的想法。 看得出来,舆论的意思,应该就是虞婔的意思。 就是靖王和骁王在前,虞婔管杀不管埋,到了两儿子那儿,纯粹就是花银子也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无论怎么做都有吐槽的理由,做得不够好。 盛昌帝叹了一声,私下里也是好奇的,如果换成虞婔来做,会做成什么样?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定然不会让三国使臣占便宜。 “明日,让瑞光寺住持大师进宫来见朕。” 自从盛昌帝不得劲,瑞光寺住持进宫的次数就要频繁多了。 当然,基本都是为了跟元御医联合会诊。 就是这次,盛昌帝有些顾左右言他。 “朕知道,朕的情况不是大好了,反而是活不长了……”盛昌帝突然开口,将住持大师给镇住了。 这么直白让他如何回答? 安慰之言都不好说了。 第777章 做和尚也难啊 “阿弥陀佛,身体在于养,皇上不必太过劳心劳神,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住持大师顿时明白了,今天主要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解惑的。 盛昌帝的身体能恢复到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不错了。 要想更好也不太可能。 盛昌帝似笑非笑:“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安慰之言算不算?” 住持大师:“……”这么说,天就很难聊了。 好好说吧,又觉得不是实话。 玄乎一点吧,又故作高深莫测,说是不近人情。 做和尚也难啊! 做高僧更不容易。 因为跟皇帝对话,字字都得斟酌,哪里还能那么世外? 盛昌帝也是好奇的,“所以,做和尚也是要有天赋的对吗?” 住持大师:“佛曰,慧根。” 盛昌帝挥手:“呵呵,意思一样就行了。” “朕只是突然意识到,做皇帝……可能也是需要天赋的。” “有的人从小学习,各种教育,也未必适合做皇帝。” “可有的人从未接触过,照样可以将一个皇朝管理好。” 住持大师:“……”这问题他可答不了。 最终也只是意味深长的道:“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管理皇朝……主要看皇上的诉求是什么?” “仅仅只是传承,完成自己的任务足矣?还是想要中兴皇朝,让老百姓,让皇朝过上前所未有的新生活……其实,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住持大师看了一眼盛昌帝,可能病着病着就有什么奇遇吧! 盛昌帝的认知明显不同了。 闻言,盛昌帝愣了愣的,“什么样的诉求?” 确实,在知道虞婔表里不一的时候,他很生气,也很失望。 一直不得劲也是将自己想要的忘了个彻底。 遥想他当年做皇帝的雄心壮志,竟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盛昌帝呐呐的:“一个女孩儿,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 住持大师挑眉:“皇上不妨想想,若不是她,皇朝又会遭遇怎样的损失呢?” “女孩儿的能力,也未必就不行,乾宇有很多例子啊!” 盛昌帝似笑非笑:“大师是不是早就看见了?” “之前的一些事情,也是大师和瑞光寺在替她遮掩吧!” 住持大师:“阿弥陀佛,其实谈不上,主要还是每件事都对民众有益,这样一来,不管是谁的功劳,都有瑞光寺的一部分啊!” 意味深长:“皇上觉得呢?” 盛昌帝一愣,知道住持大师在提醒他,不管继承者做得好与坏,传承都是他在做。 继承者功劳大,那他这个传位的也会分一部分功劳。 到时候后人就会觉得他是有眼光的,传位传得好。 相反,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要选不好的,若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遗臭万年也会有他的一份。 盛昌帝突然就想起,之前他还在想,别的都比不上先皇,至少在选继承人方面,他想超过先皇一次。 怎么又给忘了呢? 心里的那杆秤,真的一步步在倾斜。 “所以,一个人,一个姓氏,一个家族,乃至一个皇朝,真的有气运之说吗?”盛昌帝对此非常好奇,越是这种时候,越相信玄学。 住持大师微笑,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决策者,每一个念头,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一切。” “所谓的气运,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是不能作为做事准绳的。” 盛昌帝恍然,“是不是有人能看到气运?比如,当初靖王那个姓苏的侍妾?”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苏夙有时候说的话都是真的,只不过寻常人无法理解罢了。 而苏夙最忌惮的就是虞婔,很多次都想弄死虞婔,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住持大师:“天道之下,总有些人是宠儿,但是心性不好,知道太多也无济于事,很容易被其左右,不见得就好。” “哦!”盛昌帝突然明悟。 苏夙的下场就是警示,便是过于相信所谓的气运了,所作所为简直就是魔怔。 盛昌帝难得心态平和的跟住持大师聊了很多,涉及到了很多曾经想都不会去想的领域。 聊着聊着,竟然生出了几丝遁入空门去修行的念头来。 当然,谁也不知道就是了。 虞婔也知道住持大师进了宫,又出了宫,大概聊了什么也有人告诉她。 但是,盛昌帝被开解了也没有什么动静。 虞婔就知道,他依旧还想给靖王和骁王机会的。 这次接待使臣,便看两人做得如何。 “呵呵,多大的家底啊,还敢这般挥霍。”虞婔无语极了,临了还要给她挖个大坑不成? 到时候还不是得她来填。 要是招惹了使臣,制造了新的战争,到时候还不得拿继承人说事儿? 看着派过来的暗龙卫,虞婔当面就这样吐槽了,“告诉父皇,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到时候烂坑需要什么东西来填,父皇都做好准备了么?” “不知道两位皇兄付不付得起那么大的代价?” “别人可没有义务替皇兄的错误承担。” 事到如今,还藏什么藏,摊牌了,别祸祸才是最重要的。 真以为皇朝还很坚固,禁得住造不成? 消息传回去,盛昌帝:“……” 转头问余英:“朕表现得很明显吗?” 余英:“……皇上,公主确实看不得拿国事来糟蹋了。” “毕竟收拾起来确实挺麻烦的。” 盛昌帝:“……”所以,在小六看来,国事到底是大,还是小? 说大吧,好像举手投足就能解决了。 说小吧,又完全不给试错的机会,每每都说得严重。 “让她来见朕。” 虞婔:“……”还是没能走掉,最终悄无声息的进了宫。 再次见到盛昌帝,发现老人家确实平和了很多。 盛昌帝当即就问道:“接待使臣,你会怎么做?” 闻言,虞婔笑了,“不知道啊!” 啥玩意儿,莫不是她这边一开口,转头就让靖王和骁王做了,她如履薄冰的走到今天都容易吗? 盛昌帝嗤笑一声:“平日里果然装得很好。” 虞婔一脸委屈:“那儿臣可都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大皇姐和二皇姐连装都没有装,纯粹只是瞒着。” 戳心之言,盛昌帝一噎。 第778章 孩子什么的,真可爱吗 所以说,孩子什么的,到底有真可爱的吗? 摊牌了,就露馅儿了,说话都带钉子。 盛昌帝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何之后都没再出过女皇吗?” 虞婔轻笑:“儿臣比较想知道,盛仁皇为何那般讨厌女人?” 盛昌帝:“……所以,你连这都发现了?” 虞婔哑然,还是什么秘密不成? 多关注历史记载就很清楚啊! 盛仁宗对女人的怨恨,不屑和打压都已经快溢出纸张了。 “这很难吗?盛仁皇在位期间的政策,都有意无意的对女子有限制和打压,若非有传宗接代的要求,他恐怕后宫都不一定有。” “从那之后,就没再出过女皇了,很难不猜测他这是留了什么遗言……” 盛昌帝:“……”所以,这么明显的吗? 他还以为是什么隐蔽的事呢! 这下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确实,先皇弥留之际说到,如非特殊情况,不要传位给公主。” 虞婔一脸果然之色,“特殊情况?这就是父皇一直这么纠结的原因吗?” “那现在有特殊情况,也不算食言而肥啊!” “难道父皇就不想看见乾宇中兴昌盛起来的样子?” 闻言,盛昌帝不由得笑了,“当年登基,朕也是这么自信的认为朕能办到的。” “中兴昌盛……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需要做的事,需要的时间可不少。” 虞婔:“儿臣以为父皇看出来了呢?” “儿臣和父皇,和历代皇帝的观念都是不一样的,而皇权为重,和以人为本,就成了中兴昌盛的关键。” “父皇就不好奇会发生什么吗?” “要知道,越迟开始,父皇看到的就越少,到时候会不会遗憾?” 皇权代表着更多自己的利益,只要做皇帝的舍得,怎么都比现在要好的。 所以,这话她敢说。 盛昌帝愣了愣,有种被镇住的感觉,好奇心被高高吊起了。 当然想啊,但是,谁能知道这不是大话,不是口嗨? 就算依虞婔的意思,那也是一种试错啊! “当然想知道会发生什么,既然如此,不如你接手安国?”盛昌帝觉得这样不就能看见区别了吗? 虞婔轻笑,摇头拒绝:“父皇,别在白费心思了。” “就算你不是为了两位皇兄,儿臣也不会同意的。” “三国使臣同时来,根本就是同一件事,要么同时处理,要么就让皇兄玩,否则,就算儿臣再有办法也使不出来。” “同样都是使臣,不同的待遇只会激发矛盾,原本能谈下来的条件都不行了。” “乾宇就要付出更多。” 虞婔笑了笑:“父皇也知道了吧,我们是战胜国,为什么要在战败国身上花费那么多银子?” “可一旦有了竞争,就必然会出现不必要的花销。” “该花花,该节约的时候当然要节约。” “难道户部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盛昌帝:“……”不得不说,好有道理的样子。 这一瞬间,所有的犹豫和彷徨都飞了,他被说服了,只想赶紧让虞婔担责办事儿。 “那之前让你监国,为何不应?” 虞婔震惊:“父皇那时候真的只是让儿臣监国吗?收拾烂摊子的事情儿臣可不干。” “何况,丞相等人连祸乱朝纲的理由都出来了,还能怎么说?” “不经历这么一遭,儿臣也不好办事啊!” 盛昌帝:“……”所以,这一遭也是必须的,他犹豫徘徊又有什么错? 这不是要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吗?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儿是真的很会未雨绸缪。 明明每一步都有其用意,但就都是别人的错,她的理由是极为充足的,让人说不得什么。 话聊到这份儿上,盛昌帝破罐子破摔了,躺平了,再也不想两个儿子能突然撑起来了。 连传位都不带负罪感的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孩子比过先皇,传位眼光比过先皇,乾宇中兴这些已经成了他最后的执念。 其他的可能都要靠边站。 “那你……要如何选驸马,如何传承?” 干脆还是说点关心的事。 虞婔:“……父皇,这太远了。” “儿臣还是比较推崇一开始选拔继承人的方法,说实话,儿臣没想过要选驸马。” 盛昌帝想通了,终于不拧巴了,那她也可以好好说话了。 不管怎样,安然传位给她就行,其他的,她现在都可以不计较。 盛昌帝诧异,“你还真……想过?” 虞婔笑了:“当然,不管成不成,这事儿都一定会经历的,区别在于,有没有人强制……” “儿臣也要应付各种突发情况,比如……之前母后的事。” “不想猜奇怪呢,驸马就代表着外戚,代表着很可能养大一方势力,其实吧,真的没必要。” 盛昌帝震惊:“皇后的事?皇后做了什么?” 虞婔一顿,诧异的看向余英,盛昌帝这是还不知道? 余英咳了一声:“还没说到那里去。” 虞婔咳了一声,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然后总结:“……其实也没什么,母后也是为五皇兄计长远,儿臣没吃亏就算了。” 盛昌帝:“……”过程很详细,他不爱听。 但是也知道皇后不是养男宠的人。 双方过招可真快啊! “将来,你能放过你两位皇兄吗?” 虞婔轻笑一声:“只要他们不搞事儿,儿臣自然没问题。” “不过父皇,当年唐王那些人……是父皇没放过他们吗?” “其实将来发生什么,还是得看他们自己。” 闻言,盛昌帝沉默了,确实如此啊! 当初先皇让他答应放过这些手足,可一个个依旧死于非命,黑锅现在都还在他身上挂着的。 虞婔缓缓说道:“父皇应该很清楚,儿臣并非嗜杀之人。” 盛昌帝重重的叹了一声:“当年……先皇却是让朕答应这些才肯传位给朕的……” “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意思。” “还是说说现在吧,你要怎么办?你又不想光明正大的监国……老五和老六毕竟是明面上的负责人……” 虞婔笑盈盈的:“没事儿,只要父皇支持,比什么都强。” “暗处有暗处的法子,三国使臣既然来者不善,其实没有必要表面上跟他们虚与委蛇,有两位皇兄出面招待,吸引所有的注意力反而挺好的。” 第779章 在不满什么 盛昌帝:“……” 所以,之前又在不满他什么东西? 怪不得虞婔什么都没做,不就是将计就计吗? 只因为他没有全力支持她,还总想着她去收拾烂摊子? 这,传承这么多年,突然要打破常规,什么想法都很正常好吗? 虞婔看了他一眼,还有些不放心:“父皇不知道吧,安国使团已经在三天路程外了,却一直没有动静。” “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总感觉不只是等待大蒲和西商一起进帝都那么简单。” “论路程和方向,安国都是最远的,他们却来得最快,又不急着进帝都……” 盛昌帝果然分散了注意力:“有问题?” 虞婔点头:“至少儿臣觉得是,所以,有两位皇兄在表面上迷惑挺好的,方便暗地里查探。” “另外……父皇为什么突然就支持儿臣了呢?” “一天前说长公主……都还不是这意思啊!” 改变太突兀了,不了解一下都唯恐当枪使。 若不是盛昌帝的心态和情绪真的很平和,她根本不会坦白那么多。 而盛昌帝也有言行一致,当场将暗龙卫的部分使用权已经给她了。 突然对她这么好,着实让人难安,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揭过了,就怕到时候多的都要还回去。 盛昌帝表情略微尴尬,想通了之后再回想之前的纠结,多少有点无法直视了。 确实,他忘记了自己的诉求和初衷,一直在钻牛角尖。 想要超越先皇,明明有很多条路,真的没有比较执着于某一条,显然是可以双赢的。 释然了,他都想不起曾经的想法都打哪儿来的了。 “昏迷了这么久,朕也是梦到了一些东西的,在梦里,小六……”盛昌帝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不少疑惑:“似乎就没有小六……” 说到这,盛昌帝惊疑,对啊,他梦到的那些时候,小六去哪儿了? 为什么一直没出现? 难道他深信不疑的东西,是假的? 虞婔:“……”这是干啥? 觉醒了跟虞婷一样的梦? 那虞婷的梦都是她的角度,盛昌帝呢? 也是他的角度? 不过,有盛昌帝的未来应该没多长了吧,盛昌帝这好像“看”到了什么的样子就很奇怪。 莫非还梦见了不同的版本,不同的维度? 虞婔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有也很正常啊,不过是个梦。” “可能父皇梦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儿臣都还来不及参与吧!” “哪能跟真的过日子一样,事无巨细的发生?” “大概的能知道就是老天眷顾,有别于普通人的经历……这已经很好了啊!” 别不知足了。 这种警示类的梦,一般人也做不了。 盛昌帝有机会做,已经是天赐。 闻言,盛昌帝觉得合理,也就提了提一些还记得的梦。 有一个版本跟虞婷的差不多,端王没死,但他也不是端王,而是贤王。 之后便是端王上位,然而过于听话,被谋士一步步拿捏,最终成为了傀儡。 然后,唐城破了,西商大军也莫名出现在了帝都附近,都城被围困的耻辱就落到了端王身上。 甚至,连皇后和皇子公主,一些嫔妃都落入西商军手里。 最终具体是怎么解决的,盛昌帝不清楚,也没有看到这样的结果。 但是,那种国破山河,风雨飘摇的耻辱感如影随形,刺激得他痛不欲生。 没人知道,盛昌帝好几次都被吓醒了,整个人飘在半空中,落不到实处,得不到解脱。 也就是现实中的端王没了,不然,他高低要叫来训几顿。 原本以为端王没有其他能力,听话也是优点,不曾想,这也可以是很深的缺点。 但凡发生点什么事儿都没法解决,六神无主寻求帮忙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每当这种时候,盛昌帝对于端王的死终于释怀了。 甚至觉得现实中的这种结局反而是一件好事。 梦里,宁王招惹了七皇子,也找来了大蒲军,果然成了唐城破的关键。 虽然宁王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并且遗臭万年,但大蒲这次来使可就不是战败国了,而是以战胜国的姿态来的。 虞婔眯起眼睛,唐城真的破了,唐家军恐怕也彻底完了吧! 大蒲军的噩梦,能亲手打碎这神话,肯定下手极重。 他们要大蒲永远不再听闻唐家军而丧胆,借此机会,唐家人一个都逃不了。 盛昌帝没说唐家的惨状,但是说了大蒲来使的嚣张跋扈,不仅要了很多很多的资源赔偿,还让隔城五座。 虞婔:“……” 琢磨一下唐城那边的边境线,五城啊,基本上乾宇就是门户大开,成大蒲随来随去的后花园了。 “如果是这样,现实中……儿臣倒是理解大蒲军为何突然派使臣来求和了。” “都是宁王给了大蒲军机会,也给了大蒲七皇子深入的机会,实际上,大蒲军的底蕴,可能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强大。” 盛昌帝一愣,想了想,不是很明白:“为何这么说?” “大蒲军若是胜了,可是很嚣张的。” 虞婔:“就是因为他们胜了,也只是要求五城啊,而不是像当年唐家军一样,直接打到帝都城来。” “其实五座城池,基本已经去掉了所有通往帝都城的阻碍,大蒲王朝作为战胜国来提这样的要求,就是为了下一步进攻帝都城做准备的。” “原本一鼓作气的事情却非要做两步走,定然是大蒲军内部有问题。” “要么权力产生了分歧,要么兵力不足。” “定然现实中没有传出来的那么强。” 否则,也不会坚持半年就投降了。 唐家军什么都缺,都能坚守,这也是一种实力。 盛昌帝:“哦?这样吗?” 大家都只看到了大蒲军的胜利,怕大蒲军的铁骑踏碎乾宇人的脊梁,倒是没人关注到他们内部还出了问题呢? 虞婔啧了一声:“父皇,割让五城是不可能的吧!” “最后呢?怎么谈的?” 盛昌帝表情怪异:“和亲。” 虞婔:“……”她就知道。 “所以,在原本的赔偿的基础上, 还增加了不少嫁妆吧!” “是荣熙?还是七皇妹?” 之前虞婷说,她是和亲西商的啊! 难道记错了? 第780章 还那么小 盛昌帝一愣,“自然是荣熙,小七,还那么小……” 闻言,虞婔还真的一点不意外。 在盛昌帝的梦里,大蒲军和西商军并不是现在发难的,更非同时出现的。 他们才是战胜国,当然不会一起来和谈。 单独谈,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与此同时,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 虽然都是针对乾宇,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被人占了便宜多亏啊! 所以,虞婷现在还小,后来就是合适人选了啊! 看看,齐王才是看得远的,都已经在预防虞浅被送去和亲了。 “嗯,还好那只是梦。”虞婔安慰了一句,“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才是战胜国。” “西商的大军也没有出现啊!” 哦,差点忘记了,西商大军还被她关在空间里呢! 确实也没可能威胁到帝都了。 说来说去,她才是如今形势不同的变数。 之后,盛昌帝又说了一些虞婔感觉很陌生,没有从任何地方听说过的发展。 比如,靖王其实被苏夙毁得差不多了。 在梦里,这个儿子对苏夙简直言听计从,宠翻了天,为此气死了皇后,跟二公主决裂,还被拽着谋朝篡位,逼宫已经是皇帝的端王。 结果嘛,当然失败了。 初登基的端王也还不是傀儡,也还没有彻底被养废,朝堂之上没有特别乱,就算苏夙有一些玄妙的手段,逼宫也没有那么容易。 有暗龙卫保护,最终靖王失败了,下场不言而喻,苏夙这个女人直接消失。 虞婔:“……”所以说,她的出现其实加速了苏夙的失败,等于解救了靖王。 呵,这皇兄还恩将仇报呢! 至于骁王,盛昌帝神色复杂得紧,因为他从未想过,骁王比靖王也不多让。 一样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或者说,真不愧是父子吗? 他当年对俪妃一见钟情,纳进宫宠爱了这么多年,骁王在未来也会碰见一个特别喜欢的女子,然后纳进府如宝如珠的捧着。 盛昌帝对俪妃还有底线,超过了就会收回。 可骁王就可怕了,最后直接宠妾灭妻。 虽然梦里的骁王妃好像不是曹氏,但最终都很凄惨。 区区骁王府,比后宫的争斗都厉害,都精彩…… 虞婔目瞪口呆,瞧瞧,谁的人生不跌宕起伏啊! 这未来出现的女人是不是也挺邪门的? “六皇兄喜欢的这个女人,她正常吗?”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盛昌帝迷茫:“什么?” 虞婔:“儿臣的意思是,六皇兄喜欢的那个女人,跟五皇兄喜欢的那个苏夙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直接联想了而已。 不过想来,新生的苏夙应该跟原来有很大的不同。 毕竟,苏夙没有系统了,最后还兑换了一些谋生技能。 为了避免她,或者皇室之人看出破绽来,应该会尽可能的伪装自己。 等等,不对,盛昌帝梦里没有她,苏夙在靖王身上是成功了的。 只不过最后逼宫失败,没有当成皇后。 那系统也还在啊,是重新做任务了?还是怎么的? 盯上骁王的是不是苏夙? 啧,如果两兄弟都栽在苏夙手里,她真的要笑话了啊! 盛昌帝皱眉:“不能吧,苏夙不是死了吗?老六都还没遇上,这能有什么关系?” 这猜测太吓人了,他不能理解。 虞婔笑了笑:“儿臣也就问一问,毕竟苏夙这个人有些邪乎,再来一个……虽然只是六皇兄的个人感情问题,对其他人也不好啊!” “挺难对付的。” 盛昌帝松了口气:“应该不至于,没有太多共同点。” “就是……” 虞婔:“嗯?最后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成了王妃?还没消停?” 按理说,在骁王府的话,得到王妃的位置就等于达到了人生巅峰,还刻意去要求做皇后的话,百分之八九十就是苏夙了吧! 盛昌帝:“嗯,那倒是没有,而是骁王妃最后反扑,直接……跟那个女人同归于尽了。” “老六……差不多疯了吧!” 一个失去了心爱女人而癫的疯子。 可以说,那个女人替当时的皇帝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虞婔:“……”这,应该不是苏夙了吧! 合着还没当上骁王妃呢? 被同归于尽了可还行? 不过,对于骁王会遇见这么个人,虞婔记在了心上。 能得到独宠,让骁王帮忙弄死正妻的女人,都不会简单。 忽略就很可能中招。 而且,她一定要确认,那是不是苏夙转头就看上了骁王?换一个人攻略? 难得聊得这么好,从头到尾没有剑拔弩张,又敞开心扉谈,虞婔趁机多问了一些细节。 知道的,盛昌帝都说了。 没有梦见的,那是真不知道。 从中也知道了一些未知的大事,挺有价值的。 而天色已经快亮了,盛昌帝这才惊觉,就算是平常时分也到上朝时间了。 只不过,他不需要上朝,竟然没发现时间的流逝。 “你是要去看安国使臣?” 虞婔:“嗯。” 盛昌帝不解:“何须你亲自去?暗龙卫也给你用了。” 虞婔:“留在帝都也无事,而且,儿臣对安国的国君挺感兴趣的。” “亲眼看看,指不定能发现一些别的什么。” “而且,安国在乾宇的布局,父皇恐怕是不清楚吧!” 盛昌帝:“安国?在乾宇布局?你又知道什么?” 虞婔笑了笑:“当年的礼部尚书薛大人,薛妃,还有一个叫周慈蝶的大美人……父皇又能想到什么吗?” “儿臣先去瞧一瞧……” 没有继续深入探讨下去。 主要给盛昌帝留点面子。 当初那件事,盛昌帝绝对不愿意回忆起来。 不仅没脸,还做错了,并且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虞婔知道的事,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 这么多年,宫内藏书阁的东西没少看啊! “这……有什么关系?”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在盛昌帝这儿过了明路,虞婔整个人都舒坦了。 快速离开帝都,直奔安国使臣驻扎的地方。 第781章 最近宝贝看多了 因为距离帝都城很近了,哪怕使臣居住在一个县城里,环境也是极好的。 而且,县城非常繁荣,四通八达,过往的人员众多。 以至于安国使臣一大队人马居住都不显得突兀。 加上他们全部换上了乾宇流行的衣服,还有一口流利的乾宇官话,只要不自己暴露,那就是一队走四方的商队。 而且看着还是很有武力值的那种,携带兵器的多,自带高人气势。 行为举止都很有规矩,并非一般组织势力能拥有的。 一队人豪气的包了好几座院子,被房主当成了财神爷。 毕竟,这群人给足了银子,却没说住到什么时候,早走了也不用退。 时间长了,还会另外补。 一年到头很难遇见这样豪横的客人了。 “穿的乾宇的衣服?”虞婔注意到了这茬。 红鲤点头:“确实如此。” 虞婔:“果然不怀好意,不然……使团的身份明显更加好使,更加便利,为何要隐藏行踪?” 红梅:“据说是到了乾宇境内,发现民众对于使臣议论过多,尤其排斥和亲,就开始隐藏行踪了。” “当然,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所有行动还是在朝廷和官方眼中。” “只说不想一路上都被指指点点。” 虞婔轻笑:“来都来了,竟然还怕指指点点?” 虽然一晚上没睡,虞婔也一点不困,稍微休息一番,在大街上逛了逛,熟悉一下环境。 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安国要逗留在这地方? 论方向和便利程度,这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无非就是跟人约好的…… 来到大街上,虞婔发现这个县城很有历史痕迹。 虽然也都是中国风的建筑,但是时间很久远。 有些地方的痕迹都已经不可考,但是由此延伸的故事却经久流传,大部分本地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绝对是一座悠久,具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古城。 一路上,虞婔仅仅只是路过茶楼酒肆,听到的故事版本都有很多种了,没一个重复的。 若是处在现代,游客都能将这城市挤满。 即便是这时代,也吸引了很多文人墨客路过,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文章。 “这么有特色的城市,啧,是巧合吗?”虞婔若有所思的说道。 “属下觉得,应该不是巧合。”南崎笑呵呵的出现,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自动现身。 虞婔斜眼,“早知道你在这,那我也不用来了。” 南崎:“那可不一样,属下看到的东西,和主公看到的可不一样。” “有些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反正在帝都城也没什么事。” “再说了,恭喜主公,应该往前走了好大一步。” 虞婔:“所以,在你这样的人眼里,还有什么秘密吗?” 南崎惊异:“有啊,属下不知道的事情也多着呢!” “最近国运猛涨了一截,属下感受自然最明显了,想来想去,应该是皇上想通了?” 虞婔:“得多谢住持大师。” “行了,不说别的,你看着这座县城发现了什么?” 南崎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茶:“没有,我也才刚来。” “不过,这县城……很古老了。” 虞婔眯了眯眼,总觉得特意这么提有什么问题,“多古老?” 南崎:“几千年的历史是有的,追溯到当年的九洲帝国。” 虞婔:“啊,扯那么远?不要告诉我,跟那什么九洲宝藏有关。” 南崎顿了顿:“其实啊,说不定。” 虞婔震惊:“不是吧,来真的?” “我随便一猜就能猜中,也不至于找这么多年还没结果吧!” 南崎:“那是因为整个大陆上,像这样古老的城池有很多。” “关于九洲宝藏,线索也多到让人头疼,要一一排查,一个人究其一生也做不完。” “但这类消息,就算是一个家族也很难共享,而且谁也不敢说自己排查掉的就一定没有。” “所以,一直没人发现确切的线索。” 虞婔:“哦,原来如此。” 这就聪明了,不是特别隐秘,藏起来那种。 而是制造了很多干扰项,利用地形大的优势放烟雾弹。 三人成虎,时间一长,流言蜚语只会发展出更多来,便更加不好锁定。 用更多的流言蜚语去掩盖真相,做得可太好了。 “这么说,安国使臣停留在这里,不会是发现什么宝藏线索,在这排查吧!”如果是这样,她真的要无语了,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算计。 结果只是找宝藏吗? 怕她找吗? 当然不怕啊! 就算找到,也要拿得走才是啊! 给乾宇省去寻找的步骤,这也是大功一件。 南崎点头:“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大蒲和西商的使臣还没来,时间很是充裕。” “找一找也没什么损失。” 虞婔唉声叹气的朝开出一条缝的窗口看去,如果没看错,安国国君就在对面的茶楼包厢中。 人来人往之下,有一个穿着低调奢华的人,把玩着腰间的压袍,四下看了看,一派自然的走了进去。 虞婔:“那个人是谁?一看就很有钱。” 南崎伸长脖子看了看,有些诧异:“天宁商会?” 虞婔眯眼:“十大商会之一。” 南崎:“嗯,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天宁商会的总首领啊!” “不会吧,天宁商会不一直是家族产业吗?” 虞婔:“十大商会当年协助开国,哪个不是家族产业?” “不代表他们就干净。” “而且,十大商会……真正纯正的商会到底有几个?很值得考究。” 永川商会是前朝的,那么现在很可能跟西商国有勾结。 这天宁商会,不是投靠了安国,那也一定跟安国有关。 虞婔喝了口茶:“商会这滩水,很浑很深啊!” 不是天宁商会的总首领这么不警惕,当街就敢来街头。 着实是因为平日里过于低调,见过他脸的很少很少。 也就是南崎在这里,不然……她还得特意让人去查才有可能发现其身份。 南崎好奇:“大街上有钱的就多了,低调的也很多,主公怎么就知道他非常有钱?” “没有用官气之术啊!” 虞婔:“……那身衣服就不简单,绣工更是千万里挑一,独一无二的东西,低调是低调,但奢侈是真奢侈。” “还有,他身上的饰品不多不少,可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一般人或许看不出,但是……最近宝贝看得多了,一眼就发现了,还用不着观气之术。” 第782章 杀人不见血的招 能被前朝那些人藏起来的,可都是好东西。 不上档次的根本懒得藏。 加上之前那些宝藏,特别是萧太师遇见的那批,可是前朝皇室逃亡时藏的,能有什么差的? 再没有天赋,看得多了也能认得三分。 天宁商会的总首领自以为平日里工作做得好,其实在有心人眼里还是很鹤立鸡群的。 当然,对方肯定不希望自己这么出挑。 以前也没这么容易掉过马。 “只能说,是他们的不幸。”南崎感叹,气运已经站在六公主这边了。 以前那么多年没出过事,如今一眼被认。 安国的是一国之君又如何? 到了乾宇地盘,六公主自有乾宇的国运护着,运势当然是以六公主来看的。 在别人的地盘,是龙是虎都得盘着。 虞婔还有些啧啧称奇,“奇怪,既然是商会,不是会长吗?” “怎么天宁商会是首领?听起来好像什么江湖暗杀组织似的。” 南崎:“要么就是前身……要么,就是想与众不同一些。” “都叫会长,万一身份暴露,一下子就联想起来了。” “首领的话,还能误导一片。” 虞婔点头:“嗯……有道理。” 虽然发现了一件大事儿,但是,仅此而已了。 偷听是不要想了。 安国国君就算隐藏起来,安保等级也不是随便可以偷听的。 加上天宁商会总首领的小心,除非直接使用隐身术,否则,不可能偷听到。 但是,知道天宁商会跟安国有关,已经相当不错了。 “对于这些商会,真的比私军还忌惮。”虞婔咬牙切齿的说道:“私兵就算打起来,还可以限制影响范围。” “可发动商战,影响经济,祸害的就是千千万万老百姓。” 经济体系崩塌,不仅致命,影响还深远,波及的时间可能非常长。 “偏偏乾宇十大商会掌控了太多,如今不是跟前朝有关,就是跟别国有关,问题大着了。” 虞婔皱眉:“在这方面,乾宇的情况其实远比父皇以为的严重得多。” “父皇吃过穷困潦倒的苦,却没体会过经济泡沫的惨,他根本想不到这些。” 就算资源再难,经济再不好,都不会断了皇帝的吃穿用度,自然就不会想太深入。 南崎想了想:“我也想不到有多惨,这……会怎样?” 南氏一族惨过,但是没穷过。 对钱财没什么概念。 虞婔:“举个例子,最简单的就是商家所有东西涨价,比如柴米油盐这些日常使用之物,他们掌握了大部分的源头,和收卖渠道。” “价格就是他们说了算。” “涨价几倍,十几倍,乃至几十倍,老百姓怎么可能负担得起?” “买不起,但是一定要用,又能怎么办呢?” “日子过不起下去,定然会引发暴动,皇朝上下都不会消停。” “无声无息的引发战争,皇朝能得到什么好?” 南崎:“……” 表情严肃了起来。 历来改朝换代,境内动荡,掀竿起义……等等动乱,日子过不下去就很容易。 因为不找出路就只能等死,人心不稳,自然就容易被煽动,被利用。 “原来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招?” “那最开始……怎么会让十大商会把控这么多紧急资源的?” 虞婔:“因为虞氏一族穷啊,又无人可用,为了皇朝的发展,只能允许这些曾经支援建国的商会做生意。” “但是,开国帝后没有限制,后面的国君也没有在意,如今……恐怕根本不知道十大商会的产业有多大。” “涉及方方面面,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你发现没有?十大商会……竟然还没包括沈家。” “沈家是独立于商会以外的巨大商户,这体系怎的一个乱字了得。” 沈家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跟十大商会肯定分不清楚,必然是方方面面深度合作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家一起赚。 这感觉完全就是被人遏制住了喉咙,整个皇朝随时都可能嗝屁。 南崎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但比起十大商会,那沈家至少是向着乾宇皇朝的吧!” 所以,当初六公主那么费尽心思的救沈淮,就是为了以后对付十大商会吗? 那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么远? 虞婔不知道南崎的想法,但是,当初真的就只是想挑拨沈家与二公主,和皇后一系的关系而已。 后来才发现沈家的摊子大得超乎想象,和十大商会都有紧密合作,绝对是最好的突破口。 “沈家就算向着皇朝也不是就能高枕无忧了。” “要对付十大商会,是无法各个击破的,就得快速将沈家捧起来。” “凭借沈家一家之力对抗十大商会,那得发展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沈家就会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庞然大物。” “一个控制不好,皇朝的结果恐怕不会有什么区别。” 恍然大悟,但南崎越发觉得虞婔当初那步棋真的太妙了,所以说,沈淮没有真的死啊! 沈淮若是死了,沈家才会不受控。 现在,那就还在能控制的范围。 “但,主公可以的。” “不然,这烂摊子,主公不接也罢。” 只不过,经过虞婔这么一说,他知道了十大商会的祸害。 虞婔:“……也可以对我不要有那么多的信心。” “涉及全皇朝,还真的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像我想的那样发展……” “至少目前十大商会属于谁家的,又跟哪些势力有合作……我们一无所知。” “这对我们来说是很不利的。” 南崎差点被茶水呛到,行吧,他明白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心让他理解经济的作用,虞婔是要他去查清楚其中的纠葛和关系。 面对十大商会这样的庞然大物,剪不断理还乱的,不尽可能收集好准确的消息,根本无从下手。 更不敢随便出手,引起警惕和反弹,皇室才会遭遇重创。 “看来,今天发现天宁商会的总首领,主公也有些急了。” 虞婔挑眉:“人家发展了多少年?朝廷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底蕴和准备。” “我这才几年?如果不用非常手段,要等准备好再动手……呵呵,不知道我还能活着等到不?” 第783章 去哪儿了 所以,虞婔趁此机会将收集信息的任务交给了南崎。 南崎的玄学能力越来越厉害了,用这样的本事去收集信息,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相信要不了多久,她掌控的十大商会的秘密就能达到动手的程度了。 尽管她手里有人,就往这方面投入了很多,但是,面对十大商会如此庞然大物,成效一直微乎其微。 想要接触核心,获取足够的信任,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遇是不可能的。 可南崎,武功高,玄学技能更是防不胜防,足以将整件事推动得大步往前跑。 能她顺利登基,指不定就能着手对付十大商会了。 让乾宇早日进入真正的繁荣昌盛。 而不是都繁华给了这些商贾贵族。 南崎轻笑:“倒也不用咒自己,我会好好看着的。” “以前乾宇的国家布局,基本都是冲其他国家去的,倒是忽略了商会。” “哪怕顺便有些布局,这么多年恐怕也被腐蚀干净了。” “毕竟商会……最多的就是银子了,一次两次还能拒绝,一辈子两辈子,世世代代都还能拒绝不成?” “怪不得主公都没打算启用他们。” 虞婔点头:“对啊,我从父皇那里得到一些名单,但是……真不准备用。” “总觉得稍微动一动就可能打草惊蛇。” “这一出……真惊动不得。” 没有其他优势,只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连这点优势都失去,那就真的也别动手了。 纯粹折腾一下毫无意义。 这跟在别国卧底不同的,怎么都不算叛国,只是势力之间的身份转换而已。 几代人都不会被启用,却要经受住那样的诱惑,真的很折磨人。 南崎点头:“好,这么说,属下对十大商会也挺感兴趣的,不知道……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或许,不一定就是秘辛,而是时间沉淀下来的基石。 那厢,天宁商会的总首领见到了安珺,神情无比的复杂,他没想到,安国的这一代又出了一个女皇。 而且,还悄悄来到了乾宇,并且联系了他们。 安珺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又常年身居高位,睥睨天下,这一身的气势真的很难装出来。 庆峰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起身看了看安珺,表情虽然复杂,但是随后也行了一个安国皇家礼:“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在别国地盘,还是不宜暴露陛下的身份比较好。” 庆峰对自己身边人很有自信,加上这茶楼本来就是他私人产业,听力范围内,不可能有闲杂人等。 安珺笑了笑:“这就猜到了?” 她当然不会直接告诉庆峰真相,是以使臣的名义要求见面的。 一见面,庆峰自己认出来的。 庆峰略微有些无语:“陛下气质卓越非凡……也没有刻意隐藏啊!” 当初安国政变和结果的消息是收到了,只不过怎么都没想到还跟自己有关。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会跟父辈一样,抱着身份的秘密从出生到入土,就当不存在罢了。 哪曾想,这位女皇雄心壮志,花了十年时间肃清国内,直接就来了乾宇。 有时候他也会想,为什么他就不是乾宇人了呢? 为什么要做这种间谍之事? 安国啊,他长这么大只在消息和书上看见过,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真的不能当不存在。 安国能扶持起天宁商会这么大一个势力,就不可能让它随便脱离掌控。 想法和埋怨,也就心里想想而已。 半点不能表露出来。 安珺哈哈笑了,“真不愧是十大商会之一的首领,倒是没有辱没了你的姓氏。” “天宁商会……总归也养不出无用之人。” 安珺示意庆峰坐下,一点不担心庆峰叛变。 乾宇若是知道这一颗大毒瘤,这一大家子的下场只会更惨。 表达了自己亲近后,突然追忆往昔:“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当年的安国,其实就应该叫安庆国。” “是女皇安氏和大将军庆氏共同打下来的江山。” 其实吧,当年安国的领土和乾宇是同一个国家。 只不过,安国独立很久后,才有了乾宇。 那时候庆氏在安国逐渐消失,本以为是皇权之下的必然结果,谁能想到,庆氏居然直接到了乾宇,在乾宇建国的时候以支持的名义发展下来,成了如今的天宁商会。 庆峰叹了一声,对自家的历史如数家珍,配合的说道:“当年庆氏出了败家子,犯了大错。” “都是当时的陛下感念当年的建国之恩,放庆氏一马。” “家主求得来乾宇的差事,举家搬来。” “而且,当初的无数资金,也是安国提供的,庆氏自然不可能忘本,陛下放心,庆氏一族,天宁商会永远都是属于安国的。” “只要安国需要,随时待命。” 具体是怎样的,根本不可考。 说什么原本叫安庆国,那为什么最终只叫安国了? 庆,去哪儿了? 安为国姓之后,庆这个曾经的一字并肩王,逐渐败落不是正常发展吗? 庆要是发展起来了,那才叫安的无能。 皇帝又何必让姓安的做? 败落的过程中,为求自保,子孙被养废不也很正常吗? 当初犯事儿谁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家主能够当机立断,举家来乾宇做卧底也是一种魄力。 安国国君也提供了很多财物,皆为了布局。 只是,当初的这一步可能是被迫走下来的,谁也没想到,乾宇建国都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直没用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布局可能废了之后,安国的国君却亲自来了。 不可能只是为了看看故人,慰问一下棋子,当他看见暗号的那一刻就明白,一定会有腥风血雨的。 安珺满意的看着庆峰的反应,根本没什么回忆可追,只是通过这种方法来甄别一下棋子的思想和站位。 结果还行,不管庆峰本人什么想法,但是身为棋子该做的事,会尽力去做的。 因为不做,天宁将面临乾宇和安国的双面夹击。 有正当的理由,其他九大商会不仅不会帮忙,还会落井下石,群狼分食。 天宁商会将独木难支,庆氏会被灭门的。 只要不脑抽,叛变不了一点。 当然,安氏手里还拿捏着许多证据。 第784章 早准备好的消息 安珺觉得,人的思想也管不着。 只要庆氏听话,发挥棋子该有的作用就行。 这次来乾宇一趟就没有白费功夫。 寒暄确定完,安珺就提到了正事儿,天宁商会作为十大商会之一,对于皇家和朝廷的消息绝对不少。 她需要更加确定的消息,以及对朝廷官员的各种分析情报。 这样才方便她在谈判中占有主动权,另外,看看有没有机会搅浑水,好摸鱼。 相比大蒲和西商,她才是不请自来的。 她也不是战败国,纯粹两国邦交,友好和谈……知己知彼才能利益最大化。 比起其他情报人员来说,自然是天宁商会准确性和范围性才足够。 成为棋子,听命令办事,庆峰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提供消息,已经是最简单无伤的事了。 亏得约见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庆峰拿了一些消息在身上,直接递给了安珺。 剩下的,还让人立刻去取。 安珺一边看一边命令道:“关于乾宇六公主的消息,事无巨细,全部拿来。” “如果没有的,之后就注意收集。” 庆峰诧异,但还是让人去办了,喝着茶等待,内心都是疑惑:“六公主?” 安珺似笑非笑,见资料中根本没有六公主什么东西,“绝对是个劲敌。” 庆峰不解:“不能吧,六公主今年才十四,明年才及笄呢!” “最近的确是做了两件很漂亮的事,但是……谈不上劲敌吧!” “陛下是觉得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 “那应该是皇后要算计六公主的婚事,用以给自己的儿子,靖王铺路,六公主想反抗才制造出来的舆论。” 安珺似笑非笑:“那你觉得,这事儿做得好吗?” “六公主达成目的了吗?” 庆峰点头:“那倒是做得挺好的,还将皇后气得一病不起,如今也就是拖日子了。” 安珺眼睛很亮,闪烁着佩服,“何止是挺好的,简直就是超漂亮的。” “年纪越小,越震撼,比起来,朕当年未满十四岁,还在苦恼怎么躲开父王对婚事的拿捏呢!” “盛昌帝不是已经清醒了吗?对皇后这事儿也没有惩罚六公主,这还不足以让你警惕?” “这本事可非同凡响。” 庆峰点头,这点他承认,但是依旧不以为然:“陛下或许不知道,乾宇自从出过好几任女皇之后,再次登基的男皇盛仁宗,就可尽的打压女子地位。” “从那之后,历届皇帝传位时都有一条考量,不传位给公主。” “这么多年来,公主一直无法得到帝王之术的培养,六公主也一样,加上年纪小……最重要的是,盛昌帝还有儿子,不只一个……根本就不会传位给六公主。” 安珺嗤笑一声:“盛仁宗?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打压女子的地位,是不是就以为自己很能耐,很厉害?” “这种人,就应该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受千古唾骂,瞧不起女人呢?” “有本事就别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啊!” 庆峰:“……”差点忘了,面前这位也是女皇。 这会儿跟炸毛没什么两样。 得,瞧他这张嘴啊,就不该提盛仁宗。 “微臣的意思是,六公主继位的可能性很小,盛昌帝根本没有任何看见公主的意思。” 安珺冷笑:“不继位就不是劲敌了?” “这次拒婚的举动,可不只是破坏了皇后的计划,还直接坏了三国和谈都会有的和亲谈判。” “如今这舆论,想要娶六公主,就得付出太多太多,谁还会乐意?” “可惜了,朕倒是挺喜欢六公主的,对朕的脾气。” “盛昌帝看不上……是他没眼光。” 好可惜,六公主怎么就不是安氏一族的女儿呢? 不然,她就不用头疼继承人了。 忿忿不平,饱汉不知饿汉饥,安珺持续输出:“也对,如果盛昌帝那么厉害,乾宇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朕还来做什么?” “只可惜啊,六公主是朕的女儿就好了……” 庆峰:“……”看出来了,安珺是真的很欣赏六公主。 那确实让人用点心去收集六公主的消息。 知道了天宁商会,这边的人一动,还是查自己,虞婔立刻就知道了。 “呵呵,所以,女人的直觉吗?”虞婔倒是不意外安珺这么早就关注上了自己。 有时候真不是女人一定要为难女人啊! 而是女人直觉很精准的发现敌人。 只不过敌人恰巧也是女的罢了。 “嗯,之前不是准备了一些消息?既然天宁商会想要,就无声无息的放给他们吧!” “是他们要查的,又不是我硬塞给他们的。” 虞婔笑呵呵的说道,她和安珺之间的战斗,已经悄然开始了。 深知舆论的妙用,虞婔自己给自己准备了一套流言蜚语。 就等有需要的时候放出去。 拿到这些消息,对方要做什么就在她限制的范围内了。 比如,喜欢吃什么,喜欢听什么戏。 再比如,遇见事情喜欢从什么角度分析,惯用一些什么样的人。 只要对方会分析,就掉进了她挖好的坑里而不自知,所出的招就是能预料的了。 到时候她无论是防御还是反击,皆在掌控之中。 而人对突然出现的消息会保持怀疑,但是对自己查到的,尤其是花费代价查到的,会更加深信不疑。 所以,虞婔这个计划是替皇后和俪妃准备的。 就连公主府的钉子都没有完全拔掉,就是为了关键时刻用到。 不曾想,皇后和俪妃还没出招,倒是用在安国身上了。 行吧,也没什么可惜的,能对付敌人就行,而且,这些东西并非用一次就废了。 能反复使用,还能有一些变化后继续使用。 敌人若是要确认消息为假,还得重新付出点什么,用舆论来掩饰真相,嗯,跟九洲宝藏学的。 安珺并不知道她螳螂捕蝉,蝉不仅不是蝉,还是变色龙伪装的,自然不会直接起疑心。 高低要吃过几次亏才会怀疑。 在这方面过于自信的话,发现的时机还会无限延后。 资料是早准备好的,虞婔一声令下,一切就按部就班的进行。 关于六公主的一些喜好和资料,源源不断的汇总去天宁商会。 这个过程也不快不慢,并且还让虞婔的人获取了一些收益,最终到了安珺手里。 第785章 就说用起来爽不爽嘛 看见那么多,并且很详细的消息,安珺还满意的夸了几句。 觉得天宁商会的人办事不错。 庆峰也挺自豪的,他养出来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就说六公主不是什么隐藏人物,随便一查就查到了。 根本不需要这么的忌惮,安国国君真是过于小心了。 毫不客气的说,他是看着虞婔长大的,之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耳闻颇多。 如今突然会办事了,不过是孩子在父亲那儿挣表现,哪里就厉害了? 毕竟,做事不一定要六公主亲自想办法,挂名那肯定得有。 即便是现在,庆峰也觉得那些事儿办得漂亮,却不是六公主的主意。 六公主身边绝对有一个,或者几个相当厉害的谋士。 就武科举那些细致的规矩,哪是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能整出来的? 不得不说,庆峰真相了,的确不是一个人能搞出来的,只不过虞婔的背后站着不只一个民族,不只一个国家,不只一个世界。 就说用起来爽不爽嘛! 安珺看完资料后,只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看起来东西是不少的,而且也很细,但是有用的不多。 或者说,可以利用的不多。 或者,能利用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成效,甚至,还需要付出不少人力物力,总有种性价比特别低的错觉。 好像,就这么去算计是很不值当的。 可就这样放过……心里难受。 这不上不下的,不得劲,郁闷。 安珺唉声叹气的放下资料,琢磨了片刻也下不了决定,只能暂时搁浅。 虞婔表示,有点遗憾,怎么就不动手呢? 她给的消息不够多吗? 不应该啊,衣食住行,日常生活方方面面都涉及了。 莫非信息太多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暂时没打算动手,安珺也没闲着,居然就那么在城里闲逛起来。 年少时,那是作为大家闺秀培养的,每天要学习的东西也不少,几乎没有这样出门逛街的时候。 之后到处征战,管理国家,就更加没有这样的闲情。 虽然不是在安国,但安珺在外逛得挺开心的。 虞婔看见安珺了,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差不多。 可能因为以前打天下,劳神劳力的,并没有显得很年轻。 老妇人的打扮,背脊挺得很直,仪态非常好,连脸上的皱纹都有种不一样的锋利感,给人一种富贵老太,不好惹的感觉。 无形之中,走在安珺附近的人都脚一拐,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一些。 生怕冲撞了,脱不了身。 安珺不是没发现,而是不在意。 这些人远着一点还省事儿,她逛她的,反正有人给钱,她只管拿。 虞婔就那么看着安珺突然爆棚的购物欲,女皇陛下,有些天性也还是在的。 原以为这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其他的指不定要大蒲和西商的使臣到来才会进行,然而,事情总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发生了。 南崎从大街上走过,只因为安珺在店铺里一次不经意的回头,突然就冒出不少粉红情绪来。 虞婔目瞪口呆的看着安珺很猛的,直接从店里冲了出来,全身冒着亢奋气息的拦在了一脸懵逼的南崎身前。 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安珺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从未有过的心动感觉袭满了全身。 突然咳了一声,声音温柔了很多,“这位公子,之前怎么没在城里见过你啊!” “如此气宇轩昂,英俊不凡,都是哪家的儿郎?” 在这一刻,安珺相信了缘分。 刚刚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侧脸,这样的身姿就令她着迷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虽然她年纪是不小了,但是喜爱之心不会少啊! 曾经的安珺也经历过少年慕艾的年纪,那种心情跟现下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打仗成长期,她若看上了谁,都是直接带回家的,跟土匪抢亲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男人嘛,调剂品而已,有新鲜感的时候说什么就能给什么,失去兴趣后,出现在眼前都很烦。 之前遇见的男人,很多时候能维持半年就不错了。 只能说,得用的男人真不多,时间一长,越来越不济,那就不如找新的。 后来成了安国的国君,用过的还可以放在后宫养着,好歹伺候了她一场。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安珺觉得男人也没什么意思了,后宫许久都没有纳什么新人。 可今天见到面前的男人,安珺总觉得自己重返青春了,整颗心都活了过来。 她总觉得,南崎是不一样的。 跟她以前见过的男人都不同,她绝对不会对这个男人腻了,就算不做什么酱酱酿酿的事,单单就这么看着,她都能过完这辈子。 可惜啊,这里是乾宇,不是安国。 不然,她根本不需要询问,也不必这么麻烦,直接就带回宫了。 不过,这样新鲜的体验也不错。 她现在有时间,有足够的耐心来体验过程。 突然就变成猎物的南崎:“……” 衣服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差点没忍住,一掌就给打过去。 这恶心的眼神啊,他真的好久没收到过了。 随着实力的增长,玄学能力的强大,表面上的南崎反而返璞归真,越来越不起眼了。 就算他站在那儿,只要他想,会关注到他的人都不多。 所以,哪怕在大街上走,现在的南崎也不像以前,仅凭一张脸就被当成猴子一样看。 可能是最近日子过得太舒爽了,突然成为人群的焦点,南崎只觉相当的不适应。 而因为安珺这一招,大街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南崎,好奇又陌生。 好像没怎么见过这么出挑的人啊!~ 不是县城的吧! 嗯,长成这样,之前在大街上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确实好看啊,总感觉多看一眼都是赚的,哎哟,平生仅见,多一眼都能成为毕生谈资。 于是,越来越多的视线瞄向南崎,县城的大街上竟然因此有些堵塞。 虞婔:“……” 见南崎那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表情,没忍住,先同情他三秒。 然后直接笑出了声。 谁能想到,南崎竟然会遇见这种事? 这一刻,是不是安珺连和亲人选直接换掉的可能性都考虑过了? 第786章 多大的靠山 感觉身上停驻的视线越来越多,南崎面色越来越冷。 眯着眼打量安珺,冷声说道:“见过当街成就好事的,也见过强抢民女的,这老夫人看上俏儿郎的戏码倒是第一次遇见。” “此处虽然不是天子脚下,但也差不多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样道德沦丧的事情发生。” “看来,还是吾皇治下不够严谨?” “不知老夫人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是眼瞎看不见自己脸上有多少褶子,还是心盲,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老态龙钟?” “当街不要脸的撩男人就算了,怎么?还敢抢朝廷命官?” “不知老夫人仗的是谁的势?又有多大的靠山?” 南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毒舌技能开启。 以前的南崎为了自保,最终发展出来的技能。 只不过,不会对盛昌帝,也不会对上面的人这样。 之后有了六公主,自身强大了,隐匿了,没人招惹他了,自然而然的佛系了不少。 安珺突然这么跳出来,实在是刺激到他了。 虽然他确实是六公主一系的,如今也在准备查他们,但是……没想过这一遭啊! 这年头,谁还用美人计呢? 安珺脸色红红青青白白紫紫的,这男人,连声音都那么完美,真的每一处都戳中了她的心巴。 明明南崎言锋非常锐利,那一瞬间让她汗毛都炸开了。 但是,她分不清到底是危险预警,还是疯狂心动造成的。 只感觉周围纷纷扰扰都渐行渐远,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面前这个男人。 然而,那句朝廷命官让安珺心下咯噔了一瞬,运气这么不好吗? 居然还是朝廷命官? “你……”安珺还没开口,庆峰终于挤了进来,看见南崎,大惊失色,连忙阻拦安珺的可怕发言。 立刻道歉:“原来是南大人,我家老夫人不是那意思。” “就是夫人年少丧子,脑子有些不对劲,看见南大人的龙章凤姿可能是老毛病犯了,想儿子了。” “还请南大人见谅……见谅……” 庆峰一口老血梗在喉咙,怎么可能想得到安珺突然看上了南崎? 原本他对南崎也不必太过在意,用不着如此小心。 可谁让安珺发表这么惊人的话啊! 不在意是没什么交集,不用放在心上。 然而,不代表他就愿意招惹。 一个能将钦天监玩成自己家族世袭之位的姓氏,本身又有玄乎的本事,不管信不信,能不惹最好还是别惹吧! 幸好他来得快,安珺还没发表太吓人的虎狼之词,不然就不好圆了。 南崎意味深长的看庆峰一眼,“看来是本官意会错了,既然如此,老夫人这样的就不适合出门,回去多找点大夫给看看。” 就差明说有病就去治,没治好不要放出来乱咬人了。 这次就看在病人的份儿上,不计较。 庆峰一脸羞愧,连连称是,拉着低气压的安珺就离开了。 等走出人群,庆峰的表情才变回来,哪里还有半点羞愧的模样,只是有些愁:“陛……陛下,这里可是乾宇,当朝公主都没有当街抢男人的。” “这事儿一发生,肯定很多人能记一辈子。” “陛下到时候出现在使团人群里,被人发现可就遭了啊!” 安珺铺天盖地的强势冲庆峰而去,压得他满头大汗,差点就当场跪了。 这才深刻意识到,君威不可犯。 庆峰苦着脸:“陛下,微臣也就是权宜之计,此事当真不妥啊,陛下毕竟是隐藏身份来的。” “难道就这么暴露给乾宇朝廷吗?” “那位……可是真的朝廷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知道了,也就等于乾宇朝廷知道了。” 安珺冷哼一声,这才放过庆峰:“真是好大的胆子……若是再有下次擅做主张,可别怪朕不给你活路。” 她对庆峰的确没有太大的要求,但是也没有太满意。 目前来说,听话做事就行。 若是敢越俎代庖,相信庆家还有很多可以替代的人选。 虽然庆峰说得很有道理,但先斩后奏就是不行,是对皇权的藐视。 即便现在在乾宇,他也没资格替她做主。 庆峰憋屈的咽了咽口水,眸色幽深:“多谢陛下宽恕,微臣情急之下有事考虑,下次定然不会了。” 安珺冷哼一声:“说说那个南大人吧,什么官儿?” 庆峰将一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了下去,自从做了天宁商会的当家人,成了庆家的继承人,从未这么憋屈过。 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自己吞,“钦天监监正。” 安珺皱眉,不悦的看着庆峰,“区区五品官儿?你用得着这么忌惮?” 庆峰苦笑:“陛下,他虽然只是五品官,但是之前家族也是封侯的。” “而且,钦天监监正已经是他们南氏一族传承的官位了,谁知道族内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高人?” “若不是乾宇没有国师,南氏一族也是能做的,至少当年的本事也不小。” “陛下伪装来乾宇,若是招惹玄门之人,只怕很多东西都瞒不住,对陛下的计划来说很不利啊!” 安珺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边骄傲自己看人的眼光着实不错,一边有些纠结,地位如此特殊,哪怕官儿不大,她想直接要人的想法恐怕是行不通了。 不过,这么不容易,更是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总觉得南崎在她这儿更加吸引人了。 舔了舔唇,安珺依旧能感觉到身体内还未平复的躁动:“你说,朕若提议让他做和亲人选……” 庆峰震惊:“不可能的。” “南氏一族如今人才凋零,明面上就他一个人了。” “哪怕盛昌帝对他不重用,不重视,也不可能将南氏一族的族人送给别国。” 这样的人才,不管玄学能力是真假,还剩下多少,上位者恐怕烂在自己手里也不可能送给竞争对手。 庆峰觉得,哪怕换成皇子,被送去和亲都不可能将南崎送人。 安珺眉头皱紧,随后又松开了,轻笑一声:“不一定啊,事在人为。” “两害相权取其轻,当别无选择的时候,乾宇依旧不会放弃姓南的吗?” 第787章 直接带走了 庆峰:“……” 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安珺逛街,他付钱都还没觉得有什么。 突然看上一个男人也不稀奇,但这个男人是南崎,他就觉得这日子真不太想过了。 若是不认识也就算了,明知道南崎是玄门中人还去招惹……呵呵,真的没问题吗? 还是说,外来的国君能够镇压一切非正常手段? 不过,看安珺刚才的反应,他也不想劝了。 该说的,能说的,他都说了,安珺自己不听,他也没办法啊! 最多就是现在多准备准备,之后好收拾烂摊子吧! 反正,安珺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乾宇的。 而那厢,南崎转身就离开了,知道不能继续去见六公主了。 随后隐藏起来,走了非常路线才见到虞婔。 愤怒得脸都涨红。 虞婔还安慰他:“放心吧,她看上你也没用的。” “无论是父皇,还是我,都不可能送你去别国的。” “真以为做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哼,搞了半天也就是见色起意而已。” 可怜的南崎啊,好歹有朝廷命官的身份护着。 以前……恐怕也只是应付那些旁敲侧击的,没经历过这种想强抢的。 还以为安珺经历丰富,人老成精,有多难对付呢,竟然是个好色的。 南崎:“……”这事儿能不能揭过? 他一点都不想提。 安静了好一会儿,南崎突然开口:“公主觉得,若是安国国君消失,会怎样?” “会不会直接引起两国战争?” 若是这么大的后果,他可能有点承受不起。 两国战争涉及到无数生灵,如今的本事还不够他挥霍的。 虞婔诧异,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平时,不可能让安珺无声无息消失的。 可如今,安珺看上了南崎,如果一直得不到,又非常想得到的话,就不是不可以利用了。 最关键的是,南崎的武功足够高,能够支撑他将安珺掳走这件事。 而且,还有一只能载人的隼,可以快速的切断后续追踪,无声无息的将安珺带走。 关键在于,安珺若是失踪,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仔细想想,安国国君不是在安国国都?不是在安国皇宫吗?” “跟我们乾宇有什么关系?” “安国非要因此引发战争……就是他们胡搅蛮缠,站不住理的。” 安珺不是伪装来乾宇吗? 安国使团敢认她的身份吗? 另外,乾宇会认吗? 傻子都知道此时此刻要一推四五六。 南崎:“是吗?不需要知道她来乾宇做什么?” 虞婔:“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左右不是什么好事儿。” “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制造问题的人?” “至于下次会不会还有人利用同样的东西来对付乾宇……其实也没关系,下次事到临头了再说。” “虽然很多事情扼杀在摇篮状态是最简单的,但也不是次次都能这么理想。” “想做的话,你就去做吧!” 虞婔捂着自己的眼睛,“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皇帝做久了,都有自信自大的毛病。 即便到了别人的地盘,依旧觉得世界是围绕着她转的。 安珺看到了南崎的拒绝,但是从未想过他还会反击。 所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南崎还真的有可能将安珺给带走。 当然,机会也只有一次,若是失败,安珺就会意识到她没想过的可能,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虞婔提醒:“你只有一次机会。” 南崎面色沉静:“我知道。” 虞婔:“不必担心,就算失败,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她不敢声张的,哪怕之后爆出身份,乾宇不得不保护她,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这之前……乾宇又有什么错呢?” 这便是隐藏身份的坏处了。 尤其还有人认得她。 乾宇可不会认。 南崎不明意味的笑了:“好。” 虞婔喝着茶,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没有触南崎的伤疤。 这两年,南崎越来越厉害,但是人在朝堂之上,在帝都上流圈子差不多已经隐身了。 以前,南崎在婚姻市场还是很抢手的。 除了官职小了点,哪哪儿都完美。 长得好,性格也不错,本人有本事,南家还不用伺候公婆,没有妯娌和其他亲属矛盾,直接当家做主,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可以说,在很多当娘的眼里,南崎条件完美,还很适合过日子。 在很多大姑娘眼里,这就是梦中情男。 以前都听虞婷提到过,皇家书院的女子学院中,不少人都隐晦的打听过南崎。 也就这两年,南崎逐渐隐身,才慢慢被人淡忘,好像不是第一考虑人选了。 明显是南崎有意为之,如今当街被看上,估计南崎也觉得晦气。 虞婔不知道南崎会怎么做,不至于问得那么清楚。 但是,她相信南崎的能力。 如此迫切的想做好这件事,安珺恐怕安稳不了多久。 然而,打死虞婔也想不到,当天晚上,她竟然就看到了昏迷中的安珺。 被南崎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她面前。 南崎随意的将人扔在地面上:“要审问什么不?” “不用的话,我就将人带走了。” 虞婔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啊,那可是安国的国君啊,不是有气运保护的吗? 这么容易就抓到了? 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一点? “你,你……”虞婔突然结巴:“你做了什么?嗯,怎么做到的?” “总不能闯进她住的地方去掳人的吧!” 使团的防守不可能这么水吧!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天宁商会吗? 就算特意隐藏身份,也不至于说抓就抓啊! 南崎嘴角微勾:“在城外制造了一点神迹,很多人都去看了。” “再制造一点混乱,人群之中走失一两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住处肯定防守森严,他想要来去自如或许办得到,但是带走安珺就不太可能。 将事情发生地点定在外面是必然的。 同时也利用了安珺的自负,对乾宇人的小觑,一下手就直击要害,趁其不备就将安珺给成功带走。 虞婔嘴巴合不拢:“哇……天宁商会的那些人呢?她的护卫呢?” 南崎冷笑一声:“应该还在那地方找人吧!” 第788章 确实是自信的 南崎敢笃定,安珺的护卫和天宁商会的那些人根本想不到安珺被掳了。 还以为是安珺任性了,加上人多混乱,这才不见的。 谁能知道身份? 谁又敢掳人? 虞婔:“……” 无论叠加了多少先决条件,她依旧觉得离谱。 好歹也是安国国君,这么大一个boss级人物,怎么就被掳到手了呢? 这不符合常理啊! 南崎微笑:“若是在安国,可能不会这么容易。” “偏生……这是在乾宇。” “也没有多稀奇。” “她就是仗着没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公约不斩来使。” “她就以为她是很安全的……至少,我也没动使团的重要人物啊!” 在安国使团里,安珺一直很边缘化,自以为这是一种保护,实际上也是给敌人行方便。 出事儿只有安国自己人着急。 虞婔连连点头,确认了好几遍,才逐渐接受安珺被南崎给掳走的事实。 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确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这人啊,到底不是苏夙那种靠玄学过日子的,本身也就没那么离谱。 想着,还伸手将安珺脸上的易容给清理掉,看清她的本来面目。 真实的容颜比易容的还要老一些,皱纹更深,眼睛闭着,整个人没有那么的锋利。 看来,安珺也不是不在乎容颜,易容也要遮掩一些老气。 这也就是骗一骗外人的易容,不想让安国使团的人认出她来。 不过她使用的这个身份,是安家旁支的某人,有几分相像都正常。 虞婔没急着审问,而是思考着。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自然是不可能将安珺放回去的。 但是,不能保证不出意外。 所以,要审问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尽可能的掩藏住身份。 拿了东西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虞婔好奇的看向南崎,“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会不会有意外?” 南崎:“她偷偷来的,安国国君……还在安国国都的皇宫内。” “我就送她一程吧!让她落叶归根……” 虞婔哑然,落叶归根也可以这么用哦! 还真是好心,居然让安珺死在安国的皇宫里。 那安国就好玩了,这些使团更是像断了线的风筝,在乾宇自由沉浮。 以为虞婔在担心,南崎补充了一句:“我会确认她的死才离开。” 坚决不让意外发生。 虞婔:“也行吧,不要耽误太久,你还要查十大商会呢!” 整理好之后,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南崎隐身,虞婔才将手中的凉水给泼到了安珺脸上。 深秋刚过的天已经很冷了,这一盏凉水足够将安珺给刺激醒来。 安珺完全是懵的,自从决定奋发向上之后,她就从未再遭遇过这种场景。 似乎都无法理解“阶下囚”这个词。 她只觉得记忆断片了,她不是在看凤凰于飞的神迹吗? 还在思考为什么就出现在乾宇,出现在这小县城,结果……人群突然躁动,混乱起来,她很快就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属下将她带过来的吗?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任由她躺在地上。 还有水落到了脸上……等等,有屋顶,哪来的水? 虞婔轻笑了一声,觉得安珺确实是自信的。 即便这种时候,她也不觉得自己被掳了,反而很烦伺候人的没有尽心,那一脸就该拖出去斩了的表情太过明显。 “大胆,你在这儿做什么的不知道?竟然就那么看着。”听见虞婔的笑声,安珺怒火中烧,气势蛮横。 身为战斗类女皇的气势是很强的。 在安国,鉴于她的身份,这一招无声胜有声,百试百灵。 然而,这次却踢到了铁板。 虞婔只是看着她笑,压根儿就不害怕。 安珺一脸狐疑,想着这人应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不害怕。 加上这里是乾宇皇朝,对别国使团没有敬畏之心也正常,刚过境的时候,到处议论纷纷,她们也没少听。 如此受挫,安珺很不开心,死死的盯着虞婔,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将这丫头摁死了去。 来伺候人的,连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吗? 没见主人在地上?不知道过来扶一把就算了,还在那明目张胆的嘲笑,没法让人尊敬,可要一个人的命并不难。 虞婔是真觉得好笑,要一个人的命并不难,似乎对安珺自己也适用啊! 只可惜,她毫无所觉,还对自己的实力和安保很信任,不认为会有危险。 “安夫人?还是要怎么称呼?” “你这还当是自己的下榻之地呢,怎么?我是伺候你的人吗?” 安珺这才发现不对劲,死死的盯着虞婔:“你是谁?” 虞婔无语:“你猜?” 安珺噎着:“你要做什么?你又敢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虞婔继续无语:“你继续猜啊,多猜猜……指不定就蒙对了。” 安珺:“……”这就很气人了。 警告的说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最好不要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否则,你承担不起后果。” 虞婔上下打量安珺,一脸疑惑:“做奇怪的事?” “哪方面?你有什么资本?” “真要做点什么,对你是惩罚还是奖励?” 安珺怒发冲冠,咬牙切齿:“你耍我?” 虞婔点头:“对啊,看你这么自信,就挺好玩的。” “一般人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安珺眼前一黑,这人这嘴,没有一个脏字,但是太能气人了。 恨不得让人冲上去撕烂了。 对,她的人呢? 就看着她被气? 虞婔笑容微收,“被发现了啊,那就不好玩了。” “不如说这正事儿吧!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县城驻留?” “这里有什么吗?” 安珺心下一咯嗒,难以置信:“你知道我是谁?” 虞婔:“废话,不然抓你干什么?” 安珺一颗心沉入谷底:“抓?” 怪不得她的人都不见了,怪不得这人敢盯着她笑,怪不得……她的处境很不妙啊! 不过,安珺以为的,和虞婔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安珺以为虞婔只知道她是安国使团的人,至于她是国君的事,使团里知道的都没几个,何况外人。 第789章 不太老实啊 醒来,突然就成了阶下囚。 安珺内心还是有些方的,更多的是认为此事不能传出去。 简直就是耻辱。 若是被安国某些人知道了,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形势又会陷入混乱中。 “什么在这里驻留?这不是要等大蒲和西商的使团吗?” “大家到了一起进入帝都城,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虞婔顿时明白了,安珺还以为她国君的身份藏得挺好的,她不可能知道。 果然还是有重要事的,不然不会为了掩饰就将和大蒲西商合谋的事说了出来。 三国使团果然是商量好的,否则,哪里需要在这等? 毕竟都是来薅乾宇羊毛的,短时间内能拿出来的资源就那么多,早点谈,还能多得一些。 三国一起,到底还涉及分配不均的问题。 “哎呀,不太老实啊!” “都这样了,还觉得自己一定没事儿?” 虞婔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冷冽的寒光在烛火中闪烁得非常瘆人。 在安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伸手一挥,匕首尖带起了一抹血丝。 可能是匕首太过锋利了,安珺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半晌才感觉脖子上留着一抹冰凉的触感。 傻愣愣的伸手一摸,手中多了一片刺眼的红色。 安珺再次体会到了白天见到南崎时,心跳如雷的心悸感,内心在无声的尖叫着。 “你……”怎么敢的? 虞婔易容后平平无奇的脸冲她一笑,“女皇陛下, 这里是乾宇啊!”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怎么敢的?” “哎,其实不敢的,就是女皇陛下都敢悄悄来乾宇,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毕竟,要让女皇陛下宾至如归,舍不得回去才好呢!” 安珺目眦欲裂,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在慌乱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女皇陛下?你魔怔了吗?” 虞婔被逗笑了:“嗯,是有点。” 安珺慢慢冷静:“你不会以为我就是安国国君吧,好笑,一国之君不在安国国都,怎么可能跑到乾宇来?” “这多傻啊,有什么必须亲自来的必要吗?” 虞婔又笑了一声:“嗯,确实挺傻的。” “对,一国之君就是在国都,怎么可能在乾宇呢?” “国不可一日无君,对吧,所以呢,你到这里到底是做什么来的?” 还以为能忽悠过去的安珺突然沉默了。 这就跟哄孩子一样,顺着她的话说,但是完全没信。 这类人出奇的执着,根本别想忽悠。 安珺意识到,她承不承认根本不重要,这人只想知道她在县城的目的,另外……恐怕也没打算放她离开。 终于有了危机感,安珺暗骂自己那些暗卫都是吃干饭的,关键时刻人去哪里了? 到现在还没发现她被掳了吗? 什么时候来救她? 周旋了许久不见动静,安珺不得不承认她莫名其妙就栽了。 对方似乎做了万全的准备,根本不担心会被找上门。 而,安国人来说,人生地不熟的,要找人恐怕也不容易。 此时此刻,安珺才有些后悔,不敢那么不严谨的,谁能想到乾宇人不仅知道她的身份,还借着混乱将她掳走了? 什么时候带走她这么容易了? 安珺满心的迷茫和无措。 虞婔耐心耗尽,又带起几抹血丝,最终才撬开安珺的嘴。 安珺的江山的确是打出来的,但是也养尊处优,说一不二了这么多年,面对虞婔毫无顾忌的伤害还是扛不住,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实话。 肯定隐瞒了不少,但是,不重要了,虞婔会猜,也会求证。 总体来说,安珺提到了天宁商会,说明了庆家的关系和来历。 就提及庆家在这过程中,不断的收集消息,查证,最终经过大胆的猜测,觉得九洲宝藏大概率是在这个古老的县城附近。 这些年,庆家在县城建立了一个隐蔽的据点,不停的派人寻找,最终锁定了几个地方。 安珺收到消息后就决定在这小县城多停留一些时日,若是能找到九洲宝藏,安国就能腾飞了。 对于乾宇的羊毛,都没那么迫切的去薅了。 虞婔:“……”果然宝藏才是最大的诱惑。 不过,令她无语的是庆家的出现,竟然没有任何人起过疑虑吗? 还是说,安国太小了,又处于长期分裂和内战中,当年乾宇建国就没放在眼里? 庆这个姓氏明明好稀少,人家都不带藏一下的。 在这过程中,安珺还试图策反虞婔,让她择木而栖,给她一个大官做……之类的吧啦吧啦。 一直没觉得虞婔是什么重要人物,可以追求更高的功名利禄。 虞婔自觉过滤了这些,不断的询问自己想知道的。 因为安珺交代的时候,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来,东一榔头西一锤的,本身就很混乱。 所以,并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虞婔这里问一点,那里问一点,无形中已经透露了很多事。 归根结底就是一种斗智斗勇。 最后发现榨不出什么来了,虞婔才将身上多了好些血口子的安珺弄晕,然后交给南崎,“之前你说,这是在我们的地盘,以我们的国运和气运为主。” “那你将人送回安国,会不会就无法下手了?” 南崎一愣,随即笑了:“那就先下手,将尸体送回去就保险了。” “反正,安国国君的尸体在皇宫发现就行了。” 虞婔点头:“嗯,这才让人放心一点,希望不要出现万一。” 南崎:“关于九洲宝藏……你信吗?” 虞婔点头:“可能有点道理吧,毕竟用了这么多年来确认。” “不过,这县城原本毫不起眼……你觉得如果是真的,最有可能在哪里?” 南崎低头看了看脚下,踩了踩地面。 虞婔诧异:“你是说,就在这县城下面?不是在附近?” 南崎:“这县城很多古迹表明,几千年了,县城的位置并没有产生移动。” “相比起来,县城附近沧海桑田的变化可多了去了。” “真的有宝藏,只有在县城下面才不会出事。” “九洲宝藏藏得那么好,不可能坏在地质变化中。” “而且……” 第790章 那就是天罚 说到这,南崎顿住了。 虞婔正听得认真,好奇的看过来:“而且什么?” 南崎:“而且这种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宝藏,不可能随随便便藏起来的。” “再有,当年的九洲帝国,杀戮非常重,做什么事情,手段都非常狠辣。” “真的藏下这么一批宝藏,想要拿走应该不容易。” “要么得付出巨大的代价,要么……这座县城可能都会陪葬。” 虞婔震惊:“整座县城都会陪葬?” “被夷为平地那种?” 那……是真的狠辣啊! 如果是别国人找到,又怎么会在乎这一县城的人? 搞不好宝藏拿走了,哪管会不会灭城? 南崎:“我猜的,以九洲帝国的做事风格,不会让人那么容易的带走宝藏。” “必然会牵连到很多藏都藏不住的无辜,让人在财富和人性中做出选择。” 虞婔只觉得震撼,这一波,九洲帝国绝对在大气层。 就是要让后来者看到得不到。 可一旦动整个县城的人,消息就瞒不住了,宝藏就不可能独吞。 九洲帝国都灭亡这么多年,依旧精准的拿捏了人性。 “行吧,我不会随便去动的,你先办事。”虞婔扬了扬下颌,示意南崎赶紧行动,“这次不管什么结果,及时汇报。” 她不想看到意外,可有时候会出现意外。 消息及时汇报,她好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机会…… 南崎:“嗯!” 拎起昏迷中的安珺,直接消失在夜色中。 迷茫懵逼的安珺,恐怕从来没想过,她叱咤安国几十年,竟然会死得这般无声无息的。 昏迷之前还在想怎么才能让面前的人放过她,却不曾想,她完全没机会再醒来了。 南崎直接喂了毒,不管她七窍流血,死相难看又恐怖。 驱使这小隼没日没夜的飞行,走空中渠道,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安国国都。 然后趁夜色,将安珺的尸体放到龙床上去。 接着就一直等,等到陛下身边伺候的人发现尸体,皇宫敲响丧钟,开始发国丧,调查安珺死因才缓缓离开。 而安珺在皇宫消失,是有一个替身的。 也一直用生病为理由,没有上朝,很少见大臣。 能见的,基本都是知情的,帮忙掩饰真相的。 结果,突然发现安珺死在龙床上,知情的和不知情的都震惊无比。 不知情党震怒,陛下不过是生病,养个病体而已,怎么突然中毒到七窍流血而死? 皇宫这么不安全吗? 趁陛下生病,曾经的敌人抓住了机会? 知情党生怕这个安珺是假的,是替身,那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震惊的发现这就是他们女皇陛下。 原本该在乾宇境内的女皇陛下,怎么突然出现在龙床上? 这是哪位神明现身,惩罚安国来了吗? 安珺毒发身亡的消息是瞒不住的,那七窍流血,血呈现黑色的样子被很多人看见了。 总有人能撬开一些人的嘴。 所以,国君死于非命,不知情的怨伺候的人,知情的无法解释,也被这诡异吓着了。 都齐心协力的对付宫里的人。 那些伺候的,那些后宫男宠等等,安国的确是混乱起来,并且血流成河。 而安珺生前对继承人的备选一直很不满意,就没有立储。 这次她去乾宇就是最后的成长机会,等回来就会确定储君人选。 结果……死得这么突然,储君备选人都快将脑子打出来了,人还在皇宫就敢刺杀。 朝堂内外,乱成一团。 趁此机会,各国间谍立刻行动,不仅搅浑这一池水,还要推自己人上位,成败在此一举。 若是成功了,可保好几十年的安心和利益。 失败了,那就还得勤恳努力。 对此,还有虞婔的人,也在奋起。 自从听说安国来使,虞婔就秘密派了一批人过来。 为了赶时间,还用空中部队送来的。 然而进程跳跃式的发展,一群人还没太站稳脚跟,就不得不赶紧加入争斗,看能不能咬下一块蛋糕来。 南崎确认安珺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才放心回乾宇。 然而,他放心太早了,这一路回去竟然波折不断,就没太平过。 要么遇见极端天气,要么就遇见迁徙的庞大种群,对付他,杀伤力可能不高,但是阻碍力很强。 跌跌撞撞的,小隼屡屡受伤,让他心疼得不行,一直到跨入乾宇境内,这些莫名其妙的威胁才逐渐少了一些。 而且,越接近帝都,诡异的倒霉运几近消失。 最终在温泉山庄见到虞婔,南崎才狠狠松了口气,有种还活着的庆幸感。 虞婔看到狼狈的南崎,以及只剩下半条命的小隼都惊呆了。 毛发那么蓬松的小隼啊,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东秃一块,西漏一片的,差点想不起原本雄壮的模样。 见南崎站不稳,倚在门框上就要睡着的疲惫样,虞婔有些担心:“出什么意外了?” 小隼已经蹲在房梁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南崎有气无力的:“南氏一族跟乾宇的国运纠缠在一起,有很深的乾宇烙印。” “到别国的地盘本就会被排斥,会被盯上。” “别说我还杀了安国国君,安国的国运躁动,差点没把我给搞死。” “小隼是被我连累,遭遇了无妄之灾,一直到进入乾宇地界,得到国运护佑才好起来。” 虞婔震惊,南崎这日子过得真越来越玄乎了。 “那安珺真的死了吗?” 南崎点头:“我就是怕安国的国运发疯,在乾宇境内就毒死了。” “后来那情况……真的说不准死不了啊!” 所以,身为一国之君,到处跑什么? 国运也是有自己地盘的好吗? 虞婔听南崎闭着眼睛说安国混乱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忍不住好奇:“那你一路上都遇上了什么奇怪的事儿?” 闻言,南崎眼睛都睁开了,带着血丝的眸子泛起古怪,“件件都很奇怪。” “站在树上,树倒,站在山上,山都能塌了。” “在水边,没有猛兽,也能遇见突然拔高的水浪,没事儿就有大冰雹,龙卷风……自然的威力在那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晴天霹雳,雷电追着打都是常事儿……说真的,那就是天罚。” 第791章 让外来的狗咬狗 若非这几年他实力增长足够多,又有虞婔给的保命之物。 南崎觉得,他可能已经回不来了,会死在安国境内给安珺陪葬。 国运护不着,他自身气运扛不住,真的九死一生的迈过乾宇国界。 玄学这玩意儿,真的越接触,越提升,越能具象化的落到他身上。 这次真是肉眼可见,大开眼界了。 以前还想着天下都能闯一闯,现在……他还是安心呆在乾宇境内吧! 除非乾宇开疆扩土,不然……别乱跑了。 果然,安珺在乾宇境内死得太容易了啊! 虞婔听得目瞪口呆,平地天灾,可不就是天罚吗? 晴天霹雳?雷电追着跑? 这也太离谱了,南崎能够安然站在这呼吸都不容易了。 “那你一回来就来见我是……” 南崎:“借公主的气运压一压,不然,我担心我睡过去都得出点问题。” 虽然在乾宇境内,又在帝都城不会伤及性命。 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但是,恶心人的小问题还是可能出现,他一直没敢合眼,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如今,唯有距离六公主近一些,他才感觉到安心。 不然,他只有去瑞光寺蹭一觉了。 虞婔失笑:“好,红鲤去隔壁收拾一下,让南大人好好休息一番。” 南崎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那群找人的怎么样了?” 虞婔不怀好意的一笑:“刚开始还在找,甚至都以为是安珺故意躲着的,没敢往上说。” “三四天都不见踪迹这才开始慌了,不得已告诉了使团带队的。” “整个安国使团都在秘密找人,慌得不行。” “那个天宁商会的也想到了你,似乎想要探一探你的口风,我给他们找了点事儿,让他们自己玩去了。” “之后估计还会来找你,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南崎诧异:“找了点事儿是指……” 虞婔:“将线索扯到了大蒲和西商使团上去,他们虽然还没来,但是并不妨碍做事,谁家在乾宇还没几个人了?” 南崎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都溢出来了。 “不错,让这些外来的狗咬狗……等我睡醒再说吧!” 南崎休息去了,虞婔快速将小隼收进空间,然后拿点灵水好好养,真是可怜了这孩子。 而安国使团特别方,安珺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怎么都找不到,使团负责人当场就想去了。 这么大的事,他担不起啊! 暗卫和天宁商会的人查大蒲和西商的探子查得兴起,虞婔一直派人盯着,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毕竟,有些信息别国是共享的,就是为了给乾宇搞事儿。 他们查起来,有针对性,有目标性,比乾宇更容易。 安国这番举动,直接将这些人暴露给了虞婔的人,顺藤摸瓜的话,可以发现很多以前发现不了的消息。 就这样,过了大约八九天,就在安国觉得不对劲,想要才重新捋一捋事情开头,大蒲和西商也马上就要抵达县城时,他们终于收到了安国飞过来的报丧信。 当看到安珺死在龙床上时,知道她身份的使臣们都惊呆了。 眼睛差点脱臼掉出来,神魂惊骇,怎么可能呢? 他们不是一起在县城么? 怎么会死在安国皇宫? 报丧信再三确认那就是安珺本人,不是替身,也不是伪装,使团众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之前很多人还不知道安珺的身份,可这段时间为了找人,为了让大家尽心尽力,知情者就提点了所有人。 然而,突然又告知安珺死在龙床上,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信谁了。 安国使团不少人都眼神怪异的看着负责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分不清是安珺在乾宇失踪了比较好,还是安珺被毒死在龙床上更好。 前者,他们恐怕都不要回去了。 后者,跟他们关系就不大了啊! 立刻有人反应过来,这事儿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毕竟国丧已经发了,若非盖着玉玺的报丧信,他们都要以为是哪位的恶作剧了。 “大人,陛下突然驾崩,这出使乾宇的事要怎么办?” “是继续呢?还是就此回去?”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使臣,完全不提最近昼夜不停的找人之事。 这……就当没发生过。 安珺的死,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一群人都听懂了,纷纷默契的表示,只论朝堂外交之事。 使臣也明了,内心也松了口气,女皇失踪,他才担不起啊! 最近几天,整颗头都快秃了。 “离开安国之前,陛下就已经吩咐过了。” “马上就要到帝都,哪能半途而废?” “否则,新帝登基,我们要如何交代?难道花了不少银子过来,什么都没做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到时候不说乾宇怎么看我们安国,就是大蒲和西商恐怕都要嘲笑一番,国家脸面都没了。” “新帝追究起来,谁能承担起这责任?”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认同。 只能说,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政权争夺没有结束恐怕也接近尾声了,他们什么功劳都没有,还闹了笑话,会被拿来祭旗的。 继续出使乾宇,哪怕薅不到羊毛,回去也已经尘埃落定了。 只要不跟乾宇交恶,那就是功劳。 到时候面对新帝也好交差。 打定主意,诸位大臣难免松了口气,之前的政治任务是什么?嗯,已经忘了。 他们只求不跟乾宇交恶,安安稳稳的回去便成了。 知道了安国这些使臣的诉求,虞婔就明白如何做了。 反正,要用最小的代价将人打发走才是,如果可以,还要反向薅点羊毛才好呢! 她查过了,安国虽然小,但是有丰富的矿产资源,怎么说呢,稀有金属含量比较高。 虽然现在的科技可能还用不上,但是不妨碍捞点回来囤着啊! 对了,还有含量极高的石油储备。 乾宇不是没有,但是依旧眼馋啊! 自家的留着,先用别人家的才是王道。 谁让安国先来招惹的,不付出点代价就不知道痛。 虞婔想着,也要做个后辈的乘凉的大树,多囤点,将来有用的时候就不缺,到时候都得感谢她的先见之明。 虞婔拿着安国的简易地图涂涂画画,应该要让人去探测一下,靠近乾宇边境这边到底都有些什么资源。 先就近的要了囤,才显得没那么刻意。 第792章 谁动得了啊 让安国以为,乾宇是只要给点东西就能打发掉的,才不会心生警惕。 才好谈。 虞婔已经琢磨开了,大蒲和西商还不知道,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好不容易拉来的盟友就萎了。 占便宜的初衷,已经变成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只想快点走完流程回国去。 这样的心态,定然就不会让大蒲和西商的算计成功。 此时,大蒲和西商的使团也都收到了安国的国丧,一脸的懵逼。 发生了什么? 哦,安国的女皇驾崩了! 不是,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没了? 他们都还没到帝都城,没见到乾宇皇帝呢! 在这关键的时刻,安国皇帝没了,要换新帝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 大蒲和西商的使臣心情无比复杂的继续赶路,人家皇帝死了,那也没办法啊! 只能见面了看情况再商量。 还好安珺亲自来乾宇的事,并没有告知两位盟友,还不知道这其中出了灵异事件。 也不清楚安珺原本是不必死的。 没了安珺,庆峰几乎就有些六亲不认了。 使臣想要庆峰做些什么,那是命令不动的。 需要天宁商会做点事,还要考虑其中的利弊,确认对商会没什么害处才会同意。 而且,他也不会亲自出面了,打发了人来联系就行。 将商人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气得安国使臣们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国君不在,国内政权交替,谁知道新帝是谁,又是什么想法? 庆峰有生之年应该很难再遇见了,他可以不买其他人的账。 至于后人遇见了,再说就行了。 到时候将罪名推给他,他也已经作古,啥也不知道了,随便怎么操作都行。 庆峰内心其实是惊恐的,这么长时间来发动了不少势力去找安珺,但凡有人稍微查一查,他都将暴露很多东西。 结果安珺不仅死了,还在安国皇宫? 这消息传来,庆峰都开始怀疑那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见到的人根本就不是安珺? 他是不是被人耍了? 然而,有些事情证明,那真的就是安珺。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庆峰身为庆家家主,又是天宁商会的总首领,也见过一些无法解释的神神道道的事。 但这么玄乎还是第一次。 玄得啊,庆峰当即弄了一个小佛堂拜一拜,拜过之后,他想起了南崎。 他总觉得安珺的事情可能跟南崎有关,但是,这什么神仙手段? 南崎若是这么厉害,盛昌帝是眼瞎吗?这都不重用? 庆峰想来想去,心下忌惮无比,决定要找机会试探一下。 安珺倒是一了百了了,可他和家族还要在乾宇生存,有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存在,日子都没法过了。 如果什么都不做,放任不管,庆峰更加无法安心。 但试探之事必须隐蔽的来,而且不能引起南崎的反感,不然,他都怕明天他就死在自己床上了,庆家得发丧了。 心神不宁的,自然就没心思搭理安国使团。 关系越少越好,使团做什么都跟他们无关。 等南崎休息好,小隼已经恢复了精神,毛发也在快速长出来,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南崎则是忙得很,已经盯上十大商会了。 虞婔手里关于商会的消息越来越多。 但是越来越不开心。 十大商会盘根错节,复杂得超乎想象,牵一发动全身真的没有任何毛病。 别看十大商会只是商户,但是姻亲多得要命,涉及了朝堂上上下下,世家勋贵,文人武将,地方官员乡绅等等,方方面面,犄角旮旯。 似乎随便挑一个出来,可能都扯得出跟十大商会有关的人,或者家族。 几乎将官商相护发展到了极致,将保护伞发展到了各个地方。 这,谁动得了啊! 南崎都越查越心惊,就连皇室,虞氏一族都有很多人参与其中,无法分清楚了。 钱帛动人心,如果表面没有利益关系,人家借着正规的由头送银子上门,又有多少人能拒绝? “公主这边还没有,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布局罢了。” “当初拍卖皇后那套头面,永川商会不就送过一次了吗?没有收手续费。” “还有,武科举作为的赞助,大部分都跟十大商会有关,这也是送银子的一种方式。”南崎分析道:“他们也是在试探,毕竟公主这边留的借口不是很多。” 虞婔嗤笑一声:“是啊,这关系,真的太复杂了。” “原来齐王府都没有免俗。” 不管是齐王还是启王妃,乃至虞浅,也都收到过十大商会用各种名义送的礼物。 当然,这些人不会明说,可的确不怀好意。 虞浅也是及笄那天收到的礼物,哪里知道十大商会有猫腻? 她家没有,主要还是当年建府时名声不显,十大商会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后来发展太快,十大商会还没找到机会无声无息的渗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迟早会经历的。 人家有正规的理由,足够的人脉,找机会送个礼,根本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可等人家有需要的时候找上门,那就是百口莫辩的事情了。 要么答应帮忙,要么死不认账,可人家人脉足够,发动起来制造麻烦可不难。 无形之中,不知不觉的就站队一起了。 南崎:“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中招了,齐王府也一样。” “毕竟大家族的人情往来过于复杂,并不能每一家都查得明明白白。” 越查越能知道虞婔的担心,他现在觉得,可能比虞婔预料的还要严重。 “我没想到,连盐铁这些,表面掌握在官家手里,实际上也是十大商会经手的,私下里可真是太会伪装了。” 虞婔点头:“是啊,盐,铁!” “这么说来,毒器皿的事情一直没有太好的进展,可以看出,永川商会可能也是被利用了。” “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反而没有沾手。” 南崎一愣:“公主的意思是,这是天宁商会?” 虞婔冷笑:“可能是安国。” “记得周慈蝶吧,毒器皿的事,应该是周慈蝶经手了。” “按照时间计算,毒器皿进入六部尚书家,进入皇宫,就是周慈蝶回来报复周家的那段时间。” “那个薛家女不是说看见了周慈蝶吗?大概是在那之后。” 第793章 是公主在吊着她的命 南崎恍然大悟:“对啊,毒器皿的事情,之前一直在奇怪,为何会先出现在六部尚书家,祸害了六部商户家的女子。” “线索查来查去就断了。” “现在看来,是周慈蝶想要报复新的礼部尚书?怕太明显,就将六部尚书一起报复了?六部尚书家直接无差别攻击?” 虞婔点头:“大概如此,而且,很可能六部尚书家只是试验。” “确定毒器皿有效果,才调整了往皇宫里送。” “后来进宫的尚书家女儿都是受害者呢!” “我总觉得,周慈蝶应该是最初安排的经手人。” “她明显属于安国的人,却没有用天宁商会,而是用了永川商会。” “要么就是知道永川商会的来历,知道他们是前朝的势力,想着事情暴露也不过是乾宇对付前朝。” “要么,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安国和西商国的合谋。” “安国没有暴露天宁商会,西商却因为跟前朝有关,利用了永川。” 南崎点头认同:“都有可能。” “怪不得光是查永川商会,毒器皿的制作一直没消息,总是查不到来源。” “所以说,制造这些东西可能是天宁商会?我们查错了目标才一直没进展?” 虞婔:“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而且,我怀疑我想要的那个研究毒素的人,也不在永川,而在天宁。” “怪不得一直查不到。” “天宁这一招瞒天过海,暗渡成仓,真的用得巧妙极了。” 若不是突然发现了周慈蝶这个人,又发现她和安国国君有关,猜都猜不到天宁商会才可能是幕后。 刻舟求剑式的调查,怪不得毫无进展。 把老查案人俞勤都给难住了,有钟离诗帮忙都没有太多起色,目标都搞错了啊 南崎深以为然,藏得也太深了。 “当初周慈蝶能被救出去,定然也是天宁商会的手笔。” “关系这么错综复杂,安排救人和后续掩盖,确实都不难。” 很多人无形之中帮了忙,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呢! 简直就是用人最高境界。 虞婔:“说起毒器皿事件,就说父皇最喜欢那几样菜相克中毒之事,怎么好像没下文了?” “他之前一直在试探,是谁接手了当年良妃和四皇子的残部,就没后续了。” “这是……试探出来了,但是难以置信,不好说?” 有一段时间没关注,都没发现结果。 南崎若有所思:“之前我好像碰到过皇上失魂落魄,一直在说不可能的一面,不知道跟着试探有没有关系?” 虞婔来了精神,好奇:“是谁啊?” 盛昌帝宁愿自欺欺人,此人怕是不得了。 南崎啧了一声,突出两个字:“德妃。” 虞婔震惊,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啊,怎么会?” 是皇后,是俪妃,或者其他人,盛昌帝恐怕反应都不会有这么大。 唯独德妃啊,盛昌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和家族。 可以说,盛昌帝对俪妃是最宠爱的,对德妃,才是最信任的。 如果连德妃都插盛昌帝一刀,这老男人……其实蛮可悲的哦! 南崎:“也不是不可能,德妃背后有霄国公,有贤王这个儿子,凭什么不能有别的想法?” 后宫之中,德妃是最年轻的。 凭什么连夺嫡都不带贤王玩? 德妃就甘愿舍弃所有,只愿将儿子养大吗? 是盛昌帝,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贤王。 就因为贤王年纪小吗? 怎么可能认命? 虞婔想了想:“哦,其实仔细一琢磨,德妃只是没有叫破父皇食用食物的事,但整件事并不是她做的。” “是良妃做的,她接受了良妃的一些人脉,没有捅破这层纸而已。” 倒不是德妃心狠,而是打着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了的主意。 毕竟事情不是她做的,跟她无关。 然而,她被盛昌帝试探出来了,是知晓食物相克之事的,她就脱不了干系。 盛昌帝没有发作,可能都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有端王和宁王都死了。 八贤王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虞婔:“怪不得父皇放弃了靖王和骁王之后,也没有考虑过八皇弟,而是直接接受了我。” “当时我还在奇怪,为何父皇好像没把八贤王当儿子似的。” 原来是德妃亲手阻断了这条路。 事情不是德妃做的,但是德妃要的就是盛昌帝命啊! 盛昌帝怎么可能还替八贤王考虑? 除非,连她这个人选都没有。 南崎:“若是德妃知道她视若无睹一次,就将贤王的机会给阻断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跟良妃做了交易?” 虞婔:“不知道,毕竟良妃留下来的人脉和好处也是十打十的,德妃能在后宫如鱼得水,这些东西功不可没。” 论宠,德妃远不及俪妃。 但是,德妃在后宫其实比俪妃过得舒坦,自身手段立功无数。 相对来说,霄国公是因为救驾才起来的新贵,对德妃的帮助并不多,反而处处依靠德妃,才能带着国公的身份在帝都城站稳。 真正厉害的,一直是德妃这个人。 她唯一的弱势在于,进宫晚,儿子也生得迟,比较小。 不好光明正大的跟几位皇兄夺嫡。 虞婔:“啧,良妃和岳氏,跟前朝那批人有点东西,跟永川商会也有瓜葛,德妃接手的人脉和好处,也就和永川商会有关。” “这……果然绕来绕去的,一个没跑掉。” “当初德妃和良妃的交易……应该就是替被打入冷宫的良妃,将她的家底给送进冷宫吧!” “毕竟,良妃在冷宫呆了好几年,还能动手脚反抗,没点家底可不行。” “而德妃就得了良妃经营多年的人脉和好处,弥补了进宫迟的短板。” “真是好算计。” 她就说,没人帮忙,良妃在冷宫不可能那么舒服。 没想到,居然是德妃。 这两人表面没什么交情,关系也一般,谁能想到是交易? 后宫那一摊子,也是够盛昌帝伤脑筋的了。 南崎:“话说,皇后娘娘病情十分严重,却一直没事……是公主在吊着她的命?” 发现这个事实,他都惊了。 虞婔轻笑一声:“对啊,暂时先吊着,三国不是来使了吗?” “人还没到,若是死了,就白死了,毫无作用。” “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皇后,就为乾宇尽一份力,再死得其所更好。” 第794章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皇后不是总在为自己不够重要,当初嫁给盛昌帝也是交易,不能帮盛昌帝太多而各种自责吗? 不是总觉得崔家已经没了,没有娘家做靠山,不能给靖王太多帮助而惭愧郁闷吗? 倒也不用这么纠结。 若是她的死,能够给乾宇带来巨大的利益,缓解三国来使的困局,那也是大功一件。 虽然不至于让她儿子成为储君,也不足以就让靖王继位。 但是……好歹死后的功德,护身符会落到靖王身上去。 新帝也必须得好好对待才行。 即便是历史上也要重重的记上一笔,名垂千史了。 虞婔觉得,她给了皇后多大的机会啊! 有些文人汲汲营营一辈子,就是为了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皇后躺着就能得到,多少人可要羡慕嫉妒哭了。 南崎震撼:“……”还有这样的好事? 说出去恐怕有的是人愿意。 只可惜,没有皇后的身份,起不到太好的效果,用不了。 就是皇后……未必乐意。 她做了这样的“好事”,中宫嫡子却无法登基,那简直就是耻辱。 何况,她当初算计盛昌帝才生下的孩子,不能继位,不能重新扶持崔家重返辉煌,将毫无意义。 毋庸置疑,皇后是爱孩子的,但是利用之心更强。 南崎八卦完,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就觉得凤栖宫的情况看起来怪怪的。 不用看到皇后的样子,就目前看来,皇宫乌云密布的,早该有新的国丧了。 然而,盛昌帝服用过救命丹药,一定程度上被修改了命数。 还能熬一熬也正常。 皇后……现在还没咽气真是个奇迹,搞得太医院的太医御医都有些怀疑人生,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 这是有多大的执念未了啊,愣是不咽气? “公主,刚刚皇后娘娘让人去见皇上了,皇上坐上龙辇去了凤栖宫。”红鲤得到消息立刻来汇报。 虞婔奇怪:“怎么……皇后要驾崩了?” 红鲤:“……倒也没有,不过皇后娘娘的确是用见最后一面让皇上过去的。” 主要皇后起不来了,下不了床了。 其实说话也有些费劲,但是,这会儿为了见皇帝,也算豁出去了。 不可能真的弥留之际才见的,毕竟也不一定那么合适。 再说了,真的死之前再见,说完就嗝屁,怎么知道皇上有没有遵守诺言? 毕竟,皇上答应的事情是皇上,盛昌帝的身体也不好,万一驾崩了,这么费心费力的也是白费功夫。 皇后脑子清醒,难得能够表达,很迫切的就想把事情给办了。 这才找了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将皇上叫了来。 让大宫女将自己收拾好,首饰简单却矜贵,衣服看似简单,实则居家,没什么距离感,让人看着比较舒服。 或许因为都是病人的缘故,帝后难得的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以至于这次见面总算泯灭了以前的恩怨,见面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甚至还会考虑到,时日无多,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在争吵上。 盛昌帝看着两鬓白发的皇后,多少有些感慨。 想到这些年虽然不喜欢,但好歹也夫妻这么多年了。 也有了一儿一女,也曾经为他兢兢业业的管理后宫。 之后频频闹出矛盾,不过是因为皇后要得太多了。 一开始只想着,有个孩子就好,于是有了二公主。 后来又想有儿子,才那么不光彩的有了靖王。 御医都跟他分析过了,皇后服用了禁药,才那么精准的怀上了孩子。 崔家将全部的宝都压在了皇后身上,这禁药还真是多。 一个家族所有的积存。 而禁药这种东西,对于孕育生命来说,很难保证不出意外。 中宫嫡子,若是出现天残之人,对朝廷,对虞氏将是巨大的打击。 现在想来,此事都还让盛昌帝心有余悸。 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要盛昌帝愿意退一步,皇后一直都是付出靠近的那个,就会温和很多。 见此机会,皇后垂眸,眼神微闪,小声的说道:“皇上,臣妾知道,这么多年来,皇上其实一直很不满晰儿的出现。” “可晰儿已经长大了啊!” “就算不成才,也没有长歪。” “皇上应该明白,作为中宫嫡妻,没有儿子……臣妾真的很难为啊!” 看皇后语重心长,隐忍难过的模样,盛昌帝轻笑了一声,没有之前的愤怒。 “皇后,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朕生气的,不是晰儿的出生和成长。” “而是你……做事情完全不顾后果。” “甚至异想天开,不管不顾……你是先皇封的皇后,只要不谋逆叛国,谁能撼动你的地位?” “朕也不能,俪妃……呵呵,更不能。” “而且,朕一开始也体谅你,让你拥有了一个孩子,小二是个公主,那也不是我们的错。” “是你执念,非要有个儿子,好继承皇位不是吗?” 皇后脸色变了变,盛昌帝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直白了? 她以为这是解除误会的好时机,毕竟这么多年来,盛昌帝不喜欢靖王是事实,甚至都没有给皇儿嫡子的体面。 这是靖王上位最大的阻碍。 就在刚才,不知道盛昌帝想到了什么,她敏锐的发现,有了解开心结的机会。 若是能解开,对靖王绝对是一大喜事。 所以,不管盛昌帝说什么,只要愿意谈就行,皇后只想解决了这事儿。 可当盛昌帝这般直白的说明,皇后还是心口一颤,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以为盛昌帝生气的是她用手段,算计伤害到了盛昌帝身体。 敢情她一直都以为错了。 不是这样的。 至于说继承皇位,她是中宫皇位,有这样的想法不也正常吗? “臣妾也很疼爱妍儿的。” “只是……”看盛昌帝似笑非笑的眼神,皇后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若是再狡辩下去,恐怕又会跟以前一样,破坏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 盛昌帝:“只是什么?只是公主不能替你争位对吗?” “你的孩子不能上位,又如何帮扶崔家复起?” “崔家将整个家底都给了你,保了你的皇后之位,你就要付出所有去恢复崔家的辉煌对吗?” 盛昌帝眼神古怪:“朕怎么从来不知道,崔家对孩子的教育如此成功呢?” “朕看了都羡慕了。” 第795章 简直魔怔了 能不羡慕吗? 看看皇后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为了崔家,简直魔怔了。 尤其是靖王成功出世之后,有一段时间,皇后都快癫了,被害妄想症的将靖王护得密不透风。 就连盛昌帝看一眼都会找各种理由推脱。 盛昌帝也知道真相,御医说了,皇后这儿子得来不易,生产之后情绪积压,跟癔症都差不多了,总是想到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 她觉得可能会发生,就过度保护。 盛昌帝觉得也吓人,加上对这个孩子本身也没有那么期待,渐渐的也不提看孩子了。 后来,皇后身边的人也是能耐,愣是将皇后劝了回来。 慢慢的恢复原样。 可惜,很多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 “当初崔家跟先皇做交易,要了皇后之位,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的一步棋,他们不管怎样,都是要覆灭的。”盛昌帝无语的说道:“崔氏当初早早就站队,谁都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并且为此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罪名已经罄竹难书。” “可就因为最后那次交易,不仅保全了你,要了一个皇后之位,甚至还保留了崔家大部分财产。” “虽然不再是摄政的大家族,回到原籍也能做个快乐乡绅。” “你也不看看,就算虞氏一族同意,其他家族能同意吗?” 少一个世家来争夺资源,还能吐出来不少,一群猫儿可冲上来分食过的。 虽然大头都在皇后和萧家本族手里,剩下的大部分给了皇室,最小的一块才漏出去分食,但是一个个吃得很饱。 有一阵子都恨不得赶紧多倒几个家族。 随便吃一口都饱饱的。 覆灭容易,想要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皇后一直希望靖王能登基,尽可能的帮扶萧家。 恢复起来虽然难,但是有一个皇帝全力支持的话,速度还是很喜人的。 然而,那次交易,萧家踩中了时机,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还不知足呢! 皇后脸色白了白,她就知道帝都的上层圈子排外得很,萧家离开的时候容易,再想回来难得很。 这圈子接受一个新贵,也比接受炒冷饭的容易。 别人覆灭了就覆灭了,凭什么崔家还能复起? 特别是一些幸灾乐祸的,跟崔家有仇的,估计会很难受,然后想方设法的阻拦。 哪怕皇权之下,不能正大光明的出手,还不能悄悄出手吗? 即便是新帝也有一个皇朝要管理,又不是崔家的家主,还能时时刻刻等着崔家发展,拿崔家当己任吗? 皇后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而是不愿意去深想。 毕竟万事第一步都还没上呢,其他的就忽略了。 现在要让她面对这些,她也不乐意,没时间多想。 “皇上……这……” 盛昌帝可能别得久了,继续说道:“这些问题看起来还没到那种程度,但是非常致命。” “偏生就你,还对崔家掏心掏肺的,朕体谅了你一次两次,难道次次都应该体谅你吗?” “即使你将皇家的声誉按在地上踩,朕也该体谅?” “皇后,不过是交易的产物,你凭什么呢?” 皇后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锅,她怎么背? “臣妾什么时候不顾皇家声誉了?臣妾也不可能颠覆皇朝啊!” 盛昌帝嗤笑:“你是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还有老五。” “但是崔家给你那么多秘药,你可有想过哪些该用?哪些不该用?” “你可有询问过?为什么那些药会禁止使用?” “难道真的没有半点问题吗?” 皇后越听越不安,这其中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 怪不得盛昌帝的眼神总是有些怪异。 心一狠,皇后说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臣妾无知的事?都这种时候了,臣妾也就想图个明白。” 盛昌帝意味深长:“你确定想知道?或许真相根本是你无法接受的……” 皇后:“皇上,臣妾想知道。” “这么多年模模糊糊的,到最后连真相都不明,岂不是最后也是个糊涂鬼?” “真相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但臣妾就是想求个明白。” 盛昌帝轻笑,似乎也觉得皇后糊里糊涂的,就算死也不痛快。 至少,他很不痛快,别人怎么能痛快呢? “所以,朕说,崔家把你教养得很好,三十多年的都过去了,你对崔家还这么尽心尽力呢!” “别的不提,你可能不信。” “就说老五吧,怀孕的秘药,崔家可有告诉你一个字?那药需要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皇后咽了咽口水,皇上果然什么都清楚,“说了,只说用过之后,不易再有孕。” 那种时候,能生就不错了。 哪里还管以后? 就算不能生了,那种情况下也必须搏一搏的。 盛昌帝仿佛在听什么笑话:“只是不易再有孕?” “你居然就信了?” “哈哈,真是天真,你那是永远不要再想有孩子了,彻底断了你怀孕的路,亏得老五是个儿子,那是你的运气,不然,你如何接受?” 皇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强求来的儿子,伤了身体,加上盛昌帝不耐烦她有孕,之后没有也正常。 原来……她是不可能再有了? 盛昌帝继续:“而且,你真以为就这么简单吗?通过药物强行要来的孩子,很大几率会生出天残的孩子,或者先天不足。” “你从来没想过,若是中宫嫡子是天残,朕这皇位还能不能做下去?” “当时朕都还有在世的兄弟,你说,会不会直接说朕失德,皇位得来就不正?” “谋反,只需要有合理的理由,身为皇后,你亲自将把柄送出去,这难道还不是将虞氏的脸踩在地上?” 皇后眼带惊骇,不是,她真的不知道,也从未想过后果如此严重。 “可晰儿不是好好的吗?” 盛昌帝嗤笑一声:“是啊,不是好好的吗?所以说,你运气好啊!” “碰见了好的一面。” “但是,你永远不知道你怀孕期间喝的安胎药,是朕让御医换过药方的。” “就是为了尽可能的让老五别有事。” “至少表面看起来好好就还能找理由掩盖。” “朕对你这个皇后,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第796章 现实更残忍 当时他几乎要将皇后的肚子给弄掉的。 可最终还是感觉到了皇后几乎魔怔的心情,这个孩子没了,皇后有可能会跟着一起去。 不管是心情,还是因为药。 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直接没皇后,很可能会出现一个无法拒绝的狠毒继后。 那还不如让皇后活着,有先皇赐婚护体,对他也有利得多。 总之,综合各种考虑,靖王总算安然的在母体中存活下来了。 可靖王若是有残缺,后遗症才对。 盛昌帝不由得让御医好好清理了一下禁药给皇后和胎儿带来的负面影响。 什么都不做,也无法安心。 甚至考虑过,若是太严重,那还不如让孩子一出生就直接夭折。 很多想法都考虑过了,不知道是皇后的执念感动了天? 还是真的老天护佑。 更或者气运护体,老五生下来竟然是正常的,身体没有问题,脑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一切正常得盛昌帝都难以置信。 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朕知道,涉及崔家,你也不一定信朕。” “但元爱卿当初给你换掉的药方,还有一些记录,因为对于服用禁药的结果,他非常感兴趣。” “每日三请平安脉都有好好的观察。” “虽然不知道老五如此正常是运气还是药的功劳,至少留下了确定的记录,若后人有需要可以继续试验。” “崔家不可能不知道禁药的功效,却从未告诉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言而喻吧!” “晰儿若是真的天残,你想过朕该如何自辩吗?” “身为皇后,你又还能活吗?” “崔家……可不见得将你这个皇后当回事儿了,朕,也只是运气好,侥幸逃过一劫罢了。” 皇后是靠在床边坐起来的,身体本来也没有太正。 此时此刻,眼泪滚落了出来,全部砸到了床上。 盛昌帝没骗她,真相真的很残忍,换成任何时候她可能都承受不来。 可现在,已经不能更坏了,所以硬生生的也就受了。 一颗心啊,千疮百孔,逐渐没了知觉。 她想问问什么,但是没人能给他答案。 她的晰儿啊,竟然只是赌赢了才没事的,这么多年,她毫无所觉。 哭了好久,皇后都感觉嘴巴干了,发现盛昌帝竟然没离开,更加伤心。 皇上对她真的不错了。 是她一次次作,耗尽了皇上的耐心,之后多说几句都不耐烦。 “其实,那阵子崔家的人不断的在臣妾耳边提醒,臣妾没有儿子,皇后之位就坐不稳了,催促着臣妾一定要生皇子。” “臣妾知道皇上不愿意,平日里也就没什么机会……” 被逼到用禁药的地步,但是……她真的没有仔细想过,禁药之所以禁,原来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逼她用药的人,却什么都没告诉她,直接葬送了皇上对她的好。 盛昌帝冷哼一声:“哪里不稳了?你是不是不知道先皇赐婚意味着什么?” “就连朕,没有足够的理由也无法动你的位置。” “就算朕百年,无论谁登基,你都是嫡母皇太后。” “最差的情况也就是两宫太后,谁又越得过你去?” “有时候朕真的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根本没有人比你的地位更稳固了。” “崔氏变着法子催你生皇子,他们要的可不是你这皇后地位稳固,而是……”继承人。 皇后控制不住手抖,全身都在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气的,还是身体出了问题。 盛昌帝只是那么看着她,身体本来不允许他情绪太激动,再则,皇后这样实在激不起他半点波澜。 最初他因为交易娶了这个皇后,也是答应了先皇,并且有政治需要。 加上当时崔家是大家族,皇后其实很能拿得出手,盛昌帝就算不喜欢也想过要对她好的。 只可惜,皇后不在意,她只在意崔家,只在意儿女,仿佛其他的都不重要。 慢慢的,盛昌帝自然而然就无所谓了,只要她好好做皇后就好。 然而,皇后一直觉得他在生靖王的气,渐渐的,连皇后都做得很勉强了。 当年的第一印象全部都已经模糊。 盛昌帝很感慨,“退一万步说,老五就算做了皇帝,为什么要扶持一个强大的外戚?” “他都已经是皇帝了,还需要崔氏的支持吗?” “崔氏已经都这样了,还能支持什么?” “这些年,你其实都在给老五拖后腿而已。” 身为皇帝,怎么可能喜欢强大的外戚? 如今靖王妃又是崔氏的,难不成还养一个尾大不掉的势力来祸害子孙? 但凡有一点脑子,都不可能像皇后那样,全心全意的扶持崔氏。 看看太后,看看如今的周氏……都还不明显吗? 皇后抖得很厉害了,这现实更残忍。 她一直的信仰,并且为之努力的目标,结果……根本不可能。 看着危险,但是皇后坚强的挺了过来,泪眼模糊:“皇上,晰儿没有问题,他很正常,这或许就是老天给我们的大运气,晰儿他……真的没可能了吗?” “皇上,臣妾不要崔家了,也不要别的了,只求晰儿能好好的……” 盛昌帝意味深长的看着皇后,“是啊,大运气,都在将他生得无比正常时用完了。” “老五就是太正常了,如果不是被皇后生出来,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没有任何亮点不说,还极易被女人左右。” “这样的人怎堪为皇?” 皇后眼泪掉得更凶了,这是……怪她没有将孩子生得聪明点? 盛昌帝面无表情,有温度的嘴里吐出一句让皇后瞬间冻僵的话来:“皇后,你知道吗?” “老五虽然看起来正常,但是那禁药的影响不是没有的。” “老五……遗传能力应该有很大的障碍,这又怎能为皇?” 闻言,皇后如雷暴击,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不可能的,明明靖王妃就已经……” 盛昌帝笑了:“已经什么?已经怀孕了是么?” “你也不想想,当初靖王对那个苏夙多好多宠,又在一起厮混了那么久,怎么从未怀过孕?” “真的是两人身体不契合,怀不上吗?” “苏夙连那种诡异的手段都有,她就不期望自己有孩子吗?” 第797章 做人也好累 盛昌帝不断说,皇后不断哭,不断摇头。 她不信,她不要信。 太阳穴胀痛,整个人神魂都飘到了天空,随着风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 完全落不到实处,逃不掉,也无法解脱。 “怎么就不可能了,老天爷眷顾了晰儿这么多次,多一次又何妨?” “完全正常的几率都已经碰见了,万一呢?” 这一刻,皇后恨上了崔氏。 禁药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竟然丝毫不提。 不仅害了她,打算害盛昌帝,更是害了她的儿子。 一个没有传承能力的孩子,怎么可能为帝王? 若是没有王爷皇子的身份傍身,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当真不如不出生。 他们凭什么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让她一辈子陷在深宫还不够?还要她儿子的一辈子任劳任怨? 盛昌帝眸色幽深:“对啊,老天都这么眷顾老五了,你怎么还要求这么多?” “贪得无厌,老天就不会生气吗?” “如果禁药靠后期补,就什么都不会发生,还会被禁吗?” 能够挽救,所有人都得疯了,哪里去需要禁? 当年研制这些药,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哪里管什么后遗症? 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就行了? 罔顾人伦和自然规律,最终发现这么发展下去要完,这才禁用。 可能禁用的时候,秘药出现很久了。 一些家族就藏了一点存货。 崔氏才能给皇后争宠。 皇后无法接受的是,靖王妃来自崔氏,当初她力排众议,冒着多少风险给靖王选的王妃,如今怀孕意味着什么? 孩子不是靖王的? 崔氏已经丧心病狂到让靖王妃去怀别人的孩子,以此来混淆皇家血脉? 只为了要个孩子,达成目的? 至于孩子是谁的,已经不管了。 只要有,表面是皇帝这一代的皇长孙即可? “皇后最近是没空管其他的事,有空了就应该让人多了解了解。” “这孩子一出生,如果涉及皇子,可就是皇长孙……皇后觉得,朕应该怎么办呢?” 盛昌帝知道真相的时候,超级愤怒。 崔氏,已经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了吗? 是发现皇后不行了,靖王还无法上位?就彻底急了? 没了皇后,靖王未上位,崔氏的形势将急转直下,崔氏族人恐怕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当年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挫折,如今还要经历一次,那可就彻底完了。 很可能现在崔氏手握的财富和家底都保不住,会被人一点点吞噬的。 何况,靖王年纪大了,若是一直不能生,说不定就会追根究底。 到时候没有皇后帮忙掩盖,靖王迟早会知道原因的。 彼时靖王灭了崔家的心都有,还指望靖王帮他们的护着财产吗? 那为什么敢这么做呢? 崔家就是仗着皇后,还全力扶持靖王上位,到时候再来掩盖。 何况,靖王妃不是怀孕了么? 证明靖王是没问题的,别的女人怀不上,那是女人的问题。 打着甩锅的目的,加上但凡有一点希望,大男人不会承认无法传宗接代的。 成了皇帝后日理万机,没有孩子也可以选宗族的继承人……总之,想得挺好的。 所以,他们催着靖王妃怀孩子,知道靖王无法传宗接代,就拿别人来生孩子。 也不是所有孩子生出来都会滴血验亲。 若是被怀疑,那再想办法便是。 他们要得到靖王的血也不难,自己跟自己的血反应是最亲的不是? 总之,崔家也打算很多,前提是,这个孩子得顺利生出来。 盛昌帝把皇后刺激得快厥过去了,见没什么可说的了,就这么离开了。 临走时,还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 很可能这真的是最后一面了啊! 他身体也经不住折腾,如非必要,并不想离开龙腾宫。 这次不仅是皇后的情况好似弥留之际,他也想解决一下靖王妃的事。 靖王好歹是用了禁药,但总归是他的孩子。 靖王妃这个……就太扯了。 绝对不允许混淆皇室血脉的存在。 皇后当初还能原谅,靖王妃……绝不原谅。 皇后呆呆的,眼泪就没停过,吓得伺候的人跪地安慰。 良久,她才悲凉的开口说道:“身为崔氏女,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是一颗棋子,靖王妃也一样。 嫁人没有选择,连生孩子都没得选。 所以,当初选秀的时候,靖王妃卷进了别人的算计里,名声坏了,恐怕出宫就活不成了,跪求到她面前来,皇后心软的帮了她一把。 后来为了克制苏夙,又为了不被塞陌生的女人,皇后将崔氏女推上位了。 然而,她却是这么报答的。 显然,在崔家和她的选择中,靖王妃还是选择了崔家。 她终于体会到了盛昌帝为何总是怜悯的眼神,也相当的无力。 崔家在教女儿这方面,那可真是有一套的。 “从小到大……本宫有得选吗?”皇后声音带着哭腔,觉得这辈子就好不值。 太累了,她想休息。 做人也好累…… 虞婔知道盛昌帝的动静后就悄悄进了宫,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有暗龙卫的掩饰还是很容易。 其实吧,盛昌帝龙腾宫还好,聊天内容还不容易探听。 但是凤栖宫,在盛昌帝踏出门的那一刻,说了什么已经传到虞婔手里了。 虞婔震惊于靖王妃怀孕的真相,微微咋舌:“这……还可以这么玩?” 她知道靖王妃怀孕了,但是没想过靖王原来不能生。 原来……怀不上还能自己想办法要? 那,这……崔家确实有些魔怔了。 当初崔家能保全下来,竟然还这么蹦跶。 看看哪家被清算的时候,还有崔家那么好? 还是不知足啊! “公主,靖王妃身边……似乎有暗卫啊,尽管不多,但是一两个还是有的,结果,靖王妃不怎么出靖王府,孩子也不是靖王的,会不会就是哪个暗卫的?” 红梅提出了猜想。 主要靖王妃的活动轨迹很简单,很容易查证。 崔家虽然疯狂,但是很多事情布局也挺细的,稍不注意就会中招。 恐怕崔家早就打着这样的主意了吧! 只不过,崔家女孩能成为靖王妃,定然是皇后给他们的惊喜。 用孩子拿捏,已经是崔氏惯常用的手段了。 第798章 放过一次又如何 靖王和皇后毫无错觉,可见瞒得有多好。 盛昌帝的人能发现端倪,也是巧合。 但是靖王妃知道自己有孕了,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绝望,最后对着伺候的人大发脾气,差点想死…… 最后虽然被劝了回来,但是精神状态不行。 一般人都以为是怀孕的后遗症,然而,靖王妃反应也太激烈了。 而且,每次靖王去关心一次,靖王妃就会发作一次,现在看来,还不是做贼心虚啊! 靖王那么关心她,那么在乎她肚子,可想到这孩子的来历,靖王妃就无颜以对面对,脾气自然而然就上来了。 虞婔好奇:“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崔家直接命令暗卫行动的?靖王妃其实不同意,也不知情?还是被迫的?” 身为王妃,作为家族棋子也太惨了吧! 尽管乾宇的风气开放,但有的人还是很在乎清白的。 崔氏这么不讲人性……确实是癫了很久的症状。 盛昌帝竟然能忍到现在也没动崔氏,谁见了不说他对皇后是真爱啊! 红梅:“是啊,怪不得靖王妃知道自己怀孕了反应那么大,有可能是皇长孙,不该很高兴的事吗?” 虞婔点头:“这么看来……其实靖王妃是知道靖王身体不对劲,不能生的?” 红梅:“对啊,不然为什么就能肯定不是靖王的?” 虞婔啧了一声:“这崔家玩得可真有意思。” “都已经回原籍了,手还伸得那么长,还想操控皇室的一切……当初没得到从龙之功都是老天开眼。” 老天不开眼,让崔氏得到从龙之功,恐怕新帝都可能被他们架空了去。 红梅:“皇上特意去见皇后娘娘,是为了让皇后出手去对付靖王妃的肚子?” 这……男人的行为就很难评。 虞婔:“也是为了打碎崔氏一族的梦。” “靖王妃这种事,一次没关系,难道还能一直做?靖王还能不察觉?” “对于皇后来说,父皇什么都知道了,这孩子更是留不得。” “生下来做什么?好给滴血验亲的机会?” “知道真相的人,还能让崔氏蒙混过关,在验亲时成功动上手脚吗?这就是红果果的把柄。” “父皇不想要这个孩子,皇后只会更不想。” 一来,这事关自己亲儿子。 二来,哪怕皇后被盛昌帝捅破关键,恨上了崔氏,但是这么多年来为崔氏考虑的心也会下意识的考虑崔氏的利益关系。 当然咯,孩子留着,对崔氏不好,对皇后和靖王更是不好,多方权衡之下,只会比盛昌帝更加迫切。 虞婔玩味儿的一笑:“就是不知道皇后会让谁去动手呢?之前那个玉竹吗?靖王妃身边可是有暗卫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玉竹将孩子弄掉的。” 红梅一愣:“公主的意思是……二公主……” 虞婔:“如果是就好玩了,毕竟,二皇姐出手,不容易引起靖王妃和暗卫的防备。” “而且,这事儿在父皇面前是过了明路的,出手没有过,反而有功。” “让二皇姐得了这功劳才肥水不流外人田。” “也别觉得只有父皇是这么精明的,皇后娘娘一开始也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被残酷的现实惊着了,更因为生育问题,她想给靖王做的谋划都没法实现了而已。” 不代表皇后就是善茬。 这帝后夫妻俩,一直都在相互算计,最后一面也不见得就能彻底共处。 看看,即便到了这时候,皇后还是精于算计的。 打胎这种事,坚决不让靖王脏了手,又要让二公主得到好处。 有些时候真的不需要多想,本能的安排就是最好的了。 曾经,盛昌帝的确看在皇后身不由己的份儿上,起过一些同情心,但是三十多年都过去了,绝对不可能还残留着怜悯。 之前一直没将靖王的身体情况告知皇后,不过是现在说更加有性价比。 瞧瞧,皇后所有的打算都出不来了,还有点力气都赶紧收拾烂摊子去。 聊到这,虞婔看到了盛昌帝回到龙腾宫,偷偷进去见过面,还吓盛昌帝一跳。 “我……朕……小六,你这是做什么?”盛昌帝无语,还有点新鲜感。 似乎从未体验过这种躲猫猫的感觉,惊奇得很。 虞婔:“……”她这么大一个女儿站在这老半天了,居然没看见? 她还以为盛昌帝已经发现了,敢情……在想什么呢,还被吓了一跳? “父皇,儿臣在这老半天了,父皇居然没看见?这是有多没把儿臣放在眼里啊!”虞婔率先倒打一耙。 成功将盛昌帝噎着。 盛昌帝震惊,怎么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你这……是不想朕去见皇后?” 虞婔赞叹,这一招顾左右言他用得极妙。 她可以仗着盛昌帝现在的看重撒撒娇,但是,不可能做盛昌帝的主,“当然不是啊,父皇想做什么,谁还敢阻拦不成?” “儿臣第一个不同意,谁敢?儿臣想办法削他……” 盛昌帝:“……”果然是个油嘴滑舌,说话好听的。 以前就是被这副样子给骗了。 但现在,这嘴角依旧是怎么都压不住,只觉得熨帖极了。 而且,还不着痕迹的表明了态度。 “行了,少说一些有的没的,你这悄无声息的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换个人换个场景都该龙颜大怒的,在小六做来就不怎么生气,反而觉得她可能有什么事。 这就离谱啊! 为什么就那么奇特呢? 盛昌帝整天没什么事儿干,就光琢磨了,但是并没有琢磨明白。 主要纵观历史,他就没见过虞婔这样的当权者,就挺奇怪的。 但是,瞧着又高兴,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虞婔:“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父皇和母后的情况。” “母后这身体也不太好,她一辈子都在为崔氏一族考虑,为儿女谋利,不知母后有没有想过最后替乾宇做一些事?” 盛昌帝懵了:“做什么?” 虞婔微笑:“人固有一死,但有人重于乾山,有人轻于鸿毛,母后若是最后愿意为乾宇做一件事,给她算一份功劳啊,到时候……我可以放过靖王一次。” 这世界没有泰山,却有一座极为有名的乾山,自然拿来用了。 至于……放过一次又如何? 靖王这辈子可太精彩了,让他不搞事儿是不可能的。 他自己也不甘心。 第799章 这么多年皇帝当得挺傻的 就算她不答应皇后,不放过靖王这一次,其实正常情况下,她也不能直接对靖王出手。 所以,这事儿她玩了几个心眼子,答不答应,关系并不大。 但是到时候就可以拿这说事儿,还能博取一个言而有信的名声。 其中的憋屈,只有“既得益者”靖王才能明白。 盛昌帝注意不到其中的关键,那是因为,他曾经也答应过先皇,放了他的那些兄弟好几次。 然而,每次都是他感觉憋屈不已。 所以,觉得虞婔讲这个条件,是用了心的。 “皇后还能做什么?这么大的功劳?” 虞婔嘿嘿一笑:“三国使臣马上就要到帝都城了,如果他们到来,就让乾宇发国丧……有些事情他们就不好开口了。” “甚至,也不好谈判,不然,我们有理由将他们赶走还占理。” “对吧,父皇?” “母后若是能配合,那可真的比不配合好。” 配合的话,就能选个特别好的时机,不配合的话,现在时机也差不多了,早一些也没关系。 盛昌帝震惊:“这……还能选择几更死?” 虞婔:“父皇,母后的身体真的很不好了。” “有时候干脆些还不用受那么多的罪。” “所以儿臣才说母后愿不愿意要这个功劳啊!如果不愿意,就当儿臣没说,倒也没什么关系的。” 她从来不强制别人做什么。 皇后从小到大都没什么选择的机会,她现在可给她自己选择的。 盛昌帝也明白这事儿,才知道还可以这么做:“那皇后不愿意呢?不想要这功劳呢?” 虽然这么问,但是他知道,皇后肯定乐意。 她已经不能为靖王做点什么了,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不愿意错过。 这些年,她给儿女做的事,也绝对没有给崔家做的多,对崔氏失望之后,现在更是悔恨交加,哪能不愿意? 虞婔:“不愿意就不愿意呗,三国使臣来了还有别的办法。” “不过,父皇也知道,三国使臣来,不可能几天就走了,母后就是不愿意,她自己还能撑多久呢?” “到时候依旧可以利用国丧……但,答应的好处就没了。” 盛昌帝:“……”好有道理。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你母后?” 虞婔摊手:“儿臣跟母后什么关系啊,儿臣真要出现在凤栖宫,恐怕母后第一反应就是儿臣要算计她儿女了。” “哪能好好听儿臣说话?” “何况,儿臣的事不还瞒着么?这么去见母后,岂不是就等于告诉母后了?” 皇后知道盛昌帝可能将皇位传给公主,很可能会当场发癫。 她经历那么多波澜,就因为第一个孩子是公主,结果盛昌帝还是会将皇位给公主? 那她这些年都在折腾什么? 盛昌帝:“哦,那倒是,这是要朕给你问问?” 靖王啊,不好说。 估计不会消停。 能放过他一次,的确是最好的礼物。 虞婔重重的点了点头:“嗯,问问吧!” 盛昌帝让人去问了,然而,皇后耗神太多,已经睡着了。 询问的人传了个信回来,也不离开,就在凤栖宫等着了。 虞婔看见了,是肖宇去的,估计凤栖宫的人还要小心伺候着他。 虞婔也不急着离开,盛昌帝立刻来了兴趣,让余英拿了棋盘过来,要下棋。 虞婔冷汗淋漓,妈呀,输赢得不轻不重,那也太费神了。 谁知道皇后要睡多久? 虞婔突然有些后悔,她不应该留下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被盛昌帝拉着下了几盘,盛昌帝是过瘾了,虞婔整个人都焉了。 最终还是盛昌帝哈哈大笑着安慰虞婔:“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现在还小,就能跟朕旗鼓相当了,在棋之一道上,你肯定是有天赋的。” “好好练练,超过朕也是指日可待。” 虞婔神情恍惚:“……” 脑壳都大了,为了维持“旗鼓相当”的水平,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心力吗? 她现在才想躺下去睡一觉。 扬起一抹假笑, “这下棋太费神了,不想学。” “比处理政务都费脑子。” 盛昌帝似笑非笑:“你现在才处理多少政务?大部分都还在朝堂之上,自然觉得轻松。” “等你一个人要处理朝堂上上下下的事,你就知道了。” 虞婔不解:“所以,那恭请圣安的奏折是非批不可吗?” 全程文言文阅读赏析,读一遍都要花不少时间。 结果中心思想就是拍一顿马屁,给皇帝请个安? 盛昌帝诧异:“啊?” 虞婔:“父皇说每天都那么忙,不就是问个好嘛,为什么一定要费时间去批?” “还要熬夜,去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 “难道不是身体更重要吗?” 看起来累得像一头黄牛,实则像个二百五, 何必呢? 盛昌帝:“……”历届皇帝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虞婔再接再厉:“儿臣翻了很多书,也没有见哪条规定,哪条祖制必须得这么做啊!” 难道是皇帝不批奏折到深夜,就是不勤奋? 不算一个好皇帝? 盛昌帝:“……”当真是不提不知道,一提,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皇帝当得挺傻的。 他突然也想问一句,为什么一定要在那么晚的时候读一些毫无用处的彩虹屁话? 犯困不说,还毫无意义。 他也没有很高兴啊! 除了最开始很精神,估计不过半个月就觉得无趣了。 半个月和几十年的生涯,选什么不是明摆着的吗? 这么一想,盛昌帝就开始后悔了。 思维得到了拓展,盛昌帝就觉得最开始半个月的欢乐体验也不是一定要取缔的。 这玩意儿不是自主的吗? 想批就批,过了那阵新鲜感就扔一边去不行吗? 两头都能占,不香吗? 虞婔还能继续戳心:“父皇,对一般人来说,笔墨纸砚不是很贵吗?” “这些当官的,正事不干,每天就想着拍马屁,写一些恭请圣安的折子,就不费钱啊!” “奏折的用纸可不便宜,用墨也是有讲究的。” “他们拿着朝廷供应,就干些这种没用的事儿,难道不是浪费朝廷资源?” “真是的,纵容这些事做什么?纵容他们浪费资源是不好的行为。” “该花得花,不该花的就得节约。” “指不定阻止他们一次浪费,就足够给边关士兵发一个月月银了。” 第800章 说完自己都不信 不是她对文官这么抠门啊! 主要就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别整那些虚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虞婔表示,她想当皇帝,但是并不想忙成狗。 从现在开始改变,就挺好的。 盛昌帝:“……” 在小六眼里,文官那些玩意儿根本比不上武官。 “你似乎很看重武官?” “重文轻武,不利于治理国家。” 虞婔摇头:“不是特别看重武官,而是要看形势。” “如今的乾宇,群狼环绕,四面楚歌,还不将武捧起来,是等着被打,破城之后割地赔款吗?” “父皇忘记你那个梦了?” “连唐城都能破,唐家军的神话都将没有,除了敌人之外,内部不够支持也是关键。” “战败就会赔偿更多资源,里子面子都没有了,何必呢!” “将这些浪费的资源转移到边关去,一两银子发挥的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说起梦里的战败,盛昌帝有些紧张,突然想到这茬:“对,余英,记得明日找户部兵部来,给唐城拨款,和军需,稳定军心。” “朕想起来了,梦里可没有你捐的那些物资,唐城最终被破……朕的责任很大,的确无颜见列祖列宗。” 虞婔震惊,突然这么“懂事”,她都有点不习惯了。 做个梦还有多么痛的领悟了? 不过呢,现在才想起来,多少有点迟。 “不必这么急,如今是五皇兄和六皇兄在监国,父皇突然这么吩咐,他们只怕还以为父皇已经大好了呢!” “想着父皇好起来就要继续上朝,他们的监国权就没有了,还指不定……对父皇……哼哼……” 稍微挑拨离间一下算了,反正她已经占上风。 盛昌帝立刻瞠目:“他们敢?” 当然,说完自己也不信。 夺嫡的关键时期,一切皆有可能。 搞不好,靖王和骁王还能联合起来先将他这个占位的给清理掉。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袭来了。 真是糟心啊! 虞婔笑了笑,也不继续诽谤和假设,只是将话题给拉回来。 “现在上次也晚了,大家知道父皇身体不好,时效性这么差还行。” “可监国的却什么都不做,名声也不好听。” “还不如等三国使臣的事情解决后再说。” “到时候……呵呵,送赏赐,顺便护送三国使臣回家……一举多得……” 盛昌帝瞳孔微缩,“送他们回国?还有这等操作?” 虞婔奇怪:“为什么不能?” “他们若是没得到满意的好处,回去的路上到处搞事儿怎么办?” “路途遥远,消息不便,朝廷支援也不及时,他们完全可以干了坏事,拍拍屁股走人了,受伤的可只有乾宇。” 盛昌帝哑然,他还真的无法解释。 就是历来都如此啊! 没本事改变,也没有勇气去尝新。 现在看虞婔抛出来的全是新东西,整个人又激动又害怕,这么搞啊,能不能行? 虞婔突然恍然,表情古怪:“不要告诉我,之前就是害怕他们搞事儿,才每次都给那么多东西的。” 盛昌帝:“……也是原因之一,但绝对不是主要的。” 虞婔:“……就不能派人一路护送,将那些东西都给自己人吗?” “多厚的家底啊,需要这样来表示大度和富裕吗?” 不懂,关起门来富裕不好吗? 别人以为的有什么关系? 虞婔语气古怪:“知不知道在外人眼里,乾宇都是什么样的?” “富裕有钱的冤大头……” 跟什么大度礼仪相差甚远。 盛昌帝:“……”听着好扎心。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 他也心疼资源,想知道改变作风后会是怎样的。 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监视,那些使团的表情可以想象。 好处没得到,还被人看着送出边境,有够憋屈的。 不过,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好开心啊! 以前都不喜欢使臣来乾宇,现在……不怕死,不怕丢脸就来啊! 娱乐娱乐乾宇人也好。 虞婔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因为靖王和骁王做的那些事情刚刚才汇报过。 经常到户部去要钱,一开始盛昌帝情况不好,户部尚书还拗不过,多多少少会给点。 毕竟接待使臣涉及乾宇脸面,理由正当,户部也拦不住。 丞相为了靖王和骁王能出成绩,也是支持和同意的。 一直到盛昌帝知道真相后,这才拒绝给付,并且提到之前支出的已经足够了,无需再增加花销。 都是跟虞婔坦白后,虞婔不让花银子的。 不就是几家使臣吗? 那么多皇家院落和山庄,收拾了收拾给住进去就行了。 干嘛还要花大价钱去修葺行宫? 而且吧,行宫并没有什么,根本不算破,收拾好就能住了。 只是没有那么精致完美。 给使臣住的,为什么要那么精致,连摆件都得样样精品? 不失礼就好了啊! 使臣离开,里面的摆件有一算一的消失了,真的不是自己出银子不心疼啊! 最早支出的银子,事情做到一半,靖王和骁王算是自掏腰包在继续。 势必要将接待的事情做的无比满意,让人挑不出错来,人人称赞。 然而,外面人人提到靖王和骁王,乃至丞相等人负责时辰之事,只剩下一个表情,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 称赞?不存在的。 倒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不明白自家的夺嫡为什么要使臣来参与? 拉拢这些人有啥用? 咋滴了,他们还能影响乾宇的储君选择? 总之,经过舆论的洗礼,大多是不看好的。 引狼入室,舍本逐末…… 可靖王和骁王已经骑虎难下,沉默的成本太高了,不继续下去更加亏得慌。 就想着得做好了,到时候好歹可以请功。 虞婔陪着盛昌帝用了午膳,又休息了一阵,肖宇终于从皇后那边回来了。 “皇上,公主,皇后娘娘的意思,不只是靖王,还有二公主。” “皇后娘娘答应配合,但是皇上也要答应,让新皇至少放过靖王和二公主……三次。” 盛昌帝:“……皇后是懂得得寸进尺的,这么多年,真是没变过。” 不仅加了一个人,还从一次变成了三次。 啧,这增加的真够多的。 第801章 都是他们的了 虞婔轻笑一声,“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母后这是等着父皇还价呢!” 盛昌帝脸色不是很好:“不能太惯着……” 虽然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但是,靖王和二公主得益太多,到时候会给虞婔造成大麻烦的。 虞婔:“父皇,就答应了吧,不过,加一个条件。” “通敌叛国,谋反逼宫,祸及老百姓超过千人百户等等巨大的罪名,不可饶恕。” “还有乾宇大典上,涉及死刑的,两人犯法与庶民同罪。” 其实吧,这样一限制,就没剩下多少了。 这年头,死刑比较多。 因为当年是打出来的江山,前朝皇室又没有死绝,而是逃了,乱世当用重典。 后辈抱着祖制一直不敢大改,一条条的就被保留了下来。 避开这些,不去冒犯的话,也就代表靖王和二公主能做的事情不多了。 条条框框之下,能起到的威胁也少了。 而且,什么时候算放过,怎样的叫放过,本身也是她说了算的。 皇后想要的太多,但实际用处并没有很大。 盛昌帝想到了虞婔这样限制的后果,依旧不清楚虞婔的隐形算计。 有些诧异:“这,你也愿意?看来,皇后要做的事情比较大啊!” 虞婔:“无所谓愿不愿意,限制条件一出,五皇兄和二皇姐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只能安稳的过日子,否则,这次数也没什么用。” “能制造的威胁很少了。” 盛昌帝:“可是,到底还是会威胁到的,甚至有三次机会……” 事在人为啊! 毕竟这些条件,只有少数人清楚,又不是广而告之的。 到时候自有理由和掩盖的方式。 虞婔:“没关系,换来母后的配合挺划算的。” “到时候指不定一次性可以解决三国使臣的问题。” 最终,皇后同意了。 在她看来,至少靖王和二公主可以安然过日子,有不小的保障了。 到时候靖王直接去封地,没人管得了,二公主也可以去。 新帝不会直接将他们清算。 于是,皇后将二公主叫来,告知二公主前因后果,然后提醒她只有三次保命符,不要作了,安心的过日子吧! 二公主只感觉眼前一黑,跟天塌了没什么两样。 从小到大,她都跟大公主争,从女皇梦到只做个长公主,想着扶持靖王也好。 现在,连长公主都只是一个梦了,突然告诉她靖王根本做不了皇帝,二公主差点气疯了。 说明她争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争来。 公主的身份,那是原本就有的。 还是中宫嫡出。 靖王做不了皇帝,皇后没了,她反而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这些年活得到底有什么意义? 二公主也不敢跟皇后吵吵嚷嚷,知道皇后已经尽力在给他们争取了。 但是,二公主很难接受。 没想到她一退再退,不断放弃求其次,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二公主只剩下失魂落魄。 对于皇后的告诫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毕竟,这事儿没法跟靖王解释清楚,不然,不孕不育的身体情况就瞒不住了。 就怕靖王当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现在告诉二公主,也是没办法了,皇后自知活不长,需要二公主帮忙看着靖王。 皇后最终交代的,好好过日子,根本不知道二公主完全没听进去。 她还沉浸在什么都没有了的打击里,人生无望到绝望,也没经历太多时间啊! 她不明白,她的王炸开局,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可惜,皇后没有精力跟二公主仔细掰碎了细说,也没法子细细的安慰二公主。 心里虽然焦急,但是无能为力。 虞婔可不管二公主离开皇宫,如何自怨自艾,自我怜悯的怨天尤人,解决皇后的事,立刻跑了。 她真的不想再跟盛昌帝下棋了,脑子容易过载。 她需要好好休息。 温泉山庄泡一泡,正合适。 就在虞婔舒服的泡温泉祛乏的时候,三国使臣总算汇合,然后朝帝都城进发。 按照速度,应该是第二天上午就会到。 安国使臣恹恹的,大蒲和西商的使臣还好心安慰了一阵,内心着急安国使臣怕是废了,一边又要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 计划必须得变了,焦虑中…… 打算到了乾宇帝都,住下来再从长计议。 不然,这每天都要赶路,脑子也没那么好用,就挺麻烦的。 住下来,被人伺候着,没有那么多琐事,才能好好计划计划。 最好他们提要求,能住到一起。 到时候好商量,免得隔得远了,见一面总会被乾宇的人盯着。 打算得好的大蒲和西商使臣并不知道,他们根本不用提要求,刚进帝都,虽然是三方人马接待他们,阵仗还挺大的,体现了乾宇足够的重视。 但他们被送往一个地方。 那是接待藩王贵客,外国使臣的行宫。 距离皇宫还挺近的,就像是皇宫一角多出来的一块。 实际上占地面积也是很大的,堪比虞婔的公主府。 然而,目前能住的地方只有三分之一,被修葺的只有这么多。 靖王和骁王的要求高,丞相等人虽然接待安国,那也只能跟上,不然差别太大,安国闹起来也不好交代。 原本户部的拨款也还行,不过靖王和骁王有隐形的比拼,这要用最好的,那边觉得对方更好,就要换。 换来换去,换得多了,银子就浪费了。 最后不够才多次找户部。 盛昌帝卡银子之后,他们才知道好歹,自己掏腰包后终于不用返工了。 丞相等人就双方有了结果后,这才依葫芦画瓢,倒是没怎么浪费银子。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 虞婔还偷偷让人教唆,激发靖王和骁王的暗中较量,让他们各自拿出一些好东西放行宫里布置屋子。 这行宫屋子倒是瞬间上档次了,但是靖王和骁王破费不小。 这些使臣一到,两眼放光,有人摸着那价值不菲的摆件不撒手。 等乾宇人一离开,立刻就有人塞了一些进自己的包袱。 不是他们就那么眼皮子浅,这么迫不及待了。 而是前辈的无数经验告诉他们,住的地方,肉眼所及,都是他们的了。 只要能搬走的,都可以带走。 而且,很多东西要表现得想要,惊叹,我喜欢……乾宇人就会为了面子,赠送给他们。 第802章 快点将那些给扔出去 每当这种时候,他们只需要赞美几句乾宇的大度和礼仪,说一些好听的,看中的东西就能属于他们了。 所以,一进屋,就将东西归为自己的。 怎么拿都是他们的自由,这有什么关系呢? 靖王和骁王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人的作为,还在为使臣们每天的伙食和安排据理力争。 然而,户部尚书咬死了这是盛昌帝的皇命,就这么安排的。 每人每顿就三菜一汤的标准,但是每天每顿都会换新的菜式,不失礼貌,但是多的没有。 任由靖王和骁王说破了嘴皮子,户部也不松口。 反正,盛昌帝的确是亲自交代的,就算靖王和骁王是监国,也越不过盛昌帝去。 户部尚书也不含糊,直言表明,靖王和骁王不满的话,可以直接面见盛昌帝,商量好了再下达命令。 他虽然是管银子的,但是,并非两父子y的一环,这么玩,小心他撂担子不干了。 靖王和骁王无法,最终只能让自己的酒楼产业负责。 每天送一桌好酒好菜过来招待使臣团的重要人物。 毕竟,除了安国的人要少一些,大蒲和西商的使团可是一大堆人。 除了使团重要的大臣,还有伺候的人,保护的人,以及一路上管理各种后勤的。 大蒲使团这次大大小小,一千五百多人。 其中,一千人都是兵马,各种近侍和近卫等等。 西商也差不多,一共一千三百多人。 只有安国,大概就一千人。 但是……安国国君偷偷来了,这一千人里,好多都是精英和高手,整体质量和武功水平,绝对在大蒲和西商之上。 安珺虽然驾崩了,可这波人没有特殊能力,没办法回去。 被使臣以国事为重留了下来。 毕竟暗卫这些,新帝认不认他们还是个问题。 搞不好回去就是没命的。 而且,安国使团的突然大规模的走人,唯恐乾宇发现什么不对劲,暗中下手,他们几百人可就回不去了。 为了稳住乾宇,劝住了近侍和暗卫。 对安国使臣来说,这安全感突然就爆棚了。 他们又打定主意不作妖,见机行事,做个完美的墙头草保命,争取不带麻烦回国。 这一波,应该稳了。 各有各家的心思,只有靖王和骁王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要照顾三千多人的饮食,他们也不愿。 但是,又做了这么多,不能败在这一步。 所以,就负责几个主要人员,说不出什么来。 当然咯,一日三餐,每顿一桌,还不至于就让酒楼赤字。 最多就是少赚点。 盛昌帝听了也挺无语的,两个傻儿子,还觉得自己做得好,有功劳呢! 竟然没发现背后有一只手在坑他们吗? 为了这些使臣,自掏腰包那么多也是醉了。 所以,以前的乾宇是不是挺傻的? 盛昌帝现在的观念和想法都不一样了,越发的看不上以前的行为方式,不管是祖宗做的,还是自己做的。 至于当初自己的执拗想法……嗯,已经想不起来了。 现在,真香。 不管怎么说,就像夏天吃了冰碗,舒坦得很。 他此时也管不了靖王和骁王得自己贴补多少了,反正,没让户部出钱就好。 希望小六能直接将花掉的给坑回来。 还不知道自己被委以重任的虞婔,乐得看靖王和骁王吃瘪。 丞相那边本来也不同意他们这么搞的,户部不给银子,他不可能撑起使臣的花销。 结果是靖王和骁王平均分摊安国使团多出来的开销,丞相才同意的。 现在,靖王和骁王不平摊都不行,丞相不会答应的。 所以,安国那边,一人一天的送餐,共同撑起了使团的开销。 大蒲,西商和安国的使团都习以为常,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时候还会按照自己的喜好,讨要一些东西,从来没想过给钱就不说了,也不会去管,在他们那儿十分平常的东西,在乾宇帝都会不会很稀有贵重? 反正,靖王和骁王会满足他们的。 一群人的态度真的是逐渐傲慢不已,觉得不管他们做什么,乾宇人都不会生气。 有些还故意挑衅欺辱在行宫伺候的人,靖王和骁王不仅不会为其做主,还觉得不过是一些奴才,他们承受了也没什么。 最多私下里多给点赏钱就行。 伺候的奴才不敢反抗,路过的人却逐渐的看不下去了。 特别是经过虞婔舆论的洗礼,更多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越积越盛。 很多人对靖王和骁王如此捧使团臭脚的态度非常不满。 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战败国这么好? 使团已经答应他们谁,要支持了吗?怎么支持啊?这么值得付出? 使团之人已经在行宫作威作福了,盛昌帝听了都无比生气:“特么的,朕倒是好好将他们养大,结果就去为使团服务?” 若是以前,他憋屈也不会生气。 可现在,他哪哪都不爽。 立刻召唤虞婔:“什么时候动手?” 虞婔一脸懵逼:“什么动手?要对付谁?” 怎么突然要动手了? 盛昌帝有些激动:“那些使团啊,他们都骑在乾宇的脖子上拉屎了,还让他们继续过这等好日子?” “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不就是看不上靖王和骁王做事儿吗?很好,朕现在也看不上。” “朕立刻让他们滚蛋,都干的什么事儿?直接封你为皇太女,快点将那些目中无人的给扔出去,扔出乾宇……” 他就后悔以前的鬼迷心窍。 怎么就非想着要将两个蠢儿子培养出来呢? 让虞婔直接上不香吗? 也不至于现在气得要死啊! 余英着急的抓住盛昌帝挥舞的手:“皇上,不激动不激动,那些人迟早收拾他们。” “现在叫嚷得越凶,到时候六公主就让他们越惨。” “对吧,六公主?” 余英一脸期待的看着虞婔。 虞婔被这突如其来的戏码给整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 在余英期待的目光中配合的点头说道:“对对对,让他们越惨,必须很惨。” 盛昌帝这是摊牌了,丢开了包袱,性格返老还童了吗? 第803章 其实不然啊 这种任性的状态,像小孩子要糖一样,以前的盛昌帝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现在是没有在乎的人了吗? 竟然如此的放纵…… 盛昌帝立刻接话:“什么时候?” 余英松了口气,总觉得皇上是太闲了,一天到晚没事儿干。 还搁这儿演戏给六公主看呢! 看吧,也就六公主在乎,否则,谁在意他激动不激动,会不会伤害身体? 虞婔若知道余英的想法,估计会老人看手机表情,其实不然啊! 跟皇后是一样的道理,现在死了多可惜啊! 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得利益最大化。 需要死得其所。 何况,还有空在这演戏,盛昌帝怎么可能有问题? “什么时候?哦,差不多我能光明正大动手的时候吧!” 盛昌帝皱眉:“那是什么时候?朕直接封你为皇太女,不就能动手了吗?” 虞婔拒绝:“父皇,当初你让儿臣监国,都那么大的阻碍,反对者比比皆是。” “说明不只是文武百官,天下很多文人都会反对。” “强行上位,只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所以,此时绝对不是册封的好时机。” 开玩笑,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个机会呢! 哪能轻易就破坏了? 她没说,盛昌帝也应该明白,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靖王和骁王不堪大用,不断制造烂摊子却无法收拾。 到时候反对她的那些人才不会那么激烈。 稍微一犹豫,她就上去了,管他们呢! 到时候想把她拱下来,也得看她给不给机会。 三国使臣毕竟是外人,这计划朝他们使去,就不会祸害到乾宇的百姓,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送上门来的踏脚石,不踩都对不起所有人。 闻言,盛昌帝冷静了下来,确实如此,那天情况那般危急,丞相也不管不顾的,可见内心有多抵触。 而且,还带领了文武百官反对。 一些本来不是丞相那一系的官员,那天都一起反对了。 可见对此有多齐心。 怪不得小六一点都不急,真的也急不来,急了容易跌跟头,还可能起不来了。 虽然要证明靖王和骁王很废物,让盛昌帝这个做爹的很无奈,很丢脸,但确实……为了以后少些麻烦,现在就做得细致一些比较好。 “那现在……就这么看着三国使臣嚣张?” 虞婔纳闷:“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还更加过分……父皇这次就看不下去了?” 盛昌帝:“……”对,以前都是这样的,所以没想过别的可能。 就算想做点什么,一群文武百官都会反对,都会让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从江山社稷出发……等等,这次就算没听,他也知道这些大臣要说什么。 “呵呵,但凡想做点什么,文武百官就会有很大的声音。” 虞婔:“一群吃干饭,理他们做什么?” “谁反对,怼回去不就行了?” “谁说就该受着,那么,身为乾宇重臣,应该以身作则,给大家做个榜样,让他们亲自去受着便是。” “刀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叽叽歪歪的都去受着,管他什么身份,接待外宾,什么身份都算不得高攀。” “最多时候给他们记一功,对吧……” 盛昌帝眼睛一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哦~~,还可以这样? “要是他们拒绝呢?” 虞婔:“谁敢抗旨?这不是为了成全他们的忠诚之心?” “怎么?轮到自己就不忠心了?合着他们的忠心全靠嘴?” 余英瞳孔地震,哇,这个反将一军,厉害了。 很多时候都是盛昌帝被架在火上烤,寡不敌众。 六公主这般强硬,好爽是怎么回事? 讲道理,六公主的道理更深奥。 讲规矩,六公主的规矩更符合朝纲。 讲人情,六公主给你们机会赚人情了,看你们中不中用? 他光是想想,都有一种豪情,来啊,还有什么招,都给使出来。 盛昌帝沉默了,陷入思考中,突然发现,虞婔今天说得多,但是这些招,其实只有她能用。 靖王和骁王,根本不具备任何魄力。 就算封他们为太子,也做不到这样的硬气。 硬气和心狠是两回事儿,宁王还活着,同样不能。 毕竟跟文武百官互怼,具体细节只有虞婔知道,他听得热血沸腾,可易地而处,他明白方法也做不到。 哎,怪不得虞婔那么大方给他说这么多。 现在就不怕他转头给靖王和骁王了? 在小六眼里,他和两个儿子没什么区别,做不到的。 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即便对方告诉了你办法,做不到的依旧做不到。 经过这么一打岔,盛昌帝之前的愤怒都被削没了,只剩下一半郁闷一半高兴。 郁闷的是,天赋可能真的很重要。 明明小六什么都没学,没接触,却能做到很多事。 高兴的是,他想到小六上位之后的盛景了,乾宇中兴恐怕不只是一句口号。 他这次绝对能赢先皇一局。 能力是无法改变了,认命了,可一想到能赢先皇一局,又逐渐兴奋起来,这个也可以啊! 虞婔:“……”这是自我说服了,还是自我pua了? 盛昌帝这表情变化还真是精彩。 失落,郁闷,后悔等等情绪都闪过了,最终居然又能高兴起来。 实在不知道内心经历了什么。 不过,该说的话她得讲明白了:“而且,现在若是直接册封,母后那边可能就不会配合了,横生波折。” 皇后因为靖王的身体而绝望,若是发现可以公主继位,她和二公主会甘心才怪。 皇后肯定会反悔,用配合的事情威胁盛昌帝,想尽办法让二公主去搏一搏。 自己内讧的事,总会牵扯不少无辜,她实在不想跟皇后继续纠缠太多。 “哦,行吧,你决定就好。”盛昌帝觉得也对。 好不容易才将皇后安抚住,死前一搏可真不太好对付。 见盛昌帝不激动了,没事儿了,虞婔这才满意的离开。 现在才来生气,不嫌太晚了吗? 可惜啊,自己已经无法做什么了。 若是能少消停一些就更好了,没事儿就召她进宫当树洞,她也挺累的啊! 第804章 醒悟得太晚了 见盛昌帝没有异议,虞婔赶紧离开了。 外面那么大一个摊子,她得盯着,踏错一小步,就可能折损很多利益,为了安慰盛昌帝哪里值得? 对吧,赶紧忙去。 余英嘴角带着笑的送虞婔到龙腾宫门口,目送虞婔走很远才回转。 进屋就见盛昌帝躺在床上,安心的睡着了。 拉了被子给盛昌帝细心的盖上,余英在床边呆了许久,跟盛昌帝一样的高兴,心里也有很多的遗憾。 他的皇上,还是醒悟得太晚了。 若是早早就醒悟过来,不那么大的执念,看到六公主的天赋,指不定最近这几年能听一听六公主的意见,指不定乾宇已经中兴起来了。 自己亲手做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指不定就能让盛昌帝完全没有遗憾。 他看得清楚,对于六公主来说,只要不影响她继位,不影响她将来的行事,对老百姓好,她都不会拒绝,不会吝啬的给盛昌帝出主意。 甚至,越早越好。 而只要涉及得深了,其他皇子对六公主来说根本不会是威胁,六公主就不怕被人截胡。 可实际上,从头到尾,最大的威胁一直都是盛昌帝。 六公主之前不敢有任何动作,就是知道得不到盛昌帝的支持。 还会迎来盛昌帝的打压……总之,盛昌帝终究是迟了啊! 体会不到自己亲手改变乾宇的乐趣了。 而且,若早些醒悟,也不会被大公主和几个儿子气成这样了,指不定能够多活好些年呢! 那时候,乾宇是不是已经中兴了? 余英心思变化颇多,但是,他的本职工作就那些,做好便是,其他的,他也插不上手。 还好,现在选了六公主,好歹能够弥补一些。 盛昌帝现在睡眠极好,被虞婔一说,心里没有负担了,呼吸平稳,表情安详。 至于行宫的乱象,没人管得了,靖王和骁王站使团那边,简直助长了的使团嚣张。 被欺负的人只能受着,使团的人就会渐渐以欺负人为乐。 出了行宫还能规范一下自己的行为,到了行宫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所有戾气都朝伺候的人发泄而去。 这日,将伺候的太监打了一顿,五大三粗的大胡子一脸神清气爽的走进四皇子的屋,还在大咧咧的吐槽:“奇怪,行宫伺候的怎么都是一些太监?” “要不就是老婆子,宫女呢?小姑娘呢?上哪儿去了?” “乾宇没有女人了吗?还是说故意不派过来的?” 大蒲带队的是四皇子,身体修长,器宇轩昂,一身矜贵的气质,看起来就跟其他使臣那粗犷的身材不同。 确实挺符合乾宇人的审美。 不过,一开口,就是流利的大蒲话,对于说乾宇话,好像有些抵触。 当然,他也确实不太说得好,就不想说那种。 “很明显就是故意不派过来的啊,还不得让你们这些人给糟蹋了。”四皇子调侃的说道,觉得乾宇也是很会。 看似面面俱到,实际上总有一些地方很膈应人。 他们这么多男人来,居然没有女人伺候? 不得不说,大蒲皇朝看不起乾宇弱鸡的男人,尤其是太监什么的,却挺喜欢乾宇娇媚软软的女人。 之前大蒲军攻打唐城,可没少用乾宇女人来刺激将士们。 如果能破城,都承诺他们随便玩的。 在大蒲皇朝,女人本身就是玩物,是附属品,可以当成礼物送来送去的那种。 别国的女人,那就更加不会当回事儿了。 四皇子意味深长:“钱将军,你若是喜欢,不如跟靖王爷提一提,让他送些女人来?” “再不济,让他花银子,带你去乾宇的秦楼楚馆啊!” “听说,里面有不少名妓,绝对别有一番风味。” 钱将军瞪大了眼睛,非常兴奋:“对哦,找靖王,送几个女人……不算事儿吧!” “这些太监一个比一个弱,稍微用点力都怕打死了,真是不爽。” 四皇子表情严肃了一些:“你们爱玩,没事儿玩一玩也没关系。” “不过也悠着点,这里毕竟是乾宇的地盘,别让乾宇朝廷抓住什么把柄。” “到时候追究起来怕会出什么事。” 四皇子心里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乾宇人这奴相简直连他都没眼看,担心出事,却能笑呵呵的忍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前辈们都是这样的? 未免也太好了吧,就总是有些不安。 这看起来乾宇像是战败国一样呢? 在胜者为王,奉行武力为上的大蒲皇朝,四皇子对于乾宇乌龟一样的忍耐力,着实不能理解。 钱将军大手一挥:“没事儿没事儿,来之前属下都问过了,乾宇就是这样的。” “我们是外宾,他们为了礼仪和皇朝的脸面,就得对我们好。” “不然,他们维持了这么多年的礼仪之邦就崩塌了。” “他们把这些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四皇子点头,他也听人说过,就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多少有些不得劲,就没见过这样的。 “总之,在别人地盘,切莫太过大意,玩归玩,多留个心眼。” 钱将军正色,还是点头认同。 四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说了,还是得听进去。 “嘶,小草啊,这,那大蒲人又打你了?” “怎么还打得这么狠?” “小草,你就是没眼力见,别人见那什么将军来了都躲得远远的。” “就是,你怎么还凑上去了?” “人家还不得揪着你打啊!” 鼻青脸肿,青青紫紫的小草沉默的低着头,一脸糟心的表情:“哎,谁让我就这么命苦呢?” “在行宫待了几年都没什么人来,一来就是这么个混不吝的。” “哎,熬吧!” 他当年没人脉,没银钱,就被分配来了行宫。 虽然没有什么油水,日子也过得很清贫,但是胜在安全,平平淡淡的没什么纷争。 然而,他没想到,厄运来了,人力不可挡。 就在使团还没来之前,靖王和骁王的人来修葺行宫住处。 靖王来行宫看了一眼,看到照顾他多年的师父,一个老太监在打扫院落,因为年纪大,行动迟缓,靖王很是不满,就说行宫都是这样的人,有损乾宇形象。 将人把年纪大的老太监都先清理一波,至少调到别的地方去,免得有碍眼睛。 第805章 要求还蛮高的 偏偏做事的人,跟他师父有一些旧怨,拿着鸡毛当令箭,借此机会打了老太监一顿,扔到了行宫偏僻的角落。 等小草得了空找过去,老太监尸体都已经凉了。 年迈的老太监,根本扛不住打,当场就咽气了。 然而,这也是清理的一种,是靖王的命令。 小草虽然一直在行宫,没有经历太多复杂的人性,但是不代表他不懂。 他没有闹,只是拿出全部积蓄将老太监厚葬了,就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有人来找上他…… 小草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的躺在大通铺上,不想动,双眼发直,神情飘远。 这时候屋里没有别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做。 行宫伺候的人手本来就不够,之前还将年轻的宫女全部抽走了,只剩下比较老的粗使婆子,人人都挺忙的。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婆子走了进来,怜惜的看小草一眼,打开手中的药给他擦了擦。 “其实啊,你不必承受这些的,机灵点,可以躲过去。” “公主的意思,没有这样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做事,那将军都是战场上过日子的,拳头没轻重,一不注意你会被打死的。” 小草咧咧嘴,扯到伤口,喘了几口粗气,“不这样,很难靠近他们,又怎么打探到有用的信息?” “我只想知道,公主答应的事儿算不算数?” 婆子看了看窗口和门口,点头:“公主答应的,绝对算数。” “你放心,这些使臣一个都跑不掉。” “到时候你想报仇,把人给你,你想怎样都行。” “至于害死你师父那个人,时机到了,公主也交给你处置。” 小草眼睛一湿,“多谢公主,奴才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说着,将钱将军和四皇子说的话,一字不差的翻译过来,说给了婆子听。 没错,他懂大蒲语。 当年也是因为这个鸡肋的技能,他被分到了接待外宾的行宫,而不是更远的行宫。 但是,一直没什么外宾,师父让他藏拙。 是公主的人发现他在使臣来那日,神情有异样,接触询问过才知道他虽然不会说,但是听得懂大蒲语。 因为他是在唐城那边长大的,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大蒲在乾宇放的探子,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有用。 显然,使臣到行宫那天是用大蒲语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小草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当众就敢口吐芬芳,所以失去了表情管理,被六公主的人注意到。 之后,他为了报仇,就成了六公主的眼线。 之前被钱将军打得一时半会儿起不来,那些大蒲人也不管,只会在一旁看笑话,他就趴在地上听见钱将军和四皇子的对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大蒲人嚣张得很,根本想不到一个小太监竟然听得懂他们的话,自以为用大蒲语就高枕无忧了。 在他们看来,这样懂“外语”的人才怎么都得在鸿胪寺挂名任职吧! 怎么会在行宫当个伺候人的? 不过,小草有自知之明,公主答应将害死师父的凶手交给他已经是恩赐了,并不奢望能向靖王报仇。 他没那么傻,提都不敢提。 等级差太多了,他只希望靖王无法登基,无法做皇帝,气死靖王。 婆子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这些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消停,之前六公主就是怕无辜宫女遭他们毒手,将人调走了。” “没想到,他们还是惦记着的?” 小草眼神一闪,有些惊讶:“是公主将她们调走的?” 他很多次感谢调走年轻宫女的人,他也有交好的朋友,行宫没有那么多争斗,大家关系都不错。 他无法想象没有被调走,年轻宫女都会遭遇什么? 使团那些人……眼神一个比一个恶心,都不是善茬。 婆子点头:“嗯,此事我得尽快告知公主,赶紧安排。” “不然……之前做的事就没意义了。” 说着,将两个药瓶交给小草,“一个是药效一般的,甚至有些差的,这个是药效好的,你看着用。” “你表面上的伤,也不能好太快啊!” 小草接过瓷瓶:“快去吧,公主……什么时候动手?” 婆子斜他一眼:“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反正不会放过他们就是了,你急什么?” 小草点了点头:“就是有点急,是小草多嘴了。” “还好那些人不是每次都会动手的,待会儿我再过去看着。” 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而虞婔收到消息也无语了,立刻以盛昌帝的名义,禁止靖王和骁王给使团送女人。 刚刚收到使团消息的靖王:“……” 他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呢! 侧面可以发现,他这位父皇的消息有多么灵通。 使团那边刚有的想法,父皇就知道了? 骁王:“……”送女人?什么送女人? 谁要送女人了? 艾玛,他多无辜啊! 时间一长,靖王就开始纳闷了,为什么不能送女人? 官方不是有教坊司吗? 里面的女人也分接客和不接客的。 也对外营业啊! 为什么就不能送了? 靖王不会去想,如果没有盛昌帝的旨意,他不会考虑什么教坊司的。 因为传来的消息有暗示,大蒲使团的人,大多好处女。 听到这个消息的虞婔彻底沉默了。 大蒲的女人都是送完这个,送那个的。 儿子还可以继承父亲的女人,没有比他们更乱的了,居然到了乾宇好处女了? 呵呵,这要求还蛮高的。 靖王没办法,最终只能带钱将军,和使团一些人去自己旗下的青楼。 一开始他也不想去自己旗下青楼的,总觉得大浦人很凶,可能很废女人。 但是,他带着去其他青楼,人家都不接大蒲人的客。 使团进城的时候,文武百官迎接,那么高调,大多是见过前面一些人面孔的,青楼这种信息通畅的自然有人认识。 就像说好的一样,都决绝做大蒲人生意。 即便是靖王亮出身份,拿了银票也不能改变她们的决定。 “哟,还以为是哪来的贵客呢!敢情是来打秋风的啊!”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教坊司都不敢接待的人,我等也不敢乱来,靖王爷还是去别家吧!” 第806章 真的不懂乾宇的风俗 虞婔最近搞的舆论彻底起了作用。 战败国来打秋风的心深入人心。 靖王和骁王不顾民心,非要“好好”招待使团的狗腿样子,已经传遍了整个帝都城,飞速朝外面扩散。 青楼的各种消息最快,早就收集了很多。 对于靖王的身份是敬畏,但是对他的做法不敢苟同。 加上流传的这一句诗,“位卑未敢忘忧国”,道尽了多少贱籍之人的心酸和爱国之心,立刻被奉为神句。 尽管前后都还不知道,就这么一句,但不妨碍他们崇拜的“诗人”是不赞同靖王和骁王的做法。 他们也就不赞同。 于是,靖王带着大蒲人吃了不少闭门羹,丢尽了脸面。 在大蒲人的冷嘲热讽中,靖王带着人去了自己旗下的青楼。 这终于不能拒绝了。 但是也让所有关注的人知道,原来这家青楼是靖王的。 虽然都知道这些世家贵族,皇子公主的都有自家产业,但是青楼这种地方暴露出来,靖王府都蒙上一层羞耻感。 大家再谈起靖王,都多少带起了一丝戏谑。 这家青楼的生意,从门庭若市,变成路过的都没几人。 大家似乎非常有默契,有传言说,大蒲人玩过的女人你还敢玩? 不怕被传染什么奇怪的病吗? 听说大蒲的女人都是继承制的,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女人。 可以想象多可怕。 何况,大蒲人那么凶,玩过的女人也没法接其他客人了吧! 众人一阵调侃,就算好奇的,在这么多人的盯视下,也不好意思进门。 于是乎,靖王这产业,接待了大蒲人,基本就废了。 不仅是生意废了,一些人猜得也没错,里面的人也都废了。 最可怕的是姑娘来源也收到了抵制,人牙子都不卖人给他们了,这青楼算是只招待使团的人了。 等使团一走,恐怕会立刻关门。 靖王一点点收到消息,心情非常的郁闷,青楼就这么废了? 最重要的是几天后,青楼也没人可接待大蒲使团了,一个个都进气多,出气少了,还有不堪受辱,直接不活了的。 好好的青楼,已经被折腾得一团乱。 虞婔听了也只是叹气,她也救不了所有人。 这青楼都是靖王的,卖身契也全在靖王手里,她能怎样? 何况,一开始也不是所有人都拒绝,也有人愿意的。 想法不同,不能强迫别人认同自己的做法。 最终还是虞婔以盛昌帝的名义传话,然后努力煽动舆论,这才将所有青楼拉拢统一战线。 这真的很不容易啊! 与此同时,靖王那青楼,包括头牌在内的好几个都死了,不用虞婔找人煽动,彻底点燃了民众的怒火。 矛头纷纷指向靖王,个个都骂得很难听。 大蒲四皇子有些不安,不断的向靖王不诚心的道歉,顺便说明就区区妓子,不足挂齿。 只是给靖王惹麻烦了。 然后不断提出要面见盛昌帝,什么时候将谈判提上日程。 他们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但是都认为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了,得赶紧办正事。 钱将军等人非常意外,他们也没乱来啊,不是青楼里玩吗? 这都能拿来说事儿? 真的不懂乾宇的风俗。 与此同时,骁王也被波及了,毕竟他跟靖王一起接待使臣。 更懵逼的是西商使臣……艾玛,发生了什么? 他们很乖啊,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啊! 安国使臣:……他们更冤,连行宫都不出的人还天降黑锅。 丞相等文武百官也跟着被波及,毕竟他们负责接待安国。 最重要的是,流言蜚语说了,丞相等人竟然不阻止靖王,没有任何人阻拦,是不是就是默认了靖王的行为? 他们竟然也是这么舔使臣,配当乾宇的大官么? 总之,靖王承担了所有火力,骁王,丞相等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跑得掉。 朝廷和百官的脸面,一落千丈。 现在大街上看见官员路过的马车,除了敬畏之外,还多了质疑。 曾经威风,都变成了羞愧,如今官员走在大街上,要么隐藏身份,要么就快速通过,老脸实在挂不住。 皇后得知消息,最后一口气差点就咽下去了。 “皇上,你多狠啊!” 虽然答应让新帝放过靖王的命,但是如此败坏靖王的名声,也是费尽心机了吧! 一想到中宫嫡出的皇子,竟然在外人人唱衰,厌恶至极。 皇后就觉得呼吸不顺:“让妍儿进宫来见本宫。” 身边的人自然去吩咐了。 那厢,俪妃也有些懵逼,她收到消息比皇后早,但是一直没想明白。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晗儿的名声坏成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啊!”俪妃不理解。 不是她说,盛昌帝不是以前了,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监国的事情也是他亲口答应了的。 将骁王的名声坏成这样,是不准备传承了吗? 俪妃想不明白,只好去见了盛昌帝。 “就算晗儿哪里做得不对,皇上指点提醒一番就是了,这样下去,晗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将来可怎么办啊!” 俪妃真的很想大喊,儿子不是这么教的。 挫折教育也不是这么玩的。 她很清楚自己儿子的心理承受力,当年人设崩塌,一直没有自信。 如今,只怕靖王是主吸引火力的,但受打击最重的,反而是骁王。 黑锅千斤重的盛昌帝:“……” 看看,小六藏得多好啊! 到现在,靖王和骁王,皇后和俪妃都不知道他们的对手是谁。 盛昌帝一脸高深莫测:“不必瞎嚷嚷,朕自有分寸。” “老六听你的,你就多劝劝,朕的意思很明确了,他却还要那么对使臣卑躬屈膝的,是看不懂朕的意思,还是觉得朕老糊涂了,他做的才是对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朕的六皇子,何须对使臣这般没有骨气?” “呵呵,朕很失望……朕的江山,怎么可能交给这样的人?他到底是如何肯定拉拢了西商,朕会听西商的?可笑至极。” 越说越愤怒,盛昌帝看俪妃的眼神充满了质疑:“还是说,你们早早就跟西商有旧,关系才会这么好?” “这次西商突然来乾宇,是你们商量好了什么吗?” “跟乾宇打仗的是大蒲,西商到底为何凑着热闹?” 第807章 重点在财富上 闻言,俪妃冷汗淋漓。 从未见过盛昌帝说话这么直白的,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回想骁王的所作所为,俪妃再度惊出一身冷汗。 从龙腾宫回去,俪妃立刻找来骁王,很直接的说道:“以前本宫总认为,皇后出自大家族,靖王接受的教育也是最好的。” “我们不懂,照着做总不会错。” “原来,这样也会大错特错,父皇对你接待使臣的态度很不满。” “甚至还因此怀疑我们跟西商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从今天起,不要再跟着靖王做了。” “不懂多问问老者,问问谋士……这么下去,靖王恐怕要废了,晗儿,你就没有对手了,小心德妃和八贤王就是。” “我们不能自己出错,被抓住把柄啊!” 骁王有些懵,也有些慌,说好的怎么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样? 太猝不及防了:“可是,母妃,之前的事情都做了,想要马上抽身,那也是不可能的。” “何况西商的事儿本来就落到儿臣身上,根本不可能丢掉不管的。” 俪妃:“那现在就不要想西商能支持你上位了,他们的支持没有任何用处。” “之前是我们想茬了,不能丢掉,但是也不能有求必应,该怎样就怎样,不要特殊对待。” “你父皇都用卑躬屈膝来形容了,可见真的非常严重。” 骁王一脸为难,那到底要怎么做啊? 怎么感觉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但俪妃能打听到盛昌帝的意思已经很不错了。 反正,这次的舆论危机主要是冲靖王而去的。 骁王回去跟谋士一接头,都觉得俪妃立大功了,直到了盛昌帝的意思,就领先一步。 但是对西商,没有太好的办法。 不可能不理,理会又硬气不起来了,很多合理的要求都没法拒绝。 商量来商量去,一群人就觉得促成谈判吧,这日常真是磨人。 一天天的没事儿干,就总出幺蛾子。 正好,丞相那边也是这么想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有些已经无法改变,就赶紧谈吧! 虞婔也点头了,赶紧谈,她就在等大蒲和西商提出谈判筹码呢! 这些东西不出,到时候还让他们“太识趣”,直接打个翻身仗可不行。 这么久就忍过来了,就是要让大家都看看,大蒲和西商有多不要脸,会要些什么东西。 之前的舆论各种铺垫,可就是为了两国的谈判筹码啊! 至于安国,已经怂了,看情况搞事儿的,一个都跑不了。 虞婔一直不出手,就是要将所有的野心给展露出来,让大家看看,乾宇两个监国皇子都在干什么,文武百官又都做了什么。 总之,她等这一天也好久了。 到时候一切引爆…… “公主,皇上整这一出,倒是挑拨了靖王和骁王的联盟,骁王这次被连累,不想跟着靖王做了。” 红鲤汇报道:“骁王倒是不想对西商使团那么好了。” “但是西商使团不干了,倒也不吵不闹,每次都跟骁王讲道理,讲两国邦交,合情合理等等,最终骁王也拒绝不了。” “西商使团带了特别会谈判的人来,对上骁王,十有八九都会达成目的。” “不过,他们也识趣,像大蒲那样的无理要求,他们也不会提。” 虞婔笑了:“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四红对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 虞婔:“已知,大蒲和西商一起来并不是巧合,那他们就是有商量的来乾宇。” “现在一方这么嚣张跋扈,能做不能做的都做了。” “一方却如此识趣,知道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 “他们真的就那么蠢,或者那么聪明吗?” “现在看来,很像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还没上谈判桌,就已经贯彻得很好了,让乾宇认为他们就是这样的脾性,这样的政策。” 四红若有所思,红梅说道:“那他们这么做,一定能获取很大的利益,安国……” 虞婔:“安国最初也是请来打辅助的,多一个帮手,乾宇就会更难一点。” “而且,旁观者清,他们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安国可以及时补上,总之,就是不想让乾宇太好过。” 损人不利己,他们俩就算自己拿不到,也要现找一头狼来分食,其心可诛。 还好之前南崎对安珺下手了,不然拖到此时,安国还是一个麻烦。 此时的安国就跟废了差不多。 还像极了胆小的兔子,或许可以反向利用一番。 安国使臣只想安然回家,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三国使团的这种联盟其实挺脆弱的,尤其三国皇帝都不在,就看乾宇如何利用了。 之前就是很难想到去利用。 果然还是目的不同,要求不同,办法就不同。 在她这里,是没有为了面子损资源这种事的,那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为了保住,可以什么都不要。 当然,如果能兼得,她也不会放弃。 谁还会嫌弃自己的名声太好吗? 红鲤忍不住吐槽:“大蒲王朝的脑子有病吗?自己明明是战败国,竟然还这么嚣张。” “是为了表现自己有多凶吗?” “纯粹看他们笑话的比较多吧,最近做的那些事儿,只会让人觉得他们人品不行,还唱白脸呢!” 虞婔:“所以说,他们就不在乎啊!” “反正使团这些人,可能一辈子就来乾宇帝都这么一次。” “旁人说的不好,也未必有证据啊!” “至于西商,他们会答应大蒲的合作,可能还是之前的损失大了,想找个理由来乾宇查探一番。” “毕竟是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的西商军,好几万呢,还有那么多储备粮,以及那么多金银矿场。” “拔出萝卜带出泥,矿产这种东西搬不走就算了,要么继续开采,要么彻底封死让人看管起来。” “可西商几万军队,说消失就消失了,他们应该很不甘心,而且,也想找一找之前还没来得及运走的一些金银。” “看来,西商潜伏的人手里还有不少财富,并没有完全收缴完。” 当初西商边境的北鼎收缴了一大批夹层的木箱子。 算是盛昌帝第一批宝藏获取。 虞婔在那练兵的地下层得到的夹层箱子不算,还好好放在空间里呢! 西商使团来乾宇的重点应该在这方面。 第808章 乾宇免了,西商不免 根据北鼎的消息,西商使团过境是不止这点人的。 不过是以之前商户的名义过来的,一直被拦在了境外,不得回家。 这是因为使团,开了城门才一起过境的。 过境后就散开了。 虞婔相信,这里面肯定有真正错过时间,一直没能入境的商户,但是更多的,应该是西商为了打探消息的自己人。 与此同时,西商从边关一路行来,不断有人脱离大部队,然后在抵达帝都前回来了。 看起来只是好奇乾宇的风景,趁着时间出去逛了逛,“并没走远”,实际上,那么多人打掩护,又没有乾宇的官员一直护送,去哪里了可真说不好。 到了帝都后,行宫住下来,西商也有很多人对乾宇的大好河山“好奇”。 时不时就会出去“游历”一番,又不喜欢别人跟着,非常向往“自由”的飞出去了,又飞回来了。 看起来西商这边比大蒲要松散得多。 显然,西商使团的注意力不在谈判桌上,对于两国通商的事,没有调查那些财富和西商军重要。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查到什么东西了不? 虞婔一直让人盯着他们,就看看西商的探子是不是藏了财富,就等着交给西商使团了。 开玩笑,绝对不让他们将乾宇的金银财富给带出去。 以前那些……她迟早让西商给吐出来。 两百多年源源不断的窃取,谁知道具体拿了多少? 她敢打赌,西商皇见到的也只是一部分,层层剥夺,人人都藏一点,分散在这些人手里的更多。 西商皇一代又一代,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们不在乎啊! 反正都是别人家的,大头落到了皇室手里就好。 虞婔感觉她应该心里有个数,到时候看看,得从西商捞多少回来才不会亏。 金银不够,其他资源来凑。 反正西商盛产玉石,还有各种宝石。 可以抵债。 思及此,虞婔连忙坐在书桌前,将事情记下来。 虽然,她不觉得这种涉及财富的大事儿,她会忘记,但是一些灵光一闪的小细节得记下来,万一忘记了,到时候想不到更好办法可就亏了。 嗯嗯,抵债的时候可以算一算利息。 那么多金银送到了西商国,等于盘活了西商这么多年的经济,不收利息和使用费怎么行? 嗯,空了得计算一下,大概要收多少…… 虞婔越计算越兴奋,眉开眼笑的,看得四红都不忍打扰。 相视一笑,觉得有人要倒霉了,或者,要舍财了。 记录完毕,虞婔才说道:“西商使团那边怎么回事?那些人有没有联系他们的探子?” “探子有没有提供什么宝藏地,或者上交什么?” 四红正在屋里收拾,闻言都汇聚了过来。 这次对外的安排,是红锦去做的,就看她开口说道:“暂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地方或上交什么。” “联系探子是有的,不过并没有急着多接触。” “应该也是为了打探消息,其实并不急。” 虞婔点头:“日常盯紧一些,若是出现特殊的明确的地址,立刻让人去查看。” “发现东西,想办法弄走,若是没办法弄走就先看着,有人要弄走就动手。” “暗龙卫那些人,动手杀人最是擅长了。” 还有钟离一族给她训练的专属暗卫,太好用了。 高绝的武力值,代表着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会相对容易。 真不怪一个个都想有专属的暗卫,真的比继承来的武力更好用。 继承来的暗龙卫,为了适应她的做事风格,每次办事的程度,需要很大的认知改变,这对已经成熟的暗卫来时是一次很大的挑战。 有些未必改得过来。 所以,很多时候新帝会需要新一批暗龙卫,老皇帝的就直接派往别的,与世隔绝的岗位,要么就直接杀。 之前盛昌帝将暗龙卫的指挥权给她,就已经在紧急训练新的暗龙卫了。 老一批的暗龙卫,一直在等待她的决策。 虞婔表示,盛昌帝亲自开口的,暗龙卫的传承没问题,忠诚度也没问题。 不过是多说几句话,交代清楚的事,不起直接要一群人的命,那她还是会选择前者的。 盛昌帝知道后也没说什么,转头就跟余英感叹,小六还是那个心软的小六,涉及到性命就会选择别的路。 甚至还坦白告诉了暗龙卫,让暗龙卫们知道,虞婔还是很在乎他们命的,都忠心点,认真的做事。 事实证明,这的确有效果,暗龙卫们对虞婔都是真心的接纳,加倍的忠诚,并且努力的改变自己,去适应新主子的办事节奏,以期做事能够更加高效。 对于虞婔原本的暗卫,双方都互相打个照面的,不过虞婔没吩咐,就各做各的。 不过,暗龙卫偶尔也是会请教虞婔的暗卫,让自己变得更好。 虞婔的暗卫也不吝啬,能说的都说,不能说就是机密,一切为了主子嘛! 总之,虞婔手中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做事越发的游刃有余了。 就在虞婔的各种计划中,大蒲四皇子,和西商的海王依旧没有见到盛昌帝,毕竟盛昌帝身体不好是事实。 连文武百官都不怎么见,见不了外国使臣很正常。 但是他们成功的上了谈判桌,和乾宇文武百官代表坐到了一起商谈。 “西商的海王要求乾宇放开边关的管制,恢复两国之间的贸易。” “另外,为了弥补西商的损失,对于西商商队进出得免税三年。”红鲤拿着本子将西商使团的要求念出来,力求不漏掉一个字。 虞婔:“……免税三年?呵呵,想什么呢?” 那可是关税啊,居然要求乾宇免税? 莫非免费将他们商队放出去,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将乾宇资源给带回国? 乾宇免了,西商不免? 凭什么啊! “海王?呵呵,嘿……”虞婔没忍住还是笑了。 第一次知道这个封号时,她是真没准备,笑了好久。 不怪她啊,此人是西商皇同父异母的弟弟,西商皇上位的时候站队帮忙,从龙之功拿得稳稳的。 地位身份跟乾宇的齐王差不多。 第809章 盛昌帝的锅非常大 但是,西商皇跟盛昌帝不一样,西商皇从来不忌惮这个弟弟,还非常信任。 不仅允许海王参政,还手握一定的兵权,如今这年纪偶尔也要亲自出征打仗,为西商皇的事业添砖加瓦。 相比之下,齐王的能力也不弱,在乾宇却只配做个闲散王爷。 另外,连孩子都不敢多要,甚至为了孩子还得未雨绸缪的考虑一些事情。 说实话,盛昌帝的锅非常大。 人家还是同父异母呢,齐王和盛昌帝可是同父同母。 这差别…… 话说回来,这海王的封号,居然是海王自己求来的。 海王特别喜欢大海,希望自己能像大海一样,胸怀辽阔,海纳百川。 说实话,在海王这个词被网络赋予了其他意义之前,确实是个不错的封号,而且太厚重,一般人还承受不住。 然而,经历了那样的时代,虞婔着实有些忍不住。 每次听别人喊,都感觉像在听调侃和笑话。 “不可能才这点吧!” 红鲤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小伙伴,她说错了什么吗?为啥公主一直在笑? 小伙伴摇了摇头,这可不关红鲤的事儿。 红鲤:“要求乾宇归还之前收缴的西商商队的货品,放了西商商人,并且补偿……” 一长串的要求乾宇做什么做什么,虞婔都听得多糊涂了:“西商呢?他们做什么?” 红鲤:“暂时没什么。” 虞婔:“……这听起来,怎么像是乾宇打了败仗,必须得向西商进贡?” “嗯,将消息传出去,让大家看看,西商使团的离谱要求和丑恶嘴脸。” “有时候真不是乾宇朝廷不干人事,而是对方本来就不是人。” “西商都这样离谱了,大蒲呢?” 红鲤冷笑:“那就更恶心了,还嚣张跋扈。” “别的不说,大蒲要求乾宇放了大蒲方的几千上万的俘虏,并且要求对七皇子被挂在唐城示众做出解释,以及好几米清单的赔偿。” “说七皇子的母亲是乾宇人,不过是带母回乡,替母亲看看乾宇的发展,在乾宇游历,做友好的交流,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乾宇居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完全不顾人道主义,必须严惩伤害七皇子的人,并且做出赔偿。” “哦!”虞婔恍然,她就说七皇子的乾宇官话说得很好,原来挖的坑在这里:“还有吗?” 红鲤:“除了赔给七皇子的,还提出这场仗打得大家都损耗不少,乾宇补偿给大蒲一百万担粮食,十万皮布,十万件防寒棉衣……等等,对了,还有一百万两银子。” “说是银子要得不多,只不过是为了给战场上的将士一个交代,他们就退兵了,结束这场战争,同时大蒲再不来犯,保证边境的和平。” 虞婔又笑了,没有说什么。 在这里发气没意思,精力当然留着去谈判桌上怼人。 “没什么,一字不漏的传出去就行了,看看战败国的勇气,值得所有人学习。” “安国呢?” 红鲤:“安国只是要了西商国的三分之一。” “也要求和乾宇通商,其他倒是没说什么了。” 虞婔:“……” 看来,就算安国怂了,也不妨碍他们见大蒲官员没回答,没拒绝,没愤怒,就狮子大开口。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这些官员当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这些东西,数字太大了就是一个数字。 具体有多少已经没有了概念。 与此同时,他们不需要出一分一毫,所以一点不愤怒。 当然咯,他们还觉得,盛昌帝是不可能同意的。 再说了,第一次谈判嘛,不可能就这么定下来的,听听而已,啥都别信就对了。 什么保证边境和平,呵呵,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一群谈判的人觉得,第一次交锋,随便喊价也正常。 先定个基调,慢慢谈就是。 然而,当他们从谈判桌上下来,还没能回到家就已经听见了流言蜚语满天飞,全是谈判桌上的内容。 并且,引起了小官民众的愤怒,一个个看见谈判官员的车辇都恨不得冲上来询问一番,就想知道,这样的条件,谁敢答应? 谁才是战胜国? 凭什么全是别人的要求? 咋滴了,就凭他们走这么远到乾宇帝都? 乾宇就必须得给这么多东西当手信吗? 帝都的气氛变得无比怪异起来, 有种很容易爆炸的紧绷感。 大蒲的四皇子忍不住拍桌:“谈判这么机密的事情,为何传得这么快?” “乾宇……肯定是故意的吧!” 想起入境之后听见的关于和亲的议论,民心所向,乾宇定然会考虑很多人的意见。 毕竟,他们靠着一腔勇气提要求,不过是仗着乾宇的大国风范。 如果民众反对声太多了,他们别想拿走太多东西。 钱将军也愤怒,他们已经降低了要求,乾宇居然还觉得多? 乾宇不是自恃地大物博,礼仪之邦吗? 施舍点给别人怎么了? 突然这么吝啬是看不起他们吗?对他们有意见?以前怎么不这么抠门的啊! “属下去找靖王。” 四皇子点头:“必须说清楚,靖王管不管这事儿?” “咱们都还在谈判,并没有定论,闹成这样有损我们大蒲的名誉,这也是要赔偿的。” “靖王若是做不好,我们可就要怀疑他的能力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做乾宇的皇帝?” 钱将军领命出门,看见站在一旁的小草,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嘴里不干不净的大蒲语:“死太监,看着就烦,怎么还站在这?” 小草直接倒飞出去,撞到回廊的柱子上又砸地上。 玛德,迟早有一天,这些都给还回去。 公主说了,一拳一脚都可以换成一刀,他已经去学了凌迟怎么才能削得多,还不让人死。 到时候肯定要在这姓钱的身上练一练。 然后……消息就到了虞婔的手里。 虞婔:“……”这些人真自信,也真会利用。 搞得乾宇谁继位都是他们说了算一样。 偏偏靖王就信,还吃这威胁,脸色当场就变了。 竟然还让人出去查,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结果就是,盛昌帝的人。 靖王当即进宫了,再次背锅的盛昌帝:“……”小六真的很会甩锅啊! 问题是,背锅的人通常都心甘情愿的认下来。 第810章 怎么就没了呢 靖王:“父皇为什么要将他们提的条件传出去?” “之后的谈判要怎么进行下去?” “其实大家都还没谈呢!” 盛昌帝现在对三国使臣极为不顺眼,立刻喷到:“还没谈?这叫还没谈?” “他们有脸提这样的条件,还怕人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朕还没死呢,你就要将乾宇的东西送人了?” “这些条件,他敢提,朕都不敢听,什么玩意儿,谁给他们的勇气提这些的?” 靖王被喷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父皇最近的脾气特别暴躁,看什么都看不惯。 有些无奈的解释道:“父皇,这只是三国使臣提出的要求,乾宇并没有答应。” “而且,乾宇的要求也还没提呢,文武百官都还在商量。” “和谈和谈,不就是要谈吗?” “这么传出去了,使团不好做,到时候更加不会答应乾宇的要求了。” 盛昌帝:“不答应就别谈了,谈什么谈,让他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当乾宇稀罕他们来啊!” “还觉得不好做?他们也知道自己没脸?” “而且你们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说来朕听听?” 靖王:“……”父皇这口才,不应该龙腾宫,应该在谈判桌上啊! 啥时候见父皇这么硬气,这么能怼的? 生一场病,果然将脾气给生大了。 靖王觉得冤枉得很,这也不是他的意思,他第一次参加这种谈判,没什么想法。 至于对方提出的数量,他也没概念,并没有觉得很多。 只认为现在的盛昌帝有些不可理喻,他就是来问问,竟然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最后灰头土脸的离开,转身去后宫看了一眼皇后,结果皇后在昏迷沉睡中,帮不了他。 出宫的时候还遇见同样进宫和俪妃说过话的骁王。 其实骁王没什么表情,见到俪妃,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压在心底了。 然而,靖王和骁王最近待的时间长了,对竞争对手很是了解。 一眼看出了骁王的嘲弄,靖王非常的生气。 黑着脸,带着怒火回到靖王府,再也忍不住,大发脾气,砸碎了不少瓷器。 骁王则是心情不错的回到王府,觉得母妃说得对,靖王真的不堪为学习对象。 以后也要多注意靖王,和靖王的选择不一样就对了。 西商唱红脸,虽然着急,不满,倒是没有直接找骁王,所以,只有靖王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靖王摔了一地瓷器,伺候的人根本不敢进来收拾。 过了一会儿,靖王妃倒是来了。 此时的靖王妃,瘦得有些吓人,精神气没多少了。 看见一地的瓷器,眼神微闪,一脚踩中一块瓷片,在尖叫声中,整个人滑倒在地,重重的摔了一跤。 一旁伺候的玉竹条件反射就伸手去接。 猛然想起皇后惊人的吩咐,一脚踩在其中一块瓷片上,当即朝一旁倒去,摔在了靖王妃旁边,手还是伸出去的状态,愣是没接住。 很明显,尽力了,但是没接住。 靖王妃瞪大了眼睛,只感觉肚子一痛,身下流出了什么,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门外的人都慌不择路,吵吵嚷嚷的进来救人。 靖王惊呆了:“……” 啥玩意儿? 王妃来干什么的? 一个字没说,先摔跤给他看? 此时的靖王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只以为靖王妃摔了一跤而已,晕过去了而已,让府医看看就是,能有多严重? 喝点保胎药不就行了? 靖王对靖王妃这胎还是很看重的,毕竟是他第一次当爹,还是嫡出的,心里的喜悦不言而喻。 然而,靖王妃刚被送到靖王院落的厢房里,府医就下定论了,孩子保不住了,需要下药将胎流干净,不然,将来很麻烦。 后面的话,靖王已经听不见了。 他震惊的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靖王妃,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将他给打懵了。 不就是摔了一跤吗? 怎么孩子就没了? 那可是他的嫡子啊! 手臂被吊起来的玉竹眼神晦涩,她敢确定,靖王妃那时候是故意的。 所以,靖王妃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就是选择的办法太惨烈了。 消息很快传到皇后的凤栖宫,刚醒的皇后气得咬牙切齿的:“她果然知道,明明知情还敢做这样的事,她到底有没有将本宫和王爷放在眼里?” 玉字辈三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这日子过得真累啊! 皇后娘娘醒得时间少,昏迷的时间多,都这样了还要争。 她们觉得她们可能撑不到有出路了,或许……就是给皇后陪葬吧! 皇后还在生气:“不想要孩子,明明有那么多办法,却非要用这等手段。” “不仅摔在靖王面前,还摔在靖王砸碎的瓷器上,怎么,还想着靖王能因此愧疚一辈子?她的地位就稳了?” “笑话……”皇后脸色扭曲了一阵,突然狠狠地说道:“背叛了晰儿,以为不将孩子生下来就是她给的赎罪吗?” “现在为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就想让晰儿对她愧疚一辈子,她就能继续为崔家谋划了?痴心妄想,既然不守妇德,那就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她不想要孩子了,本宫也不想要这样的儿媳,让她永远消失吧!” “别想因此拿捏晰儿一辈子。” 皇后冰冷的吩咐道。 她对靖王妃的同病相怜,在靖王妃选择崔氏的那一刻,已经消失殆尽了。 现在还敢算计靖王,那就别醒了。 愧疚一辈子,她想要的也都有,就是她自己没法享受罢了。 尽管,靖王因为任性发脾气,害了靖王妃,也害了自己的嫡子说出去不见得好听。 但是,靖王最近的名声已经那样糟糕了,不在乎多这一条。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靖王妃博取同情,将锅甩在靖王身上,然后仗着男人的愧疚,舒坦的过一辈子。 皇后觉得,她当年算计盛昌帝,根本做错什么,都被冷落了一辈子。 靖王妃凭什么这么狠,还能过得好。 为了儿子,也因为嫉妒,皇后直接要了靖王妃的命。 毕竟,小产也跟鬼门关走一圈没区别,没撑过去也正常得很。 第811章 什么时候回来 只有女人,对女人的虚弱状态了如指掌。 靖王妃的灵机一动,会让她再也没醒来过。 她的确是不想要孩子,并且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不能让崔氏抓住把柄怪罪她,也不能让皇后和靖王发现不妥。 想要的太多,在那一地瓷器刺伤眼睛的时候,她就豁出去了。 没想到,是出去了,但是没能回来。 有一个苏夙在先,靖王妃知道让靖王喜欢她,甚至爱上她是很难的。 那不如让这孩子折在靖王手里,让靖王欠她一辈子。 将来,就算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也没人可以动摇她的地位。 电光火石之间,靖王妃闪过了很多念头,唯独忘记了皇后。 在她的认知里,皇后已经拖不了太久了。 这段时间来,皇后经常叫她入宫,都跟交代遗言没什么两样。 只是有时候没想起来,想起了又叫她进宫,来来回回的,已经很勤快了。 所以,关键时刻她下意识的忽略了皇后,更加不知道皇后知道了真相,让她曾经博取同情举动直接反噬。 让皇后加倍厌恶上了她。 几乎没多长时间,皇后直接下了杀她的命令。 皇后承认自己当初走眼了,中崔氏的毒太深,不仅刚开始祸害了儿子,婚事上也拖了儿子后腿。 那么,就让她来结束这一切吧! 就算靖王无法为皇,王妃的位置依旧是抢手的。 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该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有个了结,自己造的孽,自己处理了。 于是,靖王妃就这么没了。 盛昌帝:“……”他只是不想要这个跟虞氏无关的血脉而已。 狠还是皇后狠啊,直接一尸两命。 不过,这确实让靖王更多的摆脱了崔氏的控制,哪怕老五不登基,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靖王直接懵逼,吓傻了,很久没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这么突然的吗? 嫡子没有了,连嫡妻都跟着没有了? 甚至府医开的药都还没抓回来,太医院的太医都还在路上,人就彻底没有了? 靖王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怎么突然就翻天了呢? 靖王站在靖王妃的床前,一脸疑惑,伸手探了探靖王妃的鼻息,似乎很难理解,“怎么可能呢?” “不过是摔了一跤,孩子没了,怎么大人也没了?” “你这,是不是在逗本王玩啊?” “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都不告诉本王啊?” “都不告诉本王,本王怎么配合你们?你们都觉得本王还没长大呢?” 碎碎念念了半晌,安静下来后,忍不住碰了碰靖王妃的尸体,“这次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本王的孩子呢?” “孩子什么时候回来?” 伺候的人在门口听着,不忍的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跟皇后汇报去? 不然现在要怎么办,他们也不清楚啊! 靖王这样子,明显不正常,就不能任其这样下去吧! 然后,消息还没到皇后手里,盛昌帝的圣旨就到了。 说靖王太过喜怒无常,虽然是无意的,但是孩子和王妃都没了,需要办理后事,好好休养……总之,一长串不太占理的理由,最终结果是,取消了靖王的监国权。 但是之前负责的事,还是有始有终,可以先处理到底。 前后极其矛盾,可皇帝都这么说了,靖王还能怎样? 监国权就这么没有了? 虽然孩子和王妃没了是事实,可监国权……怎么感觉有点儿戏呢? 正在负责的事不就是接待使臣吗? 所以,不让他监国了,使臣的事还要他继续付出?花银子? 靖王第一次感受到盛昌帝的算计,想得未免也太好了吧! 皇后知道后,当场吐了一口黑血,眼看就要不行,还是虞婔的人趁混乱,给皇后扎了几针,还塞了一颗药。 硬生生将皇后的命给吊回来。 这人还飞速在皇后耳边念叨了一句:“皇后娘娘,事情没有做,皇上答应饶恕二公主和靖王的事可不算数了啊!” 不得不说,皇后的母爱是真的挺厚的。 明明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却依旧因为这句话,最后一口气愣是没咽下去。 凤栖宫混乱了一阵,好歹稳定了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都已经练出来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伺候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甚至有人表面不显,内心其实希望皇后赶紧嘎了,他们也不必这么紧绷,真怕稍不注意,就给皇后陪葬了去。 能活着,没人想死。 乾宇不流行陪葬文学,也不流行殉主,大多数人做了一辈子奴才,还是不愿意死后还继续伺候人,生生世世都低人一等。 总之,皇后这次又没死成,多少人心底都充满了遗憾。 皇后这次没那么快醒来,等她醒来时,双眼充满了无限的恨,“皇上,真的太狠了。” “害了孩子和王妃的锅,晰儿是摆脱不掉了吧!” “儿子都已经这样了,何至于斯……” 她没想到盛昌帝会因此取缔靖王的监国权,这么一件事,就会如影随形的跟着靖王,永远无法让人遗忘。 在知道靖王身体的那一天,她知道这事儿迟早会发生。 但是,这样发生,她还是很难接受的。 为了给新帝铺路,盛昌帝已经不管嫡子未来怎么活了吗? 皇后悲愤得要死,但是一切悲剧的来源,都是崔氏…… 皇后以为,靖王没了监国权,骁王却没事,新帝是谁不言而喻了啊! 这辈子,她终究还是输给了俪妃吗? 好不甘心啊! 而俪妃也在惊喜,自己儿子这是……名正言顺了吗? 果然之前去试探盛昌帝的想法是对的,靖王做法有问题,学不得。 不只是俪妃,文武百官中都有很多人觉得,形势已经明朗了。 靖王家事都管不好,盛昌帝应该厌弃了。 可是,为何盛昌帝还没有封太子? 盛昌帝身体不好了,就剩下骁王了,不赶紧定下来,还有什么考量不成? 趁着还能好好说话,都定下来不好吗? 难不成还要玩遗诏那一套? 骁王那边也非常惊喜,但是被俪妃劝住了,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小心谨慎。 靖王看似没戏了,可人还没事呢,骁王若是出了事,只剩下靖王也没得选了啊! 第812章 有人想摘桃子 有人不由得猛然惊醒,盛昌帝的儿子也不少啊! 怎么就只剩靖王和骁王了呢? 等等,这不是还有贤王吗? 原本没贤王什么事儿,哪怕靖王被申饬了,贤王隐身一直很成功的。 然而,靖王出事,骁王得意,德妃就再也坐不住了。 给贤王支招,让贤王在皇家书院里,当着众多学子的面诉斥靖王捧大蒲使团臭脚这件事情。 态度强硬,戳中了许多人的心巴,在靖王和骁王的对比下,很多人就觉得八皇子真不愧为贤王之名。 年纪小小却有如此见解,说不定能成长为一代明君。 虞婔:“……”她布的局,有人想出来摘桃子? 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德妃还真是能忍,都这时候了,竟然才跳出来。” “是怕尘埃落定了没有机会了吧!赶紧出来刷一波存在感,谁说骁王就稳赢了?” 红鲤:“可这样一来,确实让很多人注意到了贤王啊!” 虞婔轻笑,“没事儿,小孩子嘛,日常学习任务那么重,对武功好像也没有什么兴趣,身体不好也正常的,对吧……” 四红诧异,这是要让贤王生病的意思? 红梅:“若是太明显了,德妃娘娘应该会怀疑的,皇上那边只怕不好交代吧!” 虞婔:“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要他命。” “你们知道德妃宫里,还有御花园,为何很多年没见过木槿花了?” “当年太后娘娘多喜欢木槿花啊,一直说木槿花就跟她一样,温柔坚韧,不需要用心呵护就可以盛开得很鲜艳。” 红鲤:“欸?是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宫里一大片一大片的木槿花就好像逐渐消失了。” 红梅也想起来了:“对,以前八月中秋,除了中秋宴,赏金桂,还有开得正艳的木槿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赏木槿了,只有桂花,菊花……” 虞婔:“因为啊,八皇弟对木槿花花粉过敏,太后虽然不乐意,最后为了孙子,也同意父皇将宫里的木槿给铲掉了。” 小时候她亲眼见有人将太后宫里最大,长得最茂盛的木槿给移走了。 太后那时候的表情很哀伤,无奈,还有一些愤恨。 她不是真的小孩子,很快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明白了原因。 盛昌帝禁止宫里人议论,流言蜚语很快就消失于无形,好似一只大手,强行改变了很多事。 从这件事开始,她就充分认识到皇权的可怕。 只要盛昌帝想管,就没有管不了的。 而她和虞婷的日子过得那样艰难,四公主和五公主的早夭,七皇子出事……只是因为盛昌帝不想管那么多罢了。 这事儿让她印象极深,所以八贤王对木槿花过敏,她记得清清楚楚。 “看,我也不是让他生病,八皇弟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儿,让人带他去木槿花赏花,吟诗作词的玩耍一番就行了。” “八皇弟对此不算特别严重,只不过,身上长满红疹,少年爱俏,肯定就不好出门发表一些让人惊叹的言论了。” 虞婔抬头,看向窗外:“九月了,木槿花……开得正好呢!” “德妃娘娘也该明白,有些事情不只是她知道的。” 雁过留痕,当年德妃做过的事,被盛昌帝发现了,自己不干净,那就不要怪她哪儿痛往哪儿戳。 第三日,阳光明媚,秋高气爽,这算是下雪前最好过的日子了。 贤王这几日被捧得有些高,说起什么文人赏花聚会也来了兴趣。 兴冲冲的跟着同窗去了。 宫里的木槿花是处理干净了,德妃还不至于做到将整个帝都城的木槿花都给祸祸了。 而且,贤王去的那个地方,一直很有名。 不仅是文人赏玩聚会之地,也是一些男男女女约会相看之地。 花下看美人,总会多几分别样的风味。 而且,虞婔听过一些八卦,当年太后未出阁,未进宫之前有一个白月光,初始就是在这片木槿花海。 所以,太后喜欢木槿花,到底是喜欢木槿的坚韧和品质,还是别有心思,只有太后自己知道。 德妃仗着儿子能在宫里嚣张一把,但是宫外,她还伸不到那手。 加上这么多年了,德妃都快忘记贤王过敏的事,更加不说告诉别人了。 而且,这么些年德妃拘着贤王读书学习,很少有外出的机会,所以,这样的聚会也很少参加。 这次,同窗不过是随口一问,贤王就答应了,一群人还挺诧异的。 不过随机也想到,贤王这是要发力了啊! 或许可以多看看,贤王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贤王就这么去了聚会之地,德妃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加上她这一冒头,俪妃就知道她的打算了,两个老对手了,想见分外眼红。 今日就撕破脸,过了几招。 谁也没有胜,也没有输,简直旗鼓相当。 一直到有人报告八贤王全身红疹,邀请太医,德妃才抛下俪妃,转身去龙腾宫求了盛昌帝,让元御医去看望八贤王。 听到八贤王可能花粉过敏,德妃才猛然想起来,外面可是有木槿花的。 而且,好几任皇后,太后喜欢过,木槿花在帝都城很是繁荣。 德妃这才赶着将事情告知儿子,仔细询问了一番,陷入了沉默。 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巧合? 还是贤王就这么被人算计了? 是俪妃吗?今天故意绊着她,原来是有目的的。 俪妃:“……”冤枉啊,贤王对木槿花过敏这事儿,她真的不知道好吗? 当年盛昌帝办事很小心谨慎,并没有泄露什么风声,德妃又防得紧,即便俪妃是宠妃,都是不知道的。 虞婔那时候小,没多少人将她放在眼里,这才发现端倪的。 “俪妃……”德妃咬牙切齿。 贤王只觉得全身都痒:“母后,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孩儿啊!” “早说了,孩儿见情况不对,就会离开,现在……真是养死了。” 贤王到底是个小孩子,对于这种事的忍耐度不高,抬手就要去挠痒痒。 被德妃一把抓住:“元御医已经去配药膏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不能刷坏了脸啊!” “这事儿原本也不严重,就是痒,很快就会好了。” 贤王眼泪汪汪的:“所以,是俪妃那个贱人对不对?” 德妃:“……” 第813章 让他出不了门 突然听见贤王嘴里的贱人两个字,惊了。 但她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俪妃,她有意隐瞒,淡化,俪妃未必知道这事儿,否则,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 单纯的养几天,和永绝后患,俪妃还是会选择的。 以前有很多次机会,利用这个事就能直接要了贤王的命。 现在,相比以前的症状真的要弱很多了。 “晁儿,母妃说过,无论再生气,再难受,也不能乱发脾气。” “因为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指不定就有问题,让人抓住把柄,你的真实想法可不能表露出来。” “俪妃是挺贱的,母妃也经常骂,但是,那毕竟是你父皇的妃子,母妃骂一骂不过是女人的争斗,你骂,若是被外人听见可能要出事儿。” “所以,谨言慎行。” 贤王只想挠痒,并不耐烦听德妃日以继夜的说教。 这些话不过老生常谈,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小孩子被拘得厉害,本身就有逆反心理,难受还要说教,贤王整个人都快炸了。 “够了,止痒的药膏怎么还不来?本王痒死了。” 德妃噎着,但是看儿子难受恨不得代他受过,只能让人去催促。 等贤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睡了过去,德妃才嘤嘤嘤的找盛昌帝哭诉去。 言外之意,贤王中招,是有心人有意为之。 暗指骁王,没有容人之量,若是此人登基,很可能没有贤王的容身之地。 德妃已经顾不上盛昌帝会怎么想了,绝对不想骁王就这么坐实了太子之位,否则,贤王的机会更加渺茫。 盛昌帝淡定的看着德妃哭诉,见她哭得厉害,眼泪流个不停,总觉得自己身体的水份都在不停流逝,口干舌燥的,赶紧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哎,难啊! 小六都不让他喝茶了。 明明已经没什么事,最是闲得慌,应该喝茶逗鸟的日子,却不允许他喝茶。 说是茶解药性,就他说,那些药喝着有什么用? 还不如让他痛快享受几天呢! 当然咯,能活下去,多看看乾宇的兴盛,他还是很想苟活的。 他现在的思想,跟以前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了,看着德妃风韵犹存,梨花带雨的,都快想不起曾经那青涩的听话模样了。 事实证明,曾经再懵懂的小姑娘,被权势侵染久了,也会慢慢生出野心。 以前哭得好看,是自然流露。 现在哭得美,纯粹是演给他看的,眼泪是真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假。 所以,他的这些女人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他也变了,如今的他,非常的清心寡欲,看德妃的表演非常平静。 盛昌帝思绪飘远,可苦了德妃,都没有借口停下来了。 心里也没底,这一波她也是在赌啊! 赌盛昌帝对骁王没有那么的满意,那么也就可以考虑一下贤王。 就算当年说好了的,但是……形势不同了啊! 盛昌帝的选择没那么多了,想法就可以改变了。 德妃想到了这里,就听盛昌帝突然开口,心下一震,“当年……” 盛昌帝突然笑了:“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 “朕就说过,你们选择成了国公府,选择送女进宫做了后妃,甚至,你想要一个孩子,朕也都给了。” “但是,至尊大位就不要想了。” 以前要得越多,距离那个位置越远。 他以为德妃明白的。 结果,还是止不住贪心。 所以,当初他推一个家族出来对付世家,简直就是大笑话。 只不过成了另外一个新贵而已。 盛昌帝轻笑,好像在嘲讽自己,又好似嘲讽世人。 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还指望人性? “朕也说,朕不可能培养一个庞大的外戚出来,哪怕就是留给新帝处理也不可能。” “德妃,做人呢,总不能之前享受了,现在又说不要。” “之前享受的还能吐出来不成?” 德妃表情一点点僵在脸上,眼泪都仿佛被按在了眼眶里出不来,脸色一寸寸的苍白起来。 声音有些颤抖:“皇上,晁儿也是皇上的血脉。” 盛昌帝嗤笑出声,“所以,一开始你就打着这个主意的是不是?” “觉得朕没有选择了,就只有让老八上位是不是?” “怎么?现在你又想用霄国公一家来换吗?霄国公一家都知道吗?” 德妃哑然,霄国公又不是她当家做主,知道了未必愿意啊! 新帝只要不傻,也不会去养一个外戚。 新帝啥,文武百官也不傻,总会有人提醒。 德妃也没想到这次来是这样的,她好像赌输了。 精神气儿都被抽掉了。 就在德妃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的时候,盛昌帝再度开口,极为吓人的说道:“德妃,之前朕最喜欢的几样菜出了问题,被人特意培养出了相克的食材。” “德妃可知道?” 德妃瞪大了眼睛,上次中毒?不是六公主中毒吗? 是皇上? 所以皇上已经知道真相了? 德妃立刻想起之前盛昌帝好似雨露均沾一样,每个宫都会抽空去用饭,不只一顿。 之前大家还以为是盛昌帝终于眷顾后宫了,就算不临幸,也会陪伴。 现在看来,是为了看跟谁有关吧! 德妃一脸呆滞,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盛昌帝敢说,就是有证据的。 没有发作,是给了她机会。 同时也是警告她,再强求贤王的事,那有些东西就不会帮她瞒着了。 到时候贤王可以上位,但是霄国公府,包括她这个德妃,都将成为贤王未来之路的一部分。 想成为太后?不可能的。 德妃这次是真的哭了,很真情实感了。 泪眼婆娑的盯着盛昌帝:“都说天家无情,臣妾一度以为皇上是不一样的。” “结果……” 现在的盛昌帝一点都不会因为这些话产生什么波澜了。 反而觉得幼稚得可笑。 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他之前……都是这样的?不忍直视。 “结果……就是你也想害朕,要朕死,对于一切手段视若无睹,甚至一力维持了计划的继续,还要朕满足你一切所求才叫天家无情?” 德妃一噎,才发现如今的盛昌帝通透得可怕。 说话逻辑强得很。 她有意模糊食物中毒的事,只提及盛昌帝和贤王的父子亲情。 第814章 怎么可能不懂 然而,盛昌帝反过来,不提父子感情,只提之前德妃的想法和做法。 反正,父子感情也不只有贤王。 德妃再次挫败。 她很清楚,她可以不做太后,但是,不可能身负谋害盛昌帝的罪名。 否则,贤王不仅没法上位,连现在的安稳生活也不存在了。 德妃福了福身,没再开口说什么,告辞离开了。 盛昌帝愣愣的看着德妃离开,深深的叹了一声:“曾经,朕也以为天家无情。” “也只会无情,直到见识了小六的手段……才明白,天家也不是一定得无情的。” “先皇当年因为这个选了朕,现在看来竟然也觉得挺儿戏的。” 余英沉默的给盛昌帝倒着水,六公主是不一样的,但是,得本人大方啊! 不管怎样,不会将所有东西都拿捏在自己手里。 六公主的不一样,人人都能看得到,但是能做到的绝无仅有。 盛昌帝突然问道:“小英子,你觉得呢?小六是不是不一样的?” 余英连连点头:“对对对,皇上说得极是。” 盛昌帝:“你信不信,老八全身起红疹,但小六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余英感慨:“是的,其实……皇上,不知道是不是奴才的错觉,奴才总觉得,六公主这次看似争得厉害,非要上位不可。” “但实际上……六公主对乾宇的一切,并没有多在乎。” “不在乎,才舍得让利放权,才舍得很多东西,只为让老百姓过得更好。” 闻言,盛昌帝若有所思。 被打发的德妃心情非常沉重,更是恨俪妃和骁王。 心下也发狠了,看来,别的皇子没死光,盛昌帝真的完全不会考虑贤王。 可别人不知道啊! 依旧觉得贤王是个威胁。 骁王和俪妃还是对贤王下手了。 俪妃……凭什么就能得到一切? 她绝对不让骁王那么安然的上位。 在盛昌帝这里赌输了,没关系,还有别的路子。 只剩贤王,文武百官都得支持,盛昌帝又能如何拒绝? 没有道理贤王确定是盛昌帝的孩子,却还从宗族去选择继承人,时间也来不及了。 思及此,德妃神色逐渐坚毅起来,心里只盘旋几个字,只剩下贤王就好了。 尽管将德妃的告状打回去,盛昌帝却还是召唤了虞婔,见面就很直接的问道:“你想要你八皇弟的命吗?” 虞婔一愣:“不会啊,他就在屋里待几天,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红疹消散就可以出门了。” 盛昌帝无语:“还真是你做的啊!” 他就说,靖王无暇顾及旁的,俪妃是个谨慎的人,之前被宠得有些不知所谓了,可降位之后又慢慢恢复了。 面对骁王的关键时期,绝对不会出手去对付贤王的。 就怕德妃狗急跳墙呢! 也就虞婔做得这么无声无息的。 德妃显然没查到什么,直接栽赃给骁王,想要直接抹黑骁王。 虞婔笑了笑:“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德妃显然发现了关键,儿臣布局那么久,哪能让八皇弟摘了桃子?” “何况,这担子太重了,八皇弟过去可能根本承担不起。” “还是在家休息几天,放着儿臣来吧!” 盛昌帝被这话给逗笑了,“你居然知道老八对木槿花过敏?” 虞婔:“小时候无意中碰见了,太后娘娘,很喜欢木槿花的。” 盛昌帝“哦”了一声,似乎已经忘了。 不过,大概明白虞婔小时候不被重视,宫里的奴才奴婢也没特别避着她。 他和德妃一直藏着掖着,结果,最该瞒着的人没瞒住。 世事无常啊! 虞婔忍不住说道:“德妃娘娘很讨厌木槿呢!” “就是宫里的奴才,有人叫木槿都犯了德妃娘娘的忌讳,无声无息的死了好几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人叫木槿了。” 宫里的奴婢很喜欢用花做名,好记又好听,原本叫木槿是为了讨个喜,却不想引来杀身之祸。 盛昌帝表情冷了下来:“她真的以为别人叫这个名字就要了人家的命?” 宫里日常死人的,并不是所有人死了都会报到盛昌帝面前来。 所以,他竟然不知,木槿花还有这样的后续。 虞婔:“父皇可以让人查一查,有两年,死掉的叫木槿的人有点多。” “父皇该不会以为德妃娘娘真是什么善茬吧!” 就算曾经是,进宫后也得变,不然,根本活不到现在,还护得住贤王长大。 盛昌帝:“……朕知道不可能,但是,没想到这般的……”丧心病狂。 虞婔:“贤王很听德妃娘娘的话,日常耳濡目染,父皇不会以为八皇弟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吧!” “也不小了,十一二岁的年纪,在很多家族里都能做顶梁柱,知人事了。” 盛昌帝噎着:“不就是问你一下吗?怎么今天说话这么难听?” 无端想起了宁王死的时候,贤王那幸灾乐祸的神态,就跟扎了个根似的,现在还记忆犹新。 怎么可能会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虞婔笑了笑:“不是事实吗?父皇若是不想听,儿臣不说便是了。” 让你自欺欺人去吧! 一命呜呼也做个糊涂鬼。 她原本也没有给人解释明白的嗜好。 盛昌帝再噎,觉得这话题挺危险的。 为了德妃和贤王,好像不值得。 盛昌帝就将德妃的来意说了说,让虞婔知道经过。 虞婔纳罕,连看盛昌帝好几眼。 盛昌帝:“……又怎么了?” 虞婔不解:“父皇,你就这么放任德妃娘娘了吗?” 盛昌帝迷茫:“她要做什么?” 虞婔轻笑:“如果猜得没错,德妃娘娘可能啊,要对六皇兄和五皇兄出手了。” “父皇逼的,德妃娘娘见父皇这边实在走不通了,就会选别的路。” “如果父皇没有了除八皇弟以外的所有皇子,文武百官都会逼着父皇将皇位传给八皇弟的。” 盛昌帝只觉得脸色犹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虞婔似笑非笑:“父皇……不保护五皇兄和六皇兄吗?” 她是可以不提醒的。 但是……靖王和骁王现在不要出事比较好。 当初她是他们的挡箭牌。 如今,让他们给她做一做挡箭牌也不错。 第815章 又小瞧女人了 另外,德妃这个人其实有点难缠。 若是让她陷在俪妃和两位皇子的不对付中,还能不用牵扯太多虞婔的精力。 盛昌帝无语:“靖王和骁王也不是以前了,德妃能得手?” 在这之前,他真没当回事儿。 虞婔:“父皇,你又小瞧女人了。” “当年四公主和五公主,还有七皇子不就死得不明不白吗?” “现在父皇有结果了吗?” 哦,可能是盛昌帝的儿女,活到成年都没有遭在后宫嫔妃手里,就真以为都是什么只会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行叭,爱信不信。 她已经提醒了,便是仁至义尽。 不可能让她再去保护靖王和骁王的,挡箭牌没有了就没有了。 费心巴拉的去保护敌人?不存在的。 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她善良。 盛昌帝将信将疑的,另一方面也没精力去管那么多。 甚至还在想,是不是真的只有逆境才磨练人? 其他就没法磨练人了? 其他儿子竟然都中规中矩的,只有小六小时候过得不好,看尽人情冷暖,才会在小小年纪就这般通透。 好多事情,他都是现在一把年纪了才明白。 有种这么多年都白活了的感觉。 盛昌帝感觉到了虞婔的嫌弃,知道她是不会管的。 能提醒一句已经是看在他这个父皇的份儿上了,谁让同一个爹呢? 然而,盛昌帝被提醒了,也没想过德妃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当天晚上,骁王和西商使团的人去举办过武科举的演武场骑马,似乎借着周围空旷的时候聊着什么的,看得出来,骁王的态度不像之前那么舔了。 以至于西商使团的人反过来捧起了骁王,会说的人不断在说什么,骁王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然后,有人的马突然疯了,到处蹦跶,惊着了附近的马。 当然也包括骁王的马,直接窜了出去,狂奔起来。 然后……嗯,骁王坠马了。 还好跟在后面的马被还算精湛的马术控制了,好悬没有践踏上骁王。 以至于骁王只是摔断了腿,没有性命之忧。 甚至都不叫摔断了腿,只是落地时扭到了,肿得很高,其实并不严重。 但伤筋动骨一百天,骁王这伤必须得养了。 这形象甚至都不好接待外宾的,嗯,有损乾宇形象……只是盛昌帝并没有明着撤销其监国之职。 毕竟这只是意外,跟靖王不同,没有背黑锅。 没有理由撤,但是,撤没撤都没关系了,骁王只能躺着养伤,吃饭穿衣出恭都得伺候的人帮忙,还能监国做什么吗? 所有事情都扔给了丞相等文武百官。 丞相等大臣:“……” 发生了什么?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怎么突然比盛昌帝刚昏迷还难了? 丞相等大臣立刻进宫见盛昌帝,然而盛昌帝龙体不适,记忆倒退严重。 众人汇报了一大片,盛昌帝就只记得最后几句话。 前面的忘干净了,马上问,问完之前记得的又忘了。 这样议事,足以让丞相等人崩溃。 议不了一点啊,说来说去,依旧是问题,一件事没能解决。 对此,盛昌帝再次提出,让六公主监国。 丞相等人提出靖王疗养结束,让过敏结束的贤王协助。 盛昌帝冷笑:“既然你们都决定了,这皇朝你们就管着呗。” “还来问朕做什么?” “事情你们赶紧解决,朕不想看到三国使臣在帝都城耀武扬威的,限你们半个月之内搞定。” 固执迂腐的大臣们,就像曾经的他,怎么看怎么厌恶。 盛昌帝只想眼不见心不烦:“以后也别来问朕,朕也没几天好活了,就想安静几天。” “朝廷之事,你们决定。” “小英子,送客,下次被放进来了,朕看着糟心。” 余英冷着脸,看向丞相等人:“丞相大人,请吧,皇上龙体不适,该休息了。” 丞相等人一脸懵逼的出了龙腾宫,面面相觑。 姚仅衿连忙给余英塞了一个红包:“余公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心就想将皇位传给六公主了吗?” 余英收了红包,冷睨着众大臣,“皇上可没这意思,丞相大人不要妄自揣度。” “皇上只是觉得,不管传位给谁,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三国使臣。” “明明有解决的人选,你们非不用,非要反对,靖王和骁王做得怎么样,诸位大臣没点数吗?” “皇上只想快些将使臣打发了而已。” 说完,余英准备离开,装是想起了什么,“六公主在瑞光寺呆很久了,最近越发有了出家的意思,免得总有人说她居心不良,公主之身想要参政。” “皇上也是急,六公主真的出家了,可不会管你们这一烂摊子事儿,你们防公主就跟防什么似的,什么居心,诸位大臣比奴才更加明白。” “六公主想要自证清白,那诸位大臣就自己找人解决吧,天下之大,人才济济,不缺六公主一个。” 丞相等人突然有点绷不住了。 天下是挺大的,人才也是挺多的。 也不是没人想到办法破局,但是……没人担得起试错失败的责任啊! 要不然呢,为何要皇室? 为何要国君? 为何一直流传着国不可一日无君之说? 得有领头羊啊! 虞婔从温泉山庄回来,发现流言蜚语中隐约有对她不利的存在。 说她公主之身,妄想牝鸡司晨,就是乱了自然秩序之类的云云,她就知道是丞相一系,文人一方的反击。 虽然力度不太够,但是确实反抗了。 于是乎,虞婔当即收拾行李,住去了瑞光寺当初那个小院子,还是她离开的样子呢! 大有你们说,说得多了,她原地出家。 嗯,尼姑没头发? 有点舍不得,那她带发修行就好了。 或者直接修个道馆,她改信道家吧! 不管这改变离不离谱,反正她修行去了,谁也别想她干涉“俗事”。 对此,议论声确实小了许多,而且,六公主的粉丝们开始反击了。 喷得那些乱说的文人狗血淋头,说得六公主若是出家,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是错。 文武百官不是不知道,但是被余英这么一说,才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一时之间确实有些懵逼。 谁来牵头,谁来负责朝堂诸多事宜啊! 第816章 不懂什么文人思想 这种彷徨,在晚上百官商量的时候,传来靖王高热不退,昏迷不醒时达到了巅峰。 当即,户部尚书就不干了,直接对上姚丞相,“丞相大人能不能做这个头,将事情给解决了?” “将朝廷的事给捋顺?” “如果不能,下官觉得余公公有句话说得对,明明解决问题的人,有担得起责任的人,为什么不用?” “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姚丞相气得吹胡子,这阵子他也是殚精竭虑的,连头发都掉了不少。 胡子都稀疏了,主意是大家出的,决定是靖王和骁王下的。 搞成这个样子是他的错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本官不做事,有私心吗?” 户部尚书:“下官可没这么说,丞相大人也不必曲解。” “下官觉得皇上的决定很明智,解决当前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不只是丞相大人,还有各位反对六公主的人,若是觉得自己行就自己上。” “自己不行,还用一些莫须有的理由阻止别人上,呵呵,安的是什么心?” “这么商量来商量去的,也没人敢下决定,别说今天晚上了,三天,十天,一个月,十个月……都照样下不了决定,到时候若是乱起来,谁又负这个延误时机的罪?” “所以,丞相大人,恕下官不奉陪了,你们商量出接过来,通知下官一声便是。” 说完,丞相还没能解释劝慰,工部黑尚书也站了起来:“下官就是一介武夫,不懂什么文人思想。” “更何况家有老母,最近一直问,事情闹成这样,六公主去哪儿了?” “这……下官没法回答,更没法说是六公主不管事儿,是有些人啊,不要她管。” “丞相大人,下官也一样,先回去安抚老母了,有什么事儿,就劳烦丞相大人能派人来通知一声。” 众官:“……” 只能说,黑尚书比户部尚书还直接。 户部尚书还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黑尚书简单粗暴,老母都拉出来溜了,还能说不要他那么孝顺吗? 然后,兵部尚书也效仿两人,也自称武夫,不懂文人的考虑,先走了,有结果望告知。 有人带头,下面很多早有想法的官员都纷纷做出决定,一起离开了。 靖王和骁王这段时间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早就有人不满了。 有些当初也跟着反对了六公主监国,但现在都被迫改变了想法。 这么长时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解决,反而更糟了,坚持传统有何意义? 为了看着乾宇亡国吗? 还有就是,有些惧内的,多多少少被家里的女人吐槽过为何不让六公主上位的话,看看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之类的云云。 念得多了,有些坚持就会逐渐消失。 也为了后院别起火……总之,之前那一次的理念,已经随着时间改变了不少。 这么一来,商量之人就剩下丞相一系的死忠了。 自然没法进行下去了,姚仅衿也有些怀疑人生。 他最近受到的内外压力也不少,毕竟他也有一个恩爱的夫人,一个还算健壮的老母。 就连先皇给的认知也在不断受到冲击。 姚仅衿看了看杜太尉,此人还在,便松了口气:“杜大人,这事儿……你看看,哎……” 姚仅衿还在想怎么解释,突然一股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来,烫得他跳了起来,不自觉的摸上了耳垂。 但是表情管理失效,已经叫了出来。 杜太尉笑呵呵的喝着茶,他还没走,就是觉得丞相府可能还有甜瓜可以吃。 果不其然,直接就来了。 姚仅衿气得看向吓得发抖的小厮:“你怎么回事?这么烫的茶怎么入口?” 骂完发现不对劲,“怎么是你在这倒茶?桃花呢?梨花呢?” 小厮哭丧着脸:“大人,是奴才的错。” “桃花和梨花被老夫人喊去了,老夫人说人手不够,让过去帮忙。” “还有,老夫人还说,老爷不喜欢女人帮忙,不喜欢女人插手,这院子里就别让丫鬟伺候了,免得……碍了老爷的眼。” “所以,只有奴才等……” 平日里沏茶的活儿可不归他们管,自然掌控不到这温度和泡茶时机。 再说了,老夫人那意思,就是要给大人找事儿啊! 早些处理好,这样大家才能解脱。 姚仅衿瞬间噎着。 “哈哈哈……”杜太尉没忍住,直接笑喷了,还好没含着茶,不然就要失态了。 面对姚仅衿幽远的小眼神,杜太尉起身说道:“你看看,真的没有必要商量下去了,先处理家里的事吧!” “至于本官,哈哈,本官可从来没反对。” “只是啊……本官是武夫,扛不住你们文官人多,人微言轻啊!” “本官孙女都上战场了,还打了好几场胜仗,在大蒲人中都有了一定的名声,本官可不在乎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能做好,让乾宇好起来,就值得杜家忠心。” “老姚啊,你看看你,折腾这么久,都落得什么好?” 姚仅衿:“……”确实没落得好,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能进后院的门了。 夫人不待见他。 杜太尉走了,姚仅衿恹恹的让其他人也离开,抬头望明天,继续怀疑人生。 先皇啊,他真的做错了吗? 可当年盛昌帝也听了先皇的教诲和遗命,之前都好好的,为何突然就变了呢? 姚仅衿佝偻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就在虞婔安心在后院欣赏着帝都的灯火夜景时,姚仅衿偷偷进了宫,见了盛昌帝,问出了积存了许久的疑惑。 长乐宫 俪妃发了一通疯,可能以前穷过,现在倒是没砸什么东西。 “德妃,给老娘等着,你竟然想要晗儿的命。” “老娘要你的命……” 连本宫的自称都忘了,真是快气糊涂了。 而德妃宫里阴沉沉的,跟以往的情况大相径庭。 此时也在生气,特么的,这样都没能要骁王的命。 只是扭了脚休养? 这狗崽子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他们都怎么办事的?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回报本宫的?” 身边的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第817章 不回,有违超纲 这次,德妃出其不意的动手,暴露了养很多年的棋子不说,事情还没做得好。 有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味道。 不怪德妃这么生气。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然而,都是些蹩脚的,事情没做好,人已经被暴露打死了。 得不到回答,也知道事已成定局,德妃表情阴郁:“看看骁王府里的人,有没有机会在骁王的药里动手脚。” “不惜一切代价,以弄死骁王为目的。” 伺候的人连忙答应下来,还汇报道:“靖王发热了,太医刚刚开了药,要不要也……” 德妃冷笑:“有机会当然要一起了。” “皇后也真是能撑,到现在都还没死……” 而龙腾宫,盛昌帝自然不可能给姚仅衿说得太仔细,但是大概提了提梦境,也提到了他只想乾宇中兴起来。 皇位定然要交给有能力的人,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而不是所谓的,可笑的某种带着偏见的传承。 姚仅衿大受震撼,三观倍受挑战。 新思想和老思想一直在疯狂拉扯和冲突。 盛昌帝冷冷的说道:“其实很简单,姚爱卿,你是不想看到乾宇好吗?” “乾宇的中兴,和对先皇的尽忠,你选哪个?” 大有你选尽忠,就直接送你地下尽忠的意思。 姚仅衿:“……并没有证据证明,乾宇交给六公主就一定能中兴。” 盛昌帝:“那靖王和骁王的能力,你是眼瞎呢?还是不愿意承认?” 姚仅衿:“这不是……还有贤王吗?” 盛昌帝:“呵呵……小六表现出来的能力不愿意相信,却去信一个孩子。” “那你比朕都还不靠谱。” 姚仅衿:“……”好像,说不过了。 某种摇摇欲坠的信仰在一刹那全塌。 整个人的神魂都飘走了。 就在这时,窗边飞来一只鸽子,余英看了一眼,没急着去取。 盛昌帝看了姚仅衿一眼,示意余英取来。 看完后,直接递给了姚仅衿。 上面写着:“靖王重疾,不关儿臣的事。” 姚仅衿有所猜测:“这是……” 盛昌帝:“小六传来的,就怕你们都以为老五突然高热不退是她做的。” 姚仅衿倒是想说,传这样的话,不代表就是真的。 然而,想到虞婔在瑞光寺,多少有些惊觉自己的偏见真的太深了。 靖王和骁王撒的谎多不胜数,六公主就这一次也不行吗? 而且,他也有直觉,六公主不屑在这种地方说谎。 哎,算了,他只能对不起先皇了。 他内心其实已经妥协了。 盛昌帝描述的未来太美好了,他也想看。 哪怕违背一些坚持和信仰能换来,他也愿意。 “当真能中兴吗?皇上……能看到?”姚仅衿这话有点大逆不道了,但实在难以跨过心里那关,需要更多的认同。 盛昌帝拍了拍姚仅衿的肩膀:“朕或许看不到了,但是,还有姚爱卿啊!” “姚爱卿多注意休养,多活几年,就替朕,替先皇看看,乾宇在小六手上到底有没有变得很好?” 到时候姚仅衿去地下了一说,就不用他给先皇证明了吧啊! 他这挑继承人的眼光绝对比先皇好,嘿,他可真聪明。 姚丞相眼睛一湿,莫名的有了一种别样的责任感。 虞婔传完消息就安心了。 因为靖王……真的就是他自己,仿佛突然如梦初醒,意识到孩子真被他害死了,王妃也跟着去了,监国权没有了,休养等于禁足等等现实,有点承受不住就病倒了。 靖王的身体一直有一些隐患,病来如山倒,来势汹汹。 盛昌帝将元御医派过去了,结果也不算理想。 虞婔觉得,靖王的病不是别人的手脚,但是治病养病期间就得小心了。 而且,皇后的锅甩不掉。 有些事情瞒着并不能解决问题。 比如靖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早些告诉靖王,当时可能愤怒,但是还不至于为孩子和王妃伤心,指不定这场病就可以免了。 瞒来瞒去的做什么呢? 虞婔虽然报名了这事儿跟她无关,但是盛昌帝盯上了德妃。 德妃都对骁王下手了,对靖王下手好像一点不稀奇。 加上盛昌帝查到德妃的人在靖王的药里动手脚的事,直接就将靖王生病的锅给扣到德妃头上。 盛昌帝怒了,想起自己在小六面前的怀疑就躁得慌,小六说得真没错,是他小看了女人。 尽管没出龙腾宫去见德妃,但是让余英走一趟,带过去一句话,“德妃,朕对你,是不是太仁慈了?” 德妃听得一个激灵,就听见盛昌帝亲自给贤王布置了很多课业,天天努力,估计都得做好几个月。 贤王当场就哭得像个孩子,半个时辰了边抽边哭,愣是没缓过来。 似乎很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德妃红唇都被咬出了血印子,她的确笃定,盛昌帝再生气还不至于对贤王下手。 再不济,对她下手也不会动贤王。 哪曾想,盛昌帝是懂怎么折腾孩子的。 他是不会对贤王下手,但是,可以加重课业,让贤王很是绝望。 而她这个母妃,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最是折磨人心。 一国之君,岂是她可以挑衅的? 暂时的,德妃也萎了,贤王的哭声就是对她最可怕的惩罚。 哪怕贤王在王府,她在后宫,听不见,想象更恐惧。 就在虞婔以为,因为靖王和骁王同时受伤,贤王被变相禁足的时候,会安生两天时,第二天一睁眼就被院落里站着的文武百官给惊着了。 “干什么呢,你们这是?”虞婔听红鲤说,只是诧异。 等收拾完毕,出门见到乌泱泱的人,才震惊,这数量,堪比早朝了,来得这么齐的吗? “臣等恭请公主回朝,主持大局。”姚仅衿大声的说道,中气十足,振聋发聩。 文武百官立刻跟上,跟排练过的一样,异口同声,非常整齐的说着同样的话。 虞婔眼神怪异的看着姚仅衿,这老头去见了一次盛昌帝,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变了? 一个梦而已,就这么相信? 下意识的,虞婔拒绝:“不回,有违朝纲!” 姚仅衿整个人一抖,好多臣子都差不多。 妈耶,就知道六公主这嘴没几个能扛得住的。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反对? 就为了体验一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吗? 第818章 不知不觉,包子不包子了 最早吧,六公主是个包子。 很多人现在都还是这个想法。 但是日常只要不是钉死了,无法翻身,六公主还是会给自己据理力争的。 具体表现在,不是她的锅绝对不背。 所以说,面对其他人的陷害,太凶残的她都会反驳,还有理有据的。 就是经常被陷害,大多不涉及性命,她都忍了,这才给人包子的形象。 大多陷害她也都是顺手为之,没有性命之忧,这才觉得她忍的时候比较多。 不过,自从几年前,御花园那个徐婕妤的孩子栽赃到她身上,莫名其妙少掉的东珠又出现,最终被罚去瑞光寺祈福后,六公主的嘴皮子就见涨了。 看似边缘化,实则不让任何人欺负。 现在再看,六公主以公主之身都要监国了,以前被欺负都是一种忍辱负重。 曾经的低调都成了稳重。 边缘化都是旁观者清,心思通明,这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等闲也无法复制啊! 一群文武百官在知道要来请公主回去监国时,一路上都想了很多。 只有姚仅衿,此时此刻想不了太多。 因为他曾经反对六公主的回旋镖,咻的一下,扎到了自己身上。 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却发现,只有当初六公主反驳他的那些话最是合适。 不由得泪流满面,抖着脸皮说道:“公主此言差矣,纵观乾宇历代,从未有过这样的朝纲。” 啧,这脸可真痛啊! 搞得牙齿都痛了。 萧景站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内心竟然没什么波澜。 很神奇的,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现在只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没什么别的想法,只觉得,嗯,终于到这一天了。 距离他能娶媳妇又进一步了。 天知道三国使团进城,他有多久没睡着过了。 总是怕第二天醒来,虞浅就被送去和亲了。 虽然虞婔总说有的是办法,即便是下旨和亲,也不是立刻举办婚礼进洞房的,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谋划。 可总是会担心,人力不可为,万一六公主也力有不逮的时候…… 人嘛,还没发生的事情,总会有担心也正常。 就是现在看见一众大臣焦虑的样子,他很没心没肺的想笑。 看看,站对阵营果然很重要。 正想着,发现左右前后的人都有动静,萧景立刻跟上,再次鞠躬行礼,然后异口同声的喊道:“臣等恭请元昭公主回朝,主持大局。” 虞婔冷笑一声:“本公主拒绝,本公主年纪小,还没及笄呢,担不起这等重任。” “诸位大臣将江山社稷放在本公主这么一个十四岁都还不到的孩子身上,心就不会痛吗?” “田里的耕牛都不带这么小就压榨的。” 众大臣微微有点懵,这角度是他们没想过的。 因为,那可是监国啊,那可是皇位啊! 谁还在乎小不小的? 小儿一两岁,有机会都得要上,没机会都想创造机会上。 六公主的口气真不是推脱,而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她还小,不想上位? 众臣哭丧着脸盯着丞相,就是你就是你,当初说六公主年纪小,不堪如此重任……现在可好,六公主真这么以为了。 反倒是他们,自打脸的又要请人出来担此重任…… 虞婔在“重任”两个字上带了重音,听得众臣多少有些面红耳赤,微微尴尬羞涩。 毕竟他们搞这一出,本身就是他们无法担责,结果找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来担责,让自己等人免除惩罚,多少有点心虚。 大多朝臣还是觉得,主要靖王和骁王要养伤,贤王也不适,没办法了,才将六公主推到台面上来的。 真要虞婔处理国事?嗯,那也不太可能。 而虞婔看出了他们想法,所以不是在拿乔,而是在准备将条件。 这次朝臣,别看现在在请她回去,但是真正准备听话的没几个。 阳奉阴违的,监国也就是一个傀儡,到时候命令下不到底层,事情也不会好做。 与其到时候一个个去清理,还不如现在就约法三章,先说好了。 等三国使臣的事情揭过,她自有办法慢慢肃清朝堂。 到时候,不听话?就别干了。 乾宇的人口虽然没有现代那么爆棚,但是也不缺的。 人才含量自然也就高。 许多实干型人才没身份背景,都还被压在下面,毫无出头之日,她都可以给机会嘛! 被无数双眼睛暗暗盯着并“谴责”的姚仅衿,有点想哭,这回旋镖一个接一个的,他当初都口不遮掩了多少啊? 额头上的冷汗滴落进了眼睛,姚仅衿不敢伸手去抹,半眯起眼睛说道:“公主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靖王爷和骁王爷都在养伤。” “皇上龙体欠安,如今只有公主能主持大局,皇上从旁辅佐,能让公主尽快熟悉国家大事,用不了多久,公主就能独立处理国事……让皇上安心休养……” 虞婔抬手,打断了姚仅衿的话,后面她已经知道了。 这样下去肯定就是扯到孝心上面去。 姚仅衿顾左右言他的水准很高啊! 看似在回答她的话,但实际上,不知不觉就扯到尽孝上去了。 她再不答应,可就是她的错了。 但是,不想就这么放过姚仅衿:“听姚丞相这么说,本公主回去主持大局,那就是真的主持大局啊!” “不是坐在那儿替你们背锅的吗?” 有功是众大臣的,有过就是她这个决策人的错误,她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姚仅衿:“……”就这么一瞬,突然就觉得六公主不简单。 所以,盛昌帝的眼光真没错吗? 众臣:“……”这么直白吗?这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啊! 此时,杜太尉突然开口:“公主说得极是,公主回朝主持大局,必然是真的。” “至少微臣会以公主马首是瞻,听从公主的命令行事。” “只要不祸害江山社稷,必然保证公主的令行禁止。” 前两天收到孙女的密信,提到了一些秘密。 孙女现在这样,似乎跟六公主有关。 尽管说得不算详细,但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儿,杜太尉还是很感激的。 第819章 赶紧表忠心 杜涓还提到了他们一家人最担心的事情,表示她跟端王并没有圆过房,并不影响她的实力,上了战场后,不仅没有倒退,还有所精进。 只能说,杜家最操心的事没了,杜太尉就只剩下对六公主的另眼相看和支持。 他很清楚,六公主私下里并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只是现在还没到掀开牌面的时候,等一切明了之际,定然会震惊世人的。 尽管他也不知道姚仅衿为何一晚上就变了,但此举绝对是明智的,他必然要尽力促成。 杜涓虽然是孙女,他有儿子有不少孙子,但是,可能是杜涓女儿家,能人所不能,更让他喜欢和怜惜吧! 教养到这么大,没想到杜涓真能走上她喜欢的路,他当然要多多支持。 此话一出,户部立刻也跟着表忠心,还有些飘的心瞬间沉了下来,稳了。 然后是兵部,工部,礼部的一把手,紧张的跟上,生怕慢了一步。 众臣震惊,户部就算了,六公主做武科举的时候给赚了不少银子。 兵部和工部都捐了不少。 这礼部……怎么也占六公主?发生了什么? 礼部尚书面无表情,一脸严肃的表达自己立场,内心嘲笑这些人都懂什么? 没人发现他姓陆啊,当年在齐王府,三公主为难他家嫡女陆蓉,只有六公主出手帮忙了。 让他嫡女免于坏名声,最终他还从侍郎升为了尚书,同时给嫡女说了一门不错的亲事。 六公主那次援手,他们一大家子都记着呢! 平时礼部尚书的确没什么可以帮到公主的,手中的权力也不算大,不足以影响朝廷大事。 但是,这种时候,他还不赶紧站出来支持,岂不是显得自己很白眼狼。 就六公主那表情,恐怕根本不记得他嫡女的事情了,嗯,他记得就好。 刑部尚书连忙补救:“萧侍郎早就在六公主手里办过事了,公主觉得如何?” “好用的话,以后随便使唤。” 萧景:“……”他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如今的刑部侍郎,只有他一个。 之前的吴侍郎,因为宁王的事已经被撸了,并且发配很远去了。 刑部侍郎还暂缺,刑部尚书表示,就萧景可以使唤,能可尽的使唤,这个属下能力强,好用。 顺便表达一下,他老了,将来就让萧景继承刑部便行。 现在提前听话,就是他的筹码。 萧景:“微臣定然服从公主的命令。” 不管危不危害江山社稷,他已经上了公主的贼船了。 不必提那么多。 六公主:“……”刑部尚书一如既往的鸡贼。 这样一来,六部只剩下吏部。 吏部尚书人都麻了,他不过就缓了缓呼吸就没跟上节奏? 同为六部,另外五个都不带他了还是怎么的? 六公主对他没什么恩情和帮助,但是也没有仇啊! 都来这里了,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反对。 于是,赶紧表忠心。 这样一来,他们身后的官员也开始表忠心,六部带领下,文官几乎都达到了九成。 杜太尉是武官之首,因为武科举和捐赠物质的事,武官几乎全部支持虞婔。 姚仅衿这才恍然大惊,不知不觉中,虞婔的支持率都这么高了啊! 尤其,这些人还没有很清楚,盛昌帝是真心支持六公主的了。 大抵会直接传位给六公主。 至于现在没有……恐怕还是父女俩在玩什么把戏。 所以……靖王和骁王没有受伤休养,都没有胜算啊! 姚仅衿内心叹了一声,总觉得在两位王爷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大势已去。 不是他们太差,而是,六公主出乎意料的强。 隐藏的强,朝廷文武百官谁知道六公主在什么时候搞定了盛昌帝的? 没人知道对吧! 什么梦,可以有,但是不可能成为决定性的因素。 就连他,也不是真的就因为梦就彻底改变了想法,其实最主要的是,来自朝堂和后院的“威胁”,特意找了一个台阶下而已。 幸好,盛昌帝给他台阶了。 所以,今天一定要将六公主忽悠回……哦不,劝回去。 之前他虽然阻拦六公主监国,现在还想甩锅,但他真不是把持朝政,有不臣之心的人。 不然,根本不需要有人做决定,身为一国之相,他有什么不能做主的? 不过,此时此刻,看着表忠心的文武百官,姚仅衿还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猛然发现,就算他有不臣之心,六公主有这样的支持率,也能一呼百应,直接将他掀翻了去。 所以,不知不觉中,六公主把盛昌帝搞定的同时,也防着他们这些大臣将靖王或者骁王捧成傀儡,独揽大权。 明显,六公主早就杜绝了很多种可能。 预防皇权易主,虞氏江山旁落。 意识到这点,姚仅衿偷偷用衣袖摸了一把汗,六公主到底做了多少手准备? 怪不得一点都不急呢! 姚仅衿不由得飘向六公主,十四岁?谁信啊,真的不是四十一岁吗? 天赋批就这么恐怖? 他之前到底小瞧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突然有点害怕。 因为,他很清楚,像靖王和骁王这样的,哪怕是盛昌帝,对他不满,发难之前都有一定的征兆,以及会很明显。 指不定他还能好好安排一下家里人。 可是,换六公主这样的,他很怕自己被卖了,都还替六公主数钱呢! 但是,他现在也没法反悔了啊! 到了瑞光寺,还能自己一个人回去不成? 虞婔还不知道,她也成了别人眼里的天赋批。 实际上,她自认为只是开挂的。 等大家都表忠心完毕,群臣再次恭请虞婔回朝。 虞婔轻笑了一声:“你们扪心自问,做人和做官哪有你们这样的?” “之前有好处,有功劳的时候生怕本公主沾了边,现在没人担责了就想本公主回去撑起来?” “啧啧,我一个女人,年纪还大,哪里撑得起来?” 当面被怼,姚仅衿情绪还因为心里的想法而变得复杂。 诸位大臣也差不多,都说事不过三,他们都请三次了,六公主怎么还不松口? 这是真不想管吗? 第820章 三请之后的心安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虞婔淡淡的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本公主也答应了,但三国使臣还在帝都城,此事不宜大张旗鼓的回朝。” “你们先回去,表情不要太高兴,太轻松,忧郁一些,不要让使臣看出什么破绽来。” “不要影响本宫的计划……” 不知道为什么,当虞婔的自称从本公主变成本宫的时候,一众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有种这事儿终于过去了的错觉。 果然是要将之前落在她身上的流言蜚语和反对之声全部给还了才松口啊! 之前确实有御史和一些流言说女人撑不起事,怎么撑得起国事之类的。 直到这时,不少人才觉得,六公主终于像个孩子了。 萧景暗中冷血,有没有可能,六公主就是想让人这么觉得的? 太过无懈可击,就太可怕了。 姚仅衿连忙开口询问,赶紧将之前的话题揭过吧,他现在已经想打自己的嘴巴了。 当时说话一时爽,现在打脸火葬场。 “公主的计划是……” 虞婔:“配合就是了,本宫描述得还不够清楚?” “还是说,你们办不到?” 官场老妖精,一个比一个戏精。 她才不信他们办不到。 众臣连忙表示,办得到,肯定办得到。 不就是让使臣们误会吗?这有什么难的? 一些早就看不惯使臣的大臣多少有点兴奋,不知道为什么,听六公主这么一说就是有主意的,心一下子就安了。 见六公主对使臣还有计划,整个人都多了一些亢奋,好期待看三国使臣的下场啊! 他们敢肯定,三国使臣绝对讨不了好。 一想到三国使臣不会能拿则拿,还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他们就舒坦多了。 再看六公主,嗯,哪哪都舒服。 所以之前都在反对什么? 还反对了个寂寞。 这不是打脸了吗? 还腆着脸来了。 姚仅衿一个激灵,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做得不好,总有些心虚,完全没有底气反问。 只是弱弱的说道:“启禀公主,那三国使臣的日常开销,是否让户部拨点银子?” “目前已经无以为继了。” 户部:“……”特么的,丞相一天天的就盯着国库那点银子。 给三国使臣多花一两他都心疼好吗? 之前拨过去修葺行宫的,好歹那也是自家的宫,使臣再喜欢也搬不走。 最多就是让人住了一阵,晦气。 还好盛昌帝醒悟了,后续没有继续拨款,不然,他都要心肌梗塞了。 虞婔斜眼,“就连王妃去世,身体不适的五皇兄,父皇都让他将手里的事情继续做完。” “何况是六皇兄,腿受伤了而已,脑子和嘴又没问题。” “怎么?丞相大人要接手?” “如果丞相大人非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姚仅衿立刻反驳:“微臣并非这意思,微臣就是无法做主,才询问公主的。” “微臣两袖清风,家境贫寒,确实却招待不起三国使臣。” 这倒是事实,大家都知道的。 姚仅衿属于寒门子弟,因为他的老师是先皇一派的,这才入了先皇的眼。 后来老师死了,家族也早就没落了,先皇也驾崩了,正因为姚仅衿不属于任何派系,才让先皇介绍给确定了登基的盛昌帝。 并且语重心长的给盛昌帝分析了一波,觉得姚仅衿坐在这个丞相位置最合适之类的吧啦吧啦。 然后好让姚仅衿外放了几年,这才召回来做了丞相。 当然咯,姚仅衿说的贫寒是相对于世家贵族来说的,没有家底。 然而,他娶的妻子,虽然是地方上的一位孤女,但是家境出乎意料的富裕。 后来他到帝都做了丞相,丞相夫人的生意也做到了帝都来,发展这么多年也不会穷的。 不过,家境贫寒成为了姚仅衿为官清廉的褒奖。 他自己也有底气这么认为的,不然上次盛昌帝昏迷时,他搞反对那一套,盛昌帝醒来就将他撸了。 身为丞相,姚仅衿确实做得比很多人都好。 很难找到更好的替代品。 虞婔似笑非笑:“原来如此,丞相大人操心操得挺多的,还以为事事都要躬亲呢!” 姚仅衿:“……”要命了。 虽然盛昌帝还没有下明旨,让公主监国,他觉得可能是有什么考量。 但是,盛昌帝和文武百官都承认了,所以他们都自称臣了,好办事。 可六公主还叫他丞相大人? 这,总觉得带着满满的讽刺,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用意吗? 脖子凉飕飕的,总感觉要被刀了。 虞婔:“户部的银子是朝廷的,是皇朝的,说白了,甚至都可能用到大家身上。” “给三国使臣用……你们确定?” “到时候你们做什么要用了,部门和江山社稷要用了,却没有银子了,会不会后悔给别人用了?” “难不成还想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吗?” 全都拉到一条船上来,让他们像护着自己银子一样去护着国库的银子。 就不会想着随便给别人花了。 集体做个守护国库的好臣子。 当然咯,也要时常敲打一下,只是有可能用在谁谁谁的身上,过于把国库看成自己的那也不成啊! 闻言,户部尚书眼睛一亮,总觉得身边多了不少狼光。 一众大臣稍微代入一下,银子给别国人用,受不了啊受不了。 还是让靖王和骁王出吧! 至于六公主……还没及笄呢,忍心吗? 众所周知,六公主一直都不怎么富裕的。 最终,虽然什么都没问到,公主也没有回去的意思,诸位大臣还要唉声叹气,丧着脸离开了瑞光寺。 一个个愁眉不展的样子,还有些议论纷纷。 言语间有些怎么办,之类的话传出,被守在瑞光寺的人听见了,转身就跑,消息传了回去。 大蒲使臣沉默了,相比刚来的时候,他们最近都安分了好多。 靖王突然没了底子,还丧妻,他们都跟着吓傻了。 毕竟,他们被靖王接待,在旁人眼里天然就是靖王一派的,换个人恐怕就不好说了。 靖王出事,很影响他们的计划。 “他们竟然去请六公主主持大局?都是怎么想的?”四皇子不明白的说道。 钱将军:“真是笑话,一群朝臣大老爷,竟然愿意听一个小姑娘的命令?集体脑子都飞了吗?” 第821章 谁会拒绝啊 钱将军其实想说,乾宇文武百官的脑子都被狗吃了吗? 好歹记得面前这位是四皇子,口吐芬芳都要温柔点。 表达的意思对就行。 四皇子表情怪异,“问题是,六公主还拒绝了……不回来……” 换成其他人,谁会拒绝? 就说,若是大蒲王朝有这样的好处,一个个能打出狗脑子来。 钱将军一张横肉脸变来变去,有些狰狞诡异。 “听说六公主还不满十四岁……可能不太懂吧!” 四皇子无语:“你觉得可能吗?” 钱将军:“额,听说乾宇就喜欢三请四请的表示谦虚,莫非还想等文武百官第二次,第三次去请?” 四皇子:“……”这个理由终于正常一点了。 但是,百官出行,这么兴师动众的,还要来第二次,第三次? 乾宇就喜欢这些没用的繁文缛节。 这时候倒是一点不在意劳民伤财了。 “问题在于,我们要怎么办?靖王高热不退,自顾不暇,之前商量好的事情恐怕不作数了。” “靖王没法履行他的承诺,我们就不能耗在他身上。” “盛昌帝的态度暧昧不明,万一翻脸,我们谈和的目的可能要搁浅。” “马上就是冬天了,大蒲……打不起仗。” 说到这,四皇子内心涌出很多的不甘心。 为什么大蒲就没有乾宇这么的物资丰富? 一到冬天,不说保暖,食物都成问题,生存都艰难,哪里还有力气打仗? 就是王朝皇室也供养不起太多兵马啊! 所以,他们拖不起。 钱将军重重的点头:“那……要不,我们接触一下六公主?” “或者,四皇子仪表堂堂,比乾宇男人多了不少阳刚之气,不如亲自去见见六公主?” 万一六公主看上了呢? 四皇子脸色一沉,大蒲的儿郎,什么时候依靠出卖美色了? “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你觉得是能将六公主娶走呢?还是本皇子要留在乾宇和亲?” “钱将军,你是太子的人吧!” 说话间,四皇子周身都弥漫着杀气,一副你终于露出马脚的表情。 钱将军大感冤枉:“那不能,不能的。” “下官跟太子没有任何关系,否则,皇上也不会派下官过来。” “下官的意思是,乾宇真没有人了啊!” “文武百官竟然都去求六公主了,乾宇多久没出过女皇了?但凡有别的选择,可能都轮不到六公主吧!” “而女人又喜欢感情用事,只要搞定了六公主,我们指不定可以带回更多的东西。” “殿下,你想想,乾宇的女人最喜欢那些风花雪月了,但是不一定就得娶,得留下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说不定一辈子都惦记着呢!” 等虞婔听见钱将军的这一席话,就会用几个字概括一下,嗯,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 大蒲皇子也真够自信的。 好像他一出,必然会迷得她神魂颠倒一样。 那天使臣进城,她其实已经围观过了。 四皇子长什么样已经看过了,没觉得有多么英俊不凡。 第一反应是,四皇子跟旁边的将军和其他大蒲人比起来,像个弱鸡。 或许是觉得乾宇女人喜欢这一款的,才派四皇子出使吧! 一个国家的首脑,却有一个别国的白月光?这是什么超级恋爱脑? 她觉得,她要是这样的脑子,当初大佬根本不给她那么多好东西……还会永远都不再有交集。 “不用刻意隐藏,让他们来。” “那个钱将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对这些倒是了解甚多呢?” “有没有看出,或者分析钱将军喜欢什么样的?我也想给他弄个白月光出来,看他会如何选呢?” 计划不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最有意思了。 四红笑了笑,知道公主早见过四皇子了。 新鲜感和神秘感早没了,之前都没看上,之后的可能性也不大。 虞婔冷笑:“文武百官中有这种想法的可能不少,所以当初反对得厉害。” “乾宇是出过三位女皇的,但是最后一任女皇风流韵事多不胜数,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一个厌女的盛仁宗,偏偏还就他上位了。” “这女皇肯定干了不少事儿,朝廷大臣对女子感情方面讳莫如深。” “四皇子愿意做榜样,正好让他做给文武百官看看,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自己跳出来的,别怪她利用到底。 别国皇子,身份还是够的,还不用怕拒绝太狠,伤了人,引起一个家族的仇恨。 简直就是完美的棋子。 虞婔对最后一位女皇还是很好奇的,那就是一个女海王,见一个爱一个的,深情款款,都觉得自己付出了“真心”。 那些风流韵事发展的故事,在藏书阁都摆了整整一层。 她翻了好些本,完全当小说看。 就是每一本一个故事,同样的女主,换一个男主而已。 然后,这女皇只做了十六年的皇帝就驾崩了,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别人的道,还是浪得太过,身体坏了。 总之,对于这位女皇的死,到处的记载都比较模糊,没有详细的原因。 大抵都说,当时的帝都发生了一次疫病,女皇不慎中招,身体不行没救过来,甚至没等到太医院将对症方子给研究出来。 然而,虞婔不太明白,也没有看到任何的线索表明这位盛云女皇正值壮年就点名了继承人。 疫病明明是突发急症,可盛仁宗却是应遗诏上位的。 特么的,有点离谱! 了解这位盛云女皇时,虞婔爆发过很多脑洞,但是,找不到任何的佐证。 显然,有一只大手将一些可怕的东西给抹掉了,罪魁祸首绝对是之后上位的盛仁宗。 而盛云女皇在位期间几乎没有任何的功绩,几乎全是她的风流韵事和海王体质。 以至于后人看着,对这位女皇的印象真的太差了。 还觉得人品有很大的问题。 但虞婔觉得,以当初那种传承选拔体质,人品太差的不太可能上位。 要么有人故意抹黑,要么就是在位期间遇见了什么,造成了性格认知的变化,导致了人品的变化……不管怎么说,她对盛仁宗这个人的印象比较差。 第822章 女人,最会感情用事 盛仁宗这个人上位也没有太大的功绩,但是为了一己之私,掩盖了不少历史真相。 最可恶的就是打压了女人的地位。 他的那一辈子,就致力于破坏开国帝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男女平等的社会。 真没做什么好事儿。 四皇子的计划,又让虞婔想了很多。 大蒲方暂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四皇子愤怒过后,竟然也默认了钱将军的提议,想要试一试。 靖王那方,也不能直接得罪。 毕竟,使臣的一切开销还仰仗靖王呢! 朝廷官方不出银子,他们也没办法。 至于西商,偷偷跟大蒲方商量过后,暂时不动。 但是,内心也有些不甘心,偷偷瞄上了六公主。 他们都觉得,对付女人,感情是最明显的弱点。 不过,按兵不动,先看看大蒲能获得什么好处不? 何况,他们还是赶紧找自家的军队自家的矿产,以及自家藏起来的金银宝藏吧! 有大蒲去牵扯乾宇的注意力,六公主即将成为乾宇监国这人,被绊住了就没人注意他们的动静了。 至于安国使臣,非常的安静,除了谈判,几乎都不出门。 他们也不想去招惹六公主。 因为天宁商会的首领,庆峰告诫过他们,当初安珺就很忌惮六公主的。 他现在开始有些怀疑,安珺的死,可能跟商会调查六公主有关。 真的能做得这么干净,并且有神仙手段将安珺直接送回安国皇宫……这样的人物非同凡响,如非必要,不想死的真不要去招惹。 安国使臣的确怕死,早就打定主意要安然回国的,自然听劝,完全不在意大蒲和西商的使臣要做什么。 三国使臣严阵以待,第三次谈判是早就定下的,再次开始。 坐在谈判桌上,三国使臣精神高度集中,却豁然发现,乾宇的态度好像没什么改变。 真的是六公主不接手不管事儿呢? 还是六公主对三国使臣的态度没什么变化? 当初过境时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难道跟六公主无关? 他们只看到了乾宇大臣们的态度没有变,依旧笑呵呵的,还“亲切”的询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要求? 如果有,整理好了好上报之类的云云。 但是,并没有发现,乾宇朝臣们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以前无论怎么谈,都有一种惶惶不安,好像吃了上顿就没有下顿的无措感。 无人做主,谈判完还要大家一起商量,精神疲惫。 现在,一个个看使臣都有一种看笑话的踏实感,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有人会拒绝,有人会想办法对付。 他们就是走个程序,传达一下话而已。 在进屋之前,他们都还挺无措的,但是六公主及时派人送信了。 要求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将三国使臣的要求给全部诈出来,不要藏着掖着的。 有什么要求和想法,最好一次性说完,不要以后再来补充。 相信这些使臣在来之前,其实已经做好很多方案了,看乾宇的态度来做决定。 六公主让他们态度都“好”一些,做出一副只要使臣们提,他们都会答应的模样,只想快点将三国使臣打发的状态。 让使臣们将最离谱苛刻的要求给提出来。 虽然朝臣们不知道六公主最后会怎么做,但是,这命令很直接啊! 终于不需要他们猜来猜去的,那简直太好了。 按照要求,绝对能做到,做好的。 见三国使臣,以大蒲为首,提出的要求越来越离谱,姚仅衿才知道对方有多贪婪。 表情管理差点失效,在四皇子问起来时,姚仅衿扬起一抹假笑:“四皇子不知道,最近吾皇身体有所好转,所以就想尽快处理和谈之事。” “若不然,乾宇的新年都要来了,冬天下雪封路的话,大家也不好回家。” “所以,才让大家尽快说明白,咱们好上报,吾皇好处理。” “换季让龙体不适的话,恐怕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闻言,大蒲使臣们心下一凝,仔细想想,并未发现这话里有什么破绽。 小声的议论片刻,决定将所有想法都提出来。 到时候乾宇答应哪个,不答应哪个还有得掰扯。 要求多了,比较起来,可能不那么离谱的就会答应,太过离谱的拒绝了就拒绝了。 至少全部在盛昌帝那边过了一遍,也不需要事事都让盛昌帝做主,亲自做决定,指不定能更好谈。 到时候给这些大臣们一些好处……就能谈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将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都给藏在过长的清单里,万一蒙混过关了,拒绝再多,他们也不亏。 见状,西商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没了,赶紧也将自家的清单添加了递过去。 安国使臣无比震惊,纠结了半天,自己人商量了一通,最终还是决定不添什么了,甚至还自觉减少了一些不好意思的东西,缩减了清单。 这么一比,安国的行动就特别突出。 大蒲使团和西商使团的人都目露凶光的看着安国使臣,他们是请安国来助攻的,不是来拖后腿的。 安国在干嘛? 看了那又增加了好几倍的清单,姚仅衿等大臣手都在抖,纯粹被气的。 想过这些使臣贪婪,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贪婪。 虽然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也没有要得这么离谱的。 诸位大臣之前觉得无所谓,一来是上面没有定基调,二来,不需要他们出。 三来,历史上历来如此,都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多么不妥。 反正,乾宇是礼仪之邦,是谦虚大国,名声是换回来了,看重名声的人都不觉得亏。 但是,见过六公主后,一切东西都变了。 尤其,当他们有了国库银子是自己皇朝的,自己等做臣子的,对支出责无旁贷时,再看这些清单,简直气抖冷。 这些东西都给三国了,当他们有部门需要的时,上哪儿去拿? 难道真像六公主说的,搜刮老百姓吗? 对外得了名声,对内呢? 民变,改朝换代不都是境内的更加容易吗? 三国使臣不仅要好处,还特么的想激起民愤,不安好心啊! 第823章 非要在唐城送死吗 早知道他们不安好心了。 但是,都不如这次来得深刻。 姚仅衿等大臣也没说什么,默默收了清单,不仅给盛昌帝看,还要给六公主那边送一份。 三国使臣一愣,连忙拦住:“丞相大人,这次和谈就这么结束了?” 姚仅衿纳闷:“你们还有要求没说完?” 四皇子一噎:“那倒不是,你们这是……” 姚仅衿冷笑一声:“刚刚我们就说,要上报的,一切自有皇上定夺,我等无法承诺任何的东西,还望四皇子见谅。” “还好这次已经说完了,大家回行宫休息等待即可。” “等有了结果,下一次和谈将会继续。” 姚仅衿将朝服衣袖从四皇子手里扯下来,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他真怕自己多停留一会儿就忍不住想打人了。 亏他之前还想着多少给点,全了大家的面子,将人打发走,乾宇的内部问题再自己解决。 结果……看这情况,这群饿狼怎么可能喂得饱? 可笑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还做了这么多年的官,竟然不如六公主看得明白。 “姚大人,你看,六公主早就知道三国使臣之前的要求都还不是全部,所以才让我们全部给诈出来吧,根本不想跟他们虚与委蛇,浪费时间。”杜太尉感叹的说道。 以前谈判,最生气的就是他了。 每次都想掀桌。 但是,谈判桌上,武官的话语权根本没多少,主要还是这些文官做决定。 他每次都是旁观,然后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唯独这次,知道六公主根本让三国使臣占便宜,心里舒畅得很。 全程看小丑一样看三国使臣。 倒是这些文官气得很了,真是里外都舒服,特别满足。 末了还要说话扎一扎这些文官老臣的心,还没一个小姑娘看得明白。 现在还敢说六公主不配监国吗? 人家早就在高处俯瞰着一切了。 憋屈了这么久,杜太尉回到家神清气爽的感慨:“还是小涓有眼光啊!” 杜家的子子孙孙面面相觑。 儿子辈大概心有所感,心下升起一些佩服。 孙子辈多少有点郁闷,不知不觉的,他们好像就被杜涓给压住了。 看来要好好努力才行啊! 虞婔收到那长得惊人的清单,愣了愣,然后极为有耐心的一条条看下去,直接给看笑了。 原来之前两次还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现在已经精确到,瓷器要多少件,什么布匹要多少匹,完全不是统一多少匹了。 虽然没有直接提出和亲,但是清单竟然还有留白。 啧啧……这是准备填嫁妆单子吗? “这清单……是大蒲方准备的吗?” 萧景得了送清单的差事,这会儿正坐在一旁喝茶,耐心的等着虞婔看完说话。 “是的,鸿胪寺卿誊写的,皇上那边送了一份,公主这边一份,还有一份留档。” 虞婔轻笑,看得出来,难为鸿胪寺卿了。 这位大人写到最后,估计是被气的,笔画之间明显有一些抖动。 笔锋用力透纸,带着刀和煞气,能感觉到书写之人的愤怒心情。 萧景忍不住询问:“公主要怎么做?” 听说盛昌帝看到清单这么长,都没仔细瞧,直接就气得扔进了火盆。 不只是文武百官,还有盛昌帝,都在等着六公主出手。 “暂时没什么大动作,图穷匕还没现呢,太早出手,是会缩回去的。”虞婔淡淡的说道:“上一轮的谈判没有露出什么消息,这次,再将消息传出去吧!” “让大家看看,这些人到底有多贪婪。” “另外,顺便说说,靖王和骁王怎么没把使臣们都伺候好呢?这得多不满意,才越要越多?” 萧景点头,但还是有些关心和担忧:“公主,民愤挑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平的。” “一个闹不好,公主之前得来的好名声都要赔进去了。” 现在利用民愤,确实挺好用。 但到时候做得不好,公主就要被反噬了。 虞婔认同:“是啊,那日我没有回朝,这几日瑞光寺来上香的人都多了。” “来后山的也都多了,估计啊,都是想来看看情况,说不定碰见了都会劝两句的人。” “这是我没想到的,很多人明知可能冒犯之罪,祸及三族,可依旧忍不住身先士卒。” 这类人,不说别的,就是这份勇气,她也佩服。 不过,她在瑞光寺也呆不久了,不然,来“劝”她的人多了,也麻烦。 她总不能发作吧! 可人家站在大义和道德层面上说一些话,她未必爱听。 萧景笑了笑,怪不得他今天来,感觉一路上的香客多了,而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多了。 敢情都是关注时局的人。 “这么说,公主心里有数,那属下就放心了。” 虞婔叹了一声:“有时候我都挺怀疑的,你说,大蒲和西商兴战,会不会就是知道乾宇不管输赢都会给他们一大笔物资?” “有没有可能他们开战根本不管输赢,只是为了从乾宇薅羊毛?” 萧景笑容僵在嘴角,一时之间也被问住了。 这也是他没想过的角度,“所以,他们不在乎士兵的命吗?” 虞婔:“他们更在乎从乾宇获得的资源。” “按照他们国家缺少粮食的情况,每次战争死去的士兵,其实吧……还能减少国家人口,减少一些吃饭的。” “而这些兵嘛,有可能根本没想能活着回去,给自己家人挣口粮过冬的。” 查过大蒲和西商的国情,她越发觉得是这样的。 就好像这次的大蒲军,只有十万。 这点人去攻打唐城,明知道就是送菜,并且大蒲军恐唐可不是说说而已。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为什么要直面唐城? 虞婔之前就看过边境图,就提到了唐家军镇守的地方,其实并不多。 而乾宇和大蒲的边境线很长的。 所以,她那时候都吐槽过了历届皇帝,竟然没有趁唐莹重创大蒲,赶紧将边境给整得密不透风。 两百年啊,换成是她,长城都给修好了。 到时候怕什么大蒲军? 根本不需要唐家誓死镇守啊! 那么问题就来了,大蒲军真的有心要攻打乾宇,为何不绕过唐城? 之前那么多潜伏人员不都偷渡进了乾宇境内吗? 大蒲是什么规矩人物,非要在唐城送死吗? 第824章 超级冤大头 这么长时间来,唐城战时杀了很多大蒲军,又俘虏了将近一万人。 大蒲立刻求和,使团还来得这般快。 难道不是早准备好的吗? 就等着战斗一场,打不动了就赶紧求和谈判,然后从乾宇带回去物资。 如果赢了,就多要点。 输了就少要点。 下次需要了,再来一次,周而复始的。 萧景:“……”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很多猜测就会靠拢,并且挥之不去了。 然而,如果是这样,乾宇还真是……超级冤大头啊! 每次都大方的给物资,竟然只是养大了敌人,让他们来打自己? 意识到这个真相,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事儿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有这个可能,应该要让诸位大臣知道才行,这样才不会乱发善心,自以为大度。” “实际上……资敌而已。” 虞婔:“具体是不是这样,还要知道两国更多的国情才行。” 这个时代的信息还是太慢了。 对于别国的信息收集相当不足。 “这么说,我觉得也很有可能。”第三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萧景和虞婔都一点不意外,也就南崎有这样的本事和耳力了。 不然,他们都不敢放心说话。 虞婔下意识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南崎:“大蒲的骑兵很厉害的,当年唐莹打到大蒲境内,才真正体会到骑兵的恐怖。” “一度战局十分焦灼,甚至唐莹都一退再退,差点就要退回唐城不准备打了。” “据传,后来唐莹从家族手札中,发现了开国时那位唐夫人的手札,里面记录了唐夫人和开国皇后的一些谈话。” “唐夫人和开国皇后原本就是闺中蜜友,无话不谈,即便是后来身份都不一样,这份交情也没有变。” “唐夫人的这份手札,原本是想记录和闺蜜聊天内容,年老了经常拿来缅怀。” “唐莹发现,这份手札中记录了皇后对骑兵的一些了解,轻骑兵,重骑兵,以及一些随口说起来的对付办法。” “唐莹试验了几次,发现都是可以用的,有些即便时代和情况不一样了,也是可以变化着使用。” “从此之后,唐莹在大蒲境内如有神助,这才打到了大蒲皇宫去。” 虞婔:“……”所以,开国皇后绝对是个穿的吧! 这等于改变了唐莹的眼界,对骑兵的看法,对于天赋批来说,就等于顿悟。 举一反三,因地制宜,能打到皇宫去这不正常了吗? 萧景听得一愣一愣,不是,哥们,同是朝臣,这种机密就你知道? 喝口茶掩饰一下,盛昌帝到底知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所以,大蒲如果认真打,唐城那小破城根本抵不住吧!”虞婔皱眉总结。 她在天上看过唐城,虽然说是城,其实挺小的,挺破的。 唯一完好无损,拥有历史痕迹的,是面对大蒲的那面城墙。 她很难想象,唐家军是怎样用兵,才将十万大蒲军给拦在城外的。 加上唐家军缺乏物资,各方面都穷苦不堪,真的不怪盛昌帝的梦和虞婷的梦都被攻破了。 甚至,当初她明里暗里支援了唐城不少东西,都已经做好了战败破城的准备。 然而,就那么神奇,有了她的物资支援,唐城居然又撑下来了。 南崎坐了下来,熟门熟路的给自己倒茶。 偷偷看了虞婔一眼,果然,公主监国,也是没什么变化的。 “是啊,唐城外的十万大蒲军,其实没什么真正的骑兵。”南崎喝了口茶说道:“大蒲根本不是真心要打乾宇的,不然……有很多种办法破城。” 萧景看了看南崎的动作,也瞅了一眼虞婔,心里升起差不多的念头。 只有他们觉得六公主监国了,身份即将不一样了。 实际上,在六公主心里,根本没什么变化。 “没什么真正的骑兵是什么意思?” 南崎看他一眼,好心的解释了一句:“意思就是,唐城面对的大蒲军,其实是一群乌合之众。” “根本不是大蒲真正的骑兵。” “只是稍微训练了一下的兵,组合起来的,像那么回事儿,其实只是会骑马而已。” “就连那些马,都不算什么好马,并且若是来得及,可能会先把马给解决了,不会便宜给唐家军。” “就算被唐家军拿去了,以他们驯马的能力也能在见面的时候召回去。” 这下,换虞婔听得一愣一愣的了,为了杜绝乾宇得到他们的战马,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怪不得,乾宇很难得到大蒲的战马。 “那唐家军对大蒲军的威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大浦军刻意放出来的烟雾弹吗?” 南崎:“自然是有的,但是对大蒲真正的骑兵,并没有乾宇以为的那么严重。” “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威慑也需要一次次的胜利来维持。” 萧景震惊:“所以,大蒲军并没有真正的想要攻打乾宇?以此来薅羊毛而已?” “顺便清理一下多余的人口?” 这也太能算计了吧! 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办法? 简直将乾宇的行事风格研究得透透的,想想乾宇以前的做法,像极了一个大傻逼。 虞婔点头:“这就很合理了,我一直觉得,大蒲的行为挺奇怪的。” “就算当年唐将军将他们的人才全部屠了个干净,也不至于还没出一两个。” “我这么一个打仗外行都能想出来的办法,不至于举国之力都看不出来吧!” “他们也是在培养乾宇的自信啊!” “想着哪天当真要出手了,趁乾宇麻痹大意……” 虞婔想到盛昌帝的那个梦,突然觉得,大蒲在下好大一盘棋啊! 没有她,就没有她的物资支援,唐城被盛昌帝自己给折腾破城了,估计大蒲王朝都懵逼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破城了? 他们就一个平招啊! 大招全部留存,还没有祭出来。 之后狮子大开口,也是形势对他们太有利了。 从中可以看出,乾宇真的败落了。 这么一推,很多事情都明朗了。 萧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有实力,大蒲为何不真心打乾宇?” “难道全面开战,得到的好处不够多吗?” 第825章 哪有乾宇朝廷的羊毛安逸 南崎喝了一口茶:“当年唐莹将大蒲打得跪地求饶,差点灭国也是真的。” “这些年一直在恢复,大蒲积蓄实力应该想出其不意。” “全面开战,付出的代价很大,但是利益却不确保。” “乾宇老百姓的反抗一直很厉害,他们未必能获取想象中的好处。” “所以,一直没有进行这个计划。” 虞婔皱眉:“抢老百姓那点东西,哪有薅乾宇朝廷的羊毛安逸?” “再说了,让乾宇朝廷去欺负老百姓,也是坏民心的事,一举多得。” “大蒲制定这个国策的人一定是个人才。” “再说了,大蒲的敌人可不只乾宇这么一个,还有西商,还有其他毗邻国家,一旦跟乾宇全面开战,他们也不能保证后院不起火,其他国家还没搞定,定然不会轻易全面开战的。” “而且,进攻乾宇之后,占领的城池该怎么管理,又要派谁去镇守?是打算长期占领?还是短暂的收刮?这些都需要仔细考虑,大蒲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总之,涉及的事情太多……像现在这样,打一波就和谈,拿了好处就离开,下次继续……多简单啊!” “付出的代价也不多,反而是乾宇帮他们清理了多余的人口……” 萧景:“虽然如此,可还是不能理解,大蒲为何要将壮年给清理掉?” “这样发展都健康吗?” 南崎:“你怎么知道都是壮年?唐城俘虏的人,都不算特别年轻,只是看起来也不算老罢了。” “这类人不好找活,吃得又多,都是自愿参军,希望军队能给够饭吃。” “如果仗打不起来,他们也有饭吃,如果打起来,他们牺牲了,家里的孩子亲人就能得到照顾,有活下去的物资。” “如果能从乾宇抢一些东西回去,那就更好过了……总之,过不下去,赌命而已。” 虞婔:“这在乾宇也不少见,很多人过不下去了,也会选择参军,混口饭吃。” 只不过,更多的人会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跟大蒲的环境和教育不同。 萧景点头:“那倒是明白了,多余劳动力啊!” 南崎:“在大蒲,只要有女人就可以生孩子,所以,有时候年纪不大不小的反而没有什么生存空间。” 说壮年,又算不上,就在老年的边界线上。 对乾宇来说,也不会看出不对劲。 就这么,薅了乾宇多少次羊毛啊! 虞婔叹了一声:“这事儿暂时不要透给大臣们知道,我先告诉父皇,毕竟没有证据,只是单纯的推测。” “到时候父皇生气,应该会主动告知朝臣。” 好吧,主要是给盛昌帝发泄的空间。 让他亲自告知朝臣,看着朝臣愤怒,估计能转嫁怒气,好受一些吧! 之所以现在要说这件事,就是为了朝臣上下一心,坚决不让使臣占一丝一毫的便宜。 萧景笑了笑点头,这样挺好的,不用他去出风头。 毕竟这么多大臣呢,就他显得太聪明也不太好。 所以,之前六公主给的功劳都不是那么好拿的。 显得很能,容易引发嫉妒。 就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说起来,安国倒是乖觉,竟然自己减少了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还被大蒲和西商的使臣瞪了好几眼。” “乖觉?”虞婔纳闷:“这就觉得他们乖呢?” “要得再少也是要,胃口小一点而已,到头来不还是要乾宇给东西?” “有什么乖的?” “敢情一个乞丐向你要一百两银子,一个要一两,你就觉得要的少不是吃白食了?” “萧大人,这么善良的吗?” “在我眼里,安国要得多或者少,都是要,一个性质。” 南崎淡淡的说道:“安国国君突然没了,这些使臣已经是前任国君的吩咐了。” “谁知道新任国君会是怎么想的?” “或许根本就不承认听前任国君吩咐来立了功的,安国使臣不想太招惹乾宇,下手犹豫不决也正常。” 萧景一愣:“安国国君没了?在皇权交替?” 南崎无语:“其他两国使臣都知道了,乾宇还不清楚?” 萧景摇头:“还真没听说……”指不定是有人收到消息,但是距离乾宇太远了,又是安国内部消息,就没太在意。 虞婔:“总之,安国使臣,不要掉以轻心,他们的要求很简单,活着回去。” “若是乾宇动作太大,让他们误会,很可能为了保命会鱼死网破。” 果然,虞婔晚上去找盛昌帝,很直白的说明大蒲的打算和计划,盛昌帝勃然大怒。 大蒲竟然利用他们的礼仪和大度,如此的算计乾宇? 不仅仅是他,还有之前的祖祖辈辈,都被耍得团团转。 之前偶尔还觉得,之前多多少少会给一些,如今什么都不给,可能不好说,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编排乾宇呢! 到底有些丢面子,于名声有损。 乾宇本来就看重这些,盛昌帝还想着要不要劝虞婔,要不打一棒给个甜枣就算了,大家面子也好看一些。 现在……给什么给? 还甜枣? 枣核都不给好吗? 虽然虞婔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一切合情合理,并没有可以反驳的证据,盛昌帝就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 回过神来,立刻让虞婔狠狠的对付使臣,有多狠,就多狠。 如果不是国际上有不成文的约定,不斩来使,他现在就想将三国使臣都给拖出去砍了。 怎么就能想得那么美呢? 见盛昌帝愤怒中还有一些恼羞成怒,虞婔就知道,他真的没憋什么好事儿。 面子真的大过一切吗? 幸好她发现了这点,也不会替大蒲瞒着,盛昌帝很快就“分享”给了诸位大臣。 以至于众大臣也愤怒了。 这种人,完全不值得同情好吗? 若是寻常,若只有自己知道,还可以当不明白。 问题是,盛昌帝都知道了,还承认了,他们也不能自欺欺人。 终于同仇敌忾的想要虞婔下手狠一点,终于不至于到时候做点什么都会拿出来批判,质疑不够善良,手段残暴等等。 西商纯粹就是无妄之灾了。 第826章 从容布局,主动出击 原本是大蒲战败,特意拉了西商来做个伴,一起薅羊毛。 西商自个儿有想法,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关闭通商渠道后,不能光明正大的做,派使臣就要方便很多,这才接了大蒲的橄榄枝。 安国更是个想占便宜的,结果还没到帝都就莫名其妙折损了国君。 顿时乖巧了不少。 但是,因为盛昌帝和文武百官的愤怒,不会放过他们的。 会一视同仁,一起对待…… 这就很好。 虞婔达成了目的很满意,这些大臣就是太闲了,太富足了,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觉得给一点打发叫花子没关系。 “一点”,她就算扔了,给自家乞丐也不会给敌人好吗? 这边拿了,转头就说乾宇是冤大头,蠢得要死很好骗,乾宇想要的好名声到底在哪里?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情不易传开,而且没有证据。 盛昌帝只告诉了杜太尉,姚丞相,还有六部尚书,以及御史大夫。 朝廷最头部的一群人,他们的想法和做事方式会引导下面的官员。 太过人尽皆知,皇室的脸真要丢光了。 人少也好控制,不至于坏了虞婔的计划。 这口气憋在胸口,到时候发作,一群大臣才能冲在最前面。 虞婔非常淡定的一步步布局下去,将一切能想到的漏洞都给堵了,将使臣的退路也都给挖了,感觉已经没什么破绽,这才准备行动。 有些事情,原本就得她亲自来做。 如今,有了监国的名义,只会更加名正言顺。 于是不等去瑞光寺晃悠的人见到虞婔,六公主就“斋戒”完毕,回到了六公主府。 众人这才醒悟,六公主在斋戒? 什么时候回去的? 大人物出行,什么时候这么无声无息的? 他们这么多人在瑞光寺上上下下居然没人看见? 不过,六公主这么有仪式感么?监国之前还要斋戒? 不是很懂,但是尊重,只希望六公主回去后能有什么大动作。 虞婔答曰,有的有的,回公主府第二天,她就开始行动了。 而这时,靖王已经好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痊愈,但是,已经能独自行动了。 毕竟,高热这么多天还没有好转的话,恐怕都被烧成了一个傻子。 不过,脸色很难看,大蒲使臣却视若无睹,依旧将靖王叫出来了。 问题是,靖王居然还应了? 虞婔收到大蒲使臣的行踪,非常的怀疑,当年皇后用计有了靖王,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表面看不出来,但是脑子的问题很大。 大蒲使臣是能直接帮他上位还是怎么的? 用得着这么舔吗? 当虞婔亲眼看见靖王,才知道他情况有多么不好。 眼神黯淡,皮肤没有光泽,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毫无血色。 不说靖王了,就是寻常人家这情况也该躺在家里休养,而不是出来折腾,甚至,还到青楼。 虞婔抬头看了一眼据说以前门庭若市的花楼,上书“翠香苑”,如今连牌匾都落了灰,里面鸦雀无声,看起来特别萧条。 此时,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光,帝都城华灯初上,正是花楼营业揽客的时候。 远处传来各种莺莺燕燕的声音,显得翠香苑越发败落。 钱将军可不管这些,下了马车,看见虞婔等人,眼睛一亮:“王爷,翠香苑是不是来新姑娘了?” “还是王爷有本事,真不愧是乾宇的王爷。” 钱将军长得粗犷,但是拍马屁的话张嘴就来,顺溜得很。 虞婔站在马车上,垂眸看向钱将军,此人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眼睛滴溜溜的转,很明显,他能够从衣服首饰上看出她们并非翠香苑的人。 只不过故意这么说,恐怕是起了强抢民女的心。 怎么?这段时间翠香苑被他祸害得差不多了,又不满足了吗? 见钱将军的眼神在自己打转,虞婔有些诧异,她身边四红可都是绝色之姿,身材也极好。 这钱将军到底是想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喜欢她这样的豆芽菜? 难道说……此人其实有恋童癖? 就喜欢幼齿的,但是不好意思表露,所以一直没查到特别的偏好。 靖王脑子反应有些慢,显然很不舒服,就连钱将军的恭维,也没以前那样的好心情:“本王最近一直在养病,并不知情。” “翠香苑已经被你祸害了,外面的……你最好不要打主意。” 靖王一边下马车,一遍警告烦人的钱将军。 他不想出门的,却被钱将军各种理由给拉着出门,此刻还觉得手脚发软,浑身不适,根本没精力去想对方是什么样的算计。 不管怎样,先警告了再说。 至于其他的,路过的?他都不关心。 就在靖王想赶紧进翠香苑,然后找个安静的包厢休息时,就听见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红鲤,掌嘴。” 然后,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吓了靖王一跳。 好在那人影冲钱将军而去的,“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大街。 附近的竞争对手都安静了一些,纷纷望了过来。 翠香苑怎么? 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钱将军也惊呆了,本能的后退躲避,还伸手格挡,顺便破口大骂:“哪来的小妮子……” “啪”,红鲤将他的手压下,抬手又是一巴掌,换了一边。 钱将军又惊了,居然没躲得开? 再退,再挡。 红鲤换了一只手,再次压下,然后又是一巴掌,“啪”。 钱将军被打懵了,连芬芳都消失了。 不信邪的继续躲,然而毫不妨碍红鲤的动作,每一巴掌都非常清脆响亮,并且精准,没有延迟。 “啪啪啪”的,突然就打得非常有节奏。 钱将军那躲避又没有躲得开的模样,就像是摆好姿势,任由红鲤上手的样子,就特别有喜感。 一连响了十多下,钱将军脚下一绊,一屁股坐了下去,这才打乱红鲤的节奏。 红鲤不由得遗憾。 一时之间没拉住,竟然摔了。 但是钱将军这样子越发滑稽,丢脸。 跟着钱将军一起来占便宜的“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查看情况,顺便扶一扶钱将军。 一部分“铮”的拔刀出鞘,似乎就像冲红鲤而去。 钱将军站起来了,脸色涨红,面带杀气的看着红鲤:“等等,让本将军亲自来。” 被一个小姑娘打得躲不了,又没有还手之力,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第827章 该强势就要强势 红鲤已经摆好了防御姿势,想要给大蒲人来个痛击,却被钱将军给遏制住了。 更加遗憾,不由得盯着钱将军,看来刚刚打得还是轻了。 这人常年打仗,皮糙肉厚的,打得她掌心都隐隐作痛。 钱将军凶狠的看着红鲤,“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自己走进翠香苑,要么……” 虞婔缓缓的接话:“要么如何?” 靖王回过神来,七窍生烟:“姓钱的,你想做什么?” 钱将军愣了一下,看向虞婔的眼神亮了亮,还没感觉到哪里不对。 毕竟,靖王是皇后之子,又有了监国之实,说实话,身份已经到顶了。 只要不是盛昌帝到场,其他皇子公主都比靖王矮一截,仗着靖王的势,他有嚣张的资本。 他和四皇子都觉得,靖王有这样的身份地位,根本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 有时候该强势就要强势。 换成四皇子,早就顶替太子之位了,用得着瞻前顾后的? 所以,靖王小心翼翼,他懂,如今遇见事儿了,他完全可以推着靖王往前走。 钱将军立刻说道:“王爷,你也看见了,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打人。” “原本念着小女子,本将军没有当即还手,但是,本将远来是客,忍不了这样的侮辱。” 靖王闭上了眼睛,脸色更白了:“你给本王闭嘴,难道不是你先挑衅,说别人是翠香苑的姑娘?” 虞婔轻笑一声,靖王不恋爱脑的时候,偶尔也能明辨是非:“对,你远来是客,难道不入乡随俗吗?” “咱们乾宇的姑娘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打你几巴掌怎么了?” “本姑娘还没消气儿呢!红鲤,掌嘴……” 是姓钱的没还手吗? 不如再试试,看是不是还不了手? 钱将军震惊,这女子为何这般有底气? 难道踢到铁板了? 与此同时,也防备着红鲤,还来? “那就别怪本将军欺负人了,都给本将军上。” 言语上占不到便宜,真正动手他也有点悚,他看出来了,红鲤年纪轻轻,却是武功高手,单打独斗只有吃亏的份儿。 然而,双拳难敌四掌,具体怎么解释,事后再说。 靖王就算暂时失势,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钱将军一声令下,之前的护卫就拿着刀冲了上来。 见状,红梅拿出一把剑,扔给了过去:“红鲤,接剑。” 红鲤一个漂亮的旋身,不仅接了剑,还顺势拔剑出鞘,迎了上去。 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利索,这一招双杀,不一会儿就将“护卫”们全部抹了脖子。 这些护卫也不是真的近卫。 近卫只有几个,并没有带出来太多。 其他都是跟着来蹭玩的,钱将军的身份最高,自然要听命令。 但是,谁也没想到,只是来蹭个玩而已,竟然连命都丢了。 不是说不斩来使吗? 怎么出使乾宇这种肥差,还会要命? 钱将军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彻底僵住,先说这些人死了,他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就说乾宇真的敢杀人? 靖王也惊呆了,这些日子他没想火大,一刀宰了这些人。 但是也就想想而已,真的有人敢杀? “小,小,小六……你,你……” 虞婔看了一眼结巴的靖王:“五皇兄身体不好,不该好生休养吗?” “父皇都下令让你好生休养了,你还出来折腾,回头再病了,母后该伤心了。” “何况,这些客人在乾宇时间不短了,哪里需要事事陪同?五皇兄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一脸你是傻子还是舔狗? 非得把大蒲人伺候得这么好干什么? 钱将军同样气得脸色涨红,甚至都没太听清虞婔对靖王的称呼,只是发现虞婔在劝告靖王,可能在挑拨他们和靖王之间的关系。 他对乾宇官话不算特别熟悉,仅限于勉强听得懂,也勉强会说,但什么隐藏含义,转了弯的,就别想能阅读理解了。 直觉虞婔的话对他们不好,“你这狐狸精打哪来的?说什么屁话,别想挑拨我们和靖王之间的关系。” “你们杀人,竟然敢杀使臣,都给本将军等着,此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闻言,所有人都愣了。 被钱将军口中突然骂出来的狐狸精给震住了。 看出来了,钱将军的确不擅长乾宇话,就连骂人词汇也不多。 狐狸精这个词,可能是在大街上看到别人这么骂,以为是特别不好的词,所以捡来的。 这场合……让人啼笑皆非。 虞婔差点没接住话,等钱将军要走,才让红梅拦下来:“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将军恐怕不认识本公主吧,忘记介绍,本宫序齿第六,虞氏一族男子女子是分开排的,所以,本宫是乾宇六公主,也是元昭公主,不知将军可有听过?”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啊呀,六公主? 这是特意来欺负……哦不是,来找时辰茬的吗? 突然有些兴奋怎么办? 众人顿时犹如吃到大瓜的样子,眼睛晶亮,兴致勃勃。 就连附近一些二楼三楼的窗户都打开了,有人头探来探去的。 钱将军震惊,这就是六公主? 看那稚嫩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不是,就这么一个完全没长大的小姑娘,乾宇要让她监国? 没见面的时候觉得可笑,见了之后只觉得更搞笑了。 不过,六公主对他们使臣的态度,是他们完全不想看到的。 根本没有一点善意。 “听过如何?没听过又如何?” “你杀了使臣,就算你是公主,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虞婔笑了笑:“听过就好说,毕竟知道本宫是什么人。” “没听过,就好好体会一下。” 笑容一收,突然严肃起来:“本宫让你们走了吗?” “来人,给本宫将所有对本宫不敬的抓起来,送入天牢。” “刚才可不只本宫和本宫的人听见了,你……大蒲的钱将军,竟然说本公主是翠香苑的新姑娘,如此大言不惭,本宫岂能饶你。” 钱将军快被虞婔本宫本公主的给绕糊涂了,对于虞婔的话,理解起来也有些费力。 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虞婔不仅杀了他的人,还要将他和现场的大蒲人全部送进天牢。 第828章 这绝对是阴谋 阴谋,这绝对是红果果的阴谋。 钱将军终于发现,虞婔恐怕从一开始就是冲他来的。 无论有没有错认这一出,虞婔都会找理由将他送进天牢。 不得不说,钱将军不愧是在官场混的人,的确如此。 虞婔原本是打算用翠香苑的姑娘说事儿,毕竟有人自尽了。 只要不让靖王站出来说清揽着,拖也将人拖进天牢去。 万万没想到,她才刚来,钱将军就口嗨嗨的,还想强抢民女呢! 把柄都送到手上了,怎么可能不用? 虽然靖王遏制住了钱将军强抢的举动有些遗憾,可冒犯之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想到啊,钱将军还那么嚣张,没打了还要还手。 刚好,让红鲤杀一些。 死了就死了,她自有说法,让大蒲使团不仅不会追究,还会主动放弃这些人。 至于钱将军,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四皇子放弃,然后就可以交给小草了。 这可是她承诺过了,那小太监最近没少被钱将军殴打,也探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让她占尽了先机。 钱将军对上虞婔的眼睛,那双美眸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神色,让钱将军心口一紧,战斗的直觉让他感觉很不好。 天牢啊,乾宇的天牢赫赫有名,七皇子也是死在那里的。 难道他也要步七皇子的后尘? 生死本能让钱将军开始挣扎,找出对他最有利的靖王:“王爷,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六公主将我等抓进天牢?” “我等可是大蒲使臣,她不仅敢杀,还敢抓,这就是乾宇的待客之道吗?” 靖王头疼极了,张了张嘴,想要求个情,好好谈一谈什么的。 一方面又觉得虞婔的理由实在太确定了。 谁让钱将军就那么撞到虞婔枪口上去呢? 虞婔可没给他时间想明白:“五皇兄,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过是一个区区使臣,竟然敢当众羞辱本朝公主。” “到底是他身份高于本宫?还是他的做法有大义,有道德规范,冒犯本宫也不能处罚?” 虞婔看着钱将军,眸色冷然:“本宫就纳闷了,大蒲王朝,区区一个战败国,又有什么资格,或者凭什么在我朝这般嚣张?” 虞婔看了一眼翠香苑那几个字,“对了,忘记告诉你们,在乾宇,就算是娼妓之类的贱籍,那也是乾宇人。” “由不得别国人在这随意欺负。” “翠香苑多少条人命,红鲤刚刚就收了多少条,一条不多,一条不少,是你们大浦使团欠乾宇的。” “来者是客,也有恶客,乾宇不欢迎。” “战败的将军,到乾宇来,嫖娼还不给银子,你到底有什么脸在这里叫嚣?” 虞婔声音铿锵有力,吃瓜众越听越激动,感觉浑身的血都突然沸腾起来。 就听六公主一声令下:“来人,将人送去天牢。” “出了事,本宫担着!” 钱将军傻眼了,也目瞪口呆,“什么嫖娼不给银子?那都是靖王殿下准备的女人……” 虞婔扫了一眼靖王,抬手一指:“这是什么地方?翠香苑,开门做生意的地方。” “现在被你祸害成这个样子,当大家都是瞎子吗?” “你给过银子?多少?” 钱将军:“……”有靖王买单,他怎么可能给? 连吃带拿还白玩,这样的好事儿在大蒲可遇不到。 “给了给了,是靖王给的,这肯定给了啊!” 虞婔斜眼看向靖王,“给了?五皇兄这是真金白银的给出去了?” 已经提醒到这份儿上了,靖王还不会选的话,可不要怪她不客气啊! 当然,她答应过皇后的,不会要靖王的命,但是消耗一次“放过”没问题吧! 可名声什么就完全不要想了,直接给干到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靖王还在纠结,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六公主,小声的嘀咕:“王爷,还看不明白吗?” “皇上对你这么捧着大蒲其实是不满的。” “如今有机会表达一些立场,可不能再犹豫了啊!” “六公主接手监国,看起来应该是皇上授意的,要对付各大使臣,王爷还对着干,不就是忤逆皇上吗?” “都这样了,王爷还指望大蒲使团能帮上什么忙?皇上都对他们不满了,又怎么会听他们的?” “何况这些使臣不干人事,翠香苑以前多赚钱啊,如今都亏损严重,无以为继,王爷可亏大了。” 这台阶给得好,靖王顺势而下。 可是,在钱将军的盯视中又不好直接反水,说得太难听:“是没给银子……就是……” 在家的产业,当然是平账啊! 之前赚的还没送到靖王府就给填进去了。 虞婔直接打断他的话,“听听,没给,堵嘴拖下去,玩都玩了还不愿承认。” “身为将军,生死沙场都不知道上了多少,竟然这般胆怯狡辩。” “做事不敢当,妄为人。” 吃瓜众不仅看得亢奋,还非常配合的鄙视着钱将军。 早就想这么做了,只不过以前因为靖王,不敢招惹。 现在,六公主给的底气,生怕眼神表达不好,有人当街啐了一口,“这么大块头,算什么男人?” “啧啧,该不会在翠香苑玩得那么厉害,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凶猛似的,实际上看不见的地方都小得可怜,就需要这种方式来挽尊了。” “典型的‘大材小用’啊,中看不用。” “……这位兄台,这成语用得……嗯,精妙……” 众人毫不避讳的调侃,将钱将军气得脸色涨红,开始泛紫了。 看靖王的眼神仿佛在看负心汉,玩的时候一切都记他的账上,现在就没给银子了? 可恶的乾宇人,是不是挖了坑让他跳? 钱将军想要挣扎,想着不能被送进天牢,得先跑回行宫再做计较。 然而,等他要反抗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没法挣脱抓他之人的手。 震惊的看向身边人,才发现对方穿着制式的黑色衣服,像是……捕头专属的。 哪家的捕头?来得这么快? 不是,在乾宇,这样的实力竟然是普遍的吗? 钱将军才发现,他竟然真的是个弱鸡。 落在乾宇这些人手里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第829章 飞都没这么快吧 钱将军顿时慌了,但是没人顾忌他的心情,众目睽睽之下像死狗一样被拖走。 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吃瓜众眼睛晶亮的看着这一幕,从来没觉得刑部的捕快这么帅过。 实力是真的不错啊! 不过,这些刑部的捕快怎么在这里? 凭速度?不可能的吧! 飞都没这么快的。 那就是早在这里了? 啊?所以六公主真的早就打算要将这波人送天牢了? 要是钱将军没有口花花的冒犯公主,六公主又要怎么做啊! 翠香苑里,有个还起不来的人听了全程,已经泪流满面,内心竟然有些安定,怨恨也消散了一些。 姐姐,在天有灵你看见了吗? 六公主给塞了个垫背的大蒲人,还有那些使臣,那个姓钱的,一定会不得好死。 靖王眼神复杂的看着虞婔:“是父皇让你这么做的?” “所以,之前本王和骁王的做法,父皇都不满意了,这才让你来做?” 虞婔一愣:“五皇兄心里舒服一些的话,那就是这样的。” 靖王吸了口气:“闹成这样,你又要如何收场?” 虞婔轻笑:“五皇兄不必操心了,还是赶紧回府休养吧!” “不会真以为大蒲使团还会心疼在意五皇兄的身体吧!” “虽然不知道五皇兄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是在乾宇帝都啊,一个战败国的客人,凭什么这么嚣张跋扈,欲所欲求。” “不要让自己皇朝的人觉得自己国家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冤大头。” 见钱将军等人被成功抓走,虞婔嗤笑一声:“五皇兄,翠香苑的账本……可否给皇妹?” 靖王无语:“干什么?” 虞婔:“就是想看看,这些大蒲人到底有多能花。” “才来乾宇多久啊,花了多少?” “翠香苑现在这样,怕是经营不下去了吧,账本也会没用了,应该不至于吝啬给皇妹看看吧!” 靖王:“……”已经被刺激得没有了脾气。 无力的挥了挥手,只觉得眩晕袭来,他真的要好好休息了。 翠香苑的老鸨打开门,拿出了一个本子。 默默交给了虞婔的人,似乎早准备了,就等着靖王点头了。 靖王最终同意了,老鸨身上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还有一种报仇的责任转移给六公主她就安心的意思。 至于靖王,老鸨从头到尾没看一眼,若非卖身契在靖王手里,她的态度恐怕还会更加恶劣。 因为靖王这一重关系,不需要动用太可怕的手段就能得到“货品”。 等闲也没法离开。 老鸨对翠香苑的姑娘们都投注了比较多的感情,要说平常手段折损什么的,那可能都是命。 但是钱将军,大蒲人是靖王带来的。 一个接一个的撑不下去自尽,她这些日子也经历得太多了。 实在不想看到如花般盛开年纪的姑娘,就那么极速枯萎。 会让她觉得,人活着,好没意思。 虞婔感觉到了老鸨的意思,慎重的接过红梅递过来的账本,翻了翻,眸色微冷。 “五皇兄好像并不缺这点银子,不然哪里舍得给大蒲人用?” “皇妹就舍不得,还穷,这样吧,五皇兄对这事儿,是不想管了吗?” 靖王头晕,无力的挥了挥手。 怎么管?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啊! 目前大蒲使臣那边可能都要找上门来要交代,他哪有空管账本的事儿? 虞婔:“那银子若是能要回来,就归皇妹所有了?” 靖王诧异,要回来?还能要回来? “小六是要跟使臣不死不休了?也是父皇的意思吗?” 虞婔轻笑:“五皇兄还有心思管这么多?就说给不给妹妹吧!” 靖王:“行,你要回来的,就是你的。” 虞婔颔首:“这么多人听见,五皇兄可不能反悔了。” 靖王这才发现,满大街都是人了。 就连二楼三楼的窗户,都一层层的人头。 脸色更白了:“不反悔。” 虞婔露出一抹笑:“还不快送五皇兄回王府休养?别什么人都能将皇兄带出王府好不好?” “出了事,谁负责?” 无数双眼睛目送靖王离开。 虞婔还站在马车上,抖了抖手中的账本:“本宫知道,那些使臣来,到处祸害人。” “大家做生意赚点钱也不容易。” “从今日起,三天内,将使臣消费后没给银子的账送到元昭公主府。” “无论是谁承诺的记账,只要没有收到真金白银,本宫……给你要回来。” “当然,若是有人又记了账,拿了银子还来,可就别怪本宫下手狠了。” 吃瓜众一阵欢呼,还能要回来? 闻所未闻啊! 六公主的做事风格真的太不一样了。 能到风月一条街消费的,大多有几个银子,有些产业。 就算他们没遇上,还没个朋友亲戚吗? 消息飞速的传开,六公主府门前顿时热闹了。 有些人没有遇见使臣消费,也特意来看好戏,还议论纷纷的讨论着,六公主怎么要回来啊! 这事儿传开了,是不是不利于六公主计划? 意识到这点,不少人讨论都突然小声了,还左顾右盼的,看周围有没有奇怪的人。 另外,之前第三次谈判的结果传出,民众怨恨度直线上飚,正在最激烈的时候,六公主将罪魁祸首,钱将军等人送去了天牢。 还填了翠香苑的人命。 翠香苑死了多少姑娘,就要了大蒲使臣多少条命。 这真是天大的欣慰。 现在还要帮忙要银子,热度瞬间盖过去了之前的谈判结果。 毕竟,三国不要脸,提出的要求一个比一个离谱,但是乾宇朝廷并没有答应啊! 这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虞婔这番行动,仿佛给所有人注入了强心剂。 他们终于盼来了朝廷的改变,还得是六公主才行啊! 虞婔的名声直线上飚。 尤其那句“出了事本宫担着”,让很多人眼红,经历了现场人一样的热血沸腾。 总之,之前激起的愤怒暂时被磨平了。 一个个都翘首期盼起来,继续等着朝廷的动静。 虞婔的动作这么大,就在钱将军刚被关进天牢时,大浦四皇子那边就收到消息了。 呆了呆,四皇子看了看天色,立刻骑马去了靖王府,却被拦在王府外,并没有见到人。 气得踢了一脚王府外的石狮子,好在也知道不能踢坏了,只是发泄一番就回行宫。 却在半路上遇见了禁卫军开始宵禁,不仅将他拦下查身份,还警告他,“今日起,帝都宵禁开始,天黑之后,没事儿不要在外面晃悠,赶紧回去。” 第830章 这个人啊,城府很深 靖王本来就不舒服,自然不想见四皇子。 钱将军的事,他也做不了主。 甚至,他有种直觉,和大蒲使臣的交情得就此搁浅了。 盛昌帝不喜到这种地步,借着他王妃之死都能去了他的监国之权,他再一意孤行只会害了自己。 之前看不明白,以为自己能决定很多事。 多大蒲使臣一个助力,总比没有好。 现在才醒悟,不仅惹了盛昌帝不喜,还有民怨,其实不如没有。 加上虞婔做到这种地步,他再上赶着就是彻底跟乾宇朝廷作对了,大蒲方也捞不到好,为了大蒲使臣,那肯定不值得。 所以,靖王直接闭门不见。 感觉大蒲使臣没什么用了,靖王甚至都没给留一字片语的。 四皇子跑一趟,什么都没得到,暂时又不知道找谁,自然有些七窍生烟。 他总觉得,自从靖王府出事,骁王也伤筋动骨,乾宇方提出要让六公主监国时,形势就对他们很不利了。 事情逐渐失去掌控,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他对通关文牒和路引看得重,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否则,面对一群禁卫军,他都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四皇子觉得,七皇子当初折在乾宇,就是无法证明身份,乾宇明明知道也故意杀的。 被禁卫军这么一通查,四皇子冷静了下来,不那么急着的去捞人了。 他认为,就算钱将军被送入天牢,也没那么容易丧命的。 他需要静观其变,看六公主和乾宇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被禁卫军毫不客气的告诫,让四皇子非常愤怒懊恼,但是他依旧淡定的回到了行宫。 甚至都没做什么发泄的动作。 “这个人啊,城府很深。”暗处,虞婔看见这一幕评价道:“相比起来,钱将军贪图享乐,算是好对付的了。” 所以,她盯上了钱将军做突破口。 萧景穿着常服,手中的剑也不是刑部制式的,摇头遗憾:“可惜啊……没想到,这么突然的去找靖王,他居然都带着通关文牒?” “若是没带,他就能在天牢见到钱将军了。” 南崎最近一直呆在帝都,不敢离开。 还经常在虞婔附近寻求气运的洗礼和保护,“四皇子可不是钱将军。” “就算能送进天牢折辱一番,也不能在帝都要他命的。” “抓不到也有抓不到的好处。” 虞婔:“原本也没想折辱他。” “我可没有打蛇不死,还耍着蛇玩儿的喜好和闲工夫。” “只是想看看四皇子的行事手段,和性格想法,毕竟,我们都不了解这些使臣。” “现在看来,四皇子很谨慎小心,恐怕他以为七皇子的死是无法自证身份。” “所以时时刻刻带着自我证明的东西。” 没有比通关文牒,以及乾宇允许他们入境的国书更能证明身份的了。 萧景和南崎都沉默了,四皇子可能意会错了,能不能证明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乾宇承不承认。 杀之前可以不承认,杀之后又承认了。 可又不能活过来,有什么用呢? 当然,兴师动众的开宵禁,肯定不会只为了一个人,一件事。 萧景看了看大街上的场景,“这真是开宵禁,老百姓最配合的一次了。” 开得突兀,但是老远听见喊,老百姓就往回走了。 街上的店铺也快速关门。 禁卫军来,大街上已经见不到多少人了。 乾宇的宵禁是没有固定时间的,发生大事儿的时候就会封城之类的,之前盛昌帝也下过几次命令,但是配合度并没有这么高。 主要虞婔做得太明显了,而且宵禁的命令是六公主下的。 很多人都能想到,是为了对付使臣。 其他地方帮不上忙,这种时候多配合就是帮忙了。 不听八卦,不理外面事情的也有亲朋好友和邻居,有些路人也会提醒,从众而行,结果就差不多了。 虞婔轻笑:“看来,大家对使臣怨念很久了。” “都迫不及待的想看使臣凄惨的样子,只不过,可能还要等等,没那么快。” 毕竟还是要考虑国际问题。 不能一杆子打出去,倒是让大蒲和西商,还有安国联合起来了。 那可真的够乾宇喝一壶的。 “你们可知道,大蒲为何这般有底气,在乾宇嚣张跋扈?” “真的只是仗着乾宇脾气好?” 南崎:“之前不是讨论过原因了吗?当然是,大蒲一直没有跟乾宇真正的开战。” “若是惹毛了,他们也不惧真正的开战。” 萧景:“到时候他们是不是就派一队牵制,另外的兵就绕过唐城,直接攻打乾宇?” “那唐城的兵马不断减少,确实是人手不够布防了。” 虞婔叹气:“是啊,唐城的兵力一少再少,我看着都揪心。” “这毫无安全性可言,原本的四十万唐家军,已经是守护边境线的最低线了。” “很多地方如果真正遇见大蒲的攻击,恐怕就起到一个报信的作用。” “想要将敌军拦截在境外,恐怕填上命都不容易。” 二十万唐家军,听起来很多的样子。 实际上,面对那么宽的边境线……只能说,幸好大蒲只是为了薅羊毛。 所以,大蒲使臣即便是战败,也有底气摆高姿态。 因为他们有一张大底牌,若是乾宇不肯给羊毛薅,或者给的东西不满意,他们就会戳破边境的情况,直接威胁乾宇。 让乾宇立刻就成了战败国,到时候谈判的要求就不只是那么点了。 萧景:“可是,大蒲这个计划不是隐蔽的吗?” “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 “来的这些人里……谁知道?属下觉得,不可能现通信沟通吧!” “定然是有人知道的,关键时刻才说明真相提出来。” 现传信回去,等待命令,那未免也太没有效率了。 若是消息被截,乐子可就大了。 以前他会觉得,国家的消息不容易被截。 但现在,知道那批能载人上天的猛禽后,萧景认为可操作性很大。 虞婔点头:“那就得观察了。” “知道真相的人数肯定不多,那么,只要让藏着信息的闭嘴,就能争取很多的时间。” “唐城那边,我已经让人行动了。” 第831章 太可惜了 “而大蒲使臣就算回国,再整军进攻,也一定会等到来年开春。” “这都是可以给乾宇争取的时间。” “大蒲在乾宇得不到好处,定然就会想真正的开战。” “乾宇征兵,训练等等,都很需要时间,绝对不能让大蒲使臣的负责人,尤其是四皇子知道大蒲隐藏的计划,从而在谈判中威胁到乾宇。” 虞婔眼神凶狠的说道。 她好不容易才让文武百官,乃至盛昌帝都一致同意不给任何资源,不让三国使臣薅半根羊毛。 绝对不给主和派改口和改变想法的机会。 那些主和派,就跟生怕武将赚取了功劳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不会在意大蒲算计没算计了。 毕竟没有证据,而打仗就在眼前。 这些人就会受大蒲的威胁。 只要使臣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不敢威胁乾宇,主和派也不知道,就不会有异议。 等来年开春,大蒲真的打了,乾宇已经做好准备。 人家都已经那么凶残的打到门口了,谁还敢主和,嗯……就派谁出使和谈去。 谁和谈就谈他的,她在后面打她的。 南崎笑了笑:“确实是,这一战迟早是要发生的,不可避免的。” “就算这次乾宇能拿出他们满意的物资,下次呢?下下次呢?” “若是皇朝败落,拿不出来了,也一样要挨打,到时候更打不过。” 萧景倒吸了一口凉气,动静有些大,吸引了南崎和虞婔看过来,讪讪的说道:“这大蒲打算得真好。” 也就南崎敢在六公主面前说什么皇朝败落了,当真啥都敢啊! 换了在盛昌帝面前说说看? 直接赏一个九族套餐都可能。 偏生就六公主还没有察觉似的,竟然还点头深以为然,当真是……一点都不忌讳啊! 两人不知萧景心中所想,还在继续讨论着问题。 虞婔淡淡的说道:“正常,自从唐莹把大蒲打得快灭国,恐怕大蒲就一直在休养生息,并且在默默等待乾宇的国力变弱。” 皇朝兴衰更替不是很正常的吗? 两百多年了,终究还是让大蒲等到了。 在这其中,大蒲自己都经历很多起伏曲折,甚至连皇权都换了。 虽然还是姓纳吉的,但是,现在的皇室和开国时的皇室,早就已经没有什么血脉关系了。 可针对乾宇这项国策,由始至终没变过。 几乎每一代皇帝都在进行。 不停的削弱唐家军,不停的降低乾宇的警惕,一直在等乾宇变弱。 虞婔顿了顿,突然说道:“明明大蒲都快灭国了啊!为何没有乘胜追击?” “当真是可惜了唐莹的牺牲。” 南崎:“因为大蒲的国情和气候,乾宇很难有适应的。” “就算有也少,根本无法管理大蒲。” “或许唐莹战神可以,但是……她和当时的大蒲国君同归于尽了,所以,确实是挺遗憾的。” 萧景:“……”为什么他觉得是在骂当时那位皇帝蠢呢? 简直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虞婔:“不一定要乾宇出这样的人才啊,完全可以在大蒲收买,然后快速培养自己人。” “至少先将大蒲给整分裂了,怎么能放任这样的战果不管,任由他们恢复呢?” 越说越扼腕,太可惜了。 萧景:“……”仔细想想,确实是个办法啊! 不管成不成,好歹试一试吧! 确定管理不下来,再放弃都比不管强。 南崎:“确实有些可惜,不过现在也就这样了。” “之后挨打,现在准备虽然没那么足,但总比没准备好得多。” “大蒲最擅长的就是骑兵,唐家军其实有对付办法,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大蒲有没有想到什么反克制的法子。” “拼步兵,乾宇可不会怕。” 萧景抬头望天,一定要在这大街上商量大蒲的战事吗? 虽然宵禁后,大街上没人了,的确是个说话的地方,但,真没觉得哪里怪怪的? 虞婔:“所以,重点是马?呵呵,这个啊,其实也好办。” “就说工部一直在研究那个会爆炸的箭,其实已经成功了,就是威力比不上那个苏夙用的。” “但是,为了追求威力,他们好像搞出了一些比较大的东西……就是灵动性不强。” 是什么?嘿,地雷啊! 虽然是不太一样的异界版,但是,她依旧觉得是地雷。 一群人还在纠结,不能像箭矢一样飞出去爆炸。 没找到使用办法呢! 热武器对冷兵器,就算不能碾压,也不能输啊! 就是现在没有产量,或许她应该督促一下,赶紧造一批出来应应急。 嗯,对,不管能不能用到,先造一批出来再说。 面对战争的准备,多精细多全面都不过分。 就在帝都形势剧变,靖王和骁王莫名退场,六公主接手,然后钱将军被送进天牢,民众大感解气之时,唐城那边也非常的热闹。 原本虞婔从天上见过的唐城,仿佛穿上了新衣服,焕然一新了。 整个城池扩大了很多倍,不过,不是四方形的,而是长方形的。 沿着原来的城墙,往两边不断延伸。 遇见山峰也在山峰上建城墙,整个防御瞬间提高了好多。 好像以前是穿着破烂盔甲的老将军,突然就焕发了新生命,成为年轻力壮,盔甲全新的战士了。 “快点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干不完今天晚上的饭就没有了,都别想吃。”只见老大唐壮褪去了战袍,穿着短打,撸着袖子,一副糙汉模样。 手中捏着一根长辫,不时的挥舞着,在空中击得“啪啪”响。 他身边不时有人抬着巨大的石头经过,满头汗水,神色带着期冀,努力的工作。 “唐将军……你这样子,像极了万恶的监工……”杜涓过来,忍不住笑了。 整个人比在帝都时明媚多了。 唐壮抱拳:“杜千户,哪有我这么好的监工?还给他们准备好饭,生怕他们吃不饱了,今天还给准备了肉。” “啧啧,前些年,唐家军都吃不了这么好。” 唐壮咧着嘴:“还是公主好,隔三差五就给送粮食和军需过来,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朝廷这么干脆大方的。” 杜涓:“哪里是朝廷大方,明明就是公主大方。” “所有的东西,可都是公主自掏腰包给大家准备的。” “就是担心大家跟大蒲打仗,不够吃不够穿,没得输给了自己。” 第832章 眼里都有光 不然,别说这些俘虏了,就是唐家军的日子都不好过,要他们何用? 就说以前,俘虏了多少人都只是一个数字。 因为俘虏了,很快就得放回去。 供不起饭。 有那多的,还不如留给自己的兵多吃一口。 只有这次,虞婔特意吩咐俘虏了人来建设唐城。 不用给工钱,每天给三顿饭就行。 对,三顿饭,唐城的士兵都羡慕了,居然有三顿饭。 不打仗的时候,他们每天有一顿饭,能吃饱都算不错了。 所幸,随着虞婔的命令,还来了大量的粮食。 在杜涓的坚持下,唐城的士兵不打仗也有三顿饭吃,不用羡慕上工的俘虏,只不过偶尔吐槽一下,这一届俘虏有多幸福。 杜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干了这么多天重活,受得了不?” “公主说了,尽量不要死人就行,只要不是累死的,就不会传出我们虐待俘虏。” 之前战斗受的伤可不算。 药材方面,唐城自己人都不够用,不可能给俘虏的。 唐壮嗤笑一声:“受得了,一天三顿的吃,能受不了吗?” “他们这些人,在大蒲就是很难找到活儿干的,参军只为了混一顿饱饭。” “就算找到活儿做,赚的钱还未必能一天三顿。” “虽然早饭和晚饭都比较稀,但是也有窝窝头啊!中午那顿干巴巴的,偶尔还有肉,他们自己可吃不了这么好。” 大蒲本身耕地面积不足,粮食也比较缺,他们比较富裕的是肉类。 对于大蒲的这群人来说,能有窝窝头大米之类的吃食,反而是一种奢侈生活。 日常蔬菜,偶尔加一些肉,主要还是怕劳动力给累死了。 杜涓看了看路过做活的人,确实精神头不错,眼睛里都有光。 很明显,有得吃,又不用送死的生活非常好了。 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就抓紧时间修吧!不操练的那些士兵,也轮班来做一些轻松的活儿。” 比如抹糊糊,石头和石头之间需要黏性物体来稳固,只是抹,活儿没那么累。 还有一些零碎的准备工作和收尾工作。 因为天天还要练兵,这越来越高,越来越长的城墙还不得天天爬上爬下的,不然,到时候战事一来,连城墙都爬不上就要笑死人了。 还有,速度慢了,等人跑过去,敌人已经上城墙了,还打什么? 气喘吁吁的也不行啊! 还有力气打吗? 这些都是因为营地情况,新增的训练项目,必须尽快练起来。 每天三顿吃得好,供应足,有很多的力气需要宣泄,能练起来。 而且,修建城墙这样的事,士兵来做是有工钱的,而且秉着自愿的原则。 总之,安排妥当,人人都满意。 目前都在自己岗位上发光发热。 杜涓:“对了,唐将军,或许是唐家军日子过得太好,附近不少老百姓有了参军的意愿。” “公主的意思是,唐城的事情捋顺了,可以开始增兵了。” “现在开始练新兵,来年开春才好用,迟了恐怕就赶不上了。” 唐壮:“父亲已经在准备了,哎,真的要增兵吗?这么吃,每天得消耗多少粮食啊!” 杜涓:“没办法,唐城这边的边防线真的太长了。” “而且,根据公主的估计,来年开春必有一战,可不是现在这样的,而是大蒲真正的战力,不准备起来怎么行?” 唐壮眼带杀气:“奶奶个熊,这么两百年还搁这儿跟我们演呢!” “真正的战力,那赶紧来,老子就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等新兵来了,我练兵去,监工这活儿,谁愿意来谁来。” 天知道,收到真相的那一刻,唐家都快炸了。 唐家老四亲自过境去查看过,确实发现了更加正规化,更加肃穆厉害的军营。 距离唐城的不算特别远,但确是斥候所不及的距离。 老四埋伏了好几天,看到了很多东西。 那一个军营就不少于五万士兵,不知道这样的军营到底有多少个? 里面几乎全是精良的马匹,和一些保养很好的大型攻城器具。 周围警戒很森严,若非老四一个人好行动,目标小,很难进得去发现这些。 这些都证明,公主的猜测是对的。 大蒲王朝对外一直还没恢复的样子,实际上已经训练出了好些精兵,就等着在合适的时机给乾宇重锤。 杜涓没有反驳:“对了,附近一些村民也有询问,家里顶梁柱,没法来参军的,不农忙的时候可不可以来帮忙,打个短工。” “不用给工钱,包饭就行了。” 很多人每日劳作就是为了生存,日子算不得好过。 唐家军一日三餐的伙食,足以让村民们趋之若鹜了。 毕竟,前前后后加起来,将近一万的俘虏,重活累活基本都给这些俘虏做了。 留给士兵和村民的,已经不算最重了。 这可比服徭役轻松得多。 主要这是自愿的。 真感觉累了,可以不上工,在家休息。 唐壮叹了口气:“我会告诉父亲的,哎,粮食啊!” 只有穷过的人,才会一听人多,就想到粮食的消耗问题。 杜涓安慰:“我会告诉公主,公主会让人将粮食给调过来的。” 唐壮再次叹气,没想到不打仗时,事情也是如此多的。 新兵啊,多久没有过新兵了? 突然有些小兴奋,新兵蛋子什么的,最好欺负了。 很快,新兵一万一万的来,唐家军的老兵兴奋得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好好招待新人了。 修建城墙的活儿就留给了附近来上工的老百姓。 当然咯,俘虏和老百姓上工是完全隔开的,同一个地方就不同批次,干完了再换。 这也是虞婔早早就提出的,不能混杂。 俘虏就是俘虏,但是老百姓里同情心容易泛滥。 接触得多了会出事儿,所以宁愿复杂一点。 当然,为了这份复杂,是付出了铜板的,不然时间长了,谁乐意啊! 要不了多久,唐城整体都变了个样。 肃穆的城墙一点点修建起来,进出的老百姓面带笑容,身上洋溢着满足感。 士兵身上再也看不到担忧和颓废,只有奋发向上,以及坚强励志。 第833章 怕不是鸿门宴 虞婔对唐城的发展速度很满意。 她安排了十大商会的人,平价提供修建唐城的一切材料。 目前来说,只有十大商会有那本事紧急提供足够的原材料。 她又不是不给银子,平价而已,十大商会都不亏的。 因为平均分到十大商会的头上,这生意也不算大,十大商会也没有特别在意。 不过,毕竟是跟朝廷和唐城做生意,还是派了个人去专门负责这生意,主要就是石头。 十大商会以为不过是要修复唐城,修补一下城墙,倒是没想到那边要的石头很多,几乎没有尽头似的。 等发现这份生意出乎意料的大,有人开始动歪心思,想要独家吃下时,虞婔已经腾出手来,立刻以他们不正常商业竞争,数次影响材料的正常提供为由,将各方面的供应转给了沈家,以及地方上早就眼馋好久的小商户们。 一块巨大的蛋糕,瞬间分成很多小块,自己吃自己那块儿,各自相安无事。 不就是石头吗? 小商户也能弄来,只要商户够多,数量也能有保证。 以前……只是看到吃不到,谁也不敢跟十大商会抢而已。 有沈家带头,虞婔亲自交代下来的,十大商会也敢怒不敢言。 石头而已,他们也做不到垄断啊! 因为这件事,靠近唐城的商人突然就发现,十大商会也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无懈可击。 压在头顶的十座大山,突然就小了不止一圈。 当然咯,现在十大商会都以为是个小生意,之所以让十大商会提供,不过是有竞争,才不容易出事儿。 为了不被比下去,暂时都提供得极好,高质量高数量,让唐城的修建短时间内无忧。 唐城有唐家父子几人,以及杜涓看着,算是虞婔最放心的了。 一系列命令会很好进行下去。 与此同时,在帝都传来虞婔监国的消息后,他们更能放开了手脚。 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想怎么跟朝廷汇报了。 帝都城,四皇子冷静下来,一晚上没敢睡。 终于承认靖王已经放弃他们了,关于钱将军,他还得想办法救一救。 身边一位心腹老者一直伺候着:“殿下,看起来乾宇的风向改变得特别快。” “那六公主对使臣似乎特别不满。” “莫非就是之前大家有意和亲,人选可能就是六公主,惹恼了她,记仇呢?” 谁能想到,乾宇的形势居然压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早知如此,他们也不会去打六公主的主意啊! 他们是来薅羊毛的,这么重要的人物也娶不回去。 四皇子烦躁的坐了下来:“你也觉得是六公主,一个未及笄的女子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之前一点不显,从未参与朝政?” 老者愣了一下:“殿下以为是……” 如果真是六公主自己的想法,就太惊人了。 他们得赶紧做好准备,并且将消息传回去,若乾宇真的将皇位传给六公主,大蒲恐怕迎来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如今,他们却在可怕的敌人面前蹦跶…… 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 四皇子:“本殿以为……这是盛昌帝授意的,是盛昌帝的意思。” “之前钱将军也太嚣张跋扈了,惹恼了盛昌帝。” “借着六公主的手,在敲打我们呢!” “但无论如何,盛昌帝的确对我们不满,谈判之事,可能会比较难了。” 老者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钱将军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殿下倒是不用太着急。” 四皇子:“是不着急,本殿急什么?” “钱将军此人……不确定他有没有投靠太子,但能确定的,必定是父皇的人。” “救是肯定要救的,确保还活着就行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乾宇天牢威名赫赫,让他在里面吃点苦头也好,免得自以为很了不起。” 这次出使,明面上是他这个四皇子做主。 实际上,钱将军领了皇命,跟他几乎是平起平坐的。 平日里还有些许恭敬,但实际上并不听话。 他说过多少次悠着点,实际上钱将军表面应着,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断的去找靖王吃喝玩乐。 如今被六公主抓住把柄,他内心其实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这人总算吃到苦头了。 而且,没有钱将军,大蒲皇那些死忠就得以他马首是瞻,听他的命令行事。 所以,他突然就不急着去救钱将军。 但是,谈判的目的要是一减再减,他的这一趟功劳就会略剩无几。 他不是很明白,乾宇的态度为何改变这么快? 难道真是钱将军的行为惹恼了盛昌帝? 四皇子摸不准情况,靖王不肯见,估计也不会告诉他了。 他甚至都怀疑,靖王根本不知道其中关键。 只是等天亮后,四皇子就去找姚仅衿,不停的烦着丞相说盛昌帝的决定。 另外,希望第四次谈判尽快开始,不要耽误了他们的行程。 姚仅衿什么确定的话语都不敢说,被烦得头痛欲裂,不过半天,就遣人到虞婔的公主府问了好几次。 虞婔忍俊不禁,直接告诉他,第四次谈判,就定在三天后吧! 不过不是在之前的谈判屋里,而是在皇宫。 三国使团来这么久了,乾宇还没有尽地主之谊,特意举办接风宴,希望三大使团能准时参加。 与此同时,将请帖发到了行宫。 三国使团:“……” 他们来都有大半个月了,一开始还兴致勃勃想着御膳,宫宴,然而,乾宇方以盛昌帝身体不适为由,一直没提什么接风宴。 大家都已经以为没了。 不曾想,六公主突然提到接风宴,突然就觉得……怕不是鸿门宴。 恭喜他们,还真答对了。 虞婔也是看着马上就要下雪了,不耐烦招待这三国使臣,赶紧打发了才是。 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后情况过于糟糕,着实有些拖不下去了。 不想浪费太多好药,这一步就赶紧跨过去了吧! 三天后正好,三国使臣消费的账本也差不多都汇聚到了公主府,到时候好好跟这些使臣算一算。 西商使团在海王的领导下,倒是没有听谁命令的犹豫。 突然说有接风宴,海王都懵了。 他一心在联系西商的潜伏人员,前朝的旧部,忙得很,没察觉谈判之时有了巨大的变化。 第834章 光明正大让他们醉 就说虞婔下手快,还有西商在乾宇的气运被压制了,很多事情都不顺呢? 原本,海王有一个很明确的联络对象。 没错,就是宁王妃的父亲,平阳侯。 如果侯府没有出事,平阳侯攀上了宁王,海王过来后行事简直不要太方便。 然而,平阳侯全族都被流放了,侯府的人都被丢出去当了诱饵,最近这流放路上可精彩得很。 都快半年了,还没到流放地呢! 当初盛昌帝选了最远的地方,就是为了多当诱饵。 就算前朝余孽经历了几次,醒悟过来,也一样是不得不去救。 就是多了一些策划,一些谋算,可该折损的还是会折损。 一路做任务的暗龙卫,已经顺藤摸瓜,找到一些据点,在对方人最多的时候端了一些。 剩下的收到消息都更加小心,更加隐秘,不见得完全有用,但确实也躲过一些。 躲过的,基本都单线切断了和上面联系。 等事情过后再联系,有些就发现,联系不上了。 上线和其他小伙伴好像都消失了。 只剩下他们成了无根的浮萍。 有的人都愿意等一等,看看情况,有的人就打算分一分家底,各奔东西去。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藏了东西,可知道的,去拿的时候才发现,藏好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 当然咯,藏起来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外面也有一些一般的,或者还来不及藏的。 分一分不说大富大贵,但至少生活无忧。 这也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打击了据点。 可以说,这一次,前朝余孽是被打击得最狠的一次。 不仅人没了,藏起来的资金也一个个没了,彻底陷入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困境。 所以,哪怕还留在帝都城静默的潜伏人员,也不敢擅自联系西商使团。 这才让西商使臣人来了,但是办事儿还有些举步维艰。 注意力根本不在谈判这边。 乍一看接风宴的请帖,懵了懵就准备起来。 毕竟他们来乾宇也有谈判任务,想要带一些物资回去。 相比大蒲王朝,其实西商国在缺了和乾宇的通商渠道后,更加缺粮食。 已经到了只要是吃的都想要的地步。 所以,西商的谈判要求里,数量是多的,对种类反而没什么要求。 至于安国,看到请帖有些生无可恋,总感觉宴无好宴。 直接谈不行吗? 为什么还要举行接风宴? 安国使臣表示,他有怕怕的,不太想去皇宫啊! 他以为,盛昌帝身体不好,不见外人嫉妒不动用进宫了,结果还是躲不过。 四皇子在丞相府,还满头问号:“贵国皇帝身体好吗?可以参加接风宴吗?” “到时候贵国皇上一定会出席吗?” 姚仅衿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不知,四皇子殿下到时候就知道了,何必急于在现在得到答案?” 姚仅衿打定主意不松口,不过他也确实不知。 这不是六公主下的命令吗? 好不容易忍着脾气将四皇子给送走,大大松了口气。 四皇子真不怕自己被打啊! 还敢密集的用话语攻击,姚仅衿真想拿一把扫帚,直接将人扫地出门。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自从太后国丧之后,已经安静了许久的皇宫终于热闹了起来。 接风宴的前两天,准备食材的人就频繁出入皇宫了。 盛昌帝忍不住跟虞婔吐槽:“为什么要办接风宴?” “他们的底裤都没了,为何还要给他们花银子?” 现在,给三国使臣花一两银子他都觉得心疼。 虞婔:“哪有花什么银子?食材几乎都是皇家庄子提供,要不就是儿臣的私人庄子,就算有银子支出,也不过是左手倒右手。” “宴会用酒,也是儿臣庄子酿出来的烈酒。” “大蒲境内,草原最多,曾经也是游牧,最喜欢就是烈酒。” “一般的酒恐怕很难入他们的眼。” 盛昌帝大惊:“不是你说的吗?他们到我们这里来,为何要依照他们的喜好?客随主便。” “什么时候还要特意酿烈酒了?” 虞婔无语:“父皇,若是他们连酒都不喜欢,那些菜式做得再好再精致,也不见得会吃几口。” “突然来的接风宴,他们警惕着呢!” “这烈酒是必须的,并非特意去迎合他们的喜好。” 盛昌帝眨了眨眼,小声的说道:“你要在酒里下毒?” 虞婔:“……不做那么没脑子的事。” 盛昌帝:“那你想做什么?” 虞婔意味深长:“答应母后的事,要履行了,不然,母后那身体撑不住了。” 盛昌帝震惊:“……今日?” 就是皇后的忌日? 一瞬间还是有些惶惶,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吗? 虞婔看他一眼:“父皇要出席吗?” 盛昌帝泄气:“……就不去了……” 他原本是想去看三国使臣的惨状,可知道皇后就在今日,瞬间没了那吃瓜的心情。 他不在现场最好,免得于心不忍,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这人啊,越老越仁慈。 尤其在知道家里有人撑起这天的时候,就更加放任自我了。 虞婔点头,其实也希望盛昌帝不去比较好。 最近盛昌帝性格不定,脱下了“皇冠”的沉重,有些东西不管不顾的,再来处理国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故意提到今日皇后可能会出事。 酒里下毒这么“单蠢”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做? 再说了,她确实不是为了要使臣的命。 露天的地方容易出意外,虞婔还是选择在琼林殿办宫宴。 谈不上国宴,但确实是宫宴水准。 就这些使臣,哪里需要用国宴那种档次? 当然,那酒的确是虞婔特意让人酿出来的,蒸馏装备是拿了图纸找工部打的。 为了口感,虞婔还特意放在空间流速最大的地方,将其变成了百年酒酿。 当然了,这年份,她不说,谁会知道? 对外都说是新酿的烈酒,那不可能出现年份高的酒酿啊! 虞婔要的是使臣们欲罢不能,将近六十度的白酒,就不怕他们没喝过的不醉。 除非是不醉之体,遇上了也没办法,绝对是个别的。 那也不用在意,只需要大部分人都醉了就行。 不用毒,不用计谋,光明正大让他们醉。 第835章 盛昌帝背了好多锅 盛昌帝拒绝参与,龙体不适就是万能的借口。 相反,皇后身体突然大好,决定代表乾宇皇室出席这次接风宴。 没有皇帝,有皇后也可以。 一下子堵住了使臣们想从这方面找茬的嘴。 一场谁看都不正常的宫宴,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虽然是接风宴,但是并没有所有人都请。 毕竟,动不动就上千人,琼林殿可装不下。 再说了,这样的宫宴,不可能只有使臣吧! 自家的文武百官也要参加的,所以,使臣只有一些重要人物才能参加。 剩下的,虞婔可没管,只是通知了一下靖王和骁王,今日是接风宴,他们既然承诺了接待三国使臣,那今日就给大家整好点。 让三国使臣都能感受到乾宇的热情。 靖王和骁王:“……” 终于知道何为憋屈。 明明他们都没什么好处了,还需要“负责”到底,好想直接掀桌啊! 靖王又气得有些头晕了,他都快跟大浦使臣撕破脸了,怎么还要她负责这么多事? 他都快忘记了,他的酒楼还在提供大蒲使团的伙食,银子哗啦啦的往外流,心疼死。 最终还是心腹说道:“王爷,六公主不是说使臣们的消费账本送过去,要将银子要回来吗?” “翠香苑那银子是答应给六公主做辛苦费了,但是其他的没有啊!” “酒楼那边,让他们把账本送过去便是。” 靖王皱眉:“可时间已经过了。” 心腹:“让人问一问,看六公主能不能通融一下,毕竟一笔写不出一个虞字,六公主为了对付使臣,这账本越多越好,就不差王爷这点了。” “真的不行,那也就算了,不起什么冲突。” 靖王松开了眉头,“确实,那就让人去问问吧!” 至于骁王那边,俪妃被骁王跌下马崴脚吓着了。 明明她已经派了那么多人保护孩子,怎么还会跌下马? 只能说,背靠家族的确比她单打独斗来得强啊! 哪怕霄国公只是新晋的贵族,发展这么多年,德妃想动手,她和孩子依旧没有招架之力。 这么多年来,俪妃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力不从心。 她敢肯定,德妃是想要骁王的命,只不过骁王运气好,躲过一劫而已。 俪妃请求了盛昌帝,亲自去骁王府照顾骁王,并且和一些心腹商量局势。 如今这场面,多少有些看不懂了。 她以为没有了靖王,盛昌帝只剩下骁王了,定然会重视起来的。 可是,盛昌帝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提拔了六公主。 这一出,可惊着了不少人。 之前还只是办了两件漂亮的事儿,这就直接摄政了? 步子跨得有点大啊! “如今,只有静观其变,而且,属下一直怀疑,皇上的病……或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心腹谋士说道。 骁王只是崴了脚,腿没有废,他人就还正常。 最近只是有些无聊罢了,每天看靖王的笑话,看得多了也有些腻。 “为什么这么说?” 俪妃也看了过来,心腹谋士缓缓说道:“最近很多事情,看似六公主被放在了台面上,实际上真正做主的依旧是皇上。” “六公主不过是个挡箭牌,否则,就凭六公主的本事,真的能那么深入的解决问题吗?” “那需要多大的人脉?多久的布置?” “六公主就算打娘胎里就开始培养做事的人,也不能这般面面俱到,人手不断。” “何况,这么多年来,谁发现六公主暗地里有这样的势力?” “但凡有点底气,也不至于做那么多年包子吧!” “皇上如果病情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严重,那么……此时就是筛选的关键时刻,无论如何,稳妥一些比较好。” “我们不清楚皇上的考验和想法,随意乱动,可能会步靖王的后尘。” 俪妃叹了一口气:“确实,有些事情本宫就想不明白,六公主是怎么办到的?” “还有皇后,突然身体就好起来了,又不完全是回光返照吧,谁能回光返照这么长时间?” “而且,这种事儿当初也发生过,太后出事之后。” “不知道皇后这次是不是又彻底好起来了?” 这皇后,越来越诡异了。 跟当初和她争来争去的样子完全不同。 骁王:“母后不回宫吗?听说皇后要出席接风宴呢!” “恐怕是为了给靖王做脸吧!” 俪妃冷哼一声:“这接风宴未必是什么好宴,靖王早就没脸了,还怎么做?” “徒劳无功罢了。” “倒是皇上……如果身体没那么坏,确实,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那今日落到骁王府的命令,是皇上的意思?” 骁王和谋士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对不对。 俪妃:“不管怎么说,暂时只是银子的事,就安排好吧,别出错才是真的。” “具体什么情况,可能接风宴之后就有些端倪了。” “本宫不去,照样能得知消息,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谋士点头,他就是这意思。 “不过,可以将账本送去六公主府,万一六公主真的能将银子要回来,嗯……皇上那边应该会很高兴。” “弥补一下之前擅做主张的错就好。” “到时候银子能拿回来,还是给六公主都行,至少六公主也会开心吧!” 对靖王府来说,反正都是洒出去的银子了。 能换取盛昌帝和虞婔的开心更有价值。 俪妃和骁王也没有其他想法,便都同意了。 虞婔可不知道,她让靖王和骁王破财,反而有人惦记着给她送银子。 一切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归纳到了盛昌帝身上去。 这一波,盛昌帝不知道背了多少锅。 琼林殿里,有参加资格的,早早就来了,默契的时不时望着殿门口,想知道皇后回来是不是真的? 皇后这身体忽然就好了,着实惊讶得很。 这等玄妙的手段谁不想见识一番? 而且,皇后的情况,涉及到很多人和家族的利益,有人希望她死,有人希望她活。 在众人复杂惊奇的目光中,当皇后盛装出席的时候,所有人还是忍不住错愕。 真的是皇后? 之前不是都病得要嘎了吗? 奇迹出现了一次,还有第二次? 第836章 抢不到也要添堵 不少贵妇贵女都眼神复杂的看着皇后。 难道有人真的是天生凤命? 龙凤护体? 在垂死中活过来的,放眼天下都没几个。 偏生皇后再次享受到了。 羡慕嫉妒恨…… 之前皇后病成什么样了,很多命妇有资格的都去过凤栖宫,甚至暗中还为之寻过神药和神医。 所以,大多心里有数,并且已经准备国丧需求了。 然而,今日再见皇后,璀璨的朝服,皇后规制的首饰,有一种金碧辉煌的庄严肃穆,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的五官不算特别惊艳,但确实是主母长相,端庄大气。 只有虞婔看见皇后华服美饰之下的机械僵硬,以及眼神中的麻木死寂。 毕竟,每个人都是不想死的,但总是这么吊着一口气,也难受得很。 放不下的太多,但是无能为力,那还不如死得干脆一些。 何况,知道自己今天会死,会赚取功劳,也可能会为别人做嫁衣,皇后的心情要有多美妙才奇怪。 皇后也不是傻子,说是为乾宇做贡献。 但这场合有三国使臣,最大的受益者必然是新帝。 自己的死,自己儿女却得不到最大的利益,皇后自然是难过的,怪不得皇帝当初答应得那么干脆,她的要求还提得少了。 皇后面无表情的走向上座。 却因此更加显得威严。 上首两个座,一个是盛昌帝的,他不来,位置也得放好。 一个就是皇后的。 坐下后,皇后心里闷闷的,无比的难过,明知道是最后一面了,盛昌帝不愿意出现? 他们这夫妻做到这份儿上,真不比陌生人好多少。 皇后没心情说话,现场顿时冷场了。 作为主办人,虞婔看了一眼礼部尚书。 礼部陆尚书朗声说道:“皇后娘娘凤体不适,也来到接风宴,就是乾宇对各位使臣的重视。” “皇后娘娘不易饮酒,臣等在此敬各位一杯,欢迎大家来到乾宇的。” 二公主自然来了,脸色一直很难看,周围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势。 此时突然端起酒杯站起来,“母后身体不适,身为母后女儿,本公主代表母后敬各位一杯。” 说完,端了端酒杯,示意了一番,然后一饮而尽。 无论是动作和表情都十分得体。 然而,文武百官陪一杯的动作顿住了,禁不住看向了二公主上首的虞婔。 正拥有监国权的虞婔,位置在二公主之上很正常。 靖王和骁王没来,贤王也未出现,虞婔的位置甚至在盛昌帝那位置的下首第一个。 就算皇后是二公主的亲娘,这也没二公主说话的份儿啊! 使臣们端到嘴边的酒也顿住了,互视一眼,有些错愕。 这才注意到突然冒出来的二公主,才想到,她可是皇后的亲女啊! 为何六公主监国?也没有二公主什么事儿? 四皇子看了看微笑着,心思不显眼的虞婔,眼睛微微一亮,这么看来,二公主和六公主有间隙啊! 若是利用得好,或许可以用来对付六公主。 今天乍一见六公主,四皇子心都凉了。 原本还真的认真考虑过钱将军的建议,使一使美男计。 可六公主这没长大的样子,着实有些下不了手啊! 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操作,他没有给这么小的姑娘使用美男计的经验。 而且,六公主好似没开窍,对他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陡然有了二公主这么一个突破口,四皇子觉得今天这趟就没白来。 若是虞婔知道四皇子的想法,可能会忍不住笑,宴会还没结束呢! 等结束了再说这话吧,那是真的不会白来。 听见二公主的声音,皇后也不由得抬头,关注了一丝,但是她精神恍惚,着实有些不集中。 只是愣愣的看着二公主,也不知道说啥。 忐忑不安的二公主倒是放心了,以为皇后默认了她的行为。 皇后出席,最长脸的应该是她啊! 虞婔算什么? 最能代表皇后的也是她啊! 礼部尚书算哪根葱? 冒险一试是值得的,她觉得就算她真的做错了,母后也不会当场给她难堪。 她不懂,为何小六都可以监国,她这个中宫嫡女却不可以。 此时,对虞婔的恨和嫉妒已经达到了巅峰。 对这种本该虞婔出头的事,她都要抢。 抢不来也要添堵。 而此时,虞婔没什么动静,反而拿了筷子夹了菜吃,一副跟她无关的模样。 本来就是皇后带来的冷场,二公主愿意圆场就让她圆好了。 她乐得自在。 姚丞相可不想二公主跟六公主对上,说实话,他觉得二公主是找死,还给外人看了笑话。 所以端起酒杯,应着二公主的话,对使臣们示意了就一饮而尽。 使臣们不得不跟上,否则,总觉得自己站在那儿也挺尴尬的。 烈酒入口,在场的大蒲使臣们都不由得眼睛一亮,才感觉这酒怎么这般醇香? 入口不辣,但是入喉却回味无穷。 酒气上头,能感觉到酒味儿前所未有的浓。 让人不由自主的豪情起来,真想大喝一声,好酒。 西商和安国有些喝不惯,被呛得瞬间脸色涨红。 琼林殿里,很快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刚刚二公主抢风头的事件瞬间就没人在意了。 二公主忍不住瞪了虞婔一眼,虞婔冲她笑了笑。 皇后:“……”头好痛,自己这位女儿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小六,真以为这皇妹还像以前那么好欺负? 西商的海王诧异的看了看酒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仔细的品尝,突然豪情万丈:“好酒,皇后娘娘,没想到乾宇还有这等仙酿,竟然从未听说过。” 皇后:“……”喊她做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今天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虞婔也没说话,看向了没什么存在感的鸿胪寺卿。 接待外宾的事情本身是鸿胪寺卿的责任。 但之前,靖王接手了大浦使团,骁王接手了西商使团,丞相负责了安国。 虽然银子都是靖王和骁王出,但事无巨细的反而没鸿胪寺卿什么事了。 现在这样的场合,鸿胪寺卿把控全场才是最没有问题的。 鸿胪寺卿终于做起了本职工作,“此酒来醉仙酿,是最近才出的新品,元昭公主觉得不错,就拿出来招待大家了。” “大家若是喜欢,走时可带上两坛子,也算是乾宇的新特产了。” 第837章 太抠门吧 闻言,众人嘴角抽了抽。 自从六公主监国,乾宇就开始抠搜了。 两坛子?还真是打发叫花子呢! 若是以前,没有上千上万的都下不来,再不济,直接就将方子给他们了。 拿回去,绝对是一项赚钱的营生。 如今就两坛子,还要算在特产里? 二公主:“……”突然就觉得满桌子美酒佳肴都不香了。 此时才觉得那一杯酒,什么味儿没尝出来,但是……好像真有点上头。 四皇子不停的打量着酒杯,以及酒壶里的酒。 一直到身边人悄悄说道:“殿下,酒菜都没有问题,可以放心食用。” 四皇子皱紧了眉头,看向了虞婔,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真的只是纯粹的接风宴? 不可能不是鸿门宴啊! 自从进宫,这警惕心越升越高,就没下来过。 那招都藏在哪里? 一群警惕的人看来看去,没有任何的异常,内心反而不安宁。 包括乾宇的文武百官,他们都觉得这接风宴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着实没看出六公主的招都藏在哪里? 不需要他们配合吗? 啊,会不会将他们给牵连进去? 一时之间,这宴会的气氛有些怪异。 只有虞婔在欣赏舞姬的舞蹈,一颦一动皆蕴含了强大的基本功,带着熟悉的古风美。 领舞的,竟然是她熟悉的那个清影,看得出来,这人首席的地位不动摇。 虞婔却在想,她一直记得,这个清影似乎有点问题啊,到底是谁的人? 怎么在皇宫安心待着了,一直没出手? 怪异的宴会中,觥筹交错间,随着酒水下肚,逐渐的融洽起来。 萧景端着酒杯,机灵的躲着酒,没有忘记刚入宫时,公主特意传来的消息,让他少喝点酒。 但这酒……确定没有问题啊! 没怎么喝的人体会不到,这种酒的后劲有多么足。 很快,不少勤快交际的人都红着脸,晃晃悠悠的勾肩搭背。 琼林殿里,这些人骨子里还维持着礼仪和警惕,但实际上,场面逐渐难堪了。 虞婔抬眸就看见二公主脸颊透着不正常的酣红,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 眼神迷茫,似乎受到了情伤,借酒消愁。 在嘟嘟嚷嚷更多唇动之间,虞婔捕捉到了“沈淮”两个字。 莫不是当初下嫁是意外,孩子非她所愿,成亲之后也还是喜欢上了沈淮? 嗯……有可能。 皇后似乎缓过来了,但是被这一殿的酒菜味道给熏得难受,连续看了二公主好几眼,似乎希望她过来说话。 然而,二公主独自消愁,根本不知道皇后的想法。 就在皇后想让身边的人去叫二公主时,虞婔突然开口了,“母后可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叫御医?” “或者有别的需求?” “再怎么说,这场宴会是儿臣主办的,比二皇姐更加懂得如何照顾宾客,母后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皇后:“……”她明白,这是在提醒她,公共场合,不要谈太私人的事情,做太私人的事。 可是,她没时间了啊! 皇后脸色变来变去,又升起那种恨不得掐死虞婔的感觉。 以前就是太包子了,忽略了这其实是一头狼。 可惜,现在没法掐死了,总觉得要死不瞑目。 皇后的眼神越发锐利,盯着虞婔:“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当初就不该让你苟延残喘的活着。” 皇后是会戳痛脚的,也是警告虞婔,现在看起来风光,可前十多年过得多么凄惨? 苟延残喘的,她都懒得看,不然早要了她的小命。 虞婔当然听得懂,就算没遇见大佬,她也是有空间在的。 前辈子虽然不富裕,但是按照末世来囤积的东西也能让她吃穿不愁。 加上她在娘胎里就有了意识,根本就没苟延残喘过。 这些人只相信他们看到的罢了。 嗯,看来她伪装得很好,如今皇后都以为是她的痛脚,哪来戳她心窝子呢! “母后知道吗?二皇姐就挺会叫的,不知母后觉得二皇姐的牙口怎么样?” 皇后骂她狗,那二公主也一样,同父异母啊! 都是狗,她再问问,二公主会不会咬人? 当然也挺会的,就是明目张胆的咬,谁让人家有中宫底气呢? 皇后眸色瞪圆,一股酒气传来,头一阵胀痛,痛得她想发飙,脾气一股股的往外冒。 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肯定是之前喝的药! 第一次有些怀疑,那真的是盛昌帝让人送来的吗? 在这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这是她和盛昌帝的约定。 盛昌帝派人送来药,让只剩下一口气的她重新站起来,她也是很震撼的。 可现在……皇后开始怀疑了。 盛昌帝从一开始就没露过面,那又需要她做什么呢?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真要闹起来,这场面对乾宇能有什么好处? 对她更是,死都落不得一个好名声。 皇后以为,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会在今天,会在死之前得到解答,可显然,盛昌帝没给这机会。 没错,就是继承人,盛昌帝到底选谁? 心情无比复杂,无数的思绪纷沓而来,将脑子塞满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虞婔。 虞婔看着皇后,笑了笑,心底还是佩服的,皇后这人,是真的太能忍了。 她给的药,自然知道功效,也知道服用之人要承受什么。 然而,皇后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着实承受了不少。 “母后,也不是不让你找二皇姐,你看,二皇姐好像喝醉了。” 闻言,皇后一惊,便看了过去。 果然,二公主的状态已经迷糊,身边还有几个夫人在说些什么,让二公主有些不耐烦。 皇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玉莲,玉莲点头,走了过去将夫人劝走,然后想让人将二公主带走。 “怎么就醉了呢?”皇后不解,像她们这样的人,酒量都是练出来的。 二公主年纪也不小了,酒量只会越来越大,她糊涂了吗?怎么记得宴会开始还没有太久? 按理说,不应该醉啊! 虞婔没再说话,任由皇后胡思乱想。 她当然知道大家的酒量都很厉害,不然,也不是非得搞出高浓度的酒来。 而且,还增加年份,让其酒气沉淀下来。 第838章 这么突然的吗 唯有这样,入口不觉,才会在不知不觉中醉了。 不知道这酒的威力才没有防备。 所以说,下什么毒呢? 搞个新品出来就能达到目的了。 而二公主丧夫,就算发生过让人无法接受的事,一些人家也是愿意傍这个大腿的。 所以有夫人在一旁捧着,或者探听二公主的口风。 现在想娶二公主的能有什么好? 不都是冲着二公主身份来的吗? 皇后自然看不上,未免喝醉的二公主被算计,不仅让人将二公主带走,还将苍蝇都轰走了。 将二公主的丫鬟喊了过来守着,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做完这些,皇后扶着首饰繁重的头。 玉兰:“娘娘,可是不适了?” 皇后皱眉:“头有些重。” 主要这里也太吵了,太阳穴秃秃的,好想掀桌走人。 玉兰:“……”这很难评。 皇后突然大好,她们都很吃惊。 要来参加宴会也劝了不要穿戴太复杂。 可皇后不听,非要将代表皇后身份的九尾凤钗,以及其他相关首饰戴在身上。 威严仪态都有了,可也重得不要不要的。 自从过了封后大典,皇后就很少穿得这么全了,此时说头重,还能怎么办? 做大宫女的,这种场合又不能帮忙扶着。 “娘娘,要不……出个恭,去取掉一些?” 皇后睁开眼,否决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就怕出去了,回不来。 她不清楚那药能坚持多久? 只不过,她发现了,做这件事情的是虞婔,她肯定知道真相。 皇后看向了虞婔,没有了讽刺吵架的心思,淡淡的说道:“还有多久?” 虞婔也不意外,看向她,“急什么?难不成还急着去投胎?” 皇后一噎:“你果然知道。” “你手段如此强硬,就不怕新帝拿你开刀吗?” 无论如何,皇后都想不到盛昌帝会想将皇位传给虞婔。 因为这么多年夫妻,盛昌帝有种传男不传女的思想很明显,属于根深蒂固的传承,皇后也备受影响。 虞婔也不会点破:“母后何必操心这么多?万一新帝视儿臣为好帮手,指不定日子就好过呢?” “总好过以前的苟延残喘吧!” “母后就没想过,到时候儿臣在新帝面前是替二皇姐和五皇兄美言几句呢?还是落井下石呢!” 皇后眼睛里冒着杀气:“你敢……” 虞婔笑了:“儿臣怎么就不敢了?当年二皇姐和五皇兄怎么对儿臣的,母后不清楚吗?” “哦,母后还是帮凶呢!” “到现在还威胁儿臣,挑拨离间,恐吓……” “儿臣是没脑子呢?还是缺根筋,这样了还以德报怨……有什么不敢的?” 皇后被怼得没了脾气,脑子里仿佛有人拿着锐利的针,不断的扎着,根本无力思考。 虞婔一直观察着皇后的情况,不断的刺激她,还能忍? 不然,她说话想来不会如此直白的。 主要是为了多多刺激皇后。 一旦事情发作,绝对不让皇后保持清醒。 这药的确能让皇后短时间内站起来,并且能持续十二个时辰。 但是后遗症会比较严重,头疼欲裂,然后脾气暴躁,会按照自己所思所想行事。 随着时间,越发的控制不住。 若是刺激得太过,就有可能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毙命。 总之,是一种会让人戴不上假面的药。 服用时间越久,药效越厉害。 若是强行忍住,头就会越来越痛。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终于有人发动了。 酒壶被摔在中间,一股浓烈的酒香升腾起来。 歌舞乐声戛然而止,众人就好像按了暂停键,动作怪异的望了过来。 虽然醉了,但还没有完全糊涂,这可是琼林殿啊! 盛昌帝不在,谁敢闹事,都是大不敬之罪。 虞婔抬头,眼睛晶亮的看着大蒲四皇子和海王针锋相对起来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两个人不对付起来,真是最好的结果了。 虞婔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都一脸迷茫,唯有萧景装模作样的,一点点退到人群中,有种深藏功与名的错觉。 虞婔眼神示意,你做了什么? 萧景点了点头,默默的缩到后面去。 虞婔眼里闪过一抹欣赏,不错啊,都知道补刀了。 原本她的安排都是看天意的,不管是谁,只要闹起来就行了。 不知萧景做了什么,竟然让四皇子和海王闹起来,直接打到最理想的状态。 这补丁打得真不错,下次一定要奖励一下。 只见四皇子怒发冲冠:“你说就说,扔本殿的酒壶做什么?” “你是不是就一直对本殿不满?” 海王冷哼:“扔了就扔了,你能怎样?” “早就看不惯你了,大家都是来出使的,凭什么听你的?” “你是更大呢?身份更高呢?还是更有资历呢?” “谁看得惯啊!” 虞婔:“……”看来确实积怨已久。 平日里都好好的,现在都醉了,根本不控制。 四皇子平日里装得好,心里火气多着呢,这会儿根本不知道控制,立刻将手中的酒杯砸向海王。 “看不惯怎么了?憋着,本殿下需要你看得惯?” “你特么的又算哪根葱?” 海王一巴掌将酒杯扇飞。 酒杯很神奇的,朝骁王妃飞了过去。 没错,俪妃去照顾骁王了,母子俩不来参加宴会,但是让骁王妃来了。 一来看好现场,发生什么事回去后要详细告知。 二来,一家人总得有个代表的。 骁王妃来的时候还告诫自己不要惹事儿,一直安静旁观就好。 这会儿也懵逼了,怎么还有她什么事? 谁知,这酒杯冲着她的脑袋而去,吓得骁王妃一阵乱舞,竟然打中了,将酒杯又打飞了出去。 结果酒杯直接朝皇后而去。 虞婔瞪大了眼睛,是不是气运高了,她所想所愿都能成真? 而那边,四皇子和海王根本没发现酒杯的问题,因为海王将酒杯扇飞的动作,让四皇子以为海王要出手了。 下意识的还手,海王打飞了酒杯,发现四皇子在出招,立刻火大起来。 同样的伸手接招再还招,两人竟然就那么打了起来。 身边的护卫都懵逼了:“……” 喝了酒,醉了,脑子有些迟钝,此时还在分辩,主子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是真的还是闹着玩的? 乾宇的文武百官都迷糊:“……” 这是意外,还是六公主设下的坑? 这么突然的吗? 第839章 更迷糊了 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大的操作,就不能给个提醒,给个预警吗? 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开始了? 能做到这地步……六公主是神吧! 如果不是人为的,老天爷都这么占六公主的吗? 一群人醉了,更迷糊了。 四皇子和海王你来我往的,越打火气越大,口中已经开始用本国话口吐芬芳了。 很多人一脸懵,虽然听不懂,但是他们知道,一定骂得很脏。 虞婔:“……”就听感上来说,很像什么地方的方言啊! 就是跟乾宇的官话差别很大,没有专门学想听懂还是不容易。 但是,两人各骂各,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与此同时,打架越来越猛,直接就开始下死手。 虞婔看了一眼丞相,姚仅衿立刻理会,老头子还没迷糊,但是有冲劲,竟然直接靠近战场,“哎呀,你们别打了,你们这样……” 虞婔瞪大了眼睛,接了后面半句,是打不死的? 还好姚仅衿是土着,并不知道这个梗,“你们这样成何体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琼林殿,不是演武场,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吗?” “住手,你们两个黄口小儿……” 姚仅衿叫得凶,可就是不让禁卫军来,不让侍卫暗卫这样的高手出来阻止。 就在一旁干着急。 大蒲使臣和西商使臣打起来,关他们乾宇什么事儿? 姚仅衿恨不得打死一个算一个,最后乾宇派人送灵柩回国算了。 虞婔:“……”所以说,姚仅衿能坐到丞相的位置也不是偶然的,很懂得怎么拱火。 他在一旁跳脚,只会让四皇子和海王更加上头。 原本可能还有一些顾忌,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糊涂了,一听,这是乾宇的地盘,那没事儿了,打坏了也没关系。 波及到什么人也没关系,打,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早就看不顺眼了。 而此时,骁王妃打飞的那只酒杯砸到了皇后的桌上,将头疼的皇后吓得不轻。 碎裂的酒杯碎片还打在了皇后脸上,划出一条血痕。 皇后呼吸不畅,被大宫女稳稳的抱住,情况看起来不太对,玉兰一些慌:“皇后娘娘,娘娘?” “公主殿下,得请太医。” 虞婔纳闷:“那你们快去请啊!” “值班的太医应该还在太医署,现场……呵呵……” 就别指望了,一个个醉麻了。 大场面就是这点不好,容易无差别攻击,自己人也醉倒了一片。 不过,一般都有小厮近侍照顾着,或者直接找理由回去了。 这些……虞婔可不管,只要使臣跑不掉就行,当然,有人想利用这机会害人也不太可能,除非离开皇宫。 现在,皇宫的布防可是很满的。 若是还扛不住临时起意的算计,恐怕暗卫和禁卫军真的应该好好训练一番了。 当然,现场也有不明所以的,真的心慌的,要么躲,要么呼喊着禁卫军,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这样乱糟糟的场面,刺激得皇后更加不适,脸色苍白,胸口起伏不定。 虞婔看着,坚决不靠近,免得被甩锅了。 另外,她也不会提醒,让大宫女将皇后带出去。 此时琼林殿里气味混杂,环境乱糟糟的,对皇后来说,需要新鲜空气。 没办法,三个大宫女只好分一个人出来,去太医署看看。 幸好二公主那边的玉莲回来了,安静的守着皇后。 禁卫军到底还是进来了,不过,只是将文武百官以及一些命妇家眷隔开,将四皇子和海王的打架之地给圈了起来。 不要误伤了旁人。 两个打得身上都挂了彩,还砸毁了好几张桌子。 这个世界的武功的破坏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无论是大蒲还是西商,建国历史都超越了乾宇,武功传承没有断,四皇子和海王都有一身好武功也正常。 海王毕竟帮西商国国君战斗了无数场,没点武功是不可能的。 四皇子如果没有一点自保能力,也不可能来出使。 两人身边的人还努力保持着最后清醒,想要上前去将两人分开,但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有被打飞的份儿。 好多桌子,都是被这些人给砸碎的。 虞婔转头让太监肖宇记上:“回头把账算在一起,到时候让使臣们陪。” 肖宇满脸兴奋的奋笔疾书,将一桌一椅,一壶一杯都记得清清楚楚。 终于,在一次过招中,四皇子和海王没注意,将姚仅衿扯了进去,眼看两人的招式就要落到姚丞相身上,霍炎一声厉喝:“放开丞相大人。” 两人均是一个激灵,才发现姚仅衿那惊恐的五官。 一瞬间想到了,若是他们当场杀了乾宇的丞相,会发生什么? 他们就不再是不能杀的来使了,他们犯了罪,还当众杀害丞相,乾宇就有权有理由将他们全部拿下。 大蒲和西商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时之间,酒都吓醒了一半,本能的收手。 虽然两人都没有武器,但是,明显海王年纪大,收放要自如很多。 海王先收招了,手掌停在姚仅衿的面门前一寸处,四皇子慢了一些,不过他在姚仅衿身后。 最终手落到了姚仅衿左肩膀上,姚仅衿只感觉一声咔嚓的脆响,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然后左手就没了知觉。 “你……”姚仅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 姚仅衿身体落下,就将海王露了出来。 而此时,海王中门大开,四皇子干架的本能让他补上了一脚,抬腿就踹了过去。 海王正在强行收招的僵直中,躲闪不及,直接被踹了个正着,整个人倒飞出去。 见状,虞婔眼睛一亮,来了。 看了一下海王落地的抛物线,虞婔嘴角勾起,手指动了动,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 海王飞向了皇后那边,直接砸到了皇后桌子的一角,整张桌子都翘了起来,侧翻在一旁。 “娘娘……”玉兰倒是忠心护主,及时将溅射的饭菜给挡住了,背后油汤水淋了不少。 还被海王一条腿给抽在背上,虽然不是故意攻击的,但是玉兰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强身健体用的,根本受不住海王砸来的力道。 一口血喷了出去。 第840章 动静这么大 所有人都想不到,玉兰替皇后挡住了脏污,却喷了皇后一脸血。 “娘娘……”玉兰惊恐,气若游丝的想给自己辩解一句,却是连话都说不全了。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皇后,一开始还没反应,玉兰直接伤重晕了过去,她才摸了摸脸上的血,看着手上的猩红,气得手抖。 然后全身都在颤抖,头痛欲裂,突然尖叫一声…… 喉咙好似被掐住一般,声音又陡然戛然而止。 皇后双眼突出,瞪到了极限,突然猛的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虞婔:“……” 她也预料不到,动静能这么大啊! 而且,皇后这一身打扮,就是想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然而,玉兰一口血喷得她什么精心准备都毁了。 虞婔目光一凝,如果没感应错,皇后已经……没了。 那一瞬间的惊恐和爆发的愤怒彻底将她掩埋,那口气是真的没提上来。 不过,皇后不顾礼仪的尖叫,以及海王被打飞,四皇子竟是突然偷袭……接二连三的事到底还是镇住了在场的人。 混乱的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气氛诡异。 只听见玉莲慌乱的喊叫:“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玉雪已经在去太医署的路上,玉兰晕了,只剩下一个人的玉莲非常慌。 整个琼林殿还保持清醒的人没几个。 姚仅衿死里逃生,已经吓懵了。 虞婔起身:“来人啊,将三国使臣先羁押起来。” “等母后看过太医再说。” 众目睽睽之下,把皇后面前的桌子都掀翻了,还砸晕了一个大宫女,还有什么好说的? 四皇子的酒直接吓醒了,立刻反驳:“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们可是别国来使。” “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是两国邦交。” 西商使臣:“……”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安国使臣一脸的绝望,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也没想过会这么严重啊! 居然都要被关押了? 虞婔睨着四皇子,十分具有压迫感,“琼林殿,接风宴上,你们居然大打出手,还差点误伤了丞相,现在更是掀翻了母后的桌,惊扰到母后,如此冒犯乾宇皇后,乾宇还没有权利收押你们?” “四皇子,没有直接将你打入天牢,都是看你使臣面子了。” 霍炎带着人直接冲上来,精准的几个围住了一个。 最终一个不落的先困住了,不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 一群使臣顿时人麻了,刚才怎么不上来拉架? 抓人的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也太会选任务做了吧! 四皇子被抓住了手臂,想要反抗,却动弹不得,惊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面无表情,带着煞气,这是……乾宇的禁卫军? 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当然不是正常的禁卫军啊,是暗卫假扮的。 本就是为了抓捕的时候不出意外,事先做好的伪装。 此时此刻就能让四皇子反抗不能。 四皇子震惊,突然有些慌了:“不能,六公主,你能做乾宇的主?” “你就不怕引起乾宇和大蒲的战争吗?” “就算乾宇不怕大蒲,那加上西商和安国呢?如今的乾宇能应付多面作战吗?” 虞婔隐晦的打量着四皇子,不像是知道大蒲对乾宇国策的样子,应该只是单纯的想用这个理由来圈住她不要囚禁他们。 松口气的同时,发现大蒲和西商,还有安国只怕以为乾宇还不知道安国境内的情况。 至少,安国不可能发动对乾宇的战争。 国内争斗不休,根本顾不上。 至于西商……虞婔眯着眼睛,想到了盛昌帝之前启动的布局,那个奇怪的夕阳计划? 都这么久了,还没开始么? 能让盛昌帝这么重视,让乾宇布局这么久的计划,不应该很小气才对。 一旦开始,西商国可能无暇顾及国战。 到最后,乾宇暂时需要面对的,依旧只有大蒲王朝。 确认四皇子只是在虚张声势,虞婔张口就要怼回去。 却听余英那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这下,殿内不管醉没醉的,立刻行礼。 虽然不那么流行跪礼,但是行礼有很多的标准,正常需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 一群醉鬼东倒西歪的,场面着实有些难看。 虞婔:“……”这时候来干什么?当马后炮吗? 四皇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皇上,六公主监国也没有明确的命令,何曾敢做这样不顾乾宇的决定?” “她将乾宇置于何地?” 盛昌帝冷笑一声:“她可以。” 四皇子呆滞:“啊?” 盛昌帝:“朕说,她可以做乾宇的主,监国没有明确的命令?呵呵,那就名正言顺一点。” “免得你们这些抱有侥幸心理的破坏者以此攻击朕的公主。” 说着,盛昌帝示意余英,众人才发现,余英手里捧着一张明黄的圣旨。 姚仅衿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状心下一咯嗒,难道…… 果不其然,余英到了上首,念了一通夸奖人的词语,宣出了震惊世人圣旨,在乾宇的历史上也落下了重重的一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昭公主秀外慧中,颖悟绝伦……” 叠加了很多无双的形容词后,终于提到了重点:“……着即封为皇太女,钦此。” 一瞬间,好多人都被吓醒了,震惊的看着上首。 什么,皇太女? 不是长公主之类的什么吗? 盛昌帝百年之后,能登基上位成女皇的? 这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这是很多人内心的想法,他们都还在考虑怎么站位,想谋取从龙之功的。 圣旨一出,从龙之功就没法赚了啊! 姚仅衿等人大概知情的,不免松了口气,脸上尽是释然,果然……还是到了这么一天。 自从盛昌帝要六公主监国,他们就觉得这一天是迟早的。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虞婔也震惊,啥?这就封了? 盛昌帝疯了吗? 没见皇后还躺在地上,身体都还是温热的呢! 她都怕皇后听到这道圣旨,当场跳起来。 没有喝酒,但也有些迷糊的接了旨,看着四皇子等人震惊的被带走。 这枚炸弹够大,要将整个乾宇给炸翻了。 第841章 皇太女 最后,这圣旨的内容压过了使臣被看押起来的新闻,迅速登上乾宇帝都城的热搜第一。 等虞婔安排好一切出宫时,大街上是没有什么人的,因为宵禁。 但是屋内院内各个角落都在讨论这件事。 以虞婔的声望,很多人虽然惊讶,但是沉默片刻就接受了。 一些读书人觉得不妥,暗地里吐槽什么倒反天罡之类的,却也不敢透露分毫。 因为文官之首的那几位并没有任何反抗,即便他们觉得不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是有人望月感叹,心底有些绝望,觉得乾宇可能已经完了。 然而,现在前朝余孽被打击得不轻,武将都是维护虞婔的,三国使臣都在帝都城,即便有人想搞事儿,也掀不起太大的浪来。 为此,皇后殡天的消息都是在第二天,才传出国丧之钟。 众人才纷纷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挂上。 帝都城瞬间染上了一层白,但是,私底下一个个都还兴奋的议论着新上任的皇太女。 而昨晚参加了宫宴的一些官员,醒来都有些懵,还有些好笑的说道:“本官怎么做梦梦到了六公主被封为皇太女?难道是什么警示?” “该不该去讨好一下,指不定谋取一点从龙之功?” 自然会有人告诉他们,这些都是真的。 虞婔回到公主府,也没了睡意,看着手中的圣旨,默默收进了空间里。 其实她以为,要处理掉使臣的事情,才有可能被封为皇太女的。 没想到,盛昌帝自从那个梦之后,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 “这么着急的吗?”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南崎突然出现:“皇上,应该是担心自己时日无多了,当年先皇给他继位扫清了不少障碍。” “皇上应该也想帮殿下的,毕竟,殿下上位只会更加惹人非议。” “如此够名正言顺了,谁也说不得殿下来路不正。” 虞婔点头:“不过,也是老天爷帮忙,要不是父皇做了那么梦,还特别相信,应该没这么容易的。” 南崎:“不,不全是老天爷的功劳,殿下是不是忘了你这几年做了多少好事儿?” “南方大旱,祈雨符救助的可不全是人类,是无数生灵。” “目前很多人都还在每日三炷香的拜谢六小姐呢!” “虽然那些老百姓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但是,功德依旧会算在殿下身上。” “还有西商国的几万驻军,殿下给处理掉了,也减少了老百姓的伤害,还有私下里那么多捐赠。” “或许这些功德,都转化给了皇上的那个梦,让殿下这条路走得顺一些。” 虞婔:“都是大家的功劳,不能全部归为玄学。” “很多时候我只是一个吩咐,劳心劳力的有很多人。” “总之,到这一步了,对我来说是好事儿。” 南崎点头:“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办?使臣们都给看管起来了?” “殿下是不是原本就没打算好好谈判?” 虞婔轻笑:“怎么可能跟这些薅羊毛的好好谈判?” “他们从来不提自己要给乾宇什么,只有对乾宇的既要又要的,哪来的好好谈判?” “明日……发皇后的丧,另外,发国书给三国,将事情告知,大蒲和西商在接风宴上大打出手,惊扰了皇后,害死了皇后,看他们要怎么办?” “另外,正大光明的要求补偿……” “顺带将几国使臣在乾宇的花销清单一起发过去,就说,乾宇不会给害死国母的使臣负责,之前花了多少,都要给银子。” 第二日发国丧,一切照着皇后的礼下葬即可。 二公主和靖王醒来,感觉天都塌了。 靖王当场就晕了过去,忙得御医脚不沾地的。 二公主还大闹了一场,被盛昌帝当众给了一巴掌,诉斥了一番,给她两个选择,好好给皇后守灵,要么就别吵到了皇后,禁足在府上。 二公主整个人都泄了气,这次禁足,可没有人替她求情,让她出来了。 靖王……呵呵,她能指望吗? 最终,二公主选择了守灵,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无比的恍惚。 她才知道,原来父皇的皇位是可以传给女儿的,可惜,不曾考虑过她。 早知道,她当初根本不需要用那么些隐私的手段,只需要展现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了。 早知道…… 二公主悔得肠子都青了,被各种负面情绪填满,却不愿意去认真思考,她到底有没有成为一国之君的能力? 旁人都只看到了皇太女身份的风光,第三天,虞婔却体会到了痛苦。 因为,很久都没有上朝的日子恢复了。 天不亮,她就得进宫。 半夜就得起床…… 天可鉴,开国帝后怎么没将这上朝的时间给改了? 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当虞婔坐在龙椅旁边,被盛昌帝赋予了全部责任的时候,才彻底醒过来。 盛昌帝也就出现了一下,一推四五六,将所有事情交给虞婔处理,就回去补觉养生了。 之后也不会再出现,干脆得文武百官都愣住了。 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纷纷望着盛昌帝的背影,无比盼望他能回头一次。 甚至有人想问,皇上,你若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啊! 曾经那个权力欲很重的盛昌帝都去哪里了? 虞婔:“……”她若现在改早朝时间,恐怕会被集体反对吧! 得,还得等时机。 虞婔立刻将确定好的对三国使臣的处理提了出来。 文武百官:“……” 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新上任的皇太女就要国书告到家长那儿去了? 还要补偿? 还要所有花销的银子? 居然……是这么要银子的? 他们以为,虞婔之前放言出来,是让使臣们自己掏银子。 毕竟来出使的,不可能一点银子都不带吧! 前面那些日子的挥霍还是能给的。 翰林院学士忍不住说道:“殿下,如此拟国书,是否有些不妥?” 虞婔:“哦?哪里不妥了?有什么不妥?说来听听。” 她很开明的,允许提意见,集思广益。 她前辈子就是个打工人,没做过这么大的决策,现在也是前辈经验和大佬资料中自学的,唯恐有什么不足。 第842章 赶紧花了 翰林院学士迟疑了一番,眼神划过不少人,但个个都做高深莫测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忍不住后悔出这个风头。 这些倒是撇得干净,但是,他是草拟圣旨,还可能是写国书的那个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回殿下,使臣花销这种事,到底比较私人性质的,写在国书上,貌似不妥。” “历来也没有将这种事情写进国书的。” 虞婔无语,还以为能说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呢! 结果,又在这抠文嚼字的,“以前没有,现在就不能有了吗?” “赵大人,如今的乾宇要发展就得寻求突破,寻求创新。” “一味的桎梏在条条框框里,还怎么办事?而且,也没有哪条规定写明不能写吧!” “大蒲和西商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在这先纠结上了,你就这么替三国考虑?” 被赵大人三个字吓得冷汗淋漓,站在九重殿上,被上首的人叫赵大人,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魂儿都飞了一半。 再一听,这么下午都要被当成亲三国党了,额头已经密密麻麻的汗水,“殿下说得是,微臣这就去草拟国书。” 虞婔虽然辩解得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言语中总带着一丝杀气和不耐烦。 仿佛所有给别国说话的人,都是亲外份子,时时刻刻都需要警惕,随时都可能拿下立功。 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别国,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全族。 何况,看之前的事情就知道,六公主根本不在意别国怎么看,只在意自己国家的民众。 姚仅衿等人侧目,似乎都在说,识时务为俊杰。 曾经他们反抗得不厉害吗? 现在坐在上面的不还是六公主? 反倒是给六公主留下不好的印象,真是反对了个寂寞。 看看,他们都学乖了,躺平了,找到了正确的道理,跟着六公主走就行。 别的不说,在对外的政策上,那是真的爽了。 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直接找家长。 国书发出去了,文武百官都松了口气,之前让人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的事,总算有人解决了。 不用他们去想怎么办了。 这做法还让人挺爽的,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以姚仅衿为首的,连忙将之前挤压的一些事情给拿出来让虞婔定夺。 虞婔听了,没有急着下决定。 比如,拖欠的军饷啊,军需啊,都还在账上。 之前流放人员的后续啊! 武科举的后续,考是考了,但是现在都还没安排。 之前出了那么多事,撸掉了一大批人,一些关键职位也还没有定夺等等,这种事,看似很小,可之前都是因为夺嫡而留下来的。 如今让虞婔安排,就是为了让她抬举自己人。 巩固地位的一种方式。 虞婔有想法,没有决定,立刻说道:“户部那边还有多少银子?” 她算看出来了,户部赚钱了,有银子了,这些人和部门一个比一个惦记。 之前说的事情,哪一样不要银子呢? 哦,直接安排谁当什么官儿不用要银子。 可军饷啊,气死个人,有的已经拖延三年之久,该要多少? 户部那点够不够? 赶紧花了,省得惦记。 处处都要钱的乾宇,目前是穷的哦! 只能慢慢来。 她也不能一下子将窟窿全给填了,真以为她的钱财无穷无尽,也不太好管。 天降馅儿饼,容易噎死人。 户部对国库的数字如数家珍,顺便还提到了之前修行宫的钱。 虞婔:“无妨,之前国书里的银子,包含了住宿费的,就看使臣能在乾宇呆多久了。” 众人震惊:“……”啥,使臣来花销要收钱,连住宿费都要收? 住的时间长就能将之前修葺行宫的费用给赚回来? 这……住宿费有点惊人的高啊! 不过,心里好开心,嘴角难压。 虞婔:“别的不说,先将欠下的军饷给补了,另外还补偿一个月以示奖赏。” “对了,这些银子……是银票还是现银?” 户部苦笑:“完全补了军饷,恐怕就不剩什么了。” 虞婔直接补充:“剩下购置军需,先给唐城和西商那边,虽然在和谈,但是,本殿信不过大蒲和西商,有备无患。” 当然不能说无法和谈,必然要战,找个理由先囤积一些军需过去就行。 户部:“……”心好痛,真是一点都不给他留? 国库怎么能没有银子呢? “大半是银票,小半部分是现银。” 虞婔:“将银票拿给十大商会兑换,让他们将银子送去边境。” “像上次一样,走十大商会的渠道。” “他们要提成一部分,给,不能超过千分之一。” 利用十大商会之间的竞争,价格不会太高的。 一次免费,也不可能次次免费,上次捐赠的分配就没给提成,这次怎么都要定下一个基调来。 免得到时候发现多了,十大商会联合起来要高价。 千分之一,那也是几千两,上万两的生意,十大商会不可能不心动的。 商会不在意,他们养着的镖局也会心动。 再一次掏一掏十大商会的储备银,完美。 虞婔不动声色:“现银不好运送,暂时就算了,用来购买军需吧!” 三言两句,国库的银子就全部给了武将那边。 文官们心有戚戚,觉得很亏啊,纷纷上报,哪里又该治理河道了,哪里又该服徭役,是需要银子的之类的。 现在要不到,也要六公主心里有数,不然一有银子就充给了军费,国内还怎么建设? 虞婔:“……”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见盛昌帝,他都在头疼银子了。 很多时候,银子拨下去,可事情未必得到了解决,等于打了水漂。 但是,这不是不拨款的理由,要想办法多赚银子才是。 “不着急,饭要一口口吃,马上就要十月了,各地税收应该快了吧!” 本来还想着将使臣早些赶走,现在看来,可能来不及了。 最近天气陡然变冷,恐怕要下雪了。 不过,将人囚禁在行宫也行,不耽搁乾宇处理其他事。 皇后的丧事因为虞婔封太女而掩盖,变得影响力没那么大。 很多事情都转移到了皇陵去处理,尽可能的不留在皇宫。 二公主很有意见啊,但是只能憋着。 第843章 成全她一片孝心 靖王晕过去后,又发起了高热,整个人缠绵病榻十来天,等他能下床出门时,皇后的丧事已经全部移交到皇陵。 在皇宫的踪迹已经不剩什么了。 至于皇后的嫁妆和库房,盛昌帝做主,一半分给了二公主,一半给了靖王。 虞婔也没惦记着,并不在意。 倒是第一天下朝后,虞婔见了盛昌帝。 盛昌帝已经补觉睡醒了,那一脸餍足的神色,让虞婔眼热又眼疼。 “感觉如何?” 虞婔:“父皇基础打得好,文武百官还是很配合儿臣的。” “能当场解决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剩下还需要商讨。” “说白了,很多事情都涉及到银子……” 盛昌帝点头:“是啊,前些年的军饷真是发不起。” “连年天灾的支出不小,税收也不算多,就是……” 虞婔点头,很多事情不想跟盛昌帝讨论。 倒是盛昌帝语重心长的:“所以啊,中兴不是那么容易,需要银子。” “小六啊,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可要快些啊!” “朕……或许看不到太多事了。” “但是,朕真的很想看看垂拱而至,百姓安居乐业的乾宇是什么样的。” 虞婔点头:“儿臣竭尽所能,不过,有件事情,儿臣想问一问父皇。” 盛昌帝:“什么?” 他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是能帮到虞婔的。 “关于大皇姐啊,大皇姐到现在都还没发丧……”虞婔提醒。 大公主将盛昌帝气成那样,之后一直在养,文武百官不敢擅自做主。 靖王和骁王也不敢随便做主,盛昌帝情况不对也不好问。 后来……使臣到了就忘记了,便一直没发丧。 尸体还冻在冰块里呢! 盛昌帝愣了愣,情绪有些黯然:“你决定吧,公主之礼下葬便是。” 以前,他没想过要将皇位传给公主,就觉得大公主和二公主的想法很可笑,简直是异想天开。 现在,感觉大公主和二公主的打算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生在帝王家,有机会,谁又不想呢? 虞婔:“那就这次跟母后一起吧!” “就说上次公主府被围攻,大公主就受了伤,听见母后殡天一激动,也就没了。” “也成全了大皇姐一份孝心。” 其实吧,她是想赶紧将事情解决了。 大公主的一切丧事用度,礼部早就准备好了。 有些东西跟皇后一起还能节约一点。 节省人力物力和时间是关键,赶紧将事情了了吧! 盛昌帝:“说起来,你大皇姐府上的东西,被藏到哪里去了?查了这么久,刑部有没有结果?” 毕竟是曾经拥有过金矿银矿的公主,当时事情败露,没有让大公主将金银交出来,也没有抄到家。 那么大一笔财富若是落到旁人手里,可不一定安生。 虞婔喝了口茶,淡定的说道:“没有,也没有什么痕迹,应该是大皇姐早就开始转移家产了。” “大皇姐手里的产业也都没有这么大一笔东西。” “确实不知道她藏哪里去了。” 当时刑部率先前去都没捞到好处,更加不说户部了。 大公主的家底不翼而飞,不可能有人短时间内能搬走,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大公主被囚禁那么久,觉得不妥就自己藏起来了。 盛昌帝无语:“倒是个会藏的。” “皇后那边……虽然她是国母,是所有孩子的嫡母,但这次终究利用了她,她的东西,朕打算就给小二和老五。” “你……” 虞婔:“应该的,儿臣不介意。” “不管是母后还是大皇姐的身后事,尽量减弱影响力,这已经有些对不起她们了。” “母后应该也这么希望的吧!” “至于大皇姐的东西,或许她也有安排呢?现在到处都是用人之际,儿臣就不浪费人力去找了。” 盛昌帝点头:“可以,余英……” 余英端了个托盘来,里面放了几把钥匙。 虞婔诧异:“这是?” 盛昌帝:“朕私库的钥匙就给你了,东西不好搬走,你想用的话就来取。” “后宫那边,凤印已经给了王贵妃,但是,王贵妃能力有限,胆子又小,不太能管理宫权。” “你看看要怎么处理一下。” “时间拖太久,就怕后宫会乱。” 虞婔也不客气,不推辞,拿了钥匙。 看看,当初恶人村的那些宝贝,以及留下来让暗龙卫去挖的宝藏,不都到她手里了么? 反正,她是不缺那点了,但是,谁也不会嫌多。 “父皇,关于朝廷很多空缺位置的事……”虞婔提到了这个:“儿臣想……” 盛昌帝挥手:“你决定就好,你让你的人上位,能帮你不少。” “朝廷之上,可以不在意派系之争,但你自己得有心腹。” 虞婔哭笑不得:“父皇,儿臣哪来什么人手啊!” “根本就没有填补的,何况,培养自己人,现在开始也可以啊!还更加有优势……” 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还年轻,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就是官员的第一选择。 当然咯,不是真的没有人,而是在盛昌帝面前,她也习惯了小心。 都是以前遭遇得太多,很难放下戒心。 说白了,她和盛昌帝永远不可能坦诚到毫无秘密。 只是默契的在维持着一种亲情。 不过,她确实有不同的想法,不太想直接安排人上位,太容易得到的不说,还不一定合适。 盛昌帝:“……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做女皇?” “在官场上怎么会没有自己人?” 虞婔无语:“以前是没想过的,就是被欺负得过不下去才想的。” “再说了,儿臣就算一出生便准备,也比不上有家族背景的操持啊!” “哪里顾得上收拢官场人才,再说了,官场的人怎么可能依靠儿臣这个公主?” 心里补充了一句,嗯,除非遇见特殊情况。 或者,像萧景这样的,有眼光有魄力,然后别人都不想选……那可太稀少了。 盛昌帝一噎,好像很有道理。 他都忘记了,小六才十四岁呢! 咦,快十月了,是不是快小六的生辰了? “那你想如何?” 虞婔轻笑:“招考。” 盛昌帝一脸懵:“啥?” 第844章 本官忙着呢 虞婔:“就像翰林院那样的,招考啊,翰林院每年不都有考试吗?只有每次科考的前三是免试入院的。” “就像国子监,各大书院那样,直接考试做官。” “面对所有进士和同进士,这样一来,无背景无门路的凭借能力做官。” “比起自己人,儿臣更希望有能力的坐上该坐的位置,得来不易,才会更加珍惜,背后又没有人,才能更好的为国办事。” 盛昌帝:“……”还可以这样? 历来为官,要么下面升迁,要么直接任命,这考试……好像还没听说过。 虞婔:“父皇,这样一来,吏部的人情关系用处就不大了,也能减少吏部那些官儿的受贿情况。” “而且啊,这第一次招考,肯定有很多怀才不遇的人,儿臣还挺期待的,对皇朝一定有好处。” 盛昌帝:“那……这么多好处,你就去做吧!” 得到赞同,虞婔点头,又关心了几句盛昌帝的身体才离开。 盛昌帝感叹:“小六好像总有一些奇思妙想,挺好的。” 余英带着笑,“六公主越能干,皇上越能放心了。” 盛昌帝:“……原来小六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的,活不下去了才想的。” “有时候真让人忘记了,她才十四呢,明年才及笄……”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这两日,后宫是挺乱的,特别是心乱之相。 俪妃和骁王还等着好消息呢,结果,骁王妃惊吓不已,一回府就病了。 丫鬟只说骁王妃可能冒犯了皇后,吓得不轻。 还说盛昌帝圣旨封六公主为皇太女了。 俪妃如遭雷击,下意识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骁王也惊得不顾自己的腿,说出了同样的话:“这怎么可能?” 再三确认圣旨的真假和内容,母子俩一阵恍惚。 俪妃突然笑得有点癫,她以为盛昌帝没有别的选择了,结果,竟然被六公主偷了家? 忍不住咬牙切齿:“藏得可真好啊!” “一直以为她不可能是个威胁……” 结果无声无息就干了大事儿。 骁王陷入了恍惚之境,所以,在父皇的眼里,他还不如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突然觉得端王宁王秦王,都因为出手而败露反而是件好事。 不像他,什么都没做,也输了。 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能力不济,做人不行…… 原本因为监国建立起来的信心,顿时崩塌得干净,骁王又一次陷入自我怀疑中。 母子俩气得牙痒痒,可暂时不能将虞婔怎么样。 俪妃只能安慰骁王,先养伤,再从长计议。 俪妃想着回宫去拿凤印,却猛然发现,当初跟她平起平坐的王贵妃捡了漏。 气得再次抑郁了。 怎么都是她不在意的人,突然就获得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俪妃很想去质问盛昌帝,她儿子到底输在哪里了?难不成输在了性别? 那她也有女儿啊! 但最终忍了下来,只是心底升起对盛昌帝的怨恨。 第二日,虞婔就提到了职位招考的事情。 文武百官不仅震惊,还很反对。 这样一来,他们的人情关系还有什么用? 不行啊,如果以后都这样玩,他们族人,后辈等等要怎么安排? 虞婔似乎看出他们顾虑,淡淡的说道:“这次只是恰逢其会,试一试罢了。” “朝廷需要人才,若是选出来的人都是干实事儿的,那可是皇朝的未来。” 姚仅衿沉吟片刻,眼睛很亮,却觉得这种模式挺好的。 寒门和农家子弟要出头,那的确太难了。 千辛万苦的考中,没有门路,没有背景,依旧泯然于众人。 若想出人头地,只能同流合污,抱个大腿,加入某派系等等,这……确实太难了。 如果通过招考,直接就是皇上的人,有的想独善其身的便有了出路。 读书人大多爱清名,有些人才确实为了独善其身,从而选择不入官场,确实是损失。 姚仅衿压根儿没想过什么该不该的,六公主都在这里提了,不会因为他们的反对而搁浅。 虽然相处时间还少,但姚仅衿已经摸清了六公主的脾性。 所以,他想的是其他细节:“殿下,这考试题该怎么出?如何才能确定考试之人适不适合某个职位?” “又如何考试,才能确定选上的人是不是人才?” 虞婔终于觉得姚仅衿有个丞相的样子了,就事论事,而不是抱着教条礼仪来煽动下面的官员。 “考题如何出,这个我们再商量。” “如何确定是不是人才,自然是分情况。” 姚仅衿越发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虞婔:“部门不同,考试的内容自然不同,比如,礼部,刑部,侧重点自然不同。” “文官武将也分开,制定一些细则,很多人对自己还是有一定清晰认识的,能胜任什么官,就报名什么官。” “到时候考试分开,阅卷分开,选中之人再当面询问一次,试用一年,再看情况录用。” 不是她要把试用期搞得这么长,主要很多职位,可能一个月,三个月的什么事都遇不上。 什么都没干,那试用不试用的就没意义了。 俸禄给一样的就行,还可以考核,然后提前成为正式的官员。 总之,这其中也有很多细则,是可以慢慢补全的。 姚仅衿连续问了好些问题,虞婔都能很好的回答,就知道六公主应该想很久了。 上次武科举那种规矩很全的感觉又来了,仔细琢磨也没什么漏洞。 文武百官也不相信虞婔就是现想的。 虞婔:“这事儿,希望能尽快完成,在除夕之前做完,新官补全。” “就劳烦各位了,很多事情都需要大家去落实。” 艾玛,正好找些事情给这些官儿做。 免得总盯着皇宫,盯着使臣,盯着户部的银子。 有时候管得太宽,也是因为太闲。 不过,这只能对外地赶不回来的进士说声抱歉了。 要得急,无法等待他们到帝都了。 下朝之后,无数有人情关系要走的官员都忍不住询问姚丞相,为什么不反对。 被姚仅衿一通骂,利国利民的好事儿,为什么要反对? 自己吃了多少人情自己想办法摆平,还指望六公主替大家摆平不成? 六公主能直接让大家躺平了行不行? “事情吩咐下来了,你们做不做?不做赶紧说,本官好安排,最好现在就决定,没听见事情很多吗?本官忙着呢!”姚仅衿仰着头说道。 第845章 还治不了了 打量着他不知道这些官儿吗? 要么受贿了,要么就考虑到自己的亲戚朋友,族人后辈。 裙带关系简直不要太多。 朝廷国力日弱,就是这类人越来越多。 六公主有心中兴乾宇,姚仅衿觉得他有必要多多配合,若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就好了。 姚仅衿很笃定,从处理流放人员,武科举时间就看的出来,六公主心有沟壑,不管是她自己想的,还是身边有能人,至少事情规划很细,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特别是那流放的规则,可以一直沿用,甚至可以用来做其他的事。 比如这次的官位考试,也可以雇佣来做很多细节的琐事。 临时雇佣,还不用担心沆瀣一气,在考试中搞事儿。 都是六公主打好的基础。 所以,这些还想拽着他搞事儿,只顾自己利益的官儿,都成了敌人。 还要仔细记下来,如此没有前瞻性,还不顾乾宇发展的官儿,抓住痛脚不降都得给撸了,将位置腾出来给有志,或者有才之士。 一群官员还不知道这就被姚丞相给盯上了。 而且,他们绝对想不到,也没法理解,以前跟他们差不多,算得上“同流合污”的丞相,怎么突然就大公无私,一心为国起来了? 怎么? 丞相就没有人情,没有后辈徒弟需要关注的吗? 这么玩是吧,丞相就给等着。 不少人有底气,直接甩袖而去。 没那么多底气的,想尽办法说了一些好话,不愿得罪了姚丞相。 最终,姚仅衿冷哼一声,还治不了了? 事实证明,没有一个高位大臣领头,想什么反对都是无用的。 六公主赏罚是分明的,谁也不敢去试探,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虞婔在天启殿坐了坐,茶过三巡,依旧没人找上门来,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姚丞相是关键,只要他不反对,并且一心为皇朝,就能将下面的人给压着。” 萧景再次汇报人手的事,考试呢,捕快和禁卫军赚外快的机会来了。 只要去当守卫,就有补贴,“殿下居然不觉得丞相权力太大了吗?” “他不反对,所有人都不敢来了?” 虞婔诧异,忍不住看了萧景一眼:“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还是在试探我?会不会觉得功高盖主?” “说起来,如果我登基,姚丞相也算得上三朝元老了呢!身份又厚重了。” 听见虞婔的自称,萧景愣了愣,忍不住笑道:“属下纯粹是好奇。” “毕竟就像殿下说,姚丞相可是三朝元老了,有的人恐怕会欺负公主年幼。” 虞婔:“……”小就行了吧,还幼? 再说下去,真担心自己没断奶呢! “想欺负来试试,我还等着呢!” “结果你看看,朝臣们多乖啊,涉及到后辈前途都不来,唉,是我高估了他们的反骨吗?” 总觉得盛昌帝将这些朝臣治得还不错。 唉,没有人来。 既开心又不开心。 开心没有麻烦,不开心的是,找不到机会空出更多的官位了。 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她这皇太女,还没找到机会烧一烧。 这些官儿啊,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有胆。 萧景嘴角抽了抽,也就是六公主会用乖来形容这些朝臣了。 若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了,恐怕还得庆幸一番。 “殿下,属下的师父,可能要离开了。” “说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只能靠唐坷自己悟了,而且也需要更多的实战……” 换句话说,唐五该回唐城了。 虞婔意外:“这么快,不就两三个月的事?” 萧景:“不一样的,唐坷毕竟已经长大了,日常的基本知识不需要师父去教,所以,不同于当初教导属下这么一个小孩子。” “师父也说了,唐五在很多方面真的很天才,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 虞婔:“是吗?真的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要走了?” 萧景:“确认不是,师父虽然体验过很多人生,也经历过很多,走过千山万水,但实际上,师父并不是那么喜欢跟人打交道。” “之前又隐居了那么久,更是不会虚与委蛇,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虞婔有些遗憾:“那你师父有什么打算?” 萧景:“暂时不清楚,但是,他不会留在帝都城的。” 虞婔:“那孙铁呢?虽然只是旁听,就没学到一些什么吗?” 当初萧景的师父去衙门大牢里教导唐坷,孙铁发现后,屁颠颠的去蹭了个旁听位置。 暗地里还会给师父弄些好酒好菜,不让狱卒和其他人欺负师徒俩。 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萧景轻笑:“那得看跟谁比。” “跟唐坷比,那自然是比不上的。” “可是,跟一般人比,孙铁也有一些天赋,而且,师父发现,孙铁最擅长的,可能是水战。” “每次提及水上的战斗,孙铁都有不错的见解,何况,他水性不错的。” “每年到了放河灯的日子,孙铁都是防卫主力,化解过不少落水意外。” 虞婔听得眼睛一亮,“擅长水战?” 哦,不错啊! 目前她一直在陆战布防,可海边……迟早要开海禁的,如今的乾宇,海军几乎为零。 突然冒出来一个不错的人,可真是太好了。 萧景的师父真是个高人,离开也无声无息的,只有萧景这个徒弟知道,并没有再见虞婔。 可面对唐坷,虞婔还得在盛昌帝那边过个明路。 盛昌帝直接将唐坷给忘记了,就连之前那么多人被流放,都没想起唐坷来。 如今虞婔提及,盛昌帝才想起,他最初还真想过将唐坷流放。 以此来拿捏唐家。 “你想放了唐坷?” 虞婔也不敢明说唐坷是个战斗天才,放回去指不定会成为第二个唐莹。 若是唐坷能打到大蒲皇宫去,她才不会什么都不做呢! 绝对要想办法让大蒲王朝从此消失,或者,成为乾宇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在盛昌帝眼里,唐家军已经承担不起这样大的军功了。 若是知道她对唐坷寄予厚望,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虞婔说得很小心,“唐家小儿子还那么小,一直呆在大牢里也不算事儿,唐家对大蒲军,胜利了不是吗?” “不放回去,唐家起了隔阂,对守卫唐城不利。” 第846章 什么样的计划 虞婔不能让话题一直绕在唐家身上。 “父皇,这次我们这样对三国使臣,爽是爽了,但是,也要承担后果的。” “父皇以为,大蒲和西商真的不会跟乾宇开战?” “大蒲隐藏了那么多战力,不就是想趁乾宇国力不及,来个狠的?” “西商接受了前朝皇室余孽,这些年动作也不断,若是有机会,他们会讲什么盟约吗?” “一旦两国同时开战,唐城可是很关键的。” “唐家或许要好好管制一下,但……绝对不是现在啊!” 盛昌帝理会的点了点头:“那就……放回去吧!” 梦里,唐家是战败,被大蒲破城了,全族被他发落。 自然没什么小儿子被关在大牢的事。 盛昌帝心神被虞婔挑起的话题吸引了,没有多想唐家的事,也就不关注唐坷这么个人。 在他眼里,唐坷只是唐家小儿子,年纪不大,适合拿捏罢了。 “你的意思是,大蒲和西商必然会再掀战?” 虞婔点头:“在乾宇得不到好处,那是肯定的。” “所以,我们一定要先准备,才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盛昌帝皱眉:“所以,你将国库的银子都拿去充军饷了?” 虞婔:“嗯,免得大家都打主意,给谁都不好。” “充军饷,反而让儿臣更加放心。” “国防不安稳,也没法安心发展啊!” 盛昌帝想了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西商那边,其实已经在行动了,他们未必有空来开战。” 虞婔:“父皇做了什么吗?” 她其实知道的,夕阳计划。 与此同时,玉词传回来的消息,其实只提到了计划的一角。 更多的,连他都不知道。 盛昌帝愿意告诉她,自然再好不过了。 盛昌帝:“不是朕做的,而是从开国起,就布下去的。” “需要虞氏血脉才能确认启动,启动之后,西商将迎来很大的动荡,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的。” 虞婔:“所以,是什么样的计划?” “都这么多年了,谁守护着呢?西商会发生什么?” “开国就布局,是因为当年他们接受了前朝余孽吗?” 盛昌帝:“对,开国帝后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当时顾不上来解决西商,加上开国之初也无法对抗。” “西商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接手前朝余孽。” “一来,前朝皇室给他们带去了太多的好处。” “二来,乾宇和西商的边境有天堑,不容易攻过来,加上西商当时也没办法吞下乾宇,这才只是求财。” 虞婔:“那之后的才传言……” 盛昌帝:“当然是西商人趁机模糊掉事实真相而散播的流言蜚语。” “开国帝后虽然动不了西商,但生气之余也做了一些布局,当然是为了报复西商这一系列的小动作。” “布局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启动,或许乾宇……永远都不会启动,可还是做了自己能做的。” 虞婔:“……”其实可以快些说重点。 她想知道的是那个计划详情。 盛昌帝:“当时陆陆续续派了不少人去西商,进入了各行各业,然后全部潜伏下来。” “专门成立了一个民间组织与朝廷对抗,也以此来联系各行各业潜伏的人。” “帮助,或者看管,不断将这些人捧到高位或者关键位置。” 虞婔:“……”就这? 跟平阳侯那群人做的有什么区别? 盛昌帝:“在计划启动之前,他们是不会做不利于西商的事。” “但是,计划启动,会全面开花,直接将西商拖入深渊。” 虞婔恍然,懂了。 这个计划是不计后果的,根本不在乎西商会成为什么样子,只求给西商最大的打击。 平阳侯他们不同,他们想要代替皇权,想要改朝换代,但是并不希望乾宇破碎得拼不起来。 所以,平阳侯他们有顾忌,不会乱搞。 而且,平阳侯他们收拢人才,必然用了很多高大上的口号,坑蒙拐骗,若是真的让其做很多伤害乾宇的事情,对方就会醒悟,更多的是拒绝。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吧!” “也都变成了西商人,真的没人拒绝履行这任务吗?” 盛昌帝:“当然会有。” “时间越长,失联的,叛变的越多,不过当初帝后都考虑到了,管理起来也是有侧重点的。” “或许不能让西商直接覆灭,但是也要让他们伤筋动骨。” “所以,称之为夕阳计划。” 虞婔:“……侧重点是?” 原来夕阳计划真的是让西商日落西山,逐渐覆灭的意思? 盛昌帝:“西商国最重要的是什么?” 虞婔眼睛一亮:“粮食。” 盛昌帝:“对,这么多年,我们的人已经将西商所有粮仓和存粮的地方给弄清楚了。” “并且逐渐渗入。” “这些就是侧重点,计划一旦启动,就算有很多人不愿意履行任务,也一定会毁掉粮仓。” “与此同时,西商仅有的一些土地也会搞破坏,另外,西商最重要的就是玉石宝石产业,会促使挖掘之人罢工,闹上一闹的。” 虞婔:“……”还是挺狠的。 断了西商的粮食,还要断了西商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那么……虞婔眼睛突然很亮,是不是说,西商就得花银子去买粮食? 那西商肯定要动用从乾宇拿回去的金银吧! 当然,用乾宇的粮食去换回那原本就属于乾宇的金银财富,似乎也是亏的。 虞婔眯起了眼睛,打起了那些粮仓粮食的主意。 如果能将粮食都给拿走,然后让西商用金银来将这些粮食都买回去……那才真的将银子给弄回来了吧! 这计划听起来或许很简单,但要做到,绝对不容易。 尤其时隔两百多年的布局,还有多少人愿意配合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西商潜伏的人,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不知道整体会造成什么后果,领导的人若是够机灵,或许也能达到目的。 “父皇,能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事儿必须要大范围的,才会对西商的经济产生影响啊!” “范围太小了,不足为惧。” 第847章 把银子给捞回来 这么看来,西商这一出,布局的确是关键。 人,也是。 就像天宁商会,安国也是靠把柄才能让庆峰听话的。 当初拿捏的手段,以及那个组织的发展传承就非常重要了。 但凡某一点出了问题,这计划都得启动不了了。 或者说,启动了,实际伤害零点五。 盛昌帝:“按照最近传回来的消息,启动的时间越长,影响会越大。” “一直没急着发动,就是联络到的人越来越多。” “西商为了开采玉矿和宝石,对挖掘的底层人民是极其压榨的。” “而且,玉矿和宝石的税极高。” “加上这一年多无法跟乾宇通商,不能变现获利,已经积压了很多怨气。” “想要煽动民间暴动,比想象中容易,所以想多聚集一些。” 这颗雷,越晚爆炸,造成的结果越恐怖。 就看西商撑不撑得住了。 虞婔:“……不是说如今的西商皇是西商难得的中兴之主?” “怎么听起来隐患很多?” 盛昌帝:“如今的西商皇只是手段比较强硬,一些国策也不错,敢想敢做罢了。” “这些隐患都是从一开始积累下来的,并非说短期内形成的。” “西商皇依旧没有很好的处理,有人教唆时爆发是肯定的。” “所谓的中兴之主,不过是表面光鲜。” 虞婔内心一连串的省略号,谁能想到,盛昌帝自己做皇帝不太行,分析别人倒是头头是道的。 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 也就是说,如今的西商皇也是运气不好,就遇上乾宇要启动计划对吧? 她相信,之前勾引大公主,谋取工匠开采矿产的计划,定然不是西商皇出的。 甚至,西商皇知不知道还是个问题,可能汇报过,他都已经忘了。 毕竟,前朝余孽要做的事,并且发生在乾宇境内,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只需要享受结果就好了。 事实证明,那几年运往西商的财富不仅多了,还将几万西商军偷渡进了乾宇,怎么看都是能干大事儿的。 西商皇不可能知道他因此惹怒了盛昌帝,并且直接启动了夕阳计划。 很好,国与国之间,有时候也不见得就完全是高深莫测的东西。 意想不到才是关键,谁管幼稚不幼稚? 虞婔很突然的就想到了穿越前一些传闻,他国卧底在机场工作,直接将飞机开走了,发现自己没暴露,还通知小伙伴又开走一架。 不管真假,这种事还真就可能。 有时候明明很像过家家,也想小孩子扯头发,但达到目的就行。 不见得就全是高深莫测,森严烧脑的计划。 从盛昌帝那儿离开,虞婔让人去将唐坷带走,同时,让孙铁辞职。 然后直接去外边城市,让他熟悉环境,之后会给他弄条船,然后秘密开始招募和训练海军。 如今,帝都城的官位缺口比较大,但是考试的话,也是很多人争一个的。 突然又空出来一个,很多人都乐意得很。 才不会有人去管孙铁为什么不干了,衙门的总捕头,也是一个不错的岗位呢! 发完命令,虞婔准备出宫,却陷入了沉思。 她被之前冒出来的想法给硬控了,总是想着去拿了西商的粮食,再卖给西商,光明正大将银子给捞回来的事。 但是,她现在没法消失了啊! 那就得有人去做。 可对于粮仓,毁掉容易,搬走可不容易,除非用空间。 她就在纠结这个,要将空间交给别人……这可就涉及到很大的问题了。 “公主,你看,那是萧大人吗?”红鲤的声音小声的响起,似乎怕惊动什么人。 虞婔抬眸,转头就看见一个角落里,萧景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有粗壮的树的挡着,那人就只能见到偶尔风吹过的衣角。 翩飞的衣角,眼色明媚,不用看见人就知道对面是个女孩子。 虞婔皱起了眉头,这是萧景在宫里的人脉吗? 现在皇权交替期间,想掌握一些情况很正常。 不过……太过遮遮掩掩,反而不好吧! 红鲤:“对面一定不是荣熙郡主吧,不然,哪里需要藏着掖着。” 虞婔:“这里是皇宫,荣熙要是真的进宫,我能不知道吗?” “不用过度猜测,萧景做了好几年的禁卫军统领,宫中的人脉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想的。” “联系一番也不稀奇。” “至少目前……我并不怀疑萧景对荣熙的感情。” 现在不仅是虞浅,连齐王和王妃都松了口气,至少盛昌帝不会平白无故的让虞浅去和亲了。 即便形势逼迫虞浅必须和亲,虞婔也有了足够的身份地位保得虞浅不嫁。 或许是这边的异常被风带了过去,萧景发现了,抬头看了过来,倒也没有慌乱,只是又说了两句,然后走了过来:“殿下!” 虞婔寒暄:“你还没出宫啊!” 萧景笑了笑:“殿下可以直接问的,是一位旧识,入宫很多年了,最近情况变化大,所以问问她过得怎么样?” 说着,树后的人走了出来。 虞婔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清影吗? 这人跟萧景是旧识? 可萧景的村子不是已经被全灭了吗? 还有漏网之鱼? 还是说此女,跟罡回部落有关? “清影,见过皇太女殿下,殿下长乐无极。”清影行了很重的礼。 虞婔偏头:“所以,你跟罡回部落有什么关系?” 清影惊疑,看了一眼萧景。 萧景点头:“我说过了,一看见我们见面,是相识,公主一定猜得到的。” 清影:“奴婢只是部落一名普通的族人。” 虞婔:“……”这么说,她总觉得清影就很不普通。 “所以,你进宫,是为了给族人报仇?” 清影:“原本是想的。” 虞婔:“原本?什么意思?” 清影低头:“原本跟公主想的一样,是打算给族人报仇的。” 虞婔皱眉,所谓的报仇,除了弑君,不做他想。 清影:“是萧大人认出了奴婢,坦诚跟奴婢聊过,有六公主在……奴婢就放弃了。” 虞婔狐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如何认出来的?” 萧景:“就是殿下出宫建府之前没多久的事。” “罡回部落的族人,从出生起,身上就会纹上一个像叶子一样的族徽。” “属下看见了,在清影跳舞的时候,在她的脚踝。” 第848章 眼神可真好 虞婔:“……” 只能感叹一句,这眼神可真好。 一般来说,宴会和表演舞台是有一定距离的。 因为借着表演,发生的刺杀之事太多了,所以舞台变得越来越远。 有时候甚至会隔着湖。 这样都能看到人家脚踝上的族徽? 萧景这是长了一对鹰眼吗? 舞姬的服装都比较鲜艳,样式也很独特。 露出脚踝,赤脚跳都是很经常的。 清影:“……”当时的她也不知道,她就是这样暴露的。 询问的时候,只觉得荒唐离谱。 罡回部落本来就不在,还有人知道族徽就很离奇。 她还带了一些脚饰掩藏,这样都被发现了,简直就是离谱。 虞婔:“所以,当初三皇姐发难,你是故意挑衅?还是意外,只不过借着那机会,将你的腿打得血肉模糊,然后好去掉那东西?” 清影诚实的回答:“是意外,不过那时候就觉得,既然萧大人能认出来,指不定还有别人能,就想着借那机会去掉。” 虞婔:“那你对自己挺狠的,要知道,稍不注意,你可能就跳不成舞了。” “或者,这只是你报仇的工具,并不在乎能不能跳?” 萧景突然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殿下,罡回部落最擅长的就是药物。” “只是皮肉伤,很容易处理。” 虞婔恍然:“哦,那当初还是本殿多余了……” 清影摇头:“多谢殿下,殿下的药,比我们部落的还好。” “何况,当时奴婢手里并没有药,配置的草药也需要拜托萧大人带回来才行。” “只要做就可能留下把柄,殿下帮了很大的忙。” 虞婔:“……”倒也不必给她这么大的功劳。 “为什么你会逃过一劫呢?” “那你们部落还有没有别的幸存者?” 清影:“是真的没有了,奴婢当时还小,连路都走不稳,原本是被母亲带着在山上采药的。” “奴婢睡着了,母亲将奴婢放在了篮子里,吊在一棵树干上。” “因为离部落不算特别远,并没有什么大型野兽。” “等奴婢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奴婢就到了人牙子手里。” 虞婔:“那么小,你应该没记忆吧,为什么你会知道这过程?” 清影:“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模模糊糊中看到了这些过程。” “因为梦里的人身上很多东西跟奴婢一模一样,所以奴婢相信这就是事实。” “在那之后,奴婢小心的打听部落之事,奴婢也只有跳舞的事情拿得出手,就加倍努力,只希望能进宫做舞姬。” “否则,奴婢可能会想办法做宫女。” 虞婔沉默了,天道真的是不行啊! 怎么这么多做梦能梦到真相啊,未来的? 多了不就乱套了吗? 不过,清影这样的,可能跟种族有关,是激发了最深层的记忆。 没有虞婷那样的预知,也不是盛昌帝那样的梦到原本的轨迹。 恢复深层记忆还没那么玄乎。 萧景:“可能是罡回部落所有族人的意志罢了。” “属下发现清影之后,不主张她报仇的,整件事情属下已经在做,如今……也差不多了。” 罡回部落只剩下这么一个族人,他不希望因为仇恨而折了进去。 至于盛昌帝,本身也不是灭族的罪魁祸首。 而且,就冲盛昌帝会封虞婔为皇太女,就是对乾宇有巨大贡献了,这份仇恨,可以不落到他头上。 清影最终还是听劝的,到底没有动手。 虞婔点头:“你能知道真相,很可能就是你的族人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真的无人生还了。” 清影:“可惜,奴婢一直没有梦见是谁将奴婢送到人牙子手上的。” “等奴婢有记忆的时候,已经辗转了很多地方,很多人牙子之手,所以已经无法追问了。” 虞婔表示理解,这很正常啊! 因为睡着了,本身是没有记忆的,所以梦不到。 这部分已经不属于清影的深层记忆。 萧景:“属下估计,清影应该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而是饿了哭了,哭累了又睡过去,才引来附近为了占便宜的村民。” “罡回部落覆灭,那地方毒障就逐渐消失,很多人都知道那地方发生了大事儿。” “不怕死,想捡便宜的不只一两个。” “好像是有人因此捡到了一笔银子,所以,引发了很多人的热情。” “认出清影后,属下特意回去查过,当年的事都还有人记得呢,虽然最终捡到便宜的也没几个,但是确认了的,都借此好过了很多。” 虞婔:“你是说,这些人里面,应该就有发现清影,然后卖掉她得了银子的?” 萧景:“嗯!” 清影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虞婔侧目:“你想出宫?想回去查?你想做什么?” 清影:“还请太女殿下成全,之前萧大人并未对奴婢说起这个。” “奴婢不想做什么,按照萧大人的分析,如果不是那人发现奴婢,奴婢很可能已经饿死在山上了。” “卖掉奴婢得到的银子,就当是奴婢的报答吧!” “奴婢只是想弄明白真相,事已至此,奴婢已经不想做什么了,就像殿下说的,奴婢想带着族人的期待,好好的活着。” 虞婔注视着清影的眼睛,发现她确实说得很真诚。 至少此刻,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以虞婔如今的身份地位,要让清影恢复自由身,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萧景:“还请殿下成全清影,去掉奴籍,赎身银子,属下可以帮忙出。” “你出?”虞婔轻笑:“清影可是皇宫的舞姬,谁出银子帮忙赎身可都是有记录的,你要怎么跟荣熙解释?” 清影抬头,睁大了眼睛,萧大人,跟荣熙郡主? 虞婔见清影只有好奇,没有别的情绪,顿时放了放心,还好没有因为寄托而产生了男女之情。 “太女殿下,”清影开口:“请允许清影自赎。” “不要因此打扰了萧大人的生活,大人帮清影的已经够多了。” 虞婔似笑非笑:“只赎你一人?” 清影沉默了:“如果可以,还有轻舞。” “请太女殿下才成全。” 第849章 害人不浅啊 虞婔:“不是不可以……但是,不会就指望本殿的善心吧!” “此例一开,若人人都想自赎,拿了银子就求到本殿面前来……还不得乱套?” 当然不可能那么多人来自赎,奴籍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去掉。 只是这事儿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容易乱。 通常来说,去掉奴籍得有什么功劳,就能堵住别人的嘴了。 清影想了想,似乎下定了决定:“罡回部落的圣地,最重要的地方,其实一直没被人找到。” “罡回部落受到攻击,族长就降下了最终的机关,将圣地给封死了。” “那次的灾难,就算罡回部落还存在,圣地也要重新挖掘才行,机关已经无法再启动打开了。” 虞婔抬手,制止了清影继续说起:“跟本殿来吧!” 说着,将人带回了天启殿。 让肖宇确定没有外人,才让清影继续说。 而皇宫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无数的眼线都盯着最重要的人一举一动。 他们虽然听不见虞婔三人聊了什么,却能看到萧景带着一个女人求见了皇太女。 一时之间,虞婔这边还没聊完,风言风语就传了出去。 很快,就传到了齐王府的人耳朵里,齐王和齐王妃知道了脸色一变,还不敢跟虞浅说。 齐王妃冷笑:“男人啊,呵呵……” 齐王:“……王妃啊,不要过早下结论,指不定跟男女之情无关。” 齐王妃:“都已经到太女殿下眼前了,再说什么都晚了。” 齐王:“……是啊,太女殿下能不知道萧景和浅浅的事儿?如果有什么不对劲,还能不在意浅浅的感受?王妃就是想多了。” 齐王妃反应过来,冷哼了一声,也没给齐王一个好脸。 齐王却松了口气,王妃此时看男人都不顺眼,只希望萧景不要辜负他的期待啊! 而此时,虞浅其实已经听见了下人们的议论。 毕竟,这些下人就算不知他和萧景的关系,却也八卦萧景这个帝都人气高的男人。 自从南崎越发“隐身”之后,萧景这单身汉就是人气最高的了。 下人们就说萧景带了一个女人去见皇太女,是不是为了赐婚?或者其他吧啦吧啦…… 身边的大丫鬟知道内情,很是担心。 谁知,虞浅却没有太大反应,还很感兴趣的听了一会儿八卦,“也不知道萧景什么时候能出宫,之前让厨房做的驱寒汤都做了吗?” 丹青忐忑不安:“小姐,这……” 虞浅回头:“嗯?” 突然笑了笑:“别担心,萧景若是真的移情别恋,这时候绝对不会带着人去见太女殿下的。” “这么不遮掩,才真的没事儿。” 天启殿中,清影将圣地大概的位置画了出来,距离部落其实是有距离的。 平日里都是地下通道直行,才会显得近。 怪不得不好找。 “这些事,你都能梦到?”虞婔不解:“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族人吗?” 一般的族人会有圣地所在的记忆? 还知道平日里怎么去? 清影吸了口气:“奴婢不知道,梦里确实没有奴婢的身份,也没有母亲的身份,爹和其他人非常模糊,许多事情甚至都很难分辨。” 虞婔叹了一声,到底还是太小了,即便日常的深层记忆也不清楚。 萧景看了看画出来的简图:“这是以前的地形,自从附近发生自然灾害后,改变很大,恐怕要找起来也比较困难。” 虞婔点头:“圣地里有什么?” 清影:“有罡回部落的族谱,传承,以及财富。” “奴婢想说的是,传承里面有圣典毒经,养蛊的办法,以及历届族人的感悟和手札,就是不知道经历了天灾人祸,还能挖出来多少。” “奴婢希望……交给太女殿下,以此立功来自赎。” 虞婔:“当然可以,很大的功劳了,那些什么毒经手札,你若是想看,随时都可以。” “毕竟是你们族人的东西。” 清影摇头:“奴婢不想碰那些东西,主要没自信能控制。” “没有前辈引导,靠奴婢自己研究……嗯,还是算了吧。” 真怕接触了,就不能好好活着了。 她现在对好好活着,有非常深刻的认知。 即将成为她唯一的,终身的目标。 之所以让六公主去挖掘,也是不想将来有人发现只字片语就拿出去祸害人。 虞婔:“随便你吧,到时候看情况,还不一定能找到呢!” 清影像是想起什么:“圣地里还有武功秘籍呢,据说还有藏宝图之类的,总之,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在圣地。” 虞婔来了兴趣:“藏宝图?” 艾玛,又见宝藏? 这乾宇大地,到底有多少宝藏啊! 萧景一愣,皱眉说道:“什么藏宝图,可知道?” 清影:“很多,还提到什么九洲什么……” “九洲藏宝图?”虞婔和萧景异口同声的说道。 清影:“……嗯,确定有人说起过九洲宝藏。” 虞婔和萧景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罡回部落怎么会有九洲藏宝图?不是说没有?还有就是后人给搞出来迷惑人的?”虞婔疑惑的问道。 清影左看看,右看看:“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景:“如果有九洲藏宝图,那么部落被灭,很可能不只是因为什么毒经毒方,必然是这藏宝图走漏了风声,引来了窥视者。” “怪不得部落覆灭后,还有人不停的翻找了许久……就算不为这藏宝图,也不甘心什么都没得到吧!” 就说罡回部落传承了那么多年,怎么说围攻就围攻了? 必然是出现了巨大的诱惑力。 只不过,当初参与的人,知道的恐怕不多,更多人是被煽动的。 虞婔:“九洲宝藏……真的,害人不浅啊!” 就她听见的,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九洲宝藏,每次有点消息就腥风血雨的。 皱着眉头,虞婔想到了之前那个古老的县城。 虽然九洲宝藏不只一处,但或许……如果乾宇境内的九洲宝藏出现了,就会安生一些。 其他的九洲宝藏,不甘心的就去别国折腾吧! 但是,怎么让乾宇的人相信,乾宇只有一处九洲宝藏呢? 啧,当年的九洲帝国啊,搞这么多事儿就不想后来者好过是吗? 第850章 能叠的甲都叠满了 虞婔吐槽着当年九洲帝国不做人。 让肖宇走一趟,将清影和轻舞的事儿给办了。 余英只愿守着盛昌帝,虞婔就将肖宇给提上来做事了。 至少以前,肖宇没有做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被余英教导得也能干,虞婔就愿意给他机会。 至于公主府那个汪怀,更擅长家里长短,人情往来。 对朝廷之事,没有肖宇这般得心应手。 不过,这两人无需比个高低,都能用。 有能力的人,都有适合的位置,没有必要逮着一个人往死里用,偌大一个朝廷,很容易分身乏术的。 而且,太集权了也不好。 萧景出宫后,悄悄的来到齐王府解释了,一路上听见的八卦让他难安。 越到这种时候也要小心,没有赐婚,就不能摆在明面上来。 知道大概是故土旧识,自赎的事情,齐王和王妃都松了口气。 为此,虞浅还给清影准备了一些盘缠。 她不准备,萧景也必然要操心的,不纠缠太多才免得流言蜚语满天飞。 虞婔出宫回公主府后,城外十里亭。 虞婔身着常服出现在这,送了唐坷一程,“交代你的可记住了?” 唐坷重重的点头,眼神还有些复杂。 天啦噜,当年那个他以为的小丫鬟,或者办事之人,竟然是六公主,如今的皇太女。 虽然不是第一天知道,但知道的那一刻,他都惊傻了。 如今再次见到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婔:“一路上招募的兵马会陆续交到你手上,得尽快将他们练出来,明年开春,乾宇和大蒲必有一战。” “有什么事,记得给我传信,我也没有别的要求,最少要将大蒲打痛,打到他们在我有生之年不敢来犯为止。” “如果能超额完成任务当然最好,将来,我将唐家的一切荣耀都还给你。” “不要理会朝廷那些人说什么,我的要求,绝对不会变。” “如果真的变了,我会亲自来见你,跟你说明。” 所谓的传信,自然就不是朝廷通道了,消息直接到她面前。 她要第一时间掌握唐城的战争情况。 唐坷一脸严肃:“谨遵太女殿下之命。” 虞婔:“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不然……大雪封路恐怕会出别的什么意外。” 大军行进,被拦截在半路上,每天的口粮都是个问题。 “待你凯旋而归,本殿在这亲自迎你回城。” 唐坷只觉心头一热,到时候皇太女可能就是女皇陛下了,出城十里迎接,已经是武将的最高荣誉。 出帝都城的时候,唐坷是两个人。 如今离开,只有他一人,骑着马,提着枪,少年意气风发的踏沙而行,很快就消失不见。 马是虞婔空间里养出来的千里良驹,喝着稀释灵泉水长大的,灵性十足,对于唐坷的战斗有很大的加成。 枪,是工部研究出来的新材料给打造的枪头,如今这天下只此一把。 可以说,在唐坷身上,她已经将能叠的甲都叠满了,如果唐坷还不能将大蒲给打退,那得怪她走眼了。 南崎看了一眼:“唐五公子沉稳了不少,一定不负殿下的期待。” 最近六公主都不出帝都城,可把他憋坏了。 他也不敢出,只有六公主在一旁,他才敢出来试一试。 看如今这气运都什么情况了,不然,他真怕出了城回不去。 所以,知道虞婔要来十里亭,他屁颠屁颠就出现了,并且紧紧跟上。 虞婔似笑非笑的看南崎一眼,实际上她可以不出来的,不过发现南崎最近宅得很,这才觉得出来放放风也好。 没有多说什么,虞婔看向了孙铁:“老先生说,你擅长水战?” 孙铁眼睛一亮:“确实觉得水战很有意思,既是助力也是束缚,对兵力的要求,反而不如陆地那么依赖。” “对装备的需求更高,而装备这些东西,很多是死的。” “可以装备己方,也可以利用对方的装备来对付敌人。” “就……挺有意思的。” 虞婔笑着听完:“我不懂打仗,你知道的。” “我只需要懂得用人就可以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打开之后非常大,上面是一艘看着就乘风破浪的船,船上还有很多武器。 “你知道吧,工部在研究爆裂箭,已经有一定成果了。” 孙铁眼睛放光的看着那船,这么大,这么威武,分明就是为战斗而生的船。 可乾宇,从来没专门制造过这种船。 “属下知道,如果能装备在船上,那简直是利器。” 虞婔:“对,所以,去海边,你同意吗?” “无边无际的大海,才能充分运用这战船的优势。” “如何训练一直擅长海上战斗的水军,就是你的任务了。” “你先过去,熟悉海上环境,招募兵士,这艘战船,两年之内,我给你造出来。” 孙铁立刻挺直背脊,“战船!属下谨遵殿下之命。” 虞婔:“跟唐坷一样,只要你完成了任务,该给的,我不会少你的。” “只不过,唐坷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你现在,却只能掩藏着做。” “开海禁的事,还得再等等,组建海上之师,更是需要一番时间。” “我争取在战船造出来之前搞定。” “你负责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时候,立刻站出来,并且做出成绩,替海军正名。” 也替她正名,证明她所做的决定没错。 孙铁斩钉截铁:“是!” 南崎悠悠的说道:“你的任务很艰巨,在光明正大之前,可能要经历很多困难,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我听说,如今的海边,并不太平。” “渔民缺少耕地,又不允许出海打渔,或者说,出海打渔也不能填饱肚子,所以……有人已经集结一部分势力,成了臭名昭着的海盗。” 虞婔:“……”这人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灵通。 “海盗?”虞婔眼睛忒亮:“不是说不让出海吗?所以一些人有私自出海,不然怎么养活这些海盗?” 南崎:“那肯定是有的,十大商会都有商船偷偷出海。” “或许,都不叫偷偷的,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出海,海那么宽,只要当地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还能发现不成?” 第851章 断什么断,抢 虞婔懂,南崎的意思是,官商可能已经勾结。 十大商会有固定的出海商船。 当然的,官员肯定好处拿足了的。 毕竟,海边城市历来都是大家想去的地方,油水挺多的。 虞婔冷笑:“我就说,十大商会是真的富裕。” 最重要的是,偶尔会有一些不属于乾宇的货物出现。 然而,乾宇开国出过穿越者,已经分不清是当初穿越者搞出来的,还是从海外弄回来的了。 啥都往开国帝后身上推就对了。 孙铁立刻说道:“属下一定尽快练出一支海上之师,阻断十大商会的不当行为。” 虞婔恨铁不成钢:“阻断做什么?断什么断?” “刚才不是提醒你了吗?一开始你们得不到朝廷的认可,在大家眼里,你们也是海盗啊!” “海盗是干什么的?抢劫商船啊!” “十大商会的商船赚得盆满钵满,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能抢都抢了,不香吗?” “反正他们也是走私,不合法,被抢了也就自认倒霉。” “不过,有一点,你们不得抢劫祸害老百姓,其他的,只管抢。” 这倒霉孩子,非要她说得这么明白吗? 可看情况,不说明白了,她也不放心啊! 商船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跟十大商会对上,管它道德不道德,抢了再说。 不仅能获利,还能练兵,多抢几百回,就不信十大商会不心疼损失。 孙铁摸头:“啊?” 他这都还没到海边呢,六公主就已经想到让他跟十大商会对上了? 额……让他一个总捕头,转身去做海盗? 南崎:“其实不只十大商会,沈家也不少,还有一些搭着的世家什么的,或许该说,除了皇家,能搭得上线的有钱人家都不会放过。” “知道这赚钱呢!” 虞婔:“……”所以,虞氏一族就是一个冤大头吧! “仔细想想,禁海做什么呢?还不是只禁到了老百姓,禁到了一些以此为生的人。” “真正靠海赚银子的,一个没禁到。” “反而让他们大赚特赚。” 南崎:“嗯,确实如此,有银子有人脉的,搭上这种线,基本都能发家致富了。” 虞婔皱眉:“盐,铁,海……都到十大商会手中了,怪不得国库和皇室都穷死了。” 南崎:“……”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库房再说。 至少现在,六公主的私库和盛昌帝的私库都不穷的。 穷的只有需要正大光明来钱的国库。 闻言,孙铁若有所思,没想到六公主这么愁十大商会,那真该好好欺负一下才好。 “殿下,属下会好好做的,肯定不会欺负老百姓。” 虞婔回过神来,“你先到海边,等你熟悉了之后,会有人给你送船来。” “当然不可能是战船,至少外表看起来要破破烂烂的,才像过不下去,不得不成为海盗的人。” “战船,绝对不能跟海盗联系起来,前期……你必须做足伪装,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懂吗?” 孙铁连连点头:“懂的懂的……” 虞婔又叮嘱了几句,让孙铁有什么问题可以秘密联系她。 顺带,还送了一只海东青给他。 当然咯,那只是比正常海东青大一圈而已,并不能载人。 孙铁眼睛直发光,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刺激得海东青飞上天就不下来了。 完全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虞婔依旧鼓励了一番,然后目送他离开才叹了一口气:“海上啊,这两年可别出事儿。” 战船得加紧造了。 早一点造好,早一天放心。 刚才给孙铁看的,只是一张成品图纸。 更详细的带数据的分解图自然是一大摞,不可能就这么拿出来看的,主要是为了激励孙铁。 南崎:“论天赋,孙铁的确比不上唐坷,但是,孙铁要去海上,将来的成就未必会比唐坷低。” 虞婔点头,这就是赛道都不同了。 “找对位置比什么都重要,其实我一直担心海上的,能出一个孙铁,倒是意外之喜。” 南崎有些好奇,六公主怎么时不时就能拿出一些很厉害的东西来。 旁人都以为她身边能人不少,还都是一些不求功名利禄的低调之辈,只有他知道,并没有这些被臆想出来的人。 很多时候都是六公主自己解决的,比他还玄学。 “这类人,却常年住在水边寻找,应该能找到。” “再有名师培养一番,或许就有很多个孙铁了。” 虞婔转头:“那你去找一找?像你说的,乾宇的海域宽得很,仅靠一个孙铁,恐怕不能完全防御。” “名师啊,萧景的师父虽然走了,但是他给介绍了几个人,我已经打算派人去请了。” 南崎一愣:“这么急的吗?” 虞婔:“急啊,乾宇百废待兴,全面开花就得搞快点,不然某一方面蹩脚就容易出现漏洞,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攻击,说不定填补不及时就崩盘了。” 南崎表情凝重,这么严重啊! 虞婔似笑非笑:“怎么?你还不能出门啊?” 南崎:“倒也没有,说到底都在乾宇境内,今天出城,我感觉差不多了。” “只要不去安国,应该就没问题。” 虞婔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不去安国就可以?那去西商?” 南崎诧异:“要做什么?那边不是有计划要启动?计划出问题了?” 虞婔叹了一声:“回去说吧!” 两人转身,又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公主府。 南崎看见虞婔手指间把玩着一枚古朴但普通的戒指,似乎陷入了沉思。 神奇的是,那戒指好像挺吸引人的,害得他多看了两眼。 “殿下有什么难以决策的事?” “属下能效劳的,也可以。” 很少见六公主这么难以决策的。 虞婔盯着南崎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南崎汗毛都竖起来了。 “殿下?”南崎有种被审判的感觉。 虞婔:“当初苏夙使用符箓,你曾经说过,那是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她不仅给普通人用了,还让普通人知道了东西的存在,就是对天道的一种挑衅?” 南崎若有所思,他说过吗? 那意思应该大差不差。 “确实如此。” 第852章 比了个大拇指 “天道被挑衅,就会搞事儿?”虞婔继续确认的问道。 南崎想了想,好像没什么毛病:“大抵是,苏夙本人的气运是很低的,还上了天道的黑名单。” “但是她似乎有夺取别人气运为己用的本事,从而瞒过了天道。” “这才显得运气极好,遇上五皇子,得到五皇子的喜欢,还有后续一系列的事……” 虞婔叹了一声,“可当初那个祈雨符又是不一样的,你说因为那是造福人类和地方亿万生灵的,所以天道不会计较,反而有功德。” 南崎:“……殿下想做什么?” 虞婔:“一件像祈雨符一样的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给你用,但是……并不造福人类和亿万生灵,会有什么后果?” “会不会影响乾宇的国运?” 闻言,南崎看了一眼那戒指,“会死人?” 虞婔想了想:“会,如果西商皇室不作为,恐怕还会死很多。” 南崎:“所以,死的是西商人?” 虞婔:“嗯。” 南崎:“所以,这件事会救乾宇的人?” 虞婔:“额……说不上来,但确实西商自顾不暇了,还很可能化解明年他们和乾宇的战争。” 南崎挑眉,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就做。” “殿下是要让属下去?” 虞婔:“我走不开,确实只有你可以,毕竟东西……你懂的。” “而且,你可以走空中渠道。” 交给别人就需要多一个人知道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泄露太多也不好。 主要解释起来也麻烦。 南崎点头:“那就去。” “殿下忽略了,属下的修为跟以前不一样了。” “同样是祈雨符,现在属下根本不需要血就能用……所以,这件事情不能那么算。” “再说了,殿下已经是皇太女,自身气运和国运之间的联系也不一样。” “得做了才知道有什么坏的后果,光是推测,做不得数。” “但是,这件事情能打击西商,甚至可能免除两国交战,那就是好事。” “虽然有时候不可避免的要发动战争,但是,能消除一场都是功德,战争造成的生灵涂炭,也不仅仅是人类啊!” 闻言,虞婔吸了口气,行吧,这种事讨论不得了,天下永远太平是不可能的。 想着,将戒指放在南崎面前。 “滴血,你自己看。” 这是当初大佬将紫色小鼎带走后,给她暂用的空间储物戒指。 后来将种植空间补偿给她,这戒指也没收回去。 她拿出来,暂时给南崎用一用。 西商国从来都很缺粮,所以囤积粮食是本能。 不知道所谓的粮仓到底有多少粮食? 她估计储物袋的空间可能不够用,这才用了戒指。 南崎听话的滴血后,满脸呆滞,感觉三观又被刷新了:“所以,袖里乾坤这种技能……是真的存在的?” 虞婔:“大概吧,要不,给你几本小说看看?” 说着,拿出几套修仙小说给南崎,这就很容易理解了。 所以说,还得是南崎,不用多费口舌。 南崎默默将书塞进了空间,知道这可不能让旁人看见了。 抑制住兴奋感,“要属下去西商国装什么?” 虞婔将夕阳计划给南崎说了一遍:“……你得去西商,配合这个计划将粮食给带走。” “到时候,我要这些把这些粮食卖给西商,将西商之前拿走的金银财富给捞一些回来。” 南崎:“……”无话可说,给六公主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说实在的,没有这空间,这计划是不可能的。 搞破坏可以,要在别人的地盘转移粮食,简直天方夜谭。 当然,他好像终于知道六公主藏东西的地方了,换了谁能窥视? 而且,看过那些小说后,南崎才真正体会到虞婔所说的星辰大海是什么概念,结果就是,人在西商,修为蹭蹭的往上涨,直接就摸到了某层阻隔。 让虞婔眼红了一把,艾玛,难道西商盛产玉石,给了南崎更多的机缘? 只能说,等南崎再回来,就真实意义的感受到了虞婔的想法。 乾宇,真的太小了。 根本就不值得夺嫡那样争得你死我活的。 送走南崎,虞婔松了口气,总算将这事儿给落实下去了。 而此时,大蒲王朝的皇帝,和西商皇几乎是前后脚接到了虞婔发出的那封特殊国书。 走的特殊渠道,早就到各自的都城了,只不过将国书送进皇宫,送到皇帝面前还费了一些功夫。 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 然而,大蒲皇看见国书,当场掀掉了龙案,将怀里的宠妃给推了出去,伤及无辜。 “蠢货,老四在干什么?钱将军进了天牢,他被禁足在行宫?” “寡人怎么生出这么蠢的儿子?” 大蒲皇狂怒,吓得女人和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而西商皇也差不多,自从十七岁登基,就没吃过这种亏的西商皇直接将手中的玉玺给扔了出去,连续砸了好几个臣子,有人都见血了。 吓得一众臣子跪了一地,高喊吾皇息怒。 西商皇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怒过了,乾宇一封国书能达到这种境界,也是非同凡响的本事。 “海王怎么会在接风宴上跟大蒲四皇子打起来?” “是不是中招了?海王有没有送信回来?” 大臣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他们并不知道,虞婔的国书是走的空中渠道,消息具有及时性。 还想着以信来推算,这都是多少天之前的事情了? 而此时,四皇子和海王等被禁足行宫,根本无法对外传信。 大蒲皇和西商皇都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乾宇到底什么意思? 然而国书上一条条其实说的很明白,为何禁足,那是惊扰了皇后,并且致使国母驾崩,没有当场让其陪葬都是看在两国面子。 之所以要银子,是因为这样的来使不配乾宇好好招待之类的吧啦吧啦。 总之,他们的疑问其实都能在国书上找到答案,前因后果,合情合理。 只是两位皇帝不愿意相信,想要狡辩,不想认怂示弱罢了。 但是距离太远,无法及时沟通,就只能自个儿生气。 第853章 不得不同意 然而气死了,最终还是会不得不同意乾宇的要求。 除非他们不要使团一千多人的命了。 可就算不要命了,也不能让乾宇发落啊,这简直就是啪啪打脸,将两国的名誉扔在地上踩。 所以,必然是要将使臣换回国的,是生是死只能自己来决定。 大蒲皇最近一直处于暴怒状态,等闲不敢沾惹,但这件事情必须尽快处理,送信的人还等着回信呢! “乾宇皇那老头子有这样的魄力?” “敢做这样的事?是不是老头已经嘎了,有新帝登基?” 有人战战兢兢的站出来,“臣问过送国书的人,三缄其口,讳莫如深,想来乾宇应该出现了什么变故。” “可惜使团的信还没送回来,臣觉得,应该是被乾宇阻断了。” “阻断?”大蒲皇气死了:“乾宇凭什么阻断我们自己的消息?” 来回走了两圈,大蒲皇突然一顿:“那个送国书的人还在?几个人?在什么地方?” 臣子一吓:“两国邦交,不斩来使啊,何况只是送国书的。” “皇上,咱们王朝一千多的使团在乾宇……” 皇帝怎么敢想去动送国书的? 到时候乾宇就不是送国书要银子赔偿了,直接将一千多使团挂唐城城墙上信不信? 乾宇为什么敢开口?人家有人质啊! 大蒲皇无语:“寡人就是想问一问,乾宇到底什么情况,谁出的主意送国书来要赔偿?” “使团有没有问题?能不能直接将人遣送回国?” 臣子松了口气:“那人……送完国书就消失了,也没见到在城里出现,只说五天后要来拿回信。” “如果没有,他就那么会乾宇汇报了。” 大蒲皇瞪大了眼睛:“什么?五天?那今天是……” 臣子:“第四天了,明天得有结果。” 大蒲皇一脚踹了过去,将臣子踹得滚了几滚,“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他可没打算不回应。 那样就代表不承认乾宇说的一切,也不会赔偿,乾宇对使团做什么都可以。 到时候乾宇拿来打大蒲军的脸,不说边关那些杂牌军了,就是隐藏起来的正规军也会士气低落的。 以前的乾宇会善待俘虏,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就算使团犯了罪,恐怕也会好好招待着等回应。 可这次……好像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这国书就是强有力的证据。 实在不敢赌乾宇没有变。 思及此,大蒲皇再看了一遍国书,尤其是让人眼疼的赔偿清单,平添一股戾气,好想将藏起来的军队放出去大砍特砍一番啊! “使团一千多人,才在帝都多久?十万两……”大蒲皇突然一拍桌子,满含怒气,“金,那是十万金。” “他们这是把金子当饭吃吗?” “一千箱一等宝石,呵呵,特大号箱子为准。” “两千箱二等宝石,三千箱三等,低于三等的不要?”大蒲皇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怒鸣。 还有呢,一千张上等毛皮,两千张二等毛皮,三千三等。 宝石和毛皮分等级,是大蒲划分的标准,为了方便叫价和交易。 宝石自然是有品种和大小,光泽等等的判别。 毛皮也是跟种类有关的,剥皮的技术和完整度都有说法。 以前,大蒲皇觉得这划分挺不错的,也方便管理,一目了然。 然而,如今乾宇用这等标准来索要赔偿,很有种自己挖的坑,结果自己跳下去了的错觉。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一千,两千……这数量并不多,可侮辱性就特别强。 真的划算成价值,就算在大蒲,也远胜十万金,更加不说在乾宇了。 同一箱宝石,在乾宇的价值,最少是大蒲的十倍。 而且,除了毛皮和宝石,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大蒲皇都不在意了。 一想到这,大蒲皇就心绞痛,特么的,乾宇真敢开口啊! 偏偏又很精准的卡在一个要爆发,又让人觉得不值得爆发的线上。 跟使团留给乾宇发落比起来,这点东西,大蒲王朝还不看在眼里。 何况,乾宇并没有要大蒲战略物资类,比如,马匹。 可想到乾宇就这么占了便宜去……大蒲皇真的很想自暴自弃的不管那一千多人死活。 出使乾宇,没捞到好处回来就算了,还要给出去。 东西看似不多,可要给啊! 甚至连讲价的机会都没有,憋屈得差点背过气去。 西商国也差不多,乾宇没有要任何涉及粮食的东西,但是依旧是十万金,以及很多玉石宝石。 西商和大蒲都产宝石,但是品种不同,要这样产量高的东西,才不容易引起反弹。 而这些东西在乾宇,备受有钱人追捧,可以换取很多财富。 别说补偿给使臣祸祸的商家,就是将户部之前拨出去的款,都还剩一大笔。 或者说还剩下八成有余,丰富一下国库也不错。 这是第一笔捞回来的,以后还会有更多。 虞婔表示,看看,她就不贪,清单拟定得非常实际,让两国郁闷又不得不拿出来。 对东西不心疼,都是因为乾宇占了便宜才郁闷的。 这让大家看看,不是只有别国在乾宇抠好处,乾宇也可以在别国身上咬肉了。 开了这个口子之后,到时候很多事情,文武百官都会先有这个捞好处回国的想法,然后再仔细商量,格局都给打开了。 安国那边,虞婔试探了一下,要了距离乾宇边境线最近的几处矿产是开采权。 先没说要多少年,只说要开采权,看安国怎么回答。 其他的东西那都是捎带的。 然而,安国境内,政权争夺还乱得很,暂时根本没人理会乾宇的赔偿。 但是,安国的回复反而是最快的。 他们没有回乾宇的国书,而是直接发了信息给天宁商会,让天宁商会将东西赔给乾宇,然后换取使团的自由。 至于开采权,暂时还没人有决定权,就没法谈。 天宁商会的庆峰收到消息:“……”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当真是半点不考虑天宁商会的隐藏性了吗? 东西能拿得出来,甚至不会伤筋动骨,但是在乾宇的境内,竟然要伪装成安国送来的赔偿,他真的没有信心能完全瞒得住虞氏。 第854章 傻子才不知道呢 很明显,自从六公主上位,朝廷上上下下的氛围都不一样了。 做事果决了很多,还有了一种神秘的威慑。 以往伸出去的手都不得不暂时静默,要在六公主眼皮子底下搞事儿,庆峰都有些拿不准了。 殊不知,虞婔早知道安国的打算了,根本不打算管。 因为她要求的是现银,不要银票之类的代替物。 那么十万金和其他东西是商会出,也没关系,实打实的拿出来就行。 一次次不断的掏一批商会的金银,积少成多,到时候这些敌人就越好对付。 事实证明,这一波还暴露了不少别国探子。 大蒲和西商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让乾宇境内潜伏的人员凑足十万金。 其他赔偿的东西能凑都境内凑了,凑不足的,才本国送过境。 唐城和北鼎守护的边关早已经严阵以待,东西过境,人不过境,当面交接就行了,原本还想搞事儿的大蒲和西商又气了一波。 这么严防死守的做什么? 傻子才不知道呢! 至于大蒲和西商皇帝,东西一旦不用全部自己给出去,心里似乎就好受一些。 都在规定的时间回了国书。 送国书的人按时来到大蒲丞相的府上,接过了丞相手里的国书,无视了丞相收买的好话和暗中询问的话术,转身就走了。 他是姓钟离的,出来之前,皇太女可亲自交代了,不要多言,只管送国书和拿回信。 旁人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在意,不要去想。 话肯定是好听的,多注意周围的危险。 果不其然,他今天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周围杀气凝重,但凡他动作慢一点恐怕都要被围困,然后得杀出重围。 丞相等人都惊呆了,此人一言不发的像个天生的哑巴,当真不废话一个字,拿了就跑。 以至于他们的布局都没用。 冲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第一时间扩大范围找都没有任何痕迹。 气得丞相破口大骂乾宇人的狡猾,居然派这么一个高手出来。 而且,不谙世事,只会听命令,但凡能开口跟他聊上一句,也不至于是这样的情况。 回头自然被愤怒的大蒲皇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大臣要来何用? 乾宇绝对是故意的,怎么会想到派这样的人来? “是乾宇的暗龙卫吗?” 丞相否定:“不像,没有杀气,此人更像是没有经历,心思单纯的人。” “只可惜,这样的人也代表着听话,乾宇做决定的人定然交代了什么,他才不听不闻,一点都不好奇。” 大蒲皇倒吸了一口气,全是这几天受的憋屈:“乾宇,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番举动跟以往的谦恭大相径庭,朕……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丞相等人不敢说话,非常赞同大蒲皇的话,只不过,他们鞭长莫及,毫无办法啊! 西商皇的思维竟然差不多,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但是送信的人动作更快速,根本不等对方说话,拿了国书就跑了。 生怕有人追踪他。 然而,这些人一消失就了无痕迹,吓得大蒲和西商都将皇宫紧急排查了一番。 如此手段,是不是刺杀也很容易? 乾宇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虞婔只是想让钟离一族的人不受打扰,不被忽悠,没想到送信人的举动还威慑了一番。 很快收到了回信,虞婔却没打算再回了。 毕竟,这送信的频率和速度就无法解释了,所以送过去的国书说得很详细,语气更是肯定坚定,一副拒不接受讲价的模样。 要的东西也没过界,堂堂国家,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东西来来回回的讲价。 就是为了杜绝回信,杜绝暴露送信的速度。 所以,虞婔收到了回信也没什么动作,就当信还在路上,使臣依旧禁足在行宫,四皇子自顾不暇,就顾不上管被丢进天牢的钱将军了。 钱将军还等着人救他呢,从一开始的笃定到最后的绝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被磋磨的没了精神气,颓废得好似被掏空的镴枪头,整个人还好似老了十岁,哪里还有半点战场将军的锐气? 虞婔知道,但完全不管。 甚至还将小草放进了天牢,钱将军会遭遇什么……旁人都懒得看,天牢嘛,发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 至于行宫原本的那个管事太监,竟然收了四皇子的银子,帮忙传信出去。 当场逮着就扔进了慎刑司,家底让小草去抄的,然后,将小草提为了行宫的管事太监,将使臣们盯得死死的。 虞婔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小草办事就非常尽心尽力。 大蒲使臣们一直都很懵逼,不明白为什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待遇更是一落千丈。 因为虞婔让人以他们在帝都吃吃喝喝不给引起为由,让他们把账单给平了。 有人愿意配合,有人不愿意,还硬着脖子一直嚷嚷,抨击乾宇的行事作风不道德之类的云云,被小草带着人几个大逼兜下去,终于安静下来。 让人汇报了虞婔,这些使臣的不配合,虞婔就等着了,只回了一个字:“搜。” 于是乎,一群太监和护卫如狼似虎的将使臣们搜了个底朝天,之前靖王和骁王拿出来的价值不菲的摆件,以及不知道在哪里去谋取到的好东西都被掏了出来。 迅速装箱,直接送进了宫。 等靖王和骁王得到消息后派人赶来,东西已经到了虞婔手里,快速清点入库了。 没办法,靖王和骁王自己来不了,躺床上了。 派来的人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入库了啊,入的还是盛昌帝私库,这……怎么要回来? 靖王和骁王:“……”突然发现,可能虞婔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这一切做得实在太溜了,从抄家底到入库,仿佛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一般,顿都没打一个。 合着当初他们尽心尽力的布置行宫,东西拿出去时就不属于他们了吗? 盛昌帝乐呵呵的看着好东西入库,就觉得小六真是赚钱小能手。 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不能拿的也不会拿,比如皇后的嫁妆。 能拿的就不会放过,深得人心。 反正,靖王和骁王也不缺这点东西,穷不了。 第855章 一心一意的搞事儿 盛昌帝已经深刻意识到,他的这些儿女可富有了。 特别是有背景,外家强大的,穷什么都穷不了他们。 只有小六这样的,没有外家帮助,最早也没有产业赚银子,才是真的穷。 看把小六的赚钱技能都逼成什么样了? 所以说看不顺眼的时候什么都不是。 看得顺眼你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好的。 终于将行宫里的好东西给捞回来了,虞婔顿时我舒坦无比,放在行宫的关注度就收回来不少。 在这过程中,使臣们损失一些原本自己的银子也都正常得很。 因为交上来的东西,除了那些实物,还有一叠银票呢! 三国使臣,银票现银加起来竟然有几十万两。 呵呵,各国的现银是硬通货,银票可不是啊! 钱庄银号,目前还没有跨国经营的,更加不说异地取银子了。 所以,这些银票全是在乾宇境内才得到的。 怎么得的?自然是乾宇境内的别国潜伏人员孝敬的呗! 要不然就不知道在哪里用不正常手段得来的。 明明也不穷啊,偏偏花销不花钱,哼……让他们将这些银子带出乾宇皇朝,算她输。 所以说,皇后的功劳很大啊! 就这么一个理由,可以反复利用,可以做很多不讲武德的事,都还是乾宇占天理。 所以说在自己的地盘要对付这些使臣,其实并不难的,主要是自己的态度,想法与决策决定着一切。 不要命,备受折磨的法子可多着呢! 使臣们之前的态度和贪婪,给了乾宇很多的理由。 受气?在虞婔这里是不可能的。 和谈?邻国之间也是不可能的,能放心才奇怪呢! 与其指望别人大发慈悲,不如赶紧将武力值发展起来啊!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宫肌瘤,还是这样舒坦啊!”虞婔喝了口茶,看着外面飘下的白雪,仿佛都透着几分可爱。 她要发展乾宇,中兴乾宇,那是必然的。 她悟了,这也是一种修行。 很显然,一个国力日弱的皇帝所得到的龙气,跟一个中兴国主得到的龙气怎么可能一样呢?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得到最多。 空间戒指都给南崎了,让他去使用非常手段搞定国战了,就不要再犹豫和怜悯。 好不容易算计的做了皇太女,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然这沉默的成本太大。 虞婔已经是一心一意的开始搞事儿。 什么生灵涂炭,什么战争危害,已经是之后会考虑的事。 红鲤换了一杯热茶:“公主,下雪了。” 虞婔“嗯”了一声,但是她没感觉到冷。 瑞雪兆丰年,来年开春,指不定是个丰收年呢! 红梅忍不住说道:“公主,奴婢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虞婔轻笑:“有什么不可以的,怎么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吗?” 红梅:“公主让南大人去处理西商国粮仓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但确实有这么回事儿。 只惊叹于公主看待问题的角度,旁人都还在潜伏卧底,算计谋划,公主已经直奔粮食而去,要玩一招釜底抽薪了。 虞婔:“嗯,怎么了吗?” 红梅:“那么多粮食,南大人都有办法转移搬走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把西商国的金银宝贝搬走?” “尤其是西商皇从乾宇弄走的那批财富,直接拿走,不就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这个啊!”虞婔:“就算粮食非常的重要,可寻常时间里,一个人看待金银财富和看待粮食的感觉是一样的吗?” 红梅恍然:“那肯定不一样。” 虞婔:“对啊,粮食囤积起来了,让人看守着,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天天就看一眼还在不在吧?” “但是金银财富的防御,肯定比粮食高多了。” “而且,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都是粮食的准确位置,金银方面还不是很清楚。” “消息不够全面,南崎就算亲自过去也不见得好办事。” 最重要的是,直接拿走金银,西商也会乱,但是,很大可能会助长了资本阶级对普通老百姓的压榨。 他们要将以前的财富给弄回来。 最终受苦受难的可能还是无辜的老百姓。 这样一来,天道那边捅的娄子可能会更大。 南崎招惹了安国去国运,不能再是挑衅西商了,不然真怕他回不来。 虞婔叹了一声:“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直接将金银财富带回来,到时候入国库还是拿出来花,恐怕都还得等时机,想理由,过于麻烦。” “如果是粮食换取的钱财,怎么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这样乾宇能全身而退,西商不会知道粮食就是他们自己那批。 哪怕被发现了,也没有证据。 粮食长得都一样,她再夹杂一些别的,乾宇不要的,谁敢说那不是乾宇的? 碰金银,如果西商明确是乾宇做的事,很可能会发疯,到时候两国交战就是必须的了。 引发西商国内乱和恐慌,这一战指不定就避免了。 只要不跟大蒲同时开战,乾宇的压力就要轻很多。 等西商缓过来再想打,就要看看乾宇是不是他们动得了的了。 顺便提一句,西商使臣的赔偿,私底下就是永川商会给的。 而大蒲,竟然是另外一大商会,欣晨商会。 这一波诈得可真值,不仅得到了一大批东西,还发现了各国在乾宇最大的组织。 虞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虞氏一族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十大商会,这三国一家才发展了一个? 可十大啊,虞氏一族一个都没有,当年都是这么发展经济的吗? 红梅恍然:“原来如此,不过金银财富恐怕也没有粮食那么好搬走,有些毕竟磕碰不得。” 虞婔笑了笑,多重原因,最终她只让南崎动粮食。 “下雪了,不知西商什么时候能闹起来?” 而此时此刻,边关和境内的将士们都好似过年了一样开心。 有些都已经拖欠三年的军饷,还以为朝廷会找理由就这么算了,竟然突的发下来了。 不仅如此,每个人还补偿了一个月。 各种军需物资都加倍的送到了军营,有种巨大的幸福感从天而降。 可不就是跟过年一样吗? 往年过年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福利呢! 第856章 爆发式的发展 当然咯,这时候已经不需要低调,不用藏了。 东西送到的时候,宣传一波都是皇太女殿下给的命令,原本名声就挺高的虞婔,更加备受武将们维护推崇。 靖王和骁王都眼睁睁的看着,恨之牙痒痒,又无能为力。 原本以为虞婔就是一个会装的,突然冒头还未必有能力。 然后才发现,之前才是默默发展,被限制了很多。 真当虞婔到了那个位置,没有束缚和限制的时候,那才是高速发展。 东一榔头西一锤,看似毫无逻辑,但是汇总才发现,每一天都在不断强大。 这才几天呢? 就感觉有些望尘莫及了。 使臣的事情让人大快人心。 根本就没谈,没提到什么和亲不和亲的。 武将收拢了,文官也归心了一大半,他们再有什么想法和手段,又能撼动什么? 虞婔将行宫抄底的银子拿出来还给了亏欠的商家,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言行之间都是一种维护,传话自然也会说好的。 她没想到使臣们原来这么富有,还了账都还有不少结余,以至于她让三国赔偿的东西,都是白赚的了。 八卦聊天之间,一个个都觉得之前的担心仿佛都是假的。 现在云白了,天蓝了,看哪哪儿都舒服。 三国使臣被禁足了,不会出来招人怒火了。 三国还将有赔偿送到乾宇。 据说三国使臣还被撸了一遍……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都这么认为了。 远道而来的恶客啊,就该这么对待。 之前皇子活成了狗腿子都是什么玩意儿? 至于皇后的死,在刻意弱化中,被其他八卦给掩盖了。 大部分人也不提,心里不是没有计较。 皇后死得真的是太及时了,太正了,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好说,但这份功劳已经记入史书。 甚至后世都可以说,乾宇中兴盛世,就是从盛昌帝的皇后之死开始的,拉开了帷幕之类的云云。 因此皇后比靖王还有名。 就连靖王都是因为皇后,才用奇特的姿势“流芳百世”的。 众人打心底的维护六公主,并不愿意将皇后这口锅扣在皇太女头上。 所以,就算皇后死得蹊跷,也没什么议论,私下里没少人说皇后死得好。 总之,虞婔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出来,很多人都觉得爽了。 跟以前一比,稍微硬气一点就是爽点。 然后就是官位考试的事。 当天下朝就有人飞鸽传书了,下午虞婔就让人贴了皇榜。 消息瞬间就炸开了。 谁还没几个怀才不遇的朋友? 不靠背景,不屈服于权势,想要清清白白做人的读书人不要太多。 突然就有了机会,六公主被封为皇太女所引起的反对,以及牝鸡司晨的不甘心心理瞬间就被打散了。 因为这事儿也就是六公主主导的,并且一力推行的。 甚至不惜得罪一众利益被侵害的贵族。 要么不享受这个福利,要么,就不要在享受的同时,还觉得女人上位是不妥的。 这一波,将反对的声音又压下去一大半。 靖王和骁王两系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并且危机感十足,无力感爆棚。 “王爷,六公主的手段太惊人了,一阵连削带打,直接收服了武将,又让一众读书人再也不排斥,这么下去,不出半年,恐怕就无人撼动六公主的地位了。” 骁王的谋士忍不住提醒。 总觉得必须要做些什么了,不然,骁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六公主坐稳位置,无力回天。 再说了,六公主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 骁王出手,本来天生就弱上一截,手腕力量还弱的话,根本只有输的份儿。 那还不如安心做王爷,别的都不要再想了。 至少,不动,罪名就不成立,可能六公主还放他一马,身份财富都不缺,能安心度日。 骁王一脸惆怅的望着屋顶,“所以,你们找到六公主身边的人没有?” “这么厉害的手段,收买人心的措施,你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谋士们面面相觑,表情讪讪的。 至少有勇气对抗世家贵族啊! 还要有世家贵族闹起来的准备。 “六公主身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存在,换了旁人拥有也会藏得很严实的。”谋士觉得没错。 至少,他们从来不相信六公主全靠自己。 觉得六公主能够好好施行,在这个年纪就很牛了。 必然将出主意的人藏得极深。 “就是不知道,为何那些世家贵族竟然没闹,原本还想着他们闹起来,能够做点什么的。”谋士二非常的遗憾。 同时也想不通,什么时候世家贵族这么好说话了? 涉及到后辈的未来,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默认? “感觉就是六公主的名望太高了,官位考试上任这种事,虽然涉及到世家贵族的利益,但是对广大民众来说是好事,真的要对起来,贵族和清流总归要打得你死我活的。” “六公主反倒是能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没打起来,就让六公主的政策顺利实施,只能说,这一招实在是高,无论发生什么,六公主都不亏的。” “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何等人也,竟然能想出双赢的招来?” “而且,世家贵族没有闹,可能也是发现考试这种事,操作性比较大。” “他们想考试舞弊?” “科举舞弊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六公主和她身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吧,能没点准备?” “一般来说,第一次考试都不容易作弊,那些世家贵族在观望呢,就想知道考试中有那哪些漏洞,到时候还能不搭人情就让后辈上位。” “考试,不代表就不能上位了,世家贵族有功名的读书人,远比普通人容易得多。” 骁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们到底是来商量事情的?还是来考虑政策优越的?” “怎么,你们是不是也想参加考试,看能不能直接做官上位?” 闻言,众人都是一愣。 突然发现,对啊,他们不是也可以考吗? 在场几乎都有进士功名,只不过没有门路,又没有银钱走关系,或者得罪了人等等,这才被骁王和俪妃一系招揽,一步步成为谋士的。 第857章 捅了自家的马蜂窝 试问,若是真的有机会凭本事得到一个官儿做,从而发挥自己所长,他们愿不愿意参加? 那当然愿意啊! 骁王一句话,提醒了在场所有人。 他们都是有资格参加官位考试的。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时之间,对骁王的“未来”的考虑就没那么上心了。 对视一眼,心下一凝,确认过眼神,很可能会是竞争对手。 看来得好好考虑这件事了。 加上骁王那边,前路无光,他们实在想不到怎么破局。 然而,六公主还在不断爆发,不断叠甲,说半年都是放宽了的,很可能时间更短,六公主就无法撼动了。 就连他们……心里也是佩服的,甚至也想参与一下刚发布的考试福利。 万一考上了呢?那……他们恐怕就不做骁王的谋士混饭吃了吧! 这些读书人,考了一辈子,对于考试是不怵的。 打算待会儿回去就好好复习一下,现在就是不知道考试内容是什么? 于是,一众谋士默契的掩饰了突然的明悟,开始安慰起骁王来。 反正话说得好听,骁王听着没什么信心,但是心情不错。 将骁王安抚住,谋士们这才找理由离开,然后自顾自的卷起来。 骁王根本没发现,他捅了自家的马蜂窝。 反正没想到可行性的好办法,只能就那么颓着。 相比起来,靖王那边也差不多,不过,他们没用主子提醒,而是看见皇榜就起了心思。 与此同时,还有宁王和端王出事后存活下来的人。 虽然案底有些不光彩,但是皇榜上并没有说他们不能参加呀! 考了再说,万一能上任,就算被发配偏远的地方也好啊! 那一瞬间,对六公主是感激的,能给大家提供机会就是恩情。 如今只是说了这么一个事儿,具体细节还没有发布。 怎么报名?怎么考?又考什么? 如何面试录取上任等等,感觉还有很多事,但许多人要的,确实是一个机会。 一下子,就不只是世家贵族了,那天下午,帝都城上空的鸽子都能做好几顿全鸽宴了,传递信息的地方人群爆满。 鸽子几乎全部放飞了出去,还有不少人的消息没送出去。 这消息以飞快的速度朝帝都四面八方扩散。 某些书院,某私塾,不断有人被叫走。 “先生,快快快,我刚让人租好了船,趁着天冷但是还没上冻,赶紧去帝都看看备考啊!” “慢点,现在考什么都还不知道,以前从未有过先例,无法借鉴,那么快也没用。 ” “怎么就没用了?现在都什么天气了,指不定哪天就已经封路禁水路了,当然要早点去帝都城,一旦有什么消息可以很快的知道啊!” “再说,不快点,租好的船都可能被截胡,你是不知道这时候有多少人出行,水路最快,当然是首选啊!” “啊,这都傍晚了,还那么多人出行?” “那可不,大家等这机会久矣……” 这样的对话在乾宇很多地方出现,许多久不出门的人,突然就背起行囊出远门了。 一群准备科考的人:“……” 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期待六公主上位,能改善一下科举考试的情况。 结果,六公主先改善了那些考上的读书人的情况。 这部分人,大多都在为师,教书育人,他们若是对六公主上位没意见,并且极为推崇,教出来的学生是怎样的,可想而知。 丞相等人一边做事儿,一边关注民间舆论。 这才发现虞婔这一招有多高,相比起来,等待科举考试那批人还都是一些弟弟。 很多教书育人都是被迫的,求口饭吃,内心难免愤世嫉俗,没那么多真正闲云野鹤的人。 虞婔这一招打破了他们的愤世嫉俗,开始更加积极的面对生活,对朝廷充满信心,那整个皇朝的读书人精神面貌都将彻底改变。 这也太深入人心了。 以至于这天上朝,虞婔感觉丞相等文官的眼神特别奇怪。 三分难以置信,三分佩服,三分赞叹,还有一分的臣服……直接都成扇形图了。 虞婔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大为震撼,一脸高深莫测的接受众多虔诚的注目礼。 下朝后,从萧景那儿大概知道前因后果,反而把虞婔给搞沉默了。 那其实就单纯的想让这些人考试,竞争上岗而已。 让这些人体会一下现代国考的威力。 哪可能想到这么深层的收买人心的招? 真的,不要神话她了,她没这么厉害。 只能说,被欺压的人多了。 终于有了机会,总有人会死死抓住的。 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 虞婔也不会到处去解释她的初衷,至少蠢蠢欲动的世家贵族因此是安分了许多。 所以,就这样吧! 倒是没想到,盛昌帝很震惊,询问了一番后,好奇的问道:“真不是你事先就算好的?” 虞婔:“……父皇,儿臣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盛昌帝:“所以,真是误打误撞?” 虞婔点头:“这不是挺好的吗?” 盛昌帝喝了口茶,恍惚的说道:“确实挺好的,原来还可以这样。” 虞婔终于体会到了大规模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之前是武者的盛事,如今就是读书人的热闹。 虽然官位考试不只是文官,也有武官,可读书人的基础大,谈论的人多,就造成了读书人热闹的错觉。 难得的,武者和文人没有对立,而是各自卷,准备好好考试冲一波。 虞婔还有些感叹:“本来呢,读书人科举考试,就是为了走青云之路。” “正常来说,考上进士就该派官了,就等于能做官了。” “如今我在这基础上又加了一次考试,一个个的不怪罪,反而欢喜无比……”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浅:“现在考上进士也做不了官的比比皆是,他们只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看见人人都在夸奖敬佩殿下,这世界啊,美好了很多。” 虞婔:“……都以为这是我在收买人心呢!” 虞浅纳闷:“难道不是吗?” 不管初衷是什么,至少最后真的收买到人心了。 效果好得出奇。 第858章 想找个由头好发作 虞婔一愣,释然的一笑,“说得也是。” 都说不解释了,还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反正,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这样的。 最后最大的好处都被她得了,说什么都是狡辩和炫耀。 “有些规章制度,存在得太久了,总得改一改的。” “以前符合当时的情况,之后不一定符合。” “因时制宜也是很重要的,就像你说的,现在很多人都缺一个机会,那么提供这么一个机会的人自然会受到追捧。” 虞婔淡定:“说起来,如今齐王和齐王妃应该很放心你的婚事了吧!” 虞浅叹气:“这些忧虑是没有了,但是婚事一直没落实,就总担心我被别人算计了。” 虞婔:“……”父母之爱啊,为之计深远。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 虽然经历了一些精神上的摧残,但毫无疑问的是虞浅拿的是团宠剧本啊! 帝都城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虞浅独生女,还是齐王比较“老”来的女儿,万千宠爱都集聚一身了。 就像一个美好的象征,让人知道,原来一个女儿家也能过得这般舒心,这般好的。 这么多年下来,女人的地位到底还是都被打压得不轻。 不过,做不了被宠的那个,可以做一个宠女儿的父母啊! 如今虞婔成了皇太女,眼看不出意料就要上位的,很多世家贵族已经感觉到了风向,开始多多培养家族女子了。 有钱有闲的更加不会错过。 都懂得抓住这个机会,万一将来六公主开女子科举,或者有女子做官上位的政策,他们就能吃到第一波红利了。 等政策出现再培养,谁知道能不能起来? 万一还没教养好,政策又没了呢? 岂不是白费功夫? 所以说,除了暴发户,真正的有钱有权的人不可能是傻子。 他们对风向的把握,对未来走向的预测都是很精准的,就算这人不敏锐,家族还有那么多人呢,总有人敏锐。 再不,还有朋友和幕僚,总有知道的机会。 这就是人脉和消息,在这消息传递本来就不发达的年代,一般人想要提前得到消息,本身就很难。 总之,家家都很忙,忙着转变一些观点和做法,忙着培养继承人新的观念,或者新的继承人。 他们无力改变上面的管理者,就只能改变自己,然后尽快适应即将到来的新世界。 虞婔:“我还担心齐王府呢,最近想打听考试内容的,考试相关事情的很多吧!” 虞浅啧啧:“是啊,但是,我们本来就不知道。” 虞婔:“有的人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齐王府故意瞒着不说。” “会有一些算计就正常得很了。” “你让齐王和王妃最近都小心一些,毕竟年底了,接近除夕本身就有很多宴会,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呢!” 试探是肯定的。 至于皇后和大公主一起下葬的,但是朝廷并没有发布强制百日祭的国丧。 默默地,老百姓过于八卦新鲜事儿,根本没注意到这点。 时间久了,也没注意什么祭日不祭日的,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生活,反正过界也不会有什么事,渐渐地,皇后之死只会在使臣事件中提及了。 至于大公主,几乎就被渐渐遗忘,根本不会有人提及。 所以说,婚丧嫁娶,一切娱乐活动,没有任何的禁忌。 上流社会这些更是能领悟虞婔和盛昌帝的意思,宴会不仅如常,还会办得更好更热闹。 盛昌帝是已经不关心这些了。 并不知道虞婔在让皇后真正的死亡,当然了,死不了的。 毕竟皇后的死,代表了很多大事件,只要有人提,就不会忘记皇后的“功劳”。 虞婔只是尽可能的减少影响,免得二公主,靖王,以及崔氏还会因此来揽名望,试图翻身。 后世的史学家自然就会各种猜测,为什么堂堂国母驾崩,并没有官方的百日祭。 史书上虽然没有明确记载这一点,但是,在皇后殡天后的各种大事件中都能看出,这个时候的婚丧嫁娶是自由的,甚至临近年关的娱乐活动都很丰富。 由此可推断,皇后之死并没有百日祭。 毕竟,皇后的祭日是写得很清楚的,不会有错。 关于这点,就有意思得很了,许多人提出了不少猜想,却并不知道,虞婔就是小心眼,不想让皇后太好。 也不想二公主和靖王,乃至崔氏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其他的,真没有那么多。 若非皇后的死利用性高,虞婔真不会将这“流芳百世”的好处给皇后。 虞浅一一应下,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 虞婔现在可是大忙人,偶尔偷得一些空闲已经不错,不要指望能轻松多久。 实际上,虞婔没有想象中那么忙,大多事情她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事儿就找“巨人”借鉴,根本不需要多费时间,费精力。 然后就是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做。 虞婔就觉得当皇太女比当女皇舒服。 因为有些事情,文武百官不会管皇太女的,比如私生活。 但是会很关心女皇。 那些没事儿就彰显自己有上奏折权利的官员,闲来无事练字写的恭请圣安就跟她没什么关系,根本不需要理会。 可做了女皇……不耐烦的话也总得处理。 哪怕要彻底解决这事儿,也得找个好由头发作。 最近一直有考虑,可暂时没发现特别好的理由。 只能到时候再看了,或者自己制造? 如今的虞婔可不是当初的六公主了,不管是不是忠心于她,能用的人也多。 让人不知不觉被利用的法子也多了去。 没过几天,帝都城的人再次多起来。 很多读书人都是有进士功名的,即便是帝都城的普通人也不会随便去得罪。 帝都城的客栈和有房子出租的人都乐呵呵的,虽然虞婔让人传了消息,控制了价格不乱来,但是今年比以往真的赚得多多了。 先有武科举,再有现在的考试,价格不乱来,那也比平时贵一些。 而平时除了科举考试,客栈的生意还好,院子房子会有人租的就很少了。 三年才赚一回真就是一点零花。 这一年赚的,足以补贴家用,让日子过得很好。 第859章 有银子就得花 帝都城的人口,在几天内明显增多。 很多朋友亲戚家都住满了人。 一群人自以为跟科举考试差不多,都拿起之前的书各种复习。 读书声朗朗,给人一种文科举又开始的错觉。 最近上朝,不少人都在询问考试内容,虞婔三缄其口,暂时不准备透露。 一直在等更多的人抵达帝都。 时间不够,有些人实在来不了,也没办法,只能等下次了。 虞婔就没准备做一次性的事儿,不回答,反而看向了户部尚书:“上次行宫的账平了之后,好像还剩下不少银子?” 户部尚书心下咯噔,就那么点银子,殿下还惦记上了? 这就要花出去了? 以前只看到六公主会赚银子,现在才体会到六公主更能花啊! “还剩下三十五万多两。” 虞婔:“拿去修贡院,在大雪封路之前,将贡院修葺完。” 贡院真的是,主体都在,但是每次科举考试都破破烂烂的,每次草草修葺一下,但依旧有人会遭遇一些奇葩事件。 虽然考试中遇见各种意外,影响考试只能说天意,运气不好。 但是,虞婔依旧觉得完全可以提供更好的环境。 贡院本身修得就不上心,每三年才用一次,日常也不会去维护,要用了才大概修一修,不破烂才奇怪呢! 读书人考试,没必要吃这种苦。 无论是读书的苦,和之后会遇见的苦其实挺多的,这种场外因素……实在没必要。 所谓的运气,难道不是朝廷和人为制造的吗? 这种不公平的苦吃多了,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原本清正的官儿也会贪婪起来。 他会觉得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他吃了那么多苦才有这样的身份地位,不捞回本就亏死了。 这次官位考试更是如此,涉及到很多岗位,要直接当官的。 若是再有考场这种额外因素,就怕选出来一大堆报复性的贪官。 姚丞相意外,三十五万多两,贡院都能直接重建了吧! 以前贡院破破烂烂的,主要还是朝廷不愿意多这一部分支出,将就着能用就用。 反正,大部分人不会去经历,就不会思考合不合理。 很多官员自身经历过,也会盼着旁人也能经历,不然他们多亏啊! “殿下想将官员考试放在贡院?” 虞婔:“有何不可?贡院那地方不容易作弊,会更加公平。” “有什么地方比贡院更加适合考试的?” “再说了,贡院每三年就要修葺一次,不如一次性修好一些,避免考试中总出现意外。” 她的想法不能完全说出来,这些人无法理解,容易杠。 目的一样,选这些人能接受的理由能省掉很多麻烦。 虞婔缓缓的说道:“反正这些银子都是使臣那儿得来的,并不在朝廷原本的支出范围。” “用别国人的银子来建设乾宇,不好吗?” “户部尚书也不必太在意,大蒲,西商以及安国的赔偿已经在送往乾宇的路上了,这些都会收入国库,不差这么点。” 户部尚书惊讶,这些赔偿,殿下准备收入国库? 那肯定不在乎搜使臣这点了啊! 给,赶紧给。 户部尚书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迫不及待的将银子给花出去,只为收入更多。 原本以为这些赔偿,除了现银,其他东西都会成为皇太女自己的。 毕竟都是一些宝石啊,毛皮玉石之类的,很方便拿来赏人。 虞婔看出户部尚书的想法:“……” 不好意思,她好东西太多了,盛昌帝那个私库也满满当当的,已经不在乎三国赔偿了。 好不容易是过了明路的东西,赶紧塞国库里填一填。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看见了虞婔的大方。 明明是默认的事,虞婔却能不惦记。 之前行宫收刮了靖王和骁王不少摆件和用品器具之事,暗地里不是没有微词,但是,突然发现那都不算事儿。 肯定不是虞婔想要的,不然该殿下的,怎么就给国库了? 定然是太女殿下要给靖王和骁王一个警醒,让他们财权两失,将来才不会乱来。 嗯,一定是这样。 太女殿下虽然穷,但是大方得很呢,才不会故意谋取靖王和骁王那点东西。 原以为抓住一点虞婔把柄的靖王和骁王:“……” 特么的,就没见过这么油滑的滚刀肉。 简直要气死他们了,失去了财权的他们还不能吐槽几句不对了? 没见过连这点都要从另外的地方澄清得干干净净。 咋滴了,这一辈子还能没个污点,完全出淤泥而不染啊,他们就不信了,虞婔能一直这样。 虞婔:“……”真没想那么多,联想过于丰富。 她确实就是该抠门的地方抠门,该大方的时候就大方。 不然户部尚书拨款也不好说服啊! 户部尚书才守财奴好不好? 其他大臣都震惊了,什么时候见户部尚书拿银子这么爽快的? 整个人还乐呵呵,简直见鬼了。 敢情户部尚书吃这一套啊……可是谁又能做得到? 完全属于现在用了,之后还更多的作风,谁舍得? 工部挺高兴的,有银子啊,那事情就好办了。 足够的银子就有足够的人,事情办好了,拿了工钱还能回家过年,谁不喜欢这样做事? 见谁都好说话。 户部愿意给银子,这事儿就定下了。 一众大臣一顿彩虹屁,说虞婔就是天下读书人之福,之后很多年考试恐怕都不用担心淋雨毁卷子等等意外了。 听得虞婔多少有些不耐烦,强行打断退朝。 时间早,她还能睡个回笼觉了。 最近起太早了,晚上又没法睡太早,容易影响发育。 最近早朝内容十分丰富,每次下朝后传出的事情都会引起热议。 想考试的会关注,想八卦的也在等,拨款彻底修葺贡院之事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啊,若是早这样,当年我考试就不会那么惨了……下了一整天的雨,我那号舍都快淹了,搞得我现在不到四十就有老寒腿了。” “吃苦耐劳也就说说而已,说实话,为什么要吃这份苦,耐这份劳啊,吃不好睡不好的还要考试?人差点给折腾没了。” “……”尽情的吐槽完以前的号舍。 再说新消息,“听说啊,有些地方可能会推倒重建,下次科举肯定不用担心了。” “殿下说了,白得的银子,用来建设乾宇。” “不知道你们,反正我是爽了,没想到三国赔偿完竟然还有后续啊!” 第860章 读书人都很满意 “就说啊,太女殿下都是怎么想到的?用别国人的银子来建设乾宇?怎么听着就那么高兴呢?” “这是怎么想到的问题吗?怎么做到才是关键好不好?” “对对对,曾经异想天开的时候,我也这么想过啊,我还想能去外面捡钱呢!看问题是怎么才能做到?” “哈哈,果然是异想天开。” 八卦着这些,读书人都很满意。 帝都城的贡院绝对不是最好的,但肯定是名气最大的。 因为这就是科举考试最后一关了。 每次出现意外就会蹉跎了三年又三年,可能好不容易考中,年事已高…… 此处埋葬了很多青春和岁月。 流传着无数或励志,或遗憾,或感人至深的故事。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谁都不想自己遇见意外。 不管是经历过的,或者即将经历的,未来要经历的,都很乐于听见这样的消息,都盼着贡院赶紧修好。 看得出来,众人苦贡院久矣。 一些准备参加官位考试的进士们知道可能要在贡院考试,简直如临大敌。 传出要好好修葺的消息,简直感动哭了。 那样的罪,他们很难坦然的再去享受一次。 这些人的圈子里聊得最厉害,毕竟很多人只是听过贡院的大名,并没有亲眼见过。 但是中了进士,必然亲身经历过至少一次。 “真是太好了,第一次我那号舍好大一个窟窿,风刮得镇纸都快没用了。” “你居然还带了镇纸?那是运气好,忘记带来,只好用烛台压,卷子是没刮走, 但是快写完了,烛台倒了,不仅烧了一角,还将蜡油滴到了卷子上,污了卷子根本不能上缴……” “你们这是自己原因吧,我回回坐臭号我说什么了吗?” 此人话一出,众人震惊的看着他,表情就好像在说“咦~~”,每次抽到臭号都让人闻风丧胆。 回回都能抽到臭号?只能说,还能考中进士那真是靠扎实的学问碾压过来的。 臭号王哭唧唧,他也不想的啊! 他都绝望了好吗? 运气从来都不站他这边。 谁懂他的苦? 好不容易考完了,居然还要再来一次?一脸的生无可恋,总感觉人生都要被腌入味了。 “噗……”有人没忍住,率先笑出了声音:“这次你倒是不必太早绝望。” “听说太女殿下可能要大修贡院,并且给出了新的布局图,茅厕这种地方不会距离号舍太近,而且会让人随时打扫,保持清洁干净。” “总之呢,臭号可能要在帝都的贡院销声匿迹了。” “再说了,这种考试不可能像科举考试那样,一连三场,一共九天吧!” 众人震惊,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殿下真是太好了,急大家所急。” “之前武科举我就说,让殿下来……指不定对文科举有莫大的好处,现在看看,还不是正式的文科举呢!” “还是殿下敢想敢做啊!” “真好……选六公主做皇太女,真是皇上和文武百官做得最对的事。” 众人欢欣鼓舞,其乐融融,只有工部有些头疼。 银子是够了,但是虞婔要求的工期太短了。 贡院修建起来虽然不复杂,但是大啊! “……黑大人,而且,马上就要下雪了,虽然刚开始雪不会很大,但也会影响上工的。”有人吐槽的说道,觉得上面的人也只会用嘴巴说。 有些想法根本不切实际。 工部黑尚书冷笑了一声:“怎么?朝廷上上下下就只有你聪明,只有你能想得到是不是?” “不趁着初雪赶工,难道还等雪大了之后再做?怎么做?” “是不是就不做了?那什么时候做?等雪化了开春之后?” 黑尚书就跟怒目金刚似的,整个人威慑力十足。 “如今朝廷百废待兴,很多职位空缺,办事效率极其低下,你还要让朝廷等到来年开春之后?” “那时候才修贡院,修完才考试?” “你凭什么让朝廷为了你方便就改变政策,所有人都在原地等待?” 黑尚书不明白,这样的人进工部干什么? 刷资历吗? 哪来的勇气说这样的话? 之前还言辞凿凿的官员立刻方了,之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先质疑一番,上面能改就改,不能再商量对策。 这回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其他同僚,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管这人的求救和死活。 有些人也是不懂变化为何这么大,但是,他们懂看形势,不会冒然出头。 有些人则是心如明镜,因为太女殿下是干实事儿的,为读书人谋福利的。 一群读书人已经翘首以盼了,现在说不行,要往后推? 闹啥呢? 真要这么做了,恐怕那群人比太女殿下更加激愤,能将工部都踏平了。 见那人瑟瑟发抖,黑尚书冷嗤了一声:“如今太女殿下管理,以前那一套都掂量一下能不能行?” “别不带脑子在这丢人现眼。” “工部若是做不到,也可以拒绝,可不说天下,就说帝都城,真的只有工部能做吗?” “信不信只要工部敢说做不到,下一刻殿下就能将事情给别人做?” 贡院这么大的工程,就算不赚钱,民间也有很多人愿意承担下来。 一旦按时按量做完,就能保持许多年,那可都是接活的资本。 工部……呵呵,绝对会成为六部的笑话。 工部这么大一个摊子,什么都要管一管,全靠他来领导,可真是……没有他可怎么办哦! 终于体会到手下无人可用的苦涩。 此时此刻,黑尚书就特别羡慕刑部尚书,因为刑部有个能干的萧景啊! 刑部尚书有心让萧景接任刑部,很多事情都交给萧景,而且都办得很好。 刑部尚书几乎已经提前享受养老生活了,让其他五部尚书都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工部就……黑尚书已经无力吐槽。 “时间短,工程大,那就加人。”黑尚书有点烦躁:“之前殿下建造那四个演武场,给大家做的榜样还不够明显吗?” “只要有足够的人,在规定时间做到根本不是难事。” 其实黑尚书是明白的,加人工就等于多出一大笔开支。 这么一个大工程下来,那笔银子就剩不下什么了。 这些做官的习惯了从中捞油水,做事之前脑子里就已经在规划怎样油水才会更多。 而不是如何按时按量的完成任务。 第861章 感觉自己要头秃了 黑尚书知道,太女殿下绝对看不惯这种的。 之前城里的那个专门管流放的部门简直已经蠢蠢欲动,饥渴难耐。 这些下官还没醒悟,还不懂变通,恐怕还没有开始考的官位又要增加好些了。 倒不是黑尚书想保这些人,一群没用的东西,能处理了更好。 但是,现在这情况,任务繁重,要做的事情很多,新人太多了的确不利于工作。 而且,新进的人会比较激进,容易出事儿。 工部要管的事儿实在太多。 他感觉自己要头秃了。 不知道太女殿下看在他尽心尽力的份儿上,会不会在意他继续做工部尚书? 会不会有自己人要上位,需要他让贤? 黑尚书感觉最近头发更加不保,需要操心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皇权更替什么的,真是让人难过。 所以说,他真的宁愿盛昌帝活久一点……但是,皇朝昌盛中兴也让人无比期待啊! “下雪了,地里的活儿几乎没有了,很多人都会出来找短工。” “贡院这工程刚好不错,工钱给足,多招一些人,尽快将事情做好。” 黑尚书拍板说道。 这话一出,不同刚才只有一个人出头,很多人都疑问的看向黑尚书,似乎在说,认真的吗? 这样一来,户部拨的这笔款项,可能就不剩下什么了。 不管是工部想要挪用到其他项目上,还是有人想拿,可能都不行了。 三十五万多两啊,就算工人工资不算高,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然后就是各种原材料,殿下又要求用好的,争取修葺后的贡院能五十年无损。 这……材料价格就便宜不了。 总之,粗略算一算,就没什么油水了。 黑尚书脸是真的黑,咧嘴一笑:“还有别的想法?要不谁去跟殿下说说?” “天下读书人聪明的多了去,你们那点小心思,他们就算刚开始不懂,那他们做了官能不能懂?” “你们确定他们以后不会找麻烦?” “以前什么情况,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分辨吗?” “若是想殿下跟你们算旧账,可以直接点,老子去帮你们提。” 黑尚书本身也是个混不吝的,这些年在盛昌帝手下做官还收敛了很多,工部囊括了各行各业的人才,其实一点都不好管。 对于手下这些官儿做的事,他门儿清,但是从未参与,水至清则无鱼。 当年盛昌帝还是皇子时,他跟着就见过太多了。 不过实在要找死的话,黑尚书也不介意让虞婔真的清理一波。 他看得出来,迟早的事。 要么这些人顺从,照着虞婔的规矩来,要么就等着被清理,但现在不能给他搞事儿。 皇太女新上任三把火,使臣一把已经快烧成灰了,贡院考官位就是第二把,谁要搞事儿就早点蹦跶出去腾位置。 显然,这些官员被吼得瑟瑟发抖,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归顺了。 黑尚书直接就去见了虞婔,将用料的事情说了说,“初雪期间,商户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涨价。” “贡院的用材,恐怕很难便宜下来,微臣已经找工部的人商量,确实无法省下来。” 很多东西,下雪都会涨的。 最近的雪虽然停了,但是已经下过雪了,价格调整就会跟上。 如今就是炭这样东西,比之之前已经翻了好几番。 不是长了好几倍,而是翻了好几番,不是一个概念。 虞婔看了一眼黑尚书,轻笑了一声:“黑大人觉得,本殿是万能的不成?” 按理说,这种事其实不需要跟她汇报的。 文武百官也不是吃干饭的,这类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是有。 只不过,黑尚书应该是盯上了她之前的某些“便宜”渠道。 谁让她之前捐赠的时候,这也便宜价,那也便宜价,总让人误以为她有什么特殊的渠道。 特意来汇报,就是看她“渠道”还能不能用? 黑尚书嘿嘿一笑,“殿下威武,总之是比普通人厉害得多。” “修葺贡院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商户只怕已经摩拳擦掌了。” “这笔银子虽然是白捡的,但若是做得不好,只会成为大蒲王朝的笑柄,彻底丢掉乾宇读书人的脸。” “既然决定做了,就做到最好,若是材料不被坑太多,完全可以用来办其他更多的事,让贡院更加好更牢固。” 虞婔:“……” 不得不说,这些人精啊,对上位者的心思把控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她已经感觉到了,这几个部的尚书,其实已经摸清了她的行事准则和一些脾性。 所以知道怎么劝说,从哪些地方劝说才会让她舒心,以及答应。 的确,有这种将事情做好的心,她就会认可,并且会尽可能的提供足够的条件。 行吧,终归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 何况,这还是跟十大商会作对,多少有点兴趣。 “你确定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本殿会让人来找你的,可一旦将采购权交出去,工部就不能插手了。” 采购权才是油水最大的,黑尚书要这么做,就断了很多人伸手的机会。 黑尚书心下一喜,就知道皇太女深藏不露。 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东西。 “微臣确定,事关贡院,关乎科举,更加涉及天下读书人的事,不可马虎。” 虞婔:“……”倒也不必将口号喊得这么大。 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黑尚书回去等着。 不过最后还提醒了一句:“尚书可有想过,工部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不依靠十大商会?” 黑尚书苦笑:“谁没想过?但是,很多方子和原材都被十大商会把控,若是要强行办,可能只有偏僻的地方,交通不便不说,成本会提升很多。” “这样一来,做任何的东西都可能亏损,暗中还会有十大商会找麻烦,卖不出去……朝廷也没有一直有用的地方,很快就会废掉的。” 闻言,虞婔皱眉:“只能去偏僻的地方?” 不是很理解,山庄啊,村子啊不是很多吗? 大山里还有很多无人区,这也不好整? 交通不便就修啊! 现代的公路造价高,这时代要修一条马车过的路,没有想象中的贵。 主要是需要太多的人力。 第862章 沈家想扔包袱 送走了黑尚书,虞婔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 如今的山庄村子都是个人私有化的。 想要砌砖烧瓦,除非落在皇家庄子里。 可就连皇家庄子,易主都比较频繁,到时候实在不好解释这类东西的归宿。 还有十大商会,发现朝廷有这样的苗头,必然会暗中搞破坏。 他们可不会让朝廷发展起来,打破他们的垄断。 思及此,虞婔也有些无奈,虽然她也是既得利者,但中上流社会的确占了太多资源。 帝都城周围的村子庄子已经遍地都是,几乎没有非私有的了。 “啧,这些庄子村子还是不用交税的,怪不得每年的税收越来越少呢!”虞婔无语,可惜这方面不是说改革就能改革的。 动太多人的蛋糕,乾宇内部就要炸。 虞婔闭了闭眼睛,再等等吧,等把周围的威胁都给暂时解决了,再来处理国内这些玩意儿。 因为这,虞婔最终派人去工部接洽就换了人。 换成了沈家的。 其实东西是虞婔早就在做了,毕竟有些地方的富裕劳动力有点多,不给找事情做就会搞事儿。 什么劈砖烧瓦的,就跟当初烧炭一样,已经有村子在做了。 当然是她给的法子。 确实比较偏僻,现在还没法运下来,为了保密也没办法,暂时只能她跑一趟。 沈家只是出一个人去跟工部谈生意,价格跟十大商会比起来的确会便宜很多。 比平日里淡季的价格都还要低两成,工部表示非常满意,数量大了,也是一大笔啊! 虞婔也很满意,跟成本价比起来,简直高得离谱,赚得太多了。 价格真的是被十大商会炒起来的。 如今还没有红砖,只有青砖,要么用窑烧制,要么采取自然的石头打造,这方面的手艺人其实不少的。 一般的不需要太高深的工艺,很多人看一看,练一练都会。 关键在于,做出来得有销路,不然就只有砸在自己手里。 有十大商会垄断各行各业,一般人还是不要想了。 这一单,银子从户部到工部转了个圈,一部分又回到了虞婔手里。 差的那部分就被人工劳力给赚了去,确实不关工部那些官儿什么事儿了。 沈家出了一个人,还平白吸引了十大商会的火力,结果生意还不是他们的,好像没得到什么好处。 但实际上,沈家还是满意的。 当初沈淮就给过沈家信物,让他们听找上门来之人的话,原本还在低调着冷眼看笑话的昊天侯在看到信物时,彻底懵逼了。 原来,沈家早就已经是局中人了。 昊天侯还是很相信沈淮的眼光,在虞婔成了皇太女时,信心瞬间爆棚,更加信任了。 基本虞婔说东,他们不会往西,至于沈家的几百年产业,其实沈家真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看重。 一代代家主口口相传,家业越大越遭人恨, 何必呢,万一有需要,这都是要当包袱甩出去的。 至于沈家的后路,早就准备了多年。 就是沈家这摊子越来越大,沈家历代家主都心惊胆战的。 不管是撸掉爵位,还是流放,至少活着啊! 万一虞氏一族看不惯沈家,直接推出午门斩立决,那……有准备也没福气享受了,沈家还指不定彻底断了。 但是,有时候不是沈家想要发展,有这样的身家,处在这个位置,好多都是身不由己。 不参与,人家会觉得沈家有什么算计和目的。 绝对不放心。 其实虞婔原本也没想要沈家的产业,或者将沈家的东西怎么充公。 按照原本的计划,虞婔是准备全部从零开始的,所以,确定自己要夺嫡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在做了。 不过,沈淮“临死”之前有将沈家的忐忑心理历程告知虞婔。 是希望虞婔能代表皇室将沈家的摊子接过去。 沈家的体量太大了,大到一个昊天侯已经撑不住了,会被直接拖垮的。 沈家是比虞氏还有钱,比国库还有钱,但很多时候日子也过得战战兢兢的。 不然当初不会连二公主的逼婚都无法拒绝,只能受着。 要论办法,不是没有,可沈家不能就这么垮下去。 拿了信物,虞婔是确认过昊天侯想法的,确定昊天侯其实比沈淮说的还迫不及待的将沈家这包袱给甩掉。 沈家自己准备的后路,足以很多代人衣食无忧,富贵的过着挥霍的日子。 有昊天侯的爵位撑着,做个富贵闲人才美呢! 如此,虞婔才决定利用沈家来对付十大商会。 然后一步步会将沈家分化,不至于成为十大商会后新的庞然大物。 之前的沈家不是没想过将家业扔给皇室,但是之前没人接得住,冒冒然扔出去,只会肥了十大商会。 有沈家撑着,十大商会至少还有一个能抗衡的,不然,乾宇皇室迟早被架空了。 有些庆幸沈家没有冒然行动,有钱有权还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恐怕也是外人想不到的。 一大家子,就怕斩立决,直接灭族。 不是没想过在外面养孩子,但是沈家的嫡系一直都不多,除非养外室,否则……但,沈家人没有这么玩的,不然再大的家业也会养出败家子来的。 加上太多人盯着沈家的错处了,所以沈家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总之,虞婔感觉到了沈家人过得有多小心翼翼,一时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同情。 倒是盛昌帝听说了,找了虞婔去“聊天”。 言外之意,沈家过于庞大,让虞婔不要过于依赖沈家。 虞婔:“……” 终于明白十大商会为什么会逐渐将沈家不放在眼里了,沈家没有皇室的支持。 就跟唐家军一样,一直在被皇室防备和质疑。 怪不得日子过得风雨飘摇啊! “父皇,皇朝的经济需要这些商户支撑,至少以前就是这样的,现在不可能直接改变经济方式。”虞婔缓缓的说道:“可十大商会,和沈家,父皇认为哪个更值得信任一些?” 二选一,这都错,虞婔觉得盛昌帝真的无可救药了。 盛昌帝噎了半晌:“当然还是沈家。” 虞婔松了口气:“父皇,十大商会的存在已经严重危害到皇朝了,如果有办法,父皇会不想处理掉他们吗?” 盛昌帝诧异:“十大商会已经根深蒂固,你连这都有办法?” 虞婔:“其实不算什么问题,只要有针对性的打击就可以了,但是在这期间,为了防止十大商会疯狂报复,就得有人挡得住他们的攻击。” “父皇觉得,除了沈家,乾宇皇朝还有这样的存在吗?” 第863章 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家真的就是乾宇皇朝最后的屏障了。 如果沈家有异心,乾宇皇朝根本撑不到现在,早就已经糜烂到没救了吧! 虞婔表示很明白,一个皇朝走向衰败,跟上位者的想法关系特别大。 比如唐家军。 再比如沈家。 如果不是唐家军为国为民,死守唐城…… 如果不是沈家没有野心,只想扔掉包袱过富贵日子,却又不想便宜了别人…… 讲真,易地而处,虞婔真的很能接受皇室背刺。 简直就是腹背受敌,唐家军还可以说为了身后千千万的老百姓,沈家……一直撑着的意义是什么? 效忠的人都不信他们,一直质疑他们,甚至还想榨干他们,欲所欲求的,真找不到坚持的理由。 想想盛昌帝之前对沈家,说实话,或许还该感谢一下二公主。 因为沈淮娶了二公主,盛昌帝并没有想对付沈家。 不然,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让沈家寒心的事情来。 盛昌帝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沈家?” “让他们跟十大商会对上,必然是两败俱伤的事情,想家就心甘情愿的被利用吗?” “这么大重任,你放心交给沈家了?” 虞婔也沉默了,“父皇,恕儿臣直言,如果沈家有野心,皇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如果沈家跟十大商会同流合污,现在的皇朝也不是如今这样子的。” “沈家一直有跟十大商会制衡,才没让十大商户肆无忌惮。” 她敢打赌,盛昌帝一定不知道商会和沈家到底有多富裕。 虞婔其实也不知道,前辈子就没富裕过,她无法想象所谓的首富,或者乾宇前十都是什么概念。 甚至商会和沈家可能自己都不清楚家底具体有多厚,摊子太大了,这年头信息不发达,着实不好算账。 然而,这么多银子就代表着很多事情都可以办到。 盛昌帝根本不清楚沈家替皇室承担了多少压力。 盛昌帝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问道:“沈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吧,盛昌帝根本不相信沈家会这么大公无私。 虞婔:“那……儿臣也不知道。” “或许是沈家当年对虞氏的承诺,也或许沈家什么时候说好的。” “总之,他确实这么做了,而且不得不承认,沈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怎么出过败家子,传承和教育都很不错。” 盛昌帝:“……既然是制衡,十大商会也制衡沈家吧!” “没有十大商会,就只有沈家一家独大了啊!” “昊天侯……呵呵……” 到时候,这封号就名副其实了。 虞婔诧异:“所以,父皇是在乎沈家的这个封号?” 确实,也不知道当年开国皇帝怎么想的,这封号非常戳人心窝子,招人嫉妒。 盛昌帝讪讪的:“怎么可能?朕也不是那么没有容忍之量,沈家这昊天侯都两百多年了,朕何须计较?” 虞婔:“……”看起来计较得很。 开国皇帝封侯加爵,后代就各种想办法,要解决一些簪缨世家。 说实话,除了特别烦,乾宇法典都犯了个遍的家族,其他的……纯粹闲得慌才去找麻烦。 像沈家这样的,更要留着,好处实在太多。 “想改?不是没有办法。” 盛昌帝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办法?” 虞婔:“只要父皇舍得啊!” “二皇姐的事情,还有一些别的支援建设,或许让沈家出银子立功,父皇将沈家的家主升为国公不就行了?” “升位这种事,改一改封号不是很正常吗?” “这样也不会触及违反祖制。”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仿佛顿悟了一般,啊,还可以这样? 仔细想想,确实啊,这不是给沈家加爵了吗? 对外也没有欺负沈家,而是荣耀加身。 还可以从沈家拿到一大笔银子或者更多的好处。 最重要的是,并没有无缘无故的违抗开国皇帝的意志,双赢啊! 谁也说不得他什么。 盛昌帝眼睛逐渐亮堂起来,还真是……好办法啊! 只不过以前只想到打压沈家,怎么可能想得到升爵? 而以沈家的体量,升为国公爷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根本带来不了太大的好处。 昊天侯,已经到一定位置了。 最重要的是让碍眼的封号终于可以消失了。 最终,盛昌帝对这事儿上心了,也不觉得一个单纯的国公爵位有多亏。 而沈家也不会在意食邑问题,摊子太大了,多这么一点不多,少也不少。 该敬畏的,不管是侯爷还是国公都得敬着。 不敬畏的,成了国公照样不放在眼里,依旧觉得沈家不过一介商户,天生就低一等。 虞婔见盛昌帝听进去了,聊了聊别的,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出门还回头看了一眼龙腾宫那龙飞凤舞的匾,无语的笑了笑。 做皇帝还不够忙吗? 盛昌帝还有时间和精力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觉得碍眼,可沈家到了这一代,也觉得封号很可怕。 没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众人皆知沈氏,外面又有几个知道昊天侯的? 这都是沈氏故意为之的结果。 想起盛昌帝最后问的话,虞婔上了马车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盛昌帝说:“解决到十大商会,沈家又该怎么解决?” “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之前的沈氏的确教育得很好,可以后呢? 难保不会出一个野心家,让虞氏后人怎么办呢? 虞婔只好说道:“父皇放心,儿臣有生之年,会将沈家分化的,不会让它成为庞然大物。” “只不过涉及很多人的饭碗,很多人的生活,需要时间才能无伤的做。” “这事儿本来也不急,也急不得,十大商会……打起来才不可控。” “沈家至少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不必操心。” 闻言,盛昌帝这才没说什么,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之后盛昌帝还跟余英说,小六可真是会办事的人,似乎每件事,当提出来时,都会有不错的解决办法。 能这么流利的说得头头是道,证明之前确实是考虑过的。 不得不说,小六所涉及的面,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第864章 以前也一样 盛昌帝忍不住嘲讽那些文武百官,“他们竟然还不相信小六就这么厉害,一直在找什么,莫须有的被藏起来的谋士。” “呵呵……真是可笑,承认小六本身的实力就那么难吗?” 因为虞婔越厉害,就越能证明他的眼光非凡。 为乾宇找了一个如此明君,他越发自豪高兴了。 余英:“……” 现在倒是得瑟了,以前不是一样的吗? 非要找个皇子继承皇位的时候都忘干净了吗? 但表面嘻嘻:“就是,这些官儿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让他们承认六公主厉害就那么难吗?” 马车上的虞婔也在想盛昌帝的前后对比,只能说,理解不了历届皇帝的想法。 可能就是因为格局不一样吧! 在这些皇帝看来,乾宇便是一切,也是他们的私有物。 而虞婔,只在乎龙气,只要能让龙气变多,皇室和朝廷的利益是可以分出去的。 而龙气的增加,跟皇朝的繁荣昌盛,百姓的安居乐业和幸福指数有极大的关系。 老百姓才是大多数人。 世家贵族都是小部分,他们对龙气的增加不会比老百姓多多少,自然就不在虞婔的考虑范围内。 “肖宇,你去沈家一趟,就说,这次贡院是个很好的立功机会,事情给办好了,到时候本殿找机会给他加爵。”虞婔突然对骑马跟在车旁的人说道。 如果没记错,她曾经好像答应过沈淮,要给沈家一个国公的身份。 万万没想到,还没上位呢,机会就来了。 肖宇如今已经一直跟着虞婔了,为虞婔做一些外面的事。 而汪怀还管着公主府,两人并不冲突,偶尔还会友好的交流一下,看内外有没有什么遗漏? 汪怀最近是意气风发的,想起曾经的自己还有点不乐意来六公主身边,就忍不住给当初的自己一巴掌。 人家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三年还不到呢,六公主的身份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他,敢想? 如今,他已经是帝都城炙手可热的汪公公了,那些侯爷国公爷见了都得说两句好听的。 如果能回到从前,他一定跑快点,然后滑跪在六公主面前表忠心。 得意归得意,汪怀也更加小心了,对于公主府的安全等级,增加了一层又一层。 皇太女的府邸,盛昌帝都允许调用禁卫军守卫了。 肖宇一离开,虞婔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忍不住有些疑惑,“现在的帝都城,是还有人敢玩刺杀?” 她感觉到了,有杀气! 或许一个杀手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可一群杀手,默契再好也很难了。 今日在宫里处理事情比较晚,加上盛昌帝又叫去聊沈家的事,出宫时已经天黑了。 使臣虽然被禁足了,可宵禁暂时还在,尤其是回公主府的那条路,静悄悄的连虫鸣都没有了。 之前下过雪,但是又停了好些天,路上几乎没有雪的影子。 整条街看起来更黑了。 虞婔不解的是以她现在的名声,以她如今的地位,谁还玩这种明目张胆的刺杀? 好歹也把她骗出去杀吧! 哦,是她没给机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玩刺杀这一套啊! 红鲤等人面色也凝重,握了握手中的长剑。 虞婔:“……别紧张,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还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红鲤和红锦一愣,满头问号,啊? 虞婔笑了笑:“这很意外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女子也一样。” “明知道前面就有陷阱,我为什么要走过去?” “我很闲吗?以身做饵,呵呵……不如就问他们配不配?” 红鲤扬起下颌:“当然不配,但是,这些人能刺杀一次就能刺杀两次,这次躲过了,下次呢?” “而且,不让他们出手,就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了啊!” “终究是个隐患。” “何况,这是恢复的必经之路,不去……要怎么做?” 虽然她也不赞成公主以身为饵,但这些问题也确实存在。 单纯的表示疑惑而已。 虞婔:“谁说这是回府的必经之路?” “只是回公主府大门的必经之路,我自己的家,我偶尔走一回后门怎么了?” “自己家的后门也不能走?” 红鲤和红锦:“……”好有道理。 虞婔:“你们绕道走后门先回去,不要惊动前面的人,让公主府的人出来反包围,一网打尽就行了。” “他们就在那儿不会跑,为何一定要我去诱出来才能打?” “以前不能,现在,我公主府没人吗?” 人够多,还不能反包围? 都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特别是钟离一族那些年轻人,最近帝都城都太平静了,他们闲得蛋疼。 以前族内的前辈总说外面有打不完的架,他们出来……很好,一次没打过。 一群人天天养鸟,最初能上天的新鲜感已经过了,无聊到经常询问虞婔有没有任务可出? 现在正好,这群杀手就让他们玩玩。 估计一个个兴奋得很,能不让他们跑走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红鲤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那公主在这里等着,岂不是很明显?” “他们会不会发现自己暴露了?” 虞婔:“所以,我刚才让肖宇去沈家了,就营造出让人去办事,在这等着的样子。” “你们俩小心些,别被发现就成。” 红鲤和红锦立刻领命,隐入了黑暗中。 虞婔身边自然不可能只有两个丫鬟,还有马车夫,马车周围还有护卫,马车后跟着好些人,都是精心挑选的保护者。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只是仪仗需要,来充当门面的。 实际上都是高手。 身为皇太女,这安全防护肯定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啊! 然后暗地里还有暗龙卫,有虞婔原本暗卫的存在。 所以红鲤和红锦会放心离开。 因此,虞婔很不理解想刺杀她之人的想法,怎么?以为她还住在原本的公主府,就以为她身边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怎么可能啊! 尽管虞婔本身实力也非凡,足以保护自己。 但是,该有的排场确实得有。 第865章 默默看着发疯 有时候,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也不是能发挥多少作用的问题。 而是能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安心。 虞婔也不可能满天下的说自己是武功高手,有自保能力,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落在很多民众眼里,她的防护等级没上升,就会一直不安。 所以,她不喜这些排场,但已经到这个位置了,必不可少。 肖宇接了命令,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沈家,但也是从正门进的。 沈家上上下下,不可能不认识肖宇,没见过也一定看过画像,记过特征,见了立刻恭恭敬敬的迎进府。 这种事,根本不需要通报家主,管家或者门房都得有眼力见的安排得妥妥当当。 不管肖宇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必然不能在门口闹起来。 昊天侯来得飞快,上等的好茶,和精致的待客点心早就放在肖宇面前了。 不过肖宇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只是给面子的喝了几口茶,一般的东西不会随便碰。 一来为了安全,二来,喝茶了就代表至少不是什么坏事儿。 否则,茶都不放心喝。 虞婔对沈家没有坏心思,肖宇自然就不能太摆架子,不经意间多给点暗示就是一种示好。 管家自然明白,见肖宇喝了茶,心里就松了口气。 点心?嗯,工具而已。 所以昊天侯来的时候,笑盈盈的,没有特别的紧张忐忑。 看看,一个家族的管家,真的很重要,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胜任的。 “肖公公,这是……” 肖宇点头,也不浪费时间,很直接的将虞婔要传达的话说明了。 还特别提到,这事儿啊,太女殿下已经在盛昌帝面前过了明路,等于路已经铺好了,沈家跟着走就是了。 就是这封号,可能要换一换了。 昊天侯:“……”正中下怀好不好? 太女殿下真的是太好了,急人所急,他快哭了。 态度友好的将肖宇送走,还塞了一个大红包,昊天侯乐颠颠的回去了。 肖宇离开沈家有些距离才拆开红包一看,哇,一千两的银票? 沈家这样的皇商都是这样出手的吗? 这大手笔,他也不敢拿,决定待会儿给公主看看。 昊天侯乐颠颠的,回屋一趟后直奔院落一角,抓出一直鸽子,将信筒绑在腿上就放飞了。 最近天上的信鸽很多,沈家之前也送过不少信出去,包括官位考核。 如今再飞一只,完全不会被注意。 没几天,在小山村“养伤”到无比闲适的莫容易就收到了信,彼时正在半山腰上欣赏人间烟火,看晨露美景。 看完信,莫容易两只手一戳,将纸化为细小碎片。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帝都?”乔木忍不住问道,公子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应该是好消息。 莫容易:“怎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这小山村不好?回去做什么?” 乔叶看了小伙伴一眼:“挺好的,就是怕公子无聊。” 莫容易:“……是有点。” 乔木:“是侯府出了什么事?” 莫容易:“大事,以后,可能就没有昊天侯府了。” 乔木和乔叶的脸色一变,这是什么好消息吗? 莫容易大喘气:“帝都城会多一座国公府。” 乔木和乔叶:“……”看吧,就是太闲了,才会养出这样闲得蛋疼的耍人技术。 “主公真的,太能干了,说到就做到。”莫容易感慨,突然有些想念六公主。 嗯,如今是太女殿下,他才养伤多久? 整个帝都的形势就大变样了。 乔木和乔叶也透着佩服。 沉默了片刻,莫容易说道:“突然是挺想回去的,不做卧底,在主公的手下做事也很舒服,是一种享受。” 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样有一种罪恶感。 多少有点浪费生命。 乔木眼睛一亮:“公子,要不咱们会帝都吧,欢喜班也别开了,太招人眼。” “换个身份,换一张脸,指不定可以直接到公主手下做事。” 乔叶:“其实……那个能领任务的部门也就不错,既能帮忙,又不会太显山露水。” “那个令牌……之前属下都看见有人用来当暗器使了,材质挺特别的,杀伤力也大。” 特指那个不锈钢的令牌。 所以说,高手在民间,原本只是用来做积分的信物,却开发出了奇葩的功能。 莫容易迟疑,想法是不错,但是闲惯了,竟然有些懒。 就在犹豫不决,还没有下定论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公子,你们怎么这么早啊?” 难得的,莫容易脸色一变,立刻闪身就消失了。 下一刻,一个背着竹篓的少女出现,明媚的眼睛转了一圈,蕴满了失望:“你们家公子呢?” 乔木和乔叶摸了摸鼻子,这种烂摊子真的,少来点吧! 好不容易从少女那儿逃离,乔木和乔叶回到山庄,就见莫容易急切的说道:“走走走,赶紧走,咱们回帝都,正好最近有很多人为了考试赶回帝都,我们扮着读书人就行,不起眼。” 乔木和乔叶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所以说,少女的爱慕也挺刺激人的。 这不就下定决心了吗? 那厢,虞婔还没等到肖宇,藏在暗地里的杀手却等到了从天而降的敌人。 顿时知道事情败露,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又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第一时间是反抗,还有逃。 跑掉一个算一个。 跑不掉的就及时自杀,不给对方留活口。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根本轮不到他们自杀。 敌人下手干净利落,眼睛透着让人胆寒的兴奋,仿佛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可以取悦他们的蝼蚁。 杀了就兴奋。 啊?杀人?兴奋? 这些都是什么人? 杀人都懵了,一个个冲得这么快,下手快准狠,几乎都是一招让人失去战斗力。 如果不能一招制敌,那就痛下杀手。 活口嘛,其实不需要太多,有几个想那么回事儿的就行了。 敢刺杀太女殿下,活得不耐烦了。 钟离一族的一群人生怕下手慢了就少对付一个,潜力爆发,哪怕以前没杀过人的,此时此刻,也尽情的使用最简洁的方式制敌。 见状,其他人脚步都顿了顿,速度慢了一些。 首领打了个手势,就将人留给养鸟的那批人了,大多站在外面守住,不让敌人逃跑。 暗龙卫和暗卫也默默将漏洞堵住,默默的看着钟离一族发疯。 第866章 嘿嘿,想不到吧 兴奋得发疯,难得的一次行动,还不需要太收手,只需要稍微留几个活口就行了。 平日里这种锄除行动,一遍都是杀不完的,必然会有漏网之鱼。 一般也要来回,反复,不断的清理才能保证不会漏人。 只闻其名,不知这些人来历的护卫都震惊了,原来那群养鸟的这么厉害? 不是,有这样的身手,只放在偏僻别院养鸟是不是太奢侈了? 虞婔在公主府划分了一块出来,让钟离一族住下来,并且饲养那些“空中部队”。 当然咯,大家能看到的,只是正常的鸟,最多长得比较好。 真正非正常的,能载人的“空中部队”在哪里呢? 嗯……恶人村,嘿嘿,想不到吧! 那个地方实在太隐蔽了,普通人根本上不去。 有“空中部队”的钟离一族来来去去都方便,走空中路线,来回帝都也快。 当然,那已经不叫恶人村了,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云上村。 之前的房屋基本都坍塌了,虞婔抽空走了一趟,运送了不少建造房屋的砖瓦上去。 然后就是钟离一族自己人建的。 一排排房屋结实又美观,有些甚至有二楼和阁楼。 而且一个个房屋都有很大的院子,以及……非常结实的屋脊。 显然都是给大型空中部队落脚的地方。 如果不是砖瓦就那么多,虞婔都怀疑,钟离一族可能会给建一座宫殿出来,真的……到处都是人才。 公主府那批,就连汪怀也只知道,会养鸟,手艺不错,还以为是为了给公主娱乐的。 话说回来,钟离一族的精神状态过于美丽,一出手就将敌人给镇住了。 说实话,将这一批人砍瓜切菜的处理掉,没有任何的难度。 没见这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护卫吗? 杀手们这才惊觉,他们是跑不掉的。 制定这个计划的人是傻子吧,凭什么以为六公主成了皇太女之后,没住在皇宫,没入住东宫就是不被盛昌帝重视? 防卫等级就跟以前是一样的? 看这护卫情况,也叫盛昌帝不重视,被逼无奈才封的皇太女? 没有盛昌帝的同意,皇太女敢这么大的排场吗? 皇太女的身份,又不是封了就撤不掉了,还能大过盛昌帝去? 心电急转,但是消息已经送不出去了。 显然,这些人没准备放过他们。 最终,有人发了一道信号弹上空,虞婔抬头看了看,不太璀璨,带着一些不祥的灰色,这是……任务失败的信号? 居然还准备了这种信号弹?那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失败的可能吧! 这些都是派来送人头的? 不是很理解,她可不是以前什么都没有的六公主了。 除了盛昌帝给的,她自己培养的人也越来越多,不武装到牙齿,岂不是浪费了人力? 见事已成定局,虞婔转身回了马车,就等着人将现场收拾了,把还喘气儿的带回公主府。 坐下来还在想,她绝对不在同一条路上跌倒第二次。 虽然上次也没跌倒,但到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条街还真是适合埋伏。 没错,这就是上次苏夙埋伏她的那条街。 然而,这次刺杀跟上次完全没得比。 苏夙有爆裂箭,杀伤力强大,那时候虞婔的实力也没有现在强,并没有事先发现有埋伏。 以至于最终还是陷入了一定的危险。 这次……这群人就跟送上门的一样。 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她的命了。 现在惦记她的命可多了,虞婔也没法推测没法猜,以前都是顺手要她的命,现在被针对也无可厚非。 这条街是不好改了,毕竟她也不会一直住在公主府。 甚至她现在都可以搬走。 肯定不会大兴土木。 所以,只能让某些人找不到刺杀机会,或者,强到让人不去想这种事。 虞婔叹了一声,任重而道远啊! 但虞婔并没有特别注意,杀手再送人头,对上钟离一族也是反抗过的。 人多,一人反抗一招,动静也是大的。 总有人听见动静,虽然宵禁,不允许外出,但是很多江湖人偷偷摸摸的靠近看一眼,也不至于抓起来扔进大牢里。 虞婔的座驾早就被很多人眼熟了,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 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这下,又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帝都城瞬间沸腾了。 不用朝廷吩咐,很多人都在自查身边的异常,然后上报。 大家自觉的维护皇太女,不用赏金,只要上报正确错误都不受惩罚就有很多人做。 而原本活动起来的探子简直猝不及防,爪子都没来得及收回去,总有露出破绽的。 帝都衙门没有了孙铁之后,捕头有些散漫,帝都府尹只好求助刑部。 一听涉及皇太女,刑部尚书就让萧景带队去抓人了。 还真没说,有些是冤枉的,大部分还真的就是探子。 特别是三国使臣吃瘪,三国赔偿,三国的探子最为活跃。 他们也想不到,自己没暴露,反而被帝都群众给举报被抓了,内心非常的想骂娘。 然而,他们已经进了刑部的大牢,已经没机会骂骂咧咧了。 萧景一开始还觉得可能是一场闹剧,但是当第一个真正的探子被审问出来时,他就重视起来了。 这些探子融入普通老百姓中,日常生活总会有些破绽的。 以前没人上报,一来没发生什么事,可能觉得跟自己无关。 二来,有些人是真的奇葩,不是什么异常,上报错了怕遭遇惩罚。 可上次经历过一次,没有惩罚还有奖励,众人心里有底,这些人刺杀虞婔,等于惹了众怒。 就不管是不是真的异常,上报了再说。 虽然增加了刑部捕快们的工作,可确实有不少收获。 借此机会,再次将帝都城内的探子给清理了一波。 萧景忙得脚不沾地,结果碰见俞勤和钟离诗还在逛街,其乐融融的样子,顿时备受刺激,立刻找上了虞婔,让俞勤也加入其中。 快忙死他了,有个人分担也是好的。 职位低怎么了?就可以偷懒吗? 曾经那个相当名捕的俞勤去哪里了? 虞婔难得看到萧景这么怨念,忍俊不禁:“好,以俞勤的功劳早就可以升了,就暂时让他做大理寺少卿吧!” “刚好之前秦王的事,少了一个少卿还没人呢!” 第867章 她也想拥有 俞勤暗地里为盛昌帝也办了不少见得不光的事儿。 当初萧景算明,俞勤算暗。 萧景的功劳都全部换成了赏赐,不能因为俞勤干的大多见不得光,所以依旧不赏赐了吧! 大理寺那个摊子也有些烂,必须要有个撑得起来的人物。 暂时,俞勤是最好的选择。 虞婔也觉得,不能让俞勤这么“颓废”下去了,大家都挺忙的。 这事儿在盛昌帝那边也好说。 毕竟俞勤办的事儿在那摆着,盛昌帝如今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了,不会一味的压着人,认为什么年轻啊,要不引人注目就一直不给报酬。 容易心生怨念,被别人拉拢。 在虞婔这儿,年轻的有年轻的用法,沉稳有经验的,有沉稳的岗位。 朝廷上上下下,那么多岗位,不可能用一个标准去用人。 而且,年轻人有时候冲动,不那么缜密,反而会起到意外的效果。 这些,都是盛昌帝从虞婔那儿听到的,仔细一琢磨,觉得很有道理。 不一样了,现在盛昌帝的想法跟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知不觉的发生着改变。 没办法,虞婔灌输了一些思想,完全压住了盛昌帝作为皇帝的心理。 一般的皇帝,第一想法是从皇权出发,任何事情要先对皇权有利。 然后才是整个皇朝。 可虞婔不管什么皇权,只管发展皇朝,一切事情对皇朝好才是第一要务。 萧景满意的笑了笑,自请了宣旨的任务。 虞婔知道他想去看俞勤变脸,也由着他了。 最近为了甄别探子,的确有些焦头烂额,有些确实是良民,不能滥杀滥打,就得多费神。 看俞勤的笑话也算是一种放松吧! “如今刑部的职能有些混杂,我有个想法,你带着那批身手不错的捕快独立出去,成为一个新部门怎么样?” “只管抓人,调查等等事宜,直接对我负责,刑部那边的一些事,就不需要去处理了。” 锦衣卫啊,她也想拥有。 借鉴大佬的做法和手段,控制住就不会成为臭名昭着的部门。 主要她将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需要一个这样有效率的部门,一直在刑部之下,将来越级汇报和她异常的看重都会惹得刑部尚书的非议。 而且,她觉得大佬的处置非常好,等不需要的时候,她自己将锦衣卫解散,并且禁止后代再次建立,免得后人压不住,乱来。 当然咯,理想状态。 若是后人非要乱来,她也不可能活过来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自己在位的事情搞定即可。 目标,将皇朝发展到最盛,尽可能聚集更多的龙气。 不管将来能不能修仙,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累得慌。 萧景一惊,突然抛出这么大的消息,炸得他有些晕。 “啊?” 萧景安静的听虞婔说起一些将来的打算,顿时意识到确实需要这么一个更高效的部门。 搅和到刑部里,只会让刑部更乱。 跟之前做禁卫军首领很像,只不过,没有禁卫军保护皇宫的职能束缚,就能更好出去办事,而且权利真不小。 官位可能仅次于六部尚书,但是……隐约之间,职权是凌驾在那之上的。 可能丞相和太尉都会避其锋芒。 当然,这也不是要跟大家对着干,让百官敬畏,就能更加约束自己,尽可能的去做个好官。 不过,一想到刑部尚书的培养之情,萧景苦笑:“殿下,这么一来……刑部尚书李大人该跳脚了。” 纯粹是气的。 他看中的接班人,转头就被虞婔给安排在其他位置,不就等于挖了墙角吗? 这年头,这么好用的人才不好找啊! 此时此刻,刑部尚书并不觉得新部门的首领能有尚书的职位高。 萧景这样的,必然不可能成为丞相,还能成为太尉不成? 尚书就是能达到的巅峰了。 萧景来自武科举,不管他有没有那能力,都不会成为丞相。 否则天下读书都得抗议。 何况,身为上位者,丞相和太尉都出自武将,未免太重武了,绝不是好事儿。 所以,刑部尚书指不定会据理力争,不让萧景被挖。 没看他最近太嘚瑟吗?哪能让其他五部看了笑话? 到时候,虞婔可能要面临刑部尚书的嘴碎子。 想了想,萧景补充说道:“李大人身为刑部尚书,这嘴皮子其实挺利。” “到时候可能会让殿下头疼。” 虞婔挑眉:“不就是想要一个得力的继承人吗?” “我还他一个就行了。” 打量了一下萧景:“像你这般文武双全的可能不好找,但仅仅只是接任刑部尚书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萧景:“……那属下愿意。” 只能说,殿下最能解决问题的本质了。 虞婔:“没那么快,你可以多准备,要么你自己培养一些人,要么……你招揽一些可用的人,之前接任务那些江湖高手,或许你可以考虑。” “你也发现了吧,这个部门的高效率,是用高的武力值换的。” “是整体的武力值,而不是靠几个高手。” “划水的就不要招进去了。” 萧景表情严肃:“是,不过,属下有个问题,不知殿下可否解惑?” 虞婔:“什么?” 萧景:“那批在公主府养鸟的……” 虞婔挥手:“那批人你就不要打主意了。” “他们来历特殊,只是到我这里历练的,随时可能离开,而且很多都不会待太久。” “只适合听命令行事,不适合接触太多朝廷琐事。” “也就不可能加入你的部门,想要招高手,还是得靠你自己。” 萧景诧异,原来是这样的人,怪不得那么多高手都在公主府闲得养鸟呢! 不由得遗憾,“殿下,那这次刺杀……可有什么线索了?” 肯定不能指望他们抓的那些探子。 真的就只是探子,还做不到这样的决定。 虞婔皱眉:“大概有方向,至少三大使臣的赔偿东西都还没有送过来,不可能玩这么大。” “只有那些感觉到危机的,才会如此投鼠忌器,不计后果。” “而且……”虞婔顿了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幕后黑手并没有太知道现在的情况?” “甚至都不太了解我。” “这样一来,五皇兄和六皇兄是不是可以排除了?他们还不至于这么送菜!” “八贤王那边……有德妃在,不会干这种蠢事儿,剩下的,还有多少?” 第868章 合着又是他的锅 萧景想了想,有些震惊:“殿下是说……三……” 三皇子,秦王? 那不是在天牢里吗? 盛昌帝恐怕都忘了吧,一直没腾出手来处理。 结果,还能搞事? 虞婔眯了眯眼:“你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人去探望秦王?” “毕竟,父皇心软得很,虽然发落了秦王,却没有定罪,更没有说要怎么处置他。” “人虽然被关在天牢里,但是我听说,过的日子还不错啊!” “一个四面都是墙的单间,舒适的床,美味精致的一日三餐,除了不能自由出入,连探视人员都没有阻拦。” “所以说,日子过得好了,就总想搞事儿,这人啊,闲不得。” 秦王在天牢里,所以得到的消息很片面。 他只知道他输了,靖王和骁王也没有胜,倒是不起眼的六公主竟然被封为了皇太女? 秦王觉得这世界太癫了,狂笑了好久,知道自己这辈子能好好活着都难了,不如搞点事儿,就看这皇太女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坐稳? 秦王不知道盛昌帝的态度,也不知道虞婔的声望爆发式的增长,也没看到更多的东西,就下达了刺杀命令。 他人虽然在天牢里,可不代表一点人都没有了。 因为他的关系,宣平侯的爵位是没有了,但是又有太后的护荫,没有被抄家。 除了没有侯爷的头衔,以往的日子怎么过的,现在也怎么过,弄点刺杀的死士出来也没问题。 消息传递不对等,以至于秦王根本不知道虞婔现在的情况,就送了这么多人头来。 萧景嘴角抽了抽,对吧,他当初就觉得秦王的待遇太夸张了。 但是盛昌帝一直没有发落秦王,就让人觉得秦王可能还有出天牢的一天。 不管能不能恢复自由,哪怕在天牢里,秦王要一些狱卒的命还是能办到的。 想法多了,银子也给足,天牢那些人根本不敢为难秦王。 后来刑部尚书知道了也没管,更加加重了天牢那些人的想法。 谁能想到,秦王已经嚣张到直接刺杀皇太女了? 萧景眸色一凝:“殿下,要处理掉吗?毕竟天牢里,谁进去了都可能会死。” 虞婔奇怪的看萧景一眼:“你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天生怪异,还是你师父教得好。” “我以为秦王入狱,最迫不及待要他命的,应该是你啊!” 毕竟为了报仇的。 没想到,萧景杀气那么重,却没有对秦王下手。 萧景:“当初属下就说过了,只要看到他们凄惨的下手就够了。” “在秦王进天牢的那天,我的仇恨已经了解了。” “加上……之后属下确实忙得忘了,还没来得及,不过,殿下若是需要……” 虞婔打断:“不需要。” “还好你忘了,没有下手,不然被父皇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保你。” 就算秦王逼宫,入狱,但也不是萧景能随意主宰的。 如果秦王真的死在萧景手里,盛昌帝的愤怒就会落到萧景身上。 萧景沉默了,他当然知道,不过若是六公主有需要,他还是可以想办法解决掉秦王的。 “杀人,不一定要属下亲自动手。” 虞婔轻笑,看了一眼外面:“雁过留痕,而且,我这里……不只我一双耳朵。” “放心吧,不用你出手,我会解决的。” “三个外面自由身的都不敢做什么,一个在天牢里的,我还怕他不成?” 萧景笑了笑,对此非常的相信。 转眼,虞婔将证据摆在了盛昌帝面前。 原本已经舒心过了这么久的盛昌帝,突然又尝到了熟悉的愤怒。 他怎么敢? “在天牢里,也能做这样的事?” 虞婔笑了:“父皇,可能是太闲了吧!” “毕竟没吃过什么苦,吃穿不愁还有打发时间的美事儿,闲来就容易多思多想。” “何况,曾经的宣平侯,除了没了爵位,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损失,所以……” 未尽之言,盛昌帝自己脑补吧! 当初秦王逼宫失败,直接就被送进天牢,盛昌帝昏迷好几日,醒来也不能利索说话,更是好久没管理朝政。 其他人……连大公主的后事都不敢做主,又怎么敢发落秦王? 后来时间异常,盛昌帝事儿太多,总想着死之前要把一些事情给安排好,哪里还顾得上秦王? 之后……就彻底忘了。 盛昌帝不解:“没吃过什么苦?在天牢里过好日子不成?” “怎么就不能呢?”虞婔顿时将秦王过得多舒坦仔细说了一遍,甚至那间牢房的地面铺的都是地毯。 外面看,那是一座石头牢房,四面封死的。 但是内部……那就是一间王爷的豪华卧室。 “甚至,三皇兄还觉得茅房太小了,将隔壁和旁边的打通了,做了一间书房,可一间茶室。” 盛昌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天牢? “谁给他们的胆子做这样的事,那还是天牢吗?” 虞婔看着盛昌帝,但笑不语。 盛昌帝:“……”合着又是他的锅? 顿时头疼不已,曾经的他到底干了多少蠢事儿? 表情严肃,盛昌帝:“想怎么发落,你看着办,朕已经不管了。” 虞婔无奈:“父皇,不能啊!” “儿臣可以对使臣出手,可以对文武百官出手,却不能这么对付三皇兄。” “何况,儿臣刚上任皇太女,若是对三皇兄不客气,对名声有损,毕竟刺杀的事情很多证据是没法公之于众的。” “没有足够的理由,儿臣动手……不妥……” 想撇清关系不管? 没门。 明知道太后的心思,不喜欢贤妃,当初也提供了小蝌蚪的是谁? 盛昌帝真的驾崩了,当然不必管。 还活着,他出手就比虞婔好太多。 毕竟,秦王逼宫的可不是虞婔,盛昌帝才是秦王的长辈。 没有人比盛昌帝更加名正言顺。 虞婔出手,无论如何都有排除异己,不顾手足的嫌疑。 等着抓她把柄的人太多了,到时候肯定放大这件事。 “父皇不是说要替儿臣扫清障碍吗?三皇兄那边……怎么忍心儿臣背负那么大的骂名?”虞婔茶里茶气的说道。 之前谈起虞婔的计划,谈起乾宇的未来,谈起皇朝昌盛时的样子时,盛昌帝激动得难以自持,脱口而出这话。 见虞婔不信,盛昌帝还作死的确定的,重复的说了好几遍。 没想到虞婔现在说出来,盛昌帝直接卡壳了。 余英:“……”回旋镖扎得可真痛。 第869章 管得可真宽 对虞婔来说,这点子伤害其实不痛不痒的。 毕竟秦王本身就在天牢,萧景说得对,让他死得无声无息的法子多得是。 再演一出,她就是“不知情者”了。 说白了,秦王根本不重要。 时间一长,就会跟大公主一样,直接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就是历史记载,也只有秦王当初背靠太后的鲁莽和嚣张跋扈,到处打人脸,当初在国子监和皇家书院挑衅的事,读书人之间也是传开了的。 秦王把自己伪装成莽夫,弄了个耿直不过脑的人设,已经没机会洗涮改变了。 即便是留在记载中,这个时代的秦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太后的时候还能混得开,没太后竟然脑残的发动宫变,想要逼宫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后世也不会再有人知道秦王其实是个聪明睿智的人。 曾经的人设都是伪装,只为了不出风头,让盛昌帝抓住一顿削。 然而,秦王是什么样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不痛不痒,那也是伤害。 她有实力承受,不代表就愿意替秦王担着。 盛昌帝还活着,这都是他的责任,她不能剥夺了盛昌帝为人父的“乐趣”。 以前做了那么讨打的事儿,现在想不管不问,一推四五六?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啊! 所以,虞婔很直白的拿盛昌帝的话将他给堵了。 盛昌帝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也可以不在意,但是不代表她就忘记了。 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拉出来遛遛的。 看着盛昌帝调色盘式的脸色,虞婔满意的找理由离开了,她特意将证据送过来,不可能让盛昌帝躲掉的。 完全躲不了的盛昌帝,有一种因果循环,出来混的,终究是要还的既视感。 任其这样是不可能的。 代表他不满意皇太女,任由别人对皇太女攻击,恐怕之后虞婔会面临无数的刺杀。 文武百官也会觉得他是被迫的,才会封六公主为皇太女,到时候引发的连锁反应恐怕会超乎想象。 虞婔这么忙,还要去应付这些事,盛昌帝光是想想也有些内疚。 主要……他有种错觉,真的这么给虞婔添麻烦,虞婔很可能会撂担子不干了。 畅想中乾宇的盛世昌隆的未来可就彻底没了。 虞婔的所作所为,让盛昌帝觉得那畅想是可以实现的,并非完全是梦。 至少目前,修建贡院,附近很多劳力都得到了实惠。 读书人也得到了实惠。 当官的因为考试也有额外收入,一下子就生机勃勃了起来。 余英见盛昌帝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有些小心翼翼的,想着要怎么劝劝,给六公主美言几句。 他很清楚,盛昌帝不可能真的生虞婔的气,而是更生以前的自己,以及秦王的气。 人在天牢都不安分,是逼着他出手吗? 还有在那天牢过的日子,盛昌帝想都不敢想。 然而,就在此时,盛昌帝脸色雨过天晴,突然轻笑了一声,“突然发现小六说话就是好听的。” 余英:“……”满脑子的小问号。 啥情况? 不是在生气吗? 怎么突然自豪骄傲起来了? 皇帝的心思真的莫要猜啊,就很难猜。 盛昌帝又叹又欣慰:“明明也是利用甩锅的事,可小六说出来就不让人反感,甚至还会让人心甘情愿的帮她的忙,这……或许也是一种天赋吧!” “行吧,既然是朕答应了的,也不能食言。” 盛昌帝难得的要出手了,直接让余英叫萧景来。 萧景绝对想不到,他都快忙死了,竟然还要接盛昌帝的任务。 真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分身术啊! 而此时此刻,萧景拿着晋升的圣旨,在俞勤面前笑盈盈的读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恭喜,成了大理寺少卿,就能做更多的事情,给更多无辜的人沉冤昭雪了。” 俞勤无语:“是你看不得我太闲吧!” 萧景语重心长:“俞兄,这是殿下交给你的重任,怎么能这么说呢?” “成家立业,你也得好好做你的事啊!” “不然,你拿什么养你妻子?” 俞勤:“……你管得可真宽。” 这些年他的职位虽然很高,可事情没少做,案子也没少查,额外收入是旁人想不到的,穷不了。 之所以一直住在那个小院子里,不过是因为那里有他和钟离诗最美好的回忆。 而且,他在等钟离诗。 实际上他早就物色了好的大院子,有机会就买了下来,随时可以搬过去住。 根本不存在养不起妻子的问题。 朝廷中,文比武的地位更高。 可论民间和江湖中,大部分武者都会更加有生存能力。 武功高的,何曾见过缺银子? 萧景:“还好,如今朝廷有很多事要做,俞兄还是勤快点吧,或许可以早些实现理想抱负,然后躺平过休闲的日子。” 钟离诗在一旁偷笑,这日子可比族内精彩多了。 不过,她还是支持俞勤多上工的。 毕竟,她喜欢的就是那个意气风发,破案时帅得一比的男人。 之前盛昌帝当政,俞勤做事总是功半就算了,如今六公主要上位了,还不得赶紧去占位置啊! 等尘埃落定,恐怕就晚了。 俞勤看了钟离诗一眼,轻笑的说道:“我看,是你忙不过来吧!” “怎么?打扰你约会了吗?” 钟离诗好奇,一脸吃瓜样:“萧大人?” 最近听了不少八卦,萧景可是好多人眼中的乘龙快婿,难道已经名草有主了? 外面都没什么风声,那确实藏得挺好的。 俞勤:“待会儿告诉你。” 萧景摊手:“随便你怎么说,你赶紧走马上任,带着人做事去吧!” “之前接到的举报,还有不少人没抓,去完了恐怕被逃了。” “另外,还有不少人要审,殿下的意思,得有证据,不要冤枉了老百姓。” “否则,只会助长举报之风,到时候胡乱举报多了,我们这样的一天到晚就别做事儿了。” 俞勤表情严肃了下来,认同的点了点头。 又聊了几句抓人的事情,萧景感觉肩膀轻了不少,然而,刚出院子就看见一名眼熟的人。 “花公公?” 心下一咯噔,萧景觉得他肩膀松得太早了。 第870章 就是抄家 皇宫那么多太监,不可能只有一把手。 肖宇是余英给新帝培养的,另外自然也有得用的下线。 毕竟,新帝不确定会不会重用肖宇,万一人家另外培养了心腹呢? 都是做皇帝的人了,更相信自己培养的人很正常。 这花公公年纪比肖宇还要小一些,而且是个小圆脸,看起来更加显小,目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但是,能力也不错,萧景以前做禁卫军统领,也是打过不少交道的。 不过,萧景见过花海的为人,欺负别人可毫不手软。 有些是曾经欺负过他的,有些则是跟他无仇的,此人心性相对狠辣,甚至可以说扭曲。 萧景倒是不怕,但是没事儿也不想结仇招惹。 虽说,肖宇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清白大善人,但是,心性人品比花海强,余英还是很有眼力的。 萧景觉得,若是花海如今是肖宇那一脚,虞婔未必会放心用。 花海笑得略微献媚,让那小圆脸多了一分油腻,“萧大人,皇上有请。” 萧景:“……”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劳花公公了。” 萧景抬脚往前走,越来越急,最终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花海在后面注视着,忍不住舔了舔唇,萧大人真的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千金贵女? 萧景就是感觉到灼热的眼神,都快灼穿整个背了,迫不及待的赶紧离开。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花海这么诡异呢? 得提醒提醒殿下,这姓花的太监可不是善茬。 最近因为肖宇离开,花海在盛昌帝和余英面前很得用。 这样的人得到太多的权势,恐怕会是大多数人的灾难,如今看他的眼神都不屑掩饰了。 见到盛昌帝,听见命令,萧景深深的叹了一声。 早有所预料,但是,盛昌帝是真没人用了吗? 不过,想到那些过手的财富,萧景答应得还是很爽快。 总比别人捞了去比较好,六公主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还是得他去把关。 于是乎,萧景回到刑部,就命人将抓来还没审的人送到了大理寺,俞勤的手中,然后带着捕快和禁卫军一起将曾经的宣平侯和荣国公府,秦王府一起给围了。 没错,就是抄家。 既然秦王还有底气搞事儿,那就将他的底气给除了。 之前没顾得上抄家,这些家族是不是以为还有翻身的机会? 谁给他们胆子敢刺杀皇太女? 秦王吗?一个在天牢里住着的人? 至于之前没抄家的理由,重新翻出来就是,顺带还将宣平侯以前犯过的事儿都摆出来,一通下来,整个乾宇法典都差不多犯了个遍。 得,也别想着能流放了,直接推出午门斩立决。 曾经的荣国公府也差不多,本来公中就亏空得很,还遭遇了不知名贼人的洗劫。 等于公中私人都穷了。 虽然比普通人家富裕,但是完全无法维持国公府的正常运转。 国公府的众多产业只能悉数变卖。 刚开始,国公府还仗着秦王妃卖高价,还嚷嚷着要找到贼人,要他们好看。 结果转眼秦王就进了天牢,秦王妃被囚禁在了秦王府。 高价是不可能了,低价变卖也不是人人都敢接受的。 毕竟秦王可是逼宫啊,一旦被清算,这些产业买回去还会人财两空,备受牵连。 所以,荣国公的产业无人问津,价格再低也没人接手。 事情过去这么久,荣国公府没了爵位,但是一直没事儿,最近还是有人蠢蠢欲动的。 就在此时,突然被抄家,一个个有所松动的立刻销声匿迹,让荣国公府求助无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禁卫军和刑部捕快将府上翻了个底朝天。 虽然之前就知道荣国公府遭窃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以为这样的家族再差也有三分。 不曾想,这是他们抄过的最穷的家。 银两?都没看到什么,只有一些相对比较值钱的首饰。 禁不住议论纷纷,当初那个贼,搬家式的偷窃,搬得可真干净啊! 最终找出来的东西,只是国公府一些主子拿来撑场面的一套首饰。 不算便宜,卖掉的话,可能就够给大家的赏赐。 自从在虞婔属下做事,赏赐给得多,一群抄家的人手也不会随随便便的藏东西了。 当然咯,荣国公府是真的穷。 荣国公被管制起来就在大骂秦王,刺杀的事他没有参与,毕竟生活都难了,但是收到牵连却少不了他们家。 爵位被褫夺了不说,现在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了。 之前不是没想过要留后路,但是一直被看管起来没机会动。 再有时间长了没动静,还以为这可怕的事已经过了。 谁知,突然再来一遭,将所有人彻底拖入地狱。 荣国公对秦王哪里还有敬畏,不停的骂着这害人精。 所有人都听见了,但是充耳不闻,反正再差也就这样了。 倒是宣平侯府抄到了不少好东西,源源不断的送进宫。 另外,秦王府的家底也被带走了。 这时间差最大的好处就是,荣国公府伺候的人因为钱财被遣送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少连累一些下人。 “公主,萧大人问,秦王妃怎么办?”红鲤说道。 虞婔挑眉:“让他问父皇去。” 果然,萧景带着抄来的东西去问盛昌帝了。 盛昌帝无语:“送到天牢,给老三团聚吧!” 萧景:“……”不是,还让秦王在天牢享福不成? 这样下去,他都怀疑秦王会不会还嫌牢房太小,继续占领隔壁的隔壁。 盛昌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片刻:“将人送到皇陵去反省,日颂往生经,夜念心经,不许搞特殊,不得奢侈度日,是反省,不是享受。” 萧景:“……” 虞婔:“……” 特么的,都这样了,还舍不得杀儿子呢? 还真是看不惯。 “请钟离诗来一趟。”虞婔烦得很,转头说道。 不一会儿,钟离诗就来了,一脸严肃的表情的。 虞婔低声吩咐了几句,钟离诗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笑着说道:“殿下放心,很容易。” 于是,秦王妃和秦王是在被送去皇陵的路上汇合的。 上了马车,秦王妃表情很是狰狞的看着秦王。 秦王冷笑:“本王在天牢那么久,你一次没来过,还有资格甩脸给本王看?” 第871章 死死纠缠在一起 秦王妃讥诮:“王爷这么厉害,在天牢都能搞事儿,怎么?居然不知道我被禁足在王府不得离开半分?” “莫非王爷收到的东西都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秦王一噎,瞪大了眼睛,不善的盯着秦王妃,“你敢这么跟本王说话?” 秦王妃冷笑:“都是阶下囚了,还摆什么架子?” “谁能有王爷厉害,人在天牢里也能将所有人拉了垫背。” “脑子有病真的该去治治,你总说你的鲁莽是装的,为了迷惑别人,结果呢?是不是装得太久就成真的了?” “刺杀皇太女?呵呵,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真当皇太女还是之前那个你想欺负就欺负的公主?” 一场刺杀,连皇太女的衣角都没碰上。 皇太女的人都没伤到,有这么可笑的刺杀吗? “你……”秦王气得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这是事实。 当时他脑子一热,觉得试探一下,能成就赚了,不赚也没什么损失。 毕竟那些人培养出来,他现在可能用不到了,不如最后做点贡献。 谁能想到虞婔这么狠,直接将证据给了盛昌帝,盛昌帝直接出手。 试探一下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秦王再后悔自己过于鲁莽,已经晚了。 如今被秦王妃当面戳破,秦王脸皮顾不住,抬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谁给你的底气这么跟本王说话的?” 秦王妃被打得脑子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还保持着脑袋被打偏的姿势,伸手摸了摸迅速出现五指印的脸,突然大笑起来。 笑得秦王看了看自己手,有些莫名其妙,呵斥道:“你发什么疯?” 秦王妃:“哈哈,是该疯了,当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如果不是指婚给秦王,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荣国公府也不会直接覆灭,爹娘亲人也不会跟着凄惨。 秦王脸色一沉:“当初嫁的时候不是很风光吗?你不是很得意是你吗?” “怎么?现在来后悔埋怨了?” 秦王妃笑出了泪:“对啊,你都是王爷了,太后护着的,为什么还要那么不知足?” “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就算不能荣登大宝,也是亲王,新帝也不敢随便动你。” “没本事还学别人逼宫?结果呢?一头子撞南墙上了竟然还没清醒,在天牢里还将手伸那么长?” “呵呵,你在天牢里住了这么久,竟然从未想过外面的人要怎么办?” “你只考虑自己,还要所有人给你陪葬……” “啪!”秦王妃的话被一个耳光强行打断了,这下可好,两边对称了。 这张脸,本身就是秦王妃最在意的东西,平日里保养得很好,这么大的力气,很快就出现了红痕。 两边同样的五指印,迅速肿起来,看着就吓人。 “闭嘴,本王做什么,你不知道吗?”秦王脸色难看得很,神色暴虐:“一国之母的梦没做过?” “失败了就是本王的错?” “赢了你好处分一半?想得倒是美……” 秦王妃捂着脸,“啊”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失智一般,突然右手一伸,“铮”的一下弹出一把锐利的匕首,眼睛里盛满浓烈的怨毒恨意,奋力的朝秦王捅去。 然而,秦王到底还年轻,武功练得不错。 最近在天牢里关着,其他事情做烦了,就练武打发打发时间。 无形之中,还比以前更加勤快的练武,提升了不少实力。 于是,面对秦王妃突然的攻击,秦王下意识的伸手扣住了秦王妃的手腕。 “你……敢……”秦王无比的愤怒,对上秦王妃的眸子还是被震惊了,那样浓烈的怨恨,让他心口颤了颤。 他不理解,秦王妃何以怨恨至此? 当初上了他的船,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啊! 秦王妃咬着唇用力,却无法撼动秦王的手。 秦王用力,心底非常震惊王妃只会点强身健体的功夫,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力气? 表情略微狰狞的一点点拉开秦王妃握着匕首的手。 笑得像个大反派:“哈哈,你……” 谁知,就在这时,秦王妃另一只手突然一抬,直接塞了一个东西进秦王的嘴。 秦王震惊,手中的力量瞬间松了。 突然入嘴的东西也因为在说话,咕噜一声就吞了下去。 秦王妃目露凶光,一个用力,“噗嗤”的入肉声响起,匕首已经捅进了秦王的肚子。 秦王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肚子,上下被攻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先顾忌哪边比较好。 秦王妃露出一抹满意又享受的笑,一匕首入肉的声音实在美妙得很。 “你,你……”秦王捂着脖子的手抬起来,落到了秦王妃肩膀上,只觉得身体有了漏洞,好像有什么在流逝。 秦王妃勾起嘴角:“你想问,喂你吃了什么?” 秦王眼睛再度大了大,似乎在说,他就是这意思。 “当然是毒药啊!”秦王妃温柔的说道:“因为我也怕一把匕首捅不死你,还不得准备个双保险?”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的,秦王妃猛的将匕首抽出来,再次捅进去,如此反复,发挥潜力的一连捅了十来下,才仿佛卸掉了内心的怨气。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下,总该死了吧! 马车外的人终于发现动静不对了,刚开始只以为是小两口吵嘴,不敢理那么多。 此时,秦王的血顺着马车底部的缝隙都滴落到了地上,近侍在马车旁发现不对劲,这才叫停,然后掀开车帘,好多人震惊的看着秦王妃发疯一般的捅着秦王肚子。 “王爷……”近侍惨叫一声,整个护送的队伍都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秦王眼睛突然迸发出唳光,身体一股气劲爆发出来,整个马车的车壁都被内力崩得细碎,两人的身影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秦王妃差点被内力给崩飞,但是千钧一发之际,秦王伸手掐住了秦王妃的脖子,让她生生承受了所有的伤害。 秦王肚子流着刺眼的红血,嘴角却溢出了黑血,面目可怖的咧嘴笑了笑:“夫妻……本是同林……鸟,那你就给本王……陪葬吧!” 说着手颤抖着用力,青筋毕露。 在场的都仿佛听见骨头被捏碎的声音,秦王妃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平静。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跌下了只剩车底的马车,依旧死死纠缠在一起。 秦王妃到死都没有放下手中的匕首,还插在秦王的肚子,而秦王的手,也没有离开秦王妃的脖子。 两人都双眸圆瞪,死不瞑目…… 第872章 一催一个准儿 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 虞婔也想不到,看向了钟离诗。 钟离诗摇头:“跟属下可没有关系,属下只是让她对怨恨的人发泄怨恨,其他的,属下什么都没做。” 也是看出秦王妃对秦王有恨,所以就改变了催眠方式。 毕竟,像秦王妃这样的人,其实是有气运护佑的,加上从小学的东西,想要催眠是有难度的。 就像当初暗龙卫催眠萧太师,差点就出意外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一来秦王已经落魄了,荣国公府完了,秦王妃的气运也就没剩多少了。 二来,秦王妃被禁足在王府这么久,整日活在恐惧里,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状态,情绪很不稳定。 这样的人是好催眠的。 尤其是当下想得最多的事,一催一个准儿。 虞婔:“你的意思是,当时秦王妃想得最多的,就是要杀了秦王?” 这是……恨毒了啊! 钟离诗:“有可能,不然,那把匕首是怎么来的?” “属下见秦王妃的时候,已经快从王府出来了,要直接送去皇陵的,正常是没有机会在护卫队的注视下去找一把匕首来。” “只能是,原本就放在身上的。” 才不管秦王妃是准备来保护自己的,还是要刺杀秦王的,反正,现在已经捅到秦王肚子上了。 虞婔:“……那毒药……” 她得看看钟离诗走这一趟有没有破绽。 原本考虑到两人的武力值,只是想让秦王妃发泄情绪,刺激秦王出手。 不管打伤了秦王妃,还是杀了,她都能找个理由让秦王过得更惨。 然后一步步的让秦王自己作死。 所以,她让钟离诗去给秦王妃下搞事儿的暗示,让秦王不得消停。 没让直接杀人,怕盛昌帝那边发现端倪。 而且,秦王实力还不错。 哪曾想,秦王妃太厉害了,竟然直接一步到位。 还聪明的做了两手准备,一手匕首,一手剧毒,全招呼到秦王身上去了。 原本实力差距巨大,愣是让秦王妃得逞,这……谁能想到? 钟离诗:“那也跟属下没关系,毒药?这些大家族不是都有的吗?” 虞婔点头:“说的也是。” “这……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钟离诗:“对我们来说,是好还是坏?” 虞婔:“嗯,有好也有坏。” “毕竟,一个总会搞事儿的敌人没了,是好事儿。” 不然,夺嫡怎么老想着搞死对方呢? 搞不死就总搞事儿。 造不成麻烦也恶心人。 “但是死得太快了,有的人生拉硬扯的,都会认为是我干了什么。” “当然咯,少数人的想法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有的人就等着抓我的痛脚,稍微有风吹草动就会往我身上套,这都是正常的。” “其实这件事就算爆出去,真是我做了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以我现在的声望,以及秦王所做的事,大部分老百姓都会觉得他活该。” “何况,爆出去的前提就一定得确定提到秦王刺杀我的事,我才是受害者,但凡脑子正常点的,对我没有偏见和恶意的都应该明白,我只是稍微还击了一下。” “真正有让人想象不到情绪的,是秦王妃。” “谁能知道她竟然藏了匕首?还有毒药?” 正常来说,去见秦王是不能带伤人利器的,可没人会去查秦王妃的。 加上又是再这样的状态,送到皇陵可都是幽禁的。 但是不至于像进牢的犯人那般对待,会携带一些东西也正常。 钟离诗松了口气:“那就好,坏处不明显就成。” “原本也没下太大的难度,结果,却一步到位,他们自己完成了最狠的,属下这也很冤啊!” 虞婔:“无妨,既然秦王已死,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倒是宣平侯府的审问可以多上点心。” “毕竟从太后到秦王,这时间有点久,但凡长点脑子都会给自己弄条后路。” “而且,父皇上位,生母成为太后之后,周家最早也是被太后看重的,后来着实扶不起来才放弃。” “所以,周家拥有的好处和得到的东西,比抄出来的多多了。” 如果有隐藏的人,还有隐藏的财富,那很可能成为第二个前朝余孽,时不时蹦出来搞事儿也烦。 既然都抄家了,就抄得干净一些。 钟离诗点头,“属下会看着的。” 迟疑了一下:“皇上真的不会找你麻烦吗?” 虞婔挑眉:“有些东西,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但是,死人也没法跟活人争了不是?” 钟离诗恍然。 意思是,盛昌帝肯定会心疼的,毕竟又是丧子之痛,他都已经出手了,就是为了保秦王一命。 盛昌帝也会怀疑虞婔做了什么。 但是呢,事已成定局,盛昌帝也不会为了秦王对她怎么样。 而虞婔,已经不需要盛昌帝的信任了,他生气也好,愤怒也罢,都不可能再撼动她的地位。 如今的文武百官,已经接受了她,换下来就会有比较。 下一个若是不能比她做得更好,她就成了永远的白月光。 总之,她亏得起,也失败得起。 盛昌帝要换人,她恐怕不会留恋,立刻将玉玺交出去。 龙气这东西,有是好事,没有,她也可以好好修炼。 毕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那也没有。 都知道龙气的好,那为什么修仙者没有专门去做皇帝来收集龙气? 证明那不是必需品。 所以,当盛昌帝让人来宣她进宫时,虞婔一点都不意外,淡定的进宫了。 而盛昌帝的情况让虞婔有些吃惊。 前不久才见过的,但此时,肉眼可见的又苍老了一分。 脸色难看,眼神有些发直,头发白得更多了。 “父皇,你这是……” 余英小声的说道:“皇上刚刚又吐了一口血,御医已经看过了,又动了怒气。” “殿下好好劝劝皇上吧!” 虞婔对上盛昌帝看过来的淡漠眼神,第一次没有应下余英的话。 这兴师问罪的质问模样,不让盛昌帝生气,就得不反驳,全部都给认下来。 这怎么可能? 其他都可以照顾盛昌帝的情绪,唯独杀人的锅,祸害手足的事她不会认的。 第873章 根本不值这个价 没有得到回复,余英神色一紧。 盛昌帝已经开口了:“是你做的吗?” 虞婔气笑了:“儿臣若说不是,父皇信吗?” 她确实没想能直接杀了秦王。 让钟离诗做的事,也不过是破坏秦王夫妻感情,让两人怨怼起来。 事实上,是秦王妃自己有强烈的弄死秦王的念头。 钟离诗暗示她发泄自己的怨恨,她选择了用“杀”的方式。 所以,她不承认是自己做的。 盛昌帝沉默片刻:“你说,朕就信。” 虞婔挑眉:“事实证明,不可能是儿臣,儿臣无法控制秦王妃的思想和举动。” “秦王妃出自荣国公府,又成了秦王妃,一直觉得自己高贵无比。” “所以,以前都不太看得起儿臣,又怎么可能听从儿臣的命令用自己的命去杀秦王?” “对她有什么好处吗?是儿臣付得起的好处吗?” 荣国公府都那样了,全员获罪,她还能将人救出来的,重新复爵不成? 这样的好处,她傻了才会答应。 秦王妃和秦王的命,根本不值这个价好吗? 闻言,盛昌帝脸色稍霁,但身体终究还是继续败落了。 最近养起来的血色和精神气就好像幻觉一样,消失不见。 “是朕没有眼光啊,给老三指婚了一个这样谋杀亲夫的毒妇,荣国公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虞婔:“……父皇,当初是太后娘娘和秦王自己选中的荣国公嫡女,其实父皇真没必要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三皇兄在天牢里,做事完全不顾外面的人会不会受到牵连,秦王妃生气,怨恨,荣国公一大家子那么口人……父皇,难道觉得这也不正常吗?” 一国之君,是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 他只会看到秦王妃不守妇道,谋杀亲夫,却不会去想怎么造成的? 虞婔这么一提,盛昌帝思维不知不觉的转过去,顿时有些哑然。 而虞婔说起太后和秦王非要的这个王妃,盛昌帝的负罪感瞬间轻了不少。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眼睛瞎。 虞婔:“……”果然,没有期待才没有失望。 早知道盛昌帝会怀疑她,现在也不生气。 只是没想到说服起来还挺简单的。 这就揭过了? 难道只是因为有人分担罪孽吗? 果然皇帝才是最会推卸责任的生物,然而,管理国家却很需要承担责任啊! 没看丞相就是承担不起,连她都认了么? “父皇,可得保护好身体啊!” “不然,怎么等到乾宇盛世昌隆?说句不好听的,三皇兄根本就不满你的决定,看不得你封儿臣为皇太女,这才不安分。” “三皇兄都不在乎父皇的身体了,父皇反倒是为他伤神。” “你为三皇兄做的也够多了啊!” 闻言,盛昌帝眼神一闪,就知道自己那点心思也没瞒得过虞婔。 说的也是,虞婔都能做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又怎么会看不出这点东西? 只有他,因为亲情,父子感情才会蒙蔽了双眼,总是看不清。 虞婔却想说,沉默的成本太大了,盛昌帝根本舍不得改变。 曾经付出得太多,现在改变,总觉得以前都白给了。 “哎,朕以为,活着就行了。” “想给他留条命。” 虞婔不置可否:“所以说,这件事情儿臣不能处理,只能交给父皇。” 这种想法就不可能,家里有一个皇位要继承,怎么可能活着就行? 大公主甘心了吗? 二公主认命了吗? 秦王只要还活着,就不会安分的。 并非人人都是齐王,能够是在没办法的时候自己找出路,不敢怨怼。 齐王不是懦弱,而是十分清醒。 他很清楚他若是反抗,不会有结果的,反而会让妻子女儿都没有活路。 苟且,好歹有一定的平静日子过。 毕竟是王爷,只要不去想,日子也差不了。 盛昌帝叹了一声:“朕知道了,你都能不要靖王和骁王的命,秦王也造不成威胁。” 虞婔:“……”说实话,不一样的。 靖王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无法生育。 骁王太过妈宝男,俪妃又没有那样的格局,更没有背景,不开挂,这么多年想要积蓄势力何等艰难,所以威胁不大。 但秦王,从还未出身开始,太后,周家都在给他攥实力了。 加上秦王本身也不蠢,哪怕逼宫消耗了很多,也是有很大威胁的。 她能放过靖王,骁王,却从未想过放过秦王。 所以说……行吧,既然盛昌帝这么认为就由着他吧! 反正人已经解决了。 盛昌帝这情况,以他好受为主。 虞婔:“而且,儿臣也听说了,秦王妃准备很充分,匕首是她日常就带在身上的,只有身边的心腹知道。” “毒药也不算普通,荣国公府是有的。” “听秦王妃身边的人交代,当初成亲时,国公夫人给王妃防身的。” 谁能想到,这两样东西都招呼到了秦王身上去。 “三皇兄武功不算低,原本对付王妃的匕首突袭还可以,但是剧毒一出就不行了。” “王妃显然是了解三皇兄的,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不让她去和三皇兄会合,恐怕也会找机会对三皇兄出手,她自己怕是都没想活了。” 盛昌帝叹了一声,心底腹诽,还能活吗? 喘口气都能将她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盛昌帝精神弱了很多,每天躺床的时间又增加了。 最终的结果是,秦王依旧入了皇陵,秦王妃被褫夺了一切,跟荣国公府的人的尸体扔到了一起。 至于谁给他们收尸?是荣国公府早就不再往来的旁支。 收完尸,那旁支就准备举家离开帝都城。 却被虞婔命暗龙卫告知了盛昌帝,盛昌帝冷笑了,直接下令不准他们离开帝都城。 否则,视为叛逃处理。 旁支瑟瑟发抖,只能垂头丧气的继续在帝都城过活。 那旁支的儿子差点爆发:“爹,我就说这事儿咱们不能管,王妃杀了秦王,这是多大的事儿?皇上没有要咱们九族已经是仁慈了。” “你不信邪,偏要说死者如灯灭,之前的恩怨都消失了,收个尸也是看在同姓的份儿上。” “呵呵,现在呢?” 第874章 陷入了辩证状态 那年纪大的老者面色凄苦:“你真以为是这件事吗?” “之前满门抄斩,诛九族的人家,有人收尸照样不会被发落,还能落得个仁义的称赞。” “祸害了皇子的人家也一样。” “怎么到秦王这里就不行了?” “何况,我们只是收了国公府的尸,没有管宣平侯,皇上还不至于持续迁怒,否则,天下读书人都得喷他残暴。” 年轻人一愣,状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哆嗦,“那是为什么?” “难道是……” 老者呵呵:“还能是什么,你自以为聪明,想着弄个外室出来,再带回来两个孩子就没事儿了?” “当皇家都是傻子吗?” “上面显然已经查到了那两个孩子的问题……” 年轻人牙齿发颤:“那那那……现在……” 老者:“还能怎样,继续在帝都城生活吧,孩子,你就捧着些,毕竟收了人家那么多东西,将两个孩子养大就成了。” “别的就不要想了。” “听懂没有?多捧着……就不要太成才。” 真怕不说明白,这个傻儿子还尽心尽力的去培养。 到时候太成才了,恐怕这一大家子都得搭进去。 所以说,做人不能贪啊! 他们家本来是荣国公府出了五服的旁支,早就自己独立一宗了。 平日里更是没什么来往,没有任何交集。 正因为这样,才会被荣国公府选中。 自己这蠢儿子经不住好东西的诱惑,拿了东西就答应了下来,接受了荣国公府的一双儿女,才不过三岁。 荣国公府虽然公中亏空,私人财产又被贼人搬空,但实际上手里也能拿出来一点的。 每个人身上都还有一套拿得出手的衣服首饰。 凑一凑,养大两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的确是一大笔财富。 何况,荣国公府的媳妇们还有娘家,哪怕就是没国公府显赫,也不会家家都缺银子。 总之,他们家就是拿到了一大笔银子,还有一箱子首饰,以及两家铺子做“抚养费”。 虞婔的人自然已经查到了,那个所谓的外室,其实就是荣国公府给那个女孩找的乳娘。 那个男孩是临时塞过去的,然后被这家人抬回了家。 只能说,这人啊,连个掩饰都没有,不怪他们查到啊! 要说,重新找个女人,在外面将孩子养一段时间,当成外室抬回去还差不多。 那个乳娘,非要留下来的话,直接从人牙子手里买也行啊! 毕竟荣国公那些日子遣散了不少下人,也可以重新雇佣,或者悄悄养在家里几年不露脸。 哎,这人不是英雄,更难过没人管。 那家人的儿子竟然真的和乳娘滚床单,有了夫妻之实,哪里还挡得住乳娘的枕边风? 留下这么多破绽怪谁呢? 能让他们在帝都过日子都是心善了,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 至此,秦王的痕迹也会逐渐抹去,那个很突兀的天牢牢房也被萧景带着人恢复了。 毕竟是秦王用的东西,里面一些东西还能换些银子,比如那一套套茶具,把玩的东西等等,还都不便宜。 被萧景抽取了一部分赏给了狱卒们。 剩下的都交给了虞婔。 虞婔看了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些莫名其妙的银子还挺多的。 谁敢信,秦王妃身上竟然带了一大叠银票,整整五十万两。 不知道偷偷变卖了秦王府多少东西。 所以,秦王妃是打算跑路的吗? 这总不能是为了到皇陵还能过好日子,拿来赏人的吧! 就是太多了,原本去送秦王的护卫队不敢私吞,辗转也送到了虞婔手里。 最终虞婔让红鲤去了一趟,将秦王妃身上精美的首饰等等都取走了,还有王妃那些心腹,秦王的心腹……不得不说,收起来也是一大笔。 然后拿出了一万两,给一百人的护送队伍,一人赏了一百两。 不错啊,这些人没有私吞,可见风气还是好的。 本来嘛,秦王在他们面前被杀,还是要获罪的。 遇见虞婔,不仅没有惩罚,还有赏,一个个内心也是有些劫后余生。 庆幸吧,盛昌帝没有想起他们,不在意这些细节,不然……一个个都得吃瓜落。 秦王府有专人抄家,不操心,反正又是大批大批的东西送进了宫,入了盛昌帝的私库。 这一番举动,让靖王更加安静了,骁王也不敢动了,虞婔满意的暂时先放下这两只。 这时,贡院那个大工程,在沈家转运的材料下,已经干得热火朝天。 才真正确定,布局是真的有些变化了。 特别是排号舍的五谷轮回之所,是真的挪远了。 而且据说会有专人看守,专人即时打扫,以后终于不会再有臭号这么一说了。 文武百官也忙得很,被虞婔指挥得团团转,也被丞相给安排得忙里忙外。 对于考试的细节等等,直接去落实准备。 另外,关于考题,虞婔特意请了一些大儒和国子监的夫子一起商讨。 从接进宫开始,就与世隔绝了。 提前就说明,会在宫里吃住,有专人伺候,不能外出,不能见外人,直到考试结束。 这些人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被宫里派来的人接走的,都知道干什么去了,代表身份地位和名望都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对于这些人,大众也是认可的,觉得他们足以承担出题的重任。 就是一些死对头不承认,暗中嫉妒吐槽,但是不影响什么。 宫里也传出一些话,让他们赶紧精进学问,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说不定就能轮到他们了。 这话一出,好多人都备受刺激,还真的激发了很多人的上进之心。 认真学习精进的人多了,沽名钓誉,吹嘘的人就少了。 社会就能更加的美好了。 宫里,专门划了一个院落给这些出题的人住,伺候的人都千挑万选。 而且,这些伺候的人也不能随便出去,随便接触别人,看管极为严格。 还好虞婔能指挥得动禁卫军,并且都还很忠心,对于这种严加看管简直得心应手。 而且,一般名望高,学问好,经过了人品考验的大儒,也不会太过刁难下人。 以至于安排好就不容易出事。 但是,在出题的内容方向上,反而陷入了苦难。 因为虞婔提出的内容方向,大儒们都觉得闻所未闻,而且,都认为只考实践,不考书本知识,到时候还有谁会认真读书?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竟然陷入了辩证状态。 第875章 户部开始心疼了 虞婔一开始觉得很吵,后来听着听着竟然听出了趣味。 她找这些大儒来出题,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她自己其实有现成的,毕竟大佬在云昭皇朝主持了很多次科举考试。 大概国情都是差不多的。 修改一下地名和特殊数据就可以之用的。 只不过,没有这么一个过程,恐怕还会惹人非议,她个人倒是不在意,但是很容易煽动那些考不上的人闹事抗议。 考题打哪儿来的? 谁出的? 没有一个有说服力的出处,那些考不上的很可能就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不认同这样的结果。 好不容易考这么一次,又耗费了这么多人力财力,哪能让考试结果出问题? 能发现的bug都赶紧堵住了。 而且,靠虞婔自己,那是很难将考题搞定的。 虽然她是胎穿的,也经历了这时代很多学识和书籍的洗礼,但是让她用文言文去表述专门的考题还是不太可能。 嗯,不能做到处处都严谨。 容易被挑刺。 让这些大儒来润笔一番,那就没问题了。 倒是没想到这些学问高深的老者会因为考题内容吵起来。 虞婔:“果然是,闲得。” 不过,她不急。 虽然做了很多防泄露措施,依旧不是百分之百保险。 考题嘛,越迟确定下来却不容易泄露。 现在还有空争论,辩证,到时候加班加点“润笔”的也是他们。 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也就不会想到去漏题了。 因此,虞婔不仅没有阻止,还设立了一些小彩头,每几天弄一个小主体,决出一个最佳“辩手”一般的胜利者。 黄白之物对这些清流来说,肯定是俗物,自然就算了。 每次都拿一些比较珍贵的血砚,仅存不多的笔,甚至还有被炒得价格昂贵的纸和墨。 除了笔墨纸砚,若是表现得特别好,还可以到皇宫藏书阁里去挑一本孤本。 有这“胡萝卜”吊在面前,一个个情绪高涨,使出了浑身解数要压倒别人。 很快,这就变成了一场难得的学问交流讨论会。 在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品性也是挑过的。 大多相知相识,很快就能处出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就是这讨论的态度和姿势,以及发言的语气激烈了点。 若是撇开他们的辩证内容不谈,真跟吵架没什么区别。 还是吵得耳红脖子粗的那种,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这……可一点不像文人,当然咯,到底不可能打起来就是了。 一开始,禁卫军没见过这阵仗,如临大敌的盯着,生怕打起来了,还要去拉架。 后来……逐渐就习惯了。 讲真,这些文人墨客还真就是,气氛看起来再紧张,好像都打不起来。 莫名觉得离谱。 姚仅衿一开始还担心得很,毕竟文人相轻,都是名望高,学问深的,谁都不服谁,很可能闹出大事儿来。 结果,虞婔轻描淡写就捋顺了,这些人吵归吵,竟然不闹事,都是积极正面的争论。 看得他都心痒痒。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能成为丞相,并非是学问无人可及,这圈子,他可能融入不进去,还是别去闹笑话了。 通常情况下,姚仅衿都只是围观,然后一脸欣慰的离开。 姚仅衿已经深刻感觉到了,虞婔上位的好处。 他根本不需要操心太多,把分配到手上的工作做好就成了。 曾经,他做不了的决定,有人做。 想不到的事情,有人想。 担心的问题也有人解决,从来没觉得丞相做得这么舒心的。 比盛昌帝在位时轻松多了。 第无数次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而不是硬刚到底。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虞婔手下,对生死的忐忑都没有那么多,仿佛就知道虞婔不会随便杀人。 不必时时刻刻的担心自己脑袋搬家,领取三族或者九族套餐。 无形之中就多了不少幸福感。 以至于姚仅衿每天回府都乐呵呵的,家庭也偶尔会说起皇太女,其乐融融。 姚丞相只觉得在不知不觉中,全家的女眷都已经成了六公主吹,无条件捧的那种。 仿佛六公主不管做什么,她们都觉得好。 不只是丞相府,其他官宦家也差不多。 如今虞婔声望的构成,女人贡献了绝大部分的力量。 男人嘛,如此颠覆,就算没有反对,到底还是观望的比较多。 总之,在这种按部就班的,其乐融融过日子的气氛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雪也一天比一天大,整个帝都都已经被装饰了一层白。 而三国的赔偿,经过了各种掩饰后终于送到了帝都城。 没办法,乾宇的皇太女不讲武德,他们也怕他们送得迟了,自家的使团会遭遇什么奇葩的非人待遇。 但是又怕太快了,显得这批东西非常的异常。 真的是一天天算着来的,煎熬得很。 东西送到宫中,户部尚书刚刚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生怕虞婔食言。 修建贡院的银子已经给出去了,他可盼好久了。 殿下非要找理由不入国库的账,他还真没办法。 不曾想,他还在半路上,虞婔派去寻他的人已经碰上了。 户部尚书松了口气:“看来,殿下真的说话算话。” 刑部尚书冷笑:“你得了吧,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诺的,殿下还能食言而肥,那成什么了?” “这么长时间谁还不知道殿下对江山社稷是大方的?” 户部尚书捂着口袋:“那是殿下,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欺负殿下了。” “莫名其妙的你跟着老夫干什么?” “该不会那些东西还没有入国库就被你这老匹夫盯上了吧?” 刑部尚书:“大家看着的,你入了国库又能怎样?” “就算不是本官也会有别人。” “最近刑部有多少活儿,你不知道详情也该知道个大概吧!” “真的很需要银子啊!” 那是,不为了从户部尚书的手中抠银子,他跟着来干啥? 户部尚书嘴角抽了抽,满心的无语。 还没见到东西呢,他就开始心疼了。 虞婔可不管他们之间的纠葛,反正银子给了户部,刑部的要求也合情合理。 这个还得两个部门协调一下,不可能事事都得她来过问。 这一次,倒是让户部和刑部两家尚书摸清了虞婔大概的底线。 第876章 谁也别想让他出哪怕一两银子 虞婔可不像盛昌帝,事事亲躬,该放权的时候还是很干脆的。 只要不搞出大事儿来,做官的该有的权力可以放心行使。 可一旦出事儿,就得负担起全部的责任。 到时候虞婔出手可不会有半点含糊。 先礼后兵,规矩已经明摆着了,真不要怪她下手无情。 赔偿送到,使团们以为他们自由了。 然而,依旧不能出行宫。 气得一通大骂,口吐芬芳味儿特别重。 但是,根本没人理他们。 只要不离开行宫,随便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大蒲和西商的人密切来往,仿佛在商量什么,也没人插手。 搞得大蒲人和西商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猜不透他们密谈的那些事,乾宇到底知不知道? 密谈的时候,肯定是清理了四周的,全部是自己人才放心。 但是,这毕竟是乾宇行宫。 乾宇的态度让他们完全猜不透情况,还有,大雪纷飞,路还没封,但是已经完全不好走。 他们也无法离开乾宇帝都,否则,走在半路上可能会遇见封路,到时候寸步难行不说,指不定困死在荒郊野岭。 还能不能回去都是个问号呢! 西商那边要好一些,一路往南,会下雪,但是不至于达到封路的地步。 安国更加靠南方一些,会更好走。 但是,他们显然不能自己走人。 随着赔偿,自家的书信也来往了好几次,次次被骂得狗血淋头。 又惊又气,让人都有点应急反应了,后面再送来的信都有点儿不敢看,更加不说之前那种期待激动的心情,早就被忐忑不安取代。 “哦,他们要继续进行第四次谈判?”虞婔听见来人的汇报,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意外,但是佩服他们的勇气。 不能走,又不能出门,除了继续谈判,他们还能做什么? 使团那群人倒是想躺平等春天,但是赔偿了一波,还失了脸面的国君绝对不会让他们就这样舒服的过下去。 继续谈判,是必然的,也是铁令。 姚丞相听了沉吟片刻,“殿下要答应他们吗?” 虞婔诧异:“这事儿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恐怕我们一拒绝,那厢就有人传我们朝廷懦弱不堪,胆小如鼠,恐怕就是不敢谈判,才会在私下里做这些小动作,行小人行径。” 姚丞相:“可,这要怎么谈?” “总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赔偿他们那么多东西吧,那刚刚入库的东西恐怕就像个笑话了。” 跟之前谈判的物资比起来,刚刚收到的就是九牛一毛。 收到的那么点,却要给出去一大笔,呵呵,不用像,那就是一个笑话。 虞婔无语的看了看面前这一群大臣:“你们也知道那是个笑话吗?” “当初怎么不见有人拒绝?一个个的不是挺不在乎的吗?”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讪讪的笑了。 他们那是没看重国库啊! 现在看重了,自然就在乎了。 见一个个露出羞愧的模样,虞婔定下基调:“从一开始谈判的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我们才是战胜国,是乾宇的主人。” “一群人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你们谁家任其欲所欲求?” 有的话,先报上来,她让人先去薅一波羊毛。 所有人站好,乖巧如斯,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此刻,他们都觉得,殿下说得对。 “现在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本殿将话放这儿了,不是我们给他们东西,而是他们给我们东西。” “大蒲,战败国想和谈?不上供点儿东西,谁理他?” “就算我们不要,唐城边关的将士们也不能要吗?” “没有人比他们更有资格获取这些赔偿。” “何况,战争不可能没有损耗,为国捐躯的将士们还得多少抚恤金?户部算过没有?” 户部尚书瞳孔瞪圆,感觉心脏抽痛。 太女殿下这么看重军饷,抚恤金这事儿肯定过不去。 不用算,又是很可怕的一大笔。 这么一算,这群人还要送那么多物资给战败国,他光是想想就要炸了,“冤大头也不是这么当的,这次的和谈,户部一两年银子都不会出。” “你们看着办吧,当官这么多年,有多少人为国库出过力?” “该你们表现的时候到了。” 这些人没有看到乾宇损失了多少,可以不在意。 但是所有东西都要经过他的手,哪怕看不到,数字也是他亲手记下的。 想到那样的场面,真是又屈辱又愤怒。 文武百官:“……” 看吧,殿下多懂得刺激户部尚书啊! 直接就炸毛了。 虞婔微笑:“大家要明白,有时候过分的谦虚,干了啥事儿自己还不知道呢!” “大家统一了思想,就要搞明白自己的立场。” “这次的谈判,我们该出东西吗?” 文武百官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经过这段时间一次次的洗脑……哦不,洗礼,再也没人不在意,再也没人装大度了。 谁敢?就是拿朝廷的资源,皇室的资源去大方。 谁来赔偿? 赔得起吗? 虞婔继续洗脑……哦,是讲道理:“我们不该,那该谁出呢?自然就是战败国。” “是某个想要恢复商路的国家,是某个想要恢复邦交的小国。” “明明就是他们有求于我们,就该给东西给我们啊!” “不然我们为什么要答应?乾宇是什么廉价的地方吗,要上赶着去巴结他们?” 姚丞相目露凶光:“当然不是,就该他们给。” “对,该他们给。”有人附和,然后全场喊口号。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气氛到这儿了,要是不跟着喊,恐怕会归为有问题的那类。 喊着喊着,情绪难免激动起来,然后气血冲脑,个个脸门充血,眼睛放光。 这一刻,似乎三国使臣在面前敢伸手要东西,掌心都给打肿了,或者直接砍了。 虞婔:“……” 她的话有啥毛病吗? 为啥都这么激动? 她还没说完呢! 目前就只是点开胃菜。 王炸在后面。 感觉要安抚一下过于激动的情绪,不然,这些小老头背过气去还得算工伤。 虞婔赶紧咽下要说的话,直接一转:“谈判什么的,就不要在那屋子里了。” “三日之后,将人带到天启殿,本殿亲自跟他们好好谈谈。” 第877章 使臣们瑟瑟发抖 文武百官的眼神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啊,这还不准备平等谈判了? 之前在那屋里,大家坐下来谈,其实是乾宇的客气,将大家都放在同等的地位。 可只有乾宇在谦虚,三国都在傲慢。 如今,虞婔要以上位者接见的模式跟三国使臣谈,早就不准备客气了。 发挥主场优势,以身份压人。 姚丞相颤抖:“殿下……打算一个人跟他们谈?” 虞婔无语:“本殿傻吗?这是乾宇的皇宫,本殿为什么要一个人跟他们三国那么多人谈?” 人数优势懂不懂? 其他人可以不说话,但必须要壮势啊! 姚丞相:“殿下,微臣申请旁听,若是有需要微臣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杜太尉也跟上,必须要在现场见证。 光是说就激动了,不在现场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在入土之前能看到乾宇强硬的一面,似乎突然就站起来了,背脊硬了,有些不能自已,死而无憾了啊! 这么一来,更多的人请缨。 虞婔眼睛一眯,冷笑一声,既然如此:“看来,大家都挺上心,那三日之后,将人带到九重殿来吧!” “所有人一起跟使臣和谈。” “基调可都记好了?到时候谁要是坏了规矩,可不要怪本殿治他通敌叛国之罪,诛其三族。” 文武百官连忙行礼,口中称是,眼睛放光,期待不已。 一群人激动得下朝后都议论纷纷,但是被姚丞相和杜太尉等人警告着不得外传。 一个个连连点头,也是明白事情的轻重。 除了皇宫,个个就规矩严肃的,仿佛遇见了什么大事儿。 等不少人回了府,才突然醒悟,啊,三天后大家一起谈? 谈什么? 怎么谈?赔偿呢? 太女殿下没露丝毫信息,难不成文武百官都是去当背景板的吗? 事实证明,虞婔就是那意思。 一群人不会说话就别说。 人多气势大而已。 为此,虞婔终于找到借口,将新制的官服给发了下去。 当然,这些官服造出来,可不是为了给文武百官福利的。 纯粹是布料多,得消耗一部分。 然后给做衣服的人赚钱。 做官服的,原本是一家指定的店铺,除了朝廷发的,穿坏了得自己买。 皇宫的内务不可能做这样的生意,容易出事儿,所以就指定了一家店专门做官服。 然而,这家成衣店之前被盛昌帝给了大公主,赚的银子也没有分了,全部归了大公主。 一直到大公主身死,清理产业的时候才发现。 虞婔真想撬开盛昌帝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装了一片海? 这样的产业不该归于户部,收益入国库吗? 这么多官儿,但凡手里宽裕点都会多买两套换一换,升迁降职也都要换一换。 垄断的生意,,收益是惊人的。 居然会赏给个人做私产? 这都什么脑回路,那时候的盛昌帝怎么就不担心大公主借此和官员结党营私了? 不担心官员为了抱大腿,直接以店铺为桥梁贿赂大公主? 这都什么糟心玩意儿? 偏偏这样的店铺,还给大公主玩亏损了,敢信? 所有官员的官服都得在这家买,居然会亏? 不可思议,只能说大公主从这家店铺中不知道捞走了多少银子,根本就不管生意,只管拿钱。 虞婔拿到店铺的账本就发现了,每年都有一笔很大的支出,掌柜说是大公主取走的,但是不让这么做账。 所以,账本的问题很多。 为此,不填银子进去,店铺都无法盘活了,他们没银子拿布料和针线,绣娘也没有活可干,赚不了银子,生活开始艰难,直接陷入了死循环。 欠得太多,外面的布庄都不赊布给他们了。 另外,大公主“病重”,眼看就要不行了,店铺可能易主,之前的帐认不认还是个关键? 所以都在观望。 没办法,虞婔让自己产业提供了布料,将活儿做下去,在大公主那捞来的东西中拿出了银钱将做好的官服全部买下来,瞬间填补亏空,转为盈利。 然后将店铺盘活了,让掌柜继续经营。 她看过了,掌柜其实挺有能力的,就是架不住大公主只会榨干的骚操作。 没有直接拿银子去填补亏空,就是不想让大家觉得容易,下次再出现这种事,她还填不填? 放任店铺慢慢卖,时间太长了,大家都等不了,所以虞婔直接买下来,转头借着要新面貌增强气势的当口,一人赏了一套官服。 于是,谈判当日,一个个都乐呵呵的穿了新官服,早早的就进宫等待。 从来没有对上朝这么期待过,漫天的白雪都不觉得冷了。 虞婔则以天色太暗,不好谈判为由,还往后推迟了半个时辰。 温水煮青蛙,每天一个小借口将早朝往后推。 指不定在不远的将来,上朝时辰就慢慢变了。 文武百官:“……”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太女殿下将早朝时间往后推的奇葩理由了。 然而,人家也没有不上朝啊! 只是延后了一点时辰而已。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事儿了。 然而,他们都在这等,没有道理使臣们还舒服的呆在行宫吧! 于是,有人提议立刻派人将使臣们带进宫,在九重殿下面等着。 杜太尉点头:“这招不错,先挫挫锐气,灭灭他们气势。” “这雪可不少,凉一凉,就没气势趾高气昂了。” 姚丞相立刻让霍炎带着禁卫军去带人,也要小心有人劫走,“……或许殿下就是这意思,臣等应该替殿下分忧,将事情办好了。” 虞婔知道时,“……”她就单纯的不想那么早起而已。 大冬天的,就不能在炕上暖暖和和的吗? 于是乎,文武百官在烧着地龙的偏殿等着上朝,使团们被扔到了雪地里冷成人雕。 在虞婔姗姗来迟中,使臣们确实冷到没脾气了,眼睛通红,鼻涕挂着,嘴巴青乌,全身哆嗦,一眼看去真的好不可怜。 见状,虞婔差点没崩住,眼睛都弯了:“咳咳,时辰差不多了,上朝吧!” 多的不必说,使臣们估计也听不进去。 九重殿已经被烧得温暖如春,使臣们僵硬这身体在文武百官后一步步往上爬,爬得不看头晕眼花,天旋地转的,才终于进到九重殿中,感觉到温暖气息。 顿时都幸福得流泪。 第878章 原来,真的就不行 虽然大蒲的冬天也非常的冷,但是一群使臣的身份来历都不至于在外面这么被冻着。 还是乾宇好家伙,居然让禁卫军陪着他们挨动。 必须乖乖站着,否则,禁卫军手上的长枪就要乱舞了。 西商的使臣们表情略微呆滞,动作缓慢僵硬。 他们西商可没有这么冷啊! 西商的国土分布没有那么的规则,南北差异可能跟乾宇差不多。 但是,西商的国都靠近南方了。 特别冷的冬天可能下几场雪,但很难铺上。 在他们的世界里,天地很少一片白。 本来在行宫就还好,只要愿意出银子,乾宇还是会提供炭的,银子多,也可以买炭烧地龙。 不用说,乾宇的炭,贵得离谱,尤其是卖给使臣的。 自从六公主上位,卖给使臣的一切东西都是高价。 他们虽然被搜过身了,但是,暗地里会有人给他们送银子的,不然,恐怕得饿死了。 反正,他们没经历过乾宇的冬天,已经冻得怀疑人生。 脑子都已经迟缓了。 安国也差不多,神情无比的恍惚。 内心的抗拒已经露在了脸上,他们只想回家啊! 天宁商会的人不敢送东西,怕暴露了自己,但是银子也管够的,可他们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站在九重殿中,享受着温暖,却一脸的生无可恋。 姚丞相很满意的看到三国使臣的萎靡,虽然初衷其实是有人不想让使臣们那么舒服的待着。 结果很喜人,为接下来的谈判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虞婔也没计较为何让使臣来得这么早,甚至还让使臣第一时间就进了九重殿。 虽然是跟在文武百官后面的,但确实提前了啊! 不然,肯定得上朝一众流程走完,差不多结束了今天的朝会,才会宣使臣觐见。 虞婔也怕这些人冻死了,没人跟她谈判了,那到时候谁来赔偿她的那些东西呢? 虞婔还很体恤,让人给这些使臣上了热茶,赐了座,一直都没有计较他们没谢恩,让人在九重殿边缘坐着。 他们开始了一天的朝会。 文武百官有些懵,今天不是要准备谈判的吗?还要早朝? 他们都没准备哦! 自然没什么事情要上奏,也没有汇报的。 虞婔点头,就让肖宇退朝了。 文武百官:“……”这个流程是非走不可吗? 平日里六公主好像也不是那么讲规矩流程的人呢? 三国使臣:“……”乾宇的国君都这么闲吗? 还是就今天才闲的? 虞婔笑眯眯:“看来是今天有客,大家都还挺客气的呢!” “自家的事就不拿出来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来人啊,准备一些茶水糕点……” 说着,太监宫女们鱼贯而入,很快,九重殿中间就拼了一张长条的桌子,拿一整块黑色的布盖住了,上面快速摆上一些精致的宫廷糕点,现下能有的水果。 一个位置一杯茶。 与此同时,后面也一人一桌的布置起来了。 没道理使臣们都有糕点茶水吃,自家文武百官没有,还得看着。 日常早朝的这个时间,几乎都不会吃早餐,容易饿。 在温暖的九重殿里待了这么久,三国使臣总算是活过来了。 等安排了坐下,冻僵的脑子才有所运转,然后……就有些汗流浃背,压力山大。 虞婔从龙椅上首走了下来,她只是皇太女监国,暂时也没坐上龙椅。 只是在龙椅旁边摆了个椅子。 此时此刻,自然不会在上面待着,斜着的位置,有损气势。 下来后,虞婔一个人坐在了上首,两边一溜的延伸到大门,坐着三国使臣。 大蒲来的人最多,坐在了虞婔的左手边。 西商少一些,坐到了右手边。 安国没几个,坐在了西商下首,填补了一定的数量,倒是跟大蒲的人差不多了。 但到底还是差,虞婔便让姚丞相,杜太尉,以及六部尚书坐了上来,愣是将两边配平了。 不过,自己人肯定是挨着虞婔最近的座位坐的。 三国使臣往下挪。 花了一些时间才将位置安排好,虞婔热情的请大家吃吃喝喝,先来一轮。 三国使臣实在是冻得慌,原本是没有这么早出门的,自然也不可能事先吃东西,早已经饥肠辘辘。 此时也顾不上礼仪和客气,伸手拿了点心就着茶填肚子。 哪怕之前很多人喝不惯乾宇的茶,此时也没有了半点嫌弃,甚至觉得滚烫的热茶入你腹,等于救了命。 文武百官优雅的吃着糕点当早餐,此时再看三国使臣,是觉得粗鲁。 以前以为他们的行为是因为傲慢才装出来的。 原来,还真的就不行。 就说这样的人,之前都捧着他们干什么呢? 还嫌弃他们的嚣张跋扈不够让人生气吗? 虞婔喝着茶,一点都不饿,练武之后食量本身就大的人,不可能饿着肚子上朝的。 不管是在府上,还是在马车上,没那么多规矩,填饱肚子才是主要的。 等吃过一两轮,虞婔缓缓的开口:“四皇子殿下,一段时间不见,胃口还是这么好啊!” 四皇子差点被点心噎着,手忙脚乱的灌了一些茶水才止住,神情无比复杂的看着虞婔。 一段时间不见,曾经的六公主就已经是皇太女了。 一个女人竟然也能继承皇位,还是这么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成为继承人。 很多时候他都有些恍惚,若他也能生在乾宇,是不是就不用那么的辛苦无望了? 看着虞婔那虽然还没有长开,稚嫩的一张脸,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气质非常的吸引人。 四皇子忍不住想起当初钱将军的提议……然而,下一刻就自己掐灭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虞婔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割一块肉下来,怎么可能被他勾引? 这段时间的禁足,还被冻得脑子都僵了,四皇子此时此刻也还是清醒的。 或许他应该庆幸,不然不用谈了,虞婔会直接将他轰出去。 思绪烦乱,四皇子面无表情:“太女殿下,乾宇就是这么招待使臣的?” “曾经的谦虚大度难道都是假的吗?这才是乾宇的真面目。” 第879章 哪里不谦虚了 闻言,还在鄙视三国使臣的文武百官有些窒息。 毕竟他们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才会有以前那样对外的方针和态度。 现在,当面被质疑,多少也有些挂不住。 虞婔挑眉,四皇子还是犀利的,知道乾宇的这些人最在意什么,上来就拉满了攻击性。 如果应答不好,这就非常打击己方士气。 被围在中间谈判,三国使臣也感觉到了如芒在背,所以四皇子一开始就挑起了气势的博弈。 心电急转,虞婔似笑非笑:“怎么?四皇子觉得我们不谦虚吗?” “哪里不谦虚了?” 四皇子瞪大了眼睛,话都扔脸上了,还能这么被扔回来。 文武百官一愣,眼神灼灼的,似乎要将四皇子盯穿了,你说啊,有本事吐槽,没本事解释么? 如果眼神是刀子,四皇子此时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虞婔其实了然,乾宇只是没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而已,他们不满意,所以只管照着乾宇最在意,最痛的地方踩。 实际上,这是一种本能的防御。 但真要论起来,乾宇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甚至之前靖王和骁王对他们多好多舔啊! 到底是谁在得寸进尺呢? 所以,真要让对方说出具体的细节,真要说得出来才怪呢! 四皇子一拳打在棉花上,刚才还佩服他勇敢的三国使臣都难受得很。 四皇子憋得脸色涨红,愣是没说出话来,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来,“你们若是谦逊,又怎么会将我们的将军抓入天牢?” 说起这,四皇子顿时通了,感觉理直气壮起来。 虞婔皱眉:“四皇子,钱将军被抓,跟乾宇的谦逊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钱将军玩得花,还不给钱,造成翠香苑的好几个姑娘身死,事情败露后犹不知悔改,并且试图强行辩驳,嚣张跋扈……在帝都消费还给银子。” “这些都触犯了乾宇的法律,乾宇抓他哪里不应该了?” 文武百官只觉得经脉通了,终于明白当初皇太女是嗯在等时机,为何下手一定不是要有理由。 将脸唉反打回去真的很舒服啊! 四皇子噎着:“……那你们之后不是将银子给拿回去了吗?为什么还不放人?” 文武百官心一紧,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虞婔更加诧异:“四皇子,难道在大蒲王朝,若是犯了罪,嗯,比如偷窃罪,只需要将银子还回去,就没罪了吗?” 四皇子咬牙,六公主看着小,这嘴皮子简直要命。 好像怎么说都她有理一样。 姚丞相眼睛一亮,补刀:“在大蒲王朝,难道伤了人,只要他好了,是不是也没罪了?” 四皇子七窍生烟:“当然不是。” 虞婔:“既然如此,四皇子有什么理由让乾宇将钱将军放了?” 四皇子有些着急,他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乾宇还没有放了钱将军的意思。 钱将军能被大蒲皇派过来,自然是有理由的。 谈判桌上,钱将军的性格很占优势,没理搅上三分,怎么都比他们这么干巴巴的谈来得好。 一旦发现形势不利,钱将军就很重要了。 难道……乾宇也知道?所以一直扣着钱将军不放? 不确定,再探探。 “太女殿下,对于之前我们的行为,已经赔偿过了,钱将军就该还给我们大蒲了。” 虞婔隐晦的打量四皇子一眼,这钱将军,很重要? 谈判之日别的不说,尽往钱将军身上扯,誓要将人放出来的样子,莫非姓钱的还有很高的价值? 表面上则有些迷茫:“四皇子,大蒲的赔偿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在乾宇白吃白住,伤害到了乾宇无数商人的心灵,特意补给的银子?以及安抚受伤的赔偿啊!” “怎么?那是给钱将军赎罪的银子?” “那你早说啊,早知如此,乾宇不可能接受的。”虞婔义正言辞:“本殿以为,四皇子应该不了解乾宇的律法。” “一个人犯了罪,甚至涉及到好几条人命,那是不可能用银子来赎罪的。” “大蒲给再多也不可能。” 户部尚书对银子的事情很敏感,立刻补刀:“四皇子殿下,要不,您还是确认一下,那银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笔银子怎么可能两种用法?” “之前说了是对你们做法的赔偿,现在又说是放钱将军的银子……变来变去的,这很有意思吗?” 文武百官连连点头,只是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家的皇太女,内心充满赞叹。 这反应,这理由,绝了。 很多人突然意识到,就算虞婔出手的很多政策和想法都是幕后有人,这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否则,面对这样的质问,不会这般无懈可击。 幕后那人再厉害,难道能料准四皇子的一言一行吗? 估计很多人都没想到,谈判还没开始,四皇子先救钱将军吧! 但虞婔的应对,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四皇子倒吸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那笔银子是赔偿的,跟大将军无关。 第一回合,四皇子对虞婔,卒。 到最后,显然还有些不甘心:“太女殿下,乾宇的大度呢?钱将军知道错了,怎么就不给钱将军一个机会?” “大蒲愿意替钱将军缴纳一笔银子,以此减免钱将军的罪孽。” 玛德,真的说不过,狡辩是没有证据,只能认了,然后退而求其次。 虞婔一脸严肃:“乾宇不大度吗?四皇子,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 “还请四皇子阐述清楚,乾宇那些地方做得不大度了?” “当初你们刚到乾宇,五皇兄和六皇兄对你们还不够好吗?可你们是怎么回报的呢?” 这跟之前的不谦虚是一样的。 有本事罗列出来啊! 文武百官突然有人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放任靖王和骁王那么舔,也不是完全只为打两王爷的脸。 更是为了现在这一刻,让对方的黑锅无所遁形。 身为皇子,对你们都那么舔了,结果你们白吃白喝白住,还嚣张跋扈口吐芬芳……这还叫不够大度吗? 说出去,谁都抹黑不得乾宇吧!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使团自己作出来的。 四皇子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没话反驳出口。 他敢说,这种出使态度是在大蒲皇宫时,众臣和大蒲皇商量出来的战术吗? 敢说以前都是这样的,他们只是有样学样吗? 第880章 既然不要脸,那就算了 怎么以前那么多前辈都可以,唯独这次就让他们踢到了铁板? 老天爷,好不公平啊! 虞婔眸光一凝:“还有,四皇子,本殿不想再听见什么用银子来赎罪,减免惩罚的话。” “本殿虽然不知道你们王朝如何,但是在乾宇,犯了罪就必须接受律法的制裁。” “乾宇对于知法犯法,绝对是零容忍。” “若是人人都能用银子来免除犯罪,将律法至于何地?” 掷地有声的说完,虞婔眯起眼睛,不善的盯着四皇子:“四皇子殿下一点都不懂乾宇的律法吗?” 言下之意,你一点都不懂,来乾宇做什么? 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得先调查调查,不至于这睁眼瞎吧? 万一遇见什么意外,却啥也不清楚,岂不是要等死? 偏偏四皇子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那便是有心为之,故意来破坏乾宇律法的是不是? 四皇子当然不肯承认他一点都不懂,那对乾宇多蔑视,多不上心啊! 哪怕最开始的确不懂,但是一路过来耗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听也听过乾宇的一些情况吧! 他当然知道虞婔说的都是真的,乾宇的律法确实是这样的。 就是……多少有些夸张了。 而且,他是大蒲人啊,两国邦交,情况不同,处理办法就不同这不是应当的吗? “当然不是,在来之前,好好了解乾宇是对乾宇的尊重。” “只不过,钱将军到底是大蒲王朝的人,乾宇的律法这么用在钱将军身上,有些不合适吧!” “乾宇这般的独断很可能影响两国的友谊。” “太女殿下真的不能通融通融?” 说着说着,四皇子的底气竟然又充足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强硬。 虞婔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有一瞬的凝固。 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不要,那就算了。 “还真是让人意外呀,四皇子殿下竟然知道乾宇的律法,却依旧要求本殿通融。” “这么说本殿就不明白了,我们两国之间真的有友谊吗?” “关我们乾宇大度不大度什么事儿?不要偷换概念,四皇子殿下,分明是你,在破坏乾宇的律法,甚至也在知法犯法。” “在这九重殿中,你自己承认你知法犯法,你是在挑拨乾宇的公共秩序吗?” “本殿不追究,就已经是本殿对你和对你们大浦王朝使团的大度了。” “谁知,你们竟然得寸进尺?还要本殿为你破例?” 虞婔生气,“砰”的一声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是茶盏还完好无损。 “凭什么为你破坏乾宇的律法?乾宇的子民都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好处,你一个大蒲人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凭你们嚣张,凭你们脸皮厚?” “站在九重殿,知法犯法,将乾宇律法当儿戏,这事儿本殿要是装聋作哑,不管不问,岂不是要寒了乾宇老百姓的心?” “区区四皇子,你配吗?” 听见虞婔要追究他知法犯法,藐视律法的责任,四皇子脸色都黑了。 此时才有些后悔刚才嘴比脑子快。 他没想到,虞婔居然这么较真,这种话头抓住了就不饶人。 四皇子这阵子受的气,比前半辈子都多,早就忍不下去了,张口就要犀利的反驳回去。 却见红鲤和红梅上前一步,护住了虞婔,还死死盯着他。 一瞬间就想起红鲤狂扇钱将军耳光的场景,那股怒气瞬间消散。 四皇子觉得他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毕竟是在别人的大本营,真要撕破脸了,以虞婔的行事风格,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的疯批事情来呢? 再度想起之前大蒲皇来的一封纯骂的信,四皇子一哆嗦,才想到,一个钱将军,还不值得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他纯粹被气昏头了,竟然想硬刚? 套句虞婔的话,凭什么?他配吗? 突然明悟,顿时清醒了,四皇子才发现情况不对。 这可是九重殿,好不容易等到的乾宇答应的谈判机会,而不是私下里的商讨。 说到底,四皇子对女人的看轻照样延续到了虞婔身上。 被虞婔怼回来,下意识就要反驳。 当然,之前被冻了一波,可能也冻坏了脑子……各种原因加持之下就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然而,他醒悟了,虞婔却不准备放过他了。 点心茶都准备好了,虞婔自然是想好好谈的。 可四皇子不乐意啊,还递上了话柄,不利用简直暴殄天物。 那就别按部就班的好好谈了,而且,四皇子越是这样,虞婔越觉得钱将军可能很重要,越不会轻易将他放了。 之后送信让大蒲王朝的探子好好查一查,这钱将军为何重要? 哪来的价值? 此事暂时压住,虞婔开始毫不客气的对付四皇子。 不等四皇子开口解释,虞婔就持续输出了:“四皇子殿下,本殿以为你们大蒲心里是清楚的,你们才是战败国。” “是你们要歇战,是你们要和谈……凭什么现在在乾宇耀武扬威的?” “本殿看四皇子也不想好好谈,那就别谈了,干脆点,答应本殿的条件,本殿就可以让唐家军歇战。” 说着,扬了扬下颌,示意肖宇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四皇子,冷眼看着。 文武百官大气都不敢出,终于觉得虞婔生气是可怕的。 那下一秒可能就会将人嘎了的气势,实在让很多人觉得胆寒。 再有红鲤和红梅浑身杀意的加成,真别说,此时此刻,他们谁也不会去想,虞婔才十四岁。 可这强硬的态度,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呢? 一些官员忍不住勾起一抹姨母笑,眼睛放光的看着虞婔。 有些则是关注肖宇递给四皇子的东西,这应该就是今日谈判的重点吧! 这时候就抛出来了好吗? 太女殿下该不是被气糊涂了吧! 事实证明,虞婔是懒得跟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多费口舌,再说了,四皇子对女人的轻蔑溢于言表,这种态度下是不可能好好谈的。 与其之后争执,吵闹,各种掰扯,不如现在成四皇子脑子不清醒,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脚给踩进泥里。希 四皇子疑惑的拿起肖宇递过来的一本折子,只一眼就知道那是清单。 就像当初他们要让乾宇给的东西一样,罗列了一张清单。 只是那厚度,还没展开,他就知道清单有多惊人了。 不过,他根本来不及多看,就被前面几样东西的庞大数量给吓着了,手一抖,整个折子掉在地上,散开来好大一团的样子,惊住了旁人的眼睛。 第881章 给你掰断 其他大蒲的使臣:“……” 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惊人的长度,好像在哪里见过? 其他两国使臣:“……”是什么? 能把四皇子吓成这样,应该不简单吧! 直到此刻,他们都没想过,会是乾宇朝他们要的东西。 乾宇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根深蒂固了。 反得这么极端,脱离了他们的想象和认知。 就好像安国,之所以凑热闹,除了之前那个女皇有自己的心思之外,就是为了占便宜薅羊毛来的。 而且很清楚,就算占不到便宜,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天宁商会会承担他们此行的全部费用,不过是费神走一趟,才会答应得爽快,来得淡定。 乾宇能够拒绝给东西,已经是意外了,反要东西? 确实从未想过这种可能,乾宇就不会做这样的事。 文武百官有些忍不住好奇,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但是,他们没有千里眼,没有透视眼,自然看不见白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内心紧张焦虑,什么,什么? 太女殿下到底写了什么啊? 为什么四皇子殿下反应这么大? 之前跟虞婔吵起来都不见情绪波动这么巨大的。 好好奇啊,想看……但是现在这种气氛,四皇子身边的姚丞相都不曾弯腰去捡,谁敢动啊! 不仅不敢动,还要屏住呼吸,免得坏了太女殿下经营出来的好局面。 他们是来撑场子的,不是来搞破坏的。 不少人禁不住拉了拉新官服,腰杆背脊不由自主的挺得更直了,不知不觉就容光焕发的。 此时,只有姚仅衿有些动静,他好像很想去捡来看看,但是,四皇子就站在面前。 他若弯腰下去捡,就好像给四皇子鞠躬跪拜一样,瞬间弱了乾宇的气势。 一时之间,姚仅衿不知道该不该捡…… 眼神忍不住飘向虞婔,被虞婔瞪了一眼,警告满满,才收回心思,昂首挺胸,一副睨着使团们的样子,背脊的幅度都带着骄傲。 虞婔都站起来了,两边,背后的百官自然全部站起来了,压迫感十足,吓得三国使臣都坐不住,也不管手里有没有糕点在吃,都莫名起身。 四皇子感触没那么深,他整个人正陷入了愤怒中。 抬手指着虞婔,整个人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你,你,你……” 虞婔眯着眼:“给你机会收回去,再这样指着本殿,给你掰断。” 警告一次,下次再犯直接出手。 四皇子也感觉到了威胁,立刻缩回手指,手还伸着。 顿时就成了握紧拳头对着虞婔。 红鲤眼神锐利,“怎么?想挑衅还是想出手?” “四皇子的话,在下也可以奉陪。” 面对别国的四皇子,还不配她自称奴婢。 有气没处发,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犹如海浪一般的席卷而来。 四皇子有种想哭的错觉,他该妥协还是该硬刚? 出发时预想了很多种场景,也没有这种啊! 在庄严的九重殿里,被文武百官虎视眈眈的盯着,能够正常的说话,都是他有身份地位,经历了一些大场面。 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再说一些欺负乾宇的话,根本就出不了口啊! 四皇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才看到的内容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犹如魔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五十万头牛羊,足月的幼崽要占三分之一。 这种要求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殊不知,虞婔就是要已经养稳了的幼崽啊! 不然,送到唐城都怕死光了,那要了也没有意义。 一百万张毛皮,一等得有十分之一,那也是十万张啊! 宝石……好家伙,直接是二十万箱,并且规定了箱子的尺寸,还规定了宝石的质量。 这才是前面几项,后面那长长的清单根本没来得及看。 “……乾宇怎么敢的?”万千情绪最终只汇成一句话。 实在是乾宇以往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虞婔眸色冷漠,淡淡的说道:“因为你们是战败国。” 四皇子一噎:“我们不是来好好谈的吗?” 虞婔冷笑:“你们真的有好好谈吗?不说到帝都之前,就是到了帝都之后,你们都做了什么心里没点儿数吗?” “如果不是本殿出手,那些银子能拿得回来?” “比谁都嚣张跋扈,还指望我们谦逊大度?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四皇子神色一厉:“你要求这么多是不可能的,太离谱了。” 虞婔惊讶:“什么?原来四皇子知道离谱两个字怎么写啊?” “本殿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 虞婔一挥手,让肖宇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好几本差不多的清单折子。 “四皇子殿下要不要看一下?这些都是你们对乾宇提出的要求。” “本殿的那个单子,都是比对你们的要求,一比一还原的。” “只不过,很多东西贵国没有,乾宇也不缺,就换成了贵国的特产以及贵国给得起的东西。” “本殿替你们考虑得够周到吧!” 四皇子:“……”真的好想口吐芬芳啊! 可以骂人吗? 他就说当初为什么乾宇什么都没答应,却要他们一次一次的想清楚,把要求都提出来。 原来在这等着呢! 文武百官也惊了,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还以为当初只是为了败坏三国使臣的名声,让自己的民众同仇敌忾。 竟然还能用在这样的地方? 其他两国使臣也震惊,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都没了反应。 什么意思?乾宇不是要过赔偿了吗? 现在竟然还要? 这是起了头就止不住了? 西商国终于止不住了,这跟他们的目的背道而驰。 海王无法想象,羊毛没薅回去,还要赔偿乾宇这么多,那等他回去,还能不能喘气都是个问题。 西商皇在亲情方面,可没有盛昌帝这么仁慈啊! 尤其之前已经赔偿过一次了,再来一波大的,他可能连自己选好的坟都入不了。 三国之所以那么简单就给予了之前的赔偿,除了百口莫辩,使臣做得确实不好之外。 就是想到之后又一波大的羊毛可以薅。 到时候多的都拿回去了,先安抚一下乾宇也没什么。嗯 第882章 乾宇受了三份,你们凭什么愤怒 如今这走向可跟他们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乾宇不仅不给薅羊毛了,还要连吃带拿的。 海王懵逼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盛昌帝这个时候封六公主为皇太女,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之前一直都觉得盛昌帝是没有脸做一些跟先祖不一样的事,所以找了个借口将六公主推上来做挡箭牌。 实则很多事都是盛昌帝决定的。 可现在,才惊觉,可能跟盛昌帝的关系不大。 毕竟,盛昌帝和乾宇人再聪明,能预想到刚才四皇子捞钱将军的举动吗? 然而,虞婔真的应对得很好,并且非常及时。 这就不是一个傀儡能做得到的。 如果傀儡有这么厉害,思维如此敏捷,她还有必要去做一个傀儡吗? 直接将盛昌帝干翻了自己上位就不香吗? 于是,海王正视起虞婔来,表情非常的凝重。 想了想,海王迟疑的开口:“太女殿下,之前乾宇已经要过赔偿了……” 还要按照他们的清单来一比一还原? 想想自己之前都提了什么,海王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一顿连环巴掌。 若早知道是用在这种地方?,自己还敢提吗? 可能笔都落不下去吧! 虞婔无语,语气冰冷:“海王殿下还需要本殿给你重复一遍,强调一下,说明一番之前的赔偿是因为什么吗?” 海王一噎,看来这话已经没法拿来说了。 虞婔明显理得很清楚。 虞婔:“上次赔偿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你们若是还要拿出来用在其他的地方,可能也是不想好好谈了,本店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你们在这里掰扯,肖宇,将东西送上。” 肖宇立刻将几堆清单折子,一一还给其主人,并且将虞婔重新拟好的清单递给对应的人。 文武百官:“……” 所以,太女殿下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吗? 从谈判开始,她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还回去? 不,或许更早,在使臣还没有进帝都开始,否则,那时候太女殿下又怎么会刚好在瑞光寺,就让靖王和骁王出风头? 姚丞相微微打了一个寒颤,果然,当初盛昌帝提出要六公主监国,他反对之后,六公主就记在了心里吧! 明明说了不插手,但好多事情其实都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不过,现在看乾宇回以同样厚度的清单,文武百官都觉得百脉畅通,身心舒畅。 再是觉得乾宇不该这么“不要脸”的官员,内心里也有一种隐蔽的兴奋。 自己不用出,还能捞这么多东西回来,那简直太美了。 在想想当初靖王和骁王舔狗一般的讨好,不少另奉其主的官员只觉复杂又酸涩。 这人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真要靖王和骁王来处理使臣的事,那真的……可能会想方设法的凑齐清单上的东西。 海王和安国使臣负责人都翻了翻清单,基本上第一项,眼睛都瞪大了。 不过看了几项,就看不下去了,愤怒的放下清单,看向虞婔,似乎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虞婔端起茶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很生气很愤怒?” “可你们在愤怒什么?” “你们不过收到一份,我们乾宇可收到三份,到底是谁更生气愤怒?” “你们哪来的资格和脸生气呀?” 三国使臣:“……”火焰都到脑门儿了。瞬间被一盆冷水给浇了下去。 他们可没忘这还是乾宇的地盘。 只要他们不想死,就不可能撕破脸。 什么不斩来使,骗骗正人君子罢了。 可现在的乾宇,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哪里敢赌? 海王咽了咽口水:“大蒲好歹是四皇子亲自来和谈的,不至于要得这么狠吧!” 虞婔:“谁让他们是战败国?” 四皇子气恼:“我们是来和谈的,乾宇怎么可以这样?” 虞婔:“四皇子,只是将你们做的还给你们而已,谁让你们是战败国呢?” 眼见四皇子扛不住了,钱将军不在,还有其他随行的外交官员。 此时忍不住颤抖的说道,态度终于好了一些,开口之前还朝虞婔行了个礼,“太女殿下,大蒲若是有这么多东西,又哪里会冬天难过?” “实在是一直没有跟乾宇通商路,国民生活苦难,拿不出来啊!” 势压,讲理都不行,就开始卖惨了。 虞婔一句话怼回去:“没办法,大蒲的国民生活困难那是大蒲皇的事情,跟乾宇有什么关系?” “战争是你们挑起来的,就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谁让你们是战败国呢?” 现在不说付不付得起的问题,先说赔不赔的问题。 这些人就看了个开头,后面都没看,只要敢在赔偿国书上签字,她也不在意。 “战败国”三个字都快在所有人脑中生根了。 一些可以忽略的事情,被虞婔不断的提及,加深了许多印象。 众人逐渐开始意识到,战败国就该有战败国的态度,乾宇之前没有仗着战胜国的身份欺压大蒲,他们不知道珍惜还想薅羊毛,乾宇现在不敢了,就按照规矩来。 对啊,不过是按照正常规矩来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呢? 海王后悔极了,早知道乾宇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就不该接这烫手的山芋,蹚着一趟浑水。 西商皇想和大蒲合作占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还真是,所有人都忘了,大蒲王朝是战败国。 乾宇要求赔偿歇战,才是最正常的流程。 乾宇的好脾气,都被一群薅羊毛的给惹生意了。 四皇子有些恼怒:“不可能的,太女殿下这才不像要和谈的样子吧,大抵不过和谈失败,那就不和谈了。” “太女殿下要如何跟民众交代?” 虞婔冷笑:“四皇子殿下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如何交代,那是本殿的事情。” “之前不仅要我们的东西,现在还要参与我们的朝政了不成?” “战败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四皇子脑壳要炸了,战败国,不停的战败国,每句话都要带这三个字,是不是离开了这个词就不会说话了? “皇太女到底知不知道和谈失败意味着什么?” 虞婔某国一愣:“战败国,不过就是继续打罢了。” “看看你们的清单,只要不给你们,全部给唐城的将士,你们觉得能打多久?” 第883章 谁让你们是战败国呢 这话说得己方的主和派都愣住了。 总觉得太女殿下也在告诫他们,这些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为何要给敌国? 给边关的将士不香吗? 不得不说,听见继续战,好些人眉头都皱了起来,但是后面这句补充,让他们无话可说。 不过,就算有话说,今天这种场合也轮不到他们开口。 否则,殿下很可能直接将他们拖出去,沦为白身。 多空出不少职位来招考。 虽然真的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可以来一波死谏,留下清明。 但是,太女殿下明显已经想好了,并且理由十足。 他们若是无理搅上三分,没有清名只会有骂名。 如今三国使臣的事备受关注,一有风吹草动肯定就会放大细节。 而大家的怒火已经被挑起来了,最看好的就是虞婔的处理方式。 使臣们真是气结,这角度刁钻得,恐怕乾宇朝堂之上的主和派都没法反驳吧! 连卖惨都没用了,乾宇的转变实在太大了,一个个都接受不了。 而大蒲王朝的心态在一次次的“战败国”的嘲讽之下,逐渐有些崩溃。 虞婔凭一己之力,将“战败国”的慨念印入每个人的脑海。 原本在谦逊和大度这套路上迷失太多的乾宇大臣们,观念正在一步步被纠正。 四皇子只觉得有些可怕,这个女人,年纪不大,但是说不清哪里可怕。 “到底是个女人?将问题想得这般简单。” “不和谈,明年再开战,那就不是之前那样的战争了。” “战事一起,民不聊生,太女殿下也负担得起吗?” 虞婔:“不是之前那样了,又是哪样?” “你不一战败国都不在乎,为什么我们要在乎,从而放弃自己已经得到的优势?” 虞婔言语间其实在试探,不知道四皇子知不知道大蒲王朝原本的计划? 之前,四皇子身边那个伺候的老人就是知情者,但是,最近禁足期间,加上天气越来越冷,老人家的身体“扛不住”,已经一命呜呼了。 小草公公一直在监视,确定那人根本来不及报告四皇子一些重要事情就咽气了,那四皇子应该不知情才对。 不过,四皇子身为皇子,国内有一些精锐一直没参战应该是知情的。 所以觉得再开战,战斗应该会升级。 以此来威胁。 四皇子眼睛快冒火,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三个字? 虞婔不以为然:“四皇子这番言论真是让本殿大开眼界。” “大蒲作为侩子手,都敢于下手,乾宇防守反击的,反而成了罪人吗?” “四皇子的这黑锅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能背得起呢!” “乾宇的大臣们,你们可听见了?大蒲到现在都还在威胁本殿,一旦开战,本殿就是这场战争的罪人了。” “看得出来,真的继续开战,民间肯定有一些奇怪的说法。” “作为一件已知的事情,各位大臣是不是该有所预防?自己该做什么可有明悟?” 众大臣眼睛里也冒着火,四皇子好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抹黑皇太女,当他们都是死人吗? 没有演练,也无比齐声:“谨遵太女殿下之命。” 嗯,不就是舆论吗?看紧了,谁敢作妖? 姚丞相总算找到了气口,连忙说道:“原来大蒲这样的战败国最会虚张声势,明明已经输了一次,却还站在战胜国地盘威胁所有人,四皇子,是大蒲皇给你的勇气吗?” 其实也明白,大蒲人大多是这脾气。 而之前纯粹是乾宇给惯出来的。 虞婔让肖宇将清单捡起来,并且整理好,一把拍在四皇子面前:“战败国就不要再狡辩了,本来在这种谈判桌上,你们战败国就没有说话的余地。” “容你在这叽叽歪歪的狡辩了这么久,完全就是一通歪理和强行扣锅,乾宇还不够谦逊大度?” “你真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吗,任由你来大放厥词?” 虞婔眼神一凝,持续攻击:“你们大蒲人不是最豪爽,看不起女人的磨叽吗?” “四皇子在这犹犹豫豫,顾左右言他的做什么?” “莫非你们的豪爽才是吹出来的?还是说就是特别针对乾宇的?” “干脆点,把这国书签了,本殿就不追究你们在乾宇一通闹事,还有……扰乱接风宴,惊扰皇后之事。” 四皇子心口一紧,怎么皇后的事又被牵扯出来了? “……皇后的,事,不是已经赔偿了吗?那赔偿应该包括了这个……”四皇子直接结巴。 虞婔冷笑:“看来四皇子真的不长记性。” “赔偿只是你们的认错态度,不代表犯了罪就可以因此抵消。” “或者四皇子还想给自己辩护一番?” 四皇子和大蒲的使臣们真的要崩了,在虞婔嘴里,很多事情就可以反复的重复的提及,哪怕给了赔偿也过不去,罪名还在。 可他们就不能提,已经了结了? 这么做人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 然而,他们真的体会到了,战败国,没人权,加上接二连三搞出来的事情没可不理,愣是被虞婔一个人给堵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但是,签字是不可能签的,永远不可能签。 这国书真的要签了,四皇子觉得自己很可能回不到大蒲,这命就会跟着签字的手一起没了。 大蒲皇的儿子众多,目前连太子都立了。 真的没有多在乎这么一个四皇子。 而之前吐槽乾宇不谦逊大度的话,也被虞婔全部反弹回来了。 他是真不敢好爽。 四皇子一脸崩溃的跌坐在凳子上,恍恍惚惚的。 虞婔嗤笑一声:“大蒲的男人?呵呵,不过如此嘛!” 大蒲使臣们当真是屁股一紧,满脸通红,没想到最后还要受此侮辱。 可谁让四皇子先鄙视人家区区女人呢? 虞婔只是还回来罢了。 虞婔可以打破女人的鄙视,对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有正经的理由,可不单纯的嘴嗨。 他们……哎,受着吧! 不然可能越说,屈辱越多,他们分担也不一定受得住。 海王一脸震惊,这……不仅战败了,嘴巴也败了? 谁知,不等他回过神来,虞婔已经看过来了,杏眸威严,下意识的辩解:“乾宇和西商的边境一直很和平,并没有什么冲突。” “西商也不是战败国,为什么还要赔偿乾宇?” 第884章 能不能有一点合作精神 海王一顿,他才发现自己一急,就将心里想法给说出来了。 心口一紧,小心的瞄了虞婔一眼。 心里已经做好了接受狂风骤雨的准备。 谁知,虞婔没有像刚才那样怼他的意思,海王连忙得寸进尺的说道:“之前的事情,西商已经改了。” “包括惊吓皇后,我们也都做了赔偿。” “最近也一直禁足在行宫,并没有犯任何事情。” “很多事情都是大蒲王朝带头做的,我们纯粹被牵连,还望太女殿下明查。” 大蒲使臣:“……” 就算他们在恍惚中也不代表他们都聋了,突然玩背刺是不是? 能不能有一点合作精神? 咋了?从现在开始要分道扬镳了吗? 虞婔:“……”这一副你怼了大蒲四皇子,就不能再怼我了哦的乖巧模样,还真是讨打啊! “只要你们不挑起来,本殿也不至于天天挂在嘴边。” “不过,西商啊,你们来乾宇出使,是为了什么?” 海王顿时卡壳,有想法也说不上来。 虞婔:“看国书难道不是为了重新通商吗?” 海王:“啊,是的是的。” 冷汗淋漓,这么大的事他都给忘了,天天想着怎么跟大蒲一样薅羊毛。 赔偿了那么多,羊毛也薅不回去了,若是通商的事情还办不好,等于一事无成的回去,那结果……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初能那么一心一意的帮西商皇上位,并且现在都不敢有二心,跟西商皇的心狠手辣是分不开的。 以前他觉得西商皇这种办事作风很有趣,甚至佩服崇拜。 可一旦认识到这些行为很可能会落到自己身上,整个人都不好了,再细想,简直窒息。 思及此,潜力爆发:“太女殿下,两国通商是双赢的事情,对乾宇的好处也多多。” “就算考虑乾宇的民生,太女殿下应该不会拒绝吧!” 以前,这通商都是附加条件,在清单里排在不起眼的位置。 如今竟然成了救命稻草。 赶紧就这么谈下去吧,之前的什么清单,什么要求都快遗忘掉。 似乎看出海王的想法,虞婔似笑非笑:“也不是不可以。” “这事儿啊,本殿也有些在清单里,海王应该好好看看再谈。” 闻言,海王连忙拿起那想直接撕碎的清单,在虞婔的指点下往后翻,终于看到了那条关于通商的要求。 海王:“……” 升起不祥预感的心终于死了。 乾宇将他们之前提的要求反转了一下,几乎没怎么改就还了回来。 连在清淡的位置就一摸一样。 打西商脸之心完全毫不掩饰。 虞婔坐了下来,幽幽的端起茶喝着,看海王调色盘成精的脸色就觉得无比的精彩纷呈。 原来人的皮肤可以呈现这么多种颜色啊! 文武百官不仅没坐下,反而将背脊挺得更直了,恩恩,给殿下撑腰他们是认真的。 这时候坐下,岂不是弱了气势? 一个个犹如怒目金刚似的,不仅瞪着三国使臣,还瞪着一些看不清形势的自己人。 有些人还真想坐,愣是被周围射来的眼神刺得弯不下腿。 缓缓的,不着痕迹的站直了。 “这……”海王打算厚着脸皮,将脸皮扔掉的开口:“殿下,当时我们提出的清单,都是开玩笑的……做不得数……” 虞婔眼神一唳,“你们西商都这么玩吗?” “两国邦交的大事儿,竟然开玩笑?” “那么多东西,价值上亿,你们拿来开玩笑?” “很好,那本殿也给西商皇开开玩笑……”虞婔眼神一转:“赵学士,给西商草拟国书,乾宇也开开玩笑,喜欢开玩笑,让他们将边境三座城割让给乾宇,到时候做成交易集聚地,两国友好通商。” 这话一出,九重殿所有人都惊了。 虽然是“开玩笑”,但是这想法,说得这般顺畅,恐怕都是在心里考虑过多次的吧! 文武百官突然就觉得,真的是他们格局太小了。 太女殿下都在考虑割让城池,开疆拓土的可能性了。 他们竟然还在想拿钱消灾,无数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只有海王窒息,西商使臣们气得翻白眼了。 合着这才是乾宇的真实想法啊,居然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想想万一成真,西商对乾宇恐怕就不设防了吧! 西商和乾宇的边境有十万大山,边关就是一座城墙那么大,可以说,相对大蒲来说,西商想进攻乾宇真的非常难,因为有一座天堑挡住了。 这其实不仅挡住了西商,也挡住了乾宇。 若非如此,西商也不会动那么多的手脚,只为削弱乾宇的国力。 若西商有三座城拿来做交易之地,乾宇不断派人去驻扎,要攻击西商可就容易多了。 比对付大蒲还容易。 毕竟进入大蒲境内,要不了多远就是广袤的草原,大多牧民还经常换地方,不会固定在某处。 这样,进攻打仗都比较难。 而西商,从边关开始,全程有官路,之前都是热闹非凡的商路。 敌人想要找攻击目标,跟着路走就行了。 虞婔叫的是翰林学士,立刻出列,让旁边的小太监准备笔墨伺候,全身的兴奋情绪溢于言表。 这样的国书,他爱写,喜欢写,可以多来点。 海王揪了自己一把,强制回神,哭丧着脸,“不了不了,殿下喜怒,我们不是开玩笑的,确实做错了,做错了……” 针对开玩笑都有反击,他们也受不起呀! 虞婔斜眼:“不是开玩笑的了?” 海王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了不了,不是不是……还请殿下不要计较本王的出言无状。” 他算看明白了,跟面前这位皇太女,狡辩是没用的。 所有的理由借口,都不如干脆认错。 不然,她都能将计就计,直接将彼狡辩的人给挖坑埋了。嗯 虞婔似笑非笑,一脸遗憾:“真不是开玩笑的?” 海王连连点头:“确实不是。” 翰林学士赵大人也好遗憾,再看虞婔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这种玩笑他也爱啊,多来点,总有一个万一成真了呢? 虞婔笑意减退,表情一肃:“既然如此,之前你们的提议就出自真心实意,现在本殿还给你们,以此来交换商路的开通,这有什么问题吗?” 第885章 海王哭了 海王想哭了:“没有没有,没有问题。” 跟割让三城比起来,这清单似乎都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心底还有些惊惧,这皇太女对西商的心很大啊! 他们这次可不仅仅是踢到了铁板,这铁板还是烧红的,会有反伤。 虞婔挑眉:“既然觉得没问题,那就签字吧!” “签完,西商将东西送到乾宇,商会自然会如约开放。” 她知道西商不会签的,所以并不在意说这样的话。 乾宇和西商开通商路,对乾宇来说,真没有太多好处。 而且,等于将永川商会又放出去了。 西商在乾宇得到的金银财宝,肯定还有他们没找到的,暗中藏起来的。 商路一旦开启,这些东西必然会出现在西商境内去。 “呜呜~~”,海王是真的哭了,一瞬间眼睛湿润。 这女人,小归小,真的比他皇兄还恐怖,就是面对皇兄,他也从未这么无力过。 现在是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胡搅蛮缠还可能掉更大的坑,他承受不来啊! 海王忍不住看向诸位大臣,满是求助的无力感。 一群外交大臣也难看着脸,内心苦涩难堪,对于海王的求助只能摇头。 海王都没办法,他们更无奈啊! 第一次发现,乾宇的皇太女根本就是有文化的无赖。 海王有身份,可以跟虞婔讲道理,然而,输得一塌糊涂。 他们上,可以打磨一下嘴皮子,但是虞婔完全可以用身份就压下来了,更加简单直接。 直接一句你们做不了主,让能做主的来谈,就能将他们给打发了。 因为看这也是事实。 此时的海王,全然没了当初接风宴上跟四皇子争论的犀利模样,满脑子都是割让三城,以及清单上关于通商那项的规则补充。 如今变成了,西商商户进出乾宇都要收税,货物也要收税,连人和马都要。 这么离谱的税收,根本不会有商户冒险来往做生意的。 就算有,到时候回到西商的货物价格肯定离谱,大部分都买不起,也就不值当走这么一趟。 清单上别的东西都不说,仅仅这条通商的问题,就不可能答应。 不然,这么离谱的赔偿条款拿回去,皇兄非得将他五马分尸了不可。 虞婔:“本殿知道这清单突然一点,海王可能还没想好。” “本殿大度,可以给海王思考商量的时间,过年之前给个答复,这不过分吧!” 海王红着眼:“多,多谢,殿下……不过分。” 至少还有两个月,足够跟皇兄来往几次信件了。 虞婔斜眼看了一眼大蒲王朝的众人,“所以说,本殿还是很大度的对吧!” 海王哭唧唧:“殿下大度。” 大蒲使臣:“……”再次被背刺。 虞婔挑眉,眼神移向了下一个:“至于安国……” 安国使臣的负责人立刻说道:“尊敬的太女殿下,臣等为之前的无知和冒犯表示最虔诚的道歉。” 说着,安国使臣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还磕了一个,行了一个最高的礼。 虞婔:“……”端起茶盏的手都顿住了。 啊?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难道这是要同意了? 大蒲和西商的使臣们瞪大了眼睛,特么的果然这群人来就是拖后腿的吧! 之前已经拖过了还不醒悟? 第三次谈判后,还不是跟他们一样的待遇? 脑子进水了吗?还反水? “起来吧,咱们乾宇是礼仪之邦,谦逊大度,既然安国使臣们知错了,此事就揭过,不必再提。”虞婔挑眉,严肃的说道:“安国想要跟乾宇建邦,这些清单可不是赔偿,而是……” 不等虞婔说完,那安国使臣极有眼力的接道:“是贡品,是安国为了建立两国邦交谨献给乾宇的贡品。” “殿下看得上,是安国的荣幸。” 这就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了。 大蒲和西商的使臣充满了愤怒,很想用眼神将安国给千刀万剐了。 咋的了?显得你们安国很能是不是? 这么一对比,他们还特么的怎么谈? 两国使臣非常无奈,但是也知道安国女皇驾崩,新帝忙着争权和集权,根本顾不上遥远的乾宇。 所以,安国使臣作为女皇老臣,其实有很大的自主性。 只要拿了女皇的命令回国,说是为女皇办事,新帝至少表面上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可这样就让他们很难了啊! 安国使团才不管呢,皇太女刚起来太可怕了,继续下去他们很可能回不去了。 这趟浑水,谁爱趟就趟去。 至于联盟?从现在开始,名存实亡,彻底撕破脸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初他们要求就不多。 虞婔还是很讲道理的,比照清单来,还回去的也不算多。 至少跟其他两国的清单比起来,少了三分之二,这些东西,让天宇商会出就行了。 这样不会给国内造成负担,回去也好交代。 天宇商会庆峰:“……” 不过,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宁愿破财消灾,将使团赶紧送回去。 恐怕在他的有生之年,安国不会再来人了,他也不用这样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既然庆峰有话在先,安国使臣自然就答应下来,生怕越拖,要给的东西越多。 干干脆脆的解决掉,真是太好不过了。 虞婔眯起眼,大概也猜到恐怕这些东西,又是天宇商会出了。 但她的目标本来不是这么点儿东西,倒是没想到,当初南崎将安国女皇直接宰了,迅速送回安国报丧还有这样的好处。 至少明年开春,安国是没空进攻乾宇的。 三方作战变成了两方。 “不急,马上就要大雪封路了,使臣们也不好回去,不知之前提到的几座山的开采权,贵国商量得怎么样了?” “这也是清单上的一项啊!” 安国使臣眼神一闪:“吾国新皇登基,也想跟乾宇建立友好的联盟,已经发来国书,同意了乾宇的要求。” “靠近边境一千千米的交界范围内的山脉,乾宇均可派人前去开采。” “安国分文不取,但是,乾宇进入边界的军队,不得超过一万。” 第886章 盖了印好生效 闻言,虞婔暗地里快速的琢磨。 一千?听起来不多,但是单位是千米。 等于国界往安国那边移动一千公里的范围。 对安国的国土面积来说确实不算多,就一点边边角角,但是,基本她看上的矿山都囊括在内了。 之前她只提出了几座矿山的开采权,没想到,安国使臣直接将以前公里范围内的矿山开采权都给了。 嗯,大气。 虞婔勾起一抹笑:“这么说,这次和谈是谈妥了?” 一万人的军队限制,呵呵,那都不是问题。 驻扎军队,保护运输而已。 但是开采矿脉那不得需要人? 那么宽的地方,需要多少人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只要拿到开采权就好,其他的,再说了。 别说她不讲信用,国与国之间的合约真的没有任何约束力。 任何一方想撕毁就撕毁,可以有无数的理由。 正常来说,这场谈判,她就知道大蒲和西商是不会答应的,就是要开春和大蒲继续战斗,不和西商开通商路。 维持现状,对乾宇才是最有利的。 不然,乾宇为何没想过要派人出使?这跟战胜国,战败国没有关系。 乾宇的大环境,主和的永远比主战的多。 若是有机会避免战争,很多人或许很希望出使。 但实际上,就算四皇子和海王真的为了暂时自保签了这份合约,大蒲皇和西商皇说不认就不认,有无数的手段和理由。 说实话,四皇子和海王一旦薅不到乾宇的羊毛回去,就很难了。 这份合约不签,和谈直接崩,等于任务没完成,回去照样受罚。 合约签了,回去也无法交代,十成十的被灭了说他们自作主张,皇帝不认。 而清单的长短,东西赔偿的多与少,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因为之前已经赔偿过一次,这回才是重点,不可能比上次少的。 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安抚乾宇,为了更好的薅羊毛。 那第二次就不可能再丢脸让乾宇如愿了。 毕竟,乾宇的羊毛不给了,他们安不安抚的也没用,何必还要舔着脸去花钱消灾? 左右不过是维持现状而已。 就是情况最坏的大蒲王朝也有自己的打算,根本不虚。 所以说,虞婔做到这一步,将三国这次来使的任务变成了烫手山芋,好像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死路一条。 四皇子和海王意识到这点,快愁死了。 他们是使团的第一负责人,原本占的功劳最大,然而需要惩罚的时候,他们也将受得最多。 其他使臣还能活,他们……真的就必死无疑了。 不管四皇子和海王的绝望,虞婔夸赞安国使臣干脆大气,连忙让遗憾不能大显身手的赵大人赶紧草拟两国盟约。 而安国即将送到乾宇的东西,那都是为两国盟约给出的礼物。 没想到安国这么配合,虞婔倒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安国新帝就算不承认,也需要时间。 这份国书,她不会用特殊渠道送过去,而是让使臣带回去。 到时候派人护送安国使臣过境,“顺便”就给驻扎下来,将周围的矿产给勘察清楚了。 快速占领要地是第一要务。 等安国新帝反应过来,要反悔,就得派人才能驱除他们,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只能偷偷的。 她得趁这段时间将两国交好,安国给的好处给宣扬出去。 想撤回?不好意思,过时间了。 而且,这开采权因为没有人做过,虞婔在这耍了个心眼,没有写期限。 安国使团只想赶紧了解这事儿,并没有琢磨这些细节。 亏得赵大人的业务能力抗打,快速准备好盟约,虞婔看着安国使臣签了字,顿时放了放心,但又没有完全放。 “这位大人,如果本殿没记错的话,安国玉玺是在你身上的。” “为了表示安国的诚意,你应当在盟约上盖上玉玺印啊!” “如此就不用劳烦安国新帝了。” 闻言,安国等人瞳孔地震。 啥玩意儿?安国新帝? 所以皇太女早就知道安国政权在发生变化,女皇驾崩了吗? 最不可怕的是,皇太女为何知道玉玺就在他们身上? 那女皇来过乾宇的事……皇太女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一刻,虞婔在安国使臣心中变得非常可怕,突然就高深莫测了许多。 虞婔当然知道,因为安国女皇都来过了,以女皇的控制欲,玉玺是不可能留在安国的。 安国是有女皇留下来的负责人,并且授了不少权力,但玉玺……不可能交给。 就好比乾宇,盛昌帝让人监国,也不会直接给玉玺。 若是有需要盖玉玺印的事儿,还是必然要经过盛昌帝的。 然而,南崎杀了安国女皇,却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现玉玺,只发现了一大叠银票,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银票机。 那些银票,虞婔给了南崎,让他去换,然后到西商的时候用。 出门在外又办那么大的事儿,没点银子怎么行? 然后根据观察,安国女皇应该是出门玩耍,将玉玺交给了信任的使臣保管。 而安国使臣能答应得这么爽快,不像其他两人那么担心回去就被嘎了,原因之一就是他有玉玺,现在就等于是护身符啊! 回国后,还得都捧着巴着他。 “这这……”安国使臣震惊得舌头打结,本来他还想着有个时间差的,国书当然要有玉玺印才起效的啊! 在这过程中,或许还有别的解决的办法,有回转的余地。 结果,魂儿都给吓没了。 虞婔微笑,让肖宇将乾宇玉玺捧了来,亲手盖上,然后指了指安国玉玺该落下的位置,意味深长的说道:“该你们了,难道安国说的诚意,都是骗本殿的吗?” 一句话,威胁满满。 虞婔看了一眼姚丞相。 姚丞相立刻腰一挺,多年当官的气势全开,“安国不会反悔了吧!” 文武百官顿时领悟,一个个将腰杆挺得从来没有过的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安国使臣。 特别是那些上过战场,杀人无数的武将,气势中带着杀意和血腥气,平日里都收敛得很,在官位比自己高的面前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冒犯了。 此时再也不用隐藏,畅快淋漓的放出来,更是凶残无比。 皇太女说玉玺就在安国使臣身上,那就一定在。 管她怎么得到的消息,现在要的是事实。 立刻让盟约生效了。 安国使臣们好些都猝不及防,吓得双腿一软,眼疾手快的还能扶住桌子。 来不及的已经直接跌坐在地,当真有些狼狈。 第887章 救命稻草 大蒲使臣和西商使臣咽了咽口水,眼睛里都带着惊惧。 四皇子和海王是安国女皇来过乾宇的知情者,倒是不难理解为何玉玺在使臣身上。 所以,安国女皇是真的来了,真的被人杀了吧! 被乾宇人?为何突然出现在安国皇宫? 额……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知道皇太女为何将谈判放在九重殿这么重要的地方了。 其他地方谈判,有些大臣是无法参与的。 而现在,达到上朝级别的都来了,这气势就要掀顶了,天然就占了三分优势。 四皇子恐惧的看着虞婔,所以乾宇的太女从一开始就打算谈不拢就威逼吗? 到底还有多少招等着他们的? 他们居然自投罗网? 四皇子后悔极了,为什么乾宇要换谈判地方,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对? 更后悔他们被乾宇的刻板印象骗了,这么一爆发,他们连点准备都没有。 被拿捏得死死的。 最终,西商的玉玺印,使臣们不想盖也得盖。 因为就算他们不盖,也走不出九重殿,虞婔会让人强行搜身,将玉玺给弄出来盖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使臣不可能放在乾宇的行宫,十有八九会随身携带。 就算猜错了,真的没有随身携带,大不了再去行宫翻一遍。 西商的玉玺,还能飞出乾宇帝都不成? 可这样,刚才营造出来的好局面就将荡然无存。 就在西商使臣众脸绝望,以为自己等人无法活着回去时,虞婔却让人将盖好玉玺的国书塞给了负责人:“盟约啊,收好了。” “等你回去,记得好好交给新帝。” 可不能让安国新帝知道得那么快。 她的人从帝都出发,加上大雪封路,可没有安国皇城到边境那么快。 现在这局面,谁先占谁有理。 以为死定了的使臣负责人一愣,突然涌起一种绝处逢生的感激感。 乾宇的太女,竟然让他自己将国书带回去? 那不就等于放他一命了吗? 感动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毕竟,他将国书带回去,怎么说都是他的事了,再加上有玉玺在手,想活还是办得到的。 安国使臣一颗心犹如坠崖后发现下面是条河,死不了一般生出好多的庆幸感。 他会抓住这棵救命稻草的。 在肖宇将安国玉玺送过来时,安国使臣牢牢的握住,仿佛握到了自己命一样。 他没想到,乾宇竟然没有趁机将玉玺给扣下。 大蒲和西商的人看虞婔的眼神充满古怪,那可是安国玉玺啊! 若是他们早知道在安国使臣身上,指不定都要使一些手段给弄到手。 就算灭不了安国,也要给安国造成极大的麻烦。 谁家玉玺丢了,不跟天塌下来差不多? 这种好机会,乾宇居然不要? 就连文武百官也诧异的看着虞婔,就这么还回去了? 虞婔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内心其实挺无语的。 安国玉玺?拿来做什么? 对乾宇来说,那就是一颗烫手的山芋好吗? 众目睽睽之下抢到手,安国转身就能说乾宇一系列坏话,然后找借口让这玉玺作废,重新搞一个新的玉玺。 然后,对于刚刚谈判下来的盟约也光明正大的不认账。 而这玉玺拿着能干啥?砸核桃吗? 又不是说拿着玉玺,乾宇就能将安国给收编了,变成附属国,那么安国玉玺的用处就没那么大。 反而,失去了玉玺,安国使臣们都没有了生的希望,很可能会跟乾宇同归于尽,在帝都搞事儿。 得不偿失。 让使臣们带回去保命,指不定还能说服安国新帝接受这份盟约,认下开采权这件事。 毕竟,东西可能是天宇商会赔了,开采权在边境,距离安国皇城很远。 算一算,对安国新帝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损失,这使臣为了保命肯定给力劝说,加上新上任的忙碌,指不定盟约就真成了。 等新帝腾出手来想解决,或者后续之人要反悔,那得看乾宇配不配合。 反正在她有生之年,安国是别想将开采权拿回去的。 所以,玉玺拿着没用,象征意义和实际意义,她肯定选后者。 虞婔还好心提醒:“安国玉玺竟然在使臣身上,回去可要好好保护了。” “有需要的话,你们尽管开口,至少在乾宇,这玉玺丢不了。” 安国使臣回过神来,知道这么一曝光,玉玺就不安全了。 虞婔不要,不代表别人不感兴趣。 但是,安国使臣也不信皇太女这么个笑面虎,看起来笑嘻嘻,转眼就能下手无比狠辣的主,让人逃无可逃。 见安国使臣礼貌的拒绝,虞婔也不在意,知道他们会去找天宁商会保护。 这样也好,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若是玉玺出现了什么意外,就跟她没关系了。 为此,虞婔还亲口说了一遍,“本殿也是真心想帮忙的,若是回去的路上有需要,也可以随时联系本殿。” 至于离得远了,联系不上,或者在等待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可不是她和乾宇朝廷的错。 四皇子和海王等人眸色一深,似乎在虞婔的话中get到了什么。 虞婔虽然希望安国使臣成功带着玉玺回国,但是,也没想过要他们太好过。 他们选择了天宁商会更好,给制造一点磨难,看看天宁商会隐藏了多少实力? 平日里就算了,为了保证安国使臣的安全,肯定要花大力气去护送。 在不涉及她和朝廷的情况,尽可能试探清楚,到时候商战打起来才更加有把握。 路上真被人抢了也没关系,实在不行,她将玉玺找回来,让自己的人易容去见安国新帝,一样能达到目的。 到时候再找机会消失便是。 “多谢殿下的好意,有困难一定会的。”安国使臣真诚的感谢,说实话,他觉得乾宇的皇太女是真的挺好的。 能在这样的人手下办事,舒坦。 然而,天生立场不同,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安国使臣感觉到了危机,当即拿着国书就告辞离开。 虞婔也不拒绝,当即让人备了带碳炉的马车将安国使臣送回行宫。 直到这时,安国使臣在虞婔手里才体会到了属于使臣的福利,以及来自乾宇细心的,无微不至的照顾。 第888章 赶紧跑路 到了行宫,连小草公公的态度都一百八十度转弯,嘘寒问暖的问他们缺什么,他们可以准备送过来,好得仿佛看见了当初骁王的舔。 安国使臣们一阵恍惚, 犹如隔世。 没想到啊,他们在乾宇还能体会到这样的待遇。 然而,他们已经无福享受了。 安国负责人一一礼貌的拒绝,迫不及待的就赶紧消失在行宫。 对他们来说,行宫跟牢笼差不多,他们已经被关很久了。 终于可以离开,谁还待着谁傻啊! 而且,他们刚刚等于彻底背刺了大蒲和西商,跟之前的稍微行动不同步是不一样的。 那还可以解释,这已经彻底表明了态度,狡辩是没用的。 所以,等着对方回来讨伐吗? 赶紧跑才是正道。 想到乾宇皇太女最后言语中暗示,表情中的明示……嗯,签了盟约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太女还会帮忙拖两国使臣一阵。 他们要抓紧时间了。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虞婔和另外两国还没谈完呢! 所幸负责行宫的公公小草已经受到命令,并不会阻拦。 “四皇子殿下,身为大蒲皇子,居然这么不男人吗?”虞婔反将一军,之前四皇子口嗨过的话都变成伤害反弹了回去。 四皇子满脸涨红,暗地里已经快被气死了,自尊受到无限的挑衅和践踏。 然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死死的压制住要爆炸的脾气,还知道不能受激将。 两害相权取其轻,四皇子也很清楚,他带不了羊毛回去,定然是要接受惩罚的。 但是,至少还有活的可能。 可这战败合约一签,他就死定了,还是客死他乡的那种。 完全的死路和一线生机,他还是懂得怎么选的。 大蒲使臣人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四皇子还有身份,他们恐怕才要承担大部分怒火。 但是,他们没理在先,这会儿绞尽脑汁也无法辩驳。 很显然,他们跟虞婔讲理,讲不过,无理可讲。 耍泼,对方气势如虹,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们给喷得哑口无言。 若是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恐怕整个殿的文武百官不够,还要加禁卫军和近卫,暗地里还有暗龙卫。 就说他们敢动吗? 真的不敢动,不签字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倔强。 四皇子眼底藏着晦涩杀意,最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略微咬牙切齿:“本殿为之前的不当言论给太女殿下道歉,是我出言不逊,冒犯了太女殿下,还请太女海涵。” 虞婔嗤笑一声:“四皇子殿下,应该知道的,本殿向来不接受这些虚的,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 “来点实际的比什么都强,殿下这笔一落,所有的冒犯都可以既往不咎。” 言下之意,他不接受口头道歉,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 四皇子吸了口气,这皇太女,简直油盐不进。 而且不见好处不撒口。 已经气得五脏六腑的隐隐作痛,却发作不得,四皇子没好气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实际的,这是给太女殿下的赔偿。” “至于战败条约,太女殿下应该很明白,我是不可能签的,而且我也没有资格和本事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来做赔偿。” “就算真的签了,那也是白费劲,清单上的东西,乾宇一样也得不到。” 虞婔扬了扬下颌,示意红梅去看看那一叠银票,只要过了红梅的手,就不怕有问题了。 “白不白费劲的,四皇子殿下根本不用操心,那同样是乾宇的事。” “重点是,殿下签不签?” 所以说,乾宇强硬起来了,大蒲也就弱了。 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连说话都客气了不少呢! 这不,都自称“我”了。 四皇子的身份摆在这儿,不管大蒲认不认这条约,都代表了大蒲的态度。 到时候大蒲皇要反悔,是他们没理,拿着这条约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到时候就算将大蒲打穿了,乾宇也是占理的。 这年头,乾宇这群读书人就是爱面子,重名声。 她就给他们找准理由,主和派就没那么多角度反驳了。 四皇子倔强的坐在座位上,知道绝不能松口,哪怕没有玉玺印也不能。 “太女殿下如此,恐怕,两国之间真的没有和谈的可能了。” 虞婔不爱听这话,非要将和谈失败,兴战劳民伤财的锅扣在她头上是不是? “大家都看到了,本殿一直在好好谈,是有的人不同意还甩锅。” “明明是战败国,想要结束战争却不付出任何的代价,一点都不怕自己兵马继续惨败。” “四皇子和大蒲王朝都不担心,本殿担心什么?” 现在四皇子的态度,不是赔多少的问题,而是根本不想赔。 因为使团来乾宇的初衷,就是完全的连吃带拿计划,没打算出半点东西。 四皇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赔偿的决定权。 如果真的签了,他可能得自己出。 掏空家底也不可能啊! 大蒲这份赔偿是根据他们自己来,跟安国那份可不一样,即便是商会也得伤筋动骨。 毕竟,大蒲就是冲着让乾宇伤筋动骨来的,不管是品种还是数量都大得惊人。 为此,要将东西换成大蒲特有的,还伤了虞婔不少脑筋,并且找了帮手一起想,才凑足同样多的品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四皇子有权限签赔偿条约,她也不可能少的。 就是要让大蒲王朝不承认,不赔…… 但虞婔的表情充满了期待,似乎就盼着四皇子赶紧签下,然后坐等收东西。 四皇子嗤之以鼻,天真。 大蒲皇怎么可能赔? 此时,海王又忍不住开口,双方刚刚暂短的闹掰了一下,发现还是要一起才行。 不然,就被虞婔给个个击破了。 “太女殿下,说实在话,这条约就算我们签了,吾皇也不会盖玉玺的,那就不会被承认。” 虞婔:“海王殿下想太多了,目前我们只关注眼前。” 海王无奈:“如此,可容我们回去再考虑考虑吗?” “这怎么都得上报,我们肯定做不了决定。” 说着,鄙视的看了一眼四皇子,突然就觉得之前喝醉了跟这样的人打架,简直就是自己脑残。 第889章 很绝望,知道吗 既然都已经服软了,怎么就不能软到底?说得好听点? 明明退步了,还要刺两句。 乾宇不打你打谁? 但是,不能牵连他啊! 他已经被怼得没脾气了,一点都不想招惹虞婔。 天时地利人和,理由借口气势,所有都占完了,他们还是认吧,不然只会更加难看的。 这阵子的经历真是给了他深刻印象。 乾宇的皇太女真的说一不二,而且不会信口开河,每一句诈言诈语的背后都有不同的坑在等着他们。 一通聊下来就很……绝望,知道吗? 好像无论什么路都走不通,只有他们甘拜下风的份儿。 这谈判桌,他真的不想呆下去了。 就怕等不到西商皇降罪,他先将自己憋死了。 虞婔笑而不语,答应了,原本也没准备一次性就谈成的,安国使臣那边才是奇特。 简单说,怂得太快。 虽然这个结局本身也是她给安国准备的,安国不配合,她也会找机会让他们走这条路。 所幸,安国使臣的求生欲很强,愣是从众多路中选择了唯一一条活路。 四皇子无奈不甘心,还相当的不服,但是怼不过虞婔,完全说不过。 又见海王狂给他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最终不得不认…… 他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没谈成,虞婔也给两队准备了马车,主要从吩咐到准备,需要一个过程。 就给安国使臣更多的时间,毕竟行宫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到底走没走? 大蒲王朝和西商国的使臣很急,但是没办法,来时脑子冻僵的感觉太可怕了,真的不想再体会一次。 再说了,最近一直都没有占到乾宇的便宜,回去能安排好马车真是令人感动啊! 等“外人”都离开了,虞婔便招呼所有人坐下,然后传膳上正餐。 这顿饭,就当她请了。 说真的,不是故意不给使臣们吃的,主要他们不给机会啊! 一上来就质问,等于闹得不可开交。 然后就一直在辩证谈判,想插话的气口都不好找,更加不说找间隙吃饭了。 最后闹得一股子气,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想得到吃饭。 见虞婔的心情还不错,兵部侍郎突然请求发言,虞婔准了。 兵部侍郎起身说道:“殿下,大蒲王朝肯定不会签条约的,难道明年开春真的会开战?” 虞婔斜眼看过去,一个胡子都白了老头,嗯,主和派的代表之一。 “按照你的意思,不打?” 盛昌帝还真是有意思得很,一个主和派既然做了兵部侍郎,难道是要打入内部吗? 分化整个部门的意见? 兵部侍郎忍不住说道:“殿下,打仗未免太过劳民伤财了,乾宇的国库本身就不充裕。” “而且,边关那么多百姓,若是流离失所……怕是乱象将至……” 兵部尚书直接回头,瞪着那老头,知道他年纪不小了,为什么没有当尚书吗? 不只是他当年就是盛昌帝的人,而是这老头以前就不会看场合。 怎么,还在这危言耸听吗? “砰”,虞婔的茶盏再次重重的放在桌上,全场一片安静,也直接打断了兵部侍郎的话:“听这位侍郎的意思,这战争都还没来呢!” “乾宇就一定会战败,会受不住,然后被敌人打进来?” 兵部侍郎一愣:“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虞婔:“那你是什么意思?别人都兵临城下了,你不打?” “或者是开城让敌人进来?不然怎么会祸及众多百姓,还流离失所,乱象?” “这位侍郎都已经能预测到这么多事情了,莫非你做的不是兵部侍郎,而是国师?” 闻言,众人脸色一变。 前朝因为国师被灭,以至于国师在乾宇就是一个禁忌。 一般是不能提的。 虞婔这么说可没客气,完全就是在说兵部侍郎是个乱国臣子。 兵部侍郎腿都软了:“打仗,局势将会瞬息万变,微臣只是在做一个最坏的打算。” 虞婔:“哦,最坏的打算不应该是乾宇直接被灭国吗?乱象算什么?” “嘶~”文武百官倒抽一口凉气,如今的六公主没有了束缚,还真是敢说啊! “看这位侍郎胸有成竹,说得头头是道的,那肯定是有法子兵不见血刃的解决这场战斗吧!” “那不如本殿派你为钦差,去唐城处理这件事情,这样,乾宇的老百姓都不用再吃这战争的苦。” “如何?” “其他人可有异议?” 姚丞相气得手抖,立刻收到:“臣附议。” 六部尚书和众多大臣纷纷附议,看兵部侍郎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默默的将这家人记下了,下场之后一定要告诫家人不要再跟这样的人来往。 老糊涂了,何必呢? 这位兵部侍郎原本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皇太女,手段没有必要那么的刚,结果不是被怼,就是被同僚以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待,顿时也有些恼羞成怒。 相比之下,他为官多年,皇太女可是真·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在他最擅长的地方也比不了吗? “太女殿下,忠言逆耳,本来皇太女的做法就跟乾宇一贯的谦虚温和没有半点关系。” “难不成皇太女刚上位就要兴战,造成生灵涂炭吗?” 虞婔:“笑话,侍郎究竟是同情谁?” “只要少些你们这些拖后腿的叽叽歪歪,你们以为唐家军会连唐城都受不住?” “那生灵涂炭是涂的哪里?” “侍郎大人如此忧心天下,都不仅限于乾宇,那还真该做国师。” 兵部侍郎只觉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微臣只是指出一种可能性,是提醒,太女殿下何必扣这么大的锅,侮辱微臣的清誉。” 虞婔:“脑子若是没用了可以捐出去,人退下去养老吧!” “难道不是你先说本殿兴战,要罪孽深重了?” “跟你讲再多的理由都看不清楚,想不透彻,还在这抱着你那一套陈旧的思想忠言逆耳。” “那是忠言吗?别给自己贴脸了,分明就是佞论。” “本殿也只是指出你可能就是别国探子,不然怎么脾气就那么好,都打到家门口了还不还手。” “是不是代表侍郎大人一家子都是可以随便欺负的?那你可不能还手哦,不然,你的清誉都用不着本殿来污蔑,你自己都不要了。” 兵部侍郎胸口起伏不定,突然眼睛一翻,整个人就“哐当”的倒了下去。 瞬间出气多进气少了。 第890章 弱国无外交 众人一惊,忍不住睁大眼睛的看着虞婔。 虞婔淡定的说道:“太医去看看,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尸位素餐的在九重殿站着很有脸吗?” “要死要躺的,送回家去,让他好好休息养病。” 一句话就是要停了兵部侍郎的职。 闻言,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都眼睛一亮。 兵部尚书打算趁此机会将这喋喋不休的老学究给除了,找个借口就让他回家吧! 以前收集的那些证据都可以拿出来用一用。 吏部尚书则是想,哦豁,又多了一个兵部侍郎的位置要考,真不错。 反正都是要考的,而且还做出了这么大的场面,职位能多一个是一个。 平均每个岗位的竞争就会减小。 他的那些亲戚朋友,人脉关系的机会就大了啊! 不只是吏部尚书,很多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 几乎没有人同情这个兵部侍郎。 真是年纪大了吧,耳背,没听见太女殿下都叫他侍郎“大人”了吗? 竟然还不懂说话,非要往上撞,怪谁呢? 看着禁卫军将人带出九重殿,虞婔可惜了一套新官服。 就算从他身上脱下来也不好再给新的兵部侍郎了。 不然,还真以为乾宇国库穷到仅此一套的官服都发不起了。 是朝廷一般只发一套,坏了烂了,或者想要换洗得自己买。 有了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原本确实有点想法的人都顿时噤声,不敢再造次。 此时的皇太女殿下,一看就很火大,可不要牵连上了。 虞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文武百官立刻呼啦啦的站起来,那场面,壮观。 虞婔心下一顿,冷眼扫过众臣:“之前谈判是什么情况?乾宇该付出什么……相信大家心里是很有数的。” “本殿不觉得那是谦逊大度,而是将脸凑上去给敌人踩。” “若是有疑问的,可以申请保留官位,然后出去看看问问,本殿肯定会同意。” “看看民间对朝廷这种做法都是怎么看的?” “也可以去别的国家亲耳听听人家对乾宇的评价。” “一个个的别自鸣得意的抱着一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当宝贝。” “实际上,蠢而不自知。” 虞婔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先坐了:“先说好,若是有人还觉得本殿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那么大蒲和西商要的赔偿,就谁自己给。” “自己去跪舔,不要带本殿和乾宇。” 闻言,有的人如遭雷击,一下子就通透了。 他们想自己解决这件事,不仅没那身份,没那能力,更没那财力。 至于虞婔,别想仅凭几句空话就能指使。 皇太女的逻辑链比他们要完整有说服力多。 所以,承认吧,服气吧,在太女面前狡辩,胡搅蛮缠,歪理乱说都是没用的。 相反,如果不遵守规则,太女的回击可能更加出乎意料。 可能更是他们承受不起的,玩不起,也赌不起。 行吧,已老实,求放过。 一般来说,能站在九重殿里上朝的人,很少有太无脑的。 随波逐流,见风使舵,察言观色,明辨局势是最基本的。 像兵部侍郎这种,纯粹是老了,吃过的盐比虞婔吃过的米都多,倚老卖老的觉得自己懂得多,才是经验。 还受不了怼,眼看说不过虞婔,能把自己气晕过去。 虞婔看向杜太尉,杜太尉胡子抖了抖,有些惊吓,他没做什么啊! 他一直都是支持皇太女的,早就默认成了皇太女一派,最近应该没做错什么事吧! 就在杜太尉快速回忆加反省的时候,虞婔开口了:“杜太尉,现在不只是唐城,其他地方边关也要加强防守,增加巡逻。” “万一跟大蒲打起来,唯恐有人会落井下石,借机越界。” 杜太尉连忙应下:“殿下说得是,兵强马壮才是国家安全的根本。” “难不成还指望这些嚷嚷着劳民伤财的家伙以理服人,靠嘴皮子解决战斗吗?” 想想都荒唐。 虞婔深以为然,至于荒唐吗? 正常人都认为奇葩的事,不可能用在国家大事上。 但是……前世的历史告诉她,一些神经的骚操作真的会有啊! 当皇帝的脑残啊,奇奇怪怪的灭国原因简直闻所未闻。 所有国策都是人想出来的嗯,只要做决定的人脑抽,就没有什么是一定不会发生的。 纸上谈兵这个成语都能出现,文人想要靠嘴解决战争好像也没那么难理解。 就是自己理想中的状态和现实是有一定差距的。 虞婔严肃的扫了一眼文武百官,掷地有声的说道:“乾宇和大蒲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若是还有人同情,就多翻一翻‘乾宇通鉴’。” “收起你们那些廉价的,打着同情之名的私心。” “乾宇可以示弱,但是不能真的弱。” “弱国无外交,你们能懂这句话的含义吗?” “看看这些使臣,一代一代的都被乾宇惯得多么无法无天?若是乾宇真的弱,你们信不信,四皇子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出现在谈判桌上,而是在战场。” “你们谁想过,或者说有本事扭转乾坤?” “乾宇真的败了,谁来同情我们?指望敌人的仁慈吗?” 弱国无外交?好些人身体一震,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光是设想一下,就令人窒息。 乾宇真的弱,谁在乎你啊! 要打直接打,要抢直接抢,还会给乾宇谈的机会? 他们只看到了乾宇胜利后的祥和,就忽略了战败后会有多惨。 跟大蒲不能比啊! 毕竟唐家军没有进入大蒲王朝的地盘,而唐家军若是失败,大蒲军也是不进来吗? 只会嫌弃自己手太慢,抢得少了吧! 做也做了,该说的也说了,虞婔不想反复的继续讨论,反正,如今她已经上位,谁敢反对,直接撸掉,换。 没有几个人是不可替代的。 此时若还不强硬,文武百官这么多,总有人会给她捅娄子。 虞婔不想等事情发生了再来解决。 扼杀在摇篮状态不香吗? 今日这前前后后对文武百官的冲击很大,连九重殿上吃饭的事情都能做了,突然就觉得好像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下朝后,诸位大臣还有很多的深思。 第891章 儿臣也办不到 虞婔可顾不上他们了,带着姚丞相,杜太尉,以及六部尚书见了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盛昌帝。 自从秦王没了,盛昌帝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坏下去。 全靠太医署的太医御医的技能精湛。 如今,盛昌帝的精神不太好,但偶尔听一听朝政,了解一下乾宇最近的情况也可以。 毕竟玉玺都已经交给了虞婔,那是真的完全放手了。 听完整个过程,盛昌帝难得起了更多的兴趣,便多问了几句。 听到安国认怂,大蒲和西商气走,盛昌帝忍不住拍了拍大腿,难得不顾礼仪的大笑起来。 之前受了三国使臣太多气,终于舒服了。 “他们能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盛昌帝疑惑。 虞婔当然不会说她的目的就是开战。 之前在文武百官面前,不过还做了掩饰,提醒是大蒲不甘心,率先出手的。 面对盛昌帝,她更不会说内核,就怕这些人接受不了,给她扣一个好战的帽子。 乾宇若是国力真的不行,她也只能苟着发展。 可她有办法短时间内提升乾宇的战力,为什么还要退让? 国与国之间,不可能用讲理的。 尤其敌人并不友好。 于是,虞婔换了一个说法:“事在人为吧,其实儿臣主要是为了恶心他们,所以按照他们的清单给还回去了。” “若是他们愿意赔偿,乾宇就东西赚了,还能填一填国库呢!” “若是他们不愿意,左右不过是维持现状。” “乾宇其实并没有损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盛昌帝反应慢了很多,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你小心,不要小看了大蒲皇,现任的大蒲皇尽管还没人说他是暴君,其实也差不多了。” “他手里有一支轻骑兵,来去自如,行动很快,在上位之前就很好战了。” 虞婔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已经让人去大蒲了。” “说起来,我们在大蒲也有人吧,就算不做其他的,收集一些日常的信息还是可以的。” 众所周知的信息,就不存在出卖不出卖的,那些卧底就算有异心,还不至于能反过来伤害乾宇。 盛昌帝:“这事儿啊,你得问唐家军,对付大蒲,一直都是唐家军在做。” 虞婔:“……”既然如此重要,当初为什么又觉得无法接受呢? 唐家军一损,则损掉多少卧底和线人啊! 不过,她确实没有小看大蒲皇,反而很警惕。 一直有让人赶紧收集大蒲皇的消息,表面的,暗地里的来者不拒,哪怕就是一些流言蜚语都可以上报。 很多信息,其实是夹杂在流言蜚语中的。 而且,根据老百姓的传言,也可以推测一些大蒲皇的性格和思维习惯。 就像乾宇,盛昌帝在位的时候,就很少有人说皇帝怎样怎样的,涉及其他皇室,都会小心的避开。 因为盛昌帝不喜欢听,偶尔还会让人惩戒。 可现在,她就不在乎啊,随便说。 老百姓对她的故事已经编出成千上万了,几件拿得出手的成绩是反复被优化和夸奖。 虽然也有一些黑她的言论,但几乎都传播不开。 因为就一定的小圈子里能流传,超过了圈子,外面的民众不仅不认可,还可能会打人。 所以,流言蜚语的类别和大部分传播的时间,就能看出老百姓对君主的看法,爱戴以及其他一些小细节。 大蒲皇若真是暴君,要么都没有这方面的流言蜚语。 要么传言应该都带着一种难言的畏惧。 总之,不管有没有用,先收集回来再说。 让虞婔找唐家军,盛昌帝就说起了其他:“那么多矿产你要开采?” “拿来做什么?” 虞婔:“不一定要做什么啊,先拿回来再说,工部说不定就能研究出一些更加利国利民的东西。” “这里的很多矿脉,乾宇境内少得很,更或者直接没有,谁知道将来会不会用到?” 盛昌帝:“……那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矿脉?” 虞婔:“有人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自然就能分析出共同点,哪怕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也必然能认定是矿石。” “不管如何,先弄一些回乾宇再说。” “就当给后人栽树,让后人乘凉了。” “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啊,这不是事情发展到这了么?不拿过来太可惜了。” 丞相太尉和六部尚书都惊呆了,皇太女殿下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们不知道的? 这也考虑到了? 所以,那什么开采权一开始就锁定了,是皇太女最想要的东西吧! 户部尚书若有所思,总觉得皇太女的想法值得借鉴,赚钱也能这样,根本就不会亏本,国库又哪里会亏空? 盛昌帝:“……”大为震撼,并且觉得有道理。 这是不是就是父皇曾经说过的长远的眼光? 可这一天天的还不够忙的,真能考虑这么多,这么全面吗? 虞婔表示,把用在后宫的时间拿来考虑,指不定就够了。 还有批改那些莫名其妙的奏折的时间。 “那你已经想好了就行。” 虞婔:“也没有完全想好,得看实际情况发展。” 盛昌帝:“那……你要不要现在登基?” “朕还可以亲手将乾宇交给你。” 这样一来,才能更好的跟大蒲皇和西商皇对话,免得这两人倚老卖老,拿身份说事儿。 闻言,在场的人心脏都忍不住狂跳。 皇太女到女皇,只差最后一步,但是没有跨过去,总觉得还不是那么确定,指不定有什么变故。 虞婔神情有些复杂:“不急,父皇要多休息,不必忧心太多。” “再说了,儿臣答应过父皇,不会出手对付某些人……”虞婔眼神扫过在场的官儿,一个个都低下头,表示我没听见,听见了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意思。 “现在,还可以开脱,可真的刺杀国君……这,儿臣也办不到了。” 言下之意,为你儿女考虑,暂时就不登基了。 这很容易就能说服盛昌帝。 至于虞婔,真不觉得现在是什么好时机。 有些事情,作为皇太女做可以很简单,作为女皇……更加麻烦。 等把某些事情做完了,功绩足够她毫无争议的登基,并不急在这一时。 就说到这地步了,还有人从她手里抢走不成? 第892章 一个人一张嘴,足以大杀四方 旁人真有这等本事,只能说,是她无能。 那龙气不攥也罢! 可旁人不知道啊,盛昌帝果然很纠结,一方面觉得虞婔说得有道理,操心其他儿女,另一方面又觉得个个都不安分,可能会威胁到虞婔的地位。 看虞婔多忙啊,盛昌帝实在不想她还要为其他的事情分心。 能够强压着虞婔放过其他兄弟姐妹,已经过界了。 他永远记得当初父皇以皇位为借口,让他放过其他还活着的兄弟时的心情。 争得你死我活之际,父皇不管。 好不容易传位了,却要放过曾经对自己下死手的人。 不仅如此,这些人出事儿了,他还要背黑锅,怎么想怎么不爽。 可如今,他却在要求虞婔走老路。 羞愧的同时,盛昌帝也觉得他是不一样的。 至少他的孩子出手没那么重,恩怨也不必那么深。 下意识的忽略了虞婔和其他人偶尔提到的,在他不知道的暗地里有多么不堪。 他觉得,就这样吧,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 虞婔知道盛昌帝的想法,只是懒得跟他争,早就没有期待了,所以不会失望。 只是找了个理由让盛昌帝闭嘴,揭过这个话题,她还有事情要问呢! 几位大臣:“……”他们就不应该在屋里吧! 要不,等你们父子俩谈完了,他们再进来? 瓜好吃,但是很可能会噎人。 虞婔趁热打铁:“父皇,安国边境的开采权,儿臣虽然有自己的计划。” “但是需要很多专业性的人才,就说上次……行宫的时候,父皇不是发现一些失踪的人才?” “之后好像也没有回到工部啊!” “人都去哪里了?可以调去边关吗?” 之前答应过替她管理产业的孙芙,要帮她找失踪的夫君。 大概率是被大公主的人给掳走了。 盛昌帝得知矿场的事,让俞勤到处找,并且解救了很多人,但是,这些人又被秘密带走了。 她不好直接让人去查,现在总算有身份,也有机会问了。 盛昌帝有些恍惚,这事儿他还真的早就忘了。 毕竟很多都是失踪到以为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突然回来,又涉及大公主私通前朝和西商,那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放回去。 “这些人能有用?” 虞婔:“那是当然,原本就都是一些专业的人才,有些更是祖传的手艺。” “这些年被关起来,日日夜夜的做他们熟悉的事,只会更加精进才对。” 她知道,盛昌帝是担心这些人有叛变的。 但实际上对她来说,无所谓啊! 送到安国边境去做事,大公主已经没了,姘头也死了,他们若是还能联系上西商国的探子,或许还能有机会顺藤摸瓜。 叛不叛变的,意义不大,分散开来,一个被关了这么多年的人,翻不出太大的浪花来。 何况,到了边关,就是他们立功的机会了。 立了功,她才有理由放他们自由。 而大多真的只是被抓去办事的,并不知道大公主,不知道幕后是西商。 只以为有人私自开采矿产,身份还挺高的。 什么流言蜚语,乱说乱话,要说也是冲大公主去的,她才不在意呢! 只有盛昌帝在意,所以总想着要怎么处理一下。 大公主活着,虞婔都不会替她考虑,更不要说人已经没了。 盛昌帝还有些犹豫:“时间太短了,肯定会有人乱说的。” “你大皇姐虽然不在了,但她到底姓虞,也入了皇陵,也会影响皇室的名声。” 虞婔无语:“父皇,名声什么的,有边关矿产重要吗?” “而且,堵不如疏,真的有流言蜚语,那就制造更多的流言去转移视线,将这一池水搅浑,就没人知道什么是真相了。” “父皇,不可能将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的,越是捂嘴,越让人怀疑猜测,还不如就让大家自由讨论。” “只要把控方向,让他们摸不清真相就行。” “何况,直接将人送去边关,日常也接触不到什么人,流言蜚语还怎么在帝都流传?如果有,那定然是有人在搞手脚。” 人都没了,还想这么多? 果然大公主是被自己亲手养过的,感情就是不一样啊! 几位大臣:“……” 看起来像是在说朝堂之事,但又涉及了好多私事儿,真的是他们能听的吗? 谈论之间,能不能清一下场? 他们有些怕。 面面相觑,才想起来,对虞婔提到的那批人才,他们也是知情者。 至少盛昌帝后期要寻找矿场,解决带回来的失踪人口等等,都需要人去处理。 盛昌帝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但仅仅只是一两个进臣知道也不妥当,可能会搞事儿。 所以,前面几大巨头都知情。 怪不得虞婔将他们带过来了,原来是想帮忙说服盛昌帝的啊! 几人偷偷看了一眼盛昌帝,突然觉得他们是来当背景板的,根本就轮不到他们出场啊! 皇太女一个人一张嘴,足以大杀四方。 何况是对她有认同感的盛昌帝,皇太女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对盛昌帝的影响有多大? 虞婔答曰,知道,毕竟都到这身份了。 但是,她怕盛昌帝遇见其他子女的事,突然又脑抽,只能说,有备无患。 现在看来,没用上而已。 盛昌帝发现虞婔已经考虑得很仔细了,连流言蜚语都做了部署,稍微放了放心,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就在行宫里,被看管着。” “你看着用吧!” 有些人的手艺的确是祖传的。 就此断绝有些可惜。 虞婔点头,明白得很,其实大部分都没有问题,并且经历了这么一遭,也算劫后余生了,会管住自己的嘴,不会乱说。 毕竟,一个人的灾难就够了,不想变成一家人的悲剧。 至于家庭内部问题,矛盾已经造成了,朝廷只能尽可能弥补,以及帮忙解决一些外部因素,真正的内部和心理都得靠他们自己。 最重要的是一些需要传承的技艺,得尽快找好传承人。 而大部分被关久了,可能已经失去了社交能力,去边关的矿场或许是一条极好的出路。 有虞婔在,衣食住行都不会亏待他们的,需要慢慢恢复。 第893章 终相见 这方面,虞婔早就想好,安排人尽可能的去开解,劝说,实在不愿意去边关的,依旧可以回到工部或者适合的地方。 适应一段时间,再想去边关也可以申请。 这事儿,虞婔让钟离诗走了一趟,若是遇见心理情况特别严重的,催眠的作用就放大了。 不一定要全部忘记,无声无息的让其缓解一番也是好的,不至于无法进行正常生活。 总之,能做的,虞婔都做了,还专门制定了针对这群人的一些福利,补偿到位,以安匠人的心。 对于这些手艺人,让他们不用担心生存,对技艺的提升最有帮助。 对心理疾病也最有帮助。 同时也有一些收买的意思,让那些叛变的看看,西商能不能给他们这么好的待遇? 不能,那就乖乖的归心,以后不再犯,她就既往不咎。 已经尽可能的收拾烂摊子了。 而早已经搬出孙家的孙芙这日没什么不同,和以往一样的收拾干练就出门。 然而,门口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特别的靠近大门,让孙芙有些不开心。 谁被挡住大门都会不高兴的,正想让门房去提醒一下,让马车挪一挪。 就听见马车有了动静,从里面出来一个眼熟的人,让孙芙瞪大了眼睛,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泪水唰的一下就涌上来了。 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来人也热泪盈眶的,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孙芙的鬓角:“芙儿……好久不见。” 刚憋住的眼泪直接涌出,孙芙扑进来人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近些年才跟着孙芙的下人们都吓傻了,从未见过主子哭成这样过,平日里,连哭都没见过。 孙芙将男人迎进府,喋喋不休的将近些年发生过的事说给了男人听。 尤其是她投靠了六公主之后,每天过得充实又充满希望。 男人只是宠溺的,笑着听孙芙说话,时不时问两句,心酸又感慨:“……这些年,难为你了。” 孙芙眼角还是红的:“大公主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男人笑容浅了浅:“我现在知道了,以前不清楚是谁。” 孙芙:“所以,我看见的大公主一些眼熟的首饰,是你给我的讯息对吗?” 男人歉意又感叹:“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在那里面,我最多混上一个打下手的,都是手艺界的翘楚。” “我只能努力学习,终于到我可以单独做手势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 “能够私自采矿的人必然不简单,不管是暗中的势力,还是表面的身份,都不是我等普通老百姓能够抗衡的。” “我既盼着你能发现我给你的讯息,都不希望你看见。” “有些事情,给了希望再绝望,更加残忍。” “我思考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依旧才决定做的,我并不知道谁会看上我做的首饰,只是将你熟悉的工艺都设计了进去……” 由此可见,当时的心情确实很纠结。 哪怕之后是后悔的,觉得不应该把孙芙扯进来。 一个不慎,恐怕孙芙还要走在他前面。 求救,和在沉默中死亡,他还是抱有一些期待的。 “我自然不怪你,我很高兴你能向我传递信息,我明白的,我背后有一大家子,你知道我不会冲动。”孙芙安慰的说道。 男人愧疚之极,“不管怎么说,我都将你拖入了危险之地。” 孙芙摇头:“能活着回来就好了,你看,老天还是很眷顾我们的,这不是让我靠上了六公主么?” “最重要的是,六公主跟其他掌权者不一样。” “她答应的事,从来都会做到的。” 她也没想到虞婔会这么记在心上,找机会就将人送回家了。 夫妻俩分离了许多年,到底还是有些陌生的。 有许多的话要说,就一直聊了起来。 那种默契和熟悉感很快就回来了。 男人一直在行宫被养着,近期也没什么活儿可做,倒是不累不困的,就是整个人比失踪时老了不少,两鬓也生起了一些白发。 相对的孙芙也算事业有成,自信成熟,精神状态明显强多了。 失踪多年再回家的人,总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孙芙搬出来住,家里就自己一个主人还好,适应一下就能重新融入起来。 那些家庭大,人多的,总归矛盾是要多些。 所幸虞婔考虑到很多情况,放人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实在呆不下可以找朝廷,会给安排好过日子的。 当然,工作也要继续进行。 也会劝说去边境,离得远了,很多矛盾其实都不存在了。 边境的工钱和福利都很不一样,有银子,能自己过日子,又何须在乎那么多? 实在想不通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她只能做到这些了。 说白了,都是大公主造的孽,她是帮忙收拾烂摊子的。 但终究还是有人因此团圆,这就是好事儿。 虞婔和盛昌帝的区别在于,盛昌帝永远只看到那些负面的,对皇室和大公主不好的。 而虞婔觉得,哪怕只有少数人能团聚,那都值得。 完成了对孙芙的承诺,虞婔也放了放心,真怕事情多起来,直接给忘了。 大部分人也没有那么纠结,回去看一眼,不行就准备离开。 几乎在第二天,虞婔就收到很多人愿意去边关的决定。 虞婔想着等几天,雇佣镖局将人送去边关。 等不到开春了,趁着附近还没有完全封路赶紧走,越朝南方越不担心封路,到时候不用太赶,也能在除夕前抵达边关。 不过,盟约一签,虞婔的信已经飞出去了。 在那附近,她有所了解,又能信任的只有镇守西商边关的北鼎,已经让他派一些兵去看看情况了。 至于原本镇守安国的兵……据说根本没剩下多少,可能达不到她要求的人数,更加不提能力。 虞婔瞪着那简陋的地图,除了方位,什么地形都别想看出来。 “之前我让姜嵋先去安国边境勘察地形,绘制地貌,有没有回信?” 就是那个探花,不想做官,只想游历天下的姜嵋。 她给他立了一个大目标,让他将走过的地方都绘制成详细的地图。 还特意教给他一些标注。 第894章 上门求活儿 之前,虞婔已经陆陆续续收到一些比较详细的地图。 不过就那么大一块儿,有些甚至还不连贯。 虞婔也只是鼓励式的让姜嵋多多绘制。 这一块那一块的,总有一天,乾宇的详细地图也能组合出来。 刚开始也有些生疏,虞婔也会回信,站在举人的肩膀上,详细的“指点”一番。 姜嵋只觉大有所获,所以来信比较勤快,有些不懂还会直接问。 虞婔懂的就直接回答,不懂的,就翻一翻空间里的资料库,总会找到答案的。 给姜嵋一种,六公主深不可测,堪比百晓生的感觉。 而在得知三国使臣来访,其中就有安国的时候,虞婔了解了一下资料,就让姜嵋先直接过去勘察。 算算时间,也该有结果了。 这种要得急的,虞婔也不可能要求姜嵋用腿去丈量土地。 而是让他在空中去勘察,用最快的速度画出可使用的详细地图。 姜嵋见她要得急,也尽心尽力的在做。 红鲤:“已经回了,说是详细地图随后就到,最多不超过五天。” 虞婔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不差这么五天。” “根据以前的记载,安国和乾宇之间是有一大片沼泽之地。” “等于安国和乾宇之间有天然的屏障。” “来往的路线都是固定,其他都不安全,而且,没法大规模的行军。” “所以说,安国内乱这么多年,也很难往外发展。” “而乾宇对那边的守卫力量,几乎等同于无。” “这……可不安全啊!” 沼泽之地,具体有多大也不清楚。 不过,她觉得,既然能找到第一条安全之路,让商人来往,那么,只要付出代价就可能找到第二条,第三条。 当然咯,已经很久没有商人来往了。 不是有限制,而是安国内乱久了,那边危险,但是来往的货物又没有足够的利益。 乾宇的商人自然就不愿意过去。 但是安国的商人会来乾宇,毕竟,乾宇的东西送到安国,他们有更多更好的渠道卖得更高的价格。 本地人优势吧! 所以说,对于安国的情况,乾宇并不是太清楚。 最靠近边关的一座城虽然没有很繁华,却也没有什么防备。 这么多年啊,都习惯了,知道安国打不过来。 然而,真的打不过来吗? 那安国国君来乾宇做什么? 总不能真是来游玩的吧! 单纯的找宝藏? 传了几千年的宝藏,一个帝国的宝藏,以乾宇和安国的通道来说,她要怎么运回去呢? 难不成只为了寻找的过程? 还有,天宇商会的财富已经很惊人了,安国这么多年怎么没想到偷渡一点? 是运不过去吗? 还是没空理会? 西商国可都捞走了不少啊! 总之,虞婔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外人不知道的。 安国内部知道的都少。 那片天然的屏障也一点儿都不安全。 以前可能没出过什么事,但是安国女皇会突然出现在乾宇,绝对是个信号。 不提前部署怎么能放心? 拿到开采权只是目的之一,作为一条防线,借着采矿布置一些兵力才是重中之重。 另外,边关城池也该好好清理一下,必须发展起来才行。 正想着,红梅走了进来:“公主,还记得擎天镖局吗?” “那是当然。”财神爷啊,怎么可能忘记? 当初擎天镖局给她的东西,可都价值不菲,也算是实诚了,生怕少给了。 虞婔:“发生了什么?” 红梅:“擎天镖局的少东家,那个叫江暑的,让人传话说,愿意无偿接公主这次的护送单子。” “之前公主让人询问护送的价格,擎天镖局肯定是得到了消息。” 虞婔:“无偿?” 额……送上门的便宜,但是多少有点儿不安心呀! 江暑愿意,手下也愿意? 那只能江暑补足价码,让手下的人没有怨言。 这份情……也不是非要不可。 红梅点头:“他承诺的无偿,说公主之前的帮了大忙,不是真的可以用钱财买断恩情的。” 虞婔:“听过一句话没有?” 红梅:“什么?” 虞婔:“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之前护送流放之人离开帝都,我制定了一些规则。” “这件事情,其实可以发任务的,给银子也没关系。” “那个部门的盈利一直不错的,但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任务说重吧,好像很容易完成,银子也不多。” “说不重吧,单纯的一个人基本都不好完不成。” “如果一直没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任务出现,那部门很可能会沦为鸡肋。” “很多人虽然注册了身份,却看不上任务,久而久之也会失去兴趣。” “无偿听着是不错,但是,并不利于长远。” 红梅诧异:“擎天镖局还有这样的算计?” 总觉得那群人挺信守承诺的呀,还装了这么多心眼儿? 虞婔摇头:“不一定是算计,擎天镖局可能真想还恩,却不知我原本就有另外的打算。” “就我个人而言,我可以将任务交给他们。” “但于朝廷无益,节约这么一笔银子也无法买回失去的东西。” 朝廷新建的任务部门,还需要时间来磨合,以及检查规则的bug。 所以并没有对外接收发布任务。 也是朝廷的事儿挺多的,才能足够撑起部门的运转,收益看起来还挺喜人。 但是,足够有分量的任务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不仅要有档次,还要跟朝廷有关,这个部门的重要性才能一步步提升。 而交给擎天镖局,虽说是免费,可少东家能够拿到朝廷这么重要的任务,无形之中的收益可不少啊! 擎天镖局跟永川商会闹翻到现在,若是突然跟朝廷扯上关系,恐怕永川都得避其锋芒。 若是江暑够厉害,擎天镖局很可能会恢复曾经的辉煌。 还是没有永川束缚的擎天镖局,虞婔可不想扶持这么一个民间组织起来。 或许她在位时,擎天镖局能为她所用,可一旦她不在了,这匹烈马谁能驯服? 这跟亲手养大了一家外戚有什么区别? 虽然不一定达到这种高度,可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啊! 第895章 此人有问题 虞婔考虑到了这点,突然想起盛昌帝手中还有一个江湖杀手组织呢? 怎么一点没提及? 这是忘了?还是说,依旧对她保持着最后的防备? 以虞婔现在的身份,的确不是江暑说求见就能见的。 江暑也识趣,靠着之前合作一次的人脉,给虞婔传达了报恩的意思。 然而,却被拒绝了。 江暑有些意外,据他所知,朝廷这两年的收益不算好啊! 之前南方大旱,作为乾宇的粮仓之地可是遭了大灾的。 为了灾后重建,盛昌帝许诺了三年免税,国库最大的收益项目可没了。 他想着能给太女殿下节约点就节约点,没想到会被拒绝。 思来想去,江暑还是去找了萧景喝茶。 毕竟当初就是找萧景的路子去见的六公主,两人还是比较熟的。 萧景忙里偷闲的听完他的说法,笑了一声:“江兄真的是想报恩呢?还是先利用太女殿下打击永川商会?” “然后给擎天镖局高速发展的机会。” 闻言,江暑愣住了,想了好半天才想通其中关键。 神情无比复杂:“我是真的想报恩,就没想那么多。” “坏了,太女殿下不会觉得擎天镖局忘恩负义吧!” 说着,江暑不由得着急起来。 他可不想报恩不成,反倒给皇太女留下不好的印象。 萧景:“谁给你出的主意?” 江暑一愣,脸色不是很好,“一半是我自己想报恩,一半不久前到擎天镖局的军师,给擎天镖局出过好几次有建设性的意见,大家都比较信任他。” “难道说……此人有问题?” 萧景摇头:“也不一定,只能说,出这主意的人,很可能只为了擎天镖局着想,却没考虑过朝廷,没考虑过六公主。” “江兄,以后遇见类似的事,记得三思而后行。” 江暑脸色变来变去的,极为忐忑不安。 萧景叹气:“江兄,殿下真的不高兴,你就不会安然的出现在这了。” “擎天镖局现在实力不行,但是众所周知的,江家得了一大笔财富,怎么可能没有人眼红?” “不过是因为你当初搭了六公主的线,如今六公主的身份不比寻常,一般人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殿下真的恼了,只需要透露出不喜你擎天镖局,主意引来无数饿狼将你们吞噬一空。” “殿下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擎天镖局就是抱着金疙瘩的娃娃,早已经招摇过市,人尽皆知了。 若非六公主的名声有意无意的罩着,恐怕早就被吞噬一空。 江暑整个人顿时醒悟了,他就说,擎天镖局怎么一直风平浪静,本来还准备了一些防御,然而……所谓的防御不过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罢了。 他也不是真的蠢,只不过容易热血上头,一根筋的做事儿。 被萧景一点,立刻明悟了起来:“殿下没恼就好。” 萧景:“我看殿下大抵要将这护送的事儿弄成任务,时间长,事情重要,但着实不算什么危险,你真的想做就去正常接任务便是。” “而殿下不恼,一是早看清你的人,二是殿下大度。” “这样的错误以后可不要再犯,至于那个军师……” 江暑连连点头,表情突然严肃:“我知道她是为了擎天镖局好,但以后我肯定不会全信她了。” “特别关乎殿下的事,我会跟她讲明关系,若是她还分不清轻重。” “那也不适合做我们镖局的军师,若想继续留下来,就找个人镖局的人好好嫁了吧!真别管那么多了……” 萧景疑惑:“是个女人?” 江暑诧异:“我没说吗?是个女人,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萧景沉默了,手指敲击桌面思考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这个军师对太女殿下是有敌意的。 出这个主意,恐怕不是什么巧合。 还真可能是对太女殿下的试探。 如果皇太女抹不开面,想不到太多而同意了,恐怕所有人都会对擎天镖局另眼相看。 包括那个军师。 江暑喝了口茶,见萧景突然陷入了沉思,有些奇怪:“怎么了吗?萧兄可不想是这么看低女人的人啊!” 萧景:“有些奇怪,左右无事,擎天镖局也不远,江兄不如现在回去?” “萧某也想见一见这位能让整个镖局都服气的女军师。” 江暑侧目:“可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 “真的只是去见一见?” 萧景无奈,不愿江暑多想或者误会什么,便将自己的考虑简单的说了说。 一路上,江暑从最开始的准备吃瓜顺利过渡到咬牙切齿。 “这么说这人留在镖局,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之前我们跟六公主有过交集。” “她跟六公主有仇?她在利用镖局?” 萧景:“这只是我的猜测,所以待会儿你可不能露了馅儿,若是真的,被她逃走,下次出现就不知什么身份了,对殿下不利。” “你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话,等一下你就不要进去,我自己过去看看。” 江暑冷笑:“开玩笑,跑了这么多年江湖,这点小场面都控制不住?” 不知道是气对方的欺骗,还是恼怒自己等人眼瞎,江暑生生压住了直冲脑门的那股气,竟然冷静了下来。 萧景:“我说了,只是猜测,你用不着这么早生气。” “指不定人家就真是为了擎天镖局好,才出这个主意呢?” 这种人,只会为自己关心的人考虑,并不会在意六公主会损失什么。 或者,她觉得这点损失无伤大雅,对六公主也没什么伤害。 江暑心情起伏不定,越到镖局,反而越平静。 这是能撑得起大场面的人。 萧景一副上门做客的样子,被江暑乐呵呵的请了进去。 几个镖局的重要元老听说了也都赶来迎接,然后作陪喝茶。 却愣是没见到那个女军师。 萧景看了一眼江暑,江暑也皱起了眉头,军师内部封的,立了几次大功而已,算不得重要人物,也算不得元老。 这突然叫人来见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此人真的有问题,那么聪明定然会心生警觉。 萧景若有所思,却能肯定此人有问题了。 若是没有问题,听见他的身份绝对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试探他能给擎天镖局带来多大的利益。 如今这么拖着,总觉得有很大的顾虑。 没问题的人,不必考虑这般深刻。 第896章 此人是关键 过了那个第一时间,都是在权衡利弊,想得很清楚了才决定见不见。 那他也没有必要等下去,要见就会赶在他离开时出来,不见,任凭他在这呆很久也不会见。 何况,他为什么要给这种人留太多考虑的时间? 思及此,萧景便找了个理由:“路过,突遇江兄,就想着进来坐坐。” “如今坐也坐过了,茶也喝过了,江兄,萧某也是公务繁忙,很多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江暑一愣,对还未出现的军师有些不满,多少也觉得此人恐怕真是有问题。 整个镖局都传遍了,他就不信能做军师的人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对上萧景使来的眼色,立刻配合的说道:“耽误萧大人的时间了,公务要紧,等有空再来多坐坐……” 萧景起身,和一众元老别过,被簇拥着往外走,速度不算快,萧景还在等那人的决定,指不定就出来了。 实在不行,他可能只能晚上悄悄来一趟了。 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危险人物在,不确定清楚肯定不放心。 所幸,快要抵达大门时,一人从旁边走来,娉娉婷婷的,婀娜多姿,那仪态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养出来的。 萧景眯了眯眼,立刻判断出此人的出身应该不俗。 不过,她的仪态是属于乾宇的,至少从小是在乾宇长大的才对。 “民女周雁,见过萧大人。”女人美目盼兮,眸色流转,真的很美。 不带面纱还好,带了面纱,更加突出一双眼睛,真有点勾魂摄魄的。 萧景:“……”幸好他有心上人,又足够理智,就觉得挺妖的,没有陷进去的意思。 江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女人美得这般惊人呢? 莫非是故意来勾引萧景的? 江暑眼神一闪,像极了不懂眼色,不会看情况的直男,一脸奇怪的说道:“周雁,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还在戴上面纱了呢?” “哈哈,你在搞什么?平日里跟大家玩在一起不是很大大咧咧的吗?突然这么淑女,看起来好不习惯呀!” “该不会你这么久没出来就是在屋子里打扮吧?” 说着就伸手去拉周雁的面纱,周雁也不防着江暑有这么一招,极限躲避竟然没躲得过去 一张脸露了出来,却让熟悉和不熟悉的人都升起一丝失望。 总觉得这张脸漂亮是漂亮,但是还不够漂亮,之前的面纱突出了重点,更加觉得配不上这双眼睛。 周雁气急败坏,眼神不自觉的带出一丝杀意:“江暑,你做什么?” 在场都是镖局的元老,曾经的镖师,多少都跟着跑过一些镖的,行走于江湖,对于杀气和恶意感觉最为明显。 周雁这情绪虽然只出现了一瞬,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均没有错过。 心口一窒,看周雁的眼神就变了。 周雁收服大家的是她的聪明,以及处事为人,沉迷美色的很少。 都是在各地到处跑的人,见过的美人多不胜数。 仅凭一双让人见之难忘的眼睛,还不至于让这些过尽千帆的男人沉迷。 而江暑对擎天镖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一旦周雁表现出了不对劲,众人就警惕起来,一颗心都偏向了江暑。 江暑像是没发现一样,嬉皮笑脸的,“谁让你今天这么奇怪?” “以前让你女人一些,偏要把自己当男人使。” “今天变化这么大,谁受得了啊……你脑子没病,那就是……该不会看上萧大人了吧!” “难道你以前就见过萧大人?” 周雁将异常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没好气的瞥了江暑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我这不是不想给镖局丢脸?在你嘴里倒成了有病的。” “到底是谁嫌弃我平日里不够女人的?我以为这样给镖局丢脸了。” 众人:“……” 这理由真是找得合情合理,真不愧能成为军师的人,有急智。 但是,刚才她对江暑产生了杀气是事实,镖局的元老们用眼神交流,确定自己等人绝对没看错,就不太信周雁的借口。 萧景笑着看两人闹,心里有一点猜测。 周雁见情况不对,江暑破坏了很多事,连忙转身,佯装生气,“行,那我还是走吧,免得不是丢镖局的脸就是丢我自己的脸。” 江暑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萧景。 而周雁已经转身走了。 萧景突然开口,大喝一声:“周慈蝶?”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周雁不受影响,继续往前走,但若是仔细一些可以看出,周雁的脚步已经开始凌乱。 只不过罗裙翻飞间,掩盖了这份情绪。 周雁内心惊恐,再也没有试探的想法了,只想赶紧离开此处。 萧景突然飞身而起,直接落到了周雁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敢回帝都,结果连自己的名嗯字都不敢认了吗?” 周雁睁大眼睛,一脸迷惑和无辜,“刚刚是你在叫我吗?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萧景示意她回头,周雁莫名的转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什么?” 萧景:“看见了吗?突然叫一个陌生的名字,所有人都呆怔住了。” “然后才是迷惑,谁是周慈蝶?” “只有你,顿都没顿一下,只管往前跑。” “除了内心已经暗示,但是又知情,根本不会没有奇怪的过程。” “所以,你就是周慈蝶吧!” 就算不是本人,也一定跟周慈蝶有关。 萧景伸手,想要将人擒拿,然后带回去审问。 他知道周慈蝶不长这样,当年的帝都第一美人,那张脸让多少女人眼红过,不可能是清秀派的。 无论查阅什么样的记载,关于周慈蝶这个人,都是明艳惊艳这类的形容,不然怎么能让当初的礼部尚书不顾礼仪人伦? 又如何让旁人信服这离谱的理由? 不管事实是怎样的,此人是关键。 周雁,哦不,周慈蝶见萧景这般敏锐,一下就点破她自以为是的破绽,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神陡然一变,抬臂挡开了萧景的手,快速的后退两步,摆出了防御姿势。 第897章 多条命,任性 擎天镖局的一众人顿时震惊了。 这一出很明显,周慈蝶是有武功的。 然而,他们认识的周雁,脑子很好用,性格也大大咧咧的,但是并没有武功。 正因为如此,镖局里的人接受得更快,潜意识的认为,周雁是没有攻击性的。 现在看来他们所有人都被骗了。 周雁故意装着没武功,就是知道他们会减弱警惕。 此时此刻,周慈蝶身上哪有周雁的影子? 事实证明,周慈蝶哪里是不够女人?而是将女人的性格特征发挥到了极致,知道怎样才能在擎天镖局站稳脚跟。 一群大老爷们儿被耍得团团转,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一想到这人利用他去算计六公主,江暑愤慨无比,“所以你真的是故意接近镖局的吧!” “呵呵,就你这样的,还想勾引萧大人?” 萧景:“……”这事儿其实不用提,说得多了,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一样。 传出去了不好。 周慈蝶愤然的看着这群人,没想到她以为天衣无缝,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破绽。 萧景是发现了什么,才特意来镖局的吗? 知道,她就应该回避,然后再徐徐图之。 别的不说,找个理由……生病,外出?之类的什么都好,一时半会儿没听见消息没出来见人也是说得过去的。 只要不被萧景当场喊破身份,其他人也还可以忽悠忽悠。 现在这样,几乎是最坏的情况。 周慈蝶又懊恼又气自己,“呵呵,以前的朝廷,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没想到还出了你这样一号人物,萧大人,你为朝廷这么尽心尽力,真不怕有一天功高盖主,鸟尽弓藏?” 萧景轻笑一声,暗地里已经打出手势,也不急在一时了。 他的人已经在镖局周围布防,定然不会让周慈蝶还手。 刚才虽然只交手了一招,他却能感觉到,周慈蝶的武功没有想象中厉害。 刚刚那一瞬间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周慈蝶不可能不用全力,只能说,碍于之前此女的经历,有些高估了她的实力。 “不必在这挑拨离间。” “无论朝廷里是不是酒囊饭袋,你今日都别想逃走。” 周慈蝶双眸微眯,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萧景不仅知道她,还一副要捉拿她的样子,好像对事情的真相知道得清清楚楚一样。 这不应该啊! 周慈蝶早就是死掉多少年的人,萧景才做官几年?为何会涉及到她? 满心都是疑问,但是周慈蝶很明白,她不能被抓回去,否则,她可能就出不来了。 见问不出答案,周慈蝶掏出几颗小圆球,对着萧景就扔了出去。 小圆球砸开,一片片粉红色的雾快速翻腾,蔓延开来。 江暑等人见状,立刻屏住呼吸,连连后退:“有毒。” 只有萧景眼都没眨一下,直接穿过毒雾,朝着正要离开的周慈蝶擒拿而去。 此时,周慈蝶还没跑多远呢,只感觉背后气息压顶,回头一看,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可能? 萧景一拳将人打晕了,直接拎起就走了。 末了还留下一句话:“江兄,下次再聚,还是查一查,看看镖局里有没有人中毒?” 这女人明显很擅长用毒,简简单单的烟雾弹都是带毒。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和罡回部落还有点关系。 这点毒对他来说自然毫无威胁。 何况,从虞婔那儿,他不仅得到过解百毒的,还有救命丹。 若说他以前对救命丹的估算也就那样,可齐王已经服用过,完全不必怀疑。 不只一条命的感觉可太好了。 萧景根本不避不躲,骁勇无比的往前,最后拎着周慈蝶就走了。 等粉雾散开,擎天镖局的人面面相觑,萧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老们心肌梗塞:“这……发生了什么?那周雁到底有什么问题?” 江暑吸了口凉气:“还能怎么?故意来擎天镖局的而已。” “实际上是另有目的,这次还故意拽着我去找太女殿下。” 元老们也倒抽一口凉气,脸色铁青。 “她是冲着太女殿下来的?” “她跟太女有仇?” 江暑脸色也不太好看:“所以,你们不要觉得太女殿下没有答应我们的提议就有什么,实际上对太女殿下和朝廷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次……太女殿下不追究就已经是恩了。” 元老们连连点头,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啊! 那可是太女殿下,免费的送上门,不用那也是有理由的。 毕竟众所周知的,乾宇国库并不富裕。 没有问题,能免费,皇太女也不会刚愎自用的不答应。 毕竟他们要护送人过去,不仅要倒贴银子,还要承担风险,其实不算太好的事儿。 现在,反而彻底放了放心。 那厢,元昭公主府,虞婔沉默的看着地上昏迷的女人,反应了好一会儿,“你说,她就是周慈蝶?” 萧景:“属下不清楚,只是猜测。” “不过,就算她不是周慈蝶,也一定跟周慈蝶有关系。” 顺带将这人和擎天镖局的事说了一遍,还给擎天镖局美言了几句。 某些时候,擎天镖局还是很好用的。 没必要为了一个投敌的人将一颗棋子给碎了。 虞婔听得仔细,顺便还问了一下最后这人的反应:“也就是说,她醒来,也不一定会承认自己就是周慈蝶吧!” “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承认自己跟周慈蝶有关的什么人,也不会承认是周慈蝶吧!” 萧景:“要审问的话,殿下可能要小心一些。” “她能成为擎天镖局公认的军师,被擎天镖局那么多镖师信任,能力便是不俗的。” “她若是想撒谎,很可能难以发现破绽。” 虞婔点头:“放心,我明白的。” “不过,现在消息不对等,我们知道她的事情,她却不知道我们知道了多少,询问的时候小心些,就能识破她的谎言。” 红梅:“殿下,她是易容了吗?” “如果当初的周慈蝶长这样,应该成不了帝都第一美人吧!” 第898章 再找补也没用了 除了美,还有才,是才貌双绝的女子。 才不说,一眼看不见。 但是美,绝对是很直观的。 就算男女看待美女的欣赏不同,可公认的美女必然不可能差太多。 此时,周慈蝶昏迷中,闭着双眼,整张脸感觉平凡普通得很。 怎么都跟帝都第一美人扯不上任何关系。 虞婔:“你看看?若是可以,将她的易容给卸掉。” 逼得她真面目示人,看她还如何否认? 红梅转身拿了工具箱,凑到周慈蝶面前,也不搬动她,让红兰帮忙拿了帕子和水,一顿操作猛如虎。 虞婔询问了一下萧景猜测的过程,“擎天镖局被当成枪使了?” “那这女人是怎么到他们镖局的?” 萧景:“据说是走镖路上带回来的。” “看她无家可归,就让她暂住镖局,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才将她送走。” “可在这期间,她的提议帮镖局避开了一些麻烦,逐渐就没人再提送她走了。” 有用,镖局也不缺养一个人的银子,自然而然就留了下来。 虞婔点头:“所以,这次擎天镖局传话,也是她的意思?” 萧景:“嗯,她应该是想试探一下殿下,或者让擎天镖局将她的聪明才智暴露在殿下面前。” “殿下惜才,指不定会将她放在身边使用。” 到那时候再说什么复仇岂不是易如反掌。 虞婔:“……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惜才,不等于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用啊!” “而且,她不觉得她出现得太巧合了吗?” “真的走投无路,为什么是擎天镖局?而不是别的人家?” 留在身边做事,她不会做背调吗? 什么叫政审? 祖宗十八代都得查清楚了,否则,不可能留在身边的。 目前又不是乱世,真以为像无脑的影视作品,随便捡个人回去都会给予信任,指不定还要交心? 这世界要是这么颠,就不可能刺杀国君那么难了。 萧景:“她或许只有这个信念,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这样了吧!” 谁让太女殿下性别女,爱好男? 目前还没表现出什么对异性的不同来,另外的路也不好想。 之前高层被李代桃僵之计给整得焦头烂额,家家户户都警惕得多,周慈蝶很难找到一个身份能名正言顺的接近太女殿下。 就在两人聊着周慈蝶的异常和打算时,突然听见红梅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公主,您看……这个人。” 虞婔走了过去,瞳孔微微放大。 去掉了易容,本以为会看到一张让人惊艳的脸,然而……出乎意料的,竟然是疤痕纵横的样子。 巴掌大的脸蛋,脸型是标准的鹅蛋,棱角分明,线条完美,然而,脸上却纵横交错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让人看不清本来面目。 “伤口是真的吗?”虞婔询问。 一个当年的第一美人,当年是有多恨,才会让自己的脸变成这样。 红梅伸手摸了摸:“是真的,不是易容效果。” “而且,这疤痕看起来也是反复裂开,反复受伤,才会留下来的。” “最初,应该是用过好药的,正常来说养好了应该不会留疤痕。” “不过,这些伤口好像不是同一个时期留下的,有的明显年份要近一些。” 虞婔:“……”沉默了片刻,环视一周后看向萧景。 “我来审问吧,你先回避一下。” “一个曾经的第一美人,就算再不在乎自己的脸,被异性看见,恐怕也容易受刺激。” 萧景点头:“那属下告退。” 目送萧景离开,虞婔让红梅带着昏迷的周慈蝶到了一个昏暗的屋子。 这屋子虽然不是在地下,但是四面八方都封死了,除了一扇门。 此时门关上,那就是封死的状态。 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中间放了一张普通的桌子和两把普通的椅子。 相对而放,此时,桌子上点燃了一盏油灯,另一边有一个小巧的香炉,冒着丝丝带着香味的轻烟。 四周都黑黢黢的,还有丝丝冷风吹过的呼啸,总是让人毛骨悚然。 审讯环境布置好了,红梅将周慈蝶扶到椅子上坐下,让她趴在桌上。 虞婔坐下后:“弄醒她。” 红梅拿出一根银针,在周慈蝶身上扎了几下,然后就退到了黑暗中。 过了一会儿,周慈蝶悠悠转醒,似梦非梦,神情也有一些恍惚。 就在这时,虞婔突然说道:“周慈蝶,你的脸怎么了?” 她相信,一个美人的脸变成这样,最开始肯定听了很多遍这样的话。 就算没有留下应激反应,下意识中也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周慈蝶脸色一变,手比她脑子更快点摸上了脸,感受到那伤疤的触感,才猛然清醒过来。 抬头,眼神带着怨毒和恨意看向了虞婔,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芬芳竟然直接咽了回去,重新低下头去,保持沉默。 虞婔诧异:“周慈蝶,你认识我?” 看来,周慈蝶在帝都应该潜伏很久了。 之前那个薛家女果然没认错,确实看见她了。 不过平日里没人识得,她很好隐藏。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周慈蝶日常到底有没有在帝都? 周慈蝶依旧没有说话,似乎想用这样的消极态度来抵御一切。 虞婔也不意外,只是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看香炉的轻烟才缓缓的说道:“你发现没有?” 周慈蝶的手指微弯,明显内心也是不平静的。 她终于发现,当初选择擎天镖局恐怕就是个错误。 她以为擎天镖局在六公主这儿是不起眼的,说上话的,所以显得没那么刻意。 但是跟擎天镖局关系更好的萧景,明显和六公主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跟平日里看到的了解到的也不一样。 以至于,萧景会直接将她交给六公主? 这次,真的失策了。 虞婔继续说道:“我一直叫你周慈蝶,你居然没有否则,所以,这是默认了吗?” 闻言,周慈蝶猛的抬头,才发现混乱中她已经忘了这茬。 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叫周雁,大雁南飞的雁,刚醒过来,有些懵而已。” 虞婔摇了摇头,不跟她争辩这个。 此时再找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899章 没还真是感人肺腑呢 虞婔也默认了周慈蝶认识自己,不必再确定。 反正,问得多了,周慈蝶根本不会承认。 虞婔略微戏谑:“大雁南飞?难道不是各自飞吗?” “还是说,这个‘南’,也是有指代性的。” 正常来说,安国的确比较南的方向了。 周慈蝶:“……”谁日常说话,暴这么多秘密? 这可真的,完全就是巧合。 没有人随便说话还搞这么多暗示,那不累吗? 有什么好值得炫耀和得瑟的,难道嫌弃自己不够快? “你接近擎天镖局就是为了接近我吧!” 周慈蝶看着虞婔,消极的不想搭话,但内心是疑惑和好奇的。 如果不是这张稚嫩的脸很好认,真的很难想象这是盛昌帝选中的继承人。 为了凸显亲民吗?还我啊我的。 连自称都没学会? 在帝都城这么多年,只看见因为身份沾沾自喜,恨不得贴在身上,挂在嘴边的。 就没见过虞婔这样向下兼容的,低调得生怕被发现一样,被她识破也没有什么改变。 虞婔就像聊家常一样,缓缓的说起:“其实,还挺佩服你的,能对自己脸下得去那么狠的手。” “可惜啊,看不到当初第一美人的风采了。” 周慈蝶呼吸急了三分,维持了几秒,在虞婔说完时就恢复了。 但虞婔已经知道,周慈蝶对第一美人这个称呼还是很敏感的。 甚至是憎恨。 虞婔:“你可知,在你之后,帝都都没有第一美人,第一才女这种称呼了。” “对此,你怎么看?” 骄傲自豪不啊? 被反复揭开伤疤,周慈蝶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忍无可忍:“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婔挑眉:“到底是谁帮你从死刑中逃脱的?” 周慈蝶冷笑一声:“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虞婔啧了一声:“所以,那人也是你的爱慕者?让人意想不到?或者说,是你之后的主子就算暴露一颗朝廷的重要棋子,也要救你于水火?” 可以说,一开了口,周慈蝶就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了。 哪怕刚才只是嘲讽一句,也架不住虞婔的问题越来越犀利。 周慈蝶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她都消失这么久了,周家也覆灭了,早就应该销声匿迹了啊! 为什么皇女殿下一副对她极为了解的样子? 了解她做什么? 怎么还知道她背后有主? “你……” 虞婔持续抛出炸弹:“你新主子是安国女皇吧!” 周慈蝶瞠目结舌,眼睛瞪大,看怪物一样看虞婔。 连这都知道?那她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虞婔挑眉:“可惜啊,安国女皇没了呢,新帝貌似没有之前的女皇那么有魄力,在乾宇的你,该怎么办呢?” 周慈蝶目光微变:“是你对不对?” “是你做的?” 虞婔“迷惑”:“什么?别没话找话说得到处扣帽子啊!” “安国女皇没了,你说是我?这什么奇葩逻辑?” “我手还能伸那么长,在安国皇宫去将安国女皇给暗杀了?” “想污蔑我,还是找好一点的借口。” 虞婔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安国女皇确实不是她杀的,也不是她主观意义上让人下的手。 只是没有反对“凶手”做而已。 面对周慈蝶的质问,她挺直了背脊。 周慈蝶疑惑,难道真不是? 听皇太女的口气,她根本就不知道安国女皇到乾宇了啊! 那……到底是谁知道安国女皇到了乾宇? 虞婔:“你接近擎天镖局,不会以为是我做的,想要查明真相吧?” 周慈蝶:“……”既然知道她背后主子是安国女皇,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安国女皇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只是在报恩而已。 哪怕知道女皇只是利用她来算计乾宇。 虞婔冷笑,终于聊到这茬了,不着痕迹的开始了挑拨离间:“原本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才能让擎天镖局那么多人对你信服。” “原来也是个刻舟求剑的傻子。” “谁那么了解安国女皇的行踪?谁又想她死?又是谁在她死后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些你不去查,却想接近我干什么坏事儿?” “为了报恩,你这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还真是感人肺腑呢!” 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让周慈蝶去怀疑别人,重点照顾天宇商会的庆峰。 她说的这几条,庆峰都完美的契合。 庆峰虽然不会对安国女皇动手,但是,他恐怕是最希望女皇死的,至少有生之年他就自由了。 天宁商会,连乾宇的面子都可以不卖,又怎么会甘愿做安国女皇呼来喝去的走狗? 至于周慈蝶,她是不会放过的。 但凡她投靠任何人,虞婔指不定还会放她一马,唯独投敌……不可饶恕。 无论她再可怜,再残忍,最终都不会放过的。 只不过,周慈蝶目前还有很多的信息价值,得榨干了再利用利用才好。 特别是那个制毒的高手,以她如今的消息网都还没发现在哪里,看来是需要一个内部人员来寻求突破。 周慈蝶自己就会用一些毒,肯定跟这个制毒高手有关。 如今一番审问,看似周慈蝶什么都没交代,可也让虞婔确认了很多猜测。 另外,审问根本不是重点。 虞婔要做的是后续。 周慈蝶脸色犹如调色盘,变来变去,让脸上的疤痕越来越狰狞。 最终看向虞婔:“民女现在也可以帮殿下做事,只需要殿下给民女行个方便。” 她很清楚,虞婔说得有道理,可要查证真相,她首先得从这里出去。 投诚或许是个办法。 当然,在周慈蝶想来,她的投诚也是真实的,只要给安国女皇报了仇,还了恩,她自然可以全心全意的为太女殿下所用。 这也是她应付的代价。 虞婔:“……” 这人好像太自以为是了。 真以为长了点脑子,就非她不可了吗? 凭什么已经投过敌的人想要回来,她就得同意? 她是惜才,可也没有缺人缺到这种地步。 周慈蝶真以为她是什么珍稀大宝贝不成? 虞婔感慨周慈蝶对她自己的认知过高,但也看出来了,她是想先出去再说。 第900章 本不是为了审问 虞婔确实打算放了周慈蝶,但绝对不是这样的方式。 定然要引出一些人,出去得很不容易才行啊! 于是,当即冷嘲热讽的嗤笑一声:“真当自己是什么绝世大宝贝呢!” “本殿若是看中你,你会在这种地方吗?” “真是可笑。” “安国女皇看上你,那是因为你可以对付乾宇,用乾宇人来对付乾宇,她最不心疼了吧!” “还帝都第一才女呢,被人利用了个透彻,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凭什么你觉得你投诚,本殿就能既往不咎?” “什么都不说,什么投名状都没有,就靠一张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虞婔“愤慨”的起身,打算不问了,就这么离开。 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还怔在原地的周慈蝶:“怎么?这么多年都有人捧着你,连点自知之明都没了?” “空手套白狼倒是被你用得很溜。” “通敌叛国在你那儿到底还有没有概念?本殿最恨通敌的人,几句话就想让本殿放了你?真是做梦。” “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交代的,能减轻你的罪孽。” “这身皮到底是乾宇的,还是安国的?自己心里都没点数了吗?” “呵呵,今天真是听到了这几年最大的笑话。” 虞婔还故意笑了两声,以此来表达她蔑视嘲弄的情绪。 似乎有什么刻意忽略的被残忍撕开,油灯下的周慈蝶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破防了,此时此刻,她真的撑不住。 但虞婔就算回来审问,她也能消极对待,不会交代的。 只是,虞婔最后几句话,将某些不堪的东西撕开,摆在了明面上来,令她不得不面对。 这样的环境,更是让她不得不深思,黑暗之中,很多事情都放大了。 能用命去感恩的周慈蝶,也不可能完全忘本。 虞婔的话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让她寝食难安。 虞婔离开小黑屋,回到住的地方才说道:“天宁商会的人不是没撤走吗?可以将消息无意的透露给他们。” “天宁商会的首领庆峰,应该是有些怀疑南崎的。” “他应该会来救周慈蝶。” “到时候让人跟紧了。” 红鲤应下,很快就安排了下去。 虞婔暂时没关注,因为庆峰就算要行动也不会那么快的。 尤其,这是要在元昭公主府里救人。 这人被抓得突然,公主府也要好好安排一下,大家来演一场,不然,容易露馅儿。 到时候庆峰发现问题,救人改杀人就不好了。 那个制毒的高手,这次一定要把他钓出来。 剩下的就交给了公主府的守卫,虞婔日常照例上朝下朝。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当虞婔不停的找理由延迟早朝的开始时间,文武百官还是就逐步习惯了。 当然,文武百官还是会有诟病,觉得皇太女还是不太像话。 上朝都不能准时。 毕竟有些人当官多年,以此为傲,从未缺席迟到过,一直觉得这也是一种成绩。 可皇太女现在在强行打断他们的坚持。 他们想一如既往,但是入宫后就等得久了。 倒是家里的女眷忍不住吐槽:“不让你起那么早,你还不乐意了是不是?” “谁家殿下第二天什么时辰上朝都提前说?这分明就是让你们不要那么早去。” “自己非得那么早去等着,还怪殿下不守时吗?” 老夫人也冷哼:“提前说了,你自己不听,谁不守时?” “提前太多和晚到,都是一个意思,不守时。” “再说了,殿下还没及笄呢,每天那么多事儿还累,早上就不能让殿下多睡一会儿吗?” “长身体呢,你们的规矩就是可以不顾殿下的成长和身体吗?” 百官沉默:“……”在捧太女殿下的这点上,他们永远被怼得哑口无言。 永远都是皇太女有理,他们没有。 女眷纷纷说道:“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多关心关心太女殿下的身体,早上晚一些正好,老爷要是睡不着啊,就让厨房早些备早膳,吃了再进宫更好。” 百官:“……”很好,那么点儿时间都安排上了,还能说什么呢? 有些人的确是年纪大了,之前也养成了习惯,确实睡不着。 得,从今天开始养胃吧! 体会一两次就觉得,不用饿肚子上早朝的感觉真好,路上都没那么冷了。 而且,争论辩证都更加有力了。 久而久之,再也没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这方面蛐蛐虞婔了。 关于送人去安国边关,虞婔确实发布成了任务,不少势力都接了。 擎天镖局也接了,派了一些高手保护,誓要将这事儿做好做仔细。 到最后,护送的人比要过去的人都多。 实在不行,几个保护一个都可以。 永川商会收到消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原来之前被抄了的矿场,真的是朝廷的。 他们都还抱着一丝侥幸呢! 如今就是确认了。 西商使臣:“……”所以,他们西商几万军队到底被弄去哪里了? 也是朝廷做的? 到底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的?而且,将几万军队弄走竟然没几个人知道内情,这……会不会太离奇了? 尽管恨得咬牙切齿,西商使臣和永川商会还是无可奈何。 这保护的阵仗,谁敢动这些人就等着顺藤摸瓜吧! 像他们这样的还是藏好自己更重要。 军队没了,矿场也被朝廷接管了,西商的计划真的彻底被破解了。 相比之下,这些手艺匠人还无足轻重,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付出太大的代价去营救。 而之前,平阳侯一大家子被流放,永川商会一直没放弃救援,栽了一次又一次,明知道是坑也不能放弃,其实折损了不少人进去。 即便平阳侯已经到了流放的地方,永川商会依旧在想办法营救。 没办法,平阳侯的身份太重要了,根本放弃不得。 只要平阳侯没死,就得救。 有些心理阴暗的,甚至都觉得平阳侯要不就死了吧,造福大家。 前朝余孽的势力就此解散好了。 大家各奔东西,好好过日子。 第901章 小鱼吃大鱼 就连永川商会,其实很多人都想着能有机会做单纯的商户,他们晚上也能睡得好一些。 大部分人经历了一次次被钓鱼的损失之后,都会觉得,两百多年了,何必呢? 不如放弃,安心过日子吧! 所以说,永川商会并不想将人耗在这些匠人身上。 没有了矿产,这些匠人对他们的意义并不大。 而商会内部有够用的匠人,基本都是不缺的。 西商使臣的关注点也不在匠人身上,就没人提要抢人。 一路出行便很平顺。 而同行的负责人,是新科榜眼夏唯。 原本夏唯只是在翰林院低调过日子,此时虞婔上位,有了需要,时机也成熟了,虞婔就将夏唯给拎了出来。 当然,并非平白无故的拎出来。 而是出了一些任务,并且告诉夏唯不要藏拙,冒头就拎出来。 翰林院其他人都懵了,这部门最不缺的就是一榜三甲。 有的人一直在等机会。 结果,夏唯突然冒头,震惊了不少人。 还有,谁也想不到这次挑选,能够委以重任。 夏唯可引起了不少眼红病。 所幸,委以重任之后没多久,夏唯就离开了帝都,眼红的也就暗地里吐槽吐槽,久而久之就没人提及了。 机会是机会,但是安国边境还是太远了。 又是外派。 能不能做出政绩来还未知,什么时候回来更是未知。 何况,安国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一定会干出什么来呢! 此去祸福难料,若是做不好,回来肯定吃挂落。 或者一辈子就被留在那边了。 这么一想,眼红的人顿时舒坦了。 不一定是机会嘛,说不定是坟墓呢? 如此,夏唯离开帝都也挺顺利的,没什么人出手搞事儿。 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帝都,没过多久,就开始下大雪了。 当然,不是下大雪马上就封路的,还得等雪积累到一定程度才封路。 不过,大雪落下,不少人都松了口气,至少今年的天气没有异常。 然后就得看今年的雪大不大,会不会成灾了…… 盛昌帝让虞婔住进东宫,或者后宫自己原本的宫殿,免得每天来回的。 而且,如果晚上有什么事,还得出宫去公主府。 不开宫门,都得走特殊渠道,总觉得麻烦。 当然,只有盛昌帝觉得麻烦,虞婔觉得住进宫才更麻烦。 因为东宫需要修葺和重新布置,自己以前的宫殿也是远的,好久没住了,里面的东西其实也没了。 皇后怎么可能任由留着? 早就让司宝司将能用的东西拿回去了,有需要就重新分配。 在皇后手里,只有二公主和靖王原来住的宫殿还保持着原样,对了,骁王和三公主的宫殿也还好,毕竟是有得宠母妃的,那还是不一样。 能从皇后手里保住宫殿。 最终,虞婔还是拒绝了,说外面若是发生事情,就不用送进宫了。 这样更快,更方便一些。 盛昌帝无法反驳,也默认了。 又聊了几句,虞婔准备离开,只是顿了顿:“父皇,关于皇室一族的势力和产业,都已经交给儿臣了吗?” 决定再给盛昌帝一次机会,若他好好将江湖那个组织交出来。 她或许真的能让他安心的度过最后的时光。 还想搞事儿的话,就不要怪她不管他了,让他直面这些子女和后宫女人的狂风暴雨吧! 撑什么伞? 撕干净了。 盛昌帝一愣,“还有什么吗?” 虞婔失望的看了盛昌帝一眼:“不是,确认一下,如果已经交完了,儿臣就让人好好管理了。” “统一管理总是要好一些。” 说完,福了福身,离开了。 望着虞婔的背影,盛昌帝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余英有些担忧:“皇上,公主是不是知道了?” 盛昌帝:“不可能吧,江湖组织,几乎不在帝都活动……何况,朕……” “唉,皇位和皇室一族的产业,所有东西都交给小六了,那个江湖组织不过是保几个孩子安全的。” “于小六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对几个孩子就能保命了,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险的。” 余英沉默了好久,“皇上,如果是皇上身处六公主的位置,会愿意这样分配吗?” 盛昌帝顿了顿,突然有些恼羞成怒,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向了余英:“是不是不想陪朕了?连这点东西都向着小六?” “其他孩子也是朕的血脉。” 余英没有躲,被茶盏砸到额头,鲜红的血顿时流了一脸,却害怕吓到盛昌帝,低下了头,连连道歉哄着。 看见了血色,盛昌帝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神魂有些飘:“晚了,从小六走出这个殿起,就无法挽回了。” 余英面色悲戚,就觉得盛昌帝还是不愿意交给六公主,更愿意给几个儿女保命。 不然,哪有不好说的? 随便找个理由都能交给六公主。 六公主应该会既往不咎。 盛昌帝以为,虞婔没有点破就是默认了。 毕竟之前的虞婔都不争不抢的,不能拿的也不计较。 只是一个江湖组织而已,有没有关系也不大。 却不知,虞婔这么一走,没有了后续,他将会面临什么呢? 虞婔上了马车,轻笑出声,她很期待。 希望到时候盛昌帝不要太伤心哦! 红鲤:“公主,那组织……” 虞婔:“不急,就一个组织,他给谁呢?” “儿子不也还有三个吗?” “不可能只给一个人,最后很可能会分裂。” 一个杀手和情报汇聚一体的江湖组织,真以为那么好分配吗? 很多情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不少人共同的结果。 突然要分裂,闹不好啊,直接崩掉了。 神秘组织沦为末流才好看呢! 当然咯,虞婔不会放任这么一个组织自己发展,成为哥哥姐姐的利器来对付她的。 一个杀手组织,高手还是很多的。 千日防贼那多累啊! 红鲤:“难道之后要收回来,重新统一起来?” 虞婔摇头:“父皇出手分裂的势力,我再统一起来也比不上以前了。” “那还不如去其糟粕,将精华给吸收掉,重新发展自己的势力。” 毕竟,她手里不是没有江湖组织,完全可以小鱼吃大鱼啊! 谁让大鱼被人给肢解了呢? 她家的小鱼趁着反应快,吞几块大的。 第902章 搞成了一次性的 就像是皇位一样,不是盛昌帝亲手交给她的,也不是表明要给她的。 就算最后谋算到手,内部也有很多的隐患。 清除掉可能就损失很多元老,重组比新建都更加麻烦。 真的还不如吞并,性质不同了,只要吞并过来,那就得接受重组和改制。 正好,原本的组织的一些制度,她也看不上,只需要保证组织人员的能力就行了,让他们被迫去适应新规则。 不然,她这个抢来的组织主人,发布新命令都不会太顺。 这样也好,省掉了强行收服的过程。 虞婔收拾好心情,回到公主府就见到了叫来的清风如意:“好久不见了。” 自从她手里能用的人越来越多,清风和如意就回归了江湖。 朝廷官场这边的事还是交给了专业人士。 他们在江湖上才如鱼得水,更加舒服。 回归江湖后,两人也将组织大力发展,越发的能满足虞婔的需求了。 因此,两人已经没在帝都待了,这次也是传信,让清风过来一趟的。 知道清风来了,虞婔才特意询问盛昌帝一番,确定他真的要这么做,那她就不客气了。 清风微笑垂首:“恭喜公主,现在可以叫太女殿下了。” 虞婔:“称呼而已,也没那么重要。” “这次叫你过来,是因为那个为皇帝所用的杀手组织,还记得吗?” 清风点头:“记忆犹新,这两年我们发展其实遇见了很多次,也起了很多次冲突。” “仇恨结了不少。” 因为对方背后的人,他们每次都比较小心,能退一步的就退一步,想着暂时不能太激发矛盾。 虞婔:“那现在,到了你们报仇的时候,下次再有冲突,能杀就杀,能收编就收编。” “不要透露你们知道他们背后之人的迹象,就当成江湖恩怨处理吧!” 说着,虞婔将盛昌帝没有把这组织给她,可能要给几个子女分享,最后可能都招呼她身上的猜测给说了一遍。 表达了她此时对这个组织的忌惮。 毕竟是任务完成率无限接近满值的组织,谁知道会有些什么奇怪的杀人手段? 就算弄不死她,每天应付起来也烦啊! 如意眼神冷了下来:“几位皇子公主能共事?” 虞婔:“不太可能,父皇若是要防止他们自己打起来,可能会直接将组织分割,一人得一部分。” 以盛昌帝疼爱子女,爱好“和平”的性子,不会任由皇子公主争得头破血流。 何况,这组织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保命的。 防谁呢?当然是防她啊! 哪能让他们自己先内斗消耗了。 如意被逗笑了:“那个组织合起来是个庞然大物,而且挺神秘的。” “武功也非常高,很难对付,可如果分割成好几部分,呵呵……那可就容易了。” 这消息就很内部,那组织肯定不会将这事儿暴露出去。 不然,江湖众多势力可能都要找上门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盛昌帝凭什么认为江湖上没人敢动这组织? 既不告诉世人,不用身份威慑,又觉得组织无敌?哪来的自信啊? 清风无语:“以这杀手组织的体量,轻易确实没人敢动。” “但是不代表主动分割了,还不敢动。” 虞婔笑了笑:“所以啊,这个消息很重要,我这边会时刻注意动静,看什么时候到旁人手上。” “你们那边就抓紧时间,争取将最大的一块饼给吞了。” “剩下的,别人要抢就让他们抢,毕竟,全部吃下去,你们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后期管理,对方的人太多,也很容易搞事。” “你们就挑你们感兴趣的,先下手为强。” 清风和如意默契的点了点头,已经盘算着之前收集来的信息,哪些是适合他们收入囊中的,哪些又适合扔出去掩人耳目,嗯,两人应该好好商量一下。 既要适合自己的,又不能两家争起来了,还有,不能什么垃圾都收的。 杀手组织虽然神秘,势力超群,但是到底建立这么多年了,而且本身就是暗龙卫养老之地,不合适之人去的地方,时间长了,必然有一些沉疴。 什么都吃,那很容易心肌梗塞。 虞婔选择不要,再正确不过了。 另外一边,明面上让萧景加紧建立新部门的事情。 到时候,指不定还要萧景带人去处理一番,让对方明面上有一定的顾虑,就不会乱来。 三天一小刺杀,五天一大刺杀的,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萧景张了张嘴,有些莫名其妙:“皇上脑子又抽了吗?”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也看出虞婔严重不满,所以,这话冒犯点也不会传出去。 在他看来,盛昌帝真就是这样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中间好不容易清醒一阵,气吐血,身体垮了之后又故态复萌,老搞一些骚操作出来。 虽然很没人品,但萧景有时候会觉得,老皇帝还是驾崩了干脆点啊! 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搞点什么事,让人焦虑。 “那个地方属下也有所感觉,只是没想到隐匿在江湖中,还办了不少事。” “可这么一个地方,不给新帝传承,将来暗龙卫都何去何从?直接杀了不成?” “那些不合格的要怎么办?” 有些只是一线之差,或者过了考核时间就达标了。 有些只是考核运气不好,不是实力问题。 所以,那个杀手组织的势力不能小觑。 而暗龙卫出来的人,再差都有一定的境界,不是寻常武者能比拟的。 但是,盛昌帝都给其他人了,还指望新帝给补充人手不成? 说实在的,这操作真的很迷幻,不仅阻断了暗龙卫的去处,还让组织人手没有了来源。 源远流长的一个组织,硬生生被盛昌帝给搞成了一次性的。 这一代结束,那可就真的结束了。 虞婔眼神一闪,也是想到了暗龙卫的去留问题。 清风如意将饼吞了,暗龙卫也不适合往他们组织送了。 而且,他们本来有自己培养的渠道,暗龙卫加入,将来还会出现同样的一些问题。 “父皇不会去想他们要怎么办,所以,我让你快些将新部门建立起来啊!” 萧景震惊:“啊,暗龙卫?” 第903章 对属下来说是好事儿 虞婔这意思是,要将不能用的,不合格的暗龙卫吸纳到新部门来? 对萧景来说,那自然是好事儿啊! 新部门的战斗力就有了保证。 可以快速度过发展期,抵达巅峰。 “对属下来说,是好事儿啊!” 虞婔挑眉:“自然。” 萧景:“皇上能同意吗?等于将这批人放在明处了。” 虞婔嗤笑:“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他想个去处?” “直接杀了这种罪孽,我可不背,让他自己承受。” 她还有怨气呢! 到最后了都给她添麻烦,拖后腿,还指望她有什么父女感情吗? 痴心妄想呢! 萧景有些期待:“那最近有没有用的?” “一些不合格的啊,一些可以养老的啊!” “有基础才好办事不是?” 虞婔转头就将意思传达给了暗龙卫。 让他们自己选择。 不管有没有达到养老的条件,想要活在明面上的,有机会摆脱暗龙卫的身份。 先看看有多少人有这意愿? 人多的话,再想办法选拔一波。 人少的话,直接就满足了。 不是所有暗卫都想活在明面上的,很多人已经习惯了暗地里的生活,已经不知道怎样活得光明正大了。 而有的人,更加喜欢在皇帝身边办事,体现价值。 她尊重每个人的决定。 只不过选择后,再后悔就不可能了。 生活在明面上的人,已经不适合回暗处了,而且要接受萧景的领导。 不过几天功夫,暗龙卫就选择完了。 包括训练基地,也都多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一旦选择,学习之路就有了分岔。 进入新部门的人,多了一些人情世故,官场处事,日常生活等等学习,这是虞婔要求的。 不必全学暗杀之技,最重要的是要生活。 也就是虞婔有自己的暗卫才敢这么玩,不然迟早把暗龙卫也给玩坏。 最终,只有三分之一的选择活在光明之地,虞婔见状也不准备选拔了,小手一挥,将三分之一正在服役的暗龙卫拨给了萧景。 还有可以养老的,不合格的一批都大方的给了。 萧景手下能用的人瞬间堆满。 “我给刑部尚书准备的人还没到,再等等吧,此时不好将刑部捕快给带走了。” “你只管做你的,要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成效,刑部尚书那边,我会替你安抚住。” 萧景难得的眉开眼笑,讲真,在皇太女手下办事真是太美好了。 很多麻烦事儿就不需要他去操心。 “好,属下遵命。” 又过了一段时间,已经十一月底,萧景不再隐藏,正式脱离刑部,不再做刑部侍郎。 虞婔也宣布成立四圣楼,圣卫,直接对她负责,履行一些职责。 别误会,这名字,是萧景取的。 按照她的想法,真的,就叫锦衣卫算了,何必那么麻烦? 不过,碍于她是女子,四圣楼里分成了四大圣兽的部门,其中朱雀楼会暂定为女子。 这段时间萧景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想得很仔细。 连朱雀楼招女卫都考虑到了。 到时候涉及女子,后院之类的地方,完全可以出动朱雀楼。 而暗龙卫那边的训练,其实也开始了女卫的训练。 虞婔现在年纪还不大,等渐渐长大,有些事情女卫肯定要比男卫方便一些。 文武百官都被这一消息给震懵了,万万没想到虞婔会来这么一招,一时之间根本没话反驳。 彻底愣住了。 虞婔要是建立一个女卫部门,他们还能理解,为何突然要建立这么一个行动部门? 虞婔紧接着给出的理由是,马上就要考职位了,每次办事都要几个部门的捕快来协调,着实有些麻烦,还容易被抓住漏洞。 暂时就成立一个新的四圣楼,由萧景带领,负责这次的考试。 涉及乾宇未来的官员,不能马虎。 谁要是反驳,谁就是想马虎的,是不是就打算钻空子了? 文武百官集体被这理由给捂了嘴,很清楚什么暂时成立,事情办完了不解散又能怎么样? 而且,刚才听虞婔概括了一下四圣楼的权利,相当全面啊!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脑壳上是不是已经戴上了一个紧箍咒? 虞婔趁着刑部尚书还没反应过来发飙之前,开口说道:“调任了萧景,退朝后,刑部尚书来天启殿,商量一下刑部的情况。” 之前一个侍郎位置,人获罪了。 如今唯一的侍郎也调任了。 刑部尚书快成了光杆司令,这么重要的岗位不能全依靠考试,需要提拔有经验的官员。 虞婔这意思,就是让刑部尚书自己推举人选,可以扶持心腹上位,这也算是给刑部尚书的一种补偿。 另外,她也会选一个跟萧景不会差太多的人才,帮刑部尚书做事儿。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刑部尚书苦笑一下,只能先应下来。 什么火气和不甘心都直接被按下去了有没有? 现在看来,这事儿皇太女已经考虑很久了,不然不会那么快的预判了他的预判。 果然,皇太女预备很久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这日早朝,在百官的懵逼中结束。 刑部尚书心情复杂的来到天启殿,真没什么脾气了。 就是想看看,皇太女都准备了什么? 而萧景一身绣着蟒的暗红锦衣,身着外黑内红的披风,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一大批装备服饰都精良,武力值更是爆表的手下,简直威风极了。 多少人都忍不住眼红。 萧景这官路是不是太顺畅了? 盛昌帝在的时候就备受重用,皇太女上位,依旧委以重任。 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天启殿,刑部尚书无奈的面对虞婔。 “李尚书可懂本殿的意思?”虞婔开门见山的说道。 刑部尚书:“微臣其实没什么人选,不然就不会看好萧景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说扶持谁做侍郎。” “而且,这个四圣楼的权力很大啊!” “太女殿下真的要这么做吗?” “帝都府尹的权力恐怕会再次消减,就连刑部和大理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四圣楼简直就是刑部,大理寺和帝都衙门的合体,甚至还会朝乾宇各地蔓延。 刑部尚书语重心长,说的也是实话,内心更是担忧。 四圣楼的出现,刑部的地位肯定会直线下降。 第904章 一遍卖惨,一遍推人 虞婔却不这么想,她给四圣楼的权利,其实没有锦衣卫那么大。 而且,四圣楼相当于纪委,刑部是司法机关,现代也不至于打架啊! 总之,日常是需要调节一下的。 知道刑部尚书有很多的顾虑,虞婔叹了一声:“李尚书可知道,皇室手里,其实有一个庞大的江湖组织?” 刑部尚书诧异,他肯定是有感觉的啊! 盛昌帝对于江湖上的信息非常及时,没想到是这样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 虞婔将盛昌帝的决定说了一遍,并且提到了这个组织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实力,“李尚书以为,刑部的捕快,能扛得住这些杀手不?” “本殿可不想将来天天都面临刺杀。” “他们有这样的背景和来历,皇宫真的能挡住他们吗?” “如果李尚书有信心,本殿可以不急着成立四圣楼,让他们先静静发展,不参与任何事情。” 刑部尚书震惊的张了张嘴,无法承诺,也说不出话来。 内心也觉得是盛昌帝会干得出来的。 但这种时候……都逼得皇太女出手给自己建立堡垒了,这真的妥当吗? 盛昌帝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刑部尚书顿时感受到了虞婔的委屈,皇太女也是在自救啊!他竟然还想着刑部,以为太女殿下是要对刑部不利。 多少有些残忍了,太女殿下不会以为他是盛昌帝的帮凶吧! 虽然他的确是盛昌帝扶起来的,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好不容易没有招惹皇太女的忌惮,就不能让他好好过下去吗? 抬头,刑部尚书就看见虞婔眺望的眼神,侧面都透着一种悲伤。 刑部尚书一颗心顿时就软了,这可是比她孙子还小的小姑娘啊,都走到这一步了,非得承受这么多吗? 明明遭遇了那么多,恐怕只有盛昌帝以为其他儿女得到了保命力量会真的只用来保命。 还是觉得无论如何,虞婔都有低档的实力? 死不了,但是膈应人啊! 刑部尚书不能理解,当年盛昌帝被其他亲王膈应得不轻,现在为什么还要让新帝体验一遍? 或许他依旧觉得自己的孩子,跟先皇养出来的狼崽子不一样? 思及此,李尚书语气都软了,“殿下如此甚好,让那些宵小之辈都无所遁形,安全一些。” 罢了罢了,若是这样能让殿下多一些安全,那就这样吧! 不过,他也知道,他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甚至将以后的刑部的权利都割让出去了。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他看好皇太女,让他拿刑部的权力去赌一个乾宇未来几十年的昌盛,他乐意,甚至觉得骄傲。 虞婔转头看向刑部尚书:“李尚书支持就好。” 李尚书最终只剩下叹息,都是盛昌帝搞出来的幺蛾子啊! 真的只剩下吐槽了,要想做这种事,为什么又要让皇太女知道呢? 难不成皇位就能完全安抚皇太女的心灵,随便怎么伤害了吗? 在他看来,早些将孩子赶去封地,再偷偷将江湖势力交给儿女做保障,然后下死命令给江湖势力,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得对新帝出手,以绝后患。 尽管这样也未必能以绝后患, 虞婔:“既然如此,李尚书旗下的捕快,之后可能就没那么多外快赚了。” “要不,让萧景挑一些带走?” “四圣楼的人手严重短缺,刑部的捕快留着也……稍微劳力过剩。” 李尚书:“……”刚才有多心软,现在就有多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敢情挖走一个不算,还要带捕快? 啊,刑部真的要被取代了吗? 虞婔哭笑不得:“……放心,本殿还你一个得力助手好了。” “先试用,你觉得不好再还给本殿。” “好用,你就继续用。” “目前刑部两个侍郎都没了,尚书就多担待。” 李尚书诧异:“什么人?” 这是不用参加官位考试?直接安排到刑部了? 虞婔:“你放心,不是侍郎,让你先用了再说。” 李尚书更加震惊了,白身跟着,这办事能行吗? 底下那些人可都是看碟下菜的啊! “这,行吗?” 虞婔:“能不能行,不都得看他本事?” 李尚书恍然,说得也是,没有身份都能做好,那有身份必然不会差。 虞婔这么有信心,让他都有了期待。 只要不比萧景差太多,他都能接受啊! 实际上,不得不承认,萧景在刑部的确有些能力浪费,条条框框的束缚了很多东西。 或许在四圣楼才能充分发挥。 所以,只要这个人能够胜任刑部的工作,他也不介意换一换。 虞婔:“莫堔,出来吧,见一见李尚书,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就在李尚书身边好好学习。” 一个修长的身影走出来,朝着李尚书行了个书生礼,“李大人,学生有礼了。” 李尚书:“……”这也是一个会顺杆往上爬的,他什么都还说呢,就自称学生了。 当面都不好拒绝了。 虞婔喝了口茶,也莫名的看着莫堔,堔,这不就是沈吗? 沈淮这个名字和脸都不好出现了。 莫容易的名字和脸也不行了。 他就又换了一个名字,一张脸堂而皇之的回到帝都。 真的挺会玩的。 仗着易容术为所欲为啊! 最终,李尚书还是将莫堔给带了回去。 毕竟光是这样看,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能力好不好,试过才知道。 这才明白虞婔提出的试用,就挺好的啊! 只不过,到了宫门口,李尚书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就这么答应了萧景将捕快给调走? 这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李尚书忍不住扼腕,这……太女殿下也太会了吧! 莫堔只是交换的一个人而已,跟捕快无关啊! “草民见过二公主。”莫堔的声音突然传来,李尚书回神,也拱了拱手。 莫堔内心是无奈的,这么快就碰上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孽缘。 二公主狐疑的看莫堔一眼,觉得极为陌生:“李大人,这是什么人,怎么都带进宫里来了?” 李尚书:“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所以带来见见世面。” 二公主:“……”这人是知道怎么一句话将天聊死的。 莫堔:“……”万万没想到的借口。 第905章 怪她不能陪他了啊 被这么一堵,二公主也是嘲讽技能拉满:“李尚书掌管刑部,还真是一条好狗。” “这从宫里来,怕不是已经过了六皇妹的明路?” “还是说,就是六皇妹给你的人?让你带新人,将来就是要取代你的,居然还这么乐呵呵的,可真听话。” 刑部尚书:“……”这时候这么敏锐了? 需要的时候干啥去了? 只不过,不清楚真相,就不要妄自揣度。 他都一把年纪了,身高都开始猥琐了,还怕被取代? 若不是皇太女是个好相处的,有明君之相,他想尽一份力,也想看到乾宇皇朝的繁荣昌盛,换个人上位试试看? 早就挂冠归田了。 “公主莫要以己度人,人会生老病死,皇朝要改朝换代,刑部尚书也会有新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二公主气结,以己度人是什么意思? 说她利欲熏心,没安好心,本事不够还在这挑拨离间? 意识到这点,二公主差点没气死。 以前哪个官儿敢这么跟她说话? 现在不就是见她没了母后护着,父皇也不管了吗? 以前只觉得皇后很偏心,真到没了,才知道皇后在的时候是多么幸福。 如今,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能冲她不客气。 但仔细想想,她要是跟刑部尚书闹起来,虞婔只会帮刑部尚书,巴不得找借口降罪于她呢,就只能憋气的不敢闹,硬生生忍下去。 突然甩袖离开了,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内心也有些迷茫。 这样的侮辱,她真的要忍一辈子吗? 就这么认命吗? 莫堔从头到尾没多说一个字,本来这种场合也不是他能掺和的,巴不得碰不见二公主,又怎么会吸引她的注意? 而莫堔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就会换一种习惯,早就跟沈淮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就算二公主不生气,全程保持冷静都未必能认出来,更加不说气急了。 莫堔也保持着普通人的反应,并没有多看二公主一眼。 两人顺利的擦肩而过,虞婔知道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二公主是什么反应?” 红鲤:“完全没认出来,现在的莫公主,没有任何原本的痕迹。” “就是他家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吧!” 虞婔:“多关注,最近父皇的精神头还不错,时不时就招儿女去陪伴,这是嫌弃本殿时间不多,不能陪他了啊!” 正常陈述,没有丝毫的酸意。 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就这么身边人算计,盛昌帝已经中招好几次了,居然还这么放心他的子女。 真以为尘埃落定,这些儿女就乖乖听话,享受天伦之乐了? 她说过,盛昌帝执意要将江湖势力分给儿女的话,她就不会管他了。 看他能不能扛得住王爷公主的孝敬? 算算时间,可千万不要连年都过不去啊! 都已经腊月了。 她还没想这么早登基呢,容易打乱计划。 此时此刻,几位王爷公主身边都有眼线。 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有人给虞婔汇报。 特别是进宫了?见了盛昌帝?出来时是什么表情,都会被人看在眼里。 没办法,都是盛昌帝招惹出来的。 不及时关注和防患,她怕这些人搞大事儿,祸及无辜。 好不容易才将夺嫡限制在这种无害的范围,她容易么? 另外比较忙碌的就是三国使臣的焦虑了。 那日谈判破裂后,大蒲和西商的使臣被拖延了,赶紧赶慢的回行宫,却没有堵上安国的使臣。 已经人去楼空,让两国使臣的气没法出。 偏偏他们还不能走,直接用母语骂了两个时辰,水都多喝了好几壶。 虽然他们已经紧急派人寻找了,但是,安国的使臣快速出了帝都城,直接就消失在帝都近郊。 是真的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两国使臣的人前后脚赶出去,连影子都没见到。 在别人地盘,他们也不好做什么。 何况,这种时候,乾宇是一定不会让安国使臣有事的,他们也动不了,找到也就是吐槽骂一顿。 最终也只是骂骂咧咧的回去,顾不上找发泄对象了,他们自己的事儿还焦头烂额的。 当然,这次谈判之后禁足是解除了。 但是为了荷包和脸面着想,一个个还是安分的,并没有继续出门去搞事儿。 四皇子已经紧急将谈判内容发了回去,每天都在焦虑中等待回信。 事情最终会变成这样子,他不知道自己要承受多少,甚至觉得在乾宇多待一天都很难受。 每天都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的,实在没心思搞事。 西商使臣也差不多,紧急将乾宇的要求发了回去。 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来决定的了。 获得的东西多与少,还可以商量,但是,西商要给出去那么多东西,他们可拿不出来。 今天他们敢答应,西商帝就敢让他们自己出,或者杀了毁约。 另外,海王还有寻找西商军的任务,如今只知道,乾宇的朝廷一定插手了矿场易主的事,具体细节好像没人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人都不是他们接触和收买的。 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理清这其中的真相。 至于西商军,连影子都没见着,这个任务简直毫无线索。 戴罪立功也没法立,无比的内伤。 不可一世的海王,此时的心情和处境,跟四皇子差不多,都过得很惶恐。 对于虞婔的态度和手段,他们是真的怕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还约束下属。 毕竟,一次谈判,四皇子给了一叠银票,就有整整五十万两。 海王试探的问出了数字,忍不住哆嗦。 当初赔了那么多,还动不动就五十万两,大蒲王朝这么有钱的吗? 那为什么冬天还难过? 通商之后,在乾宇买粮食不就好了? 西商是无法理解乾宇和大蒲旧怨的。 大蒲不可能跟乾宇安然的通商,唯有从乾宇不断的占便宜,才能勉强维持和平,平息旧怨。 大蒲兴起战争,闹这么一场,绝对不是为了让王朝的人民好过冬。 主要是为了试探乾宇的兵力,国力,以及战斗实力。 以此推测什么时候能发兵,以报当年之仇。 第906章 心里都爽了 两国使臣安静下来,虞婔满意的点了点头。 顺便还让文武百官看看,是他们以前的态度好,还是要表现一下拳头才行? 这么乱吠的模样上哪儿去了? 百官沉默。 有没有伤面子?暂时不清楚,但是心里都爽了。 虞婔也没想到,当时谈判就是要吵起来,随口说说,四皇子竟然直接甩给她五十万两银票。 谈判结束后数了一下,当场就觉得美了。 四皇子可真阔气啊! 受伤的只有欣晨商会,使臣被搜身,被抄底,穷得要死的时候自然是他们提供的银票。 哪曾想,四皇子一甩手就将所有银子都给了皇太女? 转头又问他们要……这,欣晨商会如今的负责人当场损了一套精美无比的茶具。 砸了一只就反应过来了,但是不成套了,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继续用下去的。 “真当我们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五十万,说送就送,送完张口就要双倍?” 他们的确是大蒲养起来的,但欣晨商会更多的还是自己发展。 因为大蒲和乾宇在发展中交恶,有了唐莹打到大蒲王宫去的事件,接下来几十上百年,大蒲根本无法提供什么帮助。 当大蒲王室缓过来,再联系欣晨商会时,欣晨已经是十大商会之一了,虽然综合情况只能排十大的末尾,但那也是十大。 大蒲王朝已经给不了太多帮助。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交易而已。 大蒲的宝石和毛皮在乾宇很畅销,欣晨商会借此机会暗中开始了贸易,这才一步步将末尾的商会,做到了前三。 纵观欣晨商会的历史,除了一开始在乾宇发展,支持乾宇开国帝后打天下,是用大蒲给与的一部分启动资金,实际上跟大蒲都是商贸往来。 只不过,这种商贸不符合乾宇的律法,论起来那就是走私。 所以,大蒲王朝最多只有抓住这样的把柄来要挟欣晨商会,别的就没有了。 根本不像天宇商会和安国的纠葛那么深。 念着这份交易,之前其实就送了一百万两银子,四皇子自己留了五十万,剩下的分给了众多使臣。 毕竟出门在他国,没点银子傍身就不好过。 如今,四皇子又要一百万,欣晨商会的会长直接炸毛了,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 “可会长,以我们跟大蒲之间的交易,若是惹恼了,闹到皇太女殿下那里,商会也完了啊!” 欣晨会长眯着眼沉思,在屋里走来走去,好半天才说道:“或许,这是欣晨的机会。” 心腹大惊:“机会?什么机会?” “会长,你要做什么?千万不能乱来啊!” “皇太女对各大商户完全不仁慈的。” 欣晨会长眼睛微微一湿,“这样偷鸡摸狗的做生意,来钱是快,但是我受够了。” “若不是天怒人怨的,老天爷怎么会降下惩罚?当年我……” 会长越发伤心了。 而此时,虞婔收到了一条惊人的消息,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这是真的吗?” 红鲤:“下面的人已经反复确认过了,是真的。” “欣晨会长这些年从未放弃,一直在寻找,这些都不是秘密。” “另外,不是没人想过李代桃僵,但都被识破了。欣晨会长从未公布过她女儿身上有什么,所以造价都不行。” “直到皇家出了滴血验亲的粉末,她才稍微透露了一丝口风,她一对女儿身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至于胎记是什么样的,依旧瞒得紧。” “一对女儿?”虞婔啧了一声,觉得这发展很狗血,但是竟然是现实的。 欣晨商会,听名字就会有所感,这是十大商会中,唯一一个女人当家的商会。 一直都是传女不传男的。 如果是男娃,必然要嫁出去的。 当然,也可以是娶妻,但是,只会给一笔银子在家族外面生活,不至于断绝关系,但是,也不能参与商会的任何事情。 当年,欣晨商会就是走了开国皇后的路子,最初就本是女子。 后来论功行赏,欣晨商会也一直都是开国皇后的钱袋子,用来管理后宫的。 没办法啊,前朝末代皇帝那么玩,乾宇开国帝后那是真的穷。 不然也不会发展出十大商会来。 后来开国帝后传位给唯一的女儿,女皇管理前朝,后宫空虚得很,这才没那么需要欣晨商会,一步步跟皇室切割开来,发展至今。 而第一任会长就留下家族祖训,每一代都得培养女儿接任商会。 一来,是她的私心,知道女儿家靠男人,过日子就不容易。 二来,她觉得商会的会长是女子,朝廷就算盯上十大商会,欣晨可能都是最没有威胁的那个,指不定能有很好的退路。 虽然不想承认,男女从未真正平等过。 当一个女人和九个男人站在一起,始终会默认女人最没有威胁。 她不是贬低女人,而是觉得女人既然有这样的优势,也是可以利用的。 所以,欣晨商会一直都是十大商会里面最奇葩的存在。 当初发展的时候,九大商会都不太愿意带欣晨,所以开始一直处于末尾。 后来,欣晨找到了自己的走私渠道,有了更多暗地里的生意,才自顾自的发展起来。 要论商会里最没有那么复杂关系的,也就是欣晨商会了。 这个不复杂,特指联姻。 欣晨商会的女人出去都比较强势,愿意让女人主导家庭的,那些家族能拿出来的都不是什么怀才不遇的男人,更多是混吃等死,没什么追求的。 所以,女人当家了,自然都向着欣晨商会。 而欣晨商会的男人,本身也比较无欲无求,也不会去争,而且特别注重枕头风的教育,联姻了根本不会被教唆。 所以,欣晨商会在这方面竟然最简单。 不过,现任欣晨会长本来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就因为生意惹了仇怨,然后三岁时被人拐了。 十多年了还没找到呢! 这也是欣晨会长十分憎恨大蒲的原因,当时就因为跟大蒲做生意,没顾得上女儿,大蒲的人说好会看好她的女儿,结果…… 第907章 怎么那么巧 之后大蒲方也是道歉,赔偿了很多东西,让出了许多利益才让欣晨会长没有断了交易线。 但是,不代表欣晨会长就放下了,只是还没发作而已。 她怕大蒲方是故意拿捏了她女儿,到时候合作不成直接威胁。 或者伤及自己女儿的性命,毕竟当时情况紧急,是大蒲人在保护她的女儿……她总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不然,怎么那么巧? 刚好那天就有急事,将身边的人都调走了。 为什么就恰好需要大蒲人保护? “所以,可以确定其中之一,在翠香苑?”虞婔眼神一沉,那完了。 刚好就是翠香苑一直养着的头牌,被钱将军欺负之后就一头撞死了。 虽然这足以让欣晨商会和大蒲王朝交恶,可终究是迟了一步啊,人已经不在了。 对一个母亲来说,怕是得疯。 “是的。”红鲤有些唏嘘,这消息来得太晚了,若是再早一些,说不定他们会直接将人救下来。 虽然翠香苑是靖王的产业,里面的姑娘卖身契都在靖王手里。 可非要救的话,也有办法,就是麻烦一点。 虞婔吸了口气:“还有一个呢?” 红鲤:“公主,还有一个……在靖王府。” 虞婔诧异:“啊?又是五皇兄?什么情况?” 红鲤:“这个纯粹巧合,是当初给田甜配的那个丫鬟。” 当初,田甜被二公主赎身,带走了自己的随身丫鬟。 后来进入五皇子府,虞婔安排了人进去,刚好被田甜挑中了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现在正在谈论的人。 虞婔:“这两人没有交际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红鲤:“是田甜无意中看见的,这个丫鬟的后背腰部,有一个眼熟的胎记。” “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田甜本身来自青楼,之前跟翠香苑的头牌有过交集,只不过,两人是对手,争帝都四大花魁呢!” “无意中看见过这胎记,只不过转瞬即逝,就忘记了。” “后来翠香苑的事情爆发,花魁身死,她多少有些感叹,见到丫鬟的瞬间才突然想起来。” “田甜本来就是当探子培养的,又有这方面的天赋,自然敏锐得很。” “两个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地方有一个高度相似的胎记,这几率可不大。” “田甜特意上报了这条消息。” 虞婔皱眉:“为什么以前没听说?” 红鲤:“因为消息没有落脚点,只是两个人可能有关系,但是翠香苑那个已经死了。” “而且,田甜说,丫鬟跟青楼花魁长得并没有多像,所以刚开始没想起来。” “直到最近,听说欣晨商会的会长丢失过一对女儿,在同样的地方有差不多的胎记,这才有所怀疑。” 红鲤:“还请公主原谅属下自作主张,为了确认消息,找机会取了欣晨会长的血和那丫鬟的血验过,确实是母女才敢汇报。” 虞婔吸了口气,这消息真是太惊人了。 “既然如此,靖王府也没什么好待的了,让田甜准备离开吧!” “将自己人都带走。” “另外,离开之前还可以送给五皇兄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很简单,将他可能不孕的真相告诉他。 皇后和盛昌帝想要隐瞒?原本她也不想做坏人的,然而,有希望,这人就会徐徐图之,指不定将来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 她就是要刺激靖王,让他投鼠忌器,只想毁天灭地的搞事儿。 就等不了,想发泄,冲动就会有破绽,才更好对付。 她没有义务帮盛昌帝和皇后瞒着。 当然,她不会暴露自己就是了。 最好是让二公主“亲口”告诉,让盛昌帝看看,她的好女儿都是怎样做事的。 这个消息一来,让虞婔瞬间做出了部署。 以前的布局,应计划而动,立刻有了搞事儿的基础。 虞婔特别强调:“那个叫丹丹的丫鬟,可要保护好了。” “本殿……还有大用呢!” 指不定是她打入十大商会最好的机会。 欣晨商会果断的拒绝了四皇子的提议,直接说,他一个使臣,银子要多少有多少,本身就很值得怀疑。 四皇子要将大蒲和欣晨的关系暴露出去吗? 四皇子差点吐血,他当然不敢暴露此事,来之前大蒲皇就特别嘱咐,不得将欣晨牵扯起来。 欣晨是他们大蒲针对乾宇最大的一颗棋子,不能就这么毁掉。 他没想到,只是要点银子,欣晨也敢拒绝。 还拿双方关系来堵他的嘴。 他以为欣晨是大蒲的附庸,难道仗着天高皇帝远,连他这个皇子都不放在眼里? 四皇子气不过,当即写了一封告状信送去大蒲。 大蒲皇这气啊,一波接一波的,被乾宇如此强硬的态度气到了,也被那可怕的清单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僵局,四皇子的告状信又让他气了一波。 不仅气欣晨商会不识抬举,居然在这种时候扯后腿。 还气四皇子有毛病,没事儿要那么多银子做甚? 真以为对方随便榨一榨都能出很多油? 大蒲皇骂人的信一封接一封,比之前赔偿还凶。 直接把四皇子骂得神情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 西商皇戾气更甚,这两年,西商的损失可太大了。 商路没有了,矿场也被截胡了,之前开采的金银损失不少,还有更多的无法运回西商,想想都心绞疼。 还有,秘密养起来的西商军说消失就消失了,连根毛都找不到。 同时消失的,还有西商军大批粮食,和藏着金砖的几万个红木箱子……西商皇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收到海王信的那一刻,西商皇杀意达到了巅峰,想要立刻出兵乾宇。 被几个心腹和得力大臣给合伙劝住了,真是冒死劝的。 并且反复提到粮食粮食,西商国现在最重要的是粮食。 再不重开商路,西商就要动用储备粮了,西商可怎么办啊? 除了乾宇,邻国的粮食都不富裕,而且都吃过西商皇的亏,给再多银子也不会将粮食卖给西商。 西商皇当初杀意重,除了乾宇,欺负过周边很多弱小,如今把自己给搞得孤立无援也是没谁了。 若是再跟乾宇交恶,西商恐怕要面临四面楚歌。 西商一旦跟乾宇打起来,邻国肯定会趁机找回场子的。 第908章 根本就不怕 西商到处招惹,把自己搞得人嫌狗弃的,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处理和自保。 一旦发生点什么,曾经被欺负的人都会上手。 显然,西商从上到下都知道这情况,平日里也就是色厉内荏的货色,叫嚷得比谁都厉害,实则根本不敢打。 原本,虞婔已经规划好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开战。 战前准备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根本不怕西商上蹿下跳的。 他要是不敢打,那是西商自己的问题。 虞婔也不知道西商的处境这么难,考虑的时候就朝最坏的情况去了。 后来南崎过去了,发现了这情况,才传回消息告诉她西商的境遇。 虞婔就更放心了,到时候真的不得不打起来,她就让人去挑拨西商的邻国,让西商尝尝被围殴的滋味儿。 反正她的人可以走空中路线,来回的速度很快,有时效性。 完全可以及时的掌控战局。 有把柄就好啊,那可真怕敌人没有弱点。 这时代,信息真的很慢,国与国之间都在利用这个慢速来欺负别人。 虞婔拥有一条消息快速通道,很多事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西商国搞那么多幺蛾子,拳头硬才是正经的,不然,装逼不成是要被打的。 但显然,西商国只做到了一半, 拳头还不够硬,否则,哪还有乾宇的生存之地? 总之,西商皇气得要死,却不能直接开打,看着一众拉着他发泄的人都带着杀意,“朕不可能用那么多东西给乾宇,只为开通商路。” “西商在乾宇的损失还不够多吗?” “乾宇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关闭商路,让东西无法送到西商,又怎么会轻易答应放开?” “本来还想着跟大蒲王朝一起占点乾宇的便宜,可以弥补一下这两年的损失,如今,便宜没占着,反而要给乾宇,谁乐意?” “谁乐意谁出,东西拿了,乾宇就没有理由拒绝开商路了。” “受益的是西商国,就当是为国家做贡献了,朕给他记一功,封侯加爵都可以。” 大臣面面相觑,瞬间沉默了。 谁也不敢应。 谁家家底这么丰厚啊,还能付得起乾宇要求的资源? 当初是因为乾宇物资丰厚,清单是按照乾宇的资产来的。 换成西商朝廷,这清单都过于伤筋动骨了,更加不提个人。 全副家当都未必够啊,总不能贷款去买一个爵位吧! 指不定将来只会付出更多,那是西商皇要的。 他们太了解西商皇了,到时候西商皇不会想到他们是开启商路的功臣。 只会看到他们竟然能拿出那么多东西给乾宇,西商皇都没有。 不甘心,只会多的都想捞回去。 等于这个清单,得准备两份,才有可能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 还只是有可能,指不定贪得无厌,只会榨干更多。 得,脑子得多抽才会应下来。 无人敢答,西商皇冷哼一声,也跟大蒲皇选择了一样的处理方式,暂时先冷处理。 并不回应,只是写了不只一封信,将使臣从上到下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没有明说,但一个个回去别想好了。 惩罚是肯定的,轻重还得分人,使臣们一个个不能出门,有点寸步难行,还要收到来自国内的精神摧残,精神头已经彻底没了。 人均沉默寡言的躲在屋子里熬着,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虞婔收到了很详细的消息,把骂人的略过,大概能猜出大蒲皇和西商皇的想法。 一把将消息放在托盘里,让肖宇端了给在场的几位大臣看。 姚丞相率先看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没有直接发兵,应该不会立刻开战吧!” 敢情大蒲和西商都是纸老虎,叫嚷得凶,但涉及两国开战还是挺谨慎的。 杜太尉也看完了,放回托盘,冷哼了一声:“得了吧,真以为他们是什么善茬,善良都给乾宇了?” “大蒲不急着开战,那是因为冬天,他们国内日子不好过。” “唐城也是,冬天开战,不可预料的事增添了无数倍。” “西商本来就缺粮食,想要立刻开战是不可能的,需要考虑的很多。” “这就证明太女殿下说得没错,西商一直在虚张声势,根本没准备跟乾宇开战。” “不然哪里还需要等?直接打过来算了。” 虞婔看了一眼杜太尉,真不愧是全国总兵头子,前半辈子也是在战场走过来的,的确比文官懂打仗。 一眼就看出大蒲和西商为了拖延时间了。 不过,她要的也是先过了冬再说。 到来年开春,少则也还有三个月,多则四五个月,到时候唐城和其他边关应该也发展得差不多了。 根本就不怕敌国打过来。 快速的继续战力才是关键。 姚丞相点头:“既然如此,他们是有顾虑的,趁这个冬天,军需物资应该多多准备才是。” 户部:“……丞相大人说得对,但是银子和粮食从哪里来?” “如今这时间点,各地税收都已经收上来了,够不够明年的花销都是个问题。” “真没有多余的银子去准备军需,殿下,微臣确实无能为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虞婔:“……” 体会到了户部随时随地哭穷的本事。 虽然是事实,但其实就算之前因为灾害免了很多税收,这收上来也是很可观的。 说起银子,众人都噤声了,眼巴巴的看着虞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之前秦王出事,荣国公府就不说了,连抄家之人的赏赐都差点没凑出来,而秦王府和周家的财产,盛昌帝或许是触景生情,完全没有入国库的意思。 之前三国赔偿得也不少,但要供应军需还是不太够看的。 最重要的是将那些东西变成现银极为不容易,同一时段出现的东西过量了,市场会乱,也卖不起价,所以要换成军需很难的。 一张毛皮,挑出来一套宝石,很可能就能卖个几万几十万的。 可一旦多了,即便朝廷出手也很难掌控物价。 何况,没那么快收回银子并且变成军需的各种物资。 奢侈品的价格,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第909章 一人一两 别看翻新一整个贡院才几十万两银子,估计和皇后一套头面等值。 可就是虞婔的前世,人家一只玉镯都能上亿,能买多少套房子了? 一件搞定衣服就能几千万……那都是一般人触及不到的世界。 虞婔也不愿意好不容易敲诈来的东西给贱卖了。 “没事儿,户部尚书估个价,然后搬出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本殿处理掉后,给你需要的军需就可以了。” 粮食,她空间里早就准备了无数,如果还有需要,可以加急种植出来。 兵器?别忘了如意那个组织是什么,藏影山庄,祖祖辈辈都是打造兵器的。 完全可以工部和山庄共同打造。 之前盛昌帝清理前朝出卖给西商的矿场时,虞婔已经偷偷分拨了两座铁矿给藏影山庄,加上山庄原本存的,材料方面根本不用担心。 而且,在很早之前,藏影山庄就在囤积打仗需要的兵器了。 手艺可能不需要太精细,只要材质过关就行。 何况,这一年下来,军衣盔甲的制造也从未懈怠。 可以说,只要虞婔一声令下,所有的军需都能完全到位。 别说开春打一场仗了,直接打个三年五年的都不成问题。 只要第一批供应上了,后续赶紧跟上便是。 这些可都是虞婔敢开战的底气。 但她不能就这么弄出来,让户部出等价的物品才行。 省掉户部处理的时间和处理过程的损失,已经帮大忙了。 之前做过的事,让大臣们很是放心,谁也没怀疑虞婔这话,户部当即就同意了,散会后回去核算。 在这之后,就提到了工部的事儿,一切都该忙起来了。 兵部也是,人员配置,作战计划,军需需求等等,都得动起来。 一时之间各部门都不空隙了。 虞婔满意的看着大家忙碌,欣欣向荣的很有活力,在这过程中,贡院彻底修建完毕,便立刻开始考试。 千盼万盼中,虞婔竟然考试当天才将试题给拿出来。 并且让萧景的四圣楼高手和禁卫军一起护送到了贡院,不经监考官员的手,直接发给考试人。 每个职位不一样,分的区域不同。 卷子也就不同。 考生进贡院都是领取了编号牌子的,什么职位坐什么地方都有详细规划,不会存在领错卷子的情况。 虽然参加考试只需要一两银子,一般有进士功名的,也不至于缺这一两银子。 实在缺的也就是极个别,虞婔对这部分人当官还不定看好,太过迂腐的话,上位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最终,一两银子的考试费,还被所有人称赞太女殿下果然为大家考虑,纯粹就是做慈善的。 只有虞婔知道,一两银子也很赚啊,考生很多。 因为是同一天同一时间考试,一个人只能报一个职位。 好几万人……嗯,还好贡院重修之后,能够容纳如此多人。 然后就是当日监考官的奖励,保护人员的奖励,相关人员的奖励等等,劳务费结算下来,总之,办一场这样的考试,朝廷也是不会赔钱的。 每个考生都拿着报名的纸条,户籍和证明等等资料入场。 暂时不必像科举考试那样检查携带。 因为都不知道考什么呢! 虞婔没透露,也就放心得很。 这天气,用不着脱衣服检查,太折腾人了。 与此同时,报名的时候,就配了至少一个写实的画手,将面貌特征给画了下来,这跟描述的特征一致才行,都是入场证明之一。 说起来,这个素描啊,不用虞婔来教。 乾宇开国起就有了。 追捕令,皇榜抓人等等一直都用,只是没有普及开来,相对比较小众。 这次,虞婔将它用到了入场考试中,让不少人都觉得安心。 描述的特征可能不那么准确,但是搭配素描的画像,替考的可能性再次降低。 同时,虞婔让太医院贡献了一种研究成果。 专门用于除掉易容的,就算不能百分之百的去掉易容,也能让市面上百分之九十多的易容术出现破绽。 极其个别的……说实话,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凭易容术都能吃饭了,何必非要当官? 上哪都得供着捧着啊! 另外,也发皇榜公布了,会易容术的,不得帮考生作弊,否则连坐三族。 已经尽可能的扼制易容替考这种事了,这时代的易容有点高超,虞婔一直都记得的。 增加了易容替考的难度和成本,以及提高了代价,总归是要解决掉一些歪心思的。 若这样都还能易容替考成功,只能说这技高一筹,若是被发现,易容术这个人高低得收编了。 四圣楼需要各方面的人才。 试卷是虞婔用扶持起来的,第一批制作出来的活字印刷术,用新造的墨给印出来的。 包括那纸,都是虞婔提供的新技术,用极低成本造出来的纸。 这部门她还藏着的,并没有露出来。 真是懒得跟盛昌帝解释。 至于文武百官,将来她都不用解释,哪里需要费神? 所以,一人一两银子的考试费其实是用不完的。 很多人拿到试卷就感觉到了不同,但是无暇细想。 因为试题跟他们想象的都不一样的,日常四书五经只占了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八十都是实践题和一些脑筋急转的题。 不属于莫名其妙的脑筋急转弯,跟现代的行政有点关系。 总之,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碰见这种题,比较新鲜,只要仔细想想也不至于完全不会。 但要完全做对,还需要细心和开阔的眼界,冷静的思维,以及一些发散的脑洞。 总之,这套试卷,刷新了很多人的认知。 文武百官也很快都人手一份,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之后又有点不是滋味。 虞婔最终妥协了,加入了一些四书五经的内容,免得这些文人都说学四书五经没用了。 至少要保证这百分之二十不要错吧! 不然最终成绩会很惊人。 然而,纵观整套卷子,很多人又觉得四书五经的内容有些格格不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等人当初的坚持到底对不对? 有的甚至会幻想一下,如果百分之二十的四书五经被替换,又会换成什么? 好好奇啊! 第910章 没有人会不愿意 不过,他们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看看试卷就可以了,连自由讨论的时间都没有,就回归岗位了。 忙着呢,没心思吵这个。 毕竟几万人都去考试了,背后涉及到的关系不知道有多少,真要吐槽不满,很可能会重考,这得动多少人的蛋糕? 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吗?功劳都捞到了吗?太女殿下生气不? 总之,这只是忙碌中了解的事,让大部分人都没空想太多,也就没多少人对考试内容有异议了。 该说不说,以前真是闲得慌,做什么都有异议。 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别有用心的人想搞事儿,都无法聚拢太多的力量,有心无力得很。 这种考试最让考生舒心的是,总共有一场,两个时辰就结束了。 比起科举考试来,简直不要太舒服。 对数字敏感的,比如户部,吏部,就对虞婔试卷的打分模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一张卷子,满分多少,题目按照重要性,回答的难易程度,设定分值。 最后算总分,高低排序简直一目了然。 这跟科举阅卷有几大的不同,什么圈圈叉叉的意见不同,最后排名还闹腾得很,确实没有这般简化。 要不要下次科举也这么干? 虞婔没有主动提这个,因为她觉得,圈圈叉叉阅卷有它的好处。 大家一起商量排名,虽然各司其见,也不会那么死板。 分数制,简单是简单了,也有其弊端。 对于文章来说,这分数制也不一定就妥当。 当然,这些事情都应该文武百官自己去商量,去辩证,虞婔才不想一锤定音,免得说她独断搞一言堂。 各有各的好处,他们谁能说服谁都是他们的本事,虞婔才不会做决定,最终总会落得个埋怨呢! 虞婔让皇家书院和国子监的夫子们一起来阅卷,翰林院的也别闲着,赶紧干事儿。 当然咯,参加了考试的不能来阅卷,自己主动回避。 若是查出来,那可就不客气了。 虞婔好吃好喝的供着,地龙烧着,哪怕没有自由,日子也不会难过。 何况,真心投入进阅卷里,也没空想其他了。 单纯的学者,只会对这次能参与阅卷与有荣焉,他们觉得这会是乾宇记入历史的一刻。 若是能再出几个惊才绝艳的好官,也有他们一份功劳。 此时,出题的那一波人也自由了,同时被派去了阅卷。 三日之后,成绩就出来了。 因为统计方法方便,成绩算法也挺快的。 虞婔非常震惊,毕竟将近三万多份考卷啊,不是三万多张,有些考卷好几张呢! 不过一百人的队伍,竟然只用了三天? 绝对是不可思议事件,这怎么做到的啊! 就算答案是固定的,不需要推敲细品,也不至于能这么快吧! 一天阅卷多少个时辰啊? 一群卷王比谁不睡觉吗?真的,乾宇好员工啊! 虞婔随机抽查,倒是没发现不好的。 就命人休息一番后,集体检查了一遍,发现错误及时纠正,又花了两天时间,不过十二月十五就将成绩贴了出去。 跟科举考试一样,有人欢喜有人忧。 考上的,这个年可就能欢欢喜喜,舒舒服服的过了。 都知道来年开春必然就要赴任。 一半的在帝都城,一半的要外放,如今已经确定,都得准备起来。 依旧有人想要挑拨,就说名单出来得这么早,指不定最后赴任就被人顶替了什么的。 在意的人真不多,皇太女还没做过让大家失望的事。 信任度是一点点积累起来了。 如果真有人敢顶替,恐怕皇太女就敢处理。 大部分人都无比坚信,只要能让皇太女知道,他们定然能得到公正。 “你没考上啊?说那么多不会是嫉妒吧!” “都是有画像的,为什么会被人顶替?莫非你有这想法,有这等本事?” “说吧,你想顶替谁?” 夺命三连问,将吐槽抹黑的人吓得赶紧溜,没了搅局的,大家更欢乐的聊到了一起。 知道有人考上了,说得最多的可能就是苟富贵,勿相忘。 这种风声,其实很快就传到虞婔的耳朵里。 虞婔笑了笑,没有太在意:“检验我们消息网的时候到了。” 之前吞了宁王的势力,在乾宇四处开发,加上清风在江湖上的发展,信息网基本已经成型。 而外派官员的资料基本已经传出去了。 若真有人李代桃僵,她消息网没有发现任何消息,恐怕就得好好磨炼磨炼了。 关于可能替代的消息已经发下去了,各地的人自然会专门去调查一番,还能被瞒天过海……虞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写一个字,服。 虞婔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最终也有些感叹:“这次考试,居然有三万多进士……这还是因为天气原因,有些地方没赶得来的缘故。” “所以说,滞留了这么多进士啊!” 萧景:“差不多了,没有赶来的不多。” “再说,这里面还包括了同进士。” 虞婔:“录取中既然有同进士,那就应该给他们同等的机会。” “而且,同进士也没法再次科考了啊,有些纯粹是运气,并非实力不济。” 萧景:“殿下心善。” 很多时候都不是实力问题,而是没有机会。 虞婔虽然还没有普济众生,但已经给更多人机会了。 虞婔斜眼,不爱听恭维,“四圣楼怎么样了?” “从刑部带走那些捕快没有遭遇阻拦?” 萧景哭笑不得,但眼睛很亮,很显然,他喜欢这个四圣楼,让他过得更加舒服一些。 最重要的一点,头上没有人压着了,节约了很多交际时间。 “李尚书从头到尾都一副心口痛的样子,微臣也就是让愿意的,才跟着微臣走。” “不愿意的……也不能断了人家的官路啊!”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利于四圣楼发展。” 虞婔:“……那有不愿意的吗?” 萧景在捕快中的威望本来就高,加上四圣楼能直达天听,一看就是个好去处,谁这么傻的还不乐意? 嗯,或许想混吃等死,不愿上进的会不愿吧! 萧景笑了一声:“还真没有。” “微臣也不是所有人都要的,至少挑出来的,都愿意。” 第911章 这才对味儿了 虞婔:“……”原来是这么玩的啊! 真的不怪刑部尚书都要抓狂吧! 能让萧景挑出来的,恐怕各方面都是顶尖的,人品更是过得去。 这一波,萧景将刑部捕快的好的调走,刑部留下的要么实力不济,要么都是刺儿头,刑部尚书没有闹到虞婔面前来,看得出是对莫堔很满意……的吧! 看得出来,刑部尚书挺诚信的一个人,既然答应了,就算后悔得捶胸顿足,也不至于来算计。 “李尚书就这么让你带着人离开了?” 萧景表情古怪,最终叹了一声:“他说属下新建部门,又备受殿下看重,经费肯定充足,好歹可怜可怜旧同僚,既然看上了,他也不拦着,一千两一个人,给刑部。” 虞婔:“……”突然就觉得,这才对味儿了。 吃了这么大的亏,刑部尚书不捞点回去简直不像他。 不过,这捞得好像不止一点啊! 她记得刑部的捕快,一共有好几百人呢! 平日里一个月俸禄就一二两,然后出公职有补贴,若是抓住了重犯要犯也有赏。 但,正常得干多少年才能赚够一千两? 虽然,刑部暂时失去了一部分战斗力,可一波致富。 被挑走的捕快,又不是说不能招了。 四圣楼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培养基地和渠道,不可能再从其他部门要人了。 刑部迟早会恢复,而那时候很多麻烦的事情已经由四圣楼扛着了。 不得不提,李尚书真是薅羊毛的小能手,板上钉钉的事儿还能让刑部富裕一波。 “那你选了多少人?” 萧景:“两百。” 所以,给了二十万。 太女殿下也没给他什么经费啊,最近都在自掏腰包。 果然,之前拿人手短。 每次都捞了不少,这不都填出来了? 虞婔笑了笑,她有银子,但目前都有安排了。 四圣楼那边,其实也有规划,这一笔是意想不到的开支,不然应该能撑到四圣楼自主赚取经费。 想了想,确实不应该让办事儿的人出钱又出力。 这不太厚道,便将之前四皇子愤怒甩过来的银票出来:“正好,我这里还有些银票没换成银子,你拿去换了。” “然后给刑部二十万,剩下的,暂时做四圣楼的日常经费。” 萧景接过来,有些意外,居然有五十万两,太女殿下果然大方啊! 四圣楼的总部,想不到吧,曾经的大公主府。 需要修葺改变一下,这也是花了银子的。 每天这么多人要吃饭,要安排,做了任务要奖励要补贴,其实花了不少。 所幸武器制服这些,虞婔已经提供了,省下一大笔。 新开一个战斗类的部门,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仅要有人,还要有钱。 萧景:“多谢殿下。” 虞婔无语片刻:“不着急,下次抄家就你们去做了。” “抄干净点,十分之一留给四圣楼,到时候你再去户部买一些实业,经营起来用作四圣楼的经费……指不定还能自负盈亏呢!” “而且,那些实业可以安排自己人的家属,这些不就挺好的吗?” 让人更加死心塌地的给四圣楼办事儿了。 萧景:“……”真不愧是六公主,一直都想得如此细致。 以前他都只能偷偷关照一下有困难的手下,时间久了,未必还能照拂。 虞婔一句话,是将抚恤和后期安排都给摆在明面上来了。 突然有些感动,萧景这才意识到,四圣楼的未来是真的不可限量。 因为靠武力的部门,没有了后顾之忧,那才是最可怕的。 很多人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在这方面花费心力财力。 虞婔不仅深刻理解抚恤和安排家属的重要性,还会付之行动,是认真的考虑各种福利。 “属下遵命。” 下一次抄家啊! 他直觉,不会太远了。 甚至他都能猜得到,不是皇子就是公主,不对,剩下有两双可是联动的。 但凡有一个出事,另一个都会连坐。 自从虞婔被封为皇太女,这几个都安静得过分,恐怕是要出大招了。 萧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那到时候属下将这五十万两银子还给殿下?” 虞婔愣了一下,给出去的经费还有还回来的? 不错啊! 立刻答应:“那行,就当是我先借给四圣楼的……” 四圣楼将来干的事儿,赚经费真的不难。 就是开销也大而已。 萧景:“……”他是不是多嘴了? 行,就这样吧,又是被太女殿下开阔眼界的一天。 他已经期待四圣楼更多的未来,并且心里有了更多的想法。 几十万两银子,真的不是重点。 萧景揣着沉甸甸的银票离开,刑部尚书很快也喜笑颜开。 捕快是留不下来了,能换来二十万的经费简直是意外之喜,李尚书简直爱死自己当时的灵光一闪了。 不过,乐呵过后,李尚书体会到了四圣楼的富裕,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瞧瞧人家,二十万,眼睛都不眨的拿出来了,刑部啥时候这么爽过? 瞧把他都给酸成了柠檬。 果然,直属的部门就是不一样啊! 想想,他都想去四圣楼了…… 虞婔和萧景还不知道刑部尚书有这样的想法, 不然都被震三震。 四圣楼可不兴来这么一尊大佛啊! 新的部门还是得年轻人才行。 这么一来,很快就到了小年夜,虞婔还在天启殿忙着呢,奏折是没多少的。 毕竟她让丞相等人先过了一遍,单纯问好谢恩,言之无物的奏折就别送到她面前了。 临近过年,那能看的就没几本了。 虞婔还特意强调,没有有用的奏折,也不用硬凑。 所以,虞婔虽然在天启殿,是在做其他的布局。 毕竟大蒲皇虽然回信将四皇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国内已经有了动静。 很显然已经彻底怒了,不打算和解了。 而西商国是想打,却不敢动,但决定做点样子威慑威慑。 所以,双方都在往乾宇边境调兵。 大蒲的行动比较慢,因为雪下得越来越大,行军是不可能行军的。 但是,他们的大军军营距离唐城很近,开春雪化之后直接调兵也会很快速。 第912章 备战开启 从一开始就打算打乾宇一个措手不及的。 虞婔早就将军情传给了唐家军,唐五归心似箭,没有被逐渐汇拢的新兵给绊住脚步,而是留下副将带兵朝唐城前进,他简装出发,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唐城。 与此同时,虞婔弥补奖励给他的一只能载人的鹰就成了香饽饽。 已经被唐家父子几人给供起来了,没事儿就轮流着“上天”去围观几个隐藏军营的练兵和动向。 这几个隐藏军营,对外都是开采“宝石”的地方,山脉不高,但是被看护得严严实实。 外人无法接近,也经常会有运输的车进进出出,偶尔也会运点宝石什么的,还真是会掩饰。 自从虞婔的情报送过来,唐家也有了空中渠道后,这军营里的一切就一览无遗了。 敢情为了掩饰,这里面确实开采宝石的区域,只不过都是练兵的日常训练罢了。 出产多少已经没人关心了,主要是给外人看,这里面确实在开采宝石。 这地方完全不适合底下,练兵得到地面上来,加上大多是战力精锐的轻骑兵,需要很宽的地方跑马,所以被唐家父子几人看在眼里。 几人一开始是为了能“上天”的新鲜感。 之后注意力一直在练兵的队形和战术上。 什么样的阵型,什么样的战术,画在纸上,在沙盘上模拟分析,找bug反杀就行。 找好战术,然后就开始练兵,各种手段齐下,往死里练。 除了这些一眼就能看到的战术,还有一些因地制宜的布局,那就只能靠军中间谍了。 然而,不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在虞婔送情报来之前,他们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些地方是军营。 选拔应该很严格,探子根本没混进去。 到时候出了军营来进攻了,再看看有没有办法。 不过,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战前消息已经够多了。 还有针对性的训练反杀的阵型……已经先走了好几步。 至于唐城的那些修建城池的俘虏,唐家也知道有探子,然而,每天都忙着上工,忙着吃饱饭,又隔绝得厉害,根本探不到什么。 反倒是被顺藤摸瓜的找出了不少暗棋。 暂时没动手,只是监控着。 发动战争之前,指不定还可以利用。 知道了唐五在帝都城被虞婔照顾,并且请了隐士做老师的事,唐家父子几人都特别感恩。 尽管六公主有招揽的嫌疑,但是雪中送炭,还做了很多的事,唐五确实得到了实惠,那就是大恩大德。 加上杜涓也不隐瞒了,就说是六公主派她过来的,并且也是六公主的人救了唐五。 哪里还用在意别人有什么目的? 救命之恩,照顾之恩,传业之恩,都接受了就不要拿别有用心去否定这一切。 如果不愿意,早就拒绝了。 拒绝很难吗? 会武功的人,自绝会不会? 唐家军,唐城已经接受了六公主太多的馈赠,早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了,誓死守护唐城,不让大蒲军跨进乾宇土地半步,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 誓死守护唐城。 总之,唐城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每天都有消息不断朝虞婔而来。 另外一边,北鼎那边也在积极备战,虞婔并没有告诉他们,西商国不敢进攻。 北鼎就算知道一些信息,也把这次当真实的演练。 军需不缺了,啥后勤都被朝廷准备好了,怎么都得多练练吧,还能躺平看戏不成? 再说了,他们积极准备,西商才不知道乾宇都知道了些什么,乾宇探子貌似送回消息后就不能损了啊,这样才安全。 临近年关,北鼎坐到了屋顶上喝酒,可能是觉得坐得高,看得远吧! 神色淡漠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尊喝酒的雕塑,没有感情。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外面冲进来,好像很了解北鼎,抬头就说道:“将军将军,公子来了。” 北鼎眼神都没给一个,心里却觉得莫名其妙,哪来的公子? 啥玩意儿啊! 那人还激动:“将军,夫人也来了。” 这话瞬间刺激得北鼎好似活了过来,“什么?” 下一秒,人已经下了屋顶,站到了说话之人的旁边:“你说谁?谁的夫人?” 那人吓了一跳,还是很兴奋的:“夫人啊,当然是将军夫人啊!” 北鼎惊呆了,诧异之极,心中一动,“那你说的公子?” 那人相当激动:“就是你亲弟弟,二公子啊!” 北鼎愣住,突然转头就往外跑,还不到大门,就看见多年不见的人影,正在招呼着人搬箱子行李。 近乡情怯,顿时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一个脸还嫩,眼睛却仿佛已经经历沧桑的男人似乎心有所感,扭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大哥。” 说着直奔而去,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了亲哥哥。 梳着夫人发髻的女子温婉的笑着, 缓缓的走了过来。 北鼎激动,但是更加狐疑:“你们……怎么会?” 妇人满足的笑了笑:“是太女殿下,同意我们过来的,一路都有送军需的兵马保护,安全得很。” 男人:“是我们让太女殿下不告诉你的,给你个惊喜。” 北鼎眼睛真的湿的,忍不住拍了拍弟弟,再次惊讶了:“小弟,你的身体……养好了?” 北睦扬起一抹长大后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也是太女殿下,说怕我身体撑不住这长途跋涉,出了事,可没法跟大哥交代,所以就让人给我把脉开药,吃了两个月,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北鼎无语:“不许胡闹,这么大的人了,怎敢拿太女殿下乱说?” “哪里用得着太女殿下跟臣交代的?” 北睦比大公主小,也小不了多少,而立的男人竟然释放了天性,好像没长大一样。 “好好好,是弟弟口误。” 妇人整个人都透着喜悦:“相公,小弟说得也没错,太女殿下确实是这么说的,若是身体不适合赶路,都不让我们过来。” 北鼎:“太医院的御医?” 北睦摇头:“才不是呢,是太女殿下的人,太医院的药我吃得还少吗?也没见有这么好的。” 第913章 趁小年夜 北鼎吸了口气,看见无数的行李,有些意外:“你们这是……打算长住了?” 妇人点头:“太女殿下同意了,让我们过来陪你,说一家人,离得太远不好。” 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锦盒,非常的宝贝,忍不住摸了摸:“这是太女殿下给你养身体的。” “殿下说,她从南氏一族知道了你的事,就让人根据你以前留在太医院的脉案做了这些药出来。” “让你试试看,就算不能彻底治好你的身体,也能让你功力精进,对守卫边关更加有利,让你按时吃药,有什么反应记得传信给太女殿下。” 北鼎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是,能让功力精进就已经很好了。 多一分实力,战场就能多一分生存希望。 加上现在妻子和弟弟都来了,他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多谢太女殿下!”北鼎朝帝都的方向行了一个礼,真心实意的。 毕竟,谁都知道,夫人和弟弟,其实都是留在帝都牵制他的人质。 如今,虞婔放他们来边关和北鼎团聚,这已经是一份信任了。 北鼎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弟弟和夫人了。 都以为北鼎不能生育,当初也是随便娶的夫人,只为了让盛昌帝放心。 实际上,他与夫人早就认识,并且感情很深。 被盛昌帝委以重任后,北鼎的身份就高了,夫人娘家地位不足,其实高攀不上。 最后还是北鼎无法生育的消息传出,才顺利娶到夫人的。 不介意他不能给她一个孩子,又要留在帝都将军府守活寡,他亏欠这个女人众多。 “当初大公主势大,小弟被欺辱,也是六公主暗中保护,并且让我副将发现真相的吧!” “我远在边关,帝都发生了什么不太清楚,你们跟我说说这个太女殿下……越详细越好。” 他信不过别人,也信不过传来的流言蜚语,夫人和亲弟的认知,他会信个八分。 剩下两分,也是怕虞婔利用相见的事情蒙蔽了两位亲人,实则有什么更大的算计。 虞婔涉及的事情还挺多的,两人说了许久,随着北鼎的不断询问,才能逐渐连起来。 北鼎越听,这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下去。i 北睦忍不住:“大哥,你是担心太女殿下还有别的目的吗?”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仔细一想,大哥你已经这样了,我也就那样了,还有什么值得太女殿下算计的?” “更坏的日子都过去了,没有道理这个现在能过得好了,还不愿意付出代价。” 夫人忍不住说道:“相公,你多虑了,说句不好听的,我真觉得太女殿下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守住这边西商国的国门。” “太女殿下对使臣太不客气了,有不少人都猜测,开春可能就会开战。” “太女殿下让我们跟随送军需的过来,也是让你放心。” 北睦点头:“以太女殿下的行事风格,她根本不屑要人质。” “当初唐家老五都被送到帝都,在牢里关了好几个月,太女殿下一上位就将人放回去了。” “那不也是人质吗?” 北鼎哭笑不得:“看来你们真的很相信太女殿下。”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都被你们说完了。” 实际上,听完虞婔的众多事迹,大概也明白了太女的意思。 另外,他虽然没见过皇太女,但是传话中提到了南氏一族,他其实就已经放心了。 皇太女是告诉他,他知道了他的命运是和国运相连的,根本就不担心他背叛,所以根本不需要人质。 这些隐秘之事,连妻弟都不知道。 只知道南氏一族救了他。 其实这是皇太女单独给他的暗示,让他放心后背。 北睦笑得有点傻:“很多人都说,太女殿下和皇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无论殿下做什么,总会给人安全感和信任感。” 北鼎呐呐:“身为未来的一国之君,这未免太容易信任人了。” 夫人无语:“这还不好啊!对了,相公,我离开帝都的时候将将军府的好的妾室都带走了,半路上,我给了他们放妾书……你看……” 北鼎:“夫人,你绝对想不到这事儿,难道也是太女殿下提议的?” 夫人脸色微微一变:“是,相公若是还想,就在这边挑几个合心意的……” 北鼎脸色一沉:“想什么呢?如此挺好的。” “本来就是不得不养着的白吃白喝的一群人,走了更好。” 北睦笑呵呵的,一点不担心亲哥生气,他知道他哥就会是这样的反应。 也就是嫂嫂一路都在担心。 虞婔看出来,特意提及就等于承担了大部分怨怼,只希望北鼎识趣,不要对不起这么好的妻子。 她也是之后仔细调查过才知道的,将军府是有妻妾,但北鼎远在边关,有夫妻之实的只有妻子。 妾室都是同僚送,盛昌帝赐的,不得不养在后院。 虞婔挺无语的,盛昌帝不够忙,还喜欢玩赐女人? 若非盛昌帝现在不行了,她真想给他弄一些美人,让他风流快活去。 虞婔给将军夫人出主意,就是让她打着自己的名义放走妾室,不至于被人诟病。 若是被北鼎埋怨,她替她撑腰。 所幸,她没有看错北鼎,没让她失望。 而小年夜这日,北鼎一家子团聚了,虞婔也终于从对兄弟姐妹的监控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没错,盛昌帝居然在小年夜这日,把江湖势力给孩子们了。 呵呵,还真会挑日子。 打量着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今日闹吗? 开玩笑,若非之后有计划,还想看盛昌帝自食恶果的笑话,她管它什么日子呢? 大年三十,该闹还是照样闹。 虽然不是一起的,但一个个拜见盛昌帝后,喜色溢于言表,根本藏都藏不住。 宫宴的时候,虞婔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兄弟姐妹不怀好意的恶意。 真是够了,才拿到好处,就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看来,盛昌帝的嘱咐恐怕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盛昌帝没来,自然不会发现,余英做代表来见了见大家,却敏锐的感受到了不对劲,忧心忡忡的看了虞婔一眼。 虞婔就当不知道一样,继续着宫宴的热闹。 虞婔依旧是不讲什么武德,宫宴开始就讲明大家吃好喝好,但是她不胜酒力,一来不喝酒,二来,不接受敬酒。 大家自己玩去吧! 第914章 突然发现正确的打开方式 闻言,众人都惊呆了。 这么干净利落的拒绝所有的敬酒和奉承? 可把所有正摩拳擦掌,想要跟皇太女喝几杯的人给震在了原地。 有的是真心敬佩,有的,明显别有用心,想要看笑话。 尤其是刚得了好处的几个,盯着虞婔都暗中下达了命令。 然而,虞婔为了预防有些人“听不懂”,说得极为直白。 并且提到,她还没及笄呢,这长身体呢,不宜饮酒。 这理由就让人无法反驳了。 猛然醒悟过来,他们好像都忘了,皇太女还这么小呢! 可一件件大事儿办下来,谁还记得这个问题? 二公主等人只感觉焦躁,还想给虞婔添堵呢,结果,根本不给机会。 开头来这么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拘谨,虞婔也不管。 等酒菜歌舞一起,有社牛领头,僵硬的气氛逐渐和谐起来。 虞婔虽然坐在上首,但是基本不参与,酒喝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放松,然后将一些顾忌抛在脑后。 不参与,但是不代表眼瞎。 虞婔现在的五感敏锐,一些人的表现和窃窃私语都能听在耳里。 陡然发现能够看到一些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就算极力克制,有些人还是会露出不同平常的一面。 眼神,小动作,肢体语言都会偶尔处于放松状态,有些本性不自觉的露出来。 只能说,表里不一的人还挺多的。 虞婔突然轻笑一声,突然就get到了这种宴会的乐趣。 不是自己去参与,而是旁观吃瓜。 红鲤疑惑:“公主?” 虞婔表情耐人寻味:“有些东西,真的越学越深入,越觉得高深莫测。” 就比如心理学,微表情,肢体语言观察学,她本以为够用了,却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还能发现好多新鲜例子。 看来,以后这样的宴会,也不是不可以开。 原本虞婔觉得没意思,还想以后找借口少开这种宴会,既能节约银子,又避免无聊。 现在,她改主意了。 完全可以找机会多开,以此可以观察出更多的信息。 而且一个人的行为和反应,在不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隔一段时间就办个宴会,或许还能摸清此人这段时间想干什么? 想讨好谁?跟哪家又交好? 虞婔猛然惊觉,她可能理会到了宴会对上位者的真正意义。 不然,总不能真是给下面人吃吃喝喝,交际相亲的吧! 上位者辛苦主办,出钱出力,就为了让大家聚餐放松? 那实在没必要在宫里啊! 就是,这对上位者的要求好像有点高。 虞婔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严肃,到后来的放松,再到暗戳戳的较有兴趣,心情转换也是过山车级别的。 当然,这种宴会的意义,可能就她一个人知道便好。 都是一群人精,很善于伪装自己。 让他们觉得这是福利,才会在杯觥交错间,越来越放松,然后不自觉的露出更多的真性情和真实想法。 原以为虞婔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身边人,却突然听她感叹:“这种宫宴还不错,以后可得多办一办。” 身边人惊呆了,几疑出现了幻觉。 虞婔却在想,没办法啊!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只有宫宴,她出现才不突兀。 不然,一般的宴会她要跑去,恐怕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 而将来……反正她没有后宫可以开支,节约下来的银子别说按节日办了,就是每天都办一场都用不完。 嗯,不心疼。 感觉虞婔没有解释的意思,身边人也不敢多问。 也就没人知道虞婔突然间的在想什么。 文武百官及其家眷,还有命妇贵女……毫无所觉。 见虞婔没有任何动静,也不会随便开口,才发现虞婔的前言有多大的好处。 真的要敬酒或者参与度过高,旁人得时刻注意,根本没心思参加宴会。 现在……第一次嘛,大家会逐渐忘了虞婔的存在,再喝点酒,便会彻底放开。 毕竟,以前的虞婔,几乎从来不参加宴席,宫里不得不出席,也毫无存在感。 如今……不可能没存在感,还掌握了一定的生杀大权,会忌惮是正常的。 得适应一下,摸一摸脾气。 这两年,死的大人物不少,可现在已经不是国丧百日祭。 带着女儿相看的还真不少。 女眷们的社交已经拉开了帷幕。 虞婔确实逐渐让自己消失了。 她想看到更多的东西。 原本还打算看准时机就离开的,虞婔这下也不急着走了。 她其实知道的,余英脸色不太对的回去了,盛昌帝应该会让她过去安慰一下。 然而,虞婔不想去听盛昌帝的废话。 又发现了宴会的乐趣,更不会理会她。 盛昌帝没来,后宫的女人也就没来凑热闹。 盛昌帝眼看就要不行了,后宫嫔妃是自顾不暇的。 而盛昌帝最近为了将江湖势力切割,也是费了一些心神的。 好不容易将东西一一给了儿女,精神就有些扛不住。 然后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华灯初上,宫灯辉煌。 余英伺候着他用了一些流食,盛昌帝也没什么胃口,咽了几下后突然问道:“小六来过吗?” “怎么没有叫醒朕?” 余英:“六公主一直在琼林殿的宫宴上,还没过来。” “天刚黑不久,元昭公主府好像出了什么事,六公主就着急的出宫了。” 盛昌帝脸色本就不好看,如今更沉。 身体很疲惫,但也睡不着了。 沉默的坐在烛光中好久,盛昌帝开口时声音仿佛在颤抖:“小英子,朕这次……是不是真的错了?” “明明朕给他们说得那么清楚,可出了这个门,都不约而同的盯上小六了?” “小六若是知道真相,恐怕会对朕这个父皇很失望吧!” 余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盛昌帝年纪大了,他也摸不准盛昌帝在想什么。 他年纪也大了,只不过盛昌帝有任性的资格,他却不能。 所以每天都在提醒自己,反倒是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皇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剩下的不如就放心交给六公主吧,皇上就不要再费心费力的插手了。” “皇上的身体,不能再劳累了。” 第915章 小年夜招谁惹谁了 余英觉得,有什么好奇怪反思的? 最重要的是真的别再插手了。 说白了就是那把椅子太过诱人,盛昌帝念着儿女,留点保命的手段。 他们却只看到了这组织的杀伤力,平白得来的瞬间,恐怕就在想怎么招呼到六公主身上去了吧! 六公主对此非常通透,才会在当时暗示盛昌帝吧! 只可惜,皇上听出来了,却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明明已经挽回的关系,又被亲手推远了。 能指望六公主不知情吗? 真要不知情,将来的争斗才会更加可怕。 盛昌帝现在倒是发现了,他此举其实越发激发了矛盾,可能造成很激烈的竞争,然而,已经无力回天了。 而那厢,虞婔确实是因为出事了才出宫的,不是回避的借口。 虞婔也没想到,之前挖好的坑,有人会选择这一天往下跳。 没错,就是天宇商会的总首领,庆峰。 趁着宫宴,虞婔也没在,甚至还给府上伺候的人发了福利,庆峰只身跑来救周慈蝶。 只身?或许算不上。 他还准备了属下玩声东击西。 周慈蝶这边早有安排,虽然很意外,但还是让庆峰将人给救走了。 这是虞婔设定的结果。 但是,虞婔得有正常的反应才行,不然庆峰和周慈蝶都会反应过来。 回到公主府,虞婔看着护院正在清理现场,有些心疼被打坏的花花草草和一些造景。 不行,这必须要让天宇商会赔偿,十倍百倍的赔偿,在公主府撒了野,想安然离去? 不当场赔,就等着赔更多吧! “红兰,将这些损失都记下来,可都是一些名花名草啊,任何一株拿出去都可以卖高价的。” “到时候让天宇商会给本公主赔偿。” 红兰大多留守公主府,对公主府的一草一木都比较了解,忍俊不禁的看了看脚下被埋在雪里枯萎的狗尾巴草。 这院子距离主院很远,没人住,虞婔一般也不会过来,根本就没怎么修葺。 好多地方都长了杂草和狗尾巴草还没来得及清理。 加上冬天,要枯的早就枯了。 没枯的也被雪埋了。 名花名草?说实话,一株没看见。 然而,公主府的狗尾巴草那也不一般,太女殿下说有就有,天宇得赔。 红兰拿出纸笔记了一通。 红鲤还以为她只是装个样子,探头一看,密密麻麻的,竟然极为有条理,不由得升起一丝佩服。 不怪红兰一般都给主子管账呢! 这等技能也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虞婔:“收拾好吧,受伤的人用最好的药,赏一百两回去过年,养好伤过完年再回来。” 庆峰还知道分寸,他也只是为了救人,不是杀人来的。 所以没有下狠手。 但是,交手就不可能完好无损,轻伤了十来个,重伤的还没有。 本来就是演的一出戏,要玩成重伤,公主府的安全等级都该被质疑了。 守护公主府这么久,难得有这样的节目,一个个还是很尽心的。 送上门给他们玩,可不多见。 以后恐怕也没有了。 没有受伤的,也得到了八十两的赏赐,一个个乐滋滋的,在公主府上工可真好啊! 这个年可真肥。 “小年夜都招谁惹谁了,怎么都喜欢选这一天来搞事儿?”虞婔表示疑惑。 原本她以为盛昌帝会当年礼送给子女的。 没想到小年夜就给了。 庆峰那边倒是不奇怪,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来了。 庆峰没有穿黑色的夜行衣,而是穿了一身白的锦衣,用了一块白纱蒙面,顺带将头发都包裹了,完美的融入了雪色中。 他带着周慈蝶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子,周围都挺安静的。 正扶着没什么力气的周慈蝶前行,还没踏进屋,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庆峰下意识的收回手。 周慈蝶一个趔趄,扶住了屋檐下的木柱子。 有点狼狈,但好歹没摔下去。 庆峰抬起手腕,内侧部分有一个黑色的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肿胀。 庆峰眉目阴沉,眼含杀意:“你做什么?” 说着,立刻在手肘处点了两下,顺着手臂往下一抹,一股黑血从孔口流出,滴落到地面。 孔口被血柱给撑大了不少,后面明显流得更凶了。 好一会儿,黑血才逐渐消失,最终变成正常的血。 庆峰脸色更加难看了,救人还莫名其妙的流这么多的血,谁会高兴啊! 周慈蝶没有任何的愧疚,嗤笑了一声。 “抱歉,习惯了反击,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庆峰看着那满是伤痕,有表情就更可怕的脸:“还真当自己是曾经的第一美人吗?” “谁见了都想占便宜?”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多可怕?” 哪怕就是之前那些假脸,也比面前这顺眼得多。 周慈蝶表情呆滞了一瞬,随后就恢复了正常,似乎并不在意这讽刺:“堂堂天宇商会的总首领,居然是个以貌取人的,也是这么多年瞎了眼。” 没想到这也是个恶劣的男人,关键时刻,照样很没品的拿人痛脚来取笑。 庆峰冷着脸:“说得是,老人来救你,还救错了。” 周慈蝶也冷笑:“你为什么救我呢?像我这样的,在庆首领眼中,不该任其自生自灭吗?” “就算出现,也应该是为了杀人灭口啊!” 庆峰:“明知故问,国内委以你重任,你自然可以活。” “不过……你为什么会被皇太女抓住了?” 周慈蝶咬牙切齿:“萧景,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还活着,甚至知道我在给安国做事。” 庆峰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你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们查你做什么?” 不是可以查,不可能知道的吧! 殊不知,只是依靠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主线,然后周慈蝶跟安国女皇接触的时候,被南崎发现了,很多事情就串起来了。 其实细节,虞婔并不清楚。 周慈蝶是被虞婔胸有成竹的样子和知情的审问给惊住了。 庆峰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薛家的事情早就已经翻篇了,周慈蝶也已经死了。 当年除了用来背锅,她完全不是重点。 谁闲得没事儿将她查个底朝天啊! 何况当年处理了那么多相关资料,她也不好查才对。 第916章 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 至于突破口……周慈蝶状是想起了什么? 咬牙切齿的说道:“薛家?” 庆峰不解:“这跟薛家还有什么关系?” 周慈蝶吸了口气,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将那个薛家女给杀了。 “你忘了?几年前,我让你处理了一个从教坊司逃出去的女人?” 庆峰一脸迷茫,显然根本就不记得这么回事儿了。 毕竟,周慈蝶要求的,他也只会交给手下去做,不可能亲自去的。 转眼就忘很正常啊! 周慈蝶:“之前那个村子被抄了,那个姓薛的肯定交代了什么……” “果然,上次她是认出我来了。” 原本她只是为了保险才出的手,当然还有对薛家的恨。 庆峰无语:“薛家人?你为什么不直接杀?” 周慈蝶冷哼一声,看着薛家女受尽折磨,才能泄一泄心头之恨。 当年乱伦的名头,若非薛大人给了盛昌帝提示,盛昌帝也不至于能想到扣她头上。 只是她这么个人,无法跟薛妃的身份比而已。 她对薛家早已经恨之入骨。 一旦有机会折磨薛家人,她怎么可能让她死得那么干脆呀? 庆峰呵呵:“所以,打蛇不死……这事儿是你自己招来的。” “竟然还要我出手救你。” “你可知我这一出手,担了多少危险?” 周慈蝶不以为然:“我不重要,六公主根本没空理会我。” “审问就一次,也没问出什么,只是确认了她的猜测就将我抛在脑后了。” “这次你只需要将我这个人救出来就行了,比当年可要轻松多了。” 庆峰觉得生气,暂时又拿周慈蝶没有办法,“你已经暴露了,立刻找机会离开帝都。” “你手里的事情和人都交接一下,至少最近几年你不能再回来了。” 周慈蝶嗤笑:“怎么?事到如今竟然想卸磨杀驴?” “手里的事和人交接了,我还能活吗?” “怕我当傻子耍?” “滚吧,两看相厌,就离远一点。” “你还没资格交代我做事。” 庆峰吸了口气,觉得当初女皇手伸得可太长了。 周慈蝶这样的,竟然直接对女皇负责。 严格说来,他们俩是平起平坐的身份,没有谁管理谁,确实没资格。 而且,周慈蝶手里到底有些什么人什么事,他也不是完全清楚的。 周慈蝶经常接到女皇的密信,偶尔会让天宇商会帮忙,双方交集没有那么深。 庆峰很是烦躁:“你要做什么?事到如今你要是乱来,暴露了天宇,你也别想好死了。” 周慈蝶嗤之以鼻,“你以为我怕?” “我只是想查明女皇的死而已。” “你看,皇太女知道这么多东西,会不会就是她?” 庆峰摇头:“我不知道,我要的是证据,你要是能将证据摆在我面前,我就我认。” “再说了,你就算查到证据又如何?” “如今安国新帝已经登基,但是竞争对手还很多,国内的事就够他焦头烂额了,还有空过来追究女皇的死因吗?” “是你能杀了皇太女,还是我能?” “认清现实吧,将女皇留下来的人发展好,将来安国有需要了再提供,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 安国女皇怎么死的,真的不重要了。 除了周慈蝶,没人会在乎。 包括开春才准备回去的使臣,都已经在考虑抱新帝的大腿,还是抱旁人的了。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安国使臣,自然是被天宇商会给藏起来了。 已经封路,若是强行离开,那只会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还有大蒲和西商在虎视眈眈,他们根本冒头。 虽然是人数最少的,可也有八百人,这目标难道还不够庞大吗? 再说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扛得住在这样的天气赶路的。 至于谈判的结果,使臣们暂时没敢往国内发,还祈求庆峰帮忙隐藏一二,免得他们就回不了国了。 所以,安国国内还不知道呢! 大蒲和西商的使团自顾不暇,还没想到这么去拖西商的后腿。 消息竟然就这么瞒下来了。 当然,虞婔一直盯着大蒲和西商使臣的,若是他们朝安国飞消息,高低拦下来。 这消息,定然不能提前抵达安国。 总之,只有周慈蝶在不顾生死的追杀女皇的死因,庆峰很担心她会将手里的人和势力给搭进去,那可是这么多年培养起来的。 周慈蝶脸色难看得很,“我说,不用你来教我做事。” “还有,你不要忘了,我本来就不是安国人,我只对女皇负责。” 庆峰双眸顿时带出了杀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想背叛安国了。” 周慈蝶敏锐的感觉到,她若是敢点这个头,恐怕下一瞬就会命丧当场。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说,我手里的人和事,你别管,本身也是我建立起来的,虽然有你的帮忙,但是我也还了人情。” “我杀不了皇太女,我也不会再去查女皇的事,接下来我也不会做什么意外的事。” “我们就此分开,短时间内不要再见面了,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她是不会去查,因为她已经确定,安国女皇的死,就算不是虞婔让人做的,也定然是虞婔身边的人。 无论是谁,她可能都无法成功报仇。 顿时开始转移话题:“你没发现吗?皇太女的眼睛似乎遍布各个角落,你不想有什么事,只有不接触。” “还有那些使臣,你也要小心。” “不要以为皇太女就真的什么都查不到,这是这次和皇太女接触后,给你的忠告。” 暗中的眼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虽然距离也有些远,但是他真的听到了。 庆峰被一顿抢白,到底没忍住,最终甩袖离开。 这女人,不识好人心。 明明当初是他谋划的一切,将周慈蝶给救下来的,虽然是听从了女皇的命令,但实际行动的是他啊! 周慈蝶竟然只感激女皇,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 他一点都不想跟这样的人共事,不接触就不接触吧,天宇商会屹立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虞婔却因此知道了,周慈蝶手里有人和势力。 到时候对天宇出手,必然还得好好防范。 “她应该会休息几天,你们盯紧点,可不要把人给弄丢了。” “若是有需要,直接将人再次抓回来,也不能丢,知道吗?” “再抓回来,让天宇再救一次就行了,跟丢了可就不知道从哪儿找了。” 第917章 小七为什么没有 属下们面面相觑。 皇太女的要求,真的永远跟普通人不一样。 一般来说,都会预防暴露,宁愿跟丢也不能露馅儿。 到皇太女这儿,就是可以再抓回来,然后放走。 这……猫戏老鼠吗? 猫会怕老鼠知道它是什么生物吗? 虞婔则是感叹,在这没有监控的时代,乾宇又这么大,躲起来可是很难找的。 反正天宇得救。 不管怎样,想方设法都要救出去。 真当天宇不救了,那周慈蝶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她背叛乾宇的代价就该好好承受了。 说实话,还真就是耍老鼠了,顺便钓钓鱼。 虞婔想要的是周慈蝶背后那个用毒高手。 藏得可太严实了。 查了这么久,连人选都还没确定,更加不说发现存在的线索了。 虞婔叹了一声:“我一直觉得,安国女皇突然出现在乾宇,很可能跟周慈蝶或者她手下的人有关。” “安国到乾宇,可能不只明面上那一条路。” “所以,对周慈蝶接触过的人看紧一些,若是有人要逃,直接抓,不必汇报。” 情况紧急,那自然要特殊处理。 大过年的搞事儿,到时候一起算总账。 安排好,给天宇商会制造了一些假象,虞婔就舒服的睡了。 都小年了,暂时也没什么大事儿,虞婔处于半封玺状态,说小年夜到除夕这段时间,朝廷事务正常处理,该办的事儿会办好。 但是不必每日都上朝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延时上朝的习惯中,文武百官很良好的接受了。 并且很懂得体会其中的乐趣。 后院家属也开心,当着家庭顶梁柱的面,一起将皇太女夸了又夸。 有些内心本来还略有微词的,也不由得被平复了。 最终自顾自的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当了一辈子的官儿,还是享受这难得的放假时光吧! 以前可从来没想过还能这般闲适。 仿佛终于体会到了过年的意义。 不然,每次过年过节都比平日里更忙,心里根本就不期待过年啊! 文武百官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家庭团圆时光。 体会到好处后,便将朝廷给暂时忘在了脑后。 就像虞婔说的,不是威胁到皇朝的大事,不是急得非要这几天处理的事儿,都可以暂时押后。 当然,如果确实有这类事情发生,立刻到公主府来找她。 虞婔无声无息的将办公地点转移了,真的不想每天那么早的去皇宫待着了。 主要盛昌帝骚操作太多,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 她真的很怕突然天降麻烦。 家务事这种东西,她不想越俎代庖。 后宫一切事宜,虞婔提议交给了德妃和俪妃。 王贵妃实在是,怕这怕那的,怕承担责任,事情着实做不好。 暗地里来虞婔面前哭了好几回,胆小如鼠,不敢管宫权。 虞婔也着实看不得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她如此诚心要减负,最终还是选择了成全。 如今就德妃和俪妃有儿子,接手也名正言顺,最重要的是,捧一捧,有了权利后,指不定就越发不安分了。 让这些人早点搞事,真比晚好。 主要是,这么说,别人和她们自己都意识不到,她在捧杀。 也就盛昌帝以为虞婔在生气,还暗地里让人来请她进宫。 虞婔轻笑一声,就让人带了一句话给盛昌帝。 “儿臣没生气,儿臣只是替七皇妹不值,就替父皇一句,在父皇给其他兄弟姐妹保命底牌的时候,可有给七皇妹留一份?” 听见转述,盛昌帝顿时没了侥幸心理,虞婔真的什么都知道。 一股气直冲脑门,盛昌帝感觉有些犯晕。 有些手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无法解释才尴尬的:“她监视朕?” 余英连忙安慰:“皇上,势力已经到几位皇子公主手里了,不需要监视皇上,也一样能知道啊!” 他觉得六公主一直都是聪明人,根本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最大的可能是几位皇子公主露了馅儿,得了好处,知道六公主没有,真的毫不掩饰,好吗? 盛昌帝的理解真的不同:“她监视其他皇子公主?” 余英:“……皇上,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就是六公主身边,也有皇子公主的眼线……” 盛昌帝:“……”他脑子真不够用了。 只能说,脱口而出的是最真实的想法。 他私以为,虞婔都这么强了,其他皇子公主不过是为了生存,何必还放眼线监视?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无论哪个做父母的,都会更加偏向弱一些的孩子。 没说分保命牌的时候,为什么七公主就没有,盛昌帝呐呐:“小七好久没回来了……” 不想说,他真的已经忘了这个女儿。 余英没有搭话,主要也不想刺激盛昌帝。 此时的盛昌帝,神情恍惚,记忆出现偏差,真的一点刺激都受不得了。 内心却知道,到底是忘得彻底的,因为三公主也在外面啊! 但三公主也是有的,暂时交给了骁王而已。 在盛昌帝的潜意识中,七公主一直被六公主保护着,六公主上位,七公主会得到最大的好处,哪里需要保命的手段? 虞婔就会禁不住冷笑,看,在盛昌帝的想法中,保命手段就是用来对付她的。 说得再好听,也没有做得让她宫寒。 也别说他到底将皇位传给她了,其实盛昌帝最终还是为了他自己流芳百世,为了胜先皇一次。 她都绞尽脑汁,嘴巴说干了,加上天道帮忙才成了,结果还要面对各种各种拖后腿的磨难,她都容易吗? 再说了,她的确会护着七公主。 但是,人人都有的来自父亲的分配,为何七公主就没有? 传了这么一句话后,虞婔终于迎来了清静的日子。 不过,她也知道,盛昌帝好像精神出了问题,老年痴呆比较明显严重了。 不睡觉的时候,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上一刻说完的话,下一刻就忘了,重复率比较高。 也就余英能耐心之极的伺候着盛昌帝,付出了十二般的耐心。 虞婔偶尔听盛昌帝的消息都会升起一丝感动。 虽然是主仆,可余英对盛昌帝当真非常诚心。 第918章 人情和年礼 虞婔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肖宇各种叮嘱宫内外的部门。 对于盛昌帝的供应,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不能有任何的懈怠。 就怕大家看见盛昌帝如今的模样,暗地里给余英脸色和苦头吃。 皇宫那么多奴才,什么样的虞婔没见过? 还真别说,那个花公公就真的想挪盛昌帝的份例,倒是没想自己贪,想拿去抱如妃的大腿。 旁人不清楚,花公公竟然发现了如妃和虞婔的关系,比大家以为的要深厚得多。 大概以为虞婔上位,如妃很可能会捡个太后当当,想趁其他人不知情时讨好讨好。 如妃反手就告到了虞婔这儿。 虞婔想起了萧景对此人的提醒,便以此为借口将人送去了慎刑司。 她可是有记忆的,花公公当初也没少欺负她和七公主,真以为她不记得? 不过花公公往上确实会做人,竟然能让余英亲自来给他求情。 虞婔也没怎么,就是将花公公贪盛昌帝的东西去讨好如妃的证据摆在余英面前,一切都足够了。 触及盛昌帝的利益,余英可六亲不认,直接炸毛。 别的根本无需提供,花公公在慎刑司只会更惨。 只要她表明了态度,旁人就不会敷衍盛昌帝和余英,这个年好歹不难过。 盛昌帝想,后宫的女人还能去陪他。 小年夜的第二天,虞婔就收到了七公主从远处托人带回来的年礼。 无数的大箱子,丰富得仿佛挖了一个宝藏似的。 “如此参差不齐?莫不是抢劫了?”虞婔好笑的对七诗说道。 七诗是算着时间“飞”回来的,好歹将年礼给亲自送到虞婔手上。 七诗无奈:“还真是……” 虞婔诧异:“啊?怎么回事?” 七诗:“殿下,七公主她啊,根本不掩饰自己的行踪,有人不怀好意的找上门,她就反打回去,然后将人家老底抄了。” “不知不觉就积累了一大笔家底。” 说着,还将手里的锦盒递给虞婔,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银票。 乱七八杂的,什么钱庄的都有。 面额都比较大,只为塞满盒子。 虞婔:“……”所以,七公主在钓鱼执法? 七诗解释道:“不过在抄家之前,公主还是会调查的,不仁无德的人家才会抄没,美其名,劫富济贫。” “这些不仁德的富,救济国库的穷。” 虞婔:“……”很有道理的样子。 “小妹真的不必如此努力,在外面就好好玩。” “对了,我挑一些代替她给父皇吧,这种时候不能让外人抓住了把柄。” 反正入了盛昌帝的私库,也是她了,左手倒右手的问题。 不过,虞婔突然想到,盛昌帝的私库,继承权还有别人。 不行,得让盛昌帝写下圣旨,不然到时候私库里的东西还得分给别人,她现在往里面塞,可就便宜了别人。 虞婔摸了一把汗,差点就忘了这茬。 还得是盛昌帝将江湖组织分割分配给儿女提醒了她,不能过于相信盛昌帝的话。 七诗:“殿下,公主已经另外给皇上准备了年礼,不会让人挑出错来的。” 七公主看到了三公主的骚操作,虽然最后俪妃给弥补了,但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七公主从一开始就准备得妥妥的,不想让虞婔操心。 还有?虞婔沉默的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大箱子,把她偌大的院子都塞满了,还排到了院子外。 这是抄了多少家啊? 毕竟不是每一家都全是好东西啊,送到她面前的,已经挑出来的最好的了。 没想到,除了挖宝藏,还可以这么玩? 虞婔突然发现,虞婷这样不仅仅是得到了财富,还可能一点点削弱了十大商会的势力。 为了发展,十大商会是来者不拒的。 一些小商户,小家族,依附的很多,抄一家少一家啊! 虞婔忍俊不禁:“让你家主子小心些,过了年就不要这么玩了。” “这些商户的消息来源比较快,发现问题恐怕就不会上当,到时候会猜到小妹手里有一大笔财富,恐怕会联合起来狙击她。” 行事作风得变,不能一直一个样儿,容易被人摸清,然后布下陷阱算计。 七诗领悟:“奴婢一定转告的主子。” 虞婔点头:“让她换地方再玩,薅羊毛这种事,也要给羊生长的时间啊!” 七诗敬佩:“奴婢明白。” 将七诗送走,虞婔就让四红忙碌起来,把东西入库,然后挑一些拿得出手,但是价值又不算特别惊人的东西,然后准备赏给各家做年礼。 盛昌帝的私库被清理了一波又一波,留下的都是最好的了,她有点舍不得。 至于虞婷给盛昌帝的年礼,为了不让人诟病也不差的。 然后,除夕之前这几天,虞婔更愿意成为交换年礼的过程。 各家各户送到公主府的年礼可不轻,虞婔得按身份地位去赏赐。 而不是仅仅的等价交换。 毕竟,以前的虞婔,大家关注不多,送年礼比较随意,今年可不能太随意了,一个比一个重。 但是虞婔却不能等价还回去,她不是还礼,是赏赐。 不能过重,也不能太难看,不然都会给外面什么奇怪的信号。 毕竟,她出手代表的不是她个人,而是朝廷,是皇室。 这事儿可伤脑细胞了。 虞婔将这等“大事”交给了四红,自顾自的拿起了姜嵋送来的详细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 还要写信跟姜嵋沟通。 终于发现了其他从安国到乾宇的路径。 四红焦头烂额之际,主力是红兰。 红兰对于账本和人情非常的有天赋,对于这些复杂的送礼还礼关系,只要虞婔定下基调,再看看以往的例,迅速的就理清了。 最终红鲤三人也不勉强自己了,都在一旁等红兰的丰富就是。 哪家送什么东西,先找出来放好,贴个纸条就行了。 这事儿吧,其实应该是皇宫管内务做的。 但现在情况不对劲,皇宫内部有管理者,虞婔又在公主府。 所以,这就是领导人太多的坏处了。 同一件事情,下面的人不知道该听谁的才合适。 虞婔就干脆在公主府还礼了,后宫那边就管她们自己。 第919章 先确定了继承再说 之后,虞婔还收到了虞姝的年礼。 她做了皇太女之后,虞姝的信一直有些阴阳怪气的,估计是气得不轻。 据说一度还想赶回帝都,被唐南给呵斥了回去。 最主要的是虞姝连知府后院都管理得一塌糊涂,自己填了不少银子,却什么都没得到,还想当皇帝? 真以为只是坐在那椅子上就可以了吗? 虞姝的年礼送来了,但虞婔觉得,可能是唐南的手笔。 这并非虞姝的意思。 而俪妃和骁王那边,表面是正常的,并没有特别招眼。? 暗地里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为什么说不像虞姝的手笔,那是因为有单独一份是给盛昌帝的,这次做得极为面面俱到。 虽然去年被俪妃数落了一顿,也有弥补操作。 但虞姝可不是那种听了就会改的人。 加上盛昌帝封了虞婔为皇太女,虞姝没有爆炸已经很克制了。 突然这般面面俱到……完全不像虞姝了。 更可能的是唐南的操作。 虞婔想到了皇帝私库的危机,顿时也有些坐不住。 接下来几天,在余英实在没办法,让她去看看盛昌帝时,虞婔终于同意了。 此时此刻,又是盛昌帝愧疚感最浓的节点,好办事。 虞婔有心理准备,但见到盛昌帝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几天不见,盛昌帝老了好多,头发已经完全白了,整个人反应就是迟钝。 浑浑噩噩的,行将就木的样子,该不会连除夕都熬不过去吧! 余英端了一杯热茶来:“公主,皇上知道错了。” “这几天也后悔得不能自已,现在这样子……唉,能不能就原谅皇上?” 虞婔看了他一眼:“余公公,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 “事情已经成了事实,余公公应该也知道本殿将来要面对什么吧!” 余英一直都叫她公主的,很少叫殿下。 “唉,奴才知道,只是想让皇上在最后的日子过得安心一些。” “皇上现在这样子,不可能再插手了。” 虞婔:“……”还能插手,那才是她倒霉吧! “余公公你知道的,那个组织的实力很强,若是有万一……本殿也活不了多久的。” “这跟原谅不原谅,真的没关系。” 涉及性命,还谈原谅? 她看起来就那么像圣母吗? 余英叹了一声:“公主,还记得圣哲书院吗?” 虞婔迷惑,“怎么了吗?” 余英:“当年圣哲书院的山长,从先皇手里获得一些东西。” “皇上预测,除了一张空白的传位圣旨,应该还有暗龙卫的暗龙令。” “那是可以号召一切暗卫的令牌。” “而这块令牌,没有在暗龙卫手里,也没有在皇上手里,皇上其实一直都在找。” 虞婔心口一紧,所以,当初程安说只有传位圣旨,并且被烧毁了,盛昌帝才一直不信? 怪不得呢,盛昌帝一直不放过程安。 “所以……这跟那个组织有什么关系?” 余英:“那个组织的人,管理层都是暗龙卫培养出去的,暗龙令同样是可以号召他们的。” “皇上虽然将那组织分割了,只要公主找到暗龙令,也就有机会号令他们,解除这样的危机。” 虞婔:“……”那令牌还有这样的功能? 所以当初先皇将这给了程安,是真的打算盛昌帝不适合做皇帝,就直接掀翻的啊! 这后手留得……怪不得盛昌帝怨气也挺大的。 “本殿知道,余公公是想替父皇挽回一些什么,所以提出了一个可行性的办法。” “听起来是不错,可这暗龙令在哪里?” “真的在那个叫程安的手里吗?暗龙卫首领都不知道的事,让本殿去哪儿找?” “这主意,有等于无。” “算了,余公公不必这么介怀,你知道本殿的脾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有些承诺可能要食言了。” “当初答应父皇,不会对他们出手的,可如今,本殿不可能任由他们对本殿攻击而不回击。” “那样,本殿可就要生气了。” 有气没处发的话,很可能就会不择手段,到时候那几个死得有多惨,连她都不知道了。 余英苦笑,这种事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这时就听见盛昌帝那中气不太足的声音:“随你了。” 虞婔回头,没有动作,眉头一挑:“随儿臣?父皇确定吗?” 余英来到龙床边,将盛昌帝扶起。 盛昌帝反应了好一会儿,“朕确定,朕不再插手。” “朕已经给了他们保命的东西,并且叮嘱过他们用途,他们听不进去,非要乱用,朕也管不了了。” “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朕只希望,你让暗龙卫培养一批人给小七。” 虞婔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七皇妹那边,父皇也可以不必操心的。” “儿臣自会保护。” “只希望父皇想清楚了,儿臣可以反击了是不是?” 盛昌帝吐了一口浊气:“可以,不过,你答应皇后的,给靖王和小二的三次机会,希望不要食言。” “毕竟皇后已经做到了她能做的,而你,君无戏言。” 虞婔没忍住,笑出了声。 果然要求别人和要求自己,那是不一样的。 君无戏言……她一直都在做,但盛昌帝又几时记在了心上? 食言一次两次,乃至无数次,她都懒得数了。 “自然不会,那是儿臣答应皇后的。” 虞婔已经不想跟盛昌帝讨论这种事了,没意义,盛昌帝若是换了想法,又会改一个说法。 盛昌帝在虞婔这儿的信誉度已经欠债了。 “既然如此,趁父皇还能思考,不如将私库的东西也给分一分吧!” “免得到时候都来抢,说儿臣已经获得了皇位,凭什么还能拿私库的东西?这……儿臣就说不清楚了。” “这个皇位继承了,好像就所有东西都不能要了似的。” “父皇以为呢?若是也这么以为,那其实父皇可以另外选继承人的。” “儿臣也不想当个一穷二白的傀儡。” 将所有话都先给堵上,虞婔都懒得去猜盛昌帝的意思。 啥事儿摆在明面上来说。 盛昌帝真要分给几个子女那就分,反正到时候抄家,多的抄回来。 盛昌帝吸了口气:“钥匙已经给你了,自然就都是你的。” “朕从未想过要将私库给分出去。” 他穷过,自然知道私库对新帝的重要性,再搞什么事,新帝上位确实不好做。 第920章 都是他逼的啊 虞婔并不感动,反而有些不以为然:“那就叫几个大臣来做见证,然后写下继承圣旨,免得到时候儿臣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盛昌帝一顿,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噎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当他脑子现在有点糊也知道,是他一步步将事情搞成这样的。 他一直不相信虞婔会放过其他兄弟姐妹,所以才绞尽脑汁的给其他儿女留保命牌,然而,其他儿女拿着保命牌,转头就将他卖了,变成了攻击牌。 是他自己将虞婔的信任给挥霍掉的。 其他儿女,也在挥霍他的爱护。 就算以前他还有点分点给其他儿女的想法,现在也完全没有了。 这些儿女从来不缺银子,但虞婔拿来却是建设乾宇的,那可缺不得。 再说了,盛昌帝此时有了更多的明悟,他如此替皇子公主着想,到时候恐怕还觉得他给得不够多,分配得不够平均。 确实也会像虞婔说的那样,以她已经继承皇位为由,不让她分私库的东西。 “好,朕这就给你写。余英,去请杜太尉和姚丞相,还有六部尚书来,对了,齐王也请来。” “要不要朕将传位诏书也写给你?” 虞婔轻笑一声:“那好,多谢父皇了。” 她现在越发的信不过盛昌帝,正想着什么时候让他将传位诏书也落实了,免得夜长梦多。 虽然她不怕有人撬墙角,但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又何必给自己增加难度。 盛昌帝能主动提及,那再好不过的。 至于感动?没有的。 感激?更不存在。 盛昌帝不过是现在觉得愧疚了,想要弥补而已。 给她造成的伤害和麻烦,可没有减少半分。 见虞婔答应得这么爽快,盛昌帝内心又有点酸楚。 明明是他自己提的,却又希望听见以前那样的回答,仿佛只有这样才是原谅了他一般。 可虞婔应得又快又干脆,情况或许比他以为的要严重得多。 等待期间,虞婔也不会主动找话题了,盛昌帝也不知道说什么,情绪不好,不知不觉就想远了,殿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余英走路都轻手轻脚的,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杜太尉,姚丞相,和六部尚书过来,急匆匆的也觉得气氛有点怪异,不由自主的规整了脚步和礼仪。 进来第一眼看向皇帝,见他好好坐在床边,才松了口气。 虞婔看得稀奇,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来得这般急,不会以为盛昌帝快挂了吧! 在盛昌帝说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姚丞相下意识的说道:“皇上,为何不等除夕过后?这么急着写遗诏?” 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啊! 在路上就心惊胆战的,还以为皇帝要驾崩了呢! 就不能安安心心的过完年吗? 再说了,六公主都已经是皇太女了,足以顺理成章的接任皇位,遗诏什么的,其实都没必要。 盛昌帝脸色一沉:“废话多,让你拟旨就拟,哪那么多废话?” 姚丞相:“……”所以,发生了什么,怪怪的? 虞婔扫了一眼姚丞相,意思很明确,怎么?又要想什么理由来拦截她上位了? 姚丞相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刚才的话不妥。 他本意是没有必要急在这两天,有没有遗诏,对皇太女来说关系不大。 有也只是锦上添花。 真的没有反对皇太女登基的意思啊! 感觉自己无法解释,姚丞相连忙开始准备文房四宝,磨墨写字。 得,盛昌帝说得对,他还是别废话了。 多说多错,少说多做事。 这父女俩气氛突然就怪怪的,还是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免得自己扛了什么还啥都不知道。 这皇家的父女还真就是……别别扭扭的。 原本拟旨的事情都是翰林院的人来做的,只要皇帝不是硬性要求。 然而,遗诏的话,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所以就让丞相亲自来了。 杜太尉等人一开始跟姚丞相的想法差不多,急火燎原的赶来。 发现盛昌帝没事儿就放松了,然后便明白是叫他们来做见证的。 得,赐座了,那就坐下好好喝茶吧! 总感觉这父女俩吵架了…… 后来齐王也抵达,直接加入其中。 看着姚丞相先将圣旨要写的内容写在纸上,确定没有错误才会正式开写。 虞婔扫了盛昌帝一眼:“父皇这手……还能写字吗?” 盛昌帝一愣,心下越发难过:“要朕亲自写?” 虞婔叹气:“没办法啊,涉及那么多利益,不能不慎重。” “儿臣也怕啊,到时候说姚丞相本来就是跟儿臣一伙的,不作数怎么办?” “还是父皇的笔迹更加让人安心,也更加无懈可击。” “对了,辛苦父皇,最好还能一式三份,万一被人毁掉,还有备用的不是?” 这又不是什么空白圣旨。 而是确实写了她的名字,齿序,封号,想改是不可能的。 所以根本不怕多备几分。 盛昌帝:“……”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呼吸会痛,心在哭泣。 他都做了什么?将小六都逼成这样了? 所有的仔细谨慎,以及未雨绸缪都用在这上面了。 可都是他逼的啊! “好!”盛昌帝喉咙干涩,声音都有些失真。 身形没动,让余英将桌子搬到面前,提笔将姚丞相拟好的模版,一点点写在明黄的圣旨上。 来见证的几人面面相觑,觉得莫名其妙。 做到这地步也是没谁了。 皇太女绝对又在预判谁的行为了。 看起来像是皇太女在任性。 然而,盛昌帝的愧疚都要溢出来了,他们不可能感觉不到。 看似皇太女的要求挺离谱的,但盛昌帝一边纵容一边弥补。 当真看不懂这对父女。 几人围观得心痒难耐,挠心挠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都让人来现场吃瓜了,居然不给全瓜,多损啊! 然而,盛昌帝和虞婔都没有讲明的意思,他们也不敢问,只能看着盛昌帝艰难的写圣旨。 对,略微艰难。 一共两个圣旨。 一个是私库给虞婔的意思,其他人无权染指。 另一个是传位遗诏,等盛昌帝驾崩就会拿出来宣读的。 原本两个还行,但虞婔要求一式三份,那就得写六份。 以这时代的圣旨模版,一份的字还不少,字体繁体,笔画比较多。 第921章 掩饰的都准备好了 对盛昌帝来说,体力消耗是真的挺大。 加上虞婔不想要有影响字体的因素存在,又清楚的知道盛昌帝没有写更多份的力气,那都是写一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写一份。 这时间拉得就长了。 几位见证人的茶是换了一杯又一杯,虞婔极其有耐心的等着写好一份收一份。 晾干,盖上玉玺印都是必定的操作。 装的锦盒也要尽心挑选,至少得符合这份圣旨。 与此同时,虞婔仔细的检查各种细节,还慢慢的在考虑,有没有哪里不严谨? 真要说不严谨的话……虞婔扫了一眼丞相等人,觉得还是见证人太少了。 到时候非要说这几个头部的官员都被她收买……行吧,无所谓了。 这点事儿已经无伤大雅。 只有盛昌帝越写越呆滞,仿佛很久没这么累过了,又不能有错别字,到后面就越来越慢。 不说每个字看好了再下手,每一笔都得比划清楚了。 盛昌帝只觉得,这比他刚开始学握笔,学写字都难熬。 从来不知道,写个字也能将人逼到这种程度。 到最后,盛昌帝只感觉眼睛湿湿的,心下一凝,只是暗自告诫自己不可以哭出来,那可真的不如当场驾崩。 好不容易写完,才发现不是泪意上涌,而是眼皮子都在出汗。 亵衣早已经湿透了。 精神一松,盛昌帝神情已经有些恍惚。 等缓过来,连虞婔和几位大臣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余英已经伺候他沐过浴,并且一直劝他不要再操心太多事,好似哄小孩一样,直接将盛昌帝给哄睡了。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说不操心就不操心的。 临睡前,盛昌帝还在嘟嚷着让余英提醒虞婔,要将圣旨好好保存,在公开之前可不能落到了别人手里。 余英只是一一答应下来,整个人有些悲伤寂寥。 虞婔收到盛昌帝的嘱咐也不在意,没有人能找到她藏好的圣旨。 而且见证人少也有少的好处,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查都是谁出了岔子。 太尉丞相以及六部尚书,一共八人,已经紧着皮过日子了。 他们知道就算说梦话也绝对不能透露。 而他们刚回到家,家眷还没来得及了解,就听见宫里发了几道圣旨,无伤大雅的,但是关乎年礼。 皇子公主们都照顾到了,还有一些勋贵功臣。 一切显得那么忙碌又自然。 家眷们一脸了然:“原来让你们入宫就是为了这事儿啊!太女殿下就是太小心了,按照以往的例做不就好了?” 八人一脸麻木,内心没心生出半点波澜。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果然,皇太女果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在成功得到想要的圣旨时,也早准备好了掩饰的。 这下可好,所有人都自以为了解了,根本不会知道在龙腾宫都发生了什么。 虞婔回到公主府,叫来了暗龙卫首领,本来嘛,盛昌帝还没有完全将暗龙卫交给她,首领和一部分保护这个盛昌帝的,她其实没有一一见过。 好在,这人也听她的命令。 “听余公公说,暗龙令是能号令那个江湖组织的?” 暗龙卫首领低头:“回殿下,不是暗龙令能号令那个组织,而是从暗龙卫训练场出去的人,都会终生遵循暗龙令行事。” “也并非什么人拿到暗龙令都可以号令这些人。” “暗龙令很重要,但是持有人更重要。” 闻言,虞婔点了点头,这才对吧! 如果什么人拿到暗龙令都可以号令暗龙卫那还得了? 怎么保证皇帝的安全? 这么一解释,对于先皇能将暗龙令给程安传承,那就能理解了。 虞婔:“持有人是指……” 暗龙卫首领:“最高命令是一国之君,只有当皇朝没有一国之君时,其他人持有暗龙令的人才会成为第一命令人。” 虞婔恍然,也就是说,暗龙卫永远属于皇帝。 可当皇帝不在了,谁能拿到暗龙令,那就能指挥暗龙卫夺嫡了。 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一定也有限制。 暗龙卫首领:“不过,也细分很多种情况,并不是一条规则就用到底的。” “如果确认不对劲,暗龙卫就需要隐藏起一些重要的东西,并且静默起来,等待明君。” 这话都说了,显然首领对虞婔没有恶意和别有用心。 毕竟,知道了这些规则就可以规避。 不承认虞婔这个新帝的话,这点怎么都要瞒得死死的。 虞婔来了兴趣:“比如什么情况会发生什么?” 暗龙卫:“首先,国君的死因,正常驾崩还是有别的情况,是谁出的手等等,如果是罪魁祸首,即便有暗龙令,暗龙卫也可以违抗,并且强行收回暗龙令。” 虞婔:“……”那这么说,先皇还给程安埋了一颗雷啊! 怪不得先皇那么放心程安,竟然将传位的事情都交给了他。 但凡程安有半点不对的心思,对国君不利,暗龙卫就能灭了他们全家。 那暗龙令,是权力,也是保底。 还真是,先皇不可能做太蠢的事。 就是这暗龙卫的规则挺稀奇的,至少建立暗龙卫的人,很相信暗龙卫的训练和判断。 虞婔念头闪过,暗龙卫首领还在举例:“若是一切正常,获得暗龙令的人,在命令暗龙卫做事夺嫡的时候,同时也会被暗龙卫安排为君的考验。” “若是无法通过,暗龙卫也会消失,并且收回暗龙令。” 虞婔:“……”这就挺好的,至少不会一直助纣为虐。 当然,出现意外,暗龙卫首领出现异心另算。 “这规矩,可是开国帝后定下来的?” 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民主筛选。 暗龙卫首领:“是。” 虞婔:“那现在,本殿和暗龙令的命令,谁高谁低?” 暗龙卫:“殿下。” “殿下虽然只是皇太女,也是未来的国君,并且,是当今圣上亲自传承的。” 虞婔:“可是,那组织也是父皇亲自传给其他人的,所以,也要高于本殿的命令。” “没有暗龙令,本殿确实就无法遏制他们对吗?” 暗龙卫低头沉默,沉沉的说道:“是。” 以暗龙卫的规则,当年也不可能想到盛昌帝会如此骚操作啊! 第922章 都有安排 这也不影响暗龙卫的运作。 但是,会让暗龙卫很难做,夹在中间几面都不是人。 当然咯,合格的暗龙卫都会听皇太女的,但是,无法帮皇太女分忧,更无法控制那个江湖组织的半自己人。 虞婔:“说来说去,本殿还是得有暗龙令对吗?” 幸好啊,她有。 更幸好,当初她偷偷摸摸将东西拿到手了。 如今,就是程安都不知道,藏在钟离一族的东西,已经落入她之手。 自然,对一国之君来说,这暗龙令也没那么重要。 可对旁人来说,那可太有用了。 谁让她现在不是国君呢?预备役那也不是真正,钻了规则的空子。 暗龙卫首领点头:“是的,殿下。” 虞婔:“按照父皇的命令高于本殿的命令,哪怕是本殿荣登九五,也依旧无法命令那些人了吧!” 暗龙卫声音闷闷的:“是的,殿下。” 不然盛昌帝为何要亲自分割江湖组织,并且亲自交到皇子公主手上? 盛昌帝亲自下的命令,虞婔即便做了皇帝也无权更改。 唯一能破局的机会,是双重最高命令。 虞婔既成了国君,又能拿出暗龙卫,那么就能压下盛昌帝的命令了。 虞婔显然明白了,心里稳得很。 谁让暗龙令早就在空间里躺好了呢? 等于她随时都可以让兄弟姐妹的保命牌“叛变”,这样的话,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都不再是威胁,还可以因此给兄弟姐妹一些“祝福”,对吧! 剩下的,得等她登基之后再说,反正,盛昌帝是看不到了。 为了不落人口舌,留下话柄,盛昌帝不死,她是不会登基的。 最重要的是明知道敌人不怀好意,并且暗中谋划,说什么都得给别人机会发挥不是? 不然,她如何清除障碍? 讲真,不怪是个人上位都要手刃手足,毕竟像齐王这样,完全不会有想法的,那是真的少。 有时候不是不想听话,而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逼着起异心。 虞婔就不信齐王没后悔过,只是,他没有反抗的实力了而已。 特别是齐王连儿子都不能拥有,是虞浅可能被送去和亲之时,不意外的,她真有感觉到齐王的杀意和悔恨,只不过很快就消融了,最终都化为无能为力。 现在,她也是要以绝后患的心思,不然,以后办什么事儿都可能有膈应的,很恶心。 虞婔问完,“所以,父皇不知道暗龙卫的这些规则吗?” “他也不知道暗龙令在哪里?” 暗龙卫:“皇上从未问过,所以并不清楚。” “暗龙令倒是一直有打听,可是没什么线索,倒是之前那个程安让皇上很怀疑。” 或者说确实已经找不出其他可以怀疑的人了。 程安是最符合的人。 虞婔侧目:“那个程安在哪里?” 暗龙卫:“同样在行宫,跟之前那群匠人生活在一起,这样能成功隐匿起来。” 虞婔:“……”果然藏匿一片树叶最好的地方,是森林。 不过,她只是问问,确认程安活得很好就行了。 盛昌帝还活着,她暂时就不会去动程安。 否则,程安留下案底,可就影响程清歌了。 “继续查暗龙令的下落,现在倒也不急,那个程安,就算为了暗龙令,也要保证他活着。” 盛昌帝没杀程安,只是囚禁,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提醒暗龙卫不得要程安命即可。 虞婔敢肯定,盛昌帝不知道暗龙卫的规则,可先皇绝对吃透了的。 不然不会布程安这步棋。 得到圣旨后,虞婔也不怎么管盛昌帝了。 随便兄弟姐妹,后宫女人没事儿就跑去盛昌帝面前刷存在感。 盛昌帝精神不好,会被余英打发掉的。 盛昌帝情况好一点,跟儿女和女人们相处还有一些其乐融融。 察觉到宴会的好处后,虞婔对除夕宫宴就上心多了。 还会想一些新花样,争取让除夕宫宴更加热闹一些。 比如,单独的文会就没准备办了,直接弄一些灯谜大家都参与。 小年轻和小姑娘也就不必惦记大街上的了,宫里还安全很多。 但也没有打击文会,他们喜欢曲水流觞,击鼓传花等等的喝酒作诗,虞婔也提供的场所,并且提供了新的酒酿。 当然,新酒酿不是高浓度能醉人的,跟这时代的水平差不多。 毕竟不是冲着灌醉人去的。 纯粹姑娘们的活动,也整点,琴棋书画,想论就论。 年纪大的,已婚的,不想那么活泼就有听戏的,有精美的歌舞。 总之,单纯的喝酒吃席没太大的意思啊! 意图过于明显,除夕就得有除夕的热闹。 到时候虞婔不可能分身,会隐藏起来,事先找好位置,可以看全场就行了。 不急,这时代有望远镜的,想观察仔细点,隐藏起来才能好好观察。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做太奇怪的动作。 这次,后宫嫔妃也想参加了,毕竟,盛昌帝是真不行了,她们也想看看家人,想找找另外的出路。 不可以异想天开,还不能选一条更好点的吗? 对此,虞婔没有太大的意见。 只要不是跟敌人沆瀣一气,把皇室和朝廷的脸面踩在地上,不挑战礼仪纲常,都可以商量。 红鲤有些好奇:“公主想要怎么安排那些后妃?” “以前可都是划分到后宫一角,不温不火的过日子的。” 只是过于清净的日子不见得好过。 新帝若是想不起来,不照顾着点,即便是曾经的宠妃也可能被欺负。 而且,日日夜夜的困在小院子里,没病也会生出病来。 不怪大多先皇的妃子,是活不长久的。 虞婔轻笑:“看她们意愿吧,若是想要回家的……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要抛弃宫里的所有一切回家。” 想另嫁的,那得打报告,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只不过,盛昌帝还算有点良心,后宫年轻的姑娘其实不多。 虞婔将“抛弃”两个字说得很重,言下之意,出宫可以,但是宫里的一切都不能带走了。 不是她舍不得,而是宫里的东西这么带出去,后续麻烦太多。 至于银票嘛……她也不可能搜身,可以当没看见。 然而,这么多后妃的东西,说实话,也是一大笔财富了。 第923章 给了选择权 再说,虞婔还给她们自由选择权了。 反正留在宫里寿终正寝,很多东西也是要留下的。 虞婔早就发现了,一些非消耗品其实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只不过,有些人为了脸面,大概会放很久才会拿出来。 时间长了,还能不能拿出来可真不好说。 毕竟是赐给别人的,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蒙混过关,改变从属。 这里面的油水大得很,不让人盯着,损失也是相当惊人的。 明显宫制的产品若是没经过正规渠道流出宫,想要拿来制造麻烦就很容易。 出宫放弃一切,就等于连封赏都不会有了。 不可能让太妃带着封号还能另嫁啊! 所以,要出宫过日子还得需要一定的勇气,有自保的本事。 此时,红梅走了进来:“公主,如妃娘娘来了。” 虞婔点头:“让她进来吧!” 虞婔让红梅给如妃配制了一些温和的,慢慢见效的强身健体丸。 如妃吃了一段时间,身体果然好多了。 跟以前那动不动就病,一病就是半年的虚弱模样完全不同了。 这会儿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脸上竟然有了血色。 客气寒暄了一下,虞婔让如妃坐下:“发生了什么事?” 如妃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好像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当年本宫对六公主是不错的了。” “如今这后宫,巴结者也是越来越多。” “本宫觉得,还是问一下公主的想法,可不要误会了。” “本宫真的没有那意思,按照规矩,该怎样就怎样。” “平日里有公主照拂,本宫的日子过得好极了,并没有想太多。” 虞婔笑了笑:“别着急,那是别人的想法,不代表娘娘的想法。” “本殿从来都不会人云亦云。” “不会因此误会娘娘的。” 如妃叹了一声,这些人还真是会想,她其实并没有帮到六公主多少,就以为她会被册封太后? 这是何等离谱的脑洞? 哪怕是有名无实的太后,也比太妃强啊! 于是,有些人就开始投资了,想着趁现在,如妃这边好接近一些。 “都是之前那个花公公起了个坏头,本来,当年的事情,最早都已经十多年了,根本不会记得。” “也不知道姓花的告诉了多少人。” 虞婔:“……”看来给那花公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不应该啊,他想要自己占便宜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那么多人?” 如妃:“当时可能就花公公自己一个人,或者身边不多的人,但花公公进了慎刑司就没出去。” “这些知情的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拿去交换了别的利益,不知不觉就传开了。” 虞婔:“嗯?或许也是想抹黑娘娘,让我不再生起封娘娘为太后的想法。” 这么容易传播,显而易见的有人在背后搞鬼。 不然,谁会在她没上位,也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下,就将如妃给捧上去? 还不是给盛昌帝看的啊! 想要盛昌帝知道,他死之后,不起眼的如妃要做太后,这能忍? 不能那就管一管,直接绝了如妃当太后的可能才好呢! 对后宫的女人来说,就算自己不能上位,也不想看到别人上。 毕竟,六公主没有生母,也从未跟谁走得太亲近,大家就在同一个级别。 如妃突然跑到了前面,自然有人看不过去,想伸手将人拽回来。 如妃:“……公主还真的就这么想过?” 虞婔不置可否,“不管是本殿,还是别人,怎么想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 “想在后宫度过余生?还是想出宫?” 如妃心中一暖,却听得震惊:“出宫?这什么意思?” 她听虞婔这口气,跟去尼姑庵是不一样的呢? 虞婔:“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只不过,东西就不能带了,身份也没有了,出宫就得重新开始。” “就像进宫一样,除了皇后,恐怕大多都是孑然一身吧!” 进宫的女人,即便有嫁妆也是有限的。 当然,说的是当时。 母族给力,那就可以一点点的弄进宫,家底也就赚起来了。 如妃这样的,家族遭难后,家底还可能到了如妃手里。 值不值得出宫,得看她自己。 反正虞婔不准备再细化这件事情,现在看盛昌帝都不太顺眼了,又怎么会去给后宫女人想太多的福利? 没有全部搜刮干净都是她善良好吗? “对了,若是要另嫁,也是需要另外汇报的,还得接受调查。” “条件有些苛刻,不过可以仔细想想,还有时间。” “尽可能的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只考虑你自己。” 如妃张了张嘴,最终发现,确实没法瞬间做出决定。 虞婔的话,很戳心的让她想多考虑考虑。 “好……” 她很清楚,虞婔这么说,就一定会办到。 到时候如何选择看自己。 没办法,整个青春都耗在后宫的女人,对宫外的渴望,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放弃一切不值得,但如妃相信,只要不是特别困难的,都会考虑出宫。 比如她,在听见的那一刻,一颗心仿佛都活过来了。 她不能否认,她已经开始向往。 甚至,她都不愿意去考虑什么财产家底。 这消息,虞婔之告诉了如妃一个人,连如妃身边的人都不清楚。 如妃三缄其口,知道如果现在传开了,盛昌帝肯定闹幺蛾子。 原本盛昌帝没有注意到她们这群女人,不要因为这事儿还让盛昌帝特别安排一番。 到时候虞婔也别想操作了。 如妃一如既往的坐在温暖的殿中,拿出了一个锁扣锈迹斑斑的锦盒,明显已经很久没开过了,并且连看都很少看的样子。 所幸还能打开,如妃怀念的看着锦盒里,绸缎簇拥着的……嗯,一块白色丝绢? 叠成方块,整整齐齐,旁边还有一块玉佩,有一边是不规则的形状,怎么看怎么像信物,随意掰出来的线条。 如妃拿起半块玉佩,怜惜的摸了摸。 心腹宫女有些奇怪,但是没开口问。 只听如妃摸了许久,突然说道:“没想到,还有用到的时候。” 很快,如妃将玉佩放回锦盒,却将那白色丝绢给揣进了衣袖里。 除夕当天,虞婔才进宫,也没见到如妃,就收到了如妃亲自送到红梅手上的东西。 第924章 如妃的选择和底气 如妃碰见红梅,示意她到角落说话,见四周没异常后才拉了拉红梅的衣袖,悄悄的将丝绢塞进红梅手心。 红梅熟练的握紧了,缩进了衣袖,没有打开来看的意思:“如妃娘娘?” 如妃眼睛有些微红:“没什么。” “本宫已经想明白了,并且做出了选择,本宫想……有机会亲自去祭奠一下家人。” 闻言,红梅明白了,如妃是要选择出宫。 低声安慰:“娘娘不必担心,公主一定会给你安排好的,何况,娘娘还年轻……” 如妃笑了,很是温婉:“殿下年纪不大,操的心一直都很大。” “殿下不必操劳,本宫的家族虽然没了,但是家底还在。” “本以为这辈子也用不到了,没想到……还可以亲眼看看的一天,即便放弃一切,本宫也不会饿死的。” “让殿下放心,另外,我族有一个宝贝,但早就没人知道是什么了,本宫也不知道,就送给殿下吧!” 红梅手一抖,捏了捏。 轻飘细柔的触感,仿佛有千斤重:“这么重要的东西,娘娘怎么不亲自交给公主?” 如妃:“没什么,知道的,那才是至宝。” “若是不明所以,那连一两银子都不值。” “今日除夕,就不去打扰殿下了,红梅交给殿下便是。” 通过红梅的手交给虞婔,连她都更放心一些。 虞婔看着桌上的白丝绢,平平无奇,毫不起眼。 若不是如妃说这是他们族一直传承的至宝,随手扔了都不会发现异常。 这丝绢捏把捏把也小,但是摊开来,竟然很薄,很大。 初步估计,宽一米,长两米,很规则的长方形。 感觉很薄,但是布料竟然不透。 而且,以为很轻,但提起来垂感又很强。 折叠过的地方,竟然没什么折痕。 单论布料,绝对是一块极品。 但,家族至宝当真是指这一块布,为何都已经失去消息了也没发现问题? 定然不会这么表面,这简单吧! 虞婔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默默将丝绢收了起来。 这种猜谜都已经涉及到考古了,她在这方面不擅长,不过,她可以问一问一些搞玄幻的神人,指不定就能认出什么来呢? “如妃娘娘这是确定了吗?” 红梅点头,将如妃的话转述了一遍,一个字不多,也不会改。 虞婔有些意外:“原来如此。” 果然钱财才是底气,怪不得如妃不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出了宫,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也不知道如妃家族的东西都存在哪个商会的? 如果不是她有这想法,如妃可能不会去动那些东西了,等她做了皇帝,如妃恐怕也觉得她用不了,那不得便宜了那商会? 暂时按下这事儿,虞婔按照流程,在除夕宴上出现,并且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留下空间让大家玩。 由于准备的活动很丰富,几乎都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项目,很快就玩开了。 当然,禁卫军很忙。 安全保护,各种隐私小手段不得在宫宴出现,安保力量就得好好搞。 虞婔想看参加宫宴之人的心理和打算,却一点不想看到算计现场。 上次宴会,让很多人以为她存在感不强,但是不代表手段弱。 谁想试试,就能体会到她的雷霆风行。 还是很希望有人能头铁的撞上来试试。 不然,总会有人不知好歹,以为她眼瞎好欺负。 事实证明,虞婔想多了。 她办了这么多赏罚分明的事,只要不是带着偏见的等闲之人,都很清楚她的脾气。 绝对不是和稀泥的那种,并且,有些事情看似跟虞婔无关,可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猜到,或许跟虞婔脱不了干系。 事情办成了,还能不显山不露水,那才叫厉害。 意识到这点的,定然会告诫自己家族,亲朋好友都安分点。 至少,不能在皇宫,在皇太女主持的宴席上搞事儿。 虽然没有证据,但家族顶梁柱耳提面命了,大多还是会听的。 除非是非要跟家族作对的,否则不会将一大家子放在火上烤。 加上宫宴有那么多玩的,以至于个个都很尊重规则,都在开开心心的玩。 虞婔选择了宫里一个很高的阁楼。 毕竟是好几楼之上,为了站得高看得远。 没法烧地龙,当初也没有建,就让人准备了不少火炉子,照样将偌大的地方映得很温暖。 虞婔也不冷,脱去厚重的冬衣,坐在榻上,朝远处望去。 她让宫宴的地方都布置得灯火辉煌,十分的明亮。 大家以为是虞婔想让大家玩得开心,然而……她只是想着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罢了。 榻上的桌子有小火炉,水壶,煮茶的套装等等,虞婔也没假手他人,自己弄了点稀释的灵泉水,掏出空间里的茶,慢悠悠的煮起来。 没事儿挑一下小火炉里的炭火,还拿望远镜时不时的观察一下。 行吧,突然觉得有点像偷窥者。 管他呢,这可比春晚精彩。 为了方便观察,虞婔没让阁楼上点灯,所以,一切事宜自己动手最方便。 在此,不得不说虞婔有一定的先见之明,以大家好好过除夕为由,取消了繁琐又无聊的进献年礼环节。 有年礼要送,直接交给肖宇就行。 这才让虞婔有机会这么早就坐在这里“窥视”。 可能窥视真的能使人快乐,虞婔观察了好一会儿,水都开了,茶也泡好了,红鲤陆陆续续的端来一些精美的宫宴佳肴,依旧什么都没发现,她依旧乐此不疲。 几个丫鬟已经在旁边支了桌子,热热闹闹的吃上了,还非常小声的八卦,生怕打扰虞婔的兴致。 暗龙卫还有一桌,轮岗来吃,不过,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非常安静。 实际上也不知道说什么,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内心肯定是温暖和感动的。 虞婔喝着茶,吃着宫宴,突然一阵微风飘过,对面就多了一个人。 虞婔动作顿了顿,有点无语:“这已经是你固定的出场方式了吗?” “真不觉得自己越来越诡异了?” 第925章 好久不见,殿下 南崎原本双眼放光的看着虞婔杯子的茶,已经能够感觉到那是好东西了。 然而,虞婔这话让他瞬间噎着。 “好久不见,殿下。” “这不是为了赶回来见殿下,就没控制速度么?所以,迫不及待了点,这……不至于让人讨厌吧!” 虞婔:“那倒是不会,只是有点诡异。” “正常人可能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人?” 榻前有一座八扇的屏风,将榻遮掩得严严实实。 突然多了一股陌生的气息,暗龙卫吓得筷子都扔掉了。 红鲤等人连忙站起来安抚,顺带也把暗龙卫拦下来,不让他们冲过去,“误会,都是误会,这是自己人……别慌。” 暗龙卫:“……” 自从到了虞婔身边,让他们怀疑人生的事情越来越多。 特别是高手数量,高手的实力,都是曾经的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认知和三观都在被迫刷新。 如果说,以前的高手还有迹可循,今天出现的就太离谱了。 他们啥也没感觉到,都听见声音了才反应过来,身为暗卫,要愧疚死。 暗龙卫们重新坐了下来,默默对视一眼,内心无比惊慌。 这哪来的高手好像从未遇到过啊! 最重要的是,总觉得皇太女也没那么需要他们,特别有种失业的危机感。 南崎隔着屏风看了一眼后面的动静,见没人上来才说道:“真伤心,赶紧赶慢的回来跟殿下汇报工作,居然被骂不是人?” “唉……” 虞婔没忍住,直接甩了个白眼过去:“行了吧,你难道不是想回来过年的?” 南崎挑眉,眼睛在茶壶茶杯上流连忘返:“那倒也是。” “虽然都是过年,可总归是不一样的感觉。” 虞婔:“想喝自己倒。” 两人说话,似乎有种奇怪的气场。 不是什么别人无法插足的气场,而是暗龙卫们觉得很奇怪,竖起耳朵听,那声音就像是明明能听见,但是又听不清的感觉。 原本想听听这人是谁的,下次遇见还能不能发现? 结果,听了半天,好像依旧不知道说了什么。 得到允许,南崎立刻上手了。 这一波水和茶,跟平日里不一样,他不能随随便便就跟着享受。 然而,得到同意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虞婔也好奇:“所以,今天也是西商的新年?他们也过年?” 南崎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这么惊讶?” “大蒲王朝也是今天除夕。” “还记得九洲帝国吗?” 虞婔眨了眨眼:“哦?有关系?” 南崎:“嗯,乾宇也好,大蒲也罢,或者西商,曾经都是九洲帝国的国土,而记日子的法子,是九洲传下来的。” “或许很多习俗有改变,但是,年月日这样的大事儿一直没变。” 虞婔:“……”等于大家用的是同一套记年的法子,那倒也说得过去。 喝了两口茶,南崎感觉浑身毛孔都舒展了。 将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放到虞婔面前:“幸不辱命,我们的人查到的粮仓,我都搬空了。” “没查到的,我也找了找,找到大概五处极其隐蔽的,可能连西商皇室都不知道的大仓库,都给搬空了。” “西商国内,此时此刻已经生出了一些乱象。” 虞婔惊讶,拿起戒指感应了一下,暂时没有动,“连皇室都不知道的大粮仓?” 南崎:“可能是很久之前西商皇室给弄的,但是并没有传下来。” “或许是想等到特别危机的时候,还有一条后路吧!” “东南西北,外加皇城附近,一共五处,基本可以覆盖整个西商国,要说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太信的。” 虞婔:“……”真不愧是同一个老祖宗,九洲帝国养出来的。 囤货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 就算西商国和乾宇皇朝如今大相径庭,但有些东西……真逼到了那份儿上,自然而然就会的。 “只是一些乱象?还没有乱起来?” 南崎:“粮食凭空消失,负责人都吓死了,一路上报是上报了,但是,消息还瞒着民众的,为了不引起恐慌。” “而夕阳计划还在准备中,没有彻底启动。” “所以,只是一些乱象。” 虞婔若有所思:“西商的那个海王,在这种时候不在国内,有没有什么影响?” 南崎:“还是有的,海王带兵的能力确实挺强的,但是没有独一无二。” “但是,加上他的身份和出身,就没人能媲美了。” “旁人带兵能力比他高,但是不能得到盛昌帝的信任。” “如今西商国想给乾宇一个好看,兵马动起来多少有点滞带感。” “对比起来,是不如海王来领兵的。” 虞婔:“……要乾宇一个好看?”之前不是推测,西商不敢打吗? 南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好看。” “他们折腾这么多,兵马调动轰轰烈烈的,毫不掩饰,可不就是给乾宇一场好戏看么?” 反正最后也不敢打,估计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伤害它为负。 乾宇没有半点伤害,还会让西商国劳民伤财的成了笑话。 可不就是自损?伤害负数没毛病。 原来是这么个好看,虞婔松了口气:“……好久不见,南大人越发幽默了。” 南崎不以为意:“早点将海王放回去吧,指不定这场戏还能更加精彩一些。” “海王在乾宇受了委屈,回去又要被逼着戴罪立功,偏偏声势浩大,最终却不能开打,指不定逼急了,他会搞出什么意外的操作来。” 虞婔眯了眯眼:“这么说,还得小心一点?” “万一海王气不过,真的带兵开打了?” 幸好她从来没跟北鼎传达过西商一定不会开打的消息,只是让北鼎尽可能的练好兵,应付随时可能的战斗。 而北鼎又不是吃素的,对于西商,北鼎定然比她了解。 她能推测的东西,北鼎应该也能推测出来。 看来得传信提醒提醒,多小心才行,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南崎:“只要北鼎的兵马没问题,有实力,那海王会不会真的打,关系不大。” “不会影响乾宇国内,但是西商国内,影响就大了。” “在夕阳计划爆发之前,若是西商的兵马被牵扯太多在边境,国内只会更加捉襟见肘,夕阳计划造成的破坏性和威胁会更加不可收拾。” 第926章 还不如齐王呢 “这样啊!” 听见这话,虞婔都已经在考虑让北鼎主动出击了。 将边关的西商兵马给牵制住才好呢! 夕阳计划已经启动,造成的影响自然越大越好。 就算不能让西商国分崩离析,但是,要能让西商皇威信扫地,领导力说服力威慑力等等都降到最低,那行动就很完美了。 虞婔抬眸:“我记得你说过,如今的西商皇对西商的贡献很大,在西商的名望很高?” “而且,提升了西商的国力,让西商重新中兴起来?” 南崎点头:“确实,也做了一些不错的事,不然皇位不会坐得这么稳。” “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彻底解决,是被掩饰下去了,但最近这些年,确实一片祥和。” “否则,也不会有空余的心思来算计乾宇。” 虞婔:“这么说,西商皇的声望还挺难打击的?” 南崎:“多来几次,总会崩塌的。” “他营造的声望,都是建立在粉饰太平的基础上的。” “刚开始很多民众还吃这一套,至少看见了改变了希望,指不定哪天福利就到自己头上了。” “然而,过去这么多年了,老百姓得到的实惠少之又少,曾经的话其实都是一纸空谈。” “而且,西商皇手段强硬,很多时候都特别狠,就是海王对他都很悚,就可见一斑。” “短时间内的确能镇住混乱,让许多搞破坏的听话,所以,西商的国力就因此上升了。” “但时间一长,原本那些混乱都转移到了底下,其实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很容易崩坍,别的恐怕也撑不住。” 虞婔听明白了,看似实力强大的西商皇,其实是站在空中楼阁上的,一旦遇见问题,就会产生连锁反应。 原来如此啊,她喜欢。 她一定会找个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地踹过去。 眼神一转:“你说,海王那边……” 利用海王,挑拨离间,让他回去背刺西商皇,打击绝对很猛。 南崎却摇头否认了:“海王不行,海王被西商皇彻底折了心气儿,他根本就不敢反抗西商皇。” “他连齐王都不如。” 齐王:“……”啥玩意儿,他是不是被骂了? 虞婔没忍住,直接笑了,看来,不怪盛昌帝对齐王不会完全放心下来。 有眼睛的似乎都看出来了,只要齐王有实力,根本不会这么听话。 可怜的齐王,尾巴多少没有藏得太好。 终究还是不如海王那般折断了脊梁。 应该庆幸,她没有这等嗜好。 不然,齐王的日子只会比盛昌帝在位时更加难过。 虞婔:“可惜了,那就得保证他安全回国,让他带兵过来祸害祸害了。” “多做几次失误的重大决定,我就不信还不能将他打成昏君。” 顿了顿,虞婔再次说道:“冬天还真是个好季节,很多时候要做什么都得延迟。” 商量完重要的事情,南崎就说起他去西商后一些日常。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用,但能让虞婔快速了解西商。 虞婔听得点头,偶尔也不忘用望远镜看看她维持的局面。 南崎望了望灯火辉煌的那片地方,目睹虞婔的动作,大概猜到她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嘴角抽了抽。 哪个做帝王的在外人面前这么不掩饰? 虽然,很多帝王都有不为人知的嗜好,可那是不为人知……在他面前怎么能不隐藏呢? 南崎在虞婔面前仿佛成了一个话唠,都是他在说,虞婔在听。 偶尔虞婔会问两句,涉及西商的民生,南崎大概都能说得很明白,看来观察挺仔细的,过去之后是当真在了解。 最终,虞婔让红鲤上了一副碗筷,南崎吃得优雅,动作却很快,看来是挺饿的。 “想吃饭不会开口?光喝茶?” 南崎:“茶已经很好了,饭不是重点。” 虞婔:“……”填饱肚子竟然不是重点? 这是真的要得道成仙了吗? 南崎吐槽:“在西商倒是不冷,其他也挺好的,就是……吃之类的很难受。” “粮食本来就贫瘠,本地吃的东西实在是……难以下咽。” “做法很单一,简直就是饮食文化的荒漠,所以,很长时间我都不去想吃的。” 虞婔不解:“九洲帝国的饮食文化没有传给西商吗?” 说实话,九洲帝国分明就是男频龙傲天建立的。 并且短时间内将帝国发展得极盛,直接跨时代的将很多东西都往外扔。 然后盛极必衰,当龙傲天没了,九洲帝国就快速败落,很多东西都在退化。 不管是帝国人民,还是民众的意识是被强行拔高的,根本支撑不起龙傲天的拔苗助长,所以后续崩得很快。 南崎:“以西商自身的出产,饮食文化很难保存下来,逐渐就荒漠了。” “西商窥视乾宇的粮食很正常。” “边境的天堑不仅保护了乾宇,也保护了西商,所以西商和乾宇一直没有像大蒲和乾宇一样交恶。”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成现在这样了。” 意思是原本是有巧妇的,随着时间,实在没有那么多吃的去锻炼手艺,赚取经验,逐渐就失传了。 虞婔:“行吧,明明戒指可以装东西,刚出炉的放多久都是刚出炉的。” “有经验后,你下次再去,就给自己准备点放着。” “任务要紧,吃饭也要紧。” 南崎动作顿了顿,哎呀,只想着用戒指装粮食,还没考虑这样来私用呢? 好,是他狭隘了,不知道为自己考虑。 虞婔将戒指收好,过了一会儿拿出来,递给他,“还剩十分之一,其他的转移了,留点备用,万一遇上有急用的,你就可以直接将粮食送过去。” “划一块地方装私人用品,别吃不饱穿不暖的,让我以为乾宇虐待了你。” 南崎点头:“说得对。” 空了赶紧去订一些席面收着。 有这等居家旅行的宝贝,还苦了自己才是傻。 虞婔:“缺银子?” 南崎:“不可能,这次我去装粮食,其实也赚了不少外快的。” “西商国缺粮食,不代表他们就穷。” “何况,一个国家再穷,也有富人。” “这些富人不仅有很多的粮食,还有很多财富,随便都能劫富济贫的。” 第927章 果然没那么简单 虞婔没忍住,给南崎比了个大拇指,手动点赞。 南崎这样的人,穷是不可能穷的。 状是想起了什么,虞婔拿出如妃今天早上送的白色丝绢,“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南崎疑惑,放下筷子,伸手接过,捏了捏,摸了摸:“欸?” 虞婔:“需要点灯吗?” “认识不?” 南崎:“倒是不用点灯,殿下怎么什么都有?哪来的?” 潜意思,大概可能是认识的。 虞婔:“如妃说,是她们族内的祖传宝贝,具体是什么,她也不认识。” “我答应她到时候可能出宫过日子,她就这宝贝送给我了。” 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如果不是她突发善心,如妃很可能不会给她。 可发善心的前提又是如妃一直以来对她都不错。 南崎:“道家的承负,佛家的因果……真的很难说明白。”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块极品的幻锦。” 虞婔迷惑:“啊?孙家说的幻锦?” “难道说,所谓的宝贝,真的就是这块布本身?” “可看起来没什么特殊啊,也不像记载的幻锦,能在不同的角度呈现不同的图案……” 没想到南崎还真认识,果然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南崎:“所以说是极品的幻锦。” “殿下可能不知道,幻锦也是分等级的。” “而众所周知,书上记载的,可能是最低的两等。” “一年的产量也能做一做衣服,有个好几匹。” 南崎将丝绢抖开:“真正极品的幻境,这么大一块,十年都未必能产出。” “而几片幻境,就跟神话传说一样,甚至都能达到幻术的地步。” 虞婔:“……听起来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算了,这么辉煌的历史就不了解了,针对这块具体说说,到底怎么用?怎么把隐藏的东西给搞出来?” “解密好像很难的样子,若是连你都不知道,我都怀疑他们家的宝贝是不是被人换了?” 如妃的祖上是武将转的文臣,可能是看乾宇处于和平发展期,武将没有文臣吃香,就让后辈参加科举,逐渐成了文臣。 后来因为如妃怀上七皇子,可能也有家族政敌的陷害,短时间内全族覆灭,只剩下如妃了。 宝贝和传承信物就都交到了如妃手里。 不知道这宝贝的原因大不大?毕竟怀璧其罪。 指不定是因为如妃在后宫,打主意的人才不得不放弃。 加上如妃一直病恹恹的,随时可以死去,到时候找遗物也可以? 思及此,虞婔有些纳闷,这么说如妃出宫生活是好事还是坏事? 或者要做一场戏,将“宝贝”给毁了才行。 更或者,钓钓鱼,看谁知道宝贝? 越琢磨越深,虞婔就听南崎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很惊天动地的话,“这幻境明显是被人用特殊的秘术将秘密给隐藏下来了。” “想知道上面有什么,恐怕要配置显现的药水。” “其中,传承之人的血应该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这真是如妃他们家祖上的东西,那就需要如妃的血。” “可不是如妃祖上隐藏的,要知道秘密恐怕就难了。” 天知道是谁家的血? 虞婔无语:“如妃的祖上好像是武将,也立下不少功劳的。” 武将就代表着,这很可能是战利品,最初不一定真是祖上隐匿的秘密。 “这么说,只能试试了。”虞婔毫不怜惜的团吧团吧就塞进衣袖,放回了空间。 南崎点头:“显现的药水不难,就是这血要对,可能比较难。” 虞婔也认同,这血要得不多,却是解开一切秘密必不可少的密码。 所以说,隐匿秘密的祖先,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宝贝落入别人之手的可能。 不是自己后代,就让人看到得不到,干着急。 宁愿让秘密消失在历史长河,也不愿意便宜了旁人。 如此自私自利……她有点喜欢,就是太考验解密的人了。 “我突然觉得,可能不是如妃的血。” 南崎愣了一下:“为什么?” 虞婔:“我不知道如妃家族当年覆灭,是不是有这宝贝的原因,可东西到了如妃手里,好像没人有动静。” “要么就是旁人确实不知道这宝贝。” “要么就是……根本不担心如妃会发现秘密,事实证明,这血很关键。” 南崎:“有点道理,确实得试试才能清楚。” 虞婔:“所以,制造这幻境的人,是将秘密织在了幻境上吗?” “显现就能看见了?” 南崎:“我看未必,殿下想想记载的幻锦都什么特色?” 虞婔一愣,果然没那么简单吗? 幻锦的特色?那不就是利用过来光的折射和一些三d基本理论? “你是说……” 南崎:“显现后,肉眼可见的未必就是真秘密,或许用光照射试试看?” “真那么简单,极品幻锦不会说实现了幻术的境界。” 虞婔:“……”脑壳都要被这些祖先的本事给烧干了。 这真的只是武侠世界吗? 当年的九洲帝国该不会是科技强国,带着科技金手指来到这世界的龙傲天吧! 不应该啊,那为什么现在没有热武器? 算了,先不管老祖宗为什么这么牛,也无从考据,只能按照可能的法子试试,能得到一个结果就不错了。 后来,虞婔也跟南崎说了说帝都最近发生的事。 其他的,南崎听了也不奇怪。 唯独周慈蝶的出现,让他动作顿了顿。 “她在调查毒杀安国女皇的凶手?”南崎以为这件事情翻篇了,毕竟,安国女皇驾崩是事实,事情真相对谁都没好处。 就说周慈蝶吧,如果不是非要找真相,也不至于被萧景碰见并且抓了回来。 现在的周慈蝶,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在虞婔手上走了一趟,就等于彻底撕开了口子,定然会被虞婔连拉带扯的,把她所有藏起来的秘密都掏个干净。 从她出现在元昭公主府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彻底完了。 如果就死在公主府还是好的。 偏偏被人救走了……还没发现不对劲…… 南崎眼睛亮了亮:“殿下觉得,安国到帝都不只一条路?” 第928章 眼里的光都没有了 虞婔:“我已经让人仔细查过了,的确不只一条。” “如果真的就那么一条,安国女皇是如何对周慈蝶有这么深的救命之恩的?” “看情况,当初周慈蝶是天宇商会那个首领让人救的吧!” “然后,周慈蝶对庆峰不假辞色,从头到尾只认安国女皇。” “若是之前没见过,我是不信的。” “我怀疑,安国女皇之前就来过乾宇,周慈蝶才像是没去过安国的人。” 南崎:“为什么?” 虞婔:“我不经意的询问过一些事,里面暗含一些安国的情况,若是她去过,就不会完全不知道。” “都是从安国那些使臣身上看出来的。” “比如行礼的方式,吃饭的礼仪,对食物的喜好等等。” “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些,没有防备,为了取信于我,方便她在关键的时刻说谎,这些就确实没有骗我。”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她应该没去过安国。” “有了这个前提,安国女皇来过乾宇的事实就很好推测了。” 虞婔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同于这次跟着使臣来,没人知道,必然就有一条隐秘的路。” “当时,安国女皇一定亲自接触过周慈蝶,才会让周慈蝶只认他,而不认庆峰。” “而且,应该是来自安国女皇的支持,周慈蝶建立了另外的势力……” “真的只是为了扶持周慈蝶吗?安国女皇要做什么?” 南崎点头:“合情合理,而且,现在想来,当时我们在那古城里看见庆峰和安国女皇的见面,好像是第一次见。” “那么,之前安国女皇到过乾宇的事,很可能庆峰都不知道。” 虞婔:“嗯,所以,暂时还让周慈蝶活着,我总觉得她看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有待挖掘。” “毕竟,我们不清楚,这秘密对乾宇的伤害有多大?” “另外,安国女皇突然驾崩,对新帝来说,针对乾宇的计划是不是可以继续进行?” 南崎:“这么说,我也有些好奇了,指不定会给我们惊喜。” “暂时让她活着而已。” 南崎放下筷子,神情竟然有些激动:“殿下可能不知道,最近,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乾宇的国运有明显的增幅。” “对我来说,跟用了天材地宝没什么区别。” 虞婔:“……那就证明我没做错什么事,就挺好的。” 羡慕嫉妒啊! 这算不算躺平着增加实力? 怪不得感觉南崎的实力又增加了不少,还以为是西商国的玉多,修炼环境就更好了。 原来,还蹭到了乾宇国运上涨的好处。 南崎内心也挺震惊,当初虞婔说要让盛昌帝亲自封她为皇太女,还真就成了。 虽然过程有点玄幻,但结果是真实的。 最终,南崎蹭了一顿精美的年夜饭,还看了宫宴的好戏,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南府。 除夕宫宴到底没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的过了。 余英也守了盛昌帝一晚上,第二天见盛昌帝睁开眼,才有些喜极而泣。 对情况不好的人来说,除夕是最难过的。 熬过了年,新年新气象,指不定还能好多活一段时间。 而盛昌帝确实,肉眼可见的,身体比过年前那几天好一些了。 但是脑子和情绪更加进一步的退化,很多东西,似乎都不记得了。 按照虞婔的话来说,痴呆越来越严重。 盛昌帝整天无事可做,只觉得无聊,就传唤了瑞光寺的住持大师进宫,每天就喝茶下棋聊聊禅意佛理。 最后竟然还想跟着住持大师去瑞光寺。 倒不是想出家,而是想住持大师一直陪着他。 结果,虞婔没发表意见,其他皇子公主和后妃娘娘都集体拒绝,他们都不想盛昌帝离开。 要是盛昌帝出了宫,他们想见一面就难了。 谁知道盛昌帝还能活多久?大多还是想趁盛昌帝活着,又有些失智的样子,骗一点好处来。 将来盛昌帝驾崩了,可都是他们能活得更好的筹码。 特别是皇子公主们,自从得到了盛昌帝满含父爱的保命牌之后,犹感不足,个个都认为盛昌帝手上还有好东西,最后孝顺孝顺这父皇,指不定能得到更多的遗产呢? 到时候对付皇太女就更有把握了,万一就能依靠这些逆风翻盘呢? 退一万步说,他们多拿点,皇太女就少一点,此消彼长的事还有不乐意的? 目前,皇太女才是他们的阶级敌人,会一致对付。 对此,虞婔不发表任何意见,她也很孝顺,一切以盛昌帝的意见为主。 至于是不是盛昌帝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她又不是蛔虫,不知道,不明白。 现在无论发生什么,盛昌帝自己受着吧! 她当然知道,盛昌帝想表达自己的意愿,然而,皇子公主们七嘴八脚的,根本没给盛昌帝发挥的余地。 可怜瑞光寺的住持大师,几乎是被一群皇子公主“客气”的“赶”走的。 盛昌帝经常让余英来叫她过去,似乎想让她去处理皇子公主的各种“绑架”。 然而,虞婔都找理由拒绝了。 后来,还是如妃去看盛昌帝的时候,盛昌帝提起来,如妃才微笑的说道:“皇上还真是……这不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公主吗?” “一直都在为皇子公主考虑,皇子公主们也感念皇上的爱护,这是在尽孝呢!” “希望皇上能享一享天伦之乐。” “瞧把皇上高兴得,这都是幸福的烦劳。” “臣妾知道的,臣妾也是羡慕的……” 盛昌帝:“……”猛然惊醒,有些怀疑如妃在暗讽他,自己做的孽就自己受着。 但是他没有证据。 只不过,突然就理解了虞婔的意思。 怪不得虞婔一直不出现,因为她怕背锅。 只要她不出现,盛昌帝这儿发生了任何事,都跟她关系不大。 身为皇太女,拦天拦地,还能拦得住皇子公主尽孝?还要阻拦皇帝享受天家亲情? 不仅不能拦着,还要创造条件,做好后勤工作,让人抓不住把柄才行。 盛昌帝顿时沉默了,他是有些老年痴呆,不是真傻了。 在那之后,好似看谁都不对劲。 儿女的笑都变得很假,仿佛别有用意。 后妃的伺候也夹杂着各种要求。 很快,盛昌帝就开始想要逃离,然而,皇子公主乃至后妃已经将他身边清理干净,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盛昌帝想要让余英将他强行带出去时,皇子公主们当着盛昌帝的面,让余英喝下封锁内力的药。 那一刻,盛昌帝眼里的光彻底没了。 第929章 真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不是他们不想将余英直接废了。 这个老太监着实有些惊人。 好几次出人意料的爆出一些实力,每次都能直接改变战局。 现在也不能让他破坏了大家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 定然不让他通风报信。 可直接将余英废了,很容易引起虞婔的注意。 最终只能封锁余英的内力。 何况,废掉内力,以余英的身体很可能会撑不住直接嘎了。 这可能刺激到盛昌帝,到时候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所以,还是尽可能不做得那么绝。 虞婔当然知道,只是不插手而已,有些东西,就该让盛昌帝亲自感受感受。 不然,总认为她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其他就应该完全让步。 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他不会不知道有些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只是用一种我相信你有本事处理的态度,忽悠了可能出现的麻烦。 盛昌帝总想赢先皇一次,就越发的证明, 甚至连他自己都承认了在各方面其实都不如先皇。 至少当年先皇将皇位传到他手中,千难万难,都尽可能帮他抹平了麻烦。 就算其他王能力再强,也都压到了藩地去,让盛昌帝顺利登基。 只有盛昌帝在给她添麻烦,并且不断的给旁人希望。 尽管先皇布置了程安这步棋,那也是看透了盛昌帝,生怕盛昌帝将乾宇的江山给玩完了。 现在还好,那都是运气不错,上位三十多年,也没遇上特别大的事。 看得出来,盛昌帝已经彻底忘了他曾经做过的梦。 没有她在的乾宇,从大蒲,唐家军和宁王开始就已经走向了无可挽回的深渊。 如今,真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临死之前不尝尝自己亲手做的孽,又怎么能安然入皇陵呢? 到最后不会还以为自己功劳甚大吧! 盛昌帝眼睁睁的看着余英被欺负,却发现自己无可奈何,愤怒中才惊觉,几人能联合起来将暗龙卫给挡在外面,都是他给的机会。 因为他将江湖势力给了他们,让他们了解到了暗龙卫的分布习惯和大概工作方式。 以至于二公主靖王等人没有用江湖势力来对付盛昌帝,却知道了怎么用自己人骗过暗龙卫。 盛昌帝愤怒之极:“你们这是要弑君吗?” 二公主冷笑:“这黑锅我们可不背。”她忍这做父亲的很久了。 尤其在知道,盛昌帝也可以将皇位传给公主之后,怨恨达到了巅峰。 此时此刻,二公主眼中的恨意如若实质,看得盛昌帝又惊又悲凉。 靖王也冷笑:“父皇身体不好,我们可是来尽孝的。” 靖王也差不多,在拿下了余英之后,看着孤零零,无力反抗的盛昌帝,才打破了盛昌帝一直以来给他的压力。 现在再看,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罢了。 曾经高不可攀,犹如天神的形象轰然崩塌。 才惊觉这人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出手之前的彷徨和惊疑彻底散去。 只剩下嘲弄,他当初……到底在怕什么? 而曾经盛昌帝加注在他身上的那些不公,那些属于嫡子,却从未享受过的应有待遇的怨气也爆发了。 谁家的中宫嫡子不是捧在手心里的? 哪像他这般惨? 骁王也不哆嗦了,盯着盛昌帝看了许久,似乎接受了事实一般,嘲笑着说道:“父皇别急,给我们十个胆子都是不敢的。” 强行被拉上贼船的贤王此时最不会掩饰,好奇的打量着盛昌帝,左看右看,最终说道:“父皇,儿臣都还没长大,你就老了啊!” “嗯,还老糊涂了。” “乾宇的江山竟然交给一个公主?还是个出身卑微,没有母妃教养,没有母族保护的废物。” “可不就是老糊涂了吗?” 盛昌帝气得哆嗦,本来就受不得气,却被这么几句话给怼破防了。 一个呼吸没提上来,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床上。 吓了几人一跳,连忙上前查看,发现盛昌帝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只有被制住的余英,在呜呜的悲鸣。 二公主吐了一口浊气:“嗨,这老头就会吓人。” 以为就这么死了呢,恐怕会让虞婔借题发挥。 还有一口气,完全可以说是盛昌帝的身体自己不争气。 靖王阴沉的脸上满是狰狞:“区区一个老奴才而已,竟然给我们甩脸子,父皇真是越来越分不清轻重了。” “皇姐,他手里肯定还留了一些东西,再不济那私库也是丰厚得很。” “抄了那么多家,给国库的却没多少。” 骁王和贤王深以为然,几人难得的,一致对外,暂时放下竞争。 二公主冷笑:“还以为父皇对小六有多好呢,还不是留了几手防着?” “肯定还有别的。” “所以,大家的恶意还是收一收,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都得让父皇交出来,不能让小六拿了。” “别每次都把他气晕,指不定哪次真的醒不来了,损失的可是我们。” 几人达成共识,但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并没有请太医或者御医。 不然,一把脉就知道盛昌帝是被气晕的,恐怕出去就会告知虞婔。 于是乎,盛昌帝这日子可难过了。 晕了醒,醒了晕,又愣是吊着一口气没咽下去。 硬生生承受着他“最爱”几个子女的折磨。 就连虞婔都忍不住感叹,真不知到底是盛昌帝生命力足够强悍?还是当初的百花丹的药效太好了,居然这么能熬。 二公主几人刚开始还有耐心扮演乖巧孝顺的子女,想要从盛昌帝嘴里套话套东西。 可渐渐的,看清他们真面目的盛昌帝油盐不进,也就没了耐心。 最后图穷匕见,也不掩饰了,直接将盛昌帝刺激醒,然后逼问。 可怜盛昌帝是真的受了不少罪。 毕竟,“逼”问着,可能火气一来就会上手。 盛昌帝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又没人保护,身上恐怕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特别是旁人不易看见的地方,惨不忍睹。 可惜,他是真的没东西可交代了。 二公主他们都不信,认为盛昌帝只是不想给他们。 之后还气得口不择言,吐槽虞婔的不是,吐槽盛昌帝的所作所为,吐槽一切看不过去的人和事。 一个个好像都活成了怨气化身。 第930章 果然是报应 盛昌帝不想听不想看,却挣脱不得。 也是这样的日子,才让盛昌帝彻底看清了一群儿女的真面目,以及夺嫡失败后,最赤裸的精神状态。 后来,盛昌帝都感觉不到生气了,只感觉悲凉。 甚至会迟缓的想到,如果当年他也是失败那个,是不是一样的这般怨天怨地,恨不得拉全世界陪葬? 盛昌帝也深刻意识到虞婔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因为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满足,不会适可而止,保命牌真的不会只用来保命。 所有人,只有他在天真,活在自己编造的故事谎言中。 别人……都很现实,都预测到了会发生的事。 盛昌帝时不时的就会想起虞婔那失望的眼神,但那时候他还自以为是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完美的理由,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之极。 或许是被刺激折磨得厉害了,盛昌帝表面看起来痴呆,连说话都不利索。 但脑子,却一天比一天清醒。 他突然就意识到,以虞婔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龙腾宫发生的事,只是……没插手罢了。 神奇的,这次他没有愤怒和怨恨。 反而升起一丝果然是报应,就应该如此的明悟。 虞婔到底还是不像他,不会自以为是的过于看重亲情……或许他可以更放心了。 想开之后,盛昌帝再看这几个儿女的嘴脸,真的异常丑陋,可笑又悲哀。 然而,心态平和下来,盛昌帝的生命力竟然再次出现了反复。 他依旧明白,这是当初虞婔那颗药的功劳。 御医早就说过了,有一股气一直护着他的身体,原本可以持续很久的,但是他消耗得快,并且在反复触底反弹,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此时的盛昌帝,突然就觉得,真的不在乎了。 以前的佛,都是为了身体装出来的。 现在是真的佛。 或者也有一种改变不了就躺平的放弃。 能说的,在之前愤怒至极的时候已经说了,包括圣旨什么的,此时此刻的盛昌帝,只觉得没脸见虞婔。 一点都不希望虞婔来救他。 事实上,虞婔也是挺忙的。 年后的假期,虞婔延长到了初八开工。 而且,初八到十五这段时间,都尽可能的不要干什么大事儿,大多数不急的,都可以等十五之后再说。 有条不紊的适应着放假后的工作。 然而,虞婔也不一点不闲。 潜意识中,朝廷这时候挺忙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是搞事儿的最佳时机。 比如,周慈蝶。 不得不说,周慈蝶的警惕性是真的很强,反侦察能力也很厉害。 显然都是在实践中增长的能力。 虞婔的人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让周慈蝶产生了怀疑。 就在虞婔的人想着要不要将人抓回去再说的时候,虞婔命令及时过来了,将人扯了回去,让南崎亲自上阵。 以南崎的能力,周慈蝶是不可能发现的。 这毕竟跟安国女皇有关,南崎接手也不突兀。 正好周慈蝶产生了怀疑,不断在试探,最终没能发现任何的异常,这才疑神疑鬼的觉得自己感觉错了。 暗笑自己好像是被萧景给整出应激反应了。 如此,拖到了年后,确保了安全,周慈蝶才去见自己的人。 说起来不是什么特别隐蔽的地方,只是普通而已。 普通到,放在大街上,在这之前都完全没人注意。 虞婔在下午时间低调的抵达了百里飘香楼。 坐在了安静的老包厢了。 看着南崎正在悠闲的喝着茶,略微无语,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这位是在跟踪别人。 “你确定就在对面那个布庄里?” 虞婔真是佩服极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并且将灯下黑的原则运用到了极致。 对,百里飘香楼对面那个布庄,当初大公主和姘头约会就在这里。 之后他们的人一直有盯着。 然而,大公主的事情爆出之后,这边就没意义了,便将眼线撤走。 结果,人家不知何时,竟然再次做起生意来,还不显山不露水的。 南崎:“她确实进去了。” 虞婔皱眉:“不对啊,大公主和姘头的事情,不是永川商会和西商国算计的吗?” “周慈蝶不是安国的探子,和天宇商会有关吗?” “这应该是两条线吧!” “难道说,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外人不知情的交易?还是刚好大公主出事,这铺子就被处理了,然后被周慈蝶的人拿下?” “这是什么风水宝地吗?怎么大家都看得上?” 南崎:“原来也就是普通的布庄,但是自从这里有了百里飘香楼,成了穆伯府的产业,那确实就变成风水宝地了。” 灯下黑,容易骗六公主。 这不,要不是仔细跟踪,根本猜不到吧! 虞婔:“……”她就说,安国使臣和大蒲西商闹得不太愉快,放了两位邀请国的鸽子,私下里还能心平气和的合作? 还能瞒过乾宇的眼线? “所以,很大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单纯就是周慈蝶看上了这家,不仅在百里飘香楼旁边,还刚出了事,最是安全?” 南崎:“十有八九。” 虞婔:“那也挺方便你的呀!” “在这里守多久了?突然将消息告诉我,让我过来是因为有什么进展吗?” 南崎:“嘘,中午我看见飞走了两只鸽子,抓来看了看,好像是密码。” “我让我家隼跟过去看看,到底飞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我觉得,应该要来客了,今晚可能有惊喜。” 虞婔:“其实……可以晚上再告诉我的。” 刚过中午,要等到天黑那还是挺久的,还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去了呢? 南崎笑了笑:“今日初七,殿下应该不忙啊!” 虞婔:“就要忙了,所以要尽可能的享受这份最后的闲适。” 南崎:“今年殿下让人支持了不少过年活动,争取让老百姓每一日都有不同的新鲜感。” “殿下就不想自己看看吗?” 虞婔摊手:“来都来了,对吧!” 今年将除夕宫宴整得那么丰富,以至于都初七了,都还有人念念不忘,津津乐道的。 虞婔也不忘老百姓过一个热闹年。 第931章 天降的生意 没整什么虚的。 虞婔将往年的热闹划分了一下细节,归类处理,并且支持商家继续大了搞。 以前的乾宇帝都,可能初一到十五每天都很热闹。 但是热闹得很不懂杂乱,每天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也都是那些活动。 有时候为了抢一个好地盘,还闹得很不愉快。 虞婔插手之后,就明确规定了,每天就那么几样,不要一拥而上。 客人集中了,一天能赚好几天的银子,那将时间让出来也没什么怨言。 更舒服的是,这样一来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家人,真正享受过年了。 有规划的做生意,很多商户小贩也宁愿忙这么一天,可以休息好几天也不耽搁什么。 而且,每天晚上,帝都城都有烟花秀。 东南西北轮流着来。 没办法,去年为了研究爆裂箭,折腾了不少火药。 有些已经不适合再回填使用了,就有人拿去搞了各种烟花,所以,烟花的囤积量已经让人忧愁。 虞婔立刻发话,对外出售成品的烟花。 以前烟花产量比较低,基本都掌握在官府手里,只有特定的节日才会放。 私人购买不仅贵,还得有关系。 既然已经保证这类烟花的火药不能用来做武器,产量也太大了,虞婔自然就让户部当成一门生意做。 户部尚书乐得当场跳了起来,直接蹦跶着出门的。 果然,跟着皇太女走,银子自然会有。 这,生意不就从天上跳下来了么? 当然,全民玩烟花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哪怕是在冬天。 而且,烟花不可能无限制供应,只能将价格定得高一些。 有钱的尽管买。 这利润高得户部尚书已经在想今年规划多少烟花产量了,等节假日,年底收益一波不香吗? 价格贵,赚的就是有钱人的钱。 老百姓也不亏,虞婔规定了每天在哪个城区放,买了烟花的,想在今天放的,就要到指定城区和指定地点。 若是在不该放的地方放了,四圣楼的人从天而降就不要惊吓。 所以,老百姓不花钱,抬头就能看见很多烟花,亏不了。t 好些人都感叹皇太女真会想营收,年底了,竟然还能凭烟花大赚一笔。 毕竟今年,蔬菜的价格已经大幅度降低了,很多家族都在自己山庄或者花房种出了蔬菜,不必花大价钱在户部买了。 偏生,东边不亮西边亮,虞婔又搞出烟花的赚头来。 主要这火药是从工部拿的,这门生意的收益,十分之一是工部的。 工部上上下下已经乐成了弥勒佛。 工部到处花钱如流水,赚银子的机会少得可怜。 烟花这生意,还不是一次性的,都是皇太女喂的饭啊,赶紧护好了。 其他部门眼红之极,眼巴巴的望着喂饭的娘。 他们也饿,也要饭饭。 但是也知道急不来,只是表达了意愿,没有催促虞婔。 虞婔表示,有些是没有规划的,突然来了才抓住了而已,比如烟花的生意。 给工部一成,是因为工部得提供重要原材料,就不要随便给处理了。 而户部也不恼,毕竟去年的蔬菜生意,冰块生意,户部其实都不到五成,盛昌帝和皇太女都有份子。 如今这烟花生意,盛昌帝许久不出现了。 虞婔也没有拿份子钱的意思,户部只需要分给工部一成,再发放制作烟花的部门工钱,剩下的全部纳入国库,赚得只多不少。 怎么可能有意见? 每天晚上都有烟花看,白天都有不同的活动体验,帝都老百姓的幸福感是直线上涨的。 他们只觉得这个年过得是真的热闹舒服。 而今日初七,是各家各户的花车游城。 有需要的就造一个花车,允许给自家打广告,然后跟着好官府指定好的路线,排着队在城里游行。 之前武科举已经被虞婔科普过了广告,还享受到了好处,许多不差钱的商家都非常积极的参与。 为了吆喝,让广告深入人心,很多商户都各有奇招,比如撒糖啊,洒果脯吃食啊,或者洒一些比较简单的手工艺品,比如竹编小动物等等,反正,白给的东西。 整座城都沸腾了。 南崎让虞婔看的热闹就是这个,路线上的客栈茶楼,能坐能站的地方都挤满了,民众的参与度很高。 甚至,花车里还有秦楼楚馆,车上坐着美丽姑娘和好看的男人等等。 不过,对于这样的花车是有限制,路上可不能拉客或者做一些伤风败俗的事,奏乐跳舞表演才艺来吸引人是可以的。 有音乐,还能增加氛围感。 虞婔看着路上挤来挤去的人,多少有些担心,可别发生了什么事。 “红鲤,让萧景启动备用方案。” “现在这些花车本身也寸步难行。” 南崎:“上午的时候其实还好,这么大规模的活动,大家也只是观望。” “可能上午捡到实惠的比较多,下午人就爆棚了。” 还真别说,下午看热闹的婆婆姑娘些,好多都挎了个布袋,或者挎了个篮子,干什么的一目了然。 虞婔有些哭笑不得,免费捡,确实很刺激人。 虞婔吩咐下去,禁卫军和四圣楼的人来得非常快。 禁卫军立刻三米一人的站了两排,将中间的路空出来,让花车顺利行走。 还及时的发现危险,能立刻上前救援。 禁卫军煞气重,老百姓再激动还是有些悚,拥挤的乱象很快得到了控制。 在禁卫军的各种呵斥下,真刀真枪的威慑下,几乎都很友好的捡花车上扔下来的东西。 这一幕,看得上午发现问题,中午制定计划,下午准备来搞事的人一阵阵心肺痛。 “头儿,这……看得紧,没法搞事啊!” “一出头肯定被禁卫军和四圣楼的人发现。” “禁卫军还提醒老百姓有人会趁乱搞事儿,破坏过年活动,损伤皇太女的名声,这一个个的都精明得很,白捡的东西都不要了,就盯着周围可疑人员看。” “是啊,寸步难行。” “玛德,果然皇太女不会不防着,早就有备用的手段了吧!” “行行行,撤……” 人群中,一些小团体不动声色的放弃了计划。 要么往人群外撤,要么就加入捡东西的其中。 为了让大家更疯狂一些,很多计划的背后都增加了花车扔东西的数量和价值。 就想老百姓抢起来。 结果,皇太女又给他们上了一课,得到老百姓全心全意拥护的皇太女,一旦涉及损害皇太女的名声和利益,这些人都跟疯子一样,就是银子洒在地上都未必会看一眼。 第932章 不要白不要,完全可以兼得 若是虞婔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们,那还是会看看的。 毕竟,银子洒地上了,不要白不要啊! 先踩在脚下,确定安全了再捡不就能兼得了? 难得商家这么“大方”,下午扔的东西居然比上午更高。 虞婔不用查也想得到是有人要搞事儿,特别准备的诱饵。 可如今看朝廷准备充分,加上民众维护她比较疯狂,恐怕是不敢动了。 只不过诱饵扔出去了,拿不回来。 万万没想到,备用方案没有一开始就拿出来,竟然还能给大家谋一点福利。 早知道她就多准备一些,在商家手里榨出更多的好东西了。 什么事,都是最开始的福利最好最实在,时间长了,掺水最多。 老百姓一边警惕周围的“可疑”人员,一遍默默见到捡东西,十分友好的不抢不闹。 若是有人同时看到了一件东西,还能友好协商谁要,下次再换之类的。 总之,推挤的隐患没了,搞事儿的人心碎了。 再一次见识到六公主的名望到底有多高,就连一些冬天不好过,捡一些东西能帮助过冬的人,也打心底的拥护皇太女,不让人搞破坏。 也能个个都压抑住贪婪,遵守基本秩序的拿东西。 有心人不理解,都已经那么不好过了,为什么还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不多抢一点就有饿死的风险啊! 为什么还可以不癫? 殊不知,这些底层人民,本来生活就困难了。 在这之前,冬天能不能熬过去还不清楚…… 还是年前虞婔让工部赶工修葺贡院,不少穷困的人都有了做工的机会,赚到了一些额外的钱,才能好好过年。 当然,不是所有人的身体都能好到去做工,但有一些力所能及的清理工作交给他们,工钱比力气活少一些罢了。 如果连这都没凑得上去,那也听说了皇太女上位,以后这种事可能还很多之类的吧啦吧啦,总有机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赚些工钱。 能活下去,谁想死啊? 而且,从初一开始,每天不一样的活动,可能都有不一样的赚取便宜的手段。 今年,各大商家尤其大方,不说舍出去的福利,就是临时人手要得也以往多。 总之,皇太女已经提供了很多机会,只要不是瘫在床上的没办法,几乎都能找到活下去的路。 像这种捡东西的便宜,白得的,就不能太贪婪,就怕将来没有了。 特别是一些人真的饿了,专挑吃的捡,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一边往怀里揣,看得旁人竟然不由自主的将他附近的地方空出来,不跟他抢。 等花车过了,还有人将抢来的吃食往他怀里塞。 “大兄弟,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吧,在帝都城,像你这样大块头的,一看就有一把子力气的人,根本不可能找不到活儿做。” “要不,你去工部门口看看,指不定能给你一份工打。” “看你往怀里塞那么多,是给家人带回去的?那你也不是懒死的啊,大街上找找,努力干活,饿不死的。” 好心的老婆子七嘴八舌的给他塞了好多吃的和信息,大块头只感觉鼻头一酸,眼泪顿时就滚落下来了。 “真,真的?都能找到活儿做?俺不懒,俺什么都能做。” 老婆子们来了精神,立刻说得眉飞色舞的。 提供很多帝都城的信息。 虞婔在百里飘香楼上看到这一幕,示意红鲤去问问。 正常来说,只要不是懒得要死的,帝都城已经没有这么壮的难民了。 恐怕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看向了南崎:“莫非,这才是你想让我看的?” 南崎无语:“没有,我本事没那么大,没这么神,我单纯的只是想让殿下看看有多热闹。” “顺便看看好像有点安全隐患,想着殿下应该有应急方案。” 虞婔:“……那得谢谢你呢!” “现在看来,一定是有地方出事了。” 红鲤出现后,跟着那男人离开了,八卦的老婆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后面看热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走出一截路之后,人群越来越大。 还是红锦出现,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 虞婔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暂时不宜闹大,惊扰了暗中之人。 只能让红锦去转移八卦党的注意力。 如今的民众,胆儿已经“肥”了,知道只要不是搞事儿,不阻挡官府办事,官府兵马就不会对她们出手。 不过,还是听劝。 问了红锦一些问题,就各自散了。 帝都城的流民乞丐等等,都已经被一次次的短工给安排住了。 特别懒的,只想躺着吃饭的那种,也被治理了。 宣传起来,不让大家给这样的乞丐施舍,要么把自己饿死,要么就爬起来上工去。 身体不好的,残疾的,也有专门的地方去,有的是力所能及的工作分配给他们,然后养活自己。 这事儿根本没宣传,在几次的大事件中,不知不觉就完成了。 老百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帝都城就看不见难民和乞丐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些人都被妥善的安排好了,有些甚至已经租了房子,天天上工,逐渐融入了正常的社会生活。 所以,一出现这样的人,很异常。 与此同时,有人想利用乞丐办事儿是不可能的了,想扮成乞丐搞事儿的路都堵了。 过了许久,红鲤带着那人过来了。 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仪表。 红鲤:“公主,他不是一个人,好像是一个村的,大约有四五十人,在郊区的一个山洞里,不太敢出来。” “他是老村长的儿子,老村长死在了路上,他接管了整个村子来帝都。” “他妻子怀着身孕,好像要临盆了,奴婢已经安排了人送去医馆。” “还请了几个大夫出诊,给山洞里的人都看看。” “还让人送了一些吃食,棉被,等了解问题后再安排。” 解决了难民乞丐的事儿,城里很多破烂的栖息地都已经彻底被推倒清理并且铲平了。 城里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虞婔点头,红鲤做事越来越全面了,这些都不用她吩咐,就已经很到位。 南崎也认可,做得挺好的。 第933章 竟然这么胆大包天 让人进来,那人噗通一声跪下了,重得地板都在抖三抖。 “贵人老爷……”那壮汉显然不知道两人的身份,按照自己想的喊,“还请贵人老爷给草民做主啊!” 虞婔:“你们遇见了什么?” 那壮汉忍不住眼睛一湿:“贵人老爷,其实到了现在,我们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发生?” “就是某个光天化日的一天,突然有一伙人闯进村里,见人就杀,仿佛恶魔一样,绝不留活口。” “我们村一共就五十三户,两百多人。” “最终跑出来的,只有不到一百人,全家一个不损的,几乎没有。” 虞婔皱起眉头:“竟然这么胆大包天?” 壮汉:“草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草民发现,他们并不希望我们到帝都城来。” “也一路追杀,阻止我们进城。” “后来,村里有二三十体力好的青年一起引开了敌人,才为我们创造出到帝都的路来。” “草民坚定的认为,他们不愿意我们到帝都,我们就一定要来告状,给枉死的村民讨回一个公道。” 虞婔眼神一凝:“你们是哪里人?” 壮汉抹了一把泪:“瑶池古城。” “不过我们村距离古城还有五十里,距离官道也有十里,平日里过得安静祥和,很少来外人。” 虞婔和南崎眼睛猛然瞪大,对视一眼,如遭雷击。 这……绝对不是巧合。 瑶池古城,就是当初安国女皇所在的城池。 也是天宁商会如今的大本营。 就是虞婔怀疑九洲宝藏所在的地方。 突然被灭村,绝对不寻常。 “那事情发生得不远?”虞婔立刻想到:“这种天气,大家更多的是在家里猫冬吧!” 壮汉:“是啊,否则,也不至于才跑出来这点人。” “大白天的,如果是在地里干活,只会逃出来更多。” “也就是十天前的事,因为要躲避追杀,抵达帝都才晚了。” 众人沉默,今天才初七,等于这一个村的人都是在逃命中度过的年。 很可能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年货,却天降人祸。 虞婔声音带着一丝锐利:“红鲤,让萧景过来。” “……行,别过来了,让萧景立刻带人去追踪,看那些引开敌人的村民还有没有活着的?” 红鲤也不含糊,转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得壮汉一愣一愣的。 虞婔仔细的问了问,其他的,逃命的村民也不清楚。 杀星突然就出现了,迟一瞬可能都已经死在剑下。 除了看到是一群黑衣人,其他都没有注意。 黑衣人也没有出声,没有说话,读不出什么信息。 出来惨遭灭村这件事,壮汉什么都不清楚。 虞婔皱起了眉头,让红锦先将人带下去安置:“等天黑了,将人秘密送到附近的村子里去,找空闲的房屋安顿下来。” “尽量不让消息传出去。” 大汉是中午过后自己一个人进城的,他没想到帝都这般热闹,还有白捡的吃食,忍不住想多捡一些,让村民都能吃个饱饭。 然后就被虞婔发现了。 大街上人挤人的,大汉穿得也不像乞丐,注意到的人并不多。 从现在尽可能的封锁消息,或许还能成。 毕竟,幕后黑手对这些村民肯定不认识。 壮汉跟着人走,还有些忐忑不安:“姑……姑娘,这位大人,真的能给草民等公道吗?” 红锦笑了一声:“放心吧,你运气好,碰见我们家主人,那肯定没问题了。” “给你们找个地方,你们就好好住下来,安心的生活,然后等结果。” “我带你去医馆吧,你妻子可能要生了。” 壮汉立刻放松下来,注意力都到了妻子身上。 南崎喝了口茶,也没想到还会碰见这样的事:“殿下是不是猜到是谁做的了?” 虞婔:“……周慈蝶?” “还是天宇商会?” “看来,是我的人疏忽了,只盯上了周慈蝶,让天宇商会钻了空子。” 这段时间,周慈蝶接触的人不多,每一个都被监视着,根本没机会做这样的事。 那就只能是天宇商会了。 “很可能这是周慈蝶和天宇商会早就商量好的行动,那个村子有什么?还是什么重要之地?”南崎想道:“周慈蝶从公主府出去,或许想启动什么计划,就让庆峰行动起来。” 虞婔叹了一声:“是我疏忽了。” “一个叛徒,一个奸细,就不该以为他们会善良的不伤及无辜。” 如果她能多考虑一番,或许那些村民就不会遭此横祸了吧! 南崎安慰的说道:“殿下并不清楚他们的计划,错不在殿下。” “没有道理杀人者不内疚,没有防患反而是主要责任了吧!” 虞婔继续叹了几声,“红梅,让我们的人注意天宇商会,下次再敢玩这种屠村的事情,不用管暴不暴露,灭了再说。” “现在看来,周慈蝶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即便是我们发现了,他们也不会收回计划的。” “会另外想办法达成目的。” 南崎点头:“当他们发现,只要杀人就会引起乾宇朝廷的注意,如果不想提前暴露,定然就会选择另外的法子。” “只要能遏制住,不让他们乱杀人就行。” 虞婔:“只能这样了,这笔账,先算在他们头上。” “等尘埃落定,必然一起讨回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虞婔此时极为有耐心,她倒要看看,周慈蝶到底要做什么? 南崎:“周慈蝶可能比殿下想象的要有用。” “不仅仅是为了引出那个用毒高手。” “如果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那早一些引爆比晚了好。” 虞婔认同:“我觉得,她会选择大蒲和乾宇开战的时候,还有西商挑衅威慑的时候。” “谁都不想内忧外患,到时候开战了,乾宇对内肯定会以和平为主。” “暂时不理她,她才能干大事儿,完成任务,等乾宇朝廷腾出手来,她已经远走高飞。” 南崎:“挺会想的,也不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瑶池古城……如果这个任务跟九洲宝藏有关,怎么可能粉饰太平?” 第934章 这不太对劲 虞婔和南崎分析猜测过。 九洲宝藏如果真的存在,那很可能就在瑶池古城地下。 如果要拿到,可能整个瑶池古城都得覆灭。 周慈蝶的任务如果跟这个有关,事情就小不了。 真以为乾宇的能力那么弱,被边关牵制就没法处理国内事了? 对此,虞婔确实有些担忧。 “毕竟设置一城人的生死,如果提前转移了人,周慈蝶肯定会知道的,定然也会提前行动。” “若是不转移,那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 这才是最难的。 无法提前转移,等事情来了,也没时间转移了。 会死多少人……真不一定。 南崎:“不必着急,还不一定是这个。” “瑶池古城是乾宇最古老的城池之一了,若是跟九洲宝藏有关,能保存至今,定然有它的本事。” “这绝对不是偶然。” “先静观其变吧!” 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两人耐心的等待天黑。 晚饭时,虞婔终于忍不住:“你说,是我错觉吗?这不太对劲。” 南崎筷子一顿:“什么?” 虞婔放下筷子,喝了口茶压压惊,“就是我们猜测,天宇商会屠村的事情。” “我没明白,这种时候,大家又都在家里猫冬,天宇商会的人能让那么多村民逃走?” “还追杀了一路?大几十将近一百人,突然变成二三十个青年,追杀的人会没有感觉吗?” “会一直无法发现被调虎离山了吗?” “为什么这四五十残余的老弱病残,会这么顺利的走到帝都,并且还进入了帝都?” 闻言,南崎表情严肃了:“殿下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的?” “为了某个目的?” 虞婔:“不知道,我只是总有着错觉,天宇商会做事,不该这样才对。” “就算庆峰和周慈蝶政见不合,可能有一些矛盾冲突,但在这种大事儿上,庆峰若是敢掉链子,那就是能力问题。” “庆峰能力不行,那天宇商会早该出问题了。” “而事实证明,上次若非你发现了安国女皇,也不会发现庆峰原来还是安国的人。” “藏得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能力有问题?又不是刚接手商会的首领了。” 南崎若有所思:“看来确实要好好查查,有些地方说不过去。” 虞婔:“村民都以为他们是好运,侥幸逃脱了,还将追兵引开,并且顺利抵达帝都,还见到了有能力管这事儿的人。” “殊不知,这一切可能都是人家安排好了,他们只是刚好活下来被利用的一批。” 南崎不解:“那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想让朝廷去查?发现那个村子?” 虞婔:“不知道,所有有一些警醒比较好。” “如果真以为一切都是巧合,是老天爷对我的馈赠,我怕到时候都得跳进陷阱里去。” 虞婔眼神落到南崎身上:“反正最近你也没什么事,要不要你去查一查?” “当然,你暗着来,我会安排人明着来。” “既然对方希望我派人去查,若是不动,恐怕会出别的幺蛾子。” “不如就照他们的意思做。” 让对方以为,她已经掉入陷阱。 南崎点头:“好,这么说的话,我也挺好奇的。” “好像算计不小啊,不会真跟九洲宝藏有关吧!” 虞婔:“九洲帝国本身是很神奇的,它留下的宝藏,不知道会涉及到什么东西。” 已经看过好几本修仙小说的南崎,很能理解虞婔的意思,“是啊,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我也觉得九洲帝国有些神秘梦幻。” “难不成九洲帝国其实是有修炼的东西?” 虞婔见南崎有警醒也就放心了,最怕的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那明知道对方在算计,可能也会中招。 还好周慈蝶没让他们俩等太久。 晚上的大街上也非常热闹。 刚刚天黑,就有迫不及待的人开始放烟花了。 “啧,今天刚好在这个片区?”虞婔看着在不远处炸开的烟花,要说周慈蝶搞事儿没考虑这个因素,谁都不信。 大街上玩耍的人纷纷抬头欣赏,看一会儿又继续逛街,想看了又抬头,那可一点不耽误。 周慈蝶之所以没让人等太久,就是这种时候街上最热闹,人最多。 接触见面反而没有那么突兀。 而她还让人花了一笔银子,在户部购买了不少奇特的烟花,在约定的某个时间点一起放出来。 最大可能的吸引路人观望。 银子花得心疼,效果一直很好。 虞婔和南崎都关注到有些与众不同的烟花出现了,下意识的看向了布庄的后院,果然有人悄悄的穿过。 没有灯,看起来对路还不熟,好似在借着烟火的闪烁在辨认。 虞婔和南崎对视一眼,两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没有任何亮光的包厢里。 连暗龙卫都不知道,虞婔已经消失了。 红鲤几人心口提着,不动声色的吃吃喝喝,还带注意着暗龙卫的动静。 虞婔和南崎两人的行动很快,并且摒弃了自身的气息,无声无息的绕过院落里的暗卫。 虞婔终于发现周慈蝶放烟火的用意了。 不仅仅是给自己人指路,让跟踪的人也很容易现行。 谁知道他们买了多少烟火?盛开的时间基本都不规律,说闪光就闪光了。 但凡轻功差点,绝对不可能瞒得住暗卫的耳目。 若是专注身影,恐怕呼吸气息就容易暴露。 总之,这还是个好办法,虞婔表示,学到了学会了,下次用。 来人显然有些迷路,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看得虞婔和南崎都替他着急。 这外面真不好藏啊,能不能快点? 最终还是暗卫看不过去,用石头给他指路,才顺利进了一间屋子。 然而,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其他人。 虞婔和南崎借着他开门关门之际溜了进去,躲在了房梁上。 烟火都闪不到的地方,让他们俩好好喘了口气。 来人是一个富商的打扮,穿着富贵,手带玉扳指,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 此时却在房屋里乱转。 南崎和虞婔:“……”这人应该不至于在屋子里也迷路吧! “砰”的一声,烟火突然飞到了屋顶上爆炸,近距离的砰砰砰,惊得虞婔颤了颤。 而这时,下面的人终于不转悠了。 蹲在某个地方敲敲摸摸的。 第935章 遭遇了一次总是要学乖的 南崎往前一探,手撑到了房梁,却好似突然摸到了什么。 示意虞婔看。 虞婔疑惑的伸手摸了摸,好像是烧化后又凝固的蜡。 此时,烟火一闪,虞婔和南崎都看清了房梁上那坨蜡,形状略微奇怪,但是,并非同一时间形成的。 这时候的房屋,为了光线,头顶都有几片亮瓦,琉璃做的。 乾宇的玻璃产业虽然没有彻底推广起来,但这东西是存在的。 有人将它用到了屋顶上,也形成过一种时尚。 没想到,这屋子竟然有。 虞婔看了看那琉璃瓦,发现烟火闪烁中,光线透进了屋,形成了一道光束,射过了蜡的地方,也照向了地面。 低头一看,那人不就是蹲在光线照向地面的地方吗? 虞婔连忙往后缩了缩,免得光线将她暴怒了。 还好她和南崎一进来,就选中了绝对闪不到光亮的地方,否则,真的太容易暴露了。 这人,也躲不过突如其来的光啊! 周慈蝶这个女人,为了防患跟踪,真的已经做到了极致。 在擎天镖局栽了那么一次,周慈蝶已经谨慎到了骨子里。 一阵摸索,那人总算找到了机关,然后抹了把汗打开,就听咔擦一声脆响,虞婔和南崎居高临下的就看见供桌下好像露出了一个口子。 口子是石阶往下的。 这角度,这仅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宽度,南崎和虞婔也一筹莫展。 轻功再好,这会儿也没法飘进去了啊! 供桌遮掩了好大一部分,那人进去都先钻到了供桌下。 虞婔:“……”这种防患,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了吧! 眼睁睁看着那人钻到桌底,很快地板滑动就闭合了。 虞婔和南崎对视一眼,有些忧郁。 来都来了,却什么都听不到,那将毫无意义。 两人避着光,小声的商量。 毕竟护卫在外面,并不在屋里。 “不能就这么走了吧,那我们进来干什么?”虞婔期待的看着南崎。 盼着南崎有什么惊人之举。 虞婔对南崎的信心也是很足的,就像南崎对她很有信心一样。 竟然让她等了一下午,还成功溜进来了,没道理只是为了走一趟吧! 果然,南崎早有准备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来,打开一看,是画的奇怪地图。 “你表哥之前为了监控这布庄,让人硬生生的从百里飘香楼的地窖挖了一条暗道过来。” “然后,暗地里还挖了几条通往各个隐秘的房间。” 虞婔震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夸孟砚还是该笑他太闲。 “不是吧,别人在人家院子挖了地道,院子主人竟然不清楚吗?” 南崎:“殿下觉得周慈蝶买下这个地方,会仔细的翻修地下吗?” “孟世子为了隐蔽,可挖得很深。” “这个院子一直没有大兴土木,通道被发现的几率很小。” 这么一说,虞婔就看懂了南崎手上拿图,分明就是院子地下通道的地图。 虞婔:“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吧!” 门突然无缘无故的开了,暗卫不是傻子瞎子都能发现问题。 南崎:“没事儿,世子发现这个房间挺特殊的,所以留了暗门。” 修长的手指一指,虞婔看见了屋子的床:“……” 只要钻地道,就躲不掉的钻床底吗? 虞婔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虽然算比较简化的常服了,但是钻床底还是不合适吧! 唉,生活不易,公主叹气。 两人下了房梁,小心的躲避烟花闪出的光线,虞婔捞起裙摆正准备栓好,就见南崎一个箭步踩上床,然后将蚊帐给捞了起来,示意她赶紧过去。 虞婔愣住了,所以,不是钻床底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虞婔还一手捞着裙摆,跳上床时,南崎已经将蚊帐后的墙打开了,仅供一人进出,两人先后闪了进去。 等墙壁复原,南崎在后面指路。 这通道很小,稍微壮一点的人都得侧着身子通过,更加不说错身而过了。 虞婔走在前面,只觉得这时代的人挖地道真的非常专业。 即便是这样的通道,通风方面居然都没问题。 一路上,虞婔还发现了好几个岔道,通向不同的地方。 随便一挖就设计得这般好? 她是不是突然发现了孟砚什么奇怪的天赋? 好不容易到了尽头,前面已经是一堵墙,虞婔有些疑惑。 南崎指了指头顶,虞婔才发现,上面有回填再加固的痕迹。 想到南崎刚刚说地道藏得比较深……所以,还在别人密室的下面? 那确实很难发现啊! 一般来说,密室内部不会再二次挖掘,大动干戈了。 退一步说,就算被发现了,只要百里飘香楼的入口处理好,就不会怀疑到孟砚头上去,怕什么? 虞婔看了一眼南崎,发现有一个知道秘密的小伙伴也挺好。 “咻”的一下拿出两张凳子,然后站上去将耳朵贴在顶上。 她可不想还要辛苦的像蝙蝠一样挂在顶上。 南崎眼睛一亮,觉得日常所需还是有必要放一些在空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了。 两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姿势贴在顶部,但是听见的声音还有些嗡嗡的,不是很清楚。 没办法,虞婔只好拿出两个玻璃杯,扣在顶壁附耳倾听。 虽然依旧是全损音质,可好歹能听清了。 还好他们动作快,对方好像不是很对付,并没有见面就说正事儿,以至于没错过太多。 那一眼有钱人一路阶梯到了地下通道,还走了一段才进了密室。 有钱人进门后,乌漆嘛黑的,不敢乱动,没好气的说道:“已经够隐蔽了,到这里还不敢点亮蜡烛?” “你到底在忌惮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根被吹亮的火折子,小小的火焰映射出一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清秀脸。 直到火焰将蜡烛点亮,燃起昏暗的光,周慈蝶才开口:“忌惮一个摸不透的人,无论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你照做就是,无非就是稍微麻烦点。” “敌人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怎么栽的都不知道。” “吃一堑长一智,遭遇了一次总要学乖的。” 有钱人吸了口气,看着周慈蝶那脸,也没了脾气:“姐,你又换脸了?” 周慈蝶不以为然:“之前的都有人认识,不好做事。” 第936章 为什么一定要见 此时,虞婔和南崎还没过来,以至于都没听到。 周慈蝶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有钱人。 “最近过得怎么样?” 有钱人喝了口茶,也确实有点渴了,一路上紧张又神经,口干舌燥是必然的。 “是还不错,不过,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能不能就这样过日子了,别搞事了?” “你的救命之恩已经报了,恩人也不在了,何必还要搞这么多事?” “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 就在这时,虞婔和南崎已经偷听上了,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话。 那语气婉转又委屈,还有一丝哀求,情绪复杂得都快成扇形统计图了。 周慈蝶目光一凝,眼睑都垂了下来。 安静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小弟,你不懂……” 虞婔和南崎都惊了,对视了一眼,小弟?谁是谁的小弟? 亲的还是情的? 周小弟突然爆发,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杯直接碎裂:“又是我不懂?你不说我怎么懂?” “我还是三岁小孩子吗?每次连理由都找得如此敷衍?” “是,周家是负了你,可你也让周家彻底消失了不是?” “我这个弟弟若非出生晚,对你没什么伤害,还像条狗一样求你,你会放过我吗?” “怎么?现在也看不过去了?想要我死干净了才安心?” “那当初又何必放过我?养条狗也一样好用。” 虞婔:“……”艾玛,有权有势了就是好,周慈蝶再回来,覆灭了周家,可也掩盖了周家的真相。 外人竟然连周家没有死绝,还有人活着都不知道。 要是没有天宇商会的帮忙,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周慈蝶反而安静了,淡淡的又倒了一杯茶,放在周小弟的面前,嗤笑一声:“怎么?现在突然活够了?” “还记得当初像狗一样求我呢?” “享受了这么多年,有底气了?敢跟我叫板了?” “啪”,一个巴掌也能拍得如此响,周小弟直接冲向了一边的墙,撞了个实在才停下来,整个人直接懵了。 周慈蝶声音森然:“谁给你的胆子和底气?庆峰吗?” “你不想活了,你的妻子孩子也不想活了?” “我能让你活下来,并且过上富裕的日子,也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就是庆峰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说话,你不会真当我留你下来,是为了周家的香火,周家的传承吧!” “不会吧,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错觉?” “是我太好说话了吗?” 周小弟被打懵了,也被撞懵了,好久没回过神来。 当他触及到周慈蝶杀意凌然的脸色时,整个人瘪气了,懦弱怂然。 刚才的那股气,来自死亡的威胁。 现在怂包,同样来自死亡的威胁。 只不过前者是来自更多的外部,后者来自亲姐。 何况,还拿捏了他的妻儿。 密室内安静了好久,周小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坐回桌边的,有些哆嗦。 周慈蝶平复下来,眼里充满了嫌弃:“就你这样的,还敢跟我叫板?看来真的是过得太好了。” 周小弟一个哆嗦,说话都有些结巴:“姐,姐……我不是故,故意的,我也不敢啊!” “我也是心疼姐,担心姐的安危,还很生气,姐好像不把自己当回事!” “姐,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在为这为那的,从来没为自己活过。” “现在有了机会,只要姐愿意,就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姐,你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些吗?” 周慈蝶不明意味的冷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这话感动一点? “自己都没活明白,还替别人操心?骗骗自己就罢了,还想让别人相信吗?” “少在这东拉西扯的跟我废话,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让你办的事儿都办好了吗?” 周小弟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刚才那事儿总算是过了,再也不敢有丝毫出格的举动。 唯唯弱弱的说道:“已经办好了,跑了三分之一,也有到京城的。” 周慈蝶终于满意的松了松神色:“既然如此之后就不要再管了。” 周小弟不敢说也不敢问:“那我们之后要做什么?” 周慈蝶:“年还没过完,接下来你就安心的过你的年,再有什么事我自然会通知你。” 神色一凝,顿时压迫感十足:“只要做好你份内之事,剩下的你可以好好的过你的日子。” “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否则你要想和你的爹娘团聚,我也不会拦着你。” 周小弟抖了抖,整个人看起来更怂了。 虞婔和南崎虽然看不见周小弟的反应,但是从周慈蝶的语气和话语中,还是能听出很多的东西。 虽然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很重要的事,但仔细捋一捋,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本以为谈话就此结束了,谁知在最后的时候,周慈蝶突然开口问道:“何姨娘如何了?” 周小弟回答得很快,仿佛早就知道她一定会问一样:“还好,过年回了娘家过得很开心。” 周慈蝶没再说什么,挥手让周小弟离开。 周小弟来时的状态,和离开时差别很大。 若非衣服面容都没有换,都会让人以为换了一个人。 而虞婔和南崎听得一头雾水,暂时没敢动,就听见密室里传来一阵轻响,仿佛是拿了什么东西?又放了什么东西或者打开暗格之类的。 大概过了半刻钟,才传来密室门开启的声音,然后关闭,彻底安静下来。 猜到周慈蝶大概已经离开了,南崎和虞婔才放过自己,改变了那难受的姿势,好好的站起来,没急着离开。 虞婔反而就凳子坐了下来:“所以就是把人叫来骂了一顿,就让他回去了?” “这有什么必须要见面的必要吗?不担风险吗?” 南崎也一脸迷惑:“正常来说,确实没有见面的必要啊!” “做什么事情?有什么结果?让联络人汇报过就行了吗?” “难道只是为了敲打一下不太听话的弟弟?” 虞婔摇头:“那也没有见面的必要,毕竟拿捏了妻儿,周小弟还能有别的靠山救他不成?” “把柄在手,敲打的话,让属下传递也是一样的效果……” 第937章 如她所愿 周慈蝶已经被抓过一会了,并且怀疑虞婔派人跟踪她。 在这种情况下,见周小弟有很大的暴露风险。 周慈蝶就算不喜这个弟弟,也不至于要将他暴露出来做挡箭牌。 欸?故意暴露?做挡箭牌? 虞婔皱眉:“难不成是想将周小弟推出来做挡箭牌?” “见是见了,根本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 南崎沉吟:“也不是不可能。” 虞婔不解:“那为什么呢?” 南崎摇头:“暂时还不知。” 两人从通道抵达了百里飘香楼的后院,然后从屋顶回到了包厢。 烟花秀开始,有能力的会到屋顶看烟花也是经常出现的事儿。 接别人的烟花,玩自己的浪漫。 屋顶看烟花,又清楚又不拥挤,仿佛vip雅座一样。 当然,别太多,将别人的屋顶给踩踏了就好。 所以,虞婔和南崎的身影彻底融入,一点都不突兀。 回到包厢,四红都松两口气,虞婔用眼神询问,红鲤摇了摇头,表示暗龙卫还不知道,还没发现。 虞婔点点头,松口气,“说白了,这个敌人,也是父皇招惹来的。” 当初若非为了掩盖薛妃的丑事,随便将锅扣在薛家儿媳妇身上,周慈蝶也不至于黑化成这样。 最少,不至于为了一个死去的安国女皇这般的忠心。 纯粹就是盛昌帝小看了女人的后果。 南崎:“那也是周慈蝶的运气,不然,就算当初侥幸没死,恐怕也只能隐姓埋名的活着了。” 虞婔叹气:“这事儿啊,怎么都得让父皇知道。”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便驾崩了,她憋气得慌。 盛昌帝除了运气,到底哪点比得上先皇了? 前三十年没有遇见太多危害江山社稷的大事儿,真当是自己能力不成? 但凡运气没那么好,可能先皇那个圣哲书院的布局都得启动。 先皇明显是看清了盛昌帝的能力,算不到他的运气。 南崎:“……”这话他接不了。 他可以暗地里鄙视盛昌帝,甚至内心吐槽,但怎么都不可能蛐蛐。 不然,真的要说不清了。 目前也就微微点头,以表支持和鼓励。 不过:“殿下得选好时机。” 若是直接将盛昌帝给气死了,虞婔还要担着。 虞婔:“……”差点忘记这茬了。 “你怎么看?关于周小弟的事?” “目前看来,周小弟是周慈蝶的亲弟弟吧,那周家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当初谁给结的案啊,居然连死者的身份都无法确定。” “而且,她现在真的是将人推出来做挡箭牌?” 南崎:“听那弟弟的口气,村子的事儿是他去联系的,留下三分之一也是故意的?” “这证明了我们的猜测,那么让他出来做挡箭牌也能说得过去。” 虞婔皱眉:“什么意思?屠村的事就是故意让朝廷查的?” “如果朝廷查下去,很可能就落到周小弟身上?” 南崎:“现在看来,周小弟也不知道周慈蝶要做什么。” 虞婔点头:“庆峰也不知道,可能只有周慈蝶自己知道。” 可惜,周慈蝶这样的人经历了很多挫折,心智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上次审问就发现了。 所以无法催眠询问。 一旦使用深度催眠,人就废了,后续可能就没法做了。 现在看来,周慈蝶虽然是主导,但是一切安排已经差不多了,即便没了周慈蝶,计划也是要进行的。 而从屠村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周慈蝶可能是那种只吩咐要达到目的人,不管过程怎么做。 所以,不计后果的将计划询问出来,可能都缺少细节,想要提前扼杀在摇篮状态,也会祸及无辜。 于是,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十二分的把握,又可能有严重影响,着实不敢乱来。 现在推理起来也有些一脸懵,主要没有更多的东西来佐证。 南崎:“这么大的事……又非走不可,大胆点想,会不会真的跟九洲宝藏有关?” 虞婔:“所以,他们已经确定了,九洲宝藏真的在瑶池古城?” “如果这是对的话,不管是屠村,还是将周小弟推出来,很可能都是为了吸引朝廷的注意?” “她就不怕将朝廷的视线直接引去了古城?” 南崎:“正常来说,那个村距离古城还那么远,那么注意力明显就偏了。” “而且,我始终觉得,不仅仅是屠村那么简单,那个村应该本身还有什么吸引的东西。” “做诱饵的东西不可能都是假的,总得有些真的,才能达到目的,不然肯定适得其反。” “让大理寺少卿去查一查吧!” “大理寺少卿出手,名正言顺,或许还可以让萧景一起,亮一亮四圣楼的力量。” 虞婔愣了一下,不就是让俞勤和萧景一起去? 那确实很重视了。 “可以,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儿,既然她想让朝廷注意到并且重视起来,那就如她所愿。” 只不过,有些事情她起了头。 之后的发展可由不得他了。 “如果是基于九洲宝藏的话,可以大胆猜一猜,她应该也想不到我们已经发现了宝藏存在的可能。” 都是安国女皇和天宇商会露出的马脚。 周慈蝶的行为在不断认识。 南崎:“对,殿下可能不知道,关于九洲宝藏,传言里什么都有。” “能让人一夜之间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青春永驻,起死回生……都是基本的了。” “还有一些正常人想都想不到的。” 以前他也觉得很荒谬,可现在,格局大了,眼界宽了,知道了更高维的世界,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加上九洲帝国的出现和成型,乃至消失都很神秘。 未必就不是天外来客。 虞婔:“行,再看看吧,反正,她要等大蒲和乾宇开战的话,还有很长的时间。” 暂时不要想太多,免得先入为主。 看了一会儿烟花,虞婔就回公主府了。 虞婔也不闲,很多事情都在布局,只等时机一到就全面开花。 而年前考上官的一批人趁这机会已经走马上任,有个熟悉过渡的余地。 与此同时,大蒲军已经在集结了,并且定下了要全面进攻唐城的计划。 第938章 她站主人这边 表面看起来唐城毫无所觉。 还在加班加点的修城墙,修长城。 因为人多,材料供应及时,基建速度并没有让虞婔失望。 此时此刻,能够多建一米,到时候抵御大蒲军就能少一米的漏洞。 不仅仅是俘虏,附近想赚工钱的村民,还有操练的士兵们都齐齐上阵,只会加快速度。 这些事情,帝都城的人都不太清楚。 虽然十大商会和沈家提供过原材料,但是后续已经过渡给小商户了。 十大商会以及沈家都只知道在修唐城,并不清楚已经开启了千古奇迹的建造。 虞婔忙碌之余,就会看盛昌帝的笑话。 或许是有了明悟,盛昌帝渐渐的就不会想来打扰她了。 所以说,没有什么是一定学不乖的。 到了上元节这日,虞婔安排的另一出好戏上演了。 没错,就是欣晨商会会长的那个女儿。 原本是虞婔安排在田甜身边的丫鬟,叫丹丹。 过年前,虞婔知道消息后,就单独见了丹丹。 并且将她的身世直接告诉了她。 丹丹震惊之余,还以为是虞婔的新计划,要她去试试。 后来确认了胎记什么的,才发现竟然是真的。 丹丹彻底沉默了。 虞婔给她考虑的时间,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要她回欣晨商会做卧底的。 大家坦白的讲,愿意就执行计划。 若是不愿意,丹丹想回去做好女儿,继承欣晨商会,虞婔也不拦着。 至于丹丹会不会将虞婔的想法告诉欣晨……说实话,意义没那么大。 就算有欣晨的提醒和十大商会的醒悟,现在也来不及了。 虞婔的布局已经完成了大半,到时候就是真枪真刀的打商战而已。 再丹丹问出疑惑的时候,虞婔有自己的信心:“十大商会和朝廷之间必然有一战,过不了多久,十大商会自然就会察觉的。” “你现在回去就算告诉你母亲,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威胁。” “你懂吗?” 特别是欣晨商会,地位特殊啊! 欣晨商会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来源于在大蒲的走私。 一旦大蒲和乾宇开战,欣晨不配合大蒲就会被舍弃,这走私渠道也会全面切断。 欣晨商会必然会大伤元气。 跟外国有勾结,有利就有弊。 解决外国的同时,就能打击商会了。 加上欣晨商会女子当家的特殊地位,在十大商会中的话语权并不多,就算她告知其他九大商会,最多就信三分。 别说三分了,就是信十分,当经济战拉开时,十大商会也会身不由己。 反抗?置身事外? 那都是不可能的。 总之,最大的坏处她已经考虑过,没什么不能承受的,虞婔才选择直接坦白。 因为丹丹的选择一旦变成了她,好处可就比坏处惊人多了。 而且,坦诚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藏着掖着也就没有意义。 至于左右摇摆不定?虞婔了解过丹丹的性格,不至于是这么纠结的人,另外,她自然不会让她暧昧不清。 她都已经给选择了,甚至连对丹丹最好的选择都给了,还既要又要的话,可就不怪她出手了。 毕竟,高级易容都有了,一个胎记还不能照着做出来吗? 换成自己人,不是更好? 初八这日,丹丹来见虞婔了,却提出了一个让虞婔意外的模式:“主人,奴婢虽然从有记忆开始就不记得有娘。” “但是内心不是不渴望。” “奴婢怕自己会因为亲情而心软。” “所以,主人,找个人替奴婢去吧!” “反正,商会那边谁都没有见过奴婢,也不了解奴婢,顶替起来不要太容易。” “奴婢知道,主人有本事做好胎记的。” 她张口闭口主人,就表示她选择了永远不会背叛虞婔。 但是,她又怕自己因为亲情而改变想法,所以提出了李代桃僵。 虞婔:“……”她以为这是最后的备选,没想到丹丹主动提了。 “你想好了?” 丹丹福了福身:“想好了,到时候主人给奴婢换一张脸吧,是让奴婢离开帝都也好,进宫不让旁人看见也罢,安排一个不会接触到欣晨商会的人的地方就好。” 虞婔皱眉想了想:“你有什么要求?” 丹丹沉默了片刻,跪了下来:“还请殿下到时候留母亲一命,也容许奴婢给她养老。” 她是最早一批被虞婔买下来并培养出来的人。 那时候虞婔都还没有夺嫡的心。 只是一次出宫碰见了丹丹不愿意被卖入青楼的挣扎,一时起了怜悯之心,花了点银子买下来。 之后就养在隐秘的小院子里,时不时找个人来教她一些技能。 当时,被救下的不只是丹丹,陆陆续续还有一些人。 红鲤也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不过丹丹的年纪要大一些,而且长得比较惊艳,虞婔没让她进宫,怕被人看上糟蹋了。 后来让她去田甜身边,未必没有用那张脸帮田甜固宠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征求了丹丹自己同意了的。 好在田甜手段不俗,愣是将靖王拿捏了,硬是没看丹丹一眼。 见状,丹丹就隐匿了下来。 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这么牛逼的身世,加上虞婔的坦诚,让丹丹的忠心不断加码。 一来,她了解主人的手段。 恐怕就算她选择欣晨商会,虞婔也答应不会对这件事做什么,甚至都不要求她必须保密,可越是这样,她越明白,欣晨商会存活不了太久了。 甚至十大商会都要遭殃的。 她真的不认为十大商会能对付得了她家主人。 那到时候,她母亲要求她回来卧底怎么办? 从天上掉下来的滋味,母亲承受不了怎么办? 她才会更加难做。 何况,打心底的,她站主人这边。 至于还没见过的母亲,虽然是向往,但也是陌生人。 现在根本谈不上多少感情,设想中有了两难选择,她选主人。 至于求主人留母亲一命,还想着养老,那都是为人女最基本的孝心了。 虞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知道,你母亲管理着整个欣晨商会,本身是非常要强的。” “将来若是什么都没了,未必会安心享受生活。” “你不要将养老想得那么好,那么简单,而且,到时候她一定知道你的身份。” 第939章 一场好戏 “哪怕你现在什么都没做,也没有亲自去算计欣晨商会。” “但是,你提供了机会和信息,而且,你一直都是我的人,她能不能原谅你还不一定呢!” 虞婔暗戳戳的先挑拨离间一下。 虽然,这是事实。 这是丹丹选择了她之后,必然会存在的问题。 丹丹轻笑:“主人,奴婢不想去执行这个任务,是怕奴婢把控不住,容易左右为难。” “关键时刻会坏了主人的事。” “但是不代表奴婢就傻,就这么认同了这个母亲和亲情。” “真要论起来,当年她为什么要将孩子给大蒲人看?” “就那么信任一个外朝人吗?”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外人不知道的真相?” 虞婔赞赏的看了看丹丹,确定她是真的神志清醒,没有因为亲情就脑子混沌了。 “你想明白了就好,本宫答应你就是。” “从今日起,你就叫红菊,到天启殿去伺候吧!” 丹丹已经是另有其人了,自然得换名字。 闻言,红菊一脸惊喜,“多谢殿下。” 自己人都知道,虞婔身边的红字辈都会留下的,一般不会再派遣到其他地方去。 而名字之间有联系的,那都是自己人。 比如,红锦和红鲤,是锦鲤。 红兰和红梅,是梅兰竹菊里面的。 如今她算是其中之一,又被派往天启殿,只等皇太女一登基,她也是身处重要岗位了。 而新的“丹丹”,很快就选定了,是苗苗。 对,之前那对母女中的女儿。 苗苗在母亲身边这么久,曾经又分开很多年,对于亲情的反应最了解和熟练。 同时,也不会被欣晨会长的亲情给收买了。 毕竟,谁也不会有她亲娘对她好。 苗苗虽然比丹丹小,但是这些年在公主府吃得好,长得好,身高是一样的,胖瘦也差不多,骨相相近,易容起来比较容易。 而且,这几年苗苗确实学了不少技能,对于外出做任务也不陌生,确实应该用起来了。 红梅亲自动手,用了虞婔拿出来的特殊材料,日常的药水是无法洗掉的。 花了三个时辰,彻底将苗苗变成丹丹。 丹丹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脸,若非看着新“丹丹”出现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假的了。 在这过程中,丹丹将自己的一些记忆全部告诉了苗苗。 苗苗也一直在观察丹丹的一些习惯。 接下来几天,苗苗都在让自己变成丹丹,最后不说十成十,九成是有的。 只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就不会发现。 而田甜身边,基本都是自己人,只要田甜身边的人都认为她就是丹丹,旁人也找不出证据来。 至于红菊,轻易容了一下,稍微改变了一下脸,看起来跟以前的丹丹不像了就行。 然后被红鲤带给了肖宇,让肖宇安排在了天启殿。 以后,红菊就负责虞婔在天启殿的一切事宜。 这个位置,在盛昌帝不管事儿之后,其实已经空缺很久了。 有人在争,却没想虞婔直接空降。 大概也都知道红菊就是虞婔的心腹,能怎么办呢? 只能捧着。 苗苗在田甜身边适应调整了几日,在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后,上元节这日应田甜的要求出宫买些好玩意儿。 可是,在路过耍猴的位置时候围观了一下热闹,不曾想,调皮的猴子看上了她手上的吃食,一下子扑上去,混乱期间,抓破了她的棉衣,露出了腰间的“胎记”。 嗯,刚刚好,只露了一半。 但是,却被经过的欣晨会长刚好看见了。 为了进一步确认,欣晨会长找借口让苗苗去附近的成衣店换衣服,顺带亲眼看了那胎记。 忍不住激动,一把抓住苗苗。 苗苗无语:“这位大婶,是你让我进来换衣服的,我早说了,我可没银子买这么好的衣服,现在这么激动,不会是反悔了吧!” 会长:“没有没有……” 放手后,看着苗苗穿上在她眼中并不算好的衣服,却见苗苗很珍稀的摸了摸,似乎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 “你是,哪家的姑娘啊?” 苗苗不满:“你问那么多干啥?”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顿时惊了:“哎呀,糟了,我的点心,完了完了,都怪那死猴子。” 说着,苗苗直接就冲出了成衣店,忐忑不安的回到了靖王府。 苗苗知道,有人一直跟在她后面。 这一出戏让人避那猴子远远的,摊主无奈,只好收摊离开了。 谁也没发现,那猴子就是当初在行宫附近那只,已经被养得很好了。 虽然这猴子依旧视虞婔为仇人,见了就要龇牙咧嘴的那种,但是不妨碍别人将它养熟了。 钟离一族那世外桃源养出了很多干净纯粹的人,兽类对他们天生有亲近。 所以,猴子已经找到了新主人,这场戏可演得精湛极了。 让虞婔都觉得她欠这猴子一个小金人。 欣晨会长也是坐立不安的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人回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婆子脸色不是很好:“夫人,是靖王府。” “靖王府有个姓田的宠妾,当初被二公主送给靖王的。” “如今在靖王府,一枝独秀,谁都争不过她。” “但这位田姓宠妾出身青楼,当初是被二公主买下来的。” “小姐……就是被她从青楼带到王府的丫鬟。” 欣晨会长一巴掌将身边的八仙桌拍得稀碎,脸色满是心疼:“谁能想到,我甘人凤的女儿,竟然成了一个宠妾的丫鬟?” 甘人凤杀意满满,一时之间已经想到了田甜的各种死法。 婆子劝慰的说道:“老奴打听了,那田宠妾对小姐很好的。” “这次小姐东西被猴子毁了,那宠妾也没有对她如何,还让府医给小姐看了看有没有受伤?还拿银子开了安神汤。” “小姐长得那般好,当初在青楼,若非田侍妾将小姐带走,小姐现在恐怕……” 虞婔当然不可能让甘人凤去对付田甜。 这样的消息定然要好好传达到甘人凤耳朵里的。 与此同时,还要利用甘人凤去救田甜脱离苦海呢! 她虽然有很多办法,但能不沾就最好,到时候靖王真要查到了什么,可跟她没有关系。 倒是欣晨商会和靖王府对上,她就挺开心的。 第940章 田庶妃就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女儿居然是侍妾丫鬟刺激到了甘人凤。 所有人都没想到,甘人凤的行动竟然那么快。 当天晚上居然就带着人硬闯靖王府了。 哦,也不算硬闯,偷偷摸摸的进去了。 若不是虞婔的人帮忙,真怀疑姓甘的会不会直接栽在靖王府。 以前的靖王府不厉害,可得到了一部分江湖组织势力的靖王府,真不容小觑。 显然欣晨商会的消息升级不及时啊! 不知道靖王府已经今非昔比了吗? 以至于田甜看见来人非常震惊,仔细一想才猜到,定然是殿下的人帮忙了。 也幸好靖王最近一直在宫里,都没有回府的意思。 不然,这两人……肯定倒在了她们的自信上。 甘人凤没心情跟一个小妾聊天,基本是直奔主题。 田甜将苗苗喊过来,苗苗还震惊:“不是吧,这位大婶,你讹我银子是不是?” “我说你当时怎么那么好心呢,给我找那么好的衣服穿,要银子都要到王府来了?” 甘人凤眼睛一湿,在女儿的心里,那真的就是这么值得惦记的好衣服了? 结果当然就是,一场略显吵闹的认亲。 吓得田甜连连抹汗,频频看向外面。 主要是甘人凤太伤心激动了,声音有点大,可这是王府。 田甜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心腹,可整个院子也要给别家钉子机会。 声音这么杂,恐怕幕后还以为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如今这靖王府后院,没了靖王妃,没有皇后看着,田甜就是最受宠的了。 两个侧妃都越不过她去,以至于田甜是靖王府后院最大的敌人,享受集火的那种。 也不知道靖王怎么回事,可能就喜欢她这样的,怎么都改不了,没办法,只能想办法离开了。 毕竟靖王的价值不高了,没必要一直耗在他身上。 最终还是苗苗将人劝好了,认亲结束,甘人凤要带她走,苗苗立刻抱着田甜的腿不走。 就说当初在青楼长大,就是田甜收留她,养着她,护着她。 离开青楼也将她带走了,不然也不会安然长大等等,最终还是田甜坦诚,她在靖王府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在外面过清贫自由的日子。 最终谈妥,甘人凤想办法给田甜脱身,就当是给女儿报恩了。 甘人凤并没有说自己是谁,只说出了王府,就两不相欠,彼此也不必再来往。 双方很快达成了协议。 苗苗暂时就不带走了,莫名其妙的不见,田甜也不好解释。 等离开了王府,就没人盯着她们,再盯着奴婢了。 甘人凤依依不舍的离开,出了王府已经是凌晨,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的婆子这才开口:“夫人,根据老奴观察,确实没什么问题。” “不只是那宠妾,就是其他人对小姐也很熟悉的样子。” “相处起来非常的自然,想来夫人能发现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确实是母女连心,老天眷顾。” 甘人凤松了口气,坐在她这个位置上终究还是会觉得白天的相遇有些太巧了。 她是忍不住寻找女儿,却也不想被别人算计,毕竟涉及到了王府。 一开始还以为跟靖王有关,然而,知道了田甜的要求就明白,靖王是不知情的。 田甜和其他人也不知情。 到处查一查,观察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情况,甘人凤这才彻底放心。 白天已经将田甜进王府之前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二公主将她买下来并且送到靖王府的事也没瞒着。 之前有个姓苏的宠妾,田甜的日子还没那么好过。 后来姓苏的死了,靖王妃也一场病没了,田甜才算彻底冒头。 仔仔细细的查过之后,甘人凤才慢慢放心。 正月二十,靖王依旧在宫里和盛昌帝联络“父子”感情。 靖王府却起火了。 哪怕是还未化雪的日子,依旧火势很快。 再蠢的人恐怕都知道吧,定然是有什么助燃之物才可能。 就在护院和暗卫们拼死救火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声东击西,有黑衣人去靖王的院子刺杀。 护院和暗卫们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的原因自然是靖王已经不在王府好久了。 这谁家搞刺杀,连消息都没查清楚吗? 虽然时间长了一点儿,但靖王进宫的踪迹并没有掩藏。 只有进宫的痕迹,没有出宫的,就不会好好推测一番再刺杀? 护院和暗卫们只好分出一部分人去追赶黑衣人,虽然不担心真的刺杀到王爷,可也不能让黑衣人搞破坏啊! 万一还发现到一些不该发现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失职了。 黑衣人发现不对劲,也发出了撤退信号。 但是跑去的方向不太对劲。 好像去了田庶妃的房间。 靖王喜欢田甜,在苏夙空出位置来后,就将田甜升为了庶妃。 看到这一幕,暗卫们要疯了,赶紧去救人,可后院的其他女人都惊喜莫名,暗自诅咒田甜。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们的祷告,诅咒竟然成功了。 黑衣人路过,竟然在田庶妃的院子大开杀戒,田庶妃竟然中了一剑,血得跟小溪似的,非常吓人。 田庶妃的心腹因为护主,也尽数折损。 还有旁人安插的钉子,总之,田庶妃院子里的人,死伤惨重。 等黑衣人离开,护院和暗卫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没想到这还是冲靖王来的,救火的人比围堵黑衣人的人多。 之后更没有想到,黑衣人还会冲后院大开杀戒,无差别攻击。 以至于,田庶妃遭殃了。 因为是大晚上,消息送进宫有延迟。 等凌晨宫门打开,靖王飞奔回府,田庶妃已经“没”了,甚至都已经被侧妃收殓入棺。 见靖王回来,就开始演同情和姐妹情深。 靖王震惊迷茫之际,却不知道,两位侧妃已经将田甜的家当都给翻过一遍了。 然而,果然是没什么背景和底气,被送进府的女人。 家当都是一些靖王和当初王妃赏的,除了一些能看能用不能变卖的东西,额外的啥也没有,穷鬼一个。 侧妃的出身比靖王妃都好,倒不是眼馋田甜的那点家当。 而是气不过她受宠,人死了也想发泄一下。 第941章 不是说爱我们吗 结果发现,田庶妃竟然是个穷鬼。 平日里的光鲜亮丽,不过是仗着靖王的宠爱以及硬撑罢了。 心里顿时平衡起来,田庶妃瞬间成了过去式。 却不知道田甜在决定要离开王府时,就已经开始转移资产了。 除了不能拿的,连碎银子都先送出去了。 而之前,她有意无意的让靖王知道她过得窘迫,靖王宠她,私下里也给了不少日常能使的好东西,没有登记在册,那可都是她的了。 好歹也伺候了靖王这么些年,分点家当过日子不过分吧! 靖王对田甜确实是宠,但是爱嘛,在经过了苏夙的波折后,靖王已经不会付出太多了。 对于田甜,靖王回来了一趟,已经是给大面子了。 相比盛昌帝手里的好处,田甜就排不上队了。 能得一句“厚葬”,都能让旁人说靖王有情有义。 田甜有庶妃的身份,是上了皇家玉蝶的,这样死去还能葬入皇陵,在靖王的身边躺个位置。 但是两位侧妃兴奋之后有一点懵,最大的敌人死了,彼此好像就成了竞争对手。 离开田甜院子的那一刻,两人互看的眼神都不对了。 侧妃给庶妃办后事,那也不可能有多尽心尽力,田甜很快就下葬了。 而人,也很快就出现在了早打扫好的一个小院里。 化名为丹丹的苗苗也不见了,出现在甘人凤的身边。 整件事做得好像很顺利,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了。 可实际上细节很多,尘埃落定时,大家都松了口气。 就连田甜身边的心腹,在进靖王府的时候就知道有一天会离开,当时就易了容。 如今自由了恢复本来面目,谁都认不出来。 完全不怕露馅儿。 毕竟,这张脸是真的,而就算怀疑的人想不到,也无法证明当初那张脸是假的啊! 果然,什么都提前准备好,日子只会过得越来越舒坦。 靖王凌晨出宫,中午就又进宫了。 只有二公主关心了一下:“田庶妃死了?” 有些可惜,这是一颗得到了靖王爱的棋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都还没能好好的利用呢! 靖王叹了一声:“嗯!” “有人要刺杀本王,却不知本王在宫里,一怒之下,离开时无差别攻击,正好伤到了田庶妃。” 骁王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谁会刺杀五皇兄?” 贤王像个小大人似的,冷笑不已:“五皇兄该不会怀疑皇太女吧!” 靖王瞥了小不点一眼,“你没脑子不代表本王也没脑子,皇太女会不知道在宫里吗?” “怎么?派人去靖王府就为了撒点野?那一开始无差别攻击不就行了?” “跑本王院子去做什么?散步吗?” 贤王说不过,撇了撇嘴,抬头就看见盛昌帝醒了,乐呵呵的说道:“父皇,你觉得是谁到五皇兄的王府撒野啊?” “还烧了好几个院子,火势来得极快,里面的人都没跑出来。” “还好不是什么主子住的地方,结果田庶妃竟然没躲得过去?” “啧啧,那可是五皇兄最喜欢的女人了。” 盛昌帝偏头看着贤王,没什么表情。 如今他的脸也无法做出什么表情来,不只面瘫,全身都瘫了。 除了还能呼吸,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就连吃饭都得余英帮忙动咬合肌咀嚼,再用水冲下去。 但是,他竟然还活着。 盛昌帝也知道了,是当初虞婔那颗丹药的功劳。 当初吃得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后悔吃早了。 搞得如今……好不了,也好像死不了。 这世界上恐怕很少有人会有他这样的经历了吧! 然而,一直活着,真的就能见到一些很不同寻常的真相。 比如贤王。 当初他和德妃有约定,但也看好贤王的上进。 觉得德妃教儿子还是可以的,结果呢,暗地里有多阴暗,若非他现在这种情况根本看不到。 这些日子,最喜欢用语言刺激他的,阴阳怪气,说话难听,论贤王第一。 还时不时会上手以掐他取乐。 他只是瘫了,不是没有了痛觉。 他有多痛苦,贤王就有多开心,每天都笑得嘻嘻哈哈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贤王和盛昌帝相处得很好呢! 其他人见了,视而不见罢了。 盛昌帝从未想过,小八不过是个孩子,嘴脸也已经丑陋至此了。 知道盛昌帝说不出来,贤王脸色一变,突然就不高兴了,伸手就给盛昌帝来了两巴掌。 “问你话呢,怎么一声不吭的?” “不是说爱我们,对我们好吗?那你说是谁要刺杀五皇兄呢?” “不会是你又想包庇谁吧!” “呜呜呜!”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余英挣扎着,然而却没什么效果。 二公主轻笑:“八皇弟,父皇本来就眼瞎心盲的,现在也没法好好调查,怎么可能知道?” “你可别再刺激余公公了。” “他的内力只是被锁了,又不是被废了,小心余公公跟我们鱼死网破呢!” 若非盛昌帝在这,还活着,余英恐怕早就自爆了。 所以,盛昌帝还不能死。 就算死,也要虞婔在场才行。 余英才不会跟他们拼命。 贤王扭了扭小手腕:“唉,疼死本王了,又忘记了这事儿。” 盛昌帝内心已经麻了,早就认定了这是报应。 报应他之前的任性,报应他可笑的天家亲情。 他确实眼瞎心盲,对他有几分亲情的人,又总是在伤害,偏要疼爱这几个恶魔。 选择了虞婔做皇太女,恐怕是他做皇帝三十多年来,唯一做对的事。 得意之余,他竟然还要去修改唯一正确答案。 如今经历的一切,都是活该。 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确认自己真的就活该。 骁王看了靖王的笑话,也有些烦躁。 突然冒出来的未知敌人,骁王府不会还被攻击吧! “我们天天在这里待着有什么意思?皇太女在外面收买人心,名望一日高过一日。” “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之前的提议怎么样?让父皇再写一份遗诏,废掉皇太女手上那个。” 所以都没想过要盛昌帝亲手写。 毕竟盛昌帝做皇帝多年,亲手写的圣旨,屈指可数。 可圣旨对最主要的不是盛昌帝的笔迹……而是,玉玺印。 第942章 再印了一次 靖王嗤笑一声:“想法是好的,可是玉玺在那个女人手里。” “不可能让文武百官认可的。” “到时候还会落下假传圣旨的把柄,真以为皇太女不敢处置我们吗?” 这么明显的理由递上去,虞婔肯定不会拒绝。 骁王冷笑:“本王打听过了,玉玺并非一直在皇太女手里。” “玉玺只是在天启殿而已,皇太女每天出宫回公主府,并没有带上。” 众人一听,立刻精神起来,这样的话,有机可乘。 顿时就开始商量,看能不能取得玉玺? 其他的,等拿到玉玺再说。 贤王笑呵呵的看着想说什么的盛昌帝:“父皇,你是不是很着急?那你先别急呀!” “我们也只是商量,不一定能拿到的。” 盛昌帝痛恨自己现在活得不像样子,又死不了的状态,想要让人给虞婔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可转念一想,他只是被几人诈出了遗诏的事,具体细节却没有讲明。 他们没想到问,他也没想到说。 之前还觉得虞婔要求的细节有些变态了,现在看来,就算玉玺真的被这几个人拿到,伪造了圣旨,也未必有虞婔手上的圣旨有说服力。 几人在这里密谋,多少有些可笑了。 而实际上,玉玺并不在天启殿。 这么重要的东西,虞婔不可能不带走的。 自然是放在空间里稳稳当当的。 不过每天进进出出的时候,好像没看到,骁王才认为在天启殿。 知道几人的密谋后,虞婔都愣住了,立刻挑了一块差不多的玉,赶紧赶慢的让人重新雕刻了一块玉玺出来。 玉玺的真假其实很好辨认,真玉玺的雕工那是独一无二的,还有特殊标记,很难模仿。 假玉玺只能说防了个大概。 盖出来的玉玺印,差别没有真假玉玺那么大。 可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来。 既然对方这么想送上把柄,虞婔不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赶紧制造了一块假玉玺,放在天启殿。 时间很紧张的情况下,盖玉玺的人未必能分辨。 嗯,或许可以让几个皇子皇女无暇亲自去盖章,手下能鉴定玉玺真假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贤王还有些奇怪,盛昌帝本来很急的,怎么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还讽刺了盛昌帝一句,是知道急也没用了吧! 最近做事的人,都挺干净利落的。 皇子皇女计划了没两天,大约正月二十五,就开始行动了。 虞婔还不到傍晚就出宫回公主府了。 不过,回去就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裙,等天黑就飞身去了皇宫。 半路上,还碰见了闻瓜而至的南崎。 虞婔:“……”这人当真没有什么八卦探测器之类的金手指吗? 怎么好像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南崎? 玄学掐算,不至于是给他吃瓜的传承吧! “你又知道了?怎么?龙腾宫有你的人?还是那几个身边的心腹有你的人?”虞婔不解的问道。 南崎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只是今天下朝的时候,我看见二公主匆匆忙忙的,但不是来去龙腾宫,反而在天启殿外面探头探脑,神色有异,总觉得他们要做什么?就趁天色已暗来看看。” 结果碰见了虞婔。 南崎顿时就确定,今晚上一定会发生什么。 虞婔无语了,二公主干啥呢? 想探听什么消息还亲自上阵吗? 这下可好,让人看见了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指的就是这种人,她都替二公主捉急。 她到底是想通风报信呢? 还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露这么大的破绽给谁看呢?生怕旁人不知道吗? 最终,两人一起去吃瓜。 很显然,这些人都迫不及待了。 虞婔不在宫里,就群龙无首似的,皇子公主们觉得就是他们的地盘了,尽在掌握。 而且,几人联手,还有俪妃和德妃在后宫镇场子,用不着等太晚。 相反,太晚了,有些地方落了锁,还不好搞。 动静太大,是会惊动宫里暗龙卫的。 于是,虞婔和南崎来得及时,但是皇子公主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具体就表现在,德妃和俪妃来看盛昌帝了,顺便代替他们守着盛昌帝,不让任何人看到盛昌帝的情况。 这段时间,有皇子公主陪着盛昌帝,德妃和俪妃联手拦着后宫的女人不来打扰。 所以,德妃和俪妃都不知道盛昌帝这么惨的。 乍一看都愣住了,然后……都转过头视而不见。 德妃甚至还不明意味的笑了两声,让盛昌帝的眼神越发麻木。 德妃压根儿没管盛昌帝,拉着贤王到一边去嘀嘀咕咕的。 还塞给贤王一个长条的东西:“……别那么傻了,光是废掉皇太女手上的圣旨也没你什么好处。” “找机会将传位圣旨给盖上玉玺,等到时候有了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那咱们娘俩才算熬出头了。” 两人避开了其他人,却正对着盛昌帝的方向。 让盛昌帝瞧了个正着。 盛昌帝:“……”突然更觉得这些人的计谋不能成功了。 虞婔绝对不会毫无所觉。 之所以让他们还有行动的可能,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一个个的,想得可真美。 越是这样,盛昌帝越是不急了,脑子反而越清醒。 与此同时,俪妃也给骁王使了个眼色,骁王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目前看来,一群人很可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开始行动的时候,动静还蛮大的。 可能是靖王被刺杀事件给了他们灵感,虞婔和南崎来的时候,就看见黑衣人到处乱窜。 从空中看黑衣人的行踪,那可就是带着暗龙卫到处乱窜,然后不知不觉的将天启殿给暂时空了出来。 早已经准备好的二公主在“自己人”的帮忙下,成功的溜进了天启殿。 玉玺的位置也打听好了,龙案下的暗格里,机关在砚台下。 得将砚台拿起来,桌面有个小机关,能打开一块小木板,里面有个旋转按钮。 左三圈右三圈,一上一下,才能将暗格打开。 二公主手抖得很,几乎是哆嗦的将机关打开,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直接蹲下去,才将锦盒拿出来。 然后继续哆嗦的拿出玉玺,上面本身就有印记,没时间看,直接印了上去。 最后慌忙将圣旨塞进了左袖口袋,还从右袖拿出一张圣旨,再印了一次。 第943章 什么感情?虚的 已经在天启殿横梁上躲着的虞婔和南崎好像瞄到一眼,都沉默了。 如果没看错,第二份圣旨是传位给二公主的。 二公主来不及将圣旨裹好,匆匆塞进袖兜,手脚都快抖成帕金森了,差点站不稳的出了天启殿。 不等房梁上的两人下来,就见窗户之一被推开了。 窜进来一个人,仔细一瞅,这不是靖王吗? 只见靖王重复了一遍二公主的动作,拿出了“玉玺”,也盖在了自己的“圣旨”上。 不过,他只盖了一次。 因为商量中,废掉虞婔手中圣旨的圣旨,是由二公主拿去盖的。 毕竟虞婔是公主,二公主也是,若是被发现了有更多的理由可以开脱。 二公主走了,靖王来。 靖王走了,骁王来。 骁王走了,连贤王都来过了。 除了二公主按照计划走的大门,其他人都是同一个窗户不同的姿势。 就很神奇,天启殿这么大,两边窗户加起来都有十个,但几个人都翻的同一个窗户。 当然咯,连贤王都有一定的身手,翻窗户倒是不难,可以又快又优雅。 进来后的流程也都是差不多的。 等贤王都走了,天启殿恢复一片黑暗,房梁二人组才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 这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还真是精彩纷呈啊! 南崎:“怎么都知道放玉玺的机关在哪里了?” “这消息卖了多少钱?值不值啊?” 虞婔:“冒这种危险,红菊应该会多要点吧!” “要少了,就太亏了。” 都没问红菊卖了多少银子呢? 反正她也没想过要拿属下的小钱钱。 不过,这消息,应该不是一笔小钱。 南崎看着龙案有些可惜:“以后这机关就不能用了吧?要换一张桌子吗?” 虞婔摊手:“反正我也用不着,对吧!” “几十年后,谁还记得那么多?” 到时候又可以重新启用了。 南崎:“……”说的是,有别人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要这机关做什么? 而且,平日里天启殿的防御都是铜皮铁骨,若非主动配合,真以为弄个什么刺客就可以调虎离山,轻而易举的进来了? 到底谁想的主意? 真以为得到一些高手,几人联合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也不想一想,皇宫是禁区这样的话到底是如何传出来的? “一起筹谋,却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还真是有意思。” 都以为这样可以废掉虞婔手中的圣旨,又私下里打主意,整个传位圣旨。 别说这玉玺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到时候人手一份传位圣旨,又依谁的呢? 虞婔:“只能说真不愧是一个爹生的,竟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突然……好想那一天快点到来呀!” “这么多传位圣旨都拿出来,肯定精彩万分。” 南崎也忍不住笑,恩恩,到时候他可得去上早朝。 乾宇建朝这么多年,恐怕都没经历过这种奇迹,侥幸生在这个时代,绝对不能错过。 谁能想到传位圣旨也能搞批发。 而且,他们自己都认为自己手里是真的。 先废掉了虞婔,他们再自己竞争。 从天启殿出来,没有旁人,只有红菊。 虞婔好奇的问道:“这么一个消息,好几个人都知道了,你卖了多少银子?” 红菊一点不紧张,直接掏出一把银票:“一人一万两,殿下。” 说着还递了过去。 四万两?虞婔震惊:“厉害啊,居然是每个人都卖了吗?” “本殿还以为你只卖了一个人,是哪个人再卖给了其他人。” 说着挥了挥手,没有收的意思。 红菊有些忐忑,这银子有点多啊! “主要他们彼此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都拐弯抹角的来找奴婢,奴婢自然就不客气了。” 虞婔点头:“放心收着吧,考虑长远一点,过阵子可能会有铺子和庄子出手,你买一个保底,不然你拿什么来养你母亲?” “你母亲可是没受过苦的。” 红菊表情一僵,默默的将银票收了。 殿下说得对,她的月钱根本不够看。 不知道这银子能买多少铺子和庄子? 要不有机会多搞点银子,多买几个? 嗯,或许让苗苗趁机多搞点家底,她们可以五五分嘛! 格局打开了,红菊就考虑得很远了。 分开时,红菊还看了一眼南崎,有些震惊,明明面前有一个人,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皇太女身边人才济济,厉害的超厉害,欣晨商会拿什么比? 红菊跟红鲤是一批培养出来的,武功自然是不弱的。 此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选殿下,至少还有活路,选欣晨,就怕到时候她得以死谢罪。 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将刀枪对准殿下的。 南崎没说话,跟在虞婔身边飘走了。 看得红菊一愣一愣的。 瞧瞧,她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心下对虞婔越发的忠心耿耿。 就为当初殿下对她的坦诚,她也应该回以真诚。 好在消息卖得无声无息,也不是直接交易的,没有留下把柄,她也不怕以此威胁,不用掉岗。 那厢,德妃从贤王手里拿到圣旨,藏起来满意的离开了。 回去后才仔细看了看,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身边人对贤王一阵彩虹屁,说小小年纪,办事却很牢靠。 对此,德妃也相当满意,这一回,事情办得是真的漂亮。 俪妃也拿到了,带回宫好好藏了起来。 盛昌帝自认为最对得起的两个女人,谁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在自作多情。 以前百依百顺,娇柔夺目,不过因为他是皇帝而已。 什么感情? 虚的。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找机会离开了龙腾宫,然后又回来了。 当然咯,每次只会离开一个,随时保证有三人依旧“陪伴”着的盛昌帝。 二公主将东西带回去藏好,心情很美的回了宫。 有了虞婔这么一个表率,皇位即便是传给她也一点都不突兀。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让她翻身。 或许以前真的不该那么咒骂老天爷眼瞎,不公。 这事儿精彩了这么一下就暂时寂静了下来。 虞婔也当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甚至,假玉玺都没有挪动,任由它在龙案下放着。 就看这阵子还有没有人会去动玉玺? 第944章 一切从重处理 每日依旧按时上朝下朝,但真正的事情没什么。 很平静。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样。 乾宇的各个地方,都安安稳稳的过完了这个年,顺利的过渡到了乾宇三十二年。 冬天也没有雪灾,正常得让人都有点不太适应。 但朝廷上上下下似乎都绷起了一根弦,紧紧的,半点不敢放松。 因为他们都知道,春天来了,雪化了,战争可能随时都会兴起。 到时候乾宇国内是个什么光景还不一定呢!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繁华都有些虚,像极了泡沫,随时都可能坏到极致。 此时此刻,虞婔的年龄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提及,许多人内心是彷徨的,不知道当事情坏起来,皇太女撑不撑得住? 虽说他们一开始确实只为了找个背锅的。 但真要做了亡国大臣,有背锅也不顶用啊,他们一样要被拖入深渊。 虞婔不是不知道这些大臣的担忧,她的人会看着,姚丞相也会汇报。 相比之下,姚仅衿对虞婔的信心是十足,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 虞婔觉得好笑:“姚丞相,你就不担心吗?” 姚仅衿:“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以说,如今乾宇在皇太女的管理下,已经是最优解了。” “如果这样都输了,只能说是所有人的命数。” “担忧能改变现状,解决问题吗?还不如做好手中的事,为太女殿下分忧。” 这又不是夺嫡,是两国交战。 咋滴了?担忧还能找大腿抱,找出一条安全路来吗? 虞婔微笑:“文武百官在九重殿里待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 “好歹也应该多相信相信边关的将士们。” “真的担忧,那不该伸手的时候就不要伸手,让边关的将士们吃得饱穿得暖,拿着足够的银钱养家,才能更好的保家卫国。” “对吗?姚丞相!” “知道问题所在,就不要让问题越来越大……” 从年前开始,她拨给军队的军需越来越多,时间长了,自然还是会有人眼红的。 借此敲打敲打,免得有人以战争为借口中饱私囊。 明明是贪污,还以给乾宇保存实力为由,将手伸向了军需。 姚丞相一脸严肃:“殿下说得对。” “微臣已经让吏部制定了新的考核制度,马上就要开始了,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手。” 虞婔点头,这是她提过的,并且一直在关注。 “要打仗了,乱世当用重典,谁要在这种情况下搞事儿,制造内乱,可不要怪本殿不留情面。” 说起来,开国帝后制定的乾宇法典,可能因为有穿越者的缘故,某些方面确实太轻了。 不过那时候百废待兴,需要柔和一点的手段来收买人心,稳固政权,倒也无可厚非。 而乾宇法典其实最重的时候,是那个厌女的盛仁宗。 然而,很多地方的重罚,都对女性特别不友好。 后续以祖制为由,不敢大改,只能尽可能的去平衡法典内的偏重。 实际上,传到今天,乾宇法典依旧是偏颇的,有很多空子可钻。 对于士大夫的无限捧着,确实让犯错的成本降低了不少。 以至于每次犯错,都有一些大官。 关键时刻可很要命啊! 暂时来不及修改法典,虞婔只能以个人的名义去压住很多骚动的心。 哪怕说她想暴政都在所不惜,反正,通敌叛国者,九族都不为过,一个都别想活。 而且,在判刑之前,行事者要接受所有族人的声讨,民众的审判,一个个遗臭万年都别想跑。 虞婔在朝堂之上表示,她不会替任何人藏着掖着,会将所有恶行公告天下。 并且鼓励民间学者写自己对乾宇的所见所闻流传下去。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谁做了坏事儿,所有人都会知道得清清楚楚,那绝对不是上位者修改历史记载就能藏得住的。 当民间记载多了,佐证就多了,遗臭万年是板上钉钉的。 “殿下,这有损朝廷的威信,官家的脸面啊!”有人不顾后果的阻止。 虞婔反手一问:“做坏事的人都不怕遗臭万年,朝廷怕什么有损威信?” “是本殿给的俸禄不够多?还是福利不够多,让你们敢做贪婪的事?” “如果依旧有人做了,只能说本殿确实没管理好,本殿认错便是。” “别以为做了坏事,还可以逍遥法外,苟活世上。” “读圣贤书,难道是让某些人用来背叛国家,背叛人民,做尽坏事儿的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知礼毁理者,更该死,在罪加一等。” “本殿今日就将话放在这儿了,读书人不易,还用来犯罪,一切从重处理。” 至少现在是,其他的,等乾宇局势稳定了,内部发展了再来量刑。 为啥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高智商的犯罪,杀伤力才更可怕。 有脑子有身份,有权势还有钱的人要犯罪,乾宇现在可受不住折腾。 别的不提,先震住再说。 等她腾出手来,将法典修改一番,能让某些人的坏心思都不敢打出来。 到时候读书人越来越多,士大夫的地位不至于这般一枝独秀时,到处都是眼睛和智慧,有的人想搞事儿就得再掂量。 当然,不可能完全杜绝。 但,能镇住一个就少一个,得让乾宇走过这最困难的时期。 像周慈蝶这样的,若非运气好占了先机,可以从容的挖坑等她跳进去,多来几个她开挂也捉襟见肘啊! 总之,朝廷之上因为考试大换血,来了许多有志人士后,暂时还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丑话嘛,说在前面。 没办法,虞婔最近也有点如临大敌,因为她发现,重生的苏夙,出现了。 并且,还让这人成功绑上了虞姝。 而虞姝,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连带着重生的苏夙也要来了。 南方没有雪,也没有封路,他们算着时间回帝都,等抵达因大雪封路的区域,差不多正好雪化解封。 如此一路北上,可能会用最快的速度,二月上旬就能抵达帝都。 第945章 苏夙成舒素,她回来了 要问虞婔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程清歌去帮唐南了,来信中提到了这个人。 符合当初虞婔发出的找人命令。 出身农家,前十五年的人生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次说亲失败的经历,让她投河自尽,未死被救之后,整个人大变样不说,还识字了,并且懂得很多东西。 一次地方节日中,就那么水灵灵的搭上了三公主。 短时间内弄出了好些新鲜事物,给虞姝赚了不少银子,还替虞姝提高了很多名望,总之,就那么一步步得到了虞姝的信任。 这次回帝都,也带上了此女。 “这是……不藏了?”虞婔放下手中的信,程清歌对此女详细介绍,足足写了十页纸。 这种事,她只敢跟南崎说,跟南崎商量。 毕竟南崎是知情者。 哦,或许瑞光寺的住持大师也可以,但是没有南崎这么方便啊! 南崎拿起信纸仔细的看了看,能感觉得到程清歌的好奇和无语。 通篇有一个中心思想,这农女未免太高调了吧! “她为什么不藏了吗?” “猜不到殿下可能在找她?” 虞婔:“嗯……今年十六了吧,她若是不快速得到虞姝的信任和保护,她一定会被嫁出去的。” “而且,只有这样,她才能跟随虞姝来到帝都。” “她一个人……恐怕很难,而且到了帝都也很难接触到她想接触的人。” “有三公主带领,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接触所有想接触的人。” 再有一点,当初那系统……苏夙肯定是知道的,到她这里来了。 加上她上位之后,弄出了不少东西都不太正常,苏夙一定认为她绑定了系统。 要么,又有了另外的穿越者。 比如,那个雇佣兵制度,比如对三国的谈判,武科举的考试方式等等,苏夙觉得这个穿越者都这么高调了,或者她这个绑定系统的都不怕被当成妖怪,她假借什么死过一次,被神仙点化之类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 最重要的是虞婔猜测,苏夙穿成了无权无势,连书都没读过的农女,恐怕有很多的束缚。 她想要杀回来,找她报仇,就必须改换门庭,有足够强大的大腿和翘板。 不然,终其一生,苏夙可能都无法见到她了,又谈什么回来? 南崎轻笑:“一个人登上过高峰,俯视过众生,又怎么会甘于平庸?” “她虽然有高调的理由,但是,她一定也是享受高调所带来的鲜花和掌声。” “再次入了局,也就不可能脱身了。” 虞婔点头:“放心,我早等着她来的,说实话,比我想象中要晚。” 上了天道黑名单的人,运气差一些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辛苦,并且付出好多代价才攀上虞姝。 倒霉的人想要轻松行事是不可能的。 苏夙这次想低调都不行,除非她甘愿一辈子窝在小山村里。 南崎:“殿下还是小心些,之前她有后路,所以不会鱼死网破,有些手段恐怕不会出。” “现在,她没有后路了,很多事就会拼尽全力。” “而且,她尝过紫气带来的好处,现在也不会放过。” 虞婔摸了摸下巴,觉得有道理,“这么说,她的目标可能不是虞姝,或许是骁王?” 按照之前的思维方式,这极有可能。 “还记得吗?当初我制造的紫气假象?一些给了靖王,一部分给了骁王,现在应该还没消失吧!” 南崎一愣:“殿下的意思是,她还有看穿别人紫气的能力?” 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一招伪装,现在还能起作用。 虞婔:“不知道,但是可以预设,万一还有呢?” 她觉得是有的。 虽然永久的变成了有次数限制的。 可之前被囚禁在靖王府,苏夙根本没有消耗。 系统离开之前都能将积分留一部分给苏夙,这些原本就在的能力被带走了也说得过去。 只能说,当初那个系统,真的替苏夙考虑了很多。 南崎有些兴奋:“好好奇啊,那到底是怎样的能力?” 实力越高,谜团越多。 南崎实在无法理解苏夙没有任何修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天赋异禀的能力? 这些能力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呢? 只可惜,当初他发现苏夙过于异常已经晚了,没有机会好好研究一下。 虞婔上下打量:“你这心态要不得,很容易中美人计。” 南崎:“……殿下确定被天道厌弃的人,还能有机会使美人计?” 虞婔:“……”哟,这骂人有点高级啊! 是说苏夙不可能重生成美人? 对此,虞婔内心也充满了好奇。 虞姝这次回来,也是终于知道盛昌帝不行了,并且发现连虞婔都能成为皇太女,她为什么就不可以? 所以,也带着一些不可名状的心思,想回来试试的。 而唐南也回来了,是因为他管理的府城已经彻底恢复了,老百姓的生活比以前更加蒸蒸日上,他留下的意义没那么大。 在知道夏唯去了安国边境时,想回来看看还有没有更加适合他的地方? 得遇名主,他就不想浪费人生,有生之年想为乾宇皇朝做更多的实事。 当然,那个虞姝身边的新晋心腹也是原因之一。 总觉得此人不简单,又是虞婔点名要找的人,多少也有点好奇。 至于虞姝的心思,在唐南那儿根本不是秘密。 只不过,唐南不是很明白,虞姝到底哪来的自信她可以? 就凭她公主的身份吗? 程清歌混在唐南的队伍里吃瓜看戏,一路上倒是对虞婔提到的那个周慈蝶很感兴趣。 早早的就跟虞婔通过信,回到帝都,让她去会会周慈蝶。 后来,因为虞姝身边那个叫舒素的着实很倒霉,一路上遇见的突发情况,十件有九件半都跟她有关。 程清歌也烦了,写信让虞婔派了小鹰来接她,乘着夜色直接飞向了帝都。 跟虞婔见了一面聊了许久之后,程清歌又拜托小鹰将她送到了那个被屠的村子处,进入了工作状态。 见面之后,虞婔对舒素更加了解了。 对于程清歌去应付周慈蝶那边也很放心。 暂时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快抵达帝都的虞姝身上。 聊天的时候,南崎在一旁旁听,当即断定,舒素凭借个人恐怕都到不了帝都。 帝都的国运这么重,她一个被天道厌弃的人,根本无法踏足。 第946章 那你还挺会收买的 如今能顺利抵达帝都,全靠虞姝和唐南的气运护着她。 程清歌听得一脸懵,这世界怎么突然就这么玄幻了呢? 不过,她也承认,舒素此人是真的衰。 她就见过好几次此女平地摔跟头的,明明附近没有任何可绊倒的东西,而舒素的手脚并不笨,可就莫名其妙的摔。 那是真摔,因为没有哪个女人演戏,会真的将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的,而且,姿势还很难看。 至于舒素为什么是被天道厌弃的人? 程清歌听不明白,也不敢问。 总觉得那可能是她触及不到的世界,就还是不要勉强了。 总之,知道舒素这个人不简单就行。 需要专业人士去对付。 交谈完,程清歌反过来询问了一番周慈蝶的事。 事无巨细的,朝廷知道多少? 皇太女又知道多少? 周慈蝶认为朝廷知道多少? 这些可都决定了相处态度。 万一短兵相接,可不能直接泄露了太多秘密。 这样会造成某些计划的改变,不利于交手。 程清歌问得相当仔细,问无可问了才满意的离开。 去被屠的村子之前,程清歌去跟孙芙见了一面,见孙芙的丈夫果然回来了,年后还重新投入到虞婔产业下的手工艺部门去。 恢复了平淡舒顺的日子才安心的继续出门。 南崎夸了一句:“聪明的女孩。” 虞婔询问:“做丞相如何?” 南崎:“可以,能力足够,最重要的是会比任何人都珍稀。” “不出意外,可为一代名相。” 一个人的一生何等漫长。 而命运时时刻刻都会因为选择想法以及做法而改变。 南崎也不敢笃定就完全没意外。 就好像虞婔,当初他感应到了很多东西,也从未想过她能成为皇太女,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盛昌帝那个梦,明显天道还出手帮忙了啊! 这怎么可能算得到? 虞婔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 人的气运高了,真的做什么都顺畅。 她是不能理解舒素的选择。 可能快穿之前就没吃过什么苦,没遭遇过什么毒打,仅凭一口气竟然就选择留在这个世界。 将未来全部断送…… 还过得那般悲催,何必呢? 什么仇什么怨啊,舍下未来都要赢? 事实证明,那时候一股气梗在胸口是的确过不去的,重生后,舒素就后悔了。 她从未想过她不仅重生成了农女,还距离帝都城那么远。 最重要的是,每天的霉运如影随形,大事儿没有,小事儿不断,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相当膈应人啊! 从未过过这种日子的舒素,重生后的每一天都过得无比煎熬又后悔。 早知如此,她绝对会放下仇怨,去另外的世界过完最后一世。 系统提过,只是她没放在心上。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仅仅只是活着,就能那般的艰难。 还好最后拿了一半积分回来,兑换了一些技能,不然,她真的要绝望了。 之后无意中攀上三公主,发现自己竟然好过了很多,没有那么倒霉了,就好像吃了罂粟一样,再也戒不掉了。 不想回去过那种吃饭喝水都要噎着,平地都要摔得鼻青脸肿的日子,舒素就只能获取虞姝的信任,努力的抱着大腿。 她很清楚,虞姝是公主,气运跟普通人肯定不一样。 才能护着她不受霉运的侵扰。 内心很无奈,身体很诚实,舒素悲哀的发现,她不知不觉就活成了当初最看不起的人。 亏得她没有改变性别,不然,虞姝现在让她自宫做奴才,她可能都会照做不误。 曾经,她藏着掖着,很不乐意将赚钱的点子弄出来,让靖王将银子给赚了。 如今,她也折腰赔笑,只盼着虞姝看在她能赚的份儿上,不会总想要她的命。 不是虞姝有多厉害,而是,舒素终究还是对现实低了头。 没人会在乎舒素越来越频繁的黯然神伤。 虞婔发现虞姝到帝都还有几天,就听见了南崎说起那天周小蝶的事情。 “殿下可还记得那个周慈蝶的弟弟?”南崎缓缓开口。 虞婔:“嗯,暂时就叫他周小弟吧,怎么了?你查到他什么了吗?” 南崎没有去被屠的村子,事情交给了俞勤和四圣楼。 他就盯上了还在帝都城的周小弟,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进展,还以为藏得很深。 这突然就有消息了? 南崎:“殿下可记得,周慈蝶没有提任何人,包括周小弟的正室夫人,却唯独提到了一个姓何的小妾。” 虞婔:“对,这个小妾肯定有问题,你查到了吗?” 南崎:“之前过年,姓何的小妾就回娘家了,直到二月初三才回来。” 虞婔:“……”那不就是昨天? 二月初二也是过得很热闹的。 她依旧让大家准备了一些有意思的活动,让所有人都过得心心念念的,记忆深刻。 “虽然很不想承认,一个小妾回娘家过这么久,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南崎:“嗯,主要周小弟一家都没觉得不妥,由此可见,以前就是这样的。” “甚至,周小弟的妻子,其他小妾都没有任何的嫉妒和怨言,更没有其他人闹着回娘家。” “稀不稀奇?” 虞婔连连点头:“稀奇……可这是为什么呢?为何就这么一个小妾能得到如此不一样的待遇?” “连正妻都没有啊!” 南崎:“所以我怀疑,此人只是拥有一个小妾的身份,并非真的是周小弟的小妾。” “而且,周小弟的后院女人肯定都知道,才这么没有敌意。” “根据我收买的下人交代,何姨娘身体不好,情绪不稳定,需要家人的抚慰才能好好过日子。”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何姨娘都会回娘家。” “年节是光明正大的回,不年不节的有时候会偷偷消失,对外都是声称病了。” 虞婔:“……” 这说法跟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那你还挺会收买的。” 居然知道这么多细节和隐私。 南崎:“何姨娘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平日里不起眼,但是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她对何姨娘有很深的仇恨。” “细问之下才知道,她的女儿,无缘无故的死在了何姨娘的手上。” 第947章 谁是练手的 喝了口茶,南崎继续说道:“若是正常伺候,事情没做好,受罚而死,她或许还不会恨,只会怨自己没有给女儿一个好的出身。” “但是,她女儿死得不明不白的,尸体还被随意的扔到了乱葬岗。” “她找过去安葬的时候,才发现,她女儿其实是中毒而死。” 虞婔眼神一凝:“中毒?” “所以,你是怀疑……” 南崎:“对,我怀疑,她跟殿下要找的那个用毒高手有关。” 虞婔:“呵呵,这拐弯抹角的关系,藏得果然很深。” “以前我还觉得这事儿是周慈蝶和天宇商会合伙算计了永川商会。” “见过周慈蝶之后,我觉得,天宇商会可能没插得上手。” “单纯的是周慈蝶算计了永川商会。” 南崎:“现在看来是的,如果不是周慈蝶跟永川商会有仇,不是安国和西商国的合作算计乾宇,那么……很可能永川商会还是周慈蝶的一次练手。” 虞婔愣了愣,然后禁不住笑了起来:“练手?哈哈……真行啊!” “合着无论怎样受伤害的都是乾宇是吧!” 拿乾宇练手才是事实。 永川商会,不过是拿来背锅的而已。 虞婔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查到了吗?人在什么地方?” 至于周慈蝶的初衷,暂时不用理会。 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已经造成。 她要找的是人。 天宇商会的参与感几乎为零。 南崎笑了一声:“一个……很奇特的地方,殿下要去看看吗?” 虞婔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趁虞姝还没回来,正好。” 南崎:“什么时候都可以。” 虞婔放下茶杯:“那……说走就走?” 南崎起身:“好。” 此时已经是傍晚,但是天还没开始暗下去。 两人离开了公主府,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当小鹰飞上天,离开帝都的时候,虞婔有些激动:“哎呀,可算是找到了。” “找这个人真的好久了。” “一直都没有半点线索。” 南崎:“还不一定是殿下要找的人呢!” 虞婔:“那不管,好歹跟周慈蝶有关,又是用毒高手,怎么都有了点线索。” “至于那个何姨娘,看起来不是什么关键人物,纯粹的联络人而已。” “这么说,一定不是什么经常生命的体弱之人吧!” 动不动就生病,怕不是加强版的林妹妹。 可相貌也有林妹妹那么美,也不适合做联络员啊! 不美但病泱泱的女人真的会有男人喜欢吗? 如此明显的破绽,周围邻居和相熟的人真的没有半点察觉吗? 异常可能有,但没发现此人跟周家,跟周慈蝶有什么关系,就没人会上心。 南崎:“不弱,武功还不俗。” 虞婔:“那个死了女儿的婆子……你答应她帮忙报仇吗?” 南崎:“没有明说。” “她一开始应该没想过能报仇,单纯的只是想知道女儿死的真相。” “后来被我收买,应该也就有想法了。” “其实将这些隐秘的消息告诉我,就等于报复成功。” 虞婔认同的点了点头:“行吧,这样的要求其实也可以答应,顺带的事儿。” “咦,我怎么觉得这条路有点熟悉?” “怎么那么像去你们家祖地?” 南崎神情高深莫测,“是啊,所以我说是个很特别的地方。” 虞婔震惊:“不能吧,有人在你祖地腌制毒药,你竟然不知道吗?” 南崎:“……当然不是在南氏祖地。” “这样的地方显然被周慈蝶藏很多年了,上次去就不可能忽略。” “但是,也在南氏祖地旁边。” “南氏祖地所在的位置肯定是极好的,而且跟南氏的传承也很契合。” “在那附近的地盘也非常玄妙,改造一下用来种植药材就非常合适。” 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但今日有太阳,也有一些余晖。 照射在山谷中,竟然是花团锦绣,百花齐放的一幅春日景色。 确实很神奇。 此时帝都城的雪都还没有完全化完,山内大片大片的地方都依旧白雪皑皑。 但是,朝着山谷的这面山,只有山顶有雪,越往下越春意盎然。 山脚的山谷内,繁花似锦,姹紫嫣红,流水迢迢,绿荫成片,完全就是不一样的季节。 虞婔:“嗯,确实很奇特。” 如果没看错,山谷里的花花草草都被用心的整理得很好。 一看就知道不是野蛮生长的。 而且,大半都有剧毒,小部分毒性弱一些,完全无毒的比例小得可怜。 以至于这山谷的上空,已经凝聚起了一层不太明显的毒障。 毒性暂且不明,虞婔让小鹰将他们放在还有积雪的山顶上,举目往下看去。 “温暖如春的样子,是因为毒障?还是有地底温泉?”虞婔佩服南氏先祖,确实很会找地方。 这里,也的确是在南氏祖地不远处。 南崎:“可能都有。” “有温泉才会让气温变化没那么大,不然过几年这山谷的气温都变了,这些花花草草的可长不到这么好啊!” 因为毒障才改变的气候,花花草草能完全适应吗? 不是所有花花草草都那么好养活的。 虞婔:“现在下去?还是等天黑?” 南崎:“那个何姨娘刚离开没多久,暂时不会回来。” “不过就算回来也没事,既然我们都不怕毒,天黑了再下去吧!” 虞婔搓手,真是惦记很久了。 她要好好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必须要监禁起来,否则只有死。 这样的人放出去才是灾难。 “我一直希望这个人的能力不仅仅是毒术,而是在植株方面有非同一般的天赋。” 南崎好奇:“为什么?” 虞婔:“之前看他们利用父皇的喜好,研究出相克的食材……这还不难吗?” “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增产粮食。” “如果一亩的产量大幅度增加了,老百姓还会吃不饱吗?” “不必多卖土地,不必额外种植,就是手里的田地便能让生活过得更好。” 闻言,南崎眼睛一亮,确实啊! 这样一来,老百姓不用付出太多代价,就能获取更多的粮食了。 也不触及现有的格局和利益,是最安全的办法。 第948章 对擅毒的人用毒 虞婔叹了一声:“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当初给永川商会办事,并且跟四皇子和良妃有关系的那个。” “我主要想找利用食材给父皇下毒那个人。” 南崎:“嗯,到时候抓住了,仔细问问。” “不配合那也不要客气。” “真要论罪行,弑君之罪都有了,能让他活下去,不过是看在他能戴罪立功的份儿上。” “如果不行,不如早点解决,免得逃出去都是祸害。” 虞婔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希望是同一个人,或者不是同一个人也要有一定关系。” “不然,周慈蝶上哪儿找来这么多善毒的天赋批?” “我也想去找几个,让他们安心研究。” 南崎:“会有的,乾宇这么大,哪能没几个人才?” 虞婔:“其实我已经让人暗中研究了,有一些小成果,但是还不足以大规模种植推广。” “左右就是差把火。” 毕竟,她有成品,有目标,就是这时代没有那么多仪器,需要靠时间种植,也看天出结果。 所以,没有那么快。 南崎震惊:“都已经有小成果了?” 两人在山顶聊着,发现下面偶尔会有人影来往,看起来不多,但绝对不止两三个人。 而且,天边还有光亮时,山脚的某处升起了袅袅炊烟,往上飘的时候很快就散了,只要不是从空中经过的,又刚好碰上这样的东西,真的很难发现这山谷里还有人。 天彻底黑下来时候,虞婔突然问道:“有几个人?” 南崎也能答上:“八个。” 虞婔:“那确实不算多。” 说着,拿了药粉给南崎。 南崎震惊:“要对擅毒的人用毒?” 这么不服输的吗? 居然要硬刚? 虞婔摊手:“我那么蠢吗?” “我并不想知道谁用毒更厉害。” “何况,这种情况下用毒,很容易被对方发现,毕竟长期跟毒打交道的人,环境里但凡有丁点不一样就会被发现。” “所以,这不是毒,只是可以诱百毒的一个东西。” “这些人日积月累的接触到毒素,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的,若是能将毒素诱发,对我们来就简单多了。” “放心,轻微的,很有可能战斗力都消除不了,还是要多加小心。” 她要的也不是杀人,而是生擒之后,以理服人。 闻言,南崎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就说嘛,这不是明智之举。 还好皇太女一如既往的严谨。 南崎快速的将粉末搓成小球,方便扔出去然后用内力炸开。 当然,这只是临时用的,自己用没所谓,不会散开。 虞婔有样学样,弄完药粉小丸子,天就彻底黑了。 两人无声无息的飘下山。 绕着山上走,接近白天看到的山洞。 地面全是有毒花花草草的,不好从里面过。 山谷里除了花花草草,没有任何的建筑,所有人都是住在山脚的山洞里。 山洞看起来还不错,人为凿出来的。 拱形的洞口还用青砖砌了一下,安装了一扇双开门,还挺像那么回事。 花草打理得这么整齐,山谷里修不修房子都没关系了。 一看就知道住了人的。 之所以没修,恐怕是山洞更有安全感吧! 毕竟,除了一扇门,没有其他的入口。 不管是进还是出都不容易。 看着近在咫尺的洞口,虞婔和南崎都有点仇。 据他们观察,内有恶犬,还不只一条。 门都是即开即关的,几乎不会开着没人没狗。 像之前跟踪周小弟那样,趁着开门溜进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恶犬是不可能忽略他们的。 南崎:“只有……横推吧!” 虞婔叹了一声:“行吧,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最终,南崎出手,一掌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门给拍飞了。 随着门被拍飞的气劲,一股药粉的味道就蔓延开来。 虞婔及时的补上一把强力迷药,门内的恶犬根本来不及狂吠,呜呜着就突然没了声音。 “不愧是在这种地方生存的犬,最猛的迷药居然也能坚持这么久。” 起码好几个呼吸。 换成旁的生物,恐怕很远吸入一点就得倒了。 高浓缩高强度的。 恐怕也正因为是这样,里面的人很难想象会有人无声无息的将恶犬都放倒。 叫了,但是还达不到警示的地步。 毕竟平日里也会发出一些声音的。 里面比虞婔想象的要小,见过了太多空间很大的山体内部和地下空间,她已经觉得这些人没有好好的挖。 可实际上,也不算小,进门就是一个上千平米的空旷地方,里面什么都没有。 现在就躺着几只体型非常大的犬。 还是没有拴住的那种,每条狗都朝着门口,明显已经发现了异常,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强力迷药的侵袭。 晕倒的姿势都带着进攻的意味。 里面一排和两边都是洞口,仿佛是带着门的房间。 这布局还真是有点儿简单粗暴呢! 正在两人打量时,终于有房间打开了门。 或许是从未想过会有外人过来,出来的人还迷迷糊糊的,没有半点防备。 反而有些不耐烦。 嘴里嘟囔着:“一群死狗,每天吃饱了也没事儿干,只知道瞎吼乱叫的……” 终于发现不对劲,那人打量着地上的狗,神情多了一些惊恐:“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只感觉眼睛一花,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虞婔已经站在门口将刚才那人的洞穴打量了个遍。 毕竟人少啊,洞穴里也挺大。 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平,然后自己做了一些隔断,分成了很多区域。 就是黑漆漆的,这时代又没有电灯,不多弄一些粗大的蜡烛,光线都非常的有限。 虞婔看到了很多草药和各式各样的器皿,很有一副研究的姿态。 虞婔皱了皱眉,如果大家的是这样的话,恐怕很难分得清谁才是她要找的人吧! 可能是外面有了动静,洞穴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往外送,全被南崎给弄晕了。 一个个的防备心真的很低。 第949章 这里才七个呢 可能是这地方本来就毒气弥漫,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近。 加上有犬,有基本的防御工事,以及安全屋的安全等级,一个个就算觉得不对,竟然都没想过会出现外人。 横推起来,比想象中容易。 “一二三四……”虞婔数了一圈:“还差一个,这里才七个呢!” 南崎看人,根本无需看见本人。 他说有八个,就一定有,只多不少。 “我去看看。”南崎一间一间洞穴去看。 虞婔则是看着地上昏迷的人,一一查看他们的手,顺便把个脉。 七个人,五男两女,但是有四个都是纯粹干农活的手。 剩下三个,两女一男,年纪都不算大,三人的手都有很深的草药痕迹。 那个男人的手,也有干农活的痕迹。 虞婔拿着火折子,将光亮凑近这个男人的脸,将人辨明白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男人是山谷的重点。 两个女人只有草药的痕迹,一双手很少干农活,那么就更像是纯粹打下手的。 毕竟有些毒花毒草,根本不能假设于他人,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种植采摘,这样才能更好的了解花草药性,毒性,以及培养繁殖的习性。 所以,真正的用毒高手,不可能一点农活都不做的。 就像虞婔,她也是要在空间里做的。 红梅也在公主府有一个花园的花花草草,大部分都得她亲自打理。 一来是为了不伤害无辜,二来,很多感受他人是无法代替的。 “这个人是从那个洞穴出来的?去看看?”虞婔指了指地上的人。 南崎回头看了一眼,越过了中间几个洞穴,朝左边走去。 虞婔也跟着走进屋,忍不住捂了鼻子。 不是臭或者味道太大,而是感觉到了这房间毒气很重啊! 捂鼻子是不能阻止毒气的吸入。 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南崎转悠了一圈,用内力将最里面的床给挪开了。 虞婔有些惊讶:“这屋子里有很多石头做的东西,包括桌椅和书架,可这床竟然不是石头?” 南崎:“可能石头太重了,不方便搬动吧!” 说完,南崎不知道碰了哪里,在原本床的地方打开了一个朝下的通道。 跟之前周小弟走过的暗门很像啊! 虞婔:“……都这样了,居然还有朝地下开的暗室?” “藏得这么隐秘,你之前也发现了这里面的人。” 南崎的技能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吗? 南崎:“那倒没有。” 虞婔惊讶:“所以……” 这里面不止一个人啊! 不仅有第八人,还有南崎没发现的人。 两人一人举了个火把,快速进入地下室。 一开始还挺冷的,可越走越热,并且墙上还有了火把,将这三米宽的通道照得很明亮。 警惕着快速往前,很快,好像听到有人挣扎的声音。 轻功直接飘了起来,两人几乎是同时看见一个连门都没关上的石室里,一个男人正压着一个女人,正强制往女人嘴里灌东西。 女人一边挣扎,一边被迫吞咽。 哪怕大部分都从嘴角流出去了,可最终也吞咽了不少。 真是一瞬也不能忍。 虞婔上前一脚将男人踢飞,完全不管男人砸到什么地方,上前点穴,直接用手法和内力刺激,给女人催吐。 女人:“……” 她被灌得喘上气来。 这种时候能不能让她喘口气? 呼吸比呕吐更加重要好吗? 女人气急,很想说话,然而,那种不由自主的呕吐感让她根本顾不上开口。 这样一来,顿时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 并且证明了呕吐方式的多样性。 不只是从嘴里出来。 七窍通畅,鼻子耳朵都冒出来了。 女人顾此失彼的,极为狼狈,甚至有些气若游丝的。 纯粹被折腾得不轻。 虞婔这才反应过来,好像下手重了点,最重要的是无缝衔接了。 讪讪的:“咳咳,不好意思,着急了一点。” “你这地方到处都是毒,根本来不及查看他都喂了你什么,万一入喉即死呢?神仙难救。” 说着,虞婔的眼神落到了女人捂住胸口的手上。 还有撑着地面的手,十指都有很深的染色,一种很奇特的颜色,一看就能知道是很多种颜色,日积月累覆盖中和出来的。 女人不只是现在难受出来的苍白,本身皮肤就呈现一种不太正常的白。 明显,这人已经很久没见过自然光,沐浴过太阳了。 跟土地接触得不算特别多,但也不间断。 女人的手,比她的脸还要粗糙老态。 南崎将昏迷中的男人拖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女人,“之前……好像没看见她……藏得太深吗?” 虞婔理会,皱眉说道:“不至于吧,那现在呢?也看不见吗?” 南崎顿了顿:“很微弱,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弱的。” 虞婔懂得,南崎说的是气运。 不会吧,救治及时,女人也不像要死的样子,气运为什么会很微弱? 难不成还得死? 南崎:“应该不是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弱的,而是一直都这样。” 这就属于特殊气运了,有些好奇啊! 看来此人也属于稀少的特例。 “我弱吃你家大米了不成?当着……咳咳,当着别人的面,不停的说别人弱,你们……你们礼貌吗?”女人虚弱的说道。 声音不是很大,气息也不足。 但好在没什么人,地下也安静,让虞婔和南崎没有错过。 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们俩知道这话不是女人理解的那种意思,没想到都这么痛苦了还要反驳。 说白了,他们还是敌人啊! 这女人还可能是弑君罪人,谈什么礼貌? 虞婔忍不住笑了:“你先保证自己死不了吧!” “还礼貌呢?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毒都祸害到了谁身上?” 南崎扭头笑了一下,主要是忍不住了。 但是又不能让旁人看出点什么来。 很明显,虞婔在诈对方的话。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实在,还是麻木了,冷哼一声:“所以呢,你们是来报仇的吗?” 虞婔:“……你知道用在了谁身上?” 居然这么不带掩饰的吗? 女人嗤笑:“我不知道,但是用在谁身上都无所谓。” 第950章 未免太糟蹋东西了 女人不屑的说道:“再说了,那么刁钻的要求,闻所未闻的下毒方式。” “就是不想让被下毒的人发现吧!” “需要做到这种程度,那被下毒的人一定很容易发现很多的毒,有这种手段的人家非富即贵。” “不可能用在一般人身上,未免太糟蹋东西了。” “毕竟那种药水可不好配制,由不得浪费……” 女人断断续续的还大喘气儿,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但精神上似乎有一种解脱? 虞婔眯了眯眼,这从侧面证实了,盛昌帝服用的食物相克的毒,就是这女人研究的。 “你研究了很多害人的毒?” “祸害他人,就不怕业力缠身,报应不爽吗?” 女人直接被这话给逗笑了:“报应?哈哈,老天若是真的长眼,无辜者遭难又算什么呢?” 似乎根本不想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虞婔和南崎,不以为然:“能到这里来,外面就已经被你们控制了吧!” “所以呢,你们是因为谁中毒,来报应我的?” 虞婔没有回答,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 近处有很多的火把照亮了很大一片区域。 更远的地方都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清有多么辽阔。 火把光芒照亮的地方,有好些灶台,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 大部分都放得很好,小部分乱在了台上和地上。 不是正在使用,就是刚才挣扎的时候撞到了。 “那种带毒的器皿,影响人传宗接代的东西也是你做的?”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 好似这件事有些久远了,也很久没接触了,已经忘在了脑后。 女人有很明显的回忆神色,也没回去多久,就多了一丝恍然。 想起了什么,神情不屑嗤笑:“你说东西在制作的时候就用上毒,能让人慢性中毒的工艺啊!” 虞婔:“只是工艺吗?” 女人:“当然,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一个人能制造那些东西呢?还是这里几个人就能做?” 想想,虞婔觉得有理。 能进宫的摆件等等器皿,工艺不可能不复杂。 并非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做出来的。 越多的人参与,意味着下毒的难度越大。 “所以,这种制造工艺也是你提供的?” 女人:“算是吧!” 虞婔皱眉:“什么叫算是吧?” 女人:“我也没有主动给,但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也护不住。” “那只是一种隐藏毒素,但是又会让毒素发挥效果的制造方式。” “不仅仅是日常用的东西,很多地方都可以放进去,因为过于隐蔽,所以不容易被发现,被察觉。” “至于放什么药,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那是制造之人的想法,跟我可没有关系。”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们拿去用在什么地方了。” 虞婔无语:“你到底是什么人?师从何处?” 女人似笑非笑:“你怎么这么想知道这个?用我的那些人也都不知道呢!” “曾经的身份……很重要吗?” 虞婔毫不客气的点头。 女人噎着:“为什么?” 虞婔看着她,勾起一抹笑:“只有知道你的身份来历才能确定到底是那继续用你呢?还是除掉这么个祸害啊!” 女人嘴角抽了抽:“小姑娘,看你年纪也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还能继续用我?” 女人努力的动了动,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一直这么说话也太难受了。 而且,吐的时候难受,吐完后环境难受。 她都有些佩服这两个长得极为好看的人,穿着简洁不简单,竟然还有耐心在这种情况下跟她叽叽歪歪。 这让她有种自己很重要的错觉。 “你……”虞婔目光突然一凝,也顾不上什么污秽之物,上前拉女人一把。 女人本来就虚弱,不受控制的被拉到了一个更难受的姿势。 忍不住脸色一变,态度也不好起来:“呵呵,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虞婔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 “怎么?看人脸臆测?” 把女人给整沉默了。 虞婔伸手,拉了拉女人的衣襟。 南崎没有移开眼神的意思,她知道虞婔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等举动。 既然出手了,必然是不用回避的。 衣襟往下挪了挪,虞婔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图案,嗯,当初在舞姬清影脚踝上看到过。 一片紧致无比的叶子。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这叶子是红色的,栩栩如生,显得特别妖冶惑人。 女人没有什么力气,想要抚开虞婔的手始终没成。 最终也就放弃了,讽刺的笑了笑:“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认识这个?” “还这么的……”女人上下打量着虞婔:“年轻?” “真是意外啊!” 虞婔皱了皱眉,这语气神情,女人对罡回部落的感情非常复杂啊! 南崎幽幽的声音传来,“背叛者。” 虞婔回头:“嗯?” 女人整个人瞬间锐利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南崎,竟然带着一丝杀意。 内心无比的震惊,脑子还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为何在两个最不可能知道的小年轻面前被一览无遗? 仿佛她极力想要隐藏的东西都是一个笑话。 一看就清楚得很。 所以,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 南崎缓缓的说道:“罡回部落的这个族徽原本自然的绿色,但如果是族内叛徒,这个从出生便如影随形的标志就会变成红色。” 虞婔震惊:“罡回部落的族徽还有这样的效果?” “也太神奇了吧!” 南崎:“咳咳,那是因为背叛者被逐出族的时候,会服用一种毒药,是毒药将族徽变成红色的。” 虞婔诧异:“那这种毒药有什么作用?” “既然是逐出族才用的,应该很烈才是啊!” 南崎正准备解释,女人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似乎在冲破什么桎梏,突然吐出一大口血,毫不客气的喷向了虞婔。 虽然在询问南崎,虞婔也没有放下防备,第一时间避开了。 女人也不遗憾,只是死死的盯着南崎,居然难得中气十足:“要么滚……要么闭嘴……” 第951章 为什么不直接杀 南崎眯了眯眼,气势猛的爆发出去,非常有针对性的朝女人冲去。 女人双眸瞪大瞪圆,如遭雷击,突然就僵直不动了,几个呼吸后,整个人软倒在地。 虞婔:“……” 什么叫杀人于无形,这就叫。 虽然还没杀人,只是将人给弄晕了,可这能力也相当强悍了。 相信,若是换一个心理承受力一般的人,吓死也很简单。 “她看起来好像很忌讳提到身世和罡回部落?心虚呢?还是内心一种对重要事物的保护?” 南崎:“罡回部落已经没了,又何必心虚?” “如果真是怨恨,此时此景不该幸灾乐祸吗?” “罡回部落的下场,还不能愉悦她吗?” 虞婔深以为然:“所以,罡回部落依旧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部分?” “那么这个背叛者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吧?” “看得出来,她不仅有天赋,还接受了部落最核心的传承,对于毒术的了解很高深。” 南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对部落的感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当年部落的事情发生在前,周慈蝶的事情发生在后,在周慈蝶被救之前,她又在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好像没人知道。” 虞婔叹了一声:“造孽哦,这么多纠葛最终集合在了一起,力量是强大的,父皇用什么来摆平这一切?” “怪不得她根本不在乎那些毒物被人用去做什么了?” “也不在意那什么下毒的工艺被人学了去。” “她应该恨着这个世界,恨着乾宇皇朝以及皇室吧!” 不是每个人都能将仇恨自行化解,放过自己的。 南崎:“如果是这样的话,殿下想用她可能会有点儿难。” “杀的话……”未必下得了手了。 虞婔笑了一声:“虽然是有一点儿失望,但……也不是完全达不到目的的。” “罡回部落不是还有遗孤吗?” “再说了,你觉得她有这么多仇恨,这么多不在乎,却为什么又不想死呢?” “之前被灌毒药的时候,她挣扎得可厉害了。” 南崎:“嗯,殿下,先离开这里吧!” “虽然殿下不怕毒,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虞婔也不反对:“走吧!” 路上,虞婔还在说:“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南崎:“你说看守者?” 虞婔:“对啊,发现异样,知道据点暴露,想要清理我不确定因素。” “为何那人不直接下杀手,而是要给她灌毒呢?” “直接抹脖子不是更加简单快捷?灌毒……还不一定能让她死吧!” 南崎沉吟片刻:“可能看守者和幕后主使也不想让她死吧!” “给擅毒者用毒,只会混乱她的身体,也有可能毒死。” “要么看守者得到的命令就是这个,要么就是他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我们可能找不到他,时过境迁之后还能继续用。” 虞婔:“……不是很懂这种侥幸。” 南崎:“其实,不会看气的话,要找到他确实不容易。” “稍一疏忽就可能忽略了。” “以防万一的举动。” 谁知,以防万一就真的出现万一了,虞婔动作太快,直接让女人吐得差不多了。 以那女人身体对毒术的适应程度,已经没有太大的威胁。 总归一句话,死不了。 虞婔啧了一声:“那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了。” 虞婔将人带回了公主府,让红兰找地方秘密看管了起来。 没两天,到了二月初八,帝都城迎来了一个艳阳天,久违的,全天的阳光日预示着正式进入雪化期。 代表着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再下雪了。 而大雪封路也进入了解禁倒计时。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很快就出现了不同的颜色,让人心生欢喜。 嗯,还住在行宫的两大使团也很欢喜。 内心充满了雀跃,他们终于可以启程回国了。 如今在这乾宇的帝都城,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虽然虞婔也没有说不让他们出去,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随便出入啊! 是谁已经忘记了,大蒲的钱将军,至今都还在乾宇的天牢里呢! 现在再看大蒲的四皇子,跟刚来时已经判若两人。 心气儿全没了,还在天天的想着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在乾宇不好过,回去了照样很难。 当一个人有了生存的焦虑,就不可能还有心思出门去玩耍。 当然咯,其他人并不知道,主要四皇子没银子了,根本不敢乱来。 欣晨商会不给四皇子银子,四皇子也没脸朝下属要银子,以至于使团里最穷的就是他了。 至于海王,同样有很大的生存焦虑。 跟四皇子不一样的是,他更加了解西商皇的行事作风,就这么回去的话肯定要完。 不管是乾宇还是虞婔那儿都已经掏不出什么油水来了。 他只能另外想办法,只要拿回去足够亮眼的东西,或许暂时还能保命。 到时候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所以,海王想到了西商国在乾宇发展起来的那支西商军,不仅是战力,还有很多的粮食和财富。 那都是这些年一点点存下来的,不用细算,他都知道有很大一笔。 尤其还有一笔没来得及运往西商的黄金。 只要这事儿做得好了,他还有活下去的余地。 否则,很容易被西商皇当场嘎了,解释什么,戴罪立功?通通都别想。 于是乎,虽然是下雪天,虽然已经大雪封路,海王也排除万难的去往了之前西商军藏匿的地方查看。 之前一直都是派人去看的,但传回来的消息都不尽如人意。 海王这次是亲自去调查的。 虽然他的能力未必就超过属下,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况,涉及到身家性命,他只会仔细了再仔细,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所以说,行宫的西商使团内的海王,是假的。 海王刚走,虞婔就知道了,只是没有管而已。 开玩笑,在乾宇的地盘,将她瞒住了可还行? 虞婔任由海王去查,真能查出什么来,她才要对他另眼相看。 第952章 还真是,卷啊! 本来嘛,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那地方被她清理一空不说,还被南崎和萧景布置过一番。 又被盛昌帝派人里里外外地毯式的搜索了许多次。 然后还有西商国自己的人各种调查,就这么一个可能已经“沧海桑田”的案发现场,除非海王能时光回溯,否则,他不可能查出丁点线索的。 只不过海王一直以为这是他的救命稻草,显得比较积极罢了。 另外一边,被天宇商会保护起来的安国使团,早就急着出发了。 然而,彻底离开帝都后,他们的赶路速度其实又慢了下来。 真要说,他们并不急着回国,纯粹想远离帝都罢了。 帝都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哪怕安国也是同样的除夕,同样的新年,天宇商会准备了所有过年的东西,他们也没心情好好过年。 日盼夜盼的,就盼着天气赶紧转好,让使团能上路。 使团原本明面上就有八百人。 安国女皇带了一些暗卫,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 然而,安国女皇驾崩后,这些暗卫很快就陆陆续续的消失了。 使团负责人以为是暗卫还有任务,再不就自己回国找新皇复命了,还有可能被天宇商会留下来了。 总之这类人也不会听他的命令,消失就消失了吧,他也没能力去找。 八百人的队伍太过显眼,使团负责人就化整为零,分成了几十,一百不等的队伍,一一委托给了天宇商会的镖局镖师。 当然,是天宇商会自己的镖局,不是合作镖局。 这类人大概知道点情况,但又不是很清楚。 可以保证一点的是,他们会很听话。 发现异常不仅不会嚷嚷出去,还会尽可能的帮忙掩盖。 再说了,这样的镖局队伍几百上千人都有的,藏几十上百人,反而不算特别起眼。 到时候大家在边境汇合便是。 反正,他们其实并不急着回国,回国要面临的麻烦更多。 留足够的时间来布局,才能更好的保证项上人头。 着急是不想跟虞婔打交道了,远离帝都才能更加安心。 旁人不知道,只觉得天宇商会今年特别积极,雪还没有化,更加不说化完了,但是天宇商会已经启程了不少趟镖了。 还真是,卷啊! 一批两批,旁人还嘟嚷了两句。 接连很多批,十多批,那同行也都坐不住了,纷纷比往年早的开始准备起来。 行业积极性一下子就被带动了。 虞婔看在眼里也没吱声,只是感叹十大商会的影响力,明明只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举动,却依旧牵动了整个行业。 甚至相关行业都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以至于这个年,过得舒服,但该工作的时候也都非常积极认真。 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新年新气象。 大蒲使团和西商使团自顾不暇,对于安国使团的离开就没得到什么消息。 关注点也从来不在安国身上了。 海王不在行宫,就一直称病,虞婔为表乾宇的大度,还派了好几次太医过去,当然,都是同一个。 这个太医其实并没有见到海王。 每次都被海王身边的人,和其他西商来此的臣子好好招待一番,话里话外都是海王思乡心切,也不是什么大病,更不想吃药。 就不劳烦太医看病了,反正,海王若有什么事,肯定跟太医无关。 就当走一趟,吃吃茶,休息休息……嗯,最后还能拿走一个大大的红包。 油水拉满风险为零,这样的好事儿可不多见,太医得了虞婔的明示,那自然是推让一番,将丑话说在前面就安心的拿好处了。 每次看西商使臣还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太医就好笑。 这些人为什么那么自信呢?凭什么以为皇太女什么都不知道? 偶尔无聊了,太医还会突然有动作,吓得西商使臣草木皆兵,逗一逗这些西商使臣当乐趣。 搞得他每天都想去了。 还真是天降富贵呢! 这等美差,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样一来,大蒲四皇子想找海王商量离开的事也见不到海王。 多去几次,四皇子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异样。 虽然不知道海王在搞什么,四皇子只好自己行动。 这乾宇,他真的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为了能够尽早的启程,四皇子在一月底就开始上折子,请求回国。 虞婔一直没有同意,直接驳回。 还让鸿胪寺的官员终于派上了用场,见天的就去问候问候这位异国他乡来的客人。 嘘寒问暖的,还在不断的推销乾宇帝都各种有名的地方,风土人情,特色文化……很想带四皇子游览一番。 然而四皇子如临大敌,每次都想尽了办法拒绝出尽了洋相。 他也终于意识到他没银子,连门都不敢出。 生怕被乾宇的人给讹上了,拿不出银子是不是还要找大蒲皇给出? 不给清不让他离开怎么办? 四皇子你有点儿草木皆兵,他一点儿都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安安稳稳的离开帝都,所以拒绝一切的交际。 然后,虞婔还让四皇子不要客气,给他备上送行宴,也被严词拒绝。 四皇子实在太害怕了,就怕这顿饭一吃,又得他几十倍的掏银子。 一顿拉扯之后,最终虞婔也不勉强了,还提议给他送点儿特产,让他带回去给大蒲皇。 这可是乾宇的心意,或许不贵重,这次谈判也破裂了,但是希望大蒲皇能够感受到乾宇爱好和平的心思。 好好考虑两国的邦交问题,希望下次的国书能够看到好消息。 总之,这话怎么好听怎么说。 如今的四皇子只会点头答应,不会反驳任何一个字。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场面话而已。 打不打,不过是大蒲皇一句话的事。 等四皇子离开,文武百官都奇怪的看向虞婔,爱好和平的皇太女? 之前说起两国边关的事儿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虞婔嗤笑:“本殿一直都是这样的。” “乾宇不会主动掀起战争,但是,有人想欺负乾宇,可别怪乾宇还手了。” 文武百官:“……” 是的,乾宇不会主动掀起战争,就是将敌人气了个半死,刺激得理智全无。 第953章 此钱,就是彼钱 对方也是一国之君,哪可能真的忍得下这口气? 除非有很重的不能出手的理由,更或者根本没有出手的实力,不然,十个国君,九个半都得出兵乾宇。 然而,虞婔这话说得太好听。 在乾宇的历史记载中,虞婔只是防守反击而已。 确实不是虞婔兴战,也不是乾宇搞事儿。 至于别人的历史要怎么记载,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啊! 最终,虞婔还是知道留不住了,放两国使团离开。 并且飞速通知边关准备,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唐城已经悄悄进入战备状态,一旦发生战争,还在上工的老百姓要怎么撤离都已经安排好。 有人还不以为然,有人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心底自然而然的绷紧了一根弦。 当然,四皇子走之前,还求虞婔放了钱将军。 虞婔态度很坚决,依旧认为钱将军犯了很多乾宇的律法,不能就这么放了。 可考虑到两国邦交,实在要放的话,两百万两银子,可以考虑通融。 四皇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当即就同意了。 这让虞婔觉得,她好像要少了。 不过想想,两百万换一个将军,大蒲方应该会觉得很值吧! 天启殿内,红菊送上热茶:“殿下,这两百万两银子是不是最终又会落到欣晨商会头上?” 虞婔轻笑:“十有八九。” “他们不给银子,本殿是不会放人的。” “四皇子急着回国,根本来不及让大蒲皇朝拿银子过来。” “欣晨商会是最好的选择。” 萧景也挺无语的:“没想到这个钱将军这么值钱。” “还是殿下有眼光啊!换做是我们,恐怕已经让他死在天牢里也不会让他回去。” 虞婔:“少拍马屁,刚开始只是让这个将军成为突破口,也从未想过他能如此值钱。” “还是大蒲那边传来消息,钱将军竟然是大蒲皇秘密培养的战争总统领。” “据说战斗天赋是真的很厉害。” “这次加入使团来乾宇,只是为了更好的了解乾宇,知己知彼……” 叹了一声,虞婔也有些为难:“当年的大蒲,被唐莹战神打得太痛了,如今倒也知道拐弯抹角,用一些兵法了。” “大蒲皇对此人寄予厚望,几乎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对于大蒲藏起来的兵马,此人知道得挺多的。” 之前收到这个消息,虞婔就在盛昌帝那儿旁敲侧击的问过了,在那个梦里,带领大蒲军的总统领确实是钱。 尽管不清楚是不是这个钱将军,可虞婔就当他是了。 根据大蒲的自己人传来的消息,这钱将军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完全不是乾宇这样的。 这也一度让虞婔以为自己怀疑错了人。 最后终于决定让钟离诗下手时,直接进行深层催眠,才发现姓钱真的伪装得太好了。 到了乾宇之后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试探乾宇的底线,以及更多可以突破的地方。 他原本以为靖王是个很好的选择,也确实决定并且在说服四皇子扶持靖王上位。 甚至他都已经偷偷给大蒲皇传过信,说明了扶持靖王的计划,提到成功后,大蒲指不定能兵不见血刃的攻破唐城,占临唐城,并且以此打碎困扰大蒲两百年的梦魇。 然后,以唐城为根据地,一步步的进攻蚕食乾宇,将当年唐莹给大蒲的痛苦,一一都还给乾宇。 所以,按照钱将军的计划,也不会像盛昌帝梦里那么快的让乾宇割让城池,占领那么宽的地方,那着实不太好消化。 梦里的乾宇之所以一溃千里,完全是乾宇主动给了大蒲太多。 当听到这个计划时,虞婔就对钱将军起了杀意。 这样一个擅战的将军,绝对不能放回大蒲去,并且确定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错人。 此钱,就是彼钱。 萧景也知道其中的关键,毕竟当时带人进出天牢,还得有他的功劳。 屏退左右之后,忍不住问道:“殿下已经打算好了,现在却又答应了四皇子,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深度催眠了,连小时候尿几次床都交代得一干二净,真正的钱将军已经成了彻底的傻子。 并且之后还进行了几次催眠,确认真的啥也问不出来了,才放过姓钱。 不过,姓钱的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如今这尸体都不知道变成什么了。 可虞婔答应了四皇子,拿了两百万两银子,必然就要还给人家一个钱将军。 虞婔笑了笑,看向了红梅:“都准备好了吗?” 红梅点头,然后让人出来。 然后,一个“钱将军”完美无瑕的出现在了天启殿。 萧景眼睛都瞪圆了,身高,体型,那张脸和眼神,竟然没有任何的破绽。 若非萧景亲自确定了钱将军的死,根本就不会相信面前这个是假的。 “萧大人,下官姓许,名林,字光复。”“钱将军”开口说道,却让萧景脸色一变,一副真见鬼了的神色。 因为这声音,居然也一模一样。 易容能像到这种程度真的是顶天了吧! 虞婔微笑的看着这一幕,觉得挺有趣的。 萧景也是一切有掌控的人,能让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事情还真是少见。 萧景感觉有些耳熟:“许光复?难道你是……” 虞婔点头:“新科武状元……或许是天意吧!” “本殿发现他很多地方都跟钱将军很像,连声音都是。” “不说一摸一样,但是声线非常近了,本殿觉得,钱将军来乾宇这么久,还能一听就知道声音不对的人,绝无仅有。” “何况,从大蒲使团到乾宇,再等人回去,已经有一年了,声音有一点不一样的借口可太好找了。” “许状元和钱将军最大的不同反而是那张脸,但这其实是最好解决的。” 萧景回过神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有很多的传闻,状元郎参加武科举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获取功名,但是不愿意为官。” “考完试就已经远离朝堂,游历四海去了。” “难道这也是殿下早就打算好的?” 这……那么早的事情,也太离谱了吧! 大蒲使臣才到哪里啊? 第954章 能叫一声陛下 虞婔:“当然不可能一早就决定到这种地步了。” “原本当初让许状元找个理由隐身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后来才发现这件事情更加有性价比。” “你觉得呢?” 萧景连连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许状元,从现在开始,你不姓许,也不是什么许光复,你姓钱。” “这样的谎言如果不能连自己都骗,你的命也就没了。” 许光复也严肃的点了点头:“多谢萧大人指点。” 虞婔:“进入角色,剩下的事情让萧景给你安排。” “不用担心,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天牢里和钱将军同吃同住。” “他已经是钱将军了,毕竟在天牢里关了那么久,出去后但凡有一些改变,那都是正常。” “你不必为了别人的说法而去改变自己,只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遇见什么异常?这么久的牢狱之灾是万能的借口,懂吗?” 许光复冲虞婔行了个大礼,“微臣定然谨记殿下的教诲。” 只希望他凯旋而归时,能叫一声陛下。 对于虞婔,许光复是真的佩服。 对虞婔的安排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虞婔点头:“本殿在这期待你的凯旋,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成为乾宇的许大将军。” 萧景鼓励的拍了拍许光复的肩膀,“走吧!” “作为同僚,我送你一程。” 目送许光复离开,虞婔看了看桌上的信,用特殊手法封好后,递给了红鲤:“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送往唐城。” 之前一直压着从钱将军口中问出来的,关于大蒲军的各种消息。 如今,解决了钱将军的事,也没必要瞒着了。 南崎全程当了个隐形人,这时候才开口:“四皇子好像并不知道钱将军意味着什么,只看到了大蒲皇对钱将军的看重。” “不惜一切代价要将钱将军救出来并且带回去,是大蒲皇给四皇子的命令。” 虞婔:“嗯,关于钱将军的一些秘密是不好查,四皇子之前应该没怀疑过。” “不过,大蒲皇的不惜一切代价,恐怕让四皇子怀疑了。” “希望他为了保命在路上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南崎:“祸害不太可能,拉拢是肯定的。” “他一定觉得钱将军如果能在大蒲皇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他就能更好的脱离现在的困境。” 虞婔笑了笑:“让‘钱将军’自己应付吧,该做的我也已经做了,剩下的也只能靠他自己。” “倒是到了大蒲,还给他安排了一些可用的人,免得有消息都送不出来。” 自从发现许光复和钱将军的某些地方相似,她这李代桃僵之计真的止都止不住了。 从那时候开始,许光复就陷入了忙碌的学习中。 学习钱将军一举一动,学习他所有经历过的事。 学习怎么潜伏,怎么应对被发现的危机,还有特工所需要的一切有的没的的知识。 另外,许光复还要跟钱将军一起关在牢里,不断的刺激钱将军恼怒出手,学习钱将军的武功和身手。 总之,短时间内要接触的东西很多。 现在也还有很多东西是没有消化完,虞婔派了一个人在许光复身边,既是帮忙,很多东西也要继续教学。 当一切都准备充分后,虞婔才终于答应四皇子离开的要求。 四皇子是真的迫不及待,钱将军头天晚上被放回行宫,第二天一早就启程了。 鸿胪寺一众官员送行十里,热情又遗憾。 因为虞婔说了,如果有谁能将四皇子拉出去玩,尽可能将四皇子多留一些时日,那么从四皇子身上得到的好处都是自己的,与此同时,皇太女还会奖励一千两。 这不就等于光明正大的收受贿赂吗? 还能靠自己本事抠出来? 那一千两也不少啊! 对于油水本来就不多的鸿胪寺来说,这可是一大笔了。 所以一个个非常积极。 只可惜,全都一败涂地。 别说让四皇子贿赂了,奖励都没了。 送别的时候,一群人表面笑嘻嘻,内心骂穷逼。 之前还觉得四皇子挺大方的啊? 动不动就给皇太女一大叠银票。 怎么现在看看抠得吓人呢? 这么多人,竟然愣是连一两银子都没扣出来。 四皇子着急的催促走,根本不想跟鸿胪寺那群人过多的寒暄。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眼神都诉说着什么,但是,他真的不想给这些人银子。 就算他现在不穷了,也不愿意白给。 好不容易离开了乾宇官员的视线,四皇子才狠狠松了口气,无尽的屈辱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 之前都来不及体会,此时此刻翻江倒海的差点将四皇子掩埋。 就见四皇子的脸色变来变去的,相当的精彩纷呈。 最终死死的咬着牙才压住一股股往上涌的怒火,“乾宇……给本皇子等着……” 而这会儿,虞婔还有些惊讶:“什么?你说四皇子朝欣晨商会要了二百五十万两银子?” “欣晨商会竟然给了?” 好家伙,合着都这样了,四皇子居然还能找到机会自己捞点儿。 他自己才要了50万两,是不是该夸奖他心善? 没有贪到极致? “给了啊,不然公主手里的两百万哪里来的?”红鲤笑呵呵的说道。 虞婔无语:“欣晨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改变了立场?还是说四皇子给了她们多大的好处?” 红鲤:“据说是四皇子手里一半的宝石毛皮生意,还有当初七皇子手里的一部分。” “七皇子毕竟还是大蒲皇的儿子,再不受重视,手里也是有一些东西的。” “四皇子只得到了一部分,估计还没有全部吃下,现在都拿出来给欣晨了。” 虞婔沉默片刻:“看得出来,四皇子是真的急着回去了。” “本来是大蒲皇要救钱将军的,四皇子却愿意拿出自己的利益来交换,只为了不继续留在乾宇。” “偏生这么大的生意,四皇子自己才得了五十万。” 这等于是四皇子拿自己的银子赎回的钱将军。 顿了顿,虞婔嗤笑:“也有些急智,而且舍得利益,觉得这样就能拉拢和钱将军的关系?” “让钱将军替他说几句好话?” 第955章 姓钱的将军很贵 很好,再次证明姓钱的将军很贵。 另一边,甘人凤也在跟丹丹聊起这事儿。 丹丹很“天真”:“娘,那可是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啊!”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二万五都没见过。” 内心也是很震撼的,哪怕她以前出任务见过很多很多的家底,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最重要的是,甘人凤掏得这般的轻描淡写。 十大商会之一啊,基本雄厚得让普通人真的很难想象。 怪不得主人要花那么多的精力,还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甘人凤多少有些骄傲:“傻孩子,虽然接触得有些晚了,但是还来得及,只要你好好学,这些东西以后也会是你的。”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 “相比起四皇子付出的,更是九牛一毛。” “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很多吗?四皇子和七皇子手里的部分毛皮和宝石生意,不过一年的时间就能赚回来了。” “这次若非四皇子被皇太女殿下逼到了绝境,我们也不可能捡得到这样的好处……” 天降馅儿饼,她狠狠的捞稳了,甘人凤心情愉悦极了。 甘人凤打算将这份生意留给女儿压箱底,做私产本来就是捡来的,商会也不缺这点。 而丹丹是彻底震惊了,都不用装,一时半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之前老听主子说,十大商会的任何一个都比国库比皇朝富有,现在才知所言还替十大商会谦虚了。 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一年就能赚回来? 这应该是个什么概念啊! 虽然摊子大,花销也多,但有一个皇朝的花费多吗? 丹丹只会听从命令,有替主人办事的本能,不懂太多的国家建设和民生,但在这一刻也被十大商会之一的豪气给震住了。 这还仅仅只是欣晨商会,若是十大加起来,恐怕不只是十倍那么简单,真的不怪主人那么的忌惮啊! 看着女人这般惊讶,甘人凤又好笑又心酸,原本该是金尊玉贵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啊! 如今不过区区两百多万两银子就震惊到家的样子。 甘人凤觉得应该好好带女儿多见一些世面。 这样子可管理不好商会呀,有舍才有得。 丹丹浑然不知她这样的反应就让甘人凤给安排了。 虞婔同样在震惊,商人的比她想象的还要有钱,体量还要大得多。 尽管她已经见识过很多好东西了。 有时候花几千万两银子眼睛都不带眨的。 可有些灵魂里带来的小市民思想依旧顽固得很。 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她真的觉得已经很多了呀! 可欣晨商会眼睛都不眨的便掏出来了,只能说,商会会在四皇子手里得到更多。 人在公主府,红鲤才小声的说道:“公主,欣晨商会是打算继续走私了吧?” “如果打起仗来,这毛皮和宝石的价值可能还要上涨。” “只要这么点儿银子,四皇子亏惨了。” 虞婔轻笑:“四皇子感觉到了危机啊!” “钱财哪有身家性命重要?只要能活下来,重新掌控权势,欣晨商会这边是可以处理的。”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欣晨商会若非有实力保住这些生意,就是信任四皇子的承诺……居然会相信一位政客的承诺?” “不可思议,就算欣晨商会有一定的能力,可那是四皇子的地盘,要给生意添堵有无数种办法,而且太容易了。” “还要动作快,欣晨商会才有机会回本,否则,这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是赚不回来了。” 她觉得,欣晨商会是注定要亏的。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真正的大蒲军很快就会出动,根本等不到四皇子回国,只要离开帝都就可以动手了。 打仗之后,四皇子说不认,欣晨商会未必有更多的办法。 “四皇子没有要太多,甚至觉得留五十万两都是应急,主要他知道,欣晨商会这漏是减不成的了。” “少一些,欣晨商会恐怕还会自认倒霉,吃了这亏。” “太多的话,欣晨商会忍不了,恐怕会采取措施对付他。” 虞婔笑了笑:“留给四皇子的选择不多,但他确实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 红鲤惊讶:“所以,欣晨商会这二百五十万两亏定了?” “不应该啊,商会的人脉既然这么广,又怎么会没有发现要打仗呢?” 虞婔沉吟:“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以为像以前那样,并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意。” “反而会让物品的价值越来越高。” 红鲤很是不解:“奴婢以为,之前四皇子要银子,欣晨商会没有答应,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了。” “万万没想到,转眼就当不存在似的。” 政客,生意人的心思本来就难懂。 两者加起来,难懂指数直线飙升。 虞婔:“不难懂的,无论是政客还是生意人,无非就是利益关系。” “只要利益在前,什么仇恨,什么关系恶化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何况,欣晨只是和四皇子闹矛盾,不代表跟大蒲就有矛盾。” “四皇子的个人行为,不代表大蒲王朝。” “再说了,本来也是四皇子要银子太过夸张无节制,大蒲王朝是不会放过欣晨王朝这条线的。” “不仅是打起仗来,他们也需要更多的物资储备,还有一些消息来源。” 红鲤震惊:“难道他们还敢明目张胆的叛国?” 虞婔:“不敢,但是做交易这么多年,欣晨商会也一定有把柄在大蒲手上,关键时刻利用一番,欣晨商会未必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如今站的地方太高了,他们以为的无伤大雅的小事儿,还要看我认不认……” 红梅喃喃的说道:“果然,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啊!” 虞婔:“很正常,博弈嘛,看谁把柄握得多,谁胜一筹。” “这还是欣晨商会跟大蒲王朝的关系曾经断过,欣晨属于自行发展起来的结果。” “不像天宇和安国绑得那么深。” “所以说他这几百万的银子是赚不回来的了。” 想想,她都替她们心疼啊! 第956章 他做错了很多事 不过,这并不妨碍虞婔将两百万两银子揣兜里。 凭一己之力赚回来的,默默算作私产不过分吧! 当然咯,她也不是真的要当成私产藏着。 而是让人快速在欣晨商会的钱庄里兑换成金银,默默积攒起来,等待“国家银行”开张的那天。 算起来也是以另一种方式公有了。 不然的话,现在归入国库恐怕又会撒手没。 想存够开乾宇钱庄,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去了。 哦,顺便说一句,如今这些钱庄兑换金银,都是有高额手续费的。 足足有半成。 一百两银子,就要给五两银子的手续费,这相当惊人了。 两百万两……嗯,都不止十万。 因为数字达到一定额度,这手续费还要增加。 真的不怪钱庄赚钱啊! 不仅是存钱要给保管费,兑换成金银还要给手续费。 不怪现在能进钱庄存取银子的都是富人。 就说吧,这么赚钱的营生,朝廷和皇室居然没有开。 这是被谁遏制住了喉咙,还是有什么协议呀? 嗯,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 话说回来,欣晨和大蒲之间的纠葛可能还有得闹。 她拿了“许状元”的卖身银子,已经准备好瓜子糖果以及茶水,淡定吃瓜看戏。 眼看大蒲使团都成功离开了帝都,西商使团终于有些急了。 暗中不停的给海王飞信息,海王极为不甘的拖着。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查到,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 他知道事过境迁,这事儿肯定很难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难。 亲自上手之后才知道之前总是没有线索的消息多么的真实。 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最终找上了永川商会,想要让永川商会将藏起来的那批财富交给他带回西商。 永川当然不干啊! 他们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东西,凭什么要给海王拿回去做功劳? 再说了,乾宇一直没松手,皇太女上位还查得更这个紧,现在拿出去就等于送给乾宇皇朝。 永川并不觉得海王带着使团就能带出镜。 他们都不知道虞婔哪来的眼线,总能很精准的找出金银携带。 海王可不管这些,他为了给自己谋条后路,十分的坚持,并且说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还怼永川商会平阳侯失利之事,已经很对不起他们的主子了,现在还想私藏金银,罪加一等。 他们主子和西商费劲巴拉的将他们扶持起来,难道在这种时候他们要背叛吗? 如此吧啦吧啦,双方也开始了极限拉扯。 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结果的,就看海王等不等得了那么久了。 对此,虞婔只是看着并不插手。 只能说这些商会能杵立这么久,越来越强盛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即便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这些商会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她上位之后的威胁。 所以最近都想缩回爪子,安静的观望一阵再说。 于是,永川商会严词的拒绝了海王的很多提议。 他们现在只想安静下来,稳稳当当的度过这段敏感时期。 之前的亏损和失利暂时都不计较了。 海王想要拽着他们搞事儿,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最终,永川商会和海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硬,随时都可能不欢而散。 虞婔一直让人关注着,并且见机行事,如果有挑拨的机会绝对不手软。 于情于理,她肯定不会放过永川商会的,但是,也不可能放任他们继续跪舔西商国。 毕竟,永川商会一切跪舔行为所花销的东西,都属于乾宇。 就在大蒲使团离开,西商使团无比焦虑的第二天,虞姝的队伍进帝都了。 骁王都从宫里出去,带着人亲自去接虞姝。 虞姝回到了三公主府,唐南却没有去公主府,而是另寻了住处。 看得骁王一头雾水:“皇妹,这三驸马做什么?” 虞姝知道唐南的意思,不想就这么成为公主的附庸。 可这举动等于明目张胆的打她的脸,虞姝脸色有些姹紫嫣红。 骁王想去质问唐南,却被虞姝拉住了。 因为之前唐南就告诉她了,到了帝都会这样。 虞姝也不由自主的问了,唐南给她的答案也不出意外:“这样不是才正常吗?当初成亲的契约如何,你不会就忘了吧?” 虞姝咬唇,暗恨,忘了?怎么可能忘了。 到地方任职这么久,唐南从未碰过她。 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夫妻之实。 还有什么好质问的? “皇兄,算了,当初本来也是本宫下嫁的,唐南他不想依靠公主府,不想被驸马的身份束缚,这很正常的。”虞姝解释了一句,安抚着骁王的怒气。 骁王狐疑,这真的正常吗? 虞姝立刻提到俪妃和盛昌帝,转移着骁王的注意力。 凭着远香近臭的原理,虞姝和俪妃见面也好一阵亲香,完全没有了离开时的剑拔弩张。 之后,俪妃犹豫再三,还是告知了虞姝实情,让虞姝去看望盛昌帝。 不管怎么说,这表面的探望还是要有的。 不然外面就该有一些奇怪的猜测了。 而虞姝震惊的消化事实,并且亲眼看见盛昌帝的现状时,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其他人觉得不太对劲,要思考怎么善后时,虞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那幸灾乐祸的声音,有明显出了一口恶气的爽快感。 盛昌帝:“……”真的越比较,越在这种时候,越知道小六的好。 果然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宠爱的才有恃无恐。 小六对他好,他就有恃无恐的用这份好来粉饰一种奇怪的父爱。 虞姝笑够了,才阴阳怪气的说道:“父皇,当你封虞婔为皇太女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 左右不过说盛昌帝会落得如此境界,纯粹活该。 盛昌帝:“……”整个人都麻了。 在这之前他还有点儿希望,虞姝或许是不一样的。 毕竟虞姝也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要什么有什么,就连成亲也都豁出去老脸,用身份押着唐南娶了。 然而,在虞姝心里,他变成这样依旧是活该的。 是的,他十恶不赦,做错了很多事情。 第957章 一生之敌,绝不动摇 而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将皇位传给了虞婔,却不愿意相信虞婔的承诺,非要父爱泛滥的去补偿其他子女,还给留保命牌? 瞧瞧,一个个的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为了要更多,都无师自通的知道怎么折磨他。 盛昌帝现在动不了,说话也不利索,更不想说,一天到晚痛苦之余就只剩思维飘散了。 在几个子女恶心的真面目中,盛昌帝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以前偏听偏信的事,也有了更加清晰的脉络。 三观看法竟然正常了起来。 还感同身受的提到了虞婔的难处。 没有强盛的外戚,有利有弊。 至少虞婔小时候是完全没有人帮她筹谋的,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本身就难。 他却还要将属于皇帝的权利分给竞争对手? 此消彼长的原理是没体会过呢?还是只想无视? 每日每夜,每时每刻,盛昌帝都活在悔恨中,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几个子女只想从他身上榨出东西来,倒也不希望他死。 只是以看他痛苦的苟活着为乐,若是哪天盛昌帝感觉舒服了,一众子女都会亲自让他继续痛苦。 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在虞姝看来,活该的原因竟然是他把皇位传给了虞婔。 这一个个,无论人品能力,到底哪里比得上小六了? 越痛苦越清醒,盛昌帝只会更心疼小六…… 虞姝笑够了才好奇的打量着盛昌帝,还询问了一下这段时间都是谁给看的病,开的药? 想确认这个人是否真的没有问题? 然而,结果却让她震惊了。 “什么?没有人看病,没有吃药?” 二公主冷笑:“也不是没吃,有以前的药丸子,一天三顿的吃着就行了。” “没想到啊,父皇硬气得很,都快见棺材了也不掉泪,愣是不愿意再给我们东西。” “这样子,求个解脱也是好的啊!” 盛昌帝一脸冷漠,不露丝毫怯弱和悔意。 只恨之前对这几个不孝子都太好了。 真应该让他们尝尝,什么才叫惨烈。 虞姝难以置信:“所以,父皇服用的是什么药?这么厉害?” “还是说父皇以前服用过什么天材地宝?身体都坏成这样了,竟然还能活着?” 闻言,本来有些百无聊赖得的皇子公主们突然精神一震,好似闻到骨头香一样。 “是啊,父皇,你这情况确实有些奇怪。”二公主眼睛放光的说道。 “父皇,虽然我们不会医术,但是有眼睛会看。”靖王非常亢奋:“儿臣就说父皇挺能扛的啊!” “确实不太正常。”骁王也注意到了:“看来父皇手里还有不少的好东西。” “不会全部都要留给皇太女吧!” 贤王愤恨:“难不成只有皇太女才是你亲生的吗?怎么什么都要留给她?” “她的已经得到这么多东西了,连皇位都是她的了。” “为什么就不能分我们一些?” “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在皇太女的手上吗?” “这样你就满意了?” 折腾了这么久,贤王是一点都不藏了。 心里怎么想的,现在就怎么吼出来,仿佛不发泄就不痛快死的。 他年纪不大,很多事情确实不太懂。 曾经他以为盛昌帝封他为贤王,是对他的认可和一种嘉奖。 也是后来看见母妃伤心,才知道盛昌帝从一开始就给他定位了。 做一辈子的贤王,完全没有让他上位的意思。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他就不可以? 为什么盛昌帝宁愿传位给一个公主,也不愿意考虑他? 他母妃不是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 又不像皇后一样犯了大错,凭什么这么被对待,这么忌惮? 贤王有很多的想不通,根本就不明白德妃和盛昌帝当初的交易。 若没有当初的答应,连他都不会有,更加不说有资格争位了。 他只知道舅家有本事,其实很方便他做什么,根本不能理解舅家如今享受的一切,都是从他那儿分出去的。 最重要的是盛昌帝也并没有看上他什么才华或者能力。 盛昌帝依旧淡淡的看着愤怒的贤王,神奇的发现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此时此刻再看,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而已。 又是这一套话术换汤不换药而已,想让他内疚,想要左右他的选择和想法。 什么叫皇位都是她的了,其他的东西就该分给别的小孩? 曾经他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才觉得这三观和认知有多么的脑残。 那些东西本来就该是皇上的啊! 是皇权的保障和象征。 分出去……难不成他还想小六成为一个傀儡? 幸好他还没有完全错到底,照贤王那种说法分配,恐怕乾宇会成为第二个安国吧! 愤怒的时候是不是都已经忘了他们之前都做了什么? 废除圣旨,继位圣旨,恐怕每个人都给自己准备了吧! 也就虞姝刚回来没赶得上那天的计划,却无知的还在给别人做嫁衣。 盛昌帝再次深刻的认识到,虞姝蠢而不自知。 就像当初用尽了手段要唐南娶她一样,这人啊,看着也不像是有多幸福的样子。 不然怨气怎么这么大呢? 盛昌帝内心逼逼,没有施舍一个字。 以至于贤王又招呼了一顿,让虞姝看到了平日里兄弟姐妹都是怎么对这个父皇的。 然而,没有不忍,只有冷漠和隐晦的快意。 因为虞姝的提醒,让皇子公主注意到了不该存在的神奇之物。 相比只有一个的皇位的,还需要大家争,这种救命长寿的,指不定可以人手一份,大家一起活久一点,才有更多的时间去跟皇太女争啊! 一生之敌,绝不动摇。 之前不是没想过盛昌帝怎么还没死? 如今有种发现秘密和好物的亢奋感。 他们也想长寿,也想这么能扛。 只要不是一下子给秒了,就有翻盘的机会啊! 其实看盛昌帝的样子,他们不是想不到盛昌帝手里可能没东西了,始终不愿意承认罢了。 甚至还想逼着盛昌帝去让虞婔将各种东西当成遗产给分了。 不达目的不甘心,如今发现盛昌帝手里还有其他好东西,之前有些疲的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 第958章 想起了这个粗大腿 皇子公主们改变了要求,虞婔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盛昌帝什么想法,但虞姝出去一趟再回来,可真就不一样了。 虞婔的关注点在那个叫舒素的身上。 她居然有资格,或者说,竟然让虞姝带她进宫了。 舒素这口才一如既往的厉害。 舒素此刻有些懵逼的站在龙腾宫外,像一尊雕塑,不是她足够规矩。 而是再次回来才发现,已经物是人非。 皇后居然死了,靖王妃也死了,田甜那个宠妃也遇难没了。 整个靖王府已经跟她了解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了。 一晃眼,只剩下两个侧妃在菜鸟互啄。 其他侍妾丫鬟瑟瑟发抖。 而算计她一回,直接将她吓死的盛昌帝竟然病入膏肓,随时都可能驾崩。 这世界真是既熟悉又陌生啊! 唯有一件事没有出意外,那就是能看紫气的眼睛并没有骗她,果然还是六公主上位了。 唯一让她没想到的是,盛昌帝竟然会封六公主为皇太女? 这真的不是被下了降头吗? 明明她就觉得盛昌的是重男轻女的呀! 舒素迷迷糊糊的,等虞姝等人出来,才发现除了皇太女,其他皇子公主都在这了。 舒素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开启了不知道还能用多少次的瞳术。 自从知道瞳术有了次数限制之后,舒素就只用过一次,是来确定靖王气运的。 重生之后她还一次都没有用过。 之前能认出虞姝,那是她本身就认得那张脸。 如今,众人齐聚的机会难得,舒素立刻启用,确认一下,除了皇太女之外,谁的气运最高、 舒素捧着三公主,不过是为了安全回帝都。 如今人已经在帝都了,她得为自己今后考虑。 舒素好歹经历了不少任务,尽管感情的事她刚开始都会用道具,可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还是看得透彻。 舒素在虞姝身边久了,自然看得出来,三公主和驸马之间的关系很别扭。 甚至可以说不好。 恐怕唐南要外派,三公主还要跟着走。 但是舒素只想留在帝都,不想离开了。 所以,她需要给自己找一个更粗大的大腿。 不仅能压得住三公主,还要能护着她。 否则,三公主很可能不会放人。 其实看来看去,选择也不多,除了靖王,就是骁王。 然而,舒素现在恨不得将靖王三刀六洞了,怎么可能还选他? 所以,剩下就只有骁王了啊! 不怪舒素眼睛里只看得到男大腿。 因为她体会过的,像虞姝,同为女人,无论再信任她,再重用她,她得到的气运都是有限的。 可男人就不同了,或许是有过亲密接触,周公之礼是很神秘的仪式,通过这种法子,她得到的气运要多得多。 而且,得到的气运能为她所用的更多。 这样,她就算离大腿远一点,也不至于被打回原形。 舒素受够了要跟气运大腿绑定在一起,还必须要近的日子。 她为了得到虞姝的信任,真的付出太多了,心口都疼了。 所以,男大腿成了她的首选。 失去的是身体,但得到的利益会更多。 而此时此刻,舒素看到了骁王头上浓郁的紫气,非常的激动。 相比之下,其他人的气运都不比骁王。 靖王的气运更是比她之前看到时弱了好多。 舒素忍不住吐槽,别说争位夺嫡了,能不能活得长一点都是个问题。 这么看来,骁王的未来就算不能成为皇帝,想来也不会太差的。 思及此,舒素的内心有了更多的热切。 不过上次吃了亏,她还是学乖了一些。 这次她打算稍微铺垫铺垫,不能太着急了。 倒不是她不愿从长计议,主要也不能拖太久,她怕到时候三公主会强行将她带走。 如果盛昌帝驾崩了就好了,三公主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就出远门。 但是,骁王作为儿子,太出格也不好。 还真是有些为难啊! 舒素收了瞳术,心下已经盘算起来,要怎么才能吸引骁王的注意力。 还不等她想明白,虞姝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虞姝竟然要留下来伺疾? 只留了两个心腹大丫鬟,让舒素等人都先回公主府。 舒素再一次感受到了晴天霹雳,皇子公主们都在这里,为什么还要三公主留下来伺疾啊? 她看得出来,虞姝确实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并没有被逼迫威胁。 可不留她,舒素有点无法接受。 皇宫和三公主府的距离,舒素也不能确定她会不会恢复原来的倒霉样? 虽说三公主府的气运也能罩着她几日,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然而,虞姝根本没给舒素发挥的余地,迫不及待跟其他人一起转身进了龙腾宫。 舒素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被其他小伙伴拉着走了。 她不敢造次,对皇宫还是有些阴影的。 这个杀人不眨眼可以随意处置下人的地方。 偏偏她现在就是三公主的下人。 不得已,舒素只能愁眉苦脸的先回去,考虑一下有没有别的办法? 就在出宫后没多久,小伙伴们都纷纷找借口,下了马车要自己去逛。 舒素原本没心情,想独自一个人回去,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突然发现她的选择好像不只有骁王,曾经她看到过一个人,长得好看不说,气运强到还没看清就差点闪瞎她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多少有些神神叨叨的,指不定是玄门医派的人。 或许此人有办法帮她解决倒霉的体质。 立刻叫停了马车,扔下一句自己会回去就消失在街上。 急匆匆的跑了两条街,舒素以为自己跟丢了,却没想到脖子上一凉,突然就多了一把剑。 她尽管学习了不少技能,也练了武功,效果不错,但终究是晚了,并且时间还短,始终比不上这个世界的高手。 南崎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真是奇了怪了,他现在的存在感这么弱,却第二次被人当街追踪了。 忘记提了,上一个是安国女皇。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舒素看着肩膀上凸出来的一截剑刃,寒光凌厉,异常锋利,多少有点胆寒和腿软。 第959章 又想杀 总感觉那剑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将她的喉咙完全割断。 一种死亡的威胁直冲脑门,刺激得舒素的眼睛一湿,体会了一把泪失禁体质的痛苦。 开口,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南,南大人……民女不是有意要跟踪你的……” 能不能别出剑好好说话? 南崎疑惑:“你认识本官?” 舒素吐了一口浊气,讪笑的说道:“偶然见过两次,南大人的仙人之姿,让民女终生难忘。” 南崎:“名字?” 舒素纳闷:“啊?” 南崎:“你叫什么?跟着本官又意欲何为?” 舒素沉默了一下说道:“民女姓舒,舒服的舒,名素,素色的素。” “舒素?”南崎无语,这跟直接报上以前的名字有什么区别? 苏夙?舒素! 呵呵,读音差不多,同时他也在虞婔那儿听说了。 如今,倒是可以将人对上号了。 南崎缓缓收回剑,故作疑惑的说道:“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舒素一吓,赶紧回头,似乎不想让南崎多念叨多去想,连忙说道:“民女刚来帝都,以前也是民女听说过南大人的实力高超,玄术高明。” “就想自不量力的来求南大人发发慈悲。” “民女从小就很倒霉,就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会天降倒霉事,可民女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就想求南大人帮忙,看能不能改善一下这样的情况?” “民女不求改名,只求缓解一些就行了。” 匆忙之间,舒素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但是所有话都假多真少。 南崎也是一下就听出很多假东西。 首先,原本的舒素并不倒霉,是苏夙成了舒素后,才开始倒霉的。 至于之前的一阵恭维,南崎差点没忍住笑,只是不好看板着脸:“实力高超,学术高明?” “都上哪儿听来的这种不负责言论。” “本官只是钦天监监正,只会看一些星象,预测一下天气,钦天监里有好多官都会,这he就是姑娘口中的什么高明玄术吗?” “那这样的高手挺多的,本官是无法帮姑娘遏制霉运了,或许其他人会。” “要不,姑娘你多看看,多问几家?” 舒素一噎,她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的话有些夸张了,不切合实际,但短时间内她确实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接近南崎。 说什么不重要,只要想要南崎的同情心。 然而,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冷漠? 她都已经这么崇拜,这么仰慕了,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动容? 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吧?就不应该多问问吗? 只要聊起来,她就能更加深入,然后留下契机,等待下次上门。 见面勤快了,她就不信还没有进展。 然而,南崎说完也没给她反应时间,转身就走。 舒素从未遇见过这种人,不吃她这一套,还没有礼貌。 等他反应过来时,南崎已经完全不见了。 社牛舒素出师未捷:“……” 舒素忍不住摸了摸脸,对系统和天道无限的咒骂起来。 一定是她的颜值不够,才会一见面就失败了。 南崎转头就将这事儿告诉了虞婔,听得虞婔一愣一愣的。 最后没忍住,笑了,难得欣赏到南崎脸上的黑线。 “这幅画面好像似曾相识?上次这么搭讪的,好像是安国女皇?”虞婔感慨,她没想到舒素的胆子还挺大的,竟然直接找上了南崎。 所以说,一个人死之前,真的不要什么都告诉她。 看看,舒素重生之前,其实好多事情都不明不白。 重生之后也就不清楚,以至于自动送上门。 如果舒素知道,她跟安国女皇是同一等级的,指不定心里还偷着乐呢! 南崎无语,最终问出了同样的话:“我可以杀了她吗?” 虞婔一噎,送到嘴边的茶水都顾不上喝了:“又想杀?” “两个人做的事情性质不同吧?舒素只是想让你帮忙压制霉运罢了。” 她看出来了,舒素应该不知道南崎的能力。 只不过当初就发现南崎的气运很高,而她最缺的就是气运,死马当活马医。 没有系统,也没人给她出主意,她找不到别的办法。 南崎:“对我来说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安国女皇想要我这个人,舒素……其实也一样。” 差不多的眼神都让他恶心。 好不容易喝进嘴里的茶水,因为这话直接喷出了一点,虞婔连忙拿出手绢擦了擦,艾玛,喷得不好看,礼仪扣分了。 身为皇太女,天下人的表率,这礼仪可不能出太大的岔子,不然所有人有样学样,那场面就不好看了。 “你的意思是,舒素也窥视你这个人?” “她还想嫁给你?”虞婔觉得这个消息很劲爆啊:“这……我以为她这次就算不会选靖王,也会选骁王啊!” “之前营造的气运假象应该能骗得过她啊!” 难道,舒素是在养鱼? 毕竟骁王一直在皇宫,也不好接近,突然看见南崎,就想多培养培养? 南崎:“或许她发现,我的气运比骁王更高,更能让她安心。” 舒素以前就是太顺了,哪怕重生了,也没有很好的隐藏自己。 很多想法和情绪一眼就看穿了。 额……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病急乱投医,看来舒素真的很倒霉,着急之下在南崎面前露了这么大个破绽。 南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舒素这个人可能对气运的获取和运用有什么误会。” 虞婔挑眉:“欸?这怎么说?” 南崎:“她的眼神给我一种感觉,跟男人发生关系就能更好的获取气运,所以她想嫁。” 虞婔诧异:“这,不能吧?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突然有些后悔,系统死早了。 若是还存在,现在也可以问一问。 南崎:“所以我说她对于获取气运的方法应该有所误解,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否则这世界上要滋生多少邪修?” 虞婔一脸严肃:“说得对,她一定是陷入误区。” “极有可能是以前她遭遇过,并且获得了极大的好处,所以一直这么坚定的认为。” 第960章 会不会看出来了 这么说的话,锅在系统。 肯定是系统让舒素这么以为,并且深信的。 所以,现在舒素想要获取气运也选择了这样的办法。 然而,舒素忘了,她已经没有系统了。 同样的办法,有系统时能办到,没系统时,不代表她还能办得到。 “啧,看来她对自己很自信啊!”虞婔觉得这乐子要玩大了:“重生之后她长得很漂亮吗?” 虽然有素描画,但是……虞婔对美丑的分辨率没有那么的高,所以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重生了不会还活在以前自己的颜值里吧! 道具呢,难道她手里还有? 真以为自己勾勾手,男人就会化身舔狗? 南崎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问题? 还认真的思考回忆了一下。 “嗯,没有之前做靖王宠妃时漂亮。” “这应该是有天罚的原因在。” 虞婔:“……”这天罚好神奇啊! 不仅能让人一直倒霉,还能让人重生得丑? 颜值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可以加成很多的,尤其舒素选择的这条路,就很吃颜值啊! “那,有可能是以前的她给她留的自信吧!” “不过这次我可不能答应你。” 南崎低头,略微有些失望。 虞婔:“你啊,人家夸你玄术大师,好像也没有错啊!” “别每天都喊打喊杀的。” “安国女皇那是有很大的好处,可舒素……原本也没什么,不过现在我倒觉得她还有点儿用。” 南崎瞪大眼睛:“什么用?” 虞婔:“如果她在你这边讨不了好,你觉得她会去祸害谁?” 南崎:“……骁王?” 虞婔:“十有八九,像你说的,若她一直认为一定要跟男人行周公之礼,才能更好的吸取气运和使用气运。” “那我们之前伪装给骁王的气运就起大作用了。” “她一定会舍弃虞婔,算计成为骁王的女人。” 南崎不解:“这能行吗?当初她也算计了靖王,最后不都反噬得很彻底?” “同样的陷阱还敢踏足两次。” 虞婔:“所以,她这次一定会不一样的。” 看了一眼南崎:“女人算计男人,不一定男人就是受害者,她可以让男人莫名其妙的,女人才是受害者。” “我不管她用什么办法,但她一定会做到的,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俪妃和骁王似乎隐身了。” “当初他们是最早吃亏的,骁王名誉受损,也是最早醒悟的,反而把柄最少。” “如果有一个舒素在其中掺和,到时候对付俪妃的把柄会更多。” “严格说来,靖王被苏夙坑得不轻的。” 南崎:“哦,那倒是就先留着她吧!” “如今已经知道情况,我小心些,不见她便是。” 虞婔觉得舒素可以加油,祸害了靖王去祸害骁王,也算为她的事业添砖加瓦了。 老实说,想找这么一个积极攻略骁王的,还不太好找。 “你刚才跟她见面时,有没有感应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奇怪的能量波动?” 不怕舒素手里有道具,就怕存了太多。 南崎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 “殿下的意思是,一些奇怪的东西?像符箓一样,会直接影响骁王的判断和思想?” 虞婔:“你觉得当初靖王就没有吗?” “刚开始的靖王对苏夙多着迷啊!” “一群死士,说送人头就送了。” “还为了苏夙顶撞皇后,跟二公主闹得不和。” “无缘无故的爱,来得这么猛烈吗?” 南崎:“……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来了兴趣。” 之后紧盯骁王府,看看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常? 而舒素一边埋怨老天的不公,一边打起精神,觉得事情发生太突然,失败了是她没准备好。 等等舒素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定然不会像今天这样莽撞。 想着,舒素心口一紧,其实有些后怕。 不知道为什么,南崎给她的压力很大,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武功又高深莫测,她其实也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招惹下去? 然而,她想多了。 等她计划好,想要试探一番时,发现她根本就找不到南崎。 虞姝也是整天不回府,舒素以给三公主勘察生意的名义可以自由出入公主府。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周围人对钦天监监正的印象很弱。 除了年纪轻轻长得也算好看之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平日里也很少关注此人。 即便是去南府,人家也不见客。 即便舒素拿了公主的拜帖,门房也会说南大人出差去了,根本不在府上。 舒素:“……”钦天监监正,出什么差? 这理由听起来很差劲,但是仔细一想又合情合理。 舒素再不明白是南崎明确的拒绝就真蠢了。 纵然她有再多的算计,见不到人也没办法。 越打听越觉得南崎不是低调,而是神秘。 偏偏没人觉得这个五品官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知道这个事实,舒素有发现秘密的惊喜,也有不能抱大腿的遗憾,更有发现情况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后怕。 这样的大腿,或许不是她能抱的。 不说能不能瞒得过对方,看起来本事不像假的,就很可能识破她倒霉的原因。 这……会不会连她重生都看得出来? 她是知道的,古代其实有很多隐藏的高手,没有系统掩护,她还是不要接近比较好啊! 以前她挺无所谓的,现在才知道系统的重要性,然而已经晚了,回不去了。 一旦起了这个念头,舒素对南崎就多了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惊惧。 自那之后,也强迫自己忘了南崎这个超级大腿,专心的去抱骁王的大腿。 没有了系统,舒素还是学会了趋利避害,不过多的去奢望够不到的高度。 没了系统,现实终于教会她认识到阶层差距,她并非站在顶端俯瞰众生的那个。 认知和三观的妥协,也能教会她做人。 至少南崎松了口气,被盯上,又不能“送走”,还要死缠烂打的话,他也没有太多太好的办法。 虞婔吃瓜看戏,南崎的实力越来越强,能注意到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将来可能永远看不到这种场景,真想留影下来。 第961章 没达到丑的地步吧 然而,舒素不太给力啊! 居然没坚持多久就彻底放弃了南崎,也不知道脑补了一些什么,还有些怕怕的样子。 明明南崎什么都没做,只是避而不见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舒素转头又盯上了骁王,可骁王一直在盛昌帝面前伺疾,舒素很难接触到。 最终不得不打着照顾虞姝的名义不断送东西进宫。 也不是啥贵重的,就是一些日常所需。 舒素确实花了大力气去了解虞姝,确实能让虞姝在宫里过得很舒服。 以至于虞姝对舒素越来越满意,就连二公主都有些羡慕嫉妒,还主动挑起这样的话题。 舒素的目的也达到了,不仅是靖王,骁王,就连贤王都知道虞姝得了这么个好用的丫鬟。 感觉到骁王的眼神,舒素原本挺高兴的,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有了进展。 然而,下一刻就被虞姝的一些话给创飞了。 之间虞姝有些得意:“舒素虽然出自农村,学规矩倒是快。” “长得也有点丑,但心地善良,而且手脚麻利,心思灵敏,确实挺好用的。” “不过一段时间,本宫都快有点离不开了。” 舒素:“……”神特么的长得有点丑但心地善良。 三公主真以为她心甘情愿当她丫鬟不成? 当着面就敢如此评价? 这一次,舒素是崩溃的。 从现代开始,她就没丑过,每一次穿越也都是大美人。 原本成了苏夙,已经是她颜值最低的时候了,万万没想到,还有下限。 其实她知道的,苏夙仅仅只是清秀,可能连小家碧玉都勉强,要靠各种各样的道具加成才能魅力四射。 而舒素的底子都不行,从小到大生长在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里,每天从早到晚有干不完的农活,不仅皮肤粗糙,手也很粗糙。 但即便是这样,舒素也是当地村的村花啊! 也没达到丑的地步吧! 何况,自从走出村子,舒素就开始保养了,并且用知道的法子开始挽救这副皮相,无论是皮肤细腻还是黑白程度都已经改善了很多。 可跟这些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比起来还是差的远呢! 甚至,连这些贵女身边从小跟到大的丫鬟都不如。 骁王看见了舒素一脸的生无可恋,觉得又好玩又好笑。 忍不住笑出了声:“是该好好养养了,不然,带出去都有损三皇妹的脸面,还以为公主府连这点儿银子都出不起呢!” 如遭雷击,舒素心态跟着崩了。 她没想到,她在骁王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形象。 曾经她一直坚信气质这样的内在美,比外在高档多了。 可现在这些人却在残忍的告诉她,当颜值低到一个境界,根本看不到所谓的气质。 虞姝的话,只是让她感觉一支箭击中了膝盖。 骁王的话,则令她经历了万箭穿心的酷刑。 以至于舒素都被打击得浑浑噩噩的。 接下来这些人到底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太多的记忆。 一时之间不知道他的计划是要继续还是就此退缩? 直到她得了虞姝的吩咐,去她的后宫拿东西回来,情况也没有太大的好转。 这样的状态不出意外的话,那就真的出意外了。 舒素直接撞上了准备出宫的虞婔。 虽然不可能真的撞上,被肖宇和一群小太监给拦住了。 虞婔也在轿撵上,只能算冲撞了队伍,没有主动回避。 虞婔还是第一次见到舒素,第一反应是要说丑也没有那么的严重。 只能说普通得毫无特色,毫无亮点,属于很适合做卧底的那一类型,让人一见就忘了。 这天道的惩罚,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就说舒素都为了啥啊! 计划来计划去,舒素从来没想过要投靠她,轻松的赚取气运。 当然,她也不会放任舒素蹭气运,可舒素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那最终的目的很可能还是要跟她对上。 也不知道这样的舒素能不能成功勾搭上骁王? 虞婔开始思考,她是不是对舒素的期望值太高了? “算了,下次小心便是。”虞婔没打算追究,只想回府休息去。 然而,她放过了,有人还不乐意了。 不知道虞姝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居然及时的出现,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哟,六皇妹现在还真是威风呢!” “本宫这丫鬟又没有怎么着你,更没有撞到,怎么就十恶不赦了呢?” “还需要六皇妹在这宽恕?” “哦,差点忘了,六皇妹最善于做这样的好人。” 虞婔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虞姝,这是人回来了,脑子还在外面没归家? 没见二公主都不敢这么对她说话吗? 此时此刻,二公主正僵硬着身体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似乎在用行动划清界限。 这事儿,跟她可无关啊! 而皇子们都不在,也没人提醒虞姝。 虞婔微笑,身体微微往前倾,充满了防备和威慑,表情充满了耐人寻味:“听三皇姐的意思,这是不愿意也不需要本殿宽恕这丫鬟了?” “既然三皇姐这个做主人的都如此要求,本殿若是还要拒绝,似乎有点过于不近人情?” “来人啊,将这冲撞之人拖下去,就……十个大板吧!” “毕竟,本殿也没在意这点小事,下次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没想到三皇姐如此的严格,本殿理应共勉。” 虞姝直接呆住了,她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不是讽刺虞婔耍威风? “求太女殿下饶命,公主饶命啊!”舒素脑子都僵了,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 难道又是她的倒霉运发作了吗?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为什么没有殃及到别人,偏偏就是她呢? 她是这两姐妹斗法的一环吗? 虞婔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舒素的绝望,本来还没找到机会欺负她一顿,万万没想到虞姝会主动送上把柄。 “你……”虞姝气得指着虞婔的手都在抖,可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措辞反驳。 她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可为什么面对虞婔还是这般无力? 二公主忍不住再往后靠了靠,一脸果然之色。 第962章 哭得好不伤心 就虞姝这点胡搅蛮缠的话术,简直就是小儿科。 皇太女可是连三国使臣都能怼得哑口无言,一路占理占上风的赢得谈判。 就虞姝这样无理搅和的样子,实在不太好看。 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公主虽然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但研究了虞婔这么长时间,还是有些小心得的。 虽然她没打算就这样放手,可对虞婔的能力从来不否认。 虞婔眯着眼,看着虞姝的手:“怎么?三皇姐出去了这么久,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不管三皇姐愿不愿意承不承认,本殿都是父皇亲封的皇太女。” “三皇姐如此不敬,到底是对谁有意见呢?真的让本殿很为难呀!” “刚才就已经认同了三皇姐一回,给了三皇姐面子,三皇姐说不可饶恕,本殿也就没饶了。” “可总不能次次都这么纵容三皇姐不顾礼仪法规吧!” “毕竟本殿才是皇太女,不是三皇姐呢……” 这一刻,虞姝只感觉自己抬起来的手有些凉飕飕的,下意识就缩了回去。 然后又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怂。 不够有气势。 似乎就此弱上一筹了,气得两眼有些发懵。 因为虞婔这话,字字句句都带着讽刺和嘲笑,让她这口气很难平静的咽下去。 什么叫她说不可饶恕?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合着舒素最后受到的惩罚还是她命令的了? 还说已经给过面子了,又数落她的礼仪规矩,好话歹话都让人说完了,到她这里只剩下一股子气。 虞姝想发癫,脱口而出就想对皇太女怎样?皇太女了不起吗? 当年唯唯诺诺求她还月例的人又是何种嘴脸? 不过,俪妃消息也快,来得更快,竟然在这个时候堪堪赶到,立刻将人将虞姝拉住了,还悄悄点了哑穴。 这才松了口气,扬起一抹完美的笑容:“太女殿下息怒,这孩子在外面野惯了,有可能真的忘记了礼仪规矩,冲撞了太女殿下,还请殿下饶恕。” “妾身这就带回去好好管教,不给殿下添麻烦。” 虞婔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虞姝,俪妃这个母亲是合格的,以俪妃宫殿到这里的距离,那应该是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出发了。 半路上听见此事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愣是没让虞姝将怒火发泄出来。 而俪妃最近不仅约束自己宫里的人,同样也约束自己,若非虞姝回来,她根本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门。 可惜了,明明虞姝要发作了啊! 她就可以借题发挥。 “哦,俪妃娘娘一番拳拳爱女之心,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既然如此,就给俪妃娘娘一个面子,让三皇姐回去好好熟悉一下规矩吧!” “毕竟从小学到大的要捡起来也很快,主要看用不用心。” 最后一句话明显若有所指,俪妃心口一颤,连连称是。 恭敬的一直等虞婔的仪仗队离开,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讪讪的二公主,将虞姝给带走了。 唯有舒素傻眼的看着一群人快速消失,可她的十个大板不会消失。 硬生生的落到她身上,直接将人痛晕过去。 所幸俪妃还有心思留下人,将被打的舒素带了回去,拿了最好的药抹了伤口。 好不容易回到长乐宫,虞姝一把甩开擒着她的人,愤愤不平:“母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对六公主卑躬屈膝?” “还说尽好话的样子可真是难看……” 虞姝将怒气都发泄到了俪妃身上,可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扇在了虞姝脸上,将她头都打偏了。 俪妃现在的脸色才叫难看,盯着虞姝的眼神犹如实质的压迫感。 “本宫觉得太女殿下说得对,出去野了一段时间,连最基本的礼仪规矩都不懂。” “连什么是长幼尊卑也不明白了。” “虞姝,本宫告诉你,你不卑躬屈膝,不说好话,你现在就去皇太女面前找死。” “本宫不拦着你,你可以尽情的表现你的骨气,你的任性,到时候别连累本宫和你皇兄就行了。” 虞姝原本就是装着一股不甘心,不服气的愤怒,如今被俪妃一巴掌,一袭激将的话给戳破,那股愤怒无处发,全部倾泻了。 最终只剩下委屈。 “哇”的一声,虞姝哭得好不伤心。 俪妃叹了一声,也平静下来,坐在一旁看虞姝哭,还喃喃的说道:“哭吧,哭过就好了,哭过就面对现实。” “不然你拿什么跟皇太女去拼?” 闻言,虞姝哭得更凶了。 哭得殿内伺候的人都忍不住抹了抹泪,仿佛体会到了那过不去的坎。 哭到最后失了力气,虞姝才边抽泣边哭诉:“凭什么啊?” “为什么就是她呢?以前不过是看我们脸色过日子的人,摇身一变就骑到了我们头上,我怎么可能忍得了?” “母妃,你就甘心认命吗?” 俪妃闭上眼睛,沉寂了片刻:“这样的话在长乐宫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你还敢这么乱来,可别怪本宫到时候撇清和你的母女关系。” “你不想活了,本宫和你皇兄还想。” “凭什么呢?”俪妃睁开眼,看着女儿脸上的委屈,苦涩的说道:“本宫告诉你凭什么?” “凭她改革了武科举,凭她没有花户部一分钱就处理了那么多流放之人,凭她不仅没有花费一分一毫,反而让户部有进账的解决了三国使臣……”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利于皇朝的事,这些是你办得到,还是你皇兄办得到?” 说到这,骁王一只脚踏进殿门的动作一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终还是在俪妃的注视中走了进去,挥手屏退了伺候的人,关上了门窗。 这才一脸复杂的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虞姝,脸上还带起了五指印,看得出来,俪妃刚才那一巴掌真的没有丝毫的留情。 “皇妹,纵然你有再多的不甘和想法,也不该当面跟太女对上。” “这不是明智之举,你看我们几个……特别是在你身边的二皇姐,怎么就在回避呢?” “她确实有很强的能力,如今得到皇太女该有的势力,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第963章 吃瓜人的准时 说着说着,骁王难免有些惆怅,“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即便我们联合起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更加不说单打独斗了。” “所以都默契的联合起来,看父皇手里还有没有更多的势力,若是能得到,指不定还有机会抗衡。” “你这般冲动的冲她叫两句,有什么实际意义呢?难不成还指望她就羞愧地将皇位给让出来吗?” “只会让她对你起杀心,对你起更多的防备。” “皇妹,你在地方这么长时间,都学了些什么?为什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连自己的脾气和怨恨都藏不住?” “如今的小六,早已经今非昔比,她手上是有生杀大权的。” “皇妹,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啊!” “惹恼了皇太女,不仅是你要遭殃,本王和母妃也一样讨不了好,皇妹,你真的该长大了……” 虞婔成长太快了,曾经还天真的以为封了皇太女又怎样?不过是个身份。 谁能想到,如虎添翼的现实版就是这么惊人。 虞婔借着皇太女的身份,全面开花,到处发展,一眨眼,仿佛就已经将他们彻底甩开。 这样的发展速度令人瞠目结舌,他们所有人都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虞婔越走越远。 若非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死死的抓着盛昌帝这根救命稻草,只想得到更多的势力,以及期望盛昌帝会出面去平衡皇太女的权势。 骁王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却让本来止住的虞姝“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再回帝都,竟然是这样的局面。 她接受不了啊! 甚至,她还会想,如果当初她没离开帝都,是不是也有机会成为皇太女? 至于俪妃说的虞婔那些做过的大事儿,听过就忘了,只觉得自己委屈死了,错过了最重要的东西。 俪妃揉了揉眉心,吩咐身边的人:“待会儿在本宫的库房里挑一套上好的红色头面,送去元昭公主府。” “就说是赔罪的,另外,本宫会好好教导三公主的,让太女殿下放心。”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虞婔喜欢红色,看虞婔身边心腹的名字就明白了。 既然是送礼赔罪,自然要投其所好。 而且,以前穿着总是清雅低调的皇太女,最近身上红艳艳的东西多了,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所有人才发现,虞婔的五官其实挺明艳的,哪怕还不具有攻击性,但红色多了,真的增加她的气势。 原本虞姝渐渐止住的哭声,顿了顿后又加强了。 俪妃和骁王相对无言。 虞婔收到头面的时候,有些啼笑皆非。 所以说,做皇太女比做女皇更舒服啊! 什么时候见有人给皇帝送礼物赔罪的? 就算自虐去赔罪都不会送东西。 日常只有皇帝往下赏赐的份儿。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皇后带头作用做得好,每个赔罪的人都会送她好东西。 仿佛她还是之前那个穷困潦倒的六公主,送些好东西就能安抚她的怒火,旁人也更放心。 很好,这想法不错。 请继续保持。 “听说,舒素被带回俪妃的长乐宫了?”虞婔突然问道。 红鲤点头:“是这样。” 虞婔:“让人提醒舒素,她的机会来了。” “我都这样帮她了,接下来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本来她确实不准备拿舒素怎样的。 这样借题发挥不是很好,也有违她的性格和人设。 谁能想到虞姝就跟炸药桶成了精一样,那么经不住挑拨。 既然如此,舒素这顿打也不要白挨。 人还被带进了长乐宫,时不时就能见到骁王了,舒素若是不抓住机会,她都要鄙视她了。 事实证明,舒素之前会被系统挑中,并且成为快穿任务者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哪怕舒素还沉浸在这一连串的巨大变故中不可自拔,在替她换药的小宫女无意的提醒下,也本能的意识到她的机会来了。 而且这样的好机会只有一次。 虞婔让人盯着,就怕舒素不成功便成仁,那可不好玩啊! 结果……毫不意外的,舒素在养伤期间,甚至还不能大动的时候,被骁王给酱酱酿酿的。 彼时,虞婔和南崎还躲在一旁吃瓜。 虞婔对南崎有瓜就会闻讯而来的能力已经无力吐槽了。 本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吃瓜的,就在事情快开始的时候,南崎就出现了。 不仅会来,还异常的准时。 事情的开始是……刚好二月十二,骁王的生辰。 然而,盛昌帝都这样的,不可能大办,加上骁王要一直在宫里,也没法回去。 所以,骁王府也没有发帖子的意思。 这让一群观望的家族还松了口气,毕竟骁王府若是要办宴席,他们太重视了不对,不重视也不太好,实在很不好拿捏这其中的度。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虽然礼不能少,但至少送什么旁人都不知道。 虞婔也没做什么,就是让御厨去询问俪妃和骁王,若是有需要,就给做两桌好菜。 具体要做什么,骁王和俪妃自己决定,她从头到尾没插手。 最终只是母子三人在长乐宫小聚。 虞婔料定,舒素如果要动手,也就是今晚了,所以算着时间来看好戏。 舒素依旧不缺钱的样子,很大方的给了照顾她的小宫女一些银子,时不时的从小宫女口中知道一些消息。 这天晚上的小聚也不是什么秘密,让舒素眼睛一亮。 虽然伤还没好,但舒素心一狠,对有些醉醺醺的骁王使用了仅剩的道具。 于是骁王就在两名近侍,好几名太监宫女的注视中,直接进了舒素养伤的房间。 原本近侍还觉得不对劲,拦了骁王好几次,然而都被骁王骂了回去,还被拨开进去的。 这么多人看着,等骁王醒来简直百口莫辩。 要问舒素为什么没有叫,没有挣扎? 没办法,谁也不知道,骁王竟然喜欢玩捆绑。 就连舒素都想不到,当场就被捆起来不说,还把嘴巴给堵了。 很好,原本还在想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挣扎? 这……完全不用解释了。 第964章 给俪妃鼓掌 整个过程,舒素是极为痛苦的。 毕竟她屁股上被板子打出来的伤还没好,这么剧烈运动,伤口全部给撕开了。 现场就是一处菊花不残也满地伤的血腥之地。 最终,舒素气若游丝,差点真的死在床上。 本来按照她的预设,是按照靖王来的,觉得就算是受伤也完全可以应付。 最多吃点苦头,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了。 谁知,一个爹的孩子,某些方面的能力也是天差地别的。 别看骁王被打击得有些自卑,这方面的能力要强太多,舒素真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近侍当然知道骁王的喜好,眼看阻止不了,就站在门口当门神,不让旁人打扰,扫了王爷的兴。 虞婔:“啧,为了达到目的也确实豁得出去。” 南崎偷偷抹了一把汗:“不可以那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这么强吗?她到底还剩多少?” 虞婔感受:“我估计,应该不多了。” “放心吧,她应该不敢往你身上用的。” “何况,你未必会像骁王一样毫无抵抗力。” 南崎本来就懂玄学,加上实力一直在涨,舒素却没有系统加持,那些道具用在南崎身上,只会白费劲。 南崎只觉得心有余悸:“那就好……那就好啊!” 他都不敢想自己中招会怎样? 或许会选择同归于尽吧! 第二天,小聚一起醉倒的俪妃和虞姝才醒过来,发现虞婔竟然在长乐宫,非常震惊。 好在虞姝被教育了,这几天也想通了,并没有见到虞婔就炸。 虞婔表情有些纠结,“俪妃娘娘,本殿知道骁王是你亲生的儿子,可骁王也不小了,夜宿长乐宫终究有些不妥啊!” “尤其骁王还做出这样的事……这里好歹是后宫,本殿都不知道怎么跟父皇交代了。” 这是事实。 骁王在后宫做出这样的事,她要是不管不问,下次上朝文武百官肯定要闹腾。 俪妃在后宫也是有敌人的,这种事根本瞒不住。 当然了,她顺便来助舒素一臂之力,不至于偷偷摸摸被处理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俪妃被说得一脸懵,还是心腹嬷嬷贴耳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事,虞婔就看见俪妃的一双美眸瞪得像铜铃,眼底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一览无遗。 俪妃和后知后觉的虞姝直接去了舒素养伤的屋子,看到里面的一片狼藉,甚至也升起一丝不落忍。 昨晚的状况得有多激烈呀? 这是捅到大动脉了吗?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舒素的样子非常凄惨,手脚还被绑着,嘴巴被堵住,若非胸口有一点起伏,都以为那只是一具尸体了。 还是虞婔身边的红梅亲自查看了舒素的情况,向俪妃报告:“俪妃娘娘,这位姑娘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之前被打了板子的伤口没有愈合,如今是伤上加伤,若非及时用上好药,恐怕不出两个时辰,一条命就该没了。” 其他的不用详细讲,大家都用眼睛看见了。 俪妃难以置信的看向醒来就震惊犹如木偶的骁王,第一次有了一种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用管的想法。 骁王不仅在长乐宫夜宿,更是跟女人鬼混一通,若是被人借题发挥,罪名可以一项比一项大。 虽然目前贤王和骁王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是德妃想要独揽后宫很久了。 借此发挥的话谁也逃不了,尤其虞婔已经在现场了。 还要给盛昌帝交代? 之前才一直默契的通过了不让虞婔去见盛昌帝的提议,若是因为此事联盟瓦解,她和骁王可能都承受不起其他人的反噬。 虞姝反应过来,震惊愤怒的想要尖叫发泄,却被俪妃给一把捂住嘴。 俪妃泪眼婆娑的让红梅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舒素的命。 不然的话,舒素就这么死了,骁王的一切都完了。 虞姝小珍珠连着掉下来,感觉自从她回到帝都就没有一件好事儿。 “皇兄,这是为什么呀?明明之前你也看不上她的,还说她丑啊!” 走到门口的虞婔:“……”求舒素的心理阴影面积。 幸好此时此刻,舒素在昏迷中。 骁王仿佛被唤醒了,一股恶心感直冲脑门,趴在床边就呕吐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舒素这种情况,没有人会相信骁王是被动的。 自己爽了,现在才来恶心,会不会已经迟了? 显然,骁王此时无法表达任何的想法,但是虞婔等着出结果,俪妃头痛不已,却依旧当机立断:“此女虽然是姝儿带回来的,但是晗儿一见就喜欢上了。” “本来也已经商量好,找个合适的日子就让人进府。” “既然晗儿喜欢,就封个庶妃好了,没想到年轻人就是冲动昨晚上喝了点儿酒,就有些情不自禁了。” “不然,这丫头在这养伤,晗儿也不会直接进屋里来。” “太女殿下,您看,晗儿只是心有所喜,喝了点儿酒就遵循本能,把长乐宫当骁王府了,实在是无心之过……还望太女殿下海涵,让晗儿吃点惩罚,长长记性就好了。” “实在没有必要惊动皇上和其他人。” “殿下还小,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很容易在无意识中只剩下本能。” “殿下就当可怜可怜六皇兄吧,长这么大也就遇见这么一个真爱,着实不容易。” 虞婔:“……” 若非场合不对,她都想给俪妃鼓掌了。 翻译过来可以很直白,就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但现在这种情况是真爱,那是可以原谅的。 不管是从人性出发,还是从人情出发,被俪妃扯着真爱的皮,居然就这么圆回来了。 当然了,并非无懈可击的。 只要否定真爱就可以了。 就看骁王听见俪妃的话,吐得更凶了,便知道破绽有多大。 但这种事主要看处理的人怎么想。 她也不是来破坏人家“真爱”,自然会顺着俪妃的话往下说:“原来如此,没想到六皇兄还是如此至情至性的人。” “行吧!都是自家人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关上门来解决就成。” “倒是恭喜六皇兄了,一生能得一真爱,定然是非常幸福的事。” “虽然只是庶妃,可此女身份不高,也足矣,什么时候进门可说一声,本殿真心恭喜六皇兄,定然会送上一份贺礼的。” 第965章 竟然也能受得住 这话成功让骁王更加恶心了,吐无可吐,就只剩下干呕。 但所有人都没有提起这茬,默契的认为他是昨晚上太过激烈,加上宿醉的身体不适才会出现如此剧烈的应激反应。 实则不算什么大事儿。 虞婔一边刺激着骁王,一边告诉俪妃,赶紧将人娶回去,那这事儿就定性了。 如果再有波折横生枝节的话,她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俪妃顿时松了口气,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多谢太女殿下,就知道一家人互惠互助,让乾宇欣欣向荣,蒸蒸日上……” 最后俪妃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只要是好话就往外掏。 虞婔:“……”俪妃这做母亲的,着实不太容易。 虞姝全程瞪着眼睛,但是她成长了,并没有随便插话。 见事情已经定性,虞婔赶紧离开了。 没有了外人,俪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阴鸷看向了骁王。 可骁王吐得昏天暗地,最后整个人都虚脱了。 俪妃也没能发泄怒火,反而担心骁王的身体情况,连忙叫了太医,仔细的诊断一番才肯罢休。 一时之间,长乐宫陷入一片混乱。 德妃起床就看了一出大笑话,阴郁了很久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些快乐。 身边难免出起了主意:“娘娘,这事儿不是可以痛击俪妃吗?” “不如……” 德妃嗤笑:“收起那点小心思吧,没有不如。” “这事儿皇太女已经处理了,那么就不希望有人翻出来节外生枝。” “何况,骁王只是喝醉了,将长乐宫当成了骁王府,和即将迎娶过门的庶妃春风一度……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的。” 俪妃的手脚很快,她等着消息的时候,已经找好了理由。 并且皇太女那儿已经下了定论。 她也不好翻出来继续搞事儿。 原本是两个人共同管理后宫之事,如今并没有明着撕破脸。 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儿事情就去撕破脸。 心腹叹了一口气:“俪妃娘娘动作可真快。” 德妃啧了一声:“你怎么不说太女殿下的消息更快呢?” “不仅比俪妃都先得到消息,甚至来得时候,俪妃都还没醒呢!” “这皇宫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太女殿下的了。” 顿了顿,德妃的眸光幽深:“包括这后宫。” 所以,这样的皇太女真的不知道他们对皇帝所做的事情吗? 还是说只是心照不宣? 思及此,德妃心下打了个冷颤,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恐怕已经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也只能不去细想。 自我安慰不去思考太多。 当真是多思多虑。 虞婔离开长乐宫,是带着笑意的。 舒素到底没让她失望啊! 没有了系统的辅助,这求生欲还是挺爆棚的。 最重要的是对自己也狠。 对这样的事,竟然也能受得住。 也不知道骁王吐得那么厉害,真是被舒素那张脸恶心到的?还是被满屋子的惨状恶心到的? 或许,都有? 可怜见的,事情可是真实发生的啊! 舒素虽然没法彻底改变面貌,让自己变美起来,但是稍微改变一下体质是可以。 舒素这么执着于跟男人发生关系来谋取气运,定然也会留很多相关的道具。 虞婔一点都不担心舒素会就此沉寂。 虽然不能彻底变美,可有一种邪术啊! 若是有需要,舒素肯定把自己画得美美的,加上能让男人食髓知味的道具,获取宠爱可能是迟早的。 就是这刚开始不能被愤怒的骁王和俪妃嘎了。 所以,她出面能暂时保护一下舒素。 因为关注的人多了,包括她在内,俪妃和骁王短时间内不会要舒素的命。 趁这个空档,舒素能获取骁王的宠爱就能生存下来了。 还进了骁王府,对她的目的来说,跨越了一大步。 另外,还让骁王看到她能赚很多的钱,就更加舍不得杀她了,目的得一步步来。 舒素如今的身份,主要是进门难。 系统在她脑子里消失时,虞婔“看”到了系统和苏夙最后的谈话和操作。 也很清楚苏夙用积分都兑换了什么玩意儿。 上辈子苏夙栽在了治愈符上,所以,最后的积分直接兑换了五张备用。 因此,舒素这伤看着惨,那也不会有事的。 只要她醒过来,就一定会让自己“快速”好起来,她没有时间拖来拖去的。 只能说,没了系统,舒素也强迫自己长脑子了。 就算舒素想不到,虞婔也会让人“提醒”舒素这么做的。 真不怪那么多人喜欢用美人计,像骁王这样的,让其后院起火,果然是最省心的。 事实如虞婔所料,等再次醒来,舒素只觉得自己身体无比虚弱。 才真正的像极了被大卡车碾过的一样。 除了眼睛,什么都动不了。 舒素吸了口气,完全不想回忆那天晚上的噩梦。 快穿这么多世界,得益于系统改造的敏感体质,她真的是第一次觉得男女之事那么难过。 一开始是不想反抗,毕竟她需要的就是那样,更是她用道具造成的。 后来……纯粹就是无法反抗了,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来不及暗恨,舒素咬牙给自己来了一张治愈符。 主要她很怕自己再晕过去就真的醒不来了。 当初兑换治愈符就是为了保命的,虽然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用,可人死了,那么多东西还没用,她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用了治愈符,舒素又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情况明显要好多了。 发现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仔细问了问才知道,她不仅已经在骁王府了,还成了骁王的庶妃。 一切顺利得,舒素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昏迷中还没醒呢! 最后知道,还是皇太女保了她一命,舒素的心情无比的微妙。 但是她不会感激的。 尽管她现在已经后悔了,但她不会忘记他留在这个世界的目的。 反正已经回不去,她要照自己的想法而活,否则,她之前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如今到了这地步,她只有抱着最初的信念才能活下去。 否则,这太难熬了。 而舒素从公主跳槽到骁王府这事儿还没完。 第966章 真是太可怕了 尽管舒素不是“自愿”的,可三公主因此失去了一个赚钱小能手和贴心的丫鬟。 虽然舒素成了庶妃,大家都有点面子。 可虞姝不干了,没有道理最终只有她一个人损失吧! 于是乎,通过争取,俪妃替儿子赔了几个铺子给虞姝。 骁王也搭上两个庄子,以及几个特大号红木箱子的宝贝。 与此同时,也商议好了,将来舒素赚取的银子,无论什么都要给虞姝一成纯利润。 直到这时,骁王才了解到舒素为何会成为虞姝的信任的心腹。 原本只有恶心感觉的一个人,突然间升起了一丝兴趣。 出宫建府,当家培养势力后,就知道柴米油盐贵,了解银子有多香。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和想法,没有银子真的什么都不要去惦记。 而且,虞姝要走那么多东西,就感觉娶这么一个庶妃,他给出去不少聘礼啊! 原本觉得各种不值,内心对舒素有很多厌恶的情绪,都在得知她的价值后,变成了另外一种关注。 之前心里有气,并不打算理会这么个恶心人的骁王,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在舒素还没醒来,养伤期间都去看了几次,并且请了太医给舒素医治伤势。 可太医没法下手啊,最终还是俪妃请了医女,这才看诊成功。 骁王心情是很复杂的,但是在俪妃的劝说下妥协了。 毕竟这件事是骁王自己做出来的,还付出了那么多,但以舒素的赚钱能力,多的都能赚回来。 前提是,骁王对舒素哪怕是逢场作戏,也要做得好看些。 俪妃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她打算时间一长,就让舒素病死的。 既然有用,就让她多活些日子,看看情况再说。 母子俩私下里有了计较,原本骁王是强忍着对舒素的厌恶在看望,可等舒素好起来,能下床了,骁王才陡然发现,舒素也可以很好看的。 虽然说明白了是假的,纯粹的化妆效果。 但好看起来后,骁王的厌恶确实一天比一天少,不管是不是假的,只要他眼睛舒适就好。 虞婔没想到虞姝还有助攻。 将舒素的价值告知了俪妃和骁王,这波保命是稳了。 见虞姝得了补偿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虞婔就没再关注这茬了。 陷阱和诱饵已经成功布置下去,还留了人看守,到时候直接收网便是。 只有其他见过舒素,并且讨论过舒素颜值的兄弟姐妹表示不明白骁王为何会把舒素给宠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太难以置信了。 倒是虞婔让人一直观察着靖王,发现这人是真的有点儿薄情。 苏夙,舒素,尽管字不一样,但读音非常的相近。 经常听见这个名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靖王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由此可见,真的已经将苏夙的女人彻底忘记了。 或者说,已经厌恶到不愿意留在心里。 其实舒素也发现了,对靖王的恨意更上一层楼,也非常唾弃自己的眼瞎。 事实证明对有些人来说,道具必须要持续的使用才能保证效果。 不然,该渣的时候一定会渣的。 舒素如今的信念其实有两个,一个是靖王,一个是虞婔。 如今这情况就算对付不了皇太女,也不能让靖王好过。 从头看到尾的南崎,最终摸了好几把汗,感叹着玄术的高深莫测。 “怎么会有这样蛊惑人心的东西?” “真是太可怕了。” 虞婔:“……你一个玄术高手,居然说某种玄术太可怕了?” “真没觉得哪里奇怪吗?” 南崎努力平复最近有些混乱的情绪:“不奇怪啊!” “玄术这种东西,越接触越玄妙,越高深莫测不可捉摸。” “之前对于未知的只是一种感觉,或者仅仅就是一种认知,突然在别人身上发现了,自己却做不到,总会有些畏惧的。” 虞婔:“你放心吧,她现在就算用在你身上,效果也不会很大。” “一个人的气运意志力等等,都会抵消这种控制。” “所谓的正气是有用的,但也不用过于害怕,毕竟舒素也是特例。” 南崎虽然说着可怕,但表情和反应真不太看得出来。 反而有些…… 虞婔:“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兴奋呢?” 南崎手指摩擦:“不知道她手里还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好想弄点过来研究研究。” 虞婔:“……这个世界应该不许你弄出太奇怪的东西来吧!” “怎么?现在后悔当初她倒贴上门时你没有接纳?” 她一直觉得南崎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实力提升得很容易很快就算了。 在玄术方面,天赋更是高得出奇。 如果不是这世界的规则限制,这人很可能已经进入另外一个维度。 南崎:“那不可能。” “这点东西,还不至于让我出卖身体和色相。” 虞婔:“……”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所以,只要东西价值足够,他还是可以的? 或许这点就是南崎属于高人的古怪吧! 南崎因此对骁王府多了一些关注,就总是看着舒素什么手段都往骁王身上使。 也见证了骁王的一步步沦陷。 舒素愣是在骁王后院杀出重围,成为骁王宠爱的人。 为了达到目的,舒素在骁王身上发挥的精力和脑力是最多的。 真不真爱的另说,至少舒素一点点的把骁王绑架上了她的船,用利益将人拴得死死的。 果然,没有了系统这人反而成长得无比快速。 有脑子朝男人身上使,这效果不是挺好的吗? 从那之后,虞婔没在正常情况下见过舒素,倒是南崎最开始有些玩味儿:“那张脸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还惊讶呢,骁王,三公主,俪妃等等,很多人都见过她的真面目,现在再来易容有什么意思?” “结果只是日常装扮,这手艺……不错。” 就是各种东西招呼太多在脸上,骁王看得下去,为什么还能亲得下去? 虞婔:“……” 南崎的高冷高深人设要崩了。 对南崎来说,舒素就像一个新玩具,会关注一段时间。 发现奇怪的地方,又无人述说,只能在虞婔面前叨叨。 果然,无敌是很寂寞的。 第967章 乾宇的赠礼就这 虞姝那边,有一个盛昌帝吸引注意力,很快就跟其他皇子公主混在一起了。 那日吃过亏后,这人终于想通了,没有再来找麻烦。 虞婔乐得自在。 虞姝对虞婔的恨意更浓了,毕竟舒素这个事儿,追根究底还是虞婔先打了板子。 不然也不会留在长乐宫养伤,也就不至于被骁王喝醉酒欺负了,那舒素会一直是她的人。 虞姝完全不会记得当时的虞婔本是不准备追究的。 最后那板子是因为她的挑衅。 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都是别人的错。 虞婔也懒得管,她的事情多着呢! 二月中旬结束的时候,海王终于回来了,黑着脸低气压的带着使团走了。 什么要求都不敢提。 最终还是永川商会给了一笔金砖,让海王带回去立功。 谁让永川商会的祖宗都在西商国呢? 再说了,这些年替西商做了很多的事情,现在想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虞婔对这些事情的机会,那都是海王可以威胁永川的把柄。 最终的结果不可能什么都不给。 所以扯来扯去,永川商会只提供了一批金砖,数量离海王的理想数字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也能让海王立功,最终才达成协议。 由于时间太晚了,海王走得很是匆忙。 虞婔也让人准备了一些特产,让鸿胪寺的官员去把人送走了。 海王一行人走得很快,似乎迫不及待的回国。 一路上完全没有遮遮掩掩,还老老实实的花钱购买了一些东西,壮大了行李,这才光明正大的出境。 海王真是一点不浪费,居然买了不少粮食。 一开始只是少量的,似乎在试探乾宇的反应。 后来发现虞婔全然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大着胆子越买越多。 海王给足银子,有些商家还是忍不住卖了。 有的商家还是坚持不卖那么多粮食给西商使臣。 属于买来自己吃,不饿死就行。 想要带回西商,那不卖。 于是乎,西商使团走这么一路,有人赚了不少银子,有人没赚,还得了一批嘲笑。 笑他们本来就是商户,有银子送上门,竟然不赚。 这些人的反应和作为,虞婔都看在眼里。 她之后有很多事情需要个体商户配合,这种时候可见人品也方便了以后选择。 毕竟,大是大非上没问题就行了。 如今嘲笑和被嘲笑的,还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坚持这么一回又得到了什么? 等朝廷的人找上门,才知道一次的选择和坚持,终身受益。 那些现在就见钱眼开的,到时候求上门,朝廷也不可能合作的。 黑名单已经在手了。 西商使团们还不知道虞婔一直盯着他们的。 一开始距离帝都还近,一众人都规规矩矩的。 离得远了才开始试探。 然后什么事都没出现,就觉得乾宇应该放过他们了。 这才暗地里开始行动。 加上有永川商会帮忙掩饰,离帝都越远越大胆。 赶路无聊,海王还想起了乾宇给的特产。 打开一看,竟然只是一盒包装非常精美的笔墨纸砚。 好看是好看,甚至非常的有档次,但是海王也沉下了脸:“这就是乾宇的赠礼?” “就这?” 一套文房四宝? 再有档次,能值多少? 虽然这确实是乾宇的特产,这边的文化不同,笔墨纸砚都得到了很大的重视。 但不是说西商就完全没有了。 最可笑的是,这文房四宝也并非人人都有的。 只有海王和一些重要负责人才有。 将阶层等级显示得明明白白,气得海王当场就想扔出去,最后被人给劝住了。 这到底还是乾宇的地盘,想扔也要到西商再说。 时间一长,又觉得扔掉也是便宜了旁人,那也不是,扔也不是,看着就气人。 不知不觉的,日子就来到了三月。 大蒲使臣的路程连一半都没走到,大蒲军果然发起了突击。 三月初八的晚上,大蒲军突袭唐城,本以为有他们对长城的了解,这不是一件难事。 就算不能直接将唐城攻下来,也能造成很大的威胁和伤害。 结果,当一众精英兵抵达长城时,直接惊呆了。 这唐城的城墙为什么跟之前了解的不一样? 好像高了,也厚了? 而且城墙上的兵也太多了吧! 原本在夜色中看见一些零星的火把,城墙上的守卫很稀松,整体也没有很多人。 可就在他们拿上了攻城梯准备悄悄上墙的时候,城垛之间突然冒出来好多脑袋。 一个个装备精良,武器充足,仿佛不要钱似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往下射。 等再看,好家伙,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整齐肃穆,一看就是精良的士兵。 若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中了陷阱,被守株待兔了,那就傻了。 大蒲这支兵的首领犹豫了一下,发动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既然无法突袭,那就强攻。 打都打了,若是不摸清唐城的情况,他回去更加无法交代。 幸好他们本来就是探路的兵马,来之前就知道了危险。 对方强攻,唐城的战鼓顿时被敲响了。 一句话没说,反击的力度也瞬间加强。 大蒲军准备不足,攻城梯都短了,根本不足以让人爬上城墙。 对此,唐家军都没太在意扒在城墙上的人。 夜黑无星月,人多装备差,很多人爬上去了,但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完全就是物理意义上的被架在了空中。 城墙上的弓箭手盯上了要砸城门的攻城车,随手就是猛猛射,将攻城车附近的大蒲军全部覆盖,看大蒲军来不来得及补兵? 最终,攻城车只是靠近了唐城的城门,碰都没碰到便已经寸步难行。 对此,首领忍不住破口大骂:“唐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城墙高了这么多,探子斥候没有任何人汇报?” “还有唐城的火力什么时候这么足过?” “这么大的变化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吗?” “攻城?怕不是让老子来送死的。” 周围人面面相觑,内心也充满了愤怒。 他们也认同首领的话,想要他们死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第968章 才一个冬天 唐城变化这么大,如此重要的信息,竟然没有露分毫。 难道大蒲在唐城的探子和眼线都瞎了吗? 就算他们只是探路的先锋兵,那也是大蒲秘密培养的精兵。 这一次突袭就派精兵上场,只为打唐城一个措手不及,最大可能的造成威胁。 谁知,他们好像被守株待兔的那只兔子。 一接触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不像是来突袭的,反倒像是来送人头的。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们训练了多年,就为了这一刻赚取军功。 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很多人连唐家军的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送人头了。 这跟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差得太远了吧! 首领的近卫突然说道:“大人,我们这突袭命令下得又快又急,我们是直接从军营赶过来的,歇了口气就立马进攻。” “这些消息除了我们自己,很多人都不知道,更加不说唐城那的探子和眼线了。” “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今晚要进攻,而如今雪都还没完全化完,夜晚冷得很。” “之前又是冬天,又是大雪的,唐城的探子和眼线其实很久没有送消息来了,这……” 谁让他们光想着进攻了,没有特别关注即时的信息。 一个冬天可以埋葬很多东西。 最该死的是,竟然没想到进攻之前先确认一下唐城的消息。 毕竟,这么多年来,唐城都是这样的,一日比一日破。 谁能想到,唐城突然就……支棱富裕起来了? 好像各个方面都不一样了。 首领脸色涨红,差点直接气炸了。 这意思是说他犯了大错,没有事先查看唐城的信息吗? 本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抽到了第一个出发,最先立功的机会。 万万没想到,也可以是第一个犯错失败的。 所幸,这首领脑子还没有抽,虽然气得头发都快炸开了,依旧留了一丝理智。 “速速将消息传回营帐,唐城早有准备,恐怕进攻之事得从长计议。” 这是大事儿,他们都被唐城以前的样子给蒙蔽了。 谁能想到唐城在短时间内会变成这样? 就跟暴发户似的,才一个冬天,好像什么都有了。 近卫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快速写下信息,然后放飞了拴在马屁股上的鹰。 然而,一声鹰鸣,刚刚升空,就被一个更明亮的猛禽叫声给惊住了。 下一秒,一道大影从黑暗中俯冲下来,直接将展翅而飞的鹰给划走了。 体型那么大,速度却高于普通同类,因为视野的关系,下面的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猛禽,他们送信的鹰就消失了。 只留下几片跌落的鹰毛从天上飘下来。 下面的大蒲军纷纷仰着头,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战场送信的鹰,是他们训练了好久的。 而且这种类不容易成为猎物,导致信息没有送到。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考虑得很全面了,提前杜绝了很多的危险。 可现在,仿佛被敌人预判了他们的预判一样,要说只是一个巧合,傻子都不信。 唐家军……怎么会有体型这么大的猛禽? 自以为养得很好的鹰,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首领的头发直接在头盔里炸开了,不是只有外表不太看得出来而已,汗毛陡竖,全身皮子为之一紧。 这种感觉让他很想杀人,一举一动里里外外都让敌人摸了个透彻,突然就感觉天灵盖刺痛,仿佛头上悬着一把冰冷的利剑。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直接落下来,收割大家的性命。 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懵了。 打心底的生出一股凉意,让人唇齿止不住的打颤,内心充满了恐惧。 不是啊,他们面对的敌人真的是他们了解的那个唐家军吗? 为什么这么陌生而可怕? 唐城内,唐将军看着脚前被砸在地上,毛发不全,奄奄一息的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送去伙头兵那儿,这小鸟不错,拔毛烤了吃。” 立刻有人将地上的鹰拎了起来,送去了厨房。 路上还顺便将头给拧了,让其彻底无法挣扎。 大蒲军前锋不对,近卫吞了吞口水:“大人,这……” 所有人都无暇关心他开口说的话为什么那般颤抖? 他们只是五千前锋部队,这种送信的鹰就一只。 而且没有准备鸽子什么的,谁能想到一上天就呜呼了? 首领脸色犹如锅底灰,在夜色中竟然都快隐身了:“既然如此,派人回去送信。” “看来唐家军不想我们将消息传回去啊!” “那么,城内的探子和眼线,很可能早就被控制起来了,消息这才没有传出来。” 首领分析得多,在唐城修建之前,唐将军就在全城调查了。 乾宇和大蒲没有通商,唐城内的普通民众并不多。 即便有也只是一些世世辈辈留下来的家属。 真正的乾宇老百姓,都在唐城外,乾宇境内建立了村庄,拥有耕种的土地。 一些当兵的家人死光了,不愿意呆在唐城内,就会去附近的村子里过日子。 所以,唐城内的人,本身就比较团结。 大蒲安插的探子和眼线极少,稍微查一查,很快就能锁定,然后让人看着拦截了一切离开唐城的消息。 不仅仅是飞去大蒲的消息,还有一些是飞向乾宇境内的。 唐城比较干净,可乾宇境内就保证不了了,眼线多的是,若是唐城的消息暴露了,大蒲方也可能很快会收到。 另外就是管理俘虏,不让他们看见唐城的变化。 一切送出去的消息也直接拦截。 当然了,这个计划并非天衣无缝的,最开始也没有想过能把消息全部拦下来,他们也做好了敌方知道的准备。 皇太女给唐城增加的武力值,足以碾压很多的阴谋算计,所以不用做得多完美,尽最大的努力而已。 万万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消息竟然真的瞒下来了。 大蒲军真的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事实证明,大蒲王朝一直以来都在迷惑唐家军,却没有发现他们其实也被以前的唐家军迷惑了。 留下了惯性思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虞婔能在短时间内能将唐家军的甲给叠满。 第969章 人就很容易慌 所以,大蒲军自以为是的突袭,直接就踢到了铁板。 而最近,从空中监视到大蒲的精英部队出了军营,唐城的城墙上,就换班的住着弓箭手了。 看似站岗的人不多,其实全在下面蹲着休息呢! 这样的夜晚还是很冷,但是虞婔提供的一条条厚实的棉被,加上足量的棉大衣,还有长期燃烧不熄的每两米就有一个的圆炉子,已经是曾经想象不到的温暖了。 圆炉子有半人高,四面八方都是释放热量的孔洞,灶上还一直吊着大锅,里面一直烧着水。 不仅是取暖利器,如果有需要,还是对付攻城兵的利器。 以圆炉子的高度,只要不是特意去舀水,日常过上过下也不会碰见,避免了误伤。 就是这长长的城墙,每天晚上长燃不熄的话,该需要多少炭? 那真的不可计量。 若非虞婔不计消耗的将炭火堆到唐城来,唐将军真的不敢施行这个命令啊,啥家庭啊,敢这么用? 无他,虞婔手里的炭存积实在太多了。 她手里的庄子佃户,虞婷手里的,齐王府手里的,一年有三季都在烧炭,最终都被虞婔全部吃下了。 但是惜炭司还没有处理,低价炭还无法普及。 虞婔和齐王府用,能用多少? 剩下的全被虞婔存在了空间,只有虞婔才知道这几年存了多少。 这才有了让城墙上值夜取暖,顺便也等于备一件守城利器的想法。 就冬天几个月而已,她供得起。 再说了,她不会让大蒲年年都来打的。 这一次,她要唐家军将大蒲王朝彻底解决,至少她在位期间都不敢来犯。 所以,大蒲方根本想不到,这大晚上的,唐城城墙上为何还有那么多兵? 都这么能抗冻吗? 至于炭火发出的微弱光芒,被大锅给阻挡了大部分,只要不是从天上往下看,根本发现不了。 而且,敌人来攻城,守城方反而要点燃火把给他们照亮的。 隐藏在黑暗里的敌人才不好对付,不如自己将光线弄好一些,才能看清攻城方都用了什么手段,人又在什么地方了? 城墙上的弓箭手才好精准打击,先射冒头者啊! 难不成大晚上的让弓箭手盲射吗? 所以,炭火的光并不会暴露什么。 大蒲军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想玩个突袭,反而被唐家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事情瞬间变大了。 前锋军的首领派人回去送消息,却并不知道送消息的人刚进入夜色没多久,几支箭从天而降,精准的射在了要害上。 五人队伍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相继的一命呜呼。 “咚”的一声,有人从天上跳下来,拖着尸体来回几趟,将现场给清理了。 等回到唐城,光影落到脸上才能看清,正是一张脸还有稚气,可气质稳重的唐五唐坷。 做完事,唐坷沉静的站在唐将军身边。 等大蒲方发现这样攻城只是徒劳,发出信息表示收兵时,唐坷握紧了手上的长枪,“将军,出城围剿吗?” 唐将军带着笑,用从未有过的有底气的声音:“出城。” 现在不出城,那刚刚费心巴拉的弄死传信的兵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唐坷立刻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就跑去城门口。 兵马整齐列队,早已经准备好,在唐坷到来时,立刻开启城门。 而此时,大蒲的攻城车都还没有撤退,将城门的大门口堵了。 不仅拦住了大蒲的兵,还遮挡了对方的视线。 但距离城门还有大片距离,唐坷让副将带领一队,一分为二,从两边冲了出去。 双方的衣服和战甲都是一样的,即便是这样黑暗的环境也能分辨。 唐家军很快赶上大蒲兵,手起刀落,一阵砍,个个骁勇得很。 反观大蒲兵,刚才攻城就无功而返,死伤惨重。 收兵等于失败逃离,士气已经降到最低。 如今被人追杀,反抗的力度很有限。 不能聚集起来,犹如一盘散沙,被唐坷带着人冲得七零八落的。 根本不给他们聚拢的机会。 就在大蒲方要进一步发出命令,聚众反抗,改变现状的时候。 周围的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一边冲一边喊杀喊打的,声势无比的浩大。 夜色中,火光冲击,加上声波压力,以及他们被全方位包围了,大蒲兵多少有点方。 这些精英兵的确训练得很好,但是实战经验一直都是不足的。 面对这么不利的局面,不可能还淡定应对。 再说了,就算有的人淡定,但是惊慌的情绪也会传染。 一般的士兵根本不能控制这样的场面,周围的人很乱。 场面失控,人就很容易慌。 此时,唐城也出来了好多人,带着火把,将包围圈给补全了。 只有唐坷带着人在里面杀,长枪饮血了,很新的盔甲上被鲜血浇灌。 唐家军举着火把靠近就停了,只是把包围圈造了个密不透风,不让大蒲军有机会逃脱。 围而不攻,压力山大。 不知道谁率先开始了投降,跪地举起手,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几个呼吸间,已经投降了一大片。 包围圈的小伙伴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嘘”得很大声,直接将嘲讽拉满。 然后所有唐家军都在嘘,那场面将屈辱也拉满了。 前锋部队的首领根本吼不动这些人了,有些绝望的看向后来的唐将军。 “住手,你们唐家军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不喊缴器不杀?” “我们都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在杀?” 唐将军:“……”皇太女说得果然没错,以前那一套太仁慈了。 如今连敌人都敢拿来说事儿,当真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笑话。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你们……又是原来那些大蒲军吗?” 言下之意,只许你们大蒲军改变,就不允许唐家军做出改变了? 首领非常委屈,失败的屈辱让他眼眶通红。 膝盖仿佛灌了铅一样,弯不了一点。 他很清楚,今天这么一跪,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来了。 唐将军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任何催促。 唐坷的长枪突然带着劲风,飞速的朝首领袭来。 第970章 养兵百年,用在一时 若是平时,就算躲不过,也能避开要害,然而这种情况下,首领备受打击,肝胆俱裂,脑子根本跟不上,身体本能也有了延迟。 竟然一举将首领的脑袋给戳了下来。 一个人头高高飞在空中,周围的嘈杂瞬间寂静了。 很多大蒲军都一脸茫然的看着空中飞扬的人头,他们首领的头,怎么上天了? 唐坷收了长枪,枪尖指天,几息后,那颗飞扬的人头自觉的挂在了枪尖上。 唐坷一个字没说,只是缓缓的举起了长枪,将枪尖的东西展现给大家看。 大蒲军士气全无,人人如丧考妣,眼神发直,精神涣散。 有的甚至跌坐在地,明明还活着,却又已经死了。 唐家军沉默片刻,突然爆发排山倒海的呼喊,乱了乱,突然就整齐划一的说道:“小将军,威武。” 唐坷全程没说一个字,策马踱到了唐将军的面前,一个眼神似乎在说,能动手就不要逼逼了。 这五千大蒲军,没让一个跑掉。 消息也全部截掉。 要俘虏,必然就要斩首领。 不然,还让首领在俘虏营里带兵搞事儿,发号施令? 一众人在一起训练多年,小首领是众人听命令的那个,也是大家的支柱。 如今一死,还活着的才会成为散沙。 唐将军差点没忍住给唐坷一个白眼,努力绷着脸点了点头,挤出一句夸奖:“很好。” 这五千大蒲军一出隐蔽的军营,他们就收到消息了。 唐家几位公子立刻分工合作,有人带兵出城埋伏。 有人调度城墙的防线。 大动干戈,仗着人数的优势,给唐坷营造了一场历练。 对,一场杀人的历练。 不是唐坷没杀过人,而是皇太女赐的长枪还没是饮过血,新打的盔甲也还没有沾过敌人的血,缺少应有的锐利。 还有,唐坷在帝都大牢里学了那么久,据说已经脱胎换骨,怎么能不用一场战斗来助助兴呢? 所以,这场战,从头到尾只有唐坷和他的兵在杀。 还好杀得兴起,唐坷也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先斩首领。 唐坷这次回来,沉稳了很多。 全然没有了少年人的冲动。 跟之前那个听见大皇子来兴师问罪,就直接冲出去献祭自己,想保全全家的孩子一比,判若两人。 前后不过一年的时间,真的已经脱胎换骨。 还是皇太女厉害,会调教人。 如今的唐坷达到了怎样的高度,他们也不清楚。 今天晚上这一计,没有任何的危险,不过是让唐坷展露了一点点。 唐老将军摒弃了那点复杂的遗憾,只剩下满心的欣慰。 唐坷嘴角难压,忍不住勾起。 唐将军策马转身,声音传来:“先带俘虏进城,今晚上这事儿,未必就完了。” 打扫战场花的时间不少。 大蒲这先锋部队带的工程利器还不少,统统被带进了城。 哪怕一刀一剑都是战利品,不能因为皇太女没有短缺他们任何东西。就不记得曾经的贫穷了。 打扫战场的士兵非常勤俭持家,一分一毫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干净到没等来后续信息的大部队,派斥候来远远的查看现场,都陷入了疑惑中。 他们的先锋部队去哪儿了? 到底有没有来攻打唐城啊? 因为距离足够远,斥候的关注点本身也不在其他地方,竟然愣是没发现城墙的异样,观察了好久,唐城的巡逻一切如旧,仿佛根本没有经历过一场突袭。 消息传回,大部队瞬间懵了。 啊?发生了什么?先锋突袭的五千兵去哪儿了? 当初不是自己非要争取的吗?总不能五千人全部临阵逃脱了吧! 这么诡异的事,让大部队不敢动了,只能立刻选地方扎营。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大蒲皇。 但是他们的速依旧没有虞婔快,看到了小胜利的消息,虞婔笑了笑,不值得骄傲。 一场小战争而已,甲都堆满了,若是还不能胜得轻松,胜得碾压,她恐怕会立刻赶往唐城,亲自坐镇了吧! 至于唐家军,发落没商量。 红鲤:“看来是好消息,公主就特别的高兴。” 虞婔:“是不错,唐城又增添了三千多的劳力,计划好的工程又能更快了。” 五千兵马,还剩三千四百多,唐坷这一出真的杀了不少啊! 若非及时挑了首领的首级,很怀疑他会不会直接杀光了去。 这样的消息,虞婔不会主动拿到朝堂上来说。 按照正规渠道,该文武百官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别说胜没胜利了,现在朝廷根本就不知道大蒲王朝已经发动战争了。 八百里加急的信息送进帝都,已经是五天后了。 按照正常的顺序,有八百里加急的信息入城,必然会先用信鸽以最快的速度送信,表示,有加急信息来了。 然后禁卫军也好,城防兵也罢,都会有官方的兵马先清出一条路来。 等着八百里加急的马匹一路奔过,直达皇宫。 帝都的老百姓对这些事情是本能的知道回避。 哪怕在安全区域围观也行,一般不会有军情急报,满大街乱跑,不仅撞翻路边摊,还会直接撞人的事件出现。 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相关部门的工作没做好。 所以八百里加急进帝都的这天,先行消息到了皇宫,正好遇见虞婔要退朝了。 没办法,朝也不退了,大家都在九重殿等着。 大眼瞪小眼的过程中,由姚丞相开口,找了一些小事情议论议论。 都知道这军情是来自唐城,大家的话题自然就围绕着大蒲,唐家军,战争之类的话题。 虞婔没怎么说话,大多时候安静的听着。 只能说,站在这九重殿的文武百官,见识和格局是有的,但是呢又不够大。 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大蒲军还秘密训练了一批精英兵马,藏了无数年,恐怕这次才算真正的要攻打乾宇了。 精英计划施行了一年又一年,训练的兵换了一代又一代。 有的人可能被训了半辈子,却还没有上战场的机会。 这份坚持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都不是养兵千日了,而是养兵百年,用在一时。 第971章 人才从来不少 从这就可以看出,大蒲王朝报复乾宇的心有多大。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觉得两国之间还可以和谈? 虞婔表示很难理解这样的脑回路。 难道这些人都只会靠嘴说不考虑实际操作? 而且,从文武百官的讨论中,他们真的已经有了很强的习惯思维。 只以为大蒲军的战力还跟以前一样。 然后就觉得以前的唐家军都能抵抗,那么对现在的唐家军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否则怎么对得起皇太女如此尽全力的支持? 呵,合着最终是为了拍马屁啊! 这些人就不能好好想想战斗要怎么打,乾宇的经济要怎么发展? 虞婔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所幸龙椅距离文武百官还有点距离,又不能直视她,除了近前的肖宇和四红,没人发现她的烦躁。 忽然发现,贡院修好了,考公职的事也顺利进行。 年后各大部门的新员工都很好的融入,并且认真的工作起来。 好像这些人……太闲了。 她应该好好给这些人找点儿事情做,而不是在这聊八卦一样的讨论边关战事。 这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惯性思维还将他们困在了某个盒子里沾沾自喜呢! 想了想,虞婔盯上了唐南。 对外,唐南是跟着三公主回来省亲述职的。 这年后述职的可真不多,但考虑到盛昌帝的情况,三公主的特殊身份,这也无可厚非。 最近唐南都跟着上朝,在九重殿已经有了站位。 众人也有些恍惚,唐南啊,新科状元,却娶了公主,这就站在他们面前了? 这上升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是没人嫉妒,但因为三公主,大多也敢怒不敢言。 谁让三公主还是下嫁,唐南依旧是驸马呢? 青云之路简直毫无磕绊。 “唐云逸……”虞婔现在还喊不出爱卿两个字,不知道为何,她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可真要从自己口中说出去,却又觉得有些肉麻。 还是叫名字吧! 这取来还不能让人喊了? 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的唐南愣了愣,迟钝了一下才出列:“臣在。” 虞婔:“你的事儿本殿看了,你将松籁府管理得很好。” “据说现在的松籁府安居乐业,老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度很高?” 唐南:“确实如此,不过,微臣只是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当不得什么功劳。” 文武百官:“……”唐状元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短时间内将一府之地都给做好了,还当不得功劳? 那他们稍微做了点事就请功的算什么? 众人表情突然有些微妙起来。 当然,唐南确实没这意思,虞婔也从未这么想过,明明就是这些人自己心虚。 因为在虞婔手里,立功真的越来越难了。 而虞婔特别看重做实事的,想凭三寸不烂之舌就领取功劳已经不可能了。 尤其是下属立功,上司只得一分,剩下九分都是当事人的。 谁要是胡乱领取功劳,虞婔的重锤立刻落到头上。 多出现几次,滥竽充数的基本上都学乖了。 对待上面交代下来的任何事情,都认真了三分,不会像以前一样能推则推。 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不能自己做的才会将功劳给分出去。 不然,时间一长,一事无成得很明显肯定要出事。 没办法,经过这次考公职,所有官员的头上都套上了一个紧箍咒。 乾宇的人才,从来都不少。 他们要是不好好干,皇太女就会让能好好干的人上位。 能走到这一步的官员,没有人敢说自己屁股就是完全干净的。 皇太女真的要发落谁了,让四圣楼一查,把柄一堆一堆的。 根本就不用捏造,全都是撸职一条龙的事实。 因此,年后几个月,有人对于立功都愁白了头。 偏偏唐南干了那么大的事,竟然如此的谦虚,每一句话都听得他们汗如雨下,如芒在背。 鄙视唐南的虚伪,嫉妒他的功劳。 不想要啊,那给他们好不好? 虞婔和唐南都不知道这些人内心的发散,只专注眼前的话题。 唐南知道虞婔有话要说,但是没开口之前并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 述说功劳和政绩根本就不是重点。 果然,虞婔开口的话题出现在唐南意想不到的地方:“听说松籁府的隔壁府城胭脂府,最近几年很是苦恼,靠着大海,天气变化特别无常,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越发的困难。” 有舒素这样的外来任务者,天道已经癫了。 前两年乾宇不是雪灾,就是大旱,再不就是高热天气,有些地方还有洪水,泥石流等等,天灾年年都有,只不过有些波及范围广,有些限制在了一定区域。 这还是对大陆而已,海边城市因为天道发癫,可没少遭遇各种各样的磨难。 只不过海边关注度不高,而且,大海喜怒无常,经常都会风大浪猛。 听到虞婔的话,唐南直接沉默了。 没办法,饶是他有准备,也被虞婔这强行扯上关系的话给绕晕了。 因为松籁府和胭脂府之间,至少还隔了两大府城,这也能算隔壁吗? 不过靠着大海这句话,立刻让唐南捕捉到了关键,或许,他已经猜到皇太女想说什么了。 “海边城池,能种粮食的土地确实不多,在隔三差五的遭遇小天灾的话,收成肯定不尽如人意。” “而朝廷禁止出海,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确实很困难。” 闻言,姚仅衿顿时恍然大悟。 敢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皇太女是想说海禁的事? 咋啦?皇太女想开海禁? 理解皇帝不是没想过,但是皇太女这理由这角度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何,姚仅衿感觉皇太女这理由……恐怕又会让文武百官百口莫辩。 最终,这海禁恐怕是开定了。 没来由的,姚仅衿就是有这种感觉。 相处这么久以来,皇太女想做的事,就从来没有不成功的。 一群反对的人,要么改变了立场,要么就身败名裂,从九重殿直接消失了。 而所谓的身败名裂,从来不是虞婔故意冤枉人。 只是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曝光出来,被天下人审判而已。 第972章 丞相大人申请加入话题 姚仅衿忍不住一个哆嗦,压根儿来不及细想,直接就接上话了。 “殿下,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胭脂府的老百姓明明靠着海,却只能吃土地里种出来的东西,想想确实有点难啊!” 文武百官一脸懵逼的看着姚仅衿。 不是,大家都在九重殿上混,为何你就突然能搭上话题了? 而且,那句话难道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吗? 哪来的靠海吃海呀? 改得这么顺畅吗? 突然就觉得,为何人家能成为丞相呢? 不仅得到盛昌帝的看重,好像皇太女也没有换人的意思,难道这就是真相? 他们都还不明白太女殿下想要说什么呢? 丞相大人不仅明白了,还能直接加入话题? 唐南笑了笑:“松籁府就在胭脂府的隔壁,有两次也收到了来自胭脂府的难民,皆是天气变化多端,造成了土地欠收,实在没吃的了,只能往外讨生活。” “这些难民如今还在松籁府过平静的日子,若是早知殿下想知道具体情况,微臣就应该带一些人进帝都。” 文武百官:“……” 神特么的隔壁。 敢情唐状元也是个拍彩虹屁的啊! 当真要跟着皇太女指鹿为马了? 敢不敢指着乾宇的地图说松籁府和胭脂府中间的两大好府城是不存在的? 真以为是地图可以折叠的么? 不过仔细一想,众人脸色又开始相继的精彩纷呈起来。 胭脂府真的有难民,怎么没有到中间的两大府城去? 而是千里迢迢的到了唐南的松籁府去? 唐南说得这么言辞凿凿,不可能是一戳就破的谎言。 松籁府恐怕真的收留了来自胭脂府的难民。 只能说明,中间两大府城都不留难民啊! 不然,难民怎么会穿过两大府城,抵达松籁府? 难民生活都难了,但凡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也不至于走那么远啊! 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谁都无法预料。 完了,众人立刻开始回忆,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好友在这两大府城? 以前盛昌帝在位,这事儿或许不算什么,大家一起忽悠忽悠可能就揭过了。 可现在是皇太女当权,哪怕是她上位之前发生的事情,突然爆出来,中间两大府城的官员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皮子一紧,果然发现刚刚还有一些懒散的皇太女,气息突然就锐利了起来。 “难民?什么时候的事?”虞婔正色起来,眯起了眼睛。 原本要说说海禁的事情。 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消息。 唐南:“回殿下,是微臣刚上任的时候,进城时发现有很多难民在城外。” “后来询问,才知道大部分都是从胭脂府来的。” “那是微臣上任后处理的第一件事情,涉及好几千人,印象比较深刻。” “刚好殿下提起胭脂府,就随口一提。” “事情早就处理好了,难民已经安稳下来。” 文武百官脸皮抽搐,色彩纷呈,好家伙,你知不知道你这随口一提,好多人的青云之路就已经走到头了? 他们能想到的事情,虞婔自然能想到。 扫了一眼文武百官,为防通风报信,虞婔立刻看向萧景:“查。” “若是谁真的在其位不谋其政,证据确凿,先斩后奏。” 萧景立刻出列:“微臣领旨。” 他知道,虞婔是要求速度快,不让那些官员有躲避扫尾的时间。 那必然要走空中渠道,赶在信抵达之前。 只可惜,四圣楼在快速发展中,还并没有往外,让每个城池都有驻扎。 否则,这种事只需要送信去就行了。 不过呢,事实上没有发展那么快,但是,最终目标一定会有的。 现在,只需要让大家觉得两大府城都有四圣楼的分部就可以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四圣楼的人为何去得那么快? 见萧景立刻出去吩咐人行事,虞婔放松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心情忐忑,如坐针毡。 有的人想赶紧回去送信,却没有理由和机会。 欣赏了一会儿,虞婔继续刚才的话题:“唐云逸知道胭脂府就再好不过了。” “吏部尚书?过年的时候,胭脂府府尹年纪大,老毛病犯了,就辞官回乡了。” “状元郎要不要考虑一下,继任胭脂府,让府城的老百姓能吃饱饭?” 说得委婉,实际上胭脂府比较穷。 又连年受灾,人越来越少。 上一任府尹纯粹是不想干了,呆不下去了,又没有人脉调任,就找了个理由辞官而已。 老实说,胭脂府大半的边界线都是海岸。 在海禁的情况下,老百姓的日子是真的难过,而且很穷。 但是富商是真的很富,十大商会,稍微有点家底的,都在胭脂府有据点,有点甚至有多个。 不是海上走私,就是私下里压榨海边的老百姓,真人下海捞东西。 不然啊,这年头又没有养殖珍珠,那些漂亮的珍珠都从哪里来的? 真是奇怪得很。 不开海禁,但是每年贡品里的珍珠是没少过的。 人人都喜欢,却不问来历,身为皇帝竟然也不管,就不觉得很离谱吗? 这种不管,就是一种默认。 真的不怪商户对于海上路线都非常猖獗。 以至于胭脂府的两极分化非常严重。 而商户之间的争斗无处不在,胭脂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跟各家商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原本,胭脂府的官位是很有油水的地方。 可上一任府尹之所以落到了没有人脉,没有背景的孤家寡人身上。 就是因为商户之间斗得太厉害了,互相牵制,互相倒油,这才空降了一个过去。 盛昌帝想得好,可安排了之后又不管,不给府尹当后盾,这府尹上位后的日子可就难熬得很了。 谁都想拉拢,想收买,府尹答应这个,不答应那个……所有路都走不通。 整天不是美人计,就是刺杀,日子过得非常跌宕起伏。 最后实在过不下去了,就什么都不管,直接做个不管事儿的傀儡府尹,任何事都不用他做主,那些疯狂的商户才放过他。 突然觉得,一个傀儡占了主位也不错。 大家都不用争了,各管各吧! 第973章 府尹最后的信 这么过了二十多年,府尹确实年纪也大了,可他什么都不管,胭脂府遭遇天灾,很多人流离失所,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东西,他也同样帮不了。 最后只是让人悄悄的散播流言蜚语,让难民去别的府城。 可最终,内心备受折磨,过不了那坎。 特别那些富商家不受半点儿影响,夜夜笙歌,还有朱门酒肉臭。 终于在崩溃之前,找了个身体的理由辞官了。 要问虞婔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这位府尹在辞官之前,利用了最后的人脉直接给帝都送了一封信,讲了胭脂府的情况。 当然咯,胭脂府的情况只是大概,而且还不是这封信的重点。 重点是对这个局势,这个朝廷的吐槽。 里面更加详细的说起府城那些富豪有多么的有钱,多么的挥霍,多么的奢侈……简直像是写了一本短篇小说,详细的讲述了贫富差距有多么的离谱。 还附带举例说明,回忆证明。 当然,言语间也有对朝廷的纵容和不作为,无比的痛心疾首。 这封信,落入了钦天监监副陈谦的手里。 他跟那位府尹是同一届科考出来的,上榜之前略有交际,曾经也在一起秉烛夜谈,抒发心中的包袱和理想。 做官之后,来往相对要少一些,怕给对方添麻烦。 因为他们发现,官场实在太复杂了,曾经的那份旧情不如埋葬下来。 不代表交情就淡了,相反,还成为了两人最珍贵的回忆。 胭脂府府尹那种情况,陈谦也帮不上忙,最后,府尹也只是憋得很了,给朋友写了最后一封信,同时也提醒一下陈谦,有些事情,明哲保身是对的。 然后,府尹就消失了。 也没想过陈谦会怎样,按照他的想法,这封信是写给朋友的,是提醒和告诫,所以信上的语气大多都是直抒胸臆,没什么拐弯抹角的。 甚至对朝廷非常的不客气。 陈谦看得一阵悲凉,提隐藏的朋友不值,但是又想起了虞婔上位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总觉得他也算是皇太女的人了,应该做些什么,不然一辈子就这样庸庸碌碌了。 于是陈谦咬了咬牙,哆哆嗦嗦的,藏藏掖掖的找到了南崎。 他总觉得南崎在皇太女面前是说得上话的。 毕竟,他最后能成为六公主的人,还是南崎牵的线。 南崎看出陈谦有话要说,就看着他顾左右言他,犹犹豫豫了半天,实在没耐心的才递了话头让陈谦说话。 陈谦还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将厚厚的信交给了南崎。 南崎看了一眼,安慰了陈谦一句:“你应该庆幸你今天将这封信交出来了,放心吧,这份功劳本官不要你的。” “一分都不要,原原本本的会给你。” 为防意外,南崎还乘坐了他的隼,亲自去胭脂府看了一圈。 然后将信和一些其他证据递到了虞婔的面前。 虞婔现在都还记得南崎的表情以及说的话,胭脂府的情况,只比信上提到的更加严重,而无不及。 而南崎似乎有些心痒的说道:“殿下什么时候会处理胭脂府的事情?我想去把他们的库房一家家的搬空了……那可比西商国的粮食值钱多了啊!” 虞婔看完后,竟然都不觉得有多生气,逻辑正确,她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海上走私,绝对是十大商会一大极为来钱的线。 没有海上的生意,十大商会的家底不可能积累到这种程度。 而其他家族和零散商户,只要搭上这条线的,都可以用暴富来形容,只要成功来回一趟,家底指不定都能翻番。 实话说,作为曾经的打工者,真的很难想象这些人到底有多赚钱。 朝廷海禁,在海上的贸易是一片空白的。 她仔细问过盛昌帝,问过户部,朝廷竟然没有私下里做海上的生意,突然就非常的守规矩了,让虞婔晒干了沉默。 虞婔回答的是:“不急,那些库房或许都不用偷偷摸摸的……其实可以光明正大的抄家。” “海上贸易啊……” 心绞痛。 南崎眼睛一亮:“那记得抄家的时候让我去搬,做苦力也行!”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去做苦力。 他只是用空间戒指去搬东西而已,免得有人中饱私囊,然后运送到帝都城的过程中就出事了。 虞婔同意了,还安慰了一下。 南崎无比感慨:“在那之前我觉得南氏一族还挺有钱的。” “现在想想,南氏一族都是穷鬼。” 虞婔:“所以啊,这海禁一定要开。” “并且海货的定价还得商酌,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的生活才能越过越好。” “其实海禁,禁的都是老百姓和穷商户。” “真正有钱有人脉的,那都在暗中发财,甚至因为没有太多的竞争而大赚特赚。” “海禁得越久,这条产业链越畸形,我都不知道在禁个什么?又是哪些人在反对海禁呢?” 反对的,恐怕都是赚钱的,分了一羹的,就怕打开了海禁,这生意不好做了。 南崎这才知道虞婔对海禁的想法有多深。 这封信,只是找到了突破口罢了。 刚好唐南回来了,虞婔就想将唐南安排过去,别的人,她还不放心呢! 就是落实之后,这安全问题得多多考虑了。 对唐南来说,去哪儿都无所谓。 如今的乾宇皇朝,其实哪儿都有问题,他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去享福的。啊? 看着问题在自己手里一点点被解决,皇朝一点点变好,那是巨大的成就感。 就是乾宇皇朝的摊子太大了,如今只能慢慢来。 以皇太女如今的用人标准,倒是不怕他一走就被人破坏。 只能说,选择继任的人,必然破坏速度赶不上他改善的速度。 到时候来了总把关,想要恢复只会比他改善容易得多。 所以,虞婔让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能让虞婔提到的地方,必然都是刻不容缓的。 还是现在好啊,虞婔可以直接命令了,不像之前,还要拐弯抹角的去算计才能达到目的。 此时此刻,唐南正准备答应下来,虞婔却自己开口了:“状元郎可以回去嗯多思量,本殿历来尊重个人选择。” “不必急着回来。” 今日也是无事,淡淡的提一提,并非要下什么决定。 第974章 谎报军情了 唐南理会,有些事情暂时还没到说开的时候。 他表现得太过顺从,恐怕有人会怀疑他和皇太女有什么交情。 “臣遵旨。” 姚丞相捋着胡须,老神在在的沉吟着。 一副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意味,只有他看出了皇太女的想法。 其实皇太女的想法很好摸清的,只要考虑如何才能让老百姓得到最大的利益就行了。 这大概就是皇太女做事的方向。 对朝堂上这些人精来说,不难的。 只不过很多人并不能接受这一条皆准,或者无法理解皇太女一心为民的作风。 就是明君,很多时候也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室的利益。 上层建筑在这种基准上也能获取不错的利益。 老百姓……只是这条利益的最下层,捡漏的一些边角料罢了。 这属于几方都赢的。 然而,像皇太女这样的从未出现过。 有时候甚至会牺牲朝廷皇室,上层建筑的利益去放给老百姓? 他们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潜意识想要灌输给皇太女以前的思想,想要改变太女的思维作风,变成以前那样。 姚仅衿可是草根出身,榜上有名之前,家里只是有小资。 全靠那点家底读书科举。 最后娶了一个家里有点背景的妻子,有点人脉都不多。 当初之所以能入先皇和盛昌帝的眼,皆是其他派系斗得太凶了,显得他比较合适而已。 真要论能力,他永远不是最厉害的那个。 可正因为有这样的出身和经历,姚丞相很能理解虞婔的想法。 当官要为民做主,那是多少人的初衷和梦想啊! 只有真的当官之后才知道,无论多么伟大的梦想都可能败给现实。 渐渐的,很多人都不记得这句话了。 如今,姚仅衿明白了,只有当权者愿意,并且有手段压住这些上层对建筑,才有可能真正的实现为民做主。 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文武百官左看右看,想着私下里要怎么探探姚丞相的口风,那八百里加急的信件终于送到了九重殿。 虞婔暗地里也松了口气,下次绝对不在九重殿等了。 先退朝,反正旁边有大臣等上朝和休息的地方。 大不了她提供一些茶水和糕点。 然后,她也不用在这儿撑着,没话找话了。 虞婔面无表情的看完军情情报,然后让肖宇传阅给大臣们。 对她来说一点儿都不意外,等这情报很久了。 空隙中,她还能感慨,这世界的通讯真的好慢啊! 这种军情是非常重要的,一刻都不耽搁,尽可能的换马不换人的用最快速度到帝都,中间还用了军用信鸽,啧……都花了五六天。 无比怀念现在的无线电和电话等信息传送。 虞婔思绪已经飘远了,有点纠结,要怎么才能将信息传送给提升了? 或者,有必要推广吗? 自己掌握着信息快速渠道不是更好? 突然,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蒲军的装备战力怎么可能提升这么多?” 虞婔回神,看了一眼,好像是曹都督啊! 骁王的岳父,带领帝都驻军的从二品都督。 虞婔没开口,把玩着腰间的压袍。 这个墙头草,都还没来得及处置他,这会儿到底自己跳出来了。 很好,她会关注的,看看能不能早点将他给撸了。 以前,帝都驻军是宁王的。 现在,帝都驻军是骁王的。 合着帝都驻军这么重要的地方,好几万将士就不能是朝廷的? 光是想想就是巨大的隐患。 帝都的安全问题堪忧啊! 兵部尚书看了一眼,冷笑:“照曹都督这么说,唐家军在谎报军情了?” 兵部尚书和曹都督是天然的对家。 毕竟曹都督这个职位是不常设的独立部门,并不属于兵部管。 可带着几万兵就在眼皮子底下晃悠,要是能和平相处才奇怪了呢! 兵部尚书虽然管理着天下兵马,但是上还有太尉,下也无法独立带兵,曹都督手下却有好几万,怎么可能不掐起来? 所以,曹都督一开口,大家都没说话,就等着兵部尚书上。 果然,兵部尚书不负众望的怼了上去。 曹都督脸色一黑,他不是这种意思,可被兵部这么一曲解,不是屎也是屎了。 “殿下,微臣没有说唐家军谎报军情的意思。” 虞婔较有兴趣:“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曹都督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为何大家就要揪着这话不放? 无论是说唐家军谎报军情,还是坚定的认为大蒲军不可能这么厉害,这都很蠢啊! 此时的曹都督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在这朝堂之上,瞎发表什么意见? 眼见兵部和皇太女都不给台阶下,杜太尉苦笑了一声,只能站出来当和事佬。 毕竟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大蒲军啊,此时内讧,今天这早朝还能不能结束了? 只能给个台阶:“殿下,只能说明大蒲军狼子野心,早有亡我乾宇之意。” “全仗殿下的先见之明,提升了唐家军的军需装备,否则,这一波突袭,恐怕唐城都要破了。” 这才是最让人后怕的。 他刚刚看到情报就惊出了一阵冷汗。 之前虽然没有反对,但是觉得虞婔多少有点小题大做的想法完全没有了。 简直是个再英明不过的决定。 曹都督松了口气,也连忙拍着虞婔的彩虹屁,想要就这样将事情揭过。 然而,虞婔却没准备放过他,经过这次,曹都督一定会谨慎小心,以后再想抓住这样的痛脚可不容易。 她还是想先搞掉曹都督,断骁王一个臂膀。 而不是等骁王完了再来处置曹都督。 那很有可能曹都督会救了骁王,留下祸患。 几万兵马在手,到底还是更容易搞事儿一些。 所以,虞婔没有顺着杜太尉的话说下去,而是单独开口:“曹都督觉得呢?” “唐家军面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曹都督卡壳了,这这……这是不放过他的意思? 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更加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 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打心底的有些嫉妒眼红唐家军得到的军需和物资。 或者说,不只是嫉妒唐家军,而是所有边关的军队都是率先满足的。 第975章 嫉妒是原罪 身为帝都驻军,不说排在最后了,有时候根本没在考虑配给的范围。 这跟以前完全就是颠倒了。 曾经的帝都驻军,可都是最先配给的。 皇太女上位,就什么都变了。 怨念了太久,这也成了曹都督的心病,总觉得皇太女对帝都驻军太不重视了。 也很清楚这是骁王的原因。 皇太女傻了才会增加驻军的实力,资敌于骁王。 可就这么废了,曹都督肯定不甘心。 想得多了,怨气也多,以至于军情一出,他下意识就反驳。 觉得唐家军肯定往严重了报,只为得到更多的军需物资。 大蒲军一直以来也就那样,怎么可能在唐家军配给提升后就跟着提升了? 直到这会儿,他依旧是这么认为的。 从来不考虑在这过程中,大蒲王朝的使团才刚走,都还没出镜呢! 从不考虑谈判破裂,两国之前的矛盾有多深。 他只偏信自己看到的。 只不过虞婔现在是当权者,他不能硬刚而已。 这种心态下,曹都督开口的回答直接震惊了所有人:“这没什么好建议的,具体的战斗自然要看具体的情况。” “唐家军只需要拼死守着唐城就行了。” “守护国门,是他们的职责。” “才对得起太女殿下的信任和支持。” 他自以为万金油的答案,不算特别好听,却也无过。 然而,武将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曹都督。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打机锋呢? 文官也都觉得不妥,好像什么都没说。 平时也就罢了,官场那一套恐怕太女殿下都懒得理。 可虞婔已经专门问了,还这么答,真不怪太女殿下生气啊! 杜太尉:“……”得,是他多言了。 兵部尚书咧嘴一笑,似乎在嘲笑曹都督,顺便看他笑话。 突然觉得这样的对手一直分不出胜负都是自己蠢。 以前都在干嘛呢? 恐怕在这个位置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官儿该怎么当了。 异样的眼光太浓烈了,以至于曹都督察觉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虞婔嗤笑:“曹大人,你真的会带兵吗?” “还是说你常年在帝都城,脑子已经退化了?” 见大家都不意外,甚至了然,虞婔就懒得用解释带怼了。 直接说道:“本殿觉得曹都督不适合带兵了,大家以为呢?” 兵部尚书立刻说道:“是的是的,微臣也这么觉得,曹大人年纪大了,恐怕也带不动兵了,应该多休息休息。” 姚丞相:“臣附议。” 太女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若是错了,那一定是事情本身是错的。 杜太尉:“臣也附议。” “帝都驻军应该好好改变一些训练方式,保持战斗力。” “应该让更年轻的人来带战力,注入活力。” 曹都督目眦欲裂,“你们……”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个个都站在虞婔那边了? 曹都督咬牙切齿:“好好好,你们等着,本官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有人看我们这些老臣不爽很久了,真以为你们就能逃得掉。” 虞婔:“自己眼瞎,还在这里危言耸听。” “来人,取了乌纱帽,送曹都督回府荣养休息吧!” 这话已经很直白了:“曹大人不会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没错吧?” “大家的耳朵都听见了,你在污蔑唐家军谎报军情。” “让你提意见,你却只能说出死守唐城的话来。” “但凡你了解半点唐城的情况就应该知道,乾宇和大蒲的边境线,不只是唐城能阻挡的。” “大蒲一心想要进宫乾宇,只需要绕过唐城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大蒲军若是出现在乾宇境内,唐城几十万将士都应该以死谢罪吗?” 虞婔嗤笑:“身为乾宇的武将,不了解乾宇的情况就很好笑了。” “还只会纸上谈兵?如何坐上都督之位的你心里没点数?” “本殿和父皇如何能信任你能保护帝都?” 说实话,曹都督能够存活到现在,都应该感谢她。 如果不是当初赐婚搅乱,让曹家嫡女捡了漏,如果不是她带走了隐藏的西商军……曹都督根本就不可能还站在九重殿上。 在盛昌帝梦里,曹都督跟西商军对峙,一个照面就被西商军的将领给斩去了首级。 无知无觉,此人竟然还在这蹦跶。 发表一些煽动的言论。 还不处理,留着过年吗? 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员顿时恍然大悟,还以为是皇太女借此机会排除异己呢! 原来是曹都督真的不堪大用啊! 亏得他们不是武将,好像也不知道这茬。 而一群武将都深以为然,显然他们是了解过的。 知道大蒲和乾宇并非一座唐城就能阻拦的。 仔细一想就能明白,以前是大蒲军慑于唐家军的威力,没敢全面进攻。 而这次提到大蒲军的装备和战斗力完全不一样了,很多人立刻就明白了大蒲王朝的打算和猫腻。 再深入一想……不敢想,后怕得很。 这会儿只想感谢虞婔的英明和未卜先知。 大蒲军换了精英部队,就敢直接进攻唐城,可见之前也是没把唐城看在眼里,知道唐城的内里空虚。 没有皇太女上位,赶着提升唐家军的战力,无限保障唐家军的后勤,唐城的生死难料啊! 曹都督一开口,真的显得他很无知。 打心底的佩服中,既然皇太女想撸了他,那就撸吧! 最终曹都督颓废的被带走了。 本来他这个都督当得就有猫腻,当初也是因为救过盛昌帝才上位的。 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事情,不会有人威胁到帝都的安全,所以每天只会钻营官场。 没想到皇太女只是问了两个问题,就让他露馅儿了。 官场上像他这样的很多,但是谁也没有跳出来表现自己的无知。 虞婔暂时没借口发作。 等曹都督被拖走,虞婔缓缓的说道:“长了脑子的都会去想,从本殿任皇太女以来,所有被发落的官员都有什么共同点?” “谁真的是被本殿冤枉的吗?” “姓曹的不过是狗急跳墙,才会说什么他的今天就是你们明天这种胡话。” “本殿倒要看看,谁会傻得去信?” “姓曹的任职这么多年,贪污军饷,倒卖军需,还伙同某些不良商人采购次品……等等,罪行累累,本殿都说不完,若是感兴趣的,或许可以去仔细了解。” 第976章 不一直说不追究吗 虞婔淡定的说道:“本殿从未凭借喜好发落谁。” “相信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都不是傻子,更加不会人云亦云。” 文武百官:“……”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谁要当个人云亦云的傻子? 有想法的也要赶紧附和啊! 是的是的,皇太女没有冤枉人,这是事实,就是比较喜欢翻旧账,算总账而已。 像是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虞婔话锋一转:“虽然总有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文武百官瞳孔地震,这是能说的吗? 尤其还是当权者口中说出来,要命啊!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或者……根本就不敢想。 “但……”虞婔话再转:“曾经做过的事不可能就完全消失于无形了。” 文武百官瞪大了眼睛。 不是,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一直说不追究吗? 虞婔大喘气:“暂时不追究,是为了让你们戴罪立功。” “为了让你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再继续错下去。” “不是做错了也能一笔勾销,当没发生过。” “之后若是再犯,数罪并罚懂不懂?” 所以,哪有继续犯错,只追究现在之错的这种好事儿? 头栓了一根弦, 一直有一份代价在身上挂着,再想犯错的人就得掂量掂量了。 尽管不能成为约束所有人的准绳,却一定可以让一部分人顾忌和寝食难安。 有这效果就足够了。 任何事情都不要希望有百分之百的覆盖率。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忘了曹都督那几句挑拨离间,一个个调整了表情,开始努力回想自己做过的事,到底哪些是犯法的,特别不可原谅的。 特别是不被皇太女原谅的,很容易的从重处理。 然而,这么一回忆,一个比一个的脸精彩纷呈。 只能说,老百姓是最基层,有事没事,有意无意的都欺负过,占过便宜。 只是有些占得多,有些占得少。 但是按照虞婔的脾气,真的一个都跑不了。 以前可以不在乎的东西,将来都可能重判。 以前就很严重的事情,将来只会更严重。 这……看起来也没有减弱什么啊! 为什么之前总觉得舒坦了很多? 他们是不是被皇太女忽悠了? 现在觉得养熟了,就不忽悠了,改让他们害怕了吗? 不可否认,真的吓到了啊! 冷汗淋漓了都。 别的不说,至少此时此刻,没人敢想去触碰皇太女的底线。 以后……只能说抬高了利益的门槛。 这也将很多人拦在了犯罪的门外。 可这会儿还有谁记得曹都督的挑拨离间? 虽然感觉被皇太女骗了,但是,一切都是皇太女说了算,他们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啊! 也改变不了什么。 见目的达到,将曹都督说的话从每个人的脑子里抹除,虞婔话锋一转,又说起了今天的军情。 原本大家等在这,就是为了军情,结果搞得这不算重要了一样。 文武百官表示,情绪起伏太大,自身的未来更加重要。 军情的涉及范围很广,但对他们来说,只需要知道这么回事儿就行了。 毕竟仗不需要他们去打,也不需要他们制定什么计划,对于这场战斗,他们无法插手,着实没有自个儿重要。 而虞婔非要等着,在这提及边关的战事,不求一群人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但最基本的,还是要再度提醒某些心存侥幸的,不要伸手去碰军需。 否则,曹都督这般的,她都能因为一句话就翻旧账,那可是从二品啊,更加不说其他了。 这一个个的,威逼利诱都让人不放心。 真得时不时都敲打一番才行。 不然这些人一定会经不住诱惑,什么都敢伸手。 文武百官还被之前的事刺激得有些恍惚,听虞婔老生常谈的提及不插手军需的问题,纷纷点头称是。 别的不说,这点事做不到了,真的没碰。 因为碰了的,现在都已经不在九重殿上了。 这么一说,认同得非常快。 虞婔见状也不东拉西扯,赶紧下朝,今天已经迟很久了。 看时辰,已经快到晌午。 目前她也很少在皇宫的御膳房吃,这会儿也只想出宫。 谁知,还没到宫门,就被骁王给拦住了。 “你已经是皇太女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又是这一套话术。 这些人没腻,虞婔都已经听腻了。 语气便有些不耐烦:“三皇姐从外面回来,规矩都忘得差不多了,难道六皇兄也一样吗?” 骁王表情一凝,难道自己运气不好,碰见皇太女心情不好? 这口气有点不善啊! 是不是他太急了?所以没有选好时机? 不等骁王辩解,虞婔继续说道:“本殿成为皇太女,欠你们了吗?” 骁王张了张嘴,很想说就是欠了。 皇位都能继承了,还要怎样? 可虞婔的话已经飘了过来:“若是真觉得本殿欠了你们,也没关系,本殿还给你们就好了。” “只要你让父皇下圣旨,什么都可以给你们。” “在本殿这里,从来不欠你们。” “要不本殿跟六皇兄理一理,当年你又是怎么对本殿的,又欠了本殿多少?” “否则,以后就不要再让本殿听见这种类似的话,不然,不敬之罪……本殿不是每次都能饶过你们的。” 虞婔说得威严,惊得骁王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虞婔则是眯了眯眼,有点遗憾这次来的不是靖王,要不,二公主也好啊! 要知道,靖王和二公主身上还有一些“免死金牌”的,多消耗消耗,到时候才好下手啊! 她才不会像盛昌帝那样,出尔反尔,表面一套,内心想的又是另外一套。 她答应了皇后,皇后也办到了她能办到的,那么她就会信守承诺。 而所谓的习惯,也是纵容出来的。 之前她从未严厉说明这种事,以至于几位皇子公主都快成口头禅了。 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认为虞婔得到了皇位就该放弃其他所有。 第一次严词申饬完,虞婔淡淡的说道:“莫名其妙冒出来要说什么?说吧!” 骁王:“……” 刚刚冲过来的那股气,全部没了,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第977章 抄家去 此时,再开口的话都斟酌了好几回。 最终骁王出口的是:“曹都督犯了什么错?怎么这么突然就发落了?” 被虞婔盯着,一副你再说我不想听的,连你一起发落的模样,骁王怂了,没敢乱来。 虞婔嗤笑一声,没有开口,抬手让人将东西递给骁王看。 原本很狐疑的骁王,看见那曹都督的犯罪清单,眼睛都大了。 他知道,现在的官员谁都不干净。 若要水至清,很可能朝廷之上将无人可用。 但是像曹都督这么玩的还是不多。 曹都督起家的关键,跟当初救盛昌帝有关。 对,跟德妃和霄国公有点关系。 虞婔了解过,原本那场救驾是盛昌帝自导自演,给霄国公和德妃准备的救驾之功,好以此为借口扶持霄国公和德妃。 当然咯,所谓的自导自演,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刺杀事件,地点和时间都是故意创造给杀手的。 主要是为了逼真一些,所以,只有杀手是真的。 可以说,杀手也是被盛昌帝算计的一环。 一群江湖杀手,手里有那么一个隐匿的江湖组织,盛昌帝不仅快速得到消息,并且还有能力改变一下刺杀方式。 于是就那么利用上了。 当然,毕竟动手的人非自己人,也是不可控的。 所以,在计划施行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意外。 其中的意外之一便是曹都督。 他擅自加入了计划不说,最后关头还给盛昌帝挡了一刀,这份救驾之功是跑不了的了。 盛昌帝,德妃,霄国公都很怀疑,但是多方调查都显示曹都督是意外加入,并非事先知情。 一时之间没找到理由收拾曹都督。 于是乎曹都督低调的在帝都驻军这边做了十多年的一把手。 当然,那是朝廷上的事,为人做事都很低调。 暗地里可没少捞好处。 清单上就表明,曹都督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收着点,后期越来越猖狂,同样越来越贪。 不仅有人花大钱从他手里进帝都驻军,经手的军需无论大小都要吃一笔。 粮食,军备等等,特别是选秀之后,曹都督直接将供应商都换了。 一开始是粮食供应商,然后连军备都敢换,每一笔都要吃巨大的回扣,简直丧心病狂。 商家为了赚钱,供应的东西就基本都是次品。 连粮食都是陈粮,发霉的粮,以及掺了砂石的粮……只能说,堪堪能入口而已。 吃不死人罢了。 骁王拿着清单的手都在抖,说实话,还没看完,他就觉得今天出现在这里,很像个笑话。 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供应商都不想供应了,因为东西再次也得提供,可曹都督的胃口越来越大,不只是赚得越来越少了,最近几年都开始倒贴了。 可是,以曹都督的身份地位,不得不继续供应。 上船容易下船难。 曹都督也知道供应商多惨,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要钱罢了。 骁王突然有些恍然,怪不得他的王妃视金钱如粪土,很有钱的样子。 怪不得当初成亲时的排场,曹家不落什么下风? 一开始还以为像荣国公府,拿了一些东西充面子,他看过王妃的嫁妆,还真没有太差的。 原来曹家是真的富有。 骁王感觉到了虞婔的灼灼目光,脸臊得慌。 “就算如此,曹都督是骁王妃的父亲,殿下也不该不留点薄面。” 虞婔轻笑:“薄面?” “六皇兄的意思是,你的面子将凌驾于朝廷之上,足以无视国法吗?” 曹都督在选秀后那般猖獗,不就是因为女儿成了骁王妃吗? 直接将供应商压得说不出话来,掏空家底来喂养他的胃,免得不满足就拿他们全家撒气。 “那不如六皇兄来做太子吧,整个皇朝就随便你怎么造……” 骁王脸色涨红,呐呐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话已经将讽刺拉满了。 幸好他不是太子。 不然,有这样的岳家,却还包庇又如何服众? 实际上,虞婔看透了,骁王却还不知道,曹都督其实是盛昌帝给他埋的宝藏。 没错,就是宝藏。 就像乾隆给儿子留了个和珅一样。 盛昌帝给骁王留了个曹都督,不管是骁王上位也好,上不了位也罢,都可以凭借曹都督保命,保住荣华富贵。 上位了,曹都督就是丰富国库的,顺便有无数的理由清除外戚的隐患。 虞婔当初就看出来了,盛昌帝选择的几个儿媳,都有考量。 除了端王妃是为了压住萧侧妃才给端王选的,不然,端王妃必然不会是杜涓。 不会这么的破坏平衡。 也不会让其他人都视端王为眼中钉。 宁王妃就不说了,盛昌帝就算不知道平阳侯的来历,这也不算什么好的出身。 秦王妃的荣国公府一直都外强中干。 靖王妃是崔家的,本身就是因为姓氏。 骁王妃这个稍微不那么明显,甚至曹都督还有兵权,看起来仅次于杜涓。 但是,盛昌帝一定知道曹都督的一些事情,想着要么给骁王抄家,要么让骁王交出去保命,保荣华富贵。 现在,虞婔率先将曹都督处理了,骁王这张保命牌也废了。 立刻让四圣楼抄家去。 四圣楼终于有进账,有经费了。 除了现金现银要送到虞婔手里,其他都送到国库去。 实物和产业就考虑变现,不能让户部总吃现成,处理这种东西的能力可不能变现了。 虽然户部尚书其实挺疑惑的,为何皇太女那么喜欢金银? 但也只是缓缓打出一个小问号就抛在了脑后。 以曹都督贪来的庞大家底来说,现金现银反而是最少的。 还不如银票多。 更加不说其他珍贵的珠宝摆件,器物宝贝了。 所以说,虞婔拿走的现金现银根本不会遭遇关注,大多数人觉得皇太女可能要点零花。 此时此刻,四圣楼已经去曹家了。 曹都督已经送往天牢。 而骁王,被虞婔怼得哑口无言,不仅没能为曹都督开脱,或者争取到时间,还不知道自己将宝贝给送出去了。 最后是精神恍惚的看着虞婔离开,又恍惚的去了俪妃的长乐宫。 骁王满脸都是茫然:“母妃,虞婔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那是有底气和实力,我们真的还能代替吗?” 第978章 升起了惊惧感 俪妃看了一眼里骁王:“这就倍受打击了?” “你以为跟你一起在龙腾宫的几个就能是什么好的?” “你听她们的教唆做什么?” “曹都督的事儿,你怎么能去找皇太女?” “虽然关系是抹不掉的,但是你可以表明你的态度,难不成你真站在曹都督那边跟皇太女对着干吗?” 骁王脸色青青白白的,确实一开始他没想过去拦驾。 但是架不住其他兄弟姐妹叨叨,这会儿不由得说道:“三皇妹也让儿臣去找皇太女,还说……骁王妃这么被打脸,也等于打儿臣的脸。” “最重要的是,曹都督的兵权若是没了,对儿臣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俪妃表情一顿,很想骂人。 但是,一想到那是亲生的,又无可奈何。 从未像现在这样认识到,自己生的,和盛昌帝选的六公主有多大的差距。 虞姝竟然只看到了面子,看到了兵权。 却不想曹都督都犯下那么多罪行了,还怎么可能当不存在? 真以为坐在那个位置,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那为什么会有傀儡皇帝的说法? 为什么对盛昌帝来说,有些事情也无能为力? “照你这么说,你父皇为何一直不肯废后,为何太后在世时,又一直不动周家?” “身为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吗?” 闻言,骁王愣住了。 “那……为什么虞婔就可以?” 俪妃有些失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近你都在想些什么?” “竟然连这点都看不明白吗?” “虞婔可以,那是她的魏王高,文武百官都服她。” “还有,曹都督这件事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一切按照国法办事,只是没有徇私枉法而已,她能有什么错?” “最重要的是,她有能力解决一切后续麻烦和矛盾。” “就现在而言,你会为了骁王妃跟她鱼死网破吗?” “是曹都督的人敢闹?还是帝都驻军那几万人敢闹?” “处置了曹都督,她只会收获更多公正英明之类的夸赞,有啥承受不起的严重后果吗?” 骁王:“……所以,这是儿臣最初的问题啊!” “母妃都知道她这么厉害了,甚至连文武百官都服气她,儿臣还能有什么机会吗?” 俪妃吸了口气,“机会是不多,可成王败寇,如今连曹都督也是说对付就对付了。” “你真能安心做个王爷吗?” “本宫从一介县令之女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可求的了。” “可皇儿甘心吗?皇儿能确定皇太女会放过我们吗?” 最重要的其实是最后一句。 骁王心口一缩,又升起了惊惧感。 虞婔看起来这般冷酷无情,不讲丝毫情面,又怎么会允许挑衅过她的这些兄弟姐妹安然活着? 咽了咽口水,之前的疑惑少了一些:“母妃,按理说父皇已经这样了,皇太女为何会放心我们跟父皇接触?” “而且,皇太女也没有给我们封地的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俪妃心情复杂:“这种时候,你脑子倒是清醒了……不管她有什么计划,没有封地,不必离京,也方便我们。” “再说了,有没有机会……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现在看来,她的能力确实很强,可若是……人没了呢?文武百官还非她不可吗?” 骁王震惊:“这……可能吗?” 俪妃:“事在人为,而且,曹都督被她处理了还是好事儿,至少她也不会那么忌惮我们了。” “一定会觉得我们失去了这么一只臂膀,弱小了很多。” “防着其他人肯定会更多。” “再说了,曹都督这事儿迟早会爆出来的,以虞婔对军队的重视程度,帝都驻军不可能跑得了。” “如今爆出来,比在关键时候给你一击更好。” 只能说,俪妃分析得很好,但是,她错估了虞婔对她的重视程度。 从她能盛宠不衰,一直压着德妃开始。 失去一个曹都督,虞婔也不可能忽略轻视她的。 再说了,曹都督的势力是他自己发展的,或许当初还有宁王的一点功劳,跟骁王关系是真的不大。 两者不过姻亲的纠葛,绑定其实还不够深。 骁王其实不太喜欢骁王妃这一款的,首先俪妃不是这样的女人,但俪妃有些膈应的敌人是,所以骁王天生是有一种厌恶的。 骁王和曹家,联系还不够深。 那打掉曹都督,对骁王有什么伤害? 哪里可能就忽略俪妃一支了? 想得美呢! 再说了,她现在也是不缺人的了。 还怕紧密监视俪妃一系吗? 根本不存在放松的情况。 出了皇宫,虞婔还在感叹:“嫉妒使人疯狂,果然没错。” “连曹都督这样的,眼见一次次被朝廷忽略也忍不住了,见唐城还打了胜仗,有更多的理由要求更多东西……就脑子一热跳出来了。” 脑子这么一热,就将全家给热完了。 红鲤惊讶:“公主这一招真是太厉害了。” “这不就让曹都督自己露出破绽了吗?” 虞婔:“……那倒也不是我的功劳,说实话,曹都督这边纯粹是没顾得上罢了,准备晾他一晾,没想到突然跳出来,自然就有了借口抄家了。” “整好曹家家底丰厚得很。” “改善一下四圣楼的经费,也补足一下国库。” 她见过的最大无底洞就是国库了,仿佛多少东西都填不满似的。 曹都督看似家底丰厚,可进了国库也就那样。 而文武百官下朝后突然就反应过来,虞婔居然那般清楚曹都督的所犯罪行? 那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啊! 有人扪心自问:“皇太女已经细致到这种地步了吗?” “怪不得敢说文武百官谁要是敢犯错,就算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是所有旧账都查过了?这是怎么办到的?” 然后就有人小心求证:“那个四圣楼……该不会就无声无息的查过所有人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直到这时,很多人才意识到四圣楼到底是成立来做什么的。 好像是他们忽略了什么…… 第979章 四圣楼的威力初见端倪 以皇太女的实力和手段,真的只是成立一个新部门,纯粹为了分薄刑部及其众多部门的权利,培养自己人那么简单吗? 仔细想想,对于文武百官,只要不搞事儿,不明着偏向其他皇子公主, 哪怕不献媚,哪怕不立功,哪怕没有能力守住本身的位置,皇太女似乎都不会直接动。 那四圣楼的出现就更加值得考量了。 他们若是将这当成普通的篡权事件,那是他们蠢啊! 再有,更多人的对萧景有意见。 他们想不明白,萧景作为盛昌帝的心腹,为什么会这么快得到虞婔的重用? 是不是暗地里有什么大家不知情的交易? 总之,萧景得到的重用,让文武百官对四圣楼越发的忌惮。 此事一提醒,就更加重视起四圣楼的存在来。 并且初步发现了四圣楼的职能。 只能说,略胆寒。 虞婔敢这么说,就定然是掌控了足够的把柄。 一些认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不会有人知道的隐秘想法也忐忑不安起来。 难道这些都已经被查到了吗? 皇太女又知道了什么连他们本人都难以启齿的事情? 每当这种时候,总有人会想,年轻真好……很多事情似乎都还来不及做。 也就不怕被查,不怕被人知道了。 一时之间,朝堂内外噤若寒蝉,彻底不会记得曹都督都说了什么。 而所有人都能看到,四圣楼的出动有多快。 曹家一大家子根本毫无所觉,还聚在一起准备吃午饭呢,主要是在等曹都督。 一般来说,曹都督赶不上早饭,却能赶上午饭的。 曹都督这个人,年纪越大越讲究排场。 家里人若是不等着他吃饭,心情不好的话,所有人都得吃挂落。 所以曹家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只要有资格上桌的,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缺席的。 这下可好得很,萧景带着人去逮了个正着,几乎没有缺的。 而曹家上下,里里外外给掏干净了,连女人的家底都没放过。 曹都督原生家庭也就一般,略有小资,当初就娶了妻子和小妾。 在救驾上位后,娶了更多年轻漂亮的。 要么家底就很一般,嫁妆并不多,要么就没资格拥有什么嫁妆。 如今的享受和富贵,基本都是曹都督贪来的。 那肯定不管了,直接一锅端。 四圣楼所过之处,片草不留。 除了库房的东西搬走了。 存在钱庄的东西也被四圣楼拿了信物快速取走。 甚至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直接给掀翻了,除了没有破坏建筑和主要景观,大多院子里能埋东西的地方都给挖遍了。 搞得一群人不像是去抄家的,而是去干体力活的。 什么?说有什么名贵的奇花异草? 不好意思,要么移植皇家庄子,要么就现场拍卖。 有意的赶去竞价,然后自行挖走。 曹都督虽然是武将,出身也不高,但已经是从二品官了,随波逐流,附庸风雅还是会的。 都督府的奇花异草还真不少,就是种植得乱七八糟的,多少有点营养不良,或者长得不够茂盛。 他主要就给人看个稀奇,彰显一下地位和圈子,只要不死就好。 以前很多文官不屑跟曹都督交际,只是偶尔听见曹府有什么珍贵植株,还遗憾得不行,吐槽说明珠蒙尘,暴殄天物。 如今听见四圣楼在曹府大肆破坏,有些人已经出现了心绞痛的症状。 一听见可以花钱将东西买回去,一个个着急忙慌的坐了马车赶到曹府。 也有看热闹的,毕竟这事儿稀奇啊! 啥时候抄家还有这一出了? 但是,到了门口,看见一众肃穆的守卫,整齐划一的一举一动,连眼神和表情都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本能的意识到这不是可以闹着玩的。 拍卖,四圣楼是认真的。 “大人,想要拍卖花草的来得差不多了,已经有了二十之数。” 萧景看着属下忙里忙外的收拾着宝贝,一个个都很熟练的包裹,重拿轻放的收进箱子,感觉训练成果也是有的。 毕竟,这里面可有一成是四圣楼的活动经费啊! 磕着碰着的可让人心痛了。 殿下或许不贪财,但是不允许抄家没轻没重的损坏。 “那就带他们去花园,直接拍卖吧!” 属下立刻离去操办。 旁边的人还想拍一拍彩虹屁,“大人英明,那些花花草草不能吃不能喝的,拿着能有什么用?” “让这些大人竞争,得到的银子还不少呢!” “这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萧景嗤笑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可不是本官的主意。” 属下面面相觑,难道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萧景:“这种赚钱的事,向来是殿下最为精通的,不然,你们以为本官为何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人过来出银子就挖走?” 他敢保证,明天一定有弹劾的奏折到虞婔手上。 属下们一愣,情绪真实多了:“殿下可真厉害。” 萧景:“……”算了,崇拜皇太女也是好的,就能更忠心的在四圣楼做事。 这么一拍,收益是四圣楼所有人,连萧景都惊了。 因为拍卖交易很快,以及四圣楼的人给的压迫感十足,无形之中,喊价都高了。 最重要的是,虞婔明确提到过,这些都是要入国库的。 户部尚书已经在拍卖现场等着了。 也就是说,叫价高一点,无形之中也能讨好皇太女,讨好户部。 这种隐形的好处,让奇花异草多少有些溢价。 总之,听见最后成交的数字,户部尚书的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 当然,这些都是正常操作,哪怕四圣楼抄家抄得过于干净,还能到处挖呀挖,还不至于让人惊讶震惊乃至忌惮。 主要是在这之后,四圣楼非同一般的骚操作就来了,四圣楼的威力初见端倪。 不只是曹府,而是曹都督名下,或者曹家所有主家奴才名下的产业都被仔细的抄了。 没有任何的遗漏。 就连曹都督儿子外室,女儿夫家,女人姘头家,私生子……通通没逃得过,那消息准确得仿佛每天都有人在曹家盯着一样。 所有关注的人眼睛都瞪大了,陷入了窒息之境。 第980章 却看笑了 这么细致的消息,可能连曹都督都不清楚,四圣楼却没有漏掉一点。 心里有鬼的都止不住的颤抖,真有种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无处遁形的错觉。 曹都督有骁王护着,有个骁王妃的女儿都这样了,那他们呢? 四圣楼这一次的行动干净利落,威慑值拉满。 不得不说很多官员已经视四圣楼为眼中钉,他们就算某一天被清算了,也绝对不希望被人掀翻得连底裤都没有。 果不其然,第二天虞婔收到了不少奏折。 虞婔第一次没觉得奏折毫无意义。 尽管都很雷同,还是很耐心的,仔细的……嗯,欣赏起来。 不得不说,三年一届的科考场上出来的文臣,很多都在翰林院待过,被官场洗礼过。 这手字是赏心悦目的,能递到她面前都是干净整洁的。 文章的辞藻华丽,情绪拉满,一字一句都很有画面感。 激动的言辞背后,都是每个参本之人的真实想法。 可这么多周本汇集成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要将萧景给弄下去。 弄不下去都要虞婔忌惮他,只要不重用,起了疑心,四圣楼就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搞这么多事,他们的底裤就能保住了。 明明华丽的辞藻中隐藏的是言语的锋利,足以将人杀得鲜血淋漓,遗臭万年。 然而,虞婔却看笑了。 一个两个的,表现得实在太急迫了。 看来萧景给他们的压力真的很大,都忘记了这无形之中就告诉了她,跳得越凶的,越有问题。 真正清廉,只为了朝政着想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而且,真正清廉的人,不可能看不出四圣楼的威慑。 又怎么会打压四圣楼呢? 虞婔翻了翻,确定众多奏折中,没有御史台的几位头部御史的。 也没有几位出了名清廉之官的。 这么一对比,只会让一群上奏的官员显得越来越心虚。 殊不知,昨天四圣楼动静那么大,不仅仅是文武百官,很多小官百姓都在关注。 甚至,还有人为四圣楼提供了一些可用的消息,还得了十两银子的赏赐呢! 因此,这话题一下子就爆了。 十两银子啊,很多人一大家子一个月都未必能赚这么多,一时之间,众官员噤若寒蝉。 体会到了当初间谍们在家都被很多眼睛盯着的滋味。 而御史台头部那几位御史官儿,以及一些清廉官府上都发生过差不多的对话。 “大人,你在这看了这么久……是准备参萧大人一本吗?”一妇人疑惑的看着丈夫,好像在院子里站很久了。 花草拍卖的消息传了来,丈夫就一直不太安宁,步子踱来踱去,徘徊不安。 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一些带着情绪的小动作她还是能读得出来的。 御史嗤笑出声:“夫人啊,为夫这是……激动的。” 妇人诧异,很是纳闷:“激动?这……” 御史:“一开始,为夫也觉得这萧大人很是嚣张跋扈,就算奉旨抄家也不该这般不留余地。” “然而,花草都拿来拍卖换取银子,直接送往国库……再看那些官儿的反应,哈哈,现在还有人敢说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吗?” 这可不是一块遮羞布了。 而是一句事实。 屁股不干净的,谁敢说瞒得过四圣楼的细查? 妇人看了两眼:“大人好像真的很高兴。” 从未见过的前所未有的高兴。 御史点头:“是啊!” 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眼睛有了一些湿意:“夫人也知道,身为御史,为夫的名声向来是不太好的。” “普通人都觉得我们没干什么实事儿,官员同僚也都觉得我们时时刻刻在盯着他们的错处,不太喜欢相交。” 妇人:“那倒是……” 家眷间的交际,也没御史夫人多少事儿。 大部分都是请去当摆设的,一副“我什么都没干”“大家都清清白白”的样子,做给御史看的。 实际上,谁都不会跟御史夫人太亲近。 若是某一天有了,指不定还要小心谨慎一些,很可能是要利用御史对付谁了。 这个位置,又没有实权又不讨人喜欢,只有混吃等死,不求上进的才能过好日子,不然,全家是还可能出事。 思及此,妇人也有些感慨:“大人……妾也有点雨过天晴的感觉。” “皇太女是皇上钦点的继承人,好歹是结束了夺嫡之战,不然,最后会怎样谁都不清楚。” 御史坐在妇人对面,喝了口温茶,感觉心口有些滚烫:“夫人不清楚啊!” “其实对御史来说,不卷入夺嫡之战,安稳过渡皇权就等于成功历劫。” “但,内心来说,在其位谋其政,身为御史,心底对于皇上当政,还是皇太女当政,区别不是很大。” “但是,为夫生在了一个好时代。” 妇人越听越糊涂:“好时代?” 御史:“皇太女啊,一定会成为一个明君的。” “或许梦想中早已经遗忘的海晏河清,垂拱而治的太平盛世,真的要出现了。” “一时之间激动,倒是有些忘形。” 妇人倒是喜欢丈夫对皇太女的吹捧:“何出此言?当初皇太女上位,大人也说看不懂皇上的用心,现在怎么……这么推崇?” “就因为萧大人这次抄家?” 御史表情微涩:“当初那是不了解殿下,觉得皇上有些着急。” “现在不一样了,之前也隐隐有所觉,这次是感受最深的。” “萧大人这般行事,朝廷之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安分很多。” “很长一段时间,某些手是不敢伸了。” “这分明是殿下故意的杀鸡儆猴,曹都督就是那只鸡啊!一群猴都不敢闹腾了,朝廷上下内外,恐怕都要乖巧很多。” 妇人微笑,“还是殿下有魄力,曹都督那样的人,说动就动了。” 御史表情一言难尽,那是皇太女手中的权利和可用的力量超过一般人的预设。 不仅动了曹都督,还非常干净利落。 与此同时,骁王还不敢怎么样。 听说骁王第一时间就冲到皇太女面前了,结果,啥也没干还被数落一通。 根本没能力插手曹都督之事。 第981章 几句话给敲打没了 谁能想到,萧景转眼就成了皇太女的可用力量? 萧景为何这般可靠? 皇太女为何这般信任? 其中有太多值得深究的事情了。 御史只能琢磨,恐怕皇太女在以前还是公主的时候,也不会是大家以为的那么安分。 只不过手段更加隐蔽,并且每一步都是有效的布局。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的皇朝欣欣向荣,文武百官都被威慑,他简直不要太高兴。 那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局面啊! 对他这种没做过什么坏事的人来说,只有踏实,没有担心。 所以,安心看戏就好。 “曹都督那是证据确凿,干过的事儿太多了,随便几条都足以抄家。”御史冷笑:“不过,这次让为夫深刻感受的是,没做过坏事的真的不需要那么草木皆兵。” “仔细想想,从皇太女殿下上位以来,其实从未对付过无辜。” “当然咯,朝堂之上要说无辜的人,呵呵……恐怕也数不出几个来。” “反正,被审判的人,都是罪行累累的,我们实在没有必要担心。” “参奏萧大人的事就算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为夫还是愿意做一个本分安静的御史。” “参奏只为做殿下的眼睛查缺补漏,而不是到处搅浑水……” 御史说出了不少人的想法,以至于本该参奏的人反而没有动静。 一大群看起来无关者,上蹿下跳得厉害。 虞婔看得有趣,第二天一大早上朝,就选了一些典型的奏折,让肖宇当众宣读。 然后让大家一起先来鉴赏一下文章的文采。 鉴赏完了,虞婔表情一变,气氛瞬间严肃起来:“你们在参奏萧景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忘了曹都督都是因为什么被抄的?” “因为军情,因为战争,因为他渎职……”掷地有声,说得一群大官满头大汗。 妈呀,他们还真的忘了这茬。 只看到了四圣楼的可怕。 “你们以此参奏萧景,是在给曹都督开脱吗?” “行啊,给你们一个机会,愿意承认跟曹都督是同党的,现在就站出来,本殿成全你们。” 文武百官:“……” 现在这情况,傻子才会站出去吧! 奏折虽然宣读了几本,但并没有点名说是谁的。 此时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虞婔自然也不是为了让人自觉找死的,不然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当然,如果真的有人想死,她也不会拒绝。 “还有曹都督那一条条罪名,谁若是没看清楚,可以来多看几眼。” “难道曹家还有谁是值得放过的吗?” “只要有人说出足够的理由,本殿也认,如何?” 文武百官下意识的将嘴巴抿成了一条线,想打嗝放屁的都赶紧憋着,免得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让殿下以为他们是有理由的,结果被单拎出去陈述。 不,他们没理由,没意见,也绝对跟曹都督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单纯的只是想参奏萧景的动作太狠而已。 然而,现在看来,虞婔是站萧景那边的,他们无力反驳。 虞婔嗤笑一声:“俗话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本殿就是觉得这朝廷之上有些乌烟瘴气的,希望萧景能做做坐好事,肃清一下,你们怎么那么大的意见?” “不如仔细说说,为何那么怕四圣楼调查?” 啊啊啊,要命了,难道还让他们主动交代自己做过的糟心事儿不成? 殿下到底在说什么? 虞婔:“还有,怕你们事儿多,忙得很,恐怕都忘了当时本殿说过的话。” 文武百官:“……”殿下,你说过很多话,具体指哪句? 突然有些震惊的想到,皇太女明明没有上位多久啊,但好像已经做过很多事,说过很多话了。 以前是他们眼拙耳背,看过听过都没过心,现在有些害怕,能不能提醒提醒? 虞婔:“曹都督这件事本殿说过了,不要动军需,你们可看见好姓曹的有几点没犯?” “这样……你们还觉得四圣楼过分吗?” “还是说你们依旧没把本殿的话放在心上?” 文武百官凝神,放了放了,这次直接烙印在心脏上面。 然后又觉得曹都督确实该死,犯了好大的事儿,一切都该…… 至于之前的奏折……哪只手写的?想打! 一时之间,四圣楼的所作所为就被弱化了,文武百官仔细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事儿有因果。 他们太害怕了,所以有点儿草木皆兵。 应该先观望的。 艾玛,是不是让殿下记在了心上? 参奏萧景的人顿时懊悔不已,越发低调小心,最近真的不要去惹皇太女啊! 并且回家还约束了家里人,以及大大小小的亲戚,都给安分点。 若是让皇太女抓住把柄发落,三族套餐走起。 有了小心谨慎的想法,这就让其他皇子公主拉拢收买的工作越发难搞。 这让二公主等人气得不行。 他们当然不只是在这欺负盛昌帝啊! 只是借着父慈子孝的名头,暗中行结党营私之事。 不管怎样,威逼利诱,拉拢一个是一个。 己方成功收买一个,皇太女就少一个。 此消彼长的事情,几位皇子公主有默契的在干。 大家尽可能的分散操作,不要交叉重复。 谁知,他们努力了这么久,被虞婔几句话敲打就没了。 不仅是正在接触的拒绝见面,拒绝聊天了。 就连之前说好的,在没有拿到把柄的事情下,都开始有些冷下来。 这让德妃和俪妃都跟着发了一通火,她们也是出力比较大的,但以前还有点成效。 现在,不仅没成效,以前拉拢好的都还回去不少。 一些有把柄的都表达了态度,威逼利诱最后只剩下前两个字了,这都知道不牢靠的。 气愤之下,皇子公主们又将这气发泄到盛昌帝身上。 不过,倒是让盛昌帝知道了一些虞婔的情况,身体是麻木的,但内心是欣慰的。 好不容易等几个子女避开他,暗自商量时,余英近身伺候,给盛昌帝清理一下身体,盛昌帝提着一口气说道:“小英子,小六很厉害对不对?” 余英点头,“皇上真的可以放心了,六公主绝对会让皇朝繁荣昌盛的。” 第982章 哪怕这人要死了,得更加慎言 盛昌帝勾了勾嘴角,却扯到什么痛处,最终演变成嘴角抽搐。 “朕知道,小六给你药了对不对?” 余英拉着被子的手抖了抖,有些惊慌:“皇……皇上……” 盛昌帝:“朕不怪你,不打草惊蛇才是对的。” “不过朕近日感觉……也没多少日子了。” “你解开内力的封锁,亲自跑一趟,让小六有空,就来见朕最后一面吧!” “朕……到底还有一些事情想问问看……” 余英哽咽:“是,皇上。” 前阵子,六公主的人就给了他一颗药,说是能解开内力封印的。 若是他想,服用之后随时可以自由行动。 虞婔知道余英是最忠心盛昌帝的,即便有药,余英也不会独活。 所以,根本不担心会发生什么。 给余英药,只是想着关键时候能传出话来,让她把控盛昌帝最后的时间。 不至于被兄弟姐妹最后算计一把。 若是算计她担上弑君的罪名,加上他们都在父慈子孝,她却不在盛昌帝面前尽孝,不管她有多正当的理由,这波黑水可就得淋头上了。 她真的不愿意为了盛昌帝承担任何的骂名。 不值得啊! 所以,当看见余英出现在元昭公主府,虞婔一点都不意外。 余英传达了盛昌帝的话,虞婔沉默片刻:“就这两天了吗?” 余英:“是的公主,皇上……还是早些解脱比较好。” 活着太受罪了。 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是吗?难道这不是父皇想要的吗?”虞婔淡淡的说道。 余英:“……”这话他可没法接。 说谁的不是都不太好。 虞婔:“明天吧,本殿会来见见父皇的。” 余英行了一个礼,临走时说道:“皇上说了,公主想做什么就做吧,皇上会配合的。” “就当是……做父亲的,最后留给女儿的东西。” 虞婔:“……” 等余英离开,才将手中的书拍在桌上。 红鲤吓了一跳,很少看见主子这么生气。 “公主,这……难道又有什么陷阱吗?” 虞婔闭了闭眼睛:“没有。” “他没力气做什么陷阱了,可就是因为没有这些有的没的,才全都是温情。” “现在才来做一回全心全意的父亲,他也不嫌晚了?” “死者为大……呵呵,真的以为死了就能是一了百了?” 最后了,还来恶心她一回。 死者为大,难道还是什么万能的遮羞布不成? 她看不认这个。 毕竟,这个世界不过是宇宙一粒尘埃,人有轮回,有功德,有转世有修仙……等等,她早就不觉得死者为大了。 只会觉得利用死来做这些了结,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不过,能够了却这么一份亲情,她也可以松口气。 当然咯,盛昌帝到最后了,也聪明了一回,知道她要利用盛昌帝的死来搞事。 为了不让其他人以此来搞她,虞婔还是喜欢先下手为强的。 虞婔叫来红梅,低声吩咐了一番:“你去让元御医说,父皇的身体有所好转……” 既然盛昌帝愿意配合,那么就不能辜负他最后升起来的父爱。 不知,若是她的兄弟姐妹知道盛昌帝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好了,会不会继续放任他等死? 第二天,盛昌帝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并不是晚上,外面的光还挺亮的。 有些惊讶的环视一周,没看见那几个糟心的畜生,反而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小六。 盛昌帝有些贪婪的盯着虞婔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好陌生。 “小六……一段时间不见,长大了。” 虞婔放下手中的茶,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盛昌帝面前,亲手扶他起来,给他塞了一个枕头靠着。 声音却没有特别的暖,也没有以前在盛昌帝面前的撒娇感:“只能说,父皇也不了解儿臣啊!” “其实儿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 “之前父皇看到的,只是儿臣很清楚的知道,父皇喜欢看到那样的小六罢了。” 盛昌帝愣了一下,似乎反应略迟钝,还“哦”了一声。 半晌后才升起一丝苦笑:“朕果然不是个好父亲。” 虞婔毫不避讳的“嗯”了一声,心底还补充了一句,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君王。 不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但是瞻前顾后的,对很多事情都视而不见。 盛昌帝安静了一会儿,叹了一声:“罢了罢了,现在再提那些事,议论对错都没有意义了。” “朕……也不奢望你能原谅。” 虞婔挑眉,那就好,不然,这话题聊下去,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盛昌帝看了看窗子:“朕以为你会晚上来,现在……不会被发现吗?” 虞婔摇头:“不会。” “儿臣让元御医仔细说了说父皇的身体,并且提到,父皇的身体在日复一日的刺激之下,反而有所好转。” “指不定还能渐渐好起来。” 元御医不是她的人,但盛昌帝愿意配合了,元御医也不必为难,会听她的话。 盛昌帝一言难尽的看着虞婔,猜到了她的打算。 他看透了这几个子女的黑心肠,怎么会让他好起来? 肯定会直接下杀手,让他早死早超生。 然而,盛昌帝这时候竟然一点都不愤怒,也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通透了,只是叹了一声:“朕死后,随你怎么做。” 虞婔诧异:“不用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盛昌帝:“朕管不着。” 虞婔轻笑了一声,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 死后哪管生前事,居然现在才明白。 盛昌帝等了片刻,没有什么回应,突然开口:“朕发现,小六的嘴巴很紧。” 虞婔:“……是吗?” 这是什么话题? 一时之间猜不明白。 盛昌帝:“你不想让人知道的想法,几乎不会透露半个字。” “很多话也不会随便说。” 虞婔:“祸从口出,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当年皇后娘娘都做了什么,想必父皇还记得一些。” “儿臣还小的时候,就有人私下里说皇后娘娘,却不等第二日,这人就从世间消失了。” “皇后娘娘的人,可没打算避着儿臣的,知道儿臣躲在暗处,还故意将拔人舌头的一举一动给儿臣看呢!” 从那时候开始,她嘴巴就很紧了。 后来接触了柳芸大佬的很多事情,从那之后更加懂得不要多说什么。 哪怕这人要死了,得更加慎言。 盛昌帝:“……”万万没想到,小六还有这样的经历。 第983章 见得多了就淡定了 想想都可怕,几岁的孩子,亲眼看着人的舌头被生生拔掉……没有吓成哑巴都是承受力强了。 不那么爱说话怎么了? 不喜欢说秘密和重要事这算缺点吗? 显然不算啊! 口风紧,那是优点。 虞婔内心其实没有那么深的感触,拔舌头是挺可怕的,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感觉舌头有异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但也就那段时间而已。 过了就过了。 主要这皇宫里偶尔发生的可怕事情就多了,拔舌头只是其中之一,何况,那个人是昏迷中被拔的,看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狰狞痛苦。 点天灯的都有,心理阴影已经反复被冲刷,反而锻炼出来了。 就是宫里也经常偶尔,见得多了就淡定了。 倒是盛昌帝心疼上了,突然有些不敢问虞婔小时候到底经历什么?又经历了多少?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童年是不幸的,夺嫡是残酷的。 自以为给了孩子一个很好的生存环境。 就算不像后期这般重视,至少也让其衣食无忧,免于经历夺嫡的残酷。 可实际上,他不知道的事情还多。 虞婔觉得盛昌帝的表情有点好笑,也很无趣:“父皇叫儿臣来,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不如直接问吧!心里的事儿挺多的,儿臣不太想讲。” 主要秘密太多,不太清楚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万一讲多了,牵扯大了,这一点都不好。 最可怕的是,盛昌帝有那气运重生呢? 这些不该说的秘密很可能会成为更快覆灭乾宇皇朝的利剑,她可就罪过了。 最重要的一点,她也不是那么想给盛昌帝解惑的。 这最后的最后,到底还是让盛昌帝利用了一下亲情。 没有这份血缘关系,她绝对不会在这里。 盛昌帝噎着,到了这种时候,谁都能看透谁,谁也瞒不住谁呢!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盛昌帝也知道没有时间给他慢慢聊了,那几个不孝子随时都可能回来。 只能挑几个他最想知道的,不然会死不瞑目的问题。 “唐城……会有问题吗?” 虞婔斩钉截铁:“不会,儿臣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 “如果这样还出问题,只能说,乾宇皇朝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认命吧!” “主要还是唐城之前亏空得厉害,现在疯狂查缺补漏,也不可能完美无缺的。” 认命? 那是不可能认命的。 她都已经做好了唐城被迫之后的准备了,到时候战要怎么打都已经考虑过。 到时候肯定无所不用其极,她可能会亲自出手了。 毒啊,空间断后勤啊,管它现实不现实,逻辑不逻辑,直接将敌人清理出去再说。 无论如何不会让乾宇皇朝灭国的。 当然,这些涉及她太多秘密,不可能告诉盛昌帝的。 而且,言语间还要刺一刺盛昌帝。 之前亏空得厉害,可不都是盛昌帝造成的吗? 盛昌帝羞愧,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初就那么混,那么轴。 事实证明,唐家军的忠诚毋庸置疑,只有他在怀疑罢了。 “没问题,那就好。” “那接下来……你要重武轻文吗?侠以武犯禁,武力值短时间内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 “可时间长了……皇室并不能一直保持武力值处于最尖端,迟早会失去控制的。” 虞婔纳闷:“儿臣什么时候说过要重武轻文了?” 那就不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吗? 忌惮强大的武力而已,可实际上,人家修仙界的凡间帝王和国度不是一样的生存延续吗? 乾宇皇朝虽然地大物博,但相对整个世界而言,也就是一小块。 仅靠乾宇皇朝的改革是改变不了整个世界的,所以只能适应世界,等于是世界下了限制。 “何况,父皇以为,一个皇朝要重武到何种地步,武力又要发展到何种高度,才能连国家都失去控制?” “像九洲帝国那样吗?” 那覆盖面积多大呢! 而且还有一些神秘的力量存在,乾宇有什么? 盛昌帝也不恼:“那你怎么想的?虽然考了很多的进士上位,但一直在打压原本的老臣,是要全部集体换血吗?” “可是武将却很少换,到时候新臣如何跟武将制衡?” 虽然平日里也听到一些,但从头到尾没有太清楚。 可能够猜得到现在的局面。 尤其是曹都督也被处理了,骁王吐槽过,其他人还教唆他去找了虞婔。 结果看起来是不如他们的意。 但他心里爽了。 若非曹都督被处理,盛昌帝都忘记了,他到底还是喜欢俪妃的,曾经还给骁王留了一些后手。 也就是当初选秀之后留的,若是他生病之后,看他还留不留? 就算留,恐怕也是要命的,而不是费尽心思的给他保命。 幸好虞婔给处理了,不然之后他想起来,可能会呕死。 虞婔诧异:“为什么要制衡?” “文臣武将内斗是什么好事儿吗?” “让他们全力以赴的建设国家,为国效力不好吗?为何一定要挑起文臣武将的攀比?” “其实严格说来,文臣治国发展,武将保家卫国,这是不冲突的。” “只要管理他们不要随便插手就行了,一些后勤职能的重合,根本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不要让大臣们非将自己分清文武阵营。” “要让他们朝一个目标使,那就是皇朝繁荣昌盛。” “真正忙起来,还有那么时间和心思去结党营私,整天对付这个,对付那个吗?” “有这样频繁的举动,多半都是闲得。” 尽管不可能完全杜绝,但可以尽可能的做好,减少…… 盛昌帝呆愣了好一会儿,似乎很难消化虞婔描述的场景。 毕竟没见识过,不知道是怎样的。 但是他内心的期待感被放大了。 虞婔每天每件事情都在刷新他的认识,让他意识到,皇帝,还可以这么当。 也就是没空没脑子想了,否则,时间一长,盛昌帝定然会发现,看似新奇的点子和想法,实际上大部分对皇室和朝廷都没有特别明显的好处。 只能说,提升的是整体,获利的老百姓。 所谓的好处,那是要很多年后再看的。 第984章 为了瞑目呢还是不瞑目 不说盛昌帝等不等到那么久,就是能,大部分为帝王者,也未必能看得那么远,只会尽可能的解决眼前问题,并且要考虑利益的。 虞婔不一样的是,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大概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中途出现了岔子,还知道怎么拨乱反正。 朝更好的目标而去。 虞婔倒也不敢居功,她只能尽可能的不让这些决策搞砸了。 盛昌帝不懂背后,反而听得有些激动,“所以,你要怎么做?” “之后还是要发展文臣的对不对?” 虞婔叹气,接着画大饼,“父皇,还操心这么多做甚?” 也不知道是为了瞑目呢? 还是不瞑目? “文臣治国,那是必不可少的。” “再怎么轻文也有个限度,不然,这皇朝如何正常运转?” “乾宇内忧外患一点都不少,定然要文武并重才是道理。” 虞婔其实知道盛昌帝想听什么,只不过之前不太明确,万一盛昌帝改主意了呢? 又出现什么新奇的想法呢? 直到现在确认过才放心,便语重心长的画饼:“父皇可以放心的,接下来儿臣会让更多的人有书可读,有机会为国效力。” “还会发展经济,分散资源。” “争取将某些人手中的财富收回来……”当然,再散出去,让老百姓过得比现在更加富裕。 后面半句没必要跟盛昌帝说,他并不能理解。 只以为收回来,就是皇室的便可以了。 盛昌帝想起虞婔之前问过的一些问题,大概有些猜测,有些惊讶:“十大商会?真的能下手吗?” 虞婔:“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皇朝的主人到底是虞氏,而非十大商会,不是吗?” 盛昌帝又激动了,“好好好,可有计划怎么做?” 虞婔点头,表示计划有了,但是具体是什么,可不会告诉他。 盛昌帝也不在意,以前也提到过,只不过他信得不多。 十大商会有多难啃,他又不是没试过。 完全就是千年王八壳,压根儿无法下嘴。 不只是他,已经是多少代人的心病了。 别的不说,虞婔上位一辈子能将这一件事彻底办好,那他的传位就是最明智的了。 虞婔的饼画得又大又圆,只挑好的说,稍微有疑虑的都不出口。 她不想浪费时间和口水去过多的解释。 说盛昌帝想听的就行了。 再说了,她现在的形容很苍白,盛昌帝没接触过是无法联想的,只知道在她的手中,乾宇会中兴昌盛,繁荣富强…… 多的也没有具体概念。 何况,虞婔也没有乱说,若是每一次都能成功实现,乾宇只会比她形容的更加富饶,民众更加有幸福感。 实际比她现在的说话更上一层楼。 所以,虞婔的话语中有种难掩的底气。 盛昌帝能很敏锐的感觉到,很少有人在说未来的计划,有这么笃定,这么详细画面感的。 他感觉很安心。 以前不是没提到过,但都没有这次详细,盛昌帝真切的感受到虞婔在不断的完善计划,与此同时是真的要施行下去的。 脑子一抽,盛昌帝问出了一句话:“那为什么不早点施行?是现在时机还没成熟?” 指不定他还能看到一点东西。 虞婔莫名的看着他:“为什么没早点施行……父皇心里没点数吗?” 确实是时机还不成熟,她需要肃清朝堂,建立威信,确保下达的命令不会被人阳奉阴违,每一点都能落到实处才行。 不然,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她可不愿一顿操作猛如虎,成效一看二点五。 那,何必折腾? 但是,这些不会告诉盛昌帝的,因为他的原因也不是假的。 盛昌帝怔住了,心底涌出许多的愧疚。 这么说,还不明白吗? 那是因为虞婔还不是皇帝,还不够集权,还不能仅她说话管用。 无论什么样的新政策都会出现反对的声音,虞婔还不是皇帝,必然会有人闹到他面前来。 哪怕他是支持的,可曾经遗留下来的人情世故,利益交换也不能公开支持。 就会被人曲解,然后被人拿出来大做文章。 到时候那几个狼子野心的不孝子会趁机搞事儿,招惹出一系列的麻烦来。 不用细想,他都能体会到该有多头疼。 这么看的确不算什么好时机啊! “即便如此,当初朕让你登基,为何又要拒绝呢?” 虞婔轻笑:“ 根底太浅啊,文武百官表面虽然认了儿臣这个皇太女,但内心其实并不算服气。” “还有各自的派系之争,暗中认了主子的……这些人的主子都还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让他们乖乖听儿臣的话?” “即便登基又如何?还不是要花时间来让他们服气?” 可作为女皇所做的事,天然就会打折扣。 很多人会觉得,你都是女皇了,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 十分成绩都只剩七分。 但皇太女,终究差了一步,做成一件事,十分成绩都能有十一分的佩服。 很多人就会想,如今盛昌帝和其他子女关系那么好,皇太女都能处理好一切,那真的都是能力。 所以,不趁登基前多刷点名望,她傻吗? 那么早登基干啥呢? 盛昌帝钦点的传承者, 那是盛昌帝的大功劳。 真的一点好处都不想给盛昌帝留,更想水到渠成的上位。 盛昌帝恍然,觉得虞婔是有成算的。 他确实用不着太担心。 甚至,他都完全忘了虞婔的年纪,思想处处都很成熟,面面俱到。 又聊了一些,彻底给盛昌帝解惑,无非就是操心看不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最后画饼画累了,虞婔就承诺到时候找画技高超的画师,将乾宇的盛世画下来,让记录者将一系列的变化详细记录,通通烧给他,才算彻底堵住盛昌帝的操心和放不下。 最终脱身,虞婔都松了口气。 看住皇子公主的御医和下人也松了口气,总算是说完了啊! 为何不晚上来见? 其实夜深人静的,稍微有点动静更加引人注目。 皇子公主们打定主意不离开龙腾宫,晚上更加不容易绊住,也更加有戒心。 第985章 盛昌帝安心,其他人就慌了 所有人都觉得虞婔不可能白天来见盛昌帝,警惕心反而是最弱的时候。 有惊无险的见过了盛昌帝的“最后一面”。 虞婔无声无息的把过盛昌帝的脉,确实已经油尽灯枯。 现在表现得像元御医说的那样,身体有所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的一种表现而已。 当然咯,这种回光返照不是一下子就来的,表现得比较温柔,这时间嘛,也就比较长。 以至于第二天,瘫痪许久的盛昌帝居然可以坐起来了,可把公主皇子们吓得不轻。 彻底相信了元御医的判断,盛昌帝的身体真的好了许多。 连带德妃和俪妃也立刻知道了,内心一阵惶恐。 如果盛昌帝真的好起来了,她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俪妃第一反应是怀疑,毕竟她很清楚盛昌帝的身体有多坏。 “真的?你们没看错?” 骁王神情严肃:“若非皇妹突然出门看见,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也不知道是姓元的医术真这么高明,还是父皇有天佑,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好起来。” “这也太离谱了吧!” 骁王忐忑不安,因为俪妃的缘故,盛昌帝当初的确是最宠他的。 但是,对他的血脉压制也是最深的。 潜意识也知道,盛昌帝对不起他的地方很少,生不起怨恨,就只剩下敬畏了。 这次对盛昌帝做了这样的事,盛昌帝一旦好起来,他的下场不可能好的。 俪妃还是怀疑:“真的不是回光返照吗?” 骁王:“看起来不像,母妃可有见过回光返照,这么长时间还没问题的?” “凌晨还起来锻炼,肯定是想瞒着我们偷偷联系皇太女。” “还好皇妹起夜看见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俪妃皱起了眉头,内心有些不安。 这些年,她的直觉救了她很多次。 这次的感觉不深,但是,她没有解脱和胜利的喜悦。 “不要着急,本宫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不要轻举妄动。” “其他人要做什么,让他们做,我们……不掺和。” 骁王皱起眉头:“不掺和?现在这样怎么可能不掺和?” “我们已经无法独善其身了。” 俪妃安抚了骁王好一会儿:“……晗儿,你看,母妃什么时候害过你?” “这情况多少有些诡异了,原本你们让元御医给皇上看病,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私底下也是有诸多限制,都这样了还能好起来,这不奇怪吗?” “你不也觉得离谱?不要担心,有的是人比我们更急。” “本宫也不是让你直接撇清关系,就是让你冷静一些,看清楚情况,有些事情让他们冲在前面就行了。” “若是有个万一,我们也有理由开脱,不至于跟着一起玩完。” 冷静下来的骁王点了点头,觉得俪妃说得很有道理。 这么多年下来也证明俪妃很多决定都是对的。 俪妃:“还有姝儿,咱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是沾上了,我们也跑不了。” “算了,你待会儿让她来见本宫,本宫与她说。” “这事儿关乎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对了,我们也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得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有空你单独跟皇上说说,态度软一些,认认错,哄得你父皇给你封地。” “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先退到封地再说。” 之前是她想岔了,被盛昌帝封六公主为太女气糊涂了。 一心只想抢回来,跟皇太女较劲,却忘了先要来这条后路才是。 现在想起来有点晚,但不是不可能一试。 这次的离谱事件,让她更加有了这方面的迫切感。 皇太女在朝堂之上,一日比一日威信重,跟之前以为的可以看笑话完全是两个极端,他们已经无力抗衡,只能避其锋芒,徐徐图之。 骁王慎重的点了点头,确实他也觉得离谱,俪妃的话有理有据,他应该好好采纳。 骁王离开,虞姝就来了长乐宫,待了至少一个时辰才离开。 德妃听了下人的汇报,皱起了眉头:“俪妃这贱人……在做什么?” 末了,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下骁王和虞姝去长乐宫前后的神情反应。 最终思考了半晌,也叫来了贤王:“本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皇儿你一个人在龙腾宫,还是要多小心骁王和三公主。” “另外,这次的事情可能透着蹊跷,你多看看骁王和三公主的反应,不要一股劲的往前凑。” “再说了……”德妃摸了摸贤王的头:“皇儿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根本不用事必躬亲。” “真要对付你父皇,不是还有两个人才吗?” 特指二公主和靖王。 贤王嗤笑一声,有些得意:“母妃放心,儿臣明白的。” “对了,母妃,儿臣今天听到一则消息,说五皇兄啊,当初皇后怀他的时候手段不光明,影响了五皇兄的身体,说是五皇兄根本无法传宗接代,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德妃震惊:“你听谁说的?” 这么大的事,还涉及皇后,怎么还可能有人八卦? 贤王:“今天五皇兄心情不好,惩罚了几个奴才。” “奴才可能内心不服,偷偷说了几句,儿臣路过凑巧听见了。” “也就两三句,没有多说就闭嘴了,儿臣让人打听了,其中一个是以前凤栖宫伺候的。” “后来调到了龙腾宫。” 德妃眸露震惊:“还有这样的事……皇儿别急着到处说,本宫先查一查。” “不过若是情况紧急,倒是可以用来对付靖王,皇儿,记住了吗?” 贤王嘿嘿一笑:“儿臣懂的,母妃就放心吧!” 话题最后偏了,德妃交代了贤王后,立刻让人去调查靖王的问题。 她进宫晚,又是新贵,在皇宫完全没有根基,还真不知道皇后生靖王时是什么情况。 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靖王妃是怀孕了的啊! 那靖王为何突然将靖王妃推倒,以至一尸两命? 原来如此吗? 过程全错,但是结果竟然是对的。 这本来就是虞婔让人故意放出去的消息,谁听见都没关系,既然被贤王听了去,自是要让德妃的人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总之,德妃会得到正确的答案。 第986章 天都黑了,人还没见 当然咯,不会让德妃的人太过容易的得到答案。 无论如何都要制造一点麻烦和波折。 但是,会有种时过境迁,没藏得那么深的感觉。 稍微挖一挖就找到线头,一拉就牵扯出真相,找到了答案。 以至于德妃收到汇报时,这天都还没有黑。 德妃既震撼又震惊,对于皇后干的事儿,她略有耳闻,但是云里雾里的,不是很清楚。 没有人脉的她,刚进宫的时候保全自己都很难,也很难接触到什么隐藏的秘密。 也就是听说皇后干了什么,惹了盛昌帝不高兴,所以之后的相处都有些若即若离,同床异梦。 若非人脉和实力太少了,后手没有任何的优势,她也不至于冒着危险去接受别人留下来的东西。 比如,良妃余下的。 一开始都做得很好,不知道为何突然被盛昌帝发现了…… 而此时此刻,她才知道皇后搞了多大的事儿。 “靖王……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德妃嗤笑一声,觉得这事儿好玩了。 突然有些期待靖王知道后的反应。 便让人将查到的结果到龙腾宫告知贤王,还留下了几个人,见机行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保护贤王的安全。 这天晚上,虞婔出宫还比较晚,但是也敢在天黑之前出了宫。 走出宫门的刹那,虞婔看了看天色:“今天,四月初一?” 红鲤点头:“是的,公主,已经四月了。” 虞婔忍不住笑了笑,这日子,挺好的。 没办法,虽然是农历,她依旧觉得这日子挺愚人的。 主要今天要发生的事,恐怕是对盛昌帝最大的嘲讽。 还没嘲笑完,马车未到公主府,宫里就有人找来了。 虞婔一点都不意外,看着送信的太监,觉得那几个在宫里还真是能折腾。 而且,这皇宫里还有多少没眼色的啊! 无法拒绝就算了,还有主动投靠的吗? 得多瞎? “你说,是谁让本殿回去来着?”虞婔缓缓的开口询问。 报信的太监瑟瑟发抖,有些后悔自己跑慢了,竟然被强制塞给了这样的差事。 皇太女的威慑,好像比上次见更恐怖了,他害怕。 说话的声音都抖了起来:“是……是,皇,皇上……” 他知道这样很失仪,若是皇太女要发落,他根本逃不了。 但,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 虞婔啧了一声:“连话都说不清楚,居然还能说谎?” “你这是演的?还是真的失仪?” 太监吓得跪地,砰砰的磕了几个:“殿……殿下,是靖……靖王和,二,二,……二公主说,是皇上,宣殿下……” 虞婔:“……”果然挺二的,舌头卷不过来了吗? 行吧,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是有人假借了盛昌帝的名义。 不过,也从侧面证明了,白天她去见盛昌帝,无人知晓。 “人没跑掉,还不机灵点?” “你见到皇上,亲耳听见父皇宣召本殿了吗?” 怎么说能摘清自己都没点数? 太监愣住了,犹如醍醐灌顶,原来还可以这样? 只是他沉浸在自己完了的悲伤里,没有想太多。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即便是皇子公主,那也不能随便假传圣旨,乱讲圣谕。 “多谢殿下提点。” 有了盼头,这话一下子就利索了。 “行了,你回去吧,就说本殿已经知道了。”虞婔完全没有入宫的意思,继续往回走。 太监心情复杂的回宫汇报,如愿以偿的被气急败坏的二公主给叫人拖走了。 二公主是说二十大板,重罚,有种直接打死的意思。 然而,龙腾宫还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毕竟是盛昌帝的寝宫,他们带太多人进来取代原本的人,那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为了不走漏风声,除了近身伺候的人,其他还都是龙腾宫的,早就得到了配合命令,只是将太监拉下去了。 声音上叫得凄惨,实际上这屁股上都垫着一块板子,看起来打得噼里啪啦的,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上海。 二公主和其他人也没有一直盯着,只是另外叫人去宣。 他们不知道虞婔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怀疑警惕什么,一般的宣召可能叫不来人。 这次就让自己人说得严重一些。 比如,盛昌帝要死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等等…… 等办事的人离开,靖王才忧心忡忡:“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二公主:“不可能,应该只是警惕我们而已。” 因为嫌弃的提点一句,刚才那太监却受了,断不会出卖虞婔。 只是简单的传递了虞婔的意思,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描述。 这些人自然就猜不到虞婔的想法。 靖王皱眉:“若待会儿她还是不来呢?” “难道还要延迟计划吗?小心没有机会做下一次了。” 二公主神色带着戾气:“确实不能等了,下次无论威逼利诱,道德绑架,一定要让虞婔过来。” “身在那个位置,就算她再不想来,也由不得她了。” 骁王和虞姝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言。 虞姝对虞婔依旧带着轻蔑,仿佛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但吃过几次亏之后,她分得清轻重,不能开口的时候不会开口了。 她不是一个人,如果连母妃和骁王也一起被发落,到时候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谁来救他们呢? 难不成真的指望俪妃母族吗? 她现在都不信他们了。 贤王也只是较有兴趣的看着靖王,没有开口。 一副以二公主和靖王为首的模样。 第二个来宣召的人见到虞婔,已经抵达了公主府门口。 虞婔一眼看出这是二公主的人,就没什么好心和多余的举动了。 只是疑惑的打量:“本殿不是说知道了吗?” “父皇身体不好,本殿自然要回去沐浴,换一身衣服再去见父皇,怎么都不能加重了父皇的病情……你们这是在急什么呢?” 来人:“……”无话可说,无力反驳。 生怕说错一个字,让皇太女心生怀疑,坏了主人的计划。 这一等,天都黑了,人还没见。 二公主等人着急得不行,只好派出第三波人去催促。 直接说,盛昌帝病情恶化,突然就不好了,有很多话要跟继承人说,希望虞婔快些去见。 第987章 技高一筹 正在穿衣服的虞婔着实被逗笑了:“为了道德绑架,无所不用其极了。” “啧啧,当年父皇最宠爱的就是大公主和二公主,现在再看呢?” 二公主诅咒起盛昌帝来,可毫不含糊。 “胡说八道,今天下午时,本殿遇见了元御医,询问过父皇的情况,元御医说,父皇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看来是有皇兄皇姐们陪着,利于养病了。” “怎么会突然就病情恶化?你是在诅咒父皇吗?”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父皇的?” “来人啊,拖下去,贴加官。” 正好,最近四圣楼在研究各种刑罚,二公主的死忠,拉去做个试验品也不错。 贴加官就是先固定身体,让人无法挣扎,然后将打湿的纸一张张贴在脸上,让人慢慢的无法呼吸,窒息而亡。 过程有点漫长,非常受煎熬。 是一种审问酷刑,在逐渐无法呼吸的过程中,若是有什么想交代的,就可以说了。 罪不至死的还可以活过来。 虞婔摸了摸手上的手镯,觉得自己越来越冷酷了,这样的酷刑也能开口让人做了。 红鲤知道主子心里是难受的,便转移注意力:“公主,瑞光寺那边准备好了。” 虞婔:“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就说……本殿供奉在瑞光寺药师佛前的符箓已经好了,本殿要亲自去请回宫,给父皇说祛病。”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 在知道二公主本人可能会将盛昌帝的死算计到她头上时,虞婔就在考虑如何脱身了。 身处这个位置,孝字大过天。 很多借口不是说她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但若是这个借口本身就跟“孝”脱不了干系,并且,落在了盛昌帝身上,那二公主他们的理由便不起作用了。 于是乎,她“串通”瑞光寺,将一张符箓供奉在药师佛前,对外就说每日沐浴佛经也已经满九九八十一天,诚心诚意请来的祛病符。 皇太女是希望盛昌帝快些好起来的。 如今听二公主的人诅咒盛昌帝,万分捉急,只想先将祛病符求回来。 耽搁一些时间怎么了? 二公主等人捉急,又不是她的急。 二公主等人收到消息也是有些傻眼,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虞婔到底有没有知道什么? 这行为看起来也没有问题。 就是他们等不及了而已。 靖王皱起眉头:“怎么办?” 二公主琢磨片刻:“还有一晚上,再等等,她如果真的着急父皇的病情,就不可能耽搁太多的时间。” 虞婔想要出城进城,必然没问题的,不用操心去了就回不来。 如果一直没回来,那必然是虞婔发现了什么,他们的算计也不可能成了,只能另想办法。 贤王的属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贤王表情微妙:“二皇姐,我们可能没有时间等了。” “皇太女在去瑞光寺的路上,就已经通知了文武百官,以我们说父皇病情恶化,需要见继承人和众大臣为由,让大臣们先过来了。” 谁听了这样的传话都明白的。 盛昌帝要嘎了,要见最后一面了,要留遗言了。 文武百官那是立刻换上官服,梳好妆容,快速进宫。 二公主震惊的站了起来:“什么?本宫什么时候说父皇要见众大臣了?” 骁王只觉母妃的感应是真的,这事儿果然透着蹊跷。 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但事情就诡异的朝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 甚至他们都还搞不懂,到底是巧合呢?还是虞婔真的技高一筹。 此时此刻,幽幽的说道:“二皇姐,现在已经不是你有没有说过的问题了。” “是大臣们要见临终的父皇……一旦父皇开口,我们之前做的事情可就无所遁形了。” 所以说,不能让盛昌帝见到文武百官。 二公主吸了口气,没想到突然就是这样的局面。 无论如何都等不到虞婔进宫了,必须得动手。 一瞬间,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咕噜咕噜”,一道奇怪的声响打破了一屋子的诡异,二公主无语的看向虞姝。 虞姝羞愧,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皇姐,今天好像吃坏肚子了,这……去去就来,很快的……” 说着,捂着肚子,在心腹丫鬟的搀扶下,快速去了五谷轮回之所。 当然咯,以虞姝的身份,在宫里是不可能去茅房的。 而是有专门的房间,坐着,下面放着干净的桶,周围还有方便把玩的珍宝阁,放着各种东西。 总之,为了在这种时候有离开的借口,她也是蛮拼的。 虞姝是真的窜稀,即便是二公主有所怀疑,让人跟上去一看,也没有任何破绽。 骁王则是一愣,表情微妙起来。 真不愧是一个爹娘出来的兄妹,他想的理由也是这个,但是,他下手晚了。 现在再做,显得异常的奇怪。 正在纠结之时,还是属下机灵,直接说道:“王爷,俪妃娘娘来了,公主不在,王爷就去接一下吧!” 骁王讪笑:“对对对,毕竟是母妃,这事儿啊,本来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先麻烦二皇姐和五皇兄了。”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不妥,等本王回来再说也行。” “再急也急不了这一时半会儿的。” 感谢当初修建皇宫,修得如此之大。 加上宫外的路,文武百官就算再急,赶来也需要时间。 二公主和靖王狐疑的看骁王离开。 靖王:“是本王的错觉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二公主深呼吸一口气,仔细想了想:“他不是也说让我们可以等他回来吗?” “真的有什么,必然不希望我们等吧!” “而且他说的也没错,这计划为了保险起见,具体要怎么做,我们并没有告诉他们。” 一副披挂上阵的锐利模样,二公主走在前面:“我们先去看看我们的好父皇吧!” “看他跟我们演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呢?” 靖王也没心思想别的了,毕竟没有太多证据和线索。 起身跟在了后面。 毕竟,盛昌帝要嘎的消息传开,文武百官都来了,后宫女人过来也相当正常。 不来才奇怪呢! 第988章 跟疯了一样 贤王也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突然变得跟往常那样愤恨,冲动,冷哼一声,直接冲到二公主前面:“本王倒要看看,他又要给皇太女留下什么好东西?” 贤王动作又快又急,迫不及待的样子。 跟以往的行径差不多,可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出现了。 这时代的门槛可是很高的,贤王的身体本身就没发育完全,身高不算特别高。 这一急,直接绊在了门槛上,整个人脸朝地的栽了下去,伴随着惨叫声,身旁伺候的人又惊又惧。 “王爷,王爷,快,叫太医。” “快,去告诉德妃娘娘。” 属下忙成一团,还挡住了二公主和靖王进门的路。 二公主大怒火中烧,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下脾气:“将八皇弟送到偏殿,让太医赶紧看看,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破相了。” 到时候德妃还不得发疯,让她给个交代? 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巧合感,但二公主并不认为贤王会拿破相来搞事儿。 刚才那一跤,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摔出去的。 确实结结实实,没有任何的耽搁。 那惨叫声更是情感丰富,没有丝毫演戏的成分。 一不小心,那可真的破相了。 到时候就算将虞婔拉下马来,贤王也没有了竞争资格,二公主觉得德妃和贤王应该不至于那么傻。 只能说,当然不会那么傻。 德妃和贤王都很清楚,演戏很假,这么近距离的很可能会出现破绽,骗人不成可就自己露馅儿了。 所以,摔跤是真的,惨叫也是真的。 因为贤王平日里很少磕着碰着,这么结实的摔一下,根本忍不了那痛苦。 唯有破相是不可能破相的。 贤王是有武功的,加上刻意为之,自然摔下去时就已经用手将脸死死护住了。 其他地方摔得痛都不要紧,脸不能有事。 痛呼自然也就是真心实意的。 事先还准备了新鲜的人血,没错,什么鸡血鸭血就别了。 露馅儿了可就是证据。 反正这么多奴才属下,弄点人血备用还不简单? 贤王被带到偏殿时,手指间全是血污,二公主看了都叹气,也打消了最后的疑虑。 时间紧张,有一种要命的紧迫感,二公主也不会过于仔细的去查看贤王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更没心思过多的关注。 迫在眉睫,火上眉毛了。 贤王成功脱身,被赶来的德妃心疼的抱着安慰。 伤口痛处什么的,慢慢处理,不急呢! 于是乎,进殿的最终只有二公主和靖王了。 盛昌帝是醒着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心里还有一种奇怪的落到实处的感觉。 他等的,可能终于来了。 二公主看向余英:“文武百官都要进宫了,余公公还是去接待一下吧!” 这是要将余英支开。 余英眸光悲痛,带着诀别的看向盛昌帝。 盛昌帝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点头让余英去了。 余英几乎是一步三回头,人还没到门口,已经老泪横秋。 二公主和靖王死死的盯着盛昌帝。 “父皇其实没有看起来这么虚弱吧!” “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耍,很有意思吗?” 靖王也有些愤怒:“父皇也不是说不了话吧,若是文武百官来,父皇会说什么?” 盛昌帝释然的冷笑一声,“文武百官为什么会来呢?” 一句话将两人的嘴给堵住了。 是啊,文武百官还是他们招来的。 若不是用那样的理由去刺激虞婔,想要虞婔赶紧进宫,也不至于给虞婔传播消息的机会,真把文武百官给喊来给盛昌帝“送终”。 盛昌帝抬起身,撑在了床边,竟然就那么慢慢的坐了起来,根本不需要旁人帮忙。 二公主和靖王的眼睛越来越大,最终瞪得像铜铃。 直到盛昌帝双脚放在床前,踩在了脚踏上,二公主才回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是不是连下床走路都没问题了?父皇果然是高手啊,居然一直没露破绽。” “到底什么时候好成这样的?” “难道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还有神医给你医治?” 盛昌帝讽刺的笑了笑,看向二公主的眼神,比曾经看大公主还要失望痛心。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什么灵丹妙药吗?” “朕确实是意外得来的,再也找不到那人了,但是,朕从来没说过,当时得到的也只有一颗。” 二公主眼睛冒出利光:“果然在这跟我们玩字眼呢!” “剩下的呢在哪里?还交出来,或许,本宫心情好,看在父皇疼爱的份上,还让父皇见一见文武百官。” 盛昌帝无语:“在你眼里,朕……就是那么蠢的吗?” “你很清楚朕若是见到文武百官,定然会将你们几个不孝子的罪行公之于众,朕也很清楚你们绝不会让朕见到外人的。” “又何必在这儿用言语忽悠朕?真的,一点都不聪明。” 二公主有些破防了,一巴掌将屋内的八仙桌给拍了个稀碎。 她的武功虽然不算高,但曾经也是好好练过的,盛怒之下,拍碎一张桌子并不难。 以前不能随便动这殿内的东西,不好解释。 现在,谁还管那么多? “就你聪明,那你怎么在这儿出不去呢?” “少废话,既然都心照不宣,不如好好交代,交代完了送你上路。” “看在父女一场的份儿上,本宫还不至于让你太痛苦。” 靖王:“……”突然觉得,二公主疯了。 盛昌帝啧了一声:“终于说出你心里的想法了。” “实话就是,朕一共有三颗,当初用了一颗,最近这段时间用了两颗。” “一颗都没剩下。” “不然……你以为朕为何还能撑这么久?又怎么一复一日好起来的?” 二公主气得一脚将地上的木头踹了出去,撞在了墙上弹到地面,又裂了。 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眼睛泛红,全身发抖:“贱人,蠢货,都要死了,还浪费那么多好东西干什么?” “不是说最疼我们吗?怎么连一颗药都舍不得留下?” “就你这么自私自利的贱人居然还能当九五之尊,还能成为一国之君,凭什么,凭什么啊!” “老天爷眼瞎吗?你这样的给了权利就到处杀人,好赖不分……” 积累在心底的一长串怨恨脱口而出,把所有的怨毒都朝盛昌帝倾吐而去。 第989章 似曾相识的怨恨 二公主这么浓烈的怨气,把盛昌帝惊在了原地。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被震住的同时,升起了不少悲哀。 不得不承认,他认为的那一套,真的很不适合皇家子女。 明明满是父爱,结果一个个都对他抱有极深的怨恨,只因为得到的不够满意。 有一个皇位要继承,以至于最后只会有一个人满意。 盛昌帝闭了闭眼,忍不住笑了:“好赖不分?哈哈,好一个好赖不分。” 睁开眼,死死的盯着二公主:“说得好像你就知道好赖一样,莫非你现在杀父弑君也是什么替天行道,顺应天命的好事?” “在这装疯卖傻的,以为就能掩盖自己做这样倒反天罡,不孝狠毒的事情了?” 二公主突然爆发:“你才装疯卖傻的,身为一国之君,出了事只会掩饰回避,什么都做不了。” “沈淮被人误伤,你何曾惩罚过伤害他的人?” “剑尘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身份不对,哪怕救了本宫在你眼里也是丑闻,完全容不下。” “说杀就杀了……从头到尾,只顾自己,自私自利,哪哪都是昏君做派,有什么资格指摘别人?” 盛昌帝对这样的话已经免疫了很多。 情绪起伏的点并不在这上面。 反而恍然大悟:“原来……你的怨恨,还是因为男人?” 靖王表情就很微妙了。 毕竟当初害死沈淮的人,就是他带回来的苏夙。 连盛昌帝都恨成这样,他实在很难去相信二公主没有怨恨他当初对苏夙的维护。 只不过因为沈淮不是苏夙亲手杀的,找了理由开脱,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也是现在才知道,二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放下这件事情。 二公主表情一顿,激动的情绪泄了泄,“罢了,有些事情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在你眼里只有皇权和利益。” 盛昌帝觉得可笑极了。 他自认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身为一国之君,皇权和利益不放在第一位,恐怕交给小六的朝廷只会更烂吧! 或许,都等不到小六成长,乾宇就亡了。 到那时候,二公主还有什么底气站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除了皇权利益,他将为数不多的亲情都留给了这些儿女,享受着皇权利益带来的一切,却在这里说他不懂也不配有感情。 哈哈,这脑子,有什么资格嫉妒小六? 亡我乾宇,就将皇位传给这样的人不就行了吗? 第无数次,他庆幸着,小六有天佑,有努力,成功活到了现在。 否则,传给谁他都对不起虞氏的列祖列宗啊! “朕的眼里只有皇权和利益?” “你若是这般不屑,又为何在这里呢?” “现在朕是真的后悔啊,当初就不应该杀剑尘,而是让你跟沈家谈,结果是什么都该你自己受着。” “大不了就是虞氏一族的名声再次折损罢了。” 当时有了大公主的前车之鉴,他一边担心二公主,一边不愿意皇家公主的名声掉落深渊之底,所以第一时间处理了剑尘。 万万没想到这还是二公主恨他的理由。 这是找不到别的理由恨了对不对? 二公主眼神一闪,的确状态很激烈,实际上她很冷静。 这些理由也是她怨了很久的,但是盛昌帝说的也没错。 当时那种情况,她和沈家对峙,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何况,她有记忆的几次都是跟剑尘的话,那她可能跟沈淮都没有夫妻之实。 有机会摆脱她,沈淮也不是傻子。 到时候延伸出来的许多事,都是对她不利的。 没有盛昌帝和皇后兜底,她真的把控不住。 但是,这些她可不管,也不想动。 反正沈淮死了,剑尘也死了,该怎么说全凭她一张嘴不是吗? 靖王:“……”论嘴巴上的功力,皇姐根本不可能说得过盛昌帝。 何况,他听了都觉得皇姐没理。 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名声危在旦夕,当时很可能连累皇后和她,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这样的丑闻,肯定要死死捂住啊! 二公主见这样根本无法刺激盛昌帝,她根本不是盛昌帝的对手,示意靖王上。 可靖王想到自己王府也有好多的丑事,加上他从小就自卑的理由,此时此刻根本不敢跟盛昌帝对峙。 摇了摇头,直往后面缩。 气得二公主磨牙,这没用的怂包。 就在二公主想怎么办的时候,丫鬟跑了进来,“公主,来了,刑部尚书来得很快,已经入宫过了御道,马上就要抵达龙腾宫。” 二公主反手就给了丫鬟一巴掌:“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告?” “刑部尚书为何来得这般快?” 二公主练过武,是有手劲的,丫鬟翠儿被打得眼泪汪汪,跪下低头不语。 原本想上前的雀儿见了惊恐万分,知道二公主现在的状态惹不得,稍有万一她们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雀儿低头,隐晦的跟翠儿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的将未说完的消息吞回了肚子里。 不只是刑部尚书来得快,其他大臣也不慢。 因为虞婔传递消息的时候,提到了时间紧迫,许他们在皇宫纵马急行,所以即便有不少人盯着,赶回来报告也晚了一些。 然而,她们也不说了,二公主和靖王压根儿不知道大臣们来得有多快。 几乎是眨眼间,刑部尚书带着人已经到了龙腾宫门口,直接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半点多余的动作。 与之同行的,还有化名为莫堔,连脸和习惯都完全不一样的沈淮。 萧景等人只落后一步。 刑部尚书等人刚跨过龙腾宫高高的宫门,萧景等人已经下马,直奔宫内了。 雀儿和翠儿将自己缩进了角落,忐忑不安的看着二公主发疯。 心底也有几分悲凉。 她们用尽了心思和手段互相扶持,才在二公主手上活了这么久,谁能想到二公主这么疯狂,连弑君杀父的事都敢做。 她们还能活着熬过今天吗? 刚才的消息,她们不是不想上报,毕竟这么大的事,瞒也瞒不住,就怕二公主秋后算账。 然而,被二公主打断了,这也不怪她们……吧! 第990章 他们是真的敢 二公主被这样紧迫的消息搞得心烦意乱。 所谓的冷静也瞬间飞散了,脑子一片空白。 在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了盛昌帝嘴角扬起了胜利的微笑,顿时觉得这事儿暴不暴露都完了,还不如趁现在一搏,还有一张“圣旨”兜底呢! 反正,死无对证。 于是,冲到床边,端起盛昌帝喝了两口,还剩大半的茶盏,伸手掏出一颗药丸,扔进水里就消失不见。 但是,清白的温水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好东西。 “父皇,就让儿臣送你最后一程吧,是你自己喝?还是儿臣尽孝,喂你喝?” 这举动就没有背着盛昌帝,反正都是要给灌下去的。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表情有着前所未有的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就算是撕破脸,这些不孝子也就是气死他而已。 从未想过,会用这么直接,不留丝毫余地的办法。 “你真的敢……” 话音未落,外面仿佛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二公主心一慌,已经没空去想龙腾宫为什么会有马儿嘶鸣? 只是本能的知道来不及了。 时间比她计算的要紧迫得多。 脑子已经彻底糊了,四肢就受本能的趋势,揪住盛昌帝的衣襟,伸手就将茶盏里的水往盛昌帝嘴里灌。 有什么不敢的,他们是真的敢。 盛昌帝惊呆了,同样本能的挣扎。 或许是最后的精神和力气,行将就木的身体挣扎起来竟然也让二公主一只手擒不住了。 二公主扭头看向靖王,“发什么呆?还不快来帮忙?” 早就被这样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的靖王一个激灵,不仅没有往前,反而后退了两步。 对盛昌帝出手,暗着来可以,反正看不到就不慌。 明着来,他手脚发软。 二公主眼神一戾:“你不想知道你为何总是不入父皇的眼吗?” “为何身为皇后嫡子,却永远没有中宫的待遇?” “跟母后有关系,但都不是最主要的,这次事情你还能跑得掉吗?不帮忙,等人一来,你一样得完,帮本宫一把,本宫还会将所有真相告诉你。” 如果成功,盛昌帝驾崩,解决了虞婔,这个弟弟也没用了。 那些真相,就是刺向靖王最好的刀。 二公主眼睛红如染血,真的有点疯了,此时此刻竟然还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实在太好。 不过,心知时间紧迫,说话速度快得惊人。 压迫感更强了。 靖王在这种威逼利诱之下,最终还是上前来擒住盛昌帝,姐弟俩当真就那么齐心协力,将粉红色的水灌了一半进盛昌帝的嘴巴。 冰凉的水入喉,一种无力感从骨子里透出来。 盛昌帝又惊恐,又因为抗拒,被水呛得不轻。 眼泪鼻涕直接流了下来,很是狼狈。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一开始是眼泪鼻涕,后面流的就是血了。 “啊,你们在做什么?”刑部尚书平地一声吼,整个人快如闪电,冲向了纠缠的三人。 一个猛牛冲撞,直接将二公主和靖王都给撞飞了。 伸手扶着盛昌帝,才震惊的发现,盛昌帝已经七窍流血,眼睛泛白,整个人抽搐不已。 “皇上,皇上……”刑部尚书瞪圆了眼睛,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此时此刻甚至都没有撞破皇家秘辛的担忧,只有满心的震怒。 莫堔跟在后面进来,快速环顾四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最后眼神在二公主和靖王身上来回多停留了一会儿。 真是看不出来啊! 杀父弑君都敢做,而且做得很顺手的样子。 二公主真是经常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萧景就慢了一步,在门口就立刻说道:“快请元御医。” 然后到了盛昌帝的左边,伸手把了把脉,内心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也是皇太女早预料到的吗? 他从未想过,盛昌帝居然不能寿终正寝。 在他看来,人生老病死都是符合自然规律的,哪怕是生病了,拖了这么久,反反复复,该了解的愿望都了解了,也算是一种寿终正寝。 结局,绝对不包括盛昌帝被人灌毒而死。 刑部尚书期待的看着萧景。 然而,萧景神情黯然,摇了摇头。 剧毒啊,别说盛昌帝这样的病体了,就算是正常人,身体倍儿棒的,服用这种毒药也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腐蚀掉五脏六腑而死。 霸道至极。 果然,元御医被人拎着过来,一口气还没喘完,就颤巍巍的摸上了盛昌帝的脉搏,面色惊恐。 一群人都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 进宫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这种方式太让人意外了,还要震惊全家。 此时,其他大臣陆陆续续来了,莫堔作为讲解员,快速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每个人都先后露出了震惊之色。 丞相,杜太尉等人都震惊的看向二公主和靖王,一脸关心的看着盛昌帝。 殿内的大臣越来越多,盛昌帝的情况却不太好。 那毒既然这么霸道,那口腔和喉咙一接触就被腐蚀了。 此时此刻,盛昌帝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纵然还有一些意识,也说不了话。 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元御医脸色越来越白:“剧……剧毒……啊……” 之前没见过这种毒,就算他有本事解,盛昌帝也等不到了。 闻言,众人集体跪下,殿内的气氛充满了悲伤,还在不断蔓延。 盛昌帝抽着抽着,终究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极大,还费力的瞅着门口。 殿内顿时一片哀嚎,一个比一个哭得有特色。 而虞姝终于捂着肚子出现了,在门口就脚软的跪了下来,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这一幕已经想过了很多次,该怎么做,有什么反应都想了很多遍。 可哭着哭着,到底还是起了一些真心实意的伤心,不用辣冲的帕子擦眼睛,眼泪都流个不停。 骁王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将俪妃接了过来。 两人跌跌撞撞的来到盛昌帝床边,才哭得惨兮兮的。 至于贤王,也跟德妃一起过来了,跪在了俪妃旁边,比赛式的嚎起来。 贤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刚擦上的膏药都给冲刷了。 当虞婔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拼演技的场景,在很远的地方,耳边就开始嗡嗡的,脑子都快炸了。 第991章 都是最好的安排 没办法,耳朵能自动分辨真情实感和虚情假意。 然而虚情假意者估计九成还多,真情实感的,不到一成。 听起来就是一出预设好的大戏,精彩纷呈,但是不好看。 看着拼演技拼得很认真的众人,虞婔多少有些无语,情绪还相当复杂。 有资格上前的没人管盛昌帝。 想上前的没资格,殿内塞满了人,就任由盛昌帝那样狼狈的本身躺在床上,这姿势……很好看吗? 虞婔看向了唯一没有哭的余英,老太监这会儿反而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 他的皇上,终于解脱了。 虞婔让余英去伺候盛昌帝,让礼部开始准备盛昌帝的身后事,让萧景带人将二公主和靖王押下去,同时也命人敲响了皇宫的丧钟。 哪怕此刻已经临近子时,整个帝都城都无声无息的亮了起来。 家家户户早就准备好的祭奠之物,很快就挂到了门上。 整个帝都城很安静,只不过邻里之间偶尔对视的眼神,从能看出对方隐忍的高兴。 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岁的小孩都知道,盛昌帝驾崩了,皇太女就要登基了。 或许他们曾经梦想过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民众们压下隐藏的兴奋感,默默地准备着国丧一切用度。 每个人都很用心,一点都不想新皇登基,却要背负不孝的骂名。 他们不能拖皇太女的后腿。 不知情的,还以为盛昌帝多受老百姓爱戴呢,一个个居然如此尽心尽力的准备国丧,连交流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好几倍。 从盛昌帝躺床开始,民众都已经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所以早就准备齐全。 现在只是拿出来了而已。 不过大家想得好,虞婔在宫里,却在欣赏更多的好戏。 有了余英伺候盛昌帝,其他事情就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 盛昌帝的后事很快就按部就班的展开了。 龙腾宫是有传承的,下一任皇帝的住所,即便是帝王,停灵也不能在这里。 所以,盛昌帝的尸体很快就被余英带走了,需要好好的收敛。 而文武百官需要等待,空闲之余,为了留点力气哭灵,这会儿都不嚎了。 姚丞相就被众人推了出来,提醒虞婔,国不可一日无君,该选个好日子登基的。 这么大一个皇朝,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事急从权,每一任新皇都是这样的,于新皇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失。 虞婔扫了一眼着急的德妃和贤王,以及隐藏着急的俪妃和骁王。 缓缓的说道:“虽然历来都是这样的,倒也不必太急。” “普通人家守孝二十七个月,差不多三年,本殿有要务在身,守孝二十七日还是能做到的。” “登基的事,等二十七日后再商量。” 当年盛昌帝为先皇守了三年,硬生生控制了后宫三年无出。 那是因为盛昌帝需要这样的孝心来妆点自己,以此来收服文武百官。 事实证明,百行孝为先,这种方式在特定的情况下还是很有用的。 可她不一样,盛昌帝之前就没法管理朝廷了,一切事宜早就已经交给她,完全上手了,确实不需要守孝三年那么久。 其实吧,没有后宫,没有男人,所谓的三年守孝,不守也等于守了。 不过,主动说二十七日,是给某两只准备发难的时间。 尽管盛昌帝最后也说不用给不孝子留命了,但这么多眼睛看着,她也不可能大开杀戒啊! 倒是没想到,二公主能将靖王一起带走,她可谢谢她的。 按照虞婔的算计,这一波能彻底带走二公主就不错了。 无论当初答应了多少次机会,弑君的罪名绝对没得洗。 就算皇后活过来,她也不算食言。 万万没想到,二公主在跳进陷阱的时候还故意拉了一把靖王,直接一波带走。 嗯,求靖王的心理阴影面积,这会儿后悔不? 当然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恨得将自己脑袋摘下来当球踢,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清醒一点。 当时到底是被什么迷了? 本来都已经后退了,为何还要上前去帮忙? 靖王此时的脑子都是懵的,实在想不起也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总觉得当时的手和一切举动都不是自己。 只有二公主还有些疯,一路上都在难以置信的叨叨:“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不应该啊,本宫明明让人看着的,为什么没人及时报告?” 按照她的计划,虽然是用激烈的手段毒死了盛昌帝,但等文武百官来,盛昌帝已经驾崩。 等闲是不可能去碰皇帝遗体,就说盛昌帝病死,油尽灯枯也能掩盖过去。 至于元御医,她还没放在眼里,并且以为元御医本身已经被他们几个收买。 自然就不会戳穿。 至于皇太女,到时候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有空闲去追寻盛昌帝的死因么? 哪怕帝王停灵时间长,也不担心会有人去检查盛昌帝的尸体,那几乎不可能。 谁知,文武百官来得太快了,正好碰上她给盛昌帝灌毒,逮了个正着,什么掩饰和理由都没用。 怎么会这样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二公主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虞婔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是大概猜到她的时间差计划,所以发布了一条宽容的命令,让文武百官可以直接骑马进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龙腾宫。 大家都以为是盛昌帝的情况糟糕,也没有多想,的确是直奔龙腾宫的。 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能碰见二公主和靖王的行凶现场,并非完全的巧合。 虞婔也就试试,碰不碰得到行凶现场纯靠运气。 碰不上也无所谓,到时候肯定会让余英出场,提出问题,让人发现盛昌帝的死因不对劲。 从而借此查下去,当时在殿内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可以说,只要盛昌帝不是自己气死的,二公主和靖王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而,为了不让盛昌帝真的被二公主气死,之前见面,乃至最后一次见面,她说话都很不客气,将每个人都给狠狠踩了一遍,将很多事情都摊给了盛昌帝。 这既是盛昌帝希望知道的,也是为了提高他的承受力。 布局了这么多,没想到最后老天爷依旧帮了她一把。 盛昌帝是没有被气死,但没想到二公主居然用剧毒,这死因可太好查了。 偏偏还让好些人碰见二公主和靖王的行凶现场。 嗯,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第992章 结果也没躲过毒 虞婔都这么说了,姚丞相立刻闭嘴。 难不成还能不让皇太女尽孝? 那最后的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何况,虞婔已经退而求其次了,并未说要守孝三年,这已经不能再开口了。 文武百官就那么不尴不尬的沉默下来。 等灵堂设置好,让文武百官过去,一个个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在虞婔眼皮子底下,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日常礼仪都不能缓解这种无措的心情。 去哭灵就好了,离开了虞婔的视线,还只需要哭就行了。 不需要社交就不必尴尬,也同样不用插手任何事情,有种松口大气的感觉。 盛昌帝到底死得不算光彩,也算知道了皇家秘辛,他们可不想给虞婔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秋后算总账,还因为这秘密被算账灭口。 于是乎,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他们自己爹哭灵呢! 寝殿瞬间空了下来,一阵风吹过甚至还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虞婔发现,实力,权力和钱财真的能壮人胆。 若是穿越之前的她,定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坐立难安。 可现在,竟然丝毫不怕的。 甚至还希望,若是盛昌帝有灵,很期待他被二公主和靖王灌毒后的表情。 曾经,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她还帮他了好几回,结果也没躲过死在毒上的命运,啧啧…… 或许,这就是命吧! 谁让这是他惯出来的呢? 安静了一会儿,虞婔感觉笼罩在头顶的枷锁瞬间松开了。 不得不说,尽管她并不期待盛昌帝就这么死得太干脆,但盛昌帝的存在就是掣肘。 人走了,枷锁自然带走了。 有一种她一个人说了算,没有任何人可以置喙她的海阔天空感。 果然,站得高,就容易飘。 得稳住,这可是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决定都会波及到很多人。 虞婔呼吸急促了一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眼神晃到了偌大的寝殿里,缩在角落里的两个丫鬟。 雀儿和翠儿,虞婔印象深刻,毕竟这两姑娘聪明,求生欲强,愣是在二公主手里活到了现在。 当然,跟二公主死了驸马,死了孩子他爹,心神恍惚,心气儿折损也有一定关系。 以前,二公主有想法,有计划,有操作,对身边人的要求自然就更高。 稍有不满意就会被处理。 试图找到一条肚子里的蛔虫,急她所想。 之后雀儿和翠儿刚好碰上二公主遭大难,什么心气儿和梦想都被折了,一天天还神情恍惚的考虑保命,以及以后的生活。 对身边人的要求自然没那么高,用着顺手就行了。 至少,雀儿和翠儿是二公主在要求极高的情况下选出来的,聪明得用是基本的。 虞婔之前就让人不断接触。 当然,没有傻到明着收买,而是不断的灌输一些自保的思想。 只要二公主对她们很不好,就会将某些种子浇灌成参天大树。 事实证明,在关键时刻,雀儿和翠儿被二公主那一巴掌给打得壮胆了,消息没有说完,造成了二公主的错误判断,以至于被撞了个正着。 甚至,二公主现在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疯癫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因为在她的记忆和认知中,皇宫是不能纵马的。 哪怕是八百里加急,在宫门口都得下马用两条腿跑。 就连皇帝的龙辇,不出宫都是人力抬的。 所以,在二公主的概念中,宫内不会出现马匹。 也就想不到虞婔竟然会发这样的命令,让文武百官直接马匹马车的到龙腾宫外面。 她被带走的时候,外面的马匹马车已经被牵走,回归了正常程序,二公主没看见,因此始终没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所以说,有时候观念和认知真的很重要。 明明答案就在眼前了,愣是想不透彻。 “过来。”虞婔缓缓的说道。 雀儿和翠儿满脸的绝望,失魂落魄的搀扶着跪在了虞婔面前沉默不语。 她们没有求饶,二公主是她们的主子,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身边,要说她们丝毫没察觉二公主的想法,连自己都不信。 再说了,盛昌帝之前遭遇了那么多,她们没有对外说过一个字,就没有开脱的理由。 虞婔严肃着一张脸,这会儿也不敢轻易笑,毕竟盛昌帝刚死呢,她要笑了都是把柄。 身处这样的位置,言行举止真的被无限放大,还时时刻刻被很多眼睛盯着。 虞婔看着两人,对办事的手下还是很满意的。 至少雀儿和翠儿现在还不知道,她们在日常中就被影响了。 无声无息的pua。 “你们没什么要交代的吗?” “交代得满意一些,本殿就饶你们一命。” 带走了二公主,也没带走这两丫鬟,就是等着审问呢! 两丫鬟眼睛亮了亮,涌现出对生的渴望。 她们才刚二十呢,花样年华,真的不想死啊! 倒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可以不死,谁又会非得去送人头呢? 雀儿哆嗦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想知道什么?” 没有问是不是真的,主动权从来都在皇太女身上。 真要杀她们,说不说都一样。 何况,她们虽然是二公主的人,对皇太女也是打心底敬佩和知道一些的。 只要是皇太女说了,定然会信守承诺,还不至于拿她们俩丫鬟开涮。 越是到这种地步的人,越珍惜羽毛。 她们只能赌一把。 虞婔也没有只给一个广义的概念,时间不多,直接指定了她想知道的部分。 “皇后还给二公主留下了什么?” 毕竟出自百年世家的崔氏,皇后就是崔家回归的希望,就算皇后最终被崔氏算计了,也是因为皇后一直没有达到崔氏期望的地步。 然而,皇后手里的东西,绝对不会少的。 她问的绝不是遗产,而是留下的人脉和势力。 怕就怕像宁王一样,悄悄摸摸的给整出一支军队来,今日之事,恐怕害得让帝都生乱,祸及百姓。 雀儿显然明白虞婔知道什么,直接重点:“皇后娘娘当初将库房的东西一分为二,却不是平分的。” “一份有三分之二那么多,给了二公主。” “一份三分之一,给了靖王。” 第993章 一定会有安排的 虞婔皱了皱眉,还是能理解的。 皇后应该是想让二公主照顾靖王, 加上二公主死了驸马,还有两个孩子,确实很需要这些财力做靠山。 甚至,还隐含了让二公主给靖王挡灾的念头,才给予了补偿。 对靖王来说,这些财富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还不如收买好二公主。 雀儿:“另外,皇后娘娘还给了二公主两块令牌,一块是暗卫令,一块是……刻着一只豹子的黑色令牌。” “是号令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安插在朝廷内外之人的令牌。” “公主拿到后,就让暗卫联系了这批人,联系上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要么已经获罪,流放远处,要么就已经在政权的争斗上输了,早已经身死折损。”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果然,皇后背负着崔家那么大的使命,不可能仅仅只是安分做一个皇后的。 哪怕最后被崔氏伤到了,可之前那么多年,该做的应该都做了。 “那靖王那边呢?又什么?” 不对,以皇后死了都要安排二公主给靖王挡枪的想法来说,不可能将全部人脉都交给二公主的。 财产已经是补偿了。 靖王得到的,应该比二公主更多才是。 雀儿:“奴婢真的不知道了,二公主这边也是需要奴婢等传话才知道的。” “而且,二公主这边也不是很清楚靖王得到了什么,但也隐约猜测至少不会比她少。” “偶尔还狠狠的说起皇后娘娘到底还是偏心儿子这样的话来。” 虞婔点头,也不强求。 想来也是,皇后留给靖王的底牌,怎么可能让外人知晓? 更加不可能让二公主知道了去比较。 “那二公主给孩子做了什么安排?” “她在皇宫住了这么久,应该也给孩子留下什么吧!” 尽管沈家对二公主不太喜欢,沈淮被逼着娶二公主有很多隔阂,但是,二公主嫁到沈府那么多年,说实话,真的没少捞。 也就皇后看不真切,二公主其实比皇后都富有,甚至不比离开帝都的崔家差。 二公主可比大公主对自己的孩子上心多了,就算沈淮没了,她也一如既往的会为孩子考虑。 一定会做好安排的。 而此时,萧景已经去崔家老宅抄家了,传回消息说,二公主的财产比预料的要少得多,肯定提前转移过的。 她就不信二公主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再怎么都要考虑一下事情败露后,孩子的生存问题。 雀儿看向了翠儿:“这事儿,是翠儿去办的。” 翠儿连忙说道:“禀殿下,公主将财产分成了十份,让人送到了十个不起眼的地方。” “大少爷脖子上有一块银锁,里面是中空的,放置东西的地图就在里面。” “少爷和小姐现在在宫外的山庄里,今夜子时,若是看不到烟花信号,会被暗卫护着,远远的离开帝都。” 说着,翠儿和雀儿分别从荷包里取出一支信号弹。 需要两人齐发才算成功递出信息。 虞婔:“……” 她就说嘛,二公主也不是蠢货,这安排也是非常严谨了。 但是……二公主是有多没将盛昌帝放在眼里啊! 盛昌帝死,她还让人放烟花当信号? 咋滴了?庆祝她把盛昌帝搞死了? 或许,是笃定盛昌帝死,绝对没人敢放烟花,就不会有信号误导吧! 果然,为孩子考虑得很周详。 红梅看了看天色:“公主,马上就子正时分了。” 虞婔:“……子时?过了吗?” 子正就代表晚上十二点了。 雀儿:“上半个时辰都行,公主的意思是,超过子正时分就不要再等了,直接走。” 闻言,虞婔松了口气,放虎归山,可就不好找了。 “你们先去放。” “本殿答应留你们一命,自然不会食言。” 雀儿和翠儿对视一眼,松了口气,便出了殿门,对着夜色放了信号。 城内,不少人保护着两个孩子,已经等得无比焦躁,突然看见信号,都忍不住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 唯有被押往天牢的,百思不得其解的二公主突然真疯了,立刻撞向囚车,确定的看了好几眼信号,这才发现不妥。 顿时冲着皇宫的方向大喊,“虞婔,你这个贱人,有本事你冲本宫来,你恶毒到连孩子都不放过了吗……” “啪!” 禁卫军统领霍炎一巴掌拍在二公主脑后,将人瞬间拍得原地睡着。 眼神冰冷:“走,立刻送往天牢。” 这话自然很快传到了虞婔耳朵,虞婔无语,二公主那个儿子,可也没比她小太多岁。 不能因为辈分低,就必须得放过啊! 虞婔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关心别的:“二公主猜到丫鬟背叛她了吗?” 红鲤摇了摇头:“只是有所怀疑,或许是不愿相信两个心腹会一起背叛她吧!” “二公主更愿意相信公主发现了信号弹,让人放了。” 城外躲藏的人一阵欢呼,没过多久,就看见才关上没多久的城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儿子沈灿一阵激动:“一定是娘亲让人打开城门,派人来接我们了。” “走,我们赶紧进城。” 暗卫们虽然觉得不太保险,但是也沉浸在二公主成功的喜悦中,没有过于阻止。 这一切,将来都是沈灿的,他们也不宜多得罪。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城门走去。 进城门的时候,暗卫们有些疑惑,直到进去后,目之所及没有任何人,才惊觉不对。 “公子,不对劲,城门打开了,城防兵呢?” “公主的人不可能就直接走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头顶一片阴影遮住了郎朗星月。 再定睛一看,四圣楼那人尽皆知的制服映入眼帘,众人脸色大变,拔剑就要反抗,却在他们愣神的时候,两孩子已经落入四圣楼的手中,暗卫犹如被点穴一样,集体不敢动。 结果,自然就是一网打尽,全部被带进了四圣楼。 刚好,四圣楼的监狱修好了,第一批体验者也到位,真是再好不过的。 实际上,虞婔对于天牢很是惊叹崇拜,认为很适合四圣楼的神秘和牢固。 第994章 不要给别人 不过,抢了刑部的人,她脸再大,也不能说连天牢一起抢了。 当然咯,她手里有的是人才。 天牢不就是钟离一族的机关术么? 让钟离诗走一趟,画出设计图来,她亲自去了钟离一族的族地,让族长和祭司一起完善了设计图。 然后分块修建,有些关键步骤还让四圣楼的人亲自做,这样一来,谁都无法复原四圣楼天牢的设计图。 加上四圣楼的监狱不像天牢一样,有那么宽的地方来建,所以只能往下挖了。 整个都在地下,外人没法窥视,反而因此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随着时间,只要不是抓进去的人,都一去不返。 仿佛是会吃人的吞噬兽,只进不出,给人的感觉害怕又神秘。 反倒是被抓进去的人,即便有幸活着出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感觉就跟普通的地牢差不多。 并且,在里面也没感觉到什么危险,反而有种安全感。 打心底的知道没人能进去杀人灭口。 这……民众一时半会儿都有些懵了,地牢还整出安全感了?这么神奇的吗? 总之,四圣楼的地牢,在未来也成了和天牢齐名的存在。 随着四圣楼的声名远播而流传千古。 最后,四圣楼没了,这地牢依旧长存。 话说回来,沈灿和沈芙这批人被抓,那十处藏东西的地图也就到了虞婔手上。 虞婔看了一眼,“还真是,想要长久的存放东西,大家还是不信任钱庄银号的。” “非得自己找地方,想办法藏不可。” 反手就将地图给了萧景,让找人去将东西给找出来。 这可是一大笔好东西,可能比宁王的遗产都富有。 当然咯,二公主及其仆人名下的不动产都全部收归到户部。 按照约定,让四圣楼先选了一些不错的产业,然后会清点好,在适当的时候放出去,换成银子归为国库。 虞婔并不主张户部捏着太多不动产,户部的官员,会经营的没几个,这可不好操作了。 收益不行,还无法让资产流通起来,可不利于发展。 所以,除了户部原有的产业,之后都会整合起来到时候放出去。 要么让人来买,要么拍卖。 价格上,比以前便宜得多,但是有一点,这些产业再出手,无论什么人买了去,都得交税。 这是价格低,允许私人买去的第一条件。 也就是说,自从虞婔上位,户部再出手的产业,无论是不是勋贵世家,官员进士,都必须交税。 一来不能闲置,否则收取固定的闲置费。 二来,店铺无论经营什么,山庄无论种植什么出产什么,都要按照出产交税。 乾宇这些上层建筑把控了太多资源,不可能一下子让这些人全部交出来,或者上门去收税。 这些人拼命往上爬,很多就是为了免税。 许多考中秀才举人就可以免税的,身上都挂了不知道多少族内别人的田地。 真不怪乾宇的税一年比一年少啊! 不能大规模的搞,虞婔就只能小范围的来了。 就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抄家收回的产业,若是要买,就得交税了,而不是一锤子买卖买回去还能传承。 那样只会让这些产业继续归拢到上层建筑手里。 因为只是收回去的,卖出来有这条件,很多人以为只是虞婔想要干出什么成绩才出的主意。 买回去也增加产业,可有可无的世家勋贵就开始观望了。 觉得没人买,虞婔定然也得恢复以前的规则。 他们手里的产业什么时候交过税? 让他们将每年的收益分一部分出去,那是比挖心还难受。 结果虞婔给足了他们购买时间,没人买,转手就降价,让中层阶级抢得不可开交。 原本这种产业,对他们来说是没有机会染指的,转来转去,都在世家勋贵手里。 现在价格不算贵,还让他们买,不抢还待何时? 什么,交税? 那也不多啊,仔细一算,大多只有收益的一成,两成,可得到的是以前不敢想的。 等世家勋贵回过神来,连残渣都没剩。 户部尚书乐呵呵的扒拉着算盘,已经在期待年底的税收了。 看起来不算多,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一笔一笔加起来,可都是意外收入。 国库从未有过的收入方式。 以至于二公主和靖王的产业被抄,户部尚书立刻开始清点不动产,除了皇庄皇家铺子不能卖,其他都准备抛出去。 现在的价格不重要,主要是持续的源源不断的税收让户部非常的心安。 而二公主和靖王手里的产业,很多世家勋贵也是眼馋的。 家大业大,也架不住嫁女娶妻繁衍,若是没有新的进账,到手的只会越来越薄。 为了不被中层建筑那些抢光了,不得已也只能默认了新规则,加入抢夺行业。 因为虞婔不惯着他们,当初给他们,他们不要,还想让皇太女烂在手里。 之后他们想要购买就没有特殊权利了,得跟大家一起抢。 而且,从户部购买的产业是有一定保护期的,谁要是敢暗地里出手搞谁家,就不要怪虞婔出手又收回一批产业然后收税。 对于四圣楼的调查能力,大多数心里没底,确实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搞幺蛾子。 以至于中层建筑根本不虚,有机会就抢,还搞得世家勋贵拿到手的少之又少。 世家勋贵无语之极,却又说不得皇太女什么坏。 毕竟,当初是他们自己不要的,不是没给机会。 殊不知,这才是虞婔希望的,就是不让世家勋贵多抢,更多的分摊到更多人手上,尽可能的实现了雨露均沾的原理。 等收税成了习惯,不断有产业从户部过一遍就变成收税的了,才能一步步盘活世家勋贵这步死棋。 之前效果一直不显。 盛昌帝甚至都不知道。 等他没了,二公主和靖王的产业进入流通,加上之前捏在手里的秦王宁王的产业,谁都真正的完全不心动? 成效才逐渐显露出来。 户部尚书扒拉算盘的手都在抖,没想到这种税,也不容忽视。 典型的积少成多,让其欲罢不能。 第995章 为了龙气 这不仅仅是帝都城,在虞婔彻底上位,各地方官府也开始将之前捏在手里的产业推出去,然后施行一样的政策。 地方富豪不买账,那就放给更低层次的人民。 甚至还提出了租借的方式。 就是以一个很低的价格给调查清楚的人经营,每年的收益给朝廷多少,自己留下多少。 无损经营多少年,就是他们自己的了,而且开始每年降税缴纳,直到降至规定的税率就正常缴纳了。 这些,虞婔只是提出了可行性方法,具体的就要这些官员自己去算了。 而且各地方面对的反对声音和情况不一样,还得有一定的弹性。 户部的官儿,算数不好的得汗流浃背了。 这事儿根本没法参与。 对于各地的经济还要实地考察等等,结合实际来施展这条政策。 虞婔毕竟是皇太女,这条暗中的命令,大部分地方官是听了的。 有一部分留了一半,小部分完全没当回事儿。 毕竟,这样的命令很奇怪的,又不知道留在手里做什么,一些富商通关系找上门来买,拒绝也不太合适,就陆陆续续的卖了出去。 等这政策一下,有后悔的,有庆幸的,也有清算的。 每当这种时候,都得感叹,乾宇是真的大。 吏部和刑部算是忙得不可开交。 离开了帝都城,四圣楼就不是主角,而是辅助了。 而在虞婔登基后,这税制就在不断的往外扩张,无声无息的整合乾宇的资源,又默默的铺给更加低层一些的民众。 因为没有动世家贵族,富商乡绅原本手里的东西,加上四圣楼极速膨胀的实力,官府武力值的提升,以及虞婔暗中势力的威胁,这些人选择了观望。 没有在第一时间闹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翻不出浪花来。 整个局面都被虞婔或者朝廷控制住。 而且,这一代人的产业,虞婔从始至终未动,让他们失去了警惕。 但是一旦传给下一代,或者出售卖给其他人。 只要去官府办理手续,那就得开始收税了。 以至于让很多老一辈的都不敢死,不敢将产业过户。 然而,随着时间一长,各种科普日复一日的进行下去,一般人还是逐渐觉得收点税没什么的。 毕竟税不算高的,平日里可能上下打点,拉拢人脉都不只这点。 反而交了税就有一定的保护,一些不用给的就不必浪费的,竟然能留下更多。 貌似……没什么损失啊! 年轻一辈的想法逐渐改变,这政策就很好铺开了。 当然咯,会败落到交不起税的人家必定不算多,卖出去就能得到一大笔,买家给购置税就行。 这……确实没什么闹的。 闹来闹去,就为了那点税,还得罪了朝廷和女皇陛下,仔细琢磨又确实没必要啊! 会做生意的人,都懂得权衡利益,没有特殊原因,不会跟朝廷硬刚的。 最重要的是,虞婔之后还祭出了杀手锏,每一分税都是给乾宇国防做贡献,保证乾宇边关的兵马强盛的概念一出,一下子更是打垮了很多人的坚持。 在这个过程中,问题和一些意外肯定是有的。 但都不大,有足够的武力值和不算特别坏的官员在,都能很好的解决掉。 这一举动,转换了很大一批资源的性质。 多多的填了国库。 当然,这还是第一步,悄无声息的整合了一些上层社会的资源。 下一步,虞婔就要开始降低农业税了,然后发展各行各业 当然,这些都是虞婔的计划,恐怕需要很多年来实现。 提升广大普通人的幸福指数,让其吃饱穿暖,才能最大程度的提高龙气的浓度。 她一直在尽可能的将利益最大化。 她所求的,旁人看不懂而已。 此时此刻,虞婔心里活动剧烈,想了好多有的没的,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的在盛昌帝灵堂上香。 上完后就将现场交给德妃,俪妃和礼部。 具体事宜她是不必揽身上的。 临走时,虞婔还看了一眼哭得好看的德妃和俪妃。 看得出来,德妃坐不住了。 俪妃还沉得住气。 倒是虞姝对自己挺狠的,当时为了撇清关系选择了那么一个理由,之后也没时间好好休息,脸色一直很难看。 整个人被病恹恹的,摇摇欲坠,有种随时会晕厥的破碎感。 倒是让人觉得她因为盛昌帝的死,可能是真伤心了。 出来的时候,虞婔看见了等待的萧景:“找到了?” 有地图,有飞禽,几天时间将二公主藏起来的东西运回了帝都城也不意外。 萧景:“已经送进宫,交给了红梅姑娘。” 虞婔点头:“你之前说,有好几百万银票?” 看看,二公主多有钱啊! 比当初沈淮上缴的还翻倍了。 当初二公主赖上沈淮,除了被算计之外,也看中了沈家的财富。 抱有这么明确的目的,不可能不多捞一点的。 何况,之前的二公主有梦想,怎么都得给自己谋取一些好处吧! 几百万两银票,还是所有财产中的九牛一毛。 虞婔特意提及,自然是有原因的。 萧景:“嗯,每个钱庄都有。” 很明显,二公主几乎不信任任何钱庄和银号。 所以,鸡蛋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另外,实物完全不会存在钱庄,都是自己找地方藏起来的。 虞婔:“老规矩,安排人去将银票兑换了。” 积少成多,她手里几乎不留银票。 到时候抢着去兑换的人肯定很多。 十大商会若是发现异常,必然会心生警惕,说不换就不换了。 她又不是没地方放。 萧景点头,虽然不知道虞婔要做什么,但信号已经很明显了。 他得空也要将自己手里的银票给兑换成金银放家里,嗯,挖个地下室来存吧! 他知道这应该不用太长久,到时候虞婔会想办法解决的。 体会过银票的方便,谁还愿意上哪儿都带一堆又重又麻烦的金银啊! 不能解决方便携带的问题,要打击别的银号钱庄可能会很难。 但是,他觉得这不会是问题,看起来虞婔就是在憋大招。 嗯,还得告诉齐王府,让他们手里别留太多银票。 第996章 原来是个有仇的 “对了,之前带回来的那个罡回部落的背叛者,你接触得怎么样了?”虞婔刚才想到了要逐步减少农业税的事情,就想起了那个女人。 萧景:“不是很顺利,似乎也是有恃无恐的。” “属下已经传信给清影,让她回来看看,或许能有一些紧张。” 他毕竟不算罡回部落的人,所知有限得很,那个女人一直不愿意开口,他也确实没办法。 又不能用刑,那手段就被限制了。 虞婔:“有恃无恐?” “呵呵,是不想跟朝廷办事吧!” “她觉得罡回部落的覆灭是朝廷的不作为,同时暗中也有朝廷之人参与,所以她宁愿给朝廷的敌人研制毒药,也不愿意为朝廷所用。” 萧景叹了一声:“大概就是如此。” 不可否认,确实有很多势力参与了部落覆灭的事实。 他当初参加武科举,一举成为盛昌帝得用的人,不也打着报仇的主意? 若非出现一个虞婔,他或许也不会收手的。 虞婔叹气:“所以,她不是真实意义的背叛者对不对?” “不然怎么还一心想着给部落报仇?” “哎,但凡有另外的选择,也不必这般强求。” 一个心里对皇朝有怨的人,要搞研究……就很强人所难啊! 搞研究带着情绪,结果难料。 她不知道清影能不能改变这人的想法…… 可惜啊,盯了好久的人,竟然跟皇朝皇室有仇。 怪不得之前见面时,见她对周慈蝶等人特别不屑,却还是让他们利用了这么多年。 甚至知道东西朝乾宇上流社会使,朝盛昌帝身上招呼,还特别兴奋,甚至友情提供。 虞婔觉得,她不应该在此人身上抱太大的希望。 是时候加重另外一条研究线了。 其实之前就有了,就是她提供种子,让人培育产量更高的粮食,然后弄出更多的,足以普及的种子来。 没办法,她手里的种子都是一次性的,无法自主留种繁殖的。 得研究一下,如何留种才是关键。 哪怕因此牺牲一些产量都行。 没办法,她的种子在空间里种,仅仅只是种而已,更深层的她不懂哦! 说完,虞婔回到了龙腾宫,然后看见了进宫的南崎。 “才来?”虞婔纳闷,之前好像没看见。 盛昌帝的头七都过了哦。 南崎:“一直有来,没碰上殿下而已。” 虞婔:“……”这人的存在感真的越来越弱了,有种物理上返璞归真的感觉。 “人在就行,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你的身份官职虽然没什么好算计的,但是你这个人和南家的家底,还是有很多人盯上的。” 一直都有人盯着南崎,甚至越来越多,不过最近一两年,南崎神出鬼没的,存在感也弱,稍微有点心思的都慢慢歇了。 但是,还有一些执着很多年的。 一旦有把柄,南崎恐怕就无法脱身了。 虞婔也没法明着偏袒南崎,不然,一些闲言碎语可就止不住了。 南崎笑了笑:“其实这个钦天监监正,臣可以让出来了。” 他知道,南家的家底虽然让人眼红,但是,钦天监监正这个官才是加成。 尽管只是五品,那也是官家。 如果连五品官职都没有了,南氏就只是一家普通的富户,对于很多世家勋贵来说,连勉强将就的线都达不到。 区区一个五品官,但真的没有时,九成家庭都会将他排除在考虑范围外。 他耳根子就清净了。 虞婔诧异:“你不想做了?这官位不是特意给你南家留的吗?” “你赶紧找个徒弟接任不就好了,你照样可以脱身。” 南崎:“殿下不知道,当初南氏一族除了就会这个之外,也就钦天监观察天象,跟玄学有关。” “与此同时,南氏一族为了保住自家跟国运纠缠在一起的气运,必然要距离皇朝权力中心近一些。” “没有太多事,不用经历太多官场交际,又能在帝都城立足,不至于轻易被人夺了去,选来选去,钦天监最为合适。” 五品嘛,在帝都城这种地方,还不如南氏一族当初的侯爵让人眼红。 皇帝也乐意给,不会付出什么太大的代价。 虞婔:“那现在呢?你为何不要这个官位了?” “不会影响南氏一族的未来吗?” 南崎摇头:“那次从安国回来之后,臣就感觉到,南氏一族的气运变了,虽然依旧跟国运有关,但是不用局限在帝都城了。” “也不用过于接近乾宇权力中心。” “所以,做不做钦天监,关系不大。” 虞婔恍然:“等于说,南家自由了,可以像其他的玄门一样,隐世而居,不必一直留在帝都了?” 南崎点头:“大概就是这意思。” 没想到当初去一趟安国,惹了一身霉运回来,还有这样的好处。 果然是祸之福所依。 虞婔:“所以,你要离开了吗?” 南崎嘴角勾了勾:“不会,虽说南家自由了,可乾宇的国运越昌盛,对南家的好处越多。” “臣也想看到皇朝中兴起来。” “臣的意思是,如果有人真的因为什么把柄,求到了殿下面前来,殿下也不必为难,直接将臣的官职收回去,成了白身,那些人就不会惦记臣了。” 虞婔点头:“原来如此,南氏一族没有不婚的习俗吧!” “你不也是你爹的亲儿子吗?族人也不多了,怎么,你还不打算成亲?要另外寻找继承人?” 南崎:“成亲啊!还是算了,没什么想法。” “而且,南氏一族的气运在臣身上爆发了,殿下感觉到了吗?” 虞婔:“……”确实,就算当年南氏一族的先祖,恐怕实力都远不如现在的南崎。 等于南崎身上已经聚集了太多气运,闹不好,南氏一族未来的气运都没了,很难说好好传承下去。 南崎:“所以传承的事需要慎重一些,不然,臣若挥霍了南氏一族全部的气运,就是南氏的罪人了。” 虽然聚集这么多气运不是他主观愿意的。 可随着实力的增长,气运自然而然就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跟虞婔接触得多,又备受虞婔信任,这气运就疯狂袭来,不容拒绝。 随着虞婔要成为女皇,气运还会迎来一波大的爆发。 第997章 就说是不是好日子吧 不是他不想找继承人,他比任何人都上心,但是目前没有发现能承担这波气运的人,更加不说玄学天资了,他也很愁啊! 虞婔赞同:“原来如此,看来,这气运没了焦虑,多了也不行啊!” 找继承者承受也难。 没找到人受着,若是人就嘎了,聚集在身上的气运很可能就直接散了,归于天地间。 那确实是家族罪人。 南崎:“多了也不是不行,就是聚集在一个人身上就很难。” “谁让臣是一脉单传呢?” 目前来说,他对更高的世界,更外面的道感兴趣,并不想成亲生子,被家庭羁绊。 他没有那样的责任心,就不要祸害旁人了。 虞婔好奇:“所以,也是找不到合适的女子,也怕孩子承受不住?” 南崎:“嗯!” 虞婔:“……”有种生命层次不一样,无法匹配的错觉。 可仔细一想,又确实如此。 “行吧,你自己有计划就行。” “那到时候撤了你的官,封给了别人,你可别惊讶。” 南崎点头:“那是自然。” 就盼着这天了。 实际上,钦天监的身份反而是一种束缚了。 反正他只是吃瓜,也不跟旁人交际,这个官不当更好。 完全隐身,皇太女需要他办事就能直接去,不用担心还会露什么馅儿。 很盼着那样的日子。 虞婔正准备离开,却感觉到一股不善的打量眼神,转头一看,哦,不是老丞相的小孙女吗? 作为丞相家眷,也是有资格进宫给盛昌帝哭灵的。 那惊喜的眼神,少女怀春的神色,不用说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虞婔看了南崎一眼,调侃的说道:“你确定你没了官位在身,就对你无感了?” “啧啧。” 南崎跟老丞相同朝为官,勉强拉扯一下,可能是一辈。 娶了孙女,平白矮两辈分? 可怜哦。 南崎:“……” 其实他们都知道,少女的婚姻也不是完全能由他们自己做主的。 家里不会同意她们这样的身份,嫁给一个无权无势,只有点家底的人家的。 那不是幸福不幸福的问题,而是有可能整个家族都会成为笑话,另外还影响未出嫁姑娘的姻缘,真的不能任性。 目送虞婔离开,南崎目不斜视的去往盛昌帝灵堂,仿佛根本没发现周围的人。 其实他也知道,并不只是姚丞相的小孙女,还有别人。 只不过,姚丞相的孙女比较有底气而已,不怕虞婔看到。 她是对的,以皇太女的脾气,只要不是犯了特别大的错误,以姚丞相如今的能力,皇太女并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但是,他不喜欢。 于是,上完香之后,南崎抽了个空,找姚丞相说了一会儿话。 直接表明他无意成亲,在不久之后可能会辞职归隐,南氏一族都会离开帝都城。 并且提到,皇太女不计较,那是皇太女大度,不代表旁人可以无限挑衅皇太女的底线。 他希望姚丞相不要因为这些原因而折戟官场。 姚丞相听得一愣一愣的,全程没有提过他家孙女,可字字句句都提到孙女做了什么,并且还对皇太女不敬。 姚丞相感谢了南崎一番,转身回去就找了老娘老伴以及儿子。 他将事情一说,直接将问题抛给他们,就看怎么办吧? 免得他惩罚孙女,一个个的都上赶着劝。 这下姚丞相的小孙女可惨了,被长辈组团敲打。 丞相府后院女人可都是虞婔的小迷妹,小孙女居然不敬殿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姚丞相还感叹了一句:“你真以为殿下是什么善茬,可千万别犯在殿下手里,不然……丞相府搭进去都救不了你。” 丞相亲娘老夫人:“南大人说了这辈子不成亲,你就不用嫉妒了,殿下也不可能纳他入后宫的。” 丞相夫人:“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南大人和殿下不过是君臣,从来都清清白白的,你眼睛瞎了吗?看不明白?” 亲娘:“你死了这条心吧,不说南大人不成亲,就算娶,他马上就要辞官归隐,你也不可能嫁到南家去。” 小孙女难绷,委屈至极的哭了,被姚丞相连夜送到盛昌帝灵堂上哭,那真情实感的样子,让余英都看了好几眼,还得了不少好名声。 虞婔:“……”姚丞相是被废物利用的。 忍不住看向南崎:“其实这没什么必要。” “小姑娘而已,少女慕艾,会对接近喜欢人的异性产生敌意是正常的。” “这跟以前在宫里的生活比,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南崎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可是,这小姑娘,年纪比殿下还大两岁。” 十六了,今年十七了,是正常的嫁娶年纪,能什么都不懂吗? 虞婔:“不一样,赛道不一样,不必比较。” 南崎:“臣只是提醒丞相,并不是要将他孙女怎样,要知错,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将来才不会犯大错。” “不管丞相领不领情,臣也是一番好心。” 虞婔:“好,有道理。” “对了,我打算将登基大典盯在生辰之事,你觉得如何?如今已经四月了,守完孝再谈,半年都不到。” “而且,那时候唐城的战事应该有了一个结果。” 农历十月了,帝都城可能都下雪了。 唐城那边也差不多,进入了寒冷的冬季,大蒲王朝可能无以为继,应该会暂时结束。 即便不结束,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频繁。 南崎掐着手指算了算,表情略微复杂:“殿下真的没必要这么省啊!” “是不想办一次及笄礼吗?” “今年,殿下也及笄了。” 虞婔笑了笑:“就说是不是好日子吧!” “在登基大典面前,及笄的确没有什么必要。” “不是省钱的问题,主要还是不想那么折腾,难不成管理国家还不累?” “非要有这个仪式感的话,将及笄最重要的流程融合在登基大典中就是,这不是更加有意义,独一无二的吗?” 南崎:“那自然是万中无一的好日子,想法也不错。” “就是殿下该如何劝说文武百官的事了……他们恐怕不想等那么久吧!” 虞婔:“没事儿,我来应付他们便是。” 早有打算,自然就早准备好了说辞。 另外,她还要趁这段时间将最后的两个隐患给拔除了,这才能安然登基啊! 在她的计划中,登基后,乾宇就将进入高速发展中,谁有空对付两个有的没的的人? 第998章 你的靠山摇摇欲坠,我的越来越牢固 这段时间,南崎等人的心再自由也不会离开。 不仅如此,刚过了头七,虞婷赶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回了府,简单的梳洗一下,换了一身素衣就进宫了,跪在了盛昌帝灵堂。 神情有些怔怔的,但是……她好像哭不出来。 盛昌帝留给她的印象,少,且坏。 虽然有一丝血脉天性,但是真的不错。 尤其是她离开帝都城,在外浪了这么久,见识得多了,也看多了人性善恶的一面,对于这种微弱的血脉亲情越发能理智的看待。 当感情进入了理智,盛昌帝给的那点父爱,真的完全不值得留恋了。 虞婷神色太过恍惚,倒是让人感觉到她心里极为悲伤的。 一个个才惊觉,艾玛,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七公主呢! 悲伤没有大哭,显得真情实感多了。 跪了两个时辰,后面的人都已经换好几批了,虞婷才起身,出门却碰到虞姝。 如今,虞姝欺负不了虞婔,看见虞婷,却习惯性的欺负一下:“父皇驾崩,你都不伤心吗?” “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虞婷不耐烦的看着她,“三皇姐,嚣张跋扈惯了,是不是都眼瞎无脑的看不清形势?” “父皇驾崩了,还有谁会第一时间护着你?” “俪妃娘娘吗?她更看重六皇兄吧!” “再说了,以妹妹跟太女殿下的关系,会怕俪妃娘娘责问?” “三皇姐,当初妹妹去那么远的地方看你,你可说了,形势不同了,得擦亮眼睛,良禽折木而栖……这样的话,现在还给你,多想想吧!” “没事儿,少来惹我。” 虞婔知道虞婷进宫,做完手上的事过来就听见这话。 内心欣慰得很。 果然多出去走走是不一样的。 虞婷身上少了很多的软弱,多了许多坚毅。 面对虞姝,居然敢当面呛回去了。 “说得好。”虞婔适时的出声,打断了虞姝的发飙。 似笑非笑的看了虞姝一眼,当真是又菜又爱玩。 憋屈久了,终于抓到一颗软柿子,想捏一捏欺负一下,结果软柿子爆浆,溅了她一脸。 这人到底是忍下去呢?还是直接爆发? 虞姝胸口起伏不定,看起来不断在深呼吸。 身边的丫鬟担心的看着她,暗中似乎也在叫着公主,希望她冷静之类的。 毕竟这是盛昌帝灵堂外,真的闹起来,谁都讨不了好。 但是,七公主有皇太女殿下护着,三公主恐怕会被俪妃嫌弃给骁王拖后腿了吧! 最终虞姝还真的忍下去了,这份忍耐性居然磨炼了出来。 虞婔都表示佩服,毕竟人长大了再被迫忍耐,可从小就练出来的忍耐力,那可是不一样的。 要知道虞姝刚回帝都时,都还是以往那种样子呢! 虽然唐南和虞姝一直都是交易,但,唐南也真的没有对虞姝动过手,没有约束限制过什么,不然虞姝不会出走那么久,归来依旧是曾经的少女脾气。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何尝不是宠着的? 结果,虞姝回来才多久? 这样的气都能往肚里咽了,改变不可谓不大。 那天二公主行动,虞姝还知道找理由躲开,真的每天都在成长。 最终,虞姝看了虞婷一眼,脸色难看的进屋跪着去了。 原本她每天不是这个时候来的,今天是特意来堵虞婷,然而,没占到便宜,还要装好样子的跪一会儿。 越想越气,同时,虞婷有的话还是戳到了她的心。 盛昌帝当初多疼她啊,她仗着盛昌帝的势嚣张跋扈也是真的。 后来,不知不觉就变了。 母妃被贬了,盛昌帝看她的眼神从慈爱中也多了失望和责备。 在她执意要嫁给唐南之后,盛昌帝的父爱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虞婷的话,让虞姝想起了盛昌帝曾经对她的宠爱,随着盛昌帝的驾崩,将再也不会有了。 都说远香近臭,可离开了那么久,虞姝越发感受到盛昌帝曾经的偏爱,俪妃也偏爱,只是偏的亲哥而已。 偏偏她从未觉得如此精贵,就一直没有珍惜过。 后悔,裹挟着巨大的委屈,好似浪花一样朝虞姝袭来,结果,在跨进门槛的一刹那,两眼一湿,滚烫的泪就落了下来。 在这一刻,或许她已经体会到了失败的后果,真的太无力了。 却不想,以前包子一样的七公主突然开口:“三皇姐。” 虞姝脚步一顿,身体一僵,垂眸看着滴在手背上的泪,怔松不已,却不敢回头。 就听七公主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传来,似乎只是在陈述一种事实,“三皇姐,真是不好意思,你的靠山已经摇摇欲坠了,妹妹的靠山却越来越坚固。” “但是妹妹不以欺负人为乐,只要三皇姐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妹妹也不会欺负到你头上去。” “否则,三皇姐可不要怪妹妹将当初的一切都还给你。” 总有人是以欺负人为乐的,比如从小到大的虞姝。 即便是这么难了,竟然还想专门来欺负虞婷一下。 虞姝身体震了震,提着头从殿内的两边走到了前面去。 以她的身份,目前能跪到她前面的都不在,便无人发现她止不住的委屈化为小珍珠,掉了许多许多。 只能说,盛昌帝的音容笑貌,时不时的闪现在她脑海中,却逐渐模糊起来。 最后只有盛昌帝痛苦到狰狞的表情是清晰的,就感觉越发委屈了。 突然“哇”的一声就哭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还激烈。 跪灵的众人:“……” 头七都过了,怎么还这样? 也太突然了吧! 倒是虞姝的踉跄的身影让虞婔心里升起一丝想法,嗯,还是喜欢这姑娘桀骜不驯的样子。 因为只有桀骜不驯到冲动,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然而虞姝连这委屈都能吞下去,想让她冲动应该很难了。 现在越刺激,承受力越高。 回神,就见虞婷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完全没有了之前跟虞姝对刚的气势。 虞婔可是知道的,如今的虞婷,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七仙子”。 那都是乐于助人,侠字心中留的过程中,一场场打下来的。 第999章 给齐王一个任务 虞婷从来不多管闲事,但是遇见看不惯的,也会拔刀相助。 每次别人询问,她只说她在家排行第七,叫她七小姐即可。 结果传来传去,不知道从谁的口中开始,就成了七仙子了。 对很多人来说,虞婷是犹如神仙般的恩人,对某些心虚的,就是神出鬼没,手段强硬,杀人不留情的恶魔。 真遇见了,那是真的会灭门的。 当然……不滥杀,有些罪不至死的,会直接送到官府去。 谈不上好与坏,可终究是帮到了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也处理了一些坏人,可行事作风,并不能拿到朝廷的官面上来讲。 以前盛昌帝在位就算了,以后恐怕还是要规范一下行动方式。 不然,被人认出来,恐怕会成为攻讦的把柄。 “皇姐,小七这样子,是不是没作对?”虞婷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她知道她做了什么,虞婔一定都知道。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虞婔不仅是皇太女,很快就会成为女皇,许久没见的隔阂还是存在的。 虞婔哭笑不得,抬手像以前一样拍了拍虞婷的头,“长高了不少了。” “别担心,你说得也没错,你的靠山确实越来越强了。” “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这亲昵的摸头动作让虞婷瞬间展颜,什么隔阂都飞散了。 虞婷忍不住抱着虞婔的胳膊用头蹭了蹭,听见虞婔自称“我”,长时间不见的疏远也没了。 又回到了曾经的亲昵。 无论是皇太女还是女皇,姐姐就是姐姐,依旧没变,真好。 虞婔知道她的担忧,细心的安慰:“你这次就做得很好。” “知道回来先到这里来,让人抓不住把柄。” “成长了啊!” “我喜欢看你刚才怼虞姝的样子。” “走吧,咱姐妹俩好久不见,好好聚聚。” 这话以前都不是随便说,现在,谁管得了? 转身之际,虞婔看到了回廊尽头的陆蓉。 陆蓉此时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抿着唇,有些倔强的和虞婔对视,而眼神和情绪都还有一些仇恨。 虞婔知道,那不是对她的,而是给虞姝的。 陆蓉恐怕在那儿不知道看多久了。 虞姝当初在齐王府给陆蓉的难堪,陆蓉从来都没忘掉。 以前不显,只是因为虞姝的身份。 如今的三公主,随时都可能墙倒众人推,陆蓉的复仇计划可能要开始了。 当初在三公主府,告密给虞浅,顺手救了虞浅一回,那都不算复仇,只是单纯的想让虞姝失败,算计不成功罢了。 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三公主失势了。 虽然一个字没说,也没有交流,虞婔却看懂了陆蓉的意思。 陆蓉是在问她,可不可以动三公主了? 虞婔点了点头,看似在跟陆蓉打招呼,实际上是肯定了她的请求。 多一个人对付虞姝,她巴不得呢! 虞姝绝对想不到,她曾经随意践踏的蝼蚁,会有翻身咬她的一天。 陆蓉低头恭敬,嘴角微勾,还冲虞婔福了福身,那样子,像极了行礼。 包括陆蓉身边的心腹都不知道,两人已经默契的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等虞婔走远,陆蓉来到门边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跪灵,时不时的看虞姝背影一眼,眼神逐渐涣散起来,思绪已经飘远。 反正在场的都差不多,跪着就好,哭的话,前几天都哭得倦了。 目前只要不在灵堂上搞幺蛾子,规规矩矩的跪着就行。 大家神游天外的状态都一样。 此时此刻,哭得厉害和真心实意的,只有虞姝。 越听越讽刺。 旁人可能不知道盛昌帝最后的父慈子孝遭遇了什么,但她是猜到一些的。 特别是虞姝回来之后,她一直都盯着。 没有虞姝,她也盯着俪妃和骁王,因为她很清楚,这两人才是虞姝的后盾和靠山。 若是俪妃和骁王无暇顾及其它,她才有机会亲自对付虞姝。 虞婷回头看了一眼陆蓉,瞧见她恭敬的行礼,“她是……” 怎么没什么印象? 虞婔提了提齐王府那场宴会:“……当初三皇姐可是差点要了她的命,也差点让陆家彻底玩完,这份恨意从来没消。” “等着看好戏吧!” “我们不好直接出手,可不代表我们还要出手救她。” 虞婷恍然,大概有点印象:“都这样了,还想来欺负我?” “看来以前我是真的很好欺负。” 虞婔:“以后就不会了,皇后国丧你就没回来,这次可要在帝都城呆长一些,免得有人拿这说事儿。” 虞婷笑了笑:“我可没打算那么快就走。” “外面有外面的乐趣,可家里有家里的好处。” “姐,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可以帮你了。” 她现在终于有能力帮忙了。 虞婔:“行……” 半路上,碰见了进宫的虞浅,让虞浅上完香就到龙腾宫来。 姐妹仨真得好好聚聚。 虞浅过来时风风火火的:“我就是听说七公主回来了,特意进宫来看看。” “现在殿下不住外面了,聚一聚还不容易呢!” 虞婷:“难不成谁还能拦着你,不让你进宫?” “只有你想不想的问题,就算姐很忙,你在一旁喝茶不就好了?” 虞浅:“……”真的不会如坐针毡吗? 虞婔:“别拿你父王对付我父皇的那一套来应付我。” “我跟父皇是不一样的。” “若不是一开始为了不让人欺负,后来又觉得皇朝繁荣昌盛很有成就感,这皇帝啊,不当也罢。” “你们不会真要我成为孤家寡人吧!” 虞浅捂嘴偷笑,这些日子被齐王和王妃敲打吊起来的心,算是落到了实处。 皇太女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她有自己的打算。 虞婔也知道齐王夫妇俩每天都给虞浅灌入一些什么思想,肯定会说,她当了皇帝,就不能像以前那么相处了。 她又不是非典型的君主,真的没必要啊! “齐王一直没什么事情做,你今天回去就告诉他,我交给他一个任务如何?” 虞浅诧异:“什么任务啊?” 盛昌帝在世,齐王可一直都是闲散王爷,什么都不敢碰的。 虞婔就这么放心用? 第1000章 不幸盛昌帝的基因 虞婔严肃的说道:“登基之后,我的事情会很多。” “方方面面都需要发展,没空成亲生孩子。” “就算我成了女皇,也不能改变伦理纲常,让男人生孩子啊!” “怀胎十月……太耽搁了。” “所以我没打算找男人,也没想过生孩子,所以,在继承人这种事情上,需要宗族动起来了。” “当初第一任女皇所传下的办法一直都在,我想,让齐王研究一番,牵头将这件事情给悄悄做起来。” “到时候文武百官拿孩子说事儿,也好解释不是?” 虞浅一脸懵逼:“啊?” “你要用当初的办法在宗室里选择继承人?” “不是,你今年才及笄啊,用得着这么急吗?” “年纪小都能堵死了文武百官的嘴。” 虞婔:“不是急不急的问题,而是那种办法我看过了,培养是主要的,其实需要很长的时间。” “早些做,以防万一。” 虞浅和虞婷:“……”这万一也以防得太早了吧! 果然虞婔是不一样的。 一般的帝王,到了年纪都不愿意立储。 在虞婔这儿,还没登基就开始准备了。 虞婔:“齐王若是有什么疑问,让他直接来问我吧!” “早一些,才不用着急,慢慢准备。” “人选也可以慢慢挑。” “说起来,我很看好你和萧景的孩子哦,计划都做起来吧!” 父母的基因是绝好的。 虞浅看起来没什么能力,实际上是环境影响的。 是齐王在盛昌帝的管束下,不敢将虞浅培养得太过出挑,所以相对比较放养。 然而,即便这样,虞浅也长得不错,可见基因是好的。 萧景,不用说,全面得很。 经历了很多,得遇名师都是运气的话,那最后能学成这样,绝对是萧景本身的天赋。 所以,她很期待萧景和虞浅的孩子。 虞浅连耳根子都红了:“呐……我们的孩子,姓萧啊!” “难不成让孩子姓虞?” 虞婔:“当初选择的竞争者,也有这种情况的。” “有先例,在被挑选进入培养计划,夺嫡时,就会取一个虞姓的名字,会同时有两个名字,没关系的。” 主要还是血脉。 虞婔觉得,在这方面,乾宇是真的开放。 就是经历了盛仁宗之后,才越来越封建的。 她施行曾经的方式,宗族只会高兴,绝对不可能反对。 因为这样一来,宗族的那些孩子就有机会上位。 然后嫡支旁支的就有了转换的机会。 谁特么的会傻到反对啊? 就算没有合适孩子的,都不会反对,进行下去,将来他们有合适的孩子,也就可能受益。 虞婷捂嘴偷笑,吃瓜吃得虞浅恼羞成怒:“你笑什么,殿下不想生孩子,你赶紧给殿下生一个才更加名正言顺。” 虞婷的笑声戛然而止,目露惊恐:“我也不要生孩子,荣熙郡主就多努力努力,多生几个给我们姐妹玩啊!” 虞浅震惊:“……”这么催生的吗?亚历山大啊! 虞婔:“……”小七的思想境界已经这么高了吗? 果然意识到了,孩子生了不拿来玩,简直毫无意义。 见虞浅实在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改变了话题。 虞婔倒是没想到,让虞浅回去商量的结果就是,齐王来问了她一些事宜之后,然后去劝萧景入赘。 萧景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本就孑身一人。 但是最后犹豫了,是怕入赘之后,他就无法继续在朝廷上办事。 以前他不在意,可现在,他想继续参与。 然后萧景就跑来跟虞婔很慎重的商量。 一开口就说齐王府也没有参与什么政事吧啦吧啦的,还把虞婔给听得有些懵,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知道真相后还有点哭笑不得。 “这根本不是什么事,你们倒是搞成了人生大事儿一样。”虞婔哭笑不得:“无论是你入赘,还是你娶郡主,在本殿这里都不是决定做官归隐的因素。” “若是你曾经追本溯源就知道,尚公主和下嫁公主这条政策,是盛仁宗做的。” “他是为了限制公主的权利,他不想乾宇再出一个女皇。” “而在本殿这里,只要有能力,你们夫妻双方都入朝堂皆可。” “当然,有些嫌还是得避一避的,比如,夫妻双方不能在同一个部门,不能有从属关系等等,也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 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萧景和虞浅不会辜负她的信任,不代表别人就不会。 所以有些规矩也立好。 不然后来的人以此为基准,联手祸害朝廷,她还得担一部分责任。 当然,虞婔觉得虞浅吧,对家庭的责任心要多一些,非完全事业型的女人。 将来能做点什么,也不会涉及太多的政权。 至于齐王,按照古老的方法培养继承人就足够消耗他剩余的人生,他根本不会再管朝廷的事。 相比之下,他对亲手培养下一位继承人更感兴趣,更有责任感。 萧景忍不住笑了,果然这在虞婔眼中根本不算事儿。 的确他们纠结的不算什么。 对此,虞婔还告诉了南崎,因为这事儿还得让南崎参与。 面相并非一成不变的,但以南崎越来越厉害的本事,能看出来的东西会比较多。 因此先筛选一下,也不必浪费太多资源嘛! 南崎的反应也差不多:“殿下都还没登基呢,就在考虑培养继承人了?” 虞婔轻笑:“未雨绸缪啊!” “我既不赞成皇祖父养蛊一般的夺嫡方式,也不理解父皇那般父爱无疆的平衡,仔细一琢磨,感觉还是当初那种培养和选拔继承人的方式最好了。” “公平很多,更凭实力。” “而实力,不代表不择手段。” 南崎:“殿下……真是看得远……” “殿下就真的确定,自己不会遇见喜欢的人吗?” 虞婔纳闷的打量南崎一眼:“你在我脸上看到了姻缘?” 南崎愕然:“那倒是……真没有。” 虞婔:“那就行了,将来肯定忙得要死,哪来那么多意外?” “再说了,喜欢的人,和让孩子继承皇位,是两回事。” 说白了,她其实不太相信盛昌帝和生孩子就被人弄死的亲娘基因。 她现在……是前世记忆和大佬的各种资料给堆出来的,俗称开了挂,跟基因关系不大啊! 第1001章 没吃过的苦,多的都吃回来 这话直接将南崎给整沉默了。 这……没关系吗? 可能是他没谈过恋爱,不太懂,这还能分割来判定? 两人的想法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但结果差不多就行。 只能说,不会尽信玄学,毕竟南崎不能拴在继承人选择的事情上,但是玄学辅助,到底比纯粹靠项目来选拔多一条依据。 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很会伪装,一直没被人看透也是麻烦。 可这种在面相上多少有些体现。 一眼被看穿的感觉,说的就是南崎这种。 这事儿解决掉,也等于暂时放下了虞婔的一块心病。 另外,那天虞姝委屈至极,最终也没有告诉俪妃,甚至没有对任何人说。 因为她知道,跟俪妃说也没用,俪妃只会让她忍耐,此时不宜和旁人敌对。 说了只会觉得更加委屈。 什么苦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俪妃心思不在女儿身上,知道内情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欣慰的夸了虞姝一句,长大懂事了。 虞姝只觉得更加难受。 曾经的她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加倍的憋屈。 仿佛要将没吃过的苦,多的都吃回来。 因为盛昌帝的驾崩,唐南暂时还没离开帝都,但是已经说好了,唐南接下来会去胭脂府。 为此,唐南私底下找钦天监的陈谦聊过很多次。 几乎将陈谦知道的上任胭脂府府尹的消息榨了个干净。 还知道了上任府尹的老家,打算上任之前,绕道去拜访一下。 当然,他只是心里想想,不敢对外露出半分。 就怕给对方招去杀身之祸,甚至连虞婔那边,也就是上次提了提,便仿佛忘了似的,没了后续。 近来发生的事情多不胜数,还夹杂着皇帝驾崩,早就已经没人关注这茬了。 重要的是,俪妃不仅没有关心虞姝的委屈,还问起了驸马唐南。 她总觉得女儿和女媳之间的关系很有些奇怪。 虞姝郁闷委屈更深了:“他本来就不是真心要娶我的,现在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俪妃无语:“你现在知道正常了?当初怎么劝你都不听,还一副幸福吃苦都不让人管的意思,现在又何必委屈呢?” 虞姝烦躁得很,眼睛瞬间红了:“是是是,不要你们管,那你问什么呢?” “说这些,你是能帮我换一个驸马呢?还是帮我和离?” 气得连自称都没了,恨不得有什么砸什么。 眼神在俪妃宫里的物件上划来划去,吓得俪妃刚想说注意影响,别发疯。 然而,话还没出口,虞姝突的就转身跑了。 唬得俪妃愣了愣,半晌没反应过来。 相比之下,骁王最近还过得不错。 本以为上次喝醉酒,临幸了一个丑女,还是农女,是不幸的开始。 不曾想否极泰来,长相和出身都不行,居然还是一个宝藏。 天生不那么好看,可后天化妆技术神乎其技,也不辣他眼睛了,是个美女。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放得开,夫妻那事儿让他得了好多的乐趣。 只要他看见的时候,是漂亮的就行,本质是什么,他知道,但是不想看。 而且,这女人果然会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会赚银子。 最近偷偷摸摸的小试牛刀,日进斗金,骁王从来没体验过这么赚钱的事。 以前只看过别人这么赚,然后眼馋得不行。 比如靖王,比如户部,比如亲爱的父皇,卖冰卖冬季新鲜菜的时候,就算没看见账本,也知道银子哗啦啦的往口袋里蹦。 如今,他也体会到了银子钻口袋的感觉,美极了。 除了夺嫡的事情莫名其妙就被排除了,爱情和银子,他已经实现了双丰收。 这种感觉可真好。 其他不管,先将银子赚到手,之后不管是招揽人才,还是收买什么人,那都有了底气。 不至于抠抠搜搜的,降低了成功率。 总归是有一件大好事的。 至少骁王目前感觉自己很喜欢新的庶妃,那女人更是爱惨了他。 每天见他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更是全心全意的给他谋划,娇俏贴心的模样…… 再看叛逆虞姝,那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幸好他不用娶这样的刁蛮女人,果然老人说得对,娶妻娶贤。 骁王的思绪已经跑很远了。 十分的嫌弃虞姝这做派。 然而,他自己也是渣得明明白白。 最近一直宠着舒素,利用价值高了,心思也放得多,以至于王府后院怨气日渐深重。 曹家出事,骁王妃本就不强的气焰直接哑火了。 一开始还会去求骁王好歹救救自己父亲,钱财都不要了,命留着就行。 然而骁王被虞婔一顿呛白,什么都做不了,被这么一求,更加恼羞成怒,直接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所有的事儿都是曹都督干的,还有脸留命? 拿什么理由留? 那些财产抄了就是国库的,还能拿来当买命钱不成? 骁王妃被骂懵了,郁郁的回去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求放过其他人,妇孺小孩什么的。 骁王又是一顿骂,还抄起一个茶盏砸到了骁王妃头上。 不过,骁王妃或许真是有运气的人,被头上的额饰挡了一下,虽然察觉到了痛楚,但只是被砸红了,并没有伤到。 骁王妃无可奈何,只会嘤嘤嘤,天天拽着骁王不放。 骁王实在烦了,呆在宫里就更加不回府了。 骁王妃没办法,天牢这种地方,曹都督这样的重犯,她也见不到的。 虞婔还着重交代,谁也不得给骁王妃开后门。 骁王妃到处求人,谁也不敢伸手,毕竟,骁王都不帮忙,还指望别人不成? 闹得难看了,虞婔就捅到骁王面前去。 骁王脸皮挂不住,就将骁王妃拘在王府,不让她离府。 不仅如此,骁王还将后院的管家权收了回去,原本是想给侧妃的。 结果被舒素截胡了,本来她就在给骁王赚钱,这么一来倒是更加名正言顺。 当然,好处是许诺了不少。 可舒素有自信,即便没有了系统,她现在拥有的东西也能赚很多银子。 骁王妃因为家里出事,没心思理会这管家权,可侧妃感觉非常不好,被一个来历不明,身份地位的庶妃给踩在脚下,那还了得。 第1002章 怎么瞧着还有些遗憾 舒素一心都在骁王身上,对于王府的其他女人,她虽然不断的告诫自己要谨慎,可依旧改不了那蔑视的优越感。 自始至终没有太放在心上。 以至于没多久,她中毒了。 当一口黑血喷出来时,舒素都懵了,她没感觉到任何的异常,立刻注意周围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或许有什么破绽,但是她看不出来。 以往这种事,系统都会直接将结果摆在她面前的。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自己能力不行,还是真的没有异常。 等于自己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更加不说分析手法找出幕后主使了。 而此时,骁王很少回府,她根本就见不到骁王。 最终也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用治愈符将自己治好,人也安静了许多。 然而,她一个庶妃拿了骁王府的管家权,想低调都不可以。 以至于骁王府的后院其实斗得厉害。 偏偏骁王还不以为意,看见虞姝的任性还想念舒素的小意温柔。 也就是俪妃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指不定会给他几个大逼斗。 而随着三七五七的过去,日子一天比一天热。 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哭灵哭得麻木了。 在这过程中还闹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幺蛾子。 每个人仿佛都已经身心疲惫,但是并不敢懈怠,生怕被对家给抓住了把柄。 虞婔就看着他们能坚持多久,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跳出来做个好人,以乾宇内忧外患,百废待兴为由,找了个好日子,法事开道,将盛昌帝的停灵转移到了皇陵去。 其实九成九的人都没有经历过皇帝驾崩这样的大事,并不知道能这么折磨人。 在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的确就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了。 不管合不合规矩,虞婔至少将该做的法事都做足了。 至于会不会影响盛昌帝投胎? 虞婔表示,考虑不到那么多了,到底是谁规定的要停灵八十一天? 这么舍不得吗?还要在皇宫呆着? 没人反对,虞婔这事儿就做得很顺利了。 当然,也是有一些“圣人”的,认为虞婔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合规矩,便是不敬不孝。 也没事儿,少数,虞婔心情很好,直接下旨让这些“圣人”的一大家子都给弄去皇陵给盛昌帝继续跪灵。 奉旨守灵,代天子尽孝,那是多大的信任和看重啊! 谁敢抗旨? 至于家里有当官的怎么办?照样去跪。 乾宇皇朝人才济济,不缺这么两三个,先让人代管职位内的所有事,等有机会回来再说官复原职的事情吧! 多折腾两户,朝堂上下一片安宁。 甚至,文武百官都战战兢兢的觉得,皇太女还挺遗憾的,估计觉得跳出来的傻帽太少了。 当然,等盛昌帝真正出殡的那日,虞婔还是抛下一切事宜,慎重的参加了仪式该有的所有流程。 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不可能就此放松的。 只不过这件事确实有点儿久。 八十一天后还要选择合适的日子下葬,这么一折腾下来,足足有三个月。 所以,国丧一百天,真不是随便定的一个数字啊! 这三个月中,虞婔感觉都处理了好多事情。 比如唐城,几乎天天都有新的进展,她接到的都是第一手消息。 朝廷的军情一般会延迟五六天。 这还是虞婔借着宁王当初拦截军情的事情,来不断提醒某些人手脚不要伸那么长,汇报之路一直很顺畅的结果。 当然,朝廷的军情汇报也永远没有虞婔那么详细。 大体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过程,最重要的是写明结果就行了。 不会提到唐城的相关计划等等这些东西。 然而,单独汇报给虞婔的,就有这些东西。 还有写信之人的一些观点和吐槽。 幸好是不规范的军情汇报,不然,这跟写故事家书有什么区别? 就在六月底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虞婔收到的消息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进攻防御,俘虏了对方多少人,对方和己方的损失人数,以及一些诡异莫测的作战方式。 而是有了新一步的进展。 南崎看完都无语:“还真沉得住气,居然试探了三个多月,才进入下一个作战阶段。” 虞婔:“其实也正常,边关修建防御长城,不可能一直瞒得住的。” “打断了大蒲王朝的计划,其实也是相对的。” “防御长城有再多俘虏,再多自己人做工,这速度也必然有限。”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将所有的边防线都拦住了。” “大蒲王朝需要时间去探测没修建好的部分,一边计算唐城修建的速度,一边制定更多的计划。” “同时也麻痹唐城,三个多月的无用功,也不算很长。” 南崎:“确实不算,毕竟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是,大蒲王朝也是等不下去了,他们制定了这么多年的作战计划,存了这么多年的兵力。” “却没有什么成效,早就已经气急败坏了,加上钱将军的计划也出了岔子,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处于下风,根本没有太多的路可选,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的话,到了秋季,冬季,他们会更难。” “无论如何,也要全力进攻了。” 就是说,哪怕新计划还没有彻底做好,完全成型,也不得不赶紧行动了。 麻痹对手,怕不是先把自己人给整麻了。 再说了,当对方暗中培养的,统领全局的钱将军已经被乾宇给顶替掉之后。 大蒲的行军作战计划,在乾宇眼里已经是完全的明牌了。 只要钱将军不暴露,唐城将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而关于乾宇的军事部署,在大蒲眼里是一片迷雾。 甚至越来越诡异的那种。 钱将军根本就不需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干什么事情? 反而还可以发挥所长,制定几次惊艳的计划,只不过每次都唐城给截杀了而已。 不是计划不够好,而是唐城的实力更让人绝望。 钱将军越努力越心酸,大蒲军损失越大,也就越不会暴露。 只会将唐家军继续推向神话的舞台。 第1003章 原来是这么玩的啊 大蒲方用很多年去治愈国人的恐唐症,眼看已经有了不少的效果。 至少在这批藏起来的秘密训练的军队之中,只觉唐家军也没那么可怕。 可随着几个月屡战屡败的经历,大蒲军折损无数,恐唐症好像又要发作了。 唐家军神出鬼没的踪迹,让人琢磨不透的用兵手法,每次都仿佛利剑一般,戳在了他们最弱的地方,痛得要死。 他们是被秘密训练的。 不仅能吃饱喝足,没有生存问题的忐忑,自以为很厉害,可自从开战以来,就没胜过哪怕一场。 再大的自信和自满都磨光了,大蒲军的士气其实已经跌落到了低谷。 虞婔啧了一声:“可惜,这时候发动全面攻击,其实已经晚了。” “他们的士气应该已经略剩无几。” “之所以现在动……恐怕是四皇子终于抵达大蒲境内了吧!” “那就是说钱将军也回去了。” 大蒲使团跋山涉水,好像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可算是回到了大蒲境内。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二月中旬出发的,着实不太容易。 边境到乾宇帝都虽然远,哪怕人很多,也不至于要走这么久。 何况,四皇子可能回了大蒲的都城,可钱将军必然是第一时间接手军队的指挥。 以他对乾宇的“了解”,以及曾经大蒲皇对他的期许和命令,有无数的理由坐上战斗第一线的一把手位置。 最重要的是,以前的统领一直在输,没胜过一场,但凡聪明一点儿,都会迫不及待的借此机会扔掉这个烫手山芋。 钱将军上位,那是必然的。 而此时,唐家军只会更加容易。 所以,唐坷来消息说,大蒲军要发动全面攻击了。 唐城和防御长城附近都只是做做样子,想要以此尽可能多的绊住唐家军的兵力。 而大蒲真正的战力,会在没有防御长城的薄弱地方,唐家军已经做好了反击准备,并且打算在有机会的情况,直接反攻,将战线往大蒲境内推移。 到时候,战场在大蒲境内,就随便钱将军怎么玩了,唐家军也能放开手脚去配合。 唐坷就是请求,希望虞婔答应他们自由出兵,攻向大蒲。 虞婔笑了笑,提笔写了一句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当然,她不会这样回唐坷,只是直接答应便是。 南崎看了虞婔这句话,有些了然:“希望到时候会传来更多好消息。” 虞婔:“最重要的就是这次全面攻击了,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只要抵住了大蒲这次最猛的攻击,战线转移到了大蒲境内,乾宇至少能松口气。 想了想,虞婔让红鲤给北鼎传信,让他看住了西商军,最近绝对不会出差池。 还有安国,自从夏唯去往边陲,在虞婔安排的高手支持下,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然后调动了军队,开始在安国的边关布防,已经不是完全没有防御力了。 而安国女皇曾经用过的秘密通道也被找了出来,并且派了人手日夜看守,那并不适合大规模军队通过。 但也收到虞婔的命令,时时刻刻监视着安国。 与此同时,那些矿产的开采已经开始了。 边关的老百姓一直不富裕,甚至可以说很穷,田地出产不高,也没有太多的营生。 突然有了矿场可以打短工,也并非强制性的,大多数有一把力气的人还是愿意。 再说了,朝廷六公主,皇太女给争取回来的矿产,有一定的担保性,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就更加放心了。 夏唯亲自监管这些矿产的开采,就不只是注重结果,也同样在意工人的情况。 他很清楚,皇太女是关心的。 安国是几乎没有什么动静,有什么激烈的争斗在安国内部。 西商国好像跟大蒲王朝有些什么暗中交易,通了一些信息,确实在最近频繁的骚扰北鼎军。 北鼎一直没什么反应,士兵的怒气在日复一日的憋屈中积累得很深。 于是,在西商使臣过境之后的几天里,北鼎军爆发,来了几次雷霆之击,不仅让士兵们来了一次畅快淋漓的反击,还将西商军给打蒙了。 西商不是大蒲,也没有大蒲雄心勃勃的暗中练兵。 对于北鼎军原本就很忌惮,对于提升了各方面装备实力的北鼎军更是一无所知。 这么一打才发现北鼎军忽然就强得可怕。 以前那实力,还能看得见摸得着,或者还可以说努力努力就能追赶。 可这一次,仿佛换了一支军队一样,实力突然就深不可测起来,根本摸不着。 不仅吓破了胆,最可怕的是,海王失踪了。 海王刚过境,就接到了等待许久的西商皇命令,当然,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是少不了的。 最终就是让他带领边关的军队执行随后就到的秘密任务。 若是做的好,还能将功赎罪一些。 要是连这都做不好,罪加一等,数罪并罚。 海王无法抗旨,只能留在了边关,将使团其他人送走。 谁知,这所谓的秘密任务还没收到呢,北鼎军竟然打过天堑,进攻起了西商的边城。 海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兵抵抗。 这一仗,打了三天三夜,海王带着士兵们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好歹是等着乾宇军退了。 不少人是当场倒地就睡。 海王也一样,不过他还有人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然而,就这样,出大事儿了。 一天一夜海王都没醒来,等亲信进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海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当即就有副将和亲信带着人杀出去找北鼎军。 北鼎被迫迎战,还有些迷糊:“西商军怎么突然这么坚强,竟然还敢打过来?” 当然,战力很软,谁都没伤到就被一些没轮到出战的北鼎军给兴奋的按回去了。 最终来了一千人,只回去了两个。 嗯,就是那个带头的副将和亲信。 北鼎军:“……”这是在干什么?跟他们玩过家家吗? 送人头都没有这么送的吧? 直到北鼎的人查到海王失踪,才造成这些人发疯,北鼎沉默了好久,突然感叹:“原来是准备这么玩儿的呀!” 在敌方军营将敌方首领带走? 太女殿下的人这么猛了吗? 第1004章 时机已到 北鼎才觉得很多事情能连起来了。 他就说嘛,明明皇太女对西商使臣也有“恶意”。 却为何那么容易的放过了西商使臣,难道真是等他们回西商后,让西商皇对付他们? 毕竟人在乾宇出了问题,西商就有足够的理由叫嚷了。 还通知他,安然将人和那么多行李放出境。 将军疑惑,将军不解,将军听令了。 就是看着那么多东西,心脏在抽搐。 藏得一点不严实,跟西商人打交道这么久,很多东西一眼就看出藏哪儿了。 但是还要当眼瞎,底下的兵也都满含怨气的。 目送西商使臣一行人出境都带着眼刀子。 西商使臣一开始也战战兢兢的,见北鼎军不阻拦,甚至连检查都很随意,明明东西已经露出来了,也当没看见似的,估计是皇太女有所交代。 海王等人顿时放松了心情,出境之后还齐齐大喊,感谢皇太女的馈赠。 将北鼎一众手下都给委屈哭了。 这转眼,得瑟的海王不仅失踪了,就连使臣带的庞大行李串也消失了。 趁使臣们睡着,连守夜的都给整睡了。 不说帐篷行李了,连守夜身上穿的都给扒下来了,真实意义上的只留了一条底裤。 特别是海王那身带血盔甲,别的不说,光是质量都是值点银子的。 没得说,能收得这么干净,自然是南崎做的。 加上南崎在西商呆很久了,对于西商的地形非常了解,转身就将二手盔甲和衣服鞋子什么的给处理掉了,从西商的买家手里得了不少银子带回乾宇。 看看,他对西商使臣不赖吧! 所有东西都没有贱卖,甚至还有一定的溢价呢! 什么侮辱不侮辱的,反正都在西商,南崎才不管呢,尽可能多卖银子才是正道。 还不要银票,只要现银。 西商的银票,跟乾宇的银票可不是一个东西。 最终,使臣们是被冻醒的,尽管五月的天不算冷了,可昼夜温差还比较大,不穿还是挺冷的。 然后周围空空如也,一阵凉风吹过,令人瑟瑟发抖。 这么诡异的事,心理上的打击可比身体上的伤害重多了。 毕竟他们那么多人啊! 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反而是少数。 可这么多保护力量,竟然毫无所觉。 那么多东西更是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没有运走的痕迹。 也完全不存在了,这还不诡异吗? 一群赤裸着上半身的官员们抱紧了自己瑟瑟发抖,一路赶到有人的村落,还差点被当成耍流氓的匪类给打出去。 幸好南崎没要官凭路引,他们不死心清理现场的时候拿到了这东西,还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然而,这么多裸着身体的大官,村落的老百姓瑟瑟发抖,一边觉得这些人可能是抢了别人身份的,一边又害怕事后被屠村灭口。 毕竟,这样的丑事被看见了,要捂嘴的吧! 这上千的大群人,可比他们一整个村落的人还多。 总之,被南崎撸得太干净,整个使团经历了不少磨难波折,体会了好些底层的人情冷暖,才重新有了衣服遮体,食物果腹。 在吃饱穿暖的那一刻,一群人都止不住的老泪横秋。 之前过境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 很多人这才意识到,强硬的乾宇皇太女为何突然那么好说话,真的是没发现他们的动作吗? 一路上买买买,还有永川商会给的越来越多的物资,说放过就放过了? 他们还好意思嘲讽谢谢皇太女呢! 结果,人家早就等着他们了。 然而,知道了又如何? 有证据吗? 这里可是西商境内。 最可怕的是没有任何痕迹,也就找不到半点线索。 时辰距离边境还近,不是没想过传信给边境军营,让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不甘心,还是想追查一下的,毕竟带着那么大一批物资,能跑多远? 可当送信的离开回来,告诉他们海王在军营中是失踪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以,乾宇人可以弄死他们的,却还给他们留了一条命,再闹的话,是不是他们就没命回皇城了? 意识到这点,忍不住一哆嗦,默默地不再让边关驻军帮忙了。 毕竟海王失踪,边关驻军都快炸了。 这责任谁也担不起,与此同时,海王造成的某些罪恶,还要承担一部分西商皇的怒火。 总之,西商这一波亏大了。 还不敢吭声,找不到人赔的那种。 不少从乾宇成功活着回来的使臣,想起在乾宇遭遇的委屈,吃过的苦难,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东西却撒手没,都忍不住哭了好久。 只能说,西商使团比大蒲使团后出发,可一路上忙忙碌碌的,竟然也比大蒲使团先过境。 按照路程来说,大蒲和西商到乾宇其实是差不多的。 海王一路上的行为是得到了西商皇的支持和默许,只有大蒲四皇子一路上都在被追杀,躲躲藏藏,走了不少冤枉路,实在没办法。 不想让四皇子回去的人,很多啊! 有时候虞婔的人还得搭把手,暗中帮一帮,免得四皇子真死在乾宇境内了。 大蒲朝廷之上那些人自然希望使团多死点在乾宇境内,就能以此为借口搞事儿,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虞婔还派了人暗中保护,日常不用管太多,真威胁到生命了就搭把手,保证还留一口气出境就够了。 海王失踪消息传来,北鼎当即点兵,立刻发动进攻。 这跟之前只为了发泄可不同,将研究多年的作战计划都抬出来了。 而此时,西商皇都还没收到消息,边关驻军又累又慌,根本还没休息过来,又群龙无首,不知道该听谁的。 加上北鼎早就摸清了所有情况,制定了详细计划,进攻的契机突然降临,根本来不及请示虞婔,当机立断就发动了攻击。 海王虽然是戴罪立功,可也是奉西商皇之命上位。 海王为了更好的指挥这支兵马,上任之时就用强硬的手段,收服的收服,打压的打压,弄死的弄死。 关键位置都换上了海王自己的人。 第1005章 恭喜北将军 以至于海王失踪,根本不知道听谁的,犹如一团散沙。 此时西商这支兵马的战斗力,还不足以前的一半。 如此千载难逢之际,北鼎还不知道进攻就傻了。 进攻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西商的兵马连守城的都不多,一来好些精英被派出去找海王了,一部分出去找线索。 二来,这才刚打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很疲。 按照之前那么多年,他们对乾宇的了解,也该好好休息一番的。 所以,没有特别防备。 只能说,他们对乾宇的了解不错,但是对新上任的皇太女和北鼎是不够了解的。 当然,如果在位的还是盛昌帝,北鼎可能真的不会有什么动作。 这个时候,盛昌帝还没死呢! 还在不孝子手里倍受折磨。 可皇太女已经当权了,北鼎的重心早就偏向了皇太女。 而且也研究过皇太女的行事作风,北鼎自然知道发生这种情况该如何选择。 再说了,皇太女的人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将胜利喂到他嘴里了。 若是还不行动,北鼎怀疑他很快就会被调离边关,让别人来守这边。 一切事情的导火线,南崎正要去找北鼎,想要将西商使团一路上购买的粮食都留在军营,却发现北鼎在点兵准备出战,就暂时搁浅。 一路跟着吃瓜,见北鼎摧枯拉朽,不过一个时辰就将牢固的边城给攻破了。 攻城装备非常齐全,数量也不小,样式很新,看得出来是朝廷近两年才补过来的,北鼎补充进了计划里,这次直接拉出来秀。 在这过程中,乾宇的兵马受伤的有,死亡人数为零。 打得很小心了,可西商军抵抗力过弱,见北鼎军势不可挡,大多一碰就散,根本聚不齐攻击力。 一个时辰,直接让北鼎破城,然后占领了西商这边防要塞。 容易到北鼎都震住了,有些难以置信。 他预估过这场战斗的结果,就算胜也会惨胜,才一直没动的。 万万没想到,对方突然换将,群龙无首,所有攻击的防御原本就是弱处,如今更是崩溃得厉害,胜利来得极快。 进入要塞,北鼎熟练无比的在这布防。 并且让人换上西商的盔甲兵服,站在对西商这边的大门口执勤。 而边塞内部的兵马,跑掉的很少,还不一定能知道外出兵马的踪迹,北鼎打算诱敌进城,再抓活的。 “恭喜北将军,大获全胜,这份军功,指不定还要继续增加下去。”南崎也感叹北鼎是做将军的料子,出手得很果断,将胜利最大化了。 北鼎无语的看着南崎,打过好几次交道,但是真不熟。 南氏一族改变了他和他一大家子的命运,可唯独这次,觉得南崎特别深不可测,连边都触摸不到了。 遇见这样的人,北鼎汗毛陡竖,毛孔都震惊得张开了:“原来是南大人做的。” “怪不得这么干净,毫无线索。” “真的是好手段啊!” 这是真诚的夸奖,能在敌军营地里将人家一把手带走,还能将那么多行李物资弄走,难道还不是通天手段? 旁人以为这必然不是一个人做的,但是他知道,南崎来去都是独自一个,就算有人接应,也必然要先将人和东西带离原本的地方再说。 总之,涉及玄学了,正常人想不透很正常。 北鼎也不会为难自己。 南崎:“幸不辱命,完成任务而已。” “北将军能够抓紧时机也是将军的本事。” “殿下说了,西商使臣一路上购买了不少粮食,这些都留下给北将军,至于其他东西,本官就带回去给殿下了。” “北将军现在很忙,不过,不要忘记派人去搬粮食,依旧是老地方。” 他不是第一次给北鼎送粮食了。 之前掏空了西商国内的粮仓,就留了好几次粮食给北鼎。 有一个废弃干燥的山洞,南崎会将粮食放在那边。 北鼎会派人去拿。 附近几百里范围内都没有老百姓和其他人,如今也没有跟西商通商,等闲走商都不会到这边来,所以不会被人捡了漏。 何况,正常人就算发现,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搬走,又能拿多少? 再说了,北鼎军不会查吗? 距离这么近都没有监控力度,这军队也该废了。 北鼎:“多谢南大人,多谢殿下!” 说着还冲帝都的方向行了个礼。 南崎:“北大人忙吧,就不打扰了。” “对了,最后恭喜一下,将军命运改变了,有后了,这孩子来之不易,可要小心保护,以免遭遇不测。” “何况,最近跟西商打得厉害,将军可要多照顾家人。” 说完就走了,北鼎愣了好半晌,将这段话掰碎了吞掉,才后知后觉的涌出一丝狂喜。 有后了? 殿下给夫人的药真的要用? 过了几十年才在一起,北鼎倒是不想让夫人失望,所以对于夫人每天盯着他吃药,他也乐得配合,就当是补偿这么多年的分离。 没想到,还不到半年呢,这……怀上了? 南崎一走,北鼎立刻弹了起来,瞬间让亲信回去守着夫人,并且让军医去把脉。 最终传来的消息,军医也不能肯定,日子还是太短了,需要再等等才能确定。 北鼎倒是不计较,他相信南崎,之所以让军医去,只为了给夫人一个提醒。 不要因为日子短就忽视,从而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毕竟南崎的话中有话,很可能敌军会从他夫人下手,确实不得不防。 这种时候,北鼎就有些怀念以前了,亲人都在帝都城,虽然是质子,但是也同时有了安全保障。 但是,让他选,还是宁愿一起生活。 遇见南崎就是福气,至少有了提前准备。 若是这样还保护不了孩子,那他不配做孩子爹。 好在将军夫人也不作,仅仅只是可能都将之前准备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尽管不至于躺着安胎,可一些危险系数比较高的事情都不会再去做。 齐心协力,尽可能的保护好孩子。 南崎回京复命,北鼎做好陷阱等待外出的西商军落网,一点点的将西商军全部俘虏。 并且封锁了空中渠道,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第1006章 怎么不算以德报怨呢 因为所有事情都不顺的西商皇,烦躁不已,却还不知边关已经失守,换了主人。 虞婔看南崎带回来的东西,有些震惊:“永川商会居然舍得给这么多东西?” “脑子秀逗了吗?他们就不怕北鼎军会查?” 南崎:“他们分成两拨过境的,一队人先去试探过,发现北鼎军不会阻拦他们,过了几天,大部队才过去。” “应该是临时又给了不少。” 虞婔嗤笑:“那挺好的,真以为我是什么大善人不成?” “还能让他们带那么多金银和粮食离开?” 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笃定一定不会查的? 真的那么心善,当初在帝都城为何要那般严格? 比她自己还相信她吗?傻缺。 于是乎,永川商会给出来的金银转了一圈,又到了虞婔手里。 两百多个夹层红木大箱子,可塞满了金砖的。 这都被北鼎军查过无数次了,为何还不换转运法子? 是想不到更加隐秘的法子了吗? 南崎掏出一大把银票,厚的一只手都拿不过来:“不只这些,他们在马车的构造里也塞了黄金和银票。” “这……我一个人兑换不过来了,还是殿下让人分散了去忙吧!” 他觉得,永川商会的负责人应该哭晕在茅房里了。 这事儿大家心照不宣,之前永川商会是低调下去了,没想到又被翻起来,战战兢兢的。 最近恐怕又要装乖巧了。 殊不知,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 永川商会的负责人原本在东西过境后,还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次总算没有做出决定。 一时之间也有些后悔,应该趁机多弄点儿过去的。 不应该这么瞻前顾后,错失了良机。 当晚就安心的睡了个好觉。 等使团出事,东西不翼而飞,负责人听到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已经轻微中风,好在说话行动有些慢,可好歹还能成。 根本顾不上做什么,立刻开始嘱咐继承人。 永川商会其实因为连续的伤及大动脉,原因又不敢泄露分毫,显得有些华而不实了。 而此时,永川商会想起了欣晨商会的联合提议,终于开始慎重的考虑,甚至想要用联姻的方式来巩固地位。 欣晨商会的会长女儿不是找回来一个吗? 或许正好。 各有各的打算,算计层出不穷,永不停止。 虞婔微笑:“果然……我就知道能从永川商会再刮一层皮下来,还真是谢谢他们呢!” 之前没想到使团会分批过境,但是不影响她算计永川商会。 让使团好好过境,就是为了让他们带更多的东西,而且,一定宣传到位,使团在乾宇境内都好好的,还任由他们采购“特产”。 那之后使团出任何事都跟乾宇没有关系。 不管大家如何猜测,只要没有证据,那就跟乾宇没关系。 西商休想将责任扣在乾宇头上。 很久之后,大蒲方知道这消息,都给整沉默了。 乾宇真的将区别对待做得如此明显。 很多不希望四皇子回国的,就吐槽乾宇女皇,嗯,当时还是皇太女,为何不能一视同仁。 就算四皇子过境了,要了他的命,他们也不会说啥啊! 指不定还会帮忙掩盖一二。 啊,是不是因为四皇子一路逃命,没有带多少好处? 那早说啊,若是乾宇女皇能办到,他们塞也将好处给塞得足足的,就当是给女皇的报酬了。 看吧,这就是没有默契,乾宇女皇痛失大好处。 知道大蒲方有这种想法时,虞婔的确很扼腕。 四皇子回到大蒲王朝,是死是活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关系。 甚至,死了还更好,更加不会有人发现钱将军的秘密了。 若是给足好处,杀个人而已。 再不济,失踪也好啊! 就像海王一样。 实际上,虞婔也没有杀海王。 只是海王醒过来,看见虞婔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发了一通疯之后,弄伤了自己,不仅流血还感觉到了痛才惊觉这不是梦,当场就真疯了。 好不容易逃离了帝都,逃离了皇太女,转眼又到了虞婔面前,还是旁人不知道,没有身份护着的那种,谁来都得疯。 虞婔没有杀海王,只是关了起来,甚至还养得挺好。 吃喝不缺,还有美人陪。 当然,她不可能祸害自己国家的姑娘,自愿也不行。 就是让南崎跑了一趟,带了几个自愿的西商美女过来。 西商美女自以为能攀上海王,哪怕是个疯子也无所谓,被禁足也没关系,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西商,而是在乾宇。 海王在西商名声还是很大的,身份也高,等闲人根本不会拒绝这样的富贵。 南崎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殿下想要海王血脉的孩子?” 虞婔:“确切的说,是西商皇室血脉的孩子。” “具体怎么办还没想好,等生了养大再说。” 这还是大蒲四皇子教她的。 反正海王留在手里也没什么用,西商皇绝对不会因为海王而舍弃什么的,若是知道海王在乾宇,只会让海王死得更快。 大部分人都以为海王已经死了。 只是尸体还没找到而已。 又怎会想到乾宇还养着? 为此,西商皇都发布了讣告,直接让“海王”死了,就是杜绝旁人拿海王的身份搞事。 南崎:“……”真会想啊! 但是,没毛病。 万万没想到,周慈蝶利用永川商会给乾宇皇室下毒,就巴不得虞氏绝后。 虞婔不仅没这么报复,还给助孕的东西,让海王生。 西商皇室都该给虞婔磕一个,这怎么不算以德报怨呢? 之后便是,大蒲和乾宇之间全面开战。 但是大蒲精锐师被乾宇唐家军压着打,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 无论大蒲军的计划有多么惊艳,多么隐蔽,必然会被唐家军料敌以先,然后处于劣势。 战线在这过程中,已经无声无息的转移到了大蒲境内。 并且不断往大蒲内部推进。 大蒲精锐师不是没发现,但是阻止不了一点。 本以为了解得很清楚的唐家军,突然战力翻倍,凶残无比不说,还出了一个战神级别的领导唐坷。 经过好几次战役,唐坷的名声已经被打响了。 越发的让大蒲胆寒,偏偏,唐坷还年轻得很,不到十八岁,都还未及冠。 大蒲方越发现越瑟瑟发抖。 第1007章 大蒲皇的暴躁 装备精良,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带兵者,防御和战力都给拉满了。 这还怎么打? 最重要的是其他带兵者也不弱啊! 甚至都让乾宇磨练出了一支女兵队伍。 那个叫杜涓也战力不俗,练兵能力更是一流,乾宇好久没出过女将军了,也没有女兵了。 这突然冒出来一支,大蒲受到的惊吓其实更多。 因为当初大蒲受到的奇耻大辱,就是女将军带来的。 虽然不完全是女兵,但是有些被女兵打败的更加颜面无光。 好不容易等乾宇对女将女兵没那么重视了,甚至最后都消失了,哪曾想又开始复发。 在这过程中,大蒲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和代价的。 大蒲皇第一次知道杜涓那支将近两万人的兵马时,差点直接崩溃了。 当着大臣的面,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发了大脾气。 “蠢货,一群蠢货。” “在乾宇的使团脑子都进水了吗?发现乾宇皇要将皇位传给公主,不知道按照老办法,发动舆论攻势,将他们诸子百家的重男轻女思想给激发到最大吗?” “蠢得要死,当初是怎么选去乾宇做使臣的?” “怪不得什么都没捞到,还赔了那么多,果然都是废物……” 大蒲皇一爆发,感觉特别嗜血。 大臣脚都吓软了,幸好是跪着的,不然现在也站不起来了,肯定丢脸丢到家。 虞婔听到大蒲那边的自己人传回消息还有些意外,“所以,这么多年来,特别是盛仁宗厌女的事情,很可能还是大蒲王朝搞的鬼?” 太尉,丞相,还有六部尚书面面相觑。 还有这样的事? 姚丞相:“肯定不会完全是他们的手脚。” “只是说,定然有算计和努力在里面。” “这谁能想到啊!” 大蒲王朝那时候被唐家军打得溃不成军,差点就亡国了,国力弱得很,无论什么方面都摇摇欲坠的。 居然还有空派人来乾宇搞事? 最重要的是,盛仁宗的情况,还真让他们成事儿了。 偏偏就离谱,盛仁宗还是乾宇皇帝中,在位时间最长的,四十年,真的足以改变两代人的思想。 虞婔嗤笑:“看看,大蒲都知道诸子百家,利用文学中的某些封建锢弊思想,甚至还有成功的例子,怎么?就你们还觉得一些后来曲解和增添的东西,真的没有错吗?”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他们的思想是不会偏颇的。” 就算有,恐怕这部分都不会流传出来,甚至传至后世。 虞婔:“而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圣人当初的警世名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后人也只能猜测一二,这些都是基于什么思想才出现的。” “并不是说,这些猜测就一定是对的。” “所以说,真正的大儒,或者其他学派的大家,必然会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并且无论是对世界,对皇朝的观念,还有个人品德都不应该有锢弊的难堪。” “或者说不是不应该有,而是思想一旦不对劲了,走入了偏道,就会立刻发现,吾日三省,不断纠正,不断自我调节。” “而不是强制别人去接受某些鄙陋的东西。” “身为皇朝文官之首,应该以此为戒,多自省,不说真的要全部悟透了,好歹要明白,自己有没有中敌人的招,有没有被敌人利用了,做了一些不是人干的事儿。” 还好她为了自保和声望,早早就掌控了舆论的利器,没有让大蒲使臣得逞。 不然,当初欺负使团们还不会这么平静。 肯定搞出不少幺蛾子来。 看看,盛仁宗就是封建锢弊思想的最大受害者吧,真的……选拔继承者到底是怎么选的? 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让这样的封建漏鱼给溜进来了? 最重要的是,还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这么看来,她的继承人选拔必须得让南崎过眼,绝对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然,乾宇皇朝就算被她发展起来,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若是再印证盛极必衰的道理,恐怕未来的历史课本那就是典型例子,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拉出来溜一溜的。 虞婔真的不愿意这样流芳百世,对比过于惨烈,只能说她继承人没选择好。 若是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已经点出了这项危机,无论如何都要努力的管一管的。 没管好,和没管,那是两回事。 几位百官之首被吐槽得一愣一愣,但是竟然觉得有道理。 大蒲王朝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搞出了一个盛仁宗,让皇朝吃尽了苦头,这还不能引起重视吗? 不行,这事儿得宣传。 什么,没脸? 虞婔不在意,虞氏一族都不说话,不过是已经作古的文武百官,一百多年前的诸子百家犯的错误,被别的王朝溜着玩儿了,他们丢脸什么? 何况,虞婔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不怕有错,知错者改善莫大焉。 若是因此依旧藏着掖着,又犯一宗罪,估计虞婔率先失望至极。 到时候就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了,乌纱帽能不能够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丢脸是集体的,全国范围内的,是诸子百家的,某一代人的。 可乌纱帽保不住,就是自己的了。 南崎看这些文人给南崎打鸡血,忍不住好奇的问一句:“文人的声誉和地位,会因此受到动摇吧!” 虞婔嗤笑:“那有什么关系呢?” “文人的地位本来就高得异常了。” “动摇那么一点儿实在不足为奇,何况,改正之后,指不定还有一次飞升,让世人更加敬仰,含金量更高。” 所以说,很多事情的重点不在于完美无缺,从头到脚的完美到底。 而在于,改错,补救,指不定能触及到更加不一样的巅峰。 何况,在这动摇的过程中,就是她等待的时机了。 将少数人才能读得起书的经历,变成大部分都能接触。 所谓的普及,在全皇朝的文人丢脸的过程中,他们还有什么脸去阻拦别人的求学,阻拦虞婔对读书人的普及? 或许会有人发现不对劲,但是,少数人根本掀不起浪花来。 第1008章 真的气很久 会有更多的人觉得,既然是虞婔希望的,那就推一把。 有更多的人读书,丢脸也能分担不是? 等他们真正发现了发现虞婔的“不良”意图时,再想反抗已经晚了。 谁能读书谁不能读书,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再想抱团取暖,就不要怪虞婔直接将这一团给踢到天外去,任其自生自灭。 南崎似乎感觉到了虞婔的想法,好像就在等这个动摇的时机。 再想想虞婔偶尔提到的一些要做的事,大概能串出一条线来。 但到底是没见识过的,具体不知道会怎样? 又会达成什么样的成就。 就是有些好奇,拭目以待。 不过,大蒲皇这次的气,真的能气很久。 因为他发现他拿乾宇皇朝无可奈何。 原本的很多打算都做不了了。 就是战场连败带来的连锁反应。 大蒲的很多计划都是基于战斗胜利,在乾宇占到便宜才有的后续,此时此刻,不仅没占到便宜,还不断的收缩防线,被打得节节败退。 王朝的百姓到处躲藏,民生怨道,大蒲皇已经开始焦头烂额了。 这么一来,今年的税更加不要想了,皇室的收益会大幅度缩减。 而且,皇室不出手安抚民心的话,冬天一来,根本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乱象。 大蒲皇急躁不已,就觉得乾宇的女皇真的很克他们。 当初大蒲受到的奇耻大辱,就是女皇在位。 大蒲王朝历来重男轻女,女人只是附庸,妻女都可以随便送人的那种。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乾宇那种情况,女皇上位都是很厉害的。 有种杀出重围,过尽千帆的威慑。 以前几位女皇可能还要好一些,尤其是虞婔,在经历了盛仁宗,以及众多男皇时代之后还能上位的……真的不敢想要多有实力才能夺嫡成功。 再说了,乾宇的盛昌帝也不是只剩这个公主了啊! 各方面条件一加,大蒲皇越发觉得恐惧。 总之,大蒲王朝内是越来越乱了,尽管杜涓可能没有亲自打多少场战,主要还是唐坷在战斗。 但是,大蒲军对杜涓的忌惮,完全不下于唐坷。 这点,让化身为钱将军,在大蒲军卧底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刚开始,唐坷威慑还没有那么大的时候,大多数人听说女将军都更加瑟瑟发抖。 他还不常提及,就怕这些大蒲人脱敏了。 然而,后来才发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畏惧感,根本脱敏不了。 仿佛从祖先传承出来的害怕一样。 最重要的是,杜涓用的兵器不是故意的,确实跟唐莹有八分相似。 同时,打起来就不要命那种势头,让本就略显温婉的五官变得更加狰狞,当真是被打怕了。 倒是唐坷,让钱将军特别服气的。 不是因为他姓唐,也不是因为唐受了虞婔的命令,而是真正的有才华有实力。 那就是一个战场上拥有敏锐兽觉的天才。 这几个月打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战斗,真正遇见钱将军的其实很少。 毕竟是战场一把手,唐坷接触到的更多是大蒲的其他首领。 根本不需要钱将军送信,唐坷依旧将大蒲军打得屁滚尿流。 那用兵如神,像狼崽子一样的凶狠程度,至少钱将军已经不只从一个人口中听见,遗憾大蒲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战争天才。 所以,钱将军虽然卧底进去了,但传信的几率少得可怜。 每次的大蒲军都是真实败北的,以至于钱将军从头到尾都没有败露。 相反,知道唐家军这么凶猛,他还可以拿大蒲军去试验自己的某些想法。 于是乎,钱将军爆出过好几次惊艳的指挥,让其位置坐得稳稳的。 就算大蒲军一直失败,大蒲皇也舍不得换掉他。 一来没有更好的选择,二来,钱将军是自己选出来,并且精心培养的,即便是在无数次的失败过程中也有很惊艳的表现,他没有看走眼。 于是乎,钱将军越玩越大,可地位越来越稳。 为了隐蔽,钱将军的身份是高度机密,除了他自己,只有虞婔和南崎知道。 唐家军并不清楚钱将军是自己人。 反而总想方设法的想要斩首呢! 这丫的去了一趟乾宇,好像知道了乾宇很多事,对唐家军来说也有些嗯滑不留手的。 打起来这么真实。 钱将军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跟唐家军的将军媲美。 唐家军一心想弄死钱将军,这样你来我往的,旁人见了只呼精彩,这要怎么暴露? 总之,乾宇和大蒲的局势,比虞婔预料的还好。 乾宇和西商的局势,也同样达到了虞婔的预期。 给北鼎军怼军需的时候,虞婔就想过,乾宇和西商的那道天堑,不仅保护了乾宇,同样也保护了西商。 要想打破局面,彻底控制住局势,只有将边关彻底占领了,然后迷惑对方政权。 不让西商的政权知道,边关其实已经失守。 没想到北鼎真的抓住了时机,一步到位,并且凭借这么多年对西商的研究和了解,当真骗过了西商皇和西商朝廷。 亏得之前的商路全部断了,以至于双方的边城其实都没有别的老百姓了。 有一些家属,也不多。 之前被海王清理了一遍,真是帮了北鼎大忙。 然后,有可载人的巨兽封锁空中渠道,谁也别想将消息传出去。 而且,为了省事,北鼎也不是那么心慈手软的人,不听话的敌人就算不杀了,也会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何必浪费人手去看着,还随时都可能出错。 最后,请示过虞婔之后,将这些人全部送到乾宇边关,效仿唐城,直接做苦力。 尽管这边的边城之前因为通商,还算富裕,一系列的防御设施都是比较完善的,就连城墙也非常的巍峨壮丽,但是这么多年风吹雨打的,总归需要缝缝补补。 一些杂七杂八的活儿还挺多。 有俘虏做,总比浪费自己人力强。 再说了,俘虏不杀就得消耗粮食,难不成还让这些人白吃白喝吗? 北鼎已经深谙虞婔处理敌国之道,提出的建议和做出的事,都甚合虞婔心意。 第1009章 完全没放在眼里 说正事儿之余,虞婔还特别提醒北鼎,生孩子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跟他有关。 乾宇的上层建筑里,苦孩子的特别多。 这事儿要走漏风声,虞婔觉得自己可能会很头疼。 人家价格给足了,她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有时候多一个孩子可能就要多很多的家庭矛盾,她可受不起这样的因果啊! 再说了,她缺钱吗? 根本不缺好吗? 哪里轮得到用这种方式去赚银子? 北鼎理会,自然保证三缄其口,还隐晦的询问了一下,自己亲弟弟的身体怎样了…… 以前没那么在意,早就判了死刑,没有太多的办法。 最多就是看起来健康一些。 现在……忽然发现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自然就更上心了。 虞婔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北鼎,如果北睦再娶,还是有机会有孩子的。 当然,只是有机会,并不是一定的。 孩子这种事,跟父母的缘分也要讲究一下。 北鼎眼睛一亮,但是……用处不大,因为北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根本就不想娶妻。 如今亲哥有了孩子,他已经满足了,根本不想折腾。 最终北鼎也没办法,劝着劝着也放弃了,这才理会到虞婔为什么用“如果”,是早就发现北睦自己不愿意了吗? 所以说,盛昌帝驾崩后到出殡,大约一百天,其实发生了好多事情。 就连欣晨商会和永川商会频繁接触,并且商讨好一些事,都只能算暂时按兵不动的小事儿。 而盛昌帝入住皇陵之后,国丧百日祭也已经结束了。 后宫就开始有了动静。 最先是德妃,直接搬去了贤王府。 然后就是俪妃,跟着搬去了骁王府。 不用每天见到虞婔,才发现日子都要舒心多了。 贤王府还好,毕竟贤王还小,当初指婚成亲也没有他。 可骁王府后院的女人就不好过了,天降一个婆婆压在头上,要命了好吗? 骁王妃战战兢兢的,多少有点儿破罐子破摔这样,自以为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了。 天真的王妃,完全不知道何为人间疾苦。 俪妃原本看不上舒素的,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舒素怀孕了。 唬得俪妃对她都要好言好语的,偶尔看着舒素的肚子也眉眼慈和。 对此,舒素再度确定,气运真是个好东西。 重生之后她那么倒霉的体质,在跟骁王酱酱酿酿后,都彻底转运了。 生意一帆风顺,在这苦难降临的时候,有多了一张保命符。 舒素再次确定,骁王是除了虞婔之外,气运最强的人。 没办法,那天晚上,她在开启技能看过骁王浓郁的气运后,原本预计还能使用几次的技能,突然完全消失了。 好在她确认了骁王的气运,比靖王要浓烈得多。 辗转反侧之余,第无数次后悔当初为何那么早的选择靖王,这个世界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以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确实不像以前那么的去怪罪系统。 只可惜,她清醒了,系统却不在了。 如今,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骁王了。 尽管没有了技能时刻确认,却学会了从不知道生活的蛛丝马迹去推测,最近她是真的挺幸运的。 舒素在这个时候时候怀孕,虞婔皱起了眉头,“这还没到三个月?” 元御医一言难尽:“不说三个月了,两个月都不足,就一个多月。” 虞婔:“……” 是骁王蠢,还是俪妃蠢? 一个多月表示什么? 那就是盛昌帝停灵刚离开皇宫,各家不需要守灵了。 这是在皇宫待得脑子出问题了,回家就迫不及待的造人? 文武百官,世家勋贵家家户户都知道注意一下,不要在这个时候搞出“人命”来,偏生骁王这个亲儿子不知道? 百日祭禁那么多东西,还能挨着去禁人家行周公之礼吗? 但是最起码的,不要闹出人命,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啊! 这么大一个把柄,不用都对不起骁王和俪妃。 虞婔试探:“元御医以为,骁王和俪太妃还很高兴?” 只能说这是有多不把盛昌帝放在眼里。 元御医:“骁王殿下还没回府,好像是出门办事去了,但俪太妃和舒庶妃似乎很高兴。” “不过,微臣若是没把错脉,舒庶妃应该是用了助孕的药物,不过比较轻微,并不会伤害到孩子。” 虞婔:“……” 很好,她明白了。 俪太妃是太高兴长孙,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其实是舒素,她的思维从来不知道这时代的规矩和风俗为何物。 只以为盛昌帝死了,很多事情她都不必忌讳了。 再加上骁王冷落后院这么久,舒素又拿了管家权,解决的落差很大,危机感爆棚,所以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就在骁王回府后还是备孕要孩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舒素当初是兑换过易子丹的。 还不只一颗。 恐怕想要用孩子来拴住男人。 “能把出肚子里的孩子有几个吗?”虞婔想了想,系统的易子丹都是多胎的,最少也是双胞胎啊! 再努努力,一胎三宝四宝,五六七八宝的都可能。 反正骁王府也不会养不起。 多几个宝,凭借生子都能震惊世界。 这类名声搞了,别说骁王了,就是王府后院的女人都不能随便动舒素。 元御医表情更加精彩了:“日子还小,确实不好把,不过……微臣总觉得,不只一个。” 不是,皇太女为何会知道? 猜测也能这么猜的吗? 难道真是他老了不成? 虞婔一脸果然之色,这世界的大部分东西还是正常的,只有舒素这个外来者,老是干一些超出正常人理解范畴的事。 她也干,但是都偷偷摸摸的干,要不拉南崎做挡箭牌,几乎不会破坏什么。 只有舒素掩饰不了,并且根本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在肆无忌惮的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挑战天道的底线。 运气好吗? 等等就知道了。 虞婔安抚了元御医,让他暂时保密。 转头就让肖宇去我骁王府了。 偏偏恰好,骁王回府了,但是还不知道真相,只是看见俪太妃和舒素相处得很好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舒心。 正准备细问,肖宇就来了,让欲言又止的舒素直接闭了嘴。 第1010章 掩饰就要付出代价 肖宇鄙视的看骁王一眼,压根儿没给个好脸色。 骁王皱起了眉头,内心不悦,只觉得狗仗人势。 如今皇太女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连肖宇这狗都开始嚣张跋扈起来。 殊不知,肖宇只是单纯的觉得骁王不干人事儿。 就算对盛昌帝再不满,干坏事儿也都知道偷偷摸摸的,搞得这么明显,并且证据确凿,着实有点自打嘴巴。 当然,也是知道骁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巨大的把柄。 骁王一系完了。 确实也仗着皇太女的势,他可以不给骁王好脸色。 因为他的神色反应,就代表着皇太女的意思,就不能太好脸色。 何况,就算骁王真的能掀翻皇太女自己上位,哪怕现在给个好脸色,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以,根本没必要。 完成皇太女的命令才是第一要务。 俪太妃也不高兴,目光锐利的看着肖宇,难道是她出宫了,就以为她提不动刀了? 肖宇这态度…… 更离谱的是舒素,她甚至还以为元御医回去了,应该是要给虞婔汇报的。 毕竟,若没有虞婔同意,元御医是不可能来给舒素把脉的。 所以,她以为是虞婔给赏赐来了,还往肖宇背后瞧了瞧。 不等这母子俩发作,肖宇就扫了一眼舒素,内心更加无语:“殿下是男人,可能不太明白女人怀孕的情况。” “可太妃娘娘生了两个孩子,不应该不清楚啊!” “何况,无论殿下和娘娘,就算不知道生孩子也应该知道规矩吧!” “元御医说了,舒庶妃怀孕不足两个月,这这这……就让太女殿下很为难啊!” 闻言,俪太妃和骁王如被当头一棒,如遭雷击。 俪太妃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怎么忘了,儿子还在热孝期啊! 再看舒素的眼神已经没了之前的慈爱和欢喜,反而有种厌恶和探究。 她想知道,舒素是不是敌人派来搞她儿子的。 骁王瞪大了眼睛,全身都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一帧一帧的转头,看着舒素,表情无比的严肃。 “你……有孩子了?” 那一瞬间,舒素好似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一样,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刻,怀孕的喜悦终于戛然而止。 还有可能遭遇什么不好的事,舒素再次体会到了南辕北辙思想带来的,强切的难受感。 重生之前也体会过,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有意料,就有心理准备。 可这件事,又出乎她的意料。 “是,可殿下,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舒素快速说完,本能的认为不快点说,就没机会开口了。 骁王嗤笑:“好事?” “你是这么以为的?” 舒素冷汗淋漓,心神大乱,根本顾不上其他。 只是凭心说道:“当然是好事啊,孩子一出生就是殿下的长子,也是这一辈最大的孩子。” “皇太女若是将来没有孩子,不就有机会……” “啪!”一个无比响亮的巴掌,直接打断舒素三族套餐之言。 就算他姓虞,祸及不到三族,也受不起舒素这话。 皇太女都还没有正式登基呢,连称呼都没让改,就咒人家没有孩子了? 这是何等的诛心冒犯? 姓虞也扛不住啊! 之前还觉得舒素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平时不犯傻,一旦犯傻就要人命。 一巴掌不解气,骁王连续扇了好几巴掌,响得很有节奏感,才压下心中的惊恐,平复了心情。 肖宇似笑非笑的看着骁王发疯,不予评价。 反正他会一五一十的告知殿下。 追不追究的,全凭殿下意思。 一激动,骁王也打累了,忍不住甩了甩手。 而舒素最后一下失去平衡,已经一脸懵逼的跌坐在地。 双颊通红,并且快速的肿胀起来。 看得出来,骁王真的一点都没留手,甚至用了很大的力气。 不过,重生的人,哪怕没了系统,又是天道厌弃之人,舒素这身体也是很抗造的。 等闲一个巴掌下去,可能都得吐颗牙齿出来。 然而,舒素除了脸肿,牙齿还坚固如初。 俪太妃稳了稳心神,退下手腕上的玉镯,塞给了肖宇:“肖公公,舒庶妃出身不高,什么都不懂,加上怀了孩子,大起大落的情绪不稳。” “还请多担待,刚才那话绝非她本意。” “太女殿下日理万机,实在不好被这些小事儿打扰。” “肖公公以为呢?” 这是要封肖宇的口,让他不告诉虞婔。 正常来说,就算肖宇是忠心的,也可以这么做,不算收买。 只是权衡利弊,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传话就可能免去一次灾难。 而当权者确实也没空理这么多口舌。 可肖宇没有接,后退了一步:“俪太妃娘娘,这事儿问题不在于这个。” “殿下也不会在意。” “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怎么处理?” “留下来呢?要如何解释?” “这事儿跟太女殿下可没有关系,殿下可管不了。我” “若是不留的话,太妃和骁王殿下应该好好谢谢太女殿下才是。” “奴才话转达完了,就不耽搁王爷和太妃办事,奴才告辞。” 肖宇看得真切,这明显是虞婔拿捏住了这母子俩的把柄。 事情要掩盖下来,母子俩就得付出代价。 若是非要孩子不可,那发生什么就得他们自己受着,虞婔是不可能帮忙的。 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她大发善心。 当然,其实不用她落井下石,一旦泄露出去,骁王肯定就完了。 德妃不会放过他的。 天下文人正因为大蒲王朝当初操纵了舆论,利用了文人中的锢弊思想,集体丢脸着呢! 若是抓到一个理由表现清明,转移注意力,一定会不依不饶的。 或者说,有一部分人不会管那么多,定然不会放过骁王。 所以,泄露就等于完了。 虞婔都不用借刀杀人,骁王必死。 不得不说,一直没有弄死舒素,任由她折腾了虞姝折腾骁王是对的。 瞅瞅,多省心啊! 既然舒素的话可有可无,肖宇为何不收俪妃的礼呢? 第1011章 打不掉的 只能说如果是平时赏赐的银子,并不算多,他可能就收了。 转头也会跟虞婔提一提。 但是肖宇知道,虞婔真的不会在意舒素这话,所以,事情就会结束,他不得罪,还得了好处。 可这晶莹剔透,宠妃戴的好玉镯,那就太珍贵了。 他若是收了,无论说不说,这事儿都陷入了两难。 还有可能牵扯出更多的麻烦,让这事儿没完。 最后的结果就不是他能预料的了。 所以,他不会舍本逐末的,就算东西再好再珍贵。 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他门儿清着。 当初余英是手把手将他带出来的。 很多事情都掰碎了喂给他,若是还学不会,早就换人了。 与此同时,虞婔是个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主子,伺候的时候就明说了一些禁忌,一些绝对不能犯的底线,以及一些要求。 其实并不多,在那些之外的好处,他可以尽情的拿。 这样做事,他挺心安的。 根本就不用担心哪天碰到了忌讳和底线,做事也认真完美。 肖宇离开王府,直接就骑马回了皇宫,没有坐马车,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排场,只求速度快。 果然,虞婔听了肖宇的陈述,并没有在意舒素的诅咒。 老朋友了,当初估计骂得更难听,这都计较得过来吗? 挥手让肖宇下去,屏退左右,虞婔叹了一声。 南崎侧目:“殿下是担心那个孩子?” 虞婔:“可能不只一个。” 南崎:“只要他们不傻,应该不会选择留下孩子吧!” “骁王还年轻,又不是靖王那样的特殊情况迟早会有的。” 虞婔摇头:“不是这个,舒素的孩子利用了不存在于这世间的玄妙手段。” “孩子不只一个还不是关键,我是怕那手段为了孩子,恐怕一般的法子是解决不掉的。” 南崎好奇:“殿下的意思是,孩子还会打不掉?” 虞婔:“我猜的。” 系统出品的易子丹,不仅仅是百分之百怀孕那么简单。 可能还有保胎,抵消一切意外伤害等等。 确切的说,易子丹是要保证百分之百生下来的。 不然,这系统出门就有了残缺。 系统毕竟是在脑子里失踪的,有些信息是留存在了脑子里,对于易子丹的隐藏功效,她稍微一想就了解了。 比舒素还清楚易子丹有多玄妙。 南崎:“啊……还有这样的手段,不知道舒素手里还有没有这丹药?” 虞婔哭笑不得:“难不成你还想舍生取义,亲自服用去感受一下效果?” 南崎咳了一声:“若微臣是个女人,微臣可能真的会这么想。” “既然不是,自然算了。” 虞婔:“……”多少有点可惜。 易子丹这种东西,连系统都不知道男人服用了会不会有用啊? 如果是百分之百要生下来,暂时给男人造一个子宫孕育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吧! 南崎可不知道虞婔思维已经发散了,还对那丹药好奇:“如果这丹药真的这么厉害,而且没有副作用,不会对胎儿产生负面影响,若是还有,殿下可要拿着了。” “殿下不是看好萧景和郡主?让他们多生几个,若是能一次性解决,或许也省事儿一些。” “照微臣看来,若是荣熙郡主生得太痛苦,萧景可能不会让郡主生第二次的。” 虞婔:“……”有道理,何况,易子丹的保护,难产的几率也会小很多。 现在还不觉得,生产的时候萧景突然受不了,不让虞浅生二胎,那选择性也不多啊! 至少齐王和齐王妃是试探过她的想法的,并不在乎虞浅生多少个孩子,到时候选拔也是有条件的,能达到门槛才有资格。 若是每个孩子都能进,她也不在意。 反而会在意齐王夫妇,萧景和虞浅会不会担心孩子手足相残。 毕竟夺嫡的残酷,都见识过的。 所以,齐王和齐王妃因为自己吃过苦,是希望虞浅能多生两个孩子,他们也好含饴弄孙,安度晚年。 但若是萧景以虞浅身体为由,齐王和齐王妃估计也会妥协。 易子丹真的能解决很多矛盾和顾虑。 “别的不说,我怀疑舒素的孩子打不下来,你觉得后续会发生什么?” “找借口修改怀孕生产时间?还是会怎样?” 嗯,不是打不打胎的问题,是打不打得掉的问题。 她不知道这时代会最终走向哪一步。 南崎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打不掉?” “真的会打不掉吗?用任何方法?” 虞婔点头:“真的有可能。” “对,以目前这个世界的任何办法都可能打不掉。” “孩子有一股玄妙的能量保护着,现在的手段根本无法撼动。” 南崎越发感兴趣了:“那些一碰就流产的人恐怕要羡慕嫉妒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的手段会逐步激烈。” “舒素应该会吃很多的苦头。” “那力量连母体也一起保护吗?” 虞婔:“一般情况下,会伤到母体,但是有可能弄不死她。” 吃点苦头算什么,好歹活着啊! 她也不知道舒素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怀上孩子。 明明是地狱开局已经被她快胡了,却又一脚把自己给踹回地狱。 她知不知道,她这孩子一坏,快将自己给害死了。 南崎:“啧啧,在普通人看来,这难道还不是妖怪?” 虞婔愣了一下,眼睛瞪大:“啊,你是说?” 会被当成妖怪? 行吧,她接触到了系统,知道了修仙,妖怪什么的都没过脑了,完全没想到这是一条很明显的路。 南崎:“殿下觉得,微臣,钟离一族,还有瑞光寺的大师,一起可不可以破解这股力量?” 闻言,虞婔沉默了。 说实话,不是一个维度的,就算积累了再多玄幻天才又能如何? 谈什么破解…… 南崎:“谁能接受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人?” “何况,殿下只是说,一般情况下,只能伤,弄不死。” “也就是说,其实对母体的伤害,只要没达到直接让其死的地步,那能量恐怕不会护着母体?” “微臣有理解错吗?” 第1012章 晚上睡得着吗 虞婔迟疑,她也不清楚啊! 但是,好像这么说也没毛病。 那发现了事情的关键,舒素这个母体很可能会被折磨死啊! 她不会插手,不会救舒素,但是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高兴的。 人性之恶的一面,何等残忍。 “或许吧,试试就知道了。” 反正舒素也跑不掉的。 南崎:“殿下心软了吗?” “觉得不给个干脆,非要折磨……” 虞婔:“心什么软,只是这种话题真的要讨论就会很沉重,莫非你想跟我讨论这种话题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其实也不用折磨,胎儿的生长是需要能量营养的。” “仔细想想,如果母体都没有足够的营养,那么,那股力量到底是保护胎儿,还是母体?” 南崎抿了抿唇:“保护母体应该是附带的,孩子才是第一要务。” “这么说,那力量会不会直接将母体吸干,用于供养孩子?” 虞婔:“所以啊,还是有办法的,也不一定非要折磨。” “或许可以看看哪个方法好用?” 但无论怎样,舒素恐怕都得死。 骁王府,帝都,整个皇朝都容不下她了。 南崎若有所思,似乎也被提醒了,有了更多的想法。 而舒素,压根儿没意识到她这次捅了多大的篓子。 将面临多么恐怖的事情,她永远想不到,她自己将自己变成了普通人眼中的妖怪。 此时此刻,舒素正捂着麻木的脸,泫然欲泣的用眼神控诉骁王。 最近两人如胶似漆的,舒素以为骁王多少也有些喜欢她了吧,可同样的脸,同样的五官,看在眼里却显得那般的陌生。 “王爷,就算为了给皇太女一个交代,也不至于……” 骁王气急败坏,直接一脚踹在了舒素的肚子上,舒素痛得弓成吓状,那样子非常的恐怖,似乎很想一脚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踹下来。 “蠢货,果然是山沟里出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懂。” “教了你这么久,都白费了吗?” “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舒素脸色苍白,眼泪根本止不住,直接滚落下来。 可这话,更加戳心。 因为差不多的话,好像从皇后和靖王口中也听过了。 仿佛她永远没有好好的学习规矩,永远不知道所做的事情对与错。 撑在地上的手指用力扣了起来,根本顾不上这段时间好好爱护的指甲。 骁王气得很,抬起脚还想再踹,却被俪太妃抓住了:“皇太女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算你现在将她肚子里那块肉踹下来也无济于事。” “你看她的样子,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骁王看了舒素一眼,以前觉得那些傲气还挺可爱的,现在只觉得憋气。 不由得气笑了:“呵呵,还真是,每次本王不是都让你服用避子汤了吗?” “为什么还会怀上?” “你是不是偷偷换掉或者倒掉了?还想长子?” “呵呵,这真是本王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能干,很厉害,在本王严防死守的过程中都能怀上,那就是天注定的?” “哈哈,你也配有天意?你不知道父皇驾崩,国丧百日祭吗?” “就算本王不守孝满三年,连百日都守不住像什么话?” “你不仅陷本王于不孝不悌,还会成为整个皇朝的笑话,甚至因此遗臭万年。” 吼完,骁王平息了一下情绪。 俪太妃也没敢插嘴,刚开始她也忘了还没过百日祭呢! 还想着儿子终于有后了。 万万没想到这孩子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舒素脸色犹如金纸,那一瞬间差点背过气去。 好在疼痛的肚子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化解了堵在喉头的那股郁气,令她重新正常呼吸起来。 舒素没顾得上这些异常,她是习惯了的。 她知道易子丹有很大的保护力度,可都是丹药的力量。 以前那些世界,她甚至用这种特性陷害过不少人,所以自觉这些都是正常的。 但是,她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她竟然忽略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百日祭……守孝……这个世界的乾宇皇朝不是很开放吗? 为什么也会有这么封建的风俗? 怎么学习规矩的时候,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方面? 殊不知,这大抵是常识吧! 交规矩的人也不知道舒素连这都不知道。 敢情在舒素的观念里,守孝要禁娱乐,禁房事,甚至还要禁肉食等等,都是特别封建的风俗。 骁王突然嗤笑一声:“差点忘了,在你的观念里,根本就没有孝这个字吧!” 俪太妃忍不住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骁王嗤笑:“听三皇妹说,你在确定跟她时,就找皇妹要了不少人手。” “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带着人回村了?” 俪太妃惊讶:“不会吧,难道你将自己父母杀了?” “就算对你不好,也不至于这么不做人吧!” 舒素脸色越发难看,她没想到虞姝和骁王的关系明明不算好,为何虞姝会将这件事情都告诉了骁王? 虽然是她的提议,但做事的人是虞姝的啊! 真要追究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原本那就不是她的父母,自然没感情,又要将她强嫁出去换彩礼不说,还贪得无厌。 见她傍上大腿发达了,从一开始十两银子了断,不让她强嫁,再到后来的二十两,五十两,一百两,那种把她当钱庄的眼神真的很恶心好吗? 没感情,又贪,还认出她不是原来的舒素,这不杀留着过年吗? 留着那一家子,她这日子都别想过了。 骁王:“啥父母?呵呵,母妃,你太小瞧儿子这庶妃了。” “人家是直接屠村。” “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刚出生的孩子,全部杀了个干净。” “这样的人,指望她懂什么孝我字是怎么写的吗?” 闻言,俪太妃瞪大了眼睛,身体僵住,顿时觉得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好可怕。 “这样的人你还留在身边?晚上你睡得着吗?” “你妹妹也是,当初也该带在身边?” 骁王:“……”得意忘形,一把火烧自己身上了。 所以,他晚上从来不在舒素院子里留宿。 真以为是怕看见舒素丑陋的妆下真面目吗? 他也只是想好好睡个觉而已。 第1013章 这能怪她吗? 以前,骁王也喜欢在后院留宿的,毕竟,被捧着的感觉是挺飘的。 何况自己的女人,甭管是真心假意,只要进了王府,都得好好的捧着他。 可舒素进府之后,他就以在盛昌帝面前尽孝为借口,不着痕迹的改掉了这个习惯。 被俪妃戳穿,当然不能承认。 骁王看向了瞪大眼睛,神色涣散的舒素。 不等他开口,舒素身体一软,两眼一闭,直接软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之前,她被刺激的思维想法还非常的活跃。 这能怪她呢? 虞姝怎么可以到处说呢? 她原本只是找人去威慑一下那些不靠谱的家人,村子穷就算了,人还一个比一个刁。 她不听话,以前都是混合双打玩,还有老人,还有叔伯,甚至还有同辈之人的不断劝说,简直就是一个非常窒息的地方。 所以,她重生之后,半个月都没待住,就自己跑了。 每次拿了银子回去,就能好过一些。 直到遇见三公主,她就基本不回村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家里那些人还能找到府城来,开口要银子,一次比一次多。 带着人回去,是想威慑并且断掉这门亲,彻底甩掉这些拖后腿的。 谁知这些吸血鬼不同意,还仗着亲缘关系,笃定舒素不敢动手。 说得激动了,直接干起来在所难免。 何况以前动手动习惯了,见舒素竟然敢断绝关系,自然就想打一顿就能打消这种可怕的想法了。 舒素不是刚重生时那么弱了,不会任打,会反抗。 场面顿时就激烈起来,舒素还不小心磕着了脑袋,见了血。 舒素内心的郁气和怨恨被激发了出来,当场让人下了杀手。 结果因为闹得太激烈,邻居们听见动静,有人是来吃瓜的,有人是来劝和的,还有人去请了村长。 于是乎,当场撞破舒素自己拿剑杀人泄愤的瞬间。 杀的还是亲娘。 以舒素那时候的气运,又离开了虞姝,会被当场撞破是无比正常的。 被看见了,肯定要杀人灭口啊! 舒素立刻下令,开启了屠村模式。 但凡溜走了一个,对她都将后患无穷。 而且,处理不干净,虞姝很可能不会再收留她。 骁王被屠村的消息给震惊了,都没有注意舒素亲自砍人的消息。 曾经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社会好青年,但是,经历了好些世界后,她不说杀人如麻,对这项技能也是不陌生的。 不知为何,俪太妃松了口气,叫心腹进来将舒素送回院子。 “不要声张,就说舒庶妃最近累了,突然晕了过去。” “既然皇儿喜欢这庶妃,本宫就特意求了皇太女,许了元御医来看看,结果……过于劳累了而已。” “哀家……也很失望。” 这话就是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 意思是,她也惊喜过,以为是舒素怀孕了,结果……不是。 只是最近骁王很少回府,累着了而已。 顺手还将舒素的管家权给撸掉了。 今天俪太妃本就是想对这下手的,舒素发现了俪太妃的意图,这才曝出了怀孕的事实。 这让俪太妃高兴之余,也不好提了。 还想着最多不过怀孕九个月,等生完孩子坐月子了,还能把着不成? 这话传出去,让一直观望的人都松了口气。 后院女人怕极了,舒素本来就受宠,而且非常的有能力,若是再有了孩子,其他人真的要洗洗睡了,争什么争? 好不容易等到正妻永世无法翻身,其他有了上位的机会,又冒出来一个几乎快独宠的舒素。 手段尽出,花样百出,看得她们都一愣一愣的。 她们自以为是想不到,也没学过的手段,真的让人大受启发。 不过怀孕这种事没法学啊! 她们也想,但是骁王每次都让他们喝避子汤。 不是没有办法躲开,而是不敢躲。 后来盛昌帝出事,她们也彻底歇了心思,短时间内是别想了,忌讳太多,孩子顺利出生也讨不了好。 加上骁王本身也很少进后院了,有点机会就给了舒素。 一个个安分得很,在这种情况下,看她们谁去争宠了? 舒素怀孕这种事,众人也只是当个笑话看,真的有了也是注定留不下来的。 主要是这件事情让她们很担忧,骁王能允许舒素怀孩子,那就是大不幸的信号。 总之,因此延伸出来的想法很多。 从俪太妃的人离开王府去请元御医时,很多人都在倍受煎熬,焦虑的等待结果。 肖宇公公都来了,差点就等不下去。 最后的说话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怀疑,怎么不是很相信呢? 然而,俪太妃都这么说了,不相信又能咋滴? 倒是有人机灵,立刻就当舒素的肚子里多出来的那块肉从没存在过。 俪太妃这反应,就算真的有也会打掉的。 也对,这时间可经不起细推啊! 等屋里只剩下母子俩,俪太妃才有些后怕,心情很是不爽:“你刚才没用力吗?怎么那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按理说月份不大,应该很好处理才是啊!” 骁王似笑非笑:“那母妃刚才拦着儿子做什么?” 俪太妃无语:“那还用说?你太冲动了,就算要用这样的手段也不能当着肖宇的面做。” “不然,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没发现你五皇兄就算没有杀靖王妃,关于这事儿也洗不掉了吗?” “适当如今还是小心谨慎得好,谁知道皇太女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们?” 俪太妃有些扼腕,怎么就没事儿呢? 不过,提及舒素更来气,“这样的人,再有能力也不能留,不懂规矩,迟早是个祸害。” 骁王:“原本也没什么事,而且她确实很会赚银子。” “我们要做的事,费银子得很。” “有孩子也没什么,打掉就是,谁也不会知道。” “皇太女让人来说,也是为了维护皇室脸面。” 俪太妃皱起了眉头,没好气的说道:“那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来掩饰真相?” “要给皇太女什么?” “肖宇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若是皇太女不满意,这事儿还没完。” 明着要好处了,皇太女穷成这样了吗? 第1014章 都在害怕了 俪太妃烦虞婔烦得要死。 总觉得皇太女非常不好打交道。 比哄盛昌帝难多了。 殊不知,盛昌帝喜欢她的时候,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可在虞婔面前,他又算什么呢? 骁王嗤笑:“左右不过是要银子吧!” “大不了,我们不分父皇私库的东西就是。” “据说父皇也用得差不多了,实际上没剩多少,本王还看不上呢!” 俪太妃皱眉:“你不要你妹妹还要呢!” 骁王:“她要来做什么?嫁人也嫁了,家底也不薄啊!” “如今她还无偿分一笔收益,什么都不用做,躺着就能拿银子,还在乎父皇那点吗?” 俪太妃很狐疑:“这样,就行?” 虞婔答曰,当然不行啊!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还能抵消? 当骁王提及的时候,虞婔直接告诉他,哪一任皇帝的私库是拿出来所有子女分的? 要分也是驾崩之前就分好的。 没分,那就代表是下一任皇帝继承。 一般来说,下一任皇帝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后宫,就算不拿出去贴补国库,后宫也要支撑起来呀! 骁王当场被噎住,完全反驳不上来。 虞婔还反问:“三天都过去了,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吗?” 其实当天,骁王和俪太妃就用了一些办法,可震惊的发现,舒素的肚子愣是没事儿。 一时半会儿也没了办法,内心还有些恐慌,不过是想先给她一个说法,免得出意外。 可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闻言,骁王脸色涨红:“本王会处理好的,六皇妹不用担心。” 他已经做好决定,等应付完虞婔,就去太医院找御医拿最好最猛的堕胎药。 还真别说这事儿确实有些邪门。 在后宫不管他愿不愿意,都看多了堕胎的场面。 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顽强的。 打也打了,药也灌了,这三天里用尽了能想的办法,愣是没打下来。 本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却一直没有做好。 骁王气得脑子都嗡嗡的,原本还打算把孩子一打,证据就消灭了,在虞婔面前就有更强的底气。 结果,证据无法湮灭。 虞婔拒绝他的提议,并且指定盛昌帝的私库并不会拿出来分享,骁王也没太多理由反驳。 最终,骁王气鼓鼓的去找元御医拿了药,还再三确认猛不猛,是不是真的能打下来? 元御医多少还有点心软:“这药很猛了,对母体的伤害也是最小的。” 一听,骁王不乐意,立刻让元御医换,不考虑母体因素,要用最凶猛的。 元御医:“……”这是有不在乎女人的命? 那之前为什么又要那么宠呢? 不过没办法,骁王坚持,元御医也只能照做。 但是多少觉得这样有些造孽,想要跟骁王一起去王府,想着若是有个差池,至少出手将舒素的命保住。 不然就这么一尸两命的话,他怕自己睡不着啊! 好不容易才在皇太女管理下体会到了一种难得的安全感,他还想安稳的多活几年,多研究几年浩渺的医术。 骁王还巴不得呢,若是这次的药再没用,那就是元御医的问题。 元御医绝对想不到,一次打胎的经历,还会让他医术被人怀疑。 等骁王离开,虞婔冷笑一声,拿起了关于骁王最近生意的资料看了起来。 哦哟,肥皂香皂口红都给搞出来了? 果然是穿越必备技能。 不过,她不会,但是不代表空间里没有方子,有的是,太杂,需要好好找找才行。 现在有人搞出来也好。 食谱也拿出来好些。 玻璃也拿出来了,当然,这世界有玻璃了。 可骁王不知道方子啊,直接拿来主义多香。 何况,玻璃方面一直是供不应求的,骁王多开一家这种制作厂也好。 最重要的是,舒素带来的工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不说更加精细吧,至少也增添了更多的发展方向。 让这行业有更多的发展可能。 骁王赚银子,舒素小打小闹。 而舒素一路上听说了她重生的过程中都发生了些什么,其实已经开始怀疑虞婔是老乡了。 就算虞婔不是,那虞婔身边一定有穿越者。 很多制度和思想,若非见识过现代的繁荣,那是要经历很多年发展的。 虞婔一下子搞出来,并且非常详细没有漏洞,若说没有猫腻,舒素可不信。 不过,她发现,这个老乡跟她可能不一样。 至少在前世主攻和了解的项目是不同的。 而且,这人似乎选择了六公主,走上了一条非常正确的道路,让舒素异常羡慕。 特别是在她被骁王亲手灌药的时候,她才彻底相信系统的话,信男人,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错误。 明明重生一次,也可以选择皇太女的。 可她忘记了系统的吐槽,坚信了自己,依旧选择了依附了男人。 感受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痛,舒素恨得意识开始模糊,一时之间真的很想就这么闭上眼睛,再也不醒了。 骁王和俪太妃都已经疯了,根本不听她说什么,一心只想弄掉她的孩子。 可她若不死,这孩子是不会掉的。 可遭遇的一切,所有的痛苦会一丝不漏的体会到。 所以,这让人痛苦的药,确实也让她经历了一场堕胎之痛,只是胎儿依旧坚挺无损。 骁王脸色青青白白,精彩纷呈,“元御医,这太医院的药也失效了不成?” 元御医伸手把着舒素的脉,整个人如参禅老僧,许久才疑惑的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庶妃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保护着胎儿,并且与药力抗衡,还占了上风。” “这药……怕是打不了孩子了。” 骁王挥手将旁边的药碗打出去,“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什么意思?不是让你拿最好最猛的药吗?” 元御医:“这确实是最好最烈的打胎药了,就算是一头牛,一头老虎都扛不住,但庶妃这种情况,微臣这辈子也没见过。” “那股力量对抗着药力,同时也伤害不到母体了,不过,打胎要经历的痛苦,庶妃是完全体会到了。” 骁王快疯了:“那有什么用?难道说这孩子天赋异禀?” “还能是神灵降世,必须得生下来?” “谁能证明?” 第1015章 毛骨悚然的静 不能证明是神灵降世,那就无法洗清加注在他身上的麻烦和笑话。 尽管虞婔就要登基了,不代表他就完全不挣扎了。 这种黑点绝对不能留。 不是有些东西本身就是假的,不能再增加黑点了。 元御医:“……微臣只会看病,这种怪异之事涉及玄学,臣……看不懂啊!” 不懂,但是尊重。 元御医说话也铿锵有力,一点不心虚。 骁王的样子很吓人,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 皇太女殿下对他们这种有真本事的手艺人,有很强的保护之心,只要他们不叛国,不搞事儿,更多的认真钻研技艺,是不会让他们随便出事的。 要不然,他敢来骁王府吗? 所以,骁王可怕,对他无用。 骁王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痛,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啊! 现在竟然束手无策了。 “元大人也从未见过,那这孩子……不会是妖怪吧!” 元御医不置可否:“所以,臣不知啊!” “如果殿下实在怀疑,不妨去请瑞光寺的得道高僧看看?” 骁王:“……”万万没想到,想要打掉一个孩子,最后竟然涉及到了玄学。 没有办法可想,骁王只能去瑞光寺找人。 俪太妃则是将库房里收藏起来的金佛给翻了出来,开始上香求拜。 这事儿,太玄乎了,她开始有些害怕。 这个姓舒的,相当邪门。 为此,俪太妃还将虞姝叫来王府,仔细询问舒素的情况。 这事儿再不解决,就要捂不住了。 到时候会越闹越大,再有这么一个孩子……光是想想就头大。 虞姝知道前因后果也很震惊,以前唐南就说舒素这人不可交,不只是人品,而是整个人都很奇怪。 怎么奇怪? 唐南也说不上来。 虞姝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提过一次,唐南就再也没说过了,现在看来,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啊! 显然,虞姝也无法解答俪太妃的疑惑,只是说,她调查过,舒素投河自杀没死,醒来就性情大变。 不过,被逼死过一次的人,想要离开村子寻找出路也无可厚非。 所以也理解了,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处处都是诡异和蹊跷。 俪太妃想得更多:“既然是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村子的农户,她如何识字的?家里有读书人吗?” “又是怎么知道那么多配方,那么多新鲜玩意儿的?” 虞姝:“……她说,是在河里要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从那里学到的。” “不过很奇怪,她感觉在那个地方过了很多年,没想到醒来,连一刻钟都不到。”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历史上本来也有很多突然就顿悟的人,也有很多得到机缘就厉害的人……这就算想查也没法查啊!” “再说了,她确实一夜之间就会识字了,也会很多以前不会的东西,这些做不了假。” “女儿用她,一来是为了赚取银子,二来也想知道她到底会一些什么。” “毕竟,这样的人若是投靠了敌人,对我们更不好。” 俪太妃无语:“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这么危险诡异的人,不仅留着,还要重用……照哀家的意思,你们想知道什么,关起来用刑,让她说便是了。” “这种人,贪生怕死,野心极大,很容易开口的。” 虞姝:“现在看来,的确是个好办法。” “女儿也想不到,她会成为皇兄的女人啊!” “莫名其妙就发展成现在这副样子了,明明以前挺好的。” 俪太妃:“……” 这事儿,也是骁王干的,她能说什么? 最终也没商量出个什么来,虞姝已经不想沾手舒素了。 看这情况,她也害怕。 甚至她没敢说,突然就觉得舒素当初能傍上她,恐怕也不是巧合。 指不定就是冲着哪个高身份男人来的。 可惜,猜测而已,没有证据,她也不想再增添更多的烦恼。 俪太妃的疑问也没有解决,只好继续去拜金佛。 金佛的来历已经想不起来了,肯定是谁送的。 但此时此刻很诚心。 在这种忐忑的气氛中,骁王总算将虚空住持大师请到了王府。 天已经黑下去了。 舒素还处在昏迷之中,眉头紧锁,似乎还承受着什么痛苦。 虚空其实已经从南崎口中得知了一些东西,骁王来的时候,他和南崎的棋局还没下完呢! 跟南崎一样,虚空对易子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玩意儿? 若旁人也能用,那有些人纠结了一生的问题还是问题吗? 把着脉,虚空跟元御医一样,陷入了沉默。 虚空不像元御医那样,亲自感受到玄妙保护力量和药力的抗衡,可这惨烈的结果,多少有些猜测。 骁王在一旁来来回回的踱步,看着舒素的眼神越来越冷。 不得已,虚空让骁王先出去,留了两个伺候的丫鬟在门口守着。 这样,他也没法做什么的。 不过,这拐了九十度的视角,加上窗前的屏风,能让丫鬟看见他,却不能看清床前的所有情况。 虚空坐在丫鬟的视线中沉思,然而,舒素床边另外出现了一个人,没错,就是南崎。 南崎亲手把了把脉,看了看这屋子,最终眼神还是落在舒素身上。 他想要的是易子丹,不知道舒素还有没有? 但这个房间除了一些金银财宝,并没有像易子丹那样的贵重物品。 莫非一直带在身上? 然而,看了一圈,舒素身上没有任何首饰,衣服也是适合晚上睡的,简单得连个兜都没有,药会放在哪里? 看完后,南崎冲虚空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然后悄无声息的走了。 摇头是他也处理不了。 点头是谢谢,他看完了。 虚空叹了一声,看向舒素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此人罪恶滔天,是他活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的浓郁恶气。 不知道干了多少灭绝人性的事,又怎配活在世上? 于是乎,虚空没打算说什么好话,也没急着找骁王,反而离开窗边,让丫鬟进去伺候,坐到了屋檐下去。 夜深人静,犹如入定,旁人也不敢打扰。 这一夜竟然相安无事的过了。 就是,太静了,让人毛骨悚然那种。 第1016章 就遇见这么一个神奇的人 而此时,南崎已经迫不及待的求见了虞婔。 虞婔也没那么早休息了,知道骁王请了虚空大师,正在等个结果。 看南崎很兴奋的样子,虞婔捂额:“所以,你怀疑舒素身上也有芥子空间?” “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好东西都隐藏起来了?” 那是当然的。 当初那个系统虽然没了,但是一些感应是留在了她脑海中。 比如一些系统相关的资料,比如系统和舒素最后的交易谈话等等。 所以,她其实能感应到,外面有个东西,一直连着的。 虽然她看不到那个东西是什么,又在做什么,但是很清楚,迟早有一天,会顺着那连着的感应收回来。 听南崎这么一说,虞婔突然就悟了。 定然是系统当初留下的背包空间,等舒素死了,恐怕会自己飞回来。 说到底,那是系统的东西,带着系统的能量。 有了这个意识,虞婔顿时高兴起来,这么说,舒素那空间背包里没用完的东西也会跟着过来? 这是系统回收的手段啊! 到底是用积分兑换来的,不可能就那么销毁吧! 系统绝对是懂回收再利用的。 南崎点头:“是啊,这人都能拿出不属于这世界的符箓和其他东西,平时都藏在什么地方呢?” “身边又有丫鬟,之前还被三公主盯着,不可能丝毫破绽都不露的。” “然而,其他人好像丝毫没察觉。” “甚至连她使用都无声无息的,明明她就是一个普通人,连强身健体的三脚猫功夫都是重生后才学的,到底是怎么用的?” 虞婔:“其实你是对怎么用的很感兴趣吧!” 毕竟当初南崎每次使用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每次都把自己搞得奄奄一息,凄凄惨惨。 若是知道舒素是一键使用,没有任何的代价和滞带,估计得羡慕哭了。 南崎点头如捣蒜,实在是太好奇了。 他很清楚,这世界恐怕就能遇见这么一个神奇的人了。 独一无二的样品。 虞婔忍俊不禁:“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既然是芥子空间,那旁人肯定看不见,也感应不到。” “就算你知道也没用啊!” “又无法证明不是?” 南崎眨了眨眼:“那如果杀了她,她空间里的东西会不会掉出来?” “啊?”虞婔沉默了,无师自通杀怪爆装备啊! “这就很难说了……” “不过,她若死了,肯定没人能使用那些符箓。” 如今已经是绑定款,除了舒素能一键使用,恐怕其他都要正常的激活方式。 南崎莫名有些激动:“她周身黑气缠绕,孽力很深。” “虚空大师恐怕不会放过她的。” 虞婔眯了眯眼:“重生之后也确实没干什么好事儿。” “屠村都做过了,孽力缠身不是很正常的吗?” 当然,天道厌弃之人也是关键。 一分孽力,在舒素身上可能就有了十分。 真不怪现在一副罪孽深重的样子。 “所以,虚空大师有办法?”虞婔好奇。 南崎:“应该会出手的,胎儿很难杀,母体……到底是普通人,再怎么也有一个承受的极限。” 虞婔:“……” 恐怕舒素也想不到,她想用孩子来拴住男人,却将自己命给搭进去了吧! 可怜见的…… 不过最多同情一秒。 虞婔倒也不拒绝,隐晦的表示了支持。 说到底,舒素最后这一辈子,终究还是选择了依靠男人啊! 真不知道以前的男人给了她多大的安全感,明明上次那么惨,结果还这么相信男人。 不是说男人都不可信,但是,靖王和骁王这样的,有什么苦难都自己受着吧! 又想要身份地位,那真没办法。 果然,第二日,虚空大师跟骁王和俪太妃说,舒素罪孽深重,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之人,怀的孩子也很妖很怪,很可能早已经被老天爷厌弃,实在不宜生下来。 骁王倒吸了一口凉气,“罪孽深重?” 想起舒素屠村的事情了。 恐怕还不仅仅只是这个。 “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 到底做了多少啊,值得虚空大师这般慎重,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让舒素跑了,放虎归山,祸害苍生。 “具体做了什么,贫僧不是很清楚,但那一身孽力是不会骗人的。”虚空大师:“已经浓郁到,以骁王的皇家贵胄之身也压不住了。” “如果贫僧猜得没错,在遇见王爷之前,此人定然很是倒霉。” “每天遭遇的大大小小意外多不胜数。” 闻言,原本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虞姝直接抬起了头。 本来她是不想来旁听的,可俪太妃非要拉着她来,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真相。 果然,当初舒素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 骁王和俪太妃都看向了虞姝。 虞姝眨了眨眼,只觉突然嘴干:“大师说得没错,现在想来,这人之前确实很倒霉。” “连走路都要摔倒,每次摔倒一定会受伤,初次见面,她全身上下都是伤,还挺惨的。” “不只是父母家人打的,还有她摔出来的。” “那时候,本宫瞧着她确实有些惨,有点同情。” “这才出手帮了一次。”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次,这人好似吸血的蚂蟥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若非后来发现舒素确实有些才能,根本不可能让她活着贴上来。 敢情……是为了让她这个公主给她镇压霉运? 好得很,好一个舒素,知道她胆子大,没想到这么肆无忌惮。 公主在眼里都是什么? 用来镇压霉运的法宝吗? 作为被利用的一方,虞姝很是担心自己的气运:“虚空大师,这么说来,她运气变好了,对本宫会不会有影响?” 本来想骂虞姝两句的母子俩立刻将话咽了回去,关切的看着虚空大师。 毕竟,骁王的气运可能被舒素利用得更多。 虚空大师最终没有给出几人想知道的答案,实话实说:“当然会有影响。” “这样的孽力,就算她从出生起就伤天害理,天天不间断也不至于这么浓郁。” “定然是生生世世积累下来的。” “十世恶人都没她这么恶的。” 第1017章 有好果子可摘 闻言,母子三人倒抽一口凉气。 事关自己,虞姝瞬间炸了,她的气运就这么舒素拿去镇压霉运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她也只是不抱希望的问一问,一般来说,不可能不消耗就能镇压吧! 要那么用,舒素也不至于非要绑着她和骁王不是? 确认了,才能痛快的愤怒。 “姓舒的……皇兄,这种人不得好死。” “将她留在王府一日,就要吸取王府气运一天,真的要继续放任下去吗?” 俪太妃又气又急:“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解决。” 吸取她儿的气运? 会不会就是因为舒素,骁王才没了翻身的余地? 如今看来,这锅舒素至少要背好大一部分。 而且,舒素的肚子也不能拖了,多一天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谁让无论怎么打,这胎儿都不掉呢? 让后宫和世家后院那些动不动就滑胎的女人知道了,估计要疯狂的绑架舒素。 就算知道舒素吸气运,只要能得到办法,也在所不惜。 骁王磨着牙,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时候,再多的银子也弥补不了内心的郁气。 气运高了可以捡到银子,赚银子,可银子多了,能买到气运吗? 再傻也知道这账如何算。 亏得最近因为盛昌帝的事,他和舒素接触还不算多。 若是平时……接触多了真不敢想。 “大师,这女人确实邪门得很,那孩子怎么弄都不掉,这才去请大师的。” “既然大师能看出此女的问题,不知可有什么办法?” 虚空叹了一声:“贫僧也没有太多的办法,盛极必衰,否极泰来都是有一定因果的。” “这孩子是王爷的,不管怎么来的,牵动的也是王爷的气运,但是,这股力量保护的是胎儿,而不是母体。” “做娘的若是受了不可腻的伤,那股玄妙的力量也不能凭空保护胎儿,也不能凭空让胎儿成长。” “贫僧只知道这个道理,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王爷的意思。” “阿弥陀佛。” 处理掉罪孽如此深重的人,其实还有功德呢,不过,他就不插手了。 有人比他更需要这份功德,当然不是指面前这几人,或许他该去提一提。 虚空没再继续多说,客气一番就离开了。 俪太妃和骁王也承诺,不日便去瑞光寺添一些香油钱。 虞姝不忿:“这老和尚说得不明不白的,就不能说清楚点吗?到底要怎么做?” 俪妃无语,“别人看不出的问题,虚空大师一来就看清楚了,那是有真本事的,你放尊重点。” 虞姝:“……母妃,这不是急吗?” “那舒素多呼吸几次,消耗的可都是皇兄的气运。” 俪妃没好气的:“到底是谁招惹来的?” 虞姝:“……那皇兄不也看上了舒素会赚钱的能力。” “女儿不懂玄学,以前也不知道啊!” “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赚钱的人才,能让她溜走吗?” “何况,她的运气慢慢变好了,女儿也想不到会跟自己有关啊!” 拿银子的时候就总说她躺着拿,白赚的。 现在又怪她将人带到帝都了。 骁王有些烦躁:“好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商量一下,看这事儿要怎么办才好?” 俪太妃也收了收心:“大师其实说得很清楚了,胎儿被保护得很好,但是,舒素这个人不完全在保护中。” “只要不是立刻要命,可能不会引起力量护体。” “折磨人的办法多得是,或许可以多尝试。” “而且,胎儿长大是需要营养的,注意不要给舒素多吃就行了。” 骁王眯起眼睛,觉得母妃说得对,大概有了方向。 “对,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让人慢慢死的法子,更多……” 虞姝皱眉:“还要慢慢折磨慢慢死啊?” 俪太妃和骁王没有理会了。 再急也不急这么几天了。 毕竟,虚空大师说了不能死太快。 舒素还不知道,在她昏迷的过程中,命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多事情她来不及做,可再也没有机会了。 虞婔淡定看戏,任由俪太妃和骁王焦头烂额的。 她说什么来着? 嗯,一个女人差点废了靖王,居然又折腾了骁王,就挺好的。 见南崎一脸纠结的在一旁安静,虞婔觉得奇怪,最近这人出现的频率挺高的啊! 她很怀疑南崎是不是老在她面前晃悠,就是为了多蹭点龙气。 或许南崎不知道他在蹭什么,但是,他肯定知道这样对他好。 搞得好像御前侍卫一样,有事没事儿就在眼前晃。 “发生了什么?” 南崎回神:“是虚空大师,让微臣出手。” 虞婔诧异:“为什么?” 南崎:“……大师说,有大功德。”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们还在这指望大师出手,结果大师告诉他们有好果子吃,快摘。 主要他们对舒素太熟悉了,还知道她是重生的,只看到了她有多难杀。 压根儿没想什么功德。 仔细想想,连系统都说舒素被天道标记并且厌弃了,若是能除掉这么一个心头大患,天道确实要感谢一个,多给点功德不过分吧! 好久,南崎才开口:“要不,殿下动手吧!” “这份功德恐怕不少,要不然大师不会这么说。” 没见舒素之前,虚空大师也一副铲奸除恶的反应,见过之后,居然就不准备自己动手了。 虞婔:“……”谁能想到,兜兜转转的还能变成这样子? 竟然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的功德多了,乾宇皇朝在这个世界就能更好的立足,更加强大延绵。 她的功德都不是自己的,还会影响乾宇的国运。 最终,虞婔还是答应了。 之前不打算出手,是想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尽量不用。 为了杀一个人,好像不值得。 但现在看来,是她想茬了。 天道应该很想,赶快除掉舒素才对。 行动那日,虞婔早早就将事情做好了,并且安排完了。 行动时还叫上了南崎,让南崎也蹭一蹭功德。 毕竟一个人吞掉,可能会有逸散,多一个人,或许能多留下一点。 第1018章 老乡求见 虞婔也没让舒素等太久。 因为俪太妃和骁王并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来。 最终竟然是要将人饿死算了。 能不能饿死?虞婔也不知道。 但是,舒素一定比正常能撑。 不,应该是舒素空间里有食物,这一招恐怕很难行得通。 因为虞婔见到舒素的时候,对方虽然脸色很差,但的确不像饿着的样子。 而舒素正缩在床上,神色非常阴郁,似乎盛满了和世界一起毁灭的凶狠。 还没进屋,虞婔小声和南崎嘀咕:“我感觉这人肯定在想怎么搞事儿。” “遭遇了这样的非人待遇,她一定会无差别攻击的。” “能拖多少人陪葬就拖多少人。” 南崎叹息:“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不知道她到底有些什么手段。” 虞婔:“……额,我不太想露面。” 南崎神色疑惑。 虞婔:“你看啊,她能重生一回,指不定就能重生二回,若是还有下次怎么办?” “我不露面,她就算有下次,也不知道是我啊!” “指不定下回就直接到我面前来了,毕竟,没有第三个王爷给她造了,莫非还要等贤王长大不成?” “我不一定同意。” 她不会让贤王安心长大的,德妃也等不了那么久。 不过,舒素大抵是没有下回了,可她习惯了隐藏。 这样她才更加安心。 南崎点头:“那好,我先进去看看。” 虞婔:“小心点,我感觉她身上应该有防御的东西,就像当初刺杀,没人能伤害到她一样。” 南崎再次点头,闪身进了屋。 南崎的脚步很轻,气息内敛,存在感异常弱,以至于南崎都到了床边,舒素都没发现。 毕竟,现在的她,没有系统提醒了。 再加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没想到还能有梁上君子。 “铮”的一声,软剑出鞘的声音,舒素一个激灵回神,只感觉脖子上遭遇了一次强力的划拉。 舒素被那股力量带了一下,趴到了一旁。 但是,内心很慌,防御符,就这么被用了? 那可是她最后一张防御符了啊! 之前备了不少,但是用起来才发现,没有系统,她的防御符都是减弱版本。 只有不到原来三分之一的威力。 重生之后,她经常都处于危险中,不是被家里的大人打,就是做生意被眼红,时不时的就会被追杀。 用的几率多了,防御符竟然只剩下最后一张。 她以为到了帝都,进了王府就不必用防御符来保命了,倒也没放在心上。 这次醒来,她被囚禁了,被关在屋里没水没吃的,甚至没有人,她有了极大的危机感,这才将防御符贴上的。 万万没想到,真的还有人来杀她? 想着对方下一剑可能就会要了自己的命,舒素整个人都绷紧了,抬头看见南崎,整个人都呆住了。 “是你……”舒素震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南崎为何来杀她? 更可怕的是,南崎的实力有多高? 她的防御符就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威力,日常都是能挡好几下致命伤的。 可南崎只是轻轻一划拉,防御符就彻底报废了,若是换一个场合,换一个目标,她可能还会惊叹一下实力爆棚了,现在,笑不出来。 南崎看了看自己的剑,若有所思的看向舒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杀。” 舒素脸色一白,脑子都快凝集了:“什……什么?” “就算当初我纠缠过你,也不过是少年慕艾罢了,这也值得你来杀我?” 后悔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打南崎的主意。 果然,玄学大佬碰不得。 突然就觉得,重生以来,她还犯了不少的错误。 当真无知者无畏啊! 南崎:“……” 不想说话,谨记反派死于话多。 看太女殿下都防到何种程度了? 思及此,在舒素不可思议,没反应过来的眼神中,南崎再度扬起剑,快若残影,再次攻向舒素的脖子。 他始终想象,无论什么能量都会在一次次的攻击中消耗,多来几次,总会消耗殆尽的。 何况,太女殿下说了,舒素失去了后盾,保护的能量无以为继,用完就没了,或者替换也有缝隙,只要他抓住那一瞬间,也是可以的。 或许是南崎的动作太快,也或许是舒素从未想过南崎这般干脆利落。 压根儿没有躲避的动作,剑刃入肉的那一瞬间,南崎立刻发现了不同。 再收手也来不及了,最后收力了,剑刃也偏了偏,虽然没有直接将舒素的脑袋给切割下来,也割到了颈边的大动脉。 鲜血突然犹如小股喷泉一般,喷涌而出,鲜血在床被上溅出好看的血花。 舒素条件反射的捂着脖子,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使用了治愈符。 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了,若非皮肤衣服和床上有不少血,南崎都以为刚刚是错觉。 但是,他看到了,一道温热的白光从舒素身体里荡出来,被伤口吸收干净了。 虞婔:“……”切掉脑袋连治愈符都没机会用吧! 可惜啊,浪费一张治愈符。 南崎:“……”他是不是浪费了什么东西? 舒素连忙靠着墙,紧紧的缩在床的一角,惊恐的看着南崎,全身害怕到颤抖,说话都带着结巴,“你,你不能杀我……你杀,杀不了我……” “我告诉你,我要见……太女殿下,太女殿下,快,我有秘密告诉她。” 舒素本能的发现,此时此刻,可能只有太女殿下才能救她了。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要活下来。 什么敌视,什么报复都烟消云散了,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太女殿下救她,她什么都不想了,会全心全意的跟着殿下的。 用尽全力辅佐殿下,然后过完这一生。 “秘密?”南崎判断不出舒素说的真假,但是,他发现舒素身上的防御没了。 突然有点奇怪,这么简单? 只耗费了一次啊!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舒素:“对,我有一个大秘密告诉太女殿下,对太女殿下肯定会有大帮助的。” “只要你跟太女殿下说,老乡求见,我相信太女殿下一定会允许的。” 都是穿越的,人家为何混得那般好? “老乡?”南崎听到这个词觉得稀奇,不过大概也明白。 忍不住好笑,舒素真以为她那点秘密谁都不知道吗? 至于殿下,不是没猜测过,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殿下从未做过伤害世界,伤害普通人的事。 第1019章 谨记反派原则 就算同是一个地方来的,人与人也是不同的。 舒素连连点头,以为是南崎不信:“肯定是,只要你说,一定会立功的。” “这样的秘密,太女殿下不知道,定然会后悔的。” “只是传个话,不耽搁你什么……” 说着,舒素眼神都亮了起来,似乎涌现出了生的希望。 骁王府的人,一个都不能信了。 南崎的出现,反而成了寄托。 南崎忍不住笑了一声,实在没明白舒素的脑回路。 他是来杀她的,怎么还成她希望了? 还给传话?救她? 这是抓住什么都当救命稻草了吗? 不等南崎再开口,舒素期翼的说道:“你想要什么,我还有银票,有银子,都给你……” 她只想逃离这个曾经拼命挤进来的牢笼。 这次,她一定离得远远的。 什么都不要了。 哪怕天天倒霉,只要还能活着就好。 所以说,这人的想法和需求都是会变的。 此时此刻,舒素只想说,她不要跟这些人斗了,她真的感觉没有即时购买的各种各样的道具,斗不过的。 可之前,她想要的可不少。 南崎眯了眯眼:“在哪里?” 舒素震惊,她一直以为南崎这样不食烟火的人,不会在意这些俗物。 不过,在乎也好,至少有希望了不是? 刚刚都已经瞬间治愈过脖子上的伤了,舒素完全没了隐藏的意思,直接凭空掏出一把银票来。 甚至还盼着这非常人的手段能让南崎忌惮两分,或者感兴趣想学也好啊! 毕竟,只有懂得玄学,会玄学的人,才知道这一招的含金量。 不可能不心动的。 然而,她的盼望依旧失效了,南崎反应平平的,仿佛都没关注到舒素的银票是怎么出现的。 只是伸手接了银票,默默放进仙气飘飘的衣袖里。 黄白俗物怎么了? 可以发展国家,富裕大家。 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完全没管舒素的震惊,南崎眼神淡淡的扫了过来。 舒素:“……”再次放出好几箱东西,重重的砸在床上。 南崎衣袖拂过,箱子消失。 如此明显的确认了她的猜想,舒素整个人都麻了,什么情况? 这世界难道有修仙? 难道还有其他系统? 舒素从未想过,当大家都摊牌的时候,反而震惊的是她。 见南崎看过来,舒素条件反射的掏着箱子,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才是老乡对吗?” “一切,跟皇太女无关?” 突然之间,舒素仿佛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怪不得南崎无视她的靠近,甚至非常厌恶。 在信息时代见识多了各种美女手段,自然不为所动。 舒素又羡慕又嫉妒,怎么人家就选对了呢? 是因为性别正确吧! 南崎谨记反派守着,看了舒素一眼,眼神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怎么?突然又感觉不到生命威胁了是吧! 舒素再开口,变得小心翼翼的:“你跟皇太女,是成了吗?” 南崎忍不住:“殿下才十五岁。” “在你眼里,男女之间是不是只有爱情?” 一天到晚不爱得死去活来的过不下去吗? 舒素却觉得,南崎这就是默认了是老乡。 她真的没想过,老乡是个男人啊! 眼泪说来就来:“老乡,能不能……放我一马?” “我保证不再出现在帝都,不在你们面前晃,我找个地方避世而居,孤独终老就可以。” “只要你答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毕竟一个人的记忆是有限的,而且男人和女人关注的事情都不一样。” “或许你以前没关注某些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还我一条命行吗?” 她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好可怕。 她没有下辈子了啊,死得这么早,不甘心啊! 快穿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的,她对死亡真的麻了。 之前跟系统交易,也没觉得如何,反正自己活了很多世,已经值了。 可真正死亡来临,明确知道没有下辈子的时候,她还是害怕了。 原来不是不在意的,只是没有碰见真正的死亡。 南崎很会抓住重点:“什么都给我?” 舒素眼睛很亮,“是是是,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南崎:“你这怀孕的药不错。” 舒素连忙掏出一个精美的玉瓶,递给了南崎。 南崎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居然有十九颗。 也就是说,一共二十颗,舒素服用了一颗。 南崎眼睛也亮了亮:“治愈符。” 舒素:“……”哆哆嗦嗦的给出了六张。 保命的东西,真的不想给啊! 然而,她没得选。 这人连治愈符都知道? 会不会来自不同的世界? “老乡,你……是不是修仙界来的?” 南崎也不计较数量,收好治愈符,暂时想不到别的了,嗤笑了一声,依旧没有搭话。 突然,剑光一闪,南崎手中的剑刺向了舒素。 与此同时,南崎身体偏了偏,一道不算起眼的冰蓝色光芒贴着他的衣服划过。 贴着软剑的剑身划过,飞快的赶在剑身之前,刺进了舒素的眉心。 舒素根本发现不了,只是惊骇的看着软剑,不等她升起躲避意识,只觉眉心一凉,脑子一痛,两眼一黑,倒是没有经历太多的痛苦,意识就消散了。 舒素最后感觉到的凉意,可不是剑,而是虞婔射出的一根足有十厘米长的冰针。 南崎的软剑紧随其后,不仅覆盖了冰针的伤口,剑上微弱的气还将冰针瞬间化为无形。 直接将虞婔的手段给隐藏了起来。 “倒也不必,尸体带走。” 在南崎掏出手绢擦拭软剑时,虞婔走了进来说道。 见实在从舒素身上榨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虞婔终于出手。 就在舒素死得透透的时候,虞婔突然就“看”到了一个东西,好似游戏背包里的格子,每个格子都是一个小型空间。 每个格子只能放同类型的东西,但是叠加上限是无穷大。 具体有多少格呢? 虞婔还真不清楚,因为一页一百格,她翻了十几页都没有结束。 而舒素存的东西,不到五页。 但是,虞婔终于知道了舒素是不可能饿死的。 第1020章 一大笔遗产 第一格里全是大米,一百斤一麻袋,是九字开头的六位数。 这什么概念?九十多万袋,乘一百……不说一辈子了,一百辈子都饿不死啊! 五万吨左右啊! 这绝对不是一个世界能存上的。 看来,民族骨子里的屯粮属性是点满了的。 系统那儿兑换来的道具或许没多少,可日常生活所需的东西,是真的相当齐全。 第二格是面粉,虽然没有大米那么夸张,也上万吨,从第三个格子到第十个格子,特么的叠加的全是大型集装箱。 有的六位数,有的五位数,就没有一个低于五位数的。 有熟食,有食材,有药材,有衣服,有乱七八糟的各种日用品。 这感觉像是征战过末世的啊! 不过,这倒是让虞婔想起,目前最该生产东西,应该是带小翅膀的小卫啊! 造福所有女性同胞,尽可能的减少更多的妇科病。 虞婔揉了揉眉心,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忘了,是因为她这辈子还没来生理期啊! 果然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就忘了当初有多惨了。 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去清理舒素的遗产了,决定留点悬念,空了再清理。 不过有点奇怪,系统都没了,为何这所谓的系统背包回来了却依旧存在着? 并且,她可以直接上手使用? 当然,系统背包能回来,就代表舒素是真的死透了。 就算真的能再重生,失去了系统背包,她失去记忆恐怕还要幸福一些。 有些记忆带着,活着反而是痛苦。 见虞婔过来,南崎将之前舒素拿出来的东西,又放了出来。 “最终还是很舍得的。” “我怕这些东西不会掉出来,就诈了诈,没想到还能有所收获。” 虞婔低头看了一眼,只能说,舒素留存的更多,旁人无法想象。 这段时间虽然给虞姝和骁王赚了不少银子,可她私下里也没少捞好处。 毕竟,她放进空间,谁也没有证据,她可以不认。 而且,虞婔终于知道为何舒素的东西都喜欢用规格相同的东西来装了,得到的金银珠宝用同样的容器,才能叠加到同一个格子里啊! 再看一眼背包格子,很好,舒素一共有一百多箱,掏给了南崎十箱。 每个世界的箱子好像不一样。 这种箱子就是这个世界的,应该也有从靖王那儿得来的。 暂时将东西收了起来:“将人带走。” “此地不宜久留。” 南崎点头,上前一步想要将舒素的尸体给带走。 然而,手刚刚抬起来,身体一顿,突然握紧拳头,收了回来,似乎在隐忍什么。 虞婔也突然皱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这还是第一次,她明确感觉到有一股温和的,让人舒服的力量涌入体内。 绝对无法忽视。 这种力量完全不需要炼化,流入丹田就转化成了同种力量,直接增长实力。 虞婔抬头见南崎忍得有些辛苦,知道他也得到不少好处。 不过,每个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或许南崎不能像她这样,无声无息的全部纳为己有。 她能感觉到,南崎身体在溢出能量,很快就消散在空中,有些可惜。 “算了,你赶紧回去闭关吧!” “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 南崎回头,一张脸绷紧,也不客气,“多谢殿下。”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看起来真的很急了。 虽然最后一击是她打出去的冰针,但南崎也出了力的。 间隔时间太短,先后不好判定。 所以,南崎应该也得到不少功德。 无法,虞婔掏出一根绳子,手一抖,绑上了舒素的尸体,然后拖走了。 一路回到皇宫,虞婔感觉到一点不影响力量进入身体就没理会。 不溢出,还不影响做事就挺好的。 看得出来,天道真的是苦舒素久矣,这一波馈赠竟然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虞婔感觉丹田很撑,但是又一点不难受。 然而,丹田其实没接受住这波滔天富贵,在她回皇宫后不久,丹田就仿佛达到了极限,碰触到了什么屏障,装不下了。 正当她有些遗憾为难的时候,那股力量竟然直接改道去了识海。 还吓了虞婔一跳。 可她也没办法阻止啊! 大佬给的手镯也没半点反应。 结果就发现识海好像黑洞一样,再多的力量涌进去也好似水滴入了大海,没有半点反应,仿佛就消失了一样。 虞婔:“……”是不是哪里有些奇怪? 能不能有高人给她解解惑? 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震惊,再到麻木躺平,虞婔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能怎样? 直到一个时辰后,能量输送完毕,虞婔才抬头叹了一声。 这身体还是她的身体吗? 怎么总感觉不归她管? “哇,殿下,快看,今晚的星空好漂亮啊!”红鲤惊讶的呼喊。 虞婔扭头看向窗外,才发现群星闪烁,特别明亮。 日月辉映,好似在庆祝什么一样,带着一种难掩的开心。 红梅也在看:“不知道为什么,奴婢总感觉这些星星很高兴似的,很热闹。” 红兰:“啊,奴婢也有这种感觉。” “所以不是错觉了?” 虞婔:“……”天道还真会玩,恐怕此刻抬头看星月的人,都能体会到它快乐的心情。 修仙的世界肯定很有趣。 哪曾想,还没完呢,就在虞婔走出宫殿,跳上屋顶欣赏时,天上突然划过流星。 一颗两颗,嗯……一大片。 所有人都看呆了,从一开始的惊呼,到震惊得失语,也没过多久。 握草,流星雨都来了? 虞婔惊叹,也有些迷惑,天道还能管流星? 这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看了一眼下面的人,虞婔偷偷摸摸的掏出一个相机,默默的将这一番奇景给录了下来,等以后自己欣赏。 至少,这次流星雨的来历,她是知根知底的。 虞婔以为,这就是天道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的庆祝仪式,是值得高兴的事。 却不想,第二天早朝,气氛却无比的凝重。 虞婔走进九重殿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比盛昌帝出殡之日都沉重啊! “发生了什么?”虞婔心下一凝,有些奇怪,以她现在的信息网,发生什么大事他还能不知道吗? 第1021章 真会拍彩虹屁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最终落到了姚丞相身上。 姚丞相无奈出列:“殿下,昨晚出现了大片的星星坠落之景,很多人都看见了。” 虞婔:“……本殿也看见了,不就是异常无数年都遇不上的一次流星雨?” 众人一愣,默默咀嚼着虞婔的形容,觉得非常贴切。 这个时候人们对于流星,叫彴约(zhuoyue),奔星为彴约。 流星……嗯,更加通俗好记,挺不错的。 至少听一遍,所有人都记住了。 而大片大片的,叫流星雨? 也不错。 姚丞相立刻改口:“殿下,历来看到流星,便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流星雨都出现了,恐怕是上天的警示,恐怕会出现大面积的天灾人祸。” “殿下,朝廷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虞婔:“……”啊,流星,不祥之兆? 她很确定昨天就是天道在高兴啊! 那这些人昨晚上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看这场流星雨的? 再仔细一看,好家伙,一个个眼袋重,黑眼圈深的,怕是一晚上没睡。 “是谁说的流星是不祥之兆?” “本殿怎么不知道你们竟然精通天象之学。” 天道知道你们这么阅读理解它的意思,会不会想哭? 姚丞相:“我们虽然不懂,但是每次出现流星,确实会出现不好的事。” “而且,据说当年嗯九洲帝国覆灭之前,就出现过流星雨。” “陨星,连星星都陨落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且,一般人都以为人死了,会化作天上的星星,这……死了的人再陨落,还能是什么好事儿?” 虞婔:“……”终于体会到了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也难得的感受到了一种思想的封建性。 “姚丞相,你作为百官之首,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本殿,似乎有些不妥吧!” “死人化作星星,难道不是活人对逝去亲人的一种想念和美好寄托?” “是希望他们能在天上过的更好,不必受人间疾苦。” “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真的了?还以此为基础来推测天上的星星陨落就是不幸?” 这到底是哪来的逻辑? 至于历史上那个……说实话,新皇朝的建立都要搞一些祥瑞之事出来,一个旧的大帝国的覆灭,找个天授的理由算什么? 那场流星雨,不过是刚好出现又被人拿来当理由罢了。 虞婔倒也不反对朝廷做一些应急准备,但是以此为理由,花费太过,伤害到朝廷根基就不行了。 而且,虞婔一直不觉得讲玄学,信玄学就是封建。 而是利用玄学做不好的事情,或者胡乱理解一些不赞同的行为,并且以此来标榜别人,做事,以及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才是封建思想。 姚丞相呐呐的,倒是没想到虞婔会这么坚定的反驳。 他们好多人都慌了,加上九洲帝国的事情,在上朝之前都议论纷纷,一致认为天下可能要大乱。 未必出事的只有乾宇。 不知道其他地方能不能看见流星雨,若是不能,上天能对乾宇提醒,指不定还是一种保护。 户部尚书上前:“殿下,臣以为,还未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好说。” “若是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朝廷之事是不是就不要做了?” “何况,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门的人来探究,而不是大家在这里没有根据的猜测。” 虞婔挑眉,这话倒是说到心坎上去了。 不过她知道,户部尚书纯粹是舍不得乱用银子。 真的要准备什么的,恐怕会增加许许多多不必要的开支。 眼看国库才因为抄了这家抄那家,公主皇子齐齐做贡献才好了一些。 哪能禁得住这么造? “对,乾宇的钦天监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南氏一族代代都会星象。” “另外,派人去瑞光寺问问得道高僧的意思。”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因为大家的猜测就这么确定下来吧!” 姚丞相顿时改口:“殿下英明,主要是殿下登基在即,民间对于流星多有不祥之说,唯恐会有人以此为借口来攻击殿下。” “臣等也是忧心不已。” 虞婔:“忧心就积极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在这猜测,危言耸听。” “别人的借口还没有打过来呢,倒是你们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 之前凝重的气氛,好像没怎样就消散了不少。 不少人确实觉得自己等人太不稳重了。 看到这么大片流星雨是真的慌了。 于是,虞婔当场让人去请南崎和虚空大师。 当然咯,也说明若人家没空就再等等,没有强请的意思。 她得给这些人好好上上课,给流星正名。 背负这么大的黑锅,坠落的速度都要快一些吧! 幸好南崎出关了,虚空大师也有些无语,但是也来了。 南崎先到,虚空大师从瑞光寺进宫需要时间。 虞婔也不等了:“南监正,你先说说吧,昨晚上的流星雨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害怕是不祥之兆,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大灾大难呢!” “你先说,免得到时候有人觉得你和虚空大师对了口供,不少人都知道,你们关系还不错。” 南崎叹了一声:“臣的府邸和瑞光寺进宫的路可没有重合。” “现在虚空大师身边还有旁人,各位大人对串供之事应该有所判断了吧!” 众人讪讪的,不得不说,被虞婔说中了。 他们的确有这样的念头。 若是南崎和虚空大师说法一样,跟他们理解的不符,指不定有串供的行为。 可这事儿摆在明面上来了,坦坦荡荡的,反而显得他们特小人。 姚丞相比较关心结论:“我们都相信南大人不会,虚空大师更加不会。” “南大人,你快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崎:“并非不祥之兆,而是祥瑞之兆。” “代表着乾宇的未来,中兴昌盛,会越来越好的。” 众人一惊,看向南崎的眼神多有不善,甚至非常嘲讽。 这结论跟他们太南辕北辙了。 这丫的是佞臣吧! 竟然专挑好的说,彩虹屁要不要拍得这么明显? 以前怎么没发现南崎那出尘的外表下,是一颗这么龌龊虚荣的心呢? 身为钦天监监正,只顾拍马屁要出大乱子哦。 第1022章 听起来就很假 南崎的话太好听,太完美了。 听起来就很假。 这更像是为了上位者高兴,不得罪皇太女而精心编造的谎言。 众人看南崎的眼神都带着遗憾和谴责,以前还觉得南崎是飘飘欲仙,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搞得有些人想要试探亲事儿都没敢开口。 现在一看,嚯,跟他们这些蝇营狗苟,臭名昭着的政客有什么两样? 甚至,还不如他们呢! 至少,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们可没脸将彩虹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并且毫不心虚,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波澜。 虞婔和南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很清楚九重殿这些人的想法。 以前不祥之兆的说法根深蒂固。 突然这么大反转,他们是无法接受的。 毕竟,曾经发生过那么多不好的事,都是不祥理论的佐证。 南崎突然说不仅不祥,而是吉兆,却没有任何的证据,不引来群嘲都不正常。 南崎挺无奈的,是他们要他说的。 说了不信还群嘲。 哪怕没说话,眼神也充满了戏谑。 别说昨天他还是参与者,完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算没参与,不知道原因和发展,他也看到了流星雨,天道那难以言喻的开心会感应不到吗? 昨晚,南崎虽然赶着去闭关了,但是天道难得显形的情绪还是能感应到的。 而且,流星雨是在虞婔接受能量完毕后才出现的。 南崎能量传递结束得更早一些,但是他消化的时间挺长的。 等他出来,流星雨其实已经接近尾声。 不过,他到底是看到了的。 他说得也没错,虞婔帮了天道这么一个大忙,她又即将成为乾宇的皇帝。 天道不护着乾宇还护着谁? 再加上虞婔与众不同的能力,乾宇还能不中兴? 他说的哪个字有问题了? 天亮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乾宇的国运,有一个明显的增长,并且,这种增长不是短暂爆发一下就消失的。 而是持续的,匀速的增长。 具体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但是,南崎知道,虞婔的计划就要全面展开了,到时候就算这次增长消失了,还会有新的增长项目。 现在的国运增长,保证了让乾宇摇摇欲坠的根基变得稳固坚强起来。 只有好处。 南崎和虞婔对视一眼,只是有些震惊,一个舒素,竟然有这么大的好处。 早知道如此,多来几个也挺好的啊! 虞婔觉得,定然是天道明白,若是没人阻止,舒素搭上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做了皇后,不顾一切的利用系统发展,的确能短时间内让乾宇辉煌。 但恐怕也只是某小部分人能体会到的辉煌。 根本不会管根基的那种短时间灿烂的文明。 世界会崩坏得更快。 这一波结算,应该还含了系统消失后的好处。 舒素没有彻底死透,天道都不认为这隐患解决了。 虽然高兴获得的好处,但是安静下来后,虞婔还是希望不要出现第二个舒素。 只要来这个世界走一遭,不管不顾所造成的伤害那是不可逆的。 没人能修补,同时,世界自愈需要很长的时间。 回到安静到诡异的九重殿,南崎说完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根本无从解释。 何况,这些人摆明了不信,说多了都是浪费口水。 南崎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只要虞婔明白就成。 之所以站出来说一句,是虞婔有需要了。 也是钦天监的责任。 一群人看来看去,用眼神各种交流,突然不太想跟南崎这样的傻缺交流。 南崎那气质反应,根本没有要交流的意思,好些人还是挺悚的。 最终还是姚丞相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这钦天监监正虽然是边缘性人物,但偶尔还是很管用的。 早年盛昌帝也非常的看重南氏,南家老家主去世,南崎还没成长起来,就彻底淡出了视野。 后来南崎长大,盛昌帝也没那么信任南氏了。 总觉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南崎没有人教,全靠自学,能够维持南氏的体面就行了。 至于能力,盛昌帝不觉得南崎有那东西。 所以,一直没看重南崎。 姚丞相对于南崎也不是很了解:“南大人觉得,当年九洲帝国覆灭之前那场流星雨要如何解释?” 南崎嗤笑:“姚大人,你可是进士出身,读过的史书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本了吧!” “难道真的要将一个帝国的覆灭归结到一场流星雨上?” “或者,全是因为天降灾难吗?” 虽然九洲帝国的最后,确实遭遇了很多的灾难,是他们不管不顾,飞速发展,触底反弹,被天道惩罚了。 但终归到底,九洲帝国的管理制度是有问题的。 怎么说呢? 地盘太宽了,信息传讯,交通方便的速度太慢了。 不利于管理,更加不利于皇权。 九洲帝国的扩充太着急了,很多地方只是单纯的纳入了国土面积计算,可管理一塌糊涂,打下来之后的交接也没有做得很好。 刚开始,因为九洲帝国的强大,很多新事物的冲击,大多在被迫接受的阶段。 没有出现反抗和分裂很正常。 等很多地方将新的东西完全吸收,甚至还有了自己制造的能力,民族特性就悄悄升起来了。 在第一任大帝也抵得过生老病死,驾崩之后,众人发现大帝二世根本没有亲爹的雄才伟略,小心思自然就升腾起来了。 其实,二世并不弱,只不过没有亲爹那种总给世人惊喜,拿出惊世之作的才能。 大帝一世实在太惊艳了。 以至于二世仅仅只是守城之才并不足以管理那么宽的地方。 哪怕手里有人,有高手也很难一直镇压。 再有就是,大帝一世过于好色,后宫佳丽三千这个词都是给他造的。 那是实实在在就有那么多。 以至于大帝二世的兄弟姐妹杀都杀不过来。 分散在各地管理“新”国土面积。 亲爹一死,纷纷闹着自立为王。 总之,多方面的原因,九洲帝国注定要分裂的,跟人家流星雨有什么关系? 姚丞相等人噎着,合着钦天监监正从出生就开始研究天象,也是读过书,研究过史书的? 第1023章 真就是危言耸听 姚丞相等人当然知道具体的情况,史书留存至今的记载可能不多了,但是,能有的东西也都有。 很多事情可以分析推测,以果推因总是要容易很多的。 他们也不是故意将九洲帝国的覆灭推给一场流星雨的。 这不是被这大场面惊着了,特意这么说,希望引起虞婔的重视。 说得他们在危言耸听似的……呃,还真是。 故意放大了某件事情造成的后果,难道还不叫危言耸听吗? 奇怪,为什么他们会觉得皇太女不信,所以要夸大其词? 仔细一想,盛昌帝当初都害怕皇太女会剃度出家,皈依佛门的,一些上天示警,应该很容易相信啊! 姚丞相被南崎的话堵得心肌梗塞,当然不可能承认:“那当然不可能。” “毕竟,这么大一片陨星,当时并未造成什么后果。” “所以说,是上天的警示,不可完全忽略,有所准备总归是好的。” 文武百官:“……”丞相大人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刚才可不是这种意思吧? 虞婔也侧目,持续了两个时辰的流星雨不漂亮吗? 不好看吗? 怎么一个个吓得思维都不清晰了。 倒是被怼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了吗? 这话转得还真是毫无痕迹。 不过,她都习惯了姚丞相变化极快的立场和风向。 当然,大多时候都是朝她靠拢的。 虽然世故圆滑了点,可目前也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来给百官打个样。 带领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儿不知不觉站她这队。 就……挺好的。 虞婔:“有所准备是自然的,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什么时候会出现没有人说得准。” “每年国库都拿出一笔银子来做防备。” “不管是买粮食也好,买其他物资也罢,或者什么都不买,银子放那儿不能动。” “一旦有什么灾难降临,就动用这些银子和物资去救灾。” “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就非得动用别的计划银子,拆了东墙补西墙,这并非明智之举。” 如果这一年都没动用这笔救灾银,就积累下去。 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谁也不能动这笔银子,才不至于关键时候抓瞎。 免得像盛昌帝那样,连续好几年碰见灾难,国库又被掏空了,还得自己贴补,或者到处筹银子。 说实话,一个国家若是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就已经无以为继了吧! 趁现在,国库还算充盈,这事儿定下来最好。 为此,户部尚书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来国库负担得起,更加不痛不痒。 二来,也能解决这次的矛盾,不至于继续冲突下去。 至于这一笔银子是多少,放在什么地方,谁来管……那得好好商讨计划一下。 户部尚书真心觉得,从未感觉户部这么忙过。 不由得考虑起之前虞婔说过的话来,不应该尚书什么都一把抓,得细化,多一些专门负责什么方面的部门。 搅在一起等于没有规划,有户部尚书头疼的。 而且只感觉出账多,进账少的,还不一定摸得平。 之前户部尚书还以为虞婔是打算在户部多成立几个部门,可以多提供一些岗位不说,还能分散户部各大领导的权利。 部门与部门的账单没有交集,能一目了然。 现在,户部尚书感觉,确实得好好捋一捋了,不然,这一天天的要累死他了。 这账,那账的,吵得头都痛了。 感觉不是虞婔要分散权利,户部尚书再仔细一想,兵部的拨款专门一些人负责,皇宫这边的,官员那边的,还有对民,对商的。 仔细分析后,确实要简单得多啊! 而且,他也放心的不用事必躬亲了。 越琢磨越觉得好,户部尚书突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改革一下户部内部了。 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还要私下里问问皇太女。 户部尚书想得非常入神,完全没有发现,九重殿内的话题已经跑很远了。 南崎先同意了虞婔的提议,然后就将话题扯到了姚丞相身上:“其实大多数不想知道都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 “给自己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搞事情,用来推卸责任而已。” “这次的流星雨,本身是祥瑞之兆。” “可这么多大臣们都误会了,唯恐一些小老鼠会利用这事。” “殿下,微臣以为,不仅仅是物资款项上的预备,还得让兵部动起来。” 就差明说有人要搞事儿了,赶紧巡逻起来,免得被人钻空子。 文武百官:…… 好话歹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是吧! 祥瑞之兆,又说有人要搞事儿,要预防。 自己听听,真的一点儿都不矛盾吗? 偏偏虞婔也点头同意了:“是得动起来了。” “唐城都打这么久了,帝都驻军还一副要死不活的。” “最近本殿还听说,帝都驻军没人管,有些兵就跟流氓地痞似的,到处作妖,祸害老百姓。” “怎么,兵部连帝都驻军都管不了了吗?” 兵部尚书一个激灵,一脸委屈冤枉:“殿下,这帝都驻军一直都是都督管理的。” “兵部确实没有权利接管他们。” “这事儿,还得殿下下命令。” 虞婔轻描淡写:“是吗?” 不是很懂,帝都驻军,居然不属于兵部管,难道是为了牵制兵部? 杜太尉颤巍巍的出例:“帝都驻军,兵部管不了,但是微臣能管。”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是微臣失职,还请殿下降罪。” 曹都督被处置了这么久,却没有人接位,还没人提一提,确实是他太尉失职了。 只不过,曹都督失势,骁王还在,又遇见盛昌帝驾崩,发国丧,接二连三的大事儿发生起来就忘了。 虞婔看了杜太尉一眼,没有急着说话。 曹都督的位置,她是故意没急着派人的。 一来她还想看看谁会将手伸到帝都驻军里去。 二来,当初曹都督为了银子,给不少送银子的人安排了进去。 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钉子,多少没本事的。 群龙无首,前路无光的时候,这些蚂蚱是沉不住气的。 就要他们跳出来,搞点什么事儿才好清理一波。 时间越长,这批人越坐不住。 第1024章 好像消失了 特别是间谍钉子,眼看帝都驻军没有前途,还可能全员被换,总得找背后之人问问情况,然后想一想下一步吧! 只要他们动起来,虞婔的人自然会发现。 再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查一查,可以找出不少暗线呢! 至于全员换掉……好几万啊,没那么容易。 而且新兵要练成有战斗力,需要时间。 再说了,曹都督胆子再大,也不敢废了帝都驻军。 至少大半的兵都还是好的,有战斗力的。 不能一杆子打翻了,全部给退伍了吧! 当初这批驻军,各方面能力可都是很出色的,战斗力不俗。 所以,虞婔打算不管不问一段时间,摸清驻军里的情况,将不该出现的人都清除了,再看剩下的人还能不能用? 能用,再考虑如何练兵,如何恢复原本的兵力。 若实在不能用,真的只能全员换掉了。 那些无辜的,换另外的地方去做事,就别留在帝都了。 反正需要人的地方挺多的。 比如,安国边境,若是能多一两万的成熟兵种,能让人放心不少。 由于人多,调查的过程会比较长,刚好又遇见盛昌帝驾崩,这正经的理由不就来了嘛。 如今,第一步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接下来,要赶紧清除不该存在的,然后恢复驻军了。 那领导人要确定了才行。 不然,整顿这支军队,一把手都不参与,难道坐在家里摘现成的果子吃吗? “听说,今科武科举的探花,是杜家的儿郎?”虞婔随口说起,当然知道不是杜家的。 这个人选,她已经调查很久了。 若是有问题,不可能用在此处。 帝都驻军这么重要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再出问题。 也就盛昌帝能那么心大,能交给一个突然闯进计划的“恩人”,丝毫不管有没有那能力…… 杜太尉一惊,有些喜,难道殿下要用杜家一系的? 本来嘛,他没抱什么希望。 杜家世代镇守着皇朝的东北,如今杜涓又在唐城,若是再有人掌管帝都驻军,那确实太过了。 “是的殿下,不过不是独家人,只是大女婿收的一个徒弟,当年看那孩子可怜,收养的而已。” 他大女儿是招婿的,或许是杜家世代从军,有些什么奇怪的吸引力。 女婿是铁匠。 女婿家受了灾,没什么亲人了。 不住在太尉府,但是住在帝都城,两口子守着一家铁匠铺过着比较平淡的日子。 等闲还不知道这家子跟太尉府有关呢! 孩子是原来城中的乞丐,或许是觉得铁匠厉害,还有饭吃,天天赖在铁匠铺帮忙,也不要工钱不吃饭,久而久之,看人品性格不错,就收了做徒弟。 神奇的是,这孩子力气比一般人大,成了铁匠的徒弟,学得最好的竟然不是打铁,而是武功。 之前参加武科举,也是发现了虞婔搞出来的规则挺公平的,就去试了试。 然后得了探花。 但是在那之后,武探花又回到了铁匠铺忙活生意,朝廷也没有派官重用的意思,日子好像又平静下来了。 杜家出了太多的武将,并没有想过要给武探花走关系从军去。 谁能想到,虞婔还看上了? 不是吧,难道要一步登天,进入帝都驻军? 对杜家来说,到底是蜜糖,还是过着砒霜的? 虞婔:“那他参加武科举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吗?” “没打算为国效力?” “下朝后,让他来见见本殿……” 她向来不强求别人的,所以得问问。 不少人羡慕的看向杜太尉,这没走关系,也能天降职位? 虽然说武探花,在那么公平的考试下考中也不是不可以。 可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就没落到他们头上呢? 还是他们家的后辈不争气? 官员一重重的叹了一声。 旁边的人侧目,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如何?” 官员一:“不用羡慕嫉妒,仔细想想,难道你们没发现,今科武状元和榜眼,好像都已经消失很久了哦!” 同僚:“武状元不是不想为官,直接衣锦还乡了吗?” 官员一啧了一声:“真的回去了吗?” “呵呵……我跟武状元可是同乡,同一个县城的,之前收到家书倒也提及此事,说武状元回去后,只住了三天就离开了。” “说是游历天下去了。” 同僚:“这……有什么问题吗?” 官员一:“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殿下连武探花都记得,还给准备了位置。” “这状元探花集体消失……是不是太奇怪了?” 另外一边的同僚也申请加入话题:“这么说的话,状元就算了,还有一个理由,指不定人家真的游历天下了呢?这榜眼……好像科举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什么理由都没呢!” 虞婔斜眼,隐晦的看了一眼说小话的三人组。 耳聪目明的结果就是,这九重殿的任何动静其实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这样自以为是的小话,听得清清楚楚。 很明显,南崎也听见,有种竖起了耳朵的感觉。 武科举没那么被重视,但是,偶尔发生点什么,依旧会有人联想起来的。 至于那位榜眼,那是别人的人。 很可惜的就是周慈蝶的人。 虞婔二话没说,将人发配去了押送流放的犯人。 就这还想搞事儿,想和犯人沆瀣一气,被虞婔的人给宰了。 小人物,也就没找理由掩盖什么的。 失踪就失踪了吧,反正没有正儿八经的派官,朝廷哪管他做什么去了? 虞婔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考验,这人就坐不住想搞事儿了。 她都懒得策反收买。 别看武科举考了好多人,实际上真正能用的确实不多。 大多都已经有了去处,也没多少值得她费心费力去挖的。 也就算了,让他们去吧! 武科举当初搞得那么热闹,都是世家商户的支持,也总得让他们得到一些看得见的回报。 还好状元和探花都是能用的。 杜太尉这个大女儿,真的非常低调。 一点都不像大官家的女儿。 确实人淡如菊,从头到尾都只想过平淡的生活,无欲无求得很。 当调查到都还有些不信呢,求证了好久才保留一丝疑惑。 至于那个探花郎,被教得不错。 平淡中还有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和抱负,也能用一用的。 第1025章 风险嘛,可以分担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但凡这位探花有丁点上进之心,都督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杜太尉:“……”心里高兴,但是多少有点如芒在背。 羡慕的眼光都是带着刀子的。 不过没关系,皇太女定下的事儿,谁也别想抢。 除非有更好的人出现,更完美的理由能说服虞婔。 他很清楚,皇太女提了,就代表其实已经考察了武探花很久。 不像有的人,考察着考察着,人就不见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莫名就消失了。 那都是没通过考验的。 说话间,虚空大师终于来了。 虞婔还没开口,不少人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好似生怕虞婔张口就给了暗示,给了提醒。 虚空大师名望这么高,高情商是公认的。 平日里说话,本来就最会打机锋,肯定也最能听得懂暗示。 为了让这些人心服口服,虞婔也不阻止,就这点道行,呵呵! 她都已经说要做好准备了,还非得争个高下? 难不成非得将所有银子拿出来购置救灾物资放着才放心啊! 神不神金,一个国家能这样造吗? 真那么害怕,就自家整啊! 自己将自己的积蓄,家底都拿去购买物资,多多促进消费也是好的。 毕竟,到时候他们家完了,至少不影响国家啊! 虚空大师眉眼带着笑:“恭喜殿下,贺喜乾宇,昨夜彴约群星奔腾,定然是有大奸大恶之人消失了。” “老天爷也在庆祝呢!” 说着,还隐晦的看了一眼骁王。 旁人没什么感觉,但是骁王自己发现了。 骁王不想连早朝都上不了,这几日偶尔回来,以试探虞婔的态度。 虞婔倒是没赶他。 但是骁王自觉很多话题已经插不上话了,有种游离在外的心慌。 今天之所以来,也是想探探虞婔对流星雨的看法,以及,对处理舒素的事情急不急。 存了心要将舒素给饿死,骁王撤走了主屋里所有伺候的人。 不让人送饭,也不让人去看望说话什么的。 当然,只是内部这么做,外面看起来和往日没有太多差别。 每天该有的东西还是会送过去的,只不过饭菜都入了舒素那些所谓心腹的肚子。 所以,骁王到现在还没发现舒素已经失踪了。 被虚空大师这么一看,骁王心下一咯嗒,难道昨晚上的流星雨,还跟舒素有关? 瞧这舒素一身的邪气,也不是不可能啊! 文武百官被虚空大师的话给震住了,怎么跟南崎说得也差不多啊! 有人不由得问道:“大师,有大奸大恶之人消失了?” “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如何判定是大奸大恶之人?” “人又在哪里?” 虞婔和南崎都侧目,咋滴了,天象还能这么细? 就算虚空大师知道前因后果,敢直接讲出来吗? 虚空大师笑呵呵的:“这位大人,你这不是天象掐算啊,是拿着证据查案啊!” “贫僧可没这种本事,还知道大奸大恶之人是谁……” “既然是消失了,贫僧还知道在哪里……这又算什么消失呢?” 那人一噎,才惊觉自己问了一个超傻的问题。 讪讪的左右一看,接收到了同僚那“你蠢吗”的眼神攻击。 然而,被这种傻问题一问,其他人都不好继续问了。 直觉虚空大师是不会回答的。 或者说,这也是天机不可泄露。 突然就有些骑虎难下。 就说虚空大师的立场站中间都好啊,借个台阶就下去了。 偏偏虚空大师和南崎一样,比较极端,要他们立刻改变立场,老脸有些挂不住。 显得他们之前太危言耸听了,又特别的没脑子。 虞婔倒也没有继续羞辱这些人,“多谢大师,不过,历来流星雨的论调都不是很好,唯恐会有人拿这做文章。” “该有的防患还是得有。”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些星星若是真的砸在地上,会是多大的灾难?” “可目前为止,基本没听说哪里被这么大一片陨星给砸了吧!” “所以说,人家没造成什么伤害,你们还说人家带来灾难?” “若是真的全部砸到了地上,飞向了人类聚集的地方,那又是什么?” “有些东西啊,本殿一直在说,你们是朝廷命官,牵一发动全身,随便一个决定都会影响亿亿万万的人。” “就不要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 “何况,几千年前的事情,难不成到了今天就一定是一样的吗?” “怎么?朝代在更替,世界在沧海桑田,你们还要要求老天爷一成不变,几千年都得保持一致吗?” 预防这些人拿历史的事件说事儿,虞婔赶紧堵了。 不一样才是正常的呢! 地面都能沧海桑田,凭什么同样的天象就不能表达不一样的意思? 文武百官:“……” 这话很有道理,但是,意思这么南辕北辙的还是第一次见吧! 不过,虞婔说真的要全部砸向地面……那想想都很恐怖啊! 很多人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 因为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就觉得天地之间还是有隔阂的,不可能相通。 好在,虞婔完全没想跟他们讨论天地的真理,只是提出一个更坏更恐怖的可能,对于灾难变祥瑞的事情或许更能接受了。 “若大家实在担心……不妨自己多囤积一些东西,不会指望灾难降临了,朝廷还得救助你们吧!” “那普通老百姓要怎么办呢?” 风险嘛,大家一起分担便是。 众人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朝廷不采纳他们的意见,他们确实可以自己做。 到时候顾着自己家就行了。 这么一来,一直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散开了,危机感也没那么强,顿时就释然了。 皇太女不相信,不愿意,他们也不能太强求啊! 主要矛盾没了,这话题终于可以结束。 不过虞婔也没放松,让舆论机器动起来,誓要扭转大家对流星雨的印象和理解。 连文武百官都这么忌惮,老百姓其实也很紧张。 他们不懂什么历史典故,但是有风俗故事流传下来。 对于老天的动静更加敬畏。 第1026章 最后悔的事 着实没想到,一场流星雨还闹得人心惶惶的。 虞婔不得不找人开始写有关流星雨的美好爱情故事。 用流星来承载浪漫,最能让人接受它的璀璨。 她也有些恍然,难不成前世流星许愿,也是有人给赋予的美好寓意,然后让人不要看着流星,以为真的星星陨落,认为天要塌了。 纠正认知这件事,有寄托是好的。 而且,有了新故事,大家接受还是很良好的。 不仅仅是出这种故事,说书的,唱戏的,都给融入这种元素,很快就能深入人心了。 因为流星带来的彷徨,随着时间和故事,流传开的东西就变得不一样了。 时间见证了没有任何灾难发生。 故事的美好,让人向往,又不用付出什么代价,自然会有人悄悄认同和信仰。 再说了,流星其实并不常见。 但不得不说,古代的天空很晴朗,只要不是特别坏天气,几乎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星月。 不过,不管是故事还是别的,认知的扭转需要一个过程。 就在虞婔安排人写故事,准备传播的时候,有心人就坐不住了。 因为流星雨,给了他们一个虚构的理由。 不管什么想法,往上面按就行了。 相反,错过这么一个机会,想再找理由,还不容易。 虞婔的名声经营得无懈可击,只有这种上天的警示,认为是她失德,才有讨伐的底气。 于是,虞婔期盼着的德妃和贤王,终于不负所望的动了。 而另一边,骁王心里发虚,总觉得虚空大师是若有所指,所以下朝后就立刻回了王府。 然后喊了俪太妃一起去了舒素的院子。 鉴于舒素的邪门,骁王都不敢一个人去见舒素,生怕一不注意就中招了。 俪太妃也不放心骁王一个人去,甚至两人聊起来都觉得那天晚上骁王会去舒素的屋子,指不定都是舒素做了什么的。 以前觉得是巧合,那是因为舒素的身份地位和诉求,感觉她也没有必要那么做。 现在看来,舒素为了骁王的气运故意算计也不奇怪吧! 然而,现在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和证据,只能将猜测放在心底。 但他们已经不能直视舒素了,要见得一起壮壮胆。 当他们鼓足勇气推开门时,才发现舒素不见了。 屋里根本没有人。 只有床上有一些溅出来的血,血量不算特别多。 骁王震惊:“原来如此,这就是大师说的消失?” 俪太妃:“难道这就是大师说的会处理?那这人……到底是生还是死?” 为啥跟舒素一扯上关系,都变得无比诡异呢? 如今人是正常消失的,还是不正常消失的都不知道。 骁王皱眉:“要不要找人去问问大师?” 俪太妃:“问是要问的,但是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连尸体都没有,该想想怎么跟皇太女交代。” 骁王呼吸一窒:“大师说得大奸大恶之人,难道就是这舒素?” 俪太妃:“可是没证据啊,大师肯定不会出面做这样的证,皇太女哪儿,还是没法交代。” 骁王有些烦躁:“交代交代,为何一定要给她交代啊!” “明明那是王府的人。” 俪太妃:“可问题是之前怀孕的事被皇太女抓住了把柄。” “如今舒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若是我们否认这人突然冒出来了,怎么办?” “到时候皇太女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骁王:“做这么多真的只是想要银子吗?” 现在进账不会增加了,提起银子,多少有些心疼了。 毕竟,他不知道要给多少才能满足虞婔的胃口。 就从没见过上位者会这么明目张胆捞好处的。 俪太妃叹了一声:“恐怕是。” “早知如此,就应该先哄哄她,让她将知道的那些赚钱的法子都给说出来才是。” 突然就撕破脸了,没来得及做这一步。 还想着等舒素受不了折磨时再来拷问。 谁知,这个人连死都死的这么邪门…… 一如既往的猝不及防。 骁王:“她到底要多少?眼皮子就这么浅吗?这点儿也值得她算计。” 俪太妃:“六公主原本就穷得很,你父皇留下的东西恐怕不多了,自然就想扒拉点。” “哀家估计,恐怕她是知道的,你外祖在任上捞了不少,想让哀家将这些给吐出来。” 不得不说,俪太妃真相了。 虞婔还真就是这意思。 这么看来,俪太妃不是不懂啊,果然是善解人意的小黑莲。 只不过,一开始装不懂,不想拿而已。 还说什么要她将盛昌帝的私库给分了。 想啥呢?只有她知道,盛昌帝的私库有多富裕,当初宁王藏在恶人村上面的几百箱啊,富着呢! 虞婔也不缺钱,但是,她知道俪太妃的父亲,从知县做到知府,到底捞了多少。 当初,俪妃是贵妃的时候,都没有让父亲在帝都扎根,就是知道距离太近了不好。 一来帝都本就不好混。 他们在帝都是完全没有根基的,要从头发展非常难。 俪妃后宫那些对手也不会让她父亲安然发展起来的。 二来,很多人并没有具体的概念,在外做知府,到底有多大的好处。 不仅天高皇帝远,远香近臭的给盛昌帝留下好印象。 还能捞许多的好处,源源不断的支援俪妃。 不要说俪妃这些年用了,又给骁王培养了势力。 俪太妃现在所有家底的来源,可不只是当知府的父亲一处来源。 更多的还来自盛昌帝,来自一点点置办的产业。 别的她也不要,让俪太妃自己将父亲贪的那些吐出来而已。 骁王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之前母妃从后宫搬到王府,让她知道了母妃有多富裕?” “这才想剥夺?” 俪太妃:“……不管怎样,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拿钱消灾。” 她也想不到啊,就是一个搬家的举动,也能让皇太女惦记上。 骁王不甘心:“就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俪太妃摇了摇头:“也怪我们一心想要争,都忘了留后路。” “若是当初能让你父皇给你封地,至少现在我们也不用在这憋着。” 这是她意识到问题后最后悔的事情。 第1027章 求个和离圣旨 但凡有一个封地,都不至于完全失去主动权。 现在想来,也怪盛昌帝。 竟然是分府封王,那么没有给封地,大家都还没意识到什么。 若是单纯的封王,不跟分府的事情挂钩,那没有封地,估计大家都得问一问。 骁王咬了咬牙:“母妃,她真的不会封如妃为皇太后吗?” 真要说虞婔的软肋,如妃应该算一个吧! 俪太妃眸光一凝:“现在做这些已经没用了。” “如果她真的要封如妃为太后,就不会同意如妃自请去皇陵给你父皇守灵了。” “虽然这的确是一份不小的功劳,但是如妃的身体一直不好,特别是去了皇陵,更差了。” “据说,没几天好活的了。” 骁王磨牙,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聊来聊去,最终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俪太妃也无法,只好算了个大概,将自己家底的一半送给了虞婔。 这事儿本来就不光明,交易肯定也不能明着来。 骁王还得当个传话的,让虞婔派人去搬。 当虞婔的人消失在王府的夜空,骁王气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疼,连水都喝不下去,更加不说吃饭了。 俪太妃也是,她大半辈子的积蓄啊,就这么送出去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她父亲这些年真的捞了这么多吗? 虞婔觉得俪太妃还是很识时务的,既然决定给就确实没有打折扣。 另外,她的意思是知府父亲送给俪太妃那部分。 至于知府父亲贪走的那些,她自然会让人去拿的。 不要怀疑,知府父亲送给俪太妃的,永远不会比他自留的多。 那知府积存下来的财富,才更可怕。 当然咯,或许没有俪太妃拿出来抵扣的东西那么精致高档,但总价值绝对惊人。 收到俪太妃的“补偿”后,虞婔就让萧景收集俪妃父亲的罪证,抽空直接去抄家了。 虞婔:“抄家所得,按照惯例,一成给四圣楼。” “剩下的五成带回来,四成留给新知府,到时候尽可能的还之于民。” 萧景点头:“四圣楼那一成也留下来吧,如今的四圣楼,不缺银子。” 虞婔:“让你拿着,你就先拿着,新知府是个什么情况还不一定。” “你若是想还之于民,完全可以用在其他地方。” “乾宇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 “甚至,完全可以用私人的名义跟在新知府后面还之于民。” “钱帛动人心,太多了,就怕有人也是把持不住的。” “那个府城,账面上的银子可太好看了,每年纳税也好看,所以父皇对俪妃父亲的感观一直不错。” “实在给俪妃做脸呢,管辖范围内的老百姓,那可就太惨了。” “说是水深火热之中也不为过,为了这账面,做知府的可没少巧立名目收各种奇葩的税。” “最近几年的天灾人祸,也没波及那个府城,每次都是轻微的。” “所以,朝廷关注度根本不够,俪妃的父亲,在那个地方就没挪过窝,已经经营成了铜墙铁壁,这次过去抄家都要多带些人手,日常多小心一些。” “可别阴沟里翻了船,等你回来,本殿可是要笑话你的。” 萧景哭笑不得中还有几分严肃:“这么说,区区知府,就跟土皇帝也差不多了。” 虞婔:“是啊,有俪妃,有骁王,这么大的保护伞能怎样?” “你还得好好查一查,可别抄家都抄不干净。” “多一两银子,指不定都能多发现一个人才,不可疏忽。” 萧景领命之后就开始琢磨了。 至少在去之前,绝对不能暴露目的,让对方心生警惕。 如今的俪妃和骁王,以为事情解决了,东西也赔给了虞婔,应该高枕无忧的,警惕心应该不强。 是不强,但是经过这事儿,俪太妃有了新的想法。 她让虞姝去父亲那儿,一来看看情况,二来保证虞姝的安全。 至于唐南,自从知道唐南和虞姝关系很差之后,就没考虑过了。 这段婚事其实已经名存实亡。 按照虞姝的说法,唐南就是一块冷木头,根本捂不热。 而且,唐南去胭脂府任职的命令已经下了,不日就会出发。 对此,也没有跟虞姝说什么,似乎打算自己就那么过去任职了。 俪太妃和骁王跟唐南聊过一次,结果好像有点儿不欢而散,俪太妃已经起了让女儿和离的心思。 这次劝虞姝去外祖家,俪太妃就仔细分析了形势,然后劝虞姝趁唐南还在帝都,先和离。 其实盛昌帝驾崩,虞姝在这方面的置气已经散了,现在也确实懂事了很多,在看唐南,也真的没那么好。 或许如今改正错误还来得及。 虞姝:“可是,小六会同意吗?” 不想叫虞婔殿下,但是也不能直呼名讳了,就仗着身份叫一声小六,还能解释多一份姐妹亲密。 骁王冷笑:“那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只要给足了好处,她不会拒绝的。” 俪妃面色微冷:“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这和离圣旨,哀家必然给你换来的。” “哀家有一个秘密,是她绝对无法拒绝的。” 虞姝和骁王面面相觑,有些好奇,却有些无奈,以前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被动过? 当虞婔听见俪太妃的交易时,也非常震惊。 但是表面不显:“哦?三皇姐同意了吗?” 俪太妃:“哀家能站在这里,她自然是同意的。” 虞婔轻笑:“那这事儿,本殿还要问问唐云逸。” “毕竟是父皇下的圣旨,本殿这么快就要推翻他的命令,那不是违逆吗?” “再说了,这圣旨一出,本殿还要遭受非议,被那些御史念叨到头疼,怎能说离就离。” “当初三皇姐为了这门亲事可费了不少心思呢!” “哎,三皇姐还是这么任性啊!” 俪太妃噎着,半晌后说道:“皇后给靖王留下了一支兵马,这消息还不够换一道圣旨?” 虞婔嗤笑:“不够,皇后,靖王和二公主现在都在哪里,俪太妃娘娘不清楚吗?” “就算有这么一支兵马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消息的价值已经很低了。” 俪太妃吸了口气:“你还想要什么?” 虞婔微笑,竟然很甜美:“怎么也得加上德妃的一些隐藏消息吧,别忙着拒绝,本殿知道……你是清楚的。” 第1028章 全都想要 俪太妃张了张嘴,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她想拒绝,想说没有,但是,她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谁还不清楚吗? 第二就是德妃。 皇后有弱点,并且自己作死了不少。 除了身份上总是压她一头以外,其他对她的威胁其实并不大。 但德妃不一样。 德妃是在她之后被盛昌帝接进宫的,母族还有救驾之功,被封了霄国公。 尽管不是因为爱,可这起点比她都高。 而德妃早就知道俪太妃是盛昌帝的最爱,进宫之后一直很警惕。 两人是暗中较劲,互相比拼,扯头花无数。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是敌人可真没错。 交手之余,一直盯着,很多事情都发现了蛛丝马迹,自然会查下去,也就都知道一些的。 特别是皇后殡天,骁王和贤王必然敌对,俪妃对德妃的关注度空前上涨。 加上盛昌帝生病,很多事情都无法关注,又是最后的夺嫡时间,德妃的动静非常大。 俪妃确实趁机收集了不少,也花费了不少人力财力,都是将来对付德妃的筹码。 谁曾想,虞婔一句话就要了去。 这怎么甘心? 虞婔轻笑:“刚刚才说完,俪太妃怕是已经忘了。” “和离圣旨,本殿得担不少坏名声。” “俪太妃就这么一求,什么都不愿意付出?这怎么可能?” “何况,和离是双方的事情,莫非俪太妃还要利用本殿的身份,恃强凌弱,欺压官员?” 俪太妃忍不住磨牙,她就犹豫了这么一下,要付出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 当然,这只是俪太妃以为的。 原本就是这么多的,只是她自己想不到,虞婔没有一次性说完罢了。 不过,这么说的话,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儿隐藏的想法。 虞婔开口,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若是有怨言,都冲虞婔而去。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打感情牌,虞婔就将一切摆在桌面上来,一副公事公办,完全就是交易的意思。 “那就麻烦太女殿下让人去问一问唐南……” 虞婔看出俪太妃的意思,就是不想跟她废话。 都已经撕破脸到这种程度了,还有底气打感情牌? 果然人不要脸,很容易天下无敌。 曾经的矛盾不和都能当不存在似的,什么都敢说。 当谁是傻子呢? 被人捧两句就看不清这些事的背后了? 那她坐在这里干嘛? 不如安心做自己的公主呢! 虞婔让人去宣唐南,然后看着俪太妃,发现她没有交代的意思,就起身想要先去做别的。 唐南进宫不可能那么快的,前前后后搞不好得半个时辰(一个小时)。 没空在这跟俪太妃大眼瞪小眼。 俪太妃本想以不变应万变,可虞婔一动她就有些慌了。 “殿下这不是还没有商量好吗?” 虞婔:“太妃要是不想好好商量,可以在此好好休息,等唐云逸来了再说。” “本殿可没太多时间在这陪太妃喝茶聊天。” 俪太妃心下一凝:“哀家同意了。” 虞婔:“欸?” 俪太妃:“皇后的,靖王二公主的,还有德妃,哀家知道的都告诉你。” “只求殿下给姝儿一张和离圣旨。” “另外,再给骁王一块封地,我们离开帝都,走得远远的,不碍着殿下的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主动权从来都不在她手里了。 只好尽可能的换取更多的东西。 仅仅只是一张和离圣旨,那是不够的。 虞婔挑眉:“太妃想得可真好,一码归一码。” “六皇兄想要去封地啊!” “父皇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件事情呢?而且,父皇的最后,一直有六皇兄陪着,有这样的要求父皇不该早答应了吗?” “哪里需要太妃在这里来求?” 对此她也很意外,本来针对这个她其实已经警告过盛昌帝的,不要给封地。 不然,她能让他们直接病死在路上。 就是将人留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可他们怎么搞事儿,她怎么出手? 她防了一手,但这几个人,愣是没想到要封地,估计天天都只知道怎么折磨盛昌帝了。 现在才想起来呀,那真是晚了。 俪太妃脸色变来变去,知道虞婔话里有话,也等于是变相的拒绝了。 很明显能杀出重围,装了十几年,最后让盛昌帝将皇位传给她,从来都不是傻子啊!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给他们封地?放他们离开? 从侧面表示,虞婔恐怕不会放过他们的。 俪太妃震惊的看着虞婔,只觉毛骨悚然:“你……” 虞婔笑得很甜,微微偏头看着俪太妃:“父皇没有做的事,本殿不能不孝哦。” 俪太妃咽了咽口水:“那……殿下给骁王一张赐婚圣旨吧!” 虞婔笑容微收:“六皇兄的皇妃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为什么会要赐婚圣旨?这是又看上哪家女儿了?还是皇兄想要做什么?” “别怪本殿没提醒六皇兄,六皇妃可是选秀出身,父皇赐婚的。” “就算她母族做了不好的事,本殿也看在六皇兄的面子上,没有祸及六皇妃这个出嫁女,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听说六皇妃现在整天待在院子里诵经赎罪,连门都不出。” “这出意外的机会应该很少吧!” 还真是异想天开。 这是想要空白圣旨吧,到时候曹氏一死,立刻看上谁家的写谁名字,估计还能依靠世家贵族苟活下来。 让她不至于出手对付他们。 呵呵,看她同意不? 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但是,俪太妃这算盘珠子都蹦脸上了,连她都没骗得过。 俪太妃瞪大了眼睛,才惊觉她被刚才一吓可能有些急了。 结果把心里打算都说了出来。 虽然有些懊恼,但是也让她更加清楚的明白,这事儿不管是她早提,还是晚提,都骗不过虞婔。 她一开口,虞婔就知道了她的打算,根本成功不了的。 然而,她手里的筹码就这么多。 这次连德妃的秘密都一起交了出去,之后更加没有谈判的筹码了。 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只想拿皇后的出来。 因为她也知道,皇后的秘密,价值已经跌到了谷底。 第1029章 只能交代 谈判失去了主动权,一步退,步步退。 最终,俪太妃不得不屈辱的答应虞婔,连德妃的消息都交出去了,却只能交换到一张和离圣旨。 她有心留一手。 虞婔却直接告诉她:“这样的交易唯有这一次。” “以后,太妃就算再知道什么,也不用来找本殿了。” “本殿已经不想知道了。” “德妃的事情,不也是帮太妃解决了敌人?还这么不痛快,谁愿意跟太妃达成结盟。” “太妃还是尽可能的待在骁王府,含饴弄孙,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别再操心那么多了。” 俪太妃:…… 真的将她所有路都给堵死了。 想留点下次交易都不行。 不过,虞婔有句话说得对,德妃的秘密一出,下一个遭殃的,可能就是德妃和贤王了。 反正这母子俩最近很不安分。 一旦德妃斗不过虞婔,那留下来的东西也会贬值,变得没用。 着实不如现在一口气拿出来,还能卖个好,增加这次的筹码。 最后,俪太妃认命了,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皇后和德妃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其中肯定有夸张成分,想着既然已经说了,就得让虞婔出手将人给打死,永世不得翻身那种。 否则,对她来说后患无穷。 虞婔终于满意俪太妃的知无不言了。 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这样围追堵截的,将所有的后路都堵死,这人根本就不会乖乖交代。 不管当年的俪妃有多么单纯,现在也是一个合格的宫斗胜利者了。 倒是听俪太妃事无巨细的说着那些秘密,皇后的还好,大多没出她的意料之外。 还是德妃,让她有些另眼相看。 怎么说呢?德妃没有进宫,本来是盛昌帝和霄国公的一场交易。 一场制定好的救驾之功,将霄国公推了上来,准备做盛昌帝的心腹,帮盛昌帝做朝堂之外的眼睛,在盛昌帝看不见的地方,给盛昌帝送消息。 霄国公为表忠心,将德妃送进了宫。 当然,偶尔听盛昌帝说起,德妃进宫,其实很大程度是德妃自己想进宫。 德妃是个会利用一切事情往上爬的人。 生在霄国公家,有了这机会,她就想进宫做娘娘。 那时候,俪妃的事迹传得很开,成了很多女子心中的榜样和向往。 都愿意成为第二个俪妃。 只可惜,那时候盛昌帝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已经历过千帆,不太可能出现第二个俪妃了。 但德妃另辟蹊径,用了救驾之功进宫。 进了宫才发现,她这路子对也不对,没有盛昌帝的爱,但是有恩,后宫一群女人大抵不会随便动她,但是想要成为宠妃,也不可能。 再说了,霄国公上位得突然,没有任何根基,在宫里更加没有人脉。 德妃多少有些艰难。 事情的转机在于,德妃因为刚进后宫多少还心存一些善念,救过一个老嬷嬷。 嬷嬷最终还是因为身体不好,死去之前将自己的人脉给了德妃。 这天降馅儿饼,给德妃开启了一扇从未想过的大门。 于是,德妃开始走起了老六之路。 到处施恩,但是最终都会挟恩图报的。 想要这些人手中的后宫人脉。 若是不愿意回报,要么交易,要么威胁,人活在世界上,那么一辈子都在小小的后宫,也不会真的完全没有不在乎的人。 完全不吃交易威胁的还是极个别的。 因此,德妃很快积累起了不小的势力,在后宫稳稳的站住了脚,开始如鱼得水起来。 当然,不是说所谓的人脉给了就一定能用,但是搭上了线,就更容易用其他的方式去收买。 德妃在这条路上是走得顺顺利利。 而当初良妃留下的东西和人脉,是德妃势力最爆发的一次。 虞婔听得都佩服了,瞧瞧,人家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宫斗,舒素玩的那都是什么过家家? “你的意思是当初良妃还留了人?” “后来四皇子没了,就落到了德妃手里?” “然后德妃以此发展,还发展出了一支不小的兵马?” 俪太妃喝了口茶,感觉从未这么没有底气过:“是,哀家肯定。” “原本没人察觉的,只不过,皇上身体不好之后,德妃心思浮动,不定的让人去确认这支兵马的情况,恐怕是有什么计划,才让哀家的人发现蛛丝马迹。” “只不过,哀家的人有两三次都被甩掉了,并没有彻底查清兵马在什么地方。” 虞婔疑惑不解,帝都附近还有什么不知名的隐藏兵马吗? 上次遇见几万西商军,虞婔空闲之余就在天上到处飞,查看过很多地方,帝都附近都“看”遍了,并没有发现帝都附近还有什么隐藏兵马呀? 从良妃和四皇子手里接过来的,还通过了德妃好几年的发展,这支兵马再怎么说,万儿八千人是有的吧! 不然折腾那么多干嘛? 不值当啊! 可帝都附近,万儿八千人的聚集地真数不出几个来。 人多的地方,她都仔细看过了,不是兵马。 之后南崎有了小隼,新鲜的天天在天上飞,也是将帝都看了一遍又一遍,若是有这等发现,早就说了。 “太妃确定德妃手里的兵马就在帝都附近吗?” 俪太妃能好好交代的时候,说话就舒坦多了。 俪太妃:“确定,哀家的人虽然没跟上,但是一直在原地等人回来。” “基本上都是当天去当天回的,这距离不可能离开帝都太远。” 虞婔点了点头,这么算的话,那确实如此。 不由得感叹德妃的老六路线走得可真好。 最厉害的还是良妃,是她的倒下,养出了一个德妃来。 怪不得四皇子当初那么嚣张,真的有嚣张的资本啊! 其他方面都远超其他兄弟,就连四皇子本人的能力和智慧,也非常拔尖。 真正的木秀于林。 要说当初她还小的时候,得到的来自四皇子的“关爱”也挺多的。 这人干的事情多了,顺手的事情特别多。 落到她和虞婷头上的麻烦就不会少。 当一个人强大到别人完全无法撼动他时,怎么出风头都无所谓。 显然,四皇子还没达到那种高度,众人一起将他给扳倒了。 第1030章 和离要补偿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四皇子一倒,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引得众人分食。 当初四皇子藏起来的众多宝贝,现在还安然的躺在虞婔空间里呢! 兵马已经被收编处理了,没想到还有遗漏。 虞婔皱眉:“那皇后呢?崔家也给皇后留了人?” 俪太妃:“……”人死了,就不藏了是吧! 皇后皇后的,当真没有半点尊敬了。 “此人非彼人,崔家给皇后留得最多的是暗卫,是死士。” “皇后很早就交给靖王了,之前靖王为了一个女人,还死了好大一批呢!” “崔家回到原籍,倒是收留了一批流民,一来给皇后娘娘做脸,二来……殿下也能猜得到。” “那批流民大多都是青壮年,之后以做工的名义和别的流民分开了。” “有些是有家人的,每年见的次数不多,但也能见,而且,拿到的银子不少。” “如今这批人已经在崔家的地盘扎根了,种着崔家的地,交给崔家粮食,过着跟普通人差不多的生活。” “都成了崔家的佃户。” 俪太妃嗤笑一声:“可笑的是,这些流民还当崔家是恩人,对崔家很是忠诚。” 虞婔沉默了,其实也很简单。 谁让人家最难的时候,是崔家给了他们吃,给了他们穿,还给了他们生存的底气。 甚至朝廷都不能说人家别有用心,做得不对。 属于堂而皇之的发展人脉了。 随即,俪太妃讽刺:“可他们感恩戴德的给人种粮食,却并不知道,他们经历的天灾并不是天灾,也可能是人祸。” “不然,怎么就那么恰好,他们逃到了崔家的地盘呢?” “就算当地官府不救助,其他乡绅大善人呢?” “难不成那么大一个府郡城,就只有崔家是好人啊!” 虞婔眯起了眼睛,听俪妃这意思,这些流民其实遭遇了无妄之灾。 因为崔家回到祖籍后,需要劳力,需要忠心耿耿的佃户,所以用了手段,让流民“自愿”的逃了过去,并且感恩戴德的留了下来。 而壮劳力说是去另外的地方做工,很可能是被练成了私兵。 俪太妃这么说,恐怕是真的。 虞婔无需问有没有证据,到时候自己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崔家祖籍所在地,距离帝都城还挺远的。 若是这支私兵真的被练出来,要无声无息的来帝都还是不可能的。 而且,短时间内来不了。 威胁性还真的不如德妃手里那支兵马。 瞅瞅,还真是人人手里都有兵啊! 盛昌帝还生怕这些儿女吃亏了,啧,最后那些日子的经历果然是有必要的。 如今看来,宁王有,秦王也有,靖王有,连最小的贤王都有。 合着只有最大的端王没有私兵。 嗯,不是端王自己练起来的私兵,但是不代表他手里没有兵。 相反,端王手里的兵不多,可都是过了明路的。 说直白点,端王有几千兵马,是盛昌帝让人给他的。 在端王死之后,这几千兵马就被盛昌帝收回去了。 这么看来,在虞婷的梦里,盛昌帝最终会将皇位传给端王,恐怕也是有前兆的。 如今是,宁王的兵被她送给了杜涓。 秦王的兵不算多,在他逼宫的时候已经用了,最后杀的杀,大多投降后被送了一部分给工部做苦力,一部分去了矿场做苦力……总之,有很多地方做苦力。 靖王有,在崔家那边。 至于骁王有没有? 俪太妃当然不可能自爆。 虞婔却能肯定的说,有的。 在哪里呢?当然是在外家那个府郡城啊! 都快是个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了,还会缺少兵马? 俪太妃当初看见崔家练了,怎么可能不心动? 抄作业也是会抄的。 虞婔此刻当然不会暴露自己知情,反而比较关心德妃和贤王手里的兵。 竟然躲过了她和南崎的巡视观察。 不容小觑啊! 等俪太妃交代得差不多了,唐南终于来了。 虞婔也没避着,当着俪太妃的面就说起三公主要和离的事。 唐南笑了一下,“和离可以,三公主的嫁妆也可以拿走,但是,三公主必须要给微臣两百万两做补偿。” 俪太妃仿佛被针扎了,瞬间站了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要补偿?” 唐南和俪太妃,骁王已经吵过了,现在不想继续没营养的话题。 “这跟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当初本就是三公主强嫁的。” “别的不说,和离可以,要么三公主的嫁妆留下,要么给我两百万两银子。” “俪太妃怕是忘了,公主这两年在微臣任上拿了多少好东西。” “送回来的又有多少?要不要微臣给详细说明,是怎么弄的?” “有没有利用微臣这个驸马的名声?” “想想你们拿了多少?两百万两,都是少的。” 原本他也没想过这茬。 能和离就很开心了。 虽说他跟虞姝相处起来还不如陌生人,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做什么都不方便。 虞姝愿意和离,愿意放过他,真是再好不过的。 倒是虞婔来宣他的人暗中提醒,说三公主在地方拿了那么多好东西,要点补偿不为过。 别的不说,若是有这么大一笔银子拿到胭脂府去,指不定会有一个好开头。 两百万两对三公主来说,不会穷到。 但是,用之于民的话,可以办好多好多事情了。 难不成还指望胭脂府的官家账面有多富裕吗? 那个地方,富裕的只有腰包。 唐南恍然大悟,深以为然,然后就照这话做了。 确实,三公主在地方府城也没少捞。 又是公主,又是知府夫人的,每天拍马屁的都络绎不绝。 送上门的好处,说实话,没见虞姝拒绝过。 至于办事……能办就办,不能办她根本不理会。 以她的身份,光拿好处办事也没人敢对她怎样。 虞姝得了多少好处,唐南只有个大概估计,具体的只会更多。 俪太妃绷不住了,“要求这么高,那就不和离了。” 唐南会怕她这样的以退为进:“微臣无所谓,公主高兴就好。” “反正,驸马的身份,有时候也挺好用的。” 第1031章 不可控的祸害能少一个是一个 这话说得,到了胭脂府,他可以以驸马的身份办事,对某些人到底是个威慑。 当然,这是唐南知道俪太妃在以退为进,不让她如愿罢了。 现在急着和离的是虞姝。 其实唐南也急,他不想再带虞姝去任上。 胭脂府危机重重的,情况复杂,不是虞姝能乱来的地方。 即便她是公主,拿了好处不办事,也可能会被报复。 他可没空还来给虞姝善后。 另外,在原来的府城,虞姝做点什么,可能都不会影响太大。 唐南一直看着,不会波及无辜老百姓。 可是,以胭脂府的复杂情况,虞姝每一次任性可能都会影响深渊,波及普通人。 不可控的祸害能少一个是一个。 对此,虞婔也很急。 能成功和离,她当初答应唐南的事就能彻底结束了。 而且,她目前在找机会对俪太妃一系进行清算。 虞姝一直挂在唐南那儿,到时候还不好动她。 俪太妃和虞姝愿意主动撇清关系,那再好不过了。 说实话,虞婔也没搞定俪太妃是怎么想的,刚开始都知道要一张赐婚圣旨,关键时刻靠新王妃的母族报名。 为何虞姝有这么一张保命牌,却偏要给送了? 难道俪太妃以为唐南只护得住虞姝,护不住骁王,所以就特别看不上? 想要和离后再待价而沽? 那都不管了,离了再说。 虞婔暗自琢磨着,唐南已经跟俪太妃擅自开启了辩论赛。 俪太妃的声音是越来越高,显然气得不行,但是在这种地方又不能撒泼,只好忍了又忍。 唐南则是优哉游哉的,不疾不徐,每次开口就直中俪太妃要害。 俪太妃攻势很猛,但是都一顿操作猛如虎,一被反驳就只能偃旗息鼓,到最后,一如所料的败北。 最终,俪太妃一脸灰败,想要虞婔做主。 虞婔摊手:“太妃说笑了,小两口的事,本殿也插不了手啊!” “何况,本殿觉得唐云逸的要求也不过分,当初三皇姐送到帝都年礼,节礼,一箱一箱的,有多少大家都看在眼里。” “若不是这场婚事,三皇姐也没机会得这么多东西吧!” “太妃敢保证,三皇姐就没有利用唐云逸的知府名望么?” 俪太妃:“……”气得心肝肺都痛。 敢情当初拿东西的时候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憋屈。 可每次虞姝送的东西不好藏,她都分了一半给盛昌帝啊! 尽管盛昌帝后来用了,可现在要她们来全部补偿算什么? “太女殿下,当初姝儿的节礼年礼,也都是有你一份的……” 可别拿东西的时候舒坦,现在不帮忙说一个字。 虞婔还没说话,唐南笑了笑:“太妃娘娘要不要回去问问公主,送到公主府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她准备的?” “这事儿都拿来当功劳……不好吧!” 闻言,俪太妃心下一个咯嗒,有些难以置信的意识到,虞姝在这方面可能没有完全说实话。 或者说,他们没问,虞姝估计也没想到说。 但仔细一想,如果以往送到公主府的年礼节礼真是唐南让人做的,那表示唐南和虞婔早就搭上关系了。 这么大的消息,虞姝居然提都没提,这女儿…… 俪太妃突然就觉得,她在这据理力争相当的不值得啊! 但是又抹不开面,所以,又继续强行争辩了几句,最终不得已同意了那笔银子的赔偿。 最后装了一肚子气走了。 目送俪太妃气急败坏的背影,虞婔忍不住笑了:“本殿就说,当初拿了多少,迟早也是要吐出来的,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唐南现在也不怕被人知道他早就站了虞婔的队了。 如今,知道了又如何? 只要他不自己疯狂作死,就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虞婔就会重用他。 嫉妒也没用,不然为何总有那么多人铤而走险,付出代价也想要从龙之功? 一旦博弈成功,全族都能飞升。 唐南:“他们好像有些危机感,但是也不多。” 感觉到了虞婔可能不会放过他们。 但是呢,又觉得虞婔短时间内不会对他们出手。 毕竟盛昌帝才死不久,虞婔就灭了他们,是不想要名声了吗? 殊不知,虞婔到现在还没登基,就是为了他们两拨人。 正常情况下,虞婔的确不会出手,但架不住他们着急啊! 主动搞事儿,还不许皇太女还手不成? “殿下,这两百万赔偿……入账吗?”唐南觉得这好大一笔了:“不入账的话,到时候用在府郡城,那边也不好入账啊!” 虞婔抬眼:“你傻啊,给你补偿那就是你的银子了。” “私财公用,你到时候用借的名义便是。” “等胭脂府缓过来,公账怎么可能会少?你将你的银子拿走便是。” “至少还要活好几十年呢,怎么?你打算就一直靠俸禄过日子?” “再说了,是让你得了这么多补偿,到时候就不要见钱眼开了,那地方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和离补偿的银子,别想那么多。” 唐南:“……”这不是和离,是合理私有化。 不过,虞婔说得也有道理,初去胭脂府,什么银子都不敢粘,只能用自己的。 当然咯,他做知府的这两年也不是完全没捞的。 有些是正常的交易来往,他让人用银子正经做生意,跟着赚一些,家底也是越来越厚的。 “让殿下费心了,朝廷百废待兴,处处都要银子,微臣以为,会有更需要银子的地方。” 虞婔:“知道本殿费心了,就好好干。” “给你的,你就拿着。” “你就是这么拿来公用了,别人也不知道。” “朝廷要银子,也不差你这点了。” “反倒是你有了补偿,胭脂府那边,暂时就不给你拨银子了,其实是一样的。” “胭脂府靠海边,真的发展起来,可以很富裕的。” “到时候自然就不差你这二百万两了。” 经手的银子多了,二百万也跟两百似的,反正没看见实际的银子,那都是一个数字。 “倒是你跟三公主和离,你恐怕还要遭受一些非议,而且,没有驸马的名头傍身,你这次去胭脂府,还得多加小心。” 虽然唐南不在乎这个驸马头衔,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第1032章 打算得不错 唐南表示,他也早有心理准备,而且,等银子到账,成功和离,他就准备启程去胭脂府了。 “微臣确定大部队按照正常的路线行走。” “至于微臣,还得麻烦殿下用能载人的鸟送一程。” “微臣想要提前去见一见老知府,未免大部队的行程容易被人预知,给老知府带去灾难和麻烦。” “他们肯定想不到微臣会提前那么多过去。” 到时候定然让老知府换一个安全的地方。 虞婔点头:“可以,打算得不错。” “到时候有需要你可以找萧景商量,四圣楼是有一定空中路线使用权的。” “不过这还是四圣楼有一个秘密,你避着一些。” 尽管现在很多秘密都不怕被暴露了,但是,暴露要暴露得有一定价值。 没事儿就将秘密揭开,好像没有太大的意义。 再说了有些秘密不一定非得要解开,藏着也挺好的,而且,只要朝廷不承认,她不承认,要发生什么意外还有回转的余地。 最终,唐南和虞姝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八卦瞬间传遍帝都,都觉得纳闷稀奇。 三公主和唐状元,怎么就闹到要和离了。 最主要的,还是三公主主动求离的,不然不会俪太妃去求圣旨。 上次,俪太妃和骁王见唐南,最终不欢而散的场面也被翻出来议论。 大家看骁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为何不看俪太妃? 那当然是……也很少见俪太妃啊! 再有,舒素突然消失,骁王还是要准备一个说法的。 用的是突发重要疾,被送去庄子上养了,至于养多久,养成什么样子,那都是骁王府说了算。 因为这个,王府后院的女人都沉默了。 那是对外的说法,给她们说的也是这个,但是她们有眼睛啊,也会打听,伺候舒素的人一个也没跟着去,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本来她们对舒素恨之入骨,卯足了劲要搞事儿,然而,舒素突然消失,直接被送走。 她们蓄势待发的一拳还没有出,目标就没了,可难受死了。 当然还怕舒素卷土重来,都默契的查了查。 结果,让她们胆寒。 舒素的消失不仅蹊跷,还怎么看都像是直接死了。 不管是骁王,还是俪太妃,乃至骁王妃的庄子产业,并没有哪儿多出了一个病人。 舒素这个人,真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骁王府后院,多了一些诡异的安静,也难得的平静。 人人自危,只顾着自保了。 这一波黑锅,骁王是莫名其妙的。 舒素的事情没有暴露,没想到虞姝和唐南和离,还能给他扣帽子。 骁王彻底无语了,只想赶紧将这事儿结束,于是,催着虞姝将赔偿款送去,然后一起去找虞婔拿了和离圣旨,再找礼部登记好,修改了皇家玉牒,真实意义上的分道扬镳。 骁王对这事儿越上心,众人看他的眼神越奇怪。 骁王越觉得无语。 难不成都以为是他在棒打鸳鸯吗? 他傻吗? 以唐南的能力和行事,他还看不上吗?非上赶着将人往外推? 大家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只能通过看到的事情分析,确实觉得骁王有点脑残。 暗地里又在拉拢收买人才,明面上唐南这么个厉害的人,却留不住,闹啥呢? 骁王:“……”这不对那不对的,到底要他怎么做呢? 俪太妃还有些伤心,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事情闹到这份儿上,骁王妃那儿他们还不敢动手,不然,骁王的名声就彻底没了。 虞姝更伤心,同样没有办法。 唐南对她来说,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都是最好的人选。 见识过惊艳的,要她再找一个比唐南更好的驸马,那是不可能的。 银子反倒是小事了,虽然……她也觉得有点大多。 等待拿圣旨的时候,两人还相对无言。 虞姝当真忍不住,还问了一句经典的话:“成亲这么久,你当真就没有一点喜欢本宫吗?” 唐南不想她还会开口说话,愣了愣才说道:“公主又何必问?” “就是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说明白了。” “左右不过公主不信邪,一直以为能日久生情。” 虞姝皱眉:“难道不可以吗?本宫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 唐南:“不如公主说一说,你哪里好了?” “或者说,在府郡城,你做过多少能让人说得过去的事情?” “仗着公主和知府夫人的身份,不是一直在收钱不办事吗?甚至,很多决定都在搞破坏,在祸害普通人的利益。” “公主不仅没有帮忙治理府郡城,还总做一些自以为是的事情……呵呵,本官有没有说过,不会就不要任性?” 他真的不知道虞姝哪来的自信,她可以做女皇,可以管理一个国家? 事实就是,她连一个家,一个府郡城都管理不了。 很多事情,他没有明说,相信皇太女都是知道的。 虞姝在府郡城招兵买马,暗中招揽人才,就想积蓄力量,回京争一争。 特别是虞婔成为皇太女之后,虞姝更加肆无忌惮,只想在短时间内聚集一股力量。 所以说,虞姝很缺钱,很需要舒素这样的商业人才给她赚银子。 才会对舒素好,甚至满足要求将舒素带到了帝都。 虞姝这样的做法,根本不管府郡城的事,会不会对府郡城造成伤害。 若非唐南屡屡出手将事情压制在一个安全范围,让虞姝烧了钱,事情也没办成多少,现在的局面只会更乱。 虞姝沉默了,这个问题,唐南找她说过好几次,她一直装傻充愣的,以为唐南并没有真正的知道她在干什么。 如今看来,哪里不知道? 分明清楚得很,连她心里的想法都非常清楚。 一瞬间,虞姝最后的爱恋和温情都消失了。 被一个人这么看穿,真不是好事儿。 尤其,她现在也感觉到很多无力和无奈,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成不了了,但是非常的不甘心。 这个男人,不会帮她的。 事已至此,又何须挽留? 甚至,在那一刻,虞姝还起了一丝杀意,因为……唐南知道得太多。 第1033章 一条路走到黑 唐南不可能感觉不到,只是不会戳破而已。 能走到这一步,安全的解决一切已经很好了,不想节外生枝。 “公主,好聚好散吧!” “多的其实不用说,心照不宣一点,对谁都好。” 日久生情?在他看来也不是不行。 但这日常所做所为也是关键。 难不成两个人杵在那儿就能生情了吗? 不会的,反而会让人心生更多的厌恶。 真实意义上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虞姝终于不再自欺欺人,自取其辱了,沉着脸沉默下来。 等拿了圣旨,再也不看唐南哪怕一眼,直接走了。 虞婔好奇:“啊?撕破脸了?” 唐南:“不算,老生常谈而已。” “以前谈过很多次,只不过都是耳边风,吹过就过了。” “这一次,总算清醒了吧!” 这种脑子都不清醒的人,真做了一国之君,恐怕也是皇朝的灾难。 虞婔:“嗯……那你这一路恐怕还要小心一些。” “可能不会太一帆风顺,别的不说,她至少算了解你,容易发现你不在去胭脂府的队伍里,那可就麻烦了。” 唐南点头,神情严肃。 此去上任,不会像上次那样平静了。 毕竟,胭脂府那些富得流油的,背后多少跟帝都这边的高层有些关系。 虞婔:“这次你就轻装上阵为好,需要什么,本殿让人给你送到胭脂府府衙。” 带的东西少,就算要逃命也容易一些。 唐南的三脚猫功夫,确实让人很不放心。 唐南立刻将银票给虞婔:“殿下,这银票,总觉得还是不要带在身上为好。” “这所谓的补偿恐怕瞒不住,很快就会闹得沸沸扬扬。” “微臣也不可能将银票都留在帝都的府邸啊,带在身上,不会有人眼红吗?” 虞婔点了点头:“可你交给我别人也不知道啊!” “依旧会有很多人认为你带着银票的。” “这样吧,你不要隐藏,大张旗鼓的去镖局一趟,把行李托给镖局。” 一些简单的行李而已,多整几个箱子,谁知道银票在不在里面? 而镖局一般都有小道消息的,又不是保密的镖,里面有什么,会传出去。 镖局说没有银票,那似是而非的,就得看谁信了。 唐南:“好,突然觉得殿下上次让十大商会异地取银子的法子是真的好啊!” “只可惜,十大商会的银号,不会有这样的业务。” 虞婔眼神一闪:“那你说,如果有一家新的银号钱庄,若是支持异地支取,能抢了十大商会的生意吗?” 唐南诧异,随即也想到了什么:“当然能,而且会很快立足。” “只不过,要准备很多的储备金银才扛得住十大商会的打击吧!” “而且,钱庄的运输渠道就绝对不能被十大商会劫了,并且,在短时间内,不能出什么太大的丢失问题才行。” 虞婔点头:“嗯!” 唐南和三公主和离的事情落幕,骁王府就彻底低调起来,想要用沉默和时间来淡化这件事的影响。 没想到,俪太妃一系闹的事情一出接一出的,若非刻意隐藏就得爆发出更大的笑话来。 而德妃和贤王,则在暗中准备着,为“大片陨星现世,必将有大灾难”的说法添砖加瓦。 他们觉得这实在是绝佳机会。 只要出现问题,皇太女无德,上天都不认的说法一出,绝对能影响皇太女的登基。 到时候就能借机将人拉下马,换人上位了。 德妃和贤王确实想得很好,并且为了完善这个计划,快速的做着准备。 忙得德太妃连俪太妃的笑话都顾不上看。 这本来就是虞婔给她们预留的搞事儿时间,不可能不关注。 德妃和贤王每一个动作,可都在虞婔的人眼里。 不过,虞婔是没想到,德妃居然一条路走到黑,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着发死人财呢! 虞婔也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二公主和靖王什么事儿。 没错,德妃竟然扮成了嬷嬷,让贤王带路,去了天牢,然后见了二公主和靖王。 虞婔收到消息的时候,沉默了。 最近天牢也埋葬了不少人啊! 德妃和贤王还不警醒吗? 凭什么认为如今的天牢在一次又一次出事之后,还能这么轻松的买通人,去见要犯? 额,行吧,她自然会发出命令,成全德妃和贤王的。 刑部尚书这次没有出面,但是也乐得赚一笔。 说起来,刑部侍郎都没了之后,虞婔将沈淮假扮的莫堔给了刑部尚书。 用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刑部尚书让莫堔去参加了去年的职位考试。 莫堔考得相当好,顺理成章的成了刑部侍郎。 而德妃和贤王这次收买的就是莫堔。 所以,她们一动,虞婔就知道了。 或许他们觉得,莫堔是个新人,又属于一步登天的类型,应该很好收买。 而且,刑部侍郎足以让她们好好进入天牢见人了。 仅此一次,莫堔就要了一万两,全部入了刑部的账,可把刑部尚书乐得不行。 也是因此,刑部尚书突然觉得,天牢也是可以盈利的。 甚至还报给了虞婔,想开通探监服务。 根据罪犯的身份,所犯之罪来决定收费项目。 不过,被虞婔驳回了。 虽然想法很好,但天牢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掺杂太多的利益。 有些银子,私下里赚一赚就行了。 真要摆在明面上了,后续可能会出大事。 何况,这也等于绝了狱卒的外快,对天牢的守护力量有很大的影响。 一些不成文的规定不要监管那么死就行了,可别真的变成官方的收益。 若是罪犯真的在监牢里串供,商量翻供什么的,用手段来蒙蔽律法,恐怕天牢的威严都会逐渐被消磨。 麻烦还会不断,实在得不偿失。 好在,刑部尚书后续可能也反应过来了,虽然遗憾,但是没有再提。 得知德妃和贤王去了天牢见人,虞婔当即离开了皇宫,悄然来到天牢里。 二公主和靖王被关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照顾的。 像当初的秦王一样,四面八方都是墙,唯一的出口只有门。 里面好歹有一张石头砌的床,有一张石桌。 哦,还有油灯供应。 至于其他的,没有了,有油灯就有火,那稻草是不可能有的。 有被子,但不是棉的,而是很难烧起来的一种平民用的材料。 但是不怎么保暖。 要是冷,就多盖几床吧! 别的也就没有了,硬扛呗! 第1034章 没看见,就好说 都进天牢了,还想要多好的待遇不成? 当初秦王的例子还历历在目,谁敢给他们方便? 何况,两人在外面的人,已经没本事照顾他们了。 皇后没了,靖王府也没了靖王妃,崔氏隔得老远,现如今根本不敢上京城。 也不看看二公主和靖王都是因为什么才入狱的,弑君弑父啊,崔氏有什么能耐来插一脚? 在祖籍都要担心虞婔派人去抄家灭族,还敢上帝都来送人头吗? 若非现在二公主和靖王都还没来得及判,崔家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当然,这都好几个月了,百日祭都过了,崔家早就在找出路了。 虞婔虽然不动声色,看起来没空理他们,实际上早就监视上了。 早就知道这些人会对盛昌帝出手的,都不用空中部队,很早就安排了人过去。 崔家转移的每一分资产,每一个人都是有记录的。 不过,比较神奇的是,俪太妃说的兵马,她的人的确没有看见。 难道在她的人过去时,兵马已经被调走了吗? 虞婔对此保留了怀疑,毕竟俪太妃也没见过对吧! 不过她也倾向有的,已经传信让人去查了。 毕竟那么多人的活动痕迹,哪怕时间过去很久了,也不可能完全消匿。 天牢这边,虞婔早知道二公主和靖王的遭遇,完全没有理会罢了。 四月之后的天,可没有冬天那么冷到冻骨。 她们这还是入狱,是落难,想当初她和虞婷在皇宫中,明明是公主,人还没长大就体会过快冷到死的感觉。 她还好,有着成年人的思维。 虞婷是真的小孩子,那几年才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二姐和五皇兄真的应该多体验,顺便感同身受一下。 不然,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曾经的顺手为之,会造成别人多大的痛苦。 虽然有火,被子不好燃烧,也不是烧不了,每天也还有吃食,真的想要自杀还是有办法的。 但是,二公主舍不得死,靖王那边则是不敢自杀,还真就苟活到了现在。 不过,这环境让人思维都会变慢起来,每天只有两餐,没有任何人可以说说话,听见落锁的声音也没有了太大的反应。 等贤王带着一个嬷嬷站在面前了,二公主眼神才动了动:“吃饭了?” 贤王有些惊讶的看着狼狈无比的二公主,人已经快瘦脱相了,衣服依旧是那日被抓走时穿的,皱巴巴,还到处都是污渍,甚至还有的地方已经撕碎,吊着,洞洞……没有补丁,可堪比乞丐装。 贤王相当的震惊,突然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很清楚,他今天做的事情,不成功便成仁。 或许到时候他也会像二公主这样的。 贤王一个激灵,心底涌出一丝恐惧。 二公主已经活了半辈子都受不住,他还没长大呢,很多生活都还没享受够……真的要做得这么绝,葬送了这短暂的一辈子吗?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短暂的出现,这次见面,他也不是主角。 德妃掀开披风的帽子,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石桌上:“皇太女心也太狠了,难不成公主都这样了,连一顿饱饭都不给吗?” 二公主眼神慢慢聚焦,看清来人,反应确实挺迟钝的。 等德妃将食盒里的美味佳肴摆在了石桌上,二公主才像是重新开机运作一般,捡回了脑子开始思考。 “是你?呵呵……”二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苍凉又讽刺。 贤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德妃也抓紧了手中的绢帕。 不得不说二公主现在的样子,很像他们失败后的明天,说不触动那是假的。 甚至还有些悲哀。 之前宁王秦王,乃至惨死的端王,他们都没有真的看见有多惨。 只知道宁王的死法是最可怕的,万箭穿心。 但是没看见,就好说。 如今亲眼见到二公主的惨状,就连浸淫后宫这么多年的德妃都忍不住心生退缩。 当然,也就是那一瞬间罢了。 很快德妃就缓了过来,这是失败者的模样,宫内还有个胜利者呢,那不够威风吗?不值得搏一搏吗? 德妃也很清楚,当初她对虞婔其实也没有手软,虽然不清楚虞婔知不知情,但是就冲贤王最后对盛昌帝做的,估计都不会放过他们。 迟早会将他们这绊脚石清理掉的。 根本不能心软,只能先下手为强,努力去成为那个胜利者。 二公主笑够了,“德妃娘娘还真是沉得住气呀!” “事到如今依旧稳如泰山。” “怎么想起来看本宫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以往也没太多交集。” 皇后最大的敌人是俪妃,是贵妃,是贤妃和良妃。 这德妃,背景弱,进宫时间短,着实要排在很后面了。 德妃又识趣,大概是站在皇后这边的,平日里都默契的不怎么有太多交集。 二公主也不客气,闻着美食的味道,咽了咽口水,最后自顾自的坐下来,狼吞虎咽起来。 牢里的伙食能有多好?那肯定是不行的。 谁让当初秦王将这条路给堵死了呢? 他们这些后来者可半点儿享受不到好处了。 虽然在这里她不知天日,可真的已经很久没吃过太好的了,尤其是肉,以前还嫌肥,现在看见就能眼冒绿光。 根本就不管德妃,她已经没什么好算计的了,不趁这机会好好吃一顿就太亏了。 见二公主吃得毫无形象,德妃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今这样子,哪里还有当初让高高在上的不对嫡公主模样? 德妃没有再问吃的方面,因为她看见了,二公主虽然狼狈,但是当初的首饰都还在头上,也在身上。 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不菲的。 如今还好好的在她身上,只能说,狱卒根本不敢收。 甚至连换一顿好吃的都不行。 等二公主吃了一阵,德妃才开口:“公主以为本宫来见你,因为什么?” 二公主冷笑:“本宫都这样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没心思跟你绕来绕去的。” “早些说了,早些走。” “本宫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过探视的人,虽然不知道德妃是怎么办到的?” “但想来,不能暴露吧!” 第1035章 算计得可真好 被二公主戳中心窝子,德妃心下一紧,确实如此。 这次探视,是冒了风险的。 最重要的是,给了一万两银子封口。 “好,本宫知道,不只是二公主,就是靖王也一样,你们手里还有一些势力人脉。” “如今你们也用不了了,还不如给本宫去全力一搏。” “一旦成功,两位自然能恢复自由身如何?” “皇上的百日祭都结束了,皇太女还没有宣判你们的罪行,至少还有一次机会。” 二公主轻笑,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言的贤王:“八皇弟被养的很好啊!” “当初更是用得妙到毫巅,最重要的是,对自己也狠。” 在这里关着,什么都不能做,有些事情就会一遍又一遍的想。 特别是最后的关头,为何只有她和靖王了? 最终才明白,其他人都躲得快。 德妃:“当初我们也不知道其他的消息,只是感觉不能参与,这才找了借口躲一躲。” “我们也没想到公主会做那样的事。” 二公主笑容一收:“哪样的事?杀父弑君的吗?” “父皇早就死透了,现在才来表明自己没有伤害的心,是不是已经晚了?” “德妃,这里也没有外人,用不着继续演。” “那些势力和人脉你想要,就真诚一点。” “指不定本宫高兴,还真的能给你。” 德妃:“……”感觉二公主有点疯,好像能正常沟通,但是又沟通得不太正常。 “对呀,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二公主不如也直说,你想要什么?” “毕竟,本宫来看一次,确实有风险,不好呆太久。” 二公主其实知道的,那些势力和人脉已经没用了。 她被当场逮住弑君,连最后一搏的机会都已经失去。 哪怕她被处决,她的人有心做点什么,也不过是给虞婔制造一些麻烦,根本构不成威胁。 乌合之众,报仇之事等于送人头。 给德妃,让德妃管理起来,有明确的命令可听,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是最好的。 比单纯的去送死好一点,威力更大一点。 可是就这么连最后的底牌都要交出去,很大几率是白给,谁会心甘情愿啊? “德妃也是做母亲的,而本宫也有两个孩子……”二公主缓缓的说起,眼神中透着一丝慈爱和悔恨。 是她没有做得太好。 不该只是让孩子在城外等结果的。 本以为有那么多暗卫死士保护着不会有事儿,结果…… 就应该将孩子远远送走,等事情成了再接回来。 而不是让孩子跟着暗卫行动。 这样一来,也不至于直接落到虞婔的人手里。 德妃能来自然也是有准备的。 并且对二公主也有所了解,听到这话也不觉得奇怪。 “你的孩子没有在天牢里。” 二公主眼睛一亮:“在哪里?” 德妃:“被四圣楼送到了一个皇庄看管起来,暂时还没有事。” “应该是皇太女还没空理会你们,也没空招呼那两孩子,所以暂时还安全。” “但是,皇上百日祭已经过了,皇太女随时可能治你们的罪。” “不只是你,就连我们都没有太多时间却慢慢积累,慢慢部署了。” 二公主吸了口气:“所以,你们是很快就会行动?” 德妃点头:“昨天晚上出现了大片陨星,朝廷民间都有些惊慌,觉得这是不祥之兆。” “当年九洲帝国灭国之前就出现过……虽然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可以利用。” 至少到现在,德妃依旧认为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德妃叹了一声:“此事就得快,不然,机会转瞬即逝。” 二公主表情又哭又笑的。 仿佛看见希望,又好似嘲讽虞婔也不一定就是天命所归嘛!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 盛昌帝的想法真是太关键了。 实在想不透虞婔是怎么让盛昌帝改变主意,传位给公主的,太离谱了。 “行,本宫的势力和人交给你,不过,本宫有一个要求,你应该猜得到。” 德妃皱了皱眉:“你说……” 二公主:“不管你要做什么,会有什么结果,先救本宫的孩子。” “只有将本宫孩子救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本宫的人和人脉才能彻底归你用。” 闻言,德妃差点骂娘。 二公主打算得可真好。 先救孩子,那就是用最后的人去拼命,估计真的救了孩子之后,也就不剩下多少了吧! 四圣楼的威名已经很响了,要从他们手里救两个孩子,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 而且,救了孩子,才等于将她和贤王彻底逼到虞婔的对立面,毫无回旋的余地。 尽管二公主初衷是为了孩子,可这一招着实有点狠。 让德妃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最可怕的可能还是救完人,不仅将二公主的残余力量耗尽了,她还得搭一些进去。 德妃纠结不已,二公主暗中有些紧张。 她的人是可以去救人,但是没有一个领导,没有制定周密的计划,很大几率只是送菜。 有德妃和贤王就不同了,这两人的身份到底还可以做一些辅助,成功几率会更大一些。 互相利用而已,就看对方觉得值不值了。 二公主也怕德妃当场拒绝,转身就走,那她最后的希望就没了。 可不这样,一直处于下风,那希望也很少。 德妃突然站了起来,还惊了二公主一跳,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不行了。 不等她想出什么软话来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就听见德妃有些咬牙切齿的:“好,不过,要看看公主手里到底有多少人了……” 人太少,明摆着吃亏的买卖,她不可能同意的。 当然,这也是逼着二公主为了孩子,会将一切都交代干净,不至于还留三分。 等拿到二公主的势力和人脉……德妃居高临下的看二公主一眼,已经是这样的阶下囚了,就算她不去救孩子,这人能知道吗? 至于那些人,只需要将顺序调换一下就行了。 就说二公主答应了的,先办她们的事,办完后会全力去救孩子之类的。 也不是食言,只是调换了做事的先后而已。 是怎样的,还不是她说了算? 第1036章 攻心靖王 二公主心口一跳,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关键时刻都有急智,二公主一愣就明白了德妃为何答应得如此干脆了。 拿起桌上的果酒往嘴里倒,二公主冷笑一声:“好,爽快。” “不过德妃娘娘应该明白,就算本宫现在虎落平阳成了阶下囚,连身上的金银都不好使了。” “但那只是因为有些事情做了,就会让人看见,不好跟上面交差。” “可只是跟属下联系,告知本宫最后的决定……本宫全身上下这些东西应该也能办到的。” “毕竟,这是本宫最后能给孩子做的了,还有什么好留念的不成?” “对吧,德妃娘娘,希望娘娘能信守承诺。” 简而言之,之前要用身上的东西换取过得更好,那是多少眼睛都盯着,确实不太可能。 可若是只需要传一句话,谁做了谁得,根本不会被人知道,那许多人肯定都愿意。 以至于德妃想要在顺序上说谎,是不成的了。 德妃表情犹如调色盘成精,愣是变化多端又灵动。 最后深深吸了口气,德妃无语到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看穿了,还被威胁,特么的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腥。 果然,当初跟大公主争宠那么多年的嫡公主,凭一人之力差点将沈家直接掀翻的公主,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还好她话没说死,还有一点余地。 “本宫答应了的事,从来没食言。” “不过,本宫也说了,得看公主留下了多少人,太少了,这交易本宫也不做的。” 二公主却有恃无恐起来,看得出来,德妃是真的很想要人,很想增加实力,确实是要全力一搏的。 “你就放心吧,今天晚上,你不只来见本宫吧!” “就算本宫的人不够,靖王那边也一定够的。” “相信德妃娘娘很会平衡……并且,蚊子腿肉也是肉不是?” “再说了,本宫的五皇弟,可没有这么多担忧的,不会有什么要求的。” 德妃:“……”果然是个疯子,居然连靖王那边不足都考虑到了。 “既然如此,公主不出一份力吗?好歹也能让靖王殿下心甘情愿的帮助我们才行啊!” “我们大家的时间可都不多了。” 二公主似笑非笑:“德妃娘娘真的不知道吗?” “娘娘和贤王如此胸有成竹,恐怕早就知道怎么说服靖王了吧!” “本宫这边才是顺带的,放过了可惜而已。” 德妃太笃定了,从一开始也没想让她帮忙,恐怕早就制定了严密的计划,并且掌控了足以攻心靖王的筹码。 现在想来,真不愧是在后宫存活到现在的人,有些消息恐怕已经得到了吧! 也就母后以为,她瞒得够好呢! 就连母后,不也是从父皇那边知道的吗? 德妃嘴角微勾:“有公主的鼓励,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看来,是真的啊!” 虞婔将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也很清楚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靖王最大的秘密,不就是他不能让女人生吗? 哪怕是在这样的拒绝,如果知道这样的真相,靖王估计很难绷。 事实证明,德妃算计得很好。 一开始说起交易,靖王也是不同意的。 还一脸嘲讽,觉得德妃和贤王异想天开。 他就算死了,他的人也不会交给别人。 就像前朝那些势力一样,会暗中发展,在崔氏的扶持下,就算再艰难也会重新寻找出路。 就算不能完全复仇,给新帝制造大麻烦,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若是交给德妃和贤王,等于后续计划都无以为继了,估计崔氏都想把他挖出来鞭尸。 德妃也不急:“靖王有空得很,不妨听一个故事吧!” “曾经呢,有一个世家大族,因为传承得久,掌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方……” 靖王当然不会拒绝,他都快无聊疯了。 有人愿意说,他自然就愿意听。 就着饭菜美酒,真是许久没体会过的享受。 可听着听着就不对了,怎么跟皇后的经历高度重合? 尤其是那下药得子的桥段,让靖王的眼睛里都盛满了怨毒:“什么意思,你们冒着危险来天牢,给本王带好吃的好喝的,是为了消遣本王吗?” “这件事,父皇都清清楚楚,很多人都知道,你说来有什么意义?” 德妃微笑:“靖王不必着急,前面这些都不是重点啊!” “重点在于,用迷药生下来的孩子,天生就是有缺陷的。” 靖王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在这说什么混话,本王不是好好的吗?” “所有的事情都有好的几率,有坏的几率,本王是皇子,得天道护佑,就算是算计得来的如何?不照样是中宫嫡子?” 就是他这个中宫嫡子现在混得有点惨。 居然背上了弑君杀父的名声,这辈子……恐怕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靖王一脸的落寞,觉得现在已经惨到底了,不管德妃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将人交给对手的。 德妃:“靖王又着急了,靖王看起来是很完美的,没什么缺陷,甚至连脑子也都没问题。” “可是啊,靖王身为中宫嫡子,算计也是皇后的错,先皇可不是那种随便迁怒的人,为何就那么不待见王爷呢?” “甚至连传位,都从未考虑过靖王啊!” “就连贤王,都排在王爷前面呢!” “要说最不可能成为新帝的,就是靖王了,亏得王爷一直这么努力,让人看着就心疼,无论做什么,都是白努力了。” 靖王心头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德妃笑盈盈的:“王爷是不知道啊,你的先天缺陷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你不能让女人怀孕,根本不能传宗接代。” “你父皇在有别的选择时,永远不会考虑你的。” “所以,你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的中宫嫡子该有的待遇。” “仅仅只是皇后犯的错,你父皇却迁怒你这么多年,你就没半点奇怪吗?” 靖王被逗笑了:“你在说什么?当初靖王妃可是怀孕了的,明明是一尸两命。” “太医都确认了的……” 人死了,当然可以确认,也没瞒得住。 只不过,靖王这话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 似乎想到了什么,靖王的笑容在消失,愤怒在积攒。 第1037章 谁也别想好 德妃也不急,任由靖王发泄,任由他反驳。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说得太明白,照样能想明白的。 就是缺乏一丝启发而已。 等靖王安静下来,带着无声的愤怒,整个人都在颤抖,德妃才继续拱火:“谁能证明,靖王妃的孩子就一定是王爷的呢?” “皇后娘娘也是最后才知道王爷有什么缺陷的呢!” “之前一直觉得是老天护佑,王爷完好无损……” “谁知……并没有逃过这定律,只是藏得更好罢了。” 靖王瞳孔放大,很快就到了极限。 嘴唇发白颤抖:“你又在胡言乱语,想要教唆本王什么?” “别以为本王在天牢里,就任凭你说。” “你这话,同样没有证据……靖王妃可是姓崔,她有什么理由背叛本王?” 德妃一副同情的表情:“就因为她姓崔,王爷觉得她有什么自主权吗?” “啧啧,真是可怜啊,皇后娘娘就算最后明悟了,却将真相带到了坟墓里,独留王爷一个人在世上面对依旧存在的崔家吗?” 很明显了,一切都是崔氏在做幕后搞鬼。 崔氏不仅搞了皇后,还一手缔造了靖王妃的悲剧,并且不惜在靖王头上种草。 靖王腿一软,幸好本就是从凳子上站起来的,只是跌坐回去罢了。 神色苍白,双眼空洞。 记忆似乎在这一刻回溯,他似乎想起了靖王妃那段时间莫名的焦虑,经常性的欲言又止。 还有母后看他时的愧疚和无奈,好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原来一切的一切也都是有迹可循的。 没有中宫嫡子的待遇,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母后的手段。 所以,不仅仅是这个啊! 怪不得,盛昌帝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好复杂。 怪不得,以前的平安脉,盛昌帝每次都会单独询问他的情况。 以前觉得这都是父爱,敢情只是在确认吗? 思及此,靖王喉咙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又更像是哀嚎发泄。 那是一种痛苦到极致的反应,看得德妃都沉默了。 之前表演的同情,现在也变成真的了。 幸好皇后给打了个样,她的孩子虽然来之不易,倒也是被盛昌帝允许的,尽管有很多的先决条件,可至少没这么惨。 当然,退一万步说,她就算想走皇后的路,她家也不可能有这种秘药的。 仔细想来,靖王这一辈子是真的很可怜,出生不被期待,还带着那样的黑锅,中宫嫡子过得也不如其他的皇子。 平日里被忽视,活了这么多年都在努力攀高峰,却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被淘汰了。 可以说,就算其他皇子公主都死光了,很可能都轮不到靖王。 靖王双眼通红,眼泪将落不落,声音嘶哑:“所以从一开始崔家给母后的药就有问题?” 德妃迟疑了:“谁让皇后娘娘第一个孩子是公主呢?” 也是崔家想茬了,现在看来公主也没什么不好。 若是能养成六公主那样的,不也一样能达到目的吗? 靖王哈哈两声:“所以本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崔家是知道吗?” 不然,怎么会那么着急的让靖王妃怀孕。 一点都不愿意等? 有了线头,很多事情的真相就揭开了。 靖王瞬间就明白了,靖王妃的孩子,必然不是用秘药的,而是真的吧! 怪不得,靖王妃倒下去的时候,那表情和眼神……似乎有解脱和歉意,她应该是不想要那个孩子,只是没想到会一尸两命。 所以呢,是崔家?还是母后? 知道真相了,必须要她死? 崔家打算得太好了吧,母后都是从父皇那儿知道的,又怎么可能让那个孩子带着靖王长子的名义安然出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靖王疯了,一把扯掉衣服里的精致项链吊坠,嘲讽的扔给德妃:“说来说去,你不是就想要这个吗?” “你拿去,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最好是天下大乱,世界颠覆,玩一波大的。” 既然他的出生是个错误,是一场笑话,那就让整个世界都成为错误,变成巨大的笑话。 那就他一个人也毫不起眼了。 如今的靖王,满脑子都是毁灭世界,天下乱战。 他不好,谁也不好了。 虽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德妃却开心不起来:“……”靖王的要求太高,她是太妃也做不到啊! 何况,她想要乾宇皇朝,却没想过要找个烂摊子。 当然,靖王的疯言疯语,其实可以不用当回事。 德妃带着靖王的残余势力和人脉走了,成功离开天牢后,看见贤王神魂不在的样子,安慰的说道:“怎么了?吓着了吗?” 贤王吐了一口浊气:“虽然有些吓着了,但是我们也没有回头路了,不是吗?” 德妃欣慰:“确实如此,不成功便成仁,以前我就跟你说过,皇太女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虽然还小可当初皇太女在后宫过的什么日子,应该都还记得一些。” “而且,那时候我们和她就纠缠不清了。” “还指望她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吗?” 贤王咬了咬牙:“确实如此。” 二公主和靖王的惨烈,让他确实有了退缩的心,同样有了侥幸的想法。 现在看来确实不能了。 德妃:“不要有侥幸,如果皇太女真的愿意放过我们的话,现在已经赐给你封地,让你离开帝都了。” 正因为这样,德妃才看得明白,迟早要清算。 贤王点头,最终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到了贤王府,德妃松了口气,身体传来不少的疲惫感,说了一声就回去休息了。 虞婔一路看着,此时说道:“红鲤,贤王身边可有安排什么说得上话的人?” 红鲤连忙说道:“殿下,有的呢!” 虞婔点头:“很好,现在可以行动了。” 命令下了,虞婔就悄无声息的回了宫。 而贤王,泡了个澡解乏,被小太监伺候着准备入睡,却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被守夜的小太监听见了。 主动提出跟贤王说说话,培养一下睡意。 第1038章 成功的挑拨离间 这小太监倒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好像看了很多故事,贤王想听,信手拈来,张嘴就说。 不过今天晚上的故事听起来好像很正常,仔细想想又哪里怪怪的。 跟母爱有关,但是,故事里的母亲大多有自私的一面。 贤王闭着眼睛安静了许久,好像睡着了,小太监声音越来越小,准备先结束了离开。 却在刚起身的时候,就听贤王突然问道:“并不是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无私的爱着孩子,对吗?” 小太监眼睛一亮,感觉自己任务要完成了。 “殿下,但,大多数母亲都很无私的。” “那是一种本能。” 贤王:“那本王的母妃呢?” 小太监沉默了,不敢开口。 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真怕说错了,连主子都来不及救他就被嘎了。 贤王倒是不意外:“五皇兄说他的出生就是一种错误,活着也是一场笑话。” “那本王呢?当初……不也是母妃跟父皇的一场交易吗?” “传位的事,不到万不得已,父皇也不会考虑本王,不是吗?” “虽然那没有用药,但这人生跟五皇兄的区别有多大?” 小太监:“……”想得很深刻了。 最终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那肯定不一样啊,靖王现在在天牢里,王爷依旧是王爷,那是多少人无数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贤王冷笑:“福分吗?” “本王怎么觉得母妃很着急?” “很多事情,很多行为,本王都看不明白了,母妃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的告诉本王,总是说忙,等一切顺利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说,母妃在想什么?” 小太监一颗心放进了肚子,很好,贤王被德妃养得很聪明,这不是自己就想到了吗? “王爷,恕奴才斗胆直言,德太妃娘娘最近确实很急。” “而且,从二公主和靖王那儿拿到信物,这不应该交给王爷吗?” “德太妃娘娘好像从来没有提这么件事,甚至,之后要做什么好像也不让王爷参与。” “这……确实让人挺意外的。” 贤王沉默了,重新闭上眼睛,让小太监离开,他不想继续听这些话了。 这完全是在动摇他和德太妃的母子情。 小太监赶紧跑了,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不能再多说了,很容易引火上身。 不过,在门口守着,他好像听见贤王的呢喃,母妃,傀儡之类的字眼,不由得会心笑了笑。 那厢,南崎还有些惊奇:“德太妃和贤王之前的感情好像挺好的,很容易挑拨离间吗?” 虞婔轻笑:“原本是不容易的,但现在容易了。” “看德太妃后面做的事,大抵是生出了新的想法。” 她以公主之身上位,简直给很多人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以前不敢想的一些事情,现在敢想了。 曾经从来不会去做的事情,现在也敢做了。 德太妃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 南崎沉默片刻:“德太妃想自己上位做女皇?” 虞婔:“想肯定是想过的,但是难度比较大。” “她毕竟不姓虞。”现在看来她这公主的身份真的有很大的便利。 外姓可就真是谋朝篡位了,哪那么容易? 到时候第一个强烈反对的,肯定是贤王。 不为利益,只为血脉传承。 南崎:“那倒是,她就贤王这么一个儿子,走到那一步的话一定会不死不休的。” “她根本无法处理这样的矛盾。” “而霄国公府,支撑不起她这样的野心。” 虞婔点头:“她之所以这么急,应该是想趁贤王还没长大,做个能垂帘听政的太后,之后看情况再徐徐图之。” “尝一尝,天下尽在掌控的滋味。” 可惜啊,贤王未必理解德太妃的野心,会慢慢的没有了安全感。 很容易想到,德太妃想要将他变为没有实权的傀儡。 挑拨离间的点不就来了吗? 南崎有点震撼:“这么看来,俪太妃的心还没她这么大呢!” 俪太妃应该就只是单纯的想做个太后,成为乾宇最尊贵的女人。 至于骁王怎么做皇帝,她估计不会插手的。 而且,骁王的岁数也到了,足以亲政。 虞婔:“德太妃年轻不少呢,可能追求就不同吧!” 应该是德太妃发现有些东西已经触手可及,才改变的想法。 以前,可能真的就只是当个太后足矣。 不管怎样,虞婔挑拨离间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贤王对德太妃生出了不少防备。 德太妃不是没察觉,只不过不在意,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虞婔拉下马。 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成功了,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现在的隔阂很快就会消失。 可如果失败了,那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需要解决了。 德太妃一心盯着虞婔,却忘记了,千里之堤,溃以蚁穴。 贤王到底是中心人物,而且手里还有可用的势力。 一旦从内部开始搞小动作,绝对够德太妃喝一壶的。 总之,拿到想要的东西后,德太妃就很忙,忙着收编,忙着动员,也忙着做出救孩子的假象,更忙着制造混乱,要彻底坐实了流星雨带来不祥的说法。 这样一来,她才好动手啊! 为此,虞婔都暂缓发行流星雨相关浪漫故事的计划了。 这一波,引蛇出洞,绝对要将德妃,二公主,靖王,崔家的所有力量都给牵出来才行。 另一方面,四圣楼该立大功,立大威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不温不火的传说很厉害就结束了。 不过,登基的日子并没有变。 一方面给德妃压力,让她搞快点。 一方面也是不能再拖了。 能够确定到她生辰日已经是用尽了理由。 什么就想喜上加喜啊,什么登基和及笄合二为一,能省则省啊! 反正,每个理由都能说服一批人,加起来总算是搞定了这些文武百官。 她都不急,这些不知道在急什么? 虽然依旧是殿下,而不是陛下,可她做的事有哪里少了? 先清除内患,是必须的啊! 在德太妃忙得脚不沾地的这几日,虞婔按部就班的处理着朝廷的事情。 唐家军继续将战线往大蒲王朝的王庭推进。 另外,西商国积累许久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西商国内战估计憋久了,直接全面开花,到处都在爆发,打得西商皇相当措手不及。 第1039章 各乱各的 西商国的经济支柱是各种各样的矿产。 最主要的力量也就是各大矿产挖掘的矿工。 当这部分人因为不满资本的压榨,开始集体罢工时,双方很容易就产生冲突。 也就是这时,乾宇的夕阳计划在酝酿了这么久之后,正式爆发了。 乾宇当年布控的那些人的后代,能联系的不多。 但是可以新进收买加蛊惑,然后煽动。 西商国国内什么物资都很紧缺,收买的几率很高,付出的代价却不算特别高。 当初虞婔让南崎去西商国将粮仓全部搬干净,也是顺带看看夕阳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眼看不算特别顺利,南崎就修改了计划,不一定非要以前的那些探子后代啊! 毕竟人家已经繁衍了,很多人一辈子没到过乾宇,也没享受过乾宇的福利,没有了初衷是正常的。 既然只是为了引起暴动,现收买也是一样的。 所以说,整个计划酝酿了这么长时间,只能拉长战线。 不过,这对玉词来说,反而是好事。 他当初到西商国,除了要用血脉来认证并且启动计划之余,他的事儿其实不多。 但是面对的危险很大。 这么大的动作,西商国肯定会有所察觉,甚至有一定的反应。 到时候玉词就是被推出去的靶子,让西商国去追查的目标。 所以说,这个任务其实挺九死一生的。 玉词都做好了回不去乾宇的准备。 然而,计划被南崎一改,时间线拉长了,煽动计划的动作其实没那么大。 加上西商国和大蒲王朝一起去“欺负”乾宇不成,反而倒贴不少东西等等发生了不少事,朝廷的注意力一直在外面。 愣是没发现内部要起火了。 而偶然的一切冲突和意外,其实都是很日常的。 原本西商国内部,资本和劳动力之间就经常有摩擦,只不过容易镇压罢了。 武力值终究在资本手里。 又因为唆使和煽动的动作比较小,不需要马上去送死,大多人根本没发现异常。 并不知道自己被乾宇人利用了,还以为真是劳动人民不堪被压榨而奋起的反抗。 一切比较纠结的人,也有时间来考虑更多。 一些有担心的人,也有机会安排好家人,然后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以至于“夕阳计划”最终变得更加牢不可破,更加隐匿。 如此,一直到西商使团回国,然后还遭遇了丢失所有东西的劫难。 西商皇原本只是打算配合大蒲王朝,在边境骚扰一下乾宇皇朝,结果被北鼎军按在地上一顿摩擦,骚扰变战败,引起了国内很多资本的不满。 觉得西商皇做出的错误决策很多,造成西商损失惨重,曾经英明神武的西商皇好像开始老糊涂了。 威信持续走低。 因为战败,西商其他边境线的邻国感觉机会来了,也是蠢蠢欲动。 然后,国内还出现了蝗灾,原本就不富裕的粮食更加雪上加霜。 逼得西商皇不得不打开粮仓,准备拿出储备粮先度过难关再说。 这一开,终于开出了悲剧。 西商皇以及朝廷方才惊恐的发现,所有粮仓居然都空了。 怎么空的,什么时候空的都不知道。 之前的确有人家的粮食被盗,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为了抓贼还闹出一些事情来,西商皇也就是当个笑话看。 从来没想过,隐藏起来的储备粮还一样被盗了。 以至于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立刻飞鸽传书,让各地粮仓都打开查看,结果没有意外的,所有粮仓都空空如也。 不仅一粒米没留,有些粮仓还给换成了路上到处能捡的石头。 这一波,等西商皇想起来要捂住消息的时候,已经捂不住了,消息早就满天飞。 这下,不仅仅是民众,资本也恐慌啊! 为了制造更多的利益去换取粮食,资本变态的压榨劳动力,很快触及民众的生存底线,再加上有心人煽动,罢工和暴乱就这么爆发了。 西商皇顿时陷入一片焦头烂额的泥沼里。 甚至都没空管边境的海王怎么带兵,又怎么还北鼎军一记。 以至于西商皇一直都没有发现,海王失踪了,边关城也已经被北鼎给占领了。 而那部分西商军,逐渐成了北鼎建设边关的劳力。 一开始还有怨念,可当国内一片混乱,缺衣少食的情况出现,这部分劳力反而更加认真了,完全没有了别的想法。 至少,在乾宇边关当劳力,还不至于饿死。 而西商……连朝廷都没粮了,边关的军队能怎样? 左右不过任其自生自灭,自我解决罢了。 因此,西商皇曾经建立起来的名望,直接朝负方面发展了。 此时此刻的西商国,比大蒲王朝的内部还乱。 另一边就是安国,安国的使臣磨磨蹭蹭,明明是最先启程的,却是最后回到安国都城的。 原本新帝对他们也相当不满。 确实想过要直接弄死这批前女皇的人。 但是安国使臣们有筹码,他们有玉玺啊! 这让一直没找到玉玺,以至于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新帝顿时改变了想法。 不管怎样,现在是不能杀的。 不仅不能杀,还要捧着,直到拿回玉玺再说。 安国使臣们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情况。 毕竟,他们拿着玉玺,就说要另外扶持皇帝都是能办到的。 新帝的那些竞争对手们可一直在虎视眈眈,而且,实力还都不弱。 这样一来,在找到足够保命的办法之前,他们也不会轻易交出玉玺。 以至于安国都城每天都绷着弦,紧张万分。 只能说,三国都自顾不暇,乾宇边境的压力是暂时解除了。 这让虞婔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内患。 预计等解决了骁王和贤王,绊脚石没了,乾宇就能干干净净的高速发展了。 然后……自然就是十大商会的末日了。 现在这些时间,可都在不断找破绽,不断布局。 并不会浪费每一天。 “哦?她愿意做了?”虞婔收到那个植物科研女人的消息。 萧景是没办法让那女人松口的,就传信让清影回帝都一趟。 清影赶紧赶慢的回来,也是花了很久才让那女人开口。 原本,虞婔都不抱希望了。 已经拿出高产的良种让人在皇庄试验了。 第1040章 粮食才是底气 试验研究的目的不是产量,而是繁殖和留种。 现在的时代发展,还是需要自己留种才行,否则根本无法大规模的推广和普及。 不然,每年补种都是个麻烦事。 毕竟交通不发达,若是运输不及时就会耽误当年的耕种,这也是大事儿。 浪费人力财力,还得看管理人员的人品,这确实太不靠谱了。 再说,每次都靠她拿种子出来,空间里再多也供应不了多久。 竭泽而渔的事情可不能做,她也要可繁殖的种子。 她的要求,因此牺牲一点产量都可以。 重要的是繁殖,那么高的产量基础,就算牺牲一部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就在她放弃的时候,这人突然又投诚了? 虞婔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还是打算见一见。 毕竟,有成果的时间能缩短,那也是大大的好事儿。 只要普通民众有土地,有粮食,不那么遭受十大商会的钳制,她就能更早的对十大商会动手了。 粮食,才是底气啊! 到时候就算短暂的失联,也能自给自足,不至于饿死。 “走吧,去看看。”虽然奇怪,但虞婔还是决定去看看。 走到半路上,南崎又神奇的出现了,虞婔沉默无语,这就是一个八卦又爱蹭龙气的狂人,她都不稀罕点破,不然,这人越发没脸没皮的,更加无敌。 当然,她也发现了,南崎并不能直接吸收龙气,最多就是蹭一蹭龙气带起来的气运,那点量也就是九牛一毛。 更多的是收取逸散的部分,也是很懂得分寸的。 不然,哪能任由他蹭? 她劳心劳力,不断发展乾宇来聚集龙气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若是蹭得多了,那……肯定会榨干南崎的能力来做事,哪有时间天天到处八卦? 搞得这人都快进化成八卦圣体,大大小小的八卦,处处有他。 南崎带着清绝的微笑,眉眼都透着吃瓜的快乐,“殿下,那个人是不是改主意了?” 虞婔眼神落到他身上:“你掐指会算……居然是用来掐算吃瓜的?”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该说南崎暴殄天物呢? 还是说他拿大炮打蚊子……但都是人家自己的能力,人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指不定也是人家修炼的一种方式呢? 所谓细化,生活化,嗯……对吧! 南崎笑呵呵的:“好玩啊,每一个八卦仿佛都蕴含了让人快乐的力量。” “左右臣也没事儿,而且,还不能太认真的修炼,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干啊!” “何况,像八卦这样的小事儿,掐算起来也不用消耗什么,能锻炼力量的精确控制,又能体会到无数快乐,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虞婔:“……”好一个性价比,已经惊呆她了。 不过,南崎这逍遥日子,简直比隐居山林更舒服,是羡慕了啊! 所以说,一个皇朝,确实有一堆的破事儿。 她就过不上只吃瓜,享受快乐的好日子。 吐槽过后,话题再次拉回来:“不知道她为什么改主意,我已经另外找了路子,没指望这么一个人了。” “朝廷的那些官儿,也不能白养活。” 南崎若有所思:“不管是被周慈蝶关押利用,还是拒绝为殿下效力,都是因为她觉得是朝廷的不作为,以及暗中插手才导致的罡回部落覆灭。” “她恨朝廷,甚至恨虞氏一族,所以不愿意为殿下效力。” “不管是萧景,还是清影,只要能让她减弱这份恨,确实有可能改变主意。” 虞婔轻笑:“恨就恨呗,何须消除?” “也不用减弱,她恨她的,可这份对朝廷的怨恨,跟造福百姓是两回事儿。” “只要她能分得清,不混为一谈,才能真正的释放她的天赋。” “否则,当初罡回部落将她打入背叛者,将她逐出部落来保全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啊,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愿意浪费自己的天赋,我其实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工部管理农业的那些人虽然没有这么强的研究天赋,但是基本有从小到老的种植经验,逆向研究的难度降低了,用最笨的方法也应该能搞出来的。 就是多花点时间而已。 她才十五岁,还等得起。 何况,乾宇这么大,放开人才的招收方式,指不定能碰见几个。 那个女人,不过是被发现的一个而已。 虞婔只带了红鲤和红梅,以及车夫。 如今多了一个南崎,一行五人直接到了瑞光寺。 车夫只在山脚下,守着不起眼的马车。 一行四人从险峻无人的小路一直往上,无声无息的来到之前虞婔住过的那个小院子。 这个地方好啊! 白天能俯瞰整个帝都,晚上也能欣赏灯火辉煌,站得高,看得远,利于心胸宽阔。 环境不一样了,心态也会不同的。 再说了,当初给周慈蝶办事,整天都被关在不见光的地下,据说十天能出来见见光,有对比才有感觉。 反正她是无法想象,善于研究植物的人被关在地下,整日不见阳光,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植物的状态,这都能出成果,天赋真的无与伦比。 不怪罡回部落以损伤她名声为代价,也要保她。 当然,很可能这女人在罡回部落的身份也比较特殊。 见到女人的时候,果然在后院远眺。 在黑暗里呆了那么久,怎么不眷恋这漫天的光明。 清影和萧景也都在。 哦,虞浅也在。 估计都是女人,萧景也怕误会,就带上虞浅了。 如今虞浅虽然依旧低调,但也只是没有主动张扬罢了。 根本不怕被别人看见,已经有人发现虞浅和萧景有来往。 原本看上萧景,看上虞浅的人家都有些着急,可是之前是皇帝的百日祭,再急也不敢上门说项。 萧景这边,没什么家人。 着急的人要找萧景也很难碰见,府邸也一般不接人,加上四圣楼指挥使的身份,威慑力还是很大的,短时间内还没什么办法。 倒是虞浅那边,朝廷内外很敏锐的注意到,虞婔上位,齐王不像以前那样没用,那么多掣肘了。 面对齐王府唯一的郡主,媒婆都快踏破门槛了。 齐王妃直接拒绝,还拒绝得非常坚定,就有不少人猜测可能是有情况的。 第1041章 命中注定的残忍 发现萧景和虞浅走得近,有扼腕的,有不甘心的,也有想方设法要拆掉的。 两人的日子也过得十分精彩。 众人行礼,那女人看见虞婔,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恍然。 她是真不知道,那天见到的人就是皇太女。 “看不出来殿下还是个很喜欢冒险的人,那个山谷有布置多年的毒阵,居然以身犯险。” 虞婔示意大家都坐,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你这是在关心本殿吗?” 女人一噎,心情十分复杂。 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妥协,此时看见虞婔,又不自觉的担心她会遇见危险。 并且,还诉斥她之前的举动太过冒险了。 不说一国之君了,就是正常的势力首领,谁会那么冒险呢? “忠言逆耳罢了,殿下愿意听就听听,不愿意就当被风吹过了。” “小清影还一直说乾宇就等着殿下登基,然后中兴昌盛。” “大家可不知道,殿下什么地方都敢去。” 虞婔也不清楚,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似乎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她的登基大典,好像等这仪式一过,所有人的生活都将不一样了。 可是,明明她现在已经在努力了,所有人依旧觉得差点什么。 大家,仪式感这么强的吗? 清影笑了笑:“姑姑,不要这么说,殿下很早就计划好了,一定会顺利登基的。” “殿下,姑姑被关在地下很久不跟人交流了,不太会……说话。” 虞婔惊奇:“姑姑?” 清影看了一眼女人,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开口。 女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罡回部落的族徽是一片叶子,几乎所有人也都姓叶。” “作为一个被逐出族的人,名字什么的就不说了,叫我叶子吧!” 虞婔微笑,也端起茶喝了口,清冽回甜,瑞光寺的茶果然很不一样,莫名带着一丝佛性。 这叶子的怨恨似乎都被慢慢化解了,此时此刻变得极为平静。 “部落只剩下你和清影,按理说,清影都是意外活下来的,甚至失去了很多记忆,连部落的知识也没学到多少。” “若是连你都不承认部落的存在,罡回部落可能真的要彻底消失了。” “何况,当初你为何被逐出部落,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所谓的背叛者,终究只是为了保全你而已,时过境迁,你又何必因此而讳莫如深。” 叶子眼睛微湿,深有感触,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是族长感应到了什么,之后才安排了我的背叛,让我送出部落,并且让我永远不要回去。” “不管部落存不存在,都不再承认我这个人。” “名字在那时候就已经收回,我就叫叶子了。” 虞婔安静了一会儿:“所以为什么是你呢?” 既然罡回部落有感应,为什么不多弄几个人离开? 南崎开口了:“一个部落的命运若是注定了的,那就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若是放走太多的人,恐怕连离开的人也要遭遇不测。” “何况,在出事之前,有太多背叛者,不是明摆着知道要出事?” “部落的人慌乱逃跑,那最后就可能谁也逃不了。” “即便不死在刽子手手中,也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 虞婔:“……” 什么命中注定的灭族,这才是残忍。 叶子果然红了眼睛:“什么注定的命运,凭什么就是我们罡回部落啊!” 虞婔第一次感受到天道的冷漠和残忍。 如果她是罡回部落的人,也一定无法承受吧! “你要明白,何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老天爷眼里,万事万物都是一样的,罡回部落有恐怖的秘方,可怕的毒药,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人,是有欲望的。” “乾宇若是不发展,照样会是下一个罡回部落。” 天道自顾不暇了,恐怕也是有反抗修正的。 在这种过程,很多出挑的势力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比如,罡回部落。 再比如,钟离一族。 还有曾经辉煌的南氏一族,都是某种修正力量下的牺牲品。 当然,这也符合人类发展。 那课题就太庞大了,论几辈子都未必有结果。 叶子吸了口气:“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呢,是罡回部落下一任圣女,因为毒术上的天赋极高,后来……殿下也知道了,就成了背叛的圣女。” “理论上,我的辈份是最高的,小清影这样的年纪,恐怕都得叫我姑奶奶。” “现在都这样了,也没有那么的讲究,叫姑姑简单。” 圣女?虞婔还真是一点不意外,早就有此猜测。 萧景忍不住说道:“姑姑其实是微臣师父的亲妹妹,只是岁数相差比较大的姐妹。” “师父见我几次,也都提到他有个妹妹,只不过有一天就特别悲伤……说妹妹受了好大的委屈,事情变得好突然。” 恐怕整件事,连叶子家人都完全隐瞒了。 虞婔这才惊讶了,万万没想到,关系还挺近的啊! 叶子看萧景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我是真的没想到,姐姐看上的徒弟,最后竟然变成了朝廷大官,也不知道姐姐在九泉之下能不能瞑目。” 萧景无奈:“大师父是个心怀天下的人。” “绝对不会因为仇恨就伤及无辜和天下老百姓,当年部落遭难,以大师父的武功和毒术,如果只是想要一个人逃的话,应该有很多的机会。” 小时候比较轴,尽管他还没被带进部落里,大师父已经扎根在他心里了。 所以,后面拜师学艺的师父,非得说只是二师父。 好在二师父并不计较这个,还因此比较欣赏他。 而大师父最后死在了部落,不过是想与族人共存亡而已。 叶子直接翻了个白眼:“心怀天下?可天下有谁可怜可怜一下她?” 清影也笑了:“有啊,殿下不仅将部落里找到的东西都给清影了,也帮部落报仇了。” “当年欺负过部落的人,如今都不好了。” 江湖上那些,都被部落的毒给反噬了,大多折寿而死。 只剩下几个皇子公主参与者,有的远程指挥,有的没有进入部落,这才没有中毒。 可如今,那几个也都差不多了。 叶子实在没忍住,再次翻了个白眼:“那是帮部落报仇吗?难道不是她本来就要对付的敌人?” 第1042章 就说死没死吧 萧景:“那姑姑就说,敌人死没死吧!” 叶子:“……”这就很难评了。 但是看得出来,她仅有的一个半的亲人,已经彻底被皇太女收服了。 清影算一个,萧景啊,只能算半个,都很勉强。 虞婔笑呵呵的看着几人争辩,想要的消息都得到了。 等叶子哑口无言时才缓缓说道:“或者你可以说说你想怎么样?” “要怎么做才算报仇呢?” “得快些,不然……都死了你就没机会了。” 叶子微噎,独自纠结了半天才泄了气:“算了,该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无论做什么,罡回部落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虞婔打量了叶子一眼:“为什么不可能?不是还有你和清影吗?” “只要你们的孩子能传承下去,那就还没有灭啊!” 叶子脸色一青,清影表情也不是那么好看。 萧景叹了一声:“殿下,清影当初被卖到青楼,从小就开始服用一些药物,恐怕已经影响了生育能力。” “叶子姑姑……部落背叛者打的药物,就有绝育的效果。” 原本是针对背叛者的,逐出部落了,就不准要下一代,更不许将部落的东西传承下去。 当时事情紧急,只能先保住叶子的命再说,直接下一代,已经不是族长能考虑的了。 虞婔诧异,“是吗?” 抬手,示意清影和叶子伸出手腕。 把了把脉后,松了口气。 只要最重要的子宫还在,那就没问题了。 “没有那么绝对,南崎出手,可以治好你们的。” 南崎:“……”他就吃个瓜偶尔解解惑,怎么还成妇科圣手了? 虞婔给南崎一个眼神,过于玄妙的事情,当然要玄学手段来做。 她只是皇太女,不是什么玄学高手。 这锅只能扣南崎身上了。 南崎:“……”没想到到了现在还有莫名其妙的功劳从天而降。 虞婔继续说道:“北鼎,你们知道吧!” “当年就是南氏一族保住了北鼎的命,并且……北将军马上就要当爹了。” “当初都知道,北鼎将军命是保住了,但是没有了生育能力。” “还是南崎出手,让北将军如愿以偿的。” 叶子和清影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南崎。 才觉得之前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相当的高深莫测。 南崎面色严肃了好些,严谨的把过脉之后说道:“确实可以,而且,我这早年还得到过一种奇药,可以一胎多怀几个,还能保护胎儿,顺利出生。” 嗯,易子丹,还有十九颗呢! 虞婔既然都这么说了,就会给叶子和清影的。 虞婔咳了一声:“本殿的意思是这样,不用担心孩子的问题,但是……宁缺毋滥啊,男人不好,影响下一代,你们也不希望下一代因为父亲而继承一些不好的吧!” 叶子和清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内心好像有什么突然就炸开了,并且迅速冒头,并且茁壮成长。 叶子神色更放松了一些:“殿下身边有这等本事的人,那早说啊!” “不管怎么说,就是为了清影,我也早同意了。” “说吧,殿下让我做什么?” 原本就被清影和萧景一点点说服了,再有这么大的筹码,她只恨自己妥协得不够快,不够早。 虞婔:“还记得你改良的那个相克的蔬菜吗?” 叶子眨了眨眼:“啊?要培育什么毒?” 虞婔摇头:“本殿看你对植株的培养有很高的天赋,本殿要你去培育粮食。” “别的不要,就要高产的粮食。” “同一亩的粮食产量提高了,争取每个人都能吃饱饭……” 叶子愣了半晌,似乎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要求,她培育了很多毒,蔬菜那个都是顺带的,无意中发现的。 但从来没想过去研究高产的粮食。 虞婔叹气:“其实吧,高产的粮种已经有了,现在关键的是种植出来的粮食是无法留种的。” “这没法普及大家,所以,你现在的任务是这个。” 清影和萧景,还有虞浅都愣住了。 在他们的观念里,想要收获更多的粮食,就得拥有更多的地,几乎没意识到,还可以在土地不变的情况下去增产。 好半天,叶子才说道:“我以为,清影和萧景都说殿下会让乾宇中兴,让老百姓过得更好,只是一种恭维和憧憬,原来,殿下真的在做。” 这一刻她更后悔之前的固执了。 若是她早答应,指不定都有结果了。 叶子将茶喝出了酒的气势,一口闷了:“行,走吧!” 她好奇得很,现在就要去看看那高产的粮食。 竟然已经研究出来了吗? 虞婔:“……”感情还是个行动派的。 挥手让红鲤带叶子去皇庄。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说,讲理的是讲理的,胡搅蛮缠的,理再足也没用。 清影连忙起身,表示要跟姑姑一起。 当初虞婔将罡回部落的遗产给她,也没什么用,她根本自学不明白。 可现在有了叶子,她想好好学学。 不然将来传承还得让姑姑教吗?她想分担一些。 虞婔点头,同意了清影的要求。 等两人走了,虞婔才奇怪:“清影这次回来,怎么没见到轻舞?” 萧景:“……轻舞看上了一个男人,就跟着那男人走了,清影劝不住,最终也只能由着她,毕竟只是患难与共的朋友,确实没有立场劝太多。” 虞婔:“……”当初只觉得轻舞是个单纯的。 倒是没想到,还是个恋爱脑。 行吧,清影也做得够多了。 顺口问一句,没别的意思,看虞浅优雅喝茶:“查日子没有?我看齐王和齐王妃都有些坐不住了啊!” 虞浅瞬间被呛,这话题是怎么拐过来的? 萧景讪讪的咳了一声:“还没有呢!” 虞婔挑眉,南崎顿时有了一种不祥预感。 “这里不是有个高人?而且都到瑞光寺了,何必下次再走一趟?报个生辰八字,不是很快就有答案了吗?” “还真别拖,荣熙啊,可别像你表姐。” 当初孟砚和虞浅表姐简宓的亲事,真的好事多磨,一波三折。 刚开始遇见太后和端王之死,好不容易等国丧过了,皇后又来了。 后来还是她提醒,趁着皇后的百日祭一过就赶紧成亲,这才不至于又遇上盛昌帝驾崩。 一门亲事都拖得两家恍惚,起了疑心,还以为两位八字不合呢! 原本不准备插手的虞婔,最终还是提醒了才成功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