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监禁+Seven猎爱》 第1章 seven系列之seven监禁 作者:彻夜流香 文案: 莫子木因为侵犯防卫过当而入狱,为了逃避纠缠,他选择处在孤岛上的玛门监狱。 而与世隔绝的玛门监狱其实是权贵们的狩猎场。 莫子木因为其独特的相貌跟气质成了很多人的狩猎对象,为了自保他不得不投靠狱中一个看上去对男人没兴趣,玩世不恭的黑道大佬ivan,却没想到一脚踏进了ivan的圈套,再难脱身。 在玛门监狱里,强者是猎人,弱者是猎物,然而这是一个弱者反败为胜的故事。 小时候嬷嬷跟ivan说:每个人的心里都会住着一个天使直到你不再相信它。 八岁的ivan听了这句话,只说了一个单词:bullshit。 可当他看到了莫子木的时候,他开始相信这句话,但是他认为只有占有了天使,它才不得不一直在你的心里一直住下去。 《seven监禁》 上部第一章尽管晚上七点应该是美国警署最忙的一刻,总是有络绎不绝的小贼,浓妆豔抹的妓女,纹著刺青的白人,朋克造型的黑人录完口供,等著收押。但这里不同,这儿是维尔京岛。加勒比海边的沙滩上多的是有钱人,星罗棋布的维尔京群岛上居住的都是最顶极的富豪。因此在维尔京岛的拘留所里,今晚只有一个年轻的华裔。他看起来有一些清瘦,当然是跟已经痴肥的美国中年看守狱警相比,因此不管什麽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似乎都略略显大,让他看起来很修长。他戴著一幅黑框眼镜,几乎遮去了这位年轻人一半的脸,却没有令他看上去像个书呆子,相反他令人觉得舒适,不张扬,有一种东方的神秘,很含蓄。他会接过狱警手中的饭盒,水,然後低声说谢谢,他的动作看上去很有教养,这令莉莉颇有好感。莉莉,维尔京岛拘留所里新来的一名女警,刚从芝加哥警局转来。她长了一头金发,一双碧绿的眼睛,事实上她并不漂亮,但这两样令她看上去性感,很有自信。「老麦克,他为什麽要开枪打杀伤基佛.萨瑟兰?」莉莉翻著档案问,又道:「真的是因为强奸吗?」对桌的一个肚大腰圆的中年狱警,撇了撇嘴道:「事实上应该是轮奸,他的内裤上被发现有两种精液。」他边说边咬著汉堡。莉莉睁大了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道:「除了基佛,还有谁?」老麦克挑了一下眉,道:「听说是老唐纳德。」他说著好像咬到了什麽不想咬到的东西,骂了一句垃圾,然後将自己手里的汉堡丢到办公桌下面的垃圾筒内。「你是说萨瑟兰公爵吗?」莉莉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老麦克。老麦克耸了耸肩,道:「听说他们父子一起上的,你可以不信。你们这些女孩子,总以为在维尔京岛晃晃,便可以凭著奶子钓到一个在加勒比海岸边上有别墅的阔少爷。小姐,不要相信这回事。如果你在芝加哥碰上的那些吸毒的黑鬼让你恶心,那维尔京岛上这些白种贵族能让你……sick ……it realy does!」莉莉略有些尴尬,道:「我没有这种想法……」然後她又翻了翻,才惊讶地道:「奇怪,他似乎在维尔京有熟人,嗯,丹尼尔.克鲁斯,他要保释他,为什麽他要拒绝?」老麦克喝了一口咖啡,道:「你知道这个克鲁斯是谁……」「难道说是那克鲁斯家的……」莉莉恍然大悟。老麦克挑了一下眉,点头啊哈了一声,道:「他还替他请来了达维律师事务所整套班子打刑事案,seven也拒绝了。」「这是为什麽?!」莉莉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都忘了压低声音议论犯人的隐私。老麦克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仍然满足了莉莉的好奇心,他道:「如果你被所谓的男朋友约到加勒比海来,却被下了药送到别人的床上,然後你还要为此欠下他数百万美元的律师费,你愿不愿意?」莉莉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不!」老麦克点了点头,然後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道:「而且那两个人还是你从未谋面的父亲跟兄弟。」莉莉这次连叫都不会了,她伸出手捂著嘴,只觉得嘴里充满了冷气,浑身打著寒颤,道:「这个丹尼尔为什麽?」「为什麽?也许是为了老唐纳德刚将维尔京的珊瑚岛开发权出让给克鲁斯,那可是一个上亿美金的处女岛,这个小夥子大概是除了香槟以外的庆祝物吧。也许是因为贵族老爷们之间有这种爱好,总之不会是为了友谊吧!」老麦克一口气将咖啡喝完,然後将手中的纸杯捏扁丢进垃圾筒。莉莉收回惊愣无比的眼神,落在她面前的档案上,喃喃道:「seven,难怪他没有姓,天……他不过才十七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老麦克连忙收回翘在桌上的腿,示意坐在办公桌上的莉莉也坐回去。门开了,进来两个男人,前面一个是光头的局长,他後面跟了一个男人,他黑色的头发,看上去有爱尔兰血统,这让他的脸显得有点瘦削,一副精悍的模样。他穿了一身意大利的手工西装,手上提著黑色的公文箱,他站在局长的身後,不停地看著表,显得有点不耐。「安迪.沃卓斯,达维的大律师,来给犯人seven做保释。」莉莉虽然来得不久,但是凭她仅有一点了解,也知道光头局长有一个像猎狗一样的鼻子,能嗅出所有来人的身价来。他这麽献媚,显然来人身价不凡。老麦克犹豫了一下,道:「但是seven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不愿意让保释!」光头局长还没开口,安迪.沃卓斯淡淡地道:「给我一分锺的时间,我会说服他。」老麦克看了一下光头局长暗示的眼神,只好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安迪已经跨过他快步走到了seven的牢舍前,他道:「seven,我是来保你出去的。」seven只是屈腿坐在硬床上,他既没有应声,甚至没有回头。安迪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这一次完全是免费的,我不会在事後给你寄一张账单,你放心!」seven微微转了一下头,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应声。安迪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笔,从手提箱里又掏出一张信笺纸,贴在墙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後隔著铁栏递过去,道:「立字为据,这总可以了吧!」seven从床上走下来,安迪才发现其实他并不矮,事实上他很高挑也很修长,他伸出手隔著铁栏接过那张纸,细细看了一遍,再仔细地把它折好,放入口袋中。这种小心谨慎,就像安迪认识的所有中国人,只是……这真是一双漂亮的手,非常漂亮。 第3章 「……还有你说……你爱……你爱容清。」「你大概听错了。」seven打开台灯,安迪发现他已经戴好了眼镜,只是他脸上满是水迹,但却分不出是汗,还是泪。「说的是,可能我听错了。」安迪抬手想拍拍他的肩,却发现seven下意识地一躲,他只好收回手,笑道:「你接著睡吧!」他走到门口,突然回过来说:「对不起……为我晚餐时候说过的话向你说抱歉。」安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昏黄不清还是自己眼花,他发现seven居然对自己微笑了一下。两人清晨再见面,好像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剑弩拔张,竟像老朋友似的打了个招呼。吃过早饭,seven说道:「我大概会被判几年?」安迪吐了一口气,道:「三到十年,我们必需首先证实你被他强奸了,如果能证实你正在被强奸,那你就会无罪释放,而事实上你的身体已经被清洗过了,唯一的证据是你的内裤上面还沾了一点精液……」他说到这里,注意到seven的脸上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只好摊了一下手,道:「你要适应,检控官如果发现你对这些词不适,他就会成套成套地说来刺激你!」seven微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不会那麽容易被刺激到。」这是seven第二次对安迪微笑,安迪发现seven笑起来有点纯真的味道,仿佛他笑的那一刻,才让人想起他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安静,纯真,就像一个会在唱诗班里出现的少年。安迪回过神来,道:「至於你是老唐纳德的私生子,我不会提,因为如果我提起来,就很容易会让陪审团认为你是蓄意要伤害萨瑟兰家的长子,因为你怀著对他们家强烈的憎恨,正是他们家抛弃了你与你的母亲。」「是我的母亲抛弃了他们。」seven冷冷地道。安迪耸了耸肩,道:「anyway,他们也不会提,因为这是一件天大的丑闻,唐纳德绝不会让它公之於众。」seven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也就是说我最好的结果是被判三年……」安迪笑了一下,道:「三年……不过拿来换基佛的老二,还是划算的。seven,真有你的,一枪爆掉了他的命根子,运气不错,否则为了他的大腿坐三年牢就不划算了。」seven淡淡地道:「我用枪贴得很近打的,绝不会误伤他的大腿。」安迪听了一愣,不由放声大笑,天哪,自己刚才想什麽,唱诗班的少年。安迪好笑地道:「seven,你相信上帝吗?」seven隔著眼镜扫了他一眼,道:「我连眼前的人都不能信,又怎麽会信看不见的上帝。」安迪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势姿,道:「好吧!」他拿出一张申请表格,道:「这将是你会服刑的监狱,法庭会有两个选择,一是在你犯案的维尔京岛服刑,一是让你返回你的出生地迈阿密服刑。因为你未成年,法庭一定会同意你的申请,我建议你最好返回佛罗里达去服刑。」seven接过那张申请表,道:「我考虑一下,好吗?」安迪看了他一眼,叹气一声,道:「当然。」他们再一次,一遍一遍核实了每一个细节,充分考虑了检控官会从哪个突破口下手。一直到上午结束的时候,两人才稍作歇息,seven一直坐在露台上看海上落日。安迪则在屋中把所有的资料过滤了一遍,对这一桩明显是强奸案的case,他认为并没有难度。安迪倒了二杯红酒走到露台,他笑著将其中的一杯递给seven,道:「去少年矫正学校,在那里你还可以上课,三年很快就过去了,那时你可以返回奥地利继续你的学业,先庆祝一下吧!」seven的目光落在那杯殷红的酒上,耳边仿佛又听见那人说:「喝杯酒庆祝一下,小七。」修长的手指,同样殷红的酒,它们仿佛还在他眼前晃著,他问:「庆祝什麽?」微微一笑,容清道:「你很快就知道了。」当时他的心跳得很厉害,将酒一口饮尽,有一种将自己全部交给对方决绝……seven抬起了头,对安迪说:「不,我不想喝。」安迪耸了耸肩,他的手机响了,他在露台上放下了酒杯,回去打开手机,对方的声音淡淡的但却又会令人立即打起精神细听,道:「出来一下。」安迪看了一下还在凝望海面的seven,走了出去,在隔壁的总统套房里,他见到了容清。他穿了一件黑衬衣,显得很随性,他坐在一把欧式的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杯茶,空气当中飘散著一股清淡的绿茶香,这跟有几分书卷味的容清似乎很配,他看起来好像在很悠闲地等他这个老朋友。「丹尼尔……」尽管容清的表情一直都是这麽彬彬有礼,但出於很多年历练出来的直觉,安迪突然有一种不安。「他签了吗?」容清凝视著手中的花杯淡淡地问道。「什麽?」安迪愣了一下,随即道:「那张入狱选择吗?他说……想考虑一下。」他说得有一点轻描淡写,容清似乎也没有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又问:「听说你找到了新的证物?」安迪听他语气松缓,也不由放松了走过去,笑道:「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据。」「说来听听。」容清放下茶杯笑道。「还记得seven脚下的那双鞋子吗?」容清淡淡一笑,道:「puma的限量版,我买的。」「没错!案发当日的前一天,seven穿著它逛沙滩了对麽,而且还不慎弄湿了鞋底。」容清微垂了一下眼帘,道:「是有这麽一回事。」「问题就来了,他们刑事组取证的时候,没有发现别墅的任何一个地方,有那双湿鞋的脚印,却在基佛的卧室地板上找到了这双鞋,这说明什麽……」安迪兴奋地打了个响指,道:「显而易见,他是被人抱或者抬进去了,他是被挟持的。」容清抬起头,微笑道:「你弄到那个物证了?」安迪拿过一件文件夹递给容清,他也拿了一杯酒笑道:「非常清晰,维尔京岛真是阔佬待的地方,连一个小小的警局都有用这麽高档的相机货色。」容清一张一张翻著,安迪道:「如果seven自己进去的,这里应该绝不止一处有那头豹子的图像,你说对麽?」「说得对!」容清手一伸,从边上的水晶烟灰缸边上摸出一个火柴盒。安迪的脸色一变,他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酒,道:「丹尼尔,你要做什麽?」容清一笑,他原本英挺的相貌竟似平添了一丝狰狞,他淡淡地道:「他不会签那张转狱申请表的,我太了解他了。」只听他微笑道:「那麽就让他坐十年牢吧,到底是留在这里让人折磨到死,还是回佛罗里达,就由你来解释给他听了。」一枚绿色的火柴被取了出来,轻轻一划,那枚火柴燃起的火焰就将照片的一角吞没了。安迪像反射似地站了起来,却被保镖按在了椅子上,他看著那双手稳定地,漫不经心地将一件重要的证物销毁,他眼看著它们都成为灰烬,透明的无瑕的水晶因此而变得污黑一片。安迪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著容清道:「丹尼尔,这也是你报复的一部分吗?还是它已经超出了你计划的一部分……你的天使死了,seven为此付出的代价难道不足以抵消你心中的怨气吗?」他的话似乎触及了容清心中最大的隐痛,他猛然抬起头来道:「不够!!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第5章 你知不知道,你将面临十年的刑期,安迪这句话到底没有出口。他忽然觉得seven是一个可以把人颠覆的人,当你面对他,有些时候会变得不像本来的自己。seven将那张入狱申请表很仔细看了一遍,然後用他那双漂亮的手很仔细地将文件撕成了碎条,其粉碎的程度,安迪觉得用碎纸机也差不多了。安迪坐在辩护律师的位置上,他能感觉到容清就坐在他的後面,他有一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想到那张已经成了碎片的申请表,他的额头不由沁出了一丝冷汗。由於安迪的不作为,整个case审理过程几乎是一面倒的。基佛面色苍白地出席,愤怒且含蓄地指控著被告,他那身价格不菲的西服,手势,每一笔都在描述著这是一个不幸身陷泥泞的贵族。美国人对於英国的态度,就像是一个老男人面对他的性器,常常怒其不争,却不得不像捍卫尊严似的捍卫它。尤其是像萨瑟兰这样的传统贵族,大部分美国人都宁愿相信是这个华裔的黄种人蓄意伤人,而不愿相信故土上最为传统的贵族猥琐地强奸了一个未成年的异族。检控官多尼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中年男人,棕色的头发,高大的体型,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著seven,道:「然而事实是,你勾引了我的当事人,你隐瞒了你的年龄,你利用你看起来无辜的,清纯……哈……」他好像说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道:「我涉世不深的当事人被你迷住了,然後你们去了别墅,发生了关系……先生们,如果你们曾经去过我当事人的别墅,你就会发现那里是一个艺术的海洋,当然如果让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来看,那里就成了一个金子铺就的殿堂。在案发的卧室里,我们就可以看见有一张属於中国明朝的古董矮茶几,精美,价值连城,这成了我的当事人不幸的根源。当这位先生偷著这张茶几想要溜出去的时候,我的当事人制止了他,但却遭到了伤害,整个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安迪举手,道:「反对,检控官没有事实依据的推理!」法官道:「反对有效。检控官继续提问。」多尼似乎做了一个多余的感叹动作,双手撑著被告席,道:「当晚你们是不是发生了关系,你没任何挣扎?」seven抬起了头,淡淡地道:「我们没有发生关系,基佛先生脱光了衣服仅仅是为了跟我聊天。」观众席上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安迪不由愣了一下,连检控官都呆了一下,只听seven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一个三十七岁,曾经有过三次性虐待笔录的男人可以涉世未深,他为什麽不会脱光了仅仅是为了聊天呢?」观众席上又是一阵笑声,法官敲了一下法槌,道:「被告请注意你的回话方式。」多尼深吸了一口气,道:「seven先生,听说你是一个孤儿,请问你在奥地利读音乐附属学院是以什麽为生?」「很多。」多尼胜利地一笑,道:「不敢说是麽?那让我来告诉各位陪审团的先生女士,seven先生是靠在彩虹酒吧陪聊为生的。陪聊……多麽含蓄的用词,跟客人聊天,纾解那些gay们的苦闷,听起来像心理医师那麽崇高,然而事实上是什麽呢?这显然是一个男妓的代名词!」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安迪叹息了一声,seven忽然道:「多尼先生,你刚刚离婚,对麽?」多尼那略显肥胖的脸一滞,却听seven很流畅地道:「你的左手上有一道指印,你时不时地还会去摸摸它,显然你不习惯这里少了一样东西。每一次摸到它,你就会充满了愤慨,你把婚姻的失败归结於维尔京岛充满了诱惑,而不是你对於女性指手划脚,过於粗暴的方式!」他说到这里,多尼的女助手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多尼。这个时候的多尼完全呆住了,只听seven继续很快速地道:「你戴著一块假金表,却要竭力装出一种浑身名牌趾高气扬的派头,那是因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财政方面的问题。你显然沈迷於赌博,它让你整晚流连在赌场,睡眠不足,口气很重,脾气暴躁。你显然还赌马,因为今天是周二,你每隔十五分锺,就要看一下手机上传来的短讯,每次你看完手机短讯情绪都会难以自制的起伏。现在是十一点整,赛马场上会把头马的消息传来,你能告诉大家是哪匹马吗?」会场上静静的,只有多尼的手机十一点整准时地振动了起来。安迪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声道:「真棒,真棒,seven。」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找到了容清,他吐著气道:「丹尼尔,放他自由吧!」容清抬头,微皱了一下眉,道:「你在说什麽?」「丹尼尔,你没有机会了。你执行了你的计划,你就该知道你失去他了。不管他在哪里,哪怕他在你能控制的监狱里,你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容清笑了起来,他的眸子收缩了一下,那深黑的眸子如同针尖,只听他道:「安迪,如果我们不是十年的老友,我真的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安迪.沃卓斯本人。我的计划就是要让他去佛罗里达州服十年的刑,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我不会有任何的更改。」他说完起身便离开了贵宾室,安迪苦恼地看著他的背影,道:「可惜……你的计划不是他的计划。」而此时的法庭羁留室里面来了一位贵客,他穿著深蓝色的手工西服,非常服贴舒适地裹在他挺拔的身上,他虽然年纪不轻,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身材保养得很好。一头银灰色的头发,英俊的五官没有因为岁月而显得苍老,反而更添了成熟的魅力。他保养得当的右手上戴了一枚黑色宝石的戒指,手中持著一根象牙的手杖,上面色泽的沈淀显示了这应该是几个世纪前的古物。这一切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没有显得夸张,反而与他气质相得益彰,令他看起来雍容,权威,难以与之平视。「萨瑟兰公爵这边请。」法警非常恭谨地将他引进了羁留室。seven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握紧了,他道:「警官先生,我没说要见客。」法警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麽,唐纳德.萨瑟兰非常有风度地做了个手势,道:「留给我跟这位先生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法警犹豫了一下,唐纳德道:「您放心,这个孩子不会对我造成什麽伤害。」法警出去之後,唐纳德才在seven的面前坐了下来,道:「你还好吗?seven。」seven别过脸,没有回答。唐纳德仍然和颜悦色地道:「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无法看著你受苦。」seven沙哑地道:「那麽就请你消失吧,这样我的痛苦或者会少些。」「你说什麽?」唐纳德皱眉,道:「既然你是我的儿子,以後我们自然要天天见面。」seven转过了脸,颇有一点难以置信地道:「天、天、见面?」「是的,seven。」唐纳德微笑著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叠好的文书,道:「你还未成年,这是一份监护权申请表,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我们父子便可以团聚了。」他说将著那双保养得当的手按在了seven的手上,道:「後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很快会帮你假释出去。你喜欢去奥地利学小提琴,你喜欢哪位导师,嗯?我认识不少音乐学院的院长。」他说著微微皱了一下眉,道:「当然要给你萨瑟兰这个姓,这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我看你叫seven也不错,我喜爱这麽叫你。」seven那一刻只觉得似被毒蛇咬了一口那般难受,他猛地抽回了手,道:「谢谢,我没兴趣。」他指著大门,道:「奥地利学小提琴?别糟蹋音乐,我不想从你的床上爬起来去上学。请你出去!」他的态度如此强硬,但唐纳德却不生气,他收回了手,依然微笑,道:「你确实很聪明,但是宝贝,你始终还太年轻,所以才会被克鲁斯骗了。你不同意,我不勉强,这张表格你随时可以签,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告诉你一句话,监狱──它关不住别人,只能关住你自己。你看过笼子里的猎物,能保全自己的吗?」「滚!」seven难以抑制地颤抖。唐纳德还没有说什麽,门砰的一声就被安迪打开了,後面跟著满面尴尬的法警。安迪沈著脸,道:「很抱歉,先生,你这是在做什麽?」唐纳德微笑,道:「只是有一些话要问seven。」「您没有这个权力,莫说您只是英国的公爵,就算您是美国的总统,我的当事人也受到《米兰达公约》的保护!」安迪冷冷地道。唐纳德拿起礼帽,很优雅地戴在自己的头上,道:「谢谢,希望这个公约能一直保护seven。」「安迪!」seven看著唐纳德的背影消失之後突然说道:「我突然想给自己取一个中文名字。」安迪听了不由一愣,他觉得seven思维有的时候仿佛跳跃得很厉害,但他还是道:「你想给自己更换什麽名字呢?」seven修长的手指拉过那叠监护权授权书找到了他母亲的那一栏:muo.li,他描著那两个字,然後道:「我叫莫子木,莫子木。」然後提笔在那叠纸的最上方写下了三个中文字。安迪接过那张纸,看著上面三个汉字,汉字就是如此,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丛植物,而这三个字就令人联想起雏菊。 第7章 莫子木才注意到容清的手边居然还放著食盒,看起来暖暖的,似乎还冒著热气。他将食盒打开,居然从里面端出一客小笼包子,道:「我特地从大陆请来的灌汤包师傅,是你母亲的故乡南翔镇上的,看看跟你记忆里的有没有区别。」容清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就像把你捧在掌心里,让你都忘了自己是谁,有几斤几两,可惜的是会有然而,然而以後呢……有很多东西,莫子木便不愿再记起。所以眼前的这盘点心莫子木不敢动,也不愿动,他只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道:「我还有什麽没还清的吗?」容清微微垂著眼帘,摆好筷子,很缓很慢地道:「seven,你难道不恨我吗?你不想报仇吗?也许你不是一点没有机会!」莫子木长吐了一口气,道:「不,容清,这个游戏你赢了,彻底赢了。我完全服输,从此退出这个游戏。我只希望……我们彼此都没有在对方的生命里出现过。」***************************************1.欧洲挂彩虹旗一般是指gay酒吧,所以彩虹酒吧指gay吧。2.「你有权保持沈默,否则你所说的一切都可能作为指控你的不利证据,你有权请律师在你受审时到场,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法庭将为你指定一位」。这就是米兰达公约。第三章他刚拉开椅子,却听容清突然在背後淡淡地道:「你一贯如此对麽?就像林林,他为你生为你死,可是他消失了,你连问都不愿过问一句,任他在医院里被人切成一块一块,就像这个人从没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莫子木微低了一下头,他轻轻将眼镜摘下,用修长的食指抹了一下镜片,然後道:「林林跟你不同。」是的,林林不同,他从未曾期待过他的出现,他也不会梦见他,如果他再见林林,他会说声「嗨,见到你真好。」莫子木拉开大门径直走出去,胖狱警见他出来,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便带著他往登记室去。「小子,不要以为认识一个有钱的相好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记住小子,在这里你就是条狗!」「是的,boss。」「是什麽?」「在这里是条狗!鲍威尔长官!」莫子木看了一下他的胸牌。尽管他的态度无可挑剔,鲍威尔还是本能的觉得这个小子是个扎手的货色,他冷哼了一声,将莫子木往登记室里一推,低声道:「识相点,你这只黄种猪!」这是一个带有哥特式味的内室,很高的屋顶,巨大的柱子,而监狱长诺顿正站在一处台阶的上方。诺顿是一个中年的男子,面白无须,穿著一件三件套的精致西服,表袋的一边悬挂著一根怀表的银色链子,金丝边的眼镜,镜片很薄,这样别人便不会错过他锐利的眼神。他微带不满地看了一眼莫子木,显然他不太满意他错过了自己的训词,不管原因是由谁造成的。莫子木看了一眼屋里的囚犯,发现他们居然并不全部是少年,而是大大小小年龄都有。「过来,黄种猪!」管教长阿道夫是一个典型的法裔美国人,棕色的头发,过於深凹的眼睛,勾鼻,外加严苛的唇线,跟其它欧洲人比起来五短的身材,他的个人特征是嘴很大,所以他咆哮起来便显得非常有优势。莫子木走了过去,很遗憾他修长的个子比起阿道夫来依然高出小半个头,这让阿道夫非常的不爽,他刚抬起棍子想给这个给了他瘦弱假象的少年一棍,但是棍子还没有落下去,监狱长便发话了。「可以了,阿道夫,让这孩子登记吧!」诺顿很和气地道,阿道夫满面愤怒,但只好收起警棍转头就去收拾其他人。诺顿走近了莫子木,道:「孩子,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学到规矩,规矩……比什麽都重要!我是uncle诺顿,你来自天主,但在这里你属於我……」莫子木还没有回答,旁边就响起了一声惨叫,另一个面貌俊秀的金发少年腹部被阿道夫狠狠地击了一棍,几乎能听到肋骨折断的声音,不由令人一阵毛骨悚然。终於一偿夙愿的阿道夫才略略气平地咆哮道:「记住,这个动作就是在这里的精华,别让我看到你们把前蹄翘得太高,你们在这里就是猪,统统是猪!」所有的人都是面带惧色地看著这个凶残的管教长,只有诺顿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仍然很平和地道:「顺从,是这里非常重要的规矩,其次是安分。但是这里no.1的规矩,就是不要让uncle诺顿把一条规则跟你说第二遍!」「是的,监狱长!」莫子木冷静地道。囚犯们排著队依次进入安检室,相对於外面的阴深,这里仿佛陡然换了个天地,变得分外现代。醒目的电子安检门,顶灯,他们先是身份登记,然後是再次排队拍照,采集指纹,最後是脱去衣物检查身体。这个过程中不时传来大嘴阿道夫的咆哮声,棍击肉体声,然後是惨叫声。监狱长诺顿没有训完词就离开,而是从头到尾一直在观看著,他浏览著犯人们脱去了衣物的裸体,然後落在了莫子木的身上。那是一具少年的身体,瘦削但却不瘦骨嶙峋,而是那种很流畅的线条,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得到最妥善的安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细致光滑的肌肤,白皙里带著亚洲人淡淡的蜜色,像一匹泛著光泽的绸缎,似乎当你的目光划过他的身体之时,就已经可以感受到它的紧致与弹性。那种视线一直黏在莫子木的背上,让他觉得有一种黏糊糊的恶心。莫子木穿好衣服,突然听到旁边的冲洗间扑通地有人倒地。刚才那个金发少年倒下蜷缩在地上,看起来痛苦得人事不知的样子,倒在地上抽搐著。大嘴阿道夫咆哮一声,从远处赶来,整个登记室又变得寂静起来,所有的人都停下来悄悄观看。莫子木突然举起手,道:「监狱长,这儿有位先生急需要送医!」阿道夫已经来到了,他咆哮道:「你这个蠢猪不要偷懒,给我起来!」诺顿看了一眼莫子木,喝道:「行了,阿道夫,送这小子去医诊室!」莫子木觉得阿道夫像野兽一般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这仇看来他们是结上了。所有的程序都走完了,犯人们穿著天蓝色的衬衣裤子一个挨著一个往囚室里走去。整个队伍穿过钢丝围绕起来操场向对面的主楼走去,他转过头去看左侧架在山侧上的那些城堡的一部分,总觉得从那护城墙上似乎有人正在查探著他们。「别东张西望!朝前走!」後面狱警暴喝了一声,莫子木转过头接著往前走。城墙那头一群人将望远镜放下,其中一个黑色长发,肤色较深的年轻男子吸了一口烟,道:「这一次来的都他妈像头羊,没劲!」「诺,注意你的口气!」旁边另一位褐色头发的青年不满地道,他的脸部线条非常硬朗,肌肉发达,像是哥伦比亚人。那位叫诺的意大利年轻男人,一笑道:「不过便宜你了,马西亚,这一次你有操不完的菊花。」「行了!」坐在那里的另一位淡金色发的年轻人打断了他们,诺与马西亚似乎都对他很有顾忌,只听他说:「也不是完全无趣,我看那个亚裔的小子就很有潜质。」他的那头金发比别人的颜色看上去更纯正一些,因此看起来颜色反而更淡,他的脸很小,但却轮廓分明,是一个极为俊美的年轻人。 第9章 莫子木安静地摇了摇头,刚才还切羊排的刀子悄悄地滑进了他的口袋。诺顿似乎知道莫子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便双手交叉地笑道:「因为我始终认为中国人非常聪明,他们是真正懂艺术的人。愿意去看一看你们国家的艺术吗?」莫子木依然安静地点头,诺顿站了起来,身後的管家立即拉开了椅子。诺顿点了点头,道:「老艾伦,你可以走了!」那位颇有英伦风格的管家听了,仍然弯腰行礼之後才端著绅士般的派头离去,诺顿微笑著仿佛很受用管家的多礼。他领头走著,穿过一间耳门,贯穿所有厅房的长廊旁竟然都陈列著各式各样的艺术品。「你瞧,这是我收集的你们国家的皮影,从元代到现代都有,我喜欢你们这种创意,将人物刻画在皮肤上,每一个都像活著,你说对麽?」莫子木没想到他会真的带自己来看艺术品,便点头敷衍了一下,他走过那些壁挂著的艺术品,每一样都是皮制的,从粗糙的到细致的。他渐渐往後走去,不知道怎麽胃里有一种越来越难受的恶心感,後面的大多是刺青,刺在各式各样的皮肤上面,黄色的,黑色的,白色的。「喜欢吗,它们都曾经在活人身上待过,那些画因为那些皮肤,皮肤下面的血液而变得鲜活……哦,哦,这是被剥皮处死的殉道者巴尔托洛梅奥,是我最喜欢的人物。你看他右手执刀,左手提著自己的人皮,多麽富有内涵。」诺顿抚摸著那镜框,对著里面那块人皮道:「我整整挑了三年,才挑到一块最粗糙,最紧致、彪悍的白人皮来体现这个巨人。」「可惜,那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一直无法找到匹配的。这些垃圾他们都太肮脏,他们的毛发里都渗透著凶残,暴虐,贪婪,他们的血液是黑色的,所以只配罪恶……」莫子木突然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猜想,诺顿紧接著开口把他这种猜想给证实了,道:「米开朗基罗把《末日审判》刻在了天花板上,但我却令它再现在人体温热的皮肤上。我一直可惜最重要的那部分没有人配得上,那是年轻的救世主基督再现於世上,十二门徒与圣母围绕在他的脚边,聆听著他对人类最後的审判。」他透过金丝眼镜的目光变得灼热,道:「但是seven,我遇上了你,你让我可以完成这幅巨作!」莫子木猛然拔出了刀子,抵住了诺顿的咽喉,咬牙道:「你这个变态的剥皮魔。」可是他的眼睛一花,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一软,诺顿小心地抱住了他,像对待一件珍宝,他摇了摇头道:「seven,你会很荣幸完成这幅巨作的,你就是最精彩的那部分。」***************************************注:法国人由於好吃青蛙而被美国人叫作frog-eater或froggy。诺顿将莫子木放在已经清理过的餐桌上,用手摘去他的眼镜,端详了一下,然後像是满怀喜悦地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开始动手将莫子木的衬衣从他的裤子中抽了出来,然後伸进衬衣里抚摸著他光滑的脊背,那触觉冰冷黏腻,就像一条毒蛇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尽管莫子木生性冷静平和,额头上也不禁沁出了汗珠,如果他现在有力气,他真的会一刀插在这条该死毒蛇的七寸上。他止不住地颤抖,但却无力阻止那双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诺顿解开了他的衬衣,抽掉他的皮带,将他的裤子拉到小腿处。「你真漂亮……seven,漂亮的容貌,漂亮的身材,漂亮的皮肤,漂亮的年纪……」诺顿喃喃自语道。他的手抚摸著莫子木挺翘的臀部,然後停顿在了莫子木略显纤细的腰部,道:「这里是十二门徒……」手指沿著他腰部的脊椎顺著尾骨一直滑到莫子木的股沟里,诺顿道:「非常棒,这里应该是耶稣重生的地方……」他用手指抚摸著莫子木臀部的右下侧,道:「这里巴尔托洛梅奥,他提著自己的人皮……」他抚摸著莫子木的左下侧臀部,道:「这里是门徒圣彼得,他拿著通往天堂的钥匙,太棒了,我们就从这里开始……」诺顿似乎兴奋到了极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将莫子木的衬衣,长裤,内裤统统都扯去丢在地上,将一丝不挂的莫子木翻了过来,让他面对著自己。莫子木紧闭著眼睛,诺顿的眼神令他恶心。诺顿的手按住了莫子木的性器官,现在它在他的掌心当中微凉又微暖,那种尺寸似乎恰到好处,既不夸张,也不猥琐,却很性感,尤其是它紧贴著他两条修长的腿的时候。诺顿俯下身去,用舌尖去挑逗著它,亲吻著它,然後一点点慢慢将它吞到了自己的嘴里,莫子木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尽管双目紧闭,嘴里还是有呻吟逸出,随著诺顿给的刺激越来越大,他的呻吟也断断续续,不可自制的越来越清晰。「混蛋,你这个变态,快放开我!」莫子木满头大汗地突然冲口嚷道,这时他才发现,他虽然四肢无法动弹,但却能开口中说话。莫子木顿了两秒锺,立即道:「我们可以商……嗯……啊……」诺顿将头埋在seven修长的腿间,捧著他的臀部,细致又仿佛很专注地吞吐著,但他的眼睛却一直在注视著莫子木的脸,黑发里的视线看上去像是一条毒蛇的目光般森冷,饥渴,贪婪,带著变态的征服欲。莫子木苦苦与生理上汹涌而来情欲挣扎著,他的额头上汗如雨下,完全打湿了他的黑色的短发。诺顿用手指握住了他的勃起,用舌尖很细致地,慢条斯理地在顶尖打著圈。「听我说,我……啊……」莫子木的言语被诺顿用舌头另一种表达给打断了,他呜咽了一声,无声地骂了一句混蛋,快感犹如潮水将他送上巅峰又快速拉下。莫子木压抑,挣扎却无法控制地呻吟出声,他的声音很清澈,就跟他的人一样,干净得像一汪水。诺顿显然很喜欢听莫子木的呻吟,每当他的声音稍趋平缓,他就想办法刺激得莫子木根本无法平静,只能顺著情 欲越陷越深。诺顿的手指按住他的後庭,然後直直地送了进去,抽插著,莫子木只觉得自己的下体欲望叫嚣著要发泄。正当他整个人几乎完全陷落在情欲里的时候,突然觉得下身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只见诺顿拿著红色的烛台,烛油正一滴滴的滴在他的大腿内侧。刺痛迅速掩盖了欲望,只听诺顿正色道:「seven,你知道我为什麽挑中你?因为你干净,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令人觉得洁净的一个……」他贴近了莫子木,很温柔地看著他细致的皮肤,轮廓分明的唇,因为年少略显柔和的下巴,他说道:「禁欲更适合你!」「疯子……」莫子木无力地闭上眼睛,但不知道为什麽,这种折磨比起刚才的口交令他一时间觉得轻松了很多。诺顿将莫子木翻了过来,在他的胯下垫上一个圆形棉枕,让他的臀部高高翘起。莫子木感觉到臀部一阵凉意,诺顿居然很专业地替他消毒,然後是描图,割线,随著纹身机的行行声,刺痛感也随之而来。「该死!」莫子木低声骂了一句。诺顿心无旁骛,他专注地替莫子木纹著身,很久都不再说话。那种针刺入肌肤的疼痛感,始终控制在刚刚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令莫子木觉得疲倦。「知道圣彼得吗?」「不清楚。」臀部持续的疼痛感令莫子木有些恼怒。「他是耶稣最早的门徒,最伟大的传道者,也是天堂的守门人。」诺顿用白毛巾擦去莫子木臀部上的血迹,欣赏著光滑、挺翘的臀部上逐渐显露的图像,道:「他在这个位置,真是再也合适不过了。」大约直到天亮,莫子木才由狱警半扶著回到了监舍。汤姆接过莫子木,低声笑道:「怎麽样,uncle诺顿的那几手还挺爽的吧?他那个玩意大但没用,除了舌头跟手,什麽也做不了!」他一提,莫子木忽然想起来那滑黏的手跟舌头,一阵恶心,抱著漱洗盆吐了起来。汤姆骂了一句shit,道:「uncle诺顿这麽下贱地伺候你,你还不爽。要是你被b区的姐妹按在浴室里轮奸,不是要上吊。」「行了。」托米打断了他道:「放风时间到了。」汤姆笑道:「怎麽样,seven要不要出气透透气?」莫子木就著龙头喝了几口冷水,道:「去!」他背对著镜子,悄悄拉下裤子的一边,发现自己的左臀果然已经被纹上了圣彼得的图像,他闭了闭眼睛,飞快地拉上了裤子,走到门口。 第11章 汤姆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当中一个大块头是ivan,他喃喃地道:「ivan老大,我们……」ivan冷冷地道:「没你什麽事,如果你不想一起遭殃,就滚!」汤姆小声嘀咕了一句,稍作犹豫,就拿起浴巾快步走出门去。莫子木被他们按著,湿漉漉的刘海搭在他的额头上,即使他戴著一副呆板的眼镜,仍然令他看起来有几分单纯及惹人怜爱的无辜。ivan将脚跷在旁边一张椅子上,敲打著手中一柄剃须刀,俯视著他道:「没想到你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胆子却不小。」「我不明白ivan老大说什麽,如果说上次我不小心冒犯了您,您已经教训过我了。」莫子木仍然很冷静地道。ivan那张看上去有点冷酷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他微微做了个手势,莫子木的头发就被人一把揪住向後一提,他整个脸都露了出来,不得不与ivan平视。ivan看了他一会儿,才道:「那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要知道这个监狱每天进来一根螺丝钉我都知道,更何况是三块口香糖,嗯?你捉弄了茶包,还敢反过来陷害我的人。」一个精瘦的男人阴恻恻地道:「你他妈害我差点断了两根肋骨,这笔账怎麽算?」ivan手一伸,将莫子木裹住下体的浴巾抽掉,按住他的人立即将他的大腿拉开,让他的腿间纤毫毕现地暴露在众人眼前,吓得莫子木一阵拼命地挣扎,但他的挣扎在这些强悍的囚犯面前,根本是如同是儿戏一般。ivan啧啧地摇了摇头,道:「怎麽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是不是有点晚,嗯?」莫子木咬了一下嘴唇,道:「你说过,你对我不感兴趣的。」「我是对你的後面不感兴趣!」ivan掏出一柄剃须刀,轻碰了一下莫子木的腿间,道:「但老子对你的前面感兴趣。」莫子木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他喘著气,浑身发抖地看著那把闪亮的刀,ivan狰狞地一笑,道:「这是给你的教训,让你终身难忘。」「不,ivan,不是,ivan老大,我……」莫子木颤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想说什麽?」ivan凑近了他,sticks阴阳怪气地道:「他说他更想用後面。」众人一阵大笑。「太迟了。」ivan将刀子伸了过去,莫子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刀子加诸在他的身上,没想象当中惨烈的疼痛,只听一阵索索声,ivan竟然在替他剃毛。莫子木睁开眼睛,只见ivan耸了耸肩道:「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吉列。」莫子木看著那刀片上的毛发,羞耻得无地自容,身体比之前居然抖得还要厉害。ivan用手将刀片上的毛抹下,然两指一搓,毛发都掉在了莫子木的身上,道:「小子,你连毛都没长全,就敢在监狱里玩花样。今天给你一个教训,下一次就没那麽客气了。」他一说完,那些人就松开了莫子木,sticks愤愤地拍了一把莫子木的臀部,道:「至少也要让我尝尝他的味道,便宜他了。希望你不会被茶包操爆你的菊花。」ivan冷冷地道:「你如果不满意,我可以让你去b区,那儿有很多菊花让你尝味道。」棍子再也不敢开口说什麽,只阴恻恻地看了一眼莫子木,跟著ivan离去。莫子木拿起浴巾裹住自己的裸体,这一群人走了,他还坐在地上很久起不来。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意识到这里是监狱,如果这里有一群食肉动物,无疑自己是在食物链的最末端。他似乎想起了容清那句冷酷的话:再温顺的狼它始终是狼,再凶悍的羊它终归是羊,只要你是头羊,你就要遵从食物链的法则,似乎自己一直是被吞噬的羊。他扶著墙出去,发现汤姆正满面不安地站在门外,见他出来,脸上有愧色一闪而过。「没事吧?」「没事!」「哪受伤了?」「没有。」「得了,我那儿有上好的药酒,这可是我从你们中国的武术高手那里弄来的。」「谢谢。」莫子木让汤姆扶著回了监舍,事实上他没有受到什麽实质性的伤害,但不知道怎麽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就是有一点发软。经过这一次历险,莫子木似乎与室友们更接近了起来。他知道汤姆是一个小偷,他在纽约犯案,却被律师稀里糊涂弄到了维尔京来服刑,按他的说法是出狱的时候可以随手在阔佬们身上捞点,他的刑期是十年,服刑了二年。而托米则淡淡地说了一句杀人罪,比起汤姆对自己犯下的案件津津乐道,托米并不愿意细谈自己入狱的过程。玛门监狱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活不多,好像这个豪门遍地的维尔京专门弄了一个大城堡来养他们。莫子木第二次再出来的时候就有闲心好好地欣赏这座城堡,它看起来有一些年代,但修缮得很好。a、b、c区混合的大仓是单独的一幢平顶楼,它连接著餐厅跟杂货仓。大仓左侧的图书馆与d区的牢房诊所构成了一个l型的大楼,而监狱长的办公大楼则是一个尖顶的略带哥特风格的堡楼。城堡是用细砖条建筑而成,外表的装饰陈旧但却很精美,高耸的圆顶塔尖很有几分童话的味道。汤姆听莫子木说了这麽一句之後,便嗤笑道:「你想什麽呢,在监狱里没有童话。」监狱里如果有什麽令人最难以忍受的地方就是夥食太差,基本上以面包、土豆、大豆或者通心粉为主,而且通常都是冷食,再饿都难以下咽。一周会有一次肉食的时间,但通常新来的或者监狱里面的弱势都拿不到自己的那一份。汤姆在食堂里有一份不错的差事,专管分餐,见莫子木来了,便冲他诡异一笑,递了一个餐盒给他。莫子木略略看了那一堆突起的通心粉,便知道里面有馅,自从汤姆上一次很没义气地丢下莫子木,他似乎就一直以非常友好的态度对待他,大约是想修补同盟关系之间的裂痕。放在上面的那只鸡腿,莫子木还没到嘴,就被茶包伸手拿了去,只听他咬了一口,就「啐」的一口吐掉,随手将鸡腿丢到身边人的饭盒里,道:「真他妈的难吃。」莫子木安静地等他发完意见,便低头端著盘子走开,但他刚起步就被茶包一手抓住了手臂,道:「四眼仔,找个地方单独聊聊?」茶包那张干瘦泛著红光的脸看上去有一点诡异,莫子木小声道:「我约了人。」茶包身後的那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茶包努了一下嘴,道:「让我看看这位幸运儿是谁?」莫子木扫视了一下餐厅,目光落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他看著那个人,道:「我约了ivan老大。」「妈的,以为傍上了ivan就神气了。」茶包身後的人上前伸手就想要抽莫子木,茶包将他的手一架,淡淡地道:「既然是ivan约的人,我们就想讲点先来後到的规矩。」他带著人从莫子木的身边擦过,低声道:「四眼,别投靠错了人,ivan对菊花可没有我这麽爱怜。」他大摇大摆地带著人马到另一个空著的好位置上坐下,显然这些位置是专门给他们留著的,因为餐厅那麽挤,这靠窗的位置却始终没人去坐。 第13章 sticks硬忍了他一棍,咳嗽道:「这是意外,boss。」「意外,意外,监狱里每天多的是意外,我希望下次不是你自己意外被人割了脖子。」他说著又狠狠击了一下sticks,这一下sticks那个又瘦又长的身体彻底被折断了一般,捂著腹部倒在了地上。他叉著腰,头朝上冲莫子木咆哮了一句,道:「给我滚回你的巢里去,黄种猪!」托米与汤姆连忙将咬牙的莫子木拖回了寝室,汤姆喘著气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怎麽三天两头找麻烦,嗯?」托米小声道:「这事没完,看来还要再比一次?死人的肾可是不适合的。」「你说什麽?!」莫子木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汤姆做了个无奈的动作,道:「我都说要吓著这个fish!」他拍著莫子木的肩膀,道:「知道你为什麽加餐吗?因为有一个人要捐一只肾出去。这是玛门的最大的生意,变卖活人器官,通常由抽签决定两个区来玩hunter游戏,一个扮演猎物,一个扮演猎人,但既然猎物是猎人选择的,所以一般来说扮演猎物的那区总是捐赠者,这一次很走运a区跟b区抽到了玩游戏的签。」莫子木看著眼前这两个看似云淡风轻的人,喃喃地道:「这是犯罪!」「这里是玛门。」汤姆笑嘻嘻但却似乎又充满悲哀地道。他们舍区的门外来了一个黑人,道:「fish,出去,b区老大要跟你们说话。」托米与汤姆对望了一眼,与莫子木走到走廊上。茶包正面目狰狞地站在对面的走廊上,道:「就他了,ivan。按照规矩,猎人挑选猎物,这次我们b区挑选的对象就是这只小四眼仔。」***************************************美语俚语:maytag指提供性的女性,在监狱里为引申的意思。第五章汤姆的脸变了一下,道:「茶包老大,seven可是c区的人。」「难道他不是ivan的人吗?」茶包那张干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道:「ivan,你说一句,这是不是你的人。」ivan的目光落到了莫子木的脸上,沈默了挺长一段时间,才满含暧昧地说:「那要看你怎麽定义了,从肉体上还是从监狱仓的位置上。」整个主楼里的人都窃窃地笑了起来。茶包道:「ivan只要他是你的人,那按规矩,我挑他,这没错吧!否则大家就一拍两散!」他说著狰狞地冲著莫子木一笑。他身後的高大黑人显然是b区的hunter,正在那边冲著莫子木舔著嘴唇,做著热身。「茶包,我不同意!」托米黝黑的脸上依然木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硬梆梆的。ivan摊了摊手,道:「你看到了,还是等我把这小甜心弄到a区来,你再下手吧!」茶包隔著铁栏,冲著托米道:「托米,你不开口,我都忘了你这个老残废了,你以为你是c区的老大,嗯?c区是脓包的天下,脓包都没开口说个不字,你他妈有什麽资格说不?」「我说了,不!」托米咳嗽了两声,道:「这不符合规矩!」茶包指著c区一个白色的大胖子,道:「规矩,妈的!脓包,你的人跟我说不,是你定下的规矩吗?」脓包涨红了脸,冲著托米骂了一句,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这小子难道跟你也有一腿吗?这事得让ivan说了算!」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ivan,ivan皱著眉问莫子木,道:「你他妈是我的人吗?」莫子木沈默了良久,才老老实实地道:「不是。」「哇哦!」茶包一阵怪笑,让人毛骨悚然。ivan露了一个狰狞的微笑,但只是挠了挠浓眉什麽也没有说。监狱里则是一阵哗然,显然很多人不信,但无论如何ivan被人当众给甩了确实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然而莫子木却没有办法,这实在像个连环套子,解得了a,就必定要遇上b。整个下午,他都一直待在自己的床上,半屈著腿,看一本从图书馆那里借来的发黄的书,这本书的英文名字叫作《the catcher in the rye preface 》,如果按照中文来翻译,它叫作《麦田里的守望者》。书里的主人公霍顿想当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当孩子们在麦田里玩耍的时候,他可以在他们不慎跌落悬崖之前,把他们捉回来。可是假如,主人公自己已经在悬崖底下,他又怎麽能去当别人的守望者呢。谁能是霍顿的守望者?外面又是一阵尖叫声,显然答案已经有了,b区死了一个人,a区供献了一个肾。汤姆进来,看到了莫子木手上的书,说了句「稻草人!」「嗯?」莫子木抬头看了他一眼,汤姆耸了耸肩,道:「整天在麦田里守望的不应该是稻草人吗?」莫子木合上了书,看著残破的天花板。夜幕降临了,明天便是周末,也是他在玛门待的第一个周末。seven,也是周末的意思,但似乎这个词对他而言不幸多於欢乐,他在周末降生,也因为周末而获罪。他刚闭上眼睛,门口就敲起了警棍,还是胖子鲍威尔,只听他喊道:「出来,seven,你申请的日子给你安排了。」莫子木睁开了眼睛,他走到门边,铁栅栏打开了,他问道:「我申请了什麽日子?」鲍威尔骂道:「妈的,你自己申请的还要我帮你记吗?」他说著用力推著莫子木往前走,一直押著他走到浴室,然後冷冷地道:「洗澡!」虽然入狱才短短几日,莫子木已经深刻地了解到这帮狱警比鲨鱼还要嗜血。他脱去衣服,简单地将自己冲洗干净,心里想著莫非又是那个变态的监狱长,显然他的末日审判图才完成了一个彼得,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那个剥皮殉道者。「别拖拖拉拉的!」鲍威尔又喊了一句,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鄙夷,虽然只是一瞬,但莫子木看得很清楚。这世上似乎有一些情绪总是配对的,例如憎恨,仇视,还有鄙夷。莫子木跟在他後面穿过了铁丝网围住的操场,向城堡的另一头走去。 第15章 莫子木闭著眼睛在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任水将他的皮肤冲刷了一遍又一遍。「快点!不要拖时间!」探视区负责检查的狱医叫道。莫子木关掉了水龙头,像是很平静地赤身裸体走出来,狱医是一个挺年轻的狱警,他见了莫子木的脸似乎是一愣,然後笑道:「怪不得鲍威尔把你卖了这麽一个好价钱,你真漂亮,太漂亮!」「谢谢!」莫子木淡淡地道,然後弯下腰让狱警检查他的後面。年轻的狱警将手中的填写表格放到旁边的凳子上,拿起手电筒转到他的身後照射他的後庭,那里一片红肿,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但却又很小心,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狱警没有像平常那样,将食指伸进後庭,看看犯人有无夹带,而是道:「可以了!」然後他又轻叹了一句,道:「在玛门监狱,一是要狠,狠到除了自己的命,别人的都不是那麽回事;二是要忍,忍到不能把自己当个人,这样你也许有机会活下去。」他这麽说著,莫子木已经将衣服穿好了,他走到门边,突然转过头来,道:「新婚愉快!」年轻狱警一愣,一低头,看到自己放在凳子上的表格,下面原本夹好的蜜月旅行的套票露了出来,而上面的铅笔不见了。他大惊失声,骂了一句shit,转身往外奔去。莫子木已经走到了大厅的外面,他的速度不快不慢,矮胖的鲍威尔正拿著咖啡跟人大声地说笑。「我的天,他叫了整晚上,真销魂……」鲍威尔学著叫了两声,惹得对面两个狱警笑得前仰後合。「我想他被操得爽死了,那声音听得我都想进去弄两把!」他正得意忘形,突然听到远远的有人喊道:「小心!」鲍威尔将脸转过来,他的左眼看到了从後面奔过来的同事,这是他最後一次用他的左眼,然後他的眼睛里显现出了最後的一幕──那是一个愤怒的少年。不过一瞬立即传来的是钻心的剧痛,他的左眼被插进了根东西。鲍威尔惨叫著,莫子木圆睁著眼睛,他似乎想要将那根铅笔接著推进,但似乎终於放弃了。两个被吓呆了狱警反应过来,他们连忙过来将莫子木狠狠按倒在地面上,压住他的脑袋,反剪住他的手。鲍威尔惨叫著拔枪,狱警一把抱住他,道:「鲍威尔冷静!」「迈克放手,我要杀了这婊子养的!」诺顿与大嘴阿道夫赶过来的时候,莫子木很温顺地被铐在地上,鲍威尔的左眼里插著一根铅笔,血流满面地嚎叫著。「shit!」阿道夫抽出警棍将莫子木一顿乱抽,莫子木抱著头,蜷缩在地上任他抽打,诺顿皱著眉头道:「行了,把他关到禁闭室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莫子木被两名高大的狱警一路拖著,沿著城堡的楼梯不知下了多少层阶梯,才把他丢进了一个完全漆黑的,封闭的,位於地下室的囚室里,那里除了水滴声,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他们将莫子木丢下,把唯一的那盏摇摇欲坠,昏黄的六十支瓦的灯关掉。莫子木将整个人缩了起来,但在这透著浓重阴气的地下室里仍然会觉得冷。这样,他们也不知道把莫子木关了多少天,基本上也不过来送吃的,只会过个两三天丢进来一个硬且发霉的面包。墙壁上会往外渗水,实在渴了可以用舌尖去舔两口。这种环境,莫子木根本无法知道到底过了几天,他拼命地将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天从外面的窗口丢进来一个面包,他都似乎已经没有冲动去拿起来吃了。迷迷糊糊中,灯又亮了,他被人抱了起来,又是一圈又一圈地走楼梯,他似乎又回到了地面上。莫子木呼吸著外面清凉的空气,他从未感觉能回到地面就已经是一件极为舒服的事情。他似乎又回到了探视室,在门外他迷迷糊糊又见到了鲍威尔,只是他这一次戴了一只眼套,正面目狰狞地看著他。他又回到了那张床上,可这一次唐纳德没有扑向他,而只是静静地坐在边上看著他。莫子木一笑,心道很好,这麽多天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吧。可唐纳德似乎依然没有放过他,手腕上又开始有针尖扎入的微弱痛感。莫子木已经完全没有了再去挣扎的力气,索性放任自己昏沈沈地睡了过去。容清看著医生将注射剂推入莫子木略显瘦弱的手腕,然後淡淡地道:「他全身做过检查了吗?」「做过了,克鲁斯先生,这位先生只有一点外伤,以及一点营养不良,其他的地方他很健康。」医生毕恭毕敬地道。容清点了点头,他走了出来,鲍威尔戴著一只独龙眼套,正满面献媚地站在外面。「他今晚就交给我了。」鲍威尔立刻道:「他是您的了,克鲁斯先生,你只管玩!」他说著脸上扭曲著现出了一个歹毒的神情,道:「免费,克鲁斯先生。」容清笑了一笑,他道:「您太客气!」他说著取出一副柔软的黑皮手套,套在自己修长的手指上,然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又笑道:「你知道seven哪里做错了吗?」鲍威尔一愣,但随即见到容清的手上拿的是一柄枪,他立即骇然失色道:「先生……克鲁斯先生!」他的话音未落,容清就一枪接著一枪打在了鲍威尔的身上,然後慢条斯理地又掏出一个弹夹,对著还在抽搐的鲍威儿又是一枪接著一枪,直到把子弹打光,然後手一竖,空弹壳掉了一地,他道:「他既然伤了你,就该杀了你,不能杀死一头野兽,就不该让野兽见血!」莫子木听到枪声勉强睁开眼,他听到了鲍威尔的惨叫,然後一切归於平静。这边的枪声一直传到了大仓内,那些囚犯又兴奋了起来,道:「哇哦,这是要过中国节吗?劈劈啪啪。」大嘴阿道夫呸了一口,道:「这死胖子,暗地里吞了这麽多钱,死有余辜,可惜了他那身皮,boss你完全可以拿来刺青。」诺顿摸著一幅精美的人皮画,道:「其实就皮质而言,西方人的皮肤太过粗糙,远不如亚洲人的皮肤细腻,所以刺绣永远是丝绸最好,你有见过中国人拿麻布刺绣的吗?」大嘴阿道夫显然不甘於诺顿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他道:「boss,那是因为白种人是优等民族。」诺顿抬起了眼睛,冷冷地道:「猪皮更粗糙,快滚吧,froggy!」大嘴阿道夫脾气暴躁地推椅而去,诺顿叹息了一声,不满地道:「真他妈的是粗人!」容清目视著枕著宽大枕头的莫子木,他的额头很饱满,睫毛也很长,看人的时候总是半遮著,因此会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似乎谁都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容清抬起了手,像是想要触摸一下他的额头,但最终在离那光洁的额头很近的地方停手了。莫子木一夜长睡,清晨从迷糊中醒来,新鲜的空气,软软的床铺,似乎耳边还有和气的房东的叫醒声。该是时候起身,对著窗外碧绿的多瑙河拉一曲费奥里罗,然後拿起房东太太准备的三明治,轻吻她的脸颊说一句:ich liebe dich(德语:我爱你)。他睁开眼睛,天花板很高,似乎就已经提示著这是玛门的这座像城堡一样的监牢,而不是维也纳河边的狭小公寓。「你醒了。」莫子木转过脸,才发现容清坐在窗下,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手里捧著一杯茶,看著他的目光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在里面。 第17章 卡巴斯基干涩地道:「最近要消息的人很多……」汤姆拿出一张纸,道:「我们出这个数字。」卡巴斯基似乎没见过这麽古怪的报价方式,但还是从怀里掏出老花镜,细看了一下,道:「这个价钱你们只能问三个消息。」莫子木开口道:「监狱的补给船是从哪里开来的?」卡巴斯基摘下眼镜看了他一眼,道:「从圣洛伊的爱德a私有码头来。」莫子木又问道:「是什麽样的船只?」这一次连汤姆也看了他一眼,卡巴斯基道:「普通的千吨级杂货船,有淡水舱,通风口在甲板上,你还有一个问题。」「有多少狱警押船?」莫子木接著问道。卡巴斯基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这是两个问题!一是有没有狱警押船,二是有多少人。」莫子木微笑了一下,道:「有多少保安?」卡巴斯基看了他一眼,道:「挺聪明啊,小子。有三a公司的保安,有枪,这是免费送给你的。」他站起了身,走下去没几下台阶,就听卡巴斯基在背後道:「男孩,你还太年轻,在玛门还没有人成功越过狱,只要你一进入非hunter区,就会有警报器响铃,看到那边的高塔了吗,只要警铃一响,上面那盏探照灯就能打在你的身上,让你无所遁形,然後那些子弹就会跟著嗖嗖地飞过来,不要一分锺,你就被打成了筛子。即便是去运货的人,也不知道当晚那天的路线不会触发警铃。我见过很多聪明的越狱人,他们每一个都像你这麽聪明,但全部都死了。」「不,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运输工的活。」莫子木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後跟汤姆离开。汤姆偷偷举起手,从衬衣袖口底下拉出半副眼镜,冲著莫子木眨了一下眼睛。晚上莫子木回去,他从图书馆又拿回来一些封面,用封面卷成纸筒,然将自己的眼镜取下一片,又取下一片卡巴斯基的老花镜,调整了几次当中的距离,将它们组成了一个直筒镜。他举起了直筒看了一下对面,汤姆接过来也看了一下,然後压低了声音嚷道:「shit,看得真清楚,我都没想到原来詹姆斯是在下面的那个,我一直以为是他干史蒂芬。」他放下直筒镜,道:「seven,你就是为了做这个望远镜才偷卡巴斯基的老花镜?」莫子木「嗯」了一声,将直筒镜取下来,在上面标好两块镜片的位置,又将镜片插回自己的眼镜。「你真的想越狱?」汤姆问道。他这麽一说,裘德与托米都把目光聚在了莫子木的身上。「只是无聊。」莫子木道。汤姆耸了耸肩,裘德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只有托米道:「几乎每一批进玛门监狱来的犯人,总有几个会有越狱的念头,只不过他们不是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便死在了hunter夜里,就是在进入警区的时候被打成了筛子。」裘德道:「为什麽不游泳,我是说完全可以跳到海里游泳走不是吗?」托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玛门岛附近的海流特别大,尤其是晚上,在这里你游上一百米就会比其他地方游上一里地还要累,没有人能在夜里游到十海里以外的圣洛伊岛去,跳到海里的都淹死了。」「你知道为什麽这岛上没有椰树?」汤姆摇晃著脑袋道:「因为怕我们抱著椰壳逃走……哈哈哈……」莫子木跳上了床,捏著手里这块老花镜片默不作声。第二天早餐开始了,干瘦的老男人卡巴斯基推著餐车过来,他走到监舍门口将吃的塞进来,然後道:「把我的眼镜还给我。」汤姆笑著靠在栅栏边上,道:「你的眼镜问我们做什麽?」卡巴斯基依然干巴巴地道:「因为我有一条重要的消息是属於你们监舍的,如果你们不给我眼镜,那我大概也没法把消息透露给你们听了!」莫子木靠栅栏边,用手遮住老花眼镜,道:「卡巴斯基,我可以用一条很重要的消息来换你一块镜片。」卡巴斯基浑浊的眼睛看著他,面无表情。莫子木道:「我可以告诉你,到底是谁陷害了你入狱。」卡巴斯基淡淡地道:「把我剩下的眼镜还给我,那块镜片就当送给你了。」莫子木一愣,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样我可以活得久一点。」卡巴斯基接过老花镜,同时塞了一张张条给他们,道:「good luck。」他说完就推著餐车走了。汤姆挑了挑眉,展开纸条,他立刻面色变了,道:「下一场hunter夜的猎物是我们。」汤姆恨恨地道:「这一次恐怕又被脓包给卖了!」托米黝黑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接过食物,道:「吃完去打听消息。」莫子木与汤姆各自拿起自己的那份咀嚼了起来,裘德紧张得连干面包都吃不下,手中的水几次都洒了出来。吃过饭就是放风,汤姆马不停蹄地打听消息,然後回来讲给三个人听。「有一则好消息,有一则坏消息,你们想听哪样?」汤姆回来说道。「先说好的吧。」托米道:「别吓坏了他们。」「这一次追猎的人只有两位,而且这两个人跟其他的猎人不一样,他们都不用保镖。」裘德松了口气,莫子木道:「那坏消息呢?」汤姆道:「他们一位是深褐色头发,说著一口西班牙语,大概是哥伦比亚人,他喜欢用狙击枪,躲在某个高处,一枪一枪把你的腿脚打断,然後让玛门森林里那些养著的狼狗群把你咬成一块一块。另一个是亚裔,爱用一柄弯刀,他杀人的时候喜欢从上而下,哗啦一声,腹部整个切开,里面的肠子流了一地。」汤姆说的时候完全没有表情,但是裘德却哇地一声吐了一地。托米的脸色更黝黑了,莫子木低头玩著手里的石头。除了他们四位,其他人似乎很轻松,因为这个hunter月即将过去,c区显然就是最後一场,有了这四个替死鬼,别人似乎又可以高枕无忧地度过一季。操场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劲,ivan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材,板寸头,冷酷的表情,形成了一种气场,使人不由自主地给他让出一定的距离。偏偏有一个人就是那麽不长眼,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ivan顺手拎过那个吓得呆头呆脑的人,然後抛了出去,远远的只听呯的一声,接著是一个人的惨呼。sticks阴恻恻地道:「美国政府应该为这些蠢货专门开一个监狱。」ivan挠了挠眉毛,道:「别这麽说,你让美国的总统住哪里?」他这麽一说,别人捧场般大笑了起来,有一个人笑个不停,不停抽搐地笑道:「伊万老大,呵呵呵,你太幽默了,伊,伊,伊,万……」ivan扬了一下浓眉,转头道:「妈的,我现在支持你的创意。」 第19章 可今日他的运气显然不太好,一辆跑车停在了旁边的马路,从车里跳出个半大的男孩跟两三个高大的保镖,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条路上不可以随意停车,就那样任意地将昂贵的车子丢在马路上,向莫子木走来。那位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当中的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笑道:「看,这是谁?这不是我的同学seven吗?」莫子木一看到他们,立即收起琴盒打算走人,但却被他们迅速包围了。淡金色的头的男孩嘴边露著冷笑,道:「这不是那位给他一百万,他也不会为我拉一曲的seven吗?」莫子木往旁边走去,但却被他又挡住了,道:「怎麽,你现在会为了区区几便士就拉了吗?」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皮夹子,从里面抽出几张五十英镑的票子,在莫子木的眼前晃了晃,道:「拉一曲吧!」莫子木犹豫了一会儿,在男孩的冷笑中打开了琴盒,拿出小提琴,道:「想听什麽,先生?」淡金发男孩冷笑了一声,道:「就拉你最擅长的帕格尼尼的随想曲吧!」莫子木拿起琴弦,犹豫了一会儿,终於还是拉起了曲子。他很快就沈醉在琴弦奏出的乐曲中,帕格尼尼高超的技巧仿佛能在他的指间重现,当莫子木在单弦上演奏的时候,金发的男孩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收缩。很多路人因此而停下脚步,却被凶悍的保镖给吓跑了。一曲终了,金发男孩沈默了一会儿,手一扬将钱洒到了空中。莫子木朝他鞠了一躬,伸手去捡地上的钱,他的手指突然被一双优质的软皮鞋狠狠地踩住,莫子木猝不及防,惨叫了一声,那个金发男孩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穿著校服乞讨!」他脚一缩,莫子木捧著受伤的手指跪倒在地,那男孩扬长而去。莫子木忍著痛,将地上的钱都收拾好,才提著琴盒往回走。当他走到破旧的公寓楼前,却看到母亲裹著披肩站在门口,他吓了一跳,但随即笑道:「妈妈,你怎麽出来了?」「我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去哪里了,seven?」母亲看起来很平静,莫子木松了口气。他笑道:「同学们开个小型的音乐party。」「他们这一次终於邀请你了?」「是的,妈妈。」他扶著母亲走进屋去,道:「天气凉,下次不要在外面等。」母子一阶一阶上著楼梯,母亲突然道:「seven,去维也纳上学吧。」莫子木轻笑了一声,柔和地道:「好!」这是母亲最後对他说的话,第二天莫子木做好小笼包,就像往常一样出门了。他在附近的网吧找了一份活,这样他就能装作每天提著去书包上学。老板是个华人,很喜欢这个聪明,要求不多,工钱也不多,但却干活很多的小男孩。对於莫子木来说,能找到这麽一份不计较他年龄的工作已经谢天谢地,更何况老板是一个很高明的玩电脑的高手,闲来很愿意教莫子木两手,以便应付网吧里有可能会出现的技术问题。莫子木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尤其是今天。虽然手受伤了,但是昨天晚上收获的几百镑,不但解决了房租问题,还让他多了一些宽裕的钱。他急需一些钱来购置衣服,当年昂贵的校服已经显得越来越短小,而他正处於疯长的年纪。莫子木的心情因此变得轻快了不少,在网吧里一整天都显得很愉快。当他替一位客人解决了一个小问题後直起腰,突然听到老板在叫他,道:「seven,过来!」他应声走到了吧台边,老板手里拿著电话,他顿了顿,道:「seven,你快回家,你母亲出车祸了……」他在莫子木的惊愣中提笔写了一个地址,道:「她在这个医院里……你快去吧!」莫子木抓起纸就往外狂奔,但是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李莫依然还是永久地离开了他。旁边一个秃顶的中年人絮絮叨叨,不停地解释说不是他撞的她,是她撞到他车子上来的。莫子木呆呆地听著,他从小就乖巧,因为母亲总威胁他,说要是他不听话就把他送给别人,他很害怕李莫这句话会当真。可尽管他努力了,母亲依然还是抛弃了他,以这种方式。他整个人所有的信心,勇气都像被抽走了,只知道傻傻地看著蒙著白床单的李莫。那是一个倒霉的事主,他因为开著一辆老板的宝马跑车而被李莫挑中,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极点的中产者。因为李莫临死的时候手中拿著申请维也纳学校的表格,而她本人又是一个钢琴演奏者,也许是出於对艺术的尊敬,法庭最终相信了李莫是死於意外,而非故意自杀。秃顶的事主出於愧疚,不但努力赔出了大部分的赔款,还找到了一个维也纳的远亲,帮助莫子木申请到了维也纳的学校,那位远亲就是後来莫子木的助养人梅林。莫子木这四年来一直在陆陆续续偿还这笔赔款。每一次填写金额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晚上,也许是李莫悄悄地尾随了他,终於发现了生活的真相。可以点早点的清晨是一段幸福人生的开始,而他们不具备这个资格。「没有特别想要的,谢谢。」所以莫子木这麽说道,然後进入了梦乡。第七章四人休息了一下午,傍晚用过晚餐之後,大嘴阿道夫居然亲自过来带他们,把他们放到监狱门外面,才阴阳怪气地道:「祝你们好运。」所有的hunter都发生在晚上,整个玛门岛的形状有一点像一柄中国的古如意,玛门山脚底下为头顶灵芝形,山下的森林略呈狭长形,有一些丘陵跟小山坡,山下到处是灌木丛,高大的阔叶树木,以及玛门监狱放养著的狼狗。很多人都希望逃离玛门,然而在hunter夜,几乎所有的犯人都从心底里迫切地想要回去。走了几步,裘德颤声道:「seven……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汤姆一笑,道:「好啊,不如你躲在这里。」莫子木道:「他们选择晚上,不光光是为了让我们恐惧,而是有可能他们有如红外线,热线跟踪仪之类的东西,如果你躲起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托米与汤姆不由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裘德道:「那……那该怎麽办?」汤姆道:「跟著托米跑吧。他参加过六次hunter,对这片地形比谁都熟。」托米也不推托道:「从现在开始,要不停地跑。记住这是逃命,谁也顾不上谁,如果谁跑丢了,就只能自认倒霉。」说完,他与汤姆朝前跑去,裘德还在打颤,莫子木塞了一样东西给他。裘德一看,就是那柄小方刀,他嘀咕了一句,道:「这能有什麽用啊?」他说著,但是莫子木已经跑了出去,裘德只好跟著跑。四个人不停地移动著位置,穿过整片整片的灌木丛,亚热带海洋气候下,那些过去繁盛的灌木叶子落在地上,与藻类一起积了厚厚的一层,加上丰沛的雨水,成了泥泞的沼泽地,脚一陷进去,往往要拔上好久。天边乌云密布,果然後半夜开始下起了小雨。「shit!」汤姆骂了一声,道:「整个冬季都在下雨,要是换了春季倒还好些!」 第21章 「他是我的了。」马西亚拉开了衣服的拉链,微喘著气,道:「其他人都归你,天,幸亏没有跟空桑那个变态出来,否则这个美人也被他像青蛙一样开了膛,就太他妈的遗憾了。」诺皱了一下眉头,道:「你非要这个时候干他?你知道格奥弗雷更喜欢亚洲猎物,玛门岛可不多。」马西亚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他俯下身,舔了一下莫子木的半边脸颊,道:「顾不上了,你他妈的不是说过中国有一句古话,sex三十分锺能值十几万美金。」诺无语地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马西亚深吸了一口气,道:「为这个,上百万美金我都愿意付。」他将莫子木身上的衬衣拉下丢在一边,开始脱他的裤子。诺微微皱了一下眉,他开口道:「马西亚,格奥弗雷让我跟你说……」马西亚似乎很在意这位格奥弗雷,他出於本能半侧过身来听诺转达格奥弗雷的话,只那麽一瞬间空中传来锐利呼啸声,一柄尖锐的钢针一般的东西插到的马西亚的背上。马西亚惨叫了一声,诺身形一晃,将负伤的马西亚扶了起来,拖著他向密林中撤去。马西亚骂道:「你他妈的做什麽……干……干掉他们,哪有猎人躲猎物的。」诺笑道:「形势不明,还是下次再来打猎吧。猎人也有被猎物追的时候。」那柄锥子扎入他後背很深,令他根本无力挣扎,只好被诺强拉著撤走。他们一走,托米与汤姆才从灌木丛中跳出来,扶起倒地的莫子木。「你没事吧!」托米帮著莫子木将衬衣穿上,看见他衬衣上的十字架,道:「这里是玛门,路西法的世界,上帝那套不管用。」莫子木已经缓过神来,他快速将衣服整理好,然後找到眼镜仍然将它戴上,道了一声谢谢。汤姆回首看著低头抽泣的裘德,冷笑道:「你这个废物是留在这里让狼吃,还是快点爬起来?」裘德看了他一眼,挣扎了几下,没能起得来。托米皱了下眉,道:「汤姆,帮他一把,我们要赶快离开!」汤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也不伸手,只是站著,裘德倒是停止了抽泣,努力抓著汤姆身体慢慢爬了起来。托米道:「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不会来,我们还是要快点离开这里。」汤姆并不情愿扶著裘德,裘德一瘸一拐地几乎是被他拖著走,莫子木与托米走在前面,所幸经过这一次的有惊无险,他们竟然平安地返回了玛门。四人站在山顶,在朝阳下看向蔚蓝色的加勒比海,隔了许久,汤姆才说了一声,道:「真他妈的幸运。」托米道:「嗯,因为我们都活著。」汤姆咂了一下嘴,破例没有反驳。是的,如果严格说起来,莫子木若是像汤姆和托米一样将裘德丢下,马西亚就不会受制於他。若是汤姆与托米没有回头,那麽他们就不可能有机会伤著猎人。最後的结局也许就是他们一个个被猎人捕杀。无论如何,这是太幸运的一场大逃杀。他们碰上了好色的马西亚,以及似乎不太嗜杀的诺,就连给他们开门的狱警都有一点吃惊。昨晚上狱警看他们,像看死尸,早上再看他们却像是在看已经宣告绝种的低等动物,勉力维持著居高临下的态度,但却不得不震撼於动物强悍的生命力。四人回到大仓,能感受到蜂巢里爆发出来的兴奋,他们居然收到了掌声。有的时候,弱者对强者,将弱者最大化地吞灭,是强者的胜利,而能从强者的爪下胜利地逃亡,哪怕是像丧家之犬,这就已经算是弱者的胜利了。这种胜利,有人看作是莫大的鼓舞,有人看作是莫大的耻辱。红色头发的茶包咂了咂嘴,道:「哇哦,忙得都没发现原来c区来了个小美人。」「老大有兴趣?」身後的人嘻笑著问。茶包没说话,只是舔了一下嘴唇。托米与莫子木很快回了自己的监舍,汤姆脸色红润地扬手示意,腿脚不便的裘德则尴尬地陪站在一边。冬季的hunter结束之後,便很快是迎新年。感恩节来临的前夕,莫子木因为给a区的大佬们放了几场av片,而得到了使用一小会儿手机的方便。他拨通了奥地利助养人的电话,电话的那头未语先抽泣,道:「我可怜的seven……」「葛兰宝贝,不要哭,把你的眼线哭花了不就好了。」莫子木笑道,他尽力躲在图书馆的最深处,坐在一个窗台上。图书馆是建立在悬崖峭壁上,所以没有人会试图从这里逃走,然而从这里能看到几乎整个警区的海岸,包括码头。莫子木遮著手机的话筒,以免外面电脑里面的叫床声传到对方耳朵里去。「你有将我的助养权移交给他人吗?」「哦,不!你是我的宝贝,我怎麽也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的。」莫子木微笑了一下,这一刻他的脸看起来远比平时要柔和,他低声道:「谢谢。」他跟葛兰房东大娘又闲聊了几句,将手机关上了,深深地吐了口气,一转脸见ivan就在面前。他的脸几乎完全可以感受到ivan呼出来的热气,带著一股好闻的烟草味道,莫子木立刻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道:「ivan老大,是放完了吗?」ivan皱了皱眉,道:「最近看太多了,有没有什麽其他可看的?」莫子木想了想,道:「要看中国功夫片吗?」「嗯,《卧虎藏龙》?」「不,有更传统的。」於是从那天起,一小时的放av时间,变成了功夫片时间。虽然这些囚犯不懂粤语,但好在都能看懂字幕,只是莫子木经常不能离开,有时某个英文不懂,他们还需要他解释。 第23章 茶包摊手道:「新年的余兴节目,脓包你不会这麽不给面子吧?」脓包没有回答,倒是托米道:「脓包,如果你不能护住c区的弟兄,那就下台吧!」他这一说,立即口哨声乱起,犯人们又拿出硬东西敲击栅栏起哄。脓包见形势不妙,道:「茶包,你们b区爱搞鸡奸表演,就让你们b区的人马来做,凭什麽让我们c区也出人?」茶包阴阳怪气地道:「从来这个节目都是跟仓里最美的人做的,玛门的风俗历来如此,你说是不是ivan?」ivan扬了一下眉,道:「确实如此,茶包出卖色相来慰藉大家的饥渴,这麽一番苦心,脓包你不该say no。」茶包得到了ivan的支持,显得更加洋洋得意,道:「按照风俗,他跟人搞过,又没有partner,完全是合适的人选,是不是?」脓包的脸涨得通红,托米沈著脸,裘德脸如死灰,莫子木皱了一下眉头,汤姆在监舍里面向他招手。他刚要转身,却听裘德突然大吼道:「等等!」他平时看似文弱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咬著牙道:「我不是仓里最漂亮的。」他突然一转身,一把将莫子木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莫子木猝不及防,一脸惊愣,但是那副粗大笨重的黑框眼镜一摘下,他那眉清目秀的五官便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即使距离再远,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相当俊秀的少年。有别於金发碧眼,他的眉目多了几分东方水墨画的神韵,透著一种神秘,有一种难以描喻的吸引力。莫子木狠狠地将眼镜夺过来,裘德与他对视著,抿著嘴唇,眼中带著一种挑衅,他大声道:「他刺死狱警就是因为他被卖给狱外的人搞,他也没有partner,一切都符合规定吧!」托米反手一个巴掌将他打倒在地,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裘德在地上尖叫道:「凭什麽我就要去表演让人家轮奸,凭什麽他可以什麽都置身事外?」莫子木将眼镜戴上,他的手止不住有一些颤抖。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是愤怒,还是悲哀,为自己,还是为这个自己曾多次维护过的人。托米狠狠地给了他一脚,裘德吃痛地蜷缩在地上,他抽泣地道:「你们可以丢下我,却不敢丢下他,因为他有靠山,凭什麽,凭什麽我要一直被人欺负?」莫子木闭了一下眼睛,转身进了仓,汤姆在里面小声道:「真他妈的!我早知道这个家夥是头养不熟的狗崽子。」仓里热闹了一会儿,茶包才高声道:「哇哦,果然是极品!」他掉头对ivan,道:「我记得他说了不是你的人吧!」ivan挠了挠浓眉,道:「是有这麽回事,我对菊花也没有你这麽热衷。」茶包嘿嘿怪笑了两声,道:「既然你不反对,那就是他了。」ivan叹气道:「难道我要破坏仓内的传统吗?」尽管他没对同是罪犯的ivan抱有什麽希望,但是听他如此一说,莫子木也不禁心一沈,有一些无力地靠在墙上。外面的铃声响了,意味著自由活动的时间结束。托米黑沈著脸进来了,裘德也进来了,汤姆提掌就想打他,突然看到了他脸上歹毒的目光,不由一愣,然後耳边听莫子木冷冷地道:「用不著揍他,只是我不再承认他是我的盟友。」汤姆突然觉得裘德那目光有点令他害怕,於是他收回了手,只狠狠说了一句:「me too!」四人随即陷入了沈默当中,而莫子木更是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他就发现一切都不对了,他似乎成了仓里所有对男人肉体感兴趣的人的猎物。他们用充满饥渴的目光看他,仿佛是一头头随时随地会把他拖到暗处的饿狼,事实上差不多一个上午,他就遭遇了几次性骚扰。有一次,有一个囚犯竟然把手伸到他的裤裆处。看著莫子木狼狈躲闪,茶包抽笑道:「pretty,要不要到我的怀里来躲躲?」莫子木沈著脸,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跟过来挡架的汤姆离开,茶包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了几声。汤姆边走边说:「妈的,你这几日还是在舍里躲躲,被那贱人一搞,只怕这些色鬼每个都想脱你的裤子……」他一转头,却见莫子木朝a区走去,不由一愣道:「你去哪里?」「去找ivan。」莫子木边走边淡淡地道。ivan的监舍看上去远比其他普通监舍要舒服得多,虽然格局一样,但它的里面居然还自带了一个沐浴室。莫子木走进去的时候,ivan正在喝著酒跟sticks他们玩牌,见莫子木进来,他那宽宽的双眼皮略微一抬,银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莫子木一眼,依然皱眉看他的牌,道:「什麽事?」莫子木低了一下头,然後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道:「我有事想跟你单独说。」ivan又看了看手中的牌,然後将它们一合,道:「妈的,牌不好,下次再打吧!」sticks他们扫兴地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丢,看了莫子木一眼,才一晃三摇地出了门。「可以说了吗?什麽事?」莫子木走到了门口,隔著栅栏看著外面那些望向这里的目光,他突然返身将白色的床单扯下,将它挂在了门上。「喂,喂!」ivan嚷道:「你这是做什麽?你明不明白这个意思?」莫子木转过头来,摘掉眼镜,道:「我明白这个意思,我想当你的partner。」 第八章「我好像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男人,而且我也不缺女人。」ivan含笑地道。莫子木走到他的面前,犹豫了几秒,叉开腿坐到了ivan的腿上,微垂眼帘,道:「你为什麽不试一下?」他歪下头,ivan的眼神始终都是那麽冷冷的,似笑非笑,现在他的眼神落在了莫子木微微分开的柔软嘴唇上,他看著那唇缓缓地向他靠近,那速度真的很慢,慢到极点——但ivan很有耐心。莫子木的唇在离ivan的唇很近的时候顿了一顿,似乎在努力克服什麽,然後他才缓缓吻在了ivan的唇上。莫子木的唇很柔软,带著一种少年人的清新,ivan在第一次亲他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现在除了这些他还能感受到它的颤抖,它的热力,好像它本身就是一头温热的小动物,令人想要狠狠地逮住,用力地蹂躏。莫子木的亲吻是蜻蜓点水,但他的唇间逸出的呻吟倒是很大。ivan让他吻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搂住了莫子木的後颈,将他的唇狠狠地压住,舌尖伸了进去,犹如风扫落叶一般,迅猛果断地攻占领地,与莫子木的舌尖纠缠在一起。而在ivan的掌心里,莫子木几乎没有退缩的馀地,ivan能很清晰地看到莫子木那低垂的眼帘突然受惊一般地抬起,隔了好一会儿,莫子木都快要窒息的时候,ivan才颇有一些意犹未尽地放开他。莫子木看著ivan大口大口地喘著气。ivan欣赏地看著莫子木眼里流露出来的惊慌,与不知所措。莫子木喘著气,颤声道:「若是ivan老大真的对男人没兴趣,那就算了。」他说著就要站起身来,但是ivan轻轻一拉,他就又跌坐到了ivan的腿上,他的手猝不及防地碰到了ivan的腿间,这一碰他的手像被烫到了一般缩了回去。「很硬是吧!」ivan舔著他的耳道:「我是不喜欢男人,不过好像——你可以除外!」他将莫子木抱了起来,顺势按倒在被褥上面,纯白色的被褥配上莫子木黑色的头发,半拉开的衬衣下摆,他的神情中不可自制地流露出来的惊慌令ivan连最後一点掩饰都懒得做了,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物脱掉。 第25章 莫子木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下面,那里还有一瓶威士忌,他一指,道:「我想要这个!」ivan看了一下,笑道:「你还未成年,不能饮酒。」「依我这个年龄,你似乎也不应该把我按在床上。」ivan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理亏,他挠了挠眉毛,道:「你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好吧,只此一次,别让我发现你醉酒,不然有你好瞧的。」莫子木二话没说,拿起那瓶威士忌,扯下了床单,外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从他的脸然後是落到了他的下身,ivan微笑著在门口,笑道:「明天见,seven。」莫子木没有回答,他抬脚刚走,ivan把他又拉了回去,当著众人的面狠狠给了他一个吻,道:「我说了,宝贝,明天见。」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听到了,一万宝贝。」他最後四个字是用中文说的,但是ivan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用很标准的中文道:「我喜欢你这麽叫我,一万?那我就叫你小七好了。」sticks走了过去,对还在看著莫子木离开的背影的ivan,道:「到手了,滋味如何?」ivan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慢慢地吐出那口气,道:「没有什麽人能跟他比。」莫子木回到了自己的监舍,托米在磨他新到手的勺子,他头也不抬地道:「玛门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在这里只有实力可以说话。」莫子木靠在床上,良久,然後道:「你甩勺这一手很准,能教给我怎麽做到的吗?」托米抬起了头,那木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有几分慈爱,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茶包似乎终於被惹怒了,他的愤怒几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得见,茶包阴狠的眼神落在莫子木的脸上,然後冷笑道:「seven,你真是好样的,我会让你知道在这里,只要是我茶包想上的人,没有得不到的。」莫子木平静地道:「我相信茶包老大的能力。」若论语言,他的太极打得无人能比,完全有别於他弱小的外表。几日之後,裘德申请调去了b区,正式成了茶包的partner。汤姆对托米道:「这小子将来一定是个祸害。」莫子木没有说话,他现在每天早晨都把汤姆拉起来练那招锁关节。汤姆不知道被他按了多少次在地上,终於忍无可忍地道:「你不是对我的菊花有兴趣?」莫子木才不得改与托米练,托米尽管残了一只手,但无论是速度,力量却远非汤姆可比,要想锁他的关节,十次倒有九次是不成功的,莫子木就这样上百次上百次地练习。b区用来交换裘德的是一个肥肥,一件灰色的背心汗衫挤在他的上半身,露出圆滚的肚子,当他一亮相,每个人都觉得原本狭小空间立刻变得拥挤不堪。汤姆呻吟了一声,便摔倒在了床上。肥佬有一个很利索的名字叫杰克,但别人都爱叫他土豆或者肥佬。莫子木叫他杰克,他通常都不能很快意识到这是在叫他自己,汤姆一口一个肥佬,他倒是答应得很快。莫子木在尽量避开ivan,ivan曾有好几次带信让他去图书馆,但他都一直回避著不去,ivan表现得很有耐心,也极有风度。直到有一天,汤姆回来对他说,ivan又恢复了申请夫妻日,有很多人看见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探视区内。於是别人在猜测,是否ivan已经开始厌倦莫子木了。毕竟在这之前,ivan似乎对男人并不感兴趣,於是有人开始跃跃欲试,都在猜想是谁会拔得这个头筹。 因此下一次放风的时候,莫子木只能走进了图书馆。ivan坐在电脑桌上,抱著他强壮的双臂,那深凹的双眼里射出的目光始终似笑非笑,他似乎并不在乎莫子木进来的步子有多小,他只在关心莫子木是否正在朝他走近。两人的距离再远,只要一方有足够的耐心,似乎终会贴近,就像现在的ivan与seven。ivan低下头,吻住了莫子木,他的吻很霸道,带著侵略性,但技巧又很好,极富挑逗性。莫子木尽管不知道ivan为什麽要把他弄到电脑前做爱,但是无疑现在他没有选择的馀地,长裤被拉到脚踝处,ivan倒是没忘了在他的後面用润滑油,莫子木不知道自己是否要为此而感谢他。有阳光的图书馆里比起阴暗的监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环境,窗外是自由的海鸥,光线透过残破的玻璃窗,打在莫子木布满细密汗珠的额头上,他细长的手指扣著桌子,身体随著身後的撞击摇晃著,略显空旷的图书馆里回荡著激情的喘息声,低声,压抑,但似乎能传出很远很远。日子看来就要这样过下去了,莫子木是一个聪明的学生,而监狱是一本黑色百科书,很多人看在ivan的面子上,都愿意或多或少教莫子木两手。莫子木没用多久就学会了开锁,偷东西,仿制假证件,连口技这种杂耍他似乎也学得很出色,ivan总带著一种乐观成效的表情看著莫子木的学习过程。莫子木似乎完全接受了这种生活,他接受ivan的保护,也不再逃避ivan提出的性要求。ivan对他也似乎很好,新年过後的情人节,他甚至还让人空运了一盒巧克力给莫子木,每一块造型都是他的人头。他递给莫子木的时候,照样笑得有几分邪气,他道:「seven,我希望你今天觉得愉快。」莫子木微笑著接受,也很大方地请自己的室友品尝他partner的人头。肥仔吃得最多,最贪,他嘴里塞满了巧克力,咯吱咯吱地咬著,咖啡色的汁液到处喷,汤姆一阵恶心,莫子木倒似乎看得很专注。莫子木还托人将操场外杂草堆里那些紫色的花移了一些到操场里面,没人理解他这种做法,但既然ivan默许,自然也没有人敢破坏。只有茶包有一次提著裤子去撒尿,他卷著舌头,道:「seven,希望你看到我也有浇花的天赋。」莫子木很平静地道:「谢谢。」茶包贴近了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真够味。」「可能最近澡洗得少。」莫子木始终不急不躁。「茶包!」裘德在远处喊道。茶包笑了一声,一摇一晃地朝著裘德走去。那一场传统的性爱表演,依然是茶包与裘德表演的,但是莫子木没有去看,汤姆回来只是哇哦了一声,挑了一下眉目,仿佛意犹未尽的样子。事实上所有的人都似乎安静地接受了莫子木,认为他会同他们一样挣扎的在玛门监狱里,活著或死去。诺顿的刺青始终没有停止,但他似乎出乎意料的规矩,表现得就像是个专业的刺青师,触摸莫子木的时候,他甚至戴上了手套,完全没有亵渎的念头似的,莫子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运气开始转好了。他真的有一点疲于应付这些骚扰,莫子木跪趴在那里,诺顿已经开始纹刺重生的耶稣,在股沟的地方,他无法用纹身机,只能用普通的针,一针针扎刺。每一针都会有点刺痛,画面渐渐展开,远远望去,米黄色与蓝色,在臀部上表现的不是圣洁,而是一种诱惑般的惊豔。这个过程疼痛但却又恰恰好地留在了可以拼命忍耐的范围之内,莫子木将头别过一边,去看墙上的琉璃窗,窗上有圣母圣子天使围绕。莫子木突然开口慢条斯理地问:「你知道上帝是谁吗?」诺顿答道:「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上帝,但是上帝能是任何一个人。」莫子木的嘴角微微一弯,他笑道:「那上帝他不是黑人?」诺顿立即否决道:「当然不是。」「也不是白人?诺顿皱了一下眉头,才道:「不是。」莫子木又问:「会是女人吗?」诺顿:「不是!」「男人?」「也不是!」莫子木幽幽地道:「看来上帝就是你们的迈克尔?杰克逊!」诺顿再也无法继续他的圣人刺青,他竖起身体,深吸了一口气,莫子木非常优雅地拉上裤子,跳下了桌子,道:「那麽下次再见了!」诺顿突然叫住了他,莫子木回转过头来,诺顿道:「别学得一身痞气,那不合适你。」莫子木一笑,转头离去。莫子木经常坐在图书馆的窗台上,用他自制的望远镜眺望远处。玛门监狱似乎每隔一周便会有一船新人入仓,那种船是被粗栅栏加固过的,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在海面上漂浮著的大兽笼。有时清晨,会有一艘杂货船开过来,船上堆满了粗制滥造的食品,用品,通常会有那麽一群固定的犯人去将那些物品拖回来。而这些活都是由囚犯中大嘴阿道夫手底下的红人们做的。他们通常家境富裕,有足够的本钱买通阿道夫,他们不会参加hunter游戏,也不住在主楼,而是住在靠近探视区的d楼。每一个季,总有那麽几次会有几艘豪华的游艇停在码头,而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有几场hunter的活动。春季的到来,就进入了hunter的高峰期。玛门监狱山下的狼群开始进入交配期与孕产期,就算是在山上,也能听到下面传来的饥饿的狼嚎声。每当这个时候,囚犯们就变得焦躁不安。一批又一批的犯人死去,会让人困惑他们是否真的能活著从大仓里出去,大仓内的犯人刑期很长,而短期的犯人似乎总是很快死去。「认识d区的人吗?」莫子木有一天问在厨房打工的汤姆。「认识,真他妈的有钱就是好!」汤姆眼红地道:「能活著出去。」 第27章 杰克越跑越慢,他每跑一步,身上的的肉就仿佛波澜起伏一般颤动著,汤姆著急地道:「你能不能再跑快点!」杰克捂著胸,上气不接下气,说不上话来。莫子木低声道:「他有心律不齐症,不要催他?」「你还有心……心脏病!」汤姆苦笑道:「真是太棒了。」托米跟在後头,不断趴下听动静,他道:「不行了,他们就要追上来了,我们要不要避避。」汤姆喊道:「玛门监狱就快到了!」「不能停!跑!」莫子木松开了杰克的手臂道:「你们先跑,我来断後。」托米道:「你说什麽呢,就你学的那两手,还不够桑桑学院的那帮小子练手的。」汤姆也道:「是的,seven一起跑吧。」莫子木道:「我有办法脱身。」托米似乎在与莫子木的接触当中,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任,再加上时间也紧迫,他们不再犹豫,拖起又重又沈杰克往玛门跑。他们四人就快跑到玛门监狱的时候,格奥弗雷与空桑同时追到了,格奥弗雷淡金色的短发与空桑手中那柄乌黑的弯刀都很引人注目。莫子木站在路当中,手一抬,居然有一柄黑色的小手枪在手中,他道:「别动!只要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他虽然穿著一身简单的囚服,高挑却不彪悍的身材,戴著一副很呆的眼镜,但是他稳稳地持枪站在那里,气定神闲地开口说话,竟然把诺与空桑给镇住了。格奥弗雷目光落在了莫子木的身上,突然变得有一些震惊,又有一丝困惑,竟然不顾手枪的威胁,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诺发现格奥弗雷竟然没有止住脚步,连忙一把将他拉住,道:「小心!」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托米与汤姆拖著一尊铁塔似的杰克进了玛门监狱的大门。莫子木也是一步一步往後退去,大嘴阿道夫站在门口稀奇地看著这组综合了残废,肥佬,眼疾患者,与三无青年(无胆,无识,无力)囚犯再一次毫发无伤地返回。莫子木退到他身边的时候,阿道夫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枪,不由哈了一声,道:「他手中拿著的是木块而已。」他这麽一说,莫子木迅速转身往大门奔去,空桑用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刀从半空劈来,可惜刚刚只是一刀劈在了玛门那粗大的铁门栅栏上。格奥弗雷缓缓走近铁栅栏,隔著门与莫子木对视,很久才道:「你……很好,能想到用中国灯笼这种东西来蒙混过关。」莫子木淡淡地道:「可以恒定提供低温的,不仅仅有人,还可以是灯笼,当然还有畜生!」格奥弗雷背後的太阳渐渐升了起来,他淡金色头发下俊美的脸露出了笑容,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典型的贵族,无论在何时都能保持礼仪及风度。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眯起了眼睛打量了一会儿莫子木,突然道:「知道我是谁吗?」莫子木一笑,道:「抱歉,总是有人这样问我,但我对你们是谁,不感兴趣……我想你大概是那种因为爹妈有太多的钱,便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人吧!」出乎意料,高傲的格奥弗雷竟然没有生气,他贴近了栅栏,低声微有一些嘶哑地道:「那後会有期,seven。」莫子木似乎对他能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也微有一些诧异,但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後会有期。」然後,转身向著自己的同伴而去。格奥弗雷看著他的背影,他的同伴向他伸出了手,他们搂著他的肩,自然地将他围在了中心,显示出了他在这个小团体中的地位。诺走到他的身边,格奥弗雷盯著那个背影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良久才笑道:「跟诺顿说,我不介意以後犯人们带点小东西出门,这样的hunter才有意思。」c区托米监舍再次毫发无伤地回归,监狱里跟炸了锅似的,都觉得难以置信。托米与汤姆的地位一下子变高了起来,很多犯人喜爱听汤姆吹嘘,仿佛这给了他们很大的勇气,力量,经验及幻想。操场成了汤姆的演说中心,汤姆在那里把他们的故事口沫横飞地讲了多次,每一次都有新意,尽管有时互相矛盾,而且每一次他的戏份都有所增加,以至於後面听上去都像是汤姆的个人秀。这个时候莫子木总是在隔著铁丝网看著隔壁的d区的活动场所,那里与大仓的活动范围虽然仅隔著一层铁丝网,但似乎空气都有所不同——他们看上去离监狱的大门远比这边的人要更近些。莫子木修长的手指扣著铁丝网,那副镜片下的眸子静静地流览著所有的人。他们都似乎有一些矜持,彼此也防范著,他们之间几乎不交谈,每个人都缩著腰,披著深蓝色的外套,戴著帽子,靠在某个角落里。当中只有个红头发的小子,显得很活络,他跟每个人都是嘻嘻哈哈的。「你在看什麽?」汤姆从他的背後扑了上来,搭住他的肩顺著莫子木的目光看去,道:「哈,是哈奇。」「哈奇?」莫子木淡淡地问道:「他不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人。」「是不是,他是阿道夫的侄子。一个惯偷,还喝醉酒强奸了一个幼女,被判了十五年的刑。所以他在d区,等於是阿道夫的眼线。」汤姆不屑地道。这个时候有d区囚犯们推著一车垃圾过来,黑色的垃圾袋堆得高高的,一些汤汁点点滴滴不断掉入在外面通道的杂草中,哈奇指挥他们将垃圾推进了d区专用的垃圾房。他的神情不像是在指挥人运送垃圾,颐气指使,声音很大,惹得不少人掉过头去看他。汤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铃声响了,莫子木便掉过头来与汤姆朝大仓走去。茶包搂著裘德刚好也同时经过门口,莫子木低头加快了脚步,想要错过他们先进仓去。裘德却比他更快,堵在了他的前面,他傲慢地笑道:「seven,你很怕看见我吗?」莫子木微皱了一下眉,道:「我没有很怕见到你,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不要太高傲,seven,你知不知道你很讨人厌?你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清高的王子,但根本就是一个常被人骑在胯下见利忘义的婊子。」裘德很薄的嘴唇吐词清晰地道。莫子木还没来得及回他,贝里克嚷道:「妈的,磨磨蹭蹭什麽,快滚进去!」「好友敍旧。」茶包懒洋洋地道,然後走过来搂著裘德往仓里走去。「他简直是一条疯狗。」汤姆小声地道。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与汤姆不再停留往仓里走去。一个小时休息後便是午餐,由於他们变得很受犯人欢迎及爱戴,在餐厅里也开始有了专用席位。汤姆的私食也变得没那麽鬼鬼祟祟,每当有肉的日子,他们的盘子里总是大剌剌地放著两份。托米一贯沉默,但是汤姆却如同一个暴发户般得意忘形。当他托著一盘肉食朝著莫子木他们走去的时候,路过了裘德身边,汤姆似乎不忘前仇,阴阳怪气地道:「靠屁眼活著的人,能活得多滋润?」他的话刚说完,整个人就被掀翻在了桌子上,茶包拎起他的脑袋,道:「小子,你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杰瑞,到了晚上就以为自己真的成了汤姆,嗯?」汤姆连声道:「茶包老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转头冷笑道:「裘德,这小子的嘴太臭,你看怎麽处理呢?」裘德拿起叉子,道:「我看他不是嘴臭,是眼睛不够亮,我让它们变得通透一点。」汤姆吓得连声道:「裘德,朋友……」裘德碧绿色的眸子掠过一丝凶光,道:「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卖屁眼的!」他说完狠狠一叉朝汤姆的眼睛刺去,可那叉子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刺进汤姆那双讨人厌的棕色眸子里,而是叮的一声,刺到了盘子上。莫子木手里盘子挡在了裘德的叉子前,盘子里的饭菜哗啦啦地洒了一桌子。「裘德,汤姆是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裘德听了,低头嘿嘿地笑了几声,他的相貌原本就俊美,一笑更是透著几分甜意,他道:「道歉?对了,seven一向如此,只要别人需要道歉,他就会开口说对不起,你的对不起值几个钱?」汤姆虽然被按著,但嘴里却忍不住道:「裘德,你忘了,他曾经救过你的命?」裘德手中紧紧握著叉子,眼睛却看著seven,道:「你有救过我的命吗?」莫子木微垂眼帘,微微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也许算不上吧。」裘德一字一字地道:「不如说是我的嘴,救了你们的命!」他指著莫子木,道:「你今天要给茶包老大也照样表演一下,我就饶了汤姆。」茶包满含淫亵地舔了舔嘴唇,看关莫子木,道:「我听说不爱说话的人都是深喉,我真的很期待。」他这句一说完,茶包的人就上前一步围住了莫子木。莫子木沉默了一下,道:「茶包老大,我这个人的牙关比较紧,若是有什麽东西强迫著插入的话,我有可能会咬断。」他的话音一落,有人懒洋洋地道:「这一点,我可以证实。」高大的ivan出现了,他很大声地道:「基本上他只愿意替我口交。」莫子木微微闭了一眼睛,裘德冷笑了一下,对他道:「你好像比我这个卖屁眼的高明不了太多。」莫子木对裘德的挑衅没有吭声,ivan走了过来,搂住他的肩,道:「宝贝,去我那桌吃饭吧。」他的手搂著莫子木的肩,莫子木的手握著汤姆的手臂,ivan回了一下头,笑道:「把这只猫放了吧,没有他,大仓里会有很多人变成unlce诺顿的。」茶包笑了一声,冷冷地道:「ivan,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这麽做,太不合规矩了吧?」ivan转过身去,道:「茶包,你的井水虽然没有犯到我的河水,但它既然已经成了我的洗脚水,那就麻烦你通融一下!」他一说完,手一挥,裘德的叉子就到了他的手里,叉子正对著裘德那碧绿色的眼珠子,他笑道:「你也不希望你的partner少掉什麽东西,对吧?」他话音一落,一叉子叉在了汤姆的屁股上,在汤姆的惨叫声中道:「这事由屁眼开始,就让它在屁眼里结束吧。」茶包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虽然阴睛不定,但却不再吭声,他的手下人松开了汤姆。莫子木便上前扶著汤姆,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什麽大起大落,包括ivan叉汤姆的时候,他都似乎没有什麽太大的反应,只是当茶包的人松开汤姆,他便立刻扶起汤姆,然後迅速离开,当中没有半点多馀的动作。ivan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第29章 「我,我,我……你知道,seven,我没有要求过你的感激,也不想要你的抱歉。」「林林……如果你曾经改变过我什麽,我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我只希望你跟你的上帝都不要再在我的生命里留下痕迹。」莫子木向大门走去,他想要在自己失控之前尽快离开这里。「seven,seven……」林林沿著铁丝网追到了另一头,他的口齿变得出奇的流利,道:「一直想请你原谅,是我因为自己遇到了困惑,所以不告而别。因为在旅店里被人偷了所有的行李,失去了你的联络方式,又因为心里很乱,就乾脆在罗马的一家教堂里待了几年。」林林道:「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的不告而别并不是对你失望了,想要抛弃你,seven,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即使你真的死了,你也会在医院里被切成一块一块,因为医院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真的有说我根本不认识你!」莫子木冷冷地道。林林微微轻叹了一声,温柔地道:「我知道,seven,你只不过是不愿意证实你又一次被人抛弃了。我也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未想过要抛弃你。」莫子木突然大声地道:「开门,开门!」他拼命地捶打著门,林林隔著铁丝网叫著他的名字,狱警进来骂了一声,但是看见容清的眼神,玛门的狱警竟然破例没有掏出他的警棍。莫子木机械地穿过长廊,他被容清出卖了,他以为这件事他可以忘记,能够不在乎,然而他怎麽能不在乎?他以为因为他没有信仰,所以上帝总是派个人给他,然後等他终於学会珍惜又再毫不怜惜地收回。他一生中第一次选择信仰,学会信任,选择相信别人,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然而自己只不过是别人感情纠葛里一个残忍的笑话。为什麽前面的路会像隔著雨帘,莫子木的眼睛眨了一次又一次,是天在下雨了吗?他不慎撞到了一个跟竹竿般瘦的男人,他想绕过去,但是那男人却堵住了他的路,阴恻恻地道:「别忘了你是谁的人,跟外面的小白脸一相会就魂不守舍,如果这让ivan老大知道,会操得你不知南北,maytag!」莫子木缓缓地抬起眼帘,sticks看著那布满了愤怒的双眼,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莫子木已经扑了上来,抬手打关节,反剪用力一弯,将sticks按在了地上。sticks吃了一惊,忍著痛一个反肘捶在莫子木腹间,然後翻身将莫子木压倒,将他的双手压制住,嘴里道:「妈的,你要不是老大的人,早操了你!」莫子木头一抬,狠狠击在sticks的鼻梁上,撞得他鲜血直流,然後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sticks大吃一惊,道:「你他妈的疯了!」鲜血从莫子木的牙缝中流出,sticks吓得放声叫救命。ivan听说他们两人打架就赶了过来,如今一见这状况,他手起掌落击在莫子木的脖子上。莫子木眼前一黑,倒在ivan的怀里,sticks连滚带爬逃到了一边,一脸惊骇地捂著脖子。容清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林林打开门的时候,屋内一阵酒气,他打开了窗子,走到容清的面前,道:「你在看什麽图纸,丹尼尔?」「珊瑚岛上的别墅。」林林看了一下别墅,道:「很大,为什麽每间房子都用电子门?」容清将酒杯放下,微笑了一下,道:「不好吗?林林,那不更安全?」「这不像是人住的房子,阿清,这是监狱,你想造监狱吗?」他抱住容清的头,容清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身上,道:「也许我想造一座可以囚爱的房子。」「嗯。」「你能理解?林林。」「人有的时候总是在爱与怀疑当中来来往往,缺乏安全感,就像当年我不该因为你与我断了联系,便怀疑我们的感情,怀疑自己的信仰。」容清苦笑了一下,道:「那个时候,我正在努力通过克鲁斯家族的考核,要麽活著做个有名有姓的贵族,要麽无名无姓地死去。」「你成功了。」「林林,我真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们曾经待过的寄宿学校,回到我们的纯真年代。」「你一直没说过那是个什麽地方,克鲁斯家族要你在那里有所表现,想必他们很看重那个地方。」容清微微一笑,深刻的五官摆出了一种讥笑,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地道:「另一所寄宿学校。」容清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愿深谈,便转移话题道:「那麽,林林,你也想过囚禁爱吗?」「爱是囚不住的……」林林笑道:「你应该放爱自由!」容清看著他,微微一笑,问道:「林林,像我对你这样?」「你……喜欢上别人了吗? 」林林抬起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如果我说是的,你会不高兴吗?」「上帝给人唯一的权力就是选择,我已经选择了陪伴上帝。」「也许是吧,我想……我想,我喜欢他的,我是喜欢他的,林林。」「他喜欢你吗?」「曾经是吧……。」容清坐直了身体,又向後靠去,他伸手拿过了酒杯,看著杯中殷红的酒,将它一饮而尽,口中充满了苦涩。他可以静静地看著林林,看著林林追求他想要的东西,他相信他如果有爱,那就应该是对林林的这种方式,让他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哪怕这种喜爱是以牺牲他自己的感觉为代价的。而seven呢,他就像他心尖的一根刺,不能动,一动就会痛,也不愿意去拔,因为一拔,他似乎就会死亡。他从不相信这是种感情,只认为是一种诱惑,因此在下意识里不让那根刺扎得更深。等他再看到林林,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可以让林林离开,却不能让seven离开。「想要告解吗?阿清。」林林温和地问。「这次不,不,林林。」容清站了起来,看著外面的月色,他再次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容清没有告诉过林林,他很久之前就不再告解了,把心灵最深处的秘密说出口,那不安全。而要得到谁,获取什麽,靠的绝对不是祈祷。「醒了吗?嗯?」ivan隔著衬衣揉搓著莫子木的乳尖。莫子木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不情愿也只好睁开了眼睛,ivan那很酷的五官就在眼前,他银灰色的眸子闪著冷冷的光,仿佛在讥笑他。「你想骂,还是想打?」莫子木冷冷地道。ivan笑了笑,道:「首先是夸你,截拳道玩得不错。」「你讽刺我。」「不,不,bruce lee说过截拳道的精义就在於式不拘形,你用嘴巴也能咬得sticks魂飞魄散,真的是非常了不起。」莫子木将头转过一边,ivan笑道:「另外,你哭了麽?」莫子木微垂眼帘不答,ivan微笑道:「你是傻瓜吗?」「……」「还是笨蛋?」「……」「否则你怎麽会表现得就像一个可怜的弃妇?」「……」「seven,想做爱吗?」「……」「那我干了。」「……」「seven,我现在在脱你的衬衣。」「……」「seven,现在我在脱你的裤子……这是你的内裤,看到了吗?」「……」ivan低头舔著莫子木的乳尖,莫子木终於忍不住抽气了一声,ivan的手握住了他的性器,一边套弄著,牙齿轻轻碰著莫子木的乳尖,那种微带痛感的刺激让莫子木忍不住想要大声地呻吟。外面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是无数双想要窥视的眼睛,他们的性交过程会被很多人刻意地收听著,莫子木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里是完全没有隐私可言的监牢。但是ivan似乎要让他忘记这一点,每每他发现莫子木压抑自己的呻吟,就会加强对他的刺激,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莫子木的乳尖,让措不及防的莫子木叫了一声,射了ivan一手。「混蛋!」莫子木红著脸恼怒地道。ivan笑著在莫子木的耳边道:「宝贝,再叫大声点,我喜爱听你的叫床声。」莫子木将头侧过一边,闭上眼睛,一副请君自便的姿势。「seven,我进去了。」「……」「seven?」「你要干快干,罗里八嗦的做什麽?」「啧啧,突然想跟你讨论一下哲理。你应该会喜欢气质,我正在努力地体现这一点。」「你插在里面跟我讨论哲学?你是疯子吗?」「对不起,我认为气质应该是与生俱来的,所以也是不分场合的。」「……」「学会做爱,是真正的生命开始,这句如何?」莫子木闭了闭眼睛,长吐了一口气。「不满意,我还有。做爱的意义,一开始只是为了看到你的脸,接下来是为了看到你的眼睛,最後是为了看到你的嘴唇,然後是想在黑暗中抚摸你的全部,把你紧拥。」ivan笑道:「觉得这句怎麽样?有没有打动你?」莫子木一翻身将他大力地掀到一边,ivan赤身裸体地撑著头看著他将自己的衣服穿上,长吐了一口气,道:「喂喂,这种经典的句子居然没打动你。」莫子木拉上裤子,忍无可忍地冲他吼道:「请别剽窃跟篡改别人的诗句。」ivan冲著他的背影,笑道:「喂喂……别生气嘛,我觉得我改得比《夜巴黎》精彩得多。」 第31章 ivan做爱的步骤不急也不缓慢,很男人,有条不紊地控制著两人的性爱节奏,他用各式各样的手段让对方情欲高涨,然後不留馀地彻底占有他。莫子木听著ivan缓缓拉裤链的声音,随著时间的延长,身体的亢奋程度也随之飙升。他曾试著抗拒这种情欲,但在ivan身经百战的做爱经验及自己的生理本能下,那一切都显得可笑及多馀。他曾经无数次地偷偷想过跟容清做爱的方式,但在现实里他们联手都很少握。他跟ivan做了无数次的爱,但却在现实里不敢想象这个过程。疯狂的性爱,被压著摆出各式羞耻的姿势,却止不住地呻吟,甚至在高潮的时候大叫,粗重的喘气声,肉体撞击声,还有监舍外面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一齐汇集到了大仓内那些嗡嗡声中。一切都似乎是公开的,整个过程都似乎在供人随意参观。ivan不用在他的身上打下烙印,这些声音已经在向玛门监狱里的所有人宣告他对seven的所有权。这就是为什麽莫子木不愿意在ivan的监舍里性交的原因,不过好像ivan其实也更喜欢在图书馆。ivan的性器挤进了他的後庭,那种感觉很矛盾,既有痛感,但又很兴奋,随著一下又一下的退出与刺进,整个人都会在空白又或者是填满中摇摆。ivan将莫子木两条腿抱在腰间,他每一下撞击都让莫子木的身体向上挪动,然後又看著他的身体随著自己的退出而身不由已地下落,这种往复的撞击可能使得ivan比平时更为兴奋,到放风铃声响起时,他都还没有射。莫子木低声道:「ivan,快点!」ivan却没有丝毫打算提早收兵的意思,他抱住seven快速地抽插著,似乎在最大可能地享受著占有莫子木。图书馆外响起了脚步声,那是皮靴落地的声音。「天,是狱警!」莫子木脸色都变白了,他拼命捶打著ivan,但却无法挣脱继续压著他进攻的ivan。脚步声越来越响,ivan似乎总算满足了,一股热流射进了莫子木的体内。他微微一松,正在大力挣扎莫子木就落下了地,ivan顺势脱下衬衣遮住了莫子木裸露著的下体,按著他,在他的耳边说:「十八岁生日快乐,宝贝!」。大嘴阿道夫站在了通道的尽头,咆哮道:「妈的,没听到铃声吗!你们这对随时发情的猪猡。」ivan慢条斯理地拉上了裤链,转过了身去,也许是他高大,健硕的身体镇住了阿道夫,让他的咆哮声竟然就此打住。阿道夫的目光落在了莫子木的身上,他的眼睛从上到下,最後落到了莫子木半裸露著的修长双腿上,那里还在不断滑落著乳白色的液体,阿道夫满含暧昧地嗤笑了一声,道:「把裤子穿上,快滚!」阿道夫倒是没有睁著眼看莫子木穿衣服,而是转身走了,莫子木立即甩掉ivan的衬衣,快速地套上自己的衣服。ivan在他耳边笑道:「真爽,我们下回再来一次。」他说著伸手去帮莫子木拉裤子,却发现莫子木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他一挨上他的手,就被莫子木甩脱了。然後套上衣服的莫子木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ivan挠了挠自己的眉毛,笑道:「喂!一起走嘛!」他的一步抵得上莫子木两步,很快就追上了他。於是,尽管莫子木不愿意,他们还是成双成对地出现在了大仓里。汤姆与托米似乎已经养成了默契,两人背朝著墙壁,像是留出足够的空间让莫子木清洗自己的身体,只有杰克他基本上躺下去,就没有足够的力气翻身,所以只好仰躺著。因此莫子木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有所觉察,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去偷瞄莫子木的动作。莫子木缓缓地将身上的衣服拉开,监舍里没有开灯,大仓内的光线又不算亮,所以漆黑的室内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的。他的手撑在洗漱台上,弯下腰用手帮助下面尽可能地将ivan的精液排出来,他的身体拉伸著显得腿很修长,少年人瘦削但不单薄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像一把弓,锐利但不张扬。莫子木擦拭好身体,将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後拉开了监舍的灯,他跳上了自己的床,半靠在枕头上,拿起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翻了几页,暴躁的霍顿出走再出走,却总是回到无处可去。托米似乎坐了起来,从莫子木那个方向望上去,他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皮夹在那细细地看著。汤姆见莫子木朝下看,也探出头去看托米,道:「老残废,又在看你的女儿的照片。」莫子木道:「托米,你有家人吗?」「可以说没有……」托米笑了笑,将皮夹收好,道:「很小的时候就失散了,都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莫子木转头问汤姆道:「你有家人吗?」汤姆笑道:「我叫汤姆,但不是家猫,我是孤儿院长大的。」莫子木低头问平躺在床上的杰克,道:「你呢?」杰克抖动了一下嘴唇,道:「我母亲去年才死的……」他说著说著抽泣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响亮,道:「大概是上帝保佑她不想见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他的声音像打鼓一样,虽然沉闷但足够响亮。「快闭嘴!」汤姆低声喝道:「别把狱警招来。」「抱……抱歉,我一哭起来就止不住。」「shit!」汤姆骂了一声,他从床上滑下地,拿起毛巾起身去堵杰克的嘴。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汤姆刚来得及退到托米的床边,两位狱警就到了。顶替死去的鲍威尔的是一名新来的狱警贝里克,他站在了门口,他吼道:「怎麽回事?!」杰克死死地咬住毛巾,但仍然止不住地打嗝,汤姆笑道:「boss,没事,杰克只是想起了亡母。」贝克里有一对像马眼一般的又大又凸的眼睛,他扫视了一下室内,喝道:「33412,51591,94941,88641站起来。」莫子木迅速从床上跳下来,托米与汤姆也跟著排到了门口,杰克努力了几次,过於肥胖的身躯因为哭得太厉害而始终无法坐起来。「快起来!」汤姆小声道。「起来!快起来!」贝里克用警棍敲打著铁栅栏骂道:「你们想搞什麽花样,嗯?88641站起来!」「说话啊!」贝里克叫道。莫子木喊道:「boss我去扶他!」他刚动,後面有狱警拿来了高压水枪,贝里克一抬手,一股高压水流就射了出去,他骂道:「妈的,耍花样。」三人立即被高压水枪射倒在了地上,那几十斤的重量不停打在他们的身上,三人在地上翻滚著,狱警都叉著腰在外面观赏他们狼狈的样子。比起鲍威尔爱出卖囚犯赚取外快的恶习,贝里克的爱好更是令人难以忍受。他喜欢用高压水枪对准囚室扫射,看著在几十斤重的水柱下,犯人们在斗大的囚室里像无处可逃的老鼠一样不停地逃窜,他似乎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搞笑的了。不到四十岁的贝里克在其他监狱曾经因为虐囚而被投诉过不下四十次,也许这就是诺顿对他青睐有加,大老远把他从加利福尼亚弄过来的原因吧。差不多十几分锺之後,贝里克才收枪,三人已经完全瘫倒在地,贝里克道:「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找麻烦,要不然让你们这群猪猡吃不了兜著走!取消c区204的午饭!」莫子木立即往前爬著,道:「boss,不,boss。」他没爬多远,就被托米一把按住,在他耳边低声道:「另外找机会,别给狱警机会弄死你。我们大不了再等一个月。」莫子木只好失望地取下自己的眼镜,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托米似乎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三人稍作歇息,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杰克还没能起床,汤姆看了一眼狼藉的监舍,一跃而起跳到了杰克的身上,就掐他的脖子,吓得莫子木与托米慌忙把他给拉了下来。「我早说了,这个死肥佬,迟早要害死我们。」汤姆喘著气地道,他被托米按在床上,一时倒也不能再发作。「对不起!」杰克躺小声地道。「fuck you!」汤姆咆哮道。「对不起!」「fuck you!」汤姆吼道。「对不起!」「妈的,早知道你就是个祸害!」汤姆起身脱湿衣服。「对不起!」汤姆套上衣服,懒得再理杰克。「对不起!」杰克持之以恒地道歉。汤姆贴著栅栏看外面吼叫著往餐厅去的人群,摸著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对不起……」杰克小声地在汤姆的耳边道。汤姆正躺床上,两只眼看著天花板,突然被吓了一跳,见杰克那张肥脸近在眼前,他没好气地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闷在被子里。「对不起……」杰克的声音贴著被子传来。「妈的,妈的,我原谅你了!」汤姆从床上跳起来,朝他吼道。莫子木与托米都笑了起来,莫子木道:「汤姆不生气了,就吃这个吧!」他手一扔,汤姆一接,笑道:「怎麽,ivan的人头你一直吃到现在,不会是不忍心吃了吧?」莫子木塞了一块巧克力在自己的嘴里,咀嚼道:「我只是没胃口。」汤姆乾笑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笑话有点不妥,他转了个话题道:「既然今天中午不成了,那我们只能等下个月了。」「再等一个月……」莫子木无声地看著天花板。隔了一会儿,贝里克又进来了,门一开,四人吓得都坐了起来,谁知他只是丢了一个大盒子到莫子木的床上,阴阳怪气地道:「ivan给你的。」莫子木看著那个包扎著粉色绸缎的大盒子就想随手把它丢下床,汤姆趴在了他的床沿,道:「ivan送的,瞧瞧,是不是吃的。」 第33章 「是你?」莫子木坐了起来抽出了手,迈克的注射器显然已经被他从手腕上拔掉了。格奥弗雷将手插在裤袋里,然後淡淡地道:「seven,我是谁?」莫子木淡淡地道:「你不是hunter吗?」格奥弗雷低头笑了一下,道:「seven,愿意跟我吗?」「跟你?」莫子木微微一笑,道:「怎麽跟法?」「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格奥弗雷慢条斯理地道。莫子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格奥弗雷笑道:「怎麽,有点印象了,seven同学。我以为你去了奥地利要成为大音乐家,原来你混得像条狗,还是一条随时让人点单宰割的肉狗,难怪亚洲人爱吃狗所以也像狗!」格奥弗雷走近了莫子木,讥笑道:「也许你当年选择跟我,还不至於这麽惨,对麽?」莫子木将自己的眼镜取下,除去上面的浮尘,然後戴上,抬起头道:「很抱歉,我还是想不起来你是谁。」格奥弗雷金色的眸子几乎像著了火一样,亮得让人不敢逼视,他身形一闪将莫子木压倒在床上,冷笑道:「seven,如果你知道自己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你还会这麽嘴硬麽?我是你这里唯一的希望,你考虑清楚。」莫子木似被他吓了一跳,皱眉道:「谢谢,我在这里只有五年的刑期。」格奥弗雷不屑一顾地道:「seven,在玛门监狱的人除了死,没有人能刑满释放。」「因为你们残杀同类的hunter游戏?」莫子木冷冷地道。「那些毒贩子,强奸犯,卖淫贼,谋杀犯,难道这麽死去不很合理吗?」格奥弗雷轮廓很好的唇线微微上弯道:「那不是游戏,按你们中国人说法叫做替天行道,难道这不是替天行道吗?」「凭什麽,就凭你比犯人有钱有地位,便以为自己是上帝,所以可以定人罪过吗?」莫子木声音不高但很清亮,他的眼神就算隔著玻璃镜片,格奥弗雷仍然能看到他鄙夷的视线。莫子木道:「你不比任何人高贵,只不过比任何人都要自我感觉良好。」格奥弗雷那一刻的情绪异常的古怪,仿佛很久之前的感觉又回来了,眼前的这个人依然是他熟悉的seven,那个才华横溢,聪明,也孤傲,总是默不作声,但开口却会令你刺痛的人。尽管莫子木说的话令格奥弗雷感到激怒,但却不可否认,莫子木有一种能把他从高高的云端拉下来平视的本事,这一刻他不享有优越感,会让他愤怒,但也让他亢奋,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远远胜过了他在玛门岛上猎杀囚犯。莫子木沉默了,格奥弗雷看著他,突然有一阵心烦意乱,从他见他的第一面开始,他似乎就一直在追逐他的脚步。莫子木看似总能唾手可得,但他每次都差之毫厘。十八岁的莫子木比起五年前的他,脸型的轮廓逐渐硬朗,没有了儿时的圆润,个子也似乎一下蹿高了许多,戴了一副大框眼镜,以至於格奥弗雷第一眼都没能认出他来。可是只要仔细看,那种属於seven的东西总是不会让人看走眼的,似乎永远冷静,不卑不亢,像是很文弱,却又让人难以制服。莫子木的相貌俊秀,但他气质远远要优於他的容貌,他就像一个私人珍藏,说不上价值连城,却一定是独具匠心,若是你曾经留意,就会不免心中一动。其实这五年来,格奥弗雷一直隐隐地惦记著这个人,他对莫子木的感觉一直是很复杂,时而极度蔑视,时而又极其重视,有时不屑一顾,但却又不由自主地去关注。有的时候他会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否爱他。这个念头会吓他一跳,爱?他怎麽会爱一个私生子,爱一个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女人的儿子。也许是这个念头让他吓著了,以至於这五年来他一直克制著不去找寻这个东方混血儿。格奥弗雷挨著莫子木很近,从那领口处传来的气味让他的心跳得很快,那是一种类似青草的味道,微微青涩,但却不清凉,隔著薄薄的衬衣,格奥弗雷能感受到莫子木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他又忍不住微微低头,唇离莫子木的脸很近,莫子木突然道:「迈克医生。」迈克停在了门口,莫子木的手从按铃的地方抽了回来,格奥弗雷只好收回了想要强吻莫子木的念头,带著著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他冷著脸站了起来,微微愤怒地道:「seven,我会让你向我低头的,就像你当年在我面前捡钱一样!」莫子木没有说话,他很平静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窝,道:「迈克医生,看来我的肺炎还没严重到需要在这里长期治疗,对吗?」迈克露出一丝尴尬,格奥弗雷冷淡地一笑,道:「他那麽爱被人强暴,鸡奸,就让他去吧!」他说完就走了,门在他身後砰地一声关上了,声音很大,似乎折射出了他格奥弗雷并不平静的心。「我是好意,seven。你是无辜的,去桑桑学院,你可以活著出去!」迈克劝说道。莫子木轻笑了一声。「你笑什麽?」「我发现玛门监狱是个奇怪的地方,有很多个上帝,谁都能做出罪与罚的判定。」莫子木从床上跳了下来,他非常慢条斯理地扣好自己衬衣的扣子,带著一种浅浅的讥笑,那种笑容配上他那双深墨绿色的眼睛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非常具有魅力,会令人印象深刻,他说道:「感谢你们的赦免,我有自己的诺亚方舟。」回到了自己的监舍,看到同伴们高兴的目光,莫子木陡然间觉得心中一轻松,被人等待,会令人感觉不再彷徨,莫子木与汤姆击了一下掌。汤姆磨拳擦掌,道:「来吧,让我们开始,杰克,去挡门!」杰克应声,走到门口,一尊肉塔立时把门给堵了个严实。莫子木蹲下来用一块小石子划道:「这里是a区,这是d区,当中是图书馆,a区是独立的大楼,但是图书馆与d区却是一座连体的l型楼,我想他们当中的通风口一定是连著的。我们如果从图书馆的通风口进入,也许可以找到d区存放垃圾的地方。」托米摇了摇头,道:「没可能,你应该有听说玛门监狱楼与楼之间的通风口是有一个水泥建造的隔断的,当中只有不到十厘米的铁丝网通风处。」莫子木点头笑道:「不错,但是这种大楼建於一九三二年罗斯福新政时期……」「这有什麽关系?」汤姆开口问道。「当然,也就是说这里的建筑极有可能是用一种叫做wpa混凝土建造而成,这种当时的混凝土并不过关,太过潮湿,容易渗水,表面上看起来很结实,其实很脆弱,这从图书馆的墙壁跟地面就可以看出来。玛门靠海,极其潮湿,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那道水泥隔断并不难挖开。」托米眼睛一亮,但随即道:「要在图书馆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挖通道,可有一点不太现实!」「也并不是一直都人会有人来人往……」莫子木低了一下头,道:「比如我与ivan……做爱的时候!」注:wpa这种混凝土是罗斯福新政的特产,安迪也是因这种不合格的混凝土靠一把小雕刀挖了一个大洞逃出肖申克监狱的。汤姆与托米沉默了一阵,托米道:「这倒是个可行的方式,我可以为你制作两样衬手的工具。」汤姆笑道:「我手脚灵活,我爬进去挖洞。」四个人商议好之後,各自回到了床上休息。当晚又是停电,托米大大方方地将蜡烛点上,拿出他的叉子,用蜡烛将几角美国硬币烧熔,将莫子木的小方刀焊接在叉柄上。汤姆shit地骂了一声,道:「这玩意难道不是银制的麽?」「早就不是了,现在是银铜镍焊接复合材料,你应该感谢美国货币的贬值。」托米冷笑道。托米看了一下手中的小叉刀,递给汤姆道:「藏好了,应该会衬手。」汤姆笑道:「你就看好我挖到中国去吧!」第二天早晨,放风的时候,ivan皱著眉正在跟他的心腹sticks在小声说话,看起来像是a区发生了什麽事情。莫子木不过一瞥,ivan就已经看到了他,他伸出手懒洋洋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如果换了平时,莫子木一定会装作根本没瞧见,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朝他走去。而一直靠在图书馆门口的汤姆,托米,立刻不失时机地闪进了图书馆。「好点了没有,宝贝?」ivan搂过莫子木,揉了揉他的乌黑的短发。「好多了。」莫子木微微将头一侧,看向图书馆的门口。ivan一笑,对周围的人道:「有什麽事,下次再说!」说完在众人的窃笑声中,搂著莫子木朝图书馆走去,他还没走到门口,托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他们一眼,便立即走了开去。ivan笑问:「托米来图书馆做什麽?」莫子木道:「不知道,只听说他一直在找一本书。」ivan微笑了一下,也就不再过问。他将莫子木带到图书馆,将他一把抱起放在电脑桌上,他深凹的眼睛看著莫子木,那冷灰的眸子,透著一点浅咖色,每一丝纹路都很清晰。ivan虽然不是什麽俊美的男子,但却不可否认他长得很男人,对於女人来说极为具有吸引力,她们会觉得那他的眼睛像两颗磁石,盯著它会舍不得移开。但可惜莫子木不是女人,所以他避开了ivan的眼睛,ivan也不介意只是拿他微带胡渣的脸去蹭了一下莫子木,微笑道:「想做爱,嗯?」莫子木脸红了一下,道:「你难道不想做吗?」ivan抬起手摘下他的眼镜,一只手托住他的後颈,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然後缓缓附上去,两唇先是轻轻咬了一下莫子木的唇,然後便是狠狠按了上去,吮吸著莫子木的嘴唇,莫子木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反抗地微微颤抖著,他一直到将莫子木吻得快脱力才松开了他,道:「年轻人,别那麽饥渴,身体刚好,休养两天,嗯,懂吗?」ivan的声线很宽,极富有磁性,但是他的语调则是充满了玩世不恭。莫子木听到他的调笑,不由气极,这个满脑精虫的流氓居然教训自己不要太饥渴,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天花板上传来了轻微的一声响。 第35章 诺顿对还留著原地的ivan道:「ivan,我希望你能记得刚来监狱时我们的约定。「ivan笑道:「那就太好了,谢谢uncle诺顿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他说著低头看了一眼莫子木,道:「太平一点,嗯?监狱长他可能只想请你吃顿晚饭。」莫子木脸上带著淡淡的表情,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阿道夫将莫子木一路提著送到了诺顿那间带豪华餐厅里,然後将他按在椅子上,很粗鲁将他的手反铐在椅子後面,诺顿推了推金丝眼镜,道:「你走吧,我想单独跟这小子谈谈。」阿道夫不满诺顿一人折磨莫子木,但却不得不屈服,他愤愤地转身离去,走的时候将门狠狠摔上,震得门窗一阵颤抖。诺顿无奈地翻了一下眼,道:「粗鲁,真是粗鲁。」他走过去靠在餐桌上由上至下地看莫子木,从他乌黑的短发,到他修长的颈脖,以及敞开的衬衣里隐隐露出来的精致锁骨。他不是没见过华人,他们几乎长著完全一模一样的baby face,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但是他不得不说莫子木很吸引人,你见过他,就很难把他忘记。诺顿长出了一口气,道:「seven,你太能惹麻烦。」莫子木淡淡地道:「我不是故意的,boss。」「你是的,你知道你身上的这种天赋,你知道你很吸引人,你也很聪明,如果你想安分守已,我想你总会找到办法,但是显然你没有!」诺顿皱著眉头,道:「虽然我说过,在你身上的刺青完成之前,我不会让唐纳德公爵碰你,但是……你显然需要一点教训!」他非常满意地看到莫子木颤抖了一下。诺顿点了点头,道:「这个周末,我会让你再见一下公爵大人,希望这能教会你,什麽叫做安分守已。」莫子木脸色苍白,他突然抬起头来,那双墨绿色的瞳眸看起来仿佛闪著一种奇特的光芒,令诺顿困惑,那双眼完全有别於seven身上那种唱诗班一般的气质,於此相反,那是一双带著魅惑的眼睛。「boss,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还是那个会为了十万美金动心的小人物……尽管死去的玛门囚犯,在他们的名下流动著数十亿,也许是数百亿的黑钱,可是你能有的依然只是个零头,需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费心。」诺顿隔著金丝眼镜的眼睛透出了一丝惊恐,牢牢地盯著莫子木,莫子木幽幽地道:「这些人远道而来,真的只是单纯为了猎杀囚犯吗?他们更多的应该是来向玛门购买身份的,对吗?」诺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地道:「seven,是谁告诉你这种……」「尽管玛门岛每季都要死去很多人,可是在美国他们依然活著……他们的社保安全号依然健在,甚至dmv登记依然完备,他们所有人的身份都还在,差别只是他们肉体早就在玛门腐烂了……」莫子木微微抬起眼帘,微笑道:「我可以侵入任何一家国家安全机构,只要对照一下玛门监狱的入狱申请与dmv登记表……这就是为什麽几乎每个入大仓的人都是类似的,没有人来探监,没有信,没有电话……」诺顿靠在餐桌旁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打量著莫子木,他突然抬出苍白的手掐住莫子木的脖子,莫子木微有一些吃力地道:「当这些想要洗黑钱的军火商,逃税的贵族大人,购买一个身份为非作歹的上流社会精英决定不再庇护你的时候,你以为你还能逍遥地享受别人指缝里掉下来的渣吗?到时谁能帮你……不长脑子的阿道夫,还是你那帮各有主子的狱警们?」诺顿的眼睛血红,但是指间不由地缓缓变松了,他终於松开子手指,莫子木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气。他知道他其实还不到时间跟诺顿摊牌,但是他就赌诺顿的贪婪跟骨子里的怯懦,显然莫子木击中了uncle诺顿的软肋,他犹疑地看著莫子木,仿佛想要否定他的话,却克制不住欲望地道:「怎麽,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莫子木抬起眼帘,弃满了诱惑地道:「给我你客户的名单,跟出售给他们的身份,只要这些身份还活跃在美国,我能追踪到这些身份下……所有帐户的资讯。在他们放弃帐户前追踪到他们之间的联系,有这些证据,你可以将这些资讯卖一笔天价,狠狠地敲他们一笔,离开这个鬼地方。」诺顿眯起眼睛看著莫子木,隔了很久,然後道:「那对你有什麽好处?」莫子木微垂眼帘,道:「我不希望再有人侵犯我,我想你能做到这一点,对麽?并且等你达到了目的,也请给我自由!」诺顿犹疑了一下,然後弯腰将莫子木的手腕解开,道:「演示给我看,小子。」他将莫子木拖著进入了内室,在这个豪华到奢侈的办公室里,莫子木看见了熟悉液晶显示器,他的墨绿色的眸子更亮了。莫子木坐到了那张从英国运来的胡桃木雕花办公桌後面――那张真皮椅上。诺顿道:「小子,如果我不是知道你在图书馆耍的那几手,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但如果你要是证实不了你说的话,那麽你就不止是在周末陪唐纳德了,也不会只有唐纳德。」莫子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威胁,作为一名战果赫赫的骇客,他在很多网站,包括国家安全局,银行这种地方都留下了他的後门,可以非常轻易地再次入侵,他漂亮的十指娴熟地在键盘上敲击著,那种从容与自信很好地说服了诺顿。他顿了顿,道:「金.布希,他购买了雅各布.埃德卡姆普的身份……」「雅各布……」莫子木的手稍微顿了一下,那个可怜的年轻人,诺顿虽然没有挣到他肾的钱,但显然诺顿很快将他的身份卖了。莫子木微垂眼帘,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热血冲动,总是会为了不平而愤怒,就像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但是莫子木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现实无数次敲打著他成长,让他掩藏自己的情绪。诺顿有一些奇怪地看著莫子木突然变得很用力击打键盘的手指,但是荧幕上不停转换的资料令他吃惊。莫子木推开键盘,道:「我需要运行自己的一个小软体,它可以帮助我提供检索资料!」他看著诺顿充满了怀疑的目光,便道:「boss,我知道你不会把这麽重要的资料放电脑里的。」诺顿轻淡地一笑,道:「网路就是个一丝不挂的婊子,什麽也藏不住。」莫子木得到了他的首肯,飞快地打开了他自己的虚拟硬碟,从上面下载了一个小程式,很快它便运行起来。莫子木推开了键盘,道:「请我喝杯酒吧,检索需要一段时间。」诺顿深吸了一口气,巨富的希望让他略微有一些亢奋,他果真转过身去打开了酒柜,拿出水晶酒杯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莫子木。莫子木姿势娴熟地晃了一下酒杯,他修长的手指映衬著流淌著红色液体的的酒杯,看上去有一种极致的性感。「seven,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性感。」诺顿薄薄的嘴唇抿了一口酒道。莫子木没有吭声,而是微抿了一下酒,然後道:「波尔多红酒……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可以尽情地享用romanee conti的波尔多红酒?」他的问题很好地让诺顿忘了他的提问,他的手指握紧了酒杯,将酒一口饮尽,然後道:「结果出来了吗?」莫子木缓缓地饮著酒,比起诺顿的急躁,他则显得斯文太多,这种气度让酷爱优雅的诺顿不得不耐著性子让莫子木将杯中的酒品完。电脑发出了叮的一声。诺顿一扬下巴,道:「出结果了?」莫子木迅速地看了一下资料,道:「这个购买者我想应该不叫金?布希,而是叫做瑞恰德?乔?华盛顿,雅各布的银行帐户上,本月分三批从华盛顿花旗银行汇入了美金,一次是十万美元,另一次是二十万美元,雅各布的的帐户在本月被人提过七次款,都为现金,采用自动提款机,总金额是三万六千四百二十元。雅各布的dwn的注册地址有所变更,他的原住址从纽约换到了佛罗里达州……不管购买者是谁,看来这个使用雅各布身份的人,目前应该是在佛罗里达长期活动。」诺顿眼睛盯著荧幕,很久,他忽然抽出了手枪对准了莫子门的前额。-----------------------------------------dwn :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s (机动车辆登记处),在美国所有公民都拥有驾驶执照,驾驶照被当作身份证一样在使用,按规定在美国驾驶人员每到一个地方超过15天,就必须到dmv登记,否则驾照会被视为无效。他缓缓地长吐了一口气,道:「seven,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到这里来,我会分批把这些身份交给你。」他说到这里,突然恶狠狠地道:「可是,如果你敢耍花样……」 他说著用枪狠狠地顶著莫子木的前额。「这里是玛门,对吗?」莫子木微微举起双手,以示投诚地道:「它四面环水,无处可去。你需要我的帮助离开这里,恰好我也如此。」诺顿薄薄的嘴线微微上弯,重复了一遍,道:「恰好如此……」他收起了枪,拍了拍莫子木的肩,道:「不错,seven记住了,只要你同我合作,我就会带走你的……毕竟你还是我的杰作。」莫子木微微弯了一下嘴,以示赞同,他也知道想让诺顿停了他的变态刺青是过高的要求,所以什麽也没有说。莫子木吃了很丰盛的一顿诺顿的大餐,就吃而言,诺顿显然是一个行家。牛排虽然不是什麽日本的霜降和牛,但也是美国的prime级别的安格斯去骨牛排,用一点橄榄油,便是一道很不错的法式牛排,煎鹅肝与几片冷柠檬也配得相得益彰,配酒则用的是果味的波尔多红酒,很好的中和了半生牛排的血腥味,并提高了味蕾对鲜嫩肉味的敏感度,越发显得这份牛排的滋味妙不可言。诺顿对於吃极其讲究,他吃饭的过程最忌别人多话,因此莫子木用完餐径直离去。贝里克对莫子木毫髪无伤地返回又惊又嫉,莫子木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像什麽事情也没发生过。他进入自己的监舍,所有的人都仿佛松了口气,汤姆显得有一点歉意,但却难掩兴奋之色。「你完全正确,seven,那些水泥烂得就跟豆腐渣一般,我想不用十天,我就能挖开那道水泥墙。」汤姆压低了声音。尽管这只是逃亡路上的一小步,但棋开得胜著实让汤姆他们兴奋,连一贯沉默寡言的托米也不例外。seven屈著腿坐在床上,对他们说:「如果你们出去了,有没有想过做什麽?」「找一个妞,不,十个妞爽一爽,早上三个白妞,中午三个黄妞,晚上三个黑妞……」汤姆销魂地假想道。「那才九个,汤姆!」杰克提醒他。「另一个是人妖!」托米好笑地插了一句。「托米,你呢?」莫子木问道。 第37章 「告诉我,你怎麽了?」ivan微皱眉地道,他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莫子木的额头。莫子木的头微微一撇,让过了他的手,转头道:「贝里克警官,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这是他第一次动用诺顿给他的特权,贝里克摇晃著警棍从远处走来,ivan那双冷灰色的眸子看著疲惫,悲伤却又很冷漠的莫子木,他微笑著摸了一下下巴。几个犯人突然朝著贝里克冲过来,几个人厮打成一片,将贝里克围在了当中。「混蛋,住手!」贝里克狼狈地叫嚷著,场面乱成一片。ivan却压住了莫子木与他亲吻,烟草味跟男人强烈的气息像一张网似的将莫子木笼罩,人温暖的气息围绕著颤抖著的莫子木,让他有一阵恍惚。ivan放开差不多快窒息的莫子木,搂著他满眼邪气地笑道:「这样是不是好很多?」莫子木微垂著眼帘,他突然抬脚狠狠地击向ivan的裆部,这一下实在猝不及防,ivan被他击中要害,即便是他反应速度够快,急急後退,也还是被莫子木的膝部扫到,疼得脸都紫了。ivan看似随便,但其实无论是在过去的纽约黑帮,还是在玛门,都是很有权威的人,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这麽丢脸过。这一下的变故,让操场上的囚犯都静观其变了起来,连围堵贝里克的那几位也停住了手。「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知道麽?」莫子木趁机挣脱了ivan的手道。他掉头就走,刚走没几步,就听ivan忍著疼在背後咬牙叫他的名字。莫子木悠閒地转过身,ivan满面严肃地看著他,莫子木静等著他报复的宣言,却见ivan举著右手很认真地缓缓道:「seven,我ivan对天发誓,我终有一天会把你搞到手,让你每个晚上都想睡在我的床上。」莫子木低头一笑,一扬眉淡淡地道:「那我们走著瞧!」他说完就扬长而去。相对于莫子木这边的变故,汤姆那边的地道就显得非常顺利,他与托米很成功地挖开了水泥墙,已经能从图书馆爬到d区,他们很幸运,垃圾处理房的通风口也被找到了。「这周三就是b区打扫卫生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双氧水偷来。」汤姆道:「我始终还是弄不明白,你要双氧水跟苏打粉做什麽?我从厨房里偷了一点回来,你给我们把这个谜解开了吧。」莫子木接过汤姆用一只塑胶瓶子盛著的双氧水,和一小袋粉末,他将自己从ivan那里拿出来的威士忌倒了一点在瓶子里,然後将粉末也倒了进去,用力将这三种东西晃匀。莫子木拿起托米手里叉子,狠狠在瓶口扎了几个眼子,然後站起身来,对著墙壁写了一行字,他收手道:「把灯关了!」汤姆看了那一行水迹,好奇地将灯关掉,随著光线的消失,漆黑的监舍墙壁上显出了一排字迹,有别于莫子木文秀的容貌,那行字写得苍劲有力,它们泛著绿色萤光,汤姆吃惊地几乎要叫出声来,他颤声道:「seven,你真是个天才!」「化学反应而已。」莫子木道。「不过……这行字是什麽意思?」杰克好奇地问。「是拉丁文,veni,vidi,vici, 我来过,我见过,我胜利过。」莫子木注视著那行字道,他将灯一拉,光线下,那些绿色的字又成了普通的水迹。汤姆道:「我们将这种药剂装在垃圾袋里,天一黑它们就会沿路给我们指引,我们就能知道那一天到底该走哪一条路。」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道:「只要我们能抵达码头,那麽混乱的卸货装垃圾的场面,我们也许能找到机会躲进船舱。我知道那种玛门的杂货船都有淡水舱。我们喝的是雨水跟分离海水,但是狱警们用的都是从船上运过来的淡水。」「玛门的雨水很多!」托米道。「所以只能在春季走,在这个季节里,玛门有一个月的旱季!」托米补充道:「而要将这麽多货物与淡水完全运送上山,靠的完全是人力,玛门山从来没有公路,这就是为什麽多年来的囚犯都不曾越狱成功,因为玛门根本无路可走。」汤姆兴奋地搓著手,托米突然问了一句,道:「杰克怎麽走?」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杰克庞大的体型不要说是钻进舱内,只怕他一亮相就会被人认出来。杰克仿佛也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他厚实的嘴唇不停喃喃地道:「别丢下我,别丢下我,seven。」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我会带你走的。」汤姆无奈地歪了一下嘴,托米拍了拍莫子木的肩,没有说话。玛门监狱就像所有处於於北半球的国家,黎明来得总是要早一些,很快太阳便升了起来。过了早餐的时间,贝里克很不情愿地站在门口,看著这些囚犯三三两两地从大仓走出来放风。玛门监狱的罪恶曾让他吃惊不小,但是优厚的回报让他完全忘却了其中的风险,而那种可以生杀予夺的优越感几乎膨胀了他邪恶的胆量。因此为一个囚犯保驾护航让他非常的反感,当他看到莫子木向他走来,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有点不适感。「boss,我好像有点不太舒服,胸闷,咳嗽,有可能是上次感冒还没有完全好,我是否可以去一趟医诊室……」贝里克瞪起他凸出的马眼,傲慢地道:「seven,你以为自己是什麽金贵的身体,半个多月前的一场小感冒会到现在还不好?你不要以为自己得了一点监狱长的赏识就把自己看得太是个东西!」莫子木苦笑地举起手咳嗽了两下,道:「当时迈克狱医说我有肺炎,我没太当一回事情,居然拖了这麽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贝里克那双马眼里露出了又惊又怒之色,用警棍将莫子木推开,道:「妈的,自己在前面走!」莫子木温顺地退开了两步,朝著医诊室走去。迈克再见莫子木,似乎也不太惊奇,人总是要向现实屈服,他在玛门已经无数次见证了这是一条真理。「转告格奥弗雷,说我想要见他!」「就这麽一句吗?」迈克好心地提示道:「毕竟你上一次搞得太僵……」莫子木一笑,医诊室的光线太亮,透过那副镜片迈克还是很清晰地看到了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像一片泛著绿光的湖水,透著自信的光泽,让人见了会觉得有一种窒息一般的吸引力。「你可以这麽说,你就说seven想问格奥弗雷一个问题,问他是否暗恋我很久了?如果他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我就已经明白了答案。」他说得很轻松,迈克的下巴却几乎要掉了下来。拖拖拉拉的贝里克直到现在才出现在大门口,他隔著大门道:「迈克,这小子有传染性肺炎吗?」迈克看了一眼莫子木,道:「没有,只是点小问题。」「shit!」贝里克骂了一句,明显轻松了不少。迈克小声道:「seven,不要触怒格奥弗雷,你知道你是在玛门,後果会非常的严重。」「你替我转告他,他从未能让我低过头,过去不曾,现在没有,将来……他也没有这个可能!」莫子木看了他一眼,顺手取过一张桌上的便签纸,将它折叠成了一只纸飞机,然後用力一挥,那只飞机穿过迈克身边的窗户,向悬崖外飞去。「我跟你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你的世界在里面,我的世界在外面,就这麽替我约格奥弗雷吧!」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笑道:「虽然隔著玻璃看彩虹,跟站在蓝天白云下看会有很大的差别,但彩虹依然是彩虹,你的油画很漂亮!」他说完就离开了。迈克惊愕地呆了一会儿,掉过头去看那窗外的飞机,那只飞机竟然乘风飘出去很远,显然还会飘得更远。而屋角的画架一侧布幔滑落了,里面显出了一幅雨後彩虹的图案。尽管玛门的雨後彩虹很多,但是这幅彩虹图却一直没有完工,迈克叹了口气,虽然彩虹依然是彩虹,但自己也许真该到蓝天白云下看彩虹才对。莫子木从医诊室从来,隔著铁丝网看玛门的建筑群,看似巍巍壮观,可谁能想到它们是一些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堆砌起来的。加勒比海边的阳光很充足,莫子木微微眯起眼睛,汤姆与托米在铁丝网的那一边朝著他晃手,他们的脚边是莫子木养著的野花,现在它们开得很美,紫色的一片。莫子木起步向他们走去。「哈奇又偷喝了那一小杯威士忌。」汤姆像在练拳击似的跳跃著,他的眼睛扫视著周围小声对莫子木道。莫子木笑了笑,汤姆又道:「为什麽让哈奇偷喝酒,嗯?」莫子木没有答话,他弯腰抓了一把紫色的花,在鼻端轻嗅了一下,然後张开手,紫色的花瓣便顺风飘去。「玛门会不会送有病的犯人去救医?」莫子木修长的手指扣著铁丝网问道。「没有可能!」汤姆笑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会有很多人自残的。即使是d区的犯人,也需要通过很长时间的申请,诺顿才会让他们出外就医。紧急送救这种事情,迈克好像试过好几次,不过他那些有需要病人不是死在了玛门,就是在玛门不医自愈了。」莫子木微垂了一下眼帘,道:「如果这个人是哈奇呢?」托米恍然大悟地道:「难怪,我说你为什麽要种毛地黄!」「什麽,什麽?」汤姆跳了过来,道:「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托米摘了一朵花,道:「就是这种野花,叫毛地黄,它有很大的毒性,误食话会引起心脏绞痛。」汤姆惊讶地拈起花,道:「seven,你还真是所想甚远……可是就算送哈奇就医又如何?」托米替莫子木答道:「如果是哈奇,阿道夫就不得不走後门,瞒著诺顿送哈奇去就医,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搭乘杂货船。」莫子木拈著一片的紫花道:「杂货船上没有狱警,也就是说玛门监狱必须要有两位狱警随行。」托米笑道:「另一位不管是谁,看来阿道夫不得不跑一趟了。这样一来,少了哈奇与阿道夫,便不会有人质疑杂货船的到来时间。」「我们混进d区的犯人中间,也不会轻易被发现!」汤姆兴奋地道。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们这个周六就走!」晚餐依然是在诺顿那里,今天的名单简直像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看来诺顿已经做好了跟自己结束合作的打算了,莫子木不动声色地微笑了一下。「seven,如果你有愿望的话,你会想首先实现哪一个?」诺顿在他的晚宴上首先破例开口道。「愿望……」莫子木放下手中的杯子,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才笑道:「不敢想太多,现在只想如果能在临睡前听一会儿交响乐,大约就会觉得很满足了。」「哦……交响乐,你喜欢谁的……」诺顿举起了手感兴趣地道。莫子木微笑道:「我比较喜欢李斯特,他的浮士德交响曲是我最喜欢的交响乐之一。」 第39章 「你的叫床声很好听,seven,我想看看你在我身体底下会不会叫!」裘德压抑著喘息声。跟这些最厌恶的人一起轮奸曾经让自己很依赖的一个人,裘德发现自己有一种快感,他为这种快感到悲哀了几秒锺,从畜生衍变成人,要很多个世纪,可是要从人变成畜生也许只要那麽短短的一瞬。莫子木不敢睁开眼睛,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惶惑,无助,恐惧,唐纳德父子的那一晚他是昏迷著的,所以唐纳德的那一晚一直是他心目中害怕回忆的过去,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恐惧是可以无止境。他曾经发过誓言再也不会相信上帝,可是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祈求,祈求有一个奇迹。他的颤栗让裘德变得出奇地亢奋,压著莫子木的那个男人也有一点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在莫子木的身上游走摸捏,裘德突然抬起手将那两只手拍开。茶包在一旁道:「妈的,真是个尤物,我都有一点忍不住了,不如一起上吧。」裘德转过脸来道:「你说了,第一个上他的人是我!」茶包皱了皱眉头,道:「有什麽问题,大家都忍得辛苦?!」裘德一字一字地道:「我第一个上,之後你们随便怎麽搞!」茶包似乎很不高兴,被自己的partner这样强硬地顶回来,阴沉著脸但却好像又有一点无奈地道:「那请你快点,这麽多兄弟等著呢!」裘德转过头来,看著莫子木,然後道:「记住了,现在是我上你!」他的话刚一说完,门就被人大力地踏开了,有人懒洋洋地道:「茶包,你把我的人带到这里做什麽?」莫子木再冷静,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微微睁开眼睛,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他期待ivan那冷酷又玩世不恭的眼神。ivan带著一群人站在门口,他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出现在库房里,一时之间让这个地方狭小了不少,那几个高壮的白人也显得没那粗壮。茶包挠了挠眉毛,笑道:「ivan,这小子不是蹬了你吗,我正替你教训他!」「我的人需要你来教训吗?」ivan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冷冷地盯著茶包精瘦的脸。「话不是这麽说!」茶包避开了他眼睛,干干地道:「这小子可是当著所有人的面让你滚,怎麽你的人现在可以随便让你滚了吗?既然他已经明确地跟你断了,就不再是你的partner,我们把他约来谈谈心有什麽问题?你横加干涉,只怕是坏了监狱的规矩吧?」ivan低头一笑,然後抬起头来道:「原来你这个狗狼养的不知道人的情调,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即使你的权势再大,他仍然可以对你大呼小叫,你可以呼风唤雨,却还是要偶尔给点他面子,向他低一个头……宝贝,你比较有学问,告诉他,你虽然不是我的partner,但却是我的什麽?」莫子木沉吟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莫子木才低声道:「lover!」「你是我的什麽?」ivan含笑道:「说得大声一点,茶包的耳朵可是进水的!」莫子木咽了一下唾沫,只好大声道:「我是ivan的lover!」「lover,情人,爱人,真是一个好单词!」ivan张开手道:「宝贝过来,到我的怀抱里来!」茶包的脸色难看至极,莫子木挣脱了犹疑不定的两个白人的手,边拉裤链边向ivan走去,他的脚始终有一点软,ivan双臂稍一用力,他就摔倒在了ivan的怀中。而只好闪到一边的裘德阴沉沉地看著莫子木没有说话。ivan搂著他闲闲地道:「茶包,你知道面子是什麽?」他的话一说完,旁边的sticks突然动手将一柄叉子插进了裘德的左眼,只听裘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莫子木背对著他闭上了眼睛。茶包又惊又怒,ivan却淡淡地道:「面子是互相给的,这小子能活到现在,就是我给你茶包的面子!」他说著拥著莫子木向外走去,ivan在他的耳边道:「宝贝,你受惊了,抱歉我今天刚好有一点重要的事,等我发现你跟茶包都不见了,就立即去找你,这十分锺,我都让人把玛门翻过来了。」他的话很温情,但当中夹杂著裘德的惨叫声,让莫子木不由自主地想要站直了自己走,可是ivan的手,与他自己飘忽的脚步让他不得不靠在ivan怀里走路。等到了大仓门口,莫子木的脚总算恢复了自主的能力,他不著痕迹地离开了ivan的怀抱,ivan一笑,道:「seven,别太好强,你还不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莫子木低了一下头,道:「我很感激你刚才救了我,我承诺将来一定会还你这份情!」「还情?」ivan淡淡地道:「我记得你刚才说了,你是我的lover!」莫子木将头微微侧过一边,道:「ivan,刚才的话你也知道只是权宜之计,不能当真!」ivan深吸了一口气,道:「seven,有一件事情你恐怕弄错了。我从不强求别人,但是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在我ivan面前赖帐,所以在我没有说结束之前,你seven就是我的lover,记好这一点!」说完他便与莫子木擦肩而过先进楼去了,他的话既淡又透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让莫子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莫子木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只要能在周六逃出玛门,只要能逃出这个地狱,也许这一切都可以结束,莫子木在心里暗暗念道。当卡巴斯基又将一张字条连同早餐塞到c区204的房间里,莫子木不落痕迹地微微一笑,格奥弗雷的好胜心果然让他咽不下这口气。汤姆几乎是兴奋地扬了扬手中的纸条,这让只剩下一块老花镜片的卡巴斯基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们几眼。「镇定!」托米道。「我们就要自由了!」汤姆压抑著自己的声音与每个人敲击了一下手掌。「我们来分配一下任务吧!」托米把眼睛看向了莫子木。莫子木接过汤姆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的日期是周日,他道:「托米与汤姆处理在垃圾袋里的萤光水,杰克负责监视哈奇将那瓶含毛地黄的威士忌偷走,有必要的话你可以去一下迈克那里,就说你的心脏不舒服,要确保阿道夫会将哈奇送走。我来处理其他的事情。」他伸出拳头,道:「祝我们自由!」汤姆与杰克激动地将手与他碰了碰,道:「祝我们自由!」托米看了一眼莫子木,黝黑的脸上似也有一点激动,但却只说了一句:「祝我们一切都顺利吧!」隔了几日,托米带回来一个消息:「ivan极有可能要离开监狱了!」他低声道:「博南诺家族发生了巨变,博南诺的太子亨利与他的弟弟杰森发生了火拼,享利据说身负重伤,而杰森生死未卜。ivan很受博南诺大家长们的赏识,太子亨利又欠下了他很大的人情,我想他很快就要出狱了,无论会是用什麽样的方式,如果有什麽人能从这里出去,我想这人非ivan莫属。」他肯定出得去,莫子木心里暗暗地道,他沈吟了一下,道:「不用去理会旁人,我们走我们的。」托米似想说什麽,但最终又将後面的话咽了回去。事情的发展一切都井然有序,莫子木驾轻就熟地修改了对岸船只的调度表,贪酒的哈奇欣喜地在厨房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半瓶上好的私家威士忌。d区隔天早上就发生了紧急送医的事件,哈奇被人发现晕迷在了他的单人监舍里。杰克从迈克那里回来,用他厚厚的嘴唇幸灾乐祸地道:「我看那小子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阿道夫咆哮的声音都快把迈克的屋子掀翻了。」阿道夫果然只敢悄悄将哈奇送走,他更改了一班杂货船,然後慌慌张张地带著一个心腹搭船送哈奇离开。莫子木靠在图书馆的窗前,用自制的望远镜看著那班船离开。他知道阿道夫只要把哈奇送到医院,就会发现他不是什麽心脏病,而是中毒,但那个时候有什麽关系呢,他与室友已经离开了这里。莫子木微微一笑,从他的镜片底下可以看到他墨绿色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亮。周六的晚上,莫子木依然慢吞吞地穿过整个操场去诺顿那里,诺顿的神情表现得很忧郁,好像他很矛盾。莫子木用完了餐,道:「把名单收尾一下吧!」诺顿抬起头来,他那副金丝眼镜在琉璃的水晶灯下仿佛反著光,他问:「seven,你知道七在圣经里是什麽意思?」莫子木微微一笑,道:「代表著空白与混乱吧,因为世上的每一个第七日上帝都放假,所以才有七宗罪,就像路西法代表了傲慢,玛门不是代表著贪婪吗?」诺顿动了动身子,连连摇头,道:「年轻人,年轻人,你们已经完全忽略了上帝,记住,你必须要熟读圣经,一定要熟读。第七日,是上帝定下的圣日,他赐福给第七日,因为这一天他完成了所有的创造。七,在圣经里代表了完备,完整……与完美。」诺顿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道:「所以seven,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你是上帝的杰作。」莫子木的眼帘那一刻微垂了一下,那个懒洋洋并最终抛弃了自己的女人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耳边又听诺顿道:「所以今天我们还是把那幅重生图完成吧!」莫子木的眼神一跳,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明天他就要与格奥弗雷碰面了,诺顿难道不捉住这最後的一晚吗?「来吧,年轻人,除掉你的衣服。我喜欢看你脱衣服。」莫子木稍稍犹豫了几秒锺,他起身像平常什麽事情也没发生过那样,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脱去。诺顿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裸体,才示意莫子木将身体俯低,刺青机的声音让莫子木的心头出奇的烦乱,这几乎让他忘了疼痛,诺顿纹得很仔细,像精工细作一般。他用白色的汗巾擦去莫子木臀部上的血珠,看著末日审判最精彩的一部分,幽幽地道:「我一直这麽认为,上帝的杰作即是上帝的旨意,seven,我很高兴能完成这当中最精彩的一部分。」莫子木跳下桌子,将衣裤缓缓拉上,诺顿打的是什麽注意?他要放弃这件事情了吗,这其中有多大的利益诺顿不是不知道,他不相信贪婪的诺顿会把吞了一半的肥肉又吐出来,莫子木缓缓将袖口扣上。那诺顿心里究意是怎麽想的呢?「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明天再来!」明天?莫子木的眼神再度跳跃了一下,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表现出大松一口气才对,否则就太反常了。诺顿似乎满意地看到莫子木松懈了一般的表情,带著一种笃定的表情道:「seven,我是个讲诚信的人。」见鬼的诚信,莫子木走出了他的屋子,他知道诺顿必定是找到了更符合他的利益的安排。然而这个安排是什麽呢,会令他敢於对抗格奥弗雷?他一边想著一边朝大仓走去,贝里克正在仓外等他,那双马眼里透著些许不满。 第41章 他的话一说完,汤姆脱口道:「那我们怎麽办?我们该怎麽办?」他太过激动,以至於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托米低声喝住他,道:「那个计画不是万无一失的,seven跟ivan离开这里,对他来说才是万无一失的。」汤姆胸脯起伏,显得激动异常,却不能开口反驳,莫子木已经淡淡地开了口道:「我不会抛下你们的,要走我们一起走!」他举起拳头,道:「为了自由!」汤姆犹豫了一下,举拳击在他的拳头上道:「为了自由!」莫子木转脸去看托米,托米叹息了一声,举起拳头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他的拳头轻碰了一下莫子木的拳头。莫子木接著道:「这样,汤姆穿过通道,想办法拿回那半瓶威士忌!我解决船期与今晚hunter夜的问题,托米与杰克销毁我们监舍里所有相关的东西,阿道夫一定会来一个大搜查的。」「等等,你说什麽,让我爬进d区里面去偷酒?」汤姆的眼睛瞪大了,莫子木微笑道:「得了,我知道你是纽约最好的小偷,只有你有办法弄开哈奇监舍的大门,这个任务非你莫属,good luck!」汤姆面色诡异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异乎寻常地爽快接下了任务。莫子木分派完任务,就朝图书馆走去,其实他一直没说,这一些所有的加起来,都没有比船期的更改更容易暴露他自己,只要诺顿发现这一班诡异的杂货船,他不难想起,玛门唯有莫子木有这个本事更改对岸的船期表。莫子让那班船到来的时间是晚上六点,那麽对岸发船的时间就应该是下午的二点,而现在才上午十点左右,他应该足够的时间让对岸的调度误以为自己走了眼。他离得图书馆越来越近,刚一踏进图书馆的大门,发现有人把守,两人扫了一眼莫子木,没有吭声,就这样放莫子木进入图书馆。原本人烟稀少的图书馆里却是人潮涌动,绝大多数是a区的人,只见sticks站在当中的电脑桌上大声地道:「从上一次hunter季节开始,我们死去的人就比前几季要多出好多倍,五倍,十倍,或者更多,这样用不了太久我们就有可能被这些该死的阔佬们当作老鼠一样,一只只淹死在水里。」莫子木没想到说话阴恻恻,讨人厌的sticks还很有煽动人的天赋,他瞟了一眼sticks脚边的电脑,微微皱了皱眉头。sticks提高了声音压住下面的声音,道:「既然终归要死,那还不如放手一搏,也许搏对了我们会有一定的几率可以逃生!远胜过在这里百一之一百地等死!」他的话刚说完,下面立刻又是一阵浪潮,莫子木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虽然他没有见到ivan,但也相信sticks绝对不敢贸然行事,然而ivan为什麽要煽动一场监狱暴动,更何况如此的大张旗鼓,莫子木下意识地感到这不像是ivan的行事风格。「我们没有船只!」下面有人举手道:「就算能逃出玛门,我们也会淹死在大海里!」他的话还算理性,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沸腾的语声骤然冷却了下来,sticks看了那人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我们自然会想办法安排到船只让大家离开,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有没有船,而是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脓包!」罪犯们一阵哄笑,莫子木才注意到刚才发问的那个人正是c区的老大——玛门最名不符实的大佬脓包。脓包被sticks一讥讽脸胀得通红,尴尬地站在那边,欲怒却不敢言,这样一来就算有问题的人也不敢轻易开口,莫子木却觉得其实脓包问得很有道理。ivan的船从哪里来,博南诺家族大概不会为了这些囚犯而得罪美利坚合众国。如果没有船,ivan让sticks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没有意义,莫子木相信ivan应该不会大张旗鼓去做一件没什麽意义的事情。sticks仍然说得口沫横飞,囚犯们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亢奋,死亡的威胁,自由的向往,让他们的血液只要沾到一点火星就会沸腾。莫子木长吐了一口气,通常容易热血的人,他们当中只有一部分成了艺术家,但有很多都成了牢犯。他胡思乱想著,眼光落到了一个稍微熟悉一点人的身上,他立即挤了过去。「卡巴斯基,有时间交易吗?」莫子木低声问道。卡巴斯基那双老眼看了莫子木一眼,道:「三个问题不能问,一是这件事到底是不是ivan策划的,二是到底有没有那条船,三是你有多大几率活著出去。」莫子木一笑,低声道:「谢谢,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我都知道了。」卡巴斯基道:「那你问吧,今天我心情不好,问得问题一律双倍价格。」莫子木道:「我想问,有没有什麽办法更换已经定好的参加hunter夜的人选。」卡巴斯基幽幽地道:「这个方法你有,为什麽还要来寻求其他的?」莫子木的眼睛瞟了一下别的地方,道:「我不想求那个人。」卡巴斯基沉默了一下,道:「上阿道夫那里买人头,一个人头一万美元,不过……它现在不在!」莫子木听他用它而不是他,尽管形势紧张,还是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道:「那贝克里的价格又是多少?」卡巴斯基看了一下莫子木,道:「如果是我,我不会跟贝克里交易,在玛门其他的人都是为财,阿道夫收了你的钱,就不会要你的命,但是贝克里不同,没有比看到让你人财两失的绝望神情更让他兴奋的了。」「也就是说……他能改变那张名单?」「阿道夫不在……是吧。」「谢谢。」莫子木道:「再问一个问题,能出租你的怀表给我用一下吗?」卡巴斯基看了他一眼,道:「怀表我是不租的。」莫子木微笑道:「如果我用一片老花镜来换呢?」卡巴斯基深吸了一口气,道:「一美元一分锺。」「成交。」莫子木接过那款老式的怀表,万国牌子,只是外面的翻盖已经没有了,显得有一点残破,要不然想必也不能保存到今天,早让阿道夫抢去了。莫子木看了一眼怀表的时间,现在是10:25分,莫子木将表放入怀中,转头便出了图书馆,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贝克里靠在铁丝网上正跟狱医迈克在说话,莫子木向他走来,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本能上他并不喜欢莫子木,那就像是一条狗,他心里想吃的是肉骨头,可是面前却是一条鱼,再鲜美也不是他的那盘菜,所以爱不起来。「boss,我有事要跟你说。」迈克看了莫子木一眼,贝克里懒洋洋地道:「说吧,seven少爷,您又有何贵干,莫非是昨日ivan没让你满足?」他说完就为自己很幽默的话而放声大笑。莫子木沈吟了一下,道:「阿道夫警长不在,所以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谘询,是有关hunter夜的。」贝克里眼神跳动了一下,道:「好吧,好吧,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清閒,迈克那我们下回再聊。」莫子木与贝克里延著铁丝网向前走著,莫子木下意识地觉得迈克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背上。「说吧!」贝克里用警棍敲了敲铁丝网道。「我想买今晚的人头。」莫子木开门见山地道。贝克里的嘴角一歪,道:「seven,今晚没你的戏。「「我买的是杰克,汤姆,托米。」贝克里并不是总有这样的好处入手,玛门的钱虽然来得容易,但是绝大部分都流入了诺顿与阿道夫的口袋。「这可是五万美金。」贝克里慢慢地道,他看著莫子木的眼光有一些揣度。「可以!」莫子木一口答应,似乎完全不介意他坐地起价。贝克里冷笑了一下,道:「seven,我可不收空头支票。」莫子木微微一笑,道:「有一个人,他会付你钱。」「谁?」「唐纳德。」「唐纳德公爵?」贝克里脱口道。「是的。」莫子木的眼望著铁丝网道。贝克里那双马眼露出一丝讥诮,道:「seven,你可真够伟大的。那我什麽时候安排你跟公爵大人过夜呢?」莫子木淡淡地道:「十万美金才是过夜的钱,你跟唐纳德说,五万美金,我在探监室里等他。」贝克里听了,笑得前仰後合,抽著气道:「跟你谈一席话要五万美金……你真够看得起自己,seven。」莫子木眼睛看向远方,仿佛没有听出贝克里语气中的讥讽之意,语气依旧很平静地道:「boss,这取决於唐纳德的想法,你为什麽不试试?五万美金,boss的一年薪资也不过如此,对麽?」莫子木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刺痛了贝克里,他将莫子木压在铁丝网上,道:「小子,你想让我去公爵大人面前出洋相吗?」莫子木被他卡住了咽喉部位,他吃力地道:「如果让我出一次洋相就能有获得五万美元的机会,我不会介意的。如果是阿道夫警长……我想他就绝对不会错过这种机会!」「别拿我跟他比!」贝克里松开了他狠狠地道,莫子木微微揉了揉脖子,道:「boss,要联络就快点,跟唐纳德说,如果今天钱不到帐,那麽这次交易就取消。」贝克里似乎被莫子木那种稳操胜券的语气给打动了,无论如何五万美金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他道:「小子,但愿你说的能实现,否则我要让你知道水里耗子是什麽滋味?!」莫子木看著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掏出怀表,这已经是10:45分,他眼光一瞟看到迈克还停留在老地方,背靠著铁丝网。莫子木收起怀表,朝著迈克而去。10:46「嗨!」「嗨!」迈克转过头来,微笑道:「今天有閒心散步的人不多。」「你在等我?」莫子木淡淡地道。迈克一笑,道:「我说你为什麽敢触怒格奥弗雷,原来你有博南诺家族做後台,不过seven,格奥弗雷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管他是认真地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他都会全力以赴。」莫子木将头侧过去,嘴角微微一扯,那是一个近似不屑的微笑,落在迈克的眼里却是有一种不小的震撼,在玛门学会对势力的敬畏似乎已经成了迈克本能的一部分。他从未想过以格奥弗雷的背景,有人会用这种懒洋洋的,不屑一顾的神情去表达。 第43章 莫子木微微一笑。唐纳德心中微微一动,莫子木在他的心目中最初不过是很想弄到手的少年,他性感,漂亮,而且很有气质。贵族之间荒诞的性游戏根本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经常跟基佛一起玩一个名模,或者什麽漂亮男星,甚至某个名门淑媛。基佛知道他看中了莫子木,费了不少功夫,把莫子木弄到了手,自然顺理成章玩了三人游戏。唐纳德看见基佛伏在莫子木身上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一种很异样的东西,那种感觉隐隐像是心中有什麽东西被玷污了,以至於他之後都不愿去想那疯狂的一晚。由於心中的那一点不适,他一完事就离开了那间房。而早上莫子木平静的一枪,他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而居然是一种亢奋,像是又回到了初恋。他终於明白为什麽他第一眼就会喜欢这个少年,莫子木的身上充斥了太多矛盾的东西,比如他的气质既很性感,又很纯洁,既很沈静,也很灵动,他无疑是一个正直的少年,可是身上却总是若隐若现的带著一点邪气。正是这点邪气,才使一个纯白的天使长出了黑色的翅膀,让他变得生动无比,就像这瞬间莫子木的微微一笑。莫子木一直是以一个诱惑的状态存在著,总是让唐纳德在得与失之间忐忑不安地徘徊。随著时间的推移,唐纳德觉得自己越来越变得对莫子木心存牵挂,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身陷热恋中一般。尽管每一个周末的约会总是被诺顿搪塞掉了,他仍然会不由自主地在每一个周末都放下一切赶来加勒比海。「seven,其实留在我的身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麽艰难,至少会比你现在的处境强太多。」唐纳德凑近了铁丝网,隔著网他能看到少年隐隐的笑意。他补充道:「如果你不是真的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想必不会让那个狱警来问我要五万美元,对麽?但是seven,在监狱里,五万美元只是个开始,它绝不会是结束,下一次,下一次你该怎麽办?」「唐纳德,听说你喜欢收藏?」seven淡淡地问。「是的。我可以说是欧洲,乃至世界上最好的收藏家之一,这个一不会超过五位。」唐纳德虽然诧异莫子木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但这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他很高兴能跟莫子木聊这个话题。「传闻你有一尊密特拉神的雕像?」唐纳德微微一笑,道:「我确实有这位光明之子的雕像,这不是传闻,它来自帕加马,比之大英博物馆里的罗马产物要久远太多。」「大英博物馆跟你租借这尊雕像,你为什麽要拒绝?」「光明之神……密特拉当然比较适合在洞穴里。」唐纳德一笑,道:「这麽贵重的东西,要妥善收藏才好……」唐纳德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好奇地看著莫子木,道:「你为什麽这麽关心这尊雕像?」「我喜欢它的含义。」莫子木淡淡地道,原来这个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带李莫参观密特拉收藏品的时候,在那间既昏暗,又璀璨的密室里跟李莫有了他。「seven,你的眼光确实不错,得到光明之神的眷顾,才能走在光明大道上,享有身份与地位。seven,希望你的眼光能带给你正确的选择。」莫子木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沉默著。李莫常跟他描绘给过那尊雕像,她绘声绘色地说:「他手持利剑,飞跃到一头公牛的身上,剑狠狠插进牛脖子,公牛的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但是他转头看我的样子很平静,人都说密特拉刺死的公牛,它的鲜血会带来新的生命。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有了新的生命,他的样子就像密特拉好了。seven,瞧瞧,你跟他一样俊美。」「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在遗嘱里把它留给你。」唐纳德又补充了一句,打断了莫子木的回忆。莫子木一笑,道:「您真够大方的,不过在你活著的时候,我用什麽来做为跟你死後的礼物交换呢?」唐纳德将他保养很好的左手放到右手上,沈声道:「其实seven,你考虑一下,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把你当做第一继承人。seven,我不是一个庸俗的喜欢炫耀自己有多少财富的人,但是seven,如果你是我的继承人,你会有三座古堡,无数价值连城的珠宝,跟价值百亿英镑的收藏品。」「您真富有啊……」莫子木幽幽叹息了一声,他的眼前却是自己与李莫在挣扎著生存的画面,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开出的条件虽然很吸引人,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个未知数……」唐纳德略有一些急切地道:「seven,我是认真的。」莫子木道:「这样吧,你以我的名义,将这尊雕像租给大英博物馆……」唐纳德略微一犹豫,便笑道:「这不是什麽难事,我立即让人去跟大英博物馆联系,他们会欣喜若狂的。」「我要你亲自护送它去。」莫子木淡淡地道:「我要在这个周末,听到它在博物馆展出的消息。」唐纳德微皱了一下眉头,但仍然道:「好。」莫子木站了起来,道:「另外我需要一些钱。」「要多少?」唐纳德笑了,他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平复,他与所有的人有钱一样,相信金钱的力量。即使眼前的这个人是seven,他也会在某一刻不得不屈服於这种力量。「你有多少?」莫子木放在桌面上的手交叠在一起,显得有一些局促。唐纳德摸出皮夹子,将里面所有的美金都摸出来,非常自然地递给了莫子木。莫子木接了过来,低声道:「谢谢。」然後他起身打算离开。「seven。」唐纳德叫住了莫子木,他交叉著双手道:「这个周日我就来跟你谈。」莫子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後道:「随便你。」唐纳德看著莫子木离开的背影,一边出门一边打电话。对方听到要将唐纳德要立即将一尊价值数百万英镑的古董雕像贴钱送去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不由惊叫道:「爸爸,这是为什麽?」唐纳德皱了皱眉头,道:「基佛,按我说的做,把雕像准备好,我这就准备飞机回来。」他收了线,又打了个电话,道:「你替我联络一下那个人,我需要知道seven在监狱里面的一切动向。」他顿了顿,又道:「你替我通知强森,我需要修改我的遗嘱……他确实同意谈了……刚好相反,我认为他只是在敷衍我,这个孩子他跟普通人的想法很不一样。」他打完了电话,才沿著玛门崎岖的山路向下走。唐纳德皱著眉头跟著保镖向下走著,玛门山上那特有泥泞的山路再一次溅湿了他一尘不染的裤子跟鞋子,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相信不用多久便不用再爬这该死的山路了。注:密特拉:源于波斯(传说)发源于古罗马的宗教之神,光明之子太阳神。它被誉为与耶稣同等的人,它们同为童贞母亲所生。帕加马:古希腊的地方,现在在土耳其,这是最早有体现光明神雕像的地方。12:15莫子木跟著贝里克往回走,贝里克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那五万美元改善很多。走到大仓门口的时候,莫子木回过头来,道:「boss,如果我的室友今晚不参加hunter,您现在应该找到替代的人了,对吗?」贝里克那双凶狠的马眼瞪了他一眼,道:「我做事情需要你来指教吗?」「请原谅我多嘴,boss,如果交易的是阿道夫警长,我就不会有这麽多问题!」「你什麽意思?!你是在说嘲笑我吗?!」贝里克怒气冲天地道。「这是事实!」莫子木淡淡地道:「我不是在说您的能力,boss,关於能力方面,我相信他跟boss您比起来是不值一提的,但是阿道夫警长比您……怎麽说呢,背景更深一些,所以在诺顿boss那里也就更能说得上一些话!」贝里克听了这话即舒服,又难受,仿佛若隔靴搔痒,没有止痒,反而更加的难以忍受,他压低了声音道:「小子,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你想挑拔长官们之间的关系?!」「不敢!」莫子木低声道:「只是这钱是唐纳德公爵出的,他可是诺顿监狱长的老朋友……您收了他的钱,却没有替他办成事情,後果是什麽样的,您比我清楚。」这时候贝里克巨大的眼珠子都几乎要凸出来了,莫子木却很悠閒地道:「如果是我,我是不会白拿这位黑色贵族的钱的,听说他曾经因为一位警长执意抄了他的车牌,他就想办法让对方倾家荡产好去抄了那位警长的家。那人拿了他五十美元,你拿了多少?」贝里克的脸色变白了,莫子木深信自己这番话给他的压力。卡巴斯基有一句话很准确,玛门上大多数的人为的是财,但贝里克想要的是操纵别人的权欲感。而在莫子木眼里,贝里克不过是一条看门狗,对於一条看门狗而言,冲一个乞丐吠叫,不仅仅是体现它的职责,更重要是表达了它的观念——它的阶级观念。所以贝里克没有在金钱面前唯唯诺诺,只不过是因为他在权势前面卑躬屈膝。「我会想办法的。」贝里克咬牙地道。铃声响了,莫子木举起手道:「boss,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去餐厅?」贝里克现在是满怀心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莫子木将手插在裤袋里慢条斯理地扬长而去。莫子木走进餐厅,径直朝著c区204,汤姆满怀期待地看著他,不待莫子木完全坐稳,就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的事情解决了?」莫子木环视了一下餐厅,ivan并不在,只有sticks与几张老面孔聚在一起,裘德应该还住在迈克那里,茶包倒是又找了一个新的美貌的少年,但神情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太高兴。莫子木叉起一块土豆道:「我花了五万美元跟贝里克买了你们的人头。」托米皱眉道:「贝里克怎麽会容许你赊帐?」莫子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让唐纳德付的帐。」桌上另三个人都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汤姆才道:「问题解决了就好,反正我们下个星期就要出去了,到时候再找那老家伙算帐。」莫子木将一块冷土豆塞到嘴里:「我不认为解决了问题,贝里克应该没什麽权力决定hunter的人选。阿道夫是一个暴躁的人,我不认为他会细致地决定自己临时出门时的backup,也不会有太好的耐心容忍别人变更hunter的名单。」汤姆脸色一僵,道:「那就是说我们还是要参加那个该死的hunter喽?」「有这个可能。」莫子木掏出怀表,道:「二十分锺以後,是d区的人用饭时间,他们跟我们交叉的休息时间是十分锺,汤姆需要在这个时间里爬过那条通道,找到那瓶酒。」「可是hunter的事情怎麽办?」汤姆满面焦躁地道。「镇定,汤姆。」托米小声道:「seven已经尽力了,否则他绝不会去求他父亲的。」杰克也在旁边叨叨地劝说汤姆。「shit!」汤姆低声喃喃地骂了一句,他满心忧愁也不去细听同伴们的劝说。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d区的人都不爱管閒事,整个楼层只有底楼是监舍,要找到一间只有一张床的房并不难,只要你快进快出,应该没有问题。」汤姆嘟哝了一句:「说得容易,十分锺,找到房间,还要打开门,找到酒,再爬回来。」莫子木道:「你的安全优先,记住,如果时间不够,或者有任何风险,你就放弃。没什麽大不了的,我们可以想其他法子来掩饰,阿道夫也没有真凭实据,更何况你与哈奇没有瓜葛,他不一定能确定这事是你干的。」 第45章 至少不用完税麽,诺顿幽默地想道,他顺著玛门那条夹胡桃木制的楼梯拾级而下。而几乎是相同的时候,楼下的莫子木正穿过这座带有巴罗克风格的长廊,两边悬挂著诺顿那特殊的人皮艺术,下面是红红的厚地毯,他脚步很轻快迅捷,落在上面几乎完全无声。诺顿慢吞吞地走过楼梯转角的时候,用手略略抚了一下鬓发,在没有人欣赏的时候尤其要懂得收拾衣著,这才是真正绅士的风范,诺顿心里想道。莫子木娴熟地打开了电脑,并将它的连网设备也一并打开,诺顿的电脑购置已经有一些年头,很明显他对於电脑的热情远远逊於对食物的。他的食物常换常新,但电脑却完全没有更新过任何配置,莫子木耐心地等待著操作介面跳出,好在出於同样的理由,诺顿的电脑里总是空空如也。1:55诺顿的软底牛皮鞋踏到了楼梯的最後一层,今天的阳光很好。这个季节是玛门的旱季,尽管才短短一个月,但是在连绵阴雨天气里看到这麽多天睛空,确实是会令人心情愉快,比如现在的诺顿。莫子木修长的手指敲击著台面,图示在一个一个地显示,每一个很傻的系统,在你还不能修改它的时候都不得不遵从它的运行规律。1:57诺顿咳嗽了一声,管家立刻出现了,他很细致地端来了一壶茶。午後一杯茶也是诺顿的好习惯之一,只是茶是英国的红茶,并略略加了半块方糖。诺顿不是没尝试过中国的绿茶,但是那种略略青涩的味道他实在无法常年饮用,他也从不委屈自己。茶放在了一张十四路易时期的仿古董木桌上,诺顿很舒适地坐在了同样配套的椅子上。其实论舒服,当然是美国沙发,但是论贵族的气质那就差波旁王朝的椅子太远了,看来诺顿有的时候也不是不愿意将就。莫子木娴熟地从後门侵入了电脑,他的手在键盘上飞快敲打著,在等候链结的时候,他的手指弯曲了起来放在自己嘴间轻轻地咬著。1:58诺顿喝了一口茶,管家才道:「刚才贝里克来过了。」诺顿轻轻嗯了一声,道:「名单呢?」管家又道:「没见他拿过来,但是他带来了seven。」诺顿皱了一下眉头,阿道夫虽然粗鲁,但是胜在做事情没那麽多花样。电脑荧幕上等待进入的省略号展开,卷起,再展开,莫子木微微舔了一下嘴唇。1:59「人呢?」诺顿的的话音刚落。贝里克气喘嘘嘘地冲了进来,诺顿将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贝里克那双马眼惊慌地四顾著,由於过於急切,他的眼球更是大得出奇。诺顿心里一阵犯恶心,之前的大嘴跟之後的牛眼实在是让人倒尽胃口,他决定以後聘用什麽人的时候一定要面试一下。「我……我把他……留在这里了。」贝里克慌慌张张地道。是的,当他看见汤姆一脸无辜地在c区204房现身的时候,贝里克就觉得他干了一件蠢事——他居然把莫子木单独留在了监狱长的办公室里。尽管莫子木有可能很多次单独留在那里,但是留他的是诺顿,而非自己。诺顿哗地一声站了起来,管家慌忙道:「我……没看见他去哪里了。」诺顿指著转头去看向里面,那条长长的红地毯很优雅地铺向深处。2:00诺顿立即朝著房间的深处迈开步子走去,然後一把将办公室的大门推开。第七章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诺顿一愣,他转头冲贝里克吼道:「还不立刻派人去找?!」「找谁?」旁边有一个很清透的声音问道。诺顿见莫子木站在一边,他上下打量著莫子木,沉声道:「你刚才去了哪里?」「我……只是去了趟洗手间。」他晃了一下略带湿意的手。诺顿脸色稍缓,道:「你过来有什麽事情?」莫子木扫了一眼其他的人,诺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背挺得更直,淡淡地问:「贝里克警长,你还有一些什麽其他事情吗?」贝里克满面尴尬地走了,管家自然立刻消失,诺顿略略松了一下系得过紧的领带,刚才的虚惊一场让他觉得这条领带系得不是那麽松紧适宜,他冷冷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seven,如果你没事跑来,可别怪我……」「ivan在策划暴动!」莫子木打断了他的话,果如所料诺顿一愣,但神色却并不吃惊。他周身的寒意让他的背脊一阵发寒,诺顿又松了松领带,拖长了声音,道:「暴动?你说来听听。」莫子木道:「他让sticks到处游说,像是要策划一场监狱暴动。」诺顿拉长了脸,道:「听说,像是,seven,你什麽时候开始需要通过这些谣言来提高你的价值。我希望你下次再听说的时候能用你的漂亮的脑袋想一想,再过来告密!」他说到这里,电话响了,他臭駡了一通莫子木,感觉好多了,优雅地拿起电话,慢条斯理地喂了一声。莫子木不动声色,只见诺顿的眉骤然间拧成了一个中文川字。他厉声道:「我从来没有更改过船期,现在不会,以後也不会!」诺顿「啪」放下电话,刚才的好心情都不翼而飞了,他看著莫子木,恶狠狠地道:「seven,你知道我是有几分欣赏你的,毕竟这世上能让我欣赏的人并不多!但是很遗憾,我并不想为这份欣赏冒任何风险,虽然你身上的那份图在你的身上会更漂亮一些,但我也不介意按你的身体去弄一个模型!」莫子木微皱了一下眉头,道:「boss,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是你更改了船期,对不对?」诺顿逼问道。莫子木简单地问道:「我改什麽船期?」诺顿深吸了一口气,道:「seven,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是不是你修改了船期?你到底想做什麽,seven?」莫子木道:「既然你都已经认定了,又何需我的答案!」诺顿这一瞬间里突然狰狞了起来,他按了一下电铃,一分锺之内进来两个狱警,他指著莫子木道:「把他关地下室去,不要给他任何食物,他什麽时候想起答案了什麽时候给吃的。把c区204所有的人都抓起来,我要逐个审问!」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道:「一个一个带出来,不要惊动任何人!」莫子木再次被反剪著手一层又一层押入了地下室,漆黑潮湿的地下室,贝里克在那里神气活现地看著他。贝里克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麽人,我最讨厌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他说著一警棍抽打在莫子木的身上,然後一棍接著一棍,直到将莫子木打得没有声息,才舒畅地松了口气,狠狠地道:「你完了,像老鼠一样在阴沟里死去,才合适像你这种黄种猪!」他将门狠狠摔上,莫子木才慢慢吃力地放下一直护著脑袋的手,只觉得周身肿胀酸痛。莫子木朝天躺在阴湿的地面上,突然轻笑了一声,他摸出怀表,这个时候是下午2:35。时间在黑暗里会无限地延长,开始的时候会让觉得一秒锺有十分锺那麽长,然後是一个小时,然後是一天,然是无穷无尽那麽漫长。所以有很多人可以忍受酷刑却无法忍受黑暗,饥饿,寒冷会令一个再冷静的人都难以忍受这种孤寂。莫子木不是第一次关这种黑牢,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已经无比接近自由。在希望边缘的等待才是最漫长的等待。莫子木度过了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夜,天一亮,门打开了,贝里克面色非常不好地将他提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将他提了起来一直押送到诺顿那里。诺顿已经坐在餐桌上,暖暖的晨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窗洒了下来,桌上是丰盛的早餐,浓浓的黄油味夹杂著咖啡的香气。诺顿抬头看了一眼莫子木,皱了一下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大方地说:「坐,吃早饭吧!」莫子木也不客气,甩脱贝里克的手,坐到了桌上抓起面包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脏兮兮的衣服再次让诺顿皱了皱眉头,他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唇,他抬头看见贝里克,道:「怎麽,你的早饭也没有吃吗?」贝里克满面尴尬连声道:「不,不,boss,那我先走了!」剩下两个人,诺顿才叹气道:「seven,其实你昨天就可以告诉我是阿道夫私自修改了这周的船期表,你就不用吃这个苦头了!」莫子木又倒了一杯牛奶,道:「给我来杯水,好吗?」诺顿偏了一下头,示意管家去拿杯水,管家没好气地转头去取水。「我如果当时就说了,你会相信我吗?」诺顿摇著头,用手指点了点莫子木,道:「seven,你缺乏对我最基本的信任!」莫子木听到信任二字,笑了,诺顿也笑了起来,他道:「无论怎样,你的旧室友总算没赶上晚上的hunter,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顿了顿,道:「seven,我想我们之间这点小小的磨擦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关系,是吗?」诺顿说道。「做完了最後一批名单,我们还能是合作的关系吗?」莫子木淡淡地问。 第47章 但是莫子木却没有与他的视线对视,而是有一些呆呆地看著门外的阳光。李莫也好,梅林也好,他们都能触及莫子木心中一片柔软的地方,但是莫子木却不能因为这片柔软而得到任何安慰。他们都是善良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都很纯真,即使他们伤害了他,他有的时候都不能说痛,因为他们都是纯真地善良著,也纯真地任性著。隔了很久,莫子木才淡淡地道:「林林,我很羡慕你能爱一个人,由始至终,无怨无悔。但是你的感情是你的感情,我的感情是我的感情,我不会为你的感情来买单,我不会跟容清在一起的。」「那你就能跟一个残忍,血腥,臭名远扬的黑社会老大在一起?」梅林微微皱眉道。「若是以一个黑社会的人而言,ivan已经不算残忍,也不算血腥!」莫子木顺口道,说完了这句话,他忽然想到自己竟然是在下意识替ivan辩护,而且他知道自己是违心的。ivan不残忍麽,不血腥麽,他只不过不喜欢在没必要的时候搞得血淋淋的,可是有必要的时候他知道他丝毫也不会心软,就像裘德眼里的那一叉子。至於臭名远扬,美国黑帮又有谁不知道从俄罗斯来的黑熊ivan呢?他一瞬间也不禁对自己皱起了眉头,梅林几乎用震惊的表情,道:「seven,你疯了,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跟那种人完全不是一样的人!你会毁了自己的!」「我已经被毁了……林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林林,我从不期待上帝公平一点,但是我能不能期待你公平一点?」莫子木这一次抬起头直视梅林,但是梅林却逃避了他的眼神。梅林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知不知道,我跟容清是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我的心脏一直不太好,需要长年服药,院长嫌我不会干活,也卖不出去,对我的药总是能拖就拖……你知道我能活到今天是怎麽来的?因为容清,是九岁的容清靠乞讨跟卖血来换来了药物。有一天我们出去要钱,天上下起了大雨,容清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我只能将他半拖到一所教堂里。在这那里我跟上帝起誓,我要容清一生都幸福,做为交换,我愿意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主。」梅林放低了声音哀求道:「seven,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宽容的人,原谅容清好吗?」莫子木沙哑地问:「若是我原谅了他,我怎麽原谅自己?」梅林又是很久很久地沉默,就在莫子木打算起身说再见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声对不起。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那是一张很简单的卡片,简单到上面只用钢笔寥寥写了几行字,莫子木很清楚那是什麽。梅林将那张卡片贴在铁丝网上,然後道:「seven,我要兑现第一个愿望,是请你能忘记容清的错误,回到他的身边。」渔夫捡到了一个装著魔鬼的宝瓶,魔鬼说:感激你,在我还相信童话故事的时候给我自由,为了报答你,所以许你三个愿望。这张卡片提醒著莫子木,他欠著梅林的所有的恩情,梅林的收留之恩,梅林的养育之恩,还有梅林因他而承受的伤害。莫子木不是一个善於表达自己感激之情的人,这张卡片里藏著他对梅林所有的感激,三个愿望是他对梅林的承诺,他愿意为梅林赴汤蹈火付出一切去实现他的愿望。然而对他从来没有要求的梅林,总是微笑给予的梅林,开口的第一愿望就让莫子木明白,不是每一个愿望他都能面对。「这是你唯一给过我的礼物,我知道这是你的承诺。seven……」 梅林抽出一叠公文,他咬著自己的嘴唇,手中的笔握了很久才将笔放在纸上,从铁丝网递了进去,道:「我知道seven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这是转狱的申请表格,做为你的监护人,我已经像维尔京岛联合法院递交了一份,如果有你的签名,这个星期你就能转到佛罗里达少年监狱。容清在那里会替你做好安排,你会在半年之後假释出狱,然後暂时在佛州音乐学院就读,我们会找到合适机会让你重返维也纳。」白纸黑字很清晰,可是莫子木的眼前却是白花花的一片,他什麽也看不清,只是依稀看到下面有一个sign,那支黑色的水笔握在手里,很重很重,重到让莫子木明白,承诺——很容易,然而要兑现它,却是无比沉重的。莫子木的眼睛一闭,快速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尽管梅林知道他自己拿出了那张卡片,莫子木一定会屈服,他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他仍然有一点不放心,他道:「s……seven,你,你说话算数?」也许是心中最大的包袱已经放下,说话一反常态流利的梅林又开始结巴了起来。莫子木起身,他连招呼也没有给梅林打一个就往门口走去,梅林看著他的背影眼里掠过一丝歉意,但是仍然坚持再问:「s……seven……」莫子木闭了一下眼睛,道:「我说话算数!」梅林看著那扇关住的门,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不是对莫子木没有感情,相反,莫子木是梅林简单的人生中除了容清外最重要的人。梅林从玛门走出来的时候,忽然明白,良好的目的与良好的手段,并不是匹配的,他也憎恨刚才那个用恩情来勒索莫子木的梅林。然而能让容清有一个赎罪的机会,让莫子木摆脱目前的状况,跟目前纠缠著他的人,在教徒梅林的眼中都是刻不容缓的。与其让莫子木憎恨容清,梅林宁可他来憎恨自己。莫子木脸色苍白地走出了探视室,操场上是放风著的囚犯们。玛门的囚犯总是眼神畏缩,交头接耳,仿佛每一个下一分钟都有性命交关的大事发生,然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周二的清晨,阿道夫在熬过了诺顿最初的怒气,开始气势汹汹地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犯人的头上。首先是d区的人,所有跟哈奇不对,又或者曾经口出怨言的犯人都被他修理得很惨。托米与汤姆跟莫子木比了个手势,莫子木朝著他们走去。「你的脸色,怎麽这麽差?」汤姆问道。莫子木淡淡地道:「没什麽。」杰克抖了抖厚嘴唇,道:「你不会病了吧,seven。」莫子木轻微摇了摇头,然後又点了点头,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汤姆看著他的背影,问托米,道:「seven有心事,会不会是我们的计画出了问题。」托米没有吭声,杰克却道:「不可能,seven那麽聪明,他的计画一定不会有问题的。」汤姆深吸了一口气,耐住了性子不跟这个肥佬一般见识。莫子木蜷缩在床上,午饭的时候ivan回来了,他坐在莫子木的床边,道:「怎麽了?」ivan见莫子木不吭声,便笑著伸手去扳他的肩,道:「又是跟谁生气?」他的手一触及莫子木的身体便是一愣,立即伸出手去摸莫子木的额头,皱眉道:「你发烧了!」莫子木狠狠地将自己的身体扳回,继续缩在床角不理会ivan。ivan起身,拍打著栅栏门,贝里克过来了,对於ivan,贝里克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是总是心存著一些畏惧,出於这一点,贝里克对ivan总是保持著一点最起码的客气。「什麽事情,ivan。」ivan冷声道:「seven高烧,我要送他去迈克那里。」贝里克听说诺顿的红人病了,立即打开了监舍的栅栏。ivan像上次一样将莫子木抱了起来,没想到却碰到了莫子木很强烈的反抗,他抬著头道:「放手,ivan,我的事用不著你来管!」ivan将他狠狠地往床上一按,淡淡地道:「seven,我很高兴听到你能自强自立的对话,但很可惜,你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我不想它们受到半点损伤。等回来你再告诉我,那个小神父到底跟你讲了些什麽,让你发这麽高的烧。」莫子木看向他,冷冷地道:「你派人监视我?!」ivan微笑著道:「我曾经跟你说过,这个监狱每天进来一根螺丝钉我都知道。」他那双深凹的眼神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莫子木不清楚,但他隐约有一点明白,即使他可以摆脱容清,摆脱唐纳德,摆脱格奥弗雷,他恐怕很难摆脱眼前这个人,莫子木闭上眼睛,他很疲惫。迈克很沉默地看著他又被送进来,跟上一次一样,插针挂水,迈克边将针尖推入莫子木静脉边道:「seven,你的体质不是太好啊,自己以後要注意休息。」莫子木闭上了眼睛,然後道:「拜托,我不想看见格奥弗雷!」事实上这个时候他不想见到任何人,尤其是格奥弗雷那种高高在上,讥笑的表情。迈克沉默了一下,道:「好的。」莫子木静静地躺在床上,高热让他的头很晕,仿佛有很多只手在挤压著他的脑袋,身体,让他喘不过气来,脑海当中混乱图像一张一张杂乱地从他的眼前飘过。「你好,我是丹尼尔,很高兴认识你!」「梅,梅,梅子的梅,林,树,树,树,树林的林,长满了梅子的树林,呵呵。」「叫我容清好了,我其实是半个华人。」「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吧,seven,我,我在自己的卧室又搭了一张床,呵呵,地方很小,不过这个公寓可是我买下来的!」「你的小提琴拉得不错,看起你应该会有不错的前程。」容清的笑容是那麽远,他竟然看不透那层淡淡的笑容底下掩藏著杀机。「我跟你说过了,seven,以後不允许你再做这种事情,学费跟生活费我会想办法!」「seven,你会记住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麽?」每一张图片最後都会像一座城墙一般向他倒来,将他压埋到很深的地底,无法呼吸。莫子木拉著自己的领口,只觉得似乎有人在掐著他的脖子,他快窒息了,完全无法呼吸。有人将莫子木的领口解开,让陡然间觉得似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大声地喘著气,他听到有人用很戏谑的声音道:「没想到你哭起来声音也很动听。」莫子木睁开眼睛,却看见ivan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莫子木下意识地立时坐直了身体,他用手一摸,脸上竟然都是泪水,莫子木有一些慌忙地要将泪痕擦掉。ivan一把抓住他,道:「得了,谁梦里没有掉过眼泪呢,seven,有眼泪是一件好事情。」莫子木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他的手,ivan搂著他道:「seven,痛痛快快地哭一下吧!」「我可以当你不存在吗?」「当我是死人也行啊!」ivan微微一笑。莫子木的身体有一点发抖,ivan抱著他,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好接近莫子木的时候。莫子木虽然年少,但却经历坎坷,所以他柔软的时候很少。ivan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是一个务实的人。ivan抱著他的腰,莫子木的身材偏纤瘦,抱著他的感觉很好,好像能把他整个占有,拥在怀中。莫子木靠在ivan的怀里,这一刻他真的不想再挣扎,他像是已经负伤极度疲乏的猎物,明知道前面的河里躺著一条大鳄鱼,但也无法再阻止自己想要喝一口水的欲望。ivan的手臂结实有力,环起来的怀抱温暖坚实,但是莫子木也知道这环起来的臂湾提供温暖,也剥夺他的自由,但是这种温暖就像前方的那条河,对莫子木来说有著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ivan坐到了病床上,他半靠在墙上,莫子木只能顺著他的姿势靠到了他的怀里,他冷冷地道:「怎麽熊也有眼泪的吗?」「有……」ivan拉长了声音,道:「小时候每逢尿床的时候。」莫子木不由回头瞥了一眼身下这个巨塔一般的大块头,想到这座巨塔尿床,他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 第49章 卡巴斯基接过怀表,乾瘦的脸上毫无表情,道:「对不起,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说太多的话,不做交易!」莫子木流览著整个操场,从这个位置可以居高临下地看整个操场,他道:「不需要你说太多的话,我只需要你说是,或者不是。」卡巴斯基看了一眼这个少年,他几乎是自己接触过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似乎是最不幸的人,但却又是相当幸运的犯人,但无论幸与不幸,都无损于这个少年智慧的眼神。「你说说看。」卡巴斯基沉默了一会儿,松口道。「十年前的玛门监狱,叫做桑桑少年监狱,他的监狱长是一名波多黎各人,名字叫西雷阿鲁兹对吗?」近午的玛门太阳很大,卡巴斯基缩了缩脖子,淡淡地道:「是。」「他因为被控告谋杀自己的妻子而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是吗?」「是。」「而其实这位不幸的监狱长是被冤枉的,他的妻子忍受不了他长年工作在外,而与人有了私情,这个人袭卷走了他们所有的财富,然後想要抛弃监狱长的妻子,但却错手杀死了她。这个人就是那位监狱长当时的私人律师,後来的纽约达维律师事务所的董事长强森。」卡巴斯基的脸色依然没有表情,但是却将怀表握得很紧。「而这个监狱长就是您……对吗?」卡巴斯基长久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才可以从他那双松垮的眼皮底下看到,他的目光看著很远的地方,充满了怨恨。他一直都在忍耐,以为总有一天他能活著出去……时光比任何一把雕刻刀都要厉害,无论多艰硬的东西都会最终被它削平,当初的愤慨,怨恨最後都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然而这最後的愿望仿佛都就要被人剥夺的时候,卡巴斯基却悲哀地发现,他最终的愿望原来不是生存,而是能活著复仇。莫子木耐心地等待著,卡巴斯基隔了很久,才沙哑问道:「你想知道什麽?」「诺顿有一个秘密的帐户,他用它来收受黑钱,这个帐户之所以非常的隐密,是因为这原本是一个监狱长的帐户。他有著几十年良好的信用记录,她的妻子曾经是一位著名的风险投资人,与银行有著良好的关系。他又是一个上等的绅士,不会轻易被人怀疑帐目的银钱往来。这个老绅士不太喜欢用现钱,也从不使用网路银行,他保留著开签支票的习惯。」莫子木看著底下蓝衣的犯人,他道:「我想要知道的是……诺顿应该不会拿著你的安全卡去银行柜台买支票,那麽他是通过什麽样的方式从你的银行提钱而不被人怀疑?」「我与银行有一个约定的电话密码,然後每一年银行都会需要跟我确认新的密码,这就是我为什麽活到今天的原因。」卡巴斯基沉默了很久,才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必须满足我一个愿望。」「我无法带你出去,但是我可以帮你复仇!」「成交!」卡巴斯基淡淡地道。诺顿对未完成的名单变得意兴阑珊起来,完全没有快点完成名单的急迫感。他似乎只对莫子木签署了同意转狱申请表格这件事情感兴趣,他让贝里克叫来了莫子木,皱眉道:「seven,我以为我们之间有默契……」「这不妨碍我们之间的默契,诺顿boss!」莫子木微笑道:「难道我们不是很快就接近自由麽?」诺顿皱了皱眉头,道「年轻人……沉不住气,你们总是沉不住气!」他站起了身,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後道:「seven,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三心二意……」莫子木微笑了一下,道:「就像您那样对吗,ivan虽然强干,博南诺家族上上下下都看好他。可是亨利博南诺毕竟是太子,太子……尽管他残杀手足,阳奉阴违让老博南诺不满,可是他始终是儿子,如果诺顿boss在这个时候能帮著亨利除掉ivan,我想这会是一个很大的人情,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跟你分享那笔钱!」诺顿金丝眼镜後难以克制地充满了惊慌,尽管只是一瞬,但他手中的酒还是洒了点出来,他低声道:「是谁跟你说的,是ivan吗?」「不,不,boss,那是我的猜想,如果是ivan这麽认为,他就不会这麽卖力地替你们的交易干活了,不是吗?ivan是您给我的一艘诺亚方舟,我难免会为他多想一点,也许顾虑过头了。」莫子木笑道。诺顿微笑了一下,慢慢地道:「seven,刚才的那些话我原谅你的年少无知。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送命,仅仅只因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您说得是!」莫子木微笑了一下,道:「boss,我没有别的追求,你知道,我只是想活著出去!」他说完便恭顺地行礼,然後转身离开。诺顿看著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喃喃地道:「seven,你真聪明,我多想你能活著离开这里,你为什麽不再聪明一点?」之後,两人再未见过面,倒是贝里克摇身一变,成了莫子木的好友。b区的茶包在他的打压下,也变得老实了不少,偏偏茶包的靠山阿道夫心情不好,也没空理会茶包抑郁的心情。ivan经常不现身,莫子木似乎也很安全。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影响这个周末的到来。周末的清晨,ivan吻醒了莫子木,在他耳边悄声道:「今晚老老实实的在诺顿那里待著!回头见,宝贝!」莫子木没有睁开眼睛,ivan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後起身离开。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莫子木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著眼前的白墙,微微一笑。晚上,ivan没有回来,倒是诺顿让贝里克来叫莫子木前去。贝里克看向莫子木的眼光有点奇怪,莫子木走出了一段距离才转过头来,微笑道:「你是不是对我又上了hunter的名单觉得奇怪?」贝里克那双马眼闪烁了一下,道:「今晚没有hunter活动!」莫子木悄声道:「这是诺顿boss的新安排,他是让我去见格奥弗雷家族的太子,同他做笔交易。」贝里克似乎恍然大悟,嗤笑了一声,道:「怪不得,阿道夫整个下午不见人影,没有人提今晚有hunter节目,但诺顿boss却打电话跟哨岗说今晚有几个囚犯会出监狱大门。贝里克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玛门里隐藏著许多秘密,hunter这个馀兴节目一直不过是某种交易上的平衡。但是他始终与这些秘密隔著一层纱,愈是如此,愈是让贝里克有一种远离权力中心的挫败感。可他知道莫子木一定离这个秘密很近,诺顿经常与他在晚上见面,一定是与这个秘密有关。贝里克一阵心痒难耐,但他也知道在玛门,这种秘密自己还是少知道的为妙。莫子木笑道:「这是个私下交易的秘密,你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讲。」贝里克听了正中自己的猜想,不由一阵兴奋,仿佛捉住了诺顿什麽隐私,他有一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与莫子木打好了关系。他悄悄地问:「那麽这次hunter其实是假的?」莫子木笑了一声,道:「真的,还会让我在hunter之前去他那里吃饭吗?」贝里克长呼了一口气,道:「格奥弗雷家族啊……」他似乎有一点不胜向往,玛门里那些年长的狱警谁没有靠山,这不也是他这个新人始终受人差遣,干活多却拿钱少的原因吗?「boss看来是要另找靠山了!」莫子木淡淡地道。「监狱长大人跟博南诺家族也合作太长时间了,不是麽?」贝里克悄声说道,能从莫子木那里获知这种确切的重大消息,贝里克很愿意同莫子木分享自己道涂的那些秘密。莫子木意味深长地一笑。漫长的合作意味著累积的恩怨愈多,贝里克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阿道夫可是想跟格奥弗雷少爷见面很久了。」莫子木小声问道。贝里克一阵心慌,道:「他……他也……」 第51章 「要杀掉这个医生吗?seven?」汤姆神气地握著枪指著地上的迈克道。莫子木微叹息了一下,笑道:「不用,迈克医生除了画技不太好,其他的还都不错的。」他转头道:「你还是帮忙快点找出诺顿boss的宝贝吧!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太长,贝里克会不耐烦的。」诺顿全身瘫倒在椅子中,只能看著汤姆放肆地在他的屋中搜索,老城堡宽广,诺顿那些细碎的收藏品让汤姆一时之间有一点摸不著头绪。莫子木走在连接著前厅,大厅,跟後厅的那条铺著红地毯长廊上。他慢慢走著,打量著那些人皮,突然微笑道:「uncle 诺顿是一个酷爱艺术的人……你要优雅地想他的收藏地。瞧,这是被剥皮处死的殉道者巴尔托洛梅奥,是uncle最喜欢的人物,你看他右手执刀,左手提著自己的人皮,多麽富有内涵。」莫子木微笑著看著诺顿已经转成死灰色的面孔,笑道:「检查一下这个镜框吧!」汤姆摸了一下那个镜框,笑道:「果然在此。」莫子木微看著面如死灰的诺顿,笑道:「boss,您说得真对,看来我确实有几分能了解你。」汤姆的确有几分能耐,他很快解开了诺顿的装置,将里面的笔记本从镜框中取出来递给了莫子木。莫子木扫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将最後一页撕了下来,道:「boss,你说过你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恰好,在这一点上,我又很像你,让我们来完成它!」杰克提起诺顿与莫子木一起走进了後厅的书房,莫子木娴熟地打开电脑,熟练地将软体打开,指令发出之後。他走到了门外,贝里克正有一些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莫子木小声地道:「boss想要一辆运水车,你去弄一辆过来。」贝里克小声问:「boss要运水车做什麽?」莫子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朝後扫了一眼,贝里克立刻做出噤声的动作。贝里克转身离去,莫子木进去继续操作。当贝里克推著一辆运水车过来的时候,莫子木示意他停在门口,贝里克犹豫再三道:「能不能让我见一下boss?」莫子木道:「不行,boss正在做事情,难道你想让boss知道你对他的事情感兴趣吗?」贝里克脸犯难色道:「不是我不信你,seven,毕竟你们在玛门是犯人,虽然诺顿监狱长用人一向不拘一格,但是……」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好,你在门口站著,我跟boss说一声!但不要进去,你知道……」「我不进去,不进去!」贝里克连忙保证。莫子木转身走了进去,贝里克见托米与汤姆,杰克似乎老老实实地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莫子木的脚步声渐远,隔了一会儿,就听到诺顿冷冷地道:「贝里克,你也想进来弄点晚餐吗?」「不,不,不……boss,吃过了,吃过了,不客气,不客气!」贝里克长呼出了一口气,站在最里面汤姆冲著学舌的莫子木翘起了一个大拇指,诺顿则气得脸铁青,却苦於无法开口。莫子木微笑了一下,玛门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所以也是一个学习奇怪东西的地方,口技也是他学来的奇怪东西之一吧。电脑叮的一声响了,莫子木摸出了诺顿那只漂亮的卫星手机,将资料下载,然後当著诺顿的面学著他的声音道:「把运水车推进来!」汤姆应了一声,走出去将水车推了进去,贝里克这个时候再也不敢多言。莫子木将软瘫倒的诺顿用绳子捆好,将嘴堵上,丢进运水车,然後将他那几套从未上身的警服也丢了进去,然後他取过一把餐刀,将他塞到诺顿反捆好的手里,微笑道:「boss,你很善於用餐刀,希望这一次也不会令人失望。将运水车的盖子盖好,然後笑道:「走吧!」「别走!s……seven!」迈克似乎苏醒了过来,他艰难地道:「ivan让我保护你,你走出这里,会很危险!」莫子木轻笑了一下,道:「ivan很擅长演戏,他在你的门口大呼小叫就是为了能让我带上你!可惜你不是,你画的彩虹只有六色,缺了一味青色,那是同性之爱的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很害怕去看ivan的眼睛,因为你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抱歉,你的苦情戏让我想要发笑!」莫子木说完就就乾净俐落地又给了迈克一下子,让他再度晕了过去。贝里克见他们推著运水车出来,忙跟了上来,莫子木似乎犹豫再三,才小声道:「贝里克,你来推这车!」贝里克又喜又惊,连忙将车接过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显然今夜过後恐怕一切都会大不同了。汤姆跟在推著车的贝里克後面,尽管他的心紧张地都要跳出来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笑。他从没想过一夥人越狱,还有一名狱警帮忙挟持著一名监狱长一同送行,这个情形很诡异,也很可笑,偏偏这名狱警还表现得机会难得一般的欣喜,才让这一幕充满了喜感。「seven!」他们这群人背後突然有声音响起,汤姆一回头差点吓到魂飞魄散,阿道夫站在大约离他们五十米远的地方。汤姆明显听到了旁边两个人陡然加重了的呼吸声,阿道夫勾手道:「你过来一下!」莫子木的平静让他们慌乱的心似乎稍有安静了一下,莫子木回转头低声地道:「我去看看他想做什麽?」而後莫子木便朝著阿道夫走去,汤姆见阿道夫低声说了一句什麽就将莫子木带走了,他不由脱口急道:「阿道夫不会发现什麽了吧?!」他这一句话出口让贝里克与托米的脸色同时变色。阿道夫带著莫子木朝著货仓走去,他道:「seven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嗯?上次带了十七八只灯笼,这一次又带了什麽?」「老鼠!」莫子木笑道。阿道夫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长出了一口气,道:「你真想得出来,所以seven我想你还是有本事能再回来的,对吗?」「希望如此!」「不,不,一定如此,但很遗憾,我不能让这个可能发生。」他说著手一推,将莫子木推进了杂货舱,里面站著两个人:茶包……跟久违的裘德,他的左眼上蒙上了一只眼罩,这使得他原本俊俏的面孔现在平添了几分狰狞。莫子木的脸色变了一下,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阿道夫咧开大嘴笑道:「茶包,他交给你了!」茶包手一晃亮出了一柄尖刀,莫子木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但是阿道夫在他的身後将门反锁上了。杂货舱内昏暗的灯光,茶包不高的身材但却被灯光拉得很长的阴影,跟在背後的裘德那头金发,还有套在他左眼上的黑色眼罩。「我很遗憾,坦白地说,我见过很多美人,但是到你这个级别的,还真不多,气质美人到底是稀少的。可怎麽说呢,我是个忠诚的人,既然我的partner憎恨你,我就必须让他高兴……」他越凑越近,莫子木却退无可退,即使聪明冷静如莫子木,这一刻也不禁汗水从额头上沁出。茶包扑了过来,可惜的是他的刀子没有插进莫子木的要害,他却惨叫了一声扑倒在,裘德踏著他的背用充满了憎恨的一只眼盯著地上的茶包,茶包的背上插著一柄刀子,他大睁著眼睛似乎很难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张大了嘴巴抽了几下气便再也没有声息。莫子木看著这突变的一幕都有一点说不上话来,裘德抬起了头,他的嘴唇有一点苍白,道:「seven,我是不是又救了你?」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想怎样?」「我知道你今晚要逃走,带我一起走!」莫子木知道这个裘德已经远不是当初那个幼稚,胆小的少年,他像一只毛毛虫经过了玛门的洗礼,却没有蜕变成一只蝴蝶,而是蜕变成了一条蟒蛇。「外面还有阿道夫!」莫子木淡淡地道。「一起杀了!」裘德的眼神当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机。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出去跟他说话,走得近一点,我拉开大门走出去他一定会分神,你一刀划开他的咽喉,务必要使他一刀致命!」裘德轻笑了一声走了过来,莫子木不由自主地让开一点距离,他不想离裘德太近,但是裘德却贴近了他,道:「seven,瞧瞧,每个人的心中都装著魔鬼,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圣洁得跟当初那样……你的杀人计画很好,就像你做的每件事情一样,看似复杂困难,其实简单有效!」他拉开了门走了出去,道:「阿道夫boss,茶包老大问你,尸体怎麽处理?」 第53章 贝里克一消失,莫子木就动作迅速地将运水车打开,将里面的警服拿上穿好。托米换上了诺顿笔挺狱警制服,汤姆吹了一下口哨,道:「哇,看上去你比较像监狱长。」三人换上了警服,杰克有一点著急地道:「seven,我该怎麽办呢?」莫子木笑道:「放心,等我们制服了船上的保安就来接你!」托米侧了一下头,道:「快走吧!再不走,猎人可就到了!」「seven,把我放开!」裘德反手示意道。「你带著这条疯狗做什麽?杀了他!」汤姆道。莫子木走近了裘德道:「我会兑现我的诺言,但是我不相信你。裘德,别再挑战我的耐心,提更多的要求!」裘德那只单眼闪烁了一下,再也没有说什麽。莫子木一笑,转头拍了拍水箱,道:「uncle,如果你现在手能动了,可要快点解开那根绳子,要知道猎人就快到了!」四人再不犹豫,撒腿往禁区奔去,旱季的玛门山上的草乾燥也旺盛,滴入草丛深处的莹光剂很难被很好地找到,但是幸运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听到警报声。「seven,我听sticks他们说今晚暴动,他们似乎买通了一个狱警,会替他们打开监舍大门,然後他们就乘夜杀了其他狱警逃出玛门!」汤姆说道。「好计画!」莫子木淡淡地道,他弯腰寻找著标记。「但是……他们说今晚他们弄到了一条船,是一艘杂货船……你说他们说的船跟我们的船是一个意思吗?」汤姆耸耸肩不解地问道。莫子木直起了腰,翻了一下眼皮,长吐了一口气,暗暗地骂道:「该死的ivan。」托米道:「有内应,有船,我想玛门上所有的人都会发疯的!」「什麽人!」他们突然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汤姆吓得脸都白了,当前一个黑衣人小型手电筒上下扫了一下前面的莫子木,然後小声地道:「是诺顿让你们来的吗?」莫子木顿了一下,然後神色平常地道:「是!沿著这条路上去,就是玛门!需要我们带路吗,我们还要看著下面!」「用不著!」黑衣人也不多言,他们的手中都提著重型武器,立刻闪过莫子木他们向前扑去。汤姆看见他们消失在了前面的黑影里才松懈了下来,他搂著莫子木的肩,道:「天,真亏有你,他们是谁?」「格奥弗雷家族的人!」莫子木长吐了一口气,标准的英国腔,他心里道,希望是格奥弗雷家族的人吧,如果是亨利·博南诺的人……「怎麽了?!」托米感觉莫子木微妙地情绪波动。「没事,我们走吧,看来下面不会有什麽警报了!」他说完就当前跑了下去。「我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当汤姆的脚踏到加勒比海沙滩的时候,他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我们去码头吧!」他转过脸来道,但却瞬间呆住了,托米用枪指著他们,他结结巴巴地道:「老,老托米,你是不是疯了?」托米遗憾地道:「我很抱歉我的朋友,恕我无能为力,seven,你跟我走!」汤姆叫道:「托米,你是谁指使的?」「是我!」托米的身後出现了唐纳德,他仍然穿著高档的手工衣服,一头银灰色的头发虽然被海风吹得稍有一点凌乱,但却丝毫无损于他的绅士仪表。唐纳德微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没有这麽听话!」托米用枪指著莫子木,道:「唐纳德,我的女儿呢?」唐纳德淡淡地道:「你应该相信一个绅士的话!」他挥了一下手,他的黑人保镖托著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纳莉,我的小纳莉……」托米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他残缺的手激烈地颤抖著,唐纳德略微皱了一下眉,道:「你的女儿换我的儿子,怎麽样?!」「父亲?!」汤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著脸色苍白的莫子木道:「这个唐纳德跟那个鲍威尔让他强奸你的唐纳德是一个人吗?莫子木没有吭声,汤姆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恍然想起托米确实有说过唐纳德是莫子木的父亲,但是他当时完全没有留神跟联想到两者之间这种骇人听闻的关系,他大声道:「不要,托米!你疯了吗,你怎麽能出卖自己的兄弟?!把他卖给这个禽兽!」裘德在一边开口道:「汤姆,人家是父子重逢,你应该有点最基本的礼貌!」「妈的,你给我闭嘴?!」汤姆喝道。唐纳德则微笑了一下,道:「这个独眼龙倒还有几分最起码的礼仪。」裘德微笑了一下,道:「多谢!」他尽管少了一只眼睛,但容貌俊美,这一笑很有几分甜意。托米推著莫子木朝著唐纳德走去,黑人保镖用力将那女孩一推,托米也将莫子木向唐纳德一推。只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推向唐纳德公爵的莫子木突然手一扬,一个非常标准的擒拿将唐纳德公爵的伸出来的手反推到了背後,用叉子抵住了他的脖颈。而托米拉著女孩子後退了几步,用枪对指住了黑人保镖。「别动!」唐纳德稍稍动了一下,便被莫子木喝住了,他的手稍稍用力,唐纳德的鲜血便顺著叉子流了下来,莫子木冷冷地道:「唐纳德,你不会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吧!让你的保镖把枪丢下!」一向雍容的唐纳德此刻有一点狼狈,他没想过短短几个月莫子木会变得如此精通格斗技巧跟富有力量,他道:「seven,有话好说,你知道我也是为你好!约翰,把枪丢下!」那黑人保镖狠狠地瞪了托米一眼,只得将枪丢在沙滩上,机灵的汤姆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快步赶过去将枪捡了起来!「太谢谢你了!」莫子木冷笑了一声,道:「您的游艇呢?」唐纳德指了指远处道:「在那边!」「带我们去!」莫子木推著他在前面走,托米与汤姆在後面押著约翰。走了不到一里地,唐纳德那艘小型的丹麦订制游艇就在眼前,这艘游艇的很多部分都用精美的胡桃木做装饰,显得即奢贵,又尊荣,很符合唐纳德的身份。莫子木的脚一扫,踢中了唐纳德的膝盖,让他跪倒在了地上。「真没想到,托米竟然选择跟你联手!」唐纳德努力竖起自己的背脊,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麽狼狈。 第55章 众人只能依著他的话一个接著一个走下了楼梯,纳莉一下楼梯就尖叫了起来,舱内躺了一地的男女,显然有唐纳德的仆人,保镖跟船员,五脏肺腑流了一地,墙壁上到处是血,怪不得他们上来没见到这个舱里有一个人。唐纳德如此喜欢排场,怎麽可能竟然只带一个保镖出门。看起来是空桑帮助他们解决了不少人,莫子木努力不去看这些像青蛙一样被开了膛的人,跟众人一起挤进了游艇的厨房内。虽然比外面狭小,尤其是有杰克那样一堵肉墙在,众人就像被挤进了罐头的沙丁鱼,呼吸困难。但尽管如此,也没有人愿意到外面去闻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厨房的空气当中还有一些草跟烤小黄油饼的香气,想来唐纳德为了莫子木的到来命人做了一些菜跟小点。诺微笑著看了一下他们的选择,他对脚底下的那些尸骸仿佛完全没看见,他进来将厨房里的刀具炊具尽数拿掉,微笑道:「是不是宽敞多了?」莫子木长出了一口气,道:「你真够狡猾的!」诺挑了挑眉,笑道:「过奖!」诺拿出急救包,替托米与杰克的手臂做了包扎,莫子木又道:「谢谢!」诺微笑道:「你还真是恩怨分明!」莫子木没有吭声,诺回到了舱面上。船继续在航行,汤姆小声道:「这个猎人不想杀我们,究竟是为了什麽?」莫子木摇了摇头,纳莉搂著父亲小声地抽泣著,托米叹了口气道:「很好了,已经很好了!」船比他们料想得要开得远,但也没有开过黎明去,诺再一次下来将莫子木提走。汤姆似乎已经习惯了依赖于莫子木,他眼见诺要将莫子木带走,不由惊慌地道:「你要把seven带到哪里去?诺没有回答他,莫子木微笑了一下,道:「你们多保重,再会!」莫子木重新回到了艇上层,他们已经在一座小岛上靠岸,别致的小岛上林木错落有致,显然这是维尔京岛上一个富豪的私人小岛。船已经在一家私人码头落了锚,而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正站在码头边上看著他们下船。莫子木一眼望去,脸色便一下子变得苍白,他竟然是——容清。——《seven监禁》完 书名:《seven系列之seven猎爱》 作者:彻夜流香 文案: 莫子木因为侵犯防卫过当而入狱,为了逃避纠缠,他选择处在孤岛上的玛门监狱。 而与世隔绝的玛门监狱其实是权贵们的狩猎场。 莫子木因为其独特的相貌跟气质成了很多人的狩猎对象,为了自保他不得不投靠狱中一个看上去对男人没兴趣,玩世不恭的黑道大佬ivan,却没想到一脚踏进了ivan的圈套,再难脱身。 在玛门监狱里,强者是猎人,弱者是猎物,然而这是一个弱者反败为胜的故事。 小时候嬷嬷跟ivan说:每个人的心里都会住着一个天使直到你不再相信它。 八岁的ivan听了这句话,只说了一个单词:bullshit。 可当他看到了莫子木的时候,他开始相信这句话,但是他认为只有占有了天使,它才不得不一直在你的心里一直住下去。 《seven猎爱》 下部第一章维京群岛上富豪星罗棋布,无疑这是其中的一座私人小岛,岛上郁郁葱葱的树林间露出别墅的一角,看起来别有一种隐世的滋味。一艘订制的私人游艇停在了这座鸟上的私人码头,两个年轻人站在码头上。站在後面的那一位看上去有一种谈判家的自信,他是很典型的亚欧混血儿,黑发黑眸,有著欧洲人那种分明立体的五官,而他的身前站著的则是一名亚裔俊秀少年,他看上去有一点清瘦,但个子高挑,脸部五官也很分明,却有别於身後年轻人那自信硬朗的线条,显得比较柔和。而他──便是刚越狱成功的莫子木,站在他身後的则是意大利混血儿诺。诺推了他一把,懒洋洋地笑道:「seven,到家了,下去吧,有人等你!」莫子木有一些脸色苍白地看了一眼那站在码头的男人,他穿了一件简单的毛衣背心,剪裁得体的西裤,看上去有一种居家的闲适,尽管他整个人看上去有著一种淡淡的书卷味,但是莫子木却明白眼前这个人绝非像他流露出来的那般好说话。莫子木看著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里面混杂了疲惫与伤痛。「你来了!」容清淡淡地开口。「我没想过来这里!」莫子木尽可能平静地道。容清道:「先进屋去吧!」「容清!」莫子木开口道:「我们已经再没有瓜葛了!」诺耸了耸肩道:「seven,听我一句,如果你仍然那麽在意见不见容清,证明你的心中还是有他的存在!你是个很难接近的人,那麽也就意味著能接近你的人在你的心里留下的印记会很深!你只要一想起容清,就会脸色发白,心里疼痛,那是因为你还爱眼前这个人。为什麽不能给彼此多一个机会呢?」「你会因为刀子在你的心口上划了一道,便就此爱上那把刀子吗?」莫子木冷冷地道。诺愣了一下,苦笑了一声,冲著容清扬了扬手道:「你的忙我就帮到这里了,我还要去处理剩下的那些人,就跟你在这里别过了……祝你好运。」容清只是点了点头,但是莫子木却脱口道:「你想对我的朋友怎麽样?」诺笑了笑,道:「那要看你有多听容清的话了。」莫子木扬了扬乌黑的长眉。「诺跟你开玩笑,他答应我会照看你的朋友的。」容清插口解释道。诺微笑了一下,他跳上了游艇的甲板,笑著对容清道:「在我的概念里,如果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要耿耿於怀,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也不要挂念!」莫子木淡淡地道:「果然是一丘之貉!」容清略微有一丝苦笑,道:「等到你有求之不得的东西,再说吧!」诺潇洒地冲他摇了摇手,开著游艇很快就在加勒比海蔚蓝的海面上滑出了很远。「走吧!」容清道,他的声音既不急促也不严厉,但是莫子木却明白这个人的话同样容不得反驳。莫子木沿著沙滩一起往别墅走去,两人肩并肩,跟以前一样,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是与以前不一样的是,莫子木曾经溢满心间的满足早已经不见了。 第57章 外面是美丽的加勒比海的黄昏,但隔著这算玻璃门却是近在咫尺,但像是远在天边。莫子木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丝寒意,他不由自主地回身,容清靠在楼梯的顶端,他们俩互相对视著。隔了很久,容清才道:「seven,这间别墅是按照那间一模一样建造的,但是这间别墅里没有酒吧间,这样你就不会喝醉,我就不会犯错,而它的码头比上一间要短很多,这样我也许就能追得上那艘游艇!」莫子木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道:「容清……别……」容清淡淡地道:「这里有很好的琴室,风景也很好,这里所有的房间的墙壁我尽可能用玻璃来建造,这里不是玛门,不会有可以爬行的地道,这里所有的下水道屋顶,通风口都用精钢制造,基本上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seven……我知道你很会利用四两拨千斤,我也知道你跟博南诺家族结下了不浅的交情,所以我不会轻易让你出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如果我是你……我就要先学会如何在这里安心地住一辈子!」「这就是你承诺的,会对我一辈子的好!」莫子木摇著头笑道:「容清,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一个相当残忍的人!」「时间不会永远停留在这一点,事实上每一点都会不停被另一点覆盖,等到有一天,我们都再也找不到当初那枚污点,seven……我们重新开始!」莫子木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後合,他笑够了才慢条斯理地直起了腰,道:「我有一个条件!」容清乍然听到莫子木开口说条件,他几乎有一种心跳的感觉,他立刻道:「你说!」莫子木微笑地道:「杀了默林!」容清乍然一听,脱口道:「你疯了,你知道林林对你有多好?!」莫子木淡淡地道:「可是不这样,我怎麽证明你只爱我一个人呢?」容清看著他半天,他慢慢从楼梯上下来,看著莫子木很久才沙哑地道:「你真像一朵带毒的花!」莫子木微笑道:「我可以带毒,但很遗憾不是朵花,我不喜欢任人摆布,哪怕你的玻璃暖房布置得再漂亮!」门外响起了几下枪声,容清没有动,门外保镖们冲了出来,只见花园内一个巨大的胖子挟持著诺站在了那里,他用诺的脸挡住了自己的头,显得非常有经验。莫子木眼光闪烁了一下,淡淡地道:「你再不现身,自己的老朋友可就性命不保了,你不是一贯轻易舍弃情人,却不轻易放弃朋友的吗?」容清沈著脸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到莫子木的讥讽,他手一伸从酒柜的後面摸出一把手枪,然後拉过莫子木抵住他的头,从口袋里摸出遥控器将门打开。「诺,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栽在一个傻肥佬的手里!」容清淡淡地道。诺苦笑了一下,道:「如果说花田雅正也算是傻肥佬的话,那活该我栽了!」花田家族是日本古老的相扑家族,而後成立的花田保安公司也是非常有名,他们家的保镖与杀手几乎齐名。只是他们的人数很少,容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花田家族的顶级保镖花田雅正,没想到竟然是这麽一个肥佬,而且是一个美国人。「花田雅正……」容清的眉头微微一皱,他道:「我们与花田家族素来没有恩怨,花田先生你……」「不要废话,把seven送过来!」杰克沈著脸道,他平时便很少说话,但那时他显出的是一副痴呆的样子,而现在看起来却是另一种令人窒息的杀气。容清指著莫子木的头,他冷冷地道:「花田先生,我不认为你的家族同意你与克鲁斯家族结仇,你要不要先跟你们的长老通个电话!」杰克冷笑了一声,道:「很遗憾,克鲁斯先生,你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绑架了我客人的委托对象!」「你的客人是……」容清问道。杰克冷冷地道:「我们花田家族是个讲规矩的家族,恕我不能将客人的姓名透露给你!我再说一遍,把seven送过来!」容清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们换一下人质!」杰克冷笑了一声,道:「克鲁斯先生,你也算是一个人物,你不会认为我会那麽做吧?」容清也冷笑了一声,道:「我怎麽知道你不会过河拆桥,伤了我的朋友?」「花田,就是个信誉的标志。」非~凡容清咬了咬牙,将莫子木一推,道:「希望你说话算数!」诺苦笑了一下,道:「抱歉了,丹尼尔!」莫子木微微一笑,朝著杰克走去,杰克挟持著诺往游艇上走去。莫子木踏上游艇,但又回过头来看著容清,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迭纸,然後将它们统统都撕碎,道:「谢谢你的礼物,但是我不想!转告默林,我完成了他第一个愿望,我给了你机会让你选择跟我在一起,是你放弃了这个机会!」说著他的手一扬,漫天的纸片飞扬而下,在两人之间落下,如同一场戏剧的谢幕。游艇渐行渐远,莫子木对著杰克道:「好遗憾,真没想到我走眼了,原来你是这麽厉害的人物。」杰克道:「seven,这个世界有很多人你是看不透的,但我要说你很幸运,你有一个罩得住你的男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整天想要逃离他!」莫子木微微一笑,道:「你是说ivan吗?他不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杰克淡淡地道:「你多虑了,霍华德博南诺怎麽会是伊万的对手,他这一次死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道:「seven,我希望你在这个旅途当中不要添什麽麻烦,我们就能平安地抵达纽约,ivan先生在那里等你!」第二章莫子木道:「汤姆与托米呢?」杰克冷冷地道:「在下面,我还没来得及处理他们!」「处理?!」莫子木吃了一惊!诺在旁边狼狈地笑道:「我本来是要放他们走的,但没想到第一个放出来的就是花田雅正!如果正大光明一对一,他根本没可能赢我!」「玛门岛上能死的人都死光了,能泄露你身份的人并不多,这两个人既无能力自保,目标又明显,除掉他们才能确保你的安全?!」杰克冷冷地说道。莫子木握著拳,道:「杰克,难道你忘了他们是怎麽照顾你的,也许在你的眼里,他们的能力不值一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在生死关头也不曾弃你而去!」「不曾弃我而去的人是你!」杰克脱口道,但他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突然住了嘴,转身将底舱的舱门打开,不多一会儿杰克从里面提出了三个人,将他们像小鸡一样丢在地上。汤姆一见到莫子木,又喜又惊,大声道:「seven,seven,救我们!」莫子木见托米脸色苍白,纳莉也是脸有泪痕,连忙奔过去将他们搀扶了起来。「求你了!别杀他们!」莫子木低声道。杰克仿佛充耳不闻,他率先拎起了诺,莫子木虽然不喜欢这个意大利混血儿,但也不讨厌他,尽管他受容清所托绑架了自己,但毕竟他不嗜杀,而且间接地救了他们。「你不是……」莫子木的话没说完,杰克就打断了他,他肥厚的嘴唇动了动,道:「seven,你不是对容清余情未了吧,连他你也要救!」 第59章 「哦,是的,您确实是seven先生,这是您的证件。」秘书将他的东西放到了莫子木的手中,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了两拍,我的天,他还有一双漂亮的手,看上去修长,有力。「谢谢!」莫子木握住了脸红心跳的秘书的手,顺手取走了她桌面上的泰晤士报,第二页上刊登了《美国监狱暴动:萨瑟兰公爵成嫌犯!》的新闻。「馆长大人!」莫子木回过头来对著那位爱穿阿玛尼西服的馆长大人,道:「那麽,我就让我的人将这尊雕像取走了。」「哦,当然……」馆长大人不无遗憾的道:「seven先生,你有没有想过把这尊雕像长期放在这里呢,我们可以付给你合适的租金,并且免费替你修缮跟管理……」「谢谢,只是很遗憾,这是家母的心爱之物,她想要每天都能看到它,如果不是家里装修,我们不会同意将它租借的!」「真是遗憾……」馆长大人叹了口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莫子木微笑著示意了一下,然後离去。「真有钱……」馆长大人叹息道:「这麽一尊价值连城的密特拉拿来当家里的装饰品……」「他很漂亮……」秘长也叹息了一声,道:「而且看上去很有教养!」「也许他也是萨瑟兰家族的人……」馆长大人意味深长地一笑。莫子木坐在酒吧间的外面,今天的太阳很好,做为一个drink王国,在这麽一个气候宜人的日子里,酒吧的外面几乎坐满了人。能惬意地晒著太阳,让酒精慢慢地在体内挥发,那种懒洋洋的打发时间的模式是欧洲人的最爱。莫子木挑了一个相对僻静,不见阳光的座椅,他拿出手机,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开始了拨号。电话通了,他只喂了一声,那边便传来了说话声,那声音一反原来懒洋洋的味道,变得有一点急促,他道:「seven,你到底在哪里?」「我不想说这个问题。」莫子木冷冷地道。那边的语调渐渐缓和了起来,居然还轻笑了一声,道:「ok,宝贝,挑你喜欢的说。」「我知道你喜爱演苦肉计,连我也差一点被你骗了,但现在看起来你活得很滋润,想必这次苦肉计跟往常一样成功。我有说过会还你的人情,现在手机里正在上传博南诺家族的数据,以及亨利博南诺跟诺顿交易的凭证……你很需这个吧?诺顿与亨利连手,敲诈自己的家族也好,杀人灭口也好,你都需要证据!」莫子木淡淡地道:「ivan,我这个人情是不是还得很地道?」ivan长长地舒出了口气,道:「seven,没有你这个东西,我一样能叫亨利完蛋!」莫子木轻轻一笑,他将脚边的琴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小提琴,笑道:「上传数据也需要一点时间,我拉首曲子给你听吧!」他将手机放到桌上,拉起了小提琴,他拉的曲子非常欢快,犹如一只雨後晨光里飞跃的雀鸟,充满了欢快的鸣叫声,琴声清澈高昂急促,又像雀鸟急速振翅冲击天穹,富有激情。莫子木那在e弦上潇洒自如的滑音,高超的琴技引来了很多路人,他一曲终了,周围的人一齐拍手鼓掌向他致意。莫子木取下小提琴先向围观的观众弯腰行礼,以示感谢。他拿起手机,道:「听完了?!没什麽遗憾了吧!」ivan抽了一口气,笑道:「嗯,《罗马尼亚霍拉舞曲》,你拉得不错,嗯……很有海菲茨演奏的味道!」莫子木轻笑了一下,ivan听到他的笑声,道:「其实比较过之後,我还是觉得你的叫床声要好听上百倍。」这个时候有一个侍者走过来,用意大利语说:「先生,您的咖啡!」「ivan……」莫子木淡淡地道:「数据传输完了!我们也两清了,另外这首曲子其实应该叫云雀更合适,他的原创者不是海菲茨,而是罗马尼亚裔的吉普塞人迪尼库。」他说完就掐线了,ivan立刻丢下电话指著旁边正一脸紧张操作计算机的人,道:「他在哪里?」「英国……威尔士附近,具体的位置还没查清楚!」操作的人满头大汗,道:「实在是他远在欧洲,又没有通话足够的时间。」ivan挑了一下眉,微笑道:「威尔士,那个侍者说的却是意大利语,难道他想让我误以为他在意大利!」「买单!」莫子木抽出五十镑放在桌面上。侍者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完全没有动过的咖啡,道:「先生,一杯咖啡是二点五镑……」莫子木起身,拿起琴盒笑道:「那算你教我意大利语的酬劳吧!」他说著就提琴盒离开,那个侍者连忙在背後道:「先生,我还会用匈牙利语,西班牙语说,先生,您的咖啡!」莫子木微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後径直离开。非#凡ivan将录音重复听了两遍,微笑了一下,问旁边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道:「迈克,看来你的音乐修养有待提高!」迈克苦笑了一下,道:「您要追到欧洲去吗,ivan先生。」ivan沈思了一下,他抛了一根烟在嘴里,道:「我以前看过一部监狱影片,里面有一个男人其实跟莫子木很像,都是书读了很多,所以即使掉进了泥泞里也不肯承认他们翅膀已经变脏了,但我很喜欢里面一句台词,有一种鸟,因为它的羽毛太过美丽,所以没有一个地方能关得住它。」迈克沈吟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问:「那您的意思是……您打算放seven自由了?」「不……」ivan那双深凹的眼睛闪烁过一丝光芒,道:「我的意思是说对待这种鸟,要有策略!」迈克听了,尴尬地一笑。这似乎是莫子木最後的消息,然後他便消失在了人间。而跟他一样失踪的,还有诺顿与裘德,贝里克与阿道夫很不走运,他们被一柄远程狙击枪射死在了玛门森林里,发现的时候连尸体都被玛门狼吞食殆尽了。玛门上收拾残局人都说,那里是人间地狱。然而玛门,它本身的含义便是魔鬼。唐纳德公爵被限制离开美国,看来他要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格奥弗雷也没有了讯息,不过看来他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消化跟承受这场赌约结果。威尔士的高尔小岛有一座临海的酒馆,从那里可以远眺海岸线,很多游客喜爱去那里点一份食物或者饮料,坐在酒馆的外面看大海的落日。而在每个周末的傍晚,会有一个戴笑面人面具的男子在那里拉一首欢快的罗马尼亚曲子,这是老食客们最爱的曲子。无论是总是面带笑容的面具,还是总是喜气洋洋的曲子,都会让客人们心情愉悦,所以很多人愿意在周末聚在这里听这个黑发的男子拉一首曲子。仍然是一次成功的演出,客人们鼓掌,男子起身离开的时候,他们像往常那样挽留。男子虽然一言不发,也没有露真面容,但是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很难说话的人,通常如果有人想要再听一曲,他也很乐意再拉一首。然而他今天却只是点了点头以示歉意,很快地离开了餐厅。戴著面具的男子走进了inn的老板娘特意为他留的一间休息室,他取下了自己的面具,赫然是已经消失快两年的莫子木。他拿起椅子上的黑色大衣穿好,取过围巾半围住自己的脸,提起琴盒迅速从後门离开酒馆。ivan沈思了一下,他抛了一根烟在嘴里,道:「我以前看过一部监狱影片,里面有一个男人其实跟莫子木很像,都是书读了很多,所以即使掉进了泥泞里也不肯承认他们翅膀已经变脏了,但我很喜欢里面一句台词,有一种鸟,因为它的羽毛太过美丽,所以没有一个地方能关得住它。」迈克沈吟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问:「那您的意思是……您打算放seven自由了?」「不……」ivan那双深凹的眼睛闪烁过一丝光芒,道:「我的意思是说对待这种鸟,要有策略!」 第61章 他表现得从容大度,莫子木也只好闭嘴闭上眼睛。「seven……」「有话就说!」「让我伺候你一辈子?」开玩笑,我怕自己活不过明天,莫子木心中愤愤地想,他没有吭声,激烈的性交过後的疲乏,让他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自己到底该怎麽应付眼前这头熊。他知道ivan就在他的头顶上方注视著自己,他任何一丝情绪的流露都会被这头精明的熊收入眼底。莫子木努力使自己飞快转动的大脑停下来,经过这麽一番折腾,他渐渐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他的鼻端飘来一阵香味,莫子木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翻身下床,赤著脚悄然无声地从铺著地毯的楼梯走到了楼下,空气中飘散著一点点焦糖香,莫子木眼睛一亮,ivan居然在做糖醋排骨。「把鞋穿上!」ivan瞥了一眼光著脚的莫子木道。这还是个有洁癖的流氓,莫子木的嘴解微微抽搐了一下。一会儿一盘色泽红亮的糖醋排骨放到了厨房的小餐桌上,ivan道:「先吃吧!」莫子木提了一双筷子,坐在餐桌旁,ivan得意地道:「尝尝,这两年我可把这道菜做了不下数百次!」莫子木听了停顿了一下,便一块接著一块吃了起来。隔了一会儿,ivan将时蔬也送了过来,这做了没有中国城,所以是当地的一种蔬菜,有一点像中国的菜瓜,但却没有菜瓜那脆,很容易烂,ivan用莫子木种在院子的巴士利做的巴希利炒了一下,居然也别有风味。「吃点蔬菜!」ivan夹了一筷子他做的巴希利瓜到莫子木的碗里。莫子木淡淡地道:「你做饭的手艺倒还马马虎虎,不当厨师真是可惜了。」ivan微笑了一下,道:「嫁给我,我以後一直都给你做饭!」「为什麽是我‘嫁’给你?!」莫子木挑起乌眉道。ivan哦了一声,淡淡地道:「如果你觉得合适,那麽我嫁给你也行!」莫子木一时语塞,他发现一不小心又上了这个流氓的圈套,他害怕ivan揪住这个话题,於是连忙低下头专心吃起了饭。两人沈默了一会儿,ivan突然抬起了手,莫子木一愣,ivan笑道:「你的脸上沾了米粒!」他从莫子木的脸上取下米粒,莫子木垂下眼帘没有说话继续扒著他碗里的饭,ivan偶尔抬手给他添点什麽。这时候外面响起了门铃声,莫子木刚要起身,就听到有人开了门阴恻恻地道:「您有什麽事?!」sticks居然也在这里,联想到刚才两人惊天动地一般的性交场面,自己难以克制的大叫声,莫子木又气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ivan一眼连忙奔了过去,一把拉开还想继续代表主人发言的棍子。「哦,我的天,宝贝,这人是哪里来的,你有麻烦了吗?」小酒馆的厨娘马莎拉著莫子木小声道:「你知道我跟布什警长有一点交情……」「不用担心,马莎,他是我的……一个认识的人,偶尔过来借宿!」马莎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正经人物!」「你还真是有眼光,老女人!」莫子木的背後有人阴恻恻地道。马莎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莫子木再也难以忍耐,他转脸对屋内叫道:「ivan,麻烦你约束一下自己家里的牲口!」「你听到啦……」ivan懒洋洋地道。离开玛门两年还是依然瘦得像根竹竿似的sticks嘴里嘟哝著,但人不得不朝著里屋走去。「别害怕,马莎,这人的嘴就是这麽臭,但他不是坏人。」莫子木安慰道:「您来是有什麽其它的事情吗?」「哦,简单说了,今天晚上会在酒馆搞个假面舞会,大家一起过平安夜,让你晚上也过去!」莫子木微笑了一下,他知道他们是为了避免他像去年一样一个人过平安夜,所以特地搞了一个舞会,他心里有一些温暖,道:「好的,我会过去的!」马莎又看了一下他的身後,才狐疑地离去。莫子木将门关上,径直向楼上走去。sticks不太熟练地操纵著筷子,道:「老大,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他打包带回去,我不明白你做什麽一直要问一件行李要不要跟你走!」棍子显然很气愤刚才莫子木骂他是牲口,所以以牙还牙地道。ivan接著懒洋洋地说:「我都能跟自己的牲口同桌吃饭,为什麽不能征询一下自己行李的意见?」sticks一时语塞,只好拼命改换叉子叉肉来发泄心中的强烈不满。莫子木套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下来,那条黑色的牛仔裤上沾满了精液,所以他也换了一条浅靛蓝色的牛仔裤,他直奔客厅,从沙发上取过自己的大衣跟围巾,然後向门口走去。然而他刚打开门,就被人用力将门拍上。「seven,老大亲自来接你回去,你就这麽一声不吭地跑了,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吧?!」sticks阴侧侧地撑著门道。「那是他的事情,跟我有什麽关系?」莫子木冷冷地道:「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好狗不挡道!拜托你让开!」sticks嗤笑了一声,道:「不关你的事,你以为没有我们老大,你能这麽清闲地躲在这个乡下,你知道克鲁斯的少爷,萨瑟兰家族派出了多少人来找你,如果不是我们老大弄了一批seven在世界各地跑,你早被捉住强奸多少回了?!」「行了!」ivan皱了皱眉头,道:「他只是去参加一个舞会,我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当事人宽宏大量,替人出头的sticks只得讪讪地将手松开。莫子木冷笑了一下将门打开,穿上衣服戴上围巾离去。小镇上很多户人家的门口都摆上了圣诞树,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圣诞树上的灯光亮了,看上去五颜六色,非常漂亮。莫子木依然从酒馆的後门进入,看见厨娘侍者们正在嘻嘻哈哈地装扮著。酒馆从学院的戏剧社团租来了不少戏服,老板娘带著厨娘又赶制了不少,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挑选著戏服跟面具。马莎挑中了一件白雪公主服,她胖胖的身体塞在一件公主裙里,恐怕是史上最胖的白雪公主了,但别人都称赞她漂亮,她也脸蛋红扑扑地接受赞美。老板娘简则挑选了歌剧片伊丽莎白女王的服装,这套服装对简来说显得非常相得益彰,把她身上那种彪悍修饰成了威仪,大家又都立刻赞好。「来,宝贝,你也挑一件!」简拍了一下莫子木的臀部,她这爱拍人臀部,尤其爱拍莫子木的习惯最初也曾让他尴尬不已,但现在已经习惯了。莫子木笑著点了点头,略略翻了翻,里面居然还有一套浮士德的戏服,莫子木微笑了一下,穿上了那套服装,戴上帽子与面具。小镇上的人不多,但都乐於聚在一起,像这样节庆的日子,还没有掌灯的时分,里面就聚集了不少人。大家把自己打扮成各式各样的人物,无论什麽样的人都有勇气把自己打扮成王子与公主,自然小丑也不在少数。莫子木将自己缩在酒吧的一角,他要了一杯最普通的苹果酒,坐在木椅上欣赏著这份热闹。今晚上所有的食物都有简提供,有火鸡,炸土豆片,炸鱼,所有的一切都以自助餐的方式陈列,当中的桌椅被撤到了一边堆了起来留下了不小的空白地。所以莫子木几乎是埋在了众桌椅当中,他品尝著酒,准备就这样在热闹之中度过清静的一晚。英国的食物天赋先天不足,比之邻近的法国差之千里,炸土豆片与炸鱼算得上他们最爱吃也是最流行的食物,但这一点丝毫也影响不了这个晚会的热闹程度。晚餐完毕之後照例是舞会,音乐声起,照例是老板娘喜爱的女人的插曲一步之遥。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穿红色魔鬼装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类似英国贵族的服装,看上去英俊挺拔。他的身材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九几的样子,结实的腿跟胸部显示他是一个很有力量的男人。酒吧间里的人都啧啧地称赞起来,交头结耳的询问这是谁。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那魔鬼径直走向了他,按照英国舞会的惯例,第一支舞是不邀请的,而巧的是莫子木穿的是黑灰色的浮士德戏服,而这个人却是穿的红色的梅菲斯特的魔鬼装,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是莫子木邀请的舞伴。 第63章 莫子木沈默了很久,忍了又忍,终於流泪道:「原来你知道我跟容清没有幸福的可能……」默林那种冷漠似乎被莫子木的眼泪一下子击碎,他伸出手搂住莫子木,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跟阿清生活在一起是很艰难的事情,那就请你证明给我看,你会幸福!」莫子木回到了家里,ivan正烤黄油饼干,他见莫子木回来,转头道:「你回来了!」「嗯!」「坐著等吃的吧!」「嗯。」「喏,你的奶茶!」莫子木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道:「为什麽是奶茶?」ivan笑道:「因为既合乎你的喜好,又合乎我的喜好,你喜欢茶,我喜欢牛奶!」小黄油饼干烤得很脆,莫子木与ivan坐在楼梯上阶层上吃著饼干,莫子木问道:「你杀过多少人?」「很多……」ivan淡淡笑了一下。「你以後还会杀多少人……」「可能还是很多……」ivan耸了耸肩。莫子木淡淡一笑,他将杯中的奶茶一口喝光,道:「做菜你比我强,不过这奶茶美国佬始终泡得没有英国人好喝,以前有一个英国人跟我说,奶茶要好喝奶要多,但是一定不能超过四分之一,因为超过四分之一,茶会腻!」ivan笑了一下,道:「下次不会超过四分之一。」这个时候sticks进来了,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想见到他,先上去!」他说完拿起一块小黄油饼干叼在嘴里蹬蹬地跑上楼去了,sitcks冲著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道:「刚好,我也不太喜欢看见你!」他掉头对细细嚼著饼干的ivan道:「老大,我看其实迈克不错,到底是自己人,上起床来也方便,这个seven看上去像个孩子,其实一肚子坏水……你看他,走就走,还偷偷摸摸将楼梯口那根棍子拿起了,你小心他晚上暗算你。」他一句话刚说完,ivan丢下手中的盘子几步就跃上了楼,sticks紧随其後,卧室门已经关上了,ivan推了两把没有推开,门内有什麽给抵住了,纹丝不动。ivan提脚狠踢卧室的门,一脚就将下半扇门给踢飞了,一根棍子倒在了地上,它後面是一个柜子,柜子的後面是床。两人钻了进去,sticks扫了一眼,道:「这小子回来拿东西了!」ivan没有说话,只是从打开的窗户往外看,只见莫子木在往前急速飞奔,夜风激起他的风衣,拂动的黑发,ivan看著,直到那背影完全融入夜色,才微微一笑道:「他拿走了他的passport,他现在叫莫子木,挺好听的中文名字。」「让人封了这小镇,我就不信抓不回这小子!」sticks咬著牙道。「不急……」ivan的话没有说完,他们听到楼下有人开门。还有人有这幢房子的钥匙,会是房东麽?「莫子木,在麽,是我,我来了!」那人有著一口标准的美国纽约口音,对比英国咬文嚼字的腔调,这种英文显得更为圆润一些,ivan的脸沈了下来。站在客厅里的那个人刚把身上的大衣脱下,就被人一记拍倒在地上,脑门上踏上了一只皮鞋,有人看了他一眼,然後阴恻恻地道:「哟,是个大人物,达维的老板安迪……」「你……你们是谁?」ivan坐到了沙发上,一笑道:「原来seven的外应是你……我说他会这麽神通广大!」「别,别误会!我仅仅是seven的律师!」安迪吃力地举起双手道。「果然是老相识!你也知道他叫seven。」ivan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安迪大汗淋漓,ivan将烟点上,然後淡淡地道:「既然是seven的朋友,那就要客气一点……?」sticks听到这句话,立即冷笑了一声,皮鞋踩得更加用力,安迪大叫了一声,ivan深吸了一口气,瞪著sticks道:「sticks……我是说客气一点!」sticks这才意思识到自己的老大说的是客气的本意,不由有一点扫兴地将脚抽了回来,将安迪扶了起来。安迪站直了腰,仿佛想起了自己是一名大律师,他迅速扫了一眼面前的人,这个人模样仿佛很眼熟,但凭他的记忆竟然完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这麽冷的天,这个男人仅穿了一件长袖的黑色t恤,一条蓝色的牛仔裤,t恤的领口没有扣上隐隐露出了一点胸毛,衬上男人彪悍的个子显得颇有几分粗犷的味道,但他那双深凹的眼睛偶尔闪过的光茫却显露出这是一个精明强势的人。「抱歉,律师,不知道是自己人,seven是我的人!您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说!」ivan知道眼前这个瘦个子是个精明人,很懂得审时度势。安迪苦笑了一下,这个seven尽招惹一些难缠的人物,ivan又开口道:「怎麽样,大律师?」「是这样,我这一次是专程来提醒他最近外出要小心……达维过去的老板,强森你想必认得,当然他现在是跟达维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因为陷害肯特州长而被通缉……」安迪道,他看著ivan逐渐慎重的表情,他顿了顿道:「强森其实还有一个身份,他是萨瑟兰公爵的私人律师,处理公爵所有资产的法律文件。这位公爵大人虽然是英国人,但是一直不太相信英国政府,所以他的私人律师是美国人,而这个人就是强森。」ivan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後对著停嘴的安迪说:「接著往下说!」「两年前,萨瑟兰公爵曾经让强森重新做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里,他将所有的财产里的八成留给了seven,我获悉,最近强森走投无路的时候,把这份合约的内容卖给了萨瑟兰的长子……基佛!」ivan「腾」地站了起来,对sticks说道:「知会所有人,封锁这座小镇的所有出口,知会格奥弗雷家族,说我需要请他们帮我找一个人!」 第四章莫子木一头大汗地跳上了火车,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厉害,他不知道ivan有没有追来,还是已经来了,而在那一刻里他的心情很复杂。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结束了两年清静中带著寂寞的日子,从此又要过上亡命天涯的生活,还是因为经此一别,他与ivan不知何时再见。他闭著眼睛似乎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有人碰了他一下,莫子木将自己的脚收起,那人挤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莫子木靠在椅子上,列车平稳启动,莫子木悠悠地吐了口气。「先生,您的票!」列车员道。「抱歉先生,我们要补票!」身边有人道,那个声音软绵绵,给人却不是柔和,而是一种滑腻,阴寒的感觉。莫子木猛然睁开了眼睛,久违的裘德微笑著道:「我的眼睛不舒服,表弟急著带我去卡帝夫,所以来不及买票了。」莫子木只觉得自己的腰间被什麽硬物顶住了,他看了一眼戴了眼罩的裘德,只好道:「是的,他的眼睛不方便,想到都城去看看。」红鼻子的列车员看了一眼莫子木,他良好的气质显然非常有说服力,於是列车员拿出笔在空白火车票上边写边道:「那好吧,下不为例。」然後收了钱离开。「你总是能打动别人……」裘德贴著莫子木的耳朵道。莫子木半闭著眼睛,低声道:「裘德,你也出来了,似乎我们就没什麽瓜葛了吧!」裘德轻笑了一声,道:「seven,我的一切都拜你所赐,怎麽当我想要回报你的时候,你却说跟我没有瓜葛了。」列车平稳地向前行驶著,莫子木看著窗外,裘德微笑了一下,道:「seven,你在想什麽?」莫子木淡淡地道:「想我第一眼见到你!」 第65章 同时不见的人还有那位独眼裘德,他似乎也趁著混乱跑了……但格奥弗雷此刻却没有闲心去理会这件事情。英国的bugger king虽然做的炸鸡不怎麽样,不过因为是本地快餐,倒也有一群忠实的拥趸,不过午後的店里人并不多,有几个留学生要了份炸洋葱对著玻璃窗边晒太阳边翻书边聊天,像是在做小组作业。玻璃门推开了,有一个年轻的华裔男子推门进来,学生们很兴奋,小声道:「好有气质的亚洲人!」莫子木要了一份薯条,就著蕃茄酱吃著,门再次被推开,他手顿了顿,但仍然平静地吃著。这一次进来的人是一个戴著眼罩的独眼男人,他的年纪很轻,长相也算俊美,头戴著绒帽,缩在一件夹克里,给人一种阴暗寒冷的感觉。裘德走进来,扫了一眼堂里所有的人,然後对那几位学生笑了笑。学生们又是一阵交头结耳的小声讨论,真酷,有人评价道,另两位学生则是吐了吐舌头。裘德跟莫子木一样要了一份薯条,他嘴里咬著薯条眼睛却狠狠地盯著莫子木的背。街头很乱,但格奥弗雷的人似乎都没想过莫子木不但不逃,还平静地坐在市中心人来人往的快餐店里吃东西。莫子木没有吃完,他将剩下的薯条拿在手里拿起大衣,朝门外走去,裘德立刻吐掉口中的薯条跟上。那些留学生好奇地看著这一对诡异的人,小声地猜测著他们的关系。非 凡。他们看见那位气质很好的年轻人转过头来对那个独眼男人说了一句什麽,然後离开,那个独眼男人冷笑了一声快步追上他,两人似乎碰撞了一下,然後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那个年轻人满面是血地转过来,路人尖叫,本来就四处跑动的警察吹著口哨赶来,那个独眼人似乎吃了一惊,却不得不撒退就跑,他跑得越快,追他的人就越多。留学生们也大吃一惊,纷纷站了起来围观,见警察去扶弯腰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站起了身,掏出手帕,很斯文地将脸上的血迹擦去,微笑地对警察说了一句话。说完了这句话,警察仿佛有一点呆掉了。莫子木说:「抱歉,刚才那位先生撞了我一下,把我手里的西红柿酱撞到了我的脸上。」说完,他又说了声抱歉,就点了点头迅速离去。警察先生回头,喂了两声,又拿起口哨吹了两声,却无法阻止同僚们心潮澎湃的激情,他也只好追了上去。卡帝夫虽然是都城,但其实是不大的小镇,突然发生了一起街头凶杀案,似乎突然之间所有的警察都出动了。格奥弗雷的人不得不撤离一些交通要道,莫子木裹著围巾跳上了大巴,他隔著玻璃窗看著车子缓缓地驶出车站,微微笑了一下,将头靠到了後座上。车子微微颠簸著,他忽然觉得有一种倦意,真的很想睡一觉,可是醒来之後呢,也许他已经落到谁的手里。他以为自己出了玛门便不再是个猎物,然而事实上他似乎一直都在逃避著追捕。车子开到一个关卡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公路上的路灯散发著黄色的光晕,一向空旷的英国高速公路似乎堵塞了起来。莫子木睁开眼睛,透过玻璃窗向远处看去,只见前面设了道障碍栏,几个警察似乎正在向这边走来。有一辆黑色的罗罗系的卡迪拉克停在路边,有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正在对其中某位警察说著什麽。非。凡「基佛!」那瞬间莫子木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基佛那张苍白的带著病态的脸,他真的太熟悉了。他们最初的一次见面,是他端著鸡尾酒过来搭讪,轻描淡写地说著自己的身份,再一次见面,是他派人来给自己送支票,然後是模糊的,是他欺压过来侵犯的画面,接著是他涕泪横流,哭著哀求的脸,最後是他狰狞地叫嚣著要撕碎了自己的吼声。莫子木知道在这麽多追捕自己的人当中,唯一不会给自己生存机会的人就是基佛。他看了一眼四周,刚想起身,那几个警察已经走了过来。莫子木不得不坐下,他从靠窗的位置挪到了靠走道,耳边满是自己的心跳声。警察按个检查著他们的证件,一边说著抱歉,一边仔细端详著他们的脸,眼看著他们越走越近。其中一位警察停在了他的面前,道:「抱歉……先生,能看看您的证件吗?」莫子木平静地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刚递给警察,突然有一辆旅行车冲了过去,撞开了栅栏,车下的警察立刻骚动了起来,哨声又起,车上的警察匆匆地看了一眼莫子木的证件立即冲下了车去。莫子木大松了一口气,听著那哨声一片,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英国警察更爱吹哨子的了。警车呼啸著追了出去,连基佛都跳上了车紧追其後,莫子木在的大巴车随著闭门声则又恢复了旅程。大巴车最後停靠在了纽约车站,穿过纽约的站口,莫子木低头快速走著,他尽可能地走在阴暗的地方,因为车站似乎到处都站满了神情鬼祟的人。莫子木看著那越来越明亮的出口,那些人群,也不禁有一些忐忑,他犹豫了再三刚抬起脚就被人一把拉了过去,一个黑人捂住了他的嘴,在昏暗之下几乎面目不清,莫子木第一个动作便是自卫地抬腿反击,但似乎来人对莫子木那几手非常熟悉,只轻轻一拍就将他的腿挡了回去。「宝贝,是我!」「ivan!」「没错!」这个时候有大巴经过,托大巴前照灯的福,莫子木总算看清了那个彪悍的黑人是ivan.「你……打扮成这样?!」尽管形势恶劣,莫子木还是止不住笑出声来。「哦……你喜欢?」莫子木将头扭了过去,道:「你怎麽找到我的!」「宝贝,我一路追著你,还凑巧看到了裘德与威尔士警察比赛跑,我在汽车站刚追上你,可惜车已经开走了,我只好雇了一辆车追来,结果在半路上sticks想要飙车,我只好把车子送他玩了,另外雇了一辆,开了快二百码,才追上你。」莫子木知道他其实是帮了自己一把,想说一声谢谢,但到底没说,只淡淡问了一句:「裘德被抓住了?!」ivan皱了皱眉头,道:「不清楚,但好像没有。」莫子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接著道:「他得罪了格奥弗雷,在英国也待不久。」ivan微笑道:「恐怕我们也是!」莫子木冷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跟格奥弗雷家族是一丘之貉吗?」ivan啧啧嘴,狠狠地亲了莫子木一下,道:「你这个脾气真是让人想把你操到哭!」然後他淡淡地道:「格奥弗雷似乎对你很上心,为了之前的事情已经跟他父亲闹翻了,这一次老格奥弗雷似乎拿他也有一点无可奈何,居然暗示我说可以拿提成来交换你……可是我想想,你的叫床声还是比较吸引我一点。」「好价钱啊。」莫子木淡淡地道:「你一向精於买卖!」。「偶尔亏次本也无所谓!」ivan从自己的旅行包里取出了一迭衣服,道:「还想去维也纳当个音乐家,不想被基佛打成筛子,或者被老格奥弗雷拿去当儿子的礼物就穿上吧。」莫子木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件小洋装,里面有一件丝绒披肩,漂亮的针绣手袋,一个戴网眼的黑色帽子,ivan含笑道:「夫人,穿上吧!」莫子木知道ivan半真半假有捉弄自己的意思,但这种情势之下也没可奈何,他长呼了一口气,开始脱衣换上这些衣物,ivan往自己的面前一站,就跟一座天然屏风,加上两道自动购物机,莫子木丝毫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走光。莫子木将这些衣服一件件套上,最後套上丝袜,穿上高跟鞋,披上披肩,他不由暗暗感激ivan没有恶作剧到底,有了这件披肩,别人便不容易看出他没有胸部,否则让他再戴两个假乳房,他只怕真的要崩溃掉。「好了!」莫子木低声道。ivan走出去两步,转过身来,莫子木才发现这个流氓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看上去居然风度翩翩,非常的绅士,ivan也在欣赏莫子木,然後开口笑道:「你真漂亮,seven。」他与他,挽著手在别人敬慕视线当中像一对寻常的英国中上等家庭的夫妇一般走出了火车站。ivan笑道:「夫人,我们去哪里做爱?」莫子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明白这个人的本质就是流氓,这跟他的外表完全没什麽关系。第五章ivan是一个务实的人,他挑了一间看起来幽静但却不失格调的b&b的房间,房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二十五镑一人,提供大陆早餐,加二镑钱提供英国早餐。」ivan很干脆地又丢了五镑钱给房东,房东取下钥匙递给了ivan。莫子木低著头迅速进了上了楼,ivan进了房间皱眉问道:「那房东说提供英国早餐,难道说英国早点还能做得比欧洲大陆上其它国家来得强吗?」 第67章 莫子木似乎都没意识到这种怀抱是一种桎梏,似乎有一些累了就在ivan的怀里沈沈地睡去,他这种睡意也感染了ivan,怀中的莫子木让他有一种满足感,他的下巴抵著莫子木的头,背部靠著墙壁也进入了睡意。门外传了一种沙沙声,ivan猛然睁开了双眼,道:「有人!」莫子木皱了皱眉,两人小心地挪到了窗口边,仔细一看,楼下停满了警车跟一种黑色的车辆。「我们被包围了!」ivan皱眉道。「是格奥弗雷……」莫子木小声地道。「现在看起来只能硬拼了!」ivan淡淡地道:「我去吸引住格奥弗雷那帮人的注意,你自己找机会走!」莫子木低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从楼上能走到另一幢楼,一起走吧!」凝香 整理ivan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他拉起莫子木的手,随手拿起沙发上那件披肩,突然打开大门,将披肩丢了出去,门外的人显然有过严令轻易不能开枪,因此一件不明的东西兜头罩过来,只好被迫後退。莫子木与ivan就在那一刻从门内闪了出去,两人的动作都很快,三步并两步跑上了天台,然後将门反死锁,莫子木说天台通往另一幢楼,其实两幢楼之间至少隔著七八米远,ivan不由皱了一下眉头。莫子木微微一笑,他从天台的管道後面抱出了一块厚木板,然後将它放到两幢楼之间。ivan看了一眼那块木板,咂舌道:「够窄的!非*凡」莫子木跃上了边沿,脚踩在了木板上回首朝ivan一笑,ivan莫名地心跳,他刚露出一个笑容,莫子木已经缓缓起步踩著木板朝著另一幢楼走去,走著走著他闭上了眼睛,一步一步在高空上穿过这块陕窄的木板走向另一头。ivan的心跳得很快,直到莫子木的脚非常稳定地踩到了屋沿的另一边他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整个脊背上都是汗。「我来了!」他朝著转过身来的莫子木挥了挥手,可是莫子木却突然伸手将木板抽走!ivan吃了一惊,却见莫子木道:「ivan,虽然我很喜欢你安排的一起逃亡的戏码,但是可惜我更爱一人上路!」「你说什麽?」ivan皱了一下眉头。「我知道你是格奥弗雷家族的亲密合夥人,是他们在美洲的代理人,而且你是在博南诺家族中唯一一个愿意支持格奥弗雷家族的人。格奥弗雷老爷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他不会因为要给格奥弗雷少爷一件礼物而让自己家族的亲密合夥人置於危险之地,你敢於只带著sticks来英国不正是因为这一点麽?」ivan刚想说什麽,莫子木晃了一下手,似乎是一只手机,ivan猛然惊觉,他一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果然手机不知道什麽时候被莫子木摸走了。那里面有一条他还未来得及删掉的与格奥弗雷家族人通话的记录,现在说什麽都显得有点做作及可笑了,这也不是ivan的为人,他大大方方地笑道:「宝贝,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莫子木微笑了一下,道:「ivan,我是不是可以出师了……」他将手机放在了天台上,然後转身潇洒地离去。通讯手段全无的人只好耐心地等著下面的人蜂拥而上,将门踢破,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他的五官其实很英俊,但最初的那一眼很容易让人忽视这一点。他看著ivan单独背对著他的身影,走到他的身边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被这小子甩了……」ivan笑了一下,道:「所以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seven这麽对我……有吸引力的人了。」那中年男人笑了一下,道:「那麻烦你快一点把这小子带出英国,否则我可保不准改变主意!」ivan道:「你不会!」中年男人一皱眉,只听ivan笑道:「因为格奥弗雷老爷是一个现实的人……这是刚才某人对你的评价!」中年男人一副差点咬到舌头的表情,皱了皱眉道:「这小子,难怪格奥弗雷会对他魂不守舍,那就拜托你快点解决他了!」莫子木轻巧地从唐人街的另一头走了出来,他刚走没几步,突然背脊一阵发凉,猛地转身只见裘德拿著一支枪站在他的背後,莫子木微带吃惊地道:「你?!」裘德微笑道:「seven,我们又见面了!」莫子木看著他手里的枪,心中又一阵懊恼,落在这条蛇的手里,他真的宁可陪著ivan玩逃亡的游戏。裘德狠狠地握住了莫子木的手臂,将他拖著一路前行,暗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莫子木吐了口气道:「你还是等格奥弗雷真正掌握了家族的力量再替他这麽卖命吧,格奥弗雷老爷可不太喜欢像你这麽聪明,精干的人替他儿子做让他不喜欢的事情。」裘德微笑了一下,道:「这可不是……格奥弗雷家的车子,你猜猜是谁?」莫子木的脸色突然白了,裘德在他的耳边小声地问:「萨瑟兰小少爷,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选择,你还会选择在监狱里选择放弃我吗?」车子里有保镖出来将门打开,莫子木被恶狠狠地推了进去,裘德也钻了进去,捡起地上的粗大绳索将莫子木的手从背後系得牢牢地,他笑道:「seven,我知道你在玛门学到了很多东西,恰好我也是,我知道你很擅长打开手铐,不知道你能不能打开我系的这个绳子,然後他命令道:「去西非码头!」保镖们稍微迟疑了一下,裘德说道:「在那里解决他,刚好可以推到海里,不容易留下痕迹!」莫子木闭上眼睛,他想了很多却有一点不知道该怎麽摆脱这条蛇,裘德仿佛知道自己很多东西,可自己却对这条在不断蜕化的蟒蛇缺乏足够的了解,他唯一肯定的是裘德不一定会按照基佛想的那样替他干掉自己,然後毁尸灭迹,其它的就猜不出了。车子在码头停靠,这里是一个私人码头,这个时候非常安静,码头上堆满了货箱与一些废旧的金属物。「到了!」保镖刚说了一句,裘德就开枪了,鲜血飞溅了出来,连闭著眼睛的莫子木脸上都沾上了一点。莫子木知道所有的人都以为裘德是个小人物,可是没有人能深刻地了解他还是一个极端偏激的人,任何想要掌控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基佛也不例外。「不好意思,抢先了!」裘德笑了笑,他慢条斯理从保镖们身上取出通讯器,然後对著那头道:「基佛少爷,你听到枪声了!」那头沈默了一下,道:「为什麽不是明顿在回话?」非^凡「因为我把他杀了?!」「你说什麽?!」裘德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道:「基佛少爷,难道我要洗干净脖子等著你的人把我杀了,你才满意吗?」那头又沈默了一下,似乎权衡了一下利弊,才放缓声音道:「裘德,seven呢?」「他就在我的身边,你要跟你的弟弟打声招呼吗?」裘德笑道。「不必了,裘德,我立刻在你的账户上打入一千万英镑,你替我做掉他!」裘德冷笑了一声,道:「基佛少爷,你认为你还有这个信誉吗?」「你想怎样?」「你带著一百万英镑现钞,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要把这个弟弟杀了煮了,那是你的事情,我就管不著了……基佛,你一个人来,要是你耍花样,seven到底做过我的牢友,大家还有几分旧情,说不定我心一软,把跟你的通话录音与他往警局里一送,只怕萨瑟兰的遗产seven就要早一点享受了……」 第69章 基佛的神色一变,他飞快地抬起了早就暗暗扣在掌心里的手枪,但是枪响了,裘德一枪打在了他的胸口,然後笑道:「他不是相信我,他是太过相信金钱,不过我是个很讲究的人,不是光有钱就可以收买的……」基佛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局,直直地立了很久才扑通倒在了地上。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裘德吹了一下手枪口,道:「seven,你虽然面目可憎,但是跟这些人比起来仿佛就显得就没有这麽倒胃口了,所以我决定站你这边!」裘德走过去提著基佛的一条腿,把他的尸体丢到了集装箱上,莫子木看著基佛那双空洞的大张著的眼睛,连忙把视线转开,但是裘德似乎不太愿意这麽轻易放过他,他笑道:「seven,我想你大概都没有感受过血浓於水这种亲情吧!」莫子木知道无论他怎麽样回答裘德的话都能被他找出毛病来,所以干脆不答,谁知道裘德的手指在基佛的胸口蘸了蘸,然後提起来将那血抹在了莫子木的脸上,贴著他的耳朵道:「那就好好地感受一下。」那黏黏的透著血腥味的手指在莫子木的脸上划过,莫子木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反胃感,他弯腰呕吐了起来,吐得似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裘德皱著眉头,离著莫子木一段距离道:「seven,我记得你不是这副脆弱的模样吧,你不是很厉害的吗,hunter夜你还因为我大惊小怪给过我一巴掌!啧啧,所以说人永远是在变化的,有些人变强了,比如我,有些人变弱了,比如你。」莫子木无力地将头靠在了箱子上面,没有去回答他这句话,裘德看了看表,笑道:「下一个一百万该到了!」他摸出基佛身上的手绢将莫子木的嘴绑了起来,然後又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与基佛对换了一下,他将基佛的脑袋用布袋套住了,笑道:「还真不要说,你与基佛虽然相貌差很远,但身材真像,不愧是都是萨瑟兰的种。」裘德将基佛又拖了出去,将集装箱的门关上,然後将基佛的尸体挂在了吊车上面,他的嘴里喃喃地道:「seven,生活永远就是在选择,希望你这一次能选对!」他说著嘿嘿笑了几声。容清依然穿著一身风衣,尽管夜色中的码头并不显得清晰,但仍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年轻人,他的手里也提著一只箱子。裘德看了一眼容清,不由有一点嫉妒地道:「不愧是seven唯一喜欢过的人,果然有卖掉他的资本!」「裘德,什麽话都好说!把seven放出来,我以克鲁族家族的名义担保你的安全,另外我还会再给你一百万英镑!基佛能给你,我一律加倍!」显然这一个小时,容清已经做好了功课,完全调查出了他面对的这个挟持者的身份。裘德吃吃笑了两声,拍了拍手掌,道:「啧啧,你说话简单扼要,语气诚恳,凡是求财而来的,大概没有不动心的!你当年也是这麽诚恳地把seven骗到基佛父子的床上去的吗?」容清没有回答他的後半句话,而是道:「如果你不想求财,那你又想求什麽?」裘德咧开嘴唇道:「求一个答案,这个答案你也会想知道!」他与容清对视了一下,指了指天上道:「那就是seven的选择?」容清头一抬,见有人吊在上面,下意识地心里一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人就从空中摔落,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去接住那个人,然而紧接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从裘德设的陷阱掉了下去,基佛的尸体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几乎将容清砸晕了过去。裘德啧啧了一声,道:「你虽然长得仪表不凡,不过智商一般般,这麽一个陷阱就跳下来了。」容清伤得不清,他的嘴角渗著血丝,咳嗽了两下,然後道:「这是我的选择!」裘德阴笑了两声道:「那我就和你一起看看seven的选择吧!」他狠狠地将窨井盖盖上,然後道:「一个晚上解决你三个麻烦,你该怎麽谢我呢,seven!」ivan到来的时候,裘德似乎并没有耍什麽花样,他用枪抵著莫子木的头,看著ivan空手而来,他道:「ivan老大看起来果然气魄,一毛钱也没带来,似乎不太在乎你这个partner的小命呢?你不是很爱听他叫床?」ivan淡淡地道:「别人可能不了解你,但是我知道裘德你不是这麽低俗的人,一百万对你来说,不是追求,你想要的是那种玩弄他人於鼓掌之间感觉。」「不愧是ivan老大……看人真是准确!」裘德笑了笑,道:「那麽既然ivan老大知道钱不能满足我,想好拿什麽来满足我了吗?」「裘德!踩著别人的脑袋固然痛快,但有时要想一想,它的後果,我可以告诉你,格奥弗雷家族的人已经封了整个码头,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是你也逃不过去……seven与你,并没有什麽深仇大恨,倒是我与你有一只眼睛的仇,不如你押著我先出了格奥弗雷的包围圈再说,你看如何?」裘德吃吃笑了两声,道:「ivan老大,我可没这个本事来挟持你……这样吧,你先爬到这辆吊车上去,自己吊在下面的吊钩上!记得可别耍花样!」ivan看了一下半空中的吊车,淡淡地道:「挂在上面有什麽好处?」裘德似乎没想到ivan会开口这麽问,他指著seven的脑袋道:「ivan老大,我以为你是来救你的宝贝的!」「你说太对了,我是来救他的,不是来送命的!」ivan耸了耸肩道。裘德笑著拉下绑在莫子木嘴上的手绢,道:「看起来ivan老大没有我想的那麽爱你呢?!」「他一向如此,若是他付出点什麽,不问你要回一点什麽,那他就不是ivan了!」莫子木道。ivan笑了,道:「瞧,情人要互相了解才能升格成爱人!」「爱人!」裘德冷笑了两声,他将莫子木面朝上按在地上,然後一脚踏在seven的手指上,狠狠踩了两下,道:「那你的爱人如果不会拉小提琴了,长得这麽漂亮,你说他还能干什麽?!」莫子疼得浑身哆嗦,但是一声不吭,ivan道:「等等!」裘德那只单眼慢条斯理地睁开,道:「怎麽,改变主意了?!」ivan笑道:「很久不运动了,我突然想爬爬那玩艺!」裘德微笑道:「那就请ivan老大快点!」ivan伸了伸懒腰,一跃跳上了吊车,他的姿势很敏捷虽然吊车有十来米高,但是他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然後一跃挂在了吊车上。裘德看著挂在吊车上的大个子,简直心花怒放,他哈哈大笑道:「seven,我真的有点佩服,这些人能上你的床上到那麽神魂颠倒,连命都可以奉献,你还真是人中极品。」他一路拖著莫子木将他拖到了吊车的驾驶室里,然後抱著莫子木启动了吊车,他喃喃地道:「ivan老大,多麽神气的一个人物!你恨他麽,seven……嗯,他强暴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想过要杀了他!」「很遗憾,他从不强暴我!」莫子木淡淡地道,当时他虽然很无奈,但却是事实,ivan从来不强暴他,只是强买强卖而已。裘德冷笑了一下,咬著牙道:「我怎麽忘了你就是这麽一个婊子!」他手一推,那辆吊车就动了起来,ivan在上面被抛来抛去,看起来惊险万分!」裘德乐得哈哈大笑。莫子木突然一肘击在了他的软肋上,他一直很温顺让裘德几乎有一点忘了他的存在,这一下反击,几乎击断了他的肋骨,他疼得啊地大叫了一声,莫子木顺势补了一下,然後踢开车门滚了下去。裘德眼前阵阵发黑,等他稍微定神,提著枪从车子上跃下。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泛著青灰,渐渐露出曙光。裘德笑了一下,阴阳怪气地道:「seven,你何必这麽著急,我迟早会放了你的,我们毕竟有很深的交情,我一直也忘不了你正直地跟诺顿boss请求送我入医,你很义气地说汤姆不是领头羊不能作出放弃我的决定……啧啧,我们这麽深厚的友情,你居然对此不信任!」他踢开路边的一个油桶,从里面抽出一根长长的浸满了柴油的棉布条,然後一路拖将它拖到吊车的下面,打开窨井盖,将布条的一端扔了下去,提起油桶,将油都倒了下去。裘德接著跳到了吊车上,用板手将吊车的方向盘固定到某个方向,吊车便缓缓地朝堆得高高的集装箱开去。他跳下了车,对著四周咯咯地笑道:「我们的seven一直是个很懂选择的人,那今天我再给你一道选择题,a 你一个人逃走,让你的两个情夫双双送命。b 你冲出来救人,但是两个人你只能救一个,你拉掉这根火条,免得克鲁斯少爷烧死。c 或者你阻止这辆吊车一直向左开,ivan老大就不会撞到集装箱上活活撞死!」他说完摸了一根火柴,点燃然後将那根火柴抛下微笑道:「seven,选择吧!」而就在那根火柴落地一瞬间,浸满了柴油的棉布条立刻燃了起来,莫子木几乎是在同时冲了出来,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棉布条,他已经把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了火苗上。但是柴油的威力出乎他的想象,火苗跳过了这一段继续燃烧,莫子木连想都不用想就用手抓住燃烧的布条,拼命地回抽,火灼烧著他的双手但却不能阻止他的动作。裘德愣愣地看著,道:「seven,原来你也会不顾一切去救人……」他抬起了手枪,道:「真好,seven这样你才完美,永别了,seven!」莫子木根本无暇顾及裘德的开枪,他一心一意要将那根夺命的棉布条抽出窨井。裘德的手犹豫再三,吊车还在开动,然後撞上了集装箱,裘德喃喃地道:「抱歉了,ivan老大,没想到你最後成了肉饼,如果你足够了解你的lover,想必也不会怨他吧,你连他都不怨也就不要怨我了,你至少知道了答案!」莫子木终於将那根燃烧著的火条在最後一刻拉出了窨井,裘德微笑道:「我答应你,seven,我留下克鲁斯的命,我总算对得起你,对不对?」他抬手,开枪,可是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人突然扑了过来将刚顾得上丢下火条的莫子木撞开。莫子木倒地,随手拿起一根东西甩了出去,一根铁条射中了裘德的胳膊,裘德大叫了一声,这个时候隐隐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种声音很密集,裘德转头一听,立即向码头深处跑去。「ivan!ivan!」莫子木搂著浑身是血的ivan,那枪没射中莫子木却是射中了ivan。 第71章 一个黑衣的年轻人拿着小提琴走到了舞台上,他的身材很修长,黑衣白衬衣显得非常的帅气,他微笑着冲大家行了一礼,然后在克鲁格的伴奏下开始了表演,他的曲目是帕格尼尼的《钟声》。尽管演奏会的听众们都有很好的素养,但是这位亚裔的年轻人还是引起了众人强烈的好奇心。琴声响起,他娴熟的琴技极其出色的挑战了这首高难度的小提琴曲,强劲的音乐表达力甚至到遮盖住了后面伴奏的克鲁格,帕格尼尼的曲子常常由于太过炫目的琴技而显得在内容上稍有欠缺,然而年轻人优雅的个人表演风采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他有着一个令人炫目的本身,配着神乎其技的琴技,仿佛再现了帕格尼尼鬼才一般的魔力。一曲终了,听众们站起来兴奋的给予了长达一分钟的掌声。他们都很肯定地知道,从今夜开始,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将会非常闪亮地展现在世界的音乐舞台。莫子木靠在钢琴架上,看着已经落下的厚厚的帷幕在出神。非^凡这个时候,后台上来了一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他看上去非常酷,透着一种强烈的男人味道,很有魅力,而他的身上同时也带着一股浓烈的邪气,看上去就不太像个正派的人物,这是音乐工作人员们的普遍想法。他带来了很大一捧的玫瑰,由身后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保镖们捧着,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但是男人毫不在意。他看起来野性,但是似乎非常有风度,而且很有耐心,从演出开始到结束都一直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并没有像部分工作人员胆战心惊地想象的那样添了难以收拾的麻烦。即便如此,音乐工作者们仍然有些提心吊胆,不光是这位男人的邪恶气质,还有他带来的那多达数百朵的玫瑰,鲜艳的红色刺眼的很,暗示了他与某位音乐家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克鲁格……太老了,估计不合这位魅力黑社会大哥的胃口,那只有那位气质非常好的年轻音乐家了。同性恋他们已经很寻常的看待,所以倒也不大惊小怪。可是这一对,真是……太不般配了,音乐工作者们心中嘀咕道,那么杰出的年轻音乐家居然配了这么一位透着凶残气息的黑社会老大。大概是被迫的吧,毕竟相对于那些强势的黑社会人士来说,音乐家们真的就太弱势了。这个时候自许魅力的ivan大概不会想到在音乐至上的这些工作人员们心中他的魅力实在负分加值,尽管他恶补了很久的音乐,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声音之所以吸引人,完全因为是操纵它们的那个人是seven。总算完了,ivan长吐了一口气,接过花打算上台。「这位先生……您不能上舞台!」管理人员杰克终于大着胆子阻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个男人半转过脸来,皱了皱眉头道:「我是mr?莫……恩,mr?right,你明白我的意思,嗯?」杰克红着脸吃吃地道:「抱歉……您还是不能上去!」ivan笑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保镖之一阴恻恻地道:「真麻烦,我就说直接干掉他们好了!」杰克立时吓得面无人色,充斥于胸的那股义愤迅急地烟消云散了,ivan见他不再阻止,就跳上了舞台,掀开帘子朝着中央的那个人走去。「宝贝,祝你演出成功 !」莫子木回过头来,见是ivan,笑了一下淡淡地道:「离你祝我演奏成功还早着呢,我今天只是在克鲁格老师的引荐下弹了一曲而已。」ivan扬了扬眉,道:「是吗,为什么我刚才只听到小提琴曲。」莫子木知道他是在拍马屁,于是笑道:「怎么你能分得清小提琴与钢琴了吗?」ivan将玫瑰丢到钢琴架上,搂住莫子木腰,手顺势滑入了他的衬衣,低声喃喃道:「确实,我还是觉得你的叫床声更好听!」他粗糙的掌心磨蹭着莫子木腰的敏感之处,莫子木咬了一下嘴唇,道:「不要,别在这里,这可是公众场合!」「不要!」ivan拧着眉头笑道:「知道你多久没说过no了,我不爱听这个单词。」他说着动作加剧,莫子木忍不住吸了一下气,轻声骂道:「你能不能不这么混蛋!」ivan微笑着道:「seven,你那里很硬了,不要……可是你这样出去,被那些正派人士看到有点不太好吧!」他一只手搭在莫子木的臀部上,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拉开他的拉链,他的这些动作不过是想将已经陷入情欲的莫子木拉得更深一些。生理上的饥渴跟随时会被音乐厅工作人员发现的危机,莫子木简直要被这个流氓弄疯。ivan的手已经滑到了莫子木的裤裆里,捏着他的要害,皱眉道「要……还是不要!」非~凡莫子木咬了一下嘴唇,凭着他对ivan的了解,没有选用其他的单词,颤声说了一声要!ivan果然在下一刻就吻住了他的唇,如果莫子木说了其他什么滑头的单词,那他可就不会这么爽快了。两人饥渴的亲吻着对方,ivan的双手脱去莫子木身上的黑色燕尾服,解开他白衬衣的纽扣,抚摸着他的乳尖,听着莫子木失魂落魄一般的呻吟声。ivan将他反过来推在钢琴上,将他的西裤一把拉到脚踝处,今天真是太顺利了,事实上他今天也想占领这具美妙的肉体,想得发疯,而难得一直别扭的seven今天居然很配合。钢琴不是一个很好的做爱工具,但是在华丽的舞台上做爱却是别有滋味。ivan要让这个以后对莫子木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深深地打上自己的烙印,无论他站在这里能走得多高多远,他都要莫子木带着这个烙印飞。ivan的食指伸进了莫子木的后庭,耐心也刻意地刺激着莫子木,他看着莫子木颤抖身躯,听着他难以自制的呻吟声,能让他有一种已经完全拥有他的满足感。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完之后,便是占领,他的昂扬深入了他的体内,刺穿了他的肉体又或者是灵魂,ivan的手搂着莫子木的腰,让他贴得自己更紧一些,也防止他无力地下滑。肉体的撞击身充斥在耳边,是一副很好的催情剂,让他们几乎是疯狂地做着爱。ivan将莫子木放倒在它们舞台的中央,分开了他修长的腿,将它们架在自己的腰间接着冲刺。橡木的地板其实有点凉,而此刻的莫子木浑然不觉得,他看着舞台上方那盏璀璨的水晶灯,不知道是因为肉体上的高潮,还是它们太过夺目,他的眼前满是七彩一般的华光,炫目地在他的眼前流离。ivan最后一个冲刺,达到了高潮,他没有像往常总是喜欢将自己的东西留在莫子木的体内,而是很快抽离,这让莫子木觉得身上微微一凉,有些许难受,他困乏地睁开眼,看见ivan正拿着玫瑰花,听他微笑道:「宝贝,给你的,情人节愉快!」玫瑰花落下,洒在莫子木一丝不挂的身上,花其实不太适合莫子木,ivan一直觉得莫子木跟另一样东西很配,那就是中国人的长剑,那种优雅与锐利结合得非常完美的东西,但是他显然不能将剑洒在莫子木的身上,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多刺的玫瑰,也算很衬莫子木。莫子木修长的身躯与花瓣混合在一起,美丽的会令人有一种想要蹂躏的欲望,ivan再次燃起了熊熊的欲火,当他又一次扑向莫子木的时候,他听到莫子木无奈地微弱地骂了一声:「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也许这才是ivan最真实的目的。莫子木出去的时候,发现杰克一脸尴尬地正在面壁,sticks戴着墨镜像个boss执刑一般在他后面看着。 莫子木不禁生气道:「请你以后不要再让sticks这种人骚扰我们的工作人员!」sticks阴恻恻地道:「没我骚扰他,他就要去骚扰你了!」ivan见莫子木的脸涨到通红,知道他已经到了要发脾气的边缘,莫子木其实虽然别扭,但不怎么爱发脾气,可是他发起脾气来是一件非常令人头痛的事情。因此ivan当机立断弃子,他冷冷地道:「给这位先生道歉,然后你在这里面壁三个小时!」sticks愤愤不平,但却不得不无奈地道:「抱歉!先生,您可以坐了。」杰克才转过身来,连声道:「无妨,无妨!这位先生也不用在这里了,音乐会结束,我们是要关门!他在这里,我们三个小时之后还要回来给他开门……」ivan略显为难地看着莫子木,悄声问:「就这么便宜他了?!」   「快滚!」莫子木没好气地道。「听到了,快滚!」ivan对sticks道。sticks愤愤地看了一眼莫子木,生气地想这小子从见他第一眼就知道跟他不对路,为什么老大看上的不是迈克,sticks几乎是一千零一次在心里哀叹道。他走了出去,莫子木才淡淡地小声道:「我是让你滚!」他的声音虽然足够小,但是做为音乐工作人员,耳朵非常好的杰克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禁摸了一把冷汗,却见ivan只是耸了耸肩,道:「好,我在外面等你!」莫子木直到这个流氓完全消失了,才非常歉然地对杰克道:「真得很抱歉,杰克,让你受惊了!」杰克连忙道:「不,不,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是我……带了一点偏见,觉得这位先生不太像你的,像你的……嗯,你明白的。」他看见莫子木的脸微微一红,又笑着道:「其实是我想岔了,什么般不般配,瞧我是多么俗的一个人……只要他能让你快乐,他就是mr.right,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