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吻》 第1章 飞来横吻》作者:马列主义文案只听说过这世上有飞来横祸的,可是——飞来横吻?方维用手指一遍遍擦拭着他已经快要渗出血来的嘴唇,同时眯瞪着双眼怒视着面前笑得一脸恬不知耻的男人。雷烈修长的双臂放开方维,无视某人喷火的双眼,先是意犹未尽地咂嘴,“亲爱的,我喜欢你今天的芳草牙膏味道。”然后转身,对已经石化中的江韵如摊手:“江小姐,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我喜欢的其实是——男人!”从石化中醒过来的江韵如,颤抖着伸到方维脸上的洁白莹润食指,梨花带雨地控诉:“你、你、你个不要脸的可耻第三者!”看看意犹未尽的雷烈,再看看梨花带雨的江韵如,方维无语问苍天:上帝啊,谁来告诉他,这、这、这一切到底是神马情况?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黑帮情仇 欢喜冤家搜索关键字:主角:方维,雷烈 ┃ 配角:雷丰聿,夏绘声,利小刀…… ┃ 其它:医生受,黑道攻1、打酱油,遭狼吻! ...   油锅烧热,菜要下锅的时候,方维才发现酱油瓶空了,他小心地关了火,从门口盛零钱的盒子里随便拿了几张纸币,准备到楼下马路对面的小店买瓶酱油。    买完酱油回来,方维看到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停了辆崭新的悍马。    方维觉得这车有点面熟,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恍惚想起,这款车正是几周前同科室的杨新硬拉他参观某车展时,让杨新流了满地口水的车型。    记得当时方维看了一下报价,然后安慰泪流满面的杨新:“兄弟,赶快改掉你花天酒地的恶习,不吃不喝不穿,乐观估计五十年后你可以买上一辆,不过前提是,你得保证到时候以你的高龄还可以开着它上路。”    方维和杨新都是才刚过了实习期,虽然是在大医院,可是小医生的待遇也让他们面对这种侈奢品只能远观而已。    “姓雷的,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江小姐,你不要这样,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雷烈?”    “我不管啦,我就是喜欢你,再说了,雷伯伯也说了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我爸说喜欢你?唔,他老人家都鳏居了二十来年了,也是时候发展第二春了,你放心,我不介意你做我后妈的。”    正在欣赏车子的方维,被一阵男女的对话声吸引,顺着声音,方维看到悍马后面通向他家的楼道口,正站着一对男女。    男人很高,目测大概将近一百九十公分,不过因为没戴眼镜,虽然隔的不太远,高度近视的方维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站在这样的男人面前,任何女人也凸显娇小来了。    “雷烈,你、你、你太可恶了!”娇小女人气得直跺脚。    想到刚才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方维不由抿起嘴角,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好笑,这男人的嘴还确实有够可恶。    方维并不是个爱管他人是非的人,所以他经过这对男女身边的时候,尽量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    可是,就在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方维突然被一股大力袭卷,站立不稳之间差点把手里装酱油的方便袋给扔了。    等到方维大口喘着气,从一阵晕眩中回过神来,只觉得嘴唇上一阵濡湿,方维愕然地眯着双眼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恬不知耻的男人。    男人修长的双臂斜插在西裤口袋里,意犹未尽地看着愕然的方维:“亲爱的,我喜欢你今天的芳草牙膏味道。”然后转身,对江韵如说:“江小姐,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我喜欢的其实是——男人!”    “所……所以,雷烈,你今天到这里来是见他来了?”江韵如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石化中的方维。    被称为雷烈的男人点点头。    “你、你、你个不要脸的可耻第三者,你给我等着瞧!”    好不容易从石化中醒过来的方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背影,哐当,手里提着的塑料袋跌落地上。    空气里飘浮着浓浓的酱油味。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一瓶海天草菇老抽!”    雷烈走到方维身边,俯下车子,用手拨拉一下已经断为两截的酱油瓶子,站起身后,挑着眉毛,遗憾地对方维说。    “你——”    方维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可恶的男人,再看看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唇,想到刚才就是这张嘴唇吻过自己的嘴,不由自主的用白晰手背一遍遍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擦拭自己的嘴唇,直到薄薄的嘴唇破皮,红艳得渗出血来。    “我说兄弟,用不着这样吧,不就是一个吻嘛,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要紧。”    雷烈伸手一把阻止住方维仍然死命擦嘴的动作,好笑地看着他。    方维用力甩开雷烈,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痞笑着的男人,深吸了口气,才阻止住想挥拳狠揍他的冲动,生气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雷烈见到方维生气了,赶忙高举双手压了压:“哎呀,兄弟,消消气,消消气,你也看到刚才的情形了,我如果不那样做,那丫头还要继续缠着我不放呢,那样对她对我也都不好,你说对吧?”    方维再一次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中的激愤,妈的,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吧!    “喂,等等!”    愤愤往楼道走过去的方维闻声顿住脚步,怒目回头,眯着眼睛瞪着扬言喊住他的雷烈。    “兄弟,问个私人问题啊,”雷烈笑得一脸痞味:“刚才那个,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2、吃饱了,撑着了! ...   方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进普外科室,一进门就看到杨新又在逗几个护士玩。    “怎么样,刚才的这个魔术够神奇吧?这可是我刚拜大师学的,据我师傅他老人家讲,周杰伦的魔术也是他教的,不过师傅说和周杰伦比,还是我比较有慧根,嘎……嘎……~嘎!”    “不会吧,杨医生,就你这水平,还和周杰伦比?你充其量也就是小钟的水平!”    “小钟是谁?”    “小钟啊,就是一天到晚出没在台湾各大综艺上面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猥琐男,笑起来嘎嘎嘎的,就和你的笑声一样,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护士小李和小刘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科室里其他人逗得直乐,反应过来自己被两个小丫头片子损了的杨新气得跳起来就要揪两个女生的马尾。    小李和小刘东奔西跑的躲着杨新的魔爪,正好看到方维进门,两个人飞快跑到他后面扯着他衣襟喊方医生救命。 第3章 雷霆咆哮完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只见他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到方维面前,双手捧着方维的胳膊摇晃:“医生啊,你是说老子没事吗?老子不用死了,是不是?是不是?”  得到方维的确认后,雷霆又乐得眉开眼笑:“他奶奶的,老子就说么,像老子这么善良仁义的人,阎王爷怎么忍心收了老子呀,再说了,老子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有吃呢,啊哈哈哈——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哎哟,又来了!”    看着乐极生悲又捧着肚子倒到床上的雷霆,方维几乎忍俊不禁。    方维从仪器箱里找了根消过毒的针,走到雷霆身边,拿起他的右手,针尖对准右手食指尖,用力一扎,好家伙,这脂肪厚的,一针竟然都没扎透。    等到方维再想倾尽全力扎第二针的时候,手腕被旁边的一个凶猛保镖一招擎住了:“你想对我们雷老大干什么?”    “我是医生,你说除了治病我还能干什么?”方维无惧于保镖的凶神恶煞,“放开,我要给病人治病了。”    最后还是雷烈对保镖示意放手,方维左手揉揉差点被保镖钳断的手腕,继续拿针运劲对准雷霆指尖。    “啊!”    只听一声尖叫,雷霆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的这声尖叫把外面的保镖都给引进来了,一个个惊问:“怎么了,雷老大?”    雷霆看看众人,又摸摸自己的肥肚子,最后咧嘴:“嘿嘿,竟然不痛了。”    呼,众人都深深松了口气。    “哎哟,看不出,真是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是妙手神医耶,就一针就把老了的病给治好了!”    雷霆肥胖的双手紧紧抓住方维:“小兄弟,我老雷很看好你哟,要不这样吧,你干脆来跟我,就做我的专用医生,至于钱的方面,你不用考虑,整个n市谁不知道,我老雷啥都缺,就是不缺钱这东西。”    雷烈在后面冷眼看着就快要被自家老爸给摇散架的方维,赶快上前从老爸那双巨掌中解救出方维的手,雷烈紧紧握着方维一双骨节分明,略显白皙的手,几乎舍不得放下,他笑意盎然地看着方维:“方医生,能不能麻烦告诉一下,我爸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方维看着覆着在自己双手上面的巨掌,天呀,面前这一胖一瘦的两个人,要说他们不是父子还真没有人能相信,瞧瞧这颇有继承性的巨掌。    方维试着把手从雷烈巨掌里抽出来,竟然纹丝不动,吐血,他咬牙继续使劲,最后大概还是雷烈看出了他脸色的不对劲松开手,方维双手才能全身而回。    饶是如此,方维看着被握得像红萝卜般的手指,心里也隐隐有气,他白了殷切等待他的答案的雷烈一眼,没好气的说:“他这是吃多了,撑着胃了。”    雷烈一听完方维的话,慢慢转身,看着刚刚也在一边偷听,完了已经对保镖使眼色准备闪人的雷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爸,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医生说你是——吃、饱、了、撑、的!”    雷霆看着已经濒临怒火边缘的儿子,戳着肥胖的手指,咧着下垂的好几层下巴:“嘿嘿,那什么,其实老子早上也就多吃了一点,就一点,真的,老子不骗你,阿大,阿二,你们几个老小子赶快来给老子来作证。”    被唤作阿大,阿二的保镖看了眼中喷火的雷烈一眼,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瑟缩一步。    “爸,你往后的一周,早上就只有白米粥就辣白菜帮子可吃了!”    “儿子啊,难道咱不能再——商量商量?”    雷烈凌厉地瞪着老爸,直到雷霆也瑟缩着后退,方才回过头又准备对方维开口。    方维见到雷烈表情,赶快走到杨新的位子上掏出口袋的笔龙飞凤舞的划出几个字,然后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递给雷烈:“这是几顿利消食的药,凭单到药房去拿药去。”    雷烈接过药方看了看,见上面的鬼划符一个也认不识,转身把药方递给身后的保姆:“宝嫂,你和阿大去抓一下药。”然而又挥挥手,让屋里的保镖带着雷霆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  低头整理处方单子的方维听到一声关门声,长长舒了口气,伸着胳膊抬头,正对上兴趣盎然地看着他笑的雷烈,方维吓一跳:“你怎么还在这?”    雷烈笑笑,绕过桌子,慢慢踱到方维身后,两条长臂环过方维肩膀,撑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俯身在方维敏感轻颤着的耳垂边轻笑:“方医生,你好像在发抖哦,怎么,你是在害怕吗?”     3、见鬼的,去死吧! ...   雷烈说完,一脸痞笑地看着连耳根都通红的方维。    就像雷烈预料到的,方维听完他的话,涨红着脸腾的站了起来,气得连身上的白袍都簌簌颤抖,似乎本来想发作的,不过大概想到这里是医院门诊室,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只见赤红着脸的方维调整了半天的呼吸,最后无奈地低地怒道:“你……你这人怎么回事?”    雷烈噗的一声笑了。    他看着眯着狭长润泽眼睛的方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刚才的那一瞪中发现了万千风情,要命的是——雷烈暗自吞了口口水。    他发现,他的某个敏感部位竟然在蠢蠢欲动。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悸动了?    雷烈看着如小白杨般笔直挺立在眼前怒目瞪视自己的方维,对于男人的身型来说,方维已经不算矮了,目测有一百七十八公分,大概长年的室内生活,他的皮肤透着一种神经质的白。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其实不算小,不过可能由于近视又不带眼睛的原因,看人的时候微微眯着,朦胧而奇妙,让人有种似醉非醉的想沉溺其中的感觉。    雪白的医生袍下面,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幅撩人的身体呢?    雷烈一个激灵,只觉得一道强烈的电流穿透全身,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一个地方。    雷烈不知道是应该鄙视自己呢,还是应该鄙视自己——妈的,他竟然只是光看着一个人差一点就达到了高/潮。    等到身体终于恢复平静,雷烈又吞了口口水,然后一本经正地对方维说:“方医生,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不知道这神经质的家伙又要搞什么鬼,方维看着雷烈。    “你总是喜欢问别人是怎么回事,从心理学的角度想,这是一种对自己很不自信的反应,我说的对不对?”    方维看着自大满满的雷烈,先是垂下墨黑睫毛,然后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修长手指先指指胸前的工作证,又指指雷烈:“你和一个医生谈心理?这似乎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    “是吗,那方医生的笑点还真是很低,不过这样的人很容易快乐起来,我喜欢!”    雷烈欺身上前一步,把方维禁锢在他和桌子之间,脸几乎贴在方维的脸上,侧过脸,一手翻  看方维的工作证,然后噙着笑意又看向方维,高挺的鼻尖几乎擦着方维的光洁额头:“方医生,你好像不太专业哦,心脏科医生和心理学医生可是天差之别。”    方维只觉得一阵热气扑到脸上,麻麻痒痒,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再次伸手使劲推雷烈,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块坚铁,紧紧地吸附在他身上,怎么也推之不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快点放开我。”    雷烈低头看着即将乍毛的方维,那张一张一合的红唇简直像是在向他邀约。    “如果——我不放呢?” 第5章 方维闻声回头,看到年轻干净的酒保正殷殷招呼自己。    “哦,麻烦请给我一杯啤酒吧。”    方维像品茗一样,低下头小口喝着玻璃杯里的啤酒,偶尔抬头,看到酒保诧异地看他,羞赧的对酒保笑笑,方维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大概也就几杯啤酒的量,见无所事事的酒保一直看着自己,最后被看得实在不好意思了,方维朝酒保再次笑笑,站起来朝着酒吧四下一看,找了个空无一人的角落走过去。    酒吧的金属质感的椅子微凉。方维挺直了背坐在靠窗旁边的阴影里。他这个位置可以把酒吧各个角落一览无遗。    在方维的正前方,两个年轻纯洁的像白鸽一样的小男生正抵头私语,那种旁若无人的亲密让方维震惊,然而只是短暂片刻,他便不好意思的转头,却又对上左边角落里吻得难分难舍得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正对着方维的壮硕男人在激吻中抬起眼眸,正好对上方维,便单手掌握着怀中男人的后脑勺,另一手握着酒杯朝方维这边扬扬。    方维立刻羞红了脸,总觉得窥视了别人的隐私般,也难怪他如此,难得在下班时间还带着隐形眼镜的方维,连这男人口里拖得长长得暧昧银丝也清晰可见!    果然,这里和他所看到的同性杂志上所述的相差无几。    没错,琉璃是一家gay吧,而方维,是一个同性恋。从他对自己的性向有辨识能力开始,便清楚的明白,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方维曾经也做过很多努力,甚至后来还为此学了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方维后来终于明白,这个科学昌明的世界上,几乎什么都可以改变,甚至性别,可是,生理上的某部分是难以改变的,一个人生来是爱女人,或者爱男人,很大一部分,是从他出生那一刻,基因已经决定了,他方维,今生注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方维并不是一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同性恋就同性恋吧,事实摆在面前,无论对或者错,他只能默默接受。是的,默默接受,关于他爱男人这件事情,他的家人,朋友,甚至就连最亲密的哥们杨新,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    方维曾经在某本时尚潮流杂志上看到,说同性恋已经成了当今的时尚标榜,上流社会里人人趋之如骛的风尚。甚至有自许为潮流尖锋人物肯定的评论,同性恋是一种高尚的人格主义的体现。    方维当时看着那份杂志,差点以为他们这类人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生长在红火的阳光下了。可是,事实让他明白,这种杂志毕竟是小众,那些红口白牙的尖锋人物,也不过是为了博博眼球,至于高尚,更是不知所谓,一个人到底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又有什么差别,把它上升到高尚处,本身就是种歧视。    “一个人?”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方维抬头看着立在面前的高壮男人,正是刚才对自己扬杯的那个人,不由更加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点点头。    高壮男人又指着方维对面的空椅子,笑着说:“我可以坐在这吗?”    方维上下打量一下男人,男人的衣着干净整洁,尤其是男人握着酒杯的手,手指修长干净,精心修过的圆润指头更是无端让方维对他生了几分好感。方维再次点点头。    等到男人落座后,方维朝左边看了一下,那里已经是空无一人,诧意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你男朋友呢?”    男人听了方维的询问,凝神想了想,才想起方维是问刚才和他接吻的那个人,不由撇清道:  “你是问刚才我吻的那个人?他并不是我的男朋友。”    方维皱眉地看着男人,怎么可能?吻得那样激烈,竟然不是情人关系?    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单纯的方维心中所想,笑着说:“怎么,难道只有情人关系才可以接吻吗?”    方维投给男人一个难道不是的表情。    男人看着面前这个纯洁的像小鹿斑比一样的人,心中感慨的叹了口气,要命,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碰到这样的鲜肉了?他想,今天晚上的宵夜看来很不错呢。    男人施施然地笑着打量着为免尴尬端着酒杯佯装喝酒的方维,笑意更盛:“我猜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对?”    把酒从嘴边移开,方维故作镇定地问:“何以见得?”    对方促狭地朝方维眨一下眼睛,“如果我说凭男人的第六感,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    看到方维偏头抿嘴不相信的表情,男人豪爽的笑了,“其实我从你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你要知道,我几乎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像你这样的客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男人看了侧耳倾听自己说话的方维一眼,继续说道:“而且,你从进门开始,一直到刚才看到那边情形,都彻头彻尾地暴露了——你是个菜鸟的事实。”    方维眉一挑,握啤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有这么明显?    男人瞄了方维握在啤酒杯上的白晰修长手指一眼,“我猜你是个艺术家!弹钢琴的!”    男人的语气很肯定,仿佛对自己非常自信。    方维看了自己手掌一眼,摇摇头。    “不会吧?还有我丰聿看走眼的一天?”    自称为丰聿的男人仿佛受了很深的打击般,一脸不可置信,未几,又看了眼方维:“真的不是?”    方维再次笑着摇摇头。    “好吧,看来我今天的第六感应完全弃我而去了,那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丰聿似乎已经对自己的第六感完全放弃,嘟着嘴泄气地问方维。    任凭谁面对一个高壮得一拳能揍死头牛的男人像个小女人般对你嘟嘴撒娇,也要忍俊不禁吧?    此时此刻的方维,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撒娇的丰聿,也是同样的忍俊不禁。    他笑着伸手在空中作了一个握手术刀的姿势,却没有想到丰聿竟然瑟缩着作了个抖肩的动作,张口结舌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个杀手啊,人家会怕怕呢。”    方维庆幸此刻他嘴里没有含着任何液体,要不然他可不敢保证不会当众一口喷出去,这个丰聿,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的,还真是让人无语,但修养一向良好的方维还是继续对惊乍中的丰聿解释:“我是个握手术刀的医生。”    丰聿拍了拍胸口,长舒了口气:“原来是医生啊,你不早说。本人是最崇拜医生了,那可是救死扶伤,普济众生的神圣职业啊。来来来,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崇拜,咱们喝一杯。”    丰聿热情的站起来,把手里的杯子碰向方维手里的杯子,可能是他动作太突然,力道又大,竟然使得方维手里的杯子失手跌落桌上,还剩余的大半杯酒都撒在了桌子上。    “这,实在是不好意思。”丰聿抱歉地看着自己闯下的祸,对错愕中的方维伸手:“没有伤着你吧?”    方维拨开丰聿握在自己手上的手,摇摇头,连声道:“没事,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    丰聿对应声过来收拾的服务员说:“麻烦给这位先生再来一杯一模一样的啤酒。”又对站在一边看服务员收拾的方维说:“这一杯算我请你,请你一定要给我个面子,以此挽回刚才的失礼。”    等到服务员重新把酒端过来,丰聿又重举对方维举杯:“来,为我们的一见如故,干杯。”    这个人还真是怪有意思的,喝个酒总能找出这么多理由,方维好笑地看着殷勤举杯的丰聿,碍于他的固执,只好举杯和他碰一下:“我其实不太能喝酒。”    碰过杯后,丰聿一口气喝光了他杯中的烈酒,然后对错愕中的方维掀掀杯底,笑着说:“我干杯,你随意。”    既然对方这么干脆又这么有诚意,再要说什么虚的也是不太好意思了,方维只好把杯子放在嘴边,在丰聿诚恳的注视下,抿了一大口。    丰聿双眼诚恳地看着对面喝着酒的方维,心中默数着“1……2……3——”    哐当!只见刚吞下啤酒的方维应着丰聿默数的节拍,趴伏在桌子上。 第7章 好不容易,已经被蛮劲扯得快要脱落衬衫的黑色钮扣和扣眼分离,即将要见到朝思暮想的锁骨的时候,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响起来——    #@¥#¥%……    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还来搅他的好事?雷烈停下手头动作,嘴里怒骂着,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住宅电话,雷烈皱起了眉头,基本上这个号码没事是不会打给他的。要死了,家里那个整天让人不省心的疯老头子又搞什么幺蛾子,真是没有一天让他省心的。    雷烈随手拖过掀在一边的被子盖到方维身上,又给他的下巴掖了掖,然后下床,走到外面的客厅,接通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宝妈哭哭涕涕的声音:“呜呜,雷少,你……快回来,老爷子不……不好了。”    雷烈早已对宝妈的夸张习以为常,这个胆小的宝妈,就算老爷子打了个喷嚏,搁她口里也是大事不好了。    雷烈无奈的对着空气翻翻白眼,他中午才和老爷子一起吃过午餐,对于一口气吃了一大份七分熟小牛排,又让阿大给在何记中餐馆打包了三人份的荠菜馅的春卷作下午茶点心的老人家,除非是吃饱了撑的,否则能有什么不好的大事。    不过雷烈还是耐着性子说:“宝妈,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呜呜呜,雷少,呜呜呜,老爷子正……正躺在床上抱着……抱着肚子打……打滚……”    没等宝妈哭诉完,雷烈啪的一声合上手机盖。妈的,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这可恨的只记吃不记训的死老头!    愤恨归愤恨,磨牙归磨牙,但是毕竟是自个老子,还是得管的。雷烈赶快打电话让阿二把车开到酒店门口,他得马上回家送老爷子到医院。    打完电话回到卧室,看到乖乖躺在床上的方维,雷烈一拍自己的板寸,真是的,一急竟然把他给忘了。这不好好的一个医生摆在眼前嘛。    三两步跑到洗手间,慌乱的扯了条毛巾在水笼头下淋湿,想了想,又把水调温高,等到最后感觉到手里的毛巾温度已经不是那么刺人了,方才走到卧室,把毛巾缚到方维的脸上,先是沿着额头慢慢而下,直到感觉到湿毛巾底下的人脸微微颤动,雷烈把毛巾拿掉,然后看到方维纤长的睫毛扇了扇,然后缓缓眼开眼睛。    方维一睁眼就看到一张他最讨厌的脸孔正对着他露出他最讨厌的笑容,一时反应不过来,伸手拍着自己还没有从药物中完全恢复过来的混沌脑袋,嘴里自言自语道:“我在做梦?“嗯,应该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又见到这个见鬼的家伙。方维正想着,那张讨厌的脸竟然越来越靠近他,眼看着就要贴近他的脸上,方维伸出搁在被窝里的手,一巴掌甩到那张可恶的脸上:“滚你妈的蛋,阴魂不散的家伙!”    雷烈捂着火辣辣的左半天脸,看着打完人后开心得闭上眼睛的方维,真是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以为他是在做梦啊?不过,他奶奶的,老子在你心里的形象就那么差么。    雷烈伸手拍打闭眼睡觉的方维,“喂,喂,快别睡了,再睡就要出大事了。”    “唔,杨新,快别闹了。”    熟睡中的方维伸手像拍苍蝇一样的拍打雷烈的手。    杨新,又是个什么鬼?公的还是母的?    雷烈看着方维那张带着微笑的睡颜,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个每次面对自己都是嫌恶讨厌的人,刚才说到杨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竟然是那样的亲昵随意和甜蜜!    真是看不出来,原来这个贞节烈男也有这么闷骚的一面。想到刚才喊另一个人名字时候的甜蜜,雷烈真是各种恨!恨!恨!    他奶奶的,杨新,无论你是公是母,老子和你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对未知敌人宣战完后,雷烈两手同时捏着方维左右两边脸颊大吼:“方维,你给老子快醒来,再不醒要出人命了。”    这下子方维算是彻底清醒了。    方维看着抖擞着板寸,风中零乱的雷烈,吓得赶快往后退,可是此时此刻他的两个脸颊还在雷烈的掌握中,“啊噢……”    方维拍开雷烈的双手,揉着被扯得生疼的脸,生气地瞪雷烈:“你怎么在这里?”    雷烈没有理他,从床头柜上拿过方维的衣服不顾他的反对,三两下裹到他身上,然后从床上一把扯下方维:“赶快,赶快,跟我救人去。”    被拖得跟头流星的方维使劲掰雷烈的手:“你这个疯子,快给我放开,你搞什么鬼呢。”    可惜,任凭方维如何叫嚣,雷烈一路没有开口,直到把方维拖到阿二停在门口的车后门,雷烈用蛮劲一把把拼命反抗的方维给塞到车上,自己也跟着进去,等到阿二锁上中控,发动车子,雷烈才松开方维的手。    “喂,姓雷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方维的脑袋在刚刚的一路挣扎叫嚣以及被门外的冷风一吹,之前的所有思路都渐渐回来。他记起了他在琉璃和一个人喝酒,然后……方维拍拍脑袋,然后他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酒店里了。  想到此,方维赶忙低头看自己身上,还好,还好,衣服都还正常。    雷烈冷眼看着方维的举动,见此模样,没好气地说:“怎么着,你不会以为被我给上了吧。”  真是岂有此理!在梦中叫别人的名字就那么亲密甜蜜,可是无论是在梦中还是清醒时对自己都是一副恶行恶劣,雷烈白了方维一眼:“真是狗要吕洞兵,要不是我,你早都被别人吃干抹净不留渣了。”    “你什么意思?我明明是在琉璃和一位先生喝酒……”    “对啊,你是在和别人喝酒,喝着喝着就倒了,要不是我正好路过,你现在正躺在那个男人的床上呢,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单纯呢还是单蠢,你也不打听打听人家是谁就敢随便喝别人给你的酒,还是在琉璃那样的地方,雷丰聿那个老淫/魔的酒是可以随便喝的吗?”  ……  方维看着雷烈,将信将疑,看他说的活灵活现的,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说谎话。可是,现在这情况?看着飞速行驶的车子,方维困惑地看向仍然在喋喋不休的雷烈:“雷先生,打断一下,我们现在是要到哪里?”    “到我家!”    “什么?”    方维尖声叫着跳起来,结果哐当一声,头撞到汽车顶部,“哎哟!”    雷烈好笑地看着抱着头的方维,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至于这么大动静么,又不会去吃了你,我爸病了,你不是医生么,先去帮我看看。”    “病了当然要送医院,找我去怎么行!”    “放心,你肯定行的,那老家伙八成又是被吃撑了!     8、方医生,真可恨! ...   汽车一路飞驰,没多久便开进了一个大院子,停在了正屋门口,雷烈半拖半抱的拽着方维下车,“好啦,方医生,快点走,别磨磨蹭蹭,医生不就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么!”    方维拍打雷烈搁在腰上的大手,生气的说:“我自己会走,快拿开你的手。”    事已至此,方维知道自己挣扎也无用,再说了,无论这个恶劣的男人如何,毕竟是真的有人病了,而自己,还是一个有良知的医生。    两人刚进门,方维便看到上次在医院见过的一个老年妇女苦着脸迎上来:“呜呜,雷少,你可回来了,赶快去看看老爷吧。”    “宝妈,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晚上不能让老爷子吃太多,你们怎么就不阻止他呢。”    “呜呜,雷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脾气,除了你的话,他谁也不听啊。你不知道,下午茶的时候,阿大想夺掉老爷盘里最后剩的二根春卷,差点没被老爷给压在身下压扁了。”    方维听了宝妈的哭诉,满脸黑线! 第9章 雷烈看着怒意已经蕴满全身,几乎处于乍毛状态的方维,慢慢放开了手,但还是语声温柔的说:“还是我送你吧,这么晚了,这里不太方便叫车。”    见到方维再次摇头拒绝,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雷霆发话了,他笑眯眯地对方维说:“方医生,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老雷做事可是恩怨分明,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让阿烈送你,那就让司机送吧。”说完,没等方维同意,又果断地对一直守在门口的宝妈说:  “阿宝,你去喊阿二过来,让他送方医生回去。”    既然是雷老爷子发话了,方维也不好拒绝,于是就对雷霆点点头:“那就谢谢雷老先生了。”    解决完事情,雷霆回头冲着一直对着方维这边不怀好意地笑着的丰聿说:“小震子,你怎么回来了?”    “哥,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叫雷丰聿,别再叫我小震子,小震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喊太监呢。”    “哈,小叔,你要真成了太监,那倒是一件好事。”    一旁边的雷烈幸灾乐祸地对丰聿说。    丰聿瞪了雷烈一眼,又笑着对雷霆说“我听宝妈说你又被撑着了,这不,回来关心你一下,要不然你又要说我没有兄弟情了。”    “算了吧,你少在外面给我整那些有得没得就算是关心我了,我可听说你最近跟你店里的那个出纳打的火热啊,你个作死的小畜生,越来越没品了,什么人不好玩,你去玩个老男人,真是丢尽雷家列祖列宗的脸!”    “哥,你调查我?”雷丰聿不满地看自家老哥。    “哼,我还要调查吗,你那些丑事就做在我眼皮底下,想不知道都难。”雷霆喘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雷丰聿继续数落,“你要是还念在我还是你老哥,就趁早给我找个女人结婚是正事,你再这样玩下去,早迟一天我要登报和你脱离关系……”    “不至于吧,老哥……”    “老爷,阿二已经把车子准备好了。”    宝妈走进来,打断了丰聿和雷霆的对话。    一直站在门口等司机的方维,听着雷霆和丰聿的对话,只觉得大恼简直思考不能,这一家子的事情真是复杂得叫人无语,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乱七八糟成这样的神奇家庭。这个时候见到宝妈,方维简直如见救星。赶忙和雷霆说:“雷老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管屋里那几个人,赶快甩开腿急步往门外走。    “方医生,等等,我送你到门口吧。”    方维没有理会紧紧跟在身边的雷烈,只是脚步迈得更急更快。很快就来到了阿二停在门口的车子边。    雷烈先方维一步走到车子边,坤士般为他打开车门,笑着说:“方医生,请!”    方维看也没有看雷烈,上车坐稳后,就要伸手关上车门,谁知道车门却被站在门外的雷烈拽的死死,只见雷烈俯□子,车灯的照耀下,露出一口雪白牙齿:“方医生,我发现咱们是越来越有缘啦,非常期待咱们的下次见面!”     10、方医生,相亲吧(上) ...   回到住处的方维,直到洗完热水澡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眼前还是会时不时的出现临分别时雷烈的那张可恶嘴脸,尤其是一想到雷烈龇着那口大白牙说期待他们的下次见面,方维就没来由的生气,这个神经病,期待个鬼,谁要和他下次见面,方维只希望和这个恶劣的男人永不见!    看看挂在卧室墙上的钟,再过十分钟,他的25岁生日就要过去了呢,没有蛋糕,没有啤酒,没有礼物,甚至,连句祝福也没有。方维叹了口气,伸手关掉床头灯按钮。    方维刚准备闭眼,放在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来电声,是杨新,摸索着拿过手机,才刚接通,听到电话那头的杨新仿佛在和谁说着话:“哎,你先在那边等一会,我先打个电话,马上就过去找你。”    黑暗中,方维握着手机,静静听着电话里杨新充满生气的呼吸声,几乎失神。    “嘿嘿,老方,还没睡吧?”    “你以为是谁在和你通电话?”这家伙,真是明知故问。    “咳,咱也不是有意吵醒你的,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嘛,兄弟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说一声,生日快乐!”    “难为你还记得。”    “嘿,瞧你说的,我什么都能忘,好哥们的生日也不能忘啊,今天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改天兄弟我再给你好好补过一次。”    黑暗中,方维渐渐扬起了嘴角,不过嘴上却哼道:“算了吧,你还是好好陪你的美人,谁要你补过什么生日。”    “美人当然要陪的,不过作为兄弟的你也同样重要啊。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再看到你带着一双熊猫眼上班,你早点睡啊,晚安。”    还没有等方维回道晚安,电话那头的杨新已经挂断了手机。    这个死人,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急躁的性子。    方维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此时墙上的钟正好整点报时,25岁的生日终于过去了,不过还好,至少在最后的时刻,他最重视的兄弟还能记得他。    方维刚巡视完病房回到办公室,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竟然是院长吴正楠。    “小方,现在有空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去。”    方维挂断电话,正要出门,看到杨新扛了个几乎有大半人高的棕熊玩偶走了进来,不由皱眉:  “你这是干什么?”    杨新二话没说,走到方维身边,拉住他,然后把棕熊从肩上放下来,立在方维身边,歪着脑袋看了看,最后一拍巴掌:“嘿,你别说,还真让琪琪说对了。”    方维看着杨新兴奋的自言自语,越发摸不着头脑,白了兀自乐着的杨新一眼,“你到底搞什么鬼?”    “你看啊,这个棕熊眯着眼睛的可爱样子,是不是和你一样?嘿嘿,昨天晚上我和阿琪看完电影逛夜市看到一个摆地摊卖玩具的,阿琪第一眼看到它就说和方医生长得好像,我一看,可不是嘛,简直就是照着你的模样做的嘛,瞧瞧这可爱的圆耳朵,圆圆眯着的眼睛,甚至是这副腼腆的小样子,嘎……嘎……嘎……”    同办公室的其他同事被杨新的恐怖笑声吸引过来,看到棕熊,再看看棕熊旁边莫名其妙眯瞪着眼睛的方维,都哈哈大笑:“还真是的呢,方维,你得赶快找到这玩具制造商追讨肖像权去。”    “哎哟,杨新,你这打哪买的啊,赶快告诉我地儿,我也去买一只去,简直是方医生的人形公仔嘛。”    “切,我才不告诉你们,想意^淫我好兄弟,别说门啦,连窗户都没有。对吧,老方?”    方维没好气地瞪了杨新一眼,扭头往院长办公室走。    徒留下杨新在身后扯着嗓子狂喊:“喂,你干嘛去,礼物你不要了?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啊。”    方维走到院长室门口,敲敲门,里面传来吴正楠慈祥的声音:“请进。” 第11章 一想到平时恶行恶劣没有一点女人自知的小辣椒夏绘心竟然也有跑到咖啡馆相亲的一天,雷烈就又忍不住笑出声:“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我们的小辣椒乖乖跑来和他相亲?”    夏绘声从桌上抽出餐巾纸递给雷烈,“谁知道呢,也许是这丫头这次想换个玩法了吧。”    雷烈接过餐巾纸,把刚才喷溅到身上的几滴咖啡水渍擦掉,听到夏绘声如此说,也表示赞同,“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荣幸的倒霉蛋被咱们的小辣椒看上了。”     11、方医生,相亲吧(中) ...   夏绘心边注意观察着咖啡馆门口的情况,边和闺蜜江韵如通着电话,“韵如,你再把相亲规矩说一遍啊,刚才老娘只顾看着咖啡馆门口,没有听到。”    听到夏绘心这样说,电话那头的江韵如简直要疯了,“所以我就说你急个屁呀,等下我头发做好了,马上过去你那边,好好教教你。”    “不行,老娘等不及了,和方医生约好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如果第一次就让他等,怕他对老娘印象不好。”    “切,你是谁,夏绘心耶,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对你印象不好,要是他敢,你让你爸直接从雷帮叫几个兄弟揍他一顿,看他还不乖乖的做你的裙下之臣。”    “什么呀,就是怕这样才让你出出主意的,方医生可是个正经人,人家才不会吃这一套的。快点吧,你不是号称相亲场上无敌手嘛,赶快传授老娘几招,要是成功了,老娘会重谢你的。”    “是你说的哦,重谢?”电话那头的江韵如发出终于得逞的笑声:“那我要你帮我安排和雷烈见面,我知道你们关系好,这个对你不难吧?”    夏绘心一听江韵如的答案如此简单,满口答应:“你说烈哥?好的,这多大的事儿啊,小姑奶奶,你快点告诉老娘应该怎么做啊?”    “很简单,你就照我刚才教你的,首先呢,要矜持,不能比对方早到,至少要晚到个十来分钟——”    “什么,不行,老娘等不及,可不可以早点?”    “哈哈,你夏绘心也有这么饥渴的一天,真是老天有眼啊。”电话那头的江韵如狂笑,“算了,反正你只要不比他早去就好了,女人相亲比男人早到,也太显得不重视自己了吧。还有,你今天的衣着是照着我跟你说的穿的吧?你可千万别把你平时的豹纹皮裙穿出门,还有头发,没有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吧?最重要一点是,你在和他聊天的时候要矜持,淑女,千万不能爆粗口,没有哪个男人喜欢一个粗鲁的女人的,反正你只要做到我说的这些,除非对方是个gay,要不然保准会接受你的。”电话里的江韵如说完这些,吃吃笑了声,又继续说道:“其实其他那些都是虚的,只要你亮出你是夏胜勇的宝贝女儿,夏绘声的宝贝妹妹,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舍得拒绝你。”    夏绘心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粉红公主呢子小套装,脚上是双同色的小羊皮靴,虽然自己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确实是按照好友江韵如嘱咐的,在男人堆中打滚得如鱼得水的江韵如,对男人的了解总是比自己厉害的,想到此,夏绘心多了几分自信,她再一次往咖啡馆门口瞄一眼,突然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急急对电话那头的江韵如说:“靠,不说了,他已经到了,老娘挂了啊。”    还没有等到江韵如回话,夏绘心已经叭的合上手机,看着手上第一次戴的精致女士腕表,默数着时间,好不容易终于过了九分钟,在最后还剩一分钟的时候,夏绘心踩着脚底下的十公分高的细跟小羊皮靴,迈开大步急急冲向了咖啡馆门口。    与此同时,方维也走进了咖啡馆,对迎上来的侍者报上吴院长告诉他事先预订的座位号,跟着侍者走到空位子上,等方维坐定,侍者递上菜单,方维对侍者笑笑,“麻烦先给我一杯水,还要等一个人。”    侍者送上白水退下后,方维看了一下手表,他早到了十来分钟,闲着无聊的方维先喝了口水,然后视线盯着门口,这个位子离门很近,只要有人进来,一眼就能看清对方,虽然已经听了吴院长说女方曾经和他见过面,不过方维还是没有多大印象,方维是个古板的人,在他的眼里,从来只有病患和医生,除此之外,他不会去注意对方的外貌和身份背景,不像他的兄弟杨新,见到男人喊帅哥,女人喊美女,仿佛他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方维一直不明白,怎么会有女生去注意存在感如此弱的自己。    在方维盯着门口的时候,和夏绘声聊天的雷烈偶尔抬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激动的倏地站起来的动作,吓了对面的夏绘声一跳。    “怎么了?”    夏绘声看着雷烈脸上不明意味的笑容,莫名问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还真叫有缘!”    处于高度激动和兴奋中的雷烈没有注意到夏绘声的疑问,双眼只是贪婪的盯着咖啡馆的某处,脸上的表情就像猎人看到梦寐以求的猎物般。    夏绘声见到雷烈这个样子,心里一沉,他顺着雷烈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的背影,男人端坐在沙发椅上,后背如标杆般挺直,驼色棉毛背心和白衬衫上面,裸^露出一截脖颈,从细细碎碎的黑发下面那截白晰纤长脖颈,可以看出男人应该很年轻,夏绘声执起咖啡勺轻轻敲敲杯沿,看着终于回过神的雷烈,“怎么,你认识那个男人?”    “何止认识,我对他简直情有独钟,真可谓一见钟情!”    乍一听到雷烈说出这样的话,夏绘声不禁抖了几抖。    夏绘声诧异地盯着回答得斩钉截铁的雷烈,雷烈喜欢男人,这在兄弟圈子里并不是个多么隐晦的事情,可是比起个性张扬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gay的利小刀,内敛的雷烈从来都是很低调的处理个人的感情,就算是偶尔生理上的需要找过几个人,也从来都是私底下的,甚至很少和兄弟们谈起。    可是这次,他竟然如此坚定的对自己宣称对一个男人情有独钟?夏绘声默默探询着雷烈,思索着他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夏绘声还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雷烈已经欠身离座,夏绘声也站了起来,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一向眼高于顶的雷烈钟情至此。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装饰柱子的时候,咖啡馆的门口传来一声砰的巨响,吓得整个咖啡馆的客人和员工都赶忙看过去。    夏绘心狼狈地趴在咖啡馆光滑的地面上,一只小牛皮靴已经脱离了左脚,被牢牢嵌在咖啡馆门口的凹槽里,捂着直接和地面大力接触后已经高高肿起的脸,抬头,迎面正对上方维关心的眼神。    方维因为离门最近,所以自然是第一个就发现夏绘心摔倒的人,事情一发生,他就赶忙走到摔趴在地的夏绘心旁边,蹲□子,关心地问:“小姐,你还好吧?”    夏绘心在心中把这家咖啡馆的大门和那双该死的高跟靴问候了个祖宗十八代,可是表面上却还得忍着脸上的肿痛,龇牙咧嘴地扯着自以为是淑女的可怖笑容:“呃,老娘——不不,我很好,非常好,简直好得不得了!呃,那个,方医生,你好啊,老娘——呃,我是来和你相亲的夏绘心,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12、方医生,相亲吧(下) ...   夏绘声跟在雷烈身后,远远看到了自家打扮得像个怪力乱神模样的小妹四平八叉极为不雅的躺在地上已经是够惊悚,等他走到近前,正好听到小妹和那个朴素男人的对话,不禁回头看了雷烈一眼,后者当然也已经听到了,只见雷烈双眼狠狠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仿佛想在上面盯出个窟窿。    夏绘声和雷烈就站在方维身后,挣扎着仰头和方维说话的夏绘心自然是很容易就看到了高高矗立在身后的两个人,尤其是自家老哥旁边脸色铁青的烈哥,双眼里蕴藏的不明火焰让她后背一凉,这种眼神自小跟在雷烈后面耍大的夏绘心可没有少见,可是,烈哥怎么会用这种如被抢了珍贵东西的可怖眼神看着自己呢?    夏绘心一时心里开始毛毛的,比起自家老哥,夏绘心其实还是怕雷烈多一点,这个烈哥,表面上看起来是人畜无害,可是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在他那平常被笑意堆满的面容下,掩盖了多少冷酷和无情。    在方维的搀扶下夏绘心狼狈的坐起来,趁着方维到门口给她拿嵌住的那只鞋的功夫,咧了咧微肿的嘴角,讪讪笑道:“烈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雷烈的眼睛一直贪婪的盯着方维的身影,只是用余光凌厉地瞄了一眼夏绘心,皮笑肉不笑:  “是很巧,简直是太巧了,小辣椒,你胆子大了啊,连你烈哥的人也敢抢!”    “呃?”夏绘心愕然地看着对自己磨牙霍霍的雷烈,再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刚替自己捡鞋回来同时也愣在当下的方维,震惊的连掩饰也顾不上了,“擦,烈哥,现在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你和方医生有一腿?”    方维是在捡完夏绘心的那只小羊皮靴转身的时候看到雷烈的,当然,他同时也听到了雷烈对夏绘心所说的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忽略掉目露凶光的雷烈,挺直背脊,走到夏绘心身边,把鞋递给她,柔声说:“夏小姐,你的鞋。”    方维的无动于衷让雷烈心中腾的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他一把抓住方维拿鞋的手,咬牙道:“方医生,咱们可又见面了!”    “你想干什么,放手!”    方维用力甩,却怎么也甩不掉嵌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哼,我发现咱们的每次见面真是越来越精彩了,上一次是在gay吧,这一次你又跑来和我妹相亲,怎么,你下一次准备干嘛?嗯?”    “你妹妹?”方维看看震怒中的雷烈,又看看被雷烈的怒气吓得瑟缩在旁边的夏绘心,呐呐道:“你们是兄妹?可是,你姓雷,夏小姐姓夏。” 第13章 阿奇如扁嘴老太太般嘴里念念有词,一转身,看到向来和雷烈形影不离的跟班阿二正盯着自己看,“吓,你怎么还在这里?”    阿二倒是回答得一本正经:“少爷吩咐我和你核对一下要赔偿你们的损失。”    雷烈推开包厢的门,和往常一样,包厢的小演艺舞台上,利小刀正疯狂甩着他一头堪媲美女人的柔软亮泽,黑色及肩长发舞得如痴如醉,他的对面应和他的是一个身材颇壮实的英挺男人,除了舞台灯光,包厢其他四处灯都是灭的,尤其是包厢观众席上,只除了一处偶尔闪烁一下的火点。    雷烈走到明灭的火点处,借着舞台投过来的微弱光线,看到着一身笔挺黑西装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夏绘声,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舞台上舞得狂野的利小刀。    雷烈走到夏绘声旁边坐下,默不作声地看了会舞台上狂魔乱舞的利小刀,没过几分钟,便忍不住了,“小刀这又是在发哪门子的疯?”就雷烈对利小刀的了解,这家伙只有在受到严重刺激的时候才会借跳舞来宣泄。    “不知道呢,我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黑暗中,夏绘声的声音很低,仿佛怕惊动舞台上的人。    “不会吧,从我接到你的电话开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他这是准备跳死在舞台上?”    雷烈的话音未落,室内的音乐骤然停了,一时灯光乍现,刺得刚刚适应黑暗的雷烈用手遮了遮眼。    利小刀贴面挂在那个□着精干上身的英挺男人身上,几乎是被半抱着走到观众席。    “哎,快要虚脱了,声哥,赶快给我一杯水。”    才一靠近二人,利小刀便从英挺男人身上一跃而下,直接扑到夏绘声怀里,害得夏绘声赶快扔了手里还剩大半根未抽的烟,伸手扶住差点滚到地上的利小刀。    “看看你,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死孩子,你再这样,下次我一定不伸手扶你,就让你滚到冰冷的地板上。”    夏绘声站起来,把怀中湿漉漉的利小刀轻轻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不悦道。    被扔在长沙发上的利小刀顺势抱头四平八仰地躺在那,嘴里发出甜腻的轻笑,“声哥,你舍得这么着对你老弟我嘛。”    雷烈在音乐乍停的那刻就赶快到吧台上拿了杯烈酒,这时候他端着烈酒走到利小刀躺着的沙发旁边 ,长臂一伸,把利小刀给扯起来,把酒递给他,“你的水。”    接过烈酒的利小刀仰头一饮而尽,干脆的就像喝的真的是白水一般,有几滴从杯沿里漏下来的淡黄色液体沿着他完美曲线的下巴慢慢滑下,淌过蜜色纤长脖子,肌纹美好的胸膛,最后,尽数消失在红色紧身衣的大v领口。    静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利小刀看着他最近的新舞伴,站在沙发旁边□着精壮上身的赵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转,“阿仁,你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啊。”    变声期中少年特有的甜腻撒娇声音,在老实巴交的傻大个赵仁听来,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激动,这一点,从他被撑到极限的宽松运动服的档部一览无遗。    阿仁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听他掌控的□,尴尬的拼命合拢双腿,别扭的看着自家笑得说不出好看的小少爷的脸,呐呐道:“刀少,对不起。”    利小刀故作讶异,挑起神气的墨黑长眉毛看着不知所措的阿仁:“唔,对不起?你不会是指——”    利小刀妖媚地笑看着阿仁,在他措不及防的间隙,迅速伸出手一把握住他遮掩在黑色运动裤下越涨越大的坚硬□,“啧,你是指这里吗?”    空气里传来一阵男人压抑的嘶吼声,阿仁半是痛苦却又难掩双目中的兴奋神色,“刀少,不……不要……”    就在阿仁被他的小少爷调戏的全身上下笼罩于一半火焰一半冰块之间,终于有人上来解救了他。    雷烈伸手大力拍开利小刀和赵仁□亲密接触的手,“刀子,你够了啊,这可是你今年换的第三十六个保镖,要是再把他吓跑了,兄弟们可没有能耐再帮你找出这样一个既可以陪你跳舞,娱乐,又可以在左右保护你的人。你就体谅一下哥哥们吧。”    利小刀看着被拍得泛红的手掌,扬起好看的眉毛看着雷烈,仿佛到现在才看到他般:“哟,这不是我传说中最近处于热恋中的烈哥么,怎么着,你不到你新小情人身边去百般示好,倒跑我这儿破坏我的好事。”    雷烈看着吊儿郎当挤兑自己的利小刀,知道他还在气上次指派他到c市出差的事情,叹了口气,转身对阿仁说:“刀少的衣服都湿透了,上楼到房间去给他拿身干净的衣服,一会出去要着凉的。”    等到阿仁出了包厢,雷烈坐到利小刀身边,伸出长臂揽过他精瘦的身子,柔声道:“小刀,好弟弟,不要再这样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次回到n市就老老实实的去上学,你这个年纪就应该乖乖坐在课堂里,至于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强求的,要双方都有意思才行,再说了,你这个年纪,哪里能分清到底是喜欢还是一时兴起啊。”    利小刀一把甩开雷烈绕在肩上的长臂,妩媚的大眼睛里水气氤氲,“哼,这回你倒是像个邻家大哥哥了,我呸,谁和你是兄弟,我利小刀没有你这样不讲兄弟情面的哥哥,你当时听从雷丰聿那个死人的话把我押送到c市的时候怎么不讲兄弟情谊,要不是老子把一个倒霉的市长公子揍的还剩一口气,你怕影响雷帮,你会轻意让我回来。哼,还说什么感情不能强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那个小医生的那点破事,你们算是双方都有意思吗?我呸,明明就是你自己霸王硬上弓,还有脸教训我,我呸,我呸,我呸!”    看到雷烈被利小刀的一口利牙噎得就要发火,向来一直做这两人之间的润滑剂的夏绘声终于坐不住了,他走到两个之间,剥开互瞪着对方的二人,“好了,好了,再吵也还是兄弟呢,小刀,在c市的时候我可是已经和你说过了,你眼看着就要过18岁的生日了,以后再闯下大祸,别说哥哥是律师,就算哥哥是法官,你一样要去坐牢,既然回来了,就老实点,还有你,阿烈,你明明知道小刀这次在c市玩得很不痛快,还一回来就和他说这些,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你不是说你要去接你的方医生,还不快去,我再陪小刀玩会。”    不愧是兄弟间的润滑剂,夏绘声说完话,本来两个斗鸡般的兄弟互瞪了对方一眼,果然都偃旗息鼓。     雷烈看看手表,站起来,对夏绘声说:“那你再陪陪这个疯小子,看着他点,我可是刚刚为他的发疯买了小叔一整柜的酒,要是再这么搞几次,别说你这个法律顾问,连我这个老板都得喝西北风去了,我走了。”    利小刀一把把手里的玻璃酒杯大力掷到雷烈身后的墙上:“我呸,说谁是疯子呢,你才疯子呢,滚吧,滚吧,见色忘弟的家伙,我诅咒你和你那个破医生上床时歇菜,歇菜,歇菜……”    已经走出门后的雷烈突然把头又伸进房间,对嘶扯着喉咙的利小刀笑笑:“死小子,老子歇不歇菜你个小毛头又不会知道,哈哈哈,弟弟你慢慢鬼吼,哥哥走也……”    走廊里回旋着雷烈嚣张的大笑,气得利小刀直磨牙,一把抓着夏绘生的肩,扯得他的西服皱成一团,“声哥,你看雷烈这个死人,哼,我一定要要他好看,还有该死的雷丰聿,这叔侄俩狼狈为奸,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一定要要他们好看……”    夏绘声伸出手安抚乍毛的利小刀,“好了,好了,小刀,别想了,走,哥哥陪你喝酒。”     14、亲爱的,方医生 ...   方维看着腕表,还有五分钟就要下班了,便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手机,奇怪,今天那个讨厌的雷姓家伙竟然没有打骚扰电话。    自从那天与夏绘心相亲被雷烈抓到把柄,强迫与他交往后,那个该死的姓雷的还真以为他们是恋人了,几乎每天下班都要打骚扰电话,无论他愿意不愿意,打完电话后那家伙都会趁他下班时候开着那辆骚包的悍马跑到医院门口守他,美其名曰要做个完美的情人,方维不知道反抗了多少次,雷烈才终于不再把车明目张胆的停在医院正门口,而是停在离医院不远处的一个路口。不过雷烈和方维有协议,只要方维接到了雷烈的电话,就必须自觉走到那个路口,除非雷烈有事,没有给他电话,那样方维才可以往与之相反的地铁口去。    方维再次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班了,他长舒了口气,看来今天那个家伙应该是有事,自己终于不用再因为和下班的同事们往相反的方向去而提心吊胆的找尽借口。    “哇,小刘,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大叔身上有一种好忧郁、好忧郁的气质?我简真是爱死了,好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呢。”    “比起忧郁的气质,我更喜欢他的声音,你说他为什么老是唱那一首歌呢,听了好让人伤心,我总觉得他一定有一段伤心的不为人知的往事,会不会是他失去了最爱的情人哟,要不然不会那么绝望的。”    “也许吧,刚刚我听了他的歌,都好想流泪啊,虽然他的表情冷冷的,可是声音却是那么有感情,就像身体里藏了一个忧伤的精灵。”    “我也是的呢,在现实生活中,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有他那样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目光,总是想把他和那些最伤心缠绵悱恻的故事联想到一起。”    “嗯,他是我见过的除了我本命方医生之外最吸引我的一个男人。”    “嘻,小李,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如果说这个帅大叔是月亮的话,那么咱们的方医生就是太阳,月亮的清辉固然吸引人,让人着迷,可是太阳却带给人更多温暖和希望。”    “是啊,这个大叔帅归帅,可是听了他的歌声,却让人对生活充满了绝望,好像这就是个没有未来的世界一样,所以还是咱们的方医生好,我每天上班一看到方医生的笑容,就觉得神清气爽,生活充满了美好和光明。”    “嘻嘻,你这个花痴,谁不知道方医生是咱们医院的首席黄金单身汉,暗恋明恋他的人可不是一双手指能数尽的,你算是老几呀,一个小小的普通护士,还敢肖想他,不说别的,就普外科那群美女医生们就能把你捏小鸡仔似的捏死。”    “嘿嘿,死家伙,我当然有自知之明,这不就想想嘛,再说了,人类因梦想而伟大,殊不知哪天我走了桃花运喱?” 第15章 方维一阵恶寒,看着某个撒娇扭捏的高壮男人,蹙眉:“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很恶心?”    雷烈挑起英挺的浓眉,笑得一脸可恶地凑到方维跟前:“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样很可爱?”    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可恶而不自知的脸,方维决定不再理这个无聊的人,径自走进地下通道。    正是下班的晚高峰期,地铁里塞满了人。    雷烈高大的身躯立在方维旁边,尽量护着他,不至于被人群给挤着。两人走到检票口,方维从衣袋里掏出卡在检票机上刷了一下,叮的一声,从容走进检票口。只剩下被障碍物拦住的雷烈。    雷烈看着扬长而去的方维,急得双手一撑,一个利落的腾空,跳过障碍物,落地后拍拍手,赶快去追已经走到前面的方维。    “喂,那个谁,你干什么呢?”    直到地铁工作人员叫嚣着跑到雷烈前面阻住他,正在一门心思追方维的雷烈一头雾水,看着面前突然阻住自己的严肃男人很无辜:“大叔,有事儿?”    工作人员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阵雷烈,最后责备地说:“我说年轻人,从外表看起来你也不像是缺那几块钱的人,怎么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呢?”    雷烈被训的莫名其妙,“大叔,怎么了我?你别耽误我事,我这找人呢!”    工作人员一把抓住想要从身边溜走的雷烈:“怎么,逃票你还有理了?还我耽误你,你给我添麻烦还差不多,跟我走,补票去,都像你这样还得了,地铁秩序还不大乱。”    雷烈急于追上方维,便从口袋里掏出钱夹子,随便扯出张一百的,递给工作人员:“呐,给你钱,这下子可以放我了吧。”    谁知道工作人员无视雷烈递到面前的钱,依然坚持让他去买票。    被扯着后衣襟寸步难行的雷烈看着坚持的工作人人员,又看了看周围经过的人不时投向他的鄙视眼神,一时蒙了,又怕伤着扯着自己的大叔,不敢大力挣脱,最后急得扯着嗓子大叫:“方维,救命啊!”    雷烈的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地铁里有回声,几乎整个地铁视线可及范围内的人都像他这边看过来,方维当然也不例外。    方维循声走到被围观人群包围着的雷烈和工作人员旁边,雷烈一见到他,便像见到救星般,指着工作人员对方维说:“快帮帮我,这里有个奇怪的人,非得拖着我让我去买什么票,给他钱又不要,真是个怪人。”    方维无视叫嚣着的雷烈,转向工作人员,微笑道:“请问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便对方维解释了雷烈的逃票事件,雷烈在一边委屈地对方维争辩:“你别信他,我明明给他钱了,是他自己不要的。”    方维白了抗议着的雷烈一眼,然后对工作人员说:“对不起,可能我朋友第一次坐地铁,不太了解,我们马上就去补票,给你添麻烦了。”    “嘿,还真是神奇,原来扔进去几个硬币这家伙就能吐出东西了,再扔几个,看它还能不能吐出别的东西!”    雷烈看着方维掏出几枚硬币,又一枚一枚投进自动售票机,最后售票机里吐出一张地铁票,从来没有坐过地铁的雷烈兴奋的手舞足蹈。    方维白了一眼好奇宝宝般的雷烈,“神经病,你以为这是小叮当!”    “呃,小叮当是谁?可以吐出很多东西吗?”    方维吸了口气,看白痴般地看着雷烈:“你是没有童年哦,一出生就长这么大?”真是的,连小叮当也不知道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雷烈无辜的看着郁闷中的方维,“呃,童年就一定有小叮当?我的童年都是和这家伙一起玩到大的。”    方维闻声低头看着雷烈掀在腰腹边的手,一角衣摆下面,露出一截黑呼呼的手枪柄,吓得脸都变色了,赶快一把把雷烈的手拍掉,把他的衣摆捋平整,又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方才瞪了雷烈一眼,低声喝道:“神经病,你是怕没有人知道你是黑社会是不是?以后再带这种可怕的东西,就不要跟着我!”    雷烈看着被手枪吓得面无人色的方维,好笑道:“这有什么呀,我又不会真的用它,就是习惯带着而已。”    这家伙的习惯还真是——可怕!    方维无奈的看了一脸无所谓的雷烈一眼,把买好的地铁票递给雷烈。    两人验完票,刚走到地铁里,地铁就来了。    雷烈跟在方维后面上了地铁。    地铁里只有两个空位,走在方维旁边的是一位带着孩子的老妇人,所以方维没有往空位处走,而是往里面走走,站在一根扶手边。谁知道跟在他后面的雷烈一个健步奔到空位边坐下来,对方维高兴的大喊:“快过来,这里有座位。”    方维闻声,看到雷烈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拍着另一个空位,正对他邀功似的大叫。    看了看立在雷烈身边的那位老妇人和孩子,再看了一眼车厢里其他乘客眼中的责备,脸皮薄的方维几乎要抓狂,真是的,今天他算是被这个无聊的家伙丢尽颜面,乘着地铁未发动,方维走过去一把扯起雷烈,又对旁边站着的那位老妇人歉意的笑笑,“你们坐吧。”    被方维拖到旁边站着的雷烈一头雾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地铁票,不解地问怒瞪着自己的方维:“又怎么了,难不成你帮我买的是站票?真是的,干嘛这么小气啊,钱不够你就和我说……”    雷烈如唐僧念经般的话最后被方维的一个凌厉眼刀所制止,他吞下下面的话,乖乖的站到方维身边。    “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品行能如此恶劣,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知道!”    地铁很快发动了。站在方维身边的雷烈不时因为地铁的惯性被周围人挤得越来越贴近方维的身体,他伸出一只长臂,抓着他和方维赖以支撑身体平衡的那根柱子,另一只长臂绕过方维的腰,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尽量不让车厢里的人挤着他。    雷烈低下头,下巴正好搁在方维的肩颈窝,低声笑着说:“其实站票也不错,能和你更加亲密呢。”    不知道是车厢里的暖气,还是雷烈喷到肩窝的温热鼻息,方维的脸上泛起红晕,他先是看了一下周围人群,见大家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方维往旁边站了站,离雷烈远点,然后又抬头给了雷烈一个警告的眼神。    没隔多久,地铁车厢广播里报出方维所居住的那个站名,“哎,咱们要下车了吧?”    雷烈兴奋的戳戳方维。    方维无动于衷地看着车厢里的广告屏幕,没有理雷烈。    直到地铁又停在下一个站点,方维走下车。    出了地铁站,夕阳已经完全下山,天空渐渐暗下来。    “哎,方维,这么晚了,天又冷,你不回家还要到哪去啊?”    雷烈看着身边被冻的瑟缩着的方维,心疼地拉他的手。    “你管我,我就是喜欢在这么冷的天出来散步,你要是嫌冷,赶快回家。”    神经病,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有家回不得。方维紧了紧身上的厚棉衣,甩开雷烈的手,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路上瞎逛。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雷烈还是被方维冰凉的手吓着了,这家伙,还死鸭子嘴硬,都快冻成冰棍了。 第17章 雷烈扯了扯嘴角,这家伙,当他是天生杀人狂呀,还动刀动枪,“你放心,我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吃了她不成,对方才不过是个初中小女孩,再说了,我要吃也是——吃你!”  雷烈说完,静静等着对方的小宇宙爆炸,果然——    “滚!”    方维只说了一个字,啪的挂断电话,他的脸上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有路过的小护士见到他,笑着招呼:“方医生早,你怎么站在这儿,上班要迟到了。”    方维勉强对小护士扯出一丝笑:“嗯,早,我马上就走。”    经过一番惊吓,又加上连天的劳累,等到方维坚持到第二天下班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堪重荷,从更衣室出来,昏昏沉沉的走到医院的大门外面。    今天就是平安夜了,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降落,可是医院对面的鲜花礼品店前面都纷纷摆出了亮着各色灯的圣诞树,上面飘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在一闪一闪的小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的,煞是好看,不时引得路人驻足观看,赞赏一番。    不过方维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他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向他叫嚣着,睡觉,睡觉,睡觉。    还没有走到地铁口,远远就飘来了一阵熟悉的旋律,虽然听起来声音隔的很远,可是还是能听出来演唱者的撕心裂肺的痛和浓浓的忧伤,临到近了,不出意外,方维又看到了上次的那个流浪歌手,抱着一把吉他,全情投入,仿佛全世界就他一个人,他并不是为别人而唱,而是为自己而唱。    猎猎寒风中,不时有枯黄的树叶零乱的飘到他的身上,但是他丝毫也不在意。    掏出皮夹,方维颤抖着从里面抽出一张十元的纸币,弯腰放在男人面前已经被好心人放了不少纸币和硬币的小纸盒里,钱还没有落到盒底,方维只觉一股劲风扫过,小纸盒已经飞出很远,里面的各种面值大小不一的纸币零乱的随风飞在空中,硬币也叮叮当当的滚得满地都是。    方维揉着被扫到的胳膊抬头,就看到一个年龄不是太大绑着一根马尾的男孩站在流浪歌手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挑衅地瞪着歌手:“我说最近怎么在雷叔那里看不到你了呢,原来跑这儿来了,啧,岳斐文,怎么着,你在雷叔那里卖弄风骚还不够,竟然还跑到这里来勾引男人来了,你是不是犯贱啊?”    少年的尖细声音中夹杂着嫉恨,方维简直不敢想像,这个外表长得有点文弱女气的男孩,说出的话竟然这样难听。    任男孩如何推抵搡弄,流浪歌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没有理会男孩。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更加激怒了男孩,方维见男孩浓眉耸动,双手握成了拳头,意识到不好,赶快上前去拉男孩的胳膊准备制止,大概是男孩的自卫意识很强,还没有等方维接近他,双拳已经改变了方向,直接冲方维的胸口和腹部而来,倒在地上的方维只觉得一阵剧痛迅速传遍四肢八骸,片刻间便失去了意识。     18、平安夜,不平安(下) ...   利小刀看看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男人,又看看自己的双拳,有点无辜,虽说他刚才是用了点力,可是,也不至于一拳就让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男人失去知觉吧?  就在利小刀看着自己拳头的时候,周围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围上来了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一围上来,二话不说,先把当事的利小刀和流浪歌手给用手铐铐了起来,最后甚至连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意识的方维也没有放过。  “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在春节严打的这个节骨眼上在大街上打架肇事,这是什么行为你们知道吗?都给铐起来带到局里去!”  “队副,躺地上的这人怎办?要不要先叫救护车?”  被称为队副的中年男人走到方维身边,伸出穿着黑头皮鞋的脚踢了踢方维,听到方维无意识的呻吟声,鼻子里轻哼:“叫什么救护车,当街打架的能有什么好人,八成都是混混,拖上车都带回去。”  不一会,有司机把印有公安局字样的车子拉着警报开过来。  被铐在前面的流浪歌手没有出任何声,只是听从身后的便衣警察的吩咐,可是紧跟岳斐文后面的利小刀可就不那么老实了,他举着被铐的手连同手铐一起砸向旁边的便衣,嘴里吼着:“他妈的,你们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就敢铐,我雷帮的利小刀也敢惹!”  一听他报出雷帮的名号,被称为队副的丁三不禁多看了利小刀几眼,他对负责押送的人使了个眼色,押送的人会意,不再像刚才对他那么粗鲁,却仍然还是把利小刀推上了警车,最后方维也被两个便衣抬着扔到了警车上。  “队副,你说这次这三个人身上能刮出多少油水?”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开心的看着丁三。  “妈的,老子带着你们这帮小子大冬天的猫在小巷子里快要冻成孙子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三个肥牛,看老子不剥得他们连裤衩也不剩。”丁三说完,狠狠吸了口嘴里的中华。  驾驶室另一边坐着的青年干警看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一辆拉着三个猎物的警车,有点担心:“我说队副,你刚也听到那个年纪小点的人说他是雷帮的,要真是的,那咱们得罪雷帮可不好吧?”  啐!丁三朝打开的车窗外面随口吐了口吐沫,“我说小梁,你是第一天跟哥出来混吗?他说他是雷帮的就是雷帮的?我还说我是中南海的呢!别说他不是,就真是,那也得让他帮里拿钱来赎!也不想想我剥皮丁三的称号,谁他妈落在老子手里,不拿这个来,我他妈也不会放人!”  丁三对小梁作了个捏钱的动作,又眯起小眯缝眼继续抽手上的中华。    顾天骅刚进巡警大队办公室,就看到副队长丁三正躺在办公椅上,晃着高高翘在办公桌上的脚,嘴里开心的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  丁三和顾天骅一样,都是靠关系户才进的n市的巡警大队,唯一不同的,丁三是历尽千辛万苦花钱找尽关系想进来捞点油水,而顾天骅,是因为原来在省公安厅重案组办案时得罪了人,被他老爷子给扔到这里锻炼来了,比起刚上任没几天就整天拼死拼活出外捞油水的丁三,顾天骅可轻松多了,他没有经济上的压力,反正到这里也是一时权宜,等到上面的某个大人物的气消了,他老爷子也算是给足了那个大人物的面子了,他顾天骅就还回他的重案组。  顾天骅又看了一眼丁三的小人得意样,他奶奶的,让他整天和这样的垃圾一起,这他妈的窝囊日子也算是受够了。  听到脚步声,丁三睁开眼,一看是顾天骅,忙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哟,顾队,怎么这么晚还来办公室。”  顾天骅点点头,“来拿件东西,马上就走,丁三,看你这么高兴,怎么着,今天在外面蹲点一天收货不小吧?”  “哪啊,就抓了小猫二三只,还不知道够不够塞个牙缝呢,当然不能和顾队你比。”丁三涎着脸对顾天骅说。  “和我比?我可没有干你这种下三滥的勾搭,可不敢和你比。”顾天骅没有再搭理丁三,拿到要取的东西,准备出门。  “丁队副,有位叫夏绘声的说是律师的找你。呃,顾队,你也在。”办事员一进门看到平常很难在办公室见到的队长,先是一愣,招呼了声,继而又转向丁三,“丁队副,你看是不是去见见?他说是要来保打架的那几个人的。”  “当然要去见,不见弟兄们哪来的辛苦费拿,走。”  看着丁三和办事员喜气洋洋地往看守处走去,顾天骅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夏绘声一接到利小刀的求救电话就赶过来了,他一见到被关在一起的利小刀和岳斐文,便明白了事情的起因,正想训利小刀,一垂眼的功夫,又看到了地上的角落里还躺着的一个男人,夏绘声觉得这个身形有点眼熟,走近几步,看到昏迷中的脸庞,浓眉紧皱,他怎么也在这里,而且还是这样子?  就在夏绘声眉头紧皱的时候,丁三和办事员走了进来,丁三一见当屋站着的穿西装打领带颇有气势的男人,假咳了一声,严肃着一张胖脸:“怎么,是来领人的?”  夏绘声闻声转身,一看丁三的假模假样,便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露出职业的笑容:“您是丁队是吧,我是夏绘声律师,这——”夏绘声转身往身后处看了一眼,微停顿片刻,指了一下利小刀和岳斐文,继续说:“这两位是我的当事人,我是来保他们的。”  “嗯,你说你们这都叫什么人,现在是什么时候知不知道,春节前严打时期,我们警务有多繁忙,有多少大案要案等着我们去破,还要为你们这些打架斗殴的鸡毛蒜皮的事儿分散警力。”  夏绘声这种场合见多了,一看就知道这个丁三只不过是想要捞点好处费,“那是,那是,小孩子不懂事,和别人闹着玩的,不过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绘声说着话,上前握住丁三的手,借着握手的动作,把一封塞得厚厚的信封递到丁三的手里。  丁三心领神会的接过厚信封,顺手塞到自己口袋,再看向夏绘声的时候眼神和说话的口气都变了:“既然是孩子嘛,偶尔在街上闹闹脾气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回去了让家里的大人好好管管就是了。”  顾天骅走进看守处的时候,正看到丁三眉开眼笑的把夏绘声递给他的厚信封往口袋装,把视线转到夏绘声身上,俊脸上扯出一丝讥笑:“哟,夏大律师,又见面了,怎么着,您还没死呢?”  夏绘声乍一见到顾天骅,也怔了一下,此刻又听到他不善的话,牵扯了下嘴角,最后只是笑笑,“原来是顾警官,托福,小弟混的还不错。”  顾天骅最见不得夏绘声的这副有涵养的菁英派头,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感慨道:“真糟糕,你夏大律师混的越好,这n市的警察们可就有压力啦,真是不妙,太不妙。”  夏绘声听出顾天骅的话中有话,也没有继续理他,只是转头对忙着用手感觉着口袋里信封厚度的丁三说:“丁队长,你看,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吧?”  “可以,可以,赶快带走吧,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也得下班了。”丁三其实巴不得眼前这些人赶快消失,他好久没有见到像口袋里这么厚的信封了,急着要数数有多少张呢,反正随便分给出勤的兄弟们几张,余下的可都是他丁三的呀,妈的,果然他倾家荡产的进巡特警队是正确的,这油水也忒足了,只这一下子就快要捞回本了!  夏绘声又状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躺地上的方维,然后对已经被打开手铐正活动着筋骨的利小刀和岳斐文示意跟他出去。  “哥,干嘛要保这个老骚货呀?妈的,让他在这关到死算了,省得老子一见到他就有气。”  利小刀活动完手腕,边和夏绘声往外走,边指着后面的岳斐文对他抱怨。  “你还讲,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呢,臭小子,净给我添麻烦。”  “妈的,都是那几个该死的破警察,老子想揍谁就揍谁,凭什么他们要跑上来捣乱,还乱铐老子,呸,下子老子要他们好看。”利小刀一脚把走廊里的一个垃圾筒踢出多远,咬着牙说。    岳斐文拎起被警察扔在角落的吉他,又低头看了眼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的方维,犹疑了片刻,最后一咬牙,不发一言,也出了看守处的门。    “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顾天骅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问丁三。  “管他呢,让他躺着,等他醒过来让他自己打电话找人来接。”  丁三头也没抬的回答,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掏出信封,一打开,喝,好家伙,足有上百张的红色老人头呢,他数了一会,抬头见顾天骅盯着他,有点不甘心地抽出一叠钱递给顾,讪讪道:“队长,这些给你?”  拍过丁三的手,顾天骅没好气的说:“这种钱我不要,不过丁三,看在同事的份上,我劝你,这种缺德的事也不要多干,而且,你知不知道你拿的是谁的钱?夏绘声的钱你也敢拿,你小心别撞在他手上,他可是雷帮的御用律师,而且和多少白道黑道的都能扯的上关系,连我在他手里都栽过跟头。”  丁三撤回手,赶快把钱又放进口袋里,金钱的诱惑已经让他无所畏惧,再说了,他的这个队长胆子小局子里的人都知道,哼,他自己不敢捞好处,还想来阻止自己。  放好了钱,丁三走到方维身边,伸脚踢了他的腰一下,“他娘的,你最好快点醒,虽然说老子已经大有收获,不在乎你这点小钱,不过能捞一点是一点不是。”  丁三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听了听,是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发出的,在丁三还没有作出反应前,旁边的顾天骅已经蹲□翻出方维口袋里的手机,一看来电,有点疑惑,雷烈?难道是雷帮的那个少主?不会吧,如果是,那刚才的夏绘声为什么不把他也保出去?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  一接通电话,那边就是一个欢快的男声:“hi,亲爱的方小维,小羊儿乖乖,把门儿开开,我现在就在你楼下哟,今天的这个日子,你总不能再拒绝我了——”  “对不起,这里是xx警察局巡特警大队,你要找的人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麻烦你过来接他一下。”  顾天骅打断电话那头的有点熟悉的男声,迅速说出方维目前的处境。  挂断电话后,顾天骅有点同情的看了一眼正在继续做着金钱美梦的丁三,“那你继续等着你的金主,我先走了。”   19、平安夜,进医院 ...   雷烈如旋风般的闯入xx警局,后面还有阿二闻讯叫过来的一众雷帮兄弟。已经下班了的巡特警大队只剩小猫三两只,见到他们这架势,顿都都腿软了。  “方维在哪里?”伸手一把拽过值班警察的衣领,雷烈冷冽而又迅捷的问。  “方……方维是谁?不……不知道……”值班警察大概是刚刚交班,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被眼前一身杀气的高壮男人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落。  “就是今天被你们关进来的人,你会不知道?想死是不是?”已经快要急坏了雷烈一把钳住值班警察的脖子,慢慢收缩手劲,看他的举动,一直跟在旁边的阿二赶快上前来低声说:“雷少,不要这样,你这样他更说不出话了。”  阿二说完话,紧张的看着自家少爷,真要命,他家少爷还从来没有紧张一个人成这样,几乎要失去了理智,虽说雷帮从来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可是眼下,他们可是在警察局里,他家少爷这可是在警局当众袭警。  听了阿二的话,雷烈一把甩开手里的脖子,就见眼前的警察咳得撕心裂肺,边咳边吓得指着里面的某个房间:“你们要……要找的……人应该是在那……”  没等他说完,雷烈已经走到那间房前,伸出长腿一脚把门踹开,在门开的一霎那,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没有一点人气儿的方维。 第19章 雷烈按了一下中控锁,然后下车绕到方维那边,为他打开车门。  方维再次道谢后,没有多作停留,转身往楼道方向走去。  雷烈看着路灯下那抹修长的身影,突然间再次喊出声:“方维!”  已经走到楼道口的方维闻声停住,转身看着雷烈,“嗯,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明天再来看你吧?”  雷烈的声音又轻又低,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次遭到拒绝。  “嗯,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方维说完话,朝雷烈挥挥手,终于消失在楼道口,消失在雷烈的视线范围中。  凛冽寒风中,雷烈的脸上几乎裂开朵花,兴奋莫名!   21、方维番外之回家过年(上) ...   自从到这座城市上班后,方维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不知道的都说医生是个肥差,工资高,待遇好不说了,还很体面,可是医生实际的苦楚,哪里是外人能够明白的啊。就说休息吧,像方维这种刚过了实习期转正没多久的小医生,根本就是那些主任医师手底下的小奴隶,但凡脏活累活苦活麻烦活都是他们的,更不要说假期了,尤其是春节这样的传统的法定假日,更没有他的份。    本来今年医院值班的医生名单中还是有方维的大名的,难得方维的好兄弟杨新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在方维已经替他代了无数个班又是大病初愈不久以后,豪迈的对方维说,他今年为方维代班,让方维回家和父母过个团年。    对于好兄弟杨新的举动,方维不是不感动的,虽然后来在值班人员的名单上同时也看到了护士长姚琪的大名。    在收拾好行礼以及给家里人买的东西后,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方维接到了雷烈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上面的雷烈两个字,方维微微抿了抿嘴角,自从上次方维从医院醒来后,两人的关系无形中近了不少,不管雷烈对自己持有什么样的的感情,可是至少就方维来说,雷烈这个人其实是个挺合适作朋友的人,虽然说从外表看来一身的嚣张霸气,可是,想到上次生病后雷烈巴巴的为他送汤送水的温情模样,方维的心里就涌起几分说不出的温暖。    “方维,在做什么呢?”    “正收拾东西呢。”    方维伸手捶捶有点微酸的肩膀,放松的斜靠在沙发背上,和手机里无聊的雷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通过手机,能听到电话那头噪杂的鸣汽笛声,这家伙,八成又是利用开车的时间打电话呢,方维忙说:“你在开车吧,这样聊天太不安全了,我挂了,以后再聊。”    “别别,别挂,好不容易才听到你的声音。”电话那头的磁性好听的男生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听得方维几乎有点儿肉麻。这家伙,明明昨天晚上才打过电话过来,这还没有到下午呢。    方维摇摇头,“我真的要挂了,我还要去车站赶车呢。”    “赶车?你要到哪里去?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手机里先是传来一阵刺耳的车轮与地面的磨擦声,然后就是雷烈紧张的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个雷烈!方维摇摇头,揉了揉被吵得有点不舒服的耳朵,“我回老家啊,医院春节放假了,想回家陪父母团个年,差不多有两年没有回过家了,正好有这个机会,所以临时决定回去。”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好久,雷烈有点无力的声音嗡嗡的传过来:“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东西多吗?要不要送你到车站?我现在正在到c市的路上,要不我让阿二开车过去载你到车站吧?”    “不用,也没有多少东西,你忙吧,咱们春节后见。”    “嗯,好的,春节后见,你路上要小心。”    挂断手机后,方维的耳边似乎还在回想着刚才雷烈的有气无力的嗡嗡声,他愣了一下,然后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可以到车站赶车了。    长途跋涉的乘完汽车又改乘三轮车,好不容易到村口下车,天已经快要黑了。村口老槐树下,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父亲和母亲。    “爸,妈,我回来了!”    “哎,维维回来了,他爸,你看,是维维回来了。”    方母抹着眼泪,仿佛不敢相信般的对身边的老伴说。    “看你激动的样子,孩子昨天晚上不就打电话说今天要回来了吗,真是妇道人家,瞧你这没有出息的样子。”    方父看着妻子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样子,有点瞧不起,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其实他自己的声音里竟然也隐陷的有颤抖。    方维看看虽然已经有点驼背却依然坚持挺直身体的父亲,又看看因为激动而热泪盈眶的母亲,最后也含泪笑了。    “好了,你们娘俩快都别站在风口里抹眼泪了,维他妈,赶快回家给儿子做碗热汤面驱驱寒。”  方父不顾儿子的拒绝,一把接过方维提在手里的沉重背包,双腿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那包真的有点不堪负荷而踉跄着,跟在后面的方维看着父亲的身影,心里更是难过,仿佛昨天他还是个被父亲高高扛在肩上的小小孩童,可是一转眼,父亲连帮他提一个包都步履蹒跚。  方维挽着母亲的胳膊紧走几步,腾出另一只手接过父亲手里提着的两根包带子的其中一根,一家三口在寒风中相拥相伴着朝家走去。    “维维呀,你这毕业也有两年了,现在工作也稳定了,在城里有没有遇到个合适的姑娘啊?村里像你这个年纪的差不多都结婚了。”    坐在饭桌一角,方母边做着手里的一双男式棉鞋,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问出早都埋在嘴边的话。    “呃?”    方维停下筷子,面对一脸希冀的母亲,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这人真是的,孩子刚刚回到家,这板凳都还没有焐热呢,你倒让孩子吃口饱饭啊,再说了,咱维维能和咱村里那些小伙子比吗?男子汉大丈夫,得先立业,才成家,维维,别听你妈的,她净头发长,见识短。”    “就你头发短,见识长,我可不管,我就想着我哪天能早点抱上孙儿孙女,什么立业成家的,再说了,咱维维现在不是已经很好了吗,在大城市当医生,咱这十里八乡的有哪家孩子像维维这样的,维维,你要是在城里不好相对象,和妈讲,咱十里八乡的俊俏姑娘多的是,妈帮你拴个好点的,就凭咱维维的条件,想拴个什么样的姑娘不行啊。”    “妈,你不要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的。”    “就是,孩子的事情让孩子自己决定。你没事别瞎掺和。”    为了怕母亲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方维三两口解决掉碗里的面,然后把从城里给父母带回来的衣服等从包里掏出来,又让方母激动的抹了会眼泪,方父教育了儿子不应该乱花钱,等到两个老人家最后都在互相争执说儿子还是给自己买的衣服合身后,方维收拾好碗筷,回到早已被母亲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    大年初一一大早,方父方母都出门去给亲戚拜年了,方维起床后,吃了锅里母亲早已焐上的热馒头和稀饭,穿上厚外套准备出门去转转。    方维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冷风吹过,看看天,根据从小在农村老人家那里学来的经验,看这风向,估计是快要下雪了。    从方维的对面正好迎面跑过来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两人一边走一边好像在争吵似的大声嚷嚷:“我说是拖拉机就是拖拉机,你要不相信,咱回家问我爸去。”    “不对,你骗人,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拖拉机,你当我是傻的啊,拖拉机上面哪里有盖子的啊,可是这个车子上面有盖子啊。”    “谁说有盖子的就不是拖拉机,兴许现在的拖拉机就是有盖子的。”    “你胡扯,哪里还会有拖拉机有盖子的,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见过。”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小朋友突然看到了方维,便对同伴说:“我们让方哥哥评评理吧,我爸说咱村就数方哥哥最聪明了,他肯定知道。”    在和另一个小朋友达成一致意见后,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把方维拦在了路中间。    “你问他吧。” 第21章 正在忙着为雷烈搬椅子的方维闻言顿时急了,他回头瞪了雷烈一眼,威胁地说:“等下我爸妈回来你可不要像现在这样胡说,要不然,哼!”  方维垂着眼睫威胁的模样在雷烈眼中更是别有风情,他的心中一动,凑到方维身边,伸手要抚摸他光滑的脸颊,却被方维又一个瞪眼制止住,怒斥他:“你疯了,这是我家,随时都有人进来的。”  雷烈缩回手,嘻哈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未等方维有所反应,又转而无辜的叹气:“唉,谁让咱们方医生身上的磁场如此之强,害我不由自主的就为之吸引呢。”  对于雷烈的颠言疯语,方维真是头痛,最后只能选择无视之。  方维为雷烈倒了杯茶,正想问他是不是饿了,就听到从雷烈的腹部发出的一阵鸣叫,雷烈捂着腹部尴尬的笑笑,方维也低头笑笑,然后转身到厨房去。雷烈放下茶杯,跟上去,见系着条花围裙的方维正在往一个大碗里打鸡蛋,只见他单手握着只鸡蛋在碗沿上一磕,一掰,蛋黄和蛋清便滑溜进碗里,动作娴熟的尤如握的是手术刀,听到声音的方维回头,看到倚门专注看着自己手里鸡蛋的雷烈,笑笑,像安慰一个饿极了的孩子般轻声说:“厨房只剩馒头和稀饭了,怕你吃不习惯,我给你做个蛋炒饭吧。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雷烈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命,虽然母亲在他刚出生没有多久便去世了,可是家里走马灯似的佣人们个个待他是如珠似宝,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他大少爷不开心,饭碗便不保了。然而毕竟是主仆关系,伺候的再周到,也不能像血肉亲人一样。雷烈原来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打从第一眼开始,他就对方维这个人上心了,越是靠近他,越是为之吸引。如果是因为模样,作为雷帮的少主,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不讲欢场上的,单是因为种种原因接近自己的青年才俊也如过江之鲫,论能力,方维也只是个普通的医生,和雷烈周围的那些个个掌握他人生死,随便跺跺脚也能让周围的世界抖几抖的人来说,更是不堪一提。然而此时此刻,听到方维的温柔软语,低声抚慰,雷烈似乎有点儿明白了,方维之所以能够吸引自己,不光是他那清隽容貌,温柔笑容,让自己深深陷进去的,是方维身上的淡淡的烟火气,那是——家的味道。    风卷残云,狼吞虎咽过后,一大盘撒着细碎葱花的蛋炒饭就见了底,看到雷烈拿着个调羹还在拼命刮着盘底,方维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好笑的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生来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人也会有被饿成这样的一天,感动的是,雷烈之所以饿成这样,完全是为了自己!若不是为了赶来看自己,这样的日子里,他本应该在他温暖的家里,享受着佣人和属下的殷勤环绕。  方维制止住拿着根调羹和盘中最后一颗葱花作斗争的雷烈,“没有吃饱吗,米饭还有呢,我再帮你炒一盘吧。”  其实农村的餐盘很实在的,方维为了怕雷烈饿得狠,已经是炒了满满一大盘,可是眼前雷烈的表现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炒的还是少了。  在终于吃完盘中最后一颗葱花后,雷烈终于放下调羹,推开餐盘,打着饱嗝对方维露出满足的笑容:“方维,以后你再为我做饭可要少做点,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步我爸的后尘!”  看着面前吃饱了饭龙精虎猛的雷烈,想像着雷老爷子那个走一走身上的肥肉都能抖三抖的模样,雷烈有一天会像雷老爷子那样?呃,方维嫌恶的摇摇头,简直不能想像!  “咦,这门口的车是谁的?他爸,咱家来客人了?”  “会不会是咱维维的朋友?”  说话间两个人从院子里走进屋,看到和方维站在一起的雷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向自家的儿子,询问:“维维,这是?”  方维害怕雷烈乱说话,急忙说:“爸,妈,这是我——朋友,雷烈。”  “叔叔,阿姨,你们叫我阿烈好了,我是维维的朋友,早就听他提起过你们,一直想来拜访二老呢,这次路过,正好来看看。”说到这里。雷烈像想起了什么,对方父方母笑笑,然后拉过身后的方维出门,打开汽车后备箱,把里面堆得满满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递到茫然的方维手上,最后连雷烈自己手上也已经满得不能再满了以后,后备箱里才总算空了。  方维看着两人手上满满的冬虫夏草、燕窝、黄金酒,脑白金、血源康等等等等,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雷烈俯□子在方维耳边低声笑道:“能做什么,当然是孝敬咱爸妈呀。”  在方氏专有的风情万种的怒瞪眼神下,雷烈单手拎着沉沉得礼品,另一手环着方维的肩哥俩好的走到方父方母面前,“叔叔,阿姨,这点东西是给你们二老滋补身体的,还请收下。”  这,方父和方母互看一眼,然后两人又同时看着雷烈口中的“这点东西”,里面有在电视广告上见过的,更多的甚至连电视广告里也没有见过,可是光看包装也知道,肯定都是名贵的东西。  “这怎么好意思呢,阿烈,来就来了,干嘛还要破费。”  “是哟,是哟,还搞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孩子,这在外头挣钱可不容易,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  最后推让再三,雷烈总算是说服了方家二老接受了这一大堆礼品,在和方维一起把东西拎到屋子里间的时候,听到方维在耳边低声啰嗦他:“这些用来欺骗乡野村妇的保健品你也相信?我看你真是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了。”  “既然是保健品,总是有它的用处的吧,只要对老人家身体没坏处就好。”  “神经,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雷烈听着耳边方维的絮絮叨叨,不知怎的,却分外受用,看着旁边别别扭扭、啰啰嗦嗦的男人,感觉真像小俩口回娘家一样的甜蜜和谐。  已经快到傍晚,村子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方母也到厨房去忙着做晚饭了,方维用眼神瞪了正和方父聊天的雷烈一眼,示意他小心说话,然后也到厨房帮着母亲打下手。  等到方维端着烧好的菜出来,就看到方父笑得前合后仰,旁边椅子上坐着的雷烈见到方父手里的烟都笑掉到地上,又重新掏出根烟递到方父手上,然后用打火机为他殷勤的点燃。  把菜放到餐桌上,方维疑惑地看着雷烈和父亲,“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雷烈只是对方维笑笑,倒是一边的方父用少有的爽朗的带着笑的声音说:“维维,我在听阿烈说你在医院的事儿,阿烈说你还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呢。”  “是啊,叔,你不知道,维维的技术水平可厉害了,只是一针就治好了我爸的顽疾,像维维这样的青年医学才俊可不多见,假以时日,做他们医院的院长也绰绰有余。”  这人,真是越说越没个谱,方维趁父亲不注意,瞪了一眼雷烈,然后笑着对聊得非常投缘的父亲和雷烈说:“菜都好了,可以准备一下吃饭了。”  非常融洽的一餐晚饭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农村人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收拾一翻,又闲聊一会,就准备睡觉了,雷烈听到方父小声问方维晚上睡觉怎么安排,要不要收拾一间客房,还没等方维回答,雷烈已经先他一步说:“叔,不用麻烦了,我和维维晚上挤挤就好了。”  农村人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穷讲究,见到雷烈这样说,方父也没有多想,“那也行,维维那屋他妈可天天收拾,床上的一应用品洗啊晒的,比较暖和,咱家很少来客人,客房好久没有收拾了,再加上最近天气不好,房间里也是阴冷,你和维维晚上挤一挤,暖和点。”  方维的房间里,看着东摸摸西摸摸拖延时间的方维,坐在床沿的雷烈嗤的一声笑了,笑声终于引得方维不好意思地看向他,雷烈拍拍干净整洁的床沿,示意方维坐过去,方维摇摇头,坚持在床头柜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干嘛离的那么远,我又不会吃了你。”  雷烈的打趣又让方维紧张了起来,他看了屋门一眼,低声说:“你小声点,农村的屋子隔音都不太好的,你快别胡乱说话。”  果然,静下声的雷烈听到外间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传来方父方母的对话声:  “你干嘛抱那床被子,那是我准备给维维结婚用的。”  “就你想的远,咱维维结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你看阿烈这么大的个头,和咱维维睡一床,那被子肯定不够宽裕,得再添床,别给人孩子冻着了,这城里的孩子可精贵了。”  在方母嘀嘀咕咕的不满声中,方父抱着一床崭新的大红被罩笼着的厚实棉被敲敲门进屋,“维维,给你和阿烈再添床被子,晚上把这床被子加到上面,这天太冷了,别把客人给冻着了。”  等到方父带上门出去,雷烈看着摊在床上的崭新红被子,被面中央用金线绣着一对交颈而卧的大胖鸳鸯。  轻轻抚摸着那对非常有爱的鸳鸯,雷烈笑着对方维说:“怎么办,这可是准备用来给你结婚用的呢。”  方维红着脸瞪了雷烈一眼,走到他身边一把把笑得贼贼的雷烈推开,然后把被子摊开在床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套穿过的棉质睡袍扔给雷烈,自己也取出一套,换上,好在冬天里面都穿有内衣内裤,也没有多尴尬。方维飞快地钻到被窝里躺下。  雷烈换好方维递给自己的睡袍,穿在方维身上松松垮垮的棉质大袍子,套在雷烈身上,简直成了紧身衣了,雷烈苦笑着对方维说:“这差距也太大了,几乎连襟口也合不拢。”  躺在床上的方维看着像裹粽子一样的雷烈,也把头扭到一边,偷偷的笑了。  “我看我还是裸睡算了,反正我平时已经习惯了。”见到方维躲在被窝偷笑的模样,雷烈生出了几分作弄心态,果然,这翻话成功吓得方维瞠目结舌,待看到雷烈眼里戏谑神情,方才知道又被作弄了,扔出旁边的枕头掷向雷烈,小声呵斥:“快滚来睡觉吧,明天你还要赶早回去呢。”  雷烈单手接过枕头,身着睡衣走到床把,把枕头并排和方维的放在一起,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雷烈翻了个身,只看到了方维的后脑勺,他身出长臂揽到方维的腰上,用力一带,便把方维翻了个身脸正对自己,方维仍然紧闭双眼,只有微微扇动的又黑又翘的纤长浓睫和胳膊下不住颤抖人身体让雷烈感觉到,身边的人在装睡。  雷烈伸手把装睡的某人的脑袋拢到自己的颈窝,另一手伸到床头柜边的电源开关上,啪的一下把日光灯关了。  黑暗中,闻着不知道用什么花草薰得香香的新被子的芬芳香气,为怀里不住颤抖的身体拢拢被子,雷烈满足的叹了口气,睡吧,睡吧,反正,来日方长!   24、为情人,作羹汤 ...   “去鳞、开膛、洗净、放入锅内,加烧沸的清汤煮沸……”  可恶,他明明是照着这本美食百科全书做的啊,可是,看着面前的一锅浑汤,和书里面的彩图上的鲜白颜色哪里有丝毫相同?尤其是他刚才尝了口,差点没把他舌头给苦掉。  雷烈不知道第多少次把烹饪书给大力摔到厨房的地上,光可鉴人的厨房地面磁砖上印出一个濒临疯狂的男人身影。  一大早就被捧本厚厚的烹饪食谱的少爷赶出厨房的宝妈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慢慢靠近几乎已经快要抓狂的雷烈身边,在看清了雷烈面前锅里的混沌得像刷锅水一样的鱼汤,再看一眼厨房的养鱼池里几乎已经快要被捞完了的野生河鲫鱼,宝妈真是心痛啊,作孽哦,好不容易买的一池纯天然的野生河鲫鱼啊,就被他家少爷这样一条一条都给糟蹋喽。  “少爷,你这是?”  宝妈纳闷的指着眼前的浑浊鱼汤,不解的问自家少爷。  “宝妈,你来得正好,赶快帮我看一下,为什么我照着书里图片上的步骤竟然做出了这么一锅东西,难看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入口简直比黄连还要苦哇。”  看到宝妈,雷烈就像见到了救星,连忙指着自己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作品问道。  宝妈听少爷这样说,凑近锅边闻了闻,然后又拿起小勺舀了点汤汁送到嘴边,噗!难怪少爷说比黄连还苦,确实!  宝妈又看了一眼厨房的垃圾袋上面扔掉的一大堆野生鲫鱼的内脏,顿时明白了,“少爷,你怎么能把鱼胆给弄破了呢,难怪这么苦啦。”  “什么鱼胆?我都是按照食谱上面的程序操作的啊。”雷烈为表示自己并没有做错,又特意把食谱从地上捡起来,重新看了一遍,没错,他是按照这个步骤。  “少爷,你做的步骤是没错,可是,你看看这个,你可能不小心,把鱼胆给弄破了,所以就导致鱼汤有点苦味,而且呢,这个鱼胆里面还含有毒素呢,可千万不能误食。”  听了宝妈的话,雷烈吓一跳,赶快把那一锅浑浊的汤汁给整个倒掉。  处理掉又一个失败的作品后,雷烈再也不敢独自完成清炖野生河鲫鱼这道汤了,只好在宝妈的指点下笨手笨脚的一步步完成。  把车停在方维所住小区的楼下,雷烈拎着保温瓶乘电梯熟练的来到方维所在的楼层,昨天晚上在寒风中,他一直等到方维屋里的灯亮了才走,是为了确认他安全到家,同时也是为了像现在这样来拜访他。  按下门铃后,过了很久,久得急性子的雷烈几乎要准备撞门了,才听到门从里面咔嚓打开,伴随着开门声的还有方维带点病怏怏的温软声音:“杨新,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门打开,方维和雷烈同时愣住了。  方维没有想到门外的并不是才刚通过电话说要过来探视自己的杨新,而是手提着一个保温瓶高大如门神般的雷烈,“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层的?”  雷烈笑笑,从方维稍侧过的身子里进了房间,和方维擦身而过的时候,雷烈用力挥掉刚才乍一打开门的瞬间印入眼中的雪白脖颈和纤细锁骨的绮丽景象,从方维只着裕袍和还滴着水的短发上,大概能猜出他才刚洗过澡,身上还有着不知道是沐浴液还是洗发膏的清香。  把保温瓶放置在客厅的茶几上,雷烈看着方维滴着水的头发,“病还没有好,怎么就这样湿淋淋的,也不小心点。”  听着雷烈带点薄责的话语,方维撇撇嘴,心中腹诽,还不是被某个一大清早就拼命按门铃的家伙给催的,连澡都没有洗好就被催的跑出来给他开门。不过想归想,方维并没有解释,只是招呼雷烈先坐下,然后走到洗浴间里拿块干毛巾擦头发,等擦完头发上的水,正准备伸手拿挂在架子上的吹风机,谁知道身后已经有一只大手伸过去,拿到了吹风机,方维回头,见雷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身后,拿到了吹风机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接通电源,站在方维身后一手执吹风机,一手拔拉着方维的短发一点点为他吹干头发。  两个人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吹风机的呜呜声嘶鸣着。  方维看着面前雪白的墙上投影出的两人的影子,身后比自己高出很多的雷烈低着头,手执风筒,聚精绘神的就像一个专业的发型师,偶尔有不知道是风筒里的热度还是执风筒的人的温热呼吸喷发到脖项里,产生苏苏麻麻的感觉。  就在方维身上酥痒难耐的时候,吹风机的声音聚停,室内顿时又恢复了一室的宁静。  “谢谢。”  接过雷烈手中的吹风机重新挂回架子上,方维转身拢拢浴袍领口,对雷烈轻轻颔首,刚刚洗过澡的浴室里气温还是很高,再加上雷烈这样一具庞大身躯,大病未愈的方维几乎有缺氧的感觉,他顺了顺呼吸,“好了,到客厅坐吧,看你身上也积聚了一身的水气。”  走到客厅的茶几旁边,看到刚刚带过来的保温瓶,雷烈像献宝般地对方维说:“对了,方维,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雷烈乍一打开保温瓶,室内顿时清香四溢,“听说感冒了要多喝汤水,吃点清淡的东西,我想再没有这个更好的了,又清淡,又有营养,赶快趁热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方维看着面前飘着细碎葱花的乳白色鱼汤,再看看执着保温瓶的那双大手,以及那双大手主人的殷切期盼的眼神,方维心中一阵感动,他接过雷烈递过来的调羹,就着雷烈的手舀了一勺放入口水,鱼汤入口鲜美嫩滑,没有过多的油腻,很是清淡爽口。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雷烈仿佛是急于需要表扬的孩子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方维。  方维一怔,看看鱼汤,又看看雷烈,“这,不会是你做的吧?”  听到方维这样问,想到之前经由自己的手出炉的一锅锅泛着苦味的刷锅水般混浊的鱼汤,再看看眼前清淡嫩白的鱼汤,饶是雷烈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承认这是出自自己的手,雷烈吱吱呜呜的回答:“是我家宝妈做的,不过,他只是在旁边指点,材料等等可都是我亲手调理的。”  方维接过雷烈手里的保温瓶,放置在面前的茶几上,又用调羹舀了勺放入口中,然后低头细细咀嚼,“味道很不错,汤鲜肉嫩,就是如果火候还不到功夫,要是再炖时间久点就更鲜美了。”  坐在方维对面的雷烈,看着面前蹁跹着浓黑睫毛,整个脸几乎是趴伏在保温瓶上的方维,心中好笑,这家伙,嘴还真是刁钻,竟然连差点火候都能喝出来,不过也确实是的,明明宝妈说了还要再炖会,可是由于自己太急于见到面前的人,所以就急着把汤盛了出来。  虽然嘴里说汤还差点火候,可是方维还是一口气几乎喝了一大半汤,直到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才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雷烈宠溺的眼神,方维有点不好意思:“太饿了,昨天晚上回来一觉睡到刚才。”  雷烈刚想说什么,门铃声又响起来了,方维一怔,很快就笑了,他用一种异常肯定的声音对雷烈说:“肯定是杨新来了,你坐会,我去开门。”  说到杨新两个字的时候,方维的声音是那样的欢快,笑容是那样的期待,那声音,那笑容,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无不让雷烈嫉妒得分外眼红。  杨新,这个方维无论是梦着还是醒着时只要提到就笑得那样快乐的名字,雷烈早已经耳闻过,今天终于有幸得见真人,雷烈咬着牙想,哼,他到要见一见这个让方维做梦都笑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25、雷大烈,会情敌 ... 第23章 方维走进琉璃大门,还不到八点钟,里面已经人声鼎沸。正在吧台里面忙碌的阿奇一眼就看到了他,急忙跑出来,“方先生,雷少他们在上面包间,我带您过去。”  他们?难道除了雷烈还有别人?方维心中纳闷,雷烈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不是说要自己请他喝酒,怎么还有别人在。想归想,方维还是跟在阿奇身后走到了楼上。  刚到楼上,楼下就有人鬼吼鬼叫:“阿奇,你死哪去了,还不怪来给老子拿酒——”  阿奇听到楼下的吼声,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方维,然后指着正对面的一个房间说:“就是那边那间最大的包间,雷少他们都在里面呢。方先生,我还要下去调酒,就不继续招呼啦。”  “谢谢,麻烦你了,你忙去吧。”  阿奇离开后,方维走到门口,隔着门听了听,不知道是因为隔音太好,还是里面本来就很安静,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正想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丰聿一打开门便看到面前停着一只修长的手,然后顺着那只手,便看到了似乎被吓到了般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方维,后者脸上的表情让丰聿很好笑:“啧,怎么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我有那么吓人?”  说着话的丰聿准备伸手拉方维进门,却不想被方维防备的一挡:“呃,雷先生……”  “我有那么吓人吗?”对于方维的躲闪,丰聿很受伤,然后朝身后的某个方向笑骂:“臭小子,肯定又是你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了!”  闻声赶过来的雷烈一见门外的方维,急忙绕过丰聿,伸出双手把人拉到身边,“怎么不打个电话让我下去接你,这里很难找吧。”  “哟哟,我说小子,我这开的是酒吧,可不是迷宫,再说了,你当阿奇是死人啊。”  “哼,就是有阿奇才危险。谁不知道他和他老板是狼狈为奸。”  一听他这话丰聿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还在为上次给方维下药的事耿耿于怀呢,他看了一眼被雷烈紧紧护在身后的方维,生起戏弄的心理,缓缓关上门,然后转过本来要出门的身体。  雷烈蹙眉,“我说小叔,你不是说有事要出去?”  丰聿帅气的一耸肩:“我突然间觉得又没事了,怎么,不行?”  “切,我说雷大少,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是美色当前,咱们的雷大叔就挪不动脚步了么?不过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尤物,迷住咱们杂食的雷大叔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连一向挑食的雷大少也迷住,看来肯定有两把刷子!”  一把清脆的声音乍然响起,方维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一个穿着全套白色运动装,头上还带着一个休闲帽的男孩,男孩一脸的好奇,直到看清方维的脸,男孩突然怔住了,他上下打量一下方维,然后转身问身后的夏绘声:“这不是……”  “小刀,这是方维,你们第一次见面吧?”夏绘声一见到利小刀看方维的表情,忙站起来走到两人的中间,又微笑着对方维点点头,才看向雷烈:“原来方维就是你说的神秘客人。”  利小刀自然是认出了方维便是平安夜晚上被自己打晕的那个人,而且在利小刀看来,就声哥的反应,可能认识方维还在自己之前,可是看刚才声哥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让雷烈知道的样子。那天晚上声哥明明也是可以把方维保释出来的,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利小刀向来是个人精,前后左右一想,便想明白了,他早就怀疑声哥是喜欢烈哥的,看他现在的动作,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利小刀叹了口气,他看着雷丰聿和雷烈,室内灯光下几乎像一个模子刻出的两具挺拔身型,真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好,让自己和声哥为他们神魂颠倒!  理清了这些错综复杂关系,利小刀再看向方维的眼神便充满了敌意,他挑衅地看了一眼方维,然后冲雷烈不屑的撇嘴:“我说雷大少,这就是你的新小情,比上一个差远了嘛,眼光越来越差了啊!”  “死孩子,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有过上一个?方维可是我郑重介绍给你们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切,郑重介绍认识的是第一个,不过,这不郑重介绍的嘛,可是数也数不清的,是吧,方维,哦,对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介意的,毕竟能被雷大少带出来见兄弟们的人,也算是他比较重视的啦。”  雷烈一把拍开越说越过份的利小刀,然后对方维抱歉一笑,说:“这是利小刀,你叫他小刀就好了。这孩子向来是爱胡说八道,他的话你别理。小刀,这是方维,别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喊哥。”  “喊哥?我以为他会乐意我喊大嫂呢。”利小刀嫌弃地对方维挑眉,“不过想做我大嫂的人可是从雷帮一直能排到微江边上,方哥,要想成功上位,你还得努力哦。”  从方维认出利小刀便是那天晚上在地铁口因为流浪歌手而和自己争执的那个少年开始,便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善罢干休,因此对于他的各项挑衅,便也没有多去在意,引起他注意的倒是夏绘声的反应,他看看雷烈,又看看夏绘声,一时陷入了沉思。   28、生日宴,齐聚会(二) ...   “在想什么?”    伴着温热气息的低沉声音响在耳畔,沉思中的方维回过神来一看,不知不觉他已经跟着雷烈走到了一个双人沙发边,雷烈问话的时候正俯□子双手抚着他的肩,把他推往沙发上。    等方维坐下后,雷烈也顺势坐到了旁边,双眼炯炯的注视着方维,有点后怕地问:“不会是因为我把你骗过来在生气吧?”    方维笑笑,“倒不至于生气,不过你其实可以直接说是你生日就好了,干嘛说是想让我请你喝酒,害的我礼物都没有带。”    “要什么礼物啊,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你本人更好的礼物吗?”因为顾忌到周围有人,雷烈这句话说的很低,低喃到近乎缠绵。    然而这句充斥着暖昧不明的低喃到近乎缠绵的话语却让方维瞬间变脸,他瞪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雷烈,脸上是一股坚决不从的防备神色。    见方维骤然变色,雷烈就知道这家伙想多了,赶快嘻笑着解释道:“喂喂,你可不要想歪啊,我的意思是说,你来了就是给我送上了最好的礼物。”    看到已经引来了室内其他三个人的各种不明意味的关注,方维狠狠的瞪了雷烈一眼,然后身体往沙发的一边靠过去,意图尽量离雷烈远点。    然而方维再躲,也不妨碍雷烈搁在沙发上的大手暗暗抓住了身边人的手,任凭那只手的主人拼命挣扎,依然紧紧的十指交握,然后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我说乖侄儿,你和小情温存叔没意见,可这□裸的在咱们面前,啧啧——”    说话的是雷丰聿,他看着雷烈和方维十指交握契合的手,皱眉摇摇头,“太过了啊!”  雷烈白了雷丰聿一眼,没有理他,然而方维却因为雷丰聿的话红了脸,他用力甩开雷烈的手,又投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便坐到了沙发的最边角。    方维的坚决抵制下,雷烈只好乖乖的坐在离方维不远处的沙发另一角。    “切,真是人不可貌相,咱们的雷大少原来也是个惧内的人啊。声哥,你说传出去会不会笑掉兄弟们的大牙啊?”利小刀鄙咦的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个人,对坐在自己对面沉默不语的夏绘声笑着说。    夏绘声笑笑,又看了一眼方维和雷烈,沉默着喝手边的酒。    “小刀,你这个死——”    “烈哥,时间到了,兄弟们吵嚷着喊你出去要向你敬酒呢!啊,方维,原来你也来了,快快,陪老娘到外面喝几杯去。”    雷烈的话未完,门由外面吱的推开,顶着一头杂草般茂盛头发的夏绘心正伸头进门喊雷烈,等他看清了坐在雷烈旁边沙发上的是方维,高兴的哇哇叫,然后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拉住方维的胳膊就向门外拖。    雷烈赶快从夏绘心手中夺过方维胳膊,然后伸手敲敲夏绘心脑袋:“小辣椒,今天是烈哥生日,你给我老实点。”    “切,小气鬼,还没有结婚就把方维当你的个人财产了?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哥的份上,老娘才不会学孔融让梨,方维花落谁手还指不定呢。”    “噗!”    “要作死了!利小刀,你不想活了,喷老娘一身的酒!”    夏绘心看着被利小刀几乎毁了的上衣,气得头发几乎都竖起来了。    利小刀看着暴跳如雷的夏绘心,耻笑道:“小辣椒,不错嘛,就你这一副大老粗的样子,竟然还知道孔融让梨这个成语,了不起!不过叫我说,这该不会是你这一生仅会的唯一一个成语吧?”  但凡是“大老粗”或者“粗人”这类词向来是夏绘心最忌讳的词。    夏绘心是个私生女,十二岁才被老爸夏胜勇从贫民窟领回来,夏绘心这个名字是后来父亲夏胜勇帮她取的,在那之前的她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当然,如果她母亲在恨急了的情况下吼她的死丫头算名字的话。她一直是由母亲江伶俐抚养,然而说是抚养,却几乎和自生自灭没有两样。在夏绘心的记忆中,母亲江伶俐短短的一生几乎就是以毒品和烟酒为舞的一生,清醒的时间也远远没有昏睡的时间来得多,就算是偶尔的清醒,也是用来变卖家里的各种东西去换来急需的毒品或烟酒,哪里能考虑到那个瘦骨伶仃瑟缩在墙角的小女儿。为了养活那个各种乱七八糟的疾病缠身的母亲,夏绘心几乎是从一有记忆力开始整天便是和垃圾打交道,没有劳动能力的时候,是以捡垃圾为食,等稍微有了点劳动能力,又开始以拾垃圾卖为生。    这种惨痛的记忆一直持续到某一天,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来到正在院子里忙着给捡来的垃圾分类的她面前,对她说,他是她亲生父亲,她是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女。  后来,那个母亲江伶俐口里的死丫头便变成了雷帮二把手夏胜勇的心头明珠夏绘心,n市也多了个嚣张跋扈的小辣椒。    然而很多事情耽误了便是耽误了,就算后来夏胜勇给她请了最好的家庭教师,用钱和关系给她弄到了最好的名牌大学的学历,夏绘心的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在贫民窟里会因为垃圾箱里一点点残羹冷炙和人拼命的倔强的穷丫头。    “你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拍死你!”夏绘心看了一眼利小刀后面,没有看到保镖赵仁的身影‘“哼,正好你那个姓赵的保镖不在,看老娘今天不毁了你这张妖孽的脸!”    “好了,好了,小妹,小刀,你们俩个冤家对头快别吵了,今天可是阿烈的生日。”    被夏绘声一打断,准备教训利小刀的夏绘心才想起来自己进来的目的,她冲利小刀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头笑着对雷烈说:“是的,烈哥,兄弟们让我进来喊你呢。赶快点。”    雷烈一行刚走到楼梯口,琉璃的一楼大厅里顿时沸腾起来了,大厅里三五成群忙着喝酒划拳的男人们顿时都围了上来,一时间口哨声,巴掌声,甚至尖叫声不绝于耳畔。    方维掩着鼻子站在雷烈身后看着大厅里面的这群人,都是龙精虎跃的年轻人,大部分人看起来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大厅里充斥着各种难闻酒气。    “怎么,不舒服吗?”注意到方维掩鼻的小动作,雷烈关心地问他。    方维摇头,“这些人怎么个个像酒鬼?“ 第25章 利小刀点点头,转身朝琉璃一楼的化妆间走去,刚走了几步,又猛然停下来转头,却没有想到额头堪堪撞上亦步亦趋的阿仁的胸部,只觉得整个头翁的一声,眼前简直像放烟火般的星光璀璨!    “对不起,对不起,刀少,撞伤你了吗?疼吗?”阿仁一见自己闯祸了,赶快抱住利小刀的头,大手紧张又心疼的揉着他被撞得已经有点红肿的额头。    “嘶!你找死是不是,有你跟人跟的这么近的吗?”    利小刀揉着被撞的脑袋,冲着阿仁一通咆哮,然后拍开搁在额头上的大手,对着傻愣着紧张而又内疚地看着他的阿仁甩甩手,“好了,好了,真是没用,一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就你这样真不知道姓雷的怎么会派你来保护我,那丫该不会是早就看我不顺眼想让我早死,不知道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事情的时候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你也别在这碍我眼了,赶快去去帮我找瓶醋来。”    “醋?”阿仁一听利小刀的话,一时间不明就里。    “是的,醋,越酸越好,赶快去给我找来。你这个蠢人,要是再让我解释第二遍,明天你就消失在我面前。”    看着慌乱的点着头跑远的笨拙巨大身影,利小刀皱了皱眉头,嘶,没有想到正好牵扯到肿得越来越高的额头,利小刀气得简直想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拖回来暴打一顿。    不过,想到一会有人要倒大霉的样子,利小刀砸吧着好看的嘴角,又露出等着看好戏的得意笑容。     30、生日宴,齐聚会(四) ...   “喂,方维,快别和烈哥在这儿蘑菇了,有什么意思啊,走,老娘带你去看好看的去。”    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夏绘心横插在方维和雷烈之间,无视雷烈脸上的不悦,拖着方维的胳膊就要往大厅跑。    被夏绘心拖得歪七扭八的方维努力回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雷烈,谁知道后者只除了警告夏绘心动作放温柔点之外,竟然也兴味盎然地跟在他们后面朝琉璃演艺吧走过去。    “啧,小辣椒,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粗鲁,慢点,慢点,没看方维都跟不上你了。”几乎是紧贴着方维走的雷烈伸出一只手施力为他支撑住平衡,让他不至于摔倒。    就这样,方维以夹心饼干馅似的被夏绘心和雷烈一前一后的带到了演艺吧的最前排。  夏绘心伸手敲敲早早坐在位置最好的椅子上的刀疤,“喂,给老娘让一让。”    刀疤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舞台上,哪里还能听到夏绘心的话,夏绘心见他对自己的话竟然无视,气得一巴掌甩到刀疤光可鉴人的头上。    “靠,他妈的谁敢在老子头上动手,活腻歪了是不是?”刀疤凶狠地回头,见是夏绘心,旁边还站着雷烈和方维,赶快从座位上站起来,咧着嘴眉开眼笑:“呃,烈哥,小辣椒,方哥。”    “靠,他妈的是老娘在你头上动手,你想怎么样?”夏绘心一脚踹到刀疤的小腿上,“死刀疤,你再这么粗鲁下去,老娘得让烈哥把你送到学校去接受一下礼仪培训啊。”    但凡雷帮上下,就连扫地的大婶也知道,宁得罪几位少爷,也不能得罪夏大小姐,这丫头向来是由着性子惯了,要是得罪了她,那可真是没得好日子过了。    刀疤连声对夏绘心打着哈哈:“哎哟,原来是咱们的小辣椒妹子,动的好,动的好,只要你    小妞喜欢咱刀疤的脑袋,,咱立刻倒下来给你小妞当球踢也没有问题。”    “滚一边去,老娘没空和你扯淡,方维,这个位子最好,你坐这。”  方维被夏绘心推坐在椅子上,等他坐定了,旁边两个年轻人也识相的站起来,把方维左右位子分别让给了雷烈和夏绘心。    琉璃演艺吧的舞台很大,此刻伴随着撩人的音乐,舞台上穿着裸、露的几对漂亮男女随着时紧时慢的节奏,时而贴面,时而交颈,尤其是只着紧身吊带小背心的女舞者,柔软如蛇的贴着男舞者的身子蠕动,每每波澜壮阔的胸部划过裸着精壮上身的男舞伴时,便引起底下观众们的吼叫,舞台上的几位猛男艳女听了底下的尖叫,更是舞得格外销魂蚀骨,一时间台上台下此起彼伏……    仅仅只朝舞台上看了一眼,方维便红着脸把视线收回。    ⊙﹏⊙b汗……    这什么表演?几乎已经算是色、情了吧?想到这种表演竟然会出现在雷烈的生日宴上,方维咬了咬嘴唇,不悦地像旁边的某人瞪了一眼,这个死人,果然比他所认识的还要色啊。    然而在雷烈眼中,方维眼里的□表演只能算是小儿科了,他几乎不屑一顾,倒不如看身边的这个害羞扭捏的男人来得有趣,雷烈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方维一会红一会白的脸色,突然凑到方维肩窝处,嘴唇贴着方维嫩薄的耳根,“亲爱的,怎么了,你可别告诉我从没看过这个啊!”    在雷烈鼻间喷出的灼热气息刺激下,方维敏感的脖颈更是被刺激的泛出红晕,再配合上台上的香艳刺激景象,方维一时间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他又狠狠瞪了一边笑得像偷到腥的猫一样的雷烈,低声哼到:“哼,谁像你啊,色、情狂!”    方维嘀咕的声音虽然轻,可还是被紧紧贴着他的雷烈听到了,噗哧一笑,“不会吧,这就是□狂了?看来我的方维还真是够纯洁啊。”    “放开,哪个是你的啦,说话注意点!”    “不会吧,之前是谁已经答应了和我交往的?哎呀不好,看来某人是忘记了,那好吧,为了帮助他加深记忆,我看我还是给大家表演一段激、吻好了,反正他们肯定也觉得舞台上的表演有够乏味。”    雷烈的嘴巴本来就搭在方维肩上,说话时喷出的温热气息钻到方维耳朵里,引得他微微一颤,在雷烈的嘴唇碰触到自己之前赶快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然后懊恼地说:“好啦,我记得啦。真是的,你可也要信守诺言,给我老实点,要是敢当众作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雷烈看着惊慌如小鹿的方维,一笑,伸出舌头在紧紧捂住自己嘴角的温热掌心轻轻一舔,又打了个圈,直把方维吓得赶快把双手都背到身后。    “靠,这什么玩意儿,小刀不是说有精彩表演嘛,不会就拿这个来唬弄老娘吧!”    就在方维把手背到后面,双眼四处看了一圈是不是有人注意着他和雷烈刚才的暖昧举动的时候,旁边的夏绘心突然一拍面前的桌子,力气大得把上面的酒杯和小菜碟都镇得跳离桌子老高,然后又东倒西歪的落在桌上,一时间都是铿锵乱想的杯碟碰撞声。    方维被夏绘心的怒气吓得连刚才的尴尬暖昧也忘了,他紧张的抓过夏绘心的手,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上面除了薄薄的手茧外,几乎连红晕也看不见,方维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想为什么一个娇生惯养的黑道大小姐会有这样一双劳动过度布满薄茧、饱经风霜的手,他关心的问:    “夏小姐,怎么了?”    乍一被方维抓住手的夏绘心先是莫名其妙,然后知道他吓着方维了,她抽回手,对方维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方医生,吓着你了吧?你别管我,我就这脾气。”    抓过方维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雷烈眼睛看着台上,手里安抚般的拍着被包着的手,“别管这个暴躁的丫头,快看表演吧,好戏要出场喽。”    雷烈的话音未落,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全灭了,等灯光再亮起的时候,舞台上已经四处弥漫着白色的烟雾,缭绕烟雾中,缓缓露出了一个身着阿拉伯雪白长袍的舞者,高壮的舞者伴随着古老的阿拉伯音乐节拍,有力的摆弄身体,就在紧紧被他吸引住目光的众人不明所以的当下,舞者突然一个用力甩头摆尾,随着头巾被甩下的同时,舞台上已经多了另一个披着白袍的舞者。    一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舞者是如何凭空出现在台上的,但是等大家看清了舞者的脸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吹口哨和尖声尖叫,“刀少,加油,来一个厉害的给兄弟们看看。”    身着白袍的利小刀对台下纯纯一笑,然后一个180度利落旋转,手正好掿上高壮舞者的腰间系带,再一个有力一扯拉,随着腰带滑落的瞬间,整件质地华贵的白袍缓缓滑落,高壮舞者几乎以全、裸的姿态出现在观众面前。    一时间,全场的舞台灯光打到最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身材都练得无死角的健壮舞者如太阳神阿波罗般挺立在光芒中,一双蕴含着炽烈和火热的双目像渴望阳光般贪婪地紧紧依附在面前纯洁如处子的利小刀身上。    被这样炽烈和火热的目光注视的利小刀渐渐露出了羞赧的笑容,他滑着漫妙舞步,轻轻走到舞者面前,慢慢贴近他,最后几乎攀附在他的怀里,手也轻轻搁到了身上状似系得紧紧的白袍带上。    屏息以待的众人透过演艺吧的大屏幕看到了这个细节,突然间全都爆发开来:“脱掉,脱掉!”  “刀少,脱掉!刀少,脱掉!”  ……   31、生日宴,齐聚会(五) ... 第27章 雷烈和方维小声聊天的同时,舞台上的那场惊艳刺激的情、色表演也接近了尾声,在全场暴动的掌声和安可声中,舞台上又缓缓的弥漫起了白色的烟雾,舞蹈最后的定格是,体格健硕的舞者阿仁一把托举起不着寸缕的利小刀,稳稳平平的高高托举在头顶上,以一个虔诚的献祭者的姿态一步一步的走向烟雾更深处!    等到烟雾慢慢散去,舞台上的所有灯光重新亮起来,台上已经空无一人,仅仅只有孤伶伶的躺在那儿的两件交叠的白袍告诉余兴未艾的观众们,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个虚幻,而是美好绮丽的真实存在!    利小刀重新从化妆室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上了他最常穿的白色运动套装,他眼睛扫了全场,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然后郁闷的朝雷烈那边走过去。一路上不时有帮里兄弟们对他伸大拇指点头称赞,甚至还有喝高了不怕死的兄弟对他诞笑,平的一向惊世骇俗惯了的利小刀在和这群没大没小的兄弟们相处时,本来也不会去在乎那些对自己赤、裸裸的垂涎目光和粗俗言语,相反,作为一个非常自恋的人,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美貌认可的自豪呢。然而此刻他的心情却极度不好,于是,在利小刀的示意下,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醉鬼们便被跟在后面的阿仁好一顿胖揍,估计那变形了的脸会让他们第二天酒醒后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是谁。    “烈哥,刚才给你的庆生舞还满意吧?”    利小刀站在雷烈面前,笑得好不妖绕。    雷烈双手轻轻拍了三下,然后对利小刀笑着摇头:“舞么,当然是满意之至,不过你小子可也让全场兄弟们失血不少啊,我看明天各大医院准得都塞满了雷帮需要去输血的兄弟。”    “失血?得了吧,咱们这些弟兄们皮粗肉糙,人高牛壮,一个个啥都可能缺,可就是缺的不可能是血,是吧,方医生,你说我说的可对?”    本来一直在低头想着如何找机会走人的方维没有想到利小刀会把话题引向他,方维闻声抬头,对利小刀敷衍的笑笑,又摇摇头,他可不想知道雷帮兄弟们是肥是瘦的,现在他所想的就是如何能赶快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慢慢消化掉这一整个晚上的疯狂所见。    方维淡淡的无声表情在利小刀理解是对他的极度不满意,利小刀双手抄在口袋,对雷烈耸耸肩,“这?烈哥,你这男朋友不会对小弟有什么意见吧?”    雷烈对利小刀摇摇头,然后伸手摸摸方维的脸,柔声道:“他这是太累了,等下,我马上送你回去。”    虽然方维微微摇头,可是他的迟缓动作任谁也能看得出来,他确实是累极了。    利小刀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是羡慕的语气对方维说:“你看我们烈哥,以前情人无数,可什么时候对别人这样柔情体贴过?现在倒好,堂堂雷帮少帮主,倒快要变成情天大圣啦。”    “去,死小子,又胡说。”    雷烈捶了利小刀一拳,看了一眼旁边的方维,见他脸上除了困倦,并没有什么反应。    从座位上站起来,雷烈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旁边的阿二作了个示意的眼神,阿二立刻会意的倒了杯酒递到他手里,雷烈接过来,端在手中,起身递给利小刀,同时也举起了身边小茶几上自己的杯子:“好了,烈哥我最后敬你一杯酒,感谢你为雷帮众兄弟们带来的这场视觉盛宴。”    然而利小刀并没有接雷烈手中的酒杯,而是转身从一直站在身后的阿仁手里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一杯酒,“今天是烈哥你的生日,小弟怎么可以让作为寿星的你敬酒呢,还是让小弟给你敬上一杯吧,不过——”利小刀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在雷烈有所表示之前,倏地把手中的杯子举到几乎已经快要困倦的闭上眼睛的方维面前,“方维,我觉得烈哥的这杯酒还是由你代劳最合理,你看,你今天已经和烈哥正式确立了关系啦,今后就算是小刀的大嫂,呃,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这样说的话。所以呢,我这做兄弟的,肯定要敬你一杯的,怎么样?喝了这杯酒,以后大家可就是一家人了。”    雷烈没有想到利小刀会把酒端给方维,再加上利小刀刚才的话,他原以为脸皮薄的方维会害羞,会对自己发怒,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已经困倦的方维除了想回家睡觉,昏沉的头脑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杂念,更不要说刚才利小刀的这一大串罗嗦话了。    昏沉中的方维茫然的看着举到面前的酒杯,不由自主的接过来,想着刚才雷烈说的要等利小刀的舞跳完就送自己回去,那么喝完这杯酒就算结束了吧。想到此,急于回家睡觉的方维头不抬眼不眨的把杯子举到嘴边,还没有等雷烈阻止,一口气喝光了长脚玻璃杯中的酒,然后忍着口中的不适,微皱着眉头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喃喃的问雷烈:“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这家伙,看来真是困到极点了,雷烈看看为了抵制睡意,极力瞪大眼睛的方维,好笑的摇了摇头,他敢确定刚才在喝这杯酒的时候,这家伙的意识肯定已经不正常了。看来今天的生日让他抓住了这家伙的一个缺点,那就是在他困倦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或许以后自己可以利用这个可爱的缺点,对他做任何爱做的事哦。    在雷烈看着方维可爱的表情想入非非的时候,利小刀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喝完酒的方维——这,怎么可能,刚才的这玻璃杯里的明明是十年老陈醋,为了掩饰掉呛人的气味,他还让阿仁去找调酒师阿奇拿了能掩盖气味的调酒配料,使这杯老陈醋无论是看上去还是闻上去,都像一杯最正常不过的酒,可是,那只是看上去闻上去而已,没道理喝到嘴里没有任何所觉,不适反应啊。    利小刀失望的看着除了困倦外没有任何反应的方维,然后狐疑地看向跟在旁边的阿仁,后者脸上也是搞不懂状况的表情。    “好了,时候真的不早了,小刀,你们继续玩,我送方维回去。”    显然,方维一直在等雷烈这句话,即使已经困得不行,一听这话,立刻提了提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极迫,站起来后身体晃了晃,还差点摔倒。    雷烈扶住方维,帮他站稳,好笑的一手扶着他,一手抚摸着他柔软伏贴的黑发:“真像个小孩子,到了睡眠时间眼睛就撑不住了是不是?不对,不对,这么晚了,这个时间点肯定早过了你的睡眠时间吧?走吧,赶快点送你回家睡觉。”    “方维,真是个很幸运的人。”    夏绘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杯酒站在利小刀身边,看着已经被雷烈护着快要走到吧台那边的方维,笑着对身边的利小刀说。    一直纠结在那杯醋酒上的利小刀不住点头,并且在心中奇怪的想,这家伙不但幸运,看来还有一个神奇的异于常人的味蕾,要不然总不至于喝下了那么一大杯醋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边夏绘声和利小刀心中各执所想的时候,靠近吧台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且伴随着雷烈陡然拔高的紧张急切的呼声:“方维,方维,这是怎么了?”   33、生日宴,齐聚会(七) ...   和利小刀道别,雷烈搂着方维朝琉璃的门外走。可能真的已经困倦到极限了,方维几乎要靠在雷烈的肩上。    雷烈看着怀中安静乖巧的人,轻扯嘴角,搂在方维肩上的手不由紧了紧。手指触到方维领口里裸落的肌肤,只觉得传来烫手的温度,雷烈顿时停下了脚步,“怎么这么烫?你在发烧?”  掰过方维的身子让他正面对自己,雷烈伸手贴在方维额头,入手更是灼人,此刻的方维,脸色也是不正常的红,从皮肤里渗出的汗水在灯光下滴滴闪着光,甚至连气息也开始粗重起来。  雷烈的手掌才刚贴上方维额头,就被喘着粗气的方维一把抓住了。    方维只觉得整个身体仿佛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烧,沸腾着他的四肢八骸,就在他口干舌燥,几乎无法忍受那股灼烧的时候,额头上传来的微凉触觉顿时成了他的救星,无意识的双手抱住那股微凉就往自己如火炉般的身体上熨帖,脸上,脖子,最后笨拙的隔着衣服磨擦,然而就像渴极了的人却只有海水喝一样,此刻的方维只觉得,在那股微凉刚触到皮肤的时候,会有片刻凉爽的感觉,然而那只是片刻,等到凉爽过后,被熨帖过的皮肤处更是灼热难耐,仿佛刚才的那股不是冰凉,而是足以燎原的火种。    “方维,方维,你怎么了?”    雷烈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方维的肩摇晃,随着雷烈的动作,方维睁开迷离的眼睛,此刻他的眼里已经不是刚才的困倦,他仰头看着雷烈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然后视线回落,看着自己紧紧抱着雷烈的手往衣领里摩擦,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让他如避蛇蝎般的甩开雷烈的胳膊,紧紧贴在身后冰凉的石质吧台上,表情难堪地喃喃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从刚才方维的动作,以及他眼里无法掩饰的情、欲,雷烈此刻已经明白了,方维这决不是身理上的发烧,而是——发、情。    然而当雷烈想到这个词的时候,简直不可思议,发、情?这个词可以用在他周围的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方维,纯洁如白羊的方维,他怎么会——    琉璃里已经有人在注意着雷烈和方维这边的骚动了,忙着调酒的阿奇也因为骚动的声音而抬头,此刻的方维正好就在他面前的吧台外面,脸上非同寻常的表情却让阿奇惊诧。    “不不,雷烈,你,你别靠近我……”    “方维,不要怕,过来,让我看看你。”  ……  “雷少,方医生这是?”阿奇走到已经把方维牢牢抱住的雷烈身边,由于职业的敏感性,他还没有靠近方维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顿时吓住了,震惊地看着雷烈:“雷少,你对方医生下……对方医生下……”阿奇顿了顿,药那个字顿在口中,没敢说出口,可是心中却不解,雷少对方医生那么重视,怎么会给他下这么歹毒的药呢。    阿奇的话虽然欲言又止,可是雷烈也从他的话里行间和表情感觉到,和自己的判断一样,方维这是被人下药了。    雷烈叫过旁边紧张的不知道是不是该上来帮助的阿二,低声吩咐他几句,在阿二跑出去准备车子的时候,雷烈紧紧捉住在怀中不断撕扯衣服,拼命挣扎的方维,柔声安慰他:“好了,好了,乖一点,马上就不难受了,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到了那儿就好了。”    阿奇几乎没空去惊讶这个平时叱咤雷帮的少爷竟然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安慰别人,赶紧上前去拉住正准备抱起怀中的人出琉璃的雷烈,“雷少,不行,不能去医院!”    “阿奇,你添什么乱,没看方维都难受成这样了。”雷烈瞪了一眼阿奇,继续走。    唉,阿奇紧跟几步,又拖住雷烈,承受着雷烈扔过来的眼刀:“雷少,真的不能到医院,如果我没有看错,方医生这是吃了“春宵苦短”,这是目前我所知道的药性最烈最持久的春、药,一旦吃了,如果不过十二个小时,药性是不会消失的,而且这药,这药是没法解的,不过只要过了十二个小时,药效会自动消失。”    “所以,这药又是你这个王八蛋搞出来了?”雷烈简直想噬人般的怒瞪着阿奇,“该不会,这药也是你下的?”    雷烈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吓得阿奇腿软,他急急道:“天大的冤枉,雷少!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方医生是雷少的人,阿奇怎么有那个胆子,这药也不是我做出来的,只不过琉璃这种地方,楼上的贵宾房常年都被本市的名流豪富们包的,上个月这儿的一个贵客看上了一个年轻人,只是这个年轻人有一点儿小脾气,不太听话,所以这个客人就让我帮他找点让那个年轻人听话的药,我就——可是,这个药我只拿了那么一点,都给了那个客人,这方医生怎么会……” 第29章 看到步履艰难的雷烈,简洁失笑道:“雷少,你确定我要看的病人不是你自己吗?”    雷烈看着简洁,这个比自己大个几岁的雷帮御用医生简仲伦的女儿,自从她父亲去世后,作为简仲伦的唯一女儿,简洁便女承父业,继续留在雷帮做医生,大家从小玩到大,彼此之间早已习惯了各种玩笑,所以对于简洁的取笑,雷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往方维所在的房间看了看,小声说:“他还在睡觉,我看了一下,基本上应该没有什么,不过毕竟你是专业的,所以还要劳烦你去看一眼,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总之,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等我上来再说。阿二在那,有事让他喊我。”    简洁点点头,看着雷烈表情严肃的走进电梯。    一直到电梯关上后,简洁还愣在当下,脑子里不断浮现刚才雷烈的表情,虽然是雷帮唯一的少主,未来的继承人,可是,她却很少在雷烈的脸上看到如此阴郁嗜血的可怖表情,虽然对待手底下的兄弟时,雷烈不可避逸的有点威严,可是,在和她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相处的时候,雷烈向来像个长不大的男孩,笑嘻嘻的表情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脸上。    站在中央空调口下,缓缓吹到身上的温热的暖风也抵御不住心中的那股恶寒,空旷的走廊里,简洁打了个寒颤。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琉璃的大门紧团着,向来人声鼎沸的大厅里连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只有站在吧台的阿奇一边无声的擦着玻璃酒杯,一边小心注意着坐在不远处的几个人面前的酒杯,在他们杯子空了的时候适时送上各自所需的酒。    电梯打开,雷烈走到琉璃大厅,径直走向坐在大厅里角落最好位置的三个人。    雷丰聿、夏绘声和利小刀三个人看到他了,都放下手里杯子,三个人的眼睛里都是红丝,茶几上烟灰缸里满出来的烟蒂充分显示了这三个人应该是一夜未睡。    雷丰聿拍拍身边空着的座位,雷烈走过去,屁股才一挨上金属椅,尾椎传来一阵剧痛,若不是自制力有够强,这一痛就差点能让雷烈喊出声来。雷烈屏住呼吸忍了忍,一直到那股尖锐的疼痛过去。    自从雷烈走出电梯后,夏绘声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从他走路的别扭模样,夏绘声的心中便一动,此刻又见他才一挨座位脸上的表情又像是被人砍了一刀的痛苦模样,更是明了,然而明了过后,便是淬不及防的钝痛。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方维还好吧?”    雷烈没有直接回答夏绘声的问题,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对面和夏绘声并排而坐的利小刀。    早就不知道对雷丰聿和夏绘声解释过多少遍的利小刀,对上雷烈的表情再一次乍毛:“靠,老子承认昨天晚上跳完舞后给方维喝的酒中是加了料,不过我加的明明是老陈醋,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保镖阿仁。”    “哦,是吗?那说说目的,你为什么要给方维一杯醋喝?”    “我……我——”利小刀眼角的余光往旁边一直闷声喝酒的夏绘声看了一眼,最后扯着嗓子叫道:“靠,老子就是想让你的那个方医生尝尝什么是吃醋的滋味,不行吗?”    不去管利小刀的叫嚣,雷烈一口气喝光了阿奇送上的苏打水,润了润喉咙,然后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好,你说你放的是醋,那为什么阿奇却闻到从方维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烈性春、药?”    “我哪里知道,昨天晚上人那么多,难道方维只喝了我给的那一杯酒?搞不好……搞不好还有别的人。”    雷烈看着底气明显越来越不足的的利小刀,摇了摇头,“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你舞跳完之前都是很正常的。”    利小刀自己也开始有点茫然了,他当然知道药肯定不是自己下的,可是,方维的确是喝了自己杯中的酒才这样的,最后,利小刀喃喃自语:“那,难道是谁在我准备的那杯醋里下了药?”想到此,利小刀倏地跳了起来,“对,那杯加过醋的酒我是一直放在化妆间的,一直到谢幕后我才从化妆间端出来,只要查查这段时间有谁去过化妆间就知道了。”    利小刀对在座的三个人拍掌,“这个方法总是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扬手喊过吧台的阿奇,“阿奇,你去把昨天晚上从我进后台化妆间一直到跳完舞结束后的那段时间的化妆间监控录像带子调出来看一下。    一听利小刀这样说,阿奇先是尴尬的看了一眼雷丰聿,然后为难地对利小刀说:“刀少,是这样的,化妆间的监控前段时间就坏了,而且,而且还是被你生气的时候给亲自砸掉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阿奇的话顿时让利小刀心中生出的一线自我洗白的希望化为泡影,他咬着红润的嘴唇,骨碌碌的转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那要不就一个一个排查,反正那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外面看表演,再说了,能进后台化妆间的,除了琉璃的员工,也不会有别人,对了——”利小刀翻眼看着被他吓一跳的阿奇:“昨天晚上那个时间段,岳斐文在哪,会不会是那老小子不怀好心?”    “岳哥……”阿奇为难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的自家老板。    “岳斐文那个时间应该是在楼上。”雷丰聿为阿奇解围。    “你怎么知道他那个时间在楼上?”利小刀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便明白了雷丰聿所说的意思,可他还是固执地瞪着雷丰聿,等着他亲口说出那个让他心碎的答案。    果然。雷丰聿笑笑,“因为那个时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虽然说明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可是亲耳听到,却还是难以忍受心中的刺痛的,利小刀看着面前雷丰聿脸上无所谓的淡淡表情,呼吸开始急促,然后倏地站起来,把手中的玻璃酒杯往面前的茶几上狠狠一放,不顾旁边急着拉他的夏绘声,也不去管被震碎的玻璃碎片割得鲜血淋漓的手,“哼,就算是老子下的药又怎样?老子看他不顺眼,就下了,又怎样?他妈的这世上还有谁来管老子不成?妈的,老子凭什么要在这像个犯人一样被你们审问?阿仁,我们走!”    看着一直守在不远处的保镖阿仁跟在利小刀后面跑出去,一路上关心的要拉利小刀淌着鲜血的手却又不停被利小刀叭的拍开的笨拙样子,一直坐在雷烈对面没有作声的夏绘声喝了口酒,然后慢慢出声:“你相信这事会是小刀干的吗?依小刀这样倔强的人,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他不会一直抵赖不承认的。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雷烈摇了摇头,看着坐在旁边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的雷丰聿一眼,摇摇头,提高声音说:“事情是发生在小叔店里的,我想,小叔应该要给我个交待,你说呢?”    意识到雷烈是在和自己说话,雷丰聿从瞑想中回过神,听清雷烈的话,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不过,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雷烈的话声未落,身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来显,是阿二,接通后,是阿二平静无波的声音:“雷少,方医生醒了。”     35、方小维,感动的! ...   守在门口的阿二远远的看到简洁,便对他恭敬的弯腰,直到她走到跟前,方才看了看房门里,好像怕吵醒里面的人似的,小声招呼:“简医生。”    简洁知道,阿二是雷烈最贴身的保镖,向来和雷烈是形影不离的,然而此刻,简洁顺着阿二刚才的视线,也往门内看了一眼,入目的只有那道狼狈立在那的破烂不堪的门。    阿二轻手轻脚的推开根本就已经合不拢的门,简洁见他这个样子,越发好奇起来,最近只偶尔给帮里的人看病的时候,听那些口没遮拦的人说着他们雷少的艳事,她却没有想到,雷烈竟然真的如此重视这个人,在简洁的认知里,雷烈虽然不是个花花公子,可也从来没有缺过玩伴,然而什么时候见到他对人这么重视过?    穿过客厅,走到卧室门口,小心的推开玻璃门,一眼便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    男人侧身安静的躺在雪白的被子底下,墨黑的短发服贴的覆着在额头,越发衬托得男人面白如玉。    简洁靠近床边,听着床上睡得安详的人的平稳呼吸,一时有点不可思异。面前的一切都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她原以为会见到一个被折腾的狼狈不堪,惨不忍睹的男人,昨天阿二的电话里虽然说得模糊,可是也透露出,这个人是吃了某种烈性春、药,简洁对于阿二说的那个药的名字可不陌生,因为不久前,她曾经亲眼见过被那个药折腾过的人,后果简直可以说是惨烈,可是,眼前的人——简洁伸手到男人的鼻翼底下,除了因为体力透支,气息有点低沉,甚至就连面色也是很正常的红润,大概因为被子压的太紧,男人玉白色的脸上有些许薄汗,简洁伸手把紧紧盖住男人下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然而手才一搭上被子,本来紧闭的眼睛便慢慢的睁开了。    方维一睁开眼,入眼便是一个秀丽的陌生女人,他微怔一下,几乎以为是在做梦,然而很快传来的优雅的声音却打破了他的这个想法。    “你醒了,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吗?”    “你是?”    简洁笑笑,指指放在床头柜上的医药箱,“我叫简洁,是雷帮的顾问医生,是阿烈让我过来看看的。”    方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医药箱,然后摇摇头,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可是才掀开一个被角,又赶快把被子裹到身上,然后红着脸尴尬的看了一眼简洁。    虽然刚才只是一瞬间,可是简洁却也看清了,此刻躺在被子底下的男人是未着寸缕的,其实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对于男性的裸体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尤其是雷帮又多是豪放的男人,然而面前男人的扭捏表情却让简洁觉得有点儿有趣,她抿嘴偏过头,等到目光再转到方维身上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一本正经的模样。    方维抓住被角探身四下看了看,不好意思地问:“他……他呢?”    “你是问阿烈?他在楼下。”简洁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一双丽眸表情复杂地盯着方维,直看得他局促不安,然后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方维说,“真是个幸运的人。”    嗯?方维疑惑地看着简洁,“简医生?”    简洁闻声倏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然后抚了抚方维干爽整洁的额发,温柔的像个大姐姐一样,“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第31章 漫长而又凶猛的抽、插过后,终于又迎来了痛并快乐着的高、潮。    雷丰聿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然后掰过几乎昏死过去的岳斐文,一边把他的裤子提起来,一边附着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化妆间的监视器早就被小刀砸掉了,我一直还没有来得及去修呢。不过,刚才这个,就算是你给雷少的交待了,岳斐文,你记住我说的话,我的家人,谁也别想去动,包括你!”    等到门口传来咔嚓一声的反锁门声,岳斐文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仰头躺在冰凉的桌子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上的装饰精美的吊灯,落日的霞光透过百叶窗折射在金属上,折射出的七彩光芒晃着他的眼睛,他睁大眼睛看着吊灯,那上面折射出的五颜六色的光芒,多像他记忆深处的那张纯洁美好的面孔,那个善良而美好的女人,那个永远只会低声细语的女人,那个和自己喁喁私语计划着未来,憧憬着未来的女人……    家人,多么美好而温馨的一个词啊,曾经他也有过啊,只可惜,那些很美好很美好的事,都早已离他而去,永不回!    岳斐文躺在桌上,慢慢把胳膊伸到嘴里死死咬住,死命死命才能压抑住喉咙深处的那股野兽般的嘶鸣声。     37、方医生,恋爱啦 ...   手机的来电铃声再一次响起,方维接起来,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喂,又怎么了?”    “没有啊,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雷烈声音性感的一塌糊涂,可是此刻方维却顾不上去欣赏他的那份性感,也难怪,整个早上他都在忙着整理主任急需要的几份病例报告,可是每次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就又被雷烈的夺命连环call给打断。    “你疯了是不是?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没什么我挂断了。”    “哎,等等,先别忙着挂断。”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端的雷烈不顾方维不耐烦的语气,嘿嘿笑着说:“亲爱的,我晚上要吃上次你烧的那个油焖茄子,下班别忘了从超市买材料哦。”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你烦不烦呐,一早上已经打了几百个电话了,就为了说这个?我还要不要工作?什么?你养我?滚——”    方维气愤的挂断电话,不一会,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嘻嘻嘻的笑声。    方维抬头,果然又看到同事们一个个暧昧不明又了然的笑容,其中关系比较好的李医生打趣的问:“哟,方医生,是恋爱了吧?”    啊?    方维呆怔地看着好奇的同事,答又不是,不答又不是。他心中愤愤想着始作甬者,都怨那个神经家伙,一早上干什么不好,偏偏像和手机结亲了似的,抱着手机拼命打自己电话,真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    好在杨新适时进来,话题便又转到了杨新最近的恋情进展上。    “杨医生,听说你向姚护士长求婚了?下手够快呀,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哇?”    “行,李医生,这个你可不用急,只要你把红包准备好就行啦!”    “切,又是一个财迷,不过嘛,红包还不好办,到时候我就在红包里放上一张报纸,哈哈……”    “想混水摸鱼不是?嘿,这招我早就有准备,方维,我结婚那天,兄弟你可要去帮我坐在门口登记,哈,不光登记,还要帮我检查红包的真伪,对了,尤其要把李医生的红包作重点检查对像。”    方维一把甩开杨新揽在脖子上的手,好笑道:“去去,我才不干那种无聊的事情。”    “就是,方医生你说,那得多坏的人品,才能收到装报纸的红包哇。”    “哈哈哈……”    可怜的杨新被李医生捉弄的面红耳赤,方维看在眼里,愉快地大笑,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杨新,别怪我说你啊,你真的要思考一下如何重塑你的人品问题了”    “看吧,就连方医生也这么说,杨医生,你是不是得检讨一下?”    杨新被逼无奈,最后只好苦哈哈的说:“好吧,为了我可怜的人品问题,我决定今天的下午茶我请了,这下总行了吧?”    杨新话音未落,包括李医生在内的办公室其他医生都大呼万岁,方维也准备随着众人拍掌呢,没有想到却被突然踱到身后的杨新一把抓住双手,另一手卡在他脖子上:“哼哼,下午茶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份,只除了你这个竟然敢出卖自家好兄弟的叛徒。”    方维被杨新勒的差点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挣脱,他捂着疼痛的脖子,气呼呼的看着杨新:“玩笑归玩笑,你怎么真动手,痛死我了,死东西,你下手还真狠。”    “啧,弄疼你了吗?我看看。”杨新凑到方维跟前,“哟,真的红了呢,不过也不能都怪我啊,谁要你小子的皮肤嫩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哎哟——”    杨新捂着被方维用厚文件夹击中的头大叫着跳起来,然后看着方维,讪笑着跳开,“好了好了,为了弥补你下午花的损失,晚上下班我请你喝酒啊,就对面咱常去的湘菜馆,位子我都订好了。”    “喂,等等,我下班还有……”    话还没有说话,杨新已经跑得没有了踪影,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方维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杨新,做事什么时候都没有个章法,真是的。    “唉,女人,女人,你永远不懂她们在想些什么……”    医院对面的一家颇为干净整洁的湘菜馆里,方维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不时看看手表,晚上十点多了。一下班便被杨新给拖到他们常来的这家餐馆,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杨新一杯接一杯的忙着自己把自己给灌醉。    “好了,喝的也差不多了,再喝就回不了家了。”方维想收起杨新面前的酒杯,却被他一把给挥开,“去,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就这点怎么可能醉,来,再陪我喝一杯……”    方维接过杨新递给他的酒杯,苦笑着端在手里,看着对面已经喝得不亦乐乎的杨新,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我说杨新,你请我来喝酒,不会就是想让我来看着你怎么样变成一个酒鬼的吧。”    “哎,男人,男人,为什么非要找个女人结婚呢……”    杨新没有理会方维,继续抱着个酒杯边喝边自言自语。    “杨新,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方维皱着眉头,他还很少看到杨新像现在这样,这家伙,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方维这样问,杨新一口气喝光杯中酒,然后苦笑着看着他,“我昨天,向姚琪求婚了。”    方维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很快便微笑着低声说:“那很好啊,是件高兴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答应。”杨新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没有答应,她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没车没房,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我结婚的。哼,你说她早干嘛去了,一开始难道不知道我穷吗?干嘛还要答应我的追求呢?”    “那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这年头,谁不想要有一份稳定的生活呢,姚琪考虑的也不为过,再说了,你做为一个男人,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给你所爱的女人创造一份稳定幸福的生活,你倒好了,光在这儿喝酒抱怨,喝酒能把这一切给喝好了吗?”    耐着性子听着已经喝醉酒的杨新几乎语无伦次的抱怨,方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摇摇头,夺过他的酒杯,他早就注意到餐馆的服务员已经向他俩这边瞟了好几眼,这个时候小店里除了他们两个外,没有一个客人,大概就等着送走他们两个好关门了。方维叫过老板,准备从钱包里掏出钱结完帐。    “干嘛……干嘛要你付,明明说……说好了我请客的,我……我付……”喝醉酒的杨新大着舌头一边对伸手阻止方维付钱的动作,一边胡乱掏着口袋的皮夹。    “好了,好了,谁请不一样啊,大不了下次你再请我。”方维付完钱,然后拖起还在翻着口袋里皮夹的杨新往门口走。 第33章 本来沉醉在身下的绝美身体上的雷烈一听到方维口里说出杨新的名字,顿时微眯了一下一双利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同时握住方维下、体性、器的手更是一紧。    “啊……”    方维吃痛的惊呼出身,双手因为疼痛自然反应地就想去阻止捏在下、体的那只大手。    雷烈冷笑了一声,看着瞪着湿润的大眼睛怒视着自己的方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空去想着门外的那个醉鬼,看来我还需要更加努力啊——”    话音未落,雷烈一把扯落方维内裤,握住方维性、器的大手加快速度与力道,上下撸动,揉捏,方维被一波波快、感袭卷着,很快,便射、在了雷烈的手中。    “啊……唔……”    快、感由下而上,直冲脑门,方维紧紧咬住嘴唇才掩住那暖、昧不断的呻、吟声。    雷烈早已经忍不住了,再看着身下的人紧咬嘴唇忍耐的样子,一边是他早已叫嚣着抬头的下、身,一边是因为妒忌方维对门外面的杨新的在意,在方维发、泄过后,他便伸手解开自己的皮带,才刚一拉开拉链,早已坚、硬如热、铁的巨、大已经叫嚣着挺、立在方维的下面。    刚从激烈的情、潮中平缓过来的方维立刻感受到了下面的騒、动,虽然隔着一层被子,身子又被雷烈颀长的身躯紧紧压在下面,可是光凭感觉,方维也能明白抵在自己大腿、根处的灼、热是什么,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的身体自然的紧张起来,红着脸伸手死命推着像座大山般覆着在自己身上的雷烈:“不行……”    “呵,亲爱的方医生,为什么不行,我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可没有对你说不行哦,你也太小气了吧……”    雷烈带着浅浅笑意的话语更使得方维面红耳赤,虽然那天晚上自己是吃了药,可是清醒后他隐约还是能记得当时他对面前的这具身体肆意的所作所为,想到第二天早上看到雷烈被自己蹂、躏的惨不忍睹的下、体,心中便生出了一丝丝柔软,可是,难道今天自己也要经受那种……想到此,方维心中又是一寒,他抬起眼角,不知所措的看了雷烈一眼。    身下人的敏感及为难早已经被雷烈看在眼中,虽然下、身早已经是箭在弦上,却只能隐忍不发,他微笑着给了方维一个安慰的吻,然后伸手从方维的床头柜里掏出一瓶ky润、滑剂在他面前挥了一挥。    方维看着眼前的东西差点瞪直了眼睛,“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它怎么会在我的抽屉?”    惊吓得差点儿语无伦次的方维吃惊的瞪着笑得不怀好意的雷烈,“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嘿嘿,你猜呢?不过,亲爱的,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忍着下、体的涨、痛,雷烈趁着方维还处于惊恐状态中,一把掰过他的身子,让他面朝下的趴在柔、软的床单上。    沾着湿、滑嗜喱状的手指在方维后面的穴、口轻轻试探着插、进去,乍一被冰凉的异物刺激进、入,一时间穴、口急速的收缩,虽然仅仅才一只手指进入,依然被吸附得紧,几乎难以继续插、入。    “唔唔……不行……痛……”    见到身下的人被刺、激的几乎要翻身而逃,雷烈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地吻着方维光、裸的背,一声声安慰:“宝贝,放松点,你行的,相信我。”    后背上的温柔亲吻慢慢让方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感受到此,雷烈一边吻着他的身体,一边继续开始手下的开发,慢慢的,由一根手指变为二根,直到插、入三根手指。    “唔……好难受……”    “呼……宝贝……很快……就不难受了……”    热烈的亲吻着身、下人柔、软的后颈项,撤出手指,早已昂、扬的挺、立慢慢摸缩到销魂荡魄的所在,先是轻轻厮磨,试探,虽然下面已经被手指细细开发过了,可是接触到雷烈灼、热的巨、大,依然还是很勉强,只是轻轻挤进去一个顶点,身下的方维已经是痛的全身瑟缩起来,紧张的褶皱更是夹得雷烈一身汗湿。    “好痛……”    方维的声音细弱如蚊鸣,听在雷烈耳中,更像是呻、吟,越发刺、激得他下、身急剧肿胀,难耐。他停了一下,等到方维的身体平静下来,又继续挺立前行,紧致湿、滑的小、穴内壁刺激得巨大昂扬几乎耐不住的想一冲到底。    雷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受到折磨过,以前也有过不少伴儿,可是那些大多是欢场里的,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利,反正都是肉、体与利益的交换,他从来不用去考虑到对方的快、感与痛快,可是,现在躺在他身下的是方维,是他捧在手里还怕磕着碰着的方维,他最最最心爱的男人,纵使压抑的受不了,可是他哪里舍得硬、干到底呢,看着身下紧紧抓着床单痛得声音都变了的方维,几乎泄气般的正想放弃。    方维早已经被身后的热、铁磨寸的疼痛难忍,真想推开后面压着的人,逃出此刻这个痛苦的折磨中,可是,身后雷烈的一遍遍的温柔的亲吻,以及和温柔亲吻相反的剧烈的喘息都让他不忍,就像刚才雷烈说的,那个生日的晚上,如果不是雷烈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付出,喝了那么强烈的春、药的自己,该是怎样的痛苦呢?想到此,方维咬咬牙,对身后的雷烈轻声说:“快点,别磨寸了。”    “……什么?”雷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    “我说快点进来!”说出这样的话,在方维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羞怯的哭泣。    得到方维的允诺,雷烈激动的几乎跳起来,“不痛了吗?你能忍受吗?”    “唔……”    看着身下紧紧埋在被单中只露出黑色细软发头的小脑袋的可爱的人,雷烈一个激动,□如脱缰野马,一捅到底,肆意奔腾……    “啊……”    39、雷大烈,上船啦(下) ...   感受到身下人剧烈的反应,忙于兴奋的运动中的雷烈一边愉悦的急速活动着,一边揽过身、下的人,温暖的灯光下,如羽毛般轻轻吻过方维闪着晶莹泪光的眼角,慢慢向下,直到碰触到紧紧咬着牙关的嘴角,雷烈伸出舌头,舌尖轻扫过紧闭的牙关,一遍遍,直到洁白的牙齿慢慢的从殷红的嘴唇上剥离,含、住被咬得几乎凹陷进去的柔、软嘴角,轻轻的舔、舐,吮、吸,再然后和急于寻找出口透气的方维的柔软的小舌交缠纠葛,宛如嬉戏,交颈缠绵……    在雷烈温柔的抚慰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维竟然觉得包含住雷烈巨大的部位疼痛慢慢的在消去,转而代替的,是一波波几乎忍耐不住,激发全身毛细血管都想要叫嚣着寻找发泄口的莫名快乐感觉,他几乎就要叫喊出来,可是,就算是在这剧烈的快感中,仅残存的一丝丝意识也让方维意识到,仅仅隔着一堵墙壁,在这间卧室的外面的沙发上,还睡着喝醉酒的杨新呢,虽然明知道杨新醉的不醒人事,可是他却依然仿佛就像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一样,方维怎么也不敢想像,他这辈子有一天,会放浪形骸至此,然而,现实却是如此……    莫名的羞耻感更是让方维一个激灵,后面的被不断攻击的地方一阵收缩,只觉得一股浊流倾泄在温暖的肠道里……    ……    高chao过后,雷烈并没有立刻退出方维的身体,他紧紧贴在方维湿滑的身上,两人都因为刚才过去的激烈而又激情的情潮汗湿全身,抱着方维湿漉漉的柔软身体,嘴唇贴在方维的温润的面颊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湿亲吻,不一会儿,软在方维内壁的东西慢慢抬头,再次胀大。    “你……”累得躺在下面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方维竟然隐隐又感觉到了雷烈软在自己内壁的东西抬头,有气无力的回头翻眼瞪了他一下,可惜这一个没用上四两力气的瞪眼在雷烈看来真是风情万种,别有一番滋味。他对方维露出魅惑的一笑,就着刚才射在里面的湿滑□充作润滑,继续另一波的翻云覆雨……    折腾到大半夜,最后一次,高chao来临之际,方维终于忍受不住剧烈的运动和快感而累得昏睡过去之际,在所有的浊热都射进方维下面以后,饱食餍足过后的雷烈也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雷烈把昏睡的方维紧紧收纳在怀中,埋首在方维颈间闭上眼睛稍稍躺了会,便睁开眼,他的已经软了的东西依然还深埋在方维体内,轻轻往后抽动,随着一阵轻缓的剥离,感觉到一股浊流也慢慢的随之倾泄而出,身下沉睡中的人因为这汩汩而出的浊流不舒服的扭动着细软的腰肢,轻轻皱起了秀挺墨黑的眉。    安慰般的吻了一□下紧紧皱起眉毛的人,雷烈咧了咧嘴角,轻笑着翻身下床,扯过棉被盖在方维身上,然后从地上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那里的衣服,打开卧室的门,在外面的墙壁上悉悉索索的摸索了片刻,找到客厅灯的按纽,拧亮客厅的灯。    雷烈先是扫了躺在沙发上沉睡的杨新一眼,杨新依然像原来一样的躺在沙发上,只是大概因为中间翻身的原因,本来盖在身上的被子已经大半滑落在地上。    审视了杨新那张圆润的娃娃脸半晌,雷烈方才由鼻子里轻哼一声,走到方维窄小的洗浴间。    方维的洗浴间很小,雷烈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在这么小的地方沐浴过,他高大的身体在这么小的洗浴间里,几乎连转身都困难,他摇了摇头,摸索着调试水温,因为担心着此刻身体里还含着自己□昏睡中的方维,水还没有热,雷烈就随便冲了几把,套上早就搁置在衣架上的换洗衣服后,又调试了下水温,等到觉得差不多了,便回到房间,才刚准备抱起方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雷烈怔了一下,这么晚了,谁还会打他电话?掏出手机,看了来显,是阿二,雷烈第一感觉便是有事发生了,如果不是有急事,阿二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他电话的,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中的方维,迅速接通电话,走到离床稍远点的地方,带着愠怒的口气:“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阿二一听到雷烈的声音,先小心翼翼的道了声对不起,然后急切而又干脆的说:“雷少,出事了。”    阿二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欣赏他的地方,然而此刻的声音竟然如此急切,雷烈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你在哪?” 第35章 然后温啸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一个面带无害笑容的小男孩身上。    “唉,简叔,你能不能说说老爸,不要没事就在大霆广众之下朝我吼?真是太没面子了,我不过是在车上系一下鞋带,瞧他叫的像个杀猪的。”    “好啊,敢说你老子像杀猪的,天底下有老子这么帅的杀猪的吗?简,你来评评理,真是太岂有此理了,气死老子了!”    “对对,老子帅,儿子也帅,你和阿烈是天底下最帅的爷儿俩,行了吧,消消气吧,不讲别的,还有这么多可爱无邪的天真孩子在呢,快别让孩子们笑话你。”    被男孩称为简叔的俊美男人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两个随时有可能剑拔弩张的人,一手拉着男孩,一手搁在微胖男人的肩膀上,直到孤儿院院长热情的迎上来招呼他们:“雷总,简医生,欢迎莅临鄙孤儿院,哟,这是雷小公子吧,长得真是俊啊,长大了肯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本来嘛,哪个父母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呢,可院长甫一夸完,就受到了被称为雷总的中年男人的白眼:“切,你哪只眼睛看得出这死小子将来会比老子帅的。”    “呃?”  没有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温啸看着向来八面玲珑的院长被那个胖男人噎得直翻白眼儿,不由心中好笑。    好在简叔很快又出来打圆场,“呵呵,赵院长,雷总这是和你开玩笑呢,阿烈,快和院长叔叔问好。”    温啸本来还一直很有味的看好戏,可是,很快就自顾不暇的收回了视线。因为他看到有一个老男人正用一只布满赫色老年斑的手摸着妹妹温馨的白净小脸,笑得一脸猥琐:“哟,这小妹妹长得真漂亮,真招叔叔的喜欢。”    明显感觉得出老男人的不怀好意,温馨吓得后退一步,害怕的对着温啸喊哥哥。  谁知道听了温馨的喊声,老男人笑得更是不怀好意,“哟,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喊哥哥啦,真聪明,来,赶快掏个大红包给小妹妹。”    听着老男人一口一个小妹妹的叫着,温啸觉得早上喝得稀粥差点都吐出来,他把妹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敢怒不敢言的瞪着猥琐老男人。    然而这边异样的气氛已经引起了站在离这边没有几步的几个人的注意。    赵院长和之前从面前走过的那两个男人还有那个小男孩都闻声走了过来,老男人一看到那两个男人脸上便笑得皱成了一朵快要凋谢了的菊花,“哟,雷老板,简医生,是您二位呀。”    “啧,老贾,你都这把年纪了连这么小的小姑娘也不放过啊?这也太缺德冒烟了吧。”    “你——”被称为贾老的老男人被噎得一脸不自然的怒色,然而脸上瞬息万变,最终归于平静,然后冲着赵院长笑眯着眼说:“赵院长,那边那个小姑娘挺可爱的,我打算领养了给我家里那个小孙女作陪读,你看?”    温啸一听老家伙的话心中就暗想不好,想到刚才这个老男人恶心巴拉的样了,刚准备和院长抗议,就听到一个天真无害的童声说:“老爸,你骗人!你上次不是说这个贾爷爷干尽了缺德带冒烟的事儿,所以活该他断子绝孙嘛,可是他老人家的小孙女儿哪来的呀?”    “臭小子,你老爸顶天立地男子汉,向来是一言九鼎,什么时候骗过人?咦,不对吧,老子是说过这话,嘿,老贾,你这就不对了,你个连儿子都没有的老东西,啥时候有的小孙女我怎么不知道?”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满了来参加慈善活动的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看着被雷家父子一唱一和,揶揄的差点要找个地缝钻的姓贾的老男人,心里都憋着笑,可惜碍于大家的身份,都不太好明显表现出来,有几个甚至都憋红了脸。    后来那个口里吐出天真童言,面上露出无害笑容的男孩挣脱大人的手臂,走到温啸和温馨身边,看了看,回头冲站在身后的胖男人说:“爸,你不是说要资助两个孩子出国留学嘛,我看这两个哥哥姐姐就挺好。”    后来温啸和温馨兄妹俩几年后学成回国就直接进入了已经由少年雷烈一手负责打理的惊鸿至今。    温啸刚回忆完往昔,打完电话的温馨已经重新回到办公室,“雷总,宋处长说他会做的令您满意的,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和温主任先守在这儿,等事情一结束就打电话向您汇报。”    墙上的钟时针已经快指向了两点,雷烈摇了摇头,重新走到办公椅上坐下,然后对站得笔直肃穆的兄妹俩说:“你们先回办公室,有事我喊你们,今夜要辛苦你们了。”    温啸和温馨看了已经靠在办公椅上假寐的老板,互相看了一眼,走出屋子,轻轻的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外面,温啸拍拍妹妹温馨:“你到办公室休息一会,我在这守着。”    温馨点点头,然后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的走进旁边的助理办公室。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两点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老板想要的消息传来,想到这,温啸靠在门框上,静静地,似乎能听到门内淡淡的呼吸声。   41、黑幕下,夜惊魂(二) ...   等到温家兄妹离开办公室,听到一声轻轻的关门声,雷烈睁开了假寐的眼睛。    办公室的隔音设备良好,四周一片寂静,只除了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不停走着的声音。雷烈看了一眼时钟,然后视线由时钟转到旁边挂着的一副字画,上面是简短的两句诗,“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字体平凡,看上去并不像是出自名家手笔,好像是某个初学书法的孩童的随手涂鸦。显然这样一幅字画和这个肃穆庄严的豪华大办公室一点也不太搭,不过好在平时能够出入这个办公室的人基本上也就温氏兄妹,而他们兄妹二人向来是只执行雷烈命令,对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的,所以,倒也从来没有人因为这样一幅涂鸦之作发出任何菲薄之言。    就在雷烈凝神于字画上的时候,一直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雷烈收回目光的同时顺便又看了一眼时钟,心中微露诧意,想着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顺利搞定吧,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小辣椒!    雷烈坐直了身子。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夏绘心熟悉的抱怨声,“靠,总算还能打通你的电话,烈哥,让方维听电话,切,打他手机怎么老关机啊!”    听到夏绘心充满活力的抱怨声,雷烈松了口气,又斜靠在椅背上,“我说小辣椒,你别以为你烈哥不敢揍你啊,这么晚了你打电话骚扰方维干嘛?”    “切,老娘想他了不行啊。”    “没什么事情我挂了啊,我警告你,以后没事别这么晚打电话给方维,你以为他像你一样整天不务正业啊。”    雷烈对电话里的人喝斥完准备挂电话,听到电话那端的夏绘心叫嚷着别挂,好像还对着什么连声呼呼的吹着,然后又嘟嘟囔囔什么冻死老娘了之类的,不由好奇:“你嘟囔什么呢,好像个冻死鬼似的。”    “嘿嘿,老娘在江边看夜景呢,真美啊,江上面还有烟花炮竹呢,真壮观啊,本来想给方维来个现场直播的,可惜啦,这么美的景色,只有老娘一个人欣赏……真可惜……”    雷烈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辣椒,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江边看夜景?都这么晚了,你在哪个江边?”    “烈哥,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我妈妈说她在那边好惨的,那边什么好吃的也没有,毒yin犯了也没处可去,我听着就觉得她真是可怜啊,这不,正好听说我爸这里有很多呢,我想着啊,让他给我妈捎点过去,也不枉他俩夫妻一场,你说我这也算是对二老尽孝了吧……”    “……夏绘心,你疯了是不是?你别犯傻,快告诉烈哥你在哪里,烈哥马上过去接你——”    “别别,烈哥,这里太他妈的冷了,你就别过来折腾了,你在家好好陪着老娘的方医生,呵呵,对了,顺便帮老娘给他一个告别吻吧,真是的,他可是老娘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呢,你可别小气,一定要帮老娘吻他一下哦,告诉他,那是小辣椒送他的,让他一定要记住小辣椒啊。”    “你是不是在码头那边?快说,是不是?”    雷烈的吼声未落,便听到手机里似乎传来了鸣枪声,同时还隐隐伴随着着火了,着火了的乱七八糟的呼喊声,雷烈一边继续听着电话,一边走到衣架边拿起了呢大衣。    于此同时,一直待在门外的温啸听到动静开门进来,看到雷烈对他使了个眼色,同时对着电话里连声警告:“你别乱来啊,烈哥马上过去。”    “算了吧,烈哥,你可别来趁热闹啦,现在就算你过来,也没得热闹看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好像叫做‘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是这么说的吧,所以叫老娘说,你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这么晚了,好好的抱着你的方医生睡你的大头觉吧,算了,老娘也不打扰你了,老娘继续看热闹去啦——”    “小辣椒?小辣椒?夏绘心——”    看看手机,上面显示对方已经挂断,雷烈快步走出门外,和正从助理办公室迎上来的温馨厉声说:“快,打电话给宋宁远,告诉他今天晚上的行动立即取消,有回复了立刻打我手机。”    温馨来没有来得及点头,雷烈已经快步跑到电梯口,电梯急速合上之前的瞬间,借着电梯里微弱的光线,温馨看到自家老板那张向来无所畏惧的脸上流露出了少有的紧张和严峻,不由手心里也浸出微微的汗渍,然后握了握拳,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摁响那部专用电话。 第37章 ……    车子开的飞速。    宽敞的汽车后座里,一边是斜倚在后座和左车门相接处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泡的夏绘心,而雷烈抱在怀里的,是几乎没有一丝气息的夏绘声。    “我真是没有……没有想到……呵呵……”    夏绘心看着被雷烈抱在怀中的哥哥,纯真的脸上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夏胜勇,妈妈……妈妈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小辣椒,快别说话了,马上就到你简洁姐姐那边了。”    雷烈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夏绘心杂乱无章的短发。    夏绘心吃力的伸出手握住覆在头上的那只充满安慰力量的大手,吃吃笑了:“烈哥……咳咳……你看……我哥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所以不如……不如你把方医生……让给小辣椒吧……”    “说什么浑话呢。”雷烈轻缓而又温柔的抓了一把夏绘心的头发,然后催促开车的温啸继续加足码力。    “切……烈哥真小气……不过也好……你会永远这样爱着……爱着我的……我的方医生的吧……”    雷烈静静的听着夏绘心断断续续的抱怨,听着那个记忆中永远桀骜不驯,大大咧咧,说话粗声粗气像个假小子般的小辣椒,第一次用一个正常的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的声音不满的对自己嘟嘟囔囔。    当抓住雷烈的那只小手慢慢垂在他面前的时候,雷烈的脸上一片湿意。     43、黑幕下,夜惊魂(四) ...   手术室外面。    雷烈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双眼盯着前方手术室的门,手术指示灯已经亮了有二个小时,从来不知道时间是如此难熬,他紧紧握着手底下的椅背,医院的中央暖气很足,可他还是觉得整个人都被蚀骨的寒意所笼罩。    面前突然升起袅袅热气和咖啡的香气,雷烈抬头,对上温馨关心的目光:“雷总,喝杯热咖啡,去去寒气。”    雷烈道声谢,接过热咖啡便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通过干涩的喉咙慢慢滑到冰冷的胃中。  “夏律师不会有事的,雷总,你不要过于担心。”    温馨很少看到年轻的老板有如此眉目深锁的时刻,即使在创业初期的最艰难的日子里,面前的这个人也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一脸无所谓,她站在雷烈旁边,看着他盯着手术室的紧张模样,不由出声安慰,可是说完后,又觉得不妥,她除了公事上的接触,平时很少和雷烈有这种公事之外直接接触的机会。    雷烈闻言只是点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雷烈拿出手机,竟然是方维。他随手把空了的咖啡杯子递给温馨,接通了电话。    电话才一接通,就传来了方维紧张的喘息声,“雷——雷烈,你——你没事吧?”    听着电话那头的方维紧张到近乎恐惧的声音,雷烈微皱了一下眉,怎么会,难道是阿二说了什么?然而他回答的语气轻松里带着笑意:“怎么了?紧张成这样子?不会是做恶梦了吧?”    果然,电话那头的方维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羞赧地说:“我刚刚梦见你一身是血,吓死我了!”    “是吗?呵,我好开心。”    “真是神经病,是梦到你流血哎,这你也开心?还是说我差点被吓死让你开心?哼!”    方维几乎带点撒娇的语气让雷烈心中一暖,几乎能想像,此刻的方维肯定是一从恶梦中惊醒便打了这个电话,想必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呢,若不然,不会用这样不设防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傻瓜,你不知道吗,梦都是相反的呵,再说了,亲爱的方医生在梦中都惦记着我,当然是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事情啊。”    一直站在旁边的温馨手里的咖啡杯子差点失手掉落地上,她吓得啊了一声,赶快双手紧紧捧住杯子,然后紧张地看着微笑着的雷烈。    “怎么了?你——旁边好像有人?”方维问的小心翼翼。    “对啊,我旁边的可是个大美女哟,你是不是要吃醋啊?”雷烈一边说笑,一边对高度紧张中的温馨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如此紧张,并指指旁边不远处的椅子,让她坐过去。    “……哼,不和你鬼扯了,我挂了。”    “嗯,再好好睡会吧,早上我让宝妈给你送你最爱喝的鲫鱼汤。”    雷烈刚挂断电话,手术室不远处的电梯口便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夏胜勇的咆哮声:“滚开,不然别怪我的人不客气!”    “对不起,没有雷总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雷烈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手术室门,站起身,走到喧哗处,立刻看到铁青着一张脸的夏胜勇和他后面武装整齐的保镖。    雷烈对守在门口的温啸点点头,温啸和几个属下往旁边让了让,放夏胜勇一行人出电梯门。    雷烈看着走到面前的夏胜勇,面前的男人有着和夏绘声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英俊的脸,然而也仅仅只有这张脸和夏绘声相似。    “勇叔,这里是医院。”在夏胜勇正要发难之际,雷烈扯了扯嘴角,冷冷地提醒他。    “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我告诉你,如果阿声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不给雷老大面子!哼!”    看着夏胜勇一行嚣张的从身边走过去,雷烈摇摇头阻止住想要发难的温啸,“你们继续守在这,闲杂人等不要放进来。”    “雷总,要不我陪你过去等?”温啸有点不放心的看着夏胜勇那一大帮保镖。    “不用,你就守在这。”雷烈说完,转身朝手术室门口走过去。    温啸最后还是不放心,低声吩咐几个属下,让他们跟着雷烈过去。    雷烈重新走回手术室门口,坐到和夏胜勇隔着两个位子的椅子上,两人身边都立着一排各自的保镖,个个剑拔弩张。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简洁在身边护士的帮助下,脱去被汗水浸透了的外套。    “小洁,我儿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夏胜勇一把抓住简洁的胳膊,待看到简洁脸上露出的笑容,本来硬撑着的身体顿时萎靡于地。    简洁没有再理会夏胜勇,脱掉口罩,笼满疲惫的面孔灯光下越发显得苍白,她看着一脸希冀的雷烈,声音沙哑:“子弹从背后射入,伤到了心脏部位,还好送来的及时,手术很成功,如果未来的24小时之内没有意外,阿声就算是撑过去了。”    雷烈绷了好几个小时的弦总算安定下来,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狠狠地握了握简洁的手:“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救他的。” 第39章 “呃?没有什么,就随便聊聊。”方维边说话边赶快往四周看了看,奇怪,这家伙怎么会知道他和岳斐文见面?难不成他在附近?可是看了一圈,也没有找着人,便疑惑地问:“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呢,怎么了?”    “啊?你怎么会在医院?生病了吗?在xx(xx正是方维任职的医院)还是?”一听雷烈说在医院,方维马上把刚才的疑惑给忘了,全部精神都放在了雷烈怎么会跑医院去的这件事儿上。    “嗯,我没事,是阿声出了点小意外。”雷烈的声音里充满了安抚。    “哦,那,要不要我过去看看?正好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    “不用了,阿声是在简洁的医院里。”    “那,要不——”    “嗯,我晚上到你那去吧,你今天好像不用加班吧?”    “好的,正好我顺路去买一下食材,做你之前要吃的油焖茄子。”    “嘿,真是知我者,方维也!”    挂断手机,方维好笑的撇嘴,这个家伙!    门铃响的时候,方维正在厨房忙着收尾工作,还剩最后一道冬瓜排骨汤,他急忙把切好的葱花撒进汤锅,关了火,拧开水龙头,在洗手池里快速冲了几下手,在挂在墙上的毛巾上擦干净水,便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方维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门外的人,便被抱了个满怀。    雷烈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绕着方维的腰,下巴静静的搁在方维的肩膀上,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方维想挣扎,环在腰上的手微微施力,肩颈处响起雷烈沙哑的声音:“不要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好吗?”    方维任由雷烈静静拥抱着,好久,才拍拍缠在腰上的手,笑着说:“好了,菜都要凉了,尤其是你的油焖茄子,凉了可是很难吃的。”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无论是之前雷烈电话中强打精神的语气,还是此刻的动作表情,都让方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过的感觉,直觉告诉他,可能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和夏绘声住院有关?想到那个默默爱着雷烈的夏绘声,方维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他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    雷烈终于放开了被紧紧环绕在怀中的方维,从方维腰际抽回双手,平放在方维双肩,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底下罩着一件白底上面印满喜羊羊和灰太狼图案的围裙的方维。    方维被雷烈看的实在不好意思,伸手扯扯身上的围裙,羞赧道:“这个是上次买炊具的时候赠送的,就随便用用,是不是很滑稽?”    “哪有,我觉得很适合你啊,说不出的可爱!”    “一个大男人怎么好用可爱来形容,真是。”    方维对于雷烈的形容不敢苟同,撇撇嘴,从肩膀上扯下雷烈的手,然后拉着他在客厅已经摆了几道菜的茶几上坐下:“我这屋子小,可没有什么餐桌,你先坐会,我把饭盛来就好了。”  方维端着两碗米饭,又从筷笼里取了两双筷子,才走出厨房便看到雷烈伸手到油焖茄子上拈了根茄子扔到嘴边,茄子才出锅没有多久,当然还很烫,只见雷烈挺大一个人,被烫得龇牙咧嘴的直甩手,方维走到茶几边,把米饭放到雷烈面前,然后用筷子敲敲他烫得乱甩的右手,    “烫死活该,瞧你和饿死鬼投胎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几天没有吃饭了呢!”    雷烈讪笑几声,赶快顺手抓过方维手里的筷子,夹了满满一大筷子的茄子和着碗里的米饭开始狼吞虎咽。    好一顿风卷残云过后,方维看着桌上几乎盘盘见底的菜碟,再看看被撑得抱着肚子躺在椅子上的雷烈,方维放下手里的碗筷,愕然看着雷烈:“不会吧,雷大少爷,雷帮破产了吗?你这不会真的是几天没有吃饭了吧?”    雷烈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扯过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方维,不顾方维的挣扎,把他扯得斜躺在自己身边。    “喂,你干嘛?我还要收拾碗筷洗碗呢。”    “先别管它们了,陪我一会吧,方维。”    方维斜倚在雷烈胸前,脸几乎贴在他的胸口,随着胸口的起伏,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声,充斥着各种复杂感情的叹息声让方维一时不知所措,只是觉得身边的这个人心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难言之隐,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人,“到底怎么了?我可以为帮得上什么忙吗?”    雷烈抓过方维搁在腰侧的手,握在手里,“没有什么事,就是觉得现在的这种时刻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呢,所以我在想啊,以后你就这样帮我做一辈子的饭,那我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喽。”    “你想得倒美。为什么是我帮你做一辈子饭?你难道没有手没有脚?再说了,为什么不是你帮我做一辈子的饭?我还要工作呢,可没有那个美国的时间来伺候你。”    “好好好,我倒是心甘情愿帮你做一辈子饭,可问题是,我不会啊。”    “不会我可以教你。”    “我很笨的。”    “没事,你不知道当医生的,有的便是耐心么?”    “好啊,那以后你得好好教我这个勤奋的笨学生喽。”    “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教你的,你要是不好好学,我就用鞭子抽,呵呵。”    ……    方维轻笑着说完玩笑的话,见雷烈并没有继续接着和他贫下去,同时握着自己手的大手也慢慢的垂到了和他相连的腰侧,抬起头,看到雷烈正闭着眼睛头斜靠在沙发上,已经睡了过去,方维好笑地看着面前沉睡中的男人一会,然后用力小心的搬动他庞大的身体,把他移到沙发上躺好,一点一点好不容易才在没有弄醒他的前提下挣脱被他紧紧握住的手,看着面前睡梦中皱着眉头的人,不由自主的伸手到雷烈的额前,轻轻的抚摸着他微皱着的眉头。   46、两个人,一辈子! ...   方维从卧室拿床厚毛毯为侧躺在沙发上的雷烈轻轻盖上,然后转身轻手轻脚的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拿到厨房,等他洗刷完毕再回到客厅,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打开客厅的灯,日光灯下,见雷烈已经由之前的侧身变为仰躺在沙发上,雷烈的身子太长,而沙发又太小,下半个身子都搁在地上,整个身体形成一个扭曲的姿态。看着熟睡中的雷烈紧紧皱着眉,嘴角抿成严峻的弧度,整张脸呈现出难受的表情,方维心中暗想可能是睡姿不舒服造成的吧,走过去蹲□子想叫醒雷烈,让他睡到卧室去,可是他手才伸到雷烈英俊如刀削的脸侧,就见到日光灯下,雷烈的表情骤变,同时嘴里大声的喊着:“阿声,不要!”    雷烈骤然发出的声音惊慌而又恐惧,吓得本来正蹲着身子重心前倾的方维身体往后一仰,后背重重的磕在了身后的玻璃茶几上。    茶几上放置的烟灰缸等物品因为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惊醒了陷于噩梦中的雷烈。    雷烈一睁眼便看到方维表情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忙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伸手想扶起方维。    “嘶,轻点,后背……”    方维痛的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对着雷烈猛摇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唉,你可真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主儿。”雷烈心疼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薄责,好不容易把方维小心的扶到身后的沙发上,雷烈想也没想的就把双手伸到方维薄线衫外套的钮扣上,吓得方维赶快阻止住他。    “你,你想干嘛?”    方维紧张到说话都打结的声音让雷烈连翻白眼,“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干嘛?当然是想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说话间,雷烈已经果断的解开了方维线衫上的钮扣,然后让方维爬伏在自己怀中,不顾方维的阻止,撩起他后背上的衣服一直到肩部,线条优美的蝴蝶骨下面,横着一道深深的红印,在光洁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的瘆人。    “嘶!”这下子轮到雷烈惊恐又心痛的叫出声:“怎么会摔成这样?得马上到医院去!”说话间甚至连撩起的衣服也没有放下就想扶着方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