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山河》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一章 托孤昆仑山 炎月王朝,永宝二十一年寒冬。 镇西王燕洪阳率领二十万大军平定西凉,使得西凉向炎月王朝俯首称臣。 在大军凯旋的那一天,皇帝李炎宗与镇北王赵信以及群臣,在金龙殿隆重迎接镇西王燕洪阳,以表彰他们的功绩。 然而,夜幕降临之时,镇西王燕洪阳却率大军发起了叛乱,皇帝李炎宗及皇后苏云月以身殉国,镇北王赵信战死,文武百官更是伤亡惨重。 在此次叛乱中,象征王朝命运的传国玉玺炎龙玉也一并失踪了。 另一边,得到风声的镇南王李玄天有意发起讨伐。然南方的南夷虎视眈眈,西方的天域伺机而动,镇南王李玄天无法集结兵力北上,只得与镇西王燕洪阳按照汉江南北划分疆域,各自治理。 自此,曾经辉煌壮丽的炎月王朝,那个鼎盛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政变?还是一场早已谋划的阴谋?随着宫中的一场熊熊大火,所有的证据都化为乌有,此事已不可考证! …… 在这场叛乱过后的第二十一天,大夏国土上,昆仑山巍峨耸立在眼前。 “吁吁吁!” 一骑快马,从远处迎着风雪绝尘而来,停于昆仑山下。 这位花甲之年的老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看着背后正酣睡中的婴儿,慈祥地笑了笑。 随后,老人便侧过身来艰难地走下马,缓慢地向前走去。 “昆仑山!老奴终于带着小皇子来到了这里!”怀中抱着婴儿的老人,看着石碑上刻着的文字,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历经皇城永安城的逃亡,穿越叛军掌控的汉水关,以及大夏边关的贺兰关,最终抵达这座壮丽的昆仑山下。 这一路,历经整整二十一日,经历了无尽的艰辛! “皇上,皇后,老奴孟天恩,终是不负君上所托!”说完,老人口中便涌出鲜血。 转瞬间,先前面色红润的老人,身体不再有力,就像是泄了气一般。在短短片刻之间,他无力地瘫坐在雪地之中,鲜红的血把雪白的雪花融化了些许,格外地显眼。 凝望着昆仑山无尽的景色,这位年迈的老人,终究还是没有力量再次站起来。 此刻,老人坐在地上,努力抬起颤抖的手,从包袱里取出一封信和一块玉石,轻轻地放入婴儿的襁褓里,然后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婴儿。 老人静静地笑着,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注视着怀中的婴儿,一脸满足和宠溺。 直到怀里的婴儿开始哭啼时,这位老人也始终再没有任何动静。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激烈,如果平常,只要他一哭,老人一定会尽力哄着他。然而,这一次没有,但婴儿并不了解这一切,只是继续不停地哭闹。 撕心裂肺的哭啼声,在昆仑山下越来越响,久久回荡。 襁褓中的男婴,似乎不知疲倦,只是不停地哭闹着,似乎这般凄惨的哭啼声,是自己唯一能够做出来的反抗。 孟天恩,炎月王朝的太监之首,曾陪伴两代君王。几十年来,他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全力以赴,至死方休。 在白茫茫的昆仑山上,一群身穿青色道袍的执剑弟子,正朝着山下缓缓走来……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是大夏境内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当地百姓也称昆仑山为万祖之山,而大夏皇室则称昆仑山为龙脉之山。 被誉为万祖之山的昆仑山,凭借其神秘而异常的氛围,传闻在昆仑派的历代掌门中,有不少修士在此地修炼获得真道,最终超凡脱俗。然而,这只是传闻,因为没有人目睹过,只能以代代相传的方式讲述罢了。 连绵起伏的昆仑山上,披着一层厚厚的雪,整个山脉都被覆盖在银装素裹的大雪之下,仿佛为这座山峰披上了一件洁白无瑕的外衣。 一队身穿青色道袍的昆仑弟子手持长剑,在山中徘徊巡逻。 “师兄,你听!山下似乎传来婴儿啼哭之声。”一位年轻的昆仑弟子大声呼喊着,对身旁的几位师兄们说道。 “前方果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听起来似乎是来自我们山脚下的石碑那边。”其中一位年长些的昆仑弟子回应道。 “陆师弟,我们快去看看吧。”其他师兄们对身后的年轻弟子喊道,然后迈开大步朝山下走去。 “哎呀,师兄们,等等我!”这个修行时间较短的小师弟,自然跟不上那些师兄们的节奏,直接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终于,气喘吁吁的小师弟陆齐光赶到山下时,师兄们已经在仔细调查倒在血泊中的老者了。其中一位师兄的怀里抱着一个哭个不停的婴儿,此刻正焦急地哄着,然而婴儿似乎不为所动,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师兄,让我试试如何?”陆齐光抬起头看了看那位师兄怀中的婴儿。 这位师兄听到陆齐光的话后,赶紧将这个让人头疼的“烫手山芋”交托给了他,生怕小师弟反悔。 奇异的场景出现了,当小师弟陆齐光从那名昆仑弟子的怀中接过婴儿时,哭声突然变得渐渐细微,最后完全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直凝视着陆齐光,似乎彼此早已相识。 “这身着的装束并非大夏之人,看来来者应当是专程来我们昆仑派的。只是可怜的老者来到山下时,似乎已经精力耗尽,力竭而终。”一位年长的弟子叹息道。 随后,这位年长的弟子便转身对众人叮嘱道:“这件事必须立即向掌门禀报,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其余人继续巡逻,大家务必保持高度警惕!我和小师弟,现在就前去告知掌门。” “是,沈师兄。”众人齐声回应道。 除了守卫在老者尸体旁的两名昆仑弟子外,其他人紧握手中的剑,继续沿着以往的路线巡逻,只是比以往更加细致入微。 既然这个婴儿在小师弟陆齐光的怀中安静下来,那自然是陆齐光携着婴儿与年长一些的沈师兄一同上山禀报了。 沈师兄,原名沈翰飞,是昆仑派年轻一辈的第二代弟子。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婴儿是从哪里来的?”在远处跟着的陆齐光大声问道。 前方的沈翰飞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向山上快步前进。 “算了,师兄,我不再追问了。不过请您走得慢一些啊,小师弟我真气不济,跟不上您的速度。”见前方迈着大步的沈翰飞,小师弟停止了继续追问事情经由,只期待沈师兄能稍作放慢,好让自己赶上。 “谁让你平时修行偷懒,我们昆仑派所擅长的轻功清风行,在你身上可见不到一丝影子。”前方传来沈翰飞鄙视的声音。 “师兄,你误会了我!小师弟我可没有偷懒,只是由于入门比师兄晚一些罢了,所以我的轻功无法与师兄相媲美。”陆齐光连忙辩驳道。 “其实也不用师兄你提醒,如果我能掌握一些皮毛,我也不会止步于此。”看着越来越远的沈翰飞,陆齐光低头默默自语道。 一路上,怀中的婴儿再没有哭闹,只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断注视着陆齐光,小脸红扑扑的。 “连你都在嘲笑我,作为昆仑派第三代弟子陆齐光,居然过得如此凄凉。”说着,陆齐光仿佛发出婴儿般的力量,奋力向山上冲去。 昆仑山上,洁白的鹅毛般大雪飘落,覆盖整座山峦。 在山腰处,身着青色道袍的小师弟陆齐光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全身真气倾泻,展现出昆仑派独步天下的轻功清风行。 都说昆仑派的轻功清风行,练到大成境界,即使踏在雪地上都毫无痕迹,但小师弟的身后,却是留下了千百朵雪花飞舞。 而在昆仑派的大殿内,昆仑弟子沈翰飞正向主座的掌门开阳子禀报了山下的所见。而陆齐光,此时才刚迈入昆仑派的外院习武广场。 掌门开阳子身着洁白的道袍,白发童颜,仙风道骨。他的眼神慈善又清澈如泉水,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通过沈翰飞的陈述,开阳子已经得知了事件的大致经过,并已派人前往山脚下,打算将那位老者安葬在后山的桃林中。至于为什么,开阳子没有提及,沈翰飞也不敢多问。 开阳子轻轻地捋着他长而白的胡须,朝着殿内的沈翰飞淡淡地问道:“翰飞,那这小娃子现在身在何处?为何没有抱上来?” 沈翰飞刚要张口回答,只见这时殿门被陆齐光一把推开,后者气喘吁吁地喊道:“师父,这小娃娃在徒儿这里呢!” 说完,陆齐光也不顾沈师兄的眼光,直接抱着怀里的娃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歇息起来。 “原来如此!”掌门看着他的小徒弟陆齐光,被累得这样,会意地微笑了一下。 “掌门!你看这小师弟也太随意了吧!”沈翰飞看着小师弟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气恼。 “无妨!”开阳子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道。 “既然这个小娃娃与齐光他有缘,那以后就让齐光来照顾吧,同时也作为这个小娃娃的师父。”主座上的开阳子捋着白色的胡须,庄重地说道。 “师父,这个,有些不妥吧?师父,您要不要再慎重地考虑一下?眼下我也只不过比他大了十几岁而已,师父,您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一些……”听到掌门的这个决定,陆齐光连忙抱着小娃娃站了起来,在大殿里有些委屈地说道。 “唉,都怪我的好奇心太旺盛,非要跟着师兄们下山巡逻。偏偏就在我难得一次巡山的时候,你这小家伙偏偏冒出来了。”陆齐光抱着怀中的娃娃,心中默默自责,感到后悔不已。 开阳子对陆齐光的自责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提了提手,闭目养神。 显然,此刻昆仑山的掌门,同时也是陆齐光的师父,开阳子已经下了逐客令。作为他的弟子,陆齐光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掌门,弟子沈翰飞告退。”沈翰飞向主座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大殿。 “师父,弟子陆齐光告退。”经历了这一切,对当下的情况有了明悟的陆齐光也向开阳子行了礼,慢慢地走出了大殿。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陆齐光忙碌地往一个木桶里倒着热水,看着床上的娃娃开始哭泣,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待木桶里装满了热水,陆齐光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娃娃的被褥。 突然,从被褥中滑落出一封信和一块沉甸甸的玉石。 陆齐光注视着这块奇异的玉石,满怀好奇。玉石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却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看着雕刻着金龙的这块奇特玉石,陆齐光心神入迷。然而,当他再次转向一旁的信时,上面的几个字更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有缘人,此信只能交与昆仑派掌门,切勿打开。如娃娃身边无大人,请有缘之人将娃娃送至昆仑派,必定有重谢!”这使得陆齐光更加疑惑,这个娃娃的来历究竟如何,这块如此精致的玉石和这封神秘的信,必定意味着娃娃的身世非同凡响。 就在陆齐光开始犹豫,要不要打开信一探究竟时,娃娃的哭声再次打破了他的思绪。 陆齐光摇了摇头,决定等这个娃娃睡着后,再将信和玉石交给师父。 他匆忙地将娃娃放入木桶中,洗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然后用棉布轻轻擦干娃娃身上的水迹。 也许是因为从未经历过如此舒适的体验,或者是今天在山下哭得太累了,娃娃很快就在陆齐光的怀里入睡了。 “这小娃娃,今日真把我累坏了!”看着怀中安稳入睡的娃娃,陆齐光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尽管这样说着,陆齐光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娃娃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褥。然后,他拿起桌子上的信和玉石,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再次瞧了一眼床上安睡的娃娃,陆齐光小心地关上门,轻步向掌门开阳子的房间走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冬日的夜晚带着丝丝寒意,天空中几乎看不到几颗星星,在朦胧的月光下。 “师父,您睡了吗?”陆齐光走到开阳子的屋外,轻轻地敲打着门。 “是齐光啊,深夜来找为师,所为何事啊?”屋内传来开阳子低沉的声音,可见他刚才已经是入睡了。 “师父,刚才徒儿给这个小娃娃沐浴的时候,从他的被褥里面翻出一封信,还有一块奇怪的玉石。信上还说,此信只能交给昆仑派的掌门,而且这块玉石也好生奇怪,所以徒儿马上就来找师父您了。”陆齐光在门外小声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你便进来吧。”屋内再次传来低沉的声音。 “好嘞,师父。”陆齐光高兴地回道。 至于陆齐光为何这么高兴,想必多半是盼着,等一会师父就能够解去他心中的好奇心罢了。 进屋后的陆齐光,连忙从怀里掏出信和玉石交到开阳子的手里。 开阳子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抚须思索着,显露出些许疑惑。至于旁边的玉石,实在出乎了他的预料,让开阳子眉头微皱,小心地拿起这块奇特的玉石,在烛光下细细观察其纹路。 “一条金色的龙……”说到这里,开阳子突然停顿了下来,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而陆齐光细心地观察着,这个平日沉稳淡然的师父。 开阳子谨慎地拆开信封,取出几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纸,专注地在烛光下阅读,神色变得越发凝重。 陆齐光看着师父这种罕见的紧张之态,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师父,信上写的是什么内容?为何您如此凝重?” 然而,开阳子仿佛没有听见陆齐光的声音,目光仍然坚定地停留在信中的文字上。 面对如此情景,陆齐光也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师父。他不知道信中究竟写了什么,也无从猜测。 直到开阳子把整封信看完,淡淡地恢复神色后,他低沉地说道:“齐光啊,别担心,为师没事。只是这个孩子命运坎坷,父母因战乱去世,送他来的应该是他年迈的祖父,恐怕是他唯一的亲人。而如今……唉!” 说完,开阳子将信放在火烛上点燃,眼神中满是感慨:“烽火燃山河,最苦是百姓……” 陆齐光虽然身在昆仑山的大夏境内,但他对最近在中原发生的战乱有所了解。毕竟昆仑派是大夏境内最大的门派之一,昆仑的弟子们经常四方往来,使得陆齐光不需要离开昆仑山,便能对中原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 师父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这个孩子应该是中原某个王室或贵族的子弟。然而,师父没有明说,了解师父性格的陆齐光也不便再追问。 “齐光,这块玉石就先让为师替这个小娃娃保管着,待他成年后,我再将玉石还他。还有根据信中所写,这娃娃的名字叫李山河,以后就由你教他读书写字吧。切记,不可教他习武练剑!”似乎有些不放心,开阳子特意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好的,师父,您就放心吧。”平日里最不爱习武练剑的陆齐光,自然是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这块玉石想必也是这娃娃的传家之宝了,交给我这个昆仑山里武功最差的弟子,的确不太妥当,放在师父这里确实是最安全的。”陆齐光心中暗自思量。 但是为什么师父会当场焚毁这封信呢?这封信可是唯一可以证明小娃娃身世的证据啊!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陆齐光的心头,直到十多年之后,他才明白师父此举所蕴含的深意。 眼下的陆齐光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也不愿深究。他迫切地担心小娃娃找不到他而不停地哭泣,得知了他的大概身世和名字后,陆齐光恭敬地向师父开阳子行礼后,急忙向自己的屋子小跑而去。 “齐光啊,也许照料这个小娃娃对你来说有些不易吧?但在昆仑山上,没有比你更适合照顾他的人了……”看着陆齐光离去的背影,开阳子长叹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昆仑派外院的习武广场上。 “小师弟收徒了!你有听说吗?” “哪位小师弟呢?” “当然是我们昆仑派年轻一辈中最年幼的陆齐光!” “不可能吧,陆师弟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居然先一步收徒了!” 一群昆仑弟子,在习武广场上纷纷议论…… 然而此刻的陆齐光无暇顾及师兄们的闲言,他正忙得手忙脚乱地照顾着自己刚刚收的新徒弟李山河。 广场上的嘈杂声持续了很久,众多师兄们都没有见到陆齐光出来反驳,渐渐地议论声也平息了许多。 然而今天的这个情景,让师兄们感到有些不解。按照往常,陆齐光总是会纠缠不休、大闹一番方才罢休。今天陆齐光的表现确实有些意外,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多年后的某一天,用陆齐光自己的话来说,当他怀中抱着李山河,拼命奔向昆仑山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就完全改变了。 在某种程度上讲,李山河甚至还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 在遥远的峨眉山上。 一间女子的厢房里,床榻上躺着一位年纪不过三岁的小女孩。 “父亲,欢儿好害怕……”小女孩不停地啜泣着。 床榻旁边,一位貌美的女子身着紫色衣裳,温柔地用玉手抚摸着小女孩的身体,脸上满是宠溺之情。 “眼下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余日,这个小丫头,居然还能梦到那个噩梦,真是罪过啊……”紫衣女子轻叹道。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章 烽火燃山河 在李山河被陆齐光抱上昆仑山的一旬之后。 昆仑山下,一处林子间,两个黑影。 “堂主,属下秋霜,前来复命。”收到飞鸽传书的炎龙堂四大影主之一的秋霜,快马加鞭从最北面的蛮族,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大夏境内的昆仑山下。 “我只是去了一趟东海,天下竟发生如此大事,这王朝的巨变,终究还是老夫我未能尽到护驾的重任。”黑衣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哑,似乎有些悲痛,只是没有太过明显地流露出来 “堂主,我……”这位叫做秋霜的女子,似乎哽咽地想要表达什么。 只见这位黑衣男子,挥了挥手叹道:“算了,既然当时春雨和夏雷近千死士,都未能阻挡住这一场的叛乱。即使再加上你和冬雪的那近千名影衣卫,想必也是无济于事。咱们炎龙堂建立的目的,可不是做无谓的牺牲……” 听完黑衣男人的这一番话,秋霜半跪在地,眼中闪烁着光芒,叹息道:“可惜了春雨、夏雷和那近千名炎龙堂的死士们……” 负手而立的黑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而今虽遇国难,不过幸运的是小皇子还活在世间。今日起,你不再是炎龙堂的影主秋霜,唐雪月将是你的新名字,也是你原来真正的名字。接下来,你就留在这座昆仑山上,好生保护好小皇子,不得有任何闪失!” “属下,遵命!”秋霜跪在地上,恭敬地回道。 “待他日小皇子成年之时,就是我炎龙堂所有影衣卫,辅助新君起兵之日!”随后,黑衣人便掠上马背,往东南方向策马而去。 片刻之后,林子间已经再无他人,远处离去的马蹄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这望不到尽头的茫茫林间。 “昆仑山!就当入乡随俗了……”一位容颜绝美的白衣女子,站在飘雪纷飞的昆仑山脚下,看着刻有昆仑二字的石碑,嫣然一笑。 她原本身着一袭黑色长袍,但如今已换上了洁白的衣裳。 这位白衣女子手持一柄银色长剑,凝视着云海中壮丽的昆仑山,缓步上行,宛如仙子降临凡间。 …… 翌年,二月二,龙抬头。 青州城的最高统帅,前炎月王朝的镇西王燕洪阳,在永安城内自立为帝,建立了大燕王朝,年号为“永武”。 从此,中原再无炎月王朝镇西王燕洪阳,只有大燕王朝的燕王,即燕洪阳。 盛世时期的炎月王朝辖有羌胡、大夏、西凉和南夷四个藩属国。然而,在燕王燕洪阳登基称帝后,由于羌胡和南夷群雄割据,大燕王朝只保留了大夏作为藩属国,西凉则成为附属国。 一条汉河,一条汉江,横贯整个天下领地! 在汉河以北,有觊觎中原领土的北蛮,以战养战的游牧民族羌胡,还有保持中立的大夏。 在汉江以南,有前炎月王朝的镇南王李玄天,觊觎中原领地的南夷,还有偏居一隅同样觊觎中原领地的天域。 而在汉河以南和汉江以北之间,燕洪阳自封为大燕王朝的皇帝,统率近五十万大军,控制着永安、中州、青州和武州四座大型城池。 同时,燕王燕洪阳还掌握着西凉作为附庸国的权力,使其在汉江以北、汉河以南的中原区域,成为无可匹敌的霸主! 随着新王朝的诞生,天下各国开始蠢蠢欲动! …… 大燕王朝,永武元年。 趁着大燕王朝新朝未定,觊觎中原领土已久的北蛮,举起二十余万兵马,气势汹汹地南下中原,其中更有两万铁浮屠,威势不可小觑。 随后,燕王燕洪阳派遣大将军项世云,调遣三十余万军队北上抗击北蛮,双方的大军于中州城的汉水关外展开了激战。 鲜血染红了广袤的土地,那破旧不堪的大燕纛旗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汉水关城楼上,尸体堆积,不断有士兵搬运已经腐烂的尸体,浓重的血腥气和汗臭味交织在空气中弥漫,令人难以忍受。 夕阳如血,余晖洒在城楼之上,一位将军模样的男子手握佩剑,久久凝视着远方。 这是大燕王朝第六次从北蛮手中,夺回汉水关的战争,苦战持续了整整一年。边境流离失所的儿童满目皆是,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原本北蛮准备增兵,意图再次南下攻破汉水关,占领大燕王朝的第二道防线中州,然后挺进中原。然而,一直与北蛮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羌胡,近期竟然开始频繁进入北蛮边境,掠夺物资。 战局一夜间发生了巨大变化,羌胡的出击导致北蛮陷入了前后受敌的困境,因此北蛮的大汗完颜玉兴只能下令大军临时停战。 与此同时中原这边,前炎月王朝的镇南王李玄天,趁机率领十万大军从扬州城的镇海关渡过汉江,以讨伐国贼之名,北伐大燕王朝的燕王燕洪阳。 得知消息后,燕王燕洪阳立即下令整顿兵马,撤回大军迅速南下支援武州城的伏虎关,应对镇南王李玄天的十万北伐军。 另一边,就在镇南王李玄天率军北上讨伐燕王燕洪阳之时,南夷和天域两国趁虚而入,企图染指中原。 随后,以镇南王麾下建州城内的近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在安南关和宁西关与南夷和天域两国大军,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激战。 …… 扬州城,镇南王府。 “沛安,眼下天下之势,你有何见解?”镇南王李玄天微眯双眼,在棋局间缓缓放下黑子,凝视着身旁的谋士欧阳沛安询问道。 欧阳沛安轻拿起一枚白子,片刻间思索后,缓缓地将其置于黑白棋子之间,却未再迈出一步。 紧接着,欧阳沛安淡淡一笑:“回禀王爷,如今天下纷争不止,百姓流离失所,身处于烽火红尘之中,实令人痛心。然而,如今之局,并非我一座扬州城与一座建州城所能左右。近期,我扬州出兵北伐,正借机出奇制胜,然北方蛮族已奏回兵,燕王更大动干戈,急征南下以支援伏虎关。而南夷和天域两国近期与我方激战多次,更令局势雪上加霜。” 深思了片刻后,欧阳沛安沉重地说道:“因故,依沛安之见,如今我们当保存实力先。应将十万北伐大军撤回汉江以南,待重整兵马后全力支援建州,以抵御天域与南夷之势。待安定叛乱之后,便是持观待变,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机缘的到来,方为上策!” 在军师欧阳沛安的分析之后,镇南王李玄天内心感到稍稍安慰。 实际上,在向军师欧阳沛安提问之前,镇南王李玄天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打算。毕竟眼前的形势,如果扬州再不撤军,很可能会招来灾祸。 南方有南夷,西方有天域这两大威胁存在,眼下的确是先安定内部纷争,自保为重要策略,至少可以保护一方百姓免受战火蹂躏之苦。而军师欧阳沛安的这番话,无疑给镇南王李玄天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永武年间,群雄割据,烽火四起,战乱不绝,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深受苦难! 战乱之地,更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悲惨至极! 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如今,这盘天下大棋,已然开局……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三章 掌门远游 一年前,当唐雪月穿着一袭洁白的衣裳拜入昆仑派,便在昆仑山上引起了一场轰动,这种轰动影响了许久。 至今,昆仑山上仍有许多弟子清晰地记得那一天,一袭白衣的唐雪月,孤身迎着风雪登上昆仑山的美景。 那天,她身穿素白长衫,即使在飘雪纷飞的昆仑山上,依然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她漆黑无情的脸庞如同这寒冬一般冷冽,让人无法靠近。但细细端详她那冷艳无瑕的容颜,就会发现她实在是个绝世佳人。手中的银色长剑,更是完美地彰显了她冰冷超然、不为尘世所动的气质。 “昆仑山上美如雪,不及雪月一回眸!” 直至多年后,这句当时不知道是谁写的诗,仍然代代流传在昆仑山上。 这位身穿白衣的美丽女子,冷艳至极,却对着陆齐光怀里的婴儿情有独钟,引发了昆仑派弟子的猜测,纷纷猜测唐雪月是否想要成家。 一些昆仑派弟子开始嫉妒陆齐光,后悔当初自己没有像他一样将这个孩子留在身边抚养。然而,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后悔药可服用,只能悔恨自己当初的选择。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未来才有追求。 唐雪月置若罔闻这些谣言,这一年多来,她只是静静地阅读书籍,修炼武功。时不时地会去看望陆齐光和他怀中的婴儿,并送去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对于唐雪月这个曾经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杀手来说,现在的生活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舒适。 或许是唐雪月美得过分,就连一向厌恶生人的陆齐光也没有感到厌烦,反而觉得这位姐姐格外温柔和善解人意。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位白衣姐姐的剑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也许是唐雪月对李山河的宠爱影响了陆齐光的判断。 这过去的一年多里,沈翰飞这位常常欺负小师弟陆齐光的沈师兄,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再也没有嘲弄陆齐光。相反,他会时不时地与唐雪月巧遇在昆仑山的某个地方,跟在她身后笑谈甚欢。这种情况,只能用自欺欺人来形容沈翰飞身上的变化。 在掌门开阳子的领导下,昆仑山的日子过得平淡而井然有序,远离烦嚣喧哗的外界。 至于昆仑派上一任掌门,如今江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有传闻说他已经修成正果飞升,也有传闻说他已经离开昆仑派远行。 然而,这些传闻并不重要,对昆仑派在江湖中的声誉毫无影响。毕竟,这一代的掌门开阳子自身就是一位武功超群的高手。 昆仑弟子们每天都努力修炼武功,偶尔也会登上后山的天台,眺望远处的云海。 此刻的昆仑山,与外界的战乱相比,确实宛如人间仙境。 …… 直到这几天,昆仑山上发生了一件对于众弟子来说,都算是重大事件的事情。 “师父,您要去远游?”当陆齐光听到掌门开阳子说要过几天出远门时,正在给李山河洗脸的他不由得吃了一惊,满脸疑惑地问道。 开阳子整理了一下胡须,微笑着,缓缓地说道:“这些年来,为师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境界未能有所突破。因此,为师打算借此次远行,去外面寻找机遇,顺便领略一下这世间美好的山川,也算是对人生的不虚此行。这次远游可能会持续几年,甚至数十年之久。” “师父,武功真的那么重要吗?”陆齐光抱着怀中的李山河,不解地看着脸上充满慈祥的开阳子。 “哈哈,齐光,非也!”开阳子笑容满面,继续说道。 “我学习武艺,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是为了宗门!” “江湖之大何其辽阔?有人愿意理性沟通,但也有人不屑听你言语,只愿以刀剑对决。那时,你又将如何应对呢?” 看着陆齐光满脸疑惑,开阳子又深情地说道:“齐光啊,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有时手中的剑只是为了保护我们所在乎的人。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需要承担和完成。” “为师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习武,所以只是教你了本派的轻功清风行,以便你在危机时能多一份自保的能力。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学武了,如果将来你有兴趣,可以去藏书阁找姜老,他会教导你的。”说完,开阳子推开门便离开了,脸上带着一丝慈祥的笑容,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看着师父开阳子慢慢离去的背影,陆齐光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看了看怀中的李山河,轻声说道:“小山河,你来凑什么热闹,笑个什么呢?” 离开陆齐光的房间后,开阳子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缓步走向沈翰飞的房间。 当掌门开阳子离开沈翰飞的房间时,沈翰飞内心激动不已,因为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本昆仑派镇派武学《沧海乾坤》。虽然只是一本抄录的副本,但这丝毫不会影响沈翰飞接下来的修行。 “掌门今天发了什么奇怪的疯?”沈翰飞紧握着手中的武功秘籍,目瞪口呆地看着开阳子离去的背影,片刻间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天后,沈翰飞终于明白了掌门今天的举动。 …… 昆仑山上的雪,时而飘大时而轻,却似乎永无止境。尽管已经入春,山上却依然飘着雪花。 今天是开阳子掌门离开门派,踏上远行之日。 一大早,昆仑派广场上人头涌动。由于昆仑派的大长老玉衡子还在闭关修炼,此刻站在最前方的是昆仑派的二长老冷沐风,以及沈翰飞为首的众多昆仑弟子。 今天,陆齐光也抱着怀中的李山河,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大家务必刻苦修炼,为昆仑荣耀!”开阳子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我们昆仑弟子,遵命!”广场上回应如雷霆般响起。 众人默默无声,但其中一些昆仑弟子的眼中流露出泪光,可见他们心中对开阳子这位掌门的尊敬和感激。 说完,开阳子缓步来到陆齐光身前,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囊,交到陆齐光的手中。 随后,开阳子握住陆齐光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为师今日远游,此行不知岁月长短,他日你若是有无法抉择之时,便再打开这一个锦囊。” “师父!”陆齐光紧握着锦囊,眼中闪烁着泪花,望着一直以来最疼爱他的师父。 这十几年来,开阳子和陆齐光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师徒,更像是亲如父子的情感纽带。 “齐光啊,你若是可以修炼武功,还是应该努力修炼啊!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啊!齐光……”这是开阳子,在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开阳子披上斗篷,扛起行囊,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缓缓离开山下。 “昆仑弟子们,恭送掌门!”众昆仑弟子一起向掌门开阳子离去的背影行礼,久久未起身。 “师父,请收下徒儿的一拜!”怀中抱着李山河的陆齐光突然跪倒在地,向着开阳子离开的背影重重磕了个头。 “师父,请多保重,徒儿会想您的!”望着开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陆齐光轻声自语,心中不舍。 “师……父……”就连陆齐光怀中的小娃娃李山河,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凝视着眼前,轻声呢喃着。 当广场上的昆仑弟子陆续离去之时,陆齐光拥抱着怀中的李山河,久久地凝望着下山的方向,似乎舍不得离去。 大雪纷飞,洒满了延绵不绝的昆仑山脉。 站在昆仑山广场上的是一个少年,他一动不动,身披一件沈师兄偷偷给他带来的长袍。 这天,沈师兄没有打扰这位少年,因为他知道,这个少年注定要成长了。而这个少年似乎也渐渐明白了,师父开阳子离开前所说的那番话。 从那一天开始,昆仑山上多了一个并不喜爱修炼武功,却热衷于背诵武技秘籍的小师弟陆齐光。多年后,昆仑山上流传着一个称号:“行走的活武功秘籍。” 在开阳子离开昆仑,开始远游的第二天,陆齐光抱着李山河,来到昆仑派的藏书阁,找到了里面的姜老。他表示,要开始背诵昆仑派所有的武功秘籍。 姜老在阁里听完后默默无言,只是将一本昆仑派最基础的武功秘籍交到陆齐光的手中,他说背书如同习武,即使是简单的背诵,也要从最基础的武功秘籍开始。 从那时起,每当清晨醒来,陆齐光都会怀抱着李山河来到藏书阁,开始背诵手中的武功秘籍。 其实,陆齐光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这样做,他无法明确原因,只是觉得这样做可以稍稍安抚内心的不安。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师父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在陆齐光的耳畔回响不休。 …… 大燕王朝,位于永安城的皇宫内。 在大殿中,丞相司马玄明正在向燕王燕洪阳报告前方传来的军情。 “如今北边的蛮族已经暂时撤兵,南边镇南王的扬州兵马也已经撤回汉江以南,前方的形势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是这位小皇子李炎昊不死一日,我始终无法安宁啊!”听完司马玄明的报告,王座上的燕王燕洪阳愁眉苦脸地表达着忧虑。 “燕王,关于小皇子的事,玄明认为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慢慢地秘密寻找,不必太过着急。”司马玄明缓缓说道,看着王座上一脸苦闷的燕王。 “小皇子始终是我心头的大患啊!怎么能不急呢,玄明。”燕王抬起头,用着充满深意的语气说道。 “回禀燕王,如今镇北王赵信的兵马已经被我们收服,单凭一个襁褓中的小皇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只是,眼下有件更为棘手的事情需要去做,当初隐瞒文武百官,未公开展示传国玉玺而直接登基,现在这个问题可能有些棘手了。近来,一些官员已经开始在朝堂下议论纷纷。”殿内的司马玄明皱起眉头,表现出一种担忧的态度。 听到这一番话后,燕洪阳却是皱起了眉感叹道:“玄明啊,不是本王不想拿出传国玉玺,只是眼下这传国玉玺炎龙玉迟迟未找到,自然是人言可畏啊!” “大王,根据玄明的观察,无论是小皇子还是传国玉玺,这一年来我们都苦苦追寻,却一无所获。或许我们可以选择引开祸水,将传国玉玺的失落嫁祸于一些不听命的江湖门派。到时候,我们只需找个借口公布,声称传国玉玺被江湖上的门派夺走了。”司马玄明笑着说道。 “哈哈!不愧是我大燕王朝的丞相和军师,司马玄明!”燕洪阳眉开眼笑,大为欢喜。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意,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就按照军师所言行事吧。” 从此,中原的江湖门派掀起了一场关于传国玉玺的大争夺,只因当初燕王燕洪阳和丞相司马玄明二人的一次对话,就让不少江湖门派遭到了灭门之灾。 这场纷争,一直持续了整整十数年。 直到某一天,一位年轻人踏入这片血雨腥风的江湖,传国玉玺的真相才渐渐浮出水面……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四章 木剑少年 日子如白驹过隙一样就过去了,转眼间自小师弟陆齐光抱着怀里的李山河,雪中上昆仑那天起,已有十二余载。 整整十二个春夏秋冬,整整十二年的师徒情感,岂是一朝一夕就可说得清的。 十二年前的小师弟陆齐光,早已褪去少年时的青涩,已然成为新一代昆仑师兄中的陆师兄。 不过这么多年来,陆齐光的武功还是未有长进。只是轻功清风行却是练得炉火纯青,已达巅峰境界,堪称昆仑派同辈人里的佼佼者,就连沈翰飞都无法匹及。 这十二年来,陆齐光可以说是几乎把整个昆仑派的武功秘籍,全部都背了个遍,让人叹为观止。当下哪怕他依旧不会武功,也没有人敢瞧不起。 昆仑后山上,一位少年正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一招每一式,看似有模有样。但凡练过一点武的人都不难看得出,这位少年对于剑法真的是一窍不通,更别说是入门了。 在少年的一旁,一位绝美的白衣女子正在一旁悉心指导着这位少年练剑。 白衣女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引得在此练剑的一些昆仑弟子个个都看直了眼,就差用手中的长剑刺伤到自己了。 要知道一向冰冷至极的唐雪月,也就在此时会对着眼前的少年淡淡一笑。可就是这样淡淡的一笑,在昆仑派弟子们的眼中,可谓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动人啊,让人如沐春风,温暖的都可以融化这昆仑山上厚厚的积雪了! 就连一向以正人君子自称的沈师兄,为了博得唐雪月一笑,都不惜宁愿数次被其殴打,也要硬着头皮勇往直前。 有一次,沈师兄甚至都被打得在床上躺了足足十日之久,才能慢慢下床走路,即使是这样,这位卧床养病的沈师兄也未曾有过半点后悔之心。如果有,那就是还没摸过唐雪月的纤纤玉手。 自唐雪月一袭白衣上昆仑山,也有十二年的岁月了。十二年的漫长岁月,在这位冷艳的白衣女子脸上,似乎都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 当下的唐雪月,是越来越冰雪冷艳,身姿也是愈发的动人心魄。全昆仑山上,可能也就二长老冷沐风没有被迷倒罢了,或者还可以再加上一个陆齐光吧。 对于李山河来说,唐雪月更像是一位慈爱的娘亲一直悉心地照顾着自己,关于这一点,长大后的李山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这昆仑派里的小师弟,如此众多,为何这个貌美天仙的姐姐却是只疼爱自己一人。而唐雪月的回答,则是与李山河有缘,从小便看得喜欢。 在练剑少年的另一侧,则是一位普普通通书生气的男子,此时正随意地翻开一本武学书籍,津津有味地阅读着。男子嘴角里正低声地默念着,像极了一位刻苦读书的寒士子弟。 “雪月姐,为何我使出的剑招没有什么力量?感觉这柄剑在我手中,只是一根无用的铁柱而已。”练剑的少年停下了挥剑的动作,好奇地抬起头问着身旁的白衣女子。 唐雪月注视着少年愈发英俊的面容,柔声解释道:“山河,想要使出有力的剑招,除了要掌握招式的要领外,还需要内力的配合。否则,你挥出的每一剑只是形式而已,没有真正的威力。” “哦”,李山河若有所思地答应了一声,但仍感到有些茫然。对他来说,内力似乎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 随后,李山河急忙追问道:“雪月姐,你能教我修炼内力吗?” 唐雪月微笑着看着满怀期待的李山河,轻声说道:“山河,不是我不愿意教你,只是我的内功心法不适合你的基础修炼。相比之下,你师父的内功心法更适合你。毕竟,他可是把整个昆仑派的武学心法,都研究得非常透彻。” 李山河恍然大悟,随即一脸笑呵呵地往陆齐光那边凑了上去,恳求道:“师父,你能不能教我内力啊?我这挥出的剑,都使不出威力。” 看见一脸期待走过来的李山河,陆齐光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淡淡一笑,然后温和地说道:“山河啊,你为何突然兴致勃勃地想学武了?这剑今天玩过也就好了,你这年纪还是得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功名,也好去大夏的皇城里寻个一官半职,岂不人生美事!” “不要!师父,徒儿我就想习武,有朝一日能够仗剑走江湖,路见不平行侠仗义,那可是徒儿一生的愿望!” 看着不为所动的师父,李山河突然双膝下跪,抓着陆齐光的衣襟,表现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低声地恳求道:“师父,你就答应徒儿嘛!山河真的很想学武,还求师父您老成全徒儿,徒儿感激不尽!” 唐雪月原本想上前阻止,但最终摇了摇头,微笑着退后一步,只是侧身注视着远处没有尽头的云海,喃喃自语:“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十二年了……” 一向宠爱徒儿的陆齐光,哪里受得了李山河的这个样子。 陆齐光连忙走上前,把李山河从地上扶起,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自个心中也是再没办法了,心里暗想:“师父,当初你说让徒儿我断不能教山河习武,这十二年来,徒儿的坚持从未改变。只是师父你也说过,每一代人,总有每一代人需要承担起的责任,和需要去完成的事情。如今一晃十二年,师父你远游还未归来,而徒儿我已成为山河的师父。拦了他整整十二年的光阴,眼下着实是有些拦不住了,师父莫怪徒儿不听您的教诲。” “师父可以教你一些基础内力,但只是一些基础而已。虽然我藏书无数,但自己却未曾修炼过。现在,我只能教你最为稳妥的昆仑基础内功心法。”陆齐光语重心长地说道。 见到师父终于肯同意自己习武练剑了,并且还愿意教自己内功心法,李山河可是乐坏了。 不过,此刻李山河的心里,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原本只是打算玩一下剑的,可是突然打心里地想习武学剑。然后,本来埋在心里深处的想法,竟然就再次直接表达了出来。 要知道,以前每当提到习武练剑时,师父陆齐光总是会突然生气,并且不再理会他。渐渐地,李山河也就不再提起学习武艺的事情了。 要不是今日,看在唐雪月的面子上,陆齐光这才让李山河碰一次剑。 在这个人人皆习武的昆仑山上,像陆齐光和李山河这样师徒二人的昆仑弟子,也算是昆仑派少有的了。 人人习武的昆仑山上,唯独他们师徒只喜欢背书。 传言陆齐光几乎已经将藏书阁的六层书籍都背诵完毕,只差最后一层七楼的书籍了。然而,为何他还没有接触到七楼的书卷却成了一个谜,似乎是因为藏书阁中的姜老不允许他进入。 而对于徒弟陆齐光来说,从小到大,他不仅没有习武练剑,甚至连翻阅过武林秘籍的机会都没有,他背诵的书籍只是关于考取大夏做官的文书。 李山河的情况让昆仑派的师兄们都感到困惑不已。然而,李山河并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只需要按照师父的指示去行动就足够了。对于今天这种意外的喜讯,他从未想过。 得到师父的同意后,李山河高兴地小跑到唐雪月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内心激动不已。这一幕让旁观的昆仑弟子们羡慕不已。 此时,李山河只是与唐雪月站在一起,凝望着远处云海,恍若陷入了深深的遐想之中。 今日的云海美得令人陶醉,宛如蜿蜒于山间的细细丝带,无数洁白的云团汇聚在远方,气势磅礴地覆盖着山峦。 傍晚时分,夕阳的光芒照耀在云彩上,金光闪烁,美不胜收,仿若仙境的画卷。 第二天清晨,陆齐光带着李山河来到昆仑后山的天台,开始背诵内功心法。 这个地方相较于其他地方更适合练武,场地宽敞无比。尤其是天台中央的一块石台,传闻是由天外坠落的陨石所砌而成。 关于这个传闻的真实性,李山河并不关心,他只觉得在这里修炼武功非常有气势。此外,天台又是昆仑派最高处,更适合他的白衣姐姐唐雪月观赏云海。 每当李山河在枯燥地背诵内功心法时,身旁的唐雪月会拔出手中的银剑,手把手地指导李山河练习剑术。放眼望去,昆仑山上恐怕只有他拥有如此修炼条件了。 白衣如雪的唐雪月站在天台中央,挥舞着手中的银剑,衣裙随风飘扬,在背后的云海映衬下,显得格外仙风道骨。 不仅像沈翰飞这样的昆仑弟子,甚至连少年李山河自己都在刹那间被这一幕所吸引,心神恍惚了一下。 不过,李山河的恍惚只是对唐雪月的美丽心生赞叹,绝不敢与其他人眼中的美相提并论。 …… 十二年的岁月,其实此时的昆仑山上早已物是人非。 到现在,在掌门开阳子的这一届昆仑派里,昆仑弟子已经传到了第九代。昆仑派的第二代弟子里,唯独沈翰飞没有下山游历,而是选择留在昆仑派里继续修炼着武功。 与此同时,沈翰飞也担任起了执法堂的大师兄。执法堂是昆仑派里最近才成立的,除了担负着平日里昆仑派的安全,还具有门派里执行门规的执法权力。不过一些重大的事情,则还是由长老们进行抉择。 这十二年来,掌门开阳子仍未回昆仑派,并且江湖上也从没有听闻过昆仑派掌门开阳子的消息。昆仑众弟子一致认为,也许是掌门他老人家贪恋这人世间的山河美色,不愿再回昆仑派了。 这些年的昆仑派大小事务,则是由二长老冷沐风主持着,直到前些日子大长老玉衡子出关后,这些事务才开始由大长老着手。 据说大长老玉衡子是在十六年前闭关的,而这次出关的原因,多半是在武功的境界上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有许多传闻称大长老现在的武功,已经媲美当年的掌门开阳子,此次大长老玉衡子出关事件在昆仑派引起了轰动。 甚至远在大夏皇城的皇室也听闻了这一消息。当初掌门开阳子离开时,大夏皇室未能前来造访。然而现在,昆仑派的大长老玉衡子出关的重要消息,他们可不能再错过了。因此,皇室派出的使者骑着快马赶赴昆仑派,希望能在几天内登山拜访大长老玉衡子。 这个消息传到昆仑派后,让一些弟子们欣喜不已,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神情,因为他们是昆仑派的弟子。年轻的弟子更是暗自高兴,庆幸自己今年有幸加入昆仑派,皇室远道而来拜访江湖门派,这实在是难以置信的荣耀。 据说到时候,大夏的两位公主也会随同皇上一起上山,引得昆仑弟子纷纷叫好,这可不是谁都能碰见的美事啊! 传闻两位公主,皆是美若天仙的女子,尤其是大公主拓跋兰儿,传闻不仅貌美如仙,而且还知书达理,这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女子啊。 至于小公主拓跋宁儿,虽说也是非常的漂亮,但脾气却和姐姐截然不同,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 当大夏皇室不久后即将上山的事情,在昆仑山上传得沸沸扬扬时,李山河却是无动于衷。当下的他,一心只想练剑,好不容易得到了师父的准许,他可舍不得浪费半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面。 然而,今天李山河手中的剑却被唐雪月换成了一把木剑。原因是前几天,李山河因过于痴迷于剑术,不慎用铁剑割伤了自己。 于是,唐雪月决定制止他再使用铁剑,甚至连夜下山砍下一棵百年老树,选取最坚韧的树干制成了这把木剑,赠送给了李山河。 在昆仑派的后山天台上,一个少年手握木剑,松弛地演练剑招,每一招每一式都自然而然,完美无瑕。虽然威力不足以言,但其他方面却无可挑剔,无懈可击。 看着李山河练剑的景象,台下的陆齐光神情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地轻叹道:“即便韬光养晦了整整十二年,这十二年来李山河也算是饱读经书了,但还是藏不住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江湖气。” “也许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陆齐光叹了叹气,有些释怀地淡淡笑道。 不过,当初的陆齐光又何尝不是现在的李山河呢?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五章 大夏皇室 今天的昆仑山充满了喜庆的氛围,处处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悬,犹如一幅喜庆的画卷。 李山河像往常一样准备前往后山练剑,路上却看到挂满红灯笼和彩纸,他好奇地问身边的师父陆齐光:“师父,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为何昆仑山上如此喜庆?” “山河啊,听说今天是大夏皇上拓跋景元要来访问我们昆仑派,作为东道主,我们必须有些仪式感。毕竟,皇上可是一方霸主,我们大夏的皇帝啊。”陆齐光淡淡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山河得知情况后随意地回应道,似乎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 不久之后,李山河和陆齐光便来到了后山的天台。 两人依旧保持着往日的习惯,陆齐光背诵经书,李山河跟随着念诵,字字句句都流畅而动听。 然而,今天的天台上并没有唐雪月的身影,再加上大夏皇室莅临昆仑派,因此天台上的昆仑弟子们大都不见踪影。毕竟,没有人会想看这两位大老爷们的练剑场景。 虽然天台上少了很多欢声笑语,但昆仑派前庭的广场上却是人山人海。人群甚至从昆仑派的内院涌入到了外院,甚至一直延伸到昆仑派的大门。 更夸张的是,像沈翰飞这样的昆仑弟子早早就在昆仑山脚下等候着。这些人当中,除了沈翰飞师命难违外,其他人个个激动不已,毕竟大夏两位公主殿下的美丽早已广为传闻。 昆仑派算不上华丽,但毕竟坐落在昆仑山上,空间还是相当宽阔的。如果你想进入昆仑派,需要从昆仑山脚下的石碑处一步一步登上台阶。 在常年被云雾环绕的昆仑山上,那两千八百八十八层的台阶仿佛置身仙境。只有当你登上了这座漫长的台阶后,方才真正踏入昆仑派的外围,也就是昆仑派的山门。 山门常常由几名执法堂的昆仑弟子看守,而今天的山门早已挤满了人头。 一旦穿过山门,便算是步入了昆仑派的外院。在台阶的西边是客房区,毕竟昆仑派是大夏第一大门派,经常有侠士前来拜访,而这些客房便是供他们居住的。而东边则是马棚,用来供昆仑派弟子下山执行门派任务。 继续跟随台阶向上,穿越了八百八十八级台阶,便来到了外院的习武广场,这是昆仑派弟子日常修炼的地方。 穿过内院的大门,才算是真正踏入昆仑派的内院。眼前展现的是一个不亚于习武广场的中庭广场。四根石柱耸立其中,它们直径达六尺之长,展现出无比的威严气息。在平日里,一些资历较深的昆仑弟子会选择在此修炼,同时,这里也是重要比武活动的场所。 向东穿越内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贵客房。与外院的普通客房截然不同,这些客房为重要贵宾所准备,例如今日大夏皇室的到访,他们必然居住在内院东侧的高级贵客房中。 再往东前行一段距离,便是昆仑派男弟子们的居住区。这样的安排也保证了贵客的安全,毕竟昆仑派弟子们的武功非同小可。如果有人打算在昆仑山上行刺他人,最好先衡量清楚自己的实力再行动。 由于昆仑派也有女弟子进行修行,因此男女弟子们是分开居住的。昆仑派的男弟子住所常年爆满,两个男弟子合住一间屋子在这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女弟子居处那边却是恰恰相反,自打李山河有印象开始,似乎这女弟子居处的屋子就从来没有住满过。不过这也怪不得昆仑派,毕竟昆仑派可不像中原的峨眉派,里面修行的都是清一色的女弟子。 在中庭广场的北侧矗立着昆仑派的大殿,即主殿,是召开重大会议的地方。比如今天这个场合,昆仑派正接待大夏皇上。 大殿的西侧是执法堂,也是沈翰飞等人商讨事情的场所,而东侧则是长老阁,一般昆仑派的大小事务都在这里商议,并予以公布。 中庭广场的西侧是练功房、长老居所和兵器库。练功房是昆仑派弟子日常突破境界、闭关修炼的地方。长老居所则供掌门和几位长老居住,而兵器库则是昆仑派存放武器的地方。 再往西面走一些路,就是昆仑派神医百草子的屋子,据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他都能给你救活。 在百草子对面的一座塔楼,就是昆仑派的藏书阁了,也就是平日里陆齐光经常带李山河前去串门的地方。这里还有守阁的老人姜老,传闻他的武功也是非常了得的。 藏书阁再往里面走过去一段路,就能走到后山的天台了,也就是李山河这段日子经常在这练剑的地方。算是昆仑派的最深处了,因为后山的桃林便在离这不远的地方。 至于后山的桃林,往北连接着昆仑派的后门,穿过后山的山门后,便能通往大夏的龙门镇了。然而,这条路并不容易行走,因为沿途几乎都是陡峭悬崖。 …… 就在这时,昆仑山脚下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显然是大夏皇室的到来。 一队由几百名轻甲骑兵组成的马队迅速来到昆仑山下,他们多半是大夏皇城的御林军。 在第一辆马车上,一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缓缓下车,他的双眼散发出两道锐利如刀的目光,让迎接他的昆仑众弟子们倒吸一口凉气。沈翰飞和其他昆仑弟子们早已跪倒在地,迎接着他的降临。 站在最前面的大长老玉衡子本想下跪行礼,却被大夏皇上拓跋景元迅速扶起,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大长老,不必如此,快快起来吧!” 玉衡子微笑着回应道:“老朽遵从圣旨。” 大夏皇上拓跋景元的举动恰如玉衡子所料。 “姐姐,我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第二辆马车传出,紧接着一个少女跳下马车。 她身穿一袭白色曳地长裙,白衣如雪,长裙下披着雪貂大衣。她轻盈地走过,纤腰微微挽起,手中轻扬着薄纱,眼中寒意逼人。 “你慢一点,这急性子啥时候能够改一下啊!”随后,在这个少女的后面,走出一位一袭大红丝裙的女子,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这两位公主的出现自然引起了昆仑弟子们的关注,他们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被公主们的美貌所吸引。有些胆子稍大的昆仑弟子已经开始小心地抬起头,毫不转移地凝视着这两位公主。 在后面的一行文武百官纷纷走下马车后,皇上在昆仑派大长老玉衡子的陪同下,开始缓缓登山。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大夏皇上倒是还好,可就是身后的这些文武百官就有些吃力了。 一行人里,最兴奋的还是这两位公主,特别是小公主拓跋宁儿,开心地大声喊道:“姐,我就说了这次你得听我的,出来走走,你看多好!这宛如仙境般的昆仑山,这要是躲在皇宫里可是见不着的呢!” “你这孩子……”一旁的大公主拓跋兰儿,只是撇了撇自己的妹妹,没有再说话。 就这样,大长老陪着皇上拓跋景元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两位公主,其次是这次随行的文武百官,以及数十名带刀护卫,然后才是沈翰飞等人的众昆仑弟子。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往昆仑山上登去…… 大概走了近一个时辰,一行人才走到昆仑山上的山门处。 “大长老啊,自上次寡人上山已有二十余年了吧?”喘着大气的大夏皇上拓跋景元,断断续续地感叹道。 “回皇上,确实有二十几年了!老朽记得那时候皇上您才刚刚及冠,当时是陪同先皇一起登的昆仑山。”一旁的玉衡子,缓缓道来。 “是啊,岁月不饶人,一转眼自己都快老了!”拓跋景元,有些若有所思地叹道。 “走,大长老,带我看看这大夏第一大门派的昆仑派,这二十多年过去了,都变成怎么样了!”说完,拓跋景元,抢先一步跨过山门。 “皇上,您慢点。”看着走上前的拓跋景元,玉衡子赶忙也快步跟上,轻声喊道。 那些早已等待许久的昆仑弟子,在外院的习武广场上,看见大夏皇上走来,赶忙整齐地散开跪在地上,露出中间的一条过道,异口同声地喊道:“参见皇上!” 对于那些早已厌烦宫廷礼仪的拓跋景元来说,自然示意大长老们,让昆仑弟子们无需过多礼节。不过一路上,昆仑弟子们还是站着行礼,毕竟大夏的皇上,适当的礼仪还是必要的。 “大长老,可否能让寡人领略一下贵派的剑法?”难得来一次昆仑派的拓跋景元,自然是想见见这昆仑派的剑势。 “老朽遵命!皇上,还请这边上座。”明白事理的玉衡子,微微一笑,随后叫来一旁的沈翰飞,在其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 片刻后,习武广场上,站满了整整齐齐手中握着一柄剑的昆仑弟子,足足百余人,呈正方形居中在习武广场上,而最前面的则是执法堂的大师兄沈翰飞。大长老玉衡子则是陪同拓跋景元坐在习武广场的高台上。 “众弟子,听令!随我起剑!”站着最前面的沈翰飞,大声喊道。 这蕴含着深厚内力的声音,在广场上空久久回荡。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昆仑弟子们纷纷拔出手中的剑,以各种姿势演练出昆仑派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 百余名身着白衣道袍的昆仑弟子在广场上挥舞着剑,展现出雄伟的气势,令人心旷神怡。 高台上的拓跋景元,也是连连拍手叫好,看来今日这位大夏皇上的心情非常不错。 在看完昆仑弟子的剑法后,玉衡子便带着拓跋景元,穿过了内院的大门,接着是内院的中庭广场,然后往大殿走去。说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毕竟外面风寒,特别是这座常年积雪的昆仑山上,就更加高处不胜寒了。 来到昆仑的大殿里,拓跋景元坐在主座上,慢慢品味着手中的热茶。大殿内,大长老玉衡子和二长老冷沐风对坐,而其余文官和武官则按官职高低有序排列。 至于其他人,则是在昆仑弟子的陪同下,参观着大夏第一大门派昆仑派的各个角落,其中还包括两位公主。这两位公主得到了大长老再三交代,要好好招待她们,因此现在大师兄沈翰飞正在亲自陪同她们。 在沈翰飞的陪同下,两位公主不久便参观完了整个昆仑派,只是后山的桃林还未到访。后山桃林平日里很少有人前往,因此沈翰飞也没有带两位公主去。 小公主拓跋宁儿发脾气,希望能参观一些新鲜的地方。沈翰飞告诉她们,在昆仑后山的天台上可以欣赏到最美的云海。一听到这个,拓跋宁儿连忙拉住姐姐拓跋兰儿的手,恳求沈翰飞快点带路。 沈翰飞后悔自己多嘴,因为陪同两位公主散步实在是太累了。此刻的他完全没有昆仑派大师兄的威风,只是像两个公主身边侍奉的小太监一样。 可是这种累,其他昆仑弟子巴不得胜任呢,虽说小公主比较难伺候,但不管怎么说总是能近距离看一看大公主的美貌吧。光是这一点,硬着头皮去伺候一天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可沈翰飞的眼里却只有唐雪月这位女子,因此对于两位貌美的公主殿下,沈翰飞似乎很是不为所动。要不是大长老再三叮嘱,想必此刻的沈翰飞都想再露出面带微笑的神色,来面对这两位公主殿下了。 关于大师兄沈翰飞,暗恋唐雪月的事情,整座昆仑派几乎尽人皆知,也就只有李山河还被蒙在鼓里。不过也怪不得李山河,毕竟如今的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少年罢了。 至于沈翰飞如此专情的单相思,恐怕整座昆仑山上也就只有沈师兄一人了…… 别人那是假相思,沈师兄他是给你来真的!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六章 一剑之仇 在昆仑派大殿中,大夏皇上拓跋景元坐在主座上,与昆仑派的大长老玉衡子和二长老冷沐风欢快地聊着。 后山上,李山河正在天台上勤练剑法,渐渐地开始有所进展。 尽管他只掌握了几个基础的剑招,但唐雪月强调练剑的重要性,要从基础开始。因此,每天李山河都要耐心蹲马步数个小时。虽然腿部肌肉确实增强了不少,但其他潜在好处暂时还未发现。 转眼间,沈翰飞带着两位公主来到了后山。小公主走得很快,沈翰飞紧随其后,而大公主则步履从容。 几个丫鬟跟在后面。毕竟是公主出行,侍卫并不在场,沈翰飞的陪伴已经足够了。在昆仑派中,大夏皇上并不担心两位公主的安全,只是希望小公主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就好了。 “姐,你快来,这里有个好生奇怪的少年!”小公主拓跋宁儿,转过身来对着后面的拓跋兰儿,挥手喊道。 闻声而来的拓跋兰儿,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轻轻地说道:“这位少年怎么好生奇怪了?” “姐,你看,这昆仑山上居然还有练木剑的人,哈哈!”拓跋宁儿朝着姐姐大声喊道,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似的,然后捂着嘴偷笑着。 事实上,拓跋宁儿说得没错,毕竟昆仑派乃是西域第一大派,在整个中原也是强有力的对手,即便是大夏的一品堂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然而恰恰在这样的名门大派中,却有昆仑弟子在此修炼木剑,这确实有些奇怪吧? 拓跋兰儿此时也满怀好奇地朝着妹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天台上,有一位少年正在有模有样地修炼一把木剑。 一袭青衫的少年,此时正挥舞着手中的木剑,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虽然他的剑练得不怎么样,但是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在场的拓跋兰儿不禁神游物外,尽管作为大夏公主,她曾见过许多优秀的男子,但眼前的少年给她一种清雅脱俗的感觉。 “姐,你怎么了?”旁边的拓跋宁儿拽了拽姐姐的衣袖,有些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姐觉得这位少年有些奇特,不妨去问问沈道长的意见如何?”重新回过神的拓跋兰儿急忙说道。 拓跋兰儿心神不宁,对于自己为何如此,她恐怕也无法解释,只知道心跳愈发强烈。 听到姐姐的话,旁边的拓跋宁儿开始四处张望着,不久发现沈翰飞已经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小角落里,但还是无法逃脱小公主拓跋宁儿的“魔爪”。 “沈道长,过来一下,这位少年叫什么名字?他为什么在练习一把普通的木剑?难道他的武功很高吗?还是你们昆仑派穷的,连剑都不给弟子用一把哈?要不你上去与他决斗一番,若是赢了,本公主赏你百两黄金!保你吃香喝辣的!”拓跋宁儿抓住沈翰飞的衣襟,大声喊道,似乎将台上练剑的李山河当作了透明人。 此时,拓跋宁儿展现了一个公主殿下蛮横无理的形象,将这一幕场景演绎得淋漓尽致。 听到下方的喧闹声,正在读书的陆齐光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拓跋宁儿,但并未说话,只是继续低头阅读手中的书籍。至于台上的李山河,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练剑太专注,只是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木剑。 唐雪月对李山河一向溺爱有加,然而在练剑这件事上却毫不妥协,态度极为严厉。就连最基本的几个剑式,如果今天还没能练成,就没有饭可吃。 当初唐雪月在多次询问李山河后才下定决心,只有真心想学剑的人才值得被教导,必须刻苦练剑,否则宁愿不教。 当时心怀学剑愿望的李山河从未想过这么远,只是希望唐雪月早点答应他,教他练剑。因此,即使现在面临辛苦,李山河也没有地方抱怨。 前几天,他每天蹲着几个时辰的马步,然后又练剑几个时辰,苦不堪言。每晚睡觉时,李山河的手腕、双腿和关节都疼痛难忍。 然而,既然开始练剑,他绝不轻易退缩。毕竟,他未来的目标是成为一位行侠仗义的大侠,必须精通剑术。 渐渐地,李山河逐渐适应了这种苦痛,毕竟这只是练剑的最基本招式,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很快就能驾轻就熟了。 “沈道长?”拓跋宁儿喊了喊一旁有些走神的沈翰飞。 在听到这位刁蛮的小公主,居然要让自己向李山河比试的时候,别提有多委屈了。且不说向李山河比武本身就是一件以大欺小的事情,而且一向疼爱李山河的唐雪月,要是知道自己趁她不在的时候欺负李山河,别提后果有多严重了,沈翰飞都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沈翰飞不觉得打了个寒战,抖了抖身子,这才回过神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道:“啊,公主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还没等拓跋宁儿说话,沈翰飞连忙接着解释道:“公主殿下,您看这不过是一个小小少年罢了,能会啥武功啊,而且本道长好歹也是昆仑派执法堂的大师兄,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同门师兄弟们,说是以大欺小不成。” 看着眼前这名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倒不像是在骗人,拓跋宁儿才有些失落地叹道:“沈道长说是也有些道理,既然沈道长都这么说了,这位少年不会武功,那不如让本公主上去切磋一番。我看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沈翰飞,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见这位刁蛮的小公主拓跋宁儿,一手拔出身后一个丫鬟手中的佩剑,提着剑就往李山河练剑的地方快步走去。 拓跋宁儿这自行决定的一幕,也是沈翰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在沈翰飞的眼中,眼前这位小公主殿下虽说有些蛮横无理,但总还是会注意一下自己金枝玉叶的身份吧。 不过事实上,沈翰飞是大错特错,小公主殿下提剑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凶悍的女剑客。 此时的沈翰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制止了,一边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子,她最疼爱的弟子,一边是当今大夏皇室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 作为东道主身份的沈翰飞,同样身为大夏臣子的他,此时的处境确实是有些尴尬。 大公主慢慢地跟了上去,看着台上的两人,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地叹道:“这妮子,性子永远是这么急,希望今日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才好。” 看大公主拓跋兰儿的这个语气,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己妹妹的这副脾性,估计这个小公主殿下,从小到大怕是惹下了不少祸吧。 台上的李山河显然被小公主的突然出现,着实给吓了一跳。 此时的小公主拓跋宁儿,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站在了李山河的面前,至于剑鞘已经被扔到了一旁,被随后赶来的丫鬟给捡起了。 “喂,木剑少年,可否与本公主一决高下!”小公主拓跋宁儿,握着手中的剑,摆开了比武的姿势,指着面前的李山河大声喊道。 “不比。”李山河看了看面前的这位少女,淡淡地回道。 一口回绝了拓跋宁儿后,李山河只是继续专心地练着自己手中的这柄木剑,不再出声。 看见这位木剑少年如此漫不经心地对待自己,拓跋宁儿气得直跺脚,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拓跋宁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拓跋宁儿随即提起手中的这柄利剑,就往面前的李山河刺去,不过眼下毕竟还是在昆仑派里,不是在自己的皇宫,拓跋宁儿还是稍微有些分寸的。当下,拓跋宁儿也只是往李山河的胳膊上刺去,并没有真的想当场杀了李山河。 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李山河,自然也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小女子竟然如此凶狠,见面就往人身上刺。等到李山河回过神来准备躲避时,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拓跋宁儿原本只是想给李山河一个警示,刺伤他的胳膊,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然而,她并没有料到李山河根本来不及躲避,也许她过高地估计了李山河的武功。 接着,她的剑直接刺穿了李山河的胸膛。 下一刻,李山河的胸膛涌出鲜血,鲜红的血液哗啦啦地流淌下来,瞬间染红了这片雪白的天台。 在一旁阅读的陆齐光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突然。当他看到天台上的这一幕时,陆齐光几乎是飞奔而至,将手中的书扔在一旁。 陆齐光迅速将李山河紧紧抱在怀里,用力按压住他的胸口,愤怒地瞪向身旁那个刁蛮的小公主。 此时的小公主,看着鲜血不止的李山河,心里有些开始发慌了,但还是故装镇静地说道:“我以为你武功很高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这话说到后面时,语气也渐渐地变轻了,兴许这一回是真的有些不安吧。 即使拓跋宁儿也不会武功,但眼前的这幅情况,还是能分清楚事情的严重。 台下的大公主拓跋兰儿,则是赶忙小跑上前,一把撕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襟,给李山河包扎伤口。只是一片刻,鲜血就染红了拓跋兰儿手里的衣襟。 至于还在思考如何准备劝说两人的沈翰飞,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已经快翻白了眼,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就差当场晕过去了。 就在众人纷纷不知所措时,一个身影闪掠到天台上,对着手中还握着剑的拓跋宁儿,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然后十分心疼地看着陆齐光怀里的李山河,略带怨气地瞥了一眼陆齐光。 被余光扫到的陆齐光有些难以自容了,作为李山河师父的陆齐光确实是难脱其责,出现在此的自然是一袭白衣的唐雪月了。 小公主拓跋宁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如果说之前李山河的无视,让自己本来就有些生气,那么眼前这位白衣女子对自己的一巴掌,几乎真的让拓跋宁儿起了杀人的心,哪怕这件事一开始,就是由她先引起的。 看着凭空出现的唐雪月,沈翰飞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还没等唐雪月注意到自己,赶紧屁颠屁颠地溜走了。 不过,沈翰飞也不是真的溜走了,而是疾走如飞地奔向昆仑派的大殿,前去禀告了,毕竟这个事出现在昆仑派里可算是近年来的大事情了,当下也就只有长老们能够做主了。 天台上,拓跋宁儿气势汹汹地挥舞剑向唐雪月猛砍,然而唐雪月随手挥动,轻易打飞了她手中的剑,随后再度用力一巴掌。 伴随着几名持剑丫鬟跟上,与唐雪月激烈交战,只是不一会儿,她们一个个都被唐雪月打倒在地,无法再站起身来。 拓跋宁儿看着自己这边的人都无法与眼前的白衣女子匹敌,拓跋宁儿也只好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双手捂着眼睛,便大声地开始哭啼了起来。 而大公主拓跋兰儿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既没有在刚才出手帮助拓跋宁儿,此刻也没有上前安慰她的妹妹。或许在拓跋兰儿的心中,今天发生的这场祸害确实已经变得过于严重了。 唐雪月此刻哪有时间再去理会拓跋宁儿,在教训完拓跋宁儿和她的几个随行丫鬟后,便马上来到陆齐光的身边,点了止血的穴位。 然后,唐雪月也没给陆齐光好脸色看,直接从陆齐光的怀里抱起了李山河,就往昆仑派百草子住的屋子一跃而去。 只是一会间,唐雪月便抱着李山河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看着在这名白衣女子怀里晕过去的李山河,大公主拓跋兰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终于是没能忍住,还是走到了拓跋宁儿的身边,忍不住地责怪了几句。 看着在地上大哭大闹的妹妹,拓跋兰儿看得有些闹心,眼下她只是希望这位少年安然无恙…… 这看似无意的一剑,却一直烙印在李山河的心里,直到很多年以后,这一剑之仇,李山河才渐渐地释怀…… 也许,年少的李山河只是无法理解,为何这些皇族贵族的后代竟如此傲慢无礼,将性命视如草芥……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七章 昏迷不醒 等到唐雪月抱着昏迷过去的李山河,赶到昆仑派神医百草子的屋里时,此时的李山河已经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呼吸声都是十分微弱,这可把唐雪月给急坏了。 百草子看着还在胸膛不断淌血的李山河,迅速拦住了唐雪月,让她在外面等待。 随后,百草子便对着床榻上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的李山河,连忙进行了医治。 他拿起一个药箱,取出一捆布袋子和一捆棉麻线。将一卷棉麻线展开,摆在眼前,九把骨刀整齐摆放。接着,百草子手上的骨刀,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在李山河胸膛的伤口上…… 百草子是昆仑派中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自称为神医。 他尝百草以制药方,自豪地宣称只要伤者还有一口气,他就能将其从鬼门关前救回。渐渐地,昆仑派里神医百草子的名声也传扬开来了。 然而,平日里来求医的昆仑弟子大多只是一些普通的外伤,并不严重。 像李山河这种伤及心脉、生命垂危的伤者,确实是首次出现。可以说,李山河的这位病人能够验证老人先前吹嘘的本领是否真实可信。 唐雪月在外面焦急等待,心急如焚! 她后悔自己应该像往常一样陪同李山河练剑,可偏偏因为要向堂主大人传递李山河近期的情况,才导致李山河的生命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往年冬天,这位堂主大人都会亲自前来一次,探望李山河。然而,这几年战乱不断,江湖纷争激烈,这位堂主手中的事务繁忙至极,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到昆仑山了。 而早上传去的那封飞鸽信件中写道,天子在昆仑派一切平安。可是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糟糕的情况,让唐雪月感到无措。要是天子有个闪失,唐雪月恐怕就是以死也难以谢罪了。 这些年来,唐雪月和李山河日复一日地相互陪伴,两人之间的情感早就超越了主仆的关系。 也许主仆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只存在于唐雪月的认知中,至少对于李山河来说,唐雪月更像是一位充满慈爱的母亲,填补了他十二年来一直缺失的母爱。 而陆齐光则更像是李山河的父亲,不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最好的榜样。或许十二年前的陆齐光和昆仑派的掌门开阳子之间的关系,与现在的李山河和陆齐光相似。 多年后,在昆仑派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师如父陆齐光,如仆如娘唐雪月。” 百草子的屋子位于昆仑派后山的一个角落,他喜欢安静,所以选择了远离喧嚣的地方作为居所。 此时,在屋外焦急地来回走动的唐雪月,陆齐光匆匆赶到,看到面前这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如此焦急,他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却不敢开口,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屋内的情景。 没人知道陆齐光此时的内心在想些什么,然而,他眼中透露出的不安和担忧却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没有像唐雪月那样直接表现出来罢了。 与此同时,在天台上闻讯赶来的大夏皇帝拓跋景元、大长老玉衡子和二长老冷沐风等人,看着地上鲜红的血迹,大致已经推测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十分严重。 当拓跋景元急忙赶到,拓跋宁儿更加哭得凶了。女子的眼泪总能让人产生怜悯之情,仿佛她自己才是这件事情中受伤的人。 拓跋景元赶紧扶起坐在地上的拓跋宁儿,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宁儿,受伤了吗?” 随后,他转身向一旁的大公主拓跋兰儿询问,毕竟他对小公主的脾性十分了解,有时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相比之下,大公主拓跋兰儿则更加可靠,让这位作为父亲的拓跋景元放心。 在大公主拓跋兰儿向大家讲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之后,拓跋景元叹了口气,说道:“大长老,无论如何,此事始终是由宁儿引发的。对于处理方式,寡人愿听从大长老的安排。” 尽管拓跋景元表面上如此说,然而他的态度明显是将这个难题交给了大长老玉衡子。 对于大长老来说,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毕竟,处理这位国家公主殿下的事情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且从小公主的态度看,她似乎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经过片刻的冥思之后,大长老玉衡子只能匆忙回答道:“皇上,这件事小公主也是无心之举,不能完全怪罪于她。容老夫先去看望一下我派弟子的伤势,毕竟这是当务之急。” 暂时无法想出其他对策的玉衡子,只能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然而,他说得也不错,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责任又有何用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关注李山河的伤势如何。 “好吧,我们一起前往吧。”说完,拓跋景元和一行人匆匆赶往百草子的住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百草子的院子,旁边的陆齐光告诉他们,神医正在为李山河进行治疗,最好不要打扰。大家只能站在院子里,彼此目光游离,都显得心不在焉。 此时,大长老才想起自己当时闭关修炼时,掌门留下的一封手谕。谕令他在他远游的这些年里,务必要照顾好一个叫李山河的昆仑弟子,也就是现在陆齐光的徒弟。 只是当时玉衡子没有在意,毕竟李山河从小到大都不曾习武练剑,一直表现得很安分,任何人在昆仑派都不会预料到现在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我就说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为什么右眼皮一直跳动不止,原来是因为会发生这样的大事件……” 沈翰飞躲在人群中,悄悄地朝着百草子屋外焦急等待的唐雪月偷偷瞟了一眼,不知不觉的后背都湿了一身冷汗。他心里不停地默念着,这个家伙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这桩婚事恐怕就要毁了。 拓跋宁儿一直带着一脸不服气的表情,特别是当她看到眼前的唐雪月时,恨不得上去给她一个耳光。不过这只是她内心的想法,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她。 姐姐拓跋兰儿则在一旁温柔地安抚着妹妹,生怕她一时冲动,又不知道闯下什么祸来。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屋内仍然没有一丝动静。就在唐雪月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却被轻轻地推开了。 百草子端着一个鲜红的木盆,缓缓地走向唐雪月,说道:“今日这小子真是命好,剑刃只差一指头那么一点点,就要刺入他的心脏了。经过我的医治,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至于他何时能苏醒过来,这就要看他自己的命运了,我已经尽力了。” 说完后,百草子也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显然刚刚为李山河治疗耗费了不少体力。 听到李山河暂时脱离了危险,一直焦急地在屋外等待的唐雪月这才停下脚步,长长地舒了口气,并感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随后缓过神来的唐雪月,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百草子道谢。 百草子刚刚将一盆血水倒掉,便连忙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唐雪月,说道:“小姑娘,你不必如此,救死扶伤一直是我百草子秉持的原则。” 虽然百草子这样说,但唐雪月还是再次感谢了一次,然后缓慢地站起身来。百草子见唐雪月这样,便没有再阻止,只是微微点头笑了笑。 确认了李山河暂时安全后,众人纷纷离去。 至于如何处理小公主拓跋宁儿的问题,大长老明白其中道理。既然李山河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那么对于小公主的责罚就不再追究了,这样的结果正是拓跋景元所希望的。 虽然之前拓跋景元表面上显得公正无私,但在内心深处,尤其在这些王者的眼里,李山河这个凡人身份与小公主拓跋宁儿身份相比,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说实话,今天如果李山河在拓跋宁儿的剑下身亡,拓跋景元大概只会象征性地给昆仑派一个交代,而不会真正惩罚拓跋宁儿。对于这一点,昆仑派的大长老玉衡子心里其实也很清楚。 离开时,大公主拓跋兰儿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跟着拓跋景元和拓跋宁儿一起离开了。 作为昆仑派的东道主大长老玉衡子,自然带领着昆仑弟子们先行离开了百草子的院子。有神医百草子在这里照料,大长老也能够放心。 而一直隐藏在角落的沈翰飞,是第一个快速离开院子的。不过听到李山河暂时脱离了危险后,内心的歉意稍稍缓解了一些。 只不过接下来他恐怕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去找唐雪月了。沈翰飞并不傻,当下的情况下“暂避锋芒”是最好的选择。 唐雪月和陆齐光选择留下来照顾李山河,毕竟现在的李山河还处于昏迷状态。尤其是陆齐光,他内心感到极度的内疚,如果他当初有一些武功的话,或许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徒弟受伤。 现在的陆齐光,似乎真的开始明白了掌门师父在远游前所说的那番话。 如果今日不是小公主,而是换成那些想刺杀李山河的人,那后果真不敢想象,不过李山河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孤儿,应该也不会有仇家吧。 陆齐光也只能这样地安慰着自己,不过似乎已经在开始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开始习武了。 屋子突然多了三个人,哪里有多余的地方可以供他们睡觉呢,所以陆齐光只能在白天照顾李山河,晚上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至于唐雪月,则是毫不离开地守在李山河的床边。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唐雪月的作风似乎发生了改变,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漠。 神医百草子随意地铺了一床被褥在地上,就这样地躺下休息。不得不说,这位神医不仅医术高明,脾气也很好。 既然出现了这个情况,大夏皇上也没有什么兴致再留在昆仑山上了。所以今天一早,他和大长老玉衡子以及二长老冷沐风等人告别,匆匆地带着一行人下山。称之为要回宫批阅奏折,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提及。 至于小公主拓跋宁儿,她有些不甘心地牵着姐姐拓跋兰儿的手,缓慢地上了马车。也许之前被唐雪月扇两巴掌的事情,这股气在拓跋宁儿心中一直未消。 随着大夏皇室一行人的离去,昆仑山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氛围,只是唐雪月为了李山河不顾一切地扇了大夏当今小公主两个巴掌的事情,在昆仑弟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夸赞唐雪月不受权势束缚,是绝代侠女;也有人羡慕李山河,不知他有何美德,竟然能让昆仑派的第一美女如此全心全意地照顾,甚至不惜冒生命之险。当然,更多的人对这位白衣女子产生了深深的崇拜。 一时间,追求唐雪月的昆仑弟子越来越多,令沈翰飞气得翻白眼。在他想通之后,只能自我安慰地感叹,自己所仰慕的女子果然非常出色。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躺在床上的李山河仍然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按理说,既然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是该醒过来的时候了。至于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其实与李山河没有丝毫功力有一定的关系。如果是昆仑派其他的弟子,恐怕此刻早已苏醒过来了,可惜当下的李山河却真的没有一点武功。 床边的唐雪月温柔地注视着李山河,眼中充满了关怀之情,不禁显露出曾经流过泪水的痕迹。在这位炎龙堂影主唐雪月的眼中,床榻上的这个少年早已成为她视如己出的孩子。 然而,多年来,唐雪月一直不敢表达自己的情感,毕竟他们之间的君臣身份摆在那里,唐雪月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轻轻地走过来的百草子抚摸着李山河的脉搏,看着仍处于昏迷中的少年,轻声叹息道:“不应该啊,按理说这小子应该已经苏醒了。” 唐雪月见状,也无话可说,毕竟眼前的百草子已经尽力了,至于能否苏醒,还得看李山河自己。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八章 有个好师父 就这样,又是半个月的日子过去了。 其间大长老来过一次,只不过当时待了片刻就匆忙离去了,兴许是门派里有急事要处理,倒是二长老冷沐风常常过来。 这一日,躺在床上的李山河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床榻上的李山河便开始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在一旁趴着睡着的唐雪月,李山河恍惚地微微张了张嘴:“雪月姐,我渴……” 只是浅睡的唐雪月在听到耳边有声音呼唤时,连忙抬起头来睁开眼睛。当她看到李山河已经苏醒过来的时候,便激动地立刻唤醒了屋子里正在打盹的百草子。 与此同时,唐雪月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地扶起李山河的身子,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喂着。 闻声醒来的百草子,连忙给李山河把了把脉,不久后在这位神医百草子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百草子缓缓地说道:“这孩子,眼下已无大碍了,接下来就是要把身子养好,避免留下什么后遗症就行了。” 打了一个月地铺的百草子,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对了,明日你们就可以回自己的屋子睡去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体确实是无碍了,只要好好调理就好了。” 有暖暖的床不睡,偏偏睡这凉凉的地铺,百草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也不想委屈自己。明白到百草子话中的意思,唐雪月自然是没说什么,当是默许了。毕竟人家都这么说了,唐雪月也确实不好再带着李山河赖在这里了。 喝了整整一杯水的李山河,躺在唐雪月的怀里,轻轻地说道:“雪月姐,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看见我娘了,我真的好想她。可是在梦里,我居然看不清我娘的影子,只是朦朦胧胧中感觉到,我娘的容貌必定和雪月姐十分的神似。” 知道眼前这位少年的身世,唐雪月又怎能忍心把真相告诉他呢,况且眼下也还不是时候。只要真相一出,过不了多久,即使在昆仑山上,也必将引来杀身之祸。 唐雪月下意识地紧紧拥抱着怀中的李山河,低声说道:“山河,不要害怕!雪月姐一直在你身边。山河,不要害怕……” “雪月姐,为什么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我的娘亲,还有我的父亲,他们到底在哪里?”回想起那个几乎真实存在的梦境,李山河的眼眶湿润了,失落地问着旁边的唐雪月。 “雪月姐,在那个梦里,我梦见了一片火海,然后我娘竟朝着那片火海跳了进去……雪月姐,你说这样的梦,一定不是真的吧?”李山河眼神空洞,明明当下是在问唐雪月,眼睛却是看着屋子一角愣愣出神。 一滴泪,从李山河的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看着伤心至极的李山河,唐雪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这位少年,搂得更紧了…… “不是真的,山河,一定不是真的……”唐雪月轻轻地喃喃自语着,看着李山河的眼睛里似乎很是心疼。 知趣的百草子,静悄悄地离开了屋子,小心翼翼地关好屋门,嘴上轻声念叨着:“罢了,就当老夫刚才的话没有说过,他们想在这里睡多久就多久吧。” “其实吧,热闹些倒也挺好的,睡地上也挺凉快的……”百草子抬头微微一笑,离开了。 可是眼下的昆仑山上,分明是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呀!也不知道这位老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身为神医百草子,却是很少离开过自己的屋子,需要疗伤的药草,这院子里也多有种植,平日里也很少问过昆仑派的事情。只是对于昆仑派小师弟陆齐光收的这个徒弟李山河,百草子倒是一清二楚。 在这位百草子的眼里,李山河和陆齐光一样,都是从小便没了父母的孤儿。只是陆齐光当初是被掌门游历江湖时,从马贼手上救下后抚养成人的,而李山河则是一位年迈的宦官老人拼了性命送昆仑山脚下的婴儿。 关于那位老人,十二年前百草子还曾试图救治过,只是无奈医术无力回天。至今,那位老人的墓碑还被埋在后山的桃林,关于这事恐怕没有几人知晓。 另一边,在听到李山河苏醒过来的消息后,陆齐光几乎是连跑带飞地赶到百草子的屋子里。 当亲眼确认过自己的徒儿终于无碍时,陆齐光这才放下心来。眼睛里不知何时已经饱含泪水,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陆齐光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师父,山河没事了!你这大老爷们儿的,可别掉眼泪!”李山河知道师父一向宠爱自己,在度过刚刚的悲伤后逐渐镇定下来。他试图安慰一旁的陆齐光,表示自己已经快要康复了,希望师父能安心下来。 “嗯,师父没有哭,只是刚才眼睛不小心进了一点沙子。”陆齐光挥动手臂,用袖口轻轻擦去眼眶里的泪水,有些激动地回应道。 在安抚了陆齐光之后,李山河还是没有忘记刚刚的那个梦境,他淡淡地问道:“师父,您知道关于我的身世吗?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关于我父母的事情?” 也许如果不是那个梦,李山河也不会如此执着地追问下去,但那个梦实在是太过真实,让他真切地认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对于渴望知晓自己身世的李山河来说,眼前这位将他抚养成人、如同师父和父亲一般的男人,自然是最了解不过的人。 刚刚从悲伤中缓过来的陆齐光,心中一颤,虽然并未明显表露,但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唐雪月,仿佛在寻求支持。 唐雪月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山河,你刚刚苏醒,让雪月姐给你准备点粥填饱肚子,你们师徒俩好好谈谈。” 说完这番话后,唐雪月率先站起身,径直朝屋外走去。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李山河几乎没有进食,仅靠神医百草子的草药维持生命。一个月不吃饭,竟然能从鬼门关中活过来,百草子的名声确实名不虚传。 此事发生后,昆仑派年轻一辈弟子对百草子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从以往的恭敬变为敬仰,充满敬畏之情。 然而,那自称为神医的百草子,又何曾在意尘世间他人的眼光呢?对他来说,救死扶伤一直是他行医初衷,几十年来一直恪守着原则。 …… 在百草子和唐雪月相继离开屋子之后,屋内只剩下陆齐光和李山河这对师徒。 实际上,此刻的唐雪月并不希望陆齐光将李山河的身世告知他,但作为将李山河抚养成人的人,唐雪月只能保持默认的态度。 至于唐雪月离开之后,陆齐光是否会最终说出真相,那已经不是她能够再插手的事情了。 当年在昆仑山脚下,见证了李山河和那位宦官老人的师兄弟们,都曾受到掌门的谆谆教诲,叮嘱他们不能将那段往事告知李山河本人和其他门派师兄弟们。身为当时巡逻队成员的大师兄沈翰飞,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自唐雪月离开后,屋内的氛围顿时变得冷寂。平日里温习经书、熟读藏书阁中各类武林秘籍的陆齐光,此刻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总不能直接告诉山河,他的父母是因战乱身亡,而当年送他来昆仑山的那位年迈祖父,也是因为他力竭身亡的吧。这个真相,对他来说太残忍了……”看着李山河那十分期待的眼神,陆齐光的心里一阵纠结着,手心里早已捂出了许汗水。 同样身为孤儿的陆齐光,可不想让自己的徒儿再次经历失去双亲这样的痛苦了。或许有时候别人口中那个善意的谎言,往往比真相来得更加安抚人心。 “师父,您也不打算告诉徒儿的身世吗?”看着眼前这个一言未发的男人,李山河有些失落地恳求道。李山河虽小,但也不傻,眼前陆齐光的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很为难嘛。 看着先前唐雪月和陆齐光如今的这个样子,李山河的心里就愈发地不安。似乎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梦似乎就是真的。而这也是这整整十二年来,自己从未见过自己父母最好的解释了。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比这个解释更好的理由吗? “咳!咳……”突然情绪起伏的李山河,情不自禁地咳嗽几声,鲜血涌出,染红了被褥。 “山河!你没事吧?”陆齐光急忙坐到床边,扶住李山河那瘦弱的身躯。 “师父,如果您真的知道有关山河身世的真相,请告诉我吧!师父,我恳请您……” “咳……” 李山河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紧紧抓住陆齐光的胳膊,苦苦哀求。他坚信那个梦不是偶然。 此时,陆齐光在内心深处为大夏皇室的那位小公主拓跋宁儿咒骂了一遍。若非一个月前,那位公主殿下的一剑,他的徒弟也不会这样迫切地渴望了解自己的身世。 …… “阿嚏!阿嚏……”大夏都城丰州城的皇宫里,拓跋宁儿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今日是有些奇怪了,平日里一向不怎么打喷嚏的,刚刚确实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拓跋宁儿皱了皱眉,很是纳闷。 一旁的拓跋兰儿摇了摇头无奈道:“依姐姐我看啊,你这妮子多半是平日里做了不少亏心事,那些被你欺负过的人呀,指不定在背后天天惦记着你呢。” “哼!我堂堂大夏皇室的公主殿下,还会怕了他们不成?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天天念叨着我,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成!”拓跋宁儿叉起腰,一脸不屑地说道。 拓跋兰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远方,一个少年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希望,那个少年如今一切都安好吧。我这个妹妹,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因果报应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承担吧……” “姐,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看着一旁有些出神的拓跋兰儿,拓跋宁儿皱了皱眉头上前问道。 片刻后,拓跋兰儿才缓过神来淡淡地回道:“我没事,妹妹。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罢了……” “想起一个人?”拓跋宁儿有些纳闷了,平日里都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也不曾见过自己的姐姐认识其他什么人啊。 似乎一个月前,在昆仑山上自己执剑刺穿了一个少年的事情,或许早已被这位刁蛮无理的小公主殿下给抛到了脑后。 ……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陆齐光这才缓缓地走出屋子,将屋子的门轻轻关好。 “你告诉他了?”这时,门外的唐雪月走上前轻声问道。 原来自从唐雪月离开屋子后,便一直守在屋外,从未离开。 看着一旁的唐雪月,陆齐光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还没,不过我已经答应他了,等他的伤势痊愈后,我便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他。” “哦,到时候你是真的准备告诉他,还是说眼下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唐雪月眨了眨眼睛,淡淡地问道。 陆齐光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随风飘落下来的雪花,长叹了一声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作为他的师父,我只是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像我这样命运弄人的悲痛遭遇罢了,不过事实终究还是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吧……” “师父,齐光我眼下已经到了无法抉择的时候了,你说过每一代人,总有每一代人需要承担起的责任,和需要去完成的事情。而今身为山河的师父,齐光不应选择逃避吧?师父,如果你还在昆仑山,也一定会如此支持齐光的吧……”自言自语地说完了一番话后,陆齐光摇了摇头叹气了一声,便离开了百草子的院子向外快步离开了。 看着陆齐光离去的背影,唐雪月不禁欣慰地感叹道:“小皇子,你有个好师父啊……”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九章 锦囊里的身世 回到自己的屋子,陆齐光从床榻下取出一个早已沾满灰尘的小木箱子。 他轻轻吹去木箱上积存的尘埃,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取出一个锦囊。 锦囊上绣着一座青山和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以前,陆齐光并没有特别关注过它,毕竟这十多年来,他从未想过会用到它。 除了外面的精致刺绣,这个锦囊实际上还是有些沉甸甸的。 看着手中的锦囊,陆齐光的思绪飘到了十多年前,在昆仑山上目送师父开阳子离开的场景。 那一天,昆仑山真的很冷,大雪如鹅毛般纷纷而落,将整座昆仑山脉掩盖在一片茫茫白色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数百名昆仑弟子的注视下,缓缓下山,远去的背影逐渐融入了天地的一片。 “师父,徒儿今日终于要打开您当初留下的锦囊了。师父,请您不要责怪徒儿无能吧?”陆齐光注视着手中的锦囊,长叹一声。 不知何故,此刻陆齐光有强烈的预感,手中的锦囊与李山河的身世有重大关系。 转眼已是十多年距离,十多年前自己还是他人的徒弟,而今却成为他人口中的师父,陆齐光不禁感慨万分。 一阵感慨之后,陆齐光小心翼翼地打开锦囊,解开系带的同时,锦囊中显露出一块晶莹透明的玉石,与其一同脱出的还有一封泛黄的信件。 “这块玉石,仿佛是十多年前山河身上佩戴的那块!这个图案,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对!就是那块玉石。”陆齐光皱起眉头,注视着手中这块熟悉的玉石。他轻放在桌上一旁,急忙拆开那封泛黄的信。 信中的字迹洋溢着行云流水的美感,墨汁饱满而自由流畅,精湛无比。即便是通读经书的陆齐光,在此刻也为信中的字迹感叹不已,它们如同壮丽的山河,气势恢宏…… “齐光,为师真的希望,你永远都不必打开为师当初赠予你的锦囊。本来并不该将这锦囊留给你,只是为师此次离山,远游修身修道,可能历时数年,抑或数十载,甚至可能近百年才能归来。然而,为师对你始终放心不下。因此,在深思熟虑之后,为师决定写下这封信给你。” “齐光,当你阅读这封信时,想必你已经慎重考虑并下定了决心。你是为师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平日里只是凭一指点,为师就能猜出你的心思。我们之间的关系,既是师徒,也是父子。齐光,你赞同这一点吗?” 阅读到这里,陆齐光不禁身心颤抖,握着信纸的指尖微微发抖。 “师父……”陆齐光紧紧咬着嘴唇,只觉得眼前这封信上的字迹,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在缓了许久之后,陆齐光这才再次小心翼翼地翻开手中的这封信,努力睁大着眼睛继续往下缓缓看去。 “你从小就不问世事,可唯独那个叫做李山河的娃娃,深得你心。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是如此用心地去照顾这个小娃娃,说实话当初为师把这个小娃娃托付给你,是有自己私心的。” “你和他同为孤儿,虽出身不同,但命运的波折却是相似的。这些年来,你一直不爱习武,不过却是为师最为放心的弟子。所以为师想啊,在所有昆仑的弟子中,你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或许冥冥之中这个小娃娃和你之间早已有了安排……” “如今能让你打开为师留下的这个锦囊,想必多半就是为了李山河这个小娃娃吧。小娃娃所问的是身世,而你所问的是如何帮助自己的徒弟。这个孩子的身世确非寻常。当初为师作为昆仑派掌门,必须为整个派的安危着想,因此在你面前焚烧了那封唯一能证明他身世的信件。” “后来为师要去远游了,所谓证道的第一步就是得斩去心中所念,也就是人世间的杂念,于是在远游的前一晚,为师把那封信上的内容,又给一字不落地抄写了下来。如今,能解开小娃娃身世的证据,为师算是一字不落地给你了。至于最后你去不去和这个小娃娃说,或者说你想不想和这个小娃娃说,那就取决于你自己了。齐光,勿念。” 当陆齐光看到这一段时,他已经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已。他想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如此了解他,又有几人对他如此关怀呢?然而,他只能噤若寒蝉,泪水已不可抑制。 陆齐光手中的这封信,一共五张纸,看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翻了两张,剩下的三张想必也就是关于李山河身世的证据吧。 像开阳子这样实力高深莫测的昆仑派掌门来说,想要背下一封信上的内容,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开阳子留给陆齐光的这封信,也确实和信上说的一样,一字不落。 陆齐光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便翻开了下一张纸…… “见字如面,展信如唔。炎月王朝,永宝二十一年,寒冬。炎月王朝三王之一,镇西王燕洪阳,起兵谋反,率二十万大军攻入永安城……” “原来山河的父母是这样离世的……好一个炎月王朝!天子和皇后纷纷以死殉国,竟是如此的让人心生敬仰。师父不让我教他习武,想必定是不愿让山河再次卷入这场帝王的纷争之中吧……” 陆齐光整个人微微一颤,过了许久后喃喃自语道:“既然如此,今后便让为师来担起这个责任吧。” “每代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都有需要承担的责任和完成的事情。师父,徒儿完全理解了您曾说过的这一句话。”此刻,陆齐光眼神坚定,仿佛心中已做下一个谨慎而深思熟虑的决定。 …… 这一日过后,原本一向不喜修炼武功的小师弟陆齐光,却是在第二日一早便在昆仑派的习武广场上开始练起了剑。一时间陆齐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连平日里最亲密的师兄沈翰飞都未曾缓过神来。 自此,这位昆仑派的小师弟开始专心练剑,这一练就是整整数十载的岁月,寒来暑往从未间断,即使后来这位小师弟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长,也不曾放下过手中的这柄剑。 看着漫天飞雪下,站在偌大的习武广场上,不停挥舞着剑的陆齐光,沈翰飞缓缓地抬起头来叹道:“师父,小师弟他终于是开始习武了,只是为何习武,小师弟他却不愿告知我,以为随便整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能把我忽悠过去。可他不明白,这些年来,我可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师兄啊!” “徒儿此刻在想啊,要是师父你还在昆仑山的话,想必定然是能够猜出小师弟他的心思,不像我似乎只能猜出一个大概吧。”沈翰飞叹息道。 其实自从开阳子离开昆仑山远游的那一日起,这位昆仑派的大师兄就在私下里一直以师徒相称。 后来用沈翰飞的话来说,那晚掌门开阳子把昆仑派的镇派武学《沧海乾坤》的抄录本,交到他手里的那一刻起。在沈翰飞的心里,就已经把这位平日里德高望重的掌门当成了自己私底下的师父。 只是关于这个称呼,他却是从未在别人的面前提起过,而是埋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直到成了一捧尘土永远地埋葬在了地底下。 …… 过了十天,昆仑山上依旧雪花纷飞,洁白的雪覆盖整个昆仑山,这个寒冬似乎格外漫长。 在习武广场上,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舞剑挥洒,气势如虹,剑气如澎湃的波涛,白雪纷飞,翻腾着风的舞姿。 就在这一天,昆仑派的年轻第三代弟子陆齐光,一举突破了炼气境界,跨入了筑灵境界,修为达到了筑灵境的第三道,登上天魂境界的顶峰。 从那之后,昆仑派掌门开阳子的关门弟子陆齐光的这重身份,渐渐被浸没在众多弟子的记忆中,只剩下昆仑派的大师兄陆齐光这个称谓。 在修行的道路上,武功境界可以分为六个层次,它们分别是凡武境、炼气境、筑灵境、龙象境、天人境和天道境。其中,凡武境、炼气境和筑灵境被称为下三境,而龙象境、天人境和天道境则被称为上三境。 在凡武境中,修行者致力于修炼体力,滋养筋骨,以增强身体素质,为进入炼气境打下强大的身体基础。凡武境若是练至巅峰,修行者能够迅速积蓄全身的力量,蓄力一拳打破甲士身上的铠甲而击杀对手。 在炼气境中,修行者致力于修炼内力,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并将其融入体内转化为真元之气,丹田成为真气的贮存之地,以供施展武学。 该境界共分九个层次,当修行者达到第一层时,丹田内将形成一轮气海,当修行者达到第二层时,丹田内将形成两轮气海,以此类推,直至达到第九层时,丹田内将形成九轮气海,环绕在丹田周围。 在筑灵境中,修行者专注于修炼灵魂,提升神识。该境界划分为三道,分别是命魂、地魂和天魂。 第一道命魂,主要侧重于提升对自身的感知能力,使修行者能够更加敏锐地洞察内在的变化,能够将真元之力,也就是丹田内的九轮气海融为一体。 第二道地魂,主要注重提升对万物的感知,让修行者与世间万物建立更深厚的联系,此境界能比常人更快地察觉到周围的杀气。 第三道天魂,主要强调提升对天地的感知,使修行者能够洞察天地间的奥秘和律动。能够感应到天地灵气的波动,巩固与提升自身的灵魂之力。 至于龙象境,是修行者将身躯修炼至凡人极致状态的境界。在这个境界中,身体坚如磐石,力量无穷,一拳可媲美龙象之力,几乎无敌之姿。即便身处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也不再是难以企及的壮举。然而,这个境界难以避免某些毒物的入侵。 还有天人境,是修行者感悟天人合一的境界。在这个层次上,灵魂和肉体都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使得修行者能够与天地相互共鸣。修行者甚至可以轻微驾驭天地之力,在其周围催发无与伦比的气势。无论是展现武学技巧,还是释放攻击的威力,皆能倍增提升。 关于天道境,是凡人修炼的最高境界,是修行者感悟天道法则的境界,此境界的修行者寿元可达两百岁,神识倍增。修行者能够掌控一方天地之力,从而展现出让人叹为观止的能力,甚至能够御剑飞行。那些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仙修为,正是达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 如今小师弟陆齐光从炼气境的第一层,一举突破到了筑灵境的巅峰,这等修炼速度堪称昆仑派第一人。也因此,配得上昆仑派的这一声大师兄了。 不过没有人会知道,这如此飞速的修炼背后,那可是整整十多年的苦读经书所成。 涓滴之水终可以磨损大石,不是由于它力量强大,而是由于昼夜不舍的滴坠。小师弟陆齐光,正是这样的修行者。 男子收起手中的长剑,望着这漫天的纷飞白雪,轻声叹道:“师父,当初您老人家说的那番话。若是能习武,还是要习武的好啊!齐光如是也……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齐光亦如是也……” 他背负双手,静静地站着,凝视着飘雪,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白衣的美丽女子缓缓走近。 “陆齐光,你真的已下定决心了吗?”身着白色长袍的唐雪月,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 身着道袍的陆齐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唐雪月的目送下,一袭道袍的执剑男子,轻轻地踮起了脚尖,纵身一跃片刻间便消失在了这座习武广场上。 “哼,不就是练了几天剑,倒是变得像得道高人了?”唐雪月冷哼一声,似乎也是被陆齐光的这一举止给弄懵了。 “不过还别说,刚刚的这一招轻功清风行,这家伙是真的练得炉火纯青啊,怕是当下的我都无法追上了吧……” 一袭白衣女子,从习武广场上轻轻踮起脚尖,便也朝着陆齐光离去的方向紧随而去。 待陆齐光和唐雪月相继离开,习武广场上的石柱后面,才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眺望着唐雪月远去的方向,一袭道袍的男子轻轻叹息:“有时候确实有点嫉妒小师弟,不像我,相见亦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十二年前为何要将那个孩子交给小师弟呢?本以为是解脱了一份责任,如今回想起来似乎是错过了一份缘分啊……” “还有,这家伙的修炼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想当初我可是修炼了整整十数年才将修为练到筑灵境的第一道,谁知这家伙才不过寥寥几日,修为便从炼气境第三层一跃突破到了筑灵境的第三道。”一个身穿道袍的执剑男子,正在漫天飞雪的习武广场上喃喃自语着。 今日的沈翰飞,倒像是一个小婆娘。 碎碎念,念念碎,唠叨个不停,仿佛没完没了。 …… 在百草子的庭院里,身穿道袍的陆齐光站在屋外沉思良久,却再也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身披白衣的唐雪月同样站在雪中持剑而立,跟随在陆齐光的身后静默无言,仿佛宁静如水。 “吱……” 不知过去了多久,屋门轻轻被推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室内缓缓走出,一股热气瞬间扑鼻而来,融化掉了男子眉上的寒霜。 老者皱了皱眉,缓缓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外的这位男子,长叹一声:“齐光啊,既然你来了,那就进来吧。” “嗯,前辈。”陆齐光轻声应道,点了点头。 陆齐光在屋外轻抖着道袍,身上洒落了些许雪花,缓缓朝着屋内走去,每一步似乎都充满了艰辛。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唐雪月,欲跟上去,却被百草子拦住了去路。 “雪月姑娘,老朽还得劳烦你帮忙整理院中的草药。今年的雪下得太大了,几乎压断了这些草药的叶子。我已年事已高,手脚不如年轻人灵活。”说完,百草子不等她答应,已迈开步伐,卷起衣袖开始清理地上的雪花。 “好的,前辈。我会立刻过来,与您一同整理院中的草药。”唐雪月轻声回答,转身开始弯腰整理每一株草药。 “这些药草啊,有些很普通,几乎只要是片林子都能将它们找到。可是有一些啊,即使你踏破了脚下的鞋,依旧还是无法将它们找到。不过在老头子我看来,无论是哪一种药草,真到了关键时刻啊,这些药草都是能够救人性命的。”百草子一边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打理着脚下的药草,一边低着头自言自语着,但又不像真的只是说给自己听。 “前辈的一番话,让晚辈眼前豁然开朗。”唐雪月轻叹道。 对于这样一个能够从鬼门关救人性命的神医百草子来说,手脚怎么可能会不如年轻人灵活呢,要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人可是拿着九把骨刀,如行云流水般穿线缝合的人。 刚刚他所做的,不过只是想给屋子里的师徒二人留下一点空间罢了。至于刚才的那一番话,唐雪月到底明白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日,大雪纷飞,落满了整座昆仑山。 院子外,一老一少二人,正专心地打理着地上的每一株药草。 屋子里,一大一小二人,正躺在床榻上彻夜长谈,屋内的灯火迟迟未曾熄灭……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章 拜师百草子 第二日清晨,东边的一缕阳光穿过茫茫云海,洒落在了昆仑山上百草子的院子里。 院子里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叶片在阳光的照射下轻舞飘扬,如沐春风般温暖宜人。 “吱……” 屋门轻轻推开,平日微弱的开门声音,在此刻仿佛响彻耳畔。 一个男子缓缓走出屋子,脸色苍白不均,神情疲惫至极,似乎一夜未曾安睡。 而院子中,一位身披白衣的女子端坐,手握长剑,温暖的阳光洒在她洁白的服装上,犹如清泉从山间流泻而来,显得如此清新与超凡。 “山河,他还好吗?”唐雪月走上前,脸上带着担忧之色。 “他刚刚才入眠。”陆齐光淡淡回答,眼神中充满血丝,显得有些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陆齐光皱起眉头,诧异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唐雪月说道:“你,不会整夜站在这里吧?” “我已经习惯了。”一身白衣的唐雪月轻轻震落身上的雪花,准备走向屋内。 当一身白衣的唐雪月与身穿道袍的陆齐光擦肩而过,后者忍不住上前轻叹道:“你究竟是何身份?唐雪月,那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唐雪月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剑,然后转头缓慢地问道:“陆齐光,凭你的智慧,应该已经猜到了吧?你可不能告诉我你对一切都一无所知,还是你希望我亲口告诉你?” “哈哈!”陆齐光轻挥衣袖,发出轻快的笑声,然后说道:“罢了吧!小道士,我不再追问你的身份了。既然你选择保守秘密,我也不再多问了。” “哦?你真的不好奇吗?你不想验证一下你内心的猜测吗?”唐雪月眨眨眼睛,淡淡地问道。 “小道不撒谎,当真如此!你是什么身份,其实真的并不重要,我陆齐光知道你断不会加害我徒儿,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陆齐光缓缓道来。 听到陆齐光的这一番话,唐雪月不禁轻笑道:“陆齐光,我早就说过,你聪慧过人。” “呵呵,聪慧过人?可有时候恰恰是这世人想得太多了,最后才伤到了自己。不过这事换成是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他只是折腾了一宿,算是很坚强了。至少比当年的我要坚强,时间或许是一剂不错的良药吧。我不知道我这个师父当得好不好!不过眼下我得去练剑了,这里就拜托你照顾了。”说完,陆齐光便快步地离开了百草子的院子里,也不知道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他人听的。 若不是百草子再三叮嘱,凡是进入这个院子里后定要小心翼翼地行走,陆齐光应该是会直接施展轻功清风行吧。 待陆齐光离开后,唐雪月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如果你不是个好师父,昆仑山上也许就没有比你更好的师父了。” 随后,唐雪月小心翼翼地走向屋里,脚步声轻柔。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渐渐细小起来,金色的光芒映照在昆仑山上,犹如一座金色的山峦。 进入屋内,唐雪月轻步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已沉睡的李山河。她柔和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顺着昨夜“雨水”滑过的痕迹轻柔地触摸。 “山河啊,雪月姐真心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要是你不是小皇子,该有多好啊,就能过着平凡的生活。可惜,你偏偏姓李,偏偏是炎月王朝的皇子,是圣上生前唯一的血脉。”唐雪月低语着,目光中充满宠溺之情。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茅草窝啊。昨晚我挤在玉衡子那里一宿,真把我的老腰睡得疼……”院子外,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蹒跚着朝这边慢慢走来,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自然是昨夜和唐雪月一起打理完院子的药草后,去长老居那边凑合了一晚的神医百草子。 至于唐雪月,确实如陆齐光所问,昨夜一直待在院子里,守护着那位少年整整一宿。准确地说,应该是为其担心了一宿。 在昆仑派习武广场上,陆齐光挥舞着长剑,舞姿与风相互交融,每一招都充满力量与内涵。整日以来,他手中的长剑从白天练到深夜,直到沈翰飞前来劝说了多次,他才停下来。 在明亮的月光下,两名身着道袍的男子静静地躺在习武广场上的雪地中。 “师兄,你说小师弟这十二年来,这个师父当得如何?”躺在雪地上的陆齐光,看着天上的这一轮明月长叹了一声。 一旁的沈翰飞同样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随后转过头来再看了看一旁的陆齐光,皱了皱眉长叹道:“小师弟,你这个师父当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眼下要是把你说成是李山河那个小家伙的亲生父亲,想必咱们这座昆仑山上至少也有一大半的人会信。” “哈哈!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师兄刚才的这番话真的是折煞小师弟了。”陆齐光大声地笑了笑,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师兄你还别说,整座昆仑山,除了师父的话,也就师兄你的话,小师弟我最是认同了……”不知不觉间,前一刻还在说话的陆齐光,下一刻已经躺在雪地上熟睡过去了。 “你呀,自从师父老人家下山远游后,你身上的担子就很重了吧?这些年来,你都不曾爱和师兄我说笑了呢。不过没关系,你别看师兄我平日里只围着那位白衣女子前后转悠,在师兄的心里还是给小师弟你腾了很大一块位置呢。”沈翰飞从雪地上坐了起来,凝望着天上的明月,似乎是在对着自己说。 在沈翰飞和陆齐光的不远处,一身灰色道袍的老者站在一角,看了看雪地上的两个年轻人,长叹了一声。 随后,老者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轻叹道:“师兄,咱们师兄弟也有整整十多年未见了吧,如今你不在这昆仑山,师弟肩上的担子真的很重。还是说,当初在师弟闭关前,你就已经算到了今日的这一步,将这个重任挑给了我?还有啊,要不是前段日子出了这么一件事,师弟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叫做李山河的少年,他的身世竟是如此的特殊,不过还好咱们大夏的皇帝还不知情……” …… 在百草子的屋子里。 躺在床榻上的李山河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倚在床边睡着的唐雪月,心中充满了怜惜之情。 李山河小心地坐起身来,轻轻为唐雪月盖上一层被褥,然后准备离开房间。 经过这段日子的静心修养,李山河的伤势早已痊愈,只留下了胸膛上的一道永久的伤疤。没有人知道,昨晚师徒二人究竟谈了些什么,但从此刻起,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脸上多了一份不应有的成熟与沧桑。 “你醒了,山河?”唐雪月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李山河正要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心疼。 李山河听到呼唤声,缓缓转过身,温柔地注视着唐雪月,轻声说道:“雪月姐,这些年你辛苦了。” “山河,你打算去哪里?”唐雪月皱起眉头,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雪月姐,当初你的那个理由真的是好随意啊,然后山河居然还傻傻地相信了你编的谎言。”李山河摇了摇头轻叹道。 唐雪月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成熟了许多的少年,愣了一下,过了很久才缓缓说出:“山河,你……” 还没等唐雪月说完,李山河迈步走近,询问道:“雪月姐,能告诉山河你的真实身份吗?” 唐雪月有些支吾地说:“山河,其实雪月姐……” “吱……” 正在唐雪月准备与李山河好好解释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哎哟,可冷死我了,今晚说什么我都不要去长老居和那个老家伙凑合了,老头子我就在地上打个铺子,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你们之间的事情啊,老头子我可不关心,对我来说吃饱喝足睡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了。”跨门而进的百草子,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叽里呱啦地说了许久。 “你们干吗这么看着我?”百草子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李山河和唐雪月,正愣愣地注视着自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率先一步走上前跪在地上对着百草子谢道:“前辈,山河的这条命是您老人家从鬼门关救下的,这段日子来还没好好谢过您,请受晚辈一拜!” 说完,李山河便朝着百草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眼睛里全是浓浓的敬意。 “小皇……”唐雪月试图走上前阻止,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再次退了回去。 “小家伙,懂得感恩,老头子我很是喜欢。”百草子怎能不知面前这个少年是何身份,因此对于李山河做出来的这个举动,很是欣慰。 “哈哈!小家伙快快请起,老头子我啊不要你跪谢,只求你们今晚给我留一个睡地铺的位置就满足了。”百草子连忙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李山河扶起,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前辈,您说笑了,如今晚辈的伤势已经痊愈了,自然是不再方便打扰前辈您了。况且,这是前辈的屋子,您这般说来,是将晚辈置于何地呀?”李山河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你这个小家伙,老头子我颇为喜欢!可是老头子我啊只会一手医术,不会什么绝世武功,不然定收你为徒。”百草子笑了笑,抚摸着胡须。 “前辈,您说笑了,谁不知道昆仑山上您的医术是独领风骚!百草子前辈,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您看能不能收我为徒?”李山河一脸真诚地看着百草子。 百草子捋了捋胡须,眯起眼仔细地打量了李山河一番,片刻后大笑道:“哈哈!老头子我不嫌弃!绝不嫌弃哈!你这小家伙倒是一块学医的料。如此一来,老头子我的医术也有人传承了。” “前辈,请受我一拜!”听闻,李山河大喜,再次跪在地上朝着百草子恭敬地拜了一拜。 百草子连忙从地上将李山河扶起,笑着说道:“你这小子,还一口前辈前,一口前辈后的,是不是得改口了?” “师父!”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笑了笑。 “好!好……”百草子大笑道。 看得出来,今日的百草子很是高兴。 “师父,那徒儿就先行告辞了,这段日子师父老人家辛苦了,祝师父今夜有个好梦。”李山河对着百草子再次弯腰行礼道。 “好!好啊,徒儿,你去吧……”百草子挥了挥手,笑了笑,心里也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个小徒弟接下来要去哪里了。 “雪月姐,要是有空的话,就陪我走一走吧?”说完,李山河也不等唐雪月是否答应,率先一步走出了屋子,朝着院子外面缓缓走去。 屋子里的唐雪月连忙对着百草子行了行礼,然后快步地跟了出去。 看着两个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百草子捋了捋叹道:“帝王之子,本该如此!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收下一个徒儿,这个徒儿还是一个皇子,老头子我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下一刻,屋子里便传出来一道叹息声。 “这里变得空荡荡的,老夫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罢了,还是继续躺在地铺上吧,这张床就留给我的好徒儿吧,以后他想睡多久都可以!” 从屋子里追出来的唐雪月,不一会就跟了上来。 “山河,其实我……”唐雪月有些支支吾吾道。 “雪月姐,你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我想见到熟人,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吧。”李山河轻叹了一声,似乎有些惆怅。 “嗯。”唐雪月轻声应道。 漫长的黑夜里,一大一小,就这样一前一后向昆仑山的后山里走去。 朦胧之中,两人的身影似乎相互依偎着,每迈出一步似乎都有千斤般重。 这一日,十二岁的少年拜师昆仑派神医百草子,若干年后一手医术了得,传遍了整个江湖。 可唯独啊!还是没有治愈好那个人……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一章 祖父孟天恩 昆仑山后山的一片桃林里。 明月高挂在枝头,青衫少年泪水满面,跪在林间。 “不知该称您一声孟公公,还是一声孟天恩?” “但我想,这两个称呼都不合适,我应该称您为祖父,我的孟大父。” 李山河跪在一座墓碑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面的一行字迹,清秀的面庞下潸然泪下。 “小皇……”站在身后的唐雪月,刚想走上前劝说,只是跨出的前脚却是停在了半空中,随后便轻轻地退到了原地。 唐雪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少年,渐渐地模糊了眼前,竟有些看不清面前的那一株桃花。 “孟天恩,炎月王朝的宦官之首孟公公,陪伴炎月王朝两代君王。从小便看着父王长大,一直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十二年前又在永安城破之时,从叛军手里救下皇室唯一的血脉皇子李炎昊。随后一路北上向西跑死了数匹骏马,最终力竭而亡惨死在昆仑山脚下。即使在死前,依旧是把怀中的那个小娃娃死死地护在怀里,生怕那年漫长的寒冬将他冻死。”少年悲伤欲绝地低语道。 “父王,母后,我想你们如果泉下有知,想必也定会同意孩儿如此私下决定,称这位老人一声祖父吧……”李山河跪在墓碑前,独自自语,只是他那抚摸墓碑的双手已渐渐擦破皮肤,留下了一丝丝鲜血。 “祖父,请受孙儿一拜!”说完,李山河便朝着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桃林间的泥土其实很软,只是在磕完这三个响头过后,李山河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不少鲜血。 “小皇子,你……”平日里对李山河要求甚严的唐雪月,此刻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好几次想要上前安慰,却还是迈不出脚下的那一步。 李山河看了看墓碑上面刻着的三个大字“孟天恩”,凝思了许久,随后便大声喊道:“雪月姐,把刚刚从师父那里偷来的老酒给我拿过来。” “嗯。”唐雪月连忙轻轻地走上前,将手中的一坛老酒递到了李山河的手上,便再次退后了数步,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语。 李山河掀开酒坛子上的酒盖头,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墓碑上面的三个字,洒了些老酒。 “祖父,今日孙儿以尽孝道,在这里请您小酌一杯,孙儿如今一切安好,还请祖父您黄泉路上走好!莫要再担心孙儿,孙儿自有命数!整整光阴十二载,孙儿该长大了……”李山河一屁股坐在地上,便捧着手中的这一大坛酒开始猛灌了起来。 这偌大的桃林间,在李山河的心里,似乎是昆仑派上最温暖人心的地方。 纵使豪情千万丈,莫奈当下少年郎。半坛老酒沉肺腑,一袭青衫酣梦林。 注视着安然沉睡的李山河,唐雪月轻拢慢捻,将一件披风轻轻地覆盖在年轻人的身上。然后坐在旁边,托着腮,宠溺地凝视着他清秀的面容。 此刻少年原本沧桑的脸庞上,倒是少了一些憔悴的神色。 “孟公公,你就放心地去吧,就算拼了我这条性命,炎龙堂的秋霜也一定会保护好小皇子的。”看着墓碑上的三个大字,唐雪月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 紧接着,唐雪月小心翼翼地从李山河的手中接过酒坛,高高仰头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微风拂过林间,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轻靠在一株桃花下,眸子星光朦胧。而在白衣女子身旁,青衫少年趴在地上,被披风掩藏,沉沉地酣睡。 …… 在林间的一株桃树下,陆齐光叹着气,皱起了眉头。 “少年心事似云飞,人间冷暖谁来依。纷繁烦恼何止数,美酒佳人是解愁?”他自言自语道。 “她的美貌何言可表?非是我琴棋书画不精,而是天地间已无言语能诠释她的美丽。这或许就是最完美的解释了。”站在另一株桃树下的一位道袍男子深深凝望,望向白衣女子在墓碑前的睡姿。 陆齐光和沈翰飞,两位昆仑派第三代弟子,在桃林的深处,各自与自己渴望见到的人相遇后,默默地离去。 他们只希望在背后默默守望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愿意做一个默默守护的人,而不愿走到那个人面前诉说自己的情感。 世间文字千万多,唯有情字最难说! …… 第二日,当一缕阳光穿过这一片桃林,朦胧中的李山河缓缓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小皇子。”一袭白衣的唐雪月一早就醒了过来。 李山河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这件披风,揉了揉眼睛轻声说道:“雪月姐,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山河,这一声小皇子可把咱俩的关系瞬间拉开了很长一段路。” “好!”唐雪月双眸微微一沉,随后释然道。 “嗯,雪月姐,今日开始你可要真的好好教我习武了,我知晓你之前都是搪塞我的。”李山河眨巴着眼睛。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雪月姐倒是很想教你习武练剑,只是这些年来,雪月姐的心思呀,可都一直放在你的生活上,眼下倒是荒废了练剑习武。此刻的昆仑山上想必最适合教你练剑习武的人,莫过于当初的那位昆仑派小师弟了。”唐雪月那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哦?雪月姐指的怕是我的那个师父吧?那个曾在习武广场上练剑十数日,便从炼气境一跃到筑灵境巅峰修为的昆仑派小师弟陆齐光。”李山河的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微一动。 “不然呢?”唐雪月捂着嘴轻笑道。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请雪月姐陪山河走上一遭吧!”李山河的眉间微微闪动。 随后,李山河再次转过身来看了看这座墓碑轻叹道:“祖父,山河下次再来看你,眼下山河得去习武练剑了,日子不得过得充实起来,您说是这个道理吧?我的祖父。” 一身青衫,一袭白衣,一大一小,朝着林子外面缓缓走去。 一缕阳光洒落在墓碑的三个字上,原本暗淡的三个字如同金光一般,在桃林间闪闪夺目。 三代忠臣孟天恩,此刻终是含笑九泉了,当年他怀里所护着的小娃娃,如今真的是长大了。 …… 昆仑派内院的习武广场上。 “沈师伯,您也在啊?”和唐雪月一同前来的李山河,朝着陆齐光身后的沈翰飞喊道。 “你这小家伙,可别一声师伯前,一声师伯后得了,我似乎也没有那么老吧?”沈翰飞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 “师伯,你这是?”李山河尴尬地笑了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想了一下先前不都是这么叫的嘛。 原本还在练剑的陆齐光,这时也是收回了手中的剑,对着沈翰飞笑道:“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我的师兄,我又是山河的师父,按照辈分来讲,你就是山河的师伯呀!” 沈翰飞托着腮冥思着,似乎觉得对方说得也挺在理的,但总觉得这样叫起来显老,在一阵思索过后便对着陆齐光说道:“小师弟,非也!你小山河称呼唐姑娘为雪月姐,怎么称呼我沈翰飞就成了师伯了?” 听沈翰飞这么一说,陆齐光倒也是愣了一下,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 “好了,既然人家都没有长辈的架子,山河,以后你就称呼沈翰飞为师兄吧。”唐雪月走上前轻声说道。 “嗯嗯!就这么定了!”还没等唐雪月说完,沈翰飞就在一旁疯狂点头。 “那行吧,既然大家都不介意,山河,以后就这样称呼吧。”陆齐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山河瞟了一眼沈翰飞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什么,但很快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今天前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他需要恳求师父的帮助。 只见李山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陆齐光说道:“师父,请您教我武功,最好是从头学起,徒儿希望能够扎实内功。” “好!你这小子有志气!”还没等陆齐光开口,一旁的沈翰飞已经大声赞赏道。 只见陆齐光匆忙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李山河,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只要不涉及伤天害理之事,我都会答应你。” “师父!你……” 李山河本以为这次前来,师父陆齐光一定会百般阻拦,没想到师父居然如此坦然答应下来,他一时间感到高兴得有些发愣。 “别废话,从今天开始,我就会教你武功。我们将从修行的第一层次,凡武境开始修炼!进入修行之路后,道途将漫长而艰辛,你确定现在已经做好准备了吗?”陆齐光的眼中闪烁着一抹凝重之色。 “师父,在我前来的路途上,我已准备好了!请师父严格指导我!”李山河坚定地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陆齐光凝视着他,眼中透出了一丝微微的温暖。 片刻后,陆齐光便如释重负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沈师兄带你修炼吧,等你什么时候将六大境界的第一境界凡武境练至巅峰,为师再教你武功。” “啊!” 李山河和沈翰飞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 就连一旁的唐雪月,此刻也是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面前的陆齐光,只觉得有些怪怪的。 “怎么了?师兄,你难道有异议吗?雪月姐平日里可是要在山河身边忙前忙后的,你总不会是想让雪月姐教吧?”陆齐光故装镇定地问道。 听到陆齐光把唐雪月都搬了出来,自然是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师弟,瞧你说的,你的徒弟就是我沈翰飞的徒弟,你放心吧,我保证让这小家伙在凡武境内修炼至巅峰。”瞄了一眼一旁的唐雪月,沈翰飞拍了拍胸膛对着陆齐光大声保证道。 “那你呢?山河,你可有异议?”陆齐光走到李山河的面前轻声问道。 “师父,徒儿没有异议,就是希望沈师伯能够对我严厉一些。”李山河看了看沈翰飞,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师兄,听到我徒弟的要求了吗?他就怕不够严厉。”陆齐光淡淡地说道。 “小师弟,我听到了,师兄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沈翰飞摇了摇头感叹道。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陆齐光笑了笑,随后便先行离去了。 “山河啊,刚刚不是为师不想教你,只是为师的修为刚刚突破到筑灵境,修炼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眼下,为师自己都还在修炼路上摸索一二呢,不过你放心,等你将修为练至凡武境巅峰,为师应该能胜任教你下一个境界了。”昆仑山的习武广场上,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匆匆走下,朝着藏书阁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一刻,恐怕李山河自己都还不知道,就是今日的这一举动,硬是把自己的这位师父逼上了修行的道路。 “那个,沈翰飞,你不是执法堂的大师兄吗?平日里应该要巡山吧?眼下教山河习武,总不会耽误你正事吧?”待陆齐光走后,唐雪月还是有礼貌地问候了一下。 “啊?不会!绝对不会!你放心吧,我能够安排过来的。”被唐雪月喊住的沈翰飞,几乎想都没有多想,直接一口答应道。就差把教山河习武的事情才是天下最大的正事,这句话给说出口了。 “哦,那就麻烦你了。”唐雪月双眸微微一动,轻声叹道。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沈翰飞连忙挥手客气道。 看着眼前的两人,李山河微微眯起了双眼,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却没有走上前去开口。 “既然师父决定让沈师伯来教我武功,那必然有着师父的深意。接下来,我只需要全身心地修炼就可以了。”李山河心中如此思量。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二章 师徒二人的修行 在浩瀚的昆仑山之巅, 一名少年肩背着一根与他身高相仿的木材,缓缓朝昆仑山门而行。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层,第一千五百八十九层,第一千五百九十层……”少年每迈出一步,口中不停低唱,而他的纤瘦肩膀略微向右倾斜。 不远处,跟随在少年身后的是一位身穿白衣手持长剑的女子,她凝视着少年,从未移开目光。如同十多年前,岁月仿佛未曾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丝痕迹,她依然是当年那位飘然上昆仑的白衣女子,风华绝代,独步天下。 十多年的光阴中,无数昆仑门下弟子默默倾慕着她,其中便有昆仑派第三代弟子沈翰飞,也是如今昆仑派执法堂的大师兄沈师兄。 不知何故,尽管已接近春天的季节,昆仑山上仍飘落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然而在这寒冷的日子里,那位肩上负着木头走上山的少年,早已是汗流浃背。 显然,肩扛一根与他身高相仿的木头,登上这座辽阔壮丽的昆仑山,是一项对毅力体力的考验,没有任何捷径可言。对于这位少年而言,只需不断踏出眼前这一步,然后再继续踏上下一步,直至登顶此山巅。就是如此简单。 这位肩扛木头上山的少年,自然是昆仑派第三代弟子中最年幼的小师弟李山河。奇怪的是,他与师父陆齐光竟然同辈。 如今在昆仑派掌门开阳子领导下,昆仑弟子已传承至第九代。按照李山河的年纪来计算,他与现在昆仑派的第七代或第八代昆仑弟子年纪相仿。 今天是李山河正式修行的第七天。在这几天里,李山河每天都要肩负着一根与他身高相仿的木头,从昆仑山的山脚下一直扛到外院的习武广场。 从昆仑山的山脚到山门,也就是昆仑派的入口,共有两千八百八十八级台阶。然后从山门到习武广场,还有八百八十八级台阶。 也就是说,每天李山河需要扛着这根木头,一共走过三千七百七十六级台阶。而这段路还都是险峻的上山之路。 沈翰飞形容,李山河目前的修行就是修行道路上的第一境界——凡武境。这个境界注重锤炼人的体力,滋养筋骨,训练身体的强韧程度。只有打下坚实的体魄,才能为下一个境界——炼气境奠定基础。 然而,世间也有一些人在未将凡武境修炼至巅峰的情况下,直接突破到了炼气境。这类人大多走了一些偏门之路。而对于后续修行,只有极少数人能再度突破修为的桎梏,将修炼提升至六大境界中的上三境,成为世间的修行大能。 然而,绝大多数人只能在六大境界的下三境中徘徊,停留。原因十分简单,就是修行时没有打下坚实的基础。 眼下李山河练的就是基础,是六大境界里最基础的凡武境。在凡武境中,修行者致力于修炼体力,滋养筋骨,以增强身体素质,为进入炼气境打下强大的身体基础。 凡武境若是练至巅峰,修行者能够迅速积蓄全身的力量,蓄力一拳打破甲士身上的铠甲而击杀对手。这便是六大境界中的凡武境了,也是普通人修炼最为常见的境界。 用沈翰飞的话来说,等李山河什么时候能够扛着九根木头,一路上不曾歇停地登上昆仑山,那么凡武境的这一层修为就算是练成了。 每一根木头重达三十多斤,当李山河能够扛起九根木头,也就是足足近三百斤的时候,届时李山河再登上昆仑山时,修为也将达到凡武境的巅峰。也就是他能够蓄力一拳,打破甲士身上的铠甲而击杀对手的时候了。 “第两千八百五十八层,第两千八百五十九层……”此刻,李山河艰难地踏着台阶,身上的青衫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的眼神深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山河小师弟加油!山河小师弟加油……”山门处,几名昆仑派弟子站在山下,高声为这位年轻的少年呐喊助威。这已经是他们第六天看着他背着与自身等长的木头攀登山路。 李山河缓缓抬起头,望着山门上刻着“昆仑派”三个大字,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半个时辰后,李山河已经肩负着木头穿过了山门,此刻离习武广场只剩下最后三百多级台阶。 “小师弟的毅力真是令人钦佩,我在他这个年纪绝对不会如此拼命。”山门处,一位守山的昆仑弟子看着远处少年的背影,不禁感叹连连。 “的确,而且凭他的修炼速度,恐怕我们也望尘莫及。短短六天的时间,前几天山河小师弟还累倒在山腰,而今日却一路攀登上山,虽然有些摇摇晃晃,但这样的进步速度,我们真的只能自愧不如啊。”山门处,另一位守山的昆仑弟子摇头叹息道。 “你们可有所不知!这扛木头上山,只是山河小师弟每天修行中的第一个环节。等他扛着木头登上习武广场,沈师兄还会让他去练功房蹲马步两个时辰呢!”人群中,一位手持长剑的昆仑弟子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天啊!这未免也太严酷了吧?” “没错!扛着与自己等长的木头登上习武广场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蹲马步两个时辰,任谁都受不了啊!” 周围的昆仑弟子个个震惊不已。 而那位手持剑的昆仑弟子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后带着深沉的表情出声道:“那算什么,我们的山河小师弟蹲完马步,也就中午一个吃饭的时间,还要再打一下午的木头桩子呢!” “哇,幸好我不是沈师兄的徒弟,要不然肯定受不了!”一名昆仑弟子瞪大眼睛唏嘘不已。 “对了,这个山河小师弟不是咱们陆师兄的关门弟子吗?平日里陆师兄有多宠溺山河小师弟,你们几个又不是不知道,眼下陆师兄怎么舍得让沈师兄这般严厉地对他的爱徒呢?”另一位昆仑弟子有些皱起了眉,似乎很难理解。 “这个我倒真的不是很清楚。”这一问可把那位执剑的昆仑弟子给难倒了,摇了摇头叹道。 过了好久,那位执剑的昆仑弟子才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发现没,平日里那位一袭白衣的女子唐雪月,这几日以来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每日静静地跟在咱们的山河小师弟后面看着。唐雪月能不宠爱山河小师弟吗?想当初,她可是为了咱们的山河小师弟,怒扇大夏的小公主殿下两个巴掌呢!” “真要说陆师兄和唐姑娘两人,谁更宠溺山河小师弟,我想是不相上下的,只是眼下的这个情况,他们俩应该是默认了。”这名昆仑弟子托着腮总结道。 “哎哟!果真是我们这一代最杰出的昆仑弟子啊,听了陈师兄的一席话,我顿时豁然开朗啊!”在人群中,一位昆仑派弟子连忙喊好。 这位被称作陈师兄的昆仑弟子眉宇间露出笑意,仿佛在享受眼前这耀眼夺目的场景。 “唐姑娘,你口渴不?”山门旁边,一身道袍的沈翰飞彬彬有礼地站在身穿白衣的唐雪月身后,手中拿着一个捂了许久的水袋。 “嘿嘿,沈师兄来了,我们得管住嘴巴了。要是被沈师兄听到了,我们可就麻烦大了。”山门处,一位昆仑弟子轻声提醒,顿时人群静默下来。 刚刚还七嘴八舌的人群,转眼间整齐有序地站成了两排。如果说刚才的这群昆仑弟子像是普通百姓饭后的闲聊,那么此刻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昆仑派正气,让人感受到一种庄严的氛围。 “沈翰飞,山河他都快登上山了,你还不赶紧巡逻完!你现在,立马带他去蹲好马步!”唐雪月冷声道。 “好,我马上就去,这个水袋你先拿着喝。”沈翰飞把手中的水袋递到了唐雪月的手上,然后便带着巡逻队快速地穿过了山门,朝着习武广场奔去。 一路上,沈翰飞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唐雪月,嘴里轻轻地念叨着:“唐姑娘这是怎么了?本想让山河这家伙歇息一下的,怎么反而把我使劲赶着过去逼他修炼。” “这女子严厉起来,是真的狠啊!不过,我沈翰飞喜欢得很!”沈翰飞一边向山上奔跑,一边嘀咕着,眉梢间尽是得意。 待沈翰飞等人走了很远,唐雪月才看了看手中的这个水袋,轻轻地打开了袋口,抿了一口。 这一幕,可是把山门的那几位守山弟子给看得一愣一愣的,仿佛都要灵魂出窍一般,可惜这一幕,沈师兄是没有眼福了。 “我的天,如果我是沈师兄,想必也会如此吧!” “什么叫也会如此?我看你这副样子,想都不用想,这个后遗症肯定比沈师兄还要厉害!” “你小子说什么呢!是不是皮痒了不成?” “我突然开始有些明白到沈师兄当下的境界了,这简直就是我未来的偶像啊!” 山门处,几位守山弟子相互谈笑着…… 半个时辰后,李山河终于把木头扛到了山上,重重地放在了习武广场上,随后便躺在地上大口喘起了气来。 就在林山河躺下片刻后,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山河小师弟,你沈师伯来了!”只见身穿道袍的沈翰飞,带着几位执法堂的弟子,风尘仆仆地赶来。 “沈师伯,你慢一点嘛!适当的休息才能走得更远。”被沈翰飞背在肩上的李山河苦笑着说道。 “你这小子,知足吧!要是唐姑娘知道我背着你去修炼,肯定会打死我!”沈翰飞不理会李山河,继续快步奔向练功房。 “沈师伯开玩笑了,唐雪月姐可舍不得打你。她嘴上说你难听的话,实际上是刀子嘴豆腐心。师伯,你别往心里去啊。”李山河拍了拍沈翰飞的脑袋,认真劝说道。 “你小子,要是再敢打你师伯的脑袋,师伯就要真的生气了!”沈翰飞嘴上这般严厉地说,眼神里却是透露了一丝柔情。 “嘿嘿,山河不敢了,不过山河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李山河也是见好就收,随后便靠在沈翰飞的肩上歇息起来。 一大一小,各自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朝着昆仑派的练功房奔去。 待沈翰飞带着李山河,前往昆仑派的练功房里开始蹲马步后,一袭白衣的执剑女子才缓缓登上昆仑山。 看着习武广场上矗立的这根木头,唐雪月走上前轻抚了一下,眼眸里尽是心疼。 …… 在李山河扛着木头登山,练功房里蹲马步、打木桩,拼命修炼的时候,另一边,陆齐光也在昆仑派的天台上拼命地练着剑。徒弟李山河修炼得越是拼命,师父陆齐光修炼得越是不要命。 时不时,陆齐光还会跑到藏书阁里向里面的姜老,求教一下剑术上面的招式。虽整座藏书阁里,除了第七层的武林秘籍还没背,其余的武林秘籍陆齐光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只是放到实战上面,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一向嫌多事的姜老,在面对陆齐光的虚心求教时,却是出奇的耐心,姜老会和陆齐光详细地讲解着,武林秘籍上面每一招剑法的精髓之处,以及每一招剑法的贯通之处。 姜老,也叫姜三梁,是昆仑派里资深最老的一位绝世高手,脾气很大,谁的面子都不给。平日里,也就掌门开阳子,似乎会看一看心情,随着掌门开阳子下山远游,眼下也就陆齐光和李山河师徒二人,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了。 藏书阁的白发老者姜三梁姜老,消瘦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眼神却炯炯有神。 每当从姜老这边听完有所顿悟后,陆齐光总会第一时间拿起手中的剑,再次登上后山的天台开始反复练习。 这来来回回地跑,常常一日要跑上十数回,其实也挺折腾的,不过谁叫藏书阁里的姜三梁姜老就是不愿离开藏书阁半步。 用姜老的话讲,意思是这座藏书阁便是他姜三梁的世界,至于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过凡俗了,让他看得眼乱,听得心烦。 如此下来,本就求教于人的陆齐光,也只能是把自己折腾一番了。不过陆齐光倒是没有任何怨言,相反的他觉得这来来回回的奔跑,也是一种修行。 当姜三梁听到陆齐光心里是这般想法后,他只是嘴上念叨了一句:“陆齐光真的好憨!”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透露着似笑非笑的味道。 像眼下姜三梁姜老这样的眼神,当年也只在昆仑派掌门开阳子的身上露出过一次。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三章 少年苦学医 夜空中,一轮明亮的圆月高悬,倾洒出皎洁的月光,仿佛将这座壮丽的昆仑山染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此刻,神医百草子的屋中灯火通明,一位老者和一个少年坐在烛火旁。少年手中拿着一本略显泛黄的书籍,轻轻擦拭着书上的尘埃,手掌上沾满了厚厚的灰痕,这本书显然已有相当年岁。 “师父,原来这本书叫做《百草经》?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很耳熟的样子。”李山河最终将书上的灰尘擦拭干净,他看着书上那三个大字,眉头微微皱起。 突然,李山河恍然大悟:“师父,您的名字叫百草子,而这本书名字又叫《百草经》。这难道是师父您所写吗?” “哈哈!”百草子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捋了捋胡须,笑得开怀畅快。 “难道我猜错了?不过,这个书名实在太巧了……”李山河心中琢磨。 百草子笑声渐歇,他眉间流露出一丝悲伤,眼中的光芒也微微黯淡了。 寒冷的微风透过木门缝隙吹入屋子,拂过八仙桌上的烛火,使其微微摇曳。 瞬间,宁静凝固,令李山河不自觉地抬起头,眼前这位本就年事已高的老人在此刻更显憔悴。老人低下头,腰背也弯曲了,只是他脸上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自己徒儿的眼睛。 “师父,烛火摇曳因风起,但是您眼中的泪水又是为何而流?徒儿不解,难道是因为我刚刚说错了话,让师父生气了吗?”李山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仿佛犯了错一般。 百草子用衣袖轻轻抹掉眼角的泪水,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少年。他挥了挥手,深深地叹了口气:“师父的泪水与你无关,只是这本《百草经》已有整整三十载未见了,刚刚见到有些触景生情罢了。我这个年纪了,居然在你这个年轻人面前掉泪,真是丢脸啊。” 听完百草子的话,李山河皱起眉头,看着手中已经泛黄的《百草经》,似乎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还没等李山河开口,百草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着说道:“山河啊,这本《百草经》并非我所著,而是你的师祖所写,也就是我师父。” “师祖写的?”李山河抬起头,注视着百草子,轻叹了口气。 “不错,为师如今所掌握的医术也都是你师祖所传授的。”百草子转身,整理了一下胡须,继续说道:“当年,你师祖跋涉千山万水,北上羌胡,再东入蛮族,然后南下中原,横渡汉江到达南边,最后出海桃花岛。经历了整整二十余年的风雨沧桑。回到大夏后,你师祖便隐居田园,过上了平静的生活,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最终完成了这本《百草经》。” 接着,百草子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书中记录了天地间数百种药草,以及它们组合而成的数千种药方。后来,你师祖邂逅了你的师父,便收他为徒。当时,你师祖将一本书赠予我,就是这本《百草经》。因此,我便以百草子为名……” 屋中的老者生动地诉说着往昔的经历,年轻的李山河侧身托着腮颊,聚精会神地听着。此刻,他感觉手中的《百草经》多了一层厚重的岁月痕迹。 “山河啊,当初我从你师祖口中听到这本书的来历时,也是如今你这般神情。岁月如梭,三十多年过去了,我记不得很多事情了,只是你师祖当时的那番话至今在我心中如昨日般回荡。”百草子慢慢地说道。 “师父,请问师祖当年说了什么话,让您如此难以忘怀?”李山河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惊奇。 只见百草子慢慢地走上前,缓缓地说道:“往事如烟,当年你师祖对我说,徒儿,我年少时立志要学医,名垂天下。于是我告别故乡,跋涉万里,行走过千山万水。我从北到南,从西到东,走过了无数诸侯国,见过了世间的琐琐细事……” “我见过那些身处动荡战乱中、饱受饥寒之苦的普通百姓,也见过那些享受盛世繁华、衣食无忧的达官贵人。有因贫困无法就医的病患,也有因富足而享受名医护理的富家子弟。那时,我心生疑问,既然我学得一身医术,我必须挽救生命,给那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普通百姓带去一丝希望。” “你从未下过山,你无法理解,当你成功地治愈了一家普通人的顶梁柱时,他们一家人眼中满是希望的神采。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学医所带来的喜悦远远超越了年少时想要名垂天下的虚荣心……” 此刻的百草子,眼眸间弥漫着一层蒙蒙雾气。 “师父,您没事吧?”李山河恍然醒悟后忙关切地问道。 “为师年纪已经大了,早已明白了人生的无常,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是感觉屋子里有些闷热,为师得先出去透透气,等一会再来教你阅读之道。”百草子说完,不回头地推开门,朝院子外走去。 “今晚,或许是因为特殊的景物才引发了我心中的情感,但我不能再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伤感和沮丧了,否则我这个神医百草子的名声可就毁了。”走进院子的百草子紧紧地裹着衣服,只觉得一股凉意袭上心头,不禁打了个冷颤。 透过门缝,李山河注视着院子里颤抖着的老者,眉间流露出一丝伤感:“此刻,师父一定在思念着那位师祖吧。” 直到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夜里,看着高高挂起的明月,李山河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像今夜这样浓郁的思念,是在某一刻里忽然涌上心头的,那种如汉江滚滚不曾停歇,能让人在一瞬间心痛得差点窒息过去。 当百草子再次缓缓走进屋子时,李山河已经进入了浅眠的状态。 看着李山河靠在八仙桌上安然入眠,百草子轻轻拾起床榻上的被褥,为他盖上。他心生怜爱之情,对自己的徒弟深感惋惜。 “这孩子,白天劳累过度,居然还能在如此陡峭的昆仑山上扛着一根重重的木头。沈翰飞实在过于苛刻了,不该如此拼命地教他武功。李山河虽然坚韧不拔,却也不该受这般折磨。”此刻的百草子就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在李山河身边不停地自语着。 …… “阿嚏!” 此刻正在外院里巡逻的沈翰飞,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了!今日这是咋了?一晚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沈翰飞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道。 这时跟着沈翰飞身后的一个昆仑弟子,凑上前来轻笑道:“师兄,大概有位白衣女子在想念你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不轻的喧嚣声。 跟着沈翰飞一起巡山的昆仑弟子们,纷纷捂着嘴开始大笑道:“师兄,好福气啊!” 被如此戏说的沈翰飞,只觉得老脸一红,顿时怒道:“你们这几个家伙,是不是几日没打就皮痒了?要不要师兄给你们再回忆一下?” 面对这群耍无赖的师弟们,沈翰飞的这一招永不过时,在沈翰飞的“威胁”下,众人也是纷纷闭上了嘴。 不过像这样的画面时常发生,毕竟昆仑山上很少有不长眼的人会偷偷进入昆仑山,也就导致了这些巡山弟子空有一身武艺而没处施展,自然这些巡山弟子每次巡逻的时候都是很乏闷的。 昆仑派作为大夏的第一大门派,可不是一个小气的教派,常年都是对外开放的,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江湖人士,昆仑派都是一视同仁,欢迎至极的。不然,在昆仑派的外院里也就不会特别安置了宾客居处了。 “师兄,早些歇息。”众人对着沈翰飞说的。 “知道了!”沈翰飞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此刻,沈翰飞带领的这一个巡山队伍,已经完成了他们今夜的任务,接下来换成别的巡山小队进行巡逻了。不过沈翰飞并没有马上回到弟子居休息,而是和队伍里的其他弟子走了反方向。 至于沈翰飞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昆仑派神医百草子的院子了。一连数日,沈翰飞都是这么过来的。 用师弟们的话来说,就是那个院子里有个绝代佳人,沈师兄这是去献殷勤了。不过此话,师弟们也只是在私底下说一下,要是被沈翰飞知道,按照他的性子非得和你狗急跳墙不成,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昆仑派大师兄的脾气。 作为昆仑派的大师兄,同时又是执法堂的大师兄,平日里除了巡山,还要处理一些门派里的事务,加上最近这段日子又担任了李山河的师父。 你要说他不忙吧,那肯定是很忙的,至少眼下整个昆仑派里的年轻一辈来说,还真找不出比他还忙碌的人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从白天忙到黑夜的人,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后,还要顶着黑眼圈去那间院子,用沈翰飞的话来说就是,白天是师命难违,晚上是听从本心。 …… 李山河才不过浅睡了半个时辰,便再次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恳求百草子快点教他学医。 对于刚刚的这番肺腑之言,虽说主要是百草子看见了这本《百草经》触景生情所致,但还是有百草子的一些小心思在的。要知道像李山河这样的少年,可能在习武上面会乐此不疲,但到了读这些枯燥无味的书籍时,总是提不起兴趣。 百草子这样思考也是正常的,毕竟他在昆仑派待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年轻人主动请他教授医术。大多数人只学习了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一些,就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根本没有深入学习的意愿。 只是今日这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倒是失策了,在听完了百草子的这一个故事后,即使明明累得不行,都已经睡过去了的李山河,还是凭着自己心中的这份执念给醒了过来。 这不就有了眼下的这一幕,一位少年脱去了身上的衣服,整个人都浸泡在一个木桶里面,木桶里冒着一股股热气。少年紧闭着双眼,貌似在养神,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桶里,掀起了一阵小水花,就像是雨滴声一般。 胸膛处的那一道伤疤,却是清晰可见。大夏那位小公主的这一剑,这个伤疤,看来是要在这位亡国小皇子的身上留一辈子了。 “散血丹,又称叶下红,或被称为一点红。生长于炎月王朝汉江以南的地带,为一年生草本植物,高度约一尺。叶子对生,略带肉质,下部叶子通常呈卵形,如琴状分裂为钝齿状,而上部叶片通常较小,呈整齐的全缘,无柄。花朵呈紫红色,总苞呈绿色。此植物具有清热解毒、散血、消肿止痛的功效。” “草河车,又名重楼,亦被称为七叶一枝花。见于大夏境内的高原地带,为多年生草本植物,全株光滑无毛。其横生的根茎有药用价值,最好在秋季采集。将根茎捣烂或用酒研磨敷治蛇咬伤、跌打损伤以及无名肿毒。因为有‘藏有七叶一枝花,毒蛇不进家’的故事而为世人所熟知。” “八角枫,又称八角金盘,或称为八角将军。主要分布于北蛮境内和炎月王朝境内,为一种落叶小乔木……” 百草子在屋里来回踱步,捋着胡须将《百草经》上面的文字缓缓道来。木桶内的李山河跟着百草子的朗朗念道,抑扬顿挫,绘声绘色,仿佛已经跟这本书上记载的每一种药草融为一体了。 “师父,那您刚刚在徒儿的木桶里所放的药草是为何物?”读到一半,李山河缓缓地睁开眼睛好奇道。 百草子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李山河,缓缓说道:“山河,为师刚刚在你桶里放了十五种药草,分别是一点红、七叶一枝花、刀豆、三七……” “这十五种药草加起来,调配出来的药浴,能够更好地缓解你身上的疲惫,打通身上的经脉,能行气活血,滋养你的身体。你可记住了?”百草子语重心长地缓缓道来。 “我记住了,师父!”李山河有些激动地回应道。 “好!果然是天资聪慧!为师宽心矣!”百草子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 幽幽的月光,稀疏的星,庭院静悄悄的,此时已是深夜,从李山河跟着百草子开始朗读《百草经》已有三个多时辰了。 屋内的烛光被老人轻轻吹灭,随后老人便走到了一处角落席地而睡了。 “唐姑娘,他们已经睡了,咱们也去歇息吧,时候不早了。”院子外面的门墙上,一身道袍的沈翰飞对着一旁的白衣女子关心道。 似乎怕女子不答应,沈翰飞继续上前说道:“山河的安危,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敢说整个昆仑派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姜老的那座藏书阁外,就是神医百草子的这座院子了。号称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你从鬼门关救活的百草子前辈,咱们昆仑派的大长老可稀罕着呢。平日里,光是我带着的那一队,就要带着师弟们来来回回巡逻好几次。” “嗯,好。”唐雪月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听了沈翰飞的这一番话,真的放心下来了,还是觉得有些烦了,总之眼下沈翰飞的这个目的是已经达到了。 院子里面,一大一小已经入睡,大的席地而睡,说是前段日子睡习惯了,小的呦不过大的,最后蜷缩在床上熟睡。 院子外面,一男一女二人,一个意气风发,一个绝代风华,朝着弟子居处快速掠去。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四章 三年初有小成 冬天逝去,春天来临,三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般迅速消逝。 当残雪消融,枝头钻出一缕嫩绿,当飞鸟的歌声将昆仑山催生苍翠,那便是春天的来临。 于是,绿草儿抽出幼嫩的身姿,叶片也渐渐涌现翠绿的色彩,昆仑山顷刻之间披上了一层葱郁的绿装,四周都弥漫着新生的绿意,嫩得仿佛一触即碎,翠绿得仿佛能滴下晶莹的水珠。 在浩瀚的昆仑山上,一个少年肩上背负着九根与他一样粗的木头,迈着大步迅速向昆仑山前进。这九根木头被一根粗麻绳牢牢地捆在一起,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稳如泰山。 少年依旧是和三年前一样,穿了一件青衫,只是那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 三年的苦修,让少年的身体变得强壮了太多,此刻的李山河恐怕都能一拳打死一头壮牛了。 少年的修为,也早已在一个月前就达到了凡武境的巅峰境界,眼下距离炼气境也只差一步距离了。 除了在武功修为上面的提升,在医术上面,李山河的进步也是十分迅速。早在半年前,李山河就将那本记载了天地间数百种药草,以及这些药草搭配出来的数千种药方的医书《百草经》给背得滚瓜烂熟了。 此刻的李山河,已经达到了不看书就能快速地配出书上记载的近千种药方了。 这不前段日子,在一些小痛小病上,百草子也渐渐地开始让李山河来着手了,这段日子以来,一些习武受伤的昆仑弟子,就是李山河医治的。 到如今,“小神医”的这个名号,也就在昆仑山上渐渐地传了开来,虽说这里面有些夸大的成分在,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也算是大家真正的认可了,这位只不过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身上,所精通的这一手好医术。 “各位师兄,早上好!”李山河肩负重担,稍事停顿向山门处的几位守山师兄打了一声招呼。 紧接着,李山河又大步流星地继续向昆仑山顶进发。少年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但他的步伐却毫不放缓。 “还有八百八十八级台阶,我必须抓紧时间,今日可是师父要我练剑的日子。”身着青衫的他,向着昆仑山迅速攀登。 当李山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时,几位守山师兄终于毫不吝啬地表达了他们的赞赏。 “你们不要小看,这几年山河小师弟的进步可真迅猛。三年前,他还不懂武功,如今却已经达到了凡武境的顶峰,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我记得当初我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勉强达到凡武境的巅峰。”一名昆仑弟子感慨不已地说道。 刚说完这番话,另一位昆仑弟子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你啊,只看到了他耀眼的修为,却不知道山河小师弟背后的辛勤付出。” 这名昆仑弟子接着讲述道:“我还知道,这三年间山河小师弟可是付出了整整三年的苦修。白天他修炼体魄,晚上还要整夜去向百草子前辈学医!还有传闻说,虽然陆师兄这三年来没有亲自教他武功,但在暗地里却迫使他背诵了藏书阁的至少一半书籍。” “不会吧啊!照你这般说来,小师弟除了修炼就是睡觉,根本没有其余时间可以消遣?” “那可不,也难怪山河小师弟如今年纪才不过十五岁,咱们昆仑派里就有不少小师妹心生暗恋了。光是传到我耳里的,就有好几个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初山河小师弟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别说是不练武功,就连武功秘籍都是懒得看一眼。不知为何这短短的三年里,小师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发了疯地拼命修炼。”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些好奇起来了,要不回头,咱们私底下找沈师兄问一下?” “有道理,既然你都说了是你自己好奇,那到时候便由你去问沈师兄吧!” “你小子,敢套路我!找打!” “师兄,别啊!你看守山多无趣,这不师弟我给大家开个玩笑嘛!” …… “沈师伯!”前脚刚刚踏进习武广场的李山河,便对着习武广场上的沈翰飞大喊道。 经过三年的修行,这位少年已经在内心深处默默地接受并认可了沈师伯,这位看似严厉实则温柔的人。 这三年来,李山河白天跟着沈翰飞修炼体魄,晚上跟着百草子学医,除此之外还要背一下昆仑派的内功心法以及各种武林秘籍。 用陆齐光的话来说,就是早晚都要背,不如早些背下来,到时候修为突破了凡武境这一层境界后就能用得上。 对于这位如父如夫一般的男人,李山河可是没有半点犹豫,如此下来,关于昆仑派的一些内功心法,李山河也是背了整整三年。 即使是平日里吝啬的姜三梁,对于这位少年却异常慷慨。可以说,在这三年里,只要李山河想要背诵的书,姜三梁都会大方地给予,除了藏书阁的第七层。 今天是陆齐光师父开始传授李山河剑术的第一天。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几天前,李山河就高兴得夜不能寐,所以才会刚才那么开心地喊了一声“沈师伯”,声音特别甜蜜。 “山河啊,今天你爬山的速度比昨天还要快,看来你心中对师父的敬重可不是一般。”沈翰飞看着面前这个比昨天早了整整一炷香时间到达的少年,脸上带着坏笑说道。 然而,当少年身后那位穿着白衣的女子慢悠悠地出现在习武广场时,沈翰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忙假装镇定地说道:“山河,你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凡武境巅峰,今天就不再让你练习其他内容了。你师父正等在后山的天台上,你快去吧!” 你还别说,沈翰飞的这副神态,还真是有模有样,这一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得道高人在教导自己的徒儿呢! “多谢沈师伯,山河这就去后山天台找师父。”说完,李山河头也不回,一溜烟没影了。 “当下乘风起,笑意挂眉梢。”应该是此刻李山河心情,最好的诠释吧。 唐雪月穿着一袭白衣,缓缓经过沈翰飞身旁,注视着他,眼中充满难以言喻的情感和无言的叹息,但内心却悄然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唐雪月身披一袭长长的白衣,然而那绝美的身姿仍然无法掩盖。 看着这一袭白衣绝美的背影,沈翰飞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叹道:“没想到,整整十五年的时间,刚刚在见到你的时候,我依旧还是和当年一样,如此怦然心动。” 此情此景,不禁让沈翰飞感慨道:“年少时曾遇见过惊鸿,纵然有缘无分也心甘情愿。” 不过随后,沈翰飞便再次吟出了一句:“可我遇见的所有女子里,你最惊艳,也最适合我。” 心系李山河的唐雪月,此刻早已走远了,对于眼下沈翰飞的这一声赞美,这位白衣女子定然是没有听见。 这十五年来,沈翰飞逐渐察觉到唐雪月对待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从最初的无视,到后来的冷漠,再到如今偶尔的闲聊几句,这让沈翰飞心满意足。 昆仑派后山的天台上,陆齐光身穿一袭青色道袍,风姿独立,站在高处凝视着远方辽阔的云海,心神似乎沉浸其中。 “师父,转瞬间已过去十五个春秋,不知您在人世间的哪个角落修行呢?齐光,实在是有些思念您。”陆齐光轻轻触摸着手中的一个锦囊,锦囊上精美绝伦的龙凤刺绣,唤起了他无尽的哀伤。 当时在将锦囊里的那封信和传国玉玺炎龙玉,给到李山河手里后,这个昆仑派掌门开阳子远游前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便被陆齐光随身放在了怀里。 用陆齐光的话来讲,手中的这个锦囊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锦囊,里面可是藏着一个天大的道理。 如今,陆齐光才明白到当初师父开阳子所做的事情,其实是怀着天下大爱去的。作为当时中原霸主留下来的小皇子,若是被知晓留在昆仑山,定是会给整个昆仑派带来腥风血雨,只是当初师父开阳子还是这般做了。 当年,师父开阳子若是不同意收留李山河,想必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个少年了。对于陆齐光来说,那时候更多的只是顺从师命。 后来,陆齐光真正对于李山河的喜爱,也是从他自己一日日照顾怀中的这个小娃娃开始的。当某一日,陆齐光猛然醒来的时候,怀中的这个小娃娃已经长大了。 “师父!”一口气跑上天台的李山河,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陆齐光的背影,就激动地大声喊道。 在李山河的这一声叫喊下,陆齐光这才有些缓过神来,缓缓地转过身看了看不远处的这个少年,眉梢间露出了一丝欣慰。 “山河,你来了。”陆齐光淡淡地说道。 李山河小跑上前,挠了挠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师父,沈师伯说山河的修为,如今已经达到了凡武境巅峰,今日可以来找师父您修炼剑术了。” 其实今天本就是约定好的,只是李山河生怕师父陆齐光忘记了,所以再次重复一遍,生怕今天没有机会学习剑术。 只见陆齐光负手而立,对着李山河问道:“为师当初让你背的几本内功心法,当下你可背熟了没有?” 李山河当即一口答应道:“师父,那几本内功心法,徒儿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再过些日子,徒儿就能将藏书阁整整六层的武林秘籍给背下来了!” 要说练剑,眼前的李山河可是一窍不通,但自打从小就饱读经书的李山河,这十数载来早就练成了一身过目不忘的好记性。 “好!那就先把《天地清浊》给为师背一遍吧。”陆齐光淡淡地说道。 随后李山河便挺起胸膛,笔直地站立在陆齐光的面前,开始朗读道:“《天地清浊》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盖造化生乎阴阳,阴阳成乎造化,举凡昆虫草木,无一不赖阴阳而生,抛劫阴阳,将何以尽天地之妙哉!若虫蚊尚有阴阳,况我先天大道,至精至微,至大至刚,与天地合德,与日月合明,与四时合序,与鬼神合其吉凶,离乎阴阳,更不能一朝立也……” 见到李山河果真是朗朗上口,陆齐光便走上前说道:“山河,现在你跟随我一起打坐,为师将教你如何调动体内的气息。” “啊?师父,今天不是来练习剑术的吗?为什么要调动气息?”李山河这时才意识到师父根本没有带剑。 本来兴高采烈前来学习剑术的李山河,发现自己现在要进行一番内心的修行,顿时感到有些失望。 陆齐光轻轻摇头笑道:“山河,如果你想将手中的剑招发挥到极致,你需要充足的内力支持!现在我要教你如何调动体内的气息,将内力修炼得更加稳定。只有这样,当你修炼剑术时,才能释放出剑招的最大威力。” 陆齐光继续安抚说道:“山河,就像你现在的状态一样,经过了三年的苦修,即便眼前有一头牛,你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击败。凡武境的修炼注重的是身体的锻炼,达到巅峰后,你的拳头能破万物。而炼气境的修炼则注重内力的发展,一旦达到巅峰,你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将充满力量,这就是它的奥义。” 听着陆齐光如此深入浅出的解释,李山河顿悟道:“师父,我明白了。如果凡武境训练的是身体的力量,那么炼气境修炼的就是如何运用内力于丹田之中。我记得当初雪月姐姐也曾向我讲述过类似的道理,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完全理解。而现在听到师父这番解释,我的心中顿时一片明朗!” “不错,孺子可教也!山河,没有内力的剑招,不过只是徒有虚表罢了。接下来,你跟着为师一起做。”陆齐光略微笑意。 陆齐光语重心长地开始解说:“内力的初级修炼并不复杂,只需简单的呼吸和观想。配合着特定的手印动作,每种内力都有不同的吐纳方法,手印形状也各具特色。然而,从根本上讲,这都是吐故纳新的过程。你要将清气引入体内,排除浊气,借助手印调和体内的精气。以清气为燃料,炼化精气,然后将其收于丹田。” 接着,陆齐光继续讲述道:“当丹田微微发热时,说明内气已经产生。然后,你可以调动内气,顺着经脉流动至五脏,滋养内脏,增长你的气力。” 在陆齐光的指导下,李山河坐在地上沉浸在修炼的状态中。 看着李山河展现出的令人惊叹的修炼天赋,陆齐光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山河,当你感觉体内的内气逐渐增多,在经络中流转形成小周天时,内气便能循环于五脏六腑之间。待小周天达到完美,你便能引导内气贯通四肢经脉。那时,如果你能通过手太阴肺经和手太阴小肠经将内力引导至双手,便能将内气注入武器中,发挥出超越常人的威力。” “简而言之,现在就是让身体吸收天地的灵气,转化为真元之气,然后储存在丹田内。炼气境共分九层,当你修炼达到第一层时,丹田内会形成一轮气海,环绕着丹田。达到第二层时,丹田内会形成两轮气海,更加包裹着丹田。以此类推,当达到第九层时,丹田内会形成九轮气海,坚固地围绕着丹田。只有在这个境界下,方可说是修炼达到了巅峰。” “山河,我已经将炼气境的修炼方法传授给你了。《天地清浊》这本内功心法可以帮助你快速打通体内的奇经八脉。接下来,你只需按照我的指导,配合《天地清浊》的内功心法,反复调气运转丹田。至于你何时能突破凡武境的束缚,晋升至炼气境,取决于你的修炼态度和决心……”陆齐光语重心长地叮嘱着,眼神中似乎仍有些不放心。 当李山河沉浸于修炼状态中时,陆齐光也进入了自己的修炼状态。 在天台的一角,唐雪月身着白衣,紧握剑柄,静静地注视着两人。 她抬起头,看着远处浩瀚的云海和群山,脸上露出忧虑之色:“转眼已过十五载岁月,再过一年,小皇子就要来束发了。届时,当他初成人,堂主大人将会来昆仑山觐见小皇子。山河将如何选择?陷入这庙堂争斗之中,被天下所追逐,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后山的天台上,一袭白衣缓缓地低下了头,本应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下,却黯然神伤。 师徒二人此时坐在一起,静静地度过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降临。当陆齐光缓缓地睁开双眼时,李山河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看着李山河那张早熟的脸上所承载的沧桑,陆齐光的心内一阵刺痛。 “山河,直到现在为师还是在想,三年前的那一晚,为师把身世告诉你。这究竟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多年以后,你又会不会怪师父当年的这个决定。”陆齐光的眉梢间露出了沉重的担忧。 过了许久,陆齐光缓缓抬起头来叹道:“可是山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而今父母之仇,乃是血海深仇,既然这一身血肉,都是受之父母,堂堂七尺男儿定要为父母讨回一个公道!为师想,你应该也是这般想的吧。” “无论是报恩还是报仇,至少你的这份父母情,尚且在世还能还。至于为师,只知自己从小便是孤儿,关于父母之事,所知甚少,也无从谈起,何以谈报恩?” 负手而立,一袭青色道袍的男子望着远处浩瀚的云海,久久陷入迷思…… “既无法报答发肤之恩,道友今日便施养育之恩!”青色道袍男子看着身后的年轻人,顿悟。 轮回一生,亦是轮回。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五章 百草子要走的道 随后的几天,李山河照常跟随师父陆齐光来到后山的天台,一整天坐在那里,直到夜幕降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前往百草子的屋子。 如果不是每个晚上百草子还要教他医术,李山河真的希望能在天台上好好地坐上一个夜晚。在他看来,昆仑派后山的天台几乎是整座昆仑山上天地之气最为浓郁的地方。 而修炼之人在天地气息浓郁之处修炼,自然能事半功倍。这也是陆齐光当初选择在后山天台修剑,现在又在此指导李山河修炼的原因。 后来,李山河曾经问过陆齐光,为何最初修炼凡武境时不直接在天台修行。陆齐光的回答是:“小子,你连丹田都没能凝聚成气海,还谈什么修炼地方。” 当时,陆齐光的这一番回答,直接把李山河给逗笑了,师徒二人就这样傻笑了好久,那日的夕阳真的很美。 这几日,李山河总是幻想,若是自己能够留在天台山打一宿坐,感受一下夜晚的天地之气,说不定就能借此打破凡武境的梏桎,一举晋升到炼气境的这一层境界。 可是,哪能如这位少年的心,李山河,虽说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不假,但毕竟当下还有几个师父在,长辈尚且在世,对于这个少年总是要管上一管的。 在百草子和李山河苦口婆心地说了一番话,加上作为这次修行的带教师父陆齐光也是在其一旁劝说着,李山河这才口服心不服地答应了下来。 两位师父劝说的话,大致的意思便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物物不灭,生生不息,天地之间自有天地的自然规律。凡人修炼武学,自然也要顺应天道,方能长长久久。 要说这些道理,李山河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当下他只想花更多的心思在武功上面,而不是在医术上面。他想尽快地在武学上有所突破,而不是在救死扶伤的医术上精进。至少在此刻,李山河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在学医上面,这三年多的日子里,百草子可是从未对自己的这个徒儿有所懈怠,每晚一学那是必备的。 不知为何,李山河的心里似乎有一种预感,就好像师父百草子在交代什么后事,所以这才刻不容缓地逼自己每日学医。 关于这一点,师父百草子没有说起,瞎猜的李山河自然也不敢问起。直到前几日,李山河趁着师父百草子捣弄药草的时候,给师父把了把脉,确定师父身体并无大碍后,才渐渐地放下心来。 经过这几天的实践,依照师父陆齐光传授的方法,再加上昆仑派高级内功心法《天地清浊》的帮助,李山河对于气运丹田终于有了一些初步理解。虽然相比凡武境,他对此有了更深入的感悟,但依然无法在丹田深处凝聚出一轮完整的气海,将丹田囊括其中。 按照师父陆齐光的说法,只有在自己的丹田深处凝聚出一轮气海,才能真正进入炼气境的境界,也就是炼气境的第一层境界。 每一轮气海都代表炼气境中的一层境界,要修炼出九轮气海才能达到大成之境。看起来,李山河在这个阶段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吱……” 李山河从天台缓缓下来,穿过弥漫百草馨香的院子,轻推屋门而入。 自从三年前,李山河被大夏的小公主殿下拓跋宁儿一剑刺伤后,他就一直住在了百草子的屋子里,几乎成为这个屋子的主人。至于昆仑派为弟子安排的住处,他早已经多年未去过。 原本唐雪月是和李山河一起出入弟子居处的,毕竟女弟子的居处,就在男弟子居处的北面,相隔不远。 只是自从李山河负伤后,到后来被百草子收为徒弟,唐雪月便成了一个人,直到前段日子里,有个身穿道袍的男人代替了本该是李山河陪行的这个位置。 起初,唐雪月是有些反感的,后来看着这个男人对于李山河的心血付出,渐渐地也就接受了,再后来啊恐怕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师父,你在捣鼓什么呢?”刚刚迈进屋子里,一股热腾腾的雾气便迎面而来,李山河有些蒙了。 “山河,你回来了啊?今日倒是比昨日,晚了那么一些。”听到徒儿的声音,百草子便挥了挥手,试图散走一些屋子里的雾气。 “嘿嘿,徒儿忙着修炼一下子忘了时辰。”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笑道。 其实今日哪里是晚了一些,相比昨日明明晚了整整一个时辰,只是百草子给了李山河这个台阶,他还真的“不要脸”会往下走。 心知肚明的百草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嘴角边的那一丝苦笑,自然也是没有被李山河看见。 直到透过雾气,终于是有些看清楚李山河的脸庞时,百草子才缓缓说道:“山河,你刚问为师在捣鼓什么,为师现在就告诉你,为师捣鼓的是一种神秘的药方。” “神秘的药方?师父快快说来,给徒儿讲上一讲。”听到百草子说得这么神秘,李山河本有些倦意的样子,瞬间就来了兴趣。 李山河走到木桶旁边,看了看里面滚滚而起的药浴,有些好奇道:“师父,这究竟是啥药方捣鼓出来的药浴啊?竟然能把这间屋子都弄得烟雾缭绕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师徒俩住在天上呢!” “哈哈!”百草子捋了捋胡须大笑,早已是白发苍苍的百草子,怎会听不出眼前自己这位徒儿的玩笑话呢。 说是玩笑话,又像是徒儿的“嘲笑话”,毕竟在李山河的印象中,这位号称神医百草子的师父,不应该整出这些玩意来。 这些年来,百草子教给李山河的药方多得数不胜数,但从未见过哪种药方能使整个屋子弥漫着浓雾。 “山河啊,你可别小看这个神秘的药方,这次的药浴可是由三十多种药草精心配制而成,对你的修行大有助益,算是师父为你特别调制的药浴。”百草子整理了一下胡须,笑着说道,似乎对自己搞出的这个活儿很有信心。 “既然如此,那徒儿就不客气了!徒儿这就亲身感受一下师父这个神秘的药方,到底神秘在何处?”听到师父百草子都这么说了,李山河也是毫不犹豫地脱去了身上的衣服,直接坐进了木桶里面,溅起了一片水花。 “哈哈!瞧你那样子,怎么说如今你也是十五岁的人了。”看着眼前这个猴急样的少年,百草子捋了捋大笑道。可是百草子哪里会知晓,李山河也只有在他们这几个师父的面前,才会脱去伪装,随性得像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 这些年来,每当李山河从外面练武回来,师父百草子总会给他泡上一个热气腾腾的药浴,不然李山河这三年的修炼速度哪有这么快,定是没办法突破到凡武境的巅峰。 按照普通人的修炼速度,要从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开始修炼到凡武境的巅峰境界,没个十年半载的,那是根本想都不用想。 用李山河的话来说,就是白天是自己在拼命修炼,晚上是师父老人家在帮自己拼命修炼,对于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李山河可是发自肺腑的尊敬。 当李山河整个身子都浸到了这个木桶里时,李山河只是感觉一股剧烈的灼烧感瞬间袭上心头。 “师父,今日的这股药浴着实有些烈啊!”之前的药浴虽也有些刚猛,但从未像今日那样猛烈而刺激。 此刻李山河感觉到身体有些难受,不过出于对师父的信任,李山河依旧是没有起过身来,还是咬着牙坐在木桶里面,任由桶内的药水浸湿着自己的身体。 “无妨,当你感受到那股灼烧感时,这一次的药浴才刚刚开始发挥它的药效。”百草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师父,我明白了。这点痛,对于徒儿来说算不上什么!”李山河咬着牙,愣是纹丝不动地坐在木桶里。 这一坐便是足足半个时辰,此刻的李山河紧闭着双眼,眉梢间渐渐地舒缓开来了,似乎那种席卷全身的灼烧感变轻了很多。 看着这股药效的后劲李山河算是扛下来了,百草子的脸上也是渐渐地露出了一丝欣慰,不知何时手中却是多了一捆骨针。 “山河,此刻起你将齐光教你内功心法,试着在体内气运丹田,接下来为师将助你通了这奇经八脉!”说完,百草子便拿起手中的骨针,如行云流水一般一针针地向李山河的身上刺去。 与此同时,在听到师父的叮嘱后,李山河也开始闭目养神,气运丹田起来。没过一会,一股灼烧感再次萌然而生,只是这一次不是席卷全身,而是集中在小腹深处的那个部位…… 不过一炷香的时辰,李山河的身上就已经扎满了数十根骨针,密密麻麻的骨针上面不断冒着腾腾热气。 渐渐地,李山河只感觉小腹内有一些跳动感,不久后一股热胀感便涌上心头,李山河只觉得此刻越胀越充实。 “师父,我感觉身体好热!好膨胀!”李山河的脸上满是汗水。 “坚持住!山河,为师已为你打通了奇经八脉,接下来要靠你自己气运丹田,点燃丹田的命火,至于身体热和膨胀,那是因为此刻你的腹内正在点燃生命之火,生命之火乃是炼气境修炼的关键之所在。”百草子皱了皱眉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嗯,师父。我会坚持住的!”李山河点了点头应声,嘴唇有些颤抖。 下一刻,李山河便感觉到了腹中的一股灼热感,正在往上滚动,伴随的还有一阵鼓胀感。强烈的鼓胀感,开合似大吸大呼强于肺呼吸,渐渐肺呼吸停止,体内的胎息产生,随后全身渐发热发胀…… “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山河似乎听到了丹田深处的那一道清脆声响。 声响过后,一轮气海渐渐地在李山河的丹田深处凝聚而成,最终将李山河的丹田给缓缓包裹了起来。 李山河慢慢地睁开眼睛,只感觉此刻全身上下每一条经脉都畅通无比,丹田深处的那股强大气息,让李山河感受到了,此刻的自己仿佛已经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 这股力量和凡武境的力量不同,这股力量是来自体内的每一股真元之气,而非纯粹肉体上的强悍所致。 “师父,我的修为好像已经突破了!我感觉到了丹田深处的那一轮气海,那股蓬勃有力的气息。”李山河激动地从木桶里站起了身,对着百草子大声喊道。 看着眼前这个面露喜色的少年,百草子捋了捋胡须笑了笑,随后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是渐渐地落下了。 “好!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现在为师会将你身上的骨针依次取下。”百草子笑道。 “有劳师父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李山河便再次静静地坐了下来。 一炷香的时辰后,穿好衣服的李山河,便跪在地上朝着百草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师父,今日若不是您,徒儿定是无法突破炼气境的。请受徒儿一拜!” “你这孩子,快点起来!”百草子连忙从地上将李山河扶起,眉梢间却有一丝欣慰。 只见百草子捋了捋走上前,背对着李山河缓缓说道:“山河,今日的修行靠的还是你自己啊!刚刚为师用骨针为你打通身上的经脉,以及这个神秘的药浴,不过只是在你修炼的基础上,做了一下牵引,终是水到渠成,让你打破了炼气境的这一层梏桎。” “师父!”李山河只是轻喊了一声,眼里充满了敬意。 这便是李山河心中的神医百草子,总是将自己的心血付出,如此轻描淡写地一笔而过,这一刻李山河似乎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位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或者换句话来说,李山河从未看透过这位老人心中的道。 似乎在这一刻,李山河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准备将早已困惑在心头的那个疑惑说出来。 “师父,您是不是要离开徒儿了?”李山河颤抖着身子,支支吾吾地说着,有些不敢看百草子的身影。 听到此话的百草子,依旧是背对着李山河站在窗外,只是眼底弥漫上了一层雾气。 百草子没有说话,但李山河却是从身影里看到了这位老人,有一瞬间胸膛处那微微起伏的呼吸。 过了一会,百草子才缓缓地转过身来,指了指李山河的额头,笑着问道:“你呀,知道为师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看了看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的百草子,李山河淡淡地说道:“师父,恕徒儿愚钝,还望您老人家为徒儿指明。” “哈哈!你说的这话,为师该不该夸你一声谦虚呢?” 还没等李山河解释,百草子便再次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月色,语重心长地说道:“山河,这些年来,为师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那一股子劲,可这恰恰也是为师最担心的。正所谓,凡事不可过!有时候人生是需要一股子劲,但有时候啊,咱们也需要适当隐藏一下身上的这股子劲。这世上啊,使劲之人往往无心,身边之人却是有意。” “师父!”李山河的目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 百草子也不管当下的李山河是否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继续缓缓说道:“山河,正如你刚才所猜,为师不久之后便要下山远游了。自从你的师祖离开后,为师在这座昆仑山上一待就是整整三十载。” 随后,百草子接着长叹道:“可是这千姿百态的天下啊,一直以来都是为师从你师祖口中听来的,眼下为师的这一身医术已经有了传承,也是时候下山去看一看你师祖口中所说的这个天下了。况且,学医之道何其漫长,这条道应是永无止境,岂可做井底之蛙止步不前。为师此行远游,是见自己,是见天地,也是见众生,更是追求医道上面的无止境。” “师父!师父您……”这一刻,李山河的心中是百感交集,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可是看着月光下的这一个白发老人,他始终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一夜,当百草子已经进入了梦乡,那个平日只顾着憨憨大睡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走到老人的身边,就这样托着腮看着老人脸上的每一道皱纹,整整一宿。 天微微亮起,少年轻轻地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走过院子,朝着后山的天台上走去……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六章 易容术 自从得知师父百草子要离开自己,虽然白天李山河还是跟着陆齐光拼命地修行,但每当深夜的时候,李山河总会看着百草子那张苍老的面容黯然神伤。 百草子要离开的事情,除了百草子本人,整座昆仑山目前只有李山河一人知晓。 用师父百草子的话来讲,就是既然事已至此,也就没必要再给身边的人带来一些额外的痛苦了,只需在离开的那一日让他们告别一下即可。 起初,百草子也打算瞒着李山河,然而那个晚上,当李山河直接问起时,百草子这位从不欺骗自己徒儿的师父,怎能忍心说谎呢。 再后来,百草子觉得当初让李山河知道这个消息也挺好的,至少对于这个昆仑山上唯一恋恋不舍的徒儿,也能够让他早一些适应起来。不知为何,得知消息后的李山河,并没有故意拖延学医的进程,去耽误百草子下山的日子。 很多年以后,用李山河的话来讲:“当师父说出口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师父要走的道,我总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在师父的面前无理取闹吧。师父要走的道,真的很远,我真的好怕他走不到,所以眼下我真的不忍心再浪费师父的时辰。” 其实吧,作为拥有一身好医术的百草子,并不是有一个好脾气的老人,百草子也算不上是一个有好耐心的师父。但自从三年前,百草子收下李山河为徒后,这位老人便把这辈子所有的好脾气和好耐心,都用在了这个徒儿身上。 直到后来这位老人下山的那一刻,老人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平日里自己对这个徒儿还是凶了一些。 “师父,我回来了!”从天台上刚刚修行完的李山河,兴冲冲地推开了门,人还没出现,声音就已经传到了屋子里头。 越是临近百草子下山的日子,这个不过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脸上就越是表现出一副平安喜乐的样子。他只是想告诉屋子里的这位老人,不要为自己的徒儿担心了,因为他的徒儿已经长大了。 换句话说,或许这位少年已经懂得将喜怒哀乐埋在心里了。 “山河,你回来了?”在一张八仙桌上忙碌的百草子,只是轻声应了一声。 今日的屋子里,可没有热气腾腾的药浴,木桶里面似乎是空的,这让李山河不禁有些好奇起来。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还是头一次见到空空见底的木桶,一时间李山河竟有些不习惯。 只是还没等李山河说话,百草子便缓缓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山河啊,这三年多的日子里,《百草经》上面的医术你都学完了,就连为师的针刺术,前几日你也已经学成了。为师身上的这一身医术啊,算是都已经教给了你。” “师父!”李山河轻声念叨,似乎突然有些难过涌上心头,只是没有露在脸上。 百草子捋了捋胡须笑了笑说道:“今夜为师要传授你这三年来最重要的一课,也是为师下山前传授你的最后一课,今日的这一课不仅需要你全身心地去学,还要自己小心翼翼地动手,容不得半点马虎。因此,今日便不让你进行药浴了,反正将来你有的是时间。” 听完百草子的这一番话,李山河知道今日的这一课必定是十分的重要,当即是连忙点头道:“弟子全听师父的,不知师父今日要传授徒儿什么?” 百草子只是从脚下的一坛酒里取出了一张兽皮,轻轻地放在八仙桌上,将其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易容术。” “易容术!”李山河顿时惊叹道。 看着桌子上面的这一张兽皮,李山河的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询问道:“师父,您手上的这一张兽皮不会是人皮吧?” “哈哈!”听到李山河的这个疑问,百草子不禁笑出了声。 此刻的李山河,眼睛里夹杂了浓浓的打量,也不知师父的一声大笑是默认了呢,还是别的意思。 只见百草子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家伙,平日倒挺聪明的,今日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在你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张猪皮罢了。” 听到百草子的这番语气,李山河才长舒了一口气叹道:“还好用的不是人皮,只是师父拿出来的这张猪皮可太像人皮了。” “那是自然,要是一眼就看出了猪皮,那这张猪皮做成的易容术也就失去了意义。”百草子笑道。 随后,百草子朝着李山河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易容术的第一步便是寻找一张兽皮,最好是猪皮,因为猪皮的表面和咱们人的皮肤是最接近的。接下来,我们就要根据所做人的脸形,切出相应的形状,切的时候要尽量切得大一些,因为到时候制作的过程当中猪皮会缩水。切好了之后,就要把这张猪皮用酒来泡过,也就是,刚刚为师为何从这坛酒里取出了这张猪皮。” “师父先前说过,酒能用来治病,也可以酿成药酒,只要是用酒酿成的药酒能放上数十载,想必这张猪皮放在酒里,定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防止它变坏吧?”李山河托着腮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这小家伙,果然是一点就透。”百草子眼眸子陡然地亮了亮。 “师父,您开玩笑了,这都是您教导有方啊。”李山河谄媚地说道,面带笑容。 然而,尽管李山河一直保持着如此懂事的笑脸,百草子仍然心生忧虑,感到有些放心不下。 百草子接着说道:“泡好了之后,就开始进行刮皮,用刀把这张猪皮背面的脂肪去除,尽量在不破的情况下把猪皮刮薄一点,好让这张猪皮看起来更像人皮。然后在猪皮的正面贴上毛发,也就是人的眉毛、睫毛、胡子等。” 百草子一边向李山河耐心地讲述着,一边拿起桌上早已一字铺开的九把骨刀,随后九把骨刀在百草子的手上,如行云流水一般,在这张猪皮上面来回穿梭。 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一张和人皮十分神似的猪皮便出现在了李山河的眼前。 “师父,这也太厉害了吧!这张猪皮简直和人皮有模有样!”李山河大声感慨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百草子手中的这张“人皮”。 不过下一刻,李山河便皱了皱眉上前问道:“可是师父,虽说这张猪皮已经十分神似了,但如何才能贴在人的脸上呢?” 易容术,自然是要将人的面容改变才算是易容术,李山河自然是知晓百草子手中的这张猪皮,接下来是要贴在脸上的。可是这么大一张猪皮,要如何才能在人的脸上贴住,而不掉落下来呢? 要知道,普通人也就算了,像他们昆仑派这样习武练剑的人,定是要活动筋骨的,到时候这张猪皮还要牢牢地贴在脸上,当下李山河着实是有些惊讶。 只见百草子微微一笑,便缓缓道来:“山河,你刚刚所问的这个疑惑,也就是这易容术的最关键一步。世人皆知鱼肚子里有鱼鳔,却不知如何使用鱼鳔,经过蒸煮之后的鱼鳔,能做成黏性很强的胶水。接下来我们就用这个胶水,涂抹在这张猪皮上面,切记!一定要抹匀了,最后贴上的猪皮才能算是惟妙惟肖。” 随后,百草子对着铜镜,开始朝自己的脸上缓缓地贴上这张猪皮…… “师父!您!您……”看着铜镜面前的百草子,李山河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就差眼珠子掉下来了。 “哈哈,为师想来想去,还是按照你的模子做一张吧,这样能够让你印象更加深刻一些。”百草子笑了笑,试图准备去捋胡须,才发现眼前的自己早已没有了胡须。 “哈哈!” 屋子里传来,师徒二人爽朗的笑声…… 这一晚,李山河在百草子悉心地带教下,拿起了一旁的骨刀,在一张猪皮上面小心翼翼地雕刻着…… 这一宿,屋子里的烛光不曾熄灭,而烛光前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是孜孜不倦地和这位少年讲解着易容术里面的精髓所在。 直到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渐渐地开始黯淡,这位少年终是抵不住倦意,缓缓地趴在了八仙桌上面熟睡过去了。 看着烛光下睡过去的少年,百草子那深邃的瞳孔里幽幽地泛着波光。 下一刻,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便从怀里缓缓地取出了一本厚厚的书和一封有些褶皱的信,轻轻地放在烛光下。 待老人从床榻上拿起了一床被褥,轻轻地盖在少年的身上后,确定将少年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老人才从床榻下取出了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包袱,朝着屋外缓缓走去。 微风阵阵吹来,风不大,却是吹乱了这位老人的发丝,老人原本刚要踏出屋外的那一步便停在了半空中。 老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趴在八仙桌上熟睡的少年,便走出了屋门,将屋门轻轻关上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院子外面大步走去。 只是老人不曾知晓,在他刚刚迈出院子的时候,屋子里的那位少年却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日的昆仑山上,苍茫茫的云海,在黎明前显得有点寂寞,远处逶迤的山,披着一片沉郁的深蓝,它们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片明丽的曙光。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背着一个破布缝合起来的包袱,朝着昆仑山下缓缓走去。 当守在山门处的昆仑弟子问起这位老人时,老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座昆仑山困了他大半辈子,现在他只是想下山,去看一看这千姿百态的天下…… 当百草子下山的这个消息,被山门的守山弟子传到大长老的耳朵里时,大长老的整个人都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貌似再也没有当年出关时的那样神采奕奕了。 没过多久,整个昆仑山便点燃了千百缕烛光,大伙纷纷是惊讶不已,他们不明白为何这个在昆仑山待了数十载的老人会不辞而别。他们也猜不透这位老人,明明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要折腾自己的这一副身骨子学别人下山远游。 要知道,这位老人可是没有一点修为啊,也不会一点武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出去得多危险。老人的这一次下山,昆仑山上不明白的人太多了,但唯独下山的那个老人,此刻心中一片明亮。 那便是,老人他自己要去走的道啊! 另一边的房间里,那名少年终于颤抖着将放在眼前的信件打开。 “师父,您的字写得真是太难看了!简直丑到让我都难以辨认,我必须睁大眼睛才能勉强看清楚一些内容。”少年坐在八仙桌前,颤巍巍地抓着手中的信,不停地念叨着。 “山河啊,当年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为师知晓你并未睡熟,但你却没有醒来拦住为师,或者说是没有和为师最后来一次告别,这可能就是咱们师徒俩达成的默契吧。为师膝下无子嗣,这些年来早已把当成了自己的徒孙。为师的这一身医术,如今也都已经传授给了你,为师甚是欣慰!” “如果说当初收你为徒,为师是你山河的造化,那么你便是为师暗淡日子里的一道光。为师,此行一去,多半是不会再回来了,人生哪有这么多回头路,再说了为师也不要走这回头路。正所谓,凡人不过百年,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勿念为师,小山河。” 这一刻,少年的心里明白到,师父这一趟下山,此去一别,便是一生。 那一瞬间,少年眼前的那一团烛光,变得很大,明明眼前的烛光十分明亮,却已经看不清手中这封信上面的字迹。烛光也烧得很红,滚烫的脸上不知是被烛光照红的,还是少年情到深处不能自已…… “师父!师父……”少年的声音里,有些嘶哑。 屋子的门被轻轻地吹开,一阵微风吹过,八仙桌上面的那本书被缓缓翻开…… 《寻经点穴》:上面记载了这位老人对人体里各种经脉和穴位的研究记载。名字取得很俗气,却是让李山河受益一生,后来李山河行走江湖时施展出来的“点穴术”,便是从这本书上面感悟而出。 用百草子的话来说,他只是一个学医术的老头,可不敢高攀那些吟诗作乐的大风流诗人,医书嘛,总归还是实用一些就好了。 书里的内容就如书名,每一处记载,上面都解释得十分详细,似乎这位老人,很怕自己不在他徒儿的身边,徒儿会看不懂这书上的内容。 至于那本《百草经》,老人总算是带走了。用老人的话来讲,这一次下山,除了要去看一看师父眼中的这个天下,还得给《百草经》的后面几页抹上浓厚的一笔,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师父当年的苦心传承。 或许,这就叫有始有终,也叫有传有承。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七章 天下武学 时间飞逝,自从百草子下山远游后,已经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寒冬,昆仑山上的雪,似乎比大夏境内的其余地方,都要来得更早一些。 白茫茫的大雪给这座磅礴的昆仑山,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大衣。 寒风肆虐,万物显得落寞而萧条,枯荣的草儿瑟瑟地在寒风中抖动着,然而那满山的松树却骄傲地以它生命的绿色同寒冬抗衡。 这恐怕是昆仑山上唯一的生机了吧,即使是寒冬,还是给人留下了一丝来年春色的希望。 一袭青衫的少年,在后山的天台上迎着风雪,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这把木剑。天台的一处角落,一袭白衣的唐雪月站立在风雪里,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练剑少年。 这位少年手中的剑,正是唐雪月当年连夜下山砍去了一棵百年大树,又削了整整一宿才做出来的一把木剑。虽是一把木剑,精致的程度却是不输那些江湖名剑。 自从师父百草子下山远游后,那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李山河一个人,原本唐雪月是想陪在李山河身边的,只是奈何少年的心意已决。少年说,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师父已经离开了他。 从那日起,少年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将院子里的几百株药草,小心翼翼地整理一番,直到自己认为能够让师父百草子满意了,才会奔向后山的天台上,找师父陆齐光练剑。 在这一年的苦修下,加上每晚药浴的滋养下,少年当下的修为已经一跃晋升到了炼气境的第九层。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按照昆仑派弟子的辈分来比,而按照相邻的年纪来比,李山河修炼的速度堪称昆仑派少年一辈的第一人。 能达成这般修炼速度,百草子传授的医术,陆齐光传授的内功心法,李山河自身的苦修,这三样缺一不可。 如今,李山河对于真元之气的操控更为娴熟了,他能够更准确地感知和调节真元之气的流动,使其按照他的意志进行变化,从而适应不同战斗的对手。 此外,李山河还可以将真元之气融入自己的身体和武器中,增强自身的力量和攻击能力。他可以在战斗中迅速释放出强大的真元力量,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战斗技巧和威力。 丹田深处那足足九轮浩瀚的气海,加上随心而动的气运丹田,让少年意识到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境的巅峰。 这一年里,除了修为上面的提升外,李山河还学了昆仑派的高级轻功清风行,也是师父陆齐光一直以来最拿手的绝活。据说在陆齐光倾心的传授下,李山河的轻功清风行已经修炼到了大成境界,距离巅峰境界也只差一步之遥了。 另外,昆仑派的高级剑法《天雷诀》,在师伯沈翰飞悉心的传授下,李山河当下也是已经修到了大成境界。还有那招号称昆仑派镇派武学的《沧海乾坤》,师父陆齐光也是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了李山河。 只是这一招《沧海乾坤》,师父陆齐光当下也只是练到了小成境界,作为徒弟的李山河,自然没能超过师父的修为,如今只是勉勉强强地练了一些皮毛,距离小成境界的修为还远着呢。 “山河,现在咱们昆仑山上,可有好多师兄弟们都在背后对你大为赞赏呢!”这时,一身青袍的陆齐光,朝着天台这边缓缓出来,看样子心情似乎还不错。 雪白的雪花轻轻地落在陆齐光的身上,在他的黑发上留下了微小的白色痕迹,如同银丝般闪烁。 这位年轻的道长,眼眸中透露着一丝沧桑和智慧,仿佛他已经经历了无数个寒冬。他的眉梢上有微微的皱纹,记录着他曾经面对的挑战和困惑,他的双手,曾经柔嫩的皮肤上,现在也留下了细微的皱纹和岁月的斑驳。 “师父,您来了。”陆齐光轻声道,神色间似乎缺乏一丝喜悦之情。 作为李山河的师父,怎么会感觉不到李山河此刻的情绪,陆齐光当即凑到面前轻声问道:“怎么了?山河,这大清早的就闷闷不乐啊?” 陆齐光的声音温和而关切,透露出他对李山河的关心。陆齐光知道,如果在练武的时候,情绪的波动可是会对修炼产生一定影响的,所以他希望能了解到李山河当下的内心状况,以便给予适当的开导。 李山河抬起头,看着一脸宠溺的师父微微一笑,并轻声叹道:“师父,我只是有些烦心,如今师父的轻功《清风行》和师伯的《天雷诀》,这两种武学徒儿都已经练到了大成境界。可是,偏偏就那本《沧海乾坤》的武学,徒儿还只是学了一点皮毛,眼下甚至连小成境界的修为都触摸不到,着实是有些郁闷啊!” “哈哈!原来你这家伙烦心的是这件事情啊!”听完李山河的诉苦,陆齐光只是大声地笑了笑。 “师父,我都郁闷成这样了,你还笑我?”李山河撅起了嘴。 当初百草子的离开,对于李山河的打击还是很大的,虽然李山河并没有将难过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熟悉他的人都能感受到,百草子在他心里挖了一个很深的洞。而这个洞,即使眼下已经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似乎还只是填了一少许。 这一年来,李山河更是以不停地苦修,将自己的心思都转移到了手中的这把剑上,只有这样,李山河才会觉得心里充实一些,才不会有时间去想念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只见,陆齐光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随后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山河,每个人的修行之路都是不同的,进步的速度也会有所不同。你与门派里的其他同龄人相比,已经是名列前茅了。再说了,《清风行》和《天雷诀》这两种武学虽不凡,但相比我昆仑派的镇派武学《沧海乾坤》,终究还是黯淡了一些。要知道,就连为师和你沈师伯,如今也只是将《沧海乾坤》练到了小成境界罢了。因此眼下你所认为修炼的这点皮毛,其实对于修炼《沧海乾坤》来说,已经是十分迅速的了。” “师父,你的意思是《沧海乾坤》是我们昆仑派最强的武学,所以修炼起来才能如此之难?”李山河有些好奇道,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只听过掌门开阳子将其修炼至巅峰境界。 “那倒也不是,虽然为师在昆仑派这么多年来,翻阅过的最高武学就是这本《沧海乾坤》,但我相信藏书阁的第七层,一定有比《沧海乾坤》还要玄乎的武学。只不过,藏书阁的那个姜老“不肯”拿出来罢了。”陆齐光的眼眸里透露了一丝期待。 “姜爷爷,貌似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呀,或许姜爷爷也有他自己的难处吧。”李山河皱了皱眉轻声说道。 陆齐光微笑着,缓缓说道:“山河,你未曾得知的便是,这广阔世界的武学无不在武林秘籍中流传。其中包含了内功、轻功、拳法、掌法、腿法、刀法、剑法、杖法、鞭法、指爪、点穴秘技、疗伤法门、闭气神功、移魂大法等等。有些威力强大的秘籍可能一卷绝不足以记载,甚至有人故意以此分卷,形成上下两卷或上中下三卷之制。” “分卷?这个我倒确实从来没有听过,这秘籍竟然还有分卷一说。”李山河皱了皱眉。 不过也难怪李山河会这般想,毕竟先前修炼的几种武学,都只是一本武林秘籍上记载的。 陆齐光笑了笑,便接着说道:“那可不,江湖上经常有人修炼了某种强大的武林秘籍,突然有一日便走火入魔了,这可能就是修炼的武林秘籍,里面的内容有所残缺导致,而并非全是修炼之人所致。” “走火入魔!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山河的眼神里泛起了精光。 或许此刻,在李山河的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理解那些因为修炼武学而走火入魔,最终变得人没人样,鬼没鬼样的人。 “此外,武林秘籍还有着不同的等级划分。根据秘籍中所记载的武学技艺以及其所展现出的威力大小,一般可将其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大师级和绝学级这五个层次。”陆齐光一本正经地陈述道。 “绝学级?”李山河的眼神里泛起了一丝亮光,似乎很是憧憬。 陆齐光笑了笑说道:“先说这初级秘籍,乃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武林秘籍,通常在大型集市里或城镇的拍卖场上就有贩卖。相比初级秘籍,中级秘籍则是一种相对稀缺的武林秘籍,通常归属于小型宗门或一方势力,也会在大型拍卖场上拍卖。而高级秘籍,却是一种稀有的武林秘籍,多属于大型宗门或诸侯势力所有,很少在拍卖场上见到。因为像这等武林秘籍,可以说是很稀缺的了。” 随后,陆齐光长叹道:“至于像大师级秘籍,已经是极为稀缺的武林秘籍,只有超大型宗门或王室所独有,几乎不流传出宗门,已经不是用金钱就能买到的了。” “就像你现在修炼的《沧海乾坤》,乃是一本大师级的武林秘籍。因此,我才刚刚提及,你能够领悟其中一些皮毛,已经充满不易。”陆齐光语调凝重,用心地安抚着山河。 “原来如此,听闻师父这番启示,弟子方悟其间,乃是武林秘籍之等级分类竟有如此繁多。”李山河恍然大悟,感慨万千地叹道。 看着自己的徒儿心中疑惑终于是有些解开了,陆齐光也是欣慰地笑了笑。 只是下一刻,李山河便睁大了眼睛,朝着陆齐光追问道:“对了,师父,那绝学级的武林秘籍呢?师父刚才貌似还没给我介绍呢!” 听到这里,陆齐光也是一愣,便问道:“你这家伙,绝学级的武林秘籍,那可是世间罕有,咱们平日里几乎见不到,你要了解这种武林秘籍干吗?” 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头,对着陆齐光说道:“师父,这不就是因为平常见不到,徒儿才更想要长些见识,开阔一下自己的眼见嘛!” 看着眼前这个如此好学的少年,陆齐光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笑着说道:“你这小子,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和你简单介绍一下。” “师父果然对我最好了!”李山河连忙上前拍了拍马屁。 “你少来!”陆齐光打断了李山河的谄媚。 随后,陆齐光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说大师级的武林秘籍,在这世间已经是稀罕至极,那么绝学级的武林秘籍,堪称人间绝迹!说实话,刚才为师也只是如此一说,可能咱们的藏书阁第七层里,恐怕也没有绝学级的武林秘籍。要知道,绝学级的武林秘籍,乃是历代升仙之人留下来的武林秘籍!” 听到这里,李山河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历代升仙之人留下来的武林秘籍……” 陆齐光看了看李山河的这副样子,笑了笑便继续讲述道:“是的,山河,绝学级的武林秘籍就是历代升仙之人所留!试问这天底下,芸芸众生里又有几人能修炼升仙!所以这升仙之人的武林秘籍,咱们这些凡人啊就不要多想了。” 陆齐光接着补充道:“除此之外,传闻这些武林秘籍一旦出现,也多有残缺。不过即使如此,这些残缺的绝学秘籍,也是能够引起江湖里一阵不小的腥风血雨……” 等到陆齐光终于讲完后,李山河整个人似乎都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师父,不知道徒儿有生之年,能不能看一看这绝学级的武林秘籍……”李山河眼神迷离,喃喃自语着。 “你小子,你就知足吧!光是轻功《清风行》和剑法《天雷诀》,这两种武学就已经是超越了这世间好多种武学了,更别说大师级的武林秘籍《沧海乾坤》了。”陆齐光轻笑道。 随后,陆齐光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只要能将这三种武学练至巅峰境界,这江湖啊便有了你的一席之地。当然,境界上面的修为也是断断不可落下的。特别是大师级的《沧海乾坤》,没有深厚的内力可是施展不出来的!” “嗯,徒儿明白了!接下来,徒儿定会将师父和师伯传授的这三门武学,全心全意地修炼,绝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李山河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如此甚好!”陆齐光笑了笑。 这时,沈翰飞屁颠屁颠地朝着天台跑来,嘴里喊着:“小师弟,咱们昆仑派来大事情了!” 天台上的李山河、陆齐光和唐雪月三人皆是一愣,他们很少看到这个如今都已经成了门派大师兄的沈翰飞,眼下居然有些焦急。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八章 大夏一品堂 “师兄,你说一品堂要和我们昆仑派比武问道?”陆齐光看了看沈翰飞。 “是啊,这不今日一早,人家一品堂就派人来咱们昆仑山,递送了挑战帖。说是要在一旬之后,带着门内弟子登上昆仑找咱们比武问道呢。”沈翰飞有些激动地说道。 “哦。”陆齐光淡淡地回应了一下。 “师伯,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敢情你这就是虚张声势啊!”一旁的李山河也是叹了口气,似乎对于沈翰飞口中的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一旁的唐雪月,已经对着沈翰飞翻起了白眼,就好像刚刚被沈翰飞欺骗了一番。 不过这也怪不得沈翰飞,毕竟作为门派大师兄加上又是执法堂大师兄的沈翰飞,自然是对于这些比武问道比较关心。 不像陆齐光,眼里只有李山河这个徒弟,也不像唐雪月,眼里就只有这个少年。 至于李山河就更加不用说了,这些年来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修行上面,对于门派的其他事情几乎一直是不闻不问的。 今日别说是大夏的江湖门派要来昆仑派比武问道,哪怕是大夏的皇室来了,恐怕李山河都提不起半点兴趣,更别说当初那位小公主殿下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自从百草子下山后,可把李山河给忙坏了,除了这院子里面的几百株药草,需要每日打理一遍外,就连晚上的药浴都要自己来捣碎炮制。 每日除了武学的修行外,晚上还要将师父百草子传授的医术再温故一遍,用师父百草子的话来讲,那就是“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加上平日里时不时会有一些师兄弟们习武受伤,还需要李山河来医治,如此下来,李山河只觉得每日的时辰根本不够用。 看着眼前这三个人的样子,沈翰飞也是一脸的尴尬,随后开始缓缓地讲述道:“我说你们三个,咋对门派的事情就这么不上心呢?虽说这一品堂的声望,在江湖上相比我们昆仑派来说,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了,但传闻这一品堂背后的势力可不一般啊!听说好像是大夏皇室来着!” “大夏皇室?”陆齐光皱了皱眉。 “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背后居然是一个国度的皇室在扶持?”唐雪月的眼眸里透露了一丝好奇。 身为前炎月王朝炎龙堂的影主,唐雪月再清楚不过一个势力的背后若是有皇室支持,这意味着什么。 可以说沈翰飞刚才的这一番话,算是有点勾起陆齐光和唐雪月的好奇心了。只是一旁的李山河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仔细地打量着手中的这把木剑,看样子还是没有任何兴趣。 沈翰飞才不管你李山河有没有提起兴趣,眼下只要把李山河的两个“长辈”激起兴趣就好了。 随后,沈翰飞趁着这份兴致,继续语重心长地讲述道:“是啊,小师弟,唐姑娘,这个传闻八九不离十。所以我猜啊,这一次的比武问道多半是大夏的皇室在背后暗中支持,至于皇室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就有些琢磨人了。” “说完了?”陆齐光和唐雪月二人异口同声道。 沈翰飞皱了皱眉,轻叹道:“说完了,怎么了?” “那就请沈师兄移步吧,眼下小师弟我还要指导山河习武练剑呢。”陆齐光淡淡地说道。 唐雪月没有说话,只是摊了摊手示意着沈翰飞眼下可以离开了。 看着眼前沈师伯被这两个人轮番欺负,李山河也是捂着嘴轻笑了一下。 “你们这样子可不对啊!怎么说,我也是山河的师伯,难道我会平白无故地来消遣你们吗?”沈翰飞一脸委屈地说道。 “哦?那你倒说说看,你还有何等动人的消息,值得我们倾听呢?”唐雪月双手环抱胸前,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表情,凝视着沈翰飞。 沈翰飞慢慢抬起头,不知是出于真的委屈,还是被唐雪月的目光所迷惑,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道:“据说在即将举行的比武问道中,除了老一辈弟子的交流切磋,还有年轻一辈弟子的交流切磋。而在一品堂的年轻弟子中,拓跋宁儿的名字就在其中!” “拓跋宁儿?那个当初伤了山河的刁蛮公主?”唐雪月眼中掠过一抹冷色。 “没错!唐姑娘,就是她。所以我才匆匆赶来告知你们这个消息。”沈翰飞倍感委屈。 陆齐光皱起眉头,认真地问道:“大夏的小公主竟然加入了一品堂?虽然这一品堂在大夏也算是一个相当有影响力的门派,但其中的弟子几乎都是江湖人士,相互背景复杂,如今的皇上竟然信任他们?” 不知为何,陆齐光感到了一丝担忧,只是一时间也说不上来缘由。 “如果真的如沈师伯所说,我看那个刁蛮的小公主,倒是挺适合鱼龙混杂的一品堂。”李山河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睛里却还在打量着手中的这把木剑。 “山河,大长老的意思是,你是咱们昆仑派年轻一辈中天赋最高的弟子,到时候可能会安排你出战,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沈翰飞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师父,这个?”李山河看了看一旁的陆齐光。 陆齐光皱了皱眉,长叹道:“既然大长老有这个意思,那到时候咱们也不好给昆仑派丢了脸面。以你如今这炼气境巅峰的修为,加上又习得了两种高级的武学,想必放眼整个昆仑派的年轻一辈里,都是出类拔萃的了。” “既然如此,那徒儿就不客气了,这一次我定要挫一挫那个刁蛮小公主的锐气,给她一个教训。”李山河意气风发,似乎信心满满。 当年的李山河,可是懵懵懂懂的就被这个刁蛮的小公主给刺了一剑,直到现在胸膛处的那道伤疤依然清晰可见。虽然李山河并非好玩取乐之徒,但那一剑,依然在他心底引起微微怨恨的涟漪。 “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少年报仇,四年足矣!”陆齐光笑了笑,似乎颇为欣赏。 注视着面前这位英俊气质的少年,唐雪月的内心油然涌起一股宁静和满足,默默地低声念叨:“或许,这应该是小皇子最快乐的时候吧。真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等小皇子下山的时候,便不再能如此轻松自在了。” “好了,话我已经传到了,眼下我还要去巡山呢,就不陪你们多聊了。对了,山河!师伯传授你的《天雷诀》,定要好生修炼啊!只要把师伯的《天雷诀》修炼好,别说是大夏的小公主,就算是大夏的大将军,那也不是你的对手。”对着李山河再三地叮嘱了一番后,沈翰飞便匆匆下了天台。 身后传来李山河那豪迈的声音:“山河,谨记师伯的叮嘱!” “这家伙,总算是在唐姑娘面前,给你师伯留了点面子,不枉师伯我心疼你一番。”沈翰飞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待沈翰飞走后,陆齐光便对着李山河语重心长地说道:“山河,既然咱们答应了这场比武,那接下来就要更加努力修炼了。你师伯说得没错,眼下要在短时间里让《沧海乾坤》有所突破,似乎不太可能。不过,你师伯教你的剑法《天雷诀》,再加上为师传授你的内功心法《天地清浊》,要是努力修炼的话,赶在比武前将《天雷诀》练至巅峰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师父,我明白了!”李山河应声道。 昆仑派的后山天台,一位年少的少年手握着一把木剑,寒风中翩然起舞,剑法《天雷诀》尽情展现。 天台旁,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静立其中,他身上散发着沉稳与威严。而一旁的女子,身披洁白的衣衫,优雅的姿态仿若仙子降临人间。 …… 一旬的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已经到了一品堂前来昆仑山比武问道的日子了。 这一日,昆仑派上张灯结彩的,热闹不已,倒不是为了这个一品堂准备的,而是为了迎接大夏的皇室。 据说,这一趟里,大夏的皇室将担任本次比武问道的主持方。大家也就瞬间明白了,此次比武问道的缘由了。 这一次来昆仑山比武问道的一行人里,来了一个绝美的陌生面孔,当她身穿一袭华丽的紫衣踏上昆仑山时,不知这一路上,已经俘获了多少昆仑派弟子的心。 在大长老玉衡子的陪同下,以皇上拓跋景元为首的大夏皇室众人,和以一袭紫衣女子为首的一品堂众人,终于是登上了昆仑山。 “拜见皇上!” “拜见两位公主殿下!” 待拓跋景元踏入了中庭的比武广场,众昆仑弟子纷纷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礼道。 “各位道长,不必过多拘谨!”拓跋景元轻挥衣袖,带着微笑说道。 “谢过皇上!”众昆仑弟子朝着拓跋景元恭敬地喊道,随后才站起了身来。 “唐姑娘,有个八卦的消息,你想不想听?”沈翰飞凑到唐雪月的身边,一脸谄媚道。 只见唐雪月双手环抱胸前,淡淡地说了一句:“爱说不说。” “这……”沈翰飞尴尬地看了看一旁的陆齐光和李山河二人,二人皆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后陆齐光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沈翰飞这般尴尬,就上前问道:“师兄,到底是啥八卦的消息,不如和师弟我说来听听。” 接着陆齐光的这个台阶,沈翰飞也是立马就走了下来,只是眼神时不时地看着唐雪月,随后才朝着陆齐光缓缓说道:“据说啊,这个大夏一品堂的帮主乃是大夏的当今皇后,沈秋水!” 此话一出,一旁的李山河倒是有些惊讶道:“不会吧?师伯,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那位看起来如此端庄优雅的女子,竟然会是那个刁蛮小公主的母后?” “山河,你这话说的,师伯平日里是那种会骗你的人吗?”沈翰飞有些不悦道。 只见陆齐光皱了皱眉,缓缓说道:“山河,你沈师伯这话估计不假,传闻大夏的皇后身份十分神秘。这位皇后常常不在皇宫,而是出现在边关的疆土上。传闻有一些江湖人士,曾看见大夏的皇后在边关驰骋沙场,如此说来传闻倒有些像是真的。” “果然还是师父见多识广,眼下倒是山河有些眼拙了。”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随后眼神注视着不远处的紫衣女子。 沈翰飞和陆齐光的这一番话,自然也是入了唐雪月的耳朵里。 “没想到,大夏的这位皇后居然还是一个江湖门派的执掌者,真的是有些意思。”唐雪月轻笑道。 另一边,拓跋宁儿也是朝着身边的这位紫衣女子问道:“母后,今日你怎么有空来陪女儿登昆仑山。” 只见紫衣女子轻抚了一下拓跋宁儿的脑袋,轻叹道:“眼下这羌胡也消停了一会,不再率兵犯我边关了,这边关啊,眼下有你二伯在那就足够了。再说了,这一次的比武问道,母后乃是受你父皇所托,说是想借此探一探昆仑派的实力。” “我就说嘛,母后平日里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我和姐姐。”拓跋宁儿挽着这位紫衣女子的胳膊,一脸撒娇道。 紫云女子听后也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宁儿,这些年来,母后的确无法照顾到你们姐妹俩。” 一旁的拓跋兰儿,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只是眼睛不停地在张望着那个少年的身影。 直到拓跋宁儿再次催问,拓跋兰儿这才缓过神来轻轻地应了一声,这一幕自然是没有躲过这位紫衣女子的眼睛。 “姐姐,你就不要担心了,那位少年眼下不是好好的,实在不行待会若是碰见他,宁儿便让他几招。”拓跋宁儿笑着说道,似乎对于当年的事情早已淡忘了。 “你这妮子,当初你的那一剑可是差点要了那个少年的性命,眼下你却是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拓跋兰儿有些生气道。 “姐,你……”拓跋宁儿有些委屈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件事,作为旁观者的她反而有些耿耿于怀,如今都过了四年,姐妹俩还时常因为这件事吵架。 “哦?这就是你父皇当年和我说起的那个少年?”听到拓跋兰儿的这一番话,紫云女子也是有些好奇地朝着人群中望去。 紫云女子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少年的特别,而是当初自己的女儿被少年身边的一个白衣女子扇了两个巴掌。当今世上,敢在大夏里不顾皇室面子的人,怎能不让这位母亲好奇?当年是看在昆仑派的面子上面,加上确实是拓跋宁儿有错在先,拓跋景元才决定息事宁人。 眼下在这两位公主身边的紫衣女子,便是大夏的皇后沈秋水了,同时也是大夏一品堂的帮主。由于一品堂处在大夏北面的边关嘉峪关附近,因此这位大夏的皇后平日里确实是不怎么陪伴在两位公主身边。 当年拓跋景元带着两位公主来昆仑山恭贺玉衡子出关时,这位皇后正在前线带着一品堂的弟子和大夏的将士,在嘉峪关外浴血奋战。 没过一会,沈秋水便轻抚了一下拓跋宁儿,安慰道:“宁儿,你刚说要让他一招的这番话,母后觉得是多此一举了。” “啊?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拓跋宁儿有些不解地问道。 只见沈秋水淡淡地说道:“刚刚母后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位少年如今的修为,怕是已经远远胜过了你。” 听到此话,拓跋宁儿也是忍不住地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服气。 至于一旁的拓跋兰儿,看着李山河的眼神里,却是多了一丝期待,只是一闪而过。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十九章 陆齐光应战 在中庭广场上,大长老玉衡子和二长老冷沐风,端坐于皇上拓跋景元的身旁。 而两位公主殿下则坐在沈秋水的左右,沈秋水身后还站着两位男子,其中一位身材魁梧,宛若将军之风,另一位则身形瘦弱,眼神却透露出一抹毒辣的气息。 “各位,今日是一品堂和昆仑派比武问道的日子,还望大家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中庭广场上,大长老玉衡子从主座上站起身来,朝着广场上面的众人大声叮嘱道。 “昆仑弟子遵命!”众昆仑弟子恭敬地回道。 广场上的一品堂弟子,在看到紫衣女子的眼神后,也是纷纷抱拳回应道:“一品堂弟子遵命!”。 随后,玉衡子便缓缓地坐回了位置上面,对着一旁的拓跋景元问道:“皇上,您作为本次的主持,可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 只见拓跋景元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此次比武问道,大长老安排的已经是十分妥当了,寡人可没有什么要再吩咐的了。” 玉衡子笑了笑,便继续轻声问道:“皇上,那皇后这边呢?可有什么需要宣布的?” 拓跋景元皱了皱眉,便凑到玉衡子的耳边轻叹道:“大长老啊,今日你便把皇后当成一品堂的帮主即可,今日的昆仑山上可没有皇后啊。” “是啊,大长老,今日秋水只是大夏一品堂的沈帮主,而不是大夏的沈皇后。”沈秋水对着玉衡子微微鞠躬,示意道。 “哈哈!那老夫便明白了。老二,既然如此,就由你宣布这次比武的开始吧!”玉衡子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 冷沐风对着玉衡子行了行礼,便站起身来,朝着广场上郑重地宣布道:“现在我宣布,本次昆仑派和一品堂的比武问道正式开始!” 顿时,广场上人声鼎沸,大伙都开始跃跃欲试。 “星狼,这第一战可不能辱没了咱们一品堂的脸,就由你打头阵吧。”站在沈秋水身后的魁梧男子,对着一旁的瘦弱男子叮嘱道。 “好的,二帮主,老三我定不辱使命!”瘦弱男子抱拳道。 下一刻,这名身形瘦弱的男子便跃上了广场上,对着众人喊道:“在下一品堂星狼,还请昆仑派的各位道长赐教!” 星狼的目光如毒蛇般锐利地环视四周,显然对昆仑派的弟子们毫不放在眼里。 顿时,星狼身上的凶戾气息令昆仑弟子们惊诧,似乎他们都暗中议论着这位凶恶的男子。 “这股杀气真浓!”陆齐光搁着下巴,感慨不已。 “你可知道,小师弟,这位如今出手的男子,虽然看起来似乎弱不禁风,但实际上他乃是一品堂的三帮主。”沈翰飞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哦?此话怎讲?”唐雪月也为之好奇。 唐雪月的提问,让沈翰飞兴奋异常,连忙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据说这位星狼心狠手辣,仅用短短十五年的时间就从一品堂普通弟子的地位,飞速晋升为一品堂三帮主。江湖上有无数人被他那瘦弱的外表所欺骗,以血的教训换来的认识。听三长老说,据信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筑灵境巅峰。” “十五年的时间?”唐雪月皱起了眉头,这一刻似乎在冥想着什么,眼神开始仔细地打量起场上的这名男子。 “师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师父号称昆仑派的‘武林秘籍’,我看师伯你可以号称昆仑派的‘百事通’了!”李山河朝着沈翰飞大笑道。 一旁的唐雪月也是被李山河给逗笑了,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随即又恢复了凝重的神色。 原本气上心头的沈翰飞,看见唐雪月的嫣然一笑后便收住了心里的怒火,对着李山河好声好气地讲述道:“山河,师伯我这叫博学多闻!你可得好好学着点,不要整日不是待在天台上练剑,就是待在屋子里琢磨医术,偶尔也要出来跟你师伯学学见识。” “好了,师兄,你就别在山河的面前炫耀了,你口中的这个消息,想必定是二长老告知你的吧!”陆齐光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地走上前说道。 “小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就叫人情世故,为何这些消息二长老不和你说呢?”被揭穿了老底的沈翰飞,哪里肯服气,这不正死皮赖脸地反驳着。 陆齐光也是不甘示弱,便对着沈翰飞怼道:“师兄,那是你运气好,咱们这一代的弟子里,就数你最被几位长老器重。不然这些消息,你以为自己能知道?” 沈翰飞听了当场就来气了,准备继续开始回怼。这时,一旁的李山河便抢先一步说道:“师父,要不这次比武就你上吧,给咱们沈师伯露一手。另外嘛,也当给你徒儿先去打个样,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切,就你师父那个样,山河你可不要抱有……”沈翰飞一脸不屑地说道。 倒不是沈翰飞故意激将陆齐光,只是陆齐光的这个性格,沈翰飞再清楚不过了,他的这个小师弟从小便不爱凑热闹,如今又怎么会轻易上场比武呢! 只是这一次,沈翰飞确实猜错了,还没等他说完话,陆齐光便答应了李山河的要求。 “好!为师就给你去打个样,你且看好了!”陆齐光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师父,真男人!不愧是我李山河的师父!”李山河一脸谄媚道,就怕师父反悔。 就当李山河还在拍马屁的时候,陆齐光便纵身一跃,施展出轻功清风行,如行云流水般越过拥挤的人群,然后蜻蜓点水般地来到广场上。他出色的轻功,引起了广场上的一阵惊呼声。 “不会吧,这小师弟……今日,我咋突然有些不认识了?”沈翰飞一脸吃惊地看着广场上面的陆齐光,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今日陆齐光会如此豪爽地前去应战。 本来想着要是昆仑派的弟子们还没上场,那他这个昆仑派的大师兄就“勉为其难”地来个帅气的出场,先引得一波惊呼声再说。然后再当着众人的面击败这个叫做星狼的家伙,或许还能够赢得唐雪月的芳心。 然而,万事难尽如人意,沈翰飞的计划在陆齐光的出场下彻底破灭了。 此刻的广场上,不说沈翰飞有些吃惊,就连主座上面的玉衡子和冷沐风二人,也是愣了一下,在对视了一眼后,二人纷纷笑了笑。 “没想到齐光这个家伙,今日居然也会来凑这个热闹,倒是有些让我刮目相看了。”玉衡子捋了捋胡须笑道。 “哦?大长老对这个弟子貌似很在意?”一旁的拓跋景元笑道。 “哈哈,皇上说笑了,只是这个弟子平日里一向不喜热闹。今日能在第一场比武就出场,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玉衡子笑了笑。 “麒川,昆仑派出场的这个男子,貌似修为不低,三帮主他估计有些难以应付。”沈秋水轻声叮嘱道。 站在沈秋水身后的魁梧男子,便凑到了沈秋水的耳边说道:“皇嫂,你就放心吧,这个星狼当初就是那股子狠劲,才被我看入眼的。况且,刚刚在出战前,我已经叮嘱过他了。” “好!”沈秋水应声道,便不再说话了。 “在下陆齐光,乃是昆仑派的第三代弟子,还请阁下赐教!”陆齐光对着面前的星狼抱拳道。 看着一脸沉静的陆齐光,星狼却是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想:“这小子的实力,似乎不弱于我,看来接下来得小心应战了。要是对战输了,丢了一品堂的面子,在拓跋麒川那边恐怕不好交代。既然如此,那就先下手为强!” “这位道长,请赐教!”说完,也不等陆齐光是否回应,星狼便率先一步抽出腰间的佩刀,朝着陆齐光迎头劈去。 陆齐光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善茬,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不要脸,直接拔刀相见,而且还是想要把自己置入死地的那种。 “看来,师兄刚才的一番话没有夸大其词。”陆齐光立刻气运丹田,连忙施展出轻功清风行,便闪躲开了星狼这凶狠的一刀。 呼啸而过的刀刃,几乎是贴着陆齐光的脸颊而过的,着实把场上的沈翰飞和李山河二人担心了一下。 “这家伙,不讲武德啊!说打就打!”李山河有些生气道。 “就是,还好这家伙没有碰上我,不然你师伯我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番。”沈翰飞担心陆齐光不假,只是这番话似乎像是故意说给身后的唐雪月听的。 “切……”唐雪月只是冷声笑道。似乎对于沈翰飞的这副样子,早就习以为常了。 此刻的场上,也正式迎来了本场比武问道的激斗。 星狼见陆齐光轻松闪躲开自己的攻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愤怒。他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更加凶猛。他快速地挥舞着锋利的大刀,试图找到陆齐光的破绽,给他致命一击。 陆齐光依旧是凭借着轻功清风行,灵活地躲避着星狼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利用自己的武学技巧和经验,开始寻找星狼攻击的破绽。突然,他看到了一个机会,迅速出手,以快速而准确的剑法向星狼发出反击。 战斗变得激烈而快速,两人的身影在广场上交错。陆齐光展现出他深厚的内力和精湛的剑术,与星狼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他们的刀剑交错,剑气纵横,场面异常激烈。 然而,陆齐光并不寻求致命一击,而是试图通过轻功和智慧来控制战局。他不断寻找着星狼的弱点,并试图用巧妙的招式将对方制服。 战斗进行了一段时间,陆齐光逐渐摸清了星狼的攻击方式和习惯。他开始有针对性地进行反击,利用自己的优势逐渐占据上风。 最终,陆齐光巧妙地利用一记精妙的剑招,将星狼一剑击退在地。 “噗!” 星狼被陆齐光的这一剑重重地击倒在地,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陆齐光还是收住了手中的这柄剑,将威力大大地减弱了下来。 “你?”看着陆齐光手中的剑已经抵住了自己的脖子,星狼有些怒道。 不过当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只是片刻过后,星狼便放下了手中的大刀,对着陆齐光抱拳谢道:“多谢道长,刚才手下留情!” 见到对方已经认输,陆齐光便将佩剑收回,面带微笑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星狼。他伸出手,示意星狼起身,表示自己并不想继续战斗。 这一场激烈的战斗,以陆齐光的获胜而落下帷幕。 一时间,广场上的昆仑弟子们纷纷开始欢呼起来。另一边,一品堂弟子们脸上却是个个垂头丧气。 “帮主,二帮主,星狼给一品堂丢脸了,不过此次星狼却是输得心服口服。”星狼低着头,对着沈秋水和拓跋麒川行礼道。 “无妨,胜败乃兵家常事。”沈秋水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道。 一旁的拓跋麒川很是生气,不过眼下这么多人在此,他也只能将这口气给咽了回去,冷声道:“既然帮主都不过问了,那就算了!就是这个三帮主的位置,我看等此次比武结束后要另选他人了。” “星狼,谢过帮主,谢过二帮主。”星狼对着二人恭敬地行礼道。 下一刻,星狼的心里便暗想:“没想到在一品堂潜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上了三帮主的这个位置,竟然会栽在一个昆仑派弟子的手上。” 另一边,对于陆齐光的这一场比武,可是把李山河这家伙给迷住了。 “师父,你刚才可太厉害了!竟然连武学都还没施展,就将那家伙给打败了。”陆齐光刚刚回来,李山河便凑上前去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如此说来,师父我可没有给你丢脸,那接下来可要好好看你的表现了。”陆齐光挥了挥衣袖,似乎不在意胜负,只是想给自己的徒儿打个样罢了。 “那是自然,山河岂敢贬损师父的声望!”李山河拍了拍胸膛,一本正经地保证道。 这时,唐雪月缓缓走上前来,朝着陆齐光说道:“我刚刚仔细打量了一番你们的战斗,这个星狼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施展一品堂的功夫,好像施展的都是来自中原的功夫。” “嗯,刚才我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只是这个星狼的每一招都是取人性命,相比之下,这种功夫更像是江湖上某种组织里的刀客。” “杀手组织?”唐雪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也有这种感觉!”陆齐光应声道。 这时,一旁的沈翰飞走上前来笑了笑说道:“好了,就算是杀手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刚刚我不是说了嘛,这个一品堂就算专门吸纳这些江湖人士,其中自然是包括了在刀口上舔血的杀手。用一品堂帮主沈秋水的话来讲,英雄不问出处,一品堂广纳天下豪杰!” 沈翰飞的话音刚落,便遭到了李山河三人的白眼。倒不是沈翰飞的这一番话说得对错与否,只是沈翰飞的这副样子,他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章 身份暴露 “二长老,这看惯了老一辈的比武,不如看看年轻一辈的比武吧!”说完,拓跋宁儿便执剑跃入了广场上。 “各位,在下拓跋宁儿,乃是一品堂帮主的关门弟子,还请各位赐教!”拓跋宁儿对着广场周围的昆仑弟子喊道。 说话间,拓跋宁儿的眼睛,还故意瞟了瞟人群中的唐雪月,似乎对于当年的那两个巴掌还没消气。拓跋宁儿看着唐雪月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不屑的样子。 在沈秋水的眼神示意下,一旁的拓跋景元这才缓过神来,对着冷沐风说道:“二长老,我这个妮子就是这副脾气,刚刚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二长老见谅哈。” “皇上,您言重了!小公主殿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何来唐突之处呢?”冷沐风连忙抱拳行礼道。 “哈哈!”拓跋景元笑了笑,并不再说话了。 拓跋景元能拉下脸如此说来,已经是很给冷沐风面子了。好在冷沐风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对于拓跋景元的这番客气不以为然,甚至还谄媚了一番,让这位大夏皇上很是满意。 自从上次被唐雪月连扇了两个巴掌后,拓跋宁儿便一直围着沈秋水诉苦,这才让沈秋水破例答应了教她习武。 从那时起,拓跋宁儿便很少露出自己小公主殿下的身份,常常以一品堂帮主关门弟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似乎是埋在心里的怨恨,让这位刁蛮的小公主,居然硬是在这四年的苦修里撑了下来。虽说沈秋水是拓跋宁儿的母后,但在修行的时候,她依然严厉对待,并没有因为拓跋宁儿是自己的女儿而特别照顾。 如今的拓跋宁儿,修为已经练到了炼气境的第七层境界,在同辈里也算得上是修为高深了。当然其中更是少不了那些大补身体的药草,毕竟作为大夏的皇室,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珍贵的大补之物了。除此之外,拓跋宁儿还精通一品堂的强大武学,造诣非凡。 “从这妮子刚才的眼神里,似乎是在向我宣战,莫不是以为自己修行了几年,就有些目中无人了不成?”唐雪月冷声道。 若不是辈分放在这里,唐雪月不介意再上前去给这个刁蛮的小公主一个深刻的教训,总好过某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听到唐雪月这番话,一旁的沈翰飞连忙着急地凑上前来安慰道:“唐姑娘,你的气魄整个昆仑山谁不知道?咱们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这些小辈一般见识了。” “哼!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唐雪月冷哼一声,便没有再看沈翰飞了。 沈翰飞尴尬地挠了挠头,看上去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眼下的沈翰飞确实担心唐雪月再次冲动,就像四年前的一样,直接冲上去给了小公主一个巴掌。 当时的情况是因为李山河的生命岌岌可危,再加上确实是拓跋宁儿先犯错,大夏皇上拓跋景元才会停手。否则,这样公然以下犯上,冒犯皇室威严的罪行,唐雪月恐怕无法保全性命。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唐雪月再次意气用事,恐怕即使是大长老再次出面,唐雪月也定然要落得一个严惩。心系唐雪月的沈翰飞,又怎么舍得让唐雪月受伤呢! 不过也多亏了沈翰飞的阻拦,因为刚才的拓跋宁儿确实是有意激怒唐雪月的,对于当年的两个巴掌所带来的耻辱,这个刁蛮的小公主殿下可是牢记在心了。 在上场之前,拓跋宁儿就已经打了一手好算盘,只要等候激怒唐雪月前来应战,如果能打得过那最好,如果打不过那就索性自己撞到对方的剑刃上,造成自己被对方重伤的一幕。 如此一来,心疼女儿心切的沈秋水,加上听从皇后的拓跋景元,他们无论如何也会让昆仑派给皇室一个交代的。到时候,这个唐雪月恐怕不死,也要被废了一身武功。 可惜,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没能如拓跋宁儿所计划的一样。 只见一袭青衫的李山河,在对着唐雪月等人打了声招呼后,便迅速掠到了比武广场上。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缓过神来的唐雪月,这才意识到李山河已经站在了广场上面。 “唐姑娘,山河现在也就是一个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勇往直前就是他这个少年该有的样子!”沈翰飞一脸兴奋地说道,似乎对于李山河的出场很是看好。 其实,沈翰飞这里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毕竟李山河当下最为拿手的剑术可是他传授的天雷诀。届时,李山河如果能在场上凭借这一招剑术大出风头的话,那么作为他的师伯定然也是风光无限。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阻止了我,我早就能拦住山河了。这个小公主虽然不是山河的对手,但毕竟是在皇宫中长大的主,谁知道她会玩什么阴谋诡计,不是每个人都像山河这样单纯。”唐雪月生气地说道,她的冰冷眼神直接盯向沈翰飞,让后者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察觉到气氛不对的陆齐光上前劝说道:“好了,你们两位长辈也不要太过担心了,眼下山河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境的巅峰境界,昨日更是把师兄的天雷诀练至了巅峰,这个大夏的小公主早已不是山河的对手了。” 听完陆齐光的劝说,唐雪月在沈翰飞谄媚的眼神下平静下来,但她的目光却未离开李山河的身影,显然她已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无论今天的比武是皇室子弟还是一品堂弟子参与,对唐雪月来说,守护李山河就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李山河站在场上,手握木剑,发丝随风飘舞,他帅气的出场引来了许多昆仑弟子的呼喊声,不知道有多少昆仑师妹此刻倾心于他。 此刻的李山河早已不再是当年懵懂的孩子。他挺立在广场上,身姿挺拔、风华正茂,眼神炯炯有神,流露出坚定和决绝。 这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但在他的脸上,也有着超越年龄的沧桑和冷静。正是因为如此,不仅昆仑派的师妹们对他倾心,一些师姐们也对他心生爱慕。 “没想到,那个曾在齐光怀抱中的小娃娃,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大长老玉衡子身边,二长老冷沐风轻声感叹道。 “只要他平安就好。”坐在沈秋水身旁的拓跋兰儿看着场上的少年,心中暗自祈祷。似乎这些年来,只有此刻亲眼见到他的意气风发,大公主殿下才真正放下了心。 “这个少年的心性非同寻常,宁儿恐怕要输了这场比武。只是关于当年的那一剑,不知道他是否还心存恨意。”沈秋水坐在主座上,轻声叹息道,声音似乎只有身边几个人能够听到。 “皇嫂,是否需要我在暗中帮助宁儿一把?”拓跋麒川轻声凑近沈秋水,询问道。 沈秋水摇了摇头叹息:“不必了,我们不能损害皇室和一品堂的声誉,只是务必派人保护宁儿的安全,若是这个少年对宁儿怀有报复之心。” “我明白了,皇嫂。”拓跋麒川轻声回答。 随后,拓跋麒川对着星狼耳语道:“星狼,如果这位少年对小公主殿下怀有任何杀意,你就上前保护小公主殿下,同时抓住机会将他除掉!我不能容忍任何对皇室的侮辱,这也是你赎罪的机会!” “星狼,遵命二帮主!”星狼作揖回答着拓跋麒川的命令。 原本,星狼对接下来的战斗并不感兴趣。作为潜伏在大夏一品堂的杀手,他的唯一任务就是渗透大夏势力,获取最新的军情。 星狼最初是被派到大夏皇室的,但皇室对于招募人员非常严格,特别排斥来自中原的人。因此,星狼只得先打入了大夏的一品堂,作为得到皇室支持的江湖门派,一品堂自然能够收集到大量关于大夏军情的消息。 星狼潜伏在一品堂里整整十五年,从一个普通弟子爬升到了门派的三帮主。关于一品堂的帮主沈全秋是大夏皇后的身份,星狼是在晋升为三帮主时才得知的。 对于一品堂的二帮主,同时也是大夏当前皇帝的三弟拓跋麒川的性格,星狼再清楚不过。既然拓跋麒川都这么说了,那场上的那个少年就不能留下来。这是唯一能够赎回他十五年潜伏辛苦的机会,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然而,当星狼望向广场上的那个少年时,他脑袋突然一阵眩晕,接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像!他的面容……”星狼情绪有些失控地喃喃自语。 在拓跋麒川怒视下,星狼匆忙捂住嘴,不再说话。 星狼的反应自然也引起了主座上的沈秋水的注意,然而后者只瞥了一眼,没有多作评论。 “堂堂一品堂的三帮主,竟然因为一场比武变得有些神志不清?”沈秋水心中暗自吃惊,对于星狼的三帮主之位恐怕难以保全。 然而此刻的星狼早已顾不得这些,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表情,只是眼神始终未离开李山河,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星狼的反应自然也没有逃过唐雪月的警觉。 “这个名叫星狼的人,似乎让我感受到了一丝威胁。”唐雪月皱着眉头,冷冷地扫视着星狼的脸庞。 “唐姑娘,你不必如此紧张啊。”沈翰飞笑着安慰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暂时无法说出原因。”陆齐光望向远处的星狼,脸上显露出凝重神色。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沈翰飞有些不解。 在沈翰飞看来,既然星狼在加入一品堂之前可能是一名杀手,他身上透露出的杀气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沈翰飞并没有过于在意。再说了,这里可是昆仑派,即使是大夏皇室也要三思而后行,更何况一品堂呢。 唐雪月和陆齐光没有理会沈翰飞,而是开始警惕起那个散发着杀气的星狼。 与此同时,场上的李山河和拓跋宁儿开始互相交谈起来。 “是吗?”拓跋宁儿惊讶地说道,似乎早已将刚才沈秋水的叮嘱抛诸脑后。 “好久不见,小公主殿下,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呢。”李山河淡淡地回答道。 不知为何,此刻的拓跋宁儿觉得眼前的少年与四年前有所不同,具体哪里不同,这个刁蛮的小公主说不出来。只是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少年似乎不再是当年那么好欺负了。 拓跋宁儿停顿片刻后迈步前行,轻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敢前来挑战?你难道不怕我今日再次出剑刺你?当然,今日本公主要用一把刀,可能会让你有些委屈。” 面对拓跋宁儿的挑衅,李山河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少年的无言回应再次激起了拓跋宁儿心中的怒火,就像四年前一样,少年的眼神完全无视她。 原本打算激怒唐雪月前来应战,没想到唐雪月没有出现,却来了一个不讨喜的少年。但回想起当初那两个巴掌,退一步说,也是因为这个少年才开始的。眼下这个少年既然敢前来应战,再次无视自己,拓跋宁儿决定先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是你自找的,如果我重伤你,说不定那个女子会出手相救。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就是这样怀恨的人!”拓跋宁儿心中暗自思量,眼中闪过一抹冷酷之色。 或许是因为当初那一剑所引起的愧疚,即使在愤怒之下,拓跋宁儿仍然没有想要夺取李山河的性命,只是想给他一个难以忘怀的教训。 就在拓跋宁儿准备拔刀迎敌的时候,李山河突然走上前,询问道:“比武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可否问你?当时从昏迷中醒来时,小公主殿下你已经下山了,一直没有机会当面向你请教。” “哦?你想问什么?”拓跋宁儿皱起眉头,对于李山河的转变有些惊讶。 好奇心驱使下,拓跋宁儿给了李山河提问的机会。她想知道这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会向她提出什么问题。 李山河走近拓跋宁儿,轻声道:“拓跋宁儿,我不理解,为何像你们这些皇室贵族的后代,竟然可以如此蛮横无理,将他人性命视如草芥……” “李山河!你找死!”话还未说完,拓跋宁儿愤怒地拔出佩刀,猛烈地向李山河劈斩而去。 前一刻还如此亲密的两人,下一刻却相互拔刀对决。 围观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广场上的人群中,有人担忧,有人兴奋,还有人悄悄打量着他们。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一章 还你一剑 在众人的注视下,场上的两个人已经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拓跋宁儿的劈刀带着凶猛的气势,刀法犀利而迅猛,她试图用这一刀将李山河置于死地。 先前只不过想给李山河一个教训就好了,此刻的拓跋宁儿却是早已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现在她只想杀了他。 而如今的李山河也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小子了,当下的他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只见李山河连忙施展出轻功清风行,凭借着敏捷的身形,迅速躲开了拓跋宁儿的这一记劈刀。 拓跋宁儿的攻势如火如荼,她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找到李山河的破绽。然而,李山河的身法灵活敏捷,利用自己的轻功和身手,灵活地躲避着拓跋宁儿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在闪躲了一会后,看见拓跋宁儿似乎没有任何停手的样子,还是想要置自己死地,李山河无奈只能拔出了手中的佩剑。只不过面对拓跋宁儿手中那柄锋利的长刀,李山河手中的这把木剑倒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即使如此,二人的战斗也进行得异常激烈,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拓跋宁儿的长刀闪烁着寒光,而李山河的剑舞动如流水,两人的招式相互碰撞,他们的刀剑交错纵横,场面异常激烈。 拓跋宁儿的攻势凶猛而狂暴,而李山河则以灵活而准确的剑招进行反击。二人打了数十回合,依旧没有人占据一丝上风。 看到这个曾经被自己欺负的少年,如今却是这般难以对付。拓跋宁儿的愤怒和冲动,使她的攻击有些失去了理智,一时间身上杀意十足,似乎准备施展某种强大的武学。 而另一边始终保持着冷静和理智的李山河,也是意识到了拓跋宁儿的这一反应,便借着拓跋宁儿的一记刀劈,退到了不远处。 “李山河,没想到四年不见,你的修为已经远胜于我了。”有些气喘吁吁的拓跋宁儿,此刻终于是明白了,先前沈秋水叮嘱的那一番话。 不过拓跋宁儿并没有任何畏惧,毕竟眼下她还有杀手锏没有施展出来,而拓跋宁儿也坚信,自己能够凭借这个杀手锏一举击败眼前的这个少年。 “小公主殿下的修为倒是增长了不少,只是这副蛮横无理的脾气却是一点没变!”李山河冷声道,似乎没有怎么把拓跋宁儿放在眼里。 看着李山河依旧是这副无视的样子,这个从小被万众瞩目光环下的拓跋宁儿,此刻是无论都咽不下这口气了。似乎四年前的那一剑,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内疚也被再次遮掩了起来。 “李山河,让你再三无视本公主,今日你可没有那么好运气了!”拓跋宁儿怒火中烧,瞬间激发体内的真气,如烈日炙烤一般燃烧起来。 “妹妹!切莫意气用事了!”这时,坐在主座上面的拓跋兰儿,连忙站了起来,看着广场上面的二人,面容充满忧虑之色。 “兰儿,今日这是怎么了?”一旁的沈秋水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女儿,再看了看广场上面的那位少年,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长老,没想到这个少年当年大难不死,如今还习得了这一番好功夫。”主座上,拓跋景元笑了笑说道。 大长老玉衡子捋了捋胡须,笑着回应道:“皇上,或许当年的那一剑和如今的这一场比武,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这一切都是缘分使然。当年若不是这一剑,想必此刻的小公主殿下也不会如此拼命修行吧。” “哈哈!大长老倒是看得开,果然是修道之人啊!”拓跋景元大笑道。 “皇上说笑了,不过接下来的这几招,想必定然是能够分出胜负了。”说完,玉衡子便朝着广场上看去。 “哦?”拓跋景元皱了皱眉,托着腮朝着广场上望去。 “不知为何,我似乎对这个家伙有种莫名的信任,这一次比武里必将大放异彩。”二长老冷沐风微微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 李山河是陆齐光抱着长大的,也是二长老冷沐风看着陆齐光抱着长大的,从某种程度上讲,冷沐风还是十分在意这个小家伙的。 另一边的唐雪月,此刻已经手握剑柄,准备等会儿随时出手。四年前的那场惨痛,唐雪月绝不会让它再次重演。 至于沈翰飞则是信心满满,似乎已经开始期待着李山河一战扬名了,而作为李山河的师父陆齐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很是平静。 “破风行!” 只见原本距离李山河还要一段距离的拓跋宁儿,下一刻便如鬼魅一般掠到了前者的面前。 “好快的轻功!”李山河也是没有想到,拓跋宁儿会施展出如此之快的轻功,当即施展出清风行,一个身形往后退去。 “这般鬼魅的轻功,似乎已经不弱于我们昆仑派的轻功清风行了。”沈翰飞微微迷茫,心神为之一振。 “短时间的爆发力倒是够了,只是从耐力上面来看,一品堂的破风行相比我派的清风行还是弱了一些。”陆齐光淡淡地说道。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拓跋宁儿已经抡起长刀,趁着这一股气势朝着李山河砍出了凶猛的一刀! “破空斩!” 刹那间,利刃魔犀一刀劈开虚空,刀风澎湃如狂风奔涌,向已经奋力后退的李山河呼啸而去。 “嘭!” 刹那间,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强劲的刀风与广场交织,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不过,拓跋宁儿这强大一击还是被李山河巧妙地躲过了,唯独锋利的刀风几乎是贴着李山河的身体而过,凭借锋芒之威,锋利地划破了李山河的衣衫,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一幕战斗,让众人在广场上屏息凝神,肃穆中也渗透着一丝激荡与刺激。 “不好!”看着场上有些被动的李山河,唐雪月就准备拔出手中的长剑冲上去。 一旁的陆齐光,连忙走上前按住唐雪月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你要对山河有信心,到现在山河还没使出真正的实力呢。” “这家伙,怎么回事?我教他的天雷诀怎么还不用?”这个时候,沈翰飞可不敢阻拦唐雪月,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吃不了兜着走。因此沈翰飞也只是在一旁生气地嘀咕着,为李山河着急。 李山河若是再不使出真正的实力,这个一心系在李山河身上的唐雪月恐怕就要暴走了。那到时候,场面就不是他沈翰飞能够掌控的了。 唐雪月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只是凝神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出手。 看着唐雪月这副样子,陆齐光也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刚才没有出手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其实,刚才的那一幕,陆齐光何尝不担心呢,只是作为李山河的师父,他太清楚不过这个徒弟了。至少在陆齐光的眼里,刚才的这一幕应该还在李山河的掌控之中。 “还好刚刚闪躲得及时,不然雪月姐给我做的这把木剑,就要被这个小婆娘砍断了。”李山河看着手中的这柄木剑一脸的心疼。 “搞了半天,这家伙还在心疼你给他做的这把木剑。”沈翰飞眼睛瞟了瞟一旁的唐雪月,似乎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只见唐雪月握剑的手稍稍缓和了一下,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感动的笑意。 “岂有此理!你竟然敢如此无视本姑娘!”拓跋宁儿怒气冲天地说道。她俏脸微凝,眸光闪烁,展现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与自信。 “破空斩,一品堂传承至上的深邃高级刀法,以傲气纵横威名远播。刹那间,刀风澎湃如狂风奔涌,使敌者望尘莫及。这一招武学可谓不凡,不过眼下的你恐怕仅步入小成之境。”李山河淡漠地说着,眼神中不动声色,仿佛未被所见所动。 要知道,昆仑派的藏书阁里,放着的武林秘籍里面可不止昆仑派的武学,对于江湖上面的一些武学也大多有抄录,或关于其他门派的一些高深武学,都是有些记载的。用昆仑派的话来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些年来,常常埋在藏书阁里饱读经书,跟着师父陆齐光在藏书阁里向姜老取经的李山河,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拓跋宁儿刚才施展出来的这一招武学。 “哼,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刚才那一刀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有本事再接下本公主的这一刀!”拓跋宁儿似乎还没有放弃,怒火攻心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想把眼前这个少年狠狠地踩在脚下。 她要让他臣服于自己,她再也受不了少年这种无视自己的样子了。 “长生诀!” 几乎是一瞬间,拓跋宁儿刚刚消耗过多的真气,正在快速地恢复。 “没想到,一品堂珍贵的高级内功心法长生诀,这位大夏皇后都已经传授给了她,看来在这个小公主的身上,这位皇后是费了不少的心血。”陆齐光有些感慨道。 “长生诀?小师弟,这是啥内功心法?能和咱们昆仑派的天地清浊相比吗?”沈翰飞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陆齐光。 陆齐光转过头来看了看沈翰飞,摇了摇头后说道:“师兄,这长生诀山河都认得,你认不得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你小子,赶紧说人话!”沈翰飞用力地捶了捶陆齐光的胸膛,有些生气道。 陆齐光笑了笑,便缓缓说道:“长生诀,乃是一品堂珍贵的高级内功心法,能够加速身体吸纳天地元力的速度,进而提升体内真气循环,从容应对战斗,饶有余力。它是一门保命之术,使人能够延缓战斗的极限时刻。如此说来,师兄应该已经分清楚和我派内功心法天地清浊的区别了吧?” “那还用你再多说,你师兄我虽然见识浅薄不假,但也没有愚蠢到如此地步!”沈翰飞双手抱拳贴在胸前,脸上带着愤怒之色。 看着沈翰飞的这副模样,陆齐光便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出声了。 一旁的唐雪月,早已翻起了白眼,此时此刻还能如此谈笑风生,想必也就沈翰飞和陆齐光二人整得出来了。 而此刻,广场上也是迎来了激动的一刻,一时间李山河身上的气息迅速节节攀升。 “拓跋宁儿,既然如此,今日我李山河便还你一剑!”只见李山河紧握手中的木剑,开始调动内息真气。 “哼!本公主又何惧于你!四年前,我曾能一剑刺伤你,今日亦能再斩你一刀!”说着,拓跋宁儿也紧紧握起手中的长刀,准备释放最强劲的一击。 两人的目光交汇,战意弥漫在空气中。他们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激烈的对决,决定着彼此的命运。 “天雷诀!” 随着一声怒吼,李山河挥动木剑,释放出他强大的真气。剑气凌厉而犀利,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奔拓跋宁儿而去。 “破空斩!” 拓跋宁儿感受到李山河的真气威压,她毫不退缩,全身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她挥舞着长刀,刀芒闪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迎接着李山河的攻击。 一瞬间,他们的剑尖和刀尖交错在一起,剑芒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两人的交汇点迸发出来,将广场上面的岩石都震裂了开来。 拓跋宁儿的长刀被打飞,她整个人被击退,失去了平衡。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身体失去控制,无法阻止自己的后退。 与此同时,李山河脚踏轻功,迅速接近拓跋宁儿。他紧握手中的长剑,目光冷漠而坚定,朝着拓跋宁儿胸膛处刺来。 拓跋宁儿的情况十分危险,她意识到自己无法及时躲避李山河的致命一击。她拼尽全力,试图挣扎起来,但她已经来不及阻止李山河的攻击。 “小公主殿下!”这时被再三叮嘱的星狼,拔出佩刀,就朝着广场上掠去。 “砰!” 不过掠上前来的星狼,早已被怒气冲天的唐雪月给拦了下来。 “噗!” 被唐雪月蓄力一剑击退的星狼,一口鲜血吐出。 “可恶!”拓跋麒川举起长刀,朝着广场上掠去,另一边沈翰飞也是迅速拔出佩剑,向拓跋麒川阻挡而去。 这时,李山河手中的长剑迅速逼近,对拓跋宁儿来说,生死危机触手可及,如此近距离恐怕无人能够阻止。 这一刻,拓跋宁儿才感到了深深的恐惧,顿时脸色苍白。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李山河手中的剑突然改变了方向,只是剑柄的一端轻轻触及了拓跋宁儿的胸膛,仿佛刺破了一剑。 “噗!” 不过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拓跋宁儿忍不住地吐了一口鲜血。 李山河随即收起长剑,将其安放回剑鞘中,然后缓缓转身朝着唐雪月的方向走去。 “李山河!”拓跋宁儿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李山河并没有回答拓跋宁儿,只是对着唐雪月轻声说了一句:“雪月姐,咱们走吧。” “嗯。”唐雪月收起手中的剑,冷然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星狼,然后转身紧随李山河而去。 “李山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少年呢……”主座之上,拓跋兰儿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为自己的妹妹担心不已。 “皇后啊,看来您早已预料到那位少年,并不会伤害到宁儿的性命。”一旁的拓跋景元也是吓了一身冷汗。 “是的,陛下,所以方才我才没有出手阻止,让宁儿吃一点苦头也未尝不是好事,以免日后引发什么大的祸端。您啊,对宁儿这孩子平日里还是过于宠爱了一些。”沈秋水语重心长地说道。 “本皇悔过了。”拓跋景元轻声道。 目送着李山河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向傲慢无礼的拓跋宁儿,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只是她坚强的面容始终未曾流露出来。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二章 天下兵器谱 李山河和拓跋宁儿的这一场比武问道,李山河以绝对的碾压获胜而落下了帷幕。 这一日后,李山河以一柄木剑对战大夏小公主拓跋宁儿的事迹,传遍了整座昆仑山,除了“小神医”的这个称呼外,更有了“木剑少年”这个意气风发的名字。 此后广场上虽然又进行了几场比武问道,但再也没有像李山河和拓跋宁儿二人那样扣人心弦的比武了。 终于,在皇上拓跋景元和皇后沈秋水的强烈推荐下,广场上掀起了一阵比武问道的高潮,这次是由一品堂的二帮主拓跋麒川和昆仑派的二长老冷沐风进行对决。 “二帮主!二帮主……” “二长老!二长老……” 比武广场上,欢声雷动,呼喊声此起彼伏,为各自门派激情助威。众人心知肚明,即将展开的比武问道注定将是一场空前激烈的厮杀。 眼前出现了手握银色长枪的冷沐风,以及手握沉重长柄刀的拓跋麒川,二人齐齐登上比武广场。 “九尺断魂?实乃一柄绝世利刃!”冷沐风赞叹着,目光落在拓跋麒川身上。 “惊雷?虽然在天下十大名枪中名列第十,但我相信这把长枪的威力还是被低估了。”拓跋麒川同样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在比武广场上,冷沐风和拓跋麒川彼此心照不宣,仿佛早已有缘相遇的感觉。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相见恨晚的氛围。 “师父,真没想到二长老手中的这杆长枪,竟然还是天下十大名枪之一。”李山河好奇地抬起头望去,眼中流露出羡慕之情。 “你这家伙,看来藏书阁里面的书背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里面有一本书可是专门讲天下兵器的。”陆齐光摇了摇头笑道。 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笑着解释道:“嘿嘿,师父,这可不能怪我,这段日子里我都在忙着练剑,以此来准备今日的比武问道,这不看书的时间自然是少了一些。” 这时,一旁的沈翰飞也是连忙凑上前来为李山河辩解道:“是啊,小师弟,要不是山河这段日子的辛苦练剑,刚刚在比武广场上,你我的脸上也沾不了这么大的光呀!” 陆齐光刚要上前说话,沈翰飞便转过身对着李山河叮嘱道:“不过,你这家伙也不对,不能仅凭练剑之事就忘记了读书这样重要的事情!今日就先让你师父给你讲解一番,回去之后可要好生读书。” “山河,谨遵师伯教诲!”李山河恭敬地向沈翰飞行礼道。 “你们……”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的二人,陆齐光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雪月在一旁轻轻捂住嘴笑了起来,似乎对于眼前这一幕并不感到奇怪。 “师父,您别生气了,山河知错了,接下来定把落下的书给看起来。”李山河也是趁机认错,并没有因为沈翰飞的帮忙而得意忘形。 看了看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陆齐光也是长叹了一声:“也罢,今日为师就给你大概介绍一番。” 听到师父陆齐光终于松了口,李山河也是一脸的高兴:“山河谢过师父!” “山河,这下好了,师伯我也能蹭你的面子,从小师弟的口中听一下这兵器谱了。”沈翰飞凑到李山河的耳边轻声说道。 “师伯,你……”李山河愣了一下。 而另一边,陆齐光也开始语重心长地讲述起来:“山河,天下兵器琳琅满目,种类繁多,不下百种。其中主要以十八种兵器为代表,包括弓、弩、枪、棍、刀、剑、矛、盾、斧、钺、戟、殳、鞭、锏、锤、叉、钯、戈。在这十八种兵器中,剑和刀作为短兵器的代表,枪和棍则为长兵器的主要形式。” “此外,天下兵器中更有十大名剑、十大名刀、十大名枪和十大名棍等闻名于世的佳品。在江湖中,这些名剑名刀、名枪名棍,已经成为无数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武器。”陆齐光缓缓道来。 “十大名剑?这么霸气!没想到这些兵器还有排名?”李山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错,天下兵器皆有排名,而这些排名乃是由神剑山庄评选的天下十大兵器谱,俗称为百兵榜,其中就包括十大名剑、十大名刀、十大名枪和十大名棍等。”陆齐光语重心长地说道。 “神剑山庄?这么霸气的名字,可是为何这天下兵器的排名,是由他们来评定?”李山河有些疑惑地看向陆齐光。 陆齐光皱了皱眉,说道:“神剑山庄确实有这个资格来评定这天下兵器谱,它是一个精铸兵器的圣地,许多居于天下兵器谱榜首的顶级兵器亦由此山庄缔造而出。它们以卓越的品质和独特的风采闻名遐迩,成为武林中不可忽视的存在。” 随后,陆齐光继续缓缓道来:“在这座神奇的山庄里,匠人们以无尽数日的打磨和铸造,赋予兵器们震撼人心的灵魂,以至于世人称之为天下兵器谱中的瑰宝。无论是剑、刀、枪、棍,每一把作品都以匠心独运和无与伦比的技艺呈现,无愧于称霸兵器谱之名。可以说天下兵器谱中,神剑山庄铸造出来的兵器就占了兵器谱的一半。” 这一次,还没等李山河惊讶,一旁的沈翰飞便已经睁大了眼感慨道:“今日要不是小师弟这一番讲述,师兄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么一座铸剑山庄!” “师伯,没想到你剑术那么厉害,这天下兵器的事情倒是知道得甚少。”李山河拍了拍沈翰飞的肩膀,尽显一份老练的姿态。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被揭了老底,沈翰飞当即生气地威胁道。 不过在唐雪月那冰冷的眼神下,还没等李山河求饶,沈翰飞就已经率先开口澄清了。 “好了,你小子,师伯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沈翰飞一脸无奈地说道,似乎有些委屈。 “师伯,山河我可没有那么小家子气。”李山河拍了拍胸膛笑着说道。 “我就说,咱们山河可是一名大侠,这胸襟着实宽广。”沈翰飞一脸谄媚道。 只是沈翰飞的心里却是一阵苦闷:“这昆仑山上还有没有道理可言了?我沈翰飞好歹也是昆仑派的大师兄,居然在这个小子的面前这么没有面子。” 不过这些话,沈翰飞也就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就好了,他可不敢当着唐雪月的面说出来。 在陆齐光等人讨论天下兵器谱的时候,比武场上的冷沐风和拓跋麒川二人也是正式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冷沐风手握长枪,仿佛一道惊雷,人如枪名,迅猛地刺向拓跋麒川,气势如山峦奔腾。而拓跋麒川同样毫不退缩,他高举着那柄长达九尺的断魂长刀,刀光闪烁如魂断九天,凌厉地斩向冷沐风的身影。 两人的身影交错,刀枪交织间,所过之处劲风呼啸,撕裂了空气的寂静。枪影破空,刀芒飞舞,他们的每一次挥动都充满了无尽的压迫力和危险气息。 冷沐风身法灵动异常,犹如大禹巧妙驾驭波涛,时而腾空而起,时而纵横倏忽。他的长枪惊雷带着一股惊人的速度和威势,锋芒直指拓跋麒川的武器要害,威胁着对方的生死。 而拓跋麒川则凭借着深厚的武学修为和敏捷的身手,使出连招快慢变化莫测,将九尺断魂长刀舞动得刀光乍现,时而挡下枪攻,时而斩来刺向冷沐风。他的每一刀都带着一股霸道强势,仿佛要将对方生生击溃。 在这比武场上,他们的战斗仿佛一曲狂舞的乐章,鲜血的气息和武艺的较量交织在一起。无论是长枪的凌厉还是长刀的威猛,都以最精妙的姿态表现出来,成为场下众人心中的绝世景致。 无论是昆仑弟子还是一品堂的弟子,都纷纷被他们的战斗所吸引,赞叹声和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彰显了这一场武道盛宴的无与伦比。 此刻的李山河早已吃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感慨道:“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战斗,二长老手中的这杆惊雷实在是太威猛了!” 陆齐光笑了笑,便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山河,二长老手中的这杆惊雷,枪长一丈一尺、重达二十一斤。正中枪头延伸一尺三寸,其雄伟之姿与锋芒绝伦,散发着璀璨的银光,充盈着无尽的威势。这杆枪亦如惊雷一般强势,横空出世,在十大名枪中独占一席之地,枪榜中排名第十,尽显其霸气十足的风采。” 在李山河惊讶的神色下,陆齐光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小看了拓跋麒川手中的那柄长刀,九尺断魂,长柄刀长达九尺,重达三十五斤,堪称当世之重器。它的沉重与威力惊人,使得它的存在成为战场上的恐怖杀器。宽大的刀身与恐怖的杀伤力无出其右,刀锋锋利无比,令人心神震撼。其独特的造型与强大的威力,让它跻身于十大名刀之一,刀榜中排名第九。” “没想到这个拓跋麒川手中的这柄九尺断魂,居然在百兵榜的排名上还要高出二长老的惊雷一筹。”李山河不禁感慨道。 “山河,手中的兵器强大自然是占据了一些优势,不过排名在后的惊雷也不一定落于排名在前的九尺断魂,况且这两把兵器的排名相差无几。再说了,你二长老在早几年前就步入了龙象境,想必如今已经达到了龙象境的巅峰。至于那位拓跋麒川,如果为师没有猜错的话,修为应只是刚踏入这龙象境。从目前的战斗上来看,此时占据上风的应该是二长老。”陆齐光一本正经地陈述道。 “龙象境的巅峰?没想到二长老的修为如此高深莫测!”李山河一脸惊讶道。 “山河,虽然眼下二长老和一品堂的拓跋麒川都达到了龙象境的修为,但二长老早在几年前就踏入了龙象境,显然在内力上比拓跋麒川深厚得多。”陆齐光以严肃的语气陈述着。 听完陆齐光的解释,李山河托着下巴向前追问道:“师父,那么按照这样说,这场战斗,二长老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了吧?” 陆齐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山河,虽然二长老的内力在这位拓跋麒川之上,而且两者的兵器威力也相差不大,但如果拓跋麒川掌握了一门威力强大的武学,那将是一个变数。要知道,出色的武学功法常常能让修行者越级击败实力更高的对手,这样的事情并不鲜见。” “我明白了,所以您在平时一直都没有忽视我修行的磨炼,也没有忽略我对武学领悟的培养。”李山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与此同时,在比武广场上,冷沐风和拓跋麒川交战正酣。 “二长老,你的枪法太精妙了!但接下来,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抵挡住我这一式!”拓跋麒川手握着长刀“九尺断魂”,站在广场中央,开始聚集刀气,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面对拓跋麒川决胜负的决心,冷沐风毫不保留,手握长枪“惊雷”,也开始凝聚力量,准备发出震撼人心的一击。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看看,谁能决定这场胜负!”冷沐风豪情满怀地大喊道。 “好!”拓跋麒川回应道,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横刀立马!” 拓跋麒川振臂一挥,九尺断魂刀斩出,瞬间广场震动,气势凛然,威力如山崩地裂。刀气凛冽,宛如碾压废墟,以摧枯拉朽之势狂奔而来。 “雷动九天!” 冷沐风紧握长枪,一枪挥出,如闪电般迅疾,声似雷鸣震颤九天,充满无可匹敌的威势。 “嘭!” 两人的招式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刀光和枪影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杀气和火花。 “不愧是一品堂传世刀术,这样横刀立马的气势能残敌千军,老夫实在是深为佩服。”二长老收回长枪,对着拓跋麒川赞赏道。 “二长老的雷动九天,着实让我佩服不已!”拓跋麒川也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哈哈!”两人异口同声地大笑起来。 注视着战斗在比武广场上的终结,高座上的大长老玉衡子站了起来,面向众人宣布:“在本次比武问道中,双方以平局作结。” 顿时,广场上响起了欢呼声,昆仑派和一品堂的弟子们纷纷高举双臂,激动地欢呼喝彩。 “真没想到一品堂的武学‘横刀立马’竟然如此厉害,和我们昆仑派的‘沧海乾坤’相比,不知道哪种武学更胜一筹?”李山河转过头望向陆齐光,希望他的师父能够解答心中的疑惑。 陆齐光怎会不明白徒弟的心思,他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山河,‘横刀立马’是一品堂传世的高明刀术,传闻能横刀立马破敌千军,刀刃挥出,天地为之震动,凛然挺立的气势凌厉无比。而‘沧海乾坤’便是我派的镇派武学,只要将其练至巅峰境界,届时施展出来的威力,其所过之处,万物尽皆不敢为之抵挡!” “因此在为师看来,这两种武学理应是不相上下的!”陆齐光叹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得抓紧将本派的‘沧海乾坤’给修炼起来,到时候就能保护雪月姐和师父了。”李山河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呀?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再说。”陆齐光走上前来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无奈地笑了笑便离去了。 “山河,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没把师伯我考虑进去呢?”沈翰飞有些失落。 “呵呵!”唐雪月看了看一旁的沈翰飞,只是轻笑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似乎有什么急事。 这一次的比武问道,以昆仑派的二长老冷沐风和一品堂的二帮主拓跋麒川的最后一战而落下帷幕。 在一阵寒暄过后,拓跋景元和沈秋水等人,在大长老玉衡子和二长老冷沐风的礼送下,陆续下山。 “不知道下次我们何时再见面呢?”拓跋兰儿转身望着广场上正与沈翰飞嬉闹的李山河,轻声细语。 “姐姐!父王和母后已经快到山门了,你在看什么?”拓跋宁儿小跑着回来,紧紧挽着拓跋兰儿的胳膊,好奇地问道。 “哦?是吗?宁儿,那我们也赶快下山吧。”拓跋兰儿恢复了神智,急忙带着拓跋宁儿小跑离开。 “姐姐刚才的眼神,明明就像是在凝视那个人啊……”拓跋宁儿喃喃自语道。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三章 血刃尽出 就在一品堂和昆仑派比武问道结束的当晚,两只飞鸽分别从昆仑山的后山天台和昆仑山下二十里的龙门镇的一家客栈外飞出。 昆仑派的后山天台,一袭白衣迎风雪而立。 “堂主大人收到这封信后,应该就会马上派人前来昆仑派将小皇子带走了,今日在比武广场上,希望是我多虑了。”唐雪月注视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双手轻轻地揣着,微微陷入沉思中。 只是下一刻,这位一袭白衣的女子便轻叹道:“你来了?” 和平常不一样,今夜的唐雪月声音里竟有些温柔,让身后的人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接着,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缓缓迈步,走到近前问道:“唐姑娘,你是不是就快要离开昆仑山了?” 唐雪月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身去看那位身穿道袍的男子,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独自站在风雪中,沉思不语。 “唐姑娘,其实我……”沈翰飞低下头,两只手不停地揣摩着,声音有些结结巴巴。 “哦?怎么了?沈翰飞,你有话就直说,作为一个大男人,支支吾吾算什么事情!”唐雪月转过身,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而此刻低头的沈翰飞并未察觉到。 “其实,我……”沈翰飞低声说道,他垂下头,并且吞吞吐吐。 唐雪月静静地盯着沈翰飞,专注地聆听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光芒。 雪花轻柔地飘落在二人的容颜上,此刻天台仿佛变得静谧无声,微弱的呼吸声犹如醒目乐章。 不知时间流逝多久,沈翰飞最终鼓起勇气,缓缓抬起头,望向一袭白衣的唐雪月。他略感恍惚,连忙开口说道:“唐姑娘,其实我就是巡山路过,想和你说一声,晚上天寒,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可别着凉了。” “说完了?”唐雪月眯起眼看了看沈翰飞。 “嗯,我说……说完了。”沈翰飞有些结巴地回道。 “哦,好的,那我回去了。”说完,唐雪月轻抖了一下衣上残留的雪花,便缓步走向山下。 直到唐雪月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风雪中,沈翰飞才有些失神地轻叹道:“唐雪月,其实我沈翰飞想说,你能不能留在昆仑山,不要走了……” 白茫茫夜色中寒风肆虐,身着道袍的男子孤单地独立于天台之上,直到过了很久方才匆匆下山。 昆仑山下二十里地的龙门镇,一名男子小心翼翼地从后门走进客栈里。 “这一次我终于能立功了,想必刃主大人收到信,定会马上告知燕王,而燕王也必定会派人前来一探究竟吧。”星狼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喃喃自语着。 “三帮主,你怎么从后门过来啊?”这时,正陪着姐姐散步的拓跋宁儿,有些疑惑地问了问。 “属下星狼,见过二位公主殿下!”星狼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单膝跪在地上行礼道。 “三帮主不必客气,快快请起。”拓跋兰儿淡淡地说道。 “属下谢过大公主殿下。”星狼缓缓地站起身来。 随后,星狼走上前行礼道:“回禀二位公主殿下,属下刚刚出去巡查了一圈,以防有刺客。二位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也应该早些回屋休息。” “好,就是觉得屋里有些烦闷,出来透透气。”拓跋兰儿说道。 “三帮主,你就忙去吧,这里由本公主在此!”拓跋宁儿拍了拍胸脯说道。 “是属下多虑了,小公主殿下深得帮主真传,即使有刺客,也定然不是小公主殿下的对手。既然如此,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说完,星狼便快步离开了后院,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带星狼走后,拓跋兰儿皱了皱眉转过头来问道:“宁儿,不知为何,我觉得三帮主这个人似乎有些让人看不透。” “好了,姐,我听麒川皇叔说,这个三帮主还没加入一品堂之前,好像是中原的杀手来着,所以身上自然是有些杀手的气息。像姐姐你这样不会武功的人,面对三帮主这样的人,自然会觉得有些不适。”拓跋宁儿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或许吧,希望是我多虑了……”拓跋兰儿有些失神道。 拓跋宁儿皱了皱眉,托着腮似乎有些冥思。 “姐,要不等回到丰州城,妹妹我教你习武吧?”拓跋宁儿凑上前来眨了眨眼。 “啊?还是不要了吧,那些舞刀弄枪的,你姐姐我可不会。”拓跋兰儿有些推脱道。 “那好吧,姐姐不学也没事,反正宁儿会保护你的!”拓跋宁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我的好妹妹!”拓跋兰儿笑了笑。 …… 大燕王朝,帝都永安城。 皇宫里的一座大殿上,一位身穿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坐在王座上,此刻男人的脸上有些狰狞。 “这个消息当真?”中年男人从王座上站起身来,一脸激动地看着大殿上的黑衣男子。 只见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朝着中年男子恭敬地回禀道:“回禀圣上,消息乃是由血刃的星狼从大夏那边飞鸽传书过来。按照信上所说这位少年的容貌,几乎和李炎宗年轻时一模一样,加上这位少年如今的年纪,刚好在十六岁左右。” 随后,黑衣男子继续补充道:“圣上,除此之外星狼乃是十六年前参与那次宫变的暗刃一员,对于李炎宗的容貌自然是不会记错。” “好!很好!”中年男子甩了甩袖口,似乎在这一刻很是兴奋。 “来人!”中年男子坐回王座上面,朝着大殿喊道。 “属下,在!”大殿外面一名士兵连忙跑上前来。 “快传丞相进宫,与寡人商量要事!”中年男子大喊道。 “遵命!”士兵迅速起身,朝着大殿外快步跑去。 “冥绝,此事事关甚大,你即刻前去将永安城内的血刃杀手一一召回,然后等候寡人的命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中年男人连忙对着大殿上的黑衣男子命令道。 “冥绝,领命!”说完,黑衣男子便迅速起身朝着大殿外离去。 深夜的永安城里,数十个黑影,正在往皇宫里快速集结。 皇宫的一间厢房里,两个男人在微弱的烛光下秘密商谈。 “丞相,十六年了,终于是有了这位小皇子的下落!关于那个传国玉玺炎龙玉,寡人如今已经毫不在乎,可是唯独这个小皇子一日不死,寡人始终是夜不能寐。”厢房里的燕王燕洪阳长舒了一口气,手中却是紧紧地捏着茶盏。 “圣上,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那便按圣上心中所想去做就行了,只是老臣还是想叮嘱一句。”司马玄明语重心长地说道。 “哦?丞相有话直讲,寡人定当听从丞相的建议。”燕洪阳急忙问道。 司马玄明看了看窗外一会,才缓缓地转过身叹道:“圣上,这个小皇子眼下在大夏的昆仑山,虽说我大燕王朝不惧大夏,但昆仑派乃是大夏的第一大门派,即使在中原武林上也有着极高的声望。” 随后,司马玄明皱了皱眉说道:“此事既然要做,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是一旦被昆仑派抓住把柄,恐怕会波及皇室的威望。” “丞相,所言甚是,因此今日寡人就已经让冥绝秘密召回了永安城的所有血刃杀手,此事江湖上定不会有人知晓,更别说那些名门正派了。”燕洪阳笑了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十六年前的叛乱中,人们普遍知晓燕王燕洪阳拥有一支近五百人的隐秘力量,即暗刃。 暗刃是大燕王朝燕王的亲卫军,负责保卫他的安全,同时也是庙堂中铲除异己的神秘刀锋。每一名暗刃成员手持一柄弯刀,他们的修为无不达到凡武境的巅峰,其中少数更逾越炼气境的门槛。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除了这个神秘力量外,燕王还拥有另一支更加凶悍的杀手组织,那就是血刃。 血刃乃是大燕王朝的特殊杀手组织,每一名血刃都双持弯刀。它在燕王登基后暗中建立,如今由刃主冥绝操控,一旦出动,必将鲜血横流!血刃的人数仅约五十,因此即便遇到重大事件,实际能调动的成员也只有一半,其余都秘密潜伏在各处。 然而,血刃的实力绝不容小觑,每一名成员的修为都已达到炼气境,少数更突破至筑灵境。他们经过严格选拔,来自亲卫军暗刃和江湖中的众多高手,听命于燕王和统帅大将。 北蛮南下之后,大将军布置他们潜伏在各诸侯国和江湖门派,收集各方势力的情报,并在必要时执行“斩首行动”,对敌方首领进行暗中刺杀。 就如同星狼,他曾被安排在一品堂,时刻关注大夏方面的动向。除大夏外,其他国家同样安插了血刃的线人。 只见燕洪阳拍了拍手,一个黑影从窗外掠来,恭敬地跪在地上朝着燕洪阳和司马玄明行礼道:“属下冥绝,见过丞相!回禀圣上,经过半日的调遣,潜伏在永安城以及青州和中州两城的血刃杀手已经秘密调回,一共三十人。” “好!即刻出发,找到画像上面的这个少年,不留活口!如果完不成,你冥绝这个刃主的位置,就不要再当了!”燕洪阳捏碎了手中的茶盏,鲜血从掌心缓缓渗出。 “属下遵命!若完不成此事,冥绝定当以死谢罪!”说完,冥绝便掠出了窗外。 “出发!昆仑山!” 随着冥绝一声令下,院子里数十名手腰间佩一柄弯刀的黑衣人,朝着皇宫外面飞快地掠去。 “来者何人?城门已关,眼下不得出城。”城门内,一位手持长剑的将领走上前问道,站在将领身后的士兵,也是纷纷举起长枪警惕起来。 “我乃血刃刃主,奉圣上口谕出城办事,尔等还不速速让开!”只见马背上的冥绝,从腰间抽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 “血刃令!末将有眼无珠,来人!赶快放行!”将领连忙退到一旁,执剑的手似乎都有些微微颤抖。 “驾!” 数十骑从帝都永安城的北门外快速奔出,朝着北方的汉水关飞驰而去。 “大人,血刃令是什么?”待数十骑走后,站在将领身后的一名士兵上前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除非你不想要自己的这条小命了。”这位将领冷冷地回道,看着风尘仆仆离去的数十骑黑影,嘴唇有些发颤。 “血刃令一出,必见人命!” …… 建州城北,扬州城南,群山连绵的一座大山深处。 “大人,秋霜影主的飞鸽传书!”手握长枪的女子,将手中的信递到了黑袍人的面前。 负手而立的黑袍人转过身来,接过了这封信,缓缓地打了开来。 由于黑袍人头戴斗笠,看不到黑袍人的脸色,只是黑袍人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说道:“冬雪,你等速速点死士二十名,随本大人出发前往昆仑山,迎接小皇子回家!” 手握长枪的女子颤抖了身,有些哽咽道:“冬雪,领命!” 说完,冬雪便走出了山洞。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当年老臣出海修行,未能阻止那场浩劫,如今老臣定要以死辅助小皇子重登龙位,以报圣上隆恩!”黑袍人缓缓地走到一柄大剑前,轻轻地抚摸着这柄大剑的剑鞘,情不自禁地失神道。 当天夜里,二十余骑从大山深处飞驰而出,朝着北方策马奔腾而去。 …… 昆仑山之巅,突然乌云密布,随着一声霹雳,苍穹中瞬间洒下翻天覆地的雨幕,雨滴迤逦坠落在昆仑山,轻柔地抚平了那苍茫的洁白。 “此番天象似非寻常,虽处寒冬之时,却降临此等澎湃暴雨。”玉衡子走出昆仑大殿,抬目望向天空那一片乌云密布之景,微微皱起了修长的眉梢。 “要是师兄在就好了,定能从这番天象中悟道一些事情的缘起。”玉衡子捋了捋胡须长叹道。 “大师兄,你说这天好端端的,咋下起了大雨,今日的巡山之路怕是有些难走了。”一名弟子朝着身前的沈翰飞抱怨道。 沈翰飞抬起头看了看这般倾盆大雨,长叹道:“虽天气弄人,不过咱们身为执法堂的弟子,该去巡查的地方还是得去,可不能因为这点雨就少走了一些路。” “那是自然,大师兄,我也就是在你这里唠叨一下罢了。”身后的那名弟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笑着说道。 这几日里实在拗不过唐雪月,李山河也只能同意唐雪月搬进了屋子里。原本李山河是打算将床榻让给唐雪月的,可是唐雪月说哪有皇子打地铺的道理,因此李山河也就从了唐雪月这番道理。 至于,陆齐光在唐雪月的一番讲述下,从原先的白天教李山河剑术,到晚上要在院子外面守夜到三更才能回屋歇息。 用唐雪月的话来说,这几日里她的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最近有大事要发生。心系弟子的陆齐光,自然没有任何反驳,愣是每日守到了半夜四更才肯回屋歇息。 还有自从唐雪月搬进了百草子的屋子里,和李山河住在了一起后,沈翰飞便会时不时地前来凑热闹。有时候,沈翰飞还会和陆齐光一起守夜到深更半夜才肯离去。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四章 月黑杀人夜 “前方便是响水镇了,众人随我一同前往填饱我们的肚子,待进入大夏境内后,便可毫不停歇地直奔昆仑山!”冥绝,马队之首,身着黑袍,背负着两柄弯刀,高声呼喊着向身后的同伴们。 “遵命!”众人齐声答道。 “驾!驾……” 数十名身披黑衣的骑士们,每人肩背双刀,策马扬起尘土,向不远处的小镇飞驰而去。 …… 中州城,位于南方十里处。 “堂主,前方即中州城!我们兄弟们已经连续奔波了一整天一整夜,是否让他们稍作休息?”一位黑衣女子手握长枪,骑马而来向背着剑匣的男子询问。 “也罢,让大家在此休整片刻,吃些干粮,稍事休息。”背剑匣的男子冷冷答道。 “遵命!”女子应声,立即指挥众人下马休息起来。 而这位背着剑匣的男子,则紧紧握住缰绳,向北方远眺。 片刻过后,男子缓缓叹息:“中州,曾是炎月王朝镇北王赵信的领地,如今却换成大燕王朝的军旗飘扬。” “堂主,您也吃些干粮,填填肚子吧。”手握长枪的女子,将手中的一袋干粮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女子递来的干粮,感慨万千地说道:“冬雪,你和你姐姐,已有近十六个春秋未曾相见了吧?” “回堂主,是的,已经近十六年未曾谋面……”女子语气冷淡,眼中露出一抹忧愁。 “嗯,让众人迅速休整,你姐姐所写的信件,可是十分紧急!”男子平静地说道。 “冬雪,遵命!”女子紧握长枪,迅速朝马队内走去。 …… 响水镇,位于大夏、北蛮和大燕王朝的边境地带,是三个国家交汇之处的一座小镇,距离大夏最近,只有三十里的距离。 在风尘酒楼门外,几十名身背双刀的黑衣人纷纷跃上马背。 “兄弟们!享用了美食美酒,现在是时候行动了!”马队的最前方,一个眼神冰冷、令人生畏如幽灵般的男子轻声喊道。 “属下,必定完成任务!”男子身后的几十名黑衣人齐声回应。 “出发!驾……” 数十骑,朝着大夏东边的贺兰关疾驰而去,风尘仆仆,尘土飞扬。 这群人刚刚离开,酒楼里面便走出了一位书生气的男子。 男子将手上的抹布轻轻甩到肩上,目送那群人马离去的方向,不禁感叹道:“老板娘,他们似乎没有付酒钱就离去了。”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红色长袍的女子从酒楼内走出。 女子仰望着银白明月,叹息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一更关鼓声停,二更上床安眠!” 说完,不等那位书生气的男子作声,红袍女子独自走上楼去。 “也罢,听老板娘的意思,不打算追讨饭钱了。只是不知今夜又有哪些江湖人,将与那群黑衣人交手,穿越鬼门关。唉,我只是响水镇风尘酒楼的一个伙计,何必为此心烦呢。闭店罢!”书生气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然后转身缓缓关上了酒楼的门。 深夜的风,在这座响水镇吹拂而过,显得格外的寂静和凄凉。 …… 四更时分,昆仑山脚下,除了山门处微弱的烛光,整座山峦沉浸在宁静之中。 虽说,三更过后天就应该慢慢变亮,但四更仍然属于黑夜,且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呼,呼……” 一队人马匆匆赶到昆仑山脚下,顺着夜色隐藏着风尘仆仆的身影。 “星狼,见过刃主大人!”一个瘦弱的黑影从林中走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星狼是秘密潜出丰州城的,毕竟这次任务非同寻常。 “星狼,你此次办得非常出色!任务完成后燕王必定重赏有加,你将功居首!”冥绝从马背上跃下,走到星狼身边,赞赏地轻拍着他的肩膀。 “刃主大人的提拔,星狼感激不尽!”星狼恭敬行礼表示感谢。 “趁着天色未明,我们要抓紧时间行动,免得时间拖得太久!”冥绝叮嘱完毕,拔出藏在背后的两把弯刀,快步向山上疾驰而去。 “兄弟们,出发!”星狼轻喝一声,也拔出背后的两把弯刀,迅速跟随其后。 星狼带领着十几个身影,在昆仑山上迅猛前行。 …… “吱!” 山门旁的丛林里传来动静,在这深夜里显得异常嘈杂。 “是谁在那里?”守卫昆仑山的弟子突然从梦中惊醒。 其他几位浅眠中的弟子也被惊醒,然而还未来得及抽出手中的剑,便被一刀割断脖子,鲜血溅洒一地。 唯一幸存的弟子,面对眼前的恐怖场景颤抖不已。 昆仑派作为大夏境内的第一大门派,虽然如此,但多年来从未经历过入侵者闯入的事件。 这个守山的昆仑山弟子,根本没有见过这样冷血杀人的恶徒。深夜中竟然来了数十名身披黑衣、手持双刀的人,刀光所携带的杀意,令他瞬间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请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刚刚才拜入昆仑派。”这位唯一幸存的昆仑弟子跪在地上,向黑衣人央求。 事实上,他已经在昆仑派待了三年,不然如今也没有这个资格守山门,只是眼下的情况让他胆战心惊,为了保命,他自称是一个无辜的弟子。 “可以,这张画像上的少年在何处?”冥绝从怀中拿出一幅画像,放在了他面前。 “大人,我……”这名昆仑弟子支支吾吾,看起来似乎不愿提供线索。 “快说!”星狼一把将手中的弯刀逼近他的脖子。 锋利的刀刃,似乎已经轻微划破了这名昆仑弟子的皮肤,鲜血顿时渗出。 “大人,我说!我马上说!他在后山……”昆仑弟子颤抖着,额头上渗出汗水。 “啊!” 片刻后,山门处传来一声微弱凄厉的惨叫。 一名黑衣人迅速捂住昆仑弟子的嘴巴,随后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并将尸体丢弃在一旁。然后他转向冥绝问道:“刃主,刚刚您不是说要放他一马吗?” “你也相信杀手的话?”冥绝淡淡地回应,率先跃上山顶。 “你这家伙还磨磨蹭蹭什么!赶紧处理这些尸体!”这时,星狼走上前来,轻拍男子的肩膀,低声喊道。 片刻之间,山门处的几名昆仑弟子的尸体被迅速处理干净。 黑夜中,数十个黑影手持弯刀,在漆黑的后山中迅速奔驰。 …… 百草子的屋子里,也就是现在李山河住的地方。 李山河缓缓地从床上睁开了双眼,望着夜晚仍未入眠的唐雪月站在窗外,揉了揉眼睛,带着些许困惑地问道:“雪月姐,这几天你似乎一直心事重重,为何深夜还不休息呢?” “没什么事,山河,只是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得练剑呢。”唐雪月转过身,温柔地回答道。 “好吧……”李山河轻叹了口气。 李山河再次躺下,侧过头看着唐雪月的背影,心中有些发呆。 “我已经答应了唐雪月,等待那位堂主大人的到来后再下山。可是为何,雪月姐她这几天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算了,明天早些起来,先给她熬一副安神的药,然后再去练剑。”李山河暗自思忖。 在李山河心中,唐雪月早已被视为半个母亲,只是从未有过表露。 没过多久,这位年轻人再次沉入梦乡,沉沉地入睡了,毕竟白天的修行确实令人疲惫。 屋子里,一袭白衣的女子抬起头,透过窗外望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按日子算,这两日堂主大人也应该就要上昆仑山了。” 屋檐上的院子里,两名男子匍匐在屋顶,一个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另一个则专注地盯着屋内的那个“明月”。 躺在床上的年轻少年,虽然意识到这几天每晚都有唐雪月保护着自己,却不知道还有一位师父和一位师伯在暗中守护着他。 “师兄,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应该去休息了。而且我发现,师兄你最近总是待得越来越晚,你难道不知道吗?”陆齐光瞥了一眼沈翰飞。 “啊?有吗?现在才不是三更嘛!”沈翰飞淡淡回答道。 听到沈翰飞的话,陆齐光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师兄,再晚些时间,就是五更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巡山呢!不像我这个小师弟,白天还能找个地方打个盹。” “唉,师弟啊!你我师兄弟一场,我也就不隐瞒你了!我实在舍不得啊!再过几天,唐姑娘就要离开昆仑山了,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了,这不趁这几日得看个够吧!”沈翰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突然,沈翰飞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小师弟,难道你愿意让唐姑娘把你的小山河从昆仑山带走吗?要知道,一旦小山河离开昆仑山,就难以预料他的命运了!” “师兄,其实我……”陆齐光正要开口,却感受到一股杀气迅速临近。 “有杀气!师兄!”陆齐光拍了拍沈翰飞的肩膀,立刻拔出手中的剑。 沈翰飞何时见过神色如此凝重的陆齐光,这不都没有多想,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剑。而这时,沈翰飞也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正在向他们这边快速靠近。 闻到浓郁的草药香气,星狼对冥绝说道:“看来院子就在这里了。” 他带领众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院子走去。一时间,数十人纷纷拔出手中的弯刀,将院子团团包围。 实际上,在冥绝等人来到百草子院子之前,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支巡逻队。只是和山门处一样,那支巡逻队很快就被人制服。并不是说巡逻队的实力很弱,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昆仑派竟然会成为职业杀手的目标。 “嗖!” 还没等星狼等人走进院子里,陆齐光和沈翰飞便握剑跃了下来,站在院子门外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入我昆仑派?”沈翰飞一剑震退一名黑衣人,大声质问道。 冥绝没有回答沈翰飞,直接指向院子,并下令道:“不留活口!给我上!” “看来今天不是能和平解决的!师兄,他们来的目的可是要取我们的性命!”陆齐光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顷刻间,数十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双刀,在月光下汹涌地涌向院子。 尽管陆齐光和沈翰飞处于筑灵境巅峰的修为,但面对众多敌人,犹如虎口的群狼,转眼间就有数名黑衣人跃过院子,向屋内疾速冲去。 “山河,快醒醒!”屋内的唐雪月大声呼喊着,拔出手中的长剑奋力冲出房间。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唐雪月迅速斩杀了首个冲上来的黑衣人。 唐雪月与陆齐光、沈翰飞的实力相当,但她作为一位经历了无数血战的女子,剑法犀利无比,每招都带有致命威力。 “雪月姐!”这时,李山河也从床上惊醒过来,将床榻边挂着的一把木剑迅速握在手上。 “大家!速战速决!”冥绝对着众人喊道。随后,冥绝也是紧握着双刀,冲了上去。 在星狼等人的围攻下,即便陆齐光和沈翰飞修为稍高,也渐渐处于下风。眼看着冥绝闯入院子,他们俩无计可施。 “师兄,这个时候巡逻队迟迟未到,恐怕已经出了意外。我先护你脱离,尽快去求援!否则我们都要命丧此地!”陆齐光立即洞悉当前困境,大声对沈翰飞喊道。 “想逃?杀了他们!”星狼大声咆哮道。 “是!”众人紧紧握住双刀,向着陆齐光和沈翰飞发动猛烈的进攻。 …… 昆仑派,长老居。 “玉衡、沐风,你们二人立刻前往山河的院子!”一道庄重的声音在长老居中响起。 “这声音是姜老的?”冷沐风惊叹道。 “不好!好浓的一股杀气!山河那边有危险!”玉衡子说完,迅速披上一件道袍,跳出窗外。 “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昆仑派嚣张!”冷沐风回过神来,紧握长枪惊雷,向百草子的屋子快速冲去。 昆仑派,藏书阁。 “小齐光、小山河,老夫守护着昆仑派的绝学级武林秘籍,此刻能助你们的只有如此了。但愿你们能坚持到那两个家伙的到来……”藏书阁第七层,一位白发老者轻叹着,整理了一下胡须。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五章 血染白衣 “噗!” 在冥绝的一刀重劈之下,唐雪月终是不敌,被震退到了屋子里,一口鲜血随即吐出。 唐雪月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身来,将李山河死死地护在身后,眼睛却是冷冷地盯着朝屋子里缓缓走来的冥绝。 “龙象境的修为,燕王可真是不惜血本!”唐雪月冷冷地说道。 冥绝缓步走进屋子,不屑地持刀,注视着受伤的唐雪月:“炎龙堂的影主,秋霜!你果然机敏,居然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身份。不过,对于即将赴死之人,我冥绝并不打算隐瞒什么。” “山河,我会拖住他,你趁机逃走!”唐雪月转身对李山河嘱咐道。 “雪月姐!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已经长大了,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李山河紧握着手中的木剑,冷冷地盯着冥绝。 “今夜你们一个人都走不掉,这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冥绝冷笑道。 随后冥绝缓缓走上前,看着李山河手中的木剑,露出了玩味的眼神,不禁戏谑道:“殿下,实话告诉你,十六年前,炎月王朝的天子,也就是你的父皇,就是死于我的刀下。” 听到这番话,李山河紧握手中木剑,情绪失控地大喊道:“可恶!我要杀了你!” “山河!不要冲动!”唐雪月来不及阻止,李山河已经施展轻功,挥剑向冥绝发动攻击。 “很好!”冥绝手持双刀,迎接李山河的剑锋,仿佛早有准备。 李山河饱含愤怒,动作猛烈而凌厉,带着一股不甘和愤怒的怒火在剑刃中蔓延。而冥绝则沉稳冷静,每一次挥刀都恰到好处,宛如舞动的黑翼。 “砰!” 剑与刀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山河,小心!”另一边,唐雪月冲上前,试图保护住李山河,却被其他黑衣人紧紧围住。 冥绝眼睁睁地看着李山河在他面前陷入狂躁的状态,仿佛对此感到十分享受:“殿下,你的气概与你父皇如出一辙,可惜你恐怕无法有机会报仇了,因为你即将会在我的手中丧命!” “哈哈!”屋内传来冥绝无尽的嘲笑声。 “啪!” 紧接着,冥绝的一刀将李山河手中的木剑劈断。 “殿下,请你命尽于此!”冥绝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运势发出一刀,直接朝李山河砍去。 似乎这一刻,这位冥绝的杀手,已经不准备陪这位殿下继续玩下去了。 李山河之前被冥绝逼退,身形不稳,岌岌可危,此刻根本来不及躲避冥绝这一刀的凶猛袭击。 冥绝的这一刀如利刃般划破空气,刀势犹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至,迅猛而无情。血色的光芒闪烁间,李山河只能无奈地迎接这致命的一刀。 “呼!”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破空声,刀光瞬间贯穿了李山河的防线,带起一阵凛冽的寒意。他无力抵挡这股巨大的力量,身体猛然颤抖。 就在紧要关头,一名女子突然闪现而过,迅如闪电,连举起剑来都来不及,而是直接推开了李山河,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冥绝的攻击。 当李山河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唐雪月身前的刀锋穿透,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身上的洁白长袍。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唐雪月艰难地呼吸着最后一口气,冥绝的斩击将她彻底击倒,生命的火焰在她眼中逐渐熄灭。 “雪月姐!”李山河痛苦地高呼,滚爬着站起身,接住了唐雪月缓缓倒下的身体。 “哼,不自量力!”冥绝冷哼一声,再次握起手中的刀,准备结束这一切。 银色的弯刀在冥绝的手上闪耀,向李山河猛砍而去。而李山河在目睹自己最亲爱的人,受了如此致命一击后,已经心神失守,对生死早已漠不关心。 “砰!” 就在冥绝的刀刃即将接触李山河的脖颈之际,一柄长剑一剑挡开。 “你该死!” 出现在冥绝面前的,是刚刚还在院子里激战的沈翰飞。看着唐雪月受伤,沈翰飞在陆齐光的帮助下,奋不顾身地冲破了十数人的包围,来到了唐雪月的身旁。 “哦?看来你对这位白衣女子颇有深情?”冥绝带着些许玩味地说道。对于冥绝来说,眼前的沈翰飞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沈翰飞的目光扫过身后奄奄一息的唐雪月,眼中闪烁着凶光,紧握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向冥绝劈砍而去。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他厉声喝道,剑芒如电,剑势如山,带着坚定的决心和愤怒。 “哼,既然你这么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冥绝冷静地应对,目光中流露出坚决和嘲讽。双刀紧握,毫不畏惧地迎接沈翰飞的猛砍。 “天雷诀!” 短暂的瞬间,剑气如虹,雷鸣般刺耳,雷霆之力注入剑中,向冥绝猛烈挥去。 面对沈翰飞的拼死一搏,冥绝丝毫不敢有丝毫大意,展现出他龙象境的修为。 下一刻,冥绝的身躯坚不可摧,手中的两柄弯刀变得力量无限,每一刀都几乎媲美龙象之力,近乎无敌。 “狂刀诀!” 只见冥绝挥刀而出,刀气澎湃而锋利,蕴含着浓烈的杀意和锐利的刃芒,仿佛要将眼前的沈翰飞撕成碎片。 当两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时,剑锋与刀刃相交,激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剑光与刀芒瞬间纠缠,四处迸发出火花和能量波动。 他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一步步逼近死亡的边缘。武器的碰撞带来剧烈的冲击,整个房间都仿佛在颤抖。每一次攻击中都蕴含着浓烈的杀意和坚定的决心,双方力求将对方击败。 血液与汗水交织,肌肉充斥着力量的爆发,他们以生命为代价,展开最惨烈的搏斗。 而在沈翰飞与冥绝的生死较量之时,院子里同样响起了刺耳的刀剑交击声,血肉横飞,肢体四处飘散,令人惊恐的战斗场面无法置信。 为了让沈翰飞得以闯进屋内,陆齐光奋不顾身地为他师兄杀出了一条血路,最终自己也深陷了无数敌人的包围中。 “是你?”陆齐光手握染满鲜血的长剑,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那个男人。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前段时间的大夏一品堂三帮主星狼,然而此刻陆齐光却无暇顾及背后的来龙去脉。 星狼一把扯下被陆齐光割破的黑色面罩,冷笑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就准备迎接死亡吧!” “无论你们是谁!今日即便要以我的性命为代价,也绝不容许你们伤害我徒儿!”陆齐光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沧海乾坤!” 陆齐光一剑挥下,剑气如同一波波涌动的海浪,蓄势如虹,威压苍天,仿佛奔腾的大海席卷大地,其威势之磅礴,能够轻易摧枯拉朽。 “不好!这一招威力竟然如此强大!”站在最前方的星狼顿时停住了脚步,但他已经来不及了。 “啊!” 仅仅一瞬间,院子里响彻着狼嚎,黑衣人们纷纷捂住头痛哭,而最前面的星狼则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土墙上。 伴随着陆齐光一剑震退数十人,他的真气也耗尽了,他的道袍已然破旧不堪,鲜血从破洞处缓缓流淌。对于昆仑派的镇派武学《沧海乾坤》,同时也是昆仑派传世的至高无上武学,陆齐光虽能勉强将这一招成功施展出来,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下一刻,他便缓缓地倒在血泊中,昏厥之时还仍不舍地望着在战斗中的沈翰飞和瘫坐在地上的李山河:“师兄、山河,是我没用,还是未能保护住你们……” “山河,你不要哭,雪月姐从来没有求过你,只是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唐雪月有些吃力地说道。 “雪月姐!你说,我都答应,我都答应你!”李山河泣不成声。 唐雪月脸色苍白,微微一笑,艰难地说道:“炎龙堂的冬雪是我的妹妹,还请殿下你务必照顾她……”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这位身着被鲜血染红的长袍的白衣女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最后的瞬间,她不舍地凝望着那个还在为她浴血奋战的男人,似乎充满了遗憾和不甘。 手中的银色长剑轻灵地落在地面上,有力地敲击着李山河的心脏,如同无尽的回音。 “雪月姐!”李山河痛苦地抱着怀中的女子,发狂地呼喊,他的眼中充满了血红的泪光。 “雪月姐,山河都和你说了,不要叫我殿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李山河,目光呆滞,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 …… 而在另一边,房间内的战斗也逐渐平息下来。 满身鲜血的冥绝,艰难地倚靠在屋门上,用手捂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嘶哑地喊道:“你竟然突破了龙象境……” 紧接着,冥绝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仿佛死亡的阴影将他笼罩。若不是冥过于自负,或许他不会命丧昆仑山。而这个曾在十六年前刺杀了炎月王朝天子的杀手,现在企图再次夺走那个男人孩子的性命,这名杀手的生命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沈翰飞放下手中的长剑,他伤痛的身躯,缓缓向着唐雪月走去。鲜红的血液在地上蔓延出一道道凄惨的痕迹,如同一条悲壮的路。 那昔日里意气风发的身影,竟在此刻显得如此孤寂。 每一步似乎承载了所有痛苦和伤痕,他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却依然坚定地前行。扭曲的面容流露出无尽的疲惫和凄凉,他的灵魂仿佛也沉浸在一片阴霾之中。 唐雪月静静地躺在李山河的怀里,凝视着他走近的身影,眼角早已滑落悲伤的泪水,只是此刻,她再也无法看到这位走向她的男子的面容。 鲜血渐渐浸湿了沈翰飞的衣袍,残留的痛楚将他的身体如同枯萎的花朵般蔫儿下去。 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虚弱,他的呼吸变得微弱而沉闷,但他却没有停下脚步。每一步都在消磨着他最后的力量,每一滴鲜血都在见证着他的顽强。 终于,他的脚步来到了唐雪月的面前,他面容苍白,双唇干裂。虽然伤痛的折磨已将他折磨至极限,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坚定和决绝却让人为之动容。 沈翰飞悲伤地伸出手,仿佛要触摸她的容颜,然而这一切都变得那么无力。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仿佛即将相拥,却又永远无法触碰到一起。 然而,他的脚步渐渐停顿,身体无力地开始倾倒。鲜血的流淌停止,他倒在了唐雪月的怀抱中,生命的脉搏也渐渐消散。 “唐姑娘,翰飞我,终于能够和你在一起了!翰飞,知足了……”沈翰飞看着身边的唐雪月,释然一笑,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师伯!”李山河紧紧抱着沈翰飞,将他们俩拥入怀里,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凝望着那渐渐闭上的双眸,似乎世界已沉浸在绝望的寂静之中。 …… 自听到姜老的呼喊声起,玉衡子和冷沐风便从长老居一路飞奔而来。刚一踏入院子外,惨烈的场景便映入眼帘。 满地散布着无声的悲伤,生命的光芒早已离开,只剩下无力倒下的尸体铺陈开来。视野中尽是静默的肢体,仿佛是残忍的画卷,将凋零和寂寞永久地展现在眼前。 数百株五彩斑斓的药草上,几乎没有一片叶子幸免于血迹的染污。 “沐风,看来我们来迟了!”看着院子里这幅惨烈景象,玉衡子的心头一震! “齐光!”冷沐风朝着躺在院子里的陆齐光快速奔去,这一刻在这位中年男子的脸上,似乎有怒气冲上心头。 “翰飞!”片刻之后,从屋内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 这个夜晚,注定成为昆仑派历史上最为悲痛的一幕,一片悲伤的阴云笼罩着昆仑山。 …… 贺兰关往西八十里处,有一位骑马飞驰的黑衣女子,她的心突然一颤。 “发生了什么事,冬雪?”一位身背巨大剑匣的黑袍男子淡然问道。 “回禀堂主,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在这一刻很难过。”黑衣女子,握了握手中的长枪,有些担忧道。 “过了前面这座龙门镇,就是昆仑山了,我们抓紧时间!”黑袍男子淡淡地说道。 “嗯,堂主。”黑衣女子轻声回道。 “驾!” 在微亮的天色下,一队人浩浩荡荡地策马奔向昆仑山。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六章 一夜青丝换白头 昆仑派,桃林深处,后山幽静之地。 阴沉的天空恍若哭泣,与林间少年的心情互相共鸣。 素衣少年跪于三座墓前,凝视着墓碑,眼中波澜万丈。墨黑的青丝,一夜之间尽染白霜。 这时,少年开始捧起手中的黄土,撒向前面的两座坟墓,完成最后的告别与寄托。 每一抓黄土都是无声的祈愿,他的手指滑过土壤,仿佛能感受到那两位亲人的存在,又将他们温暖地埋葬于大地之中。 每一撮黄土都像是在嘲弄他的无力,让他陷入深渊般的绝望与孤独。 凛冽的寒风刺入他的骨髓,将他的脆弱接连冻结,他的双肩像是压得弯曲的树枝,浑身似乎被无尽的悲伤所侵蚀。 他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黄土,但无论如何,泪水依然无法抑制而涌现。泪珠带着苦涩,在无助的眼眶中滚落,夹杂着对逝去亲人无尽的思念。 黄土渐渐变重,将少年的掌心压得通红,鲜血和泥浆混合成一片,显露出无助和绝望的色彩。他呼吸艰难,仿佛被整个世界压迫,承受难以承受的痛苦。 “雪月姐!沈师伯!是山河没用……”他的目光变得空洞无神,他的存在仿佛在这一刻逐渐消散。他只剩下了无尽的悲伤,墓地中弥漫着他无尽无休的痛苦呼喊。 “殿下,您……”桃林中,一名肩负巨大剑匣的男子想要上前,却被旁边的男子拦住。 “先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他在昆仑山待了整整十六年,他是他们俩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加上眼下他的师父,又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道长,此刻他的心里一定万分难受。”手持长枪的冷沐风悲痛地陈述道。 “哎……”身负剑匣的男子长叹了一声。 站在那名肩负剑匣的男子身旁,还有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手握长枪,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女子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少年面前的墓碑,嘴唇微微颤抖,脸色苍白,但她忍住了冲上前去的冲动。 “师兄,师弟我依然没有完成您的嘱托,这位少年差点在我们昆仑山上丧命。师兄,还有您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齐光,如今也陷入了世上罕见的失心疯,无论小山河如何努力,都无法使他苏醒。师兄,如果您知晓昆仑派近日发生的大事,定会责备师弟的无能吧。”一袭灰色道袍的玉衡子,注视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一群人静静地站在少年的背后,各自感慨,却再也没有人前去劝说。或许,他们都希望给这位少年,在昆仑山上再多留一些时间吧。 过了许久,少年艰难地将黄土填满了那寂寥的坟墓,却再也无法弥补心中的空虚。他轻放下手中的黄土,跪倒在坟前,仿佛他的灵魂也随之屈膝致敬。 “祖父、雪月姐、沈师伯,这片桃林安宁无忧,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了。实际上,我也不怕你们嘲笑,这些年来,山河我没有什么大志,只是想做一个闲云野鹤之人。直到我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才萌发了复仇的念头。”李山河自语般地失神道。 随后,李山河摇了摇头叹息道:“可笑的是,还未等我去寻找仇人,人家倒是急着想让我下地狱。或许只有我死了,有些人才会睡得踏实吧。” “祖父,雪月姐,沈师伯以及昆仑的师兄们,你们都是因我而死的,还有父母的这个血仇,我李山河在此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李山河的眼神逐渐坚韧起来,仿佛决心和勇气在内心渐渐生长。 最后,当他轻轻拍打着手中的黄土,作别之时,他的表情变得平和而庄重。 当少年缓缓离开墓碑前时,那名肩负剑匣的男子扑通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属下炎龙堂黄龙,见过殿下!” 与此同时,身旁的白衣女子也放下长枪,快速跪倒在地,同声道:“属下炎龙堂冬雪,见过殿下!”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转向女子的方向凝视着,忍不住叹息道:“冬雪,你便是雪月姐的妹妹吧?” “回禀殿下,正是!”女子哽咽着回答道。 这时,站在一旁的男子再次作揖道:“殿下,请跟我回炎月王朝吧!您是天子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光复炎月王朝的重任需要您来完成!” “光复炎月王朝?当雪月姐最需要帮助之时,你又在何处?既然她是你的人,为何你未能守护她?为何?”李山河痛苦地嘶吼着,既像是对面前的男子呐喊,又像是对自己在呐喊。 “殿下,唐雪月和我都是炎月王朝的臣子,能够为殿下战死,乃是我们这些臣子的荣耀!今后,殿下的安危将由冬雪来守护。”身负剑匣的男子恭敬地回禀道。 “冬雪,遵命!”冬雪紧握长枪回应道。 “呵,臣子?那么我的话就是圣旨了吗?”李山河冷冷地说着。 “是的,殿下,您的话就是圣旨,只要您下令……”黄龙有些欣喜地说道,似乎以为少年会跟他一同回去。 然而,还没等黄龙说完,李山河抢先喊道:“好!从现在起,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想要光复炎月王朝,那就去吧,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听到李山河的话,黄龙愣了一下,急忙恳求道:“但是,殿下,贼人定会再派出杀手来对付您。而且,您身上还有传国玉玺炎龙玉,没有护卫的话,恐怕会受到很多人的觊觎,您的生命将处于危险之中!” “不需要多言!如果你还承认我是殿下,那就不要再违抗我的命令了!”李山河冷冽地说道。 “殿下……”黄龙大声呼喊。 这时,旁边的冬雪急切地跪下,恳求道:“殿下,请三思而行,切勿辜负我姐姐的苦心!” 李山河缓缓转身,深深地看着冬雪,低沉地叹息道:“雪月姐在临终前,最后嘱咐我好好照顾你。我仔细考虑过,不让你跟随我,或许才是对你最好的照顾!如今,已经有这么多人因我而死,我又岂能再靠别人的保护来苟且偷生!” “劝告已终,你们不必再劝我了,我意已决!”李山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毅。 “殿下,您……”冬雪心中一震,有些哽咽地说道。 “殿下,既然如此,那就请收下这把剑吧!这柄剑,正是炎月王朝的祖传之物!”跪在地上的黄龙迅速站起,打开剑匣,将剑递到李山河面前。 李山河转身,看着剑匣里的那把大剑,眉头微皱,片刻后缓缓叹道:“四尺长、三寸宽,剑身闪烁着寒光,剑柄镶嵌着古老的龙纹,仿佛沉睡的巨龙苏醒于剑上,散发出无比的力量与威严。这柄巨剑,莫非就是传说中由九天玄铁铸成,重达二十三斤的炎龙剑?” “回禀殿下,正是!”黄龙郑重地回答道。 “也罢!我答应你!”李山河眼中闪过浓浓的思念之情,从黄龙手中接过这把巨剑,将其背在身上。 似乎想起了什么,李山河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石,递给黄龙的手中:“既然你刚才提到,我身上携带这块玉石很危险,那就请你帮我保管好。” 黄龙愕然片刻,小心接过李山河递来的炎龙玉,轻声叹息道:“老臣遵守殿下的命令。” 李山河走近,轻声在黄龙耳边叹息:“至于你如何使用,那就随你自愿了。光复王朝的大计我不感兴趣,但是对于父皇和母后的仇,我必须亲手了结。” “殿下……”黄龙看着已经背对自己的李山河,神情有些茫然。 “师兄,原来这就是号称天下名剑中,排名第三的炎龙剑?”二长老冷沐风惊叹道。 只见,玉衡子捋了捋胡须,轻叹道:“是的,这柄巨剑和书上记载的炎龙剑一模一样。传说中它曾渡越九天之峻峭,深入龙渊之幽深处。当最后一步剑成之际,铸剑之人舍身入剑炉,以身融于剑,最终方得以炼制而成。” 随后,玉衡子继续说道:“炎龙剑,剑锋锋利无比,足以轻松削铁如泥,破除一切坚固的防护,在十大名剑中,它名列第三位。然而,炎龙剑并非人人可得,只有命定之人,承担着崇高使命的人,方能真正获得拔剑之权。” “没想到,这柄巨剑竟然有如此传奇的故事……”冷沐风略带思索地感叹道,对手中的震雷长枪投去一瞥,长叹一声。 就在玉衡子和冷沐风二人交谈之时,李山河已经走到了二人的面前,扑通跪地,感激地说道:“大长老、二长老,山河感谢昆仑派这十六年来的养育之情。山河无以回报,今日山河冒昧离开昆仑派,擅自做主与师门决裂。从此以后,李山河便不再是昆仑派的弟子!” “二位长老,还请多保重身体!”李山河泣不成声。 “山河,你!”冷沐风正准备上前责骂,却被一旁的玉衡子制止了。 “师弟,山河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莫要再阻拦他。而且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若是继续留在昆仑派,反而对他不利。”玉衡子握住冷沐风的手臂,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唉!”冷沐风长叹一声,转过头不愿再看向李山河。 玉衡子的话说得也有道理,昆仑派虽然在大夏享有声望,但终究只是一个江湖门派,难以抵挡那些强权之下的明争暗斗。 既然敌人可以在昆仑派暗杀他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恐怕他们会一直追杀到少年丧命才罢手。 年少起身后,向玉衡子和冷沐风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慢慢地离开了。此刻,他身心疲惫,背影渐行渐远,在众人的眼里他那么的脆弱和悲伤。 而那黄土堆积的坟墓,成为他心中无法弥补的伤痛,给他的命运留下了悲惨的印记。一把夜间由李山河匆忙修补的木剑,挂在一柄银色长剑和一柄青色长剑之间,在寒风中嘶嘶作响。 待少年离去,冬雪才站起身来追问:“堂主大人,您为何不再劝劝殿下呢?” 这位炎月王朝的老臣摇了摇头,叹息道:“殿下已经长大了,我从他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陛下年轻时的决断。天命如此,他既然决心迈向自己的道路,那就让他先走一段罢。” “冬雪,你去祭拜一下秋霜吧,这一别我们或许要很久才能再过来了。殿下有自己要走的路,而我们作为臣子,也有自己的道路要开拓。”黄龙长叹一声。 “冬雪明白了!”冬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在桃林间,一身白衣的冬雪跪在三座坟墓前,一杆银色长枪高耸在林间,红色枪缨随风飘扬,仿佛在咆哮呐喊着。 “沈翰飞,你就是我姐姐常常在信中提及的那个傻瓜吧?没想到,我这个一直冰冷无情的姐姐,竟然也会有自己心仪的人……”冬雪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 “姐,你口中说的这个小殿下,妹妹今日终于见到了,小殿下他真的很出色,只是姐姐你却不在了。这一次,还是妹妹错了,没能相信姐姐亲口说的,愣是要和姐姐唱反调。”冬雪叹息道。 冬雪紧紧握着手中的银色长枪,缓缓地站起身来,凝视着面前的这座墓碑,哽咽道:“姐姐你放心,有朝一日,妹妹我定会握着手中的这杆长枪‘万里横戈’,为小殿下杀入永安城,手刃了这个逆贼燕洪阳,了却殿下的心事!” “现在是时候了,去扬州城会见一下李玄天,那位昔日炎月王朝三王之一的镇安王。”一身黑袍,头戴斗笠的黄龙背负双手,低声叹息。 随后,黄龙和玉衡子、冷沐风二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带着冬雪以及炎龙堂的死士们匆匆离开了。 二十余骑,此昆仑山下踏出,朝着大夏的东边策马奔去…… 待送走了黄龙等人后,玉衡子转过头对着冷沐风嘱咐道:“师弟,接下来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师兄,有何事要我去做?请尽管告知。”冷沐风回答道。 玉衡子上前叮嘱道:“你现在去一趟藏书阁,将山河即将下山的事情告诉姜老。姜老听后,要是能够施以慈悲之心,将我们藏书阁第七层的武林秘籍,随便传授一本给这位小家伙,那将是最好的结果。” “这也算是我们两位长辈,为这小家伙最后能做的事情了,也是为他在下山踏入江湖后,多争取一些生存的机会。”玉衡子长叹一声说道。 “我明白了,师兄,师弟我这就去藏书阁找姜老!”说完,冷沐风便快步往藏书阁奔去。 第一卷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七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离开桃林的李山河背负剑匣,缓缓向昆仑派的天台走去。 他银色的白发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被寒风吹动着。那瘦弱的身影,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那个最曾心疼他的女子早已离世,那位平日里爱和他争斗的师兄也不再随行。还有那个将自己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师父陆齐光,如今又得了失心疯,已经全然不记得自己。 此刻的李山河,背影显得孤寂而凄凉。 通往后山天台的路他已整整走了十六年,但唯独今日,他感到这一次是如此漫长,走了很久很久,仿佛隔了一个春秋。 当他终于跨上最后一级台阶,看到天台上那个在风雪中挥剑的男子,李山河的心不禁猛烈颤抖。 陆齐光站在天台上,舞动着手中长剑,身姿高挺,剑气凌厉。洁白的雪花纷纷飘落,铺盖在这位男子青色道袍上,他手握长剑,剑身仿佛与飞舞的雪花融为一体。 每一次挥剑,雪花如碎片般在他的剑前散开,尚未散去的余音已被下一招吞没。剑招之间,天地仿佛凝固,只留下他与风雪的对峙。无论寒风怎么咆哮,他不为所动,专注沉浸于剑道的境界。 雪花飘散,他的姿势却不动分毫,犹如在雪幕中舞蹈的剑神,将尘俗世故尽皆抛诸脑后。 “师父!徒儿不孝!”李山河再也无法控制情绪,跪倒在地,向他大声呼喊。 然而,面前的男人似乎未曾听见,只顾着挥舞手中的长剑,每一招每一剑,在风雪之中洋溢着天然的姿态。 自从那场战斗之后,这位男人因筋疲力尽而昏迷不醒,再次苏醒时,却染上了世间罕见的失心疯症。李山河一度竭力医治,然而一切都毫无效果。 如今的陆齐光,除了在天台上持续地挥剑,已经对其他事物一无所记。对于昆仑派的众人,他也已全然不再记得。 也许,在那个男人筋疲力尽前昏迷的那一刻,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在乎的两个人已经惨死在那双刀之下。就像李山河后来所说,或许那场战斗已成为师父最大的心魔,将他困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无法苏醒。 然而,对于像失心疯这样的疾病,即便是昆仑山神医百草子的徒弟李山河,也感到束手无策。李山河困惑不已,明明掌握了师父百草子的医术,却无法治愈陆齐光的失心疯。 “山河……学医之道何其漫长,这条道应是永无止境,岂可做井底之蛙止步不前。为师此行远游,是见自己,是见天地,也是见众生,更是追求医道上面的无止境。”这一刻,李山河才明白当初师父百草子说的那番话。 看着眼前这个一袭道袍,不断挥舞长剑的男人,李山河自言自语道:“师父,您当初说要下山远游追求医道,是否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么一日,徒儿的医术并不能将这种失心疯的病给治好?” 李山河在昆仑山修行了整整十六年。如果说百草子是传授李山河医术的师父,那么陆齐光便是抚养李山河成人的引路人,甚至可以称之为慈父。当李山河还是襁褓之时,这位当初年少的昆仑派小师弟陆齐光便开始悉心照料他,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 对于这个如师如父的男人,眼下却是再也认不出自己了,李山河的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疼痛不已,就像要窒息了一般。 “师父,沈师伯和雪月姐,他们终于在一起了。遗憾的是您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刚刚山河已经在桃林帮您一起向他们祝福过了。师父,就连那么笨的沈师伯,如今都已经把雪月姐给追到手了,师父您也该醒来了吧?”李山河跪在雪地里,对着陆齐光不停地倾诉道。 “师父,如今沈师伯和雪月姐都不在了,这昆仑山上徒儿就只剩您一个亲人了,徒儿真的好想陪在您的身边,一直照顾着您,就像您小时候照顾我一样!可是师父,徒儿不想让您再为我身处险境了,也不想再让那些师兄们因我而枉送了性命!”李山河泣不成声。 “即使今日这一别,咱们师徒俩可能就是一生了,但是只要师父您安然无恙,昆仑派不再有杀戮,那便是最好的!师父,刚刚徒儿私下做主,已经当着二位长老的面和昆仑派断绝了师门关系,就当是山河最后再任性一次吧!”李山河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坚毅。 下一瞬间,李山河重重地跪在地上向陆齐光磕了三个响头,感激地说道:“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的养育之恩,山河无以回报。将来当山河报了这血仇,若我能留下性命,必定回昆仑山尽孝您!” “师父,请好好保重!徒儿走了……”说完,李山河缓缓地站起身,再次凝视着在风雪中舞剑的陆齐光,然后转身离开了天台。 就在李山河离开山下的那一刻,那个一直在挥舞剑的男人竟然短暂停下,目送着李山河离去的背影,愣了片刻,然后重新挥舞起手中的长剑,似乎比以往更加凌厉无匹。 在匆忙赶往藏书阁的冷沐风,不再像以往那样畏惧姜老。事后,按照二长老冷沐风的回忆,他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向藏书阁的守阁老人要了一本武林秘籍。 然而,令二长老冷沐风意想不到的是,藏书阁的守阁老人姜老早已准备好了一本抄录好的武林秘籍,并直接递给了冷沐风。 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位老人竟然说了一句令二长老冷沐风大吃一惊的话:“沐风啊!平时我姜老有那么吓人吗?你们这些年轻人看到我,就像见到大魔头一样。” 冷沐风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姜老,除了下山远游的掌门外,您平时对待陆齐光和李山河这两个家伙,倒是给过他们一些好脸色。”说完这句话,冷沐风便转身离开了,无法给姜老留下讥讽的机会。 果不其然,冷沐风刚走几步,从藏书阁传来一声怨恨之声。虽然那位老人无法追出藏书阁对冷沐风做出任何事情,但或许这位二长老早已算准了这一步,才能如此顺从地回答老人的问题。 这一天,大雪铺满了整座昆仑山,仿佛重演了十六年前的场景,白茫茫的雪将昆仑山与世隔绝。 十六年前,这个少年是在陆齐光的怀中哭啼着登上昆仑山的,而十六年后,这个少年则是孤身一人走下昆仑山的。十六年的岁月,恍如隔世,对于这座养育李山河的昆仑山,他有太多的不舍了,可纵然万般不舍,今日他也必须离开了。 少年一袭青衫,背负着一个剑匣,就这样朝着昆仑山下缓缓走去,寒风吹过,在少年的眼眸上结了一层冰霜。 昆仑山的山门处,二长老冷沐风望着缓缓消失在茫茫风雪中的少年,长叹了一声:“师兄,山河这孩子不容易啊,没想到今日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下山的。” 一旁的玉衡子,拍了拍冷沐风的肩膀,安慰道:“昆仑山给了他养育之恩,而他以自断师门的方式,保护了昆仑派,这孩子真的是受苦了!” 冷沐风摇了摇头叹道:“不过,师兄,刚才姜老倒是有心了,我去藏书阁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本武林秘籍的抄录,好像叫什么《生死经》来着。” “哦?《生死经》?难道就是那本记载了天地人生之间变幻莫测杀气,练至巅峰境界便能达到对生灵之气放与收的精湛掌握的那本武林秘籍?如此说来,姜老确实是有心了。”玉衡子有些惊讶道。 “师兄,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这本《生死经》似乎很珍贵啊?”冷沐风有些好奇道。 只见玉衡子捋了捋胡须后,语重心长地陈述道:“这本《生死经》,与其说它是一本内功心法,不如说是一部奇书。传闻一旦练成生死经,便能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从而让对方放松警惕。除此之外,对于自身的修炼也是大有裨益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姜老还真的送了山河一本保命的武林秘籍。”冷沐风激动道。 “是啊!恐怕,整座昆仑山,除了齐光那个孩子,咱们的这个姜老最疼的也就是山河这个小家伙了。”玉衡子长叹了一声,眼眸里似乎还有些羡慕。 忽然是想起了什么事,玉衡子便对着冷沐风叮嘱道:“对了师弟,如今出了这么大一桩事情,加上这些杀手里还有一品堂的三帮主星狼,想必今日大夏皇室和一品堂那边就会派人前来调查。到时候,就麻烦师弟你多辛苦一下,尽量配合他们一些。” “师兄放心,师弟明白的。”冷沐风回道。 “嗯!希望这个孩子,此行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玉衡子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远方,随后便转过身离开了。 “小家伙,十六年前你大难不死,如今走一趟江湖,又有何妨?二长老坚信,不久的将来,你的名字必将响彻江湖!”冷沐风自言自语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坚定和信心。 “要不是,我身为昆仑派二长老的身份,你沐风师伯,还真的想和你一起走一趟江湖呢!这些年来,倒是委屈了我手中的这杆惊雷了!”冷沐风看了看手中的这杆长枪,不禁长叹道。 等到李山河走到山脚下时,昆仑派的石碑旁早已备好了一匹骏马。虽二位长老无法亲自送李山河下山,但还是安排得非常贴心的。 李山河转过身来,再次深深地凝望了一下身后的这座昆仑山,长叹了一声;“师父,保重!山河,走了。” “驾!” 在这大雪纷飞的寒冬,一袭青衫少年,头戴斗笠,身负剑匣,骑着一匹骏马,从昆仑山下策马而出,朝着大夏最东边的贺兰关,驰骋而去。 昆仑山上十六载,一人一剑入江湖。 此行一去平生意,不报血仇誓不归! …… 在李山河离开昆仑派半日后,大夏国的大将军拓跋烈文和一品堂的二帮主拓跋麒川,便带着人马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昆仑山下。 为了给李山河更多的时间离开大夏,这个消息便是大长老玉衡子故意延迟了半日才告知大夏皇室和一品堂那边的。 拓跋烈文和拓跋麒川二人,来到昆仑山后,更是未曾停歇便急忙登上了昆仑山,想必对于这件事也是十分地重视。二人对于昆仑派会发生这样的大事,这两位在大夏国举足轻重的人也是倍感惋惜。 至于星狼的真实身份是被燕王安排在一品堂潜伏的细作,作为一品堂的二帮主拓跋麒川,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拓跋麒川表示一定会好好彻查别国潜伏进来的探子。 此行大夏皇室和一品堂的目的,便是调查清楚其中的缘由,避免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其次,两位就是代表着大夏皇室和一品堂来慰问昆仑派的。 只是这一趟中,这个素来不喜热闹的大公主拓跋兰儿却是一同跟来了,这是让二位昆仑派的长老都不曾想到的,而作为妹妹拓跋宁儿自然也是陪在了姐姐的身边。 然而,当拓跋兰儿得知李山河已下山后,她眼中流露出的失落神色无法掩饰。此刻,拓跋宁儿即使再笨也能猜到大概情况,只能不断安慰她的姐姐。 再后来,为了表示这次的歉意,大夏皇室还专门安排了皇宫里太医来到昆仑山,对陆齐光进行医治。 只是这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三趟,足足五个太医,在看完陆齐光的病后,纷纷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大长老玉衡子和二长老冷沐风只能客气地道谢,并不再多言。 作为昆仑派神医百草子的徒弟李山河,都未能将自己的师父医治好,这些皇宫里的太医,又怎么能将陆齐光治好呢?只是这摆在明面上的人情,昆仑派无法推辞罢了。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二十八章 风尘酒楼 一人一马一剑,离开昆仑山的李山河,一路马不停蹄穿过了大夏最东边的贺兰关,终于抵达了关外的一座小镇,响水镇。 当初在下山之前,大长老玉衡子曾私下里再三叮嘱过李山河,令其务必在离开大夏后再做歇息。而李山河也是完全听从了大长老的话,自下山后便一路奔驰,未曾停歇。 虽说这些年来大夏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但在表面上始终还是大燕王朝的藩属国。 如果大夏皇上拓跋景元,为了与大燕王朝建好关系,将李山河抓起来献给燕王燕洪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帝王的心思,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揣测的呢? “吁!”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家酒楼,李山河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肚子,眼神里露出了精光,不禁感慨道:“一路奔波了许久,终于能找一个地方饱餐一顿了。” “风尘酒楼?这个名字,倒是随性。”李山河抬起头来,看了看酒楼门上的牌匾轻叹道。 李山河前脚刚刚踏入这家风尘酒楼,一位书生气的店小二就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 “客官,里面请!请问客官要来点什么?”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给我来一碗阳春面!再来半斤酱牛肉!”李山河连忙回道,或许是真的饿了,声音里有些着急。 “好嘞!客官,还请稍等片刻!”说完,店小二就离开了。 随后,李山河便将身后的剑匣给解了开来,放在了桌子的一旁,而当他拿掉头上的这顶斗笠后,直接引起了酒楼里其余客官的注意力。 “没想到这位背负巨大剑匣的人,竟然是一位白发少年!” “是啊!这位少年好生奇怪,游历江湖这些年来,我还从未见过在如此年纪,青丝就白了头的人!” 酒楼内传来一阵议论声,似乎大家都对眼前这位白发少年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赶了一路的李山河,哪里会理会别人的看法,当下只想着先把肚子给填饱了再说。 而李山河如此冷静的这一幕,更是让周围的人心生好奇,不断在背后小声议论着,毕竟这位少年的心性却是不凡。 没过多久,这位书生气的店小二便端着一个盘子,来到了李山河的桌前说道:“客官,您的面来了!还有您的酱牛肉!” 店小二看到李山河的白发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 “别人都好奇我这一头白发,难道你不好奇吗?”李山河抬起头看了看店小二,轻声问道。 店小二笑了笑回道:“客官,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少侠这一头白发,想必是经历了一波苦难,小的可不敢再多嘴。” “呵呵!”李山河轻笑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来,时不时还来几口酱牛肉。 看着眼前这个吃得津津有味的少年,这位书生气的店小二微微一笑,便拿上盘子去别处忙了。 没过多久,李山河就将桌上的这碗面吃了个精光,就连这碗面汤都喝完了,至于那盘酱牛肉,还没吃完面时就已经空了盘子。 想来,李山河是真的饿坏了,才会如此狼吞虎咽吧。 以至于刚刚李山河把店小二喊来,又点了一碗阳春面,还不忘当面夸赞一下阳春面的好味道。 至于周围的人,这时也渐渐地不再如此好奇了,这些江湖游历的人也是要面子的,既然当事人都无所谓,那他们也不好再凑热闹了。 虽然众人不再关注李山河,但酒楼里又掀起了新的热烈讨论,那就是中原武林的青云大会。 “我听闻,再过一旬的时间,便是中原武林的青云大会了!”酒楼里,一位刀客唏嘘道。 “哦?没想到你也听说了,听说这个青云大会,好像只针对年纪未满二十的年轻人,进行的比武问道!”酒楼里,另一位刀客附和道。 “据说只要在这个青云大会上拿下前八名,就能获得朝廷赏赐的黄金万两,良田千顷!至于第一名,除了朝廷赏赐的黄金和良田外,还能被燕王封为武状元,在朝廷里做事,从此平步青云,所以这个大会才叫青云大会!只可惜,咱们年纪大了,眼下就只能看这些小辈一展武艺了。”酒楼里,一位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声。 不过再嘈杂的酒楼,都未能让李山河引起注意,他只是想填饱肚子,早些前往中原,为唐雪月和沈师伯,还有师父他们报仇雪恨。 “客官,您的阳春面来了!”这时,店小二再次将一碗面端到了桌上。 随后,李山河拿起筷子,再次开始大口吃着,不过这一次的吃相比之前好了一些。 没过一会,李山河便再次扫空了桌上的这碗阳春面,在终于填饱了肚子后,李山河便准备起身付钱离开。 只是这时,酒楼里的一句话,传入了李山河的耳朵里,倒是让他怔了一下。 “你说什么?到时候燕王也会出现在武当山?”李山河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走上前朝着那位说话的汉子问道。 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从少年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意,因此神情呆滞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结结巴巴地回答:“是的,就是大燕王朝的燕王燕洪阳。据说每年青云大会上获得第一名的人士,将由燕王亲自封官。” “燕洪阳……”李山河皱了皱眉轻叹了一声,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随后,李山河戴上斗笠,拿起桌子旁的剑匣重新背负在了身上,便对着店小二喊道:“小二,结账!” “好的,客官,两碗阳春面六文钱,半斤酱牛肉七文钱,您给个十文钱就好!”店小二小跑上来说道。 “呵,倒是会做生意。”说完,李山河便往衣服里找钱。 “是啊,我们风尘酒楼位于响水镇,地处大夏、北蛮和大燕王朝的交汇之处,是一个边境小镇。每天经过这里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所以我们的回头客也不少。”店小二热情地讲述道。 然而,当店小二讲完后,李山河搜索了身上的衣服和随身携带的包袱,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带一文钱。 “那个,小二,我出门匆忙,好像忘记带钱了。你看能不能先赊账?等我回过头再给你。”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随后真诚地请求道。 当初在昆仑山时,李山河的心思都在几位已故的亲人身上,加上走得着急,而二位长老也担心李山河的安危,倒还真是忘了给李山河的包袱里塞钱进去。 原本笑容满面的店小二,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了下来,他连忙转身朝着柜台的女主人喊道:“老板娘,有人要赊账!” 这一声喊话引起了周围人的一阵唏嘘声。他们不解,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为什么会选择吃霸王餐呢? 与此同时,那个原本正在柜台忙着算账的红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算盘,匆匆走向店小二。 “叶安歌,是谁要赊账?”红衣女子双手叉腰,高声问道。 “看来上一次的事情,老板娘还没有忘记,幸好我这次趁客人还没走之前告诉了她。”叫做叶安歌的店小二在心里庆幸。 事实上,当初吃霸王餐的那群人就是那天晚上前往昆仑山刺杀李山河的冥绝一伙。尽管那时这位红衣女子没有说什么,但她心里还是责怪叶安歌没有及时讨要饭钱,竟然让这些人逃走。受过这次教训,叶安歌这次可是记住了。 只见,叶安歌指了指一旁的李山河,轻声说道:“老板娘,就是这个少年,他想赊账。” 而店小二的这一个变脸,也是让李山河愣了一下,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这位店小二,态度果真是变幻莫测啊。” “年轻人,是你要赊账吗?”只见红衣女子走上前来,朝着李山河问道。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头,注意到了李山河斗笠下露出来的白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李山河走上前,恭敬地作了个揖:“老板娘,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走得匆忙,实在是没有带上钱。等我办完事情,一定会来还清。” 这时,叶安歌也凑了上来,轻声劝说道:“是啊,老板娘,我看这位公子相貌堂堂,应该不是吃霸王餐的人,可能真的忘记带钱了。” 不得不说,叶安歌这个反应真让李山河有些懵了,明明刚才他还在老板娘那里告了一状,下一刻又为自己求情起来。 “哼,安歌,你很空吗?”红衣女子冷声道。 “公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之所以告知老板娘,那是身在其职,当负其责!”一旁的叶安歌在李山河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便连忙卷起袖子一边忙去了。 “这家风尘酒楼的店小二,果然有些与众不同。”李山河心里暗想。 在斥走叶安歌后,红衣女子便走上前轻笑道:“年轻人,虽说这十文钱倒也不多,只是倘若这酒楼里的其余人都和你一样,吃完便赊账,老娘我岂不是要做赔本生意不成?” 看着这位红衣女子的眼神,似乎在打量着自己身上的剑匣,李山河连忙后退了几步说道:“这个剑匣不行,乃是别人所赠,剑在人在!” “哼,好一个剑在人在!”红衣女子嗤之一笑。 随后,女子走上前问道:“那敢问公子,是否骑马而来?” 女子的话音刚落,李山河便再次回绝道:“不瞒老板娘,在下的确是骑马而来,但这匹马在下还需赶路,因此也不能给你。” “这个剑匣不行,外面那匹马也不行,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可以抵去这顿饭钱?”红衣女子质问道。 不远处正擦拭桌子的叶安歌瞟了一眼李山河,感慨地说:“这位公子真不容易,不过今日老板娘倒也有些太过计较了吧,看来是吃定了这位公子。” 看见这个咄咄逼人的女子,李山河也是非常无奈。 随后,李山河毫不犹豫地摘下斗笠,向着红衣女子郑重发誓:“我,李山河,以人格担保,如若违背誓言,定当五雷轰顶!” “你……”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红衣女子捂着嘴巴,一时间难以置信地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发了个誓言,为何这位老板娘的表情如此奇怪?”红衣女子的举动着实让李山河感到困惑。 下一刻,原本咄咄逼人的红衣女子轻声问道:“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山河皱起了眉头,回答道:“我叫李山河。” “你今年多大了?”红衣女子继续追问。 “十六岁。”李山河回道。 红衣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沉默片刻后又继续问道:“年轻人,你的故乡在哪里?” 李山河冥想了片刻后,反问道:“你问这个做啥?” 红衣女子,思考了一会便上前说道:“如果你告诉我,那这顿饭钱就当我请了。” 此话一出,李山河心想:“还有这等好事。” 随后,李山河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故乡在大夏的龙门镇附近。” 原本,李山河是想说昆仑山的,只是当下自己已经与昆仑派断绝了关系,因此也就大概说了一下龙门镇,倒也不算虚报。 “大夏?龙门镇?”红衣女子有些失落地轻叹道。 而这一幕,也是被叶安歌看在了眼里,对于老板娘的这一副样子,叶安歌也是有些不解。毕竟前一刻,还咄咄逼人地要让人家结账,下一刻却似乎有些忧愁。 “老板娘,你问的我也都尽数告知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说完,李山河便戴上斗笠,大步走出了门外。 等到红衣女子回过神来,李山河已经骑着骏马朝着响水镇的东门飞驰而去。 红衣女子连忙跟出门外,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不禁感慨道:“可是为何,这位少年的面容竟然与他如此神似?可是他刚又说,他的故乡在大夏的龙门镇附近……” “老板娘,你这是怎么了?”叶安歌走上前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红衣女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地叹道:“或许是我多想了吧,那场大火中,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看着这位满怀忧愁的老板娘,叶安歌感到困惑,不由得叹了口气:“仅仅是十文钱而已,老板娘是否有必要如此伤心呢?要是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告诉老板娘那位公子赊账的事情了。” 而那位骑马离去的李山河,下一刻又回到响水镇,他来到一家卖猪肉的铺子,使出了全身解数向店家讨了一块猪皮。 “现在有了猪皮,弄条鱼倒不是难事!”李山河看着手中的猪皮,轻轻笑了一声。 片刻后,少年骑着一匹快马从响水镇东面飞驰而出,朝着汉水关的方向奔去。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二十九章 借刀杀人 在大燕王朝,位于帝都永安城的皇宫内,一位身披黄色龙袍的男子坐在金龙殿的宝座上,面容凝重地聆听着手下的禀报。 这名男子,便是燕王燕洪阳。 “没想到,像冥绝这样的高手,居然都失败了。整整数十名血刃杀手,竟然没有一个生还者!”燕洪阳皱起眉头,难掩内心的失望之情。 大殿上,司马玄明站在一旁,挥了挥手说道:“你且退下吧。” “遵命!”手下答道,随即起身离开了大殿。 待这位手下离开后,司马玄明缓步上前,向燕洪阳作了个揖:“回禀燕王,冥绝作为血刃的刃主,您对他的实力了然于心。然而,会出现这样的结局,说明了昆仑派中的高手并不逊色于冥绝。或者说,在暗杀行动中,冥绝他们早已暴露了身份,这才遭到对方斩尽杀绝。” 燕洪阳眉头微皱:“这意味着小皇子仍然活着!然而,在此次行动后,除了埋伏在各诸侯国的血刃刺客,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能派往大夏了。” “我身边的亲卫暗刃虽然人数众多,但实力有限,难以与像昆仑派这样的江湖门派相抗衡。”他长叹一声,显露出些许无奈之情。 司马玄明走近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燕王,隐藏在各国之中的刺客,除非真的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召回。毕竟,如今天下仍是群雄割据,分崩离析的局面,而这些暗中埋下的棋子,将来或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随后,司马玄明继续说道:“就像在这次暗杀中,我们使用了潜伏在大夏一品堂的星狼这个隐藏了十多年的棋子,损失颇大。尽管拓跋景元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但再次派遣人去大夏潜伏将会变得棘手。” “玄明所言甚是,然而,小皇子一日不死,我就难以安寝!”燕洪阳长叹一声,显露出焦虑之情。 “燕王,不必多虑,眼下玄明倒有一计,可以为燕王分忧!”司马玄明说道。 “哦?是何计谋?玄明快快说来!”燕洪阳的眼前一亮。 只见司马玄明,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昆仑派的高手众多,那么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可以派出一支都是由江湖人士组成的暗杀队伍,前往昆仑派再次进行暗杀,纵然昆仑派再声势浩大,也难以一拳难敌四手!” 原本眼里露出精光的燕洪阳,再次有些黯然道:“玄明啊,这个想法,本王又何尝没有想过呢?只是中原武林的这些江湖门派,他们是断然不会参与这庙堂之争的!不然的话,当年本王起兵之时,他们早就出来阻止了。” 而燕洪阳的这番话自然也没说错,以少林寺、武当派、峨眉派、丐帮等为首的中原十大门派。这些门派是不会参与庙堂纷争的,而这也是这些江湖门派能够传承数百载的重要原因。 司马玄明笑了笑,便走上前在燕洪阳的耳边轻声说道:“燕王,玄明可没说要说服这些江湖门派为朝廷效力。这江湖之大,自然有的是能为朝廷效力的门派!” 听完司马玄明的话,燕洪阳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玄明,你的意思莫非指的是西凉那边的唐门和霸刀门?” “回禀燕王,玄明正是这个意思!”司马玄明轻笑道。 “哈哈!好一招借刀杀人!本王得玄明,可得天下啊!”燕洪阳大笑道。 “燕王,您眼下不是已经得了天下吗?至于那些诸侯国被燕王收服,那是迟早的事情!”司马玄明一脸谄媚地说道。 “哈哈!”偌大的金龙殿上,传来了阵阵大笑声。 …… 西凉,凉州城皇宫。 “报!” “禀告大王,燕王密报!”大殿上,一位侍卫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密报递到了王座上的男人手中。 这位王座上的男人,便是西凉的大王,公孙修远。 “大哥,这燕王在信中说了啥?”一旁身穿厚重盔甲的男人,连忙凑上前急问道。 而这位身穿盔甲的男人,便是西凉的大将军公孙毅雄,同时也是西凉大王公孙修远的弟弟,十六年前的那场叛乱中,便有他的身影。 只见公孙修远摇了摇头后,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一旁的公孙毅雄,轻叹了一声:“毅雄,你且看一看。” 片刻后,公孙毅雄看完了手中的信,便大怒道:“这燕王,果真是费尽心机,这偌大的中原武林不去号令,偏偏想要我西凉的江湖门派来为他驱使。大哥,此事可千万不能答应燕王!” “毅雄,为兄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先前,北蛮南下入侵中原,燕王曾派人前来命我挥军支援。当时我们以当年的那场叛乱,大军还未做休整,将其给搪塞了过去。可是眼下却再没有合适的理由了,倘若我们再拒绝燕王的指令,恐怕会引起燕王的猜忌。”王座上的公孙修远,摇了摇头长叹道。 “大哥,可是燕王这般做法,不是摆明了要借刀杀人吗?”公孙毅雄有些着急地说道。 公孙修远看了看一旁的公孙修远,皱起了眉,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毅雄,你说得没错,燕王确实是想借我西凉之手,除掉小皇子。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就像燕王信中所说,若是将来这个小皇子翻身,且知道了当年参与叛乱之事有我西凉参与,那么必将威胁到我西凉的安危!” “大哥,那你的意思是?”公孙毅雄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追问道。 随后,公孙修远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对着公孙毅雄说道:“为兄看来,在小皇子这件事上,我们西凉和燕王应属同一条船上的人!既然燕王信中所说,中原的江湖门派多有不便,那这个人情就让我西凉做了吧。” “既然如此,大哥,毅雄现在就亲自前往唐门和霸刀门一趟!请大哥放心,这个小皇子必将除去!”说完,公孙毅雄便快步离开了大殿。 “好!有你办事,为兄宽心矣!”公孙修远轻叹道。 待公孙毅雄离开后,公孙修远缓缓地坐回王座上,长叹了一声:“燕王,你确实有帝王的野心,不过我公孙修远,也不会永远做你燕王手上的一枚棋子。” …… 扬州城,镇南王府。 “你说你已经见到了小皇子?”坐在主座上的镇南王李玄天听完黄龙的叙述后,激动地站起身来。 除了镇南王李玄天异常激动的表情外,军师欧阳沛安这位一向冷静稳重的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过相比之下,欧阳沛安显得更加冷静。 “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有何证物能证明小皇子仍然存活?”欧阳沛安皱眉询问。 “没错,说口头无凭,还请阁下提供一些可让我们相信的证据。”旁边的李玄天回过神来,附和道。 而眼下的情景,正如黄龙所预料的一样。 只见黄龙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块丝绸,递到李玄天的手中。 李玄天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块丝绸,里面出现了一块精美雕琢的玉石,上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金色的龙!这是炎龙玉,我炎月王朝的传国玉玺。”李玄天惊叹道。 欧阳沛安也流露出惊讶的表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玄天手中的炎龙玉。 “王爷,小皇子真的还活着,这是我炎月王朝的幸事啊!”欧阳沛安长叹一声。 “嗯,沛安,天不亡我炎月王朝!”李玄天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过了片刻后,李玄天才缓过神来,对着黄龙说道:“敢问黄堂主,不知小皇子他可否有任务安排?” 黄龙轻叹道:“王爷,小皇子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养精蓄锐,待时机一到,他日便举兵北伐,为先帝报仇雪恨!” “好!本王正有此意!还请黄堂主将这块传国玉玺收好,本王即刻起便招兵买马,待他日小皇子一声号令,便可举兵北伐!” “王爷能有如此忠心,黄龙先替小皇子谢过王爷了!”说完,黄龙便对着李玄天恭敬地鞠躬谢道。 “黄堂主,使不得!你我皆为炎月王朝的臣子,为国出力,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李玄天连忙走上前扶起黄龙。 就这样,黄龙和李玄天在厢房里,再次密谈了半个时辰后,前者才带着冬雪离开了王府。 待走出了王府,冬雪才上前问道:“堂主,你为何断定这镇南王会如此忠心炎月王朝?” 黄龙笑了笑,轻叹道:“冬雪,这个镇南王是否忠心,只有到了最后一刻才能看得出来。但有一点,本堂主可以断定的是,这个镇南王必定会和我们一起起兵北伐燕洪阳!” “堂主,这是为何?”冬雪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因为,镇南王也姓李!”说完,黄龙便策马而去。 下一刻,冬雪恍然大悟,随后骑马紧随其后。 “驾!” 扬州城内,两匹快马自南门而出,朝着西南方向快速奔驰而去。 一日后,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正带着一队轻骑从前线风尘仆仆地赶回扬州城……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章 小和尚救美 “吁!” 一个少年背负着剑匣,骑着一匹骏马,来到了一座城门之外。 “汉水关?越过这一关,想必就是踏入中原了。”少年抬起头,凝望着城门上三个巨大的字,轻声一叹。 “驾!” 紧接着,少年骑着骏马,缓缓穿越城门。 如今,少年的容颜已发生了比较大的改变,昔日的锐气与风华之中也多了一丝深邃。 这位少年便是李山河,自从在响水镇的风尘酒楼得知中原举办的青云大会之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对于李山河而言,在武当山上暗杀燕王燕洪阳将是最具胜算的机会,相比于直面皇宫中千军万马的挑战,这无疑容易许多。 当下为了掩人耳目,在进入汉水关之前,李山河还特意用所学的医术,也就是百草子传授他的易容术,将自己的容貌彻底改变了一番。 如今李山河的这幅容貌,就算是昆仑派的二位长老想必也是认不出来了。 不过那一头的白发,还是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毕竟容貌虽可伪装,但身形却还是少年般的模样,这巨大的反差自然是很难不让人引起好奇。 “看来,到时候前往武当山之前,还得将自己的头发染一下。《百草经》上面记载了不少染黑发须的药方,还好我都背了下来,只是眼下得先把肚子填饱。”赶了一路的李山河,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明显是饿了。 李山河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行走江湖,竟然会被这些钱财给难倒。 “看来,没有钱还真的是寸步难行啊!”李山河长叹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里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呼救声。 “救命啊!有人非礼啊!” 只见一位年轻女子被一名花花公子般的男子紧紧抓住玉手,无法逃脱。跟在这男子身后的还有几个跋扈的仆从。 “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一位老者跪在地上,不断地乞求那位花花公子。 然而无论老者如何跪地求饶,花花公子都毫不理睬,反而愈发兴奋起来,好像随意玩弄他人就是他的乐趣。 “哼!死老头,你的女儿能成为我家柳少看上的人,那是她的福气!还不快滚!”一个家丁上前,用脚踹倒了跪在地上的老者,显得极其嚣张。 “看什么看?都给我散开!”这位家丁卷起袖子,一副准备大打出手的姿态。 周围围观的人众多,却无人敢上前制止,仿佛这样的场景在他们眼中已司空见惯。 李山河走上前,看了看面前的这番场景,对着人群中的一名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哥,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恶霸如此强抢民女,难道这里的官府就不管吗?” 只见这位中年男子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李山河,毕竟斗笠下面的这一头白发还是十分的夺目。 片刻后,这位中年男子才缓过神来,连忙拉住后者的手,轻声说道:“这位少侠,想必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不瞒你说,在下确实是第一次来这。”李山河轻叹道。 “少侠有所不知,这位柳公子,名柳广,乃是这汉水关的守城大将何将军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这座汉水关里,何将军可是拥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平日里即使是那些官府的人都巴不得躲远一些,试问谁还敢管呀?”这位中年男子小声地解释道,生怕被那位柳公子听见。 “原来如此,虽说行走江湖,理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下山前二长老曾告诫我,如要报仇雪恨,就要低调行事。如今的情形,我该如何是好?”李山河自言自语道。 “少侠,你说什么呢?”这位中年男人有些好奇道。 李山河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轻声叹息道:“哦,没什么,只是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的凶恶之徒罢了。” “唉,少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得好,这乱世之中,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这乱世?”看着中年男人离去的身影,李山河有些恍惚。 而另一边,那位花花公子似乎早已按捺不住了,使唤着身边的家丁开始对那位老者大打出手。 “哎哟!哎哟……”老者被几个家丁狠狠地踹着,不断地发出惨叫,可周围的人愣是没有一人敢上前帮忙。 那名女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扯开对方的手,冲到老者面前,紧紧护住他,并对着花花公子说道:“别再打我父亲了,我愿意跟你们走!” “给我停手!”柳广连忙挥手喊道。 “是,公子!”几位家丁异口同声应道。 “女儿啊!是爹爹无能!”老者声音中满是悲伤和不舍之情。 “爹爹,请您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恕女儿不孝,不能再孝敬您老人家了。”女子含泪地看了一眼老者,然后站起身,向着柳广缓缓走去。 “小美人,走吧!”柳广一脸得意,立即抓住女子的手,往人群外走去。 “让开!” 几个家丁走在前面开路,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见自己的主子,等会儿如何欺负这位民女了。 人群中传来几声叹息,众人敢怒不敢言,毕竟在这位依仗势力的花花公子面前,普通老百姓几乎无法抵抗。 “可恶,还有没有王法了!二长老,看来山河要再任性一次了!”此刻,李山河已经攥紧了拳头,准备出手阻止。 就在李山河刚要迈出一步去救那名女子的时候,一个身穿僧衣的小和尚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俊俏中又带着一抹温柔,同时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好俊俏的一个小和尚!”李山河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小和尚,你挡住我家主子的路了!”一位家丁卷起袖子,走上前叫嚣道。 若不是眼前这人穿着僧衣,恐怕这个仗势欺人的家丁早已经出手了。在汉水关这一带,和尚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毕竟那闻名天下的少林寺就在附近。 “阿弥陀佛!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这位女施主。”小和尚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 “哼?小和尚,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为好!本少爷我平日里,最不喜欢与你们这些和尚打交道了,动不动就阿弥陀佛的,本少爷听得就烦心!”柳广一脸的不耐烦,言语里充满了戏谑。 “哈哈!”跟在柳广身边的几位家丁开始捧腹大笑,似乎看见自己的主子如此戏弄这位小和尚,也是乐此不疲。 “这位小和尚的修为,似乎不弱于我。”李山河托着腮站在人群中围观。 “小僧已经好言相劝了,既然公子不愿听小僧之言,那小僧只好替公子的长辈亲手教训一番了。”说完,这个小和尚便缓缓地走上前。 这时,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家丁,早已看不下去了,似乎很想在自己的主子面前表现一番。 “小和尚,你好狂妄!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说完,这位身材魁梧的家丁,便卷起衣袖,猛地冲了上去。 这位小和尚的那瘦弱的身形,在这位身材魁梧的家丁面前,显得如此弱不禁风。 就当围观的众人,准备为这个小和尚惋惜之时,只见那位身材魁梧的汉子已经被小和尚一脚踢飞了出去。而小和尚这边,已经再次双手合十,摆出了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你!给我上!”此刻的柳广,面目狰狞,似乎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 在柳广的命令下,剩余的几个家丁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准备给这个小和尚狠狠地教训一番。 只见小和尚单手一挥,一掌瞬间闪过,将几位家丁逼退数步,他神色平静,仿佛不为所动。接着,几位家丁咬紧牙关,同时扑向小和尚,拳脚纷飞。然而,小和尚身形灵活,如燕子穿梭于众人之间,每一招都恰到好处,迅猛而犀利。 以柔克刚,以刚化柔,在小和尚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舞动的拳脚宛若舞蹈,美轮美奂,一招一式之间,他的身影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几位家丁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奈何小和尚。他们的攻势被小和尚稳稳化解,犹如流水般滑过。 最终,小和尚一招神秘莫测的掌法向前推出,眨眼之间,几位家丁纷纷倒地,无力地躺在地上,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另一边,小和尚只是微微扬起眉头,却不带丝毫得意,似乎也只是想给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丁一个教训罢了。 随后,小和尚便默默地合上双掌,轻轻躬身,再次恭敬地说道:“敢问公子,现在是否可以放了这位女施主?”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小和尚打倒在地,一直嚣张跋扈的柳广此刻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倒在地上哀嚎的手下,身子微微颤抖,轻声说道:“小和尚,你太过分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和尚微微一笑,缓步向前,说道:“公子,小僧并不关心你的身份,今日的事情小僧是管定了。只是现在,小僧还给公子最后一丝留面子的机会。若公子依旧不听劝告,那小僧也只能……” 还没等小和尚说完话,柳广便妥协道:“哼!小和尚,有种你就给我等着!” 随后,柳广便对着这群家丁喊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走!” 就这样,这位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的柳广,带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家丁,灰头丧脸地离开了。 待柳广他们走了很远后,人群里才响起了阵阵欢呼声。显然,这个叫作柳广的家伙,在这些百姓们的眼里,早已种下了恶霸的阴影。 “小女子,谢过恩人的救命之恩!只是小女子和爹爹相依为命,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恩人!如果恩人不嫌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那名女子连忙对着小和尚跪谢道。 “小姐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乃是我佛慈悲。而且小僧乃是出家人,红尘念想,断断不可有!小姐眼下应该带着老人家快快离去,小心那位恶霸再次回来。”小和尚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这时,一旁的李山河也是牵着马走了上去,轻声叹道:“小姐,这个小和尚说的是,你没听见那个恶霸临走之前放下的狠话吗?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难道小姐你还想再被抓一次?” 听到李山河的这一番话,那名女子身子一颤,有些不舍地朝着小和尚再次作揖谢道,便带着老人家离开了此处。 见到这名女子离开,这个小和尚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多亏了阁下解围,不然小僧真不知如何应对。”小和尚双手合十,对着李山河谢道。 李山河眯了眯眼,笑着回道:“哈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你这个小和尚英雄救美的事情,倒是很有侠者风范啊!” 小和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叹道:“只是这乱世之中,像今日这般受苦的黎民百姓实在是太多了,小僧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呵,你这个小和尚倒是实在。”李山河走上前,想拍拍小和尚的肩膀,但被小和尚躲开了。 “阁下,听你这意思,刚刚若是小僧没有出手,阁下貌似也会出手。”小和尚轻声说道。 李山河轻轻笑了一声,摘下头上的斗笠,走向小和尚面前说道:“小和尚,别老叫我阁下前阁下后的,你看我们年纪相差不远。” 看着一头白发的李山河,却是少年模样的容貌,小和尚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片刻后,小和尚才轻声问道:“少侠,你这一头白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此等怪事,小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李山河再次戴上了斗笠,随后长叹了一声:“小和尚,一言难尽啊,此事不提也罢。” 看着李山河的这副神色,小和尚也是立马心领神会,便轻声回道:“既然少侠不方便告知,那小僧便不再多问。” 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李山河对着小和尚问道:“对了,小和尚,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否让我认识一下?” “少侠,小僧慧空,乃是少林寺的弟子,此次离开少林寺,便是受武当派邀请,代表少林寺前往武当参加青云大会。”慧空一本正经地陈述道。 听完慧空的一番介绍,李山河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随后轻笑道:“在下李山河,不知慧空小师父口中的这个青云大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会?” “哦,原来是李少侠。李少侠你有所不知,这个青云大会乃是中原武林举办的比武问道,但只针对年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只要登上青云榜上的前八名,就能获得朝廷赏赐的黄金万两,良田千顷!至于第一名,除了朝廷赏赐的黄金和良田外,还能直接被封官,在朝廷里做事,从此平步青云!”慧空详细地向李山河解释道,显然被李山河纯真的外表所欺骗了。 “原来如此,只是难道连闻名天下的少林寺,对朝廷的封官也是如此的在意吗?”李山河淡淡地问道。 慧空笑了笑,随后一脸平静地回道:“让李少侠见笑了,少林寺并没有争夺朝廷封官和黄金良田的意图!此次前去武当派参加比武问道,也只是派了小僧一人而已。而少林寺之所以会参加青云大会,只是出于对武当派的尊重与礼节。” “原来如此,那不知本少侠能否参加这个青云大会?”李山河淡淡地问道。 “青云大会,广邀天下英豪,李少侠年纪未满二十,自然可前去参加。”慧空说道。 “那我可否能和慧空小师父一同前往?”李山河询问道。 “李少侠,这般侠义心肠,小僧十分荣幸。”慧空回答道。 慧空的这个回答,也正中了李山河的下怀。先前在昆仑山上听闻过武当山在中原境内,只是这中原之大,想要在短时间里找到武当山的具体位置,还真不容易。 先前李山河便是一路问过来的,而眼下有了慧空的加入,此行自然是省心许多了。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一章 化缘 “咕噜!” 这个时候,李山河的肚子发出了一道声响。 “让慧空小师父见笑了,不瞒小师父,此行出来本少侠走得太急,一下子忘记带了盘缠,这不眼下肚子有些饿了。”李山河尴尬地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的慧空。 “哈哈!李少侠说笑了,民以食为天,小僧明白的。等回头,小僧自会带李少侠去饱餐一顿。”慧空轻笑道。 “饱餐一顿?这么说慧空小师父出来,想必是带了一些银两不成?”李山河有些欣喜地看了看慧空。 只见慧空摇了摇头叹道:“李少侠有所不知,小僧此次出来,也是分文未带。” “啊?那你刚才还说,要带本少侠饱餐一顿的?难道你是骗我不成?”李山河有些皱了皱眉,似乎难以理解。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既然答应了李少侠要饱餐一顿,届时自会做到。”慧空合掌道。 还没等李山河追问,慧空便继续说道:“不知李少侠可还记得,刚刚小僧出手相救那名女子后,那位恶霸临走之前可曾说了什么?” 李山河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个恶徒说要你等候!此举必是为了筹备人马,为报复而来!” “确实如此,然小僧绝不愿意等待他。因此,恳请李少侠先以此烧饼填饱腹内,前方不远即为中州城,届时我必定让李少侠饱餐一顿。”慧空从怀中取出一个烧饼,庄重地向李山河承诺道。 “哈哈!没想到小师父你还挺聪明的!”李山河笑了笑,随即从慧空的手中拿过烧饼,便大口地吃了起来,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看着李山河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慧空摇了摇头轻叹道:“阿弥陀佛!” “慧空小师父,那你呢?”李山河放下了手中的烧饼,轻声询问道。 “李少侠请放心吃便是了,烧饼小僧这里还有一个。”说完,慧空再次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烧饼,开始吃了起来。 “哈哈!”二人大笑。 随后,他们骑着快马离开了城内,向着南边的中州城飞驰而去。 就在李山河和慧空离开后不久,柳广率领一群士兵气势汹汹地来到刚才的地方。 “可恶!”看着刚才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柳广大怒道。 “回禀公子,刚才那位小僧,想必就是少林寺的和尚,如果公子气不过,咱们就举兵踏平了这座少林寺!”一位家丁在柳广的身边献计道。 只见柳广眯起了眼,随后转过身对着这位家丁就是狠狠地一巴掌,大骂道:“本少爷就是有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仆从,这才吃了那个亏!带兵踏平少林寺?真当本少爷是傻子不成?这事要是被大伯知道了,本少爷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柳广卷起衣袖喊道。 “属下在!”一名士兵上前应道。 “将此人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上五十大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给我出这些馊主意了!”柳广大怒道。 “遵命!”士兵大声回应道。 “哎呀!少爷,请饶恕我一命啊!”这名家丁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跪在地上恳求着。 然而,此时的柳广已经无法寻找到慧空,他将内心的怒火全都倾泻在了这名家丁身上。 “啊!少爷,请饶恕我啊,啊……” 接着,街上响起了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然而,这些惨叫声并没有引来周围的百姓前来围观,反而所有人都远远躲开,生怕卷入祸端。 …… 与此同时,李山河和慧空已经疲惫不堪地来到了中州城外。 “呼!” “这座城关真是雄伟壮观啊!比那座汉水关要大得多!”李山河看着眼前的城关,感到有些惊叹。 “唉,可惜啊。”慧空骑马经过李山河身旁,深深叹息了一声。 李山河皱了皱眉,紧随其后,上前询问道:“慧空小师父,你为何叹息呢?” 只见慧空再次长叹了一声,随后才缓缓地说道:“李少侠有所不知,如果说汉水关乃是进入中原的第一关,那么这座中州城便是进入中原的第一城!多年前,北蛮举兵南下,不知有多少将士埋骨在这座城内!” “这适逢乱世,最苦的还是这些将士和老百姓们!”李山河轻声感慨道。 “自从十六年前,燕王发动叛乱,中原这片繁荣的土地便陷入了四分五裂的混乱,各路豪杰割据争霸,战火四起!回想起往昔,当年中州的镇北王赵信还在世的时候,北蛮可从未敢有如此异心!”慧空感慨地说道,眼中透露出忧国忧民的神色。 “镇北王赵信?”李山河默默重复着,略感迷茫。 “是的,李少侠或许不知道,当年镇北王赵信与镇西王燕洪阳,即现任的燕王,以及镇南王李玄天,是炎月王朝的三位王爷!而在三位王爷中,镇北王赵信仅以一座中州城池和一座汉水关隘,便抵御住了虎视眈眈的北蛮多年,使中原百姓免受战祸之苦。因此,赵信被世人尊称为镇国大将军,备受皇上器重!”慧空铿锵有力地讲述着,眼中充满敬意。 “我曾听闻,窥视中原的势力众多,然而最为嚣张和野蛮的却是北方的蛮族。能够以一座城池和一处关隘,抵挡住号称近三十万兵马的蛮族,镇北王的英勇可谓当世无双!”李山河感慨地说道。 慧空望着李山河,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一声说:“可惜这位镇国大将军并未阵亡在沙场上,而是死于十六年前的那场内乱之中。而在那次叛乱之后,中州的赵家一族就被燕王给派人灭了满门!” “可恶至极啊!”李山河握紧拳头,满腔愤怒。 长叹一声后,慧空继续说道:“当年除了永安城皇宫的那场大火震惊天下外,另一场大火就是燃烧在中州城的镇北王府中了。据说,赵家一百四十六口人全都在那场大火中遇难,没有一个幸存者!” “真是荒谬可恨!”李山河大怒。 看着李山河愤怒的神情,慧空也意识到事态的紧迫,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像镇北王这样的英雄人物,百姓们都深感痛惜。然而,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当年叛乱的真正缘由已无从考究。” 李山河失去了自我,大怒道:“我必定要杀了燕王!” 慧空连忙捂住李山河的嘴巴,环顾四周后轻声告诫道:“李少侠,不可妄言!否则我们的性命将难以保全!” 在慧空的提醒下,李山河此恢复了一些理智,轻声回答道:“刚才是我冲动了,听完慧空小师父的叙述,我实在为镇北王感到愤慨不已!” “无妨,李少侠的心情,小僧明白的。当初小僧曾从师父老人家的口中得知此事,小僧也和李少侠现在一样义愤填膺!”慧空摇了摇头轻叹道。 随后,慧空接着说道:“不过这天下大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李少侠,当下咱们还是赶快进城吧!也好让小僧,早些将你的肚子填饱。” 李山河深深长叹了一声,作揖道:“那就有劳慧空小师父带路了。” “驾!” 二人骑着马,朝城内驰去。 在穿过城门时,守城的将士几乎未对李山河等人进行过多盘查,这使得李山河不禁感叹与小和尚一同前行的明智选择。 中州城内繁华盛景,宛如织锦的画卷。热闹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商贾云集,绚烂的灯火映照着熙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店铺林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好繁华的一座城!”李山河不禁感慨道。 “李少侠,有所不知,中州城虽是北拒蛮族的第一城,但也是中原腹地的门户,这来来往往的商贾自然是数不胜数。”慧空淡淡地回道。 这时街旁酒楼里的美食香气,随着清风吹拂而过,弥漫在空气中,勾起了李山河的食欲。 终于想起了“正事”的李山河,他急切地转过头向慧空喊道:“慧空小师父,我们已经进城近半个时辰了,路过了不止十家酒楼,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一顿饱餐啊?” 听到李山河的催促,慧空只是微笑着安慰道:“李少侠,不要着急,能让咱们饱餐一顿的地方就快到了。到时候,李少侠尽管放开了吃便好!” “既然如此,那咱们快些过去吧!”李山河摸了摸饥饿的肚子,略显着急。 “哈哈,好!”慧空说完,率先驾马前行,李山河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几条巷子后,慧空停下了马,向身后的李山河挥手示意道:“李少侠,我们到了!” “哦?”李山河眼前一亮,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他陶醉其中。 眼前出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外观装饰宏伟壮丽,门前人潮如潮涌动,热闹非凡。 “广聚轩?慧空小师父,难道是准备带我在这家酒楼里饱餐一顿吗?”李山河感到有些惊讶。 “不瞒李少侠,正是如此。”慧空说着,将马系在门外,率先踏入了酒楼。 “这个小和尚真是气度非凡啊!”李山河轻声感叹。 此刻,李山河似乎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小和尚,和他一样没有带钱出门。面对这家酒楼诱人的美食,他没有多想,将马拴好后,径直走进了酒楼。 酒楼内人声鼎沸,笑语盈盈,犹如盛夏的蝉鸣一般喧闹。菜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酒客们举杯相邀,亲密交谈,笑声此起彼伏,一片酒足饭饱的欢乐氛围洋溢其中。 “请两位客官快进来吧!”一位热情的店小二迅速走过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将慧空和李山河引领到座位后,店小二热情地开始介绍:“尊敬的客官,本店供应上等的酱牛肉、冻羊肉,还有……” 然而,在店小二还未完全介绍完酒楼的招牌菜品时,慧空突然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诚挚地说道:“店家,实不相瞒,我等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求取两碗面,以解馋饥之苦。恳请店家是否能施舍给我和这位少侠?” 这番话让一旁的李山河惊讶得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盯着慧空。 “这位小师父言重了,我家酒楼乃‘广聚轩’,虽说没有别的饭菜可赠,但是小店的阳春面绝对管够!”店小二拍了拍胸脯说道。 “那就有劳店家了!”慧空双手合十,一脸真诚地谢道。 “小师父,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吩咐伙房给小师父和这位少侠下面去。”说完,这位店小二便转身离开了。 店小二离开后,李山河靠近慧空,赞叹道:“慧空小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 “李少侠过奖了,小僧只是依靠一路化缘而行。”慧空平静地回答道。 李山河略感疑惑地问道:“但我们进城后,街上有好几家酒楼,为何你非要来这家酒楼化缘,还花费了这么多周折呢?” “李少侠,你有所不知,虽说是化缘,但也分店家。先前的十多家酒楼,客人或多或少,但始终不如这一家‘广聚轩’里的热闹,小僧又岂敢再去前往那几家酒楼白吃呢?而这家酒楼,取名‘广聚轩’,正有招待四面八方客人的意思,小僧只是求两碗面,店家自然会答应,且是乐意至极。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慧空一脸平静地陈述道。 “妙!小和尚真的是妙啊!”李山河忍不住地拍了拍手,有些赞赏道。 “李少侠,说笑了,还请李少侠叫我慧空小师父。”慧空轻叹道。 不一会,店小二会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送到了二人的桌上。 饥肠辘辘的李山河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还匆忙递给慧空一双筷子。 看着面前这个狼吞虎咽,却还稍有顾及别人的李山河,慧空只是摇了摇头,微笑着。 随后,慧空接过李山河递来的筷子,也开始大口地享用,但没有展现出李山河那样的狼吞虎咽。尽管他的肚子饥饿难耐,慧空仍然保持着平静的样子。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二章 天音阁 “嗝……” 李山河打了一个饱嗝,一脸的满足。 此刻在二人的桌上,已经叠了整整七个空碗。每一个碗竟然连面汤都未曾剩下,看来李山河和慧空二人是真的饿坏了。 “慧空小师父,你所言不假,确实是让本少侠饱餐了一顿!”李山河轻声谢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知李少侠对于小僧的这次化缘,可否满意?”慧空淡淡地问道。 李山河眯起了眼,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和尚,沉默不语。 慧空对李山河的举动感到困惑,忍不住上前询问:“李少侠,你为何这样看着小僧?难道小僧脸上有什么特殊的字迹吗?” 李山河微笑着拍了拍慧空的肩膀,说道:“慧空小师父的施舍,本少侠十分满意。所以,接下来你就不必再称呼我为李少侠了,叫我李兄就好。至于我嘛,以后就称呼你为小和尚吧。” “这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慧空毫不犹豫地回绝道。 “怎么不妥当呢?我和慧空小师父相见恨晚,而且今天你还请我吃饭,我们应该以兄弟相称呼!出门在外靠兄弟,这不正是道理吗?”李山河轻笑道。 随后李山河便继续说道:“只是,相对于慧空小师父,我稍微年长一些,那就让我做个大哥吧。小和尚,你觉得如何?” “这……”慧空有些犹豫不决,但听着李山河的话,似乎也说得有理,一时之间难以反驳。 不得不说,李山河这一招先发制人,让慧空来不及反应就先吃了个暗亏。 实际上,按照年龄来算,两人并没有太大差距,而且李山河现在的容貌经过了改变,看起来自然要比慧空显得年长一些。 就在慧空准备反驳的时候,酒楼外突然走来一群威猛的人马,个个气势凶狠。李山河和慧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小二!”一个魁梧的大汉大步走进酒楼,径直坐在中央位置。 店小二原本还在忙碌,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过来,恭敬地弯腰展示出媚态,热情地问道:“阮帮主有何吩咐?” 相比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这个本来不算瘦弱的店小二显得如此脆弱,风一吹就要倒下的模样。 “你们的老板娘去哪了?”魁梧大汉喊道。 话音刚落,一位容貌妖娆的美妇便慢慢朝这里走来。 这位美妇的眼眸流转间,透露着引人入胜的魅力,丰盈的红唇微微含笑,仿佛是花朵吐露的甜蜜。细腻的白皙肌肤,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如同琉璃般动人。乌黑如鸦羽的秀发如一条飘逸的丝带,舞动在她纤细的肩颈间,令人陶醉其中。 “今日总算是见到你了,我的美人,可着实是想死你阮哥哥我也!”魁梧大汉连忙起身,试图将其搂在怀里。 然而,美妇轻轻用纤巧的玉手触碰了一下大汉的脸庞,然后灵巧地转过身躲开了他的双臂,站在了他的身后。 “阮哥哥,小女子不是说了嘛!等阮哥哥什么时候能够成为这座中州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小女子便从了阮哥哥。”美妇用丝巾半遮着脸,羞涩地说道。 她慵懒地展露出妩媚的姿态,姿势曼妙,宛若盛开的花朵轻轻摇曳。这副妩媚的样子,不仅那位大汉睁大了眼睛,就连身后的这群手下也是纷纷露出了色眯眯的眼神。 不得不承认,这位美妇懂得如何用眼神勾勒出无尽的诱惑,短时间内吸引了大批酒楼内的客人。她身姿轻盈,优雅动人,每一次的转身仿佛融入了高贵气质与迷人风度的完美交融。 此刻,她便是酒楼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全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让人无法自拔地沉溺在她的风流韵味之中。 虽说李山河如今还不过只是一个少年,但对于男女之事并不陌生,于是,他靠近慧空,轻声问道:“小和尚,这位汉子似乎已经被那名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了。” 慧空转过头,瞥了一眼李山河,似乎对刚才他用的称呼有些不满。 在犹豫了片刻后,慧空还是耐心地轻声说道:“李少侠,你有所不知,这位大汉名阮虎,乃是猛虎帮的帮主。此人身躯高大威猛,如同一只庞大的猛虎,因此将帮派取名为猛虎帮!” “猛虎帮的帮主?”李山河皱了皱眉追问道。 “没错!阮虎凭借着强大的武力和铁腕统治,统领着猛虎帮,掌控着中州城的黑暗势力,他的霸道和残暴让人望而生畏。他经常带领一众凶猛的手下,在城内为非作歹,令百姓不寒而栗。”慧空语重心长地讲述道。 “如此恶霸,难道这里的官府都不管上一管吗?”李山河有些愤怒道。 只见慧空摇了摇头,在长叹了一声后,解释道:“如今这乱世之下,这地方的官府早就与这些帮派勾结在了一起。而且如果小僧没有猜错的话,阮虎的修为怕是已经到了炼气境的巅峰境界,这些官府自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炼气境的巅峰境界?那此人的修为不是和我相差无几?”李山河心里暗想。 看着有些出神的李山河,慧空拍了拍前者的肩膀轻声问道:“怎么了?李少侠。” “哦?我没事,小和尚,就是有些感慨罢了。”李山河轻声回应。 下一刻,李山河便继续问道:“对了,小和尚,我看这个老板娘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不知你了解情况不?” 慧空回过身,看了看眼前的那位美妇,双手合十轻叹道:“这个小僧倒不太清楚,只是先前出远门时,经过中州城来这里化缘,有幸见过几面罢了,这里的客人貌似都称她为花媚娘。” “花媚娘?”李山河皱了皱眉,轻叹道。 随后,慧空继续说道:“但从她散发出的浑厚气息来看,想必她也是有武功的。只是她把内力隐藏得非常巧妙,一般人很难察觉。” “这都能感应到?不愧是少林寺出来的小和尚。”李山河对着慧空竖起了大拇指。 此时,酒楼里的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花媚娘和阮虎二人的身上,因此李山河和慧空的这番议论,旁人自然也是无暇顾及。 就在李山河准备再次向慧空询问时,酒楼角落传来一位女子不屑的声音。 “真是不知羞耻,你这个男人影响我吃饭的心情了!我们走!”只见一位戴着青色帷帽,身穿青色长袍的美丽女子站起身来,手握长剑,缓缓向这边走来。 跟随在女子身后的是几位貌美如花,手持长剑的女子,个个气质卓越。 面对对方的无礼,阮虎立刻愤怒起来,准备给予教训,正好可以在心仪的女子面前炫耀一番。 然而,当阮虎转身的瞬间,他却看到了对方出尘的身姿,立刻露出色迷迷的表情,喊道:“你们几个小娘们倒也长得不错,可惜我的心已有归宿,只能将你们纳为小妾罢了。” “哼!狂妄!”身穿青色长袍的女子冷哼一声。 “我去!这个阮虎还真是不要脸!”一边观看的李山河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慧空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再看看身旁的李山河,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那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女子在听到阮虎的调戏后,顿时脸色发青,毅然拔出手中的剑,准备给这个无耻之徒一个教训。 “小姐,此次出门,阁主再三嘱托我们不要惹事,还望小姐不要冲动。”身旁的手下匆忙上前阻止道。 迟疑片刻后,身着青色长袍的女子,这才将手中的剑重新插入剑鞘。 “哼!我们走!”随后,她从阮虎面前走过,径直朝酒楼门外走去。 然而,阮虎并不打算放过机会,特别是看到对方屈服后,他更加坚信眼前的女子们只是在吓唬他。此刻,阮虎已经将这几位女子视为囊中之物。 下一刻,阮虎挽起衣袖,对身边的手下大声命令:“拦住她们,抓回帮内给本帮主当小妾!” “遵命!”众人纷纷站起身,向那名女子扑去。 然而,就在这时,在那群女子之中,有一名女子从怀中轻取出一根黑色的竹笛,随即娴熟地吹响。 当她吹奏笛音时,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笛声低迷而阴冷,震慑着酒楼里每个人的心灵。 那些本打算气势汹汹地前来的汉子们,在瞬间停下脚步,然后开始手舞足蹈地跳起了舞蹈。 “岂有此理!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们!”阮虎怒吼一声,准备施展内力上前给她们一个教训。 然而,就在阮虎冲上去之前,他强壮有力的胳膊,却被身旁一位年轻公子制止了下来。 “你是何人?”阮虎有些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年轻公子。 “阮帮主,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只是对方可是天音阁的人啊!阮帮主你如此急着向前冲上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年轻公子微笑着劝说道。 听到这番话,再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笛声,魁梧的阮虎恍然大悟,不禁颤抖了一下身子,退后了几步,颤声说道:“你……你们竟然是天音阁的人?” “怎么?你现在还想抓我回去当小妾吗?”那身着青色长袍的女子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此刻,阮虎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嚣张气焰,随着女子身上透出的凛冽气息,他一个扑通跪倒在地,开始不住地求饶:“小人该死!小人瞎了眼,不识天音阁的仙子光临!小人罪该千死……” “还不快滚!”那身着青色长袍的女子,有些不耐烦地喝道。 与此同时,那位吹笛的女子也放下了手中的黑竹笛,退至青色长袍女子的身后。 “帮主!”笛声戛然而止,那几名手舞足蹈的汉子回过神来,对跪在地上的帮主十分惊讶。 “谢大小姐不杀之恩,小人马上就滚!”阮虎匆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顾不上向手下下令,甚至连心仪的女子都来不及打一声招呼,便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酒楼。 “帮主,等等我们!”一群满脸困惑的手下紧随其后。 花媚娘对于阮虎的实力自有深刻的了解,因此目睹他今日如此胆小懦弱地逃避,她不禁皱起了秀眉,但转瞬间她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天音阁,果真名副其实。方才吹笛之人对阮虎手下留情,否则此刻阮虎或许难以保住性命。”花媚娘心中默默思量着。 “不愧是天音阁的大小姐,仅凭一句话就让这位中州城的恶霸胆战心惊,本公子实在佩服不已!”那位年轻公子轻摇着折扇,笑盈盈地说道。 青袍女子皱起了眉头,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天音阁的人?” 年轻公子微笑着解释道:“刚才那位美丽的姐姐,以一曲《秋月寒》,令我猜测她便是天音阁中的幽夜圣姬!传闻四大圣姬操纵绝世音律,藏匿杀机于悦耳之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番话一出口,吹笛女子有些警觉起来,迈步上前将青袍女子护在身后,似乎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 见到这一幕,年轻的慕容书君连忙合上扇子,走上前行了个礼,说道:“在下慕容书君,今日有幸见到天音阁的姚大小姐!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对天音阁崇敬已久,今日一见之下难免激动之情,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青袍女子一听到慕容书君自报家门,微微一笑,示意身边的女子无须担忧,上前说道:“传闻慕容世家的二公子,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而且在人情世故中游刃有余。今日一见,果然是一位才情出众的世家公子!” “姚大小姐,过奖了!”慕容书君再次行了一礼。 此时此刻,整个酒楼仿佛已经成了这位公子和这位青袍女子的主场,众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小和尚,天音阁是哪个江湖门派?为何刚才那个十分嚣张的阮虎,竟然还没出手便已仓皇而逃了?”李山河有些不解地问道。 慧空皱了皱眉轻叹道:“这个天音阁,是中原武林里一门修行音律之道的江湖门派。作为中原武林中崭露头角的新兴力量,他们对音律的深入研究引起了广泛的瞩目。修行者能够驾驭乐声之力,运用音波的震慑力量,以声音震撼人心,破坏敌人的意志和平衡。” “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江湖门派?”李山河感到非常惊讶。 “李少侠刚刚踏入江湖,对于这江湖上的事情所知甚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慧空轻声安慰道。 受到一些轻视,李山河只能撇了撇慧空,继续将目光集中在慕容书君和那位青袍女子身上。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三章 幸会 这时候,花媚娘慵懒地走了过来,一脸妩媚地说道:“哎呀!原来是天音阁的大小姐和慕容世家的二公子!媚娘未曾料到二位光临,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老板娘说笑了,花媚娘的名声,中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慕容书君不过是个世家子弟,不敢在前辈面前妄自尊大!”慕容书君笑着行了一礼,言语间透出恭敬之意。 面对如此热情的花媚娘,青袍女子并不好马上离去,她连忙跟着行礼道:“在下天音阁的姚玉燕,曾听家人提起过您的名字。今日一见,前辈果然美丽动人!” “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口才真是妙不可言,都说到媚娘的心坎里了。”花媚娘嫣然一笑。 花媚娘并不知道,她的这笑容已经迷倒了无数酒楼的客人。然而对于她来说,这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 “在天音阁和慕容世家面前,阮虎的猛虎帮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虽然今日前来的只是他们的晚辈,但媚娘也要好好招待。”花媚娘看着慕容书君和姚玉燕,心中默默思索。 接着,花媚娘拍了拍手,喊道:“来人!” 店小二赶紧跑了上来,面带恭敬地问道:“老板娘,有何吩咐?” “快准备好酒菜,我要与这两位年轻人尽情畅饮。”花媚娘笑着说道。 “好的,老板娘,我这就去准备菜肴!”店小二答道,然后迅速离开。 听到对方主动举办宴席,姚玉燕连忙上前欲回绝:“前辈,实际上我刚刚已经用过餐了。” 姚玉燕话音刚落,慕容书君连忙接口道:“既然前辈如此客气,晚辈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姚玉燕见慕容书君如此迅速答应,也有些犹豫不决。此时婉拒对方似乎存在一些不太合适的情面。 这时,吹笛的女子幽夜轻声对姚玉燕说道:“大小姐,我听说‘广聚轩’的老板娘花媚娘喜欢结交各方江湖人士。我们现在已经到达中州城,前往武当山只需两天的时间,时间宽裕。既然对方如此热情,也不妨稍作停留,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吧。” 姚玉燕听了幽夜的话,微笑回答道:“那就打扰前辈了!” “哈哈!姚大小姐说哪里话,花媚娘能够招待你们,实在是我的荣幸!请随我上楼就座!”花媚娘挥挥手,示意慕容书君、姚玉燕等人上楼。 花媚娘这热情好客的一幕,自然没有逃过李山河的眼睛。 在慧空还来不及反应之际,李山河已经站起身来,向花媚娘走去,轻喊道:“这位貌美的姐姐,晚辈李山河,很高兴能在这里与姐姐相遇!真是幸会啊!” 花媚娘转身一看,看到一个背负剑匣的白发少年,也略微愣了一下。 而在另一边,慕容书君和姚玉燕等人也被李山河这白发少年所吸引,不过他们并没有上前插话。 片刻过后,花媚娘笑着问道:“少侠开玩笑了,媚娘这年纪都可以做少侠的母亲了,你称呼我姐姐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承受啊!” “姐姐,哪里说的!姐姐的容貌,想必整个中州城都无人能及!”李山河再次谄媚地说道。 不得不说,此刻的李山河根本不像一个少年,满嘴甜言蜜语,显然心怀别样目的。 至于后面的慧空已经十分诧异了,毕竟先前还是他带着李山河来化缘的,不然两人可要饿肚子了。 然而,现在李山河却厚着脸皮如此言辞,让慧空难以理解。 “哈哈!少侠平时就这样哄女孩子吗?”花媚娘捂嘴轻笑道。 “姐姐,这确实是晚辈的肺腑之言啊!”李山河真诚地解释道。 姚玉燕在花媚娘身后冷哼一声:“嗯!原以为是什么高人,没想到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浪子罢了!” 而慕容书君则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花媚娘笑着问道:“这位少侠,可告知来自何门何派?”她似乎对于李山河的一头白发并不过多好奇,只是想知道他的师门身份。 李山河顿了顿,作揖道:“回姐姐,这江湖之大,皆是晚辈的师门!” “哈哈!少侠真会逗媚娘开心!”花媚娘轻笑一声。 这时,站在身后的慕容书君走到前面,扇了扇手中的扇子,笑着说:“好一个江湖之大,皆是师门!李少侠,果然是少年豪气,意气风发!” “慕容公子说笑了!”李山河作揖道。 同时,慧空从身后走了上来,轻叹道:“阿弥陀佛!晚辈慧空,出自少林寺,李兄是小僧路上结识的朋友。若刚才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听到慧空对自己的称呼,李山河心中默默思索:“没想到这位小和尚在他人面前,还真是给我留足了面子。” “原来是少林寺的小师父,慕容书君有礼了!今日之缘,慕容书君能结交这么多江湖人士,实在是幸事!”慕容书君扇动着扇子,微笑着说道。 观察到慕容书君的感慨,以及李山河和慧空两人,姚玉燕不禁冷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由媚娘做主,为各位准备美酒佳肴,今夜我们一醉方休!”花媚娘柔媚地说道。 “晚辈听从姐姐的安排!”李山河恭敬地作揖道。 一旁的慕容书君也跟着行礼,对花媚娘表示谢意。尽管姚玉燕心里对李山河看不起,但在花媚娘的面子上,并未再表露出来。 看到这一幕,慧空拉住了李山河,轻声说道:“李兄,我已经给你面子了,刚才我们已经吃过面了,现在我们不能再给人添麻烦了。” 李山河转过身笑了笑,轻叹道:“小和尚,虽然吃过了面,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你就陪陪我吧!也许这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吃肉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撒谎!李兄,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吃肉,李兄并非小僧,此生不得品尝酒肉之味!”慧空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说着。 “好了,我说不过你。只这一次吧,小和尚!”说完,李山河也不顾慧空是否答应,径直走向楼梯。 “李兄,你!”慧空轻声呼喊。 不管慧空如何呼喊,李山河却始终没有回头。 “唉,罢了!阿弥陀佛!”慧空双手合十,轻叹一声,随即追赶上去。 …… 在花媚娘热情的款待下,除了慧空,其他人纷纷喝得醉意满满。就连平日很少碰酒的姚玉燕,此刻也是喝得有些上头了。 而幽夜圣姬一直站在姚玉燕身后,却始终没有动酒樽,显然她作为护卫身份,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素问玉燕小姐很少现身,不知道今日玉燕小姐来中州是否有要事?”慕容书君一口将手中的酒喝尽,随后走上前询问。 姚玉燕放下手中的酒樽,轻声回答道:“不瞒慕容公子,玉燕此行代表天音阁前往武当派,参加今年的青云大会。” “哦?那真是有缘啊!不瞒玉燕小姐,在下也是前往武当派,想要亲自感受一下武当山的雄伟气势!”慕容书君笑着回答道。 这时,李山河夹起桌上的一块肉送入口中,笑着说道:“你们说巧不巧,我和小和尚也是准备前往武当派,参加那个什么大会来着?” “李兄,是青云大会!”慧空在一旁不禁撇了撇嘴,轻声提醒道。 李山河拍了拍慧空的肩膀,笑着说:“对,就是那个青云大会!”接着,他一口喝干了酒樽中的酒。 “哈哈!李兄,莫非是醉了吧?”慕容书君笑着说道。 李山河高举起酒樽,站了起来说道:“慕容兄,我与你相见,实在是相见恨晚!来,我们再喝一樽!” “李兄果然豪气!来,我们再喝一樽!”慕容书君也高举起酒樽,站起身来。 “李兄,你不能再喝了!”慧空轻叹了口气,欲上前拦住李山河,但被旁边的花媚娘劝阻了。 花媚娘拉住慧空的胳膊,轻声说道:“慧空小师父,媚娘在红尘中历经沧桑,阅人无数,李少侠此时饮酒,必是心中有苦衷。今日不妨让他尽情醉倒一番!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阿弥陀佛!”慧空愣了一下,随即合掌礼佛,不再阻止。 与此同时,在短暂相处后,姚玉燕对于李山河的印象也有所改观。特别是听到花媚娘的话后,她心中滋生出一丝好奇。 随后,姚玉燕也端起酒樽,起身向李山河问道:“李少侠,不知道你是如何变成白发如雪的呢?” 这番话一出口,原本醉酒中的慕容书君也抬起头,目光注视着李山河,追问道:“对啊,李兄,这玉燕小姐的疑惑,也是慕容兄心中的疑惑。不知李兄,可否为我们解惑?” 李山河略微一愣,随即举起桌上的酒坛,一连喝了几口,轻叹道:“不瞒诸位,数日前,在下一夜青丝换白头!” 说罢,李山河又一次捧起酒坛,不停地灌下喉咙。 “李兄,你这是做啥?要是心里有苦,便说出来,让慕容兄为你分忧一下。”慕容书君摇了摇头,有些醉意地说道。 “是啊,李少侠,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大事?竟然能让李少侠一夜白头?”一旁的姚玉燕也是轻声追问道。 “看来,李兄今日的确是喝多了,先前小僧询问他时,李兄并不愿意告之小僧。”慧空轻叹道。 与此同时,花媚娘也是坐在一旁,皱了皱眉有些好奇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能让一个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今日能与诸位幸会,我自当……”李山河话还未说完,便缓缓倒在地上。 慧空连忙站起身来,扶住了李山河。 “哈哈!李兄他喝醉了!玉燕小姐,我敬你一个!”慕容书君说完,便端起酒樽要上前敬酒。 只是下一刻,慕容书君便倒在了桌子一旁,呼呼大睡过去了。 “你们这两个大男人,这酒量还不如本小姐!你们俩……”还没说完话,姚玉燕也是缓缓倒了下去,一旁的幽夜连忙将其搀扶住。 看到众人纷纷醉去,花媚娘也是端起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随后笑着说道:“客房,媚娘已经安排好了。李少侠和姚小姐,还请你们将其送回客房好生休息,慕容公子这边媚娘自会安排。”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便谢过前辈了,小僧这就带李兄前去休息。”慧空行了一礼,扶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李山河,缓缓走向客房。 与此同时,幽夜也扶住同样醉倒的姚玉燕,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客房走去。 待众人离去后,花媚娘看了看靠在桌上的慕容书君,轻叹一声:“不知为何,这位李少侠身上似乎有一种令我感到熟悉的气息,仿佛在某个地方曾经遇见过。” 她心中默默冥想了一会儿,但一直未能想起在哪里见过。随后,花媚娘站起身来,扶着慕容书君,缓步走向客房。 李山河倒在床上,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娘亲,我是山河……” “娘亲,不要走!不要离开山河,不要将山河一个人丢在这里!娘亲……”李山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眼角间朦胧有些湿润。 看着床榻上自言自语的李山河,慧空也是有些担忧道:“阿弥陀佛!不知李兄的家里发生了何事,为何李兄这般思念他的娘亲。也许花媚娘所言不假,李兄内心深处或许有着难言之痛?” 随后,慧空再次注视着李山河那一头白发,不禁轻叹道:“或许吧,不然李兄这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为何会在一夜之间青丝换白头呢……”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慧空双手合十,嘴里默默嘀咕道。 安顿好慕容书君后,花媚娘小心地关上屋门,踏向窗外。 凝望着高悬天际的明月,花媚娘的心中充满了忧伤,她不禁感慨道:“已经过去了十六个春秋,那场烈火燃烧王府的往事历历在目。总有一天,我必将为大将军报仇雪恨!” “赵家一族整整一百四十六条人命,此等血海深仇!媚娘绝不敢忘!”花媚娘的声音被哽咽所阻。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四章 染发术 第二天中午,众人才纷纷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在得知众人准备继续踏上行程之时,作为有意结识慕容书君和姚玉燕等人的花媚娘,自然是早早地准备好了酒宴,为众人践行。 今日知晓众人要赶路,因此花媚娘只是备了一些佳肴,并未端上美酒,毕竟这几个年轻人的酒量花媚娘实在是不敢恭维。 “李兄,既然你我相见恨晚,不如眼下一同前往武当山,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慕容书君笑着建议道。 “没错,李少侠,慕容公子说得对。既然我们已经相识,为何不一同前行呢?”姚玉燕也连忙附和。 相比昨天初次见面时的陌生,经过一夜的酒宴,姚玉燕对李山河的印象也有了不少的好感。这种温暖的情愫在她心中荡漾着,让她希望能够与李山河共同前行 面对二人的盛情相约,李山河长叹了一口气,婉拒道:“二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随后,李山河便语重心长地说道:“二位有所不知,今年的青云大会,那青云榜上面的前八名,在下其实追慕已久。眼下,距离青云大会的开始,还尚有时日。而我正好也需要一处地方落脚,以此闭关突破修为,所以恕我难以从命。” “唉,实在是可惜了!不过既然李兄有如此抱负,书君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这一路没了李兄做伴,怕是要少了很多乐趣。”慕容书君摇了摇头叹气道。 “要不是此次出行,书君乃是和兄长一同前来,书君倒是愿意陪李兄在此停留。只是前几日,书君是偷偷跑出来的,想必此刻兄长已经快到武当山了,书君可不能让兄长他久等了。”慕容书君略带遗憾地解释道。 “慕容兄不必如此,五日后,咱们还会在武当山见面的。到时候,还请慕容兄手下留情哈!”李山河笑着说道。 “哈哈!李兄说笑了,既然今日李兄有闭关突破之心,想必已是胸有成竹!到时候比武之时,怕是要让李兄让我一番了。”慕容书君笑容满面,随即打开手中的扇子,轻轻扇动,仿佛一派坦荡豪放的样子。 “慕容兄,真乃大家族的世家子弟,如此豪迈,我理应敬你一杯!”说着,李山河端起手中的碗,走到慕容书君面前。 “好!今日就让我们以茶代酒,干了这一碗!”见李山河如此豪情万丈,慕容书君也是十分热情,直接将茶水倒满碗,举起茶碗与他相互敬饮,端起茶碗与之相敬。 “昨夜你们两位可是比我先喝醉了,如今竟然忘了我了吗?”此时,姚玉燕也毫不示弱地将自己手中的碗注满茶水,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众人正准备举杯畅饮,慕容书君笑着说道:“慧空小师父,今日只是喝茶而已,总不能再次拒绝我们吧?” “呵呵!”姚玉燕听后,嘴巴掩饰住,轻轻笑了一声。 在一旁的李山河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匆忙给慧空的碗倒满茶水,然后拉着他起身说:“小和尚,慕容兄说得没错!佛门弟子不让沾酒肉,可没说不能饮茶吧?” “这……”慧空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此时,花媚娘也端起了自己的碗,对着众人说道:“来吧,祝诸位少侠在这次青云大会上,夺得青云榜前列!” 不可否认,作为阅人无数的花媚娘,在营造气氛的程度上实在恰到好处。 在花媚娘的推波助澜下,眼下的气氛已经到这里了,慧空也是咬了咬牙端起手中的碗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小僧便先干为敬!” “哈哈!慧空小师父,果然豪气十足!”慕容书君笑道。 “来吧!喝个痛快!”李山河轻声呼喊。 无论是慕容书君、姚玉燕还是李山河和慧空等人,大家皆是少年之辈,因此对于花媚娘的热情招待,也是十分的情投意合。 众人在这次相聚之后,便开始踏上各自的行程。 由于姚玉燕的娘亲是先行一步前往武当山的,因此为了不让自己的娘亲久等,姚玉燕也只能先行一步了。如此一来,同样要前往武当山的慕容书君,自然和姚玉燕结伴而行一同前往了。 至于慧空,则表示李山河是自己带过来的,自然也是要有始有终。所以,他决定在酒楼里等待李山河出关,然后再一同赶往武当山。 就这样,李山河和慧空二人,在送别了姚玉燕和慕容书君后,便回到了屋子里。 在此之前,李山河更是拜托了花媚娘一件事情,此刻的花媚娘已经派人前往集市上购买了。 不得不说,花媚娘办事的效率确实高,只是一会儿,前往集市的伙计便将所需之物尽数买了回来。 “李少侠,你所需的东西,我已经差人尽数买了回来。”花媚娘快步走到李山河的门外,敲了敲门,喊道。 这时,慧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李山河,问道:“李兄,难道李兄闭关修炼,还需要其他药物辅助不成?” 除了能辅助修炼的药物之外,慧空实在是想不出,李山河需要何物了。 只是为何花媚娘还会如此热情?或者换句话说,李山河为何如此不客气地麻烦别人,慧空倒是有些不解了。 李山河笑了笑,轻声叹息道:“小和尚,我和姐姐进行了一些交换,等一会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李山河便请花媚娘走进了屋子里。 “李少侠,这些是你需要购买的黑大豆、猪皮和鱼鳔。难道这些东西能够让你的白发变成黑发吗?”花媚娘笑着说道,然后将东西摆放在桌上。 听到这话,慧空有些惊讶地走过去,说道:“李兄,原来您打算将这头白发染成黑发啊?” “哈哈!小和尚,你之前提到过,青云大会的比武问道只面向年龄不超过二十的年轻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怀疑,如果我能将这头白发染成黑发,那就最好不过了。”李山河笑着解释道。 看了一眼慧空的惊讶表情,李山河叹了口气说:“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白发确实有点太过显眼了。” 正如李山河所言,目前的白发确实太过显眼,在比武问道中可能会引起麻烦,增加刺杀燕洪阳的难度。然而,慧空并不知晓其中的实情。 而对于花媚娘来说,李山河只是承诺在获得所需物品后,便会传授她一种白发变青丝的异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作为“广聚轩”酒楼的老板娘花媚娘呢? 她的做法也是为了将来考虑,花媚娘是要与江湖人士广交朋友的,她自然不愿意让自己头上有丝毫白发。对于只需一些银两就能买到的东西,与能够学得一种异术,让自己焕发容光相比,对于富有的花媚娘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李山河向花媚娘作揖表示感谢,并说道:“姐姐,谢谢你了。只是目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姐姐帮忙。” 花媚娘妩媚地回答道:“不用担心!李少侠尽管说吧!只要姐姐能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李山河微微一笑,然后认真地说道:“姐姐,我即将闭关修炼,所以这染发之术我会亲自传授给你,但还需要姐姐帮忙实际操作一番。” 听到李山河的话,花媚娘笑容满面,回答道:“原来是这件事啊!弟弟你这样愿意亲自传授给姐姐这个异术,姐姐当然会全力以赴帮忙!” 虽然这染发之术相对简单,但确实需要耗费时间,并且要求手艺精细。这种细活,小和尚自然是无法胜任的,而作为想学这种异术的花媚娘,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随后,李山河语重心长地开始讲述道:“姐姐,你且将买来的黑大豆泡在醋中一至两日,一同加热煮烂,过滤掉渣,然后用小火再慢慢熬制成稠膏状,届时这染发之术所需的药膏便成了。用的时候,只需把头发洗净,等头发干后把药膏涂上即可,每日一次。” “没想到,弟弟的染发之术,竟然只需黑大豆和米醋这两样东西!姐姐我着实是叹为观止啊!”花媚娘一脸惊讶地感慨道。 之前花媚娘还称呼李山河为李少侠,现在却用弟弟来称呼他,可见她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悦。 这时,一旁的慧空也是有些好奇地问道:“李兄,既然这染发之术只需黑大豆和米醋这两样东西,那这些猪皮和鱼鳔又是作何用处?” 此话一出,花媚娘也是缓过神来,一同追问道:“是啊,慧空小师父这一问,倒是把姐姐我也整得有些好奇了。不知,弟弟能否为我们解惑?” 李山河看了看慧空和花媚娘二人,轻叹了一声:“唉,不是我不肯告知,只是这另外一种异术,师父在传授我之时,就再三叮嘱过切莫要对他人说起。实在是师命难违,恕我不能告知,还望你们见谅!” 察言观色的花媚娘自然是心领神会,随后便挥了挥手笑道:“哈哈!既然如此,那姐姐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弟弟好生修炼,姐姐我按照弟弟传授的法子,这就去准备这染发的药膏了。” “那就有劳了姐姐了!”李山河作揖道。 “无妨!”花媚娘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屋子。 待花媚娘走后,慧空这才走上前轻声说道:“阿弥陀佛!李兄刚才分明是自己不愿告知,且才以师命难违为借口,婉拒花媚娘的吧?” 李山河皱了皱眉,随后轻叹道:“小和尚,你这般聪明,干脆和我一起还俗得了。” “阿弥陀佛!罪过啊!”慧空双手合十,不禁轻叹道。 随后,慧空便退一步到屋外轻声说道:“眼下时间紧迫,小僧就先不打扰李兄修炼了,还望李兄早些闭关,以免届时错过青云大会。” “好,小和尚,只是眼下倒耽误了小和尚你。”李山河有些抱歉地说道。 慧空笑了笑,便回应道:“无妨!小僧也会趁此机会,再将我少林寺的绝学巩固一遍。虽说小僧无意争夺这青云榜上的功名,但也不能辱没了少林寺的名声。” “哈哈!既然如此,那三日后我们再见,小和尚!”李山河笑了笑。 就这样,在花媚娘细心准备染发之术的药膏之时,李山河和慧空二人更是纷纷闭关,开始潜心修炼起来,力求在剩下的时间里取得修为和武学上的突破。 而作为传授花媚娘染发之术的李山河,花媚娘自然也是安排得妥妥当当,将整个酒楼里最静谧的两间客房给了李山河二人。 “老板娘,这种小事何须您亲自动手,您交给我们做便是了。”伙房里,一位年轻的伙计对着花媚娘劝说道。 “是啊!老板娘,您就交给我们做吧!”一旁的几个伙计也是纷纷上前劝说道。 花媚娘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你们可别看这活轻松,其实不然,此活极其考验操作之人的细腻程度,你们还真不能胜任!” 面对花媚娘的坚持,这几位伙计也不好再多言。 …… 天域境内,两骑绝尘。 一位身着漆黑长袍的男子,眉宇间透露着王者气势,另一位则身披洁白的长衣,手执一杆银色长枪,英姿飒爽。 他们纵马而行,速度之快令人目眩神迷,仿佛融入了风的怀抱,轻盈而迅捷。 “堂主,既然是派人前往中原保护殿下,这中原也大有江湖门派和杀手组织可以胜任,为何我们要取近舍远来到这偏僻的鬼墟城。”白衣女子有些疑惑道。 黑袍男子轻轻一笑,淡然回答道:“鬼墟城,在世人心目中,它以无尽的萧瑟和荒凉而闻名。然而,在这个荒凉的古城里,隐藏着一个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鬼面人。” 白衣女子皱起了眉头,接着惊叹道:“鬼面人?堂主,难道就是那个传闻中戴着面具,神秘而阴冷,如同黑夜中的鬼魅,因此才被称为鬼面人的杀手组织?” “正是!”黑袍男子淡然一笑,随即快马加鞭,朝着天域的最西面飞驰而去。 “原来如此……”白衣女子恍然大悟,眼望着远去的黑袍男子,心中充满了敬佩。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五章 闭关三日 在“广聚轩”酒楼最幽静的房间内,李山河安静地坐在床榻上,他紧皱着眉头,眼眸中透出一丝严肃和深思。 此刻,李山河早已不再展现与慕容书君等人在一起时那满脸笑容的模样,他的面容变得冷静沉着。 “若不是先前曾遇见了小和尚和慕容兄,此行前往武当山怕是真的有些低估了这次的青云大会。眼下单单是慕容兄的修为,就已经远在我之上了,更别说是小和尚了。只是小和尚无意争夺青云榜的第一名,不然又是一位强大的对手。”李山河忧心忡忡地说道。 “就连来自天音阁的玉燕小姐,她的修为也并不比我弱多少。届时,若我想要有机会接近燕洪阳,就一定要跻身青云榜的前八名,否则报仇之事将变得困难重重!”李山河叹息着,心中充满着思虑。 恍惚间,那个悲痛的夜晚再次浮现在李山河的脑海中。唐雪月为了自己,舍生取义,惨死在他的眼前;师伯沈翰飞则以一剑踏入龙象境,与杀手同归于尽。 这些画面再度犹如幻影般出现,让李山河陷入了沉思和伤感之中。 而师父陆齐光竟在一夜之间变得疯疯癫癫,只顾练剑,对他人已完全失去了记忆。这种情景使李山河更加黯然神伤。 若此刻,小和尚和慕容书君等人目睹到李山河的内心世界,他们必将感到极度惊讶。毕竟,与他们相处时的李山河一直都是一个意气风发、无忧无虑的少年。 “雪月姐、沈师伯、师父,我一定会亲手为你们报仇雪恨!”李山河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尖的鲜血缓缓渗出。 “还有祖父、父皇、母后……”李山河默默念叨着,杀意在整个房间中弥漫开来。 此刻,他心中的决心和愤怒无可遏制。 而当李山河再次想起,另外一个师父百草子说的那一句,“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这一刻,李山河原本悲伤的眼眸里,透露了坚毅的杀气。 李山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叹道:“眼下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我必须赶在青云大会前,将自己的修为突破到筑灵境!” 随后,李山河便从随行的包袱中取出了厚厚的几本秘籍。 李山河拿起其中一本秘籍,轻叹道:“《天地清浊》是昆仑派卓越的高级内功心法,它具备打通人体奇经八脉的奇才,更能和谐调和骨肉之间的阴阳之力,青脉纵横间促使丹田修葺,由此修炼速度以倍数飞升。只是这功法我研习已久,虽说这些年来对我的修为确实大有裨益,不过想要在短短三日内再次提升修为,显然还是勉强了些。” 长叹之间,李山河已经将手中的这本《天地清浊》重新放回了原处,而这时,一本崭新的秘籍却映入了他的眼帘。 李山河迅速拿起这本崭新的秘籍,陷入冥想片刻后叹道:“《生死经》?这是当日离开山门时,二长老特意交给我的。他说这是姜老早已为我准备好的一本秘籍抄录。” “这些日子一直在奔波中,竟然把它给遗忘了!既然是姜老特意为我准备的,想必其中必然蕴含着深不可测的武林奥秘!”李山河轻抚书页,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生死经》:记载了天地人生之间变幻莫测的杀气,而其中蕴含的奥秘却能被巧妙地驾驭,掌控生命的生与死,推动修炼之路的快速进展。这部经典的精髓在于效法自然界五行相生的法则,使修行者能够与宇宙之力保持共振,逐渐达到对生灵之气放与收的精湛掌握。以此,修行者能够在修炼过程中借助宇宙能量的秘法,加速自身境界的提升,从而融合人与自然的深刻法则,推进修行至更高的层次…… 许久之后,李山河才缓缓地合上手中的秘籍,不禁激动道:“没想到,这本《生死经》不仅是一本深不可测的内功心法,而且还是一部奇书。按照书中记载,一旦将《生死经》修炼成功,我便能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这样一来,对于刺杀之事无疑是如虎添翼!” 然而,下一刻,李山河便叹息道:“可惜,《生死经》的威力是否如书中所述,对于我来说尚未可知。这本看似比《天地清浊》更高深的秘籍,要想在短短三天内取得小成,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可是眼下,除了凭借这本临时抱佛脚的《生死经》,其他的秘籍同样难以在短时间内取得成就。 虽然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李山河相信能够完全修行透彻这本《生死经》,然而青云大会却是刺杀燕洪阳的绝佳机会,此次错过就不知何时再有。 时间紧迫,李山河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算了,不再思虑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全力以赴,在登上武当山之前增强自己的实力。无论三日后的修行结果如何,这次刺杀早已没有退缩的余地!”经过一番斟酌后,李山河决定全力一搏。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李山河便不再浪费时间。他立刻盘膝坐在床榻上,按照《生死经》秘籍上记载的修炼方法,开始全神贯注地修行起来了。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李山河心里默默念叨。 与此同时,李山河体内的真元之气,也开始从丹田深处缓缓流转而出,逐渐在体内循环起来。 不过片刻间,李山河的额头上已满是汗水,就连全身都已大汗淋漓。显然,修炼此书耗费了李山河不少的真气,才会如此表露在外。 此刻,李山河已经完全进入了忘我的修炼状态里,只是嘴边还在继续默默念叨着秘籍中记载的文字:“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在李山河潜心修炼的时候,另一边小和尚慧空,此刻也是盘膝而坐在床榻上,手中正捧着一本古老的武林秘籍。 看着手中的这本秘籍,慧空轻叹道:“师父传授给我的这本秘经《易筋经》,虽说这十年来弟子一直在苦修,可直到今日我总觉得还是少了一些什么。” 随后慧空从包袱里取出了另外一本武林秘籍,有些叹息道:“当年师父云游之前,曾再三叮嘱我,务必先将《易筋经》修得圆满,方可再修另外一本秘经《洗髓经》。这十年来,我也谨遵师父教诲,从未曾翻开过这本秘经。” 慧空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这本秘经,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有些渴望,不过下一刻便恢复了平静。 而慧空手中的这本秘经,上面却写着三个有些泛黄的大字“洗髓经”。 “眼下,我的修为虽说已达筑灵境巅峰,却迟迟未突破修为的下三境桎梏。用师父的话来说,等什么时候弟子能够将修为突破到龙象境,这本《易筋经》才算是修得圆满了。既然如此,那小僧便再来背诵几日,看看是否能领悟出什么造化来。”慧空轻声叹道。 随后,慧空将两本秘经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包袱里,然后静坐在床榻上,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阿弥陀佛!译曰,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其间,花媚娘曾趁着空闲之际,来到二人的屋外探望过一次。在观察到二人的屋子里一片寂静后,花媚娘便心领神会地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三日的时间在二人的修行中匆匆而过。 这一日,“广聚轩”酒楼里,除了平日里一楼大厅座无虚席外,就连二楼里也是坐满了人,整个酒楼热闹至极。至于酒楼的三楼,除了特别重要的宾客外,花媚娘曾叮嘱过酒楼里的伙计,尽量不要往三楼上带。 此刻,在酒楼三楼的一间客房里,一位婉约动人的女子坐在青铜制成的手镜前,正细心地为自己化着妆。 她的倩影映照在镜面上,古朴的铜镜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犹如岁月的回响。 女子优雅地拿起一个细长的牙笔,在镜前轻轻蘸取着珍贵而细腻的胭脂,那一抹淡红温柔地融入她的指尖。 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纤细的面颊,涂抹胭脂,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容颜增添一抹柔美的色彩。镜中的她,妆容逐渐显现,宛如花丛中盛开的芳香。 接着,她拿起一个小巧的粉盒,轻轻撒上些许细如羽毛的面粉,细心地涂抹于她的脸庞,如同春风拂过细嫩的花苞。 镜中的她,肌肤透出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如同朝露般的清新。她以温柔的动作,用细小的刷子勾勒眉形,使眉间之美更加凌厉动人。 整个过程中,她的手指细腻而灵巧,轻撩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借助这枚古老而神奇的铜镜,女子的容颜得到了画龙点睛的点缀,镜中的她散发出自信与高贵的气质,演绎出千娇百媚的永恒韵律。 而她那千丝万缕的青丝中,几缕白发如今也被她染成了乌黑色,这成为今日女子最为欣喜的事情。 待化妆完成后,她缓缓抬起头,微笑中散发出满足和自信,颇为满意地感慨道:“没想到李老弟传授的染发术,竟然真有如此神奇!” 这位在屋子里化妆的女子,自然便是三日前向李山河求教染发术的酒楼老板娘花媚娘了。如今染发术已经被她成功学成,也运用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十分满意。 这时,廊道上一个伙计小跑而来,停在了女子的屋外轻声敲门喊道:“老板娘,有要事要向您禀告!” “来了。”屋内传来女子娇嗔的声音。 片刻后,花媚娘便缓缓地打开屋门,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怎么了?不是说过,不要在我化妆的时候来打扰我!你们咋就记不住呢?” 只见这名伙计擦了擦汗,连忙解释道:“老板娘,这几日生意实在是太好了,这不今日连二楼都要坐满了,一些客官想来三楼歇息。可是没有您的命令,我们也不敢随便放那些新客来三楼呀!” 听到这个伙计的诉苦,花媚娘眯起了眼,轻笑了一声:“随着青云大会愈发临近,老娘我这店里的生意,当真是愈发兴旺了。” 随后,花媚娘走到廊道上,俯瞰着酒楼内喧闹的场景,轻声说道:“无妨,我先去看看我的好弟弟是否结束闭关了。除了老顾客外,尽量把这些客人安排在酒楼的一楼和二楼。” “明白了,老板娘!”伙计恭敬地回应,并迅速下楼去执行命令了。 可以想象,酒楼里的其他伙计们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另一边,花媚娘在和伙计交代了事情后,开始缓缓朝着李山河的房间走去。 不得不说,花媚娘优雅的姿态在走路时,实在让人难以抵挡她的魅力。 然而,就在她还没走到李山河的房间时,她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站在屋外。 花媚娘微笑着快步走近,轻声喊道:“原来是慧空小师弟,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慧空转过身来,合十行礼,轻声回答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媚娘前辈,小僧有礼了。” 花媚娘皱了皱眉,随后带着一丝恳切的语气低声说道:“小师父,你能不能像李老弟一样,别称呼我为前辈,称呼我为姐姐就好。” 慧空听到花媚娘的请求,有些犹豫地回答:“前辈,这样好像不太合适吧?我不敢随便行事,这是对前辈的不敬。” 花媚娘垂下眼睛,略带委屈地叹了口气:“难道媚娘看起来真的有这么老吗?明明已经将那些讨厌的白发染成黑色了,可小师弟你还是一口又一口地称呼我为前辈。” 看着花媚娘满怀委屈的样子,慧空年轻的心灵无法抗拒,经过片刻犹豫后,只能答应她了的请求。 “既然如此,那小僧便沾着李兄的光,也称前辈为一声姐姐吧。”慧空有些无奈地说道,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哈哈!这才对嘛!”听到慧空的话,花媚娘是喜出望外,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慧空看着眼前这个妖娆动人的女子,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连忙把头别过去,不敢再与她对视。 作为经历丰富的花媚娘,怎会不明白慧空的心情,但她仿佛视而不见,只在心里轻轻笑了笑。 慧空之前一直在少林寺修行,很少外出游历,自然也是很少与女子打交道。如果不是为了李山河,他也不会感到如此尴尬。 不知不觉间,慧空心里暗暗埋怨了李山河好几次。此刻屋外发生的一切,让他感到有些为难。 这时,花媚娘率先询问道:“慧空老弟,你知道李老弟何时能够结束闭关吗?离武当山的青云大会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如果再晚一些可能就会来不及了。” 听到花媚娘的提醒,慧空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应道:“媚娘姐姐,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李兄闭关之前曾叮嘱过我,要是三日过后他还未出关,就让小僧将他直接叫醒。” “啊?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打扰到李老弟的修行?”花媚娘有些担忧道。 慧空双手合十不禁叹道:“阿弥陀佛!或许这次青云大会的比武问道,在李兄的心里十分重要吧。” 就在慧空和花媚娘二人在屋外轻声交谈之时,屋子里的李山河手指微微一动……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六章 九海归一 此刻,慧空和花媚娘二人,已经在李山河的屋外等候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时,慧空摇了摇头走上前低声说道:“眼下三日时间已过,按照李兄闭关前的叮嘱,小僧此刻得进去将他唤醒了,不然怕是真的赶不上武当山的青云大会了。” 听到慧空的这番话,花媚娘连忙走上前将慧空拦了下来,轻声劝道:“慧空老弟,虽说时间确实有些赶,不过若是能让李老弟自己出关醒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慧空怎么可能不明白花媚娘的心思,随后摇了摇头无奈道:“媚娘姐姐,小僧何尝不是这样打算的,只是等会要是错过了青云大会,想必李兄怕是会怪罪于我。” 看着慧空十分为难的样子,花媚娘冥想了片刻后回道:“这样吧,慧空老弟,你在这里等候,姐姐我这就差人去集市上买两匹最好的快马。如此一来,倒是能够再为李老弟争取一些时间出来。” 花媚娘如此关心操劳,慧空无可奈何,只能妥协道:“既然如此,就按照媚娘姐姐说的来吧。但是,如果一个小时后李兄还未出来,媚娘姐姐就别再劝我了。” 慧空心里仍有些不放心,他继续叮嘱道:“媚娘姐姐,我曾经仔细观察过李兄的性格,他可是个记仇的家伙!” 花媚娘听了,忍不住捂嘴轻笑道:“哈哈!慧空,你拥有如此修为,还会怕李兄不成吗?” 慧空脸上微微一红,回答道:“媚娘姐姐,你说笑了。只是我之前答应了李兄,自然要遵守承诺。” 花媚娘瞟了慧空一眼,便快步走向楼下。想必是去吩咐伙计前往集市购买马匹了。 “还不知道李兄的师门出自何处,在青云大会时,必须说出自己的师门背景,否则李兄可能无法参加此次盛会。”慧空望着眼前的屋门,自语道。 “罢了,等出发时,我再提醒他。”说完,慧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开始默默地背诵《易筋经》。 屋内,李山河紧皱眉头,盘膝坐在床榻上,身体不停颤抖,却未睁开眼睛。 此刻,李山河的体内汹涌着磅礴的真气,如烈焰般翻腾澎湃。无数股真气在他的丹田内奔流咆哮,仿佛被束缚的猛兽,在狭小的空间中四处乱窜。 每一次闪动都像是刀刃割裂肌肤,刻骨铭心的疼痛令他难以忍受。他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全身肌肉紧绷,为了与这股潮水对抗,他奋力抵御着体内真气的冲刷。 即使在这种痛苦之下,他的眉宇间依旧透露出坚定和果敢。他深知,只有经历这样的磨砺,才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只有将丹田内的九轮气海融为一体,方能冲破炼气境的壁障,一举晋升至筑灵境。然而,我却无法领悟其中的奥妙之处。”李山河默默念叨着。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此刻的李山河已经大汗淋漓,相比刚才,他似乎更加虚弱。在这种状态下,无论是真气的耗损还是体力的透支,李山河都已经达到了严重的程度。 “再这样下去,我注定会在晋升之前力竭而倒下!”李山河担忧地说道。 突然,李山河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下倒光顾着按照《生死经》上面记载的五行法则来冲击境界,倒是把内功心法《天地清浊》和师父传授的针刺术给遗忘了。” “如若以具备打通人体奇经八脉的内功心法《天地清浊》为基石,再搭配师父传授的针刺术以锁住气脉,重新引导真气回归丹田。最后,结合《生死经》所载的五行法则,以此为契机,或许能够冲破境界的壁障,拥有一线生机!”李山河眼睛猛地睁开。 紧接着,他从包袱中取出一捆骨针,将其摆放在床榻上。按照所学的医术,他依次刺入自己的穴脉。 “眉心穴、巨阙穴、气海穴、关元穴……” 随着一根根骨针刺入,李山河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真气涌动,仿佛千百股细微的气流在这里凝聚,宛如河流的汹涌汇流一般。 李山河将心神专注地调动体内的真气,以无比精准的法门引导九轮气海中旋转的气流。这些气流相互融汇、纠缠交织,如同一幅神奇的画卷展现在丹田之中。缓缓而来的气流在丹田汇聚,形成了一个强大而稳定的能量漩涡。 随着真气融汇的深入,李山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身体内流动。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微光,那是九轮气海融为一体的标志。 此刻,李山河能够察觉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沐浴在这股强大的气息之中。 他明白到,自己已经成功突破了炼气境的瓶颈,实现了修为的腾飞,终于达到筑灵境中的第一道命魂境界。 “原来,这便是九海归一、筑灵境的修炼成果啊!”李山河勉力地坐在床榻上,不禁感慨万分。 突破筑灵境的关卡,似乎是满怀凶险,但实际上却是积蓄厚实的结果! 当年,李山河若是没有潜心修炼昆仑派的内功心法《天地清浊》,还有师父百草子的针刺术。想必今日,李山河也无法在这短短三日里突破筑灵境的修为。 “虽说修为已经突破到筑灵境了,只是这本《生死经》上面记载的,能够隐藏自身气息的绝技,倒还是没有一点眉头。”想到这里,李山河不禁有些失落道。 若是能够在前往武当山之前,练成隐藏气息的绝技,对于此次的刺杀显然是大有裨益。 “罢了,如此奇书,哪有那么简单修炼成功!此次前往武当山,自己若是大难不死,倒是要好好花时间,将这本《生死经》仔细感悟一番了。”李山河长叹了一声。 虽说有些可惜,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研习《生死经》,但此刻的李山河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毕竟时不我待这个道理,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也不知道小和尚出关没?算算时辰,应该是已经过了三日。”说罢,李山河便从床榻上缓缓地站起身来,开始收拾包袱。 与此同时,花媚娘这边也已经备好了两匹快马,还有一些盘缠,此刻已经再次来到了李山河的屋外等候着。 对于这个传授他容颜之术的弟弟,花媚娘是发自内心地喜欢。 不过直觉告诉花媚娘,自己认的这个弟弟,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至于为何,花媚娘一时间也说不出缘由。 另一边,小和尚也是准备推门而入了,因为此刻又过了近一个时辰,而花媚娘也确实不再阻止了。 “阿弥陀佛!若我打扰了你的修行,李兄请勿怪罪,慧空只是遵守了与李兄的承诺而来。”说完,慧空轻轻走了上前,准备推开门。 花媚娘皱了皱眉,双手紧握,显露出担忧之情,但此时她已无法再前去阻止。 就在慧空准备推开门的瞬间,门却自行打开,露出了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 “李老弟!你可真是让姐姐我担心啊!”花媚娘快步走上前,紧紧凑到李山河的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后者平安无事,她终于松了口气。 而李山河在打开门的那刹那,恢复了他这个少年该有的模样,将内心的烦忧深深埋藏,不再外露。 李山河望着眼前的花媚娘,连忙恭维道:“看来弟弟的染发术,给姐姐的美貌锦上添花了。” “哈哈!老弟才刚刚结束闭关,就开始调戏姐姐了?”花媚娘俏皮地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害羞。 面对花媚娘的反击,李山河只能尴尬地败下阵来。 这时,慧空走上前说道:“李兄,想必你此刻的修为已经突破到筑灵境了吧?” 李山河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不愧是少林寺的慧空小和尚,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阿弥陀佛!恭喜李兄!”慧空合十轻笑道。 突然,花媚娘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对了,老弟,这罐药膏姐姐早已为你准备好了。” “那弟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山河笑着回答道。 花媚娘嫣然一笑,走近李山河身边说道:“老弟,我已备好快马,但你自己处理这白发可能要花费不少时间。不如现在让姐姐替你打理一下,如何?” 李山河听到花媚娘的好意,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除了当初的雪月姐,他从未让其他女子如此亲近自己。 “阿弥陀佛!既然媚娘姐姐有此好意,李兄何不答应呢?”慧空轻声说道。 “媚娘姐姐?小和尚你?”李山河有些惊讶。 “哈哈!李老弟,你不知道吗?慧空小师父如今也认我做姐姐了。”花媚娘笑了起来,似乎十分欣慰。 李山河实在没想到这一幕,他难以理解少林寺的出家人,竟然也会认俗世女子为姐姐。 不过,既然对方并不介意,李山河也不再多说。 面对热情的花媚娘,李山河也只好答应了下来,一脸真诚地谢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这又何妨!”花媚娘笑了笑。 “阿弥陀佛,李兄,我先去看一下马匹,随后我就在下面等你。”说完,慧空便朝着酒楼大厅走去。 屋子里,花媚娘站在铜镜前,轻轻拨动着李山河白色的发丝,准备为李山河染发,将那一缕缕苍白的白发染成一头浓黑的黑发。 花媚娘用指尖轻轻地挑起一缕白发,精心将药膏涂抹在其中,温和地按摩着每一根发丝。 她的手指轻柔如水,轻抚着李山河的头发,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之意:“这个孩子,究竟经历了多少痛苦,竟在短短一夜之间白了发……” 半个时辰后,当花媚娘的手指离开李山河的发丝,他深吸了一口气,从铜镜中望向自己。眼前的黑发如同一轮明月,散发着华丽的色彩,将他的容颜更添神采。 他知道,这是一份师父百草子送他的礼物,一份化白为黑的染发异术,一份带领他迎接新征程的恩赐。 李山河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充满感激和决心。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青云大会上,给为他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李老弟,先前还是一头白发时,你就如此意气风发,眼下这白发换成了黑发,更是神采奕奕啊!”花媚娘满意地注视着李山河,妩媚地笑道。 “辛苦姐姐了,只是眼下时间紧迫,弟弟我也是时候要启程了。”李山河笑着回应道。 “哈哈!那是自然!今年的青云大会怎么能少了老弟的风采!姐姐我这就送你下楼!”说完,花媚娘便率先一步走出了屋子。 紧接着,李山河重新拿起包袱,背上那巨大的剑匣,稍作停顿后,紧随其后,跟着花媚娘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李山河便上前问道:“对了,姐姐,不知这中州城里可有什么兵器铺子?” 花媚娘皱了皱眉,转过头来问道:“哦?难道老弟想买什么兵器不成?” 李山河尴尬地看了看身后的剑匣,示意道:“不瞒姐姐,弟弟身后的这个剑匣虽说有柄大剑,只是此剑乃是高人所赠,老弟不仅从未练过,而且这柄剑也实属沉重。所以,弟弟想买一柄更为趁手的利剑,作为此次青云大会上使用。” 花媚娘望着李山河背负的巨大剑匣,心中暗自一笑,随即挥手示意:“哈哈!老弟,这有何难?你先去楼下找慧空,姐姐马上就过来!” 说完,花媚娘不等李山河回答,便转身上楼,快步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姐姐,你这是怎么回事?”李山河望着花媚娘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叹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李山河恍然大悟,似乎已经猜到了花媚娘刚才的意图,以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咳,我只是传授了姐姐染发术,没想到姐姐如此慷慨相待。山河实在愧不敢当!”李山河喃喃自语着,走下了楼。 与此同时,小和尚慧空已经为两匹快马喂好了草料,只等李山河前来一同出发。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七章 媚娘赠剑 “李兄,你染黑头发后,确实更加俊英了!”慧空在酒楼外照料马匹的时候,看到李山河迎面走来,不禁心生愉悦地说道。 尽管花媚娘已经提醒店里的伙计给这两匹马喂草料,但由于行程十分紧迫,小和尚慧空心里还有些不放心,因此亲自前来照料这些马匹。 李山河毫不掩饰地察觉到慧空话中的含义,他立刻回应道:“小和尚,你这话听起来,仿佛我之前看起来很苍老一样?” 看着李山河有些生气的表情,慧空摇了摇头,笑着感叹道:“李兄,你可真小气!我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啊!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展示真实的面貌给世人看了,不再需要依赖那顶斗笠了。” “展示真实的面貌给世人看?”李山河轻声叹息着,神情有些迷惘。 为了能够报仇雪恨,自李山河进入大燕王朝的境内自汉水关起,他就施展了易容术对自己的面容进行了改变。他并不在乎是否向外界展示真正的面貌,因为他眼下唯一的目标就是报仇雪恨! 李山河自然没有告知慧空这一点,后者对此完全不知情。不过,慧空准确地观察到了李山河这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哪怕他试图隐藏,也难以逃过慧空的眼睛。 慧空放下手中的草料,关切地走到李山河面前说道:“李兄,你怎么了?为何一脸心不在焉的表情?” 在慧空的提醒下,李山河才恢复神智,淡淡地回答道:“啊?没事,小和尚。你继续喂马吧,不必担心我。” 慧空皱了皱眉,不再继续询问,自幼便聪慧过人的他,怎会看不出李山河当下的心事重重,只是对方不愿告知,他自然也不方便再继续追问罢了。 随后,慧空转身走向一匹快马身边,对李山河说道:“李兄,这两匹马已经喂饱了,我们可以出发前往武当山了!” 说完,慧空率先跃上马背,轻抚骏马的鬃毛。 听到慧空的催促,李山河心里默默决定:“算了,小和尚说得对,现在还是尽快上路吧。关于兵器,我可以在路上购买,不能再依赖媚娘姐姐的恩惠了。” “好!出发!”此刻,李山河已经做出了决定,迅速朝慧空的方向快步走去。 就在李山河准备跃上马背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 “李老弟!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等姐姐一会的吗?怎么这么急着赶路呢?”花媚娘身姿轻盈摇曳,细微的髋部摆动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她身上散发着难以捉摸的妖媚气息。与往常不同的是,此刻她的手中多了一柄剑。 早已骑在马上的慧空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头,略感惊讶。 “这花媚娘对待李兄确实是疼爱有加,但眼下她难道要抛下她的这家酒楼,与我们一同前往武当山吗?”慧空在心里暗自思量,并对李山河心生佩服。 李山河赶紧转过身来,快步走到花媚娘的面前,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媚娘姐姐,刚才小和尚一喊,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还请媚娘姐姐海涵!” 花媚娘听后,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慧空,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愧疚的李山河,不禁轻笑了起来。 另一边,慧空一脸困惑,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花媚娘如此注视着他。事实上,李山河刚才是故意压低了声音,所以慧空并没有听到他对花媚娘所说的话。 花媚娘撇了撇嘴,微微委屈地说道:“李老弟,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媚娘姐姐,你可以当面告诉我,而不是悄悄离开,这样一声不吭的行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呢。” 见到自己的小心思被花媚娘看穿了,李山河连忙上前坦白道:“媚娘姐姐,你误会了!其实,我深知姐姐对我的心意,所以我真的不能再接受姐姐的恩惠了!否则,在我心里过意不去。” 花媚娘看着站在面前低头认错的李山河,却捂着嘴偷笑了起来,然后回答道:“好了,姐姐不再逗你了!既然我们现在以姐弟相称,那这点恩惠又算得了什么呢?” “呐!这个给你!”说着,花媚娘将手中的剑递给了李山河。 李山河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这柄精致的剑,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媚娘姐姐,这份大礼,我真的不敢接受。” 花媚娘看着李山河犹豫不决,心中有些气愤,她决定不能再客气下去。 不管李山河是否愿意接受,她直接把剑放到了他的手中,并且生气地说道:“李老弟,你是不是存心气你姐姐呢?” “没有,山河不敢!”李山河急忙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姐姐送你的这柄剑收下吧!”花媚娘继续生气地说道。 李山河看着手中的剑,再看看面前生气的花媚娘,一时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慧空骑着马从背后缓缓走近,对李山河说道:“好了,李兄,按照我的意见,你还是收下媚娘姐姐送给你的这柄剑吧!你看看我,我多希望有一把合适的武器,可目前还没有人送给我呢!” 花媚娘扫了一眼旁边的慧空,笑着说道:“慧空老弟,你说的话姐姐可不爱听啊!你等一下,姐姐这去楼上拿一把适合你的剑。” 花媚娘的热情模样让慧空也感到意外,他连忙跳下马背,迅速走上前拦住花媚娘,并劝说道:“媚娘姐姐开玩笑了。小僧连自己家的少林棍都没练过,更别说使用剑了。” “哦?”花媚娘有些惊讶地看着慧空。 慧空笑了笑,继续说道:“实话告诉媚娘姐姐,小僧练习拳法已经十六年,现在已经将双手视为武器。我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气不过有些人,面对热衷心肠的媚娘姐姐,却是如此的不近人情。”说完,慧空故意瞟了一眼李山河。 此话一出,倒是把花媚娘给逗笑了,后者捂着脸嫣然一笑。 慧空说的这番话自然也传到了李山河的耳中。李山河有些忍耐不住,轻声说道:“好了,小和尚,你不用激我了,姐姐的这柄剑我收下就是了。” 见到李山河终于表了态,花媚娘也是娇笑道:“哈哈!就是这样才对!这才是我花媚娘的李老弟!”说话间,花媚娘向慧空使了一个眼色,以示感谢。 随后,李山河郑重地向花媚娘弯下腰行礼,满脸感激地说道:“媚娘姐姐的这份情意,山河不知如何报答!如果将来有机会回到这里,山河一定会上门拜谢!” 花媚娘听完李山河的话,皱了皱眉,轻声叹道:“好了,我们相识乃是一场缘分,又何必说得像是今天就要生死别离一般呢?等你结束比武后,再带上慧空老弟一同回来就是了。” “嗯!”李山河轻叹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媚娘姐姐,李兄先前可不是这样子的!我猜想是因为姐姐你对他太好了,现在即将分别,李兄才有些舍不得。”慧空笑着走上前说道。 话音刚落,李山河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慧空一眼,后者赶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哈哈!”看到这一幕,花媚娘捂着嘴,娇媚地笑了笑。 随后,花媚娘走上前,轻柔地整理了一下李山河的衣裳,温柔地说道:“李老弟,姐姐给你的这柄剑名叫‘倾城’。虽然不是天下有名的剑,却也极为锋利,非常适合你当下使用。” “原来这柄剑叫‘倾城’?难怪如此精美!”李山河看了看手中的剑,感慨不已。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快走吧!”花媚娘催促道。 “嗯!媚娘姐姐,多多保重!”李山河轻声说道。 随后,李山河拿起倾城剑,迅速跃上马背,不再回头,马蹄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慧空也向花媚娘郑重行了一礼,然后跃上马背,朝着李山河离去的方向迅速驰去。 “李兄,等等我!”一道声音在酒楼街道上回荡不止。 看着二人飞驰而去的身影,花媚娘轻笑了一声,望着远处久久未语。 这时,酒楼里的伙计小跑上来,将手上的一个钱袋递到花媚娘的面前,恭敬地说道:“老板娘,这是多出来的一些盘缠。慧空小师父说,在他们离开之后才能告诉你,小的不敢不从。” 花媚娘瞟了瞟伙计手上那袋沉甸甸的银两,轻声叹道:“这两位老弟,真的是很不错呢!” “世人皆知神剑山庄评选的天下十大兵器谱,那百兵榜上闻名江湖的天下十大名剑。可小女子手里的这柄‘倾城’剑,难道就真的不如那些天下名剑吗?李老弟,祝你在今年的青云大会上拔得头魁!”花媚娘望了望西面的城门方向嫣然一笑,随后便缓缓地走进了酒楼里,留下一脸茫然的伙计。 烈阳高照,两匹快马,自中州城西门而出,朝着武当山的方向飞驰而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眼下距离武当山青云大会的开始,已经不足两日了。 在离开中州城后,一路上李山河和慧空二人只是匆匆吃了一些干粮,便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了。 好在花媚娘赠送的这两匹快马,确实是中州城内最好的骏马了,倒是为二人节省了不少时间。 …… 与此同时,两匹快马自鬼墟城驶出,缓缓行走在高原上。 “堂主,刚刚那个鬼面之主实在是有些目中无人。要不是您制止了我,冬雪定要让她尝尝厉害。”冬雪手握长枪,有些气愤地说道。 黄龙只是轻声回答:“冬雪,你之前曾问我,既然要派人前往中原保护殿下,为何不选择中原的江湖门派或杀手组织,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这个偏僻的鬼墟城。你现在可知其中的道理?” 冬雪沉思片刻后回答:“属下敢斗胆猜测,堂主看中的应该是那个让人胆寒的鬼面人的实力,对吗?” 黄龙摇了摇头,叹息道:“冬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番话引起了冬雪的好奇心,如果不仅仅是因为鬼面人的实力才让他们远道而来,难道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吗? 随后,黄龙便语重心长地开始讲述道:“鬼面人的实力强大确实是一方面原因,然而这不是最主要的。鬼面人区别于江湖上其他杀手组织,有两大独特之处。首先,他们唯金钱是从,不论对方身份如何,鬼面人只以金钱为准则,如任务未能完成,他们绝不收取分文。其次,对于雇主的身份,他们坚守绝对保密的原则,守口如瓶,成为别的杀手组织难以企及的境地。” 黄龙接着说道:“以上两点不仅能保护殿下,而且还能隐匿我们的身份,这对我们接下来要扩充人马的计划十分重要。最后,再加上鬼面人堪称天域顶级的杀手组织,实力深不可测。这些原因合在一起,才是我们此行前来,雇请鬼面人接此任务的真正缘由。” “堂主远见!冬雪深感佩服!”冬雪一脸尊敬地回应道。 黄龙微笑着抬头仰望天空,感慨地说道:“希望殿下能在这次江湖游历中成长,早日承担起重任。” 冬雪皱了皱眉,略有些不完全理解地看着黄龙,但并未上前追问。 不久后,两匹快马从高原下驰,朝着天域的边关石鼓镇奔驰而去。 …… 距离黄龙和冬雪离开鬼墟城半日后,数骑快马冲出鬼墟城,同样疾驰向天域的边关石鼓镇。与黄龙二人不同的是,这些骑手身上弥漫着浓郁的杀气,令人心生寒意。 另一边,在西凉国境内的最西边,一群手扛大刀的汉子奔驰而出,来自一座山庄,他们朝着东边的苗岭关飞驰而去。 山庄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霸刀门”! 与此同时,在同样是西凉国境内的另一座山庄,十几骑快马踏出山庄,驰向东方的苗岭关。 只是在这群人马里,似乎并未看到他们有携带任何兵器。 这座山庄上方的牌匾上,刻着两个大字——“唐门”!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八章 齐聚武当山 武当山,坐落于大燕王朝版图,青州城北、中州城西,是一座名列前茅的山脉。 这里山峦蜿蜒起伏,云雾常年缭绕,山间森林茂密,溪流清澈蜿蜒流淌,宛如一幅宏伟的山水画卷。 登上武当山巅峰,眺望群山连绵、云海延绵绚烂,仿佛融入了宇宙间天地一体的自然气息。 这里素有“云中仙境”之誉,吸引了许多文人雅士和江湖侠士前来,以其独特的山水风光和深厚的道家文化底蕴享誉天下。 武当山不仅拥有壮丽的自然景观,更是武学的殿堂。作为中原十大门派之一,武当派屹立在这片浩瀚的青山之巅。 作为大燕王朝境内的传世门派,武当派承袭着悠久的武当传统,凭借其宏伟的道家文化底蕴声名显赫于世。 在武当山,修炼场所和道观星罗棋布,武当派的门人常年在此打坐修行,领悟武学的真谛。 武当派的弟子们专心研习太极、剑术和内功修炼,追求体心合一的道家境界。他们修炼的太极拳流畅如水,以柔克刚,恰似天地间的气流律动。剑术展现出独特的武道魅力,剑意纵横,剑风凌厉,宛如行云流水般自在自得。 与此同时,他们默默修炼内功,凝聚体内真气,唤起沉寂的力量,在战斗中勇猛崛起。 除此之外,武当山也是武林中各门派争夺的焦点。江湖豪杰们在此切磋武功,在山间上演一场场激烈的比武较量。武当山激发了无数江湖侠士的潜能,留下了许多扣人心弦的武林传说。 总的来说,作为江湖中的圣地,武当山凭借其壮丽的自然景观和深邃的武学文化吸引着无数江湖人士。每一位踏足武当山的人都能感受到其独特而神秘的力量,留下难以忘怀的记忆。 今日,中原武林在武当山上举办了一场风云激荡的青云大会,武当山的金殿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金殿,又被誉为金顶殿,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宫殿。屹立于武当山巅,高耸入云,靠山峰陡峭,就如同一颗明亮的金珠镶嵌在山巅。 金殿殿外的比武广场被称作“登云台”,是专为比武而建。广场呈椭圆形,宽阔平坦,周围环绕着石阶,广场中央铺设着细腻平滑的青石板,洁净而坚实。 登云台广场上,天空与大地相交融,人们踏着这坚实的石板,宛如凌空漫步,触摸到天空的轻盈之感。 此刻,“登云台”上聚集了来自各大江湖门派的弟子。有来自峨眉山的峨眉派、牛头山的铁掌帮、神女谷的天音阁,以及黄海镇的慕容世家等众多江湖门派。 这时,一位道骨仙风的道长从金殿中缓步而出。道长长须飘逸,黑如墨,在风中轻舞,宛如仙鹤展翅。 在那位道长的身后,两名武当弟子紧随其行。其中一名弟子身姿挺拔,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天地间,蓄满了无比的气魄。他的眉宇如剑,修长而细致,眼神锐利而深邃,透露出浩然正气和一丝不苟的决心。 而另一名弟子年纪稍小,却同样身姿挺拔,身躯修长,宛如一轮明月悬挂于苍穹,散发着勃勃的朝气。这位年轻弟子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稚嫩和清新的灵气,黑亮的眼睛闪烁着聪颖灵动的光彩。 “是武当派的灵虚道长现身了!” “真的是武当派的灵虚道长啊!” “那个眉目如剑的男子,莫非就是武当派的大师兄许无涯?” “许无涯?那位被誉为‘武当山第一剑客’的传奇人物啊!” “不过说实话,他如今这个年纪,应该不能参加青云大会了,否则第一名肯定非他莫属!”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当年他夺得青云大会冠军时,我们还没开始练武呢!” “眼下倒是我目光短浅了,不过许无涯身边那个年轻道长似乎有些陌生,之前应该从未见过他。” ……随着武当派几位道长的出现,登云台上议论纷纷,喧嚣不止。 “各位!能够代表中原武林,举办青云大会,对武当派来说是莫大的荣幸!”灵虚道长道袍飘然,挥了挥衣袖,笑容满面。 随后,他作了一礼说道:“在座诸位,贫道灵虚,能够在这座‘登云台’上,与诸位江湖豪杰相聚,举行今年的青云大会比武问道,实在是我武当的荣幸之至!” “灵虚道长,过奖了!”人群中,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的女子轻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紫兰仙子,一年未见,仙子更加美丽动人了!”灵虚道长轻抚胡须,笑着颂扬道。 紫兰仙子微笑着回答道:“美丽又有何用呢?如今我的修为与灵虚道长相比,可谓相差越来越大了。” 灵虚道长如何听不出紫兰仙子言下之意,连忙挥手表示:“唉!让紫兰仙子谦虚了。” 紫兰仙子的登场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但也有人将视线转向了她身后的两名弟子。 身站在紫兰仙子身后的两位弟子,一位身穿青衣,另一位身穿白衣。 青衣女子名为玉琼仙子,是峨眉派的大师姐。她一身青衣,宛若山间碧波,所散发出的气息清新而宁静。 大师姐的容颜如花,眉如远山,她那双眼眸璀璨有神,蕴含着聪慧与冷静,彰显出她成熟而坚定的内心。修长的眉弯微微挑起,嘴唇轻启,勾勒出高贵而美丽的面容。 白衣女子名为洛瑶仙子,是峨眉派的小师妹。她一袭素白的长衫,如一朵艳丽的白莲,散发着云雾般的超凡气息,使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小师妹纤长的眉梢翘起,犹如翠羽轻拂,眼眸明亮如繁星点缀夜空,清澈透明。微微扬起的樱唇嫣然一笑,如花瓣绽放,美得让天地为之动容。她的婀娜身姿若隐若现,柔美又略带挺拔。白衣轻轻飘动,展现出她修长纤细的身躯,充满温柔与灵动之美。 “师姐,师父口中的这位灵虚道长有那么厉害吗?”站在紫兰仙子身后的洛瑶仙子凑到玉琼仙子身边,轻声询问道。 玉琼仙子微笑着转过身回答道:“小师妹,应该没有错!我曾经听师父说过,武当派的掌门元阳真人早在十二年前就闭关了。这些年来,灵虚道长一直代为掌管武当派。在武当派弟子的心中,灵虚道长的声望早已与元阳真人一样备受敬仰,实力自然也是非常卓越的。” 洛瑶仙子听了玉琼仙子的讲述,不禁露出钦佩的表情,轻叹道:“武当派的这些道长,真是实力深不可测啊!” 玉琼仙子轻轻摸了摸洛瑶仙子纤纤的玉手,温柔地安慰道:“好了,小师妹,不要感到太过感叹。我们还年轻,将来的武学造诣也许会超过他们!而且,接下来的比武问道并不是与这些老道长相比较的。” 接着,玉琼仙子继续说道:“如果师姐猜得没错,你这次最强的对手应该是那位年轻的小道长。” “那个小道长?”洛瑶仙子感到好奇,她转向灵虚道长身边的那位年轻道长,满脸思考的神情。 这时,登云台上传来一声传音:“神剑山庄,少庄主独孤浩远,大小姐独孤云馨,到!”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显得相当惊讶。就连一直在交谈中的灵虚道长和紫兰仙子也满怀好奇地转身观望。 “晚辈独孤浩远,今日带上家妹前来拜见灵虚前辈!”独孤浩远弯下腰,对着灵虚道长恭敬地行礼。与此同时,独孤云馨也效仿兄长的举止,向灵虚道长施礼。 “哈哈!没想到一直不参与青云大会的神剑山庄今日也派人前来了,实在出乎老夫意料啊!”灵虚道长抚摸着胡须,笑着说道。 独孤浩远走上前作揖道:“回禀灵虚前辈,家父已多年未上武当山,因此今日特派晚辈前来拜见前辈,其次才是参加这次青云大会。” 灵虚道长看着面前恭敬的独孤浩远,轻笑一声,缓缓说道:“明志庄主真是心意良苦,可惜老夫身负武当派重任,否则倒愿意下山一游,拜访你父亲。” “前辈的心意,晚辈下山后必定转达给家父。”独孤浩远恭敬地回答道。 “好……好的……”灵虚道长笑道。 在将神剑山庄的人安顿好之后,武当派的大师兄许无涯走上前,在灵虚道长耳边轻声低语道:“长老,现在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基本到齐了,只有少林寺还没有派人过来。” 灵虚道长皱了皱眉,感到有些惋惜,轻叹一口气道:“少林寺?以往几届青云大会他们派来的弟子也只有一个,但至少还有人参加。今年他们是直接不来参加青云大会了吗?” “长老,那我们还要等吗?”许无涯上前询问道。 灵虚道长抚摸着胡须,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再等烧完一炷香的时间吧。” “弟子遵命!”许无涯应道。 此时,在登云台上,两个人显得有些急躁,一个是慕容世家的慕容书君,另一个是天音阁的姚玉燕。 “书君,你之前说结交了两个朋友在中州城,他们现在到了吗?”慕容世凡转过身询问慕容书君。 慕容书君摇了摇头,叹息道:“奇怪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到了才对!而且李兄之前发出豪言壮语,要争夺青云榜前八的名次,不可能因为闭关修炼而耽搁吧?” 慕容世凡看着有些焦急的慕容书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书君,东道主还没有宣布开始呢,也许你的两位朋友等会儿就到了。” “嗯,希望如此吧……”慕容书君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山下的方向,轻声叹息道:“希望他们顺利到来……” 而在另一边,之前曾轻视李山河的姚玉燕,此刻却也紧握着自己的衣襟,神情有些着急。 “这家伙会不会修炼得太过痴迷了吧?身旁那个小和尚,难道也不提醒他一下?”姚玉燕心中暗自猜测。 “玉燕,你怎么了?只是一场比武问道,怎么会这么紧张呢?”察觉到女儿神色异常,姚江梅上前关切地问道。 然而,姚玉燕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幽夜轻笑着插话道:“回禀阁主,小姐恐怕并不是因为比武而紧张呢。” “哦?那是为什么?来,幽夜,你说说看。”姚江梅也感到有些惊讶。 “呵呵,娘亲,你可别听幽夜姐乱说。”姚玉燕略带羞涩地说着,同时向旁边的幽夜投去一个眼神,后者赶紧闭上嘴不再多言。 “哈哈!”眼见眼前这一幕,姚江梅笑了起来,随后回应道:“好吧!女儿长大了,娘就不多管了。” 另外一边,作为最早到达登云台的峨眉派弟子,洛瑶仙子带着一丝困惑询问道:“师姐,这些人应该都已经到齐了,为什么武当派还没有宣布大会开始呢?” 玉琼仙子环顾四周,淡淡地回答道:“好像少林寺的人还没有出现,或许他们在等待少林寺的到来吧。” “少林寺?”洛瑶自言自语地说道。 与此同时,两个年轻身影刚刚从武当山的山门南岳门迈入,面对守山弟子们惊异的目光,两人奔向山上,展现出各自独特的轻功技巧,飞速行进。 …… 一炷香的时间眨眼而过,而此刻登云台上面的众人也是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在接下来的青云大会上大显身手。 面对喧闹的场面和已过去的一炷香时间,灵虚道长只能向身旁的许无涯示意:“无涯,宣布吧!少林寺以往也只是走个过场,今年我们不再等待他们了。” “遵命,长老!”许无涯恭敬地回答道。 随后,许无涯走到登云台的中央,对众人大声喊道:“我宣布,本次青云大会……” 然而,就在许无涯刚刚开口的时候,从下山的方向传来一道传音。 “少林寺弟子慧空小师父,到!” “猛虎帮弟子李山河,到!” 顿时,登云台上的众人纷纷仰头,望向山下。 “猛虎帮?”众人惊叹不已。 参加青云大会的门派都是中原武林中声名显赫的存在,而猛虎帮虽然也属于一个帮派,但却以欺凌弱小、作恶多端而闻名。而且,据众人所知,猛虎帮的实力并不算强大,这让他们不禁惊讶莫名。 然而,此刻最为惊讶的莫过于慕容书君和姚玉燕。听到猛虎帮李山河的名字后,他们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同时投来一眼的目光,彼此都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三十九章 青云大会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两个少年身上,他们一同踏上了武当山上的“登云台”。 小和尚身披一袭柔和的淡黄僧袍,优雅地踏步进入场地。他天真无邪的笑容中透露出与年纪不相符的聪慧与灵性。 在小和尚的身边,一袭青衫少年翩然而至,他乌黑的发丝如夜色般光滑,被微风拂动,犹如黑羽展翅。 少年身姿挺拔,步履稳健,背负着一个巨大的剑匣,仿佛盛装着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他的眼神犀利而明亮,透射出坚定和勇敢。 此外,一柄长剑稳稳握于少年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杀意。它如同一位无声的伙伴,与少年紧密相连,共同迎接挑战与战斗的降临。在少年周身的气场中,隐隐流动着一股绝不退缩的勇猛之意。 “阿弥陀佛!小僧慧空,见过灵虚前辈!”慧空走上前,双手合十,向迎面而来的灵虚道长致以恭敬的礼节。 “好!你来了就好啊!老夫还以为今年的青云大会,恐怕无法亲眼见证少林寺的风采了!”灵虚道长轻拂胡须,放声大笑。 灵虚道长显然对少林寺的到来感到欣喜,似乎在这一刻看到了一场令人期待已久的盛事。 慧空见状,再次恭敬地行礼道:“阿弥陀佛!晚辈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让前辈久等,实在是惭愧之至!” “哈哈!无妨!”灵虚道长挥了挥袖袍,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随后,灵虚道长关切地询问道:“不知道慧海方丈最近可好?” 面对灵虚道长的关心,慧空连忙恭敬地回应:“多谢前辈挂念,方丈他一切都好!方丈还提到,若不是少林寺有些事务纠缠,他真想亲临武当派一睹年轻一辈在本届青云大会上的风采。” 灵虚道长听罢,不禁轻笑一声,又深感叹息:“这方丈啊,实在是年岁虽高,心境却依旧年轻啊!”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李山河也上前行礼道:“晚辈李山河,见过灵虚前辈!” “哦?”灵虚道长皱了皱眉,审视着李山河一会儿。 不过片刻之后,他顺势捋了捋胡须,笑道:“李山河,好一个名字!少侠果然气宇轩昂,只是身上的杀意稍稍浓郁了些,想来必是个见义勇为的侠士!” “前辈过奖了,前辈的叮嘱我将牢记于心!”李山河恭敬地回应道,再次向灵虚道长弯腰行礼。他心知肚明灵虚道长话中之意,岂能不明了。 灵虚道长的态度让场上的众人无不惊叹,毕竟,猛虎帮在中州城可是臭名昭著的一个帮派。然而,灵虚道长并没有因此,轻视这名叫李山河的年轻人,这让众人感到惊讶。 毋庸置疑,作为武当派的长老,灵虚道长展现出了武当派的大气风范。 “李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自称猛虎帮的人?”慕容书君有些困惑地自言自语道。 站在一旁的慕容世凡转身询问:“书君,这两位应该就是你之前在中州城结识的朋友吧?” “嗯。”慕容书君点了点头,轻声回答。 慕容世凡皱起眉头,轻叹道:“这个小和尚的气度不凡,将来必定有所成就。只是那个背负剑匣的少年,虽然也充满英气,可如此年纪就加入猛虎帮,实在有些可惜。” 听到兄长的遗憾,慕容书君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李山河,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然而,下一刻,慕容书君还是向自己的兄长解释道:“大哥,我敢保证李兄绝不是猛虎帮的弟子,眼下李兄这般做法,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哦?”听着弟弟一本正经地解释,慕容世凡变得好奇起来,再次将目光投向李山河,似乎心存疑惑。 另一边,姚玉燕也是不禁有些纳闷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明明不是猛虎帮的弟子,干吗和猛虎帮扯上关系?” 站在姚玉燕身边的幽夜皱了皱眉,但经过刚才的这一幕,幽夜此刻并未再次作答。 作为姚玉燕的娘亲姚江梅,在看到自己女儿的这副神色后,再加上一旁幽夜的反应,不禁有些感慨道:“少年倒是好生俊俏,只是这师门着实是有些可惜了。” “娘亲,你在说什么呢?”姚玉燕听后,有些辩解道。 “啊?娘亲没说什么,就是感慨一下罢了。”姚江梅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轻声回应道。 姚玉燕低下头,轻声叹道:“或许,这家伙有什么苦衷吧。” 与此同时,随着李山河和慧空二人的到来,此次的青云大会也正式进入了开始阶段。 在灵虚道长的指示下,武当派的大师兄许无涯走上比武广场的中央,高声宣布:“各位,我宣布本次青云大会正式进入开始阶段!鉴于今年参加青云大会的诸位新面孔众多,现在我将为大家介绍本届青云大会的比武规则!” 众人热情地呼喊了一声,然后纷纷静下来,专心聆听武当派大师兄的比武规则讲解。 “本次青云大会的比武是江湖门派共同举办的武道竞技!众所周知,青云大会一直只面向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因此,若有超过二十岁的人在场,请不要误入场,以免被他人嗤笑!”许无涯大声宣布。 听到许无涯的话,场上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笑声。 许无涯环顾四周,继续介绍道:“各位,本次青云大会为期三日,比赛分为淘汰赛、晋级赛和决赛三个阶段。淘汰赛将在今日举行,采用多方混战的比武方式,从中筛选出前八名选手,这八位选手将成为本届青云榜的八强!而明日将进行晋级赛,只有今日进入淘汰赛的前八强选手,才有资格参加明日的晋级赛。” 听完许无涯的介绍,李山河轻声叹息道:“看来今日的淘汰赛至关重要,通过大混战选出前八强,颇有些意味呢。” 旁边的慧空淡淡回应道:“李兄,据说这是青云大会历来的比武规则,第一轮采用大混战的方式,不仅考察选手的武功,更重要的是检验比武选手在江湖中的人脉关系。” “人脉关系?”李山河皱起眉头,表现出好奇。 慧空淡淡回答道:“李兄届时就会明白,我只是提醒一下,今日的淘汰赛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小和尚,放心!我会小心应对的。”李山河淡淡回答,眼中闪烁着坚定之光。 与此同时,许无涯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道:“各位,请留意,在晋级赛结束后,第三日将迎来决赛阶段,届时将选出本次青云大会的第一名!相信各位已经知晓,只要位列青云榜前八,就能获得朝廷赏赐的黄金万两和良田千顷!而位居第一的选手,除了朝廷的丰厚奖赏,还能被燕王封为武状元,步入朝堂行使职权,从此在权力之巅崭露头角!这也是近年来青云大会的最大变动!” “届时,燕王将亲临武当山,亲自为榜首进行封官嘉奖!”许无涯高声喊道。 许无涯的话音刚刚落下,比武广场上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炙热和贪婪之色。 “阿弥陀佛!世俗之物最终仍然令人沉迷于尘世之中!”小和尚慧空合起双手,发出长叹。 作为少林寺的小和尚,慧空自然对这些尘世之物毫不动心。他参加青云大会,只是因为少林寺作为中原大派,若缺席则无法交代。 在众人露出贪婪的神色之时,李山河的眼眸里却是闪过了一抹浓浓的杀意。这股寒意瞬间被埋没在这番喧嚣之中,就连近在咫尺的慧空小和尚也未察觉到。 “燕洪阳,三日后我必将取你狗命!”李山河默念着心中的誓言,紧紧握住倾城剑的剑柄 对于李山河来说,想要在两日后刺杀燕洪阳,就必须先获得青云榜的前八名,而今日的淘汰赛对他来说,就是刺杀燕洪阳的必经之路。 在场的众人中,洛瑶仙子是为数不多对于如此丰厚赏赐无动于衷的选手之一。 她淡淡地说道:“无论是黄金还是良田,本仙子对其丝毫不感兴趣,更不愿去朝廷当官。” “本仙子前来武当山参加青云大会,是为了证明自己这十多年来的苦修成果。本仙子决心夺得本届青云榜的榜首!”洛瑶仙子一本正经地说着,眼中闪烁着精光。 玉琼仙子看着小师妹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说道:“小师妹说得没错!这些尘世之物怎能吸引得了小师妹的目光!” 然而,紫兰仙子,亦即玉琼仙子和洛瑶仙子的师父,在心中默默叹道:“正因为洛瑶有这样的心性,我才答应她参加今年的青云大会。这也算是在拦阻她这么多年后,满足了她的一个心愿!” 可随后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子,紫兰仙子内心仍然有些忧虑地默默叹息:“希望在比武中不会出现意外。毕竟,洛瑶可是那位王爷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啊……” 在宣布了本届青云大会的规则后,许无涯高声宣布:“现在,我正式宣布本届青云大会开始!” “现在,请所有参赛选手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做好决定,前往‘登云台’!”许无涯大声呼唤,随后转身点燃了身后一支高香。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踏上了被环绕着一圈石阶的“登云台”,参赛选手络绎不绝地登上台。 “李兄,我们也上去吧!”小和尚轻声催促道。 “好!”李山河点头答应。 随着小和尚和李山河两人登场,那支高香也即将慢慢燃尽了。 至于天音阁的姚玉燕和慕容世家的慕容书君,两人早已登上了“登云台”,在见到李山河和慧空后,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李少侠,你看起来并非猛虎帮的弟子,你这样做有何用意?”姚玉燕在场下早就困惑不解,见到李山河后,直接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慕容书君也连忙追问:“没错!李兄,为何如此行事?书君有些不明白,请李兄赐教。” 李山河淡淡地回答道:“书君兄,玉燕小姐,不瞒二位,在路上,小和尚告诉我,参加青云大会的人必须有一个江湖师门。这是我第一次踏足江湖,而我只知道猛虎帮这个帮派。加上这次青云大会上,我猜猛虎帮并没有弟子参与,所以我就借用了猛虎帮的身份。” 小和尚慧空合掌双手,轻声说道:“阿弥陀佛!” 慕容书君听完后大笑一声,然后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称赞道:“哈哈,李兄,你真是独具慧眼!看来猛虎帮虽然远在中州城,却未曾意识到自己即将名扬天下!” 李山河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未多加思考。 姚玉燕依然心存疑惑,心中暗想:“猛虎帮作恶多端,他竟然没有想过询问一下小和尚,至少应该选择一个名门正派啊!”尽管姚玉燕心中这样想,但她没有再进一步追问。 就在“登云台”上众人纷纷交谈甚欢之时,广场上再次响起了许无涯雄厚的声音。 “我宣布!今日的淘汰赛正式开始!直到场上只剩下最后的八名强者,比武才会结束。还请各位在比武之时点到为止,切莫伤及性命!”许无涯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作为青云大会的东道主,武当派自然不希望看到有人丧命于此。作为举办青云大会的东道主,武当派荣耀无限,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李兄,我会全力相助!”小和尚慧空快步走到李山河的身后,笑着说道。 李山河微微点头,轻轻一笑以示感激。 在这次来到武当山参加青云大会的路上,他们之间的情谊也不知不觉地加深了。 慕容书君和姚玉燕也立马靠近在一起,似乎已经默契无间。毕竟,在今日的淘汰赛中,他们虽是竞争对手,但此刻也是最可靠的队友。 其他人也纷纷结成小组,似乎在比武前就已经商议好了一样。 随着一声怒吼,“登云台”上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近百人站在“登云台”上,刀剑碰撞的声音四起。众人纷纷施展自己所学的武功,击退迎面而来的对手。 “猛虎帮李山河!本少侠,今日就先拿你开刀!以正我派浩然正气!” 人群中,不知谁高声大喊了一声,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朝着李山河和慧空二人而来……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章 大乱斗 “小和尚,似乎是我拖累了你。”李山河内心有些懊悔,为何当初如此轻率地选择了猛虎帮作为参赛师门。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仿佛当初的决定是他有意为之。 “阿弥陀佛!”慧空合掌,轻叹一声。 接着,慧空凌厉地出掌,直接将那个蛊惑人心的人击飞了出去。 尽管慧空年纪尚幼,却对人性有着深刻的领悟,自然明白杀鸡儆猴的道理。 然而,令人无奈的是,猛虎帮的恶名远播,即便最先叫嚣的那个人已经被打出了场外,却并未能震慑住其他人的嚣张态度。 原本今日的比武淘汰赛以大混战为赛制,而此刻在李山河和慧空的周围,却变成了一场泛滥着围攻之波的殴斗场。 眼下,十余人已将李山河和慧空二人紧紧包围。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扛着一柄大刀,语气诚挚地劝说道:“慧空小师父,我们对少林寺的声名早已崇拜已久,我们并不打算与小师父为敌。今日之事只是针对猛虎帮的李山河而来,请小师父退到一旁。” 在这位大汉的呼喊下,其他人纷纷附和道:“没错!慧空小师父,我们没有冒犯之意!请小师父退到一旁,莫要伤了和气。” 李山河没有回答,只是在心中飞快地思考着,想着如何退敌。毕竟一虎难敌群狼,不能在这里出了差错。 慧空踏前一步,淡淡地回应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我并非有意帮助李少侠,只是诸位施主不分是非曲直,便声称要打败李少侠来证明自己的浩然正气。这未免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了?” “哈哈!小和尚,没想到你不仅武功高强,对怼人的技巧也是一流。”李山河听后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慧空的肩膀。 “唉!现在都被你搅得一团糟了。”慧空深深叹了口气。 “哼!他们是一伙的!既然如此,大家跟我一起上啊!”那位魁梧的大汉冷笑一声,率先挥起大刀朝李山河砍去。 李山河心知情势紧迫,不得不施展自己在昆仑派学到的轻功:“清风行!” “眼下如此混乱,应该没有人能发现我施展的轻功。”李山河暗自思量。 本来他并不打算当众施展昆仑派的武功,要是因此泄露身份,那将对接下来的刺杀带来巨大的麻烦。但如今若是再不施展轻功,李山河恐怕就会被淘汰出比武赛场,显然李山河眼下也是只能赌一把了。 施展轻功后,李山河以敏捷的身法穿梭于人群之间,刀剑舞动之间,轻松躲避敌人的攻击,并抓住时机进行快速、准确的反击。 关于刚才那个再次宣称要打败李山河的魁梧大汉,小和尚已经以一掌将其击退。 不过,那位魁梧大汉与之前的对手不同,拥有厚实的皮肉,尚未被小和尚直接击飞出场,他仍潜伏在其他人的掩护下,等待时机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李山河也拔出了手中的倾城剑,凭借所学的剑术,展现出攻守兼备的精湛技艺,让人目不暇接。 “果真是一柄好剑!媚娘姐姐有心了!”看着手中的这柄倾城剑,李山河也是有些惊叹。 另一边,慧空则展现出卓越的少林武艺,以凌厉的掌法和身法迅速击退敌人。他的掌风如狂风暴雨般横扫,无人能挡。 他们相互配合默契,以精妙的连搏技巧对付围攻的敌人。在短暂的瞬间,他们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使得敌人在他们面前无计可施。 战斗中,剑与刀、掌与扇、拳与棍相互交错,斗志高昂的江湖各派弟子们纷纷展现出自己的绝技和招式。 一时间,整个“登云台”上充满了激烈的战斗声与呐喊声。 “登云台”上,李山河和慧空持续发挥着出众的战斗能力,以犀利而灵活的招式继续与来犯的敌人战斗。 尽管敌人众多,但他们并不为所动,坚定地奋力战斗。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绝不退让。 在李山河和慧空二人拼尽全力退敌的时候,场外的主座上,灵虚道长却是眯起了眼睛,轻声叹道:“这位猛虎帮的弟子,眼下所施展的轻功似乎不像是猛虎帮的。这个小小的猛虎帮,绝不可能拥有如此高强的轻功武学。” 这时,一旁的峨眉派掌门紫兰仙子,在听到这番话后,抬起头朝着李山河那边望去,在观察了一番后,不禁皱了皱眉淡淡地回应道:“灵虚道长,经你这么一说,这位小兄弟所施展的轻功倒像是大夏国那边昆仑派的武功。” “紫兰仙子,果然是见多识广!贫道我佩服啊!”灵虚道长轻笑道。 紫兰仙子笑了笑,对着灵虚道长使了个眼神,说道:“灵虚道长,恐怕你早已猜出来了吧?无非就是想听我说出来罢了。” “紫兰仙子,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我小气了不成。”灵虚道长捋了捋胡须笑道。 紫兰仙子并没有生气,只是感慨地说道:“只是,这位小兄弟为何要刻意隐瞒自己的师门呢?” 灵虚道长微笑着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思索着:“大夏国的昆仑派,自从燕王登基以来,青云大会就已经不再对中原以外的江湖门派开放了。此次,昆仑派为何会偷偷参加青云大会,并派遣一个少年前来?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顿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下一刻灵虚道长的脸色便变得阴沉起来,当紫兰仙子转过身来时,他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灵虚道长平静地说道:“紫兰仙子,青云大会初衷是为了江湖人士设立的,想必这位小兄弟对青云大会充满向往。所以,依贫道所见,我们不便多加猜测,只要他没有恶意就好。” 紫兰仙子听完灵虚道长的解释,轻叹一声:“灵虚道长说得不错,曾几何时,这青云大会还是针对江湖上的所有年轻一辈开放,只是自从十六年前的那次……” 紫兰仙子摇了摇头,并未将下半句话继续说出口,显然是有所忌惮。而一旁的灵虚道长也是心领神会,并未再次说话。 虽说玉琼仙子是跟在紫兰仙子身边的,只是眼下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场上比武的小师妹身上,对于灵虚道长和自己师父的这番话自然是没有听见。至于武当派的大师兄许无涯,此刻正承担起本届青云大会主持的身份,就更不会听到了。 而本应在主座有一席之位的少林寺、神剑山庄等长辈并未前来,因此此刻的主座上也就灵虚道长和紫兰仙子二人。 至于像铁掌帮、天音阁等帮派虽说现场来了掌门和帮主,但由于这些帮派是后起之秀,因此安排的座位便离灵虚道长他们的稍远了一些。加上这些长辈们,此刻也是一心放在自己的晚辈身上,哪有像灵虚道长和紫兰仙子二人如此心宽。 此时的“登云台”上,除了李山河和慧空二人,正在被众人“围殴”之外,慕容书君和姚玉燕二人也在激烈地战斗着,只是相比李山河二人的情况,实在是好上太多了。 本来,慕容书君和姚玉燕二人是准备前往帮李山河他们一把的,只是当下他们也只够自保罢了。 不过场上的另一处角落里,峨眉派的小师妹洛瑶仙子,倒是和李山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洛瑶仙子这边虽然也是被围在中间,但围住洛瑶仙子的这些人,却是在保护着她。 不得不说,长得美也是一种优势,这些保护她的弟子们,倒不是说不想争夺此次的青云榜,只是在上场后已经深刻认识到了眼下自身的不足。因此,索性将这份情义借花献佛给了峨眉派的洛瑶仙子,以此来讨好这位仙子。 即使无法进入本次青云榜的前八强,若能够获得这位仙子的青睐,也将是一件巨大的幸事。渐渐地,也就有了洛瑶仙子被众人保护的这一幕场景。 除了洛瑶仙子引人注目的情况,代表神剑山庄出战的独孤浩远,在他的周围竟然也没有人敢上前挑战。 不过,独孤浩远之所以没有遭到挑战,除了他个人的非凡实力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所代表的家族非同一般。 毕竟,天下百兵榜中一半的兵器都是神剑山庄铸造的! 对于经常在江湖中行走的人来说,拥有一把适合自己的好兵器实在是不可或缺的。他们怎么会因为这次青云大会而与神剑山庄结仇呢! 况且退一步来说,此刻的场上,他们的对手又不是只有神剑山庄的少庄主而已。其他人大可成为他们的对手,这是常人都不需要多加思考的选择。 洛瑶仙子这边和独孤浩远的情况,李山河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在打退了一个对手后,不禁感慨道:“小和尚,我算是明白到先前你和我说的那番话了,看来这人脉关系还真的能当饭吃。” 慧空在打退了一个对手后,靠在李山河的背后,轻声叹息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和尚,你这个心性倒是不错,这一点倒是值得李兄我学习!”说完,李山河便再次挥剑冲入了战斗中。 慧空注视着李山河的身影,也轻轻叹了口气:“能让李兄你佩服,小僧非常荣幸。”接着,慧空再次紧握拳头,全力退敌。 此刻场上除了李山河、峨眉派的洛瑶仙子和神剑山庄的独孤浩远,还有一个人当下的情况也是非常特别。 这个人就是之前与灵虚道长一同登上来到比武广场上的小道长,名为青阳子。他是武当派年轻一辈中天资最高的一位小师弟,然而,关于他的另一重身份,却鲜为人知。 在其他武当派的弟子眼中,青阳子是灵虚道长亲传弟子的这个身份,似乎成为了众所周知的情况。 毕竟这些年来,他的武功一直由灵虚道长和武当派的大师兄许无涯二人亲自传授。 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青阳子乃是武当派掌门元阳真人的亲传弟子。由于元阳真人早早闭关,所以在青阳子六岁时便托付给了灵虚道长抚养,因此很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此刻,青阳子手握长剑,静立在登云台的边缘。无论场上的战斗如何激烈,在他的周围,那些敌手都不敢上前挑战。 青阳子身上流露出强大的气息,仿佛向周围的对手展示了自己非凡的实力。 “灵虚道长,看来今年的青云大会,你们武当派又要登顶了!”紫兰仙子轻声笑道。 灵虚道长听后,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道:“紫兰仙子开玩笑了,今年你们峨眉派的这位小仙子似乎也非常厉害,她在青云榜中必定有一席之位!” “哦?”紫兰仙子皱了皱眉,轻声问道:“灵虚道长未免言之过早了些吧,这妮子尚未出手,道长怎么能确定她必然入选青云榜呢?” 灵虚道长顺势整理了一下胡须,笑着说道:“紫兰仙子,此言差矣!贵派的这位小仙子,眼中流露出的自信与坚毅,无不展现了她非凡的内心和才智。” “正因如此,我才敢做这样的判断!”灵虚道长轻笑道。 灵虚道长这番似乎恭维的话语,让紫兰仙子心中充满喜悦。 然而,紫兰仙子随后摇了摇头,感慨道:“这妮子是否能够进入青云榜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那就是最好的了。” 灵虚道长听后,微笑着,没有说话。 随着战斗的激烈进行,登云台上不断有人被逼离场。其中,李山河和慧空二人的周围变得异常明显。 这场淘汰赛的激烈战斗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渐渐地接近尾声。原本近百人的登云台上回荡着刀剑撞击的激烈声响,如今只剩下十余个身影,伴随着零碎的刀剑声。 经过接近一炷香时间的继续战斗,如今已经听不到兵器碰撞的声音,显然此刻的登云台上已经出现了前八强。 果然不出所料,原本还站在台下的许无涯纵身一跃,走到登云台中央郑重宣布道:“恭喜各位!在经历了激烈的混战后,大家凭借自身的实力脱颖而出!” 接着,许无涯取出一卷卷轴,在其中写下他们的名字,同时高声呼喊:“本届青云大会成功入围青云榜的强者,有武当派的青阳子、峨眉派的洛瑶仙子、少林寺的慧空小师父、神剑山庄的独孤浩远、慕容世家的慕容书君、天音阁的姚玉燕、铁掌帮的铁木,以及猛虎帮的李山河!” 顿时,场上掀起了一片热烈的喧嚣,那些成功入围青云榜的门派弟子纷纷兴奋地高声欢呼。而那些落选的门派成员中,已经有不少开始悄然离场,心中难掩失望之情。 许无涯向四周作揖,恭喜道:“各位,恭喜成功跻身青云榜的前八强!明日将迎来青云大会的第二场晋级赛,决出两位争夺榜首的候选人,请各位早些回去休息!” 李山河听完许无涯的宣布,终于松了口气,他疲倦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小和尚慧空。 此刻,李山河身上的衣服已经遍布破洞,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苦战。而小和尚身上则相对完好一些,看来在刚才的激战中,李山河吸引了不少敌意。 “小和尚,多亏有你,否则我怕是没有机会进入青云榜了!”李山河由衷地感谢道。 小和尚慧空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李兄,你作为猛虎帮的一员,的确威力非凡!” “哈哈!”二人一听,立即异口同声大笑起来。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一章 无耻之徒 李山河和慧空二人欢声笑语之际,一袭白衣的洛瑶仙子手执长剑,恰巧从李山河身旁经过,缓步向台下行去。 在刚刚的激战中,峨眉派洛瑶仙子受众人保护,轻松跻身青云榜前八。 洛瑶仙子之前并未亲自出手,使得她如今婀娜白衣依旧清新脱尘,与伫坐不动的李山河形成鲜明对比。 凝视着突然映入眼帘的白衣女子,似曾相识的面容在李山河脑海中瞬间浮现。 那是一位身披素白长衫,手握银色长剑的冰霜女子,冰雪般美丽绝伦,曾在李山河长达十六年的岁月中温暖了他的心灵。 然而,如今,这位女子永远长眠于昆仑山上的桃林,再也无法出现在李山河身旁。 不经意间,李山河长叹一声,眼中泛起一丝悲伤,情感之中自然而然地倾诉道:“一袭白衣美如雪,唯独此山再无雪!雪兮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慧空不经意间赞叹道:“李兄真是雅量高致!小僧佩服之至!”却未察觉李山河眼中微微闪动的泪芒。 然而,在慧空的话音刚落之际,那一袭白衣的洛瑶仙子转过身来,冷冽目光扫视着李山河和慧空,怒声斥责道:“哼!无耻之辈!猛虎帮果然都是好色之徒!” 这位自小受师父和师姐宠爱有加的峨眉派小仙子,立刻难以容忍自己受到如此调戏。 下一刻,她紧握剑柄,似乎准备拔剑出鞘,给予李山河一番教训。洛瑶仙子身上顿时弥散出淡淡的杀气。 慧空立刻意识到危险局势,匆忙退开一步,与李山河保持一定的距离。 此刻,深陷对唐雪月思念中的李山河完全未察觉周围发生的一幕,仿佛对洛瑶仙子的愤怒毫无察觉。 然而,李山河的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悲伤之色,这一幕却未能逃过洛瑶仙子的眼底。而且,李山河并未再做出冒犯之言,只是目光呆滞地凝视前方,宛如一尊木雕人。 洛瑶仙子皱了皱眉,满怀疑惑,冷哼一声后气愤地离开了登云台,似乎不愿与李山河在众目睽睽之下正面交锋。 看着洛瑶仙子离去,身旁的慧空这时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次来到李山河身旁,轻叹道:“李兄,你知晓刚才的危险吗!” 李山河没有回应,仍旧一副茫然出神的模样。 与此同时,姚玉燕刚从幽夜那里取来一件新衣,赶到李山河身旁。她看到洛瑶仙子和李山河的情景,愤怒地咒骂道:“哼!娘亲说得没错!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姚玉燕头也不回地朝着姚江梅那边快步离去,身后跟着有些疑惑的慕容书君,喊道:“玉燕小姐,等等我啊!” 然而,李山河却未注意到这一幕,仿佛仍然深陷在回忆中,默默叹息道:“雪月姐,山河真的好想你……” 慧空并未听到李山河的叹息声,对他深感敬佩,摇头称赞道:“阿弥陀佛!李兄,在如此情景之下仍能如此淡定,小僧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师妹,你已经名列青云榜,怎么还生气得如此?”台下早已盼望多时的玉琼仙子,见到小师妹满脸怒气地走过来,急忙上前表示关切。 “师姐,我没事!”洛瑶仙子淡淡地回答,对于刚才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察觉到小师妹神情的异常,玉琼仙子继续追问道:“小师妹,告诉师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洛瑶仙子听后,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师姐,轻声回答道:“师姐,我真的没事!只是碰到了一个卑劣之徒,碍于心情受了些影响。” 听到这番话,玉琼仙子立刻怒火中烧:“什么!究竟是哪个无耻之人,竟然敢欺负我可爱的小师妹!” 紧接着,玉琼仙子迫不及待地追问:“小师妹,告诉师姐,我绝不会放过他,一定会给你消除心头的怨气!” 注视着怒气冲冲的师姐,洛瑶仙子再次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仍然坐在台上的李山河身上,心中不禁悲叹:“为何那个人的身影,在此刻竟显得有些凄凉呢?” 紧接着,洛瑶仙子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罢了,师姐,我们何必记挂这等无足轻重之人呢!” 然而,一向宠爱自己小师妹的玉琼仙子怎能轻易罢休,口中喃喃自语着要给小师妹发泄一下恶气。最终,在师父紫兰仙子的劝说下,这位峨眉派的大师姐才勉强放过那个出言不逊之人。 此时,登上云台的李山河还未意识到自己刚刚逃过一劫。他并不知道,这位峨眉派的大师姐玉琼仙子一向以护犊子而著称。 与此同时,在慧空多次催促下,李山河逐渐从万千思绪中清醒过来。从慧空口中得知刚才发生的事情后,他感到吃惊不已,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经过这一番苦战,跻身青云榜的这八位强者,也是纷纷拖着疲惫的身子,各自回到了武当派安排的客房里歇息去了。 要说白天的这番苦战谁最苦,想必莫过于李山河和慧空二人了。 这不,李山河和慧空二人在回到客房后,便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山河才缓缓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醒来后,李山河便马上来到了小和尚的屋子里,硬要让他将白天入围青云榜的其余强者,挨个地分析一遍才肯罢休。 用李山河的话来讲,那就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面对李山河真诚的请教和对青云榜榜首之位炙热的追逐,慧空也终是妥协了下来。 在微弱的烛光下,深夜里,慧空开始为李山河详细介绍青云榜上的这些强者。 “青阳子,今年十八岁,传闻是灵虚道长的亲传弟子,被誉为武当派的未来希望。青阳子目前修为应该是筑灵境巅峰,他的剑术精湛无比。” “洛瑶仙子,今年十九岁,是峨眉派掌门紫兰仙子的亲传弟子。据说她是紫兰仙子亲手培养的后继者,本次青云大会是她首次露面。” “独孤浩远,今年十九岁,是神剑山庄的少庄主。从小就随父亲独孤明志铸造兵器和修行武技,目前修为应该是筑灵境第二道地魂境界。” “铁木,今年十八岁,是铁掌帮的少帮主。自幼修炼铁掌武学,拳掌坚如铁,力量惊人,修为应该是筑灵境第一道命魂境界。” “至于慕容书君和姚玉燕,李兄之前已经见过了,我就不再多说了。”慧空轻声叹息道。 若不是看到李山河脸上越发凝重的表情,小和尚慧空绝不会这么匆忙地说完,他担心给李山河过大的压力。毕竟,从内心深处,慧空还是很希望这位李兄能够在青云大会上夺得榜首。 “没想到这些家伙的实力竟然一个个都不逊色于我,除了玉燕小姐……”李山河长叹一声,显得有些失落。 慧空走上前,轻拍李山河的肩膀,温声安慰道:“李兄,别想太多,此刻你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筑灵境,与他们相比并不相差太远。只要努力一把,冲刺榜首的希望依然存在!” “小和尚,你真的很会安慰人。你说得没错,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无法预知胜负的结果!”李山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随后,李山河稍感疲惫地向小和尚告别,慢慢走向自己的住处。明天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晋级赛,今晚必须好好休息,以确保精力充沛。 至于衣服上的破洞,李山河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就在李山河准备进屋好好休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李少侠,请稍等!”说话间,一个身姿苗条、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幽夜,缓缓走近。 李山河自然认出了幽夜,她是天音阁四位圣姬之一,当初在广聚轩的一曲《秋月寒》,至今仍历历在目。 随后,李山河揉了揉眼睛,恭敬地上前询问:“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要事?” 幽夜微微一笑,递给李山河一件新衣服和一个小瓶子,说道:“李少侠,这是我家小姐特意为你准备的,还有一些有助于疗伤的丹药。” “这个……”李山河当下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然而,幽夜并非无知无识之人,在江湖中历经多年的她心知肚明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 幽夜微笑着,上前说道:“这是我家小姐的一份心意。在中州城的‘广聚轩’酒楼,小姐和李少侠曾有愉快的交谈,早已将李少侠视为朋友。不知道李少侠是否也将小姐视为朋友?”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面对如此恭谦的幽夜,李山河也不再推辞,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新衣和疗伤的丹药。 “阁下,为何姚小姐没有前来呢?”李山河感到困惑。 由于之前陷入恍惚的状态,李山河自然没有察觉到姚玉燕送新衣的情景。否则,他就不会提出这个问题了。 幽夜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白天的战斗让我家小姐有些疲惫,所以她让我前来代她送上心意。” “原来如此,请代我向玉燕小姐表达十分的感激!”李山河鞠躬道。 “当然,我就不再打扰李少侠了,请李少侠早些休息吧!”幽夜说完,转身离去。 “阁下慢走。”李山河再次鞠躬道。 在送走幽夜后,李山河也是立马进屋了,但入睡之前,还是忍不住地看了一眼这件新衣裳。 “依旧是青衫,倒挺适合我的。”李山河轻笑了一声,便躺在床榻上睡去了。 在幽夜将衣裳和疗伤的丹药送给李山河后,她立刻回到了姚玉燕身旁。 “小姐,东西已经送到李少侠那儿了。”幽夜恭敬地禀报道。 “这个无耻之徒!早知道就不该送给他,既然已经送去了,就算了吧。”姚玉燕有些生气地说道。 幽夜明白自己家小姐这只是一时的气话,立刻心领神会地回应道:“小姐,明天就是晋级赛了,还请小姐一定要早些休息。” “好!”姚玉燕轻声应道。 待幽夜离开后,姚玉燕皱起眉头,轻声叹息:“峨眉派的洛瑶仙子,竟然把那家伙迷得神魂颠倒!”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二章 青阳子的实力 过去的夜晚匆匆而过,转眼间清晨到来。 广场上聚集了各大江湖门派的弟子们,他们议论纷纷,喧嚣声再次回荡。 “李兄,你这是换了新衣裳了?”慧空打量了一下李山河,忍不住轻笑道。 李山河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是一位朋友赠送的,小和尚,你就别再取笑我了。” 慧空合十回应:“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问了。”然而,他注视着盯着李山河的姚玉燕,心中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情况。 在这武当山上,作为初次踏入江湖的李山河,除了姚玉燕和慕容书君之外,慧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李山河这般好意。 于是,同样身穿一袭青色长袍的姚玉燕,自然就成了小和尚慧空猜测的对象了。 在此期间,姚玉燕看到李山河穿上了她所赠送的新衣,心里感到非常高兴,尽管她没有流露出来。而李山河在看到姚玉燕时,挥手向她表示感谢,姚玉燕也微笑回应。 然而,当洛瑶仙子缓步而来时,李山河立刻低下了头,脸庞瞬间染上红晕,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感到十分羞愧。 这神态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姚玉燕的观察,她忍不住朝洛瑶仙子望去,但洛瑶仙子似乎没有在意。 此时,许无涯跃上登云台,向众人宣布:“各位,今天是青云大会的晋级赛,分为上午场和下午场。上午场将决出青云榜前四强,而下午场将决定争夺榜首的两位候选人。” “此刻台上共有八张纸,纸上已经写好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字,等会儿拿到相应方位纸条的选手将进行比武。比武的顺序,也将按照‘东南西北’方位的顺序来进行。只有成功跻身前四强的候选人,才有机会参加下午的比武。还望大家全力以赴,不负此行!” 在讲述完今日的比武规则后,许无涯便高声喊道:“现在,请青云榜上的八位强者登台抓阄!”一时间,众人纷纷跃上登云台,依次开始抓阄。 作为昨日羞愧的李山河,自然是乖乖地等到洛瑶仙子抓阄完之后,才缓步走上前开始抓阄。 当洛瑶仙子走过李山河身边时,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似乎对昨天的小插曲已经不再恼怒了。加上洛瑶仙子此次前来是为了争夺青云榜榜首的位置,对于像李山河这样的小事自然没有太过在意。 作为李山河的跟班,慧空当然也要等所有人都抓完阄之后,才和李山河一起上前抓阄。 “李兄,你抓到了哪个字?”慧空凑近问道。 李山河淡淡地回答:“我抓到了‘北’字,小和尚,你呢?” “哦?小和尚我抓到了‘西’字,不知道李兄接下来会与谁比武。”慧空皱了皱眉,轻声叹道。 在李山河和慧空走下台后,主持许无涯开始宣布接下来的比武选手。 只听许无涯大声喊道:“各位!晋级赛上午场,抽到‘东’字的选手是武当派的青阳子和慕容世家的慕容书君!抽到‘南’字的选手是峨眉派的洛瑶仙子和天音阁的姚玉燕!抽到‘西’字的选手是少林寺的慧空小师父和神剑山庄的独孤浩远!抽到‘北’字的选手是铁掌帮的铁木和猛虎帮的李山河!” 许无涯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阵阵唏嘘声。 “恭喜李兄!”小和尚笑着说道。 李山河微微一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和尚,何出此言?” 只见小和尚轻笑道:“这铁木的修为和李兄的相差无几,以李兄的心性,怕是要首战告捷了!” 李山河摇了摇头叹道:“小和尚,真希望借你吉言!” 小和尚笑着不语,只是抬头向自己的对手独孤浩远望去,而后者的眼神在和小和尚对视之后,也是露出了精光。似乎和小和尚对战,这位神剑山庄的少庄主很是满意。 另一边,在得知此番对战顺序后,姚玉燕可是撅起了嘴,自言自语道:“哼!我倒要看看这个峨眉派的洛瑶仙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显然,昨天的气还未完全散去,这位天音阁的大小姐仍心有不满。 说实话,姚玉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尽管起初轻视李山河,却现在对他产生了这样的兴趣。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名叫李山河的少年并非寻常之辈。 在这一刻,慕容书君无疑是最为忐忑不安的。他的对手是武当派的青阳子,虽然之前没有亲身交手,但对于青阳子的传闻耳熟能详。 此时的慕容书君难得一次没有围绕在姚玉燕身边,全神贯注地开始冥想着接下来的战斗对策。 而慕容书君的对手青阳子则面容平静,仿佛对自己的对手无动于衷。与青阳子一样的冷静态度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峨眉派的洛瑶仙子。 听到自己对手的名字后,洛瑶仙子似乎毫不在意,连眉头都未皱动。这让姚玉燕非常恼火,毕竟她可是天音阁的大小姐,怎能被人如此忽视。 另一边的铁掌帮铁木得知自己的对手是李山河后,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感叹道:“李山河?呵呵,这个猛虎帮的家伙注定要成为我成名的垫脚石了!” 在众人纷纷揣摩对手实力的同时,登云台上的许无涯也开始继续高声宣布:“各位!接下来是上午场晋级赛的第一场比武!请武当派的青阳子和慕容世家的慕容书君登台比武!” 这一声令下,台下立刻沸腾了起来,与此同时,作为上午第一场比赛的青阳子和慕容书君纷纷登上登云台。 随着许无涯的一声高喊,今日的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慕容书君,请赐教!”慕容书君作出一礼说道。 紧接着,慕容书君率先发动了攻击,深知自己在修为上与对方有些差距,眼下自然是要选择先下手为强! 慕容书君迅速催动内力,随后瞬间拔出手中的长剑,凭借着迅猛的身法,向青阳子挥剑而去。 他的剑招灵动而迅猛,宛如电光闪烁。他脚下的步伐优美而稳健,剑意随之荡漾。 青阳子则以内功深厚的武当剑术回敬,以刚柔相济的剑法应对着慕容书君的攻势。他沉稳而坚定地站在战场中央,凝神守一,剑招出奇的密集,每一次挥出都似乎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 慕容书君的剑招似乎无穷无尽,他灵巧地穿梭在对手之间,俨然化身为一只游刃有余的飞鸟。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坚定的决心和无比的灵气,令人眼花缭乱。 两人的剑交击声不绝于耳,空间中弥漫着刺激而紧张的氛围。 “没想到,慕容兄的剑术也是如此了得!”看着台上激烈的比武,李山河轻声叹道。 一旁的小和尚眉头微皱,略显惋惜地说道:“李兄所言不差,慕容公子的剑术确实不错,只可惜他遇到了青阳子,恐怕接下来不出十招,慕容公子就要落败了。” “哦?”李山河微微拧起眉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激烈的战斗,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随着慕容书君渐渐力不从心,战斗的氛围也产生了变化。 慕容书君喘息不已,从之前的攻势转为防守,这一转变让台下的众人大感意外。 “书君,看来这场战斗注定要败北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毕竟,武当派的青阳子实力确实强劲。”慕容世凡注视着战况,轻声叹息道。 此时,青阳子猛地掠身上前,对慕容书君说道:“慕容公子,你的剑术确实厉害,不过公子眼下还不是小道的对手。”接着,青阳子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蓄势待发,随着这一剑挥出,足足将慕容书君击退了数十步远。 “咳!” 慕容书君干咳一声,捂着胸口感到些许疼痛。与此同时,青阳子将手中的剑再次收回剑鞘,不再继续前进。 “阁下的剑术实在是远胜于我,我慕容书君佩服服气!”慕容书君轻声叹道,显然已经承认失败。 “慕容公子,过于谦虚了!”青阳子回礼作揖道。 见第一场比武的结果已定,许无涯微微一笑,向众人宣布:“第一场比武的胜者是武当派的青阳子!” 许无涯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响起剧烈的欢呼声,尤其是武当派的弟子们最为热烈。 “小和尚,你果然说对了,这位青阳子实力确实强悍!最后那一剑,应该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吧?”李山河转向一旁的慧空询问。 慧空点了点头回答道:“李兄,你说得没错。这青阳子的剑术非常精湛!那一剑只是普通的剑招,他还未施展出真正的武学之威。” 李山河听罢,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他意识到这位青阳子应该是他在年轻一辈中遇到的最强对手。 片刻过后,李山河再次询问道:“小和尚,你觉得自己能战胜他吗?” 慧空微微一笑,轻叹道:“阿弥陀佛!李兄,你认为呢?” 李山河望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和尚笑容,不知怎么地,他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觉得这个小和尚或许真能与青阳子一决高下。 第一场比武的结果无疑震撼了其他选手,尤其是对峨眉派的洛瑶仙子影响最深,毕竟她前来参加比武,就是为了争夺青云榜的榜首。 “果然是能与峨眉派并肩的武当派,这个青阳子的实力绝非可小觑!”洛瑶仙子心中暗自思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三章 两女之争 “接下来将进行第二场比武!请峨眉派的洛瑶仙子和天音阁的姚玉燕登台比武!”随着许无涯的高声喊道,洛瑶仙子和姚玉燕二人也纷纷掠上了登云台。 她们的登场引发了台下众人激烈的欢呼声,似乎比先前一场的比武还要热烈。这或许就是自古以来,美丽女子对于人们的吸引力所在。 “天音阁姚玉燕!”姚玉燕率先作揖道。 在台下,慕容书君也早已从刚才的失败中缓过神来,此刻他正在为姚玉燕高声呐喊:“玉燕!加油!” 不得不说,慕容书君作为一位世家子弟,对于胜败看得非常淡然。 而在一旁,慕容世凡看着慕容书君的表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轻叹道:“看来书君真的长大了,在这方面至少比当年的我要强得多。” 姚玉燕在听到慕容书君的呐喊声后,也不禁露出了一个嫣然的笑容。然而,当她注意到站在另一侧始终保持沉默的李山河时,她的笑容似乎变得不那么欢愉了。 对于慕容书君的态度,姚玉燕更像是一个亲密的知己,而对于李山河的态度,她一时间无法描述。那种微妙的情感让她有些迷惑。 与此同时,洛瑶仙子也作揖回礼道:“峨眉派洛瑶仙子!” 在洛瑶仙子的这一声招呼下,姚玉燕才重新回过神来,而姚玉燕的眼神自然也尽在洛瑶仙子的注视之下。 洛瑶仙子也是有些疑惑不解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山河,她心中暗想:“这不是昨日的无耻之徒吗?真不知道天音阁的这个大小姐心里怎么想的……” 尽管她内心如此猜测,但她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些琐事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与此同时,作为第一场比武的胜利者,青阳子已经回到了灵虚道长的身旁。 坐在灵虚道长一旁的紫兰仙子,看到青阳子后不禁赞叹道:“果然是武当派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弟子,刚才的表现确实卓越!” 青阳子听后,急忙弯腰恭敬地回答道:“前辈,您过奖了!” 灵虚道长捋了捋胡须,笑着回应道:“紫兰仙子,你不要只夸奖我们武当派的弟子!我认为洛瑶仙子在这场比武中必定能轻松获胜!” “哈哈!灵虚道长,谬赞了!”紫兰仙子轻笑着说道,显然对于灵虚道长的夸奖非常满意。 而与此同时,坐在旁边的姚江梅却开始感到一丝担忧:“峨眉派的洛瑶仙子修为已经远超过我家的玉燕了。无论胜负如何,我只希望玉燕在这场比武中不要受到伤害。” 幽夜靠近姚江梅,轻声安慰道:“阁主,请放心!虽然大小姐不是这位峨眉派仙子的对手,但峨嵋派的弟子在江湖中享有盛名,她们的出色和风姿令江湖人士乃至普通百姓都对其敬仰。因此,阁主无需过于担心大小姐的安危,相信这位洛瑶仙子在比武之时定会点到为止,不会伤害大小姐的。” “那就最好不过了!”姚江梅长叹一声,担忧之情稍稍缓解了一些。 台下的另一处,小和尚慧空凑到李山河的耳边说道:“李兄,那位白衣女子就是你昨日‘调戏’过的峨眉派仙子,直到此刻,关于李兄昨日的‘壮举’,小僧我还心生敬意!” 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轻叹道:“小和尚,如你所说,今日玉燕小姐怕不是人家的对手。” 见到自己的这般调侃居然被对方避之不见,小和尚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调侃道:“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李兄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李山河再也无法置之不理了,随即反驳道:“小和尚,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没想到也会如此无理取闹!” “阿弥陀佛!李兄说得极是,小僧罪过。”见到开始生气的李山河,小和尚也是见好就收,顺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与此同时,登云台上的战斗也正式开始了。 只见,姚玉燕迅速拔出手中的剑,朝着洛瑶仙子挥剑而去。 见到攻势如此之凶的姚玉燕,洛瑶仙子也立马拔出了手中的剑,挥剑迎了上去。 两人交织的剑光四起,姚玉燕绽放出灵动的剑招,充满了优雅和流畅的力量,但洛瑶仙子的剑术却更加精湛和犀利。 洛瑶仙子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招每一剑都准确无误地找准了姚玉燕的破绽。她的剑势犹如山水奔流,凌厉而又妙曼,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尽管姚玉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但她仍无法抵挡洛瑶仙子那绝不容忽视的威势。 不过一会间,在洛瑶仙子凌厉的攻势下,姚玉燕不得不竭尽全力地进行躲避和防守,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气势。 洛瑶仙子的攻势逐渐摧毁了姚玉燕的防线,让她陷入了无力还手的境地。 “这样下去不行!看来只能全力以赴了!”姚玉燕决心已下,准备集中全部力量发动最后一击。 她开始全力催动体内的真气,展现所学的武学技艺。转眼间,原本处于下风的姚玉燕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这时,洛瑶仙子也意识到对方即将全力出击,而胜负将在这一次的交手中决定。 “天籁剑法!”姚玉燕扑身而上,一剑挥出。 剑姿如音符般凌厉婉转,剑意如音波般荡漾天地。这一剑仿佛奏响了一曲悠扬的乐章,令人心灵共鸣。 洛瑶仙子恍惚间,连忙掠身后退数十步之远,以此避开姚玉燕的剑招范围。 “小和尚,这是什么剑法?居然如此厉害?”李山河皱起了眉。 要知道,姚玉燕的修为只停留在炼气境,而洛瑶仙子已达到筑灵境的境界。在如此悬殊的修为差距下,姚玉燕竟然能够凭借一剑将对方逼退数十步,这等武学必然非同一般! 小和尚皱了皱眉,感慨道:“如果小僧没有猜错的话,玉燕小姐刚才施展的应该是天音阁的高绝剑术‘天籁剑法’!” “天籁剑法?”李山河感到十分惊讶,在昆仑派的藏书阁中竟然没有听说过这门剑法。 不过也无怪乎李山河,毕竟天音阁作为中原武林中的新兴势力,昆仑派的藏书阁中自然无法有相关的书籍记载。 随后,慧空以沉重的语气继续讲述:“天籁剑法是天音阁的一门高级剑术,被誉为剑中的天籁。它融合了音律和剑意,凭借独特的旋律和节奏施展出威力非凡的剑法。剑姿如音符般凌厉而婉转,剑意如音波般在天地间荡漾。每一剑仿佛奏响了一曲悠扬的乐章,令人心灵共鸣,同时蕴含着无尽的杀机和惊人的威力。据传,这种剑法若修炼到巅峰境界,威力可媲美一些大师级的武学。” “媲美大师级的武学?”李山河惊叹不已,心里暗自思索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比我修炼的‘天雷诀’还要厉害?” 然而,接下来慧空的一句话让李山河有些遗憾。 “李兄,天籁剑法的确威力出众,但这也正是姚玉燕的短处。毕竟她修为还只停留在炼气境,无法支撑起这种武学的高耗真气。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招之后,姚玉燕即将落败。”慧空摇了摇头,不禁叹息起来。 果然,在登云台上,当洛瑶仙子施展出一记华丽的剑招时,姚玉燕的剑身瞬间遭受重创。下一刻,姚玉燕手中的剑脱手而出,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紧接着,在洛瑶仙子凌厉的攻击下,姚玉燕再也无法抵挡,被迫退到登云台的边缘。此时,洛瑶仙子手中的剑已经抵住姚玉燕的玉颈。 众人无声地瞠目结舌,他们不敢相信姚玉燕在施展出如此强悍的一招后,竟会在这场对决中败下阵来。 “你刚才那一剑确实厉害,但你的修为跟不上那一招的消耗,导致你败下阵来。”洛瑶仙子淡淡地说道。 姚玉燕听着,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你确实很强!难怪那个家伙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这番话让洛瑶仙子感到困惑,她收回手中的剑,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随后转身离开。 姚玉燕望着洛瑶仙子离去的背影,轻叹道:“峨眉派的洛瑶仙子果然不负盛名,我姚玉燕败得心服口服。” 随着场上的两位选手离开,第二场比武的结果显而易见。 许无涯走到登云台中央,向众人宣布:“第二场比武的胜者是峨眉派的洛瑶仙子!” 许无涯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 “没想到这位峨眉派的洛瑶仙子实力如此强悍!真不愧是峨眉派掌门紫兰仙子的亲传弟子!”李山河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旁边的小和尚慧空见状,轻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安慰道:“李兄,别被他人的成就压制自己的风采!况且,人家毕竟比你多修行了三年,经历了更多。” 李山河点了点头,回应道。只是内心里有些担忧,暗自想道:“如此一来,想要争夺青云榜上的第一名怕是有些棘手了!但只要燕洪阳敢出现在武当山上,我李山河就一定要将他杀死!”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四章 金刚降魔拳 “师父!师姐!”洛瑶仙子从登云台上缓步走下,很快来到紫兰仙子和玉琼仙子的身旁。 还不等紫兰仙子开口,一旁的灵虚道长抚须微笑着说道:“紫兰仙子,老夫可没有说错!以洛瑶仙子的实力,这场比武的胜者非她莫属!” 紫兰仙子微笑着回应道:“灵虚道长真是武当派的长老,你的眼光果然非凡啊!” “哈哈!紫兰仙子过奖了!”灵虚道长轻笑着整理了一下胡须。 “洛瑶见过灵虚前辈!”洛瑶仙子恭敬地弯腰行礼道。 “很好!不愧是紫兰仙子的亲传弟子!”灵虚道长微微一笑。 “前辈过奖了!洛瑶深感不敢当!”在向灵虚道长行礼后,洛瑶仙子移步到紫兰仙子身旁。 与此同时,体贴细心的大师姐玉琼仙子凑到洛瑶仙子耳边,轻声关心道:“小师妹,刚才的战斗中,我好像感受到天音阁的那位大小姐对你有些怨恨,你没有感觉到吗?” 洛瑶仙子听到这话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回答道:“师姐,你想多了。” 玉琼仙子皱了皱眉,显得思虑颇深,但既然洛瑶仙子已经回绝了她,她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在另一边,姚玉燕刚从登云台上走下来,她一直在台下等候的慕容书君迅速走上前关切地询问起她。 至于李山河,本来也想上前安慰一番,但经过短暂的犹豫后,他决定放弃了。 “娘亲!”姚玉燕迅速走到姚江梅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姚江梅将姚玉燕拥入怀中,不断地安慰着:“没事就好!玉燕,没事就好!” 随后,姚江梅抚摸着姚玉燕的额头,鼓励道:“玉燕,等我们下山后,我们好好修炼,你的四位圣姬姐姐会一起教导你,明年再来参加这青云大会就好了。” “嗯,娘亲。”姚玉燕点了点头。 这时,旁边的慕容书君走上前,向姚江梅弯腰行礼道:“晚辈慕容书君,见过前辈!” “原来是慕容世家的二公子,二公子客气了!”姚江梅走上前扶起慕容书君。 “天音阁的盛誉,晚辈早已听闻,今天能见到前辈真是我的荣幸!”慕容书君继续恭维道。 “哈哈!一直听说,慕容世家的二公子是一位才情出众的世家子弟,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姚江梅轻笑道,言语间流露出赞赏之情。 随后,姚玉燕也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开始向娘亲介绍自己的朋友以及旅途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听完姚玉燕的叙述,天音阁的阁主眼中多了一丝欣慰之意。 与此同时,在登云台上,许无涯再次发出声音。他站在登云台的中央,高声宣布道:“接下来将进行第三场比武!请少林寺的慧空小师父和神剑山庄的独孤浩远登台比武!” 一时间,欢呼声再次响起,众人纷纷注视着两位比武选手。少林寺和神剑山庄的对决注定将展现一场精彩纷呈的较量! “小和尚,轮到你了!”李山河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光。 慧空双手合十,轻叹道:“阿弥陀佛!李兄,小僧到时候还要助你登上青云榜榜首之位,因此这一场比武小僧势在必得!” 说完,慧空纵身跃上登云台,优雅自如地站立在那里。 看着登云台上淡定从容的小和尚慧空,李山河皱起眉头,轻叹道:“刚才是我听错了吗?小和尚竟然说他要助我登上青云榜榜首之位?” 小和尚并没有争夺青云榜榜首的意图,李山河对此非常清楚,只是小和尚想助他登上榜首之位,这让李山河感到惊讶。毕竟,之前两场比武的获胜者青阳子和洛瑶仙子并非寻常之辈。 另一边,独孤浩远在妹妹独孤云馨的注视下,也登上了登云台。台下,独孤云馨双手合十,为哥哥默默祈祷。 “哥,无论这场比武结果如何,你都是云馨的骄傲!”独孤云馨轻叹道。 “阿弥陀佛!小僧慧空。”慧空双手合十,行礼道。 独孤浩远微笑着,也回以礼节:“在下独孤浩远,请小师父赐教!” “阿弥陀佛!少庄主过誉了,今日我们互相学习即可。”慧空轻声说道。 “好!请小师父出招吧!”独孤浩远高兴地答应道。 紧接着,独孤浩远抽出手中银白的长剑,剑身散发着明月镜湖的光芒,刹那间登云台上充满了浓烈的杀气。 与此同时,慧空也皱起眉头,专注地审视着独孤浩远手中的利剑。 “独孤明志那家伙对子女还真是疼爱,居然连七绝剑都带了过来!”灵虚道长梳理了一下胡须,轻笑道。 “七绝剑?传闻这把剑是由七把利剑融合而成,经历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精湛锻造而成,是一把绝世宝剑。”紫兰仙子惊叹道。 “紫兰仙子说得没错!七绝剑的样貌堪称绝美瑰丽,的确是一柄绝世好剑,光是剑身出鞘,便能散发着浓浓的剑意。”灵虚道长感叹道。 “这样说来,本场比武的胜者无疑属于神剑山庄的少庄主了,不是吗?”紫兰仙子故意问道。 灵虚道长眯起眼睛,微笑回应道:“紫兰仙子,心中已有所答,何必再问老夫呢。” 哈哈!二人异口同声地笑道。 站在灵虚道长和紫兰仙子身后的青阳子等人神情凝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的情景。 “师姐,这柄七绝剑真的这么厉害吗?”洛瑶仙子好奇地问道。 玉琼仙子语重心长地回答道:“这柄七绝剑在天下十大名剑中名列第九。它的存在使得众多剑客为之沉迷,受到武林中人的赞叹和羡慕。从这一点来看,这柄剑的威力不可小觑!” “居然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神剑山庄果然气势非凡。”洛瑶仙子感叹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 玉琼仙子赶紧安慰道:“小师妹啊!虽然这十大名剑是神剑山庄评选出的,但并不意味着其他兵器就毫无价值。就拿你手中的这把冰霜剑来说,虽然没有进入十大名剑的行列,但如果练至大成,冰霜剑的威力并不一定逊色于那些名剑。” 听完玉琼仙子的安慰,洛瑶仙子才轻笑道:“师姐,我只是随便感慨了一下,并没有那么失落嘛!” “你这个丫头!”玉琼仙子轻轻抚摸着洛瑶仙子的额头,满是宠溺的表情。 这时,场上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小和尚慧空身姿纤巧轻盈,他的双拳宛如灵猴迅猛而又柔和。在登云台上,他的身体灵动如风,犹如山间溪流般流畅自如。他的拳法凌厉而又富有变化,犹如细雨绵绵,笼罩着对手。 慧空一拳出去,仿佛天地灵气汇聚于掌心,拳势刚猛而又微妙,宛如春日的微风轻拂。他的拳速快如闪电,相当于百花齐放的瞬间。 每一次的出拳都充满了爆发力和灵动性,散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他的拳风如诗如画,蕴含着一种韵律感,仿佛能够轻易地穿透对手的防线。 而独孤浩远以他精湛的剑术崭露头角,剑姿凌厉而决绝,宛如狂风骤雨一般急冽无比。他的剑法犀利而又出奇,剑势如雷霆破空,犹如冰天雪地中的利刃。剑光舞动间,剑气如龙腾空中,威势惊人。 独孤浩远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剑光照亮登云台。他的每一招每一剑都展现了他对剑道极致掌握的深厚造诣。剑意凌厉如剑锋,尽显剑客的高傲。 当慧空的拳与独孤浩远的剑碰撞时,空气仿佛因此震颤。拳劲与剑气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两者的招式交织在一起,煞是精彩。慧空的拳法巧妙灵动,迅疾无比,而独孤浩远的剑法则凌厉而又决绝。剑光与拳影交错,剑气与拳劲纠缠,场上的动态如同画卷中跃然纸上。 无论是慧空的拳意还是独孤浩远的剑意,都在这场战斗中得到了极致的发挥。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力量与技巧,令人叹为观止。 经过一轮激烈的碰撞,慧空被逼退到登云台的边缘。 “号称天下名剑、位列第九的七绝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慧空捂着胸口,轻声赞赏道。 “慧空小师父,过于谦虚了!胜负还未分晓!”独孤浩远紧握着七绝剑,准备积蓄力量,深知自己在修为上稍逊一筹,即使略胜一招,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家伙,现在的情况都这么紧张,竟还能如此从容?”台下,李山河有些担心地说道。 在刚才的对决中,李山河知道慧空的胸膛受了一击,因此他才如此忧虑。至于慧空先前说的话,李山河早已将其抛诸脑后。 另一边,灵虚道长和紫兰仙子皱起眉头,注视着登云台上的场景,似乎在默默思索着某些事情。 而青阳子、洛瑶仙子等人都感到非常震惊,他们没想到这柄七绝剑在独孤浩远手中竟如此强大。 “这个小和尚,看来今天算是碰到了真正的对手。”台下,站在姚玉燕身边的慕容书君发出一声感慨。 姚玉燕皱了皱眉,轻叹道:“小和尚受伤了,那家伙可能会有所担忧吧。”随后,她朝人群中的李山河望去,但被其他人挡住了,没有看到他。 此时,在登云台上,慧空缓缓走向独孤浩远,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小僧也只能施展绝技了。” “哦?慧空小师父终于要展现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了吗?”独孤浩远紧握手中的七绝剑,早已准备妥当。 然而,慧空直接摇了摇头微笑道:“不然,小僧并不会施展少林寺七十二绝技!” “哦?”独孤浩远愣了一下。 不仅如此,就连台下的众人也都大吃一惊。 要知道,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是少林寺弟子必修的武学,包括三十六种刚功和三十六种柔功,即所谓的外功和内功,是少林寺的秘传。而眼下这位少林寺的慧空小师父,竟然不懂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这让众人非常惊讶。 慧空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他缓缓开口说道:“小僧确实不会七十二绝技,因为我一生只练习了一套拳法——金刚降魔拳!” 这番话引起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与此同时,慧空快步上前,展开攻势。 “金刚降魔拳,第一招罡风呼啸!” 慧空的拳头喷发出强劲的力量,如狂风呼啸,声势浩大,使独孤浩远四处躲闪,失去了平衡,无法再近身攻击慧空。 接下来,慧空施展出第二招:“金刚降魔拳,第二招破魔神掌!” 他用坚定而有力的手掌拍击,独孤浩远匆忙举剑进行防御。然而,仅仅瞬间,慧空的掌击冲破了独孤浩远的防线,使他手中的七绝剑被震飞出去。 “金刚降魔拳,第三招龙虎裂爪!” 慧空双手成爪,如锋利的利爪一般。当独孤浩远重新缓过神来时,慧空的双手已经抵住了他的额头。只需一击,慧空便能撕裂独孤浩远的脑袋,展现出毁灭性的攻击力。 “好一套凶猛的拳法!”独孤浩远看着眼前的双手,颤抖着赞叹道。 见独孤浩远已无战意,慧空缓缓收回双拳,轻叹道:“阿弥陀佛!小僧有礼了!” 一时间,台下的人们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几乎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变化。 “不愧是小和尚!”台下,李山河双手鼓掌,轻叹着说。 与此同时,灵虚道长和紫兰仙子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场比武的结局。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五章 一战成名 “小和尚,真是让人吃惊!你的武功竟然如此高超!”李山河快步上前,轻轻地捶打了一下慧空的胸膛。 小和尚连忙后退数步,发出一声惨叫:“哎呀,李兄,你轻一点嘛!” 李山河毫不示弱,双手抱拳回道:“谁让你瞒了我这么久!这一拳理所应当!” “可你也没有问过我啊!李兄!”小和尚委屈地解释道。 李山河却不理会小和尚的解释,只是撇过头去,没有继续回应。 这时,慕容书君在姚玉燕的催促下,也一同来到了李山河和慧空的面前。 “慧空小师父,真是令人惊叹啊!你的武功真是厉害!”慕容书君赞叹道。 “慕容公子,过奖了!”慧空轻声叹道。 姚玉燕则豪爽地走到慧空身旁,叉起腰夸赞道:“不错嘛!小和尚,没想到你一直隐藏得这么深!” 小和尚慧空皱了皱眉,轻叹道:“玉燕小姐,谬赞了!只是玉燕小姐怎么和李兄一样,也称我为小和尚了?” 姚玉燕微微涨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说话,而李山河则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面对尴尬的气氛,慕容书君赶紧走上前劝说道:“好了,慧空小师父,大家不都是在担心你嘛!” 慧空见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阿弥陀佛!是小僧失言了,请李兄和玉燕小姐原谅。” “慧空小师父都已经认错了!你们俩也就不要放心上了呗!”慕容书君继续圆场道。 姚玉燕连忙点头回应,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就在这时,台上再次传来了许无涯的声音。 “各位,接下来将进行第四场比武!也是本次晋级赛上午场的最后一场!此战之后,将决出青云榜的前四强!” “现在,请铁掌帮的铁木与猛虎帮的李山河上台比武!”许无涯的声音回荡着。 刹那间,台下响起激烈的呐喊声。 对于上午场的最后一场比武,众人激动异常。然而在场的江湖人士中,显然铁掌帮的支持者喝彩声更加热烈,似乎未有太多人看好猛虎帮的李山河。 “李兄,该轮到你了!务必不要让小僧丢脸啊!”慧空装作一本正经的口吻,提醒道。 慕容书君也效仿慧空的样子,跟着说道:“没错!李兄,可别让兄弟我失面子啊!” 只有姚玉燕微微担心,说道:“李少侠,请小心应对!铁掌帮的铁木实力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嗯,放心吧!”李山河点了点头,回应道。 随后,李山河将身上背负的剑匣递到了小和尚慧空的手中,轻声嘱咐了几句之后,握紧了倾城剑,迈上了登云台。 与此同时,身材魁梧的铁木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在了登云台上。 “猛虎帮的李山河,还请指教!”李山河手执长剑,恭敬地行了一礼。 铁掌帮的少帮主铁木发出一声大笑,脸上满是不屑。“猛虎帮的李山河?哼!识相的就趁早认输吧!否则我的铁掌可不留情面!” 这番话让李山河略显愣住,而台下的慧空、慕容书君更是义愤填膺,尤其是姚玉燕,已经怒火中烧。 然而,李山河很快恢复了镇定,淡淡回应道:“既然如此,就请我们在场上决一胜负吧!” “嘿!自不量力的家伙!一个中州城的小小帮派竟然也妄图插手青云大会!”铁木嘲讽道。 “没想到这个铁掌帮的铁木,竟然如此狂妄!”台下,玉琼仙子有些不满地说道。 洛瑶仙子静静地听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虽说铁掌帮的铁木是有些目中无人了,不过这个叫做李山河的家伙先前如此无耻,现在正好有人替我教训他一番!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如此放肆了!” 而灵虚道长和紫兰仙子则专注地盯着台上的李山河,视线没有一丝分神,显然十分重视这场对决。 此刻,登云台上的激烈战斗正式拉开了序幕! 李山河手执倾城剑,凭借着轻功“清风行”,如行云流水般自如穿梭在登云台之上。他的轻功造诣高深,每一步都如踏在云端,身形飘忽不定,给人以缥缈的感觉。 在轻功的辅助下,李山河展现出惊人的速度和敏捷性。他凭借倾城剑,施展出强大的攻势,每一次挥舞都凝聚着他的精湛剑术和强悍的力量。 而铁木运用铁掌功,他的身躯坚如钢铁般坚固。他的举重若轻,每一次出掌都带着强大的力量,掌风呼啸而过。他的手掌宛如铁铸,力量凝聚其中,每一次拍击都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威势。 李山河与铁木的身影交错,剑光与掌影在空中纠缠。他们迅速穿梭于登云台上,动作连贯而准确。 李山河轻巧地闪避着铁木的掌风,以迅猛且灵动的剑法进行反击。而铁木的铁掌可不容小觑,每一次出掌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坚定的意志,试图压制住李山河的攻势。 战斗中,空气中弥漫着剑气和掌风交织的气息,每一次碰撞都释放出耀眼的光芒。李山河的剑光闪烁,剑意如火如荼,与铁木的铁掌形成了惊人的火花。 “这铁掌帮的铁掌功果然不同凡响,要不是凭借着轻功‘清风行’,先前几次恐怕就要被他压制住了。”李山河闪躲过铁木的一掌后感叹道。 渐渐地,利用轻功的优势,李山河灵巧地控制场上的节奏,迅速出击,将被动转化为主动。而铁木则凝聚全身的力量,施展铁掌绝技,试图以坚韧和力量来抵挡李山河的攻势。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李山河手握倾城剑,借助轻功清风行的辅助与铁木展开激烈对决,彼此以独特的武学之道相互较量。 “一直躲藏算什么本事!有种和我面对面的来一场决斗!”被李山河的轻功所限制的铁木,开始高声叫嚣道。 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虽然笨重,但思维却异常敏捷,他明白继续僵持下去对自己并不有利。毕竟,与李山河相比,他的真气消耗更为庞大。 听到铁木的嚣张声,李山河竟然出人意料地放慢了身形,不再躲避。 见到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铁木并不急躁,而是松了一口气后继续嘲笑道:“怎么样?你这个只会躲闪的小女子,居然敢与我正面对抗?” 尽管李山河并非体弱,但与身材魁梧的铁木相比,确实存在巨大的差距,也因此成就了现在铁木嘲笑李山河的场面。 李山河听到这番话后,并未被激怒,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我们早点结束,我也好早点休息了!” 经过刚刚的战斗,李山河已经摸清了铁木的武功。 然而,台下的姚玉燕对此十分担忧地说道:“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与他硬碰硬呢?” “他就这么要面子吗?”姚玉燕生气地看了慧空一眼,慧空则连忙转过头去,轻叹道:“阿弥陀佛!我相信李兄有他的打算。” 旁边的慕容书君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我对李兄的印象可不是一个如此鲁莽的人。既然李兄敢主动应战,肯定有把握才是。” “哼!”姚玉燕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尽管心里觉得慧空和慕容书君的话有些道理,但她仍然不愿意接受。 而在另一边,洛瑶仙子与姚玉燕的想法相似。 “如今看来,这个无耻之徒不仅无耻,而且还死要面子!一旦与铁木硬碰硬,这家伙基本上就已经输了。”洛瑶仙子心中暗自嘲讽。 在她看来,如果继续采取一边躲闪一边攻击的策略,最终的胜利者显然会是这个无耻之徒。然而,这个无耻之徒却执意要保留面子,自讨苦吃。洛瑶仙子对李山河的轻率行为感到越发不屑。 只有灵虚道长和紫兰仙子仍然一脸思索的表情,他们想看看登云台上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与此同时,见到李山河终于不再闪躲,铁木也是准备发起猛烈的攻击,准备快速打败李山河。另一边,李山河深知铁木底细后,也希望尽快结束战斗,因为下午还有一场恶战等待他,他希望能早点完成以便恢复体力 “吃我一拳!”铁木聚起力量,拳风疾驰,向着李山河迅速袭来,明显比之前的攻击更加凶猛。 李山河看到这一情景,急忙催动内力,施展自己的拿手武学。 “天雷诀!” 李山河蓄势待发,迅速挥剑,短暂的瞬间,剑气如虹,如雷霆般刺耳,以雷霆之力的剑招迎上了铁木施展的铁掌功。 随着一声巨响,李山河手中的倾城剑不断颤抖,他自己也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至于另一边的铁木,同样被这一招的威力震退了数步之远。 见到自己似乎毫发无伤,铁木开始狂笑道:“哈哈!不自量力的家伙,就凭你……”然而他话未说完,突然一口鲜血喷出,铁木缓缓地晕倒在地。 一时间,台下的众人纷纷捂住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木儿!”铁掌帮的帮主发出一声嘶吼,众人才意识到这场激烈的战斗竟然真的结束了。 一阵唏嘘声在场下传开,显然李山河最后的一击,震撼了所有在场的人。 “阿弥陀佛!不愧是李兄!”小和尚慧空欣慰地说道。 慕容书君也感到非常惊讶,轻声叹道:“没想到,李兄隐藏得这么深!” 至于姚玉燕,此刻她满怀崇拜地注视着李山河。 “灵虚道长,没想到这个少年还真的是有些手段!刚才那一招武学想必就是昆仑派独具代表性的高级剑法‘天雷诀’,果然是以霸道著称的剑术!”紫兰仙子长叹道。 尽管紫兰仙子感慨颇多,但一旁的灵虚道长此刻却是有些出神,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身边的弟子青阳子催促后,灵虚道长才缓过神来回应紫兰仙子。 “这个无耻之徒倒是有些实力!”洛瑶仙子轻声叹道。 一旁的玉琼仙子凑到近来问道:“小师妹,我刚听到你在说什么无耻之徒,是谁啊?” 洛瑶仙子连忙支支吾吾地回应道:“师姐,你听错了。” 她生怕先前的事情,被自己的这位师姐给问出来,显然她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李山河的实力震撼到,在无意中说漏了嘴。 随着许无涯宣布了本场比武的结果后,上午场的比武也暂时宣告一段落,众人也纷纷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处。 殊不知,今日过后,那个远在中州城的猛虎帮即将扬名天下,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年轻人借用了他们帮派的名字。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六章 小和尚的计谋 “可恶!竟然会败在这个无名小辈的手上!”身材魁梧的铁木此刻躺在床榻上,一脸不甘心地埋怨道,似乎还想再与李山河一战。 这时,床榻旁的男人轻声安慰道:“别生气了,木儿,你需要好好休息,切莫动气。” 这个男人自然是先前从登云台抱回铁木去休息的铁掌帮帮主,同时也是铁木的父亲,铁心。 “父亲,我并没有输!那个李山河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铁木仍然不甘心,愤怒地说道。 铁心摇摇头叹息道:“木儿,你有所不知,刚才你们的战斗,我看得非常清楚。倘若不是李山河在关键时刻留了一手,你现在的伤势可不仅仅是轻伤这么简单!” “父亲,你在说什么?”铁木感到惊讶,他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铁心拍了拍铁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木儿,李山河刚才使用的‘天雷诀’,是昆仑派的绝学之一。‘天雷诀’的威力并不亚于我们铁掌帮的铁掌功,当年为父年轻时曾与昆仑派的弟子交过手,深知其霸道剑术的厉害!” “天雷诀?”铁木皱了皱眉。 随后,铁心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轻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招‘天雷诀’,那个名叫李山河的少年恐怕已经将其练至巅峰境界了。” 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铁木连忙说道:“父亲,你刚才说李山河施展的武学是昆仑派的,那他是否是昆仑派的弟子呢?那样的话,他岂不是没有资格参加我们中原武林的青云大会了?” 铁心摇了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不过人家毕竟是以猛虎帮弟子的身份前来参加比武的,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武当派的灵虚道长可不会认的。何况连为父都能看得出来人家所施展的武学是出自昆仑派,别更说是修为远在为父之上的灵虚道长了。” 随后,铁心托着腮,皱起眉头继续说道:“再说了,天下武学,并非只有本派弟子才能修炼。也许这个名叫李山河的少年有着其他的机缘和契机,才能因此领悟到昆仑派的武学。” “父亲说得没错,看来这次比武终究还是孩儿疏忽了!”铁木感到有些懊悔,他之前对李山河的实力过于轻视了。 看着有些气馁的儿子,铁心走上前拍了拍前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别太在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等你的伤势稍有好转,我们就下山回到帮派。你的两位师伯还在牛头山等着你早些回去呢!” 铁木听后,犹豫了片刻后,恳求道:“父亲,明天是青云大会的决赛,孩儿能不能看完决赛再下山?” 似乎怕父亲不答应,铁木又继续说道:“父亲,毕竟孩儿是青云榜上的前八强,而且还听说明天燕王要来武当派,孩儿很想去见一见。” “那好吧!就依你。”看着铁木充满期待的眼神,铁心最终答应了。 况且,眼下铁木也确实行动不便,需要好好休养一日。 另一边,在上午的战斗结束后,小和尚开始闭关疗伤。虽然在与独孤浩远的交战中只受了一些轻伤,但下午还有比武,所以他需要将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毕竟四强的比赛与八强的比赛相比,显然会更加激烈。 其间,李山河原本想为小和尚治疗,但小和尚却拒绝了他的帮助。李山河感到很困惑,难道小和尚的医术比他还强? 于是,李山河只能站在屋外等待,以便在小和尚需要时能够及时提供帮助。而慕容书君和姚玉燕两人,由于接下来没有比赛,与李山河一样,也在屋外等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小和尚慧空走出屋子。众人看着他再次容光焕发的模样,纷纷走上前仔细打量起来。 “慧空小师父,果然厉害!难怪你不需要李兄为你疗伤,原来你的武功不仅高强,就连医术也非常了得!”慕容书君率先赞美道。 精通医术的李山河看着小和尚慧空此刻的状态,自然明白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而姚玉燕则好奇地注视着小和尚慧空,似乎对先前独孤浩远的一击有些疑惑。虽然那一击并不算太强,但也足以造成一定的伤势。 小和尚微笑着走上前解释道:“阿弥陀佛!各位可能不知道,少林寺有一本秘传经书,名为《易筋经》。此经能改变人体的筋骨构造,通过修炼丹田真气并畅通全身经络,使人的精气神得以提升,身体变得更加强健。同时,此经亦可用于疗伤。” “先前独孤浩远的一击导致小僧胸口淤血,但我已经运用《易筋经》上面记载的功法将其消散,眼下小僧的伤势已经痊愈。”小和尚淡淡地解释道。 “《易筋经》?不愧是少林寺至高无上的秘经!”李山河感慨道。 “哦?难道李兄也知道少林寺的《易筋经》?”慕容书君上前问道。 随后,李山河郑重地说道:“据说少林寺的达摩祖师曾留下两卷秘经,一卷为《易筋经》,一卷是《洗髓经》。《易筋经》为外修之书,留于少林,流传至今。《洗髓经》为内修之典,归少林寺的慧光方丈所有,而慧光方丈至今仍云游四海,因此此经未传于世。” 这番话一出,不仅慕容书君和姚玉燕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山河,就连小和尚慧空也感到惊讶。 “阿弥陀佛!李兄说得没错,没想到李兄竟如此博学多识!小僧佩服!”小和尚慧空轻叹道。 李山河听后,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小和尚过奖了,我只是有幸听闻过此事,因此略知一二。” 其实,李山河并非只是听闻而已,早在他在昆仑派时,就在藏书阁的书籍中读到过相关记载。作为少林寺最有名的两卷秘经,昆仑派的藏书阁里自然是有所记载的。 小和尚看了看李山河一眼,随后上前说道:“算算时辰,下午的比武也差不多快到了,咱们早些去登云台吧。” 李山河看了看小和尚,有些调侃道:“真难得,头一次看见小和尚如此着急,先前都是我拉着你去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慕容书君也是打岔道:“莫不是慧空小师父也想争一争这青云榜的第一?” 姚玉燕则是随声附和道:“以慧空小师父的实力,这青云榜的第一自然是有实力去争一下的。” 小和尚微微一笑,随后轻叹道:“各位,误会了。小僧此举,只是想助李兄一臂之力。” “小和尚,你?”李山河有些惊讶。本以为当初的那句话,只是小和尚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人家此刻又重复说了一遍。 还没等慕容书君和姚玉燕二人追问,小和尚便笑了笑说道:“小僧深知李兄有心争夺这青云榜的榜首,因此小僧这才一路打下擂台到如今的四强。等小僧今日拿下青云榜的二强之后,明日再借机输给李兄,届时,李兄将是本届青云榜的第一!” 慕容书君和姚玉燕不禁对李山河和慧空的情谊深感钦佩,他们佩服二人之间的默契和友谊。而李山河此刻也被感动得难以言喻,他迅速走到小和尚面前,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的战斗,我将全力以赴。希望李兄也能在后续的比武中取得胜利,以不负小僧对你的一份心意。”慧空轻声笑道,似乎很淡然。 “小和尚,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够认识你这个家伙!”李山河感激地说道。 慕容书君顺势凑过来,装作委屈地说道:“李兄,你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和玉燕小姐?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姚玉燕听后,叉起腰对着李山河说道:“书君说得对,难道本小姐就不是你的好朋友了?是谁给你送来新衣服让你穿的?” 面对慕容书君和姚玉燕的“咄咄逼人”,李山河连忙抱拳感激道:“好了,我明白你们的心意了。这不是刚准备感谢完小和尚,再来感谢你们吗?” “好吧,既然李兄都这么说了,那就暂且信你这一回。”慕容书君也是见好就收,直接给自己了一个台阶下。 “哼!”姚玉燕冷哼一声,随后催促道:“我们还是快点赶往登云台吧,别迟到了。” “好!”众人异口同声应道。 当李山河等人赶到登云台时,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尤其是武当派和峨眉派的弟子们早已经等候多时。 显然,大家都非常重视今天下午的四强比武,就连之前落败的门派,此刻也站在场上等待比武的开始。 …… 在武当山即将展开四强比武之际,在另一边,一队十几骑快马踏出了汉水关,疾驰向着西面的大夏国而去。 有些奇怪的是,这群风尘仆仆的人马里似乎没有携带任何兵器,但身上却散发出浓郁的杀气。 与此同时,在大燕王朝和西凉国接壤的平凉关处,一群手扛大刀的汉子刚刚离开平凉关,快马飞奔向中州城的方向。 “兄弟们,大家加快速度!听说这次任务,唐门也参与其中,我们不能让他们先赶到昆仑山!”马背上,一个身材魁梧、背负大刀的汉子大声喊道。 “遵命,门主!”众人回应道。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七章 太极剑十三势 “各位!接下来将进行晋级赛的四强比赛。台上摆放着四张纸,上面已经写有‘阴阳’两字。待会儿拿到相应字迹纸条的选手将进行比武。比武的顺序也将按照‘阴阳’两字的顺序进行。只有成功跻身青云榜二强的候选人,才有机会参加明日的决赛。” 在介绍完下午的比武规则后,许无涯高声喊道:“现在,请晋级赛的四强登台抓阄!” 李山河和慧空相视一眼,随即纷纷跃上登云台。另一边,青阳子和洛瑶仙子也同时跃上登云台,四人按次序开始抓阄。 “李兄,我拿到了‘阴’字。”小和尚打开手中的纸条,轻声说道。 李山河看了看手上的纸条,回应道:“小和尚,我拿到的是‘阳’字。” “如此甚好!”慧空欣喜道。 若是小和尚和慧空拿到了相同的字,慧空便无法帮助李山河战胜其中一位对手了。 小和尚此刻已做出决定,若无法击败对手,他也要尽力耗尽对方真气,以确保对方在明日的战斗中无法保持最佳状态,为李山河铺就胜利之路。 这时,青阳子也翻开手中的纸条,轻声说道:“我得到的是‘阴’字,看来等会儿能够领略一下慧空小师父的拳法了。” 小和尚听后,立即转身回礼道:“阿弥陀佛!早就听说武当派的青阳子道长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今天这一场比武,小僧也是非常期待!” “如此说来,倒是颇有缘分!”青阳子轻笑道。 显然,此刻的青阳子和慧空彼此欣赏,这场比武注定精彩纷呈。 现在,三个人的纸条都已经揭开,而剩下的一个“阳”字掌握在峨眉派的洛瑶仙子手中。 李山河心头一震,摇了摇头,暗自叹息道:“不知道,与峨眉派的洛瑶仙子比武,是否算是一件幸事呢?” 洛瑶仙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缓缓走向李山河的耳边,轻声说道:“本仙子本来是打算放你一马的,可惜,这个‘阳’字恰好被本仙子抓住了。看来,本仙子终究要亲自教训你这个无耻之徒了。” 李山河听后,心头一紧,连忙准备向其解释,但片刻间对方已经离开了登云台,离他很远了。 看着洛瑶仙子离去的背影,李山河摇了摇头,感叹道:“也罢!是福是祸躲不过,万般皆是命。等会也只有先将她打败,再赔罪了,可不能因为她而误了大事。” 此刻,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一路奔波,从遥远的昆仑山赶到中原的武当山,为的就是明日的这场刺杀。李山河决不容许自己出现失误! 许无涯的声音响起,慧空和青阳子已经站在登云台上,而洛瑶仙子和李山河则回到了台下。 得知自己小师妹的对手是猛虎帮的李山河后,玉琼仙子露出欣喜的笑容。在她看来,虽然李山河实力不俗,但肯定不是她小师妹的对手。 至于慕容书君和姚玉燕得知李山河接下来的对手后,前者并不在意,反而为李山河感到庆幸,但后者的眼中却带着一丝担忧。或许在姚玉燕看来,李山河可能会陷入困境,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 与此同时,登云台上正式开始了青云榜四强的比武。 “少林寺慧空!”慧空双手合十,行礼道。 “武当派青阳子!”青阳子单手执剑,行礼回应。 在简短的寒暄之后,场上立即迎来了激烈的战斗。 “金刚降魔拳,第一招罡风呼啸!” 慧空专注凝神,犹如旭日初升,一拳威力惊人地破风而出。他的拳劲猛烈而凌厉,宛如狂风暴雨般向青阳子袭来。面对如青阳子这样强大的对手,慧空不敢有丝毫大意,第一出手便施展出自己的绝招。 “好拳法!” 青阳子目光锐利,手中长剑舞动如行云流水,剑光闪烁间充满了寒意。 慧空的拳势迅疾如电,变化莫测,每一拳都蕴含强大的内劲,仿佛蕴藏着千斤力量。而青阳子的剑法精妙非凡,剑舞如游龙乱舞,剑芒亮丽夺目。 慧空接着展开了第二招:“金刚降魔拳,第二招破魔神掌!” 拳剑相交,火花四溅,慧空的快拳如雷霆般瞬间击溃了青阳子的一股剑气,令人目瞪口呆。然而,青阳子并不示弱,他灵活的身形与剑术相得益彰,每一次挥舞都带来致命的威胁。 随着慧空施展出“金刚降魔拳”的第三招“龙虎裂爪”,青阳子并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眼中似乎充满了兴奋之色。 两人在登云台上纠缠交战,身影翻飞,慧空的拳风席卷,青阳子的剑光璀璨,二者势均力敌,毫不相让。他们的对峙犹如天地间的雷霆碰撞,成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旁观者被他们激烈的战斗所吸引,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慧空与青阳子的实力相当,谁能脱颖而出,成为众人心中最大的谜团。 “没想到青阳子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小和尚已经展示了自己的拿手武学,可这个青阳子似乎还没有施展出自己的武学。”姚玉燕在台下有些焦虑地说道。毕竟,如果小和尚能够战胜青阳子,那也算是为李山河间接击败了一位实力高强的对手。 慕容书君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我之前与这位武当派的道长交手过,总感觉他的剑法好像就是一种强悍的武学。” 李山河注视着登云台,沉思了一会后叹息道:“慕容兄所言不错,青阳子所展现的剑法确实是他所学的一门武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青阳子眼下所施展的武学类似于武当派的‘太极剑’,不过又有一些不同之处。” “哦?”姚玉燕听后,不禁带着一丝诧异的目光盯着登云台,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另一边,坐在主座上的紫兰仙子轻笑着说道:“灵虚道长,没想到贵派的‘太极剑’,在青阳子小道长的身上发扬光大了!” 灵虚道长略微一愣,然后抚须问道:“哦?紫兰仙子,此话怎讲?难道这不就是‘太极剑’吗?” 紫兰仙子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虽然这套剑法和‘太极剑’非常相似,但还是有一些差别。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套剑法应该是由灵虚道长您所创造的‘太极剑十三势’!” “哈哈!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紫兰仙子!”灵虚道长大笑着说道,然后转身问道:“那么仙子,在你看来,我自创的这套剑法威力如何?” 紫兰仙子皱了皱眉头,轻叹道:“这剑法,堪比大师级的剑术武学!” “仙子过奖了!”灵虚道长轻笑道。 洛瑶仙子和玉琼仙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尽管内心震动,不过碍于两位长辈在此,她们并未表露出太多惊讶的情绪,只是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与此同时,登云台上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激烈胶着中。 经过一轮激烈地碰撞,慧空和青阳子退后数步,直到站在登云台的边缘才稳住身形,可见他们之间的战斗是何等激烈。 “好剑法!”慧空赞叹道。 “好拳法!”青阳子也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随后,慧空上前,说道:“小僧这套拳法名为‘金刚降魔拳’,共有五招。可惜小僧只掌握其中四招,眼下还剩下最后一招未施展,不知道青阳子小师父意下如何?” “哦?”青阳子也大为惊讶,随即回应道:“小道我这套剑法名为‘太极剑十三势’,是在太极剑基础上的改良,精妙非凡,共有十三势。只可惜小道我只掌握其中九势,之前的战斗中已经使出了八势,眼下仍有最后一势未施展,想必正合于慧空小师父之意!” “哈哈!痛快!”两人大笑。 此刻,台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握手言和了呢,直到接下来爆发出了一招尤为激烈的对碰。 “太极剑十三势,第九势风探双剑!” 青阳子一剑出鞘,宛如狂风呼啸,势不可当地朝慧空扑来。剑势之间仿佛两把剑合而为一,发出摧枯拉朽的威势,直指慧空而去。 “金刚降魔拳,第四招狮吼大震!” 慧空也散发着强劲的气势,全身运转真气,内外兼修,狮吼般地咆哮震动四方。 一时间,台下的众人神经紧绷,陷入混乱和恐慌之中。 与此同时,慧空迅速施展出“金刚降魔拳”的第三招“龙虎裂爪”。他的双手瞬间变成凶猛的利爪,如锋利的刀刃一般朝着青阳子撕扯而去。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台下的观众们渐渐从混乱中回过神来,抬起头注视登云台上的局势。只见青阳子用剑柄刺在了慧空的胸膛处,而慧空的双手停在青阳子的脖颈,强大的冲击力使青阳子的发丝凌乱飞舞。 “噗!”然而下一刻,慧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 青阳子急忙放下手中的剑,慢慢扶起慧空,长叹一声道:“这一场,我输了!” 慧空微微一笑,轻叹道:“太极剑十三势果然名不虚传!”说完,他便昏倒在青阳子的怀中。 “师弟,慧空小师父他?”许无涯轻声问道。 青阳子摇了摇头,回答道:“师兄,若非慧空小师父有所保留,我恐怕已经受了重伤。他的武德令我心服口服!” 许无涯顿时心领神会,便点了点头回应,随后宣布道:“我宣布,本场比武的胜利者是少林寺的慧空小师父!” 顿时,观众席上沸腾了起来。 李山河等人在听到许无涯的宣布后立即冲上登云台,将慧空抱下,送往后院的屋子进行疗伤。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八章 冤家路窄 “李兄,请你赶紧去参加比武吧!武当派已经通知大夫前来疗伤了,慧空小师父在这里有我们照料,你可以放心去比武!”慕容书君急切地催促道。 “书君说得没错,你就安心去比武吧!”姚玉燕也加入劝说。 李山河望着床榻上昏迷的慧空小和尚,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情。 “若不是为了帮助我,小和尚也不至于这么拼命!”李山河内心感到愧疚。 随后,李山河对站在一旁的慕容书君和姚玉燕嘱咐道:“那我就拜托你们在这里照顾了,等我完成比武后,便立刻回来为小和尚治疗。”他再次望向床榻上的慧空小和尚,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久之后,武当派的大夫匆忙赶来,手拎着一个药箱子。 确定了小和尚慧空的胸膛气血停滞不再构成威胁后,慕容书君让姚玉燕前往登云台。 慕容书君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李山河最好的伙伴小和尚慧空已经得到照顾,作为李山河的朋友,他们也应该前去观战一番。 “去吧!万一李兄在比武时发生什么情况,我们也能给予帮助,慧空小师父这边有我照顾呢!”慕容书君轻声催促道。 “嗯!”姚玉燕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快步走向登云台。 当姚玉燕来到广场时,登云台上的李山河和洛瑶仙子尚未开始比武,二人只是站在登云台上对峙着,尽管比武主持人许无涯已经宣布比武开始。 看到姚玉燕出现在广场上,李山河的心中也稍感安慰,因为姚玉燕能抽出时间前来,说明小和尚慧空目前并无大碍。 “真的是冤家路窄,既然是上天的安排,今日本仙子便亲自出了当日的那口恶气!”洛瑶仙子冷声道。 李山河听后很是无奈,随即走上前开始解释道:“洛瑶仙子,你先听我说,其实当日的事情不是仙子想的那般!” “哦?你这个无耻之徒,莫不是怕我等会将你打败,丢了面子不成?”洛瑶仙子戏谑道。 此刻,洛瑶仙子明显听不进别人的解释,但李山河深知误会的根源,仍然准备再次解释,以消除误会。 李山河摇了摇头,叹道:“仙子误会了,当日之事实属一场误会!我只是在看到仙子身穿一袭白衣后,一时间想起了我亲人,没有别的意思。” 尽管李山河一再解释,洛瑶仙子仍然冷漠地保持着冰冷的态度。李山河继续解释道:“我对仙子并无非分之想,当日只是因为想念亲人才有所感慨。我希望仙子能够理解,不要误会!” “哼!你这个无耻之徒!敢作还不敢当!”洛瑶仙子不屑地说道,似乎根本不相信李山河的这番解释。 就在李山河准备再次苦口婆心解释之际,洛瑶仙子已经拔出了手中的霜雪剑。剑身如冰雪一般洁白透亮,剑尖闪烁着寒芒。她的姿态高傲而美丽,仿佛冰雪女神一般,目光坚毅而冷漠。 面对对方不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李山河感到无奈,心中默念:“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先打败你了!”随即,他也拔出手中的倾城剑。 李山河手持倾城剑,剑身绽放出极光般的绚丽光芒。他的身姿矫健而挺拔,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战意。 台下的主座上,灵虚道长笑着说道:“紫兰仙子,看来这两位小辈似乎有些误会啊。” 紫兰仙子听后,微微一笑,回应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虽号称紫兰仙子,奈何岁月蹉跎,终究还是老了。所以,年轻人的事情就由年轻人去解决吧!我这个老婆子总不能一直跟在这些小辈身后吧。” “紫兰仙子倒是看得透彻,回想当年咱们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灵虚道长捋了捋胡须笑道。 不过在灵虚道长的心里,还是希望峨眉派的洛瑶仙子能够取得胜利,否则他就要亲自出手了阻止了。而灵虚道长心里的想法,紫兰仙子自然是不知情的,毕竟眼下这个想法灵虚道长自己也还只是猜测罢了。 至于原本站在灵虚道长身边的青阳子,则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便在前一刻就赶往了后院的屋子里,看望昏迷过去的小和尚慧空去了。 另一边,看着登云台上已经进入激烈战斗的玉琼仙子,此时却是皱起了眉,她不明白为何今日的小师妹似乎有些不同往常。 回想起二人比武前的场景,玉琼仙子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先前小师妹口中说的那个无耻之徒,不会就是猛虎帮的这个李山河吧?不然小师妹刚刚为何会如此生气?” 与此同时,登云台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激烈的时刻。 两人相遇时,他们的剑法迅雷不及掩耳,交织出一幅令人眩目的画面。 洛瑶仙子的剑法轻灵而曼妙,犹如风中飘舞的柳絮,宛如舞者般曼妙动人。她化整为零,灵动地躲闪着李山河的攻击,然后借助剑尖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向他发动反击。 而李山河的剑法则凌厉而犀利,每一剑都蕴含着无比霸道的力量。他的剑招如山崩地裂般霸气,剑尖锋利无匹,宛如疾风骤雨一般向洛瑶仙子袭来。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敏锐的反应能力,他一次又一次地化解洛瑶仙子的进攻。 登云台上充斥着杀气和寒意,每一次剑交,空气中都响起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洛瑶仙子身形灵动,快速地变换着攻守的角度,她的剑法中蕴含着无穷的柔和和灵性,试图找到李山河的破绽。 李山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洛瑶仙子,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如雷霆般的锐利。他不断变换着攻击的节奏和角度,试图突破洛瑶仙子的防线。每一次挥剑,都传递着他的霸道和坚决。 战斗已经升华到白热化的阶段,观战的众人皆为这场激烈的对决所震撼。 洛瑶仙子与李山河在剑光与剑影的交错中舞动,每一次挥剑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与美感。 霜雪剑与倾城剑在他们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彼此交汇、碰撞,伴随着一声声金属的撞击,整个登云台都仿佛被剑气所笼罩。 这是一场极其激烈的战斗,每一招、每一式都令人叹为观止。洛瑶仙子的剑舞如冰雪飞舞的花瓣,而李山河的剑法则如狂风暴雨般的霸气。虽然两人的招式迥异,却在这场战斗中达到了极致的完美。 战斗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洛瑶仙子似乎察觉到了李山河真气消耗的迹象,轻笑着开口道:“你的‘天雷诀’的确威力霸道,但你我修为之间本就有一定差距。如果此刻你所展示的已经是你全部的实力,那么不久之后,你将败在我的手中。” 洛瑶仙子的话让李山河心头一震,暗自思量道:“不愧是修炼到筑灵境天境的高手,居然能察觉到我体内真气的不足。” 李山河清楚,如果不是他修炼了昆仑派的内功心法《天地清浊》,在刚才那一刻,他或许就已经因为真气不足而落败了。 事实上,李山河的修炼天赋并不弱,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很出色,可惜他学武的时间相对较短。相比起从小便习武的洛瑶仙子,李山河的修为确实稍逊一筹。 就在李山河沉浸在思考之际,洛瑶仙子继续说道:“现在,我将让你见识筑灵境第一道命境与第三道天境之间的差距!” 下一刻,洛瑶仙子紧握霜雪剑,挥舞出冷冽的剑气,如寒风凛冽。她的步伐轻盈而灵动,宛如行云流水般在登云台上穿梭。 李山河身处剑招的洪流之中,不过片刻就被洛瑶仙子的剑法所压制。 洛瑶仙子的身姿灵动,犹如翩翩起舞的冰凌。在她的剑光笼罩下,即使李山河施展了轻功“清风行”,仍然无法抵挡洛瑶仙子凌厉的攻势。无论他如何努力,拼尽所学的剑术,都难以抵挡洛瑶仙子的凌厉进攻。 接着,洛瑶仙子的剑招穿透了李山河的防线,剑锋划过他的身躯,留下淡淡的剑痕。 李山河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但他咬紧牙关,毫不退缩。他必须坚持下去,无论面临何等压力和困难,因为心中燃烧着对仇恨的怒火。 尽管进入青云榜前八强后,李山河已经可以近距离接触燕王,但如果能够登顶榜首,将更接近燕王身边,大大增加刺杀成功的几率。 然而,洛瑶仙子并未放松警惕。她的眼神冷漠而锐利,剑招更加凌厉,将李山河压制得无法喘息。 “寒江剑雪,第一招江河凝冰!”洛瑶仙子挥舞手中剑,如江河凝冰的决绝之态。剑招锋芒毕露,宛如寒江凝结成冰,凛冽而坚韧。剑气如冰一般寒冷,让人感叹冰雪之冷漠。 洛瑶仙子的这一次挥剑,伴随着寒意四溅,她的剑法宛如冰雪封印天地,瞬间冻结了李山河身边的空气。 仅仅一瞬间,李山河便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他被逼退至登云台的边缘。 “噗!”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在刚才那股剑势下,李山河受伤了。 李山河紧握倾城剑,眉头紧皱,心中有些不甘心:“这一招剑法的威力竟如此强大!” “李山河!”台下,姚玉燕大声呼喊,充满着担忧之情。 “结束了!”洛瑶仙子长叹一声,紧接着挥剑刺向李山河,准备结束这场比武。 台下的主座上,灵虚道长看到这一幕后,皱了皱眉,叹道:“看来这位小仙子深得紫兰仙子的真传,竟将剑法‘寒江剑雪’练至如此境界!” 紫兰仙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竟然施展了这样的武学!” 在紫兰仙子眼中,当前的战斗根本不需要洛瑶仙子施展如此威力的武学。毕竟,在修为上的差距已经足以击败李山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徒弟今日为何与以往不同,显得有些急躁。 然而,她却不知道,在之前,这位名叫李山河的少年竟然在登云台上“调戏”了她的弟子。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四十九章 手下留情 “唯有赌上一把!”关键时刻,李山河眼中流露出坚毅的光芒。 身负血海深仇,他没有理由后退,即使明知面对的敌人强大于自己。 “给我定!” 下一刻,李山河紧握骨针,准确而毫不留情地刺向洛瑶仙子的身躯。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洛瑶仙子娇躯微颤,身形猛地一顿。 “什么!”洛瑶仙子只觉得气血混乱,身形不由自主地停滞。 短暂的停顿,已足以让李山河发动致命一击。 李山河咬紧牙关,运行全身真气。他明白,这是自己扭转局势、实现反败为胜的最后机会。 此刻的他,已经内力枯竭,此招过后,别说没有真气来施展武学,恐怕就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刚才遭遇洛瑶仙子一招时,李山河已身受重伤。如今,他只凭着内心的坚定信念苦苦支撑着。 “吃我一剑!”李山河紧握手中倾城剑,向洛瑶仙子迅猛刺去,似乎将全身力量都注入了这一剑。 眼见对方剑刃袭来,自己却动弹不得,洛瑶仙子也感到焦急,急忙催动真气贯通全身。 此刻,台下的紫兰仙子已经担心地站起身来,准备随时前往登云台阻止这场激烈的比武。在她的眼中,没有任何事情比救护自己的徒弟更为重要。 而身旁的玉琼仙子紧紧握着双手,担忧地站在登云台下的边缘,也准备随时上前阻止。 唯有灵虚道长此刻依旧保持平静,轻声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这孩子应该不会伤到她的。” 与此同时,登云台上的李山河紧握着剑,离洛瑶仙子的胸膛仅剩一丈之遥。而另一边,玉琼仙子已经跃上登云台,准备上前阻拦。 “嗖!”随着一道破空声响,原本封住穴道的骨针被洛瑶仙子的力量逼了出去。 洛瑶仙子立刻抓住机会,动作敏捷,挥起剑刺向李山河。 就在此时,李山河手中的剑却停留不动,他注视着洛瑶仙子的面容,似乎陷入了恍惚之中,口中不停地喃喃:“雪月姐,我是小山河……” 也许是之前的激战已将他的力气耗尽,此刻的李山河神情迷离,凝望着眼前的洛瑶仙子,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幻觉。 洛瑶仙子心中诧异,眼见此剑即将刺入对方身体,却发现对方竟没有躲避。她急忙转换剑势,将剑尖转作剑柄,但巨大的冲击力依然猛烈地击中李山河的肩膀。 刹那间,李山河如断线飞鸟般被震飞出登云台,重重地摔倒在地。 “噗!”李山河口中鲜血涌出,但他仍艰难地抬起头,望着登云台上的洛瑶仙子一眼,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登云台上的战斗已经结束,而李山河的惨败引起了人们的同情和悲悯。 “李山河!”姚玉燕急忙冲向李山河身边,姚江梅和幽夜紧随其后。 登云台上,洛瑶仙子陷入了恍惚之中,低声自语:“他刚才称我为雪月姐?为何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小师妹,你没事吧?”玉琼仙子走到洛瑶仙子身旁,关切地问道,然而后者似乎没有听到,仍处于迷离状态。 这时,灵虚道长也是站起了身,朝着李山河这边急速掠来。 紫兰仙子轻叹一声:“还好洛瑶她没事,不过这个年轻人倒是受了重伤,为何刚刚明明有机会打败洛瑶,他却停手了?”随后,她也迅速朝着李山河掠去。 就这样,在李山河被众人抬往后院治疗后,晋级赛的最后一场比武宣告落下帷幕。 姚玉燕瞪了一眼登云台上的洛瑶仙子,随即紧跟着其他人的步伐,护着李山河离开了现场。 在登云台上,洛瑶仙子被玉琼仙子多次催促后,才自言自语地说道:“师姐,他刚才好像手下留情了。” 玉琼仙子连忙安慰道:“好了小师妹,不要想太多了。在比武中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也许刚才并非他有意留情,可能只是真气耗尽无法再战。” 最终,在玉琼仙子的劝说陪伴下,洛瑶仙子才缓缓离开了登云台。 随后,比武主持人许无涯宣布了明日的比武时间和燕王前来武当派的事情后,众人才纷纷各自散去。 对其他人来说,这个猛虎帮的李山河不过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罢了,相比之下,显然是明日的决赛和燕王来到武当派的事情更具吸引力。 在武当派后院的一间屋子里。 屋外,姚玉燕、姚江梅、幽夜和紫兰仙子等人静静地等待着,姚玉燕的脸上,有些心急如焚。 在屋内,武当派的灵虚道长亲自为李山河运功疗伤。 尽管刚刚的一幕发生得十分迅疾,但刚才的战斗还是被紫兰仙子这样的高手看得一清二楚。紫兰仙子明白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这位猛虎帮的少年还是手下留情了。 其间,洛瑶仙子曾在师姐玉琼仙子的陪同下来看望李山河,但被姚玉燕赶走了。对于姚玉燕的脾气,即使她的母亲姚江梅也无法阻止。 姚江梅只能向紫兰仙子等人表示歉意,而对方也非常理解。随后,姚江梅表示一旦李山河的状况好转,她就会派人前去通知大家,以便让大家安心。 “玉燕,李兄怎么了?”另一边,从青阳子口中得知李山河重伤后,第一时间便赶往了这里。 与此同时,慧空也在青阳子的搀扶下,缓缓走来,显然经过刚才的治疗,此刻的慧空面色已经好了许多。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此时的慧空和青阳子二人的关系,也是加深了许多。 “玉燕小姐,小僧只是昏睡了一会,李兄咋出了这么大事情?”慧空有些担忧道。 姚玉燕本就十分着急,在听到慕容书君和慧空二人的询问后,更显焦虑了。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向他们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阿弥陀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李兄怕不是喜欢上峨眉派的那位洛瑶仙子了吧?”回想起先前在登云台上的那一幕,慧空不觉间轻声叹道。 慧空的话音刚落,姚玉燕便上前说道:“小和尚,你怕是被身边的这位青阳子道长给打糊涂了吧!李山河是那种人吗?” 一旁的慕容书君听后,稍作停顿,似乎对姚玉燕此刻的态度感到有些惊讶。但经过一番犹豫后,他立刻附和道:“没错!慧空小师父,我认为李兄也不像是会败在石榴裙下的这种人啊!” 看到姚玉燕怒气冲冲,慧空意识到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对青阳子说:“青阳子,快扶我回去休息,我突然感到有些胸闷。” 平日里都在武当山上修行的青阳子,哪里见过这等女子的脾气,这不青阳子也被姚玉燕吓到了,在听到慧空的话后,当即扶着后者快步离开了这里。 姚江梅看着女儿在屋外发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幽夜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灵虚道长轻轻地推开了屋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姚玉燕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前辈,李山河他还好吗?” 姚江梅也赶紧走上前,向灵虚道长表示歉意:“灵虚道长,让您见笑了,我家这个妮子担心里面的那个少年。” 灵虚道长挥挥手表示不介意,说道:“姚阁主客气,不碍事的。” 看着面前这个焦急的少女,灵虚道长捋了捋胡须,笑着回应道:“小姐不用担心,李少侠只是一时真气耗尽,力竭而晕。先前峨眉派洛瑶仙子刚才那一剑所造成的淤血,我已经用内力驱散了。李少侠只需要好好休息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听到灵虚道长的话,姚玉燕终于松了口气。 “晚辈姚玉燕,非常感谢前辈为李山河的疗伤之恩!”姚玉燕连忙弯下腰行礼道谢。 “哈哈,不必如此客气!”灵虚道长上前扶起姚玉燕,笑着说道:“现在老夫要去为少林寺的那位弟子疗伤了,否则明天的决赛可能就不会精彩了。” 众人目送灵虚道长离去,心中多了一丝钦佩之情。 然而,一走出院子,灵虚道长的脸上便显露出凝重的神色。 “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位名为李山河的少年,他的内力全都是昆仑派传承的。”灵虚道长摇了摇头,不禁感叹道。 离开李山河的屋子后,灵虚道长立刻来到小和尚慧空的房间。 在灵虚道长的运功疗伤下,慧空的伤势迅速好转起来。 “多谢前辈为小僧疗伤!”慧空将灵虚道长送到门口,满怀感激地说道。 灵虚道长挥了挥手,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夫与慧海方丈可是多年的老友!”说完,灵虚道长大步离去。 “在离开山门前,方丈曾提起过武当派的灵虚道长内力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然令我佩服。”慧空望着灵虚道长离去的背影,双手合十,心生感慨。 深夜,洛瑶仙子曾携带疗伤丹药来到李山河的屋外探望,幸好姚玉燕当时已经疲倦地靠在李山河的床边入睡。 洛瑶仙子将丹药交到了慕容书君的手上,在慕容书君的口中得知李山河眼下已经无碍后,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李山河,便离开了。 慕容书君看着手中的小瓶子,轻叹道:“这是高级的疗伤丹药,灵芝露。看来,峨眉派的洛瑶仙子心里有些内疚啊!” 随后,慕容书君转身回到房间里,看着靠在床榻上睡过去的姚玉燕,不知为何,慕容书君的心里有一股淡淡的醋意。 慕容书君轻轻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姚玉燕身上,轻叹道:“真希望,今天受伤的人是我慕容书君……”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章 燕王燕洪阳 转眼间,清晨的第二天已经到来。 今日是本届青云大会的决赛阶段,与此同时,燕洪阳,大燕王朝的燕王,也将亲临武当山,亲自为本次大会的榜首颁授“武状元”的殊荣。 为了迎接燕王的到来,武当山上下在灵虚道长的带领下,精心装饰山门,洒彩挂灯,准备迎接这个特殊的时刻。 “吁!” 武当山下,一支雄壮的马队停在了南岳山门外,满身风尘。 此时,武当派的灵虚道长和青阳子等弟子早已在山门外等待多时。 马队的前方,一名将军模样的男子跃下马,手握佩剑,朝着马队后方的一辆马车走去。 “燕王,我们已经到了武当山。”这位将军恭敬地对着马车喊道。 马车中的一名男子打开帘子,看了一眼武当山的山门,轻笑着说道:“哈哈!好!今年来武当山,让项大将军亲自陪伴在我身边,实在是让将军费心了。” 话音刚落,将军立刻跪在地上,恭敬地回报道:“燕王,何出此言?能够陪伴在您身边,对微臣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燕王在一旁由宦官服侍着,缓缓走下马车,随后笑着说道:“项将军,快请起来吧,本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此行前来,丞相再三叮嘱要让大将军你陪同,丞相的话本王也不敢不听。” “谢燕王!”将军站起身,继续恭敬地说道:“回禀燕王,丞相也是为了燕王的安危着想。” “哈哈!我们上武当山吧!”燕王笑道。 “遵命!”将军挥了挥手,马队上的侍卫迅速下马,将燕王牢牢地护卫在中间。 “他们来了。”灵虚道长轻轻拍了拍胡须,淡淡地说道。 青阳子随声望去,皱了皱眉,凝视着人群中的那位男子和他身边的将军。 “贫道灵虚,带领武当派众弟子,参见燕王陛下!”说完,灵虚道长便跪倒在地上。 在灵虚道长身后,以青阳子为首的武当弟子们纷纷跪地致礼,齐声道:“参见燕王陛下!” 燕洪阳一看到这一幕,迅速上前将灵虚道长扶起,笑着说道:“灵虚道长,不必如此多礼!各位武当派的弟子也请起来吧!” “谢燕王陛下!”众弟子行完礼后,纷纷站起身。 灵虚道长看了一眼燕王身旁的将军,轻轻捋了捋胡须,笑道:“将军英武非凡,想必就是战功显赫的项世云大将军吧?” “灵虚道长谬赞了。道长可称我为项世云便可。”项世云抱拳回礼。 “大将军实在太谦虚了!”灵虚道长轻笑道。 随后,在灵虚道长的引领下,众人缓缓登上武当山,前往金顶殿。 与此同时,武当山金顶殿外的广场已经准备就绪,大师兄许无涯亲自安排,等待着燕王的到来。 作为今日比武的峨眉派洛瑶仙子和少林寺慧空小师父早已经来到了比武广场等候。 其他江湖门派的众弟子也纷纷在广场上等候多时。就连先前受伤的铁掌帮铁木,在父亲铁心的陪同下,此刻也来到比武广场,等待观战。 紫兰仙子坐在主座上,转身对着一旁的洛瑶仙子说道:“洛瑶,比武的时候不要太拼命了!你已经是青云榜的前二甲了,为师已经非常骄傲了。” 玉琼仙子连忙补充道:“是啊!小师妹,师父说得没错。不是师姐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那位少林寺的小和尚修为,眼下已经是筑灵境巅峰了。” 玉琼仙子似乎还不放心,继续说道:“小师妹,你可不要小看小和尚的那一套‘金刚降魔拳’,这套拳法乃是少林寺中最为威猛凶悍的武学之一。等会上台比武后咱们如果真的打不过,那也是不丢脸的,尽管大方认输就行,可不能让自己受伤了!” 洛瑶仙子几乎没有机会发言,玉琼仙子继续劝说道:“而且,听说昨天武当派的灵虚道长已经治愈了小和尚的内伤。如此一来,我们唯一的优势也没了。” 紫兰仙子微微一笑,对于玉琼仙子的这番劝说很是赞同,似乎已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这个徒弟身上。 玉琼仙子说完后,洛瑶仙子看了看师父紫兰仙子和师姐玉琼仙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好了,师父,师姐,我知道分寸,你们就放心吧!” 紫兰仙子点了点头,没有再阻止。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徒弟性格,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永远不会退缩。 洛瑶仙子看着仍然担心的师姐,主动走上前握住她纤细的玉手,轻声安慰道:“师姐,我又不是傻子,我不会去做明知不可为之事。你就放心吧!师姐。” “那好吧。”师姐稍稍安心了一些,玉琼仙子倒也不再坚持。 与此同时,慧空小师父环顾四周,心中暗想:“如今李兄是没有机会登顶青云榜了,而小僧也无意争夺这青云榜上面的功名,等会还是找个机会败给峨眉派的这位仙子吧。” 与此同时,后院的屋子里,李山河突然从床榻上惊醒:“娘亲,不要离开我!” 床榻旁的姚玉燕也瞬间从打盹中清醒过来,关切地问道:“李山河,你做了个噩梦吗?” 李山河看了看姚玉燕,又环顾了一下屋子周围,紧接着焦急地问道:“玉燕小姐,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床榻上?” 姚玉燕皱了皱眉,随即解释道:“李山河,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昨天的比武中,你被峨眉派的人打伤后就晕过去了。” 仿佛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姚玉燕匆忙补充道:“灵虚道长特别嘱咐,你的伤势还未痊愈,必须好好休息。至于青云榜的奖赏,等青云大会结束后,灵虚道长会派人给你领取。” 这番话勾起了李山河的回忆:“青云榜的奖赏?” 紧接着,李山河紧紧地抓住姚玉燕的纤玉之手,追问道:“玉燕小姐,燕王是否已经来到武当山了?” 姚玉燕脸红了一下,有些害羞地说道:“你抓疼我了……” 李山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手,向姚玉燕表示歉意:“非常抱歉,玉燕小姐,刚才我有些冒失了。” 姚玉燕脸红了一下,轻声回答道:“这个我并不太清楚,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不过小和尚和书君他们已经前往登云台了,听说需要等燕王到达才能开始比武。” 李山河听后,迅速从床榻上起身,穿上衣服,拿起桌上的剑匣和倾城剑,准备开门出去。 姚玉燕有些担心地说道:“李山河,就算你要去观看比武,也不需要带着兵器吧。这个剑匣那么大,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李山河稍作停顿,然后淡淡地回答:“没关系,我是学医的,自己的身体最清楚不过了。” 说完,李山河毫不迟疑地离开了房间,快步走向金顶殿外的登云台,没有回头。 “小姐,我已经把你要的鸡汤煮好了,趁热让李少侠喝吧。”刚刚李山河离开后,幽夜端着一碗热汤进来了。 看到床上空无一人,以及姚玉燕有些生气的神情,幽夜愣了一下,立刻问道:“小姐,李少侠去了哪里?” 姚玉燕无奈地看了幽夜一眼,轻声叹息道:“这家伙跑去登云台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说着,姚玉燕拿起旁边的剑,快步走出了房间。 “小姐,等等我!”幽夜急忙将手中的鸡汤放在桌上,紧随其后。 当李山河来到金顶殿外的广场时,人群已经聚集得密密麻麻。 望着比武广场上的洛瑶仙子和慧空两人,眼下还没登上登云台比武,李山河心中默默念叨着:“还好赶上了,比武还没开始。”接着,他开始四处寻找燕王的身影。 不过片刻,姚玉燕和幽夜就赶到了,李山河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慕容书君的注意。 “李兄,你怎么来了?”慕容书君急忙上前关心地问道,然后凑到姚玉燕的耳边轻声问道:“玉燕小姐,你怎么没有劝住李兄呢?” 姚玉燕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家伙,今日不知道怎么了,醒来就往这边冲,拦都拦不住。” 在路上,李山河已经平静下来,面对慕容书君的问询,他也平静地回答道:“慕容兄,我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今天小和尚要参加比武,作为他的朋友,我必须过来支持他一下。” 慕容书君听后,摇了摇头妥协道:“好吧,今天是决赛阶段,确实也难得。但是,李兄如果等会儿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不要强撑啊!” “慕容兄,你放心吧!”李山河拍了拍慕容书君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姚玉燕看着慕容书君这种前后反差,冷哼一声,然后转身不再理会两人。这让慕容书君有些困惑,但眼下也没有办法了。 “李兄,咋还过来了?”站在许无涯身旁,等待上场比武的慧空,自然也发现了李山河的到来,顿时有些担心。然而,下一刻,慧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李兄前来观看比武也就算了,但为何还带着剑匣和倾城剑?” 慧空之前曾接过李山河的剑匣,所以自然知道剑匣的分量不轻,而李山河在伤势恢复不久的情况下将其背在身上,让慧空感到有些疑惑。 洛瑶仙子在一旁看到李山河出现后,心中的内疚感稍稍平复了一些,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家伙居然能扛起如此巨大的剑匣,想必伤势应该已经基本恢复了。” 而铁木在看到李山河后也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家伙体魄如此坚韧!”关于李山河受伤的事情,铁木早已从铁心那里得知,但他没想到李山河今日居然还会前来观看比武。 就在慧空准备向李山河打招呼的时候,广场上响起了一道沉稳的声音传音而来。 “燕王陛下,到!” 随着这道声音,以灵虚道长为首的众人缓缓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顿时,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参见燕王陛下!”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只有李山河愣了一下,没有立即跪下,而是凝视着被众人护卫的那个男人。 “李兄,那可是燕王啊!赶紧跪下行礼!”旁边的慕容书君连忙拉了拉李山河,后者才回过神来,跪下行礼。 在看到李山河的那一瞬间,灵虚道长皱了皱眉,心里默默想着:“天音阁的丫头,怎么没把这小子拦在屋子里呢?”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一章 仇人相见 “诸位,平身。”人群中,一位身穿黄色龙袍、手握佩剑的男子笑着说道。 “谢燕王陛下!”广场上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开始暗自打量这位大燕王朝的燕王。 从燕王燕洪阳踏入比武广场的那一刻开始,李山河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影半步。 “原来你就是贼人燕洪阳!今日我李山河定要报此血仇!”李山河皱着眉头,心中默默念叨,脸上逐渐流露出凝重之色。 昆仑山上那个悲惨厮杀的夜晚,仿佛昨日般重现在李山河的脑海中。下一刻,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拳头,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感受到身旁李山河所散发的杀气,慕容书君也不禁一惊,急忙转身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李兄,出了什么事?” 在慕容书君的提醒下,李山河逐渐从怒气中恢复过来,努力平息心情,回答道:“没事,慕容兄。马上就是决赛了,我只是为小和尚担心罢了!” 慕容书君听后微微瞪大了眼睛,对李山河的解释有些半信半疑。显然,这是李山河的借口之言。 然而,在细细观察后,慕容书君并没有从李山河身上察觉到任何异常。他只能再次叮嘱道:“那好吧,李兄,如果你感觉身体不适,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我觉得你今日有点怪怪的。” “嗯,我知道了,慕容兄。”李山河淡淡地回答道。 姚玉燕此时还生着闷气,对于刚才李山河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到。等她反应过来时,李山河已经在慕容书君的提醒下恢复了正常。 另一边,作为身经百战的大将军,项世云在李山河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那一瞬间,便感受到了些许异样。 然而,在比武广场上人山人海,众多习武之人身上都散发着与常人不同的杀气,因此项世云只是犹豫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过多思考。 与此同时,一旁的灵虚道长感受到了项世云的变化,连忙走上前热情地向大家介绍武当派的辉煌历史,巧妙地将项世云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燕王,这位是峨眉派的掌门紫兰仙子。”灵虚道长已经带领着燕洪阳等人走到主座旁边。 “紫兰,参见燕王陛下!”紫兰仙子连忙站起身来,向燕洪阳行礼。 燕洪阳走上前扶起紫兰仙子,笑着说道:“本王听闻峨眉派的掌门紫兰仙子,气质如兰,心地善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燕王过奖了,紫兰不敢当!”紫兰仙子虚心回答道。 “哈哈!紫兰仙子过于谦虚了!”燕洪阳大笑一声,然后看向一旁的洛瑶仙子和玉琼仙子,问道:“紫兰仙子,这两位仙子是谁?” 紫兰仙子心中一愣,但她依旧笑着回答道:“回禀燕王,这两位是我的徒弟,分别是洛瑶和玉琼。” “洛瑶、玉琼,你们快来见燕王陛下!”紫兰仙子催促道。 玉琼仙子和洛瑶仙子听闻后,连忙弯腰行礼道:“参见燕王陛下!” “素闻峨眉派的弟子沉鱼落雁、以柔克刚,不知倾倒过多少江湖英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燕洪阳微笑着说道。 “燕王陛下,过奖了。”紫兰仙子连忙回答道。 这时,灵虚道长也凑了过来,说道:“燕王陛下,今日决赛中的其中一位选手就是眼前的洛瑶仙子。” “哦?”听闻此言,燕洪阳开始仔细打量洛瑶仙子,渐渐皱起了眉头,轻叹道:“洛瑶仙子果真是巾帼之姿,寡人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回禀燕王,洛瑶从小就在峨眉派修炼武艺,并未有幸见过燕王陛下。”洛瑶仙子微皱眉头,略感疑惑。 紫兰仙子此刻心头一震,她扯了扯洛瑶仙子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紧接着,紫兰仙子急忙催促道:“灵虚道长,既然燕王陛下已经到了,我们何不开始比武呢?” 灵虚道长听后,略感困惑地看了看紫兰仙子,心中暗忖:“今天的紫兰仙子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经过片刻的犹豫,灵虚道长整理了一下胡须,上前询问道:“既然如此,不知燕王陛下,眼下是否可以开始比武了?” “燕王,灵虚道长问你了。”项世云见燕洪阳仍然出神,轻声催促道。 于是,燕洪阳才从思考中恢复过来,应声道:“好!开始吧!” 灵虚道长挥手示意,不远处的许无涯立即心领神会,跃上登云台,高声宣布道:“各位,今日是本届青云大会的决赛,夺得首榜之位意义重大,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 许无涯的话激发了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他稍作满意地继续喊道:“现在,有请峨眉派的洛瑶仙子与少林寺的慧空小师父上台比武!” 许无涯的声音刚落,洛瑶仙子和慧空迅速跳上登云台。 另一边,燕王燕洪阳按照灵虚道长的安排坐在主座上。大将军项世云坚持站在燕洪阳旁边守卫,灵虚道长也不好再强求他坐下。除了项世云之外,还站着十数位手持弯刀的侍卫。 自从前段时间派遣血刃杀手前往昆仑派刺杀李山河,损失了一半人马后,现在只剩下亲卫军暗刃的侍卫保护着燕洪阳。不过,此次前来武当山的暗刃侍卫,也都是炼气境的修为,一个个手握利刃,威风凛凛。 此刻,李山河仍在留意着燕洪阳身边的护卫情况,但他已经控制住情绪,平静地冥想着。 “慕容兄,燕王身边的那位将军是谁?他看起来非常威武啊!”李山河轻声询问。 慕容书君转过身来,看了看燕洪阳身边的那位将军,笑着对李山河说道:“哈哈!李兄初次涉足江湖,对此并不清楚也是可以理解的。燕王身边的那位将军就是当今王朝的镇国大将军,项世云!” “哦?他很厉害吗?”李山河皱了皱眉头。 这时,姚玉燕凑过来解释道:“李山河,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位项世云乃是燕王的亲信,听说已经跟随在燕王左右数十年了,如今更是大燕王朝的镇国大将军。” “玉燕小姐,你也知道吗?”李山河轻叹一声。 姚玉燕冷哼一声,回道:“我听我母亲说的,难道允许慕容书君知道,却不允许我姚玉燕知道吗?” 看着姚玉燕再次生气,慕容书君连忙附和道:“李兄,玉燕小姐说得没错,此人确实是燕王陛下身边的第一大将,统率着大燕王朝数十万大军。据传闻,他经历过多次战役,苦心修炼武艺,前几年更是达到了龙象境的修为。” “龙象境?”李山河的眉头紧皱,他长叹了口气。 再次注视着项世云,李山河心中暗想:“想到这老贼的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看来今日的刺杀有些棘手了。” “李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们?我总感觉今日你有些奇怪。”慕容书君走上前关切地说道。 姚玉燕也点头表示关心道:“是啊,如果有心事,你可不要瞒着我们,不然你就是没把我们当朋友。” “我能有什么心事,需要瞒着你们呢。”李山河淡淡地回答。 就在慕容书君和姚玉燕准备继续追问时,登上云台的战斗终于开始,也随之吸引了慕容书君和姚玉燕的注意力。 洛瑶仙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手持霜雪剑,身法灵动迅猛,剑尖寒芒闪烁,纵横交织间猛然刺向慧空。在洛瑶仙子的迅猛攻势下,慧空迅速后退躲避。 这短暂而激烈的交手后,洛瑶仙子冷冷地道:“果然是那个无耻之徒的同伙,逃跑的速度跟他可媲美。” 慧空心头一震,暗自思索:“阿弥陀佛,没想到洛瑶仙子还未消解对李兄的愤怒。” 在慧空的心头刚刚涌起这般思绪时,洛瑶仙子已经再次发动攻击。她舞动着剑,身法矫健,迅捷无比地绕着慧空游走。剑光银亮,如雪花翩翩飞舞,所到之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慧空全身筋脉紧绷,提起全身的警觉,时刻准备着应对洛瑶仙子的攻击。他迅速闪躲,灵活地利用身形躲避剑招的侵袭,借助拳法之力化解剑气的压迫。 洛瑶仙子眉间微皱,察觉到慧空的灵敏度与防御能力。她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犀利地发动攻势,身法加速,剑招更加凌厉。她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疾风电闪,迫使慧空不断后退,并时刻面临着更为凶猛的攻击。 两人的剑招拳气交织,气势汹涌。洛瑶仙子捻指点剑,剑光璀璨如星,势要逼得慧空无路可退。 “阿弥陀佛!虽说这一场比武我终究是要让给这位仙子,但碍于燕王陛下还在这观看比武,总还是要折腾掉一些力气再说。”慧空心中默念佛号,集中自身心神,灵活应对,时刻保持警惕。 战斗继续,双方展开激烈地较量,剑招拳气相互交错,时而剑光四溅,时而拳气挥洒。洛瑶仙子凭借精湛的剑术,不断向慧空发起致命攻击,而慧空则运用出色的机智和身法,假装试图寻找洛瑶仙子一丝破绽。 在交手了一会后,慧空抓住了洛瑶仙子攻击的间隙,发动了猛烈的反攻。他的拳法犹如疾风骤雨,迅速而有力地打向洛瑶仙子的要害部位。 洛瑶仙子不甘示弱,她毫不畏惧地应对慧空的攻击。她身法灵活,剑法狠辣,与慧空展开了更加激烈的交锋。两人的交战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斗画面。 “不愧是青云大会的决赛,这场激烈的战斗让寡人大开眼界!这些年轻人真是令寡人刮目相看!”主座上的燕王燕洪阳拍手称赞。 灵虚道长连忙恭维说道:“哈哈!陛下过奖了。” 燕洪阳挥手示意道:“不,我在他们身上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看来,当年的燕王也是豪情满怀、气宇轩昂啊!”灵虚道长笑道。 然而,身后的大将军项世云仍然保持着警惕的神情。另一边,紫兰仙子则陪同着干笑,似乎心事重重,未多作言语。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二章 武状元 登云台上,战斗还在继续,洛瑶仙子和慧空都在全力以赴地战斗着,互相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以求胜利。 此刻,慧空还没有手下留情,毕竟这么快落败,也许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台下那些修为高深的人。 他们的身影在登云台上闪烁,拳意与剑意交织在一起,演绎着一场华丽而残酷的对决。 “砰!” 在一次激烈的对碰之后,洛瑶仙子和慧空二人纷纷后退了数步之远。 “小和尚,这样打下去可不痛快!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你那套‘金刚降魔拳’的真正威力!”知道对方并未施展出全力,洛瑶仙子开始激将起来。 慧空听后,稍作一愣,随后双手合十回应道:“阿弥陀佛!既然洛瑶仙子都这么说了,那小僧便全力一战!” “洛瑶仙子,请赐教!”说完,慧空便催动真气,开始施展出自己的拿手拳法。 “金刚降魔拳,第四招狮吼大震!” 顷刻间,慧空身上散发出强劲的气势。全身真气涌动,他发出如狮吼般的巨大咆哮,震颤四周。 瞬间,台下观众们神经紧绷,纷纷感受到恐慌的袭来。 然而,与之前慧空与青阳子激战时的场面相比,此刻广场上并未再次陷入混乱。显然,众人已经有所防备,许多人早已捂住耳朵,甚至有人还紧闭双眼。 至于洛瑶仙子,她早已领教过慧空这套拳法,因此有所准备。当慧空运转真气时,她迅速躲到登云台边缘,以减少这一击的影响范围。 然而,“金刚降魔拳”的第四式“狮吼大震”实在威力太过凶猛,即便洛瑶仙子后退了许多距离,仍然被这声咆哮所震慑,心神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顷刻之间,洛瑶仙子的身形竟出现了些许踉跄。 与此同时,登云台上慧空开始施展出“金刚降魔拳”的第三招“龙虎裂爪”。他双手瞬间变为凶猛的利爪,宛如锋利的刀刃,向洛瑶仙子撕扯而去。 先前的燕王燕洪阳竟然从未见过如此威力,他不禁震撼不已,而身后的大将军项世云的眉头也微微皱起,显然对此感到惊讶。 然而,在即将击中洛瑶仙子之际,慧空却留了一手。他轻轻捂住胸口,稍作停顿,仿佛外人看来更像是一种真气无法继续流转的反应。 正所谓高手相争,招招致命。正是在慧空暂时停顿的瞬间,洛瑶仙子已从之前的震荡中恢复过来,迅速施展出自己的绝招。 “寒江剑雪,第一招江河凝冰!”洛瑶仙子奋起手中的霜雪剑,挥剑出击。 下一刻,剑招锋芒毕露,宛如寒江凝结成冰,凛冽而坚韧。剑气如冰一般的寒冷呼啸而出,朝着慧空猛然扑来,让人感叹冰雪之冷漠。 洛瑶仙子的剑招伴随着寒意四溢,她的剑法仿佛冰雪封印了天地,顷刻间将慧空周围的空气冻结起来。 面对这强悍的一击,慧空嘴角微微一笑,随即将原本的攻势转为防御,迅速后退至登云台的另一侧边缘。 众人无法察觉这一瞬间的变化,只以为慧空是在面对洛瑶仙子的巨大压力下被逼退至登云台的边缘。 “嘭!” 突然,一声巨响响彻台下,当众人逐渐从混乱中回过神时,他们抬头注视登云台,只见慧空已经被洛瑶仙子打下。 然而,洛瑶仙子此刻也状况不佳,她单膝跪地,紧握着手中的霜雪剑,用力支撑着身体,急促地喘息。显然,在刚才的激战中,洛瑶仙子的真气消耗相当巨大。 此刻,登云台上,狂风呼啸,洛瑶仙子的发丝纷飞,衣袂飘散,在白衣的映衬下更显夺目。 慧空捂着胸膛,一个纵身跃上登云台,对着洛瑶仙子喊道:“洛瑶仙子的剑法,让我甘拜下风,这一战,是小僧败了。” 一声言出,整个比武广场顿时响起欢呼,喧嚣之声充斥着整个场地。 与此同时,许无涯也跃上登云台,宣布道:“我宣布,此战的获胜者是峨眉派的洛瑶仙子!” 热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尤其是峨眉派的人群中更是激动不已,欢呼喝彩声不绝于耳。 洛瑶仙子在登云台上保持着平静的表情,缓缓走至慧空面前,轻声说道:“刚才那招,你似乎留了手。” 慧空略微愣了一下,随即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洛瑶仙子何出此言?今日之战,是小僧技不如人。” 说完,慧空不再理会洛瑶仙子,快步走下登云台,朝着人群中的李山河走去。 洛瑶仙子注视着慧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李山河,自语道:“呵呵,一个无耻之徒,他的同伙竟也在我面前留了一手……” 另一边,主座上的紫兰仙子得知自己的徒弟斩获本届青云榜的榜首后,心头震动不已,似乎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在她眼中,不论是从洛瑶的修为还是对大师级武学的造诣来看,少林寺的小和尚都应该比洛瑶更胜一筹,将洛瑶打败本应轻而易举。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少林寺似乎并不打算争夺青云榜上的功名,却无意中让洛瑶得到了第一名!”紫兰仙子心中忧虑。 身旁的玉琼仙子也察觉到师父与平日的不同,急忙凑到她耳边问道:“师父,小师妹首次下山,竟然获得了青云榜的第一名,师父您为何反而闷闷不乐?” 紫兰仙子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道:“洛瑶能够夺得青云榜第一名,师父自然是高兴的。为师只是一时间有些没缓过神来。” 玉琼仙子看着师父神色不对,皱了皱眉,内心仍有些疑惑,但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灵虚道长也站起身来,向紫兰仙子道贺:“恭喜啊!紫兰仙子,没想到今年的青云大会居然由你峨眉派夺得榜首之位!” 灵虚道长的声音刚刚落下,燕王燕洪阳也笑着赞美道:“今年的青云大会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虽然过去青云榜前八强也出现过女子,不过这青云榜的榜首之位,还是头一次是女子斩获!” “紫兰仙子,你带出了一个优秀的徒弟啊!不愧是我大燕王朝的‘武状元’,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燕王燕洪阳开怀大笑。 紫兰仙子连忙向燕王和灵虚道长行礼,表达感谢之情。 另一边,慧空来到李山河的身边,一见面就表达关心之情:“李兄,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多亏了武当派的灵虚道长为我疗伤,伤势已经无大碍了。”李山河回答道。 与此同时,慕容书君走近他们,询问道:“慧空小师父,说实话,你刚才的比武让我有些费解。” “哦?慕容公子,你有什么疑惑之处?”慧空淡淡地问道。 慕容书君托着腮,缓慢说道:“慧空小师父,以你的实力,即使不能战胜洛瑶仙子,也不应该输给她吧?” “没错,小和尚,你怎么可以输给峨眉派的那个家伙!要知道,先前李山河受伤,可全是拜她所赐!”姚玉燕有些气愤地说道。 慧空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然后认真解释道:“阿弥陀佛!慕容公子和玉燕小姐,你们有所不知,小僧自始至终就没有意愿争夺这青云榜上的功名。先前小僧原本只是为了助李兄一臂之力,眼下李兄已经无缘青云榜榜首之位,小僧也就顺势将这个机会让给别人了。” 似乎怕慕容书君和姚玉燕误会,慧空继续补充道:“小僧并非因为峨眉派的洛瑶仙子而手下留情。无论对手是谁,这一战小僧都会故意败下阵来。” 慧空说完之后,慕容书君和姚玉燕都感到些许惊讶,但也无法再追问下去了。 然而,一旁李山河这反常的一幕并没有逃过慧空的注意。他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李兄,你今天似乎心事重重。” 慕容书君立刻附和道:“没错,慧空小师父,你也察觉到了李兄的不对劲吧?” 姚玉燕叉腰表示担忧:“是啊,就连小和尚也有这样的感觉。李山河,你究竟在瞒着我们什么心事?” 李山河冷冷地回答:“我真的没事。” 他突然的冷漠态度让众人吃了一惊。 一时间,众人对视一眼,没有再追问。李山河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随即道歉:“不好意思,各位,刚才我有些莽撞。” 慧空双手合十,轻叹道:“阿弥陀佛。” 慕容书君也生气了,他扯了扯一旁的姚玉燕,说道:“算了,玉燕,既然李兄不愿告知我们,我们又何必再次追问呢。” 姚玉燕担忧地看了看李山河,但没有再说话。 与此同时,登云台上的许无涯宣布本届青云大会即将进入奖赏阶段。 “哈哈!接下来就让本王欣赏一下本届青云榜前八强的风采!”燕洪阳挥了挥袖子,准备上前。 灵虚道长连忙上前劝说道:“燕王陛下,您平时繁忙,每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来武当派,何不在青云榜榜首奖赏之后就结束呢?至于其他强者的赏赐,就让比武主持安排吧。这样一来,贫道还能带您在武当山上好好游玩,领略一下武当派的剑道之美。” 燕洪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灵虚道长,笑着说:“哈哈!原来灵虚道长是在责怪本王,往年来武当山总是匆匆而过。” 灵虚道长急忙弯腰行礼说道:“贫道不敢!” 燕洪阳扶起灵虚道长,缓缓地笑了起来:“无妨!既然灵虚道长这么说了,今日等青云榜的强者依次领取赏赐之后,我就陪着灵虚道长在武当山上好好游玩一番。” 灵虚道长看到燕洪阳如此坚持,心中一愣,但也无法再劝说,只能妥协了。 “遵从燕王的意愿!”灵虚道长恭敬地回答。 燕洪阳大笑一声,带着大将军项世云向登云台走去。 与此同时,侍卫们搬运着一箱箱沉甸甸的金子上了登云台,为等会燕王的赏赐做准备。 燕洪阳登上台后,许无涯宣布道:“现在请本届青云榜的前八强一同登台领取赏赐!” 随着许无涯的宣布,青阳子、洛瑶仙子、慧空、独孤浩远、慕容书君、姚玉燕以及李山河纷纷走出人群,朝着登云台跃去。 就连伤势还未痊愈的铁木此刻也充满激动,眼中洋溢着喜悦,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快步朝登云台走去。 李山河紧握着手中的倾城剑,心中下定决心,暗忖道:“这一刻,终于等到了!”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三章 刺杀燕王 “不愧是青云大会的前八强,真是少年英姿,充满了少年的豪情!”燕洪阳笑着说道。站在登云台上的众人纷纷向他鞠躬致意,表达他们的敬意。 李山河也走上了登云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恭敬地向燕洪阳行礼。 这时,登云台下的主座上,紫兰仙子有些疑惑地向一旁的灵虚道长问道:“灵虚道长,今年的青云大会,为何你没有与燕王一同上台颁奖呢?” 在紫兰仙子看来,灵虚道长举止成熟稳重,若是能与燕王一同登台颁奖,她会更加放心。因此,她还是希望灵虚道长能够在这个时候登台与燕王一同颁奖。 灵虚道长有些分神,愣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回答道:“紫兰仙子,贫道年事已高,不妨给年轻人一些展示的机会。再者,无涯这个孩子办事还是很可靠的。” 然而,紫兰仙子并不知道,在她询问灵虚道长的同时,后者还在权衡另一个决定的利弊。 实际上,灵虚道长本应该陪同燕洪阳一同登台的,只是燕洪阳在此刻似乎太过高兴,忘记了灵虚道长的存在。 尽管燕洪阳的行为有些夺去了灵虚道长的风采,但目前却正符合灵虚道长的意愿。 等会若是李山河刺杀燕王,武当派作为本届青云大会的东道主,灵虚道长在登云台上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出来保护燕王的。一旦灵虚道长出手,李山河必将被前者生擒,而届时燕王燕洪阳留给李山河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可是,像武当派这样的名门正派,历来都是不会参与王室斗争的,更别说现在是去弑杀前朝的皇子了。 然而,灵虚道长也不希望看到李山河的刺杀成功,否则武当派的名声将会受到极大损害。一时间,灵虚道长的心中充满了纠结。 “希望我最担忧的事情不要发生啊……”灵虚道长暗自念叨着。 同时,当众人纷纷聚集在登云台上时,作为本届青云大会的主持人,武当派的大师兄许无涯开始宣布:“现在正式进入青云大会的颁赏阶段!” “请燕王陛下亲自为‘武状元’颁赏!”许无涯高声喊道。 瞬间,欢呼声在比武广场上爆发,欢腾之情达到了高潮! 此时,峨眉派的弟子们眼中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色。唯独坐在主座上的紫兰仙子似乎并没有很欣喜的样子,反而带着一丝担忧。 紫兰仙子的神情,当然也未能逃过一旁的灵虚道长的观察。 “难道紫兰仙子也察觉了李山河的身份?”灵虚道长心中暗自猜想,随即转过头来询问:“紫兰仙子,你的得意弟子如今已成为朝廷的‘武状元’,你为何神色忧心忡忡呢?” 紫兰仙子淡淡地回应道:“灵虚道长,我没事,只是心中有些感慨而已。” 灵虚道长抚须沉思片刻后,轻声安慰道:“想想也是,洛瑶仙子如今已经十九岁,能在本届青云大会上夺得‘武状元’,将来必能平步青云,名震天下。” 紫兰仙子听后,长叹一声,接着说道:“灵虚道长,不瞒你说,这也正是我最担忧的事情。我峨眉派弟子向来不贪图功名,因此我也绝不会让洛瑶前去朝廷为官。就好比贵派的青阳子,想来灵虚道长也定是不会让他投身朝廷的吧?” 灵虚道长略微愣了一下,随后轻叹道:“紫兰仙子,此刻燕王陛下正是兴致勃勃,你可不要直接拒绝燕王的邀请。我认为,现在不如稍作缓和之计,等待时机,找个合适的借口再推辞燕王,也不会太晚。” “灵虚道长,你所言甚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紫兰仙子点头应道。 另一边,在一阵欢呼声后,燕王燕洪阳缓缓走到洛瑶仙子的面前,将一侧侍卫手上端着的一条玉腰带递到了洛瑶仙子的手中,叮嘱道:“此乃青色祥云白玉带,今日寡人封洛瑶仙子为当朝‘武状元’!” 洛瑶仙子接过燕洪阳手中的这条白玉带后,连忙跪在地上:“峨眉派弟子洛瑶,谢陛下隆恩!” “哈哈!洛瑶仙子,如此巾帼之姿,本王甚是欢喜!洛瑶仙子,快快请起!”燕王大笑道。 “谢燕王陛下!”洛瑶仙子再次行礼谢道,随后才缓缓起过身来。 燕洪阳看着面前的洛瑶仙子,很是满意,便笑着问道:“不知寡人的‘武状元’,准备何日启程前往皇城为朝廷效力呢?” 此话一出,洛瑶仙子也是愣了一下,先前光顾着争夺青云榜的名次了,至于青云榜榜首的赏赐,也就是“武状元”这回事,还真的忘了。 燕洪阳也看出了洛瑶仙子有些为难,便顺势说道:“哈哈!如此大事,当然是要和自己的师父禀告一声的。寡人不急,等你此番下山先回峨眉一趟,再来皇城也是可以的。” 原本洛瑶仙子是准备拒绝的,但碍于这么多人在,也不好燕王的驳了面子,只能行礼谢道:“洛瑶,谢燕王陛下!” “免礼了!”燕洪阳笑道。 “燕王,接下来的赏赐,就让微臣代劳吧?”这时,护在燕王身边的大将军项世云,快步走上前恭敬地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李山河心头一惊:“糟糕,这样一来,我将无法再靠近这个老贼了。” 燕洪阳挥了挥手,示意道:“无妨!今日寡人心情不错,这些赏赐就让寡人亲自给这些小家伙们颁赏!” 见燕洪阳不答应,项世云连忙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劝说道:“燕王,这‘武状元’师门出自名门正派的峨眉派,自然是无妨。可是至于青云榜上的其余几位强者,有一些师门不过只是江湖中的一些小门派,所在的师门背景比较复杂,燕王还是不要亲近为好。” 似乎担心燕洪阳不答应,项世云继续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李山河自然听不到。但从燕洪阳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是被项世云说服了。 听完项世云的话后,燕洪阳下意识地朝登云台上的姚玉燕、李山河、铁木等人望去,看到他们手中的兵器后皱起了眉头。 尽管天音阁和铁掌帮的名气也不小,但相比武当派、峨眉派、少林寺这些门派来说,名望还是稍逊一筹。特别是李山河的门派,关于猛虎帮这个恶名昭彰的帮派,燕洪阳也有所耳闻,项世云的话,无意间让他更加警惕起来。 过了一会后,燕洪阳笑着说道:“今日前往武当山,一路上车怠马乏,此刻本王倒是有些乏了,接下来就让大将军来代替本王为大家颁赏!” 这番话让李山河心中一片失望,但他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遵命!”许无涯恭敬地弯腰回应,随后对项世云行礼说道:“那就拜托大将军了。” “无妨!”项世云挥了挥手。 随后,在大将军项世云的安排下,登云台上的金子和千顷良田的地契逐渐被众人瓜分完毕。 不一会儿,众人身旁堆满了赏赐带来的黄金,手中还握着划定好的地契。 不可否认,青云大会前八强的奖赏确实丰厚无比,这使得登云台下的众人眼中闪现出贪婪和嫉妒的光芒。 眼见青云大会的赏赐即将结束,李山河内心陷入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燕洪阳能让他接近,他刺杀的机会无疑更大。然而,此刻项世云就像是一道障碍,李山河的内心充满了不确定。 面前的黄金,自李山河刚才从项世云手中接过后,他就没有再看一眼。就连那张地契,李山河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便随意地塞入了衣服里面。 看着登云台上的颁赏即将结束,台下的灵虚道长长舒了一口气,连忙从主座上站起身,准备上前迎接燕王燕洪阳。 “待贫道将燕王带走后,想必这位小皇子总应该不会再行刺吧?”灵虚道长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与此同时,紫兰仙子也站起身,准备迎接洛瑶仙子。刚才燕洪阳给予洛瑶仙子的颁奖令紫兰仙子忐忑不安。至于玉琼仙子,她早早就来到了登云台下,等候自己的这位小师妹了。 此时,燕洪阳也准备走下登云台,去找灵虚道长。毕竟刚才可是答应了人家,要在武当山上好好游玩一番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山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迅速走上前拦住了项世云的去路,将身上的剑匣拿在了手上,弯腰说道:“大将军,草民早已对将军仰慕已久,今日有一柄绝世好剑赠予大将军,还望大将军笑纳!” 与此同时,项世云连忙将燕洪阳护在身后,以为李山河要刺杀燕洪阳。 李山河赠剑的一幕让灵虚道长心惊胆战,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 燕洪阳也被李山河的举动所震惊,他愣了一下,直到明白对方的意图后才笑道:“哈哈!没想到大将军你的英名,已经在江湖中广为传颂了。” “燕王,让您见笑了。”项世云恭敬地回答。 燕洪阳笑了笑,挥手表示:“既然这位少年如此仰慕大将军,不妨打开来看看,也让本王也看看究竟是一柄什么样的绝世好剑!” “遵命!”项世云应道。 当他接过剑匣时,项世云的表情明显一愣,但下一刻,他面露笑容,似乎对这柄藏在剑匣中的剑非常感兴趣。 与此同时,李山河也站起身来,紧握倾城剑的剑柄,准备时机一到便蓄势待发。 此时,灵虚道长急得焦头烂额,紫兰仙子也惊讶不已,正准备上前询问情况。然而,登云台上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场景。 就在项世云打开剑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剑匣里的那柄剑时,李山河出手了! 李山河的目光坚毅地投向燕洪阳,显露出内心的决心。他毫不犹豫地迈出一步,轻轻拂过倾城剑的剑柄,剑身应声脱鞘,刺目的寒光瞬间闪耀。 在李山河出手时,项世云也认出了眼前的这柄大剑,他内心猛地一颤:“这是炎龙剑!” 与此同时,李山河的剑已经来到了燕洪阳的面前。 “老贼!去死吧!”李山河愤怒地喊道。 “不好!”燕洪阳心头一惊,急忙抽剑进行防御,同时后退。 “救驾!”燕洪阳大声呼喊!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四章 身陷重围 “砰!” 燕洪阳手中的剑被李山河一剑击飞。 这一剑强大的力量让燕洪阳痛苦后退,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着他。 登云台上的侍卫纷纷拔刀向李山河挥去,但与燕洪阳仍有一段距离。显然,李山河在武当山上刺杀燕王的行动出乎众人意料,这些侍卫之前并没有足够的警觉。 就在李山河准备再次向燕洪阳发动攻击时,身后的项世云已回过神,他迅速拔剑冲到前方,挡住了李山河的第二剑。 接着,项世云与李山河展开激烈的对决,剑与剑交织,清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杀意弥漫于登云台。 此时,燕洪阳已撤退到登云台下,数十位手持弯刀的侍卫牢牢保护着他。 细心观察,会发现燕洪阳的后背已湿透。若非项世云及时出手,燕洪阳可谓命在旦夕。 与此同时,许无涯也守在燕洪阳身前,只是这位武当派的大师兄并未加入战斗,而是带着疑惑的目光盯着登云台上的战斗。 另一边,众人在领取赏赐后本已退至台下,却纷纷转身,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幕,难以置信的表情挂在脸上。 “李兄!你这是何意?”此刻,登云台下的慕容书君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若非旁边的哥哥慕容世凡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他肯定会冲上前去阻止。 至于姚玉燕,此时的心情与慕容书君几乎无异,旁边的姚江梅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而作为天音阁四大圣姬之一的幽夜,则坚定地守护在姚玉燕身旁。 “李山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姚玉燕无法置信地凝视着台上的激战,内心一片混乱。弑君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这位天音阁的千金怎能不明白!所以,她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整个人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而在这三个人中,或许只有小和尚慧空稍显平静。 “阿弥陀佛!李兄,你究竟有多大的事情瞒着我们啊!”慧空双手合十,摇了摇头,叹息道。 对于登云台上的激战,小和尚慧空一直细心观察,脸色凝重,似乎在纠结一个重要的决定。 至于神剑山庄的独孤浩远,一边将自己的妹妹独孤云馨护在身后,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登云台上的激战。 “哥哥,这猛虎帮的人也太大胆了吧?”独孤云馨惊讶地说道。 独孤浩远皱了皱眉,轻声叹息道:“云馨,此事绝非我们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听到哥哥如此说,独孤云馨有些困惑地看着台上的李山河,眉头紧锁。 而在青云榜上的八位强者中,最为惊讶的莫过于此刻站在铁心身旁的铁木。 “不会吧?这个家伙竟然是猛虎帮的杀手!”铁木惊恐地说道,他曾经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他没想到自己之前的对手竟如此狂妄大胆,竟敢刺杀燕王。 而旁边的铁心也看得心有余悸,感慨地说:“木儿,幸好他先前对你没有下杀手,否则你现在可就不仅仅是受伤了。”想到这,铁心下意识地将铁木护在自己身后。铁木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将承担铁掌帮的帮主之位,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为何要刺杀燕王呢?”洛瑶仙子轻声叹息,她无法理解这个无耻之徒竟有如此大胆。 玉琼仙子握住洛瑶仙子的手,轻声说道:“小师妹,这个无耻之徒之前曾欺负过你。刺杀燕王,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过这下也好,省得本仙子亲自出手了!” “师姐!”洛瑶仙子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看着小师妹的反常举动,玉琼仙子有些迷惑,不禁感慨道:“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然而,在登云台上,双方仅交手几个回合,李山河就被项世云的一剑震退至台下。此剑的威力可见一斑,异常凶猛。 李山河退下台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士兵们高举手中长矛,紧密地将李山河团团包围。数百名士兵手持长矛,整齐有序地排开阵势,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此刻的李山河陷入了极为艰难的境地。 “噗!”一口鲜血自李山河口中喷出,他几乎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面容扭曲地盯着不远处的燕洪阳,好像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说吧!是谁指使你来刺杀燕王陛下?”项世云手握利剑,指向李山河质问道。 与此同时,燕洪阳在侍卫的保护下,缓慢地走到了李山河的面前。灵虚道长、紫兰仙子,以及许无涯和青阳子等武当弟子也陪同在侧。 此刻,灵虚道长哪怕再有小心思,也不能再选择避之不见了,不然可真要被别人给误会了。 “本王与你毫不相识,你为何要刺杀本王?”燕洪阳平静地询问道。 李山河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躲在侍卫身后的燕洪阳,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此刻,李山河心里清楚,自从项世云挡下他的第二剑后,今日要杀死燕洪阳已经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当初从昆仑山下山后,李山河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以死相拼,但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血仇还未得报,自己就要在武当山丢了性命。 “父王、母后、祖父、雪月姐,还有沈师伯,是山河没有用!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可山河却无法手刃贼人!”李山河发出深沉的笑声,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此时,项世云和燕洪阳都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而周围的其他人则露出更加疑惑的表情,还未完全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唯有灵虚道长颤抖着身子,在心中默念:“现在该如何是好?要是掌门在场就好了。”然而,武当派的掌门元阳真人早在十二年前就闭关悟道了,现在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李山河怒视着燕洪阳,然后扫了一眼面前的项世云,大笑道:“哈哈!可笑!身为臣子,见到本皇子居然不下跪!真是胆大妄为!”说完,李山河缓缓地揭下了自己伪装的面具。 在众人的惊讶中,李山河真实的面容渐渐显露在众人眼中。 “他的面容,竟然如此酷似前朝的天子!” 在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顿时引起了广场上的一片哗然。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旋即被他身旁的同伴掩住了嘴巴,警告他不要冒险。 受到同伴提醒的他,战战兢兢地退到人群后方,生怕被燕洪阳和项世云认出并受到报复。 此时,虽然没有人敢再站出来发声,但人群中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众人对李山河的身份感到惊讶不已。 燕洪阳和项世云身为当年宫变的主谋者,在看到李山河的面容后,不禁身体微颤。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六年,但他们仍心有余悸。 在燕洪阳身后,紫兰仙子向灵虚道长投去一瞥,而灵虚道长只是轻叹一声,一切似乎都无须言谈。 “没想到,这个无耻之徒,居然还是……”玉琼仙子正要说出的话被紫兰仙子的目光阻止了,她强忍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洛瑶仙子在一旁有些恍惚,心中默默念叨:“这个家伙,竟然是前朝的皇子?” 回想起李山河先前的解释,洛瑶仙子恍然大悟,不禁感慨道:“难道当日的事情我真的误会了他?他并非无耻之徒,而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已故亲人的影子?” 洛瑶仙子陷入了自我纠结的迷惑之中。 “哥哥,看来这件事情确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独孤云馨轻叹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此时,独孤浩远也感到十分震惊,他暗自叹息道:“没想到,我低估了他的身份。之前,父亲说过这个炎月王朝的小皇子,在十六年前已经在火海中消失了,而现在他竟然就站在我的面前。” 至于铁木和铁心两人,此刻他们睁大了眼睛,表情迷离,沉默不语。对于李山河的身份,对于他们父子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而此刻最为担心李山河处境的人,莫过于先前与他举杯共饮的慕容书君、姚玉燕和慧空三人。 慕容书君已经陷入迷惘之中,不禁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李兄的身份居然是前朝皇子……” 作为慕容书君的哥哥,慕容世凡清楚自己弟弟与李山河的关系。得知李山河的身份后,慕容世凡更加紧紧地拦住弟弟,生怕他一时冲动而危害了整个慕容世家。 至于姚玉燕听到李山河的话后,差点晕倒,幸好姚江梅及时扶住了她。 姚玉燕倚靠在姚江梅的怀里,费力地望着李山河,自言自语道:“李山河,你怎么会是前朝的皇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姚江梅能够感受到女儿对李山河的感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本,在看到李山河的天赋后,她还是有意撮合自己女儿和这个李山河的事情。只是眼下除了这么一桩事,为了天音阁着想,姚江梅自然是要选择自保了。 此刻,在众人的眼中,即使李山河真的是前朝的皇子,他已经陷入了困境,他的结局注定是悲惨的。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五章 弑君之罪 “哈哈!” 众人震惊之际,广场上传出了燕洪阳的笑声。 燕洪阳缓步走上前,怒容满面地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前朝皇子的身份!” “大将军何在?”燕洪阳大声喊道。 “末将在!”项世云连忙站了出来,恭敬地行礼。 燕洪阳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李山河,冷声说道:“给我杀了这个冒充前朝皇子的大胆狂徒!” “遵命!”项世云恭敬地回答,然后转身向士兵们挥手示意:“杀了他!” 士兵们紧握手中的长矛,慢慢逼近李山河。 李山河怒视着燕洪阳,大笑道:“哈哈!太可笑了!你们这些贼子当初敢反叛起兵,血洗皇城,如今却不敢直面真正的皇子。当真可笑至极!” 随后,李山河又怒视着旁边的项世云,不屑地说道:“还有你这个叛贼!如今自称镇国大将军!想当年,镇北王赵信大将军还在的时候,北蛮从未有过入侵中原的胆量!” “而如今,正因为你们这些贼子篡位,导致我炎月王朝分崩离析,外族纷至沓来,百姓们沦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还不以死谢罪!”李山河怒不可遏。 “项世云,还不动手!”燕洪阳气急败坏地喊道。 “给我杀!”项世云连忙命令道。 一时间,数百名士兵蜂拥而上,举起手中的长矛,向李山河奋力刺去。 李山河紧紧握住手中的利剑,眼神坚定,脚步稳定地迎上了如潮水般涌来的数百名士兵。 他身手矫健,宛如行云流水,剑光闪烁间,几道剑气腾空而起,犹如烈焰般灼烧着敌人的防线。他纵横跳跃间,灵活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时而以一剑之势削去敌人的防御,时而以身法巧妙地闪避敌人的利刃。 剑与矛交错间,火花四溅,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战场上。 他的眼中没有畏惧,只有坚定的决心。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可抵挡的气势,每一次挥剑,都是力量的释放,每一次闪避,都是灵巧的身法,让敌人不得不对他心生畏惧。 战斗中,他身上的伤痛并未让他退缩,反而增添了他战斗的决心。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但他毫不畏惧,英勇地与敌人交织在一起。 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寸寸杀机,每一次躲闪都充满了危险与精妙。气势汹涌如潮水般翻腾,血腥的气息弥漫在广场上,战斗的节奏变得越来越激烈。 “天雷诀!” 短暂的瞬间里,李山河手中的倾城剑释放出剑气如虹,宛如雷霆轰鸣。以雷霆之力为核心的剑招,无情地刺向周围的士兵们。 “啊!” 下一刻,广场上响起了一阵阵惨烈的哀嚎声。 此刻,倒在李山河身边的士兵们已不下数十人,广场上洒满了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战斗氛围瞬间达到了顶峰。李山河浑身浴血,犹如战神降临。剑刃闪耀着残酷的光芒,战意在他胸中燃烧。 士兵们相互对视,紧握手中的长矛,一时间不敢再次冲上前去。 而广场上围观的江湖门派弟子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对李山河深感惋惜。尽管李山河或许真的是前朝小皇子,但此时燕王既然打算亲手将他置于死地,他们却束手无策。 李山河大口喘着气,紧握倾城剑,冷冷地环顾四周。倾城剑上的剑刃早已被鲜血染红,血液流淌在李山河的掌心,滴落在地上。 在刚才的搏杀中,李山河虽然斩杀了不少士兵,但同时也消耗了大量真气和体力。 “大哥,我要去帮助李兄!不然李兄必死无疑!”慕容书君咬紧牙关喊道,试图挣脱自己哥哥的控制。 慕容世凡紧紧抓住慕容书君的胳膊,语重心长地劝告道:“如果你想让我们慕容世家遭受连及九族的命运,你尽管上去帮忙吧,我绝不阻止你!”说完,慕容世凡松开了慕容书君的胳膊,准备让弟弟自己做出选择。 慕容书君停止了挣扎,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哥哥,表情充满了无奈,轻叹道:“哥,我……” 慕容世凡拍了拍慕容书君的肩膀,摇了摇头,安慰道:“我的好弟弟,我知道你自小以来就有着义薄云天的气节,但这位朋友并非寻常的江湖人士,我们这个微不足道的慕容世家插手不得啊。” 慕容书君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地面,鲜血缓缓从指尖渗出…… 与此同时,姚玉燕虽然并没有像慕容书君那样思考那么多,但刚在她准备前去帮忙的时候,就已经被自己的娘亲姚江梅给一击打晕了过去。 姚江梅抱着姚玉燕,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玉燕,等你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希望你能明白娘亲的苦心。” “阁主?”幽夜走上前表达关切之情。 姚江梅看了眼还在激战中的李山河,轻叹一声:“你先扶小姐回屋休息吧。” “遵命,阁主!”幽夜答应一声,从姚江梅的怀里接过姚玉燕,望了望远处的李山河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带着昏过去的姚玉燕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时,小和尚已经合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念起经文:“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自古难两全。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与此同时,眼见数百名士兵竟无法阻止李山河,项世云愤怒地再次挥剑冲向前。 “你们这帮废物!”项世云用力一击,剑刃直指李山河。 “砰!” 面对项世云如雷霆般的攻势,李山河竭尽全力进行抵挡,可力量的悬殊使得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仅仅一剑之后,李山河再次被击败。 “噗!” 李山河口中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双手艰难地撑着手中的剑,仿佛已到了力竭之时。 在之前的激战中,李山河真气早已耗尽,而遭受项世云这一剑后,他已身受重伤。 李山河轻轻擦拭嘴角的鲜血,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侍卫们掩护下的燕洪阳身上,愤怒地说道:“贼子!今日若非我武功不精,定要取走你这条狗命!今日虽不能亲手杀死你,但即使我成了鬼魂,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会纠缠你,日日夜夜,让你在接下来的每个夜晚都无法安睡!哈哈!”李山河病态地大笑着,笑声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燕王燕洪阳看着李山河这样的模样,即使是他这个权倾一方的人物,此刻也不禁心生寒意,身体轻微颤抖。 “燕王?”项世云转过身来,询问燕洪阳的意见。在得到后者的肯定回答后,他紧握手中的利剑。 “小皇子,请赴死!”项世云心中默念一声,挥剑刺向李山河。 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一剑将意味着这个少年将在今日惨死于此。 在这些江湖门派中,太多人被这一幕震撼到,他们从长辈那里听闻过有关当年的事情。这位年轻人应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说谎,可眼下即使真相如少年所言,众人也不敢冒险前来帮助。 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更别说还要牵涉身后的家族门派。这一刻,庙堂之上那只无形的大手,压得江湖豪杰喘不过气来。 “罪过啊!掌门,请您不要责怪灵虚。灵虚担负着整个武当派的重任,眼下断然不敢为了一个前朝皇子,而将整个武当派置入险地。”灵虚道长转身,不愿再见证这残酷的一幕。 一旁的紫兰仙子心中一阵震动,她紧紧握住洛瑶仙子的手,默默地想着:“如果他所说的是真实的,那他就是前朝天子在世上唯一的血脉。然而,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我又如何能将他救出呢……” “师父这是怎么了?我还从未见到过师父她如此紧张……”洛瑶仙子抬头看向身旁的紫兰仙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师兄,您不是常常告诉我,我们练剑的目的,不就是日后能行侠仗义吗?”青阳子轻声扯了扯许无涯的衣襟,问道。 许无涯连忙捂住青阳子的嘴,耳语道:“小师弟,你还小,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青阳子叹了口气:“师兄,可是我已经不小了……”他紧握佩剑,目光一直盯着李山河,仿佛有些恍惚。 许无涯看着身旁的小师弟,长叹一声,感到有些无奈。 此刻,李山河已是力竭之人,无法躲避项世云的剑。而项世云在内心安慰自己后,已经手握利剑来到李山河面前。 “让我项世云再次为燕王行这弑君之罪吧!”项世云默默念叨着。 就在项世云的剑刃即将割破李山河的颈项时,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在李山河的面前,奋力一拳将项世云的剑击退。 “嘭!” 剑刃剧烈震荡,小和尚慧空突然出手,让项世云措手不及。 “小和尚!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你为何要冒险救我啊!”李山河使出最后的力气责备慧空。 “李兄,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你身陷困境,我自当伸出援手。”慧空轻声回应。 “小和尚,你……”李山河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切都不言而喻。 在几个踉跄后,项世云终于稳住了身形。怒火中烧,他朝着慧空大声喊道:“少林寺的小和尚,你难道要为这个反贼站出来吗?” 慧空立刻转身,双手合十回应道:“阿弥陀佛!大将军误会了。这位少侠只是我的朋友,并非前朝的皇子。因此,还请大将军手下留情。” 小和尚的出手虽然震撼了现场的众人,但他们随后露出惋惜的表情。毕竟,眼前这个少年只是一个少林寺的小和尚,虽然武功不错,但又能如何扭转局势呢? “这家伙怎么冒出来了?如果出了什么事,少林寺那个老家伙一定会缠上我的。”灵虚道长有些心急,看到小和尚的出手后,他揣起了双手。 然而,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项世云,已经顾不得对方是少林寺的弟子身份了,他大步上前,高声喊道:“今日,凡是与这个大胆狂徒同谋的,都是朝廷的重罪犯,直接格杀勿论!” “给我杀!”随着项世云的命令,士兵们再次纷纷冲上前。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六章 跳崖自尽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和尚慧空双手合十,轻叹一声,紧紧地保护着李山河,迎向蜂拥而来的士兵们,每一拳都力道十足。 在小和尚慧空奋力抵御的勇猛攻势下,周围的士兵们竟然无法靠近他身边,短短片刻间,十数名士兵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此刻,为了尽快解决掉李山河,项世云再次挥剑上前,决心斩草除根。 双方展开一场激烈地战斗,剑光流转,招式犀利。 小和尚慧空身手矫捷,每一拳都宛如闪电般击出,拳风呼啸,掌心散发出凛冽的气势。他灵活地躲避剑光的袭击,同时以精准的力道和准确的时机还击。他的拳招刚猛有力,每一次击打都带着雷霆之势,犹如山峰崛起、巨浪翻涌。 项世云的剑法凌厉而狠辣,剑光闪烁间划破空气,速度快若闪电。他以锋利的剑芒试图穿透小和尚慧空的防线,将李山河置于死地。 两人战斗的场面异常激烈,拳招与剑影交织,充满了火与水的对决。 随着战斗的进行,小和尚慧空依靠着少林寺中最凶猛强悍的武学技艺“金刚降魔拳”,几乎弥补了修为上的差距,暂时与项世云势均力敌。然而,此刻的小和尚慧空已经无法再同时保护李山河。 “没想到这位少林寺的小和尚竟然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虽然只达到筑灵境的修为,但他与我战斗时胜负难分。”在闪躲开慧空重拳的一刹那,项世云手握长剑,心中涌起一阵感慨。 “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迅速结束战斗,尽快带着李兄离开武当山。”小和尚感到有些着急。 与此同时,士兵们目睹着李山河身受重伤,仿佛嗅到了胜利的滋味,激动而兴奋。他们迅速聚集起来,手握长矛,决意给予李山河最后的致命一击。 长矛在士兵们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隐约流露出他们内心的残酷和决绝。 “杀!”他们一齐向着李山河冲去,宛如一股汹涌澎湃的巨浪,带着无比的威势和坚定的决心。 李山河已达到伤重之境,但他丝毫不畏惧,毅然站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长矛刺击。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即使身体摇摇欲坠,他依然坚持战斗的姿态。 激烈的战斗再次爆发,士兵们手握长矛,凶猛地刺向李山河。长矛锋利的尖端呼啸而至,似乎要将李山河击穿。 然而,李山河的坚韧超乎想象,他以惊人的反应速度灵巧地闪避士兵们的刺击。他的身体犹如矫健的灵蛇,时而向前纵跃,时而快速侧移,以躲避长矛的致命一击。 士兵们围绕着李山河不断穷追猛打,试图找到攻击的破绽。然而李山河凭借着卓越的武术技巧和精湛的身法,娴熟地化解每一次危机,使得士兵们的刺击再一次落空。 然而,此刻的李山河已经达到了极限,在闪避了一轮刺击后,他捂着胸口再次咳出鲜血。 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李山河握着倾城剑的手在剧烈颤抖,仿佛微风就能将他吹倒。 李山河紧握长剑,怒视四周,心中暗自决定:“看来今日我是逃不出了,但我不能让小和尚为我受累,我必须给他制造逃走的机会。” “兄弟们!他已经撑不住了!上啊!”一个士兵在人群中大声喊道,原本犹豫不决的士兵们纷纷重燃怒火,再次勇往直前冲了上去。 李山河见状,咬紧牙关,再次用尽力气站了起来,高举长剑迎向敌人。 就在这时,武当山上突然乌云密布,转眼间,天空中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大雨打在李山河身上,他瞬间被湿透,原本染黑的发丝也因为这场雨水,再次转回纯白。 众人看着李山河的这头白发,都不禁震撼不已。 “天哪!这个年轻人竟然年纪轻轻就白发如雪!”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众人互相交换着目光,虽然十分同情李山河的境况,却又因为燕洪阳而无法伸出援手。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奈,只能默默观望,无法出手相救。 灵虚道长抬起头,凝视着天空中的大雨,心中暗自感叹:“掌门,这孩子真是命途坎坷啊!我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竟然无法救下一个前朝的皇子。” 紫兰仙子也被眼前的景象所触动,她紧握剑柄,但却未迈出半步,似乎在犹豫。 洛瑶仙子见到紫兰仙子如此神态,心中充满了感慨:“为何师父今日如此忧虑,难道这个李山河所说的都是真的。” 回想起之前的比武,李山河明明有机会击败她,却选择了留情,最终反倒自己受了伤,洛瑶仙子也感到犹豫,不知应该如何抉择。 此时,就连原先对李山河心存厌恶的玉琼仙子,也被眼前的李山河所震撼,无法言喻。 姚江梅站在人群前方,想着自己先前击晕了玉燕,心中稍作感慨:“幸好我先前让玉燕昏过去了,否则她如果看到此刻的李山河,可能承受不住。” 至于慕容世凡,此刻静静地陪在慕容书君身旁,没有再上前劝说。慕容书君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 慕容书君愿意不惜性命去营救李山河,但正如他哥哥慕容世凡所说,他无法也没有资格牵连整个慕容世家进入这场危险之中。 此时,李山河浑身染满鲜血,白发上也沾满了红色的血迹。他紧握着倾城剑,屹立在倾盆大雨中,周围已堆满了士兵的尸体。 与此同时,小和尚慧空的真气渐渐不济,被项世云压制得节节败退,自身难保。 李山河抬起头,望着为他而奋力战斗的慧空,微微一笑,随即冷冷地瞪了一眼身后的燕洪阳,大声喊道:“燕洪阳!就算我李炎昊化为鬼魂,也不会放过你!” 这番话让众人大为震惊,对于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李炎昊,曾经的炎月王朝小皇子,在岁月的洪流中,已经有十六年过去,如今很少有人还能记得当初在这个盛世中曾存在的小皇子。 下一刻,李山河竭尽全力,再次施展出武学绝学“天雷诀”。 剑气如虹,仿佛雷霆般刺耳,强大的冲击力为李山河开辟了一条通道,他紧咬牙关,依靠着轻功中的“清风行”,冲破重重包围,冲出人群。 众人刚刚反应过来,李山河已经纵身一跃,直接从金顶殿上跃入悬崖深渊。 “李山河……”洛瑶仙子情不自禁地轻声呼喊,走近前凝望着李山河跳崖的方向,心中充满了迷茫。 慕容书君瘫坐在地上,看到这一幕后,轻声呼唤着“李兄!”然后晕了过去,被他的哥哥慕容世凡搂入怀中。 看着怀中的弟弟,慕容世凡轻叹道:“书君,今日是哥哥对不住你!” 与此同时,本已力不从心的慧空在目睹李山河跳崖自尽的一刹那,一个失神的瞬间就被项世云一剑刺中,倒在地上。 “李兄,是小僧辜负了你,未能守护好你。”此刻的慧空已经心灰意冷,双手合十,准备迎接项世云的这一剑,将自己的生命付诸于此。 就在项世云挥剑砍来之际,一直犹豫不决的灵虚道长终于出手了。 灵虚道长瞬间掠到慧空面前,一掌轻松地挡下了项世云的剑,然后行礼说道:“大将军,如今贼子已经死去,还望大将军能够顾及武当派和少林寺的交情,饶恕慧空小师父一命。” 项世云本身就怒火冲天,大声说道:“灵虚道长,难道你也要出面为这些大胆狂徒出面吗?” 这时,站在身后的燕洪阳缓慢地走了上来,轻声说道:“好了,世云,灵虚道长说得没错,真正的大胆狂徒已经受到了惩罚,慧空小师父只是受到了影响而已。” “燕王,这是……”项世云有些困惑地问道。 燕洪阳平静地回答:“先将慧空小师父关押在天牢中,等候发落!”说完,燕洪阳走上前,向灵虚道长询问道:“道长,这样的处理可否满意?” 灵虚道长连忙弯下腰行礼说道:“燕王陛下,您言重了,贫道替少林寺谢过陛下了!”面对这样的结局,其实灵虚道长早有预料,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天子对抗,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天大的宽容。 眼下,灵虚道长只能先保住慧空的性命,至于如何解救慧空的事情,还需要慎重考虑。 在燕洪阳作出决定后,项世云无法反驳,立即下令士兵将慧空生擒。而在目睹李山河跳崖之后,慧空心如死灰,任由对方将自己五花大绑。 随后,燕洪阳转身对项世云下令道:“立即派大军前往悬崖底寻找贼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似乎在燕洪阳心中,即使李山河已经跳崖自尽,只有亲眼看到尸体,他才能心安。 “是!”项世云恭敬地行礼道。 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燕洪阳自然没有心情继续留在武当山上。他向灵虚道长等人告别后,在侍卫的保护下匆匆离开,快马返回皇宫。 燕洪阳离开之后,金顶殿外的江湖门派依次向灵虚道长告别,并纷纷下山离去。 关于今日之事,人们纷纷怒而不敢言,但仅仅几天之后,李山河行刺燕洪阳失败并最终跳崖自尽的消息已经引起了整个中原的轰动,甚至传到了外族的耳中。 特别是中州城的猛虎帮,帮主阮虎,在得知有人冒用他们的帮派名字并成功进入青云榜前八强后,起初感到欣喜万分,然而得知这位少年竟然公然行刺燕王的消息后,他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过神来,随即带着几个心腹连夜离开了中州城。 从此,中州城上的地头蛇失去了一个猛虎帮,而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一个名叫李山河的年轻人借用了猛虎帮的名字参加了青云大会。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七章 受人之托 “师父!不好了!” 就在紫兰仙子向灵虚道长寒暄告别之时,身后传来了玉琼仙子急切的呼喊声。 此刻,还在和灵虚道长交谈的紫兰仙子也是被吓了一跳,在紫兰仙子的心里,这位峨眉派的大师姐很少有如此着急的时候。 冥冥之中,紫兰仙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上前问道:“玉琼,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只见,玉琼仙子缓了口气后,赶忙讲述道:“师父,小师妹她先行下山了,不知为何,今日的小师妹很是反常,即使是我都没有能拦下她。这不,弟子连忙赶来向师父您禀告此事。” “她有没有说下山去干吗?”紫兰仙子连忙追问。 显然这个时候下山,洛瑶仙子定不是先行赶回峨眉派,想必是有其他原因,而这个原因紫兰仙子不敢往下想,也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玉琼仙子看了看一旁的灵虚道长,还有许无涯和青阳子二人:“师父,这?” 紫兰仙子心领神会,淡淡地说道:“没事,灵虚道长他们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得到师父的确认后,玉琼仙子这才缓缓说道;“师父,小师妹说先前在比武之时,那个李山河对她手下留情了,不然她将无缘斩获本届青云大会的‘武状元’。小师妹还说,之前误会了李山河,所以她打算在朝廷士兵找到他尸体之前,先转移李山河的尸体,然后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好好安葬他!” “她认为这样一来,她也能够还一些比武时所欠下的人情,让自己内心感到宽慰。”玉琼仙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个丫头!”紫兰仙子听后,身体微微颤抖,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灵虚道长赶紧上前扶住紫兰仙子,关切地问道:“紫兰仙子,你没事吧?” 在灵虚道长的追问下,紫兰仙子渐渐恢复过来,然后回答道:“灵虚道长,你知道通往金顶殿后山悬崖的哪条山路更快吗?” 灵虚道长挽了挽胡须,说道:“从金童峰方向下山,通过西岳山门可以更快到达金顶殿后山悬崖。我会让无涯给你们带路,这样也能少走弯路。” “如此甚好!那就多谢灵虚道长了!”紫兰仙子连忙谢道。 灵虚道长挥了挥手,示意道:“紫兰仙子,无须客气!”随后,他转身对许无涯说:“无涯,时间紧迫,现在马上带紫兰仙子她们赶往后山悬崖。” “弟子遵命!”许无涯应道。 “前辈、玉琼仙子,请跟我来!”说完,许无涯展开轻功,迅速向山下飞奔而去。 紫兰仙子、玉琼仙子,以及众峨眉派弟子紧随其后,纷纷施展轻功前行。 离开之后,站在灵虚道长身后的青阳子慢慢走近,轻声问道:“长老,峨眉派的弟子只是想好好安葬李山河,看似并无大事,为何这位峨眉派前辈如此着急?” 灵虚道长捋了捋胡须,语重心长地说道:“青阳子,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肉眼所能简单看穿的。只有亲身经历其中,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的轻重缓急。” 青阳子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他面露思索之色,没有再追问其中的道理。 就在灵虚道长准备转身进入金顶殿的时候,青阳子突然轻声喊道:“对了,长老,我好像刚刚看见师父的那只小白鹤飞离了天柱峰。” 灵虚道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带着一丝诧异说道:“你说你见到了掌门的那只大鹤?” 青阳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回应:“是的,长老。小时候我经常和师父的小白鹤一起玩耍,所以我绝对不会弄错。” 灵虚道长赶紧追问:“你什么时候看到掌门的那只大鹤的?” 青阳子摸了摸脑袋,回忆起过去的情景,上前说道:“长老,好像是李山河刺杀燕王陛下的时候,我看到师父的小白鹤从天柱峰飞出来了。当时大家都关注在李山河身上,我听到熟悉的鸣声,才注意过去的。” 灵虚道长皱起眉头,微微捋了捋胡须,望向天柱峰的方向,轻声叹息道:“掌门的这只大鹤自从掌门闭关之后,一直守在天柱峰为掌门保驾护法,这十二年来从未离开天柱峰半步。但根据青阳子的说法,似乎不像是谎言。今日这只大鹤离开天柱峰,难道是掌门的意思吗?” 在灵虚道长的记忆中,这只大鹤被称为小白,是掌门元阳真人的忠实坐骑。小白雪白如银,已经有一百二十余岁的高龄。平日里,它与元阳真人形影不离,十二年前更是与元阳真人一起闭关在天柱峰上修行。因此,今日大鹤离开天柱峰自然让灵虚道长感到诧异。 青阳子注意到灵虚道长陷入沉思,连忙快步上前轻声喊道:“长老,您怎么了?” 灵虚道长从思绪中回过神,看了看青阳子,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哦,青阳子,长老没事,只是有些疲倦而已。你大师兄不在这里,你应该去帮他一些忙,毕竟武当山刚刚经历了一件大事。” 青阳子略感不放心地望了一眼灵虚道长,然后轻叹了口气,回答道:“弟子遵命!”说完,青阳子便离开了金顶殿。 灵虚道长望着青阳子离去的背影,捋了捋胡须,恍然大悟:“掌门精通占卜术,难道今日大鹤飞离天柱峰,是为了救……”想到这里,灵虚道长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随即转身进入了金顶殿。 而在另一边,一袭白衣的洛瑶仙子,施展出峨眉派高级轻功“飞花掠影”,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山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朝廷士兵之前抵达悬崖底部,抢先一步找到李山河的尸体。 “飞花掠影”是峨眉派顶级的轻功技艺。洛瑶仙子身形犹如飞舞的花瓣,在敌人间迅速穿梭,既迅捷又优雅,让人难以捉摸其行踪。 “回龙观就在前面了,根据那位小道士所说,一过回龙观,离武当派的另一个山门——西岳门就不远了。”洛瑶仙子加快脚步,飞速地向山下掠去。 与此同时,项世云将燕王燕洪阳送上马车后,领着一大队士兵向悬崖底部进发,准备展开搜索行动。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李山河的尸体给挖出来,这是燕王燕洪阳离开之前给项世云下的命令。 …… 在武当山金顶殿后山的悬崖深处, “唳……” 一只雪白的大鹤扇动着宽阔的翅膀,时而发出悠扬的鸣叫声。 靠近这只大鹤,躺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年,他便是之前跃下悬崖的李山河。 李山河从悬崖跳下不久,因力尽而失去意识。他并不知道在即将坠入深渊之际,被一只迅速飞来的大鹤所拯救。 此时,李山河平躺在地,微微动了动手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眼前这只雪白大鹤,有些恍惚地自语道:“难道人死后便会来到仙境吗?我竟然见到了一只洁白的仙鹤……” “唳!唳……” 这只大鹤看到李山河苏醒过来,兴奋地扇动翅膀,不停地发出鸣叫声。 李山河勉力露出一丝苦笑,用力望向眼前的大鹤,不久后他又陷入了沉睡。显然,之前激战中的伤势过重,尚未完全康复。 就在这时,一袭白衣的洛瑶仙子,手执长剑从远处快速赶来。 大鹤在发出一声鸣叫后,扇动翅膀从地面上飞起,急速飞向武当派的天柱峰。 洛瑶仙子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高飞而过的大鹤,心生惊讶:“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大鹤!比成年人的体型还要庞大,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 待大鹤飞远,洛瑶仙子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李山河身上,微微一笑,然后快步向他走去。 “终于赶上了!”洛瑶仙子注视着地上的李山河,稍感安慰地松了口气,随后轻声感叹:“没想到你的身份,竟是前朝的皇子。虽然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不甚了解,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独自一人去刺杀一朝天子,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看着李山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洛瑶仙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算了,不和你争辩了,毕竟死者为大。你先前在比武时让了我一手,加上之前的也终是我误会了你,现在我准备将你的尸体转移到别处,好好安葬你,也算是偿还了这笔债。” 李山河那一头白发,让洛瑶仙子看得有些同情,在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山河后,洛瑶仙子蹲下身子,利索地背起他,离开了那个地方。 洛瑶仙子背着李山河离开不久,项世云带着大军来到了悬崖底部,开始在山林中展开搜索。 …… 武当派,天柱峰之巅。 一只雪白的大鹤降落在地,翅膀扇动,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在天柱峰深处的一座山洞里,一位坐在石盘上打坐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轻声自叹:“前段日子老夫受人之托,今日倒是已经兑现承诺,接下来也能够继续安心修行了。” “唳!”外面的大鹤再次发出鸣叫声。 老者笑了笑,感叹道:“这些年闭关修行,却将小白鹤冷落了。” “老夫悟道已有十二载,不知何时方能获得更深的领悟。”老者叹息一声,山洞内的缝隙再次被石块填满。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八章 诈尸 “前辈,这?”许无涯在看到远处的林子里,已经有许多士兵正在仔细地搜寻着,便转过身来看向紫兰仙子。 紫兰仙子见后,轻声说道:“走!待会见机行事。”说完,紫兰仙子便率先一步向前走去。 “遵命!”玉琼仙子和峨眉派的众弟子纷纷紧随其后。 许无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即也跟随其后。 看得出来,经历了这番事情后,这位武当派的大师兄不太想和朝廷打交道,但无奈灵虚道长有言在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了。 “紫兰仙子,见过大将军。”紫兰仙子微笑着走到前方,向项世云行礼。 原本正忙于指挥士兵,在林中四处搜寻李山河尸体的项世云,转身望见紫兰仙子,微微愣了一下,淡淡回答道:“原来是峨眉派的紫兰仙子,不知仙子前来崖底有何事?” 紫兰仙子微笑着说道:“刚才在金顶殿外,我听到燕王陛下提到要找到李山河的尸体。我们此行并不着急回峨眉派,特地前来看看,是否能对大将军提供一点帮助。” 项世云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紫兰仙子和其他人,轻叹道:“让诸位仙子费心了。关于捉拿朝廷通缉的罪犯,本将军自会处理,无须诸位操心。” 作为峨眉派的掌门紫兰仙子,怎会不明白项世云的话中意味,分明就是已经下了逐客令。 “看来,这位大将军心机颇深,眼下宜静观其变。”紫兰仙子心中思虑,深知言多必失之理。 就在此时,许无涯赶来,连忙圆场道:“武当派的许无涯拜见大将军!” 项世云看着许无涯,笑着说道:“没想到号称‘武当山第一剑客’的许无涯道长也前来了?难道也是为了帮忙寻找那贼子的尸体吗?” 许无涯神色不变,正经地说道:“回禀大将军,无涯奉师门之命特地下山前来,请教大将军是否需要无涯的帮助。” 为了消除项世云的疑虑,许无涯继续说道:“大将军,这里毕竟是武当山,无涯对此地非常熟悉!若是无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大将军毫不客气地指示。” 见许无涯如此热情,项世云皱了皱眉,心中的戒备稍稍松懈了一些。 片刻过后,项世云深深叹息,说道:“不瞒诸位,本将军已经带着众将士在此周围彻底搜索了多次,可惜未找到那贼子的尸体。如果不是先前我亲眼所见,我都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丢在了这里。” 项世云的这一番话,让紫兰仙子的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相比项世云带领着大军前来,孤身一人下山赶往这里的洛瑶仙子,显然更快一步。 既然项世云没有找到李山河的尸体,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洛瑶仙子已经带着李山河的尸体,离开了这个地方。 尽管心中如此思考,紫兰仙子仍保持着内心的喜悦不表露于面,只是静静地环顾四周,试图感知弟子身上的气息。 在细心观察一番后,许无涯上前说道:“大将军,这个地方是后山悬崖深处,常年无人居住,自然会有很多野兽存在。” “你的意思是?”项世云略感疑惑地问道。 许无涯故作深沉,沉思片刻后,郑重地说道:“大将军,我们亲眼见证了李山河在这里坠落,但您却在细致搜寻中未能找到尸体。我想,也许是这里的野兽早已将李山河的尸体叼走,导致您苦苦搜索未果。” “也许此刻,李山河早已尸骨无存了。”许无涯进一步补充道。 许无涯的话触动了项世云的内心。毕竟,他和燕王告别后便立即带领大军赶来此地。然而,即使进行了如此详尽的搜寻,却依然未能找到李山河的任何蛛丝马迹。 眼下,项世云实在无法想出更好的解释了。 项世云轻叹一声,表示事态只能如此。然而,他还是转身对众将士大声喊道:“再仔细搜寻一遍!凡是找到李山河的尸体者,赏金千两!官阶晋升一级!” “是!”士兵们异口同声应道。 在如此丰厚的奖赏下,士兵们再次全力搜寻起来,有些甚至动用手中兵器,挖掘那些看起来可疑的地方。 “我们也来协助大将军的搜寻!”紫兰仙子命令道。 “遵命!”以玉琼仙子为首的峨眉派弟子纷纷回应。 随着许无涯和紫兰仙子等峨眉派弟子的加入,整个悬崖底部的树林都被细致地搜索着。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仔细搜寻,众人仍未找到李山河的踪迹。这时,项世云也感到无奈。 他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许无涯道长所言不虚,李山河的尸体多半已被野兽吞食,无法寻得。” 许无涯见状,连忙上前附和道:“依无涯所见,大将军不如先行回宫向燕王复命,也好让燕王安心。此外,无涯也会让武当派的众弟子再来搜寻一遍,一旦有什么蛛丝马迹,无涯便让弟子前来永安城通知大将军。” “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许无涯恭敬地询问道。 项世云听后,沉思了片刻,随后叹息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项世云告别许无涯、紫兰仙子等人,带领大军匆匆离开此地,赶往永安城。 待项世云率大军离开之后,许无涯才对着紫兰仙子说道:“前辈,想必贵派的洛瑶仙子已经抢先一步找到了李山河的尸体,眼下没准已经安葬好,先行回峨眉派了也不一定。” 一旁的玉琼仙子也是连忙上前说道:“师父,无涯道长说得没错,小师妹如此聪慧,怎么可能会有闪失,眼下说不定真的已经在回峨眉派的路上了。” 紫兰仙子听后,随即叹息道:“也罢!方才我仔细探查了一下周围,确实没有发现洛瑶的气息。”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久留了。还望无涯道长,替我向灵虚道长问好。”紫兰仙子行礼谢道。 许无涯连忙挥手示意道:“前辈无须如此客气!前辈的这番话,晚辈定会亲自转达给长老的。” 在告别了许无涯后,紫兰仙子便带着峨眉派众弟子离开了此地,赶回峨眉派了。 此时此刻,在距离武当山向西十里处的一片林子里。 一袭白衣的洛瑶仙子,大口喘着气,将背上的李山河给重重地放在了地上:“带你跑了这么远,可把本仙子给累坏了。” 洛瑶仙子环顾了一圈四周,在看到此刻已经身处茂盛的深林处,才缓了口气叹道:“这里距离武当山已有一段距离了,想来那些朝廷官兵也不会找到这里。本仙子也不问你了,眼下就擅自做主准备将你埋在此处了。” 说完,洛瑶仙子拔出霜雪剑,开始挖掘土地,打算在此安葬李山河。 不久之后,一个巨大的坑被洛瑶仙子挖好了。 洛瑶仙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弯下腰,将李山河缓缓抱起,轻放进挖好的坑里。 此刻的李山河平静地躺在坑里,头发中夹杂着一些血迹,他英俊的脸上透露着沧桑之意。 “今日一看,你这家伙倒是有些姿色。不过可惜了,脑子不好使,急着要送死!”看着躺在坑里的李山河,洛瑶仙子摇了摇头,叹息道。 随后,洛瑶仙子拿起了一旁的倾城剑,拔剑而出,看着倾城剑的剑身,不禁感慨道:“这柄剑倒是不错,很适合本仙子,想来你也是用不到了,就将它作为本仙子为你走了这么远的报酬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说完,洛瑶仙子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倾城剑放回了剑鞘之中。 拿了好处,心情自然也是不错,于是洛瑶仙子便开始将李山河的尸体掩埋起来。 或许洛瑶仙子觉得在这里耽搁了太久,因此此刻她只想尽快安葬好李山河,以便与师父和同门们早些相会。 洛瑶仙子挥起霜雪剑,将周围的黄土推向李山河的身上。不久后,黄土已经盖住了李山河的大部分身体。 就在洛瑶仙子准备彻底掩埋李山河之际,一声咳嗽打破了寂静的林间。洛瑶仙子停下了推土,慢慢抬起头,目光投向脚下的李山河。当她看到李山河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时,洛瑶仙子的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 “鬼啊!诈尸了!”洛瑶仙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李山河抿了抿嘴边的泥土,皱了皱眉:“我好渴……” 洛瑶仙子紧紧握着霜雪剑,指向李山河质问道:“李山河,武当山上的人情我已经还了,之前的误会我已向你道歉,你还有何要求?” 李山河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是恍惚地继续说道:“我真的好渴……” 目睹李山河那一副无力的模样,洛瑶仙子稍稍冷静了些。她紧握霜雪剑,慢慢地靠近李山河说:“李山河,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李山河听到这话,回想起先前目睹的那只雪白大鹤的画面,再看向洛瑶仙子,有些迷糊地说道:“我好像被一只雪白的大鹤救了。” 洛瑶仙子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叹息道:“一只雪白的大鹤?难道是之前那只大鹤救了他?”回想起之前的情景,洛瑶仙子渐渐相信了李山河的话。毕竟那只大鹤给人一种仙气缥缈的感觉,救下李山河似乎也说得通。 看到洛瑶仙子陷入了些许茫然,李山河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次求道:“你,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吗……”话未说完,李山河又一次晕了过去。 “李山河!你怎么了?”洛瑶仙子快步上前拍了拍李山河的脸颊。 突然想起李山河之前的请求,洛瑶仙子自言自语道:“是水!”随即,她赶忙朝一旁的山泉跑去。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五十九章 孤男寡女 洛瑶仙子从山泉中取来水后,先喂了几口给李山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土中挖出,轻柔地放在一棵大树旁。 接着,洛瑶仙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将一颗丹药放进李山河的嘴里,并喂他一口水以帮助他吞服。 “这家伙的命真大,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竟然还没死,其中多半要感谢那只大鹤的帮助。”洛瑶仙子看着倚靠在树上的李山河,略感唏嘘。 注视着李山河旁的倾城剑,洛瑶仙子轻叹一声:“可惜了,看来眼下这家伙既然活着,那柄剑我是拿不到了。” 并非因为倾城剑的威力有多强大,洛瑶仙子只是觉得这柄剑的雕刻非常精致,恰好符合她的口味。不难理解洛瑶仙子的心思,毕竟作为广聚轩老板娘花媚娘的佩剑,它确实能吸引不少女子的目光,特别是像洛瑶仙子这样的侠女。 “咳!” 咳嗽一声后,靠在大树旁的李山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你醒了?”洛瑶仙子淡淡地问道,下意识地离开了李山河一步。 回想起昏迷前的场景,李山河皱了皱眉,轻拍了拍脑袋,轻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洛瑶仙子转过身,背对着李山河,平静地回答:“你不用谢我,今日过后,你我两不相欠。” 李山河有些困惑地抬起头,看着洛瑶仙子的背影,轻声问道:“洛瑶仙子,我好像并没有对你行过恩。” 洛瑶仙子听后,转过身来,注视着坐在大树上的李山河,轻声说道:“当日的比武中,我知道你故意留了余地,否则我也不会夺得青云大会的榜首。” “原来洛瑶仙子是因为这件事?如果是这样,仙子不必放在心上。那日仙子已经赠我疗伤丹药灵芝露,也算是两清了。”李山河轻笑道。 洛瑶仙子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山河,这和她心目中的无耻之徒大不相同。 静静地冥想片刻,洛瑶仙子拿起大树旁的霜雪剑,对着李山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这里已经脱离了武当山的范围,不会再有朝廷的官兵追杀你了。”说完,洛瑶仙子准备转身离去。 听完洛瑶仙子的话,李山河的眉头紧皱起来。他扶着大树,缓缓地站了起来,轻声呼唤着洛瑶仙子:“洛瑶仙子,不知道我能否请教你一件事?” 洛瑶仙子停顿了一下,背对着李山河回答道:“说吧。” 李山河有些艰难地靠在大树上,问道:“洛瑶仙子,不知道少林寺的慧空小和尚现在身在何处……” 还没等李山河说完,洛瑶仙子淡淡地打断道:“在你跳下悬崖后,那个小和尚已经被生擒了,现在应该正被押送前往永安城大牢的途中。” 这简单的几句话,让李山河面露狰狞之色,眼中浮现出浓厚的杀意。 “小和尚!我要去救他!”李山河失去理智地大喊着,并匆忙弯腰捡起旁边的倾城剑,准备离开。 然而,还没等李山河走远,他就突然昏倒在地上。 洛瑶仙子转身望向倒在地上的李山河,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洛瑶仙子到底犯了什么孽,就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想去救那个小和尚?” 虽然这样说着,洛瑶仙子还是回到了李山河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使他靠在大树旁。 “不知道师父和师姐他们回峨眉派去了没有?要是我现在离开,这个家伙必死无疑。”洛瑶仙子环顾四周,茂密的森林中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声。 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如果此刻把李山河丢在这里,想必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被野兽也吃了。此外,太阳正慢慢西沉,一轮淡淡的明月升上枝头,寒意也逐渐加重。 想到这里,洛瑶仙子不禁叹了口气:“罢了,先前武当山下山之前,已经和师姐说过了。想来,此刻师姐已经说服师父,先行回峨眉派了吧。” 接着,洛瑶仙子拿起霜雪剑,开始劈柴生火。不久,一堆柴火被她整齐地堆起来,在篝火的燃烧下,周围的寒意渐渐消散。随后,她跑到不远处的小溪,用树枝挂上了两条鱼,放在篝火上烤熟。 火焰随风摇曳,照耀在李山河的脸上,给人一种宁静和温暖的感觉。 当洛瑶仙子手中的两条鱼烤得差不多熟透时,靠在大树旁的李山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一袭白衣,手里烤着鱼的洛瑶仙子,有些恍惚地说道:“雪月姐,是你吗?” “山河,真的好想你。”李山河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洛瑶仙子注意到李山河再次醒来,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了,又是雪月姐。这个名字,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内心的好奇引发了她的追问:“你所称的这位雪月姐,她对你很好吗?以至于你如此念念不忘?” 李山河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看了洛瑶仙子一眼,轻叹道:“雪月姐为了救我,惨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我只能无助地看着她,在我的眼前倒下……” 这既是对洛瑶仙子的回答,也是对自己的自嘲,他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眼神变得空洞。 洛瑶仙子听到李山河的话,也许是因为了解了李山河口中的雪月姐的故事,她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安慰道:“不好意思,你就当我没有问过。” 李山河仿佛没有听到洛瑶仙子的话,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缓缓地说道:“是我没有用,没能保护好她。” “我不能再让小和尚为了我丧命!我要去救他!”李山河接着拿起一旁的倾城剑,试图站起来。 洛瑶仙子急忙放下手中的烤鱼,走到李山河面前说道:“我一贯直言不讳,不擅长绕弯子。不是我打击你,以你现在的状态,别说去救小和尚了,就连这片林子都难以脱困。” 她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李山河,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这么轻易地赴死,那就去吧!省得我忙前忙后!刚好,先前挖好的那个坑,还能继续给你当坟墓用!” 在洛瑶仙子的责骂下,李山河渐渐平复了心情,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白衣女子,然后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 看着李山河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应,洛瑶仙子也感到有些惊讶,随后妥协道:“好了,我承认我是说得过了一些,但你也不必那么沮丧吧?” 李山河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再次抬起头,望着洛瑶仙子,然后看了一眼篝火上的烤鱼,恳求道:“我饿了,你能给我一条鱼吃吗?” 洛瑶仙子听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烤鱼,顿时轻笑起来:“我晕!你这家伙,我这就去给你拿鱼。” 李山河接过洛瑶仙子递过来的烤鱼,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起来。 看着他的样子,洛瑶仙子将自己的一条烤鱼递到李山河面前,温言道:“你慢点吃,这是我第一次烤鱼,如果你喜欢,这里还有一条。” 洛瑶仙子话音刚落,李山河便从她手中拿起另一条烤鱼,继续享受美味。 看着李山河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鱼,洛瑶仙子脸上微微一笑,如电光般闪过,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吃东西。 也许是因为李山河真的很饿,这两条烤鱼在短时间内就只剩下了鱼骨。 “嗝!”李山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了吗?”洛瑶仙子轻声问道。 在月光的照射下,洛瑶仙子的容颜犹如出水的芙蓉,温柔宜人,让李山河出神地凝视着。 这时,洛瑶仙子注意到了李山河的反应,连忙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你又把我当成你的那位雪月姐了吗?” 李山河有些恍惚地说道:“其实,你不握剑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 “你!” “哼!”洛瑶仙子冷哼一声,站起身背对着李山河,有些生气地说道:“没想到你吃饱了就开始多嘴了!” 李山河看着洛瑶仙子的背影,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解释道:“我并没有……只是说实话而已。” 李山河以为洛瑶仙子还在生气,却不知道在他说出那番话后,洛瑶仙子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只可惜此刻洛瑶仙子的脸正背对着李山河,他并未得见。 “如果被师父知道,在这样深山老林里,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在这里,师父一定会严厉斥责我的。说不定,我还会被关禁闭一个月……”洛瑶仙子的脑海中闪过师父紫兰仙子的教诲,不由得更加害羞了。 “你,怎么了?”李山河关切地看着洛瑶仙子失神的样子,问道。 洛瑶仙子这才恢复过来,冷声说道:“没事!” 随后,她拿起霜雪剑,背对着李山河说道:“刚刚烤的两条鱼都被你吃完了,眼下本仙子还饿着呢!我去前面的小溪再抓几条鱼,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哦!”李山河呆呆地回答,望着洛瑶仙子的背影。 洛瑶仙子听到李山河的回答,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说完,她大步流星地向着小溪走去。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六十章 同命相连 夜晚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是第二天清晨。 伴随着林子中鸟儿的鸣唱声,李山河轻轻地睁开双眼,望着靠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洛瑶仙子。他缓缓地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遮盖在洛瑶仙子的身上。 经过一夜的休息以及吞服了疗伤丹药,此刻的李山河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 他转身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洛瑶仙子,摇了摇头叹道:“没想到,我李山河的性命竟然是你救的。”说完,他拿起一旁的倾城剑,向着前方的林子走去。 过了一会,洛瑶仙子也从梦中苏醒过来,看到覆盖在身上的衣物,再环顾四周却找不到李山河的踪影,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去哪儿了?” 直到注意到李山河的那柄倾城剑也不见了,洛瑶仙子开始愤怒地咒骂:“这家伙真是无情,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真是好心没好报……”正当她还在生气之际,李山河已经从不远处拎着一只兔子,小跑着朝洛瑶仙子这边走来。 洛瑶仙子皱了皱眉,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大声喊道:“你抓一只兔子回来干吗?” 听到洛瑶仙子的质问,李山河怔了一下,然后拎着兔子上前回答道:“抓兔子当然是为了填饱肚子啊!” “既然你已经醒了,过来帮忙吧,等会我们一起烤兔肉吃。”李山河毫不为所动。 “兔子这么可爱!你居然想吃它?”洛瑶仙子生气地说道。 李山河吃惊地说道:“我说洛瑶仙子,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看着洛瑶仙子仍然愤怒的表情,李山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并不是在开玩笑。但我们这两个大活人,总不能在这林子里被活活饿死吧!” 洛瑶仙子冷哼一声,继续说道:“那你也可以去溪边抓鱼吃呀,为什么非得抓这么可爱的兔子!” 李山河拍了拍脑袋,苦口婆心地说道:“我的小仙子啊!那溪边的鱼命不值钱吗?抓什么不是吃啊!如果你因为觉得兔子可爱就不愿杀生,那接下来我们只能吃野菜填饱肚子了。” 尽管李山河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有些道理,但洛瑶仙子仍然不服气,直接转身将他置之不理。 李山河尚未完全康复,之前还因为抓兔子耗费了不少力气。此刻见洛瑶仙子并没有再阻拦,他便开始准备烤兔肉。 很快,李山河坐在火堆旁,手持一根树枝,串着一只兔子,开始将兔肉放在架子上烤起来。随着兔肉逐渐熟透,诱人的香味开始在周围弥漫开来。 “这烤兔肉真是香啊!闻到它的香味,我就垂涎三尺了。”李山河深深吸了口香气,满意地笑了起来。 洛瑶仙子听了,转过头瞥了一眼李山河,冷哼一声,似乎仍然不满。 但此刻的李山河已经不再在意洛瑶仙子的情绪,他只想迅速将兔子烤熟,填饱自己的肚子。 专注地忙碌着,不一会儿兔子就被完美烤熟了。李山河毫不犹豫,扯下一只兔腿,走到洛瑶仙子面前递给她:“呐!这兔腿给你,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吧。” “哼!”洛瑶仙子依然生气,没有接过李山河递来的兔腿。 李山河见状,只能弯下腰,将手上的兔腿递到了洛瑶仙子的手里,似乎怕对方不肯吃,故意说道:“怎么?你堂堂峨眉派的洛瑶仙子,眼下居然不敢吃我烤的兔肉?难道是怕我给你下毒不成?” 洛瑶仙子本来就心生怒气,听了这番话,立刻勃然大怒,用冷冷的语气说道:“你!我洛瑶仙子还怕你不成!本仙子有什么不敢吃的!”说完,她咬了一口兔腿,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嘿嘿,就是这样!”李山河轻笑一声,然后转身离开,准备享用美食。 “你!”洛瑶仙子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冲动地上了李山河的当。 刚当她准备抛开手中的兔腿时,李山河无意间发出一句漫不经心的话音:“既然你已经吃了,就吃完吧!如果现在扔掉这块兔肉,反而是浪费粮食,对不起死去的这只小兔子。” 李山河的话让洛瑶仙子愤怒不已,她恨不得狠狠教训李山河一顿。 然而,李山河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因此洛瑶仙子只能慢慢吃完手中的兔腿。 “这烤兔肉真是美味啊!”享受完美的一顿大餐后,李山河慢悠悠地躺在地上,凝望着苍穹,情不自禁地开口感慨。 洛瑶仙子倚在大树旁,瞥了李山河一眼,带着几分思索问道:“你真的是前朝的皇子吗?” 李山河略微愣了一下,笑容逐渐消失,轻叹道:“你也说了,作为前朝的皇子,并非令人艳羡的身份,很可能会让人丧命。试问,在这世上还有谁敢冒充这个身份?” 洛瑶仙子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言语。 然而,李山河开始向洛瑶仙子述说:“我之前听小和尚提起过你,说你从小就聪慧过人,修炼天赋异于常人,深受峨眉派掌门紫兰仙子的宠爱。而且你在本次青云大会上获得了第一名的成绩,将来在朝廷中必然会有所作为!” 接着,李山河长叹道:“如今你跟随我这个被朝廷视为罪犯的人,实在是我连累了你。” 洛瑶仙子抬起头,看着李山河,轻声回答道:“既然你这样说,也算你还有点良心。至于在朝廷是否有所作为,我并不在意。” 李山河皱起眉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不为功名?那你修炼武功、研习剑术,又是出于何意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师父教我练剑,我便练剑。如果真要说原因,或许就是想在师父心里证明一下自己。”洛瑶仙子叹了口气,然后问道:“那你呢?习武练剑只是为了复仇吗?” 李山河稍作愣神,回答道:“你救了我的命,也算是我李山河的救命恩人了,你想听听我的身世吗?” 洛瑶仙子耸了耸肩,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你要说的话,我就听听吧。” 李山河轻笑了一声,开始讲述:“我从小就在昆仑山长大,受到师父的教导,苦读不辍,为了将来在大夏国取得一份好的功名。我可能是整个昆仑山上唯一一个没有专门习武的弟子。但我有一个钟爱我、呵护我如亲姐的雪月姐姐,还有两个慈爱的师父,以及一个对我格外关照的师伯。” “没想到你竟然有两位师父。”洛瑶仙子有些羡慕地说道。 “嗯。”李山河点了点头回应,随后继续说道:“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二年。直到有一天,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被贼人杀害的。从那天起,师父也不再阻拦我修炼武功,我就拼命地习武、练剑……” 李山河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回忆与情感交织在一起。洛瑶仙子静静地凝视着李山河,她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决心。 时间在寂静的氛围中流逝,洛瑶仙子与李山河在彼此的沉默中,建立了一种默契和理解。 此刻的李山河已经渐渐入境,他继续讲述道:“我本想着就这样在昆仑山上,把自己的武功练扎实了,把自己的剑术练精湛了,再下山去找父母的仇人报仇雪恨。然而,愿不遂人,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燕洪阳派杀手登上昆仑山,当着我的面杀了雪月姐,还有沈师伯。我的师父也为了救我,不惜耗尽真气,最后得了江湖上罕见的‘失心疯’,可恶的是我自幼学医,却医治不好我的师父……” 李山河的讲述使得他满脸泪痕,似乎这段沉重的伤痛他从未走出过。洛瑶仙子静静地倾听,心中涌起浓浓的同情之情,但她知道此刻李山河需要的是时间来疗愈。 过了一会,李山河逐渐平复了情绪,他对洛瑶仙子说道:“我已经向你述说了我的身世,那你呢?你从小就在峨眉派吗?” 洛瑶仙子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你猜得没错。自从我有意识以来,我就在峨眉派了。我的师父含辛茹苦地抚养我长大。对我来说,师父就像是我的再生父母。” “再生父母?”李山河皱起了眉头,紧接着问道:“那你的亲生父母呢?” 洛瑶仙子苦笑了一声,回答道:“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我记得我的父母是死于一场大火之中。后来,师父告诉我那是个意外。她从火海中救出了我,我当时只有三岁,之后就跟着师父一同来到了峨眉山。从那时起,我便一直待在峨眉山。” 洛瑶仙子的身世,也是让李山河有些同情,不禁感慨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个孤儿。如此说来,咱们俩也算是同命相连了。” 洛瑶仙子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皱起了眉头,自顾自地说道:“然而,即使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我仍觉得那场大火并非偶然发生。” 尽管听到了洛瑶仙子的身份后,李山河心中也有些怀疑,但为了安抚她,他继续说道:“好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三岁的孩童哪能有什么清晰的记忆呢?何况,你的师父如此深爱着你,她又怎么可能欺骗你呢。” 洛瑶仙子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李山河的劝慰。 此刻,这位峨眉派的洛瑶仙子,这个青云大会上巾帼之姿的“武状元”,眼下倒显得有些楚楚动人,令人心生怜爱。 就这样,洛瑶仙子和李山河在林间又共度了一日时光。 这一日,李山河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便提出要前往中州城一趟。 洛瑶仙子轻笑着说:“看来你这个执拗的性格终于好了一些,我还以为你又要去永安城送死了呢!” 李山河无奈地苦笑道:“虽然我心急于救援小和尚,但此刻我的伤势尚未痊愈,去劫狱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死倒不在乎,只是到时候就没有人再去救小和尚了。”李山河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也知道?”洛瑶仙子用冷漠的语气问道,随后皱起了眉头,继续追问:“那你去中州城干嘛?” 李山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的伤势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总不能一直赖在你身边不走吧?而且,在中州城还有一位故友,她曾是我倾城剑的赠予者。这柄倾城剑当初也是她赠送的,我得前去见一下她,顺便将‘易容术’当面传授给她。我想她应该会感到欣喜吧。” 李山河长叹一口气,说道:“如此一来,将来要是我将命丧于永安城,那我传授的‘易容术’也算有了传人。” 面对李山河的叹息,洛瑶仙子冷哼一声,淡淡地问道:“你口中的那位故友,应该是一名女子吧?” 李山河感到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洛瑶仙子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并说道:“这柄倾城剑的剑柄雕刻得如此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女子佩剑的风格。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李山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瑶仙子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说:“没想到你这家伙的女人缘还挺不错的。这样珍贵的佩剑,那位女子居然会赠予你。” 这番话使得李山河更加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站着,陷入沉默。 洛瑶仙子看着眼前的李山河,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前往中州城虽然没有直接闯入虎穴,但以武当山的事情为前例,可以想象最近的中州城应该也会戒备森严。当初那个燕王可是发了话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眼下没有找到你的尸体,他是不会甘心的。” 随后,洛瑶仙子托着腮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此刻中州城的各个关口上都可能贴满了关于你的通缉令。” 李山河轻叹了一声,回应道:“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我只需变换一张容貌,那些官兵就认不出我来了。” 洛瑶仙子听后摇了摇头,叹息道:“你的想法固然巧妙,但万一被识破,以你现在的伤势,恐怕难以逃脱。” 就在李山河准备说话之际,洛瑶仙子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上前说道:“这样吧!我身上有燕王赠送的白玉带,以我这‘武状元’的身份,护送你进城,想必那些官兵也不敢仔细搜查。” 李山河听后愣了一下,好奇地看着洛瑶仙子,带着一丝惊讶的神色。 “干吗这么看着我?”洛瑶仙子冷声道。 李山河回过神来,急忙回答:“若有洛瑶仙子护送,此行便万无一失。只是这样一来,岂不会耽误洛瑶仙子返回峨眉派的时间?” 洛瑶仙子淡淡地说道:“实际上,在比武时,那个小和尚也曾让我一把手。现在,我无法亲自前往永安城救他,所以索性将你安全送至中州城,也可以视为间接还他的人情吧。” “原来小和尚还懂得怜香惜玉……”李山河自言自语道。 洛瑶仙子问道:“你说什么?” 李山河忙挥了挥手,回答道:“没说什么。” “那就这样定了,我们赶紧出发吧。”洛瑶仙子拿起一旁的霜雪剑,率先向林子外围走去。 李山河看着洛瑶仙子的背影有些疑惑,但无暇多想,匆忙跟上。 此刻的李山河,内伤还是挺严重的,因此接下来前往中州城的路上能有洛瑶仙子陪同,其实李山河的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在洛瑶仙子的护送下,两人踏上了前往中州城“广聚轩”酒楼的旅程。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六十一章 司马献计 永安城,皇宫。 大殿上,燕王燕洪阳凝视着放在王座旁的炎龙剑,心神不宁,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前,李山河在刺杀行动失败后,炎龙剑被燕洪阳从武当派带回皇宫,放置在大殿上。 以丞相司马玄明的说法,国玺炎龙玉的下落仍然不明,而这柄传世之宝炎龙剑也能代表王权的象征。 “传闻中炎龙剑乃炎月王朝世代相传的珍宝,承载着无尽的史诗和传说。”燕洪阳淡淡地说道。 大殿上,丞相司马玄明恭敬地禀告道:“燕王,与象征王权的国玺炎龙玉相比,炎龙剑则是一柄决定群雄天下争锋的神兵利器!” “哦?”燕洪阳转过身来,带着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司马玄明。 司马玄明整理了一下胡须,继续道:“据传,这柄利剑蕴含着古老的奥秘。传说中,它曾逾越九天险峰,深入龙渊的幽深之处。当最后一步剑匠完成剑的塑造时,他舍身投入剑炉之中,以身融于剑,才最终炼制而成。炎龙剑的剑锋异常锐利,能轻易削铁如泥,破除一切坚固的防护。” “竟然有这样的事?”燕洪阳感到惊讶。 司马玄明轻叹一声说道:“然而,这柄炎龙剑并非人人可得,只有命定之人,才能真正拔出它。” “哈哈!如此说来,丞相所言正是本王!”燕洪阳大笑着,迈步走向炎龙剑准备拔剑。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连续拔了数次,燕洪阳仍未能将炎龙剑从剑鞘中抽出。随即,他皱起了眉头,显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司马玄明连忙上前说道:“回禀燕王,这终究只是一个传闻,并不一定属实。” 燕洪阳听后,摇了摇头,深深叹息道:“丞相此言差矣!如此神兵利器竟无法为本王所用,实在可惜!”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大将军项世云身着盔甲,手持佩剑,匆忙朝着大殿走来。 “哦?大将军回来了,想必已经找到了小皇子的尸体了。”燕洪阳微笑着说道,眉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然而,当项世云刚走到燕洪阳面前时,他立刻跪倒在地:“回禀燕王,我已经带着众将士多次在武当山悬崖底搜寻,但未找到小皇子的尸体。” 项世云的话刚落,燕洪阳身体微颤,经过片刻,他缓缓说道:“本王亲眼看见小皇子跳崖自尽,大将军为何找不到小皇子的尸体?” 虽然司马玄明没有发表言论,但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沉思着问题的来龙去脉。 项世云见状,继续恭敬地回复道:“燕王,末将确实没有找到小皇子的尸体。末将已经彻底搜查了整个悬崖底部,可是连小皇子的一丝踪迹都没有发现。” 面对燕洪阳的怀疑,项世云无可奈何,只能试探性地提出许无涯当初的建议,轻声说道:“末将在崖底搜寻时,那里常有野兽的嘶吼声。因此,末将斗胆猜测,这小皇子的尸体可能已被野兽吞食殆尽,毫不留痕。” “大将军!”燕洪阳大声喊道。 面对燕洪阳的愤怒,项世云连忙恭敬解释道:“燕王,除此之外,末将确实不知为何找不到小皇子的尸体,就好像他的尸体在人世间消失了一般。” 这时,站在一旁的司马玄明迅速上前劝慰:“燕王,大将军的话虽有些离奇,但也不完全没有可能。” “哦?”燕洪阳略感困惑,低声说道。 司马玄明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燕王,根据您之前的描述,小皇子跳崖时已经身负重伤。而跳崖的地方是武当山的金顶殿,关于武当山金顶殿后山的悬崖峭壁,微臣还是有所耳闻的。从如此高的悬崖跳下,即便对于一个未受伤的熟悉武艺之人,也至少是十死一生的境地,更何况是以小皇子当时的身体状况呢?” 燕洪阳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有些焦急地说道:“可是,本王没有见到小皇子的尸体,一直都心神不安。丞相,对此你可最为了解。” “燕王所担心的问题,玄明自然了解。”司马玄明点了点头,皱起眉头后继续说道:“燕王,玄明眼下倒有一计,可以试探一下小皇子是否还在世。” “哦?”燕洪阳听后,眼中闪烁出一丝光芒,迫不及待地问道:“丞相,请快快讲来!” 司马玄明轻抚着胡须,缓慢说道:“回禀燕王,您这次回宫途中,不是还带回了小皇子身边的一个同伴吗?” 燕洪阳恍然大悟地说道:“丞相的意思是,利用这个小和尚来引出小皇子?” 司马玄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是!既然这个小和尚能够为了小皇子而不惜一切,可以确定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在一个月后当众处决小和尚,如果小皇子还活着,他必然会前来营救同伴。” “丞相之计,果然妙哉!”燕洪阳兴奋地称赞道,然后略带疑惑地问道:“只是,为何要等一个月后才执行?” 司马玄明微笑着看着燕洪阳,回答道:“玄明明白燕王心急,但此计目的正是为了引出小皇子来劫法场。眼下小皇子必定身受重伤,所以给予他一个月的时间来休养。只有小皇子觉得自己有实力来劫法场,此计才算是成了。” “原来如此!”燕洪阳感叹道。 司马玄明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燕王只需做一件事便可。” “丞相,请不要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吧!”燕洪阳催促道。 司马玄明笑了一笑,说道:“燕王,只需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尽可能让大燕王朝的每个人都知晓。要确保斩杀小和尚的消息传到小皇子的耳中。” “哈哈,当然!”燕洪阳大笑。 随后,燕洪阳挥手示意跪在地上的项世云起来:“大将军,你先站起来吧。” 项世云听从命令,长出一口气,迅速跪谢道:“末将谢燕王陛下的宽恕之恩!” “哈哈,这都是丞相的功劳。”燕洪阳笑着说道。 项世云心领神会,低头向司马玄明表示感谢:“末将谢丞相!”随后欲行拜礼。 “大将军,这可万万使不得!”司马玄明连忙扶住项世云,并郑重嘱咐道:“到时候还要仰仗大将军来捉拿小皇子呢!” 这时,燕洪阳也走上前说道:“丞相所言甚是,本王前几日已经派人飞鸽传书与西凉霸刀门和唐门的两位门主叮嘱过了,届时你可以带着他们一同前往武当山展开搜索。他们,自会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末将遵命!”项世云回答道。 司马玄明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他目光转向大殿上陈设的那柄炎龙剑,略带疑惑地说道:“燕王,玄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哦?丞相,何事?”燕洪阳转过身,看向司马玄明,满是疑惑。 项世云也好奇地望向司马玄明,等待他的解释。 司马玄明皱了皱眉头,困惑地说道:“这柄炎龙剑乃是天子的佩剑,但十六年前的大乱中,并没有见过它的踪影。然而现在,这柄炎龙剑却出现在小皇子的手中。而燕王之前也说过,小皇子并未动用此剑。” 燕洪阳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丞相。不知丞相可否看出了什么?” 司马玄明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柄炎龙剑是最近才有人交到小皇子手中的,而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会是谁呢?” 刚说完,项世云迈步上前,说道:“禀告燕王,是否与炎龙堂有关?” 燕洪阳皱了皱眉,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说道:“十六年前,我见过那批死士的两位首领,他们分别佩戴着一块神秘的令牌。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那些死士应该早已不存在了。” 听到此,司马玄明语重心长地说道:“燕王切勿掉以轻心。不如让大将军全面调查此事,不怕万一。” 燕洪阳赞同地说道:“丞相所言甚是!大将军,此事全权交给你,务必要仔细查清楚这股隐藏在小皇子背后的势力。” 项世云恭敬地回答:“末将遵命!”随后快步离开了大殿。 燕洪阳长叹一声,说道:“丞相,这一个月让本王等待得够久啊!” 司马玄明微笑着安慰道:“回禀燕王,当年皇位之争,燕王可是等了足足数十载,眼下又何惧小小一月?” 燕洪阳大笑起来:“哈哈!知我者,莫丞相司马玄明也!” …… 扬州城外,西南方的一座大山里。 “堂主!有最新的消息……”冬雪颤抖着说道。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黄龙身穿黑袍,戴着斗笠,淡淡地问道。 冬雪颤抖了一下,并轻叹道:“据说小皇子前几日在武当山刺杀燕洪阳失败后,便跳崖了,但至今燕洪阳仍未找到小皇子的尸体。” “哦?看来那位真人果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黄龙淡淡地说道。 冬雪听后吃惊地问道:“堂主,您的意思是?” 黄龙转过身来,对着冬雪说道:“小皇子大难不死,你就不要太担心了。与其拦着小皇子,不如让他顺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些路,小皇子不去走上一遭,他是不会成长的。” “老臣要做的事,就是在小皇子的这一路上,尽可能地护住他的性命。”留下了这一句话后,黄龙便掠身离开了山洞。 冬雪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黄龙离去,脸上带着思索的神色。 “属下,等着小皇子成长的那一日,要是姐姐还在,想必姐姐也会这样想的吧……”冬雪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浓浓的思念。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六十二章 再回广聚轩 “驾!” 中州城,西门城外,一辆马车奔腾而至。 “李山河,前面就是中州城了,等会儿进城时,你可不要乱说话。否则,本仙子难以保证你的安全!”洛瑶仙子坐在马车上,驾车扬鞭,对车厢里的李山河嘱咐着。 “我知晓了,洛瑶仙子,这一路辛苦仙子了。”李山河轻声答道。 “哼!少拍马屁!”洛瑶仙子冷哼一声,继续驾驭着马车朝城门驶去。 李山河听后,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一路上,他已被对方冷眼相待好多回。 “唉,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李山河长叹了一声。 原本李山河打算与洛瑶仙子一同驾车,但一看到洛瑶仙子生气的模样,李山河便知道自己已落败。 “吁!” 不多时,洛瑶仙子驾驶马车来到城门外。 李山河透过帘子看着城门外的守军,不禁轻轻叹息道:“上次来的时候,城门上还没有这么多守卫。” “看来洛瑶仙子所言不虚,中州城的防备确实加强了。”李山河立刻收起帘子,安静地不再说话。 这辆马车可是相当豪华,当初洛瑶仙子花费了整整十两银子。按洛瑶仙子的说法,此行前往中州城,就要奢侈一些,让人敞开明目。 果然,当洛瑶仙子驾着马车准备进入城门时,被旁边的守城士兵阻止了。 只见一名看似将领模样的士兵手持佩剑,走上前说道:“小姐,你是从何处来?” 洛瑶仙子坐在马车上,面色不变地回答:“我们来自武当山,前往中州城寻找一个旧友。” 这名将领眯起了眼,看了看洛瑶仙子帷帽下的容貌,示意行礼道:“眼下反贼猖狂,我奉命盘查所有过往车辆,还望小姐配合。”然后,他挥了挥手,命令道:“给我搜!” 顿时,周围的士兵纷纷拿着长矛上前,准备搜查马车中的人。 就在此时,洛瑶仙子大声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本仙子是燕王陛下亲自授予的‘武状元’,马车里面是我的师父紫兰仙子,我看今日你们谁敢搜查!” 此言一出,那将领皱了皱眉,再次端详了一下洛瑶仙子的相貌,接着道:“本大人看姑娘姿色不凡,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这才对你客气一些。没想到姑娘你这是顺着杆子往上爬,竟然敢冒充朝廷官员!” “来人呀!给我拿下!”那将领大喊。 “是!”士兵们瞬间握紧长矛,将洛瑶仙子包围起来。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李山河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家伙真是不懂低调,居然没进城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就在李山河手持倾城剑,准备冲出马车时,洛瑶仙子拿出了一条白玉带,高举过头,宣称:“这是燕王陛下赐予的青色祥云白玉带,竟然连‘武状元’的马车都要搜查?你们的用心何在?”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前进一步。 只见那将领的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洛瑶仙子手中的白玉带,有些呆若木鸡。然而,由于他从未见过“武状元”的真面目,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处置。 突然,一名士兵悄悄凑到将领耳边小声说道:“大人,小人有个江湖朋友,前些日子刚从武当山回来,说今年的武状元是位白衣女子。听我朋友的描述,好像与眼前这位姑娘非常相似,都是这般貌美如仙。” 士兵的话一落,将领立刻跪在地上,恭敬地对洛瑶仙子说道:“大人!小人眼拙无知,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宽恕小人一次!” 见首领如此,周围的士兵也迅速跪倒在地,纷纷将手中的长矛放下,低下头不敢抬起。 眼见这一幕,不仅李山河有些惊讶,就连洛瑶仙子自己也瞪大了眼睛,暗想道:“没想到这条白玉带会如此有威慑力!” 但仅过片刻,洛瑶仙子恢复了平静,故意咳嗽一声后,低沉地说道:“本仙子今日时间紧迫,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还不快给我让开!” 听到洛瑶仙子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将领急忙在地上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你们还不快让开,大人要进城了!”随着这名将领的一声令下,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后退,给洛瑶仙子让出一条通道。 “驾!” 洛瑶仙子见状,用力甩动马鞭,驾着马车穿越了戒备森严的城门,然后远去。 直到马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道上,守城的将领这才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感叹:“好险!刚刚差点就把这条小命搭在这里了。” 那个向将领提醒的士兵走近,谄媚地说道:“大人的福气可大着呢!” 将领听后露出笑容,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道:“刚才多亏了你小子提醒,等会儿轮班了,我带你去城里喝点花酒。” 士兵感谢地回答:“大人过奖,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将领笑着说:“你这小子!” 另一边,顺利穿过城门盘查的洛瑶仙子和李山河二人,一路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一家酒楼门口。 “吁!” 洛瑶仙子停下马,转过身对着马车里的李山河轻声说道:“我们已经到了广聚轩。” “哦?”李山河拉开帘子,抬头看着酒楼上的牌匾,轻声叹息:“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只是小和尚他……” 就在李山河有些恍惚的时候,洛瑶仙子追问道:“你确定在这个时候,你那个媚娘姐姐,她不会为了赏赐而出卖你吗?毕竟,你可是……” 还没等洛瑶仙子说完,李山河挥了挥手示意:“我这个姐姐,绝不是那种人。” 洛瑶仙子惊讶地看着李山河,但也没有再上前阻拦。 随后,李山河连忙戴上斗笠,拿起倾城剑,跳下马车,大步向酒楼走去。 看着李山河的背影,洛瑶仙子无奈地摇摇头,望着酒楼上的牌匾,轻叹道:“广聚轩?能取这样名字的店家,或许真如他所说,是位侠义之士。”随后,她也跟了上去。 二人一进门,热情的店小二便迎了上来:“二位客官,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 李山河抬头看了一圈酒楼周围,轻声回答:“我找老板娘,就说李老弟来看望姐姐了,还请小哥帮忙转告一声。” 店小二稍微愣了一下,但仍然笑着说道:“二位客官,请先坐下喝口茶解解渴,我这就去通知老板娘。”说完,店小二转身向酒楼二楼小跑而去。 洛瑶仙子端起茶盏,一口喝尽茶水。 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酒楼显得有些冷清,洛瑶仙子有些疑惑地问道:“李山河,在我们来的路上,你不是说这家酒楼里客人络绎不绝吗?为什么现在只有几桌客人在吃酒,与你说的有些不一样。” 李山河皱起眉头,叹息道:“想必大概是因为我在武当山上的时候……” 还没等李山河说完,洛瑶仙子急忙捂住李山河的嘴巴,耳边低声提醒:“你这家伙还真敢说!你想找死吗?本仙子可不想被你牵连进去。” 就在这时,一位姿态妖娆的美妇刚好走下楼来。伴随在美妇身边的,是刚才离开的那名伙计。 李山河和洛瑶仙子的情景,正好被这位美妇看到。只见美妇那丰盈的红唇微微含笑,看着李山河二人的身影,妩媚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急性子啊。” “二位客官,这位就是我们的老板娘。”店小二说完便忙着其他事情离开了。 洛瑶仙子见状,羞得满脸通红,连忙转身解释道:“老板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 话还未说完,花媚娘妩媚一笑,打断了她:“好了,姑娘,你不必和我解释。李老弟的模样,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还是清楚的。” 洛瑶仙子连忙拉了拉李山河的衣襟,催促道:“李山河,你赶快给我解释一下!我可不想被人莫名其妙就误会了!” “嗯。”李山河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随后,他快步上前,向花媚娘解释道:“媚娘姐姐,事实上,这位姑娘是来自峨眉派……”然而,李山河的话还未完全说完,花媚娘的面容上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李老弟,你的面容?”花媚娘透过李山河的斗笠,目光落在他的面庞上,感到十分意外。 李山河皱起眉头,过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姐姐,这是我的过失,之前没有与姐姐明说。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姐姐可否换个地方。” “嗯,你们跟我来。”花媚娘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李山河二人走向楼上。 在花媚娘的引领下,三人进入了酒楼三楼的一间厢房。在关上门后,花媚娘转身对李山河问道:“李老弟,如果不是你手上拿着那把倾城剑,姐姐我怕是认不出你来了。” 李山河轻声回答:“媚娘姐姐,先前你见到的那个面容,是我用易容之术变换的。如今小弟的这张脸,才是小弟的真面目。” 李山河的话音刚落,花媚娘便激动地站了起来,有些惊讶地说:“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异术?” 然而,转瞬间,花媚娘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李老弟既然会染发术,会易容术也是可以理解的,看来是姐姐我小觑了你。” 李山河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瞒媚娘姐姐,我此行来就是想将这易容术传授给姐姐。一来是为了回报当日姐姐的赠剑之恩,二来是不想让易容术失传。” 花媚娘对李山河的话略有疑虑,她听出了其中的变化,关切地问道:“老弟,你此行前往武当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慧空老弟呢?他怎么没有一同前来?” 李山河咬了咬牙,叹了口气:“姐姐,你听我慢慢道来。” 花媚娘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担心。 于是,李山河缓缓开始叙述:“当日我和慧空小和尚……”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六十三章 尽地主之谊 “那日在武当山上,就差一步我便能亲手杀死那贼子,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李山河长叹道。 听完李山河的叙述,花媚娘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一脸不敢相信地盯着李山河的面容。 此刻,花媚娘的身体颤抖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李山河以为自己的身份和所经历的事情吓到了花媚娘,心里暗暗叹息:“果然,洛瑶仙子所言不虚,我的身份一旦被一般人知晓,确实难以被接受。毕竟说不准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甚至危及性命。” 经过一番思量,李山河有些失落地说道:“媚娘姐姐,等我将易容术传授给你之后,我就会离开。我绝对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说完,李山河将手中的倾城剑递给花媚娘:“这柄倾城剑,现在还是归还姐姐。如此好剑,在我手上实在是浪费了。” 花媚娘仍然颤抖着身子,眼中闪烁着泪光。 看着面前这个沉默不语的女子,李山河心生疑虑,就连一旁的洛瑶仙子也感到困惑不已。 “如果是因为李山河的身份吓到她,也不至于感到如此伤感吧。”洛瑶仙子暗自思忖。 就在李山河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花媚娘重重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花媚娘,见过殿下!” 李山河急忙上前试图扶起花媚娘,但她却不肯起身。 面对如此执着的花媚娘,李山河感到疑惑,问道:“媚娘姐姐,你这是为何?李老弟只是一个亡国的小皇子而已,你为何如此?” 跪在地上的花媚娘慢慢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闪动,颤抖地看着李山河,说道:“没想到,我花媚娘此生竟然还能见到炎月王朝的小皇子!” “媚娘姐姐,你……”李山河感到困惑。 花媚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颤抖着说道:“回禀殿下,花媚娘并不是我的真名。” 李山河和洛瑶仙子听到这句话,都显露出了些许的惊异。 随后,花媚娘语重心长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媚娘的真名叫花月霞,而我的真实身份乃是镇北王府上的一名死士。” “镇北王?难道是炎月王朝三王之一的镇北王?”李山河惊讶地问道。 “没错,殿下。”花媚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中州城被叛军攻破时,我正好外出执行任务。等我得到消息后,火速赶回王府,但已为时已晚。” “整个王府上下,整整一百四十六口人,无一幸免,全部在大火中丧生!就连王爷那时仅三岁的女儿也没有幸免。”花媚娘说完后,瘫坐在地,似乎这番话已经闷在心里很久了。 “可恶!燕洪阳这个恶贼!竟然连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我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狗贼!”李山河握紧拳头,愤怒地低声咆哮。 “没想到,如今的燕王陛下竟如此残忍无情。”洛瑶仙子心中暗忖。 然而,洛瑶仙子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毕竟,此刻的气氛也不太合适。 花媚娘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说道:“殿下,当年皇宫的那场大火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贼人声称整个皇族毫发无存,无人幸免。我不知道殿下是如何逃出的?按照当时的年纪,恐怕您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花媚娘有些疑惑地说道。 李山河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起来:“媚娘姐姐,当年若不是祖父……”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洛瑶仙子也静静地倾听着这位亡国皇子的经历。 听完李山河的讲述,花媚娘不禁感慨道:“听闻炎月王朝的宦官之主孟公公,我早已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竟能如此忠心耿耿!” “我的记忆里,虽没有他的模样,但我想他一定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人。”李山河的眼眸里泛起了泪光。 “殿下,您是先帝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定要好好保重,可不能有闪失!”花媚娘泪眼蒙眬。 “嗯!”李山河点了点头,随后劝说道:“媚娘姐姐,你还是站起来说话比较好。你这样跪在地上,我心里过意不去。” 在李山河的劝说下,花媚娘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当花媚娘注视到李山河身旁的洛瑶仙子时,立刻行礼道:“方才与殿下聊得太过入神,却忘了请教姑娘尊姓大名了。” 洛瑶仙子挥了挥手示意道:“老板娘无须如此。我只是不愿欠别人人情罢了。” 李山河附和道:“媚娘姐姐,她就是这个性格,习惯就好了。” 花媚娘点了点头,神情深思不语。 洛瑶仙子白了一眼李山河,随即说道:“如今本仙子已经把你安全送到这里,你我也算是两清了。” “本仙子,就此告辞了!”说完,洛瑶仙子拿起霜雪剑,便准备离开屋子。 花媚娘已经看得有些糊涂,但下一刻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有些明白了二人的关系。 至于,李山河在得知洛瑶仙子准备离开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下意识大步上前,一把将洛瑶仙子扯了回来。 “你干吗?”洛瑶仙子有些不悦。 李山河摸了摸脑袋,随后开始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不管怎么说,这一路终究是你护送了我,我怎么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这时,一旁的花媚娘心领神会,协调道:“是啊,这位姑娘,眼下也不用急着走。让媚娘我好好招待你吧。我这家广聚轩酒楼,别的不敢说,但这饭菜那是一绝!” 洛瑶仙子听后,看向已经有些饥饿的腹部,淡淡地说道:“那就好吧,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花媚娘连忙笑着说道:“殿下,那媚娘这就去准备饭菜,殿下先陪姑娘稍坐一会。”说完,花媚娘深情地看了一眼李山河,然后急忙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屋子里只剩下李山河和洛瑶仙子两人,但他们似乎像是陌生人。花媚娘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李山河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你还会考虑去朝廷为官吗?” 洛瑶仙子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回答:“即使我没有听到刚才的事,我也不会去朝廷为官。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参加青云大会不是为了功名!” “看来先前的话,都是对牛弹琴了。”洛瑶仙子有些生气道。 李山河也不管洛瑶仙子生气与否,只是轻声地回道:“那就好。在峨眉山上待着,也挺好的。” 洛瑶仙子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屋内的气氛再次冷了下来,李山河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媚娘姐姐怎么还没来,我都有点饿了。” 看着李山河这样,洛瑶仙子淡淡地问道:“那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去救那个小和尚?” 李山河低头看了看自己,摊手说道:“我打算在这里休养好伤,然后再去永安城打听小和尚的情况。”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再冲动行事了。”李山河笑着说道。 洛瑶仙子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真是自以为是!我有在担心你吗?” 这时,花媚娘端着香喷喷的饭菜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看到两人在闹别扭,花媚娘连忙劝说道:“刚刚做好的饭菜,快趁热吃吧!” 李山河对着花媚娘说道:“对了,媚娘姐姐,你有老酒吗?” 花媚娘皱了皱眉,关切地问道:“殿下,广聚轩最不缺的就是老酒,可是殿下你这伤?” 李山河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媚娘姐姐放心,区区小伤不碍事的。” “既然如此,那媚娘这就去楼下拿酒来,殿下,你先吃着。”说完,花媚娘快步离开了屋子。 洛瑶仙子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家伙,真是要面子不要命!”说完,她也不理会李山河,拿下头上的帷帽,端起桌上的饭碗,开始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 看着洛瑶仙子这样吃饭的模样,李山河轻叹道:“你这个仙子倒是有些豪放。” “你说什么?”洛瑶仙子冷冷地盯着李山河。 “啊?没事,我什么都没有说!”李山河吓得连忙解释道。 “哼!”洛瑶仙子白了李山河一眼,然后继续专心享用食物。 李山河看了一眼有些生气的洛瑶仙子,微微一笑,随后也拿起了桌上的饭碗,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一路上,李山河早已饿得受不了,只得一直赶路,不敢在路上停留太久。 洛瑶仙子瞟了一眼李山河,嘀咕道:“还说本仙子?我看你简直就是个饿鬼!” 李山河听后,冷哼一声:“哼!我不和女子计较小节。” 就在洛瑶仙子放下饭碗,准备给李山河一些颜色看的时候,屋子的门再次被推开。 只见花媚娘一脸笑意地走进屋子,手中拿着一壶老酒。 看到花媚娘后,洛瑶仙子也收敛了一些,不再与李山河计较。 另一边,在看到洛瑶仙子的面容后,花媚娘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失声道:“姑娘,你……” 下一刻,花媚娘手中的那壶老酒也掉在了地上。 “砰!” 屋子里响起了清脆的声音,老酒洒了一地。 此刻,花媚娘的反应,让李山河和洛瑶仙子都感到十分困惑。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六十四章 镇北王之女 “媚娘姐姐,你怎么了?”李山河连忙起身关心地问道,一旁的洛瑶仙子也站了起来,询问着花媚娘的情况。 然而,花媚娘此时却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仿佛完全没听到两人的问话,只是眼神凝固地盯着洛瑶仙子。 就在李山河和洛瑶仙子感到困惑时,花媚娘快步走向前,抓住了洛瑶仙子的胳膊,呼吸急促地说道:“好像……真的好像……” 这一幕让洛瑶仙子也吓了一跳,她后退几步,惊讶地看着花媚娘。 此时的花媚娘满眼泪光,已经完全不像往常妩媚的老板娘,倒像一位慈祥的长辈。 虽然李山河想上前安慰,但看到花媚娘现在的状态,他还是选择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 “老板娘,你是不是把我认错人了?”洛瑶仙子轻声问道。 花媚娘稍稍平静了一下心绪,泪眼蒙眬地看着洛瑶仙子,轻声说道:“请问姑娘今年几岁了?” “老板娘为何问及此?”洛瑶仙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花媚娘摇了摇头,叹息道:“实不相瞒,姑娘的容貌实在太像我的一个故人。” 洛瑶仙子听后微微一愣,平淡地回答:“我今年十九岁。” 花媚娘皱起了眉头,追问道:“敢问姑娘的真名是?” 洛瑶仙子听后一惊,在深深地看了花媚娘一眼后,轻声叹息道:“老板娘,不是我不愿告诉你我的名字,只是我师父曾再三叮嘱我,绝对不能将自己的真名告知他人。而且,这十六年来,我也已经习惯自称洛瑶仙子了。” “我明白!也为难你师父这一番苦心了。”花媚娘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后,花媚娘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姑娘你应该姓赵。” 这句话让洛瑶仙子的眉头紧皱,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而这一情景也没有逃过花媚娘的敏锐观察。 就连一旁的李山河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疑惑地注视着洛瑶仙子。 洛瑶仙子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轻声问道:“老板娘,你怎么确定我姓赵?” 见洛瑶仙子如此镇定,花媚娘也觉得困惑:“难道是我猜错了吗?但她的容貌和王妃实在太过相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花媚娘沉思片刻后没有回答洛瑶仙子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姑娘名叫清欢,而姑娘的真名是……”然而,在花媚娘说出之前,洛瑶仙子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的镇定。 洛瑶仙子看着花媚娘,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见到洛瑶仙子的反应,花媚娘颤抖着身体,随即重重地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果然是小郡主!媚娘没有看错,真的是小郡主……” “上天有眷顾啊!小郡主居然还活着!她还活着!”花媚娘哽咽着说道。 本来娇媚的广聚轩酒楼老板娘花媚娘,此刻却悲痛地哀嚎起来,让李山河大吃一惊。 至于洛瑶仙子,此时已经心乱如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是小郡主,我不是……”洛瑶仙子有些失神了。 李山河皱起了眉头,默默地思索着:“小郡主?赵清欢,而镇北王也姓赵……难道她真的是镇北王赵信的女儿?” 这时,花媚娘也慢慢清醒了过来,解释道:“小郡主,世间虽然可能会有同名之人,但相貌却无法欺骗。小郡主的容貌简直和王妃年轻时如出一辙,作为王妃身边的死士,媚娘我绝对不会弄错。” “我的娘亲?”洛瑶仙子有些失声地问道。 直到这刻,洛瑶仙子仍然不愿相信花媚娘的话。 花媚娘摇了摇头,轻叹道:“当年,王妃是炎月王朝四大美女之一,身世显赫,拥有诸多仰慕者。可缘分就是如此奇怪,在如此众多的名门世家中,王妃偏偏喜欢上了大将军。那时的大将军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可王妃偏偏钟情于他,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决定和大将军在一起。” 花媚娘长叹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再后来,北蛮入侵中原,大将军奉命北上,与北蛮展开战斗。他在战斗中屡建战功,终成镇国大将军,也是炎月王朝的三位王爷之一,即镇北王。” “也就是说,王妃一路陪伴着大将军,从无名小卒走到了镇国大将军?”李山河不禁感叹道。 “殿下说得没错,王妃就是这样一个奇女子。”花媚娘轻叹道。 随后,花媚娘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叹息道:“当年我也参与了那场和北荒的战争中,若不是大将军,我恐怕早已战死沙场了。” “哦?没想到,媚娘姐姐也是一位巾帼英雄!”李山河由衷地钦佩道。 花媚娘苦笑道:“不瞒殿下,媚娘虽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却也懂得家国仇恨!可惜,我终究不及男子,只能女扮男装参军!” “之后,与北荒的战乱结束后,我自愿成为大将军府上的一名死士,守护着王妃。”花媚娘感慨道。 李山河点了点头,对炎月王朝的从军制度略有了解,表示遗憾。 与此同时,洛瑶仙子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难道那个梦是真的?那场大火吞噬了我的娘亲,而我从未见过父亲来拯救我和娘亲。” 多年以来,洛瑶仙子常常梦见那场噩梦。娘亲和族人在那场大火中消失,而父亲的身影却从未出现。 花媚娘听到这里,连忙解释道:“小郡主,并不是大将军没有拯救王妃和小郡主,只是当时的大将军已经战死在永安城了。” 花媚娘不禁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当年,叛军攻破皇宫之时,大将军为保护天子,选择以身殉国。” 此话一出,李山河心头一震,心中默默嘀咕:“天子?原来镇北王赵信是为了我的父皇战死……” 至于洛瑶仙子,早已泪眼蒙眬,不禁失声道:“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师父告诉过我,我的父母只是普通的百姓,是一场意外导致了他们的不幸……”洛瑶仙子低声自语着。 花媚娘见状,连忙走上前握住洛瑶仙子的手,安慰道:“小郡主,我明白此事对您来说可能暂时难以接受。但您身上流淌着的是大将军和王妃的血脉啊!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洛瑶仙子听后,充满绝望地喊道:“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我要去找师父问个明白!” 洛瑶仙子有些失神地看了花媚娘和李山河一眼,随即拿起了霜雪剑,毅然决然地夺门而出,向酒楼外快步奔去。 李山河见状,正准备上前阻止,却被身旁的花媚娘拦住了。 “殿下,这样的巨大变故,小郡主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就让她一个人先静一静吧。”花媚娘劝说道。 李山河望向空荡荡的酒楼,洛瑶仙子早已消失,只能深深叹息:“好吧。” 花媚娘轻轻走上前,叹息道:“殿下,请您放心,媚娘将派遣人前往峨眉派打探小郡主的消息。眼下,殿下的伤势尚未痊愈,需要好好休养,切勿再耽误时间。” 李山河听后,恍然大悟:“媚娘说得对,我必须抓紧疗伤,将伤势治愈,然后尽早前往永安城营救小和尚。” 花媚娘听后,微微弯腰行礼:“殿下,那媚娘就不再打扰殿下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殿下请随时吩咐。” “嗯。”李山河点点头作为回应,然后轻轻地关闭了房门。 屋子里,李山河坐在床榻上,从包袱中取出一捆骨针,自言自语道:“现在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可以专心地将体内剩余的淤血逼出来了。” 接着,李山河拿起骨针,依次刺入自己的身体,开始运功疗伤。 由于先前担心耽误洛瑶仙子的行程,加之心境未能完全释怀,李山河并未完全清除体内的淤血。但如今在广聚轩酒楼中有花媚娘的照顾,李山河便可以安心地进行疗伤。 花媚娘走出屋子,随即叫来了两个大汉,他们的面容十分相似,令人难以辨认。 花媚娘低声嘱咐:“墨山、墨舟,我已经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了。现在,你们兄弟二人马上前往峨眉派,暗中保护小郡主。如有消息,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老板娘,您就放心吧!我们两兄弟的命是老板娘救的,只要有我们兄弟在,小郡主就不会有事!”哥哥墨山拍着胸口发誓。 弟弟墨舟也举起手中的长刀,表示:“老板娘,请放心!” “好!那你们快出发吧!”花媚娘点点头,说道。 “是!老板娘!”墨山和墨舟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不一会儿,两位大汉快步走出酒楼,骑上快马飞奔中州城南门而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花媚娘轻叹道:“当年,我花月霞隐姓埋名在这里开了一家酒楼,开始广交天下江湖人士,以期有朝一日能够为镇北王报仇雪恨。如今,终于是能够派上用场了。”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六十五章 小和尚的劫 自从李山河闭关疗伤以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日子。 其间,花媚娘曾前来探望李山河,然而却发现屋门紧闭,只能无奈地离开。 而今日,中州城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件,因一张张告示贴满了整个城市的街道,人们开始纷纷议论。 离广聚轩酒楼不远处的一块告示栏早已围满了人群。 “哎呀!你听说了吗?下个月,燕王居然要在永安城的刑场上,亲自问斩罪犯!”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汉子高声说。 “这罪犯到底犯了什么事,居然会引起燕王的重视,还要亲自主持问斩?” 人们发出了一连串的感慨声…… 这时,花媚娘刚从药铺买了些大补之物回来,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忍不住问道:“告示上写的是什么?为何这么热闹?” 虽然平日中州城也会张贴告示,但像今天这样人山人海的场景,却是第一次见到。 人群中,一名男子转身看到花媚娘后,赶紧客气地说:“原来是广聚轩的老板娘花媚娘!告示上说,燕王将在一个月后亲自问斩罪犯。” 花媚娘微微一笑,轻声叹道:“哦,原来如此,但也不必惊得大家都这么慌张吧。” 男子笑了笑,继续说:“老板娘,您可能不知道,这名罪犯可不是寻常百姓。他是少林寺的弟子,据说还是少林寺前一任方丈的亲传弟子。” 这番话让花媚娘皱起了眉头,下一刻她冷冰冰地问:“这个少林寺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这名男子也是被花媚娘的这一反应给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说道:“老板娘,这个少林寺的弟子,好像叫什么慧……” 还没等这名男子说完,花媚娘便叹道:“算了,还是老娘自己去看吧!”说完,花媚娘便快步穿过人群,走了上去。 当她看到告示上的画像时,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了。 等读完告示上的内容,花媚娘的身体不禁发抖,暗想:“慧空老弟出了事,这个老贼居然连少林寺的面子也不给。”于是,花媚娘匆忙穿过人群,步履匆匆地返回到酒楼。 到了酒楼后,花媚娘径直走上三楼,来到了李山河的门前,正欲推门而入,却又停下了脚步。 “殿下正在疗伤,现在不应该打扰他。我还是先去准备一下,等殿下出关后再做打算。”想到这里,花媚娘便准备下楼离开。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李山河缓缓地走了出来,伸了一个懒腰。 看到花媚娘的身影,李山河连忙问道:“媚娘姐姐,有什么事吗?” 花媚娘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已经恢复了血色的李山河,关切地问道:“殿下,您的伤势怎么样了?” 李山河微笑回应道:“感谢媚娘姐姐这几日的照顾,我的伤已经痊愈了。这不正准备出来告诉媚娘姐姐,也好让姐姐放心。” 花媚娘松了一口气,叹了口气:“那就好!殿下没事就好…” 看着花媚娘一脸失神的样子,李山河皱了皱眉头,认真地问道:“媚娘姐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媚娘姐姐为何如此焦虑?” 花媚娘缓缓地说道:“回禀殿下,刚才我在路上看到了街上贴满了告示。告示上说,燕洪阳那老贼将在一个月后问斩慧空老弟。” 李山河听后,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媚娘姐姐,此事当真?” 花媚娘点了点头,回应:“此事千真万确,此刻的中州城早已贴满了告示。” “小和尚是为了救我才被抓的,即使拼了我这条性命也要把他救出来!”李山河紧握拳头,低声咆哮。 花媚娘走上前,轻声安慰道:“殿下的心情,媚娘能理解。只是这老贼燕洪阳,城府极深,而且身边还有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司马玄明。如果媚娘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老贼使的计谋,为的就是引殿下出来。” 李山河听后,也是皱起了眉,叹道:“媚娘姐姐说得不错,以老贼的性子,武当山下没有搜寻到我的尸体,定不会善罢甘休。” 花媚娘冥想了片刻后,说道:“殿下,眼下前往大牢营救小和尚,那就中了老贼的圈套,无疑是深入虎穴。” “媚娘姐姐的意思是?”李山河追问道。 花媚娘托着腮,语重心长地说:“依媚娘所见,我们可以选择在法场营救,因为燕洪阳的法场选在了热闹的街头,到时候趁混乱也可以让我们尽快脱身!” “媚娘姐姐,说得极是!我们就在法场营救小和尚!”李山河听后,表示同意。 花媚娘,嫣然一笑,轻叹道:“既然如此,那媚娘这就去安排人手。这些年来,媚娘在这中州城也救下了不少英雄好汉,也是时候让那些好汉帮一下媚娘了。”说完,花媚娘便快步离开了屋子,下楼而去。 就在花媚娘四处安排人手的时候,李山河也投入了闭关修炼中,准备在前往永安城之前,将自己的实力再提高一些。 躺在床榻上,李山河望着手中的一本秘籍,感慨道:“当初凭借这本《生死经》,我将修为突破到筑灵境,如今还有些时日,不如专心修炼这本秘籍,将它完全掌握。” 随后,李山河也不再浪费时间,在床榻上盘膝而坐,按照《生死经》秘经上记载的修炼方法,开始全神贯注地修行起来。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不一会,李山河便进入了忘我的修炼状态里面,体内的真元开始从丹田缓缓流转,循环于全身。 就在花媚娘四处张罗人手,李山河闭关练功之时,一匹快马自中州城内而过,朝着北门飞驰而去。 …… 中州城东北方,青山连绵不绝,一座巍峨的寺庙矗立其中。此寺名为少林寺,门楼之上,刻着三个宏伟的大字:“少林寺”。 “武当派弟子许无涯拜见慧海方丈。此番前来,奉灵虚长老之命,有重要事情相告。”许无涯恭敬地禀报道。 慧海方丈合十轻叹:“阿弥陀佛!原来是‘武当山第一剑客’许无涯,如今一见,果真英姿焕发。” “这些不过只是虚名罢了,让前辈见笑了。”许无涯弯腰行礼,随后便走上前,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慧海方丈的面前,轻声说道:“前辈,这是灵虚长老亲手写的书信,还请前辈过目。” “哦?”慧海方丈皱起了眉头,接过了书信。 读罢信中内容,他长叹一声,显得有些烦闷。 许无涯见状,便上前继续说道:“前辈,我家长老说了,届时武当派愿助贵寺一臂之力,前往永安城共同搭救慧空小师父。” 可出乎许无涯意料的是,眼前的这位慧海方丈,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这让许无涯不禁困惑到信中的内容,是否写得不够紧急。 随后,许无涯继续问道:“前辈,燕王将在一个月后当街问斩慧空小师父,事态紧急,还请前辈早些定下计划,我好赶回武当派回复长老。” 慧海方丈看了看有些着急的许无涯,随后双手合十,长叹道:“阿弥陀佛!武当派的好意,老衲心领了。只是此事不应把武当派牵涉起来,还望无涯帮老衲转告灵虚道长,就说关于营救慧空弟子之事,少林寺自会抉择。” “前辈,恕我直言,您不会是碍于朝廷的威慑,不愿去营救慧空小师父吧?”原本就有些疑惑的许无涯,在听到慧海方丈的这番话后,咬了咬牙终于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慧海方丈摇了摇头,双手合十轻叹道:“阿弥陀佛!实不相瞒,老衲之意确实如无涯所说。此事,少林寺不会出手相救,更不会去永安城劫法场。” “啊?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许无涯大吃一惊。 即使听到了慧海方丈的这番话,许无涯仍然难以置信。尽管朝廷势力庞大,但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弟子被处死啊。 只见慧海方丈,在叹息了一声后,说道:“你有所不知,慧空这孩子,乃是由我的师兄,也就是上一代的少林寺方丈慧光一手养大。与其说我的师兄慧光是慧空这孩子的师父,不如说是养父也不为过。” 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许无涯没有继续发表言论,只是默默地聆听慧海方丈继续道出背后深藏的故事。 慧海方丈继续说道:“我的师兄实力深不可测,堪称活佛陀在世。十年前,他离开少林寺,开始云游四海,自此行踪飘忽不定。师兄在云游之前,留下了三本秘籍给他唯一的徒弟慧空,并叮嘱我,将来如果慧空有性命之危,少林寺也不得出手相救。” 许无涯听后,不禁失声:“恕晚辈直言,慧光前辈,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吧?慧空小师父现在身处危险之中,我们如果不救他,他必死无疑啊。” 慧海方丈摇了摇头,轻叹道:“阿弥陀佛!师兄认为慧空身上的因果太重,今日之劫是慧空自身的劫难,他必须自己面对。” “无涯,你就把老衲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灵虚道长,想必他会理解的。”说完,慧海方丈离开了大殿。 看着慧海师父的背影,许无涯双手合十,轻声应道:“既然如此,晚辈无涯,告退。” 随后,许无涯快步离开了少林寺,策马赶回武当山。 第二卷孤身入江湖 第六十六章 拜别师父 “吁!” 洛瑶仙子策马而来,停在了峨眉山下。 她凝神远眺,层峦叠嶂倒映在她眼中,不禁陷入了一阵恍惚之中。 直到守山弟子前来打招呼,洛瑶仙子才渐渐地回过神来。辞别几位师姐后,她便驾驭着轻功“飞花掠影”,如风中飘荡的花瓣,飞快地穿梭在峨眉山上。 “你们发现了吗?小师妹这次回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你们知道吗?小师妹为什么没有和掌门她们一起回来,是因为她和一个名叫李山河的男子在一起。” “李山河?你是说那个在武当山上刺杀燕王的猛虎帮弟子?” “你错了,李山河并不是猛虎帮的弟子,尽管他一夜之间让猛虎帮销声匿迹。实际上,他真正的身份是前朝的小皇子。”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被朝廷的人听见,掉了脑袋!” “这有啥好怕的?这里可是峨眉山,又没有朝廷的人在此。” 待洛瑶仙子离开后,山脚处的几位弟子,才开始议论纷纷…… 一路上未曾停息,仅仅过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洛瑶仙子便登上了峨眉山之巅。 她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大殿,陷入了一阵恍惚之中。 “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玉琼仙子快步跑向洛瑶仙子,激动地喊道。 洛瑶仙子听到师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回应:“师姐,我回来了。” 玉琼仙子紧紧握住洛瑶仙子的胳膊,激动地说道:“你可把师姐我给着急坏了,差点就要下山去寻找你了。” 洛瑶仙子轻叹道:“是小师妹不好,让师姐担心了。” 玉琼仙子似乎察觉到洛瑶仙子的异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师妹没事就好!这一路必定很辛苦,师姐先带你回屋休息。” 说完,玉琼仙子挽起洛瑶仙子的胳膊,准备往后院走去,但洛瑶仙子却停住了脚步。 玉琼仙子略带疑惑地转过头,询问道:“怎么了,小师妹?” 洛瑶仙子犹豫了片刻后,低声说道:“师姐,师父在哪里?我想先去找一下师父。” 玉琼仙子嫣然一笑,回应道:“小师妹果然是个孝顺的人,才刚回峨眉山,就马上心系师父了。不过,先去见一下师父也是好的,这些日子来,师父一直担心着你呢。”说完,玉琼仙子带着洛瑶仙子向大殿走去。 当两人走进大殿时,紫兰仙子正在那里闭目养神。 洛瑶仙子对旁边的玉琼仙子示意道:“师姐,我有点口渴,能帮我取些水来吗?” 玉琼仙子哈哈一笑:“当然可以!师姐我这就去,你先和师父聊聊。”说完,玉琼仙子便快步离开了大殿。 玉琼离去后,洛瑶仙子缓缓地走近,看着面前的紫兰仙子,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这时,坐在地上的紫兰仙子,缓缓地睁开眼睛,轻声说道:“哦?是洛瑶回来了?” “师父。”洛瑶仙子点了点头回应。 看着洛瑶仙子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紫兰仙子皱起了眉,问道:“你把他救了?” 洛瑶仙子听到这话,心中一阵颤动。她暗想:“师父怎么知道他没有死?而且还知道是我救了他?” 在犹豫了片刻后,洛瑶仙子还是点了点头,回应道:“嗯,师父。不过在弟子下山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一只雪白的大鹤给救下了。若是没有那只大鹤,在如此高的悬崖下坠落他必死无疑。” “一只雪白的大鹤?”紫兰仙子皱起眉头,嘀咕了一句,随即叹息道:“看来我没有猜错,武当派的那位真人终究还是出手了。” 洛瑶仙子有些疑惑地问:“师父,您知道那只大鹤?” 紫兰仙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游历江湖时曾有幸一睹其风采,那只大鹤确实如同仙鹤一般。” “原来那人没有骗我……”洛瑶仙子暗自想道。 “洛瑶,你一路疲惫,先回去休息吧。”紫兰仙子轻声说道。 整座峨眉山上,紫兰仙子是最疼洛瑶仙子的,可今日紫兰仙子有些不太一样,似乎不愿面对洛瑶仙子。 洛瑶仙子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师父,其实今天我是来……”但还是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看着洛瑶仙子的纠结,紫兰仙子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然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你心里,不妨就说出来吧。” 洛瑶仙子心头一震:“难道师父已经知道了?” 紫兰仙子微笑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说道:“你是为师一手养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为师岂能不知?” “只是,为师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早知如此,当日为师就不该让你去参加那个青云大会。”紫兰仙子有些失落地感慨道。 见师父如此说,此刻,洛瑶仙子不再犹豫,便跪在地上磕头行礼,接着问道:“师父,弟子前来,只想问师父一个问题,还望师父务必告诉弟子。” 紫兰仙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洛瑶仙子,心中涌起满满的慈爱之情,试图扶起她,但被后者婉拒了。 “师父,若是师父不答应,弟子宁愿一直跪在此地!”洛瑶仙子低声说道。 紫兰仙子轻摇头,叹息道:“洛瑶,你这是何苦啊?” “师父,请您成全弟子!”洛瑶仙子哽咽道。 眼见此情此景,紫兰仙子再难拒绝,答应道:“好吧,为师答应你。” “你尽管问吧。”紫兰仙子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扶洛瑶仙子起身。 洛瑶仙子紧紧握着紫兰仙子的手,颤抖着问道:“师父,弟子的父亲,可是炎月王朝的镇北王赵信?” 紫兰仙子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眼自己最宠爱的弟子,不忍心欺骗,便轻轻点了点头回道:“是的。” 洛瑶仙子踉跄后退了几步,失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紫兰仙子目睹着洛瑶仙子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道出了这段往事:“当年中州城被叛军攻破,镇北王府上的悲剧才展开。大火席卷王府,铺天盖地,合谋着覆灭和杀戮之意。为了抹去一切罪证,叛军纵火烧尽了整个府邸,将它化为无尽的灰烬。那日为师刚好路过中州城,见到城中火光四起,询问之下才知是大将军府上遭此惨祸。大将军举世闻名,我也曾有幸听说过他的大名,因此得知此事后,我迅速赶往王府。” 紫兰仙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然而,当我赶到王府时,已是一片火海。如此熊熊烈火之中,又何来生还的可能?恰在我即将离开之时,我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啼哭声。我欣喜万分闯进火海,成功救出了那个孩子,并连夜赶回峨眉派。” “后来,为师四处打探,得知此孩乃是镇北王大将军的女儿。我深知世事残酷,帝王争斗凶险,于是我为她取名洛瑶仙子,并从小叮嘱她,要她以峨眉派的洛瑶仙子为身份,不再提及她真正的名字。”紫兰仙子说完,似乎一刹那间老去了许多,这些话似乎在这位峨眉派的掌门心中压抑许久。 洛瑶仙子听着,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身体微微颤抖,茫然地望着紫兰仙子。 紫兰仙子见状,内心感慨万千,当即将洛瑶仙子紧抱入怀,温柔地安慰道:“孩子,我早该向你道明实情,但当下形势混乱,我不愿你为此丢了性命啊!” “师父……”洛瑶仙子哽咽着回应。 紫兰仙子眷视着怀中的洛瑶仙子,心怀忧伤道:“孩子,你能不能答应为师,眼下就不要下山去报仇了?那位燕王岂是如此容易能刺杀的?” 似乎担心洛瑶仙子不愿答允,紫兰仙子继续劝慰道:“孩子,若你真心想要报仇,必须将自身修为精进至天人境。届时,师父自当不再阻挡你。” 洛瑶仙子听闻后,抬起头凝视着紫兰仙子,声音哽咽道:“师父,洛瑶知道您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然而,血浓于水,如今洛瑶得知父母惨死于贼人手上,如此血海深仇,身为子女,岂有不报之理?” 注视着洛瑶仙子痛苦欲绝的眼神,紫兰仙子心知此刻起,再无能阻挡自己的这位弟子。 只见,紫兰仙子轻轻摇了摇头,泪眼迷蒙之间,轻声叹息道:“罢了,你长大了,终不似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 “师父!”洛瑶仙子再次重重跪地,低声呼喊。 随后,洛瑶仙子朝着紫兰仙子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师父!恕弟子不孝!从今往后,弟子不能再陪伴在师父身边,照顾师父了。” “若有来生,弟子愿做师父的孩儿,以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后,洛瑶仙子便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孩子!”紫兰仙子抬手呼喊。 洛瑶仙子走到大殿门口,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师父,弟子要下山了。请师父多多保重!”说完,洛瑶仙子便不再回头,径直往山下走去。 就在这时,玉琼仙子提着水壶来到大殿,轻声问紫兰仙子:“师父,小师妹呢?刚才还说口渴,咋没有人影了呢?” 紫兰仙子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应道:“她有要事,先行下山了。” 玉琼仙子皱起眉头,发现事情有些不妙,随即快步上前,在看着紫兰仙子脸上的泪痕后,急忙问道:“师父,您哭了?” 下一刻,玉琼仙子神情迷茫地说道:“师父,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今日,您和小师妹有些反常。”说完,不等紫兰仙子回答,玉琼仙子匆忙离开大殿,准备前去拦下小师妹。 然而,在她刚走出大殿的时候,就被紫兰仙子给近身点了穴道。 “师父,您这是为何?”玉琼仙子疑惑地问道。 紫兰仙子凝望着眼前的玉琼仙子,情不自禁地道:“为了峨眉派的未来,我不能让你再冒险下山了。” 玉琼仙子听闻紫兰仙子的话,感到一丝不妙,怔怔地望向小师妹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