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1403222》 序章 在这个世界,一直都会有神邸来维持秩序。世界被分为三界,神,凡,魔,而这短短几百年,却发生了无数大事。 “传说白雀啊,是第一批神邸中的领头神,但生性败坏,虽被女娲封印住了神力,却还能火烧沧神山、血洗澜河境。沧神山,白家世世代代守护神山,他自己的家啊!琉璃火烧了一月未尽,宗门上上下下八十余人全遭他残忍杀害。那是多么心里扭曲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一个说书人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戏台上孜孜不倦得讲着,一位少年坐在茶馆里,发髻上戴着梨花木簪,一袭素衣,侧身坐在栏杆边,点了一盏茶,悠哉悠哉地端起一杯喝。 “而这澜河之境,三千年前的圣都,繁华无比,却在白雀夜铃剑下变成人间炼狱。白骨横野,寥无人迹。伏尸百万,血流千里。一夜之间,澜河三千余人...全被...被断首,破膛,穿喉。连澜河世家季家也全数遇害。”少年眉头一皱,不久便又回归平静。那人继续说: “都说人本性难改,那孽畜还肆意抢夺九尾狐青丘神女的四季城,被神女联合凤凌仙君、四神使及五大门派联合剿灭。哎呀...当时电闪雷鸣,四季城四年黑夜无白昼,那怪物与神女大战三天三夜。那青丘神女如天仙降世,灼彩益华,使得花容月貌,万物葱葱,逼得他陷入绝境,最后惨死在了凤凌仙君的凤翎剑下。这就是恶有恶报啊!” “说得好!” “白家之耻!” “逆子!” “他死有余诛!” “他手上的人命,就算他被千刀万剐,筋脉寸断,神魂俱没也不够还!”接着一群听书的人齐声叫好。少年听到最后也只是笑了一下,把杯中茉莉花茶一饮而尽,刚准备起身离开,几位壮汉提刀拦住了他。 “这几位兄台......莫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位少年恭敬地说道。 “你,就是你这小兔崽子,谁不知道你来吃饭从不给银子。怎么,想吃霸王餐?今天你就别想跑了,不卸你个胳膊和腿,休想踏出茶楼!”说罢那几个壮汉举刀就砍,他躲过第一刀,却撞倒在桌子旁,小二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出来阻止,“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店要垮了!”眼泪都快急出来。 “住手,”一位衣着朴素,却极其清冷之人或许是看不下去了,“说句公道话,在别人店打人,打坏了东西,可是要赔钱的。再说,这哪有你们的事?”那几名壮汉听后,火气降了一半。 “不瞒神医,我们是店主雇来整治这个小人。”那所谓小人正在一旁坐着,顺口来了句:“放屁,我前不久才看到你把店主打的那才叫惨,你还有理了!” “你!”那几位壮汉看了看神医,大概是心虚,“罢了罢了,算我倒霉。既然柳神医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大可不计较,但这个钱我们必须拿到!” “我出,几两钱?”柳神医拿出腰间的荷包,“神医,你有所不知,这小子在这里好几次不给钱,全让他跑了,所以...” “无妨,多少两我出。”随后拿了几块银子,丢给了那群人。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那群人高兴得走开了。 “谢谢柳神医出手相助,白某感激不尽。” “无妨,”柳寒烟刚想走人,白微露则悄悄跟到后面,和柳寒烟走了一路。 “你还要跟多久?” “...”白微露脸上挂着的笑。 “我这不欠人情嘛,不还我良心不让啊。” “这世上欠我人情的数不胜数,不缺你这一个。” “我还是可以搭把手哒,我饭量不大,信我。” 柳寒烟思虑良久,好像多个帮手也不错。 “行,我答应你。” 白微露很高兴。 “随我来。”白微露跟随柳神医走了几里路,才看到一处别院,上写着「桃花园」。 “对了,请问柳神医的真名为何?”柳神医敲门的手顿了顿, “柳寒烟。” “哦,秋景有时飞独鸟,夕阳无事起寒烟。好名!我叫白微露,看来我们很投缘嘛。”柳寒烟敲门后,一个小男孩推开大门。 “柳大夫,你终于...”他看了看陌生的少年,“咦,这位是?” “哦,白微露,来还钱的。”白微露盯着眼前的男孩,发现他灵根纯净,是习武的好料子,在这里未免有点太暴残天物了。 “这是小荷,我一位故人的遗子,托我收养着。” “哦,那岂不是我要抢他饭碗咯?”白微露笑笑。 “柳大夫,下次不要在随便带人来了,有些人越看越不顺眼。”小荷嘟起嘴,很不满。 “死皮赖脸跟的,踹都踹不走。”柳寒烟无奈的说。 “哎呀,免费劳动力哦。”白微露一脸纯真。 “走吧,给你安排住所。”说罢便和小荷走了进去,白微露也跟了进去。 这桃花园,一进门就是映面桃花,有的红润,有的白皙,长的蜿蜒而茂密。不用多想,这里并不是医馆,是居所。 “小荷,安排一下他的寝卧。” “好的。这位白公子,跟我来一下。” 白微露跟着去了后院,“你今后就住这里吧。”小荷把他带到了一间屋子外。 “小荷,过来。” “你先自己打扫,柳大夫找我。” “那行。”白微露没有什么东西,他简单清了清灰尘,整理好房间,就在院子里转转。 五百年前的那次围杀,并没有杀死白雀,他忍痛褪去仙骨,换来生机,灵力却多数流失,他也成了苟活于世的白微露。身形回到了少年时期,也就如微露般,渺小,无人问津。他有过不甘,他想找到答案,但镜子里的真相哪有那么好寻觅?他放下了,但...真的放下了吗? 五百年前,天君下达封杀令,青丘九尾狐神女和凤翎仙君及众仙家追杀他,凤翎仙君不相信他,他也差点死在凤翎剑下。在众人眼里,九尾神女是救世主,而白雀则是妄图占领四季城的孽畜。他挣扎过,可现实就是这样般残酷,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苦心劝说,换来的却是冷潮热讽与不屑。自褪去仙骨之时,他就不是白雀,不是白江铃,只是白微露。现在,他只想好好走下去,有个知心朋友足已。 但奈何老天不给机会,他还有他的事要处理。不管名声有多脏,这是他的使命,他的规则。恶贯满盈罢,祸稔恶积也罢,他必须清楚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一章?挽风山?第一节 次日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桃花园的平静。 “来了。”小荷赶紧去开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闻柳神医有着起死回生脱胎换骨之奇术,名遍江湖,这才特请你来帮我救个人。”门外那个人披着黑袍,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看到隐约的一个图案,在他脖子上,有朵莲花,很淡,不易被人察觉。 “抱歉,今日闭馆,恐怕不能随君愿。”柳寒烟出来见了此人,但不想管闲事,他早不想卷入江湖的恩恩怨怨,就做个江湖游医,寻找线索,悠哉度日。 “那神医就休怪在下无礼。”说罢他对着柳寒烟和小荷洒了无忧粉,让他们陷入了短暂昏迷。接着那人掳走了柳寒烟,轻轻一跃,消失在了丛林中。 唉,没办法,总会有人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过了几个时辰,小荷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脑袋,才发现自家神医被掳了去。他急忙跑去找白微露,又发现白微露也消失了。他被吓坏了,打算去官府报案。 那黑衣人把柳寒烟带到一处荒山,旁边有个人,盘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在运功,看着身子很虚弱。柳寒烟醒后,望着那人的功法,“三莲戏,是暗莲派掌门,看来麻烦大了。暗莲派一向狠毒,不少都是武林高手,暗莲派掌门何枭更是凭借咏莲十二剑闻名天下,到底还有谁能让他变成这幅摸样?” “掌门,人到了。” “好,下去吧。”何枭挥了挥手,睁开眼,“早闻柳神医医术颇为高深,不知可否出手相助,我何某必有重谢。” “那我总得先了解何掌门的情况吧。” “那多谢柳神医,请吧。”柳寒烟上前一步,为何枭把了脉,眉头一皱。 “怎么,很严重?” “请问何掌门可否告知,您的毒,是怎么中的?” “被人下入饭中而中了毒。” “哦,这么说,何掌门也太不小心了吧。我看你左手运气不顺畅,神经紧绷,且微微发紫,是气血不通,显然是血脉被毒素凝成的瘀血堵住了,而何掌门内力雄厚,如今却无法冲开瘀血,显然是被毒给封住了经脉,你中的是芳华尽。所以你中毒是外伤所致,而绝非内服,”何枭先是愣住,再一笑,“果然是柳神医,聪明,能医吗?”柳寒烟摸摸鼻梁,淡淡道:“芳华尽确实是狠毒,但方法倒是有一个,便是将芙蓉,雪翘,莲子,和着雪水熬药即可。” “柳神医,我很感激你。”何枭说完便拿出口哨,柳寒烟看后摇摇头,“何掌门这是,过河拆桥?” “你不用知道。”何枭冷笑到,说罢便吹口哨,原本躲在林间的暗卫全部冲出来。 “杀了他!” 突然间,一个蒙面人从林中一闪而出,犀利的剑气混杂着紫色的灵力,将那些暗卫多数击倒,不防其中一个暗卫从后面偷袭柳寒烟,那人察觉把剑柄逆转,刺进了暗卫喉咙里,剑锋溅血,顺势将柳寒烟带走。落到了不远的桃花园附近,然后那人又轻功离开了。柳寒烟见他的发丝银白,轻功极高。 “断阳九剑第二式,回阳见血么,能把这招运用的如此熟练,便只有他。他不是早就死了吗,为何还活着?又为何救我?”柳寒烟觉得奇怪,不久后便不再多想,先回桃花园。刚到门口,小荷就哭兮兮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柳寒烟。 “柳大夫!呜呜呜...我还以为...以为你出事了。”柳寒烟揪住了他的耳朵,“好啊小荷,既然敢如此大胆的开着门,还睡着了?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白微露从房间出来,看气氛不对,打断道:“哎哎哎,好歹也是别人担心你嘛,一片好心而已。” “没你说话的份。”柳寒烟可没这好脾气,白微露只好先离开,到门口坐着看。 没一会儿,柳寒烟走到白微露旁边,淡淡道,“听小荷说你刚才不在园里。”白微露抬头看着柳寒烟:“我一直在内园啊,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捣药。我也没见他来找我啊?”柳寒烟盯着白微露的头发,黑色的。 “喂,干嘛呢?” 柳寒烟回过神来, “哦,你这簪子不错。” “巧了!我也这么觉得,我做一个送你如何?” “不必了。”接着他拿起一个箱子, “叫上小荷,该积医德了。” 接着他们来到一个医馆,在街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店铺,名叫「百里医馆」。 “哟,柳神医来了?”一位大妈买菜路过,柳寒烟点点头。 “柳神医,谢谢你上次的方子,我妻子已经痊愈了。”一个书生经过,柳寒烟摆摆手。 “柳神医,我爱你!”一位姑娘喊道,柳寒烟整个脸僵住。 “柳神医,看来你人缘蛮好的嘛。”白微露边捣药边笑,“怎么还没桃花运呢?刚才那位可是锦秀楼的千金,感觉你完全可以试试。”小荷也附和道,“是啊,柳大夫你这么厉害,有伴侣必会成佳话!”柳寒烟盯了小荷一眼,“小东西,你可真能耐了,不学好非学坏。”说罢便想要收拾他,然后开始写病人的药方。 “柳神医?” 柳寒烟抬头一看,停下手中的笔。 “哦,王大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天我刚开了药方吧?” “柳神医,那个病已被神医治好了,但是吧,我最近又频频头痛,夜间睡不着,白昼又眼花。” “这样啊,来,把把脉。” “诶诶诶,你们知道吗?出大事了!挽风山出事了!”一个乞丐大叫道。 “咋了咋了?”另一个乞丐接话。 “百艳楼花魁华淑死了!” “什么?那可是南山派二掌门的女人。谁敢惹啊?” 柳寒烟看了看王大妈,说道:“诶,王大妈可知门口乞丐说的事?” “最近这事在不日城传遍了,听说啊,华淑死在了百艳楼,很诡异!我是挽风山的人,在那里,南山派常常横行霸道。那二掌门景乐川的女人谁敢动啊?对了....他们说铃蝶谷的人来过,我觉得吧,可能有关系。” 柳寒烟心里一紧,然后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得了什么病?” “你这是劳累过度,我给你开一副药,早晚一次,好好休息。”柳寒烟写下一个方子,“你去找卢大夫抓药吧,三两银子。”王大妈掏出银子,然后道谢:“谢谢神医!” “走吧,去凑个热闹。”柳寒烟说罢起身往门外走去,白微露和小荷紧随其后。 挽风山 两天两夜的路程并不漫长,到了挽风山后,柳寒烟找了个客寨宿下。白微露用手撑着脸趁机问柳寒烟:“你不是对世俗事毫不关心,为何来挽风山这是非之地?” 柳寒烟盯了他一眼,说道:“你管我。” 白微露只能尴尬的笑笑。 “让我猜猜。”白微露思考没多久,说: “华淑?” 柳寒烟没理他。 “景百川?” 柳寒烟没动静。 “铃蝶谷?” 柳寒烟眼神恍惚了一下。 “哦,看来就是了。”白微露继续问: “那你怎么调查这事?” “明日去挽风阁。” 白微露稍稍震惊,“那不是什么好地方,阁主萧汐梦可不是什么善茬。” “我救过她,她会帮我的。” 第一章?挽风山?第二节 挽风阁 阁内,一位身穿白底金锦纹衣,头戴墨竹枝的女人抱着一盆兰竹,手不停的在竹叶上轻柔的抚摸着。 “妹妹...很快你就能回来了,神女能把你带回来,再坚持一下...就一下...”萧汐梦痛苦的说着,眼睛里泛着点点泪花。 “萧阁主?”柳寒烟一行人来到了挽风阁。 萧汐梦连忙放下兰竹,转过身来,调整情绪,对柳寒烟说, “柳神医大驾我挽风阁,有失远迎。请问柳神医来我这挽风阁有何贵干?” 柳寒烟说明来意后,萧汐梦安排九莺带他们去后院安顿住所。临走前,萧汐梦留意了跟在末尾的少年,看着非常眼熟。 “是他吗?”萧汐梦仔细想了想。 “不,他死了,长得像而已。”她成功说服了自己。 柳寒烟三人回到房间后,小荷先去隔间睡了,只留下了白微露和柳寒烟一个观月,一个饮茶。淡灰色的檀香萦绕许久不散。 “你喜欢喝茶吗?”白微露先开口了。 “一般。” “那你觉得这挽风浮梦如何?”白微露盯着杯中淡清淡涩的挽风浮梦问。 “不错,也算茶中极品。”接着柳寒烟反问道, “你喜欢喝茶?” “比酒好。这茶嘛,我喜欢飘雪。” “哈?茉莉花茶,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雅兴。”柳寒烟感觉眼前这人有些特别,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是啊,也喝不了几回。”停顿了又说,“太珍贵了,难得几回哦。” “话说回来,你和萧汐梦很熟吗?” “不,就十几年前救过她。” “只有她吗?”白微露追问。 “对,只有她。” “她不是修士。” “我知道,这很奇怪,她没有任何灵力流动运转的迹象,却能运气。”柳寒烟回答。 “那要是她不是人呢,或是说...双生。”白微露盯着柳寒烟的眼睛。 “双生?” “对,双生,指两人保持某种不可被切断的联系,一方死亡俱死,但一方能运气另一方不能,就能共同调动同源灵力。换句话来讲,她要么有个妹妹或姐姐,且是她的妹妹或姐姐在助她运气。” 柳寒烟想了想,继续说,“还是得查清华淑离奇死亡这一案。” “嗯,早些休息吧。” 四季城 一位女子身着红衣霓裳,头戴金陵凤冠,眼角的两瓣血梅肆意张扬,眼神凛冽,好似利剑能刺穿人的神志般。手里拿着几朵桃花。 “主人,到挽风山了。” “魅儿,你做得很好。继续盯着,不能出半分差错。”说罢那人转过身来,“把楼兰春子蛊种给柳寒烟,并把他们引到朝歌山。” “主人,那萧汐梦...” “不用搭理,做好你自己该做的。” “是,我一定会竭尽我所能。” 说罢那女子握紧拳头,花瓣折碎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手缓慢张开,残缺的花瓣从她指间脱落,散落了一地。 “呵呵...你啊,虽败...不犹荣。” 次日 “小荷,你先在这里待着,挽风阁要比外面安全的多,晚上子时我们会回到这里,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的柳大夫!” 柳寒烟对小荷说后就和白微露一起离开去了百艳楼。到了百艳楼后柳寒烟发现楼下至楼上都有些零零散散的浅青色铃蝶,是铃蝶谷的铃蝶无误。到了楼上,看见华淑尸体周围团簇着一群噬魂蝶,这些蝴蝶只有修士才能看见。柳寒烟赶走了蝴蝶,发现这些蝴蝶是从她嘴里钻出来的。 “羽化蝶,五大蛊毒之一,她是中了蛊。”柳寒烟找到了华淑眉心中的蛊虫。 “羽化蝶?这货可惜有了,只有铃蝶谷的高级修士才能制出,一般修士炼此蛊会被反噬,也就是说...” “铃蝶谷的人让人给她下了蛊。”柳寒烟接到。接着他揭开华淑的衣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的手臂上是一道道细长的刀痕,流出的血已被蝴蝶饮尽。 “这是,兰蝶刃。” 柳寒烟回想起了父亲被害时的情景,满身刀伤,血肉模糊,就是这个刀痕,兰蝶刃,他永远也忘不了,这刀刀诛心的场景,狠毒的手法,如出一辙...但又有些模糊。 “他们为何这样做,这样对待一位花季少女?”柳寒烟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很复杂。 “不对。”白微露心里暗说。 “果然这铃蝶谷的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柳寒烟和白微露回头,看见一位男子站在门口,表情惋惜,长叹道:“这么一朵花竟被如此摧残...” “这位是?”白微露先说。 “小人南山派高远之,久闻神医大名。” “......”柳寒烟算是被无语到了。 “高兄言重了,这位才是柳寒烟柳神医。” “......哦哦哦,柳神医啊,久仰久仰,是高某眼拙,莫怪莫怪。”高远之略显尴尬。 “这铃蝶谷的人也真是残忍,竟修炼这等无人性之术。依我看,就是他们专门蛊惑姝彤给华淑下蛊。” “此话怎讲?姝彤为谁?”柳寒烟追问。 “进来吧。”高远之拍手后,几个女子相继走了进来。 “我...我叫小桃。” “我叫珊珊。” “我我叫绿荷。” “这几个就是百艳楼里和华淑交好的妓女。”接着,高远之转头对那几个妓女说: “说吧。” “我们百艳楼的人几乎都知道,姝彤一直和华淑关系很僵硬,因为她想要夺得花魁,却被华淑抢了去。”其中一个妓女说。 “是啊,但最近不知怎了,姝彤突然不见了,我们寻好久也没找着。”另一个妓女说。 “这姝彤就是最大嫌疑人。”高远之对柳寒烟摆摆手,“那么这事情情节已定,就是姝彤仇心不已,被铃蝶谷的人蛊惑,给华淑下毒致死。” “是吗?”白微露站起来,眼睛盯着高远之和他边上的三位妓女,“她的死因可不是中蛊,而是被毒针刺穿心脉。” “可有凭证?”高远之有些不爽。 “你们看,第一,这刀痕是兰蝶刃没错,但用者却并非铃蝶谷十五蝶中的铃兰。这人手法拙劣,动作不娴熟,所以华淑身上的伤疤深浅不均匀,用力不均衡。”白微露自己说着,却没注意到柳寒烟一直在看他。 “第二,这蝶蛊要是她真正死因,她的伤口就因该裂开,这都有了伤口,而噬魂蝶却没有从中撕裂开飞出,就足以说明,蝶蛊至少是下在华淑死亡后半天里。” “你这又是如何得来?”高远之继续追问,有些不屑。 “因为兰蝶刃的使用疏忽,导致伤口有血溢出,最后在伤痕上结了层痂,所以噬魂蝶无法从那里飞出。”柳寒烟明白了些,跟着做解释,“你自己也可以来看看,这刀伤和羽化蝶是用来掩盖她真正死因——锁魂针。”接着柳寒烟取出一根银针,拿到高远之眼前,高远之想要拿过来看,柳寒烟手腕又绕了回来,高远之的手落了空。 “锁魂针啊哈哈哈...”高远之有些恼怒。 “锁魂针乃南山派禁物之一,事关南山派,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还不需神医费力。”来者是南山派副掌门——景百川。他眼神柔中带利,对着柳寒烟他们说: “家丑不外扬,还希望二位管好自己,不然就只能留在挽风山了。”眼神中是无尽的杀气。 柳寒烟停顿了一下,笑着说: “那好,希望能给我们一个答复。”接着就走出了百艳楼。 “呵呵,那就要看你能不能等到了,柳寒烟。南山派可不是随进随出的地方,而我也只相信死人不会说话。” 番外?中秋佳节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让我们来看看柳寒烟和白微露在干嘛呢 桃花园 桃花开的郁郁葱葱,风一吹掀起了层层淡粉色波浪,温馨委婉。雪白的梨花与其也不相上下,绒白的花瓣映衬着奶黄色的花蕊,一簇一簇如雪一般。整个院子如同世外桃源,和喧嚣的江湖隔绝开来,浸泡在白粉色的花香中。 柳寒烟坐在石桌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袋子和几个小陶盆,而柳寒烟则拿着一张纸看的入神。 “嘿!”白微露不知从哪冒出来,把柳寒烟吓了一跳。 “......”柳寒烟没搭理他,继续看。 “这些是什么?难不成又在探索什么新型毒药?...啊呀!”白微露被柳寒烟敲了一下脑袋,白微露揉了揉,小声说,“干什么嘛,不就说了几句嘛...脾气真暴躁......哇!”白微露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前半身无力趴在石桌上。 白:“呜呜呜...(安详)” “不会说话就闭嘴。”柳寒烟没管白微露,继续看着那张宝贵的纸,主要是没有是会出人命的。 “怎么了柳大夫?怎么听到有惨叫声?”小荷提着水跑了过来。 柳寒烟示意小荷将水放在地上,然后照着念:“将二十五克玉米油、七十克糖浆(转化糖浆)、二克枧水倒在一起充分搅拌。”柳寒烟干了这么久的大夫,对重量很敏感,能保证数量不错。 接着柳寒烟捞起袖子,摆好瓷盆,伸出手,对小荷说, “玉米油。” 小荷把玉米油递给柳寒烟。 “糖浆。” 小荷又把糖浆递给柳寒烟。 “枧水。” 小荷把枧水递给柳寒烟。 接着柳寒烟用筷子将糖浆充分搅拌,搅至从透明焦色变成蜡黄,再将旁边的面粉加到碗里,面粉洁白,看上去很像梨花一簇簇。接着用筷子搅拌,直到呈絮状。白微露不知啥时候醒了,在一旁靠着石桌看着柳寒烟和手上的面团。 “白微露。” “嗯哼?”白微露嘴里含了根狗尾草。 “你很闲?”白微露顿感大事不妙,刚想跑,被柳寒烟拎住了后衣领,强行拽了回来。 “来,帮我和面,揉到有光泽就行。” 然后柳寒烟就到另一边去准备馅料。白微露之前自己住在北山居时经常和面做宽面吃,所以也有揉面的经验,揉起来也得心应手。 柳寒烟先把提前买好的桃花酱摆好,然后自己回屋拿东西,最后提了个竹篮,里面还垫了白纱布。 “干嘛去呢?”白微露忍不住好奇。 “你不妨猜猜。”说罢便去了后院。 “诶小荷,柳大夫去干嘛呢?”白微露打算从小荷那里打听打听。 “啊?柳大夫要干嘛?”小荷眼神无比纯真,又不失清澈的愚蠢。 “好吧。”白微露对此不再抱什么希望,闭上嘴自己揉面。 柳寒烟到了后院后,在几棵长得茂盛、花开的艳丽的桃花树下停下。他将一条树枝压了下来,开始挑开的美、圆、香的桃花,摘到竹篮里。柳寒烟一朵一朵得仔细挑,一朵一朵的小桃花花瓣粉嫩,娇艳欲滴,像一个个小仙女,散香千里。最终都躺在清爽的竹篮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不知过了多久,竹篮里的桃花过了半,柳寒烟才停手。那些树枝也都在庆幸,自己没有被薅秃...返回前院时,柳寒烟无意间瞟到了小桃树后面的小梨树,也开出了洁净纯美的梨花,给人以温婉、清新之感。 “柳寒烟,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把面发好了,看光滑吧!”白微露指着自己发好的面团,特别有成就感。 “是是是,你可真厉害。”柳寒烟摇头叹息,然后提着装着桃花的竹篮到了白微露对面,将桃花酱铺平,然后将桃花四朵一组放在桃花酱上,揉成一颗小丸子,排成一排,粉粉嫩嫩,很好看。 “你去摘花了呀。” “嗯,你把发好的面揪成这么大的丸子。”柳寒烟对着白微露比划比划,“大概...这么大......懂了吗?” “哦,我懂了。” “小荷,你去找一下那个压月饼的模具。” “做月饼吗?...别打我!”白微露看到柳寒烟想要捶他的手,身体本能的后倾。 柳寒烟的好脾气都快被磨灭了。 “今天八月几?” “十五啊!”白微露还没反应过来。 “八月十五中秋节。” “哦,那为什么做月饼?”白微露不太了解民间节日习俗,但... “柳大夫!冷静啊!”小荷没拦得住。 白微露又揉了揉脑袋,现在好了,两边都被捶了...痛... “你猜猜为何它叫月饼?” 两刻钟后 “对,就这样包......封口...” 接着,小荷将一个个包好的馅儿放在竹制的模具下,压好成型,是桃花的形状。 “把它们拿去蒸。”柳寒烟看着那张制作的最后一步,放下纸之后他心情舒畅。 白微露把可爱的“小朋友们”端去蒸。 五刻钟后 月亮洁如白玉,从山雾中缓缓升起。披着银纱,散下流光,落在桃花中,映在湖水中。华丽而不失淡雅,它白中透金,似一颗明珠,璀灿夺目。残星也散着点点幽光,簇拥明月。 柳寒烟和白微露及小荷都坐在了石桌边,点了莲花灯,放在石桌上。 月光幽寂,苍天无情,山河有意。这轮圆月恐是山河入夜唯一的慰藉。 “月饼呢?”白微露问。 “这儿。”柳寒烟边回答边点茶。 白微露拿起一块月饼,一口咬下,好似把整个春天融进了身体里。 “诶,不对啊,这不是秋天吗?为何有桃花?”白微露后知后觉。 “这是四季城的桃树。”柳寒烟解释。 “这是林姑娘从四季城带来的,种了十几年了。”小荷继续说。 “哦,原来如此。”白微露点点头。 白微露看见几块白色的月饼,出于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味的?” 柳寒烟没搭理他。 接着白微露拿起那一块,咬下一口却又是不同的感受,好像深陷林间,入梨花涧。 白微露看了看手中的月饼,“嗯?梨花馅儿的?”接着看向柳寒烟,柳寒烟正抬头赏月。是啊,明月当空洒银泄玉,中秋正至喜世悦人。 小结尾 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梨花?” 柳:“猜的。” 白:“那你还摘我花。(委屈)” 柳:“......” 过了一会儿... 荷:“柳大夫,白公子呢?” 柳:“睡了。” 荷:“可是他刚刚还在诶...” 柳:“物理催眠。” 荷:“哦...” 白:“呜呜呜...(安详)” 广式月饼做法(资料出自百度) (转化糖浆,枧水,花生油,中筋面粉,保鲜膜,自己喜欢的口味酱料,模具,烤炉) 1.将转化糖浆、枧水、花生油倒入盆中,用手动打蛋器搅拌均匀(实在不行筷子也可以!) 2.倒入中筋面粉,带上手套,搅拌至不黏手套即可。切勿过度搅拌,以防面团起筋。包上保鲜膜,室温松弛2小时将面皮分成15克一个,滚圆。 3.莲蓉(其他酱料也行哦!)分成35克一个,滚圆。(若包入蛋黄,即蛋黄加莲蓉一起35克) 4.取一个面皮,按扁,放上馅料,用虎口小心将面团包好,收好收口,滚圆。 5.将月饼胚放到玉米淀粉滚一圈放入月饼模中,压出花纹将制作好月饼胚放入烤盘中,表面喷上少量水,入预热好200度烤箱,烤5分钟,拿出刷一层薄薄的蛋黄液。 6.入烤箱200度烤15分钟出炉冷却后装袋,等待2-3天月饼回油便可食用。 最后祝大家中秋佳节快乐哦! 第一章?挽风山?第三节 萧汐梦在庭院里赏月,忽然一阵风刮过,将一些白色火星带入空中... “出来吧,别躲了。”萧汐梦说道。 “哈~被发现了呢。”魅一下子出现在屋檐上,手上的银铃被狂风吹得乱响。 “不知姬城主又有何贵干?” “你妹妹很快就能回来了。” 萧汐梦有些激动,“真的吗?” “我们神女从不骗人呢~”魅抚媚的笑笑,“这次前来是想请萧阁主帮个小忙哟。”说罢便扔了个小盒子给萧汐梦。萧汐梦一打开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要惊讶哦~这件事对你来说应非常容易。”魅将手抬至下巴边,顺势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撂到一边。 “祝你好运~”说罢魅就翻身离开了。 “......”萧汐梦也很无语,但没办法,为了她,萧汐梦愿意付出一切。 “妹妹...你一定要回来。” 挽风阁 柳寒烟白微露两人回到了挽风阁,柳寒烟上床睡觉,白微露则盘坐在旁边,盯着窗外的月亮。竹窗开着,外面的竹子随风而舞,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影忽明忽暗,夜深人静,好生清闲。一切都静得可怕,好似在酝酿什么。 不一会,白微露戳了戳柳寒烟,发现柳寒烟并没有睡得很熟,白微露用传音令给柳寒烟传话: “我感受到了几丝灵力正在汇聚,在屋外徘徊。” “不错,与百艳楼中铃蝶的灵力很相似。” “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们出去能干嘛?” 是啊,能干嘛呢?白微露现在无法调动内力,也就无法使用灵力。就算出去,除了拼命,什么事也无法做。而柳寒烟呢?他的武功被尽数废除,除了运气为伤者疗伤,没办法迎接实力微强的修士。 几只浅青色的铃蝶小心翼翼的飞了进来,好似在四处寻觅什么。白微露看见后有些震惊,然后继续说: “不好,柳寒烟,等会儿我一声令下赶紧跑,再去找小荷。”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只蝴蝶靠近床沿,慢慢挥动翅膀,灵力的强大气息压的柳寒烟差点抑制了呼吸。 跑。 “跑!” 柳寒烟和白微露瞬间冲了出去,最后停到了后院的空地上。 “引魂蝶?”柳寒烟才看清那蝴蝶的样貌,浅青色的翅膀就如竹叶一般,锋利尖锐。 白微露还在喘气,“没错,铃蝶谷十五蝶——铃湘。她的铃蝶引魂蝶在一定范围可以发生爆炸,冲击人心神。轻则让人短暂昏迷,重则让人直接死亡。”喘息了一会儿又说,“但有个缺点,对正常人无效。”柳寒烟看了看好似啥都懂的白微露,“你怎么知道?感觉你很懂这方面。” 白微露也只是抬头看了眼柳寒烟,才又说到,“这个不好说...既然她能出现在挽风阁,要么是...” 哒...哒....哒...... 那群蝴蝶围到一起转了几圈,最后融成一块,成了一位乌青色长发,脖子、头顶、腰间、手腕都系有墨枝竹叶蝶银铃,身着轻纱,身材妙曼的女子。她的眼里看不出一丝神韵,更多的是绝望。 铃湘抬手,手上的铃铛被风吹的声音格外清脆,灵力极速凝结,形成一只只清幽恐怖的铃蝶,朝柳寒烟白微露扑去。 就在铃蝶马上就要吞噬二人之时,一丝幽紫色的灵力抵挡住了一次爆炸。再者,墨青色的竹叶冲散了引魂蝶,残余的灵力星星点点,飘在空中,如萤火,好似刚才的恐怖飘散而去。 “谁也能在我挽风阁惹事?”萧汐梦走到后院,运转灵力,想要一击铃湘。而她则化作蝴蝶消散不见踪影。 “可恶,竟然让她跑了,又是这铃蝶谷的人。”萧汐梦转身对柳白二人说,“抱歉,是我一时疏忽,让这疯子入了后院,没伤着二位吧?”说罢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圆盒子,“里面装的蓬莱九玄子,难得的药材,就当是赔偿了。” “谢萧阁主关心,我们并无大碍,礼物贵重,受不起,还请阁主收回。”柳寒烟用手抵住了萧汐梦的盒子。萧汐梦也不再多说,“那好,我把你们带到前院去,我的寝卧就在旁边,这样有什么事我也可以第一时间出手相助。” “好,劳烦萧阁主了,我去叫小荷。” 来到隔室,柳寒烟掀开小荷被子, “起来了,我们换个地方睡。” 小荷还是睡意朦胧,刚擦了擦眼睛,“啊?去哪啊?...喂!...啊!!!”小荷被强行拽了出去,柳寒烟像拎小鸡一样,把小荷拎了出来。 说罢,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前院,这里要比后院更加清静幽寂,竹群松柏成趣,月光柔如水,散落在庭院中,洁净空明,更赋诗情画意。 “对了,萧阁主,可否问你几件事?”柳寒烟在进院之后对萧汐梦说。 “可以,神医随我来。”柳寒烟和白微露跟随萧汐梦来到了一处大书房,这里挂满了竖着的诗卷,流金色的流苏在画卷间飘动,像金色的溪流,流淌在诗画之中。 “有什么事情在这里问吧。” 小荷才刚清醒,赶紧又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柳神医和白公子不见了。 “哇哇哇!人呢?!就这么留下我一个人跑了!?” “萧阁主刚刚说的‘疯子’,是怎么回事?”柳寒烟问。 “自五大门派围剿四季城,诛杀罪人白雀后,这人就来到了挽风山。开始还好,后面就感觉这人疯疯癫癫,直到那一次,在平峰村杀了人,才知道那人是铃蝶谷的十五蝶之一,铃湘。后来被南山派的人带走,很久都没见过。”萧汐梦揉了揉眉心,“最近挽风山人心惶惶,就是因为这人。” “也就是说她无神志,还被南山派带走?”白微露说道。 “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自景乐天建立南山派,他们仗着为背后有四季城,且实力强横,一直横行在这挽风山,而你知道的,我们挽风阁素来不管这繁杂之事,且他也奈何不了我。” “既然你知道后面的日子不太平,为何不自己闭阁入关修炼,图个清闲?” 萧汐梦眼神放了下来,望着窗外,淡淡地说:“我在等一个人。” “可否冒昧的问一下,那人是你的亲眷吗?” “是。” “为何当时我救你之时,不知还有此事?” “这是我家事,也就不劳烦神医关心,我会自己处理好。” 随后萧汐梦看着白微露,对柳寒烟说:“柳神医,我有事想问白公子,还请神医回避。”柳神医默默离开,去找小荷。 柳寒烟走后,白微露拿起茶慢慢饮,然后笑道, “想必你已知道我为谁,不然也不会支走柳神医。” “没想到真的是你。”萧汐梦玩味地看着白微露,然后用衣袖掩住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笑什么?”白微露抬眼看她。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好笑。要是白江雪知道昔日火烧沧神山的白江铃变成如今这副少年模样,怕是要笑死。”萧汐梦把脸靠在手上,继续道, “这么多年没见,竟赖上了个凡人神医?藏得还真够深。要不是你释放灵力,我还真不能确定是你。”白微露放下茶杯,用食指绕着茶杯口画圈。萧汐梦继续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但我可以确定,你灵力干渴,内力虚空,命不久矣。”萧汐梦看着眼前这个复杂的人。“世间什么事我汐梦没见过,但你还是第一个我没有看透的人。” “我知道你的为人,杀人无数,嗜血成性。制作人血肉丹,让自己师兄顶替罪名,却在这可怜我?”白微露嘲笑着说,“不会是有什么事想求我这个废人,尊贵的萧阁主?” 萧汐梦没有生气,反而对白微露说,“谁不是呢?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确实是有事相求。你驱蝶的能力毋庸置疑,希望你能帮我做掉景百川。” “我为何要帮你做事?” 第一章?挽风山?第四节 萧汐梦微笑道,“还记得你们来时闻的檀香吗?那可不是普通的香,而是竹叶青。十个时辰内毒发,没有解药,你们根本不可能走出这里。” “果然,你可真是一点也没变。”白微露盯着萧汐梦说。 萧汐梦笑笑:“过奖了,你手上这么多条人命,多一条又如何?你永远别想洗清你自己的罪过,还不如走下去。”萧汐梦说罢起身准备离开,“记住,你现在只有四个时辰。” “......”白微露也离开了这里。 出去时萧汐梦遇到了柳寒烟,顺便一说:“柳神医,夜黑风高,着凉了可不好,神医去歇息吧。”说罢便笑着回到了自己寝卧。 南山派 景百川正在自己房间与一位妓女调情,前面放着一面铜镜,边欣赏美女,边欣赏自己的俊俏容颜。外面的侍卫已经全全送上了黄泉路,地上躺了一堆。而屋里,烟雾缭绕,纸醉金迷,烛光映衬着房间内的妩媚,几只银白色的蝴蝶也点缀其间。 白微露用手拂开红珊瑚流苏帘,景百川没有说话。 白微露慢慢靠近他,没有讲话,而是将手放在景百川肩上,将脸贴在景百川耳边,景百川看向镜子里那个熟悉的面孔,脸上没有惊恐。 “好看吗?”白微露问。 “你果然没死。”景百川缓缓说道。 “今日前来,我是有事相问,如实诉我,也许能留你一命。” “人是我杀的,蛊是我下的,你还想问什么?” “铃湘在哪?” “......”景百川停顿了一会儿。 “我不知晓她身在何处。”景百川镇定地说道, “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人不是你捡的吗?”白微露没有太多耐心,将手慢慢移至景百川的喉部。 “你觉得我会像以前那样怕你?你现在也就是废人一个,除了会用铃蝶还会干什么?”说罢便想运力反抗,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动不了。白微露微笑,景百川只觉背后发凉。 “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个我真的不知...” 道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微露用力用手一扭,一颗人头赫然落地,血弄的满地一片狼藉,景百川的脖子还在向外冒着血。 “废话真多。” 一旁的妓女吓的不行,死死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给你些银子,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白微露给那女人一包银子,女人频频点头,连忙接下荷包,收拾东西打算赶紧走了。 “要是别人找到你,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我没有...见到那...那个人......我...景掌门...提前...叫叫我走了...”那女人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说。白微露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去了萧汐梦的寝宿,找到萧汐梦,“你要杀的人已经去了黄泉路,解药。”萧汐梦知道白江铃杀人从不墨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些惊讶。 “事情都办妥当了?” “你觉得?”白微露很不赖烦。 “行,这是竹叶青的解药。”萧汐梦给了白微露一个药包,“对了,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景百川的后面是姬澜峰,姬澜峰后面是四季城。就算我们这边消息封锁多严实,还是有一丝一缕信息传出去。到时候查起来,可就说不清了。”萧汐梦接着说,“挽风阁只能保你们一时。” 白微露没有搭理她,自己带着解药先走了。 “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萧汐梦在心里吐槽。 回到房间,柳寒烟和小荷额头上都冒着汗,是竹叶青毒发了。他赶紧将解药倒入茶中,再倒于茶杯,扶起柳寒烟的脑袋,解药顺着咽入了肚。而柳寒烟其实没失去意识,他知道自己中了毒,但这毒威胁不了他,只需休息一晚便好,却不知为何是白微露来帮他解毒。这竹叶青和那浮生梦融合的非常巧妙,连他都没有辨识出来里面的竹叶青。而白微露却能给他们带来解药,说明这事和他有关系。竹叶青的解药里面有一枚名贵药材,叫“祁连见血莲”,是挽风阁独有。他既然能弄来这药,肯定他也知道一些。 柳寒烟越发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些奇怪,就比如白微露一副少年模样,却知晓不少江湖事迹。足以证明他是修士,只有修士才能维持身形,但又内力薄浅...他身上疑点太多,像一层层云雾,而柳寒烟感觉自己身在云雾里,好似被人把弄一般... 次日 “出事了,南山派内院弟子全部失去神志,就连景百川也没幸免于难。还有...景百川死相很惨,头首分离。”九莺把她所收集的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死了?”柳寒烟问。“但景百川死了,可真稀奇。”他心里想。 “对,死了,死于失血过多。” “那么那些弟子呢?” “不清楚,他们看上去更像是活死人,没有灵魂,是某种铃蝶所致。” 又是铃蝶谷的人。 “一天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这下麻烦了...”柳寒烟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要是四季城的人找过来,这可就不好说了,四季城的人可是出了名的强势,要是落在他们手中,生死未卜。 “行了,我们得赶紧离开。”柳寒烟说道。南山派出事必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恐怕四季城的人在来的路上了。 “去哪?”白微露问到。 “回不日城。”恐怕只有不日城能去了... 不日城 他们连夜赶到不日城,虽然一路上平安无事发生,但柳寒烟的心一直飘忽不定,在想这突然多出的一个人,就像是衰神,不仅阴魂不散,还总是招来各种麻烦,甩都甩不掉,这让他非常头痛。而且他查不到白微露这个人的来历,因为不日城的人都说这个人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居无定所,整天在街上飘荡,到处看戏、喝茶、聊天,整天没个正形就算了,还常常不给钱。柳寒烟再怎么问也是这种千篇一律的答案,干脆就不问了。 十几天悄然飞过... 终于过了十几天安稳日子,柳寒烟还是在原来的医馆边治人边收集一些小道消息,而白微露也在帮忙打杂,看不出什么异常。但那王大妈又来了。 “那个,柳神医,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王大妈开口道。 柳寒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边写边问:“又有何病症?”而白微露没药岛,则在旁边看热闹。 “在不日城里,谁不知柳神医医术高明如华佗在世,且长相也最为英俊,所以...” “所以我想要我女儿捷足先登,将我女儿许配于你!”王大妈说的脸都激动红了。 “抱歉,我已心有所属。” 王大妈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说,只是有些遗憾,这么好的男人被别人先抢了去。 “哦对了柳神医,最近有个事情闹的特别厉害,听说是暗莲派掌门何枭与海月派掌门的三妹偷情被海掌门发现,和其大打出手,然后那何枭凭空消失了。后来暗莲派的人都在寻他。最后找到他时,他已经惨死在了千明泉。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就是报应。” “暗莲派掌门?这么有意思?”白微露感叹道。 确实,又遇到一个稀奇事儿。 “走吧,说不定又会有新线索。” “我们还能看到尸首吗?”白微露穿着件灰青色衣服,看着很清神。 “我自有办法。”柳寒烟接着说道,“不妨我们打个赌,我赌我能亲自验尸。”白微露看着柳寒烟,“行。” “要是我赌对了,我会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柳寒烟走在最前面, “再不走晚了。” 白微露有些诧异。 “好啊,赌就赌。” 第一章完 第二章?不日城?第一节 千明泉 “不行,你们没有资格进去查看尸首。” “这位大人,我呢前几天见过何掌门,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何兄死在了千明泉,心里也是非常愧疚,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下,好让我放心。” “恕我不能答应,柳神医请回吧。”柳寒烟没想到天筑院的人这么难对付,而白微露则是在一旁看戏。柳寒烟给那人看了一块牌子,那人低头连忙说:“是在下眼拙,不知神医竟是他的故友,柳神医里面请。”白微露纳闷了,“你给他看了什么好东西,这就同意了?” “你不是说我人缘好吗?其实呢,我之前有位朋友在天筑院做副院长,曾赠我这块牌子。我不想要,他非得塞给我,说我往后定有用得到的日子。我还真差点当废铁丢了,这不,派上用场了。”说完柳寒烟平静地说,“记得兑现你的承诺。” “行,走吧。”白微露没多想,不就一个问题吗? “大人贵姓?” “姓许,名鹤,叫我许大人便可。” “哦,许大人啊,可否拿三副面纱?” “好。” “对了,许大人可知何枭有何亲眷?” “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叫何晓之。” “好,谢了啊。” 拿到面纱后,柳寒烟伸手掀开尸体上的白布,用手按了按尸体的胸部,然后一些黑色黏稠液体从肚脐处溢出来。 “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在你们眼中,他何枭是怎样的人?” “罪恶之人,用武行凶。”小荷回答。 “那你呢?”柳寒烟看着白微露。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个名号,叫做——” “血泪毒尊。”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不错,十年前他试毒时,就因为蟾蜍一两之差,险些毙命,而肝尽损。换句话来说,他早就没了肝。”白微露略有耳闻。 “啊?我咋没听说过?”小荷疑惑。 “知道此事的人甚少,你不知道很正常。”柳寒烟说。 “可这又说明什么呢?”小荷不理解。 “液体里有种苦味,是清汁,说明这黑色液体里有清汁,而清汁为肝所泌。”柳寒烟解释。 “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这个人有肝,他根本就不是何枭!”小荷惊讶道。柳寒烟又补充,“我们一问便知。”接着便去了正殿,那里暗莲派的人正和海月派人吵架。 “就是你们,杀了人还不承认!”这是暗莲派三元老之一,无悲。 “怎么可能?别血口喷人!我们海掌门一向不愿沾血,更何况像何枭这样的小人呢!”这是海月派二掌门之一,花弄月。 “那他怎么会中了你们海月派的五毒之首,芳华尽?” “我哪知道?明明是..” “好了,打扰了,在下有要事相问。”柳寒烟想清静。 “这位是?”花弄月开口说。 “在下柳寒烟。” “原来是柳神医啊,久仰。” “失礼失礼。”无悲接着说。 “无悲元老,你是否一直在何掌门身边?” “是。” 柳寒烟继续问。 “那何掌门最近有何异样?” “嘶,这异样嘛,倒是没....哦,我想起来了,他最近突然吃了香椿芽!”他继续说道,“他之前好久都不吃香椿芽,可最近一位侍女不小心忘记,她以为又要挨骂,可事后他竟什么也没说。” “那你可知他为何不吃香椿芽?”柳寒烟抬头看着无悲。 “这......可能是个人喜好吧。”无悲并不知道缘由。 “哦?”白微露出来说话了,“那十年前你们的掌门突然气血大伤,你们就没过问?” “怎会不问?他说是因为试毒出差错,才伤及气血。” “敢问无悲元老何掌门试的何毒啊?”柳寒烟比白微露抢先一步问。 “好像是...毒百叶。” 众人皆一震,议论纷纷。 “毒百叶,那是仅仅排在万毒之首白骨噬后一位啊。” “想必大家对毒百叶并不陌生吧?”柳寒烟抬头,“那你们可知其症状?” “其症状为五脏六腑坏死,化脓,经脉尽损,武功尽失。”花弄月解释。 “花掌门所言不差,但是,唯一不足的是,它有解法。何掌门知其解法,但因失误,白白失去了肝。” “的确,他没了肝。”无悲又说,“但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 柳寒烟被他的固执逗笑了,“香椿芽,对于无肝之人就是致命。所以,你说之前掌门不吃香椿芽,是因为他无肝,且他懂得医术,精通药理,知道其毒与利。但,为什么他又突然吃香椿芽了呢?” “因为他不是何掌门?”无悲刚刚反应过来。 “正是。所以呢,这死的,也不是何枭。至于是谁,我想,是何枭的弟弟,何晓之吧?” “那为何又判定死的是何晓之呢?” “我还有证据,请跟我来。”柳寒烟把众人带到隔间,“花掌门懂医术,我就不再解释。” “这是清汁,说明这人有肝,他不是何枭。”花弄月继续说,“这人确实是中了芳华尽,但此毒只锁人经脉,损气血,不可能致命。” “不好了不好了!无悲元老,二叔不见了!”一位暗莲派的弟子跑了进来,再看到地上的尸体后惊慌的叫到,“这这这...这是二叔!?” “你怎么认出,这就是你们的二叔呢?”柳寒烟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 “因为,因为他手上有胎记。” “哦?连无悲元老都不知,那你又怎么知晓的呢?” “因为我...我我是他的”那人说的唯唯诺诺,无悲元老有些恼了, “因为什么!?” “我是他...儿...儿子!”无悲听后无比惊讶,“你不要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无悲元老,这就是你们的事咯。” 没一会,许大人来告知众人,“天色已晚,大家请回吧,改日再来。”众人皆散。柳寒烟他们也离开了。 回到桃花园,他们聚在月光下,浸在花香中。 “这疑点太多,很多问题也不好解释。”白微露说道,“但若如传言所说,那就是何晓之与海月派掌门的三妹花醉月偷情,被海掌门下了芳华尽,也说的过去。” “但是,为何死在了千明泉?是谁要置何晓之于死地?那何枭又去哪了?”柳寒烟连发三问。 “嗯.......这个嘛.....”白微露一下子答不上来,柳寒烟又把目光转向小荷,白微露突然说话了,“哎呀,我药还没捣完,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然后是小荷,“那啥,我草明注还没看完,我也先走了。柳大夫,你加油啊!”柳寒烟还没缓过神来,就只剩下他和孤零零的茶杯了,“行啊,一个个的。”他总觉得不对劲,看来明日还得去一趟暗莲派。 柳寒烟回屋的路上看到了白微露,他并没有继续捣药,而是在挖洞,再将一个李子的果核埋进去,盖好土,铺好草。 “无聊。”柳寒烟想走,但不小心踩到杂草。 “谁?”白微露放下草回头,看见了侧身走过的柳寒烟,略显尴尬。 “啊我不偷懒了。”然后拿起石臼,开始卖力捣。柳寒烟赶紧离开回房,但他总觉得看白微露既熟悉又陌生,好似在哪见过,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一努力往那方面想就会头痛欲裂,感觉头都快要被一股力量撕裂。 第二章?不日城?第二节 夜里,柳寒烟梦见了他唯一的亲人: “父亲,为什么不可以寻她?” “她是你的情劫,我算过,那是你最痛苦的一段经历。”柳寒烟的父亲柳秋劭是当时有名的天师,他说:“我不想你有痛苦,更不想你...”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她。”年轻时的柳寒烟很倔强。 “哈哈哈,我明白你的苦思,我不想让你重蹈覆辙,你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儿子。但这其中的真相你能找到吗?” “我相信我自己!” ?????? “父亲?父亲!!”小柳寒烟嘶吼着。 他用手拖起他父亲的脸,眼泪在脸颊边挂成一串,柳秋劭满身是血,那种被蝶翅利刃撕割的伤口遍布全身。他正吊着最后一口气对小柳寒烟说: “是我拖累了你...你...要好好儿...活下去,找到...真相...度过情劫。我不行了,快...快走...铃蝶谷的...的人要...来了...快走!”小柳寒烟被柳秋劭推开,自己则被黑衣人一刀封喉。小柳寒烟则边捂嘴边注意到了那黑衣人身边的铃蝶,紫色身体闪烁着绝望,血色翅膀呼应着灭亡。 “窥窃天机,天神降喻,诛杀秋劭。”那黑衣人不停的念着...恰好被小柳寒烟听到。 “天机?” “铃蝶谷...” “真相。” 柳寒烟猛然睁开了眼。 他们所说的「真相」到底是为何? 白微露身上又有什么秘密? 次日 柳寒烟和小荷一起到了暗莲派,为何白微露没去呢?因为柳寒烟叫他去了海月派了解情况。 “请问海掌门在吗,在下白微露,受柳神医所托,有事相求。” 不一会,一位身穿蓝纱荷叶裙的姑娘出来,看见一位少年,有些疑惑,半刻后说:“在下花弄月。白公子里面请,掌门在里等候。”白微露跟了进去,“花掌门啊,你们台阶一直这么多吗?” “白公子见笑了,这是扩建的外园。” “看起来有十几年了,是什么时候修的呢?”白微露继续试探。 “您说的没错,大概十八年前扩建的。”花弄月继续回答。白微露心想:果然如柳寒烟所说,海如月不是不日城本地人。 “白公子,到了,请进吧。”白微露走入正殿,看见了坐在座位上的海如月。青丝黑如夜般深邃,眉毛如月般犀利不失灵巧,眼眸碧蓝,如海水般如梦似幻。海如月这名字仿佛为她量身定制。 “白微露见过海掌门。” 海如月微笑道:“不知白公子所谓何事?” “我此次前来是想寻花醉月,了解事情经过。” “哦,找我三妹啊。”海如月脸色微微动摇,“她受到了打击,现在正休息着呢。不过,我了解一些,希望能尽量帮助你们找到真相。” “没事,海掌门请讲。” “就前不久,我在后院发现了何枭给三妹的书信,知道她们打算私奔。一怒之下对他下了芳华尽,但也不至死。” “海掌门,可这中了毒的人是何枭的弟弟何晓之。”白微露看海如月的表情很惊讶,“怎么可能,明明...” “明明他跟你住了那么久,你怎会不认识他?”柳寒烟带着小荷来到了海月派,“柳神医,你怎么就确定他和我住一起?” “别狡辩了,海掌门。十八年前你和何枭偷偷拜堂,却没告诉任何人。” “既然你都说了,我没告诉任何人,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白微露开口道,“海掌门,你是璱妓人。” 花弄月赶紧打断,“璱妓人不是早就被剿灭了吗?怎么还会...” “璱妓有个古老习俗,就是新婚之时,新郎渡云梯,新娘鹊桥迎。我上来之时数过,刚好三百阶,这是璱妓新婚结良缘的标志。” “呵呵,你就凭这个?白公子也太过草率了吧?”海如月还想为自己辩解。 “怎么会呢?”柳寒烟说道,“璱妓一族有味药材,只有你们一族能种植,叫璱舞,我没说错吧?而你不知道,何枭在试毒时,有毒需要璱舞来解,他知道你是璱妓人,所以想办法从你这拿走了璱舞,为自己解毒。我怎么知道?那药方就是我写的。” 海如月愣了一下,决定不再装了。 “那又怎样?璱妓一族被中原随便安个罪名便被诛连九族,我又有什么错?”海如月眼中充满了悲伤,如海面波涛汹涌。 “但最后,你发现了你丈夫与你三妹的书信,发现了她们要私奔,发现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所以一气之下杀了她们,我说的没错吧?” “我没有杀她们!我只是下的芳华尽,并不致死。” “但你加了璱舞。” 海如月听后眉头一皱,说道:“呵,你有没证据证明。” “是么?” “找到了!柳大夫,在后院的一间密室里。”小荷跑过来叫柳寒烟,柳寒烟抬头看看海如月,她脸色惨白。 “海掌门,何必呢?” “海掌门何在?你涉及一起凶杀案,还请你来一趟天筑院。”许大人也来到了海月派,看见了柳寒烟和临近崩溃的海如月,白微露和小荷一起把花醉月的尸体搬到了主殿,花弄月见到花醉月急忙跑了过去,“妹妹?妹妹!你怎么了!...这是...璱舞的香味!?”然后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海如月,“我们把你当成恩人,你却把我妹妹当情敌?!” “恩人?情敌?明明是她先勾引我夫君!我和他恩爱多年,就是因为她,就是她在挑唆我和他的关系!这种贱人该死。”海如月已接近疯狂。 “我要杀了你!为我妹妹报仇!”说罢花弄月拿出映月扇朝海如月刺去,但被柳寒烟点了穴位,“这是私人恩怨,柳神医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是么,连天筑院都不放在眼里?”许大人出来说话了,“把嫌犯都带回天筑院继续审问。”然后对柳寒烟行礼,“多谢柳神医与这位...” “在下白微露。” “哦,白公子,在下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在在回去的路上,小荷还是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说芳华尽加璱舞人就死了呢?” “首先,我在花醉月的尸首的浓液里闻见了璱舞独有的香味。就可以确定她加了璱舞。其次而芳华尽本来就不是一招制死的毒。它很特殊,解药要用到璱舞,而把璱舞加在芳华尽上就弥补了芳华尽毒素上的缺陷,从而变成一剂致死毒药。”柳寒烟解释道。 “啊?这样啊...好神奇的关系。”小荷惊叹道,“互利互弊吗?” “准确来说是以毒攻毒。”柳寒烟回头看着小荷,“你不会以为璱舞没毒吧?它可是十大毒花之一。” “啊?”小荷更惊讶了。 “好了,回去再说吧。”柳寒烟略显无奈。 回到桃花园后,柳寒烟看到门口的一处标记,就和白微露和小荷说:“你们先回去,我有事出去一趟。”随后便去了别处。 “你终于来了。”那黑衣人开口道。 “你找我干什么?” “没有什么大事,我想你了~” “别废话。” “好叭~主上让我找你帮忙办事。” “说,只要力所能及。” “我相信你对那些案子感兴趣,帮我找个人。” 第二章?不日城?第三节 “不行,我这一次只是为了药材。” 黑衣人一愣,“是吗,那你猜猜,你为何找不到林沐春?” “你想要干什么?”柳寒烟心里很沉重,死死盯着那人。 “别这么盯着人家嘛。”说罢还妖娆的理了理辫子,手腕上的铃铛声音令人着迷。 “哈哈哈哈~倒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做到了,我便把你的白月光还给你,如何?” “行,我答应你,但你也要保证她的安全,否则,你也别想活。” “早说嘛,帮我找到何枭。” “为何?” “这你可不能知道。哦对了,顺带问一下,你身边那个少年是在哪出现的?” “你问这个为何?” “纯属好奇呗。” “你猜。” 说罢便回了桃花园。 “这人怎么这么扫兴...”黑衣人很不高兴。 桃花园 “柳寒烟,怎么感觉你好反常啊?”白微露边吃李子边说。“没你的事。”柳寒烟敷衍的回答,毕竟自己守护多年的白月光被人当成人质要挟自己,谁能忍?他自己找了她好久,到处打听她的消息,最后还是落入他人之手。柳寒烟心里很愧疚,也很愤怒。但黑衣人所说查的真相又是什么呢?会是同一个吗? 海如月在海月派杀害何晓之与花醉月,把花醉月藏到自己的密室,将中毒后身亡的何晓之抛入了上游的小溪,尸首一路飘到了千明泉。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何枭到底在何处? 线索已经断了:花醉月已死,何晓之已死,海如月也已许久未见何枭,也不知到其何处,没有知情者,更没有目击者,上次去暗莲派也是只找到了那张他自己写的药方,和他与海如月往来的书信,除了些情书,并无异常。现如今又来个人要挟自己,真的很令他头痛。 等等,情书? “柳大夫,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小荷来到柳寒烟跟前,递给了柳寒烟一个李子,“先吃个李子吧!”柳寒烟接过李子,“谢了。没什么大事,看来我必须把这个案子搞清楚。准备一下,明日去一趟天筑院。先休息吧。”说完便回房了,小荷也跟着回了自己房间。 唯独白微露没有,他把吃剩的李子核又埋在一边空地里,一些桃花顺带着花瓣飘落在地上,拥抱着新伙伴。而他则跃到桃树上,任凭清风吹起他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他看着夜幕中挂着的璀璨星辰,默默数着。他以前总觉觉得天上有着数不完的星星,但现在看来,星星也有了尽头。白微露伴着桃香入了梦。 梦里一个声音在徘徊。 “阿铃?” “是你杀了他们...你看他们多么无辜啊!他们想拉你去地狱,你不去吗?” 不是我。 “哈哈哈,怎么不是你?” 我不是你。 声音戛然而止,是一片梨花林,洁白一片,如雪一般晶莹。白微露不再是少年时期的模样,白色长发及地,手拿梨枝,上面的花葱葱郁郁,一团簇一团。 接着画风一转,尖叫声划破天际,白微露手上拿着的不再是梨枝,而是沾满鲜血的夜铃剑,身边也不再是一片雪白,而是血红,脚下是一堆白骨,白骨下面又是一群难民,他们极度扭曲,挣扎爬行,就如蛆一般蠕动,叫人觉得恶心。 “你看看,这不就是你做出来的吗?别狡辩了。” 不。 “你就是我。” 不!我不是你! 次日 柳寒烟出来刚伸懒腰,看见有个白花花的身影在自己心爱的桃树上,都快气炸了,走过去拍了拍白微露脑袋,“喂,醒醒。”白微露先是一惊,然后揉揉眼睛,稍带抱怨地说:“干嘛啊,还让不让人睡了嘛。” 柳寒烟继续说:“给我下来,这棵桃树还小,经不起折腾。”白微露这才看清是柳寒烟,依然抱怨:“真是的,不过就一棵树嘛,至于么。”柳寒烟没理他,直接走了。 白微露找到小荷,问他:“他今天发什么疯啊?”小荷解释道,“我也不清楚。他昨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很不高兴。哦对了,你眼光可真好!那棵桃树是柳大夫未婚妻林沐春与他一同种的” “未婚妻?怎么之前未听你们提起?” “唉,几年前,林姑娘与柳大夫订婚,但不久后林姑娘突然消失。柳大夫坚信她一定还活着,四处行医,就是为能寻到她哪怕一丝消息。” “走吧,跟着他。”白微露拉着小荷,“去哪啊?”小荷大叫。 “天筑院。” 天筑院 “柳神医不知为何要来天筑院呢?”许大人边走边说。“只不就是好奇,同情海掌门,想知道这故事的真相罢了。” “原来柳神医还有这兴致,海如月正关在活水牢,请随我来。” 柳寒烟跟着许大人来到了活水牢,看见疯疯癫癫的海如月。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就被活水冲开,患处已是血肉模糊,她不停迷迷糊糊地说着:“不是我...不是我...都骗我...都骗我...”然后忽然狂笑,她脸上有疤,仿佛血液就要飞溅而出,很凄惨,却又显得无奈。 “海如月,我有事相问。” 海如月缓缓抬起头,对着柳寒烟冷笑,“你?你不是无所不知吗,还来问我一个罪犯干什么呢?” “既然你说你并不知晓何枭变成了何晓之,那你又怎么敢保证,何枭就是何枭呢?” “呵,没想到你会问这个...” “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海如月讽刺道,“还能是哪样?!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你得先告诉我,我才好判断。” 海如月本不想说,但她还是很好奇柳寒烟口中的“真相”。 “我和他这么多年,我注意到他脖子后方有块红色胎记,那段时间也是如此。” “所以你是通过胎记来辨认何枭的?” “正是。所以你告诉我真相,说阿!” “喜欢花醉月,想要和她私奔之人是何晓之,并非何枭。何枭没有出轨,只是上演了一场戏罢了。” “呵...有口无凭,你让我如何信你?” “你应知道,何枭和何晓之一家人都是看中情谊之人,何晓之一开始就喜欢花醉月,他早与花醉月通信,卿卿我我。但不想让他人知晓此事,便把情书藏进了密室,所以不可能是何枭。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是借死脱身,有些事,他不想连累于你。” 海如月听后,眼睛睁的很大,然后又低下头,自嘲地笑道: “哈哈哈...好啊!都骗我...都骗我!”海如月闭上眼,血从她嘴里流出来。她死了,咬舌自尽。 “......”柳寒烟叹息,这个何枭也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最终如此惨剧。 “柳大夫?”小荷跑到柳寒烟身边,“咦,海掌门为何死了?”说罢便抬头看着柳寒烟。 “接受不了事实,断舌自尽。” “唉,真可惜。”白微露惋惜道。 “何枭没死,因是在躲什么。”可是...躲什么呢?铃蝶谷,还是说...四季城? 回到桃花园,白微露无意间看到门口的飞花标记。 “四季城的人...都找上不日城了。”白微露态度冷了几分,走进内园,发现那棵小李苗蔫耷耷的,小嫩叶也变得烟黄。他拔掉那棵小苗,摘掉叶子,然后埋在了一棵桃树下。 而柳寒烟却一直在院子间的小石桌边思考:何枭在躲什么?躲到哪儿去了?四季城的人为什么想要找他?更重要的是,白微露的身世? 小剧场 海:为啥我走的这么草率? 白:因为你是****,不然***,所以**只是****而已啦。 海:就你最欠揍!(拿出扇子) 几分钟后... 柳:适可而止。 海:(拍拍手)长了张嘴不会说话。 白:我是说的大实话啊!***。 海:...找死! 柳:......6。 第二章?不日城?第四节 “想什么呢?”白微露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柳寒烟的肩膀,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白微露。” “嗯哼?”白微露看向柳寒烟。 “你靠近我真的只是为了还债吗?” “突然问这个干嘛?” 柳寒烟抬头,与白微露对视几秒后说:“没什么,就是好奇。” “肯定是为了还债嘛。” “你是修士?” “不错。” “那为何你内力薄浅,筋脉不全?修士就算筋脉寸断,内力也不可能这么浅。”柳寒烟停了又说,“但你若不是修士,又为何能维持少年模样?” 这真的很矛盾。 “嗯......这个嘛...可能是我太幸运吧。”白微露还不能告诉他。 “你还欠我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 “你在躲什么?” 白微露沉默一会儿说:“何枭在躲什么,我就在躲什么。” “四季城?” “嗯,要是被她们发现,她们会杀了我。” “那你还跟着我?我身边更不安全。”柳寒烟只觉得好笑,觉得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突然白微露面色变得很难看,唇色发白,他急忙用手捂住肚子,剧烈的疼痛让他不能动弹,脑袋也直接“嘭”的一声磕在了石桌上,血顺桌沿滴下。 “不好...”还是发作了吗...白微露声音微弱下来。 “白微露!?”柳寒烟被吓一跳。 白微露皱着眉,侧过脸,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只觉得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全部打结、错位,是一阵一阵的绞痛。直到看到柳寒烟才放下眼皮,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我要死了...? “阿铃,你怎么会死呢?”那个声音出现在白微露的识海,不久后几缕黑色灵力凝聚再幻化成人形,相貌和白微露一模一样。 “有我在你死不了。”那人笑起来让人只觉得疯癫,而白微露冷笑一声, “若我一心寻死?” “你不会的,” “是吗?” “你很关心他,我看在眼里。他灵识残缺,历劫则能保他不死。但如果他历劫失败....” “......” 神魂消散,终生飘荡在忘川河底... “真丑。”白微露看不下去他的样子。 那人微微一笑,“别这么说嘛,毕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我再说一遍,”白微露有些生气,“我——不——是——你。” “等着吧,会有好戏看的。”那人化作了青烟,消散而去。 一切好似又回归平静,白微露也已习以为常。每次都如此,和那个人聊天玩的是心智,费的是心神。他恨,却又无可奈何。 柳寒烟运转自己的灵力运气,试图将白微露的灵力带动起来,却发现他灵力一试探白微露疼的更狠了。白微露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血也流逝的更快。柳寒烟拿起白微露的手,捞起他的袖子,结果惊讶的发现他皮肤下有一些突起在动来动去。 “这是...楼兰春!”柳寒烟有些慌了,楼兰春,雨燕阁的蛊王。这又是什么时候下的?虽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这么久未毒发,但这一毒发让他本虚弱的身子更雪上加霜。 “小荷!” 小荷急忙跑过来。 “怎么了柳大夫?” “快去拿蓬莱九玄子!” 小荷有些懵,“不是那天没拿吗?” “快去!在我书台上!”说罢小荷便如一阵风跑了过去。 又是梦... “江铃哥哥!”一位小朋友头上戴着梨花,快速跑过来。 “!”白微露震惊一回头,迎脸的则是小朋友软糯糯的脸,和一双金色的大眼睛。 凤玹清。 “哥哥,小凤想你了!”小凤玹清扑进白微露怀中。 想? “哥哥也来陪我吧。” 好啊。 次日 白微露刚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桌上满是药材,最重要的是,嘴里好苦啊啊啊啊啊! 柳寒烟采药刚一回来,就看到一个伤势刚好的鬼鬼祟祟之人在使劲给自己灌水。 片刻之后,柳寒烟才想起来, “哦,忘了加蜜饯。” “哇!你要苦死我嘛?”白微露眼泪都快哭出来了。 “你这么怕苦?” 白微露委屈极了,“你给我吃的什么?好苦!你要赔我损失!” 柳寒烟打开柜门, “选一个吧。” “呜呜呜...你欺负人...”白微露更委屈了,“你是真的要把我送走吗?”那柜子里全是毒,各种毒。然后柳寒烟丢给了他一包东西。 “蜜饯。” 白微露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打量着这包蜜饯。 “没下毒吧...” “不吃给我。”柳寒烟没好气说。听到这话白微露把蜜饯保护得严严实实, “那还是算了。” “你身上的蛊怎么回事?”柳寒烟问道。 “什么蛊?”白微露装作一脸惊讶。 “好了伤疤忘了痛?今天是谁在那儿痛得哭天喊地。”柳寒烟继续捣药,白微露揉揉脑袋,继续乱说道:“我真不知道。” “楼兰春,稀有蛊毒,与羽化蝶不相上下。谁这么暴残天物,用在你身上?” 楼兰春?白微露陷入沉思:当他发现自己中蛊之时已是到不日城那一天。他一直在抑制蛊虫,但今天那东西却异常活跃。这是雨燕阁的珍惜蛊毒,最可疑之人恐怕也只有景百川与萧汐梦了。景百川没这么阴险,就算他想下,当时没法动弹,也无法下蛊。 现在想来,有些事情还真蹊跷。挽风山,挽风阁,萧汐梦...华淑之死,好似是精心策划好的。明明只用锁魂针、羽化蝶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却偏偏多了个兰蝶刃。是意外还是预谋? 这兰蝶刃的伤疤好似供人欣赏的艺术品,那欣赏者又是谁呢?还是说,他们是在故意泄露什么信息?萧汐梦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想要干什么?楼兰春,这是想利用我让我们去朝歌山吧?不得而知。而这姬婉青真是没一天不折腾人,长个人样,却又跟人沾不了一点边。 “你这有些麻烦,也算是去了鬼门关一遭,我用九玄子才勉强将你拉回来。而这蛊毒得去找楼春燕解,挺麻烦。”柳寒烟头更痛了,他跟楼春燕有过一段仇,这一去不知又几时回来,回得来否。 “这位柳大夫,你要是觉得麻烦,大可不必去,我自己就行。”白微露不想他淌这滩浑水。 “好啊。”柳寒烟平静的说。 “哎呀,你怎能放任你兄弟一个人去呢?”白微露开个玩笑。 “滚吧,谁跟你称兄道弟?” “你真的不去吗?”白微露继续问。 “你觉得呢?”柳寒烟盯了白微露一眼。 “我不觉得。”白微露笑笑。 “你觉得我不去你能活着回来?” “要是我非要一个人去呢?” “你敢。”柳寒烟有些烦了,说完之后却有些奇怪,他本来不在意白微露的生死,就算想知道他的身世,也不会说出这两个字,他有点怀疑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白微露更多的则是惊讶,接着两人沉默了许久。 “柳大夫,请问楼春燕是谁啊?”小荷的话打破了僵局。 “春花迎柳——楼春燕,与夏风舞叶,夏采莲;秋霜飞月,贺兰华秋;冬雪临川,广凌冰共为四时神使,守护朝歌山、凝碧峰、桂祈山、广寒岭几千余年,世代衷心不改,初心不忘,使命不移。” 第二章完 第三章?朝歌山?第一节 “既然是神山,那我们怎么去呢?”小荷依旧不理解。 “我们自有办法。”柳寒烟说道,“你就不用去了,此行要比先前危险许多,就先待在桃花园,有什么事情传御风令。”这是柳寒烟教小荷传信的一种方法,以风为信,借风之力,可以到达任何风可临之地。这还是当初柳秋劭教给柳寒烟的方法,沿用至今。 “好吧,那你们也要小心。”小荷回答道。 “那是肯定。”白微露说道,接着又对柳寒烟说:“聊聊何枭?” “他有什么好聊的。” “就比如他会去哪?”白微露认真的看着柳寒烟。 “哦,你有什么高见?” “不不不,高见算不上。你想啊,他从不日城逃走,到处都有四季城的人,他能去哪儿?” “如果你是何枭,你会去哪?”柳寒烟问道。 “如果我是何枭,我知道周围挽风山,金陵山,南阳城不能去,就只能去...”白微露恍然醒悟。 “没错,朝歌山。”柳寒烟继续说,“而现在我们也要去朝歌山,因为你身体里那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蛊虫。” “有人故意引你去朝歌山。”白微露接道,“我可以确定那些人是四季城的。但,目的是什么?” “去去不就知道了?”柳寒烟回答干脆果断。 “有道理。”白微露也表示赞同。 柳寒烟收拾了一会儿,白微露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就在一旁看着柳寒烟。 “......”柳寒烟有些反感被人一直盯着。 而白微露却没一点底线意识,且凑的越来越近。 “看够没?”柳寒烟不赖烦了。接着便拿出了一盒药,只不过那药有些特殊。 “这是什么?”白微露指了指柳寒烟手上的药,“难得你的药闻着还是香的。” 柳寒烟一听这话,吓得赶紧将药藏了起来,脸上风平浪静。 “诶,你藏起来干嘛?”白微露很疑惑。 “这个药有毒,不能碰,会死人的。”柳寒烟张口就来。 “真的吗?”白微露仔细地盯着他,“那你紧张什么?” “没有啊,别乱叫。” “哦~我知道了!”白微露凑到柳寒烟耳边,说了三个字,柳寒烟一激灵捶了他脑袋一下。 “啊啊啊!”白微露抱着头,“我就开个玩笑而已,那么生气干嘛。” 然后白微露仔细想了想,“反应这么激烈,不会是真的吧?” 柳寒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假的假的假的!”再这样挨揍,迟早要被送走。白微露看见柳寒烟没有揍他,他也就放心了。 收拾好后,两人准备出发。 小荷在门口大声说道: “柳大夫!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好。”柳寒烟回答。 白微露看着小荷,回答道:“你放心,我定会让他完完整整地回来。”接着看着走在前面的柳寒烟,然后追上去。 “等等我!” 去朝歌山这一路上,说寂寞无趣是罢,轻松愉悦也是罢,白微露反正是一点也没停下来过。 “哦,这花好看哟。”说罢白微露就想伸手摘那朵蓝青色的花。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柳寒烟将白微露拉回来。 “到时逝世没地方埋。” “为何?” “这是涟水春,喂养楼兰春的毒花。”柳寒烟接着说,“有灵性,可修成人形。”刚说完,白微露人就不见了。 “哇!难怪这么可爱。”接着那可怜的小蓝花就被白微露握在手中。那花如人似得打寒颤,旁边地里的花也几个一抱团,害怕极了。 “......”这人脑子真的没事吗?柳寒烟不想理他,自己先走了。白微露也跟了过来。 穿过一片奇幻的峡谷,两人就来到了一片林子前。周围烟雾缭绕,更像是深山恶岭,无不透露出诡异凄凉的气息。 “穿过这片林子就到了。” “你确定不换条路走?”白微露问,因为他感受到了几股杂乱却又强烈的灵力波动。 “确定。”柳寒烟坚定的说。 “这树林可是一大恶林,里面有着数不清的冤魂厉鬼,这条路恐不好走...人没到可能就先折在这儿了。”然后白微露开始疯狂找理由。 “行行行,来,你带路!”柳寒烟耳朵痛,然后给白微露让道。 林间一位披着黑色袍子的女子坐在树上,也许是等得不赖烦了,将一棵树活生生折断。 “好啊楼春燕,让我在这里等人,等鬼么。”接着便回了雨燕阁。 雨燕阁 “小燕,你叫我等人,等什么?”那女人有些生气,她将黑袍脱下,换上另外的金边外衣。房间内又一位女子发髻上别着几只白金色的飞燕,眼睛是淡淡的翠绿,长裙斐绿混杂着湛蓝,衣袖边是墨色的雨燕。她正在下棋,见其回来才抬眼看她。 “没来么。”她想。 “榄月,辛苦你了,陪我下盘棋。” “你啊...真是的。”江榄月摇摇头,然后接着说: “四季城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他们做事?” “秘密。”楼春燕轻声说。 “什么秘密连我都不说?”江榄月急了。 “你输了。” “......”江榄月看着自己下的一团糟的棋更恼了,将棋子拍在桌案上,扭头就走。 “我不下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我知道你恨四季城的人,我又何尝不是呢?格局打开,她们对于我们也可以变得有利。” “这是你的选择,你知道的,只要不过分,我无条件支持。”说罢江榄月就离开了。楼春燕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棋子。 “这是...生气了?” 白微露带着柳寒烟绕了个大圈子才到朝歌山,把柳寒烟累得够呛。 “我怀疑你在报复我。”柳寒烟实在走不动了。 “我哪敢。” “那你为何不走那条路?我有药物可以抑制气味,你又不是不知。” “嗯...太危险了。”白微露说。 “你看你自己说的自己信吗?”柳寒烟反问。 “......”白微露停顿了一会儿。 “我有个‘故人’,她见到我可能就会砍死我。” “你怎么在哪都有仇人要杀你?你到底干了什么?杀了别人全家?”柳寒烟觉得好笑。 “也许吧。”白微露笑笑。 接着他们上了朝歌山,山上草木花树无比茂盛,各种花争先开放,三个一簇,五个一团。鸟儿在树枝间愉快跳跃,婉转歌唱,山间自由飞翔。蝴蝶也穿梭在花丛间,遨游于这个美丽的世界。 “神山就是不一样,莲子荞、并蒂莲...哇,这山简直就是炼药者的梦中情山!”但谁又知这座所谓“春神山”是由亿万人的尸骨堆成的啊!而这花容月貌不过就是「假象」罢了。白微露感叹后只剩可笑。 “叮铃...叮铃....”一阵响声后,楼春燕放下最后一枚棋子,缓缓抬头。 “榄月,人到了。” 江榄月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到楼春燕跟前,问道:“怎么,又想让我去迎接那位你心心念念的柳神医和他身边那病殃殃的少年?” “不,我们一起去。” 第三章?朝歌山?第二节 柳寒烟和白微露到了一座楼下,那楼很特别,楼顶有一只亮闪闪的飞燕,门窗也都有着雨燕阁独有的剪尾燕。周围是萧瑟的竹林,点缀几簇桃花相映,薄雾弥漫,宛如仙境,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而楼春燕和江榄月则站在楼前,楼春燕微笑着,江榄月则冷着脸。 “楼阁主消息可真灵通,竟知道我们会来,亲自迎接。”柳寒烟说道。 “那你不打算让你背后之人出来露个面么。”楼春燕接着说。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白微露在柳寒烟背后小声说道。 “!”白微露感觉自己悬空了。 “这么虚?”江榄月从柳寒烟身后走出,将白微露拎起来,略带嘲笑地说,然后顺手将他丢掉。 “......”白微露重心不稳,脸朝地。然后有些不解,为何江榄月没有认出他。 柳寒烟继续说道:“这次我前来只是想请您帮我解个蛊。” 楼春燕笑了一下:“什么蛊连柳神医都解不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该知是为何了吧?”柳寒烟抬头看着楼春燕,眼中有些不快。 “我看中蛊的是这位少年,没事,不急。”楼春燕淡淡地说。接着楼春燕与柳寒烟二人进了扶春楼,在一木桌边坐下。 “聊聊?”楼春燕先开口了,见柳寒烟没有理会,又说:“不说?好啊,我可以等。” “唔...”白微露猛的一下咳出血来,赶紧用手捂住嘴,血从指缝流下来,滴在地上。白微露强忍着剧痛,勉强扶着眼前的一根柱子。 楼春燕神色没有动摇,若无其事地拿起茶杯喝茶。 “......”柳寒烟望着白微露一头栽在草堆里,血染红了一片草地。 楼春燕微微向门前瞟了一眼,然后感叹道:“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不过没什么,死不了。” “你要说什么?”柳寒烟很平静,“我知晓的我可以告诉你。” 楼春燕轻轻一笑然后转为严肃道:“你为什么从我手中救走萧汐梦?” “大夫救人,天经地义。” 楼春燕停了几秒又笑道:“可是,要杀她的不也是你吗?当时还拿四季城的人来威胁我,结果呢?她们还真找上门来。要不是江榄月在,这座山就要被夷为平地。” “我要杀她,只是为了演一出戏而已。” “戏?没想到你还会演戏。”楼春燕接着说,“那为何江榄月的部分记忆不翼而飞?” “你说什么?”柳寒烟感到很惊讶。 “你叫我杀萧汐梦,然而我费尽心思,去了挽风山一趟,前脚我刚动手,后脚你就来救人。”楼春燕面色冷了下来,“结果刚回到雨燕阁,四季城的人就追来了。姬凤璃虽不敌江榄月,却重伤她,四季城的人才撤回。”这也是他们结仇的原因。 “然后呢?” “然后的几天里,江榄月就时不时地说些什么,还会伴随头痛。” 十天前 江榄月买了桂花糕带给楼春燕,对她说:“给,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你不买你喜欢吃的吗?”楼春燕随口一提。 “我就不用了。”江榄月说完就离开了。楼春燕追了出来,看见她坐在楼顶,心不在焉。 “我好像忘了什么...”江榄月喃喃自语。 “什么?”楼春燕也跃上了楼顶,坐在江榄月旁。 “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有时头很痛。”江榄月说道。 “那你记得我是谁吗?”楼春燕开玩笑似地说。 “楼春燕。”江榄月看着楼春燕说。 “那这是哪?” “朝歌山。” “嗯....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楼春燕思索一会儿说道:“你从哪里来?” 江榄月听后表情变得迷茫,楼春燕也察觉到了异样。这个问题她以前问过,现在不可能答不上来。不一会儿江榄月回答道:“我叫江榄月,我从...”说完第一句话,第二句话迟迟吐不出来。 “我从...”江榄月有些急了。 我从哪里来?我从哪里来?我从哪里来?...... “江榄月!?你怎么了?”楼春燕看到江榄月用手撑着头,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惊恐。 楼春燕立马给她闻了踏春归,才勉强抑制住她的头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楼春燕一直在心中重复地问。 然后她找到了柳寒烟的住所,但柳寒烟不在。她又去找四季城的人问清楚。 “所以四季城的人告诉你能治?”柳寒烟觉得好笑。 “难不成你能治?”楼春燕反问道。 “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柳寒烟的眼神让她觉得这人狡诈,但出于时间紧迫,她也无可奈何,只好妥协。 “小燕,这人快不行了。扔出去?”江榄月将昏迷的白微露拎到他们跟前,丢下,血溅了他们一身,然后江榄月便转过身去,当作无事发生。 “......”两人都很无语。 “楼阁主,请。” 接着楼春燕让江榄月将白微露拎到屋内,血滴了一路。 “柳神医就不必跟着了,待一个时辰后,便可进房查看。”接着便关了房门,只留下柳寒烟一个人在桌边坐着。他有些想不明白,毕竟江榄月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却能被人夺取其记忆并不被雨燕阁的人察觉,那还是人吗? 房内 “榄月,梓藤。”楼春燕对江榄月说道。 “给。”江榄月将梓藤花给了楼春燕,楼春燕再将其融入白微露的血液。 半刻钟后,楼春燕运转灵力,将白微露体内的楼兰春轻易逼出。那些虫子如同一个个小黑点,还粘黏着血液,在地上形成了黏稠的网状,看着很恶心。没过一会,那些虫子就没了动静,全部归西。 这虽然是短短半刻钟,却耗费了楼春燕不少精力,她需要休息。 江榄月扶着楼春燕走出来,然后对柳寒烟说:“蛊已解,若不放心,请去查验吧。”说罢便离开了。柳寒烟也不在停留,刚进房间,就看到地上零零散散的蛊虫和血网,而白微露还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柳寒烟走到床前,见白微露还未醒,便说:“别装了,起来。” 而白微露则装着刚醒的样子,坐起来伸个懒腰,看见柳寒烟说了句:“早啊~” “......”柳寒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看我装的像不?”白微露期待得看着柳寒烟,眼睛放光。 “啪。”清脆的一声响,白微露又躺了回去。 “不是你叫我起来吗?(安详)”白微露委屈巴巴地看着柳寒烟,毕竟以前可没谁敢这么打他。 “伤没好就躺着,哪来那么多废话。”解个蛊他倒还享受起来...柳寒烟将被子给他盖好,转身盯着地上干瘪的蛊虫,然后伸手想将地上的一只虫子拿起来,但刚碰,那虫子就化成了一堆黑色粉末。然后他用食指沾了些,放在鼻子前闻。 “嗯?”柳寒烟闻着不对。 这是...蝶幻音?接着柳寒烟回过头看着正在赏风景的白微露。 蝶幻音,白江铃用自己血液炼制的特殊蛊虫,母蛊在他体内,服下子蛊者可被白江铃控制,而他还可以入患者识海。铃蝶谷的人都被种下子蛊,方便他督察。且蝶幻音有它其特殊的味道。这还是当年父亲遇害,自己在死人堆里寻找父亲遗物时闻到的味道,永生难忘,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闻到。 秉着‘铃蝶谷的人都不是好东西’的思想,柳寒烟决定重新审视眼前人。 而床上的白微露则浑然不知柳寒烟眼神中的细微变化,还在那傻乐自己又多活一天。 而柳神医则没那么乐观。铃蝶谷,他此生之恨,他恨铃蝶谷的人,更恨铃蝶谷谷主——白江铃。要是白微露是铃蝶谷的人还好,如果是白江铃,他就别想苟活! 给各位读者大大们请个假!后面更新可能会很慢!忘宽恕!!!(诚恳) 白:干嘛去呢? 作:业绩没冲完...要噶了... 柳:好久能揍他(白微露)? 作: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会来***帮***噶掉***但是***还是选择相信***最后***就****了。 柳:给我爬。 白:就我最惨,没人管... 第三章?朝歌山?第三节 柳寒烟压制住了自己想要找他问清楚的的心思,然后走了出去。这刚一出去,楼春燕就来到了柳寒烟面前。 “我帮你解蛊,你也当帮我了。” “好,还请楼阁主带路。”说罢,楼春燕便带着柳寒烟见了江榄月。 “榄月,让柳神医给你看看。”楼春燕对江榄月说道。 “小燕,我又没生病。”江榄月觉得自己没得病,不用看。 “你没病,就只是看看。”楼春燕继续劝道。 “好吧。”江榄月暂时同意。柳寒烟继续对楼春燕说道:“既然如此,我得先查看她的识海。” “好,希望你不要动别的心思,否则...”楼春燕抬头盯着柳寒烟。 “你觉得我有必要吗?”柳寒烟只觉得很可笑,“我不喜做无把握之事。”接着便叫江榄月坐好,自己用手指在她灵识前点了一下,接着将自己的一丝灵识送进江榄月的识海中。一般修士的识海对外来灵识是会排斥的,但他也没想到,进入她识海是如此顺利,像是...有人在她识海中专门等他一样。 柳寒烟闭上眼,进入了江榄月的识海。 识海中 柳寒烟一进来就是一片空白。 “怎么...怎么可能?”要知道,只有没有神志的人识海才是空白。柳寒烟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走。忽然前面闪了一下,柳寒烟走上前查看才发现一是朵金色牡丹花在发光,耀眼夺目,好似将柳寒烟带入了另一个世界。柳寒烟想要碰那朵花,却被那朵花攻击了,流霞般的花瓣如箭刺来,还好柳寒烟尽数躲过,只是一片花瓣从他身边划过,有些擦伤。那些花瓣都携带着强大的灵力,一不小心就会使柳寒烟魂飞魄散。 但柳寒烟却在那“花雨”中看到了江榄月碎片化的记忆,他看到了一个酷似白微露的男人,银白色的发丝如雪,在江榄月面前亲自用剑杀死一个人,随后幼年的江榄月不停的哭。但...那个人是谁? “柳寒烟,危险,快出来!”白微露大叫道。 “闭嘴,聒噪。”楼春燕心里很烦。 “......”白微露开始紧张。 不只是白微露,楼春燕也有些紧张,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一会儿柳寒烟的七窍开始流血,而识海开始动摇,那朵花好似发怒般再次射出利箭。最后关头,柳寒烟的灵识成功出来,回归原位。 见柳寒烟睁开眼,白微露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并给了柳寒烟一个手帕,上面绣着梨花,完全不忌讳旁边的楼春燕和江榄月。 柳寒烟刚想说什么,又被白微露打断: “不用还我,就当送你了。”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默。 柳寒烟接过手帕,边擦边说: “我先和你说她的情况,要不江姑娘先回避?”说罢江榄月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柳寒烟迟迟未讲。 “榄月,要不你先上楼?”楼春燕再也忍不住了,江榄月离开后其实一直趴在门后听,听到这话,江榄月只好先行上楼。 “真小气,什么都瞒着我。”江榄月很不高兴。 “她的记忆被封在一朵牡丹花中,遇到外力介入还会攻击,这是一种封印,但...更像一种保护。”柳寒烟接着说,“我猜测,这是她自己设下的,因是有人想要从她这知道些什么,江榄月为了自保而设下的封印。” “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楼春燕震惊之余还是对柳寒烟疑心不减。 “你不信可以自己试试。” “我要是可以,你的朋友就走不出扶春楼。”楼春燕看了白微露一眼,继续说,“我灵识不稳定,出不了本体,不然我早去了。” “那恕我没有其他办法。”柳寒烟淡淡说。但楼春燕不乐意了,她语言不再轻松,更像是用命令地语气说道: “你就算是死,也得想个方法,不然...”楼春燕一把抓过白微露,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抱着他的头,然后对柳寒烟说:“我要搞死他易如反掌,你亦如此。” “我说,你们之间的情仇别拉我垫背啊!”白微露有些无奈,但柳寒烟却生气了:“要不是因你身上的蛊,我会这么急着送死么?”然后走到白微露跟前,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道:“就算是寻何枭,我也不必来朝歌山。我人脉广,随便叫个人就能办事,何必亲自来?”白微露愣了下,柳寒烟走到白微露身后继续说:“你好好想想,谁才是被迫的。我现在就可以弃你,让你自生自灭。” “......”白微露被怼的无话可说。 “你们归你们,我的事...”楼春燕说道一半就被柳寒烟打断,“我会找到方法的。”然后就头也不回离开了扶春楼。白微露挣脱楼春燕的手,朝柳寒烟离开的方向追去。 “啧,幼稚。”楼春燕说完就上了楼。 白微露跟着柳寒烟一路追到了朝春谷,柳寒烟在一棵结满粉嫩果实的桃树后停住,白微露也相继停下。 “柳寒烟?”白微露在那棵桃树下喘着气。 然后柳寒烟将一颗石头对准那棵桃树一扔,桃子如下雨般砸在白微露头上,最后几个桃子落下后,柳寒烟直接回了扶春楼,白微露则昏迷在了一片桃香之中。 半夜 一条黑蛇爬到了桃堆上,觉得这里暖和,就盘在了白微露脑门上。白微露也感觉到一丝清凉,然后瞬间清醒,将头移开,抬头,一人一蛇对视几秒,然后白微露死死地盯着那蛇,那蛇知趣地爬开了。白微露一点点推开桃子,然后艰难起身。 周围空荡荡的,灰色云雾萦绕在山周围,明月就如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歌女,含笑在若影若现的轻纱后,月光如水,与花香交织在一起,如素锦,更衬山姿妙曼。 白微露随便撇了个木条当拐杖,一瘸一拐才走到了扶春楼下。 “唉,下手真狠...还好我命大...”感叹一句后便忍痛上楼。 柳寒烟正坐在楼上栏杆边,望着他一路从朝春谷回来。他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是毛病,自己身体赢弱就算了,颠倒黑白倒是有一手。自从这人跟在他身边,他就浑身不自在,且遇到的事也越来越奇怪。一切都变的诡异,一切都被人设计好了,他觉得他只是个棋子罢了。但,若不深入棋局,怎能知晓局势?还是得静观其变的好。 一刻钟后 “出来。”柳寒烟刚说完,门后躲着的白微露才出来。 “怎么,还想让我把你赶出去?”柳寒烟没好气地说道。 “我...”白微露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说话太过分了,怕柳寒烟还在气头上,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手帕我已洗净,自当还与你。”柳寒烟说罢便将那块叠好的手帕丢给白微露,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就出去。”语气平淡,好似消了气。 “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外面风大,我怕冷...”白微露又开始了。 “就你?和这四个字哪个沾边?”柳寒烟没有抬头,继续说:“怜?” 白微露没有说话。 怜,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怜’这个字。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害怕他,厌恶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没有人会知道真相,也没有人想知道真相。他也不奢望谁能了解他,理解他,帮助他,就如同那一句诗般——不望世俗知我意,自在仙人浪漫行。可却还有些不甘,只好深藏于心头。 接着白微露看见了柳寒烟手中的书卷,叫作《岚夜梦行》。这是关于梦疾的书籍,里面记载了许多病症的产生条件和后果,以及心神的调养等(其实就是一些封印方式方法,还有其解法用处)。 “你为何要看此书?”白微露很疑惑。 “不要转移话题,我不吃这一套。”柳寒烟还是没抬头。 “我...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来冒险的,我真的知道错了...”白微露停顿后又继续说:“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柳寒烟才抬头,最后只回了句:“你觉得?” 白微露不吱声了,他还没道过歉,这是第一次。他觉得柳寒烟不会原谅他了,站在那里望着地板发呆。 “你,今天晚上睡地上,我睡床。” 小结尾 柳:这桃子长得真饱满。 白:啊...对对对(没事,不痛,真的)。 一天后在一棵桃树下 柳:来,喝茶。 白:不不不不不了。 柳:飘雪。 白:啧,你这就过分了啊!(边说边拿茶杯) (一颗桃子精准命中白微露脑瓜) 柳:...... 第三章?朝歌山?第四节 半夜,白微露垫了张毯子,拿了被子,乖乖睡在地上,很快便没了动静,看着应是睡着了。而柳寒烟迟迟未眠。他轻轻走到白微露身边,然后将手放在他眉心处,一丝金色的灵力进入其中。 又是那个熟悉的地方,梨花一如既往的芬芳,识海无比安静。 “江铃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同样是那个小孩,同样戴着梨花,同样向白微露扑来。 “够了。”白微露在他扑过来时说道,“别装了。”那小孩子一愣,接着笑着说:“江铃哥哥,小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脸色很红润,皮肤很白皙,金色的大眼睛像小太阳,闪耀着光辉。 “你不是凤玹清。”接着一道银光划过,这个‘凤玹清’便散成了一团黑雾,然后化成了白微露的模样。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呢?”那人走到白微露面前,用手将白微露的一缕头发撩着玩,“你难道就不想见到他吗?哦,也对,你随时都能见他。”接着一丝不被察觉的灵力小心翼翼地绕在梨花树周围。 “......”白微露感受到了柳寒烟的灵力。 “那为何你使用我的剑?呵呵...真想梦回澜河之——谁!?”那人催动灵力,快速朝梨树林攻去。突然夜铃剑挡住那丝灵力退去的方向,那人才没能追去。 “这是我的识海,我劝你还是收敛点。” “那你又能保他几时?” “只要我没死。”白微露很坚定。 “...你可真有意思。不陪你们玩了,祝你...好梦哦。”接着那人变再次化作了烟雾,缠在周围。 这一晚,彻夜难眠... 是城,三千年前的圣都,百姓安居乐业的人间天堂。是血,三千年前的屠杀,修士四处逃命的人间炼狱。 白微露又到了澜河之境,原本繁花似锦,霞光泗溢的城现在却成了白骨纵横,血流成河的悲惨景象。梦中,白微露站在季氏的牌匾上,手中是沾满鲜血的夜铃,季云纤的头颅在剑下,血肉模糊,远处还有些活着的平民,有的断了只手,断处不停的流着鲜血,腿不能动,只剩只手在艰难地辅助爬行,血流尽也就没了动静;有的肚子破了个大口,肠子裸露着吊在外面,正在缓慢向前走,不一会儿体力用尽,倒下了;有的直接与下半身分离,脊椎还露在外面,五脏六腑已经溶烂成泥,手挣扎着向上举,心有不甘... 忽然他们都出现在了白微露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愤怒、不甘。接着慢慢的都向白微露靠近,嘴里含糊地不停说着: “偶要嘎了你...” “你他*的不得好死...” “你个疯子...哈*批...神经病...没...人..会在意...你...” 接着季云纤来到他面前,怼着他的脸说:“你会遭报应的!你会被天下孤立!”接着那些‘人’开始撕扯白微露,最终将他吞没... 而柳寒烟被赶出来后有些懵,因为那红色的灵力强大到不是人。而且在最后关头他感受到了两个人的灵力,这让他觉得更奇怪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识海还可以同时住两个灵识。后半夜柳寒烟并未睡着,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在思考问题,还有一方面是白微露一直拽着他袖子不肯放,还迷迷糊糊地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表情看上去很紧张,他蜷缩着,将自己的被子裹得很严实,拽的也越来越紧。 柳寒烟想要将自己袖子扯出来,刚要出来白微露又一把抓了回去,紧接着便说了一声:“不是我!” 柳寒烟有些恼了,也说了一声, “松开!” “不要...”白微露的声音有些颤。 “......”柳寒烟索性不管了,随他去吧。 次日 楼春燕刚哄好江榄月便上楼,打算来问问柳寒烟办法想到没。敲了几下门没人应,以为他们连夜赶路跑了,赶紧开门查看,结果这不开门还好,开了门之后人直接傻了——白微露直接扒到柳寒烟床上抱着别人胳臂。 “楼阁主,不是你想的那样。”柳寒烟被惊醒,然后极力解释,楼春燕笑而不语。 “起开!” 白微露没有反应。 “......”直到柳寒烟一气之下将白微露踹了下去,白微露直接被强制清醒。 “啊啊啊!”白微露直接摔倒楼春燕跟前。 “楼阁主?早啊!”白微露躺在地板上望着楼春燕尴尬地笑笑。柳寒烟揉了揉肩膀,理好头发,没好气地说:“给点阳光就灿烂。” 白微露抬头看看柳寒烟,柳寒烟生气地盯着白微露,这才知道自己半夜受冷跑别人床上去了...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昨晚太冷了,才...”白微露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出去睡。 柳寒烟没理他,白微露只好先自己整理着装,然后都坐在了桌子边。 “楼阁主,添麻烦了。” “无妨,这次前来主要是柳神医问有没有想到方法。”楼春燕收起了笑意。 “暂时还没有。我觉得她的封印先不要打开为好,她这样做也是有她的苦衷,贸然行动可能会打乱她的计划。” “那为何她会不先与我商量?”楼春燕觉得无道理,因为江榄月作为她唯一的亲人怎么会有事不与其商量? “不想拖累你。”柳寒烟接话道。 “......”楼春燕沉默了一会儿。 “她也许是想保全自己与你罢了。” “我有法子。”白微露开口说话了。 “白公子请讲。” “就算她记忆没了,也会有一定肉体上的反应。就好比你害怕一样东西,失去记忆后,你还是会保持对它的恐惧。”白微露继续讲,“这样至少就能确定,是谁威胁到了她。楼阁主,此法可还行?”然后看看柳寒烟。 楼春燕思索一会儿后说:“好,此法尚可,白公子有何打算?” “柳神医觉得最有可能的门派是什么?”白微露问道。 “四季城,”柳寒烟停顿后又说, “不错。”白微露说道。 “可以找人来装扮成四季城的人。”楼春燕接道,“我倒是有个朋友可以做到。你们且在这等候。”说罢楼春燕便离开了,只剩下柳寒烟和白微露在这干望着。 沉默许久,两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还怀疑是铃蝶谷。”柳寒烟说道。 “为何?这铃蝶谷谷主早就死了,铃蝶谷也涣散了,怎么还会威胁别人办事?”白微露感到疑惑。 “那铃湘怎么解释?兰蝶刃怎又么解释?”柳寒烟抬头盯着白微露,白微露回答道:“这...确实不像巧合。”然后白微露将手放在下巴处,仔细想了想,确实不对。自从五百年前那场大战中自己“死”后,铃蝶谷就再无谷主,谷中人心涣散,多数人已隐居深山,铃蝶谷十五蝶也都在铃蝶谷闭谷修炼,为何她们又会出现在这里?白微露又想起铃湘攻击他们时眼里的无神与绝望,铃湘想必是被人控制了,是四季城的人么?她们又想干什么? 突然柳寒烟和白微露听见外面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白微露问道。 “出去看看。”柳寒烟回答。 他们刚一出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江榄月面前。 “这是...铃湘!?”白微露惊讶的发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晦气。”柳寒烟不赖烦了。 “江榄月伤还未好,恐不敌,你打算如何?”白微露看向柳寒烟。 “尽量帮。”说罢便走了过去,白微露也跟了上去。 “你们来干什么,送死吗?”江榄月边破铃蝶边说。 “帮忙。” “不需要,你们赶紧走,去找楼春燕!”接着几只引魂蝶被疏忽,在江榄月身后炸开,强烈的冲击让他们暂时昏厥,而白微露还醒着,眼睛却变成了红黑色,红色的灵力围绕在白微露身边,青色的引魂蝶一碰到灵力就化作了青烟消散在空中。 第三章?朝歌山?第五节 铃湘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再次凝结铃蝶,如潮浪般涌向白微露。而白微露则化作红色的烟雾,再围绕在铃湘身边,最后出现在她身后,将手拍向铃湘背后,红色的灵力贯穿她的身体。而铃湘虽化作蝴蝶闪开,却还是受了伤,灵力还残留在铃湘体内。而白微露将断阳剑召出,红色的灵力包裹着剑身,准备向铃湘刺去。 “江榄月!?” “啧,扫兴。”白微露一惊,随后赶紧收回灵力,眼睛重新变回了银灰色。 是楼春燕,她归到了朝歌山,刚一到山腰就感受到了异样,急急赶到,才发现那受伤的铃湘、站在铃湘对面的白微露、昏迷在地的柳寒烟和受到惊吓以至于精神有些模糊的江榄月。 “白微露,这是怎么了?”楼春燕有些生气和不解,怎么她人一走就老是出事。而白微露则还未缓过神来,望着眼前无神的铃湘才反应过来,跑到楼春燕身边看着江榄月。 “她这是...” “榄月,你告诉我,是谁?”楼春燕焦急的问道。 “铃蝶...铃蝶谷...”江榄月的声音很小,眼中的恐惧也退了些。 “我知晓了,是铃蝶谷。”楼春燕扶起江榄月,坚定又痛恨地说。 “......”白微露知道这下自己是百口莫辩,回头扶起柳寒烟,不停地说着: “柳寒烟?柳寒烟?醒醒!...柳寒烟?” “柳寒烟。”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画面中,一个孩童坐在一男人身前。旁边窗口上的帘子拉的很高,外面丝雨绵绵,桐叶翠绿,在雨中朦胧。一幅春景水墨,很是清幽。 “父亲?” “寒烟啊,你找到小春了吗?”柳秋劭微笑地问道。 “......”柳寒烟沉默不语。 “没事,不急慢慢——” “父亲,你到底卜到了什么?”柳寒烟打断柳秋劭的话。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你不是已被神使杀了吗?这难道也不可以说么。”柳寒烟知道这是柳秋劭给自己种下的灵识,应当知些什么。 “......”柳秋劭微微笑然后说:“凡是世间万物运转,必有规律可言。而术师命记不可自寻,参不透自己命数。天机,即天地规律之机密,得天机者,得天下。但凡是有窥天机者,会被“神使”从世间抹除,以维护自然秩序。”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诶,先让我把话说完。”柳秋劭继续说道,“但可笑的是,在凡间我们所认为的天机,不过是天界众神之间的勾心斗角、诡计阴谋泄露人间罢了。凡人自知无法与神衡量,但神又比凡人好到哪去?只不过换个地方继续处心积虑罢了。” “那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柳寒烟有些着急。 “你是其中一环,念在你是我孩,同你说起这些。但我已不可再多泄露,其中真意,需你独自领悟。还有,你身边那人有着大于修士的灵力,要多提防,最好远...”停顿后话锋一转,“最好趁他弓弩之末,杀了他...” “!”柳寒烟对于柳秋劭说出的话很诧异。 “别忘了,我是被谁杀的。” 铃蝶谷。 柳寒烟猛然一睁眼,看见帘边小树苗在微风中摇曳着,阳光正好,枝叶透光,原本的深绿呈现出翡翠色彩,新叶橘红,如宝石般剔透,叶根处是青黄色,渐变浅色。玫瑰傍着茉莉,花还未开,叶子内墨绿外裹着红边,如浴火重生。而玫瑰新叶则比树苗更红艳,似火焰,点缀绿叶间。偶尔几只黄色菜蝶舞在枝叶中,停在白洁的花苞上,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吱呀。” 柳寒烟回头看见门后楼春燕端了个盘子,上面摆着一个小碗和一把小勺。不是普通陶瓷,而是青花瓷。湛蓝色的牡丹印在白底的碗壁上,好似真如应季开放般,栩栩如生,而里面盛着枇杷露。 “柳神医醒了?这是我以前熬的枇杷露,用来补身体。” “楼阁主,他一直在这里么?”柳寒烟指指在床头边埋着头睡觉的白微露,头发并未梳过,盖住脸,发尾散在地上,看着很懒散。而柳寒烟心里很难受。 “也许。”楼春燕放下盘子。 “昨天发生了何事?”柳寒烟起身坐在床上问道。 “我下山后铃湘跟了过来,攻击了你们。我回来时神医你昏迷了,铃湘受了伤,白微露站着,而江榄月...”楼春燕皱起眉头,“白公子说的没错,受到惊吓后的确做出了反应,我可以确定就是铃蝶谷。” 柳寒烟没有说话,楼春燕继续说道: “榄月已无大碍,你大可不必担忧。有我在,不会有人死在这里,要死出去死。”楼春燕的医术在柳寒烟之上,是真能‘起死回生’的存在。 “还有一事,想请求神医。” “你说。”柳寒烟抬眼看楼春燕。 “我想委托神医帮我找个人。” 柳寒烟僵住了。最近到处都是拐卖者么,怎么老是找人?自己是神医又不是侦探... “听闻柳神医曾帮忙破过海月派的案子,想必也是聪明之人。” “楼阁主言重了,我只是帮了个小忙,且现在何枭身在何处都不得而知,案子不算破,我也不算聪慧。” 楼春燕愣了下,浅笑后又接道, “请人帮忙肯定也不会白帮不是,关于何枭的消息如何?” “楼阁主,我们出去说。”接着柳寒烟与楼春燕都离开了房间。接着几缕红色灵力从白微露头部探出,化出形,是白微露模样。银白色长发上配着朱红色的绸带,外衣也同是朱红色,零散的翎羽着在腰间。接着这人走到桌子边坐下,随手拿起了那本《岚夜梦行》,边看边说, “起来吧,有意思吗?” “......”白微露这才抬起头来,打量着着眼前所谓的‘自己’。 “没想到啊,你都能化形了。” “是呢,你残破的神魂又能坚持多久?这本书可真有意思,将凡人修士神的不同概念揉杂在一起,真会写。” “你难道就不怕别人发现你?”白微露边说边走到那人身边将他手中的书拿走,自己又坐在桌子边上看。 “怕?呵呵,你太小瞧你自己了。”接着走到白微露身后,“你只是我的一丝魂魄而已,你我本该同心,奈何你一心坚持走自己的路。如今我死,你亦会死。但——” “但如果我死了,对你则无任何影响。”白微露很平静的说道,那人听后却笑出了声,“只要你神魂俱灭,我就可以占据这具身体,到时候我便能重上九重天。” “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响,都快砸我脸上了。”白微露感叹道,“但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吗?”接着白微露抬头笑着与那人对视,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别烦我,我要看书。”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说你不会演戏吧,却能说出昧自己良心的话,面不改色,自己差点都信了。但说你会演戏吧,看书书都能拿倒。” “......”白微露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心思根本不在书上,我劝你赶紧丢了吧,看着挺违和的。”说罢那人便开始在房间里到处逛,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嘴里还不停感叹道:“雨燕阁什么时候这么富裕了,连客室都如此华贵。金纹牡丹秀彩云锦、青墨空镂白底花瓷瓶...”接着往窗外看去,“天竺千瓣睡莲?啧啧啧。” 扶春楼外 “柳神医可知楚亦泫?”楼春燕问道。 “知道,碧华第一女修。” “但我这次去后发现她人不在碧华城。” “这很奇怪吗?”柳寒烟反问。 “你觉得不奇怪很正常,她这些天在闭关,不会外出,更不可能外出。我不能离开朝歌山太久,所以直接去了展峰楼。到后她人根本就没在那,问了她的亲传弟子,都说没见过。” “那可还有其他细节?”柳寒烟问道。 “我和她接触少,关系倒还不错。关于她的感情问题我了解的并不多,也就麻烦神医了。”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