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酒》 第1章 壶中酒 作者：门徒同学文案大学毕业之后的余迟和郭汉相亲了三年，熬到同性婚姻合法化了，都没找到对象，于是相亲条件从“适龄女孩”变为“男女皆可”。双方的家长让审美疲劳的两人见了面，一拍不合也得合，于是，两人开始了尴尬的婚姻生活。这是一个同性婚姻下，婆媳关系翁婿关系车子房子孩子柴米油盐的故事。cp：郭汉x余迟废文同步。先开个坑，缓慢更新。文前预警：1.同性婚姻合法化。2.人造子宫代孕技术合法化。（即人造子宫，体外培育。就是很多罐罐里面有宝宝的那种。）3.由于各地婚嫁方式不同，关于礼金，婚配方式，考量指标等，我以我熟悉的地点民俗去描绘。4.现代微架空，雾枭国为编造的国家，科技进程等和现实有差异。第1章 余迟点了一根烟，郭汉还睡得香。余迟挪了一下位置，试图离这个怀抱远一些。这是一个让他不知如何评论的新婚夜，尽管他知道教科书上应该要自己高兴。毕竟他和郭汉结婚了，结了婚的人都应该高高兴兴，充满憧憬。哪怕是第一夜的疼痛，那都是充满爱意的才是。但余迟没感觉到，他感觉到的就是很单纯的痛。前晚上郭汉进房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尴尬，送走了婚礼的宾客，两人都喝了点酒。但显然他们酒量都还可以，所以坐在新房里，又不知道干啥，郭汉就再开了一瓶白酒，说要不咱俩多喝点。喝多一些好办事，余迟赞同。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对饮着，一时半会不知道聊啥。聊球赛吧，不合适，这几个月忙着筹办婚礼，什么比赛都没得看。聊游戏吧，又年代久远，大学毕业之后每日三年一线奔波，操劳着吃饭钱和娶媳妇的钱，压根就没碰。聊刚才那些宾客吧——老实说，他们相亲认识到结婚也就两个月，不要说熟络对方的朋友了，连对方的身子都没熟络。这不，奋斗了三四年，娶媳妇的钱是够了，可是没媳妇，跟了个带把的汉子。余迟喝了一杯，开启了话题。他问，“等一会怎么弄。”郭汉犹豫一下把杯子放下，反问道——“你……和男的有过吗？”余迟说没有，你就是第一个。第一个相亲的同性，第一个上床的同性。要是换成旁人来看，这一相就好上了，两者都还是初/夜，不是真爱是什么，那是白头偕老的架势。只有他俩知道不是这么回事。郭汉说，我也没有。于是彼此又碰一下杯，小钢炮再满。余迟又问，“那……是这样，我也是看过片子的，大概怎么搞还是知道的，就是……”“你搞我还是我搞你。”郭汉接话。对，看来他们都在想一个问题。话题又断了，两人碰杯，满上第二个小钢炮。这事情不好办，他们怎么就没在相亲时候把这个事情问了。不过回头想一下，这又怎么问。难不成见了面，咖啡喝了几口，就问——“以后你在上面还是下面，或者咱五五开？”不可能，老实说当初相亲，他和郭汉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成了。“怎么个……五五开？”郭汉开始满第三个小钢炮。“就是轮流。”余迟低声说，这话到这时候说出来都让他不太好意思。郭汉笑了，他说我不知道，你拿主意，你要说行就行吧。余迟点点头，把第三杯干了。然后抬眼看着郭汉，说那行，我礼让一下，你先来吧。郭汉表示可以，反正怎么着把事情给办了，也算是迈出了婚姻生活的一步。然而郭汉不守信用，因为当他在上面搞完第一轮的时候，没让余迟爬上来换位，稍微休息了一下，在余迟要把程序进行完的时候，郭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又把他压住了。全程没有对话，没有接吻。只有疼。余迟觉着这人是发现新世界了，早知道他就不那么谦让了。完事了余迟也没力气再争辩，累得精疲力竭地睡去。等到第二天醒来，好样的，郭汉手一伸，还抱上了自己。看来郭汉这一夜过得不错，说到底疼的又不是他。第2章 郭汉感觉到响动，也醒了，见着余迟刚消完一根烟，也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余迟给他点了一根。郭汉说，感觉怎么样。余迟说，你他妈把老子肠子都拽出来了。郭汉笑起来，连忙说了几句对不起。他说我很久没搞过了，可能一时没憋住，这不还喝了点酒，我补偿你。说着手搂了过来，余迟也没抗拒。毕竟这人跟自己算是正式伴侣关系了，法定的，盖章的，他要是不给抱，不知道是不是还算没尽义务。 第3章 所以当余迟父母在某天晚饭时没有数落他没对象，反是以一种非常客气的姿态，表示有件事情想和他商量，余迟就知道，他们又有新花样了。比如——“找个男同胞也可以，这也算对象吧。那有个合适的，你看什么时间见一下。”哦，行。看来是“适龄女性”供货不足，那就把条件放宽为“男女皆可”了。余迟已经不会拒绝了。第4章 郭汉，三十一岁，和余迟同龄，具体点算大余迟一个月左右。原来不是这城市的，不过在这地读了书，之后就没想着走。父母不是单位的，接过来了。自己也没有稳定单位，毕业后开公司创业，为国家减轻就业负担，有赚有亏，但平均下来也略存结余。这几年买了房，买了车，全款。简单介绍说了一遍，余母找手机给余迟，让他看了照片，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比余迟高，比余迟壮，模样长得还可以。余迟说，原来是哪个学校的，学什么。余父说你管人家学什么，人家这个公司能赚钱，你还挑三拣四，是全款买的车房。但还是回答了余迟的问题——“好像是学工程还是化学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自己见了人再问，别看人家五大三粗，你不懂。”好的，余迟又不懂了。他这不是想着什么专业，到时候好有话可说。何况余迟比别人多读了三年，如果他毕业出来创业，那也是有八年了，指不定混得好也能买。算了，余迟再次闭嘴，不反驳，他不想最后话题又变成找不到对象。不过无论是什么工程还是化学，余迟确实都不懂。只知道这公司现搞建材，大概也和工程沾了边吧。郭汉也大方，先给了微信，主动权在余迟手上。余迟点了过去加好友，白天加的，晚上才通过。报了自己的名字，郭汉先来了几句道歉。说白天在做盘点，一身灰，没能拿手机看一眼，耽误了，不好意思。余迟说没事，我也刚下班，家里介绍的，我要不自我汇报一下情况？感觉得出这郭汉热切，他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你在哪呢。余迟心说我/操/你这排查户口都不等面基了才问啊，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我……我本地的。”这话让郭汉笑起来，他说我问你在哪呢，不是问你哪的户口。余迟赶紧道歉，他说我在地铁上呢。郭汉说，你几号线在哪下，我这边忙完了，要不一起吃个饭。郭汉是个干脆利索且有效率的人，余迟感觉出来了。加微信不过五分钟干脆约见面，不拖泥带水。这大概也是为何两个月能把婚事敲定。余迟本来不想见的，他这一身随便穿着，头上的摩丝过一整天都有点蔫了，但人家电话都打来，好像也不方便拒绝，只好答应。出了地铁口，纵然只看过照片，但余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郭汉，证明这人不太会用美图软件。不过郭汉是真的高壮，站在车旁边抽烟，像个柱子一样。不，不止，旁边那灯柱子和他一比，都显得纤细羸弱，娇嫩欲滴。郭汉和余迟视线一对上，也认出对方。他招呼了一下，迎上前给余迟发了一根烟。余迟说这不上车了吗，不好抽烟。郭汉说没事，自个的车，你把窗打开了就行。于是余迟就这么进了郭汉的车，坐副驾驶。其实就在他差不多下车那会还琢磨了一下，相亲见面开场该聊点啥总是很大的难题。不过郭汉似乎没给他这难题，一进车里就说开了。先是问余迟想吃点啥，有没有忌口。余迟说随便，郭汉说那就吃点家常菜吧。然后又问你哪上班呢，这最热闹的一条线，上下班还不挤得很啊。余迟说是，就在中心广场旁交易所，不过我还没买车，这点……介绍人有没有和你说。郭汉说说过了，不过有车也堵得很，没啥差别。然后自个抱怨起了交通，还有阴霾的天气，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职业到底干什么，反正一路上没让冷场。时不时问余迟几句话，免得余迟少了兴趣。余迟不得不承认，郭汉给他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只要吃了饭之后没给他几句话打发了，那他确实愿意聊下去。何况郭汉挺好看的，除却五大三粗的身架子不说，五官算是挺俊朗。所以余迟那时候就应该知道，什么床上五五开，这种东西没什么商量的余地。第5章 到达的餐馆还真是家常，外面一例排挡，里面几个桌。郭汉说这时间点好的餐馆都没位了，你将就一下，下次我请个好的。这话说得余迟是更有好感，他心说我还不确定有没下次，你就这么热忱了，看来对我第一印象还可以。或许是见着余迟长得比较白净，看上去就像吃素的，郭汉餐前还点了甜食，其他也没什么肉。余迟说你别照顾我，你看着自己该吃啥就点啥。郭汉听罢，明白，赶紧加了个肉。郭汉问，要点酒不。余迟说行，能喝一点。 第5章 他从床上下来，没找着鞋子，只能赤脚走出去，不过还好郭汉家里有地毯，不会让他蹦蹦跳跳出客厅。郭汉就睡在那张唯一的长沙发上，由于身材太过魁梧壮硕，必须稍微折叠一下，成一个比余迟大好多的茧。余迟有点愧疚，犹豫片刻没有叫醒对方，找到卫生间的位置，进去洗了把脸。前一天的酒还在他的胃里打转，搞得他又不得不喝了几口生水，再摸索着手机。还好，或许是做社会奴隶多年，已经养成了烙印一般的生物钟，他和在家起床的时间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从这里到他上班处有多远。这会郭汉也醒了，他坐起来去房间看一眼，只见混乱的床单，却不见人影。又去厨房找了一下，回头在厕所门口和余迟邂逅。“我以为你跑了。”郭汉说。露出一个“终于逮到你嘿嘿嘿”的笑容。第7章 余迟说昨晚真是打扰了，我酒量太差了。郭汉说没事，你这是几点上班，等会我送你过去。你洗个澡吧，我顺便给你去买点早餐。前一夜喝了酒，今天得吃点东西才舒服。余迟说不用不用，我洗个脸就好。你这距离我上班的多远？我打个车过去行了，你好好休息。郭汉没接话，进房间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件衬衫和浴巾，说你用这个吧，我洗过了，冲个澡舒坦些，我这没事，送了你我转去公司就行。余迟还真没遇到过那么热切的相亲对象。余迟暗骂自己脸皮薄，当那些东西送到他面前，看着也挺干净的时候，他默默地拿了进浴室。事后他觉着这样做不对，说到底这确实还是第一次见。跟人家里睡了一觉不算，还穿了别人的衣服走。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相亲，不矜持。有点像约炮。尽管屁屁不痛。不过余迟也必须承认，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郭汉确实把他照顾得好，等到他从浴室出来，穿着那像长袍一样的衬衫，再花了好长时间把下摆卷进裤子里，好不容易套上毛衣和夹克时，郭汉已经买了早餐放在台面上。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余迟吃什么，但少肉，多素，一个素饼，再加上一杯牛奶，补充被酒精消耗掉的蛋白质。还好这蛋白质只是被酒精消耗掉。郭汉自己也借着余迟用早饭的空当冲了个澡，再出来时满身是须后水和沐浴露的味道。那一天阳光真他妈的好，好得能把郭汉一座大山一样的架子打下一大片阴影，罩住了位置上的余迟。有那么片刻余迟居然觉着，或许这个人真的能成为他的伴侣。余迟就这么穿着郭汉的衣服去上了班，那给他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已经宣布过期的名为爱情的罐头又被打开了，而凑过去闻一闻，这里面的玩意还没变质，能吃。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很快被余迟打消了。郭汉热切很有可能是对方的习惯，在生意场上跑的人总比他这种办公室坐着的懂得照顾和交际。到底两人能不能合拍，还有待考量。小舟坐在他隔壁的位置，见着余迟来了，赶紧挪了挪，凑到余迟旁边。他压低声音说，我听你妈跟我妈说你昨晚去相了个男的，怎么样，战况如何，汇报汇报。余迟心说真是棒棒的，看来是要给他妈找个娃来玩了，不然成天就想着怎么玩他了。“是啊，第一次相男的，你和你那个当初不也是吗，响应号召，拉动内需。”余迟答。小舟笑了，他说那是，不过我和你能一样吗，我那是发小，屁股没长毛相互就认识了，你不一样，你这是开拓新市场，“到底咋样，有照片没有，看一下。”余迟无语，他说你咋这么三八。但说着还是拿出照片给对方看了一眼，这一看，小舟唏嘘——“你要不要点裂伤膏？”余迟说你他妈怎么说话呢，我也很精壮的好不好，老子那是衣服穿得多，我腹肌也是一块一块的巧克力板，哪天我跟他搞了还指不定——“你没搞啊？”小舟讶异。“没有啊，像你，好上第一天就搞了，还他妈没搞够，请三天假猛地搞。”“那不行，我跟你说，跟男的是市场需求，但对方到底能不能对你硬，这可不是相亲能相出来的，你得开箱验货啊。”小舟说着左右看看旁边有没有人，又凑近了一些。“之前隔壁那个小梁不也是相亲好了，你没去，你不懂啊，结婚啥的大办特办的，结果他妈的没两个月就离了，他那个对象是死活对男的硬不起来。你说这钱花了多少，可都是回不了本的。”小舟敲着桌子，顿了顿——“不过话说回来，你对着男的，能硬吗？”看着小舟那一股认真劲，余迟竟无言以对。不过还好领导来了，小舟一溜烟钻回自己的位置。然而小舟的话还是引导了余迟思考，以至于等到中午休息时，余迟走到卫生间把袖子卷子来，偷偷地闻了闻那件贴身的衬衫。闭上眼睛，稍微幻想了一下。好像……还、还好。如果郭汉靠近他或者……似乎也可……他妈的，太鸡/巴猥琐了。余迟连忙把袖子撸下来遮住，正确地使用七步法洗手。——第8章 等到回家后，余迟刚想把衣服脱了洗干净，父母的电话准时报到。母亲说，怎么样，昨天晚上想问你来着，又怕你们没忙完，感觉如何？余迟心说我好不容易把这茬忘了，你这问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余迟表示还行，人是不错的，就是昨晚喝多了，估计你们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余母习惯性地说你们年轻人啊，都讲了不要喝那么多，每次都喝，你们就是——话说到一半，余母忽然想起什么，话锋扭转，赶紧问——“你在哪睡的？”余迟觉着自己不应该教会母亲用微信，因为他记得以前母亲是没有这种联想技能的。但是自从玩上了朋友圈和公众号之后，她可以从一句“在吗”推断到这个男人有没有出轨。 第7章 因为当他收卷的时候感觉太愉快了，就像是把所有题都写上了答案，管它对不对，反正写满了。他可以专心去考虑一下郭汉和他有没有种爱情的土壤了，只是他不知道，当他交卷之后，他以为是可以刨坑撒种了，郭汉却以为是可以摘果了。第10章 他们喝了三杯咖啡，郭汉一次厕所也没有上，余迟跑了两次。余迟本以为我喝酒喝不过你，那喝咖啡总行了吧，岂料也不行，失策。郭汉说那咱别坐着了，阳光那么好，出去湖边走走。说着往咖啡厅外看去，这咖啡厅选的位置好，能看到碧波泛滥的小湖水。余迟也犹犹豫豫答应下来，琢磨着等会还要上厕所怎么办。但似乎是风景讨好，重吸收的能力也提升了，以至于走了好一段，余迟都忘了上厕所这事。郭汉话多，他说早几年就在隔壁那学校念的，和这湖水那么近，却没能和人来走一走。反而是肚腩都快出来的时候，才第一次有了约会的感觉。余迟问，之前谈过吗。郭汉说谈过，大学时候，高中表白过，初中暗恋过，小学……小学还没研究透彻，以为小伙伴只能用来撒尿。余迟笑，他说那怎么没成呢。郭汉说这问题高深，现在叫我想起对方的名字，我还得琢磨好一阵子。我是入校的时候认识的，当人家学长帮着收拾行李，初来乍到肯定对我有好感，等熟悉环境了就勇敢迈向新世界了，前后也就两个月。余迟又问，男孩女孩。郭汉说，女孩。想了想，看了余迟一眼——“我看公众号说这是送命题，我是不是不该回答？”余迟心说还好你答得实在，你要给我标准答案“交往过两个，性格不合，一个她不爱我，一个我不爱她”那我还觉着你套路我，这公众号文章我也看过，嘿嘿。郭汉问，你呢，你谈过吗？余迟摇头。他是真没谈过，唯一算得上靠近爱情的是在图书馆见着个漂亮的轮廓，以至于那段时间他老跑图书馆，搞得自己有多学习使我快乐似的，其实就为着看那女孩一眼。不过这一切结束于期末考试之前，女孩不再是独自来图书馆，她那个和余迟一样上课睡觉的男朋友也来了，女孩帮着他写作业，男孩则戴耳麦玩手机。所以人和人区别就是那么大，都上课睡觉，都考前补平时作业，都他妈等清考，都——余迟还量了一下，他和那男孩差不多高，差不多壮，模样差不多好看，可人家就有女朋友，自己没有。于是那天他找了一本漫画书，打算平复一下这失恋的心情。不过打开了一会又合上了，因为里面的米奇老鼠都有女朋友。郭汉说是啊，何止米奇，人家唐老鸭都有。两人就这么绕着湖边走，大概聊天的内容也无法更没营养一点。但是不知道是爱情的功效，还是和同类的交流容易，这种没营养的话居然也给他们讲了一路，讲得口干舌燥，走得双腿发软，第三次看到湖边游乐场那个卖玫瑰花的小男孩。两人心里都表示你他妈不说歇会，我就不歇会，这是面子问题，面子。“歇会吧。”余迟承认，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他不要面子了，他要在长椅上坐下。郭汉也松了一口气。此时的街边公园逐渐多起了人，小男孩也到处向着那些美好的眷侣推销玫瑰花。长椅上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坐下，前方还能看到湖对岸的摩天轮，或许有那么几个五彩的气球会从他们身边走过，棉线攥在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情侣或天真烂漫的孩童手里。于这样一个电影里用烂了的场景中，剧本告诉他们技能条满格了，是时候该牵手了，那是手指挪过去碰一下，然后试探着抓住再握紧，而后两人看向对方，缓慢地靠近彼此的心灵和肉/体。唇瓣相接的一刻，景别缓慢地缩小，镜头再上摇，然后全剧——“小逼崽子！”郭汉喊了一声，招呼那个卖玫瑰的小男孩过来。余迟清了清嗓子，把幻想清除干净，顺便坐直了身子。第11章 好了，余迟想，这是要给他买玫瑰花了。郭汉这人这人动作是快，余迟还在幻想牵个小手手，人家花都要送到眼前了。嘿嘿，也行吧，那就不怪他抢着说“吃了没”了，这都是可以原谅的，余迟宽容。小逼崽子走过来。郭汉问，附近厕所在哪。余迟收回他刚才的话。此刻他站在厕所门口等郭汉。还好，厕所不远，然而也因为厕所不远，小逼崽子把郭汉带过去了之后，眼巴巴地看着余迟。余迟叹气，掏出钱包买了玫瑰，站在厕所门口，行为艺术般地解释了什么叫鲜花长在厕所边上。郭汉出来了，他一看到余迟手里的玫瑰花，一拍大腿，他说不好意思啊，咋叫你买了呢。我没做好我没做好，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擦擦手，拿过余迟送过来的花，问——“你不去？”余迟说，没事，我肾好。郭汉嘿嘿笑了几声。但或许两个人都觉着把鲜花长在厕所边的行为艺术进化为身如猛虎手有玫瑰不太合适，毕竟两人太大只了，拿把西瓜刀不奇怪，但拿个玫瑰就太别扭了。所以余迟以此解释为什么他跟郭汉上了车，以及强行解释为什么他又到了郭汉家里。郭汉到处找花瓶，可惜没有。于是只能找了个火马酒瓶，这个很多，阳台上好几摞。他把玫瑰插里面，又给灌上水。然后忙忙碌碌给余迟沏茶，问他饿不饿，再打开冰箱，审视了一遍里面的食材。“你这突然过来，我也没啥准备，”郭汉抱歉地挠挠头，“平日里不吃外卖就吃食堂，周末了就回父母那的多。” 第9章 想必这就是郭汉说的“玩”了。看看电影，喝喝小酒，吃吃宵夜，聊聊人生。不过在观影过程里，他们遇到了一点对人性的挑战。开始两人都选择的是正经战争片，就是血肉横飞噼里啪啦突突突突轰的那种，哪怕两人想着的都是海绵体之间的切磋，但又苦于大家都不太了解括约肌，于是都不敢提。电视里的人激情四射着，他们就安静乖巧地吃着宵夜，时不时聊几句“那时候有这枪吗”“还是我们国家制度好”以及“这不叫赛博朋克，这叫基朋”之类没点屁用的东西外，彼此都能看出注意力不在影片上。“什么是基朋？”余迟问。“基建朋克。”郭汉答。两人碰杯，嚼着炸鸡和酸野，继续陷入沉思，过渡到第二个问题。余迟是这么想的，看这进度条和桌上的食物，他还有一点时间去思考如何推进关系，找个借口去厕所溜达一圈顺便求助场外观众也是可以的。而且你说酒那么多，喝多了胆子总会大一些，那指不定他几杯下肚，就斗胆请柬——“我们看点别的吧，看片吗？”之类。不然一个晚上就浪费了，这一点都不低碳环保。然而不仅是他，郭汉也搜肠刮肚，想着自己当初是如何和宿舍小伙伴开启这类观影模式的，可惜他想了半天，除了和上述一般采取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办法，不懂如何百转千回旁敲侧击。估计第一瓶酒都快给他们喝完了，屏幕上的人都从突突突突轰到凯旋回乡了，甚至他肚子都有点撑了，也难以找到防守的薄弱点。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琢磨着，行吧，那英雄和美人团聚总是要亲一下抱一下革命友谊升华一下，然后坦诚相对肝胆相照一下，再——只不过导演总是给他们惊喜。就在突突突突中场休息的时候，角色们还没有坐着咣当咣当回到春光明媚的地方，打开那个布满尘灰的房门，与一个等待将士归来的美人进行嗯嗯嗯嗯嗯的活动时，其中一个军官灭掉烟头，在秘密与敌军军官见面的房间里，还没听完对方的条件，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用不可抗拒的攻势结束了他们还没开始的谈话。场景切换，以一种“观众永远不知道他们如何勾搭上”的姿态，蒙太奇一下，两人已经滚在了床上。如果勾搭一个人真能那么去繁就简多好。“我/操，这——真是令人猝不及防的策反。”屏幕上出现了一支枪杆，它与另一根枪杆在黑森林邂逅了。“防守不严密，给人钻了空子。”枪杆寻找着野兽的洞穴，它藏匿在山丘之间。于是枪口往里刺探，丈量着敌我的深浅。“这个房间装修还可以。”两支枪杆碰撞摩擦着，场景十分激烈，我军突入之下，敌军步步后退。“是啊，你看那墙上挂着的画，我好像听说过，叫什么野合。”敌军扛不住了，选择了与我军谈判，两军交融，产生一些求同存异之推搡。“……那是《草地上的午餐》，莫老的。”敌军在抵抗不如享受的攻势下，签订了条约。燃放了白色的礼炮，一路奔向胜利的远方。“好片子。”郭汉再和余迟碰了一下杯。“引人深思。”余迟仰脖子喝干。—第14章 观影结束，双方都表示这部片拍得十分有教育意义，应该立足雾枭，辐射邻国，走向世界，统治全球。这时候小酒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电视上继续突突突也和他们关系不大了。既然不知道如何问看不看更深入艺术的片子，那就不问了。余迟感觉得到郭汉对他有好感，不然大晚上的来这做啥，还不如在家撸管管。所以他直接一点吧，大家都是男人，能不懂对方想点啥吗。然而为了防止之前的各种情况再出现，余迟在决定迈出自己的一小步，人类关系的一大步之前，还是问了几个问题。“你要上厕所吗？”郭汉说，不用，咋了。“你还要吃吗？”郭汉把酒杯放下，说不用，咋了。“你……你还有什么要做和交代的吗？”郭汉笑了，他说咋地，你这是从我开始打革命的第一枪啊。余迟没有回答，他给自己再满了一杯，和郭汉碰一下。对于这个问题他是这么考虑的，喝一杯，那至少把嘴里的油去一去，亲起来可能也好一些。他丈量了郭汉到扶手的距离，如果把对方推下，沙发还是能够承受这样的长度的。不过当然前提是要他推得动才行，愚公移山向来不容易。余迟瞥了一眼郭汉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心一狠，说出口了——要不……我们拉近一下关系。郭汉思考了片刻，往余迟旁边挪了一些。沙发吱呀一声，换了个下陷的姿势。郭汉说其实我也这么想，但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余迟点点头，庆幸自己如此聪明不谢顶，还好看电影的时候就关了灯，此刻电视屏幕上的灯光闪烁着，让他这个窄窄的小房间里呈现出一种暧昧不明的色彩。他抹了一把嘴，郭汉也用衬衫袖子擦擦脸——操，好像是给余迟穿的那件衬衫，好像还是余迟之前凑过去闻的位置，余迟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位置的布料给它的主人如此使用，这——不，不重要，余迟此刻心无旁骛。 第11章 余迟也有点郁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他似乎总是会错意，从买玫瑰开始到刚才想要坦诚相见一下，或许人家郭汉对他也没这么多感觉，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拒绝罢了。那棵名为爱情的小种子长出了苗，可是出来一看，见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它又恨不得钻回地里。他们骂着自己的鲁莽，却又不懂如何套路。公众号还是没有教全，没人告诉他们失败之后如何重振旗鼓。但也是因为这份鲁莽，让所有的套路都没有必要。因为还不等余迟收拾一下情绪，顺便洗个澡，才过了几秒，门铃又响了。他扫视了一圈没见着郭汉落下什么东西，给对方开了门。郭汉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垃圾。看得出他很紧张，也很犹豫，所以他一下抓住余迟的手——用的干净那边手——咽了口唾沫，急切地开口——“我在你这打地铺行吗？我没别的想法，我就是觉着我们还能聊会，这不还剩点酒吗，那我们喝了我也不找人开车了，我就……”说不出口，郭汉自己把手收了回来。太傻/逼了，想找个借口都不会。下次还是约余迟出去喝酒吧，灌醉了往自己家里带。这叫主场作战，他还能黑箱操作一下。然而余迟没让他把手收回来，反而往自己方向拉了一点。“我挺喜欢你的。”余迟说，“那就一块睡吧，我……我还想亲你一会。”余迟说得很纯洁，他确定自己说的不是把我睡了。所以郭汉到底如何理解成这一个，还有待考究。第16章 “然后你们就这么睡了？”小舟问，“亲亲抱抱举高高？”余迟说亲亲抱抱是有，举高高的话碍于双方体型，没能成功。“我和他才认识两个多星期，这……这已经是很有进步了。”余迟努力地为自己挽回一点尊严。“我认识两个小时就能把对方榨干了。”小舟决定不给他面子。余迟懂得对方为什么叫小舟了，江水永不休行船全靠浪，想不往前走都难。不过话说回来，余迟是真的很满意了。回想起他和郭汉度过的那一夜，脖子还有一点点热。要不是在办公室里，仔细想一想的话小伙伴可能还会抬个头。嘿嘿，真他妈烦。“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我和他都能硬起来。”余迟给出开箱结论。其实不仅是硬起来，而是硬了很久。从余迟去洗澡那会，就已经有点昂首挺胸的趋势，他都担心等会穿个睡衣出来给郭汉看出了猫腻。还好，郭汉没留意。然而当自己在房间等待，只是听着对方洗澡的声音时，那小余迟非但没有找个掩护，反而叫嚣着要扯开他的裤裆了。不过当郭汉擦着头，也上了床抱住余迟时，余迟就放下心来，毕竟对方也是一个样，那谁也别说谁。他们又接吻了，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那是一个攻城略地烧杀掳掠丧尽天良外加少许忍辱负重以退为进卧薪尝胆。等亲到口干舌燥，系带都给扯着疼时，他们才想起还有别的地图等着他们去开拓。余迟不记得是谁先把手伸到对方的裤裆里的，但这一伸，产生了两种拮抗情绪。第一，他妈的，这逼人分量还不小。到时候我进去了，对方会不会觉得也就不过如此。不过这想法马上就打消了，对方分量小不小和自己进去后对方的感受有个鸡/巴的关系，人又不可能操自己，没有可比性。第二，摸起来感觉还不错，和自己摸自己不太一样。看来公众号为了保号没有对这方面做过多的描述，但原来彼此摩擦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过这感受具体一琢磨，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手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可惜余迟心在四方，却止步于眼前。他的宏图大业才刚点燃了烽火台，还没开始血战沙场，就这么磨蹭几下，竟就这样被除你武器了。余迟那是一个羞愧不堪，马上把脑袋压进对方的颈窝。自己的手里却还握着根钢棒，甚至能感觉到它还在装填弹药，都没开炮的意图。双方兵力强弱，一眼便知高下。郭汉连忙用一边手搂住余迟，另一边手则松开变成金针菇的鸡腿菌，抓着余迟的手腕多加几下套弄，这才留给余迟面子一样也追着开闸泄洪。那一刻余迟觉得对不起自己巧克力板一样的腹肌，对不起沙包大的拳头，对不起核辐射变异鼠一样的手臂肉。本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到了那个时候也能所向披靡，只有对方求饶的份，岂料这武器经看不经用，估摸着也是没试过，让人放手里检查一下，就迅速地缴械投降。这样的羞愧感叫他想要申辩几句，然而郭汉把他抱紧，不停地说你真好看，你怎么那么好看，你还有没有跟别人相亲，你不要跟别人相了，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余迟没什么精神回应了，直男标配一样地秒睡了。郭汉居然没有秒睡，呵呵，看来他没有那么直。“你也别难过，”小舟作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说着，安慰似的拍了一把余迟的胳膊。第17章 那一周他们都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尽管余迟和郭汉几乎没能见面，但他俩满脑子都是色/情淫秽思想，果然搞颜色能让日子不那么无聊。有了那种亲密接触之后，手机上的聊天也变得暧昧多了。之前的短信都是——郭汉：在干什么？余迟：看新闻。 第13章 岂料小舟不仅不用桨，估计还自带马达，他说没事啊，一起喝啊，三个人还能斗地主。第二，为什么他们要喝酒。他们没有斗几盘地主，因为再斗下去不是余迟脱光了就是他喝醉了，或者，兼而有之。余迟喝了就睡，郭汉喝了就说，而小舟喝了酒就波涛汹涌，大坝决堤，关键是他酒量还不好，说话专挑违禁词汇。余迟几次封号封不住，以至于话题从猴子偷桃海底捞月老汉推车元素攻击的本义引申义俚语和俗成用法，到茄子黄瓜丝瓜火腿肠的食用方式试用方式和使用方式，让余迟恨不得能把网线拔了把水表拆了退订所有快递以防钓鱼执法。到了最后好不容易送走小舟，小舟还扒拉着门框热切地拽住余迟的手，说真的，你听我的没错，快不要紧，快也有快的优势，你就要射他个措手不及，射他个应接不暇，射他个落花流水，射他个——余迟捂住了小舟的嘴，把他推出了门外。然后回头面对郭汉以及第三个问题，我该如何度过我的人生。“他那人……就那样，喝多了说出来的都是乱码。”余迟尴尬地辩解了一下，让郭汉坐下。郭汉说看出来了，玩法挺多的。余迟说是，结婚……结婚久了吧，大概都尝过。郭汉应了一声，片刻之后顿悟了什么，灵魂质问——“那我们结婚久了……也、也有这玩法吗？”余迟被呛了口水。他是想和郭汉有点什么，但不代表能玩那么高端的东西。小舟那是啥，那是阅遍天下gv，心中自然无码。而余迟呢，余迟就是个战五渣，让他打个野估计都能给野杀了，就别让他去偷塔了。他咳嗽了几声看看郭汉，又看看还没拆封加一块钱买的小影片，又看看郭汉。“你这题有点超纲了。”余迟说。郭汉说是，对不起，喝多了喝多了，咱们都还没提到那份上呢，我的错我的错。两人喝着酒，继续回忆着那些高深的招数。然而什么叫贼心不死，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还没能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郭汉又忍不住补了一句，“那……你跟我处对象不？那我们……可以试婚一下。”余迟瞥了郭汉一眼，举起酒，和对方碰了一下杯，这一题他打算不作答。郭汉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比较传统，”郭汉道，“其实我……我也是，嘿嘿。”第19章 是夜，空调风旖旎。二汉肝胆相照，贴身一战。相约上同一辆车之后，郭汉也放开了胆。怎么说他都有驾照，表示老司机陪练，余迟先看他示范，完事了余迟再上手。余迟答应，毕竟两人抢一个方向盘容易翻车，还不如让郭汉先来。余迟一上车，郭汉就把车门焊死了。余迟还来不及反击，安全带就把他五花大绑。郭汉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一边手抓稳束缚着余迟胳膊的安全带，另一边手操控方向盘。他低下/身子踩油门的一刻，手掌用力地握紧盘身。而后放轻了手上的力量，轻抚上面的皮套。方向盘全新，还散发着一股没被老司机把握过的稚嫩。皮套过水，濡湿他的手掌。他亲吻着喇叭按键，技巧生涩中带着一丝鲁莽。他把玩播音旋钮在车内打碟，让音箱传出的旋律于跌宕起伏夹杂几许低音炮的震动。余迟说小心，前方转弯，你要照着这方向去，能脱离跑道直接空降终点线。郭汉说不怕，我这车海陆空三用，陆上能开，入水能游，跳个悬崖还能张开双翼。余迟闭上了眼睛，抓紧扶手。郭汉走位灵活，几下小砍加一个大招，让余迟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还得防着小兵偷袭，不知不觉，就给他带入了塔的攻击范围。在驶出悬崖的那一刻，余迟整个人抱住了司机。腾空，离心感，轮胎落地，再就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往前行驶了一段余韵。然而他却不敢睁开眼睛，只怕看到小余迟吐了自己肚子一滩。郭汉歇息片刻，从他身上下来，说，该你了。于是两人交换位置，余迟握住了已经有些发烫的方向盘，青筋暴起好似贴着凸点螺纹的膜。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年轻人，也学着郭汉握着方向盘摩擦，另一边手掏着方向盘下的小饰品，有点鼓鼓胀胀，估计里面弹药充足，补给及时。可就在余迟学着打碟和熟悉喇叭按键时，郭汉改了考试大纲，提出一个非分无礼的要求——“你要不……用嘴试试？”试试就试试，还能给他吃撑了不成。余迟往下挪了几步，尽管没尝过，但看别人尝过也算是会的一种。这玩意看着不好吃，吃进嘴里了才觉得——他妈的是真的不好吃。余迟的仓库没有那么库存那么大的，塞进去了是填得满满当当。而这箱子还不老实，非得在门口的位置一进一出，把他门框都磨肿了，掉着墙屑。余迟好不容易起身找个舒服的位置，只觉仓库都给撑大了一圈。郭汉却不打算就此停手，胳膊一搂把余迟压下，将货物一下子推到了内里，猛然卸货。余迟被白色的烟尘呛得连连咳嗽，总算扶着自己支起身子，才深呼吸几口后，再有机会去亲喇叭按钮。郭汉也满意了，拉着余迟让他躺在胸口。 第15章 是郭汉先开的口，他说小迟，叔叔说那个新房的事，我是这么想的。我手头两套房，都在我父母的名下。公司这边到时候会再有房子买，但我得出手一套才有钱买新的。要不你委屈一下，先住着我那一套，完事了之后我再想办法。“毕竟到时候等房子下来以及装修什么的还要花时间，咱们也不可能马上住进去，你说是吧？”余迟说这个你别答应，这不平等条约啊，全签了都可是丧权辱国的。何况余迟自己也估量郭汉的收入，办这个婚礼少说也要十几万，郭汉出一半就是七八万，礼金得回来是余迟买车。之后郭汉又有五十万孩子代孕得先出，然后就是代孕自己孩子的二十五万。再包括之后孩子出生的照顾，奶粉，上学，请阿姨等。婚还没结，第一个五年计划就差不多耗掉一百万。大家都不是富裕的人，步子就不要迈太大了。所以之后的那差不多一个月，两人就着手准备婚礼的事，不怎么有时间再考虑淫秽色/情了，大家都符合不被捞走的章节指标了。郭汉让同事高熙帮手，余迟也联络了小舟与何磊。这就是有过来人的好处，如果是让余迟和郭汉自己去准备，估计他们就去拍个证件照盖个章，再找个酒店换套西装开几瓶酒就算结婚了。高熙的老婆吴妮就在酒店里工作，所以订餐订桌还有餐点配套，烟酒糖准备，算是吴妮一手操办。这个女人是真的麻利，郭汉还想着他得跟着过去，顺便学点，岂料吴妮说你来干什么，你来了还不添乱，你懂个屁。郭汉觉着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余迟跟自己抱怨过，但不知道是谁说的。于是这吴妮自己去张罗了一圈，晚上时不时给郭汉发一些图片和价码，让郭汉从中选，一周后拿了点糖和酒过去，给郭汉确认一下。整个过程居然都没花郭汉什么时间，就是花了不少钱。吴妮说这钱你得花，不要办婚礼的时候就给人瞧不起了。当年老高就是拿不出钱搞个好地方办，这不，我家里到现在还念叨那事。高熙低头抽烟，不说话。吴妮说还有提亲也是，你不要拿什么卡啊什么的，也不用搞什么工艺品啊古董啊，那都是以后的事。你就换钱，百元票子一摞，拿个纸包给它塞得鼓鼓囊囊的。这不是你显示品味的时候，反而是越简单粗暴越好。你就是要让对方觉着，你没啥文化，没事，但穷得只剩钱了。郭汉笑，他说不，这……这不用，余迟说都是男人，就不提亲了，免得他那边也得提，还不如俄罗斯方块抵消一下。吴妮说那行，那就婚礼当天去父母家喝茶的时候搞个信封。茶饼上面放着，人一打开就能见着，在场的都能见着，知道不。郭汉嘿嘿笑，他说这咋感觉像是人贩子交易呢。高熙说，这他妈不就是人贩子交易吗，你以为啊。好的，郭汉照办。第22章 而到了余迟那边，情况就相反了。余迟叫何磊帮忙找婚庆司仪还有婚礼摄像，以及婚前拍点照片啥的，婚后搞个小视频做纪念。本来酒店也配备人了，但他还是觉着自己另外请比较好。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结婚，想搞得更好些。正好何磊认识点这方面的人，之前有个女友就是学艺术的，打个电话过去，跟场一天一人八百。余迟算了一下，四个人过来外加司仪，前期拍摄和后期制作外带请柬设计等，五千块钱上下浮动，可以接受，估计也就是郭汉那边一桌酒钱。但何磊表示你其实不用那么上心，毕竟放了那么多心血进去，到时候没过几个月就离了，这不浪费得很啊。余迟说你他妈咋回事，我好不容易结个婚，你还指望我二婚三婚啊，就算二婚三婚，你他妈礼钱也给我到位了。不过余迟理解何磊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何磊身边离婚的都有三对，还有两对纠结着怎么离。这三对离婚的余迟还认识，一对男的出轨，一对女的出轨，还有一对同性婚姻，也是其中一方出轨。出轨了还不算，给人捉奸在ktv包房，套子就丢在洗手间门口的垃圾桶。这几个人最短的相恋了三年，最长的相恋了十年都有，婚礼大办特办，然而结婚都不超过两年。那对女人出轨的，离婚后抢车，带上自己当年的伴娘团是扒拉在车篷上逼着对方交钥匙。后来还是对方家里报了警才把人赶走，这车最后好像也没抢到。男人出轨的那个则是给人发现证据了就是发脾气，吵了一架把家里东西砸了不算，还差点和女孩子动手。小两口可是和男孩父母住一块，那父母眼见着儿子对媳妇动手，居然也没阻拦。那女孩子大晚上打电话给几个同学，包括何磊，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女孩给关在门外，外套都没穿。余迟是真的想不通，一个人是如何做到这样对待自己的伴侣。何况，还是自己出轨在先。甚至出轨的就是那女孩子同单位的人，在单位招摇过市。余迟说另外两对呢，谁又在闹离婚了。何磊说那不是之前我们初中那个梁可，之前我和他们钓过鱼。这两个人搞笑得很，上了同一个约炮软件，结果那天给人截图发班级群里了，你没看啊，你都不点开群看的。余迟说我不知道啊，你们十几个人聊出千人阵势，我他妈哪有空翻看。“还有一个呢？”余迟问。何磊笑了，他说我啊。余迟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但确定对方要是结婚了不会放过找他要礼钱的机会。但何磊给出的消息比他猜想的夸张，那就是——“我和一个人好上了啊，之前和你说过，比我大十几岁那个。”这么一说，余迟有点印象。何磊是专门打了微信电话给他聊了一个小时，他觉着自己跟何磊相识多年加起来都没打过那么长时间的电话。通话记录里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让余迟恨不得把何磊拉黑。“你们啥时候领证的？”余迟问。何磊说，“你应该问她是啥时候领证的。”余迟捋了捋，总算懂了，讶异，他说你居然是个小三啊，她结婚了啊。何磊无奈，他说是啊，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这反应。“她现在就是逼着我跟她求婚，我这边要是愿意求婚了，她那边就愿意离婚，”何磊说，“你说这事……哈，有时候真不知道花那么大功夫办婚礼干什么，反正我要是结婚肯定不办，我想想都觉着肉疼。”余迟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何磊。第23章 第17章 说完又补充一句，他说汉子啊，我看外面这强大的军队，我喝一轮下来得醉，结了婚就是命运共同体了，你别喝多了忘了把我捡回去。郭汉说没事，我记着呢，晚上还要入洞房，这茬能忘得了。郭汉也拍了一把余迟，只是熊这一掌太有力，差点把余迟拍出化妆室。第25章 那一日，高朋满座。郭余二人歃血为盟，桃园饭店结契兄弟。郭汉上台之前还喝了一杯酒壮胆，喝得那是浑身燥热热血沸腾徒手能打几只血狼弯弓能射几只冰鹫。余迟则没有喝，他表示自己已经很热了，他恨不得光膀子上台演讲。主持招呼他们上前后，打量着两个人不知道是要结婚还是干架的架势，体现着绝好的职业素养，开始煽情。按照剧本上写他应该播放一段两人共同的记忆和合照，然而没有，他们表示我们都不喜欢自拍。按照流程他们应该有一些小时候的照片，然而双方把自己童年吃蛋糕打水枪土肥圆的照片送过去后，主持人表示这个流程也可以不走。所以去繁就简，主持人接受了相关人士的建议——自己编。那一编可谓是洋洋洒洒题材不限诗歌除外字数八百打底上不封顶，从他们认识的相亲酒楼一见钟情到多次见面互诉衷肠，从喝醉酒后花前月下到醉意朦胧非他不可。搞得余迟和郭汉都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台下宾客也配合，该鼓掌就鼓掌，该欢呼就欢呼，得益于何磊带来的化妆师司机以及几个摄影师埋伏人群之中当托儿适当带动节奏。反正郭汉和余迟没看过这串场词，但这是何磊写的，呵呵，和给领导写演讲稿一样，他还标注了好个地方括号——此处该有掌声。于是主持人的演讲完毕，轮到郭汉说话的时候，他还沉浸在当事人不知情的绝美爱情中，主持人不得不提醒“该你了”，郭汉才赶紧掏兜。他稍微过了一遍措辞，开始说道——我郭汉在此许下承诺，我将成为你的丈夫，从此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我都将与你共度朝夕……可是都怪灯光下的余迟太好看，扰乱汉子心扉，往下的词他就忘了。郭汉努力了一下，发现并不能记起。然而看着主持人似乎没有暂停的意思，台下观众目光殷切，他琢磨琢磨，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都将……我……行吧，我自己说，有我一碗粥就全给你吃，有我一口酒就把瓶子都送给你，我百溪县郭汉发誓，和你余迟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我……我爱你一辈子，我特别爱你，我特喜欢你，我——”主持人说可以了可以了，转向了对方。本来指望余迟能记着点，岂料余迟被郭汉这一番演讲打得措手不及，看看主持人，又看看郭汉，竟比郭汉忘得还彻底，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犹豫半天，他干脆接着郭汉的话道——我广森市余迟，今日与郭汉结为契兄弟，乐同乐，忧同忧，在场人都为我们作证，我必为其两肋插刀，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我也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我觉着我喜欢得——主持人说可以了，等会警察进来了。何磊扶额，他后悔没监督两人把他费尽心力写出来浪漫含蓄回首往昔展望未来的美好台词再过一遍。主持人说，余迟，请问你是否愿意——“我愿意。”郭汉抢答。主持人说我问余迟呢，你说什么。余迟赶紧补了一句，愿意。主持人再转向郭汉，“郭汉，请问——”“我愿意，嘿嘿。”郭汉总算能说出这句话了，顿觉通体的舒畅。说完迫不及待把戒指掏出来，套在对方的手指上。余迟还摸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拿错盒子，也掏出来，拴上对方的手指。宾客收到指示马上开始鼓掌，于是掌声如雷如潮水，郭汉也连忙抓着余迟的手，猛然举起，享受着璀璨的灯光以及迸射的礼花。搞得余迟都不确定接下来是要去宾客之间敬酒了，还是要给他颁奖了。第26章 于是回到我们故事的开篇，余迟总算把烟放下了。或许真的是高兴了就不容易喝醉，以至于余迟和郭汉送走了宾客又去何磊的包厢喝了一轮，完事了居然还没有醉，只能与郭汉再喝。然后郭汉醉了。尽管余迟猜测对方的醉是一种战术性醉。毕竟你他妈和我第一次见面就喝酒也没见你醉，之后喝了那么多次更加没醉，跟宾客敬酒朋友豪饮我和你差不多量，咋一要搞那个事情你就醉了。而且这个醉还醉得十分巧妙，走位是相当风骚。当他们相敬如宾上了床，也知道这是要把u盘插进接口了，还细心地涂抹着润滑油，以防u盘和接口打架，谁知道这u盘一碰到接口那是迫不及待急不可耐火急火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似的怼了进去。进去之后还不给人留余地，郭汉撸起袖子马上就切入主题。从duangduangduang——啪——duangduangduang——啪——到duangduangduangduang啪，从四浅一深到九浅一深，从小酌慢品到狼吞虎咽，余迟也从冷硬干涩变成热穴沸腾，从山地给推成了平原。余迟一下子就酒醒了，毕竟那就干脆地就变成汗蒸发了。郭汉这挖掘机估计也太亢奋，把入口挖出了个坑就搞完第一轮。两个人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一个是疼得乱七八糟，另一个是爽得七荤八素。郭汉一把抱过余迟，连忙补偿似的摸着他的档位把手。余迟虽然疼得很，但那一刻觉着郭汉还算有点良心，看来把五五开牢记，把他搞痛了还安抚一下，等会自己也好提枪上阵，杀他个突突突突轰。然而兵不厌诈，就在余迟稍微缓了一下不可描述部位的疼痛，刚想反客为主把郭汉压住时，郭汉的胳膊一揽，又把余迟制住了。 第19章 余迟说你咋那么多台词呢。郭汉说我还有更多的，只是别的台词会被捞走，选点无伤大雅的，全年龄向共建和谐社会。于是又把余迟往自己位置挪了挪，两根旗杆愉快地贴在了一起。第28章 用一句最容易解释所有繁冗错杂爱恨情仇的话——无论如何，他们又丢了两个安全套。此刻余迟扶着腰坐在大厅，看着何磊他们以年轻人的作息时间到来之后，新房再次热闹了起来。郭汉反而很有精神，逐一发着喜糖和满着酒，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快乐的色彩。热闹都是他们的，而余迟什么都没有。不对，还是有一些，比如小舟很体贴地给他带来好多支裂伤药，还有治疗肛/门湿疣的，还有止痛消肿的，还有烫伤的——余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玩意。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心领了所有祝福。郭汉好几次让余迟起来一起喝，余迟不挪位置。这个坐其实很微妙，属于能坐下就不要站起，站起了就不轻易坐下，否则你想，站起来就会带动肌肉，带动肌肉就会拉到伤口。无论是坐下还是起立，其实都是很大的挑战。余迟说没事，你们喝，你们玩着。小舟说，咋地，不高兴了，昨晚黑熊动粗了啊。余迟说没有，是太热情了，那是个热情似火，一把火把我烧得渣都不剩了。何磊说，怎么样啊，这三天婚假如何安排。余迟说你说呢，你们这过来都占掉我一天了，吃吃饭啥的就完事了。小蒋也来了，他说男女感觉有什么差别啊，再没有女娃看上我这个蓝筹股，我也男女皆可了。余迟说你算了吧，你他妈仇女成这逼/样，人家是不稀得打你，你要这态度对男的，怕给人揍得我都认不出你。高熙也过来认识了一下余迟，吴妮说看照片就可清秀，真人更清秀俊美，哎呀那个大黑熊还是不错的，至少眼睛没我那么瞎。高熙说你这不说小余也瞎吗，怎么说话的。说着又给余迟满酒，余迟心说我这三天不是喝醉了就是挨操了，或者先喝醉再挨操，什么时候你们被郭汉买通了，我又不知道了。郭汉喝得是脸红脖子粗的，黑熊都快变红熊了。等到快吃晚餐的时候，余迟才挪着屁股进了餐厅。那一刻他觉得成个家的感觉还不错，至少他往前独居的那几年，家里似乎都没那么热闹过。当然，除了屁屁有点痛。等到人群都走后，郭汉转过来看着余迟。余迟立马后退半步举手防卫，他说你别乱来，你乱来信不信老子夺窗而出。郭汉说干啥呢还打咏春呢，我啥也不做，就抱抱你。余迟将信将疑，等到郭汉靠近的时候，还真是扬起手臂，把余迟搂住。郭汉太他妈大只了，余迟感觉自己给夹在山缝里一样。郭汉叹了一口气，酒味包裹了彼此。郭汉说真好，没想到相亲还能相到你这样的。余迟说，我什么样的。郭汉说，长得好看，和我有话聊，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余迟笑，他说大部分人都这样。郭汉说不是，其中三条好达到的，但“有话聊”这一条，我相亲十几个，还真没有做得到的。余迟认可。老一辈相亲，多是看经济基础和家庭条件，因为大家的话题就那么多，精神文明建设还没搞起来。然而到了年青一代，选择多了，视野宽了，众人的择偶指标也变了。那些能够说得上话的只是停留在好友圈点赞之交，可让自己期待着和那个人说话，或者主动翻开通讯录去和对方聊天，这样的人就是越来越难找。毕竟差异化拉开了距离，普通的达标已经无法满足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媳妇了，”郭汉亲了一下余迟的脖子，“我啥啥都给你。”余迟是想感动一下的，可这话仔细琢磨，怎么却让他屁股一紧。“别紧张，”郭汉感觉到余迟试图逃脱，赶紧安慰，“痛着痛着就舒服了，小舟都告诉我了。”余迟说哦是这样，那他真是棒棒哒。第29章 然而就像余迟想的那样，这三天一天让他们的朋友来贺喜，一天回余迟父母家，一天去郭汉父母家，其余时间没羞没臊不知廉耻地度过。余迟觉着以后得让郭汉早起晨练，否则拿他来练的话，去到办公室那是坐如针毡，他挪来挪去都觉着不舒服，搞得别人还以为他长痔疮了一样。小舟带着一脸老司机的笑容看着他，走进了办公室。不过余迟不认识他，呵呵，他认识吗？不认识。小舟说怎么样，那是蜜里调油吧。余迟不理他。小舟又说，你知道吗，最难的就是把一块荒地开垦成沃土。所以一开始总是要拔拔草啊，通通水管啊，是挺疼的，等任督二脉打通，就荡气回肠意犹未尽官人我要了。余迟还是不理他。小舟再说——不，他不说了，领导来了，余迟赶紧把喜糖拿过去。领导说好好好，总算又解决了一个。往后你就是结了婚的人了，工作要更卖力一点才行啊。余迟觉着这话不对啊，按理说不应该是结了婚应该更顾家吗，怎么就变成要更卖力一些。不过领导就是领导，人家站得高看得远还会说话，他们这些逼崽子就算秉承着要加薪的强烈诉求进了办公室，出来都能给领导说得觉着自己还不够努力。 第21章 余迟说开锁，去看了再说。于是两只熊从车上下来，好似要掏蜂蜜罐子一样朝装满宝宝的罐子场走去。如果当年他们的孩子知道他两个老爸像来砸场子一样过去看宝宝，那大概在罐子里就想办法凿个洞跑了。雾枭的科技很发达，发达到他们的飞行器都快开始普及了，车辆的无人驾驶系统也已经进行摇号试用了，然而这类填表的手续一点也没去繁就简。他们就不明白了，在啥啥都能刷脸的雾枭，怎么不能刷个脸就把他们的表填了。余迟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他们进去花了三个小时填了十张表格还他妈没能见到一个人来把他们带到房间里。关键是你说这表格要是每张都不一样就算了，也能理解为了宝宝有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以及优渥的基因所以必须越具体越好。最好能在胚胎里就去掉错误答案，举着文凭从罐子里出去。然而这十来张表格只有排版不一样，字体大小略有差异。每一张表格交过去就叫他们坐在椅子等，郭汉和余迟都觉着自己和椅子混熟了，总算有人说来吧，郭汉余迟，对不对。郭汉和余迟走进那一条漫长的走廊，两人都有点小好奇。郭汉悄声对余迟说，我听说几十年前检测精/子还要自己打出来啊，我/操，好害羞哦。余迟说操不是吧，这环境怎么打出来。郭汉说不知道，我也是看公众号的，说是给你个小房间自己打，有点杂志啊影片啥的辅助一下。余迟说那要还是出不来呢？郭汉说那就用个东西捅屁屁，一桶，很多人就出来了。余迟表示那他妈都不用捅，直接告诉我打不出来就这惩罚，那我分分钟出给你看。郭汉嘿嘿笑，他说是，一捅你就出了。余迟觉着如果他有一把小刀也把郭汉捅了。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以至于他们差点撞到玻璃上。毕竟玻璃后面一堆的宝宝，好似一座矿山。医生赶紧叫住了他俩，说做啥呢做啥呢，那人家的金库，你们还想窃取胜利果实啊。于是开门将他们两带了进去，然后穿过一个门再进另外一个小房，再进另外一个，层层叠叠套娃似的，这地方玩个密室逃生都不懂往哪跑，估计里面宝宝也跑不了。最终，他们停留在一个有两张功能床中间夹着一台仪器的房间里。医生大手一挥，两人乖乖分别躺上去，岔开腿。医生说，脱裤子啊，不脱从你们嘴里取啊。两人又赶紧下来把裤子皮带解了，又躺上去。这床长得很像产床，虽然有个遮羞布盖住不可描述的地方，但还是让两者有点不好意思。医生先挪到郭汉的位置，他掀起了蚊帐——不是，掀起了遮羞布，郭汉能感觉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和他温热的暖蛋接触了。它们相互推搡着，好像要插队。然后冰凉的东西慢慢地给他的爱蛋焐热了，以至于郭汉忍不住直起身子往医生的方向看了一眼。余迟问，疼不疼啊。郭汉也问，对啊，医生，疼不疼啊，要不要打麻药啊。医生看了他一眼，没回答，盖下了蚊帐，然后转向余迟，道——完事了，穿裤子，到你了。看来不疼。余迟也感受了一下蛋蛋和棍棍的亲密接触，片刻后他从产床下来。简单，高效，无痛，他们的子孙们被分别装在小玻璃瓶子里，以一种微不可闻的大小活着。余迟和郭汉提着皮带盯着试管，想象着他们的孩子在里面争夺着地盘，比试着武力，为着有限的资源和机会浴血奋战。郭汉觉着自己的小逼崽子们比较好斗，你看就算是和自己人，也是毫不留情，没有手软，那是一个越肩摔，一个飞踢腿，一个后空翻，一个——医生说别看了，你能看得到什么的话就得被抓起来当外星人研究了。余迟问，啥时候拿结果。医生说半个小时就可以得，不着急的话就在外面坐着等吧。所以他们压根还没来得及去公园，出来的时候就人手一张报告单。等到坐上车的时候，郭汉说刚才到底啥感觉，我咋啥感觉都没有呢。余迟说有一点点，就……就被蚊子咬了一下，被蜜蜂蜇了一下。郭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是你，”郭汉答，“敏感。”余迟说当然，嘿嘿。但车开了一会余迟才觉着这话里有话，赶紧补充说明般的骂了郭汉几句。第32章 然而当他们到达公园的时候，那是一个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烈日当空照。郭汉和余迟汗流浃背地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小逼崽子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和他相谈甚欢。所以出生在一个好时代有多重要，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找对象都容易很多。郭汉说我要不要过去啊，等会他手上玫瑰花不卖了，给那小姑娘咋办。余迟说还是不了吧，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当时我俩坐着聊天然后有个人过来打扰，那——“那怎么样？”郭汉问。 第23章 等到他俩风卷残云地把外卖也吃光时，余迟作结——看来不是我做得不好，是我做的量太少。改天买个大锅，就是饭堂的那种。郭汉说没有，主要是我饿了。说完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看向余迟。余迟说你他妈真是个实在人。郭汉搜肠刮肚想要救一下场，但憋了半天他只说出一句——“不……不过你穿围裙挺好看的。”想了想觉着这句话不够完美，又补了一句——“当然，你……你不穿衣服也好看。”——第34章 何磊保护了余迟的屁股，不然估计他们碗都不用洗就得运动一下了。所以当何磊问——“要不要出去唱个小歌歌”时，余迟当即答应。郭汉说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咱俩不二人世界一下，怎么还出去呢。余迟说少来了，上次何磊开包厢你不唱一晚上，你也想去的。何磊找余迟什么事，不用问，余迟都知道。肯定是何磊这个小三做得不畅快了，又需要借酒消愁。余迟对这事实在不知道该抱有什么看法，如果说是婚前，那他觉着何磊作为不知情者，不知者无罪。何况指不定那女孩当初跟丈夫也是不情不愿结了婚，何磊才是真爱。但婚姻会改变一个人，这是真话。至少婚后余迟觉着，既然何磊明知道对方结了婚，但又拖着不分手也不叫对方离婚，就有点不厚道了。而且无论当初情不情愿，婚结了就是结了，这是要负责任的，就像合同签了不能来一句“当时我没想好”就单方面撕毁一样。这事他也和郭汉说过，郭汉表示你他妈身边要是有个小三，老子把他裤裆的小三打折了。余迟说你打折了我也能捅啊，不然你把我也打成太监。郭汉赶紧抱住余迟，他说你要捅谁，你说你捅谁，说着便——此处省略一万字。到了ktv，何磊已经买好酒了，看这架势是要喝一个不醉不归。他点着歌自己却不唱，见着郭汉便把话筒递过去，说你唱，我和小迟聊会。郭汉高兴极了，那是一个兴高采烈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接过话筒，都忘了来之前自己说过什么。不过何磊这个人有个特点，他一遇到感情的事那是绕来绕去重重复复根本说不通个理。就拿之前他和他对象的情况来说，余迟之后少说跟他讲了三次要做决定，不管是跟对方求婚还是分手，毕竟你也是有单位的人，要是哪天人家丈夫来捉奸啊闹啊，大家都不好看。每次余迟都这么劝着，但下一次何磊还他妈重复一遍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搞得余迟干脆说行了行了你别瞎逼逼了，喝酒吧。余迟挺不能理解的，当年在学校时候何磊也是帅得那是一群小姑娘跟在后面。篮球不会打，但给他拿衣服和水的一大把。这逼人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装逼，走几步还他妈空手投篮，不见他拿着篮球的时候有这气场。当然后来余迟知道是为啥了，因为你看，空手投篮，准不准都能当他进了。而要真拿个篮球，不进就是不进，做不了假。所以领导喜欢何磊帮忙写发言稿，毕竟真真假假，大家听着像那么回事就行。年轻时候大家普遍视力不好智商也一般，他的颜值拉高了其余八项。然而毕业工作几年，他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人胖了不算，脸上那毛孔一看就不怎么擦大宝。估摸着也是和办公司上了年纪的人在一起久了，大家都这样，何磊还能算个小年轻，不急。余迟拉了一个瓶子开，何磊刚想说话，余迟就表示行了你别说了我都懂还能给你复述一遍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升华一下主题，喝酒，喝酒酒。不过何磊坚持要说，他抓住余迟的手，让他把酒瓶放下，然后认真地看着余迟的眼睛，郑重地道——“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余迟说啥，你把人家搞怀孕了？何磊说不是，我他妈像那种斯文败类吗。余迟说像，你不就是吗，那是人家丈夫也喜欢上你了？何磊说认真点，“我和她分手了。”余迟听罢思索了一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站在何磊的角度——“我和我们领导的侄女好上了。”何磊说完，露出一个准备洒粮的幸福笑容。哦，这样。看来何磊油腻是油腻，但用抹布擦一擦还是看得出他长得像个人样。余迟拿起酒瓶，“恭喜恭喜，前途无量。”第35章 这事情说出来还有点搞笑，何磊原本是打算和对方求婚了，他也是真喜欢。或许也是因为年纪大不少，办什么都比他成熟很多，让何磊感受到一种既是伴侣又是长辈的安全感。然而他发现这样的母爱是很无私的，不仅给何磊一个，还给千千万万个小逼崽子。那是一个网撒下去，就看哪个何磊套住了。何磊说我找人到她单位打听了一下，这是真的不厚道，但你也知道我想求婚还算是个小三，这事情我也得考量值不值。他一打听才知道，她之前就勾搭过好几个小年轻。那是一个比一个年轻，小五岁，十岁，十五岁都有。以至于何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缺母爱，回家吃了好几顿饭。“那现在这个呢？”余迟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以免郭汉的声音盖过他。“比我小。”何磊也提高了一些。“那你怎么能确定她不是要个爸爸。”余迟再提高了一点音量。“她就比我小几个月，做她哥哥都不够时间。”何磊也跟着继续摁加号键。“说——得——也——是——”余迟扯着嗓子喊，看了郭汉的方向一眼。“我——觉——得——挺——好——”何磊凑到余迟的耳边，但他们好似隔着一座山。“那——你——”好了，余迟放弃。郭汉正在攀登珠穆朗玛，他得等他登完山再说。 第25章 除此之外郭汉对他乳尖和耳朵的舔弄以及对阴/茎的摩擦，都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尤其在快要到达高/潮时放弃套弄，单纯地靠插顶着那一处直到余迟射/精，那快感就会延绵不绝，和单纯射/精很不一样。所以小舟说的没错，操着操着就感觉舒服——不，余迟不会承认的。不过余迟十分不解的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郭汉一旦他开始射/精，如果郭汉继续顶弄他里面的那个地方，那快感几乎是呈倍数增长，让他抱紧了郭汉收缩后/穴，恨不得让郭汉就射在他的里面。所以他不知道郭汉是怎么知道的。有空他要查看一下郭汉的浏览器记录，呵呵。而且郭汉学坏了，不是那只老实的熊了。他知道余迟憋得越久不射/精，欲/望就会膨胀得越厉害，所以他进出了一段时间，等到余迟阴/茎溢出的淫液沾湿整个手掌，柱子上青筋暴起，兴奋得自己顶腰暗示郭汉快一些之际，他就会停下手中的活计。再任由余迟勾住他的脖子索吻，吞咽讨食着他的唾液，甚至呜咽着抓住郭汉的手握住小伙伴，催促他动一下，弄一下。每当这时，郭汉就会一边亲着他的面颊和耳廓，一边说话。刚开始郭汉还只是让余迟说几句喜欢他，后来就变成喜欢他的什么东西，再后来就变成喜欢谁，谁的什么东西，喜欢干什么，叫哥哥弄哪里。余迟叫过他哥哥，叫过他叔叔，叫过他老师，叫过他医生，叫过他老板，叫过他老公。他妈的，余迟不知道下次是不是要叫爱卿或者奴才。余迟承认，这时候让他做什么都行，说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只想射出来，无论是给用手打出来还是操出来都无所谓。以至于余迟每次做完都觉得他应该要把郭汉干掉，且不与对方讨论淫秽色/情题材的话题。郭汉的号数是很大的，纵然余迟越来越适应他的尺寸，疼还是有些疼，那疼会让他闭上眼睛，眼角都有一点点湿润。必须得说酒精的作用无穷大，郭汉插入之后才刚进出了几下，似乎觉得不够彻底，于是罢了出来，有些粗暴地将他搂起来，几乎半抱着余迟，让他岔开腿坐在身上。这样挺腰插入又任由余迟坐下来，便能吃进全根，而余迟也几乎只顾得上抱紧对方，无暇用手配合着阴/茎的套弄。当然了，或许还是酒精的作用，郭汉略显蛮横的占有中硬是将他的阴/茎操得挺拔，那股酸胀的感觉在小腹的位置散开，几乎盖过了应有的痛楚。余迟咬牙呜咽着，精/液在两人之间射出时他感觉整个身子都给郭汉抓稳了。以至于那酸麻的快感毫无减弱的趋势，也没有来得及告诉对方无套和中出的区别。而郭汉则抱紧了余迟，抵抗着收缩的后/穴。再多加几下进出，似乎将余迟的精/液都顶了出来，而后狠狠插入内里，开闸泄洪。郭汉和余迟休息了好一会才放开对方，安分地躺回了床上。对之前的那一场战争不愿多提，闻着房间里弥漫的润滑液馥郁。片刻之后，郭汉问，要不要去洗一下，我听说会拉肚子。余迟都快睡着了，他说不洗了，难不成你还能射到我胃里。郭汉还想把余迟抱起来，但余迟婉言谢绝——“别吵我，你的盟友需要补充火力。”享受一下战争后片刻的宁静。第38章 次日郭汉问其感觉如何，余迟表示好像没啥，起来洗个屁股估计那玩意也干了，反正没见洗出什么新鲜玩意。只是余迟在班上有点想跑厕所，不知道是不是给捅宽了，还有一点似是而非的痒，但这又不好挠。小舟见状，挪了椅子靠过去悄悄地说，你家汉子没把小武器洗干净，不卫生，长湿疹了。余迟大骇，他心说我他妈啥都没说就跑几次厕所你知道我干啥了。小舟说，你看那时候我给你准备了良药，回去擦几次，两天就好了。余迟表示那你还给我烫伤膏了，咋地，射出来的还能把我肠子烫化了，你没射过啊，你烫手不。小舟说那烫伤膏不一定是干那事之后用啊，你怎么那么流氓，这不我就捡了几个膏药，满四十减十块，凑个数顺便买了。余迟说你真体贴。不得已回家之后他还擦了点小舟给的肛/门湿疣膏。回来的时候郭汉还没到，余迟算是摸索着找对位置涂上去。不过回头想想他也不能让郭汉涂，否则大概没涂好还给蹭没了。郭汉跟他打过招呼，说是这几天加班还有可能应酬什么的，余迟只好去冰箱搜罗了一圈，然并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口粮，只能发个信息问郭汉想吃什么，他这边叫外卖，回来就吃。但是郭汉好像开会，也没回他信息。于是余迟——好机会，余迟打开了电脑，翻找了一下浏览器。余迟必须声明他没有查郭汉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人满脑子里想的个啥，摸清了底细自己也好做防备。岂料那浏览器记录一打开，余迟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只黑熊。如果你说是点小片片也就算了，毕竟有时候是要看教学视频才能理论与实际结合，再用理论指导实际，实际反馈再提升理论。如果是点猎奇的也就算了，毕竟有的人体无法满足那可以看一下3d稍微发散思维。玩游戏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能做的在游戏里做了，释放一下，也情有可原。然而余迟打开了好几个，居然全是小玩意的售卖。余迟不爱黑熊了，对方是想对自己用刑。大概郭汉是要他叫爱卿或者奴才了，只是还没适当的机会而已。而且有的小玩意好像还是有点意思的，其实余迟不怎么看道具类的片子，毕竟他觉得道具是冰冷无情没有亲切感的，所以对这些东西都不太了解。但这回仔细看了说明，那些崎岖的山脉和健身的弹珠似乎既柔软又坚韧，也不知道弄上去是什么感觉。当他刚想点进去做一番详细的市场调查时，郭汉打开门回来了。余迟以当年防父母那般马上关掉浏览器关掉电脑甚至手的动作一快居然拔掉了插座，他立即站起身来假装自己刚从书房整理桌面一般走出去。郭汉走进来说不好意思啊，开车就不回复你了，我打了饭的，就不吃外卖了。余迟说好好好，那吃饭。 第27章 郭汉一边帮余迟填着表，一边心不在焉地答，忙得很最近，这不一有空就过来了。那人问郭汉，这位呢，你带来的朋友啊。郭汉赶紧放下笔，搂了一把余迟，脸上洋溢着这是我掏的蜂蜜之自豪的微笑，介绍——“我对象，我就忙着跟他相亲结婚生孩子了。”余迟刚想说人家再多问一句你是不是还打算坦白就忙着打/炮撸管么么哒了，却见到那人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或许郭汉这傻/逼崽子看不出来，但余迟当即就觉着这句话给对方的打击很大。看来黑熊不是只有他这一罐蜂蜜才吃光抹净地采，而是好多蜂蜜放在面前，却压根看不着。你看这么大一罐，色泽鲜美，气味醇厚。那工字背都要给这人撑爆了，搞得余迟都想自己花钱给对方买一件了。那人应了一声就转回去健身器材的地方，好似要让余迟这个小猴子看看他如何折磨这件背心。郭汉也开心地填完表，跟余迟往洞里走去。—第40章 余迟低声问郭汉，他说这谁啊，他还给你发信息呢，我咋不知道。郭汉说他啊，他叫小曾，你没问啊。余迟说你不说我怎么问啊。郭汉说你没问我说啥。余迟说你他妈逻辑鬼才，不讨论了。然而为了彰显他余迟也不是吃软柿子长大，他也去到一个练习臂力的地方。他不知道那玩意叫啥，反正见着那个人练他也练。郭汉说你行不，这么大重量你举不起来，伤了不好，说着就要帮余迟减刑。余迟赶紧拦住他，说你干啥呢，我这叫密度大，平日里见不着肌肉，我要也穿那背心，那包都包不住。郭汉说你当我没见过你光膀子呢。余迟还想反驳什么，那小曾就叫了郭汉一声，郭汉应着朝对方的健身器材走去。余迟心说你他妈还过去，不过无所谓，过去就过去，难道还能把他黑熊带走。人允许，法律都不允许。想到此余迟躺下，握住撑杆，集中注意力，他要用念力加上臂力把这个——好的，他起来减重。他减掉了一个饼子，瞥了对方一眼，挺好，对方也是那么多个饼，他不输。两个人聊得挺开心的，郭汉应该没注意到余迟偷偷减掉了啥。等到郭汉转过身时余迟已经举起来了，他这叫不举则已，一举——余迟努力了一下，那竿子没动。于是余迟深吸一口气，再用力地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杆子给卡着，还是没动。余迟赶紧退出来再检查了一遍，甚至偷偷地抱着一个饼子起来看到底这玩意能不能起。然而那饼子动了动，看样子没卡着。余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此时再减掉一个饼子，那他就比对方少了一个。尽管那人坐在椅子上抬头和郭汉谈笑，没有接着折磨他的小背心，但余迟就算举起来了，也不能说明问题。可如果不减掉，那就是压根不举。思索片刻，余迟还是决定换一个小点的饼子。没关系，他做热身，活动活动筋骨，等会再加上。于是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个饼子卸下来，换了一个小一圈的上去。然后再钻进竿子和躺板之间——此时郭汉转过身来了，好样的。那等余迟举起来之际，屁话都不用多说，郭汉自个就会走回来。郭汉在看他，小曾在看他。他们的目光就是余迟的动力，看着他饱胀却隐藏于恤衫底下的肌肉，看着他那熊熊燃烧的斗志，看着他——然而就在余迟铆足气力准备一举成名时，健身教练拿了郭汉填好的表单走过来，经过余迟身边之际，用着友好却又好似响彻整个洞的音量道——“小哥你这不行，太重了，会伤到胳膊啊，举不起来的。”说着赶紧放下了手上的表，抓住竿子轻放，念叨着要循序渐进不要一口吃撑了，热络地帮他再把那个好不容易精挑细选换小一圈的饼子摘掉。他摘掉了一个，摘掉了两个，换了一个小号的按上，自己抬了抬。不错，轻巧，灵动，比较适合余迟这条小鱼。完事了开心地拍拍手，道——“这个重量就可以了，不然不是你举重而是重举你了。”余迟觉着他不会办卡了，他和这里格格不入。他象征性地举了几下，觉得手臂力量再强悍也比不过跑步，所以他去跑步机玩耍到郭汉练完。其间郭汉和那个背心都买不起的小曾形影不离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你推我一下我拍你一把，每次郭汉朝余迟看过去，小曾就跟郭汉说几句话，让郭汉收回目光，不让他走。不过余迟没有看他们，余迟不知道。余迟关心吗？不，他只关心自己的肌肉。完事了郭汉才总算甩脱了小曾，到跑步机旁边把快要跑趴下的余迟拉过去。他说差不多得了，别太辛苦了。余迟从跑步机上下来，小曾还在那边道，里面有个冲凉的，那小哥要不要洗个澡。郭汉挥挥手说我和他讲好了，你去吧。余迟看着小曾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郭汉。他说他居然邀请我们去洗澡，这是洗澡呢还是捡肥皂啊。郭汉说你讲啥呢。余迟说这逼人喜欢你啊，你看不出来啊。郭汉说可能吧，呵呵。余迟一听，急了，他说你咋不跟我说呢。 第29章 既然对方不听，他也不听了。“人家父母是不是从农村上来的，都没义务做我们家的佣人。你不能占了便宜了就说我们是一家人，别人有主意了你就一笔一笔账算得清楚。爸，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啊，何况领养有什么问题，是我和郭汉在养，你们乐意了去看一下，不乐意那还不——”余父猛地一拍桌子，骂道——“你结婚才多久，就给人牵着鼻子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人家家里打的什么算盘，领养一个，到时候要孩子还是要郭汉的，然后我们家呢？是不是就给这领养的打发了？我都不说孩子的事情了，你看看人家答应的车买了吗？小子，你是给人卖了还给数钱！”余迟说我们决定了。余父说我不同意，你决定不决定都不行。余迟说这事情不由得你们讲，这是我和郭汉两个人的事。余父说你试试，你去试试看啊，我告诉你，老子绝对不会认一个外姓人当孩子，他门都没有。你跟我说做人，你懂个屁你说做人，你懂个屁！……余母赶紧打圆场，说算了算了，这孩子不是还没领吗，都少说两句，少说几句好不好。余迟也吃不下饭了，几口扒完表示自己走了。余父则继续骂着，说就知道这婚结得没那么顺畅，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什么玩意，这都什么玩意，领养，有这钱不知道花自己的身上，不知道花家里。余母送余迟出门，走了几步，才开口，说小余啊，这个事情郭汉家里怎么这样考虑呢。余迟说不是郭汉家里考虑，是我和郭汉考虑，“我是真觉得要个读了书的好，我带起来不费力。而且老实说，我确实不太想要孩子。”余母说不要哪里行呢，你这是没有要才说不喜欢，你若是要了做人父母，你就会喜欢了呀。余迟不表态。走到小区门口了，余母才又说，她说本来这事不想跟你讲的，但你爸是有点后悔了，才对你发脾气。之前我们单位蒙姨那女儿，最近从国外回来了，离了一次婚，没娃，到处找对象。你爸知道了，早知道不让你和郭汉结婚了。“你跟他说这事，这不就拿这事当靶子了。”余迟听罢实在是不能理解，他说人家离婚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还能让我离了，和人家女儿好。余母不回答，只是说你就少说几句吧，这个事情再考虑，我和你爸再商量。余迟也不问了，这种事情他父母还真做得出来。但余迟觉得可笑，你们给了一个相亲对象，我和人家好了，喜欢上了，你们不能反悔了又把我俩拆散。余迟是个人，他可不是随便挪到哪都能放的花瓶。第43章 等到余迟回家的时候，郭汉也从自己家回来了。他委屈地问余迟是不是去告状了，他哪里没有做好吗。余迟表示我要告状肯定当你面，不躲的。郭汉开心了。余迟说周末有空就去福利机构看一下吧，我那边跟家里说了。郭汉说爸妈答应了？余迟说我答应了。郭汉想想也是，他觉着余迟父母是不会答应的。余迟回家吃饭的时候，郭汉也才听了父母的抱怨。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余迟父母看不起郭汉父母，所以当事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从来不说出口而已。不过当郭汉自己面对家人时，郭父就敞开说了。他说这主意到底是你出的还是他们家出的，要是你出的我没话说。要是他们出的，我觉着就是想打发我们。“我和你妈想过了，如果你们小两口要一个读了书的，你不介意是不是你们亲生，那是你们的事。但如果是他们家提议，我得琢磨是不是把领养的给我们家，之后亲生的就要小余的那个娃。若是这样，我们可不答应。”郭汉说这是我主意，小余不是说了吗，连他都不知道。郭父点了烟闷闷不乐，他说你也别怪我爱琢磨人，你看看他们家，鼻子看人的劲，唉，我都不知道让你一直退让到底合不合适，“说白了，大家都是崽子，若是个女娃，让点也就算了，毕竟孩子从人家肚子里出来。可你一个男娃，你们城里人不是最爱说平等吗。”郭汉说那也不是小余的错，他和家里关系——“没有说是小余的错，小余还是不错的，”郭母插话，“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亲家有时候的做法，反正我是不太喜欢。”但想了一下郭母又补充，这话我也就当你面说，你别给我转个背又告诉小余，“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家不乐意他来我们这吃饭，你要是说了，那……那他等会是更不来了。”郭汉说哎呀你不跟他们家计较了，做到什么份上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喜欢小余，让着他点没事。而且人家不说不要车了吗，这也是小余的想法。郭母说我就怕他家人成天念叨，你还记得不，就是你读大学那会结婚的兰姐，不是刚嫁过来吗。穷得很，没嫁妆，还带这个拖油瓶。那时候你还说人家漂亮，顶嫁妆了。“但男的家里成天念叨，说是找了个用过的，关系再好，后来不也给念叨分了。”郭汉说行了这我知道了，小余有自己的判断的。不过这话郭汉没对余迟说。余迟问郭汉，老高说了那边需要办什么手续没有，我们就是去挑挑拣拣吗，像超市一样？郭汉赶紧跟着爬上床，他说好像是双向选择，就是你选孩子，孩子也选你。余迟说你觉着会有孩子选我俩吗。郭汉想了想，道——“当然了，有啥不行啊，我们一表人才，两袖清风，鞠躬尽瘁，为建设雾枭时刻准备贡献自己的力量。”余迟说行吧，不过你得换个词，不然到时候去了，人家还以为你来求职。—— 第31章 小朋友看起来有十岁左右，他抬起头来看了郭汉一眼，放下书走了出去。他说我带你们走吧，我说了你们可能也不懂。余迟和郭汉觉着自己被羞辱了。小朋友走在前面，左拐右拐，下了几个小楼梯，又上了几个大台阶，然后居然酒香巷子——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小朋友说这里下去不要到处跑了，我们在四楼，一直下去就能到大厅。郭汉和余迟往下瞥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远方，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感谢了小朋友，欢欢喜喜离开。然而他们走了两层，又跑了。因为他们见到一个偌大的办公区域，里面装修很像女老师的办公室，但却有很多的小朋友，余迟和郭汉好奇过去走了一圈。原来这是专门给小朋友们写作业的地方。那装修叫一个豪华，桌椅还都是实木的。空间很大，可以容纳四十多人一起写作业，穿过这个类似办公室的教室，又到了另一间，然后再一间，多一间，还有一间。余迟感慨，这真是教育设施做得好啊。然后他们又迷路了。他们赶紧远路穿回去，可一个教室四个门，穿过了几个教室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个门进哪个门出的，见着外面又是一个新世界。郭汉说他妈的这哈利波特一比一建筑啊，走廊还能自个遛弯的。但或许缘分就是这样，当他们两个魁梧的老伙计打算再找人指点迷津时，只见之前问过路的小逼崽子抱着一堆书下来了，看架势也要去写作业。他看到了郭汉和余迟，不用两者说话他就懂了——“你们又迷路了。”于是一番拨云见日之后，郭汉和余迟被小逼崽子安全无痛地带到了大厅。小逼崽子叮嘱，这地方因为翻修过很多次，所以结构比较乱，又没有指示图，所以在主阶梯附近走就好了，不然容易找不到路。余迟和郭汉表示听懂了，受教。小逼崽子也不回去，毕竟扛着一堆书再爬上去也麻烦，他干脆走到操场去，消失在明媚的阳光里。郭汉和余迟老实了，他们不在里面玩了，要出去玩，外面敞亮呀，至少能看到坐标系。不过他们还是想错了，因为当他们绕过主楼，打算去食堂走一走时，发现后面别有洞天。前面是操场，但后面却是个小公园。估摸着也是为了让孩子尽可能接触大自然，那公园还挺大。能见得到孩子们弄点花草，看样子是教员们带着参加课外活动。郭汉和余迟走进了公园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茂密的树木和推挤的灌木丛把这里造成了一个世外桃源，越往里面走就越宁静，一些年纪大的孩子也情窦初开，也学会了和小伙伴坐在湖水边，说着青涩动人的耳语。然后郭汉和余迟迷路了。妈了个逼的，郭汉掏出手机导航，他说这逼地方搞啥，建得那么不平易近人，怎么让我们这些智商一般的父母找到合适的孩子。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从公园里走出来，到达了食堂的门口。余迟闻到了里面飘出去的香味，琢磨着也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刚想说要不要我们进去吃啥时，那个之前问过两次路的小逼崽子看似也读完了书，往食堂走去。他就这样经过两个傻大个的面前，他走过了，他停下了，他绕回来了。“你们不会又迷路了吧？”小逼崽子看看食堂，又抬头看他们，“这上面写着食堂……算了，要不要我带你们去大门。”余迟和郭汉不约而同一拍大腿——“就他了。”这识路水平，这智商，这察言观色之能力，这判断局势之机警，这不仅是拿回去了一个小逼崽子，还拿回去了一个ai指南针。第46章 那个小逼崽子名叫河凯，十一岁，五年级。学校距离余迟郭汉住的地方不远，才放假了几天。当小朋友被抓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抱着书本坐在椅子上有点委屈，安安静静地在位置上等。女老师把翻找档案交给余迟和郭汉，顺便说了一下概况。这孩子出生不久就给送来了，不过他父母是罪犯。之前那个运动，因为虐俘而进去的，那时孩子五岁多，判了十五年，本来出于人文关怀应该让父母和孩子见个面的，但又碍于他父母重刑六年没见过。所以要说他对家人一点印象没有，不可能。当初父母是在眼前被捕的，所以这孩子性格内向，可能不是太好融入家庭。之前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被收养过，不过没多久家里就送回来了。说是做什么他都很抗拒的样子，讲白了就是用很多小朋友的方式逗他都不开心。“你们也知道，有的家里要孩子就是为了热闹。”女老师也算是把情况都交代了，“但这孩子不热闹，比较沉闷。”郭汉和余迟合计了一下，其实他俩觉得这小逼崽子挺能导航——不是，挺懂事的，看着也乖巧，属于那种父母忘了带钥匙他都能不忘的类型，而两人就需要这类。何况热闹不热闹——郭汉和余迟就很热闹，他不热闹能给带热闹了。拍了，下单吧。女老师进去和河凯沟通了几分钟，片刻之后让郭汉和余迟也来。看样子小朋友是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脸上委屈的表情消散了不少。女老师让他们把表单填了，稍微聊一会，她这边去登记与核查，回头过几天给他们通知。晦暗的办公室只剩下小逼崽子和郭汉余迟。搞得郭汉和余迟还有点不好意思，这就像刚交了两张白卷给班主任骂了一顿，结果给校长评上了三好学生，回头面对班主任是有点尴尬，呵呵。郭汉酝酿了一会，觉着这样大眼瞪小眼也不合适，开口了，他说你叫郭汉——不是不是，你叫河凯是吧？你……你愿意跟我们走吗？我……我们家有好吃好玩的，嘿嘿。余迟心说操/你这开场白不是拐卖儿童就是传销啊，干脆抢话，他说我们做你父母好不好，如果不合适你就说出来，或者你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要交代的，你就直说。郭汉说对啊，有什么要收拾的也收拾一下，差不多我们就带你上路。余迟说行李也不用拿太多，赤裸裸地来，赤裸裸地撤，那边啥啥都有。小朋友看看郭汉又看看余迟，咽了一口唾沫。他说你们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是要领养我还是把我杀了找地方埋了，还是对你们来说这两样差不多。 第33章 两人见小逼崽子出来了，赶紧让了个位置。河凯说叔叔，你们都不干活。郭汉说没有啊，你看，我们拖地了，拖地。说着赶紧站起来去拿拖把湿水。余迟说没有啊，你看，我们擦桌子，擦桌子。说着连忙去洗抹布。他们进到房间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卧室，觉得自己棒极了。这收拾干净了就是不一样，他们怎么那么能干，嘿嘿。河凯也跟着走到房间门口，看着两个叔叔忙忙碌碌的样子，心中万千感慨。这个家庭和他之前的家庭很不一样，那时候他被收养，家里人是什么都不让他做，只带着他到处给人看，好像关在笼子里的动物那般。每到一个亲戚家里，就让他和大人们聊天。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多少次我上几年级成绩怎么样我有什么爱好我要吃啥我不吃啥我为什么那么瘦我原来父母干啥我在福利院如何我有没有小伙伴。然后对方就表示真可怜这个娃太可怜了为啥送到福利院里去呢哎呀太可怜了。小凯不喜欢这些盘问。所以尽管这两个不靠谱的叔叔不干活，但至少他们没问这些屁话。“你上几年级。”郭汉看到桌面的课本，拿起来翻了翻。好的，小凯收回自己的评价。“五年级。”小凯说。郭汉看了一眼数学书上的题目，合上了。他怀疑自己没有读过五年级，以至于上面的题目在羞辱他。“你放假了都喜欢干啥。”余迟擦了擦一尘不染的桌子。小凯叹了一口气，他说我喜欢看书，当然如果你们非要我和你们打棒球也可以，教科书上都写爸爸和儿子必须用打棒球促进感情而且爸爸必须送儿子一个棒球手套或者帽子往后我长大了好回忆这一段美好的时光。余迟想了想棒球，发现自己没有点亮这个技能，表示没关系我们不是这种父母呵呵你喜欢看书最好了我也喜欢。郭汉放弃了折腾那个小凯已经擦得很干净的地板，说你喜欢吃啥，饿了吧，要不要我帮你——“你们随便投喂什么都可以的，所以如果叔叔们不会做饭菜，那也——”“没事，不做饭菜，”郭汉掏出手机，“我这给你叫外卖呢。”十几分钟后外卖小哥出现在家门口，看着三个男人撸着袖子满身大汗的模样，感慨你们家雄性荷尔蒙很蓬勃，他们家也——“你们是不是在虐待小朋友。”“怎么可能，他是我们崽崽。”郭汉笑着接过一份外卖，让小凯抱住了，“对不对？”小凯双手搂着外卖盒，点了点头。“我们对他可好了，这都是给他吃的。”余迟说着又拿过一份外卖，垒在小凯的怀里，“对不对？”小凯侧了侧身子，毕竟外卖挡住了他的脸，再点了点头。外卖小哥把第三份外卖自己放在小朋友怀里，看着小凯抱着一堆外卖挪到桌子上。郭汉关上了门。三个人飞速把外卖打开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后所有饭盒都空了，三个人看着他们隆起的肚子相互依偎。余迟和郭汉则腾出手，轮流抚摸小逼崽子的脑袋，幸福地说，小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啊。小凯被摸得满脸的头发，思索片刻，他清了清嗓子，说这事……容我再考虑一下。他抬头看向叔叔们，叔叔们也委屈地看着他。小凯收回目光，无奈地搓了搓脸。他说好的，是一家人了。荣辱与共，有福同享，爱你们哟，么么哒。第49章 不过到了晚上，他们总算吃了一餐正式饭。河凯的假期是两个月左右，也就是说这两个月他们应该带河凯到处走走玩玩。其实郭汉和余迟自己都没想过那么快就要了个小逼崽子，以至于他们都还没有度蜜月。当然这个事情他们俩都没有提，说到底小逼崽子来了，那自己的事情往后拖一拖也无妨。所以这事是河凯提的。当他们定了个小包厢愉快地去座位相隔一米地聚餐，再点了好几个菜，顺便上了些酒让小朋友看着他俩喝之后，河凯喝了一碗汤便问了。他说叔叔，你们结婚时间很短吧。余迟听了笑起来，他说你还挺机灵，怎么，看着我们甜甜蜜蜜好似新婚——“有点傻里傻气的。”小逼崽子说。余迟说哪傻了，我们机灵得很，我们——他看了一眼嘿嘿笑的郭汉——决定不申辩。其实河凯这么说没别的意思，之前收养他的家庭那对夫妻已经结婚了七八年。俗话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他算是见识到了教科书般的反面教材。那对夫妻年纪不大，但能从谈话中得知他们是相亲结婚，没多少了解就组成了家庭，之后就这么尴尬地生活着，要河凯来也是为了看看以后该不该和尴尬的另一半生个孩子。他们不吵架，估摸着也是在三年的时候吵完了，所以遇到点柴米油盐的小事闹矛盾就是冷战。河凯很不喜欢冷战，因为他就要变成传话筒。哪怕双方都在一个家里，都要他代替自己和对方说话。而且一旦冷战，他就被他们俩轮流带去和各自的亲戚串门，夹杂在刨祖坟一般询问河凯来历之间的，就是他们不断地熟络着对方的不是，以至于河凯深深地怀疑他们当初是不是蒙着眼睛相的亲。除此之外如果是单独相处那河凯更加难受，因为对方会不停地对他倾诉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且三番五次告诉河凯——你来了就好啊，至少我想一想你就能不离婚。 第35章 第51章 所以分级制度很重要，毕竟你要一部r18变成全年龄向，是需要删掉很多情节的。余迟和郭汉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自查一下。小凯好奇地看着他俩。余迟强行解释，这个是润肤霜，只是润的皮肤特定，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些地方。小凯若有所悟。余迟觉着小凯太聪明了，他不该拿一个智商高的回来。他俩必须调整战术，还得提高和谐度。回到房间余迟决定暴打一下郭汉，上一次他们在餐厅做完那个事情，余迟就交代郭汉要把这个收起来了，其实每一次他们在不同的场景博弈，都要求过郭汉清扫战场。何况这个事情就应该让郭汉去做，余迟干完活了得去洗澡的，这是充分必要条件。而郭汉洗不洗，这是充分不必要。郭汉说我哪知道他会拿这个当润肤霜啊。余迟说你还有理了，以后我们就在战壕里搞，出了战壕，我就是一阳光少年人设，你不要跟我搞这乌烟瘴气的玩意。郭汉理屈，为防止被举报他赶紧把润滑剂捞走。郭汉想要拿的资料很快就拿到了，而趁着这会余迟也开了电脑教小凯打游戏。他是这么想的，所谓亲子游戏，那肯定游戏是关键，所以他算是掏空了库存把所有图标都放在桌面。他觉着这些游戏够小凯玩几个月的了，偶尔再掺杂带小凯去去游乐场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他放弃了。小凯没有什么机会玩游戏，因为福利院的设备硬件很难支持。在学校多是用来查资料和写作业，但小逼崽子上手很快，从余迟教着对方“你这个地方要出个盔甲”“走位要留意”“记得收割有空打野”到小崽子引领着他“找时间偷塔啊偷塔”“野要把你打死了操快跑”“你不是这么走的你看我走法”。余迟觉得很伤自尊心，但小凯觉得很有教育意义。当余迟和小凯组队跪了好几把大家都在骂余迟的时候，余迟开了一杯饮料。他觉得人就是要大度点，你看，我打仗压根不在乎输赢。小凯也放下了键盘和鼠标，很贴心地看着战五渣的余迟，他说叔叔，这个游戏不好玩，咱们不玩了。余迟说没事没事我这就给你示范呢，不想玩这个换一个，我这还有领军队打仗的，防人登陆的，窃取军事情报的，打砸抢——不是，这个不玩。小凯说我不玩了，玩不好的，我们玩点其他的吧，比如你给我检查作业。余迟心说游戏还能遮掩一下我的智商，你他妈让我检查作业，这件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去做的，他对自己那点学问都还是有点逼数。而房间的另一边郭汉也拿到了邮件材料。看过之后他就明白这小逼崽子为什么那么聪明，他这是基因优良，赢在了起跑线上。之前说过河凯的父母之前是雾枭一次很大规模的研究实验中落网的，他们都参加了国家一级保密实验。不久之后这个实验被宣告是反人类的，以至于大规模逮捕了这些实验人员和支持研究的官员。小逼崽子的父母由于是其中一个实验组的高级管理，那是重罪。记得那时候报纸都是相关的内容，一大版一大版地报道谁落网了谁又潜逃。这段历史余迟和郭汉都知道，因为他们叔叔伯伯婶婶姑姑很多都参与或者被牵连过。听闻余迟讲，他家里当时也有人因为这个事情被革职查办，尽管后来算是平息下来，但很多人再往上走就变难了，到底这算是个污点。郭汉自己家里还好，因为生活在农村而且有文化的不多，只知道小的时候他们村也有被放过来的犯人，但那些犯人多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每天就勤恳地干活，平息下来就回去了。有些人回去几年，回来还出资给乡里建设，所以郭汉一直觉着这件事好坏方面都有。小逼崽子是五六岁的时候给送到福利院，八岁被人收养。收养他的家庭算是知识分子，父亲是财政厅的一个普通职员，母亲则是中学老师。按理来说这样的家庭应该挺温和的，但根据报告上的描述来看，河凯——“由于无法融入家庭，申请离开。”后面还跟着几十页的报告，一些是说河凯的心理评估较差，与人交际能力弱，应申请心理医师矫正，必要时需再次领养或多参加集体训练以求培养孩子的交际能力。另一些则是描述该家庭强行要求孩子以亲子关系互称，灌输大量负面情绪，精神上可称之为虐待，所以不能认定是孩子的责任。之后河凯还被送去了三次夏令营，要求他在公众面前朗诵和表演，且换掉所有他所熟悉的孩子，逼着他去建设与新人沟通的能力。甚至没收了他的书籍，让他没有理由自己一个人窝着。然而评估的结果总是一般，甚至有的报告表示孩子抵触环境，更加不愿意与人交流。于是又将小凯放到了需要申请新家庭的行列里，让他尽快被人带走。雾枭的福利机制出发点是没有错，只是操办这些的都是大人，很多时候会达到一种理解的隔阂，以至于孩子感受不到机制的好，大人却觉着孩子不听话。郭汉看完材料叹了口气，其实他们所能看到的优渥生活环境只是部分，而小凯的乖巧则是他自我防范的机制，或许在郭汉和余迟担心小凯情绪敏感时，小凯也担心两个叔叔讨厌他，又把他丢到新的家庭或者什么集体环境去。第52章 郭汉和余迟没想好该如何应对父母，于是选择不应对。反正他们假期也不长，还不如玩个舒服了再说。周末时候小舟打电话给他俩，表示你们有了个小崽子了不拿出来大家玩一下吗。余迟说以你的智商不知道是谁玩谁。小舟说那就去游乐场吧，门口不是开了家餐厅吗，在里面一决高下之后出来饱餐，旁边还有个洗浴中心，完事了还有酒店和药房，要啥有啥。余迟说洗浴就算了，游乐场还是可以试一下的，反正也要带他去。于是小舟和他对象，郭汉和余迟带着小逼崽子出发了。其间小凯怕是去见亲戚，问了好多回是和什么人一起玩。余迟说和一个大哥哥与另一个大哥哥，两个大哥哥双商比我们还捉急，不用紧张。小凯放心。停好车下来，余迟远远地看见两根竹竿立在公园门口。其中一根竹竿马上朝他俩挥挥手，叫了一声小鱼仔。每次看到这个场景余迟都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舟对象的场景，他们完美地以灵魂和肉/体诠释了什么叫竹马竹马。小舟对象叫广润，之前说过和小舟是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一个大学，大学时候一起洗澡澡就有那么点意思，之后大家都找不到对象干脆不找了两人一拍即合。广润吃着棉花糖。余迟冷笑，你们这是还没开局装备都逊色不少。我的小凯如此成熟稳重不稀得和你们一个档次，你看他就不吃—— 第37章 但为了自尊心他当然没有这么说，只是表示——“去吧，我做你地面的接应。你看我身上还有那么多小伙伴，我和他们等你凯旋下来。”——第54章 广润带着小凯玩回来时，他们觉着这是多带了一个队。广润说你看这都是战利品，我在这立个摊再卖出去还有结余。其余三人已经撑得靠在椅子上了，只有小崽子跑过来挤在郭汉身边坐下，拿过桌面的一个饼。但他拿了又放回去，广润赶紧说你吃你的，你看我这体型也吃不了啥。小崽子赶紧把饼拢过来。广润表示我就象征性吃点，然后要了饺子米粉香肠汉堡蛋糕和橙汁。小舟说咋地，他的钱都给你当保护费抢了啊，玩一圈都没吃东西。广润说小崽子都花完了，过山车都坐了好几次。长身体食欲大，我那时候也是吃得多。三个人看着广润和小逼崽子吃时，郭汉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走出去，回来时跟余迟说，爸妈叫咱们晚上回去吃饭。余迟说，哪个爸妈。郭汉说我爸妈。四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崽子。河凯没说话，他还是有点抵触。不过小舟说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人家都说是隔代宠，指不定带你回去吃一餐你三天都没消化完。到时候再让广润哥带你玩几次过山车，他——广润表示我们能不能玩点温和的东西，这自讨苦吃式玩法有点耗功力。无论如何，小凯算是答应了。临走之前小凯和广润蹦蹦跳跳在前面，余迟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和小舟说，小凯之前和家里关系不太好，不知道这样带去会不会太为难他。小舟说汉子呢，汉子咋想。郭汉说我也不知道，他显得特别早熟，早熟的人都敏感懂事，也不会拒绝。老实说，我们也不知道小崽子到底是真愿意，还是为了让我们舒坦。小舟说是啊，我家里也是琢磨这个。都说领养的孩子有心理上的阴影，跟家里出去的不一样。但很多话都是老一辈说的，我们没实战经验，也不能拿来就用。“而且时代也不一样了，你说他们那一辈，结婚搞得越大那是越高兴，我们这一辈就恨不得摸黑把证领了跑路，光明正大结个婚像私奔似的。”摸索着干吧，要小逼崽子有什么不乐意了，再解决。余迟想了也是，何况只是去郭汉家里，郭父郭母有什么不高兴也不会让小崽子感觉到，他对这一点还是肯定的。然而到时候要是去自己家，也不知道家里人会是什么态度。所以小凯有个过程也好，就像通关难度都要一级一级上才解锁。等到两组人分别上了车后，郭汉问小崽子，我这就要开赴革命根据地了啊，你确定做好准备为家庭建设贡献力量了吗。河凯点头，他从后座上趴到副驾驶靠背，说叔叔，等会我……我也叫你们叔叔吗。郭汉说是啊，不然你叫我哥哥也可以，我也年轻一回，嘿嘿。于是他们往郭汉的家里开去，而河凯也坐回后座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夕阳下的广森市热闹繁荣，所有的烦忧都隐藏在忙碌的脚步背后。透过镜子去看小凯，见着他簇拥在一堆的战利品之间。“这些东西可以送给我的小伙伴吗？”河凯拿起一只小动物，问。“你朋友？”余迟和郭汉问。河凯说是，之前有小伙伴很喜欢。余迟和郭汉感慨，他们像小逼崽子的年纪有这觉悟，也不至于打光棍到三十好几。“随便送，”余迟说，“这可是长线投资。”第55章 余迟和郭汉到达的时候，家里有很多人。这是郭汉不知道的，让小逼崽子也有点往余迟身边凑。除了郭父和郭母之外，还有吕家的两口子，以及他们带的那个小孩。吕家是之前他们县份上的一个家庭，女的姓全，两口子在广森干活。沾亲带故的，以前他们去玩也会去他们家做客。吕叔和全姨一直没有孩子，听说后来就一起到了广森市买房，而全姨搞了个工厂，不知道是不是里面材料有问题，两口子就不能生了。这种不能生是无法代孕的，因为是双方都无法提供精/子或者卵子。听闻当时是想排队收养，但不知道那么多年为什么都没做成。这回看到个小逼崽子，估摸着是总算有了摇号的机会，把小逼崽子领回家了。那也是个男孩，看着比河凯要小个几岁。四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见着郭汉他们进来了，马上站起，只有那个孩子不吱声不起立，吃着桌面上的东西。郭汉父母热络地介绍着他们小两口，也欢欢喜喜地迎小凯。小凯赶紧叫了一遍叔叔好阿姨好爷爷好奶奶好小弟弟好，然后松开余迟的大手，让他们把玩一下。吕叔也赶紧叫自己的那孩子，让他起来喊人，但那孩子还是不理会，看了看他们，心无旁骛地吃东西。郭汉一看纠结了，赶紧把老妈拉到厨房里。他说你们有人来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啊，这河凯认生，才跟我们相处几周，这么一大锅人，让他怎么办。郭母说我也是给你打了电话之后，他们才说来，我再给你打，你就不接了。郭汉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果然开车太专心压根没听到。“听我们说你们也领养了一个，过来看一下。哎呀我也不知道嘛，那你说咋搞，我把他们推回去也不方便。” 第39章 等到他们出了门，郭汉才问，去哪吃饭啊，我没定地方呢，这会来得及吗。郭母说在家吃，见着他们那个态度，真的是……呵，不过你也别放往心里去，小余，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们养那小崽子不成，估摸着是来找平衡的。说着摸摸小凯，说你怎么不吃糖呢，奶奶这里好多糖——哎呀，都让那个小孩吃完了，没事我下去给你买。河凯赶紧说不用不用，说着爬到余迟身边蹭了一下。余迟说咋了，玩得不开心啊。小凯说嗯，那个小明踢了我一脚，不过不痛。郭汉一听，马上问踢哪了。小凯拉起裤子，看到裤腿上一个鞋印。郭汉看了就火了，他说妈了个逼的什么货养出什么逼玩意，啥意思啊操，说着就要出门。小凯赶紧说不要紧的，他就是糖洒了怪我。“怪你啥？”余迟问。其实小凯和之前的小伙伴相处得还可以，不仅在于他不喜欢惹是生非，而在于他也看得到有的孩子就是脾气很很差，可能和的家庭有关。小凯其实有点瘦，碰到那些大孩子都跑开。毕竟在机构里是能保证吃住与学习，可是那么多老师管不到每一个孩子，而且不同年龄混居，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总会争夺。加之孩子的情感非常赤裸，还没有学会什么是虚伪，爱恨都表达得很强烈，所以他们多要学会自己去甄别。河凯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小明就是这类孩子。这类孩子很爱欺负人，他们往往七八岁才来到机构，而且在外面的时间比在里面的多，大部分也都趁早就领养走了。河凯知道家庭会给人性格影响，就像他之前去到那个家庭，让他好长时间不太喜欢和人说话一样，他不知道小明去的什么家庭，但肯定也塑造了性格。小明下楼一直没有理河凯，河凯就跟在后面。小明到花圃去玩，河凯也到跑花圃去玩。但或许也是小明比较胖，花圃旁边又比较泥泞，没抓稳单杠，滑了一下让口袋里的糖洒了。河凯想去帮他捡的，但他或许以为河凯要抢他的，就踢了他，说这是你弄掉的，不是我弄掉的，爸爸妈妈要打你，然后跑回家。河凯没来得及解释，可是他不是要抢糖的。郭父听了就骂人，他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点教养都没有。但余迟算听明白了，这事还不能完全怪小明。部分爱欺负人的孩子，是因为家里经常从孩子身上索取和攀比，一旦孩子不能满足家里人的虚荣，回过身就会责罚孩子。这让孩子产生一种想法，那就是我不可以担责任，只要担责任，我就会被责备和惩罚。严厉的奖惩措施让他们不得不走进家里人设定好的人设里，稍有差错，也必须把错怪给别人。而这样的孩子哪怕是欺负人，也因为他有“欺负人”的能力，而被某些家庭肯定，说明他有男子气概，比人强。郭汉问小凯，他说你委不委屈，你如果觉得委屈，我就打电话让他们回来道歉。小凯却摇摇头，他说不委屈，不要了。第58章 小余说咋了，妈，为啥说他们不成的。郭母拿了菜出来坐下，边剥边说，那个不是讲了之前有个人领养吗，估计是领养出感情了。但之前那个家庭有了孩子，好像是不符合领养条件了，就收回去，分配给新的家庭。所以才到了吕家，不然他们排号那么久都拿不到。但那个孩子来了就总是发脾气，不知道是原来家庭没教好，还是吕家教育方式不对，那孩子说谎摔东西一样一样的。吕叔他妈妈不是跟着住吗，之前全姨就总是和家婆闹别扭，有一次晚上还给家婆气得买票回乡，这次养了个小崽子，那小崽子把家婆都惹哭了，家婆又不敢说，怕给全姨责备。“之前那个假期，我带点东西回乡，”郭母说，“听说那个假期他还偷了吕家的钱，给之前那个家庭送回去。”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觉着这个孩子不对，然而这么一看，或许不对的也不止孩子，至少全姨的品性郭汉是早就听闻了。不过也像他们挤兑郭汉的那样，他一直在农村，读大学才走出去，县份都没怎么去过，所以接触很少。小凯听了，问，那是不是叔叔们有了孩子，我就要被送回去了。余迟赶紧说没有的事，你郭汉叔有钱得很买油都——不是，他这条件还能再申请几个逼崽子回来跟你打牌。郭汉嘿嘿笑。郭父也笑，他说反正我们这个家庭你也看了，两个半大孩子带你一个小逼崽子，都不知道谁照顾谁，说着拍了一下小凯，和郭汉一样随手摸了几把摸得他满脸头发。晚饭过得还算愉快，老人家见着这孩子也乖巧，那菜是夹得满满当当，连米饭都见不着。等到吃完了郭汉多喝了几杯，小凯则被奶奶觉得我想吃糖后的糖果塞满了口袋，回家的时候觉着自己多了几斤，裤子都给撑大了。走到门口等郭汉和小逼崽子去拿车，郭母和郭父才私下问了。他们说小余啊，不知道你家里对这孩子是什么看法，你又是什么看法。余迟说爸妈，你们能接受的话那最好了。郭父说这个也看相处，我觉着这孩子和吕家领养的不一样，但肯定很多东西还得教，有空的话让他多回来吧，我们也多空余时间带他遛弯。余迟说我也这么想，我父母那边还没带去看过，但我觉得都会接受的。郭母说，这事不是你们家的主意啊。余迟说不是，老一辈难接受养个别人的孩子，只是我和汉子都觉着河凯不错，所以……很多东西我们也是在摸索着做。郭母说是，那行，那好，你们小两口有自己想法。余迟上车了，河凯和爷爷奶奶招手。开出小区，余迟和郭汉问河凯，他们说你吃得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写出来，咱们与时俱进，查缺补漏。找差距，抓落实，共建和谐社会。河凯说我觉得爷爷奶奶对我都挺好的，就是——他摸了摸肚子——“我能不能问叔叔借一条皮带，假期回去我会胖很多。”余迟看了看郭汉的肚子，又看了看小凯的肚子。他说没问题，你郭汉叔的皮带那是能绕地球三圈。郭汉说，还是你余迟叔懂。 第41章 这下大伙都高兴了，那是自己人，自己人好说话，打个牌都不用考虑政治性战略。郭汉介绍了一轮，方姐也说挺好的，原来你们认识，不过早知道你们带孩子来，我也把小姑娘带来了，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得很。余迟说没事没事，小凯特别能和自己玩。小凯点点头。这回余迟是见到了何磊对象的真面目，他这个人相当客观，一般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侄女实在是太不入眼了。不入眼到什么地步，那是何磊之前所有对象平均值再打个四折还不够甩卖。她很瘦，但显得很老。和光鲜亮丽的方姐相比，若是不说她是对方侄女，还以为她是方姐的同辈。更不用说带着显得十分年轻的何磊，这不叫姐弟恋，这叫代际恋，何磊很不容易。不过人不可貌相，很多时候漂亮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不可兼得。毕竟有了一方面的优势，稍微怠慢另方面也可以理解。然而他们坐下来还没一会，这个被叫做小娟的侄女就说——“这里有桌吗，开桌打牌吧。”郭汉一算这人，赶紧看了余迟一眼，余迟说好好好，你们打，我陪小逼崽子出去转转。小娟也当仁不让，干脆地来了句——“看来你是妈妈啊，也对，妈妈带孩子。”这话出来不仅让郭汉何磊余迟尴尬，甚至让方姐都有点无言以对。说到底方姐也没带着孩子来，她孩子放在家给丈夫带。第61章 余迟没接话，让小崽子跟自己出去。四个人在桌旁坐下，方姐说你们啥时候结婚的，都没通知大家。郭汉说哪敢叨扰您啊，几桌家里人吃了。小娟说是啊，这又不是男女结婚。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这事情就像二婚，不能搞得和一婚那样排场的，多少人还不接受这种搭配。何磊瞥了郭汉一眼，郭汉没放心上，只是笑笑。方姐却反驳了，她说怎么不是一婚了，真爱无价，小郭，是这样吧。而且就算是二婚，那人家不办是两口子考虑，也有二婚大办的呢，我不就二婚大办了吗。小娟说那你不一样，姑丈愿意。多少男的不愿意，女的也嫌丢人。郭汉心说我勒个去你真是好棒，你自己的姑姑既没在家带孩子也不是一婚，你还不住嘴。看来年龄未必是思想开明宽容与否的单一判断指标，这小娟和他们可是一代人。何磊赶紧打圆场，他说每个家庭处理模式不一样嘛，各有各的安排。方姐说小何，到时候你们办不办啊。何磊说办，那肯定办，大办特办，轰轰烈烈，喜大普奔奔走相告您一定要来。本来这话题过了就过了，然而小娟又把话题拉回来。她说不同的家庭是不同处理，但一直以来大家不都这样。不过我反而有点好奇，郭汉啊，这个小凯是你们收养的吧，我听着为啥姓河呢。郭汉说是的，我们收养的，原来就叫这名，不稀得改了。小娟说那怎么行，他就应该跟你姓啊，从来孩子都跟爸爸姓，要放在以前，余迟都该改姓呢，你家里难道会同意。郭汉说我家里不重视这个。小娟说难怪了，跟个男人结婚也可以。方姐出牌，她说专心打牌，你要这样不专心，成天叽叽喳喳的，干什么都管不住你的嘴。郭汉也扫了一下何磊，何磊不敢说话。郭汉和何磊也接触过几次了，何磊这人嘴巴有点毒，但人是挺好的，也不会给人下不了台阶或者挤兑人的感觉。尽管坐在办公室的和外面跑的有交际方式的差异，不过郭汉还是相当好奇何磊到底如何与小娟相处下去。其实郭汉以前也遇到过这类相亲对象，啥啥条件都不错，但一开口，那是让郭汉退避三舍。雾枭是一个极端的平权主义国家，它倡导的不是尊重性别差异，而是抹消一切特权，平等所有义务。像有的国家女性有一年的产假，男性只有两个月。或者规定女性生产期不能去上班时，不能因此克扣工资或者开除。这叫尊重性别差异。然而雾枭不是这样，雾枭是男女产假均等，只有两个月。女性某些时期如果不能去，那照样扣工资，就和男性一样，没有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甚至有一些长期项目招募员工，是需要签订在某个年限内不生产的合同的，这在世界范围内很多地方不允许，但雾枭合法。这样的极端平权强行设立统一且唯一的标准，无论是什么人种，什么性别能够达到，都可以往上走。而由于人种性别取向等差异，在竞争的过程中人们则会自动产生参与比例。举个例子，一类人更会跑步，一类人更会打球。当两个竞赛制定统一的参赛标准时，田径场上自然是会跑步的那类人种占比更多，而球场上则是会打球的人种占比更多。但他们都会掺杂对方的队员，因为总有其他类的人也能达到这个标准。这样的极端平权与其说是平权，不如说是去标签化。政策推广时间比同性结婚长多了，褒贬不一。因为不考虑性别和人种差异，有的人说这是没有给人们在某些方面公平的评判指标和竞争机会。郭汉之前遇到的那个相亲对象就是，一味地强调她只会在家相夫教子，而所有的家庭开支，都必须由郭汉一个人承担。她给出的理由是男耕女织是分工，就像女的喜欢小宝宝一样，喜欢可爱的东西一样，男的应该出去泼洒热血，应该养活所有成员。郭汉心说你这样的话也就只敢私底下跟我说吧，若是出去了说，那不仅是政治不正确，是就业市场的女性和在家相妻教子的男性可以把你打得不敢说自己是雾枭人。但郭汉是个陪客，他没有什么说话的分量。不过他能理解为什么把侄女介绍给何磊了，因为这是清仓甩卖，不强力推销，那大概就得处理掉了。第62章 小娟油腻，这油腻得还有点年代，郭汉也不会接话，干脆专心打牌。她絮絮叨叨说了一会，什么男人和男人就是不对的，你要是想，我要有好的给你介绍。什么小孩子领养不行的，得要自己的血脉，那才是自己的崽。什么她要是跟何磊结婚， 她也不干活了，生孩子做家务，挣钱的事情应该男人去做。见着都没人理会她，才算是闭了嘴。也不知道这闭嘴是总算觉察别人不赏脸了，还是她指点江山完了。余迟事后听郭汉描述，高兴自己和河凯出去遛弯，不需要听这逼人瞎逼逼，么么哒。河凯和余迟相处了两三周，话也逐渐多起来。河凯说叔叔你们冰箱的东西有的都烂了，放在里面很多虫的，以后我看到烂了的，能不能帮你们丢掉。余迟说当然能，这多好，太好了，好极了。河凯说叔叔你们要出去喝酒可以让我自己在家的，我都那么大了，一个人在家不会觉得无聊，你要想和他们聊天，我自己到处走走就好，我不出这大门。 第43章 郭汉高兴，赶紧抱了一把余迟。他说我也能，我这还加绒，你要不要试试。第64章 小凯去见余迟父母被安排在假期结束前的几天。郭汉有会议，所以只能余迟自己带回去。他给小凯说了很多叮嘱，比如不想回答的问题不用说，比如有时候讲话不好听别往心里去，比如他们说什么不能改变你留下来的事，比如我们喜欢你就够了你没必要学钞票让所有人都喜欢。小凯都应着，乖乖地跟着余迟。余迟家里催过很多次，但即便是回到家那一刻余迟还是想打电话说下次。回到家里的时候余父余母见了小凯，也是惯例地问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比如从哪里来，多大了，父母干什么的，之类。小凯对这些答案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当然也包括那一个——“你为什么叫余迟叔叔。”其实小凯是愿意把余迟和郭汉当成爸爸，他也是朝着这方向去做。可是他对自己的父母还是有印象，那些印象不会因为父母是否犯了罪而改变。他能够记得母亲把摔跤的他抱起来，也能记得他搞乱父亲文案时候附近塞给他几颗糖。他相信记忆有美化的成分，可是它就是记忆，是小凯心中那关于原生家庭，为数不多的东西。他也是会改口的，只是他还需要一点点时间。确定郭汉和余迟不会把他送回去，也确定他真的很喜欢这对他很好的叔叔。余迟对这个问题有答案，他说不着急，孩子才刚来而已，我们对他来说就是两个陌生人，就算我改口郭汉父母，那不也是花了时间的。余父不吭声，余母也就不敢吭声。一餐饭吃得沉闷，余家爷爷甚至不多看小凯一眼。奶奶象征性地叫他多吃菜，而小凯也只能扒拉着饭，然后看看余迟，又吃几口，再看看余迟，再多吃了几口。饭后余父说，这孩子怎么那么内向，不出门溜达一下的。小凯马上站起来说那爷爷奶奶你们聊，我出去玩会。余迟拦了，他说一个人溜达什么，晚些我跟你回去了。余父则说不，你让他出去走走，我有话跟你说。余迟纠结了片刻，对小凯说不出大门，然后给了点零花钱，让他别玩太久。等到小凯出门之后，余父总算发表了看法。他说这孩子一看就不是咱们家的人。你让我到时候怎么在邻里面前说，我儿子不能生还是咋地，非得要一个别人家的回来。孩子不像孩子，内向得很，这种孩子多半有心理问题，你懂不懂。余迟说你咋能这么评价，小凯还真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乖孩子。你非得要那些上蹿下跳口无遮拦的才是外向是不是。余父说孩子该有孩子的样，那叫聪明。何况什么上蹿下跳，你看看什么凯，他一晚上吃饭半句话不说，咋地，对我们有意见啊。还有他家里，那运动你懂个啥。这种人以后犯罪几率都大得多，父母辈是犯人，你又让我咋说，你懂个屁。还有啊，郭汉他们家打什么算盘，这孩子花多少钱，是不是借口拿不出代孕的费用了？我告诉你，他们家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余迟实在是憋不住了，他唰地一下站起来，他说这都什么话，你儿子我当年也那么内向，我没少被你们挤兑，你自己看看那些你所谓聪明的孩子，哪个长大不傻不拉几他妈的多少个高中都考不上。你让我养一个那样的，送我都不会要。余母说别吵了，什么要不要的，难不成你还想就河凯一个，他姓河，你是姓余的。你是想干什么，我就不应该纵容你。余迟服了，他说我姓余，您姓什么，您也姓余吗。余父一听火大，走过来对余迟就是一巴掌。他指着余迟骂道——你想干什么，你说什么屁话！都是郭家那些没文化带的，你看看你都变了什么样。——第65章 “我不会把他送回去的。”打了一巴掌，余迟的声音冷下来。他不愤怒了，他只是坚定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一个姓氏的重要，但他更知道有很多东西比姓氏还重要。他知道血脉的含义，但他知道很多东西比血浓于水更珍贵。他明白家长制的禁锢，但如果他一味地臣服下去，禁锢他的就不仅是家长制，还有他自己那也被家长制同化了的思想。“让他改口，我们就让他留下来，”余父说，“否则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哪怕你拿不出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认可他的身份。”余迟说我不需要你们认可，这是我孩子。门敲响了，余迟也收声。他们以为是争吵让邻居抱怨，但实际上不是。余迟收拾了一下情绪去开门，却见小凯回来了。小凯看到余迟，哇地哭了起来。因为他没有离开，他听完了争吵。他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他，但他更害怕被余迟丢回去。这样做是不对的，书上的道理他都懂。可他还是听了，那一句句话像给他设下一道道的关卡。余迟说你怎么，你……你不哭啊，你别哭了。说着就要去帮小凯擦眼泪，小凯则抓住余迟的手，眼泪一个劲往下掉，他说余爸爸，余爸爸。我叫爸爸了，我……我改口了，爷爷奶奶好，爷爷奶奶好……那一刻不仅小凯，余迟都瞬间红了眼眶。这哭让余父和余母有了一丝的心软，但或许长辈就是这样，他们不习惯道歉，不习惯是错误的一方。余迟站了起来，抓起小凯就往门外走去。小凯站着不愿意走，余迟只好加大力量硬是把小逼崽子拽开。他们一路往大门走去，打了个车坐上后，小凯却还在哭。余迟把纸巾塞在他的小手手里，第一次觉得原来孩子的难过在父母身上也是一种痛。可是这也让他不理解，因为似乎他的父母已经习惯了让他难过。 第45章 郭汉和余迟说不不，您再——女老师带领着河凯迅速地离开/房间，把郭汉和余迟留下。这个战术很高明，属于强行答对。给一个模糊的答案啥啥都沾点关系，象征性老师也会赏几分。余迟和郭汉喝了三杯茶，都有点想上厕所了，女老师回来了，但她没有带回小凯。余迟赶紧问小崽子去哪里了，他就这么给没收了？女老师说不不不，他得去领国家拨款的学费，我这边和你们交代一下。她整理了几个文件，又拿出了很多只有排版和字号略有不同的表格给了他们，说是这样的，小凯的学校你们都了解吧，广森第二小学六年级。这个学校是要住校的，而周末你们可以把他接回去。六年级学习比较紧张，上初中是需要推荐信，当然我说的是那些排名靠前的中学，我不知道这个事情你们如何打算。余迟和郭汉听了消化一会，余迟说，推荐信这边我应该可以准备，找我们领导开个证明，我户口是在单位的，就是广森第一中学的地方。女老师表示那就行，看来你们还是有想法的。郭汉赶紧填表。余迟还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这是……小凯愿意跟我们了？”女老师露出你他妈当我说了那么多屁话的笑容。所以小崽子拿回去是要做个申请，之后办理新学期的各类手续一周左右，然后小崽子周末不再去机构，而是回到郭汉和余迟家。他总算成了他们家的一员了。河凯填完表总算出现在郭汉和余迟面前，他们赶紧检查了一遍，还好他们的崽子没缺啥少啥。然后他把叔叔们送到了门口，以免他们又在这个地方迷路了。郭汉说，那我们下周见吧。说着一步三回头，和余迟挪到停车场。河凯招招手，笑起来。河凯很少露出笑容，可他笑起来很好看。他的笑容融化在阳光里，让周围的环境更加敞亮。第68章 这一个空闲的星期，郭汉和余迟做了全面的总结，找差距，抓落实。余迟觉着小崽子马上就要六年级了，之后就是初高中了，这是啥，这是青春叛逆期，他们得上点心才行，听说大部分孩子就是青春期没处理好和父母的关系，之后对他的成长会有很大影响。郭汉说哪个时期不重要啊，那青春叛逆期完了还是大学和找对象生孩子呢，你觉着你大学毕业轻松不，反正我觉着不轻松。以前老师总说什么考完大学就轻松了，其实这是一个大人们都合谋一起骗人的假话，毕竟还要考公务员，考研，考博，工作考核。所以郭汉的意见是——小逼崽子和他们关系有所推进，那就不要做政策改良。平日里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只是——“我觉着他就是喜静不喜动，别逼他。”余迟说也是，斯文内敛，这点随我。郭汉说俊俏聪慧，这点随我。说完两人都感到很满足，于是也有了动力收拾房间。这一次是认真干活了，等到小崽子再回来的时候，他表示两个叔叔是不是请了清洁工搞卫生。郭汉自豪地说哪里有清洁工，你眼前这不就是一个劳动模范吗。不过随着假期的结束，郭汉也忙了起来。他们有个分厂要开，之前他结婚都是高熙一个人在忙，这会结婚也有一年多了，他再推就不合适。余迟那边也有点饭局，换届在即，很多关系都在走动，而且余迟遇到了一个人，就是他们平调过来的谷姓之领导。这个领导第一次来见他们的面，他就觉着这人长得特别有剧情。体态臃肿，满脸肥肉，笑起来和哭不太容易鉴别，肚子大得看不到脚尖。他过来是个副职，但算是直接管理余迟和小舟等几个小兵崽子。刚来一周，小舟就把这人打探了个遍。据说是准备往上走的，不知道为什么给放到他们这边来了。之前给人举报过好几回，但都没什么事。家里有个伴，男的，代孕了三个孩子，两个在国外大学，小的这个在重点高中上。伴侣是一个高校的领导，双方都有些背景的。平日里没什么爱好，最大爱好就是——小舟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余迟说你真龌龊。小舟无辜，他说我没有，我这是实事求是以事实说话，我有朋友原来是他手下，那档案——他比了个量感慨着——“像我这种英俊的小年轻，估计不好做了。”余迟笑，他说你算了吧，你他妈都结婚了，人家要找也是找未婚小年轻。小舟说你错了，你知道我们下属单位，就县份那个吧，那个副厂长姓班的那个，不也结婚了，谷和班的关系那是所有人都懂，你看他们敢说什么没有。余迟不说话，他很少在办公室和小舟聊这些，隔墙有耳。然而欢迎会上这谷的脾性是一看就懂了，都不用小舟多做解释。他们一个办公室九个人，凑了一桌。谷讲话喝酒，大家聊得热络。这个谷的眼睛确实一直瞟着几个小年轻，其中居然也包括余迟。更不用说敬酒的时候，余迟走过去，谷喝完拍了一下余迟的腰。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说拍一下就拍一下了，大家喝多了偶尔也会这样，可那手还稍微捋了捋，让余迟十分尴尬。酒过三巡赶紧找了个借口说接孩子就回去了，小舟也借着余迟的话跟余迟离席。出到外面，小舟说，果然社会变了，职场危险，我想回去做全职爸爸了。余迟说你首先得有个逼崽子。小舟没接话，跟余迟告别。 第47章 问了那些废话后，又说之后想提个小组长，下面不是要办分公司了吗，那边也要放人去，总得从有经验的地方挑，不好直接招人。余迟扫了一圈，他们小组长确实没来。但也是小舟八卦，他俩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余迟就知道那小组长不来的原因了。余迟说咋地，他惹领导不高兴了啊，他不长得比我俩好看吗，为啥不是他去。小舟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愉快地放水，他说算是吧，前两天我们喝完那一趟，之后他就给叫去了。晚上给我打电话，骂了半个小时。说是喝完了到包厢里去，那谷也喝多了，搂搂抱抱就算了，后来拽着他的腿说喜欢他。余迟说这么搞笑，那小梁咋应付。小舟说还能咋应付，不就哄一哄把领导送走了。反正我是不打算去分公司，我又不是单身小伙子了，和广润分隔两地还是算了。说完看了余迟一眼，说你呢，难不成你想去，那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争。余迟也提裤子了，他说我去个啥，我压根不想和他说话。小舟说那你有机会叫郭汉来接你好了，你说车子里出来一个熊一样的庞然大物，再嘿嘿几句，谷看了再硬的小伙伴也都给他弄柔软了。说着拍了一把余迟的后背，走去洗手池。余迟想想也是，反正郭汉和他们算是对手公司，这领导也不是像方姐那身份，而且——余迟赶紧追了几步，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没洗手就摸我，操。”第71章 他们吃完饭又转场去唱歌，是搞到凌晨才回去。喝得余迟是吐了好几次，主管给他第二天放个假。回到家里他澡都没洗，趴在郭汉身边就睡了。起来才知道昨晚郭汉给了他好几个电话，可他都没有听到，就防着谷老板到处摸了。郭汉给他买了点吃的，说你咋喝那么多，领导要求所以推不开还是咋地。余迟刚想说话，主管就给他电话了。主管说你表现挺好啊，看看有没有时间，过两天去酒庄玩一下。就是跟你提到的那个会所，谷叫你一起。余迟挂断电话，原来还有点纠结该不该和郭汉说，听到又下安排，干脆跟郭汉坦白。郭汉一听就原地爆炸了，他说咋搞的他不知道你结婚了啊，他妈的摸你哪我检查检查。说着就要上手到处翻，余迟说行了摸了也没少块肉，就是烦，这么喝我不乐意，但我又不好当面推。郭汉说要不你来我公司上班吧，我跟老高商量一下，反正你那不也私企，我那也私企，你要多少工资我开给你就是。余迟不答应，他说你这是包养我啊，那岂不就十八禁了。而且你在一个公司，我在一个公司，哪边效益不好了，另外一边还能保证吃饭。要我过去和你一块干，那就成一条船上的，沉了我俩都得湿。郭汉嘟嘟囔囔不高兴，他说那不成，那去山庄我跟你去。余迟想了想，他说你跟我一块去肯定不行，这是干啥，游行示威呢，之后我不用在公司混了。要不你完事了过去接我一下，和我领导打个招呼啥的，你看如何。郭汉说行，你让我拿西瓜刀过去都行。然后赶紧抱抱他的小鱼仔，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余迟有点抱歉，河凯送去学校他也没帮忙。但说到这个，郭汉也有消息要和余迟共享。他说我送小崽子去学校的时候，对方接了一个电话，听着和那边很熟络，说什么挺好的，很开心，不用来看他，我问他是不是那个女老师的，他说不是。“那是谁的？”余迟问。“我再问他就不说了，然后把小手机收起来，”郭汉说，“你说会是谁的？”余迟说会不会是他学校的同学或者之前朋友。郭汉说你看那两个月在我们家里，他联络过谁没有，而且如果是同学朋友，为啥不肯告诉我，我看着很像不给小朋友早恋的父母吗？我还巴不得他有对象，至少先瞄准几个优质股。余迟琢磨了一下，他说那等他再回来问问吧，估计也没什么事，你别管太严了，孩子也得有自己空间。但郭汉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余迟问咋地，你担心是人贩子啊，小崽子要能和人贩子熟络成这样，那不知道是谁卖谁了。郭汉说不是，他挠挠发茬，道——“我在想，会不会是他的亲生父母。”毕竟在郭汉从学校的档案上看，那父母判了十年，但减刑下来六年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的话，这可不是郭汉和余迟能够媲美的力量。余迟觉着郭汉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拍了一把郭汉，他说下次回来了我问，咱们这瞎猜，还不如直接问了干脆。郭汉认可，准备去洗衣服时又转回来，“那你会不会觉得那个谷老板比我有钱，然后有点动摇。”余迟愣了一下，而后骂道——你看了他就知道，这和吃屎没有区别。郭汉低声说这不你叫我有啥直接问吗，你这是双标。余迟瞪了他一眼，好的，郭汉不问，郭汉乖。第72章 但余迟的话仍然让郭汉多想，上班时候他给余迟发了几条信息，余迟没理他，他不知道余迟是不是又给老板叫去了。他心里有点憋屈，毕竟按照这个标准那郭汉也是老板，小迟迟跟他不也一样是跟。而且如果来他这里上班，余迟的履历又好看，办公室门一关，他——嘿嘿嘿，想得他还有点不好意思。老高见着郭汉一副猥琐样，说你干啥呢，这都在一起多久了，还淫秽色/情呢。郭汉赶紧把手机装起来，他说没有没有，就看看我老伴有没信息。高熙说你这进度条拉得快，前一秒还谈恋爱下一秒就老伴了，到底咋回事，容我这个过来人给你指点迷津。但这事郭汉不好说，就讲余迟在单位老要陪酒。老高一听，立马猜得七七八八，他说这是叫你老伴陪酒还是陪其他的啊。郭汉说你瞎讲什么，余迟是那种人吗。老高说我不是说余迟是那种人，说着给郭汉根烟，两人到外边聊了会，郭汉这才知道老高有过青青草原的一段。按照老高的话说，之前妮子，也就是吴妮，他们是打小好上，但吴妮一开始不是在酒店做助理的，当时从学校出来就给招到事业单位的外联部去了。外联是什么，那是成天都要和外面的打交道。不过你看电视上说的总是和客户咋样咋样，其实客户那都不敢乱伸手，但自己的上司伸手，那就翻脸也不是不翻脸也不是。 第49章 说着他又扒拉几个烧烤，再咕咚咕咚灌酒。余迟说你差不多得了啊，都出来了就别琢磨这事了。其实余迟是担心郭汉听了不舒服，毕竟郭汉向来多话，听着小舟抱怨，也没接茬。广润反而接了几句，他说那是你看着不老，这么想开心些。不过这算是性骚扰了吧，平调啥的，是不是把他挪开了，那边好查他。小舟说你讲对了，我也觉着是为了方便查他。他那么明目张胆的，上下对他有意见的应该不少。估计收集材料吧，等一等看看会不会又给我们空降个领导过去。不过小舟也表示咱们能抱怨，有这清高性子，别人摸不得碰不得，那是因为还没穷到那份上，“不是有个段子吗，什么给你一百万吃一口屎，老子能吃到你底/裤都不剩。所以咱们反观一下咱们经济水平还可以，才这么多怨言。”他说着跟大伙举杯碰了一下，又咕咚咕咚灌下去。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喝了太多茶把肠胃喝寡了，吃了十几串肉才打了个饱嗝歇会。余迟说也是，其实要穷到那份上，怕的不是潜，而是想潜都没人对你下手，“所以往这方面想，我们还算有点市场价值。”广润和郭汉也笑了，反正这俩有厂子和公司，只是余迟和小舟都不打算过对方那干活。酒足饭饱之后郭汉找了个代驾开车，和余迟坐车后排。他搂着余迟看了一会窗外，然后转过头吧唧亲了对方一口。余迟都有点睡意了，看看郭汉，说咋了，一晚上不见你说啥，不高兴了。郭汉说肯定不高兴了，我要是赚得再多些，就不想你出去干这事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着自己经济实力再强一些，你还有多点选择。余迟捋了捋他大腿，说你别想这个，事情不都解决了吗，而且之后那谷应该也不会再叫他和小舟了。就是主管肯定给他们找不痛快，但哪里的主管好像都差不多。郭汉说我知道，我就消化一下。你看广润也不高兴的，谁的配偶给占便宜会高兴啊，小曾给我个信息没回你都不乐意。余迟说我没不乐意，我乐意极了。你要不回复一下，你回复，你把手机掏出来，你回，不然我帮你回。郭汉赶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掏裤兜。余迟老实，只好又捋了捋郭汉大腿。余迟说其实广润也不容易，他那厂子生意一直不起来，但家里的厂，也不能说走就走。所以小舟到现在也没领养孩子，他们一个月拿出四五千可比我们困难。郭汉说是，说句老实话，要吃屎能拿钱，我也是首富了。余迟笑，再摸摸郭汉腿。郭汉说你别摸了，回家我脱光了给你摸，你爱摸哪摸哪。余迟笑，改成拍了几下。他说我没捋，我这是适当表达平易近人。第75章 不过当然，这一次他们两人总算能去接了小逼崽子。前一天晚上他们告诉小崽子不要乱走，第二天一定在明媚的晨光下等待着小崽子背着小书包欢快地奔向他们。于是河凯在学校门口从收到叔叔们“马上到”的信息之后，看了两个小时的书，甚至以为叔叔们给坏人拐走了，毕竟以叔叔们的双商这是有可能的，但他们总算到达学校。余迟说不好意思啊，都怪你郭汉叔叔，他毛多，剃个毛需要几个小时。郭汉说别听你余叔叔胡说，是你余叔叔出门之前换了好几套衣服，耽误了。河凯表示没关系的我习惯了。说着又掏出他的小手机，回复了几句之后塞回包里。郭汉说你最近老玩手机呢，干啥，打卡啊。余迟瞥了郭汉一眼，心说你这问话开场白太傻/逼了吧，我要是问你有没有小曾信息肯定直接问，否则问你是不是打卡你还真当我以为你打卡。河凯说没有呀。说完便从椅子靠背后的袋里拿出拆包过的饼干，也不懂是哪个叔叔吃了一半，饼干屑还在里面，都快给压成饼干末了。河凯举起来灌进嘴里。余迟说你谈恋爱了啊，哪个小姑娘给我们看一下，六年级谈恋爱不好啊，到时候你们在同样的学校没有，你知道要去哪个学校了吧。郭汉心说你的套话能力也不是很高超，你以为在同个学校就能谈下去了，也不见我俩从小培养了什么候选人，还不是出来了到处递简历。河凯说，没有呀。说完又四下找水送饼干，但找不到，本来还有几口饮料，被郭汉喝了个干净。不过还好河凯和叔叔们相处的这段日子学到了一个技能，那就是啥啥都记得自己准备，毕竟有时候叔叔们自己都问河凯要。余迟等河凯喝完问他拿小水壶，也灌了几口。郭汉和余迟交换了一下表情以及眼神里蕴藏的信息，不约而同地觉得这是个防范套话的老手，看来以后对象都不好从他身上挖信息，不愧是他们的小崽子，优点都随了自己。郭汉做了个嘴型，说要不直接问吧。余迟回了个嘴型，说要问你他妈自己问。郭汉说不好吧，这种事情你比较有亲和力，我一般做严刑拷打的那类。余迟说对啊呵呵你太懂了，对我用了那么多次刑。郭汉说你问。余迟说我不问。两人沉默片刻，就看谁憋不住。“那你和谁发的信息。”两个叔叔异口同声地说。 第51章 河凯问晚上是哪个叔叔阿姨要来，他要不要躲到房间里写作业。余迟说不用，这叔叔你见过了，之前打牌那个，估计他不会带阿姨来，毕竟我们这里的颜值有门槛。然而何磊并非独自赴约，带来了一个叔叔。这个叔叔是小蒋。河凯说这两个叔叔在一起了吗？余迟赶紧说没有没有，这俩组cp我都是拆家。小蒋见着小逼崽子赶紧给了一包糖和几瓶饮料，说小迟子你啥时候做爸爸了，我都不知道。这孩子是你们结婚前怀的还是吃了啥好东西，咋能长那么大年纪。郭汉说没有，我们这是窃取胜利果实。然后赶紧招呼小蒋与何磊坐下，几只野兽包围着一堆可怜巴巴的快餐盒。十分钟后他们就差没把桌子都吃了。余迟开了几瓶酒，切入主题。他说该吃吃，该喝喝，都完事了啊，有什么情况也该交代一下了。小蒋拿起杯子那是直接干了一杯，狠狠地呷呷嘴。不知道他是刚从牢里放出来还是快要上靶场了，眼里饱含着给酒辣出来的热泪。他说，我找到真爱了。余迟说你他妈是给人打怕了，找到个不揍你的吧。对小蒋这种人，余迟有些概念。咱们来举几个例子，让他的对女孩不是浪就是婊的评价不流于表面。小蒋是有过几个对象的，当然他关于对象的定义和别人有所不同。别人是相互确定关系了才叫对象，而对小蒋说那是和他多说几句话，多出去吃几次饭，或者收过他的礼物就叫对象。估计再单身久一点，他能把看他一眼的姑娘都可囊括到对象的范围。可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小蒋不讨人喜欢，最重要的原因无非两个，一是嘴贱，二是参考第一条。余迟有印象的有俩，其中一个年纪比小蒋年纪小不少，是同单位的朋友。两人出去过几次，后来无奈告吹。据小蒋所言，他们把情侣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了。可是最后对方来了一句——对不起，我当你是哥哥。这句话确实非常绿茶，毕竟在大伙的理解里“把情侣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了”意味着不仅牵手接吻还为爱鼓掌了，但谁知小蒋的释义是吃饭喝酒送对方回家。小蒋一听就生气了，但他还是打算解释一下，他说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女孩听了只是笑笑，之后再也不和小蒋往来。于是这笑笑就被小蒋理解为鱼钩——“她就是想着笑笑了我还能继续舔，呵呵，她想多了，不舔了。”余迟与何磊说你也别想多，人家可能就只是笑笑，难道还哭哭。第二个过程更加奇葩，是个经人介绍的对象，爱好健身，和健身教练不清不楚。其实这个大家也都能理解，很多健身教练嘴巴比较滑，都能哄得人开心花钱，不然哪里来的收入。然而小蒋和人见面第二次就说你他妈亏大了你懂不懂，健身教练夸你，那是想着你给他消费呢，你以为你真漂亮可爱啊，你要给我钱我也能夸。这简直就是送分题，然而小蒋还给答错了。只有何磊跟余迟这种与小蒋知根知底的才会明白小蒋是可惜这钱，可于对方来说这话就等于“你他妈不漂亮不可爱你回家照照镜子吧呵呵”它不仅让人无法接话，还他妈把友谊小船砸了沉了。女孩当然生气了，小蒋也不知道错哪，再约都不出去了，他便买一盒草莓去人家楼底下等。结果人家来一句——“不用了，谢谢。”小蒋就当人家不用了，在楼下自己把草莓吃完了。等到女孩子心软下来问他草莓哪里去了，他指了指垃圾桶，说只剩塑料壳。经过这几件事余迟明白，他这种情商在广森市还真不是包尾的。说不定大家都摆出来比一下，他和郭汉还能算三好学生。所以他收到小蒋的结婚请帖时，只有一个想法——瞎成这样，这大概就是爱情了。第78章 几个人猥琐地要老蒋给照片看。毕竟结婚照什么的基本与事实有差异，以实物为准。老蒋那是一个慢条斯理不紧不慢抑扬顿挫平平仄仄平平仄地把手伸进兜里，掏出机子点亮，然后翻找了一会，油腻变质的恋爱酸臭味溢出屏幕。不要说余迟这种纯洁无瑕的小年轻难以接受这种人设的老蒋了，哪怕是何磊这种见过大千世界敢于屈膝脱衣的老江湖都为之皱眉。老蒋和这个人真他妈像，像得他们都有点分不出性别。“女的吧？”余迟问。老蒋说废话，你看这羞涩文静的模样，哪个汉子能比她斯文。汉子说我觉得我都比她——余迟给了他大腿一巴掌，他乖乖听话凑过去看。老蒋充满无限温柔地看着手机，让何磊和余迟他们轮流看过之后，又催促着让他们把手机收回来，好像怕多看一会他的双胞胎女朋友就给看跑了似的。然而无妨，两人亲亲我我我么么哒你一下你么么哒我一下的画面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大伙的心灵里。何磊给大家满酒，大家一饮而尽冷静片刻。余迟说挺好的，你们这是还没在一起就有夫妻相了，当时见面是不是一拍大腿以为是失散多年的兄妹。老蒋说是，我也觉着我们的肉/体和灵魂无比契合，你知道不这种感觉，啥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到她第一回 我就这么想了。郭汉说这句话不是形容兄弟之间感情——余迟再给了他一巴掌。不过这也让余迟重新打量了老蒋，有的人就是这样，和他太熟悉了，他的颜值就不在考虑范围里了。但这么一看——不，余迟还是不能给他及格。四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小凯，小凯懂了，他站起来说叔叔们我进去写作业了，然后乖乖走进去关起门，四个人又露出猥琐的表情，话题往十八禁方向去。何磊说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每次电话里你都不跟我讲，搞啥，背后有世界呢。老蒋说没有，那不就是普通的青春爱情偶像剧套路，我和她喝酒认识的，那时候我们同事聚餐，喝多了，然后她就——嘿嘿，老蒋搓搓手。余迟心说搓你妈逼呢然后啥。老蒋说我就送她回家，不过她就在我车里睡了。第二天我们休息嘛，我就说要不要到我那里去，我肯定不做坏事，人品大家都知道。然后她——嘿嘿，老蒋又搓搓手。 第53章 余迟说你这就不懂了，像我这种学霸，一般看到题目都不用读完都知道它想问啥，就像你裤子还没脱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了。郭汉说你算了吧，就凭你这句话都知道你不是学霸，学霸连厕所都不用去，哪来你那么丰富的市场勘察结果和社会经验。两个人愉快地扭打在一起。河凯穿好衣服背好小书包出来，说叔叔们可以走了吗。郭汉和余迟停手，表示你看，学霸就算出去吃个饭都背书包。余迟打了个电话回去刺探一下，说周末没什么事他们回去吃饭，你们忙不忙。是余父接的，余父说呵呵你们还知道回来，我以为我们已经登报断绝关系。余迟打算取消计划。郭汉赶紧拿过电话说不是不是，这段时间我们比较忙，我饭局特多，小余工作也老开会，所以——“记得买菜，想吃什么自己买了。”余父扣了电话。余迟转向小凯，“敌军力量强大，你我他三人怕是寡不敌众，前去否？”小凯回答，“去。”郭汉关上车门，那是一脚油门一甩方向盘带起了一片尘埃。余迟相信小凯，这小逼崽子做事比他们俩有分寸，可能也是在孤儿院没有依靠，啥事都要自己去斟酌。而余迟郭汉这种做错事只用担心会不会被混合双打，所以只要家里拿起了球拍就退缩了。他们先去买了一轮菜，郭汉表示我们不要买太高精尖的菜了，如果等会老爸老妈让我们自己做怎么办。余迟想想也是，提了三个熟菜和两瓶酒就回去了。他组织了一堆的措辞，不过开门的是余母。问了好，余母看看小凯，又看看他俩，赶紧让他们都进去。郭汉解释了一下他提着的几个打开就能吃的熟菜，赶紧找个借口转到厨房，把余迟和小凯留在客厅。余迟也有点尴尬，只能随便说点有的没的，比如小凯考试了成绩好呀，比如他和郭汉最近会议多呀，比如小蒋结婚了何磊估计也傍上富婆了呀，比如小舟他们打算领养孩子了呀，比如——小凯认真地听，乖乖地坐着。奶奶给了他一个橘子，他握着也不剥开。余父余母也打算缓和一下气氛，随便问了点有的没的。比如——“听说你和小郭玩角色扮演，什么是角色扮演。”余迟大骇，下一秒立即看向小凯。小凯挠挠橘子，也认真地看着余迟。余迟把小凯的橘子抢了，拿在手里握着。纠结片刻，他勉强回答——“那是一种……加深彼此了解的游戏。”“又喝酒了？”余母问。“不不不，”余迟嘿嘿笑，也抚摸了一下橘子，答，“玩那个不需要喝酒，只需要……有两个热爱艺术的灵魂。”看着几个人似懂非懂的表情，余迟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第81章 郭汉在里面听到外边的谈话，差点把酱汁洒了。余母笑，她说还艺术呢，这是深入交流。余迟心说妈妈您说的话超过尺度了。看得出余父余母有想讨论的议题，不过似乎火候还不够，所以继续酝酿酝酿。余迟比较不想听的是关于让小凯改口的事，这个事情他再也没有和小逼崽子谈过。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小崽子怎么想，当然他也不敢问。当郭汉把那些熟菜都拿出来且一眼能看出他在里面偷吃了几块肉之际，余父开口了。郭汉一个一个地斟酒，拿起酒杯，对大家说——“来，我们走一个，祝我们小凯——”“是叫河凯是吧？”余父说，“在学校学习跟得上不？”郭汉赶紧把手收回来，自己喝干。余迟心说操这不是我刚才聊的话题吗你们压根没听呢怪不得你老说我懂个屁我懂的你都忽略不计，而且河凯那啥叫跟得上，应该问班里的其他同学跟不跟得上他。小凯说还行，之前那一周老师给他们做了一下初中一年级的题目，他的分数出来了。郭汉举杯，他说好事啊，来，我们祝贺河凯小朋友——“哦，之前电话里说的那个测试是不是，排名如何呀。”郭汉赶紧又把手收回来，喝干。余迟拍了一把郭汉，说你别搅合了，我俩被屏蔽了好不好，等他们问完再说吧。河凯说挺好的，第二名。郭汉怀疑第一名被老师漏题了。余母说那好啊，好，说着赶紧给河凯夹菜。余父说嗯，那还不错，到了初中难度会升高很多，到时候要上辅导班才行。之前奶奶也和我商量过，那个补习班不能等到开学了再去的，那就慢了，你得假期就学，开学了才不至于落于人后。余迟和郭汉两个学渣一听恨不得拿起酒瓶把自己灌了，余迟说不着急这个啊，读完小学到初中那个假期是相当舒服了，应该让河凯好好玩一玩，带他去旅旅游什么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