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血战纪》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一章 关于帝国女人的奇怪梦 又是身处那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战场,只是这一次场景变成了一片沙漠。 十几架黑色机甲如同一只只奇形怪状的巨兽失去了生命瘫痪在黄沙之中,黑色的浓烟不停地自机甲驾驶舱内部以及背部的引擎室冒出,裸露着驱动轴又或者护甲破损的机械手臂僵在空中,黑色的机油和青色的液压油拉成一条细细的长线顺着金属手臂残肢或机械腿流向地面。 破损凹陷的驾驶舱护甲跌落在一旁,有的还顽固地挂在舱门前,贯穿护甲的合金长刀深入其中,也有厚厚的护甲被直接轰开一个大洞,一根沿圆周均匀排列的组合连发枪管伸了进去,将对方驾驶席内的操控师连同驾驶室轰成血肉模糊一团。驾驶室内机甲操控师的眼神里透露着临死前的不甘和绝望,双手死死地抓着刺进来的合金长刀,试图阻拦它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甚知当帝国机甲左金属手臂上的那把长长的合金刀穿过驾驶舱护甲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生命就预示着走到了尽头,一只手还停留在机甲操控面板的联邦机甲操控师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时,另一只手早已经比划起无比神圣的祷告仪式。 这种来自于金光星域独有的教会所流传下来的古老祈祷仪式自然不能够挽救他们,更不能改变那把合金长刀插进他胸膛的命运。 即便有不少人侥幸逃出驾驶室,也没能逃脱最终的宿命,被对方机甲手臂上那把长刀插在地上不能动弹,失血过多而惨烈牺牲。 相较于那些机甲操控师,徒步作战的特战队员也同样惨烈无比。 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也是出了名的狠毒老辣,与他们交锋,联邦几个军团的精锐之师都没能讨到好果子吃,临危受命却不过是拿来当炮灰一用借以抵挡对方疯狂的推进,试想一下这样的队伍又怎么能够做到绝地反击呢? 鲜血早已经浸透了双方的衣服,弹尽粮绝仍然不肯放弃剿灭对方念头的他们只好掏出匕首、长刀、短剑抑或者是拳头以命相逼,赤身肉搏,身旁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临死前还在拼命地设法拉着对方一起陪葬,那些还能战斗的队员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身体究竟还能支撑自己挥舞几下拳头,此时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和满腔的战意借由着早就千疮百孔的身躯奋力地搏杀。 一名联邦上校指挥官手持一把缴获来的帝国制式长刀在砍倒一名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的校尉后,翻转着手里的长刀顺势下戳,趴在地上的那名帝国校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敌人手里的长刀噗嗤一声凌厉地自后背穿心而过。 还没来得及拔出握在手里的长刀,那名上校就瞧见同样勇猛无敌的敌首在又一次挥刀横扫之后,一名自己的队友双手捂着脖子倒栽葱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抹血红自两人的面前扬起,诡异而精美的白金面具登时被染红大半,鲜血顺着面具上的那两个眼孔出现一段小小的断空之后再次流了下来,敌首气愤无比地摘下面具扔在一旁,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庞。 联邦上校不由得一愣,有些慌乱且惊讶地眯起了眼睛,仔细端详着对方。 金色的长发,明亮的绿眸,眉心处点了一抹红,的确是帝国贵族独有的生理标志,只是她的脸……真的是一张俊美无比,英姿卓越,美若天仙的女子的脸庞。 “你……”联邦上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一边拔出长刀一边盯着对方。 突然发现自己的刀好似卡在了对方的肋骨间,有点拔不出来了。 “林……林贵森,我要杀了你。”注意到这一点的敌首没有犹豫,拎着手里的长刀大喊着冲了过来,凌乱的长发因为汗水和血渍的缘故紧紧地黏在她的脑袋上,血染的作战长袍随风而起,几处破损的地方有鲜血不断流出,可是丝毫没能影响到她的行动力,眨眼之间她就越过十几米的距离冲到了林上校的面前。 停下脚步的瞬间她一跃而起,手持双手顺势而下,照着对方的头颅劈了下来。 慌乱的林上校侧着身子双手抓住刀柄用力一拔,随之手里的长刀在双手护持下奋力地朝着对方斜撩而去。 然而终究是后出手,对方的长刀已经近在咫尺般扑向他…… …… …… “咳咳咳……” 睡梦中惊醒的林森仁剧烈的咳嗽,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内心深处那股死亡的恐惧感逐渐消退,满脸通红的他下意识地从腋下战斗枪套里拔出一把本不该属于联邦社会所有枪械型号的35式军用手枪,剧烈的咳嗽虽然已然停了下来,可是脖子上的那条项链还因为之前的身体摇晃还在不停地摆动。 银色的合金十字架虽然还不及小拇指粗,可摆动间打在他的喉结上还是令他极为不舒服。 “咳咳咳……” 再次咳嗽了几声,举着手枪直视前方的林森仁同时用眼角余光向左右两侧瞥了一眼,稍稍定了定神,手指一直勾着扳机不敢松开,他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篝火上方一大块红河牛排在自动烤肉架的旋转炙烤下已经开始散发令人垂涎欲滴的色泽和香气,篝火堆的防火土圈没有丝毫人为毁坏的痕迹,距离篝火一两米之外的草地上那辆负荷满满的越野车还保持着车灯开启的状态,身后的帐篷帘子没有拉起来,悬挂在中心支撑杆上的便捷式太阳灯还在辛苦地压榨着自己。折叠桌上一把短刀和一堆餐具摆放在碟子上的位置和方向和自己睡着前的时候相比较并没有变动,半瓶打开的红酒有微微的酒香飘散,旁边的高酒杯空荡荡的等待着再次被灌满。 长舒一口气,轻柔的夜风掠过肩头和发梢向后面的夜色中温柔地飘去,深色衬衣领口钻进来的一缕柔风让他彻底放松下来,呼吸着夜色下略带清凉之感的空气,林森仁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盘,淡绿色的荧光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自动亮起,密密麻麻的多个表盘不仅彰显了这块腕表的功能繁多,也在预示着它的精密和昂贵。 林森仁收起手枪,按了一下表盘右上边缘上的按钮,表盘界面立刻变成一张雷达图,一圈又一圈的雷达扫视图上几个不停闪烁的绿色的小圆点在按照规定的路线来回移动。 确认自己投放出去的微型纳米级无人侦查电子虫并没有探查到任何异常情况,林森仁再次按了一下按钮将表盘恢复为常规界面,然后缓缓站起身一边操起碟子一边握着短刀走向烤肉架。 重新坐回折叠椅上的他并没有着急地开始享受眼前这份烤红河牛肉,而是悠闲地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又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台平板式便捷电脑,看着电子地图上的标记点,仔细核对一番后抬起头看向前方的红河谷方向,自言自语道:“真的是烦呀。” 放下手里的平板式便捷电脑,林森仁解开一道扣子,手掌探进衣服里抓起脖子上的项链捧在手心里,借着身后的灯光,仔细看着项链上的银色吊坠。 两把长刀交叉组成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缠绕着一株金色小花,一直延伸到最上端的皇冠处,十字架的背面刻着两行细小的帝国文字 ——皇家十字骑士团 ——伊莎贝拉·安德鲁·金雀花。 “皇家十字骑士团?帝国公主?”林森仁长叹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浓浓的苦笑,仰头靠在椅背上,再次掏出那把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统一配备的35式军用手枪,熟练地来回拔插着弹夹,愁苦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老是能梦见你呢?” “还有,我到底是谁呀?”老是不明白梦里的主角为什么每一次都是那位被联邦公民尊称为“战神”的林贵森,而非是自己的林森仁开始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世人皆知帝国皇室男丁单薄且命运多舛,却不知帝国七公主人取中间名安德鲁来掩饰自己真实身份的她女扮男装,借助着英武十足的骑士团制式军装的包装和白金面具的遮掩,率领着皇家十字骑士团纵横沙场一往无前,宛如一把暗杀无形的匕首成功地执行了一次次奇袭任务。 一度让联邦前线指挥大本营在正面战场上的布局因为她这支游骑兵的存在而束手束脚。 要不是冤家路窄,两支肩负着相同使命的部队一次次正面交锋数次交手,见面就杀红眼的份上,隶属于第四军区直属特战大队林森仁也不会知晓这个秘密。 距离那场因为争夺红云星系的归属权,数次局部冲突之后全面爆发的战争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年了,然而时至今日,安德鲁的真实身份对于联邦而言,依然是个秘密。 自从恢复了部分记忆之后,准确地说时常以林贵森的身份梦见这个女人之后林森仁便尝试着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去获取关于她的情报,结果得到的信息皆是73号军港的那次空袭事件中安德鲁和林贵杰上校同归于尽。 可是林森仁脑海里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一再提醒自己,她应该还活着。或者说,她并没有在那次空袭事件中死去。 甚至,林森仁总感觉三年前自己驾驶着那架破烂不堪的帝国战机起死回生般从73号军港起飞返回联邦,缔造了一个令无数联邦民众为之震撼不已,为新闻媒体创造了一个持久不衰的话题,为此他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饱受一个非常漂亮的联邦女人纠缠的时候,当时她也在那架战机之上。 而且这还是对方主动要求的。 因为梦里,总是会回响起那个帝国女人的一句话:林先生,带我去联邦吧! 换言之,她如今很有可能还在联邦境内。 只是,他不能肯定,因为有很多事情,他想不起来了。他也不能去确认。 既然对方是帝国的公主,是自己曾经生死相对的敌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管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缔结了什么样的盟约,假设她真的跟着自己来到了联邦,可是那又如何?任凭她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正常逻辑下,应该是这样。 毕竟自己驾驶着那架战机成功返回联邦星域之后不久就因为机体破败不堪的原因最终在飞临三星域上空的时候突然机身解体从而导致自己不得不迫降在前方的红河谷,而且还是以一种极为壮烈的硬着陆的方式。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长达三年,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次的手术才终于捡回一条命,可自己半条灵魂到现在还没有回归身体。 向来自诩头脑冷静,从不做傻事的林森仁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地疯狂,会让一位帝国的公主跟随着自己来到联邦! 他一度怀疑,同时也一度坚信梦就是梦,不能是记忆的投影。 可是姜教授和裴医生坚持认为那些梦不是梦,而是他破碎的记忆在通过梦的方式逐渐恢复。 可是梦里的那个人是林贵杰,死去的林贵杰,而是他是林森仁,至今还在苟活的林森仁。 那些梦对于林森仁而言,完全就是奇怪的梦,关于一个帝国女人的奇怪梦,而且本该不属于自己的梦。 他与林贵森可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啊! 只不过他们都来自于第四军区,都出生于那颗为联邦社会的平稳前行默默奉献了上千年之后惨遭抛弃的建设星,与此同时他们也都是在那家整个联邦都知道的星光孤儿院一起长大。 他们都相互认识而已。 能够证明这一切的就是自己完整的记忆,但是好多事情他都记不起来了,好多人也都忘记了模样,忘记了他们和自己有过什么样的关联与羁绊,只能模糊地记着他们的名字。 如今的他脑海里还住着另一个自己,准确地说,他的脑袋里比寻常人多了一块芯片,一块伪装成脑海体的记忆芯片,那块芯片就是自己的现在,也是现在的自己。 也正是靠着那块芯片,林森仁才能够拥有了基本的记忆力,也正在那片芯片的帮助下,逐渐地在恢复记忆。 可与此同时,林贵森的记忆也在不断地渗入他的脑海。就好像过去的自己是属于林贵森,现如今的自己才属于自己。 过去与现在,两种记忆在相互缠绕,互有交集,但又各奔东西,共同折磨着他同一个灵魂和同一副躯体,以至于现如今的他很多时候都分不清哪些记忆是属于真实的自己,哪些又是属于另一个自己。 如果有人问他——你究竟是谁,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的时候他在想,会不会林贵杰也并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了现在的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林森仁。 那些出现在梦里的记忆破裂成无数个细小碎片,成天不停地折磨着自己,偶尔如同小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无端自行播放,但又总是草草收尾,令他痛不欲生。又或者以托梦的方式在他夜晚睡眠的时候悄悄潜入,然后再次草草收尾。 没有开场铺垫,没有后续结尾,支离破碎,千头万绪,过去的自己究竟完整地经历了些什么,他自己根本不能清楚。 如果可以,那么他自然不会感到困惑,因为尽管两种记忆可能都是真实存在的,可是现在的记忆毕竟是能够真实感觉到的,他只是因为对过去的事情没有了印象,所以他才会因为那些属于林贵森的记忆而时常感到错乱又迷茫。 整个人也因此看起来忧心忡忡,阴栗而忧郁。 近来一场极为荒唐的梦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急需找到那本笔记本来确认是否属实? 他有预感,那个梦就是一把能够让自己恢复记忆的钥匙,一旦能够让那个梦完整,那么他的记忆会在很大程度上得到大幅恢复。 可惜那本笔记本在自己昏迷之前一直都好端端的揣在衣兜里,陪着自己一起经历了战火的考验与淬炼,可等到他从病床上苏醒的时候已经是战机坠毁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从医护人员的口中得知自己是驾驶着一架帝国出产的战机从红云星域的73号军港启航返回联邦,途径三林星域的时候战机突然解体坠落在了红河谷,是红河谷所属的174区保护林地的护林员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并将他从战机残骸里解救出来的。 当时并未发现还有同行之人,他的随身物品除了一块手表一串项链之外,再无他物。 更为可怕的是根据第四军团上报的伤亡名单来看,他在三年前就因为参与7492高地突围战而光荣牺牲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在战争胜利的一年之后突然又起死回生地返回了联邦。 活生生地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 就连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 因为他完全失忆了。 他始终相信失去的一定会回来,因为属于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 但要想将失去的记忆在这里找回来,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从末流的那处堤坝开始一路逆流而上,借助着安保公司便利的条件,携带着各种仪器设备,林森仁所有休假的时间都用来在红河流域寻找线索,寻找那本笔记本。 那本笔记本是他恢复部分记忆后第一件想起来的物品,而那个女人则是他第一个想起来的人。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恢复部分记忆之后,第一个想起的人居然是一名帝国女人。 …… …… “啪” 合上弹夹,收起手枪和平板式便捷电脑的林森仁抓起搭在折叠椅上的外套穿好,熄灭了篝火,关掉了帐篷内的灯以及车灯,从车里取出背包,拎起一把带有夜视功能的瞄准镜的突击步枪朝着前方的红河谷走去。 临走前不忘从烤肉架上割下一大块红牛肉,抓在手里边走边大快朵颐。 面前不远处的电子围栏上悬挂着“严禁猎杀野生动物”和“林区重点,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类似的相关标语,夜色中依然散发着醒目的红光。 停住脚步的林森仁用力地撕咬下一块牛肉含在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自言道:“果然不是合成牛肉能比的。” 扔了又觉得可惜的他再次大口大口地吞咬着,好似几天没有进食的饿狼,只是嘴巴里再也塞不进去,他才满眼不舍得扔掉了手里的烤肉,抓起袖口擦了擦嘴巴,油腻腻的双手在那件昂贵的名牌冲锋衣蹭了蹭,然后反手从背包侧兜里掏出一颗黑色的金属球。 林森仁不慌不忙地抓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后启动了金属球面上的一处按钮,顺着地面向着前方的电子围栏抛去。 金属球精准地滚到电子围栏边缘处时一道绿光自金属球面的密密麻麻的小孔处透射出来,将电子围栏上安装有探头的那几排竖栏笼罩在其中。 不过很快,原本已经失去信号的探头再次亮起红点,与此同时那颗金属球所散发的绿光也消失不见了。 林森仁双手端着突击枪,耸了耸肩,在心里默念着:“十,九,八……三……” 金属球再次散发出绿光的一瞬间,林森仁猛地一蹬地,整个人如同猎豹一样朝着电子围栏跑去,不断提升的速度让他的头发迎风竖立起来,脚上的短靴因为承受的力道有些轻微变形,身后的草地上不断有一小撮草泥混合物扬起,留下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土坑。 当速度快到已远超寻常人类的极限之时他距离电子围栏不足两米远,双脚蹬地身子纵身一跃,空中横着翻滚中一道电弧自电子围栏上方迸射而出,眼疾手快的林森仁横手一推,一股无形的掌劲拍向那道电弧。 那道电弧好似真的被掌劲所伤,竟然在持续向前的冲势下突然猛地退回了电子围栏之中。 噌的一声落地之后不由自主地又后退几步,稳住身形的林森仁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背包,发现并没有受到电弧的冲击,然后他伸出手掌用力一吸,那颗金属球竟然缓缓地钻过围栏空隙朝着围栏内侧这边滚了下来,林森仁蹲下身子捡起那颗金属球,在一团绿色光芒的笼罩下他沿着长满青草和野花的河坡朝着河谷深处走去。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章 一朵红罗花 一处近道 夕阳血染天幕,河谷下方的红河猩红的河面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诡异。 林森仁修长的身影落在身后的草地上,此处虽然不是合法露营点,可也不是不可踏入的禁区,因此他出现在这里并不违法,但同时也正好没有人可以注意到他。 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扫视了一圈后看向正前方的红河谷,掉落谷底的土块在近三年的时间里并没有被河水冲刷掉多少,依然稳稳地矗立着,造成河谷塌陷的那架帝国战机还横在河谷上方,拦腰折断的它并没有被时常亲临的雨水和湿润的气候侵蚀得很严重,不过那也是因为在此之前它就因为自燃早就变成一个黑乎乎的金属壳子了。 仿佛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在缓慢死亡后留下了一个残破不整的躯体。 除去被烧毁的部分,还尚有研究价值且没有被烧毁的部件也被联邦军方尽数拆走,如今的它就是一堆无人问津的破烂。 高高翘起来的机头有一部分扎进河谷对岸的山体之中,这使得它成为一处很好的天然跳板,借助机头的位置,但凡是有点弹跳力的成年男子,都可以很轻松地越过前方那道令盗猎者们着实头疼的电子围栏,轻轻松松地进入对面的林地保护区。 但前提是在飞越围栏的那一瞬间,你能挡住那一道电弧的冲击。 电子围栏并没有很高,或许也不是很结实,但是相隔数米的每一根立柱顶端都有安装感应探头,可一旦监测到有物体飞过,整道围栏上方就会迸射出高压电弧。一旦被击中,非死即伤。 这道围栏刚建成之初,围栏两侧的地上随处可见各类飞禽,甚至围栏内侧都有少量野生动物的尸体。 与围栏监测系统相连通的站内报警系统一时间响个不停,搞得林区内各个护林站鸡犬不宁,那帮基本是由退伍军人和警察组成的护林员恨透了这个破系统,一边不停咒骂着研发人员一边连忙请示上级尽快升级完善整个监控组网,要不然寝食难安的他们就要集体辞职。 好在那些野生动物和飞禽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几次枉死在那道电子围栏之后,它们就再也没有靠近过电子围栏。 不过电子围栏监测系统的升级计划并没有就此放弃,甚至在日益精细的算法加持之下,对于试图越过围栏的盗猎者来说,越发地可怕恐怖。 但就算是如此,盗猎行为依然屡禁不止,近些年来更是越发猖狂。 …… …… 凭借着那个金属球散发出的绿色光芒能够短暂这屏蔽探测信号的空窗期,林森成功地越过了那道围栏。然后站在河谷上方的草坡上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巡着前方的林区。倒不是对那个小小的金属球没什么信心,而是为了确保一下有没有异常谨慎且尽职尽职的护林员驾驶着山地越野车奔驰在林区中进行日常的巡逻任务,然后恰好发现了自己。 这里毕竟不同于别处,自己这些年又一直没能摆脱“行走的流量热点”的属性,稍有不慎就会随时成为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林森仁自然会处处小心。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来此的目的是寻找一个人的线索,一个不能向他人透露一点关于她任何信息的帝国女人,所以谨慎一些很有必要。 沿着河岸浅滩区的边缘行走,可以不至于被泥泞的软泥陷进去,可是丰茂的水草快要一人高,潮湿的水汽沾满枝头草叶,戴着蒙面头套和帽子,衣服也是防水防污的材质,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林森仁还是不得不挥舞着长长的手电筒一路披荆斩棘,缓慢前行之下不时留意着脚下和四周,偶然间脚下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 心里咯噔一声,难道…… 林森仁连忙蹲下身,折断一根类似芦苇般水草的茎秆将脚底下的那块黑色物件轻轻挑出来,结果发现只是一块钢片而已。 叹了口气,无奈地苦笑一声,林森仁站起身来抬起头看向河谷。 u形山谷原本两边一般高,可是伴随着一架战机坠落至此,一头扎进左侧的山谷里,硬着陆造成的猛烈撞击让左侧山谷撞出一个巨大的凹陷的同时也让凹陷地方周围的山体塌陷了不少,机尾重重摔在右侧山谷,使得山谷如同切片一般掉下来一大块落入谷底。经此一撞,战机自身也被拦腰折断,钢铁首尾卡在山谷上方,腹部却是折成v字形嵌进河谷中,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悲惨。 不过由于坠落之前战机左侧鸭翼和右前掠翼就已经出现破损断裂,摇摇晃晃中极力保持飞行状态中突然机身解体,机身外壳如同剥掉的鸡蛋皮飞离机身,机身上出现几处裸露的机体,然后便狠狠地一头栽了下去。 摔在河谷的瞬间,前掠翼式的机翼全部脱离机身崩飞了出去,水平鸭翼也因为机身弯折而脱离了固定的位置,软塌塌地挂在机身上,不肯撒手。黑漆漆的机油顺着机身断裂的位置流了出来,静静的红河也变成了黑水河。 更为可怕的是当机头扎进山谷炸得山体崩解,大大小小的山体碎块漫天飞扬中一团大火轰然腾起,眨眼间蔓延了整个机体。 如今黑漆漆且大部分机身被烧得只剩下残破的机体骨架的残骸就如同钢铁合金垃圾一般被扔在这里,重要的和尚有研究价值的部件第一时间就被行动快速的军方科学院取走,而当时被困在战机里的人也从那场大火中被解救了出来,但是当林森仁那支强光军用手电筒打在机头驾驶舱上,舱外机体周围竟然依稀还能看见些许血迹,裂纹密布的半截驾驶舱护罩上还能看见一朵血花绽开的痕迹。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危急。 饶是躺在手术台上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生死考验,昏迷时长三个月才能醒来的林森仁见到眼前的景象,还是不由得心头微颤,隐隐间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他不怕死,可是他不甘心去死,所以才害怕。 松开裤管的绑带,林森仁慢慢迈进河中,不顾河水漫及腰身的阻力,屏住呼吸加快了脚步,双脚如同螺旋桨一般推动着林森仁快速涉水而过,以身为船的他竟能破开河面划开两道水浪,飞速在及腰深的河水中狂奔。 夜色逐渐弥漫开来,天地之间被一团漆黑所笼罩。山谷上方的树林中,栖息在枝头上的一群黑鸦猛地振翅遁走,几只被列入保护动物的本地红河牛听闻到河谷中传来动静,从熟睡中惊醒,慢悠悠地来到谷边向着下方的谷底望去,硕大的牛眼里泛起一团红光,只见一名人类如同燃烧了身躯一般风风火火地朝着前方逆流而上,炙热的气息以那人为中心,逐渐向着四周蔓延。 受到那股气息的侵扰,那几头红牛见到此景后哞哞地叫唤几声后,撒腿奔向林地深处。 …… …… 多功能腕表的界面显示周围一切正常,林森仁轻松地爬上一块掉落下来的大土块,站在滑落在谷底的山体上张开双臂纵身一跃,紧接着双手向前伸直,好似在空中游泳的他在下一瞬间便借着磁吸手套牢牢地抓住了战机残骸的边缘,双腿一蹬身体向后弯曲,林森仁灵活地如同一条入水的鱼麻利而敏捷地钻进了战机残骸的内部。 尽管林森仁身形敏捷,落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但是依然有不少灰烬和机身残屑纷纷掉落,好在领口捂得严实,头顶上也戴了帽子,林森仁只是简单地拍了拍衣服,便从背包侧兜里抽出一只强光手电筒,仔细地观察着机身残骸内部。 机身内部无数根电子线路连同一块块集成电路板从破损不堪的顶板以及两侧舱壁中脱落出来,在渐渐暗沉的夜色中如同一双双诡异的黑手,整个机身更是如同一只巨型野兽的血腥内脏,正在不断吞嗤着林森仁的身体。 脚下不停地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轻微的断裂声和金属相互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目光所及都是大火焚烧后的残破景象,毫无头绪的林森仁只好拿出便携式电子成像仪,对着机身残骸内部一处接着一处仔细扫描,尽可能地不遗漏任何可能。 光幕之上模糊的图形来回闪动,稳定下来后所显示出来的都是战机自身的各处零件,并没有出现自己想要的结果,林森仁只好无奈地长叹一声,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无法离开这里了,于是他再次解开背包,掏出那颗光滑的银色金属球。 轻轻地按了一下金属球表面上一处不起眼的纹印,金属球外表出现几道细小的裂缝,绿光的光芒从那些缝隙中散发出来,将金属球安稳地放在战机残骸的地板上,整个战机残骸顿时被那道光芒逐渐笼罩在其中,林森仁这才再次抓着电子成像仪,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筒,继续对着战机残骸开始探查。 …… …… 嗡嗡的振动声响起的时候,林森仁略显疲态的眼睛再次透露出一股兴奋,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的他看着成像仪上探查到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极力想要寻找到的那个笔记本。 他蹲下身来轻轻地拨开那些机体残屑,抹掉上面的灰烬,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金属小盒拿起来,结果却发现这也是机体某处装置的外壳而已。 无奈地苦笑一声,他轻飘飘地甩手扔掉那个金属外壳,环顾了一下机体内部,确认了自己没有遗留过任何一处之后,他只能长叹一声,在心底里告诉自己,那本贺圆鸿特意给自己制作的私密笔记本彻底丢了。 也许是掉入河中被冲走了,又或者被军方拆解战机的时候顺带拿走了,又或者是……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林森仁都不曾有过任何担心,即便那上面记载了很多不能告人的秘密,但是由于双重密码安全保护措施以及必要时的自毁装置便会自动启动的存在。一旦有人试图强行破解那本金属外壳的笔记本时,那么他得到的将会是和林森仁刚才捡起来的那件垃圾一样,只有一个毫无作用的金属壳子。 困扰着林森仁的是只有通过那个笔记本,他才能尽快地恢复记忆,又或者是那本笔记本就是自己的记忆。 无声的苦笑饱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愁苦,;林森仁将电子探测仪装进背包里后弯下腰拾起那颗金属球,按动了上面的隐藏按钮、只是这一次他按了两次,金属球表面的那些缝隙非但没有闭合起来,反而越裂越开,最后那金属球的表面就如同被拨开果皮的橘子一般散开,从而露出最里面的黑心球柱。 球柱上分布着四个亮着红光的小洞,林森仁借助腕表界面上的遥控功能,那几只一直在周围负责侦查警戒的纳金级的电子飞虫快速飞了回来,然后同一时间精准无误地归位到了那几个小洞之中,林森仁按了一下球柱顶端的球面,滋滋声响中那颗金属球恢复了原状,小心翼翼的将金属球收纳进背包里的林森仁长叹一声,便抓住战机残骸外部边缘一路攀登,准备就此离开河谷。 再次举起望远镜回头眺望对岸的树林之时,赫然发现一棵粗壮的野生铜杉树上居然留有一个很是特殊的记号,在夜色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林森仁身子微微一颤,那可是一枚极具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特色的专属标记。 “红罗花?” …… …… 夜色中三辆黑色越野车沿着林地中唯一的一条土路反方向急速前行,经过一处岔路口自行分成两队,其中头两辆继续沿着主路前行,后车则拐进去那条死路。 道路的尽头是一片林场,由于这一带经常有盗猎者光顾,更是时常会与护林员们发生交火事件,承包这片林场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实在是受不了这时常就会在半夜时分响起的枪声的惊吓,于是向红河镇林业局退还了这片林场,回山上继续种茶去了。 近些年来也一直没有人再来承包,于是这里也就荒废了下来。 围栏还在,但大门已经破败不堪,驾驶着越野车的司机根本就没有减速的意思,油门不松一下的情况下直接撞开了那扇勉强还能算作是扇门的木质大门,驾驶着车辆一路狂奔,经过那几间平房的时候也没有停留,按照着车载电脑上的地图指示径直穿过林场,朝着林场最深处走去。 直到再次看见围栏,也预示着已经走到了林场的边界,但是车辆依旧没有停下来,而是极其野蛮地撞破了围栏,车头拖曳着一截铁丝网围栏继续前行,直到一条宽约两米左右的河流拦住了去路,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过真正拦住他们去路的其实是河流对岸的那一片密林。 又是一道围栏从密林中穿插而过。 不过看那围栏的外观,就知道这道围栏的结实程度绝非那些自营林场里所能比拟的。 高达三米来回,手臂般粗细的铁网围栏在一根根人腿粗的立柱支撑下,沿着红河岸一路蔓延,看不见尽头,看不到起始,支柱之上球状体探测头在深夜里不停地散发着红光,这便是林地保护区第一道防线,也是不少盗猎者以命相搏才能越过去的生死线。 车上最先下来的是副驾驶席上的男子,身穿着黑色警用制式作战服的他头戴着一顶圆边作战帽,腰间的战术腰带两侧分别有一把警用制式手枪,下车后径直走向河边的他皱起眉头看了看河对岸的那片树林,挥手示意了一下同伴后便摘下耳麦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黑色的靴子用力地踩了踩脚下的河滩,他缓缓地蹲下身子,一边撩起河水清洗着手掌和脸颊,一边说道:“准备行动吧。” 后排座椅上下来的三名男子和他一样,都是穿着统一的作战服,同样的衣服上也都撕掉了肩章臂章等一应可以明确表明他们身份的徽章,但是他们手里的制式轻型突击步枪以及背包的款式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巡逻骑警。 三人中个子最高的那名清瘦男子背着一把突击步枪的同时手里还拎着一把,他最先走上前来,站在为首男子的身边,看着河对岸,说道:“支队长,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说得也是。”再次深吸了一口香烟的男子摘下作战帽挂在脖子上,抬起头的他看了一眼前方寂静无声的林区,转过身看向身旁的男子道,“发现什么没有?” 一位戴着战术头盔,背后背着一把警用狙击枪,怀里揣着一把突击步枪的男子缓缓地取下望远镜,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对着为首男子摇了摇头,指着前方的密林说道,“树林里并没有架设探测头。” “一切正常。” 随着一架无人机从众人的身后掠过,一名脸色雪白,个子瘦小的男子坐在汽车后排座椅上双手牢牢地握着手里的遥控台,眼睛盯着遥控台上的立屏,一边驾驶着无人机一边说道:“报告,无人机已经起飞。” “先去飞一圈看看,尽可能地靠近护林站。” “是。” 担任司机一职的男子看起来有点胖胖的,再加上个子是所有人最高,此时将通信讯号微型基站彻底固定好的他起身径直走向汽车,很快就从后备厢里拎出来一把重型多管机枪,重达上百斤的大家伙在他手里好似轻的如同寻常的突击步枪一般,他一只手拎着那射速极快威力极猛的重型机枪,另一只手拎着一个装满子弹的铁箱子,大步走了过来,如同一尊战神般威风凛凛,冲着首领笑着道:“许支,要不我先过去给他们来一梭子再说。” “急什么?”为首的男子挥了挥手,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说道,“刚才那一枪根本就不会惊动他们。” “那是他们以为咱们是盗猎者呢!”嚼着口香糖的男子再次举起望远镜,继续开始观察对岸的情况,冷笑着说道,“哪里想到会是我们。” “哎,没办法,谁让那杜家公子天生爱折腾呢?”清瘦男子捧起手里的突击步枪瞄向对岸,无奈地叹息道,“送什么花不行,非得跑来这里去偷一朵红罗花。” “你说蒋妮拉真的会如他的愿吗?”专心驾驶无人机的白脸儿也忍不住加入了话题,一脸纠结地说道,“毕竟是杜家呀。蒋妮拉再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不是?” “能和他一起吃顿饭,就当是我小看他杜公子。说得好听是七大家之一,可也就在这三林星域只手遮天了。去了首都圈,还有人理他吗?”嚼着口香糖的男子翻起白眼,打心底里看不上杜家公子做派的他向来是直言不讳,继续说道,“再说了,蒋妮拉的身份你又不是不晓得?单单就搬出贺圆鸿就够他杜家好好掂量掂量了,更不要说还有林贵森上校那样的人物。” “你说的那位战神……陨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许支队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长叹一声,说道,“要不然的话……” 一想到那位在红云星域战场上大放异彩的无敌战神,再想想当初他和蒋妮拉之间的种种甜蜜往事,向来酷爱吃瓜的胖子叹息道:“多好的一对良配呀,可惜了。” “我对这些其实都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蒋妮拉真的会来我们这里开演唱会吗?”清瘦男子挑了挑眉头,认真地看着众人,说道:“我一直都有一种错觉,他还活着。” “你不会想说你还怀疑那位就是林贵森上校吧?”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男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看向许支队的时候正好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他默契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难不成国防部和安全局也跟着他一起在欺骗我们吗?” “有……可能吧。”白脸儿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儿不肯定,说话间他突然身子一晃,凑上前盯着操控台上的立屏仔细看了几眼,惊讶地喊道,“他们怎么出动了。” “……”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表情全部变得凝重,齐刷刷地看向白脸儿。 “狗鼻子吧?老子还没越过围栏呢?他们就闻着味了?”那名胖胖的男子正蹲在地上将箱子里的子弹整理出来,一部分塞进机枪里,一部分串好挂在自己身上,看着箱子里还剩余的子弹,不由得骂道,“老子还没准备好呢!” “那是因为你好几天没洗澡了吧?”清瘦男子拍了拍身边男子的肩膀,打趣道,“死胖子,谁让你不爱洗澡呢?” “去去去,老子昨晚才去的‘红河谷’。”一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胖子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脸上泛起一股发骚的春情,他摇着头感慨道,“新来的技师真的是又美活又好。” “等下,好像不是奔着我们来的。”白脸男子手指飞快地在那台便捷式操控台上输入着指令,无人机进入自动巡逻模式后他调出电子地图,仔细分析了一下对方的路线,然后不由得一愣,抬起头看着许支队,诧异地说道,“好像是红河谷方向。” “去了几个人?”许支队回头看着白脸问道,一时间也拿不住主意的他不停地摸着下巴。 “一辆车,两个人。” “再起一架去红河谷那边看看。” …… …… “有情况。” 沉闷且无聊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原本蹲在河边,窝在汽车座椅上,又或者是擦拭着枪械的几个人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纷纷抬起头看向后排的白脸儿男子。 操控着无人机悄无声息地掠过红河谷上方,迂回一圈再度飞临红河谷正上方的时候,白脸儿顺着战机残骸的破损处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人影。 徐支队双手叉着腰,吐掉了嘴里的烟头,问道:“那边有人?” “是的,那架帝国战机里有人。”死死地盯着便携操控台的无人机驾驶员双手飞快地输入着指令,伴随着广屏最中央的人影逐渐清晰入画的同时,那道人影从头到脚的各项特征以及所携带的装备型号的分析数据以一个个微小的提示框的界面弹了出来,白脸儿先是不由得一愣,缓了缓神后头也不抬地盯着那些令人惊讶的数据,一一陈述道,“目标人物男性,身高大约一米九,体重85公斤,其携带有军用ysa1002型多功能望远镜,a032b款军用战术背包,fk-2军用制式狗腿短刀,al1978半自动手枪以及gsh81突击步枪,qly800组合瞄准镜。” “一水的军用枪械?”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清瘦男子眉头一挑,语气中满是羡慕。 “现在的黑市,就连最新款的军用枪械都能买到吗?”清瘦男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把警用jrw33突击步枪,一脸嫌弃地说道,“那咱们的武器以后就直接交给黑市帮办就好了。” “你当这里是金光星域,还是加勒星海?”从未嫌弃过自己手里那把重型机枪的胖子心疼地摸了摸那光滑又粗壮的枪管,甚至还贱嗖嗖地轻吻了一下,说道,“怎么可能在黑市中买的到军用枪械?” “少恶心人,成天抱着一把军用重型机枪,你嘚瑟什么?”清瘦男子冷冷地白了一眼胖子,抚摸着手里的狙击步枪,自豪地说道,“就这破烂玩意也击毙了不少盗猎徒。” “那是那是。”胖子连忙竖起大拇指,笑嘻嘻地看了一眼与自己正好有个相反绰号的清瘦男子,然后转过头看着徐支队,说道,“难道军方又派人过来了?” “应该不是。”徐支队依旧双手叉着腰,一只脚踢着浅滩,抬起头慢悠悠地说道,“要是军方来人,不会没有任何动静,更不会这么鬼鬼祟祟。” “另外还有一把mp92半自动手枪,不过由于衣服的遮挡,不能全部肯定。”白脸儿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诧异地说道,“更有趣的是他穿身上的却是自由客冲锋衣和游达人伞降裤,不过脚上的倒是一双33款作战短靴。” “又是军用枪械,又是名贵户外套装,这哥们来者不善啊。”抱着那把msr86警用狙击枪的男子蹲在人群之外,再次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塞进嘴里的他抬起头望向红河谷的方向,眯起眼睛说道,“不过我很怀疑他其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枕头。说不定又是哪家林场主的傻儿子,仗着钱多跑去那里瞎折腾去了。” 众人再度陷入沉思,纷纷开始考虑狙击手的分析是否有那么几分道理。 一道打火机盖弹开的声响打破了场间的沉默,清瘦男子点燃了一根香烟,悠闲地吞吐着香烟,满脸享受地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道:“不,我有种错觉,他很强,属于顶尖高手的那种。” “你也说了,那是错觉。”这是今夜第二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抱着狙击枪的男子忍不住再次反击道,“没事不要老抽烟,会影响你的判断。” 清瘦男子白了对方一眼,冷声道:“口香糖也少吃,听说会致癌!” 话语很少,一直对着浅滩上的泥沙踢来踢去的徐支队突然一愣,紧接着再次用力踢了一脚,短靴鞋头处包裹着的钢片似乎与某种金属物件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发出一声低沉地闷响。他连忙踩着那里用力地拨弄,一道锈迹斑斑的铁环逐渐露了身形。 注意到了这一情况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借助着车灯的照耀,大家都清楚地看见了那道铁环。 徐支队抬手看了一下时间,问道:“那哥们还没离开吗?” “没有……他好像直接躺在战机上打算不走了。” “嗯?”众人不由得愣了一下,之前提到他在战机内部的时候大家光顾着羡慕他那一身军用枪械而没反应过来,此时听到他居然躺在了战机顶部,众人才意识到他已经越过了那道电子围栏,齐声问道,“怎么越过去的?” “不管他了,既然他赶巧在那里,倒是无意间帮了我们。要是他与那名护林员之间起了冲突,对我们更加有利。”徐支队再次踢了一下那个铁环,然后退到一边,指着脚下的位置说道,“行动吧!” “我来。”胖子当仁不让地弯下腰伸出手抓住铁环,用力一拉,一大块泥土齐整地被掀了起来,随着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纷纷开始脱落。 泥土下的铁板也逐渐显露出原型,一个修缮完好的检查井展现在众人面前。 胖子笑嘻嘻地说道:“这是近道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章 沉默的野兽 静谧的树林里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斑驳的树影在灯光的映照下轻轻晃动。 颜色不同的小草点缀在平坦的浅草中,一只色彩斑斓的锦鸡悠闲地漫步在草地中,好似是此间的霸主。 不过当你仔细观察后会发现那只锦鸡一直都停留在原地,并且只会不停地点头,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奇怪的滋滋声。 扁平的身躯只有简纯的线条美,全然不见一点儿曲线,就连不停点头的脑袋看起来也很是僵硬。 但是它的外形看起来与寻常的锦鸡并无差别,尤其是在夜晚的情况下。 “它看起来真的好像真的一样。”距离那只锦鸡不足十米外树林间,趴在帐篷里的温青青双手托腮侧着脑袋,看着身旁的男子,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成天握枪的手也这么灵巧。” “那是自然。”身穿黑色制式作训服的男子紧绷着脸庞,手里牢牢抓着遥控器的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眼睛快速地从女子身上掠过,再次迎上她的视线,关切地说道,“你就穿了短裤出来,会不会觉得冷呀。” “不会。”面容姣好的女子脑袋在手掌的衬托下摆动了几下,满脸微笑地盯着不远处草地上那只机械锦鸡,一脸期待地说道,“你说会成功吗?” “嘘!”男子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如同临敌遇险一般紧绷起身子的他缓缓地爬回帐篷里,被他拍了一下肩膀的女子也跟着一起躲进帐篷。 轻轻地拉上帘子,男子蹲着身子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被机械锦鸡诱骗过来的野生锦鸡,有些兴奋地摩挲着手里的遥控器。 依然还穿着白大褂的女子双手揣在怀里乖巧地蹲在男子身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透过帘子上的透明窗口,她注意到有一只野生锦鸡真的被不断发出声响的机械锦鸡吸引过来,眼看着那只野生锦鸡正在慢慢地靠近,既兴奋又紧张的她双手捂住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只锦鸡正一步步地靠近徐班长早已经为它布置好的陷阱。 红冠彩尾锦鸡拖着那条五彩斑斓的尾巴,黑色的脚趾踩着柔软的草地,昂着脖子慢悠悠地在林地里觅食,藏匿在地表下方的肥嫩虫子在它敏锐的嗅觉下根本无处躲藏,小脑袋猛地向着地面一磕,抬起头的时候尖尖的嘴巴上就已经夹着一条不停挣扎的虫子。 它仰起头,嘴巴一张一合,那条虫子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然后它再次开始觅食,随着觅食范围的不断扩大,它早已经远离了之前的地盘,来到了树林深处,这里草地变得稀疏,地表下却依然潜藏着不少虫子。 更为重要的是它居然还发现了一只迷路的同伴,于是它连忙朝着那只叫个不停的同伴走去。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身体不由得靠向男子,但她自己却又毫无察觉。 “你说会成功吗?”眼看着那只没有停下脚步的锦鸡就要一步一步走入陷阱,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机械锦鸡上方的树枝,白色抓捕网就在那里静待猎物入局。 “你别说话,搞得我都紧张了。”男子回头看向女子,这才发现两个人近在咫尺,面对面的瞬间他心神一怔,整个人瞬间僵化了一般动也不会动了。 温青青双手捂住微微发烫的脸颊,眨了眨眼睛看着同样脸色有些发红的徐班长,彼此粗重地呼吸声清晰地在耳边回响,更是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气息。 为了模拟寒冷环境而特意改造的3号实验棚里那几株好不容易才移植过来,更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才成功栽活的红罗花今晚很有可能会开花,为此研究所安排大家轮流看守,正值换班之际的温青青正好碰上前来找他的徐班长。 听到对方要带着自己去抓捕锦鸡,温青青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本以为只是自己的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对方不仅放在了心上,更是为此还特意做了一只机械锦鸡。 感动之余,温青青更是满怀期待。 “快落网,别让它跑了。”温青青拍了一下徐班长的肩头,兴奋地大叫道,“快呀,徐班长。” 再次看向帐篷外,温青青注意到那只锦鸡正围着那只机械锦鸡来回转悠,头一次见到叫声不一样的同伴,更是因为它一直杵在原地不停地点头,那只锦鸡好像很是好奇对方究竟是怎么了? “嗯。”徐班长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锦鸡,握着遥控器的手稳稳地按下了遥控键。 “砰!” 一声类似于枪响的动静打破了深夜的寂静,那只还对眼前的同伴好奇不已的锦鸡猛地一激灵,身子颤抖的一瞬间双翅奋力一振,瞬间原地而起的它急忙朝着天空飞去。 一张自高空中张开的白色追捕网落了下来,红冠彩尾锦鸡弄巧成拙地一头撞在了网子的怀里,瞬间就被自动收起来的网子捕捉,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 …… “tf204b型警用侦查无人机。”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被击落下来的那架无人机仔细端详地柯站长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值班员,房顶上方的探照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细长,在泛着白光的地面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如同雪白的原野上,突然出现了两只沉默的野兽。 身穿着一件蓝色作训短裤和短袖上衣,披了一件人造毛领子棉服大衣的柯站长双搓了搓双手,扔掉了手里的无人机,想要从棉服大衣内兜里掏出一盒烟来缓解一下让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的夜风所带来的寒意,可就在身边的值班员识趣地递来一根香烟并且亲自想要帮他点燃香烟的时候,柯站长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眼睛却瞪得如同两盏明灯一般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值班室。 174野生林地保护区东区17号护林站内那块巨幅监控显示屏上数百个小窗口里有一个已经处于黑屏状态,但是护林站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在意那里。 毕竟监控探头时常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而掉线,会在那么一瞬间变成了黑屏,再然后整个画面会变成麻点,最后再次变成黑屏状态。 有的时候过会儿或者过几天就自己主动重新上线了,但有的时候则不会,那么就需要护林员去维修更换了。 因此当它掉线的时候,并不会触发整个监控网的报警系统,只会出现一个小小的弹窗警报,并且这次的弹窗报警不会上传到总网。 一般情况下警报触发的原因只有两个:一,那群游走在法律边缘以贩卖珍稀野生动物为生的盗猎者们又一次通过某种办法越过了围栏;二,年幼的野生红牛或者是其他野生动物的幼崽出于自己的愤怒狠狠地撞向了电子围栏。 前者代表着所属片区内的护林站又得出勤了,后者则预示着又可以品尝到久违的野味了。 但是今晚值夜班的护林员此刻已经是见识到第四种情况下,先前由于侦查到了一架没有在安全防护网路系统内有记录且型号不明的无人机擅自闯入护林站上空就已经触发了一次警报,架设在护林站屋顶上方的小型自动火炮第一次发挥了它的主动防卫功能,效果很明显。但同样也惊醒了正在休息的不少同事,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便是柯站长。 此时又是一阵警报声响起,立马扔下打火机和香烟的值班员飞快地跑回值班室里,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为什么又报警了?”跟进来的柯站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值班员的身边,放下手里的打火机和香烟盒,他皱着眉头问道,“不会真有一群警务人员闯入保护区了吧?” “不是闯入,是潜入。”值班员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弹窗报警,然后又指了指另一块屏幕上的报警点方位图,说道,“通过地下排污管道进来的。” “地下排污管道?”嘴里叼着香烟的柯站长身子向前一探,高高抬起头看着那三联屏最上方的那一块屏幕,通过值班员敲打键盘的声音响起,整个排污管道的平面缩略图呈现在了柯站长的面前,看着地图最右端的那个闪烁的红点,看着周围的标记字母与数字,无奈而又气恼地拍了一下脑门的柯站长气恼地喊了一句骂娘的话,还带上了一个对于整个三林星域的居民来说,都具有特殊意义的姓氏。 “怎么了?”有穿戴好作战服的护林员走了进来,面色平静但语气中明显有些不爽的问道,“又要出勤了?” “一伙人从134号监测点附近的排污管道潜入进了林区。”值班员回头看着几个同事从门口挤进来,摊了摊手,说道,“目前正沿着主排污管道一路前行。” 一个瘦瘦的护林员歪了一下头,说道:“134号监测点?那里有检查井吗?” “有,更好在电子围栏的附近。”值班员回过身双手再次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开始飞舞,解释道,“三年前,那边的林场正好被杜家的一个远方亲戚承包了下来,那老头抠抠搜搜的,为了能够节约排污管道的成本,托杜家的关系让护林局工程部直接将林场的排污管道接入了我们的管网,位置就在134号监测点附近的电子围栏外。当时说是只是临时的。等到以后林场的树木成长起来卖了钱就会重新接入他们自营林场区的管网,所以当时还特意修了检查井。” “可是因为我们这一块是盗猎行为最为猖獗的地段,老头实在是受不了时不时就会响起的枪声,于是就退还林场回山上种茶树去了。”长叹一声后他重重地按了了确认键,镶嵌在墙壁上的那块巨大监控屏所显示的片区监测图的中央浮现出一个小窗口,“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 监控窗口的大小对于整个监控大屏来说很小,但比之寻常的电脑屏幕来说相差无多,在经过值班员的人为放大了,高清摄像头的拍摄下,一群头戴作战帽和头盔,人人持持枪荷弹,身穿黑色无标识作战服的男子清晰地出现在画面中。 尽管那些人穿着的作战服没有任何标识也没有任何编号,但是在隐蔽的高清摄像头的监视下,柯站长一眼就认出了其作战服的款式与巡逻骑警的制式作战服别无二差,顿时气得咬牙切齿的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看着众人道:“所有人去拿装备,随我下去。” “是。” …… …… 徐班长快速从帐篷里钻出去,兴高采烈地朝着那只被捕获的彩尾锦鸡跑去。看到那只好不容易蹲守了好几天才再次等到它来此觅食,成功借助那只自己制作的机械锦鸡将其抓获的彩尾锦鸡,徐班长小心而快速靠近的步伐甚至还带着喜悦的气息,徐青阳根本不能抑制得住脸上的笑容,回过头看着那个站在帐篷前,被一盏太阳灯照亮了身影,整个人在一团黄色的温暖的光芒所包围的温青青,她原本清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朦胧,却因为那道柔和的光芒让此时的她看起来显得更加的迷幻而真实。 迷幻而真实,这听起来就是两个矛盾的词汇。可在此刻,笼罩在温青青身上的那团黄色光芒让夜色中黑暗的身影有了光亮,而因为那道光芒让平凡的她有了神秘而神圣的色彩,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焦急又有些兴奋地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出征打猎归来的妇人。 看着她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伸直了脖子高高地眺望着自己。即便是一览无余的草地平坦无比,可她为了能够看清楚自己,甚至还踮起了脚尖。 这便是令徐青阳觉得真实的地方。 抬起手臂回应着徐青阳的挥手,温青青温柔的微笑突然间变成有些惊慌的挥手召唤,眯起来的眼睛也一下子睁得大大的,抬起来的双手不停地指着徐青阳的面前,喊道:“徐班长,小心。” “哎呀。”突然挣脱了束缚振翅飞起的彩尾锦鸡高高地跃起,两只三趾爪子狠狠地踩在了徐青阳的脸上,披在它身上的那张网也在它飞起来的同时缓缓地从身上脱落,最后神奇地落在了徐青阳的身上。 一时间有些气恼的徐青阳下意识地用力撕扯了一下网子,却不想那张网子因为受力而再度收紧,反而将他牢牢地捆住。 明显看到自己的仇人自作自受,那只彩尾锦鸡咯咯咯地发出一阵笑声之后朝着那只金属锦鸡走去,再次振动着翅膀跃起一脚踹翻了还在原地咯咯地叫个不停地它,目睹着这支协助人类抓铺自己同类的叛徒倒地之后它满意地大摇大摆地朝着原来的方向飞走,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跑过来的温青青看着站在原地不停挣扎,想要从网子里逃脱,却反而被越捆越紧的徐青阳,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她看到徐青阳好似是因为被自己一通折腾而有些累了,最后不得不停了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她没能忍住地捂住嘴巴笑着道:“哎呀,没能抓到彩尾锦鸡,倒是抓到了一只人形大笨蛋。” “你就别取笑我了。”满脸羞愧的徐青阳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的温青青,尽管她此时看上去一定很美,徐青阳一只手臂尽可能地撑开网子,让自己有空间能够抬起另一只手臂,然后指向帐篷的方向,说道,“我的背包里有匕首,帮我取来。” “好,我这就去。”温青青捂着嘴巴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帐篷跑去。 “砰砰砰……” 由于距离的关系,原本借由林区内的额主路到达现在的位置需要好一长段的路程要行驶,可是如果单单是直线距离的话,不过是几百米而已,但由于中间有为了隔离动物而架设的隔离网,身为林地保护区的护卫人员,徐青阳可不能为了自己的方便去故意撞破那些没有通电的电子围栏,要不然自己都是方便了,可没有了电子围栏的限制,那些生性喜欢食肉的大型野生动物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越过围栏去捕杀食物链底端的那些小型植食性小动物。 也正是此时位置的特殊性,使得听到枪声就望过去的徐青阳有幸看到了那一团枪火,那团从黑色建筑阴影上方喷出来的火焰。 第一次见到屋顶上方的主动防御火炮启动的徐青阳首先想到的是来自空中的火力威胁,可确信自己只看到了院子上方炸开了一团火光之后,一件泛着红点的物件掉了下去之后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威胁存在,可这依然让他放心不下来,于是他连忙站起来抬起头看着天空,同时下意识地靠着正前方快速地走动了几步。 “啊!” 忘记了身上还捆着绳网的他只能迈着很小的脚步,很不幸地一脚踩在了金属锦鸡上,然后被那只金属锦鸡夹住了脚后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坐起来的他察觉到自己可能受伤了,徐青阳借着金属锦鸡尾巴上的彩灯仔细查看了一下的腿和脚,果然看见小腿部正有鲜血不断地流淌。 “嘶……”气愤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倒吸一口凉气的徐青阳单手撑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看着正快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温青青也因为那几声并不明显的枪声和看得清清楚楚的枪火而愣在了原地,他着急地大声喊道,“温科长,我受伤了,快拿医药箱来。” 再次愣了一下的温青青转身向着帐篷所在的草地侧方不远处停靠着的车辆跑去,“好……好,我这就去拿。” “对了,我还需要工具箱,我的脚被金属锦鸡卡住了。” “我知道了。” 望着温青青奔跑的背影,徐青阳的心里生出一股暖意,可当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值班员的电话后,一股寒意顿时从心头窜出,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 “班……班长,肖青他叛变了,你快回来救我,救站长他们……” 手机从手里滑落的瞬间,整个身体僵在原地的徐青阳缓缓抬起头,看着护林站那庞大的黑色阴影,从前它就像是一座无声的城堡保护着他们,保护着整个林区内的所有珍稀野生动植物。可现在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沉默的野兽,无声地吞噬着住在里面的人。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章 异变 红河州的巡逻骑警,不对,是整个三林星域的巡逻骑警的名声都差到极点,三林星域行政区的公民们“亲切地”称他们为“巡逻匪警”。 原本肩负着巡逻林地保护区边境、排查非法盗猎野生动植物、追缉非法偷运走私职责的他们却是借助着职务之便大肆玩忽职守知法犯法,严重的甚至和那些盗猎者沆瀣一气,行暗通曲款之举,借此来暗中敛财盈利。 有时候还到处横征暴敛,嚣张的时候就连林地保护区的那些木材运输车也不放过,因此所到之处公民们可谓是谈虎色变闻风就逃。 由于联邦各大星域都是高度自治的行政区,星域管委会只手遮天,联邦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所缴税收符合他们的心意,但凡没有丑闻弄得联邦上下人尽皆知,政府和参议院以及调查局也不会轻易地干涉。 更何况近年来杜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出手也越来越阔绰,巡逻骑警的手也没有前几年那么黑了,林场主们的收入逐渐提升的同时面对着巡逻骑警“顺手牵羊”的小动作,自然而然地视为了某种必不可少但又不伤大雅的潜规则。 更为重要的是最近几年来,巡逻骑警们和护林员的矛盾越来越大,多次爆发冲突,时常有交火事件发生。 最严重的“712”事件中,双方各有五十名左右人员参战,场面一度惊心动魄,不亚于一场小型的局部军事演习。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长久以来不能完全根治的偷猎偷伐行为一直困扰着双方,随着不断增加队伍力量和增强装备配置的同时,双方对于追缉动作的投入也越发上心。可这样的现象也造成了双方常常会因为在追缉时相互为了争夺功劳而大打出手。 有时候,竟然为了能够逼退对方,他们双方不顾职责所在互不相让地扭打起来,放任偷盗偷伐的匪徒逃之夭夭。 说到底,这份辛苦又危险的工作,唯一的油水都在追缉那些匪徒的时候了,谁又肯轻易错过呢? 只是有些时候,这钱真的不好赚呀! …… …… 潮湿的排污巷道内充斥着淡淡的恶臭,强烈的污水净化药剂的气味却是扑鼻而来。灰色的墙砖被腐蚀得很严重,不少墙皮已经脱落,整面墙壁变得有些斑驳。 那些相隔不远,造型古朴的照明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实则是伪装得极好的监测探头,齐齐整整地点缀在巷道两侧的墙壁之上。 几道人影在墙壁上快速闪动,他们的身边无数水花不停地飞溅,将那几道人影击碎的瞬间又再度复原。 许支队缓缓放下捂在嘴边的手掌,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便携式电子作战仪,悬浮的光幕上一张地图在淡蓝色的荧光中清晰明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红色标记的箭头在眼前的岔路口位置向右偏转了一些,于是他停下脚步,看着前方不远处也因为出现了岔路而不得不停下脚步的队员,说道:“走这边。” 被药剂处理过后的水流看起来清澈无比,但是被这些水流浸泡过后的脚掌很是不舒服,好在随着他们不断深入,水流也变得越来越浅,味道也没有那么浓烈了。 队员们纷纷跳下堤岸,沿着巷道最中央的水渠向着靠右那一侧的方向继续前进,转过一道弯的时候,巷道顶部突然传来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道底部密实上半部分是栅栏的铁闸门自头顶上方的墙顶,沿着墙壁两侧的轨道缓缓降落下来。 随着咯噔咯噔声响的间距越来越短,那道铁闸门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胖子见状立马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双手高高托起铁闸门的底端,大声喊道:“你们快走。” “赶快啊,愣着干什么?”看到身边的队员还愣在原地,胖子气恼地催促着。 “你在干什么?”扛着狙击枪的男子白了一眼,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看道,“很明显这里面有探头,对方明显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我们。” 尽管有胖子这一人形柱子抵抗,但那道铁闸门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降,原本还能双手高高托着那道铁闸门的胖子此时已不得不双手牢牢地抓着铁闸门两边,借助肩膀支撑,用尽浑身的力气也尽量延缓铁闸门下降的速度。 “那就赶快撤呀,还等什么呢?”迟疑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的清瘦男子拎着枪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快穿过去,别犹豫了。”气喘吁吁的许支队一边挥手一边大喊道,“已经没有后路了。” “赶快,我要坚持不住了。”后仰着身子的胖子脸庞贴着铁闸门下端,双手紧紧地抓着铁闸门两侧的他满脸痛苦地大喊着,努力调整着呼吸的他满头大汗,身子更是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尽管五大三粗,浑身有的是用不完的力气。可此刻的他面对着的可是重达千斤之上的金属闸门,沉重的闸门不断地挤压着他的凡人之躯,眼看着队员在自己的努力下正快速地穿过铁闸门,心里稍稍得到安慰的他尽管一再坚持,但墙壁内部的两组看不见的巨大机械机组可不会手下留情。 “啊……”怒然大喝一声的他看着铁闸门另一端的重型机枪已经逐渐弯曲,马上就不能够再帮助他分担压力,他双手死死地抓着铁闸门两端,太过用力导致手指处都已经渗出血来,于此同时沉重的铁闸门已经压碎了他的肩膀,整个肩膀变得鲜血淋漓,忍受着不断加剧的疼痛他依然不愿放弃,甚至为了能够让队友更为轻松地穿过铁闸门,他咬着牙浑身颤抖着歪着头后仰着身子,借助身子的力量继续用肉体对抗着那道无情的铁闸门。 衣领下方的第一口扣子好似是因为受到铁闸门的挤压猛地爆开,瞬间炸开细碎的残片四散飞溅,一团红色的雾气在纽扣炸开的瞬间于空中爆开,瞬间包围了还在用身体扛着还在下降中的铁闸门的胖子。 一组细微的电子元件狠狠地甩在墙壁上,然后滚落到水渠中,一道微弱的电火花在浅浅的污水中炸开,然后冒出一缕令人看了好笑又好气的白烟。 最后一个穿过铁闸门的许支队单手撑在水渠,手臂一曲一伸之下便猛地从顺铲滑行的态势下翻身站了起来,站起身来的他扭头就一把拉住胖子的衣袖,大喊道,“走。” …… …… “砰”的一声,衣服上的那道纽扣再次炸开,好似一团红色的火焰般炸开的红雾在许支队的面前快速散开,反应及时的许支队立马立马抓着手里的衣服掩住嘴巴和鼻子。 砰砰砰的爆炸声响在他们的耳边开始连续不断的响起,其中竟然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许支队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圆鼓鼓的眼睛看着那道巷道顶部出现的铁闸门下半部分完全没入地面,只露出上部分的栅栏部分,胖子最爱地那把重机枪在一声清脆的声响中被重重地铁闸门挤压成两段扭曲不看的破烂躺在铁闸门的两侧,残留在闸门底部的鲜血在下降的过程中被水渠中的水流冲洗之后混入了原本清澈的被处理过后的污水中,顿时让水流变成血水一般。 “我的眼睛,好痛啊!” “我感觉自己好像着火了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回去。” “这一单我们不干了,行不行?” 随着那些被炸开的纽扣所散发出来的红色烟雾越来越浓,完全被红雾笼罩在其中的许支队也渐渐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感觉,缓缓松开手的他只是轻微的换了一小口气,立马就感觉到鼻子间如同吸入了一团火焰般令他痛不欲生,用力捏住鼻子的他不由得咳嗽了一声,结果喉咙间再次像是一团火焰窜了进去般令他疼痛难忍,弯着腰另一只手捂住喉咙,快速后退了几步的他不慎被水渠边缘绊倒,瘫坐在水渠边的他满脸通红,抬起头看着周围的队友。 红雾笼罩的巷道里,队员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视线也变得模糊的许支队只看得见队员们一个个捂着嘴巴又或者抱着脑袋在巷道中摇摇晃晃,脚步不听使唤般的在水渠和路基之间的空间里横向挪动,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再站起来,发出啪啪的身体击打水面的声响和通通的身体接触到地面的声响,痛苦的嚎叫也随之此起彼伏,摇晃身子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咬着牙坐在水渠边一直在与身体的不适抗争的许支队清楚那是因为队员们正面临着和自己一样的问题。 甚至,远比自己的要严重得多。 “啊……” “血,我的眼睛怎么在流血?” “手好烫,身体快要爆炸了。” “水,我需要水。” “这里,这里。”有队员直接趴在了水渠中,滚烫的身体顿时让水渠里腾起白腾腾的热气,水蒸气所带来的伤痛让那位饮鸩止渴的队员再次发出无比惨痛的喊叫,“啊……” 不过最严重的还是胖子,为了让所有人有机会穿过铁闸门的他不惜用强壮无比的身体去硬抗机械装置推动下降的铁闸门,虽然能够为队员赢得了时间,可自己再因为肩膀处的严重受伤和体力枯竭,差点就被那道铁闸门狠狠地压在水渠底部,最终很有可能被活生生的压成两截。好在许支队及时将他从铁闸门的底部拉了出来。 可从他被许支队拉出来后就直接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开始到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被压碎的肩膀深陷下去,鲜血渗透衣服不断地流了出来,曲折的手臂横在身前不能动弹,整个衣袖和半个身子都已经被被鲜血染红,使得那件黑色的作战服此刻有多一半变成了深红色。 血水漫过他的身子,向着水渠中流淌,在水渠墙壁的一侧拉出一条条令人心疼的红线,如同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一道红芒异常的光亮从他的肩膀处盛开,被汗水和巷道里的湿气浸湿的衣服腾起一股淡淡的白色热气,最为明显的就是肩膀处。随着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白色热气越来越浓烈,整个人的肌肤也变得越来越红, 揉了揉发痛的眼睛,根本不能察觉到自己的眼睛变得如同野兽发狂时候一般通红的许支队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的眼珠就像是两颗火球在他的眼眶中熊熊燃烧,使得他两只眼睛又痛又热,感觉到脸颊上有一股细细的热流滑过,许支队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摸,却是忍不住惨叫一声,手掌迅速地捂住脸颊的瞬间又再次本能地缩了回去,看着被烫伤的手掌,他再次感觉到脸颊被一股热流烫伤与脸部肌肉被生生撕掉的痛感正强烈地冲击着他的痛觉神经,让他感觉到脑袋都快要爆炸一般强忍着脸上地疼痛而不能去抚摸,只能攥紧了拳头弓着紧绷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大家都还好吗?”许支队看了一眼其他的队员,痛苦的大声喊道,“还有能说话的没?” “活着就给我喘口气。”脸颊被撕扯着,破烂的伤口裸露着肌肤下的骨骼更深一点的血肉,原本血迹都有些干涸的脸部再次开始流淌起鲜血,疼痛不已的徐支队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脸颊。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于是,惨痛的嚎叫再次响起,“啊……” …… …… “胖子,猴子,老枪……” 短暂昏迷了一下的许支队再次醒了过来,轻声地呼喊着自己队员的名字。 可是安静的巷道里根本没有人回答他。 白色雾气弥漫的巷道里,静静的流水声缓缓地从耳边飘过,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徐支队似乎还能听到鲜血滴答的声响,当然还有那些痛不欲生的队友的呼喊和呻吟。 只能闭着那只还在不停流血的眼睛才能让自己觉得灼热的眼睛处的伤痛和热血烫伤的肌肤不再那么令他痛不欲生,他另一只好似只是轻微发红且并没有变得如同火球一般滚热的眼睛也没有流出滚烫如岩浆一般可以烫伤脸颊的热血,所以他恰好还可以透过渐渐开始变淡的浓雾看见对面墙壁边的队员的情况,情况比之自己要糟糕得多,可怕的多,以至于许支队能够忘掉身体的疼痛,缓缓地直起身子两只眼睛惊恐地瞪得大大地看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耳边不断回响着身边队友的惨叫和痛苦,摇晃着身躯在红雾里若隐若现,如同一具具可怜的没有灵魂的躯体,更像是僵硬的丧尸在没有目标的原地晃悠。眼睛处再次剧烈反馈回来的痛疼和脸颊上那股持续不断地撕裂感让他在忍受着钻心透骨的疼痛袭扰的时候整个人也开始陷入昏迷状态,他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更不清楚那股红色的烟雾到底是为什么,为何能够将他们变成现在的模样? 紧贴着墙面的紧急通道指示牌那淡淡的荧绿光芒和墙壁顶部的紧急照明灯的微弱照耀下,可以看到队员肩膀处的衣服在此前就被铁闸门和自己的胳膊相互较劲中被撕裂,露出被铁闸门砸的血肉模糊的肌肤,鲜红的血液和白里透红的骨骼碎渣混在一起,滚烫的血液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不断从黏糊糊的伤口处不断流出来,也在不断腐蚀着伤口表面,热气蒸烤着已经腐烂的伤口不断地收缩内卷,红色的肌肤表面颜色更为深沉的暗红色气泡正如一个个小蘑菇般冒出来,然后破碎,炸出一缕白色的水汽。 胖子低垂着脑袋,表情痛苦地狰狞扭曲着,身体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肩膀受伤的那只手臂紧紧贴着墙壁,顺着手臂流淌下来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墙壁,手指如同五根铁爪一把插在墙壁里,手掌按在墙壁上,五道细细的血线从手指插进墙壁的地方处流了下来。另一只手横在胸膛前,抓着那道崩开的扣子用力一扯,露出通红的胸膛肌肤,肌肤表面如同烧红的铁板钢块一样鲜红透亮,一股又一股的白色热气正被那烧红了的铁板钢块一样的肌肤将身体连同肌肤表层下的水分蒸发出来,逐渐被自己表面的超高温度烫伤的肌肤表层泛起一个个白色软软的气泡。 他的身体正在被自己的身体所伤害,可是他自己又根本不能阻止这一切,所以他很坦然也很绝望,抬起头的瞬间眼睛如猩红野兽一般布满令人恐惧的红光,就像是两颗明亮的宝石,只是透露着一种邪恶的力量,在他的眼里自己的支队长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况。不过看起来他的脸颊处已经不再往外溢着血,可是由于有大块血肉被撕裂着脱离了原本的位置,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胖子队员回头看了看身前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一个个在痛苦的呻吟的队员们,心灰意冷的他颤抖着抬起头看向许支队,有气无力地低声说道:“支队长你还记得之前杜公子讲给我们的那个故事吗?” “晶粉血精?人体实验?” “是的。”胖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咬着牙坚持着,脖颈处的黑青血管凸起地很明显,额头的汗水散发着热气让他的脸庞变得模糊起来,他痛苦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会僵住,艰难地说道,“我想我们也成为了那个故事的主角。” “我不想变成任人摆布的杀人机器,更不想眼睁睁地等死。”探着手臂拔出腰间配枪的胖子缓缓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眼泪无声滑落的他不忍心看着自己就这样死在支队长面前,于是闭上了眼睛的同时手指勾动了扳机。 “砰。” “啊……不要。” 不甘与绝望充斥着许支队的内心,尝试站起来却再次摔倒在地上的他痛苦地看着面前的队友,看着身边的其他兄弟,感受着从眼睛里流下来的热流再次侵蚀着自己好像已经不再完整的脸颊,分不清也感受不到到底是热血还是热泪的徐支队咬着牙,脸部肌肉的微动让他的脸颊再次迎来一阵痛彻心扉的疼痛与冲击,再一次大喊一声的他弯着腰攥着拳头,费劲力气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朝着自己的队友开了一枪。 “砰。” “砰砰砰。”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章 不过棋子而已 “肖青,小春,快来支援。” “我们需要重型武器。” “他要冲过来了。” “啊,我和你拼了!” 开枪的瞬间,徐支队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体内涌现出来,就好似积攒了许久的湖水,在开闸的瞬间倾泻而出,一泻千里。 成功地阻止了胖子的自杀行为,可是徐支队还没来得及庆幸,一连串的子弹从前方的薄雾中窜了出来,射向他和胖子。 数条火舌咆哮着,无情的子弹从枪口喷射而出,枪火绽放的瞬间,一颗颗子弹划破了棉花一般的薄雾,让周围的薄雾被撕开一条口子的同时,也让许支队看清了对方是什么人? 枪声响起的瞬间他就猛地向前纵身一跃,扑倒在水渠中,借着水渠中队友的尸体做掩护,捡起一把狙击枪的他连忙架起枪支开始反击。 越来越紧密的子弹尽情地朝着他开枪的方向袭来,子弹击打在自己身前或者是身后,溅起无尽的水花和漫天的石屑,飞扬的灰尘遮蔽了他的视线,也隐藏了他的身形。 但是那些持枪的护林员依然能够凭借着稳定的姿态持续朝着他射击,趴在水渠里的徐支队眯着一只眼睛,端着狙击枪有力地回击着,队友的尸体在那些子弹的无情扫射下血肉横飞血水飞溅,不断有血液飞溅在徐支队的手臂和脸庞上,子弹破空的声响回荡在巷道里,感受到肩膀处的枪伤似乎比起之前身体异变带来的伤痛要明显弱了好多,反过来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经历过刚才的异变后突然变得强壮坚实了许多,脸上的创口而带来的痛楚也在慢慢缓解,越累月感受到依然滚烫地身躯似乎真的拥有了无尽的力量,许支队飞快地拉动着枪栓,借着瞄准镜的帮助,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射向每一个敌人。 但意识到子弹击打在他身上的效果正随着体内那股源源不断的能量越发充盈而逐渐在减弱,此时自己的这幅人类躯体似乎拥有了可以硬抗子弹伤害的恐怖能力,不愿意自己的子弹只能让那些穿着防弹衣的护林员在躺倒在地上还有余力进行攻击,更是不愿意他们的子弹就这样无情地扫射着自己和队友,再次射出一颗子弹后的下一秒许支队松开自己的双手,从队友的尸体上拔出那把骑警制式手枪,猛地冲了出去。 “火力压制,快。” “中心位置,全力开火。” “快啊,他要冲过来了!” “小……心。”走在最前方的那名护林员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队友,嘴里一边吐着鲜血一边大声喊道,“快跑啊!” “噗……”一大口鲜血直涌而上,从口中喷了出来,抓着他衣领的男子整张脸被鲜血染红,脸颊处裸露出来的森森白骨显得更加的清晰可怕,就像是一张来自于地狱的面容。 从趴在地上的静止状态到起身冲出去,再到冲到那名护林员的面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开枪射向他的喉咙,许支队做这些不过是一眨眼之间,速度快到那名护林员根本来不及反应,快到周围全力开枪的队员都没来得及压制住扑上来的那个男子,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队员被那名被红色雾气所笼罩的男子如同一团火一道红色的闪电瞬息之间冲了上来,一枪杀死了自己面前的队员。 巷道里出现了短暂的宁静,轻缓的流水声和那名护林员的血液滴答在水渠中的声响清晰可闻,沉重的呼吸让每个人的鼻息都有了痕迹,也让大家能够暂时看清了那名男子。 “站长,他到底是人还是鬼?”有护林员看着自己那恐怖的面容,不禁浑身一颤,举着手的手臂都跟着在颤抖,惊慌地大声喊道,“他的速度也太快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活着?”有人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盯着那已经破损不整,血肉模糊的脸颊,看着溃烂的伤口在血液凝结之后所形成的干涸创口就像是一张巨兽的嘴巴,裸露着骨骼和血肉,在他脸部肌肉牵动下那处创伤口子微微一张一合,异常骇人血腥。 “发现……请求支援,支……援……”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枪响过后又一名护林员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开火,全力开火。” “打他的头部。” “小心,快后退。” “后退。” “跑。” 激烈的枪声出现了凌乱之象,推进阵型也变成了边打边跑的败军之势,慌乱的身影在巷道里闪烁,一道诡异的身影快速地在那几道人影之间来回闪躲,贴近之后人影跌倒,而那道人影则继续向着下一个身影扑去。 “不要。” “啊……” “鬼啊!” “站长,救我。” “……” 惨烈的喊叫和哭诉很快停了下来,枪声也不再响起,巷道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是地面上多了几具眼神里透露着绝望和惊悚的护林员尸体,和几具诡异的好似被烤熟了一般的尸体。 浑身多处伤口在不停流血的许支队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手掌支撑着墙壁缓缓地坐了下来,连番的身体爆发让他榨干了体内的那股力量,此时觉得浑身酸软的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更不要说走出这地下巷道了。 巷道内的那股白雾经过刚才的又一番激烈战斗,又被自己体内散发出来的热量所影响得更加浓郁。距离自己最近,也是最后一个倒下的那名护林员的尸体还能够看清楚之外,其余的都基本被那团白雾所吞没。 “胖子,胖……子。”喊着自己队员的名字对于此刻的许支队来说都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然而不管自己呼喊,始终都得不到回应,想来就算是那颗子弹没要要了他的性命,但身体多处的枪伤终究能够让他坐在原地慢慢死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于是他捏了捏喉咙再次呼唤起另一个名字,“小白,听得到吗?” “听到请回答我。” “小白。” “……” “小白,我们被骗了,你若是还能听到,若是还活着,快跑。” “快跑。” 很快巷道里再次变得安静无声,除了流水声之外。 …… …… “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柯站长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背包扛着一把突击步枪正蹲在那名杀死自己所有人的男子身前,手里抓着一台便携式仪器正专心致志地采集着数据,他身边一台金属外壳,长约50cm宽约30cm的箱子发出滋滋的声响,可以看到箱子内部黑色的构件正在运行,两个白色圆盘在转动,黑色构件上伸出两根细长的管子插进了那名男子的身体里,鲜红的血液正通过那两根管子被输送进黑色构件里面,他果断地猜测过那是一套可以通过采集血液,从而分析过那些被粉色烟雾所影响,身体发生了可怕变化的巡逻骑警的身体数据的机器,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缓缓抬起手,朝着那台机器的方向开了一枪。 “啊。”抬起来的手臂还在努力地调整着开枪的角度,下一秒早已经察觉到了这一切的熟悉男子猛然回身的同时手臂一甩,后出手的他抢在柯站长之前开了一枪,精准地打在了柯站长本就受伤了的手臂上,手掌里已经没有了手枪的手臂向后扬起,咬着牙的柯站长大声痛骂道,“肖青,你个混蛋。” 站起身来的那名男子起身提起放在另一边的金属桶,拧开封盖之后拎起金属桶朝着后方走去,清澈的可燃易燃液体浇在了那名胖胖的骑警的尸体上,然后便是下一个,咕嘟咕嘟的液体不停地倾倒而出,直到那些尸体全部被液体浸泡透了他就会再次拿起一桶,打开再次开始倾倒。液体在浇到那些还烦着红光的尸体之上立马腾起一股白烟,可是带着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根本不在意,直到巷道里充满了液体的气味,,直到那些尸体上像是黏上了一层粘稠的不明白浆,直到所有的金属桶被他倾倒完毕他才回到来到了柯站长的面前,从衣兜里掏出之前的那块便携仪控制器,快速地点击了几下之后才低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柯站长,冷笑一声,说道:“柯站长,说什么都晚了。” “小春呢?”柯站长询问值班员的时候想起了不在站内的徐青阳,问道,“徐青阳呢?” “我下来之前他就已经没有呼吸了。”看到控制器上显示刚刚采集完成的数据还在分析中,男子缓缓蹲下身来再次掏出手枪,枪口顶在柯站长身上那件防弹衣之上,挥了挥手自信地说道,“至于徐青阳嘛,他好像还没回来,不过我建议他最好不要回来,因为门口实在是不方便停车。” “他要是坚持,会很麻烦的。” “你设置了炸弹?”柯站长眉头一皱,警觉地说道,”所有人你都不打算放过,是吗?“ “也不是,我只是为了能够更顺利地离开这里而已。”那名男子看了一眼柯站长的伤势,在确认柯站长基本没有了行动力之后还是一脚踢开柯站长手边的手枪,“我原本只想在指挥室默默看着一切结束,可当我尝试着关闭监控的时候小春阻止了我,所以我只好杀了他。” “你要是醒了但是继续选择装死的话,我现在就不会用枪口指着你了。”肖青的手指轻轻下移勾住扳机,紧了紧握住枪柄的手掌,他推了推戴在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通过侵入护林局内网主系统,我已经彻底删除了个人信息,基本上等于我从未在护林站工作过,与此同时第一时间我就切断了监控系统与主网的连接,如今我又拿走了主机上的硬盘,今晚发生的一切也将成为不解的未知之谜,并且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晓其中的真相。” “背后之人是谁?第二军区吗?”柯站长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但似乎并无大碍,他动了动手臂努力地抬起手指向那名还被插着管子的骑警尸体,脸色无比淡然地说道,“身体发红,机能提升,速度、力量、反应都大幅度得到了加强,我怀疑就是一场人体实验,或者说是人体实验的前奏,还未成型的样品的基础测试,是不是?” 肖青挑了挑眉头,有些诧异地再次打量着柯站长的身体。 本该最致命的那一枪恰好因为防弹衣的存在而将那颗本该贯穿他胸口的子弹拦在了防弹衣的护甲之外,而双腿之上的数道枪伤让他在承受着伤痛带来的痛楚之余根本无力站起来,防弹衣之上更有多枚嵌入的子弹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也使得柯站长胸膛多处骨折,连最基本的坐立也无法维持,所以他只能躺着。但同时又有多颗子弹嵌在防弹衣之上令胸腔处骨骼多处骨折的柯站长坐不起来。 至于脖子上的伤痕,看起来只是普通且不致命的擦伤而已。可能是对方用枪口,又或者是枪身,或者是匕首之类的器物造成的。 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子便是一直躲在站内没有露面的肖青,全副武装的他已经在到达这里之前已经令站内的监控系统、安全平台、报警系统等全部电子系统陷入瘫痪,此刻的护理站就只是徒有其表的一座空城而已,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野兽,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将变成秘密,而秘密已被他藏在了背包里。 “不仅于此,牵扯甚多,远比你所想象的更加复杂。”看得出来柯站长似乎还有能力去知晓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但肖青并不打算全盘说出,更何况这其中的细节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也懒得解释那么多的肖青再次握紧了手里的枪对准了柯站长的额头,长叹一声,说道,“再说了你我都不过背后那些大人物玩弄在棋盘之上的棋子而已。至于他们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局,以我们的眼界和视角,又如何能够得知呢?” “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更多的时候也都不过是被逼无奈而已。” “说得也是。”似乎深有感受的柯站长轻轻地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的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说道,“动手吧。” “好。”肖青调整了枪口的位置,缓缓地扣动了扳机。 “砰。” …… …… 巷道里的探照灯早就在红雾炸开的时候就跟着一起爆炸了,除了一名趴在水渠里的巡逻骑警压在身下的作战头盔偷偷拍摄到了这一切之外,这里发生的似乎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晓了。 肖青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没有去注意有一具尸体的下方,一直都有一个细微的红点在闪烁。 不过就算是他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去在意。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有人会帮他解决掉这支被误导了来此的巡逻骑警队伍的尾巴。 于是他便转身朝着另一个岔路口的方向走去。 结果没有走出去几步,他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看到上面的内容,他顿时气得暴跳如雷,疯狂大喊大叫中他倾泻完了手枪里的子弹,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的他只好沿着那条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的巷道,快速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章 另有人执子 白色的雾气不断地从检查井口喷出来,如同一根冲天而起的白色石柱,只是在升空后不久就开始向着四周扩散。因为这道白雾的存在,让原本在这三林星域再寻常不过的一片草地变得神圣起来,好似古老传记戏文里的“天庭仙域”。 更像是一股浓郁的炊烟篝火,在准备着一顿别开生面的盛大野餐。 漫长的巷道旅程让它的温度冷却下来不少,可井口周围的野草花木还是挂了不少水珠,井口边缘更是湿润潮湿,一串串水珠挂在井壁四周。 浅滩处的泥土看起来也更加的潮湿,一道高大的身影站立在浅滩上,逐渐被白雾笼罩,随着井盖被重新盖上,那道人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中。浅滩上也多了两行一浅一深,大小却是相同的的脚印 几只细小的飞虫震动着翅膀嗡嗡地不停挥动着翅膀,低空飞行在脚印上空久久不离去,似乎对那个人为何来去之间竟然留下了不一样的脚印而感到很好奇。 不久之后其中一只飞虫朝着路旁那一侧的林地深处飞去,一只顺着井盖上的小孔钻进了巷道里。而另外两只则沿着土路一路向前飞去。 飞虫离开不久又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井口位置,此人身材高挑,戴着丛林作战帽和面罩,背着背包扛着突击步枪,正是躺在战机顶部借助着微型侦查飞虫目睹了井口这里发生的一切的林森仁。 他掀开井盖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然后果然看到了一具尸体。 脚底传来的踏实中带着一点柔软的落地感并没有让他觉得恶心,惊慌,又或者是不适应。经历过红云星域战争的他来说,完全不会在面对着一具尸体的时候有任何多余的感觉,只会一如既往的平静,麻木一般的平静,毫无知觉的平静。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里多了些许意外,眉头也不禁紧皱起来。 作为此次行动的后援力量,向来不善于与人近身格斗的白脸儿一直都负责着远程支援,可当他手里的两架无人机先后被击落之后,担心红河谷那边那位痴迷于搜查战机残骸的男人击落了自己的无人机之后还会跑来寻找他麻烦,白脸儿只能将微型基站固定在车顶之上,然后驾驶着车辆躲进了林区那几间木屋里。却不想就在他准备重新架设通讯线路的时候,院子后方的树林里突然窜出来一辆黑色的无标识无牌照的越野车,一群穿着和他相同作战服,个个人高马大,持荷枪弹的人从车上跳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将自己那辆停在院子里,车顶上还架着微型基站的车辆给点着了,然后一脚踹开门将他围堵起来。 不过是眨眼之间他就被包围了,根本就没有留有时间给他逃跑,甚至都没有时间来得及反应。 同样的作战服,相同的枪械,再加上相同的无牌照黑色越野车,白脸儿顿时有点不理解,不说按照之前的计划,后面那两辆车在他们开始行动之后一直沿着那条土路绕,围绕着在174-14护林站管辖的范围内来回兜圈子,顺便沿途破坏一下他们各个监测点的监测信号探头,以此来达到干扰对方注意力,诱使对方不得不分兵,从而更可能地让从地下排污管道潜入林区的他们更顺利地直插103号研究所的地下腹地,然后轻轻松松,神不知鬼不觉地行动成功吗? 怎么这才刚开始行动,他们就急着返回了。 难不成现在就要杀人灭口了吗? 就为了一朵红罗花,本该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更何况类似于这类的脏活黑活他们都做了多少了,现在突然就因为这个而杀人灭口,有点可笑了吧? 可看对方的架势分明就是来抓捕自己的,难不成真的是…… 冲进屋子里的几个人中为首的那名男子进来就直接给了自己一脚,身子直接横飞出去撞碎了那张只剩下光秃秃的木质床架的简易单人床,白脸儿从一地的木头碎屑中缓缓站起身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看着那些人举起枪对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无线电通讯设备,便携式对讲机等一应设备一通乱扫。甚至为首那人还从他手里夺走了自己的平板式作战指挥仪,直接一枪打爆了指挥仪。 指挥仪的画面里自己的队友们还在那阴冷潮湿的巷道里,看起来好像还有些开心的在踏水狂奔,随着指挥仪上出现的黑洞,屏幕也破碎且失去了画面,这也使得通过作战头盔所拍摄到的巷道里即将发生的情况将无法被看到,也不会能够储存下来。 唯一还能够令拍到的画面重见天日的方法就是云端储存器。 但白脸儿更加担心的是,还在按照之前的计划,在巷道里快速地奔向目标点的队友们会在接下来的某一个瞬间里和那台指挥仪一样,突然间也被一群人开枪爆了头。 枪声四起碎屑横飞的房间顿时变得一片狼藉,白脸儿晕乎乎的头脑也终于清醒了,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脸色越发煞白地看着那一把把枪口对向自己的黑漆漆的枪口,看着枪柄末端的手臂,看着那些戴着头盔和面罩,眼神凶横的同行们,他隐隐间有种错觉,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青州分局的巡逻骑警,而是一群职业军人! 白脸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抬起手颤抖地指着那群成扇形阵型站在屋内和屋外的人,平静而绝望地说道:“你们是来杀我的?” “是。”为首那个人毫不避讳地说道,“毕竟此次行动的真实目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为什么?”白脸儿也很想知道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 ……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事情很有可能不简单,因为单单就这次行动本身就听起来很可笑。 一朵红罗花,一朵很是寻常的红罗花,对于三林星域的居民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三林星域里有着联邦种类最为齐全和繁杂的花种,甚至好多花种也只有三林星域才有,作为联邦境内唯一的“后花园”,珍稀花叶和林木,以及珍稀野生动物好像才是这里的主人。 尽管红罗花目前也只存在于第四军卫星,可那个对于第四军区来说有着神圣意义的寻常小花,三林星域的居民对它并不感兴趣,就连自家门前随处可见的珍稀花种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头顶的高架列车只要还在不停地运输着木材和蔬菜瓜果,杜氏集团的贸易飞船还悬停在头顶的上空,那么他们的日子就会一成不变,平淡而安稳,忙碌而充实。 不会有谁去在意林区保护区是否又有人去猎杀了几只珍稀动物,研究院的科学家们是否又人工培育成功了又一种花卉。 就算是那些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够赚到钱的白领阶层,亦或者更多的时间都用来喝酒品茶看报纸泡妞的政府官员以及上班就是睡觉的星域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来说,一朵花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也没什么意义。 对它感兴趣的,除非是不得不去面对它,还是把它从里到外研究得明明白白的花卉研究所的研究员之外,也就是可以看得到却又吃不到的那些野生植草性小动物了。 至于此次行动的幕后之人,白脸儿相信,但凡是有点姿色,即便是毫无名气的女明星或者是女演员,都要比那朵花更有兴趣值得他去主动搭理一下。 一朵红罗花嘛,还真就是算了。 早就听说有不少政府官员,一些财力通天的富豪,家里都会摆上几盆平时只能在野生花草展览馆以及野生花草研究所的开放日才能见到的珍稀花草,有的甚至还在自家那宽敞的院子里栽种上一两棵,但凡你敢偷伐一点儿,哪怕就是锯了一节树枝都能被抓去坐牢的珍稀树种。 可是众所周知,那位公子的家里,摆放的可都是商业茶树,或者是观赏性茶树。 谁让他们家一路崛起,成为联邦境内人人皆知的豪门世家,凭借的正是当初小本买卖的茶叶,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所以说他对花感兴趣这件事本来就不可信,更不会为了一朵被整个林区花卉研究院捧在心里含在口中的红罗花,大费周章地找上他们去偷,而且还是只摘取花朵不要花种不要根的情况下。 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可既然对方煞有其事地说了,这趟黑活所应得报酬也揣进兜里了,说什么也只能去做。 况且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 看着那名男子直接掏出了手枪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白脸儿明白自己所猜想的是正确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征兆的,万事万物之间必然存在着关联,由此才能组合成我们所面临的社会,所面临的生活,所面临的一切。 从这次行动本身开始,从那两辆与自己汇合到分开,车里的人一直没有露面开始,从许支队他们进入巷道之后,他们之间的通讯系统就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开始,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将自己的“前线指挥中心”从那片草地搬到这片荒废的自营林场,目的就是为了能够仔细检查一下设备,或者是更换一下设备。 毕竟黑活接的多了,总该有个临时的安全点才好。 那几间木屋就是不错的选择,一直都是作为他们的临时安全屋在使用,并且从来没被发现过。 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硬闯过。而今天之所以会发疯,完全是因为他们做完这一单就打算再也不接黑活了。 没有想到这最后一单竟然真的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能够接到的单子。 还是他们自己的死亡名单。 “因为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句话我已经说过了。”为首的那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子根本就不想向他解释什么,直接掏出手枪一枪送走了他。 …… …… 林森仁缓缓地蹲下身子,动手之前他先将腕表上的界面切换成了微型侦查飞虫的雷达界面,然后戴上了一双白手套,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金属小盒子,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又再三观察着那具尸体上的枪洞。 黑色的眼眸就像是一张圆形的窗户,表面的黑色窗帘缓缓地旋转着打开,露出蓝色的深海。黑色眼眸转换成蓝色眼眸的瞬间,眼眸深处一个微小到人眼几乎不能察觉的小红点开始闪烁,一道不存在现实之中但又真实存在的光屏出现在林森仁的眼前,对方那被一枪贯穿的眼洞出现在了林森仁那能看见却又不看不到的光屏之上,详细的构造成分和结构,数据与模型一一清晰地刻在了林森仁的脑海里。 “果然是人造眼。”对自己第一眼的观感感到高兴的林森仁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手里的匕首精准地一刀扎了下去。 取出人造假眼放入盒子里的他再次掏出手枪,安装上了消音器后对着眼睛处又补了两枪,将手套扔进了污水管道中,看着它被污水冲走了林森仁这才又取出一双手套戴在身上,然后仔细地端详着男子的脸庞,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男子的两腮鼓鼓的,看起来就像是嘴巴里含了什么东西。 “不会是一颗小型炸弹吧?” “等等。”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林森仁仔细回想着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 一群看起来很有可能就是巡逻骑警的人钻进了这地下排污管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林森仁借助笔记本电脑查看了一些不该查看的资料,清楚了从这里可以一直通入林区保护地的整个地下排污管道,要是清楚具体的检查井位置,完全可以到达整个174区林地的任何地方。而就在这些人进去之后不久,那名损失了两架无人机的后勤远程协助人员便开着车钻进右侧的林场里去了。护林站那边打掉了无人机之后也很快出动人员下潜进了地下巷道,但是到现在为止两边的人都还没有出来。 巷道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森仁不清楚,他的微型电子飞虫不能太过于深入,否则地上地下间单凭着金属球里附带的基站不足以控制它们飞行那么远,到时候失控落入水中可就可惜了。 由于当时他对四只飞虫的侦查方向的布置是放在了巷道和护林站两边,林场那边没有在意,此时飞过去只看到他的那辆车被烧毁,林森仁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杀害了这名巡逻骑警。 对方明显是来对向那边来的,走的时候也是原路返回,躺在战机那里的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而且这名骑警当时开车钻进林场的时候微型基站都还架在车顶之上。 想来他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提供支援,所以先把自己隐蔽起来,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打掉了他的无人机,让他有些警觉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内讧是不可能,杀人灭口倒是很有可能,但杀了人又将尸体扔在这里,嘴里或许还真的藏了一颗炸弹。 林森仁决定先仔细搜查了一遍白脸儿的衣服,发现浑身上下别无一物。身下也没有任何东西,于是他只好搓了搓手掌,小心翼翼地揭开那名骑警的嘴巴,然后看到嘴巴里果真含着一个东西,不过并不是什么微型炸弹。 长舒一口气的他还是很小心地将那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塑料盒的东西抽了出来,打开后发现是一个小药盒,不过就只放了三颗药,他取走了一粒,举起药丸准备仔细研究一下,结果手腕处响起轻微的振动,他连忙装起药丸的同时将药盒再次塞进嘴里,清除了地面上的血迹,打扫了脚印之后一边擦拭着栏杆一边爬出了检查井。 腕表上的界面一直显示林场那里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盖上井盖之后他拿出那颗金属球一边将飞虫收回来,一边举起望远镜观察着那片林场,确认安全之后便一路狂奔,朝着林场的方向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章 杀人灭口 那几间木屋最中间的那间有被清理过的痕迹,所有的桌椅,简易的桌柜都是一尘不染,就连地面也是。原本还有一张床和另一张桌子,但是被撞碎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直接给扔掉外面,连同那辆车一起烧成了灰。 林森仁检查过那名骑警的身体,发现他胸口有被人踹过的痕迹,可能就是踹了一脚之后,横飞出去的他撞碎了那张床,又或者是连同桌子一起被撞碎了,然后就直接被人一枪击穿了眼睛而毙命。 仔细观察过屋子后,林森仁发现房间里有枪击发生的痕迹,但是明显不是针对那名骑警。墙壁上多处被处理过的弹孔,对于他来说,还是能明显地看出当时开枪的位置,结合着那张床摆放的位置,以及后边墙壁上唯一的弹孔,林森仁很快就在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 看得出来对方是一群很嚣张很霸道的人,杀了那名骑警的同时还将桌子上的设备用仔细一通乱扫,而不是选择将其带走。 毕竟用枪解决起来更节省时间。 至于旁边的那两间屋子,也有人为的痕迹。因为原本的几件简易家具依然落着灰,倒是不伦不类的一个金属柜子被撬开了,看起来应该是从中取走了一些东西。 “八成是一些没被记录在档的警用器械吧?”想起那名骑警当时直接就奔着这里而来,再看看被他们撞破的围栏和轮胎印,很明显对方对这里很熟悉,林森仁当即就想到这群人肯定是将这里当做了临时安全屋,那另外两间屋子里一定藏匿了一些备用的枪械,又或者是急救药品,一次性手术包之类的医用物资。 院子里的那辆被烧毁的车辆还有小股的白烟冒起,但大部分都已经烧成了灰烬,与木灰混在一起,林森仁用根棍子扒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电子设备的残骸,更不要说最具有价值的储存器之类的重要物件了。 “杀人灭口,没跑了。”林森仁看着院子里那辆被烧毁的汽车,回过身望向护林站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但感觉好像又没那么简单。” 一想到自己发现的那粒药,林森仁更加觉得事情好像越发不简单,于是他便环顾了一下房屋四周的树林,然后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 巷道里依然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闻起来令人有人作呕,可是肖青不得不再次返回。 扛起那具尸体再次沿着自己出来的方向,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肖青狠狠地将尸体甩在了巷道墙边的路基上,然后取出藏在嘴巴里的药盒,从背包里取出一瓶酒瓶泼洒在了尸体上,再次放了一把火。 看着大火轰的一声蔓延了整个尸身,就站在尸体旁边的肖青缓缓地长舒一口气,折腾了一夜的他着实有些累了。 点燃了一根香烟,他看着这名不知姓名的年轻骑警就这样被大火逐渐吞噬干净,他阴沉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落寞和哀伤。 按照计划,此时的他应该赶快赶往那片林场,搭乘着汽车飞往青州与红河洲接壤之地的一处山谷之中,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军用机场,他可以搭乘杜家集团的商务飞船飞往太空,再接过地空对接舱的空中对接,转乘另一架飞船返回自己的家乡,返回自己的家。 可是如今他不得不自己来处理这具尸体,因为尸体里暗藏了三粒药,三粒合成度更高,匹配度更好,但同样效能也更好的实验药,远非用在这伙巡逻骑警身上的那些药粉可比。 要知道,这几年来,军区科研院费尽心思耗尽心血也才成功地融合成功了十粒而已。 能够一次性给他三粒,看得出来上级对于此次药粉测试的结果很不满意,效果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好,所以他们临时决定再留给三粒给肖青,让他留下来寻找合适的机会,寻找合适的实验体,再测试一回。 说得好听是上级相信自己的能力,希望他能够继续潜伏,寻找合适的机会再次测试一回,毕竟为了这粒药丸,大家都付出了太多太多。可说得不好听,就是接下来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因为自己的个人信息不仅仅从护林局系统中抹除了,就是军区也将自己的信息抹除了。 夜风来的很不是时候,浑身热汗刚刚褪去的他顿时觉得一股寒意来袭,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肖青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然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腕表上方的那个小窗口里一个红色的光点在闪动。 肖青转过身看向红河谷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任何光亮,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和一片密林的阴影,但是他清楚,那颗炸弹响了。 想必那辆车一定飞得高很,摔得肯定也很惨。 打开手机,简略地看了一下那份邮件里提到的地址,以及自己的新身份,肖青不由得骂道:“真他娘的抠门,又不是没有钱。” “也不知道到底留没留下尾巴,要是还是被查到了什么,我可就要开始亡命天涯了,也不说给我安排个好一点的地方,让我也享受享受。” 仔细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回想着自己都做了什么,只想确认一下是否有没有遗留下什么的肖青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采集器、尸体都烧了,硬盘也取出来了,监控记录一开始就断开了,就连那破红罗花我都捎带摘了。” “到底是谁呢?”想到就在自己抽空去隔壁的103号研究所偷取红罗花的时候,试图黑了对方的监控网络时遭遇到了强力的阻拦,“没发现103号研究所还有这号人物啊!” 甚至一度发起了反攻,来回攻防之间差点就让对方控制了他手里的平板式电脑,查出他的具体位置和以及那台平板式电脑的具体出厂编号,继而更进一步地控制了摄像头,那样就能够看到他的脸庞了。 尽管自己戴着面罩和帽子,可在当时自己还没有彻底退出整个护林局系统之前,哪怕是被拍到了眼睛,都是很不利的。 一想到自己在今晚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得不因为那个人的关系,还要顺便去偷摘一朵红罗花,光是能够入侵对方的监控网络并令其出现暂停的空窗期,他都被折腾得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最为麻烦的还是那几粒药,今晚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它,也是由它开始。 肖青从衣兜里掏出了那个药盒打开,取出一粒捏在手里,举起来对着月光仔细地观察,一言难尽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惊慌,小心翼翼地捏着那粒药放入药盒之中,仔细数了好几遍之后,心里慌乱不已的他还将那两粒药倒在手上,用力地敲打了一下药盒,也仔细研究了一番药盒,最终发现药盒里就是只有两粒药而已。 “不是三粒吗?” …… …… 沿着林场深处那几间房屋背后的一条小路,可以很快地到达最近的垃圾回收站。 正常来说此时的垃圾回收厂早就关门歇业,不会再放一辆垃圾回收车出来收集各个公共垃圾站的生活垃圾,就算是派出去收集垃圾的车辆也都早早归队,忙碌了一天的司机们换下工作服,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吃过晚饭,便早早地进入梦乡。 只有那些年轻气盛,刚入职没多久的小年轻们才会待在休闲区的那几间建筑里迟迟不肯离去,甚至还会商量着要不要去镇子上那家远近闻名的“红河谷”会所再去潇洒一下。 对他们来说,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彻底地得到解乏放松的目的。 虽然厂区自营的那几家酒吧的酒水比之外面的要便宜很多,但不知道是调酒师的问题,还是因为钱没花到位的关系,厂里的好多年轻人都觉得不如外面的好喝。 就算是比之客流量一般的酒吧都不如,更不要说像“红河谷”这种一到晚上门前就会车流不息的知名会所了。 但不知为何,小路尽头竟然停靠着一辆熄了火的垃圾回收车。驾驶室后方拉起帘子的休息室里,一位穿着垃圾场工作服的中年男子和衣而睡,驾驶室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即便是车门关着都能够闻得到,驾驶室的地板上更是散落着几个已经空了的酒瓶。 熟睡中的他嘴角上扬,呼声大作,怀里紧紧地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要不是为了这个布袋子里的东西,他也不会顶着被扣罚工资的惩处选择夜不归队。至于对方借用他的车子回收什么样的垃圾,他根本不会在意。反正不管什么样的垃圾一旦进了那个巨大的收集坑,就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子背着背包的男子才终于从路边的林地里窜了出来,先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脸上还略带着惊慌神情,确定周围安全后他便直接拉开了车门,可就在拉开车门的瞬间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转而摸向了腰间的枪套,另一只手缓缓地松开车门把手。 松开门把手的动作很慢,但另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扣开了枪套上的扣带,手掌也已经抓住了枪柄,当那只手悬停在空中的时候他的身子却是猛地一转身,右手握着枪左手臂搭在左手臂下方,看向面前的林地。 昏暗的林地空无一人,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面前的杂草丛也是如同黑色的海浪轻轻翻涌,不见人影,不见异常。 心有余悸的他一边回头看着一边继续拉开车门。 “……”风声停了,男子可以更加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甚至似乎都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无奈地举起双手,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把al1978手枪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他脸色阴沉着打量着对方,说道,“是不是你拿了我的东西?” 穿着冲锋衣,戴着丛林作战帽和面罩的男子没有说话,一双深邃而阴冷的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应该也是在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男子猛地伸出右手抓住那名冲锋衣的左手臂用力地向着一边甩去,结果枪口依然稳稳地停留在他的额头前头。 他满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惊愕地感慨道:“你究竟是什么?” 对方再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右手臂横着撞向了他的脖子,脑袋重重地磕在车门上又弹了回来,可由于手臂紧紧地顶在他的脖子上,于是他不仅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更是觉得恶心得难受,满脸憋红的他看着对方手里的手枪,再看看背在身后的那把gsh81突击步枪,他不禁诧异地说道,“你是来杀我的?” “不是说好了让我留下来继续寻找新的实验体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男子不禁失望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狠狠地瞪着对方,悲痛万分地大声喊道,“难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稳住我,其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那名男子依然没有说话,调转了一下手里的手枪,然后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太阳穴。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章 夜风微凉 一股细细的黑色污水不知从哪里而来,宛如一条瘦瘦的毒蛇弯曲着身躯窸窸窣窣地自由觅食,最后流入了街边的下水井盖。 街道两边的商铺店面都已经关闭,五颜六色的灯牌不少已经不再完整,更有不少噼噼啪啪闪着电流火花。 一家名为“精品电器维修”的广告牌有些破损,白底的广告牌封面被岁月撕开一角,任凭自己在夜风中来回摆动。 几张皱巴巴的报纸像是没有灵魂的流浪汉,在街道上随风而动,发出令人有些害怕的声响,也许风带它去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归宿。 翻滚中它突然好似找到了方向,一下子醒悟过来,竟然高高跃起,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街道的上空腾飞。 不远处的街角,有一位酩酊大醉,眼神空虚的邋遢男子倚靠在一盏路灯旁双目无神地看着那辆黑色的无牌照汽车。 也不知道他是醉到回不了家,还是因为无家可归而流浪街头。 倒是与他对街而坐的那名男子一看就是十足的流浪之人,因为在他安稳地靠在路灯之前,他曾从身边的垃圾桶里翻出了几张报纸,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上面早已过时的新闻报道。 翻找食物未果,此时饥肠辘辘的他只好用精神食粮来麻痹自己。 不幸的是他再翻看了几份皱成一团且带有污渍的报纸,实在是受不了报纸上的气味而愤恨地扔在一旁,仔细想想报纸又怎么能是精神食粮呢? 不过是政客搅动风云,富人娱乐自己的工具罢了。 在他的眼里,擦屁股都不是上等之选, 于是他将今夜能否安稳入睡的希望压在了最后那本看起来还很干净的时尚杂志之上,扔掉那几张报纸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翻开时尚杂志之前他很是贪婪地对着杂志封面看了许久。 任凭封面两侧粗大的彩色标题多么的吸引人都比不过封面中央那位漂亮的女明星轻纱薄衣来得直接彻底,来得正对胃口,直抵灵魂。 双眼冒光的他甚至已经抽出部分思绪去幻想那名女明星褪去那件红色蕾丝情趣内衣后的模样了。 与他隔街相对的男子挪了挪身子,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似乎不是能够理解他一个流浪汉为什么还能够笑得出来。 反正现在的自己是笑不出来的,因为他回不了家。 尽管转过街道,那家蛋糕店的二楼便是。 下一秒的瞬间,两个人同时扭过头看向那辆黑色的汽车。 “红宝石gt,一千四匹马力,永恒电机四轮驱动……百公里加速2.3秒左右,市场价五百三十二万联邦币。”醉酒男子熟练地报出那辆汽车的参数和价钱,忍不住凝视着从车里走下来的男子,暗暗吐了一口唾沫,侧着脸谩骂道,“该死的有钱人。” 流浪汉连忙翻了翻手里的杂志,借着路灯的照耀,仔细看了几眼那名男子后长叹一声,然后再次专注地看着杂志上的其他精美插图,思绪再次开始翻飞。 米黄色的高档定制西装合身又合体,舒展又紧致的线条勾勒出男子不亚于那些专注于健身塑性的职业健身达人,精美的脸庞透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儒雅,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男子先是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自动亮起的表盘上指针将时分定格在了深夜,不过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相差无几。 指针后面依然是大大小小好几个精密的小表盘,与李森仁所佩戴的竟然是同一款。唯一的区别就是在表盘正上方的那枚神罗科技商标下的一串简短的数字略有相差。 秒针划过数字“12”之后,分针规规矩矩地又走了一格。 男子盯着手表都有些脖子发酸,眼看着时间恰好,仰起脖子转动着脑袋,舒展了一番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手电筒射向面前商铺的二楼,同时掏出了香烟。 “啪……” 打火机亮起一团火苗的时候,二楼而传来一缕光束。 男子微微一笑,收起手电筒,双手插兜靠在车门上,悠闲地望着店铺,直到楼上那晃来晃去的光束渐渐消失,他才起身朝着店铺旁边的小巷子深处走去。 那名男子并不厌恶这里,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首都圈最为繁华的s1星的一片贫民区里,夜风吹过所带来的气息并不是腥臭与恶心,而是淡淡的微苦。 这让他一下子想到了曾经在建设星那座孤儿院里围绕在院长爷爷身边,和一众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孤儿孩子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 不禁有些茫然和惆怅。 …… …… 因为再次梦到了那个男人,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惊醒过来的她脸上并没有丝毫惊慌的情绪。 毕竟不是什么噩梦。 不过对于她来说,也绝非什么美梦。 眼角滚落的泪滴滑过她的脸颊,下意识伸手去擦拭泪痕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的脸上还带着被打之后的瘀青,咧着嘴不由得轻哼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她双手撑着床坐起身,转过头看了一下窗户。 窗帘没有拉起来,窗户还开了一扇,夜风微凉让她不禁抱着双手横在胸前。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双臂隔着廉价但舒服的睡衣在胸前上下滑动,手臂移动的过程中确实没有什么阻碍,她不由得扬起一抹微笑,心里腾起一股暖意的同时,脑海里也逐渐浮现出一张算不上很英俊,但自己很喜欢的脸庞。 “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惦记着那个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男人,女子探了一下身子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熟悉地摸出来一盒不太容易能够买到的红罗牌香烟,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她再次伸出手去翻找打火机的时候顺便将一个黑色的金属盒抓了出来。 努了努嘴巴,女子深深吸了一口香烟,漆黑的房间里一道光亮打在她的脸上,微微皱着眉头的她看着窗外的月亮和点点星辰,微风送来一股凉意的同时也带来些许不太好闻的味道,但女子并没有起身关上窗户的想法。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那个黑色金属盒,大拇指轻轻滑过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暖,拇指停在金属盒边缘最中央的位置轻轻地一点,黑色的外壳边缘亮起一个不停转着圈的圆环,外壳最中央的位置也出现了一个亮着光的触摸界面,女子熟练地输入已经改换过的密码,双重验证之后金属外壳“咯噔”一下弹开,女子小心翼翼地揭开金属外壳,防水防污材质的白净纸张上泛着荧光的清秀字体跃然而上,一行行带着明确时间的简短文字清楚地记载着过去某些时段里,发生在这个私密笔记本主人身上的一些事情。 时间越是往后,那些被记载起来的事情里越是会有自己的戏份,但女子并不着急去回味他们曾经共同的经历,而是按照自己上次阅读后做的折页标记,每一页每一个字认真地去阅读,她想要尽可能地去了解对方,去知晓过去那些他们两个还不认识的年月里他都经历过什么,只要这样她才能够明白他为何会是那样一个多愁善感之人。 过去的清苦艰难在那一段段文字的记录下,如同一幅幅篇幅短小的电影完好地呈现在女子的面前,自小养尊处优的她很难去想象那样的条件下他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样的信念坚持下来的。不过转念一想,也正是凭借着自小就培养出来的坚韧性格,他才能在那场关于红云星域晶矿争夺权的战争中一往无前,如同一个百战不屈的战争机器一样硬生生地扭转了不利的战局,帮助联邦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可是那段日子是真的凄苦,凄苦得令人心疼。 从不轻易落泪的她忍不住泪眼婆娑,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闪耀着光芒砸落在纸面上,砸落在那些令人痛苦的字眼上,变成一朵朵泪花停留在纸面上。 女子曲起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将那些泪珠弹开,下意识地揪住衣袖擦了擦纸面,一边微微抽泣一边继续阅读。 清秀的脸庞算不上特别的漂亮,过于消瘦使得脸部轮廓线条格外清晰,看起来有一些营养不良的病态,更是因为缺乏保养,透过脸部肌肤展露出显老的蜡黄之色。但眉宇间的英气却是有着一股无比贵气的骄傲,金色的齐肩短发有些凌乱干枯,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枯草一般令人心疼。 消瘦的身影投射在身后墙皮都脱落了不少的墙壁上,并不宽大的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子好似是因为她的抽泣声而惊醒,翻动了一下身子的同时嘴里嘟嘟囔囔地嘀咕了几句,虽然没能听清,但是可以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愤怒。 女子轻轻转过身看了一眼男人,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个整日喝酒寻事,一无是处的男人昨夜打了自己一顿如今还能安然入睡而生气,她依然出于最基本的担心为他轻轻地拉上被子,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男人醉酒又着了夜风而生病,到时候还得自己为他的医药费买单。 日子本来就拮据,每一笔支出的背后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打夜工换来的。她就算不为眼前这个从来不为自己考虑的男人有丝毫的心疼,也应出于对自己的心疼而不得不偶尔地关心一下对方。 正常情况下,一名联邦公民根本不会为了一点医药费而发愁,可住在贫民区的他们就不一样了。 就如同头顶那一团终年不散的黑云经常遮住温暖的阳光一样,联邦社会福利的光芒根本不会照顾到这里,一群来去成谜,居不定所的底层流民从原本的家乡离开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此生没有了家园,也和社会福利没有了关系。 “福利”二字唯一能够和他们扯上关系的时候,就是这里的人每一个月都可以在那条只有一座建筑的福利街尽头的那家福利院领取一份日常生活救济品。 但是不仅仅数量有限,而且品质也不敢保证。 好几次自己带回来的都是些已经发酸发臭的过期食品。庇护不到这里, 为此男人不少打过自己。 联邦社会尊重每一个守法公民,与此同时,也极其厌恶每一个不尊重宪法的公民。 当他们背离家乡,违背移民安置政策的那一刻起,以联邦宪法为核心的各项规范联邦公民权利与义务的法律法规的意志指引下,掌控着公民吃穿用行等一系列行为的政府机构便开始发挥其作用,那一条条法规条令的威慑性和残酷性也在此时开始显露。 无知的底层公民自以为是地以为当自己所受不公而强行挣脱束缚,去强行攫取一些在他自己看来是最为合适的丁点儿利益和好处之外,殊不知这条本就行不通的道路凭借着他自己的努力和拼搏根本无法走通,在其艰难地负重前进中,所获取到的好处会在后续的前行中一点点失去。 到最后,他到手的那点儿不合常规的自由和利益会显得无比可笑,与之相反的是,他所失去的更多,其背后的代价更为残酷和恐怖。 本该有好的选择,可惜他非要尝试去搏一搏,到头来却换得如此结果。 正是因为心有不甘,但又无能为力,所以他才会自暴自弃,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身为一个不该属于这里的外来客,曾经作为那些所谓法规政策背后的意志负载者,出身高贵的她自然比谁都清楚眼前的这一切其实是男人咎由自取所致,他所做的努力并不是不可以,只是他高估了联邦社会顶端的那些大人物的意志,更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一个人,一个很普通的人,终究是太薄弱了。 哪怕他们围在一起,但依然只是普通人。 “哎……”想到这些女子不由得长叹一声,低着头继续翻看那本笔记本。 一道强力的白光从窗户外的街道上投射过来,整个灰暗潮湿的房间立刻变得光明许多。 女子下意识地抬起手掌遮住眼睛,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那道光柱在玻璃上画着圈,她略作沉思后舒展开眉头,微微一笑。 “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身旁的男子翻过身,背对着女子,生气地嘟囔道,“治安局又来抓人了吗?没听见有什么人躲进这里呀。” “真他妈的烦!” “你怎么还不睡?”察觉到身边的女子正要起身,男子再次转过身来看着与自己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生气地喊道,“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里鬼混?” “隔壁家的那个小白脸又约你偷摸出去吗?” “我什么时候和他……”女子心平气和地看着猛然坐起身,用手指着自己的男子,她笑着抓起男子的手塞进自己的衣领深处,面无表情地说道,“在一起这么久了,就让你碰一回也是应该的。” 男子满脸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摇了摇头确认自己并不是做梦,震惊之余他的手掌早已经按住那衣服下的小小凸起之处,兴奋又贪婪地用力玩弄。 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女子并没有去打算她,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的她伸出另一只手靠近男子的脖子,轻柔地按住他的锁骨处,男子并不知道今夜她为何会在自己因为一件琐事而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她居然还能破天荒地如此温柔,甚至还愿意让自己去碰她的身子。 属于男人独有的那份自豪和底气让他越发用力地玩弄着女子身体某处柔软的地方,脖子间轻柔的抚摸也让他久违地感到一股温柔和刺激,于是他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温柔。 然而,下一刻,女子按压在男人脖子处的手指突然用力。毫无防备地男人猛地两眼一黑大脑一片空白,直挺挺昏倒在床上。 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女子穿好拖鞋,将那本笔记本放入抽屉并拿出一支手电筒,捡起地上的烟头,打开手电筒对着窗户外晃动了几下,然后不慌不忙地朝着楼下走去。 女子推开店铺后门一脚踏出,登时觉得夜风习习,连忙拉了拉衣襟,听到旁边的巷子里传来脚步声,她扭过头看了过去,见到来人果真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不禁皱起眉头,脸上浮现起一抹哀伤和难堪。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九章 铺路 微风习习,夜晚下的首都圈很美丽,明若白市灿若天界,可贫民区却是昏暗一片,是个阳光可以照耀得到,但是首都圈的繁华却是顾不到的地方。 就像是一块发着光的屏幕,在左下角的地方突然有一块黑了,也不知道应该电路的问题,还是屏幕破损的缘故! 站在门廊那盏枯黄的照明灯下的女子穿着廉价的睡衣,一头杂乱的短发让脸色蜡黄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有些病态,她慵懒的打着哈欠,面对着联邦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心中情人,她毫无扭捏之感,更是毫不在乎地叉着腿扭着腰,懒懒洒洒地站着,嘴巴里叼着一根烟,捂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穿着淡黄色高级定制西服的男子梳着干净油光的时髦发型,黑框眼镜下的脸庞精致而白皙,棱角分明的线条和温和柔暖的眼神令他看起来和那些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相比较,多了几分亲民和温柔,少了几分霸道和高冷。 不过他的脸依然透露着浓浓的贵气,就算是与那女子与生俱来的那种高贵相比也不妨多让。 随着女子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两根手指伸来,男子熟练地掏出一盒红罗牌香烟取出一根递给女子,然后亲手为她点燃。 “晚上的时候,你可以不用戴美瞳的。”男子微微弯着腰,仔细地端详着女子的面容,伸出手指了指他的眼睛,说道,“时下很流行帝国风的美瞳,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倒是借此……” “被看穿就不好了。”女子摇了摇头,吞吐着烟雾,说道,“安全为好。” “没事,帝奴越来越多,谁会在意呢。”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次将你的身份变成帝奴。” “不好听。”女子仰起头,一只手捂着脸颊,另一只手横在胸前,高傲地说道,“也不符合我的身份。” “那倒是。”对于这一点男子并不敢否定,连连点头,看着她一直捂着脸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试探性地说道,“他又打你了。” 拙劣的伪装始终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更容易暴露自己。更何况在这个聪明的男人面前。 女子随性将手掌拿了下来,果然脸颊上露出一大块淤青,见到男子盯着自己脸颊在看,她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她一巴掌都能拍死他,何必忍受这样的屈辱!”男子有些生气地看着她,愤愤不平地说道,“如果说这既是你认为能够更好地隐居在这里的方法,那我完全有能力让你过得更舒服一些。”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淡然道:“不用。” “你可以不在乎我的感觉,可是你自己呢?”男子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之后皱起眉头看着始终面无表情的女子,说道,“在三林星域,他也在痛苦着,你们本不该如此。” “贺总裁,他……”女子的手掌停在了空中,本来要送进嘴里的香烟也停在了空中,淡青色的烟雾在空中慢慢升腾,她眉头也在不知不觉中皱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说道,“他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贺圆鸿的眉头越发紧皱起来,长长叹气道,“那块芯片看起来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你不是说那块芯片更加有助于他恢复记忆吗?”女子不解地瞪大了明亮的眼睛,面色焦虑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具体也不好向你解释,总之就是很麻烦。”贺圆鸿抿了抿嘴,低下头想来想去,许久才鼓起勇气,说道,“要不我还是直接和他联系吧。” …… …… “不行。”女子蹭的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恶狠狠地看着男子,压着声音地愤怒道,“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受那么重的伤,甚至还因此导致失忆,再加上国防部和安全局调查了那么久,能查的都查了,好在之前我们的准备足够充分,军区那边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所以说他的身份已经被做实了。”想到这里总算是心安了一些的贺圆鸿再次长舒一口气,扔掉了时烟蒂,双手插进裤兜里,笑着说道,“所以现在的他是安全的。” “可是他毕竟还处于失忆中,要是突然间再冒出一个帝国女人来,你让他怎么办?”女子摊了摊手,但忧心忡忡地说道,“搞不好会发疯啊!” “我倒是希望他永远都不会想起我和他的约定,回忆不起我们两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最好能够永远忘记原来的自己,只记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退伍机甲操控师林森仁,然后孤独一人在三林星域那家安保公司安稳地度过余生,然后娶妻生子,简简单单。” 贺圆鸿惊讶地张开嘴巴,愣了很久,才说道:“那你呢?真的打算一辈子就躲在这里,和那个男人度过下辈子吗?” “有何不可?只要他能平安,我又何必去打扰他?”女子平静的话语让贺圆鸿再度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看着她那明亮的眼睛纯净无邪,平静的面庞毫无波澜,只有瘦弱的身子在夜风里微微颤抖。 “看得出来你对他的感情比我所了解的,所要想象的还要深厚。”贺圆鸿重重地点了点头,由衷的佩服眼前的女子的同时,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敬畏和尊重。 作为自己亲人一般的大哥,贺圆鸿自然不会对眼前的女人有任何的芥蒂和猜疑,更何况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贺圆鸿一清二楚,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潜伏隐居在联邦的帝国女人,居然会为了林森仁的安稳和幸福,毫无怨言且毫不犹豫地选择隐瞒自己,甚至一度希望自己真正的男人永远不要想起他。 “不瞒你说,我又何尝希望他就是林森仁,过去的种种永远不要记起,也不要去追忆,去考虑。”贺圆鸿唉声叹气地双手叉腰,仰起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夜空中那朵正在悄悄地浮动的云彩,喉结一动一动,呢喃地说道,“可是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过去的事情他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的。就算他不说,我也能够猜到但凡有时间他一定会去那架战机那里去寻找线索。”贺圆鸿凭借着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很是自信地伸出手指指点着,说道,“就算是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发现,他一定还是会经常去那里看看。” “啊?”女子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捂住嘴巴的她惊呼一声,眨动着眼睛盯着贺圆鸿,声音模糊地说道,“我在那里留了记号,他不会……” 贺圆鸿有些意外的抓了抓头发,问道:“哪里?” “就河谷上方的林地里。”女子下意识地指着一下自己的前方,有些不安地抓着手指,低声说道,“从战机里爬出来之后我就越过了围栏,结果还真就看到了一座建筑,所以我就顺手留了记号,之后不是和你联系以后,我就直接跟着那些人走了,也就忘记标记的事情了。” “当时我派人去接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贺圆鸿有些生气的看着女子,女子有些羞愧地点了下头,解释道,“当时我也不清楚那里是保护区林地呀,更不清楚那些人是护林员。后来走得急,更不要暴露自己,所以我就基本没有说话,就是你派来的人我都没和他们说一句话。” 贺圆鸿指着她的手指晃了晃最终放了下来,叹气道,“怪不得呢?” “怎么了?出事情了?”女子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然后又退了回去,抬起头看着贺圆鸿,焦急道,“那他怎么样了?” “他应该是去过那座护林站了,不过看情况应该没什么。”贺圆鸿摇了摇头,镇静下来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按了按手掌,温和地说道,“不过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让我帮他调查一个人。” “什么人?” “一位第二军区出身的退伍军人,去年退伍后被分派到了三林星域红河州护林局,而且他被分配到的分局就是红河州红河镇所在174片区,甚至还所在的班组就是之前你去过的那座174-14号护林站所在的班组,但是就在前几日他的信息突然莫名其妙地从护林局的系统中被抹除了。就连第二军区和退伍军人管理局的系统里关于他的档案也是一样,突然也就消失了。”贺圆鸿抓了抓头发,抓着香烟盒一边倒出来一支香烟一边看着女子,说道,“好在我之前就一直在关注着那些人,他的档案我很久就有了备份,所以想要调查清楚他不难,只是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档案信息突然就从退伍军人变成了一名孤儿。”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而且看起来很有可能就是第二军区背地里动的手脚。” 听了贺圆鸿的讲述,一头雾水的女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低声问道:“他没有说别的吗?” “没有。”贺圆鸿点燃了香烟,说道,“我和他一直联系的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属于单线联系,而且只通过邮件方式。” “要不是有特殊的事情安排,他一般情况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至于我主动发送给他的那些关于公司业务报表的邮件,他很少回复,有的时候甚至都不会看一眼。” 女子点了点头,眼睛直视着贺圆鸿,说道:“所以说那座护林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圆鸿点了点头,略显忧虑地说道:“是的。” “你不是在那家安保公司也有人吗?没向你透露点什么吗?”女子有些狡黠地轻笑一声,问道,“或者你也没试着打探一下吗?” “没有用,有事他肯定也会隐瞒着不说。”贺圆鸿再次长叹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既然只是让我查一个人,那么说明事情不严重,只是他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我们静待结果就好。” “你今晚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女子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贺圆鸿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多了几分轻视,也多了几分敌意,冷声道,“我不是说过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不用经常来看我。如果是他遇到事情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他。不然的话你最好就不要来。” “不是,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贺圆鸿脸上面色平常,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生气,只是淡然地从西装内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移动电子储存器,笑着说道,“我们叫它优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它?” 女子好似对于这个问题以及问题背后的玩笑并不感兴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接过了优盘。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贺圆鸿说着又从从另一侧的内兜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子递了过来,说道,“这个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改良过了,希望你能使得习惯。” “好。”女子默默地接过那个纸袋子,愣了一下,主动问道,“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贺圆鸿笑着摇了摇头,原本打算再次点燃一根烟的他停了下来,夹着香烟的手掌轻轻挥动了一下,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开这家公司吗?” “不知道。”女子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是为了给自己留给后路,而是为了给自己铺路。”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贺圆鸿指了指自己交给她的那个纸袋子以及那个优盘,笑着道,“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总之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那你有要问的吗?”这次轮到贺圆鸿了。 “没有。”女子也只是轻轻摇头。 “好。”贺圆鸿再次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巷道里。 …… …… 女子紧紧地抓着那个纸袋子,用力地捏了捏,心满意足的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晴朗的天空里不见灰蒙蒙的云彩飘过,微微的夜风轻柔地穿过巷子掠过她的身边,她紧了紧身上的那件睡衣。 看着这件有些发白地睡衣,她转动着眼睛,想着衣柜里应该还有几件能欧出门的衣服吧? 毕竟这一次要出去一趟,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还像之前一样,一直穿着睡衣。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章 秘密谈话 徐青阳缓缓睁开眼睛,剧烈的不适应之感随之而来,茫然地抬起眼睑四处张望,眼前的黑占据了自己的视线,白色的屋顶此时也不再明亮,倒是那盏吊灯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还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来。 旁边的陪护床上徐青月的身形清楚可见,和衣而睡的她双手枕在头下,身穿一袭白色长裙的她此刻好似与那白色床单融为了一体,还发出轻轻的鼾声。 紧挨着门口的卫生间亮着灯,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自己那一套黑色的作战服还挂在晾衣架上。 房间门中央的条形玻璃上挂着吊牌上的字样因为走廊灯光的关系从背面映照出来,“请勿打扰”的阴影和门框上方“重症监护室”的门牌让徐青阳明白此时的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消毒水的味道清晰可闻,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黑暗之中那些插在什身体上的线管线路黑乎乎的如同一只只触手让他顿时生出一阵厌烦的情绪,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它们全部扯下来。 床边的柜子上心电图显示屏正在安静的工作,另外还有几台其他的监测设备也在亮着屏,另一侧的柜子上,徐青阳瞧见了徐青月常用的水杯和一篮包装的得很精致的水果,靠着墙壁的位置还摆放着一束花。 淡淡的香烟的味道从房间的墙角处飘来,还伴随着一阵清凉的风袭,他忍不住看向那边,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抬手的瞬间他不由得面色痛苦地轻声冷哼一声。 “你最好不要乱动。”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墙角处传来,徐青阳看着墙角处沙发上的那道人影,注意到两张单人沙发中间的桌几上竟然还摆放着一把手枪,在窗户外的光亮照抚下,散发着黝黑的光泽,还有几道红色的光影浮动,他定了定神,略带慌乱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来杀我的吗?” “为何会这样问?”坐在沙发上的人徒手掐灭了手里的香烟,随手从窗户外甩了过去,站起身来轻轻关闭窗户后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好似轻笑了一下,然后再次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了桌几上的那道枪,来回把玩着弹夹。 下意识想要坐起身来的徐青阳结果还能再次发出一声闷声,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的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固定支架,感受着脑袋上伤口处微微传来的疼痛以及那紧紧地包裹感,无法自由活动的他只能无助地看了一眼挂在卫生间里的那件黑色作战服,再次看向那名男子,说道:“护林站的自动防卫火炮启动了,我赶到站里的时候,就在门口遭到了炸弹的袭击,所以很明显有人里应外合,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肖青。”那个男子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 “混蛋。”徐青阳咬牙切齿地痛骂着那个来自第二军区的不合群同事,一想到站长此前对他是那么的信任,固定着支架的双臂高高举起又狠狠地落下,就像是在捶打着空气,只可惜根本不能伤及空气分毫的同时还让自己痛不欲生,身体上那些监测设备的线路更是被扯得一阵摇晃。 担心会惊醒一旁的徐青月,徐青阳还只能咬着牙痛苦地坚持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滑落,他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也好像被咬破了,舔了舔流血的嘴唇,他缓缓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那道黑影,说道:“所以你是肖青派来的?” “不是。”那道黑影从沙发处缓缓起身,来到床前帮他细心地将病床摇了起来,担心咯吱咯吱的声响会将徐青月惊醒的徐青阳一直侧着头看着另一张病床上正在熟睡的女子,那名男子贴心地提醒道,“我打晕了她,暂时应该醒不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粗鲁的方式。” “那就好。”扭动了一下身子的徐青阳轻轻地抬动了一下手臂,双手搁置在病床两侧的护栏上,依然有些警戒地看着站在床尾的男子,低声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 走廊外探照进来的光亮很好地避开了他的身体,另一侧窗户外进来的光亮也只直照耀到了床前的位置,那名男子始终令自己隐藏在黑暗中,这种很高明的手法自然而安全。无形之中也让徐青阳始终都觉得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有一把枪。 双手撑在床尾围栏上的他抬起头看着徐青阳,探着身子从床尾处取出那块餐板,轻轻地搁在两侧的围栏上,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小巧的平板式电脑摆在了餐板上,再一次将病床前半部分抬高了不少,起身来到围栏另一侧,打开了平板式电脑,说道:“我想你应该有权利知道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浑身都在颤抖的徐青阳双手紧紧地抓着病床两侧的围栏,深沉的夜色中,一个金属破碎的声响和骨骼摩擦的声音响起,缓缓张开嘴巴的他忍不住想要大声喊出来。 那名男子及时地阻止了他。 快要不能呼吸的徐青阳抬起手臂艰难地拍打了一下那名男子的手臂,眨动着眼睛的他借着窗外的光亮,终于能够模糊地看到那名男子的脸庞。 通过他身上的特殊味道,徐青阳可以确认他和自己一样,都居住在混乱不堪的放马川。可是除了他衣服上所携带的那些特殊味道之外,徐青阳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一点与自己相同的地方。 西装外套没有系裤子,徐青阳一眼就能够瞧得清楚他西服里侧的铭牌,也注意到了他裤子上那条皮带扣中间的标志,徐青阳确信一位穿着顶级名牌西装的男子是不会,也不愿意住在放马川的,除非这个人来到放马川的目的很不简单。 更加不简单的是他衣领驳头处那朵红色的小花,让徐青阳的心里不禁发出咯噔一声,他忍不住侧过头看向那名男子,自言自语道:“第四军区?” 平板式电脑里的视频再次开始播放,缓缓松开手的男子一只手按住徐青阳的肩膀,另一只手竖在嘴巴上,低声提醒道:“不要发出声音。” “好。” …… …… “人体实验?第二军区?巡逻骑警?杀害队友?”剧烈的呼吸让徐青阳的胸膛上下起伏,半躺在床铺上的他顿时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内心无比复杂可又欲哭无泪的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站在窗户边的男子,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样,一群被人陷害的巡逻骑警从地下排污巷道潜入了林地保护区……”双手插在裤兜里的那名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徐青阳,说道,“更为可怕的是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负责场外远程援助的一名骑警被人暗杀之后,在他的嘴里还留了三粒药丸给肖青。如今肖青一定还潜伏在暗处计划着下一场计划。” “那粒药到底是什么东西?生化病毒,病毒强化剂?”徐青阳不由得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场灾难性的矿区爆炸事件,惊慌地颤抖道,“难不成是晶能……” “你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转身靠在窗户上的那名男子伸手拉开窗户,露出一点缝隙,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红罗花牌香烟,叼在嘴里一边点燃一边说道,“你总之记住一点,返回护林站的你被肖青提前埋伏的炸弹袭击,,侥幸找回了一条命,往后的日子你好好活着就行。” “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也不要去管,不要去尝试查清楚。” “能给我一根烟吗?”徐青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着头黯然伤神道,“那肖青呢?” “你最好就当他已经死了。”收回去平板式电脑的那名男子也收起了手里的打火机,看着嘴里叼着香烟的徐青阳,他指了指墙壁上的电视机,说道,“有时间你看看新闻,就什么都清楚了。” 徐青阳瞥了一眼窗户,冷笑道:“你爬了好几层的窗户,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只是三楼而已,并不费力,也不危险。”男子再次回到了沙发上,看着捂着嘴巴的徐青阳,低声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夹着香烟的手臂轻轻地抖动,红色的火星从手指间跌落,徐青阳连忙用另一只手臂护住床单,心有余悸的他一边检查着床单一边好奇地说道,“我可不认为我能够帮助到你。”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把玩着手里的枪,弯着腰探着身子,说道:“从那架战机里逃出去的一个女人。” “你是……你是林森仁中校?”徐青阳猛地坐直了身子,夹着香烟的手臂僵硬地停留在空中,喉结蠕动的声响令他诧异的情绪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那名将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的男子,许久才说道,“你能平安归来挺好的。” “谢谢!”桌几上的那盏小台灯亮起一团黄色的光团,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的脸庞的轮廓逐渐明朗,只是仍然有一些阴影笼罩在他的面颊之上,精致的脸颊和明亮的眼眸让他看起来英俊又英武,眉宇间淡淡的哀伤让原本就眼神冷漠地他看起来银鱼而冷厉,低着头把玩着弹夹的他探着身子,嘴里叼着的香烟不断有淡青色的烟雾腾起。 他抬起头,额头上泛起一道道皱褶,伸出手从衣领处揪出一串十字架项链的他抓着那串项链亮给徐青阳看,说道:“我在红河谷那边的电子围栏后方的一棵树上看到了十字架路标,应该就是那个女人留下的,所以我想她一定去过你们护林站,或者是当时她曾经想过向你们寻求帮助,所以我想你们应该见过她。” “目前你是174-14号护林站唯一还幸存的队员,我只能向你寻求答案,希望你能将你所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 “她……”徐青阳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她被第二军区的一伙特种兵接走了,就在事发之后不久。” “具体说说。”直起身子的林森仁收起了手枪,背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五个人全副武装,清一色的gsh81突击步枪,乘坐着一架黑鹰直升机……” “你确定他们真的就是第二军区的军人吗?要知道第二军区所在的军卫星距离三林一的距离可不短,光是乘坐最快的星际航船都需要一个多星期。就算是乘坐军用星际运输战船,只怕也就五六天的时间。”林森仁很是不解地说道,“根本不可能在事发后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到达,除非他们早就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从他们作战服的迷彩色以及徽记,再加上那架黑鹰的涂装来看,的确是属于第二军区。”徐青阳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说道,“当时肖青那个混蛋还没来到我们站内,因此也就没有人敢去辨别他们到底是不是第二军区的军人,只是看到他们手里确实有一份来自第二军区的秘密文件,因此也就信以为真了。” 林森仁眉头紧皱,不甘心地问道:“带队的是谁?可曾告诉过你们他的姓名?” “没有。”徐青阳很是肯定的摇了摇头,有些惭愧地说道,“那些人只是告诉我们,他们是接到了上级的秘密命令,特地来接走那名女子的。再三叮嘱我们不可以向任何人提及此事。而且那名女子在见到那些人之后也什么话都没说,就跟着他们走了。” “就这些?” “是的。” “记住我说的话,护林站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活着,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另外我们之间的这次见面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要再向他人提及那个女人的事情。” “明白。” …… …… 轻微的抽泣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徐清月,睁开眼睛顿时觉得明亮的光线有些耀眼。 揉了揉眼睛的她环顾了一下房间,惊愕地发现墙壁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新闻,连忙起身关掉了电视机的徐清月看着坐在病床上不停抽泣的徐青阳,满脸惊慌的她还注意到就在床边的地面上,竟然还散落着两个烟头。 “不要动。” 看了一眼依然紧闭着的房门和窗户,惊慌不已的徐清月许久才缓了过来,脚步缓慢地走向床头,伸出去准备按下呼叫按钮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脸颊上挂着泪痕,眼里满是绝望的哥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到底什么人来过?”徐清月无比清楚整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一支香烟,更何况即便是有,以哥哥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拿得到。 至于病床被摇起来这种事件,又怎么不需要借助外人呢? “没什么。”缓缓闭上眼睛的徐青阳背靠着床,长叹一声后无奈地说道,“睡吧。” “是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来过?”坐在床边的徐清月整理了一下情绪,抬起头看着闭上眼睛的徐青阳,长叹一声后说道,“他们又改变主意了吗?” “怎么了?”睁开眼睛的徐青阳转过脸,凄惨的苦笑一声,说道,“他们已经来过了吗?” “嗯。”点了点头的徐清月低着头,双手撑在栏杆上的她看着自己那件长裙,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哭泣道,“住院后的第二天他们就来了,告诉我说你是14号护林站唯一的幸存者,其他的队员全部在与那群黑警的战斗中牺牲了。” “全部?”徐青阳冷哼一声,想着电视新闻里的报道,有些气愤的狠狠地拍了一下床边的围栏,大声骂道,“都是一群混蛋,他们倒是会息事宁人啊。” “是的。”徐清月点了点头,抬起头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说道,“你就不要生气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他们还说因为此件事件的影响很严重,护林局和巡逻骑警局的高层都极为重视,就连林区管委会都做出了特别的指示,为了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护林局决定对林局的安保系统进行一次全面的升级,同时为了提高护林队伍的整体战斗力以及……护林局决定开展一次全面的内部审核。由于你出身放马川,又因为之前有过案底,所以此次审核你肯定是不会通过的。再加之你此次受了那么重的伤,医生说即便是痊愈了,你的腿还是会留下后遗症,此后多半是要瘸着腿走路了。所以为了让你能够更有体面的离开,护林局建议你最好是主动离职。但是局里一定会给与你最大的补偿。” 徐青阳再次冷笑一声,说道:“你不会已经替我做主了吧?” “青青姐,还有如玉姐,我们三个一起商量的。”擦了擦泪痕的徐清月站起身来拉开身边的柜子,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以及一份文件递给了徐青阳,颤颤巍巍地说道,“两百万的安置费,清水湾物业管理局的工作,另外还有一套位于城郊处的房子。” 发红的手掌抚摸着那张黑色的银行卡,两百万对于徐青阳来说不可谓是一笔巨大的横财,他也难有拒绝的理由,要知道人鱼混杂的放马川的确不是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的好住所,更何况从林森仁那里看到的真相以及新闻里大相径庭的新闻报道,徐青阳无比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潜藏着多少自己根本无法撼动的庞大势力,对于他一个小小的护林员来说,如今还能活着真的是天大的幸运。 只有接受这一条选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无奈地长叹一声,徐青阳看着那份新职业的合同书,苦笑道:“条件呢?” “不再追剧此事。”徐青阳一字一句地说道,“更不要对他人提及此事。”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的徐青阳明白对方这是在警告自己,以他的能力又如何做到追究,又如何去追究,面对着能够颠倒黑白的高层,他无比清楚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一群什么人,到头来就算是再有不甘也只能无奈接受的他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说道:“所以你们之间也有过一次秘密谈话?” “是。”徐清月缓缓地点了点头,愣了一下的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再次闭上眼睛的徐青阳,诧异地欲言又止,“啊?” “没什么。”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一章 玛丽莲药店 放马川,听起来好像是一片长满野草的河川,有着一群自由奔跑的马儿。 实际上,放马川根本没有马,也不是一条河川,而是一座小镇,一座收留了一群无家可归之人的流浪人小镇,一座聚集了一伙法外之人的无主之镇。 尽管它地处于红河州与青州的接壤之地,但是不管是红河州,还是青州,都不曾将其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也没有分划而治。倒是警局曾经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想要让这块无法之地重新纳入联邦宪法的管辖范围之内,结果现如今的这里可是联邦境内规模最大种类最为齐全的黑市交易市场。 低矮的房屋和黑色的街道之间,挂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和店铺招牌,让你误以为这是一场综合的大型交易中心。然而熟知这里的人都清楚,只要是位置最为隐蔽的综合区那几个小区域里的任何一家店,只要你说出你想要的任何非法交易的物品且第一时间就将一叠叠现金准备好的情况下,不到五分钟之内,立马就会有人将你想要的那件物品带到你得面前。 管制枪械,成品珍稀野生动植物,违禁药品,高档奢华品仿品,盗版影视歌曲光盘……但凡是你想通过非法途径想要获取的东西,在这里都可以找到货源。 当然,如果你有类似的货源,在这里也可以找到很好的买家。 只是好多时候,这些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买家,谈拢价钱之后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不光想着要空手套白狼,甚至还会扮演一出黑吃黑的电影戏码。 …… …… 灯火辉煌色彩斑斓的综合区第二街的一家店门前,一名浑身是血的店员躺在店门之外的街道上,身上那件宽大的白大褂已经不能见到一点白色,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的他嘴巴沾满鲜血,正含糊不清的不停痛苦哀嚎咒骂,根本听不清楚一个完整的单词。“marilyndrugstore”字样的招牌被砸的严重变形,破裂的灯箱和灯管的大部分碎片碎屑散落在那名店员的周身,变形的招牌框架出现了好几次凹陷与断裂之处,某些地方与店员身躯受伤的地方完全吻合。 玻璃店门有一扇还完好地关闭着,另一扇也是如此,但是门框上的玻璃已经完全破碎成一地的碎渣,散落在台阶之上,在街边路灯的照耀下,就如同一地的钻石一般闪闪发光。 耀眼的光芒中几抹红色的血迹显得格外的明显。 路过的行人与两侧的店铺商家对于此类情况司空见惯,根本不会愚蠢地跑出来好奇地去探查一下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就连躺在地上的那名店员都不曾看一眼,更不会有人热心地跑过来散发一丁点儿的关心,也没有人会帮助他报警或者呼叫救护车。 倒是街对面的那家同为医药店的门口前,一位长着满脸络腮白胡,戴着一顶灰色瓜皮帽的老头嘴里叼着烟,裹着一件脏兮兮的黑色长袍蹲在门口,满脸笑嘻嘻地看着店对面的同行终于吃了一次瘪,显得格外的高兴,甚至好几次都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相较于那名躺在街上的店员,店里的情况更加的糟糕。 一名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店员弓着身子嵌进凹陷出一个小坑的墙壁上,一只手臂被一根黑色的铁纤穿过手掌钉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掌则被一把匕首贯穿了手臂而固定在了雪白的墙壁上,双手掌间不断有鲜血流出,长长的血线割破了白净的墙壁,低着头的他就连嘴角也有血不断地滴在破了一个又一个洞的地板上。 他身旁的桌椅以及饮水机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满地的破碎让原本破损的地板看起来更加的破败不堪。 横列的长长玻璃柜倒塌了一大半,一位穿着白色大褂的女店员蹲在玻璃柜与墙壁后方的木制格子柜中间的过道里瑟瑟发抖,穿着白色衬衣米黄色短裙,身材娇小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鸟楚楚可怜,泪水哭花了她的妆容,双手捂着脸庞的她不停地喊着“放过我”之类的求饶话语。 倒塌的玻璃柜上,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上半身子被那件白大褂蒙在下面,双手伸直趴在玻璃碎渣上的他两只手臂上扎满了玻璃碎渣,以至于手臂变得鲜血淋漓。 他的面前掉落着一把雷登明短枪,对面的墙壁上几处弹孔还在散发着丝丝热气。其中一颗子弹正好击穿了一张精美的女模特写真海报的特殊位置,使得画面看起来好笑而邪恶。 玻璃柜与格子柜尽头的那间防弹玻璃隔离起来的办公室倒是没有遭受任何破坏,但与那间办公室紧挨的另一间办公室的防弹玻璃隔断上出现了一处犹如蜘蛛网般的龟裂,一位穿着西服的男子坐在已经裸露出棉花和布料填充物的沙发上,一只受了两处枪伤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一侧的沙发扶手上,手里的手枪掉落在地上。 另一只被割伤了好几处的手臂曲张在身前,手里抓着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自己的大腿深处,低着头的他看着插进自己锁骨处的那把爪刀,表情痛苦的他咬着牙艰难地看向身边的长发上端坐着的女人,苦笑道:“这次是你看走眼了。” 说罢便低下头,陷入沉默之中。 穿着红色深v荡领长裙的老板娘披了一件白色的野生动物毛外皮的外套,脖子上带着一串精致的项链,上面有一朵红色小花和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两个吊坠。她支起手臂夹着一根香,看着那把指向自己的mp92手枪,深切地感受到了持枪之人所带来的威胁和震撼的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张开叠在一起的双腿,缓缓撩起裙摆退到大腿处,并且还未停下来,眼神里的惊慌和害怕慢慢地被一股浓烈的春意所代替,她再次张开双腿搁在面前的桌几上,扔掉了手里的香烟,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地拉扯着衣领,舔了舔红色的嘴唇,轻笑着说道:“放马川的男人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她们所能接触的女人除了那几家酒吧和会所之外,也就是有着密切来往的一家店铺的老板娘。但是我不一样,从来还没有人碰过我。” 身穿黑色猎装上衣灰色长裤,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收起了那把手枪,但是依然半跪在地上,手里依旧紧紧地抓着那把插入店员锁骨处的爪刀,不过眼神里不再是那么地愤怒而暴躁,不过始终未曾冷却的冷厉倒是越发浓郁。 单单就一双眼睛,就已经令见惯了鲜血的老板娘心生寒意,她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细长的脖颈剧烈的喘动,胸膛明显地上下起伏。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煞白,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有些黏糊,额头上一层密密的汗珠若隐若现。 店铺大厅屋顶上方的灯管迸发出一道电流之后从屋顶上脱落了下来,掉落在地面再次发出一阵电流的声响。 老板娘的身子不由得惊颤一下,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更加煞白,眼里也闪过了一道惊吓。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坐直了身子后缓缓探着身子从面前的桌几上再次拿起烟盒,掏出一根香烟后点燃深吸了一口,苦笑道:“你对我并不感兴趣?还是你对女人压根就不感兴趣?” “我对你还是有些兴趣的,但不是那方面。”那名男子站起身来狠狠地一脚踹向面前店员的锁骨,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店员忍不住仰起头大喊一声,迎来的又是照头一脚,登时晕了过去,弯下腰用力地拔出那把爪刀在店员的脸上蹭来蹭去,擦拭干净了刀身上的鲜血,男子这才转身走到对面的长发上坐了下来,一边将爪刀收起,一边掏出一盒烟,看着对面的老板娘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价钱得重新商讨一下了。” 连忙掐掉手里香烟的老板娘起身来到他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来搂着他的手臂趴在他的身上,探着手臂亲自为他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看了一下男子手里的香烟盒,细长白皙的手掌抚摸着男子的胸口,注意到了男子衬衣领里那串若隐若现的项链,老板娘眼神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崇拜,笑着说道:“你是第四军区的退伍军人吗?” 那名男子抬手推开老板娘,伸直双腿搁在桌几上,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睛打量着老板娘的脸庞,笑着道:“还别说,你的确有几分姿色。” 脸上挂起一抹谄媚之笑的女子眨了眨眼睛,再次被男子推开的她斜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指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裙摆,有些幽怨地翻了一下美丽的眼白,很是委屈地说道:“放马川的男人们都恨不得把我抢回去给他们暖床呢!结果在你这里就只是一句还有几分姿色?” “嗯?”男子皱起眉头再次打量了一下老板娘,将烟灰弹进了老板娘端来的烟灰缸里,他意味深长地淡然一笑,说道,“你身材也不错,不过我拥有过比你更漂亮的女人,也认识比你身材更好的女人。”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男子伸手从衣兜里掏出装着一粒药的小小塑料密封袋扔在了桌几上,抬起头看了一眼沙发前方的办公桌后方的陈列柜,说道,“有能力化验一下吗?” “请随我来。” …… …… 穿过陈列柜后面的暗门,沿着旋螺旋转的台阶深入地下,再穿过一条幽暗的地下通道,出口处豁然开朗,一座小型的地下药品加工厂赫然出现在眼前。 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一间间透明的玻璃车间内分拣打包着各类成品药剂,再通过头顶之上的自动流水线将所有的药品集中汇聚到最后方的仓库内,几名持枪男子把守的仓库内成箱成箱的药品通过自动装卸机器人填装到一辆辆药品运输车上,驶入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内。 中间的过道以及车间外围墙壁上的走道上一群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端着枪分站在各个重要出口前,墙壁走道两侧最中央的位置突出来很大一块,几张桌椅上一群持枪男子正在悠闲地品茶闲聊,他们身后的墙壁被凿空,那间嵌入式的监控室内,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皱起眉头看着过道里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猛地被咖啡呛了一口的他探着身子看向面前的监控大屏,注意到那名不明身份的身份正在老板娘的搀扶下朝着车间尽头处的那间化验室走去,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身子向后倒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玛丽莲最近是怎么回事?”身旁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子眯起眼睛看着过道里的那对男女,郁闷地看向西装男子,不解的问道,“怎么老是带一些陌生人下来。” “管她呢!”西装男子不以为然的敷衍道,“她是老板娘,这里的一切她都说了算。我们只管拿钱办事就好。” “我明白。”黑色衣服男子点了点头,只是受雇于这家药店的他自然没有干涉老板娘行为的权利,但是看似无法无天的放马川也不是没有绝对的限制,很是担心老板娘近期的一系列行为会招惹来“邮箱”的密切关注,最终导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名黑色衣服男子忍不住埋怨道,“你敢肯定我们当中没有‘邮差’或者是‘信鸽’潜伏吗?” 西装男子翻了一个白眼,坐直身子后伸出手指了指另一侧的那间监控室,先是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慢悠悠地说道:“‘邮箱’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么无聊,他们根本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店铺究竟背地里干了些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利益?”黑色衣服男子冷笑一声,说道,“那么他们肯定不傻,如果整个放马川都乱了,他们还有什么利益可言。” “你错了,放马川越乱,对他们而言越有利。”西装男子翘着腿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那杯咖啡,看着一眼玻璃窗外的地下车间,两只眼睛眯成一道缝,投射出几率狡黠的光芒,冷笑着道,“要知道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开店做生意,而他们是有生意才有买卖。” “越是动乱,越是有买卖可以做。” 那名黑衣男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监控画面里的那名身穿黑衣衣服头戴帽子的男子,见到他和老板娘在进入到实验室后还关上了百叶窗,监控画面里也就此失去了两个人的视线,他有些不理解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悠闲地喝咖啡的西装男子,对方对于那名男子的关注自从被咖啡呛了一口之后就再也没有兴趣了,可是刚刚他们可是通过监控将上面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他翘起手指点了点头顶的天花板,问道:“上面的事情就那么算了?” “不是已经派人上去了吗?把他们送到老医生那里就好了。”西装男子很是不耐烦地白了一眼身边的同事,厌烦地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别家的店也就算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有谁敢在咱们店里撒野耍横?就算是那些人来了不也是都客客气气的吗?” 黑衣男子头一次见到有客人居然敢打砸自家的店,早就习惯了强买强卖的他们向来都是看着别家的店吃亏,自己却是仗着老板娘上面有人庇护,一直安稳如初的做着生意,从来出过错差,今晚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不能理解,更是理解不了老板娘为何会无动于衷,选择了默认了这个哑巴亏。 敢在放马川出没的人没有哪个身上不背负着一件一件案底,犯下重大罪恶的在逃罪犯也是不在少数,那些选择隐居在这里,又或者在这里谋取到一份工作度过余生的人更是不简单。 但即便是这样,面对着店家的黑吃黑行为,很多人都只能选择默认这种潜规则。甚至有的时候为了保命,跑都来不及。很少有人会胆大到直接动手去讨回公道,更多的时候是借助“邮箱”的从中斡旋,再度付出一大笔调节费后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只有那些对于放马川的规矩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在乎的亡命徒才会有种有底气直接和店家叫板。只是像今晚这名男子如此直接的大闹一场,接连打伤几名店员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在这之后,他还有勇气大摇大摆地来到地下车间,不得不说整个人要么有着绝对的实力,要么就是有着绝对的不理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没脑子的疯子。 西装男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快速地调出一张监控截图,看着那张清晰的监控截图,苦笑道:“放马川来了不得了的人物了。” “那是?”看着那张截图里那名男子清晰的上半身,注重看了一眼男子脖子间项链的放大图以及身上所携带的枪支的分析图解,黑色衣服男子张开的嘴里长时间都忘记了合上,呆呆地看着那串十字架项链,以及那把联邦枪械系统里根本就不存在的枪支,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指了指那张监控截图,说道,“不会是雪丸子那边来的吧?”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二章 麻烦 联邦整个星域版图最为遥远的西南角落里,有一颗向来被联邦民众戏称为“雪丸子”,如今被唤作“狼窝”的星球,那里终年积雪覆盖,举目四望只有白茫茫一种颜色。 作为联邦国防力量不可或缺的一员,驻守在这里的第四集团军肩负着护卫联邦“南大门”的职责,若不是此前经历了一场时长五年之久的战争,因为一直都受到其余几大军区的排挤和联邦国防部的不待见,加之各种虚假宣传和恶意抹黑的误导下,联邦民众眼里他们还真的就只是一个看大门的。 而且还是最为讨厌的那种。 因此这支联邦国防力量第四序列的部队一直都拿着最差的装备,靠着最少的物资,任劳任怨地驻守着西南边陲,默默地守护着联邦的南大门。 由于驻扎在最为偏僻之地,又加之联邦军方的刻意冷落,向来默默守护着联邦边陲的第四集团军一直很少有机会露面,就连联邦国防部三年举办一次的跨区联合军演上都很少见到他们的身影,更为可惜的是当初因为驰援建设星而造成的“坑兵”这一历史遗留问题而最终爆发的集体自杀事件使得这支忍辱负重的军队不仅仅越发被国防部冷落不待见,就连世人都不见得很喜欢他们。 当他们第一次正式集体亮相,便是踏入那片已经白热化的三角云星系战场,联邦军队节节败退就连后撤回防都显得捉襟见肘的时候这才打算起用这支破烂军团的时候。 当时手里最好的装备也已经落后其他军区一两个版本的他们实在是有些寒酸而可怜,着实是名副其实的“破烂军团”。即便如此还是只会令所有人嘲笑不止,联邦之内根本没有人为他们的武器给养感到悲哀和痛恨,更不会为装备如此寒酸的军队居然还要冲在最前线而感到心痛和可怜,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样一支军队只要能够拖住帝国人前进的脚步就行了。 至于最后会不会因为装备悬殊而全军覆没,他们根本就不关心,也不在意。 反正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人就是一群炮灰。 就连帝国人也觉得可笑,这样的一支军队只怕是联邦想要拿来当做拖延他们前进步伐的炮灰来用,也着实有点拿出手吧。 谁也没有想到这支破烂军团扔在战场上后看起来就如同炮灰一般,而且从一开始也是被当作炮灰一样使用,手里的装备都是其他几个军团早就淘汰下来,档次规格都出现了隔代甚至断代的情况,一直被冠以“破烂军团”“雪丸子”名号的军队,居然可以凭借着手里落后不堪的武器装备,凭借着一股见人就咬的恶狼般的血性,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战略方针和作战方式,硬生生地将帝国士气高涨最春风得意的前头部队打得节节败退落荒而逃。 此前几大军团所受的屈辱和失败,此时此刻却成了第四军团手到擒来的无声炫耀。 尤其是当他们遇上帝国最为精锐的部队——皇家十字骑士团时,结果却是再一次出乎意料地让人大跌眼镜。 同样作为第四集团军的王牌,手里依然只有一堆“破烂”的直属特战部队就将那支联邦军队人人谈之色变的“帝国猛虎”生生咬下一块肉来,初战就打出威名的第四集团军更是凭借着这一战让帝国人开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畏惧,此后更是凭借着越来越傲人的战绩彻底洗刷掉了之前的冤屈。 在帝国人看来,这群喜欢穿着白色伪装作战服的联邦军人简直就如同一群长着獠牙,看见血肉就兴奋的雪狼。他们当中的军官更像是狼群里的狼王一般,随着他的一声吼叫,整支队伍顿时嗷嗷直叫,手底下的士兵一个个满眼血怒,如同一只只看见猎物而兴奋,举起锋利的爪子奋不顾身地扑向面前敌人的狼崽子。 不管你是什么的敌人,你有着什么样的武器,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一块即将到嘴的肥肉,看见了就兴奋的猎物。 只要你敢露头,他们就会疯狂地扑上来,先狠狠地咬一口尝尝你身上血肉的味道。 因此,他们更喜欢称这支军队为“雪狼军”。 出于对对手恐惧的同时,也给予了对方极高的尊敬。 只是联邦国防部和公民们是始终不理解,这支军队究竟是如何战胜帝国的精锐,又是如何能够爆发出那么恐怖的战斗力的。 要知道在以往的内部军演里,这支军队可谓是不堪一击,别说是在第一集团军这支联邦战斗力最为强悍的王牌之师面前。就算是面对着守卫首都圈的那群少爷兵面前,他们也只能艰难地取得一些可有可无的局部战役的胜利,而且那次不是惨胜。 怎么一旦遇上了帝国人,他们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无比勇猛,一跃成为联邦最有战斗力的国防力量了呢? 其实这也怨不得第四集团军。艰苦异常的环境和与生俱来的吃苦耐劳精神让他们为联邦培养出了一支训练刻苦,技术过硬的强悍队伍只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数次军演中其余三个军团面对着第四军团拱手相让的胜利果实,毫无底线地选择了照单全收,并且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地表现出完全是自己亲手争取来的,以此来换取大众的崇拜和追随,更能博取来国防部的嘉奖和政府的大力扶持。 还有社会各界的资助。 面对着这一切,第四集团军始终不说一句话,就连媒体的大肆辱骂和抹黑他们也依旧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就如同那颗独一无二的星球一般,第四集团军人和那些只生活在那颗星球上的动植物一样,从来不在乎其他的同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羡慕外界的阳光温度,身处冰天雪地的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世界是什么样? 他们也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只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这个世界,去面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问题,也只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那些问题。从来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也似乎从来都不听取未外界的声音。 与之交战过的帝国人称其为“雪狼”,其他军区则将他们看做是一群不动声色的闷葫芦,而熟悉他们的联邦民众则视其为不可侵犯的怪物。 怪物是出于对他们可怕能力的敬畏,正是出于对他们的敬畏,出于他们曾经在红云星域战争中不可磨灭的伟大功绩,在联邦民众心目占据着神圣地位的第四军区身上那层神秘的面纱始终都不曾被揭开过。 对于各个星域的联邦公民来说,从那片雪原来的人,各个都如同一张神秘的卡牌,你永远都不会知晓当他被揭开的时候,自己将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因此,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某种可怕的绝境,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打扰不接触不自找麻烦。 黑色衣服男子深吸一口气,终于理解了队长的心思,也理解了老板娘的反常举动的他也选择了闭目不见,身子向后一仰优哉游哉地躺在椅子上,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 …… 方形的白底红十字标志招牌悬挂在店门上方,两扇玻璃门上没有张贴任何标记和图标,甚至就连多余的一个字样都没有,就这样被周围的一众商店所包围的一家私人小诊所便是放马川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医疗机构。医生外加两名护士一共三人的小团体便要担负起混乱不堪的放马川所有人员的伤病治疗。 所以一旦诊所里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老医生总是会破口大骂。因此但凡只是轻微的创伤,大家都会很自觉地涂抹一些药膏自行医治,根本不愿意来打扰老医生。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何,忙得晕头转向的老医生一直没有说话,小护士好几次都拿错了药他也没有抱怨一句。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再骂上几句,那两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重的伤员的小护士会忍不住放声大哭,还是头一次见到玛丽莲药店的店员被打伤,就连老医生自己都觉得事有蹊跷。 因此尽管诊所的那几间病床上都躺着等待着包扎的伤员,端着摆放着弯血管钳,持针器,手术刀以及手术镊等一应外壳手术用具盘子的小护士蹲在一旁有些颤颤巍巍,眼睛恨不得都闭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手进行一些简单的包扎手术,老医生板着一张阴沉的脸,双手平稳老辣地缝合伤口的时候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紧皱的眉头越发挤在了一起。 那名穿着西服的男子僵硬地挺着脖子,赤裸着上半身的他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前,舔了舔嘴巴的他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街尾的那家店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男子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到现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那里居然还是毫无动静。 甚至在这一个小时之内,竟然都没有人进出那家店。 “老医生,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 正在给另一位店员缝合手臂的老医生微微侧了一下头,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贴医用胶布的锁骨处裸露着缝合的伤疤,一条裤管被裁剪了很大一部分,露出来的白花花的大腿处紧紧地缠着好几圈纱布,大腿面上好几处血渍都还没有擦拭干净,老医生有些不耐烦地指了一下他身后的药房,说道:“自己去找点酒精和棉花,把伤口附近的血擦一下,另外找块胶布把锁骨处的伤口贴合起来。” “哦。”那名男子淡然地应了一声,转过走向药房的时候再次随口说道,“难不成‘邮箱’也有歇业的时候?” 老医生剪断了医用缝合线,看了一眼站在另一旁的护士,起身再次走向另一张病床,抬起头顺带着看了一眼街尾,长叹一声后蹲下身来仔细检查着那名店员受伤的手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色淡然的看着身边端着盘子的护士,耐心地说道:“伤口要检查仔细,一定要清洗干净。” “镊子。” “是。”一边递了一把医用镊过来一边拼命点头的护士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名店员受伤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心想着自己反反复复清洗了好几遍,那些玻璃渣子都被取出来了呀,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瞪得更大,差一点叫出声的她看着老医生用镊子从那名店员的手臂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针头,她这才知道的确是自己疏忽了。 手掌和另一只手臂上的伤口被贴好了胶布的那名店员从病床上缓缓坐了起来,肥胖的身躯压着病床中间的位置都有些下陷,眼神茫然的他看着地上那根铁钎,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眉头紧皱的他看了一眼再次杵在药房门口的西装男子,眼神木然的说道:“这还是我们头一次吃亏,没有想到来得这么猛烈啊!” 同样赤裸着上半身,但是缠满了绷带纱布的店员伸出手摸了摸缠着厚厚纱布的脑袋,轻轻动一下就浑身疼,脑袋处也是一阵阵疼痛袭来的他不由得呲牙咧嘴起来,满腔悲愤的他咬着牙,费力地从靠近门口的病床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站在药房门口的男子,说道:“那人应该是才来放马川不久,要不我去梅姨那里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她那里的租客?”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正在接受老医生包扎手臂的他紧皱着眉头,表情痛苦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粗重的呼吸声中他憋着劲说道,“他可是实打实的怪物,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要是那些人呢?”身材肥胖的男子挑了挑眉头,眼神木然的他看了一眼众人,嘴角轻轻扬起,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些只要付钱就愿意替别人出头的人。” “要不试试?”西装男子不再保持沉默,眨了眨眼睛看着众人。 老医生有些生气地看了众人一眼,长叹一声之后低着头继续清洗伤口,听见那名胖胖的店员已经开始拨打电话,他忍不住提醒道:“解决麻烦最好的办法其实是不惹麻烦。” …… …… 有些人生来就是麻烦,有些人所到之处就会惹出麻烦。 玛丽莲不害怕麻烦,但是也不愿意惹上麻烦。 事实上她每天面对的都是麻烦事。 而且有谁又不是呢。 从那个男人进门之后她就有所预感,事到如今,她更是开始有些后悔了。 藏在白色羊毛外套下的手掌里一直紧紧地攥着一枚小小的呼叫器,就如同一支口红般大小,外型也看起来和口红很类似,只要轻轻地按下尾部的按钮,车间里的所有守卫就都能够收到行动信号。 到时候几十条枪火齐声迸射,想必整个车间眨眼间就会变成一片废墟,那个男子也会在那一瞬间变成一具满是血窟窿的尸体。 可是她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她担心仅仅十几条枪还不足够解决掉他,反而让自己的车间沦为地狱,也不是因为担心安保人员里有潜伏之人会暗中对自己下黑手,更不是担心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到时候会不好收场。 对于联邦民众来说,那串十字架项链很出名。不管是金光星域信奉十字教的教徒,还是武馆街只知道挥洒汗水的学徒,所有人都清楚单纯的十字架只是十字架的圣物,可如果上面还出现了一朵花和一顶皇冠,那么就意味着这是一件无上的战利品,一项只有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的那群兵王们才能摘取到的荣耀。 神罗科技公司,这家站立在科技领域顶峰之上的民营公司最具特色的公司文化产物便是一枚多功能的高级定制腕表,作为公司员工和公司旗下电子商城高级会员的特别纪念物品,表盘常规界面的最上方刻有一串具有特殊意思的数字——红色工号或者黑色会员码。 黑色会员号位数早就限定好了,数字越小证明入会时间更早。而红色工号位数没有限定,位数越短级别越高,数字越小职位越高。玛丽莲注意到了那名男子所佩戴的那块腕表上的数字是红色的,而且还是很简单的三个重复的三位数。 所以她没有那么做,没有按下呼叫器的按钮,而是带领着那名男子走进了最核心的化验室,退散了所有的化验人员,关闭了窗户关上了门,在那名男子的注视下亲自化验起了那粒胶囊。 化验数据出来后她整个人都傻眼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件事过后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可以再次见到这种东西,脑海里立马回想起小时候所经历的种种噩梦一般的场景,玛丽莲顿时觉得双腿不稳,双手紧紧地抓着桌子边缘伸直了手臂支撑着自己站稳的她呼吸急促,体内气血翻涌的她用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要以此来保持清醒的她竟然越发觉得头晕目眩,眼看着自己的手臂再一次开始发红通亮,身体逐渐燥热难耐的她清楚自己的晶血症又开始发作了。 根本来不及顾忌身边还有陌生的男人在,她连忙脱掉自己身上那件白羊毛外套,可就在她想要脱下那件长裙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身子向前一颤的她登时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一股冰凉的感觉顿时传遍整个身体,燥热的身体很快就冷却了下来,她也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三章 晶血症不是病 …… …… 睁开眼睛的玛丽莲第一时间顺着沸腾的水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团红色的液体正在烧杯中不断地沸腾,双手撑着桌子从地上坐了起来,还有些乏力的她靠在了桌子上,下意识地向着一边又挪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那沸腾的液体不断地冒着红色水汽,脸色依然有些煞白的她看着正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烧杯观察着那沸腾的红色液体,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 “你不清楚?”听到她的问话那名男子这才转过身来,已经摘下帽子的他手里捏着那个口红状的呼叫器,双腿踩在伸缩凳的踏板上,眼神冷漠地看着刚刚苏醒还有些没缓过劲来的玛丽莲,看了一眼对方脖子间的那串项链,突然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说道,“玛丽莲?” “是。”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不困难,更何况这家店铺的名称就是自己的名字,不过那也只是化名而已。 那名男子点了点头,转过身面对着电脑,先是删除了那份化验单的记录,然后手指飞快地敲打着虚拟显影键盘,不过眨眼间玛丽莲的个人信息就出现在了屏幕之上,抬手调转了一下显示屏的方向,再次转过身来的他看着玛丽莲,瞥了一眼电脑屏幕,说道:“盛情,女,三十六岁,原籍建设星,因宪历1108年建设星移民计划搬迁至三林星域,自幼在放马川长大……” “想不到你居然还是神罗科技的员工,只是你这个工号我怎么没有印象?”那名男子拿起摆放着桌子上那块红色的腕表,仔细地看了一眼腕表界面上的红色数字,有些不解地说道,“我查了一下神罗科技内部网络,从公司组织构架上来看你属于销售二部信息调研中心,职位更是科长级别。” “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指了指自己脑袋的那名男子看着玛丽莲,皱眉轻笑,说道,“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盛科长。” 玛丽莲看着那名男子依然研究着她的那块手表,对方提到工号的时候她突然好似开了窍一般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立马也觉得不再浑身乏力的她站直了身子捂住胸口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低声道:“林老板好。” “好。”放下腕表的林森仁抬起头来看着玛丽莲,温柔的轻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那个呼叫器,轻轻地按下另一端的封口,倒出一粒红色的胶囊在掌心,大拇指和食指夹住那粒胶囊对着头顶处的照明灯仔细对照,说道,“这种药真的可以医治晶血症吗?还是只能缓解晶血症发作时的痛苦而已?” 本来就要解释一下自己身份问题的玛丽莲刚要开口,可是男子却是又一个问题袭来,一直注视着对方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思考着该首先回答哪一个问题的时候也在上下打量着对方的脸庞。 玛丽莲已经不记得他之前的样子了,更是忘记了他当时从战机里被抢救出来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庞。如今这张英俊不凡线条明朗的脸庞是整容手术和脸部肌肤移植手术完美成功的典范。看得出来操刀医生的手法很是高明老辣,不仅仅看不出来整容的痕迹,整张脸无比自然的同时还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舒服和柔和。 只是她的眼部手术看起来不是很成功,玛丽莲总感觉他的左眼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不过对于玛丽莲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还活着,那个被他们这些晶血症患者奉为神明的男人还活着,那个在建设星的矿工孩子们心目中永远的精神寄托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压制不住的激动让她姣好的面容逐渐有些扭曲,红润的双眼不停地流着眼泪,强烈地冲动下她突然朝着那个男人扑了上去,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脖子,趴在她的肩膀上高兴地抽泣道:“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谢谢。”伸出手拍了拍玛丽莲的后背,抚摸着她光滑的长裙,林森仁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轻轻抓着女生肩膀的他看着对方脖子上的那串项链,忍不住伸出手抓起吊坠捧在手心仔细观看。 红色小花精美小巧,黄色的花心边缘围绕着六瓣红色的花叶,椭圆形的花叶上网状的叶脉清晰可见。银色的十字架表面光滑,十字架背面最中心处刻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林森仁不由得想起来自己也有一串红罗花项链,只是后来送人了,但是他不记得送给谁了,于是只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那串十字架项链。 玛丽莲低着头看了一眼林森仁,知道他脖子上的那串十字架项链和自己的完全不同,前者是一所教堂,准确地说是一所教会的信物,而后者可是一件价值不凡意义非常的战利品。 玛丽莲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林森仁的胸口,翘起手指轻轻地滑过那串十字架项链,细声细语道:“红云星域的那段日子一定很苦吧?” “还好。”林森仁眨了眨眼睛,松开双手的他苦笑一声,看着玛丽莲挂着泪痕的脸颊,说道,“说说你吧。” …… …… 虽然隶属于销售二部,也就是医药领域的销售部门,但说到底具体负责的工作方向还是市场调研,但实际上办公地点设置在了三林一星放马川的盛情真正的工作就是负责生产分销一种名为“利美定”的降压药。 由于此药物其实是借助市面上流通的正规降压药“利美定”的外包装隐藏自己,神罗科技针对“晶血症”患者专门研制的特效药,再加之联邦食品与药品管理局下属的医药科研所早就研发出了关于“晶血症”的专属药,并且是无偿提供给患者,所以市面上所有其他种类的相应药物一应被列入违禁药的名单。 一直暗中生产此类药物的神罗科技不得不通过假借其他药物的外衣掩饰自己所产生的违禁药,再通过黑市的渠道分销到建设星,将真正能够缓解他们痛苦的有效药品以几乎成本价的价钱卖给那些一直饱受“晶血症”困扰的可怜人。 以放马川黑市为基点,“利美定”的销售渠道可以很方便地铺设到同处联邦左星域的建设星,再加上三林星域原本就面向各大星域而存在的繁杂且忙碌的商用运输系统为便利,本地黑市向来可以轻轻松松地搭乘便利车,这项业务一直都在安稳地运行。 只是随着放马川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为了确保地下药厂的安全以及整个销售网络的安稳,公司不得不将盛情派了过来,一来是为了让转入幕后的前负责人离开所留下的位置继续有人掌握,二来也是为了让药品的研发进展能够更顺利一些。 毕竟有了玛丽莲这个实实在在的标本在身边,那些负责研发升级药品的工程师与药理分析师才能够更有方向。 她一直携带在身上的呼叫器里面装着的就是还没上市的新款实验药品,为了能够让自己的病情早一点得到治愈,也为了那些和自己一样一直饱受“晶血症”折磨的同胞早一点解脱,玛丽莲一直都在充当着行动的实验小白鼠。 为了能够尽早地消除“晶血症”这一怪病,公司派遣玛丽莲亲自到放马川坐镇的时候更是抽调了总部医药研发中心一大半的精英过来。 那间最核心的化验室的地下深处,其实隐藏着一处更为宽敞的研究室,其规模不亚于整个地下车间。 作为公司说话分量最大的总监,林森仁并没有下去打扰他们,而是在听取完玛丽莲自己的故事之后,他长叹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点燃了一根香烟后看着面色沉静的玛丽莲,回想着自己小时候在建设星上那家孤儿院的清苦日子,看着眼前和自己有过同样遭遇的可怜女子,感同身受的他深深地为对方感到佩服。 相比较自己还有一群相依为命的伙伴,有着真心实意尽其所能地给予他们这群可怜孩子关照和爱护的院长爷爷,一直在新52区国立孤儿院长大的玛丽莲在看到那么多的同伴逐渐从自己面前消失还能活下来,就算是几经生死的林森仁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和坚韧,更不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她到底都经历过那些不为人知的可怕经历。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那起可怕的晶矿爆炸事件,那场造成数以百万无辜矿工与家属遭受无妄之灾的晶矿爆炸根本就不是一起简简单单的毁灭性的矿难,而是有人在矿井深处进行非法人体实验导致实验室爆炸,继而引发的一起牵动了整条矿脉连续爆炸的人为事故。 一场不可饶恕的人为谋杀,一次毁灭人性的无耻之举。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为了掩藏自己的真实目的,星域管理委会员在联邦政府的授意下,坚决谎称此次事件为矿难事件,并将那一日定为矿难纪念日,每一年都会举办隆重的纪念活动。可是每一次在电视机里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矿难纪念碑,从那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们无一不在忍受着肉体折磨带来的痛苦之余更加的痛心疾首。 爆炸中飞溅的晶矿如同点燃的火苗四散而飞,一瞬间就让多个矿区陷入火海之中,汇聚成一片汪洋无垠的红色海洋。 即便是从太空中俯瞰,原本灰暗黯淡的建设星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巨大的被点着了的皮球,迅猛夸张的火势正逐渐吞噬着整颗星球。 爆炸引发的山体崩塌和地震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蔓延开来的火势更是一瞬间夺走了不少幸存下来的人们,最后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也因为燃烧中的晶能矿石被砸中,像是被感染了一种可怕的病毒之后全身逐渐溃烂,最终不治而亡。 有幸被感染但依旧坚强存活下来的人们则像是中了一种可怕的诅咒一样,每当受到惊吓又或者是激动兴奋之时,体内沸腾的血液就会像滚烫的岩浆一般炙烤着他们的肌肤,情况严重的更是会被自己体内那股炙热的气血而烫伤肌肤,甚至是出现身体溃烂的情况。 情况稍好一点的就像玛丽莲一样,烫红的肌肤如同烧红的金属一般发红发滚烫,一股股热气不断地从肌肤里蒸腾出来,最后整个人因为身体内温度过高而晕厥过去。 睡一觉,休息一会儿,又或者洗个凉水澡就能够得到暂时缓解,可是下一次什么时候发作连自己都不清楚,尽管他们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有的时候它的出现根本毫无征兆,就如同一个潜伏在身体里的恶魔一般,随时随地,任何时候都会钻出来折磨自己。 尽管好几家联邦医药研究所推出了专门针对这种可怕的“晶血症”病症的特效药,可是仅仅通过影响交感神经从而起到抑制体内那股不可控制的庞大热量的效果根本就见效甚微,甚至长期服用之后反而会让病情越来越严重。 服用此类药物的患者们眼睁睁地看着疗养院里的同伴一个个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被推进抢救室之后无一例外地全都都再次被推进了停尸房。 直到某一天,一位不愿希望自己也会落得那般下场的患者自愿离开疗养院回到了废墟遍地的老旧矿区,然后他赫然发现这里居然还住着一群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遭遇的矿工同行,只是他们的身体情况看上去比自己好得多。 但是精神状态却比自己差得多了,一个个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块不会说话的人形石头一般始终沉默不语。 很快就融入其中的他在一个寻常的周末午后,和其他人一样他也加入了街道上那条长长的队伍之中,然后也买了一盒映着神罗科技那朵红罗花图标的“利美定”,等到病情再一次发作的时候他又一口气吞下了三粒,结果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束新生的曙光照耀到了自己的身上。 周日的夜晚,他被街上的人流推动着走进了那间名为白玫瑰教堂,十字教会除去金光星域之外唯一的一处域外分部,原本不相信金光星域所流行的无聊教会所奉行的上帝学说的他在那一晚的时间里,亲眼见识了能够拯救众生的上帝是真实存在的。 而是从那天开始,他也真正地了解了所谓的“晶血症”到底是什么? …… …… 也许除了制造了爆炸事件的那个神秘地下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之外,最了解“晶血症”的人就是林森仁了。 至少在玛丽莲看来,他是唯一一个让“晶血症”的诅咒变成一种可以自主驾驭的力量之人。 作为建设星百万矿工子弟的一员,玛丽莲和其他建设星原住矿籍子弟一样一直都将那名和自己一样出身,但完全过着和他们不一样生活的男子当做是独一无二的偶像,早在天真浪漫的孩童时期,天真无知的他们还在因为“晶血症”发作而只知道蹲在孤儿院的卫生间里嚎啕大哭的时候,那个还未成年的男子已经带领着一大帮孩子组织起了一场轰动整个联邦的山路汽车赛。 现如今联邦三大汽车运动,其中有两项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当然,他的成功并不在于个人优秀的能力出类拔萃,而在于他成功地带领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小伙伴一起成长,那些人也和他有着相同的遭遇相同的经历,只是玛丽莲并没有看到那些人在面对这种诅咒的时候是如何应对的。 但林森仁不一样。 玛丽莲清楚地记得他曾经在建设星的时候,亲眼看见眼前的男子在浑身散发着红色蒸汽的情况下一拳轰飞了一辆轿车,而在后来的红云星域战场之上他更是能一拳轰趴一架机甲,可是身体里已经不再散发着红色蒸汽。 尽管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并不是如今的模样,可是不管他的面容如何变化,玛丽莲依然能够一眼认出他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面容再如何变化,一个始终如一的人他的眼神是不会变化的。 更是因为他的腕表上所镌刻的工号000。 就连公司首席执行官且董事长的贺圆鸿先生,他这位神罗科技巨轮掌舵人的工号也只是002,而超越了那位至今都身份不明且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具体事务的001工号所对应的股东的000所属的工号代表着的自然是那位权限高于所有董事局成员以及股东,对公司所有事务都拥有绝对决策权的总监。 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在玛丽莲看来,他始终都是他们这些人所敬仰万分的林总监。 只是想到如今的他确实是有些失忆了,玛丽莲忍不住问道:“那你呢?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林森仁啊。”这位真实身份只有核心成员才能知晓的林总监毫不犹豫地回答,抬起头看着玛丽莲的他皱着眉头,“有问题吗?” “没问题。”玛丽莲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巴再没有说什么。 烧杯里沸腾的水已经被蒸发得差不多,底部残留下来一少许红色的粉末,还在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热气,玛丽莲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抓取烧杯,结果在手指碰到烧杯外壁的一瞬间立马本能地缩了回来。 林森仁见状,反手轻易地将烧杯拿了起来稳稳地放置在手心,眨了眨眼睛凑上前去认真地观察着那些红色粉末,期间还来来回回拿在鼻子下面闻了好几次。 “‘晶血症’那么可怕,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能够控制它的?”玛丽莲瞪着眼睛看着做了这一切身体依然丝毫没有反应的林森仁,好奇地问道,“能不能教教我?” “你要记住,晶血症不是病。晶能粉末是病毒,更是强化剂。”林森仁看了一眼玛丽莲,放下手里的烧杯,抓起呼叫器和桌子上的那盒药,说道,“这些药不是在帮助你们压制体内的那股能量,而是在帮助你们去吸收那股能量。” “吃药的同时你们要学会控制那股能量。” “能量?”玛丽莲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翻着眼白说道,“不就是一股令人讨厌的热量而已嘛,难道我学会之后还能让那些从体内散出来的热气为我所用啊?” “你还真说对了。”林森仁眉头一挑,煞有其事地说道,“看来你真的应该好好看看白玫瑰教堂圣解时的信条,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会看的。”玛丽莲认真地点了点头,摊开双手的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笑着打趣道,“那你已经学会控制那些‘气’了吗?” “当然。”林森仁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抬起手摊开,朝着窗户处用力地一推。 …… …… 破风声中那扇百叶窗应声破裂,无数木头碎屑飞扬出去,几根断裂的窗叶还坚强地挂在上面,但原本完整的百叶窗已经出现一个破烂不堪的洞,外面的空气一下子钻了进来,玛丽莲顿时觉得一股冷空气袭身,下意识地拿起桌子上的那件白羊毛外套披在了身上,看到就连窗户周围的玻璃墙壁上也出现了道道裂痕,震惊不已的她连忙走上前抓起林森仁的手掌,看到他的手掌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觉得很烫,满脸震惊的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到他一拳轰飞那辆汽车的时候可是浑身冒气,可是此刻端坐在凳子上的林森仁看起来根本就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没反应?体内的热量呢?那些白色蒸汽呢?”玛丽莲有些惊讶地问道。 林森仁摇了摇头,微笑着没说话。 为了一探究竟的她撩了一下裙子,蹲下身来后一只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抓起林森仁的衣服,用力揭开黑色外套之后手掌按在了那件淡蓝色的衬衣上面,没有感觉到特殊的温度之后她再次揭开那件衬衣以及衬衣下的内衣,黄金小麦般肌肤上几道令人骇然的伤疤宛如细长的蜈蚣爬行在他的腹部之上,其中最长的一道伤疤更是如同一条毒蛇般斜斜的向上延伸,爬向看不见尽头的胸膛那里。 细长的手指按在伤疤之上,沿着浅浅的伤疤滑行,最后换做整个手掌轻柔地抚摸,向着胸膛深处探去。 林森仁伸出手掌按住玛丽莲的手掌,阻止对方的进一步抚摸的同时也让她仔细地感受自己的体表温度。 皱了皱眉头的玛丽莲一脸不置信地看着林森仁,问道:“为什么?” “吸收了那些能量之后就能够完全与你的身体所融合”坐直了身体的林森仁抓着玛丽莲的手臂缓缓抽出来,笑着解释道,“自然也就不会再摧残着你的身体。” 玛丽莲一脸坏笑着看着林森仁,努力不让自己的手臂被抽出来的她极力地与林森仁的力道相互抗争,林森仁见状也就不再坚持,任由她抚摸着自己身体上的那些伤疤。 “所以也就不会再觉得体内气血翻涌身体发烫,更不会再有白色蒸汽或者是红色的雾气从体内散发出来。”玛丽莲看了一眼被林森仁一掌隔空打破的百叶窗,继续说道,“另外那些被吸收的能量还能变成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气’为你所所用。” “是的。”林森仁点了点头之后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直接转换而成的,而是经过一些适当的锻炼,更准确地说是修炼而来的。” “什么意思?”手掌依然按在林森仁胸膛上的玛丽莲不停地亲手感受着林森仁那结实的胸膛,手指在一块块胸肌的缝隙间来回滑动的她脸上的窃喜突然变成迷茫的呆滞,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修……炼?” “你可曾听说过‘真气’?”觉得胸膛有些发痒的林森仁按住了玛丽莲不老实的手掌,认真地询问道,“又或者你对于修炼或者修行是否有过了解?” “哦……”突然好像有些明白了的玛丽莲仰起头欣喜地长叹一声,侧转着身子靠在林森仁腿上的她摆动了一下脑袋,舒服地枕着林森仁大腿的她另一只手费力地勾住林森仁的脖子,说道,“你是说那些一辈子都住在山上的和尚,还有首都圈武馆街的那些武馆学徒吗?” “对,他们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剩余的时间里都在修行,所谓的修行就是按照特定的方式方法进行身体心理锻炼而已,但是只要方法得当,你就能够……”像是提前预感到了什么的林森仁突然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烧杯揽入怀里,结果一不小心就打到了玛丽莲的脑袋,对方懊恼地捂着脑袋瞪向了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的林森仁转过身看向门口。 通的一声闷响,化验室的门被外力猛然撞开,一群端着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冲了进来,按照扇形推进的阵势堵在了门口。 “啊!”惊叫一声的玛丽莲抽出自己的手掌捂住了林森仁的眼睛,在对方的提醒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她一只手撑在林森仁的大腿上,勾住林森仁脖子的手臂同时用力,站起身来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侧身坐在林森仁的大腿上,看着冲进房间里的众人,诧异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收起手里的枪,看了一眼已经破烂的百合窗,又看了看勾肩搭背的两个人,一脸郁闷的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讨论‘晶血症’。”微微一怔的玛丽莲拉开自己长裙的肩带,露出肩膀处红色的印记,笑着道,“还有‘气’,修炼修行什么的。” “你们知道吗?‘晶血症’其实不是病,是病毒,是……是什么来着?”有些想不起来的玛丽莲转过头看向林森仁。 “好好好,你们继续,继续。”为首的男子满脸惊慌地看着玛丽莲,尤其是看到她肩膀处的那道印记之后,脸上那惊慌的神色就如同看到了可怕的怪物正要从玛丽莲的身体里钻出来一般,他身后的几名队员更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此刻听到玛丽莲的解释,他们已经根本不在乎眼前的那女到底做了什么,更不在乎那个男子是否还存在着危险性。在他们看来玛丽莲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危险,于是一边强颜欢笑着挤出难看的笑容一边缓缓地向着门外退了出去,“打扰了,你们请继续。” “继续。”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四章 生活的本质 放马川的每一处看起来都是黑色的,黑色的街道,黑色的建筑,就连好多广告牌都是黑色的背影。五颜六色的广告字体亮起来的,显得很是突兀。整条街看起来依然笼罩在黑色的雾霭之中一般阴森摄人。 街道上走动的人很少,没有买卖可做的店家都躲在店铺里也不出来,就连玛丽莲药店对面那家药店的老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店里,正对着电视机傻笑。 蒋妮拉复出的巨大海报横插在街道中央的那盏路灯上,林森仁看着海报上熟悉又陌生的漂亮脸庞,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的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仿佛时间一下子回到了过去,他脑海里浮现出院长爷爷的身影清晰的如同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一样,在他的身边还有那些自小一起相依为命长大的孩子们,贺圆鸿,须藤京,栗清原,全盛孝,蒋娜拉……还有一些他已经叫不起名字亲人一般的同伴们。 联邦宪历1128年第一个月,整个联邦世界的新闻媒体、报纸杂志都只有两个内容,一个就是蒋妮拉那张天使般精致纯净的面容,这样一张令无数联邦男人魂牵梦绕的可爱面庞时隔八年再度频频出现在全世界大街小巷。而另一个封面,则是联邦域外那片红云笼罩的星域轮廓图上一颗红色晶矿石闪闪发光。这预示着持续近百年晶能源紧张的局面就要被打破,晶能源全民供应的时代即将再次到来。 所有的杂志报纸,围绕的主题永远都是这两个,随手翻开一本杂志报纸,又或者调换一下新闻频道,除去特定的专业频道之外,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内容和画面,要么就是蒋妮拉那张天使般的容颜,要么就是闪闪发光的晶能矿石。 只是在联邦公民心里,前者代表着“美好”,而后者却代表着“痛苦”——尤其是对于建设星的公民来说。 只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红云星域那片域外能源基地各大矿井相继投产使用,第一批崭新出矿的晶能源矿石已经在能源运输飞船的载运下填满了首都圈各个晶能源补给站。相信用不了多久第二批就能抵达那几颗军事基地星球,再接下来就是金光星域和三林星域以及建设星域。 换防的军队也已经从第二军卫星的军港搭乘着军用运输飞船踏上了一个多月的漫长路途,开启一段为期三年的驻防工作。 联邦汽车拉力联赛也时隔八年再度重启,首站已经在赛车圣地帕斯城打响,作为赛车界当之无疑的全能王,车神须藤京再度蝉联分站冠军的同时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最好成绩,也是联赛最好成绩。第一赛段即将结束,从目前的积分来看,赛段冠军又再一次被须藤京摘取。 据说已经有了退役打算的他就以当前的情况来看,其霸主地位依然无人可以撼动。 只是如今已是三月,三林星域的春茶品鉴会都快开了,蒋妮拉复出消息放出来到现在除了铺天盖地的海报和宣传视频之外,也仅仅在个人网站上新推出了一首原创单曲。一度有留言传出的新专辑目前依旧没有更多的消息流出,大家都在猜测可能是为了正式复出正在抓紧赶制剩余的歌曲。 为此,就连汽车拉力赛的开幕式,她这位与汽联协会签署了终身合同的形象代言人都没有出席。 宪历112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放眼联邦整个历史,也将会一段会被记录在册不能被忘却的记忆。 红云战争十周年,蒋妮拉复出,汽车三大赛事重启,晶能源时代再次来临…… 对于林森仁而言,也许只是距离远去的帝制时代又久远了一年吧。因为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一月份末离开首都圈来到这里,结束了联邦安全局对自己的调查之后,伤病痊愈但记忆缺失的他结束了十年的军旅生涯开启了新的生活,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所面对的生活依然是那么的令人烦躁而无聊。 生活的本质也许就是那样,无聊,枯燥,麻烦,又没有什么意义。 唯一的意义,可能就是这个世界我来过,也留下过痕迹吧。 林森仁希望那些痕迹是有意义的痕迹,而不是自己忙碌的身影。 但事实上,所有的想象与美好总是会与自己恰巧相反。 关于安德鲁,也就是伊莎贝拉的线索自己还没有理清,徐青阳那里得到的线索在他看来意义不大,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就是接走安德鲁的绝非第二集团军。因为从军多年的他无比清楚,一支优秀的特战小分队,绝对不会所有人都使用统一型号的武器。可就在安德鲁的事情还没有头绪的时候,自己居然意外地再次发现了关于晶血实验的线索,只是线索好像又断了。 肖青隐藏了起来,身份也换了,林森仁不敢相信如果他连脸都换了吧,那么很有可能就真的就无法再找到他了。 烧杯里的红色晶粉已经被他倒进了下水道,可是肖青手里还有两粒。 之所以留了两粒,为的就是让肖青这条线索不断,可是目前看来好像是事与愿违,反而让这条线索提前断了。 不过好在的是放马川这里再次发现了关于肖青的线索,只是林森仁根本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机会顺着线索再次找到肖青。 所以当他的视线从那张巨幅海报上收回来之后就一直盯着街道转角处那家广告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店铺,始终都没有移开过视线。 …… …… 满满一层辣椒红油覆盖,上面还点缀着一些香料的牛杂汤已经没有一丝热气腾起,玛丽莲撩起裙子看了一眼绑在大腿上的腕表,确认时间差不多的她兴奋地盯着面前的那碗纯粹的野取材自野生红河牛的牛杂汤,一边默数着倒计时一边做起到祷告仪式,等到倒计时结束她双手捧起那比她头都快要大的碗,微微仰起头张大了嘴巴咕嘟咕嘟地将牛杂汤往下灌。 抄起叉子叉起来一块牛肝片的林森仁听到咕咚咕咚的声响后扭过头一看,整个人愣在了当场,仿佛石化了一般的他就那样举着叉子眼睛不眨一下地目睹着一位长相漂亮身材又丰满婀娜,穿着一件艾奥春秋季限量长裙,外披着一件更为高级的白羊毛短衫的女士毫不忌讳形象地仰头喝光了一大碗牛杂汤,然后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从桌子上的餐巾纸盒揪出来一张湿巾一边擦着嘴一边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满脸开心地说道:“饱了,真的好饱啊!” “你不喝吗?”优雅地扔掉了手里的纸巾,整理了一下裙摆的玛丽莲翘起腿,手臂支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林森仁,微笑着说道,“这可是取材自野生红河牛的牛杂汤,可不是一般的餐厅里见到的合成食材可比的。” “要喝的。”回过头来的林森仁瞥了一眼那家店铺,低下头抓着叉子将那块牛肝片送进了嘴里。 玛丽莲双手抱在胸口前,目光直视着那家店铺,笑着提醒道:“那就喝啊,不然可就要真的凉了。” “食材是好食材,可惜厨子的手艺太差了。”林森仁仔细咀嚼慢慢品味着那片牛肝,抓着叉子继续挑选下一样,顺便给出了很中肯的评价。 “你很挑食吗?”玛丽莲看着林森仁正用心的品尝着那碗牛杂汤,而非像是一个寻常的饥饿的人正常地进食,大胆猜测道,“部队的伙食可是很不错的,如今你退役了会很不习惯吧。” “不,一点儿也不。”端着碗轻轻喝了一口,顿了顿又大口喝了一口的林森仁慢慢地咽了下去,抬起头看着那家店铺,说道,“很多时候根本没得挑,有的吃就很不错了。” “啊?”玛丽莲有些不解地惊呼一声,问道,“怎么会呢?” “第四军卫星上的生活一直很苦,冰天雪地根本不适合种植蔬菜瓜果,野味也很少。能猎杀的就更少了,即便能猎杀的也不能猎杀。只能在温室大棚里种植一些,但是后勤部的那些人实在是无能啊,国防部又一直刻意在……”艰辛但是美好的回忆突然被自行打算,林森仁缓缓掏出腋下战术枪带里的手枪,举起来高高地晃了晃,然后上了膛对准了街对面一辆停了好久的汽车的副驾驶车窗的位置。 “知道是什么人吗?”林森仁没有扭过头去看玛丽莲,微微眯起右眼的他一直紧紧地盯着那辆黑色的汽车,左眼不知不觉中微微收缩,好似一扇圆形窗户的瞳孔缓缓旋转,最中心位置亮起细不可察的细微红点,他的脑海里一道清晰的人影逐渐浮现,于是他耐心而详细地描述道,“男的黑色长发,圆脸大背头,黑色西装白衬衣,外加一条红领带;女的黑色短卷发,圆脸桃花眼,红色长裙。” “枪的话一把awm9201狙击枪,一把ma49突击步枪,mp39手枪两把,还有一把……”林森仁微微探了一下身子,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说道,“应该是ulk448手枪,在腿部的枪套里,看的不是很清楚。” “认识。”眨了眨眼睛的玛丽莲看着林森仁,又看了看街对面的那辆黑色的轿车,侧面看过去林森仁散发着微弱红光的左眼如同内嵌了一颗红宝石一般,玛丽莲还以为是因为体内那股晶能所影响,可是没有听对方提到过,她自己更是想不到那股能量不仅仅可以让林森仁的身体能够爆发出“气”来,更是能够将能量转移到眼部,让他的视力变得极佳。 光是能够看见那辆黑色汽车里面的人就已经让玛丽莲觉得不可思议,更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看清他们所携带的武器。 “你是怎么看到的?”玛丽莲再次看向那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汽车,注意到副驾驶玻璃终于缓缓降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林森仁,说道,“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那两个人,我建议你赶快跑。” “我没事,他们不敢动我。” 那只手依然还在稳稳地举着枪的林森仁居然还抽空单手从衣兜里掏出了烟盒,用嘴巴撕开了最外面的塑料封装和封口,牙齿灵巧地叼出来一根烟含在嘴巴里,向后靠了一下身子一边掏出打火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 “我的前任……”挪动了一下凳子的玛丽莲紧挨着林森仁,从他手中拿过打火机的她故意将身子挡在林森仁的面前,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我是说我的上一任并没有因为我的接替而离开这里,相反他……” “不是问你这个。”终于有空看着玛丽莲的林森仁深吸了一口烟,轻笑道,“我是说为什么要跑?” “维克托,艾米丽,当然这很可能只是假名字。”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指了指身后的那辆黑色汽车,几乎完全挡住了林森仁上半身的玛丽莲皱起眉头说道,“他们是一对情侣杀手,只要有人付钱,他们什么人都敢杀,不过只局限于这里。” 林森仁笑着推测道:“毕竟这里杀了人没有人会在意,更没有人会去追查。” “是这样。”玛丽莲点了点头。 “还不会担心报复?”林森仁的笑越发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深意,眨了一下眼睛,探了一下脑袋看向街对面,沉声道,“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放下一切,不得不躲进这里,永远不会再想着出去的人。就算是被人杀害了,也只会如同一只没人要的野狗一般被人扔进臭水沟又或者是荒郊野外。” “差不多。”眨了一下眼睛的玛丽莲调皮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你不是,所以你没必要和他们斗狠。” “盛科长。”林森仁吐掉了嘴里的香烟,伸出手指点了点玛丽莲的鼻尖,笑着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身就有问题吗?” “胶囊的事情他们一定没有泄露出去,但是心存报复倒是很有可能。”玛丽莲明白林森仁话语里的意思,于是解释道,“因此你只管跑,躲起来就好,过了今晚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可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帮我,尤其是当有人要杀我的时候。” 林森仁突然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玛丽莲,身子向着另一侧快速倾倒,一直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猛地勾动扳机,倒在地上的玛丽莲看着从两个人中间飞过去的子弹击穿了身后的店铺窗户,店铺内立即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声,窗户上也炸出一朵血花,几位本该在店铺就餐的客人惊慌地从店里跑了出来,看了一眼街道这边后便向着街道另一侧狂奔而去。 “林总监。”玛丽莲连忙站起身来准备扑向林森仁,并且大声喊道,“快跑。” 扑了空的玛丽莲趴在地上,愤恨地拍打了一下地面,侧着脸看着那辆黑色汽车里伸出来的黑色枪管不停地喷射出火焰,手掌缓缓伸进内衣里的她抬起手看向林森仁,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可是此刻的她却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 子弹击打在车身上的声音中似乎还混进来一些奇怪且不可思议的声响,侧过脸再次看向那辆黑色轿车的方向,玛丽莲看到有一道火花在街道的最中央亮起,飞溅的火花好像是一朵金黄色的小小烟花,随后地面上也溅起两道方向恰好相反的火星,皱着眉头的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林老板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林老板……”电话那头男子的声音停顿了下来,好久之后才再次响起,“哦……你是说林总监是吧?我……这么和你说吧,用贺总裁的话来说,就是你如果觉得他是一个正常人的话,那么很明显你的脑子已经有大问题了。” “确实是这样。”对此深信不疑的玛丽莲长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的她转身快速地跑进了身后的店铺,“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听到呼吸声有些急促,电话那头急忙喊道:“喂,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吗?你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有事的是维克托他们。” …… …… 整条街上停了好些车辆,自己那辆黑色的寻常轿车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对方一直都在注意着街尾转角那里,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一辆究竟是什么时候停进来的,甚至就在他们停好之前,刚好有一辆车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他们不过是补了空缺的位置。 同样的位置,同样颜色同样款式的汽车,几乎是机缘巧合之下一次完美无缝的衔接。 可是对方为什么能够在自己架起枪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看到了自己,当他架起枪透过瞄准镜看向对方的时候,手指不过刚刚搭上扳机,瞄准镜里看到的并不是一张脸,而是一把手枪的枪口。 如果对方没有犹豫而是直接开枪,维克托无比清楚,就在那个瞬间他很有可能就已经死了。 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想先手开枪,而他们也已经失去了先手的机会,于是他们只能等。 终于他觉得那个男人的手臂可能已经有些发酸了,即便不酸也不再可能一直保持着最佳状态,正好那个令人着迷而害怕的女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所以机会也就来了。 按下了车窗,扣动了扳机,结果他失手了。 那名男子果真如玛丽莲药店的那几名员工的描述一般,他的行动太过敏捷而迅速,他不仅仅一把推开了玛丽莲,还在第一时间侧身之后给予了回击,更是在一个翻身后让子弹的辐射面远离了玛丽莲,也从那个时候自己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瞄准,开枪,再瞄准,再开枪,继续瞄准,继续开枪……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如同一道可以让子弹自行避开的魅影一般,每一发子弹都是瞄准的瞬间击发出去的,可是每一颗子弹都没能击中那道人影。他就站在街的对面,只是轻微地来回晃动,晃动间让他的身影看起来不真实很虚幻,如同一道残影,一尊魅魔,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 可是他又是真实的存在的,就在他站定之后开枪的那一瞬间,格外的真实,明确地出现在了狙击枪的瞄准镜里。 枪口不断迸射着火花,一道道弹痕如落地的流星划过街道射向对面,有那么几颗在街道中央直接炸开了花,已经是满头大汗的维克托终于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也是明白自己还是没能真正理解那几名店员的话。 心生退意的他扣动扳机的速度慢了下来,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也慢了下来,甚至还故意朝着车门位置连续开了好几枪。 “机会来了。”一边坐在驾驶席上的艾米丽察觉到了机会,端起突击步枪的她快速地转身,枪口穿着座椅中间朝向后排的车窗玻璃,锁定目标之后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击穿玻璃的一瞬间,那道人影再次闪动起来,与此同时抬手间一颗子弹也穿过车窗玻璃朝着车内射了进来,精准地打在了艾米丽的肩膀上,白皙的手臂上一团红色的云团慢慢散开,鲜血不停地从云团中心流了出来。 伸出另一只手掌捂住伤口的艾米丽忍不住仰头大喊,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停地摆动着瘦弱的身体,额头和脖颈间大汗淋漓的她闭着眼睛大口喘息,不停地喊叫,无助的眼泪因为手臂上的剧痛而不停滑落。 “艾米丽!”大声喊叫着女友名字的维克托不停地开枪,击发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是精准度却是一次不如一次,又是一发子弹被对方的子弹所拦截,两颗子弹在街道中央以极快的冲势撞在了一起,然后瞬间分开,射向以撞击点为中心的街道两边,手指已经在颤抖的维克托缓缓地松开了手指,再确认对方并没有再次开枪后,双手缓缓地将狙击枪扔了出去,无奈地举起了双手。 “朋友,其余四把全部扔出来。”站在街对面的男子挥了挥手里的手枪,大声喊道,“另外出来聊几句。” “好。”看着对方掏出了另一把手枪的维克托只能乖乖照做,将车内所有武器全部扔出车窗的他推开车门,缓缓地走了下来,举起双手站在车门边上。 伸出手的林森仁招呼着他过来,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主驾驶门,大声喊道:“那位女士也出来吧。” “她受伤了。”举着双手的维克托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着窝在座椅里的已经不再嚎啕大哭的艾米丽,突然间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不自觉地弯下了腰,伸出手想要去捡扔在地上的枪支,一声枪响让本就心惊胆战的维克托不由得浑身一颤,地面飞溅起来的水泥碎屑击打在了他的脸上,惊恐地抬起头看向街对面的男子,维克托声音都有些颤抖地喊道,“她真的受伤了。” “我知道。”男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地沉稳冷静,他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枪,做出“请”的手势,冷笑着道,“但还是请她出来,我总得见见想要杀我的人吧。” “好。” “艾米丽,出来吧。”维克托看着那依然没有动静的车门,痛声大喊道,“出来。”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五章 意外敲门 一切正如林森仁所看到的那样,也正如玛丽莲所猜测地那般,车上下来的男女的确是维克托和艾米丽。 店门被推开的时候,原本还在坐在桌子前相互闲聊的几个人立马站起身来跑向了后厨。 慢了一步的女服务员更是被店长特意推了一把,拦在不速之客三人组前的她有些厌烦的偷偷瞪了一眼厨房入口处的布帘子,浑身似乎都在微微颤抖的她低着头,颤抖地说道:“客人需要点什么吗?” “你们厨师最擅长的是什么?”那名戴着帽子的男人握着手枪顶在维克托的脑袋里,另一只手勾搭着艾米丽的肩膀,抬起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电子菜单,苦笑道,“牛杂汤用料不错,可惜味道不行,我想换一个再尝尝。毕竟我还饿着呢。” “二位呢?” “两瓶啤酒,一份煎牛排。”转动了一下脑袋的维克托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艾米丽,决定替她做主,便补充道,“鹅肝酱,法棍面包,再来一杯牛奶。” “好的。”女服务员深深鞠了一躬,看了一下戴着帽子的男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先生,我是新来的,对于本店的特色招牌菜不是很了解,你稍等一下。” “好。”戴着帽子的男人点了点头,用枪管磕了一下维克托的脑袋,同时轻轻推了一下艾米丽的肩膀,说道,“坐。” 急忙跑向厨房的女服务员很快就急匆匆地跑来回复道:“先生,红酒烤牛排可以吗?” “可以。”再次朝着女服务员轻轻点了点头的男子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那对男女都低着头,他将手枪摆放在了桌子上,回头看向服务员道,“有白茶吗?” “有。”女服务员肯定地点了点头。 “麻烦……”林森仁想了想后还是决定放弃,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明白,您稍等。”女服务员微微一怔,等了片刻后发现客人的话就那样结束了,还是第一个遇见有客人对自己如此绅士,长舒一口气的女服务员再次深深一鞠躬,开心地笑着走向了柜台。 “客人,请慢用。”为客人填满了茶的女服务员放下了手里那个壶身上有好几处凹陷的金属茶壶,客气地轻点了一下头后转身离开。 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心里咯噔一声的她连忙回过头看去,只见艾米丽布满血迹的手臂伸进了她的手臂下面,另一只手血淋淋的手掌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肘,,满脸痛苦的她抬起头看着一脸震惊的女服务员,说道:“我需要止血绷带,纱布。” “好。”看了一眼正在低着头喝茶的男子,女服务员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说道,“店里有的,你稍等。” “谢谢。”艾米丽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掌,包含感激之情的眼神凝视着女服务员,伸进女服务员手臂下方的手悄悄地握住对方腋下战术背带上的手枪枪柄,大拇指轻轻地拨开枪套扣,手臂猛地用力向后一抽,看向那名男子的眼神也突然充满了杀意,大声喊道,“维克托。” 低着头的维克托猛地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探着身子的他伸出双手狠狠地朝着低着头喝茶的那名男子扑了过去,一只手按在了那名男子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抓向桌子上的那把手枪。 抽出女服务员配枪的艾米丽看了一眼枪柄一侧的保险开关,快速地上腔之后举起手枪对准了那名男子的头部,大喊着扣动了扳机。 “小……心”惊呼一声的女服务员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战术枪套,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枪被夺了过去的她看向那名低着头还在喝茶的客人,本想着提醒一下对方的她转过身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惊叫,一声枪响让捂着嘴角的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打了一个冷颤的她顿时觉得双腿发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瞪大的眼睛推挤着眉骨让眉毛的弧度有些扭曲,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的她看着自己那把手枪套筒上的那只细嫩的手掌,看着那把黑色的mp92手枪正紧紧地将一只宽厚的手掌压在桌子上,满脸震惊的她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有些不能理解此时场景的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柜台所在的墙壁上方的墙顶处的那台监控显示器,眨了眨眼睛后看向厨房入口。 被一把突击步枪和两把手枪挑开的帘子下方,三颗脑袋探了出来,厨师男服务员和老板也和自己一样呆滞地看向了自己身前的方向,脸上也是写满了震惊和不解。站在他们三人身后中间的玛丽莲倒是一脸冷静,甚至嘴角还扬起一丝微笑。 子弹射穿了木质桌面,穿透的弹孔处边缘有烧焦的黑色痕迹出现,一缕淡淡的青烟正慢慢散开,枪口还在冒着热气,那双细嫩的手掌依然牢牢地抓着套筒。 握着枪柄的艾米丽眼神里的杀意已经被深深地绝望所覆盖,身体紧靠着桌子而略微向前倾倒的她手臂绷直,开枪的瞬间对方突然伸出来的手掌抓着套筒用力一拉,不仅改变了枪口的位置,还顺带拉着她的身子向前倾了一点。 发射出去的子弹自然也就没能击中对方,维克托也没能拿起摆在桌子上的那把枪之余还被后出手却因为手速更快而占得了主动权,枪口死死地压住手掌贴着桌子。 唯一一次可以绝地翻盘的机会就这样被对方化解了。 …… …… “为什么?你……”满眼绝望的艾米丽再一次感到了一股沉重的恐惧正在自己的体内滋生,如同一只潜伏在自己体内的恶魔,在不断加剧的恐惧害怕以及绝望的滋养下不断快速成长,一点点从她的体内钻出来,然后将她吞噬。 看着维克托那只被枪口压在桌子上的手掌,艾米丽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原本的情况完全在朝着维克托所欲想的方向在发展,可就在他的手掌就要触碰到那把枪的时候,也正是他的手掌距离桌面的距离最近的时候,那名男子才出手再次掌控了手枪的控制权,然后以维克托完全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把抓起枪反手一瞬间都不及的时间内便将维克托的手掌按在了桌面上。 “0.1秒?还是0.001秒?更或者是0.001秒?”艾米丽根本不敢去想,眼前的男人体内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能量能够驱使着他做出那样快速地反应,尤其是自己在开枪的瞬间他还在低着头,然后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间他的手就已经抓住了枪身。 无声的眼泪从艾米丽的眼眶脱落,一滴滴眼泪接二连三地砸在桌面上,安静的店铺里甚至都能够听到她眼泪击打桌面的声音。 绝望,不甘,恐惧,惊慌……无助的局面和对死亡的切身体会而衍生出来的种种负面情绪占据了她的内心,她松开枪柄的手掌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再也不能抑制住自己的她放声哭了起来,“呜呜呜……” “还是慢了。”低着头的维克托看着那把手枪扳机处一直没有动一下的手指,他不敢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那根手指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抓住手臂一起发力,试图将自己的手掌从枪口和桌面之间抽了出来。 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他的手掌就如同被一根长长的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始终没有移动分毫。 “你真他妈的是个怪物。”无奈地苦笑着的维克托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缓缓抬起头来的那名男子,他的眼睛深如寒潭静如湖面,深邃而深沉,冷静而沉稳,静视自己的眼神下面饱含着绝对的自信和看不透的城府,维克托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说道,“这次真的是我们不走运。” 英俊的外表下有着些许秀气,要不是冰冷的眼神和明朗的脸部轮廓所影响,肌肤白皙细嫩的他会让那股秀气来得更明显。 只是这样一张脸不仅仅有着令不少少女少妇心动的冲动,更是成为了一尊杀意盈然的恶魔最好的伪装。 维克托也曾一度被他人看作是冷血无情的恶魔,从小就被训练成为一名职业杀手的他在过往的任务中从来都不曾失误过,就算是认识了艾米丽之后坠入爱河的他也没有因此而失去一名合格的职业杀手所具备的基本素质,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其实已经不再是一名真正的合格的职业杀手。 或许从那个时候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而他根本就无法察觉。 “我知道这只是工作而已。但没办法,谁让那些付给你钱的人要针对的是我呢?”搭在套筒下方的手指缓缓勾住扳机,那名戴着帽子的男子看着维克托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嗯……哼。”维克托心头一震,再次用力地拔出自己的手掌,面红耳赤手臂发抖的他见到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只能仰起头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用力的拉着自己的手臂,身子向后仰的他就要准备放弃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子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砰砰砰!” “啊!” “维克托!” 窗户和桌子周边的血迹已经被擦掉,突然倒地的客人也被店家安排服务员拖出去了,空荡荡的小店里只有厨房还未熄灭的炉火还在让一锅牛杂汤发出沸腾的声响,四溢的香气渐渐萦绕了整个店铺,一股暖流也开始在店内流淌。深沉而冰凉的夜色中,玻璃窗上挂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悬挂着电子万年历的墙壁下方,红色的刀架上摆挂着三把长度逐渐递增的弯刀,一把紧靠着墙壁的摇椅上,身穿一件黑色迷彩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杜白大师最新力作《英雄不死》正沉寂着一片战火纷纷的奇幻战场里,摇椅头枕上悬挂着的那把gsh881突击步枪随着摇椅的摆动轻轻地晃动。 身穿一条黑色短裙白衬衣的女服务员正在安静的清理着地面上的血迹,脸上挂着还未完全褪去的惊慌的她直起腰长舒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抓着战术背带轻轻拉扯了一下,被战术背带托衬着的胸口微微晃动了一下,上下摆动了一下手臂后再次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那把mp92手枪,这才弯下腰继续拖地。一脸横肉的厨师面无表情地站在厨房入口的布帘子后头,他嘴里叼着烟正透过布帘子中间的缝隙注视着店里唯一的那一桌客人,那件脏兮兮的白色厨师袍的背后爬着一把配备着高精度瞄准镜的ma49突击步枪,最后吸了一口香烟后他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抬脚轻轻地踩灭侧过脸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玛丽莲早就悄无声息地从厨房后门离开了。 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心情复杂的他皱起眉头再次瞥了一眼那张桌子前正在低头就餐的男女,转过身走到炉子前抄起一把长长的勺子搅动了一下锅里正在沸腾的牛杂汤,舀出来一勺倒在了碗里,吹了吹以后慢慢地品尝了一口,低声自言自语道:“好像是有点辣了。” 在放马川这个联邦神圣宪法光辉不能被照耀的地方,黑色的街道上总是会出现不明身份的尸体,枪击事件经常发生的夜晚,一个人单独出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就算是躲在店里不出门也不是很安全,因为你根本不会想到,也不能认定那些规规矩矩进店就餐的客人在最后付钱环节时从怀里掏出来的是装着现金的钱包,还是一把已经上了膛不过关了保险的手枪。 这样的情况不是会一定发生,但也绝对是不会不发生,所以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随身携带一把枪支来保护自己,但是随身佩戴一把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没有人会清楚那些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来头,究竟背负着什么样的可怕过去,又或者是为了躲避什么样的恐怖势力。当他们不得不抛弃一切,走投无路之后选择躲进这片无主之地,在混乱中寻求最后的生机之时,你自然也不能够想象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就像维克托和艾米丽这对情侣杀手一样,只会以暗杀为生的他们自从来到放马川之后一直过得很安稳,从未失手的他们尽管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可是接到的活也越来越多,赚到的钱也越来越多,最近有流言传出来说他们赚到的钱已经足够他们在清水湾购置了一处房产之外还有大把的余额让贩卖打印机的麦克伦帮他们伪造新的身份,然后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去过全新的生活。 然而谁能想到就在今夜,那个戴帽子身穿黑衣服的男人彻底打乱了他们对未来的规划。 世事无常,生活更是无常,意外与美好到底哪一个会先来敲你的门,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最好的预防措施就是在你开门之前,你能够确保手里握着枪。 如果没有,你最好有把握将对方的枪夺过来,不然的话,下场会很惨。 只是有些时候,就算是你夺过来了,那也不一定有用。 因为对方要是远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强大,你一切的挣扎都不过是闹剧而已。 …… …… 法棍面包和鹅肝酱是艾米丽最喜欢的搭配,再来一杯热牛奶的话,她总是能够吃到肚子撑起来才会满足的停下手里的刀叉。 只是今晚她实在是没有胃口,法棍面包只咬了一口,而且还有蘸鹅肝酱的情况下。被噎到不行的她连忙喝了一口热牛奶,结果喉咙被严重烫到的她连接咳嗽了好几声。 坐在对面的男子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就是单纯地看了一眼,艾米丽立马就被吓得好像失声了一般。 低下头的她看着自己手臂和手掌处的止血绷带,习惯性地伸出手臂去抚摸维克托的手指空荡荡地在空中毫无目标的抓取,可惜到最后依然只能失望地曲卷成拳头,悻悻然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边永远都不会再有维克托相伴。 那个因为要暗杀自己而最终爱上自己的男人从此以后不会再像往常一样时时刻刻跟随在自己的身边,从此以后吃饭,睡觉,执行任务…… 艾米丽内心突然变得无比惊恐,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在不停地跳动,缓缓抬起头的他看了一眼依然在低着头专心用餐的男子,低下头的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双手,眼泪不停地滴在自己的手背上,从来都没有真正体会过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的感受觉得此时的自己比之那些人还可怜。 他们都是被自己直接枪杀,又或者是用匕首之类的冷兵器捅死,可至少在走向死亡的过程中他们早已经提前预知了自己的结局。 可自己呢? 到底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还毫无头绪。 也许会死,也许不会,也许生不如死,也许…… 越想越慌乱的她心跳得越发猛烈,惶恐不安的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与灵魂有了巨大的矛盾而相互排斥,两个人的争斗不停地撕扯着她的身体折磨着她的脑袋,她就像是一只站在暴雨里瑟瑟发抖的小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称呼?”不愿再这样坐以待毙的艾米丽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双手搭在桌子上不停扣着自己手指,低着头抬起眼睛看着那名男子,她低声说道,“我叫艾米丽,死去的是我男朋友维克托,我们原本打算下个月离开这里搬到清水湾去,然后重新找一份工作,类似于私人保镖,安保公司职员之类的。等到一切都安顿之后我们就会结婚,然后……” “姓林。”抬起头的男子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说道,“林森仁。” 掩面抽泣的艾米丽露出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男人的脸庞,情不自觉地伸出去的手臂停在空中后很快又缩了回去,双手撑在桌子上趴着身子的她歪着头仔细地看着男人的脸,以此来看得更清楚的她又是一番打量之后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你是林森仁?” “是的。”叉起最后一块烤牛肉送进嘴里的男人一边咀嚼着牛肉一边摘下了那顶压得很低的帽子,面色淡然地说道:“是我。” 摇椅上那把gsh881突击步枪开始剧烈地摇晃,站起身来的老板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本《英雄不死》又看了看坐在桌子前,此刻正被一道道车灯围绕的那名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围在店铺外那十几辆汽车中下来的黑压压人群,弯下腰想要拿起挂在摇旗上的枪的手很快就高高地举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红色激光点在了他的身上,越发感觉到了十几辆汽车的车灯同开启后的光芒有些耀眼地他闭上了眼睛,苦笑道:“林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惊动保安团?” “保安团?”伸出手挡在眼睛前面的林森仁转过头看着老板苦笑道,“那又是什么?” “放马川的武装组织,负责整个放马川的防卫工作,其首领便是之前的玛丽莲药店的老板。”站在厨房门口的厨子听到动静后往后缩回了身子看了一眼厨房后门,处理完尸体打算走捷径返回店里的辛徳正好遇到了保安团的人正在从后门迂回包抄,不知道店里又发生了什么的他只好举着双手呆呆地站在原地,越发觉得保安团这一次的阵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的他也是不由得苦笑。 看着依然穿着那件红色长裙的玛丽莲手里端着一把突击步枪,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厨师好气又好笑地大喊道:“玛丽莲,你这是干什么?”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六章 抓人 “抓人。”玛丽莲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微笑,模棱两可地说道,“和你们无关,不要紧张。” 店铺大堂的众人纷纷看向林森仁和艾米丽,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玛丽莲的话语到底是针对谁? 住在放马川的人一共可以分为三类:住户,商户,保安团。 身为一名寻常的住户,尤其是新搬来的住户,在放马川横尸街头的概率非常大。 看似逃避联邦法律制裁的放马川其实对于那些潜逃至此,背负着重大罪行,又或者是有过案底等诸多原因来此的人来说可谓是危机四伏。是谁都明白这些人之所以潜逃至这里那便是做好了一辈子都困守此地的打算,但是早已形成规模的放马川并没有那么的就业机会给他们这些新住户,因此来到这里的人哪一个基本上都可以说是带着一大份财富来的。 那些背负罪恶,身负血仇的人们本以为逃到了这里就可以安稳地度过余生,怎么也不会想到放马川背后的信息交流网络依然可以让那些想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们的人再一次让他们无路可逃。 就如同艾米丽当街开枪杀人一样,隐藏在背后的雇主照样可以通过信息交流网络寻找到最为合适的杀手,让他们在这本以为躲进了最为安全的地方凄惨地横尸街头。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这里的老住户见财起意,杀人夺财。 毕竟在这里生活,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没有钱是根本不行的。 除去住户之外,保安团成员和商户是断然不会惨死在这里。毕竟保安团负责的可是整个放马川的安全防卫工作,有人胆敢对保安团下手,那就相当于对付整个放马川,到时候不仅仅是保安团不同意,依托着放马川庇护而在这里做着各种非法买卖的所有店铺也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商户而言,也是同样的道理。 杀害那些商户,就是等于在挑战整个保安团。 没有人会傻到去招惹那些人,老板不会,店员不会,艾米丽也不会。 最有可能的只有林森仁。 “林先生,你打伤了商铺店员吗?”距离林森仁最近的女服务员眨了眨眼睛,看向林森仁,有些担忧又有些惊吓地说道:“还是说你杀害了保安团成员?” “确实是打伤了店员。”林森仁完全没有否认,抿了抿嘴巴的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淡然地说道,“玛丽莲药店的几个店员全部被我打伤了,不过我也是出于无奈。” “价钱不合适?”那位店员皱起眉头问道,“还是数量不满意?” “他们拿了我的货,还不想给钱。”吞吐着烟雾的林森仁解释道,“最后我打算不卖了,他们就想抢,然后……” “那是规矩。”女服务员看着林森仁摊手的无奈表情,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老板和厨子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森仁,心想着第四军区出身的人果然不一样,面面相觑一番后善意地提醒道,“看来你的东西一定很特殊,所以他们才会想要留下来,你就给了就好,就当吃了一次亏。” 再次摊了摊手的林森仁,不同意地反驳道:“那怎么能行呢?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可这里是放马川。”老板都有些着急地拍了拍手背,唉声叹气道,“林先生,这里是没有法律的地方啊!” “只要有足够的底气,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林森仁举起桌子上的手枪,按照自己的理解,问道,“换句话说只要我手里有枪,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差不多。”女服务员点了点头。 林森仁坐直了身子,抬手遥指了一下街尾处,问道:“就算是去了那个什么‘邮箱’也可以吗?” “有些情况下……确实也可以。”一直没有说话的艾米丽抬起头看着林森仁,认真地解释道,“‘邮箱’并不属于放马川,他们是整个三林星域黑市的信息交流站,背后的势力组成很复杂,听说就连杜家这样的大世家都有参与。” “好吧。”林森仁点了点头,看着艾米丽,顿了顿后说道,“那么如果说我想打听一位曾经通过‘邮箱’购买过一些特殊物品的雇主的信息,‘邮箱’肯定不会主动告诉我,那么我提着枪进去横扫一通,他们会不会……” 艾米丽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很难,但也不是没可能。那要看那位雇主究竟是什么人了?” “第二……”林森仁的语调迟缓了下来,连忙开口道,“假如他就是这里的住户呢?” “那倒是很有可能……吧。”艾米丽无比震惊地眼神让林森仁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最后一个单词的话音刚落,艾米丽立马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退到了桌子一边。 老板和厨师以及女服务员也是立马从原来的位置退后了几步,像是迎接大人物一般恭恭敬敬地沉默不语起来。 “老麦克,最近如何呀。” …… …… 五名身穿黑色作战服,衣服胸前和背后都贴着“保安团”字样的章衔,头戴黑色防弹头盔,头盔上架设着夜视镜和照明电筒,眼睛上挂着护目镜,手里端着统一型号突击步枪,但配件各不相同的男子快速走了进来,呈扇形包围了林森仁。 林森仁抬眼不屑地看了一眼,发现这几个人装备还挺齐全,作战服上衣的弹夹袋都鼓鼓囊囊的。脖子上挂着望远镜之外,有的还在衣服上挂了几颗手雷,有的则别着一把手枪,腰间的战术枪套上也是插着手枪和弹夹,不过好在手枪的型号不再是统一的。作战裤的两侧有的别着两只手枪,有的则是折叠枪托的突击步枪和手枪,更有甚者直接是两把长枪。 这几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一个行动组的成员,因为有的人背后背了一把长狙,有的则是背着微型的通讯基站,有的则是背着鼓鼓的背包。 一位肩膀上戴着红十字袖章的男子看起来有些紧张,汗水不停地从他头盔和额头的缝隙间流了下来,举着枪对准林森仁的手因为不敢松开手,只能不停地眨着眼睛扭动脸部的肌肉来引导那些汗水不会流入眼睛里。 背着急救包的他负重最轻,除了手里的突击步枪以及腰间的一把手枪两个手枪弹夹之外,也就上衣的口袋里还插着两个步枪弹夹,可是安静的场间里就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在不停地喘息。 “擦擦你的汗,没关系的。”一旁的队员忍不住侧过头极其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翻着眼白说道,“还有,调整一下你的呼吸。” “好。”那名在组内充当医疗兵的男子连忙松开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解开头盔的固定带之后大口地呼吸着。 另有一名队员端着枪保持着随时开枪的警戒姿势,直视着林森仁的同时开口道:“要不是你爸死皮赖脸的将你送来,保安团可不会收你这样的废物。” “我会努力的。”那名队员点了点头,极为认真而怯弱地说道,“我会努力的。” “嗯……”一道拉长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紧接着一位穿着黑色作战服没戴头盔的男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作战服胸前的位置别着一把大口径手枪,腰间的战术枪带上也别着一把mp92手枪和三个弹夹,左腿裤管上别着一把al1942-b突击步枪,右腿上别了一把短刀的他梳着精致的油头,留着o型胡的他看上去就老辣得多,端着一碗牛杂汤正边走边喝的他看了一眼老板,很是熟络地打起来了招呼。 “砰。” 那名队员瞥了一眼出来的队长,连忙重新端起枪,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紧张,竟然误触到了扳机,一颗子弹就这样被击发了出去。 “混账。”身旁的队友大喊一声,连忙伸出手抓住了枪身前端部分将枪口抬高,结果原本就被自己的失误吓得脸色发白的队员一时间更是紧张得再次触发了连射机关,手指还勾住扳机的他直接开启了扫射模式,对着窗户和屋顶一通乱射,“砰砰砰……” “蠢货,快松手,”身旁的队员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将枪夺了过来,狠狠地一脚将他踹倒,满脸惊慌地关闭了连射机关和保鲜,大声骂道,“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旁边的几位队员也是惊惶不已地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前发愣的队长,然后纷纷向他投去愤怒的目光。 愣在原地看了那名队员半天的队长皱起眉头,很是痛苦地长叹一声,转过身看了一眼门口,生气的挥了挥手,退散了几名已经进来的队员和站在门口准备冲进来的队员,一边朝着林森仁这边走来一边看了一眼身后。 “让开。”语气里充满了生气和紧张的女声从众人的背后传来。 “等下……”看见那个疯女人就如同一团火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队长连忙端稳了手里的牛杂汤向着一边闪开,可惜端着枪大步冲过来的女子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闪,手里的牛杂汤直接被女子的手臂撞翻,好在他躲闪及时,没有让自己的衣服淋上一整碗滚烫的牛杂汤,看着掉在地上破碎的碗和成为一地污渍的牛杂汤,抬起头还准备抱怨一两句的他连忙挥手大声喊道,“哎,你别……” 一脚踩在那名队员身上的女子举起手里的突击步枪,枪托朝下狠狠地砸在了那名队员的头盔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哎呀……”头盔上的夜视镜和照明筒的碎屑掉了一地,捂着头盔的那名年轻的队员痛苦地皱眉大哭,“呜呜呜。” “快快快,带出去。”负责此次行动的队长连忙招呼人将那名队员拖出去,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忍不住抬脚踢了一下,双手叉着腰看着他的背影骂道,“王八蛋。” “你就等着团长怎么罚你吧。”来到林森仁身前的女子恶狠狠地瞪了队长一眼,然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如同看了一出荒诞剧的林森仁正微微眯着眼睛极为不屑地打量着众人,她拢拉了一下长发,握着步枪的手垂落下来,胸膛微微一颤的她长舒一口气,苦笑着道,“你没事吧?” 张开双腿的林森仁翘起手指指了指双腿之间的椅子面板,挑动了一下眉毛,说道:“还好反应快。” “啊……”不由得捂住嘴巴偷笑的女子点了点头,打趣道,“是得反应快一些,不然可就麻烦了。” “你还会使枪?”抿着嘴巴点了点头的林森仁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抓着手里的手枪不停来回翻转着,笑着道,“枪法如何呀?玛丽莲。” 玛丽莲端起枪看了一眼,笑着道:“不好,有机会你教教我。” “再说吧。”看到那名队长再次端着一碗牛杂汤,另一只手里抓着一根羊角面包走了过来,收起枪的林森仁看着那名队长,很是不屑地说道,“你带队?” “是的。”脸色有些难看的队长皱眉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让你见笑了。” “不至于,不至于。雪狼对对着蚁洞撒尿都比这个准,这有什么。”缩了一下肩膀的林森仁转过头看向窗外,眯起眼睛的他伸出手挡在了眼睛上,语气越发不屑地说道,“保安团这么大的阵仗是要抓捕我吗?” “如果是的话,我可以陪你们好好玩玩。”林森仁缓缓站起身来的他双手交叉着伸进衣服里,然后掏出两把型号不同的手枪,自信满满地冷笑道,“相信我,最后站着的是我,倒下去的是你们。” 队长一眼看出林森仁手里的枪一把是mp92,另一把看起来倒是很特别,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型号,不由得指了指那把红黑相间枪柄的手枪,问道:“那是?” “35式军用手枪,弹夹二十发,9毫米口径,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专用配枪。”林森仁握住枪柄展示了一下枪身侧面,手指指着那串帝国文字与编号,笑着解释道,“这把还是安德鲁的配枪,” “我在战场上捡的。” “林中校说笑了。”队长有些尴尬地赔笑道,“怎么可能呢?分明是你的战利品嘛!” 林森仁很认真地解释道:“我真的是捡的。” “好好好,就当你是捡的。”只能尴尬地再次发笑的队长突然表情变得极为严肃,看着林森仁推拉着滑套,连忙说道,“你这是要什么?” “你们可以一起上。”林森仁的手指缓缓地勾住扳机,冷笑道,“我不会觉得吃亏。”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七章 深夜的放马川 深夜的放马川住房区格外的安静,黑色的街道空无一人,大多数日用品,快餐零食店铺都已经关了门,黑色的路面映照着那些五彩斑斓的店铺招牌灯箱的阴影,各式各样的彩色灯光如同一道道彩虹点亮了街道的半空,让这座大多数都是低矮平房和两侧排楼,偶有几栋独立低层建筑的小镇看起来肃静而落寞。 玻璃窗户里不少人探出脑袋看向街道,也让那虚浮的繁华有了一些真实感。 三辆黑色的防爆越野车转过街角沿着第五大街一路直行,其余的车辆则以班组为单位开始了第一轮的夜间巡逻。 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在经过几次转弯之后变得越来越低,车速也越来越慢,进入了悠悠晃晃的状态,坐在后排座椅上的林森仁摘下帽子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两侧五花八门的彩色广告灯牌变成了连成一片的两段式疏散楼梯,黑色的铁楼梯就如同一团团白色的云朵垂落在房屋的背后,让原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巷道变得更加拥挤,只能容纳一辆汽车勉强通行。 垃圾收集箱的周边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垃圾和过期,又或者被浪费掉的食物,垫在废旧报纸上裹紧了脏兮兮的衣服倒地而睡的流浪人在听到车辆的响动之后从浅睡中坐了起来,眼神空洞地看着那几辆黑色的越野车上泛着红光的图标,还以为又有什么住户因为付不起租金还不愿主动流浪街头,房主这才不得不联系了保安团而强制驱离那些人,突然觉得即便露宿街头也没有什么不好,准备再次席地而睡的流浪人突然站起来快速地跑向街道中央,几个人疯狂地抢夺着从车里扔出来的面包和水。 骤然响起的枪声打破了住房区的寂静,但是依然没有惊动那些还在熟睡中的人们。 枪声中亮起的枪火就如同流星坠地一般,一瞬而逝。 巷道里再次恢复了宁静,抢到食物的流浪人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盘,抓着手里的面包拼命地从嘴里塞,黑色的汽车没有停留地沿着巷道继续前行,经过一处十字路口后向左拐进了又一条被铁楼梯充填的巷道。 坐在车辆后排座椅的林森仁点燃了一根香烟,缓缓地按下车窗,看了一眼正一点一点揪着羊角面包在吃的玛丽莲,再看了看两个人中间那整整一箱子的面包和瓶装饮用水,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保安团的车辆上会经常囤放着整箱的面包和水。 多少人以为躲进了这里就可以余生无忧,殊不知没有了工作和收入的他们很快就会因为房租的问题流落在这座没有社会保障的小镇的街头,最后导致他们余生只能生不如死,惶惶不安地在街头为了一点点食物相互争斗,你死我活,卑贱而屈辱地活着。 再次取出一根香烟别在耳朵上的林森仁甩手将手里的烟盒扔出车窗外,淡然道:“下次记得带上烟。” “不行,那样他们会争抢得更加厉害。”坐在副驾驶席位上的队长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林森仁,临走时从那家饭店再一次顺了一碗牛杂汤的他回过身去仰头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冷却的牛杂汤,按下车窗将纸碗扔了出去,脑袋靠在座椅头枕上叹气道,“殡仪馆的格子已经不多了,更何况很多时候他们根本付不了费用,所以还是少一点争斗的好。” “要不然用不了多久,放马川就会因为死太多人而破产,最后不得不被那些人接手啊。” “哪些人?”林森仁的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皱眉问道,“所以这里的一切你们保安团说了算,是吗?” “政府,警察,骑警,商会,别处的黑市组织……”队长摊了摊手,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不管他们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也只会躲在背后,一直躲在背后,随便扶持一个傀儡出面就可以了。” “也是。”再次点了点头的林森仁在车辆再一次拐进一条巷子之前注意到另一边的巷道内一辆红色的妮拉gt跑车正慢悠悠地驶进黑暗深处,昏暗的路灯逐渐照耀不到的地方。 “商户代表,保安团高层管理,住房区优秀住户代表以及本地房主委员会成员共同成立了联合管委会,放马川的所有事情都由联合管委会管理。”坐在副驾驶席上的队长面色愁苦地看了一眼窗外,指着住房区的另一侧那栋被路灯照看得极好的白色高层建筑,说道,“联合管委会的办公地点就在那,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向那里反应。” “保安团在它正对面的街道尽头。” “要是关于房子和住宿的问题,你可以直接找你的房主就行。她可是放马川实力最为雄厚的包租婆之一,整个放马川的住房区,光是她名下的房屋就占了三分之一。” “不过我相信你应该不会住很久吧。” …… …… “……” 林森仁弹飞了手里的烟头,取下夹在耳朵的那一支,嘴巴微微张开后顿了顿叼着那支烟再一次看向窗外,欲言又止后沉默中点燃了香烟,车辆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林森仁探出头看了一眼巷道两侧的铁楼梯,巷子里的路灯都在平稳地运行,完全不像他所住的那边,各家的后窗也都安装了防护栏,他有些疑惑地说道,“这是哪?” 保安团长指了指自己自己的左侧方向,说道:“我住的地方。” 林森仁越是不解地问道:“不是要去保安团吗?” “你们会去的,只是麻烦先捎我一趟。受累。”一只手抓着车门,另一只手抓着车门框的那名队长看了一眼后排的两个人,说道,“希望你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谢谢。” “对了,我叫文森·温顿。”那名队长抬起手画了一个圈,说道,“你要是那边住得不习惯的话可以考虑搬来这边,不光设施更完善。” “谢谢。”林森仁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有需要,我会考虑的,温队长。” “回见。” 车辆再一次重新启动,驶出了巷子来到了主街道之上,还在一点点揪着羊角面包在吃的玛丽莲拧开了一瓶水,仰头灌了几口后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看着手里还没吃完的面包所剩还不少,想了想后递给了林森仁,说道:“我吃不下了。” “是不能浪费。”林森仁点了点头,扔掉了手里的香烟,接过那块面包就咬了一大口。 玛丽莲伸出手指了指林森仁的嘴唇,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那你还给我?”林森仁看了一眼窗外,“扔了,是吗?” “不是?”玛丽莲连忙摆手否定,林森仁有些不理解地冷哼一声,表示着自己的不理解和不知所措,玛丽莲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你吃吧,别浪费了。” “我知道。” 玛丽莲仰头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后她挑起了新的话题,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温队长不像别的保安团成员一样住在宿舍了吗?” “那样的话就可以省去租房子的钱,还可以不用两处来回跑。”林森仁伸出手臂勾了勾手指,玛丽莲故意再次喝了一口水,水瓶交给林森仁之前还用嘴巴含住瓶盖转动了几圈,林森仁无奈地皱起眉头,犹豫中不停咽唾沫的他最后还是接过了水瓶在袖口上擦了擦之,然后仰头喝了好几口,继续说道,“更何况住在那里,应该更安全。也不会像这里这么无聊。” “是的。不过安全这一点倒是不在考虑范围内,在这里但凡是一个头脑还正常的人是不会敢对保安团的成员做什么事情的,除非他不想活了。”玛丽莲抬起手指着当前路灯明亮的街道,慢慢地划出一条线,说道:“这一条街到那边那里,全都是温队长的房产。商贸区还有好些商铺也是在他的名下。” “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产。”玛丽莲歪着脑袋,双手抱在胸前,路灯的光影打在她的脸庞上,让一向活泼而泼辣的她多了几分文静和落寞,她抬起手臂指了指林森仁这边的窗外,笑着道,“剩余的绝大部分则留给了她的情妇。” 林森仁的嘴巴停了下来,仔细地回想着自己只见过一次面的年轻貌美的房主的名字,愣了半天后说道:“娜塔莉?” “是的。”玛丽莲转过头看着黑色街道上站成一排的路灯在地面上投下一束束淡黄色的光束,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不太规则的圆环。她的脸庞映照在车窗玻璃上,眉头紧皱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起来似乎心事沉沉,明亮的大眼睛轻轻眨动,说道,“林老板,你知道放马川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林森仁转过头看向窗外,街道的另一侧依然是黑色的街道,但是那里灯火璀璨繁星点点,相对于安静漆黑的生活区,那边似乎看起来更像是生活的地方。躲在最后方的联合管委会和保安局看起来又像是另处于又一个世界之内,而这里全部都被四周的群山所环绕,山顶之上还能看见好几座圆筒状的建筑,两块巨大无比的广告牌矗立在群山唯一的出口两侧的山顶之上,林森仁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那两块广告牌以及那些建筑,许久之后指着其中一块,说道,“温顿地产便是文森·温顿父亲的产业吧?那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另外那几座建筑是地堡吗?” “你能看得见?”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惊愕地转过头,看着还在抬手指着那里的林森仁的眼睛放着光,惊叹道,“那些广告牌距离这里可是很远的,而且上面的灯光装置早就不能运行了。” “你是怎么能够看清楚的?” “小心前面的车。” “哎哎哎……”急忙回头的司机看着那辆悄无声息地冲出来的红色跑车就要撞向了自己,不由得惊叫连连,赶紧踩死了刹车踏板。 “砰!砰!咚!” …… …… 速度极快的红色跑车冲出巷道的瞬间径直撞上了黑色的防爆越野车,满头大汗的司机主动刹车的同时,自动驾驶系统强行介入,连忙再次踩下油门的司机最终还是没能避开那辆速度太快的百万家超级跑车,红色跑车左侧车头被撞了一下后立马开始原地打转,而黑色越野车只是车身轻微摇晃了一下,刚刚停稳就连接被追尾的后车再次冲撞了车屁股。 好在因为速度和车身坚固程度的关系,几次撞击都没有伤及到车身,只是车头的大灯受到了破损而已,另外多了一些划痕和轻度的擦碰而已。 系了安全带的林森仁也只是身体轻微向前倾,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紧紧抓着车门扶手的他按下车窗之后掏出了手枪,握着早就上了膛的手枪,他轻轻地关闭了保险装置,借着后视镜的视野范围,枪口对准了后面的那辆红色跑车。 来回打转的红色跑车再一次撞到了后面的那辆黑色越野车,为了追求极致性能而采用的轻量化合金车身框架在连续的碰撞中发生了严重的变形,车头破损了一大块之外车门以及b柱也发生了严重的变形和位移,汽车尾部也凹陷了很大一块。 地面上散落着从车身上掉落下来的汽车玻璃以及车灯护罩的玻璃碎片,还是红色的车体碎渣,和另外一些部件残块。 即便是这样情况下,那辆红色跑车的驾驶员一直都在尝试让汽车重新回到原来的路线上,没有自动驾驶辅助的情况下,更加需要驾驶员的双手和双脚拥有高超的汽车控制技术。 只见不停在街道中央打转的汽车在又一次撞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后,车尾向着反方向甩出去的瞬间,一直都没有关闭的引擎再一次爆发出一声轰鸣,飞速转动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冒出一股浓郁的白烟,车尾左右摆动了一下后那辆红色的跑车突然向前窜了出去,沿着一条诡异的曲线从那辆黑色越野车的中间冲了出去,再次变换了路线后车辆的身影化作一道弧线飘向了道路的中间。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精锐刺耳的声响,一股烧焦的味道在街道上飘散开来,捏住鼻子的玛丽莲看着那辆红色的跑车划出一道弧线,一头冲出了街道路基,咔嚓的声响中车身一下子翻转过来,从路基上一路翻滚着,翻滚中车身上不停地甩出车内装饰的碎屑,车门和引擎盖也在这其中被甩飞了出去,还未停下来的汽车不停地翻滚着车身,再撞破了防护栏之后跌落进了街道另一侧的荒地里,这才以车身倒扣在地面上的姿势停了下来。 扬起的灰尘中一道人影从车里爬了出来,浑身是血的那道人影刚刚站起来就再次跌倒在地,然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赶忙下车的保安团队员立马冲了过来,将那名驾驶员抬了上来,一群人蹲下身来积极地想要尝试营救,不过很快就看到他们几个将那名驾驶员抬了起来然后重新扔了出去,司机肩头处的便携式通话器里传来队员的回复,淡然而无奈,“已经死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受了严重的枪伤。” “留下一队人员去处理一下,其余的继续赶路。”通话器里传来一位班组长的安排,“不要让团长等着急了。” “收到。”司机歪着头按下了通话器上的通话按钮,再次发动车子的他正要重新赶路的时候林森仁探着身子凑了过来,一只手抓住他肩膀上的通话器,按下通话按键而说道,“等一下,我想下去看看情况。” “这……好吧。” …… …… 宽敞的荒地占地极广,其面积都快赶上贸易区和生活区的总和了,只是如今沦为废弃之地的它绿草丛生,破败不堪。半米多高的绿草在夜风吹拂下如同黑色的海浪微微荡漾,十几栋烂尾楼矗立在其间,未能完工的楼宇中间悬挂着“温顿地产”,“星空在此凝结,梦想在此飞翔”以及“两州焦点,未来中心”等字样的巨幅广告牌,另外还有一些建筑公司的宣传横幅在不同的楼层间随风飘动。 只是随着时间的转移,未来商务中心的伟大构想破灭,曾经辉煌一时的热闹场景也变成了如今的残败之相,要不是那么烂尾楼还矗立在这里,会有谁记得这里也曾诞生出一个伟大的宏伟计划,也曾有一座庞然的地产帝国盘踞在此。 那些被灰尘蒙蔽,被风雨侵蚀,已经不再完整的横幅和广告牌就如同一页页写满历史事件的书本记录着过过去的美好和辉煌,回忆着过去的忙碌和热闹。 随着温顿地产的破产消亡,青州和红河州的居民已经没有多少人还会记得这个盛极一时的地产公司,它留下的痕迹也正逐渐因为放马川的不断壮大而消失殆尽,唯一能够真正证明它存在的这片废墟也被一道防护栏围了起来,成为了一片谁都不敢踏足的死亡地带。 被那辆红色跑车撞破的护栏锈迹斑斑,“前方雷区,禁止翻越”的警示牌倒是看起来很崭新。 要是再向前翻滚一点儿距离,只怕是会触发埋在地下密密麻麻的地雷,到时候那些烂尾楼眨眼间就会灰飞烟灭。 好在距离真正的雷区还有一些距离,弯下腰将那块警告牌捡起来重新挂在围栏上的林森仁穿过了围栏上的缺口,穿过站成两排的保安团成员的身边,走上前仔细察看了一下车辆的受损情况,没有在车内以及车辆周边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他蹲在了那具尸体旁,在保安队员头盔上的照明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仔细地观察着尸体,一旁的队员见状,立马递来了几份证件。 “这是?”接过证件的林森仁皱起眉头,问道,“从他身上搜到的?” “是的。”那名队员解释道,“出入放马川的通行证,汽车租赁合同书以及行驶许可证……” “就这些?”林森仁简单地看了几眼后归还了那些证件,打算自己再搜查一遍,结果也就从上衣的内兜里搜出了一些现金和一部已经损坏的手机。 有些失望的他看着这位穿着黑色西装系着领带,戴着眼镜的年轻驾驶员尽管因为从脑袋上流出来的鲜血让整个脸部看起来鲜血淋漓,但依然能够看得出来他文质彬彬的相貌。白皙纤细的手掌捂着血红一片的脖子,衬衣胸口处破了三个小小的洞,露出里面那件还嵌着弹头的防弹衣。 林森仁抬起头再次看向那名递给过他证件的男子,站在另一边的又一名队员递来一把手枪,说道:“车里还发现了这个。” 林森仁瞥了一眼那名队员递来的手枪,摇了摇头后伸出手转动了一下那名死者的脑袋,挪开对方的手掌后发现一把没有握柄的匕首插在了男子的脖子间,他双手捏住握柄处用力拔出了那把匕首,仔细看了看发现应该是一把军用匕首,只是上面的编号早已经被消除,多半应该就是从放马川流出去的黑货,就算想办法核查到了生产编号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他扔掉了手里的匕首,将那名手机和现金收了起来。拿出手机拍下了死者的脸部照片,与此同时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金属外壳的笔记本,指纹解锁后拿出笔,看了一眼那辆红色跑车驶出来的街道,抬手指着那里问道:“那是第几大街?” “第九大街。” “嗯。”林森仁点了点头,随手记下之后收起了笔记本,再次看了一眼那名死者后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们谁带烟了?” “林先生,我们要处理尸体了。” “好。”叼着烟的林森仁退让到了一边,几名队员上前将死者的尸体重新塞进了车辆里,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死者的尸体。 林森仁见状将之前自己搜到的那些现金扔向了被点燃的车辆,看着身边面色如常的众人,淡然道:“你们一向都是如此处理尸体的吗?” “不是。”一名队员将死者的手枪拆解开来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里,另一名队员则是将那些证件也扔了进去,说道,“与放马川经常有生意往来的人,根据他们的需求我们一般会颁发相应的通行证给他们,这个人应该就是其中某一位的跑腿之人,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跑到了住房区?” “更是不清楚在住房区见了什么人,那个人又为什么要杀他?”那名队员一边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一边摘下头盔摸了摸头发,有些烦躁地说道,“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等到火熄灭了之后我们还会再处理一遍,到时候他们想问责也没有证据可讲。 “更何况外来人员是不可以去住房区的。” 林森仁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认识他吗?” “不认识。”那名队员在林森仁的注视下,身子微微一颤,略带紧张地摆了摆手,很是认真地说道,“真的不认识。”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森仁有些抱歉地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看了一眼逐渐被火势吞没的汽车以及远处的那些烂尾楼,他深深吸了一口香烟,举起手里那部已经破损的手机,问道,“我能带走这个吗?” “按理……来说应该是要一起烧掉的。”那名队员再次摸了摸头发,皱起眉头的他有些犯难地说道,“要不你……” “那我待会儿亲自去问你们团长。”林森仁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会让你为难的。” “好。”那名队员爽快地点了点头,挥手说道,“那我们走吧。” …… …… 车辆再次缓缓启动,经过贸易区的时候,林森仁发现街道上行人比之之前多了很多,而且大多数都和自己差不多戴着帽子穿着黑色的衣服,行色匆匆,神色谨慎。 夜色深沉的晚上,才是这座小镇最为繁华的时刻。 那些为了与眼前的生活而抗争,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而无法对抗生活的不公社会的不公,不得不铤而走险的人们此时一个个出没于这里的各家店铺,不少更是直奔贩卖枪支的店铺而去。 林森仁透过黑色的车窗玻璃望向街道两边的行人和商铺,看着那一桩桩违法的买卖就这样在笑容甜美的女销售员和一脸严肃的男销售员的推销下,不动声色地顺利进行着。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销售员大多数身上都带着枪,然而从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一点儿的紧张和害怕。 一道道光影在林森仁的眼前闪过,撑着车门扶手手肘支着脑袋,歪着头的他看了一眼玛丽莲,目光掠过她的肩膀看向另一侧的窗户,眉头微微皱起的他再一次看到不愿看到的一幕,一位穿着一件有些破烂的衣服的男子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堆药盒从一家药店里跑了出来,拼命地朝着检测关口的方向狂奔。紧追出来的店员边追边喊,大喊几声之后仍不见那位男子停下脚步,他一怒之下便大喊着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可谁曾想就在他拔出枪威胁着对方的时候,跑出来的女队员直接端起一把冲锋枪对着那名抢了药,又或者是钱没付够的男子直接开启了一轮疯狂的扫射。 枪声惊动了许多人出来查看情况,不过大家很快就又回去了。当街杀人,死的还是一位客人,这对于早已经司空见惯的店家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倒是不少行人围在那名死者的身边,长时间没有离开。 “对于你一个女生来说,这里也太不安全了。”林森仁一脸忧愁地看着一旁熟视无睹的玛丽莲,叹气道,“你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了。” “没事,这就是我的生活。”玛丽莲一脸淡然的回复让林森仁的眉头越发紧皱起来,他顿了顿,关切地说道,“可是你可以换一个工作。” 车辆缓缓停了下来,推开门的玛丽莲直接下了车,然后敲了敲车窗玻璃,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在这里挺好的。” 林森仁抬起头看了一眼重新挂起来的店铺招牌,再看了一眼店里那几位挂着手臂固定器,裹着绷带拄着拐的店员,他朝着那几人微微一笑,对着玛丽莲点了点头,说道:“保护好自己,再见。” “再见。”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八章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 住房区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就如同一块块规格相同的盒子齐整地排列着,偶尔会有亮着店铺招牌的商店被夹在中间,比如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凌晨四五点才会关门的餐馆和酒吧,又或者是下午才会开门一直到早上的综合超市。 一家挂着“温顿地产常务接待中心”招牌的公众浴室就如同其他的商店一般在又一个寻常如初的夜晚亮起了招牌灯箱,挂在门墙边的灯箱在内设的观光的映照下,箱体上那道曲线玲珑的人影正反手拉动着澡巾擦拭着身体,简单的洗浴动作在白色的灯箱表面,以动画的形式不停重复地播放着,另一侧地们墙上,简简单单的“淋浴中心”四个黑色大字在红色背景的灯箱上显得格外明显。 尤其是与门框正上方的那块已经老旧不堪的招牌相比较,更加地显眼。 大厅靠近门口的位置设置了一个三人值岗的安检点,那张摆放着电子检测仪和几把手枪的桌子前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戴着墨镜慵懒地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一位胖乎乎的安检员正枕着手臂假寐,另一位则低着头玩着电子游戏。 他们身后的收纳柜里摆放着从客人身上卸下来的各型号枪支以及一些刀具,大厅后方的墙壁上摆放着几张沙发和一张宽大的,墙壁上方则是一副巨大的山水画作,左右两侧的墙角各站着一名身穿同样制服,一男一女两位安保人员。相比较安检岗的那两位工作人员,身上携带着对讲机和手抢的他倒像是一位安检人员,他们的身后是一道挂着“男士女士”图标的帘子,穿过帘子便是一道走廊,走廊的尽头便是公共洗浴池与分区洗浴间,走廊两侧则是供服务员短暂休息的休息室。 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几名客人,一边品尝着免费提供的瓜果,一边和另一侧服务登记台前的女招待员在搭话。经常来此光顾生意的他们即便没有看到经常会坐在柜台前的老板娘,依然还是不肯离开,反倒是对穿着工作服的漂亮女招待员有了更大的兴趣。 可是新来的女招待员低着头专心地用餐,对于那些还穿着浴袍的客人的无聊搭讪根本置之不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老板娘娜塔莉每一次都会很乐意接他们的话,然后任凭他们如何在言语上挑逗欺负自己,笑容满脸地她从来都不会脸红一下,更不会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怒与厌恶。 换作是她,根本做不到。 因为在她看来,这些只会耍耍嘴皮子的男人都不过是废物一个,既没有本事去贸易区谋取一份合适的工作,也没有办法和能力让自己言语上的行为变作现实。不过是因为平日里的生活和工作太过于无聊,借着洗澡的功夫来找老板娘和自己打打嘴炮而已。 她压根就看不上他们。 也是意识到了女招待员压根就不理会他们,也不愿意站在走廊门口的那些保卫不停地打量着自己,那几位就在附近地餐馆超市打工的男子便只好叹气着摇了摇头,起身朝着挂着男士区标识的走廊入口进去,换好了衣服领走了自己的配枪和道具之后便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看到那几名令人讨厌的客人终于离开了,女招待员通过柜台上的电脑再次确认了一下各个休息室和洗浴间的使用情况,再三确认此时的浴室属于空闲状态,她连忙站起身来笑嘻嘻地指了指大厅后边的另一个入口,双手合十对着站在走廊门口处的那位女安保人员一脸讨好地摆了摆手,然后冲着门口点了点头,低声笑着道:“姐姐,要是来客人了帮我登记安排一下。” “你去吧。”那名女安保人员满脸微笑地点了点头,说着就将身后的入口让了出来。 “谢谢你啦。”女招待员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急匆匆地穿过了走廊,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她将脱下来的衣服放入柜子里的时候隐隐约听到一阵轻微的女子喘息声和笑声。 其中还夹杂着更一道更为沉重的呼吸声,听起来应该是一位男生。 转过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那俩间紧闭着房门的休息室,女招待员并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她便从墙壁上的挂钩上取了一件浴袍裹在身上,蹑手蹑脚地朝着二楼走去。走在楼梯处的她清晰地听到了那阵喘息声和笑声,伴随着男生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原本女生的喘息声和笑声也逐渐被一阵呻吟而代替了。 “女浴室不是只有老板娘吗?”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的她停在了楼梯间,本想退下去的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迈着轻盈的脚步继续向着楼梯高处走去,脑袋探出墙壁她一眼就看见了在灯火明亮的二楼大厅,靠近落地玻璃窗这一侧的公共休息区内,一对堆放着浴袍的单人沙发旁边,一对赤裸着身体的男女正紧紧地蜷缩依偎在一起,眼睛不由得瞪得大大的她忍不住捂着嘴巴惊呼道,“真的是老板娘啊!” 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脸庞的两边不停地摆动,一张漂亮潮红的脸庞被头发所遮挡,唯一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的就是双手撑在墙壁上的女生的躯体,但伴随着女生仰起头的动作,那头乌黑且湿淋淋的长发缓缓地向后滑落,女招待员终于看清了那名女子俊美年轻的脸庞。 白皙如雪,温润如玉,刚刚洗过热水澡的她在此刻爱意的滋润下,整个人的肌肤看起来格外的白净细嫩。 “不要抓我的头发。”她身后的男子伸出手缓缓地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拉扯着,忍不住叫喊一声的她站直了身子,反手紧紧地搂住男子的腰身,侧过脸庞看向男子,嘟起嘴巴索吻的她睁开眼睛看着大堂尽头的楼梯口,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 女招待员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眼睛忍不住看向了那位男子。 脸部肌肤略黑的他长相其实还蛮秀气的,更是带着一股英气,面容俊朗而气质不俗,浑身上下肌肤充实而满足,手臂和背部更是有几处伤疤,腿部更是有两处很明显的枪伤所留下的圆圆伤疤。 一双宽厚的手掌紧紧地搂着老板娘纤细的腰身,嘴巴贪婪地吮吸着对方嘴唇的他也意识到了老板娘的不对劲,看到老板娘正目不转睛地看向楼梯口,尤其是注意到老板娘还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坏笑。 “谁?”他有些惊慌地连忙转过头看向楼梯处,再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庞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摇晃着的身体立马停了下来,立马一把推开老板娘的他赶快抓起放在沙发上的浴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后上了膛,手指搭在扳机上,大声喊道,“给我出来。” “啊?”惊叫一声的女招待员立马缩回了脑袋,拼命地朝着楼梯跑了下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 …… “你还笑。”穿好浴袍起身去追那名偷看自己的女生的男子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发笑的老板娘,有些生气地喊道,“你不是说在这里没事的吗?” “本来就没事啊。”老板娘淡定地从沙发中间的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身体下面,随手将纸巾扔在了地毯上,赤裸着身子的她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抓起果篮里的葡萄用嘴巴咬下一颗送进嘴里,抬起手指了一下前面的落地窗户,说道,“这里多刺激啊!” 说完她再次站起身来张开双手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看着窗户外的那一排住房,有好间拉着窗帘的房间此时正好亮起了灯,老板娘一脸坏笑着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张开嘴巴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笑着道:“你看,又有好几个人在偷看呢?” 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自己真不敢去招惹的男子立马举起手枪对准了对面那几间亮起灯的房间,果然就在他举枪之后的很短时间里,那些开着灯的房间很快就恢复了黑暗。 捂着嘴巴轻笑的老板娘抬手比划了一下那一排房间,转过身来看着男子,眉眼间尽是诱人的风情和挑逗,她自豪地笑着道:“你要知道正对着二楼落地窗的这几间房屋,一向都是很抢手的,即便它的租金比别的房间要贵上一倍都不止。” “就是因为可以偷看女客人?”走上前一把拉起帘子的男子坐回了沙发里,打开了手枪保险装置的他将手枪轻轻地摆放在了桌子上,一边整理着浴袍上的系带,一边看了一眼依旧没有赤裸着身子的老板娘,说道,“你倒是挺会做生意。” “当然不是了。”老板娘咬下一颗葡萄含进嘴里却又用力吐向了那名男子,一脸坏笑着说道,“女客人们不会不穿衣服就来这边,只有我才是。” “他们是为了看你。”一把接住老板娘吐过来的葡萄送进嘴里的男子并没有觉得这颗葡萄有何特别之处,意犹未尽的他依然还想着再仔细品尝品尝老板娘的味道,尤其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让他很是着迷,于是他又缓缓地解开浴袍上的带子,看了一眼楼梯处并用手指着那里,说道,“她怎么办?” “那是我们店里新来没多久的员工,估计是趁着这会儿没人,打算偷偷去洗个澡,结果听到了动静跑上来一探究竟了。”揪着葡萄一颗一颗送进自己嘴里的老板娘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男子,轻笑着道,“看见就看见呗,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已经被偷看习惯了,所以就索性主动大方地让他们看了,是吗?” “不是。”老板娘摇了摇头,放下葡萄的她伸出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淡淡的红晕逐渐爬上了她的脸庞,湿润的春水好似一团雾气在她的眼睛里弥漫,她舔了一下嘴唇,看向男子,冷笑着道,“是我经常约男人在这里玩。” “店里的,那些租客,还有贸易区的,甚至是保安团和管委会的,被我睡过的男人多了去了。”老板娘翘起手指沿着身体缓缓地向下,挑动了一下眉毛,含情脉脉地看向那名缓缓脱下浴袍的男子,肆无忌惮地笑着道,“好多人都和你一样,说喜欢闻我的体香,更是想到我的身体里去看看,可老娘也不是谁想睡就能睡的。” 突然收敛了所有风情和放荡的她坐直了身子,翘起腿一本正经地看着站起身来向她走来的男子,说道:“只有我看上的男人,才有资本被我睡。” “哈哈哈……” “你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人尽可夫的臭婊子!看来他们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男子一把将老板娘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伸出手指着老板娘一脸嫌弃地说道,“又何必装什么高冷呢?” “那你呢?不也一样吗?还不是像一旦上了钩就会发情的公狗一样,我勾勾手你就急不可耐地爬过来了。”老板娘眼神冷冷地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男子,甩手打开了对方不老实的双手,张开腿直接坐在了男子的怀里,手指滑过男子的脸庞,委屈巴巴地说道,“你可知道就算是我主动去卖骚,可依然有不少男人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 “在我看来,那样的男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呐。”再次站起身来的老板娘看了一眼有些生气和郁闷的男子,眼神不屑地看了一眼男子的下半身,正好听到手机短信声响的她一把将自己的那件浴袍从男子身下扯了出来,拿起桌几上的平板式电脑,说道,“在这里女人的确是稀缺,可那也只是对你们这些没用的男人来说。真正的男人又怎么会缺女人呢?” “玛丽莲药店你不是去过吗?”老板娘叹息道,“你不觉得她比我漂亮多了。” “觊觎她的男人更多,可她至今都没有被男人碰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男子很是不解地说道,“因为还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心动?”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没用呗。”老板娘冷笑道,“让我心动的男人也没有,可我还不是照样让那么多的男人碰过我了。” “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中连一个让她有那种想法的男人都没有。”老板娘甩手将手里的平板式电脑扔给了男子,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众漂亮女生头像的界面,一脸不屑地轻笑道,“要是还不满足,让我的姑娘来帮你。哪一位你都可以选,算我请你的。” “肖先生。”穿上浴袍的老板娘挥了挥手,轻笑一声,道:“今晚就这样了,再见。” 后知后觉的男子猛地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玛丽莲药店,你还知道什么?” 回过神来的老板娘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笑着道:“在这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这里的一切都会被那些人牢牢监控着,所以你最好清楚你在干什么?” “什么意思?”抓着平板电脑的男子舔了舔嘴巴,皱起眉头说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老板娘摆了摆手,一脸微笑地说道,“我在劝告你。你应该也清楚,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秘密,所以你最好不要轻易地探视别人的秘密,那样做很可能会遭来杀身之祸。”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开红色跑车的那个人死了,尸体也被处理干净了。” “什么?”低着头正仔细地观看着那些头像的男子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和惊慌,说道,“什么尸体?” “没事。”老板娘微微皱起眉头,轻笑一声,淡然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外来人员,在没有保安团的陪护下一律不准进入生活区,所以不管他是被什么人杀了,都是他咎由自取。” “哦。” 看见男子再次低下头挑选着照片,老板娘一边系紧了带子一边朝着大厅另一侧的走廊过去。 走廊的尽头有一道门,作为室外紧急疏散通道,铁楼梯与巷子另一侧的那栋二层建筑的侧方疏散通道相连接,老板娘穿过横在巷子半空的公用通道,来到那栋建筑的侧门前,伴随着指纹锁的解锁成功,推开门走进了那栋二层建筑,看着客厅里站着如约而至的男子,老板娘不由得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 …… 新冲泡的咖啡还在冒着热腾腾的白汽,端在手心里正好可以给自己捂手,同时也让冷冰的身体感觉到了一股舒服的暖意。 依然只穿着浴袍的老板娘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行走却要借助拐杖的男人,几次都强行压下心头的那股笑意,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让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笑。 脖子上的伤口被衣服很好地掩藏起来,新换的裤子也将腿上的伤口不易被人察觉,可是身旁那支拐杖以及他此刻一直绷直不自然的脖子和腿部都表明他不仅腿部受了伤,就连脖子以及肩膀处似乎也是一样的遭遇,看到娜塔莉摸了摸自己的肩头,留着寸头地男子一脸愁苦地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是你那位新租客干的。” “他手里有肖先生要的那个药?”老板娘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诧异地说道,“然后他们逼他强卖,结果被他打伤了。” “是的。”男子动作僵硬而缓慢地让身体靠在沙发上,点了点,说道,“你说得很对,是我们。” “很严重吗?”娜塔莉站起身来放下手里的咖啡,拿起一块毛毯盖在男子的身上,当着他的面解开浴袍上的带子,笑着道,“看来你今天是没这个福气了。” “还好,都不是很严重,但也都不是轻伤。”男子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老板娘娜塔莉的身体,微笑道:“看来你是意犹未尽啊。” “谈不上,就是想给你个机会而已。你自己不争气就算了。”双手裹紧浴袍的老板娘转身朝着卧室走去,挥手道,“我去换个衣服,你稍等。” 看着老板娘还没走到卧室门口,浴袍就已经被她脱下扔在了地上,白皙美妙的背影被自己看得一清二楚,男子打趣道:“其实你还也可以用嘴,那样的话我也很享受的。” “滚。” 男子轻笑一声,并未在意的他抬起头打量着房间的四周。粉色窗帘的蕾丝边从白色的兽毛外皮的沙发的靠枕上垂落下来,黑色的实木茶几上摆放着几盘精致的水果和零食,还有几瓶高档红酒和一盒昂贵的女士香烟,单价就要上万联邦币的四个鲁纳思高脚杯挂在银色的杯架上,旁边摆放着杜白大师的那本《英雄不死》和一摞时尚杂志。 墙壁上悬挂着两张娜塔莉本人的写真照片,照片中间是当代画坛大师莫奈尔年轻时的一副作品《向阳而生》。据说为了能够画好这副画,莫奈尔曾亲自跑到第四军卫星写生三个月之久,期间一度住院好几次。 也正是因为有幸亲眼目睹了红罗花的真实状态,莫奈尔才能创作出如此优秀的作品。 要知道人们对于它的最后印象,就是在纳斯卡拍卖会上最终被一名神秘富豪以五千万的价格成功拍走。 想不到那个神秘富豪竟然就是克里斯·温顿,更是想不到在他离世之后,竟将这幅画作以遗产的方式交给了自己的情妇娜塔莉手上,而非自己的亲生儿子文森·温顿。 餐厅与厨房之间的墙壁上,克里斯·温顿的肖像画框便挂在那里,相片里的他看起来五六十岁,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高高的礼帽,眉宇间尽显成功商人的精明与沉稳,深邃的眼神散发着迷人的睿智。 微微发笑的他看起来很温和,就像是隔壁邻居和蔼可亲的老人。 伊森注意了一下照片右下角的时间——联邦宪历1125年7月。也就是在他离奇去世前的一个月。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叹一声,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位拥有着一座庞大商业帝国的豪富竟然在之后的一个月的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地与其妻子一起在家中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 庞大的商业帝国也在一夕之间崩塌瓦解。 伊森想要抬起头再看一眼克里斯·温顿的画像,却发现一道漂亮的身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连忙转移了视线到那名女子的身上。 穿着一套粉色的绒毛睡裙的娜塔莉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餐桌前情绪复杂眼神婆娑的看着面前的画像,许久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看着伊森,说道:“要不是因为他,我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可也是因为他,我才成为如今这副模样。” 前后两句的语气有了很明显的转变,伊森摸了摸眉毛,苦笑道:“生活在这里的人,有谁又不辛苦呢?” “那些人不过是被生活所迫,所以才会躲进了这里。”娜塔莉抚摸了一下自己睡裙的后面,缓缓坐在沙发上,拿起咖啡杯又放了下去,反手拿起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苦闷地说道,“而我们是不得不留在这里而已。” “你是想说我们是想出去又出不去,是吗?”伊森苦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挑动了一下眉头,说道,“我们就算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说的也是。”再次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红酒的娜塔莉询问着伊森要不要来一杯,然后继续说道,“有那些人的存在,我们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 “是呀,身不由己,命不由己。”伊森仰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上的华丽吊灯发怔,长叹道,“方马川就是一座无形的牢笼啊!” “那些人怎么说?”缓缓坐起身来的伊森抓起高脚杯轻轻摇晃着鲜红如血的红酒,放在鼻子间闻了一下,看着娜塔莉正色道,“你那两个新租客又是怎么安排的?” “‘邮局’的意思还是两个人都杀。”支起手臂端着高脚杯的娜塔莉翘起腿,正面回应道,“按照‘邮局’的意思来看,姓肖的不知为何惹怒到了那些人,所以对方很生气,要求我们直接除了他。至于打伤你们的那位,则是因为那个药的关系,应该是牵扯到了什么秘密,连‘邮局’都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只是说既然事关那个药丸,就一并处理干净了。” 娜塔莉继续问道:“那粒药怎么处理了?” “玛丽莲说已经被毁了。”伊森浅浅喝了一口红酒,顿时觉得一股甘甜涌上心头,让他回味无穷,他仔细地观看着红酒挂壁的情况,歪着头说道,“我相信她,不过在那之前,两个人在地下化验室单独呆了很长时间。” “事后两个人还一起出去了,期间……” 娜塔莉打断了伊森的话语,皱起眉头好奇地说道:“玛丽莲认识哪个人?” “何止是认识。”伊森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文森亲自出面,率领着十几辆车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把那个人接走了,说是保安团长要亲自接待他。” “什么?”娜塔莉俊美的脸庞写满了不可思议和不理解,连忙从睡裙口袋里掏出手机的她看了一眼伊森,说道,“这事我得向‘邮局’反应一下,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相信就算是那些人也不会再执意要连他也一并处理了。” “哼……”伊森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倒是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什么意思?”娜塔莉手机里那个特定的通讯软件聊天框里的信息都已经编辑好了,但在按下发送键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紧皱着眉头看向伊森,撩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道,“看来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是吗?” “是的。”伊森点了点头,笑着道,“看来我有必要好好给你讲一讲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十九章 邮箱 信鸽 邮差 “老医生说他们几个外伤是小,内伤事大。那个人只要再下手狠一点,他们几个的手就算是彻底废了,下半辈子的日子里就等于只有一只手能动的残疾人了。” “什么意思?”还是有些不懂的娜塔莉看了一眼伊森,表情有些怪异地笑着道,“难不成又是你所说的什么‘真气’之类的吧?” “差不多,他这个属于暗劲。”伊森忧心忡忡地说道,“那些被拳掌打中的地方看起来只是有些淤青,可是骨头里面都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裂缝。” 娜塔莉身子微微一颤,皱着眉头的她愣了一下,抓着酒杯的双手突然挥舞了一下,差点将红酒洒了出来,声音颤抖地惊呼道,“那你呢?” 伊森缓缓地解开自己的领带和衬衣最上面的扣子,露出肩膀锁骨处厚厚的绷带,然后指了指的左边大腿,说道:“脖子这里被扎了一刀,大腿这里被打了两枪。好在都不致命。” “你倒是命大。”娜塔莉伸出手臂缓缓地勾住伊森的脖子,坏笑着拉起伊森的手掌顺着衣领处伸进自己的浴袍里,柔声道,“那今晚姐姐我就好好地奖赏你一番,如何?” “是他没想着下狠手。”伊森推开娜塔莉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坐直了身子伸出手臂,摊开手掌后猛地又翻转了手掌,回过头看着娜塔莉,一脸严肃地说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翻云覆雨手。” “第四军区?”自从红云星域战争一役之后,联邦民众谁还不知晓第四军区的威名,谁还不清楚翻云覆雨手的厉害,娜塔莉一脸崇拜地说道,“特战旅?” “他属于最好的那种。”伊森竖起了大拇指,长叹道,“而且按照老医生的推测,此人在翻云覆雨手的造诣,不亚于当年的林贵森。” 娜塔莉满脸惊讶而又崇拜地喊道:“不是吧?这么厉害?” “这还不是最重要。”伊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道,“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士兵的军牌不是十字架造型吗?” “对呀。”娜塔莉点了点头,说道,“龚团长不就有一个嘛,整天到处炫耀。” “他也有。他手里还有一把安德鲁本人的配枪,按照他的说法是自己在战场上捡的。”伊森冷笑着摇了摇头,“谁信呢?” “你怎么知道的?” “老麦他们亲耳听到的,即便说那把枪并不是安德鲁本人的配枪,但那也确是一把帝国35制式军用手枪。”伊森解释道,“如果只是一把寻常的35制式手枪,你觉得他会一直带在身边吗?” “老麦?” “他和玛丽莲一起去老麦那里喝牛杂汤去了。”喝了一口红酒的伊森整个人再一次窝在了沙发里,抬起另一条健康的腿搁在桌几上,他怅然道,“结果正好遇见了维克托和艾米丽……” “维克托死了?”娜塔莉感到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的她长叹一声,说道,“看来我还是先向‘邮局’把事情说明了的好。” “我觉得也是。”伊森点了点头哦,说道,“尤其是维克托都死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能力出众,如今他都死在了那个人的手上。就凭我们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还想着去杀他,不被杀就感谢上帝了。” “你说那粒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那些人那么敏感?拥有这个药的两个人都被他们所追杀?”娜塔莉看着伊森,手臂再一次勾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拉着那块被伊森蹬开的毯子重新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说道,“另外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为何‘邮局’也一直不透露?究竟是那些人的意思,还是就连他们也没有弄清楚?” “我想一定是弄清楚了,只是因为那些人的身份比较敏感,所以不愿意透露给我们而已。”伊森很是不屑地说道,“‘邮局’和那些人都一个德行,一群王八蛋而已。” “什么活儿都让‘信鸽’和‘邮差’来做,他们一直躲在背后,却又什么都不说。等到事情超出了他们所能控制的范围,最后还不是把‘信鸽’和‘邮差’来顶罪。” “你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那个姓肖的我不清楚,但是那个姓林的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伊森脸上突然泛起一阵一阵令人心悸的坏笑,娜塔莉不由得身子向后退缩,略显惊慌地看着伊森,眼睛不停地眨动,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伊森伸出手的手掌缩了回来,苦笑道:“我就见了他一面,没认出来很正常。你应该可以经常看到他,你就没认出来?” “怎么可能?”娜塔莉再次喝了一口红酒,摇了摇头,很是苦闷地说道,“他一天神神秘秘的,经常看不到他的身影,而且就算是能够见到他,也都是在晚上的时候匆匆一面而已。” “他又戴着帽子和口罩,我怎么能够认得出来?” “他可是林森仁。”拍了一下手掌又摊开双手的伊森诧异地看着娜塔莉,很是不解地说道,“一个长着几乎完美脸庞的男人啊。” “天哪,居然是他。”娜塔莉立马犯起花痴来,眼神里春情脉脉的她想象着林森仁的模样,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起来,“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你又发骚了?”伊森忍不住用手肘戳了一下她,冷声道,“现在可不是时候,而且依我的判断来看,他不会对你有兴趣的。” “他对玛丽莲都没兴趣。” “滚。”立马严肃起来的娜塔莉狠狠地白了一眼伊森,说道,“是吗?” 手机里那个独特的通讯软件终于收到了回复的消息,蜷缩在沙发上的娜塔莉看了一眼信息后一脸愁苦地长叹一声,说道:“‘邮局’传来了消息,那些人的意思还是不变,两个人都杀?” “好吧。”再次又亮出眼白看着对方的伊森说道,“你这边现在都进展到哪里了?” “我让一名‘邮差’去了那个姓肖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甚至就连那个药都没有找到,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娜塔莉缓缓地靠在伊森的肩头,想着新闻里的报道,很是不解地问道,“你说一个孤儿院出身,长期以盗窃为生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去护林保护区的研究所偷一朵红罗花呢?” 伊森点了点头手指,看着娜塔莉,很是镇重地说道:“我很怀疑新闻里的报道是假的。” “但是我的‘邮差’今晚在他的房间里确实发现了那朵红罗花。”娜塔莉说着翻找出了一段视频给伊森看。 接过手机的伊森仔细地看着视频里拍到的那朵红罗花,只见一个还没手掌大的精致金属底座的玻璃罩内一朵红色的三瓣红罗花在充满白雾的玻璃罩内若隐若现,伊森不由得摸了摸头发,皱起眉头说道:“那就算是他偷了红罗花,又因为躲进了这里,警局和护林局都拿他没办法,所以把他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了。那为什么一直不提红罗花的事呢?” “压根就没想着再拿回去,还是说红罗花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娜塔莉点了点头,很快又觉得伊森的话也不一定对,思考了一番后恍然开悟道:“一株活的红罗花才有意思,被摘下来的花还有什么意义?” 伊森并以为然的大声喊道:“怎么没有意义了?摘下来也还能继续研究吧?” 两个人一下子愣住,似乎都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好像也不见得对,结果就只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不管了。”伊森摇了摇头,说道,“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既然上面的那些人还是那样的意思,能怎么办?”娜塔莉再次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有些无奈且愁闷地再次编辑起了信息,说道,“只是林先生很麻烦呀,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先派人去他的房间看看。至于姓肖的,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他去死。” …… …… 那间洗浴中心二楼最靠近走廊尽头的休息室内,红色的灯光所散发出来的暧昧气息萦绕着整间屋子,墙壁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一些成人级的爱情电影,床头的柜子上小巧精致的香熏蜡烛跳动着淡黄色的火苗,一缕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从火苗上飘散出来,另一侧的柜子上叠放着客人整齐的浴袍和衣服。 赤裸着身体的肖青闭着眼睛躺在那张占了房间多半面积的柔软水床之上,已经褪去那件情趣味十足的工作服的漂亮女按摩师正骑在男人的身上,轻轻呼唤了一下客人的名字,结果没有听到客人的应答,还以为客人睡着了的她还准备轻轻地起身离开,谁知道男人不老实的手臂再次拍打了一下她翘挺柔软的臀部。 女按摩师故意羞赧着惊呼一声,羞红着脸拍打了一下客人结实的胸膛,笑着打趣道:“肖先生,你还来呀。” “就不知道累吗?”见客人不说话,女按摩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就算你不累那也得心疼心疼我呀。” “刚才你可把我折腾惨了。” “那你再帮我按按吧。”闭着眼睛的肖青轻笑一声,再次拍打了一下女按摩师的丰满臀部,说道,“多按会儿了,要是我睡着了,你就离开吧。” “好。”女按摩师点了点头,伸直手臂将床边的推拉桌拉了过来,从桌子上取下一瓶精油温柔地倒在客人的胸膛,然后又倒了不少在自己的手臂,胸口和身体上,均匀地将所有精油涂抹开来,女按摩师整个人趴了下去,身体紧紧地贴合着客人的身体,然后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一张巨大而又柔软的手掌去轻柔地按摩着客人的身体。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肖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名女按摩师也是回过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说道:“怎么了,有事吗?” 门外传来同事的喊话:“老板说有事需要你去做,希望你抓紧时间。” “我知道了。”回过身来的女按摩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再次倒了一点精油在手掌里,均匀地涂抹开来后,双手温柔而灵活地在客人的身体各处到处游走抚摸,笑着道,“肖先生,那我们继续” “哦。”客人的身体微微一颤,轻轻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很是舒服的闷哼。 “力道还可以吗?肖先生。”趴在客人身上的女按摩师舒展着双手在客人的身上游走,轻笑道,“全身都需要按摩吗?” “对。” “好。”女按摩师双手撑在客人的胸膛上,让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缓缓地向后退去,双手在客人的身体上慢慢向下游走,然后低了头来。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客人轻微的打鼾声,女按摩师抬起头来,抿了抿嘴巴后皱起眉头咽了一口口水,双手再次撑在客人的身体上,重新坐在了客人的怀里然后趴下身子,嘟起嘴巴对着客人的耳朵轻呼了一口气,轻声道:“肖先生,你睡着了吗?” 已经发出鼾声的肖青自然没有办法回答她。 见到客人没有回应自己,女按摩师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客人的脸颊,客人的脸部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又再一次加大了点力度拍打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后女按摩师的嘴角扬起一丝弧线,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漠无比,伸出双手的她抓向头发上的那两根黑色的细长发簪,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的同时,手里多了两根细长发簪的女按摩师抓着那两根特殊的“武器”狠狠地朝着客人头顶两侧的太阳穴用力地扎了下去。 其中一根发簪末端有个隐藏式按钮,在女按摩师抓起发簪的时候就已经碰触到了那里,发簪细细的尖端在那一瞬间脱离了发簪飞了出去,就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般只是让肖青轻微地感觉到了一阵微痛,但尖锐早已经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肖青的脖子里。 突然睁开眼的客人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女按摩师的手臂,上半身就像是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一头撞向了女按摩师的脸部,惊吓不已的女按摩师一边用力挣脱着客人的束缚,一边歪着头躲开客人的撞击。 男人的气力终究是比女人的大,就在女按摩师努力挣脱客人的控制时,突然察觉到不对的她连忙想要从双手缩了回去。 可终究还是晚了,客人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反手用力一拧,女按摩师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啊!” 惨叫一声的她自然而然地让手里的那两根发簪拖了收,与此同时一头撞向你心口的客人顺势将她推倒在床,双手被客人死死地压在身后的女按摩师不停地极力挣扎。 身体被客人重重地压在床上的她又因为手腕被折断,疼痛难忍的她浑身大汗淋漓,越是挣扎越是感觉到心力交瘁。 渐渐被客人占据了牢牢的控制权。 抽出手的客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看着她胸口处的那个类似于信封一样的特殊纹身,冷笑一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邮局,信鸽,邮差。”直起身子的客人一只腿重重地压在女按摩师的胸口处,另一只腿压着她的腿部,一只手掐着对方的脖子,抽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女按摩师一巴掌,伸出手指指着她,冷声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邮差?” “没想到你还懂这些?”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道血红手印的女按摩师满脸都是汗水,长发紧紧地贴在脸上,她吹了一口气,冷笑着道,“就算是你知道了又如何,反正所有的授意都是来自于邮箱。” “有能耐你去‘邮箱’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你。” “我会的。”肖青掐住女按摩师的手掌突然用力,再次看了一眼女按摩师丰满的胸口处那个信封纹身,眼神里充满愤怒的火焰,肖青语气冰冷地说道,“不过那也是在杀了你之后。” 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的女按摩师双手紧紧地抓住肖青手臂,身体不断地扭动挣扎,双腿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不断地胡乱蹬踢。 随着她嘴里发出的声响越来越低,女按摩师的身体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渐渐地没有了力气,安静了下来。 …… …… 洗浴中心的二楼灯火通明,安静无声,走廊尽头的那道门被推门,依然穿着那件粉色的绒毛睡衣的娜塔莉有些着急地赶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枪的她先是敲了敲门,喊着女按摩师的名字,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以至于心里有种不祥预感的预感的她连忙用力踹了一脚房门,之后更是用身体狠狠的撞击了好几次才终于撞开了房门,蹲下身子翻滚进去后举起手里的枪,上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后只看见那名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女按摩师,那位肖先生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娜塔莉看着散落在女按摩师身体两侧的那两根发簪,看着皱巴巴的白色床单以及女生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再看了一眼正对着房门另一侧的窗户敞开着,长叹一声的她缓缓走上前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女按摩师的鼻息,发现对方的尸体依然残留着体温,一边伸出手让那名已经死去的女按摩师能够闭上眼睛,另一边拿出手机在那个独特的通讯软件的一个群聊里发送了一条消息。 然后她便再次赶回自己的房间,但是当她推开房门的瞬间,她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枪就顶在了她的脑门上,缓缓转过头的她看着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手里握着一把枪的肖青,娜塔莉没有因为那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而表现出任何的害怕和惊慌,反倒是一脸无畏地走向了客厅,弯下腰从茶几抽屉里取出急救药箱,走到伊森身边,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伊森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呼吸,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探了一下伊森的鼻息,发现对方果然已经死去了。 看着伊森胸口处还在不停地流着血的伤口,手掌捂住伤口的娜塔莉抬起头看着站在客厅前的肖青,大声喊道:“他是无辜的,你又何必呢?” “看来你才是主谋。”肖青冷笑一声,晃了晃手里那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示意娜塔莉坐下来,他自己也坐在了娜塔莉对面的沙发上,一只手举着手枪对准了娜塔莉,另一只手指了指桌几上的急救包,说道,“扔过来。” 这才注意到肖青原来也受了伤,娜塔莉无视着肖青眼神的警告,放下手里的手枪,拿起急救包走到了肖青的身边蹲下来一把撕开了他的裤管,从药箱里取出了酒精和镊子以及医用海绵球,一边清理着肖青腿上的伤口一边说道:“你最好赶快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了。” “为什么?” “从现在开始,你将会被‘邮差’们追杀。”娜塔莉面无表情地看着咬着牙皱着眉头,还依然没有放下戒备之心的肖青,说道,“能跑就跑。出了这里你就安全了。”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咚!” 一声巨响惊动了两个人,娜塔莉不由得身子一颤,肖青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看到窗外不远处的那排建筑突然冒起的一团火光,他紧皱的眉头越发紧紧地锁在一起,冷笑着道:“看来他们已经行动了。” 没想到就在肖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又一声更为剧烈的爆炸声骤然响起,距离刚才的位置不远,看着不远处那猛然窜起的火光让那间屋子瞬间被凶猛的大火所吞噬,冲天的火光中更是有一道人影飞了过来。 肖青再次冷笑道:“看来你们还招惹了一个更难缠的家伙。”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章 游戏才刚刚开始 邮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邮箱,也不是所谓的电子邮箱,而是一个网络据点,一张潜伏在整个三林黑市体系内看不见的网络,它深深地潜伏在黑市的内部,密切的关注着黑市网络上的所有人所有信息。 那些隐藏在黑暗最深处的人们就如同站在枝头的蜥蜴一样,冷眼俯视着‘邮箱’这只巨型的网,一旦发现有目标撞进了这只网里,便是安排“信鸽”去传递信息,然后命令接收到信息的“邮差”去处理掉那些目标,而一直躲藏在阴影之下的他们则坐收渔利,更是随时做好清除痕迹的准备。 放马川不同于别处的黑市,它是一处摆在明面上的黑市,一处由一群亡命之徒组建起来的家园,它之所以会划入黑市的范畴,完全可以说是被迫的。 因此在这里,邮箱网络也想要渗透进来,借机控制这里,可以说是很困难。 为此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最为合适的代理人,而娜塔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也正是因为这样,娜塔莉才能活到现在。 不过身为克里斯·温顿的情妇,在温顿地产的创始人离奇自杀且温顿地产商业帝国崩塌之后,依然能够得到他的遗产,还能在放马川安然无恙地活着,娜塔莉所依仗的可不仅仅是邮箱负责人之一的身份,更为重要的是作为放马川联合管委会的重要成员之一,她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放马川的安稳与和平,而不单单是为邮箱效命。 伊森已经死了,那个跑去林森仁房间去探勘情况的店员也在那一声爆炸声中彻底地失去了生命,娜塔莉不愿意再看到更多的人牺牲,所以此刻的她只希望肖青能够离开放马川,能够让因为邮局而带来的杀戮与争斗不要在放马川再次上演。 所以在告诉了肖青实情之后,她只希望对方能够在意识到当前的情况之后,会按照她所盼望的那样跑到地下车库,然后驾驶着她那辆名贵的跑车,一溜烟的冲过安检站,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可是肖青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安排,可是在她替他包扎好了伤口之后依然坐在沙发上。 “你为什么还不走?”娜塔莉实在是有些不理解,并且此时此刻的她很生气,她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枪对准了肖青,喊道,“算我恳求你了,快走。” 缓缓脱下身上那件黑色的作战服的肖青,用力撕开了衣领,从衣领布料的夹层中取出一个装着两粒药的透明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在手掌,苦笑道:“我在寻找的就是这种药,原本留给了我三粒,但是在我拿到这该死的药丸之前,有人提前取走了一粒。”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为重要的是你所谓的‘邮箱’背后的那些人,他们也想要这粒药,我杀了他们派来的人,所以他们很生气,于是就让你派遣‘邮差’来杀我。” “那你还不走?”娜塔莉拿起手里的枪狠狠地砸向了肖青,生气地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也不想看到我的人就那么白白地死在你的手上。” “我想知道到底都有些什么样的人在管控着‘邮箱’?”身子闪躲了一下的肖青看了一眼娜塔莉,冷笑着道,“我想与他们见一面。” 娜塔莉眉头紧皱,冷哼一笑,不屑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既然他们想要,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肖青缓缓地摊开手掌,展露着那粒药,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了,东西在我身上,该怎么做,我说了算。” “你只是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并不见得你可以说了算。”深知那些人手段与实力的娜塔莉冷静地说道,“你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都不好说。” 肖青指了指娜塔莉面前的手机,笑着道:“至少我想尝试一下。” “好。”娜塔莉弯下腰探着身子将那部只用于与‘邮局’联系的手机扔了过去,然后大大方方地告诉了肖青解锁手机所需要的密码。 肖青通过那个软件很快就与‘邮箱’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对方的回复并没有令肖青感到意外,又或者是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捏起手里的那粒药看了半天的肖青突然脸色一沉,下定了某种决心的他张大嘴巴将那粒药吞了下去,然后站起身来背起了自己放在餐桌上的背包,看了一眼娜塔莉,晃了晃娜塔莉手里的手机,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说道:“游戏开始,希望你的人能够享受这场游戏。” 娜塔莉连忙起身跑向卧室,从卧室抽屉的暗格里找出备用手机,重新登录了那个软件的账号之后,果然看到了上面发来的最新指示——清除1号目标,夺取货物。 …… …… 躲在娜塔莉所居住的房屋后方墙壁的疏散通道下方的一名‘邮差’刚听到开门的声响就第一时间从楼梯的阴影里窜了出来,目视着上方楼梯的他举起手里的枪,刚要扣动扳机,结果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额头。 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的他登时就饮弹而亡。 尽管有消音器的帮助,但是子弹发出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埋伏在房屋周围的其他人,一群手持手枪和步枪的男子猛地从巷子两侧的楼梯下方冲了出来,站在楼梯口的男子冷笑着躲进了房间里,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连二接三的爆炸声在巷子两侧响起,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回荡在整个住房区,爆炸声两侧房屋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受损,飞溅的砖石和被炸断的楼梯四处飞舞,不停地砸向那些还没有被炸断的楼梯部分楼梯以及还未坍塌的房屋。 整条巷子瞬间被灰色的烟雾和灰尘都笼罩,凄惨的叫声中一道道人影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如同断了线的人形风筝跌落在巷子两侧的废墟中,脸上还挂着惊慌不已的恐惧,却已经没有了呼吸,又或者倒在砖石和铁楼梯混在一起的废墟堆上,看着自己浑身是血但又不能动弹的身体,发出一阵一阵痛苦的嚎叫。 “你这样做,怕是真的走不出这里了。”从卧室里冲出来的娜塔莉看着站在后门前的肖青,无助地大声喊道,“你快走啊。” 说着她又跑回了卧室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扔给了肖青,再次喊道:“车在地下车库,快走。” 捡起地上的车钥匙,肖青看了一眼娜塔莉指的方向,沿着室内楼梯朝着一楼不慌不忙地走去。 巨大的爆炸声很快引来了巡逻的保安团成员,立即展开营救工作的保安团成员突然看到一辆蓝色的跑车从地下车库出口冲了出来,横冲直撞着从那些废墟堆上碾压了过去,散落了一地的车身残件和部分地盘碎屑,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你们几个,继续救人。” “其他人上车,追。” “快,快。” “这里有人受伤,快来人。” “我这里也是。” “把路让开。” “……” 两辆闪着车灯的黑色越野车加速着冲出了巷子,追赶着前方的那辆蓝色跑车而去,剩余一车人马的保安团成员在检查过了整个巷子之后,成功地营救出三名受了伤的‘邮差’,但是就在那三名‘邮差’还以为自己能够就此大难不死,侥幸地活了下来的时候,为首的男子突然掏出了手枪朝着他们已经受了重伤的身体开了枪。 站在窗户前的娜塔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的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等到有人在敲门,她转身走向了卧室,更换了一件长裙的她这才下楼打开了房门,看着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皮卡车上堆满了尸体,娜塔莉这才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更是特意稍稍来迟了那么一下,要不然寻常巡逻时根本就不会出动皮卡车。 娜塔莉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手里提着笔记本电脑的她主动走上前一步,乖乖地将笔记本电脑递了过去,穿着黑色作战服,腰间背着手枪,怀里挂着一把突击步枪的男子笑嘻嘻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笑着道:“从今天起,你就得一直住在保安团办公区了。” “麦凯队长。”娜塔莉再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洗澡的地方没?” “独立套房,洗漱间,卫生间,办公室。”保安团中队长麦凯满脸微笑着说道,“甚至还特意为了准备了一间衣帽间。” “那真是太感谢了。”娜塔莉伸出手,笑脸盈盈地看着麦凯。 麦凯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娜塔莉的手掌,诚意满满地微笑道:“欢迎加入保安团。” 娜塔莉点了点头,说道:“我希望我去了真的能够帮助你们做点事情,而非是被关起来一样。” “我想不会的,而且你也不会住很久。”麦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娜塔莉的手臂,笑着道,“很快我们就要都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娜塔莉有些不解地看着麦凯,肖青通过‘邮箱’寻找那粒药的那一刻开始‘邮箱’就已经启动了对他的暗杀计划,但是为了能够得到那粒遗失的药,更为了能够在应对‘邮箱’的同时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充足的准备,娜塔莉和保安团这些天一直都在暗中秘密部署,为了就是利用肖青来借刀杀人,彻底清除那些潜伏在放马川的‘邮差’,更是为了彻底拔出‘邮箱’位于放马川的据点。 眼下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此事过后,娜塔莉将彻底摆脱‘邮箱’的控制与摆布,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她,她也不得不搬进保安团驻地居住。指示的那一刻开始, 可是她并不清楚保安团所谓的离开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回去细说。”看到了娜塔莉脸上的疑惑,让开路的麦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娜塔莉身后的房屋,说道,“你随身物品要不要也搬过去?我们可以帮忙。” 娜塔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两部手机,指了指背在肩上的背包,笑着道:“我的随身物品就这些。” “那好。”麦凯点了点头,转过身走向汽车的她缓缓拉开了车门,笑着道,“请。” “真绅士。”娜塔莉伸出手拍了拍麦凯的肩膀,说道,“走吧,去看看我的新住所。” “哦,对了,伊森呢?” ‘“他……”娜塔莉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住了多年的房屋,叹气道,“算是牺牲了。” “……”麦凯对着房屋深深一鞠躬,回过身来看了一眼众人,苦笑道,“走吧。接下来我们可有的忙了。” “又是为什么?”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娜塔莉回过头看了一眼后排的麦凯,很是不解地说道,“你们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游戏才刚刚开始。”打开了娜塔莉笔记本的麦凯在寻求了对方的帮助后成功解锁了电脑,靓丽青春的写真照片为壁纸的界面让他不由得脸色一红,眨了眨眼睛后很快就看见了摆放在桌面上的那份特殊文件,一边打开那份文件看着上面详细的名单一边按下了肩膀上的通话器的按钮,冷声道,“所有人开始行动,第五大街126号店铺麦克白,辛丽;第九大街003号店铺爱丽舍,杨涛;第三大街427号店铺索伦……”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一章 清除计划 肖青驾驶着蓝色跑车没有跑出去多久,就遭到了几辆老旧汽车的追赶,一场追逐大戏就这样在放马川的街道上上演。 伴随着越多来越多的枪声,这场追逐大戏愈演愈烈,直接跳过了开场,进入了高潮迭起的正戏部门。 那些原本躲在房间里的不少人们纷纷从枪声四起的深夜中醒了过来,面色淡然地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沉默的穿好衣服,携带着武器走出了家门,来到了大街上,隐蔽着身形穿梭于街道与巷道之间,积极地加入了这场混战之中。 贸易区的商铺里,不少店员也来到了街上,眼神冷漠地四处张望,手里的枪支早已经上好了膛,随时等待着那辆从住房区逃窜出来的蓝色跑车。 最应该被爆炸性惊醒的那几条巷子却是依然陷入沉静的黑暗之中,倒塌的后墙和一片狼藉的巷子,似乎没有人影出现。 洗浴中心大厅里的那两位店员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终于好像正式进入了工作状态一般睁开了眼睛,放下了手里的手机,站起身来从身后的收纳柜里随意地拿起了两把手枪,先是朝着站在走廊入口那两位惊慌失措的同事开了几枪,确认对方死亡之后便冲进了浴室,对着因为听到了枪声和爆炸声而同样惊慌失措的客人一通乱射,之后更是冲进了女按摩师所在的那几间休息室,通过耳麦里听到的名字,对着其中几名女按摩师无情地开枪。 激荡的枪火中,一颗颗子弹击穿了女按摩师瘦弱的身体,躺在血泊里的那些女按摩师临死之前惊恐与不解的眼神透露着迷茫和绝望,根本没来得及从枕头底下找出自己的手枪进行反击的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死在同伴的手里。 其他的女按摩师看着眼前的一幕,瑟瑟发抖的她们退缩在墙角里,深深地低下了头,过度的惊慌让她们都不敢出声哭泣,只能低着头让无声的眼泪不停地洗涮着自己的脸颊。 “走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那两位店员扔下这句话之后,便回到了大厅,尽可能地让自己携带更多的武器,两个人走出了洗浴中心,在耳麦里不断传来的名字的指示下,开始了一场计划许久的清除计划。 放马川里大多数商铺起初都是做正经买卖出身的合法联邦公民,只是随着第一家从事枪支买卖的店铺在这里落户,紧接着‘邮箱’进驻这里之后,整个放马川的贸易方向逐渐发生了偏移。 那些自认为可以靠着放马川的庇护躲避掉追捕自己的联邦警方和调查局的在逃嫌犯,更多的都不过是在放马川这个是非之地勉强找到了安身之所,但也仅仅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高昂的房租和每日的生活花销而最终掏空积蓄的他们到头来大多都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地步,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成功地在放马川谋取到了一份还算可以勉强维持生计的工作。 以至于没有落得最终横尸街头的凄惨结局。 这些流落街头的人,之所以能够活下来,靠的不仅仅是保安团施舍的食物和水艰难而坚强的苟活着,而是其中不少人都加入了‘邮箱’,成为了一名没有正式录入‘邮箱’情报信息系统的‘邮差’。 在贸易区的诸多店铺之中,这种人也不在少数。 由于他们都没有记录在案,因此对于放马川据点的负责人娜塔莉来说,这些人并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更不会听命于她,甚至她都不清楚这些人的名字与身份。 为了弄清楚这些人,娜塔莉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们,今夜这些人在通过一条群发短信的指示而走上街头之时,断然没有想到因为受到了娜塔莉的背叛,他们也会遭到保安团疯狂的打击。 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事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一粒药。 …… …… 一位潜伏了很久,至今还是第一次接收到‘邮箱’发来的短信的‘邮差’穿戴好了衣服拿上了手枪,特意从衣柜最底层的暗格里找出了一枚特别的勋章戴在了衣领上,就在他长舒一口气,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一直都在熟睡的妻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且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微型手枪对准了她的后脑勺。 “你这是干什么?”男子清楚地感受到了有冰凉的物体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脑勺,最为熟悉那种冰凉的感觉的他更是清楚在这里,那件物品究竟是什么,他很是淡然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你应该为自己担心的。”身后的妻子双手握紧了枪柄,大拇指用力地按下了击发装置,手指搭在了扳机上,冷声道,“放马川很快就要迎来新局面了,你们这些蛀虫早就该被清除了。” “什么?”转过身来的男子诧异地看着妻子,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女人,意识到两人生活在一起的这些年来,他竟然对朝夕相对的女人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他更是不明白妻子话语里的“新局面”究竟是什么意思,冷声道,“你在说些什么?”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邮箱’组织在暗地里操控着这一切,好好的温顿小镇不会变成现在的放马川,原本的商业中心也不会变成如今的黑市,从今天起,温顿小镇也重新成为一座美丽自由的小镇……” “你在胡说些什么?”垂落着的双臂缓缓张开,男子一脸不屑地看着妻子,大笑道,“你知道‘邮箱’背后都是些什么人吗?商界大佬,警局高层,政府要员,甚至就连星域管委会的人都有参与,这背后涉及到了多少大人物的利益,你就得就凭你们便能让放马川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吗?” “你根本就不明白。”妻子冷笑着,伸出手从衣兜里掏出证件亮给男子看,她严肃地厉声喝道,“我的身份是红河州警局高级探员,为了此次清除计划,我们……” “你……” 车辆紧急刹车的声响从巷子里传来,伴随着一阵激烈的枪响,身后的房门也被外力狠狠地撞开,一群全副武装的保安团的队员冲了进来,头盔上的照明电筒所发出的光束让房间瞬间变得亮如白昼。 “莱克尔探员,你还好吗?”亲自带队的文森·温顿从站在两排的保安团队员的中间缓缓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文森·温度紧了紧脖子间的那条蓝色花纹领带,缓缓系好扣子的他直接越过了被保安团成员押解着跪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径直来到女子的面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是直接被他们从被窝里就揪出来的,所以还请见谅。” 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领发,文森·温顿伸出手,笑着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莱克尔局长。” “以后我还得多多仰仗温顿先生你呢。”女子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文森·温顿的手掌轻笑着说道,“我看保安团目前所处的位置就挺合适,在那里建造警局再合适不过了。” “这件事还得公司上下以及管委会同州政府好好商讨一下,再说了公司现如今最大的持股人可是娜塔莉,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争取的。” “那就有劳你了。” “客气什么,走吧。”文森·温顿退让到一边,说道,“大家都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 …… …… “好一个清除计划。”坐在那间招牌只是一个简单的邮箱图标的店铺二楼最里面的办公室沙发上的男子,看着面前四五名端着突击步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保安团成员,面色如常波澜不惊的他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枪,手掌按在枪身上用力一挥,那把镀金的手枪沿着桌面快速地滑向了办公桌的另一侧,与自己对桌而坐的男子一把接住了手枪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笑着道,“谢谢你的礼物。” 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翻着白眼很是不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你当真以为凭借着娜塔莉的背叛,你们就可以重新掌控放马川吗?” “你错了,要重新掌控放马川的不是我们,而是政府。”推拉着枪身上方滑套的男子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男子,举起手枪对准了对方,说道,“我们不过是马前卒而已。” “你知不知道‘邮箱’背后的都是些什么人?”男子冷声喝道,“你现在给我说是州政府授意你们这样做,你觉得我会信吗?” 男子挥了挥手,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们所谓的‘邮箱’组织里出了不少叛徒,可不止娜塔莉一个。” “不可能?”作为放马川据点的最高负责人,男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尽量维持着脸部表情的他连忙看向了面前的电脑,结果看到这台网络与邮箱组织直连的电脑正在运行着自毁程序,看着电脑里的所有重要文件正在一步步地自行销毁,男子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此时恰巧响起铃声的电话上,故作镇定的他接通了电话,还没等到他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极为生气的怒吼,“你们这群废物,到底在干什么?” “所有‘邮差’的身份都暴露了,保安团正开展了一场针对我们的大清洗活动。”男子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据点也被他们控制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更加的愤怒,更为大声地年后道:“我是说1号,2号目标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被除掉,让你们寻找的货物到底找到了没有?” 男子眉头紧皱,畅谈一声道:“还没有。” “废物,一群废物。”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斥着满满的愤怒与指责。 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组织上已经决定放弃放马川了,你们自取多福吧。”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无奈的长叹与悲凉,声音变得有气无力,漠然道,“就因为你们没有除掉目标,更没有找到货物,组织不得不以放马川为代价来换取那些人的原谅,只能说一切都是你们办事不利所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再见。” “再见。” “再见。” 一声枪响在办公室响起,鲜红的血飞溅在了身后的玻璃上,在街道路灯的照耀下,如同一朵鲜艳的红花。 起身来到窗户前的男子侧过脸看了一眼那辆已经破烂不堪,车身上不断有火花溅起的蓝色跑车还在沿着第五大街一路向北逃窜,街道上枪声四起,一场混乱还没有拉下帷幕,男子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转过身对着面前的队员们说道:“告诉检查站的兄弟们,让那辆蓝色跑车过去。” “是。” “想到往后我就是一名联邦警察,怎么突然还有点小激动呢?”那名男子扔掉了手里的香烟,搓了搓手,看着面前的队员们大笑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不少活要干呢。” “得抓紧时间啊。清洗工作可是又累又苦,我们得打起精神才行。” “是。”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二章 挨了一顿揍的英雄 一辆辆满载着尸体的黑色皮卡车穿行于街道与巷口之间,摇下车窗的黑色野越车里伸出几根黑色的枪管,在夜视镜的帮助下,坐在车里的保安团成员穿着防弹衣戴着防弹头盔,快速地在各个巷口街区来回穿梭,一声声枪声不断地在夜色中响起。 那些四散逃窜的人们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可躲,只能拼了命地逃窜,根本不敢停歇。 然而隐藏在街角巷口的保安团成员就如同藏在暗处的猎手一般,早就在静待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猎物。 早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就在自己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的时候,那些隐藏的极好的保安团成员便会突然窜了出来,对着他们无情地开枪,又或者直接就在自己看清楚的阴影里扣动了扳机,如今还不清楚情况的他们就如同没了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自己究竟会倒在什么地方,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除。 贸易区的枪声也还在持续,知道所有的同伴都遭受了保安团的追杀,平日都隐藏着自己身份的他们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抱团取暖,然而没有想到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内部依然还潜伏着不少保安团的卧底。 局势越发混乱,自杀残杀的局面越演越烈,越来越不相信彼此的大家只能各自为战,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最后一声枪响的位置就在那家只挂着“邮箱”招牌的店铺门口,倒在地上的那名女子看着店里设施被打杂得七零八落满地狼藉,一群保安团成员正将店里所有电脑搬运到车上,手里还抓着手枪的她趴在地上,瞪着眼睛不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愤怒,失望,悲痛,无助……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已经哭不出声来的她挣扎着举起手里的枪,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保安团成员,她的心头逐渐涌现起一股强烈的恨意与愤怒,当初要不是因为保安团无情地拒绝,自己也不会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那家药店,更是不会在之后的威逼利诱下成为一名潜伏的“邮差”,自然也就不会落得如今的局面。 一股热血从她的喉咙涌了上来,她身子微微一颤,一阵恶心之后,嘴巴里缓缓地吐出一口热血,脑袋也跟着慢慢地低了下去,紧紧地贴着地面,侧着的脸庞已经被鲜血浸染,不肯闭上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瞪着面前的那家店铺。 药店员工,餐馆服务人员,枪支销售员,肉食店伙计,住房区租客,零食快餐店收银员,超市区块经理……不少不同身份的人因为身份的暴露而惨死街头,被那些黑色的皮卡车收敛走扔进了殡仪馆的焚烧炉内,化为一团灰烬洒进了纪念馆内的那个池子里,成为放马川这段即将成为过去的历史见证物之一。 放马川逐渐安静了下来,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依然亮着,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大量的烟花,让整个放马川变得美轮美奂。 纷纷走出店铺里的人们扔掉了手里的枪支刀具,兴奋地看着天空中的烟花大声喊叫,提前庆祝着即将到来的美好日子。 …… …… 当夜色重新笼罩了整个放马川,依然有一家店铺在忙碌着。 一直没有受到保安团侵犯的玛丽莲药店门前,一群穿着黑色衣服戴着耳麦的安保人员持枪而立,依然牢牢地守护着自家店铺,周围店铺已经关了门熄了灯箱广告牌,被突然闯入的保安团成员开枪打死以及与对方当街对射而死的店员的尸体也被保安团派出的皮卡车清运走了,街上还残留着的鲜血在夜风中散发着一股令人恶心的腥臭,为首的西装男子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一边吐着痰一边吸着香烟,看着天空中的烟花,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几名受了伤的店员七扭八歪地躺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着艾米丽在那名女店员的帮助下动手清理着店里的玻璃碎渣和散落在地上的灯管残屑,有心帮忙但又无能为力的他们脸上泛起一阵又一阵较为难看的苦闷和悲伤。 那位胖胖的店员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侧着脑袋苦思冥想,嘴里的烟都已经烧到了烟屁股还依然没有吐掉的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老板娘的话,苦恼不已的他艰难地用肩膀撑着沙发靠背缓缓地坐了起来,累出满头大汗的他吐掉了嘴里的烟头,看着一头长发的艾米丽正弯着腰一块一块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发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正好可以一览无余,他气愤地吐了一口吐沫,气汹汹地喊道:“别把屁股对着老子,我看着难受。” 直起身来的艾米丽回身笑着道:“是看着难受,还是看了难受?” “哼。”身子向后倒下去的店员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大声骂道,“玛丽莲那个臭女人呢?让她上来见我。” “她在地下车间帮忙搬运药品呢?你又不是不清楚?”此时的艾米丽不仅仅摘掉了头上的那个短卷发头套,脖子上也戴了一串和玛丽莲以及那名女店员同款的项链,甚至就如同换了一张脸皮一样整个人的长相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亲眼看见这名活跃在放马川的职业女杀手从自己的脸庞上活生生地撕下一张脸皮的几位店员对于她此刻出现在这里有了基本的了解,但在听取了她所讲述的那个故事之后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依然不能够有所深刻的理解。 此时在那名胖店员的引导下,其他两位店员也都坐了起来,其中那位被林森仁一脚踹出去躺在街上,之后更是被林森仁拽下店铺招牌灯箱狠狠地砸在身上的店员摸了摸脑袋上的绷带,结果手臂和上半身处传来的痛感让他情不自禁地龇牙咧嘴般叫唤起来,闭着一只眼睛的他仔细地打量着艾米丽和那名女店员的长相,惊奇地说道:“还别说,你们两确实长得挺像的。” “都给你说了,我们两是亲姐妹。”那名女店员说道,“她叫艾米丽,我叫艾薇儿。” “知道你叫艾薇儿。”两条手臂被白色的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店员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同事,转过头看向艾米丽,说道,“你刚才说其实这一切都是玛丽莲那个臭女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我们指使你和维克托去杀林森仁,是吗?” “是的,没错。”艾米丽摆了摆手掌,毫不避讳地承认道,“因为她清楚你们几个都是不肯受委屈的怂包。” “为什么?”两名店员面面相觑,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那名胖店员,三个人齐刷刷地冷哼一声,似乎默认了这一说法,然后那名双臂都缠着绷带的店员继续说道,“她到底安得什么心呢?” “目的就是为了引诱出在寻找那个药的人,也就是驾驶着娜塔莉车逃离这里的那个人。”艾米丽清秀的脸庞绽放出一朵温柔的微笑,她抬起手掌比作手枪的手势指向那名店员,轻轻地抬了一下手掌,好似开了一枪一般,笑着道,“想不到真的就一击即中。” “嗯?”两人有些不解地再次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不是说那个人是在娜塔莉的洗浴中心暴露的吗?” “是呀,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经偷偷地潜入了他的房间,我相信他一定通过自己暗设的监控看到了我。”说着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的艾米丽笑着道,“自然也就发现了我脖子上戴着和玛丽莲一模一样的项链,也就会以此来推算是玛丽莲药店在暗中调查他。为了能够获取到关于咱们的信息,他就一定会去洗浴中心找娜塔莉,尝试着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额线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位经常找他上床的女房主其实是我们的人。更不会想到那位女房主居然还会安排人去刺杀他,依照他的能力一定能够成功反杀了那位被娜塔莉派去刺杀他的‘女邮差’,然后再去找娜塔莉报仇,不过那个时候娜塔莉早就安排好了其他的‘邮差’埋伏,而他能做的就只有赶快逃离这里,而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 “他一旦开始逃跑,那么那些接到命令的‘邮差’就会提前暴露,更是为了能够完成任务选择当街杀人,这样一来保安团也就能够顺利地执行清除计划。” “聪明。” “那么你们是怎么肯定那个人就是那个人?” “很简单,因为就是自从林森仁和他来了之后,‘邮箱’系统才出现了那条消息,而今晚林森仁又主动出来卖药,那么很明显他便是要买药的那个人。”艾丽米双手叉着腰眉飞色舞地解释道,“为了能够不直接引起她的怀疑,从老麦那里离开之后,我可是在他房间附近转悠了好几圈,甚至期间还去了一趟林森仁的房间,结果差点就死在那里。” “怎么说?” “哎……一言难尽。”艾米丽想着之前通过窗户翻进林森仁房间所遇到各种各样惊险又刺激的遭遇,心有余悸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说道,“他房间里一个不起眼的智能扫地机器人都有可能是一枚爆炸力惊天的炸弹。” 脑袋上裹着绷带的店员一脸震惊地问道:“最开始的那一声爆炸就是他房间里传出来的吗?” “是的。”艾米丽点了点头,“娜塔莉故意派了两名‘邮差’去他房间里寻找货物,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去送死。” “那可是很优秀很优秀的两名‘邮差’,其能力不亚于维克托。好像听娜塔莉说,她只看见其中一个被炸飞了出来,另一个估计当场被炸得粉碎了吧。” “货物不就在林森仁的身上吗?那两位‘邮差’好惨,被自己老板骗的好惨。”手臂如同两根白色的纸棒一样慢慢举起来的店员傻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事,笑着道,“我早就说过投靠‘邮箱’的那群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还不信。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就和伊森一样惨死在那个人的枪下了。” 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那名胖胖的员工突然开口道:“我们其实也挺惨,也不是被自己的老板骗了。” “但是你想想,是不是就是因为咱们几个挨了这顿揍,整个清除计划才能提前且顺利地进行。仔细一想对于未来的温顿小镇来说,咱们可是大功臣。”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特别神圣的店员摸了摸发疼的脑袋,觉得脑袋上那厚厚的绷带已经不再是耻辱,而是一种特殊的荣耀的他兴奋地拍了一下同事的手臂,大声喊道,“老子可是大功臣,将来他文森·温顿不得免费给我一栋楼,可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疼疼疼!”双手缠满了绷带的店员抬起手相互紧紧地抓住另一条手臂,结果这样一来叫的更大声,痛苦嚎叫的他恶狠狠地瞪了自己同事一眼,在对方双手合十的道歉中冷冷地再次瞪了一眼对方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的他龇牙咧嘴地看向艾米丽,问道,“那咱们以后的安排是什么?这里真的要撤了吗?” “玛丽莲说了,以后你们几个就是神罗科技三林星域分公司的正式员工了,不过之后的工作依然是在这里开药店,所以说你们说到底还就只是个卖药的。”艾米丽炸乐子眼睛,翘起手指指了指自己,说道,“而我将会是你们未来的店长。” 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店员十分不爽的喊道:“凭什么?就凭你在‘邮箱’系统做过卧底,就凭你曾经悄无声息地杀过几名‘邮差’,还是凭你睡了好几年维克托?” “凭我和玛丽莲一样,都是神罗科技的正式员工呀!”艾米丽骄傲地炫耀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串项链,笑着道,“玛丽莲之后会回去分部公司专门负责药品的研发,艾薇儿也是一样。但是为了能够在十年期限期间尽可能地帮助到金团长,所以我们还得继续在这里留守,所以店还得继续开,至于店长嘛自然就只能我来接任啦!” “不过你们要是不满意,可以主动申请离开,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像其他店铺的员工一样自由选择,要么留下来继续当你们的店员,而且再也不会从事非法买卖。要么就是回归温顿地产,在娜塔莉和文森·温顿的带领下,重新让温顿地产走向辉煌。还有就是彻彻底底地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过在那之前,你们的履历一定会被洗白,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曾经在放马川工作过。” “算了吧,留在这里也挺好的。”深吸一口气,脸色终于不再煞白,而是变成了健康的红润之色的店员笑着道,“当初之所以没像伊森那样去投靠了‘邮箱’,不就是因为听信了玛丽莲的话,一直期盼着在他们的带领下,能够让放马川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也再如现在这般成为一座外人进不来,我们出不去,还又被别人牢牢掌控着的牢笼吗?” “如今眼看着梦想就要实现了,坚持了这么多年结果这个时候选择离开,那岂不是白白枉费了这些年的努力了吗?”抓了抓脑袋上的绷带,闭起一只眼睛的店员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安静的街道,笑着道,“我还是不走了,就当个药店伙计也挺好的。” “是啊。有谁想到能够让放马川再度恢复生机的契机居然是几个药店伙计挨了一顿揍。”躺在沙发上的店员再次用肩膀撑着沙发靠背坐了起来,这次并没有生出一头大汗的他还是抬起手掌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看着手掌上的绷带以及另一条胳膊上的固定器,他长叹一声,说道,“我们挨了一顿揍,换来了放马川的新时代,我不觉得羞耻。” “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件事永远都不要再被提起了。” “没错。” …… …… 一个医药箱突然从门外的台阶上滑了进来,还在陷入沉思的三个人以及正在专心清扫地面的艾米丽和艾薇儿一下子紧张起来,尽管门外传来一阵哄堂大笑,但是几个人还是很警觉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尤其是两条手臂都不能动弹的那位店员更是好像是身体痊愈了一般一下子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大声喝道:“谁?” 下意识地拔出了腰间配枪的艾米丽转过看着那位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的老者正被那名穿着西服的男子搀扶着走进店里,有些尴尬地一笑地艾米丽缓缓地收起了手枪,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医生,你来了。” 挥了挥手的老医生弯下腰准备拾起掉在地上的医药箱,艾米丽眼疾手快地上前主动帮他捡起来挎在肩膀上,率先走向了前方的那间玻璃墙的办公室,在西装男子的搀扶下缓缓跟上来的老者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三名伤员,笑嘻嘻地说道:“挨了一顿揍的英雄们,我来给你们换药来了。” “老东西,你快闭嘴吧!” “哈哈哈!”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三章 所有人接受检查 清晨的阳光穿过山顶的林间,拉成一道长长的金黄色线条划过放马川的上空,散射成一道道光线让山谷里的小世界沐浴在温暖之中,保安团办公楼面前广场的两排行道树以及绿色的花坛也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阳光略过高耸的树冠,穿过了窗户玻璃投射进了办公楼里的各个角落。 一夜未睡的文森·温顿依然兴奋地对着电脑不停地计算着自己名下的诸多房产以及自己所拥有的现金,支票以及其他抵押资产所能够折算成具体多少资产,与她隔桌对面的娜塔莉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两块糕点贴心地摆放在他的手边,微笑着说道:“小少爷,休息一会儿吧。” “就算是现在能够清楚你到底有什么多少资产也没用,事情急不得。”坐在她对面的娜塔莉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了香烟浅浅地吸了一口,看着依然埋头苦干的文森·温顿说道,“还得等那位投资人的到来,我们才能具体商讨一下温顿地产重启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会帮我们?”终于抬起头来的文森·温顿看着穿了一件白色西装的娜塔莉,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如此装扮,不免多看几眼才发觉娜塔莉不仅仅有着迷人俊丽的脸庞,更有一股成功人士的气质,此刻坐在她面前的俨然就是温顿地产未来的主要负责人的派头,他忍不住夸赞道,“你挺像那么回事儿。” “还好。”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娜塔莉轻笑一声,抬起头指了指二楼走廊边上的那间办公室,说道,“是他背后之人。” 文森·温顿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的背影,再次诧异地问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当初他们会同意我们的计划,更是会不竭余力地想要帮助我们。” “到现在我都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娜塔莉轻笑一声,说道:“你曾经帮助过玛丽莲,而玛丽莲那样的人对于他们而言就跟亲人一样,所以他们才会那样帮助我们。” “他们也饱受晶血症的困扰?”文森·温顿紧紧地皱起眉头,努力回想着自己与之一起共事多年的金团长在自己印象里的模样,思索良久依旧毫无头绪的他有些不解地说道,“我可从来没在金团长身上看到过晶血症发作的样子。” “晶血症不是病,是可以自我控制的。”娜塔莉摇了摇头,再次指了指那间办公室,挑着眉头兴奋地说道,“房间的另一个人也是晶血症患者,可是他可完全不像是被晶血症所折磨,反而是依仗着晶血症身体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呢。” “你是说林森仁先生?”一直坐在大厅里忙着计算自己资产的文森·温顿自从昨晚和林森仁分开之后再没有看到他人,当时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他并不清楚对方竟然也是晶血症患者,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那张男人看了羡慕女人见了会羞愧的脸庞以及他手里的那把帝国35制式手枪上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森仁的身上是否也有类似于玛丽莲那样的红色印记,不过仔细想想就算是有,林森仁先生也会遮掩起来,又或者印记本身的位置就位于身体比较隐晦的地方,自己又怎么能够看得着,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张大了嘴巴轻呼一声,反手指了指那间办公室,惊讶地说道,“我说怪不得金团长就跟个怪物一样拎着一把重型机枪都能够跑得飞快,难道是受了晶血症的邮箱。” 文森·温顿顿了顿,瞪大了眼睛看着娜塔莉,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莫大的好处?” 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线的娜塔莉轻轻地点了点头欧,目光看向二楼方向,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处可远不止这些。” “具体的你还是去问玛丽莲去吧。”一直抬起头注视着二楼那间办公室的娜塔莉笑嘻嘻地傻笑着,心不在焉地说道,“昨晚临睡前和玛丽莲聊到了这些,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根本就没听懂。你要是有兴趣让她再说给你听,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行吧。”点了点头的文森·温顿皱着眉头看着娜塔莉,温暖的阳光洒向她的脸庞,原本就娇嫩白皙的脸庞更加显得无比弹嫩,更是散发着一股神圣的光芒,甚至在光线的照耀下文森·温顿都能够看得清她脸颊上那淡淡的绒毛,这让娜塔莉在美颜成的致命诱惑下多了几分可爱与俏皮。 当然,最引起文森·温顿注意的还是娜塔莉的眼神,柔情似火满溢而出,激动的情绪中夹杂着一点点崇拜与爱慕。 文森·温顿很确定此时的她正如放马川的人们都了解的那般,娜塔莉发情了,甚至都有点发骚了。 他不由得回过身看向二楼,只见上半身只穿一件白色背心的林森仁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站在二楼走廊栏杆前,深邃的眼眸目视前方,明朗的脸部线条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息,就算是他一个男人,都不得不因为那张说不出感觉来的脸庞而吸引,不由得多看几眼。 大厅另外几桌商户代表正聚在一起,正统计着所有商铺冻结起来的资产究竟有多少,同时也在商讨着凭借着这些资产能够在接下来的商谈中为自己争取来多少更有利自己的利益与政策,他们的旁边那些从娜塔莉和文森·温顿手里买走一些地产的小房主们也在各自计算着自己的资产与收入,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期盼。 住房代表们也就根据自身条件出发,相互商讨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究竟是选择加入温顿地产,还是加入保安团,又或者是带着新的身份去别处另谋新生。 不过未来自己究竟会面临怎么样的选择,首先还得看为金团长,文森·温顿,娜塔莉以及莱克尔为首的联合管委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与两州政府的谈判究竟能够进行到哪一步,又或者是在成功将放马川交出去之后能为自己争取来什么样的结局。 于是他们纷纷都看向了二楼走廊,穿着白色背心的林森仁身边走过来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金团长,作为曾经的玛丽莲药店的店长,没有一点儿商人气息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职业军人,尤其是在那件黑色的作战服以及作战服上所携带的枪支的衬托下,留着胡子和寸头,戴着墨镜的金南一双手插在裤兜里,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作战短靴,站在走廊栏杆前远眺前方的广场的模样,俨然一位视察军队的长官,而站在他身边的那名本该出身第四军区,最具有军人气息的林森仁却是因为仅仅只穿着一件背心和黑色的伞降裤,脚上也是一双土黄色的登山靴也显得有些门外汉,就像是那些参齐不齐的保安团成员一样,徒有其表而已。 不过从他那健硕的胳膊和结实的胸膛来看,明显小了一号的金团长根本就不是和他一个体量,总感觉他能一只手就捏死金团长一般。 就连站在那个人另一侧身穿淡蓝色色西装,衣领上别着银色的星型警徽,系着马尾辫的卡莱尔警探双手叉着腰,露出白色内衬以及肩膀下方的黑色战术枪套的样子都看起来好像都比金团长更具威慑力一些。 毕竟相比较金团长还是有些瘦小孱弱的身躯来看,那个男人高大威猛的身躯看起来确实是有些夸张,而了解金团长的人都知晓,他本人可是不能仅仅用肉眼来揣摩的可怕生物。要是这样想的话,那比他还要大一整个块头的林森仁岂不是更加地可怕。 渐渐地有人认出了那个高出金团长一整个头的男人竟然是林森仁。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经常霸占着联邦各大新闻媒体头版或者封面的男人,这一个一度令联邦亿万联邦公民以为那个在73号军港与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首领安德鲁同归于尽的战神林贵森起死回生般奇迹复活了,结果到最后却发现他只是第四军区特战旅一名普普通通的机甲维修师且预备操控师,不过所谓的普普通通也是说他在机甲操控与军事战斗方面而言。 要是论其在机甲维修方面的专业性,那可就不得了。作为一名完全由军队培养起来的机修师,尤其还是机甲配额严重不足的第四军区的一名机甲维修师,他在机甲维修方面的才能完全碾压了那些军科院的专业机修师,更是领先了其他军区同行整整一个档次。 作为军事院校机甲专业的教材编辑者之一,他的名字可是清清楚楚地写在了教材书的扉页上的唯一一位军队出身的高级机修师。 更何况即便是一位机修师,不擅长单兵作战,不擅长近身格斗,枪械使用也不可能与其操控机甲的水平相提并论,但是说到底他终究还是第四军团直属特战旅的一名特战员,他能够被入选进入到人才云集的特战部位,足以说明此人的能力绝非纸面资料上显示得那么简单。 再想想他当初驾驶着战机一头扎进红河谷,经历多少磨难而坚持了下来,其一路走来心路旅程的艰辛与痛苦,换做是寻常人基本是无法坚持下来的。 光是冲着那份坚韧和执着,便值得好多人去学习一辈子。 悄然生起的敬畏和崇拜让大家投向林森仁的目光变得越发炽热与浓烈,仔细凝视之下发现他本人看起来竟然比新闻镜头里还要英俊阴郁,在场的众人纷纷引颈观望,长时间地注视着那张迷人又硬朗的脸庞。 尤其是几位女性,不停地眨动着眼睛,生怕错过林森仁的一举一动。就连站在一旁的克莱尔也是不停地侧过头看向林森仁,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半面朝向林森仁转了过去。 突然传来的哭泣声打断了大家,也让大家从失神中走了过来,纷纷循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竟然是娜塔莉低着头捂脸抽泣,满脸惊讶地看向了文森·温顿。 文森·温顿摊了摊手,很是尴尬地微微一笑,心想自己和他已故父亲情妇的关系并不是像大家所想象的那般糟糕。 不过他的解释因为只是微微一笑,又简单地摊了摊手,如此这般敷衍的表示并不能帮助他洗涮自己的嫌疑,所以他也就不再理会大家,而是转过头来看向了外面的广场。 “放马川的住户们,新的时代就要到来了,让我们展开双手去拥抱它吧!”张开双臂的金团长看着广场尽头的那条街道上身影渐渐清晰的车队正缓缓地驶来,缓缓闭上眼睛的他用力地张开双臂,满脸微笑着大声道,“朋友们,他们来了。” 众人纷纷看向外面,见到清一色的黑色越野车正朝着办公楼驶来,一群人立马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尽管那些没有受到清除计划丝毫影响的住户和商户们大多都是这里的本地商户,起初也是做着正当合法的生意,自身也没有违法犯罪过往,但是因为后来被迫于现实而不得不做起非法买卖,但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接触过完整的产业链,所销售的所有商品都不过是商会统一提供的。 可是他们依然很紧张,尤其是看着对方那一辆辆全尺寸的大型黑色越野车,隐隐间觉得对方并不是来谈判,而是来追捕自己的。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就会有一群穿戴齐整,持枪荷弹的警察冲了出来,端着枪大声喊着让他们举起双手跪在地上的话语。 …… …… 相较于昨晚那些死在清除计划里的不少租客和商户,他们这些既没有投靠“邮箱”也没有自己的来货渠道,只能在这里借着商会的帮助来维持店铺运转的那些人来说,放马川才是他们真正的地盘。 只是随着温顿地产的进驻,房屋以及土地逐渐被温顿地产以高额的资金买走之后,租赁了一部分土地的他们本想着借着温顿地产的顺风船在这里搞一点小本买卖,又或者是等到温顿地产在这里的项目彻底成型之后,再谋取新的机会与职位,谁曾想温顿地产的突然破产就在一夕之间。 然后一群带着枪的野蛮人闯进了这里,肆意地霸占了一块地方圈起来自顾自地做起了一些见不得人的违法生意,随着温顿地产资产分割的闹剧越演越烈,这里也变得混乱不堪,逐渐失去了管理。 等到娜塔莉和文森·温顿终于解决完了温顿地产的事情之后,赫然发现一个名叫“邮箱”的组织已经悄悄地控制了这里,于是文森·温顿只能悄悄地找到了金店长,仗着对方在这里的号召力,成功联合了诸多商家一起成立了保安团,这才让本该属于娜塔莉以及文森·温顿的房产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可是面对着那一家家已经入驻进来并且初具规模的地下产业链,文森·温顿和娜塔莉深知他们积极补交租金的背后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留在这里,而一旦有了驱逐他们的想法,那么这些看似积极配合的商家一定会和自己鱼死网破,更为重要的是看似刚刚成立的保安团很快就重新控制了这里,可是具体他们真正地控制这里,不过是才迈出了第一步而已。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就从金店长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为了能够贯彻这个想法,文森·温顿还和娜塔莉上演了一出为争遗产大打出手的闹剧,结果那个潜伏在暗地的组织果真派人主动找上了娜塔莉,声称愿意帮助娜塔莉夺回本该就属于她的更多资产。 事实上那些人果真做到了,但同时也让娜塔莉也落入了他们的控制之中,殊不知这其实也在计划之中。 一直隐忍着对方的控制,同时向保安团以及联合委员会一直提供信息的娜塔莉就这样辛苦地独自支撑了好几年,直到玛丽莲的到来,她才终于有了暗线上的同伴。 渐渐地,她有了更多的同伴,比如莱克尔,比如那名女店员。 想到这些,娜塔莉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细数着这些年的不容易,渐渐的她感觉到了大家似乎都看向了她,擦了擦眼泪的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在金团长的话语中清醒了许多的她也转过头看向了外面的广场。 四辆黑色的大型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了广场两侧,车门打开的一瞬间,一群全副武装身穿防弹背心的警察从车内冲了过来,立马以扇形阵型缓缓向前推行,手里端着上了膛的突击步枪与冲锋枪,头戴防弹头盔的红河州与青州分局的联合行动小组最终停在了距离大厅那两扇玻璃门不足一米的地方。 紧随着又有两辆黑色的高档行政六轮驱动轿车驶了过来,灵巧地转了一个弯后两车并排着停在了广场最中央,左边那辆黑色轿车上率先走下来一位身穿着便装,一看便是代表着红河局警局的男子,白色衬衣外加灰色领带的装扮对于红河州警务队伍的中层管理阶层来说可谓是最为寻常可见,甚至可以说是最为基本的标准装扮。 嘴巴里嚼着口香糖的他边走边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一只手撩起衣服手掌按在腰间枪套的枪柄上,另一只插在另一边腰间的皮带上,挥了挥手朝着大厅里的众人微笑着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红河州警局内务处长皮里埃。” “所有人听我的命令,双手抱头面对墙壁,接受检查。”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四章 会谈 那几位本地原住户为首的商商户代表听到皮里埃处长的喊话,立马满脸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然后缓缓地高举起双手抱住了脑袋,金团长和莱克尔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噗嗤一笑,尤其是看到竟然有很多人也跟着照做起来,那些即便没有跟着照做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忧虑且惊慌地四下张望,就在犹豫着要不要也要双手抱头间连忙看向莱克尔。 莱克尔连忙笑着安抚道:“大家不要紧张。” 说着便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了下来,小步跑向大厅外,脸上挂着窃喜的笑容去迎接自己多年未见的上司。 站在走廊最中心的林森仁正眯起眼睛打量着另一辆汽车上下来的几位中年男女,刚注意到人群中好像有一位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年轻女子,结果身后一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子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上前来与他小声地搭了几句话,双手插在裤兜里的林森仁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身后的另一间办公室走了进去,而那名男子与金团长点了点头便跟了过去。 有了莱克尔的安抚,大家都稍稍放心了一些,但那几位商户代表依然双手抱着头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从二楼下来的金团长在经过他们的身边时顺手拍了拍他们肩膀,这些人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放下了双手,尴尬地互视一笑,然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他人则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或是抓着双手,或是手揣进衣兜裤兜里,还有一些则是双手叉着腰睁大了眼睛看着从那两辆汽车上陆陆续续下来的所有男男女女。 一位穿着青州警局警服的男子摘下了头顶上的警帽,露出一头白发的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快步走上前来抬腿踢了一下之前喊话众人接受检查的那名红河州分局的内务处长,翘起手指指着对方,表情有些严肃的他对着身边的男子指指点点地不停说着话,看模样和腔调,应该是在训斥那位男子。 在他的身后,一对年轻的男女有说有笑的边交谈着边慢悠悠地向着大厅走来,男的看起来和金团长的年龄差不多,略微比林森仁小一些,身穿一件灰色西装的他手里抓着公文包挡在女生的头顶上,被男子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的女子穿着一件大红长裙,脚踩着一双香迪尔限量款春秋限定黑色高跟鞋,胳膊弯里挎着同品牌的限定包包的她也戴着一副高档墨镜,白皙的脸庞在说笑间展露出来的红唇白齿的显衬下越发有些近乎煞白的苍白感,细长的弯弯眉毛就好像两艘滑动的小船,在他说话间不停地上下浮动,显得很是活泼。 在他们的另一侧,另一辆汽车上走下来的四个人则显得稳重许多,尽管他们的年龄看起来参差不齐,中青老三代都有,但是各个都穿着精致的西装,手提着公文包的他们走起路来也是规规矩矩,四个人两两并排男女搭配,相隔着一定的距离匀速地大步走来,目光坚定表情严肃,颇有一股专为谈判而来的高级顾问的感觉。 与他们四人同行的是一位中年的女士,看起来四十来岁,但是面容姣好气质成熟,最后一个下车的她身穿浅灰色西装,扎着马尾辫,也没有戴墨镜,更是化了淡淡的妆容,从容不迫但又有些好奇地边走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皮里埃处长,好久不见,高级警探莱克尔请求复命。”从那些警察中间冲了出去的莱克尔有些兴奋地跑上前来,站定在了皮里埃的面前,抬起手臂行了一个标准的警礼后半转着身子面向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恭敬地再次行了一个警礼,笑着伸出手说道,“莫克老师,好久不见。” “老师现在可是青州分局的副局长了。”一旁的皮里埃拍了拍莱克尔的肩膀,笑嘻嘻的脸庞比哭了还难看,继续说道,“可惜明年就要退休了。” “恭喜老师……”莱克尔的语气突然停了下来,小脸也变得僵硬的她莞尔一笑,紧紧地抓着老师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说道,“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十年了,也该结束了。”莫克副局长摘下墨镜仰起头环顾了一下围绕在放马川四周的群山,开心地笑着道,“总算是能够彻底解决了这个心头之患。” “是啊。”心情同样十分高兴的莱克尔激动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两位身后的那一对男女,好奇地对着皮里埃使了一下眼色。 皮里埃微微一笑,抬起手介绍道:“这两位是红河州政府办公室的负责人,杨墨,艾丽斯。” “杨墨,艾丽斯,这位是红河州警局高级警探莱克尔。” “你好。” “你好。” 就在三个人相互介绍问好的时候,那边的四个人却是根本没有停驻一下脚步,径直从他们的身边走过,朝着大厅走去,莱克尔感到有些意外地转过身看了一眼那四个人,皮里埃连忙解释道:“不用管他们,那是区划局的顾问,就是一些律师,会计之类的专家,负责此次审计工作的,他们只管和文森·温顿以及娜塔莉去交谈就好了。” “我们聊我们的,他们能聊他们的。” “你好。”那位穿着灰色西装的女子走了过来,率先伸出手来看着莱克尔轻轻一笑,说道,“我叫曼德拉,塞科利达安保公司的信息安全主管。” “塞科利达?”莱克尔有些意外地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掌,看着眼前这位肤色有些略黑的成熟女人,她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们怎么也派人来了?” “我是信息安全部的负责人,我想应该也有不少工作要交给我们吧。”曼德拉微笑着挥了挥手,“具体的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好,进去聊。”莱克尔看了一眼那两位明显有些烦躁的州政府办公室负责人,尤其是那位女生,不仅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很明显的怒色,更是在曼德拉讲话的时候不停地挤眉弄眼,在背后做着一系列很不屑的小表情。 “好,抱歉了,大家快请。” “请。” …… …… “请求塞科利达的帮忙?你的意思是以你目前的手段,还没法解锁这些硬盘里的数据?” “是的。”那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在林森仁的注视下越发有些紧张的他抽了抽鼻子,说道,“硬盘被一种很高级的算法所保护着,以我目前的水平来说想要完全解开的话得花费不少时间,更何况这次搜剿到了不少硬盘,其中还包括好几家店铺的。” 林森仁看着面前桌子上堆砌如山的电脑硬盘,既然解锁一个都很费时间,这么多加在一起更不要说了,所以点了点头的他只好长叹一声,说道:“你去帮我找一个多盘易驱读取器来。” “好。”那名保安团成员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是打算自己来吗?” “我试试。”林森仁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点燃了一根香烟的他拿起一个硬盘放在外接硬盘读取器上,电脑界面上那个读取器所配套的软件所弹出的窗口在展示了一只信鸽叼着一封信从一个邮箱飞到了另一个邮箱,然后出现了一名骑着摩托车的邮差从第二个邮箱里取出了信封驾驶着摩托车消失在了屏幕另一边的边缘处的动画之后,整个窗口界面便一直处于黑屏状态,周围也没有出现任何可以点击的链接和子窗口,也没有显示任何状态和信息提示与指示的状态栏与任务栏,等待了许久,黑色的界面终于迎来了变化,一个个成3d状态下不停滚动翻转的数字不停在窗口里晃来晃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变化,知道这便是需要解锁这个硬盘所需的第一关,莫名有些兴奋地林森仁弹了一下烟灰后张开嘴巴叼住了烟头,双手按在了键盘上,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状态,下一秒睁开眼睛的他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飞舞,手指敲击机械键盘的声响噼里啪啦,频率之快让正好抱着一个超巨大的易驱读取器进来的那名保安团成员愣是傻了眼,愣在原地看着林森仁双手十指都快敲出残影的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痴痴道:“林先生,你这还是正常人类敲打键盘的速度吗?” “还好吧。”正在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的林森仁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名男子,手指还在不停地敲打着键盘,突然噗嗤一声之中林森仁立马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鼻子间也感受到了一股烟味的同时他察觉到自己在拿下某个键位之后根本就没有反应,他低下头一看,只见键盘某个键位的下方冒出来一小股白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消散,他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巴,深吸了一口香烟,说道,“还有这种原始的机械键盘吗?” “有,你稍等。”连忙跑出办公室的那名男子朝着隔壁的办公室走去,结果一去没有了踪影。 楼下的大厅来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有几道人影从门前闪过,朝着走廊尽头那边的会议室走去,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静待着那名工作人员的林森仁起先也没有在意,直到他感觉到那束射进房间里的光芒被什么人给遮挡住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房门。 身穿灰色西装的曼达拉双手抱在胸前,斜靠在门框上,沐浴在清晨阳光里的她浑身都笼罩在一团金黄色的柔光里,格外逗得光亮耀眼,以至于林森仁都不能够看清楚她的脸庞。黑色的长卷发被她扎成低位马尾辫简单地搭在身后,身为一家安保公司的信息安全主管,并不需要随身配枪的她也是学着他人的模样背了一件战术枪套在身上,黑色的战术枪套横向系带正好位于她胸口下方,变相的起到了一定的衬托功效,使得她原本就丰满的胸部曲线显得更加的饱满丰腴,几乎就要将那间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撑开了一样。 “曼德拉部长?”率先打破沉默的却是那位红河州警局的皮里埃处长,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曼德拉站直了身子回过头看去,在金团长的带领下走过来的皮里埃微笑着对着曼德拉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金团长走进了信息室。 “这些都是,我们也希望能够从这里获取到一些关于‘邮箱’组织的一些有用信息和线索,但由于能力有限,目前还没能破开这些硬盘最外层的防御系统。”站在办公桌前的金团长指了指桌子上那一推硬盘,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四联屏解释着,然后才不慌不忙地介绍道,“林先生,这位是红河州分局的皮里埃,这位是塞科利达的曼德拉。” “林……森仁”皮里埃微微一怔,缓缓地伸出手,说道,“你好。” “你好。”林森仁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曼德拉,说道,“你好,曼德拉部长。” “林主管。”曼德拉探着身子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微笑着问道,“进展怎么样?” “嗯……”林森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容易,而且我也需要你的键盘。” 三个人顺着林森仁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率先看出键盘上有个键位应然会运行下方的电子元件运载过度而自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她不由得吐槽道:“看来这老式的机械键盘的运载速度还比不过林主管手指的打字速度呀。” “见笑了。”林森仁抓住键盘上的数据线用力一扯,随手就将键盘扔进了垃圾桶里,无情地嘲讽道,“完全就是产品质量问题。” “你们认识?还是说……”后知后觉地皮里埃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林森仁和曼德拉,伸出手指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比划,说道,“林先生你目前就职于塞科利达吗?” 林森仁点了点头,模棱两可地说道:“算是吧。” “林先生是我们塞科利达安全部高级主管,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并不属于塞科利达的正式员工,而是以顾问的身份长期合作。”曼德拉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惋惜道,“这对于林先生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对于我们公司来说不仅仅没能正式拥有一位优秀的安全主管的同时,还需要承担更加昂贵的咨询费。” “因为按照公司目前的薪资待遇以及员工福利来计算,与我们需要支付给林先生的咨询费来比较,如果林先生正式入职且签署了就职合同之后的话,那么我们每年都能节省大约50万联邦币的咨询费用。” “50万对于你们塞科利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皮里埃笑着打趣着曼德拉,对着林森仁眨了一下眼睛的他笑着说道,“干得漂亮。” “我自由惯了,没办法。”林森仁额头上泛起几缕皱纹,笑着道,“让我规规矩矩地待在办公室里,还不如杀了我。” 皮里埃点了点头,似乎很理解林森仁做法的他笑着道:“我明白,你们特种部队嘛,一向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林森仁很是认可他的说法,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没错。”皮里埃再次眨了一下眼睛,只是穿着一件背心,林森仁脖子间的那串十字架项链就显得格外明显,不能不注意到那串项链的皮里上下打量了林森仁,再次注意到了林森仁腰身两侧的枪套里的那两把手枪,其中那一把的外形很独特,皮里埃不禁多看了几眼,话锋一转,指着那把特别的手枪,说道,“帝国货?” 林森仁指了指那把帝国特种部队制式配枪,笑着使了一个眼色,心有灵犀的皮里埃连忙连连点头,眼睛里透露着兴奋和激动。 林森仁很是大方地拔出手枪,倒握着枪身枪柄朝向皮里埃,说道:“35式制式手枪,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以经帝国特种部队专用,弹容量二十……” 只剩下连连点头的皮里埃拉动了一下滑套,卸下弹夹后看了一下弹夹里满满的都是帝国造的子弹,扣动了一下扳机感受了一下这把帝国产手枪的弹簧力道以及扳机行程后,皮里埃捏着枪身凑近了仔细地查看着枪身上的生产编号以及那一串帝国文字,由于大家同宗同源都是来自于地球母星,因此帝国文字对于稍有一些学问的联邦人来说也不是看不懂,那串长长的字母在皮里埃几次尝试后终于被准确地读了出来,“皇家十字骑士团——安德鲁!” “这是……”一下子意识到手里的这把枪不仅仅是一件战利品那么简单的皮里埃双手捧着手里的枪恭恭敬敬地归还了给了林森仁,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一把可以直接被供奉在首都圈联邦中央博物馆历史区当作永远文物来的手枪,抬起头看着淡然无比地收起手枪的林森仁,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你曾经生擒过安德鲁吗?那可是可以和战神林贵森上校一较高下的男人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捡的。”林森仁的脸上依然不见任何表情,尴尬,羞愧,得意,窃喜诸多情绪都不曾有,他就像是在讲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只是在收好枪的最后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运气好而已。” “啊?”反倒是皮里埃和金团长有些尴尬地看着那把被林森仁收起来的枪,昨晚见到林森仁的时候也注意到了那把枪的金团长一直都没机会好好的端详一下,本想着趁着这次机会自己也摸一摸那帝国货,可听到林森仁那么一说,他伸出去的手连忙收了回去,缩在桌子下面互相抓在一起避免着被林森仁和其他人看见后的尴尬。 “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吗?”注意到了场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默不作声的三个人看起来都怪怪的,曼德拉试探性地看了一眼三个男人,实在是搞不懂就因为这个也能让自己不知所措,她好气又好笑地轻笑一声,指着桌子上的那一堆硬盘说道,“那些硬盘可不少哦!” “那就交给你们了,解锁的第一时间记得通知我。”皮里埃拍了拍金团长的肩膀,笑着道,“让你准备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金团长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请随我来。” …… …… 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会议室里,文森·温顿和娜塔莉静静的等待着对面那四个顾问在核算着他们两人的资产,安静的会议室里四台平板式电脑所显影出来的蓝色虚显投影屏幕悬浮在会议桌上的上空,一串串白色的数字和公式在蓝色的虚拟屏幕上不停地跳跃变化,低着头的四个人两人一组,一人负责计算一人负责分析,共同盯着中间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地计算着温顿地产的现有资产究竟有多少,又或者在一系列的抵押,贷款,变现之后是否能够有足够的资金和能力让名存实亡的温顿地产重新接手当初的那个项目。 如果不能,那么政府方面将会直接介入,在部分土地所有权不变更的情况下以招标的形式重新面向社会二度公开招标,到时候文森·温顿和娜塔莉也就只会有,也只能以一个身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那就是部分土地所有权拥有者的他们将会在收到一笔合理又合法的租赁金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克里斯·温顿的梦想在别人的手中现实于自己的面前。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对于青州和红河州来说都是极好的,对于联邦政府来说也是极好的。因为这里不再是联邦宪法的光辉无法照耀到的地方,也不再有诸多违法的生意买卖自由运转,也不再有一群害群之马潜伏在这里。但对于文森·温顿和娜塔莉来说,第二种情况绝不是她们所希望的,尽管那样的话对于他们而言并不会损害什么损失什么,可是那样的话他们这些人的努力和隐忍可就白白浪费了。 审核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很明显没有达到对方所满意的程度。光是从他们的脸上就已经能够看了出来,但是文森·温顿和娜塔莉还是心存着幻想,她们可不希望十年的努力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抹除,双手不自觉地抓在一起,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向了对方。 四个人先是关闭了虚显投影屏功能,然后最靠近门口的那个人起身走到门口另一侧的墙壁前打开了投屏显示器,从架子上拿起了长长的触控杆子,在同行之人顺利地将他们的平板式电脑连接到了投屏上之后,那位身穿灰色套裙的年轻女子侧着身子站在投屏之前,在另一位同事贴心地拉上了窗帘之后,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抓起触控杆指着投屏上出现的那张图标,一脸严肃地说道:“文森·温顿先生,首先先来介绍你的情况,根据你所提供的资料来看,归属于你名下的资产可分为三类:其一,位于放马川的多处房产以及部分土地所有权,但是由于放马川的房产大多都是不良资产,不具备合法资质,因此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考虑到你不主动出让土地所有权的情况下,这一点可以说基本都忽略不计;其二,40%温顿地产剩余冻结资产,但是介于温顿地产目前仍有部分赎金和税金需要补缴……其三,三张绘本银行本票,’总计六百万。因此你的资产总计一共四千六百万。” “娜塔莉小姐,你目前所……因此你的情况和文森.温顿先生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你所拥有的洗浴中心的账户上截止被冻结之前有300百万,因此你的资产总计为六千九百万。” “但是依照我之前所说的情况,由于温顿地产目前依然有部分赎金和税金需要补缴……你们二位最终所拥有的资产总和将会变更为五千一百万。”那位女子双手抓着长长的触控杆,直面直视着文森温顿和娜塔莉,不苟言笑的漂亮脸庞冷若冰霜,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神圣和不容置疑的自信的气息,在她的身后投屏上一张张资产统计图不停地来回闪过,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抬起手指着恰好停在最后一张图的投屏上,略显抱歉地微笑道,“当然如果还有额外的资金来源可以直接补缴其赎金和税金的话,那么温顿地产所冻结的剩余资产将按照归于二位。” “另外,我要提醒一下两位,依照冻结资产的结算期限来看,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不管你们是以何种方法补缴赎金和税金都应该尽快抓紧时间。” 已经许久没有穿西装的文森·温顿轻轻扭动了一下脖子,伸出手抓着领带左右拉扯了一下,刚要开口却又有些口渴的他舔了舔嘴唇,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为何就是说不出来,只能变成一阵咳嗽。 “咳咳咳……”再次开口却又变成了一阵咳嗽,越发剧烈的咳嗽让他脸色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捂着嘴巴的他举起手看向那名女顾问,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尽力掩饰着自己的咳嗽,低声道,“不好意思。” 一旁的娜塔莉拉着椅子靠近了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抬起头看着那位女顾问,说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只想知道我们想知道的。” “明白。”那名女顾问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事,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她身后的投屏再次变换了一张图,规划局针对放马川最新的划归方案的效果图清晰地展示在众人的面前,那名女子转过身举起手里的触控杆指着效果图最右上角的位置,那里的小窗口里有一张放马川地形图,从地形图上来看就在放马川的另一边,同样有一个被群山包围的山谷,两个环形山谷就像是两个巨大的甜甜圈紧紧地挨在一起,那名女子说道,“三林一星作为联邦永久性的农产品以及肉类饮品原料基地,在过去的岁月里一直持续稳定地向各大星域输送着各种农产品以及肉食饮品原料,但自从晶能源枯竭之后的近百年来,没有了以晶能源为动力来源的超大型星际运输飞船的加持,三林一和所有的联邦民众一样都不得不……总之以你们目前所拥有的资产,又或者是温顿地产所具备的能力来分析,你们完全没有能力承担‘双环机场’项目的建设任务,即便是以总承包商的身份来看,你们同样也不具备。” “所以,我们只有一旁看戏的份?”文森·温顿双手一摊,很是自嘲地冷声一笑,说道,“还是说我们连这个资格也没有?” “‘双环机场’的主体在这一块,也就是两座山谷的最中心的地带,而在这里将会是商业区,这里则是住房区。”那名女顾问挥着触控杆划了一道弧线,又画了一个圈,圆圈的位置正好就是放马川现在所被隔离开来的那块荒地,女顾问微微一笑,“你们倒是有机会可以拿下这个项目,就看三个月后的温顿地产还没有没这个实力了。” “三个月后……”直起身来的文森·温顿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有些疑惑的娜塔莉,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什么意思?” “三个月后‘双环机场’项目就会正式启动公开招标,到时候希望你们能够有机会让曾经的那个温顿地产重新回到大家的视线之中。” “时间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是的。”那名女顾问点了点头,再次指了一下‘双环机场’效果图,然后看着依然有些失神的文森和娜塔莉,说道,“在启动‘双环机场’项目之前,还需要大量的工作去准备,比如现有的住户以及商户的户籍转移与迁入,机场建成之后的就业问题,土地租赁手续办理,商店拆迁与转移等等,这些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去处理,所以说很可能还不止三个月。” “我相信这点时间对于你们来说,应该已经很充足了。” “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是那些和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能力去和你们去探讨那些。作为规划局的顾问,我能够做的就是提前一年将‘双环机场’项目的消息透露给你们,希望这点有用的线索能够帮助到你们。至于此项目你们到底还想清楚哪些方面更多的细节,又或者是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完全可以直接去红河州规划局来找我们具体去商谈。” “明白。”文森·温顿和娜塔莉齐齐点了点头。 “至于关于住户与商户的问题,那就得你们去和州政府办公室的负责人谈了之后才能清楚。”那名女顾问抬起手指向另一侧的墙壁,淡然地说道,“他们就在隔壁。要是暂时没有其他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好。”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五章 为什么 走出那间办公室的瞬间,文森·温顿就立马下意识地抬起手掌挡在了自己的额头前,听到身边的娜塔莉发出轻微的笑声,缓缓睁开眼睛的他看了一眼张开双手仰起头让自己彻底沐浴在阳光的娜塔莉,文森·温顿侧过头看着好像特别开心的娜塔莉,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不是吗?”娜塔莉微微一怔,收起了笑容,反问道,“至少我们看到了希望,至少我们摆脱了控制。”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了吗?”文森·温顿看着娜塔莉开始紧皱的眉头,轻声说道,“‘邮箱’势力极大,背景极深,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尝试调查出控制着这个组织的到底是什么人,结果到目前为止始终都没有有效的进展,这个组织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盘踞在三林上空,攀枝错节地深入到了各个阶层与区域,更是通过黑市系统牢牢地掌控着这里的一切。对于整个黑市来说放马川的确微不足道,可是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被我们给拔除了,你觉得纳西人会甘心吗?” “你担心他们会报复吗?”娜塔莉的脸上开始出现担忧的表情,她的眼睛看向办公楼外面的广场,看着那些依然还站在门口的警察,从一开始这些警察的出现并没有让她感到有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反而是因为他们的出现让娜塔莉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很不安全,走上前站在走廊护栏前的她看了一眼大厅,那位白头发的副局长依然还坐在大厅的那些桌子前,正悠闲地品尝着咖啡,另外的几张桌子被并在了一起组成一张临时的大办公桌,皮里埃的面前摆放着一摞又一摞厚厚的资料,在金团长的辅助下一边翻看着那些资料一边对几位商户代表和住户代表不停问话。 二楼中间的那间办公室里,林森仁和曼德拉两个人看似很亲密地肩并肩紧紧挨在一起,神情严肃的两个人正全神贯注攻破那些电脑硬盘的防御系统,对于目前的众人来说,想要获取到更多的关于‘邮箱’组织系统的秘密,唯一的希望就在于那些硬盘了。 也在他们的隔壁,莱克尔警探也正在和几名保安团的成员亲切会谈,从他们几人的表情来看似乎还算顺利,莱克尔面色平静且伴随着一阵阵的微笑尽可能详细地讲述着警方对于放马川未来的规划,而那几名保安团成员尽管表情严肃面色凝重,但是一直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耐心地听着莱克尔的讲述,时不时点头作出回应,又或者是冷静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期间剑拔弩张的局面一直都没有出现。 另外一边的房间里,那两名红河州政府办公室的负责人正坐在一起悠闲地闲聊着,时不时看向窗户外的他们似乎已经没有着急了,又或者是闲聊中的他们觉得更加的无聊,期盼着文森·温顿和娜塔莉的早点到来,以便尽早地结束初次会谈。 低声详谈的话语声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办公楼里回响,各司其职的大家都在为未来的放马川而努力着,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文森·温顿总觉得还缺少了什么。 可是他又说不出那种感觉来,更是不清楚到底是缺少了什么? 按照他的理解来看,一直暗中控制着放马川,主导着放马川的黑市买卖的邮箱组织位于放马川的据点被拔除了,放马川也终于迎来了新的时刻,可是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借助这个机会继续追查他们,而突破点正是娜塔莉。 作为邮箱组织位于放马川唯一还存活的反叛成员,娜塔莉一定有相应的线索可以提供给警方,可是为什么不管是莱克尔也好,还是皮里埃也好,又或者是那位莫克副局长也罢,他们似乎都对娜塔莉不感兴趣。 一位急着和保安团的成员交涉着关于保安团遣散的问题,一位则在金团长的帮助下正通过金团长所掌握的资料,再加上那些住户与商户代表们的讲述,逐步审查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以此来决定他们最后的归宿。 关于邮箱组织的问题,他们仅仅就安排了林森仁和曼德拉这两位塞科利达的员工去处理那些硬盘。 仔细想一想,眼前的放马川的确有很多问题需要去处理,大姐各自分工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文森·温顿依然还是觉得在关于邮箱组织的问题上,警方派来的这几个人明显还是不够上心,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也无比清楚单单就靠娜塔莉一个人根本无济于事。 还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将工作的重点放在继续追查邮箱组织上。 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从衣兜里掏出那部备用手机的娜塔莉尝试着再次打开邮箱组织成员专用的那个通讯软件,结果发现软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从她的手机里消失了,更为可怕的是她的手机通讯录里唯一被备注的号码以及所有的通话记录也消失了,那些被她特意保存起来的聊天截图也在她打开相册云盘的瞬间,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启了主动删除程序,尽管自己几次尝试主动取消删除指令,可是早就被远程控制了的手机根本就不再听取她的命令。 意识到了手机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不甘放弃的她一边不停地重复地按下撤除按键,一边惊慌失措地四下观望。 “文森,我……”注意到大厅里那双阴冷的眼睛已经注视自己许久了,娜塔莉声音颤抖着喊了一下身边的文森·温顿,伸出手用力地拽着对方的手臂,她拿着自己的手机给文森·温顿看,说道,“我的手机出问题了。” “你怎么了?”文森·温顿察觉到了娜塔莉有些失态和紧张,在对方的提醒下他看了一眼娜塔莉的手机,也注意到了手机正在自主删除了那些聊天截图,立马明白这是邮箱组织在远程销毁证据,更是注意到了娜塔莉翘起的手机似乎在偷偷地指向大厅的某处,低着头的文森·温顿抬起眼睛偷偷地看了过去。 坐在大厅最中央的莫克端着一杯咖啡看似是悠闲地享受着阳光的爱抚,实则一直盯着娜塔莉,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的他一只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搭在桌子上的握着枪,眼神阴冷无比地看着娜塔莉,似乎是注意到了二楼走廊上的两人发现了这一点,他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朝着娜塔莉和文森·温顿冷冷地笑了一下,握着手枪的手缓缓地举了起来慢慢地对准了娜塔莉,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娜塔莉手里的手机。 登时吓傻了的娜塔莉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莫克的手指缓缓地扣动了扳机,深呼吸一口的她浑身颤抖着,急促呼吸中的她紧绷的脸庞煞白一片,脖颈间上下喘动中一道道血管清晰可见,在莫克翘起手指做出“嘘声”的手势下她逐渐冷静了下来,按照着对方的要求将手机抛了下去。 轻轻松松接住了手机的莫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手机之后反手再次将手机抛了出去,然后举起枪对准了手机开了一枪。 “小心,快躲开。”站在娜塔莉身旁的文森·温顿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大喊一声的他一把推开了娜塔莉,肩膀猛地一颤的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应声倒在地上的他看了一眼不停流血的肩膀,用另一只手按着流血处,表情痛苦的他咬着牙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娜塔莉,手伸进衣服里掏出手枪一边开枪一边大喊道,“快跑,快。” 双手抱着脑袋的娜塔莉站起身来拔腿就跑,子弹从她身边的栏杆处飞过击中了另一侧的房间门窗以及墙壁,击起飞溅的玻璃碎发和墙皮,大声喊叫的她跌跌撞撞地朝着走廊另一侧跑去,直到一道人影从旁边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将她护在了身后,低着头挪动着身体尽量让对方的身形完全可以将自己保护起来,娜塔莉这才有胆量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莱克尔的背影,颤抖着声音哭喊道:“莱克尔警探,你快去救救文森。” “我……”莱克尔双手握住枪柄,话说了一半的莱克尔调转着枪头看着站在大厅里的莫克,愤怒地大声喊道,“老师,你到底在干什么?” …… …… “终究是老了,就连这早就习以为常的后坐力都不能很好的控制了。”长叹一声的莫克看了看手里陪伴自己多年的手枪,再次举起来对准了莱克尔,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头发,莫克难为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说道,“好多事情我们都是无能为力。” “既然已经犯了错,那就只能想尽办法去抹除这个错误。” “你也是邮箱组织的成员?”双手紧紧地握住枪柄,莱克尔眨了眨眼睛,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的她痛苦地看着面前的老师,断然没有想到已经胜任为青州分局副局长的莫克居然也会是邮箱成员的她既生气于老师的同流合污,更忌惮于邮箱组织已经发展到如此庞大的她举着手里的枪,迟迟不肯扣动扳机的她无助地看着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师,痛声大喊道,“为什么?” “邮箱组织远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可怕,我也是被迫无奈。”长叹一声的莫克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张桌子上拔枪对准自己的皮里埃和金团长,再看了看大厅门口那群正持枪对准自己的警员们,他苦笑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文森·温顿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地板上那摊血迹正顺着二楼走廊边缘流了下来,拉出一条细长的血线。 深知要是自己要是还有年轻时的力量与速度,那么他就能够在那一枪中成功击毙了娜塔莉,彻底解决了那位大人物交待给自己的任务。 可惜自己已经是一个马上就要退休的老头了,身体早已经开始慢慢腐朽,身体素质与机能也不复往日,更是在每日况下,越来越不听使唤。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切起他就没有再想着回去,所以尽管身前身后都有已经对准了自己的枪口,莫克副局长依然没有打算放弃,更没有想过投降,只想着体面死去的他自然也没有打算说出自己为什么要对娜塔莉开枪的实情,而是再一次举起手枪扣动了扳机。 “砰!”二楼走廊另一侧的房间里率先发出一声枪响,众人纷纷调转脑袋看向那里。 …… …… 那名穿着西装的男子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同事的脚踝,另一只手抓着对方的手腕,脖子被一条又细又直的大长腿勾住的他嘴角鲜血不停流出,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和肩膀处的伤口,脸色煞白的他两只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说话间嘴巴里不断有血液唾沫飞溅,声音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傻笑着问道:“为什么?” 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枪声响起之前,还在任由自己把玩着腿的女同事在自己的挑逗之下越来越变得肆无忌惮,竟然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一边主动地撩起了自己的长裙,正要准备大肆欣赏一下女子裙子深处风景的他赫然看见了那把藏在大腿上的手枪,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的他紧紧地抓住女子脚踝的同时身子猛地向前一弹,尝试着去将那把手枪夺了过来。 被对方控制住了脚踝的女子顺势向后倒去,抬起另一条腿勾住男子脖子的她从撩起的裙子里掏出了一把手枪,身子向前直挺挺地立起来的她双手紧紧地握住手枪对准了男子扣动了扳机。 意识到了女子就要开枪射杀自己的男子连忙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向上一甩,慌乱中开枪的女子一枪击中了男子的肩膀,整个人的身子微微一颤的他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可是依然死死地咬着牙抓着女子手腕的他十分清楚不能再让女子开枪,眼神里充满怒火的他再次尝试着翻转着女子的手腕。 可是肩膀中了一枪的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阻拦女子,更是因为肩膀处一直持续不断地痛感让他的手臂每动一下都会让那股痛感越发强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越来越疼痛难忍的他尽管还在拼命地抓着女子的手腕向相反的方向发力,可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名与自己共事多年的女子双手握住手枪的枪口一点点地向左偏移,然后对准了他的胸口。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痛快地斩断尾巴。”女子冷笑着看了一眼脑袋完全低了下去的男子,勾住男子脖子的腿松开后狠狠地踹向了他的胸口,站起身来的她又再次对着男子的脑袋补了一枪,说道,“只要除掉了你,他们就没有办法追查到议员的身上。” 窗外再次传来了枪声,女子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拎起放在桌子上的包包躲在了窗户和房门中间的墙壁后边,从包包里翻找出了自己的手机顺着v型领口塞进了胸口里,然后看了一眼包包里唯一剩余的那件黑色的金属方块,她翘起手指在金属方块正上方的那一面最中心的位置轻轻一点,只见咯噔的一声响后黑色的金属表面出现了一个指纹图形,核对了指纹之后一串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出现在了上面,女子重新将包包的拉链拉好,将包包挎在肩膀上的她从已经破损的窗户边探出脑袋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发现此时的大厅内警方已经与听到枪声而赶来的保安团成员混战在了一起,缩着身子躲在了墙壁后方的她收起了手枪,从胸口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着急的喊道:“快来接我。”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男人声音,爽朗的笑声里还带着一丝疼爱和怜惜,很是满意地说道:“宝贝,辛苦我了,晚上记得来找我。” 女子好气的说道:“死鬼,还是老地方吗?” “那当然了,家里毕竟不方便嘛!”电话那头的声音立马变得不正经起来。 “好了,见面了再说吧。”女子连忙挂断了手机,朝着另一侧的后窗户跑了过去,灵活地翻出窗户伸出双手盘着窗沿边缘向着隔壁那间信息室的后窗户攀爬过去。 先是蹬掉了自己那双高跟鞋,然后单手吊在窗沿上的她掏出手枪砸向了窗户玻璃,顺利将包包扔进了房间里的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地面,深吸一口气后她闭上眼睛咬着牙松开了手臂。 站起身来提留着高跟鞋的她一瘸一拐着朝着房屋背后的大山走了过去,逐渐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林地之中。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六章 混战 听到走廊另一边尽头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皮里埃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林森仁和曼德拉苦笑一声,连忙指着那里大声喊道:“林先生,那边。” “好的。”林森仁点了点头,掏出了腰间的两把手枪,准备前往那边去查看情况。突然再次响起的枪声让他不由得身子一颤,连忙护着身后的曼德拉闪身退回到了房间里。 “砰砰砰!” 临阵倒戈的警员突然调转了枪口对着大厅里的众人开枪,那些没有武器的商户和住户代表登时倒在了地上,被无情的子弹击穿了身体的他们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没有了呼吸,偷偷穿了防弹背心的皮里埃和本就穿着防弹背心的金团长极为默契地冲过去挟持住了莫克,却没有想到那些警员竟然根本不顾莫克副局长的死活,枪口直接调转对准了青州分局副局长莫克。 “你们在干什么?”身为青州分局副局长的莫克看着眼前这些来自于红河州分局与青州分局的基层警员所组成的联合行动小队,很是愤怒地大声喊道,“谁容许你们这么做的?” “莫克副局长,你既然已经暴露了,就不要说那么多了。”青州分局的队伍中,一名警员的手指再次微微发力,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说道,“听我的命令,击毙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莫克副局长。” 人群里又有一位警员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令射杀所有人,包括皮里埃处长在内。” “开火。” “砰砰砰。” 在场的所有警员全部举起长枪扣动了扳机,不同于之前只是少数的几名警员开了枪,这一次可是在那两名队长的指示下,所有的警员都开了枪。而且之前他们开枪完全是为了射杀那几名商户和住户代表,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的目标是皮里埃和金团长在内的所有人。 几乎摆成一排的黑洞洞的枪口突然冒出十几条枪火,枪火在枪口炸开的瞬间,那些金黄色的子弹从枪口里飞速迸射出来,击穿了面前的玻璃门,朝着大厅和走廊处的所有人飞了过去。 碎裂的玻璃散落了一地,压着步子缓缓向着大厅深处和楼梯口靠近的警员们一边走位着一边不停地开枪,很快就因为枪火覆盖的巨大优势,根本不用在意对方的反击的他们完全就是端着枪肆无忌惮地四下横扫。 木质的桌椅板凳,金属材质的柜子饮水机咖啡机在飞射而来的密集子弹面前是那么脆弱不堪,眨眼间变成漫天横飞的碎屑,墙壁上不断出现的弹孔和地砖上不停裂开的缝隙让原本就狼藉一片的办公楼变得更加惨不忍睹,纷飞的墙灰和地面飞溅而起的地砖碎屑混合在一起如同一团淡淡的灰雾慢慢散开。 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子弹就如同一颗颗流星在粉灰碎屑飞扬的办公楼里流窜,划出一道道一闪而逝的光芒。 整个办公楼瞬间沦为废墟,变成一座人间炼狱。 “快退。”对方开枪的一瞬间就已经提前后撤的金团长一边开枪一边拖着莫克副局长的身体挡在自己的身前,看了一眼和自己一起抓着莫克副局长后背的皮里埃,歪着头用脸颊触碰了一下自己肩膀处的通话器,大声喊道,“保安团,快来支援。” …… …… 车顶上架着重型机枪的四辆皮卡车从两侧的宿舍楼的车库里冲了出来,紧跟在车辆后方的则是全体保安团成员,抱着突击步枪和冲锋枪的他们有些还没有来得及穿戴齐整就冲了出来,大喊着跑向了办公楼。 率先到达办公楼前的四辆皮卡车还没有停稳,站在车厢上的保安团成员已经急不可耐的端起了那挺重型机枪,双手紧紧地握住环形握柄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串密集的子弹呼啸着从车顶上空飞射而出,直奔着办公楼内部而去。 巨大的破坏力瞬间让本就破烂不堪的玻璃门框灰飞烟灭,枪口绽放着绚丽的枪口,一颗颗子弹以更为快速的速度不停地飞射向那些警员。 局势瞬息转变,那些还在不停地向着大厅深处压进的警员不得不连忙躲进了房间,或者寻找可以躲避子弹的掩体,同时对着通话器大声喊道:“请求空中支援。” 姗姗来迟的其他保安团成员彻底围住了办公楼,一方面借助攀登绳从后墙翻爬进二楼的同时一边又从正面冲了进去,重型机枪刚刚停止了射击,冲进去的保安团们手里的枪就再次发出了声响。 激烈的枪声中呐喊声和嚎叫也随之传来。 “团长,你怎么样?”被逼到卫生间角落的金团长看了一眼面前几位持枪闯进来的警员冷笑一声,他的身边躺着几位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警员的尸体,看了一眼后窗探进来的那十几只枪,底气十足的他再次冷笑一声,看着那些警员回复道,“我没事。” “林先生和娜塔莉他们怎么样了?”金团长一边缓缓地向着身后的窗户靠去,一边端着手里抢夺而来的长枪警惕地看着那些警员,开口道,“尽快先把其他人接出去。” “收到。” “还有那些政府官员,也都接出来。” “其他的人继续搜索所有房间,不要放过这些人。” “明白。” “小心,右前方还有人。” “右前方,射击,射击。” “退,快退。” “砰砰砰。” “大家怎么样?” “我受伤了。” “我也受伤了。” 二楼中间的信息室里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整个楼层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那些躲在房间里还幸存的警员中有几名队员下意识地冲了过来,结果瞬间被围在门口的保安团成员当场射杀,其余躲在房间里的警员好几名不幸被掉落下来的墙体狠狠地砸中了身体,发出痛苦的哀嚎,其他的队员刚要上前去营救,结果一团火球从地板塌陷的地方掉了过来,再次砸中了那些扑上去准备将队员救出来的队员。 宽大的办公桌和电脑机箱裹挟着燃烧的大火眨眼之间就将那些倒在地上和被压在墙体之下的警员吞噬,不停从上方塌陷处掉落下来的硬盘如同新添加的柴火一般纷纷跌落进了火堆里。 燃烧的大火不断在扩散,整个房间都要陷入凶猛的火势之中,那些还幸存的警员只能端起手里的枪喷射着火焰从火势中冲了出去。 与早已守候在门口的保安团的成员再度混战在了一起,枪声再度在楼层里响起。 “队长,直升机来了。” “他妈的,终于来了。” 还在与保安团成员战斗的警员们不由得露出一阵窃喜,然而下一秒他们的笑容就从脸上消失,变成了极为不解的愤怒和惊慌。 “快趴下。” …… …… 两架直升机一前一后从山谷后方掠了过去,直升机驾驶员看了一眼山谷上方的那几座类似于地堡一样的建筑并没有在意,但还是出于对那类似地堡一样的建筑最起码的尊重,思索再三之后还是按了了发射按钮,几发地空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烟,呼啸着直奔那些间圆筒形的建筑而去,混凝土修建而成的桶形建筑被一发发精准的导弹的轰击下,高高耸立在山谷的那些建筑瞬间变成了光秃秃的废墟,巨大的爆炸声中漫天飞扬的墙体碎块四散飞扬,周边的地面也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天空中飞溅着泥土与草木的碎屑,更是激荡起一团灰蒙蒙的灰尘。 看着山谷周边的那些圆筒形建筑全部在炮弹的轰击下变成了废墟,直升机驾驶员很是满足的咧嘴一笑,可是当他驾驶着直升机对准了那栋白色的建筑之时才发现所有的挂载炮弹已经都被自己浪费完了,于是他只能发动了机身两侧的航炮,与此同时将第一攻击位让给了后方的直升机,自己催动着航炮围绕着那栋白色建筑实行地空打击。 “2点钟方向,发现目标,调转一下方位,我来解决它。”舱门打开的乘坐舱里,用牵引绳将自己固定住的机组人员端着一把长狙,发现了宿舍楼顶的两名保安团人员,就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回击之前顺利地将那两名试图从屋顶撤离的狙击手成功击毙。 直升机再次调转机头,航炮上旋转着的大口径枪口不停地喷射着航炮子弹,真正的枪林弹雨席卷而来,围绕着建筑物全负荷高密度覆盖性打击,一行行子弹在空中连成了串,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关节型长足动物扑向那栋建筑,密集的弹孔在墙壁上铺列开来,从正面方面一直沿着逆时针的方向不断扩散,被击穿的墙体飞溅着混凝土和砖块的碎屑以及灰尘粉末,被击穿的墙孔中子弹穿了过去射向楼层内部,愤怒地辱骂声在枪响和破坏声中混杂着,满地的狼藉和飞散的烟尘中看不清楼层内部的人影。 从后窗撤出来的人员以及那些保安团成员拼了命地朝着另一侧的宿舍楼跑去,刚好绕到了建筑物后方的直升机看到了地面上仓皇逃窜的那群人,二话不说就调转了枪口朝着他们开火。 密集的子弹朝着他们方向所在的上空扑了下来,不停地击打着他们脚边的地面,眼看着攻击大型目标最为有利的航炮在面对着一群奔跑的人类反而命中率大为降低,驾驶员怒吼一声,将攻击建筑物的任务全部交给了后方的直升机,自己将一边咆哮着一边驾驶着直升机开始玩弄起了地面上的那群人。 一发炮弹穿过正面在办公楼的内部炸了开来,爆炸所产生的巨大声响在身后响起,那些还能奔跑的人根本无暇回头观望,强烈的气浪震碎了所有的窗户与门框,飞扬的灰尘瞬间填满了整个楼层,窗框都被振飞出去的窗户里一股股白色的灰尘冒了出来,飞扬的墙体碎石碎屑在空中四下飞溅。 剧烈地地震让那些奔跑的人们险些颠倒在地,颤颤巍巍地维持着身形的他们只能咬紧了牙关加速朝着宿舍楼跑去。 从废墟中爬了起来的金团长伸出落满粉末的手臂,拍了拍衣袖上的碎石碎屑,灰头土脸的他吐了吐嘴间的尘土,捡起掉在墙体废墟上的通话器,大声喊道:“地堡全部被炸毁了吗?” “是的。”宿舍楼中控室里传来值班员颤抖的声音,“不过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暗堡。” “那还等什么,给我把那两架直升机给我打下来。” “明白。” 随着值班员在电脑上的一通远程操作,位于山谷半腰位置的几处暗堡里纷纷飞出来一枚空地导弹,以极快的速度正冲着那两架直升机而去。 直升机预警系统发出警告的同时,副驾驶员连忙大喊道:“有导弹来袭,规避规避。” “拉高,赶快拉高。” “来不及,绕开它,绕开它。” “啊!”位于直升机乘坐舱的机组人员看了一眼就要袭来的导弹,来不及背上伞包的他竟然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在绝望的呐喊中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尸体。 拖着白色尾气的地空导弹快速旋转着飞向那两架直升机,急忙做出机动躲避当作的直升机刚刚与导弹擦肩而过,还没来得及调整一下机身的姿态,绕了一个圈的炮弹再次以螺旋式旋转的方式直冲着直升机而来。‘ 这一次直升机再也没有机会去躲避,同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干扰弹的驾驶员连忙按下了座椅弹射按钮。 “咚。” “砰。” 被导弹击中的直升机在击中的一瞬间就在空中解体崩溃,机身残骸被冲击到了很远的地方,爆炸所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让周围的空气猛地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来,站在地面上的人群被那波浪潮所袭扰一下子跌落在地上,看着空中那团火光炸开后机身残骸纷纷掉落在地上的惊恐场面,大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严重烧焦的黑色机身主体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溅起道道火花的时候一股黑色的浓烟不停地从机身内部飘散出来,早已经被烧焦的机组人员的尸体掉在地上和又黑又焦的机身残骸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那些是烧焦的机组人员的尸体,哪些是被烧焦的机身残骸,亦或者是他们早已经在那场爆炸及所产生的大火中牢牢地黏在了一起。 站在原地的那群人看着眼前还在不断燃烧的机身残骸,就像是脚底被粘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机身残骸里模糊不清,勉强能够分辨出来的机组人员焦黑如炭的尸体滚落了出来,心头猛地一颤的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也不相信前言的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还被刚才直升机追逐自己的那一幕所惊吓得缓不过神来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两架直升机就那么突然地在自己的面前爆炸解体了。当然,大家更没有想到的还是这群警察怎么好端端地就突然因为娜塔莉而内斗了起来,并且还让无辜的保安团被牵扯了进来。 “娜塔莉,保安团,组织卧底。”缓缓站起身来的林森仁从上衣兜里掏出了香烟,点燃了一根深吸了一口,看了一眼身旁满脸无助和惊慌的莱克尔,苦笑道,“好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 “好一个‘邮箱’组织,果然不简单,就连莫克副局长这样的人物都可以拉拢进去,很明显这个组织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为恐怖的大人物。” “不要忘记那个女的。”曼德拉环顾了一圈后发现规划局的几位顾问都在,但不幸的是有三位都受了伤,莱克尔和那名保安团成员也是受了伤,娜塔莉也因为一直在照顾文森·温顿而致使一条腿被击中了好几枪,倒是自己和林森仁一点儿事也没有,她看了一眼捂着手臂瘫坐在地上的莱克尔,叹气道,“看来红河州政府和青州政府内部,潜藏了不少‘邮箱’组织的成员。” 之前从接他们出来的保安团成员口中可以确认就是那名女负责人杀害了同属州政府办公室的那个男的,而且从她在杀害对方之后直接跳窗而跑的行为来看,此次行动还会出动直升机的事情她定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因此可以简单推测出,名义上作为先头部队,率先与放马川代表接触的这波人中有几位都是‘邮箱’组织的成员,只是大家分别处于不同的阶层,甚至都属于不同的阵营,其中莫克副局长是为了娜塔莉而来,而那两名行动组队长则是为了清除莫克副局长而来,这样既解决了娜塔莉,又解决了莫克副局长,到时候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到莫克副局长的头上就可以一了百了。 至于那名女官员很明显是为了自己的同事而来,只是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牵扯到了什么利害关系?难道是那名男官员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对于‘邮箱’组织来说极为不利,还是他和娜塔莉之间是否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经过简单的问话之后,莱克尔和娜塔莉都表示他们并不认识那名男官员,而且在放马川这些年来娜塔莉一直都没有与外界有过什么联系,而莱克尔也一直都是只与皮里埃在联系。 “皮里埃?”一想到金团长和皮里埃还困守在废墟里,林森仁和莱克尔连忙朝着已经被炸毁成废墟的办公楼跑了过去。 一声枪响再次从废墟堆里响起,两个人连忙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七章 真相 “金南一?皮里埃?金南一?皮里埃?” “金团长,金团长,金团长。”意识到自己似乎只在乎了金团长的曼德拉顿了顿后连忙开始改口呼喊另一个名字,“皮里埃警长?皮里埃警长?” “我在这。” “我在这。” 声音是从两个地方传出来的,林森仁立马拔出了手枪,指了一下右边方向,微笑着叮嘱曼德拉小心,同时示意了自己手里的枪之后朝着自己另一边走了过去,曼德拉点了点头也是拔出了手枪,踩着那些墙体废墟举着手枪小心翼翼地朝着最里边的那间已经倒塌了一半的房间走了进去。 不久之后就传来了曼德拉轻微的哭泣声,林森仁连忙大声喊道:“曼德拉部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金团长受了很重的伤。” “去喊其他的人来,让其余没有受伤的保安团成员尽快先让受了伤的拖出去,另外尽快报警。” “我知道。”冷静下来的曼德拉大声喊道,“你那边怎么样?” “我没事。” “快来人,你们金团长在这边,受了很重的伤。” “在哪?” “这边。” “来了。” “……” 慌乱的脚步声和墙体碎块翻滚的声响不断地传来,其中夹杂着大家呼唤金团长名字的声音以及其他有些凌乱地吼叫,林森仁清楚那是一群人正在积极地营救金南一,既然有曼德拉和那些队员在他也就稍稍放宽心了一些,手里握着枪的他蹲在一片废墟之上,看着墙体坍塌的另一边的那间房间废墟里,好几块巨大的墙体碎块扣压着的那张办公桌残屑和硬盘堆里还在不停地冒着烟,他先是将那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警员手里的枪夺了过来,然后抓起他的手按住他自己的胸口,蹲下身来尝试着将那几块压在他身上的巨大墙体碎发掀起,却发现对于他一个人而言确实是有些费力,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是晶血症完美融合者身份的他也就不再尝试,而是蹲下身来看了一眼低着头正对自己微笑但已经受伤情况依然很严重的皮里埃,笑着道:“他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皮里埃无奈地摇了摇头,双腿被一块墙体碎块狠狠地压在下面的他看了一眼脚边不停扩散开来的血迹,深知自己双腿骨头基本被砸碎,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双腿存在的他一点儿也不着急让林森仁将自己解救出来,甚至还几次拒绝了林森仁的好意,因为他无比清楚自己的脑后正插着一阵细长的钢筋,不管怎么样都已经不可能活下来的他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掌指了一下另一边墙壁残垣处的那名警员,苦笑道,“艾博尔,我警官学校的同期好友,青州分局行动组高级警探。” 皮里埃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然后又指了指艾博尔,说道:“他应该就是‘邮箱’组织的成员。” “嗯。”林森仁点了点头,起身走向艾博尔,拿开他的手掌拉开了他作战服的拉链后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却没有在他的胸口发现任何和‘邮箱’组织有关的印记,不免有些失望的林森仁转过头看向皮里埃。 皮里埃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倒是依然还有力气开玩笑的艾博尔用力推开了林森仁的手掌,冷笑着道:“上警校的时候皮里埃就很喜欢拉我的衣服,没想到你也是。” “你不是‘邮箱’组织的成员?”林森仁并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话,而是蹲下身来仔细地查看了他的上半身,确认了他的上半身,手臂以及后背和肩膀处都没有任何关于‘邮箱’组织的纹身印记,甚至就连耳朵后边也没有,不免有些好奇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要下令开枪?” “所谓的‘邮箱’组织不过是青红两州的警务队伍里以莫克副局长为首的一批高层领导为了中饱私囊,利用职务之便暗暗中控制着放马川黑市,并从中获取利益的小组织而已。因为一直都是通过网络联系的方式,所以许多人都不了解其背后的控制人究竟是谁?应该说是整个放马川,就算是最高负责人都没有人见过莫克副局长他们这些实际掌控者。自然也就不清楚‘邮箱’组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我知道这些年以娜塔莉和金团长为首的一批人在莱克尔的带领下,一直在秘密调查‘邮箱’组织,甚至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但是那些线索都是错误的。‘邮箱’组织的确很复杂,它的复杂不在于它有多大庞大,而是在于‘邮箱’组织的背后还有一群实力更为庞大势力更为雄厚的人在掌控着‘邮箱’组织的掌控人。换句话说,‘邮箱’组织之所以能够暗中控制放马川黑市这么长的时间,能够让放马川黑市存活这么久,是因为背后的那些人暗中授意的,他们也清楚以莫克副局长为首的这些人在借助放马川黑市收敛钱财,之所以不加以控制不是因为他们也在从中获利,而是为了希望通过‘邮箱’组织也能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林森仁看着艾博尔在伤口逐渐干涸之后整个人的气色居然缓和了不少,不由得变得谨慎起来,稍稍向后退了几步,但是依然蹲在地上,问道:“那这一次突然下定决心让‘邮箱’以及整个放马川黑市……又是因为什么?” “肖青。”艾博尔直言不讳的说道。 “肖青……”林森仁略作沉思起来,他清楚自己也携带了一粒晶粉血清药丸的事情只有玛丽莲药店的那几名地面上的员工知晓,而且他们是断然不会说出去的,这一点玛丽莲给自己保证过,于是他断定艾博尔不清楚自己正是那个让肖青暴露之人,于是他装作自己并不清楚肖青的真实身份,试探性地问道,“就是那个偷了红河州保护区林地103号花卉研究所一朵人工培养的红罗花的小偷?” “是他。他身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件东西实在是太过于诱人,以至于那些人对肖青都起了杀心,可惜刺杀肖青的行动失败了,肖青更是还顺利地从放马川逃了出去。要知道肖青可不说新闻报道里说得那么简单,仅仅是偷摘了一朵红罗花而已,他可是……” “我明白了。如此说来放跑了肖青的确是便宜他了。” “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之所以放跑了肖青,不就是想让肖青当鱼饵,来调出背后的那些人吗?‘邮箱’组织在放马川的最高负责人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着‘邮箱’组织背后到底都有些什么人,那么娜塔莉这些人又岂会不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不会想知道呢?”艾博尔冷笑一声,说道,“可惜他们想多了,肖青不管在哪里,结局都会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至于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即便是我们这些为其服务之人都不清楚,更不要说他们了。” 林森仁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那么那些人到底是谁?” “你在逗我吗?我不是说了我也不知道吗?再说了就算是我知道,你觉得我会说吗?告诉了你,我老婆孩子还怎么办?” 林森仁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你能告诉我,肖青手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不好意思,这个我也不清楚。”艾博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不会让我们这些底层的人清楚那么多的。就算是莫克副局长恐怕也一样,我们都还没有达到那个级别。我此次的任务就是在莫克副局长杀了娜塔莉和莱克尔之后,我再杀了莫克副局长和皮里埃,然后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他们两身上。” “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这个你倒是问对人了,她是汉克议员的情妇。”艾博尔笑着说道,“我之所以能够认识她是因为她之前是我们青州一位议员的情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跑到了红河州并且又傍上了汉克议员。” “你要是对他感兴趣,直接去找汉克就行。至于青州的那位议员就算了,一年前他就因为肾结石已经死翘翘了。” “那她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知道她是汉克的情妇,至于汉克议员为什么要杀那男的我并不清楚,很有可能是私人恩怨吧?” “我这个说法可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我确实不清楚,因为据我所知,汉克议员和我们可不是一伙的。” “你还有要问的吗?”回过头看了一眼皮里埃,发现他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林森仁点了点头后站起身来退让到了一边。 “砰砰砰。” 连续开了数枪,直到子弹全部被打光了,皮里埃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枪,然后对着林森仁竖起了大拇指。 林森仁微微一笑,刚要起身去将那块压住皮里埃大腿的墙体碎块搬走却正好看到皮里埃的脑袋重重地低了下头,伴随着一股鲜血从他的后脑勺甩了出来,林森仁看见了墙壁残垣上裸露出来的那半截细长的血淋淋的钢筋。 长叹一声的他只好转身朝着那间埋着所有搜剿回来的电脑硬盘的房间里走了过去。 …… …… 恒星的光芒从高空中直直的照射下来,让空气中的纤尘无处躲避,以肉眼仔细查看便可见的程度在光线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地浮现在人们的眼前,更使得越发焦黑且还在燃烧的直升机残骸所散发出的那股烧焦的味道越来越刺鼻。 办公楼前的广场上,受了重伤与轻伤的保安员成员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尚且还能自理的队员都在积极主动地为其他受伤更为严重的同伴包扎伤口,尽管队员们的急救包扎水平一言难尽,但只是能够让他们伤口不停流血的情况得到扼制。 不根本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的保安团成员此刻的心情远比自己的伤口还要沉重,不管脑袋上的绷带纱布是否厚重得有些夸张,手臂和双腿上的是否也同样因为手法的问题过于有些浪费而让他们已经无力抬起挥动手臂和战力起来,大家一个个都垂头丧气面色凝重地躺在冰凉的地面,又或者依靠着花坛坐在地上,紧闭着嘴唇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空和队员,内心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与他们有着明显界限的另一边,娜塔莉和文森·温顿与那几位规划局的顾问很是和谐地聚在一起,在保安团无偿提供了医药箱给他们后,在娜塔莉细心的包扎下,大家暂时都止住了血,围坐在一起的他们看着前方躺在地上一片的保安团成员和身后还在不停燃烧的直升机残骸,表情沉重的他们同样显得忧心忡忡。 办公楼废墟之上,没有受伤的保安团成员在曼德拉的帮助下,只能靠人力野蛮地揭开一块块墙体碎块,不停地从废墟之下将一具具尸体抬了出来,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大家都有需要齐心合力共同使力的情况下才会在其中一个人的带领下,一起有节奏的喊着口号来确保大家能够同时发力。 有所却别的是,当抬出来的是保安团成员的尸体,他们就会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一边。可若是青州或者红河州分局警员的尸体,他们则是会毫不客气地随意丢到一边,任凭尸体都已经推挤如山,他们也不愿意去整理一下。 尽管那群人就在刚才还在试图杀害自己,可那几位规划局的顾问看着一具具尸体就那样随意的被丢弃在一起,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地黯然伤神。 尤其是那位看起来有些高冷的女顾问,竟是忍不住将头埋在了怀里,声音微弱地抽泣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娜塔莉有些好心的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后背,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腿上闭着眼睛的文森·温顿,手里一直紧紧地抓着对方手腕的她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这才发现距离那名顾问拨通电话已经快有一个小时了,怎么依然还没有人收拾残局,更是还没有看到急救车赶来。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再次催促道:“不会没人管我们了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政府此时肯定乱了套了,给他们一点时间吧。”四名顾问中年纪最长的那名老者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脑袋,紧皱眉头的他咬了咬牙,一边轻轻地揉着自己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地方,一边轻声说道,“说到底我们还是得相信我们的政府才行,总不能因为一些蛀虫就对他们彻底失去了信心。” “哎……”娜塔莉看了一眼远处的贸易区和住房区,冷笑着道,“要是还能对他们有信心的话,放马川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是看了一眼住房区和贸易区,睁开眼睛的文森·温顿随口说道:“为什么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住房区和贸易区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没看见那边正冒着一股浓浓的黑烟吗?”另一名规划局的顾问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手机一直在翻看着什么的他站起身来指了一下不远处的贸易区,望向浓烟浓浓的方向,说道,“食品与药品安全管理局,巡逻骑警,贸易管理局以及注册局的人正组织着商户们集中销毁所有的违禁商品呢。” “新闻已经报道了此事,你们想听吗?我可以念给你们听。”虽然和娜塔莉他们相比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但是一向乐观的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很大的波动,嘴里还在嚼着口香糖的他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大家,悻悻然地坐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我还是自己看吧。” “他们才不会理会这边呢!尤其巡逻骑警本就和分局互看不顺眼,如今又像你说的那样,政府方面肯定乱成一团,他们正好借着销毁违禁商品的便利一边出出风头一边站在旁边看戏,结果不会理会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这边越乱他们才会越开心呢?”文森·温顿按住自己的肩膀在娜塔莉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办公楼,苦笑道,“现如今对这里最感兴趣的应该就是那帮记者了吧?” “应该还有一帮人,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那位最为年长的顾问皱起眉头脸色很是不悦地说道,“哪里有动乱,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文森·温顿眉头一皱,看着那名顾问,苦笑着道:“你是说安全局?” 那名顾问默不作声,脸色更加难看地点了点头。 “哎,他们好像来了。”那位嚼着口香糖的顾问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条街道,只见街道那边一队黑色越野车的车队飞快地朝着自己驶来,期间还异常霸道地将一辆印着本地电视台拉花的箱体车给逼停了,那辆箱体车被吓得连连后退,然后掉头跑了它才继续跟了上来。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姗姗来迟的警车和急救车以及消防车组成的联合车队。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八章 梦想已死 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在一阵急促又尖锐的刹车声后横着停在了广场边上,车门打开后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下来,戴着黑色耳麦的他们摘下了墨镜,看了一眼沦为废墟的办公楼,脸上泛起意味深长的表情。就站在车辆前的他们没有急着上来问话,也没有跑到废墟里去查看情况,而是齐刷刷地看向了办公楼的后方,相互窃窃私语着。 头车的后排座椅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女子,长长的头发被她随意地扎了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透射着一股远超常人的聪慧与精明,没有系扣子的西装里那件浅绿色的衬衣上夹着她的工作牌,腰间的皮带上别着一把手枪的她坐在车里上下打量着办公楼以及周边的山谷,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两架直升机的残骸上,抿了抿红润的嘴唇,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地从车上走了下来,径直朝着娜塔莉那一拨人走了过去。 伸出手抓起自己衬衣上的工作证展示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保安团成员以及他们前方不远处的那些尸体,回头对着众人说道:“联邦安全局三林星域分局,塞隆。有谁能够告诉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娜塔莉和文森·温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莱克尔,其余人也是同样。 手臂受伤的莱克文站起身来,探着手臂将铺在地上那件已经被血渍污染的西装外套上的星形警徽摘了下来别在了自己的衬衣上,面容有些狼狈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面色严肃地说道:“你了解‘邮箱’组织吗?” “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警局内部藏有‘邮箱’组织的卧底,有人想要借着制造警方与保安团之间的冲突而铲除自己卧底来自保。” “具体一点。” “先是莫克副局长想要杀害重要证人娜塔莉,结果那些警员突然开枪大肆杀害保安团成员以及住户商户代表,借着制造混乱的机会一并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除掉,包括莫克副局长。” “行动队的负责人是谁?” “不清楚,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警队了。” “他们人呢?”塞隆看了一眼那胡乱地堆积在一起的警员尸体,皱眉道:“他们都已经死了,是吗?” “是的,包括大部分警员也是。”陈默群抬起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花坛,杂乱的堆挤成山的尸体旁,三两名受了重伤的警员半昏迷半醒着靠在花坛边上,他语气平淡地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存活下来的警员就只有那几位了。” “谢谢。”塞隆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那几名警员走了过去,同样简单地介绍过后她蹲下身来看着那几名半睡半醒的警员,说道,“负责这次带队的是谁?” “艾博尔。” “辛克。” “还在里面?” “是的。” “保安团的负责人在哪?” “在那。” “谢谢。”塞隆点了点头,按照着那几名警员的指示来到了保安团休息的区域,看到了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脑袋和左腿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已经陷入昏迷的金南一,就在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后试图去靠近了一下金团长,结果他周围的保安团成员立刻围了上来把重伤昏迷的金团长护在身后,塞隆见到金团长已经不能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算是吵醒了他也没有多大意义,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让那些保安团成员放下戒心,轻轻推动了一下双手,微笑着解释道:“我对你们没有敌意,而且我要调查的目标也不是你们,而是参与了此次事件的警员,我们只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是他们……” “好的。”塞隆看了一眼自己脚下那双粉色的高跟鞋,又看了看废墟一片的办公楼,见到依然还有保安团的成员在不停地从外搬运着受伤和已经死去的人员,她长叹一声满面愁苦地走了过去。 站在办公楼的废墟堆上,塞隆抬起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塌陷的几处墙角,发现监控探头居然好几处还在工作,她看向那群保安团成员,问道:“监控室在哪?” …… …… “先给大家量一下血压。” “好的。” “担架,这边有重伤员需要紧急送往医院。” “急救手术包,便携式呼吸机……” “这边有被困人员,需要切割机。” “我需要手持碎石机,请支援我。” “有伤员被困在这边。” “……” 珊珊来迟的救护车和消防车到达现场之后立即投入到急救和抢救伤员的工作之中,其中不少伤员的伤口被护士们重新包扎了一遍,更有不少伤员急需送往医院,好几位更是需要现场进行紧急手术之后才能安全地送转到医院。 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和穿着橙色工作服的消防员一下子让广场显得拥堵起来,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消防员的到来,那些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保安团成员们终于可以得到休息的机会了。不过由于那几辆涂印着警用徽标的警车就停在那几辆黑色无牌照越野车的前面,那些刚刚从搜救伤员队伍里退下来的保安团成员们一个个都目露凶光脸色阴沉地看着那十来名从警车上下来的警队成员。 同样是全副武装的警局行动组成员,这十几名成员明显更加地谨慎。迅速地从车里下来之后立马半蹲着举起手里的枪,就地拉起了人形警戒线的同时,两名狙击手更是直接将狙击阵地设置了车顶上,架好了手里的狙击枪,快速地瞄准着那些相互紧紧挨着,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以及灰尘,席地而坐的保安团成员。 由于保安团成员基本上都没有卸下身上的枪支,因此最后一位从车里走了下来,穿着西装和防弹背心的男子高举起手里的扩音喇叭,大声喊道:“所有人放下枪。” 结果那群还在席地而坐的保安团成员立马站起来,纷纷举起了手里的突击步枪,目光凶横地看着那些持枪威胁着自己的警员。 一点儿也没有放下枪的意思。 “你们在干什么?”距离那些警员不远处的人群里,莱克尔站了起来,走上前二话不说就狠狠地抽了一下那位行动队负责人的脸颊,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骂道,“不会做事就滚一边去。” “你还想制造双方矛盾不成吗?”一把抓着对方反击来的手腕,莱克尔侧过身子指向前方花坛处,大声呵斥道,“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并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那名行动组负责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竟然是二十几具警方人员尸体就那样被随意地丢弃在一旁,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的他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脸色苍白地看着莱克文,大声说道,“公然杀害警方人员,我完全有权利将他们全部击毙。” “看来你也是一名潜伏在警局内部的蛀虫?”莱克尔突然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对准了那名负责人的脑袋,连忙掏枪不及的那名负责人看着莱克尔竟然抢先按住了自己腰间的配枪,身后的队员又还在犹豫着该将枪口对准那些保安团成员还是莱克尔,他冷笑一声,举起自己的双手,挺直了身子说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和那群人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坐在地上的娜塔莉冷冷地瞟了一眼那名负责人,很是不客气地说道,“看来警局内不干净的脏东西太多了。” “是啊。”身边的几位身穿西装的男子附和道,“看来安全局有的忙了。” “你们……”那名负责人很是不客气地瞪了一眼众人,心想着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连一群看似和此次事件毫无关系的人也来指责自己。 “你们两个,都把枪放下。”一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从车里走了下来,脸色铁青的他伸出双手按下两人的手臂,低声呵斥道,“这是干什么?还觉得警局不够丢人吗?” “秦副局长。”莱克尔和那名负责人连忙恭敬地收起了手臂,各自后退了一步。 那名穿着警服的男子脸上带着浓浓的怒色,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还在相互生气的两个人,介绍道,“莱克尔,这位是行动二组王辉;王辉,这位是特勤组莱克尔。” “让你的人都把枪放下,老老实实待着就行,别再添乱了。”也不能莱克尔和王辉两个人还有没有象征性地相互认识一下,那位穿着警服的高级官员再次呵斥了一声王辉后便拍了拍莱克尔的肩膀,说道,“你随我来。” “放下枪,没听见吗?”王辉大喊了一声,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那几辆警车。 警车上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好几位官职高得吓人的官员,这些官员看起来个个大腹便便身材臃肿,穿着西装的他们油光满面肥头大耳,一看就是长期坐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所导致身材管理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其中一位穿着脖子上挂着颜色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工作证的男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了一眼前方人头攒动的混乱场面,伸出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苦笑道:“红河州这下出大问题了呀。” “那你们这些联邦警察可就有的忙了。”身旁那位工作证上赫然印着隶属于警察总署才会有的特定红色编号的官员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总署的意思是你们最好还是能够秘密处理就行,不要搞得人尽皆知就行。” 那名联邦警局的官员摇了摇头,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车辆,苦笑着道:“恐怕致此次事件得移交给他们才行。” “安全局?”这才注意到那几辆黑色的越野车既没有任何标识,也没有悬挂车牌,甚至就连车标都没有,尽管现场周围也没有看到一群穿着黑西装系着黑领带的工作人员,但依然可以准确地猜到了这些车辆属于什么人的那名官员皱着眉头,说道,“那就更麻烦了。” “看来得设法和安全局的人沟通一下。”那名隶属于警察总署的官员咳嗽了一下,抬起手指了一下广场前方的路口。 行动组的负责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立马对着手底下的队员,说道:“你们几个去那边拉起警戒线,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尤其是那帮记者们。” “明白。” “你们几个随我来。” …… …… 那几名警员以及其他警员的尸体被保安团特意安排到了另一边,那边还停着消防车和救护车,而整个广场两侧全部都躺着保安团自己的伤员与死者,再加上护士又在各个伤员之前来回忙碌着,其间还有医院那些男护工不停地将经过紧急包扎的重伤员抬上救护车,更有消防员不停地抬着伤员和死者从废墟里出来。 场面看起来很混乱,又很忙碌。 那名穿着警服的官员不得不沿着花坛边的小通道,直接去找那几名警员。而自己的上司们还站在警车前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警员尸体堆成一堆满脸愤怒地相互低声商讨着,那些越看越生气的保安团成员越发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欺骗。 之所以成立保安团,名义是为了能够组织起一支能够抵抗警方的力量组织来保证放马川的长期稳定运行,实际上是为了保护放马川的众人不会因为‘邮箱’组织的那些卧底肆意妄为而无辜地横尸街头。 更何况成立保安团是在红河州与青州警局有过备案的,一直卧底在放马川的莱克尔更是在某种程度上一直秘密监控着保安团来保证这支民间自卫武装力量始终处于警方的掌控之中。 甚至按照当初的协定,放马川事情解决之后,保安团可是有机会成为红河州警方的一分子的。 然而十年的容忍换来的却是彻底的背叛与谋杀。 “无耻的骗子,可恶的混蛋,我要杀了你。”一名情绪激动的保安团成员在看到那些依然站在车前窃窃私语的警局高层官员,对于警方失望透顶的他再也不能抑制内心的那种失望与愤恨,大喝一声的他突然端起背在身上的突击步枪朝着那群警局官员直接扣动了扳机,可能是满腔的怒火和愤恨让他早就不理智的内心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那支突击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 早在刚才的混战中,并没有接受到正规军事训练与枪械训练的他只是握着枪一通乱射而已,一场战斗下来没有成功击杀一名警员却成功地将一弹夹的子弹倾泻完毕的他还能够健康地活得,实在是天大的幸事。 可惜不幸的是他忘记了自己的枪里没有子弹。 “吧嗒”一声,扣动扳机之后滑动套筒轻轻地弹动了一下,然后突击步枪进入了空仓挂机的状态,看着停滞不前的滑套拉栓和再也扣不动的扳机,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误会的保安团成员无助地跪在地上,看向那些因为受到惊吓而仓皇逃窜进车里,躲在警车背面,还有因为来不及躲避只能趴在地上的警局高层官员,他突然很是满足地开心大笑起来。 那名穿着警服的官员双手托着手枪,长舒一口气,好在自己开枪之前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要不然他这一枪下去指定又会再次引发双方陷入混战。 到时候死的可不仅仅是警员人员和保安团成员那么简单了。 心有余悸的他看了一眼那些警察总署以及联邦警局的官员,看着那些整天就知道坐在办公室里的官员们尽管姿势有些狼狈且好笑,但至少还能拔出手枪,不由得苦笑一声的他收起了手枪,转头看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拔枪的莱克尔,面色忧伤地说道:“你看看,长期待在办公室里只会成为一群令人可笑的死胖子。可要是一直待在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地方,那么也会成为一个忘记自己身份的人。” “他们不是敌人。”莱克尔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翻起白眼,有些失望地道,“是未来的同事。当初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可是承诺计划结束的时候会以特招的方式让他们进入警队的。” “你觉得发生了这件事,还有可能吗?” 那名还跪在地上大笑的保安团成员对身边的队员扶了起来,躺在地上还在接受着紧急手术的金团长喊过去一名自己的队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所有的保安团成员都开始将身上的枪支扔在了地上,然后集体默不作声地朝着莱克尔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那几名行动组的成员以及那位负责人被几名受了轻伤的保安团成员死死地围在了中间根本没办法开枪,在看到所有没有受伤的保安团都主动丢掉了手里的枪支,这才又放下了手里的枪,重新退到了花坛一边。 “莱克尔警官,我们团长说了他会给我们所有人安排新的工作。”主动走过来搬运那些警员尸体的保安团成员中一名身材清瘦的男子走了过来,苦笑着道,“我们以后该如何生活就不麻烦你们了,至于说这些警员我们是不用负任何责任的,他们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我方属于正当防卫。” “所以帮你们搬运完了这些尸体,我们所有人就要离开这里了,咱们双方就算是彻底两清了,我们自认吃亏。以后谁也不要打扰谁,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也请你们不要再来麻烦我们,自己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去查,我们爱莫能助。金团长说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会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你,这样就可以免去你们后续针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再多找我们问话的麻烦。可是如果有了那份报告的情况下你们还来麻烦我们,到时候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想怎么样?”那名穿着警服的官员皱起眉头冷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来。” “不想怎么样,就是不愿再相信你们了,也不愿再看到你们了。”那名保安团成员冷笑一声,很是不屑地瞟了一眼警局的那位官员,看着莱克尔笑着道,“如果日后你们还来麻烦我们,我相信莱迪大律师一定不会错过一起联邦合法公民起诉红河州整个警局的案子。” “合法公民?”那名穿着警服的官员冷笑着看了一眼保安团众人,不屑地说道,“你们这种地方还有‘合法’二字吗?” “我们保安团可是在你们红河州警局有备案的,相关的材料也都是走的你们的合法程序。另外当初……总之我们手里所掌握的资料都会转交给安全局,到时候你们有任何问题就和他们说去吧,少来打扰我们。” 意识到保安团竟然留了这么一手,更是打算让安全局直接接手此案件,那名官员也不由得脸色一沉,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不少,苦笑着道:“原来是有备而来,怪不得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打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相信过你们,如今看来金团长说得一点儿也没错。”那名保安团成员冷笑一声,说罢便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 看着那名保安团的背影,莱克尔大声喊道:“麦凯,你不是一直都梦想着成为一名警察的吗?” “我的梦想已经死了。”头也不回的麦凯挥了挥手,昨天夜里还在为自己即将成为一名外聘的红河州警察而激动的他此时却是因为昨晚说过那样的话狠狠地后悔着,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嘴巴的他回过身来看了一眼莱克尔,眼神里充满失望的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大笑着说道,“我现在只想和你们这些人永远地划开界限。” “红河州的巡逻骑警向来名声不好听,大家都叫他们‘巡逻骑匪’,现在轮到我们了。”莱克尔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名官员,说道,“秦副局长,恭喜你。” 看着莱克尔缓缓地摘下衬衣上的星形警徽,解下腰间的配枪递到自己的手里,秦副局长有些不解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按照正常程序来讲,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复命,不过现在我也改变主意了,我打算直接告诉安全局的人。另外我正式向你通知一下,我辞职。” 看着自己手里的警徽和手枪,秦副局长皱了皱眉头,苦笑道:“为什么?” “考入警校的时候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警探。”莱克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眨了眨眼睛,说道,“现在看来我太年轻了,而且你说得很对,这个地方哪还有“合法”二字。我早就不是一名合格又合法的警察了,我还有什么资本继续待在警察队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秦副局长似乎在为自己刚才的失言而委婉地道歉。 麦凯那么说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当莱克尔也打算将今天的事情直接向安全局汇报的时候,秦副局长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失言了。 “没关系,毕竟我早就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二十九章 线索 趁着没人注意,林森仁用力将那块巨大的墙体碎块掀起来,用脚踢开上面的灰烬,蹲下身来将剩余的木桌椅残块拿开,一双明亮的眼睛机敏地注意着那些还在营救被困伤员,搬运死者尸体的保安团成员以及消防员,低着头的他不停地在硬盘堆里翻找着,可惜好些都因为那颗炸弹引起的大火而被烧毁了。 好不容易找出一块完整的硬盘,还没来得及查看一下上面的记号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要找到的那个,就看见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连忙拿起一截焦黑的木料当掩护,林森仁轻轻地一按,就将硬盘嵌进了木料里,然后装作手里拿的只是一截被烧焦的废木料,随手向着身后撇了出去。 可惜他的小伎俩都被对方看在了眼里,那名女子掏出了手枪,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林森仁脚下的那一堆大部分都已经被烧毁的硬盘,指了指他手里的那截焦黑的木料,招了招手,说道:“我都看见了,交出来。” 苦笑一声的林森仁只好将那截木料扔到了对方的脚下,拍了拍被烟灰抹黑的手掌,抓起一把泥土搓着手掌,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那名女子胸前的工作牌,略感意外地说道:“安全局?没想到连你们都惊动了。” 那名女子举着手枪看着林森仁,用鞋尖轻轻地挑了一下那截烧得焦黑的废弃木料,只见方方正正的废木料背面正好嵌入了一块硬盘,尽管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被眼前男子的手法震撼到了的她双手举起手里的枪,越发谨慎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长长的刘海快要遮住了他的眼睛,原本并不是很明显的发缝因为有些凌乱且蒙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墙灰而越发不清晰。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的他依然透露着一股气质不俗的英俊与成熟,白皙的脸庞线条硬朗的轮廓,森然的眼睛深邃如海,眉眼茂盛如林,眼眸乌黑发亮,就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脸庞有着近乎完美的轮廓,对于很少关注影视明星的她来说,眼前的男子可以说是自己遇到过的男人中最为英俊不凡的一位,塞隆竟是不知不觉间竟然感到一阵脸红。 他尽管什么都没说,甚至还在对着你微微发笑,可塞隆就是觉得眼前的男人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起先塞隆觉得可能是因为男子那张太过于英俊且又极具高级感的脸庞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而言具有攻击性,以至于总是觉得他的脸有一种拒人之外的陌生感和距离感。可是渐渐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敌意的塞隆这才意识到这种不好相处之感和那些其他的感觉其实都来自于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深邃且阴郁,冰冷又沉静,盯着他的眼睛看总有一种深陷寒渊的冰冷感。 这种感觉,简直就和蒋娜拉所说的一模一样。 “林……森仁?”终于认出眼前的男子正是三年前起死回生般从红云星域73号军港基地驾驶着一艘帝国战机返回联邦的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的那名中校机甲维修师林森仁,想不到从红河州立医院转移到了首都圈白恩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的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之前网上还有流言传出,说他被送往了金海岸疗养院做进一步的康复训练。 能够看到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塞隆还是挺高兴挺惊喜的,就好像是看着自己邻居家的哥哥大病初愈平安回家一样,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她愣了半天,吐口而出的又是那句“你还活着真的挺好的。” 林森仁的眉头不由得紧皱在一起,站起身来的他拍了拍手掌间的泥土,双手叉着腰说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见到我的第一句都是这样。” “能不能换点别的。”林森仁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再次看了一眼女子胸口前的吊牌,说道,“你的名字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 ……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林先生小时候也是在星火孤儿院度过的。”收起手枪的塞隆并没有直接向林森仁解释情楚,清楚林森仁患有失忆症,于是她故意笑着道,“那么按理来说你应该也认识蒋娜拉小姐,是吗?” “大拉?”脑海里一个最为熟悉不过的名字从林森仁的嘴巴里脱口而出,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塞隆,注意到了林森仁正凝视着自己的脸庞,塞隆也不回避也不躲闪,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林森仁,笑着道,“林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没有?” 林森仁看着塞隆那张同样线条明朗的脸庞,泛着小麦色一样色泽的肌肤就如同一层淡淡的黄金洒在了她的脸庞上,让原本就美艳无比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完美无比的雕像一般令人赞叹不已,弯弯细眉下碧绿色的眼眸好似一颗漂亮的星辰点缀在雕塑一般的脸颊之上。挺立的鼻子细瘦高挺,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向上翘着,这才注意到眼前这名安全局的女特工居然也是一名长相极其出众的大美人。 对于美女向来都是大大方方欣赏的他一边看着塞隆的面容一边努力地让这张脸深深地刻进脑海里,努力回想着她是否与蒋娜拉有着什么样的联系,看着林森仁只是一直轻笑着看着自己,始终都没有说什么话。 塞隆还以为蒋娜拉并未向林森仁说起过自己,因为从当时蒋娜拉的话语中塞隆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是蒋娜拉一直暗恋着对方。起初她还以为那个男人就是那位战神林贵森,直到今天见到了林森仁本人,塞隆才明白从学生时代起就蒋娜拉就一直默默喜欢着的男人其实是林森仁。 如今能够见到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林森仁,塞隆开心不已的原因有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更多的其实是替自己的好姐妹蒋娜拉而感到开心。 只是她记得很清楚,蒋娜拉已经有好久好久没在她面前提前那个男人,大约是从五年前开始,还是八年前,又或者是更为久远的时间里,她已经不记得了。 看到林森仁似乎一直都没有想起自己,塞隆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将那块木板拿在手里试图将那块硬盘从上面扣了下来。 “塞隆·查理兹?”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林森仁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指着正满脸通红地用力扣那块硬盘的塞隆,有些不太确定地轻笑着道,“你和大拉是首都大学的同学,对吧?” “看来娜拉还真的向你提到过我呀。”塞隆轻笑了声,笑着道,“娜拉过几天就会来三林一,你知道吗?” 作为蒋娜拉小姐为数不多最为亲密的朋友之一,塞隆十分清楚蒋娜拉默默喜欢着眼前这个男人,但她同样也不清楚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蒋娜拉从未说起过这其中的原因,甚至都从未说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塞隆清楚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而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原本每天都要将那个男子挂在嘴边的蒋娜拉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她的世界除了那每天都忙不完的工作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更是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嗯?”林森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股有些意外的表情,他伸出手从上衣兜里掏出香烟盒,取出来一点点燃,深吸了一口,低声说道,“为什么?” “说是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塞隆回想着上次和蒋娜拉通话的日期,简单地计算了一下时间后很是开心地说道,“最多也就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她应该就到了。” “你不知道吗?”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 …… 林森仁再次蹲下身来,嘴角叼着烟继续在落满灰烬的垃圾堆里翻找着还没有被烧毁的硬盘。 “……”塞隆抿了抿嘴巴,也跟着蹲下身来翻找,林森仁翻找硬盘的速度远比自己要快得多,再加上自己脚下正好还踩着那块墙体碎块,渐渐地自己的手有些够不着那些硬盘了,于是她只好重新拿起那块木板,一边将木板上的硬盘往下扣一边看着还在继续扒拉着硬盘的林森仁,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快有一个月了吧。”林森仁抬头看了一眼塞隆,便低下头继续翻找着还没被烧毁的硬盘,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给你提供几个线索。” 塞隆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拉了一下自己衬衣的扣子,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一般。” “你应该知晓‘邮箱’组织吧?” “知道。” “那就好。”林森仁抬手指了一下艾博尔和皮里埃之前所在的位置,仰起头看着塞隆,一脸认真地说道:“是那名带队的警探亲口说的,他说‘邮箱’组织只不过就是莫克副局长为首的青红两州警务队伍中高层领导暗中控制放马川来敛财的小组织而已,只不过还有势力更为庞大的人员又在暗中对莫克副局长这些人发号施令。如今莫克副局长已经被那些人借着艾博尔之手处理了,我相信在警局内部也一定有人暗中销毁了线索与证据,所以顺着莫克副局长以及艾博尔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进展,不过不妨试试。” “另外更为关键的是此次事件更为根本的原因是一个叫肖青的人,他手里有一样东西那些人很想要,为了得到那件东西那些人才会通过‘邮箱’组织追杀他,结果不但没能杀掉肖青,反而惊动了肖青。为了不让肖青带着那样东西离开放马川,‘邮箱’组织不惜暴露了所有的成员,这才让保安团有机会将计就计。借着放掉肖青的机会让那些暴露了的‘邮箱’组织成员全部清理了。” “结果没想到为了能够铲除知晓这其中内幕的娜塔莉和莱克尔,莫克副局长亲自以身入局前来刺杀娜塔莉和莱克尔,却没想到为了不想因为莫克副局长继而使得自己也暴露,那些人又安排了艾博尔在事成之后将莫克副局长也一并处理掉。” “那些人有一部分应该还不仅仅局限于警务队伍,甚至是红河州政府系统。因为此次前来与保安团会谈的两名州政府办公室负责人中有一人应该也是那些人的下属,她不仅杀害了自己同为州政府办公室办事的同事,还试图要销毁这些硬盘。” 终于再次找到一个完好无损的硬盘,林森仁抓着手里的硬盘轻轻地晃了晃后扔掉了塞隆的脚下,说道:“你们就从这两个方向去调查吧。” “所以你说的线索,其一就是肖青。”塞隆微微一怔,说道,“你说的肖青不会就是前几天在新闻报道里一直被提到的那个肖青吧?” 抓起一把泥土夹在掌心的林森仁来回搓着手掌,点头道:“就是他。” 塞隆的表情显得极为不屑,说道:“难道说那群人其实只是为了一朵红罗花?” “没有那么无聊。”原本有些潮湿地地基湿土被林森仁在双掌间来回搓动之下变成了干燥的泥土,他松开手掌让那些泥土从掌心间滑落,拍了拍手掌后又在自己那件黑色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掌,然后吐掉了嘴里的烟头,站起身来看着塞隆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道,“那群混蛋所谋划之事很不简单,你调查下去就清楚了。” 终于将那块硬盘从木板上扣了下来的塞隆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看着木板上那深深的印痕和凹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森仁只是两根拇指轻轻一按就可以让硬盘嵌入木板那么深,真的是入木三分啊。 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是这样,那块硬盘的外壳居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损伤。 这是何种厉害的巧劲。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蒋娜拉曾经淡淡的提到过关于林森仁身上的秘密,那就是因为发生在建设星上那起矿难的影响,林森仁也被晶矿石感染了,从那之后他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强化一般他的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变得比以前厉害了好几倍。 所以对于所谓的“晶血症”以及那起爆炸事件就是一起规模超乎想象的超大型矿难的说法,塞隆一直都持有怀疑态度。 “你话里有话?”回过神来的塞隆看着正走向办公楼后方的林森仁,拿起那两块唯一还完好无损的硬盘追了上去,说道,“肖青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那些人那么大的兴趣?” “没有。”林森仁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个人感觉而已。因为那个肖青我之前见过,他根本不是什么行窃惯犯,而是一名第二军区的退伍军官。” “什么?”塞隆忍不住高声大喊一声,愣是没有想到一位在新闻里反复被提及的行窃惯犯其真实身份竟然是第二军区的一名退伍军人,连忙掏出手机的她想要去核实一下,看出她想法的林森仁伸出手阻拦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在第二军区和退伍军人管理局的信息已经被删除了。” 半信半疑的塞隆皱起眉头,问道:“谁干的?” “那我怎么知道。”林森仁再次表现得一脸淡然,然后看着塞隆的眼睛,说道,“新闻里不是说肖青从103号研究所偷了一朵红罗花吗?那你为何不去问问103号研究所的工作人员?” “我会的。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说,真实身份是第二军区的退伍军人的话,那么很明显他这个人本身就已经很可疑,也值得我们从他开始着手调查。”塞隆说话间也学着林森仁一样看向办公楼背后的那些群山,继续问道,“那另外的线索呢?” “汉克议员。”林森仁指了一下前面的山脉,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很有可能在那里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塞隆看了一眼林森仁手指的方向,说道:“为什么是那里?” “按照一个寻常女人登山的速度来算,当她快要爬上山顶的时候那两架直升机应该刚好赶到。” “明白了。”看着山顶上那座被炸毁的地堡,马上就明白了林森仁话语里的意思的塞隆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耳麦,低声说道,“过来两个人去后山上查看一下。”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章 落幕 现场已经没有多少伤员残留,还停留下来的也基本都是些不需要住院的轻伤患者。重伤员基本都已经被送往了就近的镇医院,也正是因为有了镇医院派来的急救小组的加入,此次紧急救援工作才能进展得更加顺利,再加上镇医院也派了几辆急救车过来,运转伤员的压力也缓解了不少。 当然,因为车辆问题而一直无法开展死者尸体转移工作的问题也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因为贸易区正在进行着清扫黑市,烧毁违禁商品的行动,以注册局和食品与药品管理局为首的市场监管部门为了此次行动造势,特意邀请了一众媒体朋友前往现场观摩,因此受邀参加此次活动媒体工作人员在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尤其是看到警方居然出动了两架直升机,而且那两架直升机在一阵强烈的枪声和两声巨大的爆炸声中居然被击落坠毁了,意识到那边所发生的枪机事件更加具有报道性后二话不说转头直奔这边而来。 好在红河州警局行动组的那几名警员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拦了下来,也拉起了警戒线。 随着周边镇子增派而来的警员的加入,骚乱的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更是因为活动慢慢进入尾声,那些记者们也只能败兴而归。 等到那些记者们全部离开了,红河州警局总署和法警局的那几位官员们这才长舒一口气,不过从那位穿着警服的红河州警局官员离开时的神情来看,包括那几位警局总署和联邦警局官员在内,他们所有人也面临的压力都不小。 毕竟事情已经严重超出了他们所能控制的范围,甚至就连此次事件的调查任务都只能移交给了安全局。 …… …… 连续做了好几场现场紧急手术的裴医生终于能够休息一会儿,坐在唯一那辆一直停在广场边没有动过的急救车上的她正靠在车门框上看着同事们正在一边拆解临时搭建起来的医用帐篷一边浑身无力地看着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办公楼。 仰起头正将一瓶饮用水灌进喉咙里的她看到两名安全局的调查员从她身边急匆匆地跑了,冲着办公室后方的空地而去,误以为又发现了新的伤员的她急忙提起急救箱跟了上去。 “你好,那里又发现了新伤员?”正好看见从墙壁处的破损处走出来的那名穿着白色西装的漂亮女子,她看了一眼对方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焦急地指了一下那几名沿着一路小道正在登山的调查员,看了一眼那名安全局的官员,咽了一下唾沫,问道,“情况严重吗?” 裴医生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额头,早就被打湿的头发黏在了她的脸颊两边,脸色潮红的她身上的白大褂有不到地方被鲜血所浸染,从白大褂里掏出对讲机的她看着那名安全局官员,继续问道:“需不需要急救车?” “没有。”那名女官员摇了摇头,说道,“根据现场人员的推算,有一名女子在办公楼被轰炸前逃往后山了,我们只是上去查看一下,能不能发现她还不一定。” “辛苦你们了。”那名手里拿着两个硬盘的女官员轻笑着看了一眼裴医生的胸卡,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之后眉头微微紧皱,不由得打量起裴医生来,片刻后她有些惊喜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说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是林森仁先生的主治医生,当时州立医院关于林森仁病情进展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你好像看到过你。” “是我。”裴医生点了点头,笑着自我介绍道,“州立中心医院眼科主任,裴玉妮。” “你好,裴医生。联邦安全局三林分局调查科塞隆。”塞隆微笑着自我介绍后转过身看向身后,说道,“林先生他……” “你的人发现了什么没有?”缓缓从墙壁缺口处钻出来的林森仁抬头看了一眼植被茂密树林郁郁葱葱的后山,回头看向塞隆的瞬间愣在了原地,看着那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子微微一笑,许久后才轻笑道,“怎么是你?” “一听说是放马川这边发生了枪击事件,急诊科的同事都不愿意来,再加上我今天正好休息,所以就只能派我来了。” 放下急救箱的裴玉妮擦了擦脸庞,走上前来看着林森仁,咬着嘴唇暗地里生气的她看着林森仁似笑非笑的表情越想越生气,就在林森仁在她越来越靠近的面颊就要和自己贴在一起而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的时候,裴玉妮突然举起了手掌狠狠地拍向了林森仁的脸颊。 林森仁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裴玉妮的手腕,苦笑一声,说道:“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一直没有联系你。” “不是说安全局已经结束了对你的调查吗?”裴玉妮嘟起嘴巴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森仁,努力地挣脱了林森仁手掌的她双手叉着腰,上前一步用力地踢了一下林森仁的小腿,说道,“你的退役申请和转业安排也都处理好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小腿被高跟鞋件狠狠踢了一下,立马痛苦地扭曲着表情,蹲下身来一边揉着小腿被踢的部位一边仰起头看着还在生气的裴玉妮,林森仁倒吸一口气,装作特别痛苦地说道:“一言难尽,找个时间慢慢聊。” “明天我休息。”裴玉妮连忙跟了话茬,不再给林森仁躲避自己的机会。 林森仁站起身来转动着眼睛,仔细想了一想,笑着说道:“应该有时间。” 裴玉妮看得出来林森仁的表情还是有些为难,向来善解人意的她嘟了嘟嘴巴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森仁,眼神温柔的她凝视着林森仁那双深邃的眼眸,轻笑一声,说道:“下周三我也休息。” 林森仁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那……”裴玉妮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说些什么结果对讲机里传来同事喊她一起离开的话语,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丝失望的她轻轻地伸出双手搂住林森仁的脖子,踮起脚尖的她微微仰起头轻吻了一下林森仁的额头,脸颊上的潮红变得越发清晰的她看着林森仁相视一笑,挥手说道,“那我先走了。” “嗯。”林森仁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的塞隆捂着嘴巴轻笑一声,看着裴玉妮提着急救箱奔跑的背影,她好奇地试探道:“你女朋友?” 林森仁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看着裴玉妮渐渐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愁苦满面地说道:“不算是,但又觉得是。” “恋人未满,友达以上。”塞隆越发来了兴趣,看着林森仁打趣道,“裴医生多漂亮啊,工作也好,你怎么还一副不满意不愿意的样子?” 青灰色的烟雾眨眼间消散在空气里,依旧皱眉的林森仁叹气道:“哎……说了你也不懂。” “你是觉得我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是觉得我不能理解你的感受?”塞隆眨了眨眼睛,用一种无比透彻的眼神看着林森仁,说道,“你和娜拉之间的很多事情我都清楚,所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清楚。” “是吗?”林森仁皱起眉头苦笑一声,吞吐着烟雾的他踢了一下脚边的碎石碎屑,阴郁的眼神变得更加地忧伤,说道,“可是哪又能说明什么,好多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更何况对于我一个已经失忆的人来说,过去的事情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 塞隆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森仁,问道:“关于娜拉,你还记得多少?” “不多,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林森仁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又在隐隐发痛的脑袋,苦笑着道,“她对于我而言到底是什么人,我从始至终都很清楚。” “那就好,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就好。” 林森仁从衣兜里掏出一瓶药倒出来几粒药吞了下去,塞隆看着他俊秀的面容因为皱眉而显得有些痛苦,林森仁伸出手一直抚摸着额头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头痛,所以她也就不再继续关于娜拉的话题。 正好这个时候耳麦里传来了队友的话语,抬起头看了一眼山谷上方的地堡废墟轻笑一声,说道:“还真被你说准了。” 塞隆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同事发过来的照片,举起手机说道:“是她吗?” 林森仁点了点头,说道:“是她。” 手机里不断传来一些信息截图以及多张极为亲密的合照,塞隆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说道:“果然和汉克议员有关系。” …… …… 金南一和好几位队长都被紧急送往了周边的镇医院,以麦凯和文森·温顿为首的几位队长便按照金团长临走前的指示,组织起剩余的保安团成员将那些在此次事件中牺牲的队员的尸体集中火化处理。 殡仪馆那面摆放着众多骨灰盒的墙面上一下子就多了三十几个新入住的“客户”,就连那位早就习惯了这一点的殡仪馆看管员大爷都忍不住痛声大哭。反倒是幸存下来的这不足十位的保安团成员们一个个默不作声,早已经熟悉了殡仪馆操作规程的他们眼神冷漠着目送着一具具熟悉的尸体被推进焚化炉,经过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焚化处后终变成一撮骨灰装进黑色的骨灰盒里,放进有两根点燃的蜡烛和死者生前照片装饰的神龛,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内嵌进墙壁里的神龛便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两根点燃的蜡烛照亮了他们的笑容,却照不亮他们归来的路途。通往前方黑暗的冥土世界,他们从此再无相伴之人。 按照十字教会的那本教义《圣经》上的说法来看,人死之后要么去天堂,要么去地狱。在他们心里,这些昔日的同事,应该是去了那远比联邦社会要美丽得多的天堂。至于那阴森恐怖的地狱,最应该被贬去那里的应该是那群可恶的警员才对。 至于他们到底真的会不会死去之后灵魂是去了天堂还是地狱,莱克尔并不关心,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从来都不信奉鬼神一说的她从来都不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在殡仪馆里待了一会儿后就出来的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是一个迷了路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可怜人而已。 暮色下的天空灰蒙蒙的,几颗明亮硕大的星辰在点点星海里显得是那么的耀眼,莱克尔知道那几颗硕大的星辰的投影就是联邦另外几个星域。尽管每天都能够通过夜色看到他们的投影,但是莱克尔却从未到达过那里。 从小就一直生活在三林星域的她还从未离开过三林一星,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还一直困守在放马川。 如今倒是有机会可以四处走走,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又能去哪里? 办公楼废墟在夜色下像一只瘫倒在地的怪兽,寂静的广场上空荡荡的,没有了护士和消防员忙碌的身影,也没有停靠在广场边的那些黑色车辆,就连安全局的人也早已经离开。 莱克尔抬起头看了一眼街道的尽头,贸易区依旧华灯璀璨热闹非凡,住房区依然如往常一样,漆黑一片。 再一次来到了熟悉的地方,推开房门的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结果发现到头来能够带走的也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衣服罢了,越发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她心情杂乱无章,心里就像是被一团乱麻填满的莱克尔只能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发呆。 一辆黑色名贵和一辆淡蓝色的老款跑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自动退下去之后文森·温顿探出了袋,轻笑着道:“你准备去哪?” 没有明确目标和方向的莱克尔只能反问道:“你们呢?” “老麦牛杂汤,去不去?”娜塔莉从副驾驶那边探着身子看向她,轻柔地笑着道,“反正有人请,要不一起?” “好。”莱克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一时间竟然哭了起来。 …… …… 贸易区的好多商店因为已经没有商品可卖,只能早早关了门。例如管制刀具枪支,违禁药品、烟草、地下黄金、高仿山寨……信息贩卖等诸多地下产业都因为白天的扫黑行动而从此告别了放马川。 三辆黑色无牌照的野越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着还在亮着广告灯箱和霓虹灯点缀的招牌的各家商店大多数都关了门,没有关门的那些店里的商品陈列柜上也是空荡荡的,更是连看守店铺的店员都没有。 完全是人走楼空的衰败之景象。 街道上四处散落着白纸黑字的宣传单,在夜风的吹拂下随意飘动。彻底无家可归无路可走的店员在查封了的店铺前徘徊流浪,有些则直接靠在了墙壁上蜷缩着身子,开始逐渐适应流浪汉的角色。 白天的扫黑行动进展地很顺利,效果也是很显著,甚至就连好几家隐藏得极深,部分特殊服务涉及到了色情交易的地下茶庄也被一并查封了,但是老麦的那家牛杂汤店却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在照常营业。 甚至作为整个放马川第一家被注册局正式登记在册,且颁发了正规的营业执照的商店,一跃成为正儿八经的合法餐饮类门店。 老麦今晚的心情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依旧坐在柜台后面那张摇椅上看着那本《英雄不死》小说,墙壁上方的刀架上那几把更多只能起到装饰作用的收藏类弯刀还在,但是摇椅上已经不再挂着那把突击步枪, 那名漂亮的服务员还在弯着腰细心地擦洗着地板,胖胖的厨师依然站在门帘后面,那名男服务员再次不见了踪影。 听到门外的街道上响起了汽车刹车声,老板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向窗外,看到两辆跑车上走下来的都可以说是熟人,他连忙站起身来走出门外亲自迎接,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高兴地挥了挥手,大声道:“林先生,文森队长,是你们几位呀。快请进,快请进。” …… …… 不知道为何,只能使用合成食材而做出来的牛肉汤明显比之前野生纯食材的牛杂汤好喝多了。 早就饿坏了的文森·温顿更是连喝了两大碗,然后又抓起一块面包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比头都要大的汤碗空空见底,文森·温顿有些尴尬地轻笑一声,看着众人还没有下去多少的牛头汤,好奇的问道:“你们不饿吗?” “没胃口。”这是莱克尔的回答。 “还好,不是很饿。”娜塔莉抓着只咬了几口的面包重新放了回去,轻轻地喝了一口汤,说道,“我已经吃饱了。” “我也是。”只是喝了几口汤的曼德拉一本正经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苦笑道,“长多了会长胖的。” “还是不好喝。”林森仁看着面前的牛肉汤,手里抓着一块面包的他端起牛肉汤仔细地嗅了嗅,低声说道,“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放马川,因为可以喝到真正的牛杂汤。” 文森·温顿咽了咽嘴巴里的面包,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放马川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规划局的人是怎么说的?”林森仁看了一眼再次低下头专心喝汤的文森·温顿,继续问道,“谈判还算顺利吗?” “顺利倒是顺利,就是结果不是很乐观。”抬起头来的文森·温顿晃了一下脑袋,伸出手抓了抓头发,眯着一只眼睛有些痛苦地说道,“规划局打算将放马川打造成一座大型的地空转接基地……只留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如今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去竞标新项目的话,那么我们基本上也要和放马川说再见了。” “金团长说他有能力帮助我们,这一点早在之前就已经商定了好了。”娜塔莉乖巧地看向林森仁,有些胆怯地说道,“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昨天晚上金团长的确和我说了这件事情,你们放心一定会有人来帮助你们的。”林森仁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金属盒子,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是金属盒子一般的东西其实是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的外壳,通过指纹解锁后林森仁撕下了其中一页纸,递给了文森·温顿,说道,“你们按照这个号码去联系一个人,自然就清楚了。” “她是谁?”接过那张纸的文森·温顿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然后又转交给了娜塔莉。 娜塔莉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于是充满好奇的眼神一直盯着林森仁。 林森仁轻笑一声,淡然道:“蒋娜拉。” “什么?不会吧?”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由得一楞,齐声道,“不会是建设星星光集团总裁,国民偶像蒋妮拉姐姐的那位蒋娜拉吧?” “就是她。”一脸淡然的林森仁点了点头,解释道,“此次不仅仅代表着星光集团与你们合作,更是代表着神罗科技与你们的初次合作。至于金团长的身份想必你们应该也已经知晓了,所以蒋娜拉会来帮助你们并不奇怪。” “没有那么简单吧?”文森·温顿机敏的眼神在林森仁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发现了什么的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林森仁的手腕,眼神贪婪地打量着林森仁的那块腕表,灵机一动的他趁着林森仁不注意,连忙伸出手去按动上面的调节按钮,可惜逐个都按了一遍,那块腕表的界面就是没有发生一点儿变化。 顿时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强烈的否定,文森·温顿半信半疑地看着依然表情淡然的林森仁,有些诧异地说道:“你不是神罗科技的人?” “反正金团长是就行了,有了他的搭线牵桥,星光地产就能够借助与你们的合作成功入驻三林星域,如果要是能够拿到此次项目,对于星光地产而言更是一次很好的敲门砖,而对于你们而言也算是让温顿地产成功存活了下来。这对于双方而言都是有利的,这在商业上便叫做互赢。根本不存在什么帮不帮忙的说法。”林森仁冷笑一声,转动了一下手腕重新将腕表的界面转到了手腕内侧,低着头将那本有着金属壳保护的笔记本收了起来,说道,“我只不过是帮金团长传达一下合作的意向而已。至于你们到底同不同意,与蒋娜拉之间关于合作的谈判又会顺不顺利,我和金团长无权干涉,我们也爱莫能助。” “我的身份份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林森仁说话间从衣兜里掏出了一部破旧的手机,然后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从手机里翻找出几张照片拿给文森·温顿看了一下,说道,“倒是我这里有一个人,需要你们确认一下身份,你认识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一章 沃顿区 文森·温顿仔细地看了一下林森仁手机里拍下的那几张照片以及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庞,随后很是肯定地说道:“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是这张通行证我还是有印象的,的确是经我手办理的。” 林森仁点了点头,说道:“仔细说说。” “办理这张通行证的是一家运输公司。”文森·温顿再一次仔细端详着照片里那张通行证,仔细看着上边的通行证编号,一边回想一边说道,“由于与放马川的好几家店铺都有往来,因此便给这家公司颁发了通行证。” “对于那家公司我们考察过后,的确符合颁发通行证的条件。而且这些公司我们这里也是有备案的,只是前段时间所有的资料都已经被注册局的人偷偷转移走了,因此已经没有办法给你找出详细的资料,不然的话就可以给你看一下当初他们公司在我们这里备案人员的信息了。”说话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文森·温顿归还手机的时候看了一眼老板,说道,“他家的业务范围很广,其中也包括冷冻食材运输。” 林森仁点了点头,随即就招呼来了老板,再次给他看了照片和通行证。 老板看过了照片和通行证后也是表示没有见过那个人,甚至很肯定地表示那家运输公司负责放马川业务的一直都是两个长相五大三粗的中年糟汉子,根本就不是照片里这个看起来就很文秀的年轻人。 林森仁再次打开了那个有着金属外壳的笔记本,问道:“那家运输公司叫什么名字?” “ism。”老板和文森·温顿异口同声道。 “嗯。”林森仁看了一眼老板,问道,“那两个运输员的名字你知道吗?” “稍等一下。”老板走向柜台,翻找出一个黑乎乎的笔记本,从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中寻找了半天,最后给出了两个名字,“伊森·沃克,另一个叫杨柯。” 老板从身后的壁柜里拿出一瓶高档的红酒,另外又取出几个高脚杯一块放进了托盘里示意那名女服务员送过去,他自己依然站在柜台后面,再次补充道:“杨柯应该就住在红河州香河市沃顿区,因为他身上总是能够听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什么味道?”低着头在笔记本详细地记下几个重要的信息点后,林森仁皱起眉头看向众人,不解地问道,“沃顿区有什么?” “腥味。”伸出一只手臂支着脑袋的曼德拉漫不经心地说道,“沃顿区位于红河州香河市区最为偏僻处,再加上又处于好几个林地保护区的交界地带,因此一直都没有得到红河州的重视。近几年更是因为偷猎行为频发,早就传闻那里已经成了一处贩卖野生食材的地下黑市,因此好多人都搬离了那里,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些贩卖野生食材或者是以偷猎为生的亡命徒。” “这样就能够说得通了。对于一家涉嫌野生食材运输的运输公司的司机杨柯来说那里的确是最为合适不过的居住地。”林森仁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众人笑着道,“由于地处多个林地保护区的交界处,那些护林站的护林员们也正好以此为理由相互推托,也正是因为这样那里才会变成偷猎者最为喜欢光顾的地带。而居住在本地的杨柯正好可以更为方便地帮公司采购到最为新鲜的野生食材,然后以冷冻食材的幌子运输到其他地方。” “林先生说得没错。”老板苦笑着说道,“要不然一位运输冷冻合成食材的司机,身上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腥味。除非他能够一直接触野生食材,又或者他就住在贩卖野生食材的黑市之内。” “看来有必要去沃顿区走一趟了。”林森仁长叹一声,看着笔记本上的人名和那家运输公司的名字,眉头一皱的他突然盯着曼德拉看,说道,“你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 因为在曼德拉讲述沃顿区的时候,文森·温顿和娜塔莉,以及莱克尔都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态势,甚至就连服务员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红酒都没有注意到。 “我家就在沃顿区啊。只不过很多年已经没有回去了。”曼德拉一脸淡然地接过了女服务员递来的酒杯,高高举起来向着老板致谢,随后指了一下林森仁,说道,“这酒钱算在他的头上。” “不用,今晚你们所有的消费,我请。”老板笑嘻嘻地摊开双手,很是爽快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看了一眼林森仁,说道,“林先生要是真的打算去沃顿区的话,是否帮我联系一个人。” 林森仁有些好奇地问道:“谁?” …… …… “约翰·沃顿。”老板转过身从背后的刀架上将那把最长的弯刀取了下来,双手举着那把弯刀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去的话,请带着这把刀去,会方便很多。”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简单啊。”林森仁站起身看来走向柜台,从老板手里接过了那把弯刀,抽出一截刀身看了一眼,赫然发现这把刀其实是开过刃的,而且刀身明亮清滑,似流水静静停留,灰色云纹沿着刀刃上方蔓延,忍不住夸赞道,“好漂亮。” “是的。”老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如今沃顿区表面上依然归红河州管,可背地里完全是他说了算。” “从今天起,我也打算老老实实地做生意了。”老板指了一下林森仁手里的那把外观装饰得很漂亮的弯刀,说道,“所以我想归还了这把刀。” “这算是一份凭据?”林森仁双手拖着那把弯刀上下打量着,说道,“而你现在打算单方面毁约?” 一只手握住刀鞘,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搭在刀柄上用力一滑,弯刀蹭的一下子从刀鞘中飞了出去,林森仁挥手捏住刀尖倒转着刀身仔细看了一下刀身上下,没有发现刀身上面有任何的印记,倒是刀鞘最中央的位置上有一枚很小的徽记。 一朵白色玫瑰花镶嵌在那里,花瓣最中心画着一座教堂的简易画。 “白玫瑰教堂?”林森仁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但是因为自己部分记忆缺失的关系,他已经不是很清楚白玫瑰教堂是不是在建设星之外的星域发展出了分会,更是不清楚这个图案到底能不能代表白玫瑰教堂。 因为他一直都记得白玫瑰教堂组织的信物就是一串很寻常的十字架项链,只不过背面刻了一朵白玫瑰花而已。 就像是玛丽莲所佩戴的那一种。 而且白玫瑰教堂的标记一般都会伴随着一朵红罗花同时出现,前者代表白玫瑰教堂,后者代表神罗科技。 但是在这把刀鞘上,林森仁只看见了白玫瑰教堂的标记。 缓缓地收刀入鞘,林森仁并没有表现对对刀鞘上的标记很在意,只是表情严肃地看着老板。 “是的。”老板抬起手再次展示了一下自己收藏的那几把弯刀,抓了抓额头的他忧愁地说道,“一把刀代表着一份契约,长短不同年限也不同,你手里的这把代表着长期契约。” 林森仁眉头一挑,将手里的弯刀搁在了柜台上,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的他拒绝了老板的好意,自己点燃了香烟后深吸了一口,说道:“想要毁约不是那么容易吧?” “是的。”老板再一次点了点头,说着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张支票放在了柜台上,诚意十足地说道,“这是您的酬劳,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你将话带到就行。” 林森仁看了一眼支票上那串长长的数字,摇了摇头,很是不屑地说道:“我不缺钱。” “那怎么样你才肯帮我?”老板看着即便自己又拿出了一张支票,林森仁的脸色依然毫无波澜,只能双手合十,恳求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条件,只要我能够办得到,一定会满足你的。” “你应该帮不到我。”林森仁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前的刘海,苦笑着说道,“我在追查两个人,一个叫肖青,就是昨夜驾驶着娜塔莉的汽车从这里逃出去的那个人。另一个就是之前让你辨认的那个人。” “我并不认为你所提供的那两个人的信息就值得我去帮你违约。” “看来我的确帮不到你。”老板长叹一声,伸出手抓起弯刀,哀叹道,“注册局的确是给我颁发了营业执照,不过那是用我店员的命换来的。” “如果没有将刀还回去的话,约翰·沃顿一定还会继续派人来,到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不能拒收那些食材。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是我任凭那些食材全部坏掉扔了也不使用,总有一天也会被注册局的人发现,到时候我们几个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若是真这样想,我可以帮你。”林森仁伸出手按住了那把弯刀和那两张支票,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说道,“不过就按照你说的,我顶多就算个传话的,成与不成不能保证。” “即便是那样,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 …… 也许是因为心情很好,也可能是心情不好,反正这个时候娜塔莉和文森·温顿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还不等莱克尔和曼德拉举起酒杯,他们两就已经喝完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醉醺醺地举起酒杯拉着莱克尔和曼德拉共饮。 一瓶红酒很快就见了底,两个人也是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莱克尔和曼德拉只能在林森仁的帮忙下将他们两塞进了汽车里,然后三个人一起返回了文森·温顿的住所,将那两个人各自安排在了单独的房间里后,莱克尔出于对那两个人的不放心,决得留下来照看他们,同时好好想一想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林森仁在曼德拉的陪同下,先去肖青所租赁的房间里搜查了一番,结果只发现了一台老旧的笔记本好像还有点价值。经过破解了锁屏密码之后,林森仁在那台本就从放马川的黑市里买的笔记本里不仅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发现了一堆不靠谱的病毒软件还是满满两个盘的电子版成人电影。 林森仁这才明白为什么安全局的人来过之后,那台笔记本还在。 “你们这些男人,没女人的时候都是这么度过的?”看着那满满两个盘的成人电影,曼德拉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林森仁,很是不理解地说道,“那东西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还在电脑里试图寻找出一点有用的资料的林森仁瞥了一眼一点儿也没脸红的曼德拉,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不一样。” “怎么?”双手抱在胸前的曼德拉翻着眼白看了一眼林森仁,打趣道,“你从来都不缺女人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对那种事也不是很感兴趣。”林森仁最后一遍确认电脑里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轻轻地合上了笔记本,拿起笔记本递给了曼德拉,说道,“不过你要是还真没有看过这类型电影的话,可以拿回去看看。” “好啊。”也不知道曼德拉是故意为了迎合林森仁的玩笑,还是真心实意地接受了对方的建议,伸出手大大方方地接过了笔记本的她说着就再次打开了笔记本,一边看着那些裸露直白的片名,一边笑着道,“听说金光星域那边那些鼻子很大,天生其他颜色头发的男人他们的下边也很大,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认真的吗?”在房间里到处转悠,再一次确认自己是不是遗留了什么的林森仁愣了一下,从门口探出头来看着已经坐在桌子前认真观看着那些成人电影的曼德拉,很是直接地问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已经快有四十了吧?” “过完生日,都四十三了。”曼德拉伸出双手翘起七根手指,比划着自己的年龄,抽空瞥了一眼电脑屏幕的她忍不住双手捂住眼睛,又惊又喜地笑着道,“真的好大啊!” 林森仁很是鄙视地看了一眼曼德拉,说道:“那你睡……睡过几个男人了?” “一个也没有。”曼德拉有些落寞地叹了一口气,合上了笔记本的她有些拘谨地坐在桌子前,双手有些不安地相互扣在一起,低着头低声道,“倒是被一群人轮流睡过,就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看不见光看不见他们的脸,当时昏迷不醒,就是清晰地感觉到不停有人趴在我的身体上,然后有东西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 “……”林森仁再次走进了另一间房间,许久才走出来看着依然坐在客厅的那张桌子前发呆的曼德拉,轻声问道,“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曼德拉摇了摇头,说道,“更没有喜欢我的人。” “实话说你长得还是挺漂亮的,而且身材也不错,就是年纪稍微大了一些而已。”林森仁背靠着墙壁点燃了一根烟,看着曼德拉越发落寞孤单的身影,苦笑着道,“可能是因为你工作的关系,交际圈太小了,认识的人也就不多,不然的话以你的条件不可能会有单身的?” “谢谢你。”曼德拉抬起头眼神无比伤感地看着林森仁,说道,“其实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 “你可以再看一会儿电影,这样或许可以让你忘掉过去的事情。”林森仁看了一眼合起来的笔记本电脑,笑着说道,“或者你再仔细检查一下电脑,看看是不是遗留了什么。” “不会忘掉的,那些人还活着,就住在沃顿区最大的那间工厂里。” 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曼德拉重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仔细检查了一下所有的文件夹之后,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隐藏文件,然后重新打开了浏览器,进入系统后台恢复了所有的浏览器记录,果然在仔细检查过那些浏览记录后曼德拉发现肖青居然还浏览过一家冷冻食品加工厂的招牌信息,而那家工厂的位置就在沃顿区。 “看来沃顿区是非去不可了。”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夹着香烟的林森仁在曼德拉的提示下仔细地再次查阅了一遍浏览记录,随后调出了沃顿区的地图,在曼德拉的帮助下他很快找到了肖青留意过的那家工厂的位置,随后侧着脸看着曼德拉那张漂亮又成熟脸庞的他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的那间工厂距离这里远不远?”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二章 大人物的意志 随着安全局开展的调查不断深入,不少红河州与青州两地政府以及警局中高层官员锒铛入狱,伴随着汉克议员在家中饮胆自杀,以红河州众议院议员汉克为首的地下黑恶势力——邮箱组织终于被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由放马川一起恶性的警员与保安团成员冲突而起的闹剧终于画上了句话。 安全局也将此次案件的所有调查记录整理归档,并借由公务邮件运输系统让档案原件邮寄回了位于首都圈的安全局总部,算是彻底了结了此次案件。 安全局信息收发部门的一名工作人员在看到邮件收发车顺利地从安全局本部大楼背面的那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巷子离开后,默默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已经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后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已经出发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起来只是很简单的一次通报,可对于那些依然潜伏在阴影里的大人物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完全值得他们举杯欢庆。 一家归属于联邦林业集团旗下的高档私人会所内,几位大腹便便的官员穿着便服窝在会所顶层最里面的那间包间里,红色的光芒笼罩的包间里并没有衣着暴露的陪酒女郎,也没有身体贴在房间最中央的那根钢管上跳着火辣舞蹈的年轻舞女,宽敞的红色沙发上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舒服地躺在上面,嘴里叼着上等的雪茄,另一只手里端着透明的玻璃杯,猩红色的红酒被旋转的玻璃杯里轻轻摇晃,眼神里透露着道道凶光的他们看着墙壁上屏幕里播放的画面,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一位穿着灰色衣服的男子摘掉了头顶上的帽子,伸出手整理了一下有些花白的头发,看着屏幕里那辆淡蓝色的跑车在枪林弹雨中一路疾驰,最后消失在了镜头之外,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的他握着酒杯的手掌翘起一根手指指着墙壁上的屏幕,冷笑着说道:“诸位,你们猜一猜他会不会已经吃了那粒药了?” “查一下就知道了。”坐在靠近门口处沙发上的另一位男子放下手里的酒杯,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野生毛狐皮制成的外套,扭动了一下脖子的他深吸了一口雪茄,笑着说道:“看看最近有谁购买了‘利美定’一类的药物,就能够知道他到底吃没吃那粒药,说不定还能顺便追查到他目前的藏身之处。” 一位穿着毛织衣外套的男子看起来是在场人里最为年轻的一个,他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笑嘻嘻地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那放马川那边怎么处理?”一位戴着瓜皮帽的瘦小老头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的他双眼迸射着一道道锐利的精光,他扫视了众人一圈,慢悠悠地说道,“要知道这一切的起因可都是因为那粒药,如今他虽然从放马川里跑了出来,倒是更有利于我们去更好地夺回那粒药。可是关于那粒药的消息也已经泄露出去了。” 一位挂断了电话的中年男子紧皱着眉头,宽阔的脸庞不怒自威,黑色的衣服下露出腰间枪套一角的他坐直了身子,说道:“放马川的案子已经归档了,我们不会再插手了。这样倒也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了,不过我还是说一句,你们一定要手脚干净才行。” 那位同样头发花白的男子冷哼一声,轻轻地弹了一下自己那件野生毛狐皮外套袖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说道:“要不是你们非要试试看那粒药到底有没有成效,早在他离开174-14号护林站的时候,我们就有能力让他死在那片自营林场区内。”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这也是三少爷的意思。”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很是不甘示弱地瞪了对方一眼,抬起一只腿搁在面前茶几上的他仰起头头,深吸了一口雪茄,说道,“再说了要是不清楚那粒药到底有没有成效,我们就算是得到了又有什么用。即便成功逆向研制出来了,还是不敢让下边的人服用。” “到头来就和你那些惨死在地下排污管道里的手下一样,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穿着毛狐皮外套的男子双手一摊,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依然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苦笑着道:“完全可以找个人来实验一下不就好了,又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总署内有好些人也在盯着你们,要不是我一直压着,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就没有人知道吗?”穿着灰色外套的老者很是严厉地看了一眼毛狐外套男子,指着他身上的那件外套,冷声道,“你当真以为你这件外套在外人眼里看不出是完整的野生毛狐皮做的吗?” “尽管你名义上归属于林区管委会管辖,只说到底你还是隶属了联邦警察体系。”外色外套老者冷哼一声,说道,“不管到了哪里,永远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是。”毛狐皮外套男子低着头,低声应了一声的他看着红色光线在来回游动的地面,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狠意。 “都是自己人,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生气。”带着瓜皮帽的老头笑呵呵地看着众人,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名灰衣老者,说道,“我们大家还是要团结得好,要不然三少爷这位投资人可是会生气的。” “你说你一个卖茶叶的,轻轻松松就能赚取大把大把的钱,我们可不像你那么轻松。”灰色外套的老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起腿轻轻地踢了一下盘坐在沙发上的瘦小老头,很是生气的地说道,“我们为了这点屁事可是快忙坏了。” “回头我派人去大家多送几罐养生茶,大家都好好养养。”瓜皮老头晃了一下身子,盘坐着双腿的他突然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神出鬼没地挪动了一下位置,再次盘坐着双腿落座在了沙发上,然后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眼里再次冒起精光的他有些贪婪地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地播放着肖青从放马川驾车逃亡的画面,说道,“我那边的工厂和实验室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得到了那粒药,马上就可以进入研发工作。” “你倒是挺积极的,现在还没找到人呢?更不要说那粒药了。”毛狐皮外套男子抬起头来喝了一口红酒,举起酒杯在面前晃来晃去,苦笑道,“我们可得抓紧时间行动了,要不然别到时候肖青把那些药全部给吃了,可就真的是白忙活了。” “那倒不是,三少爷说了,为了保险起见其实那些人也给了他一粒。”灰色男子说着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盒递给了戴着瓜皮帽的老头,笑着道,“目前就这么一粒药啊,麦老二你可得好好利用,别浪费了。” 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盒的瘦小老头嘿嘿一笑,连忙将药盒揣进了兜里,欣喜地说道:“放心好了,化验室里好几位专家都是直接从食品与药品管理局撬过来的,一定不会出错的。”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看向了穿着毛织外套的男子,男子极为默契地看了众人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灰衣老者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酒杯,大笑道,“那就预祝我们……” “放马川那边到底怎么处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就在众人举杯准备预祝接下来的行动一切顺利的时候,双手捧着茶杯的瘦小老头很是不和谐地看着众人,满脸狡黠的他嘿嘿一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还记得林森仁吗?” …… …… “你的意思是林森仁很有可能也有一粒药,肖青之所以会通过‘邮箱’组织放出消息说要购买那粒药,是为了引诱林森仁出来。结果没想到正是因此而暴露了自己。” “对。” “你的消息准不准?”黑色西装的男子挪动了一下身子,翘起腿的他看着麦老二冷笑着说道,“就目前已经结案的调查记录上来看,肖青的确是通过‘邮箱’组织放出消息说要购买那种药,但是从‘邮箱’组织内部的通讯软件的聊天记录来看,放马川根本就没有一家药店收到过那种药,甚至就连林森仁的名字都没有被提到过。” “那不可能,我在放马川的线人可是亲眼看到了林森仁。”瓜皮老头也是冷笑着看了一眼黑衣男子,说道,“放马川里的那些人不足为惧,现在的红河州警局已经没有能力去管他们了,那些人只会灰溜溜地离开放马川,剩余的商户也都是之前被‘邮箱’组织所胁迫,如今改邪归正之后巴不得和过去完全划清了界限,可是林森仁不一样。” “在放马川孤身一人的他就敢打砸玛丽莲药店,更是敢当街枪杀‘邮箱’组织的杀手,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瓜皮老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而且你们都不要忘记了,那林森仁也是星光孤儿院出身,和那个战神林贵森可是一模一样的晶血实验感染者,你们能保证他在知道那粒药的情况下还会无动于衷马?” “可是你说的这些事情报告里完全没有提到过?”黑衣男子再次冷笑一声,很是不屑地说道,“该不会是你和他有什么过节,想要借助我们的手来帮你铲除他吧?” “明明是你的人有意隐瞒了很多细节,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冤大头。”瘦小老头狠狠地扯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抬起手指指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要知道那林森仁可是第四军区出身,不仅身体强壮更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你那位女调查员不会是已经被他搞上床了吗?” “放屁,要不是我一直在施压,你能以为这件案子能这么快结束。塞隆的手段你是不清楚,要是让她继续追查下去,你我迟早都得暴露。”黑色西装男子突然伸手从腰间枪套里拔出了手枪套在手指上把玩,冷声道,“你该不会借着指责塞隆的名义把火让我身上引吧?” 看到黑衣男子突然就亮出了手枪,瘦小老头先是看了一眼其他几位,结果发现在场就那名穿着黑衣男子带了枪,尽管他自幼在山上的寺庙里修行过一段时间,可还是有些担心,连忙挥手解释道:“我说得可都是真的。” “信你个鬼啊。”黑衣男子转动了一下手枪后握在手心,枪口对准老头,大拇指缓缓地扣动了保险,大声呵斥道,“再说了都已经结案了,你还想怎么做?让首都圈总部派人来吗?” 灰色老者面色淡然地站起身来拍了拍瘦小老头的肩膀,安抚着他重新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是来到了黑衣男子的身边,笑着说道:“既然你的人还想继续调查,那就让她去调查肖青。正好也可以借助你的人来帮我们找到肖青,到时候我们提前动手就好。至于林森仁的问题,你安排一个同样信得过的人手去秘密接触一下。” “可以,我没意见。”关上了保险的黑衣男子缓缓地将枪收了起来,站起身来的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那你告诉我,你的线人有没有说林森仁现在在哪?” “他很有可能会去沃顿区一趟。” “那既然是这样,要不让你的人先动一动。”黑衣男子双手插进裤兜里,看了一眼穿着毛狐皮外套的男子,说道,“这些年你在沃顿区赚到的钱已经足够养老了,也该到了放手的时候,别到时候再被我的人查出来些什么,我又不好做人了。” “可以。”一直在暗地里掌控着沃顿区黑市的他也很明白,如今放马川已经被端掉,沃顿区这个眼中钉怕是用不了多久也会再一次进入警方的视线,身为护林局负责人的他更是清楚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就等同于暴露了,于是他看了一眼身穿灰色外套的老者,笑着说道,“您觉得呢?” “我不过是占了你们大家的光,既然你们都同意,我没有意见。” “那就这样安排。”黑衣男子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的就像是麦老二说得那样,你最好让林森仁永远消失在沃顿区,我再出手解决。这样咱们就都干净了。” “明白。” “这不就好了嘛,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什么事情办不到啊。”满脸笑意的灰衣老者突然眼里犀利地看了一眼众人,叮嘱道:“总之,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找到肖青,尽快拿到那粒药。”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三章 小人物的坚持 虽然放马川的案子已经归档结案,可是肖青依然逍遥法外,根据林森仁提供的线索,顺着汉克议员顺利地追查到了整个‘邮箱’组织,但是塞隆始终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再加上局长亲自下令结案,让她更加怀疑事情的真相可能远不止于此。 不甘心的塞隆决定自己秘密调查肖青,通过在车辆管理局工作的好友的帮助,塞隆很快就查到103号研究所的几位工作人员近期经常频繁出现在红河州立中心医院。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穿着病号服的徐青阳坐在轮椅上,在徐青月和温青青以及柳如玉的陪伴下,正在州立医院住院部楼前的广场上悠闲地散步。 已经拆除了头部绷带的徐青阳终于不再觉得脑袋沉沉,腿部和手臂上的固定架也已经拆除的他觉得浑身轻松,尽管还不能下地走路,但是对于坐在轮椅上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排斥的他也更愿意出来晒晒太阳了。 痊愈的温青青穿着淡蓝色的长裙,披着一件米黄色风衣的她推着轮椅有说有笑地漫步在广场上,身后不远处的徐青月和柳如玉刻意与他们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个人的脸上不停地绽放出令人耐人寻味的微笑。 黑色的高跟鞋在花纹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徐青阳的心情也跟着一上一下,好不容易明朗起来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悠悠地绕了一圈,从住院部楼前的停车位上出发,最终停在了广场边上,一名保安人员见状立马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女子掏出工作证件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登时愣在原地的那名保安想了半天,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医院大门,然后麻溜地躲进了停车广场前的值班岗里,暂时是不打算出来了。 眼看着那名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子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柳如玉连忙快步跑上前去,从温青青的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徐青阳转了一个圈,转头朝着住院部走去。 那名女子快步上前拦住了徐青阳的方向,轻笑一声,说道:“你好,我是……” “你好。”柳如玉微笑着回了一句,反手却是推着轮椅再一次转变了方向,绕开了那名女子继续向前走去。 那名女子伸出手一把抓住轮椅扶手,微笑着从衣服内兜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件,看着那名青春靓丽的女子,说道:“我想了解一下肖青的情况。” “没什么可以了解的,新闻播报里不是都说了吗?”推着轮椅的女子站直了身子,画着精致容妆的她眼角自带着一股冷漠与高傲,身上那件限量款的呢绒大衣紧紧地贴合着她纤细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小巧又可爱,可是她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位穿着黑色西装和高跟鞋的安全局探员的眼神却是有着一股毫不掩饰的不怒自威,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辆停在广场边的黑色轿车,说道,“你应该不是为了公务而来,那为什么还要询问肖青的情况呢?” “更何况案子警察局早已经接手了。” 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子微微一笑,表情里略带着一丝愕然和惊喜,她断然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女子看似不卑不亢,实则骨子里倔强又勇敢,实在是有些不好相处,凭借着自己安全局调查员的身份更是不好去糊弄,于是她伸出手来尽可能展示出友好的一面,轻笑地说道:“你好,安全局调查科塞隆。” “你好,柳如玉。”穿着呢绒大衣的女子轻笑着点了点头,撇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位同行的女子,说道,“他们是我的同事和好友,你直接和我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他们。” “柳如玉小姐,我知道你,103号研究所负责人。我正是为了肖青的事情而来,如今他依然逍遥法外迟迟没有被缉捕归案,我希望你能够帮到我。” “既然是为了肖青的案子而来,那么就说明警方已经将他的案子移交给了你们安全局,那么请你出示一下相关的文件。” “对不起,移交案子的手续还在审理之中,如果你真的需要看到了相关的文件才肯配合的话,那么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愿了。”塞隆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头发,看着面色沉静的柳如玉,笑着道,“更何况我只是简单地前来问个话,没有必要那么细致。” “你既然说了只是简单的问话,那么在我看来那和寻常的搭讪没有任何的区别,我完全可以有权利拒绝。”柳如玉一本正经的说道,“可如果你是带着协助调查的委托书而来,那么即便是押解着我们去安全局本部去问话,我们也会无条件配合的。” “我也是为了工作,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我不想再谈论关于他的事情。”温青青轻轻地按下了徐青阳抬起来的手臂,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塞隆越发有些难堪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你们安全局手眼通天,可正是因为这样,好多时候你同样无能为力,不是吗?” 塞隆舔了舔突然觉得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 …… “这应该是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而已,上面根本就没有继续调查肖青的想法,甚至还有可能阻止你这样做。我们都不过是渺小可微的小人物而已,什么时候又可以抵抗得了那些大人物的意志呢?”柳如玉长叹一声,甩了甩头发的她伸出手将吹到嘴边的一缕细发勾走,脸上泛起一丝哀伤的她苦笑一声,说道,“人总得面对生活不是吗?所以一切都往远看不挺好的吗?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我进入安全局的第一天,我的上司就告诉我只有真相才是未来。”塞隆举起手里的工作证晃了晃,郑重地说道,“不管上面的大人物有着如何强硬的意志,在我没有倒下之前我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真相往往是最痛苦的。”柳如玉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已经有些明显不耐烦情绪的她冷笑一声,说道,“还真就是你个人的一厢情愿,我只能说你有些太天真了。” “我不是天真,只是有些认真而已。”自嘲一笑的塞隆双手叉着腰,突然有些情绪上头的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如玉,说道,“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是你不该质疑我的工作态度。” “难道如今的联邦社会里,一个认真工作的人就那么不受人待见吗?” “这不是认真不认真的问题。”长叹一口气的柳如玉轻轻摆动了一下身子,推开了温青青和徐青月的手臂,本来就没有打算和对方吵架的她抿着嘴巴轻笑一声,略带歉意地看着塞隆的眼睛,说道,“我也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和你的工作态度,更没有对你本人有任何的不满,只是我们真的不想因为那件事和肖青有任何的牵连。” 对公摆明了态度就是不想因为被安全局接触过而受牵连,而这根本的原因就是从自己走下车的那一刻,对方就已经看出来她并非为了公务而来。看来这安全局出行最不可或缺的就是那辆黑色无牌照越野车了,没有了它最起码少了一半的气势。 越是这样越足以说明那个叫肖青的男人不简单,而塞隆更加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但是对方完全是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就在她思索片刻的功夫,柳如玉再一次推着轮椅绕过她的身边,朝着住院部赶了过去。 塞隆快步跟了上去,一个闪身超过了推着轮椅的柳如玉,翘起一只腿站在了轮椅前,放下来的脚轻轻地顶住轮椅的轮子,着急地问道:“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没……”柳如玉的话被轮椅上的男子打断,一直都低着头的他这一次好像终于鼓足了勇气,但是当塞隆看着他那张脸庞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他不愿意再让身后的女子为自己遮风挡雨了。 脸上的痛苦表情还残留着,眼神里透射着愤怒,他曲着手掌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塞隆,咬了咬牙后用力地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的他随即攥紧了拳头,低着头咬着牙发出一声闷哼的他在身后几位漂亮女子的呼唤和关切声中缓缓坐直了身子,挥手推开了伸过来的手臂,他鼓起腮帮子长舒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眼神里闪过一些担忧的塞隆,平静地说道:“那个名叫肖青的男子根本就不是新闻里所报道的那样,是一名出身孤儿院的行窃惯犯,而是一名就在半个月前还在护林局工作的前第二军区退伍军人。” …… …… 果然如林森仁所言,那名叫肖青的男子果然不简单。 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塞隆裹紧了自己的风衣,收起了脚抓着轮椅的扶手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笑着道:“那么如此说来,他肯定不止偷摘了103号研究所的实验成果那么简单?”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塞隆眉头紧皱,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说道:“你的伤病也是他造成的?” 男子双手交叉在一起,手臂撑在轮椅扶手两侧,仰起头长叹一声,说道:“对。” “他……”塞隆还在试图引导着男子变相地说出实情,可是男子似乎已经没有了说下去的想法,抓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拿开,手掌牢牢地占住扶手,盯着塞隆的眼睛指着她的鼻子一句一字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塞隆站起身来轻轻跺了跺脚,调整了一下鞋子,说道:“我在车辆登记管理局有认识的人,通过他们……” “护林局和林区管委会早就封锁了消息,再加上新闻播报的误导,你们安全局根本就不会在意肖青这个人。”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冷笑一声,说道,“究竟是谁给你泄露了消息?” “你到底是来调查肖青的,还是来灭口的?”尽管做着最坏的打算,可是眼神里毫无惧色的男子双手一摊,厉声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我真的不是来杀你的,真就是为了调查肖青而来的。”塞隆无奈地摊了摊手,真诚的眼神丝毫没有让对方放下戒心,眨了眨眼睛的她只好努力地挤出一个在自己的认知里还算甜美的笑容,看了一眼身后几名满脸震惊的女子,低着头看着男子说道,“放马川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肖青也出现在了那里。” “那又如何?和我们又没有任何关系。”男子冷哼一声,双手抓住轮椅扶手下方的轮胎的他用力地转动了一下,冷声道,“我已经把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麻烦你让开。” 塞隆连忙伸出脚垫在轮胎下面,身子微微一颤的她弯着腰撑在轮椅扶手上,眉头紧皱的她表情有些痛苦的说道:“那不该告诉的你还没说呢?” 男子愤怒地看了一眼塞隆,伸出手指朝下指着塞隆垫在轮胎下面的脚掌,苦笑道:“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可不想因为自己多嘴而死了。” “如果是因为人身安全的问题,我可以向你提供私人的安保服务,直到事情调查结束。” “哼……说得好听。”男子根本不理会对方的建议与诚意,心一狠的他再一次用力地转动了轮胎,可是手臂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根本无法使出全力的他不仅仅让自己的额头渗出一层热汗的同时也让手臂处的衣袖渗出淡淡的血迹,身后的几名女子见状连忙拉着轮椅向后后退了一下,柳如玉更是气愤地大声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脱下鞋子蹲下身来的塞隆踩着自己那双黑色的高跟鞋,一边捂着自己的脚轻轻地揉按一边抬起头看着柳如玉和那名男子,说道:“我只想知道肖青到底做了什么,另外他手上的那个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药?什么药?”柳如玉在内的三个人纷纷探着脑袋看向徐青阳,徐青阳皱起眉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塞隆,努力地回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丝微笑的他突然舒展开了眉头,说道,“你是不是见过林森仁先生?”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四章 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你们之间果然有猫腻。”塞隆重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的她看了一眼广场前方,恍惚间好似看到一道人影从她的车旁闪过,可是当她定睛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仔细观察了一下广场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还以为自己只是看花了眼的塞隆也就没有在意,重新将鞋子穿好的她有些生气地看着一眼柳如玉和徐青阳,双手叉着腰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啊?”徐青阳和柳如玉有些一愣地看着塞隆用手指着他们两,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你有病吧?” “是林森仁提示我说肖青有问题,还说想要知道肖青到底干了什么,最好去问问103号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塞隆看着柳如玉和肖青,生气地说道,“现在好了,真正的问题其实是在你们护林站,可是你又什么都不说。” 越想越气的塞隆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叉着腰怒喊道:“你们觉得就像是遛狗一样遛着我很好玩,是吗?” 想要知道103号研究所的工作人员的名单并不难,只需去他们的官方网站看看就一清二楚。想要知道他们最近的活动范围对于塞隆来说也不难,难的是当她怀着一腔热衷认认真真地想要通过线人将肖青的事情调查清楚的时候才发现知晓内情的两个线人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玩弄一个顶着擅自调查风险的女探员,这两个男人真的是毫无绅士风度。 “很明显你被林森仁先生耍了。”徐青阳捂着嘴巴剧烈地咳嗽,面红耳赤的他看着无奈苦笑的塞隆轻轻地挥了挥手,背后之人不再拍打他的后背,他也终于停止了咳嗽,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当时我听到队员的呼叫急忙赶回护林站的时候被提前埋在门口的地雷直接炸得半死不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要不是林森仁先生亲自来找我并给我看了监控视频的话,其实就连我都不清楚护林站究竟发生了什么。” “浑蛋,他玩我。”后知后觉的塞隆再一次跺了一下脚,双手叉着腰的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徐青阳,说道,“你也不是什么绅士,居然那么配合他。” 徐青阳摊了摊手,说道:“你又没说是林森仁先生让你来找我的。” 塞隆叹了一口气,翻着白眼道:“可是你已经猜出来了。” 徐青阳立马反驳道:“我又不知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啊?”双手抱着脑袋的塞隆突然好想哭,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说道,“我能把他怎么样?” 徐青阳指了一下塞隆的口袋,说道:“你手机响了。” “谢谢。”掏出手机的塞隆看了没看就直接接通了电话,转过身背对着徐青阳他们一边朝着住院部方向走去一边低声说道,“喂,我是塞隆,请讲。” “那天晚上偷偷来医院看你的是林森仁?”早就抑制不住自己激动心情的几个人在看到塞隆终于因为接听电话而走远了,身后的几个女生连忙围在了徐青阳的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个不停。 “是他。”徐青阳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真的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英俊啊?”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他……” 就在几个人围着徐青阳问东问西的时候,突然听见塞隆转过身来大喊一声“浑蛋”,紧接着就怒气冲冲地朝着他们的后方跑去。 徐青阳他们几个人回头一看,发现那辆停在广场边的汽车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几个女生见状立马丢下了徐青阳跑了过去。 “哎,推一下我啊。”徐青阳看着几个女生的背影愤恨地大声喊道,“一群花痴。” “对不起,忘记了,忘记了。”这下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的温青青和徐青月不好意思地笑着折返回来,推着徐青阳加速朝着林森仁所在的方向跑去。 “慢点,慢点。” …… …… “怎么样?调查到了什么没有?” 听到电话里有些熟悉的声音,塞隆抓着手机的手掌不由得一紧,纤细的手指上筋脉分明血管毕现,她生气地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为什么还要让我多余来这里?” “直接告诉我不就可以了。”塞隆微微一怔,说道,“对了,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电话里林森仁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说道:“空口无凭,我说了你未必会相信。更为重要的是只有让你看清情况,你才会更有决心去调查清楚。” 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的塞隆一只脚踩踏在花坛边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道:“什么意思?” “明明肖青有问题,更何况从你们带回去的硬盘里应该已经知道了肖青身上携带着一种很危险的药物,可是安全局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看到。越是这样越说明单单就肖青一个人而言,就很值得你们去调查。”电话那头林森仁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我甚至已经有理由去怀疑,你们安全局的高层已经参与进来了。” “你怀疑安全局内部?”塞隆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理由是什么?” “就凭你们针对放马川的这次调查的结果来看,我已经有理由怀疑你们安全局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首先来看第一条,你们的调查报告上显示汉克议员早在两年前就因为被人举报非法收取赃款而接受过安全局的调查,调查的结果是汉克议员……” “你在哪?”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的塞隆连忙回头看向自己的车辆。 “为什么一个安全局女探员的私家车里还有换洗用的内衣内裤呢?”汽车右后车门缓缓被推开,侧着身子坐在车里的林森仁手里拿着一份档案挥了挥手,侧过头看了一眼座位上那几件装进塑封袋里的干净内衣,忍不住咧嘴说道,“呀,还是情趣款。” “你浑蛋。”挂掉了电话的塞隆连忙朝着自己的汽车跑了过来。 “你跟踪我?”手臂一甩直接拔出腰间配枪的塞隆举着枪对准了林森仁的脑袋,冷声呵斥道,“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不要紧张,我只是正好路过而已。”抬起头来的林森仁缓缓地松开双手,手里的档案从他的手掌间脱落,他右腿猛一发力弹了起来,原本就要落在腿上的档案突然高高飞起,下意识地看向档案袋的塞隆心里咯噔的一声响,预感到不妙的她连忙回头看向林森仁。 手里举着原本握在塞隆自己手里的那把枪的林森仁冷笑一声,伸出手抓住档案袋的他缓缓地拉开了握把上方的保险,举着枪对准了塞隆,贴心地提醒道;“当你手里有枪或者对方手里有枪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不要让自己的视线从枪身上离开。” “不错的建议。”心里依然本能地警惕地看着林森仁的塞隆点了点头,盯着枪口看的她这一次并没有让自己的视线从枪口上离开。 以至于身后传来徐青阳的喊叫和两位女生的大笑,她都没有敢回头看一眼。 “这可是从战场上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啊。”挑了挑眉头的林森仁握着枪从塞隆的面前移开,然后握着枪的手掌贴在汽车尾部,伸出另一只手指了一下汽车后方,说道,“看来你的确被人跟踪了。” “要不要……”林森仁看着塞隆微微一笑,手指已经轻轻地扣住了扳机。 “别……”塞隆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位穿着西装戴着帽子,背对着他们的男子正坐在广场另一侧的长椅上低头看报纸的男子,连忙说道,“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泄露出去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我安排的。” “连你都没有注意到我是怎么进入你的车里的,想必他也一样没有发现。我坐在这个位置他也看不到我的脸,所以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枪口对准了跟上来的徐青阳轻轻晃动了一下,林森仁向上紧握的拳头突然撑开,一脸严肃地说道,“这小子被直接炸飞了,能够活下来实属不容易,要是因为你的人而再度遭到了生命危险,我会很抱歉的。” 塞隆微微转动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将徐青阳的身影遮住,真挚地说道:“我可以派人暗中保护他。” 林森仁摇了摇头,皱眉冷笑道:“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们安全局了。” 塞隆抿了抿嘴巴,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 “要么杀了他?”林森仁再次将枪口对准了那名男子,笑着道,“要么给他请几个保镖吧。钱你出。” “好,那就请保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的塞隆愣了一下,突然眼睛一瞪,看着林森仁苦笑道,“你不会是打算自己来吧?” 林森仁关闭了保险,用手指挑起手枪递到了塞隆的面前,说道:“想多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呢。没空。再说了请我做保镖,蒋妮拉都不见得有资格。” “这倒也是。”收起手枪的塞隆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林森仁手里的档案袋,心情复杂地说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本来是过来复查一下眼睛的,结果正好看到你了,就索性看看能不能在你车里发现点什么有趣的东西。”林森仁说着举起那个档案袋轻轻地拍了一下,笑着道,“没想到果然有收获,要知道私藏调查文档可是重罪啊。” “哎……你干什么?”看着林森仁直接让档案袋塞进了西装外套的内侧里,试图阻止的塞隆连忙喊道,“这个可不能给你。” “要想听故事,你就得付出点代价。”抓着塞隆手臂的林森仁轻笑一声,故意挑动了一下眉毛伸直了脖子看向塞隆领口。 缩回身子的塞隆裹紧了自己的风衣,低着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意识到今天穿着的是一件衬衣,而且领口的扣子系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给林森仁任何可乘之机。 “无聊。” “那就找点不无聊的话题聊聊?”完全坐回车里的林森仁看了一眼塞隆,说道,“你有好什么比较安静的地方推荐吗?” “有。”塞隆转动了一下眼珠,笑着道,“去沃顿区怎么样?” 林森仁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的他突然会心一笑,说道:“你不会连那些电影也看了吧?” 塞隆捂嘴轻呼一声,笑着道:“你怎么知道?”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五章孤狼与猎人(上) “林先生,你好。”终于能够插上话的柳如玉有些紧张地看着坐在后排座椅上正对着自己微笑的林森仁,在对面温柔的笑容里逐渐迷失自己的柳如玉努力想了半天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说道,“你有女朋友吗?” “有,那不是。”抢先回话的塞隆抬手指了一下前方,众人顺着塞隆手指的方向视线掠过车顶看向门诊部,只见一位穿着漂亮的女医生手里抓着两瓶药和一张单子正急匆匆地一边跑着一边四处张望着。 “裴医生。”塞隆朝着那名女医生挥手大喊,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汽车。 轻笑一声的裴医生脸色立马变得极为难看,快步跑了了过来的她怒气冲冲地拉开车门二话不说抬脚就是狠狠地踢了一下林森仁的屁股,生气地将手里的两瓶药以及那张单子甩在了林森仁的身上,呵斥道:“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 摸着屁股的林森仁龇牙咧嘴的将身边的药瓶和复查报告单收起来,指了一下裴玉妮身边的塞隆,委屈地说道:“你上次就已经见过了,安全局的人又来找我问话。” “少骗人。”抬脚踢空的裴玉妮指着林森仁的鼻子说道,“明明是你主动来找人家的,别以为我没有发现你用了我办公室的电脑黑入了车辆管理局的电脑,搜查了塞隆探员的手机号码。” 重新坐回原来位置的林森仁眼睛明亮地看着裴玉妮,竖起大拇指,笑着赞叹道:“裴主任可真厉害,我都删除了痕迹还能被你发现。” “你脑子坏掉了吧?黑客技术可是你教给我的。”裴玉妮头一扬,用鼻孔看着林森仁,傲气地说道,“你还教了我两招翻云手呢!” 林森仁苦笑着点头道:“的确是坏掉了。” 裴玉妮漂亮的脸蛋立马拉了下来,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再说了我这说的也是事实啊。”林森仁见自己的话丝毫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让越发伤心的裴玉妮哭了起来,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裴玉妮手掌的他低着头看着报告单,说道,“我的眼睛应该没事了吧?” “嗯……”擦了擦眼泪的裴玉妮低着头看着林森仁,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林森仁宽厚的手掌,眼泪婆娑地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融合得很好,不过你还是尽量不要过度使用。当初贺总裁不是也说了这颗人造眼球只是个实验性的产品,他也不敢保证后续会不会出现问题。” “我知道。”林森仁托着裴玉妮的手掌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着道,“那这里呢?” 裴玉妮松开林森仁的手掌,在柳如玉和徐青阳几个人惊讶又惊愕的眼神下双手紧紧地搂住林森仁的脑袋,先是低下头亲吻了一下林森仁的额头,然后搂着他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身体上一边抚摸着他的脑袋,一边叹气道:“江教授说了还是老样子。” “后半辈子不会就这样了吧?” “那倒不是,只是恢复的慢,还是有可能全部恢复的,而且按照江教授的说法,你现在的记忆如同一个双向施工的隧道,目前正好遇到了最难挖掘的地方,给一块巨大的石体阻挡住了,一旦攻破了眼前的难关,后续的进展就会很快的。” 松开自己双手的裴玉妮蹲下身来双手按在林森仁的肩膀,轻轻地摇晃着林森仁身体,像是一个大姐姐般安慰着鼓励着林森仁,笑着说道:“林森仁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不要去抗拒那些梦,试着借着那些梦去做梦。” “啊?”林森仁一头雾水地看着裴玉妮,苦笑道,“什么意思?” “总之就是江教授开给你的那些药,你晚上临睡前一定要记得吃。我开给你的那些只有你觉得眼睛不舒服的时候才吃上一片就好了。”深蹲了另一条腿的裴玉妮从衣兜里掏出又一瓶药递给了林森仁,偷笑着说道,“这个我是偷偷开给你的止痛药。不要让江教授知道啦。” “你不是说这个药虽然有着很好的止痛效果,可是不利于我恢复记忆吗?” “你要是不能完全恢复记忆了,岂不是只记得我一个人对你好了。”裴玉妮挽起了自己衣袖,露出齐齐的两排牙印,有些委屈地说道,“再说了你头痛发作的时候多么痛苦啊。当初给你做手术的时候,都没打麻药也没见你这么痛苦过。” “你就因为躺在了我怀里小睡了一会儿,结果做梦又引发了头痛,你看你都把我手给咬的。” “都说了不要管我。”林森仁有些心疼得伸出手抚摸着裴玉妮的手臂,叹息道,“忍一忍我还是能做到的。” “哼……”冷哼一声的裴玉妮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袖,笑着道,“不管你,你早就死了。” “要迟到了?”说着她看了一下胸口处的衣兜里挂着的小怀表,惊慌地大喊一声,看了一眼林森仁,说道,“我还有个手术要去做,不和你说了。” 林森仁挥了挥手,笑着道:“快去吧。” 边跑边回头的裴玉妮大声喊道:“下周三,我……” “我知道了,你下周三休息。”从车里走出来的林森仁趴在车顶上,挥手道,“我有空的话就来找你,带你去宿营好不好?” 站定身子的裴玉妮伸出双手挡在嘴巴两边,大声喊道:“不是,下周三就要举办春茶评鉴会了,我爸说让你也跟着一起去。” 林森仁笑着点了点头,喊道:“好的,转告老爷子,有空我去帮他站台吆喝。” 再次朝着门诊部跑去的裴玉妮摆了摆手,笑着喊道:“好的,记得想我哦!” “……”林森仁抿嘴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 …… “哇,不愧是你。”左手搭着右手,右手抓着下巴的塞隆打趣道,“背对着她的时候就连说一句‘我会想你的’都不愿意说了?” “因为你在这里的关系,可能有些话不适合说。但毕竟是事实。”回过身来的林森仁脸色煞白,连忙将裴玉妮交给自己的止痛药打开吃了一片的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车门框,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的他身子轻晃了一下,整个人靠在车门框上,推开了塞隆和柳如玉的手臂,咬着牙说道,“不用,我可以。” “我这三十来年来,最黑暗的时光莫不过躺在这里的那三年,要不是裴医生细微不至的陪伴,我真的很难坚持下来。”额头和脖子上渗出大量汗水的林森仁脑袋紧紧地杵在车门框上,背对着大家的他龇牙咧嘴地大口喘息,双腿都在发抖的他依然坚持不要塞隆和柳如玉的搀扶。 站在一边却无能为力的塞隆心疼地说道:“我们能做点什么?” 柳如玉也是心切地上前一步,然后又下意识地退了回来,揪心地看着两林森仁痛苦万分的样子,满眼心疼地说道:“是啊,你不要独自去面对啊。” “要不换我们的手臂来咬。”塞隆挽起了衣袖,笑着打趣道,“我可比裴医生结实多了,不要被你咬的。” “聊聊天就好,只要分点心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大口喘息的林森仁说了一句“谢谢”后苦笑一声,脖子间汗流如珠的他双腿越发抖动得厉害,手掌紧紧抓着车门框的位置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要不我搀扶着你吧。”又是心疼林森仁又是心疼自己车辆的塞隆眼看着自己的车门框上端就要被林森仁捏得有些变形了,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的她轻声说道,“你再这样下去,我的车门要关不上了。” “抱歉,用力过猛了。”松开手掌的林森仁用手肘支撑着自己转过身来艰难地坐回了车里,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的他仰起头抬高了手臂,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内兜,苦笑着说道,“两位美女,受累了,帮我取根烟出来。” “好。”塞隆和柳如玉点了点头,两个人的身子不由地撞在了一起,相互尴尬地相视一笑后,塞隆率先缩回了手,说道,“你来。” 最后一人取出了香烟,一人拿着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林森仁深吸了一口香烟,苦笑着看了一眼塞隆,这一次没有拒绝塞隆和柳如玉为自己擦汗的他还特意强调道:“主要是眼睛附近。” “知道了。”抓着衣袖擦着林森仁额头上的汗水的塞隆苦笑着看了一眼林森仁,说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香烟在林森仁的嘴间上下挑动,他笑着道:“女人呗。” “无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林森仁脸庞的塞隆仔细地为他擦拭掉了眼角的汗珠,长叹一声道,“其实裴医生说得没错,就算是不能恢复记忆不也挺好的吗?” “有些事情只有在记忆里才能寻找到答案。”林森仁咬着牙冷哼一声,说道,“而有些事情原本就不该忘记。” 蹲下身子的解开林森仁衬衣最上面的两道扣子一边擦拭着林森仁脖子间的汗水一边仔细看着那串十字架项链出身的柳如玉,眨了眨眼睛,说道:“皇家十字骑士团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凶横野蛮?” “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也一样。”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的林森仁长舒一口气,两大美女看着他似乎的确不再流汗,连忙挥手驱散了面前的烟雾,退后了一步看着脸色依然煞白的林森仁,异口同声道,“好些了没?” …… …… “好多了。”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香烟盒,林森仁笑着扔给了徐青阳,解释道,“红罗花本身带有麻痹神经的效果,但这点剂量效果甚微,更多的只是心理作用。” “你现在其实也不适合吸烟,就当是留个念想。”林森仁看着对着自己只知道傻笑的徐青阳,想了想后说道,“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哥哥很优秀,我有幸与他所在的部位一起担任过主攻的任务。” 徐青阳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你父母双亡,如今又只剩下你和你妹妹相依为命,确实不容易。好在你女朋友看起来不错,柳如玉小姐看起来也像是一位合格的姐姐。”林森仁说着从衣兜里掏出那本独特的笔记本,解锁了之后从金属壳的最中间抽出一只永恒笔写了一串数字和自己的名字,然后撕下来折叠起来扔给了徐青阳,说道,“我看到护理员大名单里已经没有了你的名字,我可以介绍你一个去处。至于能够安排什么工作给你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你放心至少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不是在可怜你,你也清楚我从小父母双亡,是和贺圆鸿他们一群孩子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我只是理解你,敬重你。”林森仁指了指被徐青阳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的纸张,笑着说道,“如果你不需要这份帮助也没有关系,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有事你可以找我帮忙。” “我很抱歉让你这次被卷进来,你当作这是我最为诚意的道歉好了。” “不会,你们做的这些事情就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徐青阳嘴角微微抽动,眼睛变得湿润起来,酝酿了半天的话语在林森仁心领神会的微笑点头中,他将那些话在心底里默默说了一遍后笑着说道,“你们要注意安全。” “就像是柳如玉姐姐说的那样,我们终究只是小人物,不要去与那些大人物的意志去对抗。” “嗯……非常不错的认知,不愧是首都圈柳家这样的大门阀出身的大小姐,见识就是比一般人长远啊。” 柳如玉猛地一怔,连忙举起手指着林森仁,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来,“你……” 众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柳如玉,甚至温青青和徐青月有那么一瞬间,身体竟然本能地想要从柳如玉的身边挪开一点距离。 就连塞隆也是没能在之前的简单调查下发现柳如玉的这一层身份,以至于看向林森仁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敢情你们都不知道啊。”林森仁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双手搓了搓脸庞的他嘴角微微一笑,连忙看向满脸通红的柳如玉,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些世家的大小姐为什么总是这样抗拒自己的身份呢?”林森仁有些诧异地看着柳如玉,笑着道,“你其实倒也还好,也并没有刻意隐瞒。我好奇的是利家大小姐是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地掩饰自己的身份呢?” “记者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柳如玉原本害羞的脸庞变得无比震惊,要知道利家大小姐的真实身份即便是对于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门阀来说都是一个秘密。要不是自己的哥哥前段时间在两家长辈的刻意安排下与那位大小姐私下见了一面,就是她也不清楚那位居然就是利家的大小姐。 完全想不到林森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柳如玉不得不长叹一声,感慨道:“看来林先生的能力绝非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就是有几个混得比较开的朋友而已,没什么。”林森仁舒展了一下肩膀,吐掉了嘴里的香烟,笑着道,“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那些大人物自有他们的庞大势力与组织,而我也有相应的底气与资本,而且一点儿也不比他们弱。” “要知道在茫茫雪原的第四军卫星,遇到了一群狼不可怕,遇到了一只落单的狼,那你可要小心了。”林森仁再次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香烟,拆了包装塑封后取出来一根点燃后舒服地深吸了一口,说道,“因为但凡敢单独出来的,不是被狼群排挤的怪胎,就是根本不需要狼群庇护的孤独的王。” 徐青阳轻笑一声,认真地问道:“你属于哪一种?” 林森仁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对着徐青阳开了一枪,笑着道:“我是只挑孤狼下手的猎人。” 徐青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我提前祝你狩猎愉快。” “谢谢。”林森仁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重新端正地坐在车里的他拍了拍自己早就放进塞隆车里的背包,笑着看了一眼塞隆,眼神示意她可以出发了,随后对着柳如玉和徐青阳他们几个眨了眨眼睛,说道,“有机会再见。”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六章 孤狼与猎人(中) 一片低矮居民区在夕阳的照拂下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看起来就像是那些老旧传闻中的神秘村落。 居民区后方的草地上静静流淌的红河蜿蜒曲折,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在这里,在落日的余晖中散发着点点光芒。纤细的灰尘微粒在那一道道朦胧光华中于草地上空若隐若现地浮动。远远看去,村落,河流,草地在构建出一幅绝美的天然油画中氤氲出一股祥和安宁的气息。 住房区两侧一间间大型加工厂内全自动智能机床不停地运转着,家住在附近的工作人员只需要盯着电脑终端上的那一行行无聊又枯燥的数据,发现问题后及时调整一下运行参数就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的工作内容。 在巷子里玩耍奔跑的孩童如同一个个沐浴在圣火洗礼的圣天使,飞扬的尘土和他们欢快的笑声是他们反馈给人间最美好的祝福。 随着暮色渐渐降落在这片安静又和谐的土地之上,一间间低矮的灰色平房里亮起了明亮的灯火,工厂那边的土路上一群人也陆陆续续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一名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的男孩手里抓着两盒好不容易买到的药,身后背着一个破旧的书包,从附近几公里外的镇子上一路骑着自行车加速飞驰,已经跌倒在地好几次的他膝盖和手臂处明显有了轻微的擦伤和淤青,嘴里叼着一沓用包装袋装起来的纸币的他咬着牙看着一眼手腕处明显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该佩戴的手表,按照当前的速度还是有些紧张,于是小男孩大吼一声,拼命地踩着自行车飞驰在颠簸不平的土路上,身后扬起的尘土渐渐吞没了他的身影。 一路横冲到自家房屋前来不及完全刹不住车就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的他狠狠地摔倒在地,爬起身来看了一眼不停流血的伤口,按照惯用的方法他抓起地上的一把黄土洒在了伤口处,看了一眼手表后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大喊道:“按照约定,我不仅没有晚归,甚至还提前了三分钟。” 一名英俊男子瘫坐在门后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的他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地板上渗出一团汗水的他如同刚刚淋雨过后没有擦干身体一般浑身上下看起来湿漉漉,赤裸着的上半身通红发亮,胸前几道长长的伤疤在他剧烈的呼吸上就像是蠕动的红色长虫一般令人有些触目惊心。 小男孩的母亲在蹲在客厅的老旧沙发前,瞪着大大的眼睛惊慌地看着身体好像正在燃烧的那名男子,客厅前的走廊里打翻在地的水盆倾洒了一地的清水,细小的冰块正在慢慢地融化。 张开嘴巴的男子连忙吞下小男孩亲手喂下去的两粒药丸,扬起脖子用力地将药丸咽了下去,努力坐直了身子的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抬起手臂的同时转过头看了一眼客厅上方墙壁处的挂钟,笑着说道:“没错,确实提前了三分钟。” “按照约定,那些钱归你了。”回过头来的他看了一眼小男孩鼓鼓囊囊的破旧书包,调整着呼吸说道,“东西取回了没有?” “取回来了。”小男孩将腕表从自己的手臂上取了下来戴在了男子的手腕上,自动伸缩的表链完美地贴合住了男子的手腕上,小男孩一边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不停来回伸缩的表链一边取下自己的书包,抓起书包用力地抖了抖,一堆奇奇怪怪的零件以及一部包装完好的手机掉了出来,小男孩抓起书包探着手臂一阵摸索,终于从书包底部的夹层里取出一盒子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名男子的面前,说道,“药店老板说食品与药品管理局突然发布了最新的通知,告知所有的药店凡是购买‘利美定’的客人都要特别留意,不过我都是按照你教给我的说的,老板也没多问什么,应该追查不到这里。” 男子点了点头,脸色好转许多的他努力地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捡起地板上的两块冰块直接塞进嘴里咬得咯嘣咯嘣作响,弯下腰拾捡地上的那些零件的他看了一眼小男孩,指了指那部崭新的手机,笑着说道:“那个是送给你的。” 小男孩激动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手机盒不过很快又缩了回来,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道:“真的吗?”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话算话,从来不骗人的。” “那太好了。”小男孩连忙将那部手机捡了起来牢牢地揣进怀里,蹲在地上的他看着放独自收拾那些零件的男子,抓起那盒子弹递给了男子,大大的眼睛纯净而单纯,声音有些稚嫩地问道,“那么你说你是为了躲避追杀你的人才来到这里的,也是真的吗?” “是的。”男子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轻笑一声后说道,“所以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藏在这里,明白吗?” “明白。”小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男子翘起了大拇指,赞赏道:“那你真的太棒了,长大了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 “是吗?不过我对当特工没什么兴趣,我只想着能够尽快长大,然后去后边的那家木材加工厂去上班,这样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小男孩顿了顿,有些后悔地皱起眉头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说道,“要是当特工可以给很多钱的话,我其实也可以去当特工。”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怀里抱着一堆零件和那盒手枪子弹的男子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了小男孩一眼,说道,“不过当特工很危险的,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好吧。”男孩愣在原地像是在认真思考着自己长大后到底是去工厂工作还是去当特工,眼看着男子拉开了厨房地板上的暗门钻进地下室里,小男孩突然大声问道,“既然你在被杀手追杀,为什么不去喊你的伙伴来帮你呢?” “因为我是一头被人抛弃的孤狼,没有同伴没有家人啦。” …… …… 昏暗的地下室内,亮着一盏老旧台灯的桌子前,依旧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低着头正在捣鼓着一堆奇奇怪怪的零件,看似毫无相关的零件经过他耐心地组合在之后一辆遥控车模样的物件逐渐有了雏形,只是由于遥控车的盘以及框架是他让孩子从垃圾箱里翻找出来的一堆边角料自制而来的,因此当那些零件全部被它塞进自制的框架内后着实是因为太过于粗糙而显得极为丑陋。 更为夸张的是好好的四个轮胎完全没有像市面上常见的那些遥控车玩具或者是智能遥控车机器人一样规规矩矩地安装在悬挂支架上,而是连接在了两根有弹簧支撑的长条连杆之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奇丑无比的机械虫子的四肢上又安装了四个轮胎。 怎么看都觉得很丑。 不过站在身后的女人还没来得及笑不出来,就看见那辆机械虫子一般的汽车在自制的遥控器的指挥下,居然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倒贴着墙壁飞快地行走,发出的吱吱声响让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男子连忙抓起桌子上的手枪回过头来,看见是女人后长舒一口气,说道:“你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 那辆黑色的机械虫子外观的汽车从墙壁上掉了下来,女子蹲下身来用力将它抱起来,结果发现看着不怎么大,却是非常的沉重。 很是吃力地将遥控车放在了桌子上,女人不由分说就钻进了男人的怀里,身子紧紧地靠在男人的怀里,看着桌子正前方的墙壁上那张自己与孩子以及丈夫的亲密合照,她伸出手将那张皱皱巴巴的阻燃纸为基底的照片取了下来,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照片里丈夫的红润脸颊,说道:“杀害我丈夫的凶手只留下了这个吗?” 男子点了点头,继续玩弄起了自己组装的机械遥控车,淡然道:“是的。” 女子双手紧紧地抓着皱巴巴的照片,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抽泣道:“他临死之前还说什么没有?” “我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打伤了他,还故意让他跑了,本打算顺着他揪出到底是谁要来杀我,结果没想到他遭遇了车祸,当场就死了。”男子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伸出双手环抱着女人的腰身,下巴紧紧地贴在女人的肩膀处,看着她手里的照片说道,“正是顺着照片上的照相馆的地址我来一路追查到你这里的。” “我丈夫的尸体呢?”微微紧皱了一下眉头的女子仰起头看着男子近在咫尺的脸庞,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面庞有些模糊,清秀的模样却是清晰可见,甚至即便是在这间地下室里女子都能看得清楚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煽动,眉眼里的煞气也是浓郁的好似一层霜雾萦绕在他的眼眸里。 “35号地面高速公路入口处的草滩里。”男子伸出女子衣服的手掌紧紧地贴着女子光滑的身体慢慢地朝着腹部下移,面色淡然地说道,“等到我发现的时候早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公司来人说过这一点了,只是他们没敢告诉我尸体在哪里?”女子皱着眉头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张开双腿的同时伸出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另一只手勾住男子脖子的同时另一只手抓住自己探下去的手臂,仰起头看着男子的脸庞,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前天晚上他们又过来了一趟,给了我一大笔钱,还给了我一处房子,让我不要报警。” “我本来就没打算报警,他究竟做着什么样的工作我是清楚的。”女子眼角再一次挤出一行眼泪,微微张着嘴巴的她轻轻地哼吟着,紧闭着眼睛说道,“你今晚还出去吗?” 男子张开嘴巴轻吻了一下女人的嘴巴,说道:“是要出去的。” “带我去吧。”女子仰着头睁开眼睛看着男子浅笑的嘴角,说道,“他们说已经把我丈夫的尸体埋了,我想去看看。” 男子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还是改天吧。我出去的话一整晚都不会回来的,中途还得送你回来,会耽误事的。” 女子轻笑一声,张着嘴巴的她故意抬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开心地说道:“我也打算今晚不回来了。” 男子眉头越发紧皱在一起,说道:“你晚上不是还要去值班吗?” 女子轻笑着说道:“早就请了一天假。” “那好吧。”男子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掌,说道,“你换个衣服我们就出发吧。” “好。” …… …… 35号地面高速公路与通往镇子唯一的一条土路相交处是一片茂密的草林,从高空中俯瞰快要一人高的草地中央有一圈直径两米左右的空缺地带,可如果是从草地外围来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一辆辆各类型的运输车还在不停地从镇子里的那些工厂里冒了出来,飞快地疾驰在土路上,在夜色和尘土中很快就消失在了35号高速公路的尽头。 穿着黑色衣服背着背包,整张脸被面罩和帽子遮掩起来的男子拉着一位穿着红色外套黑色长裤提着一个红色袋子的女子借着夜色的遮掩,穿梭在茂密的草林之中。 行走在夜深下的草林里对于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来说极为的痛苦。叶片上挂满露珠的同时脚下的泥地也是又湿又滑,好几次都险些滑倒的她要不是有男人拉着她,估计早就摔了一身泥了。 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的男人只好背起女人,沿着早就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路线径直穿过草林来到了女人丈夫被杀害的地方。 抬手指了一下草地前方斜坡尽头处破损的公路护栏,男子说道:“你丈夫很明显就是从那里冲出了护栏之后滚落下来,然后……” “我知道了。”女子看着面前新填埋的泥土,蹲下身来抓起一把捧在手心嗅了嗅,打开自己带来的袋子取出一瓶酒和一盒烟埋进了泥土里,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男子,说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男子指了一下栏杆破损处前方不足100米的位置,看着那黑黢黢的天桥的黑影,看着女子说道:“从天桥那边过去,有一家汽车旅馆,306号房间。” “嗯?”女子微微一愣,看着男子沉甸甸的背包,清楚包里装的可都是枪械一类的危险品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男子每晚都会进行打猎的地点竟然会是一家汽车旅馆,越来越觉有些不对劲的她擦了擦脸庞上的泪痕,说道,“要不我待会儿还是自己回去吧。” “随你。”男子想了想,从背包侧兜里掏出手电筒扔给了女子,说道,“如果真的要自己回去的话,尽量走直线就可以,那样就比较快一点。”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七章 孤狼与猎人(下) 一辆黑色的无牌照越野车快速地穿行在35号地面高速公路上,经过一座天桥的时候坐在后排的男子眉头微微一皱,趴在玻璃上还在看着天桥下方那团有些异样的黑影,结果车辆猛地靠边急停,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中男子狠狠地从座椅上被甩了出去,脑袋撞向前排座椅背面的他忍不住大喊一声,痛骂着前排的司机。 身为司机的下属低着头一声不敢哼,就连旁边副驾驶上的同事也是等到后排的那位男子一顿臭骂之后才抬起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边,说道:“头,这里有家汽车旅馆。要不我们休息一晚上吧。” “哎……”顺着同事手指的方向,捂着脸颊的后排男子这才注意到右手边还真的有一家汽车旅馆,而且一眼就能够看得见房间门前的停车位空空荡荡的连一辆汽车都没有,根本不去思考这家开在高速公路旁边的汽车旅馆是不是因为住房条件太差,还是因为房车旅游成为了新风向的缘故,这家汽车旅馆居然没有一个客人。那位坐在后排的男子立马激动地拍了拍手,脸颊上的疼痛之感顿时烟消云散的他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背靠躺坐着掏出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说道,“那还等什么呀。” 原本还有些打瞌睡的司机立马来了精神,一脚踩下油门的同时快速地转动着方向盘,车身庞大的黑色越野车灵活地转了一个弯后原路返回,朝着那家汽车旅馆的入口处疾驰而去。 “他们舒舒服服地睡在家里的大床上,却让我们几个大夜晚的出来追查肖青。”本就因为上面安排自己调查肖青,而安排了塞隆去调查林森仁而感到不满的男子很是愤恨地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那林森仁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但凡是看过调查记录的人就会明白。要是他真的有问题,那不就等于说咱们几个被玛丽莲药店的那几个人给骗了吗?” “那这一天不就是完全等于白跑了吗?”男子越说越生气,坐直了身子张开双腿毫不重视乘车安全规范的他一只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激动地挥舞着,气愤异常地说道,“真他妈的当我是白吃饭的啊!” “早在案子没结束之前,塞隆就一直坚持要继续调查,是局长他非要说可以结案了,如今档案都回邮给首都圈了,他突然又命令咱们继续秘密调查。这不完全就是……” 话到后面完全成了不堪入耳的咒骂和撒疯。 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的男子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司机,掩嘴低声说道:“头这是怎么了?平常不挺冷静的一个人吗?” “你懂什么?”听着耳边不停地传来后排男子关于局长和塞隆中间肆意抹黑的非正常上下级关系的推测和猜想,司机耸了耸肩膀,低声说道,“我听二科的人说,他们这次调查完全就是为了应付那群闲得没事干的老家伙们,完全就是一等一的美差。” “哪像咱们,连个屁大点的线索都没有,大海捞针一般去追查那个叫什么肖青的家伙,恐怕就连金光星域那边无所不能的上帝都不清楚肖青在哪吧?”司机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也是气愤不已的他忍不住谩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凭什么交给咱们二科的都是些……” “哎……”司机也突然忍不住轻呼一声,歪着头看向身后,正好坐在后排座椅正中间的男子遮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什么都没看到的他迎来的结果只能是后排男子狠狠的一巴掌。 “看着点啊。”生气地大喊一声的男子刚要说些什么,结果抬头就看见车头已经严重偏离了车道,连忙大声喊道,“快刹车……不对,快向左打方向啊!” “啊!”终于借着天桥下方的照明灯看清了天桥下方那团黑漆漆的影子正是之前肖青驾驶着逃出放马川的那辆淡蓝色跑车,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男子刚回过头来就看见因为司机的一时大意而严重偏移了车道的汽车眼瞅着就要撞上了对向车道那辆摇摇晃晃的重型运输车,连忙抓紧了车顶处的拉手,大喊道,“右边可以超过去,快,快,快啊……” …… …… 紧急情况下主动介入的自动驾驶系统强行操控着黑色的越野车在一个极为不合理的转弯半径下成功掉头朝着前方逃窜了出去,然而那辆左摇右摆的重型运输车就如同一条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一般蜿蜒着长长的身子伺机而动的它就在黑色越野车调转了方向与自己同方向行驶并且试图加速脱离自己的时候,重型运输车突然也跟着加速冲了上去,然后再一次突然向着左侧车道靠了过去,将近十米长的车身瞬间弯成一道弧线将黑色车辆围在了车身的左侧,早已经失去了控制的司机尽管想尽了办法试图将车辆拉回车道之中,可是庞大的车身凭借司机的人为控制和自动驾驶技术的介入依然无动于衷,铁了心一般地朝着左侧车道边缘处的护栏处撞了上去。 庞然大物一般的重型运输车以无可匹敌的惯性力道轻轻松松撞破了脆弱不堪的护栏,车身猛地一甩就如同一根巨大无比的粗壮铁鞭狠狠地将车身左侧的黑色越野车甩了出去,跟着它一起从护栏尽头处的斜坡滚了下来。 早就埋伏在草林里等待多日的地雷应声爆炸,巨大的爆炸声中一团冲天而起的火光顿时将草林照亮了一大半。瞬间被炸飞的黑色越野车如同一颗火球在火光中二次炸开,眨眼间变得满地的碎屑和支离破碎的车身碎片,重型运输车重重地压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即蔓延开来的火焰如同一团云雾一般席卷着长长的车身,不过瞬息就将车身完全吞噬。 飞扬的草屑和泥土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片与钢柱向着四周扩散,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好几米方圆内的草茎直接震断,周边的草茎也如同浪潮一般刷的一下子向后退开,一个个如同喝醉了般后向仰倒,再也站不起来。 跪在泥土上的女子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心头不由得一颤,强烈的地面震动让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感受着冲击力十足的热浪和空中席卷而来的草屑泥点,她连忙站起来抬起手臂护住脸颊慌乱边跑边看着远处爆炸的位置,熊熊燃烧的大火不断地蔓延,大火周围的绿草林虽然没有被点燃,但也因为周围充斥滚热的气浪而萎蔫,原本就已经被震断震碎又或者是已经被冲击波冲击的向后仰倒的茎秆在热浪席卷中纷纷彻底倒了下去。 火光照亮了大半片草林,女子看了一眼被火光照亮的台阶就在不远处,可是那边的火势太过于迅猛,她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然后沿着镇子上的那条土路一直跑到35号公路入口处,再向前跑过去一段距离后才能到达那家汽车旅馆。 打开地下室的门,扔了一些食物与饮用水进去后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再次将地下室的门锁好,收起架在柜台上的那把加装了瞄准镜的al998突击步枪,整理了一下背包的男子缓缓地走出了旅店,经过天桥来到车辆肇事的地方,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草林里的情况。 脸色沉静的男子缓缓地从衣服里掏出一部卫星手机拨通了一个谁都不会想到的号码,冷静异常地说道:“我这边已经解决了。” “人还活着吗?”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同样无比冷静淡然,对于那三名安全局调查员以及那名无辜枉死的司机的性命根本没有丝毫的敬畏和怜悯。 “远比想象中的顺利得多,死得很彻底,也很干净。”手里捏着一枚弹壳的男子冷笑一声,甩手将那枚弹壳远远地抛向了不远处的大火中,冷声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你该做的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该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好。”挂断了电话的男子转过身看着沿着护栏边一路狂奔而来的女子轻笑一声,看了一眼身后的汽车旅馆,温柔地说道,“走吧。” …… …… 咚咚咚的声响不停地从楼下传来,就像是深夜中突然伸来的一只手,赤裸着身体的女子从甜美的熟睡中惊醒,蹭得一下子坐起来的她连忙从枕头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距离自己上班时间还早得很,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女子拉了一下雪白的被子,惊慌地转过身的她赫然发现昨晚睡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居然并不在自己的身边,她拉着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从床上走了下来,站在窗前看向外面的四周。 窗前的院落空荡荡的,整整齐齐的停车位上没有一辆汽车停留。 高速公路上拉起了警戒线,天桥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警车和几辆黑色的无牌照越野车,穿着警服的警察和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护栏下方的坡道上指着前方草林里的火场痕迹在激烈地交谈,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站在火场事故边缘,等待着消防吊车将那几辆已经完全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车辆残骸吊起来之后再进入火场检查那几具已经很难辨认出来的死者尸体。 刚刚扑灭火源的消防员正坐在路边饮水进食,从他们消防服上的灰烬和脸上的灰尘来看,此次出勤任务可以说是非常简单,想来应该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大火基本上已经就要自行熄灭了。 “他不会被抓了吧?”心里咯噔一声,女子再一次觉得自己的胸口又开始剧烈地跳动,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的她趴在窗子前仔细地看着那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和那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可是由于距离太远,对于一个正常的人类来说根本就看不清那些车里究竟有没有坐着昨晚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咚咚咚……”楼下再一次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越发有些紧张的女子连忙回到床上扔掉裹在身上的被子,穿好自己的衣服拿起手机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的她看到床头另一侧的柜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看起来和他有些相似,但又不是很像,少了几分清秀,多了几分沧桑,眼神里的阴冷和戾气倒是比起自己的他少了不少,更是多了几分难能可贵的温柔。 女子轻轻地将照片翻了过来,只见后面写着一句话——孤狼已经死了,静待猎人归来。 “他还会回来?”女子紧紧地抓着照片深深地揣进怀里,喜极而泣的她一边笑着一边不停地流泪。 昨晚亲眼所见之事已经让她明白这个间接性的为自己丈夫复仇成功的男子之所以一直躲在自己家里就是为了暗杀那辆重型货车司机,又或者是那辆黑色越野车里的人,但是她不明白的是这个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将自己原本只属于自己丈夫的身体肆意夺去的男人为什么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一次的侵占都是那么的温柔体贴,以至于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的灵魂的控制权都已经不自觉地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她是一位孩子的母亲,更是一个男人的妻子,可惜自己的丈夫就在不久前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了,留给她一个不完美的家庭和不富裕的生活。独自一个人去面对未来的生活对于她而言不难。更何况丈夫在世的时候就经常不在家,就喜欢待在公司分部所在地香河市沃顿区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到处鬼混,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的她只不过不想让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充满了鸡毛蒜皮,让年纪尚幼的孩子与自己一起过早地体会生活对于他们这些底层公民而言真正的艰辛和清苦到底是何种滋味,更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成长。 可是如今自己突然有了选择,丈夫所在的公司给予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死亡补偿,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给予了她重新组建家庭的希望。这两样让原本无欲无求的她在生活面前突然变得贪婪起来,也让她重新点燃了对生活的信心,对未来的渴望,对美好的幻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所言,他还会回来。 如果他真的还会回来,那么自己这些天的感情投入全然没有浪费,可如果不会,那么就当是自己死去的丈夫换了一副模样回光返照般陪着自己走完了最后的历程吧! 有的时候,生活与人,似乎也如同狼与猎人的关系一般,在某些时刻也是会发生角色上的变化。 想到这些她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骤然间觉得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起身离开之前她拿起了柜子上的另一只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地下室里有人,钥匙在门口的柜台处,你将他放出来就离开,不会有事。 下楼的时候她发现整个旅馆都是静悄悄的,来到一楼大厅在柜台处成功地找到了钥匙,循着那个一直在喊着“放我出来”的声音,她找到了那间地下室的入口,用钥匙打开房门上的那把锁后她便扭头就跑。 沿着高速公路护栏边朝着回家的方向一直低着头快步行走的她根本不敢去看那些还待在那里的人们。 而她自然也不会注意到那些不管是穿着黑色西装,还是橙色消防服,甚至是那名穿着淡灰色警服的人们也没有看她一眼。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八章 变脸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越过地平线,高高的楼层之间还弥漫着朦胧的雾霭,街道上行人还十分稀少,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辛苦的环卫工已经驾驶着自动清扫车开始了早班的工作,只是由于智能驾驶系统完全可以代替人工操控着车辆严格按照交通规则行驶在街道的同时,还可以精准地控制着清扫车底盘两侧的清扫刷何时该顺时针运行,何时该逆时针旋转,又是能够及时地将清扫刷切换成巨大的吸盘。 因此坐在驾驶位的街道清洁工此时完全是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睛,趁着街道上车辆稀少的时间段内更可能得偷偷睡一会儿。 清扫车突然的变道让原本就只是假寐潜睡的驾驶员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就下意识地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看着一眼前方那辆停在路边的车辆,司机很是生气地按下自动升降车窗按钮,探过头狠狠地臭骂道:“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车啊。” 黑色汽车里的人没有理会它,在一脚油门的冲击下,内燃机式引擎爆发出一声轰鸣,眨眼间消失在了街道转角处,汽车离开之后终于显露出下车男子的身影。 穿着黑色衣服背着背包的男子就站在街边,仰起头的他特意看了一眼头顶处的路灯,十分清楚那不仅仅是一盏路灯的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的身份完全不适合站在那里,更不该抬起头看那一眼,毕竟他连最基本的伪装都没有。 清秀的脸庞带着一丝疲倦,似乎是昨晚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还在打着哈欠的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又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号码,结果对方一直没人接听。嘴角的笑意完全是因为只要自己拨打了这号码,所要传达的意思就已经到位了。 但似乎并不满足于此的他再次向着那个号码发送了一条信息,然后甩手就将手机扔向了前方的街道。 经过的垃圾清扫车立马感知到了有不该出现在街道上的物品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滋滋的声响过后,街道变得干净无比,根本瞧不见任何多余的杂物。 微微扬起嘴角的男子站在原地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在探出脑袋看着自己的垃圾清扫车司机,抬手间一颗子弹从他突然出现在手里的手枪中射了出来,沉闷的声响再一次打破街道的寂静。 左后视镜应声破碎,司机慌乱地握住方向盘,一边用力地踩下油门,一边按下方向盘上的语音指令收取按钮,大声喊道:“加速前进,加速前进。” “清扫刷关闭,杂物回收吸盘关闭,清扫模式解除。” “车辆加速中……” 机械女声的语调匀速而冰凉,根本不能让司机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直到感觉到了明显的加速后才长舒一口气的司机再一次探出窗外看了一眼那道模糊的身影,却赫然看见又是一声枪响之后男子倒在了街道边,街边的一家店铺里立马跑出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女。 注意到了男子面前的店铺上方巨大的广告牌上写着“美容整形焕发新生”的字样,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的司机愣是不明白那个看着就不像是好人的男子为什么会在拨打了电话之后突然就选择了自杀,想到他扔掉手机的动作自然地联想到了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以至于对眼前的生活失去了希望,只是他看着那家店铺上方的广告牌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很是诧异和困惑地说道:“整容医院也能干救死扶伤的活了?” …… …… 位于红河州首府中央大街106号的联邦安全局三林星域分局第一办公区,看起来和同样在那栋黑压压的写字楼内的其实公司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当你从楼梯通道出来,穿过第一道毫无任何标识的防弹透明安检玻璃门,绕过门后那块巨大的纯黑色屏风,再次穿过一道防弹透明玻璃安检门,来到长长的走廊之后第一眼就能够看到走廊墙壁上那个巨大的安全局专属标志。 墙壁上除了安全局的标识之外,分局历任局长的画像依次排列,走廊的尽头便是公共办公区域。 穿着黑色西装,脖子上挂着颜色各异的工作证的安全员和调查员们分别坐在连成一排的电脑前实时监测着楼外的世界。大到权利通天的州政府议会高官,小到微不足道的贫民区流浪汉,只要你的所作所为危害了联邦社会的安全,这些穿着西装的调查员们立马就会变成好像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高级特工出现在你的面前,悄无声息地将你带回这间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手段非凡的办公楼层里。 通讯信息,新闻论坛,演说视频,监控画面,航班轨迹,行车线路,电子汇款……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套花费无数高精尖电子计算机领域人才的心血,经历几代安全人局一次次的外勤任务和内勤远程支援的考验和磨砺之后,外加与之合作的科技公司不断升级而来的监察系统框架里被密切地跟踪监控。 每天都会有数以万计的报警出现在公共区域的电脑显示屏上,而负责内勤业务的调查员所做到的就是借助那套无所不能的监控系统将那些报警记录逐条逐条重新投入到系统内整合分析,最后判断它是否值得安全局外勤人员实地调查一下,又或者是直接出动行动组。 公共办公区域左侧走廊两边,是负责内勤业务的几位分管领导的办公室,局长的办公室正好位于走廊的最中间。另一侧的走廊则属于外勤部门的办公区域,通过玻璃墙面可以看到那边的一间办公室里坐着一位身穿黑色西装,主管行动组的男人正在审问着一名棕色短头发的男子,两名外勤特工人员沉默地跨立在门口。 准时准点进门打卡上班的局长又是按照惯例从一楼的早餐店购买了一杯浓浓的咖啡边走边喝着,经过公共办公区域的时候大家都也总会按照惯例和他问好,他那张宽阔的脸庞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严肃漠然,就连笑起来回应大家的时候也是出奇的严肃端庄。 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感觉。 只是今天经过走廊的时候,整个走廊竟然依旧出奇的安静。公共办公区域里的调查员们没有像往常那样和自己打招呼问早安,而是出奇一致的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就算是自己已经走进了办公室,那些人还在出神地看向自己的办公室。 更为怪异的是就在他进入办公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秘书也依然没有跑来向他汇报任何情况。 作为安全局三林星域分局第一办公区权力最大的掌控人,林局长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不光是因为下属们也没有和自己打招呼,也不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秘书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 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调查科两班人员全部突然失联了。针对肖青以及那名ism工作人员的调查结果究竟进展如何,事到如今完全没有人向他汇报一下,而且相关的调查人员还处于失联状态。 当然,最令他生气的还是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对他的态度。 不敢说有着明显的敌意,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大家就像是突然变脸了一般,看待自己的眼光变得极为陌生和冷漠。 就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一样。 脱下了那件黑色的风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照例坐在办公桌前喝着咖啡打开电脑搜看今日的新闻播报的同时,他的眼睛也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公共办公区域的众人。 由于他这间办公室的独特位置,正好可以将整个楼层都看得一清二楚,眼睛缓缓地看向右前方的行动组办公区域时他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看清了那名棕色短头发的男子竟然就是约翰·沃克见林局长的瞳孔不自觉地缩小又放大,眼睛也在那一刻不禁瞪大了许多。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局长在看着自己,约翰·沃克抬起头隔着一道道光洁明亮的透明玻璃墙面看向了那间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冲着房间里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他身前不远处的办公桌前的男子也是转过头来看向那间房间,嘴角仰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对于一名正在接受安全局调查,涉嫌多项罪名指控的嫌犯来说,这样的举动极具挑战性和威胁性,更是对安全局来说有着莫大的挑衅和不尊重,身后那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的行动特工很是不客气地走上前来朝着他的小腿和关节处狠狠地踹了下去,身不由己地跪在地上的他被那两名特工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脑袋紧贴着地面的他依然很不服气,嘴里不停地谩骂着安全局的工作人员。 玻璃门后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外套,黑色包臀短裙的女调查员走了进来,抱着一叠厚厚的调查记录的她先是走到办公桌前探着身子微微弯下腰对着那名主管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将怀里的调查记录交给了那名行动组主管,临走前还不忘朝着局长办公室看了一眼。 …… …… “据本台记者报道,今早接到居民报警,市郊区35号地面高速公路120公里处于昨夜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目前警方已经赶到现场,经过……目前基本可以确认此次交通事故中越野车上的人员为安全局工作人员,具体身份还需进一步确认。根据警方回应,到达现场时此次交通事故中所涉及的人员都已经死亡。安全局方面还尚未对此事作出回应。”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根据市民提供的线索,警方已确认此前一直未被抓捕归案的嫌犯肖青已于今早时分在市中心中央大街自杀身亡,接下来请看监控所拍摄到的画面。” “目前我台记者已成功联系到当时的目击证人,接下来将连线我台前线记者……” “请问你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我是听到大街上传来一声枪响,然后看到一名男子正朝着一辆垃圾……” “是的,当时他确实是朝我开了枪,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枪自杀了?当我再次听到枪声后探出车窗想要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躺在地上了。然后就看见几名整形医院的工作人员从店里跑了出来。” “请问你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会选择对一名在逃嫌犯……” 电脑屏幕上还在自动地播报着今早发生的新闻,受采访者和记者的声音正通过房间屋顶上的中央音响清晰的响动着,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听去看的林局长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公共办公区域上方那几块巨大的连屏显示屏之上,方正的国字脸不怒自威的神情一下子垮了,第一次彻底感到一阵惊慌的他端着手里的咖啡好久没忘记喝一口。 调查员们纷纷站起身来转过身子看向那间办公室的林局长,悬挂在墙壁下方的连屏显示器上反复展示着监控画面里肖青自杀的景象。这对于安全局来说本该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可是大家之所以纷纷看向林局长,眼神里的陌生与冷漠已经完全被一股敌意和愤怒所代替。 他们可以理解看似勤勤恳恳,正直尽责的林局长背地里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与那些黑恶势力同流合污,因为作为安全局的一名工作人员,这样的案例他们早就司空见惯。就像是汉克议员那样的州政府高层官员数不胜数,只不过正好因为放马川事件而受到牵扯才会因为安全局的调查而浮出了水面。 可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在红河州这片深湖之下,那样的人物又是何其多。今早行动组的那几名外勤人员回来之后,一些关于林局长不利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安全局,此时的大家都早已经心知肚明眼前的林局长早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林局长,早就和汉克议员一样与其他政府部门高官勾结在一起充当着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自己的那点肮脏的利益,林局长居然能够下得了狠心,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属。 如果不是肖青主动揭发主动暴露,正是以死来证明自己,他们这些人哪里会想到也许某一天的晚上,出去执行调查任务的他们也会像调查二科的同事一样,突然就死在了林局长的欲望与阴谋之下。 两个手机号码相互通讯的虚拟演示图的上方,林局长和肖青的头像很不合适地出现在了一起,截获自肖青发送给林局长的短信公然展示在大厅的显示屏上。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对林局长的恨意也一下子达到了顶峰——你的人我已经处理干净了,该做的我都做了,希望你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林局长缓缓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摆放在文件上方的手机,解锁了手机之后果然看到了一次通话未接听和一条未读短信的提示。 探着身子拉开另一边的抽屉,林局长缓缓地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同时也取出了那把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的up882半自动手枪。 看了一眼大厅的众人,尤其是回视了一下那位一直就盯着自己再看的行动部主管,林局长的目光锁定在了房门紧闭的副局长办公室上,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和不甘的他长叹一声,低下头抓起笔开始书写自己的遗言。 ——我承认有罪,但我问心无愧!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三十九章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林局长轻轻地按下了桌子边缘下方的隐秘指纹按钮,防弹玻璃门上的门锁自动锁死且无法再次解开,彻底将自己困死在办公室里的林局长轻轻地将手里一直握着的那把up882半自动手枪搁在了桌面上,端起咖啡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突然发现咖啡店新来的员工果然不如老员工那般能够准确地理解自己所谓的少糖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少糖。 今天的咖啡对于自己而言有些苦了。 停下笔的他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看了一眼自己仅仅只有一句话的遗言,林局长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丝毫的不舍,更没有丝毫的惊慌。 那部一直放在办公室里的手机只有两个人知晓,所以也就很容易推测到究竟是谁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泄露给了肖青。当然也就能够明白对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林局长还不清楚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没有人同自己一样遭受到了无耻的背叛和陷害,可是又想到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背叛了那些人,对于其余人究竟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他也就不再在意了,毕竟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敌人。想到这些林局长原本气闷无比的心情一下子释然了,开心一笑的他端起咖啡再次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向副局长办公室。 终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副局长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表现出一点愤怒的对他林局长勾结黑恶势力,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等一系列的恶行似乎没有丝毫的兴趣,终于有机会接替林局长位置才是他目前最为在意之事。 脸上的得意之情便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今日特意穿戴了一条和林局长同款同色的领带的副局长走上前来推门了房门,然后用力地扳动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锁已经完全锁死,他连忙看向大厅,大声喊道:“快叫后勤部的上来,尽快把门锁解开。” 大厅里的工作人员立马就拨通了后勤部的内务电话,两名后勤人的工作人员带着开锁工具很快从下边的楼层乘坐着内部电梯赶了上来。 但是由于那道门锁设计得过于简单,往往最简单的也就是最复杂的。因此任何高科技智能的解锁工具在那道门锁面前都毫无办法,再加上防弹玻璃门中间又有电子感应层,因此那两名后勤人员只能采用最简单的办法。 狭窄的门缝中间,一条细长的合金锯伸了进来,一点一点地割锯着那根合金门闩。 咯吱咯吱的声响引来内勤部门好几位分管领导的注意,大厅内的同事也因为局长办公室门前的动静一个个开始相互小声议论着,走廊这边有人站出来吼了几句之后大家连忙乖乖地坐回座位上开始工作,不过还是忍不住回头观望。 副局长眼瞅着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破解得了门锁,越看越生气的他双手叉着腰瞪大了眼睛看着悠闲地喝着咖啡的林局长,抬起一只手用力地拍打了几下玻璃墙面,大声喊叫道:“姓林的,快开门。” 林局长一脸平静地放下手里的咖啡,双臂支撑着桌面拿起了那部电话拨通了塞隆的电话。 看到林局长开始拨打电话,副局长连忙看向大厅处的大连屏,大声喊道:“看一下他在给谁打电话。” 负责监听通讯业务的调查员是一名长头发蓝眼睛的漂亮女生,刚刚从德黑兰大学计算机安全信息专业毕业的她在听到副局长的命令立马敲打起键盘来,尽管她细长白皙的手指还留着长长的美甲,但是丝毫不影响她敲打键盘的速度比之常人要快得多,很快她就查获了局长那部手机所拨通的电话居然是谁,“调查二科,塞隆·查理兹。” “接进来。”副局长朝着大厅走去,站在玻璃隔断窗前看着大连屏,冷声道,“我想知道他们之间会谈些什么。” “明白。”那名漂亮的女生又是对着面前的电脑一通指令输入,眼花缭乱的电脑界面上截取通话语音的通道很快连接成功,塞隆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大厅的上空,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愣,纷纷看向了副局长。 …… …… 香河市中心一家临近高空轨道列车站点的高档酒店三楼的一间套房内,穿着浴袍的塞隆从浴室里跑了出来,顾不得擦干身体和头发的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急匆匆地跑向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几张纸,看着昨夜整理出来的线索,有些激动地说道:“局长,关于肖青我又查到了一些别的线索。” 塞隆的声音略带着一些兴奋和震惊,正通过安全局第一办公区大厅屋顶上方扩音器的播放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位于香河市沃顿区一家名为ism的运输公司前段时间有一名员工杨柯突然离奇失踪,近几日杨柯的妻子……” “另外从车辆登记管理局以及那家汽车租赁公司处得到的线索,我们进一步调查后发现那名间接被肖青杀害的男子其实早在更早之前与副局长他有过接触。” “我们还发现安全局安插在沃顿区的卧底早已经叛变,我记得派去卧底的人可是副局长极力推荐的,我很怀疑沃顿区早就……” 电话另一头的林局长连忙打断了他,尽管远在千里之外,可是塞隆依然能够感觉到此时的林局长在发笑。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林局长接下来的话,直接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的塞隆被惊颤到连连咳嗽,甚至险些因为不合时宜地喝了一口酒而差点呛死。 “不要怀疑副局长,都是我做的。”林局长的话语不疾不徐,一如寻常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冷静而沉着,“你可以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塞隆的脑袋里猛地嗡嗡作响,紧接着就感觉好像突然有人用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头痛得厉害之外,她还感觉整个脑袋在剧烈地晃悠,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 “这背后的一切都是林局长搞的鬼?”张开嘴巴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的塞隆摸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的她看着客厅富丽堂皇的天花板出神。 紧紧皱着眉头的她依然还记得自己当初刚进入安全局,那个时候身为安全局调查部总管的林局长还在亲自出勤现场调查任务,直到升任了局长之后才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室里远程指挥。 好几次面对现场突发情况毫无经验的自己,要不是有林局长一直贴心地保护着,恐怕早就成为安全局牺牲员工大名单上的一员了。 更是清楚林局长为人和作风的塞隆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一切竟然真的都是林局长在背后所谋划。 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塞隆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越来越剧烈的敲门声将她从走神中拉了回来。 看到塞隆脸色惨白面容焦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雪洗礼的红罗花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精神,关上门的林森仁先是看了一眼墙壁上的超薄立体投屏电视机,发现电视机并没有播放新闻,于是她看了一眼塞隆紧紧地贴在耳边的移动电话,立马想到了什么的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塞隆的肩膀,然后径直走到了电视机前按了一下开机按钮,放下带回来的早餐,同时打开了茶几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恰巧默认频道正好是本地信号源的新闻频道,肖青自杀的监控视频以及采访画面一直都在重复播报,另外关于市郊区的那起重大交通事故也让塞隆明白林局长所说的还有他亲自安排人手杀害了自己的下属。塞隆立马伸出手掌捂住脸庞低着头无声地痛哭起来。 随着哭泣声越来越大,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在颤抖。 林森仁伸出手将她手里的移动电话拿了下来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号码,他将自己脖子上的那串十字架项链取了下来,轻轻地按了一下十字架吊坠最上方的皇冠,原本看起来实心的十字架底部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原来这串十字架项链还是一个随时随地可以使用的微型移动储存器,它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名字——u盘。 这可是源自于远古的母星地球时代就已经存在的名字。 有了这个移动的服务器的加持,林森仁开始尝试入侵对方的手机,不过第一步得先入侵安全局的网络。 这对于林森仁来说还是第一次,想了想自己的脑海里还镶嵌着一枚微芯片,他赶快提前吃了一片止痛片,然后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 …… …… 通话频道还没有关闭,只是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一直还在监听两个人通话内容的众人也跟着陷入了沉默。 寂静无声的大厅里只有咯吱咯吱的声响传来,整个大厅里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和压抑。 一阵敲打键盘的细微声响在咯吱咯吱的声响里逐渐清晰起来,通过扩音器的作用在大家的头顶盘旋。 副局长第一时间回头看向身后的办公室,发现林局长已经放下了手机,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的他正站在办公桌后方的淡蓝色玻璃窗前俯瞰着中央大街。 大厅里的调查员们也是向后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林局长在使用电脑后纷纷面面看着周围的同事,想要寻找出此时是谁正在使用电脑之时突然一名调查员惊讶地发现自己面前的电脑居然弹出一条严重的入侵警告,连忙坐回座椅里的他大喊道:“有人试图入侵。” 其余的同事也立马坐回了坐椅,大家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 “目标位置已经锁定,正在尝试反入侵。”那名漂亮的女调查员居然抢在众人之前率先锁定了对方的位置,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她很快就显得极为失落,惊讶地说道,“反入侵成败。” 一名调查员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阻拦失败,对方就要成功入侵网络,正在……” 又有调查员趴着身子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高喊道:“二次反入侵失败,对方已成功入侵我方网络,正在尝试……” 副局长眉头微动,再次隔着玻璃墙面看了一眼林局长,转过身来冷笑着道:“报告位置。” “香河市中心查理兹连锁酒店。”那名漂亮的女调查员立刻将对方所在位置的卫星地图投放到了大连屏上。 “查理兹连锁酒店?”副局长微微一笑,顿时明白了对方身份的他本就仅存一点的惊慌彻底烟消云散,他看向那名正抬头看着自己的调查员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尝试着入侵那家酒店的网络,通过他们的监控系统和登记名单看一下究竟是谁?” “对方正在尝试……“主管局内网络安全的工程师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不解地说道,“入侵林局长的手机。” “不用管。”副局长双手插在裤兜里胸有成竹地冷喝一声,指着那名工程师道,“全力入侵对方的电脑,看一下对方到底是谁?” “入侵酒店系统成功,对方的身份特征已经锁定,正在分析。”漂亮的调查员脸色平静地抬起头看向副局长,说道,“已经投放到大屏。” “已经成功入侵对方电脑,正在控制对方的摄像头。”在其他同事的帮助下那名工程师成功入侵了对方的电脑,然而令那名工程师没有想到的是这其实完全就是一个陷阱,当他成功入侵对方电脑的时候其实对方正好利用了他们没有全力防御的空隙正在偷偷地入侵核心数据库,刚刚成功入侵对方电脑的瞬间就看到了核心数据库传来的报警弹窗,根本来不及说话的工程师连忙投入了阻止对方的行动中。 “对方已经成功入侵林局长的手机,并且正在入侵核心数据库。”又是一名工程师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抬起头很是惊慌地说道,“目前进度85%。” “阻止他,快阻止他。”这一下有点慌乱的副局长连忙起身走到那名工程师的面前,一只手撑着桌子的边缘一只手拍了拍那名工程师的肩膀,看着对方面前的电脑屏幕,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道,“绝不能让他看到核心数据库的数据,更不能让他盗取资料。” “明白。”工程师抬起手臂擦了擦汗,重重地点了点头。 “身份特征分析完成,符合这一点特征的目标一共有两百个,其中匹配度达到90%的有三十个,其中……” “全部投放到大屏上。”协助副局长指挥的一名主管来到那名漂亮的女调查员身边,仰起头看着大屏幕上三十多道身影,弯下腰对着电脑屏幕指着其中戴着帽子的那些说道,“这几个全部放大。” “这几个再放大。” “就他。”那位主管指定了一道身影,坚定地说道,“扩大搜索范围,酒店,餐馆,银行,街道各处监控探头,能用的都用上,给我把他找出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够神秘和谨慎的啊!从来都没在公共区域露出脸”几番刷选之后,将最为符合那个特征的身影为基础去扩大搜索范围,结果监控镜头下的他永远都是戴着帽子,有的时候甚至还戴了面罩。 只能将希望放到另一条途径上的他看了一眼大家,副局长和那名工程师还在沉默不语地盯着电脑屏幕,从工程师敲打键盘的声音来看,他与对方正围绕着核心数据库的控制权开展了一场极为激烈的争斗。 “他一个人还能斗得过我们一群人不成吗?继续尝试控制对方电脑的摄像头。”鼓舞了一下众人后那名主管伸出手掌按在那名女调查员的肩膀上,趁机偷偷顺着对方衬衣的领口瞟了一眼的,那名主管对着调查员说道,“不要只局限于酒店前台,酒店内部的所有监控摄像头,酒店周围的也都利用起来。” “明白。”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这名看起来相貌堂堂的主管其实也是一名心术不正的色胚子,女调查员下意识地拉了一下衣领,同时仰起头看了一眼那名主管。 那名主管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连忙站了起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笑着道:“不好意思。” “没事。”女调查员轻笑一声,继续开始尝试寻找出对方的线索。 “副局长,他进去了。”那名工程师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副局长,慢吞吞地说道,“进入核心数据库了。” 大厅一下子变得无比干净,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了副局长的方向。 “大家不要停,干什么?等着数据库的资料被对方挖走吗?”那名主管双手叉腰狠狠地看了众人一眼,随即看向身边的调查员,说道,“你继续。” 重新投入工作的大家再一次让大厅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什么?” 站在那名工程师旁边的副局长刚要掏出香烟的手臂突然抖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冷在了原地,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指着电脑喊道,“不要让他去查阅任何数据。”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章 他走了 “还是看不到正脸。”那名漂亮的女调查员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耳边碎发的她长舒一口气,看着屏幕突然出现的远程临时对话框里的信息,很是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一边回复着对方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叫海蒂·拉姆,难道还怕你不成?” “你很不错,有点水平。那名女调查员看着临时对话窗里的内容,又是好气又是觉得好笑的她再一次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我谢谢你。” 终于意识到了海蒂正在和对方在聊天,身后的主管连忙说道,“问他名字。” 海蒂的脸上闪过一丝鄙视,但还是飞快地敲下了一串文字,“我叫什么名字?” “林森仁。”对方居然真的回复了自己。 海蒂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对话框里的名字,下意识地向前趴了一下身子的她伸直了脖子仰起头,不由自主地笑着道:“他说他是林森仁。” “林森仁。” 那名主管双手插进裤兜里,咬了咬嘴唇的他转动着眼睛看了一眼屋顶,好像在思考为什么会是林森仁。 那个死而复生的前第四军区中校机甲操控师。 还在尝试攻破另一头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控制权和帮助两名工程师一起将对方踢出核心数据库的大家并没有因为听到林森仁的名字而再一次出现擅离职守的低级错误,但是大家的脸上都表现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有的甚至还因此而产生了更加浓烈的崇拜。 倒是同样听到了这个名字的副局长微微一笑,不过因为对方还停留在核心数据库内,他脸上的笑意转瞬而逝,眼神变得阴冷起来的他再次拍了拍工程师的肩膀。 “开启了对方的摄像头功能,正在尝试拍照。”终于有调查员成功攻破了摄像头的控制权,高亢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欢喜,“已经投放到了大屏上。” 副局长和那名主管同时看向了身后的大屏,果然又是一张因为戴着帽子又低着头而看不清脸庞的照片,只不过比起监控画面里的图像,这张照片清晰地多了。 可是完全看不清脸,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脸。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林森仁,想来应该是没有撒谎的。 副局长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名主管,两个人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然后那名主管立马朝着行动部走了过去。 还在审讯着约翰·沃顿的行动部主管在与那名主管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立马拨通了电话,不过也很快就挂了。 然后就押解着约翰·沃顿离开了办公室。 经过大厅公共办公区域的时候,行动组的几个人纷纷点头向副局长示意了一下,包括约翰·沃顿。 因为从塞隆手机的定位来看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沃顿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林森仁而挑起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关系,通过酒店的监控视频大家才知晓她居然和林森仁在一起,更为重要的是海蒂还发现他们两只订了一间房。 不过那可是一间总统套房。 调查员们没有心思去思考林森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会和塞隆在一起,只是偶尔思想走神中为塞隆能有林森仁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高兴和羡慕。 手里的工作还不能停下,已经成功入侵了核心数据库的林森仁还在大摇大摆地浏览着核心数据库里的数据,一群人还在努力地将他踢出去。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还在不停地在耳边响起,副局长抬起了头看向了那间办公室,那名主管和好几名调查员也看向了那里,不过很快就因为主管的额眼神警告而低下了头。 最后一声刺耳的声响过后,割据门闩的声音停了,那间办公室的门锁终于被强硬地破开了。 那两名满头大汗的后勤工作人员回过头异口同声道:“门开了。” 推开了窗户的林局长也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正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来的副局长微微一笑,再次开口说话了。 …… …… “塞隆。” “林局,我在。”塞隆的声音平静了许多,缓缓说道,“你说,我听着呢。” “没什么可说的,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代表着结束了。”来到办公桌前的林局长拿起了那把手枪,看了一眼已经拔出手枪走了进来的副局长和另外两名内勤部门的主管,苦笑一声的他又将枪放了回去,而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抬起头看了一眼副局长和两位主管身后方向的那几间办公室,笑着道,“行动组的人要打算带约翰·沃克去哪?” “怎么不见其他组的人?”林局长冷笑一声,“难不成也去了沃顿区了吗?” “这已经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副局长冷笑一声,说道,“约翰·沃克已经将你们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 “不管是你也好,还是那几个也好,帕森斯监狱那边我早已经为你们选定好了房间。”副局长冷笑着摊了摊手,说道,“你就不要挣扎了,乖乖跟着我们走吧。” “你急什么?”林局长也是很坦然地摊了摊手,笑着说道,“难道担心他们会查出点什么吗?还是担心他们永远也查不出什么?” 副局长眉头微皱,冷冷地看着林局长,说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局长高高地举起双手,然后左手慢慢地放下来探向桌子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另一只手也是同样的动作拿起了咖啡,说道,“反正也不急,我又跑不了。” “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说几句遗言。” 看着一步步后退的林局长,副局长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张纸,说道:“我承认有罪,但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副局长抓起那张纸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真敢说。” “可别扔了,那可是要跟着调查资料一起归档的,毕竟是我的遗言呢。”林局长仰起头用下巴点了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大家可都看见了。” “哼……”冷哼一声的副局长将那张纸交给了身边的一位下属,看着林局长很是不耐烦地挥手赶人很是不屑地一笑,拿起了林局长的手枪的同时收起了自己的枪,冷声道,“我们先出去。” “塞隆啊,我教给你的东西我自己没有忘,也希望你也不要忘,永远都记得。”林局长握着手机的手掌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的他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窗外繁华的中央大街上人流熙攘,他仰起头声音哽咽地说道,“他们姓杜的厉害啊,你可不要犯错误。我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放心不下孩子和老婆,你记得多替我照看一下。” “我会的。呜呜呜……” “那就好。”林局长轻笑一声,叹息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走?”塞隆的声音顿了一下,突然大喊道,“林局长你可不要做啥事啊。” 林局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缓缓地向着身后的办公桌退去。 “不好。”看见了这一幕的副局长脸色一惊,连忙冲进了办公室,边跑边喊道,“快拦住他。” “砰嚓!” …… …… 淡蓝色的玻璃幕墙破碎中一道人影冲了出去,直直地从二十多层的高楼摔了下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喊叫声传来,更没有“啪嗒”的落地声传来。 安全局主办公楼层内一片寂静。 就连那两名眼看着林森仁已经开始盗取核心数据库数据的工程师也在玻璃幕墙碎裂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瞳孔震动不已地看向那间办公室。 站在玻璃幕墙前的副局长小心翼翼地走到边缘处,双手抓着两边的边框探出脑袋看了一眼中央大街,惊慌的人们正在四散而跑,一辆不停地发出警报声响的黑色汽车完全塌陷了下去,仰面朝天的林局长浑身是血,血肉模糊的样子就连他看了都有点心生害怕。 缩回身子的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玻璃碎片,咧着嘴很是嫌弃地伸出脚推开那些碎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挥手说道:“让后勤部的人上来打扫一下,另外把那几块破碎的玻璃幕墙维修一下。” “办公桌挪到这边,衣架挪到那边,饮水机和墙壁上的那幅画也挪一下位置。”面色冷静但内心早已经急不可耐的副局长对着房间里的布置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毫不掩饰自己丑陋想法的他继续有些激动的说道,“电视机的位置最好也……” 注意到几位主管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副局长尴尬的一笑,挥了挥手说道:“确实也不急,到时候再说。” 走出办公室的他看了一眼还站着看向林局长办公室的众人,不由得冷笑一声,双手插进裤兜里的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根据约翰·沃顿所交代的情况以及我们所掌握的……总之林星武林局长涉嫌多项罪名指控,在没有完成审问程序前已畏罪自杀。” “我相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和大家一样很痛心。”副局长注意到众人依然只顾着看向那间办公室,从他们空洞迷茫,震惊悲痛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没人理会自己,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大连屏,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的他连忙指向大连屏说道,“那是什么?” “哦。”纷纷抬头看向大连屏的人群里一名网络安全工程师很是淡然地说道,“那是在拷贝数据。” “啊?”脸色煞白的副局长惊呼一声,连忙指着众人大声骂道,“那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阻止他啊。” “哦,对。”那名工程师再次淡然地回应了一句,突然意识到情况很严重的他连忙点了点头,着急坐回去阻止地方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椅子早已经被自己推到了一边,“呼啷”的一声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呀。”一名女调查员惊叫一声,顿时急得花容失色的她连忙寻找着自己的椅子。 海蒂倒是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第一个进入了工作状态。 不过一番折腾之后她挥了挥自己的手臂,抬起头看向副局长,说道:“他走了。” “然后呢?”紧皱着眉头的副局长很是严厉地说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海蒂被副局长的吼喊吓得身子一颤,恭恭敬敬地说道:“离线了,抓不到他了。而且走得很干净。”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是没有来过一样。”那名之前坐空的工程师直起身子站了起来低着头说道,“就算是想要控告他,都没有证据。” 狠狠地拍了一下墙壁的副局长冷声道:“那之前的那些呢?” “都被删除了。”海蒂补充道,“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深呼吸一口气的副局长很是无奈地说道:“他都浏览过什么数据,又窃取走了什么?” 那名工程师低着头继续说道:“只是随意地看了一下我们的几个行动计划,然后看了一下我们的个人信息,着重看了个别几个人的。” “随意是什么意思?究竟了解了多少?”副局长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话语气越来越强硬的他冷笑着道,“你们就是这样的态度来干活的?” 工程师挪动了一下身子,低着头没有回话。 海蒂看了一眼工程师,抬起头来正色道:“不到1%,应该就是看了一眼行动计划的总目录。” 副局长冷哼一声,点燃了一根香烟,哭笑着道:“那着重看了个别几个人的个人信息是什么意思?将那几个人的个人信息拷贝走了?” “是的。” “……”顿时有些语塞的副局长猛地一怔,点燃香烟的手臂僵在空中,缓缓抬起头来说道,“都有谁?” “他,我。”海蒂伸出手指了一下那名工程师和自己,然后看向副局长,说道,“还有您和林局长,以及塞隆科长。” “还拷贝走了什么没有?” “嗯……”海蒂还在思考着一个那个空的文件夹到底算不算的时候,那名工程师抬起头大声道,“没有了。” 说罢他看向了海蒂,轻轻地点了点头。 海蒂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再没有了。” “香河市中心查理兹酒店,林森仁非法入侵安全局网络并窃取核心数据库数据,我命令你们将其带回来。由于塞隆也在现场,暂时将其看作是同伙,一起带回来。”早就掏出了手机的副局长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安全局分部的调查人员大声呵斥着,随后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低声道,“我们已经失去了林局长,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名同事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一章 最后的告别 工作日的清晨,中央大街上川流涌动的人群大都是着急赶着上班的打工族,能够进入坐落在红河州首府市中心的中央大街的公司,对于他们这些社会精英来说,不仅仅意味着可以赚取到高额的工资,更是意味着他们工作上的压力一点儿也不小。 以跳楼自杀来换取最后尊严的林局长重重地砸在了街边一辆黑色的汽车上,瞬间让那辆汽车被砸憋,车身严重凹陷下去的时候也将林局长的身体摔得血肉模糊。 迸溅的汽车玻璃碎片散落街边和人行道上,引来路过行人的一阵尖叫和惊呼。 仰面躺在那辆凹陷不成形的汽车上的林局长嘴角和整个脸庞都在不停地流淌着鲜血,血浆浓浓地顺着车身流向了地面,看着让人又害怕又恶心。 那些尖叫中的路人连忙远远地躲开,愣在原地看着林局长惨烈的死状,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处被撞破的玻璃幕墙,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不清楚林局长纵身跳下来的楼层其实是联邦安全局位于三林星域的第一办公区,还以为只是一家寻常的贸易公司,更是以为跳楼自杀的也只是一位不堪工作压力或者是因经济纠纷利益争夺而最终走投无路的商务精英,又或者是一位深陷贪污腐败和商业阴谋而无法自拔的企业高管。 总之这样的事情总是会发生,作为一名成年人,一名与生活相抗争的成年人,那些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扇破碎的玻璃幕墙的人们很快就让街道的秩序恢复了正常。 旁边的侧巷里停靠了好久的一辆黑色高级行政轿车内,前排驾驶位上的男子在看到街口好像发生了什么骚乱,连忙下车跑过去想看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里抓着一份夹心面包的他在看到林局长的尸体里,里面因为夹心面包里的酸甜果酱而感到一阵恶心,差一点当街呕吐的他连忙扔掉了手里的面包飞快地跑向侧巷,戴着黑色纯野生山羊皮制成的手套的手掌用力地挥舞,朝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大声喊道:“老板,快跑。” 侧巷后方一双紧闭着的铁大门后方突然涌出来一队持枪荷弹穿着作战服头戴防弹头盔的警察,眨眼间就将那辆黑色的轿车包围起来。坐在汽车后排座椅上的男子依然穿着那件毛织外套,只是今日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的他看了一眼车外这群战术背心的承载条里塞着弹夹挂着手雷,胸前的胸章上写着黑底白字的“f·s·s”字样的联邦特种警察,男子缓缓地按下了车窗遥控按钮,脸色平静地从上衣内侧的衣兜里掏出手枪缓缓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一名警察不幸被击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身边的同伴连忙慌乱地开枪扫射,自带消音器的mpx—32冲锋枪喷出一缕淡淡的白烟,身中数弹的中年男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 站在巷口的司机见状,吓得连忙就跑,然而下一秒一辆突然失控的汽车偏离了原本的车道冲上了街道旁的人行道。司机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那辆失控汽车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店铺。 整个身子被汽车一头撞进商店橱窗里的他直接命丧当场。 因为看了一眼侧巷发生的事情而惊慌失措下致使自己的车辆失控撞死了一位狂奔着横穿马路的行人,清楚地看到侧巷里那里持枪之人的衣服后背也贴着“f·s·s”字样的司机艰难地解开安全带,满头都是血的他摇摇晃晃地从车里跌落出来,爬起身来茫然地看着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满地狼藉的玻璃橱窗里那具被衣服和人体模具掩埋起来的尸体,冷笑一声的他拿出手机很快拨通了事故报警电话,声音颤抖地说道:“喂,我要报警。” “中央大街103号附近,发生严重车祸,我撞死……撞死人了。” …… …… 食品与药品管理局主管药品检验的助理局长秘书通过对多家连锁零售药店的后台销售记录的连夜追查,成功地发现近期内郊区的一家零售连锁药存在数次贩卖降压药力美定的情况。 由于所处位置与那起严重的交通事故肇事点很近,购买时间又都是黄昏时分,且购买者为同一个人,助理局长秘书便尝试着通过电话联系林局长,结果林局长的私人电话一直都拨打不通,于是他只能亲自前往安全局。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更是不清楚林局长的电话为何一直到处于占线状态的他只好将车辆停靠在安全局所在的中央大街103号旁边的那条侧巷里,然后静静等待着时机。 看到林局长发给自己的那条短信后他就预感到了情况有些不妙,连忙让司机下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隔着很远的距离,他根本听不清司机在说什么,但从司机惊慌的表情和挥手示意自己离开的动作来看,他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当一群穿着联邦安全局标识作战服的安全人行动组成员包围了自己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掏出手枪扣动了扳机。 明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自己,他也就没打算离开,更没有想过挣扎,只是不想被这些人抓起来关进牢里,所以他只能扣动扳机打伤了一名安全局的工作人员,这样就能主动争取来一个彻底的了结之法。 那就是对方一定会开枪杀死自己。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一旦秘密会发现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不要让秘密完全泄露出去,尤其是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 同样的道理,身为红河州警察局总署办公室秘书的王奕在浏览新闻的时候恰好看到有人将林局长跳楼自杀的照片发布在了网络上,于是他便立马将办公室的门锁好,脸色平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先是将电脑里的一些重要文件全部销毁,然后又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几份重要的文件细心地将文件的每一页都小心翼翼地放进碎纸机里,等到上面写满重要行动内容的纸张全部变成稀碎不可复原的纸屑,他才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把克洛格37警用手枪和一部已经好久没有使用的卫星电话。 坐在办公桌前的他趁着安全局的调查人员还没赶到的这段时间里抓紧批阅了几份日常行政的文件,按照署长的指示对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和几项人事变动做出了新的指示后将那些文件下发给了几个相应的部门,简单而有效地向还在休假期的署长回复了一下工作进度。 也许是因为再没几年就要到了退休的年龄,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向了终点,只是简单的几项行政工作就让头发花白的他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强烈的疲倦,站起身来拿起手枪的他缓缓地走向靠着墙壁的沙发,倒了一杯红酒之后来到沙发前,一边品尝着红酒一边看着总署大楼外的风景。 温暖的阳光掠过楼层洒向熙熙攘攘的街道,经过玻璃窗前划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让人觉得有些温暖也有些刺眼。 街对面的办公楼内白领们忙碌的身影透过玻璃窗清晰可见,各种颜色的衬衣和职业短裙在他的眼里轻轻晃动,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那件警服,王奕好像已经很难记起上一次穿着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样的行动任务,又或者是为了出席什么样的活动。 卫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道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让王奕的思绪回到了眼前,他静静地等待着引擎声的消散,然后无比疲倦地苦笑一声,说道:“让他亲自接。” “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就行,少爷已经登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只是在很合理地解释着为何会拒绝王奕请求的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像是一种无情的抛弃和厌烦。 王奕很是无奈地苦笑一声,叹气道:“看来连个告别,他都不愿意了。”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电话另一头的人也就直言不讳道:“是啊,既然已经没有用了,那又何必装作不舍呢?该丢弃的时候就要干脆地丢弃,做生意就该这样。更何况少爷他本身就只是一个专心做生意的商人。” “这个我能理解,毕竟林局长的电话号码是我泄露给你们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居然连我们几个也不放过。”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已经懒得解释。 “好好好!”王奕冷笑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撞击声响。 “咚”的一声,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王奕仰起头看着那些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王秘书,根据可靠线人举报,我们现在怀疑你……” 抓起手枪对准自己下巴的王奕没有给那些调查员说完话的机会,就在对方还在讲话的期间直接扣动了扳机。 “啪!” …… ……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红河州林地保护区深处的一处淡水湖前,便携折叠椅上一位穿着野生毛狐皮外套的上年男子正悠闲地临湖垂钓,湖边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折叠旅行桌,桌子上摆放着红酒和一盘水果,还是一些零碎小吃和一盒香烟,戴着渔夫帽低着头的那名上年男子一只手抓着鱼竿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坐在湖边一动不动,身后几名全副武装的护林员静默地站在他身后的草地里,目不转睛地密切注视着周围。 钓鱼是一个极需耐性的休闲运动,所以趁着鱼儿还未咬钩之前他正好躺在折叠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清晨林地间清新的空气和静谧的氛围,之所以会喜欢钓鱼这一项运动正是每当钓鱼的时候他才能感到一种从里到外,从身体到灵魂的安宁清净。 又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湖畔前的草地上,从车里走下来的是一位身穿黑色作战服但只在腰间的战术腰带上别了一把手枪的女子,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微微摆动,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黑色的瀑布。傲人的身材被紧紧贴着身体的作战服展现得淋漓尽致。丰满的胸口如山丘般高高隆起,衣兜位置的口袋里没有塞着弹夹而是别了一朵白色的纸质胸花,行走间轻轻摆动。修长的双腿笔直纤细,脚下一双过漆的黑色作战靴让她整个人的身型显得更加的纤细瘦美。 手里抓着一台平板式电脑的她快步着走向湖边留下一道妩媚妖艳的背影令身后那几名负责警戒的男护林员纷纷掉头看向她,尤其是情不自禁地盯着她那浑圆紧翘,随着走路的动作而左右扭动得很是厉害的挺翘美臀。 “出事了。”刚刚代替自己上司出席了一场秘密的集体葬礼,葬礼刚刚结束就马不停蹄地从174号林区赶过来的女助理弯着腰地对着躺在折叠椅上的上司轻声说道,“安全局的林局长跳楼自杀了。” 墨镜下的眼角微微紧皱,穿着野生毛狐皮外套的男子缓缓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女助理极为默契地从桌子上拿起香烟盒取出一根香烟含在嘴巴上点燃,用力吸了一口让香烟彻底燃烧起来后递到了男子的手里。 男子夹住香烟送进嘴里深吸一口,交换了手掌之后隔着作战服轻轻地抚摸着女助理弹嫩翘挺的臀部和后背,长叹一声看着漂浮在湖面上始终没有动静的鱼鳔,苦笑着道:“姓杜的实在是不讲仁义,居然连我们几个都不打算放过。” “美容店里传来消息,肖青主动上交了最后一粒药。”女助理俏丽俊美的脸庞痛苦地扭曲起来,张开嘴巴却不敢叫出声来的她看着面前平静的湖面,主动配合着男子的手掌扭动着屁股,说道,“要不要让店里的人……” “没有必要了。”吞吐着烟雾的男子淡然一笑,挥了挥手,说道,“药到手了,就用不着我们了。留着迟早都会暴露出来,尤其是安全局的那个女调查员根本不肯老实,所以就干脆将我们一起都解决了。” “说到底还是姓林的太异想天开了,他真的以为就凭借他一个小小的安全局星域分局长就可以对抗杜家吗?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啊!”扔掉了手里的香烟,男子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还是平静无波澜的湖面,弓着身子双手抓起鱼竿,低声叹息道,“姓林的他这些年一直想做什么,我们其实也都明白,那姓杜的又何尝不明白呢?之所以没有去阻拦他,其实也不过是希望他真的能够成功。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当初预想的没有错,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女助理抓起香烟盒也给自己取了一根,低着头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辛辣刺激的感觉让她顿时觉得一阵恶心,紧闭着嘴巴强忍着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她浅浅地再次吸了一口,咳嗽了好几声后平静下来,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湖畔上的泥沙,说道:“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死了也就一了百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无儿无女,本无牵挂。”男子缓缓地摘下了眼镜看着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女助理,笑着道,“就是有的时候还挺舍不得你的。” 女助理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说道:“那要不我们离开红河州,去别的地方躲起来,或者干脆离开三林星域。” 男子伸出手拍了拍女子的屁股,很是心疼与高兴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恋恋不舍地看着女助理的侧脸,收回了手掌重新握住了鱼竿,笑着道:“你还年轻,没有必要为了我葬送了自己的生活。” “我已年过半百,没有多少日子可过。”男子突然甩掉了手里的鱼竿,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因为抖落了鱼竿而终于泛起涟漪的湖面,双手插进裤兜里向着湖边走去,说道,“倒是你可以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 女子不哭不闹,静静地站在男子的身后,看着男子依旧挺拔的身影,只是忽然间觉得他好像消瘦了不少,笑着道:“那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嗯……让我想想。”男子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上,一脸坏笑道,“那就再让我快乐一次,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二章 你太慢了 真正的道别是无声无息的,是猝不及防的,是没有时间去准备,更没有时间去感慨的。 香河市中心查理兹酒店三楼的那间套房内,墙壁上的高清立体投影电视机还在播报着林局长跳楼自杀的新闻,还是穿着那件白色浴袍的塞隆根本没有心思吃早餐,脑袋埋进怀里的她蜷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不停哭泣。 丝毫没有被她的哭声和客厅里传来摔坏东西的动静而影响的林森仁在看到几辆黑色的无牌照越野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之后就立马跑向了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后他背着背包提着一把gsh81突击步枪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又转身走向了塞隆所在的房间,不一会儿就从塞隆所在的房间里拿出一整套衣服和一把格克洛32手枪丢给了还在埋头痛哭的塞隆,坐在沙发边上一边将那台笔记本电脑装进自己的背包里一边冷声道:“你再哭会儿,那些想要杀你的同事可就冲进来了。” 终于停止了哭泣的塞隆抬起头来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林森仁,破涕为笑着道:“他们是来杀你的吧?” “也包括你。”林森仁毫不客气地指着塞隆的鼻子冷声道,“要不我们试试。” “那还是算了。”看了一眼林森仁丢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塞隆还没有来得及批评一下都这个时候林森仁居然给自己选了一件长裙,赫然发现就在裙子的一旁居然是一套红色的蕾丝边内衣内裤,顿时有些脸色羞红的她连忙抓起裙子捂住自己的脸庞,说道,“我要换衣服。” 林森仁双手叉腰,很是无奈地闭上眼睛又睁开,憋着一口气缓缓呼出,伸出手指了一下身后,生气地说道:“去你房间啊。” “咚咚咚……”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塞隆不由得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解开浴袍带子的她抬头看了一眼客厅,林森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喊了一声后她快速地将那件裙子套在身上,然后穿上内裤抓起沙发上的那把手枪,赤着脚跑向门口透过门缝上的猫眼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门外几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分别站在门口两侧,手里握着突击步枪和冲锋枪的他们紧紧地靠在门口两侧的墙壁,那名敲门的男子身子斜着站在门口,一只手抓着门把手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明显就是冲着杀人的目的而来。 “来了,来了。”站在门口的塞隆故意原地踏步,装作正在着急赶来的模样,眼睛依然盯着门外那几个人的她大声说道,“是谁呀。” 还在敲门的那名男子喊道:“塞隆小姐,你好,客房服务。” “客房服务?”塞隆冷哼一声,身子紧贴在门口右边墙壁上的她举起手枪喊道,“我没有喊你们啊。” 那名男子缓缓地退到门口后方,同时挥了挥手势,继续撒谎道:“我们是来送早餐的。” 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不过很快就主动挂了,塞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前台尝试偷偷地打来电话来提醒自己,结果还是被这群香河市办事处的安全局外围成员发现了,随即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一声枪响。 紧接着门房外也传来了枪声。 …… …… 一连串的子弹无情地扫射在房门上,“啪啪啪”的声响中,那扇采用高档木材为原料的房门很快被子弹击穿,飞扬的木屑飞溅进房间里,客厅里的那张玻璃茶几以及客厅与厨房间的磨砂玻璃门也应声而碎,就连厨房里的一些柜子和柜子上方的玻璃窗也在纷纷崩裂,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木屑。沙发也在子弹的射击下破开密密麻麻的弹孔,发出沉闷的声响同时露出了里面的布料填充物。 墙壁上也出现了好几处弹孔。 一脚踹破了房门,两名男子冲了进来,举着枪自个看向房间的两侧,率先发现躲在房门另一侧的塞隆的那名男子连忙调转枪口射向塞隆。 塞隆伸出手一把抓住对方手里的冲锋枪的枪身,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开枪之前举起手里的手枪狠狠地朝着对方的太阳穴砸去。另一名男子见状立马回过身来朝着塞隆开枪。 看到自己的队员和塞隆扭打在了一起,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快解决掉塞隆,那名男子连自己的队员也当作了目标,手里的突击枪在快机的模式下疯狂地倾泻着子弹。 塞隆低着头躲在男子的身前,抓着对方的身体当依托,抬头一枪打掉了对方手里的突击步枪,然后又是连开数枪击中了那名男子的手臂。面前的男子上半身身中数弹,搭拢着脑袋已经死去,塞隆来不及替他感到悲伤,一脚狠狠地将男子踹飞了出去,举起手里的枪朝着门口处再次连续开了数枪。 两名男子手里的突击步枪还在朝着屋顶不停地发射着子弹,可是身体已经开始后仰倒了下去,表情痛苦的他们开始大声的痛喊乱叫。他们身后一名男子瞅准了时机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了正朝着身后房间里跑进去的塞隆扣动了扳机。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酒店外的街道处传来,经过的路人惶恐不安地大声尖叫,那名男子下意识的身子一颤,子弹正好擦着塞隆的脑袋边飞过击中了门框。 再一次躲在房间门后的墙壁处的塞隆大口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握着手里那把格克洛手枪的她侧着身子贴在墙壁上,眼睛死死地看着房间门口的方向,手指一直轻轻地勾住扳机的她随时做好了开枪射杀进来之人的准备。 瞬间陷入安静的套房里很久都没有发生响动,双手举着手枪的塞隆越发有些紧张,完全不清楚那名办事处负责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她也不敢贸然出去,眼下的情况自己已经占据了主动优势,贸然冲出去是极为不明智的选择。 那几名躺在地上严重受伤的安全局香河市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捂着手臂或是抱着大腿和小腿还在不停地与伤痛挣扎,其中一名还勉强能够继续战斗的工作人员在主任的搀扶下挪动着身子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艰难地端起手里的突击步枪眼睛一直盯着塞隆所在的那间房间。 分局对于各州临时办事处的管理一向都比较宽松,除了直接派遣一名负责人过去主持工作之外,其他的也交给负责人自行处理。需要协助分局而进行的调查工作一般都是交给负责人亲自处理,需要抓捕追击工作的时候,才会让办事处的外围成员参与。 因此办事处的外围人员基本上可以看作是安全局雇佣的廉价杀手而已。 这些人不需要每天都守在办事处,平时完全可以做自己的本职或者是兼职工作,只有像今天这样需要他们出来追捕一些重要目标人物的时候能够按时到场就行了。 至于这样的人每个办事处到底有多少人,完全没有基本的规定。再加上办事处的经费也有限,能够招收到多少人完全就看办事处负责人的本事了。 塞隆不清楚香河市办事处的外围成员有多少人,就目前来看的话应该所剩不多,甚至她都怀疑应该差不多都已经解决了吧。 当然,前提是林森仁那边也已经得手了的情况下。 楼下的那一声枪响应该就是一名外围成员发现了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尝试打客房务服电话提醒塞隆,继而直接残忍地开枪杀害了那名可怜的酒店前台。林森仁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将一楼的那些工作人员都解决了没有。 不过从刚才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来看,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至于冲进房间里的这些人也被解决得差不多了,但是那名负责人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没有了动静。 …… …… 大厅里的喊叫渐渐停了下来,走廊里也传来了安保人员的对话声和房客慌乱地跑向安全通道的声响,塞隆断定应该是一楼的人员已经被林森仁解决了,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紧手里的枪身子一晃从门后的墙壁里闪了出来,那名负责蹲守塞隆的工作人员连忙举起手里的枪,眼角注意到了门口墙壁处那名工作人员的塞隆连忙调转枪口朝着那名男子再次连续开了几枪。 两枪击中躯干,一枪命中头部,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标准动作,闭了一下眼睛的塞隆摇晃着脑袋,不愿再看到这几位无辜的外围工作人员就这样枉死在自己枪口之下的塞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其他几位工作人员,蹲下身子将他们丢在地上的武器捡起来扔到一边的同时警惕地看着大厅周围,在对方惊慌又害怕的眼神里慢慢地朝着客厅另一侧的房间走去。 经过保镖卧室前脚下粘上了一张之前用来分析演算,没有在子弹的扫射下变为碎屑的纸张,塞隆抬起脚一边轻轻地将纸张撕下来一边看向更里边的那间卧室,透过没有闭紧的门缝看过去她看到了一道身影。再次紧了紧手里的枪,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由于没有穿鞋的缘故所以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轻轻地推了一下房门,她猛地冲了进去伸直了手臂举着枪对准了房间里那个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的脑袋,大声喊道:“不许动。” “嗯?”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没有理会塞隆,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的他完全不在乎塞隆的威胁,更是在塞隆喊话之后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前,眼神空洞且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他的一只手握着手枪搁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还抓着鼠标,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 不免有些诧异和疑惑的塞隆紧皱起眉头握着手枪缓缓地朝着男子走去。 男子的脑袋突然重重地低了下头,整个人的上半身也随之一头扎到了办公桌上,忍不住的身子冷战一下的塞隆看着男子脖子正后方的那把匕首完全消失不见的匕首,瞳孔微微跳动了一下的她这才明白在自己进来之前对方就已经死了。 那把彻底插进他脖子后方的匕首悄无声息地了结了他的性命,塞隆走上前看了一下他面前的电脑,发现对方在临死之前竟然以自己的名义向尚在沃顿区的二科外勤调查员发布一条指令,看了一下指令上的内容她立马感到一阵慌乱和紧张,拿起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拨通了二科那几名调查员的手机号码,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人接听,于是她又打电话给了副局长和几位分管领导,结果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下终于相信局里那些人已经彻底将枪口对准了自己,气愤不已的塞隆举起枪对着已经死去的香河市办事处负责人又开了几枪,身后传来的动静让她心脏骤然一停,因为意识到自己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塞隆伸出手抓起那把插进负责人脖子里的匕首用力一拔,转身的同时将手里的匕首甩了出去。 举起手里的枪指向站在门口的男子,刚要喊出去的话因为看到了男子的脸而惊吓得说不出来,眼睛飞快地瞥向那把扎在房门上的匕首后长舒一口气。 “你太慢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三章 酒店突围 穿着黑色衣服背着背包的男子歪了一下头,轻松地躲开了朝着自己飞来的那把匕首,双手插在裤兜里的他轻笑一声,眼神很是不屑地看着塞隆。 塞隆看着男子背后背包最上方的那把突击步枪以及拉得紧紧的衣服拉链,这才示意到男子似乎就没有开过一枪,但还是有些不敢想象的她指了指男子背后的步枪,无奈地摇头苦笑一声,说道:“无声战斗?” “一楼的那几个被我打晕了,门口的汽车被我用手雷给炸了。”男子说着伸出手指了指塞隆的身后,说道,“至于他你也看到了,所以确实用不着枪。” 塞隆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竖起大拇指,觉得浑身无力的她突然感觉到甚是疲倦,慵懒地走出办公间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退让到一边的林森仁看了一眼大厅里那几位躺在地上的几个男子还在抬起头看着自己,他走了过去上去就是一人一脚,狠狠地踹了一下那几个人的脑袋,看到他们都因此晕厥了过去,林森仁这才朝着塞隆房间的方向大声喊道:“查理兹大小姐,麻烦你快点。” “要不然可赶不上给你那几位下属收尸了。” “谢谢你的提醒。”窗外的街道已经传来警笛的声响,已经没有时间去换一身衣服的塞隆站在衣柜前随意拿起一件长款风衣披在身上,穿好鞋子后将手枪放入腿部的枪套里,塞隆简单地洗了一下脸便急冲冲地冲出房间朝着房间外的走廊走去。 客厅里的林森仁再一次不见了踪影,那些纸张和纸屑也清理过了,完全没有想到林森仁的动作会如此迅速的塞隆看到自己的手机被林森仁特意摆放在了门口的玄关处,拿起手机尽可能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她低着头的她想要打电话给林森仁,却发现竟然没有信号。 电梯门框上方的两块电子屏上不断跳动着的数字表明两部电梯都有人在使用,塞隆只好转身走向一边的楼梯,迎面遇上几名穿着警服的州警正沿着楼梯快速地奔跑着,离开房间的时候特意从玄关处的衣帽架上拿了一顶硕大的遮阳帽遮住自己脸庞,塞隆低着头指着楼梯出口惊慌地说道:“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 其中一名警察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塞隆,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塞隆双手缩在身前,低着头说道:“我没事,就是被吓到了。太吓人了,我丈夫说他都听到了枪声。” “你丈夫?”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另一名警察停驻了脚步看着脸庞完全被那顶帽子所遮掩住的塞隆,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身后的同事突然拔出腰间的配枪对准他身后的方向,大声喊道,“不许动,举起双手,靠在墙上站……” 听到同事的喊叫,那名站在楼梯出口处的警察也是连忙转过身来掏出手枪看向身后,大声喊着同样的话。 一名从楼梯里出来,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帽子,身后还背着包的男子大摇大摆地冲着这边走来,看到他身后的背包上面别着一把突击步枪,那名警察连忙掏出了手枪阻止他继续靠近。 可是对方完全不理会他,依旧不慌不忙地朝着楼梯口走来。 “站住,不然我可就要开枪了。”两名警察大喊着,可是看到那名携带有突击步枪的男子根本就无视自己的警告,依旧朝着他们走来,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转过头后手指轻轻地勾住扳机,停顿了一两秒后其中一位终于忍不住扣动了扳机。 …… …… 扣动扳机的一刹那间抬起头来的塞隆猛地扑了过去,一把将自己身边的那名警察撞到了身后的楼梯栏杆上,手肘狠狠地压在对方胸膛处的她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身边那名警察的手腕,抓着他的手腕用力地砸向栏杆,手背与金属栏杆激励的碰撞中发出好几声清脆的声响,痛苦地大叫一声的警察最终因为坚持不下去而松开了手掌。 手枪从手掌脱落的瞬间塞隆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甩,双手抓着那名警察的肩膀就像是转动人肉陀螺一般让那名身材有些微胖的警察转了一圈,然后反手将他的手臂扣在身后,右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对方腿部关节,不受控制地跪在楼梯上的警察还没有因为被楼梯边缘磕到小腿和膝盖而发出惨叫就被塞隆的另一只脚踩着后背将他的脸推向了楼梯边缘的栏杆上,肉嘟嘟的脸庞嵌入栏杆的空隙中,痛苦不堪的他一边大喊着一边用力地挣扎着。 撩起裙子的塞隆立马拔出腿部枪套的手枪,在明知已经没有子弹的情况上了膛,用力地顶在了那名警察的脑后,冷声道:“不准动。” 背后被塞隆一只脚踩着,一只手被塞隆反手扣在背后的那名警察就像是一只圆鼓鼓的小毛狐被塞隆围在了楼道里,他缓缓地举起另一只手,惊叹不已地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谁报得警?”坐在楼梯口处的林森仁眼神冷冷地看着那名被塞隆控制住的警察,冷声问道,“老实说。” 塞隆看了一眼林森仁屁股下那名已经晕厥过去的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握着手枪用力地戳了一下被自己控制住的警察的脑袋,催促道:“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报的警,我们接到报警后立马就赶了过来。” 林森仁戴着手套的双手握着那把从另一名警察手里夺来的手枪再一次上了膛,退客窗里弹出一枚子弹掉在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林森仁再一次上了膛,举起手枪对准那名跪在地上的警察,冷声道:“从安全局的人赶到酒店之后周围的手机信号就已经被屏蔽了,你们出警的速度又极快,如今又在酒店周边拉起了警戒线,酒店的工作人员根本就没法报警,周围的商户也会因为看到你们已经到了现场而不会二次报警,所以你最好老实说。” “啊!”听到那颗子弹落地的声响后那名警察的身子不由得猛地颤抖了一下,肩膀处的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话语,下意识地想要去回复的他马上迎来了塞隆更为严厉的惩罚,举起来的手掌缩回去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被塞隆更加用力地反扣在身后,脸颊也被栏杆刮着生疼的他忍不住大叫一声,说道:“是……是我们警长直接带着我们过来的。” 塞隆冷声道:“他叫什么名字?” “戴夫。”那名警察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戴夫·琼斯。” 其余守在酒店大厅门口和地下停车场以及街道的警察一直没有听到同事的回应,连续呼叫了几次都没有反应,警长戴夫连忙查看了一下酒店前台的监控系统,发现派进去搜查的两名警员已经被控制住了,拿起对讲机的他大声喊道:“目标人物就在三楼的楼梯入口处,其他人快去支援,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电梯还是不能用,走楼梯。”试图通过前台处的电脑控制一直在上下不停移动的电梯没有成功后戴夫继续说道,“注意守好地下停车场出口和天台,不要留给他们任何可能逃跑的机会。”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劝……” “三号频道。”林森仁拿起被自己坐在屁股底下的那名警察的对讲机,调换了频道之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掌大的折叠屏平板式电脑放在了地面上,举起手里的枪打坏了楼梯口处的监控探头,又从兜里掏出一颗手雷的他在塞隆震惊不已的眼神中拔掉了上面的保险栓,握在手里数了几个数后直接从楼梯井扔了下去,看了一眼塞隆笑着道,“你从电梯外走,直接去地下停车场,然后等我的命令。” 巨大的爆炸声在电梯井中响起,电梯井瞬间被一团白色的粉灰所笼罩,飞扬的木屑四处砸落,几道人影在粉灰中摇晃,痛苦的喊叫声随之而来。 “那你呢?”收起自己手枪的塞隆赶快取下被自己砸晕的那名警察肩膀上的对讲机,一边调整着对讲机的频道一边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林森仁,说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林森仁将自己背后的那把突击步枪取下来递给塞隆,再次如法炮制又将一颗手雷丢了下去,冷笑一声说道:“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太慢了。” 接过突击步枪的塞隆冷哼一声,说道:“也不要太不看不起人。” 捡起地上的平板式电脑仔细看了几眼,很快就看懂了控制电梯运行程序的界面该如何操作的塞隆将其中一部正在从地下室往上升的电梯恢复成了正常状态,然后点击了一下三楼的按键,朝着电梯口跑去的她回头看了一眼电梯井,只见一道黑影在人群中闪动,快如魅影动如杀神,一招一式都是她从未看过的样子。 …… …… 三楼以及三楼以下的住客已经在酒店安保人员的陪护下,和大厅里的工作人员一样都跑出了酒店来到了大街上,三楼以上的住客则全部躲在房间里看着街道上围堵的人群以及拉起来的警戒线两边的警察越发地心慌,尽管他们清楚此时的楼梯处和走廊里酒店几乎全部的安保人员都守在那里,可听着楼道里不停传来的爆炸声和枪声,他们的心越发的不安和惊慌。 几名正沿着楼道快速朝着三楼赶去的州警突然看见从楼梯井上方落下来一颗手雷,第一个发现手雷的人刚要开口,结果那颗手雷就突然在他们的上方爆炸了。 巨大的爆炸声充斥着整个楼道,身子不由得摔倒在地的他被爆炸波所振震落的墙灰呛得咳嗽连连,距离爆炸点比较靠近的两名警员艰难地从地上爬了下来,抖落了身上的楼梯扶手木屑和灰尘粉灰,举起手里的枪看向楼梯口的上方时突然看见又有一颗手雷掉了下来。 就在他们看见那颗手雷的一瞬间,它再次爆炸了。 还没站稳或者是靠扶着墙才站起来的他们这一次直接被爆炸波的冲击撞向了墙壁,一名警员更是很不幸地直接昏厥了过去。 支援而来的警员连忙从了上来将他们扶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们退出去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二楼楼梯平台处直接跳了下来,一下子冲进人群中央的他举起手里的枪便砸向距离他最近的那名警员。与此同时他右手一挥,手掌化刀直直地砍向身边的另一名警员的脖子,他正前方的警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地踹飞了出去,一头撞向身后的墙壁,嘴角溢出鲜血的瞬间整个人晕了过去。 打斗中那些警员的对话将再次传来声响,不停响起的枪声中那些警员也在不停地呼叫着支援,看来这一次塞隆终于知道主动出击了。 有站稳的警员尝试着开枪射击,因为终究是因为自己身体里外都受了轻伤而导致那一枪没有成功命中,可当他想要开第二枪的时候那名穿着黑衣服的男子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双手用力一拍就打掉了他手里的枪,紧接着抓着他的手臂缠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甩,将他甩得忍不住转起圈的同时又补了一脚,晕乎乎地飞了过去的他正好牵连到身边的同事,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再一次一个闪身跟了上来的男子在他们俩还没完全爬起来之时两手成拳重重地砸向了他们的脑袋。 “咚”的一声,两个人的脑袋磕在了地面上,再也不能动弹一下。 仅剩下最后一名警员呆愣在原地,颤抖着举着手里的枪忘记了开枪,男子见状不由得冷笑一声,抓起手里的那把警用手枪狠狠地朝着对方的眉头砸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那名男子跳下来到最后那名警员被他用手枪砸晕,也许只是二十秒,又或者是十几秒,甚至很有可能只有几秒而已,总之就是发生得太快了,站在酒店前台柜子后面看着监控视频的戴夫看到最后一名警员倒地了之后拔出自己腰间的配枪朝着电梯口冲了过去,可就在他踏上楼梯台阶的瞬间他突然犹豫了。 一声枪响让他的犹豫变成了彻底的后悔,蹲在地上捂着小腿的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从楼梯转角走下来的男子,松开手掌的他主动扔掉了自己的手枪,额头上布满皱纹的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别杀我。” 男子不慌不忙地走了下来,一把拎起戴夫警长挡在自己的身前,正面朝向街道,手里的枪顶在对方的脑袋上,冷声道:“你们的狙击手在哪里?” “没有狙击手。”戴夫感觉到了小腿中弹处之外太阳穴处更为深切地疼痛,连忙举起双手的他哭喊着说道,“这一次行动我们真的没有带狙击手来,因为他今天正好休假了。” 对方明显还是不相信自己,戴夫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已经在慢慢地扣动扳机了,轻微的机械滑动的声响让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高举着双手的他激动地大声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林森仁看着那辆在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之后华丽地甩尾摆动停在酒店门口的黑色轿车,冷笑一声一边押送着戴夫走出酒店一边笑着道:“那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配合配合,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四章疯狂的追逐(一) “没有人报警,你为什么那么快就能够赶到?”林森仁看着坐在身边的男子冷声道,“是谁派你来的?” “我是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命令我直接赶到查理兹酒店。”噤若寒蝉的戴夫缩着身子坐在靠近左侧窗户的位置,脑袋贴着车窗玻璃的他眨动着眼睛不敢看林森仁,低声说道,“说是有命案发生,凶手还在酒店,命令我尽快赶去。” 林森仁用枪定着戴夫的脑子,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很快从他身上搜索出了戴夫的手机和钱包,先是打开钱包看了一下。发现除了基本的现金银行卡以及车辆驾驶证之外,也就是还有几张娱乐休闲会所的会员卡之类的,不过在看到那张一家三口甜蜜幸福的合影照片后林森仁出于习惯性的考虑,小心翼翼地将照片从夹层里缓缓地抽了出来,直接翻到照片的背面看一看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标记没有,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整个人顿时不由得愣了一下,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这种照片你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在钱包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这不也是为了自保嘛。”戴夫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照片背面的那一张照片,皱着眉头缩着身子看着林森仁,说道,“这还是他们拉我入局的那次酒局上我偷偷拍下来的。” 说着他伸出手指了一下照片上的一个人,说道:“就是他,红河州警察局香河市分局长勒夫·金。” 林森仁点了点头,举起枪转动了一下鸭舌帽的帽檐,然后用枪口指着照片里一位棕色短头发眼神阴冷的男子,说道:“他就是约翰·沃顿,是吗?” 戴夫老老实实地点头,说道:“是的。” 林森仁再次指向约翰·沃顿身边那名瘦瘦的男子,说道:“他呢?” “安全局香河市办事处前负责人,现在已经调回总部去了。”戴夫伸出手指了一下另一位男子说道,“这位你应该认识,他就是香河市办事处的负责人,那天的酒局就是因为他而举办的。” 林森仁点了点头,指着整个酒桌上和戴夫一样看似也被冷落了的男子,说道:“他呢?” “许家英。”戴夫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什么人,是跟着约翰·沃顿一起来的,应该是跟班或者是保镖一类的吧。” “这些人我就见过一次,其实对他们都不是很熟,平时也基本都不联系,只是偶尔配合我配合的时候局长就亲自安排清楚,到时候都是具体吩咐我做什么就行了。”戴夫皱着眉头低下头,委屈巴巴地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管是市分局,还是安全局,甚至就是约翰·沃顿我都惹不起,我……” 看到驾驶着汽车的塞隆伸了手过来,林森仁看了一眼戴夫,然后将手里的钱包交还给了戴夫的同时也将照片递给了塞隆。 “许家英,安全局行动部三组成员。”抓起照片看了一眼,因为开车的缘故好像没有看清,也可能市光线的问题,于是她只好凑进了仔细看了看,然后抓着照片双手双手握着方向盘,说道:“当初是在杜副局长的极力推荐下派去卧底沃顿区的,我手下的人查到一些线索可以表明他已经叛变了。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和约翰·沃顿勾结到了一起。” “许家英,约翰·沃顿,以及刚刚死去的康洁,这几个人应该很早之前就已经是杜副局长的人了,从康洁和许家英调任到香河市的时候,杜副局长就已经……” 最先注意到十字路横向车道的那辆黑色汽车的戴夫起先只是觉得对方的车速明显有点过快,只是当他看到那辆车居然无视红绿灯的提醒连续加速冲过两个路口朝着他们驶过来的时候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大声喊道:“哎……小心,小心侧向车道的那辆车,它要撞过来啦!” …… …… 毫不犹豫地踩死油门,双手抓着方向盘用力甩了一圈,黑色的轿车在临近路口的位置突然甩尾,车身划过一道弧线后从原来的车道立马漂移到旁边的对向车道,黑色的轮胎痕迹与那辆直冲而来的汽车擦身而过,轻飘飘地拨动了一下换挡拨片,塞隆猛踩着油门驾驶着那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急速地窜了出去。 坐在后排的林森仁拉开衣服的拉链掏出了手枪,紧接着又从背包里翻找出一颗手雷,看着那辆一头撞向路基的汽车急速后退调整车身后又紧追不舍的跟了上来,他按下了车窗玻璃整个人的上半身钻出车内瞅准了那辆汽车轮胎的位置将已经拔了保险栓的手雷丢了出去。 驾驶着黑色汽车的司机眼瞅着一颗手雷丢了过来,连忙紧急变道,可手雷弹爆炸的威力还是影响到了黑色汽车,甚至在车辆紧急变道的过程中好似助力一般狠狠地推了那辆汽车一把,结果紧急变道而使得车身微微有些倾斜的汽车在那股力道的作用下直接倾翻向了路边的路基围栏。 连续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来的黑色车辆倒扣在路基边的人行道上,不足半米来高的栏杆就如同一把尖锐的短刀依然完好地深埋于地面之下,被栏杆划破车身和车顶的黑色汽车发出清脆的金属破碎声,其中还夹杂着玻璃破碎崩散的声响。 林森仁来不及庆祝自己的胜利,一只手攀住车窗边缘另一只手举起手里的枪朝着侧边方向再度疾驰而来的一辆黑色车辆开枪的他大声喊道:“想办法离开市区,这里车辆太多,又有行人。” “我知道。”塞隆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用力地扭转了一下方向,高声喊道,“坐稳了。” 塞隆再一次左右双脚同时踩下油门刹车踏板,用力拉起已经放下去的手刹杆,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跟随者转动方向盘的动作摆动一下,车身哗的一下子横甩了出去,刺耳的轮胎声中后轮飞速地旋转,一团白色的浓烟中车身划过一道弧线,从原先的车道旁边的掉头区域滑行到了另一侧的车道,再度用力地踩下油门踏板,车身猛地左右摆动了一下,连忙双手紧紧地箍住方向盘的塞隆巧妙地松了一下油门后又紧跟着深踩下油门,由于因为车尾的摆动也让车辆继而陷入失控状态的黑色车辆重新回到了塞隆的控制之中,加速着朝着前方的车流中窜了进去。 “砰!”左后视镜突然破碎,下意识地晃了一下身子的塞隆抬起头看向倒车镜,只见后方一辆无牌照黑色汽车跟了上来,更是有几辆蓝白条纹涂装的警车紧随其后,不停地闪烁着车顶上的警灯。 黑色汽车后排车窗里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探出身子举起突击步枪不停地对着前方的黑色轿车一通扫射,与此同时副驾驶席上的男子也是伸出握着手枪的手臂,不停地对着前方那辆在车流中左右来回快速变道的黑色轿车扣动着扳机。 “砰砰砰!” “咚!” 尽管一直在强行来回变道,借着其他车道上的汽车来躲避后方车辆的追击,也是希望借助那些车辆的遮挡使得后方车辆上的人员开枪的时候难免会因为周围的那些车辆而投鼠忌器,然而当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突然失控撞向路基边的栏杆后那名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男子直接朝着自己车辆正前方的又一辆汽车的轮胎连开数枪,塞隆这才明白对方是铁了心要追捕自己,或者是杀死自己,为此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了。 “趴下。”林森仁伸出手掌一把将戴夫的脑袋压了下去的同时自己也缩回了身子,大声提醒着塞隆的同时他伸出手臂朝着车辆后挡风玻璃处连续开了数枪。 一声闷响过后挡风玻璃应声破裂,车窗玻璃碎片飞溅进车内,缩着身子躲在后排座椅下方的戴夫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大声喊叫着,“我要下车,我可不想死啊。” “你闭嘴吧,我也不想。”趴在方向盘上的塞隆通过倒车镜冷冷地瞪了戴夫一眼,因为没有穿内衣,此时正好胸口正好垫在方向盘上的她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同时胸口某个位置也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她斜着眼睛瞪了一眼缩着身子窝在后排座椅里的林森仁,冷声道:“你都怪你。” 正从背包里不断地掏出狙击枪零件的林森仁看了一眼塞隆此时的驾驶姿势,不由得冷笑一声,打趣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给方向盘喂奶。” “你去死吧你。”抬起头看了一眼倒车镜,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撑得很开的塞隆连同上半身一起转动了一下方向盘,车辆以很不自然的幅度和路线生硬地再次变换车道,子弹擦着车身射向之前所在车道的前方车辆。 就要组装好狙击枪的林森仁身子猛地向前一颤,差点磕在前排座椅后背上的他直起身子长叹一声,说道:“别光顾着喂奶啊,小心一点。” “滚。”微微直起身来的塞隆翻着白烟看向倒车镜,幽怨无比地说道,“我一定要向娜拉揭穿你这个色胚子。” “……”偷笑一声的林森仁抓起手里的狙击枪拉动了一下枪栓,猛地转过身趴在后排座椅靠背上的他看向车辆后方穷追不舍的车队,闭着一只眼睛的他看着瞄准镜里出现的车辆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林森仁的肩膀剧烈地向后颤抖了一下,一辆冲在最前方警车的轮胎直接被打爆,高速行驶中的那辆警车顿时失去控制向左前方扑了过去,刚好与一辆试图加速超过它的警车相撞在一起。 黑色无牌照越野车以不可阻挡之势生猛地撞碎了警车尾部,本就与其他警车撞在一起使得车身严重受损的那辆警车更是在黑色越野车的冲撞下车屁股瞬间消失,露出车尾部光秃秃的机械框架和散落一地的尾部金属碎屑。 一阵枪声再次响起来,林森仁连忙缩回了车内,反握着狙击枪探出车外,透过右后视镜的观察林森仁调整着枪口的位置,然后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一辆警车再次撞向了另一侧的路基,引擎盖瞬间掀起来,白色的烟雾从引擎室冒出来,将那辆坏死在路边的警车吞没。 林森仁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身子猛地一弹,整个人瞬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靠着前排座椅的他架起手里的狙击枪,向后晃动了一下身子的同时扣动了扳机。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五章 疯狂的追逐(二) 趴在座椅靠背上的林森仁不停地开枪射击,伴随着他手里的狙击枪每隔几秒就射出去一颗子弹,后方紧追而来的车辆已经从七辆变成了可怜的两辆。 黑色轿车满是弹孔的车屁股以及车顶看着触目惊心,就连后排座椅的靠枕也早已经被轰成了粉末,不见了踪迹,靠枕下方的靠背顶部也是破损不堪,掀起一角的皮革也在疾风中轻轻晃动,林森仁伸手将那已经破损的皮革面料一把扯掉,看着最后一辆警车冷笑一声,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及时刹车并试图变道的警车还是没能快过林森仁手里的狙击枪,原地打转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的警车上走下来两名惊魂未定的警察,看着身后一片狼藉的街道和街道上满是受损严重的车辆,其中一名警员连忙取下肩膀处的对讲机大声呼喊着。 另一名警员则是看着那辆还没有放弃的黑色无牌照越野车,已经猜测到了车里究竟是什么人的他满脸忧愁,皱着眉头看着前方那两辆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车辆,幻想着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够拥有这样的车辆该多好啊! 车头只是轻微受损的黑色越野车顶着前方不停射来的子弹紧追不舍,司机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挡风玻璃上如同一朵朵白色小花在绽放的网状裂纹,深踩着油门以自杀式的方式加速冲了上来,看其架势是打算一头撞向前方那辆黑色的民用轿车的车尾。 连开数枪之后林森仁再次将枪口对准了那辆黑色越野车的轮胎。 随着肩膀再一次因为狙击枪的后坐力而剧烈颤抖了一下,那辆黑色越野车的左前轮瞬间塌瘪了下去,车辆也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然而凭借着司机精湛的技术让车头在撞向左侧车辆的瞬间就及时抢救回来的汽车继续沿着原来的车道继续前行,同时瘪下去的轮胎也重新变得充实。 看了一眼车窗紧闭着死死地跟在后面的越野车就要跟了上来,林森仁看着黑色越野车前方风玻璃上的网状裂纹和已经被自己打掉的后视镜以及车辆引擎盖上的弹孔,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这辆汽车周围到处都是弹孔的车屁股,眼睛里一团怒火噌的一下子腾然而起的他重新坐回了车里,退下狙击枪的弹夹,林森仁从包里掏出一盒特制的子弹一颗一颗特别用力地塞进弹夹里,一边装填着子弹一边冷声道:“你们没子弹了,不代表我也没有了。” “防弹玻璃是吧?防爆轮胎是吧?那就让我来测试一下你的防燃效果怎么样?” 塞隆一听连忙回头看向林森仁,大声喊道:“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我早就看见你们安全局的人不爽了。”说话间重新装好弹的林森仁拉动了一下枪栓,一只手举着狙击枪,另一只手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颗手雷弹,用牙拔出了保险栓头也不回就将那颗手雷扔了出去,然后双手抓着狙击枪再次转身向后趴在座椅靠背上缓缓地架起了狙击枪。 塞隆扭转了一下方向盘,已经离开了主街道,车道上的汽车数量减少了不少,可是依然很不适应使用林森仁即将要使用的子弹,只能将油门踩到底的塞隆大声喊道:“街上那么多的车辆,你用燃烧弹会伤及无辜的。” 趴在后挡风玻璃前的林森仁回头看了一眼塞隆,冷笑道:“已经伤及无辜了。” “那就不要伤害更多人了。”塞隆通过倒车镜看着林森仁的眼睛,注意到林森仁也用同样的方法看着自己的眼睛,塞隆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想办法。” “听你的。”林森仁收起狙击枪重新坐回车里,看了一眼只剩下一小部分的右后视镜里那辆眼看着就要追上来的黑色越野车,他伸出手掌摸了摸下巴眼神复杂地看向塞隆,注意到了车速表和转速表还有上升的空间,他提醒道,“还得再快点。” “我知道。”脸色微微发白的塞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额头上汗珠密布的她瞪着眼睛紧张地看着路面两侧,深踩着油门的右腿向着驾驶舱的深处再度探了下去,一声怪异的声响过后汽车再度猛然提升,轰鸣大作的引擎声中汽车如同一艘火箭般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疾驰而去。 瞬间就与前方的车距拉开的黑色越野车内,司机原本略黑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煞白,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副驾驶上的男子。 手里还握着那把已经没有子弹可用的格克洛34手枪的行动组主管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靠着免费放行的特殊待遇沿着地面高速公路一路超速行驶而来,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得太早,也就没有推迟办事处的行动时间,好在终于掐着时间点赶上这场追逐戏的他来不及为自己一路的车马劳顿找借口,更何况真正身心疲倦,饱受困意和倦意袭扰的是驾驶员才是。 伸出手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行动组主管伸出双手用力地搓了搓手掌,掏出一个香烟点燃后塞进了驾驶员的嘴里,然后这才给自己点了一根,从怀里的战术腰带里掏出一把特制手枪的他看着前方越来越逃离视线的黑色轿车,叹息道:“要论驾驶技术,你不一定比塞隆科长差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司机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握紧方向盘的他松了一下踩着油门的右腿,然后又狠狠地踩了下去,一脚下去直接踩到底,冷声道,“大家坐稳了!” …… …… 转速表指针一直维持在高转速区域内,塞隆驾驶着黑色车辆在经过一个u形路口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松开油门的想法,而是左脚狠狠地踩下刹车,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用力地扭转着方向,满头大汗的她身子随着横向牵引力一同微微倾斜,临近弯心的时候她猛地拉动了一下手刹,车辆一近乎完美的最大速度和最小转弯半径漂移着划出弯道,松开左脚的同时她调整了出弯的角度,立马摆正车身的黑色轿车再度飞驰着冲向前方。 入弯出弯的速度与时机,回正车身的时机以及松开刹车的时机都把握得近乎完美,而且转速一直都保持在高转速,临近红区的区域内,此时她的驾驶技术表现得就如同一名征战赛场多年的资深职业赛车手,老辣又疯狂。 眼看着与前车的距离越拉越大,紧咬不放的后车司机满头大汗,握住方向盘的手掌都开始微微颤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命的驾驶汽车的他仿佛看到了昔日出战职业赛场的须藤京。 那种对于速度完全没有的恐惧似乎完全被速度所带来的刺激而掩盖,眼睛里看到不一样风景的她只知道享受极速状态下攻略每一个弯道的刺激,而忘记了这同时也是在与死亡做博弈。 车辆已经离开了市区,来到了通往地面高速公路的绕城环线路段,这对于四平八稳的越野车来说,是真正地进入了自己最为擅长拉高速度的路段,可是后车司机明显因为前车驾驶员近乎疯狂的驾驶方法也有了想要退出此次竞速比赛的想法。 更何况不同于黑色越野车,那辆黑色轿车只是一辆普通民用型家轿车。虽然对于寻常的轿车来说,它的价格要昂贵得多。但与那些超豪华又或者是以性能为主打卖点的超级跑车来说,它的性能可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可即便是这样,黑色轿车却让后方的越野车有了一种渐渐被抛离的感觉,可想而知那辆黑色轿车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极限状态下飞驰着。 又是临近路口的瞬间,塞隆两只脚同时踩了下去,渐渐掌控得了那种刺激又害怕的感觉的塞隆一只手快速且固定幅度地猛转方向盘,另一只手猛地拉动了一下机械式手刹,准备再一次漂移过弯道的时候却发现一只手掌提前握住了手刹。 “踩刹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副驾驶上的林森仁主动担任起了拉手刹的工作。 塞隆明显感觉到对方拉手刹的时机被自己早了那么一点点,松手刹的时机又比自己晚了那么一点点,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车身漂移出弯的姿势更加的丝滑且自然,车头距离弯心的距离也更加贴合一些。一来二去,过弯的速度也更加快了一点点。从学习驾驶技术起塞隆就一直私下偷偷地观摩过不少职业赛车手的比赛视频,更是将车主须藤京在个人网站上发布的教学视频看了不止上千遍,更是在自己成功考取职业赛车驾照后信心满满地以为以自己的技术都可以在赛车场上和蒋妮拉这位拥有职业赛车手资格且真正参加过职业赛车比赛的女明星一较高下,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展示一下真实实力的她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职业赛车手眼里的世界都是什么样的风景。 那种时间飞速而逝,眨眼间就完成入弯和出弯的快感与刺激真的是让人心悸不已的同时又欲罢不能。 “你也喜欢看须藤京的教学视频吗?”随着林森仁的辅助驾驶,塞隆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愉快体验,看着车身最大限度的距离贴合着弯心并以最小的幅度滑行出弯道,她隐隐约有一种自己已经就是一名极为优秀的职业赛车手的感觉,也在林森仁的帮助下莫名其妙地被迫切换了跑法而感到震惊。 “这是介于漂移与贴地跑法之间的林式跑法啊。”坐在后排的戴夫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的两个人,怔怔地说道,“早就那名林主席退出车坛之后这种跑法就已经失传了,如今风头正盛的小柏健也不过是模范罢了,只是神似而已罢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做到的?” “林式跑法?”塞隆也是猛地一惊,脸色已经缓和许多的她再次脸色煞白地看向林森仁,还要开口说话时却看见一直低着头看着车载电脑的林森仁突然抬起头露出一抹阴险的微笑。 林森仁指了一下前方不远处的路口,冷声道:“下一路口出绕城环线,带他们去原来的那条废弃老路。” …… …… 路基早已经破损不堪的废弃老路上黑色轿车逐渐被越野车追了上来。 路面因为年久失修出现了不少细碎的坑洼,尽管整体来看不至于让车辆不敢放开手脚急速飞驰,但对于车身较轻的黑色轿车来说每一次的轻微颠簸都会使得车辆出现轻微程度的失速,但对于车身重的越野车来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黄色的灰尘中黑色越野车追了上来,眼瞅着就要一头撞向了黑色轿车,林森仁看了一眼前方路面上冒出来的一堆杂草猛地拉了一下手刹,大声喊道:“右转掉头。” “好。”塞隆没有任何犹豫,快速地向右转动了方向盘。 黑色轿车突然主动撞向了越野车,这突如其来的反向操作让黑色越野车的司机本能地驾驶着车辆向着左边避让的同时加速超了过去,可是黑色轿车还是一头撞向了黑色越野车。 车身坚韧程度远胜于黑色轿车的黑色越野车受到撞击后车尾向着右边轻微地滑行了一下,不过在司机猛踩油门的情况下车身及时回正之后一头冲了出去。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对方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居然会想到用一辆民用家轿来撞击车身经过强化加固的安全局专用车辆,驾驶着黑色越野车的司机连忙踩下刹车回过头看向那辆引擎盖都已经被撞飞,前头更是一片狼藉,就如同被狠狠地咬掉一大块的车模蛋糕一般还在原地打转的黑色轿车,在坐在副驾驶座的男子命令下,调转车头朝着那辆黑色轿车冲了出去。 然后引擎的轰鸣声中只听得见轮胎在激烈地空转,完全没有任何抓地之后的反应,与此同时车内几个人都听到了一声怪异的声响,转过头看向车头前方却发现自己的视野角度正与车头一样逐渐拔高,朝着天空方向而去。 “妈的,上当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六章 私人业务 黑色轿车的引擎室严重损失,发动机虽然完好无损,但是因为转动装置的脱落使得还在运行的发动机也因为没有了支撑而崩裂脱落,黑色的机油喷洒得到处都是,车身在塞隆的控制下原地打转了好几圈后终于有惊无险地停了下来。 苍白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正常地红润,额头上的汗珠也不再溢出,可看到林森仁转身就要下车,塞隆连忙伸出手拉了一下对方的衣袖,表情扭捏地说道:“帮我一下。” 林森仁原本寻常的面色突然变得极为精彩,完全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略带着一点意外,微皱着眉头说道:“真的卡住了,是吗?” “是的,鞋跟完全卡住了。”塞隆挑了挑眉头,余悸未消的她长舒一口气,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疼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刹车踏板卡住的脚,苦笑着说道,“男特工们穿着黑色的西装耳朵上戴着乳白色的耳麦,从那些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下来的一瞬间就会被认出来。” “可是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女员工很容易地被辨认出来,安全局的行动规章里明确写着女性调查员行动的时候可以穿衣自由,还严格要求我们必须穿高跟鞋。” “你就当是男人的恶趣味吧。”林森仁拉开上衣的拉链,从身上的战术枪套里拔出一把匕首轻轻地一甩,转过身抓起后排座椅上的背包,下车之前看了一眼那把扎进汽车中控台上的匕首,笑着说道,“实在不行就割断鞋跟吧!” “这可是香迪尔限量款啊。”看着那把多功能匕首陷入沉思的塞隆看着林森仁渐渐远去的背影,终究下不了狠心的她连忙大声喊道,“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背着背包扛着狙击枪的林森仁听到塞隆的呼喊后转过身来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已经破败不堪的车头,注意到了某处连接部位已经出现了裂痕,他果断地掏出手枪连开了几枪,然后转身离开。 …… …… 黑色野越车犹如倒栽葱一般倾斜着跌落进了路面前方的深坑里,试图按下锁车键的司机脑袋趴在方向盘上,副驾驶上穿着西装的男子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男子和一把顶在自己太阳穴的手枪,眨动了一下眼睛,抬头看向车顶上方的倒车镜,注意到后排座椅上那两名同事也已经深深地垂下了脑袋。 车辆陷入断头路前方深坑时,突然挣脱了塑料材质手铐的约翰·沃顿突然从衣袖里甩出两把匕首插进了左右两边的安全局行动组成员的脖子里,更是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果然地开枪射杀了尝试锁住车门的司机,然后在那名负责此次行动的主管官员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用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只能交出自己手机和枪支的安全局官员看着路面上方站着的林森仁,知道自己已经注定要死在这里的他冷笑一声,转过头看向后排的男子,说道:“你真的以为杀了我,你就能逃得掉吗?” “可至少我不会死在你的手上。”棕色短头发男子咧嘴一笑,朝着前挡风玻璃的方向挥了挥手,握着手枪用力地戳了一下那名安全局官员的脑袋,说道,“从许家英来到沃顿区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迟早会死在你们安全局的手里,你真当我就一点准备也没有吗?” “那又如何?”安全局官员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说道,“我死了,安全局一定会全力追捕你的。” “所以我压根就没打算逃。”棕色短头发男子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部收缴来的手机,笑着说道,“就算你删除了信息,但我相信安全局还是有办法将那些信息恢复,到时候我相信就算是杜副局长再有通天的手段,可单就凭借着他指使自己的亲信蓄意谋杀下属这一条也足够他坐牢的了。” “仅仅凭借着几条通话机记录不能够说明什么。”安全局官员再次冷笑一声,脸上完全一副不以为然的他似乎对于杜副局长有着绝对的信心。 可是约翰·沃顿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那名官员彻底傻了眼。 “我知道其实你们每一个安全局成员的信息都受到严格的保护,就算是你们这些中层的官员想要随意查看都必须要向总部提交申请,所以就算是他杜副局长一定也不清楚塞隆·查理兹究竟是什么人?也能更加不理解他究竟招惹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塞隆·查理兹?”那名官员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他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地看向此时正和林森仁一样站在路面上凝视着他的塞隆,一字一句道,“难不成她是胡克·查理兹的女儿吗?” “是的。”约翰·沃顿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清楚这一点吗?” 那名官员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得意的约翰·沃顿,诧异地说道:“你是他的线人?” “你很聪明。”约翰·沃顿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扣动了扳机。 林森仁看见从车里走出来的男子,二话不说就拉动了枪栓,然后举起狙击枪对准了那名棕色短头发的男子。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塞隆伸出手按下了他手里的狙击枪,转过头一脸微笑地看着林森仁,说道:“他是我的人。” 说罢她伸出手指着那名棕色短头发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看向被他一枪打爆脑袋的那名官员,呵斥道:“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就是一个听差的小鬼,能够指挥我做事的人太多了。你就当是我正当防卫而已。毕竟他是真的准备杀我的。”摊了摊手的约翰·沃顿甩手将手里的枪支和一直处于解锁状态的手机扔给了塞隆,说道,“现在我们去哪?” “青州。” …… …… 绕城环线路段第二出口后方的那条旧路边停靠的一辆越野警车前,几名警员正围绕着一张铺在引擎盖上的纸质香河市交通地图仔细分析着目标人物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香河市警察局的空中巡逻组还在以绕城高速路段为圆心不断地扩大搜索范围,但是那几名警员暂时还不能向直升机的班组人员提供最为可靠的方向。 眼瞅着不停在头顶飞来飞去的直升机一直没有传回消息,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摘下耳朵里的乳白色耳麦,看着戴夫所指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同于第一时间赶往酒店的戴夫,从一开始就清楚他们所要追捕的是一名资深的安全局调查员和一名极其优秀的第四军区退伍军人,只是当他从戴夫的口中得知那名军人居然徒手就将那辆专供于安全局的黑色越野车从深坑里推了上来的时候,当然其中那名精妙地操控着汽车的女子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但即便如此那名中年官员还是感到了极大的震撼。 平地推动一辆重达四五吨的重型特制越野车或许对第四军区的那群怪物来说或许还能勉强可以理解,可从低洼深坑里将那辆汽车推上去,在车内有人帮忙的情况,对于正常的人来说应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吧? 可是他就是做到了。 不管戴夫有没有撒谎,证据就摆在那里。 戴夫所知的方向正是断头路的另一端,沿着这条废弃的老路一路直行可以直通35号地面高速公路,也可以通过沿途的出口赶往机场,高架铁路站点,甚至也可以迂回市区,更或者直接驶入州际高速公路。 那的确是一条很完美的逃跑路线,这让他们的搜捕工作一下子变得困难了许多。 “通知交通管制局,对附近一带的重要路口严格管控,密切注意一辆黑色的无牌照越野车,车内人员一共三人,两男一女,三人都携带有武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开枪射杀。” “通知一下机场管理局,询问一下是否有这三人的购票登记记录,目标人物信息和照片我会发到你们的手机里。” “调取一下加油站,自动取款机,快餐店之类的监控记录,尽快的……” 中年官员不清楚一名退伍军人,一名安全局调查员以及一名已经被安全局追捕的罪犯是怎么勾搭在一起?难道是那名罪犯成功说服了安全局的调查员一起下水,而那名退伍军人则是他们两个人的帮手,还是受聘与他们之一的杀手? 相较于那名漂亮的女调查员自己完全不认识之处,照片里的那名罪犯看起来倒是有些面熟,那名蒙着脸戴着帽子的退伍军人看起来也是有一种熟悉感,这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让他感觉到很害怕。 中年官员看着齐齐整整地摆放在路边的那几具死状很惨的尸体,对方明明下手很重,手段也有些残忍,可离开之前居然还将尸体完好齐整地摆放在了路边,而不是直接扔到路边和草地里! 越是这样越是表明那三个人的可怕与凶残。 然而让中年官员没有想到的就在他一连串的指令刚刚下达没有多久,局长勒夫·金竟然狠狠地呵斥了他一通,挂断了电话的他气急败坏地踢了一下散落在路面的汽车零件碎屑,看着坐在警车里同样一脸茫然的戴夫,冷笑着道:“你和局长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戴夫一个劲地疯狂摇头。 “看来是真的有啊!”那名中年官员猛地拔出自己的手枪顶在戴夫的脑袋上,揪住戴夫的衣领恶狠狠地喊道,“说,你们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没有,只是局里和安全局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干活的。”戴夫一脸真诚地看着中年官员,说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业务往来,你得亲自去问局长才行。” “业务往来?这样的说辞一点儿也不新鲜啊!”中年官员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一定又是些私人业务往来啦!”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七章 没那么简单 勒夫·金的命令下达得很快,就在那名中年官员的下属们请求其他部门协助追捕那三个人的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得到戴夫短信提醒的他立马意识到不能再让这件本该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事情继续闹下去,否则就连自己也很难善终。于是他果断地命令自己的下属们停止了对塞隆,林森仁以及约翰·沃顿三人的追捕。 新闻媒体的记者们来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警局鉴定科的车辆刚刚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么就如同闻到了花粉芳香的蜜蜂一样敏锐地捕捉到了又一个重大的新闻要点的媒体工作者们风驰电掣般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在布置警戒线的案发现场中一下子涌进来好几家电视台的记者,面对着一只抓着麦克风的细长手臂,脸色略显惊慌的中年官员立马把戴夫拉出来给自己做挡箭牌,然后自己一溜烟地跑了。 有苦不能说的戴夫只能拿出媒体发言人惯用的那一套方法来应付这些死缠烂打的记者们,话语中都是一些“我们也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事情的真相还得等到调查结果出来才能知晓”之类的官方式说辞。 好在那几名鉴定科的同事还算是比较专业的,趁着那些记者们采访戴夫的间隙,快速地将那几名安全局官员的尸体搬运到了厢式车里,然后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一脚油门之后飞快地逃离现场。 不过就在鉴定科的警员搬运尸体的时候,还是被那些摄影师拍到了照片,尽管从戴夫那里没有了解到什么,但是依然不妨碍他们将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整理编辑好之后抢先发布出去。 为了能够尽可能地抢占先机,有些新闻电视台甚至放弃了从其他渠道继续搜索线索的步骤,直接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入自己的一点点的编纂,然后仍由那名长相甜美声音好听的播报员堂而皇之地报道出去。 联邦民众都无比清楚黑色无牌越野车外加穿着黑色西装的特工一直以来都是安全局的标配,更是因为此前查理兹酒店发生的枪击案以及从市区开始一路持续到绕城环线路段的车辆追逐大战被目睹之人拍了下来上传到了网上,因此一些新闻电视台看似是为了赚取流量博取大众的关注度而未经进一步调查考证就肆意编纂的新闻其实已经在逐渐靠近真相,只是根据各家新闻台主撰稿人的思路不同而出现了略有不同的多个版本,但对于此次事件的最终走向大家的想法则是出奇的一致,话语里所暗含之意纷纷在谴责安全局和红河市警察局有滥用职权相互勾结,蓄意谋杀平民的嫌疑。 这样危险的言论自然很快就被州政府一些部门通过一些非正常的手段压制了下去,明明刚刚播报过的新闻,因为没有听清楚,又或者是还想要再仔细听一遍的观众通过电视机自带的时光回溯功能区回看相关报道时却发现那条新闻就像是没存在过一样无端地消失了。而其他电视台更是还在播报着类似的报道,却突然紧急插播了一条新闻,之后更是紧急上线了一档临时节目。 不过就因为那条新闻太过于炸裂,以至于此时激动不已的红河州公民们早就将之前那条被忽略的新闻忘得一干二净。 没办法,蒋妮拉确认复出的消息终于得到确认,并且正式复出的第一次亮相就在即将到来的联邦汽车拉力赛三林星域分站赛的揭幕仪式上。到时候她不仅仅会以联邦汽车拉力赛的形象代言人的身份全程参与开幕仪式,更是会以节目演出嘉宾的身份首次公开演唱自己的最新原创歌曲。 对于整个联邦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足以令无数人激动到夜不能寐的爆炸性新闻,对于三林星域的公民来说,更是从来未有过的一次宠爱。 难怪他们会激动,会忘乎所以,会兴奋到忘记了痛苦和恐惧。 …… …… 灰色的水泥柱桥墩支撑起来的高空桥架上,近乎于无人驾驶的智能列车在铁轨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响,就好像是一匹永远不知疲倦的老马在日夜兼程地驮运着货运。 作为全联邦最为便捷的有轨运载工具,高架铁轨列车在缓解地面交通压力的同时,也让免费搭乘高架铁轨列车的乘客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不过很奇怪的是,只有很少一部分才会乘坐高架铁轨列车,首都圈的那些自诩为上流社会的人们自然不愿意自己和一群浑身上下散发着贫穷气息的低层公众挤在一个车厢里,而三林星域的公民则是在考虑出行的交通工具的时候,很少会考虑到高架铁轨列车。 不同于其他星域,这里的高架铁轨列车在他们的印象里,一直都是运送茶叶和木材的货运专用通道,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高架铁轨列车最初完全是为了方便公民出行而设计的,以至于哪怕是你住在陆地的最东端,也可以乘坐着高架铁轨列车一路抵达陆地的最西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不会有人会选择高架铁轨列车了。在联邦古老的民间文化传承里,一路向西似乎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寓意着不详。 作为一名坚实的科学主义信奉者,更是因为作为一名不折不扣的逃亡者,塞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更何况此时的高架铁轨列车完全就是最好的逃跑工具。 不需要买票,不需要识别脸部,更不需要提供驾驶证相类似的身份证件,你只要在站点处轻轻点击一下需要登车的按钮,很大程度上都交由车头的那台中央电脑控制的铁轨列车会在收到指令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一连串的精密计算,然后会告诉你列车将会在什么时间停靠到站,更是会将还有空闲座位的车厢内部的座位分布图显示在站点处那块巨大的显示屏上,你需要在下方的控制台上选择好自己想要乘坐的车厢,到时候列车就要进站停靠在你的面前。 只是对于三林星域的公民来说,当他们一旦选择了高架铁轨列车的时候,很多时候所要做出的牺牲就是要与那些茶叶或者是木材,也有可能是蔬菜相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仅没有舒服的座椅可做,甚至还会面临没有其他乘客相伴的情况。 他们之所以会下意识地觉得高架铁轨列车是专用的货运通道,是因为从三林星域的高架铁轨列车项目完工后没几年,高架铁轨列车项目就完全被杜家承包了下来。从最基础的营运到最后的维保,完完全全都是杜家在管理,和交通管理局以及高架铁轨列车项目的代理公司联邦铁路运输管理集团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因此相较于其他星域的高架铁轨列车所该有的卧铺车厢、餐厅、商店、卫生间以及漂亮女乘务员,在这里统统是没有的,有的只是一车厢又一车厢的货运,以及还没有装上货物但已经铺好了干草的空车厢。 但是令塞隆没有想到的是当她从那座已经废弃的高架铁轨列车登站楼居然还能安全平稳地乘坐电梯抵达登站楼顶部,最终无比震惊地站在巴掌大的临时停靠站前轻轻地抹去控制台上的灰尘,手指轻轻地点亮了屏幕输入了自己的目的地之后,屏幕上出现的好几处与目的地都比较临近的站点让她一时间泛起严重的选择困难症之外,大屏幕上居然出现了一节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空荡荡的,并且设置有座椅的车厢可供自己选择,更为离谱的是车厢后面那一节车厢竟然还是一节餐厅车厢。 不过本着事有蹊跷必有妖的基本原理判定,塞隆还是选择了一节装满茶叶的货运车厢。更是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秒,一脚将那名负责看护此节车厢的列车安保人员踹了下去。 一般情况下此类事情很少发生,毕竟整个三林星域没有几个人会愚蠢到敢抢联邦三林运输公司负责运送的联邦茶叶集团的货物,更何况即便他成功截获了一车间联邦茶叶集团的货物,也是根本没有办法将那批货物处理掉的。 就连最疯狂的黑市,也没有胆子去接收联邦茶叶集团的货物,更不要说会有勇气帮你分。 不管他会答应对方抽取多少分成,他们都不会愿意,更不敢去承担得罪杜麦两家的风险。 要不是列车安保人员这一业务杜家始终都不能从联邦交通管理局手里谈下来,他们这些负责看护高架铁轨列车的安保人员其实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 …… 铺满金黄色干草的黑色老式车厢内,贴有联邦三林运输公司和联邦茶叶集团商标,满是一罐一罐精挑细选的上等茶叶的包装箱近乎塞满了整个车厢,只留下很小的一块区域留给了负责此节车厢的安保人员休息所用。 无情地霸占了那块本该留给那名安保人员休息来用的毯子,林森仁悠闲地躺在那块又舒服又柔软的毯子上面,背靠着那些包装箱的他正细心地看着那些从安全局窃取出来的核心数据,得知杜副局长居然和那个杜家的关系极为密切之后,林森仁隐隐间也已经知晓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了,一想到这里他也就越发气愤。 先是因为肖青在放马川试图寻找出自己为开端,结果揪出了以汉克议员为首的黑恶势力邮箱组织,尽管已经都触及到青红两地州警察局的势力范畴,可是从那名青州警员的话语里得知其背后还有着更为庞大的势力在操控着这一切,可既然林局长已经将此事压了下来,林森仁自然也就因为在安全局的眼里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只能自己独自调查的他本打算从沃顿区开始调查,却没有想到林局长居然同意了继续深入调查。 没想到刚刚才要展开深入调查,结果安全局的林局长居然成为了第一个因为此事而牺牲的对象,更加让林森仁没有想到的是州政府里其他部门的一些高级官员居然也出现了相继自杀的情况。 食品与药品管理局,红河州警察总署,护林局…… 当林森仁还没有看懂这些人之间究竟是有着什么关联的时候,杜副局长的出现让林森仁有了一些眉目,更是通过那个看起来是空白的,其实内涵无比劲爆内容的文件,林森仁逐渐理清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他更是无比清楚杜副局长不过就是杜家推出来的挡箭牌而已,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整个杜家,而从今天在香河市发生的事情来看,杜家借助杜副局长在安全局的位置以及杜家依靠着联邦三林运输公司和联邦茶叶集团在三林星域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所具备的超强威能,早已经把手伸到了三星领域的每一处地方。 就如同七大世家早已经与整个联邦社会结为一体一般,杜家也如同一只巨大的八爪鱼一般牢牢地将三林星域掌控在了手里。 这一点,从塞隆向三林星域安全局总局递交了一份借助着林森仁窃取出来的那份文件以及这几天调查得到的结果,再加上约翰·沃顿的自认罪述和相关的证据而整理出来的长达几十页的调查报告之后,安全局依然没有任何行动迹象来看,杜副局长在安全局的分量完全不是第一办公区副局长这个位置就可以衡量的。 至于杜家,更不仅仅是一个联邦林业集团就可以代表的。 七大世家远比林森仁想象的还要可怕,三林星域也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八章 棋子的归宿 一切都是有对立面的,凡事都得学会用辨认的眼光来看待。 同样的一件事情,看起来很复杂,换个角度看,就简单得多了。同理,简单的事情看起来就复杂得多了。 从放马川到香河市,从肖青到林局长,前前后后那么多人被牵扯进来,看起来好像很复杂,其实却很简单。关于第二军区的部分,当肖青用那台采样仪式提取完了许支队长的身体数据之后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肖青手里的那三粒药片而展开的,其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对于幕后之人来说都不过是小插曲而已。 他只在乎药片。 如果布局已经成功收网,那么没用的棋子,当然是舍弃的比较好。 这本来就是他们那些棋子的最终归宿。 …… …… 一份本该发送到安全局三林星域总局局长办公室的秘密调查文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出现在了一名姓杜的年轻男子的办公桌前。 青州首府联邦林业集团总部大夏的顶层露天阳台上,躺在遮阳伞下的男子悠闲地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沐浴,一名穿着名贵西装的中年男子拿起桌子上的那份不该被他看到的文件来到了顶楼阳台,静默无声地来到男子的面前,一站就是好久,直到男子似乎终于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看着男子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他这才低着头恭敬无比地说道:“三少爷,六叔暴露了。” “嗯?”脸上的表情很淡然,但是从男子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还是对于中年男子所汇报的事情感到了一丝意外,于是他睁开眼睛偏过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注意到了男子手里的那份文件封面上有安全局的标志,他轻轻晃动了一下手指,从舒服的躺椅上坐了去了,端起面前桌子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喝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回事?” 看来男子压根就没有打算看一眼那份文件,中年男子只好打开文件粗略地浏览一下,确保自己在重复上面的内容时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安全局第一办公区的调查科长塞隆之前在林局长的授意下暗中调查了……” “林局长自杀之后,六叔启动了追杀塞隆的行动,没有想到的是……” “再加上约翰·沃顿的招供,如今他们所搜集到的证据有以下几点:其一,六叔在职期间曾经指派……” “林局长死了,那几位老家伙也死了,对于我们而言本该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至于一个不安分的调查员再如何有能力,也不至于浪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大肆追杀。只要她回到了安全局,有的办法是对付他,可是六叔偏偏要如此大费周章,还搞得人尽皆知,这不是……” 男子突然明白了六叔的用意,眉头一挑,看着那名中年男子,抬起头问道:“你说的那名调查员可是塞隆·查理兹?” 中年男子再次恭敬地点了点头,弯着腰低声说道:“是她。” “那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按六叔的心思来吧。”男子端起酒杯,一口饮进杯中的红酒,双手抱着后脑勺缓缓地躺下,闭着眼睛说道,“六叔他们那一脉,以后家里多照顾点。” “另外安排在安全局里的棋子也抛出去的,看看能不能换来你们优待一下六叔。既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与那些人有任何的纠缠了。” “我明白。”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好不容易直起身的腰身突然再次弯了下去,嘴角仰起一丝极尽谄媚的微笑,说道,“运输公司那边来消息说,那位客人所乘坐的铁轨列车已经进入香河市路段,塞隆他们正好也在那趟列车收纳柜,要不要随便将塞隆他们也处理干净了?” “杜红不是最喜欢她吗?就让他去吧,告诉他一定要礼貌,不要惊吓到了客人。至于塞隆·查理兹的话就算了,毕竟是胡克·查理兹的女儿,倒是约翰·沃顿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早已经闭上眼睛的男子嘴角倾斜一笑,仰起几分轻蔑,淡然道,“对了,记得把我的那份礼物也捎去。” “是。”中年男子转过头看向远处,一栋栋大厦林立宛如钢筋水泥森林的青州市区正沐浴在午后阳光的温暖之中,而在众多大厦之间脱颖而出的联邦林业集团大厦就如同一把直插云端的利剑,独享着恒星最为亲密的爱抚,也凌驾于众生之上俯瞰着云端,中年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就连他这样的人站在这里也会觉得似乎拥有了掌控一切的能力。 怪不得少爷没事的时候最喜欢待在这里,原来这里本就是属于他的。 …… …… 联邦安全局三林星域分局的总部并没有设立在第一办公区所在的红河州,而是设立在了青州首府,外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色铁盒子的建筑里,掌管着安全局位于三林星域全部力量的杜克局长满脸愁容地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进裤兜里的他看着远处那座大厦,作为青州地标性建筑,也是青州最高楼的联邦林业集团大厦,哪怕搁了好几个街区,大厦顶部那几个巨大的字体广告牌以及楼层最中央的商标牌都依然清晰可辨。 它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你看得见它的身形,却永远不能得知它真正的能力有多可怕。只要它轻轻地挪动一下身躯,又或者是仅仅举起了手臂而已,但也足以引起一起恐怖异常的地震。 塞隆在报告里提到了一种药剂,但是并没有说那是一种什么药剂,可是杜克局长依然隐隐间感觉了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已经浮出了水面,就如同一只从深海里潜伏上来的巨兽静静地游弋在海平面上等待着猎物一般。 这种感觉很不妙,让他这位安全局长都感到很不妙的东西往往都很可怕,就如同杜家一直带给自己的麻烦一样可怕。 他相信塞隆单独发给自己的那份报告再交给自己的秘书去处理之后一定会整理得很干净,也会依照他的吩咐做出很正确的处理结果,并提前将处理结果附上,以完美结案的方式整理归档并回寄给首都圈的总部。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相信那份报告的复印件一定会出现在联邦林业集团的掌权者的办公桌前,完完整整地出现在那位杜家少爷的面前。 秘密逮捕第一办公区副局长杜锡和接应塞隆三人的外勤人员都已经分批乘坐着直升机出发了,可是杜克局长的胸口却是越发跳动的厉害。 他的目光逐渐从联邦林业集团总部大厦转移到了距离他所在的街区很近的又一座大厦上,目光紧紧地盯着“三林铁路运输集团”巨大字体广告牌前方的那条街道,杜克局长在看到几辆黑色的越野车风风火火地从运输集团总部大楼冲了出去,沿着街道一路疾驰而去,他的胸口越发有些不安地在跳动。 “局长,案件我已经归档整理好了,电子版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按照你的吩咐,第一办公区外勤组也已经将杜副局长秘密监视起来了。”敲了几下门后才缓缓走进来的秘书轻轻地将一台平板式便携电脑摆放在了办公桌上,轻轻点击了一下屏幕,看着屏幕里的监控画面说道,“就目前情况来看,杜副局长看起来很稳定,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 “尽管紧急撤销了新闻,但是我相信杜副局长肯定还是看到了,只是他既然什么都没有做,只能说明他已经选择了妥协,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杜克局长看着监控画面里安静地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杜副局长,紧张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一些好转,他一只手轻轻地压在平板电脑上,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秘书的眼睛,冷声道,“你说呢?” “是是是。”秘书被杜克局长眼神里不怒自威的威慑力吓得微微身子一颤,连忙点点头应声道,“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了。” “杜副局长没有让自己犯下的错误继续扩大,造成无法弥补的结果,很可能是因为他还不没有查清楚塞隆他们的具体位置,要不要趁着杜副局长还没有找到塞隆之前,我派人去接应一下。”秘书很是谨慎地说道,“毕竟我们不清楚杜副局长背地里是不是还安排了别的人继续追查着?” …… ……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去了。”杜克局长拿起平板电脑递给了秘书,脸色有些阴冷的他看了一眼秘书,说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安全地将杜副局长带回来,至于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明白。”秘书重重地点了点头。 “去吧。”才刚刚坐下的杜克局长再一次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目光看向联邦林业集团和三林铁路运输集团,轻轻地挥了挥手,说道,“有事随时向我汇报。” “好。”拿着平板电脑走出办公室的秘书立马拿出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部没有被登记的手机偷偷地发送了一条信息。 发送完了那条信息之后也不等着对方会不会回复什么就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厅外的公共办公区域,先是倒了一杯咖啡,然后站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调查员的身边,轻轻地伸出手按住那名调查员的肩膀,低声说道:“定位一下塞隆·查理兹的手机,看一看她目前在哪?” 那名调查员很快就通过手机定位到了塞隆,一脸平静地说道:“她已经在返回第一办公区的路上了。” “你确定?”秘书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走廊,恰好迎上站在玻璃墙面前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注视着自己的杜克局长阴冷的目光,冷不丁的身子微微一颤饿他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在自己的后背升起,越发觉得近几日饿杜克局长好像是发现点什么的他连忙转回身一边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害怕一边指挥着那名调查员继续监控外勤组的通讯通道中是否还一切正常,同时抬起头看向空中的大连屏。 手里的咖啡不知不觉间倾洒出来,顺着一次性纸杯滴落在了自己的鞋子上,紧握的拳头里传来金属和塑料破碎的声响,他回过头茫然地看向身后的那间办公室,再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街道那一边的杜克局长心灵感应一般地抬起手轻轻地挥了挥,几名外勤组的成员立马从走廊那一边跑了出来,手持着塑料手铐朝着他走来。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四十九章 饿肚子是件痛苦的事情 新闻里依然还不停地插播着蒋妮拉将会在即将到来的联邦汽车拉力赛三林星域站的开幕式上正式复出的消息,专为蒋妮拉复出时间而特意开设的专栏节目还在每天定时播放,几位资深的娱乐圈资深评论家还在不停地讨论着蒋妮拉过往的辉煌,同时激烈地讨论着此次复出之后蒋妮拉对于未来规划将会有怎么样的改变? 毕竟距离她上次大放光彩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十年。 一时间整个三林星域的民众陷入了无比兴奋的状态之中,他们都在翘首期盼着开幕式的日子尽快到来,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在这期间,红河州立电视台发布了一条重要新闻,随着香河市追车大戏的落幕,安全局位于三林星域的秘密监狱德黑兰监狱里一下子住进来好几位身份特殊的“客人”。 塞隆手底下的那几位下属也顺利地返回了安全局第一办公区,介于第一办公区空缺出好几个重要岗位,总部组织了好几场电话视频会议,十一位办公区局长对于第一办公区的局长人选各执一词,一时间很难定下来合适的人选。 倒是行动组的总负责人很快就敲定了下来,那便是交由塞隆来接任。换言之,塞隆很有可能接任第一办公区副局长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此时还乘坐在那列高架铁轨列车上的塞隆却依然还是一脸的忧心忡忡,原本只是希望借着高架铁轨列车几乎很少有人会乘坐的便利可以极好地隐藏自己,可是没想到这一趟列车居然会如此地缓慢,行车速度居然连平时的一半都不到。 如此一来不仅不如汽车来得快,白白浪费好几天的时间不说,更是因为这趟列车居然在经过好几处大型货运站的时候也没有靠站停车,因此也没有安保人员来换岗。 车厢里的那台冰箱里的食物原本是够一名安保人员坚持四五天的量,可没想到在第三天的时候就被实在是饿得坚持不下来的约翰·沃顿趁着他们两个继续讨论肖青是否真的死了的时候偷偷地给吃光了。 可即便如此,连续饿肚子三天的约翰·沃顿依然还在不停地捣鼓着那扇铁门,试图想办法到达前一节的餐厅车厢,要不然还没等到自己也被关押进德黑兰监狱之前,就已经先饿死在路途上了。 眼瞅着近乎疯狂的约翰·沃顿实在对那扇看起来也不怎么结实的铁门始终没有一点儿办法后气急败坏之下居然掏出了手枪准备强行破坏那个看起来细细的门把手的时候,塞隆第一时间起身拦住了他。 结果没想到已经被饥饿感冲昏了头的约翰·沃顿居然悍然对塞隆出手,两个人就那样你一拳我一脚打斗在了一起,而站在一旁静静观战的林森仁丝毫没有出手帮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意思。 …… …… 原本堆放得整整齐齐的,装满罐装精品茶叶的包装纸箱散落一地,不少没有破损但发生了严重形变的纸箱也被丢得到处都是,车厢地板上更是散落着一地的纸箱碎片,那件长绒呢外套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塞隆骑在趴在一堆纸箱上的约翰·沃顿身上,双手被对方死死地反扣在后背上的约翰·沃顿一边疼得直叫唤,一边不停嚷嚷着不能虐待自己的话语。 “关于此次事件的档案已经整理归档了,就差最后的签字审核之后回寄给安全局总部了。所以关于你到底是活着被抓捕,还是企图逃跑时被乱枪射杀都已经不重要了。”塞隆分开腿踢开脚边硌脚的几个纸箱子,双手牢牢地抓着约翰·沃顿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从约翰·沃顿手里抢来的手枪顶在对方的脑袋上,冷声呵斥道,“你最好老实一点,要不然我真的可以开枪杀了你。” “我没有不老实”,冷哼一声的约翰·沃顿趁着塞隆再次踢开几个纸箱子的时候自己也推开他身上的几个箱子,然后趁其不备突然转过身来的他差一点与塞隆来一个亲密接触之余另一只手连忙去抢夺那把手枪。 由于约翰·沃顿是顺着自己手臂的方向转了一圈,虽然自己算是终于正面朝向塞隆,可是被萨隆反扣在身后的手臂依然还在自己的身后压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直没有松手的塞隆自己的手臂也被约翰·沃顿垫在了身后,被迫身体紧紧地贴着约翰·沃顿胸膛的她连忙下意识地仰起头,保证自己快速朝着约翰·沃顿脸部贴上去的脸庞不会真的与对方贴合在一起。 “你要是真敢胡乱,我真的会杀死你的。”眼神冷冷地盯着约翰·沃顿的眼睛,手指已经搭在扳机上的塞隆在约翰·沃顿试图抢夺手枪的瞬间她连忙抬起枪口转移到了对方的脖子处。 咽了咽唾沫的约翰·沃顿感受着脖子间的那股冰凉感,看着对方冷漠且充满杀气的眼神他缓缓地举起那只没被压在身后的手,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塞隆松开手掌的同时他也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再次举了起来,脑袋后面被纸箱子咯得有些不舒服的他轻微地抬动了一下脑袋,眼睛的视线正好停留在了塞隆的胸口前。 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的约翰·沃顿目不转睛地盯着塞隆胸口前的风光贪婪地欣赏起来。 那件本就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呢绒风衣外套的扣子早就在打斗中脱落了,衣襟裂到两边正好可以瞧见里面那件v领红色长裙,更是因为塞隆没有穿内衣又骑在自己身上还微微弯着腰的缘故,独特的视角和略显暧昧的姿势让约翰·沃顿白白捡到了一饱眼福的好机会。 不知不觉间也就对那两团饱满白皙的软玉肉云起了歹意,眼睛瞟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 顺着约翰·沃顿的眼睛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顿时脸颊上泛起一团红晕的塞隆眼神里立马泛起浓浓的杀意,预感到不妙的约翰·沃顿连忙闭起眼睛护住自己的脸庞,大声喊道:“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哦!” “啊!”脑袋被手枪握柄狠狠地砸了一下的约翰·沃顿揉着自己脑袋受伤的部位,委屈巴巴地哭喊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站起身来的塞隆狠狠地踹了一脚约翰·沃顿胯部中间,严厉和声道:“你再说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也太狠了吧,这真的是要我的命啊!”双手捂着胯部中间的约翰·沃顿表情痛苦缩着身子原地打滚,大声喊道,“你这个女人好狠心。” “那是你自找的。”站起身来脱下那件不成样子的风衣外套的塞隆拉了拉自己裙子的衣领,关闭了手枪的保险,狠狠地瞟了一眼还在原地打滚的约翰·沃顿,冷声道,“活该。” “我”原地打滚还不足以缓解下体疼痛的约翰·沃顿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爬起来跪在纸箱子间的空隙间,满脸通红一片的他紧紧地抓着双手抬起头看向塞隆,这才注意到塞隆的脸庞上一道青一道红的伤痕与爪印,脸颊和额头上甚至还有好几处血痕,丰腴的嘴角也是溢出血迹来,顿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的他便低下头来没有再说什么,“……” 舔了舔嘴角的塞隆立马察觉到了一丝腥味,伸出手指轻轻地擦了擦嘴角,忍不住皱起眉头轻呼一声的她看着站在车厢推拉门前背对着他们的林森仁,轻声说道:“你包里还有衣服吗?” 回过身来的林森仁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艰难站起身来的约翰·沃顿微微一笑,苦笑着摇头道:“没有。” “可以把你身上这件给我吗?”塞隆指了指林森仁身上那件黑色的外套。 “可以。”林森仁点了点头,反手就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塞隆。 “我严重抗议,抗议安全局虐待污点证人。”脸色终于缓和过来的约翰·沃顿瘫坐在纸箱堆里,双手依然捂着胯部中间的他抬起头看着塞隆大声喊道,“你干脆杀了我好了,总比饿死的强,那样死的话还至少有尊严一些。” “你确定吗?”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的林森仁缓缓地拔出身上的手枪,拉动了一下滑动套筒,枪口对准了约翰·沃顿,看着对方如同破了相的脸庞,冷声道,“我可以帮你。” …… …… “要不你给我一根烟,怎么样?”约翰·沃顿尴尬地笑了笑,撑着一只手站起身来的约翰·沃顿推开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纸箱子走了过来,看着林森仁谄媚地笑着道,“我突然改变想法了。” 深蓝色衬衣上的战术枪套里左右各插着一把手枪,一把是mp92军用制式手枪,一把则是约翰·沃顿不认识的帝国35式手枪,胸口两侧则是别着一把爪刀和一把匕首,马甲式的战术枪带下方还插着三个满载弹夹,因为脱去了外套约翰·沃顿这才看到他的腰间的枪套里居然还有一把al1978特种部队专用手枪,更不要提的包里还有一把折叠枪托的微型狙击枪以及不知道多少颗手雷和弹夹,甚至在林森仁整理那台笔记本电脑的时候约翰·沃顿还看见他从背包里抽出来一把带着刀套的狗腿弯刀。 此时的林森仁已经摘掉了帽子和口罩,约翰·沃顿看着他那张近乎完美的俊俏脸庞和阴冷眼神,再看一看他脖子间的那串十字架项链,他十分清楚眼里的男子是真的敢开枪,可不是像塞隆那样顶多就是吓唬一下自己,他是真的敢对自己开枪。 从之前他和自己聊天时一直在打听当年那一起轮奸少女案中约翰·沃顿就已经明显感觉到因为那几个败类所影响,自己也吸收到了一些来自于林森仁的恨意和杀意。 好在自己在打电话通知自己那帮下属联合塞隆的那两名下属逮捕许家英的同时机智地命令他们也一块将那几名隐姓埋名在沃顿区一间工厂里的败类一起收拾了。 这才让林森仁对自己的恨意和杀意消除了不少。 弯下腰的林森仁从身边一个破损的纸箱子直接抽出一整条的茶烟递了过来,笑着道:“这里有的是,你随便抽。” 接过茶烟的约翰·沃顿仔细地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有别的吗?” “除了这个,就只有茶叶了。不过没有卷纸给你用。”林森仁环顾了一圈,居然很是认真地解释道,“毕竟这节车厢里都是麦茶集团的货物,除了茶叶和茶烟,也没别的了。” “哎……”胳肢窝里夹着那条茶烟的约翰·沃顿再连续抽了好几根茶烟之后越发觉得肚子饿得不行了,随着肚子开始咕咕叫,他再次暴跳如雷地从纸箱堆里跳了出来,跑向车门前门处用力地抓着门把手暴力地摇晃了好几下后,转过头来看着塞隆和路林森仁,眼神里充满无助和委屈地大声喊道,“真的就不能过去吗?我真的快要饿死了。” “也不是不可以。”林森仁缓缓地举起手枪对准了前门,约翰·沃顿连忙躲到一边满脸兴奋地看着林森仁不停地点头,缓缓扣动扳机的林森仁看了一眼一脸沉默的塞隆道,“饿肚子的确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行吧。”穿着林森仁那件黑色外套并且将衣扣全部扣好的塞隆长叹一声,摸了摸自己早就瘪的肚子的她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前面那节车厢里的人不会生气就好。”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章 黑鹰坠落 “什么意思啊?”一脸懵的约翰·沃顿皱起眉头看向林森仁和塞隆,不明白塞隆在说什么的他摊了摊手,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三林的高架铁轨列车很少有配备有乘客车厢,我之所以会选择这届车厢,不是因为这届车厢已经满装了货运,而是因为那节乘客车厢根本就不能选择。”塞隆抓着手里的那把手枪,另一只手轻轻地推拉了一下滑套,看向车厢前门说道,“而且这趟列车除去咱们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进站停靠过,甚至就连货运站都没有。” “这其实是一趟专列。”约翰·沃顿透过前门上的小小玻璃窗看向前方的餐厅,结果发现对面那节车厢上的玻璃窗似乎经过特殊处理,看起来好像是一块普通的列车窗玻璃,可是透过那明亮的玻璃窗却是什么都看不到,这才意识到事情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更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重要人物选择乘坐高架铁轨列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约翰·沃顿摇了摇头,说道,“那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不是说安全局已经派人来接应我们了吗?他们怎么还没到啊?”长叹一声的约翰·沃顿蹲在车厢前门边的纸箱堆里,埋怨道,“要是他们能早点到就好了。” “哎,不对啊!”约翰·沃顿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手掌,很是不解地说道,“你不是说他们都出动了直升机吗?那怎么到现在都没来啊?” “难不成中途不是去你们安全局的后勤基地补充航油,而是要将燃油发动机更换成晶能源发动机吗?” “你闭嘴吧。”塞隆也是没来由地长叹一声,冷冷地看了一眼约翰·沃顿,又看了看林森仁,说道,“出了点事情。” 林森仁抢先问道:“怎么了?” “杜克局长说铁道运输公司的人也出动了,很有可能是奔着咱们来的。”塞隆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他们跟丢了,因此那些人到底会在哪里上车他们也不清楚,因此来接应我们的人一直都没敢主动暴露,如今都还在默勒市后勤基地随时待命呢。” “杜家?”林森仁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看着塞隆沉闷中夹杂着烦躁和气愤的脸庞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那确实是有可能。” 车身突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晃动的幅度很微妙,甚至一般人都感觉不到,紧接着车速慢了下来。 塞隆和约翰·沃顿刚刚感觉到车速开始慢了下来的时候,不由得面面相觑,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枪看向了车厢侧面的推拉门,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枪的约翰1沃顿连忙躲进了纸箱堆里。 “他们来了?”连忙从背包里翻出面罩和帽子的林森仁一把扯开背包的拉链,快速地掏出一件那把微型狙击枪的同时又掏出一把微型冲锋枪和一件轻型防弹衣扔给了塞隆,同时递给了她两个弹夹,然后又给了塞隆两颗手雷,苦笑着道,“最后两颗了。” 从纸箱堆里爬起来捡起那把手枪和两个通用弹夹的约翰·沃顿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就看见林森仁背好背包和微型狙击枪,双手撑在地板上倒立着身体,双臂向下一曲一直,整个人瞬间倒立着弹飞起来,一脚蹬开了车厢顶上的天窗,伴随着一声闷响,林森仁滑溜地从天窗口倒立着钻了出去,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约翰·沃顿和塞隆抬起头看着那早已经不翼而飞的金属天窗盖,看着天窗口一端手指粗的断裂的合金支杆,眨了眨眼睛异口同声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噗嗒嗒噗嗒嗒的声响从头顶处交替着传来,来不及继续沉浸在林森仁刚才那一跳的震撼之中的两个人立马举起手里的枪看向推拉门的方向。 …… …… 机身上有着交通管理局铁轨列车安保公司专属的黑鹰图标的两架黑色直升机一前一后悬停在列车的上方,身穿黑色铁轨列车安保公司制式工作服,清一色装备着幽灵m45冲锋枪和fq45式防爆头盔的安保人员正快速索降到列车车顶上方,其两架直升机还是相互交叉地悬停在列车上方,位于后方的那架直升机正好是与列车成垂直角度,机舱中央的机枪手在看到一道人影倒立着从车厢里窜了出来的时候不由得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不过训练有素的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而且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低着头向着车厢里的塞隆汇报了一下两架直升机的方位后,刚刚抬起头的林森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直升机机舱中央位置的那顶机枪喷出一道绚丽的枪火,密集的子弹因为机枪本身卓越的性能和极快迅猛的射速,使得宣泄而出的子弹连成一条长串射向自己。 刚才那一跳完全是凭借着体内那充盈的真气而一瞬间踹开金属天窗盖的他此时正是身体机能极为活跃的时候,就如同一辆经过长久暖胎儿时刻等待着征服赛道的赛车一样,林森仁在靠着背后背包的防弹护板挡住第一轮袭击,身体猛地向前踉跄地窜出去的他强忍着口中就要涌上来的热血,连滚带爬着滚到车厢顶部边缘的他伸出手抓着车顶将自己吊在空中,举起另一只手里的微型狙击枪,来不及瞄准也不方便瞄准的他甩手朝着那名机枪手开了一枪。 哒哒哒的机枪声戛然而止,列车周围的一切都好像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噗嗒嗒噗嗒嗒的声响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一般。 那名前一秒还端着机枪不停倾泄着子弹的安保人员突然就双手一松,眼睛瞪得突圆的他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机枪握把上,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名从车厢里一跃而出的男子随手一枪就精准地击穿了身边队员的脖子,内心无比惊慌双手都在颤抖的队员大喊着一把将自己队员的尸体推到了一边,重新握住机枪握把调转枪口朝着那节车厢顶部扫射而去。 一直担当机枪手副手的他握着机枪握把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机身巨大的后坐力所带来的冲击感让他原本就颤抖不已的双手越发颤抖得厉害,左右横扫的枪口一下子如同疯狂摆动的毒蛇大幅度地来回摆动,猝然绽放的枪火中一颗颗子弹紧紧跟随,化作一条摆动的金色火线扑向那名身穿淡蓝色衬衣背着背包的男子。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副驾驶上的男子疯狂地大声喊道,密切注视着那两节车厢的他再看到机枪喷射而出的子弹居然有一部分射向了那节餐厅车厢顶部,留下一排密密麻麻的黑色弹孔时冷汗直冒的他疯狂地大声喊叫着,“所有人注意射击角度,不要误伤到那两节乘用车厢。” “惊扰到了客人,咱们都担任不起。” 脸色煞白的那名机枪手副手慌乱地松开双手,双手剧烈颤抖的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呼吸的他惊魂未定地抬起手臂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抓着扣环扣住索降绳的他刚要准备进行索降,一声枪响之后站在机舱前的那名安保人员面朝着地面以极快地速度顺着索降绳滑落下去,最后噗通一声摔落在车厢顶上,意识到自己同事再次因为那名身穿蓝色衣服男子而丧命的队员们一边连忙转头朝着那名男子开枪,一边回过头想要将跌落在车顶上方的同事拉回来。 “拉着我的手,快啊!”距离他最近的同事一般伸出手一边快速地跑向他。 由于车顶是弧形,列车所停的地方又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原本就位于高空之上,再加上地面下方还是悬崖,那名同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事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滑落车顶,掉入了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回过头看着那名每一步都赶在他们子弹着点之前,身后不断飞溅而起的尘土和草屑以及一些乱飞的石子和枕木碎屑逐渐吞没了身子的身影,隐隐约约间始终能够看到他毫发无损地奔跑在铁轨和列车中间的狭窄空间里,朝着前方的那两节乘用车厢狂奔而去。 他的操作就如同在钢丝绳上快速奔跑一般,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不然的话他不是会直接掉入高架铁轨下方的悬崖,就是会因为一头撞向车厢,紧接着还是会掉入下方的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不得不佩服那名男子的胆量的时候,他也惊叹于对方那精准而快速的步伐,眼看着对方就这样靠近了靠进了那节餐厅车厢,然后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了车厢上,端起手里的狙击枪瞄准了他们,又是一次极为快速的瞄准射击,身前的一名队员发出一声闷哼之后头一栽顺着车顶滑落了出去,再次掉入了万丈深渊。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没能救下自己同事的男子看见那名穿淡蓝色衬衣的男子举起枪又是眨眼间解决了一名同事,看着对方在他们一群人的围攻下始终毫发无损的男子,那名安保人员内心彻底被击溃了,整个人一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他大声喊道,“这样的人真是只是来抢那些破茶叶的吗?” “还愣着干嘛?快跑啊,从那边下去。” “火力掩护,你们几个先走,从车顶那一边下去,我们走车厢通道。”一名站在最前方的安保人员连忙端起冲锋枪朝着那名男子开枪扫射。 “快,快,快。”处在后方的安保人员连忙拉拽了一下队员的胳膊,指着身后的车顶位置比划着手势,大声喊道,“我们从这边过去,和一班的前后夹击。” “砰砰砰!”几支冲锋枪的枪口冒起明亮的火花,一颗颗金色的子弹朝着那名男子的方位急速飞射而去。 尽管安保人员尽量控制着枪口的朝向和枪支的后坐力,然而由于那名男子始终都紧紧地贴着车厢翻滚着身体。不少子弹都扑了空,不但没能命中那名男子,反而让餐厅车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砰!”副驾驶的那名机组人员按下舷窗玻璃,架起带有瞄准镜的突击步枪,开了一枪后连忙再次瞄准那名身体贴着车厢不断翻滚的男子,大声喊道,“尽量不要连射,注意射击方……” …… …… 两名手持冲锋枪的男子全力火力压制的情况下,其他已经成功索降到了车顶上的安保人员趁机连忙从车厢另一头下去,在其中一名男子拿着一张电子门卡顺利地解锁了车厢后门后成功地进入到了车厢内部,穿过空无一物的车厢,再次解锁了车厢前门后他们朝着前面的那节车厢跑去,然而就在他们打开前门的一瞬间,前车厢的后门猛地被人为地从里面踹开,还没看的清里面之人的身影,一道火舌从门缝里跳窜出来,噗噗噗的声响中,化作金色光芒的子弹呼啸而至。 一名不幸站在车厢最中间的安保人员当场被射杀,站在两侧的安保人员连忙举起冲锋枪扣动着扳机疯狂地还击,没成想前车厢的后门在惯性的作用下自动关闭,他们射出去的子弹全部击打在了那道铁门之上。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道看起来只是普通材质的铁门居然异常加固,一连串的子弹击打在上面只是擦出了一道道火花而已,等到枪声停止之后那道铁门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方已经组织起防御反击,我们无法正常突破。”一名从作战服载重条里取出弹夹更换掉已经清空子弹的弹夹,按了一下头盔的护耳位置,高声喊道,“请求直升机协助。” “收到。” “通的一声”一声巨响之后,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车身剧烈的摇晃,一群人痴呆地看向黑色的车厢侧面,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直升机被击中,无法迫降,我们完了。” “咚!”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一章 车厢里的幽灵 飞旋的机翼卷起一阵阵狂风席卷着高架桥,激荡而起的尘土草屑就如同一团土黄色的薄雾笼罩着那一节装满茶叶的车厢,机头向前微微倾斜,侧扭着身躯悬停在高空中的直升机缓缓抬起机头,机身下方两侧的机炮快速地旋转,排列成环状的枪口喷射着枪火,机炮火力全开朝着那节车厢倾泄着子弹。 那节车厢与餐厅车厢中间连接处,那名穿着淡蓝色衬衣背着背包的男子端着狙击枪猛然窜出来,庞大的直升机面前男子根本不用眼瞄,但由于直升机机翼飞速旋转而卷起的狂风令无数尘土砂砾在眼前飞舞,闭着一只眼睛的男子也就顺势将瞄准镜凑在了另一只眼睛前,对着直升机油箱部位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完全不同于之前颜色的枪火在直升机驾驶员的眼角处亮起,本能地意识到那是一颗对于直升机而言非常致命的子弹,驾驶员连忙用力地摆动操作杆,第一时间尽快地调整着机头向着男子所在的方向摆去。 调整机头方向朝向男子,借助机炮来攻击男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这样的攻击方式还能不能奏效不说,光是机炮惊天的破坏力就会让餐厅车厢承受不住,一瞬间就会在数以万计的机炮子弹下沦为齑粉。 远程情况下,机炮攻击对面目标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可是近距离的话,机炮对于地面小型目标的威慑力是要大打折扣的。 更何况因为那两节乘用车厢的存在,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能大手大脚地发起攻击。 之所以还要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调整机尾的方向。 可惜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又是如此大的目标面前,即便是最犀利的机动动作都不可能快过那颗子弹的速度。 红色光芒一闪而过,直面直升机的油箱部位而去。 一声巨响中机身尾部豁然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顺势而起的大火瞬间吞噬了整个机身尾巴,火苗如同猛窜的疯狗一般冲进机舱扑向驾驶室,死死地抓着操控杆一边努力维持着机身平衡状态一边调整着机身飞行姿态,尽可能地控制着直升机朝着高架桥的另一边飞去。 又是一声巨响,不停在空中旋转的直升机瞬间变成一团红亮的火球,然后在空中又猛然炸开,燃烧中的直升机在那一声巨响中解体崩散,四散而飞的机身残骸掀飞出去很远的距离后才直直地垂落到了高架桥两侧的悬崖里。 只来得及说了一声不算是告别的告别语之后的驾驶员在那一声爆炸声中身体被撕裂成数块支离破碎的残肢断臂,极其惨烈地随着机身残骸一起消失在了空中。 “对方携带有燃烧弹,注意躲避,注意躲避。” 前方与列车水平方向悬停的直升机由于搭乘人员的关系,再加上悬停的位置正好是那两节乘用车厢,实在是投鼠忌器不敢主动进攻,内心备受煎熬的驾驶员在最后一员安保人员安全通过机载滑梯登上列车之后,目睹了后方那架直升机坠毁全过程而束手无策的驾驶员连忙拉升着直升机爬升,一边收起了机载滑梯一边摆动着机身朝着前方的山谷逃窜而去。 然而那名男子再次从两节车厢连接处窜了出来,对着正在极力逃窜的直升机再次发射了一颗燃烧弹。 …… …… 巨大的爆炸声中再次化作一团火球炸开的直升机崩解成无数块残骸碎片跌落进了下方的悬崖深渊中,站在车厢前门踏板处的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默不作声地退后几步,一名身穿红色西装,手里端着一个精美的玻璃水晶球工艺品的英俊男子缓缓从车厢内部走了出来快步,气急败坏的他差点就将手里的那件工艺品摔在地上,好在身边的一名安保人员连忙提醒了他,死死地抓着手里的那颗水晶球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精美无比的手枪疯狂地朝着那两节车厢相接之处扣动扳机,直到子弹全部都被他浪费干净他才指着那里,怒吼道:“你们几个也都过去,前后夹击,一定给我杀了他,我不管他是谁?” “明白。”车内车外所有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纷纷点头应声道。 极为默契的十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再次一致地点头示意后,站在车内的八名安保人员中有四位率先沿着车厢内部的通道朝着后方的车厢跑去,站在车厢外踏板处的四名安保人员则是兵分两路,身体贴着车厢沿着车厢两侧朝着后方的那节货运车厢走去。 那四名依然站在车厢里的安保人员似乎是对于红色西装男子的安排有些不同想法,但当他们迎上对方充满怒火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经改变对方的想法,于是其中一位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台平板式电脑交给了对方,说道:“少爷你先走,事情结束了我们自然会回去。” “好。”红色西装男子点了点头,嘴角仰起一抹邪笑,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们三个留下来。”男子朝着剩余三位安保人员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掏出腰间的配枪,快步掠过车厢,朝着餐厅车厢走去。 路过那节乘客车厢里,看到左侧座椅里那三名漂亮女子的时候,就连是他也忍不住略微放慢了脚步,频频回头看向其中一位留着一头短发的可爱女子,不过当他的眼神与那位短头发女子身边的又一位短发女子的眼神相交时,那位脸色冰冷眼神更加冰冷的女子仅仅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里迸射而出的寒意就让他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好厉害啊!”断然没有想到一位女子的眼神居然也可以如此冰冷霸道,身为少爷贴身保镖中最为出色的一员,他不禁回过头看了一眼身穿红色西装,正满脸谄笑地走向那几名女子的少爷。 激烈的枪声和一声又一声惨烈的吼叫打断了他的回眸远眺,也加快了他的脚步。 按了一下黑色耳麦的他连忙快步朝着餐厅车厢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什么情况?回话!” “老大,快跑,带着少爷快跑。”耳麦里传来一名同事声音都在颤抖地大声喊叫,“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脚下的踏板传来一声“哐当”声响,纵身跳跃到了前方餐厅车厢踏板处的男子拉开车厢门,看着车厢通道里死状凄惨的两名同事,眼球不停地在跳动的他连忙捂住一只眼睛,看着身体靠在柜台坐在地板上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却再也不会说一句话的同事,同事手里的枪已经打光了子弹,可是整个车厢里却是不见一滴血渍,就连脖子上插着匕首的地方也不见鲜血流出。 倒是车厢内部到处都是枪孔,通道里满是车窗玻璃碎片。 另一位四平八仰一般躺在餐椅上的同事手里的枪也是进入了空仓挂机的状态,眉心处的枪孔里不停留着鲜血,眼神里充满绝望和惊悚的他抬起手指指着车厢顶部的天窗位置。 一束阳光正好顺着天窗照进了车厢里留下一个圆盘状的光影,光影中一双脚印十分明显。 车厢外部还在不停地响着枪声和惨叫声,眼角处闪过一道黑影,男子连忙举起手枪慌乱地朝着黑影闪动的位置连开数枪,车窗玻璃应声破碎,那道人影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耳麦里再次传来同事临终前的劝告:“老大,快跑啊!” 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列车,男子缓缓地摘下耳麦,看着站在车厢前方的那名穿着淡蓝色衬衣的男子,高高地举起双手,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是幽灵吗?” 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的他嘴角的弧线骤然消失,猛地调转枪口对准车厢内的男子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 …… “躲在墙角边,快趴下。”靠近后门位置的塞隆听到后车厢里的安保人员呼叫直升机支援的呐喊声后连忙向着车厢另一侧跑过去,同时朝着车厢另一边的约翰·沃顿大声喊道,“直升机要来了。” 趴在纸箱堆里的约翰·沃顿看着塞隆身上那件轻型防弹衣,眼里充满羡慕和嫉妒的他只能拼命地将身边的纸箱子抱起来推挤在一起,然后趴在堡垒一样的纸箱堆的后面,双手合十不停地轻声祈祷道,“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祈祷中枪声四起,车厢表面不停传来子弹贯穿金属厢身的清脆声响,那些散落一地的纸箱子眨眼间变为无数的纸屑在车厢里翻飞,明显感觉到机炮子弹就从自己的头顶掠过,射向身后的厢体,破开的厢体弹孔中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刺进来,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他明显感觉到机炮好像停止了射击,刚一抬头就感觉到车厢猛地抖动一下,同一时间内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还没缓过劲来的他转过头看向塞隆。 蹲在车厢后门处的塞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过来开门。”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约翰·沃顿随即明白对方的直升机可能已经坠毁了,眼下正是反击的好机会。 “你怎么不开?”看着塞隆手里又是微型冲锋枪,身上又是轻型防弹衣,手里只有一把破烂小手枪的约翰·沃顿冷冷地白了一眼塞隆。 塞隆眼神示意了一下车门另一边的角落,看到约翰·沃顿还是没有行动,生气地瞪了约翰·沃顿一眼,低声呵斥说道:“那你来担任我主攻。” “来了。”快步跑了过去,在纸箱堆里跌了好几跤终于来到车厢另一头的约翰·沃顿伸出手轻轻地按在车厢门上,刚要推开面前这扇好似重达千斤的铁门时,塞隆一句“慢点推”的提醒使得本就噤若寒蝉的约翰·沃顿吓得浑身一激灵,冷冷地看了一眼塞隆后约翰·沃顿长舒一口气,说道,“一起来,三,二……。” “等下……”塞隆再次的停顿吓得约翰·沃顿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战,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能够沃顿区的塞隆忍不住再次白眼了一下男子,紧接着从裤兜里掏出那两颗手雷递给约翰·沃顿,说道,“一块扔出去。” 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狠狠地拍打一下塞隆的约翰·沃顿看到塞隆递来的两颗手雷,眼神里充满兴奋地连忙点了点头,一把将手枪别在背后的他双手抓着手雷,将拉环塞进嘴里,看着塞隆点了点头。 “三,儿,一。” “咚!” “砰砰砰!” “咚!”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二章车厢里的幽灵(二) 塞隆手里的冲锋枪率先发起了进攻,轻轻踹了一脚金属车厢门的约翰·沃顿在车门完全打开的那一瞬间咬住手雷拉栓的他用力拽了一下手雷,然后猛地先让其中一枚扔了出去,那支喷射着枪火的冲锋枪持续压制着正前方车厢里的那几名安保人员根本无法反击下,约翰·沃顿再次扔出了剩下的那一枚。 “砰砰砰!” “咚!” “砰砰砰!” 接连两次明显的车厢震动让车厢里的那些安保人员都意识到两架直升机都已经坠毁,完全丧失了信心的他们更是因为内心遭到了无比震撼的强烈冲击,因此在对方踹开车厢门的一瞬间反应慢了一拍的他们瞬间就被塞隆一个人就压制住了,看到对方居然还丢来了一枚手雷的时候,惊呼一声的他们连连后退,边打边退中火力输出再度落了下风。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枚手雷丢来,这一次根本就没有留给他们后退的机会。扔向人群的手雷瞬间爆炸。 爆炸声响起来的瞬间车厢里直接炸出一团血雾,凄惨的嚎叫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站起身来的塞隆看了一眼约翰·沃顿,说道:“冲。” 说罢就踩着踏板朝着对面的车厢走了进去,手里的冲锋枪不停地迸射着子弹,枪火之下子弹飞速掠过车厢扑向车内的那些安保人员。 早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的他们很快就一个个都倒了下去。 看到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塞隆端着冲锋枪又朝着那些安保人员补射了几枪,这才走进那些安保人员的身边,一个一个地去检查他们的情况。 一名倒在地板上的安保人员趁着塞隆不备,咬着牙缓缓地抬起手臂,颤颤巍巍地试图扣动扳机。 “小心。”终于有勇气跟上来的约翰沃顿大喊一声后,连忙拔出手枪朝着那名安保人员连开数枪,随后又对每一个安保人员补了一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到约翰·沃顿的喊叫声就立马侧身躺倒在地板上的塞隆举起手里的冲锋枪,扣动扳机之时发现约翰·沃顿的补枪极为及时,松开手指的她猛地被擦身而过的子弹吓了一跳,擦了擦脸颊上的血渍,她回过头大声呵斥道,“都打死了,还怎么问话?” “该杀,还问个屁的话。”苦笑一声的约翰·沃顿身子一晃,“哇”的一声一口热血从口中吐了出来,连忙捂住嘴巴的他另一只手下意识地伸出来想要抓住什么,可是站在车厢中间的他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取可以依托,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开始在车厢里晃悠。 “约翰!”这才注意到约翰·沃顿腹部中了一枪的塞隆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他,伸出手连忙按住约翰腹部的他搀扶着他靠在车厢坐了下来,搜遍了那些安保人员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任何急救包的塞隆急中生智,连忙撕掉自己长裙的裙摆一部分当作绷带紧紧地裹在约翰的腹部,一边扎紧裙摆一边安慰道,“约翰,你要坚持住啊!” …… …… 塞隆看着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流血,只能站起身来再次开始撕扯长裙,用力过猛让裙摆撕裂的角度出现了偏差,也顾得不得自己的大腿侧面顿时春光乍现的塞隆蹲下身来继续用裙摆碎步包扎着约翰·沃顿的伤口。 约翰·沃顿眨了眨眼睛,眼睛不自主地看向塞隆大腿裸露出来的那一部分,说道,“你再这样下去,没止血不要紧,你就要走光完了。” “你闭嘴。”塞隆狠狠地瞪了约翰·沃顿一眼,眼角泪水不停往下滴落的她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行动组联络人的电话,一边哭喊着一边不停地将已经挽好节的裙摆碎步继续扎紧。 红色的裙摆碎步上更加鲜红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溢出,声泪俱下的塞隆跪坐在约翰·沃顿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按住伤口,抬起头看着约翰·沃顿,哭泣道:“你可不能死,听见没有?” 抬起手掌轻轻地抹了一下塞隆脸颊上的泪痕,约翰·沃顿苦笑一声,无力地拍了拍塞隆的肩膀,眼睛有些红润的他眨了眨眼睛,叹气道,“活了这么久,生平第一次遇见有女人为我哭。尽管还是一名要抓我回去坐牢的安全局女特工,但是我已经很满足啦。” 微微起伏的腹部让伤口处的血流更加迅速,瞪着眼睛盯着伤口看的塞隆局促不安地开始轻轻挪动手掌,想要让伤口处不再流血,电话里行动组联络人还在不停地汇报着预计到达的时间,大声哭喊着命令他们快一点赶来的塞隆抓起手机狠狠地摔向了车厢另一边的厢体上。 “你又何必呢?”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地响起枪声和惨叫声的餐厅车厢,约翰·沃顿撑起手臂倔强地站了起来,大口喘气的他看着后方的车厢,说道,“你去帮帮林森仁吧。” “他应该没事,你最要紧。”塞隆搀扶着约翰·沃顿,红肿的眼睛眨了眨,还是有些不安地看向那几节车厢。 “还是过去帮帮他吧。”约翰·沃顿看得出来塞隆还是放心不下林森仁一个人去面对另一对安保人员,于是强撑着身体站直了身体的他轻轻地推开了塞隆,一只手扶着厢体一只手捂住伤口的他再一次劝说道,“这几天的聊天中你也知道他虽然是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的成员,可也只是预备特战员和预备机甲操控师,他的本职工作其实是一名机甲维修师。” “你坚持住啊!”再一次撕下一长条裙摆碎布裹住约翰·沃顿伤口处的塞隆看着约翰·沃顿的腹部已经被自己缠裹得好像怀了孕的母亲一样,着实不像是自救课程能够高分修完的一名安全局培训学校顺利毕业的高才生的手法,不好意思地会心一笑的塞隆拍了拍约翰·沃顿的肩膀,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我去了。” “小心一点。”约翰·沃顿看了一眼自己扔在地板上的手枪,轻声提醒道。 “我知道。”蹲下身捡起地板上的那把手枪放进那件黑色外套的内侧衣兜里的塞隆弯下腰捡起那把冲锋枪推下弹夹后,从内侧里兜里拿出新的弹夹换上,看了一眼约翰·沃顿,视线转移到了他腹部的伤口处,看到那些裙摆碎布好像开始起作用,塞隆欣慰地点了点头,端起冲锋枪转身朝着他们之前所在的那节车厢跑了过去。 …… …… 躲在车厢与车厢之间的林森仁听到左右两边各有安保人员赶来,背起狙击枪的他贴着车厢的身子猛地向侧面闪出去,瞬间拔出腰间两侧的手枪对着那两名贴着车厢正朝着车厢尾部赶来的安保人员连开数枪,走在车厢左侧的两名安保人员抬起手臂的瞬间倒地身亡。 作为一名职业保镖,他们也都是经过非常专业的训练,可是他们的应激反应能力完全不能和对方比较,仅仅一个抬手出枪动作,他们就已经慢了很多。 另一边的那两名安保人员在看到自己的同事一瞬间就减员了两名,震惊之余也是连忙举起手中的枪支疯狂还击。 “砰砰砰!” 子弹穿过玻璃和车厢,从另一侧的车窗中飞了过来,崩裂的玻璃碎片朝着林森仁飞溅而去,贴着身子站在车窗玻璃之间的厢体的他连忙解下自己的背包,手里握着双枪的他长舒一口气,弯着腰快速地跑向车厢尾部。 迎面就撞上两名刚从车厢后门走出来的安保人员,其中一名已经跳下车厢,正准备绕过车厢尾部从背后袭击林森仁,结果正好与狂奔而来的林森仁迎面相撞。 “他在车厢尾部。”那名安保人员连忙大声向其他同伴报告着林森仁的位置,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惊和害怕而瞪得大大的,但也只不过一瞬间的惊慌让他有些发愣,随即还是举起了手枪,微微上抬了一下枪口扣动了扳机。 两人相遇之后没有一丝犹豫的林森仁一把住着了他的手臂,抬起另一只手臂朝着车厢尾部的方向开枪,他身后那名安保人员率先中弹倒下,林森仁紧接着便举着手枪贴着他的身子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 “砰砰砰!” 那名安保人员的手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努力挣扎着林森仁的束缚,用力搬动着自己的手臂朝向林森仁的他血色憋红了他的脸庞,可是下一秒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一口热血缓缓地吐了出来,三颗子弹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射入了他的身体内部,身躯剧烈颤抖了几下的他缓缓地向后倒去。 “老大,你们快跑啊,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身为安保人员,枪术的好坏并不是重要的考核条件。保证雇主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务,遇到危险或者袭击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护送雇主离开,远离危险源头。因此所佩戴的枪支武器基本上都是为了逼退那些试图危险到雇主的危险恐怖分子之用,更多的时候所赋予的能力是防御,而不是进攻。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这些安保人员的枪法实在是不怎么精准,林森仁动作太过于快速犀利,如同一道黑影借着车厢作掩护来回闪躲,使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能够命中对方,反而一直都不停地减员。 “我从那边过去。”看到又有两名同事瞬间被击毙,站在车厢另一侧的那两名安保人员连忙开枪回击,其中一名边开枪边继续朝着车厢尾部走去,大声说道:“你拖住他。” 然而还没等到他话语说完,身后的队员还不及说一句话就仰头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根本不敢回头去看的男子根本顶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去,然后转过身大喊着不停地扣动扳机,“你们快跑,我来拖住他。” 站在车厢内部的两名安保人员看了一眼站在车厢尾部的那名同事,伸出手指指了指车顶的方向,意识对方那名男子已经爬到车顶上去了。 连续开了数枪,结果每一颗子弹都属于是完全浪费出去的男子谨慎地点了点头,双手端着手枪口朝向车厢顶的他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踮起脚尖看向车厢顶。车里的同事也是左右看了一眼车厢两侧后抬起头看向车厢顶。 “啊啊啊!”轻微的脚步声从车厢顶传来,紧接着一声枪响后车厢尾部车顶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枪孔,早已经宛如惊弓之鸟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就不由的身一颤,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连忙举起枪朝着那处弹孔处开枪,“砰砰砰!” 早已经攀住车厢顶部的边缘爬上车顶的林森仁故意在尾部踩出一些动静,然后轻轻地翻滚着身子来到车厢另一侧,双手抓住车厢边缘的他翻身跳进车厢内部,抓起马甲式战术枪套左侧胸口处的匕首甩了出去的同时,右手一挥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另一名安保人员的眉心。 察觉到背后又有安保人员赶来,林森仁连忙跑向车窗纵身鱼跃而出。 “砰!”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三章 被劫持的列车 看到那名穿着淡蓝色衬衣的男子身子猛地向前一窜,就像是飞在空中的他突然又极为不合理地再次加速了一般,而且也清楚地看到了他背后中枪,站在铁轨边缘的那名安保人员连忙双手握着手枪朝着趴在地上的男子开枪。 后背传来的疼痛感因为那件马战甲式术枪带的防弹功能而减轻了不少,那一发击中自己背后的子弹也没有给自己的身体带来多大的创伤,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忽视一颗子弹击中人体之后所带来的伤痛和危害,更不能忽视这颗子弹对他接下来的动作也带来了影响。 即便那个人穿戴了一件轻型马甲式防弹衣。 然而那颗子弹对于那名男子的影响的确是微乎其微,甚至就在他借着那颗子弹的冲击趴在铁轨边缘之后几乎是没有停留一个瞬息,没有浪费任何一点儿时间,完全就是直接翻身而起高高地跃至空中,翻转着身体来到了那名安保人员的身后,一把抓着对方的脖子的同时另一只紧紧地抓着他的脑袋,肩膀前后猛地摆动一下,直接扭断了那名安保人员的脖子,然后松开双手一脚将安保人员踹出去抵挡来自车厢内部方向继续飞射而来的子弹。 弯着腰的他双脚用力蹬地,浑身力量聚集于脚下的他就如同一道黑影一般划过铁轨冲向那节车厢,车厢内的男子还在不停地朝着车厢侧面开枪,可是他早已经出现在了车厢前门的位置,手里的枪也再一次对准了面前的男子。 “砰!” …… …… 一声枪响过后,整个列车周围恢复了安静。 微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站在车厢前门处的塞隆看着眨眼之间就将眼前的敌人尽数清理干净,完全没有留给自己帮忙的任何机会,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塞隆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内部。 腹部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的约翰·沃顿一只手捂住那都快挽成一朵花的裙摆碎布条,一只手撑着厢体缓缓走了过来,靠在车厢门前的他看着林森仁正在从车厢内的那名安保人员的脖子上取下自己的匕首,他苦笑一声,说道:“我很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机甲维修师,也不是什么预备特战队员,而是一名极其优秀的特战指挥官。” “十二金花?”对于林森仁的来历,塞隆也有过怀疑,但在说出自己所怀疑的想法之后她又很快地自我否定,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他自己都说了不是?” 塞隆的话语里有着很矛盾的自我怀疑,约翰·沃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自己也说了好多事情他也不记得了。” “可是国防部和安全局也对他的身份进行过核实,的确就是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的机甲维修师。”塞隆的怀疑有其理由,可是又因为有足够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因此当约翰·沃顿深信不疑的时候,她也只能拿来那些证据来反驳对方,苦笑着道,“出生信息,身份信息,领养记录,军队履历……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所说的完好吻合,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灯下黑’的说法?”约翰·沃顿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双手捂住腹部伤口处的他看着捡起了背包走向那节餐厅车厢的林森仁的背影,看了一眼塞隆眯起眼睛使了个眼色,说道,“对于你们安全局来说,习惯了解读任何事情的真相都依赖于你们所搜集到的证据。可是如果那些证据仅仅只是对方想要让你看到的呢?”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塞隆点了点头,听到远处有动静传来的她抬起头看向天空,果然看见有一架直升机正朝着他们飞来,她激动地伸出手掌用力地挥舞。 “你看他的背影,像不像那个人?”还在盯着林森仁背影看的约翰·沃顿伸出一只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茶烟,点燃了一根叼在嘴里,深吸一口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说道,“真的好像!” “如果他是那个人,为何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谁呢?”塞隆精准地抓住了约翰·沃顿推测中的致命逻辑错误,继续提出自己的质疑,“为何非要盗用其他人的身份呢?” “不管是林森仁也好,还是那个人也罢,本该都已经牺牲了,可是他却时隔一年之后奇迹般地起身回身地返回了联邦,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的秘密也只有国防部和安全部以及他自己才清楚,所以很有可能是他只是想换个生活方式,这一点从他目前的工作就能够看得出来,又或许只是国防部不愿意承认呢?”约翰·沃顿扔掉了手里的茶烟,捂住嘴巴剧烈地咳嗽,一旁的塞隆只能贴心地走上前搀扶着他,贴心地拍打着他的肩膀,约翰·沃顿充满感激之情的眼神溢于言表,深沉地凝视着塞隆的眼睛,说道,“第四军区一直备受国防部挤兑冷落,要不是红云星域战争,他们恐怕永远都不可能翻身,可即便是这样他们都从未为自己解释过一句,其中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可如今情况不同了,第四军区一战成名,就算是他们以后还想像之前那样低调,联邦民众都不会同意,多少双眼睛替第四军区盯着国防部,他们还敢挤兑排挤第四军区吗?” “少了那个人,至少这种压力又能少不少。再过去几年,等到联邦公民完全忘掉了那个死去的人,情况可能就又不一样了。” “你……”塞隆不清楚约翰·沃顿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言论,这样的结论他又是如何分析出来的,仔细想着这番言论的可能性和可靠性,塞隆眉头紧皱越发觉得林森仁的身上可能隐藏着极为可怕的秘密。就算是约翰·沃顿说得这些都不过他自己的个人臆断,可林森仁他自己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他明明说自己是一名机甲维修师,预备特战队员。可是他刚刚的表现,即便是顶级的特战队员都不一定能有那样犀利的战斗力,就算是第四军区出身的他再如何与众不同,但其他军区的特战队员也不是吃素的。 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安保人员同样也不是真的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 …… 直升机机翼旋转发出的声响发动机的轰鸣声打断了塞隆的猜想和思绪,几名安全局外勤人员顺着索降绳索降到了身后的车厢顶上,动作麻利地抓住车厢边缘翻身下来,拉着通过索绳放下来的担架来到塞隆和约翰·沃顿身边,满脸羞愧地说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你知不知道他比我们谁都重要?”塞隆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几名总部的官员,冷哼一声的她搀扶着约翰·沃顿慢慢地躺在担架上,眼睛掠过那两名正在矫正着约翰·沃顿躺姿的医护人员,看向那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安全局外勤组官员,说道,“你们回去自己向杜克局长汇报去吧!” “军备基地那边出现了点状况,医疗组也在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们已经……” “你姓什么?”从车厢中间过道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的林森仁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那名安全局官员听到身后有动静这才连忙回头,结果一把上了膛的手枪直接顶在他的脑门上,眼神阴森表情淡然的林森仁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面包一边看着那名安全局官员,大拇指轻轻地扣动了保险装置,冷声道,“该不会也姓杜吧?” 那名总部官员他不姓杜,也不是铁路运输集团的帮凶,更不是杜家安插在安全局的又一位卧底,他甚至都不清楚杜克局长让他去接应什么人? 只是一个在休假期间被杜克局长一个电话就火急火燎赶去军备基地,路上还因为自己的问题和别人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又因为医疗组在赶往军备基地的时候同样发生了交通事故使得最终得到接应地点的时间延迟了不少,最后还被一名穿着淡蓝色衬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不明身份男子暴打一顿的可怜倒霉蛋。 灰暗的直升机机舱内,躺在担架上的约翰·沃顿在经过医护人员的紧急手术和包扎之后情况好转许多,躺在过道中间担架上闭着眼睛的他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那名被林森仁暴打一顿的安全局官员的脸颊青一块紫一块,低着头身体靠在机舱内壁上,他不时抬起头看向林森仁,他身后几名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前和背后都放着安全局标识贴,手里清一色突击步枪的外勤组成员则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向塞隆。 还是穿着那件裙摆被撕破的红色长裙和林森仁那件外套的塞隆为了防止自己的大腿春光被对面的那群男人白白亵渎,双腿牢牢地并在一起之余还紧紧地贴着林森仁的身体。 外勤组中有几位成员认得出来对面的女子正是第一办公区调查二科长塞隆·查理兹。早就从第一办公区的同事那里听说这位长相漂亮气质高雅,生性冷淡且高傲的女调查员一向都是很孤傲且孤立的,属于是完全标准的冰美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和一名身分不明的男子会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于是大家的目光也都纷纷看向了她身边的那名男子。 就连那几名医疗组的女工作人员也不时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林森仁和塞隆。 …… …… 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林森仁仰着头靠着机舱上,脑袋枕在货舱固定网上的他闭着眼睛,身上那件看起来像是马甲,但是增加了承重条和枪套的防弹衣上残留的弹头没有取出来,搁在腿上的背包上也能看见几处弹孔以及弹孔深处隐约可见的防弹护板,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手枪的他微微皱着眉头,时不时地张口说着话。塞隆挽着他的手臂,贴着他的身体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睁着眼睛看着林森仁侧脸的她有说有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两个人都没有佩戴耳机,只是贴在一起稍稍提高音量详谈着。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塞隆的话题有些过于严肃,原本脸上挂着笑容的两个人一下子都变得有些肃穆。 林森仁更是突然眉头紧皱,抓起手枪用力地拉动了一下滑套,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抛壳窗飞出来的那一颗子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的他抬起手臂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那块正在轻微震动的腕表,漠然肃穆的表情变得更加地阴沉。 他定住手臂按了一下表盘上的按钮,常规表盘界面瞬间变换成了一张雷达扫描图,发出求救信号的红点正不停地闪烁。 “怎么了?”塞隆看着林森仁腕表上的雷达扫描图界面,皱起眉头来的她盯着那个不停闪烁的红色小点,指着与那个红色小点不断拉开距离的另一个没有闪烁的红色小圆点,看着两个红色小圆点上所显示的编号,然后抬起头看了一下高架桥的方向,突然大声喊道,“难道那节车厢上的人是蒋娜拉吗?” “她很可能被劫持了。” …… …… “目标四人,携带有枪支。” 林森仁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短信内容,沉默地开始整理检查背包里的装备,对面的外勤组成员以及那名穿着西装的官员看到他从背包里掏出tpg334狙击枪和upm冲锋枪的时候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当他们看到林森仁所携带的武器装备全是军队专供的模块化制式武器的时候第一时间还以为林森仁是第二军区的军人,但是想到自从第二军区在三林领域设置军分区和办事处都已经是多少世纪之前的事情,再说近些年也没有和第二军区联合行动过,因此很快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可如果在三林星域,还能看到有人会如此热衷于使用军队制式武器,要么说他很有可能他的身份就是一名退伍军人,要么就是他和军方或者是国防部有着密切的联系。 越是这样想,那些外勤组的官员越是不明白那名戴着帽子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来之前杜克局长只是交代他们去接应塞隆·查理兹,根本就没有提起这名男子和约翰·沃顿,只是交代他们去了之后一切都听塞隆·沃顿的安排指挥。 眼下又看到塞隆·查理兹和他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一群人越发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才忍不住再次开始打量起林森仁来。 完全没有在意那些人的林森仁单手握着枪声,快速地换好新的弹夹,然后重新放进背包里,一旁的塞隆示意那些外勤组的成员不用紧张之后抓住林森仁就要放进背包里的微型冲锋枪,大声喊道:“我和你一起去。” 林森仁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指了一下躺在通道里的约翰·沃顿,大声说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我不能看着不管。”塞隆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尽管没有看清楚那位穿着红色西装的男子登上那节乘用车厢,但是塞隆看到了林森仁和那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此时再看到林森仁那块腕表上的雷达图,很明显那节车厢里的人很明显就是自己的好朋友蒋娜拉,塞隆看着林森仁的眼睛,着急地大声喊道,“更何况她现在还很危险。” “你要是出面,情况就不一样了。”林森仁冷冷地瞪着塞隆,大声说道,“更何况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 “我……”塞隆一下子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仔细想想林森仁说得没有在理,她要是跟着一起去,就等于是安全局介入了,那样的话只怕局面会变得更加糟糕。 恰好睁开眼睛的约翰·沃顿从固定的担架上坐了起来,微微皱起眉头的他看着林森仁正在更换那两支手枪的弹夹,满脸疑惑的他看了一眼塞隆,发现对面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只好转过头看向那些外勤组的成员。 那些人也像是和约翰·温顿一样,根本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满脸茫然地看着林森仁。 “没什么,私人恩怨。”林森仁看着约翰·沃顿冷笑一声,背起背包的他拿回折叠屏手机,点开了一张车厢内部分布图,图片里清楚地表明了蒋娜拉和那几位目标人物的位置。紧接着一张清晰的图片传送了过来,林森仁随即横立着手机仔细地看着图片里的那几目标人物的脸庞,凑近身子的塞隆伸出手指着照片里那位坐在靠着走道位置座椅上的年轻男子,说道:“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林森仁直起身子微微仰起头,说道,“他是谁?” “杜红,杜家七少爷。”塞隆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表情很难看的林森仁,微微皱起眉头的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忍不住伸出手指按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地挪动了一下照片,同时将照片右上角的位置放大,终于看清了靠近车窗位置的女生的模样后她脸色变得无比愤怒和震惊,说道,“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我看来就是劫持。”解开安全带的林森仁立马站了起来,背起背包的他伸出手撑着机舱顶部快速走向驾驶室,拍了一下驾驶员的肩膀,然后指着一下直升机另一侧的高架桥方向,大声喊道,“追上那边的那列车。” 副驾驶员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名安全局官员,发现他依然低着头根本没有在意耳麦里的通话情况,于是便转过头看向塞隆。 塞隆连忙做出手势回应。 副驾驶员马上调整地图导航参数,重新设定飞行路线,与驾驶员通过耳机简单沟通之后他转过头看向林森仁,大声说道:“预计十五分钟后就能够到达预定目标点。” …… …… “即将预定目标点,请做好索降准备。”机舱上空响起副驾驶员的喊话声,那几名外勤组成员缓缓睁开眼睛,有两位甚至差一点习惯性地站起身来。 背着背包再一次站起身来的林森仁没有将索降绳抛下去,也没有开始穿戴安全绳,而是再一次走向驾驶室,看着直升机正前方的列车,大声喊道:“多少米的悬停高度对于你们来说最有把握?” “索降的标准高度为5—8米,但目前情况来说,我们可以做到3米的程度。”副驾驶员看了一眼驾驶员,点了点头后回复道,“如果还是坚持索降的话,我们可以为了进一步确保你能够安全索降到列车上,我们可以做到1米的程度。” 林森仁竖起大拇指,微笑着拍了拍副驾驶员的肩膀,弯着腰大声说道:“对方携带有枪支,车内又有人质。不用悬停,保持3米高度,尾随列车飞行就行。” “明白。” “我还是决定和你一起去。”横向风直接穿过机舱门吹进机身内,身子轻轻晃动了一下的塞隆一边抓起索降绳一边大声喊道,“不管对方要干什么,事关蒋娜拉,我一定要去。” “你的脚不打算要了。”林森仁指了一下塞隆的鞋子,一把抓过她手里的索降绳扔回机舱里,大声喊道,“放心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看到塞隆还是不肯回到座位上去,林森仁只好再次宽慰道:“相信我,区区几个人我能够对付得了。” “那可是杜红。”塞隆着急地挥手大声喊道,“杜家的人!” “杜家算个屁。他要是真敢伤了大拉,我能要了他的命,贺圆鸿能让他们杜家破了产。”林森仁一只手抓着机舱门边的扶手,眼神不屑地冷声道,“利家我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只能在三林星域这种地方耀武扬威的小小杜家。” “你回去吧。”林森仁调整了一下背后的横拉带,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那趟没有全速前行的半截列车,低下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铁轨,说道,“事情结束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你。” “我的手机被我摔碎了。” “给,拿着我的。记得还我。”说罢林森仁二话不说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塞隆看到林森仁从与高架铁轨保持在三米高的落差水平线上匀速飞行的直升机纵身跳下去之后立马站直了身子摆动着双臂大步向前奔跑追赶着前方的那列铁轨列车而去,中间完全没有一丝停顿,这一次硬着陆般的跳机行为对他的身体负荷好像没有丝毫的影响。 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的塞隆连忙转过头看向驾驶室,大声喊道:“投放无人机,我要看到列车里的情况。” “明白。” 连忙重新回到座椅上的塞隆从机舱壁的暗格里抽拉出机载作战电脑,快速地输入指令后将投放出去的无人机所拍摄到的画面连接到机舱上方的显示屏上,看着那道在高架铁轨上飞速奔跑的人影,朝着外勤组成员大声喊道:“所有人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接引林森仁。” “啊……”那几名外勤组成员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和意外的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向机舱上方的显示屏,大声应道,“收到!” …… …… 风声在林森仁的耳边呼啸,长长的头发迎风而立,摆动着双臂的林森仁昂头挺胸大步奔跑,准确地来说是不停跳跃着,踩着铁轨中间的枕木,每一步都连跨好几根枕木,飞快地连续跳跃向前,双手跟随着他步伐的频率不停地摆动。 调整着呼吸的他看起来只是奔跑在高架铁轨之间,没有因为运动量过大使得气血翻涌脸色潮红的现象,整个人看起来就只是在正常地奔跑。 可是随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团红色的光影笼罩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团红色的雾气,更像是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在不断地朝着前方的那节列车在靠近。 直升机副驾驶员操控着无人机飞行在那节列车和林森仁之间,将下方一人追赶一列铁轨列车的画面清晰地传回到直升机机舱内部的那块屏幕之上,解开安全带的外勤组成员紧紧地抓着手里的武器,一个个抬起头望着屏幕里的那道红色身影,脸上的震惊和内里的震撼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唾沫,一个个微微张开嘴巴,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名穿着西装的安全局官员揉了揉肿胀的脸颊,一只眼睛肿的就像是一颗水润的红桃一般,眯着眼睛咧着嘴巴的他也是看着屏幕上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嘴角轻轻扬起微笑的他顿时觉得脸上的疼痛感消失了一样,因为他十分相信比起自己因为延误了直升机到达的时间而挨了一顿揍,那节列车里的人一定会比自己要更惨。 随着列车的突然加速,林森仁的速度再次提升,两者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反而更近了一点。车厢后门处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连忙冲了出来,掏出腰间的手枪就朝着林森仁开枪。 一跃而起的林森仁就像是一头奔跑在铁轨上的野兽猛然高高跃起身子瞬间扑向车厢尾部,伸出双手的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安保人员的肩膀顺势将其甩出去,落地的瞬间闪身上前一把抓住另一名还在试图再次扣动扳机的安保人员的手臂,狠狠一脚将其也踹了下去,然后掏出身上的手枪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车厢里。 看着屏幕里林森仁手臂紧紧地箍住最后一名安保人员的脖子朝着列车后方的无人机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机载电脑推回暗格储物舱里的塞隆满意地轻笑一声,戴起挂在机舱壁上的耳机开心地说道:“不用管他了。” 驾驶员摆动了一下操作杆,直升机缓缓拉升机身朝着另一侧飞去,副驾驶员也操控着手里的操作杆将无人机收回。 “到底是谁劫持谁啊?”约翰·沃顿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回响着无人机传回屏幕里的最后画面,看了一眼塞隆怔怔地说道,“另外他身上的那团红色的气息是怎么回事,晶血症吗?” “可能吧!”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四章 阴影 铁轨列车重新启动起来,与那节断开连接的餐厅车厢慢慢拉开距离,枪声还在后方不停响起,透过车厢玻璃能够看到有两名安保人员在一瞬间就被那名穿着淡蓝色衬衣的男子开枪射杀,随着车速逐渐提升又看到几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倒在车厢两侧,乘用车厢里两名安保人员立马来到车厢尾部警惕地观察着后方那几节停在原地的车厢,站在红色西装男子身边的那名安保人员则是操控着平板电脑让铁轨列车的速度尽快提高起来。 但也没有直接就将速度拉升至极限。 穿着红色西装的男子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惊慌,朝着那几名安保人员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调整好情绪后缓缓走向车厢靠左侧的座位,缓缓伸出手看向靠近车窗玻璃那名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的女子,轻声笑着道:“蒋妮拉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位女子没有理会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她直起手臂托着脑袋歪着头看向车窗外,似乎相较于这个不请自来的男子,窗外连绵的山脉和满眼的翠绿更加吸引她的兴趣。 倒是她身边那名一只手伸进衣服里,另一只手虚握着搭在桌子上,穿着灰色外套的短发女子抬起头来冷笑一声,眼神高傲地看着穿着红色西装男子一眼,淡然道:“你是谁?” “你好,我叫杜红。”穿着红色西装的男子看起来像是回答灰色衣服女子的问题,但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那名戴着鸭舌帽女子的身上,可是对方始终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于是他从身边安保人员的手里接过那个精致的水晶球工艺品,恭敬地弯着腰双手奉上,笑着说道,“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那是红罗花?”坐在她两对面的是一位戴着眼镜,黑色的长发扎着马尾辫,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年轻女子,原本枕着自己的包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她因为枪声而惊醒后就一直抱着包包缩在座位里,此时看到那个水晶球工艺品后立马惊喜地坐直了身子,接过来拿在手心里看了半天后诧异地看了一眼穿着红色西装的男子,说道,“这是真的红罗花,你哪里弄来的?” “想不到杜家也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还真的是令人大开眼界啊!”穿着灰色外套的短发女子蹭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从年轻女子的手里将那件红罗花工艺品接过来重重地按在桌子上,轻轻地推到红色西装男子的面前,冷声道,“偷来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送人!” “你误会了。”穿着红色西装的男人并没有因为被揭穿而脸红羞愧,反倒是带着一丝戏谑地眼神看了一眼短发女子,歪了一下脖子后抓着那件红罗花工艺品自来熟地坐在短发女子的对面,摊开手掌把玩着手里得来不易的工艺品,嘴角仰起阴冷的笑容,说道,“对于我们杜家来说,只要是我们看上的东西,总有办法能够得到手。” “早就听说蒋妮拉小姐最喜欢红罗花,我们也是费了些力气才弄到手的。希望蒋妮拉小姐能够喜欢,也不枉费我们一番心思。” 缩在角落里的那名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年轻女子听到他这样说立马就明白佟姐说得都是真的,漂亮的脸蛋不经意间扭曲起来的她连忙抓起桌子上的包包牢牢地抱在怀里,缩着身子一脸害怕地看着那名红衣服男子,低着头低声说道:“还真的是偷得啊!” “这位姑娘,说话不要难听。”杜红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那名年轻的女子,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件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一样的红罗花,翻动着漂亮的睫毛,说道,“你这样话可是很不礼貌啊。” “对不起,对不起……” “杜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吧?”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子抬起头来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年轻女子的手掌,轻声安慰了几句,然后才转过头一脸玩味地看了一眼那名穿着红色西装的男子,双手抱着胸前轻笑着道,“再说了偷就偷,新闻里都报道了此事。怎么?你杜家有本事去偷,没本事去认吗?” “你是?”杜红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眼前这张和蒋妮拉有着十分相像的脸庞,很是诧异地忍不住向前探了一下身子,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和可笑地摇了摇头。 “既然杜红先生不认识我,那么看来还真的是认错人了,那请你下车吧!”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子眉头轻轻一挑,眼睑微动后不由得闪过一丝厌恶,抱着双手的她转过头的瞬间瞥了一眼那件工艺品,淡然道,“记得把礼物带走。” …… …… “这位杜先生,都说了请你下车,你怎么还赖着不走。”短发女子扣着手轻轻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脸庞从面前的手机上挪了出来,看着她正面那位一直盯着蒋娜拉看的男子,略显生气地说道,“虽然你贵为铁路运输公司的总经理,但是这趟列车不欢迎你。” “对,我们是包了车的。”那名年轻的女助理也是突然不知怎么的鼓起勇气看着杜红高声喊道,“麻烦请你下去。” “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是谁了?”男子伸出手按住那件工艺品,另一只手翘起手指着还是歪着头看着车厢外风景的蒋娜拉,说道,“你是建设星星光地产总裁,蒋妮拉的姐姐蒋娜拉小姐,没错吧?” “是我,没错。”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子转过头正,双手伸入脑后梳理了一下自己柔顺的黑发,依然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脸色看着杜红,说道,“不过我想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也不要紧,我们之间也没有认识的必要。” “我想应该有的,我很喜欢蒋妮拉小姐,可惜能够见到她的机会太少了。”杜红英俊的脸庞看起来干净舒服,可是一旦笑起来却是显得很阴邪,嘴角一歪他冷声道,“你应该能够帮到我。” “你想干什么?”佟姐眉头紧皱,伸出手揣进衣服里的她侧着身子看了一眼杜红,转过头又看向那名朝着杜红走来的安保人员,注意到站在车厢后门处的那两名安保人员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她紧皱着眉头看向蒋娜拉和那名年轻的女子,向着他们偷偷地使了一个眼色。 “七少爷,老大他们……”走向杜红的那名男子弯着腰伸出手掩着嘴,对着杜红的耳朵轻声说道,“要不要再安排……” “不用,事情都已经搞砸了。还安排个屁啊!”杜红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就好像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的他长叹一声,拍了拍那名安保人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安排人去尽快收拾吧!” “看来那个人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佟姐歪着头幸灾乐祸地看着杜红,指着桌子上的那件看似是工艺品实则就是103号研究所所丢失的那朵红罗花,说道,“别以为在这三林星域,你们杜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人根本不是你们所能控制的。” “呵呵呵……”杜红对于东佟姐的警告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认为对方完全是在蔑视杜家的能力与实力,刚经历了一场彻头彻尾失败的杜红尽管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也仅仅是为了表面上的体面而已,被佟姐的话戳到了痛处的他一下子暴露了本性,咬着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的他目光凶狠地看着佟姐,说道,“你是在警告我吗?” “我只是在提醒你。”佟姐根本不屑对方的威吓,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淡然道,“不管是多么可怕的庞然大物,一旦开始坍塌不过是眨眼之间。” “你在暗指我杜家吗?”杜红冷哼一声,身子靠在柔软的坐椅里的他翘起腿看着佟姐和蒋娜拉,眼神里满是敌意地看着短发的佟姐和一直不理会自己的蒋娜拉。 “如果和首都圈的另外几个世家比起来的话,你们杜家不算什么。”转过身来的蒋妮拉眼神淡然地打量了一下杜红,直言不讳道,“除了杜白大师和你哥哥杜青之外,其余人都不过是占了杜家的光而已。要不是有你哥哥杜青苦苦支撑着,杜家这艘巨轮早就沉了。” “你……”猛地站起身来的杜红伸出手指着蒋娜拉,满脸通红的他看了一眼再次从另一边的座位走过来的安保人员,说道,“怎么了?” “七少爷,大少爷来电话了。” “” …… …… 躲进卫生间的杜红刚刚接通挂了电话,那边发现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习惯性低下头的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向卫生间的玻璃窗口,目光死死地停留在车厢顶部角落里的监控探头,知道自己的所作作为,甚至是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尽数被那个人看在眼里的他十分气恼地狠狠踹了一脚卫生间的房门,压着声音无声地痛骂了几句后点头哈腰道:“你就不要再骂我了,我知道错了。” 电话那头依然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那蒋娜拉是什么人?” “哥,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星光地产的总裁,蒋妮拉的姐姐嘛!”杜红站直身子长舒一口气,抒发着胸口闷气的他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手机,低着头看着干净无比的地板,说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也就是在建设星还有点分量,可这里是三林星域。” “一切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呢!” “你真当杜家可以一手遮天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沉稳淡然,可是语气里却是充满了愤怒,微微停顿后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她和贺圆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杜红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说道:“知道啊,那又怎么了?” “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彻底暴怒,大声呵斥道,“眼下正是和神罗科技洽谈新项目的关键时候,你来这一么一出是巴不得他们不和我们继续合作吗?” “啊……我给忘了。”面色瞬间煞白的杜青连忙羞愧地说道,“哥,我错了,我错了!” “你他妈就是猪脑子,和你爹一模一样的猪脑子,赶快给我道歉去。”电话那头正是杜家的核心产业联邦林业集团的掌控人杜青,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一位霸道总裁该有的涵养和风度,站在林业集团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前的他看着不远处的神罗公司分部,怒火点燃双眼的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痛骂道,“当初把你扔到铁轨运输公司也是希望你能有个正经的工作,不至于成天游手好闲,现在看来还不如就让你和你爹一样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好了,省得给我添乱。” “我知道啦!你就别马忘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杜红紧紧抓着手机的指骨突起,眼睛里满是不甘心和委屈的他只能一个劲地认错道歉,正如佟姐所言整个杜家如今完全是杜青一个人说了算,作为长房一脉的他们如今牢牢地把控着整个家族的一切,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服气也只能往肚子吞。 要不然就只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落得囚禁终生的凄凉结局。杜红虽然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父亲确实什么都不会,也同样也佩服父亲的勇气。换做是他自己,连最基本的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十分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和杜青去抗争,只能一辈子被杜青耀眼的光芒所遮蔽,躲在他的阴影里一辈子低着头做人。不然的话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的杜家七少爷,其实背地里也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和自由的躯壳而已。 电话里的谩骂声终于停了下来,长舒一口气的杜红依然觉得胸口有一口闷气堵在那里憋得难受,低着头看着手掌心里慢慢渗出来的血,他抓起手里的电话就要摔在地上,结果电话里再次传来一道冰冷的命令,他连忙拿着手机凑在耳朵里认真地听着。 “你现在立马给我道歉去,另外以我的名义邀请一下对方来杜家做客。” “我知道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五章 找死 “啪!” 手机狠狠地砸向地面瞬间崩裂成好几块,可怜巴巴地散落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还不觉得解气的杜红又是狠狠地对着分裂成两块的主体踩了几脚,站在卫生间的洗手盆前清洗着手掌心的血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再一次觉得自己到现在为止活得很憋屈很可怜的他猛地举起手掌握成拳头不停地捶打着镜子。 稀里哗啦的声响里玻璃镜子碎片掉落一地,摔得更加的支离破碎。被碎片划伤的手掌依然紧握成拳狠狠地打向已经没有任何一片玻璃碎片存在的墙面。 “咚咚咚!” “七少爷?七少爷,你在干什么,快开门啊!”安保人员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动静赶快跑了过来,结果发现门锁着,只能一边晃动着门把门一边焦急地拍着门窗喊道,“你没事吧?” 停止自残的杜青清洗着手上的血迹,听到门外的喊叫后忍不住大喊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可是依然不放心的安保人员还是不停地掰持着门锁把手,急切地喊道:“七少爷,那你开门啊。” “滚!”大喊一声的杜红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猛地砸向洗脸盆,银色材质的金属洗脸盆被杜红一拳砸得严重变形,但是他自己的拳头也在一声清脆的声响中变得鲜血直流,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杜红顿时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啊……” “少爷?”门外的安保人员越发急躁地呼喊着杜红,不敢撞开门只能不停地扭动着门锁把手,可奈何门锁把手着实有些坚固,那名安保人员急得是满头大汗,只能一个劲地喊着,“七少爷,你快开门啊!” “滚啊!”捂着自己受伤的手掌,满脸痛苦的杜红退了几步靠在车厢上,弯着腰咬牙坚持着,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的防线也在眼泪的冲洗下崩溃决堤,靠着车厢缓缓蹲下身的他突然就放开身的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 那名安保人员听到哭声终于猜测到是怎么回事,连忙劝说道:“七少爷,你就不要伤心了,是不是大少爷又骂你了。大少爷就是那样一个人,对事不对人,你……” 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的杜红无助地大声喊道:“滚啊。” “好好好,我滚,但是你就你不要再伤心,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想骂人但是又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的杜红看着自己还在不停流血的手掌,看着门窗外依然不在的人影,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温暖的他撑着车厢站了起来缓缓地解下领带走向了洗手盆。 …… …… “对不起。” “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失礼。” “不管是什么样方式的补偿,我愿意去承担。只希望你能够……” “另外我想问你……” “这可是代表着……我希望你能够……” “……” 列车碾压过铁轨发出轻微的声响,车轮转动的机械声有着一股令人意想不到的安宁和惬意。歪着头看向窗外的蒋娜拉瞪着瞪眼任凭那翠绿的山林和柔软的白云从自己的眼前快速地划过,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能被挽留,她还是伸出手尝试去抓取去触摸。 对于杜红的道歉和邀请充耳不闻。 “你的道歉我们接受,但是至于邀请就算了。”佟姐代替蒋娜拉做了决定,她松开双手缓缓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杜红用领带包扎起来的手掌,有些于心不忍地缓缓弯下腰。 “蒋娜拉小姐,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直起身子的杜红完全没有觉得腰酸背痛,反倒是一种另外的轻松让他的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从一开始其实就很抵触的他之所以会弯下腰真挚诚恳地道歉,完全是为了杜青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深切地明白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这样做。 刚刚弯下腰的佟姐立马直起身子,眼里充满愤怒地看向杜红,还以为这个躲在卫生间里又是哭又是自残的贵公子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错了,原本还打算也为自己的高傲和无礼道歉的她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自责。果然人之本性难移,看到的第一眼是什么样,他终究就是什么样。 “邀请不成就直接翻脸,这就是你杜家的待客之道?”佟姐手指杜红的鼻子,冷笑着说道,“我看你是害怕回去交不了差,再次被杜青骂吧!” 眼睛一下子变得红怒充血的杜红冲着佟姐大声喊道:“不要再给我提那个男人的名字。” “怎么?”佟姐抿着嘴巴点了点头,一针见血地说道,“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喘不过来气了吗?” “你找死啊。”彻底失去理智的杜红手臂一挥,掏出腰间的配枪指向佟姐。 “咯哒”一声,快她一步的佟姐掏出衣服内侧里的手枪指向杜红的脑袋轻轻地扳动了保险,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上了膛的。” “放下枪。”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的那几名安保人员连忙掏出身上的配枪,惊慌地看着车厢里两个拔枪相对的人,其中那名距离杜红很近的安保人员走上前来按下杜红手里的枪,低声说道,“七少爷,别这样。” “走开。”杜红用力挥了一下手臂,一把推开那名安保人员,怒目圆睁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发怒失去理智的野兽,张着嘴巴大声喊叫的他紧握着手中的枪,却一直都没有能够扣动扳机的勇气。 佟姐不敢去赌他的这份勇气会不会在接下来的某一刻突然就到来,然后那根手指不经意间就扣动了扳机。但凡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一旦自己的注意力在某一个瞬间崩溃,她完全不敢想象那个时候杜红突然扣动了扳机,那将会是如何可怕的画面。所以她只能紧握着手里的枪,高举在空中对准杜红的脑袋,始终不敢放下。 助理已经被吓到缩在角落里抱着包包埋着脑袋浑身都在颤抖的呜呜抽泣,蒋娜拉也因为杜红的再一次发疯而失去了观赏风景的兴致,转过头来看着杜红,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的她趁着杜红没有完全注意着自己的时候按动了一下腕表上的按钮。 腕表的界面依然精准地显示着联邦时间,只是因为蒋娜拉个人的原因,还没有切换到三林星域的区时而已。但因为蒋娜拉轻轻地按动了一下极少情况下才会去触动的按钮,腕表复杂的界面最右上角的一个分区盘里,出现了一个不停闪躲的小红点。 “我劝你最好理智一点,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看到腕表成功传递出了求救信号,蒋娜拉完全转过身来双手抱在胸前,平静地看着杜红微微一笑,尽可能地心平气和地说道,“在这里,我也有不少厉害的朋友亲人。” …… …… “是吗?”杜红冷笑一声,蒋娜拉话语里的“厉害”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好像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一般,他冷峻的面庞微微一缩,似笑非笑的脸上浮现起一层凝重的阴影,他舔了舔嘴巴,冷声道,“有多厉害啊?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这里和我们杜家作对?” 此时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杜红身上,眼神里蕴含着各种情绪,生气,害怕,紧张,惊慌,失望,无奈…… 杜红轻晃了一下脑袋,眼睛从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感受到无视和嘲讽的他忍不住苦笑一声,到目前为止这些人之所以如此不把自己当回事不就是都觉得自己无能,觉得自己哪一点东西都毕不了杜青,甚至就算是自己都掏出枪来他们都觉得他根本没有勇气去开枪,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冷静下来一般恢复了淡漠的神情,可实际上他是已经失望到了顶点。 在他看来车里的所有人都从未真正地看过自己一样,而现在他非要这些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自己。 眼睛里一层淡淡的寒雾逐渐浓郁起来,化作锋利的寒光从他的眼眸里投射而出,微微低着头的杜红看着那把对准了自己的手枪,斜着眼睛蔑视地看着佟姐,手掌轻轻地推动了一下滑套,他伸出另一只的手抓住佟姐手里的枪对准自己的脑袋,举起手里的枪对准坐在座椅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蒋娜拉,声音平缓地说道:“一命换一命,来吗?” 近乎疯狂的杜红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眼神坚定无比地盯着蒋娜拉,手指拨动了保险栓的同时手指搭在了扳机上,枪口微微上调对准了蒋娜拉的脑袋,而他另一只手更是紧紧地拽着佟姐手里的枪。 奈何佟姐如何挣脱,始终都无济于事。 作为蒋妮拉这位联邦曾经最为炙手可热的国民偶像的贴身助理兼保镖,佟姐绝不是看起来得那么普通,曾经在第四军区待过一段时间的她更是在首都圈的无武馆街也修行了一段时间,三四个寻常的男子根本就进不了她的身子,可是当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自己居然挣脱不开杜红手上的力道,不管自己如何拉拽手里的手枪,它都紧紧地贴着杜红脑袋处的太阳穴,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的她忍不住大声喊道:“你疯了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六章 那是什么怪物啊 “七少爷!” 那名安保人员连接喊了两声,杜红这才愿意转过头看向那名安保人员,结果发现安保人员根本就没有在看自己,而是跨立在过道中双手握着枪看向车厢后方。 站在车厢后门处的那两名安保人员也是前后脚跨立而站,紧握着手里的up853手枪瞪大了眼睛看着后方那名正徒步追赶而来的男子。 男子的后方,一架黑色的武装运输机正在紧紧地跟在铁轨列车后方。直升机身上的红白色字母图标——f·s·s表明它隶属于安全局。 杜红完全没有想到安全局的救援直升机来得如此之快,而这一切都取决了此次行动的失败,想到铁路运输公司的那些安保人员和杜家的私人安保人员已经牺牲得所剩无几,自己可不能再落到安全局手里的他连忙下令那名安保人员将铁轨列车的速度提升起来,松开抓着佟姐手中枪的手掌,双手握着手枪站在通道中央的他看着那名不断狂奔而来的男子,突然发现对方正是和塞隆在一起的那名男子,也正是杀死自己下属的那个男人,心头不由一紧的他嘴角仰起一丝冷笑和恨意,咬牙切齿道:“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佟姐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名穿着淡蓝色衬衣,戴着帽子和口罩,背着背包正飞快地沿着铁轨追赶而来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的她连忙看向蒋娜拉,低着头的蒋娜拉再一次按了一下腕表上的按钮,腕表表盘从常规的多功能表盘转换成一张雷达扫描图的时候,她看着另一个红点上显示的编号时不由得轻笑一下,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他抬起头看向佟姐,张开嘴巴无声地说道:“是他来了。” “嗯?”眉头微蹙一下的佟姐轻笑一下,整个人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下来的她甩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臂,缓缓坐下来的她依然警惕地看着过道里的杜红。 感受到了蒋娜拉伸来的手掌,缩在角落里轻声抽泣的助理缓缓抬起头,紧紧地抓着蒋娜拉手掌的她抬起头看向车厢尾部,瞳孔剧烈地收缩一下的她张大了嘴巴,下一秒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眼里的惊慌未消退的她越发不安地看向蒋娜拉。 深知一名正常的人类根本是不可能追赶上一辆加速行驶的铁轨列车,可是年轻的女助理清楚地看到铁轨列车与那名男子的距离居然正在不断地缩短。 那名男子双腿之间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与速度已经不是人类的极限,而是远远超过了一名人类的终极极限。 女助理甚至都开始怀疑他会不会就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智能人型机器人。 一台完美的杀戮武器,一个瞬间就能将这节车厢里所有人眨眼间消灭干净的恐怖智能机械! 蒋娜拉手掌间的温度和轻柔的抚摸让她不安的心稳定了下来,看着蒋娜拉如同大姐姐般温柔的笑容,她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读出了蒋娜拉唇语里的“不用担心”的字眼,女助理有些好奇地再次抬起头看向那名男子。 …… …… 安全局的直升机摆动了一下身子,转头朝着另一侧飞去,看着那名纵身一跃跳上车厢尾部连接处踏板的男子,杜红已经完全能够明白为何安全局会指派他一个人。 起初看着那名男子快速地朝着列车追赶而来,杜红还以为是因为相对速度的影响而显得那名男子的奔跑速度看起来很惊人。 可杜红也只是觉得他的确跑得很快,快过自己,快过大多数人,甚至快过职业田径快跑运动员。 随着那名男子和列车之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缩短,那个时候的杜红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那名男子的速度不是很快,而是那个男人正以人类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在奔跑。杜红甚至都能够看得出来就在他每踏出一步之后,那些枕木之上都会飞溅起一些木屑和尘土,一团红色的气息如同雾气一般笼罩在自己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团不断朝着列车靠近的红云火团。 眨眼间,那名追赶上列车的男子纵身一跃,轻轻松松地跳上了列车,双手一挥腋下战术枪套里的两把不同型号的手枪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两只长长的手臂交叉着划过一道弧线后两颗子弹从枪口里迸射而出,射向那两名站在车厢尾部的安保人员。 “快阻止他。”杜红大喊一声,随后举起手里的枪急忙朝着车厢尾部开枪,与此同时担心腹背受敌的他转过头看向佟姐。 佟姐手里依然握着那把枪,但双手都搁在桌子下面的她表情冷漠地浅笑一声,耸了耸肩头表示自己不会出手。 杜红和那名就站在自己身边的安保人员几乎同一时间开枪,子弹掠过那两名安保人员朝着车厢尾部射去,玻璃应声而碎,后门板上也出现了好几个弹孔。 这一次没有被吓哭,也没有被吓得大声尖叫的女助理不断眨着眼睛转动着眼珠寻找着那名男子的身影,停止射击的杜红和那名安保人员看了一眼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倒在地上的两名安保人员,然后也开始四处寻找那名男子的身影。 那名安保人员朝着杜红使了一下眼色,然后自己端着手枪慢慢地朝着车厢尾部走去,来回切换身位的过程中他一直快速地观察着车厢两侧的车窗玻璃,而杜红则是枪口望向望着车厢顶板。 “他在上面。”杜红突然大喊一声,听到一声从车顶部位传来的枪声后杜红连忙朝着车顶天窗位置周围不停地开枪。 听到杜红的提醒,那名安保人员也连忙抬起头举起手枪朝着车顶开枪,然而任凭自己大范围的开枪,车厢顶部始终都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传来,停止射击的他心头一惊连忙回身看向车厢尾部。 “七少爷,他在后面,车厢后面。”举起手中的枪连忙朝着那名站在车厢尾部的男子开枪,结果那名男子身子一晃轻松地躲过了子弹,再次一动不动地站在车厢尾部。 尽管手里的枪还有子弹,但是那名安保人员已经没有了开枪的勇气。而听到安保人员的提醒,满脸愤怒的杜红转过身来朝着那名男子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不停地扣动扳机的杜红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朝着车厢尾部走去,枪管滑套以快到肉眼都要察觉不出来的速度快速前后滑动,一颗颗子弹在金色光芒的掩映下飞射而去。 站在车厢尾部的那名男子来回左右摇晃着身子,看似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身子,甚至你只是觉得他好像也仅仅是耸动了一下肩膀,双脚一直都牢牢地贴合在踏板之上。但他的每一次晃动都成功地避开了自己,他身后的铁轨上不断地溅起子弹与之摩擦相撞的花火,可是他的身体始终都是与子弹擦身而过。 “七少爷,我们投降吧。”眼睛好久没有眨动一下的安保人员浑身都在颤抖,脑海里一片空白的他顿时觉得嘴巴很干,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举起手臂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枪已经不知不觉间掉在了地板上,他弯下腰尝试着去捡起手枪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从自己的身边划过,他连忙站起身来举起了双手。 “娜拉姐,那是什么怪物啊?”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女助理忍不住捂着眼睛偷偷地看向车厢尾部,张大了嘴巴喊道,“为什么他可以……” “啊……”再次受到巨大震撼的女助理只能看着那道横飞过来的人影,惊慌地大声尖叫一声。 佟姐和蒋娜拉皱起眉头转过身也看向车厢尾部,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许久之后佟姐才咽了咽唾沫,低声感慨道:“看来他对于那股能量的控制越发精湛了。” …… …… 不断开枪不断朝着那名男子走去的杜红根本就没有示意到自己与对方的距离已经进入到很危险的地步了。 光是从他第一次成功地避开子弹开始,杜红就应该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男子所具备的身体素质早已经超脱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速度,敏捷,力量,反应……所有的一切都远远地超出人类所能具备的范围之外。 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是一个无法与之抗衡的怪物,一个被精血能量所淬炼后的完美实验体。 当手中枪直直地顶在那名男子的胸口,扣动扳机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微声响后,一股白色的热气从枪口与那件马甲接触的地方冒出来的时候,瞳孔居然收缩抖动的杜红这才明白自己唯一一次能够击中对方的机会居然就这样白白地浪费在了那件防弹衣之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件看起来只是一件很寻常的战术枪套的黑色马甲,其实更是一件纳米级的超高级轻薄型防弹衣。更是令自己没有想到的是还在浑身散发着红色水蒸气的男子在那一枪的袭击下依然能够做到一动不动。 手臂开始不听使唤地剧烈颤动,伸出手掌抓着另一只手臂的杜红再一次扣动了扳机,只是这一次枪口的位置依然没有变动,强烈的震惊和剧烈的惊吓让原本就失去理智的他此刻居然知道在原有的基础上开枪说不定能够破开防弹衣的护甲,却不知道如果枪口的位置是对准那名男子的脖子或者手臂,再或者是脑袋的话,其实会来得更直接一些。 但事情并不是如此! 浑身颤抖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开枪的勇气,之所以还能强忍着内心的惊慌和胆颤再一次尝试扣动扳机,但又没有挪动枪口的位置,是因为那名一直站着不动的男子终于举起了自己的手臂,一只手朝向那名安保人员,另一只手朝向他的脑袋。 杜红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只能在对方开枪射穿自己的脑袋之前,尽可能地给予对方一次还能构成伤害的进攻。 于是他连忙扣动了扳机。 “砰!”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七章 教训 …… …… “啪嗒”一声响,绝望至极的杜红看着手里的枪,金色枪管滑套卡在后置位黑色的枪管裸露出来,没有子弹情况下扣动扳机致使枪支进入了空仓挂弹的状态,枪口压着防弹衣的位置没有冒出白烟,枪管也没有震动反弹,甚至就连“啪嗒”声都是在那一声枪响后传来的。 自己终究还是慢了,但是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受伤而带来的疼痛感,杜红他茫然地转动脑袋看了看自己的双臂和身体,那支枪还紧紧地压着他交叉在一起的左手臂上,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和感觉。身体其他各个部位也是完好无损。 男子另一只手臂依然高举着,枪口所指位置正好是那名安保人员所在的方向。杜红连忙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名安保人员双手伸直平躺在车厢地板上,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迷茫和恐惧,眉心处黑乎乎的枪孔里鲜血不断地往外慢慢溢出。 回过头来的杜红看向那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子,此时只能惨淡地苦笑一声的他颤抖地伸出手试图去摘下男子的帽子,男子眉头微微一皱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杜红立马横飞出去,狠狠地摔倒在过道中间,一口热血从嘴里咳了出来,艰难站起身来的他看着那名正朝着车厢内走进来的男子,连忙扔掉手里的枪连滚带爬着跑向躺在地上的那名安保人员,伸出手去抓取那只掉在地上的手枪。 “啊!”杜青用力地撑开手掌又瞬间握紧成拳,抬起头看向那名男子,前一秒还看着他慢悠悠地朝着车厢内部走来,怎么下一秒就近在眼前,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对方是怎么做到的杜红很清楚眼前的男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可以衡量之人,半跪在车厢地板上抬起头的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痛苦扭曲,脑袋微微颤抖的他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杜青再一次惨叫一声,深吸一口凉气的他不断地撑开握紧手掌,看着那只踩在他手背上的黑色短靴,他低着头另一只手撑在地板上,咬着牙大声喊道,“你敢杀我,你就不怕……” “杜家七少爷,杜红是吧?”那名男子伸出另一只脚踩在杜红脑袋上,杜红的脑袋通的一声狠狠地撞向地面,一脚将那名安保人员的手枪踢出车厢,男子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向杜红的腹部,看着后退出去一两米的杜红跪在地上捂住肚子嘴角不停地吐着血,那名男子收起手里的双枪,朝着杜红再次走了过去,“你凭什么认为我既然敢杀你的人,反而不敢杀你呢?” “三林杜家,在我的眼里并什么代表什么。”男子蹲下身子捡起杜红那把镀金橡木握柄手枪,拉动了一下枪管滑套后退下弹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半天后说道,“材质做工都不错,送人倒是不错的选择。” “那是……”跪在地上的杜红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充满愤怒的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伸出手指着男子大声喊道,“还我。” “咚!” 发出一声闷哼的杜红再一次倒飞出去,狠狠被踹了一脚的他直接撞向身后的座椅,最前面的几张塑料材质的桌椅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直接碎裂一地,靠后一点的桌椅则是发生严重的位移,相互死死地挤压在一起。 男子解下背包将杜红的那把手枪装进背包里,站在通道前看着倒在一地塑料桌椅残屑里的杜红,冷声道:“你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 …… 手里握着那名男子扔来的匕首,站在通道里的杜红看着坐在靠着通道处座椅上的那名男子,大喊一声冲了上去,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向着那名男子的脸部划过去。 男子身子猛地向着桌面倒下,右手看似缓慢实则很快地朝着杜红的胸口推去,力道沉稳而厚重。近身成功的杜红手臂一挥,手中的匕首立马调转锋尖直直地向下扎下去。匕首还未触及到那名男子的脸颊,自己的身体猛然向后弓起弯下腰,然后再一次横飞出去,跌落在了破碎的桌椅堆里。 脑袋狠狠地撞在桌椅金属构件上,发出一声闷响的同时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半边红肿的脸颊上出现了几道被桌椅碎片划伤的血迹,嘴角再次溢出鲜血的他剧烈地咳嗽几声,翘着腿艰难地翻身爬起来的他摸了一下后脑勺,看着手掌上的血迹,眼里饱含着杀意的他大嚎喊一声朝着已经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的那名男子再一次冲了过去。 “去死吧!”杜红大声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怒气,充满血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两颗温润的红宝石,闪身一步向前踏出的他胡乱地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砸向男子。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嘴角仰起冷笑的他眼角早就瞥见了杜红的小动作,不慌不忙的他轻轻地抬起格挡在自己脑袋右侧,另一只手闪电般抓向杜红的另一只手臂。 手臂被挡住的杜红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臂好似打在了一根烧红的铁棒之上,手臂顿时觉得又烫又疼,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男子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手臂如同一条毒蛇般飞速地绕过他的手臂用力一夹,如同铁臂一般紧紧地箍住他的手臂,手掌抓着他的后手臂下方,他绷直的手臂在对方的力道之下越发笔直绷直着。 杜红想要抽脱自己的手臂却发现手臂已经被那名男子牢牢地钳住,连忙看向另一只手臂的他闷哼一声,屏住呼吸的他憋着劲努力想要伸直手臂,越是用力反抗越是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泥沉大海根本毫无反应,甚至对方只是轻轻一用力,他手臂曲折的角度再度变小,手里的匕首离自己脖子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根本不敢呼吸的杜红满脸通红满头大汗,调动全身力气去对抗对方的他感觉到他的每一根筋脉都紧绷起来,神经更是不敢松懈一丝一毫的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力感。自己已经榨干了浑身的力气,然而就像是打在了棉花团一样。再看对方气定神闲的表情,很明显自己的全力抵抗还不足以令对方拿出一半的力气来应对。 浑身都在颤抖的林杜红再度用力挣扎,一边试图抽出自己被夹住的手臂,一边朝着那名男子推动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抬起头的他看了一眼男子高过自己一头的脸庞,眉头紧皱闭上眼睛的他大喊着猛然再度发力。 这是他最后的力气,也是最后的希望所在。 “咔嚓!” “啊……”骨头断裂的声中杜红肩头一颤大声嚎叫起来,左半边身子瞬间垮塌下去的他向着一边跪倒,对方松开右手臂后他被掰断的左手臂松垮垮地垂落下去,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的杜红眉头紧皱大口大口地喘息,歪着脖子低敛着眼睑看着自己右手掌的匕首正逐渐朝着自己的脖子刺去。 “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 …… …… “够了。”站起身来的蒋娜拉抓起自己的帽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看着通道里的那两个男子大声喊道,“不要再闹了!” 那名戴着帽子的男子转过头来冷冷地瞪了一眼蒋娜拉,转过头后一把抓着杜红肩膀的他狠狠地踹了一脚杜红的右腿,又是一声骨头断裂声中杜红再一次发出痛苦的喊叫,刺骨般的疼痛感让他根本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再加上右腿关节处被踹断,表情抽搐不停的杜红咬着牙艰难地说道:“你够种!”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男子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松开杜红肩膀的他抓着对方的另一只手腕,双手抓着杜红的手臂猛地摆动一下,然后狠狠地朝着杜红的肩头锁骨处刺去。 “噗嗤”一声,匕首深深地插进杜红的肩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和喊叫的杜红就被那名男子紧接着一脚踹倒,闹到狠狠地撞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闭上眼睛的杜红顿时晕死过去。 用力缓缓地拔出匕首,抓着杜红的衣服仔细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迹,那名男子转身拿回自己的背包,来到桌子前坐下,一边脱下身上的那件防弹衣一边看着蒋娜拉说道:“是你拿不出乘坐航班的钱,还是分部公司没法安排人来接你,非得乘坐着几乎没人做的铁轨列车!” “现如今又出了这么一趟事,你还有理了?” “蒋娜拉,你是觉得大家都很闲,是吗?”摘下帽子梳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湿哒哒的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重新戴好帽子的男子冷冷地盯着蒋娜拉,翘起手指着蒋娜拉身边的短发女子,说道,“还是佟丽丽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我们为了能够顺利的……”短发女子仰起头来,沉稳严肃的脸庞一如既往地给人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和安全感,只是此时随着她撅起嘴巴的样子而多了几分可爱和委屈,她瞪着眼睛不服气地看着男子,生气地说道,“我们就是故意的,你满意了吧?” “大明星还真是麻烦啊!”男子皱了皱眉头,取下那件轻薄型防弹衣上的枪支和刀具后拉开背包拉链,小心翼翼地检查过枪支的保险装置后放进背包里,看了一眼端坐在桌子前的蒋娜拉,扯了扯嘴角,挖苦道,“你这当姐姐的还真是辛苦啊!” “还不是杜家的人一直在骚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佟姐偷偷地翻了一下白眼,看着男子说道,“你真的不知道那家人有多么的麻烦。比起杜红来,杜青才是真的没完没了。” “希望这一次他们也收敛一点。”整理好背包的男子努了努嘴巴后眼神轻飘飘地看着佟姐点了一下头,抬起头看了一眼车顶角落里的监控探头,伸出手抓着桌子边缘用力晃动了一下肩膀,“咔嚓”声响中他的手掌里赫然出现桌子的一角,抓着掰下来的桌子边角砸向车顶角落的监控探头,金属和玻璃破碎撕裂的声响监控探头冒出一股黑烟后男子这才摘下帽子和口罩,伸出手掌再次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男子轻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蒋娜拉和佟姐,然后目光停留在那位年轻的女主脸的俏丽脸庞上,皱紧眉头端详了几眼后他一边寻找着自己的手机一边淡然道,“不管怎么说既然我在这,就肯定不会让你们受到那些人的伤害。如果杜家的人还敢再来骚扰你们,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搜遍了衬衣口袋和裤兜的他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手机给了塞隆,只能先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茶烟的他看向蒋娜拉,说道:“你的手机给我。” 端正地坐在桌子前一副乖巧文静的蒋娜拉立马点了点头,从西装上衣内侧衣兜里掏出手机和一盒香烟递给了男子,看到那盒红罗花牌香烟的男子立马扔掉了手里的茶烟,抬起头来看着蒋娜拉温柔地笑了一下,迫不及待地拆开香烟盒的他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输了几次密码后依然没能解锁手机后有些窘迫地看着蒋娜拉,说道:“解锁密码是多少?” “你和我的生日。”双手相互扣着指甲的蒋娜拉抬起头来看着男子,文静恬美的脸庞浮现一抹淡然的微笑,轻声说道,“一直都是这个密码,没有更改过啊!” 夹着香烟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脑袋,另一只手抚摸着手机的金属边缘,皱起眉头的男子满脸愁苦地看着蒋娜拉,眼神阴郁而温柔,低沉地说道:“好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 “看来正如贺说的那样,就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谁也不来打扰才是最好的。”蒋娜拉白皙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轻皱眉头的她深情地看着那名男子,说道,“等到你什么时候都想起来了,再或者当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们了,我们再来找你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那倒也不是。见到你还是很开心的,大拉!”低着头的林森仁突然脑海里想起了一个迷糊的记忆点,于是尝试着输入两组仅仅千位数不同的六位数字之后,那部高档精密的智能手机果然成功地解锁,从通讯里快速地翻找出贺圆鸿的名字后林森仁拨通之后报了平安之后简单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在冗长的通讯录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塞隆·查理兹的名字拨通了过去。 也是简单的报了平安之后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另一头突然说了一个令林森仁意想不到的消息,他刚刚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 低着头偷笑的蒋娜拉抬起头看到林森仁紧皱的眉头,不由得轻声问道:“大森,怎么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八章 代价 …… ……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从联邦林业集团总部大厦顶层阳台上坠落,没入周围楼层中间的时候,失去了夕阳余晖的照耀,一股凉意顿时升起,站在栏杆前的杜红手里端着一杯满满的红酒,巨大的字符广告牌的阴影遮蔽了他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的他扣紧了衣服上的扣子,看着远处那栋有着红色十字架标志的白色建筑陷入沉思。 那辆列车停在了红茶花机场站点,铁路运输公司派去的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杜红已经醒了,除了肩膀锁骨处的伤有点严重,其余的都是一些轻微的外伤,只是那些安保人员和杜家的私人保镖就没有那么幸运,全部都牺牲了。甚至还有几名直接从高架桥上掉了下去,落得尸骨不存的地步。 原本与神罗科技关于整装茶叶分拣自动化生产线升级续约的事情都已经定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在以往良好合作的基础上关于后续再度合作方式以及细节的调整,谁知道就因为杜红这件事情神罗公司的负责人在谈判的过程中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决定表明神罗公司将取消与联邦林业集团的合作。 只能做出巨大让步才勉强同意对方续约,可是关于续约之后的后续问题依然还需要再仔细商讨,后续的交谈接触的过程中,联邦林业集团免不得又要再多出几轮血了。 然而,这些对于联邦林业集团而言都不算什么,只是多花费了一些代价。更何况但凡是只要花钱就能弥补的代价,对于联邦林业集团,对于杜家来说都不算是代价。 关于铁路运输公司那些死亡员工的补偿,关于此次事件的公关处理家属安慰,关于神罗科技公司的续约问题对于杜红这位掌管着联邦林业集团以及背后杜家这一整艘巨轮的杜红来说都不是问题。 真正令他头疼的是关于杜红受伤一事。 尽管他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碍手碍脚的窝囊废,可是在几位老祖宗的眼里,这可是极为招人喜欢的孝顺孩子,他们对于杜红的疼爱某种程度来说比对于他这位家族掌门人的关爱和敬重都要多。 也正是因为备受长辈宠溺与疼爱,才会使得杜红整天无所事事且嚣张跋扈。本以为在面对蒋妮拉的时候,他能够收敛许多。毕竟他可是成天都在嚷嚷着要将蒋妮拉这位国民偶像娶回家的! 可是谁曾想到那辆列车上的竟然不是蒋妮拉,而是蒋娜拉。不过对于杜红来说,其实蒋娜拉的价值要远过于其妹妹蒋妮拉。所以他才会希望杜红能够代自己邀请其做客杜家,谁曾想事情竟然最终会演变成那个样子。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猛灌了一口红酒的杜青皱起眉头抓过向后看去,只见助理秘书正着急地大步走上前来,看起表情就知道所要汇报之事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 …… “大少爷,三老爷那边传来话,说是一定要让打伤七少爷的人付出代价,绝不能就这么……” 转过身的杜青手掌忍不住狠狠用力一紧,手里的红酒杯咔嚓一声碎裂一地,红酒淋湿了那件都要顶得上寻常人半年多工资的高档订制西裤,微微眯起眼睛的他看着远处的州立中心医院,眼里泛起一层狠意,说道:“老七不懂事,他爹也跟着不懂事吗?他知不知道打伤杜红的人是谁?” “知道。”助理秘书低着头,不过中年之人的他头发上已经飘起不少雪花,深深弓着腰的他低声道,“铁路运输公司那边有人偷偷地将车厢的监控视频发给了四小姐。” “既然都看过监控,那也就是明白打伤老七的就是三年前那名闹得满城风雨的前第四军区特种兵林森仁,要知道他也是从星火孤儿院出来的,和贺圆鸿蒋娜拉他们一起长大的。好不容易让神罗科技与我们成功续了约,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来这么一出,他们是真的想看着好不容易组装起来的自动化生产线彻底瘫痪不成吗?”破碎的红酒杯扎破了杜红的手掌,从裤兜里掏出一块丝巾缠住手掌的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还要弯着腰的助理,冷声道,“三房那一脉是真的就没一个长脑子的人吗?” “再不济也是杜家的人,这一点他们还是清楚的。所以他们打算让武爷去。”中年男子直起身子皱眉苦笑道,“老太爷也是同意了的,此时武爷可能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我们要不要阻拦一下?” 杜青冷哼一声,苦笑道:“阻拦?怎么阻拦?” “机场那边确认过了,神罗科技公司的商务飞机还没有离开红茶花机场,所以说林森仁和蒋娜拉他们此时可能还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武爷此时一定也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既然是武爷亲自出手,那就算了。”杜青皱起眉头思量半天,转过身俯瞰着青州首府市区,长叹一声说道,“武爷向来和三叔交好,更何况既然老太爷都同意了。” “那就由他们去吧。如果能够让林森仁付出点代价,杜家也算是讨回了一些。”杜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缠着丝巾的手掌,眉头不经意间皱起来的他突然想到了另一种结果,尽管在他看来那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隐隐间依然有些担忧。 按理来说即便是一名优秀的职业军队,在对上武馆街出身的修行者,也不一定能够占据上风。从双方掌握的杀人术来说,简单有效,犀利霸道的军体格斗术与凌厉狠毒,勇猛刚劲的修行武术已经没有相互比较的必要。一旦交上手,看重的不过是谁更技高一筹罢了。 对于武馆街的修行者来说,他们甚至很大程度上根本瞧不上军体格斗术,在他们的眼里军体格斗术的确是简单粗暴,能够有效地自卫反击之余,伤人索命也是信手拈来。可如果抛开修身养性,单纯就抡进攻力而言,军体格斗术在修行武术面前还是差了一大截。 可是杜青清楚地记得武爷曾经亲口告诉过他,第四军区独门秘技——翻云手有着迥然不同的恐怖攻击力。就算是武馆街的那些馆主们在遇见一名将翻云手修炼得炉火纯青的第四军区顶尖高手时,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取得胜利。 甚至,武爷说过,那位已经牺牲的战神林贵森曾经一人独闯武馆街连续踢馆好几家,数位馆主都败在其手上。 林森仁,一名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的机甲维修师,可是从监控记录里看到的画面来分析他的存在绝不是一名简简单单的机甲维修师就可以形容清楚的。更何况他还出生于那个就连帝国人都得尊称一声“雪狼之师”的第四军区。 和林贵森一样,出身于星火孤儿院的林森仁要不是三年前驾驶着一架联邦战机突然返回了联邦,这名本该战死沙场的前第四军区机甲维修师完全不会像如今这样广受联邦民众的关注。纵观整个红云星域战争,从第四军区参战到最后的胜利结束,一雪前耻的第四军区让联邦亿万公民终于见识到了这支“破烂军团”真正的实力,与帝国最为尖锐的部队连番正面交锋中,一大批优秀的中年军官井喷般涌现而出,甚至还诞生了一位令联邦民众念念不忘的战神般的传奇人物,然而林森仁的名字就如同大街上一位擦肩而过的行人一般,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战地新闻当中。 他的成名完全依赖于他死而复生又独自驾驶着战机从遥远的红云星域返回联邦本土星域的这段传奇经历,可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都变得不再平凡。 他的成名有些突然,但是杜青相信突然成名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艰辛。就如同他所展现出来的恐怖战斗力一样,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名机甲维修师所该具备的。就算是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的出色特战队员也不见得有他那般令人瞠目结舌的身体素质以及恐怖战斗力。 杜青绝对有理由相信他不可能真的就是一名机甲维修师。 越是这样想着,他越发觉得武爷这次怕是要遇上对手了。 伸出手抓了抓有些发痒的眉头,杜青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沉默不语的助理,面容惆怅地说道:“告诉武爷,让他务必小心,不要轻视林森仁。” …… ……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飞速地行驶在去往红茶花机场的机场高速路上,驾驶汽车的司机拼了命地深踩着油门,黑色越野车如同一道黑影直接冲破收费站的阻拦,消失在逐渐深沉的暮色中,紧随其后的一辆黑色无牌照越野车也跟了上去。 从收费室跑出来的工作人员面色惊慌地躲闪到一边,看着满地的金属塑料碎屑和部分黑色的车身碎片,余悸未消的他摸着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两辆越野车的方向陷入沉思。身后的收费室里也是惊魂未定的同事拿起电话便向交通管理局举报有人非法硬闯收费站,他冲了进去一把夺过电话用力地放回基座里,看着表情诧异的同事,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车牌号苦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杜家?”看了一眼车牌号,立马意识到那辆黑色越野车不简单的同事抬起头问道,“那后面的那辆该不会是安全局的车吧?” “不好说。” “那我还是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 一路疾驰的黑色越野车沿着机场高速路很快就到达了红茶花机场,经过空港专用车道最后一个环岛后快速地朝着场内贵宾专用车道驶去,坐在后排座椅上的中年男子挂断电话,脸上明显带着一丝不屑表情的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淡蓝色的对襟短衫,提前转动脖子开始活动筋骨的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一直跟着他们身后的那辆无牌照黑色越野车此时不知为何突然加速跟了上来,两辆车并排行驶中那辆黑色野越车的后车窗缓缓降下来,几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乳白色耳麦的男子正看向他们。 中年男子透过单向车窗玻璃看了一眼对方,可以很肯定对方就是安全局调查人员后连忙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车标指示牌,伸出手抚摸着眉头,很是气恼地冷声道:“看来这里不好动手了。” 坐在副驾驶席的男子,指了一下前方的岔路口,说道:“左转。” 看到那辆黑色无牌照越野车果然右转向了私人飞机停机坪e区,坐在后排的中年男子回过头来欣慰地看了一眼副驾驶席上的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武爷,要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倒是有机会能够见到你那位师兄了。”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的男子侧过身子看向后排,眼神里透露着几分激动的他微笑着说道,“要是能够得到他的出手相助,那林森仁不死也得废半条命,不是吗?” 闭上眼睛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冷笑着道:“想要请他出手相助很难,不过就算是没有我师兄相助,废掉他林森仁的双手双脚,在我看来也并不难。” 副驾驶席上的男子连忙附和道:“那是,武爷可是八极馆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于一个退伍军人岂不是随随便便。” “哼……”中年男子猛地睁开双眼,目露凶杀地低声道,“林森仁,打伤杜家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底气?”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五十九章 仅仅只是开始 一架流湾g355私人商务飞机宽敞的机舱内,手上缠着绷带的塞隆趴在紧挨着机窗的白色长沙发上,手里举着狙击枪瞄准镜紧紧盯着停机坪f区的那架更为奢华的流湾g550私人商务飞机。看到之前那辆他们一路跟随的黑色越野车正在货仓尾门的自动传动带的带动下缓缓地托运进货仓。从车上下来走向乘用机舱门处的三位男子中有一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那名男子登上机舱门前特意回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停机坪e区。塞隆的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杜家在三林星域的威望和势力,几乎可以说是无人可以与之相比的程度。作为联邦最为舒适宜居,森林覆盖率高达65%的星球,用之不竭用之不完的林地资源便是这里最为富饶的特产之一,而牢牢地将这一能源掌握在手里的联邦林业集团正是杜家最为核心的资产之一。 因此很多时候,杜家在三林星域拥有着别人无法拥有的特权和资源。拥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财富,资源,信息的他们很多时候咋某种程度上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联邦社会制度之外。就比如那份不应该出现在杜青办公桌上的调查报告,再比如那辆本该只专供于警署,安全局,军方等一些政府部门的黑色越野车。 “你在看什么?”穿着一件白色浴袍从卫生间走出来的蒋娜拉拿着一条白色的有些潮湿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趴在沙发上观察着机窗外面的塞隆,蒋娜拉不由得皱起眉头略带生气地说道,“你不是说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回过身来的塞隆微笑着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部包装完好的神罗科技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抓着狙击枪瞄准镜的手背在身后,塞隆朝着机舱最前方的背对着驾驶舱的单人扶手沙发走去,轻轻地将手机放在沙发前的小餐桌上,倒换着手又将狙击枪瞄准镜放下来,那只手一直背在身后的她看着正闭着眼睛休憩的林森仁,轻声说道,“杜家又来找麻烦了。” 已经洗过澡又换了一身衣服的林森仁缓缓睁开眼睛,手掌从衣服下面伸出手,手里握着那把帝国35式制式手枪的他轻轻地推拉了一下枪管滑套,一颗金色子弹从抛壳窗里弹了出来,稳稳接住子弹的林森仁看了一眼塞隆,面色淡然地说道:“这次又派了谁来?” 塞隆眉头微微皱起,指着林森仁手里的那把帝国制造军用手枪,惊讶地说道:“这不是神罗科技公司自己的商务飞机吗?你怎么还不放心啊,休息的时候都要握着枪?” 说话间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过道中间的蒋娜拉,侧身歪着头正擦拭着头发的蒋娜拉透过机身上的玻璃窗看着停靠在私人停机坪f区的那架有着联邦林业集团公司商标的流湾550商务飞机,察觉到毛巾在自己擦拭之前就已经有些潮湿,这才想起林森仁已经用那条毛巾擦过头发了,她下意识地抓着毛巾凑在鼻子前闻了一下。 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的她听到塞隆和林森仁的对话,抬起头看向机舱前方正好与塞隆四目相对,蒋娜拉苦笑着摇了摇头,侧着身子歪着头继续擦拭头发的她很是自然地接过话茬,心平气和地道:“从小开始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都会放一把匕首。” “再后来就变成手枪了。” “是一位穿着武馆街那种复古式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子,梳着大背头,具体长相倒是没有看得很清楚。”塞隆坐在林森仁对面搭着林森仁那件黑色外套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正在将那颗子弹重新塞进弹夹里的林森仁,瞥了一眼玻璃窗外暗下来的暮色,说道,“但看起来就不好对付的样子。毕竟穿着那种短衫的人不是山里的和尚,就是武馆街的修行者。” “需要我帮你解决吗?”翘起腿双手抱在胸前的塞隆故作姿态地说道,“第一办公区行动组现在听我指挥,你以后要是受到杜家人的威胁,我率领行动组随时支援你。” “你还是省省吧。”林森仁翻着白眼抓起手枪插进背带式战术枪套里,整理了一下衣服后突然一脸认真地开始敲动键盘,眼睛隔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扫视了一眼塞隆,冷笑着道,“就凭你们安全局也敢动杜家的人吗?” “安全局不敢,可是我敢。”双手抱在胸前的塞隆身子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我才不怕杜家的人来找麻烦呢!” “再怎么说也是胡克·查理兹的女儿,我想一个小小的杜家还没胆子去招惹胡克将军的宝贝千金吧?” “你……”塞隆身子猛地向前一探,双手抓住笔记本电脑屏幕,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林森仁仔细打量,说道,“你到底在安全局的核心数据库查阅了哪些资料?” …… …… 一张煞气浓重的脸庞,一头乌黑浓亮的长发,再加上八字眉和络腮胡,即便周围人都是清一色的淡蓝色对襟短衫,可是塞隆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人群最中间的那个人看起来和自己之前所看到的那个人看着很像,准确地说看起来很像他年轻时的样子。 如果把胡须剃掉,眉毛再修剪一下,头发梳成大背头的话,那看起来就更像了。 “武心伍,武馆街八极馆学员,只用了三年时间就修行完了八极馆的全部课程,因为是定向培训学员,所以修行完全部课程之后就离开了武馆街回到了杜家。”穿着黑色高档西装灰色无痕衬衣,还系了一条领带的林森仁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成功又年轻的商务人士,尤其是此时的他居然还佩戴了一副眼镜,原本就英俊冷淡的脸庞在眼镜的加持下,更是多了几分商界精英的味道,本就阴郁的眼神在透过镜片的折射下多了几分禁欲性和冷漠感,他轻轻地转动屏幕朝向自己,微微低着头看着屏幕而说道,“杜家派来的人应该是他吧?” “是他。”塞隆点了点头,探着身子挑了挑眉头,微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厉害?” 林森仁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很不怎么样!” 塞隆皱着眉头说道:“你不是说他三年就已经……” “只用了三年的时间说明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修行天赋的,当然这也是对于武馆街的所有学徒而言。相较于普通人来说,但凡是能够进入武馆街修行之人都足以说明他们在修行这一方面有着极好的天赋。但是这依然不能代表他很厉害。修行是一场旅途,一场从开始之后一直到死才会结束的旅途,走得越远时间越久你才能有更多的收获。”手指在触摸式鼠标上轻轻地滑动,认真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林森仁似乎很专注于电脑里的内容,头也不抬地说道,“只是可惜了,从他离开武馆街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他这一趟旅程走不了多远啦!” “为什么?”塞隆有些不解地看着林森仁,只能看到林森仁脑袋的她想着林森仁前面的话,仔细理解了一番后自问自答道,“因为他离开了最适合修行的武馆街?” “不是,因为他选择了给他人当狗。”冷笑一声的林森仁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本金属外壳的笔记本,取下笔记本上的永恒笔,低着头誊抄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 轻轻推了一下笔记本电脑,终于能够看清林森仁脸庞的塞隆弯着腰支着脑袋看着还在誊抄着记录的林森仁问道:“安全局核心数据库有他的资料?” “没有。我认识他,之前去武馆街踢馆的时候和他交过手。”林森仁眨了一下眼睛,一脸淡然地说道,“武馆街其实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很少人完全算不上对手,包括一些武馆的馆主。” “是吗?”还以为林森仁有些夸大其词的塞隆看向身后走来的蒋娜拉。 重新穿上那套黑色制服西装的蒋娜拉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坐在了林森仁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朝着塞隆轻轻地点了点头,亲手将咖啡推送到了林森仁的面前,说道:“加了一点糖,你还习惯这样喝吗?” “我……去现在喜欢喝茶。”林森仁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蒋娜拉,轻柔地将咖啡推到了蒋娜拉的面前,低下头看着电脑屏幕快速地挥动了几下永恒笔,然后划动着手指将红罗花账邮箱账号退出,又趁着塞隆喝咖啡的时候快速地清除了电脑上任何操作的痕迹,然后合上笔记本电脑推给塞隆。 低头喝咖啡的塞隆低声问道:“那安全局核心数据库,你究竟查阅了哪些资料,又拷贝走了什么?” 听了塞隆的问题林森仁忍不住咧嘴嘲笑,很是不屑地说道:“除了你们几个的个人信息之外,就是那份我已经提供给你的计划报告书。” “我一直在帮你们,而你们居然还在想着我是不是欺骗了你们。”冷笑一声的林森仁眼神突然变得凛然起来,手里的永恒笔狠狠地扎在塞隆抓着笔记本电脑的手掌上,缠着绷带的手掌立马渗出血迹来,顿时觉得疼痛难忍的塞隆连忙用力地缩回手掌,捂着受伤的手掌眼神柔弱可怜地看着林森仁,完全没有任何心疼的林森仁依旧冷冷地看着塞隆,转动了一下永恒笔敲了敲那部全新手机的包装盒,嘴角仰起一丝不屑,说道,“我都说了不要随意翻看我的手机,你的手被手机炸伤完全是自找的。就当是给你的一次教训,回去后告诉你的上级,咱们就算是两清了,以后要是还敢再对我有别的想法,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 “大森?”站起身来的蒋娜拉朝着林森仁大喊一声,连忙起身来到塞隆的面前,皱着眉头的她想要看一下塞隆的伤势,可是紧紧捂着手掌的塞隆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娜拉不用管我,没事的!不要紧!” 这才知道塞隆来之前手臂就已经受伤居然是因为想要查阅林森仁手机里的内容,一下子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的蒋娜拉只好喊着助理去拿来医用急救箱。 因为蒋娜拉一声大喊而从沙发上惊醒的助理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坐在靠近机舱门口的几个人,说道:“谁受伤了?” “没事。不用了。”塞隆回过头朝着助理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好吧。”看了一眼睁开眼睛又闭上的佟姐,助理也再一次倒在沙发上,拉着衣服盖好自己的上半身,闭上眼睛缓缓地睡去。 蹲下身来的蒋娜拉抓着塞隆紧握在一起的手掌仔细看了看,皱眉问道:“真的没事吗?” “没事。” …… …… “手机的事情是我的不对,这个是我们赔偿给你的。” “另外把这部手机带回去,不干净的东西我是不会用的。”林森仁再次抓着永恒笔敲了敲手机包装盒,说罢抓起笔记本电脑扔到了塞隆的怀里。 “对不起,我也是奉命行事。”眼角划过一滴泪的塞隆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抱着怀里的笔记本电脑站了起来,抿了抿嘴巴的她抬起头看着林森仁的眼睛,说道,“杜副局长已经被捕入狱,此次案件的涉案人员的抓捕工作也已经启动,从红河镇174-14护林站护林员被杀害事件开始,到林局长跳楼再杀,所有的……” “事情还没有结束,肖青很有可能还活着,这一点你是清楚的。”林森仁抓起金属外壳的笔记本装进西装内侧衣兜里,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眨了眨眼睛看着塞隆,意味深长地笑着道,“杜副局长也只是替罪羊而已,这一点很明显,明眼人都是能够看得出来。” “你们就这么打算结束调查了吗?” 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塞隆遗憾地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对于安全局来说,案件的调查工作确实已经结束了。” “我只能说一点儿也不意外。”吞吐着烟雾的林森仁抓着手里的香烟盒拨弄,抬起头看向窗外,夜色已经笼罩着大地,整个红茶花机场华灯明亮,微微皱起眉头的他看了一眼场内车道上几辆正在快速驶来的黑色高级行政轿车,冷哼一声道,“你该离开了。” “我知道。”塞隆转过身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蒋娜拉,轻轻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很是勉强的微笑,然后起身离开。 看到塞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蒋娜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林闭着眼睛的林森仁的侧脸,缓缓伸出手拉住对方的手掌,低声问道:“你打算自己调查,是吗?” “这仅仅只是开始,怕是也调查不到什么。”手里还夹着香烟的林森仁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将狙击枪瞄准镜装进背包里,看了一眼也闭上了眼睛的蒋娜拉,温柔地说道,“你要是困了,去里面的房间里睡会儿吧!” “你可以陪我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章 再见蒋娜拉(一) 处于爬升状态的私人商务飞机仰起机头,起落架自动收起,在机翼下方的两台常规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中飞离地面,渐渐地化为几颗闪亮的红点消失在夜色中。 躺在沙发上休息的佟姐和助理已经醒来,看着神罗科技三林星域分公司的高管们围坐在一起低声笑谈着今天的成果以及对于后续工作的展望和规划,显得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决定抽空洗个澡。 可是由于机身目前处于爬升阶段,他们两个人只是尴尬地面面相觑,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不适和局促,四目相对中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的卧室。 房门紧闭的卧室里,头顶的射灯照亮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正在反复播报着新闻,下方的电视柜上摆放着林森仁的黑色背包和医药箱,坐在床尾的林森仁嘴里叼着一根烟,弓着身子一边看着新闻一边缓缓地解开领带和身上的战术枪套。 “……” “你干什么?”脱掉上衣外套和衬衣的林森仁伸出手去抓取桌子上医药箱的手臂突然停了下来,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让他不禁皱着眉头转过身看向床头方向。 躺坐在床上的蒋娜拉上半身靠着床头,只穿着黑色内衣的她曲着腿双手拿着自己刚刚脱下来的裤子,听到林森仁的问话后她随手就将脱下来的裤子扔向地毯,白皙弹嫩的一双大长腿缓缓地伸进被窝里,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子,然后整个人完全钻进被窝里的她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林森仁光滑结实的胸膛,此时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她伸出手偷偷地捂住自己滚烫发红的脸颊,眨了眨眼睛,说道:“不是已经进入平稳的……” “然后呢?”扭转着腰身的林森仁眉头紧皱,很是无语地道,“你要干什么?” “睡觉啊。”蒋娜拉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翻起白眼娇嗔地看了一眼林森仁,再次将自己的身体缩进被窝里的她含糊不清地说道,“还能想什么!”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看了一眼蒋娜拉扔在地毯上的黑色套服,回过头的林森仁拿起医药箱里的外伤药膏涂抹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冒出头来的林森仁看了一眼林森仁,这才注意到他后背那几处淤青的她有些害羞地低声说道:“那不是你先脱衣服的吗?” “我是这个意思吗?”林森仁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以及那件纳米级轻型防弹衣的极为有效的防护,杜红朝着他胸口开的那一枪不仅没能击穿防弹衣,甚至对于他的身体也只是造成了轻微的外部创伤,清凉的药膏涂抹在胸口红肿处立马带来一种火辣辣的感觉,顿时觉得还不如不抹的林森仁疼得不由得咧嘴轻哼一声,看了一眼手里的药膏后直接放回了医药包里。 飞机进入平稳的平流层开始定速巡航后,一直坐在内嵌式沙发里的林森仁连忙起身来到床尾,点燃了一根香烟后便开始脱衣服。坐在床头的蒋娜拉心领神会地解开安全带也开始脱衣服,只是她的速度明显比林森仁要快一些。当林森仁才开始脱衬衣的时候她就已经脱光了外套和衬衣,只穿着内衣的她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林森仁脱衣服居然是为了涂抹外伤膏药。 “我来吧。”抓着林森仁手臂的蒋娜拉抓起那瓶药膏盒,跪坐在床上的她翘起手指轻轻地挖了一勺大小的药膏在指头,伸出两根手指并拢在一起轻轻地压在林森仁后背淤青处慢慢地将药膏涂抹开来,手法轻盈又温柔。 蒋娜拉涂抹着膏药的手掌轻轻地压在那些青色淤青之上温柔地揉压按摩,侧过头偷偷地察看了一下林森仁的脸庞,蒋娜拉关切地问道:“疼吗?” 林森仁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抬起头看着墙壁上的电视机,眉头轻轻皱起,口是心非道:“不疼。” 嘴角很是不起眼地撕扯了一下,尽管林森仁伪装得很好,可是蒋娜拉还是看到了。蒋娜拉轻声叹了一口气,她早就知道林森仁一定不会说实话。 就像以前,每当星光孤儿院遇到困难的时候,不管自己怎么询问,院长爷爷和林森仁都是一个德行,打死都不会吐露半个字。再到后来,林森仁自己遇上事的时候也是一样,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苦苦撑着。好在贺圆鸿和藤京一他们也都长大懂事了,可以帮助林森仁去分担一些责任,星光孤儿院的日子才没有那么难过了! 可是回看过去的时光,前行的道路中大家相互搀扶携手共进,可是走在最前面的林森仁永远都是那么的孤独。 太多的事情他都选择了一个人独自承受,就如同现如今他明明可以去向贺圆鸿他们问清楚,可是他就是始终不愿去询问一句。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蒋娜拉歪着脑袋轻轻地贴在林森仁的后颈处,双手轻柔地在林森仁泛着淡淡的小麦色光泽的肌肤上游走,感受着林森仁肌肤的温度和丝滑,感受着静心聆听着对方心跳声穿过宽厚的身躯进入她耳朵里的感觉,蒋娜拉缓缓地闭上眼睛不禁想起很多年以前,和林森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即便每天都腻歪在一起,可是依然有着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时过境迁之后,两个人的心里明明还有着对方,可是就如同蒋娜拉发送给林森仁的邮件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复一样,他们都不能回到从前了! …… …… 好几处淤青就像是一块块胎记在林森仁后背如同一朵朵花朵绽放开来,小麦色的肌肤上转变为红色的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退。原本纵横交错的多处伤疤在肌肤移植手术下变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如新生婴儿,弹嫩似青春女人,但是摸起来依然结实紧致的完美肌肤。就像是一位从小娇生惯养,又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且极度自律的富家公子才会拥有的完美躯体。 当然,林森仁身体的变化也不仅仅只有这些。由于当时战机迫降红河谷之后机身发生自燃后困在战机驾驶舱里的他遭受了很严重的烧伤,因此就连同他的面容也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本不过是中等之流的颜值一下子提升不少档次,小时代因为赛车事故而留在额头上的那道永久性伤疤也消失不见,甚至就连之前的单眼皮也变成了如今的双眼皮。 他的模样和之前相比,的确变换了不少,但依然有着从前不少的影子。在从小一起长大的蒋娜拉看来,无非就是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阴柔而已。只是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眉宇间的神情和眼神里的漠然阴郁一如既往的神情而惆怅。 正如他从始至终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未曾变过,完全就是一个矛盾体的他透过他的那双寒泉深潭一般的眼睛就可以感受到那浓郁的深情,强烈的阴郁,淡淡的哀伤和默默的温柔。 蒋娜拉手掌轻轻地贴在林森仁的后背,伸出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双手缓慢游走中她仔细体会着两种肌肤的区别,逐渐发现林森仁的肌肤并不如看起来的那般丝滑紧致。相较于自己明显因为室内温度和肌肤相亲而有了一些黏合的感觉,林森仁的肌肤始终都是干爽清凉,而且摸起来的感觉也显得有些粗糙而紧绷,看起来完全不如他那完美肌肤的外观所该表现出来的手感。 “这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紧紧贴合着林森仁后背处的肌肤有一点滚烫,也意识到室内温度有些高,额头和身上有些微微出汗的蒋娜拉直起身子再次伸出手轻轻地按在林森仁的后背,感受到林森仁上半身始终没有反应的肌肤温度,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直起身子的林森仁看了一眼手掌,发现残留在掌心的膏药也已经被吸收,他站起身来穿好自己的衬衣,一边整理着医药箱一边解释道:“人造肌肤,表层厚度远比人类原生肌肤要厚,弹性韧度也要远强于人类原生肌肤,毛孔与……” “上半身全部都是吗?”蒋娜拉抿起来的嘴巴微微抖动,两行清泪瞬间划破脸庞滴落在白色的被罩上。 林森仁看了一眼白色被罩会被眼泪砸出来的灰色一团泪渍长叹一声,点燃了一根香烟的他深吸一口,笑着说道,“是的。” “腿骨断裂修复,烧伤肌肤移植更换,脑内微芯片植入,人造骨髓移植,玻璃体视网膜手术,人工眼球植入……大大小小三十来场手术,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抬起手臂的蒋娜拉指着面色淡然的林森仁痛声恸哭道,“我一度以为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是都过去了吗?”掐灭了香烟的林森仁轻轻地合上便携式烟灰盒放入柜子里,起身来到床边坐下的他看了一眼还在抽泣不停的蒋娜拉,哭得已经精疲力尽的蒋娜拉无力地趴在床上,娇嫩的身躯微微颤抖,裸露出白皙光洁的后背。林森仁伸出手掌轻轻地摩挲着蒋娜拉美艳又诱人的清凉后背,看着窗外黑暗中亮起点点星光的夜空,轻笑着说道,“对于我而言不管是脑内的新芯片,还是人造眼球以及仿生腿骨,总之如今的我就如同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智能机械生物一般,在晶血真气的影响下,身体机能与强度越发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这些都不已经不重要,能够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如今又能够再次遇见你,我觉得这已经很满足。” “只是有好多事情我已经不记得,就如你。我记得你的名字,记得你对于我的意义,但是我不记得我们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不记得我们是否相爱过,又或者只是有过很暧昧的过往……”林森仁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庞,挥舞着手掌有些激动地说道,“我试图去回忆起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每一次做梦的时候总是会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帝国女人的身影,又或者是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全都是关于林贵森的部分,以至于我已经很难分清楚到底哪些是属于我的记忆,哪些是属于林贵森的?” “他们都是属于你的,包括你说的那名帝国女人。”缓缓坐起来的蒋娜拉擦了擦眼角和脸庞上的泪痕,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林森仁的腰身脑袋贴着胸膛,仰起头看了一眼陷入自我认知矛盾的林森仁,调整了一下角度仰起头轻轻地在许乐微干的嘴巴上亲了一下,感受着林森仁略微紧绷的嘴唇的温度和湿度,笑着道,“大森,好久不见,我想你。”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一章 再见蒋娜拉(二) “我也想你。” 两个人的嘴巴再一次紧紧地贴在一起,没有多余的动作,相互感受着对方嘴唇的温度和湿度。蒋娜拉的嘴唇温润湿甜,和她的身体一样,就像是一块酥嫩的软糖。而林森仁的则有些冰凉干爽,更像是冬天里的冰柿子。 垂落下来的头发绕过肩膀搭在林森仁的后背,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搂抱着蒋娜拉的手臂清晰地感觉到有两团柔软正舒服地贴着自己的手臂,紧皱着眉头的林森仁竟然没有丝毫的邪念。 蒋娜拉反手轻轻地解开自己的内衣扣,一只手搂着林森仁脖子,另一只手伸出去抓着林森仁的手臂,让他主动伸向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林森仁手掌的冰凉与厚茧的摩挲,亲吻林森仁的嘴唇发出一声轻轻的嗯声,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林森仁端坐着双腿搂着怀里的娇小女人,胸口一团白玉软肉正好完全落入他的手掌,感受着掌心间的温润。他坚硬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缩着身子的蒋娜拉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仰起头顶着林森仁的下巴,他按在林森仁的一只手掌故意用力推揉,不安分的另一只手掌在林森仁的膝盖骨上打转,脸颊泛起鲜红的片片云霞,闭上眼睛说道:“也就在你面前,我才能记得自己还是个女人!” “嗯,我知道。”林森仁嗅了嗅蒋娜拉的头发,芳香的洗发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心情变得更加愉快的他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源自于自身的种种问题,使得此时的他依然没有多余的想法。 按照林森仁以往的思维模式,想要让他主动进入状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关于男女的事情。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紧贴着林森仁身体的屁股没有丝毫尖锐之物顶撞的感觉,抬起头的蒋娜拉亲吻了一下林森仁的嘴巴,笑着说道:“我想了。” 手掌就像是在玩弄柔软的雪球,这种感觉让林森仁觉得特别舒服。只是听到蒋娜拉的那一句“我想了”的时候林森仁的手臂突然一顿僵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不是时候。” “可是我真的想了。”抬起头的蒋娜拉亲吻了一下林森仁的嘴唇,上扬的嘴角很快就平复下去,眨动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说道,“好久没有做那种事情了。当然你也不想吗?” 林森仁用下巴紧紧地顶住蒋娜拉的脑袋,松开双手搂住蒋娜拉的纤细腰身,宽厚的身躯包裹着娇小的蒋娜拉,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地说道:“那种事情其实很没意思的。不过是一时冲动的欢愉,过后反倒是更加寂寞的空虚。” 突然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的蒋娜拉翻动着白眼,很是生气地叹了一口闷气,说道:“你说的那种情况是……” “……”林森仁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寂静而深沉的夜空,轻笑道,“就这样,挺好。” “……好吧。”蒋娜拉故意仰起头轻轻地磕了一下林森仁的下巴,然后缩起身子让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猫般躲进林森仁温暖的怀里,温柔地依偎在他宽厚手臂的怀抱中,闭上眼睛享受着此时此刻的安静和甜蜜。 …… …… “你在想什么?”侧身躺在床上的蒋娜拉翘起手指挑拨了一下耳边的鬓发,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林森仁,结果发现自己的手够不到对方,于是她只好悻悻然收回手臂塞进自己的脑袋下边,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的宽厚背影,笑着道,“想那个帝国女人吗?” 熄了灯的卧室里一片昏暗,点点星光洒在机舱窗户上,些许光亮映照着男人的脸庞和身影。一点红星从男人的嘴角边亮起光芒,青灰色的烟雾缓缓升起,弓着身子的男子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那把35式手枪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着香烟。 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接受自己就是林贵森,选择在47号军港突袭事件中诈死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加有效地借尸还魂,成为如今的林森仁的事实,这对于林森仁并不困难。甚至在早些时候他就已经猜想到了这一点。关于伊莎贝拉的情况,也从蒋娜拉的口中得到了一些回复。 那位率领着帝国最强骑士组建而成的皇家十字骑士团的首领,名叫安德鲁的骑士团最高统帅,实则是帝国皇室七公主的伊莎贝拉·金雀花如今就在联邦境内。借着贺圆鸿费尽心思伪造的假身份,如今名叫金贝拉的她在当初战机迫降在红河谷之后没多久就在神罗科技公司三林星域分公司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地去往了首都圈,如今生活在首都圈首一星北半球科沃区贫民窟内的她一直都处于神罗科技的严密保护和监视之下。 除了她那位名义上的丈夫对她很不好之外,生活上倒也没有什么困难,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对于一名帝国人来说,尤其还是一名高贵的帝国皇室成员来说,隐居在联邦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她自然也不敢有过多的奢想。 因此尽管生活清苦,但至少性命无忧。这对于她来说,便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不过按照贺圆鸿的说法,她其实一直都在思念着林森仁,也十分关切林森仁的病情,更在乎林森仁之后的打算。 “她不仅仅是帝国的公主,更是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的首领。我们交锋数十次,总体来说各有胜败。”掐灭了香烟的林森仁握紧手里的手枪,退下弹夹后轻轻推动了一下滑套,进入空仓挂机的手枪在挂机装置的作用下自动恢复,“啪”的一声过后林森仁再次轻轻地插进弹夹,抬起头看向窗外,打破了场间的沉默,说道,“但如果单论我和她之间的较量,应该是她更胜一筹。” 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膛,原本被伊莎贝拉手里的长刀所划伤的胸口早就在肌肤移植手术的影响下变得光滑平整,没有一丝一毫伤疤残留,包括后背的几处枪伤和眉宇间的那道刀疤。 “我知道,贺圆鸿介绍过她的情况。还给我看了她的照片,长得很漂亮。”枕着双手的蒋娜拉甩了一下头发,看着男人的背影,说道,“我听贺圆鸿说你们都相互喜欢着对方?” “……”林森仁转过身看向蒋娜拉,视力一向极好的他不需要动用人造眼球的扫视功能就能够看清楚蒋娜拉的脸庞,带着一丝困意的脸颊被几缕长发遮蔽,长长的睫毛好似蝴蝶美丽的翅膀不停地眨动,眼神平静如水深沉似湖,林森仁抿了抿嘴巴,转过身低声说道,“是的。” “她的情况目前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晓。”感觉到手臂有些发麻的蒋娜拉还是不情愿地翻了一下身,伸出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头,绷直手臂发出一声轻哼,说道,“你们做过那种事了吗?” “嗯。”低着头的林森仁抚摸着手里的那把35式手枪,手指轻轻地划过枪身上的刻纹与编号,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名字,林森仁不免有些出神,思绪也顺着时间线朝着过去飞去。 按照蒋娜拉的说法,这把帝国制式军用手枪的确是伊莎贝拉的专用手枪,但并不是如林森仁所言是他自己在战场上捡的,而是伊莎贝拉离开时特意留给她的。相对的是伊莎贝拉临走时拿走了他所佩戴的那把手枪的同时还拿走了他那本记录了以往所有重要事件的笔记本。 “嗯。”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声应和后蒋娜拉张开嘴巴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有过几次?” “一次。”长叹一声的林森仁支起手臂托住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手里的那把曾经专属于伊莎贝拉的35式军用手枪,忍不住苦笑一声。 …… …… 尽管身处不同的环境,但优秀的武器设计专家在关于如何设计出一款实用且耐用的手枪方面有着不约而同的默契,眼前的这把手枪虽然说外观上来说的确少了几分设计美感,但不管是枪械内部的零件布局还是气动结构设计都与联邦内部几款采用相同气动结构的手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更难能可贵的是它的枪管口径与子弹口径与联邦军用手枪也是出奇的一致。 毕竟大家都是同出一宗,乘坐巨型太空航船从地球母星离开漂泊在茫茫星海,相互失去联系再到作为彼此的近邻,人类始终都没有真正分开过,只是没有永远地团结在一起。 也正是因为彼此的想法始终都是一致的,所以即便是在经历过核战而不得不放弃地球母星沦落到去往外太空更深处去寻找新家园的情况后,对于资源的掠夺,对于战争的想法,对于彼此之间的仇怨,始终都无法放下。 正如眼前的这把看起来寻常的手枪,再一次证明在某些地方,不管是什么样的种族,什么样的政治体系,人类对于如何伤害对方,都会有着极大的默契。 对于林森仁的沉默,蒋娜拉根本不知道他是因为手里的那把帝国制造手枪而陷入深层次的思考之中,还以为他在一边寻找着自己的记忆一边去回味与那位帝国公主的第一次。从来不认为林森仁只会是属于自己的她早在与他分手的那时候开始,就明白自己对于林森仁的这份喜欢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独占,但是让她就此轻易放弃对方,与此同时自我断绝这份爱意她是根本做不到的。 真正的喜欢,并不是一定要和对方在一起,尤其是对于两个并不依赖于某种事情来维持感情的人来说,仅仅靠着思念和喜欢就要让对方一直住在自己心里,又何须那些无关紧要的冲动和缠绵,更不需要不切实际的关心和暧昧。只要必要的时候能够出现,又或者永远都不会将对方遗忘。 那份爱只要一直都在,哪怕都淡了,哪怕有爱淡化为了简单的喜欢,他们也依然觉得这便足够了。 但是这依然不能够断绝女生会因为别的女生而争风吃醋,这或许便是天性使然,又或许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始终都会有想要独占的冲动。 哪怕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 ……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一次吗?”穿戴好内衣的蒋娜拉坐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看向林森仁,轻笑一声,说道,“就是在孤儿院二楼的卫生间里,当时还差点被院长爷爷发现。” 只是随着蒋娜拉的不断回忆,那些过去的记忆碎片再一次变得活跃起来,一个个从林森仁脑海深处跳脱出来,争先恐后地想要拼命挤进林森仁的脑海深处,尽快占据主导位置。只是由于另一部分记忆的存在,那些本该属于林森仁的记忆在此等情况下显得有些那么格格不入。就像是不被兼容的外来记忆一般,相互之间一场看不见的战斗一瞬间拉开帷幕。再次遭殃的林森仁表情不免再次变得痛苦。 隐隐间,那可恶至极的头痛又要再一次席卷而来。 林森仁起身坐到靠着机舱窗户边的沙发上,放下手里的那把35式手枪,双手紧紧抓在一起抬起头看着躺坐在床上的蒋娜拉。 昏暗的卧室里一双明亮的眼睛,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弱光芒。 蒋娜拉的视力不如林森仁那样好,更没有林森仁那般可以自由对焦,视距极远的人工智能眼球辅助,坐在机舱边缘的他在微弱的光亮中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落在蒋娜拉的眼里。不过注意到林森仁眼睛里那抹淡蓝色的光芒,蒋娜拉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从小就觉得林森仁的眼睛像星辰一般明亮的他还以为你只是林森仁那颗假眼所反射的光亮。 可是当他仔细去观察林森仁眼睛的时候,发现那点光芒一闪而过,就好像他的眼睛里有一颗星球闪了一下。 “大森,你还得记得小时候咱们去救助中心吵架……”又是一段过往美好再次被蒋娜拉提及,嘴角不由得上扬的她立刻沉浸在回忆的美好里,全然没有注意到双手交叉在一起的林森仁好似没有耐心去聆听蒋娜拉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深深地埋进怀里。 听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森仁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冷哼,粗重的呼吸声也是越来越急促,转过身伸出手指快速地点击了几下床头的触摸式控制屏,机舱顶部两排五颜六色的射灯瞬间将房间照亮,看着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闭着眼睛咬着牙的林森仁仰着头靠坐在沙发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脸庞滚落,脖子和胸膛处更是冷汗直冒,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淋过雨,又或者是洗过澡一般,蒋娜拉焦急万分地问道,“怎么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二章 再见蒋娜拉(三) 坐直身子的林森仁用力地咬着牙,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痛苦,只是眉头越发紧紧皱在一起。 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让他脖颈间的每一条肌肉和血管都清晰可见,长长的刘海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微微发红的肌肤上好似一颗颗血珠在滚落的汗水拉着长长的汗渍,如同一条条川流挂在林森仁赤裸的身体,顺着胸肌和腹肌间的沟壑顺流而下。 蒋娜拉不停用毛巾有些局促不安地擦拭着林森仁的脸上,脖子和身子上的汗水,蹲在沙发边的她皱着眉头惊慌失措地看着表情逐渐有些狰狞的林森仁,焦急地问道:“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 “没事,头痛而已,老毛病了。”仰起头看着蒋娜拉的林森仁苦笑一声,笑容极其勉强的他伸出手抓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太用力咬着牙以至于浑身都在颤抖的林森仁努力睁开眼睛,看向房门处说道,“去拿点止痛药就好了。” “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再一次擦了擦林森仁额头上的汗水,慌乱中不知道毛巾该如何处置的蒋娜拉愣了一下后才塞进了林森仁的手上,站起身来一边在医药箱里翻找着止痛药一边看向林森仁,满眼心疼地说道,“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不是,寻常的这种不管用。在我那件黑色外套的衣兜里。”看了一眼蒋娜拉从医药箱里翻找出来的止痛药,紧皱着眉头的林森仁单手撑着沙发扶手再一次挪动了一下身子,背靠着沙发身体成90度,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和脖子间的汗水,看了一眼只穿着内衣内裤的蒋娜拉,低声无力地说道,“你记得把衣服……” “好的。”就要夺门而出的蒋娜拉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出去确实有些不太合适,连忙抓着林森仁搁在柜子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披在身上,看了一眼情况好似有些好转的林森仁,双手裹紧那件宽松的西装外套,说道,“你忍着点。” 躺在过道左右两侧的长沙发上的佟姐和助理听到有人跑动的动静后缓缓地睁开眼睛,一道熟悉的人影和那抹妖艳的黑色让助理一下子蹭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指着正站在前面那张单人沙发前的蒋娜拉,有些迷糊地随口问道:“娜拉姐,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没穿衣服?佟姐听到那名助理的话音后还未睁开眼睛,嘴角就已经挂起意味深长的浅笑,躺在沙发上的她微微抬起脑袋看了一眼蒋娜拉,果然发现黑色西装外套下那双细长白皙的大长腿。 微微弯下腰的时候,黑色西装外套的底边还能够看到一抹圆润的黑色。 那几名分公司的主管在听到动静之后也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蒋娜拉,不由得愣了一下,其中更是有人眼睛忍不住在蒋娜拉匀称修长的腿部上多停留了几秒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向另一边,说道:“蒋总裁,你这是找什么呢?” “我找药。”不过就三四个衣兜而已,可是对于此时的蒋娜拉来说,好像那件黑色的外套上面布满了数不清的衣兜一般,来来回回翻找了好几次遍都没有找到那瓶止痛药的她不由得越发着急起来。 “药?”几名主管连忙转过头看向身后机舱尾部,其中一名主管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后再次偷偷看了一眼蒋娜拉,立马觉得自己听懂了蒋娜拉诉求的他隐晦地表示道,“那种药好像是没有的。” “啊?”立马明白了那几名主管话语里的意思的蒋娜拉顿时脸色绯红,抓起那件黑色外套连忙朝着机舱尾部疾走而去,边走边搜翻着衣服上的口袋,顺便解释道,“林主管只是头痛而已,你们不要多想。” …… …… “那你脸红什么呀?”本来都已经准备再次入睡的佟姐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蒋娜拉的背影,故意调侃道,“难不成真的是……” 只能加快脚步穿过通道的蒋娜拉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佟姐,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的她又快速地走了回去,接过佟姐从地毯上捡起来的小药瓶。 佟姐抓着小药瓶的手突然收了回去,看了一眼药瓶包装纸上的成分说明表,伸出手指着说明表的某处地方,表情极为严肃地看向蒋娜拉,认真地说道;“类似的止痛药小妮也服用过一段时间,然后她就……” 对于联邦民众而言,此次蒋妮拉的复出距离他上一次公开露面隔了整整十年,十年前域外红云星系爆发战争,以慰问演出的方式举办了一场告别演唱会的蒋妮拉突然宣布暂时告别舞台,此后醉着战争越来越激烈,一切娱乐活动逐渐黯淡下来,也就偶尔有一两部带有强烈的政治目的电影面世,期间曾秘密前往战争前线进行正式慰问演出的蒋妮拉从那片战火连天的战场回来后就患上了严重的头痛病,后来又因为林贵森的牺牲而伤心过度,不得不推迟复出计划。 不少粉丝都清楚蒋氏姐妹与林贵森上校有着亲密的关系,连同贺圆鸿在内,都是一起从小长大到的亲密伙伴。对于林贵森的牺牲,相较于联邦公民的心痛,蒋妮拉他们要来得更加真实而真切。 然而只有蒋娜拉和佟姐才清楚,之所以没有选择在战争胜利之后复出,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接过佟姐递来的药瓶,蒋娜拉转动着药瓶,看着上面的药物成分说明书,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是说小妮当时的抑郁症和这个药有很大的关系?” “是的。”佟姐重重地点了点头,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员休息,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我咨询过几位医学方面的教授,他们都一致表示那的确是造成小妮患上抑郁症的原因之一,尽管不是最直接的原因,但是也绝对摆脱不了干系。我甚至还委托贺总裁对小妮的专治医生进行了秘密调查。后来的事情你也清楚了,那名医生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就果然的自杀了。小妮停了药之后接受心理治疗的效果很显著。” “这类药物属于严格管控的特效药,只有具有一级医师资格的专家级医师才能够开得出来。我相信给林主管开这瓶药的医生有这样的资格和能力,想必他也十分清楚这类药的副作用。但我不清楚这名医生是不是和那名想要陷害小妮的医生一样心怀不轨,所以你一定要告诉……” “不会。”突然从背后出现的一只手一把将那瓶药夺了过去,佟姐和蒋娜拉连忙抬起头看向站在蒋娜拉身边的男人,拿起药瓶毫不犹豫地吞下两粒药的林森仁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前撑着扶手缓缓坐了下来,斜靠在沙发上的林森仁看了一眼蒋娜拉和佟姐,转动着瓶身看了一眼上面的药物成分说明表,说道,“裴医生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林森仁看着那瓶药出神,眼神里泛起一丝痛苦的神情,好似在睹物思人一般,佟姐微微一笑,试探性地问道,“你和她……” “这三年来多亏了她的照顾,要不然我很难坚持下来。”脸色缓和很多的林森仁半躺在沙发上,对于佟姐的大胆猜测,他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和她之间不是简单的病人医生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你们在恋爱吗?”佟姐睁得大大的眼睛朝着蒋娜拉眨了一下。 “不算是吧,但又不能不算。”闭着眼睛的林森仁后仰着脑袋抬起手臂捂住眼睛,深舒一口气,满脸惆怅地说道,“总之又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有机会带你们认识一下。” “好啊!”佟姐和蒋娜拉面面相觑,忍不住掩嘴轻笑。 …… …… 睁开眼睛的瞬间,林森仁习惯性从枕头下边摸出那把早就上了膛的手枪,结果发现自己此刻并没有躺在舒服的大床上面,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自己的手掌间传来一阵柔软的温润感。侧过头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里的女生,林森仁缓缓地揭开盖在身上的那件黑色外套,轻轻地抽出手臂,看了一眼机舱发现佟姐和那几名分公司高管都已经离开了,那名助理依然躺在沙发上甜美地沉睡,嘴角甚至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联邦标准时间凌晨二点二十分,此时的机场依然很忙碌。纵横交错的机场跑道内几架大型商务飞机正在交替着起落,私人飞机停机坪内也有几架流湾私人商务飞机正缓缓地滑行进来,那架隶属于联邦林业集团的私人商务飞机已经熄灭了航空灯和着陆灯安静地停在旁边。 林森仁环顾了一圈机场内道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车辆,也没有看见那辆挂着特殊车牌号的黑色越野车。倒是看见航站楼贵宾通道那边,一架彼得罗夫航空公司的豪华私人乘务飞机正缓缓地靠近,通道进出口两边的走廊通道里密密麻麻地站在穿着黑色制服的机场保安人员,就连地面上也有不少机场安保人员警戒在飞机周围。 三辆黑色的高级行政轿车在几名奔跑的机场调度员的指引下穿过那些站在地面的安保人员的中间通道,稳稳地停在航站楼通道下方的旋转楼梯口,一对穿着对襟黑色长衫的年轻男女和几位穿着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与站在航站楼入口楼梯处的一位穿着红色长裙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女子友好地挥手再见后走进车里快速地离开。 一名穿着灰色外套的短发女子突然出现在那名戴着鸭舌帽年轻女子的面前,伸出手指了一下私人停机坪的方向,然后拉着年轻女子的手朝着航站楼内部的贵宾通道走去。 林森仁眉头微微皱起,左眼里淡蓝色光芒一闪而过,脑海了立马浮现出一张美艳至极的漂亮脸庞,时隔多年没有丝毫的改变,怀里的女子还是安静地睡眠,轻微的呼声并没有自己的离开的打算。 “蒋娜拉,再见!” “再见。”坐起身来的蒋娜拉看了一眼玻璃窗户,戴着黑色鸭舌帽的林森仁正沿着天桥缓缓地走向航站楼,看着那熟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蒋娜拉有些落寞地转过头看向航站楼的另一侧,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三章 生活就是一杯苦茶(一) 红河市第九大街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的角落里,点了一杯白茶却已经整整坐了一下午的林森仁看着面前巴掌大的微型便携式笔记本电脑的立屏上对面那家整容医院所有的客户资料以及手术记录,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些缓解,长舒一口气的他端起那一杯早已经冰凉的白茶轻轻地呷了一口,顿时感觉到一股苦涩填满自己的嘴巴,细细地品味着苦涩之后的回甘。 结果只有苦涩,再无其他口感回馈,皱起眉头的林森仁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心想着果然只有裴医生亲手泡的裴纪白茶更符合自己的口味。 由于街道对面的茶文化博物馆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春茶评鉴会,这对于三林星域公民来说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每年的春茶品鉴会上各大茶园总会有新品种上市,再加上有免费的茶饮可以品尝,那些茶饮文化深度爱好者们更是慕名而来,就连本地的居民也都会抽空去参观参观。 本来还想着去再一次目睹一下麦家四公子麦伦的风姿,却没有想到一向从不缺席春茶评鉴会开幕式的麦伦公子竟然没有出席,反倒是从未在春茶评鉴会上露过脸的麦仪赫然坐在了茶业协会名誉协会副主席的位置上并且还在开幕式上发表了一段令人沉思的深刻发言,听完也是颇有启发的咖啡店老板便准备买一罐茶叶回去好好向自己在其他星域的朋友推广一下自己家乡的茶品。 看到那名穿着黑色呢绒面料的高档西装客人虽然点了一杯裴记白茶,可是整整一个下午都不过只喝了两口而已,而且每一次喝完都是眉头紧皱,老板娘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极为准确的。 果然上当啦! 再次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只有苦涩没有回甘。起身离开柜台的老板娘恭敬地来到那位客人面前,低下头弯着腰,轻声笑着道:“先生你好,这其实是我私自购买的,本来是打算送人的,而且还没有掌握这茶的准确泡法,还请你见谅。我这就给你换一杯别的,你看可以吗?” 尽管很是怀疑自己就是上当了,但是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三林人,老板娘也清楚很可能自己的泡法可能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所以不想让客人在自己家的初次体验就这样结束,老板娘只好端着一杯店里招牌咖啡亲手送到客人面前,满脸笑盈盈地说道:“这是本店的招牌咖啡,你要不尝尝这个?” “我从不喝咖啡。”低着头正在一本笔记本涂涂写写的客人抬起头微微一笑,对于裴记白茶有着深刻了解的林森仁见到老板娘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老板娘还算是挺漂亮的脸庞,然后撕下自己之前涂写的那一页纸张递给对方,伸出手点了一下桌面上的电子菜单,说道:“甜点有什么推荐的没?我想打包一份。” …… …… 提着一份甜点和老板娘特意亲自熬的粥离开咖啡店的林森仁没有急着赶去那家美容医院,而是来到那座白色高层建筑面前的广场,蹲在路边点燃了一根香烟,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然后紧皱着眉头看着街对面的那家美容医院。 林森仁入侵那家整容医院的手段不是很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有点随意。但是按照他的推算,用不了不久对方应该就能够发现,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还是没有动静。 觉得很是诧异的他打算再次催促一下警局,或者是直接想办法提醒一下塞隆。就在他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几辆黑色的越野车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看了一下那几辆没有车牌的黑色越野车上,嘴角不经意地轻轻上扬起来。 一直看起来很安静的美容医院其实早已经乱成一锅粥,好几名顾客被几名穿着白大褂的整形医院的工作人员强拉硬拽着推了出来,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他们还站在门口和那些工作人员据理力争着,但是几名穿着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强行驱离了他们,然后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关好店门拉下防弹卷闸门挂上“停业维修”牌子,那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则是略带惊慌神情地站在左侧巷口前警惕地四下观望着,朝着巷子深处用力地招了招手,一辆厢式货车从后巷的院子里快速地冲了出来,急打方向避开那几辆拦在路口前的黑色越野车朝着第九大街驶去。 然而下一秒车辆却突然失控一头撞向街道边的行道树上,车头严重变形引擎盖下方冒出一股白色烟雾,被安全气囊磕得鼻青脸肿的司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车辆就突然失控一头撞向了行道树,就看见一群穿着联邦安全局特有标志的黑色作战服,全副武装的安全局外勤人员从那几辆黑色越野车里窜了出来,瞬间就将医院门口和巷口包围起来。 与此同时一组五人左右的外勤人员手持黑色的不同型号的枪械训练有序地快速穿过后巷,以突进阵型把守住了医院的后门。 那些被突然赶出医院的客户见状不由地愣在原地,直到从厢式货车里跳下来的那名司机刚准备趁乱逃跑就在一声枪响中跌倒在地抱着大腿惨痛大叫,才一个个乖乖地举起双手蹲在地上,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枪口,心想着这家整形医院虽然规模小,只有一间寻常门面店铺大小,但是手续齐全技术先进,怎么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在这个越发看脸的时代,那些对自己的长相不满意的年轻男女每当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都会归罪与自己的相貌问题。如今微型整容技术已经越发趋于完美,技术至臻之下的科技圈也不再是充满人工改造的味道。甚至就连娱乐圈都充斥着大量人造美女,但丝毫不妨碍那些后来者凭借姣好的脸庞在大荧幕上迅速崛起,趁着蒋妮拉息影封麦的时间里尽可能地让自己抢占先机。 只是这些不过是仅仅想要让自己变得好看一点的普通民众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只是这么小小的一点诉求,怎么还会招惹到那些穿着黑色西装拿着武器的安全局调查人员。 惊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的他们跪倒在地上,高举着双手看着那名企图逃跑却还是被一枪击倒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司机,抖动的双目惊恐万分地看向那辆厢式货车看向那些围在他们身前不足一两米之外的安全局调查人员,缓缓地低下头祈祷着自己不会就此而惨死街头。 对于大多数联邦民众来说,安全局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黑色为基调的他们就如同一群嗜血的恶魔,一旦出现仿佛整个天地也会一瞬间变成黑色。因此但凡有安全局工作人员出动的地方,立马就会出现一个相对安静的真空地带。 面对着店里突然涌现进来的大批客人,老板娘略带惊慌表情的脸蛋上没有丝毫的厌恶烦躁,也没有丝毫的嫌弃和惊喜,她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躲避安全局那些持枪的工作人员,不想落下妨碍公务的罪名而进店暂避而已。 安静地坐在柜台前的她看着街对面的那栋白色建筑,发现越来越多的人们聚集在博物馆前的广场上停滞不前,面带惊慌和不安地看着自己家隔壁的那家美容医院,从春茶品鉴会活动现场出来的他们也没有想到会突然遇到安全局又在施行抓捕行动,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心慌和害怕,只能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那名蹲在路边穿着黑色呢绒西装外套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份甜点和一份粥的他嘴巴里叼着一根香烟的他微微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安全局外勤组成员,完全不像是因为安全局的一场突然的临时外勤行动而失去方向的寻常公民,反倒像是暗中指挥着这次行动的安全局高级官员。 因为那些刚刚从会场走出来的公民们注意到随着他的手臂不时地轻轻抬动,衣服下摆也跟着上下浮动中后腰位置有一抹黑色若隐若现,从那特定的形状和材质来看,不少人都清楚那是一种在市面上很是流行的战术枪套。 …… …… 几名整容医院的主要负责人低着头,在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调查人员的押送下从后巷走了出来被带上了那几辆黑色的越野车,紧跟在身后的外勤组成员松垮垮地拎着手里的枪支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挂上“暂停营业”招牌的店门。一名穿着灰色制服套装的女子打开厢式货车尾门的瞬间,围在周围的安全局的特工们立马觉得警觉起来,除了几名还在看守着那两名驾驶员之外,其余人的枪口瞬间调转指向了那辆厢式货车的尾门。 看到车厢内部那些胡乱推挤在一起的电脑机箱和散落的文件资料,穿着灰色衣服的女子轻轻挥了挥手,双手叉腰的她后退几步,满脸愁容地看向后巷,一位外勤组的负责人员走上前来凑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位女子的脸色变得越发有些难看,长叹一声后再次用力地挥了挥手,眯起眼睛观察着四周。 眼睛从周围的各个街口掠过,抬起头看了一眼路口的交通监控探头,回过头朝着那名负责人说了几句话后便看向街道对面,注意到那名蹲在路边的男子后她的目光停驻下来,片刻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聚集在广场周围的民众有些不安地发出一声轻呼,大家面面相觑之后纷纷看向那名还悠闲地蹲在路边的男子。街道另一边的好几家店铺里的人们也是忍不住看向那名男子,原本稍稍松懈下来的紧张心情再度变得不安起来。咖啡店的老板娘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那张详细的写着裴记白茶正确冲泡步骤的便利纸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这是在妨碍公务。”穿着灰色制服套装的女子双手叉着腰,瞪了一眼蹲在路边的男子,紧紧压住耳麦的手指松开,再次双手叉腰的她很是生气地翻动着白眼,说道,“就在刚刚,肖青跑了。” “肖青的线索还是我提供给你们的。”蹲在路边的男子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额头上浮现出几道皱纹的他指了指伸出手指着对面的整容医院,冷笑道,“要不然你们安全局还和那些可怜的民众一样,都以为肖青已经死在了这家医院。” “没错。但也是因为你,才让肖青提前跑了。”穿着灰色衣服的女子咬了一下嘴唇,气愤地说道,“肖青早就在我们的秘密监控之下,追捕他是迟早的事情。结果你这么一闹,提前惊动了他。” 林森仁歪着头看了一眼那条后巷,吧唧着嘴巴挖苦道:“既然他能够跑掉,只能说明你们的监控存在着漏洞。” “按照我们所掌控的情报来看,肖青的身体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此时的他应该还不具备独立行动的能力。这些天他一直都……”塞隆下意识地按了一下耳麦以便于能够听清楚通话频道里的话语,嘴巴微微停顿了一下,面露震惊之色地看着林森仁,说道,“肖青死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四章 人生就是一杯苦茶(二) “可惜了。”林森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街道尽头,一脚踩灭了扔在地上的烟头,舔了舔有些微微发麻的嘴唇,看着明显气愤不已的塞隆,说道,“看来你们也该收队回去了。” 几辆拉响警报灯的警车从旁边的街道窜了出来消失在街道尽头,一辆黑色的无牌越野车已经在塞隆的默许下跟了上去,其他的组员也已经将那些资料文件和电脑机箱全部搬运到了车上,此时全部坐回车里等待着塞隆的进一步命令。 一架小型无人机缓缓地悬停在黑色越野车前方,车窗里伸出一条手臂稳稳地将其抓了回去,然后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抓着平板电脑快速地从车里走了出来,边走边点击着电脑屏幕的他来到塞隆面前看了一眼蹲在路边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后还是凑上前去低声地对着塞隆的耳朵说了几句只有他们两能够听到的话语,苦笑一声的塞隆接过平板式电脑仔细地看了看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长舒一口气后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对方的手段很高明,巧妙地利用转弯时的先行规则迫使对向车辆在避让时刚好撞向了从下水井盖里爬出来的肖青。”等到那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离开,塞隆很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谋杀。” “追查一下那辆车辆,说不定还是能够……”既然塞隆已经看到了问题的本质,那么也就意味着这场完美的谋杀其实也并不完美,更为重要的是那辆仗着前行规则可以别了一下对向车辆的黑色越野车本身就已经暴露了问题,但是塞隆还没有说出那辆汽车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林森仁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看着那辆挂着特殊车牌的黑色越野车慢慢悠悠地停在路边,车里率先下来的正是那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林森仁眉头紧皱眼里闪过一丝狠意,盯着那间咖啡店的方向,冷声道,“要是你们安全局真的是为了联邦亿万民众的额人身安全考虑,为了联邦社会的安定稳定考虑,我建议从现在开始密切监测杜家的一举一动。” 塞隆顺着林森仁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在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的陪同下走进了那家咖啡店,忍不住看了一眼停在咖啡店门前街道边的那辆黑色越野车,塞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尽管各项线索都在指向杜家,但是除了杜副局长以外,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杜家其他人也牵扯其中。甚至从很早些开始,杜副局长一家人就已经搬离了杜家庄园。” 林森仁眉头一挑,苦笑道:“杜副局长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塞隆郑重地点了点头,深表同意,“是的。” “看来很难再查到什么了。”林森仁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伸出手托住那份粥感受着温度,发现拿来盛粥的一次性塑料盒的保温性竟然远比想象中要好得多,但不愿意再白白浪费时间的林森仁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那倒不一定。” 忍不住回过头的林森仁笑着道:“怎么说?” “我前几天去探望林夫人的时候,林夫人给了我一张照片。”塞隆说着便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了林森仁,说道,“我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林森仁看着照片上的几个略显模糊的身影,尝试着逐次辨认出照片上的人员信息。缓缓睁大的眼睛里不经意间泛起寒意,目光锁定在一位戴着瓜皮小帽的瘦小老头上,抬起头看着塞隆,说道:“都是些什么人?” “林局长所在的‘邮箱’组织的核心成员,只有他没有受到牵连。”塞隆抿了抿嘴巴微微一笑,说道,“他是麦家的人。” “我知道了。”收起照片的林森仁看了一眼那间咖啡店,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 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手里抓着一杯速溶咖啡站在咖啡店门前的街道边,嘴里咬着透明的吸管,嘴角微扬目光如炬,正冷冷地盯着林森仁。 塞隆看了一眼那名名叫武心伍的男子,看得出来他走进咖啡店并不是真的为了去买一杯速溶咖啡,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林森仁而来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顺便解决了已经暴露的肖青之后竟能遇见林森仁。 要知道自从到达红河市之后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都没能寻找到林森仁的住所,甚至好不容易探查到林森仁就在塞科利达做安全顾问后还特意跑去来塞科利达总部大楼连续蹲守了好几天,结果始终都未曾看到对方的身影。 如今林森仁就在自己的眼前,他怎么可能会凭借机会就这样白白消失。 看到那名穿着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回到了车里,但车子始终没有发动,塞隆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森仁说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林森仁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那栋白色建筑走去。 …… …… 相互间隔开来的独立展柜不仅有玻璃墙面隔档,还安置了简易的桌椅和基础的茶具,甚至每一个展柜前站着一名面带微笑,穿着素面茶花图案的紧身长裙,样貌甜美面带微笑的礼仪小姐站,展柜内也有一名穿着同样服饰的礼仪小姐佩戴着相应广告字样的绶带在耐心地讲解这些源自古法技制作技艺的古老传承品牌手工茶的历史和独特之处。 前相较于一楼的拥挤不堪,二楼的喧闹火热,三楼的贵宾展柜就显得安静很多。 尽管这些展柜里没有多少客人前来光顾,但是作为茶叶协会硕果仅存的历史遗珠,每一年春茶品鉴会对于这些名气在外销量堪忧的手工茶小作坊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对于这些还在坚持传统工艺制作手法,产量又稀少的小作坊手工茶来说,价格昂贵且限量销售,口味又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时下的年轻人根本不喜欢,就连一向对茶叶颇有研究的老年人也逐渐开始接受新工艺的品种。倒是不少首都圈的富商贵妇对于此种传统工艺的手工茶爱不释手,又因为产能不足而只能限量购买,因此此等手工茶更是一度成为那些富豪贵妇之间相互攀比的奢侈饮品。 戴上墨镜的林森仁故意将长长的刘海扒拉下来紧紧地贴着额头,顺手从楼梯口的宣传单陈列架上随意取了一份宣传单遮住自己的脸庞,慢慢悠悠地朝着角落处的那间展览馆走去。 “你好,欢迎……” “不需要介绍,谢谢。”轻声谢绝了那位漂亮的礼仪小姐的介绍与讲解,一只手拎着甜点和粥,一只手抓着宣传单遮着脸庞的林森仁绕过两桌正在专心品茶的客人,走在那桌几个人围在一起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桌前,取出那份甜点轻轻地放在桌子最中心,转身朝着展柜后方的柜台走去。 “裴老爷子,生意兴隆啊。沏壶茶尝尝。”完全一副自来熟模样的林森仁提着那份还没凉的粥放在了柜台上,敲了敲柜台后朝着坐在柜台后面正悠闲地品读着杜白大师最新力作的裴心平说道,“刚才在一家咖啡店喝了一杯,实在是差劲得很啊!” “哎呦,林中校,谢客啊。”放下手里那本小说的裴心平连忙站了起来,客气地伸出手拍了拍林森仁的肩膀招呼着他坐下来,起身倒了一满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裴记白茶给林森仁,看着柜台上的那份粥说道,“这是?” “街对面的那家咖啡店老板娘亲自煮的,打包了一份甜点附带送的。”点燃了一根香烟的林森仁挑了挑眉头,说道,“人长得还算漂亮,就是泡茶的手艺实在不行。好在我告诉她该如何正确地冲泡你家的白茶,免得后面的客人跟我吃一样的亏。” “不过她那一杯茶倒是提醒了我。”抿了抿嘴巴的林森仁双腿搁在柜台上,端着手里的茶杯看向展柜外面,皱眉苦笑道,“说实话我还得感谢她。” “你又有什么感悟啊?”揭开那份粥的包装盒,端起来轻轻喝了一口,立马连连称赞的裴心平忍不住夸赞道,“这粥真心不错。” “这人生呀,就是一杯苦茶,再难喝也得喝完呀!”微微皱起眉头的林森仁轻轻呷了一口白茶,斜躺在椅子上的他吧唧吧唧了一下嘴巴,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白茶,稳稳地将茶杯放在了胸口上,双手垫在脑后闭上眼睛苦笑着说道,“老头,你说人这一生最烦恼的是什么呢?” “是年老了没有女人陪。”低着头喝着那碗粥的裴心平,抬起头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展柜间里的那位正在和一位客人讲解着裴记白茶的独特之处的漂亮礼仪小姐,转过头看着林森仁笑着问道,“那位老板娘长得怎么样?” “你就别指望了,人家年轻着呢!”冷哼一声的林森仁端起胸口上的茶杯递了过去,苦闷地长叹一声,说道,“人这一生最烦恼的是麻烦不断啊!” “你又遇上什么事了?”接过茶杯的裴心平起身再一次为林森仁填满了茶,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森仁说道,“很麻烦吗?” “有人要找我的麻烦。”也不知道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反正来回几次都接住茶杯的林森仁轻轻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麻烦自找而来,我这心里苦啊。” …… …… “不是。”一口下去满嘴甜蜜的裴玉妮转过头,嘴角带着笑意嘴角却暗含几分恨意地狠狠白了一眼那位比自己父亲还像老板的年轻男子,回过头来冲着面前的两位客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否认了男子是自己男朋友的说法,伸出手指着面前的平板电脑进一步和对方确认收货时间和地址后说道:“下个月八号左右统一发货,可以吗?” “可以。” “我也没问题。” “好的,那我登记一下。” 送别了那几名老客户,又与另一桌的客人闲聊了几句后确认了新的订单之后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裴玉妮还没有吃上几口蛋糕就看见又有几位年轻的男女停驻在展柜的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礼仪小姐手中的宣传单,抬起头有些拘谨但又紧张地看向展柜间。 尤其是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那名穿着黑色制服套装的女子,梳着马尾辫的她看起来高冷文静,在身后一男一女的簇拥和那名明显看起来就像是助理一般拎着包包的小女生的衬托下像极了一名冷艳睿智的女高管。面容恬静气质高冷,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气息的她微微一笑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亲和,但是当她迎上裴玉妮眼神的时候明显有些躲闪。 眼神不自觉地掠过裴玉妮的肩头看向身后的柜台,她的眼眸里泛起淡淡的温柔,看向裴玉妮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率先踏门而入的她朝着裴玉妮使了一个眼色,伸出手笑着道:“你好,我是蒋娜拉。果然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裴医生吧?” “大拉呀!”松开手的裴玉妮惊喜地捂住嘴巴,激动的的就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高兴地说道,“早就听林中校说给过你,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本人。你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好漂亮啊。” “你也好漂亮。”蒋娜拉看着眼前漂亮女子的眼睛,真心觉得对方漂亮的地方在于长相甜美的她还拥有着一双会笑的眼睛,这对于林森仁来说是致命的武器,又或者说这位裴医生的长相完全就在林森仁的审美点上。 “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再次品尝起那块林森仁带来的甜点蛋糕的裴玉妮看了一眼坐在蒋娜拉身边的那几位男女,眨动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道,“怎么看着好像有点面熟?” “裴医生,你好,我们上次在放马川见过的。”其中一名穿着灰色衣服,面容俊朗的男子轻笑一声,说道,“我叫文森点·温顿。” “娜塔莉。”穿着红色长裙黑色风衣的女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趁着春茶品鉴会开幕第一天,就想着陪蒋总裁过来随便看看,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遇到你。” “我也是今天正好休班,就过来帮帮忙。”笑着点了点头的裴医生吐了吐舌头,斜着眼睛使了一个眼色,掩嘴低声说道,“那个低头看小说的老头就是我爸,烦人得很。” “那林中校是怎么回事啊?”娜塔莉看了一眼那位双腿搁在椅子上斜躺在椅子上,面对着他们几位熟人,尤其是蒋娜拉也在场地情况下也能无动于衷的男子,她回过头来看着裴玉妮笑着说道,“怎么看起来他才最像是老板呀?” “别提了。来之前也没打招呼,来了就直接躺在那里。”裴玉妮苦笑着摇了摇头,狠狠地抓起叉子戳了一下蛋糕,腮帮子鼓鼓的她愤然起身,说道,“我去叫他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五章 人生就是一杯苦茶(三) “要不还是算了吧?”终于收回目光的蒋娜拉看向裴玉妮,皱了皱眉头说道,“他要是累了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好吧。”站起身来的裴玉妮收回踏出去的脚步,略显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端起公道杯给大家的茶杯续填茶水,笑着道,“那大家先喝点茶,喝点茶。” 细细品味了一番过后,终于喝出点门道的文森·温顿忍不住夸赞道:“裴医生,你家这茶果然有门道啊!” “厉害。”趴着身子还在品尝那块蛋糕的裴医生竖起大拇指,鼻尖微微触动,说道,“看来温顿先生是懂行之人。” “我就是觉得这茶回味有些独特,说不上来的感觉。”文森·温顿摸了摸额头,轻轻地捏起茶杯端详着,语气苍凉地说道,“只是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我想小的时候我应该是喝过你家茶的。” “确实是喝过的。”裴心平手里抓着一罐茶叶从柜台里走出来了,伸出手拍了拍文森·温顿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摆在桌子上的那罐茶叶,看着文森有些诧异的眼神,面带老父亲一般慈祥的微笑,说道,“你父亲的口味有些独特,适合他口味的茶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翻炒制作了,今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一罐,正好你来了就带走尝尝吧。” 揉了揉眼睛的文森·温顿吸了吸鼻子,紧紧抓起那罐茶叶握在手心的他没有想到早在父亲被逼死之后曾经的商业同伴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就连集团里的那些元老也是因为听闻星光地产将会协助温顿地产重振大旗才同意复出,却是没有想到裴记白茶倒还一直惦记想念着自己父亲,深知像裴记白茶这样看似只是小作坊,可向来不缺少客户,备受感动的文森·温顿连忙站起身来深深一鞠躬,恭敬地说道:“裴老先生,多少钱?我付钱给你。” “不用了,不值几个钱。”已经回到柜台后面重新捧起那本小说的裴心平头也不抬地说道,“就当送给老朋友的一份礼物,虽然他已经收不到啦!” 缓缓站起身来的娜塔莉犹豫片刻后吞吞吐吐地问道:“裴老先生,还有吗?我也想要一罐。” “有,你稍等。”很快又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罐茶摆在柜台上面的裴心平看了一眼前来取茶的娜塔莉,笑着说道,“我认识你,所以这罐茶也不要钱。” “我……”娜塔莉也是没有想到居然老温顿居然还向裴心平提及过自己,甚至从裴心平的态度来看自己的形象还不赖,只是老温顿已经不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她抿了抿嘴巴后也是深深一鞠躬,低声道,“谢谢你。” “大家喝茶,喝茶。”原本还在和裴玉妮开心聊天的大家先后因为文森·温顿和娜塔莉陷入了沉默,裴玉妮见状连忙笑着招呼大家,“我去再给你们泡一壶去。” 文森·温顿看了一眼手里的罐装茶叶,轻轻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众人勉强一笑,试探性地说道,“要不我们尝尝这个。” “你要是没意见的话,可以啊。”裴玉妮眯起眼睛瞅了一眼那罐茶叶上的特殊标记,看了一眼其余的几位,说道,“这个口味对你们这次平时不习惯喝茶的人来说确实很独特,你们要尝尝吗?” “可以。”蒋娜拉轻笑着点了点头,身边的小助理也跟着急忙附和。作为发起者的文森·温顿自然不需要考虑,一旁的娜塔莉也是属于提前开罐,自然也不会拒绝。 “大家稍等。”裴玉妮微笑着点了点头,拆开那罐茶低下头专注地开始冲泡茶叶。 看了一眼裴玉妮的冲泡手法,蒋娜拉突然想起家里那位也很喜欢喝茶的老头,对于茶道也是颇为讲究的他每次冲泡一壶茶都得花费很长的时间,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去喊醒林森仁。 结果刚一起身,正好有两名客人走了进来,蒋娜拉只好重新坐了下去。 …… …… 进店来的是一对年龄差很大的男女,一前一后有点主仆的味道。尤其是跟在女生后面的那位白头发老者,虽然看起来鹤发童颜精神抖擞,但是看待女生的眼神始终有着一股敬畏之意。更是因为女生那件紫色长裙的后背镂空设置,所以那名白头发老者的眼神一直高高掠过女生的肩头。 穿着一件淡蓝色对襟短衫的他很明显有着武馆街的背影,这样的人物一般出现在一位气质高贵长相漂亮的女生后边,多半都充当着保镖角色。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进店后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店里的众人,紧紧地将女生护在另一侧的同时又与女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穿着紫色长裙的女生丰腴圆润,漂亮大气,戴着一顶宽檐帽的她款步而来,颇有几分时装模特走秀的意味。尽管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大半脸庞,可是从帽檐下展露出来的脸部轮廓来看就已经让人觉得这是一张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美人脸。高高开叉的裙摆间一双弹嫩丝滑的大长腿若隐若现,紫色的裙摆跟着轻轻晃动。但让人更加着迷的还是深v领口两边那两抹微微颤抖的弧线。 随着她的每一次步伐,领口附近的衣领轻轻颤抖,有着说不清的美妙。就算是从侧面角度来看,都不难注意到有一道圆润饱满的弧线在上下荡漾。 一串金色的项链牢牢地躺在领口中间,看不见项链下方的吊坠! 只是当娜塔莉的身影挡住那抹弧线的时候,文森·温顿惊讶地发现那顶帽子下的脸庞竟然是属于卡拉切尔这位联邦最负盛名的美女大记者,不免有些激动地伸出手指着就连背影都看起来丰腴饱满,充满熟女味道的女子,轻声惊呼道:“卡拉切尔。” “嗯?”娜塔莉微微皱起眉头,转身看向那名女子。 “裴老先生,好久不见。”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老者手掌轻轻地按在柜台上,看着裴心平笑着说道,“我是来取茶的。” “好久不见。”放下挡在脸部的书本,调整了一下心情和表情的裴心平略显尴尬地微微一笑,伸出手握了握老者的手掌,随后弯下腰从身下的柜子里拿出几罐早就准备好并且打包装好的茶叶递给老者。 “啊呀,这不是林先生吗?”站在一旁的女生看了一眼躺在旁边椅子上的林森仁不由得惊叫一声,连忙挪动脚步走过去隔着柜台探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林森仁的肩膀。 “大小……,别打扰林先生。”一旁的老者见状急忙大声喊了一句,伸出手想要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的他看见躺在椅子上的林森仁手臂猛地晃动了一下,深知情况不妙的他连忙举起双手说道,“林先生,请见谅,我们没有恶意。” “啊……”一把手枪顶在脑门上的瞬间女生连忙高高举起另一只手臂,转动眼睛看着自己被对方牢牢抓在手里的手臂和那把不知道上没上膛的手枪,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低声说道,“林先生,我只是一时激动,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坐在座椅上的蒋娜拉微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林森仁后将目光投注在那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老者身上,端详了半天后这才看向那名趴在柜台上的女子,轻笑一声后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宣传手册。 没想到那名女子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手掌,林森仁本能反应地一把抓住对方手臂的同时手腕一甩就从后腰处掏出一把手枪顶在那名女子的脑门之上。 手法之快速,态度之果决着手让人惊讶不已的同时也对林森仁的本能保护意识感到深深的震惊。如此快速的反应虽然足以说明林森仁的手法之娴熟,但是也从另一方面表明他一直都处于一种高压状态。 对于这种情况最有感触的就是裴玉妮,自从也有过一次相同的经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敢像那名女子那样鲁莽地去叫醒林森仁。 “林森仁……”裴玉妮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毫无惊慌之色的她轻笑一声,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温柔地说道,“快放下枪,好吗?” “确实是误会了。”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林森仁拿掉顶在女子脑门上的手枪,松开对方的手臂,面带微笑地看了一眼众人,微微一顿后说道,“让大家见笑了!” …… …… “呀……”没有了束缚的手臂连忙抓着柜台内侧,另一只手还高高举起,身子趴在柜台上就要倒栽进去的女子本想着借力用力让自己退出去,没想到手掌一滑整个人就要完全倒栽葱一般杵下去,连忙焦急地大喊道,“林先生,快救我。” 原本长长的裙摆因为她倒立着身子自然地向下褪去来到了她的小腿部位,可随着她越发朝着柜台深处杵下去,裙摆下坠的程度也越来越明显,站在一旁想要帮忙的老者刚上前一步可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去。 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双手抓着柜台内侧,但身体还是不停地慢慢向下滑坠的女子,一时间爱莫能助的他脸上写满了尴尬和着急。 好在眼疾手快的林森仁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一把拖住女子下坠的身体,一只手搂住女子腰身另一只手压住她下坠的裙摆,一本正经地提醒道:“走光了。” “谢谢。”尽管明显感觉到林森仁的手掌正轻轻地压在自己的臀部,但又无可奈何的女子只能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想站起来,这样很难受。” “好的。”林森仁两只手掌同时发力,一下子将女子的身子扶了起来,故意拍了一下女子屁股的他伸手接住了跌落下来的帽子轻轻地扣在了安全落地的女子的脑袋上,嘴角仰起一丝邪笑的对他说道,“你的帽子。” “谢谢。”满脸通红的女子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先调整自己的裙子还是先调整帽子而显得手足无措,好在那名中年男子及时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女子连忙拉扯了一下自己那件贴身的紫色香迪尔限量款绵柔长裙,然后调整了一下帽檐的角度,脸颊微红一片地看向低着头的林森仁,伸出手笑着道,“林先生,好久不见。” “七爷,好久不见啊。”林森仁直接无视女子,抬起头眼神掠过她的肩头看向身后的那名老者,递出一根香烟。 “林爷你说笑了,喊我老七就行。”转过身来的老者走上前来恭敬的双手接过那只香烟,笑着说道,“首都圈一别,确实是有些日子了。” “哎……”再次掏出一根香烟递给身边的裴心平,林森仁苦闷地长叹道,“人生真的就是一杯苦茶,苦得很啊!”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六章 机会 摇了摇头的裴心平指了指自己身体某个部位,笑着道:“小妮子管得严,我已经戒了。” “戒了好啊!”抓着那根香烟抛进嘴里,林森仁点燃了香烟,舒服地深吸一口,林森仁拿着打火机的手掌伸向那名老者,老者很是客气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还不需要。 还没明白林森仁为何突然感叹一句“人生就是一杯苦茶”的娜塔莉和文森·温顿有些诧异地皱起眉头看向蒋娜拉和裴玉妮。裴心平也是有些不明白林森仁为何又发出如此感慨。 突然想起林森仁上一次发出同样感慨的情况,裴心平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名戴着宽檐帽的女子,就在刚才帽子跌落的那一瞬间已经看清对方长相的他可不认为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子主动上门对于林森仁来说会是一种麻烦。不过一想到她的职业,裴心平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忍不住摇头轻笑一声。 重新坐回坐椅里的裴玉妮低着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不想参与到林森仁与那名女子的争论之中的她低下头继续开始泡茶。 低着头翻阅着那份宣传手册的蒋娜拉微微抬了一下头,笑着问道:“还需要多久?” “很快。”裴玉妮微笑着回应道,“还有两个步骤。”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再次深吸了一口香烟的林森仁反手直接徒手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烟灰缸,好在裴心平递给他一个空的茶杯解决了林森仁的困惑,轻轻地拍了拍手掌,林森仁双手按在柜台上,看着眼前的女子,苦笑道,“利……大小……” 几次尝试之后终于鼓起勇气的卡拉切尔伸出手一把捂住林森仁的嘴巴,伸出手指竖立在自己嘴巴前,皱着眉头求饶道:“求你了。” 林森仁伸出手指轻轻地勾住卡拉切尔的那根手指用力地弹了一下,看着卡拉切尔因为自己的手指回弹那一下也忍不住抿住厚厚但柔软的嘴唇,林森仁没有笑也没有心疼,只是弯下腰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那就不要总缠着我。” “给个机会,我只是想要采访你而已,没有别的恶意,没有他人授权指示,只是我个人的强烈想法。”卡拉切尔伸出手缓缓搂住林森仁的脖子,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又或者你就当给我一个可以和你接触的机会,好吗?” “不好。”林森仁轻轻拍打了一下卡拉切尔的手腕,直起身来摇了摇头。 从未有人能够拒绝自己的采访请求,更不要说自己一次次上赶着当面请求,始终都无法得到回应。咬了一下嘴唇的卡拉切尔看着面前戴着墨镜的男子,看不清对方此时是什么样表情的她也不敢再一味地诉说自己的恳求,但是又不愿意放弃此次机会的她只好用那双温润的大眼睛饱含深情地看着对方,眼角慢慢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森仁看着卡拉切尔嘴角微扬的笑容,眼角浅浅的笑意,忍不住伸出手摘下那顶硕大的帽子,凝神看着那张美艳至极韵味十足的迷人脸庞,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副熟悉的脸孔,待到那张脸孔完全清晰,林森仁才发现那是一张有些老旧的照片,而且就镶嵌在一串项链的吊坠里,他忍不住摘下墨镜凑上前端详着眼前的脸蛋,眯起眼睛正色道:“利拉德是你什么人?” …… …… 手里的茶杯刚刚端起来,还没来得及贴上嘴唇,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柜台前那位一度占据着联邦男人最想娶回家的女人排行榜首的女人。 这位以模特身份出道,凭借着傲人的身材和出众的长相在多部电影中贡献了几个可供无数联邦宅男用来在深夜时分慰藉自己的名场面后突然以实习记者的身份加入著名的cbc电视台,从此开启了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记者之旅。 从遥远的第四军卫星茫茫雪原到联邦中心星域的至高府邸,从教堂林立的金光星域到老旧灰暗的建设矿区,走遍联邦各个区域的卡拉切尔采访过形形色色的联邦公民,上到商界大亨政坛大佬,豪门公子富家千金,下到高薪白领底层公民,特种从业人员,流浪街头的无家可归之人。作为第一位奔赴红云星域战场,第一位探访三角洲域外太空海盗基地,第一次深入矿区体验老旧矿区生活,第一次有记者能够…… 作为一家民营电视台综合频道的外派记者,为cbc电视台带来无数荣誉和声誉的卡拉切尔本可以享受到整个电视台最优质的资源和团队支援力量,但是从入行起就孤身奋斗的她直至今日依然是一个人在战斗。与那些社会不公现象在战斗,与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真相在战斗,与一切值得被报道但偏偏被刻意保护起来的事实而战斗。 危险的战斗区域,黑暗的海盗基地,脏乱的落后地区,一向独来独往的她好似永远都有着一颗无所畏惧的勇气和坚毅不拔的决心,凭借着职业素养的指引出现一直不断地向前奔跑。 哪怕是路途艰辛且充满危险,哪怕没有同伴没有支援。 以至于很多人都快要忘记了这位拥有着一张甜美笑容的漂亮女子说到底也只是一名柔弱的女子,一名渴望有人疼爱有人陪伴的寂寞女子。一名从来不愿意被谈及家世的孤独但又坚强的可怜女子。 林森仁一道简单的问题让卡拉切尔再次变得有些惊慌起来,她有些紧张地再次做出禁声的手势,只是这一次林森仁没有再抓着她的手指,也没有再有任何的亲昵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一丝笑意,一点温柔,还是一闪而过的厌恶和持久不变的冷漠。 不过相较于上次在首都圈相见时林森仁看待自己时的眼神,再相较于更早之前在首都防卫军区总部医院时见到的林森仁,再久远之前的红河州立医院隔着玻璃墙观望时的场景,卡拉切尔能够感受到林森仁的眼神虽然一如既往毫不吝啬地展露着对自己的不喜欢和排斥,但是眼神里关于自我认知的迷茫却是一次一次在减少。 如今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种完全解脱的清明感扑面而来,甚至卡拉切尔都能感受到他的眼睛在发光,那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发自内心的沉稳也带来的外在表现。尽管眼神里依然残留着淡淡的阴郁和冷漠,不经意的敌意与警惕,可是卡拉切尔却也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对方在看清某些很重要的事物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解脱。 而对于一直都对自己的采访请求很排斥的她来说极为重要,因为卡拉切尔觉得自己在能够与对方争取到一些接触的机会更大了。有了这一点,那么机会也就终于来了。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过我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卡拉切尔思虑半天后拿起一直被林森仁拿在手里转动的帽子戴在头上,避开视线看了一眼展柜向外面,视线尽头正好是电梯口,卡拉切尔记得再往上一层便是博物馆的核心展览区,也是整个博物馆最为安静的地方,于是她抬起手指了一下电梯口的方向,说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可以吗?” “可以。”林森仁拿起柜台上那个临时拿来当作烟灰缸的茶杯,看了一眼正在装作用心品茶的众人,微微欠了一下身,戴上墨镜微笑着说道,“失陪一会儿。” “嗯,去吧。”裴玉妮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抬起头笑着道,“下一次不要买这种全是奶油的蛋糕,太甜了。” …… …… 卡拉切尔的身世背景一直都是个谜,不少好事者都试图通过各种渠道来探查清楚这位知名大记者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家族,坊间更是有传闻称卡拉切尔其实是某个世家遗落在外的私生女。也因为只身一人就敢独闯各种危险之地,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的种种惊险经历使得广大民众一度都认为她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实力极为恐怖的家族在默默支撑。那些有过追求卡拉切尔想法但每一例外都没能成功的富商们甚至不惜花费重金聘请私家侦探来调查卡拉切尔,结果不少知名的私家侦探社不仅因为此事砸了招牌,有些甚至直接关门停业,就此永久地退出私家侦探这一行业。 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修行者倒是一个很不错的线索。可惜碍于武馆街对于每一位修行者的隐私保护都做得很彻底,以及武馆街本身令人望而却步的神秘感和未知性,试图通过那位修行者来调查清楚卡拉切尔也是行不通。 不过有些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并不在于知晓那些秘密之事的人一直都守口如瓶。而是想要知晓其中细节的普通民众根本没有相对应的渠道,甚至就连能够知晓的权利和级别都不配拥有。 所谓的上流社会便是如此。那些牢牢地掌控着联邦社会经济,能源,物资,财富命脉的豪门世家,财团门阀,组织派系的背后永远都是那些从远古时代开始就已经能够控制着联邦社会前行步伐和方向的那些古老家族和组织,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潜伏在黑暗阴影里的巨型八爪鱼,触手紧紧地抓着联邦社会这艘巨轮的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随着联邦社会共同前进,荣辱与共间早已经混为一体密不可分。 他们所掌握的资源与信息早已经与联邦民众有了天壤之别,他们所存在的阶级也在无形之中与联邦亿万普通民众之间有了根本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天深不见底的鸿沟里面填满了普通民众最终都无法触及到的资源与信息,这些信息与资源能够让他们轻松而准确地掌控着联邦社会前进的每一步,也能够及时地调整每一步的速度与方向。对于普通民众来说,那么接触不到的资源和看不到的信息就变成了永远无法知晓的秘密和永远无法触及的领域。 站在高处,风景自然不同。能够与之对话的人自然也不同。 蒋娜拉还没有到达那样的领域和境界,但是她已经有那样的实力,也有了能够站在高处俯瞰联邦社会的能力,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她已经做到了那一步。 因此当那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老者没有照例紧跟在卡拉切尔的身后,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裴玉妮的身边,并且很是诚恳和客气地向裴玉妮索要了一杯香茶的时候,蒋娜拉忍不住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你不跟着去吗?” “卡拉切尔小姐一直都很希望能够有机会和林先生单独相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我不该去打扰。”接过茶杯的老者冲着裴玉妮淡淡一笑,转过头看着蒋娜拉说道,“而且这样的情况我也很乐意看到,所以我也不想去打扰到他们。”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七章 选择 “家里的那些人可不会这样想?”蒋娜拉苦笑着摇了摇头,翘着腿端着茶杯侧身而坐的她轻轻喝了一口茶,在场之内只有她最清楚卡拉切尔和眼前这位老者是什么人,自然也就清楚卡拉切尔和这位老者现今所做作为对于家族而言意味着什么,于是她忍不住揭穿道,“哪怕只是轻微的肢体接触,对于你们而言本该是一件不能容忍之事,更不要说你居然还同意有人在没有你在场的情况下和她有单独相处。” “要是让家里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很难解释清楚。” “那也没有关系,至少我和卡拉切尔小姐的想法是一致的。而且我想一定会有机会让家里的人也明白,我们的选择没有问题。” “甚至可以说是近乎完美的选择。”头发花白的老者脸色凝重,双手握着茶杯,似乎也觉得事情并不可能会像他们所预期的那样简单,轻叹一声的他有些苦闷地说道,“当然,这得是林先生也会欣然接受的前提之下。” “不过相较于前几次的表现来看,我觉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可能。”老者的脸上展露出一丝温和慈祥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已经遇见了女儿幸福的老父亲一般,端起茶杯的他开心地说道,“只是林先生已经不再那么讨厌我家小姐。” 林森仁拍打卡拉切尔屁股那一下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于卡拉切尔当时的害羞惊慌和老者的无动于衷也看在眼里的众人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是真实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尤其是对于蒋娜拉来说,她无比清楚林森仁那一充满暧昧与调情味道的小动作对于卡拉切尔以及其背后所在的家族而言是多么严重的亵渎。 她始终都没有想明白那名老者为何没有出手。 其实从卡拉切尔想要叫醒林森仁,老者那句“不要打扰林先生”就已经能够看得出来相较于他们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对于林森仁是有着特别的尊重和敬畏。 这一点也让蒋娜拉倍感诧异。 卡拉切尔这位联邦境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美人自然也拥有着无数追求者,其中不乏一些知名富商和豪门公子,可是无一例外都未能获取卡拉切尔的芳心。 这位在cbc年会晚宴上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首都圈各界知名人士的面,也敢掌掴因为多喝几杯酒而一时鬼迷心窍尝试调戏自己的电视台总裁的独立女性,从业以来始终都与男性采访者保持着良性单纯男女关系。 一方面是因为她到现在为止,她的生活与工作之中还从未出现一名能够引起她心动的男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老者的存在,大多数都是见色起意但又没有勇气拿出真心来对待卡拉切尔之人很快就学会了“老实”两个字到底该怎么书写。 “林森仁绝不仅仅是你们所了解的那么简单,就算是你们想要控制他。恕我直言,还不够资格。哪怕你们有着牺牲掉卡拉切尔的决心。”蒋娜拉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皱起眉头嘲笑道,“也许你们所掌握的资源,信息,人脉,所能够调用的关系等等都远不止我们所要了解,想象中的还有多得多,但是我依然相信就凭借你们想要控制林森仁依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或者说单单就凭借你们家族而言,是断然做不到的!” …… …… “你误会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过要控制林先生,也没有打算要牺牲卡拉切尔小姐。”老者有些失望和委屈地长叹一口气,在民众眼里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豪门家族看起来表面风光无比,可实际上好多事情他们只是想有个基本的选择而已,可事实上他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而是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不需要,可悲哀的事实上那些在民众眼中在基本不过的机会,在他们这里反而变成了一种奢望。纵然可以享受到那么多的特权,但对于此次机会当真是有些来之不易,老者当然很珍惜,于是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冷漠地忽视这一切,而是耐心地解释道,“相反,我们是认真的。在我看来,我家小姐的耐心和真诚并不比您差,又或者是您。” 蒋娜拉眉头微微皱起,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名老者,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头,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我和他之间发生过很多事,可惜都已经过去了。” 看似是提前宣告自己出局,可也很明确地表示自己有重新入局的资本。 老者也听出了其中的味道,不由得微微一笑,摊手道:“我想一定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而且还是林先生根本就忘不掉的那种。但是我也说了我姐小姐的耐心和真诚也是值得骄傲的。所以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看一看林先生最终的选择?” “随你们折腾,我说过了关于我的部分,已经过去了。”蒋娜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了一眼身边身处其间但又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聊些什么的娜塔莉和文森·温顿,说道,“我们要不先回吧?” “不等林中校了吗?”文森·温顿感到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蒋娜拉,低头看着腕表的他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还想着待会儿活动结束,和林先生一起吃个饭呢?” “机会有的是。”蒋娜拉看向那名老者的眼神里终于表现出些许不耐烦和讨厌,摸了摸额头说道,“我只是突然有些累了。” “选择什么?”裴玉妮将那罐拆封开来的茶包装好递给文森·温顿,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名老者和蒋娜拉,摸了摸头发,也是一脸迷茫地问道,“你们又在说什么?” “卡拉切尔想要追求林森仁。”蒋娜拉轻笑一声,自己说出来的话似乎就连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于是忍不住捂嘴笑着继续说道,“反正我已经出局,你可得好好加油。别让那个女人得逞。” “我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因为她背后的家族很令人讨厌。就算是林森仁这样的人被那些人缠上,应该也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的蒋娜拉咳嗽了几声,盯着裴玉妮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在跟着笑,他一定很喜欢。” “他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睁开眼睛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啦。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那个时候我很是开心地笑了,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在夸我的眼睛好看。但是和他相处这么久以来我认为我依然不够了解他,他的心中装着太多放不下的事情,又不愿意告诉我。因为微芯片的问题他已经会头痛发作,开给他的头痛片我都是特意调配的。但即便是这样我都是一再叮嘱他能不吃就不要吃,就是担心他因此而患上抑郁症。他这个人吧说起来还是很……”蒋娜拉那一抹淡然的微笑让裴玉妮一下子慌了神,尽管眼神平静似水,可是却饱含各种情绪,关于蒋娜拉和林森仁之间的事情,裴玉妮也是知晓很多,她深知在对方面前去讨论林森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没有资格,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连忙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选择权在他,我们其实都是被动被选择的那一方。” “如果不想妨碍到她,不想给予他不必要的压力,我们都应该不要逼着他做选择。”裴玉妮鼓起勇气,坚定地看了一眼蒋娜拉,然后看向那名老者,说道,“你觉得呢?” “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在这之前,我们也想有一个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这样确实让林先生又多了一个选择的机会,也多了一个选项的困扰。但在我看来我家小姐值得这样的一个机会。”老者站起身来朝着裴玉妮深深一鞠躬,看着蒋娜拉微笑着欠了欠身,满脸诚挚地说道,“对于我们这样的家族来说,有些东西很无聊,它的存在甚至都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我们一个正常的人来说,它却是很神圣。小姐从小一个人流浪在外,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一路走来不容易。如今她既然想要守护某些东西,更想要去抓住它,我自然是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她,也不希望让一些不干净的人或事来侵扰它,所以我在这里恳求两位给我家小姐一个机会,也让她能够有一次真正去选择一次。” “喜欢一个人是每个人的权利和自由,只是有些人生来就被他人给无情地剥夺走了而已。如今她既然想要去争取,又没有人去阻拦的话,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蒋娜拉有些惆怅且哀伤的微微一笑,说道,“只希望她能够坚守本心,不忘初衷。不要仗着自己大小姐的脾性和身后家人的依仗,凭着三分热度去肆意玩弄他人的感情,新鲜劲过去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裴玉妮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不会放过她的。” “我想这一点断然不会发生,我家小姐可是一名出了名的认真负责之人。”老者微微一笑,“如此看来林先生果真值得我们的选择,能够承蒙二位如此不计结果的偏爱与袒护,足以说明林先生的优秀。” “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该计较结果,更何况对于他而言,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能够走到最后,又或者能够走到一起。不是我没有信心,是他也没有信心。”早就把所谓的感情看得无比通透的蒋娜拉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只要能够在一起就已经挺好。何必再给彼此增加一些压力。” “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 …… “裴小姐,要不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还是算了吧。” 时间慢慢地在流逝,那两名礼仪小姐很早之前就已经悄悄地离开,一直也没有回来。说是失陪一会儿,可是一直不见回来的林森仁和卡拉切尔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坐在柜台后面的裴心平还一直沉浸在那本《英雄不死》小说里,对于众人聊天的话题和内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裴玉妮新泡的茶快要被那名老者一个人喝光了,重新泡了一壶后裴玉妮也就不再理会那名老者,自顾自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吃光的蛋糕底盘发呆,发呆了好久后就拿起手机刷起无聊的新闻。 再之后干脆也购买了一本电子版的《英雄不死》,百无聊赖地重读起那段战火纷飞的时光,杜白大师封笔多年但依然宝刀不老的文笔,再加上几大军区宣传部亲自出面担任的文学顾问,专为纪念红云星域战争而特意重返文坛的这本《英雄不死》在很大的程度上真实而饱满地还原了那段时长五年的战争,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因为有相对应的原型人物而不再如以往的小说一般在人物塑造方面会有一些空洞感。 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一本纪念红云星域战争的长篇小说,书中对于第四军区,尤其是那支与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纠缠到底的直属特战旅的笔墨占据了全书的一半之多,很大程度上这本书完全可以当做第四军区的宣传纪录片来看。 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一有时间就陪着林森仁的裴玉妮尽管从他那里也听说了一些关于那场战争的故事。可是当她真正地尝试着去了解那段历史,了解林森仁所在的特战大队究竟与帝国人有过怎么样的艰苦战斗之后,这才发现真实的战争是那么的残忍可怕,他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都需要拼尽全力才能赢取到些许活下来的机会。 每一场战斗都是有死无生,死里逃生。 他的苦是那么的沉重,从一开始就是。 靠着一壶茶就能够坐一天的老者突然看到裴玉妮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不由得皱起眉头轻声问道:“裴小姐,你怎么哭了?” 擦了擦眼泪的裴玉妮端坐起来,煞有其事地看着老者,问道:“你知道林森仁到底是什么人吗?” 老者摇了摇头,苦笑道:“上次在首都圈的时候和林先生交过一次手,让我一下子回想起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想我应该知道了。” 裴玉妮转动了一下眼睛,探着身子凑在老者面前,掩住嘴巴轻声说道:“我觉得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是。”微微一怔的老者连忙点头附和,看着裴玉妮越发紧皱的眉头和直勾勾的严厉眼神,心领神会的他连忙笑着道,“放心,我家小姐也懂其中的道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八章 麻烦不断 昏暗的茶文化博物馆三四楼展馆区除了各种颜色的茶花标本之外,玻璃展览柜里不少茶叶标本和茶树模型,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茶艺大师的个人简历和生平履历,永不会褪色的挂像悬挂于屋顶上方,在空气调节出风口的微弱气流的吹动下轻轻荡漾。 两名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保安人员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的检票口缩着身子昏昏欲睡,穿着浅色制服套裙的女讲解员坐在长条休息椅上无聊着刷着手机里的娱乐新闻,或是浏览着电子商城里的漂亮衣服,不时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腕表,计算着还有多久能够下班回家。 极为擅长合理分配资源和能量的智能空气调节系统将所有的功力投注在了人流攒动的春茶品鉴会现场,没有人气的博物馆核心区域变得更加冷清。 可悲的是今天正好降了温,仅仅穿了一件紫色长裙的卡拉切尔搂着自己的肩膀坐在长条木椅上瑟瑟发抖,好在林森仁脱下自己的呢绒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才让这种情况好转很多。 感受着那件呢绒西装外套的温暖和柔软,翘着腿坐在椅子边缘的卡拉切尔挪动了一下身子靠向林森仁,低着头说道:“你的病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林森仁仰起头看着那些微微晃动的茶艺师挂像出神,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避开安保人员和讲解员的视线,但林森仁还是担心那些正在打瞌睡的安保人员迟早发现自己,于是提前黑入内部网络调整了烟雾报警参数的他此刻毫无顾忌地地吞吐着烟雾,手里抓着茶杯当做烟灰缸的他看着杯子里快要塞满的烟头,皱起眉头说道:“就那样,好多事情还是想不起。” 脸色有些发白的卡拉切尔侧着身子紧挨着林森仁,轻笑着伸出手挽起林森仁的手臂,从他手里接过茶杯捧在手中,仰起脸看着林森仁低垂的侧脸,说道:“那关于你自己的部分呢?” “这些天想起来好多。”皱起眉头的林森仁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几盏射灯昏黄的光芒在墙壁上画出一团光柱,略显昏暗的空间里林森仁的脸庞隐没其间,闭上眼睛的他有些疲倦地长叹一声,说道,“上次在首都圈的时候,你问我到底清不清楚自己是谁。” “现在我有答案了。”林森仁掐灭了手里的香烟,然后再次点燃一根,从卡拉切尔的手里拿过茶杯起身来到玻璃窗幕前,看着博物馆旁边的那条街道,笑着说道,“我想你应该也是。” “是的。”放平双腿的卡拉切尔双手交叉在一起,弓着身子看着林森仁的背影,紧致的深色修身衬衣和黑色的西装长腿让他健硕的身躯显得修长笔直,钟爱深色系衣服的他就如同外表看起来那样敏感而孤独,寂寞而谨慎,浑身上下来散发着一种不想外人靠近的陌生与冷漠,这种感觉从她第一次见到林森仁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都未曾改变过。 “上次七叔和你交手过后告诉了我一件很早之前发生在武馆街的事情,再加上你刚才询问我和利拉德的关系,这才让我更加确定你其实就是林贵森!”卡拉切尔抿嘴苦笑,脸上满是苦涩和伤感,说道,“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活着。” …… …… 活着,这是一位联邦公民生来就能够具备的基本权利。只是即便是联邦科技文明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依然有很多人仅仅为了做到这两个字,就需要花光所有的力气。 林森仁便是其中之一。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就变得异常艰难,再加上自己身体的问题,从实验室逃脱出来的他并没有过上安定的生活,因为孤儿院手续不齐全一直不能得到有效的资助,活下去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痛苦很艰辛的事情。 为了争取那几颗晶矿覆盖率极为惊天的能源星球,远赴域外星系参战的那段日子更是如此。能源危机问题困扰许久的双方在那里展开了一场时达五年之久的战争,每一次睁开眼睛都会下意识地拔出手枪的林森仁一度都不敢深入睡眠。随着战争进程的不断深入,胜利天平终于开始倒向联邦的时候,林森仁居然发现另有一股潜伏在联邦内部黑暗中的力量尝试着杀害自己。 47号军港事件看似是一起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以自杀性进攻方式偷袭事件,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群愚忠骑士不甘心战败的垂死挣扎,实则是一群无比忠勇的骑士为了守护自己最为敬重的首领,联合联邦士兵上演的一出瞒天过海的诈死戏码。 躲在划给帝国占领区的一间废弃军事基地一年多的时间里终于成功借尸还魂的林贵森脱胎换骨成了如今的林森仁,帝国公主伊莎贝拉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如今的金贝拉。 只是没有想到就在战机飞临三林星域的时候突然爆炸解体,迫降在一处河谷地带的林森仁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忘记了好多事情,甚至包括自己的名字。 那次和蒋娜拉在飞机上谈话之后,林森仁终于弄清楚了自己和林贵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顺便也想起了好多关于红云星域战争的经历。只是对于伊莎贝拉,他还是没有太多的印象。大部分的记忆依然还停留在与化名为安德鲁的她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之中。 尽管蒋娜拉已经告诉他,伊莎贝拉就是自己带回联邦的,可是他还是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带着一个帝国公主,带着那位皇家十字骑士团的首领返回联邦? 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那段战火纷飞的日子里,两个本该针锋相对的生死之地居然在一次次的交锋中相互喜欢上了对方。 梦里,那片芦苇荡,那晚的月色,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的林森仁冷汗直冒,意外的是头痛症没有发作,反而有一种格外的清醒。闭上眼睛回想着梦里的场景,以此来回忆起自己与伊莎贝拉之间的联系,结果脑袋再一次疼痛欲裂。 痛不欲生的感觉很不好,林森仁也清楚按照自己的情况,自己的记忆想要全面复苏不能急于一时。他有时间去等,只是这种感觉很不好。任何一种让自己感到不安的存在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麻烦。 解决麻烦是他的强项,所以他也不喜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麻烦缠身个,却又无可奈何。 当然,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同样不喜欢麻烦别人。 …… …… “针对你的调查已经结束,可是你还是回到了这里。我听说退伍军人管理局最初关于你的转业安排是去首都圈的一家军事科研所,或者是第一军事学院的助理教授,但是你都拒绝了。最后主动选择了塞科利达。”卡拉切尔的脸上泛起担忧之色,说道,“是因为那里依然还有潜伏的危险吗?所以你才想远离首都圈?” 不知什么时候林森仁的手里再次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转过身来的他弹了弹烟灰,皱眉轻笑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没有。” 卡拉切尔微微一笑,看得出来林森仁的眼神里充满自信,她像是就要开展一段采访之旅一般翘起腿,伸出手当做话筒,玩弄味十足地说道:“那你为什么选择来到这里?” “因为我也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林森仁低着头弹了一下烟灰,确保烟灰能够精准地落入茶杯的同时他也注意到茶杯里就要再塞不进去新的烟头,不免有些惆怅的他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我一直在红河谷寻找线索,就是希望能够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可惜效果甚微。” “毫无收获?”一只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横在腿上的卡拉切尔抿嘴微笑,职业性的笑容对她来说驾轻路熟。 林森仁摇了摇头,叹气道:“只能说麻烦不断。” “一直困扰我们生活的不就是麻烦嘛!无时无刻不存在麻烦,只要将它解决不就好了。”卡拉切尔挑了挑眉头,笑着道,“而且在我看来解决麻烦对于你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得没错,我也正为此而努力。只是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所以解决起来有点困难,这样以来就会出现新的麻烦。也就正如你所言,麻烦总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确实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情。”林森仁用力将烟头塞进茶杯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卡拉切尔后问道,“那你呢,你有什么麻烦吗?” “有,当然有了。”卡拉切尔长叹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本想如论如何都要采访你一次,可惜你一直都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不过因为……” 林森仁抬起手轻轻一挥,打断了卡拉切尔的讲话,苦笑着表达了一下歉意的他看着卡拉切尔的眼睛,正色道:“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我和你之间还是有一些渊源。不过但我相信你应该值得我信任,所以我承认了我就是林贵森的事实。可是你清楚如今的我不再是曾经的林贵森,不再是那个民众口中的战神,而是一名不起眼的退伍机甲维修师。所以说采访一名普普通通的第四军区退伍士兵对于你而言根本也不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同样的采访对象你有更好的选择。” “每一位采访对象对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有被值得报道的一面。更何况第四军区的故事本身就很容易吸引读者,相较于那些出现在聚光灯下的特战队员,一直都在默默付出的机甲维修师这类的后勤人员同样也值得被报道被歌颂。” 侃侃而谈的卡拉切尔挥舞着手掌,整个人都如同散发着光芒一般令人不由得着迷,始终微笑的脸庞和眼角不经意间散发的笑意让林森仁忍不住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她。 黑色西装外套只是被她披在身上,丰满的深v领口间两抹白色若隐若现,翘着腿让滑落的裙摆间露出一大截腿部风光。作为微胖身材的最美典范,卡拉切尔丰腴的身躯就像是一块由最美顶级的厨师烹饪出来的上等野生牛肉肥而不腻,越嚼越有味。成熟气息扑面而来的她在那张大气精致的美艳脸孔的衬托下越发有一种不可抵抗的魅力。 “从我收到那条项链起,其实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而已。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改变了主意。”站起身来的卡拉切尔拉了拉身上那件黑色西装外套的衣襟,来到林森仁的身边看向窗外,低头笑着道,“想采访你只是幌子而已。就像之前我说的那样,其实我想要的就是一个能够和你单独相处能够接触你的机会。” “因为我想当面向你表达我的心意,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我就有点喜欢你。” 脸颊顿时绯红一片的卡拉切尔伸出手捂着发烫的脸蛋,眼角笑意大盛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限定款鞋子,听着窗外忽然传来的雨声,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偷偷看向身边的林森仁。 “真的麻烦不断啊!”身子靠着栏杆的林森仁抓着茶杯的手臂突然一僵,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已经干瘪的额香烟盒,忍不住长叹一声,嘴角仰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你是说这场雨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六十九章 少废话 动手吧 黑色的雨伞就像是一片片落下来的云朵,更像是一朵朵绽开的黑茶花被离开会场的人们举在手中挤满街道,乌云密布的天空低垂,与那些雨伞看起来隔着很近的距离。天色也变得有些昏暗,路上的行人的步伐越来越快,不少人转头冲进街边的商店餐馆。各种颜色的汽车匆匆疾驰而过,好在良好的排水系统没有让街面积攒下雨水,不然那些行走的路人一定会朝着那些远去的汽车破口大骂。 雨滴砸落在窗户上变成一个边缘溅散开来的圆点,然后快速地顺着玻璃顺流而下,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雨下得越来越急,雨线越流越快,挂满整面玻璃幕墙。 背靠着栏杆的林森仁单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抓着茶杯搭在栏杆上,还不打算离开博物馆的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站在她身边的卡拉切尔披着那件黑色西装外套,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玻璃上的雨水,看着街上被雨水追着拷打的人们。 雨势越来越大,雨滴敲打玻璃窗户的声响也越发急促,卡拉切尔的内心反而变得宁静下来,她舔了舔嘴唇,侧转着身子看向林森仁,目光真挚地说道:“项链的事情我很抱歉,那完全就是三德子擅作主张。我一直都想着能够当面和你说清楚。毕竟表白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当面最为有诚意,虽然我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 “项链?”双手搭在栏杆上的林森仁转过头看着卡拉切尔,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什么项链?” “你不记得了吗?那你为什么会问起三德子?”卡拉切尔有些尴尬地微微一笑,轻轻挥舞着手掌,说道,“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吗?” “你是说利拉德,是吗?”林森仁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看到卡拉切尔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我只记得他好像向我提到过你,你不是也承认了他是你弟弟。至于我和你们这对世家姐弟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完全没有印象。” “不仅仅是你,好多人我如今只记得他们的名字,只知道我和他们是有关系的,但根本不记得和他们有过什么。” 尽管林森仁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可是从他的表情来看,对于他们这种世家子女来说林森仁似乎天生就有着一种强烈的抵抗感,只是因为自己弟弟的存在有所缓解一些,要不然他可能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耐心,因为卡拉切尔发现他对自己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印象,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失忆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包括蒋娜拉吗?” 林森仁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地补充道:“对,包括贺圆鸿。” “……”卡拉切尔的心里咯噔一声,她没有想到林森仁的问题居然会有这么严重,记忆缺失的部分都已经涉及了最为亲近的家人,她有些心疼地看着林森仁,说道,“据我所知贺圆鸿对你而言是最为亲近的家人,你们不仅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更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我知道。”林森仁抬起手扣了扣自己的眉头,皱眉苦笑道,“蒋娜拉和我说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从那之后我就总能回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卡拉切尔点了点头,有些羞涩的笑着道:“那我要不也讲一讲自己的故事,尤其是关于我和你的部分。” …… …… 林森仁看着卡拉切尔略微红润的脸颊,心头一惊的他再一次紧皱眉头,从未想过自己和这位大记者能有什么联系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喜欢自己,从那真挚的眼神里林森仁能够看得出来对方所说的喜欢绝不是那种相对于不讨厌而言的喜欢,也不是出于崇拜和尊敬的喜欢,而是真正意义里男女之间的喜欢,可是关于这一切他毫无头绪。 “那不妨就先从那串项链开始。”林森仁看着卡拉切尔脖子间的那串项链,金色的项链缠绕着卡拉切尔修长白皙,犹如天鹅颈一般漂亮的脖子,项链下坠的弧线紧挨着胸前那两团丰满无比的软玉,一条短小的副链在领口间若隐若现。 “呀?”又羞又恼的卡拉切尔双手紧紧地抓住林森仁的手臂,两片红云一般的脸颊逐渐变得雪白,瞪着一双湿润的眼睛怨恨地看着林森仁,弯下腰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你干什么?” “今天就这样,你先离开,我有事情要处理。”手掌从卡拉切尔领口中间抽了出来的林森仁面无表情地看着卡拉切尔,目光从她的胸口转移到脸部,眼神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屑和戏谑,最终掠过她的肩头看向她身后,淡然道,“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对吧?”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从左侧楼梯口快速冲了上来,面对着安保人员指了指自己腕表的暗示,那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淡然地掏出证件亮给保安人员,然后手臂搭在他的肩头拉着他走向另一边。 很快那名安保人员就极为识趣地喊了一声讲解员的名字,两个人快速地朝着中央电梯口走去。 安保人员和讲解员进入电梯的同一时间里一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脚步沉稳步伐悠闲地从左侧楼梯口走了上来,环顾了一圈后径直朝着林森仁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武先生?”转过身的卡拉切尔看着那名穿着和七叔一模一样上衣的中年男子,紧皱起眉头看向林森仁,担忧地问道,“他是来找你的吗?” 林森仁缓缓摘下眼镜,冷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 “我想你们之间应该不认识?”卡拉切尔微微弯了一下腰,趁着林森仁不注意的间隙不动声色地撩起裙摆拿出手机打给七叔,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名越来越近的中年男子,注意到电梯上方的显示屏显示“故障维修”的字眼,那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也从检票口离开把守在左侧楼梯口,卡拉切尔紧皱着眉头苦笑道,“难道是有什么误会吗?” “七叔……”林森仁出手挂断了电话,归还手机的同时朝着另一侧的楼梯口使了一个眼色,淡然道,“没有。” “那……”明显注意到林森仁那双寒光四溢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早就背在身后,卡拉切尔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名穿着淡蓝色对襟短衫的男子,眼里抑制不住的杀气就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充斥在他的眼眸,瞬间感觉到安静无声的展馆里充斥着一股令人恐惧的紧张和危险,完全有理由相信怒目而视的两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会在某一个瞬间大打出手的她连忙跑到一边,再一次拨通了七叔的电话,“七叔,不好了。林先生……” “利……卡拉切尔小姐,最近过得还好吗?”那名男子朝着林森仁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嚣张的挑衅,径直走向卡拉切尔很是客气地躬身道,“没想到你还在,师兄没和你一起来吗?” “武先生,是你啊。”双手背在身后的卡拉切尔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有事找林先生聊吗?” “是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中年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看着林森仁,意有所指地说道,“既然你在这里,我就先不打扰了。我想林先生也不一定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那行,那就下次聊。”卡拉切尔连忙挂断电话跑向林森仁,搂着他的手臂亲昵地靠在他的身上,笑嘻嘻地朝着武心伍说道,“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先陪了。” 由于武心伍和七叔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再加上自己利家大小姐的身份,武心伍不得不无奈地退让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林森仁就这样被卡拉切尔带走。 然而才迈出一步的卡拉切尔回身看着就像是一个柱子般钉在原地的林森仁,任凭自己如何用力拽拉丝毫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她只好侧着身子拦在林森仁的面前,满脸震惊和不解地皱眉苦笑,低声哀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走啊!” “我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不过这一次就麻烦你先帮我拿着这个。”林森仁轻轻推开搂着自己手臂的卡拉切尔,卸下背后的枪套递给对方,看着一旁脸上写满不甘,但又只能干瞪着自己的武心伍冷笑一声,说道,“不管是谁派你来的,在我看来都是很愚蠢的行为。只是可惜你们这些人以及你们背后的主子永远都学不会一个道理,那就是既然犯了错就只能乖乖地接受挨打,而不是想方设法再次打回去。” “可笑。”武心伍很是不屑地翻起白眼瞪着林森仁,很是不认同林森仁看法的他伸出手指着林森仁的鼻子呵斥道,“你有那样的能力吗?” “我认识你。武心伍,三年修完全部课程的八极馆定向培养会员。杜家从一开始就将你选定,看得出来杜家还是有眼光独到之人。不过终究还是差了一点。你算得上有些天赋,但依然不足为惧。”解开衬衣袖口扣子的林森仁撇着头长舒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的他抬起头目光若火射向武心伍,冷声道,“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更不清楚你引以为傲的东西其实在我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大话谁都会说,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生平只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打架。你要是打赢了我,你说什么都对。”整理了一下衣袖的武心伍晃动了一下脖子,已经提前开始活动筋骨的他有些兴奋地说道,“你要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打伤杜红少爷是你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低着头挽起衣袖的林森仁有些心痛地长叹一声,说道:“那是他自找的。” “少废话,动手吧。”武心伍向前踏出一步,双臂一挥一掌一拳横在林森仁面前,双目如铜铃般瞪着,凶神恶煞地说道,“我倒要领教领教翻云覆雨手的厉害。” “哎。”由衷感到心痛的林森仁长叹一声,无视已经摆好架势的武心伍,转过头看着一旁再一次拨通电话的卡拉切尔,说道,“看来他们师兄弟之间缺少沟通啊!” “不要……”眼瞅着眼神一凛的林森仁甩手就是一巴掌拍向武心伍,卡拉切尔急忙大声喊道:“我这就让七叔上来。”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章 根本不是对手 武心伍完全没有想到林森仁起手竟然是一巴掌拍了过来。完全没有将林森仁那就和闹着玩一样的攻击方式当回事的他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左手为掌格开林森仁的手臂,右手为拳直直地冲向对方的胸口。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看似随意的一巴掌根本不简单,手臂接触到对方手臂的瞬间就感到好似撞在了一根坚硬无比的铁棒一样,手臂处立马传来阵痛的同时他的手臂连带着向着自己的怀里退了回来。 他连忙曲起手臂横立在空中,身子向着另一侧微微一沉,肘尖狠狠地戳向林森仁手臂关节处。 可是林森仁那铁棒一般的手臂又直又硬,武心伍一记肘击尽管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在那一瞬间。 眼瞅着自己的手臂在林森仁的推动下就要砸向自己的胸口,武心伍连忙翻转手臂护在耳边,脸色骤变的他眉头紧锁,豆粒般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溢了出来,转过头看向自己就要砸向林森仁的拳头,心里稍稍有了一些慰藉。 从一开始他便将重心放在了这一拳之上,因此出拳的速度与力道都极为狠辣。就像是一记重炮一般猛然发射而出,直冲着林森仁的胸口而去。 歪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骤然袭来的拳头,林森仁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邪笑,伸出曲起来的手臂,后出手却先发而至狠狠地砸落在武心伍的前手臂之上。直直递来的手臂也如同一根粗壮的手臂,可惜林森仁肘击的力道更像是一发更为凶猛的重炮将他的拳头压了下去,与此同时他的手臂在那一瞬间伸直,然后如同一条毒蛇一般以闪电般的速度窜了出去。 五指并拢的手掌朝着武心伍的喉咙间扑去,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啪!”林森仁那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护在太阳穴和耳边的手臂上,手臂处立即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脑袋也是嗡嗡作响。 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中武心伍连忙侧身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借势让林森仁的指掌没能在接触到自己喉咙的瞬间再度深入的时候他也凭借着转身与对方拉开了身位。 喉咙间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捂着喉咙,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的武心伍满脸惊慌地看着踏步上前的林森仁又是一巴掌朝着自己袭来,举起双臂护住自己脸庞的他也跟着向前踏出一步。 立定站稳身子一沉,双肘就像是两扇门一般毫无畏惧般地迎上林森仁。 见到对方经过刚才的简单交手试探之后直接祭出招牌招式,丝毫不慌的林森仁摆出弓步姿势架起手臂横在胸前护持,另一只手臂依然不改变策略,就是简简单单又实实在在的一巴掌拍向武心伍的脑袋。 粗壮结实的手臂撑满那件修身衬衣的衣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箭站定在原地的林森仁面色淡然无常,不过下一瞬间他的脸色微变,横在胸前的手臂撞向自己胸口的同时他整个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双肘开门的武心伍眼看着自己这一招终于奏效,稳稳站在原地的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你未免得意得太早了一些。”抓着武心伍肩膀的林森仁冷笑一声,手臂再次如同一条毒蛇出动般猛地一抖,拉拽着武心伍肩膀的他左脚向前一步跨出,紧随而来的右腿屈起膝盖迅速地顶向武心伍的下档。 武心伍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得意也瞬间变成惊慌,唰的一声屈起左腿膝盖迎了上去。 …… …… 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没有因为身体的相互撞击而出现后退情况完全是因为林森仁那一巴掌并没有照实扇下去,而是最后变成强有力的爪子紧紧地扣住了自己的肩膀。 而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 自己那一记双阳顶林森仁到底能不能躲开已经根本不重要,而且那林森仁手臂撞向自己胸口的力度也没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从一开始的简单试探之后他就已经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速度与力量都在自己之上,甚至就连身体强度都更胜一筹。 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多想的武心伍本凭着最本能的战斗经验和战斗素养在林森仁上前一步做出膝击的同时他也相应地抬起自己的左腿顶向林森仁。 伸出手紧紧地抓着林森仁手臂用力向着一边推开,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偷偷地由下而上冲向林森仁的下巴。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右腿也在这个时候踹了出去。 双脚双拳同时出击,没有任何的犹豫。 既然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武心伍更是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掌握主动权。 两个人的膝盖相互交错,紧紧地挤在一起,各自暗中发力试图将其中一方按倒。肩膀处好似有细微的骨头破碎声响起,疼痛感一阵强过一阵,显见老师有了一种肩膀不再属于自己的麻木感。不得不调动浑身力气的武心伍浑身微微颤抖,紧紧抓着林森仁手臂的手掌也在颤抖。可是林森仁的手臂就如同黏住他的肩膀一样根本无法撼动,更不要说将其推开。 灌满拳风的衣袖鼓鼓的,就像是充气一般,粗壮的手臂前方一只布满拳茧的拳头破风而来。 武心伍的脸上再一次有些得意的痕迹,只是碍于之前的教训,他的眉头依然紧缩,还不敢有所松懈。 林森仁仰起头身子微微向后倾倒躲开这阴邪毒辣的一拳,架着对方脚腕的左脚高高抬起来,像是带着对方的腿脚踢了一脚高抬脚,抓着武心伍的肩膀用力向上一提,很是突然地说道:“你输了。” 还未察觉到自己败势已定的武心伍更加用力地紧皱着眉头,感觉到膝盖处那股相互掣肘的力道突然消失,心里突然觉得一空的他依然坚定不移的拳头化爪抓向林森仁的额脸部,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掌距离林森仁脸部的距离不仅没有拉近,反而被拉开了。同一时间感觉到自己右腿有一股拉伸般的轻微疼痛感,低下头看向林森仁的他突然脸色大变,嘴巴不经意间微微张开。 与林森仁的这两次交手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而这一次更是不过一瞬间之间。几乎同步行动的他在一拳打空反而抓向林森仁的那个时间点里,用力压着林森仁腿部的右腿突然感到一股向上的力道将他的腿部抬了起来,肩膀部也感觉到了一股向上的力道,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他低头一看,竟然发现自己凌空趴在空中。 高高抬起来的左腿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还想着翻身飞踹的武心伍直接就被林森仁一脚劈了下来,扑通一声摔趴在地上的他支着手臂还想起身,一脚上前的林森仁用力朝着他的胸口踢了一脚,连忙收回手臂护在身前的武心伍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 身后不远处的玻璃展柜应声破碎,瘫坐在一地玻璃碎片的武心伍还连连咳嗽,觉得浑身酸痛胸口肋骨也好似断裂了的他挥舞着手臂挡住两边展柜中掉落出来的陈列品,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林森仁,刚要开口说话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胸口的疼痛越发强烈,他更加确定自己的肋骨已经有几根断裂,背后也好似被那些玻璃碎片划破,甚至还有不少碎片残留在了身体里,双手抓起身体两侧的那些陈列品和玻璃碎片用力甩了出去,本就疼痛不已的左侧肩膀立马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好似自己这一次甩手的动作不仅没能砸中林森仁,反而甩断了自己的手臂一般。 那两脚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与迅猛,武心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终于认清自己与对方差距的他这才明白从一开始对方就一直在试探自己,真正出手的其实就是那两脚,将自己提起来甩在空中之前他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而已。 甚至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弄清楚为何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林森仁甩在了空中。在他看来当时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做到这一切。 “你到底是谁?”嘴角满是鲜血的武心伍右手撑在那些玻璃碴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林森仁,从对方的眼神里感到一股令人畏惧的杀意的他有些惊慌地说道,“我可是杜家的人,你最好不要乱来。” 轻松制服住他双手的林森仁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向武心伍,再一次倒飞出去的武心伍直接撞穿了整个玻璃展柜,半躺着滑行出去好几米远的距离,直到被身后的又一个玻璃柜拦住才停下来,碎裂的玻璃碎片从他的头顶滑落下去,脸上又被划破几道口子的武心伍忍不住痛苦地大喊一声,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真的就只是一名第四军区前机甲维修师的他没来的大声笑了起来,嘴巴里血液黏糊的感觉和血腥味让他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心,用力脱了几口血沫,武心伍苦笑着问道:“你真的只是一名机甲维修师?” …… …… 站在楼梯口的男子听到玻璃碎裂的声响后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按理来说只能是单方面的暴揍,心里也是这般认为的他转过头看向展厅中央,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不可置信的震惊和慌乱,眼睁睁地看着武心伍再一次横飞出去,结实而略微肥胖的身躯撞破整个玻璃柜台滑行出去,直到撞破了下一个玻璃柜台才停了下来。 面容被玻璃碎片划伤的武心伍已经无力站立起身,瘫坐在玻璃碎片中的他嘴角不停流着血,一条手臂无力地垂落着,那件淡蓝色对襟短衫胸口处有一道很深的脚印,看他弓着身子低着头无力说话的样子,男子也就知道武心伍所受的伤远比看起来的要严重得多。 可是林森仁依然没有打算放过他,拎起一截茶树模型标本的残枝一步步朝着武心伍走去。黑色金属材质的茶树模型残肢不见得多么坚固,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恶心伍轻易地撞断,但是如果就那样直勾勾地打在人的身体上还是会很疼,甚至可能还会很致命。 注意到林森仁手里那一截茶树模型的另一端很尖锐,生怕还会再发生点什么超过他们所预料的事情,那名年轻男子连忙慌乱地掏出腰间的手枪,枪口指向林森仁,看着对方消瘦修长的背影,声音略带颤抖地大声喊道,“站住,不然我可就开枪了。” “你最好不要乱来。”清楚这些人来历的卡拉切尔相信必要的时候他们真的敢开枪,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熟练地拉动滑道关闭保险,双手举着手枪对准那名男子,咽了咽唾沫,开口说话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在颤抖。 卡拉切尔接触过射击也系统地接受过相关训练,作为一项高端的运动项目,不少人所谓的有钱人很热衷于此,身为其中一员的她不过是凑巧而已,谈不上喜欢,甚至只是单纯地出于必要时自卫所需,尽管很多时候她可能根本不需要。所以她有信心能够击中那名男子,只是不清楚在那个关键的时刻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扣动扳机? 毕竟射击场里的标准靶和移动靶和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能相作比较。 可是不管怎么样,眼睁睁地看着有人举枪对着林森仁,而自己又什么都不做这对于卡拉切尔而言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还不清楚为何林森仁在自己表达了心意之后还要那样羞辱自己,更是说出“不要再相见”的话,在她看来如果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自己牵扯进来根本无需如此。 更多的还是出于对自己身份的不认同和抵触,这似乎一直都是一条鸿沟一般存在的障碍阻止着自己和他能够多一些接触的机会。 林森仁手里的那根铁钎子一般的茶树模型残件狠狠地插进了武心伍的大腿上,鲜血如同泉涌一般不停地从肌肤下面冒出来,双手紧紧地捂着模型金属残件的武心伍没有喊叫没有痛骂,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的他很是清楚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定会引来更为恶毒的报复。 因为没有能力去反击的他只能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伤口来抑制血流的速度,满脸通红地憋着劲调整着呼吸,一双眼睛用尽力气死死地瞪着林森仁。 只是他能够看到的只是一道模糊的残影,要不然他也不敢就那样充满敌意地瞪着对方。只是随着那道黑色的残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武心伍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到底还是荒废了,以至于如今的他在这样的对手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于是他抬起头看向那名脸上写满惊慌的男子苦笑一声,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你真就不怕得罪杜家吗?” 从林森仁身边掠过的子弹让玻璃展柜瞬间破碎,碎片飞溅的瞬间蹲在地上的林森仁站起身来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地朝着楼梯口狂奔而去,不停响起的枪声中夹杂着玻璃碎裂和展柜倒塌的声响,快速移动的身影化作一道越来越模糊的残影在展柜间不停地移动,就像是一只身法极为诡异的魅影,眨眼间冲到了那名男子的面前。 双手一直在颤抖的卡拉切尔缓缓放下手臂,看着眨眼间就冲过去的林森仁只是手臂猛地挥动了一下就瞬间将对方手中的枪夺了过来,眨了眨眼睛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想一下七叔和林森仁交手的那一次,后知后觉的她这个时候才明白当时的林森仁明显是根本就没下狠手。 还没有搞清楚林森仁到底是怎么做到一下子就抢走自己双手紧握的枪枪的那名男子更是因为林森仁快速的身法而愣神在原地,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两只本该握着手枪的手臂还举在空中,而林森仁夺过来的手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那里。 “砰砰砰!”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一章 拥堵的街道 拥堵的心 比起联邦警察局的出警效率,红河市医院急救中心出险的速度显然更快一点。那些因为这场大雨而被困在博物馆一楼大厅的人们看着躺在担架上那名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以及那名两条手臂都已经血肉模糊的年轻男子,尤其是注意到那名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的竟然还是一件淡蓝色的对襟短衫,不少人都满脸震惊地回头看向电梯口。 尽管远在首都圈的武馆街向来很神秘,街道内的各家武馆学徒向来低调行事,更多时候一向潜心修行的他们很少与外界接触,使得神秘感十足的武馆街一直就好像一座孤城一般屹立在那里,想进得进不去,进去的人不想出来。 联邦社会一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讲究修身修心的武术修行者能够完全激发身体的机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爆发出无比恐怖的能量。就像是林贵森上校那般一脚踹趴一台机甲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手到擒来之事。听说就连帝国那边也有类似之人,只是联邦千百年来习惯称之为“修行者”,而帝国人则是将那些人唤作“武者”。可惜碍于一些历史性的本质问题,这些具有超强攻击力的修行者不能轻易离开武馆街。 即便能够离开武馆街的修行者,看似凭借着其背后豪门世家的庞大关系脉络让他有了暂时的行动自由,可是这些人始终都没有逃脱联邦安全局的掌控与监视。 位于首都圈首都一星新华州首府特区的中央大街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办公大楼内,经过十几分钟的信号传输,办公区上方巨型连屏电脑屏幕终于传回一段监控影像,监控影像里出现的几道人影在穿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的精准解析下相对应的照片和个人信息以弹窗的方式清晰地出现在两边的电脑屏幕上,最中央的电脑屏幕上一段两个男人之间短暂但精彩无比的打斗不停地反复播放。 “这是……”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趴在办公区前的栏杆上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眼睛瞥了一眼两边的人员信息弹窗,低声笑着说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之前的调查报告来看,林森仁的个人履历与林贵森有着很大程度的重合度。也就是说此人和贺圆鸿,蒋娜拉和这些人也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再加上神罗科技那名神秘的总监一直都没有露过真身,但就他住院治疗期间贺圆鸿亲自奔赴三林一星去探望,还无偿提供医疗设备和手术材料来看,神罗科技的总监很有可能就是此人。” “甚至有消息称,就连那名国民偶像都曾前去秘密探望。”一旁一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头白的头发,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的他看着身边的下属轻笑一声,命令办公区的工作人员调出此前捕获到的另一段视频,说道,“算上利老七那次,这可是第二回了。武馆街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啊?” “违反协定这件事倒也还好,毕竟对方可是林森仁,一个就连我们都探查不清底细的男人,自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可也正是因为不好招惹,就连第四军区方面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当初联合调查林森仁期间他们看起来极为配合,可背地里没少给我们制造麻烦,跑去第四军卫星调取档案记录的同事回来说他们可不少遭罪,那帮狼崽子是没有动手动脚,可当面骂人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还……”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瞥了一眼看向自己的同事,转过头看向别处,低声说道,“如今又接连两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让第四军区知道,我想咱俩也少不了一顿挨骂。” “好像已经知道了。”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工牌,看着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那名漂亮女秘书皱着眉头朝着他们两招手,无奈苦笑一声的他拍了拍身边男子的肩膀,说道,“尽快联系一下武馆街,希望他们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说法。” “好的。” …… …… 一辆黑色的高级行政轿车悄无声息地从地下停车场的侧出口驶出,不久之后一辆悬挂着特殊车牌的黑色越野车也消失在夜色之中。那些停留在春茶品鉴会现场的人们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人打伤了那名武馆修行者。姗姗来迟的警察也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便离开了。一直守在一楼梯口的安保人员有惊无险地看着几名警察离开后开始迫不及待地驱离还逗留在会场的人们。 挂断电话的林森仁侧着头看向窗外,车窗上的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再加上已经天色已经黑了,明亮的广告霓虹和路两边的路灯的光芒就如同一团团火苗在雨水不停流淌的车窗上跳动。街上的行人很少车辆却是多了很多,宽敞的街道也不再那么畅行无阻,慢慢悠悠的汽车行驶的速度还不如路边那些撑着雨伞的路人。 好几次都想下车徒步行走的林森仁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似乎也在说明今天和卡拉切尔的相遇注定是命中安排,长叹一口气无奈接受的他摸了摸自己上衣和裤子后微微皱起眉头的他彻底靠着座椅靠背,拉扯一下领带后闭上眼睛淡然道:“七爷,送我去第九大街。” 驾驶着车辆的利老七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卡拉切尔微妙的表情,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问道:“林先生,你住那边吗?” “暂时是吧。”闭着眼睛的林森仁熟练地按下扶手边的按钮,然后毫不客气地抬起腿搁在前排座椅上,淡然道,“毕竟那里距离公司能够近一点。” 车辆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前方车辆亮起的尾灯和刹车灯组成密密麻麻的红点矩阵,利老七有些苦闷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口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揉了揉眼睛的林森仁看起来就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有些慵懒,语气也是淡然无比,慢悠悠地说道“看贺圆鸿怎么处理吧,我只是告诉他一下情况,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情。” 车辆重新启动之后很快又停了下来,利老七回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林森仁,淡淡一笑道:“这样的事情确实也不该你去操心。” “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很少去留意了,也很少去查阅和公司业务有关的邮件,贺老二发给我的邮箱都快堆积如山了吧,”双腿叠在一起的林森仁调整了一下姿势,完全把卡拉切尔的专车当做自己的私家车的林森仁双手交叉着放在肚子上,长吁短叹道,“军事科技技术方面我倒是可以给些建议,不过现在的神罗科技所拥有的科研团队已经成熟很多,如今也不需要我的建议。至于商务上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找我也没用。有事他们几个一起商量就好。” “嗯?谢谢!”林森仁感觉到嘴巴处有异物接触,并不是很坚硬,只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他的嘴唇,睁开眼睛的他又缓缓闭上,张了一下子嘴巴后自顾自地说道,“下午那会儿对你做的事情在我看来算不上羞辱,顶多就是调戏,但并没有什么恶意,我这个人向来手脚不干净。之所以那么做不光是为了让你能够提前离开,更是希望你能够明白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依照你的情况来看,我们之间也不存在着可能。” “因为我父亲的一些关系,我和家里的关系越来越淡,这些年又一直独自在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家里似乎也快要忘了我的存在。”卡拉切尔开心地挑了挑眉头,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的她看着嘴里叼着烟闭目养神的林森仁,猛地直起身子笑着说道,“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下去,我想终有一天我们会成功说服我家里人的。” “所以说到底你只是想着玩玩而已?” …… …… 一簇火苗照亮了林森仁的脸庞,消瘦的脸部轮廓一闪而过,俊俏的脸庞也在那一瞬间好似涂抹了一层昏黄的面纱。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又恢复了黑暗,再接着又在街边霓虹和路灯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车窗上出现一个红色的点,坐起身来的林森仁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那串项链看着窗外沉默不语,只有弹烟灰的时候才会晃动一下身子,要不然整个人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我没有,我是认真的。”沉默了片刻之后的卡拉切尔突然大大吼一声,感受到莫大委屈的她瞬间哭出声来,一把拽下脖子上的项链甩到林森仁的怀里,擦了擦眼角的了泪水和脸颊上的泪痕,指着那串项链大声道,“好多事情你都忘记了,我不怪你。本来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就这样羞辱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更不是一个不对感情负责的人。” “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不对感情负责的人。但是你有能力有权利对一段始于你自己的感情负责吗?”林森仁依然看着窗外听着雨打车窗的声响,吞吐着烟雾苦笑着说道,“你说你这些年来和家里联系的少,家里对你的管控也不如之前那么严厉,这些我都相信。但是我不相信利家就此打算放弃你这张可以和任何一家豪门世家联姻的王牌!且不说你的能力,光是作为联邦男人最想娶回家的女人排行榜的前几名这一条,你的知名度足以为你的家族带来多少关注度,通过联姻又能带来多少利益,你不是不清楚。像你们利家这样的豪门世家最为看重的首先是利益,而且也只会是利益。” “感情对于你的家族而言一文不值,对于你个人而言也无关紧要。至少家族里的长辈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就算是你真的有信心去经历一段属于你自己的感情,在我看来也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我知道利拉德和七爷都是支持你的,但是这已经不能说明什么。就凭你们几个人去对抗整个家族,我认为还是很困难。” “至于你我之间,已经不重要。不管你是否真的喜欢我,我又是否值得你喜欢,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我没有精力陪你去费尽心力经营一段从一开始就会受到各种阻碍的感情,而且还是一段从一开始就看不到尽头的感情。”林森仁熟练地打开车内照明灯,用力将已经燃烧到烟蒂的烟头掐灭在车载烟灰缸里,转过头看着脸色煞白的卡拉切尔,轻笑着将那串项链递给了卡拉切尔,笑着说道,“如果只是当做朋友,我并不介意。可是既然你们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我觉得就连做朋友都免了吧。” 金色的项链上挂着两个吊坠,除了一颗蓝宝石吊坠之外还有一个银色吊牌。林森仁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块军牌,而是看上面的编号很明显还是一名第四军区军人所拥有过的军牌。愣着不动的卡拉切尔并没有出手接过军牌,只能收回手的林森仁将那块军牌翻了过来,看着军牌背面的那朵红罗花印记以及上面的编号,仔细对照了一下前面的那串军人编号,林森仁不禁皱起眉头。 赫然间发现那块军牌真是自己的,只是当时的自己还不是林森仁。盯着军牌愣神的他仔细回想着这串项链和这块军牌的来历,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不过并没能改变她的想法。 林森仁轻轻地将那串项链放在后排中央扶手上,看着前方拥堵不前的车流,看了一下腕表,咳嗽了几声说道:“七爷,前面的车怎么不动?是发生车祸了吗?” 愣了一下的利老七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神情落寞的卡拉切尔,有些心疼地长叹一口气,看向林森仁苦涩一笑,说道:“……好像是。” 越发觉得自己的心头也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的林森仁一把拉开车门,按了一下车门旁边很少会用到的按钮,叹声道:“那我还是自己走吧。”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二章 过敏 黑色的伞面如同一朵妖艳又诡异的黑色花朵绽放,人高马大的林森仁撑着伞快步穿过街面朝着一家便利店走去,购买了一包香烟后站在便利店门口双手捂着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后抬起一看不由得有些发愣。 叼在嘴里的香烟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拿开,更是忘记了弹掉上面的烟灰。 路灯点燃的街道上各种款式的车辆拥堵在路面,清一色地亮起刹车灯和尾灯,不少人摇下车窗弹出身子看向前方人影窜动的位置,挥手大声辱骂叫喊着。几辆警灯闪烁的警车停在道路中央,穿着反光马甲的警员正在积极处理着一起因为刚才的大雨而引起的连续车辆肇事事故。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而且大多数都打着伞在匆匆赶路。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闪耀不停,街道上的积水忽明忽暗,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彻底黑漆一片。 雨势减弱不少,变得淅淅沥沥,一位穿着紫色长裙的漂亮女子站在一辆黑色高级行政汽车旁,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看向街边的一家便利店,身旁的路灯照亮了她的身影,雨水打湿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那件紧身的紫色长裙也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躯,使得她原本就丰满紧致的身材越发诱人妩媚,集极具性张力。 光影中那些倾泻而下的细雨就如同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攻击着女子的身体,有些微胖的她在此时也显得是那般柔弱可怜,尤其是仅有一件长裙加身的她在细雨寒风的浸透吹拂下浑身好似在微微颤抖。 头发末梢的雨滴滴落在她的肩头,她不禁缩着身子抓紧手臂,注意到站在便利店门前的男子看向自己,她下意识地低下头。 看着卡拉切尔就那样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林森仁突然觉得这位星光璀璨的大记者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无比的可怜,于是忍不住走向她。 轻微的啪啪声响起,卡拉切尔清楚那是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可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 黑色的伞面遮住了自己的视线,收回目光的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 “你要干什么?”林森仁吐掉了嘴巴里的香烟,高高举起伞漫过卡拉切尔的脑袋,抓起对方的手掌接住雨伞,自己主动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女生身上,怒气冲冲地看着女生,重新接过雨伞后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黑色汽车,说道,“为什么连利老七也任由你胡闹?” “我……”低着头穿好衣服的卡拉切尔抬起手,手掌缩在衣袖里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林森仁的手臂,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的她紧紧地裹着衣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她完全是被林森仁那双令人心生畏惧的眼神就吓到,不敢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她摸了摸肚子,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有点饿了。” …… …… “这好像不是合成牛肉?”卡拉切尔抓着餐刀的手停了下来,细嚼着口中的那一块野生牛肉,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林森仁,抓着叉子轻轻地敲了敲林森仁的盘子,趴着身子追问道,“是不是?” “是。”专心用餐的林森仁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它真的是野生牛肉,是吗?”抿住嘴巴的卡拉切尔仔细回味着林森仁简单的回答背后的意思,犹犹豫地说道,“我其实对野生牛肉过敏的。” “是。”抬起头来的林森仁皱了皱眉头,很是诧异地说道,“真的假的?” “真的,不骗你。”低下头轻轻地吐掉嘴巴里的野生牛肉排,卡拉切尔连忙喝了一大口清水,吐了吐舌头说道,“不光皮肤水肿泛红,严重的时候还会腹痛恶心。” “走。”眉头越发紧皱在一起的林森仁一把抓起餐巾纸包住剩下的肉排抓在手里,站起身来说道,“去医院。” “不用,多喝点热水多休息,吃点药就好了。”卡拉切尔故作坚强地拍了拍有些发红的脸颊,笑着说道,“我就吃了一口,应该没事的。” 大口灌下酒杯里的红酒,抓着肉排咬了一口的林森仁看着还坐在座椅上的卡拉切尔,进皱着眉头略带着几分不悦,沉声道:“如果你觉得去医院会很麻烦的话,可以去一些私人小诊所。总之抓紧时间。” “好吧。我确实挺抱歉的,忘记提前给你说这一点了,主要是他家的餐厅菜单上也没有明确写明白红酒牛排的原料是野生牛肉呀!”缓缓站起身来的卡拉切尔重新穿好那件黑色西装外套,脸上挂着些许不安的她抿着嘴巴轻笑一声,说道,“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林森仁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卡拉切尔,没有说话。 野生动物受到严格的法律保护,有人胆敢偷猎捕杀就要面临着枪毙的危险。联邦公民的餐桌上出现的肉类食品都是人工合成的代替品,不管是口感还是质感其实都与野生肉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就算是烹饪切割的时候渗出来的血迹也是相似很多。可是对于那些从一出生就拥有某些特权的上流社会成员来说,野生肉类经常会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之上。就连不少高档餐厅也是以野生肉类食材为主料的菜系当做秘密招牌菜来吸引一些在联邦社会中拥有着特殊地位的尊贵客人。 但是林森仁还没有见过有一家餐厅已经胆大包天到在自家菜单上明目张胆地标注清楚某些特定菜取材于野生肉类。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觉得不无可能。对于卡拉切尔这样的世家小姐来说,尽管这些年来和家族基本上属于脱离关系的状态,但是毕竟是在利家度过完美的童年和中青年时光的她自然没少出入一些寻常人根本就想象不到的各种高级餐厅会所,在那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联邦的一切法律法规就如同形同虚设一般,多少被定义为非法犯罪之人因为他们特殊的权限和阶级成为了一种他人无法碰触的享受和待遇。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矿工子弟出身的林森仁自从懂事之时起就由衷地讨厌这些人,甚至有一段时间里对于这类人的讨厌一度延伸到蒋娜拉和蒋娜拉身上,虽然他们两个都是无辜的受牵连之人。 但也是由此可见,林森仁对于他们的讨厌不是一般的讨厌,可以说已经上升到了厌恶的程度。尤其是当林森仁之后也能品尝到类似的一些特权的时候,她对于那些所谓的有钱人的厌恶越发浓烈。 站在餐桌前等待着服务员交还银行卡的间隙,林森仁抓着手里的牛排狠狠地撕咬了一大块,这种极具野蛮气息的吃法立马引来好几桌客人的注意,那些自诩上流社会的客人实在是对于一位出现在高档餐厅却吃法如此野蛮之人不由得投来鄙视的眼神。尤其是他们两个人都已经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更加对于林森仁这种不舍得浪费手里那块野生牛排的做法表现得极为不屑。 还以为又是一位没有见过世面的茶农或者是林场主仗着自己手里还有几个闲钱,为了讨身边那名漂亮的女生欢喜跑来这些冒充有钱人,自然而然地也将卡拉切尔看作了是一名爱慕虚荣饥不择食的可怜拜金女。 不由得暗自叹息那些漂亮女生的眼光太差,与此同时也生出一些愤恨和羡慕。 然而当他们看清那名漂亮女生的脸庞之后不由得一愣,眼睛都要掉下来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名漂亮的女生主动擦拭着男生油腻腻的手掌,还极为细心地提示对方嘴角有肉末残留之后更是主动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那名男子的嘴角,然后满脸笑意地挽起男子的手臂亲密地并肩而行,走向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相较于餐桌区域仅有电子蜡烛而营造的昏暗暧昧气氛,门口前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女子漂亮的脸庞,回首挥手间春风得意的她尽显温柔与美丽,丰满美妙的身姿也是一览无余。 众人痴迷的挥手回应,满脸傻笑地看着那名漂亮的女子,脸上的笑容在男子转过身抬起手臂挡住自己脸庞的同时抽出另一条手臂一把按住女子的脑袋推着她离开之后戛然消失,整个餐厅立马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 许久之后一名客人还是张望着门口的方向,怔怔地说道:“那是卡拉切尔小姐吧?” “好像是。”有客人随即回应着他。 “旁边的是……林森仁先生吗?”那名客人回想着卡拉切尔身边的那名男子的长相,最有机会看清楚的时候他偏偏还用手挡住了,不敢确认的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两位漂亮门迎,又转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急于寻找着答案。 “应该是。”有拍下他们照片的客人仔细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紧皱眉头沉思道,“反正看着挺像的。” 了解卡拉切尔的人都清楚这位相貌身材以及专业能力等各个方面都极为出色的大记者在工作之余很少会露面,更是没有被拍到有单独和其他男性一起逛街就餐这种类似于约会的暧昧行为,再加上就连那名一直都出现在身边的老者今天也不在现场。传说今早的春茶品鉴会现场还有些人看到了卡拉切尔的身影,甚至网上关于春茶品鉴会发生暴乱事件的传闻中还有人见到了那名老者也在现场。 只是随着网络上那期关于暴乱事件的帖子被删除之后很多人都以为那起事件和卡拉切尔现身春茶品鉴会一样都属于虚假传闻,但是如今亲眼看到卡拉切尔出现在三林一星红河州的一家高档餐厅的人们不由得猜测那起暴乱事件的真假性至于也开始胡思乱想着卡拉切尔和林森仁之间的可能性,但是大多数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所以话语里透露着一股强烈的自我猜疑,“他们在谈恋爱吗?” “不会吧?” …… …… 那张卡拉切尔挽着林森仁手臂离开一家餐厅的照片发布之后很快经由好事之人的转载评论,迅速流传于各个社交软件与平台之后最终出现在了卡拉切尔的专属粉丝网站之内,网站的论坛内立马热闹起来,卡拉切尔的忠实粉丝们并没有因为照片里两个人亲密的动作而开始大肆声讨林森仁就这样毫无羞耻之心地抢夺了卡拉切尔,反而是极为和谐地展开激烈的讨论。 一边分析两个人是否真的谈恋爱之余,关于这场没来由的恋爱到底能不能有个最终结果也展开了极为深刻的讨论。 一时间关于林森仁的家世背景,生平履历,个人爱好……所有的信息都被无所不能的网友就搜集整理出来,不断地涌进论坛之内放在明面上供大家分析讨论。 可惜这些基础信息大多数都是基于之前关于林森仁的各种报道而来,就算是翻找出当初国防部新闻媒体中心针对林森仁而特意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的内容,这些人也发现林森仁的生平履历干净得就像是一张满分试卷一样,尽管看起来很不错,但也就是看起来很不错而已。 通过这些根本不足以让他们针对目前的情况关于两个人是否会有一个明确的结局而展开更加深层次的讨论,只是通过那些资料能够说明两点:一,林森仁很优秀;二,两个人此前从未有过任何的交集。 作为一名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退伍机修师,他在机修方面的能力远远不止他们所能想象的那般优秀。要不是当时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他到底和林贵森上校有什么关联之外,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作为第四军事学院客座教授的他还是军事学院所使用的多本教材的编辑工作的直接参与者。而他和林贵森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二人都出生于矿工家庭,都是从小在星光孤儿院长大,与贺圆鸿,蒋娜拉,藤京一这些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只是相较于那几位名动联邦的玩伴,他和其他出身星光孤儿院的玩伴一样,有些寂寂无名罢了。但是不难看出他同样很优秀,比之大多数卡拉切尔的追求者更具有竞争力。 只是考虑到卡拉切尔在联邦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再加上那些追求卡拉切尔之人强有力的竞争力,他们对于这段还不能确认的关系有些隐隐担心。 最终大家一致认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共进晚餐而已。毕竟谁还没有一两个交好的异性朋友。只是因为此前从未被人拍到过而已。卡拉切尔只是一名知名度极高,长相漂亮能力出众的记者而已,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工作之余的她依然还是会出门,会上街,会逛商城会看电影会吃东西,会和一些人见面聊天。 可是这样来安慰自己的大家突然发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又陷入另一个疑问之中,那就是此前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个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在众人看来,这明显就是两个人的初次接触而已。 难不成他们真的在恋爱?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三章 借宿 “喂……”还不清楚因为一张照片而使得自己粉丝自发创建维护的个人门户网站的论坛炸开锅的卡拉切尔因为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而惊醒,迷迷糊糊地伸手拿起电话的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屋顶,满眼漆黑的情况让她有些惊慌,下一秒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略带惊慌地环顾了一下房间,慌乱中一阵摸索后找到房间照明灯开关的她猛地揭起被子急忙看向自己的身体后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看到那件紫色长裙还完好地穿着在身上,抚摸了一下跳动的胸口,她回想着离开餐厅之后的事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皱着眉头看着墙角处衣柜里那件熟悉的黑色西装外套以及齐整地摆放在旁边鞋柜最上方的那双自己的黑色高跟鞋,有些窃喜又有些紧张地低声说道,“我想这应该是林森仁的住所。” “你们已经到了……”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的卡拉切尔连忙挂断了电话,下意识地抓起被子凑着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茶花香味让她感觉一种莫名的舒服和放松,眨了眨眼睛看着墙壁上那几张和衣柜鞋柜一样有些年头的海报,卧室里的陈列很简单,物件也看上去有些老旧。 这里应该就是林森仁所说的临时住所,只是没有想到第九街区还能看到如此具有年代气息的房屋,尤其是衣柜的样式和装饰图案充满上个世纪的复古风。 卡拉切尔的目光转到床头,古朴的台灯旁边保温杯里的热水还是冒出热气,旁边散落着几盒拆开的药盒和一个没有复位的电子体温计。拆了一半的肚痛贴就像是张开嘴巴一样,只是黑色的药膏已经干涸。看着眼前的这些终于回想起自己从那家餐馆出来之后没走几步就脸颊通红浑身发热,还差一点就跌倒在地,要不是林森仁…… 脸颊羞红一片的卡拉切尔痛苦地皱起眉头,双手捂着脸颊不敢想象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额丑态,清楚地记得自己蹲在路边的雨水排泄口呕吐的不成人样的时候林森仁还贴心地不停轻轻拍打和抚摸着她的后背,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暖意的她轻轻地揭开被子,蹑手蹑脚地穿上摆在床边的男士拖鞋,看着地板上的那盆已经冷却的热水和水盆里还保持着卷成一团状态的毛巾,嘴角仰起一抹微笑的她轻轻拉开房门,探着脑袋四处张望。 相较于拉着窗帘的卧室,外面却是灯火通明。一只猎犬外型的智能家用安保机器人正在地板上来回转悠,仿佛巡逻防区的士兵一般的它在发现卡拉切尔之后立马停了下来,扬起脑袋转动着眼睛,冰冷的报警语音提示随即传来,“发现者……入侵警报可以解除,安全模式开启。” 低下脑袋的猎犬机器人原地转动着身子,调转方向后朝着门口走去,然后停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悄无声息地再次进入警戒模式。 悄悄地走出卧室的卡拉切尔四下看了看,始终没有看到林森仁的身影。 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眼就能够看尽所有的布局。穿过客厅和走廊,与卧室正对着的另一边是卫生间,卫生间的旁边的储物室的门开着,卡拉切尔一眼就看见了一节楼梯连通下地下。顿时明白林森仁就待在地下室的卡拉切尔连忙朝着那边走去,经过走廊时她朝着厨房瞥了一眼,发现小小的厨房布置得极为合理,充分利用空间之余还能摆下一张可供两个人使用的餐桌。 餐桌上扣着餐碟保温罩,一碗白粥和两块烤面包静静地摆在桌面上,透明的保温罩窗口还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打开保温罩拿了一块温热的烤面包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卡拉切尔边吃边打量着房间里的布局,步伐轻盈地朝着储物室走去。 …… …… 急促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本就小心翼翼,就像是一个入室偷窃的小偷一般悄悄地踱着步子踏着楼梯而下的卡拉切尔在警报声响起的瞬间整个人一激灵,不由得尖叫起来,面包块也随之从手中跌落。卡拉切尔满脸心疼地伸出手挥舞着手臂,差一点从楼梯滚落下去的她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块面包顺着楼梯一路滚落下去,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面包块拍了拍,端详半天后又用力吹了几口气,卡拉切尔抓起面包块送到嘴巴大口咬了一块,这才满意地自顾自笑了一声。 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地下室的布局与陈列,卡拉切尔不由得微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左半边的两面墙壁上摆满各种类型的扳手工具和各种类型的枪械武器,地面上停放着一辆老款的淡蓝色妮拉gtr,车辆前方紧闭的卷闸车库门上有一个大大的笑脸涂鸦。右半边的墙壁悬挂着一台电视机,正在播放着联邦各个星域的政要新闻。旁边白色画板贴着不少照片和相对应的便利贴,照片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红线相连,上面还标记着时间和记号。下方摆放着一张简易的金属框架的行军床,看被子的铺放程度,林森仁应该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室休息。另一边的墙壁上则悬挂着四台呈十字形摆放的电脑屏幕,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一组老旧的有些掉皮的沙发围起来的办公区内还摆放了一张玻璃茶几,上面还摆放着几瓶红酒和水果,还有几罐茶叶。 坐在办公桌前的林森仁正看着墙壁上的那四台电脑屏幕敲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卡拉切尔看向他的时候那四台电脑屏幕瞬间进入黑屏状态,与此同时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卡拉切尔手里的面包块,轻笑着道:“厨房冰箱里还有一些面包,你可以重新……” “不能浪费。”卡拉切尔晃了晃手里的面包块,扫了一眼地下室最中央的那块空地上的水渍,看了一眼身穿一袭灰色运动服的林森仁,卡拉切尔下意识地嗅了嗅鼻子,走到沙发前收拢了一下裙子坐了下来,环顾了一圈地下室后说道,“我可以在这里待会儿吗?” “你随意,厨房卫生间你都可以随意使用。”坐在办公桌前的林森仁弯下腰抽出一条黑色的数据线连接到了笔记本电脑上,调整了一下笔记本电脑的位置后掀起机盖,随意地敲打了一下键盘后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卡拉切尔面色淡然地说道,“不过没有适合你的换洗衣服,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穿我的衣服。” “好的。”卡拉切尔点了点头,一边吃着面包块一边看着玻璃茶几上的红酒水果,沉思片刻后说道,“你打电话寻求帮助的裴医生就是那个时候出席新闻发布会的那位裴医生吗?” “是。”林森仁点了点头,光亮的电脑屏幕映照着他的脸庞,使得他的肌肤看起来有些煞白。 盯着林森仁面庞的卡拉切尔揪下一块面包,轻声问道:“你们关系很要好吗?” 林森仁再次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香烟,专注于电脑里的某一种东西的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懒散地回答道:“是挺不错的。” 卡拉切尔微笑着皱眉道:“女朋友?” 林森仁抓了抓头发,深思片刻后皱起眉头,犯了难一般的抿了抿嘴巴,说道:“是,也不是。” “……”卡拉切尔单手托着下巴,抓着面包举在空中,皱眉苦笑一声,仔细回味着林森仁模棱两可的回答,最终还是决定这个问题就此略过,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谢谢你。”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突然向林森仁正式地道了谢。 “用不着客气。”林森仁弹了一下烟灰,转过头看着卡拉切尔,一本正经地说道,“当时你七叔的电话已经无法拨通。我要是再不管你,你可能真的会死。” “所以说要谢谢你,也谢谢裴医生。要不是裴医生告诉你该买哪些的药的话,此时的我说不定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卡拉切尔明白林森仁并不是在刻意邀功,而是好好的话语在他的嘴里变得能够变了味道,无可奈何的她长叹一声,有些伤感地说道,“我是认真的。” 林森仁果然只是点了点头,一脸淡然地说道:“我知道。” 又是一番沉默之后,卡拉切尔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身体,自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身体黏糊糊的她看了一眼腕表,发现时间还很早,于是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先去洗个澡。” “好。” …… …… 卡拉切尔上去之后先是吃光了林森仁特意煮给自己的那碗粥,洗涮餐具前特意跑到地下室询问林森仁饿不饿,表示自己可以给林森仁简单做点宵夜,被林森仁婉拒之后这才上去收拾了厨房,然后才去洗澡。 结果一会儿跑下来问林森仁卫生间里那个花型阀门是干什么用的,一会儿又问林森仁那台老古董一般的洗衣机该如何操作才能运转起来,一会儿又问那台洗衣机的智能烘干系统如何操作,不能亲自去指导操作的林森仁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他的各种问题。 直到开始洗澡的时候,卡拉切尔这才意识到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她没有可以换洗的内衣。林森仁给出的两种办法她又都不接受,于是林森仁只能连忙跑出去给她又买了一套回来。 本以为将内衣放在卫生间门口,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可谁知道躲在卫生间的卡拉切尔一直都在等待着林森仁的回来,因为卫生间里那套老旧的卫浴系统在卡拉切尔的眼里就如同一艘航天飞行器的驾驶舱一般复杂难懂,各种各样的管路盘踞在墙面上,眼花缭乱的阀门开关让她一时间根本弄不懂这套卫浴系统该如何正确使用。 多次尝试之后始终不能完美地控制水温,所以只能干等着林森仁回来。 隔着一门之隔,林森仁耐心地引导着卡拉切尔该如何正确地使用那些开关,直到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充满喜悦的尖叫,他这才身心疲倦地回到了地下室。 不久之后穿着一件深蓝色衬衣当做超短裙的卡拉切尔再次出现在了地下室,端着一杯新冲泡的咖啡轻轻地放在玻璃茶几上,拉拽了一下衬衣的下摆,笑着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斜躺在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上的林森仁手里捧着那本《英雄不死》,听到动静下将脑袋从书里提了出来,瞥了一眼桌几上的那杯咖啡,微笑着说道:“我不喝咖啡。” 有些尴尬的卡拉切尔看了一眼桌几上的那几罐茶叶,挑眉笑着道:“茶?” 林森仁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你稍等。”弯下腰的卡拉切尔面泛愁苦地看着林森仁,心领神会的林森仁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立马领会的她准确地拿起摆放在最中间的那罐茶叶,打开之后发现确实没剩多少茶叶,看来平常果然这款茶叶喝得最多,但是也表明这款茶叶的冲泡方法最简单。 紧挨着墙壁的茶饮机好在不是老古董,卡拉切尔弯下腰瞪着眼睛看着上面的触控式按钮上的文字,很快就搞懂了该如何操作,只是将茶叶放进去之后选择了最简单的冲泡模式之后上面显示的时间居然也有五分钟之久,站在茶饮机前的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林森仁发现对方的脑袋再一次埋在了那本小说之中,回过身的她有些百无聊赖地盯着茶饮机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拉拽了一下衬衣的下摆,目光慢慢地从茶饮机转移到了白色画板上。 “你家里是不是很久都没来过别人了?我可以借宿一晚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四章 我的故事里的他(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睡了三个小时左右。”斜躺在沙发上的林森仁露出眼睛眨了眨瞥了一眼腕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卡拉切尔,那件深色衬衣穿在卡拉切尔的身上略显宽松,两个人的身高差使得衬衣刚好遮住他的臀部,那双裸露的大长腿笔直修长白皙弹嫩,就如同电影里经常上演的桥段一般充满暧昧的气息,只是对于卡拉切尔和林森仁而言似乎并不是这样,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那本小说上,淡然道,“你随意。” 卡拉切尔双手撑在茶饮机上,勾起一条腿又放下来,转过头看着白色画板上张贴的那些照片,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勉强说道:“我是说过夜。” “你确定?”林森仁放下手里的小说,双手按在一起,挪动了一下身子,看着卡拉切尔笑着道,“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对我来说是有点难,私下里我还从未和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陌生的男性单独待在一起过。”缓缓转过身来的卡拉切尔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那双男士拖鞋,翘起手指挑起垂落下的鬓发别在耳后,低声说道,“不过倒不是因为担心你会对我做什么,而是担心你想要对我做些什么的时候我没有勇气去接受。” 卡拉切尔有些尴尬的苦笑一声,看着眉头紧皱的林森仁,她略微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挥舞着手掌继续解释道:“我不是什么思想很保守的女生,只是由于男女之事我没有经验,更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我……” 茶饮机自动出水的声音打断了卡拉切尔的话语,连忙转过身的她捂住自己的脸颊,抬起头再次将目光看向白色画板,趁此机会转移注意力的她看着照片上那些熟悉的人脸头像,心里默默地念出那些人的名字,贺圆鸿,蒋娜拉,藤京一,全盛孝…… 注意到白色画板边缘的位置标准着时间的节点上牵引出许多的线条指向那些照片,线条上还备注了不少记号和一些简短的说明,但是在联邦宪历1116年的节点上有一条短小的线条没有归属。似乎是因为想不出这一年到底还有什么值得纪念,又或者是因为想不起这一年到底还发生什么而让它显得有些孤单。尽管划了一条线出来,却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卡拉切尔看着那条有始无终的线头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走到玻璃桌几前,回身指着白色画板说道:“1116年,也就是十二年前,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那是我转行记者以来第一次的独立采访,想着做一次独立但是又有深度的专题采访来证明自己的我直接去了第四军卫星,可是你们好像根本不欢迎我的到来,随便就把我带到了一处训练基地。” “特种作战指挥官训练中心?”双手插进裤兜里的林森仁叠着双腿搁在玻璃桌几上,目光疑惑地看着卡拉切尔,在他想来冰雪茫茫的第四军卫星上除了军区总部和机甲训练营,第四军事学院以及第四军医大学之外,也就只有那里的条件非常不错。至于其他地方基本都没什么差别。尽管前来第四军卫星采访的记者们回去之后都未曾有过真实的报道,但是第四军区从来都没有真心冷落过到访的每一位客人。 “不是。”卡拉切尔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军区直属特战旅第九大队军官培训基地,听说按照你们军区的行政划分,那里为编号0900的训练基地,但是你们都喜欢称那里为魔王岭。” “能够作为训练基地的区域里数那里的条件最为恶劣,军区总部后勤中心一度想要将那里放弃,改造成机甲培训基地或是靶场来使用。是我们几个一再坚持才保留了下来,然后又被我们第九大队一直霸占着,为此他们几个没少在大会上批斗我。” “我知道。在你们几个看来,只有那种条件的培训基地才能更好地培训出一批能打善战的士兵。其他几个大队都对此眼红不已,可毕竟整个特战队就数你最为霸道,其他几位大队长也只能惯着你。”卡拉切尔不由得抿嘴一笑,眼睛闪烁着星光看着林森仁,轻笑道,“驻守在那里的时候还有幸见到过其他几位大队长,他们可没少向我诉苦,还扬言让我回去好好写一篇报道来揭露你的种种越界行为。” “大队长之中就属我年轻,他们自然会让着我,也就嘴上一说,私下里对我还是很好的。”林森仁抓了抓头发,坐起身来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还站在玻璃茶几前的卡拉切尔微微一笑,正色道,“你在那里待了多久?” …… …… “一个月,一直到跟踪采访结束。我差不多跟着你们走遍了魔王岭的每一处地方。”说到这里的卡拉切尔突然惊喜又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连连摆手道,“不对,算上那一次,这应该是第二次和你单纯在一起。” “什么意思?”皱起眉头的林森仁苦笑一声,有些不解地说道,“就算是跟踪采访,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单独在一起吧?” “有一次你们大队内部军事演练,演练的科目是纵深穿插突围,你亲自带领一个中队试图穿过两个中队的包围圈,结果在魔王岭腹地不幸遇上雪崩,演戏不得不暂时终止。其实导致演戏暂停的主要的问题还是因为我,事后撤离到安全区域后你为了不让我有心理负担,特意和我说了一晚上的话。第二天一早不少人都看到你是从我的帐篷里出去的,为此大家都跟着起哄。”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再也没有进过我的帐篷,甚至都没有再去我的房间过。不过你一直都对我照顾有加,还派了一名家属照顾我。” “这样,我好像有点印象了。”站起身来的林森仁回到办公桌前,轻轻地敲打了一下键盘四联屏电脑屏幕重新亮起,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卡拉切尔,说道,“要不你坐下来说。” “好啊。”欣然接受的卡拉切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惜那一次的专题采访并没有得到电视台的许可,在他们看来我的报完全不符合事实,因此我只能以个人的名义发布在了网络新闻平台上,结果刚一发布就被屏蔽了。之后我又尝试了多种方法,最终都石沉大海。那个时候还是贺圆鸿贺总裁主动联系了我,然后让我的那篇专题报道得以在神罗科技旗下的社交平台重新复活,谁曾想到竟然引来一片谩骂。就连才面世不久的vl社交平台也遭受到了各方打压,差一点面临退市的风险。” “贺圆鸿就是闲着没事做,本来当时的vl平台还不完善,他就是为了想让你的那篇报道能够让联邦民众看得见才故意提前上线,然后又主动联系的你,让你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巧合。”林森仁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说道,“后来vl平台之所以也会把你的那篇报道给屏蔽,不是因为服务器遭受了多方恶意攻击而不得不做出的让步,相反神罗科技的网络安全部门在那起网络攻击事件中捞了不少好处,要不然现如今的他们怎么可能每年都能接到国防部安全局这些政府重要部门的大单。” 恍然大悟的卡拉切尔忍不住惊讶地大声道:“是你要求的?” 正在浏览网页的林森仁点了点头,淡然道:“是。” 双手捧着那杯咖啡的卡拉切尔没有想要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咖啡杯居然还有着如此高效的保温功效,手掌间的温热传递到全身上下的时候她已不再觉得这地下室的气温有些阴冷潮湿,心里也生出一股暖意的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你因此受到同行的挤压排挤,当时的你才入行,没有必要遭受那样的委屈。至于我们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不也需要外人如何看待。” 林森仁很快就通过精准的查找翻找出了那篇报道,滑动着触摸式鼠标,看着报道里那些恍若隔世的照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再次映照在眼前,脑海里不禁自动回放着身处第四军卫星的时光,看着过去的自己的那张脸庞,林森仁忍不住拿起手机映照着自己的脸庞,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样陷入沉思。 端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僵,卡拉切尔抬起头看着那篇报道,尽管如今的第四军区早已不同往日,但是这篇石沉大海的报道一直都是卡拉切尔心中的遗憾,如今再次看到那篇报道她不免有些激动,“你为什么能够看到那篇报道?” 唯一有卡拉切尔身影的照片里刚刚入行没多久的她留着一头短发,穿着厚厚的不合体的作战服,怀里揣着一把突击步枪满脸笑容地站在雪地里,一旁的林森仁全副武装披着一件白色的伪装披风,眼神冷峻面容肃穆,身形笔直的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手腕轻轻地搭在卡拉切尔的肩膀上,手掌有些好笑但又绅士地搭在空中。 他们的身后矗立着一台机甲,同样全副武装的士兵跨立在机甲两侧,冷峻的眼神亦如第四军卫星习以为常的寒风吹拂,只是红白相间的脸庞笑得极为开心。 “我有最高权限。”林森仁回过头不由得微微一怔,看着近在眼前的漂亮脸蛋,他轻皱眉头后又故意挑动了一下眉毛,伸出手缓缓地搂住卡拉切尔的腰身,笑着道,“你要干什么?” 趴在桌子上的卡拉切尔咯咯一笑,双手撑着桌面低着头的她故意不让自己发出笑声,可是腰身传来痒痒的感觉让她实在是忍不住,脸颊微微潮红的她抵着我头求饶般地撒娇道:“痒!” “哦。”林森仁松开手的瞬间却发现直起身子的卡拉切尔一把抓着自己的手掌轻轻地贴在她的腰身处,微笑着说道,“这样就可以。” 转动坐椅的林森仁伸出另一只手拍向卡拉切尔的屁股,却不想正好打在了提前防备的手掌之上。推开林森仁手掌的卡拉切尔抿嘴微笑,重新坐回沙发上笑着道:“看来你真的是一点儿没变。” 哭笑不得的林森仁忍不住哼了一声,“嗯?” 卡拉切尔眨了一下眼睛,犀利地点评道:“你这个人看起来挺绅士的,可是骨子里坏坏的,说到底还是色胚子一个。” “你……说得没错。”林森仁点了点头,双手交叉在一起的他弓着身子看着脸颊越发绯红的卡拉切尔,皱眉问道,“我那个时候就那样吗?” 卡拉切尔重重地点了点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是啊,不然我又怎么会喜欢你呢?” 林森仁可不认为卡拉切尔对于自己的评价是在夸赞自己,一头雾水的他皱眉问道:“就因为这一点?” 卡拉切尔开心地大笑起来,捂着嘴巴说道:“怎么会呢?” 有些尴尬的苦笑一声的林森仁抓了抓头发,好奇地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个真心关心我但又没有任何多余想法,能够一眼看穿我所有心思但是又从来不在意,愿意和我说真心话的男人。”卡拉切尔从背后抽出手机,翻找着手机里珍藏多年的照片,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说道,“我还记得在采访期间,有一次……”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五章 我的故事里的他(二) 空气调节系统温暖的气流在地下室里萦绕,有些昏昏欲睡地卡拉切尔抓起咖啡杯一饮而尽,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腿的她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林森仁,轻声说道:“联邦宪历1117年那次几大军区联合演戏的时候我也有做过采访,只是关于你们军区的镜头和采访内容都被删减掉了。” 依然没有能够想起来这部分记忆的林森仁仰起头看着裸露着钢筋水泥的天花板,双腿盘在一起的他捧着手里的茶杯,有些乏味地说道:“我们在联合军演的时候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不过这些都是其他军区自找的。虽然采访中肯定没有提到这些,但是碍于当时联邦民众对于我们的错误认知的情况,那些人肯定不会让任何有利于我们的真实报道出现在联邦民众面前,所以就算是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采访内容和镜头画面,依照联邦国防部新闻媒体中心的态度,自然还是会要求你们电视台删减掉关于我们第四军区的全部内容。”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立马来了精神的卡拉切尔探着身子,细长的脖子拖着脑袋,双目放光般地看着林森仁,说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呀?” 林森仁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盒,背靠着办公桌点燃了香烟,叹气道:“我们第四军区向来和国防部不和,他们一直在怂恿那些能够引导联邦民众意愿和舆论风向的电视台可以抹黑我们。如此做法不过是他们的惯用手段而已,没什么可说的。” 越发来了精神的卡拉切尔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是说为什么不和?” 林森仁摇了摇头,说道:“历史性问题,说起来就复杂得多了。你就不要问了,不是什么事情我告诉你都能被报道出去的。” 卡拉切尔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道:“我明白,就像现在一样。我要是将你的真实身份揭露出去,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林森仁没有说话,低着头的他只是狠狠地瞪了卡拉切尔一眼。 拉了拉盖在身上的那块毛毯,卡拉切尔乖巧地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说道:“我开个玩笑嘛!” 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林森仁眼神柔和下来,笑着道:“你继续?” …… …… “联邦宪历1118年秋末红云星域战争爆发之后,我便跟随国防部新闻媒体中心的摄制组奔赴一线作战部队深入追踪采访报道,可惜直到1120年春你们第四军区才登陆参战。然后我便在国防部的帮助下找到你们,我能够一举夺得新闻界最高奖项的荣誉就来自那篇以你们第四军区为专题的报道,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将那串项链送给了你,只是没有想到专题报道结束之后你就派人将我送走了。不过这也没办法,从那之后你们所接到的作战任务一次比一次困难,带着我实在是不小的累赘。尽管跟随你们同吃同住一个多月,但是我们也仅仅见过两次面而已。” “当时的你亲自带领着一中队始终都在战斗的最前线,而我则是跟随作为后勤力量的五中队,虽说是为了能够将战事最前线的战况及时地报道给联邦民众,为此国防部新闻媒体中心也派了几名工作人员协助我,但是因为我们的存在,你们确实也受到了不少的干扰。甚至你还特意分出几个班组全程保护我们。” “联邦宪历1121年,联邦的第一轮大举反攻正式拉开帷幕,那个时候我们这些电视台的记者全部被遣送回本土星域,只留下部分国防部新闻媒体中心的工作人员待在前线指挥中心负责新闻编辑工作,只能守在家中电视机前的我……” “直到第三轮反攻开始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再次去往前线。那个时候你们第四军区……” 越发有些睡意袭扰的卡拉切尔裹紧身上的那块毛毯,头枕着沙发靠背,闭上眼睛还在不停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只是那些故事里都是关于林森仁的内容。 在她的故事里,林森仁似乎永远都是主角,其他出场的人物不过都是顺带一提,就连自己的亲弟弟利拉德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其他参战部队。长达五年之久的能源战争中多次深入一线作战部队报道前方战事的卡拉切尔完美地展示了一位新闻媒体工作者的职业素养和追求,伴随着一篇篇深入人心的专题报道的发表,这位已经颇具名气的联邦自由记者不仅为cbcd电视台带来极高关注度的同时也为自己招揽来了无数的声誉与名气。 更是为之后一举摘掉新闻界最高奖项埋下了伏笔。 “9427高的战役结束后,我受联邦国防部的直接指派,为你所在的第九大队做了一次专题报道。也正是由于那篇报道的大获成功,才让联邦民众真正意义上彻底了解了你们这支部队。也正是在那短短几天的朝夕相处中,让我明白为何利拉德每一次谈到你的时候会是那般的崇拜和敬畏。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真正喜欢上你的吧?” “只是当时的你太过于高大伟岸,就如同联邦民众所看到的那般,你是亿万联邦民众心目中的无敌战神,你所率领的部队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帝皇十字骑士团相抗衡的存在,以至于无数人认为这场战争之所以能够打赢,完全就在于你能否坚持到最后。”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47号军港事件的发生是那么的突然而惨烈,帝国……” “我收到利拉德邮寄给我的项链时一度以为我和你之间的联系只剩下那串项链,看着项链上的军牌,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次专题采访竟然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双手捂住脸庞的卡拉切尔突然痛声大哭起来,两行眼泪不停地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在沙发上,身子都在不停颤抖的她越哭越伤心,哭声也是越来越大。 皱起眉头的林森仁双手撑着桌面,嘴里叼着香烟的他眨了眨眼睛,烟雾熏到眼睛让他也不禁开始流泪,看着嚎啕大哭的卡拉切尔,那些已经过去又被自己快要遗忘干净的战火岁月逐渐清晰起来,就像是一幅幅简短的电影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轮番播放,从二号沙漠到9427高地,从冰原湖到青草地,自己所经历过的每一场战役赫然历历在目。 就像是沉睡长久终于醒来一样,那些潜伏在大脑深处还未彻底被遗忘的记忆一下子翻涌而出,宛如滔滔巨浪冲击着林森仁的大脑皮层,让他的记忆逐渐完整清晰的同时也再一次因为记忆复苏而头痛不已。 “利拉美,你能否去帮我拿一下药,就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悄然而至却来势极为凶猛的头痛症再一次撕裂着林森仁头疼欲裂的脑袋,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的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桌面边缘,低着头满头大汗的他咬着牙尽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看了一眼还在捂脸抽泣的卡拉切尔,林森仁有些勉强地低声说道,“利拉美,我……” “啊?”听到动静的卡拉切尔连忙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林森仁,连忙跑过去跪在地上抱起他,拖着他的脑袋不停地擦拭着他脸颊和额头上的汗水,被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林森仁吓得再一次抽泣起来的卡拉切尔关切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 …… 吃过药很快就缓和下来的林森仁待了一会儿便说自己要去洗个澡。一个人待在地下室的卡拉切尔突然觉得很是无聊,而且睡意全无。刷了一会儿手机后她心血来潮地拍了张自拍照发布在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上,然后又开始觉得无聊的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起身坐在电脑桌前翻看了一下当初那篇专题报道后发现它此时已经属于公开状态,更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有不少于十万多人点击了那篇报道,报道下方的评论数量更是以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在不断增加。 大多数都在表达对第四军区和第九特战大队的敬意,只是随着一条怀念林贵森上校的评论出现,紧随其后的评论清一色的全部变成了统一基调,就连评论的话语都是一模一样——英雄不死,战神永存。 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欣慰和窃喜的卡拉切尔刚准备评论一句,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来,接通电话之后果然又是利拉德充满兴奋的话音喋喋不休个不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的卡拉切尔连忙挂断电话点开vl社交软件,果然发现自己刚发布额最新动态下面的评论区炸开了锅。 本来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自拍照,就算是自己所穿的是一件男款衬衣,但以往自己也不是没有过中性风装扮,类似的照片也发布过,所以自以为没什么。 更何况本就是随手一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的卡拉切尔在看到被置顶的那一条评论之后,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正所谓官方带节奏,那才是真的节奏。 那条红名id的官方管理账号置顶评论上只是简单的一个疑问,却如同一枚掉进湖泊里的石子,瞬间引起层层涟漪,伴随着自家粉丝将她和林森仁一起离开那家高档餐厅的照片贴在评论区,原本微微荡漾的涟漪瞬间变成滔天巨浪席卷整个评论区。 “同居?”又气又急的卡拉切尔疯狂地点击着屏幕,可惜那条评论根本就无法删除,哪怕是利用林森仁的账号将其删掉,眨眼之间迹它又会再次出现,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一定就是贺圆鸿在捣鬼的卡拉切尔只能仰起头看向地下室的楼梯口,大声喊道,“林森仁,快来帮我。” 几次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卡拉切尔只能起身去找林森仁。 黑漆漆的房间一片安静,打开手电筒功能,发现卧室的房门已经紧缩。抿嘴冷哼一声的卡拉切尔生气得翻了一下白眼,没有想到林森仁洗过澡之后竟然径直去休息了,越想越气的她连忙快步走向卧室,可是伸手抓着门把手的一刹那她就不自觉地松开手掌,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了片刻后才轻轻地拧开了门把手,蹑手地向前迈了一步,轻声喊道:“你睡了没有呀?” “谁……”一声低沉的怒喊之后传来一声咳嗽和一声“咔嚓”声响,房间瞬间亮起灯光变得明亮无比,满头大汗的林森仁赤裸着上身握着一把手枪指着卡拉切尔,整个人就像是淋浴过后没有擦干身体一般湿淋淋,眉头紧皱表情略微有些痛苦的他见到进来之人是卡拉切尔之后忍不住苦笑一声,似乎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卡拉切尔存在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枪,想要开口解释一句便突然一头栽倒在床上。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六章 我的故事里的他(三) “对不起,忘记还有你在。”再次睁开眼睛的林森仁明显感觉到一双温润的手掌正在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下方也传来一阵极为舒服的柔软,他缓缓坐起身来拍了拍手掌,背靠着床头躺坐在床上,转过身拿起床头上的香烟盒,苦笑着说道,“我当是有人……” 房间灯自动亮起来的瞬间卡拉切尔呲溜一下子钻进被窝里,看到林森仁听到动静后转过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有些心疼地再次问道:“是又头疼了吗?” 转过头目视前方的林森仁深吸了一口香烟,点了点头,“嗯。” 想起止痛药还在地下室的卡拉切尔一把揭开被子,急忙道:“我去给你拿药。” 林森仁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很快又松开,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额头,苦笑道:“不用。这会儿已经没那么明显,而且那个药不能多吃。” 半信半疑的卡拉切尔皱起眉头盯着林森仁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钻进被窝,忧心忡忡地问道:“为什么?” 林森仁笑着说道:“吃多了可能会患上抑郁症。” 挪动着身子靠近林森仁的卡拉切尔紧紧地抓着被子边缘,眨动着眼睛说道:“你呀不吃那药也会迟早患上抑郁症。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有事你完全可以找贺圆鸿他们一起商量,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担负着多累啊。迟早会累出心病。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是。但凡有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扛,他们问你也不说,怪不得那些人都怕你。更怕打扰你。” 低下头的林森仁看着脸颊红扑扑的卡拉切尔,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就像是美丽的蝴蝶翅膀煽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忍不住伸出手但又缩了回去的林森仁笑着问道:“你怎么连这些也清楚?” 咧嘴一笑的卡拉切尔眼角也带着笑意,眨眼道:“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你就是林贵森,又怎么不会知道你和贺圆鸿他们的关系呢?” 林森仁皱眉沉思,反驳道:“但也不会那么清楚吧?” “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情的到现在为止有三个人,利拉德,七叔,贺圆鸿。”卡拉切尔翘起三根手指伸出被子,轻声笑着道,“你和七叔交手之后七叔告诉我你很有可能就是林贵森。于是我就去找了贺圆鸿,向我说明了我的情况。然后他就把实话告诉了我,还告诉了我好多关于你的事情。” 想到贺圆鸿顿时就一脸苦恼的她紧紧地抓着被子裹住自己的上半身,爬起身子伸出手臂拿起自己那一头床头柜上的手机快速地解锁后递给林森仁,脸颊绯红地低着头说道:“你快看看这个,是不是贺圆鸿干的?” “很明显就是。只要是有女生和我有一点儿事情,他比谁都积极。再加上你又告诉他你喜欢我,他就更来劲了。当初我和蒋妮拉不是也传出绯闻过,就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翻看了一下界面就一眼看到那条评论的林森仁不由得长叹一声,打趣道,“不过他确实又在胡说八道,明明就是借宿,怎么就成同居了?” “哎呀,你快别说这个了。”扭动着身体,浑身都在拒绝的卡拉切尔看起来更像是在撒娇,嘟着嘴巴委屈巴巴地说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呀?” “那辆车……”林森仁伸出手指点了点照片里露出大半车身的那辆汽车,笑着说道,“那辆三代妮拉gtr跟随我多年,对我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贺圆鸿特意空运过来的。当初凭借着这辆车我……” “别说了,快帮我删了。” “好。”林森仁笑起来的样子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的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给贺圆鸿。 放下手机的卡拉切尔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拉了拉被子后双手垫在脑袋下方,仰起头看着林森仁,说道:“那你和她……” …… …… “都说了是绯闻,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小丫头。”苦笑一声的林森仁侧着身子弹了一下烟灰,回过头看着卡拉切尔,凝视着她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严肃认真地说道:“我喜欢的是她姐姐。不过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只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不是谁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点了点头的卡拉切尔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继续笑着问道:“那裴医生呢?” 这一次不再看着卡拉切尔的林森仁仰起头望向天花板,迟疑片刻后喉结轻轻蠕动,依然有些迷茫地说道:“我不知道。” 皱起眉头的卡拉切尔微微一怔,急促地问道:‘“那我呢?” “更不可能吧?”林森仁低下头看着上下起伏的被子末端,没有搭理卡拉切尔很不老实的脚,深吸一口香烟表情哀伤地说道,“你我之间的问题太过明显,你我都能够看得见,不是一句‘一起努力’就可以解决的。当然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些还不是问题,毕竟还没到那个地步。” 脑袋埋进被子里的卡拉切尔双脚调皮地勾住林森仁的小腿上下磨蹭,躲在被窝里偷偷发笑的她脸颊通红,就像是一只小老鼠般揭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向林森仁,轻声问道:“那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林森仁掐灭了手里的香烟,钻进被窝里侧身躺下,拉下被子看着卡拉切尔的脸庞,正色道:“你就这样突然跑来告诉我说你喜欢我,我有点接受不了。” 卡拉切尔翻动着眼睛,神情看起来有些生气和委屈,心想着自己都已经这么主动地表白了,不免生气地沉声问责道:“为什么?” 轻轻推开卡拉切尔缠在自己身上的双腿,平躺下来的他拍了拍手掌,然后交叉着双手按住自己的腹部,闭上眼睛缓缓地说道:“因为我心里有别人。” “没事,偷偷的那种也行。”再次恢复黑暗的房间里,卡拉切尔再一次挪动着身子靠向林森仁,抬起一条腿攀在林森仁身子上的她还伸出手掌摸索一番后抓住林森仁的手掌,轻声笑着说道,“一直不公开都可以,我还可以偷偷地给你生个孩子。” 睁开眼睛的林森仁看着黑漆的房间,愣神半天后怔怔地问道:“你认真的?” 实在是怀疑自己家中储备着的那罐咖啡粉是不是严重过期的林森仁猛地打了一激灵,翻动着身子侧躺下来,在暗黑中伸出手掌摩挲着抚摸着卡拉切尔的身体,熟练地单手解开衣扣直到手掌间传来一阵柔软温润的触感才停了下来,感受着那一掌都容纳不下的柔玉软肉在内衣的包裹下饱满坚挺无比地充实着自己宽大手掌的舒服感。 掌心传来一股温润热流的同时也感觉到卡拉切尔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而让林森仁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卡拉切尔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伸出自己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略显冰凉的手背之上,就好像生怕自己会反悔一样。 “对呀。”卡拉切尔的声音夹杂着一点儿颤音,既坚定又紧张,还有几分窃喜。 林森仁想要抽出手掌,可是卡拉切尔的手掌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掌不松手,果真是防着一时兴起的林森仁最终会因为这样太过于暧昧与色情的举动而反悔,长叹一声的林森仁大大方方地张开手掌搁在内衣抓着那团丰满无比的软肉香玉,摇头道:“你要是真的这样想,那就更不可能了。” 轻嗯一声的卡拉切尔因为林森仁手掌的轻柔抚弄,嘴角不禁上扬,可是下一秒就因为林森仁的话语而平复下去,皱眉问道:“为什么?” 趁着卡拉切尔整理被子的空隙,林森仁悄无声息地抽出手掌,再一次平躺着双手按住腹部,闭上眼睛缓缓地说道:“维持一段感情之余又重新开始经营一段新的感情,这对于你和她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和裴医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说你们不算是男女朋友呀。”缩在被窝里的手臂轻轻地晃动,卡拉切尔睁着眼睛看着林森仁模糊的身影,低声说道,“再说了我都说了偷偷的那种嘛,你不用负责的。” “所以才说不可能。”抽出自己手掌的林森仁转过脸看着同样模糊的脸庞,手掌间越发温润柔软的感觉让他有些恋恋不舍,可是越是这个时候越发清楚自己的举动不可行的他曲起手臂手掌塞进枕头下面,侧着身子低声道,“不要多想了,睡吧。” “……”一阵摸索后发现林森仁的手掌紧紧地压在枕头下面根本拉不出来,挪动一下身子再次靠近林森仁的卡拉切尔伸出手掌轻轻地搂住林森仁的腰身,闭上眼睛的她突然感觉到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幸福的,于是开心地笑着道,“晚安!” “晚安。” …… …… 临近街区的房屋总是不能安静下来,尤其是当你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在街道外的车辆经过的声响是那么的令人心烦气躁,楼上房间传来的动静是那么的清晰入耳。 睁开眼睛阚泽窗帘上一闪而过的光亮就如同一把破开黑暗的黎明之剑,一闪而逝的光亮在此刻是显得那么惹人厌。 更令人烦恼的是一巷之隔的一家酒吧还是夜总会好似刚刚开业,刺耳的尖叫声和聒噪的音乐声清楚地借助空气传播到房间里来的时候,心烦意乱的卡拉切尔开始感觉到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的她爬起身来拿起手机又刷了一会儿社交软件动态,浏览了一阵新闻后发现那条令人讨厌的评论果然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评论区关于“同居”和“恋爱”两个热门话题的讨论越发激烈。 不过由于一张疑似蒋妮拉小姐乘坐航班时的路人照在网络平台上疯狂转载,大家的关注重点稍稍有所转移。按照那名照片发布者的爆料,蒋妮拉所乘坐的航班将会在明日一早抵达佛罗州罗利机场。 新闻方面则是神罗科技三林分公司单方面宣布全面终止与联邦林业集团以及其下属的另外几家子公司的合作项目。还有就是据可靠消息称,不日之后位于佛罗州的春田体育场将会举办联邦汽车拉力赛三林星域分站赛的新闻发布会,届时藤京一和蒋妮拉都会将出席。就目前已经证实的情况来看春田体育场已经开始搭建新闻发布会以及后续的开幕式所需要的舞台与场景,而三星星域分站各赛段的前期勘测工作已经有序展开。 点开自己的邮箱,看到一封来自联邦汽车拉力赛官方的邀请函,忍不住笑出声的卡拉切尔举着手机照亮林森仁的脸庞,熟睡中的林森仁居然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伸出手轻轻地抚平林森仁紧皱的眉头,卡拉切尔翻身趴向林森仁嘟起嘴巴轻吻了一下林森仁的脸颊。 咳嗽声让房间的声控照明灯再次照亮房间,眼睛瞪得大大的卡拉切尔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嘴巴看了看睁得明亮的眼睛,愣了一下后翻身躺了回去,立马拉起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大声喊叫起来:“啊……鬼啊!” “利拉美,你不睡觉的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七章 我的故事里的他(四) 卡拉切尔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边缘,脑袋蒙在被子里咯咯笑个不停,看起来像是开心的不行,可实际上当林森仁试图揭开被子的时候羞愧难当的她一个劲死死地抓着被子不放。 被子被揭开一角之后,顿时觉得灯光刺眼的卡拉切尔抬起手臂挡在闭着的眼睛前,还在笑个不停的她胸口微微摇颤,解开两道衣扣的衣襟间黑色内衣的痕迹若隐若现,林森仁看着她通红的脸颊轻笑一声,重新为她盖好被子,转过身坐在床沿边,点燃了一根香烟用力深吸一口,表情痛苦地说道:“利拉美,你笑够了没有?” “你生气了?”明显感觉到林森仁话语里的些许怒气,卡拉切尔坐起身来大手一挥揽被子塞入怀里,双手环抱着拥成一团的被子,眨了眨眼睛趴着身子看着林森仁的后背,光滑的额头上泛起几道皱纹,笑着说道,“我就是一时间没有忍住而已。” 光滑的后背肌肤就像是一堵宽敞的墙面厚实而平整,只是随着他抬起手臂弹烟灰,又或者支起手臂抚摸脸颊的时候那些隐藏在肌肤之下的肌肉立马现出原形,宛如一道山丘沟壑填充起整个后背,扑面而来的厚重感和安全感让卡拉切尔忍不住趴着身子凑上前仔细欣赏起来。 卡拉切尔眨了一下眼睛,贪婪地欣赏着林森仁赤裸的上半身,迎面而来的阔实胸肌高高凸起近在眼前,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想要触摸却又连忙缩回手掌的卡拉切尔缓缓退了回去,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你身材真好。” “我还算比较自律,仅此而已。”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肌和腹肌,站起身来的林森仁走到窗户边轻轻地拉动了一下窗帘,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窗外的巷子,许久都没有说话。 卡拉切尔看着眼前男子修长的身影,看着他赤裸着上半身站在窗边沉思的落寞神态,双手缩回被子里歪着脑袋笑着道:“你晚上睡觉都不脱裤子的吗?” “只有今晚而已,其实很多时候我更愿意裸睡。只是没有那样安心的环境能够让我放心地裸睡。”青色的烟雾从林森仁的面前腾起,在屋顶上方盘旋,就像是林森仁脑袋里挥之不去的烦恼一样。 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坐在床沿边的林森仁并没有躺下,反而再一次点燃了一根香烟,同时抓起床头柜上的那把帝国35式军用手枪,单手抓着枪身借用手掌的力量不停地轻轻推拉着滑膛。 “我躺在你身边就让你觉得那么不安全吗?”侧身躺下的卡拉切尔抿了抿嘴巴,看着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入睡的林森仁,闭上眼睛打趣道,“还是你今晚有特别行动呀?” 退下弹夹快速地拉动着滑套,顶上弹夹后拉动滑套,接住从抛壳窗飞出来的子弹,反手扔给躺在床上的卡拉切尔,放下手枪的林森仁用力连续猛吸了几口香烟,长叹一声后站起身来抓起香烟盒走到窗前,再次拉开一点窗帘随便轻轻推开窗户的他背靠着墙壁看向躺在床上的卡拉切尔。 抓起那颗子弹端详半天也没看懂林森仁此举是何意的卡拉切尔伸出手轻轻地将那颗子弹放在了林森仁的枕头上,柔情一笑,问道:“怎么了?” “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的限界对于我们来说本来就很模糊,但是我还是觉得说清楚为好,不然显得很不负责。尤其是对你而言,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的负担,更不愿意你为此而受到某些伤害。”捏着烟头扔出窗外的林森仁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低着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看向卡拉切尔,眼里的温柔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与哀伤,阴郁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很是痛苦,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低声道:“我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你能够突然放下所有的矜持与害羞,放下所有的尊严来尝试与我亲近,你这样做……” “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所以我才会这样。”闭上眼睛的卡拉切尔抬起手臂挡在眼睛前,任凭泪水肆意地流淌,身子微微颤抖的她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痛声大喊道,“我讨厌你,林森仁。” “你就是一个大浑蛋。” …… …… “整整十二年了,我喜欢了你整整十二年。可是你呢?我不相信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当初在红云星域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喜欢你。你的确拒绝了我,也托利拉德将那串项链还给了我。”一下子抖开被子坐起身来的卡拉切尔抬起手掌胡乱地擦拭了眼角的泪痕,伸出手指着站在窗户前的林森仁,大声喊道,“我有你所有的联系方式,可是你从始至终从未回复过我一条信息,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你昏迷的那几年我可以理解,你失忆的这几年我也可以理解,可是在那之前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就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可是你就像是眼瞎了一样从来就没有私下理会过我。就因为在一个帐篷里待了一晚上,你就从此私底下再也不理我。” “我离开新闻制作组去采访你们,一方面是出于国防部的指派,另一方面还不是为了你。我想亲眼看到你还活着,只有那样我才安心。” “你昏迷不醒,没有办法理我,你失忆了,记不得我了,就连贺圆鸿和蒋娜拉他们也不记得了,我又何曾埋怨过你。我带着满满的回忆去医院看望你,我拿出那么多咱俩的照片给你看,你理都不理我就让医院的保卫人员把我轰了出去。”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对我如此,对蒋娜拉他们如此,对你自己更是如此。”咧着嘴角无助地哭泣的卡拉切尔抓起被子不停地挥舞,用力地捶打着绵软的被子,有气无处使的她趴在床上不停地拍打着床板,哭泣道,“我去医院看望你被你轰出去了,蒋妮拉和蒋娜拉去看望你也是,就连贺圆鸿也是。” “我不像贺圆鸿那样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艰辛的童年,我不能像他那样有办法能和你最终心平气和地谈话聊天,我连见你一面的本事都没有。我就是一个无人心疼的可怜女人,就因为我父亲是一个毫无背景又胸无大志的入赘底层公民,从我出生以后就被轰出家门,我母亲一气之下就跳楼自杀,我便就此成了一个孤儿。一个被利家从小就圈养起来的利益交换工具。成年之后我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尝试了无数种办法终于能够勉强养活自己,也终于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本以为属于我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希望!可结果呢?他连看我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我。” 眼睛已经红肿一片的卡拉切尔揉了揉眼睛,瞪着腥红的眼眸看着林森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你讨厌我的家族,我便想方设法地和利家断绝往来。你说你受过情伤,不愿再尽心尽力地去经营一段感情,我便依着你,不想让你有负担,可你自私到都不愿意敷衍我。甚至一个劲地躲着我。” 也许就连卡拉切尔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尤其是看到站在窗户前默不作声的林森仁之后越发觉得自己可笑,一阵傻笑过后她摊了摊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姓林的,我的故事里都是你,可你压根就没有看过我一眼。我不知道在你的眼里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浑蛋,自私鬼,胆小鬼,一个从来不愿意去接纳我丝毫的坏人。” 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卡拉切尔气愤地冷笑一声,大声质问道:“我真的就是那么差劲吗?” 头发凌乱不堪眼睛红肿得就像两颗水汪汪的蜜桃,脸颊上挂满泪痕的卡拉切尔有些疲倦地睡倒在乱成一团的被子上,有气无力地伸直了手臂,低声哭诉道:“林森仁,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啊。” “利拉美,你先起来,躺好再睡。”长叹一声的林森仁扔掉了烟头,关好窗户拉上窗帘后走到床边,重新将那把手枪塞进枕头下面后探着身子轻轻地拍了一下卡拉切尔的肩膀,猛地翻了一下身的卡拉切尔气急败坏地地挥舞着手臂,双腿用力地瞪踢着被子,哭喊道,“不要管我。” …… …… 生气又本性倔强的卡拉切尔就像是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野兽,被林森仁搂进怀里的她不停地挣扎,直到林森仁的双手紧紧地按住她的手臂,双腿捆住她的身子后才逐渐安静下来。 缩着身子安静地依偎在林森仁怀里的卡拉切尔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婴儿,尽管她的个子在女生里属于很高的那种。 还在微微抽泣的她忍不住张开嘴巴用力地咬了一下林森仁的手臂,发泄之后偷笑一声的她挪动着身子紧紧地贴着林森仁的胸膛,低声说道:“抱紧我。” 温柔但又紧紧地抱着卡拉切尔的林森仁低下头嗅了嗅卡拉切尔的头发,转动了一下脑袋用下巴顶住卡拉切尔的脑袋,说道:“就像你说的我的确自私胆小,所有事情都选择一个人承受。不愿意接受你也是出于这些原因,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是一个从小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知道。”仰起头故意用力磕了一下林森仁的下巴,卡拉切尔生气地说道,“不然有谁会睡觉的时候还将手枪藏在枕头下面。” “其实我的本名就叫林森仁,林贵森才是我的化名。”林森仁抿了抿嘴巴,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卡拉切尔,叹息道,“这个秘密从小就伴随着我,只有贺圆鸿和院长爷爷知晓。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贺圆鸿才能真正地唤醒我,但也是因为这个秘密从小就伴随着我,让我自从清醒之后一度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林森仁还是林贵森?” 越是了解林森仁之后就会发现他身上的秘密越多,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身世秘密居然是这样的卡拉切尔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林森仁的手掌轻轻地握住她的胸口,她才缓过神来惊讶地问道:“啊?为什么是这样呀?” 松开手却被卡拉切尔按了回去的卡拉切尔只能乖乖地重新握住,语气沉重地问道:“当年的晶矿爆炸案你还记得吗?” 想起那起轰动联邦的大型矿难,身子不禁一颤的卡拉切尔愣了半天,点头道:“记得。” “那起矿难的真实原因是深藏于矿井深处,非法进行人体晶血实验的地下实验室发生了爆炸,继而引发整个矿脉爆发而造成的。实验室发生爆炸之后,不少人当场就死了……和我们一起逃跑的还有一位实验室工作人员,也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杀掉了前来追捕的人。然后我们……这也就是为什么安全局和联邦调查局通过指纹以及骨髓化验等多种方法核对以后依然没有找到任何问题。” 卡拉切尔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你本来就是林森仁,而真正的林贵森早就死了,而大家所认识的那个所谓的战神林贵森从一开始就是你林森仁所假扮的。” “没错。”林森仁松开手掌刚翻坐起来,黑暗中摸索着香烟盒,冷声道,“你的故事里的我本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八章 雨夜诉秘密 漆黑的房间没有亮起灯,紧闭的窗帘上不时有光柱划过,巷子隔壁喧闹的声响还在不停地吵闹。翻过身来的卡拉切尔悄悄地解开自己的内衣,侧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床边默不作声地抽烟的男人,他的身影在黑夜中模糊不清。要不是烟头亮起的红点会一瞬间勉强勾勒出他的身影,卡拉切尔甚至都不能够看清他此时其实是坐在地上。 作为一名拥有极高职业素养的专业记者,擅长聆听的卡拉切尔往往也是一个很好的提问者,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臂偷偷地将林森仁买给自己的那件内衣塞进枕头下面,她抿着嘴角压制着嘴角的笑意,故意咳嗽两声后问道:“那位帮助你们逃出去的实验室工作人员就是后来的星光孤儿院长吧?” 林森仁点了点头,略作迟疑后回答道:“是的。” 卡拉切尔脑袋轻轻地抬起,手掌放在枕头上面,眨着眼睛道:“他有军方背景?” 林森仁再次点头道:“是的。” 卡拉切尔似乎捕捉到了问题的核心,有些试探性地轻声问道:“第四军区和国防部不和的原因和这个有关系?” 林森仁的回答很干脆,“对。” 内心无比震惊的卡拉切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片刻过后话语很慢地说道:“那些被带走的孩子后来都怎么样了?” “不清楚,这个项目在那起事件之后应该已经被叫停了。”林森仁背靠着床边仰起脑袋缓缓靠向床板,吞吐着烟雾道,“只是现在又有一些人开始了类似的试验。” 调整了一下睡姿的卡拉切尔惊叹道:“什么人?” 林森仁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冷声道:“别问。” “好的。”卡拉切尔再次调整了一下睡姿,拉了拉了被子,伸出手掌摸向空中,仿佛想要抓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林森仁,心疼地说道,“当时的那些孩子你再见到过吗?” 感觉到有指尖轻柔地碰触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林森仁回过头看向卡拉切尔,凝视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说道:“见过一个,在红云星域,他是来杀我的。” 林森仁的左眼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但在那之后他的那只眼睛就变得极为明亮,卡拉切尔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看着林森仁那双独特的眼睛,愣神半天后开口道:“死了?” 转过身的林森仁精准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索出那串十字架项链紧紧地握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他逐渐心静下来,看着项链上那些泛着荧光的点缀装饰点了点头,说道:“对。” 缓缓揭开被子的卡拉切尔张开双手,轻笑着道:“快来,我抱抱你。” “嗯?”林森仁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我想自己待会儿。” “那我过来。”坐起身来的卡拉切尔嘿嘿一笑,披着被子半跪着挪动到床边,伸出手抓住林森仁的手臂用力一拉,林森仁轻叹一声后站起身来坐到了床边,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林森仁,身体贴着林森仁后背的卡拉切尔甩了甩肩膀,趴在林森仁肩头的她对着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声音温柔地说道,“是我错怪你了。” 林森仁顿时觉得一股柔润的温暖包裹着自己,尤其是卡拉切尔丰盈坚挺的胸部隔着那件深色衬衣紧贴着自己赤裸的后背,那股温润的压实感和绵软的抚摸感让林森仁觉得很放松很舒服。习惯了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林森仁弯下腰,冷声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活着本来就不容易,很多时候我们都没得选择。” “是啊。”搂着林森仁后背的卡拉切尔顺势趴下身子,亲吻了一下林森仁的后背,歪着头脸颊贴着他的后背,轻柔地抚摸着林森仁的腹肌,低声说道,“林森仁,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不觉得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这些秘密一旦说出去你和我都活不了,这不是威胁。”双手支撑着膝盖的林森仁直起身子弹了一下烟灰,后背还残留不减的冰凉和腹部痒痒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轻笑起来,随即长突然一声,说道,“倒也不是什么理由,这只是我为什么不搭理你的原因。” 柔弱无力地嗯了一声,卡拉切尔的手指不停在林森仁的胸口前划来划去,语气忧伤地感叹道:“我知道。” “睡吧,不早了。” …… ……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喊叫声,好在很快就被雨声所淹没,缓缓睁开眼睛的卡拉切尔也学着林森仁那样用力地咳嗽几声,房间的灯果然亮起来。床头柜上的香烟盒已经不见踪影,伸出手摸向枕头下面发现那把手枪还在,瞥了一眼衣柜和鞋柜,卡拉切尔揭开被子赤着脚推开房门探着脑袋偷偷地看着门口,坚守自己岗位的电子狗转动脑袋看了一眼房门后果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声,但依然还是惊动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森仁。 卡拉切尔靠着门框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森仁,正好林森仁也回头看向了她,她轻笑一声,沉思片刻后耸了耸肩膀说道:“那些人还会来找你吗?” 玻璃茶几上摆巴掌大小的微型电脑屏幕亮着光,照亮了林森仁面容的同时也让他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一只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抓着那串十字架项链的他听到动静后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吧唧了一下嘴巴,说道:“既然有人又开始了类似的试验,我想用不了多久当年的那些人应该就会现身了。” 卡拉切尔面露担忧之色,欲言又止道:“那你……” 林森仁紧紧地抓着缠绕在手上的那串项链,低着头看着手机,说道:“你要是还不想休息,就说点别的吧!” 手掌划过部分地方已经出现脱皮情况的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厅,直到脚趾头冷不丁地被磕了一下,轻呼一声的卡拉切尔皱着眉头搀扶着沙发扶手,倒吸了一口凉气后痛苦地问道:“一切都结束了,你想干什么?” 咯吱声响中客厅亮起灯光,靠着墙壁站着的林森仁皱眉看了一眼蹲在沙发边握着脚指头的卡拉切尔,问道:“碰到脚指头了?” “嗯。”嘟起嘴巴的卡拉切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森仁眨了眨眼睛,有些心疼地说道:“疼吗?” 摇了摇头,有些凌乱的大波浪长发轻轻地甩动,卡拉切尔苦笑着说道:“不疼。” “本来红云星域战争结束之后我打算回去后就转文职,然后去第四军事学院当一名教授或者是助理教授。谁知道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贺圆鸿来看望我的时候希望我从此就生活在这里,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了。”双手插在裤兜里的林森仁晃动了一下身子,起身走向厨房,边走边说道,“你要喝点什么吗?或者是想吃点什么?” “我想喝点酒,会容易入眠一些。”卡拉切尔挪动了一下脚步,身体倾斜着一头倒进沙发里,舒服地后仰着脑袋张开双手,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苦笑道,“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又是下雨又是喊叫声。他们每天都那样吗?” “已经没那样了。”单手提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从厨房里出来的林森仁眨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说道,“只是赶巧了而已。” “好吧。”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卡拉切尔点了点头,还在捂着脚指头的她其实早就不觉得疼了,环顾了一下房间并没有发现一盆植物和花卉,她尝试性地问道,“你不喜欢养花吗?” “不太喜欢。” “那你一定喜欢机械吧?” “还行吧。” “那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在这里买一块林场,或者是干脆开一家汽车修理铺,你觉得怎么样?” 一阵骤然刮起的狂风伴随着急促的雨声呼啸而至,击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沉闷声响,急促而密集的声响让盘坐在沙发上的卡拉切尔吓了一大跳。纹丝不动的林森仁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看着卡拉切尔,缓缓抽出左手举在空中,那双十字架项链就缠绕在他的手掌间,卡拉切尔看得一清二楚。 卡拉切尔向前探了一下身子,眨了眨眼睛后瞪着那双十字架项链,看着十字架上面那顶皇冠和那朵花,联邦公民都清楚这是属于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专属的军牌,整个红云星域战争中只有屡次与其交锋的第四军区的士兵才有机会得到这一极其珍贵和无上荣耀的战利品。 作为帝国皇家十字骑士团最为头痛的劲敌,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第九大队的指挥官,林森仁手里的那一枚更是无比珍贵,相较于那些骑士团成员的制式军牌,这一枚可是帝国皇室特意为骑士团首领安德鲁亲自打造的,上面镶嵌的绿宝石和红宝石乃是帝国皇室才能使用和佩戴之物。 更是没有几个人知晓,这串项链不是林森仁亲手缴获而来,而是安德鲁亲手佩戴在林森仁脖子上的。 林森仁绕开缠在手上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倒了满满一杯红酒给卡拉切尔,给自己的就很少,举起酒杯说道:“我还有很多秘密,我想听吗?” “嗯嗯。”连连点头的卡拉切尔接过酒杯,满脸兴奋地说道,“我最爱听故事啦!”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七十九章 有问题的报告 按照联邦标准时间来看,此时已经是早上7点多,恒星轮廓的一角已经从地平线冒了出来,一道道万丈光芒宛如一条条金色的彩带沿着天幕铺展开来,联邦首都圈已经在迎接新的一天,街上匆匆赶路的上班族脸上还挂着没睡醒才有的无精打采和面对新一天的迷茫无奈。 俄亥州首府卢比卡广场旁一座大型灰色建筑内,提前半个多小时出发的栗孝原按照惯例在隔壁的咖啡店购买了一杯无糖少奶咖啡,端着那杯滚烫的咖啡站在街边看向街道对面的卢比卡广场,直到一辆黑色的红宝石gt跑车停在路边刚好挡住了自己看向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的视线,栗孝原看了一眼腕表,这才转身走进了那间灰色建筑。 一楼接待大厅邮件传递窗口前那位穿着黑色制服的漂亮女秘书惊喜地和栗孝原打着招呼,不约而同提前上班的两个人好似在这个时刻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忍不住相互调侃几句之后那名女秘书递给他一份直接邮寄到局长办公室的公务快递件。看了一下邮寄地址是遥远的三林星区分局第一办公区,栗孝原又是简单地闲聊了几句后便加快步伐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作为局长办公室首要秘书的栗孝原完全有权利,更有必要查看邮寄到局长办公室的公务快递寄。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早晨,亲自拆开一件公务快递件之后发现巴掌大的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个已经开始计时的定时炸弹后,局长便将拆快递这种本就无需自己动手的小事情完全交给他处理。哪怕那是一份私人快递件。 因此对于那些盒装邮寄件,又栗孝原总是显得格外小心。不过今天的只是一份公务文件快递件,又是来自三林分局第一办公区,栗孝原不需要提前用金属探测器扫描,也不需要拿到证物保管科请求他们帮助分析。丝毫没在怕的栗孝原快速地撕掉快递件的外层包装,挑开档案袋上的绳子,轻轻地抽出档案袋里的那份文件,极为认真地看了起来。 关于三林星域杜副局长的案子,从放马川到林局长,再到杜副局长,案件前前后后的详细报告已经归档处理。此时又有一份相同的报道邮来,栗孝原不会觉得这是三林分局工作上的失误,也不认为是三林分局与分局第一办公区之间存在着不同意见,因为很快他就从这份报告中看到了一些不同于之前那份报告的内容,甚至还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与熟悉的字眼,顿时觉得气血翻涌的他拉了拉领带,解开衬衣上的第一道扣子,思虑再三后拨通了局长的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栗孝原立马销毁了那份文件,然后起身下楼购买了一份早点,顺带给一楼邮件传达室的那份漂亮女同事也带了一份,于是再一次忍不住闲聊了几句。 那名漂亮的女同事这才知道如今已经升任三林分局第一办公区副局长的塞隆·查理兹居然和局长有着那么亲密的关系,更是没有想到的是升任分区副局长之后借由公务之便邮寄而来的第一份公务文件居然只是一份无聊至极的家书。 专职于收发邮件的女同事自然明白栗秘书的话外之音,趁着其他同事还没到来之前她便将那份公务邮件的登记记录删除。 而栗孝原在看到那辆黑色的红宝石gt跑车也已经离开之后便安心地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桌抽屉里有一部平时很少用到的电话,栗孝原通过那部电话向远在三林星域的老同学打了一声招呼,顺便闲聊了几句。 …… …… 当你认为自己已经在积极工作的时候,总会有人比你更积极。对于一名新入职的员工来说这样的态度就显得更加的难能可贵。 高达十几米的金属架密密麻麻地矗立在宽敞无比的地下空间内,墙壁四周内嵌式的空气调节系统和灰尘清理系统让整个地下空间一年时间保持恒温的情况下还能不见一点儿纤尘灰土,门口二十小时轮岗值守的警卫人员常年穿着作战服头戴防弹头盔,手里握着上了膛的突击步枪,负责严格看守档案室的同时也监视着每一位进出档案室的工作人员能够坚决执行档案室的规章制度。 几间独立隔离的档案浏览室除了一台配有电脑的办公桌椅之外,再无任何陈列设施。就连那张值班人员办公的桌子也是除了一台电脑之外,最多也就只属于一些私人物品的出现。 否则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应物件必然会被门口的警卫人员没收,必要的情况下相关人员也会面临对被逮捕的可能! 昨天深夜接到电话后立马起身,进入档案室站在办公桌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终于有机会活动一下的档案室管理员起身走向满是金属架的档案区,来到标注着“1103”数字编号的金属架前,快速地点击了一下金属架侧面的触摸式控制屏,电机转动发出滋滋的声响,一份档案顺着金属架内置的轨道慢悠悠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触摸式控制屏上疯狂的提示还有一份档案编号相近的档案可能与之有关联,可是管理员尝试提取那份档案之后系统居然提示该档案不存在,联想到某些特定编号的档案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才能够查阅,管理员也就只能作罢,在标注着“1128”数字编号的金属架前再一次提取了一份档案后,管理员拿着两份档案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然后对照着两份档案仔细查阅。 任凭是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人能够起死回生,更不可能还能起死回生两次。 作为一名安全局的工作人员,每一个人都是经历过合格的审查和系统的培训,虽然不排斥任何有特殊信仰的人群,即便你甚至还相信神明学说。但只要你对待工作的时候能够清楚地明白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任何离奇事件都可以用科学的理论解释清楚,那么不管你相不相信神明学说都已经无所谓。 只以联邦宪法和联邦安全局宗旨为信仰,新入职没多久的档案室管理员自然更不会相信一个人可以起死回生,更何况眼前的两份档案已经很清楚很详细地介绍了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起死回生的离奇事件,只是一个人类不屈的生命力和一次次医疗救助相结合的奇迹而已。只是这些一眼就能够看明白的报告背后,管理员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牵连,事情的真实情况似乎并不是这两份报告看起来那样明了。似乎还有更加传奇的故事隐藏在这两份报告之下,尤其是第一份报告。因为不光那份报告中所涉及的身份编号看起来有一些问题之外,就连报告本身都存在着问题。只是由于当时的情况太过隐晦复杂,如今又隔了那么久远的时间线,好多当事人都已经不存于世,那份报告的完整性本身又有待考证,再加上还有人为后续改动的痕迹。 管理员越发相信这两份档案里所涉及的那个人一定存在着问题,在联想到那份不能被提取的档案,想要尽快调查清楚这一切的他一瞬间有了无穷的动力。根本就没有想到昨夜那个举报电话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阴谋? 又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流逝,脑海里经历了无数次的演算与分析,进入安全局的核心数据库查阅了无数资料之后,直到那几组身份编码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管理员这才晃动了一下早就酸痛不已的脖子,一只手拖着脑袋一只手用力地揉压着发涩的眼睛,眼睛越揉越是红肿发疼,端起唯一一杯但早已经冷却的咖啡一饮而尽,管理员看着面前这两份已经归档的报告,已经认为自己精准地发现了其中问题的他并没有急着动手写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也没有打电话去询问那个陌生号码到底为什么能够知道其中的秘密,而是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撑趁着时间还早打算先睡一会儿。 …… …… 高强度探照灯照射眼睛带来的刺痛感让他从昏睡中醒来,浑身上下都在强烈抗拒的不舒服感让他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随之而来的束缚令他浑身一颤,彻底撑开眼睛的他惊慌地看着面前金属材质的桌椅以及紧紧扣住自己双手双脚的镣铐,四面光滑白洁的墙壁和空荡荡的房间让他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处一间审讯室内,双手双脚都无法动弹的他攥紧拳头想要用力地捶打桌子,结果发现光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于是只能眼神凶猛地看向那名坐在门口处的中年男子。 一位穿着灰色正装的中年官员坐在距离他不远处的金属桌椅前,面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把手枪,还有一部老式手机,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的中年官员看到他醒了后,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腕表后说道:“你已经睡了十个小时,趁着对方还没有时间来反应之前,你最好全部都交代了吧?” 直到此时依然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某种正义的管理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完全一副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的他打了一个哈欠,皱眉冷笑道:“交代什么?” 那名内务处的中年官员举起那部老式电话晃了晃,说道:“这部电话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由于你涉嫌故意泄露联邦安全局机密,内务处将针对此事对你展开秘密调查,还希望能够积极配合。” “现在请你老实回答,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这样做的?” 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的管理员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低着头的他冷笑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两份报告本身就有问题,我只是想要调查清楚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中年官员眉头一皱,表情变得极为精彩,一脸不屑地说道:“那你告诉我那两份报告到底有什么问题?”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章 满意的名字 “公民身份编号jxs912400475的林贵森由于在二十多前,也就是联邦宪历1103年发生在建设星的那起矿难事件中不幸患上晶血症,经过长达数年的医疗救助,终于于1114年痊愈并且还顺利地通过了第四军区的招募考核成功参军入伍。公民身份编号为jxs924577345的林森仁的情况也是基本类似。” 中年官员点了点头,坦然自若地说道:“有什么不对吗?” 管理员轻笑一声,说道:“但是根据我的调查情况来看,晶血症患者的身体条件根本不足以满足军队招募考核的基本条件,大多数患者都存在严重的体能不足,心律不齐……” 中年官员喝了一口咖啡,点头淡然道:“那只是普通现场。要知道晶血症不是寻常可见的疾病。更何况你所说的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他们到底有没有彻底从晶血症中解脱出来,每一个人联邦公民都无比清楚。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不清楚而已。” 管理员摇了摇头,打着哈欠道:“按照当时的医疗条件和星光孤儿院的生存环境,他们基本就不存在痊愈的可能。就当下的情况,那些晶血症患者依然没有完全痊愈的,尽管联邦食品与药品管理局一直在开发相应的特效药,可实际的康复情况我们也都清楚,也仅仅能够做到抑制晶血症病症发作的频率而已,根本无法做到彻底根治。” 中年官员皱了皱眉头,越发感觉到这名年轻的档案室管理员来错了地方,不由得叹息一声,解释道:“报告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从当时临时急救中心医院的手术记录以及那两人的病情康复记录来看,矿难事件发生后不久他们就已经具备了出院的条件,后续的日子里也一直都在领取政府免费发放的特效药……” 还没有意识到从收到那部手机开始,自己就已经牵扯进了一个巨大阴谋漩涡中的年轻管理员还以为好不容易通过层层选拔终于成功进入安全局,却被调任到了档案室里的他就要凭借着那一通举报电话的功劳,一举离开无聊透顶的档案室进入到调查部门,从此成为一名真正的安全局工作人员,距离自己的梦想只差一步之遥的他断然没有想到就在自己拼命抓住近在眼前的机会之时,最令人讨厌的内务处居然率先找到了自己,不肯放弃的他更不愿意看到那些被刻意隐瞒起来的真相就这样不能重见天日,于是他眨了眨眼睛,眼神里满是失望地嘲讽道:“你说的这些依然不能说服我?” 中年官员端着咖啡的手猛地一震,直起身子看着眼前有些冥顽不灵的年轻人,伸出另一只手极为隐晦地指了指身后的单向玻璃,看了一眼墙角处的监控探头,他长叹一声后摆动着脑袋吹了吹热气腾腾的咖啡,冷声道:“但那就是事实,如果你所认为的问题就是这些,那我只能说你打心底里就不认可这份报告的可信度。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们就说说另外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依然被困意袭扰的管理员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手臂,可是牢牢被扣在桌子上的手腕处立马传来一阵疼痛,咬着牙狠狠地晃动着手臂,手臂与手铐之间发生激烈的碰撞,手腕处明显变得更加红肿的他翘起手指着那名中年官员,一本正经地说道:“从目前所能查询到各种记录来看,尤其是能够看到的影像记录,不管是星光孤儿院期间还是第四军区服役期间,林森仁和林贵森根本就没有一起露面过。更让人值得怀疑的是一同参加了红云星域战争,可是相较于有着战神威名的林贵森,林森仁不仅寂寂无名之外还从来没有露过面。要知道他所在的部队同样隶属了第四军区直属特战旅,国防部新闻制作中心特意为他们拍摄过的纪录片,林森仁所在的机修营也是露过面的,但是依然找不到她的身影。” “因此我可以大胆地推测,其实早就1103年的时候,林森仁就已经杀害了林贵森,然后冒名顶替了林贵森?” “你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指控,可怕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会建议立马将你送入精神病院,或者将你单独关押起来?”那名中年官员微怔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完全想不明白眼前的男子究竟是如何通过安全局考核的他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发,自己几番充满提醒意味的话语和手势对方是一个都没接收到,如今更是还敢如此大放厥词,对于当年的事情根本一点儿也不了解的他还以为那两份报告就是一切的他此时居然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将自己的分析结果说得头头是道,殊不知每一句都像是一颗炸弹不停地轰炸,实在是认为男子已经无药可救的中年官员伸出手指狠狠地按下笔记本电脑的删除键,询问记录瞬间变成空白一片的他站起身来看了一下腕表,冷声道,“现在还早,我认为你还是反思的时间。” “好好想一想自己说的话。”收起桌子上的那把手枪,中年官员伸出手指戳着桌面,弯腰冷冷地盯着那名被审问的年轻男子,冷笑着说道,“最后在我下次进来之前,你能够说出几个令我满意的名字。” …… …… “栗主任,你看要不要现在就采取行动?”昏暗的审问室外围空间里一片漆黑,几台监控电脑和一应监听设备全部处于关闭状态,内务处的工作人员此时还留守在审问室外面的走廊里,即便如此那名中年官员看了一眼坐在座椅里双手插在裤兜里的栗孝原,还是走上前低声说道,“可不能任由他这样胡说下去,要是他所说的这些一旦有所泄露,不仅没能保护住那些从矿难中幸存下来的人,更会让我们替那些浑蛋所保守的秘密也有泄露的风险。这样以来我们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另外我还建议,将那几位也一并处理了。” 作为局长办公室的首要秘书,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大多数都以栗秘书或者秘书长的称谓称呼栗孝原,只有个别内务处的同事才会亲切地以栗主任的方式称呼。作为曾经的上级,中年男子一向对栗孝原极为客气,对于他的命令更是唯命是从。 很多时候,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敢直言不讳,甚至还会偶尔大胆地开几句玩笑。 听到中年官员的建议后栗孝原不由得挑动了一下眉头,侧着脸说道:“理由?” “且不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他这么做,其最终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想要查清楚林森仁先生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件事的受害者,多半是冲着……”中年官员探着身子凑上前来,掩着嘴巴低声说道,“多半是冲着当年的实验项目去的。他们几个虽然被我们关押了起来,可确保不会有人已经开始尝试接触他们。为了不让当年的惨案再度上演,我认为铲除根源才是最好的办法。” “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年他们为了能够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所有的实验对象做详细的资料备份,只是以实验编号来区分彼此,想来应该就是为了在实验失败之后能够更好地处理尸体。如今时隔多年,他们几个的相貌也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事发之后我们又修改了那些人的出生记录,想来就算是让那几个老家伙当面辨认也不见得能够认得出来,至于当时的实验数据也已经被我们所销毁。我想只要他们几个自己不出问题,那么应该就是安全的。”认真分析了一下当前情况的栗孝原伸出双手用力地搓了搓白皙的脸颊,皱眉道,“但是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我们不得不警惕起来,毕竟这些年来我们始终都没有查到那些人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操控这一切?只是你所说的建议我不能做主,我得请示一下上级!” 中年官员撇头看了一眼审问室里面的那名年轻男子,问道:“那他呢?” 栗孝原跟着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名男子,只见那名男子低着头正在沉思,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也不再理会他,回过头再次看向中年男子,叹声道:“单独关押起来,除了你之外,不准任何人接见。你在试图和他多聊聊,看一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最好让他给出个明确的名字。” 中年官员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明白。” …… …… 离开内务处的栗孝原直奔局长办公室而去,轻轻敲了一下门之后便推门而入。一眼看到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许久不见的身影,栗孝原打了一声招呼后连忙退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位一头黑发的老者,尽管面容尽显老态,可是眼神里却是充满干练犀利的狠厉,看到栗孝原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自己,趁着房门还没关上,那名老者连忙打趣道:“栗秘书就这么见不得我这个老头子呀?” 脑袋探了进来的栗孝原笑着道:“许主任说笑了不是,哪能呢?这不是见你既然和局长有事情要聊,我就先不打扰了。” “公事而已,无需避讳。”坐在办公桌前的局长微微一笑,鼻梁上搭拢着一副老花镜的他眯着眼睛从面前的电脑上移开视线,满脸慈祥地朝着栗孝原点了点头。 栗孝原微笑着走进办公室之后倒是换做许主任起身离开,栗孝原还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许主任心领神会地拍了拍栗孝原的肩膀,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办公室。 所谓的强颜欢笑和故作轻松在这一刻变得完全没有必要,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的栗孝原站立在办公桌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安全局长。 安全局长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生气地说道:“难道说帝国人又打过来了?” 栗孝原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正色道:“要是帝国人已经打过来的话,联邦政府高级官员中你应该是第一个知晓的。” “我想应该也是。”局长安心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档案室管理员受他人指使……”皱起眉头的栗孝原低声说道,“目前人已经被控制,安西主任还在尝试进一步的审问,争取能够问出一些线索,以便我们能够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指使他?另外介于目前的情况,安西主任建议我们将那几个老家伙也一并处理了。” “建议是对的,就是方向错了。”局长轻轻地敲打了一下键盘,一纸调令缓缓地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夹住那张文件的年迈局长手掌微微颤抖着递向栗孝原,说道,“你亲自安排一下。” 连忙接过那张由局长亲自书写的调令,低头扫了一眼,栗孝原一脸震惊地说道:“巴昆汀监狱?” “这是外勤部和调查科联合商讨之后给出的名字。”局长眯着眼睛看着栗孝原手里那张调令,笑着道,“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也很满意。”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一章 闲人一个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林森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伸进衬衣里抓着卡拉切尔胸口那团夸张又美妙的柔软香玉,可是由于太过丰满的程度,林森仁的手掌看起来更像是托着那里,或者是攀附在上面。不过宽大的手掌间满满的支撑感和舒服感实在是令人回味无穷。 有些恋恋不舍地悄悄抽出手掌,林森仁看着侧躺在自己怀里的漂亮女子,熟睡的女子紧皱眉头微微张着嘴巴,下眼睑里伸出来的长长的睫毛就如同一根根黑色的粗针刺探着她的脸颊。红润的脸颊微微鼓起,就像是两颗还未成熟的小苹果。 相较于平日所看到的干练直爽,冷静睿智,此时的卡拉切尔看起来文静可爱,熟女气息没那么浓重,反倒多了几分清纯女生的味道。 一想到这可能就是真的就是卡拉切尔第一次和一名男性同床共枕一夜,只是什么也都没有发生而已,林森仁倒也不觉得这是对卡拉切尔的一种错觉。 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短信,林森仁拉了一下被子重新盖好卡拉切尔的身子,赤裸着上半身的他赤着脚走出卧房,去而复返之后这才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早点。 厨房里响起动静的瞬间一直装睡的卡拉切尔睁开了眼睛,双手捂着脸庞的她痛苦无比地摆动了一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林森仁讲了好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在两个人喝酒的时候,可是到底讲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在那之前讲得她还有点印象。 房间门还好是关闭的状态,床的另一边摆放着她那件已经烘干的紫色长裙和内衣,坐起身来的卡拉切尔听着厨房那边传来的轻微动静,梳理了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她快速地穿好衣服之后低着头径直穿过走廊直奔卫生间而去,简单地洗漱过后她再次回到卧室。 根本天气预报的提示,今日不仅大幅降温的同时还伴随着雷阵雨。卡拉切尔打开衣柜开始为今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开始发愁,看了一眼扔在床上的那件深色衬衣和满柜子的衬衣以及制服套装,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心想着果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和一个男人过夜。 最起码得先准备好隔天要换洗的衣服。 …… …… 黑呜呜的泥水浸透的衣服随意地扔在一边,和沾满各种污秽垃圾碎屑,同样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水裤混在一起,在助燃剂的作用下被点燃,熊熊燃烧的火焰让周围的空气变得虚浮起来,潮湿阴冷的空气也变得有了一些回暖。 靠近郊区的一处污水净化站的出水口附近,几辆红色的淋浴车停靠在快要被野草淹没的路边,小路尽头便是那座只需偶尔派人维护一下就能一直自行运转的污水净化站,另一端便是m27地面高速公路,不足三公里之外一个四通八达的岔路口。 顺着线索一路追踪至此,几名安全局的调查人员还没有从下水道那股难闻的气味中解脱出来,看着那堆烧掉的衣服,不经意闻到空气红依然残留着那股让人恶心的气味,几个人再一次呕吐起来,穿着便装的塞隆·查理兹和同事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从来也没有太把自己的性别当回事,但是看到那些只穿着内裤赤裸着身体的下属们弓着身子撅着屁股丑态尽显的不停呕吐,也知道是时候回避一下的她径直走向淋浴车。 敲了敲淋浴车内的洗漱间的房门,还在洗澡的同事还以为是淋浴间不够的原因又同时想要和自己共用一间,便直接打开了房门。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大喊一声后率先伸出手的塞隆·查理兹一边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边遮住对方的眼睛,赤裸着身体的男子愣神了一下后后知后觉地关上房门,隔着房门大声喊道:“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喊叫你一声,担心你听不见才敲门的。你直接开门是什么意思?你才是有病吧?”脸颊上的红云一闪而逝的塞隆·查理兹咳嗽几声,双手叉腰冷冷地看了一眼车外那几位同事,回过头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房门,大声喊道,“联系交通管理局没有,有没有别的发现?” “那帮废物要是有用,就不会任由一个都已经被判定为死亡的人从他们的手里跑了?”哗哗的淋浴声中那名安全局三林分局第一办公区的调查科负责人愤怒地大声喊道,“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有谁能够想到一个没有了呼吸的人怎么能自行活了过来。” “当时又是深夜,再加上停尸房没有人看守,肖青趁着夜色偷偷地顺着下水道一路潜逃。傻乎乎地守在医院前后方的那几个警察哪里能够想到其实人早就从地下跑了?”隔着门缝那名安全局官员递来一部被污水浸泡坏的手机,说道,“下水道里发现了这个,看看能不能追查到点什么?” 尽管被冲洗干净,可是塞隆还是下意识地捏住鼻子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住那部手机,安全局官员见状一把拿了回去,说道:“我再冲洗一下,反正手机早就不能正常启动。” “可以,可以。”塞隆连忙高兴地点了点头。 看着塞隆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安全局官员不由得苦笑一声又一声,歪着脑袋双手抓着门框边缘的他继续说道:“麦家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回去再说。”塞隆看了一眼正低着头朝着淋浴车慢慢走来的那几位同事,掏出手机快速地从车里走了出来,向着另一边的草地走去。 …… …… 挂断电话的林森仁抬起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一道闪电劈开黑压压的云层,紧随而至的雷声过后,细雨便自天空之上落了下来。手里拎着那把价值十几万的黑色雨伞的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雨伞,而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街道,一辆黑色的保姆车正急速地冲了过来,在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中稳稳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此时的路面已经被雨水打湿,正是最为湿滑的时候,可是那辆保姆车居然没有出现一点打滑的情况,看得出来司机在驾驶汽车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林顾问,需要打车吗?”副驾驶的车窗玻璃摇了下来,一位穿着塞科利达统一配装的黑色夹克的年轻女子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大雨马上就来了哦!” “无聊。”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的林森仁翻了一下白眼,拉开车门后径直走了进去,车辆再次启动的瞬间他竟然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跳车,要不然一旁的曼德拉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拉住了自己的手臂,只只怕他伸出去的手臂真的会拉开车门。 “还给你。”重新坐好的林森仁抓起手里的雨伞探着身子递给他对面座椅上的那位漂亮的大美女,皱了皱眉头后点燃了嘴里的香烟,接过对方再次递来的雨伞,笑着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叔已经以前去了佛罗州,只不过是开车去。”紫色长裙外套着一件黑色男士长款风衣的女子甩动了一下波浪长发,一双笑眼微微眯起来,开心地说道,“而我则和你们一路同行。” “你这么闲吗?”林森仁冷笑一声,仰起脖子视线掠过黑色风衣女子的肩头看向那名女子身后的那一排座椅,三名穿着塞科利达制式工作夹克的男子窝在座椅里仰着头靠着座椅头枕闭目养神。 林森仁眯了眯眼睛,注意到那几名男子所穿的工作夹克上的特殊标记与坐在门口单人座椅上的那名男子的一样,和副驾驶上那名女子都是属于塞科利达安保处的外勤工作人员,他们那鼓鼓的工作夹克下面明显都藏着枪支。 此时终于理解黑色风衣女子离开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待会儿见”是什么意思的林森仁无奈地苦笑一声,后知后觉道:“待会儿见。” 车内的几个人立马以为林森仁又要跳车离开,曼德拉又一次伸出手准备拉住林森仁的肩膀,就连副驾驶上的女子和司机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森仁。 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抿着嘴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双手捂住嘴巴笑得前仰后合的她幽怨地瞟了一眼林森仁,算是对林森仁当时没有理会自己的一次小小的抗议之后整理了一下小人得志的情绪,正色道:“我们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都会待在一起,我的出行安全就拜托林先生了!” “这就是你说的超级大客户?”轻轻地握着卡拉切尔手掌的林森仁回过头看着身边的曼德拉,皱眉苦笑着道,“未免有些夸张了些吧?” “除了卡拉切尔小姐之外,还有蒋妮拉小姐。外勤处二科的同事已经先于我们出发去了佛罗州。”注意到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掌之所以还没有松开是因为卡拉切尔一直不愿意松手,联想到昨天晚上卡拉切尔发布的那条动态里的那条评论,曼德拉忍不住探着身子凑进林森仁的脖子间用力嗅了嗅,果然从林森仁的身上闻到了一模一样的香味,立马提示到两个人使用了同一款洗浴产品的她皱起眉头惊讶道,“你们俩真的同居了?” “啊?”司机和副驾驶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两个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相对而坐的那一对男女。 坐在车门口和最后一排座椅上的几名外勤组成员立马从假寐中醒来,睁大眼睛看着林森仁,脸上写满不敢相信的震惊。 立马缩回手的卡拉切尔连忙摆了摆手,尴尬地笑着道:“没有,没有。” “确实没有。”林森仁看着一脸疑惑的曼德拉点了点头,严肃而认真地解释道,“她只是在我那里借宿一晚上而已。” 曼德拉点了点头,从林森仁上车之后卡拉切尔看向他的眼神就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绝不认为事情就那么简单的曼德拉试探性地低声问道:“一张床睡的那种?” 林森仁点了点头,不加掩饰地说道:“对。” “哦。”曼德拉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一怔后猛然大声喊道,“啊?” “其实也没什么。”眼看着车里的众人纷纷盯着林森仁和卡拉切尔再看,对于前者而言带上一副墨镜后便舒舒服服地将座椅放倒一般,丝毫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而满脸通红的卡拉切尔小姐在用力地踢了一脚林森仁后恨不得顺着地板缝隙钻下去,看着她所在座椅里低着头的害羞模样,微微一笑的曼德拉继续说道,“这么说卡拉切尔小姐身上的这件风衣外套是你的吧?” “没错。”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曼德拉的肩膀,苦笑着说道,“什么都没做,你就不要打听那么多了。” “我倒是想问问呢你,既然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安保任务,你这位信息安全部的负责人没必要也跟着一起去吧?” 曼德拉歪着头笑着道:“演唱会的门票已经提前开始预购,不过已经卖完了。” “哦!”双手抱在胸前的林森仁抬起头看了一眼曼德拉,冷笑着道,“看来你才是最闲的那个人。”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二章 门前对峙 春田体育场就如同一颗明亮的宝石镶嵌在山谷中间,成三面环卫之势的春田山脉坐落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建筑群,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夜明山别墅群和春田山度假村。 植被茂盛的夜明山放眼整个春田山脉海拔最低落差最小,再加上漫山遍野的红枫林,清幽山路两边又有红白相间的茶花簇拥,林地间泛白的做旧林木制作成的木长椅散落其间,使得这里成为最为适宜的登山圣地。也正是因为看重这里的独特地势和优美的环境,眼光独到的地产商便将十几栋装修风格各异的独立别墅稀稀松松地填进了山丘之间,既能满足那些向往幽静环境又渴望有独立隐私,又爱没事还喜欢登山运动的富豪商贾对于独立别墅的过分要求。 相信他们哪怕居上个四五年,彼此之间也不一定有照面的机会。因此当大多数住户不约而同地驱车赶往14号别墅,毫无例外被安保人员阻拦在别墅大门口时,这些平时不爱像寻常民众那般好事的富豪们一个个都从那一辆辆奢华无比的高档越野车里走了出来,与那些同样想要看一眼大门深处的别墅里的住客模样的警察们一样挤在了紧闭的大门前,踮着脚尖伸直了脖子满怀期待地眺望着。 “那位先生,麻烦不要用望远镜偷看,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站在大门里侧的安保人员举着手里的电击棍挥舞着,转过头冲着自己的同行大声喊道,“身为警务人员,最好不要知法犯法,我如此行为我完全可以以侵犯他人隐私权的罪名将你逮捕。” “你牛气什么?”那名不愿放下手中望远镜的警察瞪着眼睛大声喊道,“听说蒋妮拉小姐已经向塞科利达安保公司申请了安保服务,相信很快人家就来接手了。到时候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只能乖乖地过马路,也就这会儿还能在我面前装装样子。” “哼……”站在大门内侧的那名警察冷哼一声,高傲地仰起头说道,“科长和杜家大少爷亲自去商谈了,你觉得塞科利达还有机会吗?” “杜家大少爷也来了吗?” “我听说……” “他们来了。” …… …… 几辆黑色涂装的军用防爆车缓缓驶来,从车上走下来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他径直来到大门前,看了一眼围在大门两侧的警察与民众,冷冷地瞪了那些好事之人一眼后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对着大门内侧的那名安保人员和一名警察说道:“麻烦把大门打开,另外你们可以撤离了。” 那名拎着一个小板凳悠闲地坐在门口的警察头也不抬地说道:“不好意思,未经别墅主人的容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我手上有别墅主人与我们签订的安保协议,从现在开始,这三栋别墅的主人以及别墅周边的安保工作将由我们接手,你们可以撤离了。”那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不卑不亢地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在这之前并没有与其他安保公司接触过。至于警察系统更是不可能,你就不担心事后他们告你们一个私闯民宅?” “我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蒋妮拉小姐的安危着想。”那名警察翘起腿玩弄起自己的手指甲,对于黑色西装男子的话完全没有当回事,冷声道,“倒是你上来就诬陷警务人员,就不担心我将你带回去好好审问吗?” “到底是不是私闯民宅,那也等我们见了蒋小姐在定论?”双手抓着大门栏杆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名警察,西装男子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现在最好先把大门打开,我们的去留你说了不算,更没有权利不让我们进去?” “不要着急,等到杜家大少爷和我们科长出来,到时候你们到底是进去还是离开,自然也就有结果了。”那名警察拍了拍手掌,很是不屑地说道,“要是没耐心的话,你可以先行离开,你们的单子我想杜家大少爷自有办法推掉。要是你还认为你们塞科利达在杜家大少爷面前都还更有竞争力的话,那就等着吧。” “你张口闭口杜家大少爷,我想知道警察局难不成是杜家开的吗?”挥了挥手提前打断了那名警察的话语,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证,冷笑着说道,“我可以等,就怕是有些人不愿意等啊。” “今天不管谁来了,都得给我等着!” “哎……”长叹一声后那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也不打算再和那名小警察纠缠,拿出手机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后他轻笑着说道,“喂,你好,佟姐是吗?我想你有必要出来接一下我们?” …… …… “他不应该很忙吗?怎么那么闲啊!”电话里的声音从最开始的质疑瞬间变成极不耐烦的生气与厌恶,略作大声道,“让他们走,我不想看见他们。” “好的,二小姐。”低着头的短发女子挂断电话之后,看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那位长相极为清秀的男子,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他正低着看着手机,清俊恬静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对面他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倒是一脸局促,端着一杯咖啡有些不适地四处张望。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秀男子和那名警察之所以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因为刚才电话里的话语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确实是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可是由于清秀男子还想要再争取一下,于是被拉着来当掩护的那名警察也只能选择不说话。 长久的沉默之后,清秀男子率先说道:“我知道之前是我的不对,杜红的事情更不要提。但是他毕竟已经受到了惩罚,我此次前来就是怀着真挚的歉意而来,并不是为了给蒋小姐添乱。我承认塞科利达是一家专业性非常不错的安保公司,但是我同样可以保证我带来的人也是非常不错的合适人选。” “更何况我……” “杜先生,二小姐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还是请回吧。”短发女子尽可能地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要不是眼前的男子是联邦林业集团总裁,杜家继承人的身份,依照之前发生的一些误会与纠葛,短发女子断然不会还能如此这般客气,究其原因还是从昨天落地佛罗州之后这位亲自出面接待他们一行人的男子表现出了无比真挚的诚意和歉意,再加之与对方的闲聊中才知道每年二小姐生日都会送一朵红罗花作为礼物的神秘人就是他,看着眼前男子英俊至极的脸庞,短发女子忍不住生出些许心软,她是绝对不会任由他还逗留此间,可是说到底有些事情终究是不可能,有些事情终究不是她能够做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短发女子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响动,轻笑一声的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接一下电话。” …… …… 看见队长和杜家大少爷跟着那位佟姐走了出来,那名坐在小凳子上正于那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不,正与那几辆军用防爆车对峙的警察立马站了起来,点头哈腰的他笑盈盈地想要向那位穿着一身名贵私人订制正装的英俊男子打声招呼,却被眼神冷漠地挥手打断,只能无声地傻笑一下,灰溜溜地拎起凳子站在一旁。 一旁的安保人员不屑地裂了裂嘴巴,刻意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那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第一时间从车里走了下来,眼神里明显夹杂着一丝愤怒,不过表面上还是笑脸相迎,隔着大门栅栏伸出手,笑着说:“塞科利达外勤处二科尤文。”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佟姐微微一笑,满含歉意地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名安保人员,说道,“开门。” “我倒是没关系,只希望林顾问待会儿来的时候你记得替我解释几句。”负责此次安保任务的男子摸了摸额头,一脸愁苦地说道,“他的脾性很不好,要是让他看到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建立好基础的安保系统,甚至就连方案都没有拿出来的话,我会死得很惨的。” “林森仁?”佟姐微微一皱眉,有些诧异地说道,“我记得他只是你们的安全顾问,怎么也要亲自参与安保行动中来吗?” “佟姐说笑了,这一次的客户可是蒋小姐啊。这可是……”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的尤文只能更加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说道,“这么尊贵的客人,我们公司自然是相当重视的。” “对他来说可不一定。”佟姐抿了抿嘴巴,尴尬地笑了笑,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杜青,笑着道,“我觉得你还是趁早离开得好。” 杜青看起来面色如常,可是心里还是咯噔一声,最近家里公司里都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基本上都和林森仁有关,尤其是神罗科技突然单方面宣布终止合作的事情他也觉得应该和林森仁有关,这些天为了此事忙得焦头烂额的他按照常理确实是应该躲着对方一点。 但如果真的就只想着躲着对方,那么他也就不会能够成为联邦林业集团,成为杜家的掌舵人,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佟姐好意的他抬起头看向大门外的坡道。 注意到身后动静的尤文回头一看,脸色骤变的他连忙朝着停在最前方的那辆防爆车招了招手,大声喊道:“快。”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三章 落幕的背影 黑色的保姆车稳稳地停在大门前,车窗缓缓降下来,双手交叉垂落在身前的尤文重重地点下头,轻声打了一声招呼抬起头不由得一惊,皱眉道:“卡拉切尔小姐?” “你好。”微笑着挥了挥手的卡拉切尔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枕着她肩膀的林森仁的脑袋,尤文的目光不由得顺着她的手掌看向那张同样英俊无比的额脸庞,眼睛越发瞪得圆突。 直起身子的林森仁打了一个哈欠,摘下墨镜捂手搓了搓脸颊,不慌不忙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后看向窗外,眼角处瞥见最后一辆防爆车从坡道上方闪过,他不禁皱起眉头,环顾了一下大门四周后很是诧异地说道:“怎么回事?” “杜……” 佟姐挡在尤文面前,笑着说道:“他们马上就会离开。” “不要忘记他的人曾经拿着枪指着你和大拉的脑袋。”林森仁探着脑袋看了一眼那名穿着正装的男子,微微皱眉后脸色极为不悦地说道,“你这是引狼入室啊?真不知道你这个贴身助理是怎么当的?” 林森仁的后半句话语特意拔高了音调,明显就是说给杜青听得。 在场众人纷纷一愣,齐刷刷地看向杜青和那名警官。就连那些站在大门外两侧的人们也都极为诧异地看向那两人。 要知道以杜家在三林星域的威望,没有人敢这么和杜家说话。要知道联邦林业集团只是杜家的主体产业而已,根本不足以代表杜家,而且光是林业集团这一家公司就已经足够杜家掌控着三林星域的经济命脉。 毕竟,三林星域的经济命脉本就是林木产业。而这恰恰被杜家牢牢掌握在手里快有上百年了。 脸上挂着微笑的杜青轻步走上前来高高举起手掌,昂着头说道:“林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拒绝握手的林森仁干脆坐回坐椅上,冷冷地看着杜青,笑着道:“要不我把高架列车上的监控视频拿出来让大家都看看,到底是不是误会?” 这些年来杜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引来的质疑声也是越来越严重。那些眼瞅着杜家一天比一天强大的人们自然不愿意放到这一切,凡是不利于杜家的事情一旦被他们抓住,恨不得就事论事说破天。 奈何财力人力雄厚的杜家总是有办法顺利地将不该有的声音第一时间内公关掉,但是公关处理得越是厉害,越是能说明这背后存在着问题。随着杜红的年纪越来越大,心智依旧没有一点儿增长的他所能惹下的麻烦也是越来越棘手,这几年杜家的口碑和声誉都是因为他才出现了问题。 确实是自己不占理,就算是再如何只手遮天,那也是对寻常民众而言。 “林先生……”杜青比谁都清楚眼前的男子可是个极为棘手的角色,不得不放下身段的他苦笑一声,弯下腰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 …… 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车里之人不仅拒绝与杜家大少爷握手,甚至还能令他如此这般客气。 可惜隐秘性极好的车膜挡住了大家的视线,以至于无法看清车里的人模样。不过从刚才那名负责人与那位佟姐的对话声中隐约听到“林森仁”三个字的众人更是清楚地从杜青嘴里听到了“林先生”这三个字眼。 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从人群中不断响起来,讨论的声音也逐渐激烈起来。直到一位看起来很是年轻的男子偷偷地靠了过来向着车内瞥了一眼,确认了那名负责人第一时间喊出来的名字自己没有听错后不由得大声喊道:“没错,真的是卡拉切尔小姐。” “卡拉切尔小姐?”有人愣了一下子也跟着挤了过来,一边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道,一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又尽可能地朝着车内看去。 眼瞅着一群人凑了过来,但是碍于杜青无形存在的威望,都挤在了尤文的身边,林森仁朝着尤文微微一笑,在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之后很是巧妙地借着卡位的技巧将其中一名有些激动的粉丝推倒之后一脸淡然地向着佟姐和杜青靠了过来,林森仁忍着笑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正色道:“要不你……” “明白。”尤文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别墅走去。 林森仁回过头看了一眼靠着窗户的卡拉切尔,皱眉道:“你要不也下去?” “好吧。” 在几名安保人员的陪护下,卡拉切尔就地举办了一场临时的粉丝见面会,那些本来想跑来远远看一眼蒋妮拉的人们原地脱粉,瞬间化身卡拉切尔的忠实粉丝,一个个纪委激动地要求与这位大记者合影留念。 耳边的喊叫声与笑声越来越激烈,但是身边至少是安静了下来,杜青看着手臂搭在车窗框上的林森仁,不卑不亢地说道:“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但杜红毕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这次来完全是为了……” “既然已经犯过一次错了,为何还要再犯一次?”林森仁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巴上的香烟,林森仁冷冷地看了一眼仰视着自己的杜青,苦笑道,“杜大少爷是觉得一个小女生好欺负,还是觉得我们这些人都好欺负?” “林先生,我绝望……” 再次挥手打算杜青话语的林森仁摇了摇头,叹息道:“想必从一开始你就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她不喜欢有人打扰,可你们就是死缠着不放,甚至不惜以劫持的方法。如今又带着这些人来,并且还有警察也参与其中,在我看来你不是来道歉,反倒是来示威的。” “我知道你杜家在三林星域的威望,想来每年他们从你们手中拿到的好处绝对不少。这些我都理解,我只是不能理解的是当警务人员在一名合法公民没有申请警方保护的情况下擅自带人闯入他人住所。那么不用考虑,就是纯粹的擅闯民宅的做法。情节严重的,公民有权进行自卫反击。可是这些人都只顾着听取你的命令,哪里还能够想到这些。”林森仁瞥了一眼那名站在杜青身后的警官,见到对方似乎有些无动于衷,不由得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那把帝国制式手枪,说道,“我认为眼下的情况,正好符合这一点。” “你误会了,我是……”那名一直都不在状态的警官此时才醒悟了过来,看着林森仁手里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连忙想要解释这一切的他却突然发现在蒋妮拉已经与塞科利达达成业务往来的情况下警方确实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是杜青自己的主意,他不过是按照据局长的吩咐跟随杜青而来。而局长也不过是听从了杜青的安排,又或者是蛊惑而已。 见他连个适当的理由都编不出来,林森仁也不再想搭理他,晃动了一下手枪,轻轻地摇头道:“警官,你真的可以走了。” …… …… 几名警察驾驶着警车从别墅前的院子里走了出来,拉上那名警官后快速地消失在坡道下方的路口。 那些基本上都与卡拉切尔合过影的人们再看到几名穿着黑色正装,耳朵里别着乳白色耳麦,只是杜家的安保力量的工作人员也从驾驶着汽车从别墅内跑了出来,然后将汽车停在了大门口附近,便一个个面色慌张地钻进自己的汽车里快速地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有些人忍俊不禁的卡拉切尔长叹一口气,抿了抿嘴巴重新回到了车里。 “至于你?”收起手枪的林森仁从车窗里探出来脑袋看了一眼那几辆黑色的高级行政轿车,瞥了一眼杜青道,“如果真的诚心道歉的话,只需要做到两点就可以。一,不要再来打扰她;二,立马滚蛋。” “好。”低着头沉默片刻的杜青低着头咬了咬牙,揣在裤兜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比屈辱的他抬起头面带笑容地说道,“我想问神罗科技突然终止与我公司的合作,是林先生你的意思吗?” 林森仁扔掉手里的烟头,重新戴好墨镜,摇头道:“不是。” “好。”杜青抿着嘴巴舌头在嘴巴里打转,他双手插进裤兜里转身就要离开,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退回来一步,略带歉意地说道,“武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那件事情不是我的授意。” “这件事情你不用道歉。”林森仁那副墨镜上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转过头的他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有事你尽管冲我来,我不介意。” “卡拉切尔小姐,我听说当时你也在现场。”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的杜青不经意地冷笑了一下,看着坐在林森仁身边的卡拉切尔说道,“希望没有惊吓到您。” “是的。”卡拉切尔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不起。”杜青深深躬了一下腰,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便转身朝着停在大门旁边的一辆黑色高级行政轿车走了进去。 佟姐看着那位年轻的家族继承人最后的背影,恍然间想起了远在首都圈的一位熟人,继而脑海里也一下子涌现出很多和他情况类似的年轻人,依然觉得就算是这些人放在一起,那杜青依然会让自己眼前一亮。只是可惜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他永远都不会得到林森仁的正视。 一想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声的她越发觉得杜青离开的背影也太过于落寞了一些。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四章 安保任务在路上 身子缩进那辆黑色高级行政轿车之后没有丝毫的逗留就直接离开,所以在佟姐看来他的离开还是有一些落寞萧索。按照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让塞科利达主动推掉这次单子,哪怕对方是蒋妮拉。 可是因为林森仁的关系,他还是没有太过于执着此事。因为想要攀附上蒋妮拉的豪门公子不止他一个,他的存在对于蒋妮拉来说也只不过是众多的追求者之一。因此不愿意再与林森仁交恶的他自然懂得及时离开的道理。 更何况对于他这样的大忙人来说,能够抽出时间亲自应付这些事情已经很不容易。尽管那些被神罗科技单方面终止的项目并没有对公司造成多大的困扰,可是相应的影响一点儿也不小。这些天一直忙得焦头烂额的真正原因就在于此,更为重要的是就在他上车之后又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好多事情还等着他处理。 跟着杜青而来的杜家私人安保人员在看到最后一辆满载着安保设备的武装轿车从别墅里慢悠悠地开了出来,还没有离开夜明山14号别墅的众人不由得从车里走了出来看向别墅院里。塞科利达安保公司的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就在他们的眼前晃悠,然而看了一会儿众人不由得陷入沉默,在对方更为专业和全面的安保布防方案和更为先进的安保设备前,他们的安保措施着实是有些拿不出手。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好些安保设备的规格和等级于军用毫无区别之后,抬起头看向那两名全副武装,正在大门两侧的土坡上来回巡逻的安保人员的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 眼瞅着那一身准军事行动化的装备与枪械,这些只是独家私人安保力量的工作人员深切地体会到了安保公司和所谓的“保镖”的区别,备受打击的众人只能灰溜溜地钻进汽车里猛踩着油门快速地开溜。 …… …… “长风,中控系统连接,搭建相应的数据加密渠道。” “利马,声波回弹探测仪安装。” “老刀,全方位监控网络布设。” “鹰眼,热启动检测器安装。” “断枪,射角确定,假设……” “……” 随着尤文的一声令下,进入别墅内部的塞科利达外勤处二科最为顶尖的安保人员立马进入工作状态,清理掉了之前布设下来的安保设备后,重新假设安保防护系统的他们不仅让杜家的私人安保人员见识到了真正的专业性之外,更是让佟姐和别墅内的服务人员也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和安全感。 作为联邦三大安保公司之一,相较于完全由退伍军人组建起来,具有准军事行动的首都as和成立最早业务最广的金光黑水,总部位于三林星域的塞科利达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家乡外小店。可是这些年随着业务不管扩展,声誉直线上升的塞科利达因为和国防部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的传闻越发声名大噪,一跃成为联邦最为顶尖的安保公司之一。 自小就一直陪伴在蒋妮拉身边的佟姐和不少安保公司接触过合作过,此时看着那些令她都感到震惊的安保设备所搭建起来的安保系统眨眼间就让这座独立别墅变成一座监控密布火力充足的地面堡垒。 顿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之外,佟姐内心深处隐隐也生出一些担心。站在二楼阳台处的她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别墅四周的树林,生怕一到晚上那里就会窜出来一群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亡命徒一般的劫匪。 要知道劫匪这种令人一听就感觉到害怕的职业在联邦社会里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也就只有三角洲域外太空基地还生活着一群以劫掠过往太空飞船为生的空间海盗。可毕竟是第一次跟随二小姐来到这颗美丽的星球,这里的公民大多数都是勤劳又善良的茶农和林场主,治安良好环境优美气候温润是其他星域公民对这里的惯有印象,这些名词也成为了三林星域独有的标签。 然而空转的空舱落地之后,佟姐就知道自己和其他星域的公民一样都被星域管理委员会一年一度的年终报告里粉饰太平的美好辞藻给欺骗了。 这里一点儿也不太平。 …… …… “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长久的挣扎之后佟姐看了一眼坐在二楼客厅里的那名穿着黑色正装的男子,轻笑着说道,“每天待在这里的时间不过很多,用不着这样吧?”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清楚的吗?” “没有,这只是我们公司对于初次与蒋妮拉小姐合作所表现出来的最大的诚意。其实不瞒你说,好些设备还是从神罗科技那边借来的。”手里端着一部平板式电脑的尤文一边继续做着方案调整,一边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对数据加密渠道二次加密的曼德拉,苦笑道,“而且这份安保方案还没有经过林顾问的审查,如果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我们会立即进行整改。” 长叹一声的佟姐双手叉着腰,轻笑着吐槽道:“完全没必要到这个程度吧?” “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快速地点了几下电脑屏幕,尤文站直了身体正色道,“如果你喊我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么我只能遗憾地表示我做不了主。如果您对于我们的安保方案有任何的建议和意见,可以直接去和林顾问去沟通。虽然林顾问不会和我们一样一直参与此次安保任务,但是这次安保任务的所有安排,都是他说了算。” “那还是算了吧。”佟姐看了一眼那道还站在院子巨大阳伞下面的身影,抓了抓头发苦闷地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同意这件事的。” 低着头正在和曼德拉核对一下细节的尤文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问道:“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看一下二小姐醒了没有?”佟姐摇了摇头,离开了客厅。 尤文叮嘱了曼德拉几句之后也离开了二楼客厅,来到院子后一边看着平板电脑一边指挥着组员们进行细节的调整。等到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尤文再三确认之后才拿着最终确定的安保方案呈现给林森仁看。 坐在阳伞下面的林森仁悠闲地叼着烟卷看着尤文熟练而专业地指挥着二科的安保人员将已经变得如同碉堡一般坚固的别墅变得无懈可击,越发意识得自己的存在对于早已经成熟的塞科利达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帮助。 多年的摸爬滚打,这些并非军警出身的安保人员靠着成熟完善的系统培训和一个个安保任务的实战磨砺,早就具备了一流的职业素养,所展现出来的职业水平大可以当作行业标准来看待。 简单地看了一眼电子版的安保方案,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的林森仁对着尤文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顺便夸赞了几句之后便继续躺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上闭着眼睛打量着别墅。 尤文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转身朝着别墅内部走去。嘴角叼着香烟的他刚刚迈入三楼的楼梯,一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了一句“这里不准吸烟”后边毫不客气地撞了一下尤文的肩膀从他的身边走过。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尤文看着那名服务人员就那样头也不回地从自己身边经过,四处寻找着烟灰缸的他环顾了一圈后只能弯下腰踩灭了烟头,手指里捏着烟头有些局促地愣在原地。 “不好意思,都是跟了二小姐多年的服务人员,脾气确实大了些。你请见谅。”站在楼梯口的佟姐递来一个烟灰缸,抱歉道,“怪我没有提醒你。” “没关系,我只是一名安保人员而已。”尤文轻笑着摇了摇头,将烟灰揣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轻笑着说道,“我需要蒋小姐的日程表,越详细越好。” 很快一份电子日程表出现在了尤文所使用的塞科利达官方邮箱中,点开之后大致浏览了一下,对于几个特别标准的日程规划熟记于心的尤文有些诧异地说道:“我想既然被特别标准的日程规划想来是不会也不能取消的,那么能不能相互之间调整一下?” 佟姐有些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尤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我们在佛罗州没有后勤基地,调用巡逻直升机需要一些时间。” 由于是初次和蒋妮拉小姐合作,对方又是联邦最为影响力的国民偶像,为了能够顺利完成这次安保任务,赛丽利达总裁不惜亲自出面向神罗科技三林分公司借调了一些军事化武器和监控设备,更是一口气直接出动了三辆防爆装甲车。但还是疏漏了一点,那就是没有为这次的安保任务配备一架直升机。 要知道距离汽车拉力赛三林分站的开幕式还有一些时间,在这期间蒋妮拉小姐的日程表并没有显得很空闲,然而是各种商务活动应有尽有,甚至还包括几次赛车勘测和一次远程旅行。 佟姐看出来尤文脸上的窘迫,淡然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明白。”尤文略有疑惑地点了点头,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从现在开始,一切出行计划就听我们的安排。不过要是有任何不对的情况,你随时和我沟通,或者是直接找……” “没问题。”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五章 夜魔 .那辆车身上涂装着塞科利达安保公司图标的保姆车行驶在最前面,几辆黑色的军用防爆装甲车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就这样从夜明山的私人独立公寓再一次出发,朝着郊区的体育馆而去。 只是路线和昨天相比较又有些不同,在几处关键的路口都有所变动。 光是从车顶上方主动防御机枪的口径来看,这几辆防暴装甲车和军方所使用的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车身涂装和车牌号有所不同而已,这也使得它看起来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但是那挺一直在来回主动巡视目标的主控机枪还是让不少强行跟上来的狂热粉丝在最接近车队的瞬间果断地踩下了刹车,转头拐入别的主流车流与大多数正常行驶的车辆混在一起,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够让一直都剧烈跳动的心口不再那么紧张,连忙向坐在后排的同伴询问有没有拍到蒋妮拉又或者是卡拉切尔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 只是可惜那辆保姆车的车窗玻璃不仅经过特殊处理,能够很好地保护车内乘客隐私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防弹功能,而在此基础上车窗玻璃上还有一层看似透明,但同样隐蔽性极好的车窗贴膜。那些试图靠近车队并且拿出各种型号的长镜头相机疯狂连拍,最后得到的也只是那一张张清晰无比的车辆写真照片而已。 随着新闻上不断有各种消息爆出,关注度越来越高之余,公司的名气和业务也随之水涨船高,可对于尤文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和痛苦。 尽管佛罗州警局和交通管理局十分愿意派出大量的人力警力来对车队每日的路线进行特殊安排,但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尤文代替那两名客户谢绝了佛罗州警局方面的好意,除了依靠那几辆军用防爆装甲车的庇护和对自己安保工作的信心之外,他真正的信心其实都来自那件黑色的高科技战衣。 夜明山独立别墅的一天夜里,他穿着那件战衣在别墅后方的山谷之间来回蹦跶了好几下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那件战衣的说明书为何会比金光星域的那些信徒们所使用的那本写满信条和教义的《圣经》还要厚上一大截。 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动了一下脖子后方的隐藏式指纹解锁按钮,紧紧锁在尤文身体上的那件黑色的战衣在一阵滋滋的电流声中变得宽松了一些,扭动了一下脖子的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前方的那辆黑色保姆车,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在经过曼德拉保密协议加密过的自用频道里低声说道:“下一个路口右转。” 电流声引起了周围几位同事的注意,他们纷纷转头看向坐在靠近车门位置的尤文,黑色的战衣通体漆黑,就像是一件充满未来气息的贴身盔甲,坚固的外壳并没有金属那般生硬也不像是碳陶瓷那般柔和,而是兼顾两者的一种复合材料。 穿在身上很柔和轻盈,摸起来也是。 钛合金外壳之下的智能流体金属内衬是这套战衣最具有科技感的地方,复合三维纤维内衬中还夹着三层可回弹性航天金属材料,防御能力进一步提升的同时还能够更加有效地进行被动反击。手臂和小腿部位还藏着锋利的刀刃,手指也可以短暂地输出电流。遍布全身的动力系统和智能指控系统让这套战衣能够主动且快速地做出一系列的反击动作,而控制这一切的中控系统就藏在身体最重要的部分的后面,那里也是整套战衣防御最为结实的地方。只是可惜的是因为头盔的设计工作还没有完善,因此这套还处于试验阶段的战衣并不是完整的一套,但因为此次安保任务的对象是蒋妮拉,因此塞科利达能够从神罗科技公司借到这套战衣也属于是出于他们对蒋妮拉的重要性。 要不然,如此贵重的物品,神罗科技自然是不会轻易借给他人的。 除了签署了一系列的保密协议和使用安全规范文件之外,这套有着定位监测系统的战衣更在时刻都属于神罗科技的监视之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装甲车内的监控探头,尤文十分清楚此时的自己不仅仅在塞科利达安那位安全主管和林顾问的监视之下,更是处于神罗科技的监控之下,就连抬手都变得十分小心翼翼的他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些不恰当的举动让对方收回战衣。 …… …… 尽管这几天在车内的时候一直都穿着这套战衣,但还从未实际体验过这套战衣的实战效果的他此时可舍不得脱下来,但看了一眼前方道路尽头的那座体育场,尤文也不得不叹息一声后默默地站起身来,伸出手用力地戳了一下后颈后方。滋滋的电流声再一次响起来,那件完美契合他身躯的战衣各个部位之间闪过一道电流之后好像有一些细微的钢针一般的金属部件一闪而过,紧随着就看见战衣就如同碎了一般变得支离破碎,各个部位成完整的块状哗啦啦地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就如同一个机器人卸掉了自己的金属外壳,那些散落一地的战衣零件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内的同事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从第一次出行的时候尤文就莫名其妙地从武器箱子里拿出来一大堆块状的金属部件,突然照着说明书一阵研究之后拼凑出了一件让人大为吃惊的战衣之后,塞科利达最强班组的几个人每天就看见尤文上车拼凑好战衣穿上,车队到达目的地之后再将那件拼凑起来的战衣像是褪鳞片一般一片片地再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装进武器箱里,锁好只有自己知道密码的密码锁,满脸都是不甘心和不满意地长叹一声之后最后一个从车里出来。 重复的场景已经见过好几次,可是塞科利达的安保人员们还是对那件可以像鳞片一样从身体脱下来,也能像是拼装玩具一般一块一块拼装起来的战衣充满了好奇,好奇之外也是幻想着能够有朝一日穿上那件战衣体验一番。 可惜就算是尤文愿意让他们能够看一下,只识别尤文和林森仁指纹的战衣也不会同意。 眼神里的好奇之外,更多的都是羡慕和期盼的他们每一次都会因为那件战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而投去炙热的目光,然而就在那件战衣还没完全从尤文的身体上脱落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尤文正蹲下身子将那些战衣部件一块一块重新扣在自己的身体上,紧皱的眉头和不时看向窗外的眼神都让此时的他看起来有点紧张,那些第一时间看向窗外的同事们也是都纷纷端起手里的枪,一只手搭在扳机上另一只手按在了车窗按键上,车顶上的那挺自控机枪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停止了转动,枪口朝着固定的方向一动不动,坐在副驾驶上的鹰眼看着面前的车载电脑,眼睛死死地盯着自控机枪口所指的那辆黑色高级行政轿车,越发为与之并排行驶的那辆黑色轿车而感到担心的他有些焦急地说道:“要不要开枪警示一下?” “林顾问,需要开枪警示一下吗?”最后一声“咔嚓”声响过后,那套战衣再一次完美地贴合在了尤文的身体上,笔直地站在宽敞的防爆军车里的尤文并没有从武器架上拿起任何一把武器,甚至都没有选择一把匕首或者是短刀,身上有了那件战衣就已经足够的他张开手掌按在车窗玻璃上,随时都准备一拳打破车窗玻璃的他看了一眼那辆动机不良的黑色行政轿车,拿着对讲机低声说道,“好像是……” …… …… “暂时不用管。”林森仁的回答很冷静,他的手也很冷静,举着手枪朝着玻璃完全降下去的车窗的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副驾驶座椅上,向后倾斜了一些的座椅正好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出现在后视镜里的那辆黑色高级行政轿车,眯着眼睛瞅了一眼那辆从后视镜里突然消失的黑色轿车,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转过头看向驾驶席上的白发老者。 这段时间只剩下司机一个职务的老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专心致志地驾驶着汽车。 瞥了一眼主驾驶那边的后视镜头,看到一辆蓝色的跑车正以一个极其不合理的速度急速冲了上来,朝着那辆黑色轿车猛追上来,抬起头盯着车顶上方的倒车镜看了片刻,注意到了那辆跑车前车窗玻璃上方所张贴的长条贴纸,再一次忍不住上扬着嘴角的林森仁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方座椅上的两位美女,笑着说道:“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不要惊慌。” “看来就算是这辆车也不见得是那么的安全。”蒋妮拉伸出手指头轻轻地扣动了一下车窗玻璃,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她轻笑一声,打趣道,“下一次要不要让我们两个也坐到那些军车里呀?” “林顾问?” “蒋小姐,请你放心这辆车的防御能力还是很出众的,就算是那些防爆装甲车也不见得比它强在哪里。”驾驶汽车的老者连忙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而且就算是那辆轿车里坐满了持枪的恐怖分子,我也相信以我们现有的安保力量,很是能够确保两位的安全。” “那辆跑车看起来好像更危险?”回头看了一下车后方,注意到了那辆蓝色跑车的卡拉切尔努了努嘴巴,说道,“我觉得我们更加小心它才对。” “的确是很危险,不过是对那辆黑色轿车而言。”收起手枪的林森仁看着卡拉切尔,笑嘻嘻地说道,“有些人一旦开上车,那么就会变得很可怕?” “你在说你吗?” “不是,我是说那辆蓝色跑车里的人。”林森仁回过身坐好,不慌不忙地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脸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当初我和贺老二想着各种办法去赚钱来拼命养活孤儿院,结果那小子就想着法子从保险柜里偷钱去买车。结果买一辆撞毁一辆。他的赛车经验和技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突飞猛进的,其实要论天赋他远不如贺老二,要论技术也差一点。但要是说赛车经验,全联邦他是头一等。尤其是装车方面。” 说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倒车镜,长叹一声,说道:“七爷,快溜。不然我们也跟着遭殃。” “那是?”耳朵里塞着耳麦的老者大喊一声,整个车队瞬间加速向前冲了出去,黑色轿车更是一瞬间变道朝着前方窜了出去,扫了一眼后视镜的老者惊魂未定地深吸一口气,看着那辆蓝色跑车完整无损地从那辆腾空而起的黑色轿车下方钻了出来,瞥了一眼那个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车牌号,老者转过头看着依然懒洋洋地躺在坐椅上的林森仁,吃惊地问道,“那是?” “他从前有一个外号——夜魔,也有人喊他死神。”林森仁夹着香烟的手指轻轻晃动了一下,笑着说道,“只是自从建设星的汽车运动进入职业化之后很少有人还记得这些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六章 不为人知的车祸 蓝色跑车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黑色轿车的尾部斜着擦了一下,就像是借巧劲之力铲了一下黑色轿车,黑色轿车的司机本以为就在蓝色跑车撞向自己的瞬间及时地转向避让那辆一头撞向自己的蓝色跑车扑了空,也及时地拯救了自己。没有想到看起来很是冲劲十足的撞击只是那辆蓝色跑车的假动作而已,真正的后手是在错开车位之后那辆蓝色跑车再一次扭打方向,倾斜着身子漂移过来车头斜对着黑色轿车的屁股一头扎了下去。 不远处就是著名的联邦汽车拉力赛三林星域分站第一站佛罗分站的赛道,三林分站赛开启在即,此时不少车队纷纷开始了赛道勘探行动,赛道两侧的护栏处不少拉力赛的赛车迷已经按捺不住前来围观,通往赛道的路上车辆很少,那辆蓝色跑车下手的时刻又拿捏得极好。 下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眼看着那辆黑色的高级行政轿车在高路上连续不停地旋转了好几圈之后最后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水泥护栏边上,飞溅的水泥碎屑中那辆黑色轿车在将水泥护栏撞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后侧身翻滚过来,就像是一个倒过来的乌龟一样四条轮胎朝天后连续不停地从路边的土坡滚了下去,最后被路边茂盛的草地所淹没。 草地里有几个人影在晃动,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蓝色跑车的驾驶员便回过头来看着前方的车队,继续深深地踩下油门跟了上去,与前面车队最后那辆黑色行政轿车并排而行之后车窗摇了下来,一位戴着白色头巾身穿赛车服风格衣服的男子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最为基本的手势之后,便再次加速冲了上去,瞬间来到车队前头,点了几下刹车之后带领着车队将速度慢慢控制了下来,沿着当前的道路一路前行。 “车王京?”车队最前方的那辆保姆车里,重新将那套战衣卸下来装进箱子里的尤文看了一眼前方蓝色跑车的车牌号以及车身上的车队图标,还没有从刚才的撞事故中缓过来的他看着那辆毫发无伤的蓝色跑车,对于这种跑车的车身外壳强度很是清楚的尤文怎么也不敢相信就算是那辆安全系数极高的黑色轿车车身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轻微破损和划痕,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蓝色跑车的车头却是看起来一点儿事也没有,对于车内驾驶员在高速驾驶中对于车身状态的细微至极的精妙操控感到惊叹不已的同时也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于是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同样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带路的那辆蓝色跑车的同事们说道,“我严重怀疑这种事情他一定没少干?” “嗨……”坐在副驾驶的鹰眼冷笑一声,一副深谙此道的态度大声解释道,“场内赛事中经常会有碰撞对方车辆来抢先超车的情况,而且也都属于正规且合法的超车手段,对于他而言这种手段虽然不屑于使用,但也同样驾轻就熟。再怎么说也是当今赛车界唯一的全能王!更何况就刚才的那起事故来看,他的动作只能说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地让人叹为观止。” “之前肯定是没有干过。”一旁的长风也是不由地笑着道,“我听说早在建设星山路赛盛行但还没有正式纳入联邦正规汽车运动的那段时间里,已经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赛车事故。我想……” “原来是这样。”尤文点了点头,皱起眉头的他略作思考之后说道,“车王京和林顾问一样都是星光孤儿院出身,和蒋妮拉小姐想来也是从小就认识。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那辆黑色轿车……” “你说杜家这些人也真的是?”断枪摸了摸下巴,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那天在别墅门口前就已经很明确地警告过他们了,怎么这几天还是这样?看来是完全没有把林顾问的警告当回事啊!” “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会真的出事。”低下头把玩着一把黑色爪刀的老刀对着爪刀轻轻地哈了一口气,忧愁满面地说道,“按照林顾问的脾气,这事情怕是不好收场啊!” 尤文看了一眼自己的耳麦,再次确认之后说道:“杜家这种大家族向来都是如此,自以为自己有钱有势,能够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然而以他们所能够掌控的资源和能力自然不会觉得什么,甚至经常会将一些已经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当作理所应当。只是迫于寻常人根本没有与之相抗衡的能力,因此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不公平的事情就那么眼睁睁地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但又无能为力。”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遇上的可是林顾问啊。”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立马紧紧地搂着怀里的那把狙击枪,闭着眼睛淡然说道:“因为某种情况下,林顾问和他们其实也差不多。甚至比之他们还要更可怕,只是他们不清楚。” “是啊。林顾问身上的秘密可比我们所想象的要可怕得多!”尤文低下头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已经上了锁的武器箱,那套保密程度和珍贵程度近乎相等的高科技战衣可是公司老总费了老大的劲来打探得到,当初借这套战衣的时候虽说是为了蒋妮拉小姐的安保工作能够更加稳妥不出差错,可是尤文其实清楚,之所以能够借到这套战衣最主要在于林顾问。 至于为什么尤文反而成了第一个受益者,不过是当他当小白鼠,想着能够顺便测试一下战衣的实战性和新手操控的难易程度。 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日期窗口,计算着距离开幕式还有几天的时间,同时也就表明距离此次安保工作还有几天就可以结束,不想晚节不保的尤文看了一眼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由得眉头紧皱的他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武器箱的密码指纹锁上,低声说道:“最好不要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 …… 相较于夜明山的清雅肃静,石方谷就显示肃杀很多。稀松的林地和杂乱的草地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富有生活气息,但这里的气候和春田山那边其实也差不多,只是因为汽联会在这里建了一条拉力赛道,因此很少有人会考虑在这里居住而已。毕竟光是办理房地产许可证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再加上除去分站赛之外的空闲时间里,汽联会下属的赛道管理委员会也会定期举办赛道日开放活动,不少热爱赛车的不光会在赛车场上烧轮胎,也会在这里纵情飞驰一回,所以说哪怕这里被修缮得山清水秀也不适合居住。 顶多就是偶尔来度假一下,放放松松一下还是可以的。不少车队俱乐部的分部基本都设在这里。平日里也会车友们免费开放。 只是一般情况下不会有那么多人,只是今天是个例外。一方面是因为三林星域分站赛开赛在即,另一方面是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迟迟不见踪影的车王京今日会现身分部。 因此那些早就在俱乐部住房部预定了房间的游客和跑来特意一睹车主风采的车迷们早早地围在了俱乐部门口两侧,当浩浩荡荡的车队停在门口的时候,那些人瞬间都傻了眼。但凡是长点脑子的人都明白,眼前的架势在明显不过——蒋妮拉小姐今天也来了。 正所谓新欢不及旧爱,再是热衷于赛车运动的人也会在看到那几辆防爆军车出现的瞬间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忽略掉那辆蓝色的跑车,直奔着那辆保姆车而去。 只是当他们满心欢喜,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狂奔而去,赫然将那些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的威慑力视而不见的时候,车队最后方的那辆黑色轿车里的两位大美女则在利七爷和林森仁的掩护下偷偷地从侧门溜了进去。 当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的时候,回头一看只瞧得见隔着那道玻璃门与他们挥手告别的蒋妮拉露出一张迷人的微笑后便只剩下一个无比怀念的背影让他们去回味。 …… …… “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来。”重拾笑容的须藤京看着再一次一拥而上的人群,努力地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挥了挥手对着众人友好地打着招呼,向来在媒体镜头前沉默寡言的他看了一眼人群中有好几位媒体朋友不由地招了招手,说道,“关于刚才发生的一起不被认知的车祸,我想在这里重点说明一下,我是故意的。” “啊?”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七章 麻烦的小红点 关于那起交通事故的报道并没有出现在报纸新闻里,那几家新闻媒体的记者一边消化着须藤京当时采访的话语一边编辑着稿纸,赛车圈唯一的全能大满贯得主动造成的一起交通事故的确很有报道的必要,但是其中的用词也得相当考究才行,要不然以须藤京在赛车圈的名气再加之他在汽联会的职位。 看似是简简单单的一起交通事故,可是深处新闻界这个大漩涡之中的众人也都明白一篇报道的重要性与非重要性,所带来的影响可是天翻地覆的。 有人仅仅因为一篇报道就可以名气四起,也有人会身败名裂。更有人会迎来杀身之祸! 当然,那几位记者之所以要对一起交通事故的报道却有着如此谨慎的态度,完全是因为当事人的态度以及身份。 事发之后不久人们很快就在事发地点附近的草地里发现了那辆黑色的轿车,然而通过和交通管理局的联系之后居然发现那辆汽车根本没有登记在册,车牌号也是伪造的。更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人居然愚蠢到伪造的车牌号让人一眼就觉得和杜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至于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伪造,又或者只是杜家的欲盖弥彰,伴随着网络上一切各种各样的言论不断发酵,那几篇反反复复修改数次的稿子最终没有得到那几家新闻媒体负责相应版块的主编审核。 这几天里陆陆续续有人跑去事发地点看热闹,那辆黑色的高级行政轿车依然翻扣在草地里,身为汽联协会理事会主席成员的须藤京也没有再对此事发表过任何说法,杜家的人也没有解释过任何一句话,那辆汽车轿车的驾驶员也一直处于失联状态,网络上对于那些恶意骚扰明星偶像的行为还在持续不断地阿谀声讨……那起没有出现在新闻媒体和报纸刊上的交通事故是否就这样平平无奇地变成了一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在各种各样的言论潜移默化的导向之下,其相关的话题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件事情当真就没有发生过,尤其是对于两名当事人而言。 …… …… 三层小楼的俱乐部看起来就像是一栋并不缺乏修缮的别墅一样,名义上空闲时间都会对赛道日的车迷开放,但是车迷圈的那些富家少爷们其实压根就不会在这里留宿过夜。但是一直留守这里的服务人员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偷懒。 俱乐部顶楼阳台上,几位527车队的车手坐在屋顶周边那几张桌子前,正开心地与几名穿着便装的安保人员饮酒聊天,几杯红酒过后微醺的众人时不时看向屋顶最中央,在那几把巨大的遮阳伞笼罩下的宽大木桌前,身穿一袭灰色正装的林森仁正低着头抓着平板式电脑专心致志地看着。与她紧挨而坐的卡拉切尔侧着身子埋着头,细长白皙的手臂偶尔会轻轻地在平板电脑上滑动一下,指引着林森仁去查看一下她所希望对方能够看到的东西。 身上还穿着那件印着527车队图标和字样赛车服的须藤京戴着白色头巾,就连戴赛车头盔时都不摘下头巾的他隔着头巾用力地绕了绕自己的头皮,作为赛车界的传奇一直都是独自参加所有赛段的他结束了今日的行程之后便又亲自跑去探勘了一下赛段,还没整理一下路书就直奔着屋顶阳台而来,端起蒋妮倒给自己的红酒一饮而尽,他摘下手套擦了擦嘴角,一边拉开赛车服的拉链一边看着卡拉切尔笑着说道:“看得出来你倒是在这里也能住得惯?” “还行。”卡拉切尔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就是吃得不太好,你们该换厨师了!” “厨师都是临时的,服务员也都是定期来打扫一下,平时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换不换也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没有那个必要。”眼神都变得严肃起来的须藤京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抬着椅子慢慢地挪到了林森仁的身边,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盒看着还在低头看着电脑屏幕的林森仁笑着问道,“林老大,你在看什么呢?” “看看记者们本来是打算怎么报道那件事情的?”林森仁抬起头将平板电脑递给了卡拉切尔,抿了抿嘴巴的他看着叼着烟的须藤京,本能地拿起一根香烟的他说道,“你这个赛车全能王的分量还是有的。” “由着他们说去,反正我就是故意的。而且我自己都承认了。至于他们想怎么写我可就管不着了。”一脸淡然的须藤京挑了挑眉头,点燃了嘴里的香烟的他深吸一口,叹气道,“话说到底是什么人,你查清楚了没有?” 林森仁微微皱眉,说道:“尤文派人去过现场,车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须藤京点了点头,肃穆的脸庞“那车辆信息呢?” 林森仁眉头越发紧皱,脸上也显露出几分不悦,抬起头看向远处山脉的他低声说道:“尽管车辆所属权几经变更,而且还都是公司所有,但是仔细查过之后不难发现那辆车最后确实是落到了杜家。” “看来我的预感没有错,那就说明我们没白撞。只是……”须藤京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下来,搁在桌子上的手掌也不知不觉中捏成拳头,略所沉思之后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低声怒斥道,“没完没了,是吧?”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林森仁手指搭在桌子边缘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满脸忧愁的他收回目光看向须藤京,“那辆车当时似乎也没有想怎么样,而且出事到现在这么多天,杜家的人一直都没动静。” “之前的事情他们不是也这样吗?”不以为然的须藤京冷冷一笑,嗤笑道,“就凭他们能那咱们怎么样?在我看来所谓的豪门世家,也不过就是敢于明目张胆地做一些违法犯纪的事而已。要是你比他们还狠还嚣张,那么他们也就能学会忍让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说到底也都是这个道理,不是吗?” “所以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林森仁眉头紧皱,忍不住长叹一声,说道,“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一次他们会更过分。” …… …… 林森仁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其中很大的缘由不在于对方是杜家,是一方星域最为有势力的豪门世家,是能够将这个星球上的大部分资源整合集中在一起的庞然大物。然而正所谓船大难掉头,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杜家真的要做到那种地步,那么就算是他们能够对林森仁等人造成自己所期盼的伤害,然而自身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杜青是一名精明至极的商人,他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所以他断然不会让双方发展到这一步。但是杜家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尤其是从刘老七那里得知,上次会展中心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杜三爷自己的主意。 很担心这一次又是那个不靠谱的老头从中作梗,一意孤行之下一心想着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讨回公道,再次让自己的身边人跟着受累遭殃,越发有些不安的林森仁隐隐间开始担心。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好身边的人,而是担心此次暗流涌动之下从黑暗处突然窜出来的危险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历? 会不会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肖青呢? 塞隆告诉他肖青并没有死,而且至今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是这种潜伏在暗处,毫无踪迹可循的危险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又是以何种方式出现? 对于杜家这种看得见的存在,肖青一个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且没有任何负担的危险,他一旦出现必然是不计后果,不计得失,玩了命地朝着你扑来,而你也只有敢于拿出与之搏命的决心才能争取到获胜的可能。 可前提是你得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地方? 那家整形医院看似和杜家也没有过大的关系,甚至只能说那家整形医院的老板娘勉勉强强能够与杜家攀附上一丁点儿关系,可是正是这点儿关系就足够杜家安排一切,又不会担心能够轻易地查到自己的头上。更何况以杜家能够掌控的资源,所能够掌控的渠道,所能够控制的范围,在一些不利己的外部因素前来叨扰的路上他们就有能力让其瘫痪不前。 塞隆耗神耗力多方调查之后好不容易查出了一点东西,结果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就连麦家那边也是,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线索,如今又被管理局的一纸报告给噎了回去。 只能将希望放在了林森仁身上的她这才将自己所掌控的信息大方地共享给了林森仁。 林森仁自然也清楚塞隆目的,但也清楚之所以会告诉他这些,是因为对方也和自己有了同一种猜想。 越想越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令人无比烦躁,林森仁的眉头越发紧皱起来。 …… …… “是不是只要有我在,事情就变得很麻烦。”午睡起来的蒋妮拉在尤文和佟姐的陪护下也来到了屋顶阳台,一来就看到林森仁满脸愁苦失神的模样,忍不住低头说道,“对不起。” 一旁穿着防弹衣内衬的尤文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倒是佟姐心疼地抚摸着蒋妮拉瘦小的肩膀,佟姐生气地瞪了一眼 “不是你的问题。”林森仁无视掉佟姐的眼神警告,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真正麻烦的其实是我!”低着头的林森仁看着自己胸口处的小红点,愣了一下神后苦笑着说道,“你看这不就来了。” “那是?”发现到了林森仁胸口处的那个小红点的众人隐约看见一条细长的红线由远方而来,牵连着林森仁和前方的山谷,一旁的卡拉切尔不由得双手掩住嘴巴惊呼道,“有人要……” “有狙击手!所有人注意。”注意到红点的一瞬间,身穿着防弹衣的尤文立马将蒋妮拉护在身后,拔出腰间的手枪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山谷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喊道,“快趴下。” 坐在桌子前的林森仁的身影猛地一闪,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红色小光点从他的身边移开的瞬间一颗子弹呼啸而至,擦着他的身子飞掠而去,身后的身子应声而碎。 众人惊慌的喊叫声中林森仁就像是一头全速奔跑的猎豹快速地从屋顶上方窜了过去,径直从屋顶跳了下去没入前方的草地中,弓着身子的他尽可能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保持着弯腰狂奔的状态朝着前方的山谷而去。 “我要是穿上那套战衣,奔跑起来的样子就是这样吧?”趴在屋顶上的尤文看了一眼已经直起身子全力奔跑的林森仁,满脸羡慕的他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凑在眼睛前,片刻过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脸色煞白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正从箱子里将那把早就调校好的狙击枪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的短枪,哭笑着说道,“告诉所有人,保护好两位客户,守好俱乐部,注意四周动向,至于林顾问那边就不用管了!” “为什么?”架好狙击枪的断枪愣了一下,快速地调转着枪口的方向,想要找到山谷里的那名狙击手,可是同为一名职业狙击手,自然清楚其中难度的他想了想后干脆抱起枪平躺在屋顶上,借着屋檐的掩护看了一眼正在撤离的众人和还趴在地上的尤文,始终再没有发现激光瞄准点,也没有听到任何轻微枪声的他舔了舔嘴巴,没有说话。 趴在地上的尤文退出弹夹看了一眼,一边思考着待会儿的报告该怎么写,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个麻烦的小红点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在我看来也没咱们什么事了。” “说的也是。”翻过身来看着那边山谷的断枪点了点头,再次架起枪说道,“那这边我来守着。” ——未完待续! 第一卷春暖花开 第八十八章 末路(一) 挂断了电话之后已经再无任何牵挂的肖青默默地从背包里拿出那把还没有校准精准的狙击枪,趴在草地上的他一边进行最后阶段的校准瞄准镜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慢慢地咀嚼着,藏身在这片山谷里已经好几天没有多少干粮可以维持自己继续潜伏下去,此时的他不得不做出两个选择,要么今晚之前必须动手,要么天亮之后撤离这里。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不仅仅代表着此次的暗杀行动宣布失败,也预示着之前许诺给那对母子的一切都不会兑现。 与此同时,自己的处境将会再次变得极为糟糕。 相较于来自四面八方的追杀,肖青倒是觉得此时的自己的处境才是最糟糕的。 进行到一半而不得不停止的手术致使他整容手术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一张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狰狞丑陋不堪,几道拢起来的伤疤就像是几条软弱的巨型虫子一般永久性地趴在了他的脸颊之上。尽管随身携带着各类型药物,可是伤口溃烂的情况一点儿也没有得到好转。 杂草拨弄脸颊所带来的异样的感觉让他更加的不舒服,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了抓脸颊,轻微的撕裂感让他连忙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手指间一团鲜红的血渍让他立马意识到伤疤上又开始溢出血来,于是他连忙从背包里翻找出止血绷带缠在脸颊上,横七竖八来回缠绕了好几圈之后这才又气又恼地重新趴在草地上架起已经调校好的狙击枪,看着瞄准镜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他的手指缓缓地搭在了扳机上。 手掌紧紧地握住握把的瞬间,瞄准镜里传来一声细微至极的滋滋的电流声,随即激光瞄准镜射出一道红色的射线,穿过草地和林地射向远处的那栋建筑的屋顶,落点的地方正是自己瞄准镜里所看到的那名男子的胸口位置。 果然此刻扣动扳机,那么发射出去的子弹很有可能会精准地命中那名男子。但是肖青没有那样做,当那道红色射线主动发射出去的时候肖青下意识地愣了一下,而当他真正地意识到扣动扳机的时候,瞄准镜里的男子的身影猛地一闪,一下子从他的瞄准镜头里消失不见。 几百米的距离,发射出去的子弹需要飞行一段时间,再加之自己开枪的双手对方已经开始提前闪避,一击不中之下肖青连忙朝着之前的方向快速地连续开了几枪,主动暴露了阵地之后就抱着那把轻型狙击枪朝着山谷深处狂奔而去。 …… …… 主动红外瞄准系统在狙击枪上的应用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只是一种尝试而已。但是对方在这个时候偏偏给自己提供了这样的一把武器,而且还是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肖青自然明白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自己能够活着完结此次暗杀行动。 脚上黑色的作战靴飞快地移动,地面上的泥土在鞋掌的带动下高高扬起,留个一个个浅浅的小坑。怀里抱着狙击枪背着背包的肖青调整着呼吸的节奏不停地朝着预定的撤离地点赶去。 然而几次呼叫对方,耳麦里始终都没有得到一句回应。 “有人接应根本就是幌子!”停下脚步大口喘气的肖青将狙击枪背在身后,举起胸前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处山谷,目光所及并没有任何车辆停留,冷笑一声的他缓缓地解下身上的背包,掏出最后几块压缩饼干后坐在背包上,一只手端着狙击枪另一只手抓着饼干大口咀嚼,之前的方向那里的草地在剧烈地摆动,好像是有什么野兽在草地间穿越,速度非常快,单手举着狙击枪试探性地开了几枪之后草地间的动静越来越大,已足以说明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 “林先生,又见面了!”大声喊话中紧紧缠绕在脸庞上的绷带让他的伤口再一次流出血来,红色的血渍已经渗透绷带,以至于咀嚼饼干的每一次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疼痛,可是已经不在乎这些的肖青依然大口咀嚼着,同时大声喊道,“想来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见面,但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 …… 出现在肖青背后的林森仁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坐在战术背包上低着头咀嚼着饼干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的林森仁从他落寞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无奈和疲倦,也看出了对方的放弃和妥协。尽管那把狙击枪随意地被肖青攥在手里,更何况背对着自己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但林森仁依然不敢松懈下来,双手紧握着枪缓缓地靠近,直到枪口顶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他才轻声说道:“要是没有这一次该多好。又或者说,活着不好吗?” “不会好,身不由己还不如死了!”站起身来举起双手的肖青扔掉了手里的狙击枪,另一只手依然紧紧地捏着那一包压缩饼干,做出投降手势的他苦笑着说道,“当我手指搭在扳机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那些人也是这样希望的。” “看来你很不喜欢红外瞄准?”林森仁握着手枪顶在肖青的脖子处,另一只手快速且仔细地搜查了一遍肖青的身子,确认肖青身上没有携带其余的武器之后一脚将其从背包上踹了下去,自己倒是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背包上,双手握着手里的那把好似还从来没有开过枪的帝国军队制式手枪,一脸阴冷地微笑一声,说道,“那么可以肯定你不是第二军区特种部队出身。” “倒也不是,只是没有想到而已。”趴在地上的肖青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饼干在衣服上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塞进嘴巴里大口咀嚼起来,翻过身来躺在草地上的他抬起头看着坐在背包上的林森仁,并没有打算解释自己到底是不是第二军区特种部队出身的他苦笑着说道,“红外瞄准镜是主动触发,当我手指搭在扳机的瞬间就自动识别并且触发,我完全没有想到。” 脸颊上沾满一道又一道黑色细长泥泞污渍的林森仁愣了一下,说道:“所以你犹豫了?” “没有,我只是迟疑了,所以才会错失了最佳射击时机。不过我想就算是我当时能够开枪,依照你的反应速度与身体机能,就算是第一时间开枪我也不一定能够精准地射中。”坐起身来的肖青一把撕开了自己上衣的衣扣露出赤裸的胸膛,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膛处几处发红的地方,他长叹一声说道,“对于晶血能量,我也有一些了解。” 林森仁平静的脸庞微微触动,他看着肖青胸口处的那些永久性的皮肤印记,断定那些印记不仅仅只在胸膛处的林森仁眨了眨眼睛,抽出领带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林森仁探着身子从背包侧面的网兜里抽出最后一瓶饮用水扔给了肖青,看着他满是绷带的脸颊说道,“整容手术最后阶段的步骤吗?” “手术进行到一半,结果……所以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坐直了身子的肖青缓缓地撕开绷带,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哼叫声,一张布满伤疤的恐怖脸庞出现在林森仁的面前,清秀的脸颊变成布满伤疤的丑陋面容,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甚至都还残留着血渍。扭扭曲曲的针线走向让那张脸看起来就像是拼凑缝合起来的一样让人看着心疼而心惊。 脸颊上那些红肿的伤口处道道如细针如虫子触手知足的缝合针线,伤口处溢出来又已经干涸的块块血渍,张嘴喝水的时候那些伤口拥簇在一起使得整张脸变得越发可怕狰狞,紧皱眉头的林森仁嘴巴微微张开,看着肖青咕嘟咕嘟地将一整瓶水喝了下去还有些意犹未尽,煞白的脸庞倒是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机,就好像一条困在泥潭里数日之久的小鱼终于等来了一场瓢泼大雨的样子,林森仁忍不住再一次皱起眉头,冷声道:“你的情况看起来的确很糟糕?” 尽管林森仁的脸上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可是手里的那把帝国制作的军用手枪的枪口依然牢牢地朝着肖青,手指也一直稳稳地搭在扳机上。 孤注一掷也好,绝地反击也罢,林森仁清楚眼前的男子绝不简单,更不能以寻常人来看待。更何况此时此景他更加不会相信对方会束手就擒,又或者是坐以待毙。 肖青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咧嘴轻笑中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恼和无奈,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一眼那把丢在一旁的狙击枪,而是极为满足地张开双臂躺倒在草地上,睁开眼睛看着天穹,许久之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拨动了手枪保险的林森仁冷声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缓缓睁开眼睛的肖青思索了半天后说道:“我……还能活吗?” “精血病毒并非无解,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晶血病毒的确就是一种强化剂。只是因人体质不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晶血病毒融合,更何况你的晶血清原本就不清纯。所以大概率来说,你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走上前来的林森仁张开手掌搭在肖青赤裸的胸膛处,随着他身体里那股神秘莫测的力量调动下,肖青立马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断地透过林森仁的手掌传递,继而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他身体里的血液好似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召唤一般突然加速开始流转,浑身上下都有一股炙热在流动,更是有一丝微弱的力量在不停地朝着林森仁的手掌靠拢,好似就要从自己的身体里冲出,尽数被林森仁的手掌吸收掉。 莫名的温暖让肖青感受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舒服,但紧随而来的疼痛感让他顿时痛不欲生,好似自己的生命气息被林森仁吸走一样,肖青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一步步走向衰老和虚弱,更是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正在不断地向着胸口处聚拢,隐隐间感觉到那股力量就好像是潜伏在自己身体内部各个,源自于气血一般的力量。 那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真实存在的力量一般,相比较同样蕴含在自己身体里的力气不同的是这种力量更加地纯粹且迅猛,更加地难以捉摸。 “这是……”越来越感觉到迷茫和不解的肖青长舒一口气,随着林森仁挪开了自己的手掌,他的身体再次恢复如初,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感和抽离感消失之后肖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试探性地说道,“这便是晶血虽能够带来的力量吗?” “算是吧。”林森仁点了点头,脸色沉重地说道,“不过想要完全掌控这种力量需要一种特殊的修炼之法,虽然和武馆街的修炼之法有所类似,但过程却是更加的痛苦。” 站起身来的肖青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胸膛,看着胸膛处正逐渐暗淡下去的红色印记,心灰意冷地说道:“我没有机会了?” “是的。你的身体已经被晶血真气所摧毁。即使现在开始修炼,也无法重新掌控那已经不可控制的真气,更不要说彻底掌控它为你所用。”林森仁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手里的手枪,轻轻地挥了挥手,说道,“你走吧,留给你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尽管之前和肖青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晶血。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终究还是可怜。如今也饱受晶血真气困扰,命不久矣也是铁定的事实,再与他纠缠也无济于事,反而让林森仁更加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这才决定任由肖青离开,自生自灭去。 肖青凄凉的微微一笑,摊开双手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可不想死在那些人的手里!” “你说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眉头轻挑一下,林森仁饶有兴致地说道,“我真的很想知道。” “其实不管杜家也好,还是我们第二军区也罢,之所以会一直进行晶血试验,斗不过是受他人委托而已。那个人远在首都圈,至今都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只是以‘三公子’来称呼他。按照军区的分析,他很有可能是首都圈的几大世家之一的少家主,而且和政界的关系极为密切。” 林森仁有些失望地看着肖青,诧异地问道:“就这些?” “构建和支撑联邦社会的上层社会远不止你我所想象的那般简单。”肖青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麦家已经开始了晶血催化剂药瓶的生产研发,他们的工厂就藏身在那里……”肖青抬起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山谷,说道,“这是我这些天潜伏在这片山谷时偶然间发现的,不过很奇怪的是从前天开始,那里突然变得安静了很多。” 说着他便指了一下自己的背包,然后再一次摊开双手,说道:“有一对母子我想请你关照一下,最好是让她们能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安稳地度过余生。这算是我个人的请求,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成全我的,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开枪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