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生活录》 第1章 酒楼会友(上) 正阳门,四九城的正南门,进出四九城的重要之地。 正阳门街上有车马、有驼队、还有很多人力车。熙熙攘攘的行人中,抬筐的、挑担的,一路小跑的、悠闲散步的,骑马的、坐车的,真可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由于是夏天,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数都是汗流浃背,即便是坐在马车之中的大户人家,也被汗水湿了鬓角。 而在匆忙的行人之中,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却在缓慢前行,且东张西望,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他内穿素色长衫、外套淡蓝色暗花纹对襟马褂,头戴瓜皮帽,手持折扇。 公子的眼睛虽不大,左眼角上,还有一颗小黑痣,但眸子明亮,透出一种智慧与睿智的神采。 而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周身一点汗水都没有,好像炎热的夏天,与他无关一般。 岑子酒,便是年轻公子的姓名,弱冠之年,算是一位富家公子哥。 岑子酒唇边含着浅笑,甭管在那个朝代,那个时期,首府都是一片安定祥和。 即便是经过不平等条约的四九城,依旧是固若金汤;被八国联军摧毁过的正阳城楼,经过重建,依然傲然挺立。 两个拎着鸟笼子的年轻旗人,从岑子酒身边经过。 听着他们不停地说着,哪家酒楼的菜好吃,哪家楚馆的姑娘好看,岑子酒转身望向他们的背影,无奈摇头,这也许就是大清灭亡的一个诱因吧。 二百多年前的八旗子弟,有多么骁勇善战,那么现在的八旗子弟,就有多么酒囊饭袋。 笑人间酒楼,光绪三十二年开业,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已在四九城小有名气。 这间酒楼,最开始是岑子酒与两位朋友合开的,现在嘛,已属于他个人产业。 刚到酒楼门口,就被门口揽客的伙计看见。 伙计赶紧上前,笑着说道:“东家,您来了。” “小六,金贝勒他们来了吗?” 叫小六的伙计赶紧点头,“东家,金贝勒与李公子在二楼等着您呢。” 岑子酒点头,拍了拍小六的肩膀,然后背着双手,走进了酒楼。 刚进酒楼,就被夏掌柜看见,他急忙迎了过来。 夏掌柜,三十多岁,是一位善于察言观色,随机应变,有大局观的掌柜。 岑子酒与夏掌柜言语了几句,便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来到最左侧的雅间外,岑子酒就听见里面的对话声,听了一会儿,大致的内容就是在讨论自己何时到来。 岑子酒笑着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两位年轻公子,年岁与他相仿,只不过是一胖一瘦。 瘦一点的是金贝勒,他叫金保佑;胖一点的叫李承,家中世代经商,颇为富有。 岑子酒与他们认识,原因很简单,在同一学堂读书,又因他救过金贝勒,帮过李承,所以,三人便成了朋友。 “子酒,你又是最后一个到,自罚三杯啊!”金贝勒嘴角勾着坏笑,用手指着空闲的酒杯。 岑子酒不疾不徐地坐到一旁,给自己把酒满上,瞥了两人一眼,“这个小酒杯,三十杯我也不怕。” 一饮而尽之后,岑子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等咱们下次喝酒,我一定早早到场,到时候嘛,嘿嘿…” 听到他的坏笑之声,金贝勒与李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郁闷,但两人又做出了相同的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气势岂能输掉。 “子酒,这都是后话,现在嘛,还差两杯啊。”李承梗着脖子,咬着牙说道。 岑子酒勾了勾嘴角,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自斟自饮了两杯。 金贝勒见状,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个木盒,递给了岑子酒,“子酒,这是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办好了。” 岑子酒目光如炬,打开木盒,看见了里面的地契,以及其他手续与一把钥匙。 合上木盒,岑子酒给酒杯倒满,“贝勒爷,多谢了!” 金贝勒双眉微皱,大手一挥,“我说子酒啊,咱们之间还用说谢字吗!” 见金贝勒有些不悦,岑子酒举起了酒杯,陪着笑道:“得嘞,在下说错话嘞,那自罚一杯。” 见岑子酒一饮而尽,金贝勒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李承扫了一眼,调侃道:“子酒,就这么会儿功夫,你都已自罚四杯。 要我说,你这不是自罚,你这是馋酒了吧。” 岑子酒嘴角微微下撇,放下酒杯,瞥了李承一眼,“我可不像某人,隔三差五就醉宿藏香阁。” 说到这里,岑子酒稍作停顿,眼神瞄向李承的屁股,嘴角上扬,“某人能安稳坐着,那也算一大奇迹啊!” 金贝勒憋着笑意,不怀好意地看着李承,“子酒说的真假啊?你又去藏香阁了啊?你不怕你父亲的戒尺吗?” 李承面色涨红,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屁股,然后赶紧把手拿开,狠狠瞪了岑子酒一眼,“我说子酒,休要胡言乱语…” “李承,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岑子酒玩味一笑,把折扇打开,“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见岑子酒那欠揍的样子,金贝勒再也憋不住,捂着肚子大笑;李承可没心情笑,给自己斟满酒,仰头一口闷。 此时,响起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 伙计们面带微笑,把剩余的菜上齐。 见伙计们退了出去,岑子酒举起了酒杯,唇边漾着笑意,“我来半天了,咱们还没一起喝一个呢,别看着了,来吧。” 一杯酒下肚,刚才的尴尬的场景,便不翼而飞。 吃了几口菜,李承放下筷子,瞄了岑子酒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好奇,“我说子酒啊,你买这小院子干嘛?难道还要自己住啊?” 金贝勒一听,也放下筷子,目光移到岑子酒身上。 岑子酒刚夹了一筷子菜,听见问话之后,只得先把菜放入碟中,同时也放下筷子,“买房子当然要住,不然买它干嘛。” “你自己住?还是…金屋藏娇?”金贝勒嘴角往上一咧,眼神之中,隐约有些期待。 “金屋藏娇?哈哈…”岑子酒没忍住,大笑之后,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我说贝勒爷,你也太过天马行空,就那么一个小四合院,我藏什么能藏得住?” 金贝勒仔细一想,也对,那就是一个普通四合院,金屋藏娇是小了点。 “子酒,你不会真的自己住吧?” 岑子酒仰着头,给了李承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废话,我要买,当然是我自己住。” “自己住?”李承眉毛拧成了川字,“我记得你家可不小,即便你现在住的院子,也比这个四合院大吧?” “没错,不过我现在住的地方,不属于我个人,他是属于岑家的。”岑子酒神色淡然,把碟中菜吃进了嘴里,“而这个小四合院,才属于我个人。” 岑子酒的话语,让金贝勒与李承均是一愣,两人愕然地看着他,同时心中琢磨他的话。 “行了,菜都上齐,赶紧吃两口。”岑子酒一边劝说着,一边的筷子也不闲着,夹了一块乾隆白菜,放入口中咀嚼。 岑子酒满意点头,此菜清新爽口、酸甜开胃。 金贝勒与李承见他大快朵颐,均是摇头一笑,不过手中的筷子也不停闲。 吃了一口荷包里脊,金贝勒也不住的点头,“外皮酥脆,馅软嫩且鲜香。 子酒,你找的顾师傅,手艺精湛啊!” 岑子酒昂着头,甚是得意,“那是当然了,毕竟顾师傅祖上,那可是御厨!” 李承把嘴中的菜咽了进去,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在岑子酒与金贝勒的身上扫来扫去,而嘴巴张开又闭合了几次,却没发出一个声音。 岑子酒低头吃饭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李承的目光,他头也不抬地问道:“李承,有话就说,憋着不累吗。” 金贝勒也抬起头,好奇问道:“你有什么事吗?尽管说,能帮我一定帮。” 第2章 酒楼会友(下) 李承一听,正襟危坐,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下个月,我…要出国留学,如此一来的话,我们再见面也得一年以后,我…” “出国留学?”金贝勒不等李承把话说完,便惊讶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法兰西国。” 金贝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垂下头,挠了挠脑门,抬头露出一丝苦笑,“那预祝你学业有成。” 岑子酒朝着金贝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贝勒爷,不用羡慕嫉妒,以你的家境,出国留学不是很轻松。” 李承眼睛放光,嘴角挂着笑容,“贝勒爷,子酒说的不错,要不你也去留学吧。 这样咱们可以聚一聚,省的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金贝勒听了两人的话,有点意动,他早就想去国外开开眼界,只是碍于家族,又加上一个人有些胆怯,才没有付之行动。 而李承的行为,给了他一丝期待。 “贝勒爷,你低头琢磨什么呢,给个话啊!”李承的眼中,期待之意比金贝勒更加浓郁。 毕竟出国留学,是他父亲的逼迫,李承本人极不情愿,但父命难违,只得憋屈同意。 如金贝勒与自己一同前往,那李承的心中,就有那么一丝天高任鸟飞的想法。 “李承,你急什么,即便我想去,也得回去与家人商量一番。”金贝勒撇着嘴,白了李承一眼。 “也对,也对,是我着急了。”李承笑着点头,一侧头,见岑子酒只顾着吃菜,一点没有参与他们话题的意愿。 李承眼睛一亮,盯着岑子酒,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道:“子酒,你呢?去不去留学啊? 你要是去,咱们三兄弟一起名扬海外。” “不去!”岑子酒头也不抬,筷子也不停。 金贝勒一愣,不等李承问,他先开口问道:“子酒,为何啊? 现在很多富家子弟,都打破脑袋的想出国留学,为何你不去?” 李承也认同金贝勒的观点,虽然他不想去,但也是犹豫过的。像岑子酒这样,一口回绝,他还真没见过。 吃了一口菜,岑子酒才把筷子放下,抬头见两人紧盯着自己,他无奈一笑,“我为何要留学?” 见两人要说话,岑子酒伸手阻止,“李承,你要去法兰西国,你会他们的语言吗?” 李承嘴巴微张,被岑子酒问的,一句也没说出来,因为他不会。 “留学有两大障碍,语言与习俗。”岑子酒玩味一笑,“我在四九城,有的吃有的喝,过的舒心。 为何还要去十万八千里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遭受他人的白眼呢? 呵呵…我又不是受虐狂!” 金贝勒与李承嘴角一抽搐,两人对视之后,无奈摊手,一副自讨没趣的表情。 李承自斟自饮一杯,叹了口气,“子酒啊,我真羡慕你,自己想…” “你也可以啊,但有一个前提,你要不怕你家老爷子的戒尺。”岑子酒朝他挑了挑眉毛。 李承一听,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想到了自家老爷子,手中戒尺的威严。 “哈哈…” 岑子酒与金贝勒瞧见之后,两人是仰头大笑,惹的李承甚是烦闷,又自斟自饮一杯。 笑过之后,岑子酒一边倒酒,一边对李承说道:“小李子,你要抓紧时间学习兰西语。 不然到了法兰西国,你真会两眼一抹黑,被人卖了,还为人家数钱。” 李承先是点头,认可他的话,然后猛地抬起头,怒视着他,“子酒,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喊我小李子。” 岑子酒笑着举起双手,“好的,我记住了,小李子。” “你…” “好了好了,一个称呼而已,你俩这样有意思吗?”金贝勒赶紧打圆场,举起酒杯,“来吧,喝一杯吧。” 李承哼了一声,举起酒杯,与二人干了一杯。 岑子酒一饮而尽,看见李承眼中的迷茫,他收起了嬉皮笑脸,略微严肃道:“李承,既然留学不可逆,那你一人在异乡,可要处处留个心眼。 法兰西国可不是温柔乡,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特别是我们黄皮肤,很不受他们欢迎。” 岑子酒略微停顿,然后压低声音,“你最好带把手枪,用于防身。” “手枪?”李承声音由高到低,诧异地看着他,“至于吗?不是说那里很安全吗?” 金贝勒眉毛一皱,低头沉默不语。 岑子酒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像是对“安全”二字的无尽嘲讽。 “李承,你忘记圆明园事件了吗?”金贝勒眉毛拧在一起,提醒的语气也带着不满。 李承一拍额头,苦涩一笑,“这种事情岂会忘掉,这可是我们大清的耻辱!” 岑子酒不留痕迹地微微一笑,把玩手中的酒杯,“所以啊,他们的国家有如此罪行,你去那里,当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带上手枪,你会有底气的。” 李承点了一下头,然后抬头看着岑子酒,“子酒,你真不去留学吗?” 岑子酒一摆手,“不去,留在家中,我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去那里,吃半生不熟的食物,我怕自己的肠胃造反。” “半生不熟?”金贝勒与李承是异口同声。 岑子酒尴尬地眨了眨眼,见两人盯着自己,自嘲一笑,“他们国家的人,不吃熟肉,吃半生不熟的肉。” “半生不熟的肉?那怎么吃啊?”李承大为吃惊,觉得此行径如此扯淡。 金贝勒也是张着大嘴,甚是震惊。 “怎么吃,用嘴吃呗。”岑子酒夹了一块肉,吃进嘴里,咀嚼几下之后咽了进去。 金贝勒与李承甚是无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而李承心中却想着,这次留学,一定带个厨师过去,不然不熟的肉,那岂是人吃的! “李承,还有一点你要格外注意,不然的话,我怕你没命回来。”岑子酒似乎想到什么,唇边含着不明的笑意。 “没命回来?”李承眉目紧锁,甚是严肃,“我要注意什么?” 岑子酒咳嗽两声,神色凝重地盯着李承,“注意你的身子,别被法兰西国的大妞榨干,到时候没力气回来。” 雅间内安静了三秒钟,然后爆出一声怒吼以及大笑之声。 瞧见李承涨红的脸,金贝勒收起了笑脸,“李承,等回去之后,我会与额娘说留学之事,但能否去成,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一脸怒气的李承,听了此话之后,立马换成期望之脸,“贝勒爷,那你要加把劲。 到时候咱们兄弟,联手闯荡一番,让那群洋人也见识见识,咱们大清的才子,是他们高攀不起的。” 金贝勒眼神之中的向往更加浓烈,恨不得现在就勇闯欧罗巴。 岑子酒嘴角微微下撇,金贝勒估计只能做梦前往,他微微摇头,痴人真的太多了。 因为这货还有两个月就要大婚,自己被留学梦冲击的,都快不记得自己的人生大事。 岑子酒揉了揉眉心,自己要不要提醒他一下,稍作思考,果断放弃,还是让他回家体验一次,什么叫妈妈再爱我一次。 想到这里,岑子酒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在金贝勒与李承的豪言壮语下,三人结束这次的聚会,出了酒楼,相互告别,各回各家。 岑子酒原本想去琉璃厂逛逛,但转念一想,还是先回趟家中,与母亲知会一声,自己要搬出去住。 第3章 娘与父亲(上) 四九城除了宽阔的大道,还有数不清的大小胡同,纵横交错的胡同,才是四九城的命脉所在。 一条条曲径通幽、古朴静镒的胡同之中,尽是青砖、灰瓦、灰墙与绿树。 孙家胡同偏中央的位置,有一朱漆大门,门前有两个方形门墩,这就是岑子酒生活二十年的岑家。 见大门紧闭,岑子酒上前叫门,片刻之后,大门便被打开。 岑子酒抬脚迈过门槛,在下人的问好之中,走进院中。 岑家世代经商,到了岑子酒父亲这一代,已算京城知名商人。 自然而然,岑家宅邸不小,前厅,后院,后花园那是应有尽有。 岑子酒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后院,也就是他母亲的院子。 后院的一间房间内,一个身穿旗袍的中年妇女,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籍。 她的眉宇之间充满了专注,仿佛在这个寂静的世界中,只有她和书是真实的存在。 自然而然,岑子酒的到来,中年妇女也不知。 一旁的小丫鬟看见了岑子酒,刚要张口问安,被他用眼神阻止,示意丫鬟不要出声。 小丫鬟面容清秀,未沾粉黛,却白里透红,带着点婴儿肥。 她识趣地闭上嘴,眼神透着欣喜,时不时偷瞄一眼。 见小丫鬟很配合,岑子酒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放轻脚步,来到中年妇女面前,伸出右手,想把书拿走。 在即将要碰见书籍的时候,中年妇女突然用书打了他的手背,发出啪的一声。 岑子酒立马把手收回,装作很疼的样子,委屈道:“娘,手都被打肿了。” 中年妇女就是岑子酒的母亲,名叫孙惠敏。她的面容犹如秋日的阳光,虽已经略有风霜之色,但仍旧温暖而和煦。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慈祥的笑意,“少装腔作势,我用多大的力我自己清楚,再说了,你皮糙肉厚,还能打肿?” 岑子酒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一下,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背,虽然不是细皮嫩肉,但也不是皮糙肉厚吧。 小丫鬟看见他的表情,扑哧一笑,见岑子酒看来,她笑的更甚。 岑子酒无奈,只得瞪了丫鬟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秋素,还不给本公子上茶。” 秋素,就是小丫鬟的名字。 小丫鬟忍着笑意,向外走去,在路过岑子酒身前,朝着他扮了个鬼脸,不等他反应,直接快步离开。 岑子酒无奈一笑,秋素这小丫鬟,一点也不惧怕自己这个公子哥,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太善良。 孙惠敏放下手中的书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酒儿,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娘,你这话要是让外人听见,还不得认为,你儿子有多不孝呢。”岑子酒苦着脸,把手中的折扇放在一旁。 “你孝顺?你要是孝顺的话,就赶紧成个家,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已埋进土里的人呀,也能看见第三代人。”孙惠敏放下茶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又来了,又来了! 岑子酒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刚弱冠之年,居然被催婚,这还真是中华父母的优良传统美德啊! 拿起桌上的折扇,岑子酒起身就往外走,他心中想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你给我站住!”孙惠敏拍案而起,直接来到岑子酒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耳朵,“你个混小子,只要说成家之事,你就跑,你给我回来。” 孙惠敏咬着后槽牙,丝毫不顾及岑子酒的哀嚎,揪着他耳朵,把他拽了回来。 “你给老娘坐下。” 岑子酒委屈巴巴地坐在椅子上,右手还捂着耳朵。 “哈哈…谁惹我家夫人不高兴,让她说话如此大声。”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大叔声音,从门口传来。 岑子酒嘴角一撇,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这是他父亲的声音。 一个面带笑容的中老年男人,不慌不忙,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岑棚,岑子酒的父亲,刚过知天命的年纪。 他身体微微发福,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眉毛和胡须失去了昔日的光泽,但不大的眼睛,却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岑棚看见自己夫人单手叉腰,面有余怒,又瞥了一眼岑子酒,他心中已明了,这准是自己的小儿子,惹自己夫人不高兴。 “酒儿,你又惹你母亲生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还不向你母亲道歉。”岑棚双手背后,板着脸道。 岑子酒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拉起孙惠敏的手,略有撒娇道:“我的娘亲啊,不是儿子不想,而是自古长幼有序,岑子津还没成亲,我这个弟弟岂能抢先啊!” 孙惠敏眉毛微蹙,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比真金还真。”见母亲疑惑的眼神,岑子酒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我岑子酒对天发誓,如若欺骗娘亲,我就…” 孙惠敏一巴掌打掉他的右手,略有埋怨道:“不要胡乱发誓,小心灵验。” 孙惠敏转头看向岑棚,皱着眉毛,“你那个二儿子,什么时候成亲,可别耽误我的酒儿。” 岑子酒一瞧,轻轻呼出一口气,转移大法果然好用。 岑棚神色一顿,然后不着痕迹地狠狠瞪了岑子酒一眼,责怪他事多。 然后拉起自己夫人的手,岑棚呵呵一笑,“夫人啊,你看子津还留学呢,即便想让他成亲,也得等他毕业啊。” 孙惠敏冷哼一声,转身坐回太师椅。 岑棚一瞧,笑呵呵地坐到另一张太师椅上。 此时,秋素端着茶壶走了进来,给岑家父子倒了茶水,在孙惠敏眼神的示意下,又退了出去。 岑子酒喝了一口茶,侧目看见自己母亲那略显生气的面孔,他无声一笑。 母亲是父亲的续弦,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孩子。 父亲却有三子,岑子酒行三,而老大与老二,是父亲亡妻所生。 老大叫岑子江,已到而立之年,也已成家,育有一儿一女。 老二叫岑子津,比他大四岁,现在留学于瀛岛。 岑子江略显成熟,而岑子津嘛,说风流倜傥也不为过,所以啊,他的婚事可不容易。 不过,岑子酒与那两兄弟的感情,非常的一般。 岑棚见妻子给自己冷脸,让他也有一些烦闷,谁让自己二儿子不争气,当初闹出许多风流史。 特别与一个青楼女子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逼得自己只能把他送出国。 岑棚轻叹一声,端起了茶杯,低头饮茶。 孙惠敏用余光瞟了一眼,见岑棚的愁容,她也不忍,脸色缓和不少,毕竟是两夫妻嘛。 忽然,孙惠敏眼睛放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老爷,子津是不是今年毕业啊?” 岑棚抬起头,稍作思考,点头道:“夫人记性不错,子津是今年毕业,按时间还算,他也快回来了。” 岑棚手端着茶杯,眼神中满满的慈祥之色,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 岑子酒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自己有什么担心的。 岑子津毕业与否,他都不会很快结婚的,除了名声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的个性,风流成瘾啊! 想到这里,岑子酒唇边含着非常古怪的笑容。 孙素敏瞧见岑子酒的笑容,做为他的母亲,自然知道他为何而笑。 “子酒,很好笑吗?” 岑子酒侧目看见母亲的表情,他立马摇头道:“不好笑,没什么好笑的。” “呵呵…”回答岑子酒的是孙素敏一声冷笑,她转头盯着岑棚,“老爷,子津年岁已不小,你可要抓紧啊!” “那是当然,我也着急啊!”岑棚这句没说谎,他是真的着急。 孙惠敏一听,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4章 娘与父亲(下) 岑棚低头喝了一口茶,抬头瞟了岑子酒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发现怪异。 此时的岑子酒正转头向外看去,而他的辫子,不是在脑后,而是笔直地紧挨着右耳。 岑棚只是稍微发愣,便有了猜想,他脸色有些阴沉,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来到岑子酒身前,伸手抓向其瓜皮帽。 岑子酒反应神速,偏头躲开,见岑棚板着脸,他淡淡问道:“父亲,你这是做何?” “做何?”岑棚没有抓瓜皮帽,而是用手指着他,责问道:“你这辫子是怎么回事?” 岑子酒一听,伸手摸了一下辫子,辫子居然歪了。 准是刚才自己母亲拽自己耳朵,弄歪了瓜皮帽,才会让辫子如此。 抬眸见岑棚此时的脸色,岑子酒微微耸肩,伸手把瓜皮帽拿了下来,放在桌上。 与瓜皮帽一同出现在桌上,还有那条长长的黑辫子。 岑子酒却一头短发,显得非常精神。 岑棚脸色越发阴沉,目光在岑子酒与瓜皮帽上的辫子扫来扫去,最后伸手重重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孙惠敏见此情景,也是柳眉倒立,对自己儿子剪辫子的行径,很是不满。 而岑子酒对自己父亲的愤怒,那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反而悠闲地拿起茶杯,准备喝上一口。 他这副德行,彻底惹恼了岑棚。 岑棚的眼神冷了几分,额头上青筋暴起,直接一巴掌,把岑子酒手中的茶杯打飞出去。 啪的一声,茶杯摔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茶水也洒在地上。 岑子酒只是眉毛微微一蹙,看也不看岑棚,而是起身就往外走。 岑棚见此,那是气的暴跳如雷,大喝一声,“你给老子站住!” 孙惠敏见岑子酒如同没听见一样,还要往外走,同时也察觉到自己夫君的怒气,她急忙一拍桌子,“酒儿,你给老娘回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岑子酒一听,无奈一笑,收回已迈出去的右腿,乖乖转过身来,“娘啊,我只是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孙惠敏还没开口,岑棚抢先一步,大声质问:“你为何要把辫子剪掉? 你这样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听见了岑棚的责备,岑子酒却神色淡然,耸了耸肩,走到右侧椅子前,一屁股坐在上面,语气平静地问道:“父亲,咱们是旗人吗?” “你傻了,咱们是汉人!”岑棚的声音极大,估计院外都听的清楚。 岑子酒嘴角勾了勾,双手一摊,“既然是汉人,我剪辫子就没有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你…”岑棚气的有点颤抖,用手指着他道:“你又强词夺理,甭管是汉人还是旗人,不都是留着辫子,岂有剪掉的道理!” 岑子酒不屑地瞥了岑棚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嘲讽,轻喃道:“没文化真可怕!” 虽然他是轻语,但岑棚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被自己儿子嘲讽,这让岑棚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岑棚气血上涌,怒火中烧,跨步来到岑子酒面前,伸出巴掌,想给自家儿子一个大嘴巴,好让他知道,自己依然是他老子。 可惜,岑棚想的美好,现实却反差巨大,他的巴掌,被岑子酒轻易躲开。 没打到岑子酒,岑棚更加生气,当他再次伸出手之际,被孙惠敏抓住。 “老爷,你怎么还动手呢。”孙惠敏抓着岑棚的手臂,很是不满道。 “夫人,你松手,我一定揍这小子一顿,让他…” “揍?你就知道揍!”孙惠敏松开了抓着他的手,跨步来到两人之间,把岑子酒护在身后,怒视着岑棚,“你除了打还知道什么? 我怎么没见你打过子江与子津,他们犯错你也是和颜悦色,为何到了我的酒儿,你动不动就要打? 来啊,要打我的酒儿,你先打我!” 看着护犊子的孙惠敏,岑子酒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心中也是暖暖的。 此时的岑棚,与自己儿子的表情正好相反,一副便秘的表情,他指着孙惠敏,“你…你呀!慈母多败儿!他早晚毁在你手中。” 孙惠敏双手叉腰,昂着头,“我怎么慈母多败儿了? 我当妈的,不保护自己儿子,难道指你这个爹吗? 你扪心自问,你有关心过酒儿吗?” 岑棚有些哽塞,自己的夫人倒是没说错。 由于之前生意繁忙,岑棚几乎没有管过自己这个小儿子。 而每次见面之际,都是岑子酒惹事之时,所以,岑棚总是以严厉,面对自己这个小儿子。 屋中陷入短暂的安静,最后岑棚一声长叹,“夫人啊,我是酒儿的父亲,我能害他吗。” 见孙惠敏要说话,岑棚立马抓着她的手,两人坐回到椅子之上,继续说道:“夫人,酒儿剪了辫子,那可是犯了律法,会被杀头的。” “真的吗?”孙惠敏气势不似刚才,但眼中还有一抹疑惑,“老爷,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他剪辫子,甚至会连累整个岑家啊。” 岑棚话音一落,岑子酒扑哧一声,没有忍住地笑出声来。 岑棚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笑,你这次可闯了大祸。” “哈哈…父亲大人,我已弱冠,又不像母亲这样,成天待在家中。”岑子酒打开手中折扇,扇了两扇,“现在剪辫子的人,那是大有人在,也没看见哪个掉脑袋。” “你…你又强词夺理!” “呵呵…”岑子酒淡然一笑,“父亲,未来剪辫子的人会越来越多,因为大清的气数已尽。 再说了,那么长的头发,热不说,洗起来也费…” “闭嘴!”岑棚再次拍案而起,略微颤抖地指着他,“你岂能说出这种叛乱的话,这可不止杀头,这是要诛九族啊!” “是啊酒儿,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孙惠敏这次站在岑棚这边,因为自己儿子的话,确实太吓人。 看见孙惠敏那关切及担心的眼神,岑子酒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见岑子酒不再言语,夫妇二人长出一口气,特别是岑棚,他还擦了擦鬓角的冷汗。 岑棚看着岑子酒的短发,又瞥了一眼他的帽子,略有无奈道:“你呀,好自为之吧。” 话音一落,岑棚直接起身离开,路过岑子酒身旁,还叹了一声。 “老爷,晚上还回来用餐吗?” “我有个饭局,你们自己吃吧。”岑棚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孙惠敏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在意岑棚的态度,见其出了院子,她起身来到岑子酒身前。 在岑子酒嬉笑的目光之中,她用手指狠狠戳了自己儿子的脑门,语气之中带着不满,“你个混小子,你们父子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说你,又把你父亲气走了!” 岑子酒故作呲牙咧嘴,用手揉着被戳的额头,“我的母亲大人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那父亲,何时眼中有过酒儿,他的眼中只有岑子江与岑子津。 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个随机赠品,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如此,娘,我也如此对他,这叫有因必有果。” 孙惠敏无奈叹了口气,岑子酒所言不假,岑棚三个儿子,他最不喜欢岑子酒。 不是岑子酒不优秀,而是那两个下面有人,还有就是,他们会撒娇,而岑子酒不会。 果然啊,撒娇之人命最好! 忽然想到了什么,孙惠敏拍了儿子一下,略有埋怨道:“你别总岑子江、岑子津的叫,他们怎么说,也是你大哥和二哥。” “呵呵…”岑子酒以笑声回答自己母亲的问话。 孙惠敏一瞧,无奈的不知如何形容。 “娘,孩儿有件事要告诉你。” “哦?何事啊?” “那个…那个…”岑子酒挠了挠脑门,一咬牙,“娘,我买了一个小四合院,所以,孩儿打算搬出住。” “搬出去?”孙惠敏瞬间提高音量,带着不可思议看着他,“酒儿,家中住着好好的,为何要搬出去住啊?” “娘,四合院就在什刹海附近,离家又不远,孩儿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看着岑子酒那坚定的眼神,孙惠敏无奈一笑,“那好,哪天你有空,带我去认认门。” 孙惠敏了解岑子酒,他从小就与别人不同,特别有想法,只要是岑子酒决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朝门外望了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秋素,孙惠敏把她喊了进来。 第5章 搬新家 两辆马车缓缓驶进一条胡同,停在了一家大门前,岑子酒从第一辆马车中下来。 与岑子酒一起下车的还有丫鬟秋素。 “公子,这就是你买的房子?”秋素眼中充满了好奇,大有立马进院一探究竟的想法。 岑子酒也不言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大门上的铜锁,伸手把门推开。 秋素立马探头向里望去,首先映入眼帘是一个影壁,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福字。 “你这小丫鬟,看的时间多得是,现在还不把行李、衣服都搬进去。”见秋素那好奇样,岑子酒摇头苦笑。 自己母亲非让秋素跟过来,美其名曰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但岑子酒明白,这就是母亲安排的小眼线,替她监视自己而已。 不过岑子酒转念一想,有一个丫鬟跟过来,也是不错,最起码打扫卫生与做饭,不用自己操心,还能让母亲放心,也算是两全其美。 还有一点很重要,这小丫鬟长的还不错,挺养眼的。 秋素哦了一声,伸手招呼两个随行的下人,三人一起从马车中搬行李。 院中有棵海棠树,树下有个摇椅,岑子酒悠然地坐在上面,指挥秋素三人把行李分别放入那间房。 这是一座单四合院,正房两侧有两个耳房,东、西厢房加上倒座房,院中有树有花草,还有一个大水缸。 环顾四周,岑子酒暗自高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属于自己的房产。 仰望天空,他又暗自感叹,这个属于自己的四合院,也不知道自己能住多久。 岑子酒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那就是他是穿越者,还是胎穿。 前世的他,一个类似孤儿的存在,从小父母离异,又各自成家,他变成一个多余者,于是,他成为苦逼的打工者。 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最后在无休止的加班中,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双眼,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相比前世,这一世,他有一个非常疼爱自己的母亲,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母爱,以及家的温暖。 至于父亲,就那么回事吧。 当他知道,现在所属时代是清末,他没有任何改变时代的想法,他只想好好活着。 “少爷,都收拾完了。” 秋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也打断了岑子酒的胡思乱想,他坐直身子,环顾四周,发现只有秋素一人。 “他们都回去了。”秋素知道他在看什么,便笑着告诉他。 “这样啊,那行,以后西厢房就是你的房间,你自己先去拾掇一下吧。”岑子酒扬了扬手,“我要休息一会儿,我…” 岑子酒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扔给秋素,“一会儿你出去买点米面肉菜。” 接过钱袋,秋素脸上洋溢着喜色,点头说道:“好的公子,奴婢一会儿就去买些回来。” “嗯,去吧,我要闭目养神。”岑子酒一摆手,然后躺在摇椅上,闭上了双眼。 秋素一见,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蹦跳着离开。 岑子酒闭目养神呢,岑棚却在屋中画起了圈圈,在两个太师椅之间,来回游荡。 “老爷,你不能坐一会儿吗,这样走来走去,我眼晕。”孙惠敏揉着眉心,她是真晕。 “你…你呀!”岑棚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略有责备道:“夫人,你怎么能让酒儿搬出去住呢! 这要是让人知晓,我这张老脸不就丢尽了吗!” 岑棚一边说,一边用巴掌拍自己的胖脸。 孙惠敏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老爷,酒儿为何搬出去,你会不明白?” “我…”岑棚有些哑然,然后转过头,不敢看自己夫人,声音也低了不少,“那能怨我吗?我是他老子。” “老爷,我都与你说过多少次,你别一见酒儿,就板着脸。”孙惠敏见岑棚低着头,继续说道:“酒儿性子虽然很执拗,但他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你就不…” “我是他老子,这天下间哪有老子看儿子脸色的。”岑棚打断孙惠敏的话,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行,你是老子!”孙惠敏翻了个大白眼,起身就往外走。 “夫人,你这是…” “屋里太闷,我呀,出去透透气。” 见自己夫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堂屋,岑棚也是一跺脚,忍不住哀叹。 太阳慢慢西落,蔚蓝的天空,很快披上一层黄色晚霞,甚是美丽。 “公子,吃饭啦。” 岑子酒闻言,伸了个懒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单手背后,迈着四方步来到了正房的堂屋。 八仙桌上放着四道菜,荤素搭配,还有一个汤。 岑子酒坐在正座,秋素为他盛了一碗米饭,便站在他身后。 岑子酒回头瞟了一眼她,转头挠了挠额头,“秋素,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公子,我是丫…” “我让你坐就坐,这里我说了算。”岑子酒也学着岑棚,板着脸,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 “我…” “坐下,吃饭!”岑子酒一声低喝,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 秋素先是吓了一跳,用手拍了拍自己心口,然后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很是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岑子酒一见,满意点了点头,端起饭碗,才发现秋素桌前,空空如也。 “秋素,自己盛饭去。” 秋素嗯了一声,非常麻利地起身,取碗,盛饭。 岑子酒吃了一口菜,点了点头,这菜做的,平均以上的水准,赶上普通厨师的水平。 岑子酒一边吃,一边琢磨,自己把这小丫鬟带过来,蛮划算的,最起码这厨艺,就值了。 秋素一边低着头吃饭,一边偷瞄岑子酒,见他大快朵颐,秋素心里非常高兴,唇边不自主的含着甜甜的笑意。 一顿饭在无声中结束,毕竟食不言寝不语嘛。 看着拾掇碗筷的秋素,岑子酒望了一眼门外,见天色渐渐变黑,他淡淡说道:“秋素,拾掇完碗筷之后,就回屋休息吧。 还有,早上本公子的房门不开,你不许打扰。” 秋素嗯了一声,便低头干活。 岑子酒来到书房,随便在书架之上抽出一本书,坐在书案前,认真研读。 秋素打扫之后,便给岑子酒沏了一壶茶,放到书案之上,但读书入迷的他却没有发现。 认真做一件事,时间会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之间,窗外已是满天星光。 看完最后一页,岑子酒合上书,抬眸望向窗外,看见了天空中的弯月,他才发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从书房出来,见西厢房漆黑一片,岑子酒知道,秋素已入睡。 他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卧房,打算睡觉。 刚要脱衣服,岑子酒就听见房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房顶之上。 岑子酒眉毛一皱,他刚要出门,就听房顶上接连传出咚的声音,先后加起一共四次响声。 声音虽不大,但他非常不满意,因为这是自己的新家,居然有人半夜踩自己的房顶,本公子岂能饶过他们。 岑子酒推门而出,纵身一跃,落在房顶之上,那是悄无声息。 他环顾四周,隐约看见西边,有人影在其他房上跳跃。 第6章 居然是忍者(上) 轻功!岑子酒脑海之中,蹦出这么一个词语。 这个词语出现的同时,岑子酒也露出兴奋的表情,搓了搓手,眼看前方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嘴角上扬,脚尖轻轻一点房顶,就轻易的窜到另一个房顶之上。 几个起落后,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九城外的林子边,一个壮汉背着一个长条形包裹,一手提刀,一手捂着腹部,咬着牙,拼命地向前奔跑。 而壮汉的身后,有三个蒙面人,对他紧追不舍,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则越来越近。 又往前跑了两公里,一个蒙面人双脚点地,一个前空翻,落在了壮汉的身前。 壮汉紧急刹车,把刀横在胸前,捂着腹部的手,那是殷红一片。 他侧目向后瞄了一眼,两个蒙面人一左一右,站在自己后方,再加上前边的,三个蒙面人成品字形,把自己围在中间。 前边的蒙面人用太刀指着壮汉,露在外面的眼睛,露出一丝胜利在握的笑容,“你滴,把东西留下,我滴,就放你一马。” 站在几米外树杈之上的岑子酒,眉毛不由得聚在一起,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壮汉仰头大笑,没笑几声,又哎呦了一声,因为他的笑声,拉扯了他腹部伤口,让他疼的冷汗直流。 前边的蒙面人,眉毛一皱,“八嘎,你滴,笑什么!” “我笑什么?我笑你们这群弹丸之地的土族人,还妄想要我大清朝的宝贝,我呸!”壮汉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狠狠盯着前边的蒙面人。 坐在树杈上的岑子酒,听见了宝贝二字之后,也是双眼冒光,死死地盯着壮汉的包裹。 “八嘎,你是在找死!”前边的蒙面人怒气上涌,伸手打了一个手势。 壮汉身后的两个蒙面人瞧见手势,握着手中的太刀,一声不响地向壮汉袭来。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攻向壮汉的上盘与下盘。 壮汉一直提防着,他先是用刀拦住上盘的攻击,然后抬左腿,踢向另一个蒙面人的手腕。 两个蒙面人见一击不成,立马变化招式,同时用太刀刺向壮汉的心脏与腹部。 壮汉一个跨步转身,躲避这次攻击的同时,也是咬着牙,忍着疼,举刀与两个蒙面人打在一起。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壮汉就鼻洼鬓角热汗直流,而且呼吸也很急促。 反观两个蒙面人,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两人配合默契,两把太刀那是神出鬼没,把壮汉逼得节节败退。 观战的蒙面人,抱着膀子,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眉梢也带着满意,他认为拿下壮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壮汉一边用刀格挡对方的攻击,一边向后退去。 也许是壮汉脚底拌蒜,也许是被石头绊倒,总之,他一个没留神,摔倒在地。 三个蒙面人心头一喜,知道这次任务要完美完成,而远处的岑子酒,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离壮汉最近的蒙面人,岂能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他跨步向前,弯腰刺向壮汉。 眼看太刀要刺到壮汉,壮汉突然一个侧身,巧妙躲过太刀,让太刀扎到地上。 壮汉又立马回身,用自己的身体压住太刀,同时手中的长刀,也刺向蒙面人的腹部。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不到一秒钟,长刀便出现在蒙面人眼前,他再想躲已来不及。 扑的一声,长刀刺进对方的腹部,给了蒙面人一个透心凉。 观战的蒙面人见此,双眼冒火,大骂一声八嘎,手持太刀,朝着壮汉冲了过来。 壮汉抽出长刀,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过另一个蒙面人的一击,他刚站了起来,观战蒙面人就已杀到面前。 壮汉只能咬着牙,还是与两个蒙面人打在一处。 不过这次,他没能坚持几个回合,就被蒙面人一脚踢飞。 壮汉刚抬起上半身,又被蒙面人一脚踢在右肋,清脆的咔嚓之声,壮汉再次被踢飞。 落地之后,壮汉喷出一口鲜血,他还想起身,可惜,试了两次,都没有起来。 两个蒙面人不紧不慢地来到壮汉的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壮汉死死盯着两人,他想坐起来,可试了两次,都没有坐起来。 “呵呵…果然是东亚病夫!” 蒙面人的声音,深深刺激了壮汉,他死死咬着嘴唇,一声长啸,用尽全身力气,毅然地坐了起来。 两个蒙面人均是一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壮汉。 特别是那个领头的,也就是之前那个观战的蒙面人,他深知自己那两脚的实力。 壮汉不死已是奇迹,此人居然还能坐起来,这让领头蒙面人有些敬佩,敬佩壮汉的意志。 不过敬佩归敬佩,任务还要完成,领头蒙面人伸手左手,“你滴,把背后的那个包,快快地给我。 我滴可以,给你个痛快!” “哈哈…喝…哈…咳咳…”壮汉口中不断流血,狠狠吐了一口,“瀛岛人,你们那是做梦,我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你们。” 壮汉忍着剧烈的疼痛,一把扯下背后的包裹,同时,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就要点燃包裹。 领头蒙面人一见,扬手就打出一道暗器,正中壮汉手背。 壮汉闷哼一声,手中的包裹便掉在地上。 另一个蒙面人见状,弯下腰,伸手就要拿地上的包裹。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包裹便出现在一个年轻人手中。 两个蒙面人与壮汉均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压根没有看清楚,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出现的。 领头蒙面人握紧手中的太刀,眉头紧锁,“你滴,什么人的干货?” 手拿包裹的年轻人,自然就是岑子酒。 岑子酒掂量掂量包裹,份量适中,虽然好奇里面是什么,但还是先打发掉眼前的麻烦。 把包裹挤在腰间,看了一眼两个蒙面人,岑子酒呲牙一笑,“我滴,干死你们的干货。” “八嘎!”另一个蒙面人恼羞成怒,一个跨步来到岑子酒侧身,手中的太刀也是从下至上,捅向他的肋部。 岑子酒嘴角一撇,伸出左手,用食指与中指,精准的夹住对方的太刀,且让对方进退不得。 岑子酒这一手,深深地震撼了现场三人,其中最惊讶之人,就是抽不出太刀的蒙面人。 因为他都用了吃奶劲,太刀还是纹丝未动。 见对方还在用力拽太刀,岑子酒玩味一笑,松开双指的同时,闪电般的出手,一拳正中对方的腹部。 蒙面人是眼睛凸出,且倒飞出去,飞出有两、三米远,在半空中还喷了血雾,最后结结实实地摔倒地上,一动不动。 岑子酒不屑一笑,“瀛岛人,果然是东亚病夫!” 壮汉听到这句话,咧嘴一笑,但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而领头蒙面人听到这句话,面色越发阴沉,用太刀指着岑子酒,“八嘎,你滴,敢侮辱我们大瀛岛人,你滴,死啦死啦的!” 岑子酒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透着不屑,他伸出左手,竖起中指,朝着对方勾了勾中指,大喝声道:“你过来啊!” “啊!八嘎!”领头蒙面人被岑子酒的举动,气的面色发黑,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灰色小球。 小球扔在地上,砰的一声,散出大量烟雾,岑子酒与壮汉很快便被烟雾所笼罩。 岑子酒只是微微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瀛岛人居然有烟雾弹。 看着四周的烟雾,其可见度极低,岑子酒无声一笑,瀛岛人果然如壮汉所言,弹丸之地的土族人,没见过大世面。 以为封锁本公子的视线,他就有取胜的机会吗?还真是天方夜谭。 第7章 居然是忍者(下) 岑子酒单手背后,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忽然,岑子酒的耳朵动了动,同时他的身子向左侧身,躲过突然出现的太刀,然后伸左手,再次用两根手指夹住太刀。 在蒙面人惊讶的目光中,岑子酒一脚踹向对方,砰的一声,把对方踹飞出去,咣当的落地声,让岑子酒眉毛一皱。 因为人摔在地的声音,不会是咣当之声。 岑子酒一挥袖子,一道劲风出现,吹散了烟雾,让他看清楚是何发出咣当之声,一截树根。 岑子酒盯着树根,有些发愣,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 嗖,嗖,两声破空之声,在他背后响起。 两枚类似流星镖的暗器,从一棵树上飞来,直奔岑子酒的后背。 速度极快,眨眼就到。 岑子酒突然转身,出手如电,双手抓住了飞来的暗器。 看着手中的十字型暗器,岑子酒嘴角微微上扬,轻喃道:“替身术,手里剑,烟雾弹,居然是忍者,真是让人怀念啊。 还会用替身术,那还会不会其他忍术呢?” 正当岑子酒回忆之际,蒙面人的偷袭到了。 嗖嗖嗖,这回是三枚手里剑,再次向他飞来。 无一例外,全部被岑子酒没收。 呼,一道劲风袭来。 岑子酒不急不慌,向前迈了一步,让蒙面人一刀落空。 蒙面人止住下落的刀,把砍变刺,刺向岑子酒的腰间。 岑子酒快速转身,避开刺来的太刀的同时,抬肘打向对方的颈部。 蒙面人反应也很快,一个后空翻躲过攻击,然后又两个后空翻,他的目的想拉开与岑子酒的距离。 可惜,他失算了。 蒙面人刚直起身子,岑子酒的大板牙就出现在对方眼前,吓得他又向退了一步。 短暂的交手,让蒙面人知晓,自己不是岑子酒的对手,可是,他看着对方腰间的包裹,又不忍心到手之物,落入他人之手。 瞧见蒙面人的眼神,岑子酒拍了拍包裹,呲牙一笑,“我说瀛岛的忍者,来个忍术让爷瞧瞧。” 蒙面人甚是惊讶,他没想到,在这个腐朽的国度之中,还有人知道他们忍者的存在,更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知道忍术。 “怎么,你不会忍术?” 蒙面人一顿,眼神闪过一丝尴尬,因为岑子酒说的不错,他还真没不会忍术呢。 瞧出蒙面人的尴尬,岑子酒明白,对方不会忍术,这让他有点失落,“既然你不会忍术,那就睡在这里吧。” 岑子酒打算速战速决,大半夜的,他还要回去睡觉呢。 蒙面人一听,弯下腰,把太刀横在胸前,神色无比凝重。 看见对方的动作,岑子酒露出嘲讽的笑容,这动作,与丧家狗一样。 单脚用力,岑子酒瞬间出现在蒙面人面前,抡起右拳,打向对方的面颊。 速度之快,让蒙面人没有任何反应地挨了一拳,咔嚓一声,蒙面人被打飞出去。 飞在半空中的蒙面人顾不得疼痛,他眼中露出惊恐,因为岑子酒居然出现在身旁。 又是无情的一拳,伴随着咔嚓声,把蒙面人横着打飞出去,最后使其摔倒在地。 蒙面人如同之前的壮汉一样,尝试着起身,最后口吐鲜血也没起来。 岑子酒来到其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轻蔑一笑,“东亚大病夫!” 蒙面人一听,眼睛凸起,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他,眼神中带着深深地恨意。 岑子酒丝毫不在意,抬脚踩在对方的身上,然后呸的一声,一口黏痰吐在对方的脸上,“说东亚大病夫都是瞧的起你们,在本公子眼里,你们就是一坨屎!” 蒙面人紧紧地握住拳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睛凸出更加明显。 蒙面人大喝一声,顾不得口中流出的鲜血,用尽全身力量,他想站起来。 可惜,他刚把头抬起来,就被岑子酒无情地一脚踩了回去。 岑子酒脚踩在对方的脸上,无视他的愤怒,稍微用力,又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这次蒙面人的挣扎小了许多,只剩哼唧声。 “哈哈…” 一阵大笑声在岑子酒背后响起,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那个壮汉的笑声。 “咳咳…瀛岛人,你…咳咳…你们没…有想到,咳咳…报应来得…来的如此之快吧!咳咳…哇…”壮汉再次大口吐血。 “我说大哥呀,你都这样了,能不能别说话啊。”岑子酒蹲在壮汉身前,皱着眉头说道。 壮汉摆了一下手,气息甚是微弱,“少侠,我…我不行了,还请…” 他伸手指了指岑子酒腰间的包裹,“这个包…包裹,还请少侠送…送…哇…” 还好岑子酒机灵,躲得快,不然就血染一身。 扑通一声,壮汉再次躺在地上,双眼圆睁,伸手指着包裹,“送…送…” 然后头一歪,气绝身亡。 岑子酒眉头紧锁,低头看着壮汉,又把包裹解下,拿在手中,心中琢磨这里面倒地是什么? 还有,壮汉的话已很明显,他想让自己把包裹交于他人。 岑子酒冷哼一声,掂了掂包裹,到自己手中,哪有吐出去的道理,自己又不姓雷! 回头瞥了蒙面人一眼,岑子酒咧嘴一笑,慢步来到其身边,见对方还在哼唧。 “哎呀,我这人最是心软,见不到他人受罪。”岑子酒拿出一枚手里剑,套在食指上转了两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本公子助你早点解脱,让你早登极乐世界。” 蒙面人一听,瞳孔放大,眼看着手里剑越来越近,最后扎进自己的咽喉。 岑子冷哼一声,如法炮制,用手里剑也解决另一个倒地不起的蒙面人。 至此,踩他家房顶的人,全部荣登极乐世界。 瞥了壮汉一眼,岑子酒稍微犹豫,然后摇了摇头,转身脚尖点地,飘然而去。 一路轻车熟路,岑子酒回到自己的新家,坐在房顶上,借助月光,他打开了包裹。 里面有几件衣服,一些碎银铜钱,还有一个木盒,再无他物。 衣服和碎银,应该是壮汉的随行,而木盒才是忍者的目标。 木盒不大,矩形,四周表面光滑,一个雕花也没有。 岑子酒借助月光仔细看了看,又掂了掂,最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清香。 这个木盒居然是紫檀木,看来里面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 可是,这个木盒怎么打开呢? 岑子酒刚才就发现,这个木盒有点奇特,就是打不开。 虽然可以暴力拆开,可这就损失一个紫檀木盒子,那就可惜了。 岑子酒又把木盒仔细看了一个遍,还真让他发现一些不同,比如盒盖侧边有个缝隙,还有,盒盖下面,有一个小孔,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岑子酒试着按那个小孔,木盒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又拿出一枚绣花针,试着往小孔里插,可惜插不进去。 他又把目光集中在那条缝隙上,试着向上拽了拽,木盒还是没反应;他又试着往左边一推,响起了轻微的咔嚓声。 岑子酒眼中放光,他知道,木盒被自己打开,他用手指,往上推了一下盒盖,盒盖被打开。 与此同时,盒盖下的小孔,也响起一声咔嚓,甚是轻微。 嗖的一声,一枚极小的银针,从小孔射出。 岑子酒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绣花针弹了出去,与银针在他胸前相撞,最后双双掉落。 岑子酒暗中感叹,还好自己留了一个心眼,不然就中了木盒机关的道,要是这样受伤的话,自己岂不要憋屈死。 第8章 修炼 破除了机关,岑子酒对木盒之中的物品,有点迫不及待,于是,他把目光落在木盒上。 只见一个不大的圆形铜盘,安静地躺在木盒之中。 借助月光观看,铜盘之上,雕刻一个栩栩如生的龙,精妙绝伦。 龙体刻出辚甲,足蹬边轮内沿,飞翼端分枝上卷,怒目张口,龙髯与颈部相连。 岑子酒眨了眨眼,虽然这铜盘上的龙雕刻不错,但这东西也不可能价值连城吧? 那为何壮汉与三个瀛岛忍者,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呢? 挠了挠额头,岑子酒把木盒凑到双眼前,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条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龙。 再次观看,岑子酒有了新发型,有龙角,还是五爪,五爪金龙?应龙?还是青龙呢? 岑子酒摇了摇头,管他呢,反正是一条龙而已,但即便是五爪金龙,它也没那么值钱吧。 又瞥了铜盘一眼,岑子酒伸手把铜盘从木盒中取出。 取出之后,铜盘的完整形态便展现在岑子酒眼前,这也让他更加好奇。 这铜盘的一面雕刻着五爪龙,而另一面,却有一个正形凸起,大约五、六公分的长度,而方形正中,雕刻一个字。 让岑子酒有些意外,这个字体居然是秦篆,而这个字是木字。 岑子酒微微皱眉,他记得青铜器物上的铭文,大多数都是金文,怎么这个铜盘之上,出现了秦篆呢? 抓住方形凸起,把铜盘倒过来,岑子酒突然觉得,这铜盘有点像印章,先秦的印章吗? 把玩了一会儿,也没发现这个物件有何异常,有何不同,岑子酒稍微有点失落。 重新把它放在木盒中,合上盒子,稍微犹豫一下,岑子酒淡然一笑,拿着盒子与包裹,从房顶跳下,直接推门回屋。 把包裹随手扔在墙角,而木盒,放在博古架上。 脱掉外衣,岑子酒便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他呼吸深沉而稳定,显然已经进入了一个平静的梦境。 在岑子酒进入梦乡之际,壮汉与三名瀛岛忍者的身边,又出现了几个蒙面人,也就是说,又有几个瀛岛忍者出现。 其中一个忍者与其他人不同,他身穿紫色紧身作战衣,后背挂着双刀,一双鹰眼,冷漠又锐利。 一个黑衣忍者来到紫衣忍者身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紫衣忍者环顾四周之后,一挥手,其他黑衣忍者扛起地上的三具尸首,与紫衣忍者离开了此地。 朝阳初升,天边露出明亮的光线,为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卯时一到,岑子酒立马睁开双眼,盘腿而坐,开始每日的修炼。 卯时乃紫气东来,是一日之中最佳的纳气时段。 运转心法,一丝丝天地五行灵气,从四面八方云聚而来,将岑子酒笼罩其中。 岑子酒的丹田之内,有五团颜色分别为紫、白、黑、赤、黄的真气缓缓转动着。 紫色的真气狂暴肃杀,带着股杀伐的气息;白色的却刚好相反,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黑色的真气,则冰冷阴柔;赤色的真气则是至刚至阳;黄色的真气则厚实有力,就像广袤厚重的大地。 这五团真气正是岑子酒,用多年的时间,坚持不懈所吸收炼化的雷、风、水、火、土五行灵气所凝聚。 随着时间的流逝,五团真气也是越转越快,最终竟凝聚为五滴颜色各异的液滴,也就是真元。 紫、白、黑、赤、黄五滴真元,悬挂在丹田之中,缓缓旋转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随着五滴真元的缓缓旋转,在丹田内互相融合交织着,慢慢融合成一滴五色真元。 呼!岑子酒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两眼缓缓张了开来,两眼张开之际,竟有两道寸余长的光芒射出。 意志洗练,灵台清明,通灵彻视,形悦心安,岑子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脑子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岑子酒紧握双拳,脸上也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终于修炼到了琴心境,自己可以修炼法术,再也不用当一名战士。 嘴角的笑容还没合上,岑子酒心念一动,便从房间中消失不见。 岑子酒出现在一个神秘空间之中。 几亩薄田,一汪清泉,还有一座茅草屋,这就是空间的全貌。 当然了,薄田之上,还有几棵树木生长在其中。 这个空间是岑子酒的穿越福利,与他一同穿越而来,并且在他心口处形成一个青色月牙型胎记。 其实这个空间,是岑子酒前世偶然所得,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一个空间罢了。 当得知自己有一个空间,且还是自己前世买的一个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挂件,岑子酒一度怀疑,自己能死后穿越,完全是因为它的存在。 可是有一点让他很疑惑,不都说宝物要滴血认主吗!自己也没往这个挂件上滴血啊,那它怎么认主的呢? 虽然不明白为何,但不耽误岑子酒对他的使用,或者说,对茅草屋的修炼功法的使用。 在他第一次进入空间之际,他就在茅草屋中找到了修炼功法,名字非常普通,五行道诀。 同时也知道,这个空间是一位唐初的道士所留,而这个空间,是道士师父所创。 道士修炼到腾云境巅峰,差一点进入晖阳境,只因没有找全五行灵物,最终羽化。 修炼境界分为:凤初境、琴心境、腾云境、晖阳境、乾元境、无相境与太清境。 这七个境界,能修炼到第四个境界就以称为陆地神仙,至于后三境,都已成为传说。 凤初境,是第一境界,也是修炼的基础境界,也是决定修炼者未来,能修炼到什么境界的基础。 通经脉、扩丹田,炼五脏,强化骨肉皮,四大适然,喜悦日新以及得以入道。 基础很重要,为了基础,岑子酒耐心地打磨到今日,才水到渠成地进入琴心境。 当然了,凤初境,不能用法术,只能用武功,所以,岑子酒学了一套五行拳。 此五行拳,非五行拳也! 无视田地上稀少的树木以及清泉,岑子酒直奔茅草屋而去。 屋中陈设简洁,一张木床,一张八仙桌,一张椅子,以及一个书案。 床头有一个木盒,八仙桌上有一个炼丹炉,而书案上有一个三个玉简。 第一个玉简记载了功法五行道诀,第二个与第三个分别记载的是法术与炼丹。 达不到琴心境,是使用不了后两个玉简的。 岑子酒来到书案前,拿起第二个玉简放在额头之上,运转心法,玉简闪过一道光芒,直接没入他的脑中。 而此时岑子酒脑海中,多出许多法术的使用方法,以及经验之谈。 接受完玉简的信息,岑子酒唇边含着笑意,内心有种跃跃欲试,但他忍住这份冲动,拿起了第三个玉简,如法炮制,得到了它的全部信息。 岑子酒只高兴了三秒钟,然后低头不语。 第三个玉简之中,记载的丹方虽然不多,但甚是有用。 其中有一种丹药,是琴心境所用,使用之后,能加快修炼进度。 岑子酒高兴就是因为它,可是看清楚丹方上的药材,他又沉默了,因为上面有几种药材,自己是闻所未闻。 短暂失意之后,岑子酒浅浅一笑,自己真是着相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得之泰然,失之坦然。 自己何必太过在意呢,得到了这个视如珍宝的空间,自己应该知足常乐才对。 第9章 练习法术 距离什刹海五公里有一条街道,与胡同的狭窄不同,它甚是宽广,并排过六辆马车也绰绰有余。 两侧的建筑物也不是青砖灰瓦,而一栋栋独立的别墅,显然,住在这里的人,那是非富即贵。 其中的一间别墅,红砖砌墙,欧式风格,独立三层。 别墅一层的大厅之内,一坐一站的两个男人正在交谈。 坐在沙发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小豆眼,戴着一个金丝眼镜,留着一个卫生胡。 站着的男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面部刚毅,一双鹰眼甚是犀利。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显然对目前的情况感到极度不满。 瞥了一眼站着的男人,中年男人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野田君,你的意思,那个东西已不知去向?” “是的,松井会长。” “一点痕迹也没发现?” “是的,松井会长。” 啪的一声,那个叫松井会长的男人拍案而起,来到田野君面前,大声怒斥,“八嘎,真是饭桶!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居然接二连三的出现错误,八嘎!” “嗨!”田野君低着头,无视自己被唾沫星子喷了满脸,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 松井会长泄愤之后,平静地看了野田一眼,又坐回到沙发上,推了一下眼镜,“野田君,当下你要两步同时进行。 一是继续加派人手进行追查,最好查到,昨夜谁出过城,谁去过那片林子。” “好的,松井…” “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插话!”松井会长声音极为平淡,见野田鬓角出现汗珠,他嘴角一撇,“还要复盘昨夜的追击路线。 看看是否因你们的行动,惊动了什么大人物,才会有此结局。 第二,昨夜不是死了三个人吗,你抬着尸体,去总理衙门。 就说家中遭遇盗贼,丢了东西,还死了人,让大清给我们一个交待。” 野田嗨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直到野田出了房门,松井会长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将其摔倒地上,同时大骂“八嘎”! 松井会长,名叫松井鸠彦,他是瀛岛商会会长;而离开的野田,名叫野田孝,就是昨夜的紫衣忍者。 与别墅的不融洽的气氛不同,岑子酒的小院那是如沐春风。 把秋素打发出去买东西,岑子酒就兴致勃勃地练习法术。 由于是自家院落,又是白天,加上自己才到琴心境,所以,岑子酒只能练习一些辅助的法术,而他的首选就是御风术。 御风术,顾名思义,需要掌控天地间的风气为己所用,在配合着自己的真元,就可以达到“御”字。 由于是第一次练习,岑子酒没有把控好,让刚刚形成的风团,瞬间破碎。 岑子酒也不气馁,一次失败,就来第二次,如若不行,那就继续下去。 好心态是成功的关键,这不,在岑子酒第三次施展御风术的时候,成功的让脚下生成一团风气。 岑子酒尝试着移动,瞬间出现在几米开外,不是跑,也不是跳,而是那种飘然而去的感觉。 他又尝试几次,发现这个御风术不只让他身轻如燕,移动速度加快,还能让他站在细小的树枝上,稳如泰山一样。 最后,从高处跌落时,也能极大减缓冲力。 初步掌握御风术之后,岑子酒开始练习下一个法术,控物术。 控物术其实是一个隔空法术,也算的攻防一体,施展也很简单,就是用自己的真元外放,包裹住一个物体,进行隔空操控。 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岑子酒先后进行了十次操控,才勉强操控一个树叶,悬浮在面前。 其实,难度在于一个“量”字,真元外放的是否适量,多了有可能破坏掉物体,少了又控制不了,而且,每个物体所需的量,也不相同。 看着悬浮在眼前的树叶,岑子酒嘴角一勾,瞄了海棠树一眼,控制着树叶向其飞去,速度极快。 噗的一声,树叶有一半,插进树干之中。 看到这个结果,岑子酒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正当打算练习下一个法术之际,岑子酒听见开大门的声音,他知道这是秋素回来了。 岑子酒快步来到海棠树前,伸手刚把树叶抹掉,秋素就拎着东西走进院中。 “公子,你在院中作何?” “啊,这不是今日风和日丽,我在院中转转。”岑子酒顺嘴这么一说。 可惜,从早上到现在,他的心思全在法术上,没注意天空的情况,不然的话,这句话,他也说不出。 秋素抬头望了一下天青色,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那公子你呀,继续在院中转吧。” 秋素说完,还翻了个白眼,然后迈着自信的步伐,从他身边经过,往厨房走去。 这小丫鬟,说话还带刺的。 岑子酒摇头一笑,抬眸望向天空,他面容不变,双手背后,昂首挺胸,迈着四方步,回到了自己房间,还回手把门关上。 不管在什么时代,不管遇到任何的事情,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一定是其他人。 回到屋中,除了为缓解尴尬,还有就是要避开秋素的眼睛,岑子酒还想练习法术呢。 而这个法术,在屋中也可以练习。 遁地术,一种土里自由穿梭的法术。 而在岑子酒的眼中,这是一种只要有土地,就可以逃跑的保命法术。 毕竟,什么也没有生命重要。 所以,岑子酒最先练习的法术,都属于防御辅助性的法术。 岑子酒运转心法,丹田中的真元缓慢旋转,然后流出一丝真元,覆盖了他整个身子。 岑子酒眼中精光一闪,心念一动,只见他的双脚慢慢沉入地里,然后是双腿,上身,最后是脑袋,眨眼间,他整个人都没入土中。 四周全是土黄色,岑子酒饶有兴趣地伸手一点,手指便穿透过去。 向前迈了一步,畅通无阻,向上走了一步,岑子酒的头就从地面上冒了出来,他露出欣喜的表情。 又往下走了三米的距离,依然畅通无阻,岑子酒辨别一下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来到厨房的下方,往上走了三步,便听见了秋素哼哼的小调。 没有听见脚步声,岑子酒确定,秋素就在自己头顶上方没动。 于是,他往后退了小半步,慢慢把头冒出地面,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秋素的双脚,还是后脚跟。 抬眸仰望,见秋素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在摘菜。 岑子酒的坏笑再次浮现在脸上,他伸出右手,摸了一下秋素的脚脖子,然后立马钻进地下。 “啊!谁?”秋素立马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 秋素柳眉一蹙,明明有东西碰自己脚脖子,可身后也没人啊! 公子吗?秋素立马否决,因为没听见脚步声。 可是,这个院子,就只有自己与公子两人,不是公子的话,难道是老…老鼠? 想到这里,秋素跳上凳子的同时,立马展现了什么叫高八度,音调之高能传出二里地。 震得岑子酒脑仁疼,同时觉得自己这是自讨没趣,没事开什么玩笑,最后还是自己招罪。 想通之后,岑子酒又快步回到自己房中,刚从土里冒出,就听见秋素在院中喊道:“公子,奴婢出去一趟,咱们家中有老鼠,我去买老鼠药,灭了它们。” 还没等岑子酒回话,秋素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第10章 琉璃厂(一) 吃过早饭,秋素便急急忙忙在角落里撒上老鼠药。 见秋素如此麻利,岑子酒有点哭笑不得,老鼠居然成了背锅侠。 抬头看了一眼,虽然是云遮日,但这云层很薄,应该不会下雨,即便下雨也是小雨。 合上折扇,告诉秋素,自己要出去一趟,岑子酒便抬脚向外走去。 至于他要去哪,当然是去琉璃厂。 古董文玩,对岑子酒来讲,有两个最大的乐趣。 一个是低买高卖,钱进口袋之后的充实感。 另一个是发现稀世珍品,收藏与观赏的满足感。 虽然到现在为止,岑子酒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稀世珍品,但这不耽误他的学习,他坚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琉璃厂,从制造琉璃瓦的村子,再到文人墨客的会聚地,最后变成古玩交易的场所,这也是一场历史变迁的见证者。 刚来到琉璃厂,岑子酒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间店铺门口,都是探着头,往里望去。 即便能猜出来大体发生什么事情,毕竟这是琉璃厂,打眼与走宝是常有的事情,但岑子酒还是怀揣着一颗好奇心,前去凑热闹。 站在人群外围,岑子酒伸着脖子,向这间名叫利雅轩的店铺内望去。 只见店铺的掌柜与学徒,正与一个男人进行激烈的争辩。 由于这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岑子酒只能看一个背影,此人个头不高,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家境就不好。 不过,此人声音甚是洪亮,站在百米开外,估计也能听清他说什么。 稍微听了此人与掌柜的对话,岑子酒就明白到底是何事。 此人走宝了,现在来找后账,那利雅轩的人岂会同意。 这不,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岑子酒摇头一笑,古玩这行业,常人还是勿碰的好,因为坑太多,一不小心便会踩雷。 正当岑子酒要转身离开,就听走宝的小个子一声怒吼:“你们这是欺爷爷不懂行情,行!我马五今日认栽!” 马五转过身来,也让岑子酒看清他的长相,看清楚之后,岑子酒赶紧捂住嘴,他怕笑出声来。 这个马五长的,太…太过普通,一张瓜子脸,还长倒了,一双三角眼,丝毫没有凶光,倒是一眼的呆滞,最主要的是长了一张腊肠嘴。 岑子酒忍住了,围观的人群中,很多人没有控制住,纷纷大笑出声。 马五听见笑声,咬着后槽牙,用力握紧拳头,目光在大笑之人身上一一扫过,仿佛要记清他们的长相。 “马五是吧,古玩行就这样,像你这种人,不合适。 这次啊,你就当吸取经验教训。”利雅轩的掌柜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似乎他占了很大的便宜。 马五迅速转身,目露凶光,然后仰头大笑,“哈哈…你以为我马五的便宜很好占是吧,行,咱们骑毛驴看唱板走着瞧!” 马五直接大步流星走出利雅轩,挤过围观的群众,消失在往来的人群之中。 见没有热闹看,岑子酒也离开此地。 品珍阁,琉璃厂众多店铺中的一间。 来到品珍阁门外,岑子酒直接推门而入。 屋中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八仙桌旁,喝着茶水看着书。 听见开门声,中年男子抬眸看来,看见岑子酒之后,他放下手中的书,面带笑容地起身,“东家,你可有阵子没来了。” 岑子酒无奈一笑,“诚叔,都与你说了多少次,叫我子酒就可以。” “唉,这怎么行,规矩不能废。” 岑子酒听见此话,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嘴角微微下拉,显示出他对此的无力感。 诚叔,全名叫许闻诚,一个面容慈善的男人,刚过不惑之年,他替岑子酒管理这间古玩店。 这间店铺比酒楼早开一年,而许闻诚用一年的时间,就为岑子酒挣出开酒楼的钱。 要不古玩市场有这么一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而这间古玩店是岑子酒的,除了岑子酒与许闻诚一家,再无第三方知晓。 至于许闻诚为何如此,理由也非常的简单,因为岑子酒是他一家的救命恩人。 许闻诚是山齐人,在那里也开了一间古董店,生意不说火爆,但家中过的也算富裕。 可惜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 许闻诚夫妇感情非常好,但夫人在生了女儿之后,患了病,不能再生,所以,夫妻二人非常宠爱这个独女。 独女也懂事,他们一家过的很幸福。 就在这幸福之中,大祸也如期而至的降临他们家。 女儿一次外出,遇见了山齐巡抚的小公子,而这位小公子,那是除了好事不做,其余的,没有他不干的。 看见容貌俱佳的许闻诚独女,那是非要抢过去当二十八房姨太太。 许闻诚岂会让女儿跳进火坑,但又惹不起对方,只得连夜带着妻女逃亡。 可惜,刚出城,便被巡抚小公子带着一群狗腿子拦住去路。 正当许闻诚一家敢到绝望之际,却碰见了外出散心的岑子酒。 许闻诚出言求救,而巡抚公子出言不逊,恰巧岑子酒因与父亲吵架心情不好,所以,一怒之下,岑子酒让巡抚小公子与狗腿子都领了盒饭,也顺便救了许闻诚一家。 当得知前因后果以及许闻诚的职业之后,岑子酒开古玩店的想法瞬间出现在脑海中。 于是,岑子酒也不去散心,向许闻诚一家发出邀请,最后,一同回到四九城,也开了这间品珍阁。 许闻诚对岑子酒的表情视而不见,他拿出一个新茶杯,倒了茶水,“新买的茶,东家过来品尝一番,看这茶如何啊。” 茶水对于岑子酒来讲,那就是解渴用的,至于茶是好是坏,他的道行还不够,品尝不出来。 不过岑子酒还是来到桌前,端起茶水小酌一口,然后点了点头,就是不说茶如何。 许闻诚笑而不语,回身从博古架上拿出一个木盒,放在桌上,“东家,看看这东西,是否入你的眼。” 岑子酒嘴角一抽搐,自己这两下,都是与许闻诚学的,目前才学人家本事的一二而已。 打开木盒,岑子酒看了一眼,木盒里放了一个笔洗。 天青釉,蝉翼纹。 岑子酒瞬间来了精神,拿起笔洗,上下左右里外看了个仔细。 半晌之后,重新把笔洗放入木盒,岑子酒有些兴奋道:“诚叔,这是宋汝窑的笔洗吧。” 见许闻诚含着笑意点头,岑子酒甚是开心,他用手轻轻摸了摸笔洗,显得有些爱不释手。 半晌之后,岑子酒收回有些花痴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问:“诚叔,多钱收的啊?” 许闻诚伸出左手,竖起三根手指。 “哈哈…碰见棒槌了,不错,又一个走宝的。” “又?”见岑子酒捧腹大笑,许闻诚有些疑惑道:“东家,谁又走宝了?” 岑子酒止住大笑,便把刚才所见所闻讲与他听。 许闻诚闻言,也只是浅浅一笑,“古玩这行,走宝与捡漏并存,有走宝的就有捡漏的,这都是常事。” 岑子酒也是认同这句话,那个行业都是一样,新手吃亏,老手高兴。 第11章 琉璃厂(二) 把木盒盖上,岑子酒好奇地问道:“诚叔,这阵子就收一个宋汝窑啊,还有别的吗?” 许闻诚刚把茶水喝进口中,听见他的问话,噗哧一声,茶水喷了满地。 岑子酒侧着身子,无奈说道:“喝个茶水也能呛,诚叔,你小心点吧。”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许闻诚眉毛挑了三挑,“东家,宋汝窑这类精美瓷器,你以为满大街都是吗! 这段时间能遇上一个,已算撞大运,哪还有其他。” 岑子酒略显尴尬,话问出口之后,他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品珍阁开了四年有余,像这个汝窑笔洗的珍品,品珍阁收的还真不多。 为了这份缓解尴尬,岑子酒没话找话道:“诚叔,一个人看店太把身子,你不如收个学徒吧。 这样有人看店的话,你也可以多陪陪婶子,或者去外面逛逛,也可以去串货场看看。” 许闻诚摇头一笑,“东家,咱们古玩这行,可不是随便收学徒。 想当学徒,既要有人推荐担保,又要品行端正,符合两者的,不多见。” 岑子酒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许闻诚的意思,毕竟古玩这行,可以说一本万利,要是心术不正之人,可控制不住那点贪念。 可是,也不能让许闻诚一个人待在店中,那样的话,他出去进货,店铺就得关门,这样不划算。 至于岑子酒自己,他可不喜欢守在店中,太限制自己的自由。 忽然,岑子酒似乎想到什么,挠了挠脑门,“诚叔,我记得婶子,她在四九城不是有个亲戚吗,可以让亲戚家的小辈来当学徒啊。” “一个远房亲戚,家不在四九城,而是在乡下,他们…”许闻诚神情一滞,眼神陷入思绪,片刻之后缓缓说道:“他家有个小儿子,我记得,那孩子还挺机灵的,现在的话,也得十四、五了吧。” “那不正好吗,带过来啊。” 许闻诚闻言,眼中有一抹认同,但很快又浮现出惆怅,“东家,你可能不知道,在乡下,很少有识字的孩童…” 岑子酒一摆手,笑着说道:“诚叔,相比识字与否,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婶子的亲戚人品没问题,识字还不简单,请个先生,一对一的教,不出一个月,读四书五经都没问题。 而且我相信,为了留在城里,他一定会用双倍,甚至三倍的努力,用来学习,毕竟,机会难得,不是吗。” 许闻诚微笑点了点头,“东家,你说的不错,那改天我就让她们娘俩,出门走趟亲戚。” 岑子酒眨了眨眼睛,手伸向后腰,手再次伸到前边之际,手里多了两把左轮枪,放在桌上。 许闻诚一脸的诧异,指着左轮枪,“东家,你这是?” “诚叔,现在世道太乱,个人安全难以得到保证,所以,拿着这东西,关键时刻好用。”岑子酒又从袖子拿出一盒子弹,也放在桌上。 许闻诚虽与古玩打交道,但他不是老古董,更何况,枪这东西,确实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拿起一把左轮枪,许闻诚有些爱不释手,像模像样地举起左轮枪,然后放下,反复几次之后,才把枪放回桌上。 岑子酒则有些意外,没想到一脸慈祥的许闻诚,居然也喜欢枪,果然,无论何时何地,这东西都受男士喜爱。 许闻诚瞄了瞄左轮枪,又瞟了岑子酒一眼,嘴巴张了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诚叔,你想说什么就说,咱们都这么熟了,还有何不能说的。” “咳咳…那个东家,这东西,它怎么使用啊?”许闻诚指了指左轮枪,有些不好思意思地问道。 岑子酒神色一顿,稍作思考,便告诉许闻诚三点一线,在之后就是勤加练习什么的。 见许闻诚认真的听,岑子酒不露痕迹的尴尬一笑,新手交生手,真是天方夜谭。 左轮枪是他偶然所得,得到之后,兴奋也是一瞬即逝,毕竟他有挂,所以枪也就可有可无。 这也导致,他压根不太会用枪,说白了就是打的不精准。 探讨完左轮枪的问题,岑子酒又向许闻诚请教了几个古玩问题,得到答案的他,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品珍阁。 临走之前,岑子酒告诉许闻诚,子弹没了告诉他,他想办法弄。 琉璃厂不只有店铺,还有地摊,之前他只顾去品珍阁,没有光顾地摊。 现在有时间,他要好好逛逛,看看自己眼力是否有所长进。 今日逛琉璃厂的人可不少,岑子酒浅浅一笑,看来都想捡漏啊。 不管其他人,岑子酒边走边看,边看边停,所以,速度相当缓慢。 岑子酒来到一个摊位前,蹲下身子,拿起一个汉白玉的玉佩看了起来。 摊主瞧见摊位来人,死鱼眼立马变成活鱼眼,“公子好眼力,这可是纯正的汉白玉,它…” 岑子酒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位小哥,能否容我自行观看啊。” “啊…啊哈,公子请便,请便。”摊主又重新瘫坐在地上,眼睛再度变成死鱼眼。 见摊主不再言语,岑子酒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块玉上。 虽然这块玉上有沁,而且闻了闻,气味也算对的上,可是,岑子酒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正当岑子酒仔细琢磨之际,忽然一阵清风拂面,他鼻子一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是胭脂味,也不是香水味,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岑子酒顺着香味,侧目看去。 只见旁边的摊位前,来了两个少女。 看穿着,应该是主仆关系。 而岑子酒的目光,落在一身水蓝色之上。 她身材细瘦纤长,眉眼含波,皮肤娇嫩白皙,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岑子酒有些看呆,心中暗叹,好一位清秀佳人。 只见她拿起一个杯子,仔细查看了一番,便开口向摊主询问价格。 岑子酒咧嘴一笑,这女人说话声音甚是好听,宛如晨曦中的微风,轻柔细腻,让人感到舒适安宁。 那摊主也是咧嘴一笑,与岑子酒欣赏角度不同,他只听问话,就知道这女子是一个外行。 而且,这女子衣着华丽,妥妥的一个大肥羊,自己岂有错过的道理。 于是,摊主开始生动的演讲,把杯子说成了天上难找,地上难寻,只有他这里有的境界。 岑子酒微微皱眉,余光瞟了死鱼眼的右脚旁,一个看似一模一样的杯子安静待在那里。 清秀女子也是眉毛微蹙,再加上旁边的丫鬟摇头催促,她把杯子递向摊主道:“多有叨扰,我先去别处看看,多谢了。” 摊主一愣,然后瞄了杯子一眼,他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吗。 姑娘,我先给你留着它,你逛一圈之后,发现没有比它好的,你再回来。” 清秀女子微笑道谢,同时见摊主伸出双手,到了杯子下方,她便松开手。 啪的一声,杯子从两人手缝中划过,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第12章 琉璃厂(三) 摊主见杯子摔碎,脸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囧”字,双手拍在一起,大声叹息道:“哎呀,这位姑娘,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的花神杯啊!” 摊主的大声喊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当然也包括死鱼眼摊主,围观人很快形成一个圈,把出事三人围在其中。 清秀女子环顾四周,柳叶眉微蹙,“摊主,这个杯子,明明是你没接住,怎么说我不小心呢。” 摊主蹲下身子,声音带着哭腔道:“这么精致一个花神杯,就被你这个小女子的不小心,变成这副样子。” 摊主拿起一块碎片,慢慢站起,用拿碎片的手指着对方,“小姑娘,你也太恶毒了吧。 明明是你不小心摔碎的,现在却反咬一口,你…” 摊主猛然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不想赔偿,所以才诬陷我。” “我没…” “你不用狡辩!”不让对方话完说,摊主一脸的痛心疾首,“没想到啊,你年岁不大,居然如此狡猾,打碎东西还想赖账。” 清秀女子白皙的脸上,渐渐出现了红色。 丫鬟一见,身子越过清秀女子,她伸手指着摊主,“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你自己没接住,还冤枉我…我家小姐,你这不诬陷人吗? 你再这样的话,我们就报官。” 摊主听了之后,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容,“小丫头,要报官是吧?那你去啊,爷爷在这等着。” “你…” 清秀女子拽了拽丫鬟,朝她摇头,“小翠,我们离开这里。” 叫小翠的丫鬟一听,点头就要与清秀女子离开。 摊主瞧见之后,朝着人群中眨了眨眼睛,便有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挡住了两女的去路。 小翠见此,立马把清秀女子护在了身后,怒道:“你们要干什么吗!” 中间男人嘿嘿一笑,“干什么?我要路见不平。 你们把杯子打碎了,就想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世间哪有这种道理啊。” “是啊,不赔钱就想走,这不就是恶霸行径吗。”左边的男人舔了舔下嘴唇。 右边的男人虽然没说话,但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甚是吓人。 这不,两女被吓的,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 而围观之人,都是抱着膀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行。 岑子酒冷冷一笑,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女身上,他不露痕迹地顺走死鱼眼那个杯子,然后大喝一声,“都踏马闪开,给大爷让路。” 突然一嗓子,把岑子酒身前的人,吓的一哆嗦,还没哆嗦完,便被岑子酒扒拉到了一边。 所有人都看着岑子酒,当然也包括两女与碰瓷团伙。 岑子酒先是朝着两女淡淡一笑,然后转头看向摊主,嘴角往下一撇,“我说这位摊主,为了那点银钱,脸都不要了。” 摊主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年轻人,话过了吧。” 无视碰瓷团伙吃人的眼神,岑子酒玩味一笑,“一个破杯子而已,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威胁两位姑娘,你们的脸呢?还长在脖子上吗?” “小子!你胡说什么吗?信不信我揍你啊!”围堵三人中右边那个壮汉,伸出沙包大的拳头,向岑子酒示威道。 围堵的另外两位,也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岑子酒,大有一言不合,就揍他的错觉。 摊主更是轻蔑一笑,“年轻人,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要乱说啊,不然,真会死人的。” 岑子酒刚要说话,那位清秀女子抢先道:“你要我们赔多少钱?” 岑子酒愕然地看向清秀女子,他不明白,这女子为何要这样。 清秀女子朝他宛然一笑,“公子,我不能因自己的事而连累你。” “我…” “哈哈…年轻人,看一看,还是人家姑比你懂事。”大笑之后,摊主朝着清秀女子狮子大开口道:“姑娘,这可是五彩十二花神杯,这可是宝贝。 看你还年轻,我呢,也不多要,你就给三千两白银就可以。” 岑子酒木然地转过头,看着摊主无耻的嘴脸,他也算明白,为何碰瓷有这么多人干,一本万利啊! 清秀女子也是柳眉倒立,她也没想到这个摊主如此贪婪。 “喂!你抢钱啊!”小翠指着摊主,脸上写满了怒气。 摊主呵呵一笑,这笑声仿佛吃定了两女,认为她们一定会用钱解决麻烦。 而摊主的笑容,在岑子酒眼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太贱,于是他面带微笑地来到摊位前,“不就是摔碎一个杯子吗,还你一个不就得了,何必如此嘴大呢。” “还?呵呵…”摊主眼睛眯成一条缝,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我就要自己的,你怎么还吧!” “怎么还?复原不就得了。” 岑子酒这话一出口,现场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也包括清秀女子主仆二人。 片刻之后,碰瓷四人组瞬间化身成为狂笑四杰,那笑声,嘲笑中带着甚多的猥琐。 笑声能传染,眨眼间,四周全是嘲笑之声,而没有笑的只有四人而已。 小翠只是抿着嘴,回头与清秀女子低语道:“小姐,他不会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清秀女子闻言,轻点了她额头,责备她多嘴,然后抬眸望向岑子酒,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摊主好不容易收起了笑声,用袖子抹掉笑出的泪珠,指着碎片,略有嚣张道:“小子,你要是能复原,我给你一百两文银,如若不能,你给我一百两如何?” 岑子酒一听,暗自高兴,没想到做好事真有好报啊,这不,一百两文银马上到手。 他轻轻咳嗽一声,“说话算话?” “自然,不然我怎么在这里出摊!” “那好,一言为定,如若违约,你孩子没有一个随你姓。”岑子酒嘴角上扬。 周围又瞬间安静,不明白岑子酒这话是何意。 扑哧一声,清秀女子掩面而笑。 她这一笑,让阻拦三人组中间那位瞬间明悟,大喊一声,“大…摊主,这小子骂你呢,他的意思是孩子没有一个是你的。” “你给老子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摊主面如青天大老爷,怒斥完同伙,用凶狠的眼光盯着岑子酒,“小子,你有种啊,我倒是要看看,一会儿你还有种吗!” 用脚踢了一下碎片,摊主咬着后槽牙道:“修复,必须当场修复,而且只能用一刻钟,不然的话,就算你输!” 清秀女子白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公子,你不必跟他打赌,大不了我回去找家父,让他收拾这群害群之马。” 看见清秀女子的表情,岑子酒脑海中蹦出一句词: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正当他感慨呢,摊主冷哼一声,“你打碎了我的花神杯,即便皇上来了,我也不怕。” 见清秀女子眉毛要拧成“川”字,岑子酒也收起嬉笑,迈步挡住了摊主的视线,面如止水,“你少废话,一刻钟吗,用不上那么久。” 岑子酒用脚把碎片聚在一起,朝着摊主露出大板牙,“摊主,把银两准备好。” “哼,那是自然,不过,你也要准备好银两啊。”摊主丝毫不在意,在他心中自己那是稳赢。 岑子酒嘴角微翘,蹲在碎片前,闭上眼睛,无声嘟囔一番,然后袖子从碎片上一扫而过。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看向地上,只见岑子酒袖子一过,一个完整无缺的花神杯,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13章 琉璃厂(四) 周围的噪音似乎在一瞬间消失,安静的氛围,如同世界仿佛静止,只有轻微的风声和心跳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清秀女子,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好奇的神色,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似的,盯着岑子酒看。 摊主也回过神来,他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其中还带着一丝慌乱,蹲下仔细查看花神杯,仅片刻,他如同泄气的皮球,身子打晃,好悬没坐在地上。 “大…摊主,你没事吧?” 看见同伙询问的眼神,摊主一摆手,缓缓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岑子酒,“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你是怎么办到?”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抻着脖子,竖起耳朵,想听岑子酒的答案,这碎杯复原,在他们眼中太过神奇。 岑子酒呲牙一笑,“无可奉告。”然后朝摊手伸出右手,“阁下,愿赌服输。” 摊主嘴角一抽搐,眼神也有些阴晴不定,他心中在盘算,眼前这个小子也太缺德,破坏自己一桩买卖不说,还讹自己一百两银子。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摊主朝着同伙使了个眼神,三个同伙接到信息,立马成品字形,把岑子酒包围在其中。 “年轻人,一句玩笑,何必在意呢。” “就是,这里本来没你的事,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小子,趁着大爷心情好,赶紧给大爷滚蛋!” 三人一人一嘴,好像他们可以嘴遁似的。 岑子酒嘴角勾了勾,瞟了清秀女子一眼,“这位姑娘,你的问题已完结,还请快些离开,毕竟,这里可不安全。” “小姐,我们走吧。”小翠听见岑子酒的提醒,也催促道。 清秀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她轻启樱唇,“公子,你是为了帮我们,才会惹上麻烦,我要是丢下你,恐怕不好吧,不行的话…” 岑子酒眼角眉梢带着欣慰的笑意,摆了摆手,“姑娘,你有此话,我岑某人就没帮错人。 不过,你还是离开吧,不然,我怕一会吓到你。” 清秀女子还有些犹豫。 “小丫鬟,还不把你家姑娘拽走。”岑子酒朝着小翠说道。 小翠微笑点头,然后不由分说地拽着清秀女子向人群外走去。 “小翠,你…”清秀女子尝试拽出自己的手臂,可惜,没有拽出来,她有些不满地道:“小翠,你给我松手。” “小姐,你就跟奴婢走吧,咱们留下来的话,只会拖那公子的后腿。” 清秀女人愕然了,没有在说话。 岑子酒侧目看向围着自己的三人,平淡地道:“本公子呢,今日心情不错,你们现在让开的话,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 三人一听,瞬间上头,特别那个长的结实之人,头一个冲了过来,抡拳就打,打向岑子酒的太阳穴,出手是丝毫不留余地。 岑子酒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既然你们犯贱,那就怪不得本公子。 本公子要让你们知道,嘴遁之前,要先打服对方,不然嘴遁就是笑话。 眼看沙包大的拳头,就要砸到岑子酒的太阳穴,而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要提醒的,反而一副看戏的态度。 在对方咧嘴要笑的时候,岑子酒先他一步笑完,然后伸出左手,用食指轻飘飘地抵住对方沙包大的拳头,让对方寸寸难进。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岑子酒两个大嘴巴,把对方扇的原地转圈,同时满口牙在空中漂泊,最后对方是倒地不醒。 “嘶”,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会把一个孔武有力的扇晕。 岑子酒揉了揉手腕,呲牙一笑,“是拿出赌注呢,还是像他一样。” 岑子酒一边说,一边用脚踩着地上晕倒者。 摊主惊的嘴还没合上呢,另外两个同伙,就无脑地上前,找岑子酒报仇。 结果吗,一秒钟的事,地上又多了两个人。 岑子酒拍了拍手,只是回头瞥了摊主一眼,吓得摊主向后退了一步,颤抖着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少…侠,你大人…人…不计小人…人过,就把我当一…一个屁放了吧。” 见银票上写着二百两,岑子酒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银票,一边揣兜一边说道:“早这样不就得了。 还有啊,以后少坑蒙拐骗,做这种事缺德,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摊主点头哈腰,笑着说是,不过低头的一刹那,眼中怨恨一闪而过。 钱到手了,弄出这事,今天也不能逛琉璃厂,还是回家吧。 想到这里,岑子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所过之处,围观的人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在最外围,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他盯着岑子酒的背影,眼中满是欣喜,仿佛发现自己喜欢的物件一样,且嘴里轻喃道:“居然是移花接木。” 见岑子酒走出人群,此人把斗笠往下拽了拽,向岑子酒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琉璃厂,岑子酒就看见前边站着的清秀女子二人。 清秀女子见岑子酒安然而出,脸上洋溢着微笑,慢步来到他身前,施礼之后道:“多谢公子出手帮…” “这位姑娘,你刚才已经谢过了,再说了,这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在意。”岑子酒还礼之后,笑着说道。 岑子酒是真的没想到,清秀女子在此等候自己,他还以为对方早都走没影了呢。 清秀女子略微摇头,“你的随手,却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书凝在此谢过公子了。” 书凝?清秀女子的名字嘛,很好听。 “好吧,你的感谢,在下收下了。”岑子酒不想在谢与不谢的话题纠结,他微微一笑,“姑娘,今日在摊位前,你太鲁莽,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棒槌。” 见两人眼神迷惑,岑子酒解释道:“棒槌,就其实是外行人的意思。”见两人点头,他继续说道:“古玩届的规矩,不递手,意思器物要放在桌上,才可以拿起观赏。 不然就像今日,摔在地上,你是有口难辩。 还有,那个花神杯是仿品,真品也很难出现在地摊上。” 清秀女人微张樱唇,眼中充满了惊讶之色。 小翠就直接多了,惊诧过后,便开口问道:“公子,你…对了,公子,小翠还不知道你姓名呢。” 岑子酒一拍脑门,笑着说道:“这是在下的过,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在下姓岑,山今岑,名子酒,孔子的子,饮酒的酒。” 岑子酒说完,瞟了一眼小翠。 小翠甚是机灵,她嘻嘻一笑,“我叫小翠,这是我家小姐,叫艾书凝,她…” “小翠,就你多嘴。”艾书凝白了小翠一眼,然后问向岑子酒,“岑公子,你是怎么看出那个花神杯是仿品呢?” 岑子酒淡淡一笑,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原因,第一,杯子太高了。 第二,落款不对,真的花神杯字体不一,大都不甚工整,而刚才那个,太过工整。” 艾书凝明了般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轻叹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第14章 突然其来的打斗(上) 至于岑子酒为何一眼能辨真伪,不是他鉴定多厉害,而是他也有五彩花神杯,只是不全而已。 见艾书凝落寞的表情,岑子酒不知为何,也有一丝不舒服。 “多谢公子解惑,书凝拜别公子。”艾书凝缓缓施了一礼,朝着岑子酒笑了笑,然后拉着小翠拐进胡同。 望着艾书凝的背影,岑子酒表情有些微妙。 艾书凝的背影,线条优美,优雅而端庄,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令人心醉神迷。 见背影越来越远,岑子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清秀佳人,我们有缘再见。 当岑子酒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已不见,换上一副平淡的表情,瞥了一眼身后的的角落,冷哼一声,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从抱打不平之后,岑子酒就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开始没在意,他以为是自己露脸所导致,但离开了摊位,这份关注,居然还在。 哪怕自己与艾书凝交谈,这道目光依旧若隐若现。 这不就得让岑子酒怀疑,对方到底是谁?目的又为何? 自己长相普通,所以不存在什么见色起意;难道是因为那二百两银票,见财起意? 要是劫财还好,不过是一些青皮、土匪之类的,要是那晚的瀛岛忍者,那就不好了,这里可是闹市区。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岑子酒打算往人少的地方去。 又拐了两条胡同,还没走出几步,忽然一股清凉来袭,岑子酒一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也没有。 当他转过头来,心头一惊,因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街,此时却空无一人。 再次回头一看,依旧空空如也。 岑子酒眉头紧锁,向前走了两步,用手摸了摸房屋,结实的墙壁,透着一丝凉意。 前边有一个木推车,岑子酒上前一脚将其踢飞,哐当一声,木推车摔的七零八落。 来到街中央,岑子酒单手背后,环顾四周之后,淡淡一笑,“出来吧,藏头露尾是鼠辈所为。” 见无人回应,岑子酒冷哼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真的以为,你藏得很隐蔽,我没发现你吗?” 话音一落,他踢飞地上的碎木,碎木奔着左前方的房子飞去。 就在碎木要砸到窗户上之际,窗户忽然出现一阵波动,波动过后,一个身影显现。 此人高高跃起,躲过碎木的袭击。 此人落地之后,岑子酒也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麻布衣服,头戴斗笠,眼窝深陷,皮肤黑黄。 最有特点就是那张蛤蟆嘴,很大很大那种,嘴大到极限那种。 岑子酒有些疑惑,此人没见过,而且这招式,有点瀛岛忍者的感觉。 “你是瀛岛人?” “嘿嘿…我可不是。” 岑子酒有堵耳朵的冲动,好家伙,这公鸭嗓,太尖锐了,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这个斗笠男是一种流传上千年的职业。 不过看见对方的喉咙之后,岑子酒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自认为隐匿能力出众,你不应该发现我才对。”斗笠男真的很疑惑。 这是第一次,这么快被人发现,即便他师父,也没如此之快。 岑子酒闻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堆满了嫌弃之色,“大哥,你多久洗一次澡,就你这还叫隐匿? 刚才我摸墙踢车,只是为了确定,只有一个地方不正常而已。” 斗笠男有点愕然,然后伸出手臂,用力嗅了嗅,咧嘴一笑,“我们那里的男人,一生只洗三次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下葬一次。 这!在我们那里,叫男子汉气息!” 岑子酒闻言有点发懵,见斗笠男如同男版裂口女,他不着痕迹地又退后一步,“那么大哥,我弱弱的问一句,你成家了吗?” “还没呢,上山学艺十三载,才下山不久,便遇见你这个戏法门的高手。 师父说过,遇见了高手,一定与其过招。 只有与高手过招,挑战自我,不断提升,才能让我越来越强。”斗笠男有些兴奋,搓了搓手,“既然被你发现,那就证明你是真高手。 不像那些武馆之中,都是酒囊饭袋,来吧,我要出招了!” 岑子酒眉毛拧在一起,心中却疯狂吐槽,自己不会遇见二愣子了吧。 还高手过招,不断提升,这要是真的遇见高手,命都没了,还提升个屁啊。 点到为止?呵呵…那是友人,陌生人的话,那叫生命为止好吗。 忽然,岑子酒似乎想到什么,见斗笠男双手合十,似乎在运气,他大喝一声,“你给我等会儿!”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依然运气,岑子酒又大喊一声:“戏法门是什么?我不是戏法门的。” 这句话终于让斗笠男有了反应,他稍作疑惑之后,神态肃严,“你以为我傻吗? 你刚才用了移花接木,我师父都告诉我了,那是戏法门的手法。” “我不…” “别说话,先打了再说。”斗笠男双手扣成一个圆形,他大喝一声,“画地为牢!” 岑子酒一撇嘴,还画地为牢,你当你是神仙啊。 可惜,他乐极生悲了,他的嘴角还没撇完,从他头的正上方,出现一个光点,以点为中心,以岑子酒的肩宽为半径,光点画了一个圆。 圆形光圈极速下落,在岑子酒惊诧之中,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圆柱体,把岑子酒束缚在内。 岑子酒甚是惊讶,触碰一下光壁,有点类似于玻璃。 握紧拳头,一拳打在光壁上面,发出砰的一声,光壁毫发无损。 “嘿嘿…你别白费心了,画地为牢,是我们门中最厉害的困术,只要有人被困住,那是插翅难飞。”斗笠男甚是得意,也有一些嚣张。 岑子酒没有理会他,而是运转丹田内的真元,再次打出一拳,砰的一声巨响,这次光壁有些晃动,但依然完好无损。 见光壁产生晃动,斗笠男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见岑子酒又朝头顶的光壁打了一下,依然产生晃动,但光壁依然完好,他松了一口气,“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出不来。” 岑子酒舔了舔嘴唇,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原本以为自己穿越到清末,只是自己认知的清末,即便有武馆,也都是他认知内的武术,而不是武功。 而那晚出现的忍者,以及那个不知名壮汉的轻功,只是让岑子酒心中产生一丝波动而已。 毕竟那个忍者不会忍术,而那位壮汉也不能草上飞。 但今天这个不洗澡哥的出现,打破了岑子酒之前的认知,这个清末,也许不是自己记忆与认知的清末。 第15章 突然其来的打斗(下) 不过戏法门是什么门派,不洗澡哥又是什么门派,这些都让岑子酒好奇不已。 目前来看,这个不洗澡哥是不会说,那就老办法,先揍服对方,在进行所谓的嘴遁。 打定主意之后,岑子酒朝着不洗澡哥微微一笑,然后比划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竖起中指! 斗笠男一愣,脸色越来越难看,指着岑子酒破口大骂道:“你一个手下败将还敢这么…呃…” 斗笠男有些呆滞,因为他看见岑子酒的身子沉入地下,很快便消失在光圈之中。 愣了些许,斗笠男一蹦多高,又喊又叫道:“不愧是戏法门高手,居然破了我的画地为牢,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斗笠男环顾四周之后,丝毫没有岑子酒的踪迹,他立马跳到房顶上,朝着下面大喊道:“你还是出来吧,想阴我是不可能的。” “是吗?” 一道极为平淡的声音,在斗笠男身后响起。 斗笠男大吃一惊,头也不回,双腿用力蹬房顶的瓦片,嗖的一声,他腾空而起,向远处跳去。 正当斗笠男以为躲过之际,屁股上传来巨力,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横着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之后,还摩擦出去两米远。 顾不得疼痛,斗笠男鲤鱼打挺,弓着身子,抬头看向房顶,看清后他有点发懵,因为房顶空无一人。 不好! 斗笠男瞬间炸毛,这次选择与上次不同,这次他直接使出扫荡腿,扫向身后,结果自己来了一个陀螺转,身后却无人。 完了,上当了。 斗笠男明白过来也晚了,他的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再次体验一把空中飞人,眼看自己的面部要与地面亲密接触,斗笠男立马用双手撑地,来了一个前滚翻,避免了用脸落地的尴尬。 岑子酒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神色。 见斗笠男转过身来,岑子酒却双手背后,一副傲然的神态,“不洗澡哥,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也让本公子涨涨见识。” 斗笠男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表情很郑重,脸色很严峻,凝视着岑子酒的同时,心中也做了决断,打算用自己目前最强的招式,来对付这个自己下山以来,最厉害的对手。 有了决定,斗笠男脚尖点地,身子腾空向后飘去。 岑子酒瞧见之后,不为所动,他想看看这个不洗澡哥,还有什么后手。 斗笠男双脚落地之后,左手放在了胸前,手背朝上,右手放在丹田处,手背朝下,神情自然。 片刻,斗笠男的右手慢慢向上,与左手相抵,他轻轻念道:“清浊混世成水雾,云登高处一泄寒。” 话音一落,斗笠男双手来到嘴前,左手撑起一个拱形,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拱形吹了一口气。 岑子酒正在疑惑不洗澡哥要做什么之际,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 只见一朵云雾,慢慢从拱形中飘散而出,且越来越多,很快,便形成一片很大的云雾。 云雾很快地升到了半空。 斗笠男见此,双手分开,右臂画了一个半圆,指向岑子酒并大喝一声,“法成,去!” 正当岑子酒纳闷之际,就见云雾极速向自己飘来,并从云雾中射出大量的冰锥,齐齐奔着自己而来。 岑子酒嘴角勾了勾,丝毫不在意,运转丹田内的真元,脚下出现一团风气。 冰锥如万箭齐发,密密麻麻地把岑子酒包裹在其中。 而岑子酒如一个飘逸的舞者,在无数的冰锥中,翩翩起舞,每次都是恰到好处的躲过冰锥的攻击。 斗笠男皱着眉,这么密集的攻击,居然伤不到对方分毫,这让他有点怒气上头,也让他决定了使用自己的撒手锏。 斗笠男单脚用力跺了一下地面,双手拍地之后成八字形分开,再次轻声嘀咕:“忘川之水入彼岸,天寒地冻躲难移。” 话音一落,斗笠男面前的空气中弥漫着寒冷,脚下的地面也开始结冰,并迅速向前扩去,速度之快,眨眼间就来到岑子酒近前。 岑子酒也看见了地面的结冰,这让他非常惊讶,同时,他心中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眼看寒冰就要到自己脚下,而且寒冷的气息也扑面而来,岑子酒却微微一笑,把御风术用到目前的极致,转身向后跑去。 斗笠男一瞧,咬着牙,大喝一声,结冰的速度又快上几分。 只是可惜了,结冰的速度依然没有岑子酒跑得快。 斗笠男为了冰冻岑子酒,把术法用到了极致,这也导致他脸色开始泛白。 岑子酒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见已差不多了,他突然转弯,向斗笠男跑去。 等斗笠男发现岑子酒的意图,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再次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而寒冰也随着他的起飞,消失不见。 岑子酒瞬间出现在斗笠男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洗澡哥,你没有什么后手了吧。” 斗笠男用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双腿有些打晃,不是岑子酒踢的,而是术法用过度的表现。 他瞥了岑子酒一眼,叹了口气,然后竖起大拇指,“你虽破了我的术法,可你还没赢呢。” “哈哈…”见斗笠男那副死鸭子嘴硬的德行,岑子酒大笑之后,嘴角一撇,“不就是幻术吗?你以为我解不了吗?” 斗笠男甚是惊讶,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幻术?”说完之后,还没等岑子酒回话,他自己拍了一下脑门,“还说不是戏法门高手,连我的幻术都知道。 果然啊,你就是戏法门的高手!” 对于不洗澡哥的自我推断,岑子酒懒得理会,直接运转丹田内的元气,并大喝一声,“破!” 眼前的景象,如同打碎的玻璃,瞬间支离破碎。 岑子酒睁开双眼,见自己被围观,他神态自然,一句不说地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围观的群众一脸懵,这个年轻人刚才突然停下脚步,原地闭目养神,怎么喊他也听不见,正当要抬走他,这年轻人又醒了。 岑子酒往回走了一段,在一个胡同的角落,发现了脸色苍白的不洗澡哥。 斗笠男也看见了岑子酒,见他一脸笑容地向自己走来,特别是那笑容,让斗笠男有种感觉,仿佛自己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而对方却是屠夫。 第16章 张旭(上) 来到斗笠男身前,岑子酒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闻不到,不洗澡哥身上散发的难闻气味。 岑子酒特意还用力嗅了嗅,那种难闻的气味居然真的不在,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洗澡哥,你还打不打了?” 斗笠男一摆手,“打个屁啊,我又打不过你。” 斗笠男扶着墙站起,这次打斗,他消耗太大,自己需要吃饭补充能量。 不过他还是有个疑问,就是岑子酒钻进地下是什么术法,他不记得戏法门有这么一门术法。于是,他问了这个问题。 岑子酒再次听见戏法门这个词,让他有种自己是耍杂技的错觉,他摇头一笑,“不洗澡哥,本公子何时承认,自己是那个什么戏法门的人。” “什么?你不是戏法门的?”斗笠男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斗笠男一摇头,“你不会骗我的吧,不然你怎么会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那是什么?”岑子酒也很好奇,斗笠男嘴中的移花接木,到底是什么? 斗笠男一听,眼睛都要凸出来,他指着岑子酒,“就是你把碎杯子,复原回来,那不就是戏法门的移花接木吗。” “哈哈…移花接木?那明明就是偷梁换柱。”岑子酒也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不过他想知道的事情,斗笠男还没回答,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戏法门是什么。 “你真不是戏法门的人?” 见岑子酒点头,斗笠男有点迷糊,捂着脑门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一抱拳道:“这位兄台,在下对不住了,我以为你是戏法门的高手,才想着比试一番,没想到弄…” “唉!不对啊!”斗笠男一拍额头,围着岑子酒转了一圈,“你不是戏法门的人,我居然还打不过你,那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门派?岑子酒眼睛一亮,“那么不洗澡哥,你是哪个门派的?” “我是…”斗笠男反应过来,“什么不洗澡哥?你在说我?” 见岑子酒笑而不语,斗笠男用力拍了一下墙壁,“我有名字的,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张旭,不叫什么不洗澡哥。 还有,我不是说过吗,我们那里的男人一生…” 岑子酒用手把耳朵堵上,好家伙,这不洗澡哥还是一个话唠,要不是自己有事情问他,早就让他安睡了。 “停!张旭是吧。”岑子酒转身瞟了一眼,见这里的行人已多了起来,他回身说道:“这都中午了,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张旭欣然同意,乐呵呵地与岑子酒来到了笑人间酒楼。 二楼雅间内,张旭正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是油。 岑子酒手中拿着酒杯,没有要喝的意思,因为心思不在酒杯上。 通过与张旭的聊天,让岑子酒了解了当今所谓的江湖,与自己想象中的江湖,一点也不相同。 没有少林寺(武侠中的少林寺),没有丐帮,没有这个剑派,那个刀门的,也没有那个天下几绝。 从张旭口中得知,现在江湖门派大多都在隐世,很少在世间行走,除了秒空门。 且天下只有六个悠久的门派,也就算六大门派,分别是:道门、佛门、武门,秒空门、戏法门与幻门。 张旭就出自幻门。 隐世不出吗?岑子酒瞥了胡吃海喝的张旭,嘴角一撇,也就这货信,都不出世的话,你吃啥喝啥? 别说可以自己种地,即便种地,那庄稼没成熟的时候,吃西北风啊。 再说了,张旭不就下山历练吗。 所以啊,所谓的不出世,只是骗张旭这种修炼不达标的人,让他们静下心来修行而已。 不过,自己来这个世界已二十年,还真没听说过什么六大门派,要知道这里可是京都。 看来,这六大门派也已凋零,这点他已从张旭口中得以证实,因为幻门的门徒不是很多。 毕竟,现在是火器的天下,江湖人士是抗不过一颗花生米的。 不过幻门的术法,也挺有意思,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幻境之中,要是用幻术搞暗杀,也是防不胜防啊。 这让岑子酒有了危机感,打算从今以后,努力修行,也要勤加练习自己的法术。 不然的话,以后自己要是真遇见幻门的高手,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咬掉鸡腿上最后一块肉,张旭把骨头扔在桌上,一抬头,见岑子酒端着酒杯在愣神,他把鸡肉咽下,“我说岑兄弟,你发什么呆啊,赶紧吃啊,这家酒楼的菜,真的不错。” 岑子酒的嘴角勾了勾,这酒楼的菜如何,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把杯中酒一口闷,“张兄,你下山多久了?” “一年左右吧。”张旭又拿起了一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那你一个六大门派的人,都没有遇见吗?”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真是一个也没碰见。”张旭也喝了一杯,一边吃鸡腿一边抬头看着他,“岑兄弟,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门人啊?” 岑子酒一愣,之前听张旭介绍所谓的六大门派,可自己所学,不属于任何一派,即便是道门,也是不是很相同。 其实,岑子酒也想知道,自己属于何门何派,现在看来啊,自己属于独门独派。 独门独派?岑子酒灵机一动,想起前世听过的一个评书,拿此来逗一逗张旭,还是不错的。 于是,岑子酒嘴角上扬,“张兄,你有所不知,我没有门派,我学艺有成之后,家师告诉就告诉我一句话:他让我别开天地另创一家。” 啪嗒一声,张旭手中的鸡腿,掉落在饭桌上,而他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傻在那里。 见张旭的模样,岑子酒憋着笑意,轻轻咳嗽一声,“张兄,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岑兄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张旭用手把下巴推上,神色紧张地盯着他。 “我要别开天地,另创一…。” 岑子酒的话还没说完,张旭便哎呀一声,伸手指向他,且手指有抖动,“岑兄弟,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违背祖师爷的话呢。” 岑子酒闻言,面不改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冷笑一声,“违背祖师爷?张兄啊,这话要从何说起啊。” “你的别开天地另创一家,就是违背祖师爷。 这也就是我,你要换一个人的话,一定会跟你拼命。”张旭顾不得吃饭,他决定要纠正岑子酒的错误。 虽与岑子酒认识时间极短,而且还与人家打了一架,但张旭觉得岑子酒人不错。 不虚头巴脑,也不目空一切,颇为符合自己的胃口,在张旭眼中,两人属于不打不相识,岑子酒请他来这么好的酒楼吃饭,他不能见死不救,一定要纠正对方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第17章 张旭(中) “岑兄,你的师父到底是谁啊?他让你这么说,那不是害你吗。”张旭真的很想知道,岑子酒的师父是哪个混蛋。 见过坑师父的,没见过坑徒弟的。 岑子酒一声长叹,神色略有伤感,“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听着岑子酒那低沉的声音,张旭略微尴尬,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犹豫片刻,张旭还是想劝一劝,不想岑子酒在错误的道路,一路走到底。 见岑子酒低着头,张旭轻咳一声,“岑兄弟,那个…节哀啊! 还有…既然你师父已经仙逝,那他告诉你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因为这些话,那可是江湖大忌啊!” 岑子酒仰起头,见张旭眼神中透着真挚,他愣神之后微微一笑,“张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当下的江湖如何?” 张旭也是微微发愣,岑子酒的话,让他陷入思考。 见张旭沉默不语,岑子酒把玩着空酒杯,“呵呵…张兄,当下的江湖,犹如这酒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见张旭满脸疑惑的表情,岑子酒一撇嘴,把酒杯拿到桌外,一松手,酒杯落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 张旭见此,更加疑惑不解。 “你看见了吧,它外表精美,实则不堪一击。”岑子酒踢了一脚碎片,发出当啷的声音。 岑子酒瞥了张旭一眼,唇边含着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张兄,你那幻术就如同这酒杯,中看不中用。” 张旭原本还有些懵,不明白岑子酒这是为何,但听他这么说,张旭瞬间炸毛,他拍桌而起,“岑兄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的幻术,怎么就中看不中用?” 岑子酒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愤怒,他淡定自若,“你那幻术,也就欺负一下庄稼把式还行,遇到真正的行家,瞬间就被破解。” “哼!瞧你说的,你还不一样被我困在幻境中那么久。”张旭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不服是吧,要不这样,你再用一次幻术,看我是不是能秒破你。” 张旭被岑子酒这话气到了,指着他大声说道:“那好,我看你这么破的。” 只是瞬间,岑子酒就发现眼前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自己又回到刚才的街道。 岑子酒无奈摇头,这张旭是死鸭子嘴硬呢,还是井底之蛙呢? 想归想,一点也耽误岑子酒运转丹田内的真元,轻声道:“破!” 街头再次支离破碎,岑子酒也看见张旭吃惊的表情,怎么说呢,有点像青蛙吃撑了,张着大嘴喘气。 好半晌之后,张旭才缓过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岑子酒,眼中全是失落,“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兄,幻术,只是五感的欺骗,只要用真气充斥五感,你的幻术,那就不攻自破。 还有,意志力坚定之人,更容易冲破你的幻境。 所以啊,你的幻术,只能欺负一下庄稼把式。”岑子酒夹了一块鸡肉,直接一口吃进嘴里,咀嚼几次之后,吐出骨头,肉咽了进去。 之前只看张旭大快朵颐,自己却低头沉思;现在张旭沉默了,也该轮到自己填饱肚子。 张旭低着头,看上去有点萎靡,被岑子酒打击的有点晕头转向。 自己在门派之中,那可是天之骄子,他们这一代的第一人。结果呢,在人家岑子酒眼中,自己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张旭有点乐天精神。 很快,他就恢复如常,毕竟输了就是输了,大不了自己再次回山,闭关修炼,等修炼更厉害的幻术,下山报仇便是。 想到这里,张旭微微一笑,“岑兄,今天我甘拜下风,但不代表未来不行。” 得嘞,岑子酒算是明白,这货属鸭子的,只剩下嘴硬。 既然如此,岑子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非要打击一下,这个所谓大门派的高徒。 啪的一声,一把左轮枪放在桌上,岑子酒嘴角上扬,“张兄,你的幻术,能否抵挡住这个呢。” 张旭盯着左轮枪半天,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臂上的袖子挽起来,上就有一个疤痕,“这个疤,是我刚下山的时候,遇见恶霸欺压百姓,我上去抱打不平,结果… 要不是我反应快,跑得快,岑兄,今天就不能与你在此饮酒。” 果然啊,张旭的幻门,只是脆皮法师而已。 岑子酒收起左轮枪,淡淡一笑,“所以啊,张兄,人要与时俱进,总守着老套思想,只有被动挨打。 你言语之中所谓的六大门派,他们有何用? 是能救苦救难,还是能平定天下,不都是当起了缩头乌龟。” “岑兄弟,你…” 岑子酒一扬手,“张兄,你听我说完再发表意见。” 张旭虽有微怒,但还是点头同意。 “张兄,你上山学艺十余载,下山便被人一枪打伤。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学艺有何用? 人家只要买一把枪,一颗子弹,就抵你学艺十余载。”岑子酒仰着头,唇边含着一丝嘲笑。 张旭闻言,脸上的怒气慢慢消散,同时惆怅爬到脸上。 “我别开天地,另创一家有何不对,难道要像六大门派,抱残守缺? 然后让江湖变成废物?连与手枪的一战之力都没有! 我想啊,祖师爷才不想看到如今的江湖。 张兄,你认为呢?”见张旭的头越来越低,岑子酒的脸上闪过一丝嬉笑,但很快又恢复一本正经。 别开天地,另创一家!这可不是岑子酒的梦想,他得闲得多蛋疼,才会去做这种傻事。 与张旭这么说,只是他现在闲得蛋疼而已。 张旭彻底被打击了,不管是岑子酒瞬间破自己的幻术,还是那把左轮枪的理论,张旭都无言以对。 这让他有种疑惑,自己这十来年学艺到底是对还是错? 见张旭彻底怂了,岑子酒满意地点了点头,所谓的六大门派的高徒,也得在本公子面前低头。 刚要伸筷子夹菜,岑子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抬眸瞟了一眼张旭,放下筷子,“张兄,你们的门派,传承有多少年?” “千年了。”张旭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岑子酒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期待,“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华冥草?” 张旭抬起头,眼神中透着懵逼之色。 “那紫云芝呢?” 张旭摇了摇头。 岑子酒又说了两种草药,张旭同样摇头。 岑子酒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果然,这个世界没有这些草药,自己就不要妄想,还是老老实实打坐练功吧。 张旭挠了挠头,“岑兄弟,你说的这些草药长什么样子? 你要知道,我国可是地大物博,历史悠久,也许不同年代,草药的名字就不同呢。” 岑子酒一听,眼睛再次泛起光亮,把跑堂的叫进来,让他立马送笔墨纸砚过来。 不大会功夫,笔墨纸砚准备好,岑子酒开始画华冥草。 至于为何岑子酒不口述,因为他觉得图更加直观。 第18章 张旭(下) 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画的植物,张旭便有种熟悉感,稍作思考,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岑兄弟,这草我是没见过真的,但我们门中有书籍记载,它叫壬葵草,生长在…” 张旭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他尴尬一笑,“岑兄弟,不好意思,我…我没记住。” 岑子酒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从最低点来到最高点,高兴还没三秒钟,又从高点向下滑去。 不过,总算有了希望。 岑子酒也不言语,继续在纸上画其他植物。 画好之后,拿给张旭看。 不出意外,张旭都是眼熟,与华冥草一样,名字都不相同。 不过,张旭只记得名字,其他的,他什么也没记住。 岑子酒脸上有一丝笑意,虽然张旭不记得,但只要能借到张旭那本书,自己就知道那些花花草草在哪生长,采到之后,可以炼制丹药,这样可以缩短修炼时间。 只是自己该如何开口呢? 按照张旭所讲,书籍是幻门之物,自己如何借的到呢? 难道… 岑子酒摸着下巴,瞟了张旭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把刚才的想法甩掉,要不跟他借,再不济,跟他去幻门也可以啊。 正当岑子酒琢磨用那个办法之际,张旭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岑子酒的思考。 “岑兄弟,你要这些花草干嘛?” 岑子酒捏了捏鼻尖,一声长叹,“我有个朋友,得了怪病,药石无医。 正当陷入绝望之际,从游医口中得到了一个古方,兴许有一线生机…” “这些花草就是一线生机?”见岑子酒低头,张旭稍作思考,便拍了一下大腿,“岑兄弟,我决定明日就回山。 这第一呢,我要努力修行,争取下次战胜你。 第二呢,回去翻找古籍,帮你找出这些植物生长之地,助你完成那一线生机。” “啊…哈哈…那多谢张兄。”岑子酒甚是高兴,举起了酒杯,“张兄,我敬你一杯。” 放下了酒杯,张旭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怎么把信息告诉岑子酒,不能自己再来趟四九城吧。 于是,张旭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岑子酒。 岑子酒稍作思考,便告诉张旭,给自己写信,把草药的地址写在信里,而信寄到这间酒楼就可以。 “这间酒楼?” “是啊,张兄,这间酒楼就是我的。” 张旭惊愕之后,哈哈一笑,“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要再来一份这道菜。” 岑子酒一瞧,喊伙计进来,告诉他那道菜再上一盘。 伙计出去之后,岑子酒眨了眨眼,“张兄,你身上带有什么宝物吗?那种能遮掩气味的宝物。” 其实这个问题,岑子酒早就想问,幻境之中,张旭能熏死人;而现实中,他身上一点难闻的气味都没有,相反还有一丝草木气息。 “宝物?”张旭微微发愣之后,咧嘴一笑,从胸口拽出一个小木雕,“你说的应该是它吧。” 一个简易的木雕,雕了一个兽,至于什么兽,不认识。 岑子酒用力嗅了嗅,没错,就是这个草木气味。 “这是什么木头雕刻的?”岑子酒来了兴趣,有了这东西,从臭男人秒变香男人。 张旭摇了摇头,把木雕又放回去,“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师父给我的。” 岑子酒嘴角一抽搐,师父给的,估计他师父也嫌弃他身上的气味吧。 正事谈完,岑子酒与张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基本上都是张旭在说,岑子酒偶尔插一句。 说的都是张旭在山上修炼的日子,说的他唾沫星子四溅,弄的岑子酒都没了食欲。 最后,一桌饭菜,大部分都进了张旭都肚子,而且,他的肚子居然没有鼓起的意思,这让岑子酒大呼意外,还问他,你这饭菜吃哪去了。 酒楼门口,张旭一抱拳,“岑兄弟,留步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一个人走便好。” 岑子酒眼皮跳了跳三跳,心中一顿吐槽,我只是把你送到门口,哥们,你想多了吧。 “岑兄弟,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写信。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话音一落,张旭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从到了酒楼门口,岑子酒的嘴就一直张着,可张旭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看着张旭离去的背影,岑子酒苦涩一笑,这位朋友还是一个急性子。 不过急性子好啊,这样自己就可以,早一点得道那些花花草草在哪里。 正要转身回酒楼,岑子酒余光一扫,他又停下脚步,正巧六子来到门口,他招手问道:“六子,那两间铺子怎么关门了?” “东家,看来你真没在意,那两间铺子早都卖出去了。 新的买家,正在重新装饰呢。”六子回答道。 “重新装饰?两间铺子同时买,他也想开饭店吗?”岑子酒低声自然自语,然后看了六子一眼,“六子,你留意一下,看看方要开什么店。” 六子点头,岑子酒才回到酒楼。 找到了夏掌柜,岑子酒与他坐在一个空桌上,还没聊上几句,便有几个巡警,走进酒楼。 没错,就是巡警,这个时期,已经存在警局,也存在巡警,他们穿着一身黑色的警服,戴着黑色警帽。 离远看的话,就像黑皮狗似的。 一个看似领头的巡警,一进酒楼,就腆着大肚子,双手叉腰,“谁是掌柜的啊?赶快给爷儿过来。” 夏掌柜赶紧快步上前,笑脸相迎,“几位官爷,我就这间酒楼的掌柜。” 领头的巡警瞥了夏掌柜一眼,“你就是掌柜啊,那我问你,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人啊?” “不同寻常?”夏掌柜有点懵,他实在不明白,这不同寻常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没错!”领头巡警伸手拍了拍夏掌柜的肩,小眼睛眨了眨,“就是那种,你一眼就觉得这人,与常人不同。” 岑子酒喝着茶水,听着他们对话,不同寻常这词一出,他就想到张旭,毕竟一生只洗三次澡,那是相当的与众不同。 夏掌柜一听,侧目朝着柜台内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点了一下头,又低头从柜中拿出一张银票,朝这边走来。 “官爷,我这是正常买卖,哪有见过什么与众不同的人。”接过银票,夏掌柜笑着把银票塞进领头巡警的手中,“官爷,你看,这里没有与众不同的人。” 看见银票上的面值,领头巡警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银票揣进兜里,看了夏掌柜一眼,笑着说道:“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最好少出门,这样安全。” 夏掌柜先是一愣,然后笑着问道:“官爷,这是为何啊?” “死了几个瀛岛人,正找凶手呢。”领头巡警一挥手,带着手下走出酒楼。 柜台中的人啐了一口,轻声道:“踏马的,瀛岛人死了,我们还受限制,这踏马到底是谁的国家。” 夏掌柜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说泽林,你多什么嘴,让他们听见,又该惹不必要的麻烦。” 见泽林低头不语,夏掌柜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又回到岑子酒身边,“东家…” 岑子酒一摆手,笑着说:“夏掌柜,你做的没错,酒楼交给你与顾师傅,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夏掌柜闻言,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第19章 岑子江 从酒楼出来之后,岑子酒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街上游逛。 现在的四九城,虽洋人不断,但依旧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城楼,牌坊以及巍峨的城墙依旧健在。 岑子酒知道,这些古建筑,那是看一眼少一眼。 逛了半天,岑子酒逛到了得月楼外。 得月楼,也就是戏楼,在四九城的戏曲界,也算有这么一号。 看了一眼曲目,是《武家坡》,岑子酒用扇子打了打手,得嘞,今天就看上一场戏。 前世的他,可不是戏迷,但他喜欢听戏腔歌曲。 如今受母亲的熏陶,有时间的话,岑子酒也会听上一场,陶冶情怀吗。 进了得月楼,自有伙计笑脸相迎,岑子酒让伙计带他去楼上。 大厅太热闹,岑子酒喜欢一个人坐在隔间,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偶尔晃着脑袋,听戏。 到了隔间,告诉伙计,上些茶水,瓜子,点心来。 没多久,伙计便把东西端了上来。 伙计退出,岑子酒抓起一把瓜子,还没吃进嘴里,台上的戏开始了。 吃瓜子、糕点,喝茶水,听戏,岑子酒忙的不亦乐乎。 每当王宝钏这个大青衣,开嗓唱戏的时候,楼上楼下叫喊声不断。 至于为何,除了大青衣戏唱的好,最主要是长的俊。 青衣那轻灵的步伐,曼妙的身姿,或轻颦浅笑,或低眉敛目,一颦一笑之间,都吸引着看客的灵魂。 “好!赏!”一声高亢的喊声,从岑子酒的隔壁响起。 岑子酒微微皱眉,不是因对方声音响亮,而是这声音他有些熟悉。 还没等他一探究竟呢,又有一个打赏的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响亮。 岑子酒有种要堵耳朵的冲动,他是来听戏的,不是听鬼叫的。 好家伙,不就是打赏吗?至于喊的那么大声吗,如同鬼叫一般。 如此卖力,是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你打赏得吧? 这踏马的不是炫富,就是装蛋! 岑子酒刚吐槽完,他隔壁又响起了声音,“白成,继续赏。” 岑子酒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回他可以确定,隔壁之人是谁了,他的长兄,岑子江。 听着那悠扬婉转的戏声,岑子酒已是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来呀,赏!” 鬼叫之声再次响起。 岑子酒吐出瓜子皮,长相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下面的大青衣,长相普通,唱功再好,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给赏钱。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一句话,上天赏饭吃。 其实打赏的不止楼上,楼下的也有不少打赏的。 而打赏的人之中,没有岑子酒。 “白成,继续赏。” 岑子酒把瓜子扔进嘴里,脸上带着笑意,自己这个大哥真大方啊,这是要豪掷千金的节奏吗? “哎呦,这是和我杠上了,爷儿倒是要瞧瞧,这是哪位主啊?” 岑子酒其实很想知道,这位鬼叫之主长什么样,于是,他来到门边,准备瞄一眼。 听见咚咚之声,岑子酒探出头瞄了一眼。 只见从隔间中走出三人。 中间之人,面色姜黄,鞋拔子脸,衣着不菲;而身后的两个人,孔武有力,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打手跟班。 岑子酒嘴角微翘,有好戏看喽。 岑子酒与他两个哥不是一个母亲,自然而然的关系就很一般,所以,有热闹,他是不看白不看。 三人迈着二五八万步,很拽的走进岑子江的隔间。 “就是你呀,跟爷比打赏。” 岑子酒捂着耳朵,悄悄来到门外。 “我打赏,与你有关系吗?” “哎呦喂,生主啊。” “你们给我出去,不要打搅我看戏。” “嘎嘎…我要是不出去呢。” “白成,去,给我把他们撵出去。” 岑子酒捂着额头,这岑子江看不清形势吗?二对三,人数就处于劣势,还有,岑子江与白成,都偏瘦,也不是打架高手。 所以啊,结局已注定。 啪,咣当两声响起,然后就响起白成的哀嚎声。 “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呢?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岑子酒一拍额头,这个岑子江脑袋是不是瓦特了,他们要是守法,还会动手打人吗,真不知道他怎么做生意的。 “嘎嘎…爷儿就是王法,给我打!” “你们敢!我…我是岑家人。” “岑家?嘎嘎…没听过,打。” “你们别过来,你…啊,哎呦…” 岑子酒捂着嘴,眼睛都笑成了弯月。 很快,隔间安静不少,只剩下时不时的哀嚎声。 “小子,我告诉你,下次碰见爷儿,你就给爷儿滚远点,不然的话,下手会更重。” 鬼叫的声音,真是太难听。 而回答鬼叫声的,是痛苦的哼唧声。 “还岑家,什么东西,惹毛了爷儿,我一把火烧了你们岑家。走,我们回去继续听戏。” 岑子酒听闻,原本还嬉笑的脸,瞬间变得平静。 揍岑子江,跟自己没关系,但想放火烧岑家,那是自己不许的。 哪怕是狂言,也不行。 很快三人便走了出来,当看见岑子酒贴身墙而站,还是吓了鬼叫一跳。 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指着岑子酒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崽子,想吓死爷儿不成,我…呕…” 岑子酒可不想他鬼叫,直接出拳打中他的腹部,瞬间让他变成公虾米,而且眼睛往外凸着。 两个跟班一见,刚想出手,便被岑子酒如法炮制,给了他们腹部一人一拳。 三人变成三个虾米,弯着腰,张着大嘴。 岑子酒一手抓着一个跟班,来到自己的隔间,打开窗户,把两个跟班丢了出去。 如法炮制,把鬼叫公子,也从窗户丢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岑子酒拍了拍手,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听戏。 哎呦,哎呦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岑子酒抓起一把瓜子,来到门边,倚在门框上,把一个瓜子扔进嘴里。 很快,一个扶着腰的人,搀扶着另一个捂脸的人,从岑子酒的门口路过。 “呦,这不是岑子江吗,你这伤是怎么回事?翻跟头,脸先着地?”岑子酒吐出瓜子皮,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岑子江一听,猛地抬头,看见岑子酒那张笑脸之后,他咬着后槽牙,“岑子酒,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没话找话的水平,回去找父亲好学习学习。 这里是戏楼,我不来这里听戏,难道看大戏吗?”岑子酒特意把那个大字咬了一个重音。 “你…你…哼!”岑子江一甩袖子,朝着白成说道:“白成,我们走。” 看着两人如同蜗牛的速度,以及岑子江那双乌青眼,红脸蛋,岑子酒心里甭有提多高兴,这比知道炼丹的草药还开心。 见两人走到楼梯口,岑子酒好心提醒道:“地板滑,你小心脚下,别滚到楼下啊,嫂子该遭罪了。” 岑子酒不提醒的话,岑子江走路还很稳,他一提醒,岑子江有些恼怒地回头喊道:“老三,有你这么说…啊…” 岑子酒愣住了,眼看着岑子江与白成滚下楼梯,他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 岑子酒可以对苍天发誓,他真的是好心提醒,没有其他意思。 第20章 乞丐与小偷(上) 看见岑子江二人从楼梯上滚下来,楼下看戏的人先是一愣,当看清岑子江的德行之后,一阵哄堂大笑。 岑子江赶紧低下头,在白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顾不得其他,直接向门口移动。 岑子江略显狼狈地跑了出去,在出门前,他还回头往楼上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岑子酒丝毫不在意,这种眼神,他见的多,早就有了免疫力。 再说了,眼神有个屁用?是能解决问题,还是能让人嗝屁? 见台上的还在唱戏,岑子酒因之前的事情,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得嘞,继续去闲逛。 在岑子酒离开不久,那个鬼叫公子带着一群人,如同野狗出笼一样,一窝蜂似的冲进戏楼。 找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岑子酒,气的他哇哇大叫,双手挥舞,一不小心碰见自己的鼻子,这次哇哇大哭。 鬼叫公子被岑子酒扔下二楼,他是脸先着地,这不,鼻子受了伤。 而此时的岑子酒,却悠闲的逛着街。 说是逛街,倒不如说是东游西逛,不过他也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往天桥的方向逛。 要说此时的四九城,哪里最热闹,非天桥莫属。 来天桥,不仅可以看戏逛茶馆,更有数不尽的小吃摊,享受四九城美食,最使天桥与众不同的地方,还要数应有尽有的民间艺术表演。 所以说啊,来天桥,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更是有五花八门,让你眼花缭乱。 要问什么叫五花八门,那只能告诉大家,此五花八门,非五花八门。 五花指的是五兄花,也暗喻五种人罢了,它们指的是: “金菊花”喻指卖茶的女子;“木棉花”喻指走街串巷为人看病的游医,也就是郎中;“水仙花”喻指青楼女子;“火棘花”喻指杂耍的演员;“土中花”喻指挑夫。 八门,指卖艺耍手艺的八种人,简单说就是“巾皮彩挂,平团调柳”,具体所指为: “巾”指的是看相算命的;“皮”指的是卖中草药的;“彩”指变魔术的;“挂”指的是江湖卖艺的;“平”指的是说书弹唱的;“团”指的是街头卖唱的;“调”指的是搭棚扎纸的;“柳”是高台唱戏的。 所以,这五花八门齐聚天桥下,自然让它变成四九城最繁华之一。 岑子酒一踏入天桥,便被这里热闹的气氛所吸引。 随着人流涌动,岑子酒的眼神就不太够用。忽然,前边叫好声不断,出于好奇,他快步向前。 看热闹的不少,围了两层,岑子酒只得站在外围,向中间看去。 只见一个光膀子的大汉,怀抱着一块个头不小的青石,闭着双眼,嘴里还阵阵有词。 由于说话声极小,周围又吵闹,岑子酒压根听不清大汉说是什么。 不过,大汉的样子,给岑子酒一种请神上身的错觉。 忽然,大汉睁开双眼,大喝一声,把青石举过头顶。 “好!” “神力啊!” 有人带头叫好,围观的群众自然也跟着鼓掌叫好。 岑子酒擦了擦眼睛,感觉有点辣眼睛啊。 扔下手中的青石,大汉拿起角落里的铁盒,朝着四周一抱拳,“各位父老乡亲,我能力举大青石,全靠它呀。” 大汉从铁盒中拿起一颗药丸,黑了吧唧的,“这叫大力丸,谁吃了,就会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就是吃了它,才能有如此神力。” “大力丸?真的假的啊?” 大汉拍了拍自己胸膛,啪啪作响,“我这身腱子肉,还有假吗!” “也是啊,哪给我来一个。” 看着大汉与说话之人唱着双簧,岑子酒甚是无语,以为胸口碎大石,结果你是卖药的。 得嘞,还是换个地方吧。 来到了炸糕摊前,岑子酒买了一份炸糕,吃上一口,那是外脆内软,香糯可口。 一边走一边吃,岑子酒见前方围了一群人,好奇心从不缺失的他,也凑了过去。 还没走到呢,就听围观的群众哈哈大笑,笑声吸引了附近的游客,他们纷纷向这里赶来。 岑子酒依然站在外围,嘴中嚼着炸糕向里看去。 只见中间站着两个穿大褂的男人,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包袱不断,逗的周围笑声不断。 岑子酒也笑了,他出自内心的笑,因为两人说的非常招笑。 忽然,岑子酒的衣角,被人轻轻地拽了一下。 带些疑惑,他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蓬头垢面的乞丐,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炸糕。 “爷儿,行行好,我两天没吃饭了。” 听着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岑子酒稍作犹豫,便把剩下的炸糕扔给了这个乞丐。 乞丐一把抓住,拿出一个炸糕便塞进嘴里,甚是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说道:“谢谢,谢谢爷儿。” 岑子酒叹了一声,转身离开这里,再不走的话,就该花钱了,没看见场中的两人已说完,转身去取铁盒了吗。 乞丐三下五除二吃完一个炸糕,抬头见岑子酒的背影,稍作思考,便远远地跟在后面。 对于小乞丐跟在身后,岑子酒丝毫不知,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一个乞丐而已,这又不是武侠小说,怕个毛啊。 东游西逛,听了会儿说书,又看了一会儿耍中幡,反正只要有围观的,岑子酒一定停下脚步看上两眼。 走在人群之中,看见前边又围成一个圈,岑子酒正要加快脚步。忽然,他觉得有人拽他的腰间的钱袋。 “爷儿,小心,有贼!” 提醒声虽不高亢,但很坚定。 与此同时,岑子酒也抓住了那只别有用心的手,也看清楚这只手的主人长的什么样。 此人个头不高,戴着草帽。 岑子酒又往身后看了一眼,他想知道是谁提醒自己,结果却看见了刚才的乞丐。 小偷见事情败露,恶狠狠地瞪了乞丐一眼,然后用力想把手抽出来,结果不管如何用力,手依然抽不出来。 “小子,你给老子撒手!不然有你小子好看,我可是八爷的人。”小偷见蛮力不行,开始威胁岑子酒。 岑子酒有些惊讶,这年代当贼都这么猖狂吗。 看来啊,要给这小偷点教训。 你不是靠手吃饭吗,那么,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于是,岑子酒微微用力,那个小偷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同时伴随着咔嚓的声音,只是淹没在小偷的哀嚎中。 小偷的惨叫,吸引了周围的游客,很快就围了过来。 其中有人问发生什么事,岑子酒还没说话,小偷就恶人先告状,说岑子酒横行霸道,自己只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这人就把自己手腕掰断。 围观人一听,纷纷指责岑子酒非常过分,甚至有人还要报官。 “他撒谎!他是贼,想偷这位爷儿的钱袋,才被爷儿出手教训的。”乞丐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你放屁,你…你们是一伙的。”小偷大声喊道。 第21章 乞丐与小偷(下) 人群之中,一个瘦竹竿指着小乞丐说道:“就是啊,小乞丐,你看见他偷东西了吗。” “是啊,一个乞丐的话岂能相信。”又有一人附和道。 此时,从人群之中,走出一个黑脸男人,中等身材,朝着岑子酒微微一笑,“我说这位公子,你们之间可能就是个误会。 这位朋友也许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恰巧这个乞丐喊抓贼,你便产生了误会。” 小偷也是借坡下驴,哀嚎着道:“哎呦,我不就是碰了你一下,你至于弄断我的手吗,哎呦…疼死我喽。” “你就是小偷,我看见你把手伸向这位爷儿的腰间。”乞丐的语气异常坚定。 黑脸一听,呲着大黄牙,“小乞丐,你肯定是眼花了,四九城如此安定,哪有什么贼啊。” “就是,小乞丐,你不要乱说,小心惹祸上身。”瘦竹竿比划了一下拳头。 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两个人慢慢向小乞丐那边游走。 小乞丐摇着头,依然坚定道:“我没有眼花,我看的清楚。” 小偷一听,张口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踏马…哎呦!疼…松手…哎呦…” “那好,我松手。”岑子酒抓着小偷的手臂,用力一甩,小偷的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小偷精准地砸到了黑脸的面门,黑脸一歪脖子,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原本要围住小乞丐的两人,立马从人群中跑出,把两人扶起,无视小偷的哀嚎,赶紧给黑脸按人中。 嗯的一声,黑脸缓缓睁开眼睛,看清自己在哪里之后,他也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见一旁的小偷还在哀嚎,黑脸只是哼了一声,小偷立马闭上嘴,虽然青筋暴起,但他一点声也不敢出。 “这位公子,你过了吧。”黑脸的脸色很不好看,之前是亚洲黑,现在是非洲黑。 岑子酒抱着膀子,嘿嘿一笑,“不打算演戏了,这就对了。 你们只是一群贼,不是演员,装什么高级啊!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老鼠而已。” 从古至今,小偷就不单独行动,侠盗除外,所以,岑子酒非常清楚,说话这几个人,就是与小偷是一伙的。 黑脸一听,脸色立马变成煤炭黑,咬着后槽牙,“小子,这里天桥,是八爷的地盘,你不想活了吧。” 围观的百姓一听“八爷”二字,很多人都变了脸色,纷纷离去,深怕惹麻烦上身。 小乞丐却面色如常,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岑子酒压根不知道什么八爷,即便知道,他也不在乎。 见岑子酒没说话,以为他怕了,黑脸哈哈大笑,“小子,过来给本大爷磕三个响头,爷一…” 啪的一声,甚是清脆,同时还有两颗大黄牙飞了出来。 黑脸懵了,他的同伙也懵了,他们真没想到,都抬出八爷的名头,岑子酒还敢动手。 黑脸摸了摸肿了的左脸,甚疼。 抬头看着面前的岑子酒,他眼冒凶光道:“你踏马…” 啪的又一声,依旧清脆,依旧飞了两颗黄牙。 “啊!我要你屎!” 啪,啪两声,黑脸变成了黑猪头。 岑子酒非常满地地拍了拍手,他敢保证,即便这人的亲妈,也认不出来,这是她的亲儿子。 瘦竹竿反应过来,大喝一声,“都踏马看什么呢,还不给我上,为老大报仇啊。” 其余几人一听,大叫着抡起拳头,向岑子酒打来。 而瘦竹竿则慢慢向后退去。 岑子酒伸出右手,对着冲到自己身前的人,就是一个大巴掌,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巴掌。 就这样,不到半分钟,岑子酒用一顿巴掌,把这群小偷扇倒在地,当然也包括那个瘦竹竿。 岑子酒最是公平,一伙人岂可少一人啊。 小偷吓傻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只是完成一次偷窃任务而已,却偷到了铁板上。 而小乞丐则是眼冒金星,一副小迷弟的模样。 岑子酒单手背后,俯视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偷们。 他嘴角上扬,走到黑猪头面前,一脚踩在其手上,无视对方喊疼,“你们只是小手一伸,可就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不问自取,你们的手留着有何用,留着你们的双手,那得毁掉多少幸福的家庭啊。 所以啊,还是废掉吧。” 话音一落,岑子酒微微用力,黑猪头的叫喊声,如同杀猪一般。 岑子酒丝毫不在意,再次踩到他的另一个手上,结果一样,而黑猪头则是晕了过去。 如法炮制,岑子酒把这伙小偷的双手全部废掉之后,他才淡若自然地离开天桥。 拐进一条胡同,岑子酒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小乞丐,淡淡说道:“本公都子差点忘记,你之前还提醒我来着。” 摸出几两碎银,扔到小乞丐身前,“这就当我的谢礼,拿着碎银离开吧,不要再跟着本公子。” 岑子酒刚要转身,就见乞丐直接跪在地上,他眉毛一皱,“你这是作何?” “爷儿,我不要钱,我想跟着爷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小乞丐说完就磕了一个响头,脑门立马红肿。 当他想磕第二个的时候,被岑子酒抓着肩膀提了起来。 上下打量一番,岑子酒微微一笑,“你还知道授人以渔?” 小乞丐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识字?” 小乞丐又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跟着我?” “因为你是一个好人。” 岑子酒闻言,有些愕然,自己居然被发好人卡。 见岑子酒发愣,小乞丐连忙说道:“爷儿,我很勤劳的,保准不偷懒。” 这乞丐还挺机灵的,刚才也算有股正气,而且还识字,正好古玩店少一个学徒。 想到这里,岑子酒问了一些小乞丐的基本情况。 小乞丐是宁南人,家乡爆发灾荒,死了很多人。 小乞丐从小就是孤儿,他一路要饭要到四九城的。 小乞丐没有大名,只有小名,叫二驴子。 至于一个孤儿为何能识字,那是村中有个秀才,乐善好施,见他肯学,才分文不取。 “二驴子,你不能跟着本公子。 要不这样吧,授人以渔吗,明儿九点整,你在琉璃厂等我,我给你找个师父。 你能跟他学多少本事,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看着他这一身乞丐装,岑子酒从身上又拿出些银两,直接塞进他手里,“拿着,去洗个澡,换身新衣服,不然我可不带你去。” “谢谢爷…” “叫公子!” “谢谢公子,谢谢!”小乞丐眼睛有些湿润,再次跪下磕头。 岑子酒再次把他拽了起来,并告诉小乞丐,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便下跪磕头。 第22章 一次家庭小矛盾(上) 与小乞丐分别之后,岑子酒便结束了一天的游逛,回到家中。 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响起了敲门声。 岑子酒有些诧异,这个新居,知道的人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现在都已日落,谁会在这个时辰来呢? 秋素要去开门,被岑子酒叫住,现在的四九城,可不是很太平。 岑子酒独自来到大门前,问了一句谁啊? “三少爷,是我,福鼎。” 福鼎,岑家的管家,一个刚入花甲的老头子,岑父的忠心管家。 岑子酒有一些纳闷,都这个时辰,老管家过来干嘛。 想归想,岑子酒还是把门打开,微微一笑,“鼎伯,你来有什么事吗?” “三少爷,老爷让你回去一趟。” “哦?父亲说什么…”岑子酒似乎想到什么,他一拍额头,“一定是岑子江又哭天抹泪了吧。” “三少爷,还是跟老奴回去吧,晚了的话,老爷又该生气。” “不去,岑子江哭天抹泪,就得让老子跑趟腿,他的眼泪怎么那么值钱。”岑子酒一摆手,脸色不是很好看,“鼎伯啊,你回去告诉老头子,就说没找到我。” 福鼎面露无奈之色,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岑家三兄弟,福鼎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与其他家族差不多,三兄弟关系非常差,或者说岑子酒与两个兄长关系很差。 做为外人,福鼎看的清楚,这事究其原因在岑棚那里,可惜,自己只是下人,不能多嘴多舌。 见岑子酒要关门,福鼎赶紧说道:“三少爷,夫人也在家等你呢。” 岑子酒停了关门动作,犹豫片刻,朝着院子喊了一句,自己回趟岑家,让秋素不用等自己用饭。 关上门,岑子酒来到马车前,也不言语,直接上了马车。 福鼎无奈摇头,坐在车外,告诉一旁的车夫,回去。 马车停在岑家大门外,不用提醒,岑子酒从马车下来,来到大门前,刚要敲门,便被福鼎拦住。 福鼎见岑子酒面沉似水,怕他在门口闹出大动静,让周围笑话,于是,他拦住岑子酒,而他自己亲自叫门。 很快,大门打开,岑子酒又率先走了进去,直奔前厅。 福鼎一瞧,也是着急,一路小跑跟在其后。 可惜,直到进了前厅,福鼎还是没能撵上他。 父亲岑棚与母亲孙惠敏坐在首座,而岑子江面似委屈地坐在一旁。 岑子酒看都不看岑子江,朝着岑棚与孙惠敏问安之后,也不等回话,便一屁股坐在岑子江的对面。 岑棚见他如此,有些火气上涌,刚要拍桌子,便被孙惠敏咳嗽声打断,也让他压了压火气,用他认为的平和语气问道:“子酒啊,你大哥说你把他推下楼梯,可有此事啊?” “父亲认为呢?”岑子酒平淡地回了一句。 “我…我问你呢,你怎么反而问我呢?” “我都不知道我推了岑子江,既然父亲知道,我当然要问你了。”岑子酒朝着外边喊道:“来人,给本公子看茶。” “你…你怎么说话呢!”岑棚脸色有些发黑,“什么叫我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问我干嘛?” “那还不是你大哥说的,不然我怎么会问你。”岑棚强忍着怒气,“子酒,你老实回答我,你推没推你大哥!” “我已回答。”见孙惠敏有些不安,岑子酒笑着说道:“母亲,你放宽心,你儿子啊,从不做亏心事,做亏心事的人啊,长辈会嗝屁的早。” 岑子酒这一句,让除他之外的两个男人瞬间炸毛。 岑子江再也不似刚才稳坐钓鱼台,他拍案而起,指着岑子酒,“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暗骂谁呢?” 岑棚也是厉声道:“子酒,你又胡言乱语,你…” “胡言乱语?呵呵…”岑子酒瞥了那对父子一眼,玩味一笑,“父亲,我且问你,把头的李家,他们家老大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他为了多挣钱,以假充真,把东西买到宫里。 最后呢,他预感不好,他是跑了,他父母呢,被推出午门了吧。 还有,隔一条街的周家,王家,哪个不是做了亏心事,要吗气死双亲,要吗被官府斩首。” 见岑棚低着头,岑子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所以啊,父亲,人在做天在看,做亏心事的人,长辈是没有好下场的。” “是吧,岑子江。”岑子酒朝着岑子江挑了挑眉,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岑子江被气的喘了几口粗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见岑棚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岑子江心中一沉,连忙捂着脸,“哎呦,好疼啊。” 噗!岑子酒刚喝了一口茶,被岑子江这一声“哎呦”,弄的破防,喝进嘴的茶水,一滴不落地喷在地上。 岑棚也回过神来,见岑子江的捂脸的表情,他甚是心疼,回头大喊:“岑子酒,你看你干的好事,不管怎说,子江都是你大哥,你们就不能相亲相爱吗!” “老爷,你怎么能怪子酒呢!”孙惠敏也撂下脸子,见岑子江还在哎呦个不停,她用力一拍桌子,“岑子江,差不多就行了,过了就不好了。” “夫人,你怎么能说子江呢,你没看他一身伤吗。” “一身伤就去请郎中看病,在这里叫唤个什么。”孙惠敏招呼一个下人,让他去请郎中。 “哎呦,我疼啊,好疼啊。” 岑棚坐不住了,来到岑子江身前,亲切询问着。 见如此父子情深,岑子酒脸上的讥笑就没下去过,回头见母亲脸色越来越差,他俯身到孙惠敏耳边,“妈,你看见没,咱们娘俩啊,在人家父子眼中,就是一个外人,一文不值。 妈,你还是早作打算啊,不然我父亲一嗝屁,就他们兄弟,肯定给你撵出去。” 孙惠敏狠狠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休要胡说,他…” “妈,我是你亲儿子,剩下的,你自己想去。”岑子酒话说完,便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看戏。 孙惠敏张了张嘴,最后一言没发,化成一声叹息。 其实,孙惠敏很清楚,岑子酒与他父兄关系不佳,多半原因是岑子江与岑子津从中挑拨的。 可是,自己做为一个续弦,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好在岑棚对自己还算不错。 而那边,岑棚终于安慰好岑子江,他回到首座,见岑子酒又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满道:“子酒,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不许这样。” “呵呵…父亲,你们祖上是姓赵啊,还是姓秦啊?” 岑棚有些发愣,不明白岑子酒为何如此发问,虽不明白,但不妨碍他骂儿子,“你个混账,咱们姓岑,不姓赵与秦。” “哦,这样啊,那我的祖上,一定是姓岳。”岑子酒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这混蛋,胡言乱语什么呢,你是我儿子,当然姓岑!”岑棚有一点气血上涌。 他发现了,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上天派来气自己的吧,自己只要不死,他就气自己个没头。 第23章 一次家庭小矛盾(中) 孙惠敏狠狠瞪了岑子酒一眼,也对他刚才的话语表示不满。 父子不一个姓,那成什么事啦。 对于母亲的怒视,岑子酒是假装不知道,喝了一口茶,抬眸见岑棚脸色铁青,他轻蔑一笑,“父亲,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今天就要好好说道说道。 不然的话,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想往本公子身上扣屎盆子,然后没事人似的,拍拍屁股走人,世间哪有这种好事。” 啪的一声,岑棚拍案而起,指着岑子酒的手都有些颤抖,大声咆哮道:“你个混账,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啊!你怎么说话呢?还阿猫阿狗,你讽刺谁呢?是讽刺你父亲我,还是讽刺你大哥? 你…你个…混账东西!” 岑子江低头偷笑之后,父亲这次终于生气了,这下有岑子酒的好看。 “老爷,你消消气,子酒他不是这个意思。”孙惠敏赶紧安抚岑棚,回头见岑子酒和没事人似的,她也有些着急,便喊了一声,“子酒,甭管对错,他是你父亲。 看你把他气的,你还不快给你父亲道歉。” 见岑子酒没有起身的意思,岑棚更是气血上涌,“岑子酒,你…” “老爷,你消消气,子酒还小。”孙惠敏想把岑棚安抚坐下,于是,她用力把岑棚往座上按。 岑棚正在气头上,他想过去抽岑子酒一个大嘴巴,但孙惠敏一个劲按着自己,他一着急,用力一甩,“夫人,你先起开。” 孙惠敏没想到岑棚会推自己,被岑棚一推,脚底拌蒜,身子向后倒去。 她啊了一声,眼看后脑就要撞到桌角之际,被岑子酒一把扶住。 岑子酒扶起孙惠敏,见她脸色很是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妈,没事了。” 孙惠敏回过神刚要说话,就觉得脚脖子处又钻心的疼痛,她哎呦了一声,“疼,好疼啊。” “妈,哪疼啊?” “脚,右脚疼。” 让孙惠敏坐下,岑子酒蹲下身子,脱下母亲的鞋,脱下袜子,见右脚没有起包。 用手按了按脚踝与脚背四周,见孙惠敏也没喊疼,岑子酒才放下心来,估计只是崴了一下而已。 此时,岑棚也回过神来,他慌忙来到近前,“惠敏,你怎样了,这…” “滚!” 岑棚还没说完,耳边响起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让岑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寒颤过后,岑棚回过味开,儿子居然敢骂老子,这还得了。 这让岑棚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转过头来,迎接他的是一双冷漠如冰的双眼,这让岑棚感觉无比陌生。 岑子江闻言,心中得意,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德行,指着岑子酒道:“子酒啊,不是当哥的说你,你这样与父亲说话,你是大…呃…” 岑子酒掐着岑子江的脖子,单手把他举了起来,而眼神极为平淡,“岑子江啊,我不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既然这样,那你就下去,找你那亲妈去吧。” 随着岑子酒的手掌微微用力,岑子江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在触碰到岑子酒那冷漠的双眸之后,他害怕了,打心眼里害怕。 他从未想到,这个平时很少言少语的三弟,居然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但求生的本能,让岑子江伸手够向岑棚,虽然不能发声,但他知道,此时只有岑棚能救自己。 由于发生在一瞬间,等岑棚反应过来之后,岑子江已翻了白眼,吓得他赶紧大声喊道:“子酒,还不放下子江。” 岑子酒听而不闻,而是看着岑子江全是眼白,他咧嘴一笑。 “子酒,你…” “岑子酒,你给老娘松手!”孙惠敏一个高八度,震得岑子酒脑仁疼。 回眸见母亲气冲冲的表情,岑子酒无奈一笑,随手一甩,把岑子江丢了出去。 扑通一声,岑子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岑棚见状,连滚带爬地来到岑子江身前,一顿拍打前心,又按人中,终于把岑子江救了过来。 岑子江醒后,抱着岑棚嚎啕大哭,这次哭是真的,也是被吓得。 岑棚一阵好言安慰,才使得岑子江情绪稳定下来。 “妈,你走两步,看看好了没?” 岑棚闻言,回头望去。 见岑子酒扶着孙惠敏站了起来,然后孙惠敏向前迈了一步,两步,三步,而且走路非常稳,一点也不像扭脚的样子。 “咯咯…儿子,你这按摩真有用,就这么一会儿,娘的脚就好了。”孙惠敏又活动活动右脚,一点也不疼。 岑子酒嘴角一抽搐,还按摩,那只是点了几下,您的脚压根就没事,只是您比较夸张而已。 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岑子酒不满地瞥了岑棚一眼,对孙惠敏说道:“妈,要不你就去我那住吧,有…” 孙惠敏推了一下岑子酒的脑袋,笑着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丢下你父亲呢。 还有,你刚才是不是疯了,那是你大哥啊。” “大哥?母亲,岑棚就不说了,你还不清楚吗。 从小到大,岑子江,他拿我当过一家人吗?”岑子酒扶着孙惠敏坐下,翘着二郎腿,“还大哥? 呵呵…我能让他活到现在,妈,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 没等孙惠敏说话,岑棚就怒气冲冲地来到岑子酒面前,“岑子酒,怎么,你还要你大哥的命吗?” 岑子酒瞥了他一眼,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然后拿起茶杯就要喝茶。 岑棚的脸色彻底黑掉,伸手把岑子酒的茶杯打飞,大声咆哮,“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你从小顽劣,你大哥与二哥管教你不对吗,至于让你怀恨在心吗? 你恨他们,想弄死他们,是不是你也恨我这个父亲,也想弄死我这个父亲啊!” “老爷,子酒他…” “你给我闭嘴,你个妇道人家,插什么言,慈母多败儿!”岑棚侧头怒视着孙惠敏,他现在愤怒到了极点。 见孙惠敏神色黯然,岑子酒眼睛半眯着,起身挡在孙惠敏前边,“岑棚,你喊什么喊,还妇道人家,你妈不是妇道人家吗! 还慈母多败儿?你眼瞎了是吧!眼瞎就滚出去看眼睛,在这里喊什么。” “岑子酒,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父亲,你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岑棚快要被气疯了。 “呦,现在知道是我父亲,你好意思这么说吗?我要是你,撒泡尿把自己淹死得了。”岑子酒丝毫不在意岑棚那吃人的眼神,他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 “子酒,你怎么这么说你父亲呢。”孙惠敏打了他一下,以示警告。 “妈,我又没说错。 你说,从小到大,岑棚管过我吗?生意忙也就算了,回来不还是关心他亡妻生的儿子。 我?呵呵…就相当于有个后爹。”岑子酒回头对着孙惠敏说道。 啪的一声,孙惠敏打了他一下,责备道:“你这孩子,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后爹,那是你亲爹!” “切,还不如后爹,后爹没指望,亲爹是指望越大,失望越大。”岑子酒嘴角一撇,语气也非常平淡,像是述说他人之事。 第24章 一次家庭小矛盾(下) 后爹这个词语,深深地刺激了岑棚的内心,他从未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形容自己,这让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伸出巴掌,扇向岑子酒的脑袋。 此时的岑子酒正转头与母亲说话,忽感一股恶风袭来,出于本能,他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转身的同时,另一只手也轮了过去。 “不要!”孙惠敏一声尖叫,岑子酒的手停在了岑棚的脸颊旁,手与脸颊几乎要挨上。 孙惠敏起身把岑子酒推走,见岑棚还愣在原地,她上前说道:“老爷,子酒他不是有意的,他…” 孙惠敏的声音,让岑棚从懵逼中缓了过来。 他是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差一点,被自己儿子打一个大逼兜,这让他这个父亲,颜面何在! 见孙惠敏还为儿子开脱,他黑着脸一把推开孙惠敏,转头指着岑子酒,“你个逆子,居然还要打你老子,你…” 一时间,岑棚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责骂自己这个儿子。 见岑棚又一次推孙惠敏,好在离椅子近,让孙惠敏倒坐在椅子上,看样子还没受伤,这才让岑子酒没有爆发。 无视岑棚的愤怒,岑子酒来到孙惠敏身前,询问她是否哪里不舒服,孙惠敏活动了一下四肢,安好无伤。 被无视的岑棚瞬间怒吼道:“岑子酒…” “你喊什么!”岑子酒猛然转身,用比岑棚更大的声音喊道。 “岑棚,本来呢,咱们这一家就这么过下去得了,你非要哔哔叭叭,你非要显摆你是一个活爹,你非要给你亡妻之子撑腰。 那好啊,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配不配当我,岑子酒的父亲!”岑子酒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孙惠敏身边,无视孙惠敏的警告眼神,“我五岁那年,岑子江与岑子津向你告状,说我把他们推到在地,害的他们衣服脏了。 最主要岑子津的衣服,还是她死去母亲做的。 结果呢,你不问青红皂白,用竹条抽了我一顿,还罚我跪祠堂。 从那日之后,你有半年之久,不搭理我,见面就耷拉着脸。” 朝着岑棚伸出手,张开手掌,岑子酒冷冷一笑,“岑棚,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屁股夹过! 我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推到一个十五岁岑子江,与九岁的岑子津吗?” “你…” “你什么你,你有脑子吗!”岑子酒不容岑棚说话,也无视他的怒视,“五岁过年那天,岑子江推了我一下,导致我打碎一个碗。 为了一个破碗,你又是一顿好打,又是跪祠堂。 当时,我不理解,一个破碗,你至于吗?后来才知道,那是你死去老婆买的。 岑棚,你那么想念你死去的老婆,还娶我妈干嘛?你怎么不下去陪你那老婆呢。” “啪!”岑棚一巴掌拍在桌上,身子气的有些颤抖,“你个逆子,你…” “啪,咣当!” 岑子酒一巴掌把桌子拍的四分五裂。 岑棚,孙惠敏以及一旁还在幸灾乐祸的岑子江,都是目瞪口呆。 “岑棚,别着急,咱们接着聊。”岑子酒拍了拍手,“我六岁那年…” 岑棚越听,头越低,而孙惠敏早已泪流满面,死死地抓着岑子酒的手。 而岑子江低着头,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啊,岑棚,你自己说,你配当我父亲吗?”岑子酒拿着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话多了,口干舌燥的。 “我怎么不配,你的…” “不要说我吃喝花了你多少钱,你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你在我身上花的钱,不及岑子江与岑子津的万分之一。”岑子酒冷哼一声,瞥了有些垂头丧气的岑棚一眼,“我花的钱,大部分都是母亲自己的钱,与你何干?” 岑棚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了一声。 回身用帕子,为孙惠敏擦拭脸上的泪痕,岑子酒笑着说道:“妈,我知道让你去我哪住,你肯定不干,但你要记住儿子说的话呦。 还有,岑棚要是惹你了,你就去我哪里住,让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扑哧一声,孙惠敏破涕为笑,用手点着他的脑门,“你这死孩子,又胡说八道,我与你父亲是夫妻啊!” 岑棚闻言,他那张灰色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行,那你就先陪着这糟老头子,等他嗝屁了,我再接你过去。”岑子酒笑着说道。 这话不假,岑棚都五十多岁,这个岁数在清末,就是一个糟老头子。 孙惠敏还不到四十岁,本来就长的不错,加上保养的不错,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对于长相这一点,岑子酒非常的不平衡,不都说儿子长的像母亲吗,可自己为何像父亲呢。 “你个混账,哪有诅咒自己父亲的。” 见岑棚的不满,岑子酒淡淡一笑,“你过了知天命了,还不是老头子吗! 行了,我没时间与你闲聊,今天忙了一天,我得回去休息。 还有啊,岑棚,睡不着觉的时候,你好好琢磨琢磨,你配当我父亲吗!” 左右都到了这一步,岑子酒也不打算给岑家人留颜面。 见岑子江低头不语,岑子酒嘴角勾了勾,迈步来到岑子江身前。 一个大逼兜甩了过去,打的岑子江是蒙头转向,以及两颗牙飞了出去。 孙惠敏唇边含着解恨的笑意,她以前以为,只是孩子间的打闹。 现在才知道,自己儿子小时候过的多不如意,最主要自己这个当娘的一点也不知道,然后还傻呵呵地对两个继子如亲子。 自己以前是够傻的,现在不会了,孙惠敏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来,自己真的考虑一下,儿子的提议啊。 “子酒,他…他是你大哥啊。”岑棚甚是心疼。 啪的又一声,岑子江又飞出两颗牙。 “岑子酒,我要…” “你要怎么地,杀了我吗?”岑子酒轻蔑一笑,一巴掌把岑子江打倒,然后用脚踩到他的头上,轻轻地摩擦着。 “啊…岑子酒,我要你死!”岑子江双眼充血,嘴角喷血。 “子酒,你在干什么,快松脚。”岑棚跑过来,拽着岑子酒,想把他拽开。 岑子酒一甩膀子,便把岑棚甩出,如同之前岑棚甩孙惠敏一样。 岑棚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见岑棚坐下,孙惠敏也松了一口气。 俯视着岑子江,岑子酒淡淡一笑,拿出一把左轮枪,蹲下之后,用枪指着岑子江的脑袋,“你要弄死我?那好啊,我先送你走。” 在岑子江惊恐的眼神中,岑子酒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岑子江的鼻尖,射进地下。 “子江!”岑棚又跑了过来。 岑子酒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闻到一股尿骚味。 低头一看,原来岑子江被吓的尿了裤子。 岑棚蹲下一看,见弹孔在地上,他松了一口气,又见岑子江浑身在颤抖,他连忙抱起,“子江,没事,子弹没有打到你。” “啊!啊…呜呜…”大叫之后,岑子江抱着岑棚嚎啕大哭。 岑棚一边安抚,一边抬头怒视着岑子酒。 岑子酒玩味一笑,突然,他用枪指着岑棚,而手指慢慢扣动扳机。 “子酒!”孙惠敏急忙大喊。 而岑棚吓得肝胆俱裂,把岑子江扔在地上,转身就跑。 岑子酒仰头大笑,转身向外走去。 第25章 五环 见岑子酒的身影消失在院中,岑棚突然暴起,对着门外破口大骂,大骂岑子酒居然用枪指着他,大骂岑子酒如此对待他这个父亲,反正骂了半天,最后骂累了,才停止口吐芬芳。 低头一看,岑子江还在哭泣,且从他身上传来尿骚味,岑棚眉毛紧锁,赶紧招呼下人过来,把岑子江送回他的院子。 下人们也是屏住呼吸,把岑子江抬了出去。 至于为何用抬,因为他被吓的腿软。 看见地上一滩液体,岑棚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赶紧招呼下人,把地擦净。 同时,也叫下人把碎桌子拾掇出去。 回头却见,孙惠敏正不疾不徐地喝着茶水,对于眼前的一切,她像是视而不见一样。 “你这婆娘,居然如此安得?”岑棚瞪着双眼,一副兴师问罪的德行。 喝了一口茶,孙惠敏抬眸瞥了岑棚一眼,“我为何不能安得?这是我家呀。” 孙惠敏声音很平淡,今日之事,对她冲击很大,其原因有三: 第一,岑子酒的性格,与之前可以说是天地之差。 以前的岑子酒,偶有顽皮,但性子稳重,从不多言多语,即便对岑棚他们再不满,最多是顶嘴,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张狂。 第二,岑子酒当年的遭遇,她这个当娘的,从不知自己儿子如此被差别对待。 孙惠敏知道岑棚一碗水难端平,但没想到岑棚端了两个碗,一个满满,一个滴水未有。 从这来讲,也难怪岑子酒有今日的疯狂。 第三,对岑棚的不满,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那就相当于不在乎自己这个枕边人啊。 那样的话,自己还真要考虑一下岑子酒的话,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而此时的孙惠敏,能非常平静地面对岑棚,那已经是相当有涵养的。 “不是,这当然是你家啊,你…”见孙惠敏也不看自己,只是低头喝茶,岑棚敲了敲桌子,“我说夫人啊,你不觉得子酒过分了吗? 他居然对着子江开枪,还用枪瞄准他老子。” “他不是没开枪吗?他那是与你开玩笑呢。”孙惠敏头也不抬地说道。 岑棚闻言,胡子抖三抖,“没开枪,你没看见地上的弹孔吗?你没看见他朝子江开枪吗?” “子江死了吗?” “呃…” “没死你喊什么。” “我…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子江可是管你叫妈,夫人啊。”岑棚的五官纠在一起,如同便秘一般。 “哎呦,我可担不起这声妈,老爷,你可曾亲耳听过,子江管我叫妈?”放下茶杯,见岑棚低下头,孙惠敏淡淡一笑,“老爷,子酒是你儿子吗?” “你问的这不废话吗,当然是了。” “哦,他是你儿子。”孙惠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抓起茶杯用力摔倒地上,大声喝斥,“是你儿子,你这么区别对待? 岑棚,我终于知道,子酒为何不愿意理你,就你做那些事,换成是我,我也不理你!” “我那不是想子江与子津的母亲,走得早吗,我多…” “他们的母亲走得早,你就让我儿子受委屈? 岑棚,我儿子说的没错,你脑袋被驴屁股夹过,被夹傻了!”孙惠敏眼中上了雾气,起身就要走。 见孙惠敏要走,岑棚顾不得生气,伸手拽住她,“夫人啊,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啊?” 孙惠敏用力甩了一下,没有甩开,“你给我撒手。” 岑棚摇了摇头。 孙惠敏见此,直接抓起岑棚的手,张嘴在上面咬了一口。 岑棚哎呀一声,把手拿回一看,手背上有个淡淡的牙印,他刚要发火,却见孙惠敏已走到门口。 岑棚见此,只得狠狠跺了一脚,发出一声长叹,用此来表达自己的郁闷。 岑棚的心情不好,而出了岑家的岑子酒,那是心情爽透了天,多年的郁闷,终于发泄一回,能不爽吗。 这一路上,岑子酒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导致他回到家,秋素问他是不是捡到钱了,笑的这么开心。 岑子酒戳了一下秋素的脑门,“哪来的废话,赶紧做饭去。” 秋素哦了一声,摸着脑门,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 秋素哼着小曲,很快便做好了四菜一汤。 饭间,岑子酒与秋素闲聊。 “公子,今天有逃荒的敲门。” 岑子酒喝了一口汤,“逃荒的?” 秋素点了点头。 “唉!天灾与朝廷无能,使得很多地方都闹灾荒,四九城出现逃荒的,也算正常。”岑子酒夹了一口菜,咀嚼几口便咽了下去,“这个逃荒的,应该是去关东,路过咱们这里,敲门的话,估计是讨点吃的。” “公子,你真聪明,他真是要吃的,不过我没给他开门,只是扔了两个馒头给他。”秋素吃了一口馒头,咀嚼的样子,让婴儿肥更肥了。 “不错,你这么做是对的,我不在家的话,谁来也不要开门。”岑子酒又喝了一口汤,“对了,我母亲除外。” “奴婢知道啦,公子。”见岑子酒汤碗见底,秋素拿起汤碗,又给他盛了一碗。 岑子酒会心一笑,有个小丫鬟也是很不错的,自己只管吃喝就可以,其他一概不用自己操心。 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小丫鬟,岑子酒眨了眨眼,心中暗自琢磨,自己一天东游西逛的,还有,张旭的信邮到之后,自己肯定要离开四九城。 现在世道又不太平,一个小丫鬟独居也不安全啊。 思来想去,岑子酒有了主意,那就教秋素打枪。 吃完饭,秋素拾掇完,岑子酒叫住秋素,让她跟自己出去一趟。 秋素一听,非常高兴,还要回屋换身衣服,结果被岑子酒拽着出了家门。 两人一路出了四九城,越走越空旷。 “公子,我们去哪啊?” “快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秋素哦了一声,低头跟着岑子酒。 来到一片林子,岑子酒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他告诉秋素,地方到了。 秋素四下一看,这不就是一片荒林子吗,公子来这里干嘛啊? 岑子酒直奔主题,拿出左轮枪与一盒子弹,在秋素惊愕之中,告诉这次出来的目的。 虽然秋素有些抗拒,但岑子酒讲述用枪方法,她还是认真的听。 最后,岑子酒还做了一个示范,打了一声,精准命中标靶。 实际来讲,也就四、五环的水平。 标靶,岑子酒现刻的,也就是画圈画点,虽不标准,但也凑合用。 轮到秋素,第一枪,闭着眼睛打,结局显而易见,脱靶。 在岑子酒强烈要求下,秋素第二枪是睁着眼睛打的,开枪的瞬间,还是把自己吓到了,结果吗,脱靶。 第三枪,没拿稳,依旧脱靶。 到了第五枪,秋素是拿稳左轮枪,但还是脱靶。 岑子酒叹了一口气,“秋素,明天你回岑家吧。” 秋素一把抓住岑子酒的手臂,摇着头道:“公子,不要!” “你连个枪都打不好,留在我身边也没用,反而会成为累赘的。”岑子酒平淡说道。 “不,公子,我能练好,真的,不信的话,我给你打一枪。”秋素说完转身双手举枪,心中想着岑子酒讲解,三点一线,瞄准之后,砰的一声枪响。 五环!岑子酒微微一笑,人啊,果然得需要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动力,秋素就是一个好例子。 第26章 乔无畏与许灵儿 辰时一到,岑子酒睁开双眼,口吐一道浊气,结束了每日的修炼。 感受丹田内那微弱的增长,岑子酒更加期待张旭的书信。 吃过早饭,岑子酒一头扎进书房。 对于岑子酒来讲,那些阿拉伯数字与外文字母,前世看吐了,所以,这一世的他更喜欢方块字。 直到巳时正刻,岑子酒才离开家门,昨日答应小乞丐,今日带他去琉璃厂,岑子酒岂能失言。 琉璃厂,如往常一样,进出之人依然是络绎不绝。 离着挺远,岑子酒就看见一个干瘦的身影,虽不是那身破旧的衣服,但他还是一眼认出,干瘦的身影就是二驴子。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二驴子也看见了岑子酒,他高兴地跑过来,“公子,你来啦。” 岑子酒点了点头,“等急了吧。” 二驴子摇了摇头。 岑子酒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番,暗自点头,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一点也不假。 这小乞丐换了身新衣服,虽是粗布麻衣,但也精神不少,配上那双浓眉大眼,也算小帅哥一枚。 “咱们走吧,一会儿到了哪,可要机灵点。” “嗯,公子,小的谨记。”二驴子一个劲点头。 岑子酒一挥手,抬腿向前走去,而二驴子紧跟在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 刚一进琉璃厂,就看见一群巡警围在利雅轩门口,而周边也站满了群众。 岑子酒甚是纳闷,这官府之人,很少来琉璃厂,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好奇心,岑子酒来到外围,边看边打听,最后也弄明白是何事。 利雅轩昨夜被盗了,丢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古玩。 琉璃厂招贼,这可是一大奇闻啊! 这贼胆也够大的,居然偷到琉璃厂来了,关键是你的赃物,怎么销赃?即便能出手,也会被黑。 琉璃厂这地方,非常特殊,你可以打眼,可以欺骗,唯独不能偷,偷的结果很严重。 不然的话,琉璃厂这么多的古董,真以为靠几个老态的装柜,瘦弱的伙计就能维持住的? 岑子酒摇了摇头,招呼二驴子,两人离开此地。 品珍阁门外,岑子酒让二驴子整理一下衣服,便带他推门而入。 一进屋,就看见许闻诚身旁,坐着一个妙龄少女。 开门声,也让屋中二人向门口看来。 见是岑子酒,许闻诚有些诧异,这么多年来,岑子酒从未有过,连续两天登门的记录。 而妙龄少女看见他之后,一双灵动的杏眼瞪的溜圆,嘴角上翘,脸颊之上浮现出两个小巧的酒窝,让少女的美丽平添了几分甜美。 “子酒哥!” 少女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甜美中透露着纯真。 “灵儿,你也在啊。”岑子酒笑着打招呼。 妙龄少女就是许闻诚的女儿,名叫许灵儿,只比岑子酒小了半岁而已。 许灵儿嘟着嘴,来到岑子酒身前,直接挽起他的手臂,“子酒哥,你都多久没来看灵儿了,都有一个月了吧。” 感受许灵儿的青春气息,岑子酒略显尴尬,连忙把手臂抽了出来,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忙吗,在…” “我不管啦,子酒哥,你上次说带我去逛天桥,我可还记得呢。”许灵儿嘴巴翘到了南天门,眼睛忽闪忽闪,显得又萌又可爱。 岑子酒更加尴尬,抬头向许闻诚发出求救的目光。 瞧见岑子酒的眼神,许闻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咳嗽一声,“灵儿啊,你子酒哥向来一言九鼎,他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 你也不要胡闹了,没看见还有其他人在吗。” 听见许闻诚的话,许灵儿才发现,岑子酒身边,还站着一个干瘦的男孩。 许灵儿娇嫩的脸蛋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立马松开手,转身跑到许闻诚身边,当起了鸵鸟。 许闻诚只是呵呵一笑,然后把目光放到了二驴子身上,他想知道,这个少年是谁。 要知道这么多年,岑子酒从未带人来过品珍阁。 岑子酒先让二驴子站这里等他,而自己则是来到许闻诚身边,直接拽着他进了里屋。 许闻诚用疑惑地眼神,盯着岑子酒以及等着他的解释。 岑子酒面带笑容,把二驴子的事情以及此次带他来的目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许闻诚。 许闻诚一听,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坐在椅子上,一副沉思的模样。 岑子酒也不着急,也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回话。 半晌之后,许闻诚抬头问道:“东家,他可靠吗?” “人品应该还可以,不过诚叔,你也可以再考察一番,毕竟日久见人心。”岑子酒没有大包大揽。 许闻诚点了点头,“那成,既然东家都如此说了,那就先收下他。 让他白天打杂,没事的时候,我再教教他。 不过,东家,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不是这块料,那我可不讲情面。” “哈哈…诚叔,这里您说了算。” 许闻诚嘴角微微上扬,含笑地点了点头。 等两人出来,见二驴子站在原地,低着头,寸步未动。 许闻诚轻点头,然后坐在正座,“你叫二驴子,是吗?” “回掌柜,是的。” “那你姓什么?” 二驴子摇了摇头。 “这样啊,你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总二驴子、二驴子的叫,也不像话啊。”许闻诚稍作沉思,瞥了岑子酒一眼,“要不这样吧,二驴子,我给你起一个名字,你看如何啊?” 二驴子一听,赶紧鞠躬,“那多谢掌柜的,我…” “你先别急着谢,万一你不喜欢呢。” “不会不会。”二驴子一个劲地摇头。 许闻诚只是微微一笑,“你与东家是在天桥认识的,又不顾他人威胁,帮东家作证。 那你就叫乔无畏,你看如何?” “乔无畏,乔无畏。”二驴子猛然跪在地上,朝着二人就磕一个头,还要磕第二个的时候,被岑子酒拽了起来。 “二驴子,你给我记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意下跪磕头。”岑子酒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品珍阁,不用下跪磕头。” “是啊,二…无畏啊,你听东家的。”许闻诚笑着说道。 “谢谢公子,谢谢掌柜。”乔无畏深鞠一躬,眼角有些湿润。 岑子酒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嘱咐道:“二…不对,是无畏,你好好在这里干活,一切都听许掌柜的。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了没有?” “公…东家,无畏一定谨记。”乔无畏咬着牙,不着痕迹地晃动一下肩膀,心中暗想,公子手劲够大的。 岑子酒满意点头,然后朝着许闻诚说道:“无畏就留这里,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那个诚叔,灵儿,我也该走了,回见啊。” 岑子酒掉头就要走,结果袖子被人拽住。 都不用回头,岑子酒也知道是谁,他回头无奈一笑,“灵儿啊,我…” 许灵儿拽着岑子酒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爹,中午,灵儿和子酒哥在外边吃,天黑前,灵儿再回来。” 正当岑子酒无语之际,许闻诚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灵儿,不用着急回来,有子酒在,天黑也不怕,你玩的高兴点。” 就这样,岑子酒被门槛绊了一个大咧斜,略显狼狈地离开了品珍阁。 第27章 丹尼斯与八爷(上) 在路过利雅轩的时候,发现巡警已离开,但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稍微一听就知道,这是掌柜在骂伙计,换句话说,这是在拿伙计撒气。 许灵儿撅着樱唇,略有埋怨,因为岑子酒不让她挽着。 当听清利雅轩的骂声,她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活该,谁让他们总是骗人,这次被偷了,真是大快人心。” 由于她的声音不小,导致周围的人都看着她。 岑子酒捂着额头,赶紧拽着她,快速离开这里。 他怕跑晚了,挨骂又挨揍。 而许灵儿却低着头,眼睛盯着岑子酒抓自己的手,脸颊也慢慢攀上一丝红晕。 出了琉璃厂,岑子酒略有责备道:“你这个丫头,胡言乱语也不分场合。 你不怕让人家听见,出来打你一顿。” “我又没说假话,他们本来就缺德,骗了不少人呢。”许灵儿扬起小下巴,娇声娇气道:“再说了,有子酒哥在,灵儿就不怕。 因为子酒哥呀,不会让灵儿挨打的。” “你这个小机灵鬼。”岑子酒很想给她来个爆栗,但只是点了她的额头,然后松开手,“走吧,咱们去天桥。” 见岑子酒松开手,许灵儿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然后抿着嘴,与岑子酒并肩而行。 琉璃厂到天桥可不近,要是岑子酒自己的话,他到可以溜达过去,但带着一个拖油瓶,只得坐黄包车去。 其实,这也是岑子酒,第二次坐黄包车。 第一次,只是出于好奇,或者说想体验一次坐人力车的感觉。 也许坐车的错觉,岑子酒觉得眨眼间就到了天桥,付了钱,带着一路喋喋不休的许灵儿,踏入热闹非凡的天桥区域。 “子酒哥,前边有卖雪花酪的。” “想吃就买。” “子酒哥,臭豆腐呀。” “买。” “子酒哥,你尝一口。” “不用,你吃吧。” “啊…张嘴。” 最后,还是没拗过许灵儿,岑子酒只得吃上一口,这才让许灵儿桃花朵朵开。 走了一路,许灵儿吃了一路,只要遇见美食,她就能吃的进去。 低头瞄了一眼,发现许灵儿的肚子丝毫没有鼓起的迹象,这让岑子酒非常惊讶,他很想知,这么多食物,许灵儿吃哪里去了? 不过偷瞄一下傲人的雄伟,岑子酒又释然了,没浪费食物就好。 而此时,许灵儿又买了酸梅汤。 而且,许灵儿吃东西的时候,还不停地与岑子酒说话,问东问西。 两人正边走边说呢,前边响起一阵叫好声。 “子酒哥,我们去看看。” 许灵儿不给岑子酒反应,拉着他就往前跑。 来到人群外,许灵儿踮着脚,也没看清,于是,她拽着岑子酒,挤进了人群。 一张桌子,桌后一人,桌上两碗,三颗小球,一根筷子。 桌后的男人,个不高,但很精神。 男人一抱拳,说了一通江湖话,然后告诉围观百姓,他要表演戏法。 戏法?岑子酒来了精神,因为他想起张旭口中的戏法门。 男人靠着一根筷子飞来飞去,让三个小球,在两个碗中,飞来飞去。 男人用筷子指哪个碗,小球便到那个碗,再用筷子一扫,小球便又到了另一个碗。 反正围观的百姓,从来没猜对碗中到底有几个球。 许灵儿双眼睁得大大的,她想发现其中的秘密。 结果嘛,自然无功而返。 岑子酒则失去了兴趣,这只是普通的戏法而已,小球飞的快,只是男人手太快,再加上语言诱导,所以,围观人只能叫好。 咔嚓一声,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岑子酒。 只见一个洋人,拿着照相机在拍照。 戏法男一见,立马沉下脸,“喂!谁让你拍照的。” 与此同时,有两个男人围了上来,伸手就要抢洋人的相机。 洋人立马把相机护在怀里,同时大声说道:“sorry,我…不拍了。” 可是两个男人不管不顾,依旧伸手抢照相机,而洋人也伸手阻挡,三个人便撕扯在一起。 事出突然,围观的百姓还没反应过来呢,便有人被三人的撕扯撞到,周边的百姓一见,便慌忙躲避。 结果,有一个顾前不顾后的人,只顾着往后退,眼看就要撞到许灵儿。 岑子酒眼疾手快,伸手把许灵儿拽到他怀中,避免她被撞到。 许灵儿躲在他的怀中,俏脸嫣红,很自然地伸手环在他腰间。 感觉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岑子酒甚是无奈,刚低下头,就觉得一股恶风袭来。 听声辨位,岑子酒头也不抬,伸手抓住袭来的东西。 抬头一看,居然是照相机。 “小子,拿来。” 之前与洋人撕扯的两人,来到岑子酒身前,伸手就要照相机。 岑子酒没有理他们,而是看了一眼这个年代的照相机,小矩形,有点类似八十年代的照相机。 见岑子酒没理自己,两人很愤怒,伸手就抢。 结果吗,对于没有礼貌之人,岑子酒一向不区别对待,让两人免费体验一次空中飞人的错觉。 许灵儿的眼中全是星星。 洋人的嘴变成了o型,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把照相机塞进洋人手中,见他一脸呆滞,岑子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不走吗,等着他们起来打你吗。” 不等洋人回应,岑子酒拉着许灵儿向前走去。 此时的洋人也回过神来,看见岑子酒的背影,他拿着相机,追了过去。 戏法摊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他们望着岑子酒的背影,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便远远地跟在后边。 至于戏法男,只能自认倒霉,不是他事多,而是他们这一行有规矩,不许他人拍照。 洋人追上岑子酒二人,有他那蹩脚的中文说道:“先生,你的力量好大,可你也不是很强壮,为何有这么大力量呢?” 岑子酒觉得耳朵特别遭罪,瞥了洋人一眼,用英语说道:“外国人,你远渡重洋来到我们的国度,都不学好汉语吗? 就你这二把刀水平的汉语,还敢一个人逛街?” “oh my god!你会英语! 居然这么标准,你是在哪里学的?还是你留过学啊?”洋人双手抱着头,惊讶的不能再惊讶。 “学个英语而已,还用留学吗?你也太小瞧人了吧。”岑子酒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good bye。” “no,no!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着岑子酒背后的大辫子,洋人用手挠了挠鼻子,“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 岑子酒只是微微一笑,拉着满眼星星的许灵儿,径直向前走。 洋人一见,先是环顾四周,然后又追了上来,很是热情道:“先生,你刚才帮了我的忙,帮我夺回相机,我请你吃午饭吧。” 洋人指着前方的一个饭店,“我请你吃饺子。” 岑子酒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来四九城的时间不短,都知道什么是饺子了。” 洋人用力地点头。 岑子酒呲牙一笑,“可惜啊,那不是饺子,那叫褟裢火烧。” 第28章 丹尼斯与八爷(中) 吃褡裢火烧,搭配鸡血和豆腐条制成的酸辣汤,鲜香酸辣,焦香四溢,余味无穷。 香不香,你要看人吃。 这不,许灵儿的樱唇,如同涂了一层油,此刻正反着光呢。 看着许灵儿油乎乎的嘴,岑子酒思绪有点停滞,他很不理解,吃一个褟裢火烧而已,这丫头是怎么做到满嘴是油的。 自从到了天桥,这丫头的嘴,好像就没闲过,岑子酒很是怀疑,许灵儿是不是饕餮或貔貅转世,她的肚子是永远填不饱。 不然的话,即便那里再傲人,也不会肚子一点表示都没有吧,你稍微鼓起来,也说明食物来过啊。 一说到傲人,岑子酒的双眼像不受控制地,瞄了又瞄,看了又看,仿佛看不够似的。 其实,岑子酒觉得,肉长到该长的地方,那才是王道! 最后,好不容易移开视线,岑子酒却暗自琢磨,这要是穿未来的ol制服,许灵儿这丫头的扣子一定系不上,就算勉勉强强系上,扣子也得崩飞出去。 “许先生,你怎么不吃,这…这…” “褟裢火烧。”见老外记不住,岑子酒回过神提醒道。 “对对,褟裢火烧,味道美极了。”老外竖起了大拇指。 岑子酒微微一笑,这个老外很喜欢说话,这也是与他的职业有关。 在许灵儿大吃特吃的时候,岑子酒与老外一直在聊天,当然了,几乎都是用英语在说,毕竟老外的汉语,就二把刀的水平。 通过聊天,岑子酒知道了这个老外的一些基础信息。 老外叫丹尼斯,大洋彼岸的合众国公民,是一名记者。 由于喜欢东方文化,才主动申请来到这里。当然,才来了一个月而已。 岑子酒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两人聊的还算愉快。 “丹尼斯,你喜欢东方文化,必须学习东方的语言。 不然的话,别说喜欢,你连在这里生活都成了问题。”岑子酒喝了一口酸辣汤,又吃了一口褟裢火烧,真是人间美味啊。 见丹尼斯皱着眉,岑子酒笑着说:“除非你一直待在使馆街,不然你就得学习汉语。” “我当然想学,可是,没有老师,我怎么学啊?”丹尼斯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 “没老师?不可能吧,找你们大使…” 岑子酒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爆喝,“八爷包场,闲杂人等,都给老子滚出去。” 八爷?岑子酒微微皱眉,自己好像在哪听过呢。 还没等岑子酒回头呢,就听叮当、扑通之声,那是络绎不绝。 等岑子酒转过头,发现只剩他们这一桌,其余的桌都已人去楼空。 而老板与伙计,在门口与一个黑色大饼脸,点头哈腰的诉说着。 黑色大饼脸一脸的不耐烦,伸手把两人推到一边,然后弯腰伸手,样子极其低贱。 岑子酒面露疑惑,为何这个黑色大饼脸,总觉得在哪见过呢。 正疑惑之际,在外面的人群中,出来一个干巴瘦老头,双手背后,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个头中等,头戴绿色瓜皮帽,留着八撇胡,一双小三角眼。 看见岑子酒之后,老头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当然了,老头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有点浩浩荡荡感觉。 丹尼斯有点懵,更有点害怕,问向岑子酒,“岑先生,这些人要干什么?咱们用不用报官?” “丹尼斯,不用在意,吃你的饭。” “可是…” “丹尼斯,你忘了,我有神力的。”岑子酒朝着丹尼斯比划一下肱二头肌,然后微微一笑。 丹尼斯见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而许灵儿呢,丝毫不受影响,仍大吃大喝,毕竟她见过岑子酒的实力,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其实,岑子酒在老头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同时,他也想起,那个黑色大饼脸是谁了,就是昨日被自己揍的小偷。 所以啊,这也算冤家路窄,自己来到人家的地盘。 刚才有人喊八爷包场,那么这个老头就应该是所谓的八爷。 老头来到桌前,见岑子酒一点也不惊慌,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不错,后生可畏啊! 多少年了,八爷我啊,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如此胆识的年轻人,不错,不错!” 岑子酒嘴角一撇,一个小偷的头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皇帝呢。 即便是皇帝,又能奈我何呢! 于是,岑子酒理都不理这个八爷,端起酸辣汤喝了一大口,大呼爽快。 八爷一见,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用他说话,捧臭脚的人,那是大有人在。 见岑子酒如此不给八爷面子,八爷身后的黑色大饼脸,第一个叫嚣道:“小兔崽子,八爷跟你说话呢,你踏马耳聋吗?” 黑色大饼脸这一出口,自然也有跟风的,纷纷口吐芬芳。 “滚!”岑子酒放下手中的碗,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八爷一听,脸更黑了。 黑色大饼脸,用余光瞧见八爷的脸色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笑容,然后大声喊道:“兄弟们啊,这王八羔子居然敢骂八爷,上,揍他!” 其他人一听,也是头脑一热,怒喊着并举起拳头,向岑子酒打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岑子酒原本想把放在空间的绣花针拿出来,用御物术来对付他们。 但很快就被他否决,因为有丹尼斯在场,御物术,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想通之后,也发现一个拳头快贴近自己的鼻尖。 岑子酒丝毫不慌,他出手如电,抓住对方的手腕,在那人的惊讶中,把其扔向半空。 同时一脚踢飞第二个冲过来的贼。 此时空中的贼已下落,眼看就要头着地,岑子酒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然后拿此人当武器用。 古有典韦活人打活人,今天,我岑子酒就复刻一次,用活人当一回武器又如何。 只见岑子酒把“武器”抡的,那是虎虎生风,只要接触到那个贼,那贼必定变为飞贼。 许灵儿也放下筷子,双手托腮,眼冒星星。 而丹尼斯呢,他原本还想躲在桌子底下,但还没钻呢,就看见岑子酒大发神威。 目瞪口呆片刻,丹尼斯立马拿出照相机,拍摄这神奇的一幕。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群贼,除了躲到一旁的八爷,其余人全部躺在地上,捂着挨揍的部位,大喊哎呦。 而被岑子酒当“武器”的仁兄,没有发出一声地躺在地上。 第29章 丹尼斯与八爷(下) 听着手下的哀嚎,八爷的脸上是阴晴不定,他没想到,岑子酒居然如此厉害,看来今日难以善后。 因为八爷清楚,即便是自己出手,也不可能是岑子酒的对手。 不过,自己可是天桥八爷,岂能让一个小年轻吓唬住,怎么也得说几句场面话。 于是,八爷抬起头,“年轻…” 刚说两个字,八爷就见岑子酒的巴掌离自己越来越近,这要是被扇到,那自己八爷的名号,可就被毁了。 不过,八爷毕竟是练家子,不是那群手下可比的。 只见八爷向后一仰,便躲过岑子酒的巴掌。 刚回过身,见又一巴掌到了,八爷直接一个后空翻,落地之后,他破口大骂:“年轻人,你不讲武德,你…” 八爷赶紧低头,再次躲过。 岑子酒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干巴瘦老头,身手如此矫健,怪不得能当贼头呢。 不过,这个八爷的实力,比那个忍者还要略差一点。 见八爷直起身子,岑子酒又一巴掌抡了过去,这次速度比之前快上两分。 啪的一声,八爷那干瘦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八爷捂着脸,望着岑子酒,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八爷懵了,岑子酒可不懵,他对小偷这种职业,甚是厌恶,所以,又给了八爷一嘴巴。 这下比较完美,两边甚是对称。 “啊!小崽子,爷爷要弄死你!”八爷双拳紧握,双眼喷火,死死盯着岑子酒。 被人打嘴巴,在八爷的记忆中,那还是孩童时候的事情。 自从八爷踏入天桥之中,从来都是他打人嘴巴,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虽然八爷很愤怒,但他还有理智,知道这么冲过去,也不是人家对手。 八爷瞟了远处一眼,那个饭桌前的小丫头,也许她,就是这个年轻人的软肋。 有了想法,八爷计算一番之后,便付之于行动。 只见他弯腰,抓住离他最近的两个手下,暴喝一声,把两人一前一后,扔向岑子酒。 而八爷自己呢,则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许灵儿。 近了,又近了,眼看着许灵儿就在手前。 八爷终于咧嘴一笑,他伸出干枯的爪子,就在要抓住许灵儿之际,突然自己被一股巨力提起,然后就是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双手皆是,最后自己被甩飞出去。 见许灵儿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岑子酒有些自责,自己有点装大了,才让她受到惊吓,“灵儿,你…” 许灵儿瞬间扑进岑子酒怀中,抱着他道:“子酒哥,吓死灵儿了,呜呜…” “好好,不吓不吓,子酒哥已经把坏人打跑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岑子酒轻轻拍着许灵儿的后背,以示安抚。 “嗯…灵儿听子酒哥的。”许灵儿紧贴岑子酒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许灵儿露出满足的表情,嘴角也不自由上翘,露出狡黠的笑容。 见许灵儿抱着自己不撒手,岑子酒摸了摸她的头,“灵儿,你先松开,不然这样子怎么出去,让人看见,这成何体统啊。” “我…”许灵儿眼珠一转,抬起头来,握着岑子酒的手,“子酒哥,我还是有些害怕。” 岑子酒无奈一笑,“那走吧。” 丹尼斯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便要把他丢下,他急忙开口道:“岑先生,还有我呢,咱们一起走。” 岑子酒倒是无所谓,但许灵儿却大为不满,见岑子酒没有说什么,她只得狠狠瞪了丹尼斯一眼。 “对了,丹尼斯,你请客,别忘了把饭钱付了。”岑子酒一边嘱咐,一边牵着许灵儿往外走。 走到八爷身边,岑子酒仰着头,像是没看见似的,左脚却踩在八爷右脚踝上,微微用力,一声咔嚓,接着是八爷的惨叫声。 岑子酒冷冷一笑,这也就是白天,这要是夜晚,小偷们就不是这个结果。 丹尼斯付了钱,回头看着地上的小偷们,他忍不住地按了快门键。 一回头,见岑子酒二人走出十来米的距离,他快跑两步,追了上去。 “岑先生,那群人…没事吧?”丹尼斯有些疑惑,那群人为何要找岑子酒的麻烦。 看见丹尼斯的表情,岑子酒也能猜出个大概,他淡淡一笑,“丹尼斯,你讨厌小偷吗?” “当然,谁不讨厌他,那可…”丹尼斯一顿,他反应过来,回头望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道:“岑先生,你的意思那群人是贼?” 见岑子酒点头,丹尼斯瞬间就不淡定了,他双手抱头,有些夸张道:“居然有这么多贼,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你们朝廷不管吗?” “丹尼斯,你们国家的贼,政府抓的过来吗?” 丹尼斯一愣,放下双手,“根本抓不过来呀。” “所以啊,咱们两国是彼此彼此。”岑子酒稍微用力,便挣脱了许灵儿,惹的她又翘着嘴。 岑子酒只是摸了摸她头,然后转头看向丹尼斯道:“丹尼斯,我们就此分别吧,有缘再见。” “nono,岑先生,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向你讨教呢。”丹尼斯连忙摆手。 岑子酒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丹尼斯,“丹尼斯,我们这一路都是用英语交流,你认为这样妥当吗? 你来我们国家,还让我用你们国家语言与你交流,你认为这样绅士吗? 所以呀,你要是想与我交流,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用汉语,不然的话,我一句也不会与你说。 好了,有缘再见吧。” 留下独自飘零的丹尼斯,岑子酒带着许灵儿,拐进了前边的胡同,消失在丹尼斯眼前。 站了一会儿,丹尼斯便做了决定,他要学汉语,因为东方大国,居然如此神奇。 想到这里,丹尼斯大叫一声,惹的路过的百姓,以为碰见一个神经病,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丹尼斯却视而不见,他张开双臂,用蹩脚的汉语大喊:“我要学汉语。” 只是,在场的百姓,没有一个人能听懂。 大喊之后,丹尼斯一溜烟地跑到大街之上,拦下一辆黄包车,向使馆街而去。 而此时的八爷,让手下把自己送去医馆,因为他的双手与右脚,不及时医治的话,可能会报废。 到了医馆,医生检查之后,又是皱眉又是摇头。 八爷见此,心如死灰,同时心中也恨透了岑子酒,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报复对方。 报复?八爷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自己的伤还有救,于是,他吩咐手下,赶紧把自己抬走。 第30章 城外黄仙姑 出了四九城南门,八爷指挥手下继续南下,马车走了大约有十多里地,前面出现一个岔口,八爷让其顺着岔口下去。 又走了几里路,周边甚是荒凉,且早已没了人烟,这让八爷的手下,有一点胆战心惊,不明白八爷这要去哪里。 而且,到了这里,马车已不能前行。 于是,八爷便让手下抬着自己,继续前行。 穿过一条河流,前边有点原始森林的感觉,但在前边的不远处,居然有一个院子坐落于此。 八爷眼中透着希望,叫手下快点抬他过去。 篱笆院外,八爷让人去敲门。 很快,一个佝偻老人从房中走出,隔着篱笆院,看了看八爷这群人,他皱着眉毛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何事?” 八爷忍着疼痛,毕恭毕敬道:“我是小八,来求见黄仙姑。” “你来求见仙姑啊,稍等。”瞥了八爷一眼,佝偻老人转身走回屋子,并随手关上房门。 八爷手下威风惯了,见佝偻老者居然不给自己开门,指着房门的方向,“老不…” “闭嘴!再多言,老子弄死你!”八爷狠狠瞪了他一眼,让此人瞬间哑火。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八爷为何发火,但都老实低着头。 没过多久,佝偻老人从房里出来,慢悠悠走到院门口,打开门,淡淡说道:“你进去吧。” “多谢多谢。”八爷赶忙道谢,同时让手下把自己抬进屋子。 屋正中央放着一个佛龛,上面香雾缭绕,也看不清上面供奉着什么。 而佛龛下,盘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由于脸被头发挡住,也看不清她的样子与年龄。 手下放下八爷,便被佝偻老人撵了出去。 八爷歪坐在椅子上,“黄仙姑,我被歹人所伤,请您救救我。” 女人透过长发看了八爷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念念叨叨一阵后,又睁开双眼,“你的伤能治,但除了必要的费用之外,我还有别的要求。” 女人的声音很难听,也可以说是相当刺耳,有点类似于金属的摩擦声,但在八爷耳中,却犹如天籁之音。 “仙姑尽管说,只要治好我的伤,多少代价,小八也愿意付。”八爷神情甚是激动。 “那就好,我要的不多,只要十个黄花大姑娘。”皇仙姑的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 八爷微微一愣,他以为对方要金银珠宝呢,没想到要女人,还要黄花大姑娘,这让他有一点疑惑,要这个有何用? “怎么?不同意吗,那你就走吧。” “不不,同意、小八同意。”八爷赶紧解释道。 这可关乎自己的身子,自己的未来,为了治病,十个黄花大姑娘又如何。 要是真能治好,别说十个,二十个也不是问题。 “那好,我先暂时压制你的伤,三天之内,把十个黄花大姑娘送来,我再彻底治好你。 如果做不到的话,你就等着为自己收尸吧。”皇仙姑话音一落,身子就移到八爷面前。 没错,就是移,还是坐在蒲团上移过来的。 在八爷的惊讶之中,黄仙姑抓住八爷的双手。 然后,屋中就传出八爷的惨叫之声。 院中八爷的手下,听见八爷惨叫,心中有些着急,便想进去瞧瞧,结果被佝偻老人拦下。 一个性子急躁的手下,指着佝偻老人道:“老不死的,给我让开,我要去看看八爷如何。” 又有几个手下同他一样,向前走了两步,把佝偻老人围在中间。 佝偻老人丝毫不受影响,“仙姑不让人进,那就谁也不许进。” 急躁的手下一瞧,也不废话,直接一拳砸向佝偻老头。 一秒之后,他倒飞出去,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着。 其他人愣住了,他们实在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佝偻老人,居然还是一个练家子。 但同伙被打,哪有不上的道理。 正当他们举起拳头,要大干一场的时候,房门被打开,八爷从里面走了出来。 所有手下都停止了动作,木然地看着八爷,一步又一步地走过来。 他们岂能不这样,要知道八爷的双手与右腿,经医者诊断,以后就是残疾人。 怎么进屋这么一会儿,出来就如同常人一样,这也太神奇了吧。 八爷瞥了哀嚎的手下一眼,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自有人告知这一切,八爷听完,吓得肝胆俱裂,连忙给佝偻老人道歉。 同时,让人把躺着的人抬过来,又亲自出手招待一番,佝偻老人才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回去的路上,一路安静,谁也没有言语。 回到了四九城,八爷让人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馆,他则亲自给手下开会,目标只有一个,要十个黄花大姑娘。 八爷这边开大会,岑子酒那边,终于把许灵儿送了回去。 虽然是下午,但岑子酒以有事要办为由,再加上答应许灵儿,一周之后再带她出来逛街,才把这个丫头送走。 望着小丫头的依依不舍,岑子酒摆了摆手,直到小丫头进了品珍阁,岑子酒才转身离去。 岑子酒的目的地,是城外的林中,他要修炼法术,而且要修炼攻击性的法术,所以,还是去人烟稀少的城外为妙。 品珍阁内,许闻诚见许灵儿这个时辰回来,微微一笑,“灵儿,子酒又有事情了吧。” “爹,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女儿好奇表情,许闻诚无奈地叹了一声,自己这个姑娘傻的可爱,每次都是以这个理由把你送回来,你还问我怎么知道的。 “爹,你怎么不说话啊。”许灵儿坐下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走一路,又是吃东西,又是说话,一进屋,就有点口干舌燥。 一饮而尽之后,还是不解渴,许灵儿又倒了一杯。 这杯茶进肚之后,便不那么口渴。 见许闻诚还是不说话,许灵儿便打开话匣子,把今天的经历,与自己父亲说了一遍。 对于岑子酒的武力,许闻诚也相当熟悉,但听闺女说,活人打活人,这也让许闻诚惊讶不已。 典韦在世吗?许闻诚心头冒出一个念头,然后摇头一笑,哪有这么瘦的典韦啊。 而让许闻诚最在意的事情,岑子酒居然会外语,而且与洋人可以无差别交谈,这让他为自己女儿捏了一把汗。 毕竟岑子酒越优秀,娶自己女儿的机会越渺茫啊。 第31章 擂台(一) 豪华别墅之内,松井鸠彦会长端着高脚杯,一边悠闲品着红酒,一边听着野田孝的汇报。 听完汇报,松井鸠彦把最后一口红酒喝掉,把玩着手中地高脚杯,淡淡说道:“野田君,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你们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是的,松井会长。”野田孝立正低头道。 松井鸠彦把高脚杯放下,起身背着双手,来到窗边,望向外边,敲打着窗台。 野田孝则是规规矩矩,站在原地,寸步未动。 半晌之后,松井鸠彦转过身来,咧嘴一笑,“野田君,咱们换个思路。” “松井会长,怎么换思路。” “对方能干掉元岛他们,证明对方实力很不错,应该是大清的江湖人士。”松井鸠彦重新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你来这里的时间短,不了解这群江湖人士。 他们一个个自命不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劫富济贫,在江湖人士中那是常有的事情。 但有一点,他们受不得侮辱。” 见野田孝有些疑惑,松井鸠彦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野田君,明天,你让人在正阳门前,建一个擂台。” “擂台?”野田孝稍作疑惑,便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松井会长,你的意思要跟他们打擂台?” “不错,那人即是江湖人士,必定会登台打擂。”见野田孝有点疑惑,松井鸠彦嘿嘿一笑,“即便那人最开始,因为各种原因不登台。 但只要人传人的传开了,便会落入此人耳中。 野田君,你只要在擂台之上,立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清子民,东亚病夫。 此人闻之,必会出现。” “哟西,松井会长,你真厉害,我立即去办。”野田孝带着笑容,退出房间。 松井鸠彦抽了一口烟,沉思了半晌之后,才把烟吐了出来,吐成一个个大小各异的烟圈。 把烟掐灭,拿起桌上的日历,其中一日期下面,画了一个横杠。 看着这个日期,松井鸠彦轻请叹了一声,便低头不语。 日升月落,转瞬便两个来回。 金贝勒府。 吃过午饭的金贝勒,打算出去听戏。 在路过一个亭子的时候,听见几个下人的对话之后,这让金贝勒有些神情不悦,便迈步来到亭子中。 几个下人一见,赶紧磕头问安。 一挥手,让几个下人起身,金贝勒皱着眉问道:“我问你们,瀛岛人真的在正阳门前立了擂台?” 其中一个下人点头道:“千真万确,贝勒爷,算上今天,都有三天了。” “三天?那你们所说的牌子,都已立了三天?”见下人点头,金贝勒气的一拍石桌,“这群瀛岛人,真是欺人太甚,欺我大清没人吗!” 下人们吓得再次跪倒在地,把头低的死死的。 “该死的瀛岛人,如此张狂,难道朝廷就不…”金贝勒说不下去了,低头哀叹一声。 他虽是一个没实权的贝勒爷,但朝廷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也清楚朝廷对外国人的政策。 清楚归清楚,但瀛岛人的做法,实在太过侮辱人,这让金贝勒有些怒火中烧。 一挥手,让下人们起身,金贝勒则是面沉如水地走出亭子。 出了贝勒府,上了马车,告诉车夫去正阳门,而且要快。 坐在车里的金贝勒,忍不住地唉声长叹,不为别的,为了大清的未来。 从庚子年之后,因为当今朝廷的软弱无能,多次向他国,割地赔款,导致多地百姓,民不聊生,因此各地暴乱不断,起义也不断。 而且,各国要地要钱不说,在大清享有许多的特权。有的特权,即便是自己这个旗人,也不曾拥有。 金贝勒又是一声长叹,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不见大清的未来。 出国留学?这是金贝勒此时脑中蹦出的第一个词。 也许见一见外面的新天地,就有能挽救大清的可能性呢。 金贝勒苦涩一笑,想那远干嘛,还是先看一看,瀛岛人为何如此嚣张。 不过,出国留学的想法,不似当初那样无关痛痒,而是牢记于心。 到了正阳门,金贝勒下了马车,一眼就瞧见那高大的擂台。 好家伙,人山人海不说,这擂台有三米多高吧。 金贝勒围着擂台,在人群外围走了大半圈,让他发现一个问题,这擂台居然没有梯子。 也就是说,你想登擂台,就必须跳上去。 往擂台上一看,一个高大醒目的牌子矗立在上面。 当看清上面的大字之后,金贝勒是咬牙切齿,死死攥着拳头,但也仅限于此,毕竟他是文人。 而且,金贝勒还听见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说什么都三天了,没有一个能打过瀛岛人的,只要上台,就被人家打了下来。 甚至有的人说,这大清气数已尽,不然一个瀛岛,岂敢在京都放肆? 金贝勒又生气,又哑口无言,只得期盼来一个勇士,把擂台上的瀛岛打趴下。 又往上瞄了一眼,看见擂台上的瀛岛人,那嚣张的模样,恨的金贝勒牙根疼。 金贝勒心中暗想,早知道这样,小的时候就该弃文从武,要是自己会武的话,一定上去把这个瀛岛人,打的满地找牙。 擂台上的瀛岛人,穿着和服,腰间挎着武士刀,他俯视擂台下的百姓,咧嘴蔑笑道:“你们滴,都是,这个!” 瀛岛人一边说,一边指着牌子。 擂台下的百姓瞄了一眼,没有任何波澜,依然低头窃语。 瀛岛人一瞧,仰天大笑。 金贝勒有些愕然,环顾四周之后,他更加麻木,心中暗想,难道我们大清百姓,一点血性也没有吗? 正当金贝勒怀疑人生的时候,从人群中窜出一年轻小伙,一个纵跃,便跳上擂台。 金贝勒一瞧,眼中又有了一丝希望。 年轻小伙指着瀛岛人,轻蔑一笑,“瀛岛人不要张狂,小爷来收拾你们。” 瀛岛人哈哈一笑,摇了摇手指,“你滴,不行的啦。” 年轻小伙一听,大喝一声,立掌与瀛岛人打在一起。 金贝勒紧握双拳,他是多么希望,年轻小伙能赢下比赛。 可他这里紧张,旁边不远处却有人开设赌局,内容是年轻小伙能坚持几分钟。 看着纷纷下注的百姓,金贝勒是沉默不语,特别是他听见下注一分钟,让他内心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悲哀。 正当金贝勒悲伤的时候,一声惨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抬头,就见年轻小伙飞下擂台,摔倒在地,大口吐血。 而这个时候,金贝勒又听见赌局那边出来这样的声音: “怎么样,我都说了,他也就一分钟的水平,这个大清啊,没有人能打过这些瀛岛人,哈哈…我赢了,快!给钱给钱!” 金贝勒转过头,深深看了要钱那人一眼,便掉头离去,而且速度异常的快。 金贝勒心中有一个想法,他要让那人见识见识,大清依然有人能打倒瀛岛人。 第32章 擂台(二) 秋素打扫完院子,便从屋中拿出左轮枪,又拿出一盒子弹,开始练习装弹的速度。 岑子酒告诉她,枪不但要打的准,装弹与掏枪的速度还要快,这样生存几率更高。 虽不明白为何,但秋素知道,只要是岑子酒说的,那一定是对的。 咣咣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秋素柳眉微蹙,这种敲门声,绝对不是岑子酒,也不像逃荒人,那会是谁呢? 正当秋素胡乱琢磨之际,敲门声再度响起,而且比刚才更加急促。 秋素握着左轮枪,来到门口,隔着大门问道:“谁呀?” 外面敲门之人,正是金贝勒。 从正阳门擂台离开,他便催促车夫,快马加鞭,急匆匆地赶到岑子酒新家的门外。 金贝勒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来到门前,伸拳头砸门。 砸门,这也算是金贝勒因着急,而失了礼数。 正当金贝勒琢磨,岑子酒为何还不开门之际,里面居然传出女人的声音。 都是大家大户出身,金贝勒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岑子酒的金屋藏娇,他知道,这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给爷儿开门,我找岑子酒。”金贝勒大声说道。 “我家公子不在家,你请回吧。” “不在家?那他去哪了?”金贝勒眉头紧锁,怎么在这个时候,岑子酒不在家呢。 “我家公子离开前,没说去哪。”秋素没有撒谎,岑子酒每次只说出去一趟。 金贝勒一拍脑门,自己急糊涂了,谁家公子出门还告诉丫鬟,他揉了揉眉头,“小丫头,你把门开开,我进去等他回来。” 秋素一听,想起岑子酒的交待,他不在家,除了夫人之外,谁来也不给开门。 所以,秋素果断地拒绝了金贝勒的请求。 金贝勒一听,岂能答应,他直接报了家门,结果,还是被挡在门外。 这让金贝勒又气又乐,自己堂堂一个贝勒爷,居然被一个小丫鬟给拒之门外,理由还是他家公子不让。 这个岑子酒,等自己见了他,一定让他好看。 正当金贝勒双手叉腰,暗自运气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以为是车夫,金贝勒甚是不满,一个车夫还敢拍自己肩膀。于是,他愤怒回头,想要指责车夫,可他看见不是车夫,而是岑子酒那张笑盈盈的脸。 岑子酒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家门口? 那是因为,他在城外修炼法术,闹的动静有点大,他怕惹麻烦上身,便溜了回来。 拐进胡同之后,岑子酒一眼就看见了金贝勒,双手叉腰地站在自家门前。 “贝勒爷,你在我家门口干嘛?变身为雕像吗?”岑子酒笑着说道。 “岑子酒,你去哪了?你知…” 咣当一声,大门打开,秋素喜盈盈地跑了出来,“公子,你回来了。” 瞧见秋素,金贝勒知道,就是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让自己进院。他刚要问责岑子酒,忽然发现,秋素的手中居然拿着一把左轮枪。 这让金贝勒有些呆滞,然后他更加后怕起来。 金贝勒有种猜想,如果刚才自己强硬进去的话,那迎接自己的,会不会是一颗子弹呢? 看着上膛的枪,金贝勒知道了答案。 令金贝勒更加疑惑的事情,岑子酒为何把左轮枪交给一个丫鬟呢? 与秋素说了一句话,岑子酒便让她准备茶水去,一回头,见金贝勒低头沉思。 上前一巴掌拍在金贝勒的肩上,使金贝勒吓了一跳,岑子酒嘿嘿一笑,“我说贝勒爷,站在干嘛,进去吧。” 岑子酒说完,便拉着金贝勒要往院里走。 被岑子酒这么一拽,金贝勒也想起此行的目的,他急忙拽住岑子酒,着急道:“子酒,你赶紧跟我走,去晚了的话,要出大事。” 没走几步的秋素,听金贝勒此话,也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明目张胆的偷听。 “大事?是何大事?”金贝勒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岑子酒有些迷糊。 “哎呦喂,你问那么多干嘛?跟我走便是。”金贝勒不由分说,拉着岑子酒就走。 可惜,拽了两下,岑子酒没拽动,倒把他自己拽了回来。 “我说贝勒爷,你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能不能把话说明白啊。”岑子酒可不想稀里糊涂地跟他走。 金贝勒见此,知道自己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的话,岑子酒绝对不会去。 于是,金贝勒便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了岑子酒。 岑子酒听完也甚是惊讶,自己才闭门修炼了两天多,四九城居然出了如此热闹之事。 要是别的事情,岑子酒可能真的不会去,但瀛岛人,不行! 回身告诉秋素,让她把门锁好。 岑子酒朝着金贝勒做了请的手势,“贝勒爷,前边带路吧。” 金贝勒见他答应,心情甚是舒畅,哈哈一笑,同样也做了请的手势,“子酒兄,上车吧。” 还没等两人迈步,秋素喊了一声,“公子,注意安全!” 岑子酒回头一笑,扬了扬手,“你公子我福大命大,回去,把门关好。” 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马儿拽着车扬长而去。 秋素关上大门,含着笑,回到院中继续练习装子弹。 马车之中,岑子酒简单询问一下擂台的情况,听了金贝勒的回答,他无奈一笑,感情金贝勒也才知道此事。 “子酒,你给一个丫鬟枪干嘛?”金贝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还能干嘛,防身呗,现在的世道可不太平,我又经常不在家,给把枪,让她有点安全感。”岑子酒也不隐瞒,毕竟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世道不太平?”金贝勒轻喃一句,眼神略显黯淡。 岑子酒没有理会他,而是低头想着一会儿擂台的事情。 对于瀛岛人,岑子酒绝不会留情,但以真面目的话,会留下麻烦。 稍作思考,岑子酒打开帘子,告诉车夫,找一个卖面具的地方。 车夫一听,回头看向金贝勒。 金贝勒一下就明白岑子酒的意图,便朝着车夫点头,并告诉他找最近的。 很快,马车就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岑子酒下车,挑了一个齐天大圣的面具。 拿着面具,他嘿嘿一笑,今天爷儿要来个齐天大圣扫荡瀛岛群魔。 再次回到车上,金贝勒告诉车夫,快马加鞭,直奔正阳门。 没过多久,正阳门到了,岑子酒第一个从车上下来,他着急知道,这个擂台是什么样子。 岑子酒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牌子,看清楚上面都字后,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金贝勒也从马车下来,第一眼就是看向擂台,当他看见擂台上有人战斗的时候,他兴奋道:“呦呵,居然有人与瀛岛人对战啊。” 没错,擂台之上,有一个中年男人,与瀛岛人打在一起。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还没有分出胜负。 第33章 擂台(三) 见台上打的甚是激烈,周围百姓的兴趣也大幅度提升,议论声也是络绎不绝。 不是议论这个中年男人有多厉害,而是在议论他何时掉下来,谁会赢取这次的赌注。 当然了,大多数都是破口大骂的,甚至咒骂中年男人为何还不去死,究其原因还是输了钱,心里不舒服,开口泄愤而已。 更有甚者,居然为瀛岛人加油! 看着台上热汗直流的中年男人,再听着周围百姓的咒骂,岑子酒本以为自己可以遇事不惊。 但在此时,在他平静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波动,如同在安静的水面,丢进一粒小石子,荡起一层层涟漪。 看着如此丑恶的嘴脸,听着如此恶毒的声音,岑子酒也终于明白,庚申之年与庚子之年,那些弹丸之国,是如何轻而易举地进入四九城,就是这群丑恶嘴脸当了狗腿子。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岑子酒沉浸在思绪之中,金贝勒的一声惊呼,让其清醒。 抬头望去,只见中年男人大口喘气,而瀛岛人却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 “子酒,咱们赢了,哈哈…”金贝勒甚是高兴,中年男人的胜利,一解他心头的郁闷。 “呵呵…贝勒爷,你听听吧。”岑子酒说话声不大,但金贝勒听的一清二楚。 止住了自己的笑声,金贝勒听清了四周的咒骂。 没错,就是咒骂,大多数都是骂中年男人,骂他害自己输了钱,然后就是恶毒的诅咒。 金贝勒越听火气越大,脸色也越来越黑,他刚要大声呵斥,被岑子酒伸手阻拦。 金贝勒甚是疑惑,转头凝视着他。 拍了拍他的肩,岑子酒淡淡说道:“井蛙不可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金贝勒愣了片刻,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你们看,又有一个瀛岛人上场了,新的一轮比试即将开始。” “我押一两,赌一分钟。” “我也押一两,赌半分钟。” 一听有了新的赌局,周围的百姓又沸腾了,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的押注。 岑子酒往擂台上瞟了一眼,果然有一个瀛岛人,与之前的瀛岛人穿着一模一样,灰色花纹和服,腰间依然挎着武士刀。 岑子酒微微皱眉,这个瀛岛人够不要脸的,明显是来捡漏的。此时的中年男人,已经汗流浃背,这样下去的话,此人最差也是重伤。 听着四周的兴奋声,岑子酒眼珠转了几转,便俯身与金贝勒耳语几句,听的金贝勒异常兴奋。 朝着金贝勒点头,岑子酒转身戴上齐天大圣面具。 由于他们在最外围,所以离擂台有点远,岑子酒要是挤到擂台下,恐怕有点来不及,因为擂台上的两人,已经拉开架势,准备动手。 于是,岑子酒另辟他径。 只见岑子酒脚尖点地,轻松跃到前边人的头顶之上,又以此人的脑袋为踏板,跃到另一个人的头顶。 就这样,在被踩人的尖叫声中,岑子酒很快跑到擂台附近一个壮汉的脑袋上,向上一纵,跳上擂台,落地是悄然无声。 金贝勒一边大笑,一边叫好,然后挤到庄家身上,拿出一张银票,面值不大,五百两,大声喊道:“我押齐天大圣,一分钟之内,把瀛岛人扔下来。” 庄家有些懵,看着银票,又看金贝勒的衣着,心中暗笑,这又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还打败瀛岛人,那是白日做梦。 都三天了,上面的中年男人是第一个赢的,还如此吃力,既然傻儿子给我送钱,那大爷就照单全收。 庄家笑着伸手去拿银票,被金贝勒躲开,在庄家疑惑中,金贝勒问赔率是多少。 金贝勒此时玩的正欢,擂台上却非常诡异,安静地诡异,看着岑子酒,瀛岛人与中年男人同时选择沉默,两人都在打量他。 无视瀛岛人,岑子酒朝着中年男人一抱拳,“这位好汉,杀鸡焉用牛刀,这个瀛岛人,交于在下吧。” 中年男人明白岑子酒的好意,这是给自己台阶下,自己岂有不接的道理。 于是,他也是一抱拳,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转身跳下擂台。 见中年男人离开,岑子酒转头朝着瀛岛人竖起大拇指,慢慢向下翻转。 “八嘎!”瀛岛人甚是愤怒,抽出武士刀,直接向岑子酒劈来。 岑子酒不躲不闪,伸出两个手指,精准夹住对方的武士刀。 在所有人惊讶之时,当然也包括瀛岛人,岑子酒的拳头到了,一拳打在瀛岛人的脸上,力量之大,瀛岛人的面颊都产生了变形,伴随咔嚓之声,瀛岛人昏倒在地。 岑子酒丝毫没有犹豫,一脚把瀛岛人踢下擂台。 擂台下的百姓瞬间安静,像了按了时间暂停键,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目瞪口呆。 “好!哈哈…齐天大圣威武!哈哈…”金贝勒第一个回过神来,振臂高呼,脸上全是解气二字。 金贝勒这一嗓子,瞬间让擂台下开了锅,有顺着金贝勒说的,有说岑子酒是偷幸赢的,有说他走了狗屎运,反正众说纷纭。 擂台的南看台上,一群瀛岛人穿着一样的和服,唯独中间之人不一样,穿着纯白色和服,一双鹰眼盯着擂台上的岑子酒。 此人就是野田孝,听了松井鸠彦的建议,在这里摆了三天的擂台,来的都是酒囊饭袋。 正让他一度怀疑,松井鸠彦的决定是否正确之际,岑子酒出现了,也让他看到一丝曙光。 野田孝回头看了一眼,朝着坐在最边上的人挥了一下手,那人起身点头之后,便来到了擂台上。 岑子酒见又来了一个瀛岛人,他微微一笑,朝着对方勾了勾手指。 这个瀛岛人没有像之前那个,一上来就莽,也无视勾手指的挑衅,他走到岑子酒一定距离,便抽出武士刀,围着岑子酒转圈圈。 够谨慎的,不过,自己可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 岑子酒运转丹田之内的真元,脚底上立马出现一团风气。 御风术,岑子酒现在是得心应手。 看着转圈圈的瀛岛人,岑子酒嘴角勾了勾,你不是喜欢转吗,那本公子就转懵你。 脚踩一团风气,岑子酒瞬间出现在瀛岛人面前,吓得他举刀便砍,可惜,砍了一个寂寞。 岑子酒便开始围着瀛岛人转圈圈,瀛岛人双手握刀,随着岑子酒的身影快速原地旋转。 岑子酒嘿嘿一笑,逐渐加快了速度。 瀛岛人转的也越来越快。 擂台下的老百姓懵了,不明白两人转什么圈啊,为何不真刀真枪打上一架呢? 野田孝抱着双臂,眼睛一眨不眨低盯着擂台,且双眉间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擂台上的岑子酒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出现残影,而此时的瀛岛人,已出现头花眼花,步伐已变成东游西逛。 很快,瀛岛人终于被岑子酒转的晕头转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岑子酒停下之后,毫不留情,照着瀛岛人的左脚踝就踩了下去。 “啊…” 一声尖叫,瀛岛人被痛醒,在他刚坐起来之际,右脚踝上又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再次一声尖叫,一歪脖,又晕了过去。 第34章 擂台(四) 擂台下的金贝勒,看见岑子酒如此戏耍瀛岛人,心情那叫一个舒爽,脸上那叫一个桃花朵朵开。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庄家,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算他爹妈同时挂掉,他也不会是这个表情。 没办法,心疼钱啊。 望着擂台,庄家心中暗暗琢磨,这个孙猴子,什么时候被瀛岛人打下擂台呢,这样掏出去的钱,便可以再次回到自己的钱包。 咦?庄家见孙猴子身后,居然出现一个瀛岛人,看样子,他想偷袭。 庄家心中大喜,握紧了拳头,默默祈祷:孙猴子,快掉下去吧。 擂台下的百姓,大部分人也同庄家一个想法,因为孙猴子,害他们输了不少钱。 其实,擂台周围,庄家不只一个。 金贝勒当然与大部分人不同,瞧见瀛岛人的行径,他甚是愤怒,同时大声提醒岑子酒要小心。 当然了,他喊的名字是齐天大圣。 偷袭岑子酒?那是白日做梦。 偷袭者用力刺出武士刀之后,眼前就没了岑子酒的身影。 正当他疑惑之际,他的腰部就挨了一记重击,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偷袭者的哀嚎,一同飞下擂台。 把地上昏迷的瀛岛人,也一脚送下擂台之后,岑子酒瞬间出现在那面招牌前,踢折杆子,双手抓住招牌,用力一撤,招牌变得七零八落。 金贝勒见此,那是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当然了,也有少数的百姓与金贝勒一样,为了拆碎招牌而高兴,其中就有之前擂台上的那个中年男人。 不管台下如何,岑子酒把手中零碎扔在地上,朝着那群瀛岛人竖起中指。 岑子酒的挑衅,自然惹怒了不少瀛岛人,有人起身,想去教训岑子酒,被野田孝出手拦住。 那人虽有疑惑,但只得低头,等候训话。 野田孝慢慢起身,扫了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这个人很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这回我亲自去会会他。” 当然了,这是用瀛岛语说的。 野田孝不急不慢,一步慢似一步,挪了半天,才来到岑子酒面前,一双鹰眼,锐利锋芒,盯着岑子酒,如同盯着一个猎物。 岑子酒也早注意到此人的存在,毕竟一身纯白和服,在一群灰色花边中异常的显眼。 曾经听说过,和服是有等级的。 今日一见,让岑子酒觉得,这个传闻也许是真的,毕竟此人的气质,就与那几个瀛岛人大大的不同。 这个纯白瀛岛人,给人一种我很厉害的样子。 野田孝用蹩脚的汉语朝岑子酒道:“面具人,你滴,很厉害滴。” 听了这么另类的汉语,岑子酒玩心大起,用力拍了拍自己胸膛,“我滴,很厉害滴。” 岑子酒指着野田孝,朝他摇了摇手指“你滴,不怎么样地干活。” 野田孝手握刀把,眼睛眯缝着,眼中冒着凶光。 之前听岑子酒说的是正常汉语,结果与自己说话之际,居然模仿自己,这是对自己蔑视,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虽然野田孝很想立马斩杀岑子酒,但为了确认岑子酒是否是那晚之人,他还是忍住杀心,“面具人,你滴,前几天夜里滴,可否去过城外滴干活?” 野田孝说完,一双鹰眼死死盯着岑子酒的双眸,看他是否有波动。 夜里,城外?岑子酒瞬间明白,这群人与那晚的忍者是一伙的。 那么,眼前的纯白瀛岛人,也是一名忍者喽。 想到这里,岑子酒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上次的忍者不尽兴,一名忍者居然不会忍术,太丢忍者的脸。 面具下的岑子酒,舔了舔嘴唇,他双眼冒光,看野田孝如同看猎物一样。 岑子酒的眼神,如同告诉野田孝,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让野田孝郁闷几天的心情一扫而光。 “东西呢,你滴,快些拿出来。”野田孝伸出手,“交出来,你滴,不死。” 岑子酒笑着勾了勾手指,“你滴,有本事滴,自己拿回去滴干活。” “八嘎!”野田孝眼中寒光一闪,握着刀把,双脚用力蹬地,嗖的一声,便出现在岑子酒身前,一个拔刀斩向岑子酒左臂斩去。 岑子酒眼中的兴奋更加浓烈,这才是忍者,速度够快,出手更快,且出手不提示。 兴奋归兴奋,该躲避还得躲避。 借用御风术,岑子酒出现在野田孝身后,举拳打向野田孝的后脑。 即便知道岑子酒厉害,但野田孝还是估错了岑子酒的实力。 知道自己要躲闪不开,野田孝双手快速结了一个印。 印结完,岑子酒的拳头也砸到野田孝的头。 当台下的金贝勒,认为岑子酒已经稳赢,他都准备大声庆祝。 可台上,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被砸的野田孝突然变成一截断木,就是被岑子酒拆了的木杆。 台下的老百姓都懵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打成了一截断木呢? 金贝勒也是如此,踮着脚,向擂台上望着,发出一连三问。 那个瀛岛人呢?哪去了?真的被打成木头了吗? 与台下的人不同,岑子酒真的越来越兴奋,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快速跑到断杆前边,抬脚就踹。 就当台下的所有人,都认为岑子酒在踢空气之际,一条身影突然出现,一个后滚翻躲过岑子酒者一脚。 出现的身影,自然是野田孝。 “你很不错,替身术与变身术结合的如此完美,你是上忍吧?”岑子酒不再鹦鹉学舌,而是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野田孝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岑子酒的距离,他双眉紧锁,“你滴,到底是什么人滴干活?” “你呢,别管我是什么人,用个忍术瞧瞧呗。”岑子酒拍了拍手,然后朝着野田孝招了招手,显得兴奋异常。 野田孝眉毛拧在一起,他从未见过有如此癖好之人。 野田孝凝视着岑子酒,慢慢地双手移到背后。 见岑子酒又向自己招手,野田孝突然双手从背后伸出,同时把手里剑投掷出去。 速度之快,还一气呵成,眨眼间,手里剑就到了岑子酒近前。 岑子酒没躲没闪,直接双手接住了手里剑。 在接住手里剑的刹那,野田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岑子酒眼前,一招力劈华山,出手毫不留情。 岑子酒双脚点地,向后跳去。 野田孝见一刀没劈到,双脚还没落地之时,他便松开抓着刀柄的手,双手快速结印,眼花缭乱,速度奇快。 双脚落地之后,野田孝印结完,手伸到嘴边,“火遁:火冲击!” 从野田孝嘴中吐出一条火线,如同从火焰喷射器发出一样,冲着岑子酒而去。 还没落地的岑子酒,看见吐出来的火焰,他兴奋的差点大叫一声。 忍术,自己居然在现实之中,看见了传说中忍术。 你说,神奇不神奇! 眼看火线就要到眼前,岑子酒丝毫不慌,轻抬手臂,袖子自上而下这么一甩,瞬间刮起了一股狂风,把火焰吹散。 第35章 擂台(五) 看见部分的火焰被大风吹回,居然还向自己袭来,野田孝顾不得惊讶,纵身向前一跃,躲开火焰的同时,一拳向岑子酒打来。 岑子酒嘴角一撇,再次甩袖子,瞬间把野田孝吹飞出去。 野田孝落地之后,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岑子酒,“你滴,道门滴干活?” “非也,别那多废话,你还有什么好玩的忍术,一并用出来吧。”岑子酒负手而立。 但在面具下,他也是微微惊讶,没有想到,一个瀛岛人,居然知道道门的存在。 自己一个本国人都不知,他一个瀛岛都知道,真不知是悲,还是乐? 两人风火的对决,让擂台下的百姓是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百姓们实在难以理解,为何那个瀛岛人嘴中能喷火,而面具人一甩袖子就狂风呼啸。 金贝勒吃惊的程度,似乎不亚于其他百姓,他从未想过,岑子酒还有这么一手,抬手呼风! 这不得不让他有进一步的猜想,下一步的话,岑子酒会不会来个唤雨。 不过他没有惊呼,而是琢磨着,离开这里之后,他一定问问岑子酒,呼风是如何做到的。 见野田孝没有下一步动作,岑子酒不打算浪费时间,他打算活捉对方,逼问那个铜盘的用处。 打定主意之后,岑子酒收起了玩闹之心,把御风术玩的是得心应手。 眨眼间,岑子酒就出现在野田孝的面前,在对方惊讶之下,拳头砸到其脸上。 砰的一声,又是断木再现。 替身术,岑子酒微微撇嘴,真是一个烦人的忍术。 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再加快速度,让你连结印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里,岑子酒加大了对真元的输出,使御风术的速度又快上几分。 结果就是野田孝的悲催时刻,他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被岑子酒打飞好几回。 再次摔倒地上,野田孝顾不得嘴角溢出的鲜血,扬起手中的烟雾弹,狠狠扔在地上。 砰的一声,黑烟瞬间笼罩整个擂台。 野田孝从未有想到,在来到四九城不久,便碰见这么厉害的角色。 虽然在来之前,师父告诫自己,这片土地有着很多的能人异士,但野田孝从未当回事。 由于自己国家的强大与自身实力的强劲,让野田孝未把这个腐朽的大国放在眼中。 与岑子酒交手后,他明白了师父的提醒,也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以这场失败来鞭策自己,未来必定要一雪前耻。 狠狠喘了两口气,野田孝慢慢向后退去,他打算自己先离开这里,毕竟岑子酒过于危险。 至于那群手下,当然没自己活命重要啊! 正当野田孝要跳下擂台,突然觉得身子发麻,如同被电击一样,让他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最后,白眼一翻,野田孝昏倒在擂台边缘。 只差半步,野田孝就可以离开擂台。 而此时黑雾也慢慢变薄,台下的百姓也得以看清楚台上的状况。 见黑雾变淡,担心那群瀛岛人,发现擂台上的情况之后,会出手阻拦,那样太过麻烦。 所以,岑子酒打算立马离开。 抓起野田孝,岑子酒纵身一跃,跳下擂台。 没有跳落在地,而是直接踩在一个百姓的脑袋上。 如同上擂台一样,岑子酒踩着百姓的脑袋,离开了擂台,落地之后,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人群中。 当然了,在路过金贝勒的时候,朝他使了眼色。 虽不知岑子酒为何着急离去,但不妨碍金贝勒的双向开心:打赢了瀛岛人与赢了许多钱。 四九城外一座废弃的山神庙里,岑子酒把野田孝扔在地上,用极快的速度踩断了他的四肢,同时也把他唤醒。 野田孝清醒之后,发现四肢传来的剧烈疼痛,他立马明白,自己被面具人给废了。 “醒了,那好,我问,你答,不要说其他的话。”这句话,岑子酒用瀛岛语说的。 野田孝一听,忘记了疼痛,他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你是瀛岛人?为何如此对我?你是哪个家族的?” “别管我是谁,回答我的问题。”岑子酒一扬手,“你叫什么?” 野田孝低头不语,而且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不说是吧,爷儿有招。”岑子酒拿出一把匕首,把野田孝的裤子撕开,“我们大清有十大酷刑,鄙人不才,才学没几天,正好拿你练练手。” 岑子酒故作思考,片刻之后,嘿嘿一笑,“凌迟,先从它练起。” 话音一落,岑子酒用刀在野田孝的腿上,割下一片。 完全无视他的惨叫,岑子酒低头自言自语:“手法不好,割的太厚了。这么厚怎么够一千刀而未亡呢,不行,还得练习啊。” 于是,岑子酒握着匕首,再次伸向野田孝的大腿。 野田孝吓得想往后挪,可惜四肢被废而挪不动,他立马大声咆哮,“停!我说我说。” “你叫什么?” “野田孝。” “你是什么级别忍者?” “中忍。” 在岑子酒的恐吓之下,野田孝对岑子酒的问题,那是有问必有答,这也让岑子酒得到许多信息。 可是,当岑子酒问那个铜盘有何用,对方却说不知情,他只是负责保护松井会长而已。 而那个铜盘是松井会长想要得到的。 岑子酒岂能相信,再次动刑之后,得到了一样的答案。 没办法,姑且当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叫松井鸠彦的商会会长,要那么一个小玩意有何用呢? 岑子酒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来,自己有时间得去拜访一下,这位商会会长。 低头见野田孝气息有些微弱,岑子酒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给对方抹脖。 没办法,谁让咱心善,看不得别人痛苦呢。 起身走到山神庙门口,岑子酒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又折返回来。 抓着野田孝的脚,岑子酒的身子慢慢沉入地下,与他一起沉入的,还有野田孝道的尸首。 等岑子酒再次从地上冒出,手中空空如也,拍了拍手,微微一笑,要不说咱是大善人么,还管埋呢。 这里的事情已结束,自己也该回城找金贝勒,谈一谈分钱的事宜。 没错,金贝勒下注的事情,那是岑子酒出的主意,说好了赢钱,两人二一添作五。 至于去哪里找,当然是老地方,笑人间酒楼。 第36章 差点忽悠瘸了 岑子酒离开擂台之后,台上台下都炸开了锅。台下的百姓对风火对决那是议论纷纷,各抒己见;而台上的那群瀛岛人却慌了神,因为野田孝不见了踪影。 四处找过,却没有任何踪迹,其中一名瀛岛人便起身离开。 来到别墅之后,向松井鸠彦汇报了此事。 对于野田孝的失踪,松井鸠彦只是略微惊讶,仿佛野田孝失踪与否,生还与否,对他来讲,都无所谓一样。 但对于面具人,他是非常感兴趣,又详细地问了一遍面具人的信息,松井鸠彦便让手下们,着重追查面具人的下落。 正当瀛岛人穿越大街小巷,疯狂寻找岑子酒的时候,他却坐在了笑人间酒楼的二楼雅间,与金贝勒谈笑风生。 听了岑子酒的解释,金贝勒有些将信将疑,“子酒,你确定那是掌风?” 从岑子酒到来,金贝勒就问起挥袖生风是如何办到的,而岑子酒的回答却只是掌风,这不得不让金贝勒起疑。 “当然,你扇动手掌还有风,不信你试一试。”岑子酒低着头,一边吃一边说道。 自己只吃了个早饭,便跑出城练习法术,回城连家门都没进,便被金贝勒拉到了擂台,打了一架,这不,岑子酒饿的都已前胸贴后背。 所以啊,虽然说着话,但筷子从未停下。 听了岑子酒的见解,金贝勒还真做了试验,扇了两下,还真有风,不过这也太小了吧。 见岑子酒低头干饭,金贝勒甚是无语道:“子酒,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能不能文雅一点。 还有,我这掌风也忒小了点。” “文雅?嘿嘿…那是个毛,能顶肚子饿吗?”岑子酒嗤鼻一笑,夹一块肉放入碗中,“人世间啊,填饱肚子,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其他的,那都是无稽之谈。” 把碗中的饭与肉一块吃进嘴里,岑子酒露出满意的表情,放下筷子,他拍了拍肚子,已有八分饱。 金贝勒摸了摸肚子,由于来之前他已吃过饭,肚子还不瘪。 他又用手扇风,这次加大了力度,虽然扇出来的风,比上次强,但也强不了多少。 “怎么样,扇出风了吧。” “出风是出风,可是忒小了吧?你那一挥袖,可是把人刮飞啊。” 看见金贝勒要起身挥袖,岑子酒连忙阻止,不然这桌菜还怎么下肚,“贝勒爷,你看错了,那是我一掌把他打飞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掌?”金贝勒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一甩袖子,那瀛岛人就倒飞出去。” “哈哈…贝勒爷呀,要是连你都能看清我是如何出掌的,那我还怎么打到瀛岛人啊!”岑子酒端起酒杯,滋溜一小口,“你要是看清楚我出掌,那我这十多年,岂不是白练习了吗。” 金贝勒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也觉得岑子酒说的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又不对劲,可是,哪不对劲,自己又说不出来。 见金贝勒一脸疑惑,岑子酒暗自松一口气,自己今天有些大意,因为看见传说中的忍术,兴奋过头,忽略了金贝勒在场。 对于法术,那是岑子酒保命底牌,还是没人知道的好。 在这个乱世,底牌越多,你会活的越久,过早暴露底牌,你会不得好死。 正当岑子酒暗自庆幸之际,金贝勒猛然抬头,用力拍了一下饭桌,哈哈一笑,“子酒,就算你是掌风,那瀛岛人口吐火焰又怎么说啊?” 岑子酒拍了拍心口,吓了一跳,多大点事,至于这么激动吗。 瞥了金贝勒一眼,岑子酒喝了一口压惊酒,“贝勒爷,你的见识真短浅。 我以为那个瀛岛人,也就骗骗无知的百姓罢了,没想到啊,连你这个贝勒爷也上当啊。” 金贝勒有点懵,此刻的他,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张着大嘴,伸手指着岑子酒。 片刻之后,金贝勒回过神来,收回之前的动作,盯着岑子酒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爷儿什么时候上当了?” “还没上当?贝勒爷呀,当你认为,瀛岛人口吐火焰之际,你就已上当,也中了瀛岛人的诡计。”岑子酒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瞧着金贝勒。 “中计?”金贝勒的脑子有点乱,怎么喷个火,自己就中计了? 见岑子酒一本正经,又不像有诈,这岂能让他不混乱啊。 岑子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捂嘴咳嗽两声,“贝勒爷,人嘴中,怎么能喷出火焰呢,喷口水还差不多。” “可是,他明明…” “所以说啊,你们都被骗了。”岑子酒轻叹一声,“那个瀛岛人的口中,含有高浓度的酒精,而手中,拿着一个类似火折子的东西。 他喷出酒精的时候,打着了手中的那个东西,一个小火苗瞬间变成一条火焰射线。” “什么?火折子?”金贝勒惊讶地都站了起来。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呢,人吐火?那还是人吗。”岑子酒瞥了金贝勒一眼,一扬脖,酒杯瞬间见底。 “可是…我们…可…”金贝勒有点无与伦比,毕竟所见与所闻,差距如此之大啊。 “呵呵…让你看见,那我们这种人,不是都是白修行了吗。 贝勒爷,你以为障眼法,是很好练习的吗? 没个十年、八年的苦功,你想都不要想。”岑子酒言罢,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一下。 金贝勒闻言低头沉思,片刻之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苦涩一笑,“子酒啊,你说的不错,你们练习已十年之久,岂能是我们这群外行人能看清楚的。” 夹了一筷子菜,金贝勒淡然一笑,“就如同这道菜,也非一日之功啊。” “很正常啊,就如同你,十年如一日的练习书法、绘画,都是一个道理。”岑子酒举起酒杯,“来,敬那些持之以恒的人,只有坚持,才会有结果。” 金贝勒闻言,恢复了精神,拿起酒杯哈哈大笑,“子酒说得好,持之以恒才有结果,来,喝了它!” 两人相视大笑,一杯酒,一饮而尽。 坐下之后,金贝勒又滔滔不绝,岑子酒也附和着,心中暗笑,终于把擂台之事忽悠过去了,经历此次,下次一定要注意啊。 两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那是从古谈到今,从儒家典籍谈到哪家青衣漂亮。 说到青衣漂亮,金贝勒醉醺醺的脸上来了异样的光彩,非要拉着岑子酒见识一番。 岑子酒瞬间无语,这人都迈上了太空步,还要找青衣美人。 不是本公子笑话你,就你目前这副德行,即便仙女下凡,你也只是一头死猪。 喝到最后,岑子酒又让酒楼伙计,把金贝勒送上马车。 第37章 救美(上) 在酒楼门口,与夏掌柜聊了几句,便让他回了酒楼,而岑子酒也要回家休息。 毕竟折腾一天,他也累啊。 刚走没几步,他便停了下来。 一个新酒楼映入眼帘,看着其门口有伙计在揽客,抬头瞄了一眼酒楼的名字:云中乐。 岑子酒嘴角勾了勾,这是对自己的酒楼有意见啊,自家酒楼叫笑人间,人家叫云中乐。 怎么,你高级呗。 折返回来,招呼小六出来,询问这酒楼何时开的。 “东家,这云中乐是昨天开业的,很是突然,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而且,开业那天,来了许多四九城的名人。”小六如实回答。 岑子酒挠了挠脑门,嘴角一撇,四九城名人?顶多是落魄的满清贵族,或是商贾名流。 “夏掌柜知道吗?”岑子酒往酒楼里看了一眼,他不明白,为何刚才,夏掌柜没与自己说这事呢。 “知道,开业那天,掌柜还去了呢,不过掌柜说他家的菜,味道一般。”小六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岑子酒点了点头,怪不得夏掌柜不吱声,饭店能开多久,取决你家厨艺如何,既然云中乐的菜味一般,那也就不足为惧。 让小六去忙自己的事,岑子酒来到云中乐的对面。 透过窗户,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再看门口卖力拉客的伙计,果然,不足为惧矣。 嘴角上扬,岑子酒扬长而去。 马蹄声,走路声,吆喝声,欢笑声与鼓掌声,以及各种声音,构成了热闹繁华的街道。 但有一个声音,岑子酒非常不想听。 “先生,可怜可怜我吧,我已三天没吃饭了,给我点吃的吧。”一个手拿打狗棍与铁饭碗,看不清年龄的乞丐,拦住了岑子酒的去路。 岑子酒笑脸变成囧脸,因为一步以内是一个乞丐,给也给不了多少。 可是你要是给了这个乞丐,那一步以外的乞丐们,会让你知道一个道理:给一个是给,给一群也是给! 侧目看了一眼旁边胡同,岑子酒决定改走胡同,大街上的乞丐真不少,他都躲开了两波扫荡。 自己辛苦挣得钱,凭什么可怜他人! 于是乎,岑子酒指着乞丐的后背,大喝一声:“有狗啊!” 狗,可是乞丐的天敌,与乞丐相互竞争了近千年,乞丐为了对付狗,还演化出一门名满天下的神级功法:打狗棒法! 所以,岑子酒这一嗓子,让乞丐们迅速进入一级作战状态,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齐刷刷地转身看去。 狗呢?这是所有乞丐看完后的第一个想法。 在回身一瞧,那还有岑子酒的身影。 完了,居然被耍了!这是所有乞丐的第二个想法。 其中有一个脾气暴躁的乞丐,把打狗棍往地上一扔,大声咆哮,“这踏马什么人啊,连乞丐都骗,有没有点同情心啊!太缺德了吧!” 其他乞丐没有吱声,但都点头认同。 而此时的岑子酒,正美滋滋的穿梭在胡同之中。 一边走,一边抛着手中的铜钱,接着又抛向半空,透过阳光,清晰看见铜钱上雕刻着咸丰元宝四个字。 前边是个岔口,岑子酒犹豫要走哪条胡同的时候,耳朵一动,因为他听见了女子求救的声音。 虽然声音喊一半就没了,但岑子酒还是听的清楚,稍微犹豫一下,岑子酒还是决定救人。 在一条胡同内,六个男人,把两个女人按在墙上。 六人分工明确,三人一组,两人负责按住女人,另一人负责捆绑。 由于两个女人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但两人还拼命反抗着,可惜,在两个成年男子面前,这都是微不足道的。 很快,负责捆绑的两人,就把两女的双手、双脚都绑好。 “大哥,这小娘们太漂亮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不如,让我爽快一把。”其中一个男人满眼淫光,盯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使劲摇头同时呜呜之声不断。 旁边一个结实大汉眉头一皱,上去就打了说话那人后脑勺一下,指着他说道:“你不要命了,要是让上面知道的话,你就等着被喂狗吧。” 那人摸着后脑,眼神充满不甘道:“上面吃肉,也不让我们喝口汤。” 他眼珠转了几圈,淫荡一笑,“不让上的话,我摸摸总算行吧。” 结实大汉一听,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你小子,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人呲着满口大黄牙,“小宝贝,让我摸摸你呀。” 看着越来越近的手,女人眼中不再是惊恐,而是绝望,浑身无力的她,流下绝望的眼泪。 见自己的手,马上就要触摸到女人漂亮的肌肤,男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淫荡。 可惜,乐极生悲,就是为这种人准备的。 突然,男人听见了鸡蛋碎的声音,而且自己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同时裆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痛的男人昏厥过去。 扑通一声,男人狠狠摔在地,但男人依旧昏厥不醒。 此时,其余五个男人才反应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岑子酒,结实大汉一挥手,五人把他围在中间。 两个女人看见岑子酒之后,露出惊喜的表情,但还是呜呜之声。 “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结实大汉指着岑子酒问道。 岑子酒懒得多言,跟下三滥多说一句话,那都是对语言的侮辱。 对于这种下三滥,岑子酒的宗旨是能动手就动手,不能动手的话,创造机会也要动手。 所以,不到一分钟,五个人与他的同伙一样,安静地躺在地上。 在两女欣喜的目光中,岑子酒给两人解开束缚。 “岑公子,太谢谢你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我辈楷模吗。”岑子酒一摆手,把目光移到未说话的女子身上,“艾姑娘,我们还真有缘啊。” 被绑架的两女,就是与岑子酒有一面之缘的艾书凝与她的丫鬟小翠。 “岑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艾书凝朝着他深施一礼。 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狼狈,但依然清秀靓丽的佳人,岑子酒玩味一笑,“艾姑娘,既然是救命之恩,你要如何报答本公子啊?” “这…”艾书凝被问住了,她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瞧着艾书凝认真思考的模样,岑子酒哈哈一笑,“艾姑娘,不如请本公子吃顿饭如何?” “一顿饭?”小翠一边擦泪珠,一边惊呼道。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小翠嘟着嘴,脱口而出,“那戏中不都是这样唱的吗,说什么小女子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吗。” 小翠此话一出口,惊的岑子酒是目瞪口呆。 “小翠,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艾书凝双颊绯红,狠狠拍了小翠一下。 第38章 救美(下) 在岑子酒的眼中,艾书凝不是国色天香,媚骨天成,婀娜多姿,但却是温婉如水,秀而不媚,出尘脱俗。 如今,听了翠儿的话,又见艾书凝嫣红的模样,不由得让岑子酒的心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岑公子,你莫要听小翠胡言,这丫头向来都是如此,你莫见怪啊。”艾书凝连忙向岑子酒解释道。 “格…咳咳…”在艾书凝的凝视下,小翠吓得咳嗽好几声,“小姐,你不是…” “闭嘴!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艾书凝拍了小翠的脑袋一下,在岑子酒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翠见此,撅着嘴,把头垂下。 见小翠老实了,艾书凝朝着岑子酒嫣然一笑,“岑公子,让你见笑了。” 岑子酒的心跳,已恢复正常,他淡淡一笑,“艾姑娘,你和小翠的感情甚好啊。” “她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听见艾书凝的话,小翠的眼中有些湿润,带着哭腔道:“小姐,谢谢你。” 艾书凝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谢什么啊,我们可是姐妹啊。” “小姐!”小翠一下抱住艾书凝,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好啦好啦,你这丫头。”艾书凝一脸宠溺,拍着小翠的后背。 见她们主仆情深,岑子酒原本不想打搅,可是地上还有六个“听客”呢。 于是,他开口提醒道:“艾姑娘,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万一他们还有其他的同伙,那就麻烦了。” 艾书凝一听,瞬间推开小翠,急忙忙地向前跑去。 岑子酒眉头一皱,伸手抓住小翠,防止她摔倒。 回头看去,却见艾书凝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 “谢谢岑公子。”小翠站稳之后,也向艾书凝跑去。 木盒?岑子酒有些好奇,木盒里是什么东西呢? 带着这份好奇,岑子酒也凑了过去。 只见木盒之中,是摔碎的瓷片。 艾书凝神色黯然,身子摇晃了一下。 小翠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防止她坐到地上,“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的,你松开我吧,小翠。”把小翠的手臂推开,艾书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而木盒被她扔在地上。 小翠岂能放心,也跟着起身,伸手扶她,却被她推开。 见艾书凝向前走去,小翠只得寸步不离。 岑子酒有些纳闷,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艾书凝还甚是冷静,为何看见这些碎瓷片,就变得如此沮丧呢。 弯腰把木盒拾起,岑子酒拿起几块碎片瞧一瞧,花神杯的碎片。 仔细端详之后,岑子酒有些哀叹,真是有点可惜,这是真品,结果碎成这样。 与艾书凝相遇,就是因为花神杯,没想到再次与她相遇,还有花神杯。 看着碎片,岑子酒淡淡一笑,一月花神杯吗? 这个一月花神杯,对艾书凝如此重要吗? 看着艾书凝有些失魂的样子,岑子酒做了一个决定,便拿着木盒,迈步向艾书凝走去。 艾书凝靠在墙上,低头不语。 把木盒伸到艾书凝面前,岑子酒淡淡说道:“艾姑娘,这个花神杯对你很重要吗?” 艾书凝瞟了一眼,苦涩一笑,“已经不重要了。” “为何?”岑子酒又疑惑了。 艾书凝摇头苦笑,也不言语。 “明天,我家…老爷六十大寿,这个花神杯,是我家小姐为其准备的生日礼物。”见艾书凝不说话,小翠一着急,便替她说了出来。 岑子酒点了点头,这么一说,就说得通,艾书凝为何如此的反常。 毕竟都这个时辰了,再去找一个花神杯,已不现实。 小翠看着岑子酒,突然哎呀一声,吓了艾书凝一跳,“小翠,你干嘛呀!” “小姐,花神杯还有希望。”小翠抓着艾书凝的手臂,蹦着说道。 “你这丫头,稳重点。”艾书凝拽着小翠,不让她一蹦一蹦的。 见艾书凝表情没变化,小翠摇着她手臂道:“哎呀,小姐,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别摇了,我听的清清楚楚。”抽出手臂,艾书凝点了她的额头,“都已经是这个时辰,去哪里找一个真品花神杯啊? 算了,还是用别的礼物吧。” “小姐,岑公子呀!”小翠指了指岑子酒,见自家小姐没反应,她着急道:“小姐,你忘了吗,咱们怎么与岑公子认识的?” 艾书凝一愣,然后想起与岑子酒初见的场景,她淡然一笑,“你这丫头,你真以为岑公子能断瓷重组啊? 咯咯…小翠,你真够笨的,那是岑公子的偷梁换柱而已。” “偷梁换柱?” “没错,那是岑公子拿一个完整的,与地上的碎片进行了调换。”摸了摸小翠的头,艾书凝抬眸看着岑子酒,“岑公子,书凝没说错吧。” 岑子酒抿着嘴,朝着艾书凝竖起大拇指,“艾姑娘,你果然聪慧,不错,那次的确是偷梁换柱。” “啊!这样啊,那完了,花神杯不能复原了。”小翠见此,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你个傻丫头,世间哪有什么破镜重圆啊。”艾书凝狠狠戳了小翠的脑门。 “那可未必。”岑子酒神秘一笑。 艾书凝与小翠闻言,都是为之一愣。 “艾姑娘,你如此执着一月花神杯,是否家父就差它了?”岑子酒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没错,家父就差一月杯。”艾书凝看向木盒,眼中满满的失落。 看见艾书凝的眼神,岑子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把木盒在两女眼前一晃,岑子酒神秘一笑,“君子有成人之美,我虽谈不上是君子,但也有成人之美的想法。 不知二位是否听过移花接木呢? 没听过也没关系,因为你们马上就是见证者。” “岑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小翠真的听不懂,所以,开门见山。 见艾书凝也盯着自己,岑子酒嘴角勾了勾,把木盒举到自己胸前,左手覆盖在上面,“听不懂没关系,眼见为实才是真。” 话音一落,岑子酒左手在木盒上画了一圈,然后闭上双眼,嘴里念念叨叨不停,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见岑子酒如同神棍的表演,小翠刚要开口询问,便被艾书凝拽了一下,并对她摇头。 小翠闭上嘴,但眼中更加疑惑。 片刻之后,岑子酒闭上嘴巴,双眼睁开,见两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玩味一笑,“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把左手从木盒移开,又把木盒伸到两女眼前。 两女低头一看,瞬间表情各异。 木盒之中,出现一个完好无缺的花神杯。 小翠抬起头,惊讶地指着花神杯,“岑公子呀,你…是如何办…到的呀?” 岑子酒微微一笑,笑而不语。 艾书凝拿起花神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了个遍,没错,是真品的一月花神杯。 把花神杯重新放回木盒,艾书凝直勾勾地看着岑子酒,而眼神中有一丝未知的情愫。 被艾书凝看的有些不自在,岑子酒连忙把木盒塞进她手中,并且说了声再见,便转身就走。 看着离去的背影,艾书凝的嘴角突然上翘,“岑公子,你的救命之恩,书凝还没报答呢。” 岑子酒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不用。 “不行,你想让书凝成为一个知恩不报的小人吗?”艾书凝大声喊道。 岑子酒一顿,然后扬起手,“如有缘再见的话,再报恩也不迟。” “不行,我…喂,你跑什么啊?”见岑子酒一溜烟跑没影,艾书凝一跺脚,然后嘴角一勾,一个美丽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第39章 茶馆是休闲之地 直到看不见岑子酒的背影,艾书凝才回过头来,见小翠还在眺望,笑着点了她的额头,“人影都没了,你还看呢,还不跟我回去。” 艾书凝说完,把木盒递给了小翠,“这回可要拿好了,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顾不得揉额头,小翠把木盒抱紧,嬉笑着说道:“放心吧,格格,我就这么抱着走,一定掉不下去。 再说啦,如果真的摔碎,找岑公子用那个移什么接什么的,不就又可以恢复原貌了吗。” “那叫移花接木,还移什么接什么,你这是什么脑子。”艾书凝狠狠戳了小翠脑袋几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格格,小翠本来就不聪明,你再戳就更笨啦。”小翠揉了揉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还…不对,我告诉过你,在外边不要叫我格格吗。”艾书凝回过味来,伸出手指打算继续戳。 见势不妙,小翠向后退一步,与艾书凝保持安全距离,捂着脑袋道:“格格呀,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叫…呃…” 见艾书凝板着脸,指着一个方向,小翠侧目看去,看见安静躺在地上的六人组,小翠咧了咧嘴,有些尴尬。 “下不为例,以后出门,不许再提格格二字。”说完这句话,艾书凝神色有些黯然,低头轻喃,“我?呵呵…又算什么格格啊。” “格…小姐,你怎么不是格格了,你…” “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艾书凝瞟了地上六人组一眼,便转身向胡同外走去。 小翠见此,赶紧快走两步,跟上艾书凝,没走上几步呢,小翠突然哎呀一声,吓了艾书凝一跳,回头用责问的眼神看着她。 小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姐啊,咱们还不知道岑公子的地址呢。” 艾书凝嫣然一笑,转回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何况四九城这么小,咱们与他呀,还会再见面的。” 小翠闻言一琢磨,小姐说的没错,这才几天啊,就与岑公子偶遇两次,那肯定还有第三次的。 主仆二人,都是面带喜色,慢步离开此地。 她们离开不久,地上六人组,就有一个苏醒过来,呲着牙、咧着嘴地站了起来,站的还九道弯。 看了地上的同伙一眼,此人是转身就走,虽然走的不快,但走的很坚决。 他走了能有半个钟头,地上又有一人苏醒,他慢慢地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四周。 当看见地上的同伙之后,他也想起自己为何在这里。 于是,他是连喊带打,把其余四人弄醒。 清醒之后的五人,见少了一人,甚是疑惑,但他们没有时间寻找,只得快速离开此地。 天桥附近的一间院落中,跑回来的五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恼了正座的八爷。 八爷一挥手,“拉下去,一人二十。” 五人一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屁股遭点罪,但命保住了,这就比什么都强。 八爷起身回屋,看见屋中绑着的四个妙龄少女,他忍不住感慨,幸亏自己手下人多,不然少一个的话,自己如何交差。 回身招呼其他手下,把四个妙龄少女装上车,跟他出城。 此时的岑子酒呢,正坐在一间茶馆之中,喝着茶水,听书呢。 被艾书凝直勾勾地盯着,他心里怦怦跳个不停,不跑的话,他怕心脏跳出来。 为了活命,他只得丢下丽人,独自逃跑。 虽然有点丢人,但他必须这么做。 让人心动其实很简单,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微笑,一个眼神等等,都能让其怦然心动。 心动虽然美好,但只是一刹那,不是永恒。 永恒需要合适。 这也是岑子酒逃跑的理由。 两世为人的他,岂会让心动左右自己的思维,更何况他与艾书凝才见了两面而已。 对于艾书凝,他只知道其容貌,至于其他,那是一概不知,所以,心动需要冷却。 喝了一口茶水,抓起一把瓜子,听书嗑瓜子,也是一种享受。 啪的一声,说书先生一拍醒目,“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拿瓜子的手僵在嘴前,岑子酒无奈一笑,这句话,就不是享受了。 在茶馆中喝茶听书的人不少,穿麻布的,穿绸缎的,那是各个阶层的人都有,当然了,最顶层的人是没有的。 而这些人当中,与岑子酒有相同想法的大有人在,他们七嘴八舌,纷纷声讨说书先生,这样太吊人胃口,必须立马再说上一段。 说书先生微笑不语,拿起水杯,起身回了后台。 七嘴八舌的人一瞧,即便不满,也只能过过嘴瘾,毕竟一会儿,说书先生还会回来的。 岑子酒一脸笑容,嗑着瓜子,看着听着四周人的议论声。 茶馆吗,与酒楼相同,是一个八卦聚集地。 正当岑子酒八卦之时,身后响起了说话声,听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因为这嗓音太过尖细,而且还是男声。 回头看去,一个面相普通,翘着兰花指的中年男人,正与茶馆的伙计说着话。 很快,伙计在前引导,领着男人上了二楼。 这声音,这动作,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公公吧。 岑子酒有些恶寒,不过他眼神好,看见这位公公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蓝花布包裹。 正当岑子酒琢磨包裹是何物之时,身后又响起咚咚的脚步声,沉着有力。 还没等岑子酒回头看呢,两个身材中等,背着斗笠的男人,从他的身边经过,坐在他斜前边的空桌上。 两人把手中刀放在桌上,喊伙计上茶水。 岑子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已经进入热兵器时代,居然还有人拿着冷兵器满大街走,真是少见啊。 伙计端上茶水,便快速离去。 左手边的男人,甚是着急,端起茶杯一口闷,又倒了一杯,还是一口闷。 右手边的男人不满地瞪了一眼,“你慢点,喝个茶水,没人与你抢。” “我这不是口渴吗,走了一天的路,才有空喝口水。”左边男人边说边倒茶水。 右边男人闻言,没再说什么,低头饮了一口茶。 喝完第三杯,左边男人放下茶杯,抓起桌上的瓜子,一边嗑一边说道:“我说师兄啊,那个…真的在这里吗?” “那还有假,不然我们为何要来。”右边男人慢慢地饮了一口茶。 “可是,就凭我们能…拿下吗?”左边男人放低了声音,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呵呵…有何不能。”右边男人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满意他的问话。 左边男人一瞧,尴尬一笑,便不再言语,而是低头嗑瓜子。 岑子酒眼睛看别处,而耳朵却听着两人的谈话,毕竟总盯着一处看,有些不礼貌。 虽然是只言片语,但岑子酒也听出个大概,两人不是本地人,这点听口音就能听出来,一口外地音,而他们来四九城,应该是找人的。 找人与自己无关,找宝的话,自己还可以参与一番。 喝了一口茶,岑子酒环顾四周,见从门口走进一个人,看穿着,应该是大户的管家。 此人问了伙计一句,从伙计嘴中得到答案,便抬脚上了二楼。 第40章 晟王府 这个管家模样的人,走进那个公公的隔间。岑子酒挠了挠脑门,左眼眉上挑,右嘴角下撇,饶有兴趣地盯着二楼的隔间。 他心中琢磨,他们?是在交易吗! “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这…好吧,听你的。” 很快,那两个人拿起刀,再次从岑子酒身边经过,一股微风刮过,把他桌上的瓜子皮都刮掉落地。 望着两人的背影,岑子酒从嘴中吐出瓜子皮,两人果然是练家子,行如风,坐如钟,就是不知实力如何。 而且,岑子酒心中有一个疑惑,这两人到底属于那个门派,还是那个家族。 因为在他们一走一过之际,岑子酒发现两人的刀柄之上,都有一个戈字。 这个戈字,代表什么呢? 当岑子酒胡乱琢磨之际,啪的一声,醒目拍案的声音响起。 岑子酒抬头一瞧,只见说书先生捋着髯,呵呵一笑,“咱们书接上回…” 书接上回一出口,自然把岑子酒注意力转移到听书之上,但嗑瓜子是不能停。 当书听到一半之际,岑子酒听见有人下楼梯,回头望去,只见管家与公公二人,脸上都带着喜气,一前一后从二楼下来。 而那个蓝花布包裹,则出现在管家手中。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茶馆门口,一抱拳,便分道扬镳。 扔下手中瓜子,岑子酒拍了拍手,便抬脚跟了出去。他比较好奇,那蓝花布包裹之中,到底是何宝物。 公公嘛,肯定来自皇宫,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岑子酒猜想,肯定是这个公公,从宫内偷东西,跑出来赚外快。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公公可是一个明白人,他这是为自己留后路呢。 不过公公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还是跟着蓝花布包裹才对。 就这样,岑子酒尾随在管家身后,左拐右拐,一道高大的院墙映入眼帘。 看着管家敲门而入,岑子酒远远望着匾额,三个鎏金大字:晟王府。 怪不得无视宫中之物,也不怕收了惹麻烦上身,原来是皇亲国戚啊。 看四下无人,岑子酒挠了挠脑门,既然都跟来了,那就进入看看,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啊。 想到这里,岑子酒的身子,开始沉入到地下,很快便消失在胡同之中。 快赶了几步,终于来到管家的身后,不对,应该是后下方。 就这样,一个地上,一个地下,继续尾随。 没过多久,管家来到一间房外,询问门口的下人,王爷是否在里面。 没等下人回答,房屋中传出声音,让管家进来。 管家进屋之前,把门口的下人,都打发去其他地方。 确认四下无人,管家才敲门而入。 “刘管家,东西带回来了?” “是的王爷,奴才幸不辱命,王爷请上眼。”管家把包裹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到王爷面前。 “不错,就是它,我曾在宫中见过,没想到呀,最后落入本王手中,哈哈…” “那是当然,这东西也只有在王爷的手中,才不会明珠蒙尘。” “哈哈…” 在土中的岑子酒,嘴角一撇,管家不好当啊,不会拍马屁的管家,不是好管家。 这个王爷,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中老年男人,但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这让岑子酒很好奇,很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不过,他还是忍着了好奇心,他怕自己突然的冒头,把两人吓死。 一顿阿谀奉承之后,管家起身告退。 但那个物件却留在这里,所以,岑子酒也留在这里。 又强忍着听完这个王爷的自夸,才从王爷口中知晓,王爷要把刚得到的宝贝,送去自己藏宝阁。 岑子酒差点没笑出声,还藏宝阁,你怎么不叫藏经阁呢。 听见王爷离去的脚步声,岑子酒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跟随,终于来到藏宝阁。 门口的护卫看见王爷,下跪问安。 进了藏宝阁,里面依然有人问安。 岑子酒眉毛紧锁,这藏宝阁到底多大啊,居然留有这么人手,只听这问安声,就有十多个人。 岑子酒暗自感慨,守卫还真不少,看来啊,这里还真是藏宝阁啊。 没过多久,王爷离开,但岑子酒没有离开,他打算出来看看。 当他琢磨选那个位置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护卫对话的声音。 “老李,老刘,老于,小白,你们晚上还去不去?” “还去?万一被王爷知道,这可是擅离职守。” “老张,老李说的对。” “老张,老李与老刘说的没错,咱们不能去了,你说呢,小白?” “嗯。” “看看你们这狗胆,怕什么,王爷晚上从不来。 再说了,这是王府,铜墙铁壁,那个毛贼敢来?他不要命了吗。” “可是…万里有一吗。” “有个屁一,整个王府,那是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有外面的兄弟守着,那是万无一失。” “可…” “别可了,你们去不去?” “这…好吧,舍命陪君子,去!” “哈哈…这就对了,你们呢?” “我听老李的。” “我听老李和老刘的。” “嗯。” “那好,戌时正刻,准时出发,哈哈…” 岑子酒也露出了笑容,能不打草惊蛇最好,毕竟自己可是奉公守法之人。 既然晚上你们有事,那就让本公子替你们看守吧。 至于现在嘛,自然是回家休息喽。 在王府外的一个角落里,岑子酒冒了出来。 出来前,自然观察四周的安全性。 至于为何不直接遁地回家,虽不是很费真元,但岑子酒喜欢走在阳光下。 回到家中,岑子酒如同大爷一样,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至于做饭,咱有小丫鬟。 饭后,趁着天亮,岑子酒检查了秋素拔枪的速度。 老实说,进步神速;现实说,速度太一般。 但岑子酒没有打击她,而是对她夸赞一番,同时让她继续努力。 岑子酒的夸奖,让秋素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她答应岑子酒,自己会更加努力练习的。 最开始教秋素枪法,岑子酒只是想让她,在这乱世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但是现在,他有了其他想法,如果张旭的信寄到,那自己就要踏上寻药之旅。 如果是一个人,无聊不说,最主要也没有端茶倒水、生火做饭之人,所以啊,真到了寻药那天,岑子酒打算带着这个丫头,一同前往。 看着天色渐暗,岑子酒便让秋素回房休息,而他也回到房间,把门关上,静静躺在床上,等待戌时到来。 第41章 李鬼遇李逵,黑吃黑(上) 黑夜如同一幅深深的帷幕,将阳光的繁华遮盖,只留下月光的疏影和星辰的闪烁。 晟王府外的一个角落里,岑子酒从土地中钻了出来。 一身夜行衣,方便晚上行动。 望着高大的院墙,岑子酒感叹,权贵的力量,就是非同凡响。 安静地听了听,院内附近没有任何声响,岑子酒一个纵身,便坐在墙头之上。 今夜入王府,岑子酒打算走房顶,顺便观赏一下王府的风景。 在房顶上窜来窜去,岑子酒对王府就一个印象,那就是非常大! 占地大,房屋大,院子大,院中的树也大,反正除了人多,其他的,都可以用大来形容。 而且,除了极少数的院子,其他院子都是灯火通明。 钱,果真是好东西! 藏宝阁的偏厅,岑子酒飘落在其房顶之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见藏宝阁门前,站了六个护卫,岑子酒咧着嘴,笑的无声,护卫越多,证明里面越有好东西。 不过说真的,这个藏宝阁,是岑子酒进入王府之后,所见最为高大的建筑物。 基本上是普通正房的两倍大小,而且还是双层。 得嘞,开始行动。 从房上跳下来,岑子酒直接使用遁地术,消失在地面。 再次出现,是在藏宝阁中。 借着窗外的月光,岑子酒简单打量一番之后,直奔墙边的博古架而去。 虽然只能借着月光看,但越看岑子酒眼睛越放光,因为上面都是好东西。 什么成化斗彩,北宋青天釉,清乾隆粉彩等等,看的岑子酒心一个劲地痒痒。 博古架很大,环三面墙,所以,让岑子酒过足了眼瘾,但他只看未碰。 一楼观赏之后,岑子酒又来到二楼。 二楼的墙上,挂满了字画。 对于字画的鉴赏,岑子酒连入门都算不上,但不妨碍他欣赏。 在二楼,发现许多大家的作品,什么东晋二王,唐代老颜,北宋四家… 一圈下来之后,岑子酒变得有些麻木不仁。 靠在墙边,岑子酒平息一下那颗躁动的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之后,岑子酒无声一笑,白天还嘲笑人家,一个王爷,要什么藏宝阁啊!一个王爷,能有多少宝贝啊? 还弄了一个藏宝阁,虚张声势而已。 结果,自己狠狠地被打脸,打的啪啪响。 这里随意拿出一件东西,那都是价值连城,甚至是有价无市。 其实,岑子酒有那么一刻,想把这些东西占为己有,因为他也爱钱。 不过,那也只是一刹那的想法,毕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虽然岑子酒自认为是一个君子,但他也不想当梁上君子。 再说了,这次与城外那次不同,那是在野外,宝物有德居之;这里是别人家,已有人居之。 得嘞,观赏完毕,自己也算是大开眼界,已知足,撤退吧。 打定好主意,岑子酒刚要下楼,却在转头的时候,发现书案之上有一抹蓝色。 那块蓝花布包裹吗? 带着疑问,他来到了书案前,低头一看,果然是那块蓝花布包裹,只是已被打开,里面有个木盒子。 岑子酒心里清楚,这就是王府管家与那个公公交易的东西。 带着好奇心,岑子酒打开了木盒。 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出现在岑子酒眼前。 只是一眼,岑子酒就知道,这是上好的和田玉。 拿着一对玉镯,借助月光,岑子酒仔细查看。 片刻之后,岑子酒把玉镯重新放入木盒中,盖上盖子。 翡翠鸳鸯镯,以前只是耳闻,今日是第一次亲见,不虚此行啊! 得嘞,走吧。 走到楼梯口,一个轻微的啪嗒声,引起了岑子酒的注意。 同时也明白,这是有人来了。 这里是二楼,用不了遁地术,岑子酒只得纵身跃上房梁。 岑子酒也跃上房梁,二楼的窗户也被人从外打开。 一个黑色身影一跃而入,落在地上是悄然无声。 贼!这是岑子酒的第一想法,然后摇头一笑,真没想到啊,自己这个李鬼遇到真的李逵喽。 黑影蹲在地上,片刻之后,见没有其他动静,他才慢慢直起身子,开始四处打量。 当看见墙上的字画之后,黑影撇了撇嘴,丝毫没有取走的意愿。 当走到书案前的时候,黑影发现了木盒,打开之后,他嘴角上扬,拿起翡翠鸳鸯镯,透着月光看了半天,满意地点点头,并且把翡翠鸳鸯镯揣入怀中。 又在书案找了半天,没有其他发现之后,黑影便来到楼梯口。 蹲下身子,往下瞄了一眼,又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确定楼下无人之后,他才轻手轻脚地下楼梯。 直到对方消失在楼梯口,岑子酒才从房梁跳落到地上,如同落叶,一点声响都没有。 岑子酒放轻脚步,来到楼梯口,往下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没有发现黑影,想来他已下楼。 来到了楼梯中间,岑子酒慢慢蹲下身子,借着月光,看见黑影拿起一个物件,放在地上,又拿起一个,再次放在地上。 岑子酒有些纳闷,他把东西放地上干嘛? 岑子酒正琢磨之际,黑影又迅速地拿了两件瓷器,放在地上,然后四角一兜,开始打包裹。 岑子酒一瞧,甚是无语,原来地上放了一块黑布,怪不得他放在地上呢。 三下五除二,黑影便已完事,他背着刚打的包裹,来到门前,见守卫还在门外,他又向楼梯走去。 岑子酒在黑影转身的时候,就已来到二楼,再次跃上房梁。 黑影摸上二楼,来到窗户前,探头向外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探身跳下之后,三晃两晃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可惜,黑影不知道,他身后跟着一个人,一直与他保持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岑子酒也是佩服前边这位,这得是有过目不忘啊,还是踩点上百回啊? 好家伙,这是哪黑往哪走,哪没人往哪走。 跟了对方一路,岑子酒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而且,岑子酒还发现,这个黑影居然还绕圈圈。好家伙,反侦察能力够强的,不愧是敢盗王爷家的人,真是厉害! 不过呢,算你倒霉,遇见本公子,等到了你的老巢,你的包裹,本公子必将收下。 梁上君子,本公子当不得,但黑吃黑吗,本公子喜欢的很啊! 带着这种想法,岑子酒一路尾随,跟着对方,拐进一条胡同。 第42章 李鬼遇李逵,黑吃黑(下) 见黑影来到一户门前,敲门的方式还挺特别,敲了六下,一短三长两短。 很快,院门就被打开,那个黑影回头左右看了看,确定胡同无人,才进了院子。 一个贼,都用上接头暗号,真是与时俱进啊! 躲在暗处的岑子酒,都为其竖起大拇指,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跃上院墙,见正房灯火通明,而其他房间却一片漆黑。 从院墙上跳下,蹲在正房窗下,岑子酒听见屋中有大笑之声。探出头,手指加口水,把窗户纸弄湿,捅出一个小洞,顺着小洞向屋内看去。 只见屋中有三个人,围在桌子前,只不过一个坐着、两个站着,而桌子上放着精美的瓷器。 只见坐着的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岑子酒立马明白,这就是那个贼。 此时这个贼,正仰头大笑,当他笑过之后,也露出了他的尊容。 而看清楚他长相的岑子酒,也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倒瓜子脸,小三角眼,腊肠嘴。 当岑子酒琢磨此人在哪见过之际,屋中响起了说话声。 左边站立的瘦竹竿,一脸谄媚,“五哥就是厉害,什么王府大院,在五哥面前,就如同自己的游乐园。 那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右边的站立人,脸上贴了一个狗皮膏药,一说话,狗皮膏药一颤一颤,“我说屁三,五哥的厉害,那可是人尽皆知,还用你说啊。” 他拿起成化斗彩杯,“五哥,这东西有上次的值钱吗?” “苟子,你这是什么话。 王府的东西,岂是一个小小店铺能比的,这东西当然值钱了。”屁三瞥了苟子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不满,然后转头,笑的满脸都是褶子,“五哥,这些东西一定非常值钱吧。” “哈哈…那是当然,我马五岂能取不值钱的回来。”马五指着桌上的瓷器,脸上止不住的得意,“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要是卖给老百姓呀,那是一文不值。” 屁三与苟子闻言,两人偷摸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还是屁三笑着问道:“怎么一文不值呢?五哥,那你…” “老三,你听我说完啊。” “唉唉,五哥,您说。” “卖给百姓啊,那是一文不值,如果卖给洋人,嘿嘿…那就价值千金!”马五仰着脖子,晃着倒三角的脑袋,一脸的得意。 “洋人?”屁三与苟子异口同声。 “没错,就是卖给洋人。”马五洋洋自得道。 “可是,我们也不认识洋人啊。”苟子一脸苦相。 屁三也是一脸囧样,眼巴巴地望着马五。 “你们两个是笨蛋吗,谁让你们认识洋人啦。”马五甚是无语,觉得这两个小弟的脑子不是很聪明。 “那我们怎么把东西卖给洋人啊?”苟子不只苦,还懵。 屁三点了点头,认同苟子的话。 “你们呀!”马五有点恨铁不成钢,指着两人,“去琉璃厂与潘家园啊,去那里逛的洋人非常多。 你们每人每次只带一件,看见洋人之后,上前搭话不就得了。” “对啊,五哥说的对啊。去琉璃厂与潘家园呀,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屁三用力拍着脑门,拍的啪啪作响,“五哥,还是您有办法。” 苟子的眼睛也亮了,“是啊,五哥,还是您聪明。” 一听夸赞,马五的脸上,又荡漾着菊花般的笑容,“哈哈…还好还好。” 窗外的岑子酒见此,破天荒地翻了个白眼,这聪明的,满大街了! 见、闻这么久,岑子酒也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马五。 琉璃厂利雅轩门口,那天马五与掌柜吵架,他还去看热闹呢。 咦?吵架,被盗,偷窃,原来如此。 利雅轩是被这个马五偷的,这是报复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毕竟整个琉璃厂,就一家被盗。 岑子酒摇头一笑,估计呀,利雅轩掌柜怎么也不会想到,铺子被盗是自己贪婪惹的祸。 此时屋中的屁三与苟子二人,又一次对视,在眼神的交流中,最后还是让屁三来问。 屁三用手抠了抠腰部下面,然后再挠了挠鼻子,谄媚一笑,“五哥,每次都是你一人身入险地,我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大门。 所以…那个…那个你能不能,下次带上我们兄弟,哪怕给你打下手也行,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五哥的本事。” “是啊,五哥,下次带上我们呗。” 马五闻言,一摆手,“不行,我是高来高去的,带你们,还怎么走。” “那五哥,你…你也教教我们,你那高来高去的武功呗。”屁三双手合十,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屁三。 苟子与屁三一样。 马五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笑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我不是说过吗,你们早已过了习武的年龄,练不成的。” “五哥,我们有毅力的。” “是啊,五哥,请相信我们。” 见两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马五也是摇头一笑,“既然这么,扎一个马步来看看,要是合格,我就教你们几手。” 屁三与苟子对视一眼,立马扎起了马步。 马五见此,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低头欣赏桌上的瓷器。 还不到三分钟,屁三与苟子便坐在地上,浑身汗水,并大口喘气。 “怎么样,马步,你们都不行,听哥哥的话,别想习武的事情。”马五放下手中的瓷器,劝说道。 “五…五…哥,你能…多…多久?”苟子用袖子抹了一把汗。 “我呀。”马五摸着下巴,露出回忆的表情,“第一次扎马步,才两刻钟,至于现在吗,一个时辰以上吧。” 屁三与苟子闻言,对视皆为苦涩。 “你们两个,歇够了的话,就把这些瓷器放到东厢房,与上次剩下那些放在一起。”马五指着桌上的瓷器道。 地上的两人,累的只能点头。 而窗外的岑子酒,露出满意的笑容。 苟子又用袖子抹了两把汗,抬头看着马五,他眼神中带有疑惑。 恰巧马五转头,看见苟子的眼神,他笑着说道:“苟子,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那五哥,我问了。” 马五点了点头。 “五哥,你们那个秒空门啊,不就是偷吗,与天桥的八爷,鼓楼的陈瞎子不都一样吗,为何你…” “闭嘴!”马五怒斥一声,“不要把我们门派与那群下三滥相比较,那是对我们的侮辱。” 屁三一瞧,赶紧解释道:“五哥,您别生气,苟子不是有意的。” 马五一摆手,瞥了苟子一眼,冷冷一笑,“我再最后告诉你们一遍,我们妙空门是盗,不是偷。 我们盗的贪官污吏,地主恶霸,黑心商贾,而那群下三滥,偷的是百姓的血汗钱。 下三滥想与我们相提并论,哼!他们也配!” 见两人低头不语,马五淡淡说道:“此事就此作罢,你们把瓷器放到东厢房后,也回去休息吧。” “好的,五哥,天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屁三拽着苟子,两人把瓷器包好之后,拿着走出了房间。 到了外面,屁三压低了声音,责备苟子事多,不会说话。 苟子低头不语。 把东西放到东厢房,两人便回到了自己房中,开始了低声争辩。 而岑子酒却出现在东厢房内,笑着在几个包裹上一挥手,包裹便出现自己的空间内。 瞄了一眼马五的房间,岑子酒露出不屑的表情,没想到这个马五是妙空门的人。 不过,这个妙空门真是又当又立。 甭管偷也好,盗也罢,那都是不问自取,都是一个贼也! 都踏马是贼了,还能谁比谁高尚啊! 那些话,只是让自己的不要脸,变得心安理得,从而使自己的职业,看上去很高大上。 摇头笑了笑,自己管人家作何,应该各扫门前雪。 得嘞,东西已到手,哥们回家睡觉去也。 第43章 匹夫与权贵的差距 太阳冒头,公鸡打鸣,标志新一天的开始。 而此时的马五,早已在院中打了一趟拳,身子微微出汗。 见西厢房的房门紧闭,马五那是嗤鼻一笑,就这两个懒鬼,还想学武,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拿出钥匙,打开东厢房的锁,马五推门而入。 当看清屋中的状况,马五那张挂着微笑的脸,立马阴沉如水。 因为包裹着古玩的包袱,全都不翼而飞。 马五发疯似得在屋中翻找,可屋中设施简陋,也算是一眼望全景,他又能找到什么呢。 片刻之后,马五怒气冲冲地来到西厢房的门口,一脚把门踹开。 咣当之声甚是响亮,同时也惊醒睡梦中的屁三与苟子。 一抬头,见马五站在炕边,屁三揉着眼道:“五哥,你这大清早…” 马五一把抓住屁三的脖领子,大声质问:“哪些古玩呢?” 屁三瞬间清醒,伸手指向东厢房,“古玩在东厢房呢。” “你踏马的放屁!我刚去过,里面什么也没有。”马五用力把屁三从炕上拽到地上,把他甩到一边,回身又一把抓住苟子问道:“你说,古玩呢?” “在…在东厢房啊,昨夜我和老三一起放的啊。”苟子也很懵,但他知道,马五现在很生气。 “东厢房?呵呵…”马五直接把苟子甩到地上,正好与刚站起的屁三,撞个正着,两人抱着摔倒在地。 马五跨步上前,俯视着二人,“那你们就去看看,东厢房还有什么?” 两人互看一眼,然后连爬带跑的向东厢房冲去。 进屋一看,屁三与苟子都傻眼了,那些包袱呢?怎么都没了呢? 两人急忙四处翻找,结果是一样的。 “怎么,不是说在东厢房吗?” 两人一回头,就看见马五那张阴沉的脸,以及那要杀人的眼神,两人忍不住打了寒颤,心中明白,马五真的动了杀心。 扑通一声,屁三跪在马五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五哥,我们真的没有撒谎,真的把古玩放在这里。 至于怎么没的,我们真的不清楚呀。” 苟子也紧随其后,一把抱住马五的另一条大腿,“五哥呀,你带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敢欺骗你啊。 再说了,你就借我们两个胆儿,我们也不敢在您面前玩猫腻啊。” “是啊,五哥,我们不敢啊,嘶…”屁三擤出鼻涕,刚要往前边抹,才发现是马五的大腿,他及时收回手,往地上抹了一把,然后又抱紧大腿,咧嘴大哭。 马五一阵恶心,一抖腿,把屁三与苟子抖坐地上。 不过,两人这一哀嚎,也让马五冷静许多,也觉得他们两个没那个胆儿。 那这么来讲,自己居然被偷了。 得到这个结论,马五愣了许久,然后仰天长啸,“哈哈…好啊,居然偷到老子的头上来了,哈!好,很好啊!” 屁三与苟子坐在地上没动,两人见马五有些癫狂,便看向对方,打算进行眼神交流。 “屁三,这里的偷儿,是谁的手下?” 顾不得眼神交流,屁三仰起头,稍作思考之后,苦涩一笑,“五哥,这地方属于交界处,我还真说不好。” “那你说说,都是谁的交界处。”马五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那个好几个呢,你听我一一说来,有天桥的…” 马五没有言语,等屁三说完,马五点了点头,“都起来吧,赶紧出去买点吃的,吃完饭,咱们有事情要做。” 屁三与苟子对视一眼,麻溜起身,点头之后,立马跑了出去。 马五负手而立,环视屋中,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小偷,同时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要让对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与马五拥有相同想法的人,就是晟王爷。 大清早,闲来无事的晟王爷,打算再去欣赏那对翡翠鸳鸯镯。 结果来到藏宝阁之后,发现藏宝阁被盗,丢了许多价值连城的瓷器,还有那对翡翠鸳鸯镯。 这让晟王爷勃然大怒,询问当夜的护卫,才知道原本守在屋内的护卫,居然去吃花酒,一夜未归。 五个护卫的结果,可想而知,同时连累其他护卫。 处置了护卫,晟王爷的气是一点也没消,反而更甚,于是,吩咐手下,全城搜索那个盗贼。 权贵一怒,不说血流成河,也可以说狗腿子倾巢出动。 王府下人,官府差役,巡警与那些当兵的,全部涌上街头,进行无差别的排查。 他们尽职,百姓遭殃。 而买早点的屁三与苟子,先后被三次排查与搜身,这让两人甚是无语,两人一秒能脱光,为何搜身还要那么仔细,那么久。 吃饭的时候,马五听两人的抱怨,也明白其原因,这是晟王爷的愤怒。 想着满街的搜索,马五甚是郁闷,如此的话,自己暂时不能出门,还是避避风头再说吧。 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而制造马五愤怒的幕后,岑子酒也结束了每日修炼,与自己的小丫鬟在吃早饭。 昨夜回到家,岑子酒就迫不及待查看此行所得。 一一过目之后,岑子酒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都是自己在藏宝阁相中之物。 没想到妙空门的马五,眼光是相当不错,不愧是妙空门的高徒啊。 可惜,最后却成全了自己。 当然了,这些古玩,岑子酒压根没打算出手,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自己留着欣赏不好吗。 喝下最后一口粥,岑子酒满意地拍了拍肚子,早起一碗粥,一天都愉悦。 回屋换了外出的衣服,并告诉秋素继续练习,他才出门而去。 至于去哪?当然是去城外练习法术。 刚拐了两条胡同,就碰见三个巡警拦住一人,在进行搜身。 岑子酒甚是纳闷,这群巡警,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勤快。 三个巡警搜完身,见没搜出什么,脸上有些不满,给了那人一巴掌,并让他赶紧滚蛋。 中间的巡警一抬头,见岑子酒居然在看着他们,又见岑子酒的穿着,他瞬间来了精神,指着岑子酒喊道:“你看什么看,给老子过来!” 岑子酒闻言,眉毛微微一皱,理都没理对方,调转方向,向东而去。 巡警一瞧,甚是恼火,拿下背后的步枪,枪口指着岑子酒,咔嚓一声,子弹上膛,“你踏马要是敢走,老子一枪崩了你!” 另外两个巡警,抱着膀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岑子酒听见枪上膛的声音,原地站了三秒钟,立马转身笑着说道:“我说官爷,我没犯事吧,你何必举枪呢?” “犯不犯事,老子一句话的事,站着干嘛呢?还不给老子过来!”巡警甚是嚣张,朝着岑子酒用力招手。 “我过来,我过来,官爷,小心枪走火啊!”岑子酒略微低着头,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其他两个巡警瞧见之后,嘴角一撇,看向岑子酒的目光,全都是鄙夷。 第44章 三个巡警没钱花 见岑子酒低头过来,拿枪的巡警露出得意的笑容,摸了摸手中的步枪,他心中甚是舒爽。 见岑子酒走到近前,这个巡警把枪扛在肩上,朝着另外两个巡警使了眼神,两人会意地开始对其进行搜身。 “官爷,今儿出什么事了,还得劳烦你们这么辛劳?”岑子酒耐的性子,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在岑子酒身后搜身的巡警,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居然去晟王府偷东西。 这不,还得劳烦大爷,大清早就得出勤。” “你废什么话啊,赶紧搜身。”扛枪的巡警踢了说话的巡警一脚,然后瞪着岑子酒道:“我来问你,刚才大爷叫你,你为何不过来?” “官爷,大街上这么多,我哪知道你叫我。” “哎呀,你小子还挺有理由啊。”扛枪的巡警瞪着小豆眼,从上到下,把岑子酒打量一番,然后眼睛盯着他腰间的钱袋子,然后轻松咳嗽一声。 旁边的巡警立马会意,伸手抓住钱袋子,就要往下拽的时候,被岑子酒抓住了手腕。 “小子,你干嘛?还不把手撒开!”扛枪的巡警再次把枪拿下来,用枪口对准岑子酒,“听见没,我让你撒开!” “对,你踏马的撒开!”抓着钱袋的巡警,也不是好动静地喊道。 “呵呵…官爷,这是我的钱袋,你们这是作何啊?”岑子酒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隐隐有火苗在舞动。 “你的钱袋?放塔娘的狗臭屁!”被抓手腕的巡警,摸着鼓起的钱袋,眼中的贪婪一点也不掩饰,“小子,老子怀疑这就是王府的失窃物。 而且,老子怀疑你就是那个盗贼,现在,老子要逮捕你!” 巡警说完,另一只手抓住岑子酒的手腕,两手用力,就要把岑子酒的手臂背过去。 另一边的巡警一见,立马会意,伸手抓住岑子酒另一条手臂,也做同样的动作。 可惜,不管两个巡警如何用力,岑子酒的手臂纹丝不动。 “小子,乖乖地束手就擒,不然,老子的枪籽儿,可不长眼睛啊。”拿枪的巡警往前挪了一步,枪口离岑子酒的脑门也就一寸的距离。 岑子酒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难怪大清会灭亡,就眼前的三个巡警,就等同于当今朝廷的缩影,滥用职权,贪婪无度,腐败透顶。 你不灭亡,谁灭亡! 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而且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岑子酒皱着眉,心中有一丝厌恶,厌恶这三个巡警,更厌恶这些嚼舌根子的百姓。 自己不想被当成猴看,于是,他放弃了抵抗,被两个巡警押着,与扛枪的巡警,一同离开这里。 可是围观的百姓,丝毫没有散开的打算,而在原地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扛枪的巡警,拿着岑子酒的钱袋,脸上那是笑开了花。 他把钱袋扔在半空之中,伸手接住之后,再次扔出,反复如此,玩的不亦乐乎。 “我说你们如此行事,对得起这身衣服吗?对得起自己良心吗?”岑子酒的声音极为平淡,像是在问他们,也像是在问自己。 伸手抓住钱袋,把枪背在身后,用手指了指黑色的警服,巡警嚣张道:“抓你才对的起这身衣服,不然的话,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啊。 只有酒足饭饱,心情才能高兴,是不是呀,兄弟们。” “哈哈…大哥说的对啊。” “哈哈…大哥说的不错,不抓你们这种人,我们怎么活啊,哈哈…” 押着岑子酒的两个巡警,笑的异常开心。 岑子酒一撇嘴,笑吧,这也许你们人生之中,最后一次开怀大笑。 路过一条胡同,岑子酒瞟了一眼,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这里不错,非常安静,还没人打扰。 打定主意,岑子酒突然捂着肚子,“哎呦喂,我肚子疼,疼死啦,哎呦…我不行啦,不行啦,我要拉了。” 噗的一声,岑子酒放了一个屁,那味道,熏的三个巡警捂着鼻子,都往后退了一步。 而岑子酒呢,捂着肚子,弯着腰往胡同跑去。 “站住,不然老子开枪了。” “官爷,我真的憋不住了,再不去就拉出来了。”岑子酒憋的满脸通红。 扛枪的巡警一听,又想到刚才的辣眼睛,一挥手,“赶紧去。”又踢了旁边的巡警,“你去,看着点他。” “我?大哥…” “你赶紧去,没看见那小子,都跑进胡同了吗。”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巡警只得捏着鼻子,一步一步蹭向胡同。 可到了胡同,却没看见岑子酒。 又往里走了两步,依然没有发现岑子酒的身影。 正当他疑惑之际,突然觉得脚脖子被什么东西抓住,低头一看,吓得他“妈呀”一声。 因为从地下冒出两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 巡警还没来得及再次喊叫,就被这双手拽了进去。 黑色帽子刚进入地下,胡同口就出现两个身影,是另外两个巡警。 他们听见了叫喊声,以为岑子酒负隅反抗,所以,两人跑过来帮忙。 可是,到了胡同,却发现空无一人。 两人一边向前走,一边呼唤同伴的名字。而扛枪的巡警,更是端着步枪,瞄着准,冒着汗前行。 两人一前一后,当然了,拿枪的巡警在后面。 走在前边的巡警,眼睛左右查看,正当他要迈左脚的时候,发现左脚却抬不起,而且,像是有绳子套住自己一样。 低头一看,“哎呀妈呀”一声,巡警差点吓晕。 因为他看见地里冒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勾着自己的脚脖子。 拿枪的巡警听见惊叫,赶紧转过头查看,结果让他看见震惊的一幕,自己的同伴被一只手拽进了地里。 “啊…诡啊!”吓得巡警,把手中步枪扔在地上,转身就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眼看就要到胡同口,突然,腿抬不起来了。 低头一看,一双手抓着自己的脚,还没等巡警大叫呢,嗖的一声,他整个人没入地下。 三个巡警先后的叫喊之声,也吸引了附近的百姓,有开门的,有伸脖子,有探头的,结果却什么也没看见。 半晌之后,四九城外的树林中,岑子酒从土地里钻了出来,拿着手中的钱袋,微微一笑,重新挂在腰间。 第45章 林中烤肉 天空之中乌云散去,而林中的岑子酒双手扶膝,大口喘气,但眼角眉梢带着一丝笑意。 呼吸平稳之后,来到深坑前,探头看了一眼,岑子酒脸上的笑意越显得浓烈。 五雷法的威力果然不凡,这还是第一层的雷法,就如此震撼,不愧是雷法啊。 不过,威力越大,对于真元的消耗也越大,看来使用雷法,还得谨慎。 但当下嘛,还是赶紧恢复真元吧。 岑子酒回到树下,盘膝而坐,五心朝天,运转心法,恢复真元。 半晌之后,岑子酒睁开双眼,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回身到树前,从树杈上取下自己准备的午餐材料,两只野兔。 野兔,是岑子酒修炼时,自己跑过来的,而且还是两只。 这送上门的午餐,岂有错过的道理。 拎着兔子,来到不远处的河边,他要进行食材处理。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食材已拾掇妥当。 接下来,就是做一个简易的烤架。 林中别的不多,树杈,树枝,那是多得很,有了这些,岑子酒的简易烤架便搭建完成。 兔肉放在烤架上,找一些干枯树枝当柴火,点燃了树枝,烤兔肉,便正在进行中。 当然了,火是用法术点的,学会了法术,谁还带打火机啊;还有,兔肉也放了盐,盐可是岑子酒随身携带的,这些年的野外生存,没盐的话,怎么吃饭。 坐在烤架前,岑子酒的眼睛虽盯着兔肉,但心思却不在此。 他想的事情很多,比如自身实力的问题。 现在的实力,在岑子酒的想法中,自己顶多算一个会点小法术的江湖高手而已。 这有何用?随便一颗子弹,就可以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也是为何,早上巡警之事,岑子酒选择暂时隐忍的原因。 如果修炼到下一个境界,就有了无惧子弹的本钱。 所以现在嘛,还是要低调一些,但低调不代表任人宰割,要是出手,就要做到隐蔽与果决。 只要想到境界问题,岑子酒就期盼张旭的书信,希望它快快到来。 对于这一点,岑子酒只能默默祈祷,祈祷张旭一定要靠谱点,只有他靠谱,书信才会靠谱,不然的话,书信可能就会猴年马月。 摇了摇头,岑子酒微微一笑,自己要相信朋友。 目前的话,也只能相信朋友! 把兔肉翻了个面,岑子酒继续思考问题。 除了自身实力的问题,还有未来的问题。 再有三、四年的时间,华夏土地便会进入大乱世的时代,到时候的话,民,那是不聊生;生命,那是如草芥般。 所以,当岑子酒知道,自己穿越到一个即将混乱的年代,他就有了离开的想法。 没错,就是离开,离开这个乱世。 要知道,这一乱,可是近一个世纪的光景,不是一人之力所能改变的。 即便是穿越者,那也没用,因为在历史的车轮面前,你啥也不是! 螳臂当车的事情,岑子酒岂会做,安静地躺平岂不是更好。 离开的想法是有,只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好,船要开往哪里。 想坐船,那就得有船票,而船票,需要用钱购买。 还有,船到了目的地,离开船,你还要有住的地方,这也需要钱。 所以,钱非常重要。 此时的烤兔肉,已飘出肉香。 闻着肉香,让岑子酒肚子咕噜叫个不停,没办法,他只得从空间取出一坛酒,小坛的,不到二斤。 取下塞子,喝了一大口。 先用酒垫垫肚子吧,酒是粮食精嘛。 放下酒坛,又给兔肉翻个面,岑子酒又陷入沉思。 钱的问题,现在不是很愁。 有酒楼与古玩店,再加上一些其他收入,属于比上不足,比下很有余的状态。 可是,如果真要坐船离去,那钱就还有一个问题,货币兑换的问题。 其实,岑子酒早就想到解决办法,那就是通用货币——黄金。 想是想到了,可去哪弄黄金呢,或者说跟随换呢。 金贝勒,是目前来讲,岑子酒唯一的选择。 可是,他不想给金贝勒惹麻烦。 至于银行,那就更加麻烦,你去银行兑换,少量的话没问题;但要是量大的话,你信不信那群洋人与朝廷,会把你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 至于去多个银行兑换,其实也是一样的,银行与银行之间,黄金是公用的,所以,银行也不是太把握。 而典当行,也没有那么多啊。 又饮了一口酒,岑子酒笑着摇头,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手中的钱,也换不了多少,在等两年也不迟。 又给兔肉翻了两回,兔肉泛起了金黄色,岑子酒知道,享用美食的时刻已经到来。 拿起咬了一口,岑子酒一边咀嚼一边点头,自己的手艺又精进了,这兔肉是外酥里嫩,香飘四溢。 又咬了一口,岑子酒却有点遗憾,要是有孜然的话,那就更加美味。 一口兔肉,一口酒,岑子酒吃的满嘴流油。 没一会儿,一只兔子,就被岑子酒干掉。 拿起第二只,接着吃。 最后,酒足饭饱的岑子酒,直接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蔚蓝的天空,露出傻傻的笑容。 前世的自己,特别希望能抽出一天的时间,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一个人,一壶茶,一本书,一副耳机,躺在大地之上,享受自然的安静。 可惜呀,直到自己嗝屁,也没享受着。 而这一世,自己倒是经常享受,只是少了一副耳机。 整个下午,岑子酒没有再修炼,而是安静地躺在林中,独自享受这份属于他的时光。 直到日落黄昏,他才心满意足的从林中出来,没用遁地术,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回四九城。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岑子酒没了在林中那份宁静,但热闹的四九城,能给他带来一份安宁。 不过,一群黑衣黑帽,打破了这份祥和。 与早晨的经历一样,这群巡警依然见人就排查,甚至搜身,而岑子酒也没逃脱再次被搜身的命运。 不过这次的巡警,态度比早晨的巡警好的多,全程阴沉着脸,一句也不多说。 女人的话,被吃豆腐是在所难免,但碍于白天,巡警也仅限吃豆腐。 不过被吃豆腐的女人,长相一定要达标,像大妈,大婶,那搜身可以用光速形容。 又躲过两波差役,岑子酒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中。 第46章 女人,天生的演员 与昨日相比,今日街上的差役呀,巡警呀,几乎看不见了,但零星地还能看见护卫打扮的人,在大街上窜来窜去。 岑子酒暗自吐槽,一个王爷的面子,原来就值一天。 看来这个晟王爷,也就那么回事吧。 而岑子酒今日的目的地,依然是城外的山林之中。 拐过两条街,岑子酒迈着四方步,正不急不缓地走着呢,就听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而且甚是熟悉。 一回头,看见母亲身边的刘妈,一路小跑地过来。 再往街对面一瞧,一辆马车停在阴凉处。 刘妈与马车,岑子酒自然明白,马车之中,定是自己的母亲。 刘妈刚跑过来,话还没说呢,岑子酒就向马车走去,刘妈见此,只得跟着回来。 马车前,岑子酒整理一下衣服,轻咳一声,“母亲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车帘一挑,孙惠敏笑着说:“上车。” 岑子酒闻言,得嘞,今天呀,自己甭想出城了。 坐上马车,岑子酒再次问母亲去哪。 孙惠敏白了他一眼,朝着外面说了一句“走吧”。 岑子酒见状,识趣地闭上嘴巴,同时也闭上眼睛,休息休息。 孙惠敏只是摇头一笑,也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感觉马车停下,岑子酒才睁开双眼,撩帘往外瞧了一眼,让他甚是无语。 转头见孙惠敏的笑容,岑子酒起身下了马车,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母亲大人啊,你要是来我这里,你直说不就得了,还打哑谜。” “没在街上遇见你,我也是要来的,所以,说与不说,不都一样。”孙惠敏走到马车外,在岑子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她眉毛只是轻轻一蹙,也不言语。 岑子酒上前敲门,很快,秋素便把门打开。 开门之后,秋素看见孙惠敏,甚是高兴,赶紧作揖问安。 走进院中,孙惠敏一边环顾,一边打趣道:“秋素啊,在这住的惯吗?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吧?” 岑子酒彻底的无言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摇椅上,不管其他。 而秋素则是羞红了脸,偷瞄岑子酒之后,轻声道:“夫人,公子没有欺负奴婢。” 孙惠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一回头,见岑子酒如同大爷似的,这让她略有不满,三步并两步,来到摇椅前,弯腰、伸手、揪住,动作一气呵成。 “娘,娘,你轻点,耳朵断了。”岑子酒甚是夸张,就差流眼泪。 对于此事,秋素与刘妈也算常见,所以是低着头,笑而不语。 “你小子,少给我装,起来,老娘都没坐下呢,你坐什么。”把岑子酒楸起来之后,孙惠敏也松了手。 岑子酒低头揉着耳朵,弱弱地道:“母亲大人,您请坐。” “少来,现在想起老娘,刚才呢。”孙惠敏一扬手,原地转一圈之后,盯着岑子酒道:“酒儿,这么小的院子,你住的习惯吗?不行跟…” “娘,甭管院子有多大,睡觉的地方就是一张床的大小,再说,这院子已经足够大了。”岑子酒出言打断母亲的话。 他清楚母亲后面一句要说什么,自己都出来了,岂能再回去。 孙惠敏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走,去你屋看看。” 来到屋中,孙惠敏是左看右瞧,岑子酒错位半步,陪其身边。 看了遍之后,孙惠敏又去了东、西厢房,最后回到堂屋。 岑子酒让秋素去沏壶茶来,而孙惠敏朝刘妈使了个眼色,刘妈便低头退出房间。 “子酒…” “娘,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岑子酒抢话道。 孙惠敏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他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啊。” “娘,这点我不否认,然后呢,又能如何呢?”岑子酒双手摊开,嗤鼻一笑。 “一家人何来的怨恨呢,更何况是亲父子呢。 酒儿啊,听娘一句劝,低个头,认个错,这事不就过去了嘛。”孙惠敏开始苦口婆心,她不想看见父子二人,如此下去。 “娘,小的时候,我被打的皮开肉绽都没有认错,现在,呵呵…那就更不可能。”岑子酒想起这些,牙根就疼。 可惜,不管怎说,他也是自己这辈子生理学上的父亲,所以,自己惹不起,还躲得起。 孙惠敏闻言,也想起自己儿子之前遭受的罪,她这个做母亲的,岂能不心疼啊,所以,这几天,她都没让岑棚上自己的床。 但再怎么过错,他们也是亲父子,所以啊,该劝还得劝。 见岑子酒有些咬牙切齿,孙惠敏摇头苦笑,看来这事啊,非一日之功。 于是,孙惠敏转移了话题,询问他这阵子都做什么。 岑子酒也是胡诌八咧的回答,他总不能告诉自己母亲,你儿子在修炼,以后能得道成仙。 他要是这么说了,孙惠敏保准揪着自己耳朵,一直揪到医院,带自己看脑子。 再说了,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安全。 吱嘎的开门声,秋素端着茶壶,来到屋内。 看着秋素,孙惠敏微微一笑,“酒儿啊,这屋子就你一个人住啊?” 岑子酒点了点头,不明白自己母亲为何明知故问。 “那怎么行啊,一个人太不方便,你要是起夜喝水什么的,连个递水杯的人也没有,不行不行!”孙惠敏的声音是越来越高,把门外的老妈也吸引进来。 “不是,娘,我有手有脚,自己…” “不行,我的儿子,你这样我的话,我可不放心。”孙惠敏突然眼睛红润,拿出帕子,“你一个人住,连个使唤人也没有,万一有个意外,你让娘怎么活啊,呜呜…” 岑子酒瞬间懵了,他实在不明白,前一秒还笑的母亲,为何后一秒梨花带雨呢。 孙惠敏从帕子的缝隙,见岑子酒如同傻子一样,坐着不动,她立马大声哭泣。 “夫人呀,你不要哭啊。”刘妈赶紧过来安抚。 岑子酒也回过神来,也安慰道:“母亲大人,你放心,你儿子身子好的很…” “呜呜…去年,张家二爷的姨姥爷的小姨子的表侄女的小叔子家的儿子,也才弱冠啊,身强力壮。 结果,一个人睡过去了,尸体臭了才知道呀,呜呜…”孙惠敏的哭声越来越大,听着甚是伤心。 而岑子酒是一个头两个大,也有可能是被关系网给绕的,反正就是浆糊的很。 “夫人,你不要哭了,咱家公子…” “呜呜…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万一他像张家二爷的姨姥爷…” 岑子酒瞬间一个头三个大,同时心里也明白,自己母亲这是想让自己回去住,于是,赶紧开口道:“娘,娘,您说,您想让儿子如何?只要不回岑家住。” 孙惠敏低着头,听他这么一说,眼神甚是复杂,既有失落,又有喜悦。 抬起头来,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孙惠敏回头看了刘妈一眼,“不回也行,晚上你这屋中,必须留下一个服侍你的人。” “娘,我一个人…” “呜呜…那张家二爷的…” “娘,娘,留人,咱留人。”岑子酒赶紧举手投降,不然张家二爷没完啊。 “那行,就让秋素留…” “娘,能…” “行啊,让刘妈留下照顾你,我带秋素回去。”孙惠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岑子酒抬头见刘妈朝自己笑,吓得他直缩脖子,赶紧摇头道:“娘,别带秋素回去啊,就留秋素吧。”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孙惠敏拍板定下,看着早已羞红脸的秋素,她咯咯一笑,“秋素,听见没,还不去把被褥拿过来,趁着刘妈还在,她还能帮你一把。” 刘妈闻言,面带笑容拉着含羞的秋素出门而去。 看见自己母亲笑的如此灿烂,岑子酒一拍脑门,自己居然上当了。 第47章 一墙之隔 日落黄昏,孙惠敏才回到岑家。 屁股还坐热呢,岑棚就笑嘻嘻地推门而入。 孙惠敏还在与他生气,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冷哼一声,便转过身不理他。 岑棚丝毫不在意,依然凑了过来,“夫人啊,今儿去哪个戏楼听戏啊。 听的这么高兴,进门都带着笑脸,与为夫说说呗。” 孙惠敏白了他一眼,然后身子转到另一侧,给岑棚一个背影。 “夫人啊,还生气呢,我告诉你两个喜事,你肯定就不生气了。”岑棚脸上的喜悦挡都挡不住,笑的满脸褶子。 孙惠敏闻言,回头也不说话,就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岑棚见此,直接把孙惠敏扳过来,笑着说道:“三天之后,子津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码头接他。” 孙惠敏闻言,眼睛一亮,“这么快,那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孙惠敏如此痛快,不是她对岑子津有多好,而是岑子津回来,就可以尽快给他张罗婚事,岑子酒便再无借口拒绝自己的安排。 见孙惠敏表态,岑棚非常高兴,他拉着孙惠敏的手,“夫人,这第二件高兴的事情,就是子津夫人的人选,我已经选好啦。 就等子津回来,让他未来岳丈见上一面,不出意外,年底就能完婚。” 还在低头琢磨,如何让岑子津快速成亲的孙惠敏,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惊喜万分,她激动地抓起岑棚双手,“我的老爷呀,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能拿这事说笑吗。” 得到确认,孙惠敏万分激动地抱着岑棚,“太好啦,太好啦,等子津完婚,我看酒儿还找什么借口,还…” 孙惠敏神情一顿,然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声音非常响,可见力道也不小。 孙惠敏却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而岑棚则是呲牙咧嘴。 片刻之后,孙惠敏甩了一下帕子,释怀笑道:“无所谓了,反正都一样。” 岑棚揉了揉大腿,有点看不明自家夫人的一惊一乍,略微疑惑道:“夫人,你这是说什么呢?” “嗨儿,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事情,说来听一听。” 见岑棚眼中的八卦,又想起岑子酒一天的囧相,孙惠敏扑哧一笑,“今天没去听戏,而是去酒儿那里了。” 岑棚闻言,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眼神也淡了许多。 孙惠敏还在想儿子的囧样,丝毫没在意岑棚的表情,继续说道:“酒儿,不是不愿意成亲吗。 那好呀,我就先让他有了女人,到时候呀,我看他想成亲不!” “女人?什么女人?” “还能什么女人,我身边的秋素,让她先当个通房,然后再当姨娘呗。”孙惠敏回身拍了一下岑棚,继续说道:“谁成想子津有了定数,那我这安排就有点提前了。 提前就提前吧,秋素这丫头我也很喜欢,让她当子酒的姨娘,那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啪!” 岑棚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他不满地看着孙惠敏,“这不是胡闹啊,哪有正妻未进门,就先收姨娘的。 你这样,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儿子啊!” 孙惠敏先是一愣,然后也一巴掌在茶几上,厉声道:“岑棚,你成亲之前没有通房吗?据我所知,你有的还不止一个吧。 还有岑子江与岑子津,哪个没有几个通房,子江都两孩子了,子津也有了一定。 哦!轮到我儿子这里就不行了,有通房就十恶不赦,就没有姑娘嫁过来。 怎么的,岑棚,你这心偏的也没边了吧…” 岑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孙惠敏没有住嘴的意图,他起身就走,在孙惠敏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已走了出去。 孙惠敏反应过来之后,气的她脸色发白,胸前起伏不定。 啊的一声尖叫,孙惠敏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地摔在地上,还不解气,便又摔了一个茶杯。 而岑棚却在一墙之隔,一个人生闷气呢。 夜幕降临,秋素是忐忑不安,有害怕更有欣喜。 秋素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卖到岑家的时候,才十岁出头,身子瘦弱,经常被人欺负。 下人的欺负,大多数是让你多干活。 但得罪主子的话,那就不一样。 就因为自己撞了一下岑子津,把他的鞋踩脏了,他就让人,把自己吊起来打。 那一次,如果不是岑子酒意外经过,救下自己,秋素知道,自己一定会出现在乱葬岗。 因为那次受伤,自己因祸得福,被派到孙惠敏手下做事。 此后,秋素经常能看见岑子酒。 其实,从被岑子酒救下那一刻,秋素便知道,自己已喜欢上他。 可她也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丫鬟,是没资格嫁给岑子酒的,所以,她只想在岑子酒背后,默默地注视他。 但老天爷给机会,岑子酒搬家就是机会。 其实,在搬家那天,孙惠敏就告诉秋素,让她当通房,当时把秋素高兴的差点找不到北。 只是,来到新家之后,岑子酒居然没有任何想法,而秋素又面薄,结果就到了今天。 而今天刘妈与自己讲的话,让秋素又羞涩又跃跃欲试。 在门外走了几个来回,秋素一咬牙便推门而入。 还没等开口,卧房响起了岑子酒的声音,“秋素吧,进来吧。” 秋素应了一声,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想起刘妈的话,嘴角勾了勾,笑着朝卧房走去。 岑子酒郁闷了一天,被自己亲妈给弄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有通房丫鬟。 上辈子总是被人安排,所以,这辈子他最讨厌被人安排,结果,被自己亲妈安排了。 所以,孙惠敏每次谈论婚姻之事,岑子酒便找各种理由搪塞。 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那不就是陌生人,两个陌生人成亲,岑子酒还真有点是适应不了。 他卧房的左侧是左耳房,与他房间相通,秋素的卧房,便被亲妈安排在左耳房。 岑子酒原本以为,秋素会从外边的门进耳房,没想到,她却从堂屋的门进来。 进堂屋之后,却没有进来,岑子酒知道,秋素一定觉得尴尬,于是自己便先出声打破这份尴尬。 听着脚步临近,岑子酒便抬起头,“秋素啊,你…” 岑子酒哑然了,眼睛却看直了。 秋素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衫,外罩着一层淡蓝色的薄纱,里面隐约透着一抹烟红。 咕噜,咽口水的声音。 见岑子酒的反应,秋素甚是高兴,就要迈步向前。 “秋素,停!” “公子…” “停!秋素,你怎么穿成这样?” “公子,你不喜欢吗?” “我…你…”岑子酒不知如何回答,说不喜欢,那是自己有问题;说喜欢,时间与时机都不对。 见岑子酒犹豫不决,秋素一把抓着岑子酒的手,柔声细语道:“公子,奴婢愿意服侍公子。” 岑子酒见此,一咬牙,把秋素推了出去,险些让她摔倒,“秋素,你回自己的房间吧,本公子要休息了。” 秋素低着头,眼中弥漫着泪水,仿佛一层蒙蒙的雾气,她咬着下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好的,公子,奴…婢告…退。”秋素快步而行。 来到卧房与耳房相通的门前,快速开门,进入,然后轻轻关门。秋素便靠在墙上,抬起头来,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流入嘴中,也滴在地上。 而与她一墙之隔的岑子酒,却盯着地上的一滴水迹,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第48章 三年之约 当下人的,早起都是习以为常,如果主子起来,你一个下人还在大睡,那后果就可想而知。 即便昨夜因伤心而睡的很晚,秋素依然早早起来。 昨夜的秋素,因岑子酒拒绝而伤心哭泣了好久,最后哭累了,便睡着了。 这也导致秋素双眼红肿,现在她看什么都是一条缝,但也阻碍不了她要为岑子酒做早饭。 穿好衣服之后,秋素幽怨地看着通往岑子酒卧房的门,想起昨夜他狠心的拒绝,秋素心中就隐隐作痛,但她不恨岑子酒,只恨自己没本事,得不到他的认可。 一声哀叹,秋素收回目光,打算出门为其做早饭。 可是,秋素还是看向那道门,看了许久之后,她鬼使神差地来到门前,想打开这道门,看看熟睡的岑子酒是什么样子。 在门口犹豫好久,最后心一横,手放在门把手之上,慢慢地、轻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 秋素把头靠在门框上,目光顺着门缝向里看去,当看清屋中状况之后,秋素又呆又疑惑。 只见岑子酒盘而膝坐,双目紧闭,五心朝天,一呼一吸极其规律。 秋素实在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要打坐,难道要出家吗? 出家?当和尚?秋素想到这里,身子不由哆嗦一下,她眼神飘忽不定,公子怎么能当和尚呢? 他要是当和尚,夫人不得发疯啊! 那我是不是要阻止公子呢? 可是,公子明确说过,他不出门,不许打扰他。 秋素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挑眉,一会儿翘着樱唇,一会儿咬着手指头,最后她轻轻跺脚,把门关上。 秋素决定,还是不要打扰岑子酒,等他出来吃早饭,自己再劝他不要出家当和尚。 秋素关门的一霎那,岑子酒的嘴角微微上扬。 卯时一到,岑子酒便结束每日功课。 来到窗前,看见忙碌的秋素,以及那双红肿的眼睛,这让岑子酒心中很不是滋味。 同时,他也有点埋怨孙惠敏,要不是她,秋素能那样吗,不那样,自己岂能这样,不这样,秋素也不会这副模样。 昨夜,秋素哭了大半宿,虽压抑着哭声,但岑子酒耳尖,听的清楚,自然而然地他心情不也是很好。 昨夜,岑子酒拒绝秋素,不是因为她是一个丫鬟,而是岑子酒比较不满,自己母亲未经自己同意的胡乱安排。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修炼。 因为修炼五行道诀,保持纯阳之体的话,修炼速度会更快。 也就是说,保持童子身,非常有利于修炼。 倒不是说岑子酒因此,打算当一辈子的童子。而他是有打算的,原本打算修炼到琴心境,也就是如今的境界,再考虑女人的问题。 因为从琴心境到腾云境,没有丹药辅助的话,没个二十来年,你想都不要想,而二十来年,那还是天赋不错。 结果呢,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张旭的出现,让岑子酒有了新的希望,自然而然,其他问题,自然要延后了。 不过秋素的哭声,伤心又真挚,让他的心有点乱,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做出一个,他认为折中的决定,打算吃饭的时候再与秋素说。 不过,一想到成亲的问题,岑子酒就不自觉地想起那张清秀的面容。 摇了摇头,岑子酒觉得,自己该去洗漱一番。 饭桌前,秋素双手放在桌下,握着拳头,低着头,抿着嘴,她不知如何开口。 而岑子酒呢,低着头,筷子不停搅拌碗里的米饭,也在琢磨怎么开口呢。 半晌之后,两人同时抬头。 “公子,你…” “秋素,你…” 两人皆愣住,大眼对小眼,就这么看着。 最后,岑子酒笑着扬起手,“秋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公子,还是你先说吧。” “你说吧,本公子听着。” 秋素咬着下嘴唇,见岑子酒点头,她心一横,双手抓着桌子,焦急道:“公子,你不能出家啊。 你要是出家,夫人怎么办啊?老爷怎么办啊? 奴婢…反正不能让公子出家!” 看着秋素那紧张样,岑子酒满脑袋都是问号。 出家?我什么时候要出家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公子,你不能出家当和尚啊!不然…” 见秋素的神情,越来越着急,岑子酒赶紧出声阻止,“停!停!秋素,谁告诉,本公子要出家啊? 你快说出来,看本公子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居然污蔑本公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秋素微张樱唇,看着岑子酒的义愤填膺,她结结巴巴道:“公…公子,你没想…想出…出家呀?” “废话,我好好的,父母双全,出什么家啊!”岑子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那…那你打…打坐,干…干嘛呀?” “我那是练功。” 秋素闻言,甚是疑惑,“不是和尚才打坐吗,练功不都是扎马步,舞刀弄棒吗?” “谁告诉你和尚才打坐的,瞎说。”岑子酒甚是无语,“秋素,不要把本公子的练功,说的那么大街小巷。” 秋素嘟着嘴,“不都一样吗,那天桥附近,举大石,枪刀对练,还有什么胸口碎大石,比比皆是。” 岑子酒扑哧一笑,不是好笑,而是被气笑的。 这丫头,居然把自己的功法,与街头卖把式的人联想到一起,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正好,自己稍稍展示一番,有助于一会儿话的可信度。 “秋素,你不信的话,本公子就让你见识见识吧。”见树下有个断枝,岑子酒伸出左手,朝着断枝凌空一抓,树枝便嗖的一声,飞到他手中。 回头一瞧,见秋素张着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岑子酒满意一笑,“秋素,你看仔细了啊,下面很精彩。” 看了树旁边的青石,岑子酒拿着树枝随意一甩,树枝径直飞向青石。 在秋素一眨不眨地注视下,树枝穿透青石,有一半插入青石后面的土地之中。 秋素彻底懵了,一根树枝,有如此威力吗?一个树枝,快赶上火枪了吧? 看看岑子酒,又看看树枝,秋素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怎么样,小丫头,知道不同了吧。” 秋素闻言,拼命地点头。 见时机差不多,岑子酒收起笑容,轻轻咳嗽一声,“秋素,昨夜呢,是本公子的不对,不应该推你,在这里,我与你说声抱歉。” “公子,你不…” “听我说完吧,你好好考虑一番,再做决定。”岑子酒摇了摇头,“秋素,你是一个好姑娘,而我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你要是跟了我,只能当个姨娘,这…” “公子,我愿…” “你这丫头,你要是再打断我,我就不说了。” “不打断,不打断,公子,你说。”话音一落,秋素用手捂着嘴,表示自己不再插话。 岑子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姨娘对你是不公平的。 但我也是人,我也有私心,要说看着你这么俊俏的姑娘,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我也不舒服。” 秋素闻言,脸上多出一层喜色。 喝了口茶水,岑子酒继续说道:“所以啊,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三年,咱们以三年为期限,如果三年之后,你还愿意如此,没有改变,我一定会给你个名分。” 啪嗒,一滴眼泪,滴落在碗中。 第49章 又遇艾书凝(一) 为何岑子酒说三年之约,因为三年之后,时代会改变,思想也会改变。也许到那个时候,小丫头就不想当姨娘,自己也不用伤人的心,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至于不变,收了又何妨。 走在去往城外的街道上,岑子酒此时的内心有种想法,自己是不是去偏远山区买个房子住,那样的话,省得自己为了练习法术,还得来回跑腿。 最后,经过深思熟虑,他觉得还是算了吧,人不能只考虑诗和远方,还有蝇营狗苟呢。 拐出胡同,岑子酒就是一愣,因为他看见了艾书凝与小翠,而且,艾书凝的怀中还抱着一只白猫,纯白色无杂毛那种。 他看见两女的时候,两女自然也看见了他。 依旧是小翠,第一个打招呼,她笑着摆手道:“岑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岑子酒笑着回答,但目光却落在艾书凝胸前的那只猫身上。 而白猫似有所感,仰着猫头,一双宛如琥珀的猫眼,好奇地打量着他。 艾书凝看见了岑子酒的目光,莞尔一笑,“它叫雪知,一只可爱聪明的小白猫。” “是啊,真白啊。”岑子酒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而眼睛直勾勾盯着。 艾书凝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领口被猫爪扒开一道缝,这让她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赶紧把领口整理好,娇羞的低下头。 而一旁的小翠却毫不知情,她对岑子酒说道:“雪知这名字是小姐起的,要是依奴婢的想法,这猫一身白毛,干脆叫小白多好,简单好记。” 扑哧一声,一句小白,让岑子酒回过神来,也笑出了声,好家伙,好悬猫叫狗名。 “岑公子,你笑什么?” 岑子酒摸着下巴,“咳咳…小翠啊,没叫小白好悬让…对了,这猫是公的还是母的?” 艾书凝闻言,头更低,脸更红。 “好像是母的吧?”小翠疑惑道。 “喵…喵…”白猫朝着小翠叫了两声。 “小白,你叫唤什么?”小翠伸手摸了摸白猫。 “喵…喵…” 小翠开玩笑似的说道:“小白,你不会去公猫吧。” “喵…”白猫点了一下猫头。 “嘻嘻…小白,你真聪明。” “喵…” “小翠,都告诉你了,它叫雪知,不叫小白。”艾书凝实在受不了自己丫鬟的蠢笨,记个名字都记不住。 “知道啦,小姐,它叫雪知。”小翠吐了吐舌头,然后一个劲撸猫。 看着撸猫的动作,岑子酒也有一点意动,他也想撸。 注意到岑子酒的眼神,艾书凝好不容易褪去的羞红,又有浮现的意图,她赶紧把猫塞进小翠的怀中,“你喜欢摸雪知,那你就自己抱着。” “谢谢小姐啦。”小翠非常高兴。 “喵…喵…” “雪知,听话,让小翠抱一会儿。” 白猫慵懒地伸了一下猫爪,然后安静地躺在小翠怀中。 虽然觉得此猫挺有灵性,但岑子酒已见怪不怪。 在大视频的时代,他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啊。视频之中,猫狗有灵性都已落伍,因为猪都有灵性了。 “岑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艾书凝一边转身,一边问道。 “啊?啊…那个,我随便逛逛。”还在胡思乱想的岑子酒,赶紧随口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岑公子,你此时是没有事要办,对吧。”见岑子酒点头,艾书凝朱唇微翘,“那岑公子,书凝请你吃饭吧。” “吃饭?为何啊?”岑子酒有点懵,这刚过早晨,没到中午,吃什么饭啊。 “岑公子忘了吗,你说书凝要是报恩的话,就请你吃顿饭。”艾书凝伸出两根手指,俏皮一笑,“你帮了书凝两次,我要请你吃两顿饭。” “这个啊,艾姑娘,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在意。”岑子酒扬了扬手,当时的一句戏言,何必当真呢。 “怎么,岑公子,你的意思是书凝不配请你吃饭吗?”艾书凝的声音之中,透着一种委屈。 “不是,艾姑娘,你理解错了,我不是那…” “那你就是答应了,对吗?”艾书凝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见艾书凝的表情,岑子酒生出一种古怪的错觉,仿佛自己要是不答应,自己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恶徒。 没办法,美女相邀,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估计天理难容。 于是,岑子酒笑着点头。 见岑子酒同意,艾书凝眼角眉梢的笑意,在她那清秀的脸庞上渐渐晕染开来,令她那绝世无瑕的容颜,如盛世繁华一般,弥漫着芬芳,显得风情万种。 岑子酒再次陷入看呆的状态。 见岑子酒如此表情,艾书凝的脸又红了,那片红晕在她白皙的脸上,异常显眼。 “小姐,你怎么脸红了,生病了吗?” 小翠的声音,唤醒了岑子酒。 咳嗽两声,缓解之前的尴尬,岑子酒对艾书凝说道:“艾姑娘,你想请本公子去哪吃饭啊?” “岑公子,你说。” 岑子酒摇头一笑,“我说艾姑娘,你是请客的人,哪有问我这个被请客人的道理啊。” “就是啊,小姐,哪有问岑公子的道理啊。”小翠眼睛冒着光,仿佛眼前有美食似的。 “小翠,你…”艾书凝戳了她的额头,然后一把抢回白猫,“那你说,咱们去哪家酒楼。” “当然鲁园了,吃鲁菜呀。”小翠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就知道,你个小吃货。”艾书凝轻轻推了小翠的脑袋,然后转头笑着问道:“岑公子,你意下如何?” “我不忌口。”岑子酒点头道。 “那还等什么呢,小姐呀,咱们赶紧走吧。”小翠甚是高兴,话还没说完,就要往前走。 “小翠啊,这个时间,鲁园应该没开业呢。”岑子酒开口提醒道。 小翠抬起的腿,又迈了回来,转头眨着眼睛道:“小姐,怎么办啊?” 艾书凝无奈地看着小翠,这丫头可怎么办啊。 不过,这个时辰是有点早。 艾书凝抬头向四周看去,发现前边有个茶楼,她淡淡一笑,“咱们去那间茶楼,品茶如何?” “好啊,好啊。”小翠又是第一个迈出脚步。 艾书凝摇头一笑,侧目看着岑子酒。 还没等岑子酒说话,小翠回头道:“小姐,赶紧走啊。” “艾姑娘,请吧。”岑子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艾书凝仰着下巴,翘着嘴,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岑公子,你也请吧。” “呃…” “哎呀,小姐,快走吧。”小翠挽着艾书凝的手臂,向前走的同时,还不忘招呼岑子酒,让他赶紧跟上。 看小翠那着急样,岑子酒摇摇头,有这么一个丫鬟,艾书凝肯定不寂寞。 第50章 又遇艾书凝(二) 茶楼二楼的雅间内,岑子酒端着茶杯刚想喝上一口,但看见对面的动作之后,他又把茶杯放下,决定以后不再来这间茶楼喝茶。 为何?因为他看见,小翠居然拿着茶杯喂猫喝茶。 这让岑子酒有点下不了口,只得抓起一把瓜子,低头嗑着。 听见嗑瓜子声,艾书凝把注意力从楼下的说书先生,转回到雅间之后,立马看见小翠的动作。 又见岑子酒旁边的茶杯,艾书凝会心一笑,“岑公子,你怎么不喝茶啊?” 吐出瓜子皮,岑子酒头也不抬道:“我不渴,你们喝,你们喝吧。” 瞧见岑子酒那避之不及的德行,艾书凝是掩面而笑,“咯咯…岑公子,雪知用的杯子,是我们自己带来的。” 瓜子刚扔进嘴里,岑子酒便瞬间定格于此,表情淡定,内心却尴尬的要命,暗自责备自己,只看猫喝水,没看用啥喝。 艾书凝的笑声,让小翠嘻嘻一笑,“岑公子,我家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我又是她贴身丫鬟,我们岂会像那些乡野村夫,做那种失礼的事情呢。” 白猫也抬起头,用鄙夷的目光,瞥了岑子酒一眼。 恰巧此时,岑子酒也抬头看来,当看见猫的眼神,他瞬间有些郁闷,这猫也太灵吧,都会鄙视人了吗! 见小翠还在笑,艾书凝轻咳一声,小翠立马闭上嘴,然后低头撸猫。 艾书凝拿起茶杯,浅尝辄止,但她没有放下茶杯,而是双手捂着,看着岑子酒问道:“岑公子,我们都见了这么次,书凝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啊,嗯…”岑子酒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说自己是无业游民吧,自己还不缺钱花;但要说自己有事做吧,自己就一个无业游民。 “怎么,岑公子,不愿意回答吗。”艾书凝抿着嘴,唇边勾着笑意。 “啊,那倒不是,只是刚才,不知如何回答而已。”岑子酒把手放在桌上,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我呀,现在属于闲散。” 把话说完,岑子酒就盯着艾书凝。 见艾书凝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岑子酒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艾书凝瞧不起无业游民呢。 “岑公子闲散,也不缺银钱花,看来岑公子的家境不一般啊。”艾书凝回身把白猫抱在怀里,摸着白猫的头,抬眸看着岑子酒,“岑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方便说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普通的经商家庭而已。”岑子酒丝毫不在意,四九城就这么大,岑姓又是比较少见的姓氏,只要稍作打听,就会知道岑家如何。 艾书凝眨了眨眼睛,笑而不语,继续摸着怀中的白猫。 小翠却来了精神,单手托腮,“那个岑公子,你家做什么方面的生意啊?” “布匹与茶叶。” “布匹?”小翠双眼冒光,“是洋布吗?” 岑子酒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嗤之以鼻,洋布,哪有本国的布料好啊? 可惜呀,很多有钱人为了显示他的与众不同,那是大力宣传洋货的好,各种贬低国货,而且价格抬的特别高,来彰显他的尊贵。 艾书凝笑着轻点小翠的额头,略有责备道:“都告诉你几次了,那些洋布怎么能跟咱们大清的布匹比啊,粗糙不堪的。 你呀,就是喜欢新鲜东西。” 训斥完小翠,艾书凝回眸一笑,“岑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岑子酒稍微愣神,因为他想起诗魔的一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艾书凝被他看的,略有羞涩,轻轻咳嗽一声,也打断了岑子酒的愣神。 “艾姑娘,你没说错,咱们的布匹,质地细腻且柔软,摸起来就像猫的毛发一样柔软顺滑,令人爱不释手。”岑子酒有点大吹特吹的感觉。 小翠一听,眼睛上挑,嘴角下撇,一副我信了你个鬼的表情。 岑子酒对此,视若无睹,一个小丫鬟而已,自己岂能与她一般见识。 艾书凝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摸了摸白猫的毛发,笑着说道:“岑公子,你这比喻恰到好处,雪知的毛发,真的很顺。” 岑子酒一咧嘴,自己只是比喻,你倒是真撸猫。 白猫扬起猫头,看了艾书凝一眼,又用爪子蹭了蹭脸,便慵懒地趴在她怀中。 抓起一把瓜子,岑子酒一边嗑,一边偷瞄艾书凝,以及怀中的白猫。 低头撸猫的艾书凝,忽然抬起头,与偷瞄她的岑子酒,目光正好撞到了一起。 艾书凝脸微红;而岑子酒尴尬地被瓜子仁呛到了,咳嗽几声之后,赶紧喝了几口茶水,才把瓜子仁顺下。 岑子酒好转,艾书凝才开口问道:“岑公子,你是有话想问我吧。” 岑子酒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艾书凝只一眼,便知自己所想,好一个兰质蕙心的女人。 “你是想问书凝,家中是作何的。”见岑子酒点头,艾书凝眼角下垂,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我的父亲,也许你听过,他就是晟王爷,他…” 噗的一声,岑子酒刚入口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喷了出来。 好在他及时转身,不然非得喷艾书凝满脸不可。 “岑公子,你怎么了?”艾书凝关切地问道。 “咳咳…没事,喝水呛着了。”岑子酒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摆手说道。 “嘻嘻…岑公子,你真够笨了,吃瓜子呛着,喝茶水也呛着。”小翠一脸的幸灾乐祸。 “小翠,休要胡言!”艾书凝严肃地瞪了她一眼。 小翠哦了一声,把头低下,继续嗑着瓜子。 “岑公子,小翠她还小,你别…” 岑子酒摆了摆手,“没事,我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刚把瓜子仁嗑进嘴里,一听岑子酒的话,小翠瞬间直起身子,“岑公子,我哪里小了,我…咳咳…” 一激动,忘记嘴里有瓜子仁,小翠也呛着了。 “你这丫头,你…赶紧喝水顺顺。”艾书凝也是无语了,这个小翠,刚才还嘲笑别人,转眼之间,就轮到自己。 岑子酒捂着嘴,他怕笑出声。 见小翠如此,让他想起一句名言:风水轮流转,今日到你家! 经过一番折腾,小翠终于让瓜子仁顺利从嗓子进入肚子。 一抬头,见岑子酒憋着笑的表情,小翠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一侧。 岑子酒低头止住笑意,然后抬头看着艾书凝,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王府游,居然是艾书凝家,这还真是巧合啊。 唉?不对啊,上次艾书凝说过,他父亲就差一月花神杯,就凑齐全套,那自己为何没在藏宝阁,看见十二花神杯呢? 可是,自己又不能问,毕竟第一次游王府,可不光彩。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情,岑子酒玩味一笑,然后起身来到艾书凝身前。 艾书凝仰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岑子酒右脚向后意动到左脚的外后方,膝盖弯曲,而上身挺拔,右手微微伸向前方,捏着嗓子道:“格格吉祥!” “扑哧,哈哈…”小翠笑的没心没肺。 艾书凝先是一愣,然后掩面而笑,笑过之后,见岑子酒还是这个动作,她赶紧直起身子,“免礼,平身吧。” “多谢格格。”岑子酒依然捏着嗓子说道。 见岑子酒回到座位,艾书凝脸上又洋着开心的笑意,“多谢岑公子,从小到大,你是第三个,自愿称呼我为格格的人。” 岑子酒一愣,端着茶杯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侧目木然地看着她。 “如果岑公子不嫌我啰嗦,那我就跟你讲一讲,我这个格格。”艾书凝眼中很黯淡。 “当然,我岂能嫌弃你啊。”岑子酒脱口而出。 艾书凝闻言,愣了一会儿,然后嫣然一笑,轻启朱唇,讲述自己这个所谓的格格。 第51章 又遇艾书凝(三) 说书先生一张惟妙惟肖的嘴,让听书人有种声临其境的感觉。 心情也随着说书先生的声音而跌宕起伏,每当醒目一响,听书人总是一副意犹未尽,大声嚷着让说书先生不要停。 每当说书先生离开,茶楼之内便不再安静,虽不是热火朝天,但也是议论纷纷,猜测书中的主人公,如何摆脱困境。 可惜,这些与二楼的一个雅间无关。 雅间之中,只有艾书凝的说话声,偶尔还有小翠微弱的抽泣声,以及白猫的喵喵声。 而岑子酒呢,虽全程一言未发,但眉毛却要成为一字眉。 直到艾书凝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雅间之中,再无一点声响,静的掉根绣花针的声音,都等同于醒目一拍。 岑子酒揉了揉眉头,原本以为,自己就很狗血,父亲偏心,兄长假面,导致自己从小经常被皮鞭沾凉水,究其原因,与家产有关。 可与艾书凝比起来,自己这个家庭那就是相当友善和睦。 艾书凝的身世才叫狗血集合体。 晟王醉酒,误睡了一个丫鬟,一枪命中,为了颜面,最后去母留女。 父亲不疼,嫡母怨恨,兄妹嘲讽,可想而知,一个所谓的格格,生活的如何,水深火热都不足以形容。 天生丽质的她,居然在今年,得到了她父亲的偶尔关心,最后得知,自己已被许配人家。 而她的未婚夫,可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楚馆小王子,那是声名狼藉,所到之处,连个大妈的人影,都看不见。 但人家却家世显赫,比晟王这个王爷还略高上一筹。 也就是说,她只是一个筹码,利益的筹码,就等楚馆小王子留学归来,两家喜结连理。 楚馆小王子,岑子酒也略有耳闻,毕竟四九城也不大。 而这个楚馆小王子,怎么说呢,用渣男这个词形容他的话,都觉得有辱渣男这个词。 只有你做不到,没有你想不到。 真是没想到,艾书凝居然与此人有了婚约。 想到她要嫁给那个渣男,岑子酒的心情就极为沉闷而压抑,如同暴雨前的乌云,随时都可能爆发。 “呵呵…岑公子,让你见笑了。”艾书凝用帕子轻点眼角,望向窗外,“现都已晌午,咱们去鲁园吧。” 闻声抬头,却见一双美眸被一层雾气笼罩,朦胧而遥远,好似隔着飘渺的云雾,让你似见非见。 不知为何,岑子酒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疼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走出雅间,艾书凝发现岑子酒没跟出来,回眸却见他坐着没动,而且低着头,双拳紧握。 “岑公子,岑公子…” “啊?啊!”岑子酒回过神来,长长松了一口气,抬头问道:“怎…咦?你们怎么出去了?” “岑公子,你没听见吗?我家小姐都说了,我们要去鲁园。”小翠鼓着脸,叉着腰。 “小翠!”艾书凝瞪了她一眼。 小翠抿着嘴,不甘地把头低下,不过低头前,她还瞪了岑子酒一眼。 “啊哈…抱歉啊,刚才想其他事情,真是抱歉。”岑子酒挠了挠额头,笑着说道。 “不用如此,岑公子,我们走吧。”艾书凝轻轻推了小翠一把,让小翠走在前头。 只量钿尺认腰支,那有春风见面时。 望着曼妙动人的背影,岑子酒眼中带着炽热,嘴角含笑,而笑容中带着不屑与果决,此等佳人,岂是渣男可以染指的! 刚才的心痛,让岑子酒明白了一个问题,自己已喜欢上这个清秀佳人。 甭管是一见钟情也好,还是同情心泛滥也好,反正,听见她要嫁人,自己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至于她的身份,是格格也好,不是格格也罢,都不影响自己对她的喜欢。 至于其他的障碍,清除了便是。 鲁园,不只大,还很有历史,已有百年的历史,在四九城的饭店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岑子酒很少来这里,不为别的,因为贵。 进了鲁园,岑子酒有些感慨,还是有钱人多啊。 依然是雅间,艾书凝让岑子酒来点菜。 岑子酒摇头一笑,“你是请客的,我就是一个吃客,不成文的规矩,请客人点菜。” 见艾书凝要开口辩解,岑子酒眨了眨眼睛,“让我点菜,那就我来请客。” 艾书凝闻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才招呼伙计过来,自己亲自点菜。 至于小翠,坐着撸猫。 伙计记录好每一道菜名,把茶水给三人倒满,才笑着退出。 “岑公子,你看…” “我们算朋友吗?”岑子酒开口打断艾书凝的话。 艾书凝稍微迟疑一下,抬眸,眼中带着笑意道:“岑公子,你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别岑公子、岑公子的叫,这样太生分。”岑子酒捏着下巴,“不如这样,你叫我子酒,我叫你书凝,你看如何?” “这…”见岑子酒直勾勾盯着自己,艾书凝会心一笑,“那就听岑…听子酒的。” “哎…这多好,子酒听着多顺耳,岑公子听的太生硬,是吧,书…书凝。”岑子酒这是第一次叫书凝,多少有些不习惯,所以,有点小结巴。 见艾书凝捂嘴轻笑,岑子酒便干咳两声,以缓尴尬。 “岑公子,你怎么总咳嗽啊?是生病了吗?”小翠甚是疑惑,岑子酒的咳嗽声是从茶楼到酒楼,没有断过。 “是,我有病,我毛发过敏。”岑子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个小翠,笨的可以。 “喵…喵…”白猫抬起头,不满似的朝他叫了两声。 “书凝,你这猫够聪明的,在哪里买的啊? 要是还有这么聪明的猫,我也去买一只,没事的话,在家撸猫,那也是一种休闲。”岑子酒心口一致,但前提不能是一只傻猫。 “咯咯…”艾书凝掩面而笑,笑的岑子酒莫名其妙。 “岑…子酒啊,雪知不是买的,它还是猫崽的时候,我捡的。”艾书凝从小翠怀中把猫抱回来,摸了摸猫头,“雪知从小就很聪明,有时候啊,比小翠还聪明。” “小姐…我比小白聪明的多。”小翠鼓着脸,如同受气包一样。 “咯咯…是,我错了,小翠更聪明。”艾书凝又是一阵娇笑。 呃…岑子酒有点怀疑人生,特别是看小翠那一脸骄傲劲,更让他觉得,好像猫真的可以比人聪明啊。 越过猫聪明与否的话题,岑子酒与艾书凝聊起日常的话题,在此期间,酒菜也上齐,他们是边吃边聊。 而岑子酒呢,总是挑一些搞笑的话题来说,逗的两女娇笑连连。 正当岑子酒又逗笑艾书凝,惹的她边笑边说话的时候,咣当一声,雅间的门被人暴力推开。 第52章 又遇艾书凝(四) 欢笑的气氛,被这开门声打断,惹的雅间中三人甚为不满,齐齐向门口看去。 当看清门口的情况之后,三人的表情不一。 小翠先懵,后愤怒地看着门口;艾书凝先是退缩,然后瞟了岑子酒一眼之后,又是淡然;而岑子酒呢?先愤怒后意外。 之所以三人表情不同,皆因门口之人而为。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 女人一袭紫衣,艳丽如滴,胸前的红色牡丹,更是将她整个人衬得华贵无比。 她的相貌虽不是倾城倾国,但也秀色可餐,只是一脸的怒气,影响了她的秀丽。 而女人身旁的公子哥,穿着也不菲,但一脸的苦瓜相,略微耷拉着脑袋。 屋中之人还没开口,门口的女子便先开了口。 她用手指着艾书凝,愤怒而压着声音吼道:“艾书凝,你还要脸吗? 这还大白天呢,你就开始勾搭男人,你忘记吗?你可是有了婚约之人!” 女人这一句,让雅间中的三人,非常气愤。 小翠第一个暴怒,拍桌而起,指着女人大骂道:“哪里来的泼妇?居然跑到这里撒泼!我家小姐是你能说的吗!” “哎呀,你个小贱…哎,你拽我干什么啊,你给我松开!”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公子哥拽着她的手臂,就要往外走,同时抬头,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各位,抱…呃…” 公子哥愣住了,看着似笑非笑的岑子酒,他大声疾呼,“子酒,你怎么在这啊?” 岑子酒一摊手,“我说贝勒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没错,这个公子哥,就是金贝勒。 而女人则是趁着金贝勒愣神的功夫,挣脱了他的拉扯,没有步步生莲,而是大步流星,直接站在艾书凝的面前。 “艾书凝,你…” “白叶初,你要是没吃饭,就坐下,一起品尝鲁园师傅的手艺。”艾书凝端起茶杯,瞥了她一眼,“如若不然,那你就出去。 一点规矩都不懂,没看我在请客吗。” 见艾书凝如此藐视自己,白初叶柳眉倒立,声音也提高许多,“艾书凝,你敢…唔唔…” 金贝勒一把捂住白初叶的嘴,就想把她拖出去。 没走两步呢,金贝勒哎呦一声,立马把手拿下来,低头查看,发现手指头上的牙印,甚是清晰。 “姓金的,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帮外人啊,我可是你未婚妻啊!”白初叶脸色发白,单手叉腰,胸前起伏不定。 这个叫白初叶的暴龙女,居然就是金贝勒那个未过门的媳妇。 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瞬间让岑子酒来了兴趣。 他上下打量白初叶一番,又瞥了金贝勒一眼,暗自点头,还别说,两人的相貌还算般配。 “初叶,你这干嘛,大喊大叫的,甚是失礼。”金贝勒板着脸,一副教导主任的模样。 “姓金的,你…” “白初叶,你还是不是大家闺秀,是的话就坐下,不是就出去。”艾书凝喝了一口茶水,抬眸看了看金贝勒,“你就是金保佑,白初叶的未婚夫。” 没等金贝勒回话,艾书凝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岑子酒,“子酒,你还认识金贝勒?” 艾书凝的话,把金贝勒与白初叶的目光,都引到岑子酒身上,只是两人的目光略有不同。 金贝勒的目光充满了好奇,但还夹杂着一丝担忧;白初叶就直接的多,充满了愤恨。 对于两人的目光,岑子酒无视,他指了指金贝勒,对着艾书凝说道:“贝勒爷,我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一个非常可靠的小胖子。” 前边一句,金贝勒非常享受,结果一句“小胖子”,瞬间让他不满,“你大爷的岑子酒,你居然敢说我胖!” 拍了拍微微隆起的小肚子,金贝勒仰着头,“爷儿哪胖了? 岑子酒,你给我说清楚的,不然咱俩没完!” 艾书凝与白初叶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刚才一脸谦虚的金贝勒,怎么转眼间就有些市井泼皮的感觉。 无视金贝勒的吵闹,岑子酒一口酒一口菜,甚是安逸。 “岑子酒,你…” “贝勒爷,饿不饿,饿就坐下,咱们喝点。” “你…哼!喝就喝,我还怕你不成!”金贝勒一屁股坐在岑子酒身边,拿起一旁多余的碗筷,直接开吃。 白初叶也回过神来,见金贝勒大快朵颐,她指着其道:“你…” 第二个字都没说出口,便被金贝勒一把拽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呵呵一笑,“初叶,我给你介绍一下。” 指着岑子酒,“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叫岑子酒,你叫他子酒就可以。”又指着白初叶,“子酒,这是我未婚妻,叫白初叶。 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要完婚,到时候,你的礼要是轻了,别怪我跟你急啊!” 岑子酒举起手,一呲牙,“嫂子好!” 他这一句嫂子,把白初叶叫的满脸通红,略微羞涩地垂下头。 岑子酒眨了眨眼睛,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白初叶就从暴怒的母狼,变成温顺的绵阳。 看着大快朵颐的金贝勒,岑子酒朝他竖起大拇指,弄的金贝勒一头雾水。 艾书凝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偶尔夹一口菜吃。 可惜,岑子酒的评价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白初叶又恢复到初见的神态。 白初叶的目光,在岑子酒与艾书凝之间扫来扫去,想从二人身上看出一丝端倪,结果却一无所获。 不过,要让她认为两人没事,打死她也不信,因为这是白初叶第一次,看见艾书凝与男人一起外出。 既然艾书凝不说,那就从岑子酒身上下手,“岑…公子,你与我未来嫂子是什么关系啊?” “未来嫂子?”岑子酒有些迷惑,你未来嫂子是谁?我认识吗? “怎么不…” 艾书凝抬起头,凝视着她,有些生气道:“白初叶,你管的够宽的。” “怎么,怕我问啊?我…”见金贝勒拽自己的袖子,白初叶翻了白眼,“我又没说错。” 岑子酒似乎有些明了。 “咳咳…子酒,艾书凝的未婚夫,就是初叶的二哥哥。”金贝勒放手中的下筷子,盯着岑子酒,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担心。 与岑子酒相交这么多年,金贝勒从未见岑子酒与任何一个女人独处过,今天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可是,艾书凝的身份不一般,除了是晟王的女儿之外,还是白家老二的未过门的媳妇。 白家,那才是真正的大家族,又得老佛爷喜爱,谁见了不得让三分 要是岑子酒真与艾书凝有染,那可真让岑家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金贝勒能不为他担心吗。 白初叶话已说完,可半天也不见岑子酒回答,却见岑子酒用非常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偶尔还看金贝勒一眼。 这让白初叶很不满,认为岑子酒太过失礼,她呵斥道:“岑公子,你这样看人,有些不妥吧。” 第53章 又遇艾书凝(五) 岑子酒笑而不语,朝着金贝勒眨了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你的媳妇你去管。 金贝勒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白初叶说道:“初叶,第一次见面吗,多看两眼也无妨的。” “金保佑!我可是你未婚妻啊!你居然允许别的男人看你未婚妻?”白初叶又惊诧又愤怒,一拍桌子,“金保佑,你怎么想的!” “我没…” “怕看呀,怕看的话,你别出来啊。”岑子酒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显耳,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金贝勒嘴还没闭上,最知道要坏菜,要出事。白初叶可是贵族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达不到飞扬跋扈,但也说一不二。 岑子酒这么怼她,她肯定要暴怒。 还没等金贝勒开口劝说,白初叶再次一巴掌拍在饭桌上,这次的声音,异常响亮。 让低头吃菜的小翠,吓得一哆嗦,也让她怀中的白猫,抬起头来。 同样,也吓了金贝勒一跳,因为声音距离他最近。 白初叶柳眉倒立,指着岑子酒,“姓岑的,你不要以为与金保佑认识,你就有啥了不起的,居然敢这么与我说话? 谁给你的胆量!你信不信,本姑娘一句话就能让你…呜呜…” 金贝勒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捂住她的嘴,并把她按坐下,回头朝岑子酒歉意一笑。 岑子酒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白初叶瞪着眼睛,双手用力拽金贝勒的手,可惜,拽了几下,没有拽动。 这让她甚是恼怒,一张嘴,又给金贝勒留下一排牙印。 “哎呀,你怎么又咬我啊。”金贝勒捂着手,不满地看着她。 “谁让你捂我…”白初叶的脸上有一丝红晕,朝他翻了个白眼,“谁让你拦着我的啊,我不咬你,我咬谁。” “你…我…你…”金贝勒甚是无奈,自己阻拦白初叶,那是为了她好,可惜人家不领情。 与岑子酒相交这么多年,金贝勒太了解岑子酒的性格。 别看岑子酒平时一副随意的模样,好像什么也无所谓似的,但你不要惹怒他,那惹怒的后果,当初的场面,金贝勒至今记忆犹新。 “你什么你,你是我未婚夫,你得向着我。”白初叶瞪着眼,仰着头,如同好战的斗鸡,斗志昂扬。 “我…” “你坐下吧。”白初叶直接把金贝勒按在椅子上,然后看着岑子酒,“姓岑…” “白初叶,够了,你要是不吃,就请出去吧。”艾书凝放下筷子,凝视着她。 “呦,我这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两个都避而不答。”白初叶环抱胸前,嗤鼻一笑,“艾书凝,不要忘了,你可是我二哥未过门的媳妇。” “我何时承认过?”艾书凝淡淡说道。 “何需你承认啊,这可是两家的长辈订的,怎么,你还敢反驳不成。”白初叶轻蔑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长辈?”艾书凝轻喃着,眼神似有思念。 见艾书凝不吱声,白初叶以为她说不过自己,她得意一笑,“不能反驳,你就别那么多废话。 艾书凝,我告诉你,在过一段日子,我二哥就要从英吉国回来,你呀,以后少和野男人有来往。” 白初叶边说,边往岑子酒这边看来。 感受到了目光,岑子酒抬起头,看见白初叶那鄙夷的眼神,他眉毛一蹙即分,“白姑娘,听说你们白家,深受老佛爷看中?” “那是啦,老佛爷呀,就是喜欢我们白家,其他家呀,就是入不了老佛爷的法眼。”提及此事,白初叶那是洋洋得意,脖子都要扬上天。 金贝勒夹菜的手停住,紧锁双眉,显然对自己未婚妻这么说,很是不满。 “白姑娘所言极是,有老佛爷撑腰,白家必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只要有老佛爷在,你们白家,在大清就是王孙贵族。”岑子酒呵呵一笑,朝着白初叶一抱拳,“呵呵…恭喜呀,你们可是与老佛爷荣辱与共啊。” 艾书凝柳眉微蹙,她实在不明白,岑子酒说这些话有何意义。 金贝勒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岑子酒说过分的话,还好还好! 白初叶脸上洋着得意的笑容,“哼!算你还有眼光,知道我们家与老佛爷的关系。 既然你是保佑的朋友,那我就告诉你一遍,离艾书凝远点。 这次是我碰见了,你还能在这安静地吃饭,要是让我二哥那些狐朋狗友看见,可有你好受的。” “白初叶,我与谁交朋友,不用你,还有你们白家插手。”艾书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说话声自然不那么好听。 “艾书凝,你别不知好歹。 真是让我二哥或他那些朋友知道,你那所谓的朋友,呵呵…结局?就不好说喽。”白初叶瞪着双眼,与艾书凝对视。 “呵呵…哈哈…”岑子酒突然的大笑,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金贝勒一拍脑门,赶紧拿起酒杯,“子酒,来,咱们喝一个。” 岑子酒停止了大笑,若有深意地看了看金贝勒,然后举起酒杯,没说一句话,便与金贝勒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岑子酒拍了拍金贝勒的肩膀,“贝勒爷,你说奇怪不奇怪,一把大火,烧了圆明园之际,看不见八旗子弟。 八国联军马踏皇宫之际,还是看不见八旗子弟。 但是现在,只要去街上看看,那些牵着狗,拿着鸟笼子的,十有八九,都是八旗子弟吧。 还有,拿…” “子酒,够了!”金贝勒摇了摇头,“不要再说了。” 岑子酒静静地看着金贝勒,能有一分钟,他微微一笑,身子后仰,拉开距离,朝着白初叶一呲牙,“你也是旗人吧。” “对啊,我是旗人。” “那你哥与他那群朋友,也属于八旗子弟吧。”岑子酒挑了挑眉,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子酒…”金贝勒抓住他的手腕,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岑子酒耸了耸肩,“ok,ok,i won''t say it anymore.” 岑子酒突然冒出一句英文,让屋中之人都有点懵,特别金贝勒,咧着大嘴:“你大爷的,别说鸟语,这是大清,给我说人话。” 岑子酒嘴角上扬,朝着金贝勒晃着脑袋。 “你会英文?你留过学?”白初叶惊讶道。 艾书凝也盯着岑子酒。 “他留个屁学啊!这小子对出国那是相当不屑。”金贝勒狠狠瞪了他一眼。 “为啥?” “不稀罕。”岑子酒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金贝勒的肩膀,然后直视着白初叶,“白姑娘,既然你是金贝勒的未婚妻,我也对你说一句。 书凝与谁做朋友,别说是你,就你二哥,也没有资格管。 还有,我这个人,从不怕被威胁,至于为何,贝勒爷知晓。” 无视白初叶的怒视,岑子酒朝着艾书凝微微一笑,“书凝,鲁园的菜确实不错,我已吃饱,你呢?” “我也吃饱了,我们一起走吧。”艾书凝嫣然一笑,与小翠一同向外走去。 在路过白初叶的身边,艾书凝轻声说道:“你要是没吃好,就继续吃吧。” “你…” 金贝勒赶紧拉住了白初叶,不让她炸毛,同时,望着岑子酒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54章 不毁姻缘,浅谈辄止(上) 见人都走没影了,金贝勒才松开白初叶,低头饮了一杯,拿起酒壶,又要倒酒。 白初叶一把夺过酒壶,用力放在饭桌上,脸上带着怒气,“你就知道喝,金保佑,你为何一直拦着我? 你没看见吗?是她们欺负我,你不帮我不说,还一个劲拽着我,你说,你怎么想的。” 金贝勒没有言语,伸手要去拿酒壶。 白初叶见此,怒气上升,直接把酒壶摔在地上。 金贝勒抬起头,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此时的她,面目有些狰狞,小性子好像也有点过。 金贝勒有一丝疑虑,她?真是自己的良配吗? 很快,金贝勒又苦涩一笑,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自己能做主的。 更何况,白家正如日中天,岂是自己能得罪起的。 见金贝勒也不言语,白初叶冷哼了一声,环抱胸前,身子转到一侧,不理金贝勒。 鲁园之外,艾书凝脸上带着歉意,自己请的客,结果因自己的原因,让这顿饭有点不欢而散。 而岑子酒却毫不在意,并表示鲁园的菜非常味美,他已吃饱。 艾书凝自然清楚,岑子酒这是不想自己难堪而已,她莞尔一笑,“那好,这次就算一顿,我还差你一顿呢。” “那好啊,能与书凝一起进餐,我求之不得啊。”岑子酒真实的想法。 艾书凝脸上浮现胭脂红,但很快又浮现一丝惆怅,摸了摸白猫的头,“你就是会说笑,不过,下次请客,我如何联系你啊? 不能像今天这样,在大街上碰见吧。” “在正阳门大街附近,有一座笑人间酒楼。 在你要请客的前一天,去那里找夏掌柜,我呢,就会如约而至。”岑子酒稍作思考,觉得还是说酒楼吧。 艾书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小翠要张口,艾书凝把猫塞进她怀里,小翠的注意力,立马来到猫身上。 艾书凝浅浅一笑,“子酒,我已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 “啊…那我…” “不用,你肯定还有其他事忙,你去忙吧。”艾书凝摇了摇头,然后拽着小翠转身就要走。 “书凝!”岑子酒叫住两女,见两女看着他,他挠了挠头,“你有难处,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 “难处?” “对,难处,任何难处!”岑子酒昂首挺胸,语气异常坚定。 见到他的坚毅,艾书凝那张清秀而明媚的脸上,两道浓淡相宜的笑容,如同晚风轻拂,舒缓而宁静,含蓄而内敛,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岑子酒被这美丽的笑容惊呆了,仿佛一尊雕像,定格了时空。 “子酒,谢谢。” 这是艾书凝离开之前,轻启樱唇留下来的一句话,而岑子酒没有回话,因为他在雕像中。 直到周围的议论声不断,岑子酒才回过神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迈步离开。 笑人间酒楼的二楼雅间内,岑子酒悠闲地喝着茶水。 吱嘎一声,金贝勒推门而入。 “来啦,喝口茶。”拿起茶壶,给一旁的空茶杯倒满,岑子酒指了指空座。 金贝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金贝勒盯着岑子酒,“子酒啊,今天是怎么回事,说个没完没了,那可是我未婚妻。” 对于金贝勒的不满,岑子酒丝毫不在意,反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我们离开后,你未婚妻给你甩脸子了吧。” 金贝勒一顿,便仰着脖子,然后拿起茶杯,“怎么可能,我可是男人,岂能让一个女人甩脸子。” 说完,茶水一饮而尽。 “呵呵…”岑子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玩手中的茶杯,“老金,门当户对很重要。 倒不是说呀,两门一定相同,最起码男方这个门呀,必须要比女方的门大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让男方婚后的生活,过的舒服一点。” “你大爷的,老岑,你这拐弯抹角地损我呢。”金贝勒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见岑子酒微笑点头,金贝勒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头看着饭桌,“怎么只有茶水,酒呢?” “想喝啊,简单啊。”岑子酒朝着门外喊道:“小六,上酒。” 门外的小六应了一声,便蹬蹬地向楼下跑去。 片刻之后,酒与下酒菜便摆在桌上。 拿起酒杯,先为金贝勒斟满,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举起酒杯,“贝勒爷,知道你刚才没尽兴,来吧,喝一杯吧。” 砰!金贝勒与岑子酒碰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金贝勒叹了口气,“说句实话,子酒,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呵呵…我这一介布衣,你一个贝勒爷,羡慕我什么。”岑子酒夹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中,出发嘎嘣嘎嘣之声。 金贝勒闻言,抬头看着他,“羡慕你的洒脱,羡慕你的自由自在。” “你也可以啊。” “谈何容易啊!”金贝勒摇了摇头,给自己倒酒,然后端起,一扬脖,酒杯便空空如也。 “你呀,就是被思想束缚的太久,想得也太多啦。”岑子酒放下了筷子,淡淡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国留学吗,正好李承也去,你们一起啊。” “我…” “我知道,你额娘不同意,你又是一个大孝子,不能违背她的话。”岑子酒嗤鼻一笑,“你这样,羡慕我干嘛。 回家做一个听妈妈话的乖宝宝,然后娶你那个白家大姑娘,两人一起努力,三年抱两,多好啊!” “你…”金贝勒有点怒发冲冠的感觉,但他见岑子酒的淡然,金贝勒又同泄气的皮球,往椅子上一靠,“常言道:百善孝当先嘛。” “呵呵…这踏马的是屁话,还百善?哪来的那么多善,谁善良?”岑子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冷冷一笑,“善良的人早已变成一堆白骨。” 见金贝勒低头不语,岑子酒叹了一口气,“贝勒爷,白家的仇家多吗?” 金贝勒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我说子酒,你不会真的与艾书凝有点什么吧? 我告诉你,最好别,即便有想法,你也憋着! 好家伙,这么多年不见你近女色,结果第一次,你找了一个大麻烦。 那可是白家与晟王爷啊!” “我就问一句白家,你那么多废话。”岑子酒也是无语,金贝勒的联想还真多啊。 不过,还挺准。 “你问白家,不是为了艾书凝?”金贝勒疑惑道。 “我是为了你,你个傻贝勒!”岑子酒白了他一眼。 “那就好,不是为了…嗯?为了我?”金贝勒更加迷惑,“子酒,这话从何说起啊?” 看金贝勒的表情,岑子酒真想一脚踢飞他,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第55章 不毁姻缘,浅谈辄止(下) “贝勒爷,我问你,白家起势,是不是与老佛爷的宠爱有关?”岑子酒还是选择循序渐诱。他是明白了,对于贝勒爷这种职业,不能一步到位。 “嗯…可以这么说。”金贝勒认真地点了点头,“可是这…” 岑子酒扬起手,“你先不要有疑惑,听我的问话。” 金贝勒瘪着嘴,伸出左手,做了个你请的手势。 “还是刚才的问题,白家仇家多吗?” 金贝勒没有立马回答问题,而是低眉思索,片刻之后,他抬头道:“好像不少,但要说死敌吗,还真没有,毕竟世家之间,都是互利互助的。” “这个我明白,蛇鼠一窝吗。”岑子酒吃了几粒花生,一边咀嚼一边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白家出了意外,你认为其他家族,是救助呢,还是落井下石呢?” “这…”金贝勒半天没有回答,他心里清楚,哪有什么救助,落井下石都是轻的。 “ok!你的表情已经回答。”岑子酒呵呵一笑,“其他家族都落井下石,那与白家有矛盾、有仇的,不得弄的白家永世不得翻身啊。” 金贝勒低头沉默。 岑子酒向后一仰,后背靠着椅背,“我要是白家的仇家,一定借此机会,让他们翻不了身。 而你金家呢,可与白家是亲家,贝勒爷,你猜猜,结局会如何呢?” 金贝勒抬头看了岑子酒一眼,摇头苦笑道:“你说的我都清楚,可惜,这只是如果而已,以目前来看,白家百年没问题。” “哦?何以见得?”岑子酒饶有兴趣地问道。 金贝勒喝了一口酒,“因为白家的祖孙三代,都是鼎鼎有名。 老家主叫白继业,上过战场,立过赫赫战功;现在的家主叫白惊天,文武双全,运筹帷幄,而他的夫人,是老佛爷的亲戚;年轻一代之中有白家老大,他叫白延辉,眼光毒辣,颇有手段,把白家的商业,打理的井井有条。” 见岑子酒表情没什么变化,金贝勒淡淡一笑,“白家如此,定保百年,你说是不是啊,子酒。” “百年?呵呵…”岑子酒玩味一笑,“看来你对白初叶挺满意呀,那得嘞,咱们就此打住,来,喝酒。” 拿起酒杯,朝着金贝勒示意,岑子酒便一口闷。 “哎…得嘞,我也陪你。”金贝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金贝勒见岑子酒低头吃着花生米,他抹一把嘴角的酒水,稍作犹豫,开口问道:“子酒,你为何认定白家会衰败呢?” “不讨论,喝酒。”岑子酒再次举起酒杯,一口喝掉。 “你等…哎…我…”金贝勒看着桌上的酒杯,赶紧倒满酒,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金贝勒吃了点花生米,压压酒气,“子酒,你…” “来,喝酒。” 金贝勒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放到自己桌前,没好气道:“子酒,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一开口,你就提喝酒,你让不让我说话啊。” 岑子酒摊了摊手,朝着金贝勒扬了扬下巴,“说吧,我听着。” 见岑子酒的表情,金贝勒咬着牙,“你为何认定白家会出意外?” “我可没说。” 金贝勒眉毛挑了三挑,“你刚说的。” “那是你会意错了,我…” “岑子酒!”金贝勒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拍桌而起,“你到底要干什么?” 岑子酒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不干啊。” “你…”金贝勒有点上头,握了握拳,最后还是决定松开,毕竟自己也打不过人家。 一屁股坐在椅子之上,金贝勒一声长叹,“子酒,你是怕我娶白初叶,过的不如意吧。” 岑子酒笑而不语,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其实初叶,平时不似今天这样。”金贝勒十指紧扣,双肘搭在桌上,嘴角微微上翘,“初叶是白家千金,虽有点小性子,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通情达理的。 至于今天嘛,肯定是遇见艾书凝的原因。” 抬头看见岑子酒的笑容,金贝勒摇头苦笑,“子酒,你可能不信,白家老二的名声虽差到了极致,可是他对初叶甚是宠爱。 所以,初叶与白老二关系甚好。 初叶看见艾书凝与你在一起用餐,她肯定非常气愤,毕竟艾书凝与白老二有婚约吗。” 岑子酒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言语。 “李承出国留学,我肯定去不了的,额娘不让。 但你也知道,我呢,特别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所以啊…”金贝勒故意拉了一个长音,“我决定,与初叶成亲之后,与她一同出国,到时候,额娘绝对不会反对。” 岑子酒朝他竖起大拇指,“贝勒爷,你为了出国,这也算不择手段了吧。” “怎么能叫不择手段呢,这叫随机应变啊。”金贝勒举起酒杯,“来,祝我这次成功吧。” “酒杯拿来。” 金贝勒闻言,才想起,岑子酒的酒杯被自己抢了过来,于是,笑着把酒杯还了回去。 “没想到,贝勒爷还是一个情种。”岑子酒拿着酒杯,浅浅一笑,“那就祝你洞房与留学双双成功。” “哈哈…借你吉言。”金贝勒终于有机会大笑一次。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提今日之事,探讨过去,畅想未来。 最后,金贝勒再次被人抬上马车。 看着马车离去,岑子酒微微叹息,原本想提醒金贝勒远离白家,省得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依靠老佛爷的白家,已嚣张不了多少日子的。历史的年轮,会在年底带走史上最败家的老娘们,所以,白家到时候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惜,金贝勒爱美人不爱历史,人家不愿听,那自己何必破坏做美梦的人呢,大不了,在金贝勒落魄之际,自己拉一把得了。 摇头一笑,与夏掌柜打声招呼,岑子酒便离开笑人间。 没走多远呢,就看见一辆马车飞速行驶在街道之上,马夫一边抽鞭子,一边大声喊着“都让开”。 往后退一步,岑子酒凝视着马车,因为他发现车夫旁边坐着的人,他好像见过。 正当他琢磨之际,马车从他面前极速而过。 岑子酒耳尖,听见马车中有男人的叫喊声,听着很是苦痛。 这让岑子酒有点纳闷,甭管有病还是受伤,应该去医馆,而四九城最好的医馆,都在城内,为何这群贼要去城外呢。 没错,岑子酒想起坐在车夫旁边的人是谁了,名字记不清,但他记得那人是八爷的手下。 第56章 两具干尸 八爷的手下坐在车外,那么,车中之人,即便不是那个八爷,也是八爷的亲人。 马车如此匆忙,加上惨叫之声,不是治病就是逃命。而最好的医馆,都在城内,如此看来,这是逃命。 看来,八爷是得罪人了。 也对,偷这行业,得罪人之事,那不是天天在发生吗。 得嘞,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离天黑还早,去山林中修炼。 想到做到,岑子酒向城外走去,这次没用遁地术,而是步行。 虽然不近,但对于岑子酒而言,只要出了城,使用御风术赶路,也是相当快的。 很快,便来到了那处林子外,岑子酒刚要进山林,就见一个人,略显慌张的从林中跑出。 此人还差点与岑子酒撞在一起,幸好岑子酒反应快,侧身躲过。 那人一句话也没有,还继续往前跑。 原本不想理会此人,但看见那人背后的刀,岑子酒改变了主意,大喝一声,“嗨儿,你给本公子站住!” 岑子酒不喊还好,这么一喊,那人反而加快了速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加快速度就能跑掉吗? 看着那人的背影,岑子酒嘴角上勾。 那人正低着头,全力以赴往前跑,忽然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他抬头一看,立马“妈呀”一声,然后一蹦多高,落地之后,转身就要往回跑。 砰的一声,岑子酒一把抓住此人的后脖领子,向后一拽连带一个腿绊,把此人摔坐在地上。 “啊…鬼大爷,不是俺,不是俺,你抓错人了,真的不是俺啊!”那人面露惊恐,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岑子酒甚是无语,这都哪跟哪啊!看此人穿着,麻布衣服,背着弓箭,应该是一个猎人。 见对方还要磕头,岑子酒轻轻踢了他一下,“你没完了,看清楚了,本公子不是什么鬼大爷!” 猎人一愣,低头看向岑子酒的脚,以及身后的影子。 看见影子之后,他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俺的娘呀,吓死俺了。” 岑子酒甚是无语,感情这大哥,真当自己是飘着的魂啊。 又踢对方一脚,见他抬头,岑子酒问道:“我问你呢,你跑什么呢?” “俺…俺以为你是…结果俺弄错了。”猎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别说没有那东西,就算有,这大白天的,那东西也不敢出来吧。”岑子酒真的佩服对方,世上哪有飘啊。 “也对啊,这大…”猎人一顿,似乎想到什么,用惊诧地目光看着他,“俺记得,你在俺的后面,怎么一下子跑俺的前头去了?” “那是你跑的慢。” “俺跑的慢?俺…” “你先别说这些,本公子问你,这两把刀,哪来的?”岑子酒指着猎人背后的刀问道。 猎人闻言,手立马捂着背后的刀,眼神中有一丝慌乱,“俺的,这是俺家传的。” “家传的?”岑子酒露出玩味的笑容。 “嗯,俺家传的祖刀。”猎人一个劲点头。 “那你背着两把家传的祖刀,要去哪里啊?” “俺…俺…嗯?”猎人反应过来,从地上站了起来,瞪着岑子酒道:“俺要去哪里,关你屁事!” 砰的一声,岑子酒一把抓住猎人的脖领子,然后慢慢把他举起来,在猎人还在懵逼的时候,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疼的猎人呲牙咧嘴的叫唤。 猎人刚缓过来一点,岑子酒又给了他一拳,疼的猎人眼角流下眼泪。 松开手,猎人便摔到地上。 “这一次,可以好好回答,本公子的问题了吧。”岑子酒俯视着猎人,淡淡说道。 “俺…俺知道啦。”猎人捂着肚子,忍着疼痛道。 “这两把刀哪来的?” “俺捡的。” “在哪捡的?” 猎人闻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伸手往山里指了指,“在山里捡的。” 猎人表情的变化,岑子酒看在眼里。 没听见岑子酒的声音,猎人以为不信自己,他连忙抬起头,焦急道:“俺真的在山里捡的,没骗你,而且…而且山里还有两个死人,特吓人!” 说到死人,猎人又打了一个寒颤。 猎人如此表现,让岑子酒有了一丝好奇,一个猎人,居然怕尸体,还真是少见。 这让岑子酒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两具尸体?不会因为两把刀,而谋财害命吧。”话音一落,岑子酒率先皱起眉头。 这话甚是狗屁不通,两把刀而已,至于谋财害命吗。 猎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俺,俺不敢,俺只是捡了两把刀,真的不是俺啊。” “尸体在哪里?” “在河边。” “行了,把刀留下,你赶紧滚蛋。”岑子酒一摆手。 把刀放在地上,猎人撒腿就跑,那速度,堪比神行太保。 没空理会逃跑的猎人,岑子酒把刀拿起来,摸了摸刀柄上雕刻的“戈”字,应该没有错。 他抬头看了看山林,想着猎人的话,便把刀扔进空间,向着山林走去。 一路疾行,很快便来到河边。 一番寻找之后,岑子酒看见猎人嘴中两具尸体。 初看一眼,岑子酒是眉头紧锁,不是吓人,而是费解,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尸体,而是两具干尸。 干尸的胸口上,还有爪痕,看爪痕的形状与大小,明显不是人所为,应该是大型野兽所为。 这让岑子酒甚是疑惑,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大型野兽,对腐肉应该不感兴趣才对。 还有,这里是四九城,不是边疆,干尸怎么形成的? 而且,干尸的身高,一旁的斗笠与两把刀,都已证实,这两具干尸,就是岑子酒前两天,在茶楼看见的那两位练家子。 这是让岑子酒最疑惑不解的地方,这么短时间内,两人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而两具干尸的眼睛,瞪的甚大,像是看见什么恐怖的事情。 单手托着下巴,岑子酒盯着干尸看了片刻,忽然,他发现一丝不对劲,拾起一根树枝,轻轻捅向干尸的腿。 噗的一声,树枝犹如进入沙土,一插到底。 岑子酒拧着眉毛,再次用树枝捅向别的地方。 最后,没有任何意外,两具干尸全身的骨头,一碰就变成渣。 树枝扔掉,岑子酒变成了一字眉,这个结果,好像两人身体的精髓,被人抽走一样吗。 抽走?岑子酒灵光一现,不会前前世看小说中那样,吸星大法,吸收他人精华为己所用。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又是谁呢? 一想到这里,岑子酒就想起张旭,也许他在这里,会猜出一二。 围着干尸转了一圈,又在附近寻找一番,没有任何可疑的踪迹,最主要的是,岑子酒连大型野兽的痕迹,也没发现。 挠了挠额头,岑子酒释然一笑,看来啊,寻找痕迹不是自己的长处,自己连外行都不达标啊。 得嘞,既然这里出现问题,那自己还是赶紧离开为妙,省得惹麻烦上身。 至于去哪修炼,山林这么多,换一个地方呗。 第57章 未来何去何从 日落黄昏,晟王府的后院,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落。 小翠拎着食盒,从院外进来。 来到屋中,把食盒中的饭菜都放到桌上,朝着卧房喊了一声,“小姐,吃晚饭了。” “来啦。”艾书凝抱着白猫,从卧房中出来,坐在桌前,笑着说道:“咱们这等闲人,一天三顿饭是落不下。” 笑过之后,把白猫放在凳子上,艾书凝端起饭碗,一口饭一口菜,吃的津津有味。 一抬头,见小翠端着饭碗,居然一口未动,艾书凝笑着说道:“怎么,在鲁园吃的饱,都带出晚饭的量了。” 看见艾书凝的笑容,又低头看着饭桌上的青绿色,小翠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放下碗筷,语重心长道:“我的小姐啊,你的心真大啊。” “怎么了?”艾书凝夹了一根青菜,与白饭,一同吃进嘴中。 “怎么了?小姐呦,你… 唉!这以前吧,三两天还能看见一点肉沫。”小翠指着一桌子的青绿色,“你看看现在,自从你把花神杯送给王爷,王爷只是笑着夸了你一句,结果呢,连肉沫都看见不到了。” 艾书凝夹菜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夹到菜之后,苦涩一笑,“吃青菜挺不错的,正好前段时间,我有点胖,吃点青菜,还可以减肥。” 话音一落,她又把青菜吃进嘴中。 “小姐,你…她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抬头瞧见小翠那股委屈劲,艾书凝扑哧一笑,“你这丫头,咱们有吃有喝,穿着绫罗绸缎,怎么到你嘴中,还成受气了呢。” “小姐,你明知道…” “好啦,你就不要抱怨了,咱们有吃有喝有穿,不用做事情还有钱花,不比那些百姓强上百倍啊。”艾书凝给小翠夹了一筷子菜,催促道:“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抱怨。” “小姐,那些百姓岂能与你比啊,你可是格格啊。” “格格?我是什么格格啊。”艾书凝神色黯然,低下头道:“你这丫头,赶紧吃饭吧。” 见艾书凝情绪低落,小翠知道自己说错话,便小心翼翼道:“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我…” “不提这些,吃饭吧。” 小翠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开启吃饭模式。 吃了几口之后,小翠抬头看了艾书凝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见艾书凝低头吃饭,最后,小翠也没有说话,而是吃了一口饭。 食不言,没有废话,吃饭就是快。 饭后,小翠把碗筷拾掇下去,而艾书凝在撸猫。 白猫呢,慵懒地躺在艾书凝怀中,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天色渐暗,整个院子,只有正房有光亮,厢房则是一片漆黑。 其实,整个院子,就三个活物:艾书凝、小翠与白猫。 为艾书凝铺好被子之后,小翠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 “你这丫头,有话就说。”艾书凝点了她额头一下,“吃饭的时候,还有拾掇碗筷和现在,你总犹犹豫豫的,这可不像你啊,说吧,什么事。” “那奴婢说了。” “你呀,说吧。”艾书凝抱着白猫,坐在床边,拍了拍一旁,示意让小翠坐下说。 小翠摇了摇头。 “行,不坐就不坐,说吧。” 小翠脸上再次浮现一丝犹豫,最后一咬牙,开口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嫁给白家那个混蛋吗?” 艾书凝闻言,俏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最后浮现一丝惆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王亲自去…” “小姐,那白家老二的名声,满四九城人尽皆知,你要是嫁给他,你的一生就毁了。”小翠甚是着急,所以,声音不由大了点。 “那又如何呢,呵呵…”艾书凝起身到窗前,透过窗户,望向遥远的夜空,看向那个缺一角的月亮。 艾书凝简单的几个字,还真把小翠问住了,她站在原地半天,也没想到如何。 半晌之后,艾书凝回过神来,见小翠杵在原地不动,她摇头一笑,过去拍了她一下,“好了,时间已不早,你也去休息吧。” 小翠回过神来,一把抱住艾书凝,“小姐,小翠不想你嫁给那个混蛋。” 艾书凝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这不是你能操心的,还是去睡觉吧。” “小姐,我…我…哎!”小翠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放亮,抓着艾书凝的手臂道:“小姐,我想不到办法,咱们可以去找岑公子啊,他聪明,肯定会有办法的。” 艾书凝闻言,嘴角不由得上翘,然后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无缘无故提子酒干嘛,面对白家,他那点小聪明是用不上的。” 捕捉到艾书凝那一抹笑容,小翠嘻嘻一笑,“小姐,岑公子能文能武,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再说了,奴婢看的清楚,岑公子经常看小姐出神,奴婢猜想啊,他一定对小姐有意思,所以,他不可能看着小姐嫁入白家的。” “小丫头,你胡说什么呢。”此时的艾书凝,脸蛋略微发红。 “我又没说错。 小姐,你没看见吗?还是你忘记了? 在鲁园,岑公子对白家那泼妇的无理要求,他很坚决地回绝了对方。”小翠握着拳头,眼睛越来越亮,“岑公子还告诉白家那泼妇,说小姐你呀,与谁做朋友,其他人无权过问吗。 还有啊,出了鲁园,岑公子不是说了吗,让小姐有困难,一定要找他。 他也说了,不管是任何问题,他都会帮忙解决的。 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小翠回头一看,发现艾书凝居然低着头,双手捏着手帕,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小姐,你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时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艾书凝不由分说,把小翠推了出去,然后关上卧房的门。 “小姐,小姐。” “小翠,睡觉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见门已关上,小翠只得应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床上,瞪着眼睛,望着房顶。 而艾书凝来到窗前,脸上的烟红也慢慢褪去,望着夜空中的月亮。 “喵…” 白猫雪知来到艾书凝腿边,伸爪子拍了拍她的腿。 艾书凝微微一笑,弯腰把白猫雪知抱了起来,摸了摸猫头,自言自语道:“雪知呀,你说,我们的未来,到底何去何从呢。” “喵…” 第58章 质问 窗外,万里无云,蔚蓝一片。 而房间之中,艾书凝轻轻抚摸着怀中琵琶,嘴角微微上扬,手指舞动,响起一阵美妙动听的琵琶声。 侧耳细听,琵琶声如流水般悠扬,宛如清泉在林间流淌,时而激昂,时而宁静,令人心旷神怡。 小翠还没进院呢,就听见琵琶声。 她无奈地摇头,暗自感叹,小姐心真大,眼看要进入狼窝,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弹琵琶。 不过,她也没去打扰艾书凝,而是搬把椅子,坐在屋外的窗户前,双手托腮,聆听美妙的琵琶声。 “呦,琵琶之声,悠扬婉转,妹妹的技术大有进步啊。” 一个清脆又略带酸味的女声,在院子外响起。 人未到,声先到。 小翠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转身提醒艾书凝,“小姐,那个讨厌鬼又来了。” 艾书凝把琵琶放下,埋怨地瞪了小翠一眼,便起身走向门口。 而小翠嘴中的讨厌鬼,是艾书凝的长嫂,叫吴侬依,也是白家的亲戚。 一出屋门,艾书凝就看见吴侬依带着两个丫鬟,一步三摇地向她走来。 “嫂子,稀客呀,什么风把你吹到小妹这来了。”艾书凝侧身伸手,“屋里请吧。” “咯咯…能什么风啊,就是许久未见小妹,甚是想念。”吴侬依喜笑颜开,拉着艾书凝的手,拍了拍,“哎呀,要说咱们晟王府谁长的最好看,那定非小妹莫属。 你看看,肤如脂凝,吹弹可破,怪不得白老二非你不娶呢,咯咯…” 小翠低着头,嘴角都快撇出天际。 “呵呵…书凝哪比得了大嫂啊,大嫂这才是婀娜多姿,风华绝代。”艾书凝脸上挂着浅笑,“看把我大哥迷的,到现在为止,他才纳了六个妾而已。” 扑哧一声,小翠没憋住,笑出了声。 吴侬依闻言,立马笑脸换冷脸,松开艾书凝的手,淡淡说道:“父亲有事找你,让你去一趟书房。” 还没等艾书凝回话,吴侬依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扭头就走。 “嫂子,嫂子。”艾书凝喊了两声,见吴侬依越走越快,她露出一丝畅快的笑容。 艾书凝的婚约,吴侬依可没少出力。 回头见小翠还在偷笑,艾书凝推了她的小脑袋,“你还笑,把人家都气跑了吧。” 小翠瞬间瞪大双眼,指着艾书凝,“小姐,你…” 一巴掌扇掉小翠的手,艾书凝拽着小翠往屋里走,“还不帮我扎好发髻,不然去晚了,父王又会责备的。” 书房外,艾书凝与小翠等待传唤。 很快,王府管家出来见礼,并让两女进去。 “阿玛吉祥。”艾书凝作揖问安。 晟王抬起头,把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淡淡说道:“坐吧。” 艾书凝迈着莲花步,慢慢蹭到了椅子前,缓缓坐下,当然了,只坐椅子的前部分而已。 “凝儿,听说这两天,你经常往外面跑啊。”晟王端着茶杯,却没喝茶,而是看着艾书凝。 “父王,这几日,凝儿确实往外跑的勤了点,那是为了给父王买花神杯。”艾书凝如实回答。 “是这样啊,可是,为父也收到了花神杯,那这两天,还往外跑什么呢?”晟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这…”艾书凝烟眉微蹙,这两日,她就出去一次,那就是昨天。 “怎么,不好回答吗?”晟王瞥了艾书凝一眼,“还是说,你不想回答。” 艾书凝挺了挺身子,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能回答的,昨日,凝儿请人吃顿饭而已。” “哦,那你请的是谁啊?” 艾书凝瞥了晟王一眼,见晟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她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请一个朋友,帮凝儿挑选花神杯的朋友。” “呵呵…就这么点事情,给他点银钱打发不就得了。 还用得着,你一个王府千金,请一个平头百姓吃饭吗。”晟王又喝了一口茶水,嘴角向下一撇,“凝儿呀,你可要记住,不要做自降身份的事情。” “父王,凝儿没有,他帮助…” “为父说了,帮助过你,给点银钱打发了就是。 与他一起吃饭,多掉我们晟王府的身价啊。”见艾书凝鼓着脸,有些不服气,晟王语重心长道:“凝儿啊,你可是有婚约的人,要是让外人看见,你与其他男子有接触,你还要不要名节了! 还有,白家老二要回来了,到时候你们的婚事,也要操办一番。 省得节外生枝,凝儿啊,到你出嫁之前,你就待在府里,不要外出了。” 晟王这番话,让艾书凝眉宇之间,满是阴云;而身后站着的小翠,也是惊的张着大嘴。 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拿起书籍,晟王瞥了艾书凝一眼,“凝儿,回你院子去吧。” 听见晟王下了逐客令,艾书凝慢慢地站起来,抬头看着晟王那张漠然的老脸,她咬着下嘴唇,犹豫片刻,缓缓开口说道:“父王,你真的让女儿,嫁给白延华这个混蛋吗?” “你说什么浑话呢,那可是你未来的官人。”晟王有些不悦。 “父王,凝儿不信,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你真的忍心,让女儿跳火坑吗?”艾书凝眼中已湿润,双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什么火坑?哪有你怎样形容未来夫家的! 还有,这可是本王,为你精心挑选的好夫家。”晟王脸色有点铁青,摆了摆手,“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省得你又胡言乱语。” “呵呵…精心挑选?”艾书凝抬起雾气满满的双眸,看着冷漠的晟王,“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让四姐与五姐,嫁给你的精心挑选呢?” “混账!你敢质疑本王!”晟王脸色彻底铁青,指着门口,“滚!滚回你的院子,没本王的话,不许你踏出院子半步!” 艾书凝死死攥着双手,深深地看了晟王一眼,眼神之中透着一丝冷意。 见艾书凝没动,晟王拍案而起,大声怒斥:“赶紧给本王滚出去!” 晟王这么一吼,小翠吓得一哆嗦,她拽了拽艾书凝,“格格,不要惹王爷生气,咱们走吧。” 艾书凝死死咬着下嘴唇,抹了一把泪水,拉着小翠,转身就走。 见艾书凝离开书房,晟王举起书看一会儿,但脑海中,总是出现之前艾书凝质疑自己的画面,这让他也没了看书的心情。 把书扔在桌上,朝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王府管家走了进来。 晟王告诉管家,这几日,每日就给艾书凝送一顿饭,省得她还有力气顶撞自己。 虽有迟疑,但管家还是点头应答,然后慢慢退出书房。 而此时的艾书凝,咬破了嘴唇,风干了泪痕,坐在海棠树下发呆。 第59章 受罚挨饿 看见艾书凝如此,小翠甚是心疼,可劝了也没用,艾书凝一言不发,没办法,小翠只得站在她身边,默默的陪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便来到了中午。 艾书凝依旧坐在海棠树下,整个上午都没有动一下,即便是白猫跳进她的怀里,她也是无动于衷。 小翠吧嗒吧嗒嘴,又渴又饿,用帕子擦拭脸颊的汗水,看着坐在树下的艾书凝,让她忍不住感慨,树荫还是有用途的。 没过多久,响起一声咕噜噜。 小翠脸颊微红,捂着肚子,她实在太饿了,见艾书凝还是没有反应,小翠觉得不能再等,自己要去厨房。 也不管艾书凝听进去与否,小翠说了句“奴婢去厨房取饭”,便转身向院门口跑去。 可惜,在门口,小翠被两个护卫拦了下来。 小翠有点懵,这间院子外,什么时候出现的护卫啊? 见两个护院伸手阻拦自己,小翠有点生气,“格格没吃午饭呢,我这是给她取午饭。 你们两个,拦着我干嘛,还不把道让开!” “王爷有令,不许格格出院。 还有,这段日子,只许格格每天吃一顿饭。”其中一个护卫,面无表情道。 “你说什么?不让格格出院,还不让格格吃饭?”小翠杏眼圆睁,伸手就推两个护卫,“你们起开,我要去找王爷,他凭什么这么对待格格!” “王爷有令,你们不得离开,还请退回院子,别让我们难做。” “你们给我起开!”小翠却不管不顾往外挤。 两个护卫见此,对视之后,两人微微用力,便把小翠推了回去。 小翠张着双臂,向后退了好几步,被赶来的艾书凝抓住,才让小翠止住脚步。 “小姐,他们欺人太甚!”小翠有些委屈。 艾书凝摸了摸小翠的头,两人来到院门口,凝视着两个护卫,“我父王让你们来的?” “是的,王爷有令,格格,别让我们难做。” “呵呵…格格?真是可笑!”艾书凝仰着头,一脸的讥笑,“我的父王,可真是一个好父王啊!呵呵…” “小姐…” “小翠,把门关上,一天一顿饭,我受得起。”艾书凝收起了笑容,脸色十分平静。 “可是…” “小翠,关门。” 不等小翠反应,艾书凝便向海棠树走去。 看着艾书凝的背影,小翠抿着嘴,只得关上院门。 院门一关,小院甚是安静。 来到海棠树前,小翠还没等开口,艾书凝率先说道:“我卧房有些点心,你去取出,吃点吧。” “小姐,奴婢不…不饿…” “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还不饿呢?去吧,晌午了,我也吃一块。”艾书凝摇头一笑,然后催促小翠赶紧去。 很快,小翠取出点心,放在院中的桌上。 先是给了艾书凝一块,然后小翠才拿起一块,原本想大快朵颐,但一看点心的大小,最后决定,还是慢慢品尝吧。 吃了三块之后,小翠便不再吃,因为所剩不多,如果真如护卫所讲,这段日子,还得指着它们呢。 从小在晟王府长大,小翠最明白,无情最是帝王家。 可是,她为艾书凝不值,晟王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要靠卖女儿来维持,真是让她这个小丫鬟都不耻。 想着不久的将来,艾书凝就要嫁给整个四九城最大的纨绔子弟,而自己这个贴身丫鬟,也要跟随主子而去。 一想到这里,小翠就忍不住恶寒。 看着坐在树下的艾书凝,小翠慢慢凑了过去,“小姐,咱们就等着吗。” 艾书凝侧目看了一眼,一边撸猫,一边说道:“不等着,那又如何呢?” “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嫁给那个大混蛋吧?”见艾书凝没反应,小翠有些着急,抓着艾书凝的手臂,“小姐,不可啊,这样的话,你就毁了。” “呵呵…”艾书凝淡淡一笑,低头捏了捏猫耳朵,“雪知,你说,我该如何?” “喵。”白猫伸出舌头,舔了舔艾书凝的手背,“喵,喵。” 小翠见此,甚是着急,“小姐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小白,你…” 小翠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带着一丝希望,“小姐,我们去找岑公子,他可是说了,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帮忙。” “他…他一介布衣,能帮什么?”艾书凝戳了小翠的额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怎么不能,岑公子那么能打,他…” “能打?能挡住火枪吗?” “呃…” 看着小翠哑口无言,艾书凝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不能吧,所以呀,不要总想着找子酒,你这样,会让他陷入危险的。” “可是小姐,不找岑公子的话,咱们找谁啊!”小翠有些迷茫。 由于艾书凝身份特殊,所以,她一个朋友也没有,而岑子酒,是小翠认知中,唯一一个帮过她们,且艾书凝还请他吃饭的人。 艾书凝摇头叹了口气,指着院门,“小翠,即便我让你去找,你出的去院门吗?” “我…”小翠回头看了一眼,想起门口两个护卫,小翠一咧嘴,自己好像真出不去。 “所以啊,咱们谁也不能找,我呀,也就认命了。”艾书凝望着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期望,而脸上布满失望,撸猫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小翠见此,垂下头,闭上嘴巴,紧锁双眉,攥紧双拳。 但小翠的眼珠,却转个不停。 临近黄昏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吴侬依的声音。 很快,院门打开,吴侬依带着两个丫鬟,扭着曼妙的腰肢,笑盈盈地走进院中。 而两个丫鬟手中,提着食盒。 看见艾书凝之后,又是抓着手,甚是亲切热情,仿佛早上甩头走的不是她一样。 一顿嘘寒问暖之后,让丫鬟把食盒拿上来,她让艾书凝快点吃,吃完了她还要回去。 吴侬依告诉两女,她是怕饿坏了艾书凝,便背着晟王,偷偷过来的。 艾书凝嘴角泛起冷笑,“大嫂,你是怕我饿死了,你没法向白家交差吧。” “书凝,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不是…” 不愿意看吴侬依演戏,艾书凝拽着小翠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本姑娘不吃嗟来之食,你还是回去吧。” 咣当的关门声,气的吴侬依面部有些变形,咬牙切齿道:“这个艾书凝,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咱们走!” 再次甩袖子,一扭二晃三迈步。 透过窗户,见吴侬依离开,艾书凝冷冷一笑,然后吩咐小翠早点休息,不然会饿的。 小翠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言多语。 很快,夜幕降临,卧房中传来匀称呼吸声。 小翠睁开眼,起身,下床,一点声响也没发出。 轻手轻脚来到卧房,见艾书凝睡的甚熟,她又返回,慢慢推开房门,出门又把门慢慢推上,几乎没有发声。 关门的瞬间,白猫抬起猫头,向门口看了一眼,便又趴在床上。 望了一眼院门,小翠握紧拳头,然后掉头,向房屋后走去。 第60章 小翠求救(上) 小翠走的很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而且,还经常回头望一眼,生怕有人追她似的。 借着月光,来到墙边,踩着如同台阶一样的石堆,小翠一步一步来到最高点,用力向上一跳,顺利抓住墙顶,然后使出劲吃奶的力气,爬到墙上。 坐在墙上,小翠喘着粗气,回头看着如同台阶的石堆,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石堆可是小翠的杰作,偷偷弄了一个白天呢。 觉得休息的差不多,小翠深深地看了卧房一眼,便扭头看向院墙的另一侧,咬着牙,身子慢慢地向下探去。 最后整个身子都悬空,只靠双手抓着墙顶。 小翠低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最后心一横,跳了下去。 好巧不巧,左脚踩到一块石头上,把脚崴了。 疼的小翠张嘴要大喊,还好她想到自己要去干什么,立马捂着嘴,蹲下去查看左脚的情况。 手指刚触碰左脚的踝关节,就一阵疼痛传来。 忍着疼痛,小翠轻轻摸了摸,好像肿了一个包。 此时的小翠,早已眼中含泪,下嘴唇也快咬出血。 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小翠尝试着走了一步,一阵剧烈疼痛传来。 泪珠顺着面颊流下来,一滴一滴,滴在衣服上。 而小翠背靠墙,心中甚是委屈,但想到艾书凝,她用袖子抹一把眼泪,咬着牙,拖着受伤的左脚,一步一步向王府一个角落走去。 晟王府甚大,不是每个角落都光鲜亮丽,就比如小翠要去的地方,就因年久失修,在拐角处,有一个不小的狗洞。 杂草甚高,府中又很少有人前往,所以,整个府中,除了住在附近的小翠与艾书凝,便没有第三人知道狗洞的存在。 当来到那个拐角前,小翠的脸,如同刚洗过一样,湿漉漉的。 扒开杂草,一个足以通过一人大小的狗洞,便出现在眼前。 这一人大小,是需要爬着过去的。 小翠蹲在狗洞前,把双手伸进去,然后是头,慢慢地,整个身子都钻进狗洞中。 吃力地前行。 等小翠从另一头钻出来的时候,已是灰头土脸,衣服自然也好不哪去,上面还挂着蛛网。 这是王府的后面,又是黑天,所以路上没人。 不然的话,小翠还不得被围观。 小翠辨别一下方向,便拖着受伤的左脚,继续前行。 小翠想去大道上,拦一辆黄包车,不然自己这脚,恐怕走到地方,也已天亮。 经过不懈的努力,小翠终于来到大道之上,也拦住一辆黄包车。 虽然对小翠的形象很诧异,但黄包车夫不会对钱产生疑问。 在小翠掏钱的一刹那,车夫笑着把小翠扶上黄包车。 一路疾跑,来到了笑人间酒楼外。 当小翠从车上下来,正巧小六出来拾掇东西,因为要打烊了。 一抬头,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姑娘,拖着一条腿,往酒楼里走。 小六赶紧上前,笑着说道:“姑娘,我们要打烊了,想吃的话,明日再来。” 一听是酒楼的伙计,小翠一把抓着小六的衣服,“我不吃饭,我…我要要找夏掌柜。” “找夏掌柜?”小六有些疑惑,“你是?” “别废话,快带我去找夏掌柜。”小翠又疼又急,哪有时间详细说明。 这还是一个急脾气。 小六无奈一笑,“得嘞,那小的扶你进去。” 把小翠扶进酒楼,让她坐凳上,小六回身去找夏掌柜。 “什么,一个姑娘找我?” “是呀,掌柜的,你不知道,那姑娘还是个急脾气,不让我问别的。” “哦,这样啊,带我去看看。”夏掌柜放下账簿,与小六一起,来到了小翠面前。 “姑娘,这是我们掌柜,夏掌柜。”小六介绍完,就转身忙乎自己的事情。 小翠闻言,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叔,“你就是夏掌柜?” 仔细打量小翠一番,夏掌柜确认自己不认为,但还是笑着说道:“没错,我就这间酒楼的掌柜。” 得到了夏掌柜的明确回答,小翠欣喜一笑,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起身抓着夏掌柜的手腕,“快走,带我去见岑公子。” 夏掌柜先是面容一僵,但很快又笑着问道:“岑公子?那个岑公子?” “当然是岑子酒,岑公子啊!”小翠有些诧异,“怎么,你不认识?” 小翠眼神带着一丝疑惑与不满,低头轻喃,“难道岑公子骗我?要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可恶了,我要诅咒他…” “姑娘,姑娘,我认识岑公子。”夏掌柜赶紧开口解释,生怕慢了,这姑娘又诅咒什么。 夏掌柜也是无语,自己不就很正常的反问一句嘛,这姑娘还真如小六所言,急脾气一个,一言不合就开始诅咒。 “那你干嘛才说,害的人家…”小翠脸颊微微泛红,好在她脸上有灰土,不然她更加尴尬。 夏掌柜更是无语,她这倒埋怨起自己来了。 “对了,赶紧带我去找岑公子,我有紧急的事情和他说。”小翠再次抓住夏掌柜的手腕。 夏掌柜的目光,在门外的夜空与小翠的左脚上,来回扫几眼,“敢问这位姑娘,这事很急吗?现在都…” “很急,十万火急!”小翠焦急道。 夏掌柜有些沉默,因为岑子酒新家的地址,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伙计们是一概不知。 这也是岑子酒叮嘱的,让夏掌柜有急事的话,再去找他。 因为岑子酒喜欢清静。 可眼前这姑娘,听口气,与岑子酒认识是肯定的,但这个时辰,想来也到了入睡的时辰。 打扰人家清梦,可不是礼貌行为。 见夏掌柜低着头,也不说话,这可急坏了小翠,她大声道:“等什么,快带我去啊,我家小姐还等着他救命呢。” 救命? 夏掌柜眉目紧锁,又见小翠的焦急的神色不似有假,开口说道:“姑娘,你这脚已行动不便…” “没关系的,我还能走,你带我去。” 夏掌柜呵呵一笑,“姑娘,你这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去请岑公子。 但是,你的告诉我你叫什么,不然我见了岑公子,如何说啊。” 小翠很想亲自去找岑子酒,但听夏掌柜这么说,左脚的疼痛立马传来,她忍着疼痛,点头说道:“夏掌柜所言极是,我叫小翠,我家姑娘姓艾。 见到岑公子,你就告诉他,艾姑娘有难,想来他听闻,必会与你一同前来的。” 夏掌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招呼小六过来,让他照顾好这位姑娘,自己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第61章 小翠求救(下) 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看着一旁站着的小六,小翠是尴尬地要命,羞涩地低下头。 小六挠了挠头,小声问道:“姑娘,你饿了吧,你在此稍等一会儿。” 小六说完便跑向后厨,等小翠抬起头来,眼前早已没了小六的踪影。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到了小翠眼前。 闻着香喷喷的面味,小翠的肚子又咕噜起来,毕竟从早到晚,她才吃了一顿饭而已。 “姑娘,吃吧。 要不是顾师傅走的早,我一定让他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好的。”小六从筷筒中拿出一双筷子,塞进小翠手中,“趁热吃吧。” 其实,小六就是吹嘴罢了,即便顾师傅不走,他也使唤不了人家。 拿着筷子,小翠不再犹豫,低下头吃面。 由于饿,也不存在礼数之说,她是大快朵颐。 看着小翠别的甚香,小六很满足,因为这是他下的面。 风卷残云,小翠放下碗筷,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还没等她擦嘴呢,岑子酒与夏掌柜一同走进酒楼。 夏掌柜出门打黄包车,来到岑子酒家门外叫门,见到岑子酒之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当听见是艾书凝的事情,岑子酒立马换件衣服,拉着夏掌柜就走。 看着满嘴油汪汪的小翠,岑子酒疑惑问道:“小翠,出什么事了?” 听见声音,小翠抬起头,看见岑子酒后,她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 可惜,饱食让她忘记了脚还肿着,这不,一起身,疼痛立马袭来。 哎呦一声,小翠就向后倒去。 岑子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翠,“老实坐着,先说说,找我何事。” 夏掌柜见此,则是招呼小六,两人悄悄退去。 小翠嘶了一声,也顾不得疼痛,便把艾书凝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岑子酒沉默不语。 对于艾书凝的这种事情,说简单也是简单,要说复杂,那也相当的复杂。 主要在于父女之情。 换句话来讲,艾书凝对晟王的态度如何。 别看小翠说了,艾书凝很伤心,晟王爷很不讲理,但,人家是亲父女。 那是亲的,自己与小翠,才是外人! 虽然对艾书凝很有好感,甚至想占为己有,可岑子酒不是花痴的年纪,最起码心里年纪不是。 别自己帮来帮去,好处没得到,谢字也没有一个,反而惹来一身骚,那得得不偿失。 就像岑子酒自己,对岑棚有怨恨,一百个不满意,但真要是岑棚有难,他真能坐视不理吗? 至于说灭了白家,不说岑子酒有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有,灭了又如何呢? 灭了一个白家,晟王在给艾书凝找一个张家、李家,反正不可能看上岑家的。 为何? 自古商贾之家,在世家面前,屁都不是一个,何况人家是王爷呢。 所以啊,佳人的问题,最难搞定的还是家人啊! 见岑子酒低头不语,小翠焦急道:“岑公子,你倒是说话啊?” “小翠,你来找我,想让我怎么做?” “我…我就是不知道如何,才想方设法地来找你啊。”小翠带着哭腔,双手拍在大腿,“小姐,她一天没吃饭了,岑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啊。” “要不,我给她送点饭过去。”岑子酒试着问道。 “送饭也…送饭有个屁用啊!”小翠不只带着哭腔,眼泪都流了出来,“那个白家混蛋要回来了,王爷铁了心地要把小姐嫁给他,那…那不是把小姐往火坑里推吗。” 见岑子酒还是不说话,小翠着急的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岑公子,你忍心看小姐进火坑吗?” “这…”岑子酒脸上阴晴不定,也有些犹豫不决。 “岑公子,你还犹豫什么啊,你赶紧把小姐救出来啊。”小翠催促道。 “救出来?”岑子酒无奈一笑,救艾书凝出来,对自己是小菜一碟,可是人家愿意跟你走吗? “对啊,救出来。” 看着小翠一脸焦急,又想起那张清秀靓丽的脸庞,岑子酒释怀一笑,考虑那么多干嘛,去问一下艾书凝,一切便有答案。 “岑公…” “小翠,你说的也不错,不能让你家小姐嫁给那个混蛋。”岑子酒起身,淡然一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 “不行,我得与你一同回去,不然你找不到路。”小翠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你的脚…” “我还能坚持。”小翠的眼神,非常坚定,但嘴角时不时的抽搐,还是出卖了她脚疼的事实。 岑子酒琢磨一下,便同意了小翠的要求,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艾书凝住哪。 告诉夏掌柜一声,岑子酒便搀扶着小翠,出了酒楼。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岑子酒慢慢蹲下,“上来,我背你走。” 小翠闻言,俏脸微红,摇头道:“岑公子,不用,我们找一辆黄包…” “你是不是傻,咱们是去偷人,你还敢正大光明的坐黄包车?这不是留下把柄了吗。”岑子酒甚是无语,觉得这丫头有点傻。 小翠闻言,翻了个白眼,“偷人?岑…岑公子,这也难听了点吧。” “别废话,想救你家小姐的话,就赶紧上来。”岑子酒朝着她招了招手。 小翠犹豫片刻,还是趴在岑子酒的身上。 岑子酒托起她的双腿,辨别了一下方向,飞速前行。 耳边呼呼生风,小翠只得把脸贴在岑子酒的背上,立马感受到了岑子酒的厚实与清软。 这让第一次与男人这么亲密接触的小翠,脸红透了,如同熟透的苹果,非常诱人。 她用鼻子嗅了嗅,有股清香味,甚是好闻。 这与府上的那群护院不同,他们在你身边一走过,微风刮起一股汗酸味。 此时的小翠,心中升起一股异样,一种想就这么趴下去的想法。 嗖的一声,岑子酒跳到墙上,再次一个纵身,跳到前边的房顶上。 接下来的时间,岑子酒如同超级马里奥似的,蹦蹦跳跳的前行。 小翠抬起双眸,向四周看了一眼,忽然瞳孔放大,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四周。 没错,是房顶。 眨眼间,岑子酒又跳到另一间房顶。 “岑…岑公子,我们这…” “不是要赶时间吗,这是近路。”岑子酒回答着,脚可没闲着,双脚一点房顶上的瓦片,嗖的一声,落到另一间房顶。 “近路!”小翠有点懵,近路还可以这么走的吗? 在小翠的懵逼中,岑子酒来到了晟王府的大门外。 毕竟来过一次,所以,有时很短吗。 “小翠。”见没有回应,岑子酒随手拍了拍她,“小翠,到地方了。” 此时的小翠,她的脸红如同火烧,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羞涩。 因为岑子酒刚才的随手,拍的是小翠屁股。 “小翠。” “啊…啊!岑公子。”小翠的声很小,如同蚊子一样。 岑子酒也没在意,以为是颠簸的,他指了指大门,“我们从大门进?” “啊?”小翠这才抬起头,见已到了王府大门外,惊讶岑子酒速度的同时,摇头说道:“不行,咱们绕道后面去。” 岑子酒点了点头,把小翠又往上托了托,抬脚向后面跑去。 第62章 逃离王府(上) 看着眼前的狗洞,岑子酒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一下,他是终于明白,为何小翠弄的如此狼狈,原因皆为狗洞啊。 钻狗洞是不可能的,自己虽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也仪表不凡、气宇轩昂。 老规矩,翻墙而入。 双脚落地,见四周无人,岑子酒小声问道:“小翠,往哪里走?” 没有回音。 岑子酒又随手拍了一下,“小翠,往哪里走?” “往…往左走。” “左?”岑子酒转头,一面高墙挡住了视线。 “啊…不对不对,是右才对。”小翠红着脸,把手伸到前边,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岑子酒摇头一笑,这丫头,居然左右不分。 再次翻墙而入,岑子酒也看见了那堆石头,嘴角上扬,小翠这丫头真的不聪明啊。 “岑公子,这就是小姐的房间。”小翠指了指前边的房子,“绕过去,脚步轻点,前边院门外,有护卫看门。” 岑子酒点了点头,背着小翠绕到了房门前。 轻轻把门打开,进屋,关门。 刚关上门,卧房就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小翠,你回来啦。” 趴在岑子酒背上的小翠,被这声音吓一跳,挣扎着就要下来,同时开口说道:“小…小姐,你没睡啊?” 岑子酒蹲下身子,让小翠安全着陆。 “睡了,被你的开门声惊醒了。”艾书凝一边说,一边走了出来。 当然了,怀里抱着白猫。 看见岑子酒后,艾书凝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说道:“子酒,小翠到底把你找来了。” 岑子酒略微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女子的闺房,不是男子能进的。 “小姐,是…哎呦!”小翠着急向艾书凝走去,结果又忘记自己左脚有伤。 艾书凝赶紧扶住小翠,“你怎么了?受伤了?怎么弄的?” “跳墙的时崴的。”小翠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艾书凝的手指,停在小翠额头前一寸的地方,最后还是放下来,搀扶着小翠,脸上透着关心,“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你先坐下,我去拿药。” 艾书凝刚转身,被小翠一把抓住,“小姐,不用找,没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那我让护卫去买。” “小姐,我的伤不碍事。”小翠朝一旁努了努嘴,“小姐,岑公子还在呢。” 啪的一声,小翠捂着脑门,一脸的委屈,“小姐,你打我干嘛?” “你说呢,这大晚上的,你把子酒折腾来干嘛。”艾书凝狠狠瞪了她一眼。 “奴婢这不是为了小姐吗。”小翠撅着嘴。 看着主仆二人,岑子酒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从进屋到现在,人家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虽然屋中没有点灯,但借着月光,岑子酒也发现艾书凝气色很差,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让他心脏一揪一揪的,有些难受。 见艾书凝还要训斥小翠,岑子酒出声打断,“书凝,你饿吗?” 艾书凝身子一僵,很快,眼中满是雾气。 晟王的冷漠,让艾书凝一天都被寒冷包围着,而岑子酒简单的问语,如同一股暖风,吹散了寒冷,暖了她的心。 冷暖相遇,雾气昭昭。 艾书凝眼角上,出现了一个泪珠,她回眸一笑,朝着岑子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由于光线的问题,岑子酒与小翠,谁也没发现艾书凝流泪。 不过艾书凝这点头摇头的操作,给岑子酒弄不会了。 “小姐,你这又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啊?”小翠也懵,急忙问道。 艾书凝狠狠戳了小翠的额头,“子酒不懂也就罢了,你也不知道吗?我饿能怎样啊,屋中也没有吃的。” “小姐,那点心…哦…被我…咦?眼…唔唔…” 艾书凝连忙捂着小翠的嘴,不让她说自己哭泣的事情。 “书凝,我这有一些糕点,你先垫垫肚子,一会儿我带你吃大餐。” 听见岑子酒的话,艾书凝松开手,回身看见岑子酒手中,拿着一个纸包。 从纸包之中,隐隐透出麦香味。 咕噜一声,从艾书凝肚子发出。 这一声,让艾书凝脸蛋通红,双手捂脸,羞涩地低下了头。 岑子酒微微一笑,肚子饿而已,有何羞涩的。 打开纸包,直接塞进艾书凝手中。 “小姐,赶紧吃吧。” 艾书凝立马回身,狠狠瞪着她,“就你话多。” 不过,艾书凝还是拿着一块糕点,慢慢品尝。 “小翠,灯在哪,我去点。”岑子酒觉得屋里太黑,想把灯点着。 “在…” “小翠,闭嘴!”艾书凝转头对岑子酒说道:“子酒,屋中灯一亮,你不就被发现了吗。” 岑子酒拍了拍脑门,可不是吗,灯一亮,屋中多一个人影。 自己刚才有多傻,才想点灯的问题。 吃了两块糕点,艾书凝便把纸包放在桌上,摸黑喝了一口茶水。 见艾书凝不再吃糕点,小翠问道:“小姐,吃好了吧,那咱们赶紧走。” “走?往哪走?”艾书凝坐着没动,淡淡说道。 “逃离王府啊,反正小姐也…哎呀,还是赶紧走吧。”小翠忍不住催促道。 艾书凝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哎呀,小姐,不走的话,你还真要嫁给那个混蛋啊!”小翠有些着急道。 艾书凝还是没有言语,但眼中再次泛起雾气。 “小姐,你…” “小翠,你先别说话。”岑子酒打断小翠的话,来到艾书凝身前,“书凝,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想嫁给白家二郎吗?” 艾书凝抬起头,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像一个没有星辰的夜空,孤独而冷清。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无言地诉说着她的无助与痛苦,让人不禁为她感到心痛。 岑子酒没有再问,因为在她的眼神中已找到答案。 岑子酒慢慢蹲下身子,“书凝,有可能这句话过于唐突,但我还是要说出来,你要是愿意的话,跟我走吧,我来保护你,一生一世的。” 说真的,两世为人的岑子酒,最不擅长的就是甜言蜜语,他始终觉得嘴不如行动。 岑子酒的话不多,但让屋中两人一猫甚是惊讶,都张着嘴,盯着他。 “书凝,我是真心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唔…” 艾书凝伸手堵住他的嘴,眼含泪水地摇头道:“子酒,不值得,白家实力强大,你不是…” 岑子酒趁机抓住艾书凝玉手,惊的她俏脸一红,想抽回手,可惜拽了两次也没抽回来。 艾书凝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后羞涩地垂下头。 岑子酒咧嘴一笑,“书凝,我要是说一个白家,我没放在心上,你肯定认为我说大话,但是…” 伸出另一只手,在艾书凝与小翠迷糊中,岑子酒的手上出现一团火,随手按在桌上,桌子瞬间化为灰烬。 “这…这…岑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小翠彻底懵了。 艾书凝也是惊讶地看着他。 第63章 逃离王府(下) 手上再次出现火焰,然后火焰慢慢升空,随着岑子酒的手动,在空中飘来飘去。 屋中只有呼呼的火声,以及略有急促的呼吸声,就是没有说话声。 手一翻,空中的火焰瞬间熄灭。 “书凝,这回可以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了吧。”见艾书凝蹙着眉,岑子酒手往腰间摸了摸,手伸出的时候,手上多出一把左轮枪,“加上它,书凝,你总该相信了吧。” 艾书凝刚张嘴,还没发声呢,小翠的惊讶之声便响了起来,“岑公子,火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可是秘密,岂能轻易告诉人呀。”岑子酒随意地回了一句,然后盯着艾书凝。 小翠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见艾书凝还在低头沉默,小翠忍不住催促道:“小姐,你还犹豫什么呢,咱们赶紧走吧。” “是啊,书凝,跟我走吧。”岑子酒握着她的手,急的有些微微用力。 艾书凝抬眸看着岑子酒,从他眼中看到了真诚,她嫣然一笑,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见艾书凝同意,岑子酒非常激动,要不是时间与空间都不对,他定会仰天长啸,但他的嘴呀,快要咧到耳根去喽。 小翠也非常开心,如此一来,终于不用跟着小姐嫁给那混蛋。 欢快之后,艾书凝与小翠开始收拾要带走的物品。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这也要拿,那也要拿,眼看着包裹越来越大。 这让岑子酒瞬间头大,他真想大吼一声,这是私奔逃难,不是公开搬家。 可惜,这句话,只能在脑中想想吧。 话不能说,但手可以动啊。 亲自上阵,岑子酒把暂时用不到的布料,棉衣,统统扔了出去。 在艾书凝与小翠的怒视下,岑子酒赶紧解释,这是逃跑,不是搬家,拿这么多东西,怎么逃啊? 虽然这些东西很多,但只要岑子酒手一挥,便可以全部带走。 可是,岑子酒没这样办,毕竟空间才是自己最大的底牌。 空间,自己谁也不会告诉,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能! 艾书凝与小翠,两人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只带上两件换洗的衣服,以及全部的积蓄。 打好包裹,两女背在身上。 “岑公子,怎么走啊。”小翠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脚,心中暗自生气,生自己的气,嫌弃自己太笨,拖了后腿。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岑子酒很是淡然。 “怎么来…”小翠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艾书凝,“岑…岑公子,你…一起背…背我们俩吗?” “背你俩?不太可能。” “那你…” “就你话多,等出去,就知道我怎么带你们回去了。”岑子酒来到门前,轻轻推开门,探头看了看,确认无人,才把门打开。 回头朝两人招了招手。 小翠在艾书凝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走到门外。 “咱们走吧。”岑子酒压低了声音。 “等等。”艾书凝回身,目光在屋中扫了一遍又一遍,她很清楚,这次离开就是永远。 最后,她的眼睛还是有些湿润。 等艾书凝同意离开,岑子酒来到两女身后,在两女疑惑中,蹲下,一手抱一个,把两女抱了起来。 小翠瞬间瞪大了双眼,她很疑问,这岑公子看着有些清瘦,没想到居然是个大力士。 艾书凝倒是没有太多惊讶,相比手中生火,抱起两个女人,还真不算什么事情。 岑子酒轻声说了一句“走也”,便双脚点地,直接飞向西厢房房顶,然后再次一跃,便消失在黑夜中。 当然了,白猫依旧躺在艾书凝怀中睡懒觉。 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回到岑子酒的新家,当然了,没有直接跳进院,而是落在门外。 按照艾书凝所言,她要从正门进入。 至于为何没去吃大餐,那是因为艾书凝提议,她与小翠逃出王府,明日必会被发现。 如果大晚上去饭店用餐,那不是留下把柄嘛。 岑子酒仔细琢磨一下,艾书凝说的不错,毕竟她们是逃,不是走,这样的话,两女还得隐藏一段时间。 对了,小翠坐黄包车去过笑人间,看来明天自己要去嘱咐一番。 秋素开的大门,当看见艾书凝与小翠之后,她有些失神,但很快又笑脸相迎,把两女迎了进来。 知道艾书凝没吃饱,岑子酒让秋素去厨房做些饭菜。 艾书凝与小翠,四下打量着岑子酒的小院。 “那个,书凝,你与小翠住正房,我…” 艾书凝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与小翠住厢房就可以。” “这…” “就这么定了。”艾书凝拍手而定。 小翠脚不便,坐在树下的摇椅上。而岑子酒陪着艾书凝,挨个屋都走了个遍。 没过多久,秋素做好了晚饭。 在吃饭的时候,艾书凝询问了岑子酒为何独住,岑子酒也是简单地回答。 艾书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小翠,又是满嘴流油。 这让岑子酒很怀疑,小翠是不是有一个b型胃。 “子酒,你看能不能在你家的附近,帮我们租一间房子。”艾书凝犹豫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为何?这里住的下。” “我…我一个待嫁姑娘,哪有…直接住男人家的道理。”艾书凝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岑子酒一拍脑门,自己真是糊涂。 如今可不是后世,后世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可以与人上床;而现如今的女人,很重视贞洁的。 重视的程度,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不过,租房子,不太安全。 抬头望了望两边的院子,岑子酒决定明天去问一问,谁家卖,大不了多出点钱,他还真不信,谁嫌弃钱多。 于是,岑子酒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艾书凝的话。 艾书凝见此,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岑子酒不同意,那样她都不知如何是好。 见两人已吃饱,天色已晚,岑子酒便让两女早点休息。 虽然小翠已上药,但还是在秋素的搀扶下,才回到房间。 卧房中,岑子酒躺在床上,心中琢磨着,让艾书凝出去住也不错,这样不影响自己修行;而她呢,也需要时间适应,离开王府之后的生活。 还有,隔壁两家,万一不卖房,自己又该如何呢?强买强卖吗? 而一墙之隔的秋素,脸上的惆怅也慢慢褪去,再次浮现出平常的表情。 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是姨娘的命,把自己位置摆正,才是最主要的。 想清楚后,秋素心情轻松许多,没过多久,她便进入梦乡。 第64章 岑子津回家(一) 当岑子酒完成每日的功课,推门而出的时候,艾书凝早就坐在摇椅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而秋素与小翠,在厨房忙碌着。 见艾书凝转头看来,岑子酒赶紧快走两步,边走边说道:“书凝,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秋素的声音太大,打扰到你了。” 放下手中的书,艾书凝莞尔一笑,“我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起床,你不要怨人家秋素。” 说完之后,还白了岑子酒一眼。 岑子酒尴尬一笑,只说了一句“我去洗漱”,便掉头逃离。 艾书凝掩面轻笑,直到他进了屋,才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吃过早饭,岑子酒便嘱咐两女不要外出,见两女点头,他才离开家门。 不是去城外修炼,而是去隔壁,问问谁家肯卖房。 左右两家的门,都被他敲开,不出意外,没有人愿意卖,即便他出了三倍的价钱,两家邻居也不卖。 不过也不算没收获,最起码把两家邻居了解一个大概。 左侧邻居,家中只有老两口,儿子与儿媳在南方经商;右侧邻居,应该是一家四口人,一对青年夫妇,带着两个儿子,做个小买卖。 站在门口琢磨一会儿,岑子酒还是向前边走去,他打算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卖房的。 如果有,也省的麻烦。 正当岑子酒琢磨找房子的时候,他的父母却出现在卫津口,刚刚下火轮车。 今天,岑子津留学归来,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回来,岑棚非常兴奋,兴奋的半宿没睡。 天刚亮,就把孙惠敏从被窝之中拽起来,要去火车站。 孙惠敏与岑棚生气,原本不想来津卫口,但见岑棚高兴劲儿,她又心软下来,毕竟是多年的夫妻。 于是,孙惠敏陪着岑棚,坐上了火轮车,来到了津卫口。 见岑棚要找车去码头,孙惠敏一把抓住他,无奈道:“老爷,津儿的船,下午才到,咱们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点。 还有啊,咱们还没有吃早饭呢,你不饿啊?” “我不饿啊,津儿要回来,我一点也不饿。”岑棚精神抖擞,异常兴奋。 孙惠敏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不饿,我饿!赶紧地,找个饭店吃饭。” “看我这记性,忘记夫人也没吃饭,走走,为夫陪你吃饭去。”岑棚抓起孙惠敏的手,笑呵呵地向前走去。 孙惠敏只是哼了一声,但还是任由岑棚牵着走。 找了一个差不多的饭馆,三人吃了一顿早饭。 为何是三人,因为还有管家福鼎。 一个大家大户,出门岂能没有管家或跑腿之类的跟随啊。 吃完早饭,岑棚就要去码头。 可惜,又被孙惠敏无情地拒绝,理由不变,还是为时尚早。 最后,岑棚耷拉着脑袋,陪着孙惠敏逛了逛津卫口。 一边逛,岑棚的嘴也不闲着,说这津卫口有何可逛的,又脏又破,一点也不如四九城。 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逛街,想去码头翘首以盼。 可惜,孙惠敏可是与岑棚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早就有了免疫岑棚废话的能力。 所以,你嘟囔你的,我逛我的,但你还得陪着。 津卫口的码头,要说人山人海有点夸张,但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显得码头也很拥挤。 岑棚还要往里挤,被孙惠敏拽住。 “夫人,你拽我干嘛。”岑棚回头疑惑地问道。 “你说干嘛,你看这么多人,挤进去干嘛,在这里不一样吗。”孙惠敏无奈地看着岑棚,心中产生一丝不满。 “这能一样吗,我…” “就在这站着,你要是着急,那你自己进去,我是不往里挤。”孙惠敏扇了扇手中的团扇,天热,人多更热。 “那行,你与鼎伯在这吧,我一个人进去。” 说完之后,岑棚转身就往里挤,丝毫不在意孙惠敏是否不满。 望着岑棚的背影,看他费力吧唧的挤在人群中,孙惠敏忘记了扇团扇,而眼神也黯淡了不少。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岑棚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同时四处张望。 一个身材不高,穿西装戴礼帽的小胡子,映入岑棚眼帘。 这个男人岑棚有过一面之缘,松井鸠彦,瀛岛商会会长。 在一次宴会之上,岑棚见过对方,只是没有说话罢了。 稍微犹豫,岑棚便整理一下衣襟,迈步来到松井鸠彦身前,笑着说道:“松井会长,真是缘分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松井鸠彦侧目打量岑棚一眼,自己不认识对方,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笑着说道:“你好,你是?” “哈哈…你看我这记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岑棚,在四九城经营一些小生意。 在一次宴会之上,有幸目睹松井会长的风采,让岑某人至今难忘啊。”岑棚弯着腰,赔着笑脸。 对于对方不记得自己,岑棚没有什么不满,即便有,也得忍着。 当下,连老佛爷都让洋人三分,自己一个小小商人,不得三分加四分啊。 听了岑棚的话,松井鸠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岑老板,我当然记得…” 岑棚听着松井鸠彦的夸赞,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两人又互捧了两句,岑棚便找了一个借口,回到原来的位置。 回来之后,脸上的笑容也没了,眼中的郁闷一闪而过,便又向远眺望。 汽笛声由远及近,一艘客轮慢慢航入码头。 码头上的众人,争先恐后地向客轮望去,都希望早一眼,看见自己所等之人。 岑棚更是,脸上带着喜悦,时不时地踮脚望向客船。 随着客船上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岑棚也终于看见日思夜想的儿子。 一身白色西装,头戴白色礼帽,风流倜傥的岑子津,与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走下船。 “子津,子津!”岑棚又碰又跳,高声大喊,“子津,这里!” 听见岑棚的叫喊声,岑子津也侧目看来,笑着摆了摆手,拉着旁边的女生,两人一起挤到岑棚面前。 松开女生的手,丢下手中的皮箱,岑子津一把抱住岑棚,激动道:“爹,我想死你了。” 而岑棚原本笑成花的脸,突然愣了一下,因为岑子津这句话,是用瀛岛语说的。 用力拍了拍岑子津的后背,岑棚笑着说道:“臭小子,说咱们的话,你那叽里呱啦的一大推,老子可听不懂。” “好的,爹。” “哈哈…”岑棚被这一声爹叫的,那是高兴出了天际。 第65章 岑子津回家(二) “爹,你这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一看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岑子津拍了拍岑棚的后背,“果然,身子骨够硬朗的。 老爹,这么看来,你哪像一个知天命的人,妥妥一个而立之年吗。” “哈哈…”岑棚高兴,高兴极了,脸都笑成了菊花,满脸褶子。 见岑棚如此高兴,岑子津招呼一旁的女生过来,然后牵着她的手,笑着对岑棚说道:“爹,她叫松井明美,瀛岛人,是我的同学,也是你儿子的女朋友。” 轻轻拽了一下松井明美,岑子酒催促道:“明美,叫人啊。” 松井明美鞠躬道:“叔叔,你好,我叫松井…明美,是…子津君的…女朋友。” 原本笑容满面的岑棚,听见两人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慢慢打量这个儿子的女朋友。 个不高,团子脸,圆圆的眼睛,长的倒是挺可爱的。 “爹,你倒是说话啊。”岑子津见岑棚没说话,便催促道。 “啊?呵呵…好,好。”岑棚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见岑棚反应如此平淡,岑子津有点不高兴,“爹,你是这什么意思啊?我带女朋友回来,你不高兴啊?” “呵呵…高兴,高兴,那个,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岑棚挤出一丝笑容,指了指后面,“你母亲也来了,去给她报个平安。” 岑子津的眉头一蹙即分,然后笑着说道:“母亲也来啦,那我得过去,我都想母亲做的糯米糕了。” “哈哈…你要是想吃,回家让你母亲做给你吃,管够!”岑棚的脸上,再次浮出笑容。 岑子津点头,拉着松井明美就要走。 “子津君,我叔父在哪里,我得过去一趟。”松井明美拽了拽他的手,又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当然了,这句话用瀛岛语说的。 岑子津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西装中年男,在点头哈腰地招呼一对年轻男女。 “那个啊?那个西装男吗?” 见松井明美点头,岑子津再次瞄了一眼,“咦,那两个年轻人,是不是咱们学校的野菊一郎学长与野菊杏子?” 松井明美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你过去吧。”岑子津点了点头,“我在那边等你啊。” 见松井明美点头离去,岑子津拍了一下回头望月的岑棚,“爹,咱们去见母亲吧。” 岑棚回过头来,与岑子津一边走,一边琢磨,让松井鸠彦点头哈腰的年轻男女,居然是儿子的校友,那么他们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啊。 看见孙惠敏之后,岑子津热情地给了她一个大拥抱,同时嘴中喊着我想死你了。 孙惠敏笑在脸上,但心中却很平静。 一阵寒暄之后,孙惠敏便催促着赶紧坐车回四九城。 “母亲,您先等会儿,我女朋友马上过来。”岑子津回头望去。 “女朋友?”孙惠敏狐疑地看着岑棚。 “这里人多,回家再说。”岑棚淡淡说道。 孙惠敏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明美,这里!”看见了松井明美,岑子酒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 孙惠敏带着好奇心,向远处眺望。 很快,松井明美与一群人向这里走来。 没等岑子津说话,岑棚抢先说道:“松井会长,我们又见面了。” 松井鸠彦看了看松井明美,又瞄了岑子津一眼,笑着与岑棚说道:“岑老板,我们还真有缘啊。” 指着松井明美,“这是我的侄女,岑老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啊?啊…那松井会长,我们下次再见啊。” 松井鸠彦只是微微一笑,便往旁边退了一步,让那对年轻男女与一位沉默的老者先走,然后他才跟在后面。 岑子津刚要与年轻男女打招呼,被松井明美阻止。 见松井明美摇头,岑子津耸了一下肩膀,然后拉着她来到孙惠敏的面前,“母亲,她叫松井明美,是我女朋友。” 松井明美一听,赶紧鞠躬道:“婶子你好,我是…子津君的…女朋友。” “啊…好,好,多么俊的小姑娘啊。”孙惠敏可比岑棚热情的多,拉着松井明美问东问西。 松井明美甚是高兴,心中暗想,这岑子津的母亲,可比他父亲热情的多。 孙惠敏为啥热情,原因就一个,赶紧让岑子津成亲。在她眼里,只要岑子津能成亲,别管哪国人,是个母的就行。 岑子津成亲了,她就有理由,为自己亲生儿子张罗婚事。 到时候,孙惠敏要看一看,岑子酒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 而孙惠敏与松井明美热情的聊天,在岑棚与岑子津的眼中,有点迷惑的感觉。 因为松井明美的汉语,相当普通,结果两女聊的还挺热乎。 “咳咳…夫人啊,咱们该走了。”岑棚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出声提醒。 “对对,赶紧去火轮车站。” 在火轮车上,孙惠敏依然拉着松井明美的手,两人聊个不停。 “爹,您看见没,我母亲对明美非常满意。”岑子津用胳膊肘碰了碰岑棚,呵呵一笑,“您呀,别总板着脸,怪吓人的。” 岑棚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我吓人?我看是你吓我才是。” “我怎么吓你了?” “怎么吓我了。”岑棚瞄了对面的两女一眼,压低声音,“我让你去留学,不是让你去找女人。 还瀛岛人,语言不通,怎么生活。 还有,你知不知道,我在家中帮你找了一门好亲事。 结果,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收场?” 岑子津一撇嘴,“怎么收场?我又没让你给我找,那是你自找的,自己去解决呗。” 岑棚闻言,胡子差点没气飞了,伸手拍了岑子津的脑袋一下,“好你个臭小子,还你不同意? 我是你老子,你就得听我的。 过两天,赶紧和这个女人分了,再给她点钱,让她回瀛岛去。 你呢,休息两天之后,赶紧接手家里的布匹生意,让你大哥专心从事茶叶生意。 最后,赶紧按我说的,娶了我给你找的女人,三年生两,延续我们岑家的香火。” “不可能!爹,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非明美不娶。”岑子酒梗着脖子。 “不行,我是你爹,你得听我的。”岑棚喘着粗气,有生气的迹象。 “别的都行,就这,不行!” “不行也得行!”岑棚脸色有点阴沉。 “咳咳…老爷,这是在火轮车上。”见爷俩有吵架的趋势,孙惠敏赶紧提醒一句,省得丢人。 岑棚闻言,冷静下来,瞪了岑子津一眼之后,闭眼假寐。 而岑子津哼了一声,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岑棚。 也亏的他旁边是过道,不然还转不过来呢。 松井明美木然地看着他们父子,汉语二把刀的她,压根不是很明白,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父子,为何转眼间就不理对方呢。 而孙惠敏淡淡一笑,又拉着发懵的松井明美,开始了聊天之旅。 火轮车如一台永不疲惫的野兽,呼哧呼哧地从津卫口,不停息地跑到了四九城。 第66章 岑子津回家(三) 把附近逛了个遍,也没有看见相中的房子,最后,岑子酒回到始点,也就是自己家门口,再次敲响了邻居的房门。 任他说的口干舌燥,得到与之前一样的答案,不卖! 那位老两口还好,只是婉拒;而那年轻妇人,说话甚是难听,最后还用力关上院门。 发出巨响不说,还震得门头上的小土疙瘩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岑子酒的头上。 把土疙瘩拿下来,岑子酒若有深意地看着这间院子,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 随手把土疙瘩扔出去,岑子酒转身敲响自己的家门。 很快,里面响起秋素的询问声,岑子酒应了一声,大门便被打开。 进了院子,看见小翠坐在树下,摘韭菜,而她的对面,也有一个凳子,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把韭菜。 不用猜,这肯定是秋素的座位。 “岑公子,你回来了。” 见小翠要站起来,岑子酒立马开口阻止,“你脚还没好,坐着吧。” 环顾一圈,没看见艾书凝,岑子酒还没问呢,小翠便笑着说道:“我家小姐在公子的书房看书呢。” 看书?岑子酒往书房望了一眼,透过窗户,隐约可见一人坐在书案前。 慢慢走到门口,探头向里看去。 只见艾书凝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一本书。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将每一个字句刻印在心。 书页在她手指下滑动,每一次翻页都小心翼翼,如同在探索一个未知的秘密。 看她如此专注,岑子酒不忍打扰,又退了出来。 在岑子酒退出的一霎那,椅子旁边趴着的白猫,抬头向门口望了一眼。 回到院中的岑子酒,坐在摇椅上,与秋素、小翠两个丫鬟,轻声话语。 欢声笑语中,时间过的总是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中午。 欢声笑语中,也会有遗忘的事情,午饭还没着落呢。 记起自己没做午饭,秋素又着急又自责,急的眼睛都有些红润。 跑进厨房,还没等开火呢,又响起了敲门声。 见秋素要去开门,岑子酒起身说他去开门,才让秋素又钻进厨房。 当然了,小翠一瘸一拐地,也走进厨房。 来到院门口,岑子酒问了一句谁啊。 “三少爷,是我,福鼎。” 虽有无奈感,但岑子酒还是打开门。 看见老管家福鼎站在门外,身后还有着马车,岑子酒的无奈中多了一丝烦躁,“鼎伯,这个时辰过来,岑家又有什么大事吗? 不会岑子江又屁股疼吧?那行,我兜里有三文钱,你给他拿过去看屁股用。” 福鼎即便经历了六十年的风霜,也被岑子酒的三文钱雷的有点发懵,最后只得无奈一笑,“三少爷,二少爷回来了,老爷与夫人让你回去一趟,吃个团圆饭。” 福鼎特意在夫人上,说了重音,他心里清楚,这个岑家,能让这个三少爷老实之人,只有夫人一人而已。 “什么?花花公子回来啦!”岑子酒甚是惊讶,这一点他真的没料到。 不过仔细一想,按时间来算,岑子津也是这段时间回国。 “是啊,三少爷。 二少爷是上午到家的,老爷亲…亲自安排这顿团圆饭。”福鼎没说岑棚与孙惠敏亲自去接人,他怕惹岑子酒不高兴。 其实,福鼎想多了,即便知道,岑子酒也不在乎。 “这样啊,岑子津回不回来,与我又没关系。”岑子酒脸上的嫌弃,凸显的不要不要的,“鼎伯,你让他们岑家,关起门来自己庆祝吧,我很忙,就不去他们岑家。” 说完他就要往回走。 “岑子酒!你给老娘站住!” 一道娇喝,从马车中传出。 闻声,岑子酒一缩脖子,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福鼎那张笑脸,他就想拿鞋底拍在对方脸上。 这个老东西坏的很,母上大人在车中坐着,他都不提醒自己。 车帘掀起,孙惠敏探出头,朝着岑子酒喊道:“给我上车。” “哎,好的,我的母亲大人。” 应了一声之后,岑子酒又朝院中喊了一句,才把门关上,又乖乖地上了马车。 福鼎微微一笑,坐在车外,吩咐车夫打道回府。 马车内,岑子酒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的娘呀,你怎么跟车来了呢。” “怎么,老娘不能来吗?”孙惠敏把眼一瞪。 “能,能,当然能了。”岑子酒瞬间秒怂。 见岑子酒的表情,孙惠敏扑哧笑出声来,伸手戳了他的脑门,“子酒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要把岑棚踹了?我同意。” “滚!你个混小子,找揍啊!”孙惠敏用力打了他一下,“我与你父亲,好着呢,你不许胡说八道。” 岑子酒一撇嘴,不过也没吱声。 “儿子,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了保准开心。”孙惠敏脸上洋溢着喜气。 岑子酒侧头看着自己母亲,他就纳闷了,岑子津回来,能带回什么消息,让自己母亲这般高兴。 见岑子酒干瞪眼,也不接话,孙惠敏也不憋着,喜笑颜开道:“你那个二哥啊,带回一个女朋友,还说非她不娶呢。 而且啊,那女孩还是一个瀛岛人。 我看两人有戏,这要是成了,就该轮到酒儿你了。 你的婚姻大事,抱在为娘身上,娘一定给你找个如花似玉的妻子。” 岑子酒闻言,浑身打个激灵,自己这母亲,一天就惦记为自己找媳妇这点事。 不行,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自己找。 再说了,自己也已经找到。 只是,暂时不能说罢了。 不过,还是转移老妈的注意力为妙。 想到此处,岑子酒的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娘,岑子津真的找了瀛岛女朋友?” “当然,我亲眼看见,那姑娘长的还不错。”孙惠敏点点头,又皱了皱眉道:“不过你父亲好像不喜,其实这也不怨他。 他给岑子津呀,在四九城说了一门亲事,结果人家却领回一个瀛岛人。” “这样啊。”岑子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下岑家热闹了,也有好戏看了。” 啪的一声,岑子酒的脑袋,再次挨了一巴掌。 孙惠敏双手叉腰,双眼圆睁道,“你小子,一会儿到家之后,你休要胡言乱语,不然的话,小心老娘收拾你。” 岑子酒捂着脑袋,略微委屈地点了点头。 果然啊,世上最恐怖的女人,就是亲娘! 第67章 岑子津回家(四) 一脚院里,一脚院外,岑子酒就听见屋中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而笑声中属岑棚的最爽朗、最开心。 看了身前的孙惠敏一眼,岑子酒眼珠一转,阴阳怪气道:“老娘,你听,这一家人,笑的多开心啊!” 孙惠敏的身子微微一顿,然后回手打了他一下,轻声厉喝,“臭小子,给我老实点,进去之后,不许胡说。” “好的,母上大人,他们不挑衅,我就老实为人。”岑子酒揉着脑袋说道。 孙惠敏剜了他一眼,回头之后,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在孙惠敏的背后,岑子酒扮了一个鬼脸,心中暗自吐槽,我就不信,早晚有一天,蚂蚁啃死大象。 跟在孙惠敏身后,走进了那间欢声笑语的屋子。 进屋之后,快速扫一眼,果然啊,岑家人甚是齐全。 就连难得一见的嫂子,也就是岑子江的媳妇,也出现在这里。 嫂子名叫徐晓,生的娇小可人,她出身书香门第,要不是因家道中落,也不会下嫁给岑子江。 徐晓的身边,还有两个顽童,七、八岁的样子,模样甚是可爱。 这是岑家的第三代,岑子江与徐晓的儿子。 长子叫岑灼,次子叫岑焰。 岑棚与岑子江父子,被岑子酒一扫而过,他的目光集中在岑子津与那个瀛岛女人身上。 当看见岑子津一身白色西服与礼帽之后,岑子酒就忍不住吐槽,这小子够骚包的,还一身白,装纯洁啊。 而这个瀛岛女人,典型的团子脸,笑起来眼睛眯成弯月,很卡哇伊。 观察是相互的,所以,其他人也在看他,只是反应各不一。 岑棚只是淡淡点头,岑子江惧怕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恨,徐晓只是友好地点了点头。 松井明美目光中充满好奇,而岑子津则是玩味一笑。 至于两个孩子,头也不抬,低头与手中的美食较劲。 只是,母子两人的出现,让屋中的欢笑戛然而止,因没人吱声,使屋中陷入短暂的安静。 反而岑子酒懒得言语,把孙惠敏送到正座上,回头看了一下,直接坐到岑子津下首。 不是他想挨着岑子津坐,而是屋中只剩两个空位,他不坐这里,就得挨着松井明美坐。 出于礼节,他也只能坐这里。 见屋中太过安静,岑棚尬笑一声,“子酒,你二哥回来了。” 岑棚的意图很显眼,就是让岑子酒先开口。 可惜,岑子酒把头转向一侧,盯着门口看个不停。 孙惠敏暗啐一声,这小兔崽子,老娘白叮嘱了。 轻轻咳嗽一声,把所有目光都吸引过来,孙惠敏笑着说道:“老爷,午饭都准备好了吗,咱们得为子津接风啊。” “哈哈…当然准备好了,大清早,我就让人准备着。”岑棚哈哈大笑,“就等你与子酒了,要不然,我们早就开饭了。” “那还等什么,开饭啊。”孙惠敏推了岑棚一把。 岑棚赶紧点头,招呼福鼎,让下人上菜。 很快,一桌饭菜上齐,而一家人也围桌而坐。 原本呢,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但今日不同往日,岑家有两年没这么团圆,所以,统统坐在一桌。 动筷前,岑棚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要来一个开场白。 其实也没啥,无非是欢迎岑老二学成归来,全家团聚,再接再厉什么的。 岑子酒抠了抠耳朵,这种场面话,两世为人的他,早就听厌烦了,太过做作。 终于,岑棚最后一个音符崩完,筷子也随之飞舞起来。 没吃几口,岑子酒就想放下筷子,离开这个无情无意的地方。 为何?因为自己被他们虐的有点惨。 一桌子人,都在他眼前秀恩爱。 岑棚给孙惠敏夹菜,岑子江给徐晓夹菜。 而岑子津呢,给松井明美夹完菜,还朝自己挑眉毛。 看见岑子酒的囧样,孙惠敏不露痕迹笑了笑,笑过之后,她给岑棚夹了一块肉,还美其名曰,吃啥补啥。 岑棚还笑纳了。 岑子酒立马变成死鱼眼,就岑棚这小胖子,还补肉?想变成大胖子吗? 也不知道自己老妈怎么想的,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万一岑棚因肥胖,得个三高,糖尿病或者脑梗啥的,万一在瘫痪了,还不是她遭罪。 真到那个时候,就岑子江与岑子津哥俩,还不得夹着背包逃跑啊,或者把岑棚扔到大桥洞里。 一瞬间,岑子酒脑海中,就已从现在想到岑棚睡桥洞的悲惨时刻,这让他不由露出一丝坏笑。 坐在他身旁的岑子津,见他笑的如此怪异,嘴角一勾,“老三,你偷笑什么呢?说出来大家听听。” 他这么说,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岑子酒。 “与你有关吗?” “老三,你这就不对了,咱们可是一家人,说来听听,有何不可吗?”岑子津有点大义凛然的感觉。 岑子酒挠了挠额头,朝岑子津玩味一笑,“老二,我听说,父亲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而你这?你的明白。” 松井明美闻言,立马把目光转移到岑子津身上,焦急道:“子津君,这是真的吗?” “明美,你别他胡说,我发过誓的,只娶你一人,你还记得吧。”岑子津赶紧解释道。 听岑子津这么说,松井明美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圆圆的脸上闪出两团红云,羞涩地低下头,“我相信你的,子津君。” 岑子津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怒视着岑子酒,“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子津啊,你们三个刚才说什么呢。”岑棚一脸迷茫,因为他不知道三人说了什么。 其实,不只他不知道,在座的除了说话三人,其余人都发懵。 因为三人的对话,全程是瀛岛语。 不然的话,汉语属于二把刀的松井明美,岂会在岑子酒话音一落,便质问岑子津呢。 “爹,老三他…”岑子津稍作停顿,便没好气对岑棚说道:“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呀。 要不是你给我找了一个亲事,老三能拿这话,挑拨我与明美的关系吗。 哎呀,明天,你赶紧去把这门婚事退了吧。” 岑棚额头上,突然出现一个井字,他甚是不满。 自己好不容易给他找了一门好婚事,可这小子,被这瀛岛娘们迷了心智,真是气煞老夫也。 见岑棚要发火,孙惠敏轻轻地拽了拽他,同时暗自纳闷,他这段时间,怎么总控制不住情绪呢。 经孙惠敏的变相提醒,岑棚把火气压了下来,毕竟这是接风宴,家庭和睦嘛。 把这对父子的反应,看在眼中的岑子酒,唇边勾起笑容,不过怎么看这笑容,都有点像不怀好意。 岑子津伸出筷子要夹菜,忽然动作停滞,又猛地转头,看着岑子酒的目光充满疑惑,“老三,你什么时候学会瀛岛语的?” 一句惊醒梦中人,其他人也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岑子酒。 “会瀛岛语很奇怪吗。” “怎么不奇怪,你又没留学,你怎么可能会瀛岛语呢!”岑子津的手,还保存夹菜的动作。 “谁规定不留学,就不能会瀛岛语,是你吗?”岑子酒淡淡一笑。 见岑子酒那无所谓的表情,岑子津非常不高兴,他刚要开口训斥,忽然眼珠转了转,无声笑了笑,“老三呀,不要以为你会瀛岛语就了不起,英语你会吗?” 除了岑子酒与松井明美,其余傻傻地看着岑子津,因为这句话,他是用英语说的。 岑子津的嘴角刚上扬一半,岑子酒淡淡说道:“你这英语跟学谁的,发音不准不说,语法还错了几个,你呀,再回去好好学学吧。” 这句话,岑子酒也用英语说的。 松井明美眼睛一亮,因为岑子酒的发音太标准了,你要是不看人,还以为是洋人说的呢。 而岑子津脸色有点铁青,因为从小到大,自己虽然好玩,但学习那也是颇有天赋,不然他也不会出国留学。 可是,岑子酒的英语居然比他好,这是他忍受不了的。 你不是会英语吗,我就不信了,你还会别的语言。 于是,岑子酒用他蹩足的法、德、俄语,与岑子酒各说一句话。 结果呢,就是岑子酒一一对的上,这让岑子津非常受伤,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懵逼中的岑家人,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见岑子津捂着心口,以为他犯病了呢,纷纷表以关心。 岑棚呢,立马跑到他身前,紧张地询问一二三。 当岑棚想训斥岑子酒之时,被那冷漠的眼神看的,又把话憋了回去。 很快,岑子津恢复如初,他本来就没病,只是心胸狭窄而已。 看着表情从容的岑子酒,岑子津很是不服,又用自己刚接触的希腊语,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 结果好悬没让他喷血,自己的话音一落,岑子酒也用希腊语接上,而且无比流畅。 这让自视为天才的岑子津,再也绷不住,他大声质问:“岑子酒,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多国的语言呢?你又没出过国,怎么可能呢?” 岑子酒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不屑毫不掩饰,“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小瞧自己的国家了。 我这些语言,都是在京师大学堂,从一个老人家哪里学来的。 可惜呀,前段日子,他老人家便离开了四九城。 我才学会六种语言,而他老人家,可是会九国语言呢。” 擦了擦嘴,在岑子津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之中,岑子酒起身拍了拍其肩膀,“岑子津,你吃喝玩乐与我无关,但不要想着贬低我,来抬高你自己,那样我会不高兴的。 我不高兴,我自己能做出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你要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岑子江,子弹在耳边擦过是什么感觉。 最后,给你一句忠告:没事别惹我!” 撂下这句话,岑子酒无视其他人的目光,转身离去。 第68章 尖叫声 离开了岑家,岑子酒随便找了一间茶馆,也没去楼上雅间,坐在一楼大厅,喝茶听书。 不知为何,他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回那个岑家,惺惺作态,熟视无睹,要不是有个亲妈在,门,自己真不想登! 正当岑子酒胡思乱想之际,两个刚进来的客人,坐在他身后那桌。 岑子酒也没回头瞧,茶馆嘛,客来客往,那是在正常不过。 可是其中一人的说话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认出两人,那个马五的两个小弟,屁三与苟子。 于是,岑子酒也不听书了,而是竖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两人的谈话。 两人也没坐多久,没一会儿,就离开了茶馆。 喝了一口茶水,岑子酒嘴角上扬,通过两人的话语,他知道,那个马五把自己的黑吃黑,误以为是他家附近小偷团伙干的,所以,这几日,马五忙着单挑小偷团伙呢。 茶水清空,岑子酒呵呵一笑,贼的脑袋,果然不同,天马行空。 得嘞,自己也得回去喽。 刚走出茶馆,岑子酒便被一个官差叫住。 还没等他询问何事,官差就拿着一张画,问岑子酒是否见过此人。 像模像样地又看又思考,最后,他告诉官差,没见过。 官差闻言,拿着画,转身叫住前边一人。 看官差离开,岑子酒掉头快速离开。 其实,瞄了一眼,岑子酒便认出画中之人,那就是艾书凝,虽然只有六分像,但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往家赶的一路上,岑子酒碰见不少官差与巡警,有的拿画,有的询问,都是在找艾书凝。 丢了一个格格,狗腿子跑前跑后,老百姓天天有消失的,也没见他们如此勤奋。 果然啊,皇亲国戚,非同一般啊! 回到家中,见艾书凝依然在书房,岑子酒没打扰她,而是与两个丫鬟坐在院中,听着两人叽叽喳喳。 看两女有说有笑,让岑子酒有一种错觉,女人之间的友谊,来的如此之快吗。 吃晚饭的时候,艾书凝才从书房中出来。 “子酒,房子有着落了吗?”艾书凝眼神中带着期望。 “快了,不出三天,保证有房。”岑子酒一边吃,一边说道。 “那书凝笑先谢过子酒。”艾书凝眼双眼清澈,双唇微启,笑意盎然,一抹淡淡的甜美之色在脸上荡漾开来,让人心生向往,情不自禁地为之倾倒。 可惜,这么美的笑容,岑子酒无福欣赏,因为他在低头吃饭。 咽下嘴里的饭菜,他回了一句,“谢什么啊,你跟我,不用谢。” 艾书凝听到这句话,立刻低下头,咬了咬唇,眼神有些闪避,那种羞涩的神态,像一颗含羞草,紧张而娇媚。 秋素也是低下了头,眼神略微有些黯淡,心中暗道,公子果然是喜欢艾姑娘。 可惜,岑子酒依然与饭菜较着劲。 吃完晚饭,两个丫鬟拾掇碗筷,而岑子酒把在街上遇见官差的事情,告诉了艾书凝,并让她与小翠,最近一定不要出门。 艾书凝凄然一笑,然后点头同意。 夜幕降临,岑子酒悄悄地从房间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则是在右侧邻居家的院中。 遁地术,果然比飞檐走壁更便于行事。 见屋中有光亮,岑子酒紧贴墙壁,竖起耳朵,听着屋中的谈话。 “当家的,上午的时候,隔壁那小子又来问咱们卖不卖房。”女人的声音,就是那个让岑子酒讨厌的老娘们。 “啧啧,看来这个小子,还真是想买房啊。”男人的声音,这家的男主人。 “当家的,我拒绝了,还给那小子一顿臭损,我…” “不是,孩他妈,你这样就不对了。” “当家的,我怎么不对了?” “买卖不成,还是邻居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罪人不好。” “叭嗒,叭嗒,呼…”男人从口中吐出一个烟圈。 “再说了,这房又不是不能卖。”男人继续说道。 “当家的,你什么意思?” “就是可以卖的意思,不过呢,这价格当然是咱们说的算吗。”男人一脸的奸笑。 “卖了房,咱们住哪啊?”女人问道。 “我前阵子,在王府井那片,买了一个院子,还有两天就收拾完了。” “真假啊?” “我还能骗你吗,吧嗒吧嗒,呼…”男人敲了敲烟灰,“孩他妈,那小子明天肯定会再来,到时候你…” 外面的岑子酒一边听,嘴角也一个劲地抽搐,暗暗骂道,奸商,真是一个奸商,果然啊,无奸不商! 原本自己还有些不忍,既然你都如此不要脸,那就怨不得小爷,不讲武德了。 透过窗户,看清屋中两人的位置,岑子酒拿出上次的悟空面具,戴上之后身子慢慢沉入地下。 女人一边缝补着衣服,一边认真听着男人给他讲的办法,时不时地还给个见解,惹的男人直叫好。 要不有句常言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忽然,女人觉得有东西摸了自己的腿一下。 低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当她抬起头,被摸腿的感觉,再次传来。 女人眉头紧锁,再次低头查看,还是没有。 不放心,又仔细看了个遍,还是什么也没有。 女人甚是疑惑,自己的感觉没错,为何地上什么也没有呢。 男人见女人总低头,便问她低头找什么呢。 女人告诉他,有东西碰她腿。 男人也没在意,说有可能是老鼠虫子之类的,叫女人别在意。 女人闻言点点头,便不再理会,而是低头缝补衣服。 还没动几针呢,女人就觉得自己的右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 她身子有些僵硬,慢慢地低头向下看去。 只见一只黑乎乎的手,从地面伸了出来,抓着自己的右腿。 女人呆滞了三秒钟,然后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声,并大喊有鬼啊! 然后一歪脖,晕了过去。 男人被女人这一嗓子,差点把三魂七魄都吓飞。 他拍了拍胸口,刚要责备女人,就见女人晕了过去,身子也沿着凳子往下出溜。 男子顾不得责备,赶紧从坑上跳下,一把抱住女人。 刚要往前走,就觉得有人摸自己的腿。 他以为是老鼠,也没低头,随意抖了抖腿,以为能把老鼠赶走。 刚迈一步,自己的脚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 男人心中一紧,机械般地回过头,慢慢向下看去。 只见一只黑乎乎的手,手掌抓着自己的脚脖子,而手呢,却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男人的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两秒之后,男人发出比女人还要高的尖叫声,鬼啊! 双手一甩,拔腿就往外跑。 因为惊慌,没看见脚下,被自家门槛绊倒在地。 而女人呢,被男人甩出,眼看后脑要先着地,突然一双手冒出来,稳稳接住女人的后脑,轻轻放在地上。 至于身子,摔的很结实。 看都不看女人,男人连滚带爬地向院门跑去。 没跑多远呢,男人觉得后腿又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使自己不能前行。 壮着胆子,回头一望。 又是那只黑乎乎的手,抓着自己的脚脖子。 男人啊的一声尖叫,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戴着悟空面具的岑子酒,把头从地下冒出来,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又钻进地下。 第二天一大早,刚结束每日修炼的岑子酒,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岑子酒微微一笑,开门之前,恢复一脸淡然。 打开之后,邻家那对夫妇,顶着一双熊猫眼,站在门前。 两人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问岑子酒还买房吗? 岑子酒当然点头,结果夫妇两人的开价让他直接关上房门。 晚上,悟空面具戴上,隔壁又传出响彻天际的尖叫声。 又是一天早上,夫妇二人又来了。 这一次,岑子酒得到一个非常满意的答案。 第69章 初遇瀛岛兄妹(上) 豪华别墅内,松井鸠彦毕恭毕敬地站在野菊一郎的面前,低头汇报着,而他们不远处,有一个沉默老者,闭目而坐。 野菊一郎表情淡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 松井鸠彦一边汇报,一边偷瞄野菊一郎。 俊朗的外表,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而且气势强大,让自己这个见过风浪的人物,也得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不愧是野菊家族未来的掌门人啊。 见松井鸠彦汇报完,野菊一郎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屋门被推开。 野菊杏子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蹦蹦跳跳地来到野菊一郎身前,挽着他道:“哥哥,我约了明美,你陪我们出去游玩吧,好不好嘛。” 原本还淡如水的野菊一郎,立马露出宠溺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杏子,哥哥还有…” “哥哥,你答应杏子的,来这里就陪我游玩,结果几天啦,你都没有陪杏子,我不干嘛。”杏子嘟着嘴,撒娇似的摇着野菊一郎的手臂。 “好,好,哥哥陪你去,你可以把手松开吧。”野菊一郎摇头苦笑,自己拿妹妹撒娇一点办法也没有。 “呀!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杏子!”野菊杏子开心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好了,我要去换身衣服。”拍了拍野菊杏子的后背,然后对着松井鸠彦说道:“松井会长,把人手全派出去,人多的话,总会能找到一点消息的。” “嗨!”松井鸠彦低头应答。 上了楼,野菊一郎来到房间,换了一套米色条纹西服。 回头看见床头一旁的保险柜,稍微犹豫一下,野菊一郎来到保险柜前,蹲下,转密码,开保险柜。 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紫檀木的,光滑面。 打开木盒,野菊一郎从里面拿出一个圆形,类似印章的一个不大的铜器。 铜盘的正面之上,雕刻着一个龟蛇同体,蛇身龟尾、龟首蛇颈、四足龟爪地神兽。 铜盘背面方形凸起,上面刻有一个水字。 如果岑子酒在这里,定然会发现,这个铜盘与自己那个铜盘,除了神兽与文字不同,其他一模一样。 上下左右看了个遍,野菊一郎又把其放入木盒,木盒又入保险柜。 锁好之后,野菊一郎重新整理一下西服,便快速出门下楼。 因为自己那个妹妹,还在等着他呢。 岑子酒看了看手中的房契,想着与那对夫妇挥手告别,结果一抬头,看见那对夫妇各上了一个黄包车,并催促着快点离开。 看着远去的黄包车,岑子酒挠了挠鼻子,自己是不是有点玩过了,看把人家给吓得,有些狼狈啊。 连夜收拾东西搬家,大清早就来与自己商讨房屋买卖。 把地契收起来,岑子酒哼着小曲,打算先去趟琉璃厂,看看能否淘到宝。 结果刚到琉璃厂,岑子酒就碰见了不想见之人,那就是岑子津。 虽然走了对头碰,但岑子酒毫不犹豫低下头,转身就要离开,打算换一个方向逛。 其实,岑子津也看见了他,与岑子酒不同,岑子津还想找回那天的场面。 于是,岑子津挥手大声呼喊,而岑子酒呢,头也不抬,把脑袋又往下低了低,径直向前走去。 “砰!” “哎呦。” 走路不抬头,必定与人撞。 这不,岑子酒撞到一个低头看古董的姑娘。 眼看姑娘要摔倒在地,岑子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拽起来。 还没等岑子酒看清楚姑娘的长相,从一旁杀出一个西装公子,伸手就要推岑子酒。 岂能让他推着,岑子酒侧身躲开这一推。 西装公子见没推着岑子酒,愤怒地喊道:“八嘎,松开你的脏手!” 瀛岛人! 岑子酒脸色一沉,刚要发火,那个被他差点撞倒姑娘,软糯糯道:“那个你可…可以把手松开吗?” 岑子酒闻言,才想起自己好像一直抓着人家姑娘的手,他一边松手,一边转头说抱歉。 道歉说完,他也看清楚,被自己撞到姑娘的长相。 看的岑子酒有点发愣,不是这姑娘多么倾国倾城,风骚媚骨,而是对方长着一张昭和脸,若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姑娘,就一个字,纯! 她颔首低眉的模样,青涩稚嫩让人怜惜,那双璀璨夺目的星眸中仿佛含着盈盈泪光,轻咬粉唇,清纯秀美让人心动到极点。 而姑娘也被他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略有羞涩,把头垂下。 “八嘎,你看什么看!”西装公子有些愤怒,伸手就要打岑子酒。 岑子酒眼中寒光一闪,对方要是敢动手,自己一定给他一个难忘的记忆。 “野菊学长,请手下留人。”岑子津带着松井明美跑了过来。 他来到两人身前,谄媚道:“野菊学生,这是我那没见过世面的弟弟,还请你看在我们是校友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这西装公子与昭和姑娘,就是野菊一郎与野菊杏子。 岑子酒脸色有些发黑,岑子津这话说的,自己怎么有种要揍他的冲动呢。 “子津桑,他是你弟弟?”野菊一郎收起了暴躁,表现的非常绅士。 “是的,我家老小,从小顽劣,不…” “岑子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岑子酒眯缝着眼睛,揍岑子津的冲动是越来越大。 “老三,我这是在帮你,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 “他是谁跟我无关,只要不惹我,他爱谁谁。”岑子酒朝着一旁的松井明美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你…”岑子津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老三,咱们可是亲兄弟,没必要这样吧。” 岑子酒撇撇嘴,还亲兄弟?我可担当不起。 于是,他抬脚就要离开。 还没迈步呢,被岑子津一把抓住。 岑子酒皱了皱眉,“撒手!” “别啊,咱们可是亲兄弟,你不能跟哥哥这样说话。”岑子津拿出一副兄长的做派,“老三,你来琉璃厂,也是淘东西来吧。” “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关,你是我弟弟。” 嘎嘣嘎嘣的声音,从岑子酒的嘴中发出,而且,他的脑门,还出现一个井字,双拳也握在一起。 野菊一郎抱着膀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兄弟。 而野菊杏子呢,偷偷抬起头,偷瞄了岑子酒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松井明美拽了拽岑子津的衣服,见他转过头,松井明美摇了摇头,又朝野菊兄妹努了努嘴。 “哎呦,野菊学长,真是抱歉,好几年没见到弟弟,这一见面啊,就有点啰嗦,让你见笑了。”岑子津略微低着头道。 岑子酒嗤鼻一笑,岑子津与这个叫野菊一郎,用瀛岛语说话,让他想起有一种生物,名叫汉奸。 那低头哈腰,那谄媚表情,真踏马的像啊。 “无妨,无妨,你们接着聊。”野菊一郎摆了摆手,一副大度的样子。 “好的,好的。”岑子津一转头,笑脸变兄长脸,“老三啊,既然都在这遇见了,那就一起逛逛吧。 顺便呢,咱们兄弟俩,也要买一个礼物,还有十来天,就是咱们老爹的生日。” 岑子酒微微一愣,然后摇头一笑,真不愧岑棚最喜欢的儿子,就冲这一点啊,自己不如他。 嘴角微微下撇,可本公子的生日,他又在哪呢! 第70章 初遇瀛岛兄妹(中) 琉璃厂淘宝,拼的是眼力,但九成九的人,都会被打眼,只是被坑多少的问题。 见岑子津信誓旦旦的模样,岑子酒摸着下巴,是不是让他交点学费呢。 虽然自己是二把刀的水平,但这个花花公子,应该是六把刀的水平吧。 有了想法,岑子酒露出一丝笑意,“你这主意不错,那你就掏钱买两个吧。” 听岑子酒同意,岑子津下意识地点头同意。 可抬起头后,岑子津也回过味来,瞪着眼睛道:“不是,什么叫我掏钱买两个啊? 啊!合着你买的,也让我掏钱啊!” “谁提议谁掏钱。”岑子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咧嘴一笑,“因为我没钱,你不掏钱,谁掏!” “你…” “你不掏也行,那就拜拜了您呐。”岑子酒一转身,就要离开。 岑子津咬着牙,恼怒地盯着岑子酒的背影,最后一跺脚,“回来,大不了我先替你付上,回头你再把钱给我。” 岑子酒闻言,嘴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转过身来,“这就对了,你还想当哥哥,还想一文不花,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你…我…我是你亲二哥。” 岑子酒不屑一笑,给了岑子津一个后脑勺,向不远处摊位走去。 一抹阴狠在岑子津的眼中闪过,转头换上谄媚的笑,“野菊学长,让你见笑了,也耽误你这么多时间,真是非常抱歉。” 话音一落,岑子津给野菊一郎鞠了一躬。 动作非常娴熟,也非常标准。 直到岑子津直起身子,野菊一郎淡淡一笑,“子津桑,你这是何必呢,他既然是弟弟,你这个做兄长的,就要多包容嘛。” “是是,野菊学长说的对。” “好了,咱们也继续逛逛。”野菊一郎摆了摆手,回头对野菊杏子说道:“杏子,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知道啦,哥哥。”野菊杏子来到松井明美身边,亲热地挽着她,“明美,我们走吧。” 松井明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野菊一郎,见他点头,才与野菊杏子有说有笑地向前走。 见女朋友陪着别人,岑子津只得陪着野菊一郎。 野菊杏子与松井明美,来到一个摊位前,野菊杏子的目光,在摊位上的东西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一个精美的鼻烟壶上。 伸手拿在手中,野菊杏子看了一会儿之后,有点爱不释手,抬头看着摊主,开口问道:“这个,多少钱?” 能在琉璃厂经营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见两女的穿着,非富即贵啊,在摊主眼中,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肥羊啊。 听野菊杏子询问价格,摊主开始讲解忽悠模式,“这位姑娘,你的眼光是这个!” 摊主竖起大拇指,“这个鼻烟壶可不简单啊,它可是当年乾隆爷儿御用,也是乾隆爷儿最喜欢的鼻烟壶。 我为了得到它,也是废了…” 野菊杏子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听的甚是入迷。 岑子酒从一旁经过,听见摊主的声音之后,差点笑出声来,这鼻烟壶明显是一个新的,居然在摊主嘴中,居然变成乾隆睡觉都要拿着的宝贝。 见摊主滔滔不绝,岑子酒觉得此人卖古玩,那是编剧行业一大损失,能把一个无中生有变成传说,甚至变成历史,这都是狠人啊! 见野菊杏子有掏钱的冲动,岑子酒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阻止她当冤大头,也算自己对误撞的歉意吧。 “松井明美,那东西是假的,别让你朋友买。”蹲在松井明美身边,小声提醒她。 当然了,用瀛岛语说的。 松井明美诧异地看着岑子酒,见他点头,松井明美立马俯身在野菊杏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野菊杏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抬头看了岑子酒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鼻烟壶,侧目又看着松井明美。 “他是子津的弟弟,应该不会骗我们的。”松井明美还是小声说道。 野菊杏子点点头,把鼻烟壶放在摊位上,对摊主说了句“抱歉”,便与松井明美起身离开。 “喂!怎么不买了,哎!”摊主伸了伸手,见两女去其他摊位,他叹了一口气,到嘴的大肥羊飞了,这都怪这个后来人。 摊主猛地转头,用愤怒地目光盯着岑子酒,忽然,他指着岑子酒说道:“怎么又是你啊?你怎么又来啦!” 摊主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岑子酒有点懵,仔细打量这个摊主一番之后,他咧嘴一笑,“老板,是你啊,你还好吗?” 琉璃厂果然太小,岑子酒居然两次破坏这个摊主的生意。 刚才是第二次,而第一次吗,就是岑子酒偷梁换柱,与艾书凝相遇那次。 “看不见你,我就挺好。”摊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又一脸苦相,“我说这位公子,琉璃厂也不小,你不能可一家坑啊。 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您呐,高抬贵手,换一家坑好吗。” “我坑…你?”岑子津不自信地指了指自己,见摊主点头,他无奈一笑,“你哪次不是想着坑人,怎么反而成了我坑你呢。” “公子,想来你也是懂行的,那你就应该清楚,古玩这行,靠的就是一个眼力,挣得也是这钱。 你说,你是不是坑我了吧。”摊主既无奈又无辜。 “呃…”岑子酒有点沉默,摊主说的没有错,这行挣得就是这钱,如此来讲的话,自己好像真破坏了行规。 不过嘛,情有可原吗,自己总不能看着美女被坑吧。 随意扫了摊位一眼,随手拿起一个铜佛,“这个多钱,我买了。” 摊主嘴角一抽搐,这公子真是不坑死我不甘心啊,不过转念一想,赶紧让他混蛋才是正道。 于是,他随意说了一个价,反正这铜佛只是自己刚收来的,也不是什么极品,普通一个。 岑子酒也没还价,直接付了钱,抱着铜佛刚站起来,就看见岑子津与野菊一郎站在自己身后。 看着铜佛,岑子津皮笑肉不笑道:“老三,你不是没钱吗?” “没错啊,买完这个铜佛,就一分也没有了。”岑子酒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怀里的钱袋,把里面的钱转进空间。 “呵呵…那我看看。”岑子津伸手掏出岑子酒的钱袋,打开一看,真的空空如也。 “看吧,我没骗你吧,再说了,我有必要骗你吗。”把钱袋抢过来,岑子酒重新揣进怀里。 岑子津喘了口气,看了看铜佛,他忽然一笑,“老三,你不会就拿这个送父亲吧?” 见岑子酒不说话,岑子津更加得意的笑了笑,“这个铜佛啊,只看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一个赝品。 一看这铜色,就是元代以后的,可这佛的造型,明显是唐代的。 呵呵…老三,看错了吧。” 说完他还朝着岑子酒扬起下巴,那份得意忘形的劲儿,连一旁的野菊一郎都不忍直视。 第71章 初遇瀛岛兄妹(下) “有钱难买爷儿乐意,岑子津,你管的着吗?”拍了拍铜佛,岑子酒露出一丝坏笑,“这铜佛是给我自己买的,送父亲的东西,不是你掏钱吗。” 岑子津瞪大双眼,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岑子酒,他发现这个三弟变了,变得有点厚颜无耻。 看着岑家兄弟的表情,野菊一郎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恰巧这一幕,被岑子酒瞧见,他微蹙眉头,这瀛岛笑个屁呀,不过这笑容怎么这么可恶呢。 算了,人家笑是人家的事,与自己无关。 回头见岑子津还傻站着,岑子酒招了招手,“老二,快点跟上,一会儿我要是看中了,你还得付钱呢。” 说完不等岑子津反应,他抱着铜佛向前走去。 “哎呀!这个老三,居然真拿我当钱袋子了。”岑子津原本想发火,但野菊一郎就在旁边,他还得保持绅士风度。 野菊一郎摇头一笑,“子津桑,咱们跟上吧。” 野菊一郎说的跟上,是跟上自己的妹妹,而不是跟岑子酒。 岑子津赶紧笑着点头,跟在野菊一郎身侧。 抱着铜佛的岑子酒,到一个摊前,就停下看一看,他可达不到那群专家水平,扫一眼就知真假。 几乎他停在那个摊,那个摊的摊主就极力向他推荐所谓的真品,究其原因就是那尊铜佛。 因为你能买一个,就能买第二个。 可惜,每次摊主都是无功而返,岑子酒又不是棒槌,铜佛只是临时起意而已,岂会再买第二个“铜佛”。 这段时间,岑子津也没理他,而是专心地陪着野菊一郎。 “野菊学长,你喜欢古玩?”岑子津声音很缓,绝不似与岑子酒说话那样。 “一般,不过,我父亲很喜欢。”蹲在地摊前的野菊一郎,把玩着手中的古玩,摇了摇头,又把它放在摊上。 “原来是伯父喜欢啊,那你可以买一个送给他啊。”岑子津谄媚道。 “看看吧,目前没看见我喜欢的。”野菊一郎站起来,向前走去。 “野菊学长,你要是真买好东西,地摊上很难买到,捡漏太难,不如咱们去店铺中,那里好东西还是很多。”岑子津指了指两旁的铺子。 “这样啊…”野菊一郎脑袋左转右转,片刻之后,“先看看地摊吧,一会儿再去铺子。” 一个地摊前,岑子酒拿着一个小碗看个没完,一个珐琅彩的小碗。 白釉温润,胎骨薄如蛋壳,器型均匀规整,胎釉结合紧密,可以用“白璧无瑕”来赞誉。 碗上的绘画采用传统的没骨画法通景绘杏花、杨柳、春燕,绘工一流,运笔娴熟,色彩的搭配浓淡相宜,并有绝妙的诗与画意相配。 观察半天,岑子酒能确定,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清乾隆珐琅彩碗。 可是,为何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碗呢? 摊主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有门,又开始了滔滔不绝。 无视摊主嘴遁,而且身子还往后挪了一下,防止唾沫星子喷到自己。 岑子酒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小碗。 此时,野菊一郎与岑子津也来到他的身后,当然了,两个瀛岛小美女,也跟在他们身边。 看见岑子酒手中的小碗之后,岑子津看了两眼之后,就挪不开眼了。 摊主见自己说了半天,岑子酒理都不理自己,又看见岑子津四人,以为他们也是买东西来的,就催促道:“这位爷儿,你到底买不买啊? 买的话,就结账走人,不买的话,不要挡着道,妨碍别人买东西。” 岑子酒抬起头,刚要说话,就被岑子津打断,“老三,你起来点,让我们也看看。” “就是啊,你不卖,别挡着别人啊。” 听着摊主与岑子津的言语,岑子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把珐琅彩碗放在摊上,侧着身子,“老二,你看吧,这里没有我要买的。” 岑子津眼神放亮,一把推开他,“那就去后面。” 蹲下去之后,他就迫不及待拿起珐琅彩碗,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个没完没了。 岑子酒来到边上,嘴角含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有点古怪。 因为就在刚刚,岑子酒终于想起,这个珐琅彩碗在哪里见过,不是在晟王府,而是在品珍阁。 好久之前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想那么久,那也是许闻诚为数不多的打眼时刻。 这个珐琅彩碗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因为这是拼装。 不过嘛,自己被打眼,也可以让别人也打眼。 只是没想到,这个碗,居然在这里出现。 野菊杏子偷瞄了岑子酒一眼,发现他的笑容很奇怪,有种坏坏的错觉。 丝毫没发现有人在看自己,因为岑子酒的注意力,都在岑子津与摊主的身上,此刻的二人,正在上演最常见的事情,讨价还价。 快点完成交易,好让自己高兴一回。 岑子酒暗暗祈祷。 野菊一郎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对这个珐琅彩碗没了兴趣,他记得自己家里吃饭的碗,好像用的就是这样的。 嗯,很像的。 没有意外,岑子津最后还是拿下这个碗,付了钱之后,灿烂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见祈祷达到,岑子酒也会心一笑,心中暗道,你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哈哈…老三呀,乾隆爷时期的珐琅彩碗,那可是精品啊!”岑子津来到岑子酒面前,甚是得意,“你呀,眼力还不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 见岑子酒不说话,他更加得意,“没事的,咱们是兄弟,以后哥哥会教你。” “呵呵…你好自为之吧。”岑子酒觉得心情已舒爽,没必要在陪着一群无聊的人,家中还有人等着自己呢。 见岑子酒转身就走,岑子津赶紧抓住他道:“你不给父亲买礼物了?” 把岑子津的手甩下去,岑子酒淡淡说道:“有你和岑子江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喂…你…”岑子津皱着眉头,凝视着岑子酒的背影。 通过这两次与岑子酒的接触,岑子津十分确定,岑子酒真的变了,变得有点陌生。 不过,他好像与岑棚关系不是很好。 想到这里,岑子津嘴角上翘,这不就是自己想看见的吗。 野菊杏子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岑子酒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好奇。 在岑子津付钱购买小碗的时候,野菊杏子分明在岑子酒的脸上,看见了幸灾乐祸,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可是,他们不是亲兄弟吗?兄弟不就是一家人吗?一家人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为何他要幸灾乐祸呢? 这个问题,让长着一张昭和脸的野菊杏子迷惑不解。 不过,她也没把岑子酒幸灾乐祸的表情,告诉身边几人。 一转头,野菊杏子又一脸欢笑,拉着松井明美,去前边的摊位,因为她也想买一件古玩。 通过自己的实力,购买一个真正的古玩。 见岑子津还在笑,野菊一郎的眼中有些鄙视,心中暗叹,果然是落后的国家,一个小碗就乐成这样。 笑过之后,岑子津小心翼翼地拿着珐琅彩碗,与野菊一郎说了两句话,两人便向两女那边走去。 第72章 白初叶杀来 咣咣咣,一阵急促且响亮的敲门声响起。 摇椅上的岑子酒不由得皱起眉头,心说这谁啊,大清早的敲门,还这么用力,门砸坏了怎么办。 咣咣咣! 秋素从厨房刚探出头,岑子酒便摆了摆手,秋素明白,这是让她回去。 咣咣咣!敲门声再次响起,同时还有一个女人的喊声:“岑子酒,你给老娘开门!” 声音耳熟,但是谁,想不起来。 既然是找自己的,那就去见一见。 打开院门,看清外面敲门之人,岑子酒既感到意外,又感到合情合理。 门外是金贝勒与白初叶。 那敲门的显而易见了,就是白初叶这个白家千金。 只瞥了两人一眼,岑子酒就把目光集中门板上,上下左右看个遍,看的异常仔细。 瞧见岑子酒的表演,金贝勒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捂着脸不露面。 白初叶有点懵,这个岑子酒怎么回事啊,开门之后一句也不说,就一个劲看门是几个意思啊? 正当她琢磨之际,岑子酒接下来的举动与自语,让她瞬间暴怒。 只见岑子酒用手摸了摸门板,自言自语:“还好我家门板结实,不然大早上去哪找人换门板。” “岑子酒!你什么意思啊!本姑娘还能敲坏你的家门啊?”白初叶有种要疯的感觉,被岑子酒气的。 白初叶双手叉腰,面红耳赤,喘着粗气,狠狠瞪着岑子酒。 “那是我家门结实。” 岑子酒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让白初叶当场暴走,幸亏金贝勒阻拦,才让她没暴走起来。 “老岑,怎么回事,看见我也不吱上一声,看什么门啊。”金贝勒拽着白初叶,不让她冲动。 因为,冲动是魔鬼!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岑子酒瞥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贝勒爷,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我就不能找你叙…” “艾书凝呢!你把艾书凝交出来!”白初叶挣脱金贝勒,来到岑子酒面前说道。 “书凝?交出来?你在说什么?”岑子酒一脸茫然,目光在白初叶与金贝勒脸上扫来扫去,最后锁定金贝勒,“贝勒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把艾书凝藏哪了?”白初叶凝视着岑子酒,一副想从他眼中看出答案的样子。 “我?我把书凝藏起来?”岑子酒用手指着自己,眼神充满难以置信。 “对,就是你,你少装。” “我装什么了啦?” “你…” 金贝勒伸手在两人中间,同时把白初叶拽了回来,无视她的怒视,对着岑子酒无奈一笑,“子酒,艾书凝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她…啊!”岑子酒拍了拍脑门,指着白初叶,“所以,你认为书凝跑到我这里来了,是吧!” “对!她几乎没有朋友,而你!应该算是她的朋友。”白初叶瞪着杏眼,“她从王府跑出来,不说别的地方,就这四九城,想来她也走不明白。 所以,她一定会逃到她朋友家,也就是你这里来。” 白初叶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想越过岑子酒,进入院里。 岑子酒伸出手,阻挡她的去路。 “你干嘛?让我进去。” “你先等会儿,你先告诉我,书凝为何会离家出走。”岑子酒神色凝重,语气低沉。 “她…” “还是我来说吧。”金贝勒朝着白初叶摇了摇头,见她闭嘴,金贝勒白对岑子酒说道:“我说子酒,咱们就在门外站着?” “也对,那就进去吧。”岑子酒有点后知后觉。 白初叶闻言,朝着金贝勒露出一丝微笑。 进入院子,没等岑子酒开口呢,白初叶便急匆匆的四处察看,并大喊“艾书凝,你出来”的话语。 “白姑娘,你这样不礼貌吧。”岑子酒坐在摇椅上,一挥手,让探头看情况的秋素又把头缩回。 “初叶,你先回来,咱们都进来了,这院就这么点,你急什么。”金贝勒朝着白初叶招手。 虽不情愿,但白初叶还是坐在金贝勒身边。 “贝勒爷,可以说了吧。” 金贝勒点点头,缓缓开口,把艾书凝为何离家出走,一一道来。 整个过程,岑子酒一言不发,面容严肃又阴沉。 “子酒,听明白了吧。” “嗯,听明白了,那个四九城之耻要回来,晟王爷急着卖女儿,明白,我明白的很,政治联姻吗。”岑子酒嘴角勾了勾,一丝嘲讽含在唇边。 “岑子酒,你过分啊,我二…” “他是你二哥不假,但他的大名,想来是无人不知。”岑子酒敲打着摇椅扶手,瞥了她一眼,“白姑娘,用我一一向你说来吗。” “你…” “初叶,咱们为什么来的?”金贝勒甚是头疼,他觉得自己兄弟与自己未婚妻有点犯冲,见两次面,吵两次架。 “对啊,我们是来找艾书凝的。”白初叶感激地拍了拍金贝勒的手,“那我就去找找,我敢断定,艾书凝肯定在这里。” 话音一落,白初叶便站了起来,想要进屋搜寻。 “白姑娘,你就这么笃定,书凝在我这儿吗?”岑子酒挑了一下眉毛,而看着她的眼神有挑衅的意思。 “当然…” “初叶,你先坐下。” 熟悉岑子酒的金贝勒,看见他的表情之后,赶紧让白初叶坐下。 “你…” “坐下。” 白初叶哼了一声,带着不满,坐了回去。 见白初叶坐下,金贝勒笑着与岑子酒说道:“子酒,你别怪初叶,她是心里着急。 白家老二要回来,可准新娘却不见,这不让白家成为四九城的笑话吗。” “呵呵…”岑子酒回了一句。 金贝勒嘴边的肌肉,被这一句呵呵给刺激的,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 “子酒…” “好了,贝勒爷,你不就是想看看,艾书凝是否在我家吗。”岑子酒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去吧,去各个屋中瞧一瞧,有没有。” 白初叶瞬间来了精神,刚站起来,岑子酒的声音又响起,“贝勒爷,男女有别。 女人的闺房,我进不得,但我的卧房吗,也不是随便女人能进的,还是贝勒爷亲自劳烦一趟吧。” “岑子酒,你…” 金贝勒赶紧把白初叶按在椅子上,“那我去去就回。” 话是对白初叶说的,但眼睛却朝着岑子酒眨了眨。 岑子酒一伸手,意思你请便。 白初叶咬着银牙,喘着粗气,双眼喷火地看着岑子酒。 见岑子酒淡然的模样,她狠狠揪着衣服角,心中暗骂,该死的混蛋,居然说本姑娘是随便一个女人! 你才随便呢,你们全家都随便! 没过多久,金贝勒迈着四方步,由远及近。 白初叶放弃对岑子酒的诅咒,抓着金贝勒的手道:“怎么样,找到艾书凝没有?” 金贝勒双手摊了摊,“没有,连根头发也没找到。” “这不可能!”白初叶猛地站起来,边环顾四周边说道:“她没什么地方去,不来这里,她还能去哪里。 保佑,你认真找了吗?” “初叶,子酒的房子与院子,是我帮着装饰的,就这么大,我里里外外,什么也没找到。”金贝勒有些无奈,他是真没找到。 “没有,那她能去哪?”白初叶有点迷茫,不似刚来那时的理直气壮。 “我要是离家出走,那一定走的越远越好,反正都是逃跑,不跑远点,等着被抓回去啊。”岑子酒随意地说道。 白初叶眼睛一亮,“你说的有道理,贝勒爷,咱们快走,回去找我父亲。” 话音一落,她不由分说,拽起金贝勒就往外跑。 “那个,子酒,今儿抱歉,改日请你喝酒啊。”金贝勒一边走,一边说道。 岑子酒屁股都没抬,只是摆了摆手。 见两人推开离去,岑子酒让秋素把院门关上。 望了一眼右侧的院子,岑子酒暗自感慨,多亏听了艾书凝的话,昨天就搬了过去。不然的话,今日就被白初叶这丫头,堵个正着。 第73章 岑子酒的决定 大街上,一辆马车有视无睹,在飞速行驶,吓得路人纷纷避让。 “初叶,你让马车慢点,万一撞到人怎么办。”金贝勒觉得有点超速,开口提醒道。 “慢不了,这女人都跑了几天,咱们再慢的话,就追不上她了。”白初叶握着小拳头,“我一定要把她抓回来,居然逃婚,这让我二哥情何以堪啊!” 金贝勒侧头,偷偷无声嗤笑一下,心中早就翻起白眼,新郎是白家老二的话,是个正常女人就会逃,也就自己未婚妻,天天维护白老二。 “保佑,你笑什么?” 金贝勒的嘴角立即恢复如常,转过头来,有些疑惑道:“我没笑啊,你看错了吧。” 白初叶也闪过一丝疑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没笑?” “初叶,我哪有那闲心笑啊。”金贝勒一声叹息,伸手揉着太阳穴,“初叶你说,艾书凝一个…一个格格,就带着一个丫鬟,两人能跑哪去啊?” “能跑哪去,当然跑熟人…”白初叶话音一顿,似有所思,片刻之后,她用力地拍了金贝勒的大腿,“我记得她好像有一个奶娘,保佑,你知道她奶娘在哪吗?” “我哪知道她奶娘在哪啊。”金贝勒翻了一个白眼,这问题问的,有严重的语病。 “那问…对啦,我知道问谁啦。”拉开帘子,白初叶对车夫吩咐道:“老黄,调转车头,去晟王府。” 车夫老黄应了一声,减速、停车、调转码头,马鞭一甩,再次尘土飞扬。 岑子酒的隔壁邻居家,不对,那已是过去式,现在算是艾书凝的家。 堂屋之中,艾书凝抱着白猫,坐在椅子上,而小翠,在屋中走来走去。 “小翠,累不累,都走半天了。” “小姐,我不累。” “你不累,我眼晕。”艾书凝没好气地说道。 自从白初叶离开之后,小翠就没坐着过,不停地走来走去。 “小姐,你不紧…” 见艾书凝指着椅子,小翠只得乖乖坐在上面,但还继续说道:“小姐,你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 “一墙之隔啊!姓白的那娘…” “小翠!” “啊…白家姑娘,她要是心血来潮地往咱们这院看一看,那咱们不就暴露了吗。”小翠紧握双拳,有一丝后怕。 “咯咯…你这小丫头,劝我逃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啊。”艾书凝非常淡然,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的气息。 “我…我没害怕,就是紧张,一点紧张而已。”小翠点点头,自己就是紧张。 瞧小翠这副德行,艾书凝笑而不语。 其实,艾书凝的内心,没有表面这么淡定。这次白初叶的出现,在她意料之中也是始料未及。 意料之中是岑子酒因她,与白初叶的第一把见面,就有点不愉快,那么她逃出王府,白初叶知道的话,一定会来找岑子酒。 这也是艾书凝不与岑子酒,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原因之一。 始料未及是没想到白初叶,居然来的这么快。 照这样来看,自己那个未婚夫,即将要学成归来。 王孙贵族,最看重脸面,要是真让白家或自己父亲,知道自己藏在这里的话,那岑子酒与他的岑家,就相当危险。 纸是包不住火的! 自己要是一直留在这里,万一哪天露馅,不就连累了岑子酒。 即便岑子酒很厉害,但他也是一个人啊,岂能阻挡住这群王孙贵族呢! 艾书凝的心中,已有离去的想法。 忽然,院中响起一阵咳嗽声。 艾书凝与小翠一听,就知道,岑子酒已到院中。 小翠紧张的神情不见了,脸上立马洋溢着笑容,她推开门,“岑公子,快进屋坐。” 见岑子酒进屋,看见空空如也的桌面之后,小翠连忙跑了出去。 “书凝,幸亏听你的,不然,真被白初叶堵上了。”没理会小翠的匆忙,岑子酒对艾书凝说道。 “唉,还是给你添麻烦了,书凝有些过意不去。”艾书凝拍了拍白猫,把它放在地上。 白猫回头看了一眼,便掉头,迈着猫步,一步一步来到院中,跳到墙头之上,趴着晒太阳。 把目光从白猫身上收回,岑子酒摆了摆手,“书凝,你要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吧。” “子酒…” 咚咚,小翠跑了进来,把茶壶与茶杯放在桌上,倒了一杯茶,“岑公子,请喝茶。” “谢谢。”接过茶杯,岑子酒低头喝了一口。 见岑子酒放下茶杯,艾书凝又有些犹豫,本来刚才就要说,结果被小翠给打断。 回头瞪了小翠一眼,艾书凝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惆怅。 发现了艾书凝的变化,岑子酒淡淡一笑,“书凝,你想说什么,就说,与我不用客气。” “我…我…”艾书凝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还犹豫了,我们之间,不用如此的。” 见岑子酒都如此说,艾书凝也不再犹豫,她轻启朱唇,“子酒,我要是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早晚会被他们找到,所以,我想…想离开四九城。” 没等岑子酒开口,小翠抢先问道:“小姐啊,你疯了,离开四九城,先不说能否离开,离开了咱们去哪啊?” “你这丫头,说话不能小点声吗。”艾书凝揉了揉耳朵,显然小翠的声音不小。 “小姐…” “小翠,我既然说出口,那自然有地方去。” “可…可是…”小翠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转头看着岑子酒,希望他有办法,把艾书凝留下。 “书凝,你要去哪?”岑子酒眼中有一抹焦虑。 “从小在王府,除了我母亲,就属我奶娘最疼我啦。”艾书凝嘴角勾着淡淡的幸福,“后来奶娘回了老家,我也许多年未见她,怪想念她的。” “所以,你想去你奶娘哪里?” 艾书凝点点头。 “她老家在哪?” “豫州的一个县城。” “这样啊…”岑子酒低头不语,而他的手指却在敲打桌子,哒哒声响个不停。 见他不说话,艾书凝与小翠也没有说话,而是各有心事。 半晌之后,岑子酒慢慢抬起头,看了两女一眼,嘴角上扬,“既然书凝想去看奶娘,我自然不能阻拦,反而还得支持呢。” 听到这句话,艾书凝笑容依在 ,但心里却隐隐一痛。 小翠闻言,瞪大了双眼,情绪也比较激动,“岑公子,你…你怎么放小姐走呢。 小姐要是离开四九城,你…你怎么办啊? 你…你不是喜欢小姐吗!” “小翠!不许胡说!” “小姐…” “闭嘴!”艾书凝声音略显低沉。 小翠见此,只得撅起嘴,又见岑子酒无所谓的表情,气的她一跺脚,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旁。 “子酒,你别…” “书凝,你不用替小翠解释,她又没说错。”岑子酒盯着艾书凝,眼神充满了执着。 心中隐隐作痛消失,脸上已是红透,艾书凝把头垂下,柔声道:“子酒,我…” “我陪着你去,陪你去看你奶娘。” 艾书凝猛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小翠也是张大嘴巴。 “不让你去,你肯定不同意;你们两个去,我又不放心。 所以,我陪着你们一起去。”岑子酒来到艾书凝身前,抓起她的手,深情道:“书凝,以后你去哪,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一起去。” 此时的艾书凝,粉腮顿时弥漫上一抹桃红,心中弥漫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甜蜜酸楚,一对好看的星眸中,也是朦朦胧胧的多了层水雾。 第74章 灵儿没回来 双手背后,捋着砖墙走了一趟,岑子酒有些意动,他想在墙上开个门,这样走动方便许多。 有没有这道门,对于岑子酒没有任何影响,他高来高去,可艾书凝三女就不行,总不能天天登高过墙吧。 岑子酒搓了搓下巴,开门的想法只能暂放一旁,还是在墙的两侧,放两个木梯子吧。 指不定哪天,白初叶那个娘们,再杀个回马枪,那就麻烦不断了。 小翠从卧房出来,看见岑子酒抱着膀子,盯着砖墙一动不动。 带着好奇,小翠来到岑子酒身后,“岑公子,你看什么呢?” “哦,没看什么。” “那你一直站在这里?” “闲的。” “为何闲的?” 看着小翠那八卦表情,岑子酒忍住想给她一个爆栗的冲动,他从未想到小翠会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可惜,这不是自己丫鬟。 “你家小姐,睡了?” “睡着了,每日午饭后,小姐都会睡一会儿。”小翠点点头。 “那行,我也得回去了。” 小翠闻言,刚把嘴张开,岑子酒便跳到墙的另一边。 听见墙那边秋素到声音,小翠干嘎巴嘎巴嘴,然后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屋中。 回到自家院中,岑子酒与秋素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去。 二十来天后,岑子酒要陪着艾书凝去她奶娘家,到那个时候,自己修炼法术的时间,肯定越来越少。 所以,抓紧时间,去城外的林子,练习一番。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世界仿佛被柔和的灰色光环环绕,一切都变得安静而祥和。 吩咐乔无畏锁好门,许闻诚便回到了后院。 品珍阁后面是一个院子,许闻诚一家就住在这里,而乔无畏则在主铺子的后屋住。 来到房前,许闻诚开门而入。 扫了一眼,只看见媳妇,没看见许灵儿,许闻诚开口问道:“夫人,灵儿去哪了?” 许闻诚的夫人,徐氏已步入中年,却风韵犹存,岁月在她的面庞上留下痕迹,却也为她增添了独特的韵味。 “灵儿上午就已出去,她去找子酒,说什么子酒答应陪她逛街。”徐氏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边走边说:“饭都做好了,我去拿来。” “这丫头,呵呵…”许闻诚笑着摇摇头。 把饭菜端到桌上,徐氏又拿着两个饭碗,“我给二驴子送去,这孩子真倔犟,让他过来吃,不干,非得在自己屋吃。” 许闻诚依旧笑着摇了摇头。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许闻诚发现这孩子很有天赋,又肯吃苦,也很有原则,这让许闻诚很满意。 徐氏回来之后,夫妻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至于食不言寝不语,那是大家大户。 “夫人,灵儿没说几时回来吗?”许闻诚端着饭碗,侧头看了看窗外,“都这个时辰了,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估计是快了。”徐氏停下筷子,抬头看着许闻诚,“闻诚,你说灵儿与子酒有没有可能啊?” 许闻诚一听,转回头,笑着说道:“我倒是希望能成,这样的话,灵儿也算有了依靠,我也就放心了。” 徐氏也笑着点头,“闻诚,我和你是一个想法,灵儿要是嫁给子酒,那我百年之后,真的可以瞑目了。” “你这老婆子,胡说什么呢,什么瞑目不瞑目的,多不吉利。”许闻诚瞪了徐氏一眼。 “随口一说而已,你还多想了。”徐氏白了许闻诚一眼,然后给他夹了一块鱼肉。 许闻诚微微一笑,低头把鱼肉吃进嘴里,然后瞪大眼睛,“夫人,你这厨艺又精进不少啊。” 徐氏嘴角上扬,“胡说,我还是一样的水平,没有变化。” 许闻诚没有再言语,而是又夹了一大块鱼肉。 徐氏露出幸福的笑容。 晚饭之后,徐氏洗刷碗筷,而许闻诚则捧起一本古籍,挑灯夜读。 灯芯慢慢跳动,书一页一页翻,而窗外,天越黑,月越明。 抬起头,徐氏晃了晃脖子,长时间做针线活,很累的。 看了看窗外,月亮甚是明亮,徐氏眉头一蹙,放下手中的针线,来到院门这里,顺着门缝望看去,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退回院中,徐氏犯了嘀咕,都这个时辰了,灵儿为何还不回来? 突然,徐氏猛地抬起头,内心也是一颤,她有一种猜测,怀疑许灵儿留宿在岑子酒那里。 抬头看了看月亮,徐氏低下头,双手握在一起,在院中来回踱步。 这种猜测,徐氏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不然的话,都这个时辰,许灵儿为何还不回来。 可是,万一是真的,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这个年代,未婚不是留宿的。 徐氏又在院中转了一会儿,便再次来到院门,仍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徐氏一咬牙,不行,不能再等了,即便她满意岑子酒,也不能让他们做出这种事情。 于是,徐氏快步回到屋中,见许闻诚还一头扎在书籍中,她上前敲了敲桌子,“闻诚,灵儿还没回来呢。” “哦,灵儿还…”许闻诚猛地抬起头,惊讶道:“你说什么?” “灵儿还没回来,她会不会留宿…” “啪!” “胡闹!”许闻诚把书籍拍在桌上,脸色不是很好看,起身就往外走。 “闻诚,你要去哪?” “去哪?去找那丫头。”许闻诚有些生气道。 “也对,我跟你一起去。”徐氏点了点头。 “不用,你在家等着,万一我们父女走岔路,你还在家中,不怕闺女回来找不到人。”许闻诚摇头否决。 “那…也行。”见许闻诚走到了门口,徐氏赶紧快步上前,“天这么黑,要不让二驴子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万一灵儿真…让外人看见,灵儿,她还要不要名声了。”许闻诚摆了摆手,“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安心在家就是。” 目送许闻诚离去,徐氏把门关上,她没有回屋,而是在院中画圈圈。 岑子酒的新居内,他躺在浴桶中,闭目养神中。 秋素端着晚饭,站在门外,“公子,先吃点饭吧。” “先拿回去,一会儿再吃。” 秋素应了一声,没有离开,而是低头咬着嘴唇,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公子,奴婢给你…” 咣咣咣,一阵敲门声响起。 秋素柳眉倒立,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有人来啦。 咣咣咣,敲门声,声声不息。 秋素从鼻孔出了一股粗气,喊了一声谁啊,便向院门走去,同时把晚饭放在桌上。 第75章 寻人(一) 即便岑子酒在家,秋素也没有贸然打开门,而是隔着门问对方是谁。 “请问,这里是东…是岑子酒,岑公子的家吗?”一道略显低沉的男声响起。 听见男人的声音,秋素仍没有开门的意图,而是开口问道:“这是岑公子家,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 “我…我叫许闻诚,找岑公子有急事。” 门外之人的确是许闻诚,他从家中出来,没有坐黄包车,而是一路寻找一路疾行,直到岑子酒家门口,也没看见许灵儿的踪迹。 这是许闻诚第一次登门,所以,秋素压根不认识他。 得到许闻诚的名字,秋素没开门,而是让对方稍等,她要去汇报。 许闻诚虽然着急,但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公子,外边有一个叫许闻诚的,说找你有急事。”秋素先在门外汇报。 正在闭目养神的岑子酒,猛地睁开眼的同时,直起身子问道:“你说谁?” “许闻诚。” 这次岑子酒听的清楚,但也非常诧异不解,这么多年,别管自己住哪,许闻诚还是第一次登门。 看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一边擦身子,一边告诉秋素,让他人带到东厢房,自己马上就去。 秋素应了一声,来到院门前,打开院门,带着许闻诚来到东厢房。 带到之后,秋素便退了出去,去准备茶水。 而许闻诚呢,没坐着,站在窗外,向外看去。 秋素端着茶水进来,“喝点茶水吧。” “啊,谢谢。”许闻诚依旧站在窗前。 秋素把茶水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岑子酒一个人,擦着头走进来,“诚叔,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东家,灵儿呢?”许闻诚望向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灵儿?”岑子酒擦头的动作停下,有些发懵。 “对啊,灵儿,他不是来找你了吗。” “找我?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岑子酒真的懵了。 许闻诚心中一紧,急忙说道:“今天上午,灵儿从家中出来,说是来找你。” “上午?”见许闻诚点头,岑子酒朝着门外喊了一句,“秋素,上午有人找我吗?” “公子,这一整天,就这位许闻诚来找你。” 许闻诚听的清楚,岑子酒的为人他更加清楚,许灵儿没来,那她一个人会去哪呢? 最近四九城也不是很太平,许灵儿一个人的话,不会是意外了吧? 想到这里,许闻诚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岑子酒连忙扶住他,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诚叔,诚叔,你怎么啦?” 被岑子酒这么近距离的喊叫,许闻诚睁开双眼,看清岑子酒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子酒,灵儿出事了。 她上午出来,说是来找你,但到了现在,她还没有回家啊。 子酒,灵儿一定出事了,你一定要救救她呀。” 话还没说呢,许闻诚就流下眼泪。 许灵儿就是他们夫妻的命根子,要是真出事了,他们夫妻可怎么活啊。 岑子酒脸上少有的严肃,从上午到现在,都五、六个时辰,以许灵儿的性子,不管在哪,断然不会不回家。 现在的结果,只能证明,她出事了。 岑子酒很清醒,他明白,现在不是生气与发火的时候,而是要找到许灵儿在哪。 低头看着伤心流泪的许闻诚,岑子酒蹲下身子,“诚叔,你别担心,也许灵儿在哪贪玩,忘记回家呢。” 许闻诚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他,“子酒,灵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她指定…” “诚叔,你别乱想,我这就去把灵儿找回来。”岑子酒暗叹,自己果然不会安慰人。 “那走吧。”许闻诚立马起身,拽着岑子酒就往外走。 岑子酒也就任他拽着,出了院门。 没走几步呢,许闻诚停下脚步,看着夜幕下的四九城,他有些迷茫,“子酒,这么大的四九城,去哪找啊?” “诚叔,我有办法,不过,咱们先去你家一趟。”岑子酒没有说谎,他真有办法。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许闻诚见远处有一辆黄包车,刚举起手,还没等喊呢,被岑子酒拽住。 在许闻诚疑惑之际,岑子酒却呲牙一笑,“诚叔,为了赶时间,小侄多有得罪。” 得罪?什么得罪。 许闻诚还想开口询问,却被岑子酒拦腰抱起,扛在肩上,然后,他就体验一次,什么叫超速行驶。 脸颊两侧,被风刮得生疼,眼睛自然也睁不开。 正当许闻诚闭眼祈祷,要一路平安之际,岑子酒却把他放了下来。 睁开双眼,许闻诚看清楚了,这是自家门口啊。 回头看了看岑子酒,又看了看门,许闻诚有点懵,这才多久,就到家了? “诚叔,开门啊。” “啊?啊!开门,开门。” 两人一进院,就看见在院中画圈圈的徐氏。 还没等两人开口,徐氏便开口道:“怎么就你们两个,灵儿呢?” “夫人,灵儿她…” “诚叔,一会再解释。”打断浪费时间的话,岑子酒看着徐氏,“婶子,我要去趟灵儿的闺房。” 许闻诚与徐氏皆是一愣,不明白他这是作何,毕竟女孩子的闺房,岂是男人随意进出的。 “诚叔,要想找到灵儿,我的需要灵儿的头发。” 虽不明白头发与找人有何联系 ,但许闻诚选择相信岑子酒。 “夫人,你带子酒去灵儿的房间。” “不是,灵儿真的…” “夫人,快带子酒去!”许闻诚不想过多的解释,他心里清楚,早一分钟的话,灵儿就多一份安全。 徐氏见许闻诚发火,只得把疑惑憋在肚子里,带着岑子酒,来到许灵儿的房间。 没工夫欣赏女孩子的闺房,岑子酒进屋直奔床而来,在枕头上,找到了几根头发。 回到院中,岑子酒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纸。 其实,在空间取出的,不然的话,谁没事把这东西带身上啊。 在许闻诚与徐氏不解的目光下,岑子酒将黄纸折成一只纸鹤。 拿出许灵儿的头发,用手将其捏在纸鹤的头上,丹田内的真元顺着手脉注入到纸鹤上。 许灵儿的头发,很快化为黑点,镶嵌在纸鹤头部,犹如一双眼睛,活灵活现。 而另一只手掐着道诀,岑子酒轻声低吟:“乾坤阴阳,五行化炁,以炁为力,以发为眼,纸鹤寻人,亟!” 一声鹤鸣,纸鹤扇动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向门外飞去。 第76章 寻人(二) 从一张黄纸,变成一只纸鹤,再到纸鹤宛如活物,在空中飞翔,许闻诚与徐氏是呆若木鸡。 夫妻二人互看一眼,又愕然地望向岑子酒。 要不是亲眼所见,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会信啊。 纸鹤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直接向门口飞去。 见纸鹤飞出去,岑子酒追到门口,回头对着夫妇二人说道:“诚叔,你们就留在家中,你放心,我一定把灵儿带回来。” 说完他就一个健步冲出屋子,脚尖点地,飞身上房,朝着纸鹤飞行的方向追了下去。 岑子酒走后,许闻诚与徐氏才反应过来,两人匆匆来到院中,哪里还能看见岑子酒的身影。 “闻诚,子酒他…” “夫人,不要问,也不要想,我们只要知道,子酒一定会把灵儿带回来的。”许闻诚把徐氏搂在怀中,望向那无边的黑夜。 “嗯,我们家灵儿,定能逢凶化吉,无论当年还是如今,灵儿会无事的。”徐氏把头埋在许闻诚胸前,虽满眼雾气但眼神坚定。 此时的岑子酒,正在做跳跳人,在一间间的房顶上飞来飞去,紧跟前方的纸鹤。 没过多久,永定门就出现在岑子酒的眼前,见纸鹤没有停止的意图,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还来得及。 又看见城门口的官兵,他决定用遁地术出城。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岑子酒直接没入地下,再次钻出,已在城外。 抬头看见纸鹤依然向南飞,岑子酒没有任何犹豫,依然紧随其后。 脚下不停,岑子酒的心却很乱,同时他很自责。 许灵儿来找自己,完全是自己之前的承诺,答应带她出去游逛,结果,自己却把此事忘到了脑后。 这要是许灵儿真因此出意外,自己要如何面对许闻诚夫妇,如何对得起那一声声的子酒哥,以及那如阳光般的笑容。 越想越难受,越想心中越隐隐作痛。 此时的岑子酒,眼中的寒光,越来越凛冽。 又跟随纸鹤跑了有八里多地,忽然纸鹤改变航线,向左侧飞去。 岑子酒自然紧随其后,借着月光发现所行之路,两侧有些荒凉,这让他的双眉聚在一起。 到底是谁?为何要绑架许玲儿,还要带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岑子酒握紧拳头,他不敢再往下想,只得咬着后槽牙,继续向前。 又跟随纸鹤跑了一段路,岑子酒便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 来到河水前,见纸鹤依然在飞,岑子酒脚尖点地,跃过河面。 在岑子酒脚尖落地的一刹那,前边不远的房屋中,一个女人睁开双眼。 过河没几步,岑子酒便发现前边有一处院落,这让他非常纳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居然有人在这里生活。 而且,只有一户人家,过于凹凸,这让岑子酒心中暗暗抵挡起来。 呼啦呼啦,纸鹤扇动翅膀,向着那处院子飞去,岑子酒也慢慢向那里靠去。 来到篱笆墙外,见屋中一片漆黑,而且纸鹤有飞向房屋的架势,岑子酒来不及多想,直接跳到院中。 双脚刚落地,便听嗖的一声,从屋中飞出一件东西,直奔纸鹤而来。 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岑子酒直接甩出一枚绣花针,并招回纸鹤,它要是损坏,自己就没法找许灵儿的下落。 当的一声,绣花针与不知名的东西在空中相撞,最后双双掉落。 此时,纸鹤也飞落到岑子酒的肩上。 见纸鹤安全了,岑子酒才借助月光看向地上,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袭击纸鹤。 只见地上落着一个飞镖,形如柳叶。 柳叶镖,屋中有江湖人士。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佝偻老者。 “未经仙姑允许,擅闯者,死!”佝偻老者一步一步向岑子酒走来。 仙姑?岑子酒嗤鼻一笑,估计又是一群装神弄鬼的神棍。 在清朝的末年,许多邪教犹如雨后春笋,全都冒了出来,全部打着神仙下凡、救苦救难的高尚口号,其实就是一群龌龊的无赖,在祸国殃民。 这群不要脸的人呢,还给自己起一个唬人的名,什么圣子啊,圣女啊,仙姑啊,各种圣、仙、神的名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起不到的。 别看天黑,但佝偻老者的眼神却出奇的好,见岑子酒那嘲笑般的表情,他一声怒吼,“该死的竖子,你居然敢嘲笑仙姑,那就拿命来!” 佝偻老者大喝之后,双脚蹬地,嗖的一下,便出现在岑子酒面前,伸出干枯的手掌,拍向他的心口。 对于老者的速度,岑子酒只是小小惊讶一下,没想到一个老头还有如此速度。 见手掌向自己拍来,岑子酒不紧不慢的伸出左手,对上佝偻老者的干枯手掌。 砰的一声,地上尘土飞扬,而佝偻老者向后退了三步,才堪堪站住。 而岑子酒却寸步未动,连他肩上的纸鹤也丝毫不受影响。 佝偻老者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功力。 不过,这个年轻人也就到此为止了。 佝偻老者气定神闲,左腿向左跨出一小步,双手合十,至于胸前,双臂左右晃动之后,佝偻老者突然用力跺左脚,扑哧一声,整个脚都陷入土中。 佝偻老者睁开双眼,眼中犹如一抹闪电,甚是明亮。他大喝一声,一股真气由内而出,周身出现一股强大的气流,尘土飞扬不说,衣服也被吹的鼓鼓的,且随风飘摇。 “啊!受死吧!”佝偻老者瞬间出现在岑子酒眼前,立掌向他袭来。 掌未到,掌风就迎面而来。 岑子酒挂着淡淡的笑容,与上次的选择一样,不躲不闪,依然是对掌。 “砰!” 这次的声音更加响亮,同时,岑子酒身后的篱笆墙,也被这一次对掌,震得倒塌一片。 佝偻老者的面颊,被掌风吹的都变了形,头发更是,一条细小的辫子飘荡在老者脑后,好像随时都有被风切割断的风险。 而岑子酒却面色淡然,衣服与头发一点没有飘起来的意思。 纸鹤,更是安然地待在他的肩上。 第77章 寻人(三) 佝偻老者见此,伸出另一个手,立掌打向岑子酒的咽喉,结果,被对方空闲的手阻拦。 于是,两人变成双掌相对,如同武侠小说中,两个高手在比拼内力,看谁的内力更加浑厚。 才没过多久,佝偻老者的面孔有些狰狞,而他的头上,冒出了白汽,两鬓已满是汗水,正顺着脸颊流下,滴答滴答,滴落在地。 反观岑子酒,像个没事人一样,唇边漾着笑容。 他的笑容,在佝偻老者眼中,那是相当的刺眼,那是对他的嘲笑,嘲讽自己的无能。 佝偻老者不能容忍这样的嘲讽,他大吼一声,不顾后果的全力输出,他丹田中的内力,顺着双手,源源不断地向岑子酒袭去。 看佝偻老者的表现,岑子酒心里很清楚,这老头啊,属于最后一舞。 不过,这个佝偻老者,是目前,岑子酒接触到最厉害的对手,比张旭与那忍者,强上不少。 要不是着急寻人,自己还真想多陪他玩玩。 佝偻老者的内力,只要流进岑子酒的经脉,就被他丹田内的五行真元,化解的一干二净。 所以,无论对方输出多少内力,对于岑子酒而言,毫无用处。 见佝偻老者已咬牙切齿,表情有些痛苦,岑子酒呲牙一笑,五行真元的使用又多上一分。 就多上这么一分,就已让佝偻老者抵挡不住,被震飞出去。 佝偻老者倒飞出去,奔房门而去,在飞行途中,还口吐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眼看佝偻老者要撞到房门之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出现,单手接住老者,把他放在地上。 佝偻老者仰头一声惨笑,“老朽让仙姑失望了,咳咳…” 披头散发的女人拿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扔给佝偻老者,“你少废话,赶紧运功疗伤。” 听见女子的声音,岑子酒皱着眉,有点捂耳朵的冲动。 这女人的声音太难听,那是一种金属摩擦才能产生的声音,这让岑子酒有种路过白铁加工店的错觉。 佝偻老者很是听话,直接把丹药咽了下去,然后盘膝而坐,运功疗伤。 女人转过头,一双阴森森的眼睛,透过额前的乱发,盯着岑子酒,当看清楚他肩上的纸鹤后,她淡淡一笑,“原来是道门高徒,还道武双修。 桀桀…老身也是许久未见,这么厉害的道门小辈。 不知你的家师是谁,说出来,也许老身还认识呢。” 岑子酒捂着耳朵,往后退了两步,这声音,让岑子酒有种错觉,这女人不会是音修吧? 不用别的,一张嘴,就能干掉对方。 同时岑子酒还有一丝哭笑不得,两次被人误解其为他门派的高徒。 见岑子酒的动作,女人的目光更加危险,她向前走了一步,“小辈,你要是再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呵呵…你个老虔婆,谁没机会还不一定呢。”晃了晃脑袋,岑子酒伸出了中指,缠着对方勾了勾。 “小辈,你找死!”女人一跺脚,身子瞬间出现在岑子酒面前,出双掌打向岑子酒的胸膛。 岑子酒露出一丝惊讶,女人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肉眼很难寻辨,而且只凭掌风的威力,就比佝偻老者强上数十倍。 这让岑子酒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浑身的血液有一丝沸腾。 出双掌,与女人对了一掌。 砰,砰,两声巨大声响。 两人的身后,如同炸雷一样,被两人对掌的余波,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 而这次,岑子酒不再似刚才那样,他的帽子被崩飞,露出一头短发。 而女人的头发,终于离开脸颊,在空中飞扬,也露出一张既艳丽又恐怖的脸。 因为她的脸上,有三道疤痕,贯穿这个脸庞。 不过,这女人的岁数,绝对不是老身级别的,三十都多说了。 女人那阴森森的眼神中,多出一抹震惊,她真没有想到,自己都用七成功力,这个年轻人居然接的住。 什么时候江湖上,出现一个如此出色的年轻人呢。 见岑子酒淡然的模样,女人突然一甩头,她那一头乌黑长发化成锋利的刀尖,带着劲风,向岑子酒的脖子袭来。 距离太近,即便岑子酒躲过这次,她的头发还可以甩回来,这属于无限攻击,躲起来太麻烦,还得应付对方的双掌。 如此一来,拉开距离,才是上策。 想到这里,岑子酒又加了一成真元输出,在头发离自己脖子还有寸距的时候,把女人打飞出去。 只不过女人不似佝偻老者,她只是向后退了五、六步而已。 女人站稳之后,直接伸出右手,食指与大拇指并拢,其他手指紧握,而且食指指向岑子酒。 在食指指向自己的一刹那,岑子酒运用御风术,移向左侧。 刚离开,就听噗的一声,他原来站的地方,出现一个食指大小的洞。 见一击未中,女人立即收大拇指与食指,伸出小拇指,再次指向岑子酒。 噗的一声,地上再次出现一个小洞。 见女人仅伸出大拇指,四指紧握,岑子酒立马又离开院里。 噗,又是一个小洞。 见女人还要伸手指,岑子酒左手掐道诀,然后朝着女人一扬手,一道无形的风刃,直奔女人而去。 女人刚要伸手指,忽然觉得有危险来临,她立马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而风刃,擦着女人的鞋底而过,扑哧一声,把女人身后的篱笆墙,一分为二。 看见女人跳起,岑子酒立马有两个感慨,一个是跳的好高啊,这要是参加跳高比赛,保准冠军;另一个是真傻啊,你跳到空中,怎么躲避攻击呢。 于是,又一道风刃,袭向半空中的女人。 在下落过程,女人那种危险的感觉再次出现,于是,她左脚踩右脚,再次向上窜去。 风刃又一次,贴着鞋底而过。 一个风刃不好使吗?那就多来几个并且要从不同高度袭击。 于是,三道风刃,分上中下三路,直奔女人袭去。 这次不用感觉,女人已经看清楚岑子酒的动作,而且连续三次,这是想让自己躲不开啊。 女人甚是愤怒,同时也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起跳,应该向左、右跳,那样的话,自己也不用这么被动。 明显感觉到风刃越来越近,女人一声娇喝,就算娇喝吧,虽然声音太过刺耳。 只见女人的衣服鼓起,而头发再次乱飞,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气墙。 三道风刃,打在气墙之上,发出如同爆炸的声音,产生很大的气浪,把女人吹的倒飞出去。 女人还是安全落地,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其他完好无损。 女人刚站稳,岑子酒便杀到眼前。 之前自己一直被动挨打,这次也该换自己进攻,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一招雷拳,直奔女人面门。 雷拳,出拳快如闪电,爆发力强,是岑子酒练习五行拳中的一种拳法。 女人来不及躲闪,直接架起双臂,挡在面前。 砰的一声,女人被一拳打飞出去,眼看就要撞到墙上,一个人影闪过,接住了女人。 原来是佝偻老者,接住了女人,避免她撞到墙。 第78章 寻人(四) “仙姑,你没事吧?”佝偻老者关切地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指着岑子酒,“你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佝偻老者也不言语,直接冲上去,立掌打向岑子酒。 女人面容严肃,气沉丹田,双手开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只见她双手相对,左、右手小拇指与无名指相扣,两个大拇指相并卧入掌心,中指相贴竖起,而两个食指回勾后分别贴在中指上。 同时低下头,跺着左脚,嘴里还念念叨叨个不停。 瞧见女人这副样子,岑子酒也有些迷糊,怎么感觉这女人有点神棍的潜质呢。 呼的一声,佝偻老者一掌袭来。 岑子酒以雷拳相迎,砰的一声,把佝偻老者再次打飞出去。 噗的一声,老者又喷出一口血。 见老头摔倒在地,岑子酒便不想理对方,他想弄清楚,这女人在干嘛。 可刚走一步,岑子酒脑后就有恶风袭来,他脑袋向左一偏,一枚柳叶镖飞了过去。 回头见佝偻老者,又从怀中掏出两枚柳叶镖,再次向岑子酒投掷而来。 岑子酒眉头一皱,这佝偻老者不怕死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傻还是愚。 从空间取出三枚绣花针,他直接甩了出去,两枚与柳叶镖在空中相遇,发出叮叮两声,四枚暗器落在地上。 而最后一枚绣花针,直接穿透在佝偻老者的左肋,让起身到一半的他,再次倒在地上。 其实,这枚绣花针是奔着佝偻老者的心脏去的,只是碰巧,他因起身而躲过致命一击。 没有再理佝偻老者,岑子酒直接向女人走去。 刚走到一半的距离,女人突然脸色发红,圆瞪双眼,嘴角向下,在原地一蹦有多高,落地之后,她怒视着岑子酒,“就是他吗? 那好,二爷立马杀了他,好快点回去享受美食呢。” 岑子酒停下脚步,这女人怎么回事,自言自语吗? 正在岑子酒疑惑之际,女人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到手的猎物一样。 嗖的一声,女人消失不见了。 岑子酒见此,瞳孔微弱,女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比刚才快上几倍。 还没惊讶完,岑子酒的背后就有恶风袭来。 以左脚跟为轴,岑子酒快速转身,躲过女人这闪电一击。 女人扑空之后,直接双手撑地,抬起双腿,踹向岑子酒的腹部。 速度非常快,岑子酒只能双臂交叉横在腹前,硬接了对方这一脚。 砰的一声,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大力量袭来,把岑子酒踹的连续后退七、八步才停下来。 在他疑惑女人为何用如此巨力之际,女人在双脚落地之后,直接借力转身腾空而起,竖起双掌,打向岑子酒的前胸。 与之前一样,速度奇快无比。 被打了两次的措手不及之后,岑子酒便习惯了对方的速度。 见对方袭来,岑子酒以雷拳迎之。 砰的一声巨响,岑子酒向后倒退了两步,而女人则是倒飞出去。 一个后空翻,女人落在地上。 她蹲着身子,上身略微前倾,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突然这么厉害,但岑子酒现在有些兴奋,现在女人的实力,可以让自己用出八成或以上的实力,自己岂能不高兴。 不过,兴奋是兴奋,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因为岑子酒还没忘记,来此的目的是何。 手掐道诀,双手向女人一挥,两道风刃直奔女人,而且,风刃的速度比之前的,快上不少。 女人似乎有所察觉,左窜右跳,躲过两个风刃的攻击。 她双脚刚落地,岑子酒的第三单风刃已到近前。只见女人向后一仰,几乎躺在地上,躲过风刃的同时,直接弹地而起,飞扑向岑子酒。 见女人飞扑了过来,岑子酒却微微一笑,掐道诀的手,突然变化道诀手势,然后伸出手指,一个火球突然出现在指尖前,瞬间变得巨大。 在女人惊讶的目光中,岑子酒轻轻一弹,巨大的火球带着呼啸的声音,向女人而来。 女人一声尖叫,在火球即将与自己相撞的一刹那,她在空中踩急刹车的同时,用力向后来了一个后空翻,落地之后,直接趴在地上。 火球在她头顶飞过。 火球一过,她用双手、双脚撑地,如同动物一样,眼冒凶光,盯着岑子酒,“你是道门的,你们道门都是混蛋,二爷要杀了你。” 话音一落,女人往后躬着身子,双腿与双手同时用力,猛地向前一窜,瞬间出现在岑子酒眼前。 岑子酒嘴角上扬,女人的速度又快了一分,可惜,到此为止吧。 直接打出一记雷拳,这一拳,岑子酒一点也没有保留,结结实实地打在女人的脸上。 砰的一声,女人倒飞的同时,发出咔咔的惨叫。 扑通一声,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仙姑!” 佝偻老者跑的有些踉跄,刚要蹲下抱起女人,被突然出现的岑子酒,一拳打在颈部,昏倒在地。 踢了一下地上的女人,发现一点反应也没有,探了一下鼻息,还有呼吸。 又摸了摸女人的脸,只是有点肿,没有其他伤害。 这让岑子酒非常不解,自己的全力一拳,一个巨石也能打碎,而这个女人只是脸肿,有点不合乎常理吧。 还有,女人刚才反常的行为,以及最后的叫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子酒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与自己无关,还是找人要紧。 因为之前战斗的原因,岑子酒把纸鹤放入空间,现在玩寻人,还得取它出来。 纸鹤扇动翅膀,直接飞向屋中,岑子酒从空间拿出火把,点燃之后,跟着进入屋中。 由于打斗浪费时间过多,所以,现在也没工夫观看屋中布置,而是盯着纸鹤。 只见纸鹤飞到神龛处,在神龛上空盘旋。 岑子酒见此,顿时明白,这个神龛有问题,估计地下有通道,不然纸鹤不会在此盘旋。 想到此处,岑子酒用力推动神龛,发出吱嘎嘎的摩擦声。 推开神龛之后,露出下面的地板。 只见地板上有一个铁环,岑子酒用力一拉,一块地板被拉起来,而地板下面,是黑洞洞的地道。 地道一出现,纸鹤便直接飞了进去。 岑子酒见此,只在洞口用火把照了一下,便跟在纸鹤身后,跳了下去。 第79章 寻人(五) 前方是一条甬道,两壁与顶,都是由石板砌成,一人多高,一米来宽,由于火把的亮度有限,所以,还不知道这个通道有多长。 手持火把,岑子酒一边往前走,一边观看两侧与顶棚的石壁,发现每隔一段距离,石壁上便雕刻着八卦图。 让他不解的同时,还有一个不着调的想法突然出现在脑中。这甬道的尽头,不会是一座古墓吧? 一段时间之后,岑子酒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没有贸然地往里闯,而是站在甬道的边缘,借用火把之光,观察前方。 应该是一座大殿,但什么大殿,岑子酒便不得而知。 感觉纸鹤在前边停了下来,岑子酒知道,许灵儿便在这大殿之中。 顾不得其他,岑子酒直接进入这座大殿,打算向着纸鹤的方向走去。 无意间,他往左侧瞄了一眼,结果让他发现一个类似灯台的东西,挂在石墙之上。 没有任何犹豫,向其走了过去。 踮着脚,火把伸上去,呼啦一声,生起一团火焰,也让附近有了光亮。 有了光亮,也让岑子酒发现,这个油灯所在位置,是一个拐角。 而这个拐角不是直角,而是钝角。 那也就说明这间大殿,不是常规的矩形。 想到此处,岑子酒便沿着石墙,向前走去。 很快,他来到一个拐角处,同样的也发现类似灯台的装置。 同样把其点燃。 再次向前走去,不久之后,再次遇见一个拐角、类似灯台装置,点燃,继续向前。 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因为纸鹤就停在前边,同时也让他大为吃惊。 眼前的地上,躺着许多姑娘,全都呈睡觉状态。 没有理会其他人,岑子酒快步来到许灵儿身前,直接蹲下探了探鼻息,呼吸平稳。 这比让岑子酒悬着半天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低头上下看了一遍,见许灵儿衣服整齐,脸上安详,且嘴角挂着笑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样。 摇了摇头,岑子酒站了起来。 他没有着急把许灵儿弄醒,而是看着与她一样,睡在地上的姑娘们,大致数了一下,有二十多个。 人贩子这个词语,突然出现在他的脑中。 幸亏自己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敢设想啊,这么多姑娘,这得毁了多少个家庭啊。 想到此处,岑子酒恨不得立马转身回去,把那两个人杀之而后快。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打算看一看这座大殿是什么大殿。 至于那两个人,不着急,反正他们也都昏迷着,一时半刻也醒不来。 于是,他围着石墙走了一圈,一共点亮了八个灯台,而整个大殿也亮堂不少。 这也让岑子酒见到了大殿的全貌。 看清全貌之后,他更加疑惑,这个大殿到底有何用? 整个大殿是正八边形,正中央也有一个正八边形的石台,石台的每个边与石墙相呼应,把整个大殿的地面一分为八。 石台附近的地面之上,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大字,雕刻的异常显眼。 而石台的中央,刻画着太极之图,周围还有着八卦的符号,与地面上的文字相对应。 四周地墙壁上,也是八卦图。 这个大殿,只有八卦图,再无其他。 这让岑子酒有一种猜测,这里不会是神棍总部吧。 又围着大殿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弄明白的岑子酒,打算离开这里,毕竟这大殿与自己无关。 当他要走到姑娘们那侧的时候,忽然脑后有一股恶风袭来。 来不及多想,岑子酒赶紧下蹲,躲过了脑后的偷袭,刚要抬头看是谁偷袭他,只见一条黄影闪过,再次奔他面门袭来。 身子向后仰去,来了一个铁板桥的功夫,再次躲过偷袭。 这次岑子酒没有着急起身,而是右手撑地,身子向右侧转过来之后,左脚用力蹬地,向右侧跳出一大步。 刚跳出去,那条黄影又闪了过去。 落地之后,岑子酒双脚点地,高高跃起,再次躲过黄影的突袭。 在空中完成转身,落地之后,岑子酒终于看清楚,是谁偷袭自己。 可看清楚之后,让岑子酒大吃一惊。 只见一条身体细长,四肢极短,浑身金黄色的黄鼬,正目露凶光,呲着锋利的牙齿,死死盯着岑子酒。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条黄鼬的长度有点长,目测来看,不到一米八,也得有一米七八。 岑子酒很懵,他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最大的,也超不过半米吧,这条这么长,是吃什么东西长的。 黄鼬一声尖叫,后腿一蹬,瞬间出现在岑子酒眼前。 它伸出前爪,露出锋利的爪子,划向岑子酒的咽喉。 好快,比那个发疯后的女人还要快上几分。 感慨不等于站着挨打,何况这不是打斗,这是要命。 脚下生风气,岑子酒的身子向后飘然而去,让黄鼬的利爪划了一个空。 黄鼬岂能甘心,不等落地,居然脚踏空气,再次向岑子酒窜来,依然只取他的咽喉。 只是小小惊讶一下,岑子酒再次使用御风术,躲过黄鼬的一击。 落地之后,岑子酒打出两道风刃,结果被黄鼬轻易躲开。 又经过几次攻击,黄鼬依然没有伤到岑子酒分毫,同样的,岑子酒也没有打到黄鼬,毕竟这家伙太狡猾,速度也太快。 这次黄鼬落地之后,它没有再上蹿下跳,而是用乌黑的小眼睛,盯着岑子酒。 “小辈,有本事你别逃。” 突然,岑子酒听到一个阴森的声音。 岑子酒一愣,连忙四处看去,除了自己与那群姑娘,再无他人。 难道是那群姑娘之中,有人醒了? 可是不对啊,这声音也不像女声啊。 “小辈,你瞎找什么,我不就在你眼前吗。” 声音再次响起。 岑子酒猛然回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前唯一的生物,那条黄鼬。 “没错,就是你黄二爷?” 我嘞个去!黄鼬居然开口说话,怎么可能?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吗!这怎么可能… 哦,对了,现在不是建国后,而是建国前,能成精?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此时岑子酒的脸上,表情变化那是极其丰富。 懵然、震惊、不解、茫然。 “小辈,至于这么惊讶吗?你不是道门的嘛,你师父没跟你讲过,我们这类的存在吗?” 这一次,岑子酒那是听的清楚也看的清楚,黄鼬没有张开嘴,而黄鼬的声音,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岑子酒大为吃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第80章 寻人(六) 收回惊讶,稳住心神,不就一个黄鼬说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哥们儿还是穿越者呢,疑惑个毛线球啊。 看着黄鼬具有人性化的眼神,岑子酒开口问道:“我说黄皮子,你这属于传音吧。” “什么黄皮子,叫我黄二爷!”黄鼬的表情极具人性化,鼻子抽了抽,小眼睛带着不满。 “不都一样吗,你不要纠结这些。”岑子酒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一样个屁!我乃黄二爷!”黄鼬一蹦多高,用此表达不满。 “这都不重要。”岑子酒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黄鼬,“我说黄老二,你不在深山好好修行,跑来尘世间干吗?” “嗨儿,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黄鼬哀叹一声,直起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辈,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说给你听。” “愿闻其详。” “那好,事情是这样的…” 黄鼬缓缓讲述自己的遭遇,岑子酒负手而立,听的也很入迷。 其实,黄鼬的事情听着挺长,总结起来也就几句话的事。 黄鼬在山中修行,突然有一天,那个女人与佝偻老者突然闯入,两人合力打伤黄鼬。 并通过特殊手段,控制住黄鼬,让它为两人效命。 就这么回事,当黄鼬讲到自己受控于他人时,还有两滴眼泪滴落于地上。 “道门小辈,是不是听者伤心,见者流泪啊。”黄鼬用爪子,抓了抓眼角,仿佛在擦眼泪一般。 岑子酒点点头,“你的故事还真挺感人的,连你这么一个畜牲,都能感动落泪,真感人啊!” 黄鼬闻言,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再次蹦起多高,落地后抽着鼻子,“你这小辈,怎么能骂人呢?你师父没教你尊老爱幼吗!太不像话了。” “尊老爱幼那是对人,对于畜牲,这种礼节是不存在的。”岑子酒仰起头,呲牙一笑,“黄皮子,你这故事,小爷听了没有一万遍,也得有一千遍。 行了,别装了,就外面那俩货,怎么是你的对手。 你呀,也别憋屁了,有什么本事,亮出来吧,让小爷见识见识。” 岑子酒勾了勾手指头,心中暗道,自己要是相信畜牲的话,那自己才是大傻子一个。 黄鼬先是一愣,然后阴森森一笑,“小辈,即便你知道二爷在编故事,那也为时已晚!” 话音一落,黄鼬的双眼忽然变成淡黄色,直视岑子酒的眼睛。 当岑子酒看见那双淡黄色的眼睛,他眼前的景象就发生改变,不再是八卦大殿,而是出现一片原始森林中。 正在岑子酒疑惑之际,一声兽吼震山摇。 岑子酒抬头看去,只见一头巨大的吊睛大虫,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而此时,岑子酒的背后又响起一声狼嚎。 回头望去,又见一群狼,呈扇形阵型向自己靠来。 左侧响起嘶嘶的声音,一条褐色巨蟒向自己蜿蜒而来。 右侧一个劲地哼哧哼哧,一头巨大野猪,低着头,抬起前腿,后腿用力蹬地,而两只光闪闪的獠牙,正冲着岑子酒。 一阵嗡嗡之声在岑子酒上空盘旋,那是一群大马蜂,各个亮出毒针,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呵呵…岑子酒淡淡一笑,这是把自己包围其中,一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 不过,没有退路,那自己就开辟一条大道出来。 他的想法一出,吊睛大虫、狼群、褐色巨蟒、大野猪与一群马蜂,同时向他袭来。 除了马蜂,全部亮出自己的锋利的牙齿,势要把他弄死。 眼看所有动物到了眼前,岑子酒双眼一瞪,大喝一声,“破!” 咔嚓一声,所有动物都四分五裂,与周围的景象一样,支离破碎。 画面一转,岑子酒再次回到八卦大殿之中。 回来是回来了,而危险就在眼前。 黄鼬的尖爪,离岑子酒咽喉的距离还不到一寸。 见岑子酒睁开双眼,黄鼬也是大惊失色,它没想到,这个道门后辈居然如此了得。 刹那之间,就破了自己准备半天的幻术。 不过,再厉害,也要死在黄二爷的尖爪之下。 黄鼬的嘴角上扬,如同人一样,露出胜利般的笑容。 眼看就要刺破岑子酒的喉咙,忽然黄鼬眼前一花,岑子酒突然消失在眼前。 黄鼬的致命一击落了空,四爪落地之后,眼神带着迷茫向四周看去。 黄鼬实在不明白,岑子酒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没错,就是突然消失,不是跑,也不是跳,而是凭空消失。 忽然,黄鼬的动物第六感,让它觉得身后有危险来袭。 它头也不回,向前纵身一跳,离开它觉得危险的地方。 轰的一声巨响,岑子酒一拳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黄鼬看的浑身一哆嗦,还好自己有第六感,不然这小子一拳,非得破了二爷的身子不可。 “小辈,你是如何躲…” 轰的一声,地面又出现一个大坑。 黄鼬窜出去之后,回头破口大骂:“年轻人,你不讲武德,二…” 见岑子酒又到面前,黄鼬直接爆了一句“卧槽”,尾巴翘起来,再次向前窜去。 岑子酒再次一拳打在地上,地面之上又多了一个大坑。 这次打完,岑子酒没有再追,他知道这么打下去,会没完没了。 但没办法,刚才为了逃命,自己用了咫尺天涯。 在他这个境界,使用咫尺天涯,消耗真元非常巨大,而且传送的距离还非常近。 不过生死攸关,只能选择用它。 喘了一口粗气,岑子酒一边凝视着黄鼬,一边心中做着盘算,大多数精怪都怕雷与火。 目前自己所学最强的攻击法术,就是五雷法,对付黄鼬应该足够。 想到此处,岑子酒向着黄鼬打出四道风刃,风刃是他掌握消耗最少的攻击法术。 一道风刃直奔黄鼬而去,另外三个风刃每个都稍后一步,成品字型,封黄鼬上左右三个逃跑路线。 同时,岑子酒双手开始结五雷印,准备找准机会,劈它丫的。 黄鼬刚有功夫喘口气,一抬头,见风刃近在眼前,吓得它纵身跃起,躲过风刃。 还没等它高兴呢,又一道风刃袭来。 黄鼬赶紧凌空向左侧一跃,再次躲开风刃的攻击。 黄鼬刚要用爪子擦汗,一道风刃已近在咫尺,吓得它一声尖叫,四条小短腿一顿捣腾,向右侧的跳去之际,风刃贴着它的尾巴而过,且带走了它几根屁股毛。 黄鼬整个身子甚是舒展,准备落地之际,一道风刃离它腰间越来越近。 眼见要来一个腰斩之际,黄鼬突然尖叫一声,整个身子迅速缩短,风刃再次贴着屁股而过,同样又落了这个屁股毛。 见离地面越来越近,黄鼬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大跳,太危险了! 突然之间,黄鼬的动物第六感再度来袭,而且比上次严重的多。 就在黄鼬前腿落地的一刹那,一声咔嚓,一道闪电凭空出现,直直劈向黄鼬。 第81章 寻人(七) 黄鼬前腿刚触碰到地面,用力向后一弹,身子向后倒飞出去,与下落的雷电来个擦鼻而过。 雷电把地面劈出一个深坑。 黄鼬后腿还落地呢,就对着岑子酒炫耀道:“小子,想劈你二爷,你还…” “咔嚓!” “啊…” 黄鼬后踢刚落地,便被一道闪电劈个正着。 黄鼬的身上出现一片焦糊,还冒着烟呢。 “小子,你敢劈…”黄鼬话没说完,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用力向前窜去。 它前脚刚离开,就有一道雷电劈下。 见黄鼬跃起,岑子酒嘴角上扬,轻喃一句“中”。 咔嚓、咔嚓、咔嚓,连续三道闪电劈向黄鼬。 在黄鼬惊恐的目光中,三道雷电分别落在他的颈部,身上与尾巴上。 又是一阵惨叫,听的岑子酒用手捂住耳朵。 此时的黄鼬,甚是悲惨,颈部与身上被雷劈的已血肉模糊,尾巴也只剩半截。 黄鼬趴在地上,乌黑的小眼睛盯着岑子酒,眼中的怨恨一点也不隐藏。 对于黄鼬的眼神,岑子酒却丝毫不在意,眼神又不能杀人,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咚,咚,咚。 岑子酒面带微笑,一步一步地向黄鼬走来。 “小子,你死…死定了,敢…敢用雷劈二爷,你…” “都要嗝屁了,还逞口舌之快,不愧是畜牲啊。”自上而下地俯视着黄鼬,岑子酒的眼神充斥着不屑。 “你…你…” “行了,小爷儿送你一程。” 抬起脚,奔着黄鼬的脑袋踩了下去。 咚,咔吧。 一脚踩断地面上的石砖,可见岑子酒这一脚多用力。 而岑子酒却眉头一皱,因为没有踩到黄鼬。 噗! 岑子酒身后响起放屁声,而且还拉着长音。 一股很浓的黄色烟雾,迅速把岑子酒包围,同时一股恶臭袭来。 一臭万年! 岑子酒暗道大意了,中了黄鼬的拖刀计。 捂住鼻子,向后一跳,脱离黄色的烟雾。 “道门小子,要不是二爷一年前被人打伤,今日岂有让你占便宜的道理,不过今日之仇,二爷日后必报!” 听见黄鼬的传音,岑子酒连忙抬头看去,只见黄鼬已跑进了甬道。 不行,不能让这畜牲跑了,不然后续麻烦得很。 想到此处,岑子酒就想去追,可刚一抬脚,脑袋便有点晕。 臭屁有毒。 而且,头越来越晕。 不行,要先解毒才行。 只见岑子酒双脚并拢,直立而站,一手横放在腹上,一手立于胸前,微闭双目,气定神闲,下嘴唇不停地触碰上嘴唇,从他嘴中发出一种奇特的音符。 很快,他的头顶冒出白气,鬓角也见了汗水。 再次睁眼,头脑异常清醒。 御风术,直接来到甬道口。 还没等他往里走呢,就听见外面响起一声惨叫。 岑子酒眉头一皱,黄鼬的叫声,外面发生了什么? 为了弄清楚,他加快速度。 出了地道,来到门外,岑子酒便看见远处有一道身影钻进树林。 对方是谁? 低头一瞧,岑子酒甚是惊讶。 黄鼬那四个小短腿,齐刷刷地躺在地上。 蹲下身子,发现切口甚齐,想来是被利刃一下斩断。 如此来说,黄鼬已是凶多吉少。 可是,尸体呢? 抬头向四周看去,这一看,让岑子酒瞳孔瞬间放大数倍。 之前的地上,躺着的女人与佝偻老者两个人。 现在,地上只剩一个人,从穿着上来看,是佝偻老者。 而为何看衣服呢,因为佝偻老者已经变成一具干尸。 而那个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迈步来到佝偻老者近前,岑子酒越看越觉得,老者与那两个干尸极其相似。 干尸,与跑进林子的人有关,还是与那个刀疤女有关? 还是,两人本是一人呢?跑进林子的是刀疤女? 不对,岑子酒摇了摇头,黄鼬与刀疤女是一伙的,刀疤女断然不会对黄鼬动手。 再说了,即便黄鼬身受重伤,岑子酒也坚信,刀疤女不是黄鼬的对手。 那么,跑进林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岑子酒凝视着林子,心情甚是凝重。 半晌之后,岑子酒转身回到屋中,手中拎着一个木桶,里面有水和瓢。 想不通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得救人呢。 回到八卦殿,来到那群姑娘身前,把木桶放在地上。 舀了半瓢水,来到许灵儿身前,用手指沾水,往她脸上弹水。 没反应? 直接一瓢倒在脸上。 “咳咳…”许灵儿慢慢睁开眼睛。 适应光亮之后,许灵儿便看见岑子酒这张脸。 懵了一秒钟,许灵儿伸手抱着岑子酒的脖子,带着哭腔道:“子酒哥,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你就再也看不见灵儿了,呜呜…” 说到最后,许灵儿哭出声来。 “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吗。”岑子酒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灵儿,咱们安全了,再说,有子酒哥在,你什么也不要怕!” “呜…嗯…呜呜…”许灵儿死死搂着他脖子,头埋在他胸前,呜呜哭个不停。 这次的意外,肯定把这丫头吓坏了。 岑子酒没有再言语,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半晌之后,许灵儿停止了抽泣,慢慢从他怀中出来,看见他衣服上湿了一大片,许灵儿略微羞涩,“子酒哥,你的衣服…我…等回到家,我给你洗吧。” “先不说这个,灵儿,你看看四周,你还记得什么?” 许灵儿闻言,才看向四周,当看见这群姑娘之后,她一声惊呼,“这…这怎么这么多人啊?子酒哥,这是哪啊?” 许灵儿一边说,一边向四周看去。 “这里是四九城的城外,至于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了。”岑子酒摸了摸许灵儿的头,“你们呀,估计是碰见人贩子,幸亏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就被人卖了。” 许灵儿闻言,想起上午的经历。 高高兴兴出门,没走多远呢,听见胡同里有喊救命的声音,出于好奇,便走近察看。 结果被人迷晕,再次睁眼,就已是目前。 一想到自己被人贩子抓走,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子酒哥,许灵儿就后怕不已。 一下子扑进岑子酒的怀中,许灵儿用尽自己最大到力量,死死抱着他,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一样。 拍了拍她的后背,岑子酒柔声道:“灵儿啊,你看还有这么多与你一样遭遇的姑娘,咱们是不是也救救她们啊。” “嗯,怎么救啊?”许灵儿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摸了摸她的头,岑子酒指着木桶,“里面有水,用水瓢扬她们。” 许灵儿哦了一声,从他怀里出来,来到木桶前,舀了满满一瓢水,来到一个姑娘面前,用力一泼,立马浇醒了几个姑娘。 就这样,一瓢一瓢地泼,很快,所有姑娘都已清醒。 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这群姑娘自然对岑子酒万分感谢。 有的姑娘甚是热情,拉着岑子酒说个没完。 许灵儿岂能同意,直接把这群姑娘赶走,她挽着岑子酒,像是宣夺主权一样。 就这样,岑子酒陪着这些姑娘,步行回到四九城外。 四九城晚上是关城门的,他们要进城也不容易,幸亏这群姑娘中,有一位是当官家的孩子。 就这样,顺利进城。 在城门口,与一群姑娘告别。 这场面,还是岑子酒人生头一次。 与姑娘们分开之后,岑子酒带着许灵儿,回到了许家。 许闻诚与徐氏见到女儿,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孤零零的岑子酒觉得尴尬,打了一声招呼,也不管人家同意与否,他直接跳上院墙,几个纵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八卦殿外的那片林子深处,一个蒙面人一手抓着黄鼬的脖子,一手按在黄鼬的腹部,手心上却出现一个黑色旋涡。 黑色旋涡的出现,黄鼬便发出阵阵惨叫。 没过多久,黄鼬变成黄鼬干。 与此同时,四九城天桥附近,八爷的家中。 八爷正搂着美妾睡的正香,忽然,窗户被风吹开,刀疤女飘然入内。 第82章 笑如花 热腾腾的包子,粘稠的小米粥,搭配几碟小咸菜,这就是岑子酒与三女的早饭。 当然了,早饭在艾书凝那边吃的。 相比于两女,岑子酒带着秋素,来这边院子更方便些。 “书凝,小翠,这段日子,你们不要出门,想要买什么,就让秋素去。”岑子酒端起碗,滋溜一口,清香浓郁,非常养胃。 养生,就要从年轻抓起。 艾书凝与小翠点点头。 把手中最后一口包子吃掉,小翠抬头看着岑子酒,“岑公子,你一会儿要出去吗?” 岑子酒一边点头,一边把一半包子塞进口中。 “岑公子,你要去哪啊?”小翠直勾勾看着他。 岑子酒闻言一顿,夹咸菜的动作也停了一下。 “小翠!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子酒去哪里,还用告诉你啊。”艾书凝瞪了小翠一眼,然后余光瞟了岑子酒一眼。 没再言语,她端起饭碗,轻抿一口小米粥。 咕噜。 把包子咽下去,岑子酒尴尬一笑,“有个朋友出点事,我去看看。” 说完之后,他偷瞄了艾书凝一眼,见她没什么表情变化,便偷偷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面对艾书凝,他总有一点心虚的感觉。 昨晚答应了许灵儿,今天陪她,自己不能再失言。 但这种事情,岂能与艾书凝说。 秋素抬头看了看,又低头喝粥。 小翠瞅着艾书凝,轻轻推了推她,“小姐,岑公子出门,你就让去买呗。” “小翠,你…” “书凝,你要买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捎回来。”岑子酒放下筷子,抓起一个包子,一口就是一半。 “我家小姐…哎呦!”小翠捂着腰部,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艾书凝。 而艾书凝比划一个捏的动作,小翠立马低下头,轻轻揉着被掐的地道。 收拾完嘴欠的小翠,艾书凝心情很舒爽,盈盈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恰是一朵在夏天盛开的青莲,恬淡中带着诗意的遐想,纯洁如水,芬芳幽幽。 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自作主张,真是欠收拾。 一抬头,见岑子酒表情有些呆滞,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脸颊浮出淡淡红晕,垂下头道:“子酒,你…你不要听小翠胡说,我什么也不需要。” 咕噜,咽包子的声音。 脸更红,头更低。 “咳咳…那个书凝,你确定,真的不需要什么吗?”岑子酒把另一半包子也塞进嘴里。 还没等艾书凝说话,小翠猛地抬起头说道:“琵琶,我家小姐要琵琶。” “小翠!”艾书凝抬头凝视着小翠,责怪她有多言。 小翠非常自觉,再次当起了鸵鸟。 “琵琶啊,没问题。”岑子酒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见事已至此,艾书凝轻轻拍了小翠一下,转头看着他,低声轻柔道:“本来王府就有,可惜没带过来。” “王府的肯定不能要了,我去给你重新买一个回来。”拿出帕子擦擦嘴,岑子酒见秋素早已吃完,便对艾书凝说道:“我与秋素先过去,等我回来必给你带一个琵琶回来。” 艾书凝唇边含笑,微微点头。 揽着秋素纤腰,轻轻一跃,两人便回到自己的院落。 秋素的腰,柔软又有弹性,让岑子酒不由得轻轻抚摸。 他实在没想到,看着显瘦的秋素,腰部肉感十足。 而此时的秋素,身子又痒又麻,脸颊红都要滴出水,脑袋低的,都快进入山谷之中。 越来越麻痒,秋素一时没忍住,发出一声嘤咛。 虽然声音极轻,但岑子酒耳朵异常灵敏,加上两人离得如此之近,他自然听得见。 听见了,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立马把手抽回,岑子酒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秋素,你在家吧,我…我走了。” 没敢看秋素,他直接跑出家门。 望着有些狼狈逃跑的岑子酒,秋素扑哧笑出了声,她没想到,自家公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见岑子酒连门都没关,秋素笑着来到门口,探头往外看了看,没发现他的身影,才退回把门关上。 靠在门上,想起刚才的事情,秋素的脸又一片绯红。 摸了摸自己的腰,细滑柔软。秋素薄唇轻弯,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似是含苞待放的樱花,美丽而含蓄。 此时的岑子酒,漫步在大道上。 脸上已无尴尬之色,刚才的尴尬只是因事发突然而已。 秋素是自己的通房丫鬟,自己摸她的纤腰,那在正常不过。 不过,手感真不错。 当然,三年之约,自己不会打破,为人为己。 晃晃悠悠,胡思乱想地岑子酒,不知不觉地来到品珍阁外。 直接开门进入。 “东家,你来啦。” 另一条腿还在门槛之外呢,就听见二驴子,不对,是乔无畏的惊喜之声。 “嗯,来了。”见乔无畏有些激动,岑子酒微微一笑,“在这还好?” “好好,师父与师娘对我很好,让二驴子有了家的感觉。”乔无畏笑着说道。 岑子酒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在这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乔无畏用力地点点头。 “你师父呢?” “在后院呢。” “那行,去忙吧,我自己过去。” 打发走乔无畏,岑子酒一撩帘,向后院走去。 一进院,与徐氏走了对头碰。 岑子酒赶紧打招呼。 徐氏则是非常高兴,一把抓着他,“子酒啊,昨天真的谢谢你了。” “婶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 “咯咯…对,不见外不见外。”徐氏笑着拉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灵儿等你半天了,你要是再不来,她还得跑出去找你。” “还出去?婶子,你可得看住她,少让她出去,现在可不太平。”岑子酒赶紧劝说道。 昨夜的经历,自己要是去晚了,后果谁知道呢。 徐氏一边答应,一边开门。 刚走进屋,就听见清脆的笑声,“子酒哥,你来啦。” 然后一阵香风袭来,一个娇柔的身子直接扑进岑子酒怀中。 “子酒哥,我…” “咳咳…你们聊啊,我家老头子招呼我呢。”伴随咣当的关门声,徐氏走了。 听见徐氏的话,岑子酒的表情是哭笑不得。 许灵儿从他怀中出来,仰着头,眼睛眯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眼神中满是笑意和爱意,仿佛半开的茉莉花,透着羞涩、娇媚和水灵的气息,它透着茉莉花鲜嫩的气息,透着茉莉花可爱的温润。 第83章 偶遇瀛岛二女(一) 看见许灵儿甜美的笑容,岑子酒如沐春风,但想起昨夜的事情,让他忍不住的后怕,再看许灵儿的笑容,就有点没心没肺的感觉。 这让岑子酒不由得伸出右手,给许灵儿来了一个爆栗。 当然了,非常轻的那种爆栗。 “哎呦,子酒哥,你干嘛。”许灵儿捂着额头,眼神幽幽。 岑子酒拿出岑棚训斥他的架势,“你还有心情笑?昨天的事情,你忘了吗?” “没忘记,子…” “没有忘记吗?我看未必,就你,估计早都忘到脑后了吧。”岑子酒抱着膀子,板着脸。 许灵儿嘟着嘴,大眼睛忽闪忽闪,拽着岑子酒的衣角,摇啊摇,软糯糯道:“子酒哥,灵儿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原本就没气,听见许灵儿那软糯的声音,岑子酒即便有气也烟消云散,轻点她的额头,“你呀,我是拿你没办法。 不过灵儿,从今天开始,不许你一个人出门。 世道乱了!未来,像昨日贩卖人口的事情,不说天天有,也得隔一天一有的。” 对于昨天的事情,岑子酒骗许灵儿一家三口,只说是遇到了贩卖人口,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子酒哥,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就这!都是我避重就轻。”岑子酒非常淡定,仿佛他说的就是事实。 许灵儿鼓着脸哦了一声,然后挽着岑子酒,笑着说道:“子酒哥,我们去逛天桥吧。” 见许灵儿的兴奋劲,岑子酒没有扫她的兴,朝她点点头。 “太好了,子酒哥,我们出发。” 两人刚来院中,就与徐氏来了个对对眼。 徐氏的眼光非常好,只一眼,就看见自家姑娘挽着岑子酒,而且笑的像朵花似的。 徐氏心中一喜,笑眯眯道:“灵儿,子酒,你们这是?出去啊。” “是啊,娘,子酒哥带我去逛天桥。” “嗯,去吧去吧。” “那好,娘,我们走了。” 岑子酒一句也没说出口,便跟着许灵儿从侧门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徐氏难掩笑意,一边喊着“孩他爹”,一边撩帘进入品珍阁。 出了门,岑子酒叫两辆黄包车,一人一辆。 坐在黄包车上,岑子酒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养一辆马车,不然的话,出门不是十一路,就是用法术赶路,有点掉价啊。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自己那院子太小,要是养马的话,人就没法在院里待着了。 而许灵儿的目光,始终挂在岑子酒的身上。 恰巧岑子酒转头,与许灵儿的目光撞在一起。 朝着许灵儿笑了笑,岑子酒便低头无奈一叹。 许灵儿对自己那份感情,岑子酒一清二楚,但两人可以说是另类的青梅竹马,而且,岑子酒一直拿许灵儿当妹妹。 两世为人,岑子酒都没有妹妹。 许灵儿的出现,让岑子酒有了当哥哥的感觉,所以,一直很宠溺她。 但经历昨夜的事情之后,让岑子酒的心,有一丝丝变化,变得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想法。 又想到家中的艾书凝,岑子酒轻叹一声,以后的事情,还是交给未来的自己吧。 现在,等张旭的信! 虽不是第一次来天桥,但岑子酒依然兴致十足,这里充满了烟火气息,还有好看的,好吃的。 许灵儿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专注于美食,而是挽着岑子酒,随着他的走动而走动。 两人随着人流涌动,在天桥逛了小半天,又看又吃,就是不打赏。 “灵儿,你看,这都快中午了,我送你回去吧。”岑子酒诱惑道。 他要去给艾书凝买琵琶,不想带着许灵儿。 “子酒哥,时间还早着呢。”许灵儿嘟着嘴,用萌萌的眼神看着他。 “这…还是回去吧。”岑子酒咬了咬牙。 “子酒哥…” 软糯香甜的声音盘旋在岑子酒耳边。 “走吧,先去买东西,再去找个地方吃饭。”拉着许灵儿,伸手招呼两辆黄包车。 许灵儿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在吕十二街,两人下了车。 下车之后,许灵儿很自然地挽着他。 岑子酒没有言语,任由她挽着,很软很热乎的。 “子酒哥,来这里买什么啊?”望着街道两侧的商铺,许灵儿有点疑惑。 “琵琶。” “琵琶?”许灵儿惊讶地看着他,“子酒哥,你要弹琵琶啊?” 由于惊讶,许灵儿这一嗓子的音量可不低,附近的人都看向他们。 岑子酒甚是无语,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一个琵琶吗,值得惊讶吗。 无视周围的目光,岑子酒拽着许灵儿向前走去,边走边道:“我弹什么琵琶啊,送人的。” 许灵儿哦了一声,走了两步之后,仰着头问道:“送谁的啊?” “十万个为什么啊。”见许灵儿那呆萌的模样,岑子酒轻点她额头,“以后你就会知道。 走,去前边的怀风坊,那里一定是卖琵琶的。” “哦。”许灵儿嘟着嘴,皱着眉头看向前边的怀风坊,“子酒哥,你来过?” 岑子酒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卖琵琶的?” 来到了怀风坊门前,看着招牌,岑子酒微微一笑,“你也读过书,仔细想一想,我为何肯定这里是卖琵琶的。” 见许灵儿眼神迷惑,岑子酒再次点了她额头,“给你个提示,怀风!” “怀风?”许灵儿低头轻喃,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抬头,笑着说道:“抱月如可明,怀风殊复清。 这诗里的怀风指的就是琵琶,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许灵儿仰头看着他,眼神满满的崇拜与爱慕,“子酒哥,你真厉害。” “你这丫头,又胡说,我厉害什么,诗不是我写的,招牌不是我起的,我可一点也不厉害。”岑子酒笑着说道。 “不,子酒哥就是厉害。”许灵儿樱唇上翘,非常可爱诱人。 “好了,咱们…”岑子酒话还没说完,他背后便响起一个女声。 “子酒桑,没想到,能在这里滴,遇见你。” 即便不用回头,岑子酒也知道对方是谁,毕竟女声、桑,还认识自己,三者加一起,也就一人符合,岑子津的瀛岛女友松井明美。 遇见松井明美,也就遇见岑子津,这让岑子酒有点不爽。 但出于礼节,他还是转过身去。 没看见岑子津,只有松井明美与野菊杏子。 许灵儿比岑子酒转身快,毕竟一个女人认识岑子酒,她岂能不在乎。 看见两女之后,许灵儿挽着岑子酒变成抱着。 相对松井明美,许灵儿更在意野菊杏子,倒不是说松井明美不美,只是没有野菊杏子漂亮罢了。 向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岑子津之后,岑子酒才对松井明美道:“你们好,怎么就你们俩,那两个男人呢?” “他们滴,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我们才,自己滴,出来。”松井明美笑着说道。 而野菊杏子的目光,一直落在许灵儿的胸前,她想知道,这个女人平时都吃什么。 第84章 偶遇瀛岛二女(二) 松井明美看了许灵儿一眼,很自然地在对方最突出的位置上,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露出无奈的表情。 瞧见两个瀛岛女人的目光,许灵儿很是自豪地挺了挺身子。 把目光,从那个让自己羡慕的地方移开,松井明美朝岑子酒浅浅一笑,“子酒桑,你滴,也喜欢乐器?” 岑子酒摇了摇头,“我没那个天赋,来这里是买来送朋友的。” “这样啊,我陪杏子,看看大清滴,乐器。”松井明美指着野菊杏子。 “你好,我叫野菊杏子。”野菊杏子朝着岑子酒鞠躬道。 “你好,我叫岑子酒。”岑子酒朝着野菊杏子点点头。 鞠躬礼,自己可不习惯。 “谢谢你上次的提醒,不然上次我们就买个假货。”野菊杏子再次鞠躬。 “呃…这都是小事,小事一桩。”岑子酒摆了摆手,“野菊杏子小姐,你的汉语说的很好啊,比松井明美小姐好得多。” 岑子酒也回过味来,他们兄妹的汉语水平,不仔细听的话,还以为是本国人呢。 “子酒桑,我滴,当然比不了杏子,她滴,学好多年,而我没学多久。”松井明美白了岑子酒一眼。 才学没多久,那也就是与岑子津没谈多久呗。 反正岑子酒是这么理解的,至于真相不重要。 不过让他纳闷,野菊杏子为何要学汉语呢? 刚要问对方,岑子酒的袖子被许灵儿拽了拽,转头看她。 “子酒哥,她们是谁啊?” 看许灵儿那幽幽的眼神,岑子酒无奈一笑,指着松井明美道:“她叫松井明美,是我那个二哥的女朋友。 她旁边的叫野菊杏子,我也是刚刚知道她的姓名。” 指了指许灵儿,向两个瀛岛女人介绍道:“许灵儿,我的小妹。” 听见岑子酒的介绍,许灵儿有点小不满意,翘嘴哼了一声,然后看着松井明美笑着说道:“二嫂,你好呀。” 松井明美先愣了一下,又娇笑道:“你好你好,你是子酒桑滴,小妹?那为何…” “松井明美,她是我个人的小妹,与岑子津没有任何关系。”岑子酒回头狠狠瞪了许灵儿一眼,惹的她又撅起嘴。 岑子酒甚是无语,这丫头,什么话都往外冒,还二嫂?哪到哪啊? 就岑子津那副德行,兴许后天换人也不一定呢。 松井明美闻言,眼珠在岑子津与许灵儿身上扫来扫去,然后抿嘴一笑。 而野菊杏子,依然盯着许灵儿的饱满在看,眼中满满地羡慕。 看见松井明美的眼神,岑子酒也懒得解释,招呼许灵儿,走进怀风坊。 当然了,他们前脚进去,两个瀛岛女人后脚也跟了进来。 怀风坊的掌柜是一个中年男子,有点儒雅气质。 见四人先后进来,便询问四人要买什么样的琵琶。 对于琵琶,岑子酒只认识琵琶这两个字,其他的,那是一概不知。 正当他打算问问掌柜的,哪个琵琶好之际,从怀风坊后门,门帘一挑,走出一位妙龄少女。 原本妙龄少女要与掌柜说话,当她看见岑子酒之后,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认错人。 三步并两步,来到岑子酒身前,她显得非常激动,“恩公,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妙龄少女说完,就要给岑子酒跪下。 虽有点懵,但岑子酒还是眼疾手快地把妙龄少女拽住,没让她跪下。 两个瀛岛女人也不看琵琶,转头盯着他们。 许灵儿看着妙龄少女,心中狐疑,她管子酒哥叫恩公,子酒哥救过她?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 掌柜愣过之后,反应过来,看着妙龄少女道:“萍儿,他就是救你之人?” 妙龄少女点点头。 掌柜见此,比妙龄少女还激动,一把抓住岑子酒的手,眼泪都流了下来,“恩公啊,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岑子酒懵的彻底,目光在这父女来回扫荡,最后确认,自己不认识。 “恩公啊,要是没有你,我与孩他妈也就活不成了,恩…” “等等,那个掌柜,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啊?我们不认识吧。”岑子酒把手抽了出来,他不习惯与同性过于亲密接触。 掌柜闻言,转头看着妙龄少女,也就是叫萍儿的姑娘。 “爹,他就是恩公,我没看错。”萍儿盯着岑子酒,“恩公,昨天夜里,你把我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萍儿记你一辈子。” 萍儿的一句话,让岑子酒的疑惑烟消云散,原来这个萍儿,就是昨夜那二十多姑娘其一啊。 姑娘多,天又黑,加上岑子酒的注意力都在许灵儿身上,所以,不认识萍儿也很正常。 许灵儿也很惊讶,心中暗自琢磨,难怪有点眼熟呢。 她呀,这属于后知后觉而已。 “昨夜救你,也属于巧合,你呀,不必放在心上。”岑子酒摆了摆手,这是他心里话,真的是凑巧。 掌柜的不认同岑子酒的观点,他摇头道:“恩公,你的巧合,救了我们全家啊。” “是啊,恩公,你告诉我姓名,我给你立长生牌位,为你祈福。” “萍儿说的没错,恩公,请把姓名告诉我们,我们给你立长生牌位。”掌柜擦去眼角的泪珠,很是豪迈地说道。 岑子酒闻言,一个头两个大,救个人还救出一个长生牌。 即便这是给活人立的,他也不是很习惯这东西。 许灵儿捂嘴偷笑。 松井明美有点懵,她不懂什么是长生牌位。 一旁的野菊杏子见到,低声为她解释着,当然了,说的是瀛岛语。 岑子酒的婉拒,掌柜父女的热情,几经周折之后,岑子酒拿着琵琶,在近乎欢送之中,带着许灵儿逃似的离开怀风坊。 人热情过度,也很恐怖的。 当然了,手中这把琵琶,是免费赠送的,而且是怀风坊最好的一把琵琶。 好与不好,岑子酒一窍不通,等回去之后,交给艾书凝便知好坏。 岑子酒一回头,看见松井明美与野菊杏子跟在后面。 “松井明美,你跟着我们干嘛?”岑子酒很纳闷,你们不是买琵琶吗?琵琶呢?怎么空着手啊。 被岑子酒这么一问,两个瀛岛女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经过两人的眼神交流,最后还是松井明美说道:“那…那个子酒桑,中午,我们有点饿,但我们滴,不知道哪家滴,饭店好吃。 所以,想请你带路,我们滴,请你。” 有人请吃饭?这是好事啊,更何况与两个美女共进午餐。不对,是三个美女。 这!可是前世不曾享受的待遇。 于是,岑子酒询问两女,想吃什么菜系的菜。 开始两女还不明白,最后经过他的解释,两女才明白。 最后,选择了川菜,两女要当一次辣妹子。 第85章 偶遇瀛岛二女(三) 蜀聚园,四九城最出名的川菜馆,坐落于繁华地带,每日客流量不断。 四辆黄包车,停在蜀聚园门口。 下车之后的岑子酒,第一个动作就是付车钱,谁让就他一个男士,再说人家请吃饭,自己付个车钱,也是应该的。 “子酒桑,就是这里?” “对啊,你们不是要吃辣吗? 这儿,就是全四九城最出名的。”岑子酒指着酒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女士,里面请吧。” 松井明美笑着摆了摆手,“子酒桑,你先请。” “还是你们先请。” “不,子酒桑,在我们滴,那里,男士先请。”松井明美摇头道。 “呃…那我就客随主便。”岑子酒淡淡一笑,一个弹丸之地,规矩挺多。 松井明美点点头。 见此,岑子酒只好走在前头,进了酒楼,许灵儿也是紧随其后。 酒楼伙计见有客到,赶紧笑脸相迎。 正当岑子酒询问,楼上还有雅间的时候,门口传来哎呦一声,以及野菊杏子的对不起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野菊杏子鞠躬说道。 “对不起有…呦!好漂亮的小姑娘,嘎嘎…” 岑子酒刚从酒楼里出来,便听见这如同鬼叫的声音,也看清野菊杏子对面男人的长相。 脸色苍白,如同病秧子似的。 他微微一笑,老熟人啊。 这男的,不就是被自己从戏楼二楼的窗户,扔下去的鬼叫公子吗。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再次碰面。 而鬼叫公子压根没看见岑子酒,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野菊杏子的身上。 只见他一脸淫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用他那鬼音说道:“你把我胸撞坏了,小姑娘,你说怎么办吧。” 说话的同时,鬼叫公子还往前走了一步。 野菊杏子烟眉微蹙,往后退一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我可以给你钱,你自己去看病。” “嘎嘎…爷儿不差钱。”鬼叫公子又往前走一步,伸出手就要抓野菊杏子的手,“你撞了我,走,带我去看病。” 啪的一声,松井明美把他手打掉,把野菊杏子护在身后,她杏目圆睁,“你滴,想干什么,别动手动脚。” “呦,还有一个小美人呀,嘎嘎…看来爷儿今日桃花正浓啊。”鬼叫公子笑的甚是淫荡,眼中满是赤裸裸的欲望。 说笑之后,鬼叫公子又伸出手,这次伸向松井明美的俏脸。 啪! 松井明美面带温怒,一巴掌打掉对方不怀好意的手。 “呦,还是个小辣鸡,嘎嘎…爷儿很喜欢。”鬼叫公子一招手,他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立马围住了两女。 野菊杏子眼神闪过一抹惊慌,而松井明美眼中满满的愤怒。 “上,请两个姑娘给我看病去,嘎嘎…” 四个彪形大汉一听,立马就要动手。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野菊杏子和松井明美,鬼叫公子以及狗腿子,包括看热闹的百姓,全都把目光聚集在岑子酒身上。 因为巴掌,是他拍的。 “子酒桑,你总算出来啦。”松井明美松了一口气,有男友的弟弟在,他应该会保护我们的。 野菊杏子则是表情不变,她不认为岑子酒这么瘦弱的人,会是眼前四个彪形大汉的对手。 鬼叫公子盯了岑子酒有三秒钟,一声尖叫,“居然是你!小子,爷儿找了你许久啊,没想到,今儿在这儿碰见喽。” “子酒哥,你认识他啊?” “不认识,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许灵儿那甜柔的声音,瞬间吸引了鬼叫公子的注意,也让他的目光盯在一处高耸之地,不愿离开。 注意到鬼叫公子的目光,岑子酒非常不爽,甚至有点愤怒。 岑子酒往右挪了一步,挡在许灵儿身前,也挡住鬼叫公子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这让他有暴怒的冲动。 鬼叫公子回头看了看瀛岛二女,又瞄了岑子酒身后一眼,即便看不见,但可以臆想吗。 突然,鬼叫公子双手叉腰,仰脖嘎嘎怪笑。 他的笑声,让周围大部分人,都自觉地捂住耳朵。 大笑之后,鬼叫公子有些嚣张道:“今儿真是个好日子,让本少一起遇见三个小美人,又让我大仇得报。” 鬼叫公子指着岑子酒,表情狰狞,“小子,今儿就让你知道,惹了本少的下场,你们给我上,狠狠地打!往死里的!” 四个彪形大汉得到他的指示,全部向岑子酒跑来。 跑?只是一种态度,毕竟两者之间的距离也就四、五步而已。用跑的,主子会知道你工作努力。 见四个彪形大汉冲向岑子酒,野菊杏子脱口而出,“小心!” 闻声一笑,第一个彪形大汉已到了眼前,岑子酒面带微笑,抓住对方的手腕。 嗖、扑通两声,彪形大汉就趴在街道之上。 还没等他爬起,又一声嗖、砰,一个大汉砸到他身上。 就这样嗖、砰,四个彪形大汉成了叠罗汉。 在场之人,除了许灵儿,全部都张着嘴,只是大小之分。 野菊杏子微张樱唇,眼神中透着小惊讶,她实在想不明白,看着有些瘦弱的岑子酒,为何能把壮汉扔出去。 许灵儿眼中全是小星星。 而鬼叫公子的表情,如同见了真鬼似的,见岑子酒向自己走来,他一边退后,一边指着岑子酒说道:“你…你别过来,我…我告诉你,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看见鬼叫公子的怂样,岑子酒有点意兴阑珊,便对方摆摆手,“带着你的手下,赶紧给老子滚蛋!” 而此时四个彪形大汉,也从叠罗汉中恢复过来,耷拉着脑袋,来到鬼叫公子身边。 鬼叫公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用怨恨的眼神看了岑子酒一眼,掉头就走。 四个彪形大汉一见,赶紧跟在其后。 见这群人离开,岑子酒来到两个瀛岛女人身前,玩味一笑,“我让你们先进酒楼,你们偏不听,结果怎么能,出了一个小意外吧。” 野菊杏子尴尬一笑,把头微微垂下。 而松井明美眼中充满了好奇,围着岑子酒转了一圈,“子酒桑,你滴,怎么会这么滴,有力量!” “哈哈…我们这里人,都很有力量。”岑子酒开了一句玩笑。 松井明美闻言,带着疑惑问道:“都有吗?那为何,子津,他滴,没有呢?” 岑子酒一愣,然后笑而不语,带着许灵儿走进了酒楼。 松井明美一见,赶紧拽着野菊杏子跟了上去,同时还在岑子酒身边问个不停。 鬼叫公子阴沉着脸,自己这次丢人丢的大发,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子给欺负了,这让爷儿还怎么在四九城混啊。 回头看着四个彪形大汉,都是这几个废物,长的五大三粗,实则是中看不中用,让爷儿受了气。 不行,以后自己要找点江湖高手,不然太过吃亏。 鬼叫公子一边胡思乱想,一会低头往前走。 砰! 鬼叫公子撞在一个人身上,他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86章 偶遇瀛岛二女(四) 鬼叫公子大为恼火,今天是自己倒霉日吗,一波又一波的,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吗! 啪的一声,鬼叫公子拍地而起,抬头骂道:“踏马的眼瞎啊,你…呃…” 当看清楚对面之人时,鬼叫公子瞬间熄火,狰狞变成谄媚,“表姐,贝勒爷,是你们啊。 哎呦,贝勒爷,撞疼没?我给你揉一揉。” 说着鬼叫公子上前,就要给对面的男人揉一揉。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伸手把鬼叫公子推到一边,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旁边的女人见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然后看着鬼叫公子,“小孙子,你怎么低着脑袋走路呢。” 男人把头扭到一侧,这称呼,真的太绝了。 鬼叫公子则一点也不因这“小孙子”尴尬,反而谄媚一笑,“表姐,刚才想事情呢,所以才低着头。” 女人点点头,“这样啊,那以后不要这样,这次是撞到人,下次撞到墙,你还得去医馆看病。” 鬼叫公子自然不敢反驳,而是连连点头。 忽然,鬼叫公子眼珠一转,自己被人欺负,不用回去叫人了,自己这个表姐,可比那群下人强上百倍。 于是,鬼叫公子跪倒在地,在女人疑惑之中,他一把抱住女人大腿,“表姐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表弟被人欺负了啊,哇哇…” 说着说着,鬼叫公子嚎啕大哭。 一旁的男人眉头紧锁,用脚踢了踢鬼叫公子,“起来,这是大街上,你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 回答男人的是哇哇大哭声。 女人也有点尴尬,毕竟已有停下脚步的百姓,向这里看来。 “小孙子,你先起来。” “哇哇…表姐,我委屈啊。” “起来,再不起来,我不管了!”女人一声厉喝,鬼叫公子一听,立马站起来,但还是一边抽泣,一边擦眼泪。 女人见此,也有些无奈,“说说吧,怎么回事。” “表姐,是这么回事…”鬼叫公子就把自己与岑子酒两次的不愉快,说于女人听。 当然,鬼叫公子不可能说实话,他说的是一真九假,除了时间是对的,其他都是他编的,把两人位置互换,再添油加醋。 女人越听眉毛越往一起聚,最后,都成了一字眉。 见鬼叫公子说完,她咬着银牙,“小孙子,前边带路,我倒是要看看,对方倒地是谁,居然如此狂妄。” 鬼叫公子闻言,嘴角一咧,点头哈腰道:“好嘞,表姐,我给你带路。” 男人一见,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女人拽着向前走去,“你陪着我,这样我更有胆气。” 男人闻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鬼叫公子一边走,一边暗喜,这次那个小子死定了,还有那三个美女,都是少爷我的。 想到这里,鬼叫公子的嘴角,再次浮出淫荡的笑容。 蜀聚园二楼的雅间内,岑子酒嘴角含着笑容,你要是细看的话,他的笑容含着幸灾乐祸。 只见许灵儿、野菊杏子与松井明美三个美女,几乎都做着一样的动作。 张着大嘴,斯哈斯哈;茶杯不空,茶水一个劲喝;帕子不离手,两鬓汗珠不断。 其实,此时的岑子酒已过足了眼瘾。 红扑扑的脸蛋,粉嫩欲滴,额前的刘海,因汗水而显得有些凌乱,却为她们增添了几分娇媚,微张的红唇,急促的呼吸,更为她们添加一抹风情。 正当岑子酒享受美景的时候,咣当一声,门,被人暴力推开。 三女停下夹菜的动作,抬头向门口看去。 岑子酒更加不满,这谁啊?居然打扰自己的雅兴。 还没等他回头呢,鬼叫公子的鬼叫之声再度响起,“小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嘎嘎…” 有是这鬼叫,看来自己过于仁慈。 岑子酒带着一丝怒气,起身,转身看去。 当看见来人之后,他又哭笑不得。 看见岑子酒的表情,鬼叫公子以为岑子酒是被自己这一方人吓住,这让他甚是得意,“嘎嘎…呃…” 鬼叫公子还没笑完,就被与他一同前来的男人一脚踢开。 这一举动,除了岑子酒,所有人都是一愣。 男人来到岑子酒身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面带苦笑说道:“怎么又是你啊?” “我说贝勒爷,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岑子酒把对方的手扒拉下去,又朝着门口的女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对男女,就是金贝勒与白初叶。 白初叶也很惊讶,自己两次踹门,居然都是踹岑子酒的门,四九城真小啊。 “哎呦,贝勒爷,你…” 没等鬼叫公子说完,金贝勒回头怒视着他,大声喝道:“给爷儿滚蛋!现在立刻马上!” 鬼叫公子有点懵,不明白进门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进门,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保佑,你…” “初叶,你这个…算是表弟吧,他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金贝勒挥了挥手,“让他滚蛋。” 见金贝勒如此,白初叶也有一点不满意,小孙子怎么说也是我家亲戚,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他。 “保佑,他可是我表弟,你可是他未来的表姐夫,让他滚?你觉得合适吗?” 听见白初叶的话,金贝勒觉得有点丢面,在岑子酒面前丢面,自己连女人都管不了,那传出去,自己这个贝勒爷的脸,还往哪放! 转过身来,金贝勒阴沉着脸,用手指着鬼叫公子,“孙林,用我亲自动手把你扔出吗?” 孙林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退到白初叶身后。 白初叶呢,如同护犊子的老母鸡,仰着头,瞪着金贝勒,“保佑,你还想在我眼前,把我表弟扔出去吗?” “初叶…” “你想都别想,这是我表弟,你要是敢这样做,小心我跟你没完。”白初叶回头拍了拍孙林的肩膀,微微一笑,“小孙子,别怕,有姐在。” 扑哧! 岑子酒被这一声小孙子破防,差点没笑喷。 白初叶狠狠瞪着岑子酒,“姓岑的,就是你欺负我表弟?” “初叶,子酒是我朋友。”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白初叶怼了金贝勒一句,便又盯着岑子酒,“姓岑的,你为何欺负我表弟。” 此时的孙林,站在白初叶身后,仰着头,一副小人得势的德行。 收敛了笑容,岑子酒拍了拍金贝勒的肩,给他无声的同情。 找一个家世比自己强的女人,你,凡事都得缩着。 岑子酒刚要说话,手臂就被人挽着。 都不用看,岑子酒就知道,肯定是许灵儿。 “子酒哥,这女人是谁啊?好凶啊?她这样还能嫁出去吗?”许灵儿非常不高兴。 好好的心情,被人破坏不说,眼前的女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用命令的口气与子酒哥说话,这让许灵儿非常不满意。 第87章 偶遇瀛岛二女(五) 听见许灵儿的话,白初叶也有暴怒的迹象,居然诅咒自己嫁不出去,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白初叶双手抱胸,冷冷一笑,“呦,姓岑的,又换一个啊,这才几天啊,速度够快的。” 朝着许灵儿努嘴挑眉,白初叶阴阳怪气道:“我说这位姑娘,你要是信他的话,最后落个一无所有,那下场可就悲惨喽。” “你…” “灵儿!”把许灵儿的手按下,岑子酒朝着她摇摇头。 许灵儿见此,哦了一声,嘟着嘴不再言语。 岑子酒也没理会白初叶,自己岂能与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再说了,还有金贝勒呢。 金贝勒的脸色很不好看,看着有些趾高气昂的白初叶,淡淡说道:“初叶啊,你何必对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呢? 还有,我在重申一次,子酒是我的好朋友。” 白初叶眼眉倒立,指着许灵儿对金贝勒说道:“保佑,她说我嫁不出去,你没听到吗?” “我…” “你听到也不替我说一句,金保佑,姓岑的是你朋友。”白初叶指着自己,声音有些颤抖,“那我呢? 我可是你未婚妻呀,还有不到两月时间,我们就要成亲的。 难道,你不应该向着我吗?” 金贝勒闻言,嘎巴嘎巴嘴,一个音符也没发出来。 郁闷,无奈,不知所措同时涌上金贝勒的心头,此刻的他,除了一声长叹之外,便无他法。 白初叶看见金贝勒的样子,也有点于心不忍,刚要慰问一句,身后响起孙林的声音。 “表姐,你看这人有多可恶,居然挑拨你与表姐夫的感情。” 白初叶紧锁双眉,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岑子酒甚是无语,这是躺枪吗?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居然能被这孙子诬陷,而且,看姓白的娘们,好像要信以为真。 我嘞个去,这都什么脑回路啊。 此刻,雅间中突然安静,但没过三秒钟,斯哈斯哈声,打破了这分宁静。 回头一看,原来野菊杏子与松井明美吃辣了,张着嘴在释放辣味。 “呦,一拖三啊,姓岑的,可以啊,一个艾…” “你闭嘴!” 岑子酒突然一声怒吼,吓得他身边的许灵儿一激灵。 白初叶也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她怒视着岑子酒,“姓岑的,你敢吼我?” “白初叶,看在老金的份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结果呢,换来的是你的嚣张。”岑子酒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怎么,你真以为本公子是软柿子?随意拿捏?” 岑子酒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你要是真这么想,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我们最后是谁,先下地狱!” 此时的白初叶,脸色如同她的姓,苍白苍白的,胸口也极速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 孙林一瞧,嘴脸上扬,自己报仇没问题了。 金贝勒见此,脑仁生疼,最不想看的场面,马上就要出现。 见白初叶要彻底的暴走,金贝勒两步窜到她身前,在所有人不解的眼光之中,把白初叶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就往外跑。 等白初叶回过神来,双脚一个劲地乱蹬,双手也不停地拍打着金贝勒的后背,大声喊道:“金保佑,你快点放我下来,我跟姓岑的没完。” 金贝勒忍无可忍,伸手照着白初叶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只声音响亮,白初叶也不手刨脚蹬,瞬间安静下来。 同时,白初叶的脸颊,还多了一丝红晕。 “子酒,回见。” 听见门外金贝勒的声音,岑子酒又是哭笑不得,没想到,金贝勒也有霸气一面。 那一巴掌,那一丝红晕,岑子酒的眼神好,瞧得清清楚楚。 金贝勒这一声,也让屋中所剩之人回过味来。 相对于三女,孙林懵了,怎么一转眼的时间,结局就不同了呢。 刚才还报仇有望,现在呢,他的靠山被人扛走,就把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留在原地。 孙林瞟了一眼,不对,还有那四个废物呢。 可他们有与没有,结果都是一样的。 看见孙林杵在原地没动,岑子酒呲牙一笑,拍了拍许灵儿的手,指了指她吃饭时的座位,示意她回去坐着。 许灵儿点点头,乖巧地回去坐好。 “小孙子,没走呢,我帮你呀。” 听见岑子酒那充满邪恶的声音,孙林头也不回,抬腿就要跑。 可惜,被岑子酒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子,如同拎小鸡一样,把孙林拎了起来。 “姓岑的,你要是敢动我的话,你死定了!”孙林身子不停扭动,想让自己脱离对方的掌控。 吱嘎,开窗户的声音。 见窗户近在眼前,孙林瞳孔放大,又想起上次的经历,他破口大骂:“姓岑的,你要是敢扔我,我让…啊!” 孙林再次被岑子酒扔出窗外,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了两声,孙林感觉屁股好像被摔成了两瓣,太疼了。 看着楼上岑子酒的笑容,孙林是怒火中烧,两次了,自己居然被扔下来两次,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 蹬蹬的跑步声,四个彪形大汉从酒楼里跑了出来,连忙把孙林扶了起来。 孙林扭了扭腰,还好,腰没坏。 抬头深深看了岑子酒一眼,眼神之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孙林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掉头就走。 望着孙林的背影,岑子酒只是嗤鼻一笑,一个臭虫而已,不值得脏了自己的手。 不过,还是要提防一下白初叶,这女人有扶弟魔的潜质,疯起来的话,很麻烦的。 岑子酒暗暗祈祷,贝勒爷,你一定要搞定这个娘们,不然的话,别怪兄弟辣手摧花。 此时的金贝勒与白初叶,安静地坐在马车之中。 两人现在的样子,有些暧昧。 白初叶倒在金贝勒怀中,脸蛋红扑扑的,双眼水汪汪的。 而金贝勒,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 “初叶,你能不能别与子酒吵架,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办?” “保佑,是他骂我的。”白初叶的声音很轻很柔,与酒楼的时候,如同云泥之别。 “他骂人,得嘞吧,我在场呢。”用力捏着她的脸蛋,惹来一声娇嗔,金贝勒哈哈一笑。 白初叶翻了个大白眼,“保佑,你为何总帮着那个姓岑的,不帮我啊。” “初叶,我一直在帮你。” “胡说,你每次都是帮着他说我。”白初叶说到这里,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唉,你可是我未婚妻,我岂能不帮你啊。”轻轻为白初叶擦去眼泪,金贝勒划了一个她的小琼鼻,“初叶,你不了解子酒,别看他一副淡然的模样,其实他心里通透着呢。 而且,他的行事风格,可不像他的外表,那样人畜无害。” “哦,那你给我讲讲。”白初叶来了兴趣。 金贝勒苦涩一笑,与她讲述了自己眼中的岑子酒。 第88章 给许玲儿买礼物 酒楼门口,与松井明美、野菊杏子挥手告别,岑子酒带着许灵儿,向相反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野菊杏子回眸,看着离去的岑子酒,眼眸之中,好奇占了主动地位,但也有一丝感激存在。 “杏子,你看什么呢?”见野菊杏子往后看,松井明美也回头看了看,没什么新奇的。 “没什么,咱们走吧。”野菊杏子拉着松井明美,拦下两辆黄包车,坐车离去。 “子酒哥,我们去哪?” 许灵儿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可是她还没笑到三秒钟,就被岑子酒泼了一盆冷水。 “送你回家。” 岑子酒简单的四个字,让许灵儿的小嘴撅上了天。 许灵儿鼓着脸,大眼睛萌萌地看着岑子酒,拽着他的手臂一阵摇晃,“子酒哥…这才晌午,我不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你要去哪?” “子酒哥去哪,灵儿就去哪里。”许灵儿那双灵动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岑子酒,眼中的期盼之色倒是丝毫未加掩饰。 把头扭过去,不去看那双眼眸,岑子酒咳嗽一声,“不行,你不能跟着我。” “为何?” “回去晚的话,你…你母亲该担心了。” “不会的,母亲不会的,她…她说与子酒哥在一起,很安全,即便回…回的晚点,也没事的。”许灵儿越说声音越小,脸上似火般滚烫,绯红一片,更是将头埋在自己胸前。 最后几个字如同蚊声,要不是岑子酒听力异于常人,还真听不见。 拍了拍她的头,岑子酒依然摇着头说道:“灵儿,今天呢,我送你回家,改天的,子酒哥再陪你去天桥。” “我不,子酒哥,你上次就这么说,结果呢?灵儿差点…差点就见不到…见不到子酒哥了,噫噫…”许灵儿俏靥却是一片凄凄苦苦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如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一般,抽泣不止。 哭泣声,引得一些路过的人,停下脚步围观。 岑子酒瞬间头皮发麻,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转眼间就泪眼朦胧呢。 见许灵儿没有停止的意愿,而且眼泪滴落在胸前,夏天又是薄衣,很快吸引来许多男士的目光。 那些目光,让岑子酒非常不爽,他直接抱住许灵儿,用后背遮挡那些贪婪视线,然后轻轻拍了拍许灵儿的后背,言语轻柔道:“咱不哭,子酒哥不送你回去。” “真的吗?”许灵儿仰起头,雾气朦胧地看着他。 看着许灵儿,岑子酒不由地有一点呆滞。 此时的许灵儿是落泪三分,如梨花带雨,海棠寒露,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看见岑子酒的表情,许灵儿心中小小激动一下,但脸颊还是淌出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子酒哥…” 许灵儿的再次呼唤,让岑子酒回过神来,尴尬一笑,“走,咱们先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咱们都成猴了。” 许灵儿嗯了一声,半靠在岑子酒的怀中,与他一同离去。 见许灵儿离去,围观的男人们,露出失望的表情。 走过两条街,岑子酒无奈一笑,“灵儿啊,你想去哪,告诉子酒哥,今儿我是舍命陪君子。” “子酒哥,什么舍命陪君子啊,灵儿才舍不得你舍命呢。”许灵儿嘟着嘴,用力抱着他的手臂,“子酒哥,灵儿听你的,你说哪去就去哪。” 岑子酒闻言,更加的无奈,这个年代娱乐项目虽不多,但也不少。 可是,适合女性的,那就几乎没有。 看了看手中的琵琶,岑子酒觉得碍事的同时,也想起,可以陪着许灵儿去那里。 胭脂水粉铺子、金银玉首饰店铺和衣服店铺,那都是女士的最爱,不分年岁,也不分时代。 打定主意,岑子酒带着许灵儿,先去了趟笑人间,把琵琶暂放在这里,不然拿着太碍事。 至于放空间中,更加不合适,突然消失的话,解释起来太麻烦。 瑞福祥,坐落在正阳门大街,是四九城有名的服装店,经营、订制各种男女服饰。 瑞福祥大门外,许灵儿眼睛忽闪忽闪道:“子酒哥,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买衣服。” “买衣服?子酒哥,你要买衣服?那好啊,我帮你挑选。”许灵儿脸上洋溢着微笑,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不是给我买,而是给你买。”岑子酒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给我…买?”见岑子酒点头,许灵儿连忙摇头晃手,“不用的,子酒哥,我有衣服的。” “我知道你有,但没有我送的。”拽着有点不知所措的许灵儿,岑子酒边走边说:“今儿,子酒哥送你一件。” 见岑子酒的笑容,许灵儿的唇边也含着甜蜜的笑容,她轻轻嗯了一声,便任由岑子酒牵着,走进了福瑞祥。 店铺很大,但人也不少,虽然这的衣服不便宜,但这里是四九城,四九城最不缺有钱人,所以,越贵的,往往卖的越好。 牵着许灵儿走了一圈,相中了两套衣服,可是穿在许灵儿身上,就没那么好看。 大一号,宽松肥大,小一号,紧的要命。 不愿人家的衣服,主要是许灵儿的身材,有的地方过于汹涌。 看着满脸红透的许灵儿,岑子酒与伙计说,要订制衣服。 伙计点头,带着二人来到一个老师傅身前。 老师傅亲自为许灵儿量了尺寸,开了票据,又告诉他们哪天来取,便不再理会两人。 出了福瑞祥,许灵儿依旧低着头,脸蛋还是红扑扑。 把票据塞进许灵儿手中,岑子酒笑着说道:“别害羞了,你的身材,别的女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好了,把票据收好,到日子让你母亲一同陪你前来。” 许灵儿仰起头,直勾勾看着他,“那子酒哥,你喜欢吗?” 正在寻找胭脂水粉铺子的岑子酒,随意回了一句,“喜欢什么?” “我…我…”许灵儿的脸再次红透,出于女人的害羞,身子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见远处的胭脂铺子,岑子酒回头说道:“找到了,咱们走吧。” 见许灵儿脸又红扑扑的,岑子酒以为她还在想衣服的事情,笑着摸摸她的头,“不要再想了,灵儿的身材是最好的,走,子酒哥带你买胭脂水粉。” 任由岑子酒牵着自己前行,而许灵儿的耳边,一直回荡着“最好的”,她的嘴角也微微上翘。 来到胭脂水粉铺子,岑子酒当起了陪衬,因为他不懂。 许灵儿嘻嘻一笑,自己挑选了几件常用的。 付了钱,两人便出了门。 又陪许灵儿逛了正阳门大街,买了一些美食,在日落黄昏之际,才把她送回家。 在许灵儿依依不舍的眼光中,岑子酒挥手告别。 回到笑人间酒楼,取了琵琶,准备回家。 在路过一个药店门口,与一个冒失鬼差点撞到一起。 那人为了躲避岑子酒,一不小心,摔了跟头,脑门都破了皮。 没等岑子酒去搀扶,那人起身就跑。 看那人如此着急的样子,岑子酒摇头一笑,这肯定是家有急病患者,不然也不会是这样。 得嘞,反正也没撞到自己,还是回家去吧。 第89章 各回各家 天桥附近,八爷的住处。 此时的八爷,手里盘着核桃,在院中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地向院门望去。 没过多久,他的一些手下陆续来到院中,有的拎着纸包,有的空着手。 没有理会空手的,八爷让拿着拎着纸包的手下,自报其纸包里的药材。 等手下们说完,八爷盯着一个脑门破皮的手下,有些生气道:“爷儿不是告诉你了吗,要二十年以上的,怎么才买了一个十五年的啊。” 那人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声音略微颤抖道:“八爷,小的跑遍了四九城所有的药铺,也没有二十年的。” 见手下如此胆颤,八爷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一摆手,“你先起来吧。” 那人闻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八爷低头沉思,他壮着胆子道:“八爷呀,这药材是十五年的,与二十年也就差五年,应该能代替吧。” 八爷抬头交给了对方一巴掌,“这个混账!药材这东西,年份不同,那药效就不同,一群没文化的东西,都给爷儿混蛋!” 被揍那人捂着脸,与其他人一起,退出了院子。 院中只剩八爷一人,他围着石桌转了两圈,最后一跺脚,拿起石桌上所有药材,向后院走去。 来到一间偏僻院子,八爷整理一下衣襟,放轻脚步,来到门前,恭恭敬敬说道:“仙姑,你让小八买的药,我已差人买了回来。 不过其中有一味药材,与你交待的年份不同,差了五年。” “怎么,四九城没买到?”屋中响起一种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 “是的仙姑,我那手下跑断了腿,也没买到。”八爷如实回答。 八爷如此模样,实因里面那位,自己得罪不起。 “那好吧,你放在门口,还有,给我准备一个药壶,要快。” “好的仙姑,小八这就去办。”把纸包放在门口,八爷躬着身子,慢慢退出院子。 此时品珍阁的后院,许闻诚与徐氏坐在椅子上,听着许灵儿的滔滔不绝。 许闻诚手端着茶杯,也不喝茶,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氏也皱着眉头,自己这女儿说了半天,一点正事也没有,一点实际突破也没有,真是够笨的。 还买琵琶送人,也就自己这傻闺女能信,即便送人,那也是女人,而且关系绝对不一般。 看来啊,老娘还得亲自传授这丫头的几招,不然的话,这到手的好女婿就要飞没影了。 整个屋中,只有许灵儿一个人,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因为岑子酒给她买了不少的东西,这还是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岑子酒第一次送自己东西呢。 许灵儿,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松井明美与野菊杏子回到别墅,一进客厅,就看见野菊一郎独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容严肃。 而松井鸠彦与两个人,低着头,站在野菊一郎面前。 见妹妹与松井明美回来,野菊一郎放下翘着的腿,朝着松井鸠彦三人使了眼色,另外两人退出房间,松井鸠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杏子,明美,你们回来啦,今天玩的开心吗?”野菊一郎笑着问道。 野菊杏子蹦跳着过来,挽着野菊一郎笑着说道:“玩的当然很开心啦,可惜啦,哥哥没有去。” 野菊一郎宠溺地摸了摸她头,“你这丫头,哥哥与你不同,你是来玩的,而哥哥有事情要做。” “我知道啦,所以,杏子才没有打扰哥哥,而是拉着明美一起。”野菊杏子嘟着嘴,显得很可爱。 “明美,麻烦你啦。”野菊一郎笑着对松井明美说道。 松井明美摆了摆手,“野菊学长,不麻烦,我与杏子一起,也算有个伴。” 野菊一郎点点头,低头看了看野菊杏子,这一看,让他发现了问题,野菊杏子的嘴唇很红,有种像接吻用力过猛的后遗症。 想到此处,野菊一郎脸不由得沉了下来,“杏子,你今天都见过什么人?” “什么人吗,就只见到明美男朋友的弟弟。”野菊杏子没注意到她哥哥的表情,提到岑子酒,她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看见野菊杏子的笑容,野菊一郎额头青筋暴起,眼眸黑沉沉。 他记得岑子酒,岑子津的弟弟,有点欠揍的家伙。没想到,他居然… 野菊一郎死死攥着拳头,做了一个深呼吸,松开拳头,脸色恢复如常,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杏子,出去玩了一天,一身汗,赶紧洗个澡,换个衣服去。” 野菊杏子闻言,低头闻了闻,哎呀一声,话都没留一句,急急忙忙向楼上跑去。 见野菊杏子上楼,野菊一郎看着松井明美,淡淡说道:“明美,你们遇见了子津桑的弟弟?” “是的学长,我们…” “明美,你的嘴唇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红?”野菊一郎发现,松井明美的嘴唇与妹妹一样,这让他怒火有点上升趋势。 “啊?嘴唇吗?”松井明美轻轻摸了摸嘴唇,有点小疼,立马明白,这就是岑子酒说的,吃川菜的后遗症。 “对,怎么回事?”野菊一郎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见自己侄女还在摸着嘴唇,不知在想什么,松井鸠彦一边擦汗,一边提醒道:“明美,一郎少爷在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如实回答。” “啊?啊!这是川菜的结果。” “川菜?”野菊一郎微微发愣,他不明白,一个菜与嘴唇红有何关系。 “是的学长,那个川菜特别辣,比咱们瀛岛的菜辣上许多倍,我与杏子吃的比较多,就变成这副样子啦。”松井明美如实回答。 川菜,辣椒吗?野菊一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就好。 松井鸠彦也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瞧得清楚,这个野菊家的少爷,刚才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 “对了,你们怎么想起吃川菜的?”野菊一郎有点奇怪,没来过这里,她们怎么会想吃川菜的。 “子津的弟弟,他推荐我们吃的。”松井明美此时完全忘记,是她们要吃辣的。 野菊一郎点点头,这才对嘛,不然的话,两个丫头岂会知道这里的菜呢。 不过,辣椒吃多的话,可能要遭两天罪。 一想到自己妹妹,因岑子酒提议吃川菜而遭罪,野菊一郎就有点不爽,他朝着松井鸠彦点头,伸出食指敲了两下沙发扶手。 松井鸠彦会意地点点头。 此时的岑子酒,坐在隔壁的院中,微闭双目,摇着脑袋,手掌有规矩地拍着大腿,像是打点一样。 而艾书凝呢,坐在门口,怀中抱着琵琶,边弹边唱。 有道是: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第90章 被人惦记 四九城即是国都,也是龙蛇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邹伟,四九城一个小帮派的老大,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 六天前,邹伟接了一个活,让他揍一个人。 这种事情,邹伟不是第一次干,已是轻车熟路,更何况对方出手大方。 揍的也不是王孙贵族,只是一个商贾家的公子哥而已,邹伟自然乐呵呵地接了下来。 按照他所想,那还不是手拿把掐,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是,六天已过去,别说揍人,连对方人影都没摸到。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人家根本不在家住,而是搬出去自己独住。 至于搬到哪里,还没打听出来。 这让邹伟甚是恼火,在自己的地盘之上,他是大发雷霆,吓得很多小弟都不敢吱声。 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小弟,告诉邹伟一个信息。 再有两天,岑家的家主过大寿,想来岑家三公子定会回家,咱们到时候埋伏在外边,等他喝多咱们再下手也不迟。 邹伟闻言,是哈哈大笑,拍着这小弟的脑袋,一个劲夸他聪明。 最后,邹伟拍板定夺,就这么办。 没错,他们要揍的人,就是岑子酒。 其实,不只有一个人惦记岑子酒,还有一个人,也在惦记他。 八爷住宅的后院,最偏僻的院落。 那个刀疤女盘膝而坐,正运功疗伤。 半晌之后,收功,睁开双眼,她眼眸一道寒光闪过,让周围的空气,不由得冰冷些许。 刀疤女收起那双冷眸,眼神中多了一丝迷茫。 刀疤女叫施三娘,别看她之前自称老身,其实她才二十六岁。 曾是武门的门徒,现是武门的叛徒。 叛徒一词,是武门高层的决定。 武门高层只有七个人,一个门主,两个副门主,四个长老。 曾经的施三娘也是武门天才,而之所以沦为武门的叛徒,用一个词可以形容:红颜祸水。 门主的二儿子,相中了她,想让她做妾。 骄傲的施三娘岂能同意,门主的二儿子名声太差,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且都有了十个姨太太。 施三娘当场回绝,这就埋下祸根。 父母意外死亡,自己也被诬陷残害同门。 最后,她九死一生,从武门逃出。 按照常理,应该远遁深山,结果,她反其道而行之,一路奔波,来到了国都。 养好伤,打算如何报仇之际,却机缘巧合,碰见了同样养伤的黄鼬。 听了施三娘的叙述,黄鼬居然答应帮她报仇,但前提,需要供奉它。 为了报仇,施三娘不在乎其他,便与黄鼬联手,做了一些丧良心的事情。 因黄鼬受伤很重,想要快速恢复,需要定期饮用处女之血。 眼看黄鼬痊愈,结果,被岑子酒给打伤,又被突然冒出的蒙面人一剑削四腿,活捉而走。 想来,黄鼬必是凶多吉少。 施三娘离开蒲团,来到窗前,双眉紧锁。 一想到蒙面人,施三娘便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蒙面人的武功奇高,她与蒙面对了一掌,便被击飞,而且,对方的武功甚是诡异,那掌中的黑色漩涡,瞬间把佝偻老人变成一具干尸。 要不是受伤的黄鼬突然跑出来,施三娘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要步佝偻老人的后尘。 凝望着窗外,施三娘陷入纠结。 黄鼬指不上,只凭借自己的话,几乎报仇无望,除非能有奇迹出现,让自己突破二流高手,进入一流高手,那样的话,自己还有希望报仇雪恨。 要是有提升修为的丹药就好了。 丹药?道门! 岑子酒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施三娘的眼前。 按她理解,岑子酒的功力应该不在蒙面人之下,而且岑子酒还如此年轻。 一个年轻的道门人就有如此功力,除天赋之外,丹药辅助也是必不可少。 如果能找到他,也许自己可以请求他的帮助。 如果能帮到自己,我施三娘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想到此处,施三娘朝院外喊了一声。 吱嘎的开门声,一个丫鬟走进来。 没等丫鬟开口,她就吩咐丫鬟,取笔墨纸砚来。 丫鬟施礼退出。 没过多久,丫鬟把笔墨纸砚送来。 手持毛笔,施三娘闭上双眼,脑中回忆着岑子酒的长相。 片刻之后,她睁开双眼,开始绘画记忆中的岑子酒。 半晌之后,放下毛笔,施三娘看着自己所作的画,满意地点点头。 再次喊丫鬟进来,让她去找小八。 没过多久,八爷屁颠屁颠来到院中。 见施三娘的气色好了许多,八爷谄媚道:“仙姑,你的伤已痊愈,真是可喜可贺,小…” 见施三娘扬手,八爷立马闭上嘴巴。 施三娘把画递给八爷,那金属摩擦之声再次响起,“小八,把画中之人找出来。 你们只要知道他在哪即可,剩下的交给我。 记住了,只要知道他在哪,你们不得擅自行动,否则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八爷一边点头,一边观看画中人。 八爷越看,越觉得眼熟。 片刻之后,八爷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废自己双臂以及右腿那小子吗。 仙姑为何找他?难道,仙姑也与他有仇?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天助我也,自己可以借刀杀人。 见八爷站着没有走的意图,施三娘略微不满道:“小八,还不去找人!” 八爷闻言,点头哈腰,退出院子。 见八爷离开,施三娘也回到屋中,坐在蒲团之上,修炼内功。 八爷回到前厅,立马召集手下,并把画像让他们观看,而手下之中,自有见过岑子酒。 看完画像,八爷便吩咐下去,尽快找出此人,不用动手,只要知道他的下落,即刻回报。 八爷的手下,陆陆续续地离开。 八爷也露出狡黠的笑容。 而岑子酒呢,还不知道,自己已被两伙人惦记上。 这几天,他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日常的修炼,就是看看书,去隔壁听听小曲,与艾书凝沟通沟通感情。 他与艾书凝的感情,通过这几天的接触,确实精进不少。 主要是相互的更加了解,性格啊,爱好啊,家世啊什么地。 岑子酒也把自己的家世,说与艾书凝听,这让两人的感情拉近不少,毕竟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与艾书凝相比,岑子酒就多个妈,其余的,岑子酒还不如艾书凝呢。 最起码,艾书凝从小到大,没有挨过皮鞭沾凉水这种特殊节目。 秋素也与她们越来越熟悉,而且她与小翠,没事就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聊个什么。 而此时的岑子酒呢,躺在隔壁的摇椅之上,闭目倾听,那优美的琵琶声与轻柔的歌唱声。 第91章 被相亲(一) 一曲唱罢,艾书凝浅笑一下,把琵琶交给一旁的小翠,她则拿起茶杯,浅尝一口。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 鼓掌的同时,岑子酒忍不住感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艾书凝闻言,轻微的羞涩之情在脸上浮现,小巧的粉腮微微泛红,含笑的唇角更显得迷人,“你又虚夸。” “怎么可能,小生句句属实。”岑子酒笑着回答。 “小姐,我觉得岑公子所言非虚,你的弹唱,即便整个四九城,也没有能与你相比较的。”小翠抱着琵琶,仰着下巴,甚是骄傲。 “你这丫头,怎么哪都有你,去,把琵琶拿房间去。”艾书凝用帕子扫了小翠一下,责备她多嘴。 小翠嘻嘻一笑,抱着琵琶,向房间跑去。 对小翠的顽皮,岑子酒已见怪不怪,他呵呵一笑,“书凝,小翠又没说错,你的弹唱,别说四九城,即便整个大清,也找不出比你强的。” 其实,岑子酒压根也不知道,这琵琶谁弹唱的好,但他知道,女人是用来夸、用来哄的。 艾书凝刚张口,还没等说话呢,小翠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姐,我没有说错吧,岑公子也这么认为。” 艾书凝眉梢不自觉地蹦了蹦,她回眸狠狠瞪了小翠一眼,小翠见状,吐了吐舌头,回身跑进屋中。 回过头来,艾书凝娇羞地白了岑子酒一眼,柔声说道:“子酒,你能不能不要与小翠一起胡闹。” “哈哈…我没与她胡闹,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弹唱,真的非常好。”见艾书凝那不信的眼神,岑子酒信誓旦旦道:“我那母亲,最喜欢这些。 你们要是见面之后,一定有聊不完的话题。” “讨厌呀,你胡说什么呢。”艾书凝垂下头,粉腮顿时弥漫上一抹桃红,心如鹿撞,心中既是恐慌,又是期待。 “我又没…” 咣咣咣,自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岑子酒的话语。 “子酒,你家来人啦。” “没事,秋素在院中呢。” 正在打扫院子的秋素,听见敲门声之后,抬头望了望隔壁,见岑子酒没有说话,她便拿着笤帚,边走边问:“谁啊?” “秋素,是我,刘妈。” 秋素一愣,刘妈,她要是来的话,岂不是夫人也跟着来啦。 于是,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隔壁。 隔壁的岑子酒,自然听的清楚,他也知道,刘妈到,自己老妈必到。 “我妈来啦,书凝,要不要跟我过去见一见啊。”岑子酒压低声音问道。 艾书凝愣了不到半秒,立马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没事,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岑子酒嬉笑道。 艾书凝依然用摇头回答他。 “那好,我先过去看看,没听刘妈又催促开门嘛。”轻轻捏了艾书凝的玉手,岑子酒来到墙下,轻轻一跃,便跳到自家院落。 朝着秋素点头,然后坐在摇椅之上。 见岑子酒回到隔壁,艾书凝才把头抬了起来,此时的她,如同被蒸了的螃蟹,熟透了还冒着气。 虽然与岑子酒的感情有进步,但她还不敢见岑子酒的父母,因为她的特殊原因,所以,她不敢。 听见隔壁响起了岑子酒的说话声,艾书凝竖起耳朵听了没几句,忽然脸上有生气的迹象。 不是因为隔壁说的话,而是她想起岑子酒过去之前,是怎么形容自己:丑媳妇! 居然说自己是丑媳妇!本姑娘丑吗? 片刻之后,艾书凝双手环胸,脸气鼓鼓的,如同青蛙在吹气,甚是可爱。 可惜,岑子酒看不见。 隔壁的岑子酒,此时正疑惑地看着刘妈,“我妈让我陪她听戏?” “没错,少爷,夫人是这样说的。” “现在吗?” “车在外面候着呢。”老妈笑呵呵地盯着岑子酒。 “我…我…行,刘妈,前头带路吧。”岑子酒甚是无语,不明白自己这个母上大人,又抽那股风,让自己陪听戏。 出门前,朝着秋素努了努嘴。 秋素点了点头。 上了马车,岑子酒双手托腮,那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年不节,让自己陪什么听戏呢? 水镜楼,四九城有名的戏楼。 下了马车,跟随刘妈,来到二楼的隔间。 孙惠敏喝茶呢,看见岑子酒,立马放下茶杯,喜笑颜开,“子酒啊,快,这边坐。” “妈,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一屁股坐在一旁,岑子酒有气无力道。 “进来的时候,没看曲目吗?”孙惠敏眼中带着笑意。 岑子酒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来听戏的,是来陪老妈的,看什么曲目啊。 孙惠敏闻言,眼眉一挑,“今日唱的戏啊,叫红娘。” 岑子酒嗯了一声,抓起一把瓜子,懒散地嗑着。 见岑子酒这副德行,孙惠敏推了他一把,“坐有坐相,不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吐出一个瓜子皮,岑子酒丝毫不在意道:“妈,这又没外人,那么认真干嘛啊。” “谁说没外人,一会儿就有人到。”孙惠敏再次推了他一把,让他坐直。 岑子酒闻言,来了精神,把瓜子仍进盘里,“妈,你有客人啊,那儿子先行告退。” 言罢,他就要起身离开。 结果,又被孙惠敏一把拽住,按了回去。 “妈,你不是有客人吗,我在这里岂不碍事。” “走什么走,你走了,一会儿人家姑娘来啦,只看我这老妈子啊。”孙惠敏狠狠瞪了他一眼,“给我老实坐着。” “姑娘?”岑子酒瞬间瞪大双眼,看见孙惠敏的笑容,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妈,你不会让我来相亲吧?” “对喽,我儿子就是聪明。”孙惠敏笑呵呵地点点头。 我嘞个去!还真如自己的猜想,自己居然被相亲。 唉?不对啊,程序不对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问道:“我说老妈,你不会骗我的吧。 哪有相亲直接见人家姑娘的,不都是先看生辰八字嘛…” 没等岑子酒的话说完呢,孙惠敏开心一笑,“都看过来,人家说你与那姑娘的八字非常合,要是在一起的话,一定三年抱俩…” “妈,不行,我得走了。”不想再听孙惠敏的滔滔不绝,岑子酒打算起身离开。 “你敢!”孙惠敏一声暴怒,伸手揪住岑子酒的耳朵,“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离开,以后你就没有妈了!” “妈…” “闭嘴!乖乖给老娘坐下!” 岑子酒闻言,捂着耳朵,坐在那里如同受气包一样。 “酒儿啊,这个姑娘…她真的不错,她是为娘与你父亲都同意的。”孙惠敏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 “妈,我能不见吗?” “不行!” “可岑子津他…” “他已有一定,你就别想再找借口。” 看见孙惠敏那胜利般的笑容,岑子酒脱口而出,“我有喜…” 戛然而止,因为他想起,艾书凝的特殊身份,现在还不适合暴露。 第92章 被相亲(二) 白家与晟王,没有停止对艾书凝的寻找,要是把艾书凝的名字说出来,以母亲的性格,她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那才叫大麻烦。 仰着脖子的岑子酒,想到此处,便又靠在椅背上,脸上也没有了激愤之色。 “你有什么啊?”孙惠敏疑惑问道。 由于喜字,岑子酒只说了一半,所以孙惠敏只听见我有二字。 岑子酒摆了摆手,没有言语,抓起一把瓜子,低头与它较劲。 见岑子酒不说话,孙惠敏终于露出胜利般的笑容。 多少次了,只要说婚事,这小子就属驴的,总尥蹶子。 这回,老娘给你先斩后奏,堵死你的后路,看你还怎么跑。 低头的岑子酒突然停止嗑瓜子,猛地抬起头,“岑子津的婚事,他同意与老头子介绍那个?还是跟瀛岛女人?” “你别管他跟那个,他的婚事已经有眉目。”孙惠敏低头喝了一口茶,淡定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抬头道:“现在就剩你这么一个操心鬼。 把你的婚事定下之后,我也算放了一半的心。” 由于孙惠敏低着头,再加上茶杯的掩饰,所以,岑子酒压根没看见她眼中的慌乱。 往嘴里扔了一个瓜子,岑子酒低头嘟囔着,“这个岑子津,真是废物,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呢? 他不是花花公子吗?居然这么快便被人拿下。到底是松井明美还是那个老头子相中的呢。” 见岑子酒嘟嘟囔囔,孙惠敏拍了拍他道:“差不多得了,你再这样,一会儿怎么见人。 我告诉你,你可别给老娘丢脸!” “知…”岑子酒一拍脑门,啪的一声,甚是响亮,同时也吓了孙惠敏一跳。 “你这孩子,干嘛一惊一乍的。”孙惠敏埋怨道。 “妈,女孩我不能见。”岑子酒再次扔掉瓜子,一本正经地道。 “什么?你要不见?不行!”孙惠敏瞬间炸毛,一手叉腰,一手就要扭他耳朵。 岑子酒赶紧低头躲开之后,便起身离开座位,躲离孙惠敏的控制范围。 同时,他心中无奈,自己母亲这还顺手了呗。 “哎呀,你还敢躲!”孙惠敏就要起身追打他。 “妈,妈,我回来啦。”岑子酒又乖乖坐了回来。 这是戏楼,让人看见母子追打,那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再说了,万一因追打自己,而导致母亲崴脚之类,母亲遭罪,自己岂不是更加遭罪。 岑子酒刚坐下,孙惠敏就一巴掌拍在他后背,非常用力,“你见不见?” “妈,我不见是有原因的。”岑子酒貌似诚恳。 “你有何原因?”孙惠敏伸着手,大有你的回答让老娘不满意,我揪你耳朵的意图。 “真的,妈,我…我有喜欢的人。” “你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孙惠敏盯着他看了半天,咧嘴一笑,“小皮猴子,你想骗老娘吧。 一听要见女方,你就给老娘弄出个莫须有的人来。” 孙惠敏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我看你小子是找揍吧。” 话音一落,孙惠敏的手直奔岑子酒的耳朵。 “妈,我骗谁,我不敢骗您啊。”岑子酒赶紧躲开,举起手,竖起食指与中指,“我岑子酒对天发誓,我已有喜欢之人,如若撒谎,愿天打雷…呜呜…” 一边捂岑子酒的嘴,孙惠敏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你个混小子,胡乱发什么誓,万一灵验,你让为娘怎么活!” 狠狠打几下,孙惠敏被气的喘了几口粗气,慢慢坐在椅子上,盯着岑子酒道:“说吧,到底是真是假,给我说实话。” “是真的,我没骗您。” “哪家的姑娘,她叫什么?”孙惠敏呼吸已匀称,端起茶杯,浅饮一口。 岑子酒闻言,做了一个深呼吸,略有紧张道:“她家也算是商贾吧,但没有咱家大…” “说重点。” “琉璃厂有间品珍阁,掌柜姓许,许掌柜的姑娘,名灵儿。”岑子酒长长出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 灵儿啊,真是抱歉,这次拿你当挡箭牌,不过,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望你莫怪。 孙惠敏闻言,拿起茶杯,没有喝茶的意思,而是低头沉思。 片刻之后,孙惠敏抬起头,看了看岑子酒,淡淡说道:“这就是你喜欢古玩的原因?” “呃…也不算,只是因古玩相识。”岑子酒挠了挠脑门,他觉得是这样。 孙惠敏喝了一口茶,平静地看着岑子酒,半天没有言语,差点要把他看的发毛之际,孙惠敏才开口说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个咱们以后再说。 但今天嘛,你给我老老实实见人家姑娘一面,不然的话,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不是,妈,我都说了,我已有喜欢的人。”见母亲的神态,岑子酒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喜欢,可以,那种小门户,纳妾也是可以的。”孙惠敏语气非常平淡,抬手阻止还要说话的岑子酒,“按时间,她们也快到了,你给我好好表现。” “我…” “夫人,张夫人来了。”刘妈在门外说道。 “好好表现!”孙惠敏低声提醒着岑子酒,然后起身往外迎去,而脸上挂着高兴的笑容。 岑子酒微微张嘴,自己的母亲,学川剧出身吧。 一阵欢笑声,孙惠敏陪同着两个女人回到隔间。 一个中年,一个妙龄。 浑身绫罗绸缎,金钗玉镯,一看就非富即贵。 中年女人,岑子酒只是扫了一眼,便把目光放在妙龄少女身上。 第一眼,觉得这女孩普通,但要是仔细端详,发现这女孩还蛮漂亮的,光滑的肌肤,柔和均衡的五官,特别她笑起来,非常阳光。 “呵呵…张夫人,这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孙惠敏朝着岑子酒使了个眼神,笑着说道:“酒儿啊,还不赶紧叫人。 这是你张婶,那是你怜清妹妹。” 不管从礼节还是其他,岑子酒只得作揖问安。 “咯咯…这就是令郎啊,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啊。”张夫人掩面而笑。 岑子酒闻言,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一表人才与气度不凡。 “哎呀,他哪有那么好啊,还是怜清好啊,眉目如画,柳絮才高。”孙惠敏笑的甚是开心。 张夫人一听,也是咯咯笑个不停。 岑子酒的嘴角微微咧了咧,这两个夫人,又开始了商业互捧模式。 你们在互捧,不觉得我们两个年轻人站在这里,甚是尴尬吗。 侧目瞄了怜清姑娘一眼,发现她也在盯着自己,有种直勾勾的感觉。 既然四目相对,出于礼貌,岑子酒朝她微微一笑。 看见他的笑容,怜清姑娘愣了有半秒钟,才报以微笑回应。 第93章 被相亲(三) 孙惠敏拉着张夫人坐下,两人有说有笑,好不欢畅。 岑子酒与怜清姑娘见长辈坐下,他们才坐在椅子上,闭口不言,只是面带微笑。 与孙惠敏聊天的同时,张夫人也不忘打量着岑子酒,见其长相虽普通,但沉着稳重,落落大方,这让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回头与孙惠敏对视一眼,两个妇人心有灵犀地点点头。 “张夫人,前边的服装铺子,新进了一匹江南丝绸,你陪我去看看。”孙惠敏笑着说道。 “哎呦,江南丝绸啊,我最是喜欢,那咱们走吧。”张夫人脸上的笑容,从进来就没消失过。 “那咱们赶紧走吧。”孙惠敏甩了一下手帕,回头对岑子酒说道:“酒儿,我们去去就回。 你呢,在这陪你怜清姑娘聊聊天,听听戏。” 说完还不忘朝他眨眨眼,同时还在张夫人母女看不见的角度,伸手做了一个揪的动作,以示给他的警告。 那边张夫人一样,叮嘱自家女儿。 看着两个妈离去的背影,岑子酒那是哭笑不得。 假的不能再假,这次的演技太烂。 很快,隔间中只剩岑子酒与怜清。 与隔间外的喧闹不同,隔间内甚是安静,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岑子酒拿着了茶杯,朝着怜清微微一笑,低头喝茶。 他心中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离开,反正母亲也不在,对于母亲临走前的警告,他早抛脑后去了。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把人家姑娘独自扔下,有点失礼。 挠了挠脑门,岑子酒琢磨是不是把所谓的流程走完,可一想,不对啊,他认为的流程,是二十一世纪的,不是当下的。 当下?我嘞个去!自己又被老妈给骗了,这年代,哪有成亲前,男女见面的道理。 岑子酒用力一拍大腿,丝毫没在意怜清看他的眼神。 母亲一定是怕自己反悔,来一招釜底抽薪,自己与女方已见面,两个妈又离开,这也就等同于,两人变相的属于定亲! 可是,这么做需要女方同意,这一点让岑子酒最不理解,怎么张家也陪着母亲耍心机呢。 还是说,哥们八字,真的与这个怜清的妹子合? 想到此处,岑子酒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瞟了怜清一眼,却发现她单手托腮,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咳咳…”岑子酒略有尴尬,赶紧拿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 “听说你是京师大学堂毕业的。” 怜清的开口,打破这份安静,而且她的声音不像北方姑娘,清脆悦耳,更像是吴侬软语一样,软糯婉转,轻清柔美。 “是的,毕业之后,就无所事事。”岑子酒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前世仰望的名校,没想到这一世完成梦想。 “那你都学了什么?”怜清有点好奇。 “学的还不少,除了传统那点东西,还有史学、地理以及各种外语。”岑子酒暗自感慨,这些科目与未来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外语?你学了几门?”怜清眼睛有点发光。 “我学的比较少,才会五门。”岑子酒淡淡说道。 “较少?还五门!呵呵…”怜清翘起小鼻子,用力地哼了一声。 “怎么不信?”见她哼自己,岑子酒以为她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怜清顿了一下,然后摆摆手,“不说这些,你是你们家的老三?” “不错,也是老小。” “我也一样,也是最小的,只不过我们家的兄妹比较多。” 岑子酒闻言,淡淡一笑,当下兄妹多的家庭,不只是大户人家,还是妻妾成群,不然指一个妻,岂不累死。 “张姑娘,你是四九城人吗?” “是,也不是。”怜清浅浅一笑。 稍作狐疑,岑子酒便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出生与生长,不在一个地方,怪不得一口的吴侬软语。 见岑子酒又不言语,怜清轻轻咳嗽一声,引起岑子酒注意后,她淡淡说道:“岑公子,其实,父母原本给我谈的亲事,是你二哥,岑子津。” 噗,一口茶水喷的满地都是。 顾不得擦嘴角的茶水,岑子酒呆愣地看着怜清。 “我是今天才知道,居然换了人。”怜清很淡然,看不出喜与悲,“但我能看得出来,你很反对这门亲事。 可是岑公子,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即便再反抗,又能如何呢? 还不如顺其自然,不要执着,这样的话,也许对大家都好。” 看着眼神极为平淡的怜清,岑子酒突然有种被狗血淋头,当超级备胎的感觉。 不是说怜清好与不好,而是岑子津不要的,岑棚才想到自己,真踏马… 一时之间,岑子酒词穷了,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狗血事件。 自己是捡漏王吗? 这种事情,就如同吃了一只苍蝇,吐与不吐,都恶心的要命! 越想,岑子酒越生气,慢慢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把茶杯扔在桌上,用平稳的语气对怜清说道:“张姑娘,你也说了,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现在是今,不是古。 所以,父母之命,为何要听? 至于媒妁?他算个什么东西?自己的婚姻人生,还需要他人指点。 张姑娘,我也知道,你也不满意这个亲事,这也正合我意。 我在此宣布,亲事不作数,告辞!” 作揖之后,没等她说话,岑子酒大步流星,离开隔间。 怜清回过头,看着他背影,嘴角划过一个完美弧度,眼睛忽闪几下,直到看不见岑子酒,她才拿起茶杯,慢慢地饮了一小口。 离开隔间的岑子酒,眼神之中透着愤怒,他要找岑棚问一问,这老东西的脑袋是不是被猪屁股夹过,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下了楼梯,却看见与张夫人有说有笑的孙惠敏,这让岑子酒的血压忽高忽低。 这件事情,要是没有自己母亲参与其中,打死岑子酒也不信。 可是,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母亲为何与那老头子,合起伙来坑自己。 三步并两步,来到两妇人身前,还没等两人开口,岑子酒便抢先开口。 他先告诉张夫人,怜清在楼上找她。 见对方上楼之后,岑子酒拽着自己母亲,离开了戏楼。 马车之中,岑子酒阴沉着脸,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被孙惠敏打了一巴掌。 “你个混小子,阴着脸给谁看呢?我可是你娘!” 岑子酒转头,直视着孙惠敏,“妈,为何要这么做?” 孙惠敏微微一愣,然后淡淡说道:“什么这么做啊?” “妈,您也甭装,那个怜清姑娘,把话都已说清楚。 她,原本是岑子津的相亲对象,也就是岑棚给岑子津选中那位。 现在岑子津有瀛岛女人,他岑棚搞不定岑子津,又不想失去这个有实力的亲家,就想起我,让我当替代品。 呵呵…怎么,我岑子酒,是像捡破烂的,还是像好欺负的啊?” 啪,岑子酒又挨了一下。 当然了,打的是肩头。 孙惠敏有些生气,指着他说道:“你说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话。 岑棚,那是你能叫的吗!他可是你父亲! 还有,怜清不好吗?长相与家世,配你那是富富有余。 酒儿啊,这件事情,是妈与你父亲商量的结果啊。 怎么,你也恨我吗?” 孙惠敏说完之后,马车之内,陷入寂静,娘俩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对方。 半晌之后,岑子酒吐出一口浊气,平淡一笑,“妈,这个婚事推了吧。 还有,我的婚事,不劳你操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说完一撩帘,也不管孙惠敏是否会生气,岑子酒一个健步跳下马车。 对于孙惠敏的呼喊,他充耳不闻,几步之后,便消失人群中。 孙惠敏气的用力拍着马车,拍的手疼才作罢。 第94章 被相亲(四) 转头看着戏楼,孙惠敏咬着牙,下马车,快步走进戏楼,直奔之前隔间。 还没到门口呢,就听隔间响起张家母女的对话。 “怜清,你怎么把事情说出来啦,不是告诉你,不让你说吗。”张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 “母亲,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他也会知道的。”张怜清的声音很平淡。 “可这…” 张夫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怒气冲冲而来的孙惠敏打断,“张夫人,咱们是怎么说的,成亲之前,这件事不许透露出去。” 瞥了张怜清一眼,眼中的怒气已不加掩饰,孙惠敏又回眸看着张夫人,“怎么,没相中我家酒儿? 你们要是不同意,可以直接说啊,何必弄这么一出戏呢。” 见孙惠敏生气,张夫人陪着笑脸,拉起她的手,亲切地说道:“哎呦,岑夫人,这都是误会。 我家怜清呀,她以为你儿子知道这件事呢。” 见孙惠敏脸色有点难看,张夫人赶紧拍了拍自己,一脸的自责,“这呀,都怨我啊,没和怜清交待清楚,怨我怨我啊。” “还用你说,本来就怨你!”孙惠敏咬着后槽牙,眼睛瞪得溜圆,“没错,这件事的最初,是我们岑家不对。 原本是子津的婚事,结果出了岔,我们也道歉也想了补偿办法。 你们张家,不也同意用子酒代替子津吗?那现在呢? 我那么强调,这件事,不能让酒儿知道,结果,你们怎么做的? 哦,瞧不起我们岑家,拿我们岑家当玩笑呢? 呵呵…我们岑家是不如你们张家,但我们岑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行了,这个所谓的婚事,咱们就到此为此吧。 以后咱们两家,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孙惠敏说完,转头就要离开。 张夫人见此,岂能就让她这样离开。 孙惠敏要是这样走了,那张、岑两家既成了笑话,又成了敌人。即便张家强于岑家,那也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二的样子。 张夫人又不是傻子,岂会因此事而树立一个敌人。 拽住孙惠敏,张夫人笑呵呵道:“岑夫人,你莫生气,这都是我们的错,我立马给你道歉。” 说完,她就要鞠躬道歉。 结果,被张怜清一把拽住。 张怜清直视着孙惠敏,微微一笑,“伯母,这事与我母亲没关系,是我的原因,我不忍看着你儿子被骗。” “被骗?呵呵…”孙惠敏被气笑了。 “是的,咱们这么骗…” “清儿,你闭嘴。”张夫人拽了拽女儿的袖子。 “张夫人,你让她说。”孙惠敏阻止张夫人的行为,她想听一听,这个小姑娘到底能说出什么话。 “伯母,这种事情…” 晌午正当头,几女从戏楼出来,孙惠敏与张家母女挥手告别,而她离开的时候,嘴角挂着微笑。 张家马车之内,张夫人有些迷茫,看着自己女儿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母亲,我脸上有东西?”张怜清摸了摸脸颊,什么也没有。 “清儿,你真的决定了吗?要是不喜欢这个岑子酒,妈再给你找一家。”张夫人语气中透着讨好、悲哀、无奈以及不知所措。 “母亲,即便再找一个,有何区别?” “这…最起码,找一个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让你面对后续的怒火!”张夫人想到这一点,就非常不满,哪有把一个女人丢下,男子独自离开的道理。 因此,初见岑子酒之时,张夫人那点满意,也消磨殆尽。 “母亲啊,这也怨不得他。”见张夫人略显生气的脸,张怜清微微一笑,“一个人知道自己被骗,那种反应,不是很正常的吗。 再说了,他不是一个人走,难道我还跟他一起走吗? 这怎么可能啊!” 张夫人也回过味来,尴尬一笑,“那也是他的不对,人活在世,被骗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岂能因被骗,就脾气暴躁呢。” 张怜清略有尴尬地摸了摸额头,自己这母亲,又在强词夺理。 人家都被骗了,难道还要让人家保持理智,不要发火?怎么可能,人是有七情六欲的。 再说了,人家也没展现出暴脾气,只是静静地离开而已。 “清儿,你真的考虑好了?”张夫人再次问道。 “嗯,母亲,就他吧。” “不换了?” “换?”张怜清平淡地看着张夫人,嘴角微微下撇,“母亲,这不是你与父亲决定好的吗,怎么还要换? 如换的话,岑家能同意吗? 母亲,你也看见了,今日只是女儿提前说了一句,岑伯母便为了儿子,就不惜与张家翻脸。 要是退婚,母亲,你猜测一下,岑伯母会做出什么事来? 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她也就是虚张声势,还能真为了这点小事,与我们张家翻脸啊。”张夫人摇了摇头,“再说了,岑家的主事人是岑棚,不是她孙惠敏。” 张怜清浅笑一下,没有说话。 见女儿不想说话,张夫人垂头一声哀叹,“既然你已决定,那就让岑家走程序吧,我张家的女儿,要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张怜清只是点点头,撩起帘子,通过帘子与马车之间的缝隙,看向车外的世界。 张夫人见此,也是一声短叹,便微闭双目,不再言语。 马车内陷入寂静,踏踏的马蹄声,辘辘的车轮声,以及街道的吆喝声,围绕在其左右。 日落黄昏,四九城北门之外的深林之中,岑子酒躺在一棵参天古树之上。 他双手枕在脑后,目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欣赏天地之间那抹金黄色,让心身疲惫的他,感到一丝温和与静谧。 参天古树的四周,却破烂不堪。 四、五个深坑,没有枝叶的光秃秃树木,那是比比皆是,还有被切割断的大树,有的断树还被火烧过一样,当然了,火烧的树木,此时全部湿淋淋的。 太阳慢慢下落,天空也越来越暗,温度也越来越低。 而岑子酒呢,还躺在树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仿佛天黑与自己无关,自己要在这里过夜一样。 太阳彻底落山,月亮也彻底接班,替太阳继续照亮大地。 可惜,月亮没有太阳的热度,它的接班使温度又下降了不少。 嗷呜…一声狼嚎,在附近响起。 一只孤独的野狼,由远及近,来到了参天古树的附近。 野狼用力嗅了嗅,仰起头,看着参天古树,似乎想看清上面有什么猎物。 由于树太高,枝叶茂盛,野狼什么也没看见,它只好围着参天古树转了一圈。 阿嚏! 一个喷嚏声,在这寂静的树林,甚是响亮。 而树下的野狼,猛地仰起头,阴森的狼眼中透着惊恐,掉头向来时的路跑去,一边跑一边发出呜呜之声。 伸了个懒腰,岑子酒坐了起来。 月上柳梢头吗? 得嘞,发泄完了,回家去喽。 第95章 低沉的岑子酒 早饭之后,岑子酒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艾书凝抱着琵琶出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稍微迟疑之后,便转身回屋。 见艾书凝抱着琵琶回来,小翠有些诧异,“小姐,怎么又回来啦?” “子酒睡觉呢。”见小翠抱着白猫,艾书凝指责道:“你这丫头,就不能让雪知休息一会儿,天天摸,别哪天给它摸秃了。” “我…” “行啦,进屋陪我看书去,让雪知自己睡觉去。”放好琵琶,把白猫从小翠怀中抱出,艾书凝边走边说道:“你不知道,猫儿不能缺觉吗,缺觉会掉毛。” 白猫抬起头,喵了一声。 把白猫放在猫窝,摸了摸它的头,艾书凝微微一笑,“雪知,睡吧。” 回头见小翠站着没动,艾书凝来到她身前,“走,跟我读书去,省得你总没规矩。” 小翠闻言,欲哭无泪,自己就抱着猫而已,结果惹来自家小姐的责备,可是猫掉毛,与自己无关啊,自己真的冤枉啊。 而此时的岑子酒,还真进入了梦乡。 昨天,回来的晚,睡的晚;今天又起的早。 按说,以他的身体,几天不睡觉都没问题,可是,心累的话,身体再强壮也无补于事。 这不,饭后,躺在艾书凝院中的摇椅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岑子酒吵醒。 睁开惺忪的睡眼,咣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刚坐起来,就听秋素的询问声,“公子,是刘妈,用开门吗。” 此时,艾书凝与小翠也从屋中出来。 揉了揉眼睛,岑子酒起身来到墙边。 “公子,听见奴婢的声音了吗?”秋素的声音透着一丝着急,因为又响起了敲门声。 “秋素啊,去开门吧,不过,要是问起本公子的话,你就说本公子,大清早就独立离去。 至于去哪,你个丫鬟便不知。”隔着一道墙,岑子酒淡淡说道。 “这…你要是夫人呢?” “答案是一样的。”岑子酒的声音非常平静。 艾书凝闻言,疑惑地看着岑子酒。 昨天,岑子酒一天没在家,而且半夜才回来。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艾书凝就发现不对劲。要是往日,岑子酒一定找话题说,而今儿,他只是闷头吃饭。 现在连自己母亲都不见,看来昨日他与自己母亲闹了不愉快啊。 艾书凝甚是疑惑,到底因何而此呢? 秋素听见之后,也是疑惑不解,公子与夫人甚是亲密,今天这是怎么啦? 不过,她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向院门走去。 转回头,看见艾书凝与小翠,岑子酒微微一笑,“书凝,可否弹奏一曲?” 艾书凝看了他一眼,便点点头,转身让小翠去取琵琶。 小翠取琵琶之际,秋素已经把大门打开。 开门之后,看见孙惠敏之后,秋素赶紧作揖问好。 “秋素啊,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孙惠敏边往院里走边问道。 “夫人,奴婢…奴婢如厕呢。”秋素垂着头,低声回答。 孙惠敏点点头,“酒儿呢?起床没?” “夫人,天刚亮,公子就出门了。”秋素有些心虚,头低的更深些。 “天一亮就出门,他去哪了?”孙惠敏非常惊讶,她实在不清楚,自己儿子起那么早,能去哪里。 秋素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孙惠敏张了张嘴,又闭上,她明白的很,主子去哪,是不会告诉下人的。 忽然,隔壁响起了轻柔且悠扬的琵琶声,如梦如幻,幽幽怡悦。 听了一会儿,孙惠敏点点头,带着一丝好奇地自言自语,“《高山流水》,而且这水平还不低呢。” 抬头看着秋素,“秋素,隔壁住的是谁啊?你见过没?” “啊?啊!夫人,隔壁住的谁,奴婢也没…见过。”秋素低着头说道。 孙惠敏也没在意,而是来到岑子酒的房间,坐下之后,“秋素,酒儿有没有说,他何时回来?” 秋素摇摇头。 “那行,给我上壶茶水,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秋素应了一声,退出堂屋。 没过多久,秋素端着茶水回来。 喝了一口茶,孙惠敏的目光在秋素身上扫一圈,越看越不对劲,她抬头问道:“秋素,你与酒儿圆房了吗?” “没…没有。”秋素有点忐忑,怕因未圆房而惹夫人不满。 “没有?这么久…到底怎么回事?”孙惠敏放下茶杯,语气中充满不高兴。 “是…是公子不允。” “酒儿?为何?你让他不高兴了?”见秋素摇头,孙惠敏眉毛微蹙,“刘妈告诉你那套,你没用?” “用…用了,可公子不…不许。”秋素的头越来越低。 孙惠敏抬头与刘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解。 岑子酒血气方刚,秋素也算一个小美人,加上刘妈教的办法,按说不应该如此啊。 可是为何没成功呢? 孙惠敏眉目紧锁,目光在秋素身上看了又看,最后一咬牙,让秋素俯身过来,低声与她交待一些话。 而秋素呢,越听脸越红,最后连同耳朵与脖子,都红透了。 “你记住没?” “夫人,奴婢记住了。” “嗯,那就好,要尽快…”孙惠敏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言自语,“不行,我得去一趟张家,与张夫人商讨一下日期的事情。” 秋素一直把孙惠敏送上马车,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儿,她才回到院中,关上院门。 来到墙边,秋素放高了音量,“公子,夫人回去了。” “嗯,我知道啦,你忙你的吧。” 秋素应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想着孙惠敏与自己说的话,她是又羞又期待又害怕,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 而岑子酒呢,躺在摇椅上望天。 一阵香风飘过,艾书凝坐在一旁。 “子酒,有心事的话,我可以做一个听众。”艾书凝的声音很柔和,让人听的非常舒心。 抬起头,看见这张清秀的脸庞,岑子酒一声长叹,与艾书凝讲了自己郁闷的来源。 艾书凝听完,也是有点目瞪口呆,同时也明白,岑子酒为何这么低沉。 这就好比,一个父亲,高高兴兴地为自己大儿子买了一个玩具,结果遭到大儿子的嫌弃。 在父亲打算扔掉的时候,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小儿子。 于是,本着扔了可惜的原则,丢到小儿子手中,还美其名曰,这是为你准备的。 看着此时的岑子酒,艾书凝回身从小翠手中把琵琶拿回来。 艾书凝觉得,音乐是疗伤圣药,这是她经历所感。 现在,她要为岑子酒弹奏一曲。 很快,悠扬婉转的琵琶声,再次响遍院中的每个角落。 第96章 第一次拥抱 与艾书凝讲述了烦闷,也听了许久的琵琶,岑子酒的心情舒畅许多,脸上也浮现笑容。 看见他的笑容,艾书凝唇边也勾起一丝笑意,为他高兴而开心。 “书凝,谢谢。”岑子酒起身朝着艾书凝深鞠一躬。 这句话,发自肺腑,真心的感谢。 “子酒,你这么说,可见外喽。”艾书凝嘟着小嘴,轻轻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柔情的抱怨。 听着她轻柔的声音,看着她温情的面孔,回想之前醒脑的琵琶声,岑子酒的心怦怦乱跳,上前抓起她的手,深情道:“书凝,有你真好。”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岑子酒抓住手,也不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但此刻的艾书凝,一颗芳心,杂乱无章的剧烈跳动着,原本白嫩的脸蛋,此时却是淡红若桃花色。 见艾书凝这副媚态,岑子酒呼吸有些急促,他壮着胆子,稍微用力便把艾书凝拽进怀中,然后双手抱住她,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柔情。 刹那之间发生的事情,等艾书凝反应过来,她已在岑子酒的怀中。 “哎…”哎呀两字喊了一半,艾书凝便闭上嘴巴,她怕小翠听见、看见,那自己岂不丢死人。 用目前最大的力量推了两下,没有推动,艾书凝娇羞道:“子酒,你…你松开我。” 回答她的是更加有力的拥抱。 由于是夏天,衣服本来就是单薄,艾书凝因用力挣扎两次,所以,身上出了一点点汗水,也让她的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更加沁人心脾。 闻着淡淡的清香,岑子酒心跳越来越快,他把鼻子凑近艾书凝的颈部,贪婪地嗅着。 而鼻息的热气,全部扑在艾书凝的颈部与耳朵,又痒又麻,让她不由自主扭动身子,试图避开热气的侵袭。 只是艾书凝不知道,她的扭动,对岑子酒有非常大的诱惑力。 每扭动一下,都让他的喘着的气,粗上一分。 嗅觉与触觉上的双重引诱,让岑子酒慢慢伸出双手,轻轻放在艾书凝的玉背上,隔着薄薄的夏衣,轻轻地上下游走。 即便隔着衣服,也感受到,她的皮肤如同细腻的丝绸,充满弹性,让人流连忘返。 感受到后背不老实的双手,艾书凝原本粉红的脸颊,变得一片通红,而且还有一股难以言语的燥热感从心头蔓延至全身。 随着岑子酒的手越来越用力,艾书凝的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双手也自然地环在他的腰间,头也埋在怀中。 喵! 一声猫叫,让紧紧相拥的两人,从高温冷却到常温,只需一声喵的时间。 两人的眼神瞬间清醒,而艾书凝也连忙从岑子酒的怀中出来。 整理乱发的同时,艾书凝转头看去。 见只有白猫,没有小翠,这让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喵! 白猫朝着两人又叫了一声,便跑到艾书凝脚下,仰头盯着她。 弯腰把它抱起,艾书凝摸着猫头,微微一笑,“雪知,小翠呢,你怎么自己跑出来啦。” 白猫很人性化地白了她一眼,转过猫头,朝着房子喵了一声,像是在告诉她,小翠在屋中呢。 又摸了摸猫头,艾书凝抬眸看了岑子酒一眼,眼中带着羞涩,“子酒,我有些困意,想去休息。” 岑子酒闻言,咧了咧嘴,“书凝,刚才我…” “子酒,不要说,我…我回屋了。”艾书凝脸颊再次泛红,抱着白猫,小跑着来到屋门口。 岑子酒张着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优美的线条。 跑到门口,艾书凝回过身,一张清秀嫣红的脸上,噙着抹放肆不羁的微笑,如三月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却不妖娆,美丽得让人惊叹。 岑子酒张着嘴的弧度,又大了些许。 见岑子酒呆滞的表情,艾书凝咯咯地笑了起来,同时转身跑进屋中。 她那欢快悦耳的笑声,如同悠扬的琵琶音,轻拂过耳畔,令人心旷神怡。 片刻之后,岑子酒吧唧吧唧嘴,望着屋中,会心一笑,“书凝,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艾书凝的脑袋,从窗中探出,朝他摆了摆手,“你是出门还是回隔壁?” “啊?我嘛…”岑子酒挠了挠头,抬头见艾书凝殷切的眼神,他立马回答:“回隔壁。” “嗯,那晚饭的时候,我喊你。”说完她便缩回了头。 “好,我等你。”岑子酒嘿嘿一笑,转身直接跳到墙顶,回头望了一眼,才跳进自家院中。 听院里没有动静,艾书凝再次探出头来,见岑子酒已不在,她又把头缩了回去。 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脸颊,艾书凝会心一笑,朝着卧房走去。 怀中的白猫,扬起猫头,瞟了她一眼之后,又趴了回去。 还没进卧房呢,一阵轻微的呼噜声响起,艾书凝闭上眼睛想,都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除了小翠,没第二人。 无奈地叹口气,艾书凝向着呼噜声前进。 而岑子酒呢,坐在摇椅上,嘴角挂着傻笑,脑海中想着那个拥抱。 半晌之后,又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美好回忆。 不用他吩咐,秋素自然来到院门口。 还没等秋素询问是谁呢,刘妈的声音再次响起。 秋素回头看着岑子酒,见他点头,秋素才打开院门。 “秋素,酒儿呢,回来了吗?”见秋素开门,孙惠敏开口问道。 “夫人,公子回来啦。” 孙惠敏闻言,快步进院子,直奔摇椅上的岑子酒而去。 来到近前,发现岑子酒闭着双目,让人不知道他是睡觉,还是养神。 但孙惠敏是谁?那可是闭目之人的母亲,亲的! 所以嘛,探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揪住他的耳朵,孙惠敏嗤鼻一笑,“酒儿啊,你装睡还不像,哪天有时间,娘好好教教你。” 没睁眼睛之前,岑子酒暗自吐槽,难道老妈就是自己的克星吗? 睁开双眼,岑子酒讨好一笑,“妈,您怎么来…哎呦! 疼疼,妈,您轻点,断了断了!” “哼!看你还跟老娘装不装了!”孙惠敏松开手,“上午不在家,去哪啦?” “没去哪,去茶馆听书。”这种级别的善意谎言,岑子酒张口就来,不用草稿的。 “子酒,昨天…” 岑子酒立马起身,摆了摆手,“妈,昨天与您闹情绪,我是做得不对。 但是,您也要理解我,那种恶心的事情,我只闹闹情绪,已经是相当的冷静。” “妈知道,你…” “妈,我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您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岑子酒咧嘴一笑,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但是…” “妈,没有但是,只要您,不生儿子的气,那就万事大吉。”岑子酒挽着孙惠敏,“妈,我们进屋。” “我…” “妈,都过去啦,咱不提…” 啪的一声,孙惠敏忍无可忍,狠狠地拍了岑子酒一巴掌,“你小子,我说两个字,你有两段话等着我! 啊!你能不能让老娘把话说完!” 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岑子酒弱弱地点了点头。 第97章 岑棚过寿(一) 艳阳高照,一看今日就是个好日子。 岑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日是岑棚五十岁的寿宴,所以,从天刚刚放亮,管家福鼎就着手安排下人的忙碌。 直到现在,下人们还没停下忙碌的脚步,即便已有宾客登门祝寿,下人的忙碌依然没有停止。 而岑家之人,穿的都很艳丽,什么明黄、深紫、天蓝等等,配着脸上的笑容,如同五颜六色的花朵,也不知谁最好看。 当然了,岑子酒不包括在内。 与穿着无关,而是他一脸假笑,与其他人的真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昨日,被孙惠敏软硬兼施,他只得昧着本心,来为不靠谱的父亲过寿。 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以及岑棚与岑子江、岑子津那笑容,岑子酒有些无趣,找一个空儿,偷摸溜了出去。 见孙惠敏与嫂子在另一个屋中招待女眷,岑子酒停下要去找妈的脚步,又看了看来回穿梭的下人们,他愕然地挠挠额头,觉得自己有点与这里格格不入。 或者说,自己已不属于这里。 原地沉默片刻,岑子酒迈步离开,向自己曾经的院子而去。 在路过一个院子时,发现里面的戏台已经搭好,戏班子的人也在忙碌。 过寿唱大戏,看来,一会儿有戏看。 回到自己曾经的院子,推开房门,岑子酒迈步而入。 屋里还是自己走之前的样子,而且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想来这也是孙惠敏的安排。 躺在曾经的床上,岑子酒心中却盘算着,按日子来算,张旭的信,应该就在这几天。 但也不排除延后的可能性。 双手枕在脑后,岑子酒两眼发呆,希望那封寄托他期望的信,早点到来。 而前院内,岑子津陪笑之后,向身旁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岑子酒。 他又反方向看了看,依然没有岑子酒的身影。 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岑子江,压低了声音,“大哥,子酒不见了。” 原本还满脸笑容的岑子江,听见他的话之后,脸部一僵,然后不耐烦地说道:“你理他干嘛,好好招待客人。” “呃…呵呵…”岑子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微一笑。 留学归来的岑子津,发现家里变化还蛮大,虽然父亲对自己依然疼爱,但前几天因自己婚姻的问题,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大喊大叫,最后还是自己奇思妙想,完美的解决了这件事。 继母孙惠敏,虽然对自己依然笑脸相迎,但岑子津明显感受到,她们之间已有一种距离感。 大哥岑子江呢,虽见面不多,但岑子津发现,每次在他面前提三弟,他就愤怒,咆哮,可岑子津明明在他眼神之中,看见怨恨与惧怕。 而变化最大的就是三弟岑子酒,变得狂放不羁,巧舌如簧,当然了,也不把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 其实,岑子津非常想知道,他离家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再归就与众不同了呢。 岑氏兄弟的对话,声音虽小,但寿星岑棚听的清楚,他既无奈又生气,只能摇摇头罢了。 就在此时,管家福鼎快步来到岑棚身前,低声说了几句。 岑棚一听,面露喜色,招呼一旁的岑氏兄弟,与他一同迎客。 岑子津有些纳闷,到底谁的到来,让父亲亲自相迎。 等看见来人之后,岑子津的高兴,比岑棚更甚。 因为来人是松井鸠彦与松井明美,还有野菊杏子和一个中年人。 “哈哈…松井会长大驾光临,让我们岑家蓬荜生辉啊。”岑棚哈哈大笑。 松井鸠彦没为其介绍野菊杏子与中年人,所以,岑棚只与他打招呼。 “岑兄啊,你我之间,还需要如此客气吗。”松井鸠彦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目光落在松井明美与岑子津的身上。 “啊哈哈…松井会长说的是,快,里面请。”岑棚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松井鸠彦笑着点点头,与岑棚并排而行,走进岑家。 岑子江也热情地招呼着野菊杏子与中年人,往里走的同时,还不时地偷瞄野菊杏子。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中年人见此,身子向前半步,挡住了岑子江的视线。 野菊杏子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个身影,好奇他为何不在的同时,还有一丝失落感。 而岑子津呢,一脸嬉笑地拉着松井明美的嫩手,两人边走边窃窃私语。 松井鸠彦他们刚进去不久,岑家的门口,又来了两辆马车,停下之后,下来两男两女。 其中就有张夫人与张怜清。 张夫人从门往里望了一眼,她淡淡一笑,“老爷呀,咱们进去吧。” 中年男人叫张洪阳,张家的家主,而身旁的青年男子,是他的嫡长子,叫张泽川。 张洪阳点了点头,昂首挺胸,走在前头。 管家福鼎一见,立马去通知岑棚。 没过多久,岑棚与孙惠敏一同迎了出来。 见面又是一顿寒暄,男女分开,各走各的。 张夫人瞥了一圈,轻声问道:“岑夫人啊,你家老三呢?怎么没看见人啊?” 来之前,孙惠敏从岑棚口中得知,岑子酒一个人偷溜出会客厅,所以,她已让人去找岑子酒。 孙惠敏拉着张夫人,笑着说道:“张夫人,我家那小子,一会儿就到。” 张夫人闻言,笑着点点头。 而张怜清呢,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接受寻找岑子酒的任务,刘妈立马吩咐几个丫鬟,前往各间房屋,而她自己则往后院走去。 在孙惠敏的院中没找到岑子酒,刘妈皱着眉头,她在琢磨,岑子酒到底去哪里。 是离开岑家,还是躲在哪里,享清闲呢? 忽然,刘妈眼前一亮,用力拍了一个巴掌,自己真是蠢到家,去他之前的院子啊。 岑子酒只要没离开岑家,那一定在那里。 想到这里,刘妈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向那里赶去。 来到岑子酒的院落,刘妈直接进了卧房。 进去一瞧,果然,岑子酒躺在床上。 “哎呦喂,我的少爷啊,你怎么还躺在这里啊?夫人找你呢。”刘妈赶紧来到床前,焦急道。 “母亲找我?”岑子酒坐直身子,眼中充满疑惑。 刘妈点点头。 “不是,今天的主角可是岑…是我父亲啊。母亲不找他,找我干嘛?” 见岑子酒坐着没动,刘妈催促道:“少爷啊,赶紧跟我走,夫人真的找你。” “找我何事?” “夫人没说,只说让你过去。” 来之前,孙惠敏嘱咐过,不许说真正原因,只说有事找。 “我这个母上大人,就是喜欢折腾我这个儿子。 主角不折腾,你说,她折腾我这个小小配角有何意义。”从床上下来,岑子酒有气无力地说道。 刘妈无奈一笑,转身向外走去。 岑子酒没办法,只得跟在后边。 第98章 岑棚过寿(二) 当再次看见张夫人与张怜清,岑子酒没了昨天的恼怒,只是惊讶之后,脸上挂着微笑,与她们母女打声招呼。 见岑子酒坐下之后,孙惠敏那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还真怕自己这个亲儿子,又如昨日那样,一声不吭地离去。 回头看了张怜清一眼,孙惠敏推了推岑子酒,“酒儿啊,在这里也无聊,不如你带着怜清,去后花园转一转,赏赏花什么的。” “是啊,怜清,你和子酒去逛逛,省得与我们待在一起,觉得无趣。”张夫人也朝张怜清使了眼色。 张怜清慢慢起身,朝着张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盯着岑子酒。 “酒儿,愣着干嘛,去吧。”孙惠敏又推了他一下。 屋中其他女眷,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是何意。 有与岑家关系不错的,也开口劝着。 无奈之下,岑子酒只得与张怜清一同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急不慢,向岑家的后花园走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张怜清突然开口问道:“岑公子,你还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吧?” 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岑子酒淡淡说道:“张姑娘,那天,在下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个婚事不作数吗。” “我记得,可是,没用啊。”张怜清嘴角上翘,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玩味,“你还不知道吧。 昨日,你母亲去了张家,与我母亲一起,把订婚的日期都商议完毕。” 昨日?岑子酒拧着眉,母亲不是在自己那里吗,何时去的张家? 哦,对了,第一次的离开。 不过,这速度也够快的。 想通之后,他只是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 张怜清比较诧异,今天岑子酒的反应与前天是截然相反,这让她费解,只相隔一天而已,为何反差如此巨大。 伸手指着前边,岑子酒边走边说:“穿过这个游廊,就是后花园。” 见岑子酒离去,张怜清急忙跟上,带着疑惑问道:“你是默认?还是破罐子破摔?” 岑子酒摇头一笑,也不言语,径直走向前边的座椅。 张怜清见此,眼中有了一丝波动,或者说是一丝不满,不满他的无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岑子酒往椅背上一靠,甚是舒服。 这可比在堂屋中,面对一群人舒服的多。 见岑子酒也不让一让自己,张怜清抿着嘴,狠狠看了他一眼,也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岑子酒目不斜视,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花园里的各种鲜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 一盏茶的功夫,甚是安静。 见岑子酒依然不理自己,张怜清的脸如同一个气球,鼓的溜圆,眼睛瞪得溜圆。 她实在没想到,岑子酒居然化身为哑巴,从进后花园,就一句话也不说。 这让张怜清生气的同时,也产生较劲的想法,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看谁能憋的住! 两盏茶的功夫,除了虫鸣鸟叫,在无他音。 张怜清用余光偷瞄了他一眼,见岑子酒如同雕像一般,从坐下到现在,除了眨眼睛,其他的零了八碎,纹丝未动。 张怜清见此,甚是好奇,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累吗? 一炷香的时间,岑子酒已接近石雕。 张怜清则是咬着下嘴唇,本姑娘就不信了,你能一直一动不动。 眼看着要半个时辰,后花园外,传出刘妈的招呼声。 张怜清侧目一瞧,他还是不动。 咬着后槽牙,张怜清狠狠地瞪岑子酒一眼,你可真行,你能一动不动,姑奶奶可不行,现在就有点腰酸背疼。 刚站起来,刘妈就走了进来。 “少爷,张姑娘,戏台开唱了,夫人让你们去听戏。”刘妈边说,边用目光查看两人的状态。 见无喜无气,甚是平静,刘妈失落的同时,也暗自高兴。 没有发生不愉快,那就是好的开始。 “刘妈,我不去了,你带她过去吧。” “不行,夫人说了,让你陪着张小姐过去。”刘妈特意在“你陪着”三个字,咬了重音。 岑子酒甚是无语,陪来后花园,还陪看戏,哥们儿成二陪了。 不过无所谓,本公子继续沉默是金。 其实,再次见到张怜清,岑子酒心里就清楚,岑、张两家的意见,那就是一致认同这门亲事。 他可以不在乎岑棚的感受,但不能不在意孙惠敏,要是真把她气出个好歹来,那自己不就成了畜生。 拖字诀!拖个三年五载,张家自然取消这门亲事。 因为婚姻,男的,等得起;女的,等不起。 至于艾书凝,一个逃婚的格格,自己要定了。 咦?岑子酒突然有一个新的想法,要不自己做个逃婚的公子。 这样,两个逃婚的人,一起买张旧船票,登客船,入大海,去远方。 微微一笑,也许可行,但逃跑,是最后一条路。 张怜清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岑子酒的脸庞,就这么一会儿,就让她非常感慨。 因为岑子酒的表情变化,非常丰富。 “少爷,走吧,戏,已开唱了。”见岑子酒屁股没有抬起的意思,刘妈开口提醒道。 “好好,我们走吧。”岑子酒离开温暖的座椅,朝着张怜清微微一笑,“张姑娘,请吧。” 张怜清哼了一声,扭过头,迈着自信的步伐,摇曳生姿。 岑子酒望着张怜清的背影,暗自点了点头,还别说,这姑娘的身材,还真不错。 她的身材修长,袅袅婷婷,犹如春之柳,充满了柔韧性和优雅。 刘妈瞧见岑子酒的眼神之后,她暗暗点头,同时带着一丝欣喜。 还没到戏台呢,就有戏声入耳。 张夫人回眸一看,看见自家女儿,她急忙招手,让其过来。 张怜清自然看得见,碎步快行,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一看,没看见岑子酒。 她带着疑惑,来到张夫人身边。 孙惠敏朝着张怜清笑了笑,然后回头找自家儿子,找了找半天,终于在靠边的桌上,看见了岑子酒。 孙惠敏见此,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心中埋怨,这个混小子,哪有把女生撇下,坐那么远的道理。 只得先把账记下,回头再找他算账。 喝了一口茶水,岑子酒便四处张望起来。 当看见了野菊杏子之后,微微愣了一下,岑子酒实在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来。 要说松井明美来,岑子酒认为那很正常,未来公公过寿,未过门的儿媳必然亲自到场。 可这野菊杏子,你来凑什么热闹,又不是很熟。 而岑子江与岑子津,坐在比较靠前到位置。 观看一圈,没几个是自己认识的,也对,来者,大多数都与岑家有生意往来。 而岑家的生意,都是岑棚与岑子江父子负责,与他岑子酒无关。 自嘲地笑了笑,岑子酒便低头盯着茶杯,自娱自乐。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岑子酒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第99章 岑棚过寿(三) 闻香识女人?这个能力,岑子酒还没修炼成。 鼻子分辨不出,还有眼睛嘛。 抬起头,他微微发愣,因为那阵香风的拥有者,居然是野菊杏子。 “岑公子,我们又见面了。”野菊杏子笑靥如花,清澈温甜。 岑子酒嘴角微微抽搐,要不是看在你还算养眼的份上,本公子…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杏子小姐,令兄怎么没陪你啊?”岑子酒没话找话道。 “哥哥有事要忙,所以才没来。” 有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岑子酒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杏子小姐,你们兄妹真的是来这里游玩的?” 这个时间段,瀛岛大家族的少爷,来大清游玩,岑子酒怎么可能相信呢! “杏子是游玩,但哥哥嘛,我就不知道啦。”野菊杏子很诚实,她是真的不知道。 野菊一郎只是非常宠溺她,但又不是什么都告诉她。 眼中清澈如水,岑子酒点点头,看来这个野菊杏子,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闺女。 “岑公子,你怎么不坐前边,就像子津桑一样。”野菊杏子真的好奇。 自己父亲过大寿,当儿子的居然离这么远,这不是很奇怪吗。 “呵呵…我来的晚,前边没位置,只能坐在这里。”岑子酒笑了笑,他确实来的比较晚,这一点,他没撒谎。 “哦,这样啊,岑… 一阵微风从两人眼前拂过,还夹带着一丝淡淡的梅花香。 被打断说话的野菊杏子转头看去,一个冷着脸的佳人,坐在了岑子酒的另一侧,而且,看向岑子酒的目光,充满了幽怨。 野菊杏子眨了眨眼,这个女人,与他是什么关系呢? 感觉周围空气突降了几度,岑子酒无语地瞥了一眼,“张姑娘,你不陪着婶子,跑这儿来干嘛?” “呦,你肯开尊口了,我还以你要修炼闭口禅呢。”张怜清浑身都透着冷意。 由于之前岑子酒的闭口不言,让怜清生了一肚子闷气,导致她也没心情听戏。 无意间的回眸,让张怜清的闷气变成明火。 岑子酒居然与一个漂亮姑娘,有说有笑。 这让张怜清怎么想,岑子酒就是不愿意和自己说话,自己就那么不堪吗! 于是,她如一阵风,带着尘埃,来到他们面前。 听见她的阴阳怪气,岑子酒有无奈也有诧异,怎么自己有一种错觉,这个张怜清的话中,有股醋味呢? 很快,岑子酒又摇了摇头,同时也明白,此醋味,非醋味! 张怜清只是产生不平衡而已。 “你摇头干嘛,怎么,我过来,你又开始修炼闭口禅?”张怜清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我…”岑子酒刚开口,就觉得有几道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寻找这几道目光的主人,找到之后,他无奈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一茶,握在手中,感受它的温暖。 见岑子酒只崩一个我字,便又没音,这让张怜清心中的愤怒,转化为委屈,委屈的心情,又转化为委屈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挂在眼角。 野菊杏子见此,立马把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这位姑娘,这是寿宴,擦擦吧。” 愕然地看了野菊杏子一秒钟,张怜清接过帕子,说了句谢谢。 岑子酒也把头抬起,见张怜清眼角的泪珠,他真的很懵,“张姑娘,你这是为何啊?谁惹你了吗?与我说说。” 回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以及一声冷哼。 我嘞个去,热脸贴冷屁? 果然啊,孔圣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擦干眼边的泪珠,张怜清露出一丝微笑,把帕子还给野菊杏子,“姑娘,我怎么没在四九城见过你?” “我叫野菊杏子,是瀛岛人,前几天刚来这里。”野菊杏子浅浅一笑。 “瀛岛人!”张怜清微微一愣,转头看了低头的岑子酒一眼,心中疑惑,他居然还认识瀛岛人。 “你叫野菊…” “野菊杏子。” “对,野菊杏子,你…哎!你的汉语说的真好啊。” “嗯,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对大清充满好奇,所以学习了汉语。” 张怜清与野菊杏子你一言我一语,聊的不亦乐乎。 为了聊天方便,张怜清还跟岑子酒换了座位,这样离野菊杏子更近。 看见两女聊的火热,岑子酒也乐得清闲,把茶杯放到桌上,将注意力转移到戏台上,微闭双目,用耳朵聆听国粹的美妙。 听着听着,中午到来,也到了开宴的时间。 老套路,做为主角,岑棚必然来个开场白,客套话,感谢话之类,最后是开吃开喝。 做为主角的岑棚,自然有许多人上前敬酒,他也是看人下菜碟。 地位相同或比他高的,一口闷;地位不如他的,则是浅尝辄止。 不过,岑棚是真高兴,脸都笑出了十八褶。 不管别人如何,岑子酒的筷子就没闲过,说是搂席模式也不为过。 “老三呀,你能不能文明点,别跟没吃过饭似的。”岑子津脸上的嫌弃,丝毫不掩饰,用筷子夹一小口,“吃饭要这样,一点一点,斯文又文明。 像你那样跟一个老农似的,看来,你这京师大学堂也是白上。” 岑子江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很快恢复如常,继续吃菜。 岑子酒抬起头,看了看岑子津。 此刻他的五官,像是活过来一样,在那张像炊饼的大脸之上,做着各种夸张的表演,努力地卖弄自己的与众不同,来凸显的高贵。 毕竟,物以稀为贵! “you are the clown!”岑子酒嗤鼻一笑,便又低头干饭。 扑哧的笑声,野菊杏子的笑声虽然不大,但足够岑子津听见。 岑子津虽然听不懂,但用屁股想,这也不是好话。 瞧着低头干饭的岑子酒,岑子津眼珠转了转,嘴角一勾,朝着他的跟班招了招手。 跟班一瞧,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把一个小木盒,交给岑子津。 拿着木盒,岑子津来到岑棚身前,笑着说道:“爹,今儿你大寿,儿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好好!还是子津懂事。”岑棚开怀大笑。 同桌的人,也说了一些恭维的话语。 “爹,你过寿,孩儿给你准备一个小礼物,还请爹不要嫌弃。” “哦?还有礼物送为父啊,哈哈…” 岑子津笑着点点头,把木盒打开,拿出一个玉韘,也叫玉扳指。 一个白玉扳指,但它不是纯白色,而是带有油脂光泽的白色,看上去莹润通透。 在坐的不是行家,也是专家,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个羊脂玉的扳指。 岑棚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他拿起玉扳指,直接套在大拇指上,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 岑棚心情大爽,对岑子津夸赞有加。 岑子津的心里美极了,脸上飞扬着得意,走路都飘着呢,就差摇头晃腚。 回到桌前,他轻轻碰了碰岑子江,在岑子江诧异的眼神中,朝着岑棚努了努嘴。 岑子江见状,僵在原地没动。 “大哥,去啊。”岑子津小声提醒道。 岑子江神色紧张,目光闪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我忘…” “子江,这个给你。”徐晓拿出一个木盒,放到岑子江面前。 岑子江微微一愣,问向自家夫人:“这是?” “降香黄檀手串,给父亲的礼物。”徐晓温柔一笑。 岑子江闻言,盯着木盒发呆,岑子津把他拽起来,轻声道:“去啊。” 岑子江这才拿着木盒,来到岑棚面前献生日礼物。 第100章 岑棚过寿(四) 接过岑子江递来的手串,上面美丽妖娆的花纹清晰可见,凑到鼻子前,一股淡淡的清幽香气传入鼻中,岑棚甚是高兴,“哈哈…子江啊,这降香黄檀手串,为父很喜欢,你有心了。” 礼物得到岑棚认可,岑子江带着满心欢喜回到座位上,他深情地看着徐晓,“晓儿,谢谢你。” 徐晓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轻轻拍了他一下,用期望的眼光看着他道:“子江,我们是夫妇啊,本就一体,何须谢字啊。” 看妻子那目光,岑子江有些木然,他明白徐晓的意思。 自从那次被岑子酒一枪吓尿裤子,岑子江就陷入一个死循环: 他愤怒,想报仇,可报仇的想法一出现,岑子酒那冰冷无情的眼神,以及那一声枪响,就出现在他面前。 作为当事人的岑子江,当初看的清清楚楚,岑子酒是真的要杀他,不是吓唬他,要不是孙惠敏那一嗓子,自己流的可能就不是尿液,而是其他的液体。 所以,岑子江害怕,真心的害怕,因为他怕死。 可他又不甘,自己尿裤子的事情,已在岑家下人们中,传的五花八门。 不甘又不敢报仇,因为他怕死。 就这样,岑子江在愤怒—报仇—怕死—不甘—怕死—愤怒中,陷入死循环。 想不开,解决不了,只能寻找别的寄托,烟与酒,是最好的遗忘工具。 这一阵子,岑子江是频频流连这种地方,不是夜不归宿,就是酩酊大醉。 如今看自己妻子的样子,岑子江心中有那么一丝释怀,自己何必拘于一时呢,自己还有大好时光啊。 当然了,岑子江为何尿裤子,整个岑家,除了当场四人,再无他人知晓。 岑子江抓起徐晓的手,轻轻抚摸,笑着说道:“我们自然是一体,你可是我的夫人啊。” 看见岑子江的笑容,徐晓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岑子津微微一笑,这大哥大嫂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真有意思。 侧头见岑子酒仍然低头干饭,岑子津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老三啊,我和大哥都给父亲送了生日礼物。 想来,你做为小儿子,也该有所准备吧,赶紧拿出来,去送给父亲啊。” 他这句话,虽然不是喊出来,但也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周围自然听的清楚,也让大部分人停止了说话与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这里。 孙惠敏只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因她昨日已叮嘱过岑子酒,让他一定准备个礼物,且儿子也同意。 岑棚眼中也有一丝期盼,虽然他记得岑子酒是空手上门,但万里有一呢。 张家四口都很好奇,好奇岑子酒送何礼物。 对于周围的关注,岑子酒自然能感受到,他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菜,轻轻地撂下筷子,拿出帕子,很是柔和地擦了擦嘴。 看着岑子酒这一系列慢动作,岑子津不自觉挑了挑眉毛,暗道,这小子气人的本事,更加见长。 与他说话,不回话不说,连看都不看你一眼,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见岑子酒又端起茶杯,岑子津忍无可忍,他厉声喝道:“老三,你有没有点礼数,我与你说话,你能不能回一句。” “礼数?”岑子酒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老二,你这么大喊大叫,就有礼数了。” “我…行,就算我说话声,有那么一点点大,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岑子津说话声低了一点点,“你要是回答的我的话,我能大声说话吗。” “我为何要回答,你算老几?”岑子酒一拍额头,嘿嘿一笑,“你应该算老二啊,这怨我,把二给忘了。” 听着岑子酒,特意强调二字,岑子津的脸色不似刚才,变得有点阴沉。 这么多人,被岑子酒说自己二,岑子津岂能高兴。 不只岑子津,岑棚也有点不高兴。 “老三,别说其他的,礼物呢?”岑子津打算直奔主题,因他记得清楚,岑子酒是空手而来。 “唉!我呢,比不了老大与你,你们两个,一个是岑家未来掌权人,一个是岑家现代掌权人的心头肉,个个出手阔绰。”岑子酒一边无奈叹息,一边从袖子中,慢慢拽出一个卷轴。 看见卷轴,岑子津瞪大了双眼,他大为不解,这么一个卷轴,放在袖子中这么久,不难受吗? 来到了岑棚面前,岑子酒一边打开卷轴,一边淡淡说道:“父亲,你的生日礼物,我琢磨了许久,也想过像老大和老二那样,随便买个东西凑合凑合得了。 可后来仔细一想啊,钱是岑家的,岑家是父亲的,用钱买礼物,这不就相当于,父亲自己拿钱,给自己买一个礼物吗。” 岑子津闻言,脸色铁青,眼中的怒气毫不掩饰。 岑子江只是冷哼一声。 岑棚的脸色,非常不自然。 张家父子与张夫人,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岑子酒。 而张怜清则是握着拳头,为他捏一把汗。 “最后,孩儿想到这个礼物。”岑子酒打开卷轴,一个大大的寿字,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寿字而已,但稍微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中的不同。 这是有许多小的寿字,组成一个大的寿字,而且,每个寿字的写法,还尽不相同。 “这幅百寿图,是子酒亲笔所写,也是献给父亲的生日礼物。 祝父亲:松鹤长春庆今朝,春秋不老岁月长。”岑子酒的表情不骄不躁,声音张弛有度。 “哈哈…好,谢谢酒儿,为我精心准的礼物,为父很喜欢。”接过百寿图,岑棚之前的不满,早就不见,换上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望着这幅百寿图,张洪阳也频频点头,除了心意,他发现岑子酒的字,写的相当不错,已有大家的风韵。 张怜清松开紧握的拳头,见岑子酒看都不看自己,又是冷哼一声。 回去路过岑子津的背后,岑子酒拍了他一下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轻语,“老二,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再有下回,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理会岑子津的咬牙切齿,岑子酒回到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慢慢品茶。 岑子津死死盯着岑子酒,双拳死死握着。 不过,餐桌却恢复了正常。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寿宴结束,来的宾客也纷纷告辞。 岑家门口,张怜清看见岑子酒与野菊杏子在说话,她咬着银牙,不顾自家人的目光,快步来到两人近前。 理都没理岑子酒,一把挽住了野菊杏子,拽到一旁,窃窃私语。 岑子酒见此,无奈地耸了耸肩。 直到野菊杏子离开,岑子酒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见张怜清如同一只白天鹅,仰着头在自己身边经过,岑子酒摇摇头,转身回了岑家。 其实,岑子酒也要离开,不过在走之前,还得与母亲打声招呼。 走了两步的张怜清,发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眸一看,却见岑子酒往回走。 咯吱咯吱声响个不停。 “怜清,走了。” 听见张夫人的声音,张怜清深深看了一眼,她才转身离开。 不过,在转身那一刻,她露出一丝胜利般的微笑。 第101章 岑棚过寿(五) 岑家会客厅之内,孙惠敏屁股还坐热呢,就听见岑子酒说要回去,她一把将其拽住,不让其离去。 “妈,饭也吃了,礼也送了,这里也没啥事了,您让我回去吧。”岑子酒恳求道。 “不行,一会儿你父亲有话要说。”孙惠敏指着一旁的椅子,“坐下!” “老头子有话要说?他要立遗嘱啊?” 啪的一声,甚是响亮。 孙惠敏面带怒气,狠狠地赏了他一巴掌,当然了,打的是手臂。 “混小子,你想气死我吗?” “妈,我哪敢啊。”岑子酒委屈地揉着手臂,退到椅子前,乖乖坐在上面。 “那以后不要胡言乱语。”孙惠敏长长出了一口气,指了指他,“你说,整个四九城有像你这样的吗?天天盼着自己父亲…你呀!” “妈,您这话一出口,就证明一句古语是正确的。”往旁边瞥了一眼,岑子酒朝着刘妈说道:“刘妈,让人给我上壶茶。” 刘妈点头,抬头见门口没人,她只得自己出去。 “能证明什么话?”孙惠敏有点好奇。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见孙惠敏有暴走的迹象,岑子酒立马解释道:“您先别生气,听儿子给你解释。” 喘了几口粗气,孙惠敏强压怒火,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你说,你最好祈祷你的解释说得通,不然的话,哼哼!” “我的解释,那是有理有据的。”岑子酒丝毫不慌,“儿盼爹死,从古至今是数不胜数,只是这属于大逆不道,不值得宣传罢了。” 见孙惠敏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岑子酒嘿嘿一笑,伸出左手,“妈,我给您举几个例子,您就会明白。 千古一帝的父亲,嬴异人,他就盼着秦孝文王早点死亡;获尊号‘天可汗’的李世民,不也是一个德行…” 岑子酒说一个人,掰回一个手指,很快,十个人一嘴而过。 见孙惠敏不似刚才,岑子酒压低了声音,“母亲,古的不说,就说当下。 当今的皇上,就不想老佛爷早点嗝屁吗!他…” “闭嘴!”孙惠敏一声低吼,惊慌的双眼快速扫了一圈,发现屋中只有她们母子,这才让她安定一丝,拍了拍胸口,指着他说道:“你是不是疯了,这话能说吗? 让人听见,这可要株连九族的。” “又没有别…” “那也不行,不懂隔墙有耳吗!”孙惠敏神态严肃,目光冷峻。 很少见母亲这样,岑子酒也收起玩笑之心,“妈,您不要生气,我错了,不该胡乱说话。” “你…” “哈哈…什么胡乱说话,酒儿,你又惹你母亲不高兴了?” 听见岑棚的声音,孙惠敏立马闭上嘴巴,抬头看见岑棚父子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淡淡说道:“都送走了?” “嗯,都送走了。”岑棚笑着回答。 此时,刘妈拿着茶壶回来,抬头见屋里的人又多了,她放下茶壶,转身又退出去。 见茶水来了,岑子酒就要伸手去拿茶壶,结果被岑子津抢先一步,拿走茶壶,给岑棚倒了一杯。 “呵呵…你和子江也坐下吧。”岑棚笑意盈盈。 见兄弟二人坐下,岑棚与孙惠敏对视之后,他笑呵呵道:“子津啊,你与松井姑娘的事情,我与松井会长浅谈了一下。 你们的婚事,只等松井姑娘的父母到来,你们就可完婚。” “真的吗?”岑子津有点懵,前几天还因此事吵了一架,没想到,现在却来了惊喜。 “混账话,为父能拿这事开玩笑吗!” “哈哈…父亲,我爱死你了!”岑子津一下蹦了起来,跑到岑棚面前,给他一个大大拥抱,“爹,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爹。” “行了,多大的人,还煽情。”嘴上这么说,但岑棚的脸那才叫喜笑颜开。 “多大也是你儿子。”岑子津又给孙惠敏一个拥抱,才回去坐好。 “成家立业,只成家可不成,还得立业啊。”岑棚的目光,在三个儿子身上扫一个遍,然后淡粉说道:“子津啊,从明儿开始,你就少往外跑,跟着我走一走布匹的生意。” 岑子津闻言,嘴角上扬的很,并一个劲地点头。 见岑子酒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岑棚咳嗽一声,见岑子酒还没看自己,他又咳嗽一声,没咳来岑子酒的抬头,却咳来孙惠敏的关心。 安抚完孙惠敏的关心,岑棚见岑子酒还是不看自己,他无奈一笑,“酒儿,你也不小了,等子津完婚,我们就着手操办你与张家姑娘的婚事。 不过呢,五天后,先为你举办订婚仪式。” “什么?订婚?还仪式?”原本不问世事的岑子酒,瞬间炸毛。 他很不明白,这个年代有订婚这个说法吗?即便有,还有订婚仪式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所谓的拖字诀可不好用了,自己需要想别的办法。 “没错,酒儿,这是为娘与张夫人一起商量的结果。”孙惠敏也喜气洋洋,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儿子早点成家立业。 “还有,酒儿,你毕业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做。 这样吧,你不是喜欢逛琉璃厂吗?我给你出钱,你去盘个店,这样呢,你也算有了营生。” 听见岑棚的话,孙惠敏立马转头,表情满是不可思议,“老爷,你…” “夫人,咱们岑家还算稳定,子江把茶叶生意做的很不错,而且他一个人也够用了。 如果,子江把茶叶生意做的更上一层楼的话,我一定让酒儿跟子江,学着如何做茶叶生意。 但现在嘛,还…所以嘛,我这打算给酒儿盘个古玩店,让他练练手。”岑棚笑着解释道。 看着岑棚的笑脸,孙惠敏突然觉得这笑容格外刺眼,觉得此时的岑棚特别虚伪,也让她自己,心中有了隐隐痛楚。 “夫人,我是酒儿的父亲,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见孙惠敏不吱声,岑棚赶紧劝说道。 “为他好?” “当然了,他可是我儿子。”岑棚信誓旦旦道。 “呵呵…”孙惠敏直勾勾地盯着岑棚,一眨也不眨,直视岑棚的双眼。 孙惠敏想透过岑棚的双眼,看进他的内心,想知道,他到底为何? 第102章 岑棚过寿(六) 被孙惠敏看的有些不自在,岑棚轻咳两声,咧嘴一笑,“夫人啊,我…” “老爷,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孙惠敏冷冷地说道。 岑棚闻言,面露一丝尴尬,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就这一口茶,喝了能有三分钟,岑棚才把茶杯放下,呵呵一笑,“这计划没有变化快嘛,如今的安排,才是对岑家最好的选择。” 孙惠敏的眉头紧皱,鼻孔轻颤,很显然,她正在极力压抑那股怒火。 “夫人,你别生…” 啪啪啪,响起一阵掌声,打断岑棚的说话声,也让屋中几人同时看向岑子酒,因为是他拍的巴掌。 “妈,孩儿所言非虚吧。”无视其他三人目光,岑子酒来到孙惠敏身前,轻轻拍扶她的后背,“莫生气,气大伤身体,你要是生病,儿子该心疼喽。” 见儿子如此,孙惠敏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皮猴子,你要不气我,那我就烧高香了。” “妈,说话要讲良心啊,我什么时候气你了。”岑子酒很无语,哥们一直很听话的好嘛。 “不让我生气的话,那你就赶紧与怜清那丫头成亲,有个女人关心你,我这个当妈的,也就放心了。”孙惠敏眉眼舒展,之前的怒火,也因岑子酒的原因而消散一些。 “我…” “酒儿,你就听你妈的,也相信为父的眼光,那个张家姑娘真的不错,非常适合当妻子的。”岑棚打断了岑子酒的话,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适合当妻子?咱先不说你是怎么知晓这个问题。 我就问问你,岑棚,你那脑袋瓜子到底怎么想的,岑子津不要,你就塞给我,我是是收容所吗?”岑子酒眯着眼睛,语气不似和孙惠敏那般柔和,这段话说的生硬的很。 虽然岑子酒释怀,但那也是对自己母亲,又不是对岑棚,这事本来就是老家伙一人的错。 岑子津还未回来,他就是贱了吧唧为人家找岳丈家,结果岔劈了,岑子津领回一个瀛岛女人。 他没能力说服岑子津,又不能得罪张家,最后,他想了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自己接盘。 虽此接盘非彼接盘,但哥们也不当接盘侠! 岑棚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最后变得有点阴沉,因为岑子酒再次直呼他的大名。 “酒儿,娘不是与你解释了吗。” “妈,你那解释太过片面,我想听他的解释。”岑子酒直视着岑棚,丝毫不在意他那阴沉的脸,淡淡说道:“别不言语啊,说一说吧,为何要这样做。” “我这么做有何不可?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是你父亲,为你选妻是在正常不过的。”岑棚稳坐钓鱼台,端起茶杯,没有喝,把玩着杯盖,瞥了他一眼,“酒儿,我是你父亲,你之前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岑棚,不要在我面前,总提父亲这个词语,因为它只会让我想到,当年你会如何对我的。”岑子酒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毫无感情。 见岑棚脸色发青,岑子津嘴角轻轻上扬一下,然后起身义正言辞道:“我说老三啊,你怎么和父亲说呢,你…” 啪的一声,在这比较安静地屋中甚是响亮。 岑子津有点懵,木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岑子酒,他有点不真实的错觉,直到左脸的疼痛,才让岑子津意识到,自己被扇了一个大嘴巴。 而且,还是眼前的岑子酒干的。 这让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岑子津,如何受得了。 他指着岑子酒,怒道:“岑子酒,你居然敢打我?你踏马…” 啪! 岑子津的左脸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比上次力量大,因为岑子津吐出了血与牙的混合物。 岑子江默默把椅子向一旁挪了挪,同时暗自摇头,自己提醒过老二,可惜人家不听。 孙惠敏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有吱声的意图。 她不说话,岑棚得说啊,毕竟岑子津才是心尖宝。 “子酒,你这是干嘛!”岑棚是边跑边说。 跑过来之后,捧起岑子津的脸,见左脸红肿的厉害,岑棚转身刚要开口责骂,却迎上一双无情冷眸,让岑棚瞬间想起那天的左轮枪,也让他的怒火瞬间熄灭。 岑棚不言语,岑子津不干啊,他抓着岑棚的手臂,大声哭道:“爹,你看老三打我,你要狠狠责罚他!” 啪的一声,这次是右脸。 无视岑子津那杀人的眼神,岑子酒活动一下手腕,淡淡说道:“岑子津,我告诉过你,事不过三,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吗。” “爹,你看啊,他又打我!”岑子津死死抓着岑棚,又蹦又跳,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子酒,他…” “岑棚,你闭嘴吧! 你什么时候能搞清楚,这肠子,那边是嘴巴,那边是屁眼的时候,你再说话。”无视一脸黑气的岑棚,岑子酒伸手拍了拍岑子津的右脸,嗤鼻一笑,“岑子津,以后我说话的时候,没让你开口,你不许插嘴。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那亲爹没教过你吗? 啧啧…也是啊,他把你宠的跟条狗似的,只知道摇尾乞怜,那懂得人间的规矩。” “岑子酒,我要杀了你!”被岑子酒如此侮辱,岑子津哪能受得了。 岑子津大喊着想打岑子酒,可他的双手被岑棚抓着,拽了两下,没有拽动,“爹,你撒手!” 岑棚摇摇头,就是不撒手。 “爹,撒手!” “子津,爹是为你好。” “爹…” “好了,别在我面前演父子情深。”岑子酒拍了拍岑棚的肩,“岑棚,以后少拿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屁话说事! 这话要是从我母亲口中而出,那是为我好;你吗?呵呵…岑棚,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还有,以后你要是再利用我妈,你信不信我让你这个岑家,成为历史。” 听了岑子酒的话,让在商海沉浮许久的岑棚也打了个寒颤,因为岑子酒的声音,冰冷无比不说,还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气人也气完了,打人也打完了,岑子酒拍了拍手,觉得自己该离开这里。 “妈,我回去了。” 孙惠敏笑着点点头,她明白,即便自己让儿子留下,儿子也不会留下的。 因为这个家,是那爷仨的。 看着岑子酒的背影,岑子津是咬牙切齿,自己何时受过这种罪。 “岑子酒,你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看老子不弄死你。”岑子津咆哮道。 岑子江见此,椅子又往后挪了挪。 孙惠敏则是眼中闪烁着寒光,与岑棚相似,岑子酒也是她的心尖肉。 岑棚暗道不好,现在伸手捂岑子津的嘴已为时已晚。 第103章 岑棚过寿(七) 咔嚓之声,这是耳朵听到的;岑子酒的大板牙突然近在咫尺,这是眼睛看到的;脑门一处冰冰凉凉,这是皮肤感受到的。 岑子津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珠斜着往上看。一把冰冷的手枪,正顶在自己额头,而握着手枪之人,正是自己那可恶的弟弟,岑子酒。 害怕的同时,岑子津很不理解,岑子酒都出了门,与自己已相距有十米之远,为何一眨眼的时间,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呢。 “想弄死我?”岑子酒呲牙一笑,手指慢慢扣动扳机,“那就先送你走,送你混蛋下去,让你们母子团聚。” 这冰冷的声音,让岑棚回过神来,不是他的反应迟钝,而是事情发展的太过迅猛。 见扳机越来越凹陷,岑棚急忙伸手去抓岑子酒拿枪的手,结果被其轻易躲开。 不过枪口,也离开了岑子津的脑门。 岑棚借此机会,挡在了两人中间。 “子酒,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岑棚面带怒气,但眼神却有些闪躲。 “哈哈…”岑子酒仰头大笑之后,手指勾住手枪,一圈又一圈转着,瞥了岑家父子一眼,不屑一笑,“岑棚,别有这种口气与我说话,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其实呢,我们就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我这个人呢,从来都是: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 见岑子津躲在岑棚身后,时不时冒一下头,又立马缩回,岑子酒撇撇嘴说道:“岑子津,你就会躲在老头子身后吗? 脑袋一伸一缩的,跟个王八似的。” 有岑棚在,岑子津底气十足,于是他破口大骂:“你踏马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大王八!” 噗哧! 一直没有吱声的岑子江,忍不住笑出声来。 孙惠敏手端着茶杯,时刻盯着,盯着岑子酒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做出伤害岑棚的事情,毕竟他们是父子,而自己与岑棚也是多年的夫妻。 此时岑棚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总之,他的脸色就在这三种颜色中自由切换。 朝岑子津竖起大拇指,岑子酒带着玩味的笑容,“事实证明,不是你爹脑袋被驴屁股夹过,就是你妈脑袋被驴屁股夹过,不然的话,生不出你这样的极品。” 岑棚的脸色,现在三色齐聚。 岑子津青筋暴起,张口就骂,“你妈的脑袋才被驴屁股夹过呢,你也被驴屁股夹过!” 孙惠敏闻言,双眉紧锁,脸上带着一丝怒气。 见岑子酒的脸色阴沉如水,岑棚连忙解释道:“子酒啊,你二哥喝多了,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岑棚,你给我起开。”岑子酒的声音淡如水。 “子酒,你…” “起来。” “不行,他是你二哥。” 见岑棚不让,岑子酒刚举起枪,就听见孙惠敏的声音,“酒儿,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许胡来!” 举枪的动作一顿,岑子酒看见孙惠敏眼中的急切,他叹了一口气,把枪收回,转头就往外走。 见岑子酒往外走,岑棚是喘了一大口气,用袖子轻轻擦拭鬓角的汗水。 岑子津见此,从岑棚的身后绕到前边来,望了一眼岑子酒的背影,回头不满道:“爹,老三这也太不像话。 你看他把我打的,牙都掉了,还骂我和我母亲,他是一个什么东西啊! 爹,他还直呼你的大名。要我说,你就应该把他赶出家门,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中移除。” 听见岑子津的声音,岑子酒只是微微停顿,就要往前走。 可他刚迈步一步,孙惠敏的声音又响起,让他忍不住的停下脚步。 当然了,此时的院子,没有下人,只有他一人。 把茶杯扔在桌上,孙惠敏带着怒气说道:“子津,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子酒就打了你几个嘴巴子,你就要把子酒赶出族谱。 那你小时候没少欺负子酒,我是不是也让你爹,把你逐出家族啊。” “哎呀,母亲,这能一样嘛,我们那时候还小嘛,孩子之间的打闹岂能当回事啊。”岑子津瞥了孙惠敏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与今天能一样吗! 子酒直呼父亲大名,打兄长,这可是大逆不道,逐出家族,那是应该的。” “呵呵…还应该的?”孙惠敏抬眸冷冷一笑,“岑子津,这个岑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你爹还没死呢。” “我的想法,也就是我爹的想法。”岑子津抓着岑棚,眼泪瞬间流下来,“爹啊,你看我的脸都肿了,好疼啊!” 孙惠敏撇嘴一笑,不愧是岑家的亲兄弟,一模一样啊。 岑子江也是低头摸着脑门。 “一会儿去看医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岑棚话是对岑子津说的,但目光依然盯着院中的岑子酒,因为那把枪还在其手中。 “爹…” “就这么定了,把脸养好,为父好带你熟悉生意。”岑棚坐回孙惠敏身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见院中已没人,岑棚松了一口气,转头见岑子津站在原地,他淡淡说道:“子江啊,带你弟弟去医馆看病。” 岑子江闻言,起身作揖,拽着不情愿的岑子津,走出院子。 “夫人啊,有时间你劝劝子酒,不要这么暴力,他可是京师大学堂毕业,不是当兵归来。 还有啊,他的那些枪,到底在哪里弄的啊,有时间的话,你给他没收,别让他动不动就掏枪,怪吓人的。”岑棚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哎呦喂,老爷呀,子酒做什么,我怎么管啊。 他这岁数,正是不定性的年岁啊,今天一样呀,明天,哼!他就另一个样子。”孙惠敏说完便起身离开,留给岑棚一个背影。 岑棚看着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眼中,他只是重重哀叹一声,便又端起了茶杯。 岑子津被大哥拽出去之后,一路抱怨不停,还扬言要弄死岑子酒。 最后岑子江不胜其烦,说了句自己还有事情,便独自离开。 岑子津摸了摸肿了的脸,疼的他嘶嘶不断,最后带着怨恨,独自走出了岑家,前往附近的医馆。 在医馆,开了药,并且在岑子津强烈要求下,医者给他贴了一个类似狗皮膏药的东西。 出了医馆,岑子津没有回家,而是坐上黄包车,去往四九城男人的天堂。 八大胡同,烟街柳巷集结地,也是四九城男人最喜欢光顾的地带。 这地方,在岑家三兄弟中,只有岑子津熟悉无比,他可是老客人。 下了黄包车,岑子酒迈着四方步,去了自己最熟悉的一家。 脸上的狗皮膏药,并不影响老鸨子的热情,亲切地把岑子津迎了进来,并把他带上二楼。 岑子津也甚是豪爽,一口气点了许多姑娘陪自己喝酒,而他在莺莺燕燕之中,寻找快乐以及忘却烦恼。 第104章 自己得罪谁了? 离开岑家,岑子酒心如止水,岑家的波澜,已影响不到自己,刚才只是单纯的发泄而已。 不过岑子津再找麻烦的话,那自己也不会手下留情。 自己是不能动岑棚,可岑家兄弟,可不在不能动的范畴。 不过,岑子江真是乖巧许多,也不嘚瑟了,看来,自己那一枪,让他明白什么叫生命诚可贵。 反正岑子酒的原则,就是你不来找麻烦,那咱们就相安无事,可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嘛。 反之的话,结局自知。 穿大街,进小巷,岑子酒就看见小巷中间站着三个人,每人手中都拎着片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岑子酒有点纳闷,这是遇到打劫的,还是遇到劫道的,自己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正在他疑惑之际,身后又响起脚步之声,听声音,就知道不是一个人。 回头一看,身后走来五个人,除了走在最前头的,其余四人也是人手一把片刀。 自己这是遇见片刀会了吗? 邹伟来到岑子酒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嘿嘿一笑,“小子,终于让大爷逮住你了吧。” 岑子酒闻言,认真看了看对方,确定自己记忆中没这么一个人,他疑惑问道:“我说这位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认识。”邹伟点点头,“但是,有人出钱,让我们打断你一条腿。” 见岑子酒皱眉,邹伟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擦了擦嘴,“老子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简单任务,谁想到,你踏马真难找啊。 害的老子找了许久,最后,你家老爷子过大寿才堵到你。 小子,你说,害大爷等了这么久,你是不是给大爷点补偿啊。” 岑子酒往后退了半步,不是怕他,而是怕他的唾沫星子。 好家伙,知道的他是在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浇花呢,整一个喷壶啊。 通过对方的话,让岑子酒知道,遇见的不是抢劫,而是替人寻仇的。 挠了挠额头,岑子酒开始冥思苦想。 要打断自己一条腿,这仇可不小。 自己这段时间,虽得罪了几个人,可一条腿的仇恨,岑子酒还真想不出来对方是谁。 见岑子酒不回答,邹伟有些恼火,他没好气道:“小子,老子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一抬头,见对方面目有些狰狞,岑子酒摸了摸下巴,要不问问这货,也许能问出点什么呢。 岑子酒这副淡然的模样,深深刺激到邹伟,他一声怒吼:“你踏马聋吗?老子问你话呢,再不回答,老子打断你两条腿。” “是谁让你来做这事的?”无视对方的愤怒,岑子酒淡淡说道。 “你小子,呵呵…”邹伟被岑子酒的反问气乐了。 呸,又吐了一口唾沫。 邹伟向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他道:“小子,你是不是没弄清形势啊? 还反问老子?呵呵…你是心大还是傻啊?” “就是啊,没听我们帮主问你吗,你踏马老实回答,不然老子砍了你!”邹伟身后一个小弟用片刀指着岑子酒叫嚣道。 其他小弟一听,也纷纷叫嚣,纷纷用片刀指着岑子酒。 邹伟咧着嘴,摇头晃腚,好不嚣张。 晃了晃头,岑子酒掰着手指,嘎巴嘎巴之声,让邹伟皱着眉头。 “小子,你还认不清局势吗?” “其实,我这人特别喜欢话聊,但不知道为何,每次话聊之前,都需要体疗一番。”岑子酒呲牙一笑,朝着邹伟勾了勾手指,“来吧,速战速决。” 邹伟懵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你一个商贾之家的公子,以为自己是黄飞鸿呢,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啊。 于是,邹伟大手一挥,“兄弟们,砍了他!” 七个小弟见状,嗷嗷大叫,纷纷举起片刀,齐齐冲向岑子酒。 露出挑衅的笑容,岑子酒伸手抓住最近一人,在对方惊讶之中,抡起他砸向另一人。 砰的一声,两人脑袋来个对对碰,晕倒在地。 不回头,直接向后一脚,正中一人腹部,把对方踢飞三米远,摔倒地上一动不动。 向后退了一步,两把片刀擦身而过。 岑子酒伸出双手,抓住两人手腕,用力一甩,把两人扔出两米多高,最后双双自由落体,摔的两眼一黑,昏倒不起。 弯下腰,两把片刀又从他背上扫过。 起身一脚踢在一人的屁股上,让对方的脸与旁边的墙,来个亲密接触,此人直接瘫在墙根。 拿片刀的只剩一个人还站着,他有点害怕,正琢磨是不是逃跑的时候,岑子酒让他体验了一次空中飞人,最后趴在地上,昏迷过去。 邹伟傻眼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自己的小弟,竟然全部糊了。 他心里疯狂吐槽,这就是雇主嘴中的手无缚鸡之力?这踏马要是得话,那他们这伙人是什么?残疾人吗! 见岑子酒笑盈盈地向自己走来,邹伟一着急,便直接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大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岑子酒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人如此光棍。 不过,这种人活得久,因为拿得起放得下啊。 算了,自己和他也没什么仇恨,问出幕后之人是谁,便把他放了吧。 来到邹伟身前,岑子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说一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大哥…” “谁是你大哥,别瞎叫。” “是…那叫什么啊?” “别说没用的,直接回答我,谁让你做这事的?”岑子酒催促道。 “呃…一个年轻男人,长的嘛,普普通通,扔在大街上,也不一定认出来。” “就这些?” “就这些。” 拿出朗博宁m1903,顶在邹伟的脑门上,岑子酒淡淡说道:“你再仔细地想一想,有没有遗漏的。” “大爷,我想,我一定认真想。”邹伟的恐惧席卷全身。 他怎么也想没想到,看着文质彬彬一个人,出手果断还不算,居然还带一把手枪。 他的心中,把雇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可是,任凭他如何想,也记不得雇主有何不同。 最后,他讲述了雇主的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戴什么帽子等等。 见邹伟又哆嗦又流汗,岑子酒知道他没说谎,这人真说不出雇主的样子。 其实这很正常,如果一个人没有极特殊的容貌,也就是说你美极了,或丑极了,其他人很难记住你的。 收起手枪,岑子酒转身就走。 雇主是一个年轻男人,这也算是一条消息。 岑子江吗? 沉思片刻,岑子酒摇了摇头,他觉得不像,但也不排除,主要是没证据。 至于让邹伟认人?他没那打算,人家敢露脸,就不怕这一点。 走了一段路,岑子酒也没猜到对方是谁,他摇了摇头,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第105章 再见故人(上) 路过一间卖艾窝窝的小店,岑子酒没有犹豫,直接走进小店买了一些。 艾窝窝,有点像窝头,只不过颜色不同,是白色的,它口感酸甜香糯,男女老少皆宜。 最主要的原因,艾书凝愿意吃。 拎着纸包,走出小店,岑子江随意地往左右瞟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发现一丝端倪。 不远处的胡同口,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在他目光扫过之际,下意识地低下头,不与自己对视。 这让岑子酒起了疑心,毕竟他刚揍完人不久。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岑子酒换了一条路,往一条偏僻的胡同走去。 进了胡同,见四周没人,他便纵身一跃,跳到一棵大树之上,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来到胡同口。 他并没有急匆匆进来,而是先探头往里查看。 当没看见岑子酒的身影,他这才快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抻着脖子向前看。 在十字路口,见两侧也没有岑子酒身影的时候,他才有一丝慌乱。 脑袋左右摇摆,显然是在犹豫要选那个方向,毕竟这是十字路口,只能三选一,选错的话,那就全部错误。 正当他不只选那条路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那人心中一惊,立马回头看去。 当看见岑子酒之后,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向后退了半步,摇头说道:“这位公子,我没有找人,而是走错了路。” “走错了路?” “是的是的,在下这不…正琢磨走哪条路呢。”那人笑着说道。 “哦,那你要去哪啊?”岑子酒微微一笑。 “我…我要去吉春胡同。” “哦,吉春胡同,你走反了。”岑子酒摸了摸下巴,“这样吧,我告诉你一条非常近的路,保证你用不上一秒钟,就到达目的地。” 那人闻言,笑着点点头。 砰! 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岑子酒呲牙一笑,“这通往地狱的路,非常便捷,你可要走好啊。” 那人愣了一下,刚要反抗,就感觉对方的手越来越用劲,而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脑袋越来越昏沉。 见对方翻白眼,岑子酒才松开手,又不是真要他命,只是吓唬一下而已。 很快,对方恢复过来,抬眼看见岑子酒之后,转身就想跑。 砰! 再次被岑子酒抓住,只不过这次是后脖领子。 那人头也不回,左脚自下而上,踢向岑子酒。 抬脚踹到对方小腿肚子上,同时把对方拎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噗通一声,那人是眼冒金星,浑身疼痛。 他刚要支撑起来,被岑子酒一脚踩到后背上,又趴在地上。 “说,谁让你跟着本公子的,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的话!嘿嘿…”岑子酒脚微微用力,那人立马喊疼求饶。 收回力量,岑子酒淡淡说道:“赶紧说吧,不说的后果你已知晓。” “是…是,是八爷! 八爷,让小的们寻找你的踪迹,只要找到你的住址即可,我们就有赏钱可拿。”那人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八爷之前的交待,在生命受到威胁之际,这人忘的一干二净。 “八爷?呵呵…”岑子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一个贼头,胆子不小啊,居然还想找自己的住处,看来,他是想报上次断臂之仇啊。 岑子酒一边点头,一边摸着下巴,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善良,上次就应该以绝后患才对。 不过,现在也不晚嘛。 踢了那人一脚,岑子酒淡淡说道:“你叫什么?” “小的叫狗剩。” 这名字还真随意,一听就知道,不是家里孩子多,就是孤儿一个。 “狗剩是吧,你起来吧,带本公子去八爷的住处。” 狗剩闻言,立马站了起来,但他没有回答,而是低着脑袋,在计算后果会如何。 最后算来算去,还是决定带岑子酒去八爷的住处。 虽然八爷很辣 ,自己出卖他,可能会死;但眼前这主,更加心黑手狠,自己好悬下去报到,要不带他去,估计自己立马嗝屁。 “公子,这边走。”狗剩往来时的路指了指。 “嗯,前边带路。” “公子,八爷的住处离这里挺远的,我们还是坐黄包车去吧。”狗剩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可以。” 见岑子酒同意,狗剩松了口气,立马去大街上,拦下两辆黄包车。 二人上车,直奔天桥而去。 此时的八爷呢,坐家中的摇椅上,喝着茶水,听自己的小妾,为自己唱优美动听的小曲。 听到高兴处,八爷还跟着唱上两句。 小曲唱罢,八爷甚是高兴,搂着小妾的细腰,与她卿卿我我。 正享受温润柔软之际,一个小弟急匆匆地跑进院子,在门外大声说道:“八爷,狗剩回来啦。” “狗剩?他…哦…想起来了,庄二的手下吧,怎么了? 他回来就回来呗,至于你急慌慌的吗?”八爷不满地瞥了一眼,这个不懂事的手下,居然打扰自己的雅兴。 “八爷,不只狗剩一人,他还带回来一个,看那人长相,与您让我们寻找之人甚像。”小弟说道。 “哦,带回一人,还…”八爷猛地站了起来,把怀中的小妾推到一边,转头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他带谁回来?” “画像中的那位,就是您让我们寻找那位。”小弟的语气非常肯定,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目光。 八爷心中一紧,暗骂这个狗剩是个大蠢才,居然把这个煞星带了回来,顾不得其他,他出门就要往后院跑。 “八爷,你去哪啊?”一道声音,在院门口处响起。 八爷闻言,吓得浑身一颤,头也不回还往前跑。 没跑出两步呢,八爷停下脚步,目露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因为岑子酒就像一阵风似的,出现在八爷的前边。 院门口的狗剩,目瞪口呆,一眨眼的时间,这位就从院门口移到了八爷的前面。 在狗剩眼中,这就是瞬移。 报信那小弟,也处于懵逼中,他就感觉耳边一阵风刮过,人就跑八爷前边去了,同时也明白,为何八爷当初特意强调,只跟踪不动手。 看着八爷惊恐的表情,岑子酒也露出惊讶表情,因为八爷能走能跑,他的伤在这么短时间内,居然痊愈了。 这可真是医学奇迹啊! 岑子酒往前走一步,八爷便往退后一步,一直退到屋门口。 “八爷,你的伤?怎么治好的?”岑子酒停下脚步,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哼!你没必要知道吧。”八爷梗着脖子,嘴硬道。 岑子酒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没必要知道。 但是,你派人跟着我这件事,我可以知道吧。” “这…”八爷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说不说黄仙姑的名号。 因为他怕说了,自己会得罪人家。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岑子酒微微一笑,又往前迈了一步。 八爷一瞧,又往后退了一步,始终与岑子酒保持一定距离。 见八爷还不开口,岑子酒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板着脸道:“看来八爷不配合啊,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本公子出手不留情。” 八爷见岑子酒要动手,吓得他赶紧喊道:“公子且慢! 不是我要知道你的下落,是…是黄仙姑,她非要打听你的下落啊?” 黄仙姑?岑子酒微微皱眉,自己也不认识,她为何打听自己的下落。 第106章 再见故人(中) 与岑子酒交过手的八爷,非常清楚自己这两下,与对方相差那可是十万八千里,所以,为了自己不遭罪,他还是把黄仙姑说了出来。 见岑子酒疑惑的表情,八爷一个劲点头,表明自己没说错。 瞧见八爷貌似诚恳的表情,岑子酒瞥了他一眼,“这个黄仙姑是谁?她为何找本公子?” “这…” 见八爷有些犹豫,岑子酒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怎么,非得逼本公子动手不成吗?” 八爷连忙摆手,断手断脚的疼痛,他不想连续经历,疼的受不啊。 “那就说吧,记住,要说实话。”岑子酒淡淡说道。 八爷见此,叹了一声,“这位公子,不是在下不说,而是在下也不知道,这个黄仙姑的真实身份,只知她颇为神秘,武功奇高。” “哦?连你这四九城的地头蛇,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吗?”岑子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八爷。 八爷可没敢坐,依然站在原地,“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嘛,算不上地头蛇…” “行了,说一说这个黄仙姑吧。”岑子酒一摆手,他可不想听一个贼头的解释。 八爷点点头,稍作思考之后,开口说道:“我是一年前,因一次意外,与这个黄仙姑结识的…” 随着八爷缓缓道出黄仙姑的身份,岑子酒越听越不对劲,他怎么觉得,这黄仙姑就是那个黄鼬的同伙呢。 倒不是八爷对黄仙姑外貌的描述让他起疑,而是因为黄仙姑的住址,虽然不是很明确,但那个位置,还有其他人居住吗? “你说这个黄仙姑,说话声犹如钢铁摩擦一样吧。”岑子酒突然插话道。 “当…呃…”八爷惊愕地看着岑子酒,木然地点点头,疑惑问道:“公子,你见过黄仙姑?” 问完这句话,八爷就后悔了,自己这不是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这位爷要不是见过仙姑,仙姑岂能画出他的画像呢。 岑子酒点点头,果然是那个女人,只是没想到,那次之后,她居然跑到了四九城中。 其实,岑子酒也满是好奇。 好奇女人到底多大岁数,她虽自称老身,但他看的清楚,除去脸上伤疤之后,那女人岁数应该不到三十。 好奇女人为何与黄鼬混在一起,而且女人的武功可不低,她到底是何来路呢,会不会像张旭一样,出自所谓的六大门派。 想到此处,岑子酒往椅背一靠,瞥了八爷一眼,“八爷,既然她让你找本公子,想来你也知道她的住处。 那么,你让人去把她请过来,我正巧也有话要问她。” 八爷低着头,嘴角快速上翘一下,然后抬头道:“好的,我这就让人去。” 八爷转头招呼之前的手下过来,告诉他赶紧去请黄仙姑过来,就说要找之人已找到。 由于八爷是背对着岑子酒,所以他边说话,边叽咕眼睛,给与手下暗示。 手下一个劲点头,最后,转身跑了出去。 见手下离开,八爷松了口气,回头见岑子酒在观看他的房间,他又吩咐还傻站着的狗剩,赶紧端些茶水瓜果过来。 狗剩应了一声,掉头就跑。 八爷回身到岑子酒身前,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对方阻止,他尴尬一笑,站在原地不言语。 八爷的嘴上虽不说,但心里早都骂开了锅,他在等着,等黄仙姑来狠狠揍岑子酒一顿,然后自己一定脚踩其脑袋,仰天大笑。 没过多久,八爷觉得一阵风从面前刮过,等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施三娘站在岑子酒面前。 八爷甚是高兴,瞥了岑子酒一眼,他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心下想着,小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于是,八爷蹦到施三娘近前,指着岑子酒说道:“仙姑,你要…” “你出去。”施三娘瞥了八爷一眼,发出了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呃…好的,小八这就出去。”八爷低头哈腰地退出堂屋。 到了门外,八爷又跑的院门口,他明白,这是嫌弃自己在这里碍事,所以才把自己赶出去。 为何跑到院门口?八爷觉得这个距离是安全距离,又可看见屋内情况,两全其美嘛。 岑子酒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依然是那晚的衣着,依然长发飘飘,半人半鬼的模样。 施三娘也同样打量着岑子酒,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是夜晚,光线昏暗,哪有白天看的清晰。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片刻,最后,还是岑子酒败下阵来,他实在不习惯被一个女人这么近距离地盯着。 “我没有去找你,你倒找起我来,你是活够了吗?”岑子酒淡淡说道。 “你是道门的,那会炼制提升内力的丹药吗?”施三娘开门见山,这也算是她的性格。 岑子酒一愣,他真没想到,这女人开口来了这么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 见岑子酒不说话,施三娘再次问了一遍。 “你问这作何?”岑子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我要求药。”施三娘语气坚定。 “呵呵…这位,黄仙姑,你认为以我们的关系,就算我有丹药,那我能给你吗?”岑子酒咧嘴一笑。 他是真的佩服这女人,他们的关系也算敌人,居然向敌人求药,不知她怎么想的,敌人的药,你敢吃吗? “只要你能给我丹药,你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施三娘依然开门见山。 岑子酒闻言,真的愣了许久,他淡淡地盯施三娘看。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出于何目的,居然这样执着。 施三娘毫不退缩,也直勾勾地看着岑子酒,眼神中透露坚定与舍弃。 半晌之后,岑子酒收回目光,手指有规律地敲打茶几,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你叫什么?” “施三娘。” “你多大?”岑子酒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二十八岁。” 果然,不到三十岁,自己的眼光没看错。 “你为何对丹药如此执着?” 施三娘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盯着他的双眼,“你手中有丹药吗?” “没有。”岑子酒也很光棍,摊了摊手之后,笑着说道:“但我会炼制。” 施三娘的心情,在这一句话之间,犹如坐了过山车,瞬间跌入谷底,又瞬间爬到山顶。 “那你能帮我炼制吗?” 岑子酒甚是无语,这女人一直都这样吗,直来直去的? “你认为,我为何要帮你炼制啊?” “我可以为丹药,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岑子酒玩味一笑。 施三娘点点头。 “呵呵…可是,你有何代价,值得我为你炼制丹药呢。”岑子酒撇了撇嘴。 “我可以帮你杀人,还…” “不不不,本公子可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人,岂能见的打打杀杀啊。”岑子江摇头说道。 施三娘闻言,嘴角不自主地抽搐了几下,看着岑子酒,就你这样还见不得打打杀杀,骗鬼呢吧。 院门口的八爷听见这句话,差点吓得摔一个跟头。 跟头没摔,但也踉跄一下。 扶着门框站好,八爷暗自朝岑子酒竖起大拇指,本来觉得自己就够不要脸的,现在才发现,一山更有一山高! 第107章 再见故人(下) “我可以当你的下属,替你办一些你不能出面的事情。”施三娘丝毫没有犹豫,开口说道。 岑子酒闻言,有那么一点点心动,这女人武功可不低,行事也果决,而且自己好像真需要一个这样的帮手。 但岑子酒面部没有任何变化,眼皮都不抬,淡淡说道:“我一个正经商贾出身,有何见不得光的事情啊。 我告诉你,你休要胡言乱语,小心我去官府告个个诬陷罪。” 噗通一声,院门口的八爷,脚底一滑便摔趴在地上。 顾不得脑门的疼痛,八爷忙起身,看都不敢看屋中,把头低的很低。 低着头的八爷,心里疯狂吐槽,这年轻人不要脸的程度,似乎超越自己这个久混市井之人。 八爷很想知道,这小子真是商贾之家出身吗? 还是说商贾之家,都是传说中的厚脸皮呢? 施三娘虽不像八爷那般狼狈,但也是双唇紧闭,鼻子里喘着粗气,显然被他气到了。 施三娘暗暗吐槽,难道武艺高强之人都如此不要脸吗?不是说高手都义薄云天,正气凛然吗,怎么是一个睁眼说瞎话之人啊。 不过施三娘转念一想,也对,江湖高手还真都是这副德行。 岑子酒只是说了瞎话,而武门那群人呢,才是一群伪君子。 一想到武门的仇恨,施三娘就咬牙切齿,见岑子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一横,便有了决定。 回头看见院门口的八爷,施三娘的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小八,你带着你的手下,离这间院子远点,没我的允许,不与任何人靠近。” 八爷虽不明白为何,但还是点头退出院子,并把门关上。 施三娘的袖子左右一挥,屋门被关的严严实实。 岑子酒微微抬起头来,眼中有一丝诧异,不明白这个女人要干嘛。 施三娘来到岑子酒身前,解开领口的扣子,脱掉外衣,露出小衣,而外衣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正当她要脱小衣的时候,岑子酒才回过神来,立马抓住她的手腕,“我说你这是干嘛?脱什么衣服啊!” 施三娘面色清冷,“你放心,我的身子很干净,没有被破身。” “我不是这意思,我…” “我把身子给你,再帮你做事,你给我丹药即可,我们这算交易,不用你负责的。”施三娘淡淡说道。 “我这…”岑子酒的眼睛不由得瞄了施三娘身子一眼,只是这一眼,让他甚是惊讶! 岑子酒没有想到,施三娘这肥大的外衣下,居然藏着这么一副凹凸有致的身体。 那犹如天鹅般优雅的雪白脖颈,精致的锁骨,胸前那饱满弧线,纤细如弱柳的腰肢,犹如成熟的蜜桃一般,渗透出淡淡的妩媚。 如此完美的身材,足可以让人忘却那脸上的疤痕。 看见岑子酒的惊讶,施三娘的眼神甚是复杂,得意、骄傲、悲伤以及仇恨聚集在一起。 “我知道我的脸让人反感,我转过去便是。”在岑子酒惊讶中,把手抽出,施三娘转过身子,弯着腰,双抓住椅子扶手,而那圆润丰满的屁股,微微翘起,“你帮我脱吧。” 说出此话,施三娘那万年不变的冰霜脸上,也飘出点点红晕。 感受到腹前的温软,听着这简单的话语,看着她那玲珑曲线,岑子酒瞬间满脸通红。 他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拿起施三娘脱下的外衣,披在她身上,然后又退后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感受到身上的衣服,让施三娘又恢复到了冰霜脸。 她披着衣服,转过身看着岑子酒,淡淡说道:“除了武功,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剩自己干净的身子。” “不是,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用我自己,与你交换丹药。” “你为何这么执着丹药呢?”岑子酒非常纳闷,这女人武功不低,要丹药干嘛?想当天下第一啊。 “你很想知道?”施三娘眸底有一丝波动。 岑子酒点点头。 施三娘露出一丝微笑,笑容中带着凄凉,“那好,我就简单给你说一说,我为何执着于丹药…” 施三娘把自己的经历,简明扼要地与岑子酒讲述一遍。 这金属摩擦的声音,岑子酒越听眉头越往一起聚,最后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字眉。 而他眉宇之间的皮肤,揪在一起,远看的话,犹如二郎真君额头的第三只眼,能辨真伪。 武门,如果真如施三娘所言,还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糜烂不堪的门派。 两行清泪,顺着那狰狞的疤痕,缓缓滴落在地。 泪珠落地声音非常轻,但在寂静的屋中,岑子酒还听的见,看着施三娘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滑嫩,他有一丝疑惑,为何一个习武之人,居然还有如此白嫩的肌肤呢。 上前一步,岑子酒伸手,为施三娘穿上外衣,系上扣子。 施三娘只是微微发愣,但她也没有反抗,任由岑子酒轻柔地为自己穿衣。 系上最后一个扣子,岑子酒又往后退了一步,他一声短叹,“施三娘,我虽然很想帮你,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没有丹药?” “有的话,我早就自己用了。”岑子酒白了她一眼。 “你不是说你会炼制丹药吗。” “巧妇难以无米之炊啊!”岑子酒摊了摊手。 “需要什么药材,我去找。”施三娘急忙说道。 岑子酒闻言,用手摸了摸下巴,而眼睛盯着施三娘。 片刻之后,岑子酒把手放下,淡淡说道:“药材需要很多,但大部分还是能买到的,只是有些特殊药材,需要我亲自去寻找,我…” “我跟你一起去。” 见施三娘如此着急,岑子酒摆了摆手道:“即便能买到的药材,也是可遇而不求,因为这些药材都需要百年以上的。 待我回去整理一下,给你个清单,你去收购这些药材。” 施三娘点点头。 有与施三娘交待几句,岑子酒转身离去。 施三娘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充满了复杂。 第108章 第二滴五色真元 拎着两袋艾窝窝,岑子酒敲了敲自家大门,很快,秋素便打开大门。 “公子,你回来啦。” 岑子酒笑着嗯了一声,把艾窝窝递给了秋素,抬腿迈过门槛,走进院子。 换了便服,带着秋素,来到艾书凝的院子。 “岑公子,你回来啦。”小翠从屋中迎了出来。 “你家小姐呢?” “看书呢。” 岑子酒点点头,从秋素手里取走一袋艾窝窝,他独自走进屋中。 当看见艾书凝独坐案前,一手托腮一手拿书,这副静逸幽清的样子,让一句诗句从岑子酒脑海中蹦出: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不忍打破这份恬静,岑子酒便一直站在门口,静静观看。 不知过了多久,小翠从门外进来,见岑子酒站在不动,她疑惑问道:“岑公子,你站这里干嘛呢?” 这不高不低的声音,却能让岑子酒回头,而让艾书凝抬头。 “子酒,你回来啦。”看见岑子酒,艾书凝便把书放到案上,绕过书案,向他盈盈而来。 没等岑子酒说话,小翠探出头道:“小姐,岑公子都回来一会儿了,你不知道吗。” 见艾书凝面带疑惑,岑子酒连忙解释道:“见你看的入神,不忍打扰你。” 小翠闻言,在他身后扮个鬼脸,哼了一声,转身出屋。 见小翠如此,艾书凝无奈一笑,看着他手中的纸包,“子酒,这是什么?” 把纸包在艾书凝眼前一晃,岑子酒微微一笑,“这是你爱吃的艾窝窝。” 嫣然一笑,接过纸袋,艾书凝转身回到案前,打开纸包,捏着一块艾窝窝放入口中,咬了一口,满嘴的软糯香甜。 艾书凝露出满足的笑容。 岑子酒见此,嘴角也划出一个满足的弧度。 吃完艾窝窝,艾书凝与岑子酒聊了他为父庆生的话题。 其实,岑子酒不想聊这个,可架不住艾书凝问啊,于是,他也只是随便应付几句。 见他不愿聊这个话题,艾书凝摇头一笑,“子酒,伯母介绍的那个张家姑娘,今日去了没?” “去了,不只是她,她们全家…咦?她们家到底多少人,我还真不清楚。”岑子酒摇摇头,面露无奈之色,“她们张家应该与岑家有生意往来,不然也不会一下来了几口人。” “这样啊,看来你们两家已经把这婚事定下。”艾书凝慢慢垂下头,语气中充斥一种失落。 岑子酒连忙摆手,“书凝,你胡说什么呢!那是张家与岑家的事情,与我何干!” “你不就是岑家人吗。”艾书凝依然低着头,不过嘴角却微微上翘。 “我只是姓岑,又不是他岑家人。”岑子酒往椅背上一靠,脸上带着不屑。 “那他们要是逼…” “那我就带你离开四九城,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重新建立一个岑家。”岑子酒抓住艾书凝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艾书凝慢慢抬起头,目光如水波般盈盈流转,或是羞,或是春情荡漾,柔嫩夹生的小脸儿,此时涨得通红。 看着佳人如此娇媚,岑子酒的心不由怦怦乱跳,他慢慢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娇嫩的脸颊。 眼看越来越近,岑子酒不争气地喘着粗气,即将要碰到的时候,小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门口。 “小姐,晚上吃什么啊?” 声音一响,艾书凝如同触电一样,瞬间直起身子;岑子酒却斜着身子,手还停在半空中。 “小姐,岑公子,你们?”小翠站在门口,面带惊讶地看着二人。 “咳咳…我们?我们没什么。”岑子酒坐直身子,表情淡然,但心里却疯狂吐槽,就差一点点,真是可惜,这个小丫头片子,进来的太不是时候。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小翠用怀疑地目光看了看两人。 “小翠,有事吗?” “哦,小姐,晚上吃什么啊?” “啊,有什么啊?” 听完小翠说的已有的食材,艾书凝决定吃鱼。 见艾书凝与小翠一同出屋,岑子酒摇着头,无奈一笑,也跟着来到院中。 吃了晚饭,直到月上柳梢头,岑子酒才带着秋素,回到自己的院中。 翌日卯时,岑子酒盘膝而坐,五心朝天,运转心法,进行每日修炼课程。 丹田之内,紫、白、黑、赤、黄五滴真元,缓缓旋转着,而五个独立的真元也互相融合交织着,慢慢融合成一滴五色真元。 这是岑子酒合成的第二滴五色真元。 修行还没有结束,在两滴五色真元旁边,隐隐约约又有五个颜色各异的真元,慢慢凝聚。 卯时一过,岑子酒睁开双目,口中吐出一道丈余长的白汽。 感受到第二滴五色真元,岑子酒的表情有点复杂,不知是高兴,还是该苦闷。 近一个月的时间,才修炼出第二滴五色真元,速度倒不慢,但这两滴五色真元,在丹田之内,显得异常的微不足道。 如果没有丹药辅助,别说晖阳境,就是腾云境,没个二十多年,你想都别想。 摇摇头,岑子酒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张兄啊张兄,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哥们的未来幸福,可就全依靠你了。 摸着下巴,岑子酒心里盘算,按时间的话,如果没意外,张旭的信,也差不多该到了。 信一到,自己也该踏上寻药的旅程。 不过,其他的药材,倒是可以让那个施三娘代为寻找或购买。 这样既省时间,还可以省钱,也算一举两得。 至于现在嘛,还是先吃早饭吧。 早饭的话,岑子酒几乎都在自己院中吃。 今日的早饭很简单,豆汁儿、焦圈和小咸菜。 豆汁儿,当年喝第一口的时候,那股泔水味,差点没让自己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后来也是慢慢适应,以及找到相对的喝法,才慢慢接受到喜欢这道小吃。 把焦圈与小咸菜咀嚼碎,配合豆汁儿一起喝下,那是酸中带甜,越喝越香啊。 填饱肚子之后,岑子酒来到书房,毛笔蘸墨水,在纸上书写炼制丹药所需的其他药材,用量以及药材的年份。 书写完毕,放下毛笔,他用袖子挥了挥,加速墨水的干涸。 纸张卷起,放入空间,这里又保险又省事。 来到院墙下,咳嗽两声,得到那边回应,岑子酒一跃而过。 与艾书凝简单聊了几句,岑子酒又要回去。 “子酒,咱们何时出发?” 听见艾书凝的问话,岑子酒转身笑着说道:“快了,这几日就可以出发。” 艾书凝闻言,莞尔一笑。 回到自己院中,岑子酒无声叹息,也默默祈祷,信啊,你快点飞来吧。 与秋素交待一声,岑子酒便来到院门前,伸手把门推开。 当推开门的一刹那,岑子酒呆愣在原地。 第109章 难缠的张怜清(上) 只见一辆黄包车,刚好停在岑子酒家门口,而一个年轻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 让岑子酒发呆地就是这个女子,因为她是张怜清。 岑子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张怜清为何出现在这里。 付了钱,张怜清回头一瞧,岑子酒还站在原地,她盈盈一笑,“怎么,很惊讶吗?” 岑子酒机械性地点点头。 左右看了一眼,张怜清指着脚下,“岑公子,你不会就在这里迎接我吧?” “那到不…”岑子酒回过神来,面带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你猜。”张怜清俏皮地眨了眨眼。 岑子酒无语地翻个白眼,这个白眼,既是对张怜清翻的,也是对自己翻的,因为自己问一个无脑的问题。 张怜清为何能来到这里,肯定是岑家人告诉的。 “怎么,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方便,再说我要出门办事。”岑子酒直接回绝。 说完他出了院门,回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甚是顺畅。 张怜清的目光闪烁两下,便又恢复微笑模样。 转身,朝着张怜清挥了挥手,岑子酒边走边说,“回…不对,是不见。” 见岑子酒与自己擦肩而过,还留了这么一句话,张怜清的脸蛋鼓起,柳眉聚在一起,心头的怒气,再次喷涌而出。 转身盯着岑子酒的背影,张怜清双手叉腰,一声娇喝:“岑子酒,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未婚妻吗?我…唔唔…” 岑子酒被她这一嗓子,吓得寒毛是根根倒立,好家伙,这要是让院里听见的话,自己可有活干了。 于是,情急之下,岑子酒一手抓着她的肩,一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再发声。 张怜清瞪大双眼,眼中带着惊讶,而眼神中透着娇羞。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近乎于是抱在一起,嗅着岑子酒独有的气息,让从未近距离接触男性的张怜清,心怦怦乱跳,也羞红了脸。 往院门瞟了一眼,没有异常,这让岑子酒放下心来,转头见张怜清满脸通红,他才想起自己的行为有点失礼。 连忙松开手,向后退一步,岑子酒略有不好意思道:“那个…那个刚才属于突发事件,在下不是有意的,那…在下告辞了。” 话音一落,岑子酒转身就要走。 腿刚抬起来,还没落地呢,背后又响起张怜清的声音,“听说泰峰照相馆那里又出新电影,你陪我看看吧。” 电影?岑子酒稍作愣神,才想起,这个时候,确实有电影的存在,不过此时的国产电影,倒不如是戏曲片更加合适。 两年前,岑子酒带着好奇,欣赏了大清第一部电影——《定军山》。 看过之后,他有点索言无味,因为这与去戏楼看戏差不多。 见岑子酒停下脚步,张怜清来到他身边,“走吧,我请你看。” “不是,我可没同意,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岑子酒再次回绝,自己真的有事情要办。 见岑子酒又要走,张怜清跨步横在他面前,轻咬朱唇,眼中有些湿润,神色幽怨地望着他,像是一个被夫君遗弃了的深闺少妇。 见此景,岑子酒有点头皮发麻,“张姑娘,你到底要干嘛?” “陪我看电影。”张怜清轻启朱唇,声音轻柔又幽怨。 “我没骗你,我真的有事要做。” “陪我看电影。”张怜清的双眼雾气缭绕,珠花则闪烁着点点光芒。 “我…我…”岑子酒挠了挠头,用力地跺了一脚,“张姑娘,你这是为何?” “陪我看电影。”张怜清翘起朱唇,泪珠已挂在眼角,一副我见犹怜。 “我是真的有事,抱歉了。”岑子酒摇摇头,抬脚向左迈了一步,他打算绕过对方。 “我放下矜持来找你,你居然这样对待我?”泪珠沿着张怜清娇嫩脸颊向下滑,直到她的下颌,挂在上面,闪烁最后的光芒。 “我…我也没让你来找我。”岑子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吧嗒吧嗒,泪珠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而张怜清仰着下颌,眼神中充满了幽怨与倔犟,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自找的呗。” 岑子酒没有言语,低着头从她身边绕过,大步向前走去。 刺啦!撕扯衣服的声音。 岑子酒回头一看,见张怜清正在撕扯自己的领口。 见岑子酒看来,张怜清用力一扯,领口被她扯出一个口子,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迈步从他身边路过。 张怜清这一番操作,让岑子酒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出于礼貌,岑子酒还是跟在张怜清地身后,只是两人谁也没说话。 两人来到大街上,张怜清无视他人的目光,伸手招呼一辆黄包车,坐上车之后,她报出目的地,让岑子酒瞬间明白她的意图。 赶紧一把拽住车夫,不让他离开。 “我说张姑娘,你这是干嘛?”岑子酒无奈地看着她。 “找我岑家婶子去,与她说说,她家儿子的事情。”张怜清幽幽地看着他。 “不是,你…” “我去让婶子评评理,我高高兴兴地来找你看电影。 你不去就算了,还把我衣服扯坏了,我委屈,我要去找婶子评理。”张怜清说着说着,眼睛又微微泛红,泪花又闪闪发光。 岑子酒呆愣在原地,木木地看着张怜清,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过碰瓷的,没见过隔空碰瓷的。 不过一想到,张怜清要是这副模样见孙惠敏,岑子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想到这里,岑子酒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他面露苦笑,“张姑娘,没必要这样吧。” “你说呢,我高兴地来,你是如何对待我的,你自己清楚的很。”张怜清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委屈。 “我…”岑子酒有些犹豫,但为了不让她去找母亲,岑子酒心一横,“只要你别去找我母亲,我陪你去看电影。” “哼,心不甘情不愿。”张怜清微微翘起朱唇。 “没有,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 看见岑子酒应付的表情,张怜清没有再计较,而是让岑子酒招呼一辆黄包车,两人先去正阳门大街。 坐在黄包车上,张怜清用帕子擦拭脸上的泪痕,侧头看见一旁黄包车上岑子酒的表情,她微微翘起朱唇,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第110章 难缠的张怜清(下) 为何要去正阳门大街,因为张怜清要换一件新衣服。 极不情愿地跟着张怜清走进铺子,岑子酒便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让她自己去选衣服。 张怜清哼了一声,选了一件衣服,进入试衣间换上之后,来到他身前,“我穿这件衣服如何?好看吗?” “好看。”岑子酒头也不抬,随意回了一句。 “胡说,你看都没看。” 岑子酒快速抬头瞟了一眼,“嗯,很好看。” 说完他又低下头。 “哼!你多看我一眼不行啊。”张怜清鼓着脸,翘着唇。 “哎呀,大小姐,你快点,我今天真有事。” “那好,你走吧,我一个人去…去找婶子。” 岑子酒猛地抬起头,见张怜清仰着下颌,眼睛闪烁着警告的光芒。 盯了她片刻,岑子酒无奈一笑,“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非常漂亮,那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 “讨厌,胡说八道什么呀。”张怜清娇羞白了他一眼,“既然你说好看,那付钱去吧。” 岑子酒闻言,张着大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让我付钱?” “当然了,你是我未婚夫,当然是你付钱了。”张怜清心安理得地点点头。 说完转身进入试衣间,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拿在手里。 回头见岑子酒还张着大嘴,张怜清浅浅一笑,“干嘛呢,交钱去啊。” 岑子酒甚是无语,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衣服钱,耷拉着脑袋,从铺子出来。 张怜清抿嘴一笑,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路,岑子酒猛地回头,面容平静地看着张怜清,淡淡说道:“张姑娘,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可以啊,不过,先看电影。” 无奈,只得招呼两辆黄包车,直奔泰峰照相馆。 到达目的地,下车,买票,进馆。 照相馆吗,肯定不如后世的影院,这里只有一个屋子,摆放一些椅子,前边挂着白幕。 进来的晚,所以,两人只能坐在角落里。 “你看过电影吗?”张怜清侧头问道。 “看过的,咱大清的第一个电影《定军山》,就是在这里看的。”岑子酒淡淡说道。 张怜清抿着嘴,环顾一圈,发现人快坐满,又盯着白幕看了片刻,转头问道:“你说,这电影够神奇的,一个小箱子,居然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呵呵…” 听见岑子酒的笑容,又见他眼中的不屑,张怜清眉毛挑了挑三挑,“我说你笑什么?我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没有,不好笑。”岑子酒摇摇头。 “那你笑什么,快说!” “真让我说?” “废话,快点说。” 岑子酒把头往她那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那盒子没什么神奇的,里面放的是胶片而已。” “胶片?什么是胶片?”张怜清好奇地问道。 “放映电影的重要工具,没有它,电影就放映不出来。” “那电影怎么放映出来的?” 岑子酒摸了摸下巴,自己居然碰见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见岑子酒又不说话,张怜清又问了一遍。 没办法,岑子酒只得把电影的放映原理,简单地给张怜清讲述一遍。 张怜清单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盯着岑子酒。 还没说完呢,啪嗒,室内的灯关了。 很快,白色布幕上,出现画面。 见张怜清还看着自己,岑子酒指了指前边,意思电影已开始,应该看着前边。 张怜清抿着嘴,把头转过来,看向前边。 在进来之前,岑子酒就看了今日播放的电影名——《青山石》。 听名字,没看过的以为是环保爱情题材,其实,这就是一个地名,演的也不是爱情,而是降妖妖除魔。 一个一波三折的捉摸狐妖的故事。 说是电影,还是戏曲,唱念做打,甚是精彩。 在欢呼与惋惜中,屋中亮起了灯光。 出了照相馆,岑子酒侧头看了张怜清一眼,朝不远处的茶楼努了努嘴,“走吧,去喝点茶水,咱们好好谈谈。” 张怜清爽快地点点头。 特意找了一个偏僻的隔间,两人坐了下来。 伙计上了茶水与瓜果,便退了出去。 “张姑娘,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的清楚,这门亲事不算数。”岑子酒开门见山。 “理由呢?”张怜清靠在椅子上,淡淡问道。 “理由?”岑子酒摸了摸下巴,“咱们两个是陌生人,你认为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会如何,肯定过的不好啊。” 张怜清嘴角微微上翘,“我的父母过的很幸福,但是他们在成亲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呦。” “我…”岑子酒拍了拍额头,忘记了忘记了,这不是现代,而是清末。 张怜清嘴角上翘的弧度,更加完美。 挠了挠额头,岑子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下去,看着张怜清,“我有喜欢的人了,这个理由可以吧。” 张怜清闻言,眉毛一蹙即分,呵呵一笑,“没事,等咱们成亲之后,你纳她进门,我不反对。” 我嘞个去! 这女人心这么大吗?这都能同意? 见岑子酒吃惊的表情,张怜清微微一笑,“还有什么说的吗?” “张姑娘,你这是为何呢,你明知我的想法,何必为难彼此呢。”岑子酒淡淡说道。 “你的想法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反对两家长辈的意见吗?”张怜清抓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这套说辞对我没用。”岑子酒也抓起一把瓜子,嘎巴嘎巴嗑着。 “咯咯…”张怜清一阵娇笑,“你也就是吹嘴而已,这套说辞要是没用,我们也见不到了。” “我…我那是被我妈忽悠去的。”岑子酒咧嘴苦笑,被自己亲妈套路了,是挺无语的。 “那你父亲生日宴会,你不是还陪着我逛花园了吗。”张怜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还不是我母亲让的。”岑子酒随口而出。 “所以啊,你还是得听你父母的。”张怜清翘起琼鼻,露出俏皮的笑容。 “我…我…”岑子酒深深地看了张怜清一眼,扔下手中瓜子,神态严肃,“张姑娘,我不是与你说笑,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你说了不算,你要是不想娶我,可以让你母亲,亲自去张家退掉这门婚事。”张怜清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不减。 “必须这样吗?” “婚事,是你们岑家提的,所以,这退婚,理应也该你们岑家提出。 并且给予张家一定补偿,才有可能退婚成功呦。”张怜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啊,想退婚,就得请婶子亲自跑一趟才行。” “只能这样?” 张怜清点点头。 “那就是没得谈?” “可以谈点别的。”张怜清眨了眨眼。 岑子酒闻言,起身抱拳,“那抱歉,在下不想谈别的,告辞。” 见岑子酒要走,张怜清淡淡说道:“你就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离去?”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岑子酒头也不回道:“那你走不走?” “你送我回家,我就走,你要是不送的话,我就去找婶子。”张怜清柔柔弱弱道。 岑子酒闻言,嘴角抽搐一下。 茶楼外,张怜清坐在黄包车上,怒视着岑子酒的背影,她咬着银牙,这个混蛋,居然让自己坐车回家,甚是可气。 第111章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从岑家出来,岑子酒耷拉脑袋,眼中有些迷茫,情绪很是低沉。 在茶楼外,他抛下张怜清,一个人离去,不是回家,也不是给施三娘送药材明细,而是直接回了岑家。 通过与张怜清的交谈,他明白,这里面一定有自己母亲的原因,所以,他回来想与孙惠敏把这件事说通,让孙惠敏去张家,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退掉。 结果呢,岑子酒不管用什么办法,商量、讲道理、撒娇,哪怕再次把许灵儿这个替身搬出来,也是没用,孙惠敏就一口咬定,与张家接姻,这件事情属于板上钉钉。 得知这个结局,岑子酒被气的有点上头,二十年来,第一次与孙惠敏大吵一架。 结果呢,还是他自己悲催。 因为与孙惠敏吵架,把她气的晕了过去,最后,还是请来医者,把脉之后告诉他,无大碍,只是气火攻心,吃一副汤药就会没事。 亲自熬药,亲自喂孙惠敏喝药,见母亲彻底没事,岑子酒有些失魂落魄地从岑家出来。 说实话,看见母亲晕倒那一刹那,岑子酒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她,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 得知母亲无大碍,他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即便孙惠敏苏醒之后,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揪耳朵,他也无任何怨言。 只是孙惠敏睡着之后,岑子酒出现了迷茫,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事。 其实,岑子酒有那一刹那,想把张家来个意外事故,这样所有事情都完美解决。 可惜,也就一刹那的想法,当不得真的。 岑子酒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他也不是丧心病狂之人,为了一己私欲而滥杀无辜,他做不到。 母亲这边不行,张家那边更别想,有钱人,谁还不要个脸面啊。 一边走一边想,走了有半个时辰,岑子酒脸成一个囧字,也没想到办法。 叹了口气,一抬头,岑子酒发现自己走到一间酒馆外面。 酒?岑子酒苦涩一笑,这东西正好适合现在的自己,一醉解千愁! 抬脚迈进酒馆。 酒馆不大,人也不多,但还算热闹。 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要一坛酒,几碟下酒小菜,岑子酒便一个人独自饮酒。 一杯酒下肚,口齿还留有酒香。 岑子酒点点头,这酒不错,浓烈且醇厚。 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这次有一丝辛辣。 继续倒,继续喝。 没一会儿,岑子酒喝了半坛酒,可下酒小菜,他却一筷子也没动。 最后,他觉得用酒杯喝不过瘾,直接捧着坛子喝。 很快一坛酒,便被他喝的滴酒未剩。 而下酒小菜,依然一口未动。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招呼跑堂伙计,让他再上一坛酒。 伙计应了一声,拿着一坛酒,边走边琢磨,这位公子喝的够快的,一斤来酒,就这么进肚了。 其实,不只伙计这么想,顾客也是这么想。 因为一般来酒馆喝酒的,都是速度很慢的,属于边喝边聊这种,几乎很少像岑子酒这样,喝这么快。 客人们也是好奇而已,看一眼之后便各自喝各自的。 而岑子酒呢,还是用坛子喝,喝了一大口之后,才吃了一口菜。 一斤多酒下肚,还是这么急,让岑子酒有点微微头晕,不过还好,不耽误任何事情。 一大口酒,一口菜,岑子酒吃的相当寂寞,不过喝酒吃菜的时候,也是他的空白期,什么也不用想,也是很舒服的。 再次喝了一大口,一股辛辣醇香充斥着口腔,这让他暗道一声爽快,把酒坛放在桌上,随意一转头,透过窗户向外看去。 当看见一对有说有笑的男女,岑子酒微微一愣,这是李承吗? 岑子酒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还真是李承,不过,旁边的女人是谁?女朋友?未婚妻?还是金屋藏娇? 既然有女相伴,那自己就不要打扰人家才对。 苦涩一笑,岑子酒又拿起酒坛,又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放下酒坛,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小酒馆中,只有自己是独自一人。 挠了挠头,岑子酒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闷。 侧目透过窗户,看见一个挑担子的挑夫,顶着烈日,从窗前经过,而他鬓角额头的汗水,顺着下颚滴落在地。 愣了一会儿,岑子酒摇摇头,拿起酒坛,咕咚咕咚…直到酒坛倒不出一滴酒的时候,他才把酒坛放到桌上。 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招呼伙计再来一坛。 此时的岑子酒,头不止是晕,还有点疼。 但他不在乎,他只想喝酒。 伙计把酒坛拿来的时候,还劝他慢点喝。 岑子酒微笑点点头。 伙计离开,他又开始了对坛吹。 最后,又是滴酒不剩。 此时的岑子酒,看人,已经有双影出现,头又晕又疼,起身都开始打晃。 不过,他还是付了钱,拒绝伙计的搀扶,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出了酒馆。 其实,岑子酒完全可以用真元化解酒醉的,但他这次没有,他想醉一回。 都打晃了,肯定不能徒步回去,伸手招呼黄包车,坐车回家。 下了车,晃悠到门前,岑子酒用力拍着大门。 很快,院中响起秋素的问谁声。 “开门,是我。”岑子酒的舌头都卷了起来。 打开门,秋素便闻到很大的酒气,又见岑子酒红着脸,眯着眼,她担心地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啦?喝这么多酒?” “我…没事,就…就…就喝了一点。”岑子酒往前迈了一步,结果没站稳,又往后退了一步。 “哎呀,公子,你慢点。”秋素赶紧拽住他,要扶着他往院走。 岑子酒一甩手,“不用,我自己能走。” 说完他便晃悠着走进院子。 秋素皱着眉头,赶紧把门关上,又回身追上岑子酒,不管他同意与否,架起他的手臂,咬着牙,往岑子酒的卧房走去。 扶岑子酒坐在床上,秋素刚起来,岑子酒便倒在上面。 把岑子酒的鞋脱掉,秋素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躺正。 喘了几口粗气,秋素回头看了岑子酒一眼,她没想到,公子看着不胖,居然这么重。 起身出屋,打了一盆温水,秋素要为他擦脸。 端着水盆,刚走进卧房,秋素就听见岑子酒的自言自语。 什么我不会同意的,什么我一定要娶我爱的人,什么什么的。 秋素听了半天,无奈一笑,拧干了毛巾,为岑子酒擦脸、擦手。 把毛巾扔进盆中,秋素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犹豫片刻,还是低头为其解开领扣… 经过一番的努力,把秋素累的满头是汗,终于把岑子酒的外衣褪下。 为岑子酒盖上薄毯,秋素才退出了卧房。 第112章 饯行?别有目的(上) 清晨,秋素轻轻推开卧房的门,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没看见盘膝而坐的岑子酒,却看见熟睡的岑子酒。 慢慢关上房门,秋素轻手轻脚地退出堂屋。 来到院中,她拿起扫把,打扫院子。 扫把左右摆动,秋素的心思却在岑子酒身上,这么多年,她从未见岑子酒喝成如此,走路画蛇,胡言乱语。 秋素很想知道,昨天,公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院不是很大,又因每日都打扫,所以院子很干净。 即便秋素心不在焉,没过多久,还是把院子打扫完毕。 见岑子酒还没有睡醒,秋素才独自一人在院中吃早饭。 “秋素,怎么就你一个人吃饭,岑公子呢?” 听见小翠的声音,秋素抬头一看,见小翠趴在墙头,探头看着她。 “公子还没醒呢,你小点声,别吵醒他。”秋素提醒道。 “我说他怎么没过来呢,原来还没起床呢。”小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见秋素低头吃饭,她顺着梯子爬了过来,坐在秋素身边,小声问道:“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岑公子睡懒觉呢。” “睡个懒觉,不是很正常吗。”秋素喝了口豆汁儿,露出舒服的表情。 “那倒也是,睡懒觉而已。”小翠点点头。 咣咣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翠一听,快速起身,向梯子跑去。 秋素也是一样,放下手中的筷子,与小翠一个方向。 见小翠跑到墙顶,秋素赶紧把这院的梯子拿走,向另一侧走去。 咣咣咣,敲门声再次响起。 把梯子放好,见小翠那边的梯子也撤下去,秋素才向院门走去。 还没到呢,又一阵咣咣之声,秋素赶紧喊了句“来了”。 来到院门口,秋素问了一句“谁啊”。 “开门,是我,金贝勒。” 听见“金贝勒”三个字,秋素赶紧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不妥,秋素才把门打开。 开门之后,发现门口不只金贝勒一个人,还有另一个男的,只是秋素不认识。 “子酒呢?”金贝勒问完,直接与旁边的男人,一同走进院子。 “公子还没起床。”秋素把门关上,跟在两人身后。 “什么,没有起床?”见秋素点头,金贝勒呵呵一笑,“李承,不容易啊,咱们终于堵这小子一回啊。” 李承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贝勒爷,那还能等什么,走啊。” “哈哈…走!” 两人笑着没走两步,就见岑子酒哈欠连天地站在门口。 “公子,你醒了,奴婢这就去给你打洗脸水。” 见秋素忙乎,岑子酒没阻止她,而是看向金贝勒与李承,打了个哈欠,“我说二位,这大清早就砸我家门,砸坏就你们赔啊。” “砸坏了再说,赶紧的,换身衣服跟我们走。”李承催促道。 “跟你们走,去哪?” “我后天就走了。” “后天?出国留学?”见李承点头,岑子酒瞬间精神不少,“不错,手续办得挺快啊,那你们稍等,我洗把脸,换身衣服啊。” 半晌之后,岑子酒与二人一同离开。 坐在马车上,岑子酒看着两人,“咱们这是去哪啊?” “嘿嘿…到地方就知道了。”李承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你小子,这笑容,准没憋好屁。”岑子酒踢了踢金贝勒,“咱们去哪?” “去哪,当然是为他饯行喽。”金贝勒微微一笑。 “你们两个小子,准没好事。”岑子酒摸着下巴,“今日给小李子饯行,那哥们儿舍身奉陪便是。” “这就对了,跟我们走便是了。”金贝勒呵呵一笑。 岑子酒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而是揉了揉头。 昨日醉酒,今日还是有点头疼。 只此一次,岑子酒便决定,以后再也不醉酒,这喝醉,真的太难受。 半晌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三人先后从马车下来,岑子酒环顾四周之后,眉头不由得聚在一起。 “子酒,走吧。”李承笑着说道。 “我说小李子,我记得我说过,这里我是不来的。”岑子酒有一点不高兴。 “子酒,今日可是为我饯行,破例一次又如何啊。” “是啊,子酒,来都来了,进去吧。” 看着两人的表情,岑子酒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语,损友! 这俩货,绝对的损友! 岑子酒甚是无奈,用手点着两人,“你们俩真行啊,这大上午就来八大胡同,你们真牛啊!” 朝着两人竖起大拇指,岑子酒踢了李承一脚,“还不前边带路。” “哈哈…这就对了,走吧。”李承丝毫不在意这一脚,笑呵呵地走在前头。 看着李承走进去,岑子酒特意看了一眼这间楚馆的名字,百花楼。 见有客人到,老鸨子自然高兴,当看清楚李承之后,那是万分热情,亲自带他们上了二楼。 雅间中,三人坐下之后,李承在老鸨子耳边低语几句。 老鸨子笑着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子酒,我跟你说,这有位姑娘,那琵琶弹的好,唱的更好。”李承越说脸上的笑容越浓。 正望向窗外的岑子酒,回头看见李承的笑容,他玩味一笑,“小李子,你不会是相中这位弹琵琶的姑娘了吧。” 金贝勒眼睛一亮,“是啊,小李子,怪不得你非要来这里,原来有这个原因啊!” “你们…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她,怎么啦。”李承挺直腰板,一副我行我素的德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呵呵…我看你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岑子酒嗤鼻一笑,手指敲打着桌子,“小李子,你喜欢这里姑娘的事情,要是让伯母大人知道,你猜一猜,你的结果会如何?” 李承闻言,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而金贝勒,则是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见金贝勒居然嘲笑自己,李承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贝勒爷,你还有心情笑我呢。 你来百花楼,要是让你那未婚妻知道的话,你的结果,也不比我强哪去。” 嘎! 金贝勒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李承不怀好意的笑声,他大声说道:“初叶岂会知道,她要是知道,小李子,那也是你告的密。” “贝勒爷,我后天就走了,哪有时间告密啊。”李承朝着岑子酒看了两眼,然后低头偷笑。 啪,李承肩膀挨了一下打。 李承抬头,愕然地看着金贝勒,他不明白,自己提示的这么明显,金贝勒为何还揪着自己呢。 “哈哈…”这回是岑子酒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用手指着李承,“小李子呀,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你还想冤枉我? 傻了吧,挨打了吧,哈哈…” 见李承的懵逼样,岑子酒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小李子,你可能不知道,我与贝勒爷家那位,是水火不容,见面不吵架,已是不易。 所以啊,要是真有告密,只能是你小子干的,贝勒爷不打你打谁,哈哈…” 李承闻言,转头看向金贝勒,见他点头,李承甚是郁闷,一拍桌子,“这事就此揭过,酒来了,哥们自罚一杯…” “一杯不行,三杯。” “没错,三杯。” 见两人幸灾乐祸的表情,李承咬了咬牙,“好,三杯就三杯,哥们儿还怕你们不成。” 第113章 饯行?别有目的(下)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老鸨子率先走进来,与李承打声招呼之后,回身招手,自有伙计把酒菜端上来。 酒菜上齐,老鸨子又朝门外招手,两个精心打扮,穿着清秀的俊俏女子走了进来。 李承呵呵一笑,用手指了指岑子酒与金贝勒,都不用言语,两名百花楼女子也明白,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两人近前,盈盈一笑,便坐在两人身侧。 岑子酒瞥了李承一眼,见他对自己挤眉弄眼,岑子酒嘴角勾了勾,指着酒杯道:“小李子,酒,来啦。” “对,小李子,酒来啦。”金贝勒也跟着起哄。 “我…”李承还没说完,门外又走进一个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琵琶。 李承瞧见之后,脸上洋溢着喜色,“咱们先听曲,酒,一会儿再喝。” “一会儿?” 瞧见金贝勒的眼神,李承一仰头,“我还能差那点酒吗,放心吧,先听曲。” 李承说完,朝着抱琵琶女人点点头。 女人嫣然一笑,坐在椅子上,随着手指的舞动,悠扬悦耳的琵琶声,便在雅间响起。 老鸨子见状,退出雅间并随手带门。 随着前奏的响起,女人轻启红唇,汉字与音符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婉转动听的歌曲。 女人的声音非常好听,像百灵鸟的啼鸣,又如潺潺溪流,清澈见底,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侧目瞟了一眼,发现金贝勒与李承一副听入迷的德行,而且,两人脸上的表情,在岑子酒眼中,总觉得有一些猥琐。 回头看了看琵琶女,岑子酒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女人他见过,就是昨日与李承逛街那位。 如今看来,之前的李承不是说笑,而是真喜欢上这个青楼女子。 虽然人美歌也美,可李承的家庭,断然不会让这个女人进门的。 又一个青楼爱情故事吗?而且,居然在自己眼前出现。 岑子酒撇了撇嘴,一个注定悲情的故事,自己还是少看为妙,影响自己美好的心情。 还是喝酒吧,不过,要少喝一点,多了太难受。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把酒杯放下,身旁的女人便为他倒满酒。 侧目看了女人一眼,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而且,女人身上没有那种胭脂气息,反而有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这与岑子酒印象中的风尘女子,甚至是南辕北辙,而他的印象,不是来源现实,而是来源电视剧中。 这次来八大胡同,是岑子酒人生中的头一遭。 要不是为李承饯行,他绝对会掉头就走。 不是他圣人,而是他害怕,因为他不是圣人。 一曲唱罢,响起稀里哗啦的掌声,毕竟人太少。 “槐花,快,坐这来。” 看李承那着急的德行,就差亲自拽人家过,金贝勒嘿嘿一笑,“小李子,你别光顾美人,把美酒补上吧。” “差不了你的。”李承翻了个白眼,见女人把琵琶放到一旁,他亲自拽着她坐到桌前。 坐下之后,李承连喝三杯,最后把酒杯倒过来,让两人瞧,他滴酒未剩。 岑子酒与金贝勒对视之后,两人一起鼓掌。 “你们两个,别扯这套,来吧,喝一杯吧。”李承端起酒杯。 “来,喝一个。”金贝勒呵呵一笑,也端起酒杯。 岑子酒当然不能落下,酒杯已举起。 三人喝了一杯酒之后,金贝勒眨了眨眼,“小李子,这位姑娘,就是你相中的姑娘吧。” 岑子酒则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承,他想知道,李承怎么回答。 李承闻言,一把搂住姑娘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惹的女人一声娇呼,半趴在怀中。 李承有些洋洋自得,笑着说道:“贝勒爷,子酒,她叫槐花,本姓虞,因家道中落,才会出现在这里,依靠弹琴为生…” 听着李承的言语,岑子酒有种把耳朵捂上的想法,老套的爱情故事,不过这女人琵琶弹的不错,只比艾书凝差了一点。 嗯,就是一点点。 李承讲述他的,而岑子酒脑海中,却想着艾书凝,对了,今天还没见到她呢。 直到李承讲完,岑子酒还在思考,回去的时候,给艾书凝带点什么美食。 金贝勒眉目紧锁,看了看李承与这个槐花,他淡淡说道:“老李,你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贝勒爷,是这样的,两天之后,我就要踏上异国的旅程。 即便想回来,也得一年半载之后。 我怕槐花在这里受气,所以,我想为她赎身!”李承眼神坚定,用力搂了搂怀中的槐花。 而槐花听见李承的话,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而金贝勒与岑子酒身侧的女人,则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槐花。 金贝勒与岑子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同时叹口气。 李承所言所行,目的已很明显,为槐花赎身的钱,不够!所以,才把他们拽来。 “还差多些?”金贝勒无奈说道。 李承眼睛一亮,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金贝勒看了看,转头对岑子酒道:“一人一半吧。” “没问题,谁叫哥们儿只有你们两个损友呢。”岑子酒从袖子之中,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 金贝勒同样,拿出几张银票,与岑子酒的,一起递给李承。 “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们。”李承开心地笑了,把银票拿在手里,对着怀中的槐花说道:“槐花,你马上就自由了,等晚一点,我就带你离开。” 槐花的泪珠滴在胸前,湿了一片,她用力地点点头,便又把头埋在李承怀中。 李承轻轻拍扶她的后背,然后拿起酒杯,“贝勒爷,子酒,我敬你们。” “行了,想喝酒就说喝酒。” “就是,欠钱算利益的。” “哈哈…好,来,喝酒。”李承与两人碰了一下杯,之后一口闷。 放下酒杯,金贝勒带着一丝疑问,问向李承,“你后天就走,她怎么办?你不会打算带着她出国吧?” “怎么可能,出国的手续多难办,我哪有那个能力啊。”李承微微一笑,“我给她买了一间小院,就在…” 听着李承说小院的地址,岑子酒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在那看见李承,原来小院就在那附近。 明白李承如何安排槐花之后,三人开始了推杯换盏,进入这次聚会的真正目的,为李承饯行。 说白了,也就是两人灌一人而已。 在灌酒的中途,李承还把老鸨子招呼进来,要为槐花赎身。 老鸨子一开始还不同意,说什么槐花是她这里的头牌,可李承把银票往桌上一拍,老鸨子立马笑开了花。 同意槐花的赎身,最后还哭着与槐花抱一抱,并告诉槐花,如果走投无路,百花楼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这句话,好悬让岑子酒把口中的酒喷出来。 好家伙,谁走了还想回来啊,以为这是好地方吗! 再次推杯换盏,把金贝勒与李承喝的晕头转向,他们才离开百花楼。 第114章 信与离前准备 望着马车的离去,岑子酒无奈地摸了摸脑门,来的时候,车上还有自己的位置,结果回去时候,自己便被无情地抛下,还真是重色轻友啊。 这个李承啊,给自己找了一个定时炸弹。青楼女子,想进入高门大户,比登天还难啊! 其实也不能怨李承,这个叫槐花的女人,弹唱俱佳,温柔可人,又风情万种,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李承还不是英雄呢。 想到这些,岑子酒自嘲一笑,自己一脑门子的事,还有闲情替别人操心。 拍了一下脑门,岑子酒也抬脚,他不打算坐车,因为这里离家不远,步行就可以。 没走几步呢,百花楼门口就响起一道无比较熟悉的声音。 岑子酒回头一看,果然是岑子津,自己没听错,花花公子,来这里在正常不过。 看着岑子津与老鸨子说笑着走进百花楼,岑子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要是松井明美知道此事,会如何呢? 算了,人家又没惹自己,没必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还是回家吧。 想到此处,岑子酒头也不回地拐进一条胡同。 敲开家门,闻到岑子酒一身酒气的秋素,眉毛微蹙,“公子,你怎么又喝酒,忘记昨天喝多,自己遭的罪吗。” 岑子酒笑着戳了她的额头,“你看本公子像喝多的样子吗,今日只是小酌。” 见岑子酒从身边经过,秋素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然后把门关上。 “对了公子,中午的时候,那个夏掌柜又来啦,送来一封信…” 岑子酒猛地回身,激动地问道:“信在哪呢?” “在堂屋的桌子上。” 嗖的一声,秋素就觉得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岑子酒的身影。 堂屋桌子上,岑子酒看见那封信,他拿起来,拆开信封,把信倒出来。 一字一行,岑子酒看的非常仔细,仿佛要把每个字都刻印在脑海之中。 半晌之后,岑子酒露出满意的笑容。 张旭这封信,不只写的全面,还来的非常及时。 把信放入信封中,信封扔入空间。 出了堂屋,直接来到艾书凝的院子。 见艾书凝与小翠在院中坐着,岑子酒笑呵呵地说道:“书凝,准备准备,咱们明天就去你奶娘那里。” “真的吗?”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 艾书凝闻言,啊的一声尖叫,直接蹦起来,抓着岑子酒的手,“子酒,谢谢你,你…” “不是说了吗,与我,不用说谢。”岑子酒拍了一下艾书凝的手背,然后不自觉地摸了几把,真是细嫩光滑,软弱无骨。 艾书凝白皙的脸蛋,因他而绯红,把手抽出来,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岑子酒则是摸了摸头,憨憨一笑。 艾书凝转头对小翠说道:“小翠,你进屋收拾一下衣服,以及要带的东西。” 小翠哦了一声,便低头进屋。 “子酒,明天咱们怎么走?想来我爹与白家,依旧在找我。”艾书凝看着他。 “火轮车,就别想了,艾、白两家的下人们,一定会在那里堵着。”岑子酒揉了揉眉头,看了看艾书凝,“你们需要换装,换成男装,咱们坐马车出城。” “马车出城,能行吗?城门口也有官兵把守。”艾书凝有些疑惑。 “放心吧,没问题,你们先收拾着,我出去弄辆马车。”岑子酒朝着艾书凝微微一笑,一个纵身,跳到自家院子。 艾书凝愣了一下,然后面带微笑,回到屋中。 岑子酒与艾书凝的对话,秋素听的清楚,虽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走,但秋素很害怕,害怕岑子酒这一走再也不回来。 于是,看见岑子酒回来,秋素有些紧张地问道:“公子,你…你…” “都听见了,那还站着干嘛,去收拾东西啊。”岑子酒笑着说道。 “收拾东…公子,你也带奴婢走啊?” “这不废话,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你不跟着,谁服侍本公子啊。”用手戳了她的脑门,岑子酒呵呵一笑,“本公子现在要出去,你在家把东西拾掇出来。 但你要记住,带够换洗的衣服就行,别大包小裹的。” “嗯,奴婢知道。”秋素嘴角划着完美弧度。 拍了拍秋素的头,岑子酒走出院门。 岑家虽有车,但不能用,他这可是属于偷着跑,岂能让岑家知道。 至于去哪里弄车,岑子酒自有办法。 八爷的住处。 八爷正坐在院中,听着手下汇报。 “呦,八爷,挺忙啊。” 八爷闻言,转头一看,吓得立马站起来,脸上陪笑道:“爷儿,你来啦。” “嗯,仙姑呢,让她来见我。”岑子酒大摇大摆地进入屋中,一屁股坐在正座上。 赶紧让手下去请施三娘,又让下人上茶水瓜果,八爷则笑呵呵站在一旁。 岑子酒也没搭理他,而是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施三娘便来到屋中。 她朝八爷一挥手,八爷识趣地退出房间。 岑子酒在怀中,把那次写的草药名单拿出来,递给施三娘,“按照上面的准备,记住,年份绝不能差,不然炼制不出来。” 施三娘边看边点头,武门出身的她自然明白岑子酒所言。 “上次与你交手,发现你用的都是至刚的武功,武门,就没有适合女人练的武功吗?”岑子酒淡淡说道。 “练武的女人本来就少,练的武功,自然与男人一样喽。”施三娘头也不抬地回答。 岑子酒点点头,把手伸进怀中,从空间拿出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呢,是岑子酒以前闲来无事,手写的水拳拳谱。 水拳,他练习的五行拳之一,讲究上善若水,以柔克刚。 所以,岑子酒认为,这个比较适合女孩子练习。 把小册子扔给施三娘,岑子酒淡淡说道:“我觉得你练习这套拳法,有助于你的提升。” 施三娘微微一愣,然后打开册子,简略地看了一遍。 “这…” “你拿着吧,就当给你的辛苦费。”岑子酒摆了摆手。 “可…”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 见他瞪着眼,施三娘微微一笑,把小册子揣入怀中。 “对了,你让八爷进来一下。” 施三娘点头,开门招呼八爷过来。 八爷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八爷,你这里有没有马车,大一点的,能坐四、五个人的。”岑子酒淡淡说道。 “有,爷儿你要用?” “嗯,我要用,你卖给…” “爷儿,你要用,只管用,提钱?这不是打小八的脸嘛。”八爷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呵呵…行,那你给我准备一辆。” “哎,小八这就去。”八爷转身就往外走。 “对了,哪天那个狗剩呢?” “爷儿找他?” “嗯,马车有了,还少一个车夫,让那个狗剩当车夫。” “好嘞,小八这就去办。” 看着八爷屁颠屁颠地出去,岑子酒无奈摇摇头,八爷不愧是地头蛇,能屈能伸,难怪能在这京城占有一席之地。 果然啊,存在即是道理。 第115章 张怜清的决定(上) 翌日清晨,狗剩赶着马车,来到岑子酒家门口,上前敲门。 大门打开,岑子酒第一个走出来,手里拎着两个不小的包裹。 狗剩赶紧上前,从岑子酒手中接过包裹,放到马车上。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岑子酒朝着院中招了招手,艾书凝带着小翠与秋素才走了出来。 当然了,此时三女是女扮男装。 见三女上了马车,岑子酒用锁头把大门锁上,然后回到马车,坐在车外边,告诉狗剩赶车离去。 狗剩一扬马鞭,马车缓缓向南行驶。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道边,岑子酒让几人在此等候,他下车之后,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岑家后宅,孙惠敏的房间内。 岑子酒从地下冒出脑袋,观看四周之后,确认无人,他才从地下钻出。 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岑子酒这次外出,怎么也得告诉孙惠敏一声,不能当面告知,留封信也是一样,省得她担心吗。 此行目的已达到,哥们儿走也。 没过多久,孙惠敏与刘妈一同向卧房走来,孙惠敏还笑着说道:“刘妈,过两天就是酒儿订婚日,他的人生大事有了一定,我这心也就放下了。” “夫人,少爷要是成亲了,你也该享清福喽。”刘妈上前一步,把门打开。 “咯咯…那是最好不过,到时候他们在给我生个大胖孙子,那我真是享受天伦之乐。”孙惠敏笑的很开心,仿佛在抱孙子一样。 进入屋中,坐在椅子上,侧头便看见桌上信封,孙惠敏疑惑问道:“这怎么有封信?刘妈,是你拿过来的吗?” “夫人,不是啊,难道是别的婢女拿过来的?我这就去问问。”刘妈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会,先别去。”孙惠敏看见信封上的字体,连忙打开,把信拿在手里认真观看。 越看她脸色越不好,最后把信用力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道:“小皮猴子,又说出去散心,散心?散个屁心! 他这是反对我给他安排的婚事,跟我俩玩失踪呢,真是气死我了!” “夫人,这信,是少爷写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孙惠敏喘着粗气,转头看着刘妈,“他回来,怎么没人告诉我。” “夫人,我这就去问。”刘妈转身就要出去。 “行了,问了也是白问,他要是不想让人看见,家中下人肯定看不见他。”孙惠敏冷静了些许,这个混蛋跑了,却留下来一堆事,需要自己去处理。 特别是两天后,与张家姑娘的订婚。 一想这些,孙惠敏又是咬牙切齿,暗自决定,等岑子酒回来的,自己一定要他好看。 “刘妈,备车。” 一辆马车,停在了岑子酒家门前,刘妈从车上下来,来到门前,便看见铁锁。 她又拍打叫喊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无人,她才回到马车前。 “夫人,里面没人。” “这个混小子,把秋素也拐跑了。”孙惠敏苦涩一笑,告诉车夫,掉头去张家。 “夫人,张家,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她们要是愿意等,那皆大欢喜; 要是不等,也怨不得人家,谁让我家那混小子跑了呢。 到时候,赔礼道歉是少不了的,大不了再让她们骂上几句。 无声的掐死,总比大张旗鼓让人知道的好。”孙惠敏面色沉稳,事情到了如此,只能快速解决,拖不是好办法。 “那老爷哪里?” “他?哼!不用理他,我儿子,我说了算。”孙惠敏带着一丝冷笑,岑棚哪有时间管岑子酒,他现在这琢磨,怎么与瀛岛人搭上关系呢。 说完她便闭上双眼,休养生息,等着一会儿面对张家的怒火。 岑子酒这么做,那就相当于逃婚。 岑家提的结姻,结果出了一档子事,老二换老三,现在老三又逃婚,这不是啪啪打张家的脸吗。 所以,孙惠敏已做好被骂的准备,谁让自家不对呢。 来到张家门外,刘妈上前叫门。 没一会儿,张夫人带着张怜清,一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把孙惠敏带进客厅,张夫人吩咐下人上茶之后,笑着说道:“岑夫人,还有两天就是订婚之日,你放心吧,我这边都已经安排妥当。” 张怜清闻言,面颊微微泛红,低头不语。 孙惠敏尴尬一笑,“那个…那个…” “哎呀,岑夫人,我们两家都快成为亲家,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张夫人笑容满面,“有话就直说。” 孙惠敏闻言,长出一口气,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说早利落。 “张夫人啊,你看,这个订婚之日能不能延期啊?”孙惠敏问的小心翼翼。 张夫人微微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呢,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孙惠敏只得再说一遍。 这回张夫人听的清清楚楚,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起来,她疑惑问道:“我说岑夫人,你这是为何?” 张怜清也抬起头,同样是满头雾水。 “就是…就是…”孙惠敏甚是无奈,这想与说,完全两码事。 “难以开口吗?”张夫人脸色彻底撂了下来。 孙惠敏见此,一咬牙,便把岑子酒离家去游玩的事情,说了出来。 “离家游玩?呵呵…岑夫人,你这借口也太不走心了吧。”张夫人脸色阴沉如水,声音也不似之前那么友善,“这婚,是你们岑家提出来的吧?” 孙惠敏点点头,“是,是我家提的。” “原本为你们家老二提亲,我们张家同意了,可后来呢,你们却换了人,我们张家,是不是也同意了!”张夫人眯缝着眼睛,眼神中的愤怒,一点也不掩饰。 孙惠敏只得尴尬点头。 “那现在呢?订婚之日近在眼前,你们岑家之人又玩失踪?呵呵… 岑夫人,你真以为我们张家,是好欺负的吗?”张夫人拍一下桌子,愤怒的站了起来,“岑夫人,你请回吧。 这个婚约作废,咱们两家的关系,也到此为止。” “张夫人,咱们…” “方妈,送客。”张夫人言毕,转过身去,不看孙惠敏。 “等会!”张怜清叫住方妈,她来到孙惠敏面前,“伯母,岑子酒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怜清,你还问这些干嘛?”张夫人面带疑惑。 “妈,你先坐下。”把张夫人按到椅子上,张怜清再次来到孙惠敏身前,用期望的眼光看着她。 “应该是早上离开的,或者昨天黄昏前后吧。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今早他让人给我送了一封信,我才知道他离开。”孙惠敏没有隐瞒,毕竟这次的事件,对张怜清伤害最大。 张怜清闻言,低头沉思片刻,抬头朝着孙惠敏笑了笑,“伯母,我同意订婚延后。” “什么?”张夫人与孙惠敏,两人异口同声,满脸的震惊。 第116章 张怜清的决定(下) 见两个母亲惊讶的表情,张怜清一字一顿道:“我同意婚事延后。” “清儿,你疯了吗?他们岑家如此对待咱们,你还同意延期?”张夫人拍了拍桌子,脸上略显狰狞。 孙惠敏没有吱声,但也疑惑不解,不明白张怜清为何做出这个决定。 “母亲,莫要生气。” “不生气?你那话我岂能不生气。”张夫人抓着她的手,“清儿,你是不是糊涂了啊?” “母亲,我清醒的很。” “那你还同意延期?他们岑家如此欺负咱们,你还同意?”张夫人瞪大双眼。 孙惠敏咧嘴一笑,无声无息的,也不言语,只是看着张怜清。 “母亲,女儿自有打算,你就听女儿的吧。”张怜清贝齿紧咬着红唇,那清冷的眸子深处,有着一抹淡淡的柔软在涌动着,而目光中,透着坚定。 迎上张怜清的目光,张夫人原本要训斥的话,改口问道:“打算?你有什么打算啊?岑家那小子的行为,可是逃婚啊!” “母亲,你就听女儿一回吧。” “不行,别的可以听你的,你的婚姻大事,你得听我的。”张夫人摇头道。 “呵呵…别的听我的?”张怜清瞥了张夫人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委屈,“母亲,小时候,我哭喊着,让你不要把我扔在姥姥家,你听我的了吗?” “我…我…”张夫人脸上的怒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愧。 孙惠敏眨了眨眼,眼中透着八卦的元素。 张夫人看着张怜清,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当初自己错误的决定,看来在女儿心中,已留下了疤痕。 见女儿那副倔犟委屈的模样,张夫人心软了,“清儿,岑家那小子,值得你这样吗?” “母亲,你同意延期了。” “管我同意有什么用,要你父亲同意才行啊。”张夫人没好气地白了张怜清一眼。 “父亲吗,母亲定有办法劝说的。”张怜清抱着张夫人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上,笑着说道。 “你这个丫头!”张夫人狠狠戳了戳她的头,然后抬头看着孙惠敏,淡淡说道:“岑夫人,你那宝贝儿子,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孙惠敏尴尬一笑,因为岑子酒的信中,压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岑夫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哎呀,母亲,你就别问了。”见孙惠敏尴尬,张怜清摇着母亲的手臂道。 张夫人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旁,不理她们。 搞定自己母亲,张怜清转头看着孙惠敏,淡淡一笑,“伯母,你先回去,我与岑子酒订婚取消,等他回来,直接成亲。” 在听见订婚取消的时候,孙惠敏有点失落,在听见成亲二字之后,孙惠敏瞬间来了精神。 “怜清啊,这次是子酒不对,等他回来我一定狠狠收拾他。”孙惠敏亲切地拉着张怜清的手 ,满脸的歉意。 张怜清与孙惠敏寒暄一阵之后,亲自把她送出门,看着马车离去,张怜清才转身回来。 见张怜清回来,张夫人一摆手,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此时的屋中,只剩她们母女二人。 “清儿,说说吧,为何要这样。”张夫人拉着她的手,盯着女儿,眼神中满满地疑惑。 “母亲,我就是觉得,反正都嫁人,而且这个岑子酒还算不错,所以嘛,等几天也无妨。”张怜清嘻嘻一笑。 “编!继续编!”张夫人嘴角上扬,用力拍了拍女儿的手,“从第一次见到岑家老三,你就不对劲。 第一次见面,他就属于不辞而别,按你的性格,即便不发火,也会不再理他才对。 结果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看着张夫人明亮的眼睛,张怜清淡淡一笑,“既然母亲想知道,那女儿就告诉您,我为何要这样。” “嗯,我听着。” “母亲,还记得七年前吗,我与姨妈来四九城看你们,因与人生气,我跑出去那次吗。”张怜清直勾勾地看着张夫人。 张夫人闻言,记忆也随着女儿这句话而打开。 当年,张夫人把刚五岁的女儿扔在娘家,与丈夫一同北上,经过几年的打拼,得贵人相助,张家在四九城站稳了脚步。 七年前,女儿随妹妹来四九城,因女儿与自己不亲近,张夫人便打了她一下,这导致女儿生气跑出家门。 直到天黑,女儿才回来,而且当时她弄的灰头土脸。 想到这里,张夫人抬头看着女儿,“清儿,当年你不是说找不到家吗,后来还是好心人给你送回家的。” “是啊,是好心人给我送回来的,但母亲,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张怜清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见女儿的表情,张夫人灵光一现,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就是岑家老三吧?” “对,就是他。”张怜清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怎么可能?”张夫人还是有点不信。 “母亲,你知道吗,当年我从家中跑出去,不是迷路,而是被人绑架。”张怜清脸色淡然,语气很平淡。 “绑架?”张夫人瞬间高八度,惊诧地看着自家女儿。 张怜清点点头,轻启樱唇,把当年没有说的事情,讲与张夫人听。 当年,张怜清从家中跑出,便低着头一个劲地跑,也不分东西南北,直到跑到没力气,才停下脚步。 力气没了,也冷静了,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她也有点害怕。 她想沿着原路回去,可是,她跑的时候,压根没看路,所以,她根本找不到所谓的家。 在大街小巷,张怜清就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不小心摔倒,那也是很正常的。 摔疼了,她就开始咧嘴大哭,脏兮兮的手,就着眼泪一抹,瞬间让她变成一个小花脸。 而张怜清的哭声,也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两男一女把她围住,假装关心的模样,把她骗到没人的地方,三人露出真面目。 想把张怜清拐走,卖一个好价钱。 张怜清大闹的时候,还被那女人给了一个大嘴巴,痛的哇哇大哭。 她的哭声,让女人面目狰狞,正要给她再来一个嘴巴的时候,岑子酒突然出现,三下五除二,把三个人打倒在地,拉着张怜清逃离此地。 听完张怜清的述说,张夫人愣了片刻便一把抱住她,带着哭腔道:“清儿啊,当时你为何不说呢? 你遭受这么大的罪,为何不说呢?” “呵呵…母亲,我当时说了有何用,事情都已过去,我又安全回来,这不是挺好吗。”张怜清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淡淡说道。 张夫人心中一紧,她自然听得出女儿的弦外之音,她苦涩一笑,抱着女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没想到,你与岑家老三还有这么一段缘分。 行,娘同意了,你父亲那里,我去说。” “谢谢,母亲。” “母女之间,说什么谢啊。”张夫人叹了一声,眉毛又一挑,“看来这岑家老三还是一个练家子。 七年前,他才十三、四岁,就能打到两个成年男子,而且人品也不错,仗义出手且知恩不图报,不错不错。” 张怜清闻言,嘴角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心中得意一笑,岑子酒,你别想跑出本姑娘的手心。 而此时,已出城的岑子酒,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第117章 马车上 听见岑子酒打喷嚏,狗剩转头看了他一眼,“公子,着凉了吧,进车里暖和暖和。” “没事,只是打一个喷嚏而已。”岑子酒摆摆手,他暂时不想进去。 里面坐着三个女的,他一个男的混在其中,多少有点别扭感。 于是,他陪着狗剩,坐在外边。 “狗剩,你是哪人啊?”岑子酒身子倚在马车上,好奇地问道。 “啊,公子,小的济南府人。” “家中还有人吗?” 狗剩摇了摇头。 岑子酒见此,尴尬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那你跟八爷混几年了?” “快三年了吧。”狗剩仰起头,微微一笑。 三年,这小子也算老手了吧,岑子酒恶趣味想到,如果行至半路,没了盘缠,可以让他妙手空空也。 不过,这也是胡乱琢磨而已。 从腰间,把酒葫芦拿出来,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岑子酒心里琢磨,北方酒有点烈,自己是不是弄点柔一些的酒喝。 一转头,见狗剩舔了舔嘴唇,岑子酒玩味一笑,“狗剩,想喝点?” 狗剩闻言,一个劲地点头。 啪,岑子酒一巴掌打在狗剩的后脑勺上,“你赶车呢,赶车不许喝酒,记住没!” 狗剩嗯了一声,转头目视前方。 见狗剩紧模样,岑子酒哈哈一笑,“放心,有你的酒。” 说完他拿出一个小酒坛,塞进狗剩的怀中。 狗剩低头看了看酒坛,转头看见岑子酒朝着自己举起酒葫芦,他稍愣片刻之后,把酒塞拿出,捧着酒坛,“多谢公子赏酒。” “谢什么,要说谢,也得是我说,这一路还得麻烦你赶车。”岑子酒把酒葫芦放到嘴边,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狗剩见状,也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酒。 由于喝的急,酒水顺着下颌,流进领口中。 放下酒葫芦,岑子酒瞧见狗剩这副德行,哈哈一笑,“你小子,慢点喝,像你这么喝太浪费。” “咳咳…公子,喝的有点急,下次不会了。”狗剩用袖子在脖子上一抹,酒水擦了个干净。 狗剩这一系列操作,看的岑子酒有些呆愣,他心中有一个想法,袖子还可以这样用。 拿起酒葫芦,正当岑子酒要喝第三口的时候,帘布一挑,秋素探头道:“公子,你还喝呀,忘记你醉酒难受的样子吗。” “你这小丫头,管的够宽。”岑子酒摸了摸她的头,“进去老实坐着,要是无聊,自己嗑瓜子去。” “公子,大白天的,你少喝点。” “知道啦,去,回去。”岑子酒笑着把秋素推了进去。 秋素嘟着嘴,坐在车内。 “咯咯…秋素,来,吃点瓜子。”小翠抓起一把瓜子,塞进秋素手中。 秋素嗑了一个瓜子,抬头看了看艾书凝,“艾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啊?” “怎么,你家公子没告诉你吗?”艾书凝摸着白猫的毛发,笑着问道。 秋素摇了摇头,“公子什么都没说,只说出门。” 没等艾书凝说,小翠笑着抢话道:“秋素啊,是不是怕你家公子,半路上把你卖了啊?” “呸!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公子才不会呢。”秋素瞪了小翠一眼。 “那可说不准啊,我以前在王…” “咳咳…”见小翠要口无遮拦,艾书凝赶紧提醒她。 小翠听见咳嗽声,也知道自己的嘴好悬没把门,赶紧改口道:“我以前见过许多大家子弟,卖丫鬟那是常态。 秋素,你呀,悬喽。” “你还敢胡说八道。”秋素直勾勾看着小翠。 “我没有啊,当年有个王家少爷,就是经常卖丫…” “你还说,看我不收拾你。”秋素把瓜子扔进盒里,双手伸向小翠的腋下。 “啊哈哈…哈…啊…哈…”小翠最怕痒,一痒就浑身没力气。 “让你瞎说,还瞎说不?”秋素没打算这么快放过小翠,继续抓挠着。 “哈哈…我…哈…不…不…哈哈,说了。” “哼!这次先放过你。”秋素重新坐了回去,抓起瓜子,嘎嘣起来。 小翠也缓了过来,坐直身子,死死地盯着秋素。 “怎么,还想再体验一次。”秋素挑了挑眉毛。 “哼!别让我抓到机会。”小翠晃了晃拳头,然后低头抓了一把瓜子。 秋素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艾书凝见此,微笑摇摇头,这种情况她早已见怪不怪。 秋素与她们熟悉之后,经常与小翠嬉闹,至于胜负吗,都是有输有赢。 车内,很快安静下来,除了嗑瓜子的声音,在无其他声音。 岑子酒靠在车门上,听了半天,没有别的声音,他把酒葫芦挂在腰间,一撩布帘钻了进去。 见他进来,秋素往里挪了一个位,让他坐下。 抓起一把瓜子,岑子酒边嗑瓜子边说道:“你们饿不饿?” “我还不饿,你们俩呢?”艾书凝看向两个丫鬟。 秋素摇了摇头,而小翠见状,只得点点头。 岑子酒见状,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放到三女中央,“这里有点小糕点,饿了的话,你们先垫垫。 等一会儿马车找到饭店,我再请你们吃大餐。” 小翠有些意动,她抬头看着艾书凝。 艾书凝见状,有种捂脸的冲动。 “秋素,你打开它,给书凝与小翠一人一块,你自己也吃一块。”看见主仆二人的反应,岑子酒对着秋素说道。 秋素点头,打开纸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糕点,递给了艾书凝。 艾书凝朝岑子酒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接过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秋素又给小翠一块,小翠接过后,一口一半。 当小翠要给岑子酒的时候,岑子酒摆了摆手,指着腰间的酒葫芦,笑着说道:“酒是粮食精,暂时有它足矣。” “公子,你还喝?” 岑子酒拿起一块糕点,直接塞进秋素的嘴中,“吃吧,省着你瞎操心。” 秋素咬了一口糕点之后,朝着岑子酒翻了个大白眼。 “行,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哪有饭店。”不等三女回话,岑子酒直接挑帘出去。 秋素一见,狠狠咬了一口糕点,边吃边嘟囔,“肯定又出去喝酒,也不怕伤身子。” 艾书凝看了看秋素,摇头一笑,把糕点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小口。 而小翠呢,已经拿起第二块糕点。 见岑子酒出来,狗剩笑着说道:“我说公子,你坐里面就行,我在外面看着呢,要是有饭店,我自然招呼你。” “没事,我出来看看风景。”岑子酒随意回答。 狗剩眨了眨眼,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山就是山,偶尔遇见几个人,这有啥景可看的。 狗剩转头瞄了一眼,却见岑子酒在闭目养神,狗剩有点懵,心说原来岑公子是梦中看风景啊。 第118章 小翠又吃撑了 有出城的,必然有进城的,随着马车一路前行,岑子酒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或者听到,进城人那急切的心情。 临近晌午,马车行驶到一个小镇,狗剩询问当地人之后,便赶着马车来到小镇唯一的酒楼。 马车一停,岑子酒立马睁开双眼,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一眼,悦福楼就是这间酒楼的名字。 “公子,这镇子就这么一间酒楼,中午就在这将就一下吧。”狗剩说道。 岑子酒左右看了看,点点头,“就在这吃点,你把马拴上。” “公子,小的就不去了吧,还得看着马车呢。”狗剩摇了摇头。 “马车有何看的,把马拴上就行,听我的。”岑子酒拍了拍狗剩的肩膀,狗剩一咧嘴,赶紧点头,转身去拴马。 岑子酒摇头一笑,撩起布帘,“把值钱的东西带上,其他的放在车上,下车吃饭去。” 艾书凝点点头,让小翠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她只是拿着一个很小的包裹。 而秋素呢,则是没有背任何包裹,因为她打的包裹,只是换洗的衣服。 见三女下车,狗剩也拴好缰绳,五人一起走进酒楼。 伙计见有客到,自然笑脸相迎。 见酒楼里人不多,岑子酒便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方便看着外面,防止马车被偷跑。 说归说,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 问艾书凝吃什么,她笑着摇头,让岑子酒决定。 岑子酒挠了挠脑门,这间饭店,他也没来过,自然不知道哪个菜好吃,于是乎,他就让伙计,把你们店的拿手菜,按照五个人的量上菜。 伙计笑着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子酒,你怎么点菜,他们会不会把菜上的太多,我们不吃不了啊。”艾书凝压低声音问道。 “没事,尽量吃,吃不了,咱们打包带走,留着路上吃。”岑子酒笑着说道。 “打包?” “啊,就是菜装在食盒里面,咱们带着离开。”岑子酒解释道。 艾书凝点点头。 “不用想打包的问题,这里有小翠,绝对剩不下的。” 听见岑子酒的话,小翠瞬间脸红,嘟着嘴,带着一丝不满道:“岑公子,你这话太让奴…” “咳咳…”艾书凝拽了拽她袖子,“你少说话,一会儿还能多吃点。” 原本还在为自己,差点说漏嘴而羞愧的小翠,听见艾书凝这么一说,让她从脸蛋红变成脖子红,“小…公子,你怎么也这样?” “我怎样了,常言道,能吃是福。”艾书凝捏了捏小翠红透的脸蛋,笑着说道。 小翠只得翻了个白眼,低头沉默。 岑子酒呵呵一笑,小翠的性格,有点大大咧咧,也属于开心果的属性,所以,适当的调侃,她也不生气。 没过多久,伙计把饭菜上齐,当然还有一壶酒。 原本还低头的小翠,立马抬头,夹了一块肉放入嘴中,咀嚼几下之后,眼睛越发的闪亮,然后给艾书凝夹了一块肉。 见艾书凝没吃,小翠碰了碰她道:“公子,你快尝一尝,这羊肉做的肥而不腻、外香里嫩,好吃极了。” “只要有吃的,你就精神。”艾书凝笑着摇摇头,把小翠夹的羊肉吃进嘴里,咀嚼几下之后,她点点头,“还别说,这羊肉还真如小翠所言,很好吃啊。” “那是当然啦,小翠最出名的就是这张嘴,特别叼,一口能定好吃与否。”秋素笑嘻嘻说道。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小翠瞪了秋素一眼,然后低头吃肉。 岑子酒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刚把杯放在桌上,狗剩就拿起酒壶,给他倒满。 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的,岑子酒暗自点点头,他让狗剩当车夫,就两个原因:他是男的,他看着很机灵。 目前来看,自己没选错人。 他们这一桌吃的热乎,也引起了其他桌的注意,其中包括靠门口的一桌。 这一桌,四个男的,个个都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 坐在右手边的男人,回头看了看岑子酒他们,又看了看门外的马车,便回头与其他三人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正座的男人摇了摇头。 “为何?”右手边的男人低声问道。 “这是白天,也是城镇。”正座男人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然后用手指了指外边,三人一看,便同时点点头。 他们这桌如何,岑子酒他们是完全不知,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付了钱,出了酒楼。 “书凝,我说剩不下吧。”岑子酒看着小翠这副模样就想笑,但他憋住了。 只见小翠挺着肚子,每迈一步,都很缓慢。 艾书凝一见,脸色略有羞红,小翠是自己丫鬟,居然吃成这副德行,她岂能不丢人。 回身拽着小翠左臂,艾书凝同时招呼偷笑的秋素,两人一同把小翠拽上马车。 见狗剩解开缰绳,岑子酒也坐在了外边,狗剩坐好之后,一扬马鞭,马车慢慢向前行驶。 而那四个壮汉见状,也留下饭钱,出了酒楼,尾随其后。 “大哥…” “这是小镇,等他们出了城,在动手也不迟。” 其他人一听,点点头,认同老大说的对。 由于没有倒车镜,岑子酒自然看不见身后的景象,再说了,他也有点吃撑了,靠在马车上,闭目休息。 而马车内,艾书凝狠狠揪了小翠的耳朵一下,责备道:“下次不许这样,也不怕撑坏了。” 小翠一边揉耳朵,一边嘟囔道:“这也不怪我,菜好吃吗。” “啊!那你的意思,还怪厨子喽?” “嗯,谁叫他做的这么好吃。” “好吃你个头啊!”艾书凝没忍住,给了小翠一个爆栗。 “小姐,怎么又打我?”小翠用手捂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打你,那是让你长点记性,下次,别吃撑了。”艾书凝把白猫抱在怀里,摸了摸猫头,“雪知,你看小翠,是不是有点丢人。” “喵。”白猫点点猫头。 “噗…哈哈…”秋素再也忍不住,小翠居然被猫鄙视了。 “秋素,你敢笑我?” 小翠伸出手,要挠秋素腋下,秋素岂能让她得逞,直起身子躲开,同时把手伸进小翠的腋下,手指动了动,惹的小翠哈哈大笑。 第119章 贪婪惹的祸(上) 听见里面的嬉闹声,岑子酒唇角微微上扬,这两个丫鬟的嬉闹,给人带来欢快,想来路上也不会寂寞的。 只顾着听里面的嬉闹声,岑子酒压根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马车出了小镇,继续向南行驶。 向前行驶了一段时间,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从后方飞来,越过马车,直直插入前方的地上。 “吁…”狗剩赶紧拽住缰绳,让马车来个急刹车。 急刹车,导致车厢内三女,向车头的方向倒下。 岑子酒睁开眼,看着前方的箭矢,双眼闪过一抹寒芒。 马车停下之后,四个彪形大汉,从马车后方跑过来,三个人手中拿着鬼头刀,一人拿着弓箭,呈扇形把马车围在当中。 狗剩拿着马鞭子,看着眼前四个彪形大汉,特别那明晃晃的鬼头刀,正明瓦亮,让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转头看了看岑子酒。 岑子酒朝他使了个眼神。 狗剩见此,壮着胆子,高声大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下马车。” “哈哈…为什么?哥哥们,碰见一个生瓜蛋子。”其中一个大汉仰头大笑。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盯着岑子酒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看你这穿着,也不像缺钱的主,怎么样,帮帮我们兄弟如何?” “你踏马放屁,还帮你?有你这样求帮忙的吗? 还踏马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助吗? 我呸!你们就是一群强盗,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果然啊,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狗剩用马鞭子挨个点着四个大汉,喷的唾沫星子四溢。 岑子酒仰着头,张着嘴,一副发呆的模样。 他没想到,狗剩不只脑袋瓜子机灵,这张嘴也够伶俐的,没看见四个大汉的脸,犹如包青天在世一般。 “小子,休要逞口舌之快,否则你就会知道,爷爷手中的鬼头刀,磨的到底快不快。”络腮胡子目露凶光,握着鬼头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就是,小子,信不信爷爷现在就给你大卸八块!”之前说话的大汉,用鬼头刀指着狗剩。 狗剩下意识地往后靠,转头看向岑子酒,见他点头,狗剩立马来了精神,趾高气扬道:“大卸八块? 小爷就坐在这里,你能把小爷怎么地呀!” “哎呀我去!你个小瓜娃子,老子要剁了你!”大汉拿着鬼头刀,哇哇大叫地直接冲向狗剩。 狗剩见此,忍住要跑的冲动,他焦急问道:“公子,他…” “拿马鞭子抽他。”岑子酒一副慵懒的模样。 “抽…抽?” “对啊,这傻子要到眼前的时候,就用马鞭子抽他丫的。”岑子酒淡淡说道。 “可…可…他有刀啊。”狗剩不理解,一个马鞭子怎么对付鬼头刀呢。 见大汉已到近前,岑子酒大喝道:“狗剩,抽他丫的!” 狗剩被他这一嗓子,不由自主地就把马鞭子甩向大汉。 大汉见此,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一个马鞭子也想抽大爷,做梦呢吧。 大汉的嘴角还没扬到最高处,马鞭子突然出现眼前,大汉大吃一惊,再想躲已不赶趟。 只听啪的一声,马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大汉的脸上,让其懵逼在原地。 而且,马鞭子在大汉脸上留下一条痕迹,从双眼之间,直到嘴角,留下一条血淋淋的红道。 狗剩有点懵,自己这一鞭子,居然真的抽到对方,自己真有这么厉害吗? “啊!狗杂种,我要杀了你!”大汉反应过来,捂着脸大叫。 他手握鬼头刀,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向两人劈来。 “狗剩,抽他丫的。” “好嘞,我抽你丫的。”狗剩朝着大汉扬起马鞭。 啪的一声,马鞭再次抽到大汉。 啊!一声惨叫,大汉被抽飞出去,趴在地上。 “老四!”其余三个大汉,纷纷跑到大汉身前,把他翻过来。 翻过来之后,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老四胸前,一条深深的鞭痕,从胸口到腹部,深处可见隐约的白色。 而大汉已经昏迷过去。 “大哥,这?” “这里有高人,背上老四,我们赶紧撤退。”络腮胡子眼中透着恐惧。 一个普普通通赶马的鞭子,居然把老四伤到这种程度,那这个人,自己几人定不是对手,弄不好,还容易把小命丢在这里。 莽撞了,自己不应该见钱眼开,冲动是魔鬼啊! 络腮胡子的话,让其他两个人深信不疑,有一人抱起老四,另一人把箭矢搭在弓上,而箭矢却瞄准了车厢。 狗剩也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马鞭,他居然这么厉害吗?一鞭子把一个近二百斤大汉抽飞出去,这是真的吗? 摇了摇头,自己哪有这种能力,那么就是身旁的岑公子帮的忙。 狗剩一拍脑门,原来如此,怪不得八爷如此惧怕岑公子,原来是这样啊。 “狗剩,朝他们甩一鞭子。” 听见岑子酒的话,狗剩那是一点也没犹豫,举起手中的鞭子,“贼子们,接鞭子!” 随着他话音一落,鞭子也甩了下去。 在三个大汉与狗剩惊愕的目光中,鞭子甩出一道气劲,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沟,直奔用箭矢的大汉。 “老二,快躲开!”络腮胡子大喊道。 络腮胡子话刚出口,老二也向一旁跳去,可惜,还是晚了一点点,气劲打到他的左膝。 咔嚓的断骨之声,虽不大,但甚是震耳欲聋。 “啊!我的腿!”老二抱着膝盖,疼的又喊又叫。 络腮胡子顾不得看老二,而是面朝马车跪在地上,“高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放过我们一马,我等必定感恩戴德。” 络腮胡子说完,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狗剩咽了口唾沫,把目光从哀嚎的老二身上挪开,偷瞄了岑子酒一眼,心中暗想,难怪八爷惧怕,这位公子比八爷还狠呢。 见狗剩不说话,岑子酒踢了他一脚。 “咳咳…你也不算初入,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规矩。”狗剩回过神来,模仿八爷的语调,对着络腮胡子说道。 络腮胡子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道:“之前多有冒犯,在下给您赔罪了。” 话音一落,拿起鬼头刀,照着自己的左手砍了下去。噗哧一声,手与腕分离,而络腮胡子一声不吭。 咕噜,狗剩又咽了一口唾沫。 岑子酒深深瞥了络腮胡子一眼,便踢了踢狗剩,朝他点点头。 狗剩会心,对着络腮大汉说道:“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你们走吧。” “多谢,我等告退。”络腮大汉用一块布,把断手拾起,架着老二,四人一同离去。 “公子,他们走了。”狗剩提醒道。 “嗯,咱们也走吧。”岑子酒一摆手。 “驾!”狗剩一扬马鞭,停止的马车便缓缓向前驶去。 第120章 贪婪惹的祸(下) 马车行驶一段距离,岑子酒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狗剩见状,赶紧拽住马缰绳,转头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秋素也探出头,脸上透着关心,“公子,你哪里不舒服吗?用不用看医者啊?” 透过布帘,看见艾书凝同样关切的目光,岑子酒摇头一笑,“没事,就是有点闹肚子。 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直接跳下车,三步并两步,跑去树林之中。 秋素见状,稍微放下心来。 艾书凝则挑起一旁的帘子,向岑子酒的方向望去。 跑进树林中,岑子酒回头看了看,确定马车看不见自己,他才用遁地术遁入地下。 在往四九城走的大路上,之前借钱的四人组,很是狼狈地前行着。 “大哥,我走不动了。”单腿跳的老二一屁股躺在地上,他的伤口只是简略的包一块布,上面还有血水呢。 络腮胡子咬着牙,断腕处,也是粗略地缠着一块布。见老二如此,他也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老三直接把老四扔到地上,也跟着坐下,用袖子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大哥,今儿够倒霉的。 原本以为吃个饭,遇见了大肥羊,结果人家是铁板,害的我们伤了仨,残了俩,你说倒霉不倒霉。” “谁让我们眼睛瞎呢。”络腮胡子低着头,眼中透着仇恨。 “大哥,我不甘心啊!”老二一声吼,他面目狰狞,用力拍着地,“我的腿伤成这样,即便养好也是瘸子,以后可怎么办? 我不甘心!” “能怎么办?咱们也打不过人家。”老三淡淡说道。 “明的打不过,咱们就来暗的。”老二咬牙切齿,“他们总的吃饭吧,总的睡觉吧。 给他下点药,只要他们能中毒,到时候的话,嘿嘿…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也是办法啊,不过他们已经走了,你们还全有伤,怎么办?”老三看了看受伤三人组,有些疑惑。 络腮胡子猛地抬起头,“老二说的这个办法可行,老三,我和你先把老二与老四送回小镇。 他们虽赶着马车,但速度并不快,咱们加快前行的话,应在天黑之前,追的上他们。” “老大,你…” “我也不甘心,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在这里栽跟头,还断了一手,我岂能甘心啊!”络腮胡子双眼通红,满是怒火。 “对,老大,咱们兄弟岂能让人这么欺负。”老二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我这里有蒙汗药,药力很强,即便是一头水牛,也能让它沉睡不起。” “好,就这么决定。 老三,你抱着老四,咱们赶紧往小镇走。”络腮胡子一拍大腿,就要起身。 “呵呵…你们回不去了,还是安息在这里吧。” 一道声音在几人背后响起。 “谁!”老三提着鬼头刀,回头看去。 不只是他,老大也拎着鬼头刀,老二虽然腿没了一个,但双手还在,也把箭矢搭在弓上,向身后转去。 只见三人身后,出现一个戴着齐天大圣面具的人,负手而立。 “你是谁?”老三用鬼头刀指着对方。 “送你们下地狱的人。”齐天大圣的话音一落,身影便消失在三人眼前。 “人呢?”老三甚是惊慌,东西南北看了个遍,也没发现齐天大圣。 老大与老二一样,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对方身影。 哥仨甚是疑惑,人呢?为何找不到了呢?难道,凭空消失? 老大率先摇摇头,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肯定是藏在哪,我们没发现。 于是,老大提着鬼头刀,向前边的林子走去,还没走几步呢,他又觉得不对劲,那人藏林子中有何用啊。 于是,老大又转回头,当看见老三身后的人影,他大声喊道:“老三,你背后!” 老大大叫的同时,撒腿向老三跑去。 老三虽一惊,但反应也堪神速,他挥手就是一刀,想以攻代守。 砰,拿刀的手腕被人抓住,在老三想抬腿向后踢的时候,被对方一脚踢在后腰上。 咔嚓,骨裂之声,老三整个人被对方踢飞出去,而手中的刀也被人夺去。 齐天大圣掂量掂量鬼头刀,份量还可以,微微一笑,随手把鬼头刀扔了出去,正中飞行中老三的后心。 噗哧一声,鬼头刀穿越老三,扎进前面的土地中。 而老三则是摔倒在地,失去了呼吸。 扔出鬼头刀的同时,齐天大圣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飞来的箭矢,再用箭矢挡住络腮胡子暴怒一刀。 当的一声,络腮胡子向后退三步,而齐天大圣纹丝不动。 “你是谁?为何与我们兄弟为难?”络腮胡子握刀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齐天大圣也不言语,直接把箭矢朝络腮胡子甩了出去。 络腮胡子见此,赶紧侧身躲过,箭矢贴着他的下巴,飞了过去。 还没等络腮胡子回身,他眼睛瞬间瞪的溜圆,“老二,快躲开!” 因为箭矢,居然笔直地飞向老二。 可惜呀,老二断了一腿,行动非常不便,箭矢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即便老二想躲,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噗哧一声,箭矢贯穿老二的咽喉,把老二钉在地上。 “老二,啊!我要杀了你!”络腮胡子悲痛欲绝,转身举着鬼头刀,向齐天大圣砍来。 齐天大圣临危不乱,依旧伸出两根手指,准确无误地夹住来势汹汹的鬼头刀。 络腮胡子一见,大喝一声,用尽浑身力气,想把鬼头刀拽出来。 可惜,不管他如何用力,鬼头刀,依旧拽不出来。 络腮胡子见状,抬起左腿,踹向对方的腹部,结果对方先他一步出腿,把他踢飞出去,而鬼头刀,也留在齐天大圣的手中。 络腮胡子落地之后,直接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过飞过来的鬼头刀。 络腮胡子刚站起来,齐天大圣就出现在他眼前,在他没反应过来之际,腹部重重挨了一拳。 痛的他立马弯下腰,而迎接他的就是头部再次挨了一拳。 噗通一声,络腮胡子仰面摔倒在地。 齐天大圣拾起鬼头刀,随手一甩,直接插入络腮胡子的心脏。 慢步来到老四的身前,齐天大圣抬起脚,一脚踩断老四的咽喉。 至此,打劫四人组,全部去西天跪拜佛祖去喽。 回到树林中,摘下面具,岑子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微一笑,自己也算为民除害,让这伙人生还,才是对老百姓最大的伤害。 身子慢慢没入土中,很快,岑子酒便消失在这片林子,而外面四个人的状况,仿佛与他无关。 再次从土里钻出来,岑子酒看了看四周,没错,是自己用遁地术的地方。 当他回到马车上,秋素又探出头,“公子,如厕怎么这么久?” “拉肚子,时间久不很正常。” “真的没事吗?那用不用吃点药?”秋素略带疑惑地问道。 “哎呀,没事,你回去吧。”岑子酒把秋素推了回去,对狗剩说道:“咱们继续前行。” 狗剩应了一声,马鞭一扬,马车便再次踏上旅程。 第121章 玩扑克 坐在马车外边,看着两侧近乎一样的景色,岑子酒有点意兴阑珊,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 岑子酒觉得,应该找点事情来打发这无聊的旅程,他思来想去,便有了想法,于是,左手一翻,一副扑克牌出现在手中。 这副扑克牌是光绪二十七年发行,数量不多,所以很少有人拥有它。而岑子酒之所以有,那是从金贝勒那里借来的。 只是一直借到现在而已。 这副扑克,与传统不同,牌面上不是雅典娜、凯撒大帝什么的,而是大清的印象。 扑克牌印有皇亲大臣、黎民百姓、城市建筑、县衙断案、处决犯人,几乎包括了清末社会的各个方面。 而大王的牌面,印的是大清赫赫有名的李大人。 撩起布帘,见三女也是一脸闲置,岑子酒嘿嘿一笑,“玩会扑克啊?” “好啊,好啊。”小翠第一个同意。 秋素也点点头。 艾书凝宛然一笑,“那就玩会吧,不过你可别嫌弃我出牌慢。” “不嫌弃,不嫌弃。”岑子酒从外边进来,坐在边上,把扑克牌从盒中倒出来。 扑克牌递给艾书凝,他笑着说道:“书凝,你手气好,你来洗牌。” 秋素与小翠互看着对方,她们都不明白,这手气好与洗牌有何关联。 艾书凝白了他一眼,接过扑克牌,洗了两把,把扑克牌放在蒲团之上,看着岑子酒问道:“还玩那个串…” “串红尖。”岑子酒笑着回答。 没错,就是串红尖。 如果是三个人,可以玩斗地主,但四个人的话,只能先玩串红尖,因为这个未知性比较重,有时候,还不知道谁和谁是一伙的。 之前在家闲来无事,岑子江便把串红尖的玩法,教于三女,四人也玩了几回,三女也算基本上掌握这种新式玩法。 “小翠,上牌。”岑子酒提醒道。 小翠上了牌,艾书凝第一个抓牌,其他三人也陆续抓牌,全部抓完,各自查看手中的扑克牌。 把手中的扑克牌捋顺,岑子酒便撇了撇嘴,自己这臭手,抓的是什么破牌啊! 串红尖与斗地主不同,2在串红尖中是最小的牌,而串红尖最大的单牌,自然是a。 而岑子酒手中,一张a也没有,还断断续续的,连不成线,完全是一手破牌。 对2、对3、对10,三个9,四个单张6、8、j、k,这就是岑子酒的牌。 抬头看了一圈,见三女都在低头整理手中的牌,岑子酒问道,“红桃4在谁哪?快点出牌。” 串红尖的玩法,一般是红桃3、4、5中任选一个,做为先出牌的理由。而岑子酒教她们之际,随口说了一句红桃4先出牌,所以,延续至今。 “我这里,稍等会儿啊。”艾书凝头也不抬,眼睛盯着扑克牌,手也在不停调整牌的顺序。 “不急不急,你慢慢来。”岑子酒摆摆手。 没过多久,艾书凝抬起头来,浅浅一笑,“我弄好了,可以出牌了吧。” “小姐呀,红桃4在你那,当然你出牌喽。”小翠提醒道。 艾书凝点点头,拿出一张梅花5,放在蒲团上。 秋素拿出黑桃7,放在蒲团上。 岑子酒直接把黑桃8扔了出去。 小翠犹豫片刻,从手中抽出一张红桃j扔在蒲团上。 艾书凝很快把梅花q放在上面。 秋素见状,抽出方块k,管上艾书凝的梅花q。 岑子酒无奈一笑,自己管不起,只得说了一句“过”。 小翠又犹豫片刻,最后扔出一张梅花a。 串红尖吗,当然a最大,所以,梅花a一出,其他三人自然要不起。 小翠见状,直接扔出。 艾书凝犹豫许久,还是用10jqka管上,而且a是方块a,也就是冒出一个红a来。 秋素摇摇头,要不起。 红尖啊,与自己不是一伙,但是艾书凝出的牌,岑子酒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不要。 主要因为手中牌太差。 见小翠也摇头,艾书凝唇边漾着开心地笑容,扔出之后,手中只剩一张牌。 见秋素要不起,岑子酒还是把三张9甩出,管上艾书凝五连。 一圈要不起,又轮到岑子酒出牌。 艾书凝剩下一张,岑子酒只能出对。 对2,最小的对,扔在蒲团上。 一圈之后,岑子酒扔出对10,见没人要,他又扔出对3。 结果,居然没人要。 岑子酒有点懵,因手中只剩下6、j、k三张牌。 可是,艾书凝只剩一张,万一对方剩一张黑桃a或k的话,自己这三单张不是送人头吗。 岑子酒挠了挠头,看了看蒲团上的扑克牌,他突然心生一计,用手打乱蒲团上的扑克牌,把一张q露在明面。 把手中的三张牌捏好,岑子酒大喝一声,“我赢了,jqk。” 随着他的大喝,让三女目光集中在他脸上之际,岑子酒快速把三张牌甩了出去,让jk与那张q在一起,而6滑到一旁。 秋素一见,脸上挂着笑容,“公子没有红a,我们赢喽。” 与此同时,小翠也喊了同样的话。 秋素与小翠一愣,互看一眼之后,同时把目光集中在艾书凝身上。 三人都没有红a,那么,另一张红a自然在艾书凝手中。 “小姐,你双红a啊!那么,你还剩一张红桃a!”小翠瞪大双眼。 秋素也是有些惊讶。 艾书凝直接把红桃a一亮,“我的确剩一张红桃a,但是!”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岑子酒,“子酒,你最后三张牌,真的是jqk吗?” “小姐,这不明摆嘛。”小翠指着蒲团说道。 秋素也点点头。 “子酒,你说呢?”艾书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这…当然是jqk喽。”岑子酒笑的有一丝尴尬,但他还是咬着牙承认自己出的是jqk。 “是吗?”艾书凝的笑容,有种看透一切的感觉。 “我记得,小翠用了一张梅花q,而我用了一张红桃q,子酒,蒲团之上就这两张q,那你的q呢?哪来的?”艾书凝拿着蒲团上的两张q,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翠与秋素闻言,同时看向岑子酒。 “啊哈…哈哈啊…”岑子酒尴尬地挠了挠头,朝着艾书凝竖起大拇指,“我家书凝不愧是火眼金睛,这么隐蔽,都被你发现,厉害厉害。” “那当然,我的眼神相…”艾书凝回过神来,玉露似的腮边火烧一般红,像是天边最瑰丽的彩霞,暗啐一口,“你胡说什么呢,谁…谁…哼!” “哈哈…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岑子酒仰头大笑。 “你还笑?你玩牌耍赖还笑?”艾书凝脸红的甚,更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哈哈…玩牌吗,十玩九诈嘛。” “你还理直气壮?雪知,挠他。”艾书凝鼓着双腮,拍了拍白猫的头。 白猫喵了一声,从艾书凝怀里站了起来,直接窜向岑子酒,伸着猫爪,就要挠他。 可惜,被岑子酒一把抓住,又扔回给艾书凝,惹的她一声娇嗔,脸似红霞甚是好看。 第122章 夜宿村民家(上) 自从岑子酒这次耍赖,以至于之后他每次出牌,小翠都检查又检查,甚至在他出牌前,把蒲团上的牌,拢在一起,才让他出牌。 这让岑子酒哭笑不得,也导致他再也没有耍赖的机会。 虽没了耍赖的机会,但凭借他多年的牌技,还是赢少输多,每次都是莫名其妙让艾书凝赢得牌局。 惹的小翠一个劲地抱怨,说岑子酒是故意让自家小姐赢牌,这是典型的重色轻丫鬟。 秋素也认同小翠的观点,毕竟岑子酒的放水过于明显。 到了最后,好好的串红尖,硬生生地变成三打一,弄的岑子酒有一局,只能干瞪眼,一张牌也出不去。 看他一张牌也未出,惹的三女哈哈大笑,好像阻止他出牌,才是最大的胜利。 岑子酒也不计较,玩牌吗,玩的就是一个欢乐,斤斤计较,那是脑袋有坑之人。 直到日落黄昏,四人才结束这场特殊的串红尖玩法。 “岑公子,明儿,咱们继续玩呗。”小翠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所以笑嘻嘻问道。 岑子酒闻言,嘴角抽搐一下,这丫头还玩?赢自己没够是吧。 没等他回答,艾书凝便拍了小翠的额头一下,“你这丫头,还玩,玩一天不累吗。 有时间多看看书,别总想着玩牌,不然以后你怎么嫁人。 什么也不会,只知道玩,那我岂不是丢尽了脸。” “小姐,小翠不嫁人,小翠一直守着小姐。”小翠抱着艾书凝,略显撒娇道。 “快起来,子酒与秋素看着呢。”见小翠摇头不撒手,艾书凝只能揪住她耳朵,把她拽起来。 小翠捂着耳朵,嘴都撅上了天。 秋素则是掩面而笑。 “你们聊,我出去坐一会儿。”岑子酒来到马车外,看见天边的夕阳染红了天边,令人心旷神怡。 夕阳确实无限好,可惜他们要找住的地方,不然的话,晚上岂不要露宿丛林。 告诉狗剩,让他再看见村镇,就拐进去,晚上在那里休息。 结果,一直到天黑,马车才进了一个小村子。 只看炊烟,就知道这村子不大,想来不可能有客栈一类。 看来,今天只能夜宿村民家。 岑子酒拿出几两银子,扔给狗剩,“狗剩,你进村子,找一家借宿。 跟人家好好商量,咱们不免费住,咱们付钱。” “嗯,小的知道。”狗剩点头,拿着银子就要走。 “等会,我还没说完呢。”岑子酒叫住狗剩,看了看四周,淡淡说道:“借宿的地方,最好能有两间房,再弄点吃的。 咱们赶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吃完了好休息。” “小的明白,小的去也。”见岑子酒点头,狗剩跳下马车,向村子走去。 见狗剩越走越远,他撩起布帘,看着三女说道:“赶了一天的路,虽风尘仆仆,但条件有限,不能沐浴,你们就将就一天。 明儿,找家客栈入宿,你们再好好洗个澡。” 艾书凝白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秋素面颊微微泛红,低头不语。 小翠哼了一声,把布帘拽下,隔着帘子道:“岑公子,你不用说的那么清楚呀,我们知道啦。” 瞧见小翠的行为,岑子酒只是尴尬一笑,同样隔着布帘道:“知道就好。” 过了不知多久,狗剩一路小跑着来到马车前。 “公子,小的找到一户人家,咱们过去吧。”狗剩喘着粗气道。 “你急什么,我们又不着急。”岑子酒拍了拍旁边,“来,赶车过去。” 狗剩应了一声,坐下拿起马鞭,赶着马车,向村子而去。 来到狗剩所说那户人家门前,把马车拴在门口的大树上,一行人背着随身包裹,走进院子。 院中站着一家四口,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儿一女。见岑子酒他们进院,那是笑脸相迎,甚是热情。 热情的,让岑子酒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戚呢,其实,都是银两的力量。 与中年夫妇寒暄几句,狗剩便让中年夫妇赶紧准备饭菜,得到银两好处的夫妇二人,自然没有怨言,转身奔厨房而去。 而两个孩子,却跑到外面,围着马车看个不停。 得了空闲,岑子酒才有空看了看这户人家,院子不小,房屋四、五间,这绝对算得上是当地的大户。 见岑子酒在原地转圈圈,狗剩咳嗽一声,“公子,咱们去看看今天住宿的地方吧。” 岑子酒闻言点点头,“不错,咱们去看看。” 狗剩见此,便带着几人,来到东侧厢房。 这户人家的东厢房很大,开有两个房门,几乎有点超越正房的错觉。 “公子,就是这间房,两个门,两个房间,睡咱们五人是绰绰有余。”狗剩边说边带几人进屋。 屋中设施也很简陋,火炕,方桌,衣柜,洗脸架,当然了,还有炕柜。 两间房屋的设施差不多,大小也差不多,炕的长度,一起睡四个人都没问题。 岑子酒回头看了艾书凝一眼,见她点头,岑子酒笑着说道:“不错,这里很不错,狗剩,你办事还算利落。” “谢公子夸奖。”狗剩的脸上,也洋溢开心的笑容。 能得到八爷都惧怕之人的夸奖,狗剩那是相当满足。 最后,艾书凝三女住北头,而岑子酒与狗剩,住在南头。 决定好房屋的分配,五人又回到了院中,坐在树下,等着晚饭到来。 为何不去帮忙,因为花钱了,这属于交易,不属于乐于助人。 半晌之后,中年夫妇把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大哥大嫂,一起吃点吧。”岑子酒笑着说道。 中年男人闻言,赶紧摆摆手,“俺们都吃过了,你们吃吧。” 中年女人也点点头。 而两个孩童,却直勾勾地盯着饭桌上的肉。 岑子酒瞧见之后,微微一笑,伸手朝两个孩子招招手。 两个孩子见此,欢快地蹦跳过来。 “你们两个娃子,干嘛去,赶紧给俺回来。” 听见中年男人的喊叫,两个孩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我说大哥,你和孩子喊什么啊,你不吃还不让孩子吃啊。”岑子酒朝着两个孩子说道:“来,到叔叔这里来,有肉吃啊。” 最后,对于肉的渴望,大过对于男人的惧怕,两个孩子来到他面前。 岑子酒夹了两个肉,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块,见两孩子吃的正欢,他笑着问道:“好吃吗?” “好吃,谢谢叔叔。”小姑娘边吃边说道。 “这孩子,真乖啊。”岑子酒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又夹了一块肉,“来,叔叔再给你一块。” “谢谢叔叔。”小姑娘再次把肉吃进嘴里,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岑子酒拿起一个碗,把桌上所有的菜都夹一遍,放进碗里,递给小姑娘,“来,拿着,你们去那边吃。” “谢谢叔叔。”这次是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小姑娘接过碗,欢笑着与小男孩去了一旁。 两个中年夫妇见状,尴尬一笑,转身回屋。 岑子酒见其他人没动筷子,他呵呵一笑,“都看什么啊,吃吧。” 话音一落,他第一个动筷夹菜,其他人才跟着动筷子。 第123章 夜宿村民家(下) 吃进嘴里,岑子酒点点头,这家妇人的手艺,在家常菜中已算不错,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 对于半个资深吃货来讲,岑子酒品尝的能力,也算相当不错,当个美食品尝家,那是绰绰有余。 赶了一天的路,哪怕坐在马车上,那也相当的疲乏,自然而言,吃饭的速度便快上不少。 风卷残云之后,秋素与小翠帮着妇人把碗筷拾掇下去,狗剩打了水,几人简单洗漱一番之后,各自回到房间。 听着隔壁小翠与秋素嘀咕声,岑子酒瞥了狗剩一眼,见他甚是拘谨,岑子酒微微一笑,“狗剩啊,你也早点休息吧。 今天属你最累,赶一天的车,风吹日晒的,睡吧。 明天,你还得接着受累呢。” “公子,小的不累,能为公子效劳,那是小的三生有幸。”狗剩讨好道。 “行了,你赶紧休息,咱们这一路长着呢。 以后你再这么说,本公子还能信你的话。”岑子酒摇头一笑,用手指了指坑,“现在嘛,你赶紧睡觉。” 狗剩哎了一声,脱鞋上炕,躺在一边甚是老实。 岑子酒没在理会他,而是把桌上的油灯吹灭,自己坐在炕边,聆听隔壁的嘀嘀咕咕。 没过多久,艾书凝催促两个丫鬟,赶紧熄灯休息,这才听见小翠吹灭油灯的声音。 半晌之后,听见隔壁响起匀称的呼吸声,知道三女都已睡熟,而岑子酒身边的狗剩,早已响起鼾声。 虽不是震天响,但音量也不小。 又在屋中静坐一会儿,听见四周没有另类的声音,岑子酒才来到门口,用遁地术离开了房间。 再次出现,已在正房的窗下。 见屋中有光亮,岑子酒用沾了唾沫的手指,把窗纸捅一个洞,透过小洞向屋中看去。 只见男人抽着旱烟,女人在缝补孩子的衣裤。 男人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吐出烟圈之后,淡淡说道:“幸亏听我的了吧,不然的话,两个孩子就得出事,咱们两个也得跟着出事。” “谁能想到啊,那个年轻公子居然如此谨慎。”妇人咬着牙,脸上有点愤怒的样子,“差点啊,我们的孩子就出了意外。” “谁让你起贪心,人家给了那么多银子,你还嫌弃少。”男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哪能怨我吗?谁叫咱们家穷呢!”妇人也不甘示弱,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穷?你还嫌咱家穷!”男人用烟袋指着妇人,“你这个头发长的,你看不见吗,整个村子,除了村长家,谁还能比过咱家! 你还嫌穷!你想咋的,想上天吗?” “村,村,你就知道村!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就不能有点长远眼光吗! 你想守着几亩破地,过一辈子吗?”妇人表情有些扭曲,把衣裤扔在炕上,指着男人说道:“就算你这么想,你不应该为孩子们考虑考虑吗? 你也想让他们当一辈子农民吗?” “当农民有啥不好的,我就觉得当农民挺好的。”男人低头又抽了一口烟。 “还当农民挺好,你那叫胸无大志,自甘堕落!”妇人看着男人的眼神,一副恨铁不成钢。 “胸无大志,还自甘堕落?”男人抬头看了妇人一眼,吐出一口烟圈,“就算这样的我,也没缺了你和孩子。 甭管是吃还是穿,那个不是村中最好的。” “还村,村,你!哼! 你就不能学一学,人家隔壁村的老王大哥,人家去镇上开了一家饭店。 挣大钱不说,还把全家接到镇上,摆脱农民身份,过上城镇人的生活。 那是吃饭只管张嘴,自有下人喂;穿衣只管伸手,自有下人穿,多么享福啊!”妇人双手合十,紧贴右脸,脸上一副向往的模样。 瞧见自家媳妇这副德行,男人撇了撇嘴,“看他能的,他咋不拉屎也让下人帮着拉呢,自己别拉啊!” 妇人的美梦,瞬间被男人的一泼屎给浇灭,她拿起衣裤向男人扔来,“你恶不恶心,滚!” 男人笑嘻嘻地接住衣裤,随手扔在坑上,“媳妇,你可小点声,别把孩子吵醒。” “滚!”妇人扭过身子,不去看他。 “好了,媳妇,别生气,你要是想做买卖,那就做,你男人给你出钱。”男人又抽了一口烟。 “真的?”妇人惊喜地转过身来。 “当然,钱都攒的差不离,你不是想开胭脂水粉铺子吗,到时候咱们就去镇上,兑一家店,咱们一家也去镇上生活。”男人笑着说道。 妇人闻言,满满地激动,直接飞扑到男人身上,“孩他爹,你真好!” “那是,你可是我媳妇。”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镇上?” “一周以后吧,家里的事情,还需交待一下。”男人把烟袋掐灭,放在坑边,“媳妇,像今日的事情,以后别在做了,这损阴德的。” “知道啦,听你的。”妇人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俯身在男人耳边轻语,“孩他爹,咱们是不是也该休息了。” “当然要休息。”男人抱起女人,朝着一旁的油灯吹了一口,然后把女人抱进被窝… 岑子酒在外面,听到此处之后,摇头一笑,脚尖点地,跳到屋顶,坐在上面,仰望星空。 而在岑子酒离开的刹那,屋中的男人瞟了窗台一眼,便又被女人拽进被窝。 望着明亮的月亮,岑子酒单手托着下巴,既然没有伤害,那本公子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 在这个战乱与灾荒不断的年月,一份过于丰盛的家常饭菜,当然引起岑子酒的怀疑,所以,才有了他给两个孩子吃肉的过程。 听着正房响起女人的声音,岑子酒甚是无语,这声音,居然比狗剩的鼾声还大,还让不让人安心睡觉。 而且,声音居然越来越高亢,让岑子酒有踹门的冲动。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冲动,从房顶跳下,推门而入,脱鞋上炕。 有着狗剩的鼾声打扰,果然,已听不清女人的叫声。 没过多久,岑子酒也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岑子酒打着哈欠,慢吞吞地下了炕,最后一个洗漱完毕。 见人家夫妇已做好早饭,艾书凝自然是万分感谢,而岑子酒却大摇大摆地坐下就吃,一点感谢的意思也没有。 吃完早饭,岑子酒五人告别人家,上了马车,扬鞭而去。 男人拿着烟袋,看着离去的马车,抽了几口烟,回身看着妇人,突然开口道:“媳妇啊,你说,我们要是去四九城如何?” “孩他爹,你说什么?” “去四九城,那里是国都,人群流动量大,在那里做买卖,绝对比镇上强上许多。”男人吐了一个烟圈。 “当然行了,可是钱…” “咱们把房子与田地卖的,钱应该能够的。” “你舍得?”妇人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当然舍得。” “那还等什么,找买家去啊。”妇人甚是兴奋,拽着男人就往外走。 第124章 烧烤与逃荒者(一) 马车行驶在南下的道路上,由于清晨出发,所以有些微凉,但让岑子酒没想到,路上的行人可不少。 有与他们一样,坐着马车的,有骑马的,但大多数都是步行,而且多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果然啊,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拿出酒葫芦,岑子酒喝上一口,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人事情我无关。 看了看马车四周,他仰头又喝上一口。 嗯?岑子酒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酒葫芦的酒,所剩无几,看来地找个地方补点酒喽。 不过目前,还是盖上盖子吧。 在车外坐了一会儿,岑子酒便钻进车内,与三女聊会儿天。 原本小翠还想玩扑克牌,结果被艾书凝无情镇压,惹的小翠嘴翘的都能挂酱油瓶子。 相对小翠的叽叽喳喳,秋素略显安静的多,见岑子酒进来,秋素给他剥瓜子皮,让他总有瓜子仁吃。 而白猫呢,不是睡觉,就是睡觉;不是躺在艾书凝怀中,就是被小翠紧紧抱着。 艾书凝,一直非常恬静,岑子酒进来的时候,与他聊聊天;而岑子酒在外边的时候,多数的时候,她则拿着一本书,静静地阅览。 即便岑子酒提醒她,坐车看书对眼睛不好,她也会偶尔看上一看。 晃晃悠悠,时间便来到晌午。 由于估算错速度与距离,使他们只能在野外吃午饭。 想着只带了干粮,岑子酒便让狗剩把马车停在路边,看着两侧的林子,他决定去打点野味,来个烧烤尝尝。 嘱咐三女在车上等着,并叮嘱狗剩护好三女的安全,岑子酒便飞奔进了林子。 刚进林子不久,岑子酒便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这个岁月,那是有流水,便有鱼。 朝着水声而行。 很快,岑子酒便看见一条河,比他预想的大得多。 几米宽的河面,水流还挺急。 虽不知是什么河,但有鱼就行。 从空间拿出鱼叉,握在手中。 这个鱼叉,可不是兵器那种鱼叉,它就是一种捕鱼工具。头有两股,半米左右的长度,尾部绑有绳子。 这个鱼叉,可是岑子酒野外生存的必备器具之一,他用的甚是熟练。 站在岸边仔细查看,发现左前方有条鱼,看个头还不小,岑子酒托着鱼叉瞄了一眼。 嗖的一声,鱼叉飞跃而出,扎进河水之中,直接命中那条鱼。 用绳子把鱼叉拽出,一条两斤来沉的草鱼,叉在上面。 岑子酒满意点点头,运气不错,开门红。不过一条草鱼,可不够吃的,还得继续。 手握着鱼叉,岑子酒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而马车处,三女都下了马车,围着马车散步呢。 “小…” “咳咳…”艾书凝狠狠瞪了小翠一眼。 小翠吐了吐舌头,改口道:“公子,艾公子,你说,岑公子能弄来什么食材啊?” “子酒回来便知。”艾书凝淡淡说道。 “我…我…公子啊,你这不是把话说死了吗。”小翠五官聚在一起,行成一个小囧字。 “呵呵…小翠,你是在幻想,午饭会有什么样的大餐吧。”秋素笑着说道。 小翠双手叉腰,抬头挺胸,“怎么,不行吗?我就是喜欢吃大餐。” “行行,那次少了你的饭。”艾书凝推了她脑袋一下,一转头,看见远处走来一个妇人,手牵着一个孩童。 看穿着,应该是逃荒的。 只见妇人与孩童,看见几人之后,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急急忙忙向这里跑来。 正在望风的狗剩见到,从马车上跳下来,手拿着马鞭,挡在两人身前,“你们干嘛,赶紧离开这里。” 女人松开孩童的手,双手合十,两手上下摆动着,她有气无力道:“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没有,去别处要吧。”狗剩摆摆手。 “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我们有三天没吃饭。”女人讨好道。 “说了这里没有,去别处要去。”狗剩依旧不为所动。 噗通、噗通两声,女人拽着孩童跪在狗剩面前,“大善人呀,孩子小,都饿了三天。 你就行行好吧,给我们点吃的吧,我们给你磕头了。” 说完女人按着孩童的脑袋,两人一起磕了一个头。 狗剩赶忙跳到一旁,有点不满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们走!” 狗剩说完,还举起马鞭,作势要打她们。 “等等!”小翠跑了过来,把狗剩拽到一边,还瞪了他一眼,然后回身把母子搀扶起来,递给她们两块干粮,“拿着吧。” 小翠那个“吧”字还没说完,手中的两块干粮已经到了女人手中,一块给了孩童,另一块已经被她咬了一口。 而孩童也一样,直接咬了一大口。 看着两人狼吞虎咽,小翠把水袋递给她们,“别噎着,来,喝点水。” 女人一把抢过来,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解渴之后,她又让孩童喝了几口,才还给小翠,并道了声“谢谢”。 很快,两块干粮,便被母子二人吃的干干净净。 女人抬头看着小翠,眼中带着一丝期望,“这位好心人,你还有干粮吗?” “还要,走走走,没有了。”狗剩说完就要伸手推母子二人离开。 结果又被小翠拽了回来,又被狠狠瞪了一眼,狗剩只得无奈摊了摊手。 小翠回身,又拿出两块干粮,递给女人,“拿着吧。” 接过两块干粮,女人拽着孩童再次下跪,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谢谢,谢谢大恩人,救了我们母子一命。” “不必如此,你们赶紧起来。”小翠连忙把两人搀扶起来。 女人见此,拽着孩童,又给小翠深鞠一躬,才带着孩童,转身离去。 而那两块干粮,被女人放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见母子走远,小翠回头又狠狠瞪了狗剩一眼,说了一句“硬心肠”,便转身回到艾书凝身边。 狗剩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一笑,也不言语。 “艾公子,奴婢回来啦。”小翠脸上带着笑容,一副邀功的模样。 “你这丫头,我不是只让你给两块干粮吗,你怎么给了四块。”艾书凝狠狠戳了小翠的脑门,“你知不知道,我们带的干粮也不多。” “小姐,你看她们多可怜啊,多给两块也没什么的。 再说了,咱们没了,可以再去城镇买嘛。”小翠嘟着嘴,有点委屈道。 “你还有理了,是吧? 小翠,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许再自作主张,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艾书凝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扭过身子,不理小翠。 “小姐,奴婢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嘛?”小翠可怜兮兮地抓着她袖子,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片刻之后,艾书凝回身,笑着推了她脑袋一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翠闻言,笑着一个劲地点头。 第125章 烧烤与逃荒者(二) 探头往林子里看了一眼,除了树木杂草,在无其他,小翠又踮起脚,再次看向林子,与之前所见相同。 小翠有点不甘心,拽住从她身边经过的秋素,就要往秋素后背上窜。 秋素把她推开,一脸的狐疑,“你要干嘛?” “站的高看得远嘛,你让我站在你后背上,我看看岑公子在哪里呢?”小翠还要往秋素后背上窜。 “你是不是傻啊,就这里,你能高到哪里去,怎么看这里都是林子。”秋素推开小翠后,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小翠闻言,转头望了望林子,便点头说道:“还真是,一眼望去,全是林子,秋…” 小翠突然反应过来,秋素刚才说自己傻,这让她伸出双手,做出抓人的动作,娇喝一声,“秋素,你居然敢说我傻,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一落,小翠一个饿虎扑食,扑向秋素;秋素娇笑着,用灵蛇转身,躲过小翠的猛扑,然后抬腿就跑。 “你站住!”小翠一边叫嚣着,一边追赶着。 就这样,两人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 艾书凝微微一笑,两个丫鬟的嬉闹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也懒得管,两人累了就会停下来。 突然,怀里的白猫喵了一声,脑袋还看向林中。 艾书凝也转头看去,却见岑子酒从林中走出,手中还拎着好几条鱼。 “子酒,这么多,累了吧。”艾书凝笑着迎了过去。 岑子酒嘿嘿一笑,“不累,这点运动连汗都未出。” 见艾书凝越来越近,岑子酒连忙摇头说道:“书凝,鱼太腥,你先别过来,等我把…” 艾书凝抓着树枝的一端,朝着他嫣然一笑,“你要怎么做,我们一起。” “啊…啊!好,一起。”岑子酒也露出开心的笑容。 见秋素与小翠走过来,岑子酒把鱼递了过去,“你们两个拿着鱼。” 两个丫鬟伸手把鱼接过来。 小翠低头一看,鱼已被拾掇过,且每条鱼都串在树枝上,她惊讶道:“岑公子,难怪你去了这么久,原来鱼都拾掇出来啦。 不过,怎么吃啊?” “河边拾掇方便嘛,至于怎么吃,当然是烤着吃喽。”岑子酒朝着狗剩喊道:“狗剩,你去林中,拾些树枝回来用于引火。” 狗剩应了一声,掉头向林子跑去。 小翠低头沉思,吃过烤的,却不知如何烤鱼。 看着岑子酒手中的六根树枝,艾书凝疑惑问道:“子酒,我们做什么啊? 还有啊,你拿回来的树枝,不是用来烧火的吗?” “这些树枝要是用来烧火,那怎么烤鱼啊?”岑子酒微笑着把两根如同棍子的树枝,递给艾书凝,“书凝,你先拿着它们。” 艾书凝把两根树枝拿在手里,一手一根,还碰了两下,也没弄明白,这树枝有何用。 而岑子酒呢,手中还有四根树枝,每根树枝的一头,都带着一个叉头。 找好地方,右手握着树枝,岑子酒用力把树枝插进土里,当然了,叉头的一面朝上。 这一手,三女已见怪不怪。 如法炮制,四根树枝都插进土里,呈矩形。 他朝艾书凝招招手,“书凝,你把手中的两根树枝,放在这上面。” 艾书凝闻言,看了看手中树枝的长度与地上树枝两两间距,她便把两根树枝放在长的一侧。 “秋素、小翠,你们把鱼搭在上面。” 两个丫鬟闻言,把鱼都放在上面。 “啊,原来是这样啊。”小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就是一个简易的烧烤架,方便又实用。”岑子酒笑着说道。 三女同时点了点头。 很快,狗剩抱着一堆树枝回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点火,开始烤鱼。 五人围着烤架而坐,一边闲聊,一边等着烤鱼烤熟。而岑子酒呢,时不时地要帮鱼翻身,不然的话,烤的就不均匀。 当然了,盐也是必不可少的。 很快,听着滋啦滋啦的油声,以及飘出鱼香味,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小翠更甚,口水一直挂在唇边。 又过了一会儿,几乎每条鱼都是两面金黄色,岑子酒拿起一条,递给艾书凝,“书凝,吃吧,烤好了。” 又朝着其他人说道:“都吃吧,熟了熟了。” 小翠闻言,眼尖手快,拿了一条大个的。 秋素与狗剩,也各自拿了一条。 接过烤鱼,闻着鱼香,艾书凝还没吃呢,怀中的白猫却喵了一声,她微微一笑,“雪知,你也馋啦,那这条给你吧。” 说完她就要把烤鱼递给白猫,被岑子酒一把拦住。 艾书凝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书凝,这条是我特意为你挑的,至于小白吗,我给它准备一条。”抓着白猫脖子,把它从艾书凝怀里抓出来。 无视白猫的喵喵声,把它放在地上,岑子酒拿出一条小鱼,扔在它面前,“来,小白,这才是你的午饭。” “喵,喵!”白猫仰起头,朝着岑子酒叫唤,表达自己的不满。 岑子酒再次无视白猫的不满,回头微微一笑,“书凝,吃吧。” 艾书凝瞟了两眼,无奈一笑,“你也吃吧。”说着,她给岑子酒拿了一条烤鱼。 “谢谢。”岑子酒接过烤鱼的同时,还顺便摸了一下她的玉手,结果惹她娇嗔地白了自己一眼。 岑子酒却嘿嘿一笑,咬一口烤鱼,又把手在鼻尖掠过,表情甚是享受,真香啊! 艾书凝看见他的动作与表情,白皙的脸蛋上,隐约浮现淡淡绯红,趁其他人不注意,伸手在他的大腿上,扭了一小下下。 岑子酒瘪着嘴,然后继续吃鱼。 见岑子酒忍着疼痛的样子,艾书凝嘴角勾了勾,露出甜蜜的笑容,这才把鱼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满意点点头。 见几人都低头吃鱼,岑子酒把腰间的酒葫芦拿下来,打开盖子,里面酒虽不多,但对付一顿,还是可以的。 吃几口鱼,喝一口酒,有美作伴,岑子酒有点心满意足的感觉。 没过多久,小翠便干掉一条烤鱼,抬头见岑子酒吃的很是悠闲,她笑着说道:“岑公子,你做的烤鱼真的太好吃啦。” 岑子酒淡淡一笑,“好吃什么,那是你肚子饿了,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人间美味。” “是吗?”小翠狐疑问道。 “是什么是啊,赶紧吃你的。”艾书凝瞪了小翠一眼,然后转头看着他,“子酒,你身上居然带盐巴?” “嗯,这是出门必带物品之一。”岑子酒喝了一口酒,“小时候呢,经常与家里的老头子吵架。 吵架之后,就不愿意在家待,便独自一人跑出城。 为了不挨饿,自己学会了打猎、如何烧烤,久而久之,盐巴几乎不离身。” 秋素眼中有些湿润,看了岑子酒一眼之后,便低下头,偷偷擦了擦眼角。 艾书凝伸出手,主动握住岑子酒的右手,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唇角微扬,露出温暖的笑,仿佛一切忧虑都被瞬间融化。 感受到温暖,岑子酒也露出笑容,握着艾书凝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第126章 烧烤与逃荒者(三) 蓦然抬头,看见岑子酒与艾书凝的笑容,秋素既高兴又酸酸的,不过有一点秋素始终没忘,那就是只要公子开心,自己就开心。 刚要低头吃烤鱼,秋素就听身后有声响,她回头看去。 只见两个面黄肌瘦,穿着有些破旧的小男孩,胆怯地望着自己。 两个小男孩走路的声响,不只秋素听见,所有人都已听见,也都看向他们。 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两个男孩面露害怕,停在原地,但眼睛却盯着烤鱼。 最后,还是烤鱼的香气战胜心中的胆怯,其中一个胆大的男孩,拽着另一个,来到秋素面前,“姐姐,我们饿。” 听着怯怯又萌萌的童音,看着可怜巴巴的两个男孩,秋素的怜悯之心迅速爆棚,回身拿了两条烤鱼,递给两个男孩,“拿着吧。” 两男孩见状,抓着烤鱼,转身就跑,哪怕跑的差点摔倒,也没有停下脚步。 很快,两个男孩就跑进前边岔路口,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秋素大眼睛忽闪忽闪,她被两个男孩的操作,弄的有点晕。 等看不见两个男孩,她才回过神来,回头怯怯地看着岑子酒,“公子,奴婢不…” “没事,赶紧吃。 秋素,你要是再不吃的话,烤鱼就全进小翠的肚子中。”岑子酒指着满嘴流油的小翠,对秋素说道。 秋素会心一笑,转头见小翠正吃着烤鱼,她噗哧一笑,“小翠,你就不能文明点吗。” 小翠毫不在意,一挥手道:“在美食面前,一切文明都是假正经!” 秋素闻言,转过头,用幽幽的目光看着岑子酒,因为这话是他说的。 艾书凝也是莞尔一笑,抬眸盯着他。 “咳咳…吃鱼,吃鱼。”岑子酒略有些尴尬,当初的随口一说,居然被小翠这丫头记住。 看他吃瘪的表情,艾书凝笑的更加灿烂,仰起头,往前方扫了一眼,让她微微一愣。 看见艾书凝的变化,岑子酒也抬头看向前边,看清楚之后,他的眉毛不由得聚在一起。 因为马车附近,又来了两个女人,衣服是补丁上缝着补丁。 两个女人快步来到他们面前,看着烤鱼,两人都咽着口水。 其中一个,看着岁数稍大一点的女人开口说道:“各位公子,俺们是从豫州府逃荒的,这走了一路,早已没了吃的,也饿了几天。 各位公子,你们行行好,给俺们一口吃的吧,俺在这里谢谢你们啦。” 女人说完,一躬到底;旁边那个略微年轻的,也随着她,一躬到底。 “你们是豫州府的?”艾书凝有一丝疑惑。 两个女人点点头。 “豫州府哪里人士?” “贺县,小王家屯的。” 听了女人的话,艾书凝眼中的忧虑渐渐淡去,又见两女甚是可怜,她侧头对小翠说道:“那个…你去拿两块干粮给她们。” 小翠闻言,放下手中的烤鱼,从身边拿出一个纸包,拿出两个干粮,来到两女身前,“给,拿着吧。” 接过干粮,两个女人均露出诧异的表情,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年长的女人说道,“公子,你看,我们也都好久没见过肉味,你们能不能,把烤鱼给我点。” 岑子酒闻言,舒展的眉毛再次拧在一起,抬眸看着两个逃荒者,这有点瞪鼻子上脸了吧。 小翠也是一愣,愣愣地看着两女,见她们真的很可怜,于是,回头看了艾书凝一眼。 艾书凝稍微犹豫一下,侧目看了岑子酒一眼,眼中有一丝询问。 瞧见艾书凝的眼神,岑子酒不忍心拒绝,拿起两个较小的烤鱼,朝着小翠晃了晃。 小翠接过来,回身递给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自然是千恩万谢,拿着烤鱼与干粮,快速离开。 艾书凝唇边漾着甜蜜的笑容,俯下身子,岑子酒的耳边,便响起她娇软甜腻的声音,“子酒,谢谢你。” 听着这柔情的声音,岑子酒觉得骨头都麻酥酥的,伸手再次握着艾书凝的手,唇边含着满足的笑意。 小翠又干掉一条烤鱼之后,拍了拍肚子,看了看烤架上所剩的烤鱼,她嘻嘻一笑,“幸亏岑公子准备的分量足,不然还不够吃呢。” “那当然,我…”岑子酒话音停顿,目视前方,脸不由得沉了下来。 看见岑子酒的变化,艾书凝赶紧抬头看去,这一看,让她也是一愣。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转身向后看。 只见马车处,又来两个逃荒者,这回是两个男人,个不高,面色黝黑,衣服嘛,遮体是没问题的。 两个男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来到众人面前,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眼睛盯着烤鱼,如同鬣狗盯着小羚羊,闪闪发光。 狗剩瞧见岑子酒的不高兴,他赶紧起身,朝着两个男人喊道:“你们俩,看什么看,赶紧混蛋!” 被狗剩这么一喊,两人也从美食梦中醒来,左边的男人陪着笑脸,“这位公子,我们是…”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现在赶紧在我面前消失!”狗剩抄起地上的马鞭,扬了扬它,吓得两个男人往后退一步。 见狗剩如此行事,小翠回头说道:“岑公子,他这样…” 岑子酒一扬手,示意小翠不要说话。 “可…” “小翠,闭嘴!”艾书凝低声呵斥。 小翠见此,只得嘟着嘴,不甘的把头低下。 而两个男人,虽有点畏惧狗剩手中的马鞭,但烤鱼对他们的诱惑力,已大过他们对马鞭的恐惧。 还是左边那位,壮着胆子道:“这位公子,你行行好,我们都饿了两天,滴米未进,给我们点吃的吧。” 旁边的男人见此,也顾不得害怕,双手合十道:“这位公子,你就大发慈悲吧,给我们一口吃的吧,我一定记你八辈子祖宗的。” 狗剩的小眼睛眨了眨,怎么琢磨都觉得这句话,非常的别扭。 岑子酒的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而艾书凝更直接,掩面而笑。 秋素低头笑而不语,只有小翠,瞪着大眼睛,指着那个男人,“你上没上私塾,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像骂人的话呢。” “骂人的话?居然敢骂老子?”狗剩小眼睛圆睁,举起马鞭,“我看你们就是欠抽!” 左边的男人见状,赶紧抓住狗剩的手臂,解释道:“公子,公子,你莫生气,他不是骂你。 这小子嘴笨,不会说话,他的意思是感谢你的恩德,不是骂你啊。” 狗剩闻言,一甩胳膊,把男人甩了出去,他用马鞭指着两人,“我不用你们感谢,现在就给老子滚蛋。 再不走的话,别怪老子手中马鞭,它可不长眼睛啊!” 两个男人见此,互看一眼之后,齐齐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公子啊,你给口吃的吧,不然我们就饿死了。” 说话之人,依然是左边这位。 他见狗剩还不同意,便膝盖当脚走,来到狗剩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公子啊,就一口,给我们一口就可以啊。” “你给我撒开!” 男人也不说话,就是抱着狗剩大腿。 还没等狗剩再说话呢,另一条大腿也被另一个男人死死抱住。 第127章 烧烤与逃荒者(四) 见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抓鼻涕的手还要往自己裤子上抹,狗剩腰部用力向四周甩动,并一声怒吼:“你们两个给我滚开!” 两个逃荒者真被狗剩甩了出去,摔倒在地。 狗剩有些生气,赏赐两个逃荒者一人一脚,用马鞭指着他们,“赶紧给老子滚!不然我抽你丫的。” 两个逃荒者见狗剩吓人的气势,手脚与屁股并用,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啪!狗剩甩了一下鞭子,吓得两人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 狗剩望着两人狼狈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才转身回来,“公子,他们滚蛋了。” “希望吧,你也坐下,再吃点。”岑子酒望着两个男人逃跑的路线,嘴角微微下撇。 狗剩点点头,把马鞭放在脚下,拿起没吃完的鱼,继续自己投喂五脏庙的工作。 小翠朝着狗剩翻了个大白眼,看着烤鱼,摸了摸自己肚子,最后叹了一口气,她吃不下了,只得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然后看着别人吃。 狗剩对于小翠的白眼,毫不在乎,白眼对自己有没任何伤害。 艾书凝狐疑地看了岑子酒一眼,她刚才听的清楚,岑子酒说“希望”二字的时候,而且表情闪过一抹不屑。 “别看,赶紧吃,凉了口感不好。”见艾书凝手中没了烤鱼,岑子酒又给她拿了一条。 “我吃不下了。”艾书凝摇摇头。 “你这饭量,就是不如小翠,你呀,得学学她,能吃是福。”岑子酒把烤鱼放到她眼前。 “我可不学,我呀,可不想当猪。”艾书凝嘴角上扬,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顽皮。 小翠闻言,小嘴都要撅出天际,双手叉腰,“小姐,你又说我!” “咯咯…”艾书凝用手挡在嘴前,笑靥如花。 看着艾书凝笑的开心,岑子酒也唇角含笑,现在的艾书凝,性格越来越接地气,不再是自己初见,那副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手中的烤鱼,吃下最后一口,把鱼骨扔一旁,抬眸向远处随意地瞥了一眼,只一眼,让岑子酒微微发愣。 用帕子擦抹了一把嘴,确认自己没看错,岑子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只见从前边的岔口,走出一群人,能有十多个,男女老少皆有。 关键的问题,这群人中包括之前的两个小男孩、两个妇女以及狼狈逃跑的两个男人。 组团!这个词语,瞬间在岑子酒脑海中跳了出来。 见这群人的方向,岑子酒知道,这是冲他们来的,冲烤鱼来的,或者还有别的。 艾书凝笑着转头,便看见岑子酒的表情,她收敛笑意,抬头向前看去。 这一看,也让艾书凝眉毛一蹙。 见这群越来越近,而且还有几人看马车露出那贪婪的目光,岑子酒一一看在眼中。 “好了,先别吃了,咱们有客到。”岑子酒拍了拍手,打断秋素与狗剩的进餐。 两人加上小翠闻言,齐齐转头向后看去。 当看清怎么回事的时候,秋素与小翠有点发愣,而狗剩直接把烤鱼放在烤架上,拿起马鞭怒视着这群人。 因为狗剩已看见之前的几个人,混迹于底层的他,自然明白这是为何,他们几个被当成了大肥羊。 这群人来到近前,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 此人与之前几人的面黄肌瘦不同,他是红光满面,甚是富态,最主要他嘴角还挂着油渍,谁要是鼻子灵的话,还能在油渍中闻到鱼香味。 老者笑呵呵地一抱拳,“诸位好心的公子,常言道,救困扶危,义方所乐;排难解纷,公论所欣。 《礼记·坊记》也曾有云: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则民作让,故称人之君啊!呵呵…” 听完老头的话,除了艾书凝,其余三人有点懵,愣愣地看着岑子酒。 岑子酒见此,目光在艾书凝、秋素以及小翠身上一一扫过,“你们三个,今儿,本公子就教你们一堂课,如何用这个善字。” 老者身后有个壮汉,见岑子酒不理他们,刚要上前,被老者伸手拦住,而老者依然笑呵呵。 对于这群人的动作,岑子酒目前懒得搭理他们,而是对三女说道:“善的尽头就是恶,而恶的尽头不是善,而是德。” 不只三女懵,连对面的老头也懵。 “恶只是一个,只是一时;而德呢,是一群,是生生世世。”岑子酒声音极为平淡,看着艾书凝说道:“就比如你那个的婚约。 你父亲一定会说,从古至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这句话就是德,几个操蛋的人,发明这种德,绑架所有后代几千年,你说这德是不是比恶还甚,还不要脸。” 听了岑子酒的话,艾书凝脑中陷入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而其他三人也低头沉思,老者更是震惊的德行。 拿起酒葫芦,把最后一口酒喝掉,岑子酒抬起头,懒洋洋地看着老者,“我说老头,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不要脸的走出来。 都吃的油嘴马哈的,就应该夹着尾巴滚蛋。” 老者身后的大汉见状,愤怒地指着他道:“小子,你…” 老者再次伸手,阻止大汉愤怒,他呵呵一笑,“年轻人,既然如此,那老朽也不要弯弯道了。 把你们的食物、钱财与马车留下,人嘛,就可以走了。” 狗剩闻言,猛地抬起头,刚要拍腿而起,被岑子酒一眼瞪了回去。 “老头,行骗不成,明抢了?”岑子酒活动活动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非也非也,乃是借!”老头还是笑呵呵。 “借?有借无回吧?” “哎,怎么可能呢,有缘的话,必会还之。”老者手捻须髯,呵呵一笑。 “书凝,秋素,小翠,怎么样? 你们的善意,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见三女都垂下头,岑子酒也满意点点头。 就是想给三女上一堂课,什么叫真实的人生,省得三女一路之上,大发善心,乐善好施。 那样的话,亏的还是自己的钱包,这三女,自己不挣钱,不知道钱有多难挣,一个个装大方! “年轻人,想…呃!”老者有点懵,因为他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额头。 “老头,趁本公子心情不错,带着你的驴鳖虾蟹,赶紧滚蛋。”岑子酒玩味一笑。 “爹,他就一把枪,再说也未必有子弹,不如…” “砰!”,“啊…” 一声枪响,同时还伴随着妇女与孩子的尖叫声。 老者更是吓得面色苍白,因为弹孔就离他一寸。 壮汉也是吓得瞳孔放大,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都给我闭嘴,不然的话,子弹可没长眼睛。” 岑子酒的音量不高,但异常好用,瞬间安静。 “老头,滚!”岑子酒拿着手枪,朝他摆了摆手。 “呃…好,我滚我滚。”老者颤颤巍巍地转身,刚迈了一步,腿一软,就向下倒去。 还好壮汉伸手扶住,还没等他开口问话呢,壮汉就闻到一股尿骚味,低头一看,老者的裤腿,流淌出黄色的液体。 壮汉一咧嘴,见老者走不,招呼之前那两个男人,吩咐他们赶紧背着老者走。 即便不愿意,但在壮汉伸出拳头的那一刻,其中一人蹲下身子,在另一人把帮助下,背着老者,与大部队一同离开。 第128章 同财客栈(上) 由于老者尿裤子,导致秋素与狗剩也无心在此进餐,于是秋素与小翠拾掇一番,众人便上马车离去。 当然了,离去之前,烤鱼的火堆已扑灭,毕竟这里可是林区,森林防火人人有责。 赶着马车,狗剩的嘴也没闲着,继续吃着烤鱼。 不过这不是在烤架前,所以,狗剩三下五除二,便干掉两条。 鱼骨随手一丢,拍了拍肚子,狗剩露出满意的笑容,一波三折的烤鱼,终于吃饱了。 吧唧吧唧嘴,狗剩偷瞄岑子酒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有点想开口的冲动。 可惜,最后还是没敢,只得再吧唧吧唧嘴,以示解馋。 “你吧唧嘴也没用,酒葫芦空了,等下找个镇子,打点酒来。”岑子酒被他吧唧的,也想喝上两口。 狗剩闻言,点头的同时,扬起手中的马鞭,加速前行。 看狗剩那着急样,岑子酒把酒葫芦解下扔给他,“找到地方,你去打酒。” 不等狗剩回话,岑子酒便撩布帘,走了进去。 见三女低着头,沉默不语,岑子酒微微一笑,“你们没必要这样。 这对于像你们这样从象牙塔里出来的人,之前的事情,那是必须经历的一堂课。” “象牙塔?”艾书凝抬头问道。 “啊,就相当于你父亲家,你天天待在府中,外面的真实世界一概不知。”岑子酒胡乱解释道。 艾书凝则是似懂非懂点点头。 秋素抬起头,脸上带着浓浓歉意,“公子,奴婢错了,以后不再发善心了。” “发善心没错,但也要看对谁。”岑子酒摸了摸她的头,“就比如今天,你们只要冷静想一想,就会发现不对劲。 在荒无人烟的大道,突然出现两个孩童,那不是有诈,就是有妖怪。” 秋素与小翠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瞧出,我真笨的想法。 “记住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岑子酒点着秋素额头说道。 “公子,奴婢谨记。”秋素面色严肃。 “你也记得点,别只顾吃。”见小翠心不在焉的模样,艾书凝拍了她的头一下。 “小姐,打傻了怎么办。”小翠捂着头道。 “打傻了啊?”艾书凝顽皮一笑,“我就给你找个傻子,让你们凑一对。” “小姐…”小翠张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咯咯…”见小翠的表情,艾书凝笑的很欢快。 岑子酒微微一笑,艾书凝欢乐的样子好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欢乐会使得时间加速,在不知不觉之间,马车又行驶一个下午,现已是夕阳西下。 走了一下午,也没碰到城镇,倒是路过两个村庄,可惜,狗剩没买到酒。 不过好在在满天红光之际,马车终于行驶到一个大城市——翼州。 翼州虽不小,但比不上四九城,且繁荣程度更是没法比。 不过,比之前那镇子与村庄是强的太多。 进入翼州之后,岑子酒告诉狗剩,先找客栈。 狗剩自然点头同意,不过他也没来过翼州,只得询问当地百姓。 得到答案,狗剩抽了一鞭子,马车向东而去。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一间客栈前,同财客栈,翼州最大的客栈。 马车刚停下,就有伙计迎上来,牵马缰绳,并亲切询问狗剩,“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 狗剩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看着刚下马车的岑子酒。 伙计立马明白,来到岑子酒前又问了一遍。 岑子酒询问了一下客栈的情况,最后要了四间上房。因只剩四间上房,不然岑子酒非得一人一间不可。 伙计一听,赶紧招呼其他伙计,把马车牵到后院喂草,他则热情地带着五人进入客栈。 岑子酒没有着急回房间,而是带着四人坐在靠窗户的桌前,让伙计上他们客栈的拿手菜。 伙计把房牌交于岑子酒之后,便退了回去。 房间分配简单,只有秋素与小翠是一间,其余一人一间。 分配完房间,岑子酒嘱咐几人,饭后赶紧回房间。 赶了两天的路,风尘仆仆的,回去都泡个热水澡,那是非常解乏。 艾书凝闻言,娇羞地白了他一眼。 半晌之后,伙计便把一桌饭菜上齐。 拿起筷子,岑子酒一挥手,所有人的筷子,便在菜与菜之间飞舞,而且吃的都挺香。 即便是艾书凝这位格格,也提升了自己夹菜的速度。 正在他们饱餐之际,客栈外走进两个人,手持朴刀,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两人一进来,大嗓门就响彻客栈整个一楼。 伙计赶紧笑脸相迎。 两人点了几道菜之后,其中一人开口道:“伙计,再给我们开两间上房。” 伙计闻言,露出歉意的笑容,“两位客官,真是抱歉。 上房刚没,两位不如住下房吧,下房还有。” 问话之人一听,刚要暴怒,被同伴拽了一下,他才压下火气,“那就两间下房。 还有,告诉后厨,我们的菜要快点,还有,酒现在就上。” 伙计笑着说句“好嘞”,便转身离去。 伙计一走,说话之人便开口说道:“三哥,你说说,咱们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吗。” 三哥没有言语,而是环顾四周,目光在每一桌客人身后扫一遍,当然也包括岑子酒那一桌。 最后没发现异常,他才淡淡说道:“老六,有何白跑的,最起码知道,格格目前没在那里。” “既然没在那里,为何大哥他们还要留在那里?”老六有点不明白。 “你呀,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三哥用手指了指他,有点恨铁不成钢道:“格格无其他亲人,而那老妇人就算一个。 所以嘛,格格早晚有一天,还是回去的。” “那我们回去,只为告诉王爷,格格没去吗?” 啪! 三哥毫不犹豫地给老六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下回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格格没来这边,四九城的城门那里也安静,那就说明,格格有可能还藏在四九城。” 老六捂着后脑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着三哥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三哥厉害!” 三哥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一会儿吃完饭,就回房间休息,明天早点赶路。” 老六点头同意。 听了两人的对话,再看艾书凝与小翠的脑袋都快要杵在桌上,岑子酒哪还不知,所谓的三与六,就是晟王府的人。 而从他们的对话中,岑子酒知道,晟王爷已经派人去了艾书凝奶娘家,而且,现在还留有人在那里,在守株待兔。 见艾书凝脸色不好,岑子酒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感受到岑子酒的温暖,又见他关切的眼神,艾书凝抬起头,朝着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第129章 同财客栈(下) 微微捏了捏艾书凝的玉手,岑子酒露出放心的笑容,“赶紧吃饭吧,公子。” 特意在“公子”二字上拉了长音,岑子酒就是想提醒艾书凝,你现在是女扮男装,不用在意对方。 艾书凝直接回他一个白眼,然后把手抽出来,低着头吃饭。 岑子酒嘿嘿一笑,夹一块肉,放在艾书凝的碗中。 看见肉,艾书凝瞪了他一眼,然后用筷子夹起来,打算返还回来。 岑子酒赶紧把饭碗端起来,让艾书凝的想法落空,结果又换来一个白眼。 没办法,艾书凝只得把肉扔进小翠的碗中,回头又瞪了岑子酒一眼。 小翠看了看肉,又看了看几人,最后一口把肉吃掉。 见岑子酒又夹起一块肉,艾书凝也把碗端起来,并用眼神警告他,你要在给我夹肥肉,我就跟你没完。 没错,岑子酒夹的就是一块肥肉。 明知道艾书凝不愿意吃肥肉,岑子酒如此做,就是要打乱她的思维,省着她胡思乱想。 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至于夹起来的肥肉,岑子酒扔给了狗剩,因为他也不喜欢吃肥肉,太腻。 狗剩嘛,自然来者不拒。 之后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筷子碰盘子的声音。 这顿饭,岑子酒吃的非常慢,如同慢动作一样,看的其他四人,有点恶寒的错觉。 直到那个三与六拿起朴刀,去了客房之后,岑子酒才放下筷子。 岑子酒之所以吃的如此之慢,就是为了让那两人先离开,不然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因为三与六的座位,恰好是去客房的必经之路。 其实,艾书凝没被两人发现,除了背向之外,白猫也是有功劳的,它喵都没喵一声。 白猫安静地趴在艾书凝怀中,犹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来到房间门口,岑子酒吩咐几人早点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秋素、小翠与狗剩应了一声,便纷纷进入房间。 艾书凝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犹豫,没有进屋的打算。 岑子酒见此,来到艾书凝面前,推开房门,“进屋说吧。” 艾书凝轻咬嘴唇,点了点头。 进入房间,岑子酒随手把门关上,“书凝,在担心你的奶娘,是吧。” 艾书凝抬眸,眸底充满了担心。 “放心吧,你奶娘肯定无事。”岑子酒来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那个父王,只是为了抓你回去而已。 而你的奶娘,她只是一个饵。 所以呀,你的奶娘,定是相安无事。” 听了岑子酒的话,艾书凝心情好上不少,轻启朱唇,“但愿如此吧。 希望我那父王,还有一点良知。” 岑子酒低下头,咧嘴无声一笑,良知这东西,只能出在贫苦之人的身上。 咣咣,响起敲门声。 岑子酒问了一句谁啊,门外响起伙计的声音,是来送热水的。 打开门,几个伙计拎着水桶,往屋中的浴桶倒水。 几次之后,岑子酒来到浴桶前,试了试水温,告诉伙计可以了,让他准备其他房间的热水。 伙计退出房间,并懂事的把门关上。 见伙计如此行事,岑子酒有点哭笑不得,指了指浴桶,“书凝,我先回去了。 你也别想那么多,泡个澡,睡上一觉,明天继续出发。” 说完推开房门,岑子酒退了出去,并回手关门。 见岑子酒离去,艾书凝嫣然一笑,来到浴桶前,指尖在水中轻轻划起一道水花,她满意地点点头。 来到门前,插上门栓,轻解罗裳,踏入浴桶中。 听见插门栓的声音,岑子酒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伙计带来热水,岑子酒也踏入浴桶。 坐入浴桶中,被温水环抱的感觉,甚是舒服,让岑子酒不由得嗯了一声。 两天的风尘仆仆,坐进浴桶之后,立马消失一半。 手掌伸出,朝桌子凌空一抓,酒葫芦便飞到手中,打开盖子,岑子酒喝了一大口。 泡澡喝酒,那是非常舒爽的。 背靠着浴桶,手巾放在额头,岑子酒又喝了一口,把酒葫芦扔向桌子。 他淡然一笑,没想到晟王爷,居然先他们一步,派人前往奶娘家。 只从那两人的只言片语中,也判断不出,奶娘是否安然无事。 只有亲自看见,才知道如何。 半晌之后,从浴桶出来,擦干身上的水迹,岑子酒穿上衣服,拿起酒葫芦又来了一口。 睡前来上一口,有助于睡眠。 行嘞,明日的事情,交给明日吧。 酒葫芦再次扔到桌上,岑子酒吹灭油灯,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没过多久,便响起轻微的鼾声。 而此时只有秋素与小翠还没入睡,因为两人要轮番洗澡。 至于谁先洗,两人是靠猜拳决定,结果小翠输了,秋素先洗。 而现在呢,小翠坐在浴桶中,而秋素擦着头发,瞄了小翠一眼,“小翠,晚饭吃饱了吗?” “秋素,你这问题是不是问错了人。” 看着小翠夸张的表情,秋素带着好奇问道:“小翠,你说说。 咱们吃饭的时候,那两个人要找的格格是谁啊?会不会是你们啊!” 小翠瞬间有点惊慌,立马把头扭到一旁,“什么格格不格格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见小翠的惊慌,秋素唇角微微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果然如同自己的猜想,艾姑娘就是那个格格。 怪不得公子如此行事,原来他带回一个逃跑的格格,公子胆子够大的,也不怕被那个王爷知道。 其实,从艾书凝与小翠出现,秋素就疑虑不断,但公子不说,她做为一个丫鬟,自然没有问的资格。 即便现在,秋素猜测出来,她也不会说出去,因为岑子酒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 “好啦,你快点洗,咱们早点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既然知道答案,秋素便不再理会小翠,而是回到桌前,坐下擦头发。 “知道啦,不用你提醒。”见秋素不再问之前的话题,小翠心情放松不少。 没过多久,小翠换上衣服,也坐在桌前,擦着头发,“秋素,你说今天那些人怎么这样啊。” “哪些人啊?” “就是咱们吃烤鱼的时候,遇见的那伙人。”小翠说到此处,脸上还有点愤愤不平。 “他们啊,这也许就是公子以前讲述的贪婪吧。”秋素头发干的差不多,来到床边坐下。 小翠则稍作沉思,便点头说道:“贪婪吗?还真是。” “所以啊,下回你可别再发善心喽。” “还说我,你不也给了孩童烤鱼。”小翠不满地回击道。 “是是,咱俩都不应该乱发善心。”秋素点点头,“你快点,我要睡觉了。” “哼!我马上。” 半晌之后,小翠吹灭了油灯。 第130章 躲雨山神庙(一) 受生物钟的影响,秋素早早就睁开双眼,但她没有起来,而是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不是四九城,不用她起早做饭,而且小翠还在一旁呼呼,秋素只得静静等待,只要卯时一过,公子便会结束修炼,从屋中出来。 转过头,发现小翠的嘴角,还有口水的痕迹,这让秋素无声一笑,这丫头绝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主。 昨天,与追寻她们的人,只隔了数米远,当时她还很紧张,转身就把此事抛到脑后,那是该吃吃该睡睡,睡觉还流口水。 秋素眨了眨眼,她也不知道小翠这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呼呼声还在继续,时间也一点一点地过,慢慢地便来到辰时。 而秋素呢,早就拾掇妥当,而小翠坐在床上哈欠连天。 当当,响起敲门声的同时,也响起岑子酒的声音,“秋素,小翠,起床去吃饭喽。” “公子,知道啦,小翠还…唔唔…” “岑公子,我们马上就出来。” 听见秋素与小翠的声音,岑子酒笑着回了一句“我去叫其他人”,便来到狗剩房间外,还没等敲门,门就从里被推开,狗剩站在门前,笑着说一句“公子,早”。 “你小子够早啊,睡好没?” “睡的甚是舒服。” “那行,你去楼下,让伙计给咱们准备早饭。” 狗剩应了一声,就要往楼下走。 “等会,把包裹背上,吃完饭,咱们直接就走。”岑子酒拦住狗剩。 狗剩闻言,反身回屋,拿起一个细长的包裹,背在身上,与岑子酒打声招呼,才离开二楼。 见狗剩下楼,岑子酒又来到艾书凝房外,轻轻扣门,没两下,艾书凝便把门打开。 见艾书凝收拾妥当,包裹也在背在身后,岑子酒微微一笑,“走吧,咱们下楼等着那两丫鬟。” 艾书凝点头,与岑子酒一同下楼。 没过多久,秋素与小翠背着包裹,来到楼下。 艾书凝狠狠瞪了小翠一眼,惹的小翠撅嘴低头不语。 吃过早饭,狗剩牵出马车,先让三女上马车,而岑子酒坐在外边,“咱们先去买点吃的,留着路上吃。” 在艾书凝开门的一刹那,岑子酒就明白她的心情,所以啊,行程要加速,就得多备点食物。 狗剩点点头,调转马头,向城里慢慢前行。 半个时辰后,马车出了翼州,再次踏上南行之路。 车内,小翠看着一堆吃的,她忍不住想伸手拿一个,被艾书凝一巴掌把手打掉。 “小姐,这么多,让…” “你不是刚吃过早饭嘛,还吃!”艾书凝把小翠往外推了推,让她远离那些食物。 “吃过早饭,也可以再吃一点点嘛。” “不行,这是路上吃的。”艾书凝严厉拒绝。 她明白岑子酒为何如此,所以,她心里甜甜的。 而小翠呢,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食,自己只能干瞪眼,于是嘴翘的非常高。 听见两女的说话声,岑子酒嘴角勾了勾,这个小翠,是橡胶肚子吗,居然还吃得下去。 看着路上稀稀拉拉的百姓,每个人穿着都是补丁加补丁。 与马车行驶的方向相反,百姓们是北上。 摇了摇头,岑子酒又催促狗剩,再快点。 狗剩闻言,扬起了马鞭。 一路疾行,也完美的错过村镇,导致他们再次露营。 不过,这次没有烧烤,只是吃了在翼州购买的食物。 吃饭期间,又有逃荒者过来讨饭,而这次,三女没有再吱声,也不看逃荒者。 最后,逃荒者被狗剩赶跑。 有的逃荒者,还边跑边骂,骂的甚是难听。 气的狗剩要拿马鞭,追上去揍人,结果被岑子酒叫住,才坐下继续吃饭。 见三女的表现,岑子酒点点头,这就对了,大方个什么劲,钱多难挣啊。 仰头喝一口酒,看了看天空,岑子酒心中纳闷,出城的时候,还是蔚蓝一片,怎么现在却阴成一片了呢? 这天变得也太快了吧! 盖上盖子,岑子酒扫了一圈,见几人还没吃完,他开口说到:“上车吃,咱们赶紧赶路。” “岑公子,怎么了?”小翠嘴里的东西还咽下去,便开口问道。 岑子酒指了指天,“阴天啦,咱们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小翠抬头一看,惊讶道:“还真是阴天啦,早上还好好的呢。” 艾书凝与秋素站了起来,直接上了马车,小翠见状,手拿着食物,赶紧跟了进去。 狗剩也把食物咽下去,拿起马鞭,解开缰绳,坐在马车外,见岑子酒坐上来,喊了一声“架”,马车向前飞奔。 半晌之后,天空越来越暗,而且还刮起了风,风还不小。 岑子酒甚是无语,自己这点子,遇见的还是一场暴雨。 可这荒山野岭的,去哪躲雨啊? 马车正极速行驶呢,前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吓得狗剩赶紧拽马缰绳。 一阵嘶溜声,马蹄与倒地之人,也就不到一尺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岑子酒与狗剩,也看清倒地之人。 一个上年岁的樵夫,干柴撒了一地。 “老头,你不要命了吗? 这么突然从草丛里出来,还不得让马踩死啊!”狗剩有些生气,刚才自己差点被急刹车甩出去,幸亏岑子酒拽了他一把。 三女同样,已东倒西歪。 老樵夫慢慢站起来,一边道歉一边拾掇干柴。 看了看越来越阴的天,岑子酒阻止要继续骂人的狗剩,他跳下马车,拾起一些干柴递给老樵夫,“老人家,你是本地人?” “是啊,离这十多里地的上合村人。” 岑子酒点点头,十多里地不算远,他刚要继续说的时候,天空居然飘起了雨点。 而且,风越来越大。 不行,恐怕上合村不赶趟了。 不过,这个老头是樵夫,他应该知道那里能避雨。 “老人家,你可知道,附近那里能避雨吗?” “跟我走吧。”把干柴捆好,老樵夫刚要背上,被岑子酒拦下。 “老人家,坐车前去,你指路。”岑子酒指着马车说道。 老樵夫很干脆地点点头。 就这样,马车在老樵夫的指引下,来到一个不算太破旧的山神庙。 这山神庙还不小,除了供奉山神的大殿,还有偏殿与马棚。 把马车绑在马棚中,这样就不怕马车挨浇。 来到大殿中,岑子酒围着大殿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同,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山神像上。 虽然外面阴天,大殿内没有烛火,山神头像上又有蛛网遮挡,但还是清晰可见,山神头像上那两只山羊角,以及那撇山羊胡。 岑子酒淡淡一笑,这里居然供奉山羊当山神,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公子,我找了些枯藤干柴,咱们是不是生火啊。” 听见狗剩的声音,岑子酒回头就见狗剩抱着一堆干柴,不比那老樵夫的数量少,只不过外形不如老樵夫的干柴漂亮罢了。 岑子酒自然不会反对,外面是刮风下雨,导致空气又冷又潮,生火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他点点头。 片刻之后,山神庙大殿内,亮起一片火光。 第131章 躲雨山神庙(二) 轰隆隆,一阵雷鸣之后,原本稀稀拉拉的雨珠,顷刻之间,变成了瓢泼大雨。 伴随着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形成雨雾,让人失去视线,容易迷失方向。 山神庙大殿之内,岑子酒他们围坐在火堆旁,而刚才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得小翠躲进艾书凝的怀中。 秋素虽不是小翠那副样子,但也双手抱膝,低着头,一动不动。 让岑子酒比较诧异,艾书凝居然不怕雷声,这让他有种错过万两黄金的感觉。 而白猫雪知对于雷声,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趴在地上睡的甚熟。 狗剩往火堆里扔一个枯藤,对着岑子酒说道:“还是公子有先见,让我们快点上车离开。 不然的话,我们还在这暴雨之中赶路呢。” “唉,只能说咱们命好,遇见了这位老爷子。”岑子酒摆了摆手,转身看了看待在角落中的老樵夫,“老爷子,今儿真的谢谢您啦。” “谢俺干嘛?”老樵夫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带着一丝疑问。 “老爷子,我们公子感谢你呢! 感谢你带我来到这山神庙避雨。”狗剩回头,替岑子酒回答。 老樵夫摇摇头,“这有啥谢的,即便没遇见你们,俺也要来这里躲雨的。” “那也得谢谢你啊,毕竟是你带我们来的。”狗剩眼珠转了转,把身子往一旁挪了挪,“老爷子,过来烤烤火吧。” “不了,俺待这里就行。”老樵夫摇了摇头。 “老人家,你还是过来吧,窗户下风太大。”小翠从艾书凝怀中坐起来,伸手招呼道。 老樵夫犹豫一下,在狗剩与小翠的催促之中,把烟袋锅子别在腰间,坐到火堆旁。 而那堆干柴,便放在角落中。 “老人家,你贵庚啊?”艾书凝问道。 “啥?你说啥?”老樵夫有点迷惑。 “老爷子,问你多大了。”狗剩补充说明。 “啊,我呀,花甲有二。” “呦,那你岁数可不小了,怎么还出来干活啊?”狗剩带着疑惑,回头看了看角落中的干柴。 “唉!为了活呗。”老樵夫叹口气,刚要抽出腰间的烟袋锅子,就听见大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他拿烟袋锅子的手停下来,转身看向门口。 岑子酒他们也听见脚步声,抬头的,回头的,都向门口看去。 很快,从外面跑进来七、八个人,全部戴着斗笠。 这群人进入大殿,自然也看见火堆前的众人。 站在最前边的男人,摘掉斗笠,露出一张刚毅的面孔。 此人朝着岑子酒几人一抱拳,“打扰各位了,我等也是为了躲雨,才冒失闯进,还望见谅。” 看着突然闯进大殿的一伙人,岑子酒淡淡一笑,“这位壮士客气了。 我等也是在此躲雨,只是比你们先到一步而已,无需如此,诸位请自便吧。” 刚毅男人朝着岑子酒点点头,便带着其他人进入大殿,看了一圈之后,选择一块空地,这群人围了一圈,坐在地上。 这群人的突然到来,让岑子酒这边也没了聊天的兴;而那群人也不说话,让整个大殿之中,除了呼呼的火声,再就是外面雷雨之声。 往火堆扔了一个树枝,岑子酒暗暗打量后来的这群人,虽然不是很高大,但都很强壮,一看就是练家子。 手中虽没有武器,但背后都背着长条包裹,保不准,这里面就是武器。 这么一群练家子,是干什么的?岑子酒可不相信,对方是搞慈善的。 所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往外看了一眼,看见那乌黑乌黑的云朵,岑子酒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早点云开见日。 可惜,事与愿违! 他的祷告反而起了反作用,风越来越大,雨也越下越大,看样子,没有停下来的意图。 觉得大殿静的有点无趣,岑子酒轻轻咳嗽一声,打破大殿内的安静。 在所有都看自己的时候,岑子酒开口说道:“老人家,你这岁数还出来打柴,你的儿女呢?他们不帮你吗?” 老樵夫愣了一会儿,摇头说道:“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喽。” 小翠眨眨眼,疑惑问道:“他们都去哪了?怎么不带着你?” 小翠的话,让岑子酒与艾书凝甚是丢脸,还没等岑子酒捂脸、艾书凝打小翠之际,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大殿。 笑过之后,那个刚毅男人说道:“一看你们就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没出过门没遇过事。 之前老爷子话的意思,他的儿女都已过世,也就是死啦。” 与刚毅男人一起的几人,也是面带笑容看着他们,但笑容之中,夹杂着一丝嘲讽。 “呵呵…让这位兄台见笑了。 我这个小兄弟,从小被家人宠坏喽,许多事情都不懂,见笑见笑。”岑子酒半眯缝着眼睛,朝着那群人抱拳示意。 刚毅男人抱拳回礼,“没事,等你家小老弟在外面待久了,便没有不知道喽。” “呵呵…兄台说的对。”岑子酒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在下姓孙,敢问兄台贵姓啊?” “我姓黄。” “原来是黄大哥,不知黄大哥是干什么的呢?”岑子酒屡竿爬,装作好奇心十足的样子。 “孙老弟,你又是干什么的?” “我嘛,做药材生意的。”岑子酒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药材生意?”黄姓男子面露疑惑,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他身后的男人立马会意,起身向岑子酒走来,边走边说道:“做药材生意的人,一定会看病。 老弟,我这几天肚子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大哥,我看你不是肚子疼,而是脑子坏掉喽。”岑子酒脸带着不屑,看向走过来的男人。 他这么一句话,让那群人有点气血上涌,有几人刚要起身大骂,被黄姓男子伸手阻止。 他能阻止身前之人,但阻止不了走出去的人。 让岑子酒给他看病的男人一听,怒吼道:“小子,你说谁脑子坏掉?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揍你一顿。” 第132章 躲雨山神庙(三) 对于大汉的愤怒,岑子酒只是淡淡瞥了对方一眼,“怎么,我说的,你认为不对吗?” “对个球!”见岑子酒的表情,让大汉更加气愤,他撸胳膊挽袖子,“看来大爷还真的教训教训你才行啊。” “要不说你脑子坏掉呢,做事情只想动手不想动脑,这脑袋长久不用,岂不坏掉。”无视大汉的动作,岑子酒再次对大汉进行嘲讽。 大汉闻言,停止挽袖子的动作,双眼喷火地盯着岑子酒,“你…” “你什么你,不服是吧? 那好,本公子就让你知道知道,自己是不是脑袋坏掉。”打断对方的话,岑子酒嘴角上扬,露出轻蔑的笑容,“我问你,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大汉被岑子酒问的有点懵,不知如何回答。 “何二,你刚才让这个小兄弟给你看肚子疼。”大汉一个同伴提醒道。 “啊!对,我是这么说,怎么了?”何二反问岑子酒。 何二,这名字,怪不得没脑子呢,都二了,岂会长脑袋。 岑子酒暗自吐槽之后,朝着何二呲牙一笑,“那我也说过,我是做药材生意的,你可还记得?” “当然,不然我能让你给大爷看肚子疼吗。”何二一副理所当然。 “所以嘛,你的脑袋是坏掉的。” 大汉闻言,那是脸色铁青。这小子一次又一次说自己脑袋坏掉,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他一跺脚,暴喝一声,“你个…” “你给本公子闭嘴!”岑子酒也是怒吼一声,比大汉的声音还大,让大汉暂时处于停机状态。 “做药材生意的,就得能看病吗? 那要是按照你的逻辑: 是不是卖菜的是大厨;读书人就是大儒;要饭的是财神转世;打铁的就一定江湖大侠啊!”岑子酒的目光掠过何二,停在姓黄的男人身上,撇了撇嘴,“所以啊,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姓黄的男人闻言,略显尴尬,把头扭到一旁;而何二呢,不只脸色铁青,连脖子都要青了,被岑子酒的话,羞辱的要爆炸。 从岑子酒眼神之中,何二清楚地看见了鄙夷,这让何二那颗本不坚强的心再次受到暴击。 飞速把背后的包裹拿在手中,从中抽出一把朴刀,何二叫喊着向岑子酒冲来,“小子,大爷要剁了你!” 黄姓男子见状,大喊道:“何二,不要啊!” 大喊的同时,他也向何二跑来。 可惜,他与何二距离,远不及何二与岑子酒的近。 所以,黄姓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何二高高地举起朴刀,他不忍心看见惨状,便闭上双眼。 何二看着近在咫尺的岑子酒,他面目狰狞,目露凶光,手中的朴刀,也向岑子酒的脑袋劈来。同时心中暗自得意,这回看咱俩的脑袋,到底是谁的坏掉! 眼看刀刃就要挨到岑子酒的头皮,而此时的朴刀,却离奇地停了下来。 没错,在何二一伙人眼中,就是离奇的停了下来。 而黄姓男子也睁开双眼,见此情景,他赶紧跑过来。 到了近前,黄姓男子才知道,为何朴刀会停下来。 因为何二被一把冰冷的手枪,抵在了眉心,而枪却在这位孙公子手中。 “误会,都是误会。”黄姓男子赶紧上前,试图劝说。 “误会?你眼瞎吗?这能叫误会?”岑子酒丝毫没给对方好脸色,冷冰冰地问道。 听岑子酒如此冰冷的声音,黄姓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怨恨,但转眼即笑,“哎呀,孙公子,这真的是误会。 我这兄弟之前喝了酒,他冲动了,冲动了。” “冲动?呵呵…那是不是我也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我也可以说冲动?”岑子酒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 “小子,你说什么呢!” “就是,信不信我们弄死你!” “就是,小子,你别太狂了!” 听着这群人七嘴八舌的挑衅,岑子酒突然伸出左手,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群哔哔叭叭的人,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让那些人瞬间安静。 黄姓男子大吃一惊,赶紧回头查看。 见没人受伤,只是地上还冒着烟,他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是后怕不已。 黄姓男子从未想到,岑子酒开枪都不打招呼,也明白这一枪只是警告。 “孙公子,你莫生气,我们都是一些习武的粗人,我…” “你少说话,姓黄的,我们本来素不相识,机缘巧合,在一个地方躲雨。”岑子酒眯着眼睛,嗤鼻一笑,“本来可以相安无事,是你没事找事,让这个蠢才来试探我。” 黄姓男子心中一惊,自己的行为,居然被对方看到了。 “不用那么惊奇,都是长年在外跑生意的,要是这点警觉都没有,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早就去地府报到了。”岑子酒朝着黄姓男子一呲牙,左手的枪瞄准了他,“现在,带着你的这群蠢货,给本公子滚蛋!” “孙公子,这外边还下着雨,你看…” “听不懂人话吗?滚蛋!别逼我再说一次。”岑子酒眼神冰冷,看着黄姓男子的目光,不带一丝人情。 “小子,你…” 砰! “啊!”说话之人捂着手臂,痛苦哀嚎着。 “李飞,怎么样了?”黄姓男子以及其他人赶紧围住中枪之人,关切问道。 “没事,只是手臂中弹而已。” 黄姓男子点点头,然后猛地回身怒视着岑子酒,“孙公子,你…” “滚!”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冰冷的声音,黄姓男子额头也见了汗,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见到这种愣头青,一言不合就开枪。 有心拔出自己的枪?可惜,在包裹中呢,时间来不及。 罢了,这次认栽,谁让自己找事呢。 想到此处,黄姓男子慢慢举起手,朝着岑子酒笑了笑,“孙公子,我等可以走,那何二…” “他?也可以走。”还没等黄姓男子松口气,岑子酒便朝着何二,连开四枪,废了他四肢,“对本公子动刀,这就是结果。” “啊…”何二才反应过来,嚎叫之声能传出二里地。 “孙公子,你…” “带着你的人,滚!” 看着两只黑洞洞的枪口,黄姓男子只得咬着后槽牙,一摆手,有两个人过来抬起何二,直接向外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跟了出去。 而黄姓男子一步一步倒着走,他怕岑子酒放黑枪。 走到门口,黄姓男子回头瞄了一眼之后,他一抱拳,“孙公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就走,很快这伙人就消失在雨雾之中。 狗剩看着岑子酒,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心中暗道,怪不得八爷怕这位公子,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三女还好,不是她们不怕,而是她们相信岑子酒。 而老樵夫呢,则是哆哆嗦嗦地拿出烟袋锅子,点着之后,颤颤巍巍地抽了一口,仅片刻,吐出一个个烟圈。 第133章 躲雨山神庙(四) 把手枪收起,重新坐在火堆前,岑子酒嘿嘿一笑,“这群莽夫,一看就不像什么好鸟,身背凶器,不是土匪也是强盗。 我是为咱们的安全考虑,才把他们吓走的。 不然的话,一群拿着凶器的人与咱们同在一个大殿,那多危险啊。” 看着岑子酒既无辜、又信誓旦旦的模样,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不同的变化。 狗剩笑的更加谨慎,小翠用震惊地目光看着他,而艾书凝与秋素,只是含笑不语。 至于老樵夫,低头抽着烟袋锅子。 回头看了看殿外的大雨,岑子酒无奈说道:“这雨也没有停的意思,看来,咱们今天要留宿山神庙喽。” 艾书凝也是望着殿外,眼中既焦急又无奈,人想走,老天却不让,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总不能让大伙跟着自己,在这瓢泼大雨中赶路吧。 瞧出艾书凝的想法,岑子酒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等晴天,我让狗剩快马加鞭,尽快赶到目的地。” “我没事,也不急,你放心吧。”艾书凝宛然一笑,眼中带着好奇,“能把手枪给我看看吗?” 岑子酒闻言,在腰间把手枪拿出,放在艾书凝手中。 艾书凝摸了摸,前后左右看个遍,“子酒,这枪是外国的吧?” “勃朗宁m1903,是比、合两国联合生产的,威力还算可以。”见艾书凝有点爱不释手,岑子酒眨眨眼,“书凝,你会用吗?” “学过,应该能用。” 看见艾书凝颇为熟练的拆装弹夹,以及打开保险,岑子酒赶忙阻止她想瞄准的动作,笑着说道:“既然你学过用枪,那这把你留下,我还有一把。” 艾书凝笑着点点头,很自然地把手枪揣入怀中,“对了子酒,这枪你是怎么弄到的?” “一个朋友送的。”岑子酒随便回了一句。 狗剩面露疑惑,什么朋友,居然这么大方,一起送两把手枪。 不会是? 想到这里,狗剩赶紧摇摇头,自己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低头要拿藤条扔进火堆,发现所剩无几。 看了看殿外的大雨,又见墙角老樵夫的那捆干柴,狗剩碰了碰老樵夫,“老头,你看藤条也不多了,要想火不灭,把你那捆干柴,贡献出来呗?” 老樵夫闻言,抬起头看着狗剩,吐出一口烟,摇头说道:“不行。” “为啥?” “那可是俺生活的来源,俺就指它活着呢。”老樵夫又抽了一口烟,朝着狗剩吐出。 “咳咳…”狗剩被呛的一个劲咳嗽,用手扇了扇烟,“老头,别冲这边吐,怪呛人的。” 老樵夫闻言,又把头低下。 见狗剩之前拾的干柴与藤条的确所剩不多,岑子酒笑呵呵道:“老人家,要不这样吧,我出钱买下这捆干柴,这样可以吧。” 老樵夫抬头看了他一眼,“我…” 砰,砰! 老樵夫的话还没说完,山神庙外就响起两声枪响,听声音,应该离山神庙不远。 岑子酒刚站起来,砰的一声,再次传来枪声,而且,离山神庙又近了。 岑子酒神色凝重,他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但回头看了三女一眼,便打消了此念头。 “快起来,我们去马车那里,赶紧离开这里。”岑子酒觉得,还是远离枪声更加保险,所以才开口说道。 经他的提醒,其他人也回过神,纷纷站了起来,当然,也包括老樵夫。 当众人要往外跑的时候,岑子酒却扬手阻止,因为他听见极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着大殿方向而来。 要是现在出去,一定会与未知危险来个顶头碰,岑子酒快速环顾大殿,最后锁定那个山神像。 “快,咱们躲到山神像后面。”岑子酒指着山神像说道。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他人也已听见,所以,众人齐转身,向山神像后面跑去。 眼看要跑到山神像后面,外面又传来一声枪响,听着应该是进入山神庙。 “哎呦,噗通!” 由于着急,脚底拌蒜,秋素便摔倒在地上。 岑子酒见此,赶紧回身扶起秋素,还没等跑两步呢,身后响起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岑子酒来不及多想,右手放在秋素腰间,轻轻向前一推,秋素便来到山神像后面,被艾书凝与小翠抓住,防止她摔倒。 秋素反应过来,回身刚要开口,就见岑子酒把手指抵在嘴唇,意思不让她出声。 无视秋素急切的眼神,岑子酒快速转过身去,他想看看是什么人开的枪。 此时大殿门口,贴着墙体,蹲着两个人,而门外还有一人,极速跑进了大殿,与蹲着两人,合力把门关上。 岑子酒甚是疑惑,这三人,就是被自己撵走的黄姓男子,与他的两个伙伴。 不过此时的三人,甚是狼狈,被淋湿不说,身上还有几口伤口,血水与雨水混合一起,滴滴嗒嗒落在地上。 黄姓男子手中拿着一个清式手枪,而另外两人,手拿朴刀。 黄姓男子回头看见岑子酒,他甚是激动,“孙公子,之前多有得罪,现还请出手相救。” “出手相救?”岑子酒冷冷一笑,往门外瞟了一眼,“姓黄的,你这人够阴损的,想拿我们当挡箭牌吗?” “我不…” 砰的一声! 黄姓男子手举着清式手枪,双眼不甘地向后倒去,而他的眉心,出现一个红色印记。 “黄大哥!” “啊!我要杀了你!” 他的两个同伴,怒吼着举起朴刀,向岑子酒冲来。 结局嘛,自然是赏给他们一人一颗花生米,送他们兄弟团圆。 山神像旁边的狗剩,再次咽了几口唾沫,而且,鬓角也流下冷汗。 而小翠,目瞪口呆,幸亏她用手捂着嘴,不然的话,早就喊出声。 艾书凝眉毛一蹙即分,没有言语。 只有秋素一人,泪眼汪汪。 而老樵夫呢,还在抽烟。 见送三人归西,岑子酒一抱拳,“外面的朋友,你也看清楚了,在下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还请阁下自便,不要打搅我们休息。” “嘎嘎…”门外响起一阵怪异的笑声。 吱嘎一声,大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一个人。 此人的身高不足五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一对八斩刀。 抬头看了岑子酒一眼,露出一对黄的发霉的大板牙,冷笑一下,便来到黄姓男子身前,在他身上摸索半天,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又来到另外两个人身前,还是伸手一阵摸索,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五尺大汉抬起头,一对小豆眼露出凶光,朝着岑子酒伸出小短手,“他身上的东西呢?交出来,爷爷可以饶你不死!” 第134章 躲雨山神庙(五) 看着眼前的五尺“大汉”,那小短腿与小短胳膊,岑子酒脑海之中,立马蹦出一个鲜明的形象,就是鼎鼎大名的打虎英雄武松他大哥——武大郎! 此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武大郎啊,就是不知他有没有一个漂亮的媳妇,与一个能打的弟弟。 见岑子酒不言语,反而愣愣地看着自己,而那眼神,让五尺“大汉”很不高兴。 于是,他大喝一声,“呔!小子,没听见爷爷问话吗。你要是再不回答,休怪爷爷不客气!” 见五尺“大汉”有些愤怒,岑子酒嘿嘿一笑,“武大郎,你说什么?” “我说…武大郎?谁是武大郎?爷爷我叫吴大!”五尺“大汉”说完之后,也是一愣,疑惑地看着岑子酒,“你小子怎么知道爷爷姓吴?” 这回轮到岑子酒发愣,他只是看着眼前之人像武大郎,没想到对方居然叫吴大,这是巧合,还是巧合呢? 不过,这货不看戏吗?他好像不知道武大郎啊。 “喂!小子,爷爷问话呢。” “啊!我认识一个人,与你甚像,只不过他叫武大郎。”岑子酒憋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山神像后面的小翠,因为看不清岑子酒的表情,所以一脸的疑惑,岑公子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叫武大郎的人? 而艾书凝、秋素与狗剩,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 吴大闻言,有些诧异,自己长的是天赋异禀,居然还有人与自己相像,看来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 感慨之后,吴大继续问道:“小子,黄方志所带的东西,是不是在你那里?” 黄方志?岑子酒立马明白,躺在地上姓黄的男人就是。 “武…吴大,我不认识他,更没见过他所带的东西。 他一行好几个人呢,也许在其他人身上,那也是说不定的。”岑子酒拿着手中的枪,转了一圈又一圈。 吴大闻言,看了看他手中枪,嘴角一撇,发出一阵冷笑,“小子,你当我是棒槌呢? 外边的人,爷爷都搜过了,没有! 不要以为自己手中有枪,就能唬住爷爷,我告诉你,识相的,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不然的话,黄方志,就是你的结局。” “小矬子,你听不懂人话吗?本公子告诉过你,我没见过什么东西。 要找东西自己找去,本公子没时间陪一个矬子耍时间。”岑子酒板着脸,用枪指着吴大,“赶紧滚蛋! 一个两块豆腐加泼牛屎高的玩意,给本公子当孙子我都嫌弃,还自称爷? 我呸!赶紧蹲在地上,轱辘出去!” 吴大本来就黑黄的脸,被岑子酒这通损,变成焦黑之色,他面目扭曲,一蹦多高,“小子,看来你是找死,那爷爷就…”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大殿的门上。 岑子酒眉头一皱,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居然没打着。 “小子,爷爷说了,有枪也没用,黄…” 砰,又是一枪,再次击中大门。 岑子酒尴尬地笑了笑,自己这枪法真烂,不过对方的速度还真快,连续躲开两枪。 把枪别在腰间,岑子酒负手而立,朝着吴大呲牙一笑,同时伸出左手,勾了勾食指。 吴大眼中闪烁着怒气,他没想到,岑子酒居然如此气人,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早点了结这小子,还得去找那东西呢。 他手持八斩刀,舔了舔嘴唇,双脚用力蹬地,瞬间出现在岑子酒面前,蹦起来用八斩刀,划向对方的咽喉。 岑子酒也是微微一愣,单论速度,这矬子比施三娘还要快上两分。 看着阴森的刀锋,岑子酒恰到时机地退了一步,躲过八斩刀的同时,一招雷拳,直奔吴大的前胸。 吴大一见,左脚尖点右脚,一个凌空翻,从岑子酒的头上越过之后,半空中来个转身,一双八斩刀刺向岑子酒的后颈。 “公子,小心!” 听见秋素的声音,岑子酒转身躲避的同时,还朝秋素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吴大一击未中,直接凌空一点,再次向岑子酒杀来,这一次,用八斩刀横扫他的侧颈部。 再次侧步躲开八斩刀的攻击,岑子酒眉头一皱,通过短暂交手,他发现这小矬子的实力,虽不如施三娘,但是速度却是飞快无比。 窜来窜去,与猿猴一般。 自己得速战速决,万一误伤艾书凝她们,自己不得郁闷死。 想到这里,岑子酒的右手,出现五枚绣花针。 见吴大又窜来,岑子酒随手一扬,五枚绣花针,先后飞出,直奔吴大。 看似随手,实则不然,那是用真元甩出的飞针,速度自然奇快无比。 半空中吴大,忽见一抹寒光向自己的左眼而来,他赶紧侧头,一枚绣花针划过自己的左耳,带着一线血丝而过。 在吴大还在琢磨绣花针的时候,右眼的余光,又看见一抹寒光,这次,奔着眉心而来。 吴大赶紧收右手,用八斩刀挡在眉心前,当的一声,绣花针因击中八斩刀而落地,而八斩刀留下一个小凹槽。 吴大刚要喘口气,又见两抹银光,直直飞向自己的咽喉与心口。 吴大连忙用一对八斩刀,分别挡住两枚绣花针。 正当他以为绣花针到此结束之际,一枚他没有看见的绣花针,正中他的左膝,直接插进去大半,只留针眼处露在外头。 “啊!”吴大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摔落在地。 当看见左膝上的针眼,他刚要伸手去拔,岑子酒的一脚正中他颈部,吴大脖子一歪,晕倒在地。 “狗剩,过来。”岑子酒回头喊道。 狗剩甚是害怕,但还是哆哆嗦嗦地跑了过来。 “去,扒一个人的衣服,然后把这个矮子绑在柱子上。”岑子酒吩咐道。 狗剩应了一声,颤颤巍巍来到老黄身边,双手合十,一阵嘟嘟囔囔,才开始动手扒衣服。 岑子酒拿起一对八斩刀,这东西可是巷战神器,厉害的很。 又蹲下在吴大身上一阵摸索,摸出一个钱袋,再无其他。 打开钱袋,里面有些碎银和铜钱,加一起也没多少。 岑子酒暗啐一口,真够穷的。 来到老黄以及他两个同伴身前,也是蹲下摸尸,毕竟这个矬子,可是在找东西,万一他没仔细,有遗漏呢。 结果,除了找到钱袋,再无其他。 的嘞,看来自己没有外财之德啊。 没过多久,吴大被狗剩捆在柱子上。 “好啦,你们都出来吧。”岑子酒微微一笑,朝着三女说道。 “岑公子,这个矮子是谁啊?他居然这么厉害?”小翠好奇地问道。 “你叫武大郎即可。”岑子酒随口说道。 小翠刚要问话,被艾书凝推到一旁,省着她丢人。 秋素则围着岑子酒转了一圈,确认其没有受伤,她才拍了拍心口,眼中的湿润也流了下来。 “你呀,我好好的,哭什么啊。”岑子酒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我…我担心公子嘛。”秋素低下头,哽咽道。 “好啦好啦,我没事啦。”岑子酒露出柔和的笑容,捏了捏秋素的小鼻子。 秋素擦了擦眼泪,抿着嘴点了点头。 安慰完秋素,岑子酒才抬头看向艾书凝,只见她双手环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第135章 躲雨山神庙(六) 被艾书凝直勾勾看着,岑子酒的尴尬一闪而过,他回头对着狗剩说道:“狗剩,把那三个短命鬼扔外面去。” 狗剩点点头,瞥了地上一眼,虽有点害怕,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干活。 安排完狗剩,岑子酒才来到艾书凝面前,嘴角上扬,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温柔一点,“书凝,没吓坏吧。” “嗯,有那么一点害怕。”见岑子酒伸手过来,艾书凝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笑着问道:“你干嘛?” “你不是害怕吗,我给你摸摸头发,不都说摸摸毛,吓不着吗。”岑子酒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讨厌啊。”艾书凝娇嗔地打了他一下。 岑子酒嘿嘿一笑,一把抓住艾书凝打自己的手,轻轻揉捏一下,“现在不害怕了吧。” 艾书凝脸颊微微泛红,把手往回抽了两下,没有抽回,也就任由他抓着。 拉着艾书凝坐在火堆旁,见火势已不大,他才想起干柴的事情,转头见老樵夫依然坐在山神像旁,他喊道:“老人家,把你的干柴卖给我吧。” 老樵夫闻言,目光扫了一眼大殿内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岑子酒这里,然后起身向干柴走去。 “这老头什么意思啊?也不吱声。”小翠坐到艾书凝身边,低声嘟囔道。 “什么老头,要叫老人家。”艾书凝瞪了小翠一眼。 秋素擦干眼泪之后,也坐到岑子酒一侧,静静地坐着。 狗剩把最后一具尸体扔到门外,累的他喘了几口粗气,一回头,见老樵夫慢悠悠地来到干柴前。 烟袋锅子在墙上磕了两下,老樵夫把手伸进干柴中,从里面拿出一个灰色小袋,打开之后,抓了一把烟草,塞进烟袋锅子中。 抬头见狗剩在看自己,老樵夫微微一笑,便把身子转了过去,又把手伸进灰色小袋。 狗剩一瞧,嘿嘿一笑,“老头,你这烟瘾够勤的,你卖干柴的钱,够你抽烟吗?” “还好还好,将将好。”老樵夫把烟袋锅子插入腰间,抱起干柴,向火堆走去。 狗剩呵呵一笑,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是跟在老樵夫身后,回到火堆旁。 岑子酒随手扔给老樵夫一个钱袋,“老人家,这是买柴钱。” 老樵夫闻言,直接打开钱袋,把里面的碎银与铜钱倒了出来,数完之后那是满脸笑容,“谢谢,谢谢这位公子的好心。” 岑子酒摆了摆手,把剩下的钱袋扔给了狗剩,“狗剩,这是给你的。” 狗剩接住钱袋,也打开数了数,瞬间喜笑颜开,“多谢公子。” “这一路有你辛苦的,当然了,你好好做事的话,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岑子酒若有所指道。 狗剩立马明白,拍着胸脯道:“公子放心,狗剩全凭公子吩咐。” 看见银钱的一刹那,之前的害怕与胆颤,便被狗剩抛到脑后。在狗剩眼中,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人穷,没钱。 所以,只要有钱,狗剩就无所畏惧。 岑子酒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这个狗剩果然机灵,而且非常上道。 其实,岑子酒给狗剩与老樵夫的钱,那是他摸尸所得。里面银钱虽不多,但每个钱袋里的钱,都够一般老百姓,花上两、三个月的。 见岑子酒点头,狗剩开心地把钱袋中的钱,都装进自己的钱袋,而空钱袋被他扔进火堆。 一转头,见老樵夫又在抽烟,又在吐烟圈,他闻了闻,立马好奇问道:“老头,你抽的什么烟,与以前不同,这烟为何闻不到烟味呢?” “哦,这是我自己在山上偶然采的,自然与城镇卖的烟草不同。”老樵夫说完便抽了一口,片刻之后,还是把烟圈吐向狗剩这边,“怎么样,没有难闻的烟味吧。” 狗剩用手扇了扇,“是没烟味,但是老头,你能不能别冲我吐烟圈。” “好的好的。”老樵夫赶紧点头。 小翠瞄了被绑的吴大一眼,她眨了眨眼,“公子,那个小矮子,真的叫武大郎吗?” 噗哧! 都不用岑子酒回答,艾书凝便笑出声来,同时她狠狠戳了小翠的额头,“你这…你这没记性的,让你平时多读书,你偏不听。 又出笑话了吧,武大郎,那是《水浒传》中的人物,他身高不足五寸,面目丑陋,五短身材,与此人确有相像之处。 所以,子酒才这么叫他的。” 捂着额头,小翠满满的委屈,“在戳的话,我会变傻的。” “变傻得了,省得惹我生气。”艾书凝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小翠更是委屈巴巴地看着艾书凝,惹的艾书凝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看她。 岑子酒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大殿之外,发现已不是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但此时的雨也不小,且还是乌云密布。 得嘞,看来今天只得夜宿山神庙喽。 好在食物准备充足,所以,不惧怕夜宿荒野。 秋素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拽了拽岑子酒衣角,“公子,那个矮子不会醒来吧。” “放心,明儿他也醒不来。”岑子酒对自己那一脚,非常有自信。 哥们让你几时醒,你就得几时醒。 听岑子酒这么说,秋素点了一下头。 一抬头,秋素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没坐稳,便向岑子酒那侧倒去。 岑子酒扶住秋素,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 “公子,只是有点头晕,不碍事。”秋素捂着头,轻轻说道。 “头晕?”岑子酒眉目紧锁。 “哎呦,我怎么也头晕。”小翠捂着脑袋说道。 “小翠,你怎么也头晕啊?”艾书凝立马扶住小翠,防止她摔倒。 “我也…” “哎呀呀,我怎么也跟你们似的,晕乎乎的呢?”狗剩双手抱头,上半身在画圈。 “怎么回事?为…”艾书凝说到一半,就觉得头越来越晕,越来越沉,她勉强睁着双眼,“子酒,我也头晕。” 见所有人都头晕,岑子酒一手扶着艾书凝,一手扶着小翠,眉头拧成了川字,低声道:“居然有人下毒?” “什么,子酒,你…你说…什么?”由于岑子酒说话声音小,加上艾书凝现在迷迷糊糊,她没听清楚岑子酒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我…我也头晕。”岑子酒上眼皮与下眼皮开始打架,誓要分出个胜负。 噗通,狗剩倒在地上,与睡觉无异。 噗通,小翠倒在地上,与白猫一起,趴着一动不动。 接着是秋素、艾书凝,最后才是岑子酒,在闭眼的一刹那,他看见老樵夫那嚣张猥琐的笑容。 第136章 躲雨山神庙(七) 见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老樵夫也一改老老实实的表情,他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角度,眼神里流露出猥琐而又贪婪的目光。 用脚把身前的狗剩踢到一旁,老樵夫悠闲地来到岑子酒身前,用脚踢了踢他,见他一动不动,老樵夫仰头一阵怪笑,“桀桀…小子,你还是太嫩啊。 即便你武功不错,还有手枪助阵,可惜啊,还是着了老夫的道。” 老樵夫甚是得意,抽了一口烟,仅片刻,就朝着地上吐出烟圈,“老夫这沉香烟,那是一点味道也没有,闻之便能昏睡一天一夜。 桀桀…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又踢了岑子酒一脚,老樵夫把目光在三女身上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艾书凝身上。 此时的老樵夫,目光中充满了淫欲与邪念,一阵怪笑,“女扮男装而已,真以为老夫看不出来吗! 还别说,这三个姑娘真是水灵,够老夫享用的,不过…” 老樵夫转过身去,看向绑在柱子上的吴大,他微微一笑,“还是先把这个丑鬼解决掉吧。 省下他万一醒来,碍了老夫与小娘子们的风花雪月。” 老樵夫说完,便一步一步地向吴大走去。 由于岑子酒是趴着,老樵夫又过于自大,所以,他没有发现岑子酒的嘴唇微微在动。 来到吴大身前,老樵夫咧嘴一笑,然后目露凶光,用手中的烟袋锅子,向吴大的脑袋砸去。 咣的一声巨响,烟袋锅子砸在柱子之上,砸出一个烟锅大小的洞。 老樵夫神色一凝,盯着不远处的吴大道:“你居然醒了?怎么可能?” “哼!没什么不可能的,混迹于江湖之中,谁还没有点保命本事。”吴大瞄了远处的八斩刀一眼,心中盘算着,一定先把刀拿在手。 老樵夫自然瞧见吴大的眼神,他嘎嘎一笑,“我说三寸钉啊,八斩刀,你就别想了,你还是想想留什么遗言吧。” 吴大一听,两个小豆眼瞪得溜圆,“糟老头子,你当爷爷是吓大的? 没有八斩刀,爷爷照样收拾你。” 其实,吴大与老樵夫素不相识,为何吴大不解释一下,让老樵夫放自己离去,反而硬刚到底呢?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这就是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况且老樵夫之前一烟袋锅子,那可是想要吴大的命,做为一个江湖人,吴大岂能善罢甘休。 老樵夫闻言,一阵怪笑,“三寸钉,希望一会儿你也嘴硬。” 话音一落,老樵夫双眼一瞪,双脚跺地,嗖的一声,他便出现在吴大的身前,举起烟袋锅子就砸。 吴大眼神一凛,这糟老头子的速度居然比自己还快,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眼看烟袋锅子奔自己脑门而来。 吴大用右脚尖点地,身子向上一跃,便躲开烟袋锅子的袭击。 老樵夫见烟袋锅子没砸到,便打算乘胜追击,脚尖点地就要往前窜。 但半空中的吴大,左手已从袖子中拽出一支飞镖。 一扬手,飞镖直奔老樵夫面门而来。 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近前,而老樵夫已做足上冲的准备,所以,他只能强行改变方向,身子极速后仰,飞镖也是擦着他鼻尖而过。 堪堪躲过飞镖之后,老樵夫立马直起身子,却发现吴大已经窜到八斩刀那里,弯腰正在拾刀。 老樵夫双脚点地,嗖的一声,再次出现在吴大的身后,弯腰,烟袋锅子自下而上捅向吴大的后臀。 感觉身后有恶风袭来,吴大拾起双刀便就地一滚,躲过了这阴险一击。 可还没等他转身,背后再次有恶风来袭,吴大只得把双刀挡在背后。 当的一声,烟袋锅子砸在双刀之上。 巨大的力量,把吴大打的向前踉跄了好几步,疼的他冷汗直流。 不是被烟袋锅子震得,而是因左膝的伤。 刚止住脚步,烟袋锅子便再次袭来。 吴大暗中大骂,这个老不死的,一点也不给自己这个伤员喘息的机会。 骂归骂,该躲还得躲。 这次吴大没有前滚翻,也没有双刀垫后,而是右脚单脚点地,高高跃起躲过烟袋锅子的横扫。 在半空中来个后空翻,来到老樵夫的身后,架双刀捅向老樵夫的后心。 在吴大后空翻的时候,老樵夫嘴角微微上翘,瞄准机会,在吴大冲向自己之际,他左腿突然向后一踹。 这一脚,速度比老樵夫的身法还快上三分。 吴大还在沾沾自喜,自己偷袭成功之际,被这一脚踹个结结实实。 啪,嗖,砰,当啷啷! 连续四声响,吴大已经趴在三米外的地上,捂着下腹,痛苦嚎叫。 而一对八斩刀,安静躺在吴大两侧不远的地方。 老樵夫咧嘴一笑,一步一步地走向吴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三寸钉,下次投胎,学的机灵点,别出现不该出现的地方。” 言罢,老樵夫举起烟袋锅子,就向吴大的脑袋砸去。 眼看就要砸到之际,吴大突然向上一扬手,一堆白色之物,向老樵夫面部散去。 而吴大扬完东西,捂着下腹向外跑去。 老樵夫发现不对劲,赶紧用手挡在眼睛,但脸上被扬了一层白。 吐了一口唾沫,老樵夫破口大骂,“你个下三滥,居然撒石灰。” 见吴大已跑出大殿,但他由于受伤过重,所以速度并不快。 老樵夫不屑一笑,用脚把两把八斩刀踢出,直奔吴大的后心而去。 听见身后有恶风袭来,吴大咬着牙向一侧转身,躲过一把八斩刀,还没等他高兴呢,噗的一声,一把八斩刀扎入他后背,从他前胸而出。 吴大看着眼前的八斩刀,眼中透着绝望之色,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 噗通! 吴大跪在地上,然后又趴在地上,蹬了两下腿,便没了呼吸,而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把八斩刀,他曾经的伙伴、称手的兵器。 它曾经沾过许多的鲜血,没想到最后一个,却是自己这个拥有者的血。 来到吴大身前,探了探鼻息,确认吴大已归西,老樵夫得意一笑,没了碍事人,自己可以安心享受小美人喽。 回到大殿之中,老樵夫看着艾书凝三女,露出邪恶的笑容,“小美人,接下来没人打搅我们,我这就带你们飞上天空。” 一阵怪笑之后,老樵夫来到艾书凝身边,搓了搓手,“就从你开始吧,老夫这就抱你去其他房间,享受我们的快乐时光。” 说完,老樵夫就要弯腰抱人。 “老不死的,你要敢碰她一下,本公子必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凌迟。” 一道阴寒无比的声音,在老樵夫背后响起。 老樵夫听见这声音,也是大惊失色。 第137章 躲雨山神庙(八) 转过身来,看见眼中充满杀气的岑子酒,老樵夫有些不敢置信,“你…你怎么会这么快醒来,这不可能!” “老不死的,一个破烟而已,你就以为天下无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岑子酒晃了晃脖子,“从见到你的时候,本公子就觉得你有问题。 但当时着急找地方躲雨,也只能让你带路,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嘎嘣嘣,岑子酒用力握着拳头,眼神中愤怒与杀意,一点也不掩饰,“最开始,本公子认为你最多是那个土匪窝的哨子,或者是哪家黑心酒馆的跑堂的。 可没想到,原来你才是土匪头子与黑心掌柜啊。” 老樵夫已从震惊中缓过来,看见岑子酒的表情,他仰头大笑,“娃娃,即便你醒来,那又如何呢? 老夫依然可以为所欲为。 你是武功不错,也就比那个三寸钉强上一点点,即便有那个鸟语19什么破枪,嘎嘎…你认为,能打中老夫吗?” 活动活动肩颈,岑子酒呲牙一笑,“外国枪,只能打废物用。 而你,这个本国畜牲,当然要用本国的拳头揍你。 老不死的,你放心,本公子肯定会轻一点。 保证揍你之后,让你留口气,知道一件事情,你爹射了你妈,绝对是他一生最后悔的决定。” 听见岑子酒的话,老樵夫的脸如锅底黑,一双苍老的眼睛,露出暴怒以及凶恶的目光,“小辈,你是找…” 老樵夫话没说完,岑子酒的拳头就打了过来,速度之快,让老樵夫只能在慌忙之中,用手护住自己的老脸。 结果就是老樵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手与脸疼痛的同时,还被打飞出去。 不过老樵夫毕竟是老江湖,失先手只是一时愤怒,着了对方的道,一拳打疼他的同时,也给他打清醒过来。 只见老樵夫身子还在半空中,就一个侧空翻,安稳落地。 不过,老樵夫刚站稳,岑子酒的拳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次,老樵夫有充分的准备,他不急不慌地身子向后仰去,躲过岑子酒的雷霆一击之后,他抬起右脚,踢向对方的下盘。 见对方右脚踢向自己下体,岑子酒侧身躲过的同时,快速出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脚脖子。 在对方愣神之际,双手抓住之后,给对方来一个三百六十度。 如同浩克摔洛基,砰的一声,把老樵夫狠狠砸在地上。 当岑子酒准备抡第二次之际,就见老樵夫手中烟袋锅子朝自己一甩,立马有三抹寒光,向自己的咽喉、前胸与腹部飞来。 岑子酒立马侧身躲过,同时也看清是什么偷袭自己,三枚细小的钢针。 还没等岑子酒回身,老樵夫的烟袋锅子又砸向他的右手,也就是抓着老樵夫脚脖子的手。 见此,岑子酒只得松开右手,而老樵夫也借此机会,一个后空翻,拉开与岑子酒的距离。 抹了一把鼻子与嘴角的血,老樵夫的愤怒已到了极致。 这都多少年了,自己没有流过血,没想到在今天,被一个小娃娃用如此野蛮的方式,打出了血。 “小娃娃,你成功惹怒老…”老樵夫的话还没说呢,就见岑子酒又窜到自己面前,依然是举拳就打。 出拳招架的同时,老樵夫心里疯狂开骂,这踏马是那个混蛋师父教出的混蛋徒弟,一点也不懂尊老爱幼,还不讲武德,总干偷袭的事情。 打斗最忌讳分心,因为一分心,就会挨揍。 这不,老樵夫还没吐槽完呢,就一个没留神,被岑子酒一拳打在老脸上,老脸立马肿起不说,还打飞他两颗牙。 这让老樵夫暴怒的同时,也冷静了许多,也让他发现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那就是岑子酒与自己交手时的速度,居然比与那三寸钉交手时,快上许多。 也就是说,这小子一直在藏拙。 对呀,这小子之前明明说了,自己一出现,他就觉得不对劲,因此留一手也是正常。 想通之后,老樵夫也不打算保留,他要一击必杀。 见岑子酒的拳头再次袭来,老樵夫没有躲避,而是左脚一跺地,出左拳迎上对方的拳头。 砰的一声,两个拳头相撞在一起。 而岑子酒也是微微一愣,之前这老头总是躲来躲去,这次居然不躲,硬碰硬吗?这个哥们喜欢。 见两拳头撞在一起,老樵夫突然大喝一声,嘎嘣,左脚下的地砖,已被踩裂,而他丹田中的内力,如洪水猛兽一般,借着左拳,向着岑子酒汹涌而去。 片刻之后,老樵夫有点愕然,因为与他想象中的结果不一样,自己没震碎对方心脉,也没震的对方半死,对方反而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岑子酒的脸上的确挂着笑意,这老头的内力,也就与发疯之前的施三娘差不多,没什么了不起的。 见老樵夫鬓角见了汗,岑子酒呲牙一笑,加了一层力,便把老樵夫击退出去。 老樵夫连退八、九步,才堪堪站稳。 “老不死的,你不行了吧,那现在本公子要兑现之前的诺言,把你揍的,你爹都后悔射了你娘。”见老樵夫喘着粗气,岑子酒伸出手掌,用力地握在一起。 “桀桀…小娃娃,你真的以为,能赢得了老夫吗?”老樵夫手伸进怀里,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轴,一支毛笔与一个墨盒。 岑子酒见此,有些疑惑,不明白老樵夫这是要干嘛,要现场大书特书? “小娃娃,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真正的实力。”老樵夫说话,把卷轴打开,露出里面的空白纸张。 空白的,这老头不会真的要挥毫泼墨吧? 老樵夫盘膝而坐,纸张铺在自己的腿上,掀开墨盒盖,毛笔蘸墨,执笔泼墨。 从坐地,到执笔,其实时间很短,也就三秒钟。 在空白纸张上,老樵夫大笔一挥,刷刷几下之后,轻喃道:“朝游九耀暮苍生,卷里墨巳皆莫急,矫转空碧离夭夭,磨牙吮血才是天,去!” 老樵夫说完,手摸了一把画卷,然后向前一扬,并指向岑子酒。 而画卷之中,响起阵阵嘶嘶之声。 一条墨蛇,从画卷中探出头,蛇芯子吐了一下,便把头转向岑子酒,然后快速向岑子酒爬来。 岑子酒木木地看着这条墨蛇,能有一米多长,三角脑袋,爬速还挺快。 眨眼间,就到了岑子酒脚下,墨蛇扬起蛇头,张开大嘴,露出两只尖尖的蛇牙,向着岑子酒的腿咬去。 岑子酒一挥袖子,生成一股风,把墨蛇刮飞出去。 嘶嘶之声响个不停,岑子酒抬头向前看去,只见一条接一条的墨蛇,从画卷中爬出,仿佛画卷就是蛇窝,有着层出不尽的蛇。 第138章 躲雨山神庙(九) 以静变动,墨画活现。 这老樵夫到底怎么回事?与张旭一样吗?都是幻门之人吗? 见蛇群朝自己快速袭来,岑子酒再次扬袖,风比上次还要大,把蛇群刮到四处乱飞,看着很壮观,实则却毫无伤害。 墨蛇落地之后,调转蛇头,扭动着蛇身,再次向岑子酒爬来。 幻术吗? 岑子酒运转丹田内真元,轻喝一个破字,结果景象不变,蛇群依旧。 不是幻术,那是什么? 墨,墨水?水! 想到这里,岑子酒看着近在咫尺的墨蛇群,他变化结印手势,向后退了一大步的同时,结印完成。 只见岑子酒左手伸向门口的方向,隔空一抓,外边的雨水,居然聚成一股并向殿内而来。 见水流到掌心之上,岑子酒手向下一扬,水流如小型瀑布一般,洒落在墨蛇群之上。 墨蛇见水,瞬间化为点点光绪,最后变成一滩墨水。 见自己的墨蛇被水灭,老樵夫也甚是惊讶,他指着岑子酒道:“道术?原来你是道门之人。” 岑子酒闻言,笑而不语,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被误认为道门之人。 “哼!道门又如何,老夫岂能在乎你一个小娃娃!”话音一落,老樵夫又是刷刷两下,再次吟唱咒语。 而老樵夫的左手,摸画卷的同时,右手朝着火堆凌空一抓,一团火焰便飞入他的掌心。 把右手放在画前,左手向前一扬,一声凤鸣,响彻整个山神庙。 一个通体为红色,羽毛上还带星星点点火焰的火凤凰,扇动着巨大的凤翅,从画卷中飞了出来。 “嘎嘎…小娃娃,受死吧。”老樵夫双手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指着岑子酒大喝一声,“火凤天舞!” 只见这只巨大的火凤凰,一声凤鸣,冲天而起,飞到岑子酒的上空,张开双翅,原地陀螺转。 瞬间便刮起一道道旋风,其中还夹着火花,把岑子酒包围在其中。 随着火凤凰的速度越来越快,风速也越来越快,而火焰,因借风势,也越来越旺。 而被包围在内的岑子酒,突然一声大叫,便在无声音。 “嘎嘎…小娃娃,你能死在老夫这绝技之下,也算倍有面子。”老樵夫大笑之后,收起了那奇怪的手势。 然后左手拍了拍画卷,正在起舞的火凤凰便化作满天星光,淡淡化去。 火凤凰没了,旋风与火焰便消失不见。 可老樵夫抬头一看,立马有点发懵。 因为岑子酒,也消失不见,而且,地上一点渣渣也没有。 老樵夫抽出烟袋锅子,用手敲了敲烟锅,他心中非常纳闷,这招温度有那么恐怖吗?把人烧没了?可即便烧没,也得留点灰吧。 可灰呢?让风吹走了吗? 老樵夫环顾四周,也没看见他要寻找的灰。 正当老樵夫疑惑之际,突然觉得自己的左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 低头一看,一声“妈呀”,比之前的凤鸣还要响亮。 不是老樵夫一惊一乍,换成是谁,看见地上多出一只手,而且手还是从地下伸出来的,都会一惊一乍。 没吓死,算你胆大。 老樵夫的尖叫,丝毫没有影响,那只手拽他入地的决心。 见自己整个左脚已深入地下,老樵夫也顾不得害怕,连忙用力向上拽自己的左脚。 可惜,不管他如何用力,哪怕是用上内力,左腿也在慢慢下沉。 正当他要断腿保命之际,自己右脚也被一只手拽住,依然是往下拽自己。 无论老樵夫如何挣扎,自己两条大腿已被拽了下去。 此时的老樵夫,那是瞳孔放大,面露恐惧,这是他从未经历的事情。 很快,老樵夫只剩下一个脑袋留在外面,而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紧捆。 突然,老樵夫眼前半米的地面,一个人头慢慢从地下浮了上来。 当看清楚对方的长相,老樵夫大吃一惊,“是你?小娃娃,怎么可能,你不是死在火凤天舞中了吗! 还有,你…你这是什么道术,为何老夫从未听说过?” 岑子酒呲牙一笑,“老东西,你那什么火凤啊,既华丽又震撼。可惜,它中看不中用。” “怎么可能,那招无往不利的。”老樵夫依然深信不疑。 “咱先不说火凤的事情,说说你,你到底是谁?什么门派的?”岑子酒之所以冒头,就是想弄清老樵夫的身份。 不然的话,直接把老头拽入地下,撒手之后,老头立马被大地碾压而亡。 “老夫为何要告诉你。” “呵呵…你不说,以为本公子就不知道了吗。”岑子酒眼角上挑,盯着老樵夫的双眼,慢慢开口道:“六大门派之中的道、佛两派,你肯定不是。 妙空门吗,都是以轻功为主,内力一般,更不会你这画画的能力。 幻门吗,没有你这么好的武功;相反的,武门,也不会你这奇术。 所以嘛,六门只剩一门,戏法门,你来自戏法门。” 听了岑子酒的分析之后,老樵夫仰头大笑,“小娃娃,你知道的还挺多,不错,老夫曾经是戏法门的人。” “哦?曾经?”岑子酒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光。 老樵夫点点头,“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要不是遇见你这小娃娃,老夫都快忘记,自己是戏法门出身这件事情。” “老东西,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岑子酒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寒光一闪,“不过可惜喽,你的故事留着下去之后,与七爷八爷说去吧。” 话音一落,岑子酒抓着老樵夫双臂的手,就开始向下用力。 感受身子向下沉,老樵夫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小娃娃,你知道戏法门的法术有何不同吗?” “没兴趣。” “鱼目混珠,你知哪是真来哪是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哈哈…”老樵夫随着笑声,慢慢沉入地下。 随后,岑子酒从地下钻了出来,暗啐一口,什么真真假假的,在这里与本公子装神弄鬼呢。 走了两步,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岑子酒面露囧样,自己只顾着过瘾了,忘记拿那个破烟的解药。 不解这个破烟,四人还得睡上一天一夜。 解药,应该在老东西的身上吧。 想到这里,岑子酒刚要转过身,就听一声嘎吱吱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缺少机油,强行运转的声音。 岑子酒眉头一皱,这间山神庙还有机关吗? 嘎吱吱,又是一声巨响。 岑子酒立马回身查看,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运转。 当岑子酒回头发现是什么东西在运转的时候,他也被惊的目瞪口呆。 第139章 躲雨山神庙(十) 只见原本坐着的山神像,竟然站了起来,而那个山羊头,正缓缓低下,眼皮一翻,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红眼,直勾勾地盯着岑子酒。 我嘞个去,山神像居然能动?山神复活还是山神显灵? 砰! 山神像直接从神台上跳下来,弄的尘土飞扬,有地上的,也有山神像自身上的。 山神像落地的声音,也让岑子酒回过神来,也让他有机会,认真打量这个山神像。 刚进大殿的时候,只注意那羊头,其他的也没注意。 山神像是人身羊头,双腿四手,直立起来也超过两米。 可这材料?岑子酒有一丝疑惑,看表面像是用铁打造的,不过所有的关节处,怎么有点像木头链接呢。 咚、咚! 山神像迈开大长腿,向岑子酒跑来。 岑子酒活动活动肩膀,内心燃起强烈斗志,他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乎,他迎着山神像就冲了过去。 没有花里胡哨,只有硬碰硬。 在半空之中,岑子酒与山神像对了一拳。 山神像只退后一步,而岑子酒却倒飞出去。 一个后空翻,岑子酒安稳着陆,晃了晃右手,缓解拳头的疼痛,而他眼中的兴奋却越加浓烈。 舔了舔嘴唇,握紧拳头,岑子酒再次冲向山神像。 与上次一样,硬碰硬。 只不过这次,岑子酒用上真元。 轰的一声巨响,大殿的门,被崩的四分五裂,岑子酒落地后,退了三步才站稳,而山神像则退后五步。 看似岑子酒占优,实则不然,因为还是他退的远。 站稳之后,还是往前冲,依然拳头对拳头。 这一次,岑子酒用上了雷拳。 轰的一声,一人一像的周围,狂风乱舞,离最近的狗剩,被吹飞出去,撞到墙壁上,才算稳定。 三女与白猫也一样,吹出去之后,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岑子酒的帽子也被吹飞,露出一头短发。 而这一次,双方谁也没有后退。 见此情景,岑子酒大喝一声,多加两成真元的输入,拳头之上,隐约闪现着雷光。 砰的一声,山神像连连后退,发出一阵当当之声。 见山神像被自己打退,岑子酒哈哈大笑,落地之后,直接脚尖蹬地,再次向山神像袭来。 山神像停止退势之后,直接伸出上面两条手臂,两声咔嚓,手臂之上出现两个木盒子,盒子前端还有九个小孔。 瞄准岑子酒,盒子内机关启动,十八枚小铁钉,瞬间从木盒飞出。 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就来岑子酒眼前。 左脚用力,向右一跃,岑子酒躲过飞钉的袭击。 见岑子酒向右跳,山神像的双臂也转向右边,再次射出小铁钉。 又躲过两次铁钉的飞袭之后,岑子酒右手张开,向着门外凌空一抓,地上那把八斩刀便飞入他手中。 为何取刀,因为这山神像的关节处是木头,岑子酒想用刀把其劈断。这样的话,山神像不就变成一堆废铁断木,不攻自破。 在岑子酒拿到八斩刀的同时,山神像胸前的机关也已启动完毕。 只见山神像胸前左右一分,露出里面的机关,与手臂上盒子类似,不过孔就多了许多。 还没等岑子酒冲上来,山神像胸前机关也发射小铁钉,虽小点,但人家是连发,就如同加特林一样,追着岑子酒一顿扫射。 岑子酒一边逃跑躲避,一边琢磨,这踏马到底是什么东西?机关兽?还是傀儡戏啊? 见山神像没完没了,岑子酒不想再躲避,停下脚步,用八斩刀格挡的同时,身子也快速沉入地下。 直到岑子酒消失之后,山神像才停止扫射,四肢手臂的外侧,分别伸出明晃晃的刀刃,半月形状,手掌到肘部都覆盖在内。 而下面的两只手,吱嘎嘎两声,转到身后。 山神像机关刚启动完毕,岑子酒便从它身后钻出。 还没等岑子酒发起攻击呢,一把弯刀似的手臂,自上而下,劈向岑子酒头盖骨。 岑子酒纵身后跃,躲开的同时,也看见山神像的两条手臂,只是微微的惊讶,便神色凝重地盯着它。 四只手,前后各两只,武力的话,看来行不通,那就用法术。 甭管你是铁还是木,哥们儿今天要火烤山神…像! 想到此处,扔掉八斩刀,岑子酒快速结了几个印,轻吟道:“无形无相,乾坤皆为,以炁为引,聚以为形,凝!” 言毕,岑子酒指着山神像。 只见以山神像为中心,快速形成一个风旋,而且越来越大,风速也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一个小型龙卷风,把山神像包裹在内。 见龙卷风已形成,岑子酒便伸出了左手,食指指向龙卷风中。 很快,在山神像的身上、脚下,慢慢形成大小不一的小火团。 随着岑子酒真元的输出,几个小火团瞬间融合在一起,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借风势,越烧越大,瞬间布满了山神像的全身。 山神像几次想冲出去,都被高密度的龙卷风刮到半空,最后摔落在地。 随着岑子酒真元的输出,火势越来越大,但也仅限于龙卷风内。 火是大了,可岑子酒的鬓角也见了汗水,这全靠法力输出,耗蓝还真挺快的。 正当岑子酒全力输出之际,他的背后窜出一条人影,速度非常快,来到他身后,举起手中的武器,狠狠向他后脑砸来。 砰! 一声巨响,地上出现一个小坑。 偷袭之人见没砸到岑子酒,暗道一声不好,就想纵身离开。 可惜,岑子酒岂能如他的愿,一脚踢在对方的后腰,轻微的骨裂声,伴随着一声“啊”,以及咣啷啷之声,偷袭之人被岑子酒踢进了火海。 听着火海中的哀嚎,岑子酒双臂环于胸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哥们儿等你半天了,这老瘪犊子,真能躲。 为了引对方出来,岑子酒故意憋的鬓角汗水直流。 从确定山神像不是机关兽就是傀儡的时候,岑子酒就知道,这是那个老樵夫操控的。 虽不明白老樵夫怎么逃脱遁地术的碾压,但岑子酒之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的藏身地。 至于说藏山神像中,那是白日做梦。 别看山神像挺高,但它瘦啊,藏不了人的。 所以,岑子酒假意与山神像大战,卖了一个破绽,引诱这个狡猾的老樵夫自己出来。 果然,如同自己所想,他上当了。 听着嚎叫声越来越小,岑子酒笑着一挥手,风消火灭,也露出里面的景象。 山神像已残破不堪,而老樵夫也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见大火已熄灭,老樵夫强撑着睁开双眼,见岑子酒慢步而来,他想举起手来,可试了三次,都没能举起,最后只能微微抬起食指。 看见岑子酒走到自己身前,老樵夫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早…知…这样,就应…该…先…杀…” 脑袋一歪,老樵夫没了呼吸,而他睁着那双眼中,充满了不甘。 “哼!可惜,你没有未卜先知。”岑子酒嗤鼻一笑,回手凌空一抓,一个干柴飞入他手中。 用干柴挑开老樵夫的衣服,身上只有一个钱袋,可惜烧的只剩铜板。 岑子酒挠了挠额头,这老樵夫不应该这么穷吧,且这还是他的老巢,他应该存点什么值钱的才对吧。 第140章 躲雨山神庙(十一) 瞥了一眼那残破不堪的山神像,岑子酒猛地回头,看向那神台。 又环顾四周之后,岑子酒最后还是把目光锁定神台。 要说整个大殿能藏人的地方,除了房梁之上,就是供奉山神像的神台,而且,这个神台可不矮,藏个人应该没问题。 忽然,岑子酒发现神台偏上的位置有一个小洞,他来到小洞前,用手摸了摸,然后半蹲下,往里看了一眼,便立马起身绕到神台后面。 神台的后面,居然有道暗门,现在呈开着状态。 往里瞄了一眼,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岑子酒挠了挠额头,进来的时候,自己为何没发现呢? 仔细想了想,岑子酒一拍脑门,因为压根就没绕到神像后面,只是在一侧瞟了一眼而已。 粗心大意,以后不能再犯。 又瞄了一眼,岑子酒便反身回来,找几个干柴,又去外面把武大郎的衣服拔掉,衣服捆在干柴的一头,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 把火把放在一旁,来到三女身边,见三人睡的甚熟,岑子酒无奈一笑,把三人依次抱到火堆附近,又把狗剩也弄了回来。 相对三女安然无事,狗剩只是额头多一个包而已。 回头看了看老樵夫,岑子酒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还是消失的比较好,于是把他拽入地下,也顺带着把武大郎拽到他旁边,也好让两人有个伴。 来到暗门前,用火把照亮,发现下面居然有一个通道。 没有犹豫,岑子酒直接跳了下去。 通道不长,很快就来到尽头。 尽头是一道门,不过没有锁,岑子酒轻轻一推,门便被推开。 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把干柴拿下来一根,随手扔了进去。 借助干柴上的火光,岑子酒发现这好像就是一间普通房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走了进来。 围着墙边走一圈,最后来到一张八仙桌前,点燃上面的油灯,让屋中亮堂不少。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张八仙桌,一把椅子,一张床以及三个木头箱子。 不是那种大木头箱子,而是中型的那种,就放在床头的一侧。 见木头箱,岂有不开的道理。 来到木头箱前,发现箱上无锁,岑子酒毫不客气地打开第一个木箱。 打开之后,一片金闪闪,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好家伙,里面满满的金条,摆放的整整齐齐。 这不由得让岑子酒怀疑,这老东西不会是个江洋大盗吧,不然的话,哪来的这么多黄金。 岑子酒拿出一块金条,掂量一下,又把金条放回去,盖上箱子,脸上却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手放在箱上,木箱便消失在眼前。 黄金谁不爱,但要取之有道,这些金条,那都是老樵夫赔给自己的精神损失补偿费,毕竟那么大的山神像,差点把自己吓坏。 岑子酒嘿嘿一笑,合理取财,哥们一直这么干。 打开第二个木箱一看,里面显得甚是空荡,因为箱中只有三本书,而且还很旧。 随手翻看之后,岑子酒便把这三本书扔进自己的空间,因为这是那个老樵夫的修炼功法、傀儡操纵术以及如何制造傀儡。 先收下,也许以后能用得上呢。 打开最后一个木箱,岑子酒多少有点失望,因为里面放的全是暗器。 什么柳叶镖、飞刀、铁蒺藜以及一袋子飞针,就是山神像射出那种飞针。 犹豫片刻,还是把其收入空间,这样可以省下买绣花针的钱。 扫荡之后,岑子酒又环顾四周,没有再发现其他,离开这间密室,通过暗道,回到山神庙的大殿。 回到火堆旁,见四人依然没有醒的意思,岑子酒无奈一笑,不会真如老樵夫所言,睡上一天一夜吧。 可惜,没找到解药,不然的… 岑子酒神色一凝,转身返回暗道,再次来到那间密室。 这是老樵夫的房间,他连钱财与修炼秘籍都放在这里,那个破烟与解药理应也在这里。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岑子酒挠了挠额头,难道自己猜错了,还是这里另有玄机? 随手敲了敲石墙,听声音就知道没任何猫腻。 瞄了一眼木床与三个木箱的位置,现在只剩中间那个空木箱。 来到床前,岑子酒翻了个底朝上,也没有任何发现,有点郁闷的岑子酒一脚踢飞那个空木箱,以做发泄。 人嘛,在郁闷的时候,一定要发泄出来,发泄之后,心情一定舒畅。 岑子酒就是这样,一脚踢飞空木箱之后,他是心情大好,因为空木箱下有一个暗格。 用火把照亮,里面就三样东西,一个瓷瓶,一个小布袋,一个大包裹。 全部拿出,先打开大包裹,里面全是像烟草一样的干草,拿出一叶,闻了闻,什么味也没有。 岑子酒知道这干草,就应该是那个破烟,无味嘛。 又打开小布袋,从里面倒出一个小卷轴。 拿在手里之后,岑子酒微微蹙眉,这不是丝绸,不是纸张,好像是兽皮。 打开之后,借着火把的光亮,岑子酒大概看了看,应该是一幅地图,有路线还有标注。 可惜,上面的字,不认识,不过看着有点像蒙语。 对了,金贝勒会蒙语,等回四九城问他便知。 把地图重新装进小布袋,干草也包裹好,这东西以后也许用得着,所以全部收入空间。 至于最后一个瓷瓶,岑子酒琢磨,这应该是解药吧。 打开瓷瓶,倒出一堆小药丸,黑乎乎的,应该是解药吧? 重新装回去,拿着瓷瓶,岑子酒回到火堆旁。 看着地上躺着的四人,犹豫片刻,岑子酒倒出一粒药丸,把狗剩抱起来之后,给其喂下去。 之后嘛,就是默默祈祷,希望是真的解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狗剩便缓缓张开双眼,看了看房顶,他便想起这是哪里,这是躲雨的山神庙啊。 见狗剩醒来,岑子酒心中一喜,连忙把狗剩扶起来,亲切问道:“狗剩,你这一觉睡的,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看着热情的岑子酒,狗剩有点懵,有点不知所措。 见狗剩傻愣着,岑子酒用力晃了一下狗剩,晃的狗剩哎呦一声,便又问了他一遍。 “公子,就是睡一觉,没觉得…”狗剩摸了摸额头,“公子,我的脑门怎么好像有个包呢?” “你睡觉打把势,脑袋磕地面,磕出来的。”岑子酒急切地盯着他,“你除了脑袋的包,还有那不舒服吗?” 狗剩闻言,晃了晃脖子,伸伸胳膊踢踢腿,还扭了扭腰,最后摸着额头说道:“除了额头,没有其他不好。” 听了狗剩的话,岑子酒才把心放到肚子里,这解药是真的。 第141章 躲雨山神庙(十二) 见狗剩没任何事,岑子酒打算给三女服用解药,但又不好让狗剩看见,便吩咐他去拿些干柴,给火堆续添。 狗剩应了一声,一转头,就看见残破不堪的山神像,他愣了有一秒钟,便高声尖叫。 他这一嗓子,吓了岑子酒一跳,手一抖,药丸便掉在地上。 快速捡起药丸,回头却见狗剩双手捂着脸颊,张着大嘴,还在嚎叫。 噪音甚是扰民,见狗剩没有闭嘴的意思,岑子酒过去就踢他一脚。 别说,这一脚,真让狗剩把嘴闭上。 揉了揉挨踢的地方,狗剩回头看着岑子酒,弱弱地问道:“公子,你踢我干嘛?” “你说呢,你喊什么?”岑子酒没好气地说道。 狗剩面露惊慌,指了指残破不堪的山神像,“公子,这山神像怎么在这?它不是在那里吗。” 指着神台,狗剩对着他说道:“不会是山神爷显灵了吧? 公子,我睡觉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 “你想多了吧?还山神显灵?哪来的山神啊! 世间本无神,只是人心皆有神,将心中所想幻化为各种神仙而已。”岑子酒转过身,挡着狗剩的视线,把药丸扔进小翠的嘴中,“至于神像怎么跑到这里来? 那是因为你们睡觉的时候,发生一场小地动,山神像年久失修,被震到那里的。” “小地动?”狗剩非常迷惑,为何自己一点也没印象呢。 摸了摸额头的包,狗剩疑惑问道:“难道我脑门的包,也是因为小地动?” “差不多吧。”岑子酒回头,见狗剩站着没动,低着脑袋摸包,催促道:“赶紧去添些柴,不然火灭了。” “哦,好的。”狗剩立马起来,抽出两根干柴,扔进了火堆。 盯着火堆,狗剩心中还有些疑惑,这里真的发生地动了吗? 回头看着山神像,又瞄了神台一眼,又看了看山神像,狗剩迷糊了,因为山神像明显有被火烧的痕迹。 地动能引得大火吗?狗剩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不解,但狗剩没在发问,而是老实添柴。 而岑子酒这边,已把解药给三女吃下去,剩下的只等三女醒来。 来到火堆旁坐下,岑子酒望了一眼门外,还在下着雨,看来今天只能在山神庙过夜。 狗剩又扔一个干柴进去,脑袋环顾四周之后,他才发现一件事情,居然没老樵夫的身影,于是他问岑子酒,“公子,老樵夫呢?” “那个老东西,见有地动,他独自一人跑了。”岑子酒随口说道。 “跑了啊!这人…够自私的。”狗剩的目光在残破不堪的山神像,以及破损的庙门上扫了一圈,再加上老樵夫的逃跑,他心中已有七分相信,这里真的发生了地动。 没过多久,艾书凝缓缓睁开双眼,眨了眨眼之后,她立马坐了起来。 当看见火堆旁的岑子酒,她有些慌乱的心安稳不少。 艾书凝坐起来的声音,也灵惊动了岑子酒,他回头一看,笑着说道:“你睡醒了?” 艾书凝点点头,看了看还在呼呼的两女,她抬头问道:“我怎么睡着了,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一个时辰吧。”来到艾书凝身边,握着她的手,“连续好几天的赶路,不累才怪呢。” 艾书凝揉了揉眉间,“你说得对,也许真是累着了。”探头望向门外,“雨还有没停啊?” “嗯,咱们今晚要留宿这里了。”岑子酒拍了拍她的手,“你饿不饿,饿的话我给你拿点吃的。” “饿什么,醒来就吃,成什么了?”艾书凝白了他一眼。 岑子酒愣了一下,然后嘿嘿一笑,结果笑声又惹来一个大白眼。 回头看见白猫也在呼呼,艾书凝眉毛微微一蹙,而岑子酒看见之后,开玩笑说这雪知够享福的,与人同吃同睡。 结果嘛,又换来一个大白眼 与此同时,秋素与小翠也一同醒来。 三女坐在火堆旁,自然看见那残破不堪的神像,以及少一个人,岑子酒只得把之前的理由又说一遍。 三女听完之后,表情不一。 小翠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秋素则是用关切的目光盯着他;而艾书凝,则是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 对于两女投来的目光,岑子酒那是视而不见,目视前方,谁也不看,只看火堆。 反正已死无对证,哥们儿说的就是正确答案。 见岑子酒不看自己,艾书凝唇角微微上翘,笑容之中,带着一丝果然如此。 整个下午,雨一直没停,不过从瓢泼大雨变成毛毛细雨。 五人围坐在火堆旁,烤火吃晚饭。 “幸亏岑公子准备了食物,不然咱们就得挨饿。”小翠边吃边说。 “是你挨饿吧。”秋素瞥了她一眼。 “秋素,你…” “好了,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岑子酒甚是无语。 有精神就吵嘴架,自己真不该给她们吃解药,让她们同白猫一样,一直睡吧。 吃完饭,岑子酒对艾书凝说道:“咱们只能在这对付一晚,你…” “没事,我住的惯。”艾书凝柔声道。 岑子酒点点头。 晚上,三女睡在火堆里侧,而岑子酒与狗剩睡在外侧,当然了,狗剩睡在最外边。 一夜无语,翌日卯时一到,岑子酒立马坐起来。 见四人睡的正香,他往大殿外看了一眼,雨过天晴,蔚蓝一片。 直接出大殿,跳到偏殿的顶上,他盘膝而坐,运转功法。 卯时正刻,秋素睁开双眼,揉着眼睛坐起来,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岑子酒,她便站了起来。 刚到门口,就瞧见岑子酒坐在偏殿之上,与在家的时候一样,打坐修炼。 秋素嘴角微微上翘,公子还真够勤勉的,一日不落啊。 一转身,就看见艾书凝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来到门口,艾书凝也看见岑子酒这副样子,她淡淡一笑,没有打扰他,而是转身进了大殿。 卯时一过,岑子酒从偏殿上跳下来。 吃过早饭,坐上马车继续南下。 马车走出几百米,一声啪嗒,引起岑子酒的注意。 让狗剩停下马车,岑子酒来到马车后面,看见一个长条木头盒子,安静地躺在地上。 之前没有看见,而马车一过,便响起啪嗒一声,那就说明,这个东西是从马车上掉下去的。 拾起木头盒子,岑子酒可以拍着胸膛保证,这东西不属于马车之上的任何一人,那它是谁的呢? 坐回马车,让狗剩启程。 狗剩扬了马鞭之后,转头看了看岑子酒手中的木盒,疑惑问道:“公子,这是哪来的?” “刚捡的。” “捡的?”狗剩一声尖叫。 “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岑子酒瞥了他一眼,这一嗓子,吓自己一跳。 “公子,你捡了什么东西?”小翠伸出脑袋问道。 “你想知道?” “嗯嗯。”小翠频频点头。 而此时呢,艾书凝让小翠把布帘撩起来,她也要看看。 “那我打开看看。”岑子酒把木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卷轴。 书法还是绘画? 带着疑问,岑子酒打开画卷,居然是一幅水墨山水画,但没有落款。 第142章 二十两银子 对于书画的鉴定,岑子酒的水平非常一般,更何况还是没有落款的画,他更不知道是谁大笔挥出来的。 见是一幅画,狗剩便失去兴趣,转头目视前方。 秋素与小翠也把头缩回去,只有艾书凝的目光,还在盯着画卷。 “书凝,你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吗?”见艾书凝还在看画,岑子酒问道。 “不知道,只是有点奇怪,这幅画为何没有落款。”艾书凝指着画说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无名氏吧。”岑子酒把画卷上,重新放在木盒中,将其递给艾书凝,“放车厢里吧,以后找人鉴定一下。” 艾书凝接过木盒,点点头,便把布帘撂下,回到车厢内。 岑子酒抱着膀子,陷入沉思。 这个木盒出现的过于奇怪,不是他们的,那就是别人的,且从马车上掉下去,那就说明,木盒不在车厢内,而是在车厢下面。 对了,岑子酒想起来,昨天那个武大郎,好像找那个姓黄的男人,要什么东西。 不会就是这幅画吧? 岑子酒眉毛挑了挑,这画也看不出哪里值钱啊?那个武大郎,不至于为了这么一幅画,痛下杀手吧? 想起武大郎那副德行,岑子酒不自觉地点点头,有那么一丝可能,毕竟他可是武大郎啊! 不过,也有可能,这幅更值钱。 回到四九城,一定让许闻诚好好鉴定一番,要是真的值钱,那也不枉自己捡它一回。 由于躲雨耽搁半天,岑子酒知道艾书凝担心她奶娘,于是便让狗剩加快速度。 就这样,除了中午吃午饭,整个一天都在快马加鞭中。 日落黄昏,马车来到赵家铺子的县城外,在排队进城。 没错,排队进城,人排人的队,马车排马车的队。 相比于一条长龙的行人队伍,马车队伍就少的多,岑子酒他们目前排在第五位。 小翠捡起帘子往前看了一眼,撅着嘴道:“怎么进城还要排队啊?真是稀奇古怪。” 狗剩转头瞟了她一眼,呵呵一笑,“小翠姑娘,一看你就生活优越,没怎么出过城。 这进城排队之事,那是屡见不鲜,美其名曰为了城中百姓安全,严格检查过往行人,实则啊…” 狗剩说到这里,嘿嘿一笑,不往下说了。 小翠等了片刻,见狗剩没有开口的意思,她急切道:“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哪有话说一半的道理? 别吊胃口,赶紧继续说!” 瞄了岑子酒一眼,见他微闭双目,没说话的意图,狗剩又往左右看看,见没人关注他,他才压低声音道:“还不是为了多收进城钱。” “进城钱?哪能有几文钱啊。”小翠不以为意道。 “哎呦,还几文,我…” “狗剩,往前赶车。”岑子酒提醒道。 狗剩欸了一声,赶紧赶车前行。 转头见小翠还露着脑袋,岑子酒一把将其推回去,并告诉她道:“一会儿不许露头,老实在里面待着。” 往后看了一眼,排队的人真不少,不过都已这个时辰,恐怕得有人要露宿城外。 进城收钱这种事,在大清真如狗剩所言,屡见不鲜。 可这里面也有一个小规矩,那就是越小的地方,离皇城越远的地方,收钱越多。 很快,就轮到他们。 负责马车这边的官差,用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懒洋洋地说道:“十两银子。” 狗剩一愣,十两?他以为自己听错,把四两听成十两,于是,他笑着问道:“官爷,你说的是四两,还是十两啊?” 官差闻言,懒洋洋地伸出双手,十指全部张开,“十两。” “十两?”狗剩甚是惊讶,不由得喊的声音有点高。 “你喊什么,吓到官爷我了,你们的进城费,二十两。”那个官差板着脸,但眼神有光。 这句二十两,不只狗剩发懵,岑子酒也被惊吓到。 好家伙,多简单,上嘴唇一张,下嘴唇一碰,十两银子到手了,这比当土匪来钱还快。 正当两人惊讶之际,官差的对面,也就是负责行人进城那边的官差,说了一句“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两人听的清清楚楚。 狗剩指着那边,问向身旁的官差,“官爷,不是一两银子吗。” “那是行人,你们马车的就这价。”官差瞥了狗剩一眼,“少废话,快点交钱,二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快点快点,别耽误后面的马车。” 狗剩回头看了一眼,神色顿时有些呆滞,因为后面没有马车,他们就是最后一辆。 “看什么看,赶紧交钱,别耽误爷儿下馆子。”官差催促道。 狗剩机械似的转回头,看着岑子酒说道:“公子,这…交吗?” 看着狗剩的表情,岑子酒又看了看那个官差,在官差的眼中,他看见一种东西,名曰贪婪。 虽不情愿,但岑子酒还是从怀中,拿出二十两银子,交于狗剩。 这次不是他一人出行,他不能太随心所欲。 接过银子,狗剩又把银子递给官差。 看见银光闪闪,官差笑着接过来,一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城。 狗剩见此,驾着马车,缓缓走进这个县城。 回头瞄了一眼,看见官差亲了一口银子,便把银子揣入自己怀里,岑子酒一咧嘴,果然啊,当官比当土匪,更有前途啊! 找了一家客栈,可惜,只剩两间房。 原本岑子酒要走,去找别家客栈,但被艾书凝拽住,说就这家吧。 见艾书凝这么说,岑子酒只得点头同意。 用过晚饭,男女各自回房。 看着屋中有两张床,岑子酒松了一口气,他可没有与男人的同床的习惯。 吃饭的时候,他还在琢磨,不行等狗剩睡着,或直接打晕他,自己进空间休息。 现在看来,用不上了,两张床,谁也不碍谁的事。 一夜无话,一觉天亮,修炼完毕,岑子酒才把狗剩叫起床。 下楼吃早饭,五人便再次踏上南下的行程。 在出城门的时候,看见昨天那个要他二十两银子的官差,岑子酒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在马车刚出城之际,岑子酒快速把一枚柳叶镖扔在那个官差的脚下,一头朝上,另一头已插进土中,只要那个官差起身,保准让他爽出天际。 原本岑子酒以为,自己听不见官差的惨叫,毕竟柳叶镖,需要机率的。 可马车出城不到十米呢,身后就响起了杀猪声,声声震天阙啊。 回头瞄了一眼,见那个官差坐在地上捧着脚哀嚎呢。 岑子酒哈哈一笑,把昨日的憋屈完全发泄出去。 狗剩愣愣地看着岑子酒,不明白他这大早上,有何可笑的,还笑的这么开心。 第143章 寻找奶娘家(上) 为了让艾书凝早点见到她奶娘,岑子酒便加快行驶速度,除了必要的吃饭与休息时间,其余时间,都在路途之中。 终于在两日后,马车踏入艾书凝奶娘的家乡,豫州府辛阳县。 “书凝,你知道你奶娘家住哪吗?” “我记得奶娘与我说过,她应该住在岳山巷。”艾书凝沉思片刻,回答道。 “岳山巷吗?咱们即可前往。”岑子酒撂下帘子,转头对狗剩说道:“你去找人打听打听,岳山巷怎么走。” 狗剩点头,直接下了马车,前往一个店铺去打听消息。 片刻之后,狗剩回来,“公子,打听清楚了,从前边的岔口向东拐。” “那走吧。” 狗剩马鞭一扬,马车缓缓前行。 半晌之后,马车来到岳山巷。 看着长长的巷子以及两侧的房屋,岑子酒再次问向艾书凝,“书凝,知道具体位置吗?” 艾书凝也探头看了一眼,然后苦涩地摇摇头,“奶娘只说了岳山巷,其余的也没说,我当时也没问,早知道就该多问一句才是。” “没事,不知道现打听也行。那个,你奶娘叫什么啊?” 听见岑子酒的问话,艾书凝便把她奶娘的名字告诉了他。 岑子酒点点头,转头看了狗剩一眼。 狗剩见此,说了一句“我去问”,便跳下马车,敲响最近一户人家的家门。 片刻之后,一个妇人把门打开,狗剩笑着问道:“大嫂你好,我想问问,这条巷子,有没有一个姓薛的妇人?” “姓薛?”妇人面露疑惑。 “对,是姓薛,四十多岁,在外地待过的,有两个儿子。”狗剩补充说明道。 妇人一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说的是老武家啊,我知道,他们家…” 妇人突然止住口,狐疑地看了看狗剩以及不远处的马车,“你是谁啊?找他们家干嘛?” 狗剩一撇嘴,心说,这位大嫂管的够宽,直接说不就完事了吗。 不过,心所想不代表嘴所说。 说谎对于狗剩这种人来说,不说张口就来,也是手拿把掐。 一个谎话,便从妇人口中得知薛氏的住处,另一边把头倒数第三家。 见狗剩转头离去,妇人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声,只是摇头关门。 知道了地方,岑子酒让三女下车,并告诉狗剩在此等候。 因巷子不宽,且每家门外都有杂物堆放,所以,即便通过一辆马车,也挺费力的。 按照妇人所说,四人来到把头倒数第三家。 “就是这里,小翠,去敲门。”艾书凝有些激动,双手不由得抓住袖口。 小翠点头,上前敲门。 片刻之后,门也没开,里面也没有回应。 小翠再次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回应。 “小姐,是不是家中没人?”小翠回头问道。 艾书凝也有点不知所措。 岑子酒见此,直接上前,把小翠拽了回去,他直接上脚,一阵咣咣咣。 岑子酒的操作,惊呆了三女,艾书凝立马上前抓住他,“子酒,你这样…” 艾书凝的话还没说完,里面传出怒吼之声,“踏马的谁啊? 大清早就一阵敲敲的,还让不让老子我睡觉。 啊!你妈嗝屁了?这么着急!” 岑子酒不由得脸色发暗,这人长的是嘴吗?屁眼也不过如此吧。 还有,这是大清早吗?太阳大哥都快跑到正中央,还大清早?这是懒人的时间吧。 咣当! 大门被打开,一个面部黝黑,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们踏马谁啊?敲个没完没了,赶着投胎啊?”胡子男瞪着眼睛,态度非常不友好。 “你…” 刚说了一个字,岑子酒便被艾书凝用力拽了一下,然后她开口说到:“请问这是薛氏的家吗?” “薛氏?”胡子男愣了几秒钟,然后上下打量着艾书凝,疑惑问道:“你是谁啊?找她什么事情啊?” “我…” “她当年欠我们钱不还,我们现在来找她要钱。”岑子酒抢话道。 艾书凝疑惑地抬起头,看见岑子酒的眼神之后,便没有开口问他。 胡子男一听,勃然大怒:“她欠钱,你去找她去啊,你敲我家门干嘛?滚滚滚!别打扰大爷睡觉。” 说完他就要关门。 岑子酒抓住他手臂,呵呵一笑,“这是不是薛氏的家?” “哎呀,你敢抓我?”胡子男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问你,这是薛氏的家吗?”岑子酒淡淡说道。 “你撒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瞧见胡子男如此不识数,岑子酒微微一笑,手不由微微用力。 他的微微用力,胡子男可就有点受不了,“哎,哎,撒手,疼,疼,你踏马的撒手!” 胡子男另一只手,直接扇向岑子酒。 结果没意外,两只手,都被岑子酒抓住。 两手同时用力,疼的胡子男都快蹲在地上。 胡子男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他抬头说道:“大哥,轻点,要断了。” “断不了,再说,断了又不是我疼。” 岑子酒不咸不淡的回答,让胡子男心拔凉拔凉的,而秋素与小翠,则没心没肺地笑出声。 艾书凝轻轻拽了拽岑子酒的衣角,见他看过来,艾书凝轻轻摇头。 岑子酒点点头,低头问胡子男,“你老实回答,这里是不是薛氏的家?” “不是啊。” 听见胡子男的回答,岑子酒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你居然敢骗我?这里明明是薛氏的家,不然老子岂会来这里。” “大爷,我真没骗你,隔壁才是薛氏的家啊。”胡子男疼的呲牙咧嘴,但还是便隔壁努了努嘴。 “隔壁?”岑子酒侧头看了一眼,胡子男说的隔壁,其实就是把头倒数第二户。 “真的,我岂敢骗你啊。” “哼!但愿如此,不然的话,你的双手我就捏爆的。”岑子酒一甩手,胡子男便瘫坐在地上。 见岑子酒向隔壁走去,胡子男露出怨毒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关门回去。 小翠又上前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一个朴实的年轻人把门打开。 见门口的几人不认识,朴实的年轻人疑惑道:“你们找谁?” “这里是薛氏的家吗?”小翠问道。 “薛氏?你们是谁?为何要找我娘?” “薛氏是你娘?”艾书凝上前问道。 朴实的年轻人点点头。 “那你快点带我去见她。”艾书凝急忙抓住此人的手臂说道。 “你谁啊?我为何带你见我娘。”朴实的年轻人把手抽出来,又往后退了半步。 “我…” “这位小哥儿,你回去跟你娘说,我们来自四九城,她姓艾,我想你娘一定会见我们的。”岑子酒上前说道。 见岑子酒一脸友善的表情,朴实的年轻点点头,留了一句“你们稍等”,便把他们关在门外。 见此人如此操作,岑子酒也是哭笑不得。 没等到朴实年轻人的开门,隔壁却咣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然后胡子男带着三个还算壮实的汉子,手里拎着铁锹与铁镐,目露凶光地向他们走来。 第144章 寻找奶娘家(下) 见他们来势汹汹,岑子酒把三女护在身后,面色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胡子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拿着两把柴刀,站在岑子酒面前,仰头直视着他。 见岑子酒毫无惧色,胡子男扬起一把柴刀,“小子,你很嚣张啊,看见大爷的柴刀,你就不怕吗?” “柴刀只是一个死物,有何好怕的。” 听着岑子酒那略显慵懒的声音,胡子男有些愤怒,举起两把柴刀,在岑子酒面前晃了晃,“那拿着两把锋利柴刀的本大爷,你就不害怕吗?” “一个废物,拿着两把死物,何惧之有啊。”岑子酒嗤鼻一笑,柴刀的刀身都已泛黄,还锋利?这得什么脑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敢骂我!”胡子男喘着粗气,见岑子酒那副欠揍样,他回头说道:“你们三个,给我揍他,谁揍的狠,我奖赏两个月工钱。” 三个壮实汉子闻言,都眼冒金光,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准备向岑子酒杀来。 可惜,还没等他们抬腿呢,胡子男也没转回头呢,他的脖子便被岑子酒抓住。 在胡子男惊讶之际,他的腹部挨了一记拳头,疼的哎呦的同时,手中的柴刀也掉落在地。 岑子酒单手把胡子男举起来,手微微用力,胡子男立马翻了白眼。 三个壮实男子有点懵,现在的场景有点超出他们的预料,所以,三人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那个朴实年轻人笑着走出,“我娘让…哥?” 看见岑子酒手中的胡子男之后,朴实年轻人赶紧跑到岑子酒身前,拽着他的手臂喊道:“你把手松开!放我哥下来!” “他是你哥?”岑子酒看了看两人的面相,这也不像啊。 “他是我哥,你快松开他!”朴实年轻人用力拽着岑子酒手臂,想把胡子男救下来。 可惜,他那点力量,如泥牛入海,一点用也没有。 “子酒。” 听见艾书凝的声音,岑子酒才把手松开,朴实年轻人一见,赶紧上前扶住胡子男,防止他摔倒。 一顿拍打前胸后背,胡子男才缓了过来。 “哥,你感觉怎么样?”见胡子男苏醒过来,朴实年轻人赶紧问道。 胡子男愣了有三秒钟,才想起自己经历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岑子酒,见对方眼中的不屑,让胡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同时,他心中的怨恨又加深不少。 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锦衣玉食,做为家中长子,自己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见胡子男不吱声,朴实年轻人抓着他肩膀摇晃道:“哥,你别吓我啊,你…” “哎呀,死不了,别在晃了。”胡子男不耐烦地推开他,没好气说道。 “哦,哥,你没事就好。”朴实年轻人也没在意,而是瞄了岑子酒一眼,又问向胡子男,“哥,你怎么和妈的贵客们起了冲突啊?” “贵客?谁啊?他们?”胡子男一连三问。 朴实年轻人点点头。 “他们谁啊?” “四九城来的。” “啊,四九…”胡子男猛地抬起头,目光在岑子酒四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艾书凝身上。 岑子酒眉头一皱,挪了一步,挡住胡子男的目光,同时问朴实年轻人,“这位小哥儿,家母同意见我等了吗?” 朴实年轻人抬起头来,不满意瞪了他一眼,“你为何要打我哥?” 还没等岑子酒解释,胡子男笑嘻嘻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 误会,你都是误会。”拍了拍朴实年轻人的肩膀,“老弟,你赶紧带四九城来的客人们,去见咱妈。 我去买点菜,中午呢,让你嫂子炒几个菜,好好招待贵客。” “哥,你…” “哎呀,赶紧地,别怠慢了贵客。”胡子男一把拽起朴实年轻人,然后朝岑子酒一抱拳,“这位公子,之前是在下的不对,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胡子男这变化,别说朴实年轻人有点发懵,就三女那是懵上加懵。 之前提刀相向,现在带笑赔罪,这变化确实有点快。 “哎,不知者不怪嘛,过去了,都过去了。”岑子酒甚是大方,朝着胡子男挥了挥手。 胡子男见此,嘴角不由得抽搐几下。 不过,他还是面带微笑,“感谢你的大人不计小人过,让舍弟陪你进去,在下去买食材。” 说话之后,他不等岑子酒回话,转身就走,完全不顾拿着铁锹、铁镐得三个狗腿子。 三个狗腿子见状,只得灰溜溜地自行回去。 朴实年轻人见胡子男的身影是越来越远,他回过味来,赶紧朝着几人问道:“你们谁姓艾?” 艾书凝应了一声。 “我母亲请你们进去。”朴实年轻人做了请的手势。 院子很小,且只有两间房。 到了门前,朴实年轻人伸手拦住岑子酒三人。 “你这是何意啊?”小翠嘴快,抢先问道。 “我母亲说了,只见姓艾的。”朴实年轻人淡淡说道。 “你…” 艾书凝回头瞪了小翠一眼,小翠只好闭上嘴。 “子酒,我一个人进去。” 看着艾书期盼的眼神,岑子酒只得同意。 朴实年轻人伸手把门打开,让艾书凝一个人走了进去,然后关上门,如同一个门神似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岑子酒却微微皱眉,因为在开门与关门的霎那间,屋中有浓重的汤药味传出来。 “小哥儿,你叫什么?” 抬眼看了岑子酒一眼,见他一脸的微笑,朴实年轻人开口道:“武志强。” “哦,武志强,那你哥呢?” “武志弘。” 岑子酒刚要继续问话,就听见屋中传来艾书凝的哭声,声音很大,也很悲伤。 小翠也听得见,她焦急道:“小…她怎么了,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小翠说完就要开门,结果被武志强阻拦。 “你让开。” “不行,我母亲只见姓艾的。” “你…” “好了,小翠,客随主便。”岑子酒把小翠拽了回去。 “岑公子,我家…” “没事,这是奶娘家,她很安全。”岑子酒瞥了秋素一眼。 秋素立马上前把小翠拽到一边,劝说着。 “武…武志强,对吧。”见他点头,岑子酒淡淡说道:“你母亲得的什么病?” 武志强闻言,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满屋的药汤味,长鼻子就能闻到。” 武志强哦了一声,便把头低下。 原本还想继续追问,又听见艾书凝的哭声,岑子酒也失去追问的兴趣,转身打量这间小院。 而此时的艾书凝,早已变成泪人。 看着床上的奶娘,此时的她,面色暗黄,眼窝深陷,眼神黯淡,说话的时候,咳嗽不断,而且,手帕之上,还有殷红。 第145章 见奶娘 见艾书凝梨花带雨,奶娘薛氏露出慈祥的笑容,伸手轻轻抹去她脸上泪水,“格格啊,不要哭。 我呀,在有生之年能再见上你一面,我已心满意足。” 艾书凝闻言则拼命的摇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奶娘,这里的郎中看不好,您和我回四九城。 我请御医为您看病,凝儿一定治好你的病。” “格格,你…咳咳…有这心,老身已感激不尽。”薛氏摆了摆手,“我这病是绝症,治不好的,这回春堂的老掌柜就是从御医院退下来的。 他都来看过,治不好的。” “那…那…也许他学艺不精,或者他老糊涂了呢。”艾书凝尝试劝说薛氏,跟她去四九城看病。 “呵呵…格格,我现在折腾不动了,还是呀,老实在家吧。”为艾书凝抹去泪水,薛氏笑着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王爷让你出四九城啦?” 听薛氏的话,艾书凝才想起,自己父王已派人来到这里,她急忙问道:“奶娘,我父王没为难你吧?” “王爷为难我?这话从何说起啊?”薛氏被她问的有点莫名其妙。 “我父王不是派人找到你这里来了吗?” “王爷找我作何?”薛氏盯着艾书凝看了几秒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格格,你不会是偷着跑出来的吧?” 艾书凝没有回答薛氏的问题,而是疑惑问道:“奶娘,我父王的手下,真的没来找过你吗?” “没有,反正我没见过。”薛氏肯定地回答道。 薛氏的回答,让艾书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日饭店中,那两个人明明说过,他们已到达这里,已确认自己没有来过。 那为何奶娘还说没见过呢?是哪里出错了吗? 艾书凝眉目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格格,你真的从王府偷跑出来?”薛氏再次问道。 艾书凝抬起头,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点点头。 “为何啊?王府怎么也比这外边强的太多啊,你一个人在外,咳咳…”薛氏有些气急,用帕子捂嘴之后,焦急道:“你一个人从王府跑出来,怎么活啊?” 做为艾书凝的奶娘,她当然了解艾书凝在王府是何地位,但即便在王府不如意,那也比其他地方强啊。 现在的大清,几乎处于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艾书凝一个大家闺秀,没有经历民间的疾苦,她一个人在外面如何活啊! “奶娘,我…我…”艾书凝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咳咳…格格,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何要跑出来啊?能与奶娘说说吗?”薛氏用帕子捂着嘴说道。 艾书凝一咬牙,落着泪,与薛氏讲述自己为何逃出晟王府。 直到艾书凝讲完,薛氏一声短叹,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又用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孩子,受委屈了,王爷怎么能这样啊,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奶娘,无情最是帝王家,更何况我这个女儿,在他眼中,估计就是一个耻辱吧。”艾书凝自嘲一笑,眼中闪烁着无奈与落寞。 “无情最是帝王家,他无情,只是苦了你啊。”薛氏一声长叹。 艾书凝虽泪眼朦胧,却唇角含笑,“没什么苦不苦的,我现在过的也很好。” “咳咳…”薛氏再次用帕子捂嘴,伸手阻止艾书凝的上前,“书凝,我这病不好,你离远点。” “奶娘,凝儿不怕。” “那也不行,我咳嗽的时候,你要离我远点。”见艾书凝还是摇头,薛氏严肃地说道:“你要是不听,就离开这里吧。” “奶娘…” 薛氏扭过头去,不看她。 “好好,凝儿听你的。”艾书凝只得同意。 薛氏闻言,转过头笑着说道:“你还年轻,我这是为了你好。 对了,凝儿,你说那个岑公子,他人来了吗?” 艾书凝羞涩地点点头。 “在外面呢?”得到艾书凝的答案,薛氏眼睛一亮,“凝儿,快,咳咳…把岑公子叫进来,让我看看。” 艾书凝只得去找岑子酒。 很快,岑子酒跟在艾书凝的身后,来到薛氏的面前。 从岑子酒进屋,薛氏就打量着他,上下左右看个遍,最后盯着他的双眼。 半晌之后,薛氏点点头,指着一旁的座椅道:“岑公子,请坐。” 岑子酒道声谢,便坐在椅子上。 “岑公子,多谢你的帮助,救凝儿于水火之中。 老身…咳咳…带凝儿死去的母亲,谢谢你,咳咳…”薛氏赶紧用帕子捂住嘴,又是一阵咳嗽。 艾书凝想上前,又被薛氏阻拦下来。 看见帕子上的殷红,加上满屋子的汤药味,岑子酒已经明白,薛氏恐时日无多。 见薛氏停止咳嗽,岑子酒施礼道:“我叫你一声薛妈妈,你放心吧,我定会让书凝过的衣食无忧,开心快乐。” 薛氏闻言,笑着点点头,“那就好,这样的话,我见到凝儿的母亲,也有话说了。” “奶娘…” “呵呵…咳咳…”还没笑完,薛氏又开始咳嗽。 “奶娘…” “咳咳…我没生气。”薛氏摆了摆手,转头看着岑子酒,“岑公子,你别看凝儿是格格,其实她过的呀,嗨儿,一言难尽啊!咳咳… 不过凝儿最是聪慧,更是心地善良,知书达理,你可不能欺负她啊。” “奶娘!”艾书凝娇羞地低下头。 “哈哈…薛妈妈放心,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岑子酒信誓旦旦。 “那就好,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与凝儿母亲一起来找你。”薛氏淡淡说道。 岑子酒被薛氏这句话,雷的当场有点石化。 见岑子酒那副囧样,艾书凝噗哧笑出声来。 薛氏也是微微一笑,几秒之后,她又一阵咳嗽。 见薛氏咳嗽的越来越勤,岑子酒对艾书凝说道:“书凝,让薛妈妈休息一会儿,咱们去找个客栈,晚点的时间再来看薛妈妈。” 艾书凝闻言,摇摇头道:“子酒,你带小翠她们去客栈住吧,我要留下来陪奶娘。” “我…”见艾书凝那执着的眼神,岑子酒有点不知所措。 “凝儿,听…” “奶娘,你不许撵凝儿走,我必须陪着你。”艾书凝泪眼汪汪地看着薛氏,那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可是,我这没有多余的地方啊。”薛氏也有点头疼,她这里真没地方住。 “我就守在你身旁。”艾书凝很执着。 不忍看她伤心,岑子酒叹了口气,“薛妈妈,你就让书凝留下陪你吧,不然她也不放心。” “这…好吧。”薛氏稍作犹豫,便点头同意,“不过,你不许与我同屋,你住外间。” “嗯,只要让我留下来就行。”艾书凝破涕为笑。 “好啦,你与岑公子出去吃点饭,我有点累了,让我睡一会儿。”薛氏笑着说道。 艾书凝一边抹眼泪,一边起身道:“那凝儿吃完饭,就回来陪奶娘。” 薛氏笑着点头,然后躺在床上。 第146章 遇见王府之人(上) 看见岑子酒与艾书凝从屋中出来,秋素与小翠立马迎上前。 见艾书凝一双通红的眼睛,小翠焦急问道:“小姐,你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哭成这样啊?” “我没事,就是太想奶娘啦。” “真的吗?”小翠有点不信,把脑袋凑到艾书凝近前,狐疑地看着她。 “什么真的假的,你一边待着。”伸手把小翠脑袋推到一侧,侧头看向武志强,“你是奶娘的小儿子,叫…” “武志强。”岑子酒提醒道。 艾书凝手伸向大门的方向,“志强,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武志强点点头,便率先向门口走去。 让小翠与秋素待在原地,艾书凝与岑子酒也来到门口。 岑子酒只是负责站在一旁,而艾书凝则向武志强询问薛氏的病情。 半晌之后,岑子酒招呼两个丫鬟,与神色黯然的艾书凝,一起离开这间小院。 去往马车的路上,艾书凝情绪非常低落。她没有想到,奶娘还不到五十岁呢,居然得了不治之症。 奶娘的每一次咳嗽,都应该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因为艾书凝看见她强忍疼痛的表情。 她心疼奶娘的同时,还很自责,自己居然一点救奶娘的办法也没有,自己还真是没用啊。 想着想着,艾书凝眼中再现雾气,而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见艾书凝如此,岑子酒直接握住她的手,无顾她的惊讶,“书凝,人嘛,固有一死,这是谁也摆脱不了的事。 你要是心疼奶娘,就快快乐乐地,陪着她走完这段日子。 你要是天天愁眉苦眼,奶娘也会跟着上火,这样的话,也许加速她的病情也说不定。” 艾书凝闻言,拍打他一下,带着怒气说道:“谁愁眉苦脸,我只是觉得人生居然如此脆弱,原本美丽的奶娘,如今被病魔折磨成这副模样。” 说到这里,艾书凝停下脚步,抬眸凝视着岑子酒,“子酒,如果未来有一天呢,我变成奶娘这副模样,或者比她更差,我会一个人…唔唔…” 岑子酒很果断,直接捂着她的嘴,“还会杞人忧天了,你还真多愁善感。 书凝,我告诉你,别说没有如果,即便是有,也有我的陪伴,一直我们生命的尽头,我都伴随你左右。” 见艾书凝又流泪,岑子酒伸手为其轻轻抹去,“好啦,别胡思乱想,找个地方吃饭,再找家客栈,让他们三个先住下,我再陪你回来。” 艾书凝摇摇头,“子酒,不用,我一…” “不行,我陪着你。” “子酒,我…” “你一个人来,我不放心。”见艾书凝还想说话,岑子酒提醒道:“书凝,你别忘了,你父王已派人前来。 这里还有一伙人,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经岑子酒的提醒,艾书凝也想起奶娘的话,于是,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岑子酒。 岑子酒闻言,也是疑惑不解。奶娘居然说没人前来,与那两个人说的正好相反。 有人说谎吗? 不对,因为没必要。 有可能都是真话,可奶娘却没见到人。 岑子酒忽然眼前一亮,他想到一种可能性,就是如同江湖人士一样,夜间来访,不走门,走窗户。 这样的话,也可以不经过奶娘,就知道艾书凝来没来。 越想越觉得这种想法正确。 带着这种想法,岑子酒还没往前走几步呢,就听一声喊叫,声音听上去是异常激动。 “前边几人就是,而你们要找的人就在其中。” 这一嗓子,让原本低头走路的岑子酒与三女,全部抬头看去。 迎面走来几个人,带头的就是那个胡子男,也就是奶娘的大儿子,叫武志弘,而说话的也是他。 而他身后,跟着一、二、三…一共五个人,都手持朴刀,一副练家子的模样,而且衣着,与在酒楼遇见的三和六相同。 看见这些人,岑子酒知道,自己之前的推断是错误的。 王府之人不是翻墙而入,而是与他们的经历相同,找到了武志弘家。 “小姐,你看他们的衣服,是不是王府的?”小翠紧紧拽着艾书凝的袖子,小声问道。 “人不认识,衣服还不认识了吗。”艾书凝淡淡说道。 见对方越来越近,岑子酒突然转头问向艾书凝,“书凝,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是你奶娘的大儿子,我把他抹脖子,你不生气吧。” “我…我…”艾书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生气与犹豫并存,但想到病床上的奶娘,最后她还是摇摇头,“能不抹脖子最好。” “可以,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岑子酒向前跨了一步,“书凝,希望你别后悔啊,他这种人,可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出来。 想一想你的奶娘,为何出现在小院子中,为何只有小儿子照顾。” 艾书凝闻言,抬头看着已走到他们近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武志弘,她陷入沉思。 武志弘还没等说话呢,被身后一个刀疤脸扒拉到一边。 此人眼神犀利,瞥了岑子酒一眼,便把目光盯在艾书凝身上,“格格,你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王府,王爷很是担心啊。” 艾书凝抬起头,嗤鼻一笑,“他担心我吗?真是可笑!他是担心自己位置不保吧。” “格格,这些话,你还是回去之后,自己跟王爷说吧,我等只是奉命请格格回府。 请吧,格格。”刀疤脸神情傲然,施礼的动作也相当敷衍。 见岑子酒朝自己微笑,艾书凝也回了一个笑容,然后冷冷看着刀疤脸,“回去告诉王爷,让他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得了,反正他也是这么想的。” “格格的意思,是不回去喽。” “不错,那种家庭,不回也罢。”艾书凝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格格见谅,我等即便是绑,也要把格格绑回去。”刀疤脸言毕,一挥手,自有两个男人向艾书凝走去。 见对方看都不看自己,岑子酒觉得自己有路人甲的潜质。 好家伙,自己都向前一步走了,结果呢,这刀疤脸一上来,掠过自己,与艾书凝直接对话,完全当自己是空气啊。 而对话完毕,到了动手的时候,上来两个男人,还是不看自己一眼,直视艾书凝的同时,就要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这让岑子酒非常的不爽,自己即便不是帅哥,也不是丑鬼吧,怎么?取个中间长相,就该被忽视吗! 居然如此忽视自己?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hellokitty啊! 见两人已走到自己面前,岑子酒嘴角勾了勾,伸出手,阻拦两人的去路。 第147章 遇见王府之人(中) 见岑子酒居然敢阻挡自己的去路,离岑子酒较近的男人厉声道:“小子,趁大爷有心情与你说话,赶紧把你的爪子拿开,不然的话,我…” “呵呵…不然的话,你又能奈我何?”岑子酒眼中带笑,笑成眯眯眼,仰着下巴,一副欠揍的模样。 男人见岑子酒居然敢打断他的话,这让他非常愤怒,直接伸出右手,要抓岑子酒的脖领子,然后给对方来个背肩摔,让其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惜呀,理想与现实之间,总存在一定的误差,而这个误差,有可能让理想成为白日梦。 一秒之后,男人就体验一次空中飞人的感觉,而且飞在半空的时候,男人还一脸懵逼,自己怎么起飞的? 噗通! 由于怀疑人生,导致男人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结结实实落在地上。 而他落地的声音,也让他的同伴们回过神来。 特别傻站在一旁,近距离看着同伴做空中飞人的呆货,反应过来之后,他是怒火中烧。 只见他右手握住刀柄,就想抽出朴刀来砍岑子酒。 可惜,刀抽出一半,就被岑子酒给推了回去。 此人见此,挥肘猛击岑子酒颈部,可惜也被岑子酒用手阻挡,他刚想换个招式,就被岑子酒抓住脖领子,用力扔了出去。 短暂惊讶之后,男人在半空中,腰部用力,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 落地之后,抽出朴刀,就要还击,却被刀疤脸伸手阻止。 刀疤脸没有贸然出手,而是用那双犀利的眼睛,仔细打量岑子酒一番,自己记忆中没有这个人,那就应该不是世家子弟。 收起打量的目光,右手紧握刀柄,刀疤脸用不容置疑地口气问道:“小子,你是谁?敢阻拦晟王府人行事,你是活腻了吗!” “一个小小的晟王?有何了不起? 还不是靠卖姑娘,来维持那可悲的王爷名号嘛。”岑子酒鄙视地看着刀疤脸,“别说你一个狗腿子,就算那个晟王亲临当场,本公子又何惧之有啊。 呵呵…本公子就是阻拦了,你能奈我何啊?狗腿子!” 狗腿子三个字,岑子酒说的极慢,又咬了重音,听的刀疤脸一伙人,个个面红耳赤,双眼喷火。 呛啷啷,除了刀疤脸,其余人都把朴刀抽出,怒视着岑子酒。 当然了,也包括之前被岑子酒扔出那位。 因岑子酒只是单纯地把他扔了出去,所以,他没有受伤,而是手持朴刀,与同伴一起怒视着岑子酒。 刀疤脸这群人愤怒,小翠却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惹的艾书凝瞪了她一眼。 秋素也是掩面一笑,她发现,自从公子搬出来住,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紧紧握着刀柄,刀疤男脸如黑炭,沉声说道:“小子,逞口舌之快,往往下场都很凄惨的。” “我说老刀,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要打就打,不打的话,就把道给本公子让开。 毕竟,好狗可不挡道!”岑子酒呲牙一笑,那笑容,就像在逗狗。 刀疤脸还没说话呢,之前被岑子酒甩出去的两人,实在忍无可忍,提着朴刀,一左一右向他冲来。 可惜,两人冲的快,回的更快。 这次不是被扔出去,而是被岑子酒用脚踢飞的。 这次摔倒地上,两人没有立马起来,而是捂着被踢的部位,在地上蜷缩不动。 不过有一点,两人即便再疼,也没喊一声,但嘴唇已咬破。 刀疤脸见此,心中一紧,又是一个回合,自己两个兄弟,便被眼前这个年轻人击败。 如果之前的一次,可以说是轻敌,也可以说是对方侥幸,那么这一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技不如人。 想到此处,刀疤脸有撤退的想法,可还没等他开口呢,身后还站着的两个兄弟,提着朴刀,便冲到了岑子酒面前,纷纷举刀就劈。 “不要,你们…”刀疤脸刚喊了两句,就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再次被对方踢飞出去,朴刀掉落,与之前两人一个德行,身子蜷缩在一起。 呛啷啷,刀疤脸抽出朴刀,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刀疤脸做为老大,还是要为兄弟出气,哪怕受伤也在所不惜。 于是,刀疤脸达成自己的想法,步了四兄弟的后尘,与他们一起蜷缩在地上。 岑子酒这次没有痛下杀手,毕竟朗朗乾坤之下,还有其他人偷瞄观看,所以,自己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力而已。 虽然都是用脚踢的,但岑子酒还是习惯性地拍了拍手,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武志弘,“武大郎,你说说,你想怎么飞?” 武家老大,称呼一声大郎没错吧。 岑子酒没想到,这次出行,遇见两个武大郎,一个形似,一个名似。 听见岑子酒的话语,武志弘也回过神来,他往后退一步,更是一个劲地摇头摆手,“兄弟,这…这都是误会,是他们!” 武志弘指着刀疤脸他们,“是他们逼迫我这么做的,真的,他们逼的!” 岑子酒闻言,脸色阴沉下来,“是他们逼你的?我看怎么不像啊。” “真的,是他们强迫我的。”武志弘狡辩道。 “呵呵…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说去买菜,怎么,这群人就是你买的菜?”岑子酒往前迈了一步,眼睛已眯成一条缝。 武志弘见此,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墙边,已无路可退。 见岑子酒还往前走,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这位公子,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们逼迫我,说要是有四九城来的人找我母亲,便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如若不然,他们就要手刃我的妻儿,更要把我母亲扔进万葬岗啊。 呜呜…我这也没办法嘛,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只能听他们的话,呜呜…” 刀疤脸几人一听,齐齐忘记疼痛,都怒视着武志弘,他们从未见到,世间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是武志弘自愿的,现在却说被强迫的,脸呢? “呦,这么说,你还是孝子呢?”岑子酒露出玩味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当然啦,我可是大孝子,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可以…打听打听嘛。”武志弘仰着脖子,一副我说的都是真话的样子。 “呵呵…哈哈…”岑子酒忽然仰天大笑。 他的大笑,把武志弘与刀疤脸他们笑的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何笑。 而艾书凝则凝视着武志弘,她想起之前岑子酒对自己说的,奶娘为何住小院子,为何小院中只有老二,没有老大。 即便艾书凝没进过武志弘家,但也在他开门之际,往院中瞥了一眼。只这一眼,艾书凝也能知道,武志弘家比奶娘家,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武志强一身汤药味,而武志弘则没有,如此来看,到底是谁孝顺也是一目了然。 第148章 遇见王府之人(下) 大笑之后,岑子酒俯视着武志弘,看着他那一脸的虚伪,岑子酒拍了拍巴掌,嗤笑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武志弘,你非常好地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武志弘闻言,脸却不红不白,反而一副惊诧的表情,愕然地看着岑子酒。 “格格,我能扇他大嘴巴吗?”岑子酒手非常痒,但还是转头问道。 艾书凝咬着下嘴唇,狠狠瞪了武志弘一眼,对岑子酒说道:“你下手可别太重。” 得到艾书凝的许可,岑子酒对着武志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同时一个劲活动右手腕,仿佛怕用力过猛,伤到自己手腕似的。 武志弘一听,瞳孔微弱,然后转身就要往家跑。 因为家,才是避风港。 可惜,岑子酒岂能如他愿。 见这混蛋想跑,直接伸脚,将其绊倒在地。 由于武志弘在惊慌失措下逃跑,没有注意脚下状况,所以,摔了一个狗啃屎,而且,摔的特别瓷实。 最关键是他脸先着地,所以,鼻子自然就出血来。 感觉到鼻子疼痛,武志弘用手摸了一把,发现手上全是血,他啊了一声之后,一歪脖子,便晕倒在地。 武志弘这番操作,让岑子酒几人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家伙弄的哪出戏。 上前踢了一脚,力度不大,见武志弘没反应,岑子酒又加点力度,再来一脚,还是没反应。 探了探鼻息,很正常,也就是说只是晕过去而已。 “子酒,他这是怎么了?”艾书凝虽然讨厌武志弘,但他毕竟是奶娘的亲儿子,所以还是不要出意外的好。 “没事,只是晕过去而已。” “那还好,不过,你也没打他,他怎么就晕了呢?”艾书凝甚是疑惑。 想起武志弘见血就晕的场面,岑子酒无奈一笑,“这家伙胆小,他被自己的鼻血吓晕的。” “鼻血?吓晕?”见岑子酒点头,艾书凝还是有点难以理解,鼻血那么一点血量,还能吓晕,真是没谁了。 “好啦,咱们吃饭去,吃饱了才有力气陪奶娘。”岑子酒笑着说道。 艾书凝点点头,又看了看地上的五个人,“子酒,他们呢?” “没事,一会儿又能活蹦乱跳的。” “嗯,那咱们走吧。”艾书凝回头招呼两个酱油丫鬟,“你们傻站着干嘛,还不走啊。” 秋素与小翠哦了一声,赶紧跟上艾书凝。 见三女越过地上五人,向前走去,岑子酒笑着蹲在刀疤脸身前,在对方疑惑的表情中,揪下对方几根头发,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 刀疤脸彻底懵逼了,他想过岑子酒会骂他几句,嘲讽他几句,甚至揍他几下,就是没想到,只拽下自己几根头发而已。 把头发收好之后,岑子酒回头朝着五人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让五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直到岑子酒他们消失在巷子口,刀疤脸他们才敢站起来。 “大哥,怎么办?” “是啊,大哥,这小子是谁啊?居然这么厉害,一个照面,我们兄弟就全部趴下。” “就是啊,即便老佛爷身边的三位,也没这么厉害吧。” “是啊,嘶…现在肚子还疼呢。” 四人一人一句,说完便齐刷刷地看着刀疤脸。 “还能怎么办,先回去,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刀疤脸也很无奈,原以为是个简单任务,没想到这么棘手。 有这样的高手陪伴,难怪格格敢逃离王府。可是,久居府中的格格,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位高手呢? 这一点,刀疤脸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大哥,不如我们找地方县衙,借…” 刀疤脸不等他说完,直接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是不是傻,格格出走的事情,要是让外人知道的话。 王爷的脸还要不要,白家的脸还要不要,你的小命还要不要?” 那人闻言,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头低下。 “行了,咱们赶紧回去,回去之后,好好合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刀疤脸一挥手,就要离开这里。 “大哥,那他怎么办?” 刀疤脸回头看了武志弘一眼,呸了一口,“管他干嘛,走了。” 刀疤脸一伙人很快便消失在巷口,而巷子中,只剩武志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让狗剩驾车找一间客栈,开了三个房间。 狗剩一间,两个丫鬟一间,剩余的暂且空出来,留着艾书凝乏累,回来休息用。 把东西放在房间,五人来到一楼,找一个空桌,让伙计上些拿手的饭菜。 在等饭菜之际,小翠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真要照顾薛妈妈啊?” 艾书凝嗯了一声。 “可是小姐,照顾病人很累的,你又没照顾过人,不如让奴婢替你吧。”小翠真的担心艾书凝,怕她累到。 “不用,奶娘现在基本上不下地,也就吃饭喝水什么的,需要我动动手。 至于其他的,不还有武家老二嘛。”艾书凝微微一笑,“我啊,主要陪奶娘说说话,让她心情舒畅些。” “可是…” “好了,小翠,你放心,有我在,你家小姐累不到的。”岑子酒拍了拍小翠的脑袋,笑着说道。 “公子,你…你别累着。” 见秋素那担心的眼神,岑子酒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放心吧,要是累活,我就把那个武大郎揪过来。 毕竟,薛奶娘是他妈,他不伺候谁伺候啊。” 秋素闻言,露出一丝放松的笑容。 小翠一听,来了精神,“对啊小姐,岑公子说的对啊。 让那个武大郎伺候薛妈妈,你可别抢了人家尽孝的机会。” “行啦,我知道啦。”艾书凝把小翠的脑袋推到一旁,无语地白了岑子酒一眼。 岑子酒无声一笑,他又没说错,有亲生儿子,现在不用,那就过期了。 没过多久,一桌饭菜上齐,大家开始动筷。 饭间,岑子酒叮嘱秋素与小翠,尽量不要出屋,两个丫鬟对于这一点倒没有任何异议,都点头同意。 岑子酒又告诉狗剩,把马车看好,马匹喂好,同时给他扔了一点银钱,告诉他出门可以,但不许去乌烟瘴气的地方,出门之后,有当地小吃,给两个丫鬟买回来一些。 狗剩接过银钱,满脸笑容地点头,并保证绝对不去那些乌烟瘴气之地。 而小翠听见自己有美食可以吃,脸上笑的更加开心。 一顿饭吃完,让三人回房间,而岑子酒陪着艾书凝,离开了客栈。 在路上,岑子酒又嘱咐艾书凝,你只负责陪奶娘聊天,其他活,让武家兄弟做,你不许越权。 艾书凝呢,听了他的话,那是既甜蜜无比,又无可奈何,同时,还觉得岑子酒有那么一点点啰嗦。 不过艾书凝一点也不反感,因为她心里清楚,这是岑子酒心中有她,才会如此。 反之的话,多一句都不可能有,就像自己那个父王,这么多年与自己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岑子酒一天多。 第149章 有辱斯文,你有文吗? 再次来到奶娘家门外,岑子酒上前敲门,很快,院门被打开,武志强看见两人之后,冷哼一声,话也不说,掉头就走。 艾书凝一愣,不明白之前还笑脸相迎的武老二,为何会这般模样。转头却见岑子酒一脸笑呵呵,艾书凝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笑什么。 见艾书凝那疑惑的表情,岑子酒也不说话,直接拽着她走进院中,并回手关门。 见艾书凝要进屋,坐在院中的武志强提醒道:“先别进,我母亲还没醒。” 艾书凝哦了一声,便把要开门的手收回来。 扫了一圈,岑子酒发现院中就一个凳子,还坐在武志强的屁股下。 “武志强,你就让我们在院中站着?还不进屋拿两个凳子出来。”岑子酒提醒道。 武志强抬头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又把头低下。 岑子酒见此,眉毛挑了挑,过去直接把武志强拽起来,在他惊讶之下,一把将其推到一旁,拿起凳子,放到艾书凝身前,“书凝,坐。” 艾书凝无语地看了看岑子酒,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武志强。 岑子酒见此,手放在艾书凝肩上,把她按在凳子上,“让你坐,你就坐,客气什么啊。” 武志强此时也反应过来,愤怒地指着岑子酒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野蛮?真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岑子酒转回头,唇边含着嘲讽的笑容,“我问你,我们不远千里,来你家看望你母亲,我们算不算客人?” “呃…算。”武志强想否认,但他又不能昧着良心,所以,只能认同。 “那好,我们是客,你是主。 上午的时候,我们就已到你家,你是怎么迎客的? 即便你家再有事,茶水没有,一碗白水总有吧,一个坐凳总有吧。 可你呢,怎么做的?让我们干站了一上午,让我们滴水未进。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这!就是你的礼数?” “我…” “我什么我,还有辱斯文?我呸!就你这德行,你有文吗?我即便想辱,也辱不到啊!”岑子酒一甩袖子,负手而立。 见武志强脸色越来越红,艾书凝轻轻拽了岑子酒的袖子,并朝他摇摇头。 岑子酒报以你放心的微笑。 而此时的武志强,被岑子酒羞辱的面红耳赤,他强忍着大喝的冲动,指着岑子酒说道:“你先动手打我兄长,现在又如此羞辱于我,我…我…” 武志强我了半天,也没我明白。 岑子酒摇摇头,这又是一个读死书的人,大清的牢笼志士,让它自取灭亡啊。 见岑子酒又摇头,武志强怒吼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官,告你个欺压良民之罪。” 岑子酒愣了三秒钟,然后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告诉你,我可是秀才,那可是宰相的根苗! 你得罪我,那就是得罪未来的宰辅大人。”武志强双手叉腰,昂首挺胸。 “哈哈…啊哈…咳咳…”岑子酒都笑呛着了。 见岑子酒笑的如此放肆,艾书凝一边拍后背,一边说道:“子酒,差不多得了。” “咳咳…好,我再说两句。”见艾书凝点头,岑子酒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看着武志强说道:“秀才是宰相的根苗这种说法,就如同小树苗是参天大树一样,那都是骗傻子的。 一万棵小树苗,也只有一棵能变成参天大树。 一万个秀才,倒是能出上百个宰相,不过那得需要朝廷有人,没听过呢,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至于你这种?无钱无权无背景的三无人员,举人就是你的天花板!更何况你还考不上呢。” 见武志强一副发懵的样子,还愣愣地看着自己,岑子酒继续说道:“你说我打你哥了?你有证据吗?” “我…我哥说的。” “你哥说你就信,你没长脑子吗?你这秀才也是你哥说你考中的吧。”岑子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下撇,“幸亏你只是秀才,这要是让你当举人,在当个小官,你得害死多少百姓啊。” “你胡说八道,我当官怎么就害死百姓了?”武志强双手攥成拳头,额头凸起一个井字。 见武志强这副德行,艾书凝又拽了拽岑子酒,示意他别说了。 “一句,最后一句。”与艾书凝说完,岑子酒转头不屑一笑,“你当官的话,历史昏官排名,你不是第一也是第二。” “你胡说!我不是!”武志强用力握着拳头。 “还不是?呵呵…那我问你,你见过那个当官判案,只听一方说辞就定性的啊?” 听了岑子酒问话,武志强一愣,拳头也不似刚才那般用力。 见武志强的表情,岑子酒则是咧嘴一笑,“嘿嘿…怎么?明白了?你只听你哥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我打他。 你说,你是不是有当昏官的潜质,你要是当官,是不是天下第一大昏官!” “我…” “我什么我,只会一个我字?你偏听偏信,好赖不分,反应迟钝。 你呀,注定当不了官,还是另谋出路吧。”岑子酒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打开盖子,喝了一口,露出一副舒爽的表情。 而武志强呢,被岑子酒说的耷拉着脑袋,如同受气包一样,不言不语。 又喝了一口,见武志强还杵在原地不动,岑子酒开口说道:“武志强,你的待客之道呢? 我白说这么半天啊,说的我口干舌燥的,赶紧的,凳子、白开水啊!” 武志强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句不说,转头去了厢房。 很快,搬了两把凳子出来,一个递给岑子酒,一个放在一旁。 转身在回屋,如此反复几次,院中也有了茶几,白开水。 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艾书凝,而岑子酒自己呢,丝毫没有要喝水的意图,因为他不渴。 武志强坐在茶几一旁,还是耷拉着脑袋,闷头喝白开水。 艾书凝刚一杯水下肚,屋中传出咳嗽之声,她赶紧放下杯子,快步进入屋中。 而武志强也站了起来,见艾书凝进去之后,他犹豫片刻,也跟进去,不过很快又从屋中出来。 坐在凳子上,武志强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真的没打我哥?” “想打了地,结果还没等我动手,他自己摔倒在地,把鼻子摔出血。”岑子酒转过头,饶有兴致地问道:“我说武老二,这么多年了,你哥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吗? 你要是真没数,那只能说明,你就是一个大傻子。” 这次武志强没有生气,喝一口白开水之后,他淡淡说道:“我哥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父亲与母亲就让我多让着他。” “呵呵…慈母多败儿啊!所以,你哥就变成这副德行,也把你和你娘,赶到这间小院,而他们住大院。”岑子酒又喝了一口酒,而嘴角的嘲讽,一直没收起来。 武志强低着头,沉默不语。 第150章 武家兄弟 见武志强不言语,岑子酒也懒得搭理他,而是竖起耳朵,听屋中的动静。 可惜,隔着墙壁,加上屋中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任凭他听半天,只听见偶尔的笑声,其他的,一概听不清。 邦邦邦,响起一阵敲门声。 还没等武志强起身呢,门外就传来武志弘的声音,“老二,磨蹭什么呢,赶紧过来开门。” 岑子酒闻言,无声一笑,只从这句话就能看得出,武大郎在武家地位,那是多么高大。 敲门声与说话声是无缝链接,这武老二得什么速度,才能满足武大郎的要求。 武志强才迈出第二步,武志弘的催促声再次响起,而且甚是不耐烦。 院门一打开,武志弘便一把推开武志强,低着脑袋往里走,还抱怨道:“我说老二,你开个门都这么慢,你…” 武志弘一抬头,便看见坐在院中的岑子酒,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吓得他不由地打个寒颤,转身就要跑。 “武大郎,别跑,一墙之隔,你能跑到哪里去。” 听见岑子酒的话,武志弘迈出的脚又收回来,对着武志强低声道:“我说老二,他在这里,你怎么不提醒哥哥一声。” “你又没问。”武志强与武志弘擦肩而过,坐回自己的凳子之上,抬眼盯着武志弘,“大哥,我问你,这位…” 武志强一顿,他还不知道岑子酒叫什么,于是转头问道:“真是抱歉,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真是在下的失礼。” 说完他起身朝着岑子酒深鞠一躬,“不知阁下可否告诉在下,你的姓名啊。” “呵呵…行,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勉强原谅你的过失。”岑子酒的大度,让武志强眉毛一阵跳舞,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 “我姓岑,你就叫我岑公子吧。”岑子酒淡淡一笑。 武志强回头看着武志弘,“大哥,这位岑公子真的打你了吗?” “我…我…”武志弘偷瞄岑子酒一眼,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让他不由得想起上午的一幕,吓得他把头低下,也不回答自己弟弟的问话。 见武志弘如此反应,武志强心中已明了,自己又被大哥骗了。 这让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武志强,心中甚是难受,他一拍大腿,愤然起身地指着武志弘怒道:“大哥呀,圣人言: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 你…你怎么总这样,总是信口雌黄呢?” 武志弘虽怕岑子酒,但他可不怕武志强。 见自己弟弟指着鼻子损自己,武志弘立马就不干了,眼角向上一挑,眼睛瞪得溜圆,单手叉腰,“老二,我是你大哥,用得着你来教训我吗?” “大哥,我不是教训你,我是跟你讲道理。” “我是你哥,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还用你跟我讲道理!”武志弘变成双手叉腰。 岑子酒闻言,也是一愣,他觉得这话要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来讲,可信度还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可徐志弘吗,只能呵呵一笑。 见武志弘如此,武志强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大哥呀,道理,不是你年岁大,就有道理;我年岁小,就没有道理啊。” “别说那些废话,我!”武志弘拍了拍胸膛,然后指着武志强,“我是你亲大哥,你听我的准没错。” “不是大哥,我…” “长兄为父!我可有说错?” “这…话是没错,但…” “话没错就完事了,你听我的,而不是我听你的。” “我…我…嗨儿!”武志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身颓废劲儿。 “你嗨儿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你说得对。”武志强有气无力地回答。 “这还差不多,像个弟弟说的话。”武志弘露出满意地笑容,一转头,见岑子酒笑呵呵的模样,他立马收起了笑容,“陈…陈公子,上午的事情,真是一个误会啊。 你要不信的话,我…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岑子酒摆了摆手,也没纠正他叫错自己的姓,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上午的事情,暂时放在一旁。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胡编乱造,与你母亲和武老二说我打了你?” “我…我没…”见岑子酒站起来,吓得武志弘跑到武志强身边,“陈公子,我没说你打我。 我只说,回来看见你,一高兴,自己没看脚下,自己摔了一跤。 而且,我…我也没与母亲说啊!” 最后一句话,真是武志弘真心话,他真没与薛氏说这事。 不是武志弘心善,而是时间不对,他来的时候薛氏正在睡觉。 武志强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失望与失落,毫不掩饰。 他自然也没提醒自己大哥,叫错他人名字的事情。 “呵呵…不管你是真说,还是假说,本公子可以看在你母亲的面上,这次就翻篇啦。”见武志弘嘴角上扬,岑子酒下面这句话,立马给他泼一盆冷水,“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让它与你聊聊。” 岑子酒右手伸向身后,再次伸到前边得时候,手中多了一把手枪。 啪的一声,往茶几上一拍,岑子酒笑呵呵地看着武志弘。 看着冷冰冰的手枪,不知为何,武志弘总觉得它现在不在茶几上,而是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用袖子抹去鬓角的冷汗,武志弘带着讨好道:“陈公子,您放心,就算你借我俩胆,我也不敢有下一次啊!” “呵呵…希望你说话算话,不然这东西可不长眼睛啊。” “当然算话,我对天发誓,如…” “行了,不用发誓,发誓有用的话,就没有砍头了。”岑子酒摆摆手,然后拿起手枪,一边把玩一边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我相信,你敢骗我,你敢骗别人,但你不敢骗它,是不是啊?” “是是。”武志弘一个劲点头。 武志强收起惊讶的表情,把目光从岑子酒的手枪,挪到自家大哥那副哈巴狗模样上。 这一刻,徐志强似乎有一丝明悟,为何岑子酒瞧不起自家人,一个偏听偏信,一个欺软怕硬。 苦涩一笑,武志强低下头,他真正地陷入沉思,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呢? 见武志弘如同嗑药似的,一个劲地点头,岑子酒把手枪收起来,“行了,你与你弟聊吧,我进屋看看老夫人。” “陈公子,你晚上想吃什么菜,我回去让贱内去做。”武志弘讨好道。 “不用了,晚上我出…” “唉!陈公子远来是客,我作为武家嫡长子,哪有让客人出去吃的道理。 那样的话,母亲该责备我们兄弟,不懂礼数,所以,还请陈公子晚上留下用餐才是。”武志弘又一本正经,又一脸谄媚。 看见武志弘的表情,岑子酒愣了三秒钟,然后笑着点点头。 第151章 晚宴(上) 得到岑子酒的同意,武志弘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临到门口之际,还不忘嘱咐其弟要招待好客人。 武志强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老哥跑出院门,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回想之前岑子酒训斥,他转头问向对方,“岑公子,你说我要是当官,真的是昏官吗?” 正琢磨是不是要进屋的岑子酒,被他这一句说的愣住了,回头见他一副真诚的模样,岑子酒微微一笑,“在如今的大清,当官不昏,只有两个结果。” 伸出两根手指,收起一根,岑子酒瞥了他一眼,“被贬为民,或享受牢狱之灾。” 收回第二根手指头,“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同流合污,昏天暗地。” 看见武志强目光呆滞,岑子酒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啊,不管你聪明与否,做官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好啦,你自己沉思吧,我进屋看看老夫人。” 转回头,岑子酒露出不屑的笑容,他没想到,这武老二还是个官迷。 他来到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刚要开门,身后就响起武志强的声音,“不能走第三条路吗? 如果没路可走,那我愿意做这趟路人。” 最后一句,武志强说的铿锵有力,字正腔圆。 岑子酒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慢慢转回身,只见武志强单手握拳,举至胸前,眼神坚定又执着。 “呵呵…我只能说你勇气可嘉,也希望你别粉身碎骨。”岑子酒朝他竖起大拇指,“如今的大清,如同夕阳之际,转瞬便天黑,路都看不清,你还怎么趟路。 得嘞,你琢磨你的路,我进屋喽。” 说完他便把门拽开,直接进屋关门。 而武志强呢,则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走进屋,岑子酒便听见艾书凝的欢乐笑声。 “书凝啊,说什么开心事呢,笑的这么高兴。”岑子酒朝着薛氏施礼,“薛妈妈,您现在的气色不错,比上午好多了。” “呵呵…岑公子,你客气了。”薛氏笑着说道。 “你怎么进来啦?”艾书凝问道。 “进来陪陪你。”见艾书凝给自己一个白眼,岑子酒呵呵一笑,“刚才薛妈妈的长子过来了,甚是热情。 还说啊,晚上留咱们在这里吃饭,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弘儿来过啦?”薛氏往外看了看,没看见武志弘之后,眼中有一丝失落。 艾书凝狠狠瞪了岑子酒一眼,责怪他多嘴,然后换上笑脸道:“奶娘,武家大哥肯定因有事去办,才没进屋。” “唉…也许吧。”薛氏叹了口气,情绪瞬间有点低落。 看见薛氏的神态,岑子酒突然想起一句话:远了亲、近了臭。 武志强虽达不到臭,但也亲不哪去。 武志弘那副德行,一看就知道,他也就十天半个月,过来看薛氏一眼。 就这样,薛氏还想的要命。 一碗水难端平啊! 想到这里,岑子酒苦涩一笑,自己还杞人忧天呢,自己家庭状况,不也如此嘛。 挠了挠后脑勺,风间无奈一笑,好像还不如人家吧。 见薛氏情绪低落,艾书凝劝了两句也没效果,便想让岑子酒劝劝,可是让艾书凝没想到的是,自己给了他两个眼神提示,他居然没看见。 “咳咳…子酒,你说,武家大哥,他去哪里呢?”艾书凝唇边上翘,盯着岑子酒眨了眨眼。 “不是,我刚才说了啊,你们都没有听吗?”岑子酒抬起头,疑惑问道。 “你说什么了?”艾书凝抿着嘴。 薛氏也是抬头看他。 “武家老大,请咱们吃晚饭,吃饭不得有菜,他去买菜了吗。”岑子酒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笑嘻嘻地看着薛氏,“薛妈妈,不知道您那个大儿媳,厨艺如何啊?” “啊?啊!老大媳妇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比我强。”薛氏脸上露出笑容。 偷偷白了岑子酒一眼,艾书凝侧头惊讶道:“奶娘,比你手艺还好啊,那晚上我可得多吃点。” “呵呵…好好,到时候呀,你要是吃少了,我还不干呢。”薛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薛氏,一听儿子来吃饭,甭提有多高兴。 接下来一段时间,岑子酒安静地当一个听众,听着这对特殊母女关系的两人,笑着说回忆,惆怅说回忆,期待说回忆。 薛氏呢,还说了艾书凝小时候的一些糗事,惹的岑子酒兴致盎然,而艾书凝则羞红了脸。 见艾书凝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凶,大有你再不出去,本姑娘就咬死你的意图,岑子酒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只得起身告退。 看岑子酒离开,艾书凝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当然了,艾书凝把岑子酒亲自送到门口。 在艾书凝关门的刹那,岑子酒突然伸手,在艾书凝娇嫩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 然后快速把门关上,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傻呆的武志强旁边。 而艾书凝则是红了脸,心怦怦跳,捂着脸甜甜一笑,直到薛氏招呼她,才深吸一口气,回到屋中。 见岑子酒出来,武志强缓缓开口,“岑公子,天黑也可以走路啊,只是慢点而已。” “呃…可以可以,你自己走,自己走。” “可是…” 忽然,隔壁响起武志弘的声音,岑子酒立马起身,“武老二,我出去透透气,你慢慢琢磨。” 话音一落,他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而武志强见此,没有再发呆,而是回到屋中,从床底下抽出一张报纸,仔细研读起来。 报纸不是本地报纸,而是他前几天捡的。报纸上面的观点,让他一度以为大逆不道,但又好奇,舍不得丢失,所以,藏在床板下。 今日被岑子酒训斥之后,他觉得这张报纸可以好好读一读。 岑子酒来到门外,见巷子无人,便用遁地术,遁入地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不知不觉到了日落黄昏。 而岑子酒与艾书凝,在武家兄弟的陪同下,来到武大郎家。 武大郎家的院子,真的不小,比岑子酒的家大得多。 前院三间房,后院四间房,这在老百姓之中,也算是富有的。 进入堂屋,一桌色泽丰盈、香气扑鼻的饭菜,呈现在四人眼前。 岑子酒暗自点点头,不说别的,只看与闻,就知道做菜的手艺相当不错。 毕竟,他也是吃货。 “都别坐着了,二位,请上座。”武志弘笑呵呵说道。 艾书凝扫了一圈,“武大哥,怎么没见嫂子啊,她忙乎一下午,招呼她一起吧。” “不了不了,她呀,去陪娘了,不然娘一个人在那边,我们也不放心啊。”武志弘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艾书凝闻言,便也不言语,与岑子酒坐在上座。 见两人落座,武家兄弟才各自坐下。 屁股刚粘椅子,武志弘又站了起来。 他拿起酒壶,先为岑子酒满上,然后看了看艾书凝,见其摇头,便略过对方,为自己与武志强满上。 端起酒杯,武志弘笑容满面,对着岑子酒与艾书凝说些感谢、道歉之类的话,又说了欢迎客套话,最后一饮而尽。 岑子酒与武志强也一口闷,而艾书凝喝的是茶水,自然没有一口闷。 坐下之后,武志弘指着一道菜道:“陈公子,这道葱扒羊肉,是我夫人最拿手的菜。 吃一口之后,你绝对想吃第二口。” 说完,他还把这道菜,往岑子酒那边挪了挪。 第152章 晚宴(下) 瞧见葱扒羊肉离自己有点远,武志强手拿筷子尾,伸长手臂,才勉强够得着。 刚夹了一块羊肉,就被武志弘一筷子打掉。 武志强没当回事,他以为兄长也是夹羊肉,误碰到一起。 于是,他又夹了一块。 结果,又被武志弘打掉。 这一次,武志强不高兴了,他闷声闷气道:“大哥,你这是作何?” 武志弘用手指了指他,“亏你还是读书人,一点礼数都没有,贵客还没动筷,你急什么。” “呃…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知错。”武志强低头认错。 “嗯,这还差不多。”武志弘满意地点点头,转头一脸的谄媚,“陈公子,你请尝尝,这味道真不错!” 见岑子酒没吱声,艾书凝轻轻推了推他,“子酒,武大哥都如此了,你就夹一块吧。” 看了看艾书凝,岑子酒突然用力地拍一下大腿,吓了三人一跳。 “子酒,你干嘛,一惊一乍的。”艾书凝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武家兄弟也是看着岑子酒,想知道他要干嘛。 “武大…武老大说的对呀,礼数岂能不懂呢。”岑子酒正襟危坐,对武志强说道:“武老二,你去拿双筷子过来。” 武志强一愣,低头看了看桌上,四双筷子,一个不少、一个不多,正正好好,无需再取。 艾书凝很惊讶,“子酒,你要干嘛?” “一会儿你便知道。”见武志强没动地方,岑子酒再次说道:“武老二,别坐着了,去啊!” “老二,快去。”武志弘虽不明白,但还是催促自己弟弟。 见此情景,武志强只得去拿一双新筷子,放在岑子酒桌前。 拿起筷子之后,岑子酒直接把武志弘的饭碗拿过来,在三人迷惑的眼神下,把葱扒羊肉的盘子端起,用筷子往碗里夹。 很快,饭碗装的满满地。 见装不下,岑子酒才把盘子放下。 把装有葱扒羊肉的饭碗,推到艾书凝眼前,岑子酒笑着说道:“还是武老大提醒我的,礼数啊! 你看看,我们在此大鱼大肉,而你奶娘却一口也吃不到。 咱们这样,多失礼数啊! 这不是让人笑话吗!所以,书凝,你去把这碗羊肉,给薛奶娘送去。” 听完岑子酒所讲,艾书凝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柔情似水。 在桌下,艾书凝握着岑子酒的手,“子酒,谢谢,真的,谢…” “哎!书凝,你我之间,不需要谢这个字。”岑子酒微微一笑。 艾书凝泪珠挂在睫毛上,颔首嫣然一笑,端起饭碗就要走。 “慢!” 一声阻拦,让艾书凝停下脚步,让面带自责的武志强抬起头,当然了,岑子酒的目光也从艾书凝身上移开。 三人齐齐看向开口阻拦的武志弘。 武志弘被他们看的有点发毛,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那个…那个我母亲的病忌油腻,所以,这个羊肉不能给她吃。” 艾书凝一愣,不知道他所言真假,只得转头看向剩余二人。 “大哥,我怎么不知道要忌油腻?”武志强狐疑地问道。 “这个…那…哎呀!这是我之前买菜的时候,遇到马先生,忌口之事,还是他告诉我的。”武志弘咳嗽一声,“你不知道正常,我也是才知道嘛。” 武志强一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艾书凝还端着饭碗,武志弘微微一笑,“您还是放心吧,母亲的饭,我夫人已准备了。” 艾书凝见此,刚要把碗放桌上,却被岑子酒出手阻拦。 “子酒,你?” “书凝,你先别放。”岑子酒朝她咧嘴一笑,然后转头看着武家兄弟,“我说你们两个,知道你们母亲的病吗?” 武家兄弟闻言,同时点点头。 “那我斗胆问一句,能治好吗?” 武家兄弟一听,互视片刻,同时摇摇头。 “用了药,别说好转,维持的如何?” 武志弘抬头看着武志强,见他神色黯然,他也短叹了一声。 “既然如此,听那个马先生的,还有何用啊?”岑子酒嗤鼻一笑,“那个所谓的马先生,既治不好病,又不能维持住病情,那要他何用? 他,马先生,如今在你们眼中,就应该是一个废物形象。 结果呢,你们还听一个废物的,那你们是什么?废物不如吗!” 他话音一落,屋中陷入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武志强狐疑地问道:“那岑公子的意思?可以吃?” 啪的一声,岑子酒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沉思中的艾书凝一大跳。 结果他又挨了一记大白眼。 “当然了,你的母亲,现在已是药石不可医,对吧?”见武志强点头,岑子酒继续说道:“都药石不可医了,你们还忌什么口。 都这个时候了,你母亲想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什么好吃,你就给她做什么。 我告诉你们,药石不可医的病人,心情最重要,心情愉悦,也许可以活的久一点。 就算不能活得久,也可以活的开心一点,走的时候呢,也是微笑着离去。” 武志强沉思了片刻,抬头起身,朝着岑子酒深施一礼,“岑公子,你说的没错,都这个时候了,母亲高兴是最重要。” 岑子酒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把碗给我吧,我去给母亲送去。”武志强伸出手,要艾书凝手中的碗。 “不了,你们喝酒,我不喝酒,还是我去吧。”艾书凝拿起碗就要走。 “不行,不能去!”武志弘起身阻止。 武志强见此,有点不满,“大哥,你这是作何。 岑公子说的对,娘都这个时候了,还忌什么口,这个时候,她是吃一点得一点啊。” “那也不行!” “大哥,你两次三番阻拦,你什么意思啊?怕娘吃你家的肉啊?” “老二,你怎么与我说话呢,我可是你大哥!” “你要是不给娘吃肉,你就不是我大哥!” “你…你居然敢顶撞我!” “谁让你不给娘吃肉!” 见兄弟俩的语气越来越重,艾书凝用手拍了拍桌子,厉声道:“你们吵什么吵,不就是一碗肉吗,至于吗? 老大,你要是舍不得,这碗肉算我花钱买,你看行不?” “哎呀,格格,我不是这个意思。”武志弘脸上显得有点焦急。 “你就是这个意思。”武志强指着他说道。 “老二,你…” “都闭嘴!这碗肉算我的,我去给奶娘送去!”艾书凝柳眉倒立,显得英气十足。 “格格,这碗不行,要不咱换鱼肉?” 见武志弘还在阻拦,艾书凝看了看碗中的肉,狐疑地问道:“武老大,你几次三番的阻拦,不会这肉有问题吧?” 武志弘闻言,脸色一变,“怎么可…”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拍完巴掌,岑子酒朝着艾书凝竖起大拇指,“书凝啊,我觉得你是狄怀英重生,包青天在世。” 听他这么说,艾书凝与武志强大为惊讶,纷纷转头看向武志弘。 武志弘神色慌张,鬓角见汗,一个劲摆手,“怎么会呢,这菜好好的。” 伸手阻止要问话的两人,岑子酒呲牙一笑,“没人说菜不好,这样,既然你不让你母亲吃,那你做为长子,替她老人家,把这碗羊肉吃的。” 从艾书凝手中把碗拿过来,放到武志弘的桌前,岑子酒呲着大板牙,“武老大,这可是看在,你不给你母亲吃的份上,本公子才让你只吃这碗肉。 你是聪明人,即便是吃了这碗下巴豆的羊肉,也无大碍的。” 岑子酒话音一落,武志弘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讶,同时还有一丝惊恐。 岑子酒笑而不语,用手指敲打一下桌子,指了指这碗羊肉。 武志弘想起之前的种种,一咬牙,端起碗,羊肉一块一块地吃进嘴里。 岑子酒见此,也开始快速动筷。 在艾书凝诧异下,他给自己与艾书凝的碗中,夹了许多的菜,然后拽着艾书凝离饭桌远远的。 在艾书凝要开口询问之际,武志弘突然扔下手中的碗筷,捂着肚子向外跑去。 在他跑的第三步之际,砰!一声惊天巨响,他放了个臭屁! 那气味,辣眼睛都是小事,关键威力甚大,堪比毒气弹啊。 很快,屋中便空无一人。 第153章 扫尾(上) 回到隔壁小院,岑子酒把武志强赶进屋中照看老娘,他则与艾书凝坐在院中,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握着艾书凝的嫩手,岑子酒轻轻抚摸着,“书凝,你要是没吃饱,我去外边给你买点回来。” “你还说呢,到现在,武大哥还在厕所里呢。”艾书凝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那也不怨我,那是他咎由自取。”岑子酒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灾乐祸。 “你还笑。”艾书凝拍了他一下,“你怎么知道,那盘菜有问题啊?” “怎么知道的?哈哈…书凝啊,一看你就没江湖经验。”见艾书凝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岑子酒赶紧收起笑容,“书凝啊,咱们断了人家财路,你说他还会那么好心,请咱们吃饭吗?” “财路?”艾书凝有点懵。 “没错。 书凝啊,你父亲的那些人,可是他带来的。 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如果没有好处的话,你认为他会那么做吗?”见艾书凝那懵懂的眼神,岑子酒笑着捏了捏她鼻尖,被她一巴掌拍掉。 岑子酒嘿嘿一笑,“肯定是你父王的手下,许了武大郎偷风报信的好处,他才带着那群人来抓你。 结果,被我给搅黄,那他应得钱财就到不了手。 因此啊,他恨我才对。 恨人,还请人吃饭,里面没有猫腻的话,谁信啊!” 艾书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所以啊,他买菜回来,我便偷听到他们夫妇的对话,这才有了饭桌上那出好戏。”岑子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书凝,行走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想想咱们遇到的那群逃荒者,你就会想明白的。” 艾书凝若有所思地垂下头,片刻,又抬起头,“子酒,武大哥怎么说也是奶娘的儿子,他这么…没事吧?” 岑子酒摆了摆手,“没事,只是吃了巴豆而已,死不了。 再说了,他那小胆,也不敢出人命。” 瞥了房门一眼,岑子酒淡淡说道:“书凝啊,武大郎还有力气往厕所跑,这还是我看在他用的是巴豆,而不是毒药; 以及他宁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不让你们给薛妈妈送去,这说明他还有一丝良知。 不然的话,呵呵…” “你总是有这么多理由。”艾书凝笑着起身,“行啦,我要进去陪奶娘,你还是回客栈吧。” “不用,我留下陪着你。”岑子酒也站了起来。 艾书凝脸颊微微泛红,羞涩道:“可是这里也没多余的地方住啊,我也只能在奶娘屋中凑合,你…” “没事,在你凑合的地方,留一把椅子就行,我看着你入睡。”岑子酒深情说道。 “讨厌啊你,你…我进屋。”艾书凝妩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逃进屋中。 屋门关上没有三秒钟,便又被打开。 武志强来到岑子酒身前,朝他深施一礼,“岑公子,我替兄长向你赔罪,也感谢你的大德,我…” 岑子酒伸手阻拦,“给我停!我说武老二,你替你大哥道歉? 那我问你,你能替你大哥,与你嫂子睡觉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太…太…”武志强一时找不到词语形容了。 “呵呵…会走路的娃子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担,怎么你这个读书人,就不懂吗?”岑子酒露出一丝嘲笑。 武志强被问的哑口无言,这么粗浅的道理,他自然知道,只是他怕岑子酒因此事而怨恨武家。 万一让母亲知道,不得病上加病,因此,他偷听岑子酒与艾书凝的谈话之后,才出来替兄道歉。 结果,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见武志强耷拉着脑袋,岑子酒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起身伸个懒腰,便向屋中走去。 月上柳梢头之际,岑子酒才从屋中退出,见武志强的屋中还有灯光,岑子酒暗自点头,不愧是读书人,就是用功啊。 他坐在凳子上,拿出黄纸,折一个纸鹤,再次施展纸鹤寻人。 他们想要安心待在这里,那么,晟王的这群手下,就得打发掉。 白天,人多眼杂,不好动手,所以岑子酒才取下刀疤脸的头发,以备晚上寻找他们。 跟随着纸鹤,岑子酒来到一间酒楼之外,见纸鹤停在二楼一间窗户外,他环顾四周,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跳跃到二楼,静悄悄地来到窗边。 刚到窗边,就听见里面的讨论声。 “大哥,要我说,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 “是啊,大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是啊,大哥,我觉得可行。” 屋中短暂沉寂片刻,又响起了声音。 “暗箭?您们想怎么样?” “大哥,咱们趁着天黑,去把格格绑出来。” “混蛋,那是格格,你还用绑?” “大哥,白天的时候,你也见到,格格不与我们回王府,所以嘛,绑也是无奈之举。” “大哥,我觉得二哥的话可行。” “是啊,大哥,我…” “行个屁!格格那里,肯定有那个年轻人在,我们怎么进去?” “这…” “没辙了吧,就你这主意,还叫暗箭难防吗?” “我…” “我看你这是胡闹。” “大哥,你先别生气,我这倒是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大哥,那人即便武功在高,他也得吃饭喝水吧。 咱们在他的饭菜中做点手脚,只要他睡着了,那格格,还不得乖乖与我们回晟王府。” “大哥,我觉得四哥这主意不错。” “老七,之前你说二哥的想法好,现在又说四哥的想法好,你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俺,俺只负责揍人,其他的,有哥哥们呢。” “我…行!你行!” “老二,你认为这法子如何?” “大哥,我觉得老四的法子不错。” “既然都同意,老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大哥,我办事,你放心,保证手到擒来。” “嗯,你,我是知道,但还是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的,大哥。”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窗外的岑子酒闻言,嘴角上扬,既然你们想暗箭伤人,那本公子岂能放你们离去呢。 于是,伸手一推,吱嘎一声,窗户被他推开。 “谁?”刀疤脸立马回头,当看清楚是岑子酒,他大吃一惊,用手指着他,“是你!” “没错,是我。”岑子酒轻轻一跃,便跳进屋中,并回手关上窗户。 “你小子,来这里干嘛?” 听声音,岑子酒知道,说话这人就是那个不动脑子的老七。 “闭嘴!”刀疤脸瞪了老七一眼,然后朝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其他人会意,都慢慢向一侧挪动。 因为他们的朴刀,都放在那里。 对于他们的小动作,岑子酒却视而不见,他环抱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把朴刀拿到手中。 第154章 扫尾(下) 见岑子酒一副泰若自然,刀疤脸握着朴刀的右手,不由得微微用力,“年轻人,听我一句劝。 你最好不要插手王爷的事情,不然的话,任凭你武艺再高,也抵挡不了王爷手下的火枪队。 那枪声一响,你便血溅当场。” 见刀疤脸貌似真诚,岑子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火枪?很厉害吗?” 刀疤脸闻言,默默地侧头与其他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微微点头。 “当然厉害啊! 火枪的一发子弹,就能把你脑袋打成豆腐花。”老七双手扣在一起,随着从他嘴中响起一声砰,他双手向外打开,做出一个类似开花的动作。 手做动作的同时,老七的表情还极为丰富,挤眉弄眼,呲牙咧嘴,甚是搞笑。 而岑子酒抿着嘴,尽量控制自己的笑意,因为老七在他眼里,如同猴子学人,鹦鹉学舌,一个四不像,而且还有点招笑的成份。 岑子酒忍住了,老七身旁的人就没忍住,咧嘴大笑之际,还嘲讽老七像个猴子。 岑子酒暗自点头,这人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老七被人嘲笑,面子有点挂不住,刚要急头白脸,被刀疤脸拽住,并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让老七的愤怒瞬间瓦解,老实地低下头。 “年轻人,老七所言非虚,火枪队非常厉害,即便再厉害的江湖高手,也不是他们的敌手。”刀疤脸见岑子酒有些意动,继续劝说道。 “我说刀疤脸,你少骗我,火枪要是真有这么厉害,你们为什么不带它?”岑子酒装出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 “这位朋友,我们有必要骗你吗!因为火枪厉害,所以才不能轻易带出来的,万一伤到人怎么办啊。” 听声音,是那个老五。 “是啊,这位公子,我们可是晟王府的人,以我们的身份,那还需要带着火枪四处游逛。” 这是那个老四的声音。 “怎么,你们晟王府很牛吗?”岑子酒把眼睛瞪得溜圆。 岑子酒这么一问,让刀疤脸一伙人露出一丝微笑。 老四与刀疤脸对视一眼之后,昂首挺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除了当今太后与皇上,我们晟王府当然不可一世。” “不可一世?”岑子酒摸着下巴,咧嘴一笑,“那你们有洋人厉害吗?你们敢杀洋人吗?” “这…”老四哑口无言,转头看了看刀疤脸。 “洋人,也不会得罪我们的。”刀疤脸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呵呵…果然啊,吹牛不上税。”岑子酒眯着眼睛,在眼缝中,射出一道蔑视的光芒,“八国联军来的时候,旗人们如同夹尾巴狗一样,跑的却比兔子还快,留下空荡荡的紫禁城。 割地赔款之后,这群旗人们又觉得自己行了,又开始张扬了,所以,你这这群狗中之狗,又开始大言不惭了。” “年轻人,你敢出言侮辱王爷!”刀疤脸目光凶狠,直接抽出朴刀。 其他人一见,也纷纷抽出朴刀,怒视着岑子酒。 “这就生气啦,别啊,我还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呢。”岑子酒笑呵呵说道。 “你想问什么?”刀疤脸凶光闪烁,但站在原地没动。 “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的?”岑子酒负手而立,而背后的手中,突然出现五枚柳叶镖。 “是白…” “你踏马的闭嘴!”刀疤脸转头瞪着老七,责怪他多嘴。 见刀疤脸怒气腾腾,老七也知道自己多嘴了,赶紧把嘴闭上,然后转头瞪着岑子酒,似乎责怪他让自己挨骂。 虽然只有一个白字,但岑子酒已经得到答案,此行的目的,也算完成一半。 那么,剩下一半目的,就是送刀疤脸一伙人归西。 想到这里,岑子酒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即将完成任务的笑容。 从岑子酒到来,刀疤脸的目光便一直没离开他,见岑子酒勾唇微笑,刀疤脸暗道不好,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举刀便劈。 刀疤脸深知此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所以,他上前的同时,还大喊:“动手!” 他这一声大喝,让另外四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举起刀,就要冲过来。 可惜,四人刚举起朴刀,就见银光闪烁,噗的四声,四个人的咽喉,都扎着一枚柳叶镖。 而刀疤脸的朴刀,被岑子酒用食指与中指夹住。 听着身后噗通之声,刀疤脸用余光看见老七缓慢地倒下,而且他的咽喉上还插着一枚柳叶镖。 刀疤脸额头冒出冷汗,而他心中便已打起退堂鼓。 用力拽一下朴刀,没有拽动,但刀疤脸撒手顺势向后跳,落地之后,转身就跑。 可惜,还没跑出两步呢,后心便插着一枚柳叶镖。 见所有人全部躺在地上,岑子酒上前检查,确认他们真的没了呼吸,岑子酒才在房间中,四处查看。 搜查了一圈,只找到两个人的包裹。 打开查看,不是衣服,就是裤子,还就几张银票与碎银。 银票与碎银,被岑子酒放入自己的钱袋之中,至于衣服嘛,就扬在床上。 目的已完成,是时候离开这里。 打开窗户,探头看了一圈,见下面有行人,岑子酒便在窗台处,等了一会儿,直到附近没人的时候,岑子酒才纵身一跃,离开客栈。 由于麻烦已除,岑子酒心情不错,所以,回去的时候,他是不疾不徐,左顾右盼。 虽然这个县城不如四九城,但夜间的街道上,来往的人还真不少。 前方不远有一间酒楼,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一看便知,生意红火。 岑子酒还没走到酒楼门口呢,就看见前边,有一个醉醺醺的公子,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勉强向前走去。 醉酒公子一阵东倒西歪,累的两个下人是呼哧带喘,眼看要走到马车的时候,一个钱袋,从醉酒公子腰间掉了下去。 岑子酒眼尖,看的清清楚楚,他急忙喊了一句,“前边的公子,你的钱袋掉了。” 醉酒公子虽晕头转向,但下人清醒的很。 听见岑子酒的喊声,两个下人对视一眼之后,把醉酒公子扶上车之后,有一个下人回身捡起钱袋,看都不看岑子酒,谢也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岑子酒摸了摸下巴,不屑一笑,果然是小地方,果然是下人,真是不懂礼数啊。 得嘞,还是回去吧。 来到薛氏的院门外,岑子酒连门都不敲,直接跳了进去。 进院一看,见武志强的屋内,还有灯光,岑子酒甚是无语,这读书人是真用功啊。 轻轻推开门,见屋中只有艾书凝床前有灯光,岑子酒蹑手蹑脚地来到她床前。 见她微闭双目,睡的甚是恬静,岑子酒满足一笑,便轻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熟睡的艾书凝。 没过多久,他也进入梦乡。 第155章 两个丫鬟到来 咣咣咣,一阵敲门声,将在院中小酣的岑子酒吵醒。 环顾四周,发现院中只有自己一人。 咣咣咣,又是一阵敲门声。 回头看了看房门,没有开的意思,岑子酒无奈起身,喊了一句“来啦”,便慢悠悠向院门走去。 打开院门,就看见秋素、小翠与狗剩站在外面, “你们怎么来啦?” “岑公子,我们想你们啦。”小翠笑嘻嘻说道。 “呵…你认为我会信吗。”岑子酒瞥了小翠一眼,转身就往回走,“进来吧,把门带上。” 小翠嗯了一声,拉着秋素就走,同时让狗剩关门。 坐在椅子上,岑子酒微微一笑,“我说小翠,两天就待腻歪啦,就忍不住跑出来了吧。” “岑公子,在客栈待着太无聊。”小翠左顾右盼,没看见艾书凝,“我家小姐呢?” 岑子酒指了指房屋,“在里面陪薛妈妈呢。” “啊,那我进去看看。”小翠说完,便松开挽着秋素的手,一个人跑进屋中。 见秋素有些拘谨地站着,岑子酒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秋素,坐吧。” 秋素坐下之后,低下头,但时不时地偷瞄岑子酒。 “狗剩,你在这里也没事,去街上逛一逛吧。”见狗剩更加拘束,岑子酒开口说道。 狗剩闻言,眼睛放光,“公子,那小的就走了。” 岑子酒没言语,朝他摆了摆手。 狗剩见状,点头哈腰地往后退,一直退到院门口,才转身,推门离开。 秋素见此,自然起身把门关上。 “秋素,这两天在客栈,可还好?” 秋素重新坐下,轻轻颔首,“这两天都谨遵公子吩咐,我们没有踏出房间半步,就是…就是小翠想艾姑娘啦。” 见秋素低垂着头,还偷瞄自己,岑子酒淡淡说道:“哦,你们过来,原来只是小翠想书凝而已,唉…” 见小翠双手揪在一起,岑子酒嘴角微微扬起,“我还以为是你这丫头想本公子了呢,原来是本公子自作多情喽。” 秋素闻言,猛地抬起头,“秋素当然想公子,非常非常的想,所以…” 见岑子酒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秋素的俏脸,立马布满了红晕,羞涩地垂下头,当起了鸵鸟。 岑子酒嘿嘿一笑,伸手捏着秋素肉嘟嘟的脸蛋,“好啦,不要低头,再低的话,脑袋都杵到脚面了。” 秋素抬起头,揉了揉脸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岑子酒,嘴唇微翘,“公子,不要再捏脸啦,再捏就变得更大啦,该不好看啦。” “哈哈…你这丫头,谁告诉你的,你脸大啊?”岑子酒拿起茶杯,“你的脸蛋那叫婴儿肥,肉嘟嘟的,多漂亮,很多女人想要,还没有呢。” “公子,你说奴婢的脸型好看?”秋素有些不确定,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当然,你这不是大脸盘子,而是婴儿肥,显得非常漂亮可爱。”岑子酒喝了一口茶,“所以啊,你这脸不能胖更不能瘦,这样最漂亮。” 秋素的眼神有些迷离,她有点飘飘忽忽,他没有想到,自家公子居然夸自己漂亮,这让她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用手摸摸自己胖脸,还捏了一下,细腻柔软,还很肉肉的感觉,是挺好摸的,秋素会心一笑,原来公子喜欢这样的。 看着秋素那副傻傻的模样,岑子酒摸了摸下巴,这丫头,不会被自己忽悠瘸了吧。 不过,自己也不算忽悠,秋素的婴儿肥,真的很漂亮。 吱嘎一声,让秋素从美梦中清醒,她赶紧站起来,回头看去。 见艾书凝与小翠,两人笑呵呵地走了出来。 “怎么出来啦?”岑子酒抬头问道。 “奶娘累啦,她要休息。”艾书凝扫了一眼,便对小翠说道:“去,进屋拿两个凳子来。记住,别发出声响。” 小翠点头,转身返回屋中。 “子酒,听武志强说,奶娘这两天精神不少,也许用不了多久,她的病能好起来呢。”艾书凝唇边含着开心,眼中带着期望。 看见艾书凝的表情,岑子酒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薛氏的面色越来越差,虽看上去精神头十足,其实内部已油尽灯枯,这属于回光返照而已。 但不忍心扰了艾书凝的好心情,像这种事情,所谓的提前打预防针,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是交给未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子酒,你说是不是?”见岑子酒没有回答,艾书凝继续问道。 “书凝,我也希望薛妈妈康复,但愿天随你意。”岑子酒淡淡说道。 艾书凝闻言,双手合十,“希望奶娘长命百岁。” 吱嘎一声,小翠拿着两个凳子,从屋中走出。 坐在院中,小翠的话匣子便打开,告诉艾书凝与岑子酒,她与秋素这两天的生活点滴。 其实也没什么,大多数都是讲述狗剩给她们买的小吃,那个好吃,那个不好吃。 吱嘎! 这开门的声音,吸引除岑子酒之外三女的目光。 只见武志强打着哈欠,从房屋走出。 当武志强发现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他露出一丝不好意思,赶紧站如松。 见武志强出来,艾书凝便朝他点头一笑,然后带着小翠,秋素,回到屋中。 当然了,秋素是被岑子酒安排的。 见三女进屋,武志强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又打了一个哈欠。 “大书生,你睡醒了。” “我…我早都醒了,只是没有出房门而已,我…我是在读书。” 见武志强那副死鸭子嘴硬的德行,岑子酒淡淡一笑,便不再理会。 见岑子酒不理自己,武志强看了看老母亲的房间,又瞄他一眼,他好奇问道:“我说岑公子,那两个是你丫鬟吗?” “嗯…差不多吧。”岑子酒随口应付道。 “大家子弟就是好,出门还有丫鬟伺候着,就是比我们这些老百姓强啊。”武志强由内而外地感慨道。 岑子酒停下要拿茶杯的动作,转头凝视着武志强,“我说武老二,你是诗兴大发啊,想吟诗一首吗?” “啊?没有啊。” “没有?那你感慨个什么劲啊!好好回去读你的书,那才是大道理呀! 你要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岑子酒拿起茶杯,看着武志强,眼中带着一丝讥笑。 武志强没有回话,而是看见茶几上有饭菜,他疑惑问道:“岑公子,这是你买的早餐?” “不是,这是你侄子送过来的。” 武志强闻言,哦了一声,便拿起一个馒头,大快朵颐起来。 岑子酒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这,还是读书人呢。一点卫生也不讲,脸不洗手也不洗,抓起馒头就吃,也不怕大肠杆菌从你的嘴中钻入。 第156章 武老大 咣咣咣,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岑子酒有些纳闷,今天的敲门声怎么这么频,这还没到中午呢,就已响起三波敲门声。 咣咣咣,敲门声继续响起。 武志强把最后一口饭,吃进嘴里,才起身向院门走去。 打开院门,武志强看见是自己大哥站在门外,淡淡说道:“大哥,是你,快进来。” 说完他让开身子,让武志弘进来。 武志弘进入院子,便看见岑子酒,他心中一哆嗦,然后又一脸笑容,讨好似的说道:“陈公子,早饭还满意吗?” “嗯,很好。”岑子酒淡淡说道。 “既然陈公子满意,那以后的三餐,就交给在下吧。” 岑子酒一愣,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武志弘,见对方一副讨好的模样,他微微一笑,“武大郎,你不会还想放巴豆吧?” 武志弘一听,吓得赶紧摇头摆手,“陈公子,在下不敢,真的不敢了。” 武志强不满地瞪了武志弘一眼,然后对岑子酒说道:“岑公子,我大哥知错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是啊,陈公子,我是真心改过,请你相信我。”武志弘借坡下驴。 “呵呵…行,本公子姑且相信你。 不过你每次的饭菜,要多加点量,毕竟书凝要和奶娘一起吃。 所以啊,你母亲的份也要带出来。”岑子酒若有深意地看着武志弘。 “好的,陈公子,你就放心吧。”武志弘拍着胸脯保证。 岑子酒见此,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武志弘见此,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上次的巴豆事件,让武志弘往厕所跑了一天,又在床上躺了一天。 今天能正常下床,武志弘憋着一口闷气,出门去找刀疤脸一伙人。 武志弘觉得,即便刀疤脸被岑子酒揍倒在地,但他们毕竟是四九城的人,一定会有办法收拾岑子酒的。 这两天的时间,徐志弘冥思苦想,让他想出两个办法来收拾岑子酒,可是需要借助刀疤脸一伙人的身份。 所以,他能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地赶往刀疤脸下榻的客栈。 可到客栈门口一看,武志弘有点傻眼的感觉。 只见客栈冷冷清清,伙计们坐在门口窃窃私语,而掌柜则是唉声叹气。 更重要是还有官差出入。 武志弘见此情景,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向周围的商家打探。 当得知这里发生命案,而且还是一起死了五个人,武志弘脑海中立马浮现刀疤脸一伙人,因为他们就五个人。 武志弘很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刀疤脸遇害,但周围的商家,却不得而知。 看了看门口的伙计,武志弘明白,自己只有与他们打听才行。 可是,看着客栈内的官差,武志弘依旧没有贸然向前,他可不想被这群人怀疑,不然自己是有口难辩。 正当武志弘琢磨,怎么与伙计打听之际,就见门口的一个伙计,起身向一个胡同走去。 武志弘一见,便悄悄跟了上去。 半晌之后,武志弘耷拉着脑袋,离开了胡同。 此时的他,脑中一片空白,从伙计口中得知,死的就是刀疤脸五人,都是被暗器所杀,而且时间,就是他跑肚拉稀那天晚上。 换句话说,也就是刀疤脸一伙人被揍的那天晚上。 岑子酒那张有恃无恐的脸,突然出现在武志弘的脑海中,同时与刀疤脸一伙人的死,慢慢契合上。 不是武志弘胡思乱想,实在是时间上过于巧合。 岑子酒等人没来的时候,刀疤脸一伙人那是安然无事,而见过岑子酒的当晚,五人就一命呜呼。 这里要是没有关联,武志弘还真真不相信。 可是,这都是他自己的猜测,因为他听伙计说,伙计也是听官差说的,现场很像窃贼盗窃被发现,突下杀手的场景。 也就是说,官差认为,这是因一场偷盗而引起的命案。 武志弘内心开始害怕,如果这事真的是岑子酒干的,那自己也不安全,毕竟刀疤脸一伙人,是自己领去的。 走了两步,武志弘停下脚步,他想返回告诉官差,自己有线索。 可走了一步,他又停下。 相比岑子酒,武志弘更了解当地的官差,那是横行乡里,说一不二。 他们断定是偷窃,那就得是偷窃,不能是别的。 如果自己贸然前去,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的话,自己可能会先被官差一顿毒打,理由就是自己敢质疑他们的专业能力,这不是打了他们的脸。 而且,这事也未必是岑子酒干的。 即便真是他干的,那自己这两天不也是相安无事吗,毕竟,还有自己老妈在,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想到这一点,武志弘放心不少,他决定还是先回家,再去隔壁探探口风。 当武志弘回到家中,得知自己夫人给隔壁送了早饭,他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不管是不是岑子酒干的,自己都可以保命的想法。 于是,他来到隔壁小院,说了三餐都由他负责的话,目的就是为保全自己小命。 在院中坐了一会儿,武志弘眼珠转了转,便笑着说道:“陈公子,你也是初来乍到,不如让在下带你出去逛逛。” “一个小县城,有何逛的。” 见岑子酒疑惑的眼神,武志弘立马来了精神,“陈公子,这里虽是一个县城,但繁华程度,不比大城差,那可是吃喝玩样样都有。 美食自不在少数,这里的半醉生,也是数一数二的美酒,还有清音园,哪里的戏曲甚是好听,而且呀,凤儿姑娘的唱功,那是名誉周边啊。” 岑子酒眨眨眼,转头看向武志强,“武老二,你大哥所言属实吗?” 武志强脸一红,“属…属实。” “不是,你脸红什么啊?”岑子酒有点疑惑,回个话,至于脸红吗。 “哈哈…陈公子,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弟弟啊,除了读书,最喜欢听曲,而那个凤儿姑娘,唱的最好,他…” 武志弘话还没说完,武志强便一声怒吼:“大哥,你给我闭嘴!” “呦呵,你小子敢吼我!”武志弘双手叉腰,怒视着武志强。 “大哥,你莫要当着岑公子的面,胡言乱语嘛。”武志强气势矮了一截。 “笑话,老二,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听凤儿姑娘的戏?” “我…我…” 见武志强磕磕巴巴,武志弘直接给了对方后脑勺一巴掌,“挺大的男人,说话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你到底喜不喜欢?” “我…我喜欢听曲。”武志强捂着脑袋。 “那我可有胡言乱语?” “没…没有。”武志强红着脸,低下头。 看见武志强的表情,岑子酒来了好奇心,他很想知道,这个叫凤儿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武志强脸红。 “武大郎,那咱们就去听戏?”岑子酒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武志强,“带上你弟弟,省得他读书读傻了。” 武志弘闻言,点头哈腰,笑着同意。 第157章 清音园(一) 与艾书凝说了一声,岑子酒便跟随武家兄弟出了门。 半晌之后,三人来到清音园外。 岑子酒环顾四周之后,暗自点头,这间清音园开设的地点,也算是这座县城的中心地带,附近商铺林立,往来客流不断。 而且只看清音园的外观,与四九城那几家也相差无几,想来这里的生意也是异常火爆。 走进清音园,武志弘招呼伙计,问他二楼的雅间,可否还有空闲的。 可惜,伙计报以歉意,二楼已满员。 听了伙计的话,岑子酒扫了一眼,指了指一楼大厅角落的空桌,“武大,咱们就去那里。” 公共场所,武大郎就有点不好听,所以岑子酒换一个称呼。 不等武志弘回话,岑子酒率先向角落里走去。 武志强见此,也紧随其后。 武志弘也只得同意,告诉伙计上些瓜果与茶水之后,便急忙追上去。 “陈公子,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雅间都没地方啦。 早知道的话,我早点来订上一间,也不用坐在这里了。”武志弘赔着笑脸,歉意十足。 “这里也不错的,听的清楚,看的清晰。”岑子酒朝着武志强挑了挑眉毛,“武老二,等下那个凤儿姑娘登台唱戏的时候,你可要提醒我一下。 我倒要看看,她长相如何,会让你这个书呆子念念不忘。” “岑公子,你也开我玩笑。”武志强有些不好意思,抬头见前边的客人,没有看向这里,他松了一口气,“我说岑公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我一个男人不怕,可凤儿姑娘一个女孩子,还得要名声呢。” 听武志强所言,岑子酒可以百分百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书呆子,真的对那个凤儿姑娘动了心。 这更加让岑子酒好奇,一个唱戏的姑娘,究竟长的有多美,是像貂蝉,还是像嫦娥,能让一个书呆子动心。 于是,他提醒武志弘,凤儿姑娘出来的时候,一定要提醒自己。 武志弘自然满口答应。 武志强见两人如此,他甚是无奈,想开口阻止,自己又没理由,只得低头唉声叹气。 武志强叹气之际,伙计端着瓜果茶水来到桌前,放下之后,伙计告退,而武志强则抓起一把瓜子,低头泄愤。 武志弘则先为岑子酒倒上茶水,然后再给自己倒上,至于武志强,他才懒得管。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岑子酒也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听戏。 这不是四九城戏曲,而是地方戏,也算是鼎鼎大名,只不过夹杂着地方口音,所以,岑子酒也是莫一句能听的懂,莫一句听不懂。 不过听戏曲嘛,在意境而不在唱,意境不到,你是难以理解的。 半晌之后,一台戏,唱罢收场。 “陈公子,下一场戏就是凤儿姑娘。” 听见武志弘的提醒,岑子酒瞬间精神不少,看了看抬头挺胸的武志强,他随口问了一句,“唱的什么曲目?” “穆桂英挂帅。”武志强抢先回答。 “哦,经典曲目啊。”岑子酒吐出一个瓜子皮,这个曲目,在很多戏曲中都有,也算一个传唱度颇广的曲目。 “是啊,凤儿姑娘唱的更加好听。”武志强笑着说道。 “武大,你看见没,一提凤儿姑娘,你弟弟就来了精神。”岑子酒笑的有点幸灾乐祸。 武志弘闻言,瞥了武志强一眼,“我说老二,你不会…” “大哥,你想什么呢。”武志强打断武志弘的问话,目不斜视道:“我现在心思,只在圣贤书上,哪还有其他。” 听了弟弟的话,武志弘点点头,他这个弟弟,虽喜好听小曲,但也没有过分的行为。 见武志弘不再追问,武志强暗自松了一口气,一转头,见岑子酒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仿佛看清自己内心想法一样,这让武志强不由得有些闪躲,把头扭到一侧。 吐出一个瓜子皮,岑子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脑门,这戏曲的剧本,还真是来源民间,书生就是与众不同啊。 在岑子酒胡思乱想之际,武志弘提醒岑子酒,台上已开唱,而且凤儿姑娘也已出场。 听见提醒,岑子酒抬头看向戏台。 只见一个扮成穆桂英的女子,英姿飒爽,杏眼桃腮,唱功也非常不错。 转头见武志强眼神痴迷,脑袋随着节拍晃动,岑子酒有点想笑,因为武志强在读书的时候,也喜欢晃脑袋,这看戏也晃,他脖子能承受多久呢? 喝了一口茶水,抬头见武志弘也同他弟弟一样,双眼直直盯着戏台,摇晃着脑袋。 不愧是亲兄弟,都一个德行啊。 虽然这穆桂英扮相不错,也能瞧得出这个凤儿姑娘也算模样不错,但这可是在戏台之上,而凤儿姑娘还上着戏妆,戏妆可是加了不少分的。 突然,楼上传出叫好之声,“好!唱的好,本少爷有赏!” 有一个打赏的,便有跟随的,楼上楼下,又有几个客官进行了打赏。 岑子酒嗤鼻一笑,刚才那出戏,那个男人唱的也不错,怎就不见人打赏呢? 换到这个叫凤儿姑娘的,还没唱几句呢,打赏就不断。 果然啊,他们不是听戏,而是看戏啊。 武志强听见打赏声之后,双手不由得紧紧握在一起,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满之色。 岑子酒喝了一口茶水,便把茶杯放在桌上。武志弘低头一看,便又给岑子酒倒满茶水。 岑子酒微微一笑,看来巴豆之事,让武大郎认清事实,不错不错,这样最好,省得自己惹艾书凝不高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岑子酒安心地听戏,别的不说,这个凤儿姑娘不只唱的不错,武戏也不错。 戏唱的好,自然少不了叫好声,更少不了打赏,特别是第一位打赏的那位少爷,赏钱不断,这个戏楼就属他最大方。 岑子酒淡淡一笑,这个少爷,肯定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然的话,哪来的大方。 而岑子酒与武志弘谁也没注意,武志强的双拳,攥地越来越用力,而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发出,这场精彩的演出,也算圆满结束。 正因为精彩,所以台下的观众甚是不舍,纷纷起身,大喊让凤儿姑娘再来一段。 还没等凤儿姑娘说话呢,就听楼上传出一道声音,“你们这群穷鬼,少打我家凤儿的注意。 唱一场已不错了,你们还想让她再唱一段,信不信本少爷扒了你们的皮。” 这一嗓子,自然让许多人不满。 一位穿着不菲的不惑大叔,转头朝着楼上喊道:“哪来的兔崽子,敢与爷爷这么说话,你是活腻了吧。” “就是啊,哪里冒出一个这么不懂事的东西来。” “就是啊,还他家凤儿,也太不要脸了吧。” 有人带头,顿时有人附和,纷纷指责楼上那位少爷。 第158章 清音园(二) 看着这群人七嘴八舌,岑子酒把瓜子扔进嘴中,嘴角微微上扬,针尖对麦芒啊,这下可有真正的好戏可看。 按照楼上那位少爷的口气,岂能受这群大叔的气啊,吵架是少不了的,最好来个在全武行,那样才精彩。 这样的全武行,可比戏曲中的武斗精彩的多,毕竟一个拳拳到肉,一个点到为止。 听见下面的叫骂声,楼上的少爷,如同岑子酒所料,立马恼羞成怒,从雅间中走了出来,探头向下看了看,然后转身走向楼梯口。 这位少爷边下楼梯,边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土鳖,居然敢羞辱本少爷,我看你们才是活腻歪了吧。” 随着他的叫骂声,以及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上走下一群人。 没错,就是一群人,远处望去,少说也有十来人。 为首的就是那位少爷,看面相,应该不到而立之年。此人个不高,小三角眼,一脸的横肉,一看就是不好打交道之人。 看清楚此人的长相,岑子酒的笑意越来越浓烈,因为他真的有可能,看见现实的全武行。 武志弘看见这位少爷,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心中暗骂倒霉,出来看戏,居然碰见这位少爷。 侧目看了岑子酒一眼,武志弘发现他居然面带笑容,而且怎么看,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出于好奇,武志弘低声问道:“陈公子啊,你认识从楼上下来这位?” 岑子酒摇摇头,“不认识,怎么,你认识吗?” “在我们这个县城,不认识谁,也得认识他啊。 他可是我们这里的一霸啊。”武志弘见这群人已经来到那几个大叔面前,他又压低声音说道:“他就是我们知县的小公子。 钱少宁钱少爷,那是横行乡里,霸道的很啊。” 岑子酒点点头,怪不得这少爷如此猖狂呢,原来是官二代,而且是这里最大的官二代。 如此看来,那几位大叔要是没有硬实力的话,下场估计就得非常悲惨。 见武志弘还要说,岑子酒摆摆手,指了指前边,意思别出声,看戏吧。 钱少宁来到之前叫嚣人的面前,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抱着膀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而他的手下们,手握着刀柄,虎视眈眈低盯着众人。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那位不惑大叔却一点也没露怯,由于他比钱少宁高出不少,所以他俯视着对方,“就是你小子出言不逊? 嗯!也难怪,长的跟头畜牲似的,岂会说人语啊。” 不惑大叔这番话,如同一声惊雷,震得在场大部分人,都是目瞪口呆,当然也包括岑子酒。 他没想到,这不惑大叔真有个性,面对如此局面,都能淡定自若,且出口成脏。 岑子酒无声一笑,就是不知道这位不惑大叔,是深藏不露,还是脑袋简单呢。 片刻之后,钱少宁回过神来,他瞪着小三角眼,面目有些狰狞,“好好,居然真有不怕死的。 那好,本少爷就成全你! 来啊,给我拿下!” 随着他话音一落,身后立马冲出两个大汉,两人没有抽出刀,而是用刀鞘打向对方的脑袋。 伸手阻止旁边两人,不惑大叔嗤鼻一笑,“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不惑大叔向前一步,躲过两刀鞘的同时,用双肩撞向两个大汉,撞的两人向后退了两步,好悬撞到钱少宁。 钱少宁被身后之人拽到一旁,才幸免于难。 而两个大汉刚站稳脚步,便被追上来的不惑大叔,两个高鞭腿,把两人踢飞出去。 两个大汉,一个飞向钱少宁那边,另一个飞向身后的人群。 看着飞来的大汉,钱少宁有点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之前拽他那人,再次伸手拽他离开,而飞来的大汉,砸到后面的桌子上,吓得那桌人四散奔逃。 而另一个大汉,则被同伙接住。 岑子酒见此,露出一丝微笑,原来不惑大叔是个练家子,怪不得有恃无恐呢。 武志弘有点发慌,他怕两伙打架波及到自己,“陈公子,你看这里要打起来了,我们是不是离开啊。” “武大郎,你看看,有人离开吗?” 听到他的话,武志弘扫了一眼,发现还真有离开的,哪怕是刚才被砸的那桌人,也是远远地站在外围,没有离去的意思。 武志弘见此,便闭上嘴巴;而武志强到现在虽一句没说,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戏台。 拽开钱少宁之人,把其护在身后,淡淡地看着不惑大叔,“原来是一个练家子,难怪如此嚣张呢。” 不惑大叔也是淡淡一笑,“原来这个鱼肉乡里的公子哥,有你这么一位练家子保护,难怪他如此蛮横呢。” 钱少宁反应过来,他脸色通红,面目有些扭曲,用力推了一下身前之人,尖声喊道:“你和他废什么话,没看见他差点伤到本少爷吗! 赶紧上前把他拿下,本少爷要将他千刀万剐。” “少爷,这人不简…” “你踏马少废话,赶紧去!”钱少宁有些歇斯底里,踢了此人一脚。 此人见此,哀叹一声,朝着其他大汉一挥手,同时他也一个健步来到不惑大叔身前,伸出左手挡住其视线,而右手握拳,打向其胸前。 不惑大叔躲闪不及,只得把手横在胸前,挨了对方一记重拳,被打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戏台前,才算站稳。 而其他大汉也纷纷抽出腰刀,要向不惑大叔冲去。 之前被不惑大叔拦住的两人,也从腰间抽出软剑,大喝一声,杀向一群大汉。 把不惑大叔打退之人,快步上前,与不惑大叔打在一处。 没两个回合,两个便跳上戏台,打的不可开交。 而戏台上之人,吓得一哄而散,四处躲避。 而凤儿姑娘一个没留神,摔倒在戏台边上。 而对于她的摔倒,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扶,即便钱少宁,也是躲得远远的。 一直关注戏台的武志强,见心中喜爱的凤儿姑娘摔倒,他一声不响地窜了出去,直奔戏台而去。 现在的大厅,已经沦为战场。 戏台之上,两大高手你来我往;戏台之下是刀光剑影。 可以说,这里已经危险至极,但是之前看戏之人,却都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安全位置,看着里面的打斗。 那是安全位置,就是楼上与通往戏楼外得通道。 他们避之不及的大厅,武志强却跑了进去,这让看热闹的人们疑惑不解。 不只他们这样,岑子酒与武志弘也是如此,特别是武志弘,愣了一秒钟之后,大声喊道:“老二,危险啊,你给我回来。” 可惜,无论他怎么喊,武志强也充耳不闻,猫着腰,很快便跑到凤儿姑娘身前。 第159章 清音园(三) 见凤儿姑娘低着头,捂着左脚,武志强急忙问道:“凤儿姑娘,你是伤到脚了吗?” 听见有人问自己,凤儿姑娘连忙抬起头来,看清楚武志强之后,她虽不认识,但还是点头道:“我左脚崴了,不能动,你能扶我离开吗?” “没问题,我这就扶你离开。”武志强弯下腰,伸出手就要拽她起来。 而此时擂台下的打斗,有一个大汉被用软剑之人,来了一个剑里加脚,一脚踹到胸膛之上。 大汉被踹的连连向后退去,正好撞到武志强才站稳脚步。 揉了揉胸口,握着手中的腰刀,大汉大喝一声,再次杀向战场。 武志强则被大汉撞倒,压在了凤儿姑娘身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凤儿姑娘,武志强心怦怦乱跳,呼吸急促,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只是痴痴地看着凤儿姑娘。 而凤儿姑娘面色通红,不是羞涩,而是被压的喘不过气,她用力推着武志强,“你太沉了,还不起来吗?” 武志强也想起现在的处境,赶紧从她身上下去,摇头摆手道:“凤儿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还不扶我离开。”凤儿姑娘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哦!好的,我扶你离开。”武志强伸手拽起凤儿姑娘,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岑子酒喝了一口茶水,笑着与武志弘说道:“武大,你这个书呆子弟弟,还挺会泡妞呀。 而且还挺勇敢,救美于危难之间,我看你要有弟媳喽。” 武志弘面露尴尬之色,“陈公子,你别说笑了。她只是一个戏子,岂能配得上我弟弟秀才的身份啊。” 岑子酒微微一愣,然后低喝茶,不再言语。 他人之事,与自己无关。 由于武志强所有注意力,都在凤儿姑娘身上,压根没注意周围的情况,再次被一个飞来的壮汉,撞倒在地。 而失去武志强搀扶的凤儿姑娘,也摔倒在地,疼痛让她忍不住哎呦一声。 而这一嗓子,引起对面那个钱少宁的注意。 当他看见凤儿姑娘摔倒在地,连忙绕一圈,向这里跑来。 见武志强在地上哼唧不起,武志弘嫌他丢人,连忙上前来搀扶他,想把他拽走。 就在此时,场中的打斗,也分出了胜负。 只见用软剑的两人,各从腰间抽出三枚飞镖,齐齐甩出,瞬间命中六人的心口。 剩余四人,包括撞到武志强那位,瞬间愣在原地。 而拿软剑的两人,趁着这个机会,给四人来个抹脖子。 看着倒在地上的众人,以及那鲜红的印记,周围看热闹之人,瞬间流下冷汗,同时心中也开始害怕起来。 众人从未想到,拿软剑的两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而岑子酒也是眉头微皱,他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居然有人比自己还要胆大,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如此行事。 见所有杂碎也消灭,那两个手持软剑之人,直奔钱少宁而来。 而钱少宁呢,来到凤儿姑娘身前,正在嘘寒问暖,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危险来临。 突然,楼上不知谁发出一声尖叫,“杀人啦,快跑啊!” 这一嗓子,如同当头棒喝,让懵逼的众人从害怕中醒来,纷纷掉头,向楼梯口跑去。 而此时的楼梯口处,站着两个人,他们丝毫没有要下楼的意思。 见有人跑了过来,两人抽出软剑,一人一剑,开始了杀戮表演。 而门口同样上演着这样的表演,并且还把大门锁上。 听见喊叫之声,钱少宁、凤儿姑娘与武家兄弟纷纷转头看去,当看见血雨腥风,四人同时一声尖叫。 凤儿姑娘被吓的一歪脖,晕倒在地。 而钱少宁还没叫完,便被一把软剑刺透咽喉,倒地之后,还蹬了蹬腿,最后是睁着眼睛,没了呼吸。 与不惑大叔打斗之人,转头正好看见钱少宁被杀这一幕,他赶紧一脚逼退不惑大叔,双脚点地,飞身扑向两个拿软剑之人。 此人扑过来,间接救了武家兄弟的性命。 两个照面,把两人逼退,他抱起钱少宁,见没了呼吸,他一声怒吼,“少爷!你们!我要你们死!” 说完,他放下钱少宁,要杀向两个手持软剑之人,被赶来的不惑大叔出手拦截,两人又打在一处。 此时的武家兄弟,看着钱少宁流血的尸首,吓得浑身不停地颤抖,双腿仿佛失去控制,瘫在地上不动。 而拿软剑的两人要过来帮忙,不惑大叔一声大喝,“先去清场,要是留下活口,我们就麻烦了。” 两人闻言,转头环顾四周之后,一人直奔楼梯口,一人直奔武家兄弟。 看着滴血的软剑,武家兄弟吓得肝胆俱裂,两人抱在一起,一边摇头一边用屁股向后蹭去。 来到武家兄弟面前,拿剑之人也不言语,挥剑扫向二人的咽喉。 眼看要扫到之际,软剑被突然冒出的两根手指夹住。 武家兄弟见此,表情不同。 武志弘稍微安心一点,毕竟他见过岑子酒大发神威;而武志强则有点目瞪口呆,眼睛盯着夹着软剑的两根手指头。 拿剑之人面色微变,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居然用两根手指夹着自己的软剑,还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他急忙问道:“你是谁?为何出手阻拦?” 岑子酒微微发愣,觉得这人脑袋有问题,问了一个弱智的问题。 见岑子酒不回答,他也不再问,而且一脚踢向岑子酒的下体。 岑子酒摇摇头,这个人出手真够阴险的,还无缘无故杀人,既然这样,就别怪本公子出手无情。 他快速踢出一脚,踢在对方的膝盖之上,这次他可是有点含怒出手,所以一声咔嚓是少不了的。 在对方要尖叫之际,岑子酒夹着软剑一个快速转身,而软剑划过对方的咽喉,让这声尖叫,死于腹中。 岑子酒一甩手,噗通一声,对方倒在地上,蹬了蹬腿,便一命呜呼。 咕噜,咕噜! 两声咽唾沫的声音,武家兄弟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岑子酒。 武志强实在没想到,这两天与自己有说有笑的岑子酒,抹人家脖子,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武志弘更是心尖发颤,冷汗也是流个不停,同时他心中百分百确定,那群四九城来人的死,绝对是眼前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陈公子所为。 那个不惑大叔也看见这一幕,他也是心中一紧,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高手,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正当岑子酒打算带着武家兄弟离开的时候,那些清场之人,都手持软剑向这里看来,因为整个戏楼,只剩岑子酒这里,还没有被清场。 第160章 清音园(四) 见这群持剑之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岑子酒知道,想要偷摸溜走是不可能的。 不能偷摸走,那就光明正大的走。 招呼武家兄弟站起来,岑子酒打算从正门走。 武志强见此,过去要抱凤儿姑娘,被武志弘一把拽住。 “老二,你疯了吗,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想这事呢?” “大哥,咱们得带凤儿姑娘离开,不然的话,她会丧命于此。” “不行,咱们自身难保,出去还得倚仗陈公子呢,你就别再添累赘。”武志弘坚决地摇摇头。 武志强见状,直接回头问岑子酒,“岑公子,在下求你了,救凤儿姑娘一命吧,她一人…” 武志弘赶紧打断他的话,怒视道:“老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这种危险的场景,陈公子没有丢下我们,已经是他仁义,你怎么还能附带其他人呢。” “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做善…” “闭嘴!这是你要救人,不是…” “行啦,你们兄弟闭嘴吧,这是吵架的地方吗。”岑子酒看着向自己靠拢的持剑人们,他头也不回道:“你们靠后一点,不解决这群人,咱们是谁也走不了。” 武志弘抬头一看,见这群人已经把他们包围,吓得他拽着武志强就要往角落里跑。 可他伸手抓了一把空气。 武志强快速弯腰,抱起凤儿姑娘,在武志弘呆滞的目光中,快速向角落跑去。 一股风从脸庞刮过,让呆滞的武志弘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略显踉跄的武志强,他憋着一股气,向其追去。 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岑子酒,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武志强还是个情种,而且还属于不分轻重缓急之人。 不过,武家兄弟如何,这是后话,现在还是先解决这群虎视眈眈之人。 那群持剑人,呈扇形把岑子酒围在当中。 其中一人用软剑指着岑子酒,带着怒气道:“小子,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们的人?” 岑子酒负手而立,玩味一笑,“你们又是谁,为何杀这么多人?” “小子,是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不然的话,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我要是不呢?”岑子酒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那人闻言,还要说话,被身旁之人打断,“废什么话,杀了不就得了。” 此人说完,一挥手,“杀!” 其他人一听,纷纷持剑,向岑子酒杀来。 当然了,挥手之人,冲在最前边。 武家兄弟见此,畏畏缩缩低蹲在角落里,而武志强呢,还抱着凤儿姑娘不撒手。 岑子酒淡然自若,见剑尖离自己咽喉还有一寸的距离,他才伸出右手。 以闪电般的速度,夹住剑尖。 对方见此,用力往回拽,结果丝毫未动。 见一把不成功,对方再次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你给我撒手。” 岑子酒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见对方如此用力,他松开两个手指头的同时,还用中指弹了一下剑尖。 软剑吗,如同蛇身一样,会扭来扭去的。 软剑的剑尖,被岑子酒这么一弹,剑尖折回,配合对方用力拽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对方的咽喉。 此人眼中充满惊讶,最后带着一丝不甘,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其实,这些也就是在一秒钟内发生的事情。 倒下一个,还有其他人冲了上来。 结果吗,显而易见,全部死在自己或同伙的剑下,而岑子酒身上,滴血未粘。 不到一分钟,七个手持软剑之人,全部躺在地上,这让那个不惑大叔震惊不已。 而武家兄弟,嘴巴张的能吞下一颗鸵鸟蛋。 与不惑大叔交手之人,心中一喜,“这位少侠,在下是知县家的护院。 你要是能帮忙拿下与我交手之人,定是首功一件,知县大人定会重金筹资。” 此人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报出知县的名号,对方一定会上来帮忙。 结果呢,岑子酒看都不看自己,转头向角落里走去。 这让他甚是愤怒,面目有些扭曲,躲开不惑大叔的一拳之后,朝着岑子酒大声喝道:“年轻人,这些歹人可是杀了知县公子。 你要是不帮忙的话,会被视为同党,到时候后果不堪…” 因为他与岑子酒说话分心,被不惑大叔抓住空挡,一记重拳打在心口,被打飞的同时,也是口吐鲜血。 对于两人的打斗,岑子酒那是无心关注,他来到武家兄弟身前,看着武志强抱着凤儿姑娘,他无奈一笑,“赶紧起来吧,咱们离开这里。” 武家兄弟一听,赶紧起来,跟在岑子酒身后,向门口走去。 当然了,凤儿姑娘还被武志强抱在怀中,武志强则是咬着下嘴唇,面部有一点扭曲。 他们还没走两步呢,就听身后响起咔嚓之声,以及不惑大叔的声音。 “我说几位,你们还想活着离开?是不是有点没睡醒呢?” 岑子酒眉头紧锁,因为咔嚓之声,他甚是熟悉,那可是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他慢慢转过身去,便看见不惑大叔手中拿着一把左轮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他们。 而武家兄弟也转过身来,当看见左轮枪之后,两人吓得冷汗直流,而武志强则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见三人停下脚步,不惑大叔面露得意之色,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岑子酒说道:“没想到啊,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高的武艺。 可惜喽,这么年轻,就丧命于此。” 岑子酒泰若自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位兄台,我想知道,你们为何在这里…”指了指楼上楼下的尸体,“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不惑大叔闻言,咧着大嘴,一阵哈哈大笑,“年轻人,我们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岑子酒有点发懵,看着戏楼内的惨状,他实在难把替天行道与现状联系在一起。 看出岑子酒的疑惑,不惑大叔淡淡说道:“当然了,替天行道也是要有一定的死亡嘛。” 不惑大叔指了指一旁的钱少宁,“他叫钱少宁,是知县的小儿子。 这小子,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强抢民女,纵狗行凶,无恶不作。 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当地铲除这个恶霸,还当地一个朗朗乾坤。” “朗朗乾坤?红色的乾坤吗?”岑子酒眼中带着一丝讥笑,而右手中,凭空出现一枚绣花针。 “我不说了吗,替天行道也是有一定伤亡的。”不惑大叔不满意瞪了他一眼。 “一定伤亡?呵呵…哈哈…”岑子酒突然仰头大笑,笑的屋中三人表情不一。 武家兄弟面露疑惑,他们实在弄不明白,在枪口之下岑子酒,为何还能笑出声来;而不惑大叔先是愕然,然后面部越来越扭曲,因为他觉得,岑子酒这是在嘲讽他。 第161章 清音园(五) “笑什么笑,你给老子闭嘴,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不惑大叔面若癫狂,用左轮枪指着岑子酒。 “老头,你要是再拿枪指着我,信不信你的这只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岑子酒的声音虽是平淡,但透着一丝威严。 “哈哈…年轻人,我还真不信。”不惑大叔往后退一步,依旧用枪指着他,“我就指着了,你怎么让我的手不存在啊? 有本事的话,别光说不练,使出来让大爷开开眼啊。” 听不惑大叔之言,岑子酒终于理解包龙星听见方唐镜那句“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是什么样的感受。 像方唐镜这种人,真是贱到极致,贱到了人人想打的地步。 所以啊,对于这种奇葩要求,必须是有求必应。 他右手中绣花针,慢慢浮起来,瞄准不惑大叔拿左轮枪的手,极速地飞了过去。 由于岑子酒没有任何动作,不惑大叔便没有注意到他的右手,所以,直到自己手掌被绣花针穿透,左轮枪掉在地上,不惑大叔也没发现,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暗算的。 不惑大叔大叫的同时,也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左轮枪,因为他知道,只有左轮枪在手,他才有一丝安全。 手抓住左轮枪,不惑大叔心中踏实不少,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因为左轮枪再次握在手中,都忘记手上的疼痛。 一抬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岑子酒,正朝自己露出大板牙,吓得不惑大叔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举起手中的枪,准备给对方来一枪。 唰的一声,不惑大叔就觉得左手腕有刹那间的凉意,然后他就看见,一只握着左轮枪的手,在自己面前飞过。 不惑大叔有点懵,他觉得这只手,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而且,不只是手熟悉,那把左轮枪也甚是熟悉。 不惑大叔觉得,这把左轮枪好像是自己那把枪。 自己的? 想到此处,不惑大叔低头一看,自己左腕上,哪还有左手啊。 左手被一刀砍掉,除了流淌的鲜血,切面却平滑无比。 “啊!我的手,啊…” 不惑大叔捂着自己的断腕,额头青筋暴起,双眼也挂着血丝,顾不得看岑子酒,而是寻找自己的断手。 一转头,在左前方,看见了自己的断手,以及那把左轮枪。 不惑大叔咬着牙,忍着痛,急忙跑过去。 刚弯下腰,要拾自己的断手。 噗哧一声,一个刀尖,从不惑大叔胸膛冒出。 不惑大叔低头看见刀尖,身子僵硬地转过来,见之前与自己交手之人,一脸狰狞地看着自己。 不惑大叔伸手指着他,“你…你…” 那人握住刀柄,用力往里一捅,噗哧一声,整个刀身都插入不惑大叔的身子。 不惑大叔双眼吐出,哇的一声,吐一大口鲜血,吐了那人一身,然后指着对方,眼中带着不甘,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那人见不惑大叔已死,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仰天大笑,笑声的无比张狂。 岑子酒有一些意外,他以为这货被不惑大叔打死,或者已打的失去反抗能力。没想到这货挺能装的,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给不惑大叔来了致命一击。 此人如同隐藏暗中的毒蛇,不露牙则已,露牙必伤人性命。 这种人,有点危险啊。 岑子酒眼珠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心中琢磨,自己是不是把他弄死,省得后续麻烦。 武家兄弟见那人癫狂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害怕,身子往岑子酒的身后挪了挪。 那人大笑之后,把断手捡起来,取出左轮枪,断手就被随手扔掉。 握着左轮枪,那人嘴角上扬,朝着岑子酒一抱拳,“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你不用道谢,我也是为了自保。”岑子酒右手持腰刀,左手暗中藏了一枚绣花针。 “唉!怎么说少侠也是出手,救在下于危难之中。 不知少侠可否告诉在下,你的尊姓大名。”那人笑呵呵问道。 “无可奉告。”岑子酒回身招呼武家兄弟,“咱们…”指了指武志强怀中的凤儿姑娘,“我说老二,你要带她离开?” 武志强咬着牙,点点头。 “行,那你自己抱着吧。”岑子酒无奈摇摇头,才子风流啊! 见岑子酒不搭理自己,反而带人要离开这里,那人脸色沉了下来,“这位少侠,你们还不能离开。” 武家兄弟闻言,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岑子酒。 岑子酒招招手,让武家兄弟到自己身后,他面带微笑,淡淡地看着对方。 “这位少侠,这次死的可是知县的小公子。 在下想请少侠去趟县衙,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知县大人。”那人举了举手中的左轮枪,朝着岑子酒扬起下巴,一副掌控大局的样子。 “你是瞎子还是哑巴,自己不会与知县说吗。”岑子酒把腰刀横在胸前,而左手微微张开,而手心中的绣花针,已经漂浮起来,隐藏在指缝之间。 “这位少侠,协助官府办案,可是我大清律法规定的。”那人举起左轮枪,把黑洞洞地枪口,对准了岑子酒。 “呵呵…你是真蠢啊,忘记之前的事情了吗。”岑子酒右手耍了一个刀花,吸引对方目光的同时,那枚绣花针已飞了出去。 这次绣花针的目标不是上三路,而是下三路。 眨眼间,绣花针精准命中那人的命根子。 飞针穿透鸡蛋的滋味,那是相当不好受。 那人张着大嘴,刚要低头捂裆,嗖的一声,一把腰刀从远处飞来,直直插进他的咽喉。 拍了拍手,岑子酒若无其事地来到此人身前,看着他眼中的惊恐,岑子酒嗤鼻一笑,左轮枪从他手中取下,别在自己的腰间。 环顾四周之后,岑子酒来到武家兄弟身前,淡淡说道:“戏楼发生的一切,出去之后,立马从脑中忘记,不然的话…” 岑子酒拍了拍腰间的左轮枪,已是不言而喻。 “陈公子,你放心,我们绝对出门就把这里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武志弘拍着胸脯说道。 “我…我也是。”见两人看自己,武志强从牙缝挤出一句话,然后对岑子酒说:“岑公子,带着凤儿姑娘一起离开吧。” “还真是风流才子啊,武老二,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处境相当危险。 知县的公子死在这里,我们要是从正门出去的话,那我们就是杀死知县公子的凶手。”岑子酒淡淡说道。 “可是,我们不是凶手啊。”武志强瞪大双眼,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哎呀,你可真是读书读傻了。”武志弘跺着脚,用手点着武志强,有些恨铁不成钢,“戏楼人全死了,就我们活着出去,任谁想,都会认为我们就是凶手啊。” 武志强闻言,目光有些呆滞。 第162章 离开清音园 武志强原地转了一圈,速度很慢,眼珠上下左右飞转,把楼上楼下看的仔细。 片刻之后,武志强带着哭腔道:“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要如何出去啊?” 武志弘则是抬头看着岑子酒,“那个陈公子,咱们怎么出去啊?” 武志强闻言,也转头盯着岑子酒,眼神之中带着期望。 看着武家兄弟眼中的希望,岑子酒甚是无奈,有种想把两人一脚踢飞的冲动。 没办法才想起自己,自己才是最郁闷的好嘛。也怪自己好奇,非得出来听什么戏啊,在院中躺平不好吗。 大门与二楼的窗户,都不算安全,毕竟这是大白天,又是闹市,从上述两个地方出去,定会被人看见。 要是自己倒好办,可还有两个拖油瓶呢,冲着艾书凝的面子,自己也不能撒手不管。 可是,这怀中还有一位呢。 “本公子呢,确实有办法带你们一起离开,但是呢?”指着凤儿姑娘,岑子酒看着武志强,“武老二,目前的情况,你还要带着她一起离开吗?” 武志强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道:“是的岑公子,按照现在的情形,我们要不救走她,她的结局一定很惨。 所以,我一定要带她走。” 武志弘拍了一下大腿,“老二,你糊涂啊,咱们都要倚仗陈公子,你呢?非要带一个不相关的人,这…这不是拖后腿嘛。” “大哥,再怎么说,做为男人,也不能丢下一个姑娘不管。 反正,我就算是背,也要把凤儿姑娘背出去。”武志强仰着脖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你…” “好啦,你们兄弟别吵了。”岑子酒饶有兴趣地看着武志强,嘿嘿一笑,“我说武老二,没发现啊,你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潜质。” 岑子酒朝他竖起大拇指,“岑某佩服至极,就冲你那句是男人就不能丢下女人,本公子一定把你们带出去。” “志强多谢岑公子。”武志强额头与鬓角全是汗水,但他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武志弘见此,也一个劲地感谢。 岑子酒挠了挠下巴,朝武家兄弟呲牙一笑,“先别着急谢,带你们出去,你们可能要遭点罪。” “陈公子,只要你能带我们出去,什么罪我们都能遭。”武志弘拍了拍胸膛。 武志强也一个劲地点头。 见兄弟俩如此表现,岑子酒突然指向二楼,“那是什么?” 武家兄弟闻言,齐齐转头看去。 岑子酒借此机会,双手齐出,用手刀把武家兄弟打晕。 见两人倒在地上,岑子酒又给凤儿姑娘来了个手刀,比给武家兄弟的力道还要重。 见三人彻底晕倒,岑子酒环顾四周之后,发现没有任何遗漏,他才把凤儿姑娘夹在腋下,双手抓着武家兄弟的腰带,双脚开始沉入地下。 很快,四人便消失在戏楼之中。 在他们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踹开了戏楼大门,骂骂咧咧走进之后,被里面的景象吓得瘫坐在地上。 最后,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也跑向官府。 在离武家不远的胡同中,岑子酒的脑袋冒了出来,发现四周无人,这才连同三个累赘,一同冒出地面。 把三人扔到地上,岑子酒率先给了武家兄弟一人一个大嘴巴,甚是响亮。 这种最原始唤醒人的方式,果真有效果,武家兄弟缓慢睁开双眼。 看见岑子酒之后,武家兄弟立马转头查看,发现在一条胡同之中。 “陈公子,我们这就出来啦?”见岑子酒点头,武志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最主要是他有点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来的。 只觉得脖子一疼,眼睛就闭上;现在脸蛋微微有点疼,眼睛便睁开,而自己却离开了戏楼。 武志强也摸着自己的脸蛋,环顾一周之后,便看见躺在地上的凤儿姑娘。 他赶紧过去把其抱入怀中,轻轻呼唤其名,想把她招呼醒。 可是,喊了几声,她也没醒。 见武志强如此磨叽,岑子酒上前拽开他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岑子酒抡起手掌,结结实实地给了凤儿姑娘一巴掌。 此时的武家兄弟,那是瞠目结舌,同时也明白,自己的脸为何有点疼。 回过神来的武志强,刚要责备他如此野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之际,怀中的女人发出一声嘤咛,缓慢睁开一双美眸。 与武志强对视三秒钟之后,凤儿姑娘一声惊呼,伸手就推武志强,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凤儿姑娘见此,惊声尖叫的同时,手脚并用,一个劲往武志强身上招呼。 武志弘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把凤儿姑娘一顿生拉硬拽。 硬生生把她从武志强怀中拽了起来,用手指着她,“你这个戏子,我兄弟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 武志弘说完,还真扬起右手,作势要给她一个巴掌。 “大哥,且慢!”武志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武志弘的手。 看着武志强脸上的两条红道,武志弘甚是生气,甩开武志强的手,“我说老二,你是被她迷了心窍吧,她都这么对你,你还护着她?” “大哥,凤儿姑娘才醒,定还处于迷糊状态,所以,她的行为是可以理解。”武志强辩解道。 “你…哼!我不管了。”武志弘生气地转过身去,一抬头,让他为之一愣,因为岑子酒的脸上,戴着一副齐天大圣的面具。 武志强则是来到凤儿姑娘身边,简单地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 凤儿姑娘被武志弘吓唬之后,也冷静不少,脑海中也想起之前的事情,再听武志强的解释,让她羞愧难当。 “这位公子,刚才是小女的不对,我在此给你赔不是。”凤儿姑娘说完,给武志强施礼赔罪。 武志强连忙摆手,“不知不罪嘛,都怪在下,在你醒来的时候,没有为你解释清楚,不然你也不会误会。” “不,这是小女的错。”凤儿姑娘摇摇头,再次施礼道。 “哎呀,这是在下的错。”武志强赶紧还礼。 “公子没错,都是小女的错。” “姑娘没错,都是在下的错。” “不,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才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施一礼,我还一礼,配合的相当默契。 第163章 凤儿姑娘(一) 见两人你谦我让,大有没完没了的意图,岑子酒皱着眉头,大喝一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武志强与凤儿姑娘同时转头看他。 “岑公子,这面具哪来的?你戴它干什么啊?”武志强满满地好奇,他记得岑子酒出门之前,身上没有面具啊。 面具下的岑子酒,被武志强这句话气的嘴角抽搐两下,这小子读书真的读傻了。 见武志弘也是一脸好奇,岑子酒淡淡说道:“带你们出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卖这东西的摊位,我非常友好地借了一个。” 凤儿姑娘眨了眨眼,卖的东西,还能借吗;而武家兄弟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都嘴角下撇,他们心里明白,这是有借无还的借。 “行啦,别说面具的事情,咱们也该回去了。”岑子酒扬了扬手,“老二,你和凤儿姑娘道个别吧。” 武志强闻言,转头看着凤儿姑娘,眼中充满了不舍,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一句话。 “老二,快点。”武志弘催促道。 因戏楼里发生的事情,让武志弘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家中,钻进被窝,把头埋起来。 不满地瞪了武志弘一眼,武志强回头看着凤儿姑娘,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问道:“凤儿姑娘,戏楼你是不能回去,你还是回自己家中吧。” “戏楼?对了,戏楼里杀人了,那我师父他们…”凤儿姑娘抓住武志强的手臂,用力握着,“这位公子,我师父他们呢? 他们还好吗?现在在哪呢?” “你师父?”见凤儿姑娘点头,且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殷切,武志强一声哀叹,“凤儿姑娘,在下不认识你的师父。 但你师父如在戏楼的话,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怎么可能?”凤儿姑娘略显慌张的摇头,眼神带着不信。 “真的,他们也许、大概、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武志强面露纠结,他不想看见凤儿姑娘如此伤心,但他更不想骗对方。 “不可能,不可能的。”凤儿姑娘双手抱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凤儿姑…” “武老二,你给我闭嘴!”岑子酒一声暴喝,吓了三人一跳,把武志强要说的话,吓得咽回肚里。 “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让你道别都啰哩巴嗦,你还能干点什么啊!”岑子酒点了点武志强,然后转头看着凤儿姑娘,“凤儿姑娘,我想你在昏迷之前,已经看清楚当时的形势才对,不然你也不会昏倒。 刀光血影你已见到,那么你师父,不是凶多吉少,而是身首异处,尸体都已凉透了。 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但我要告诉你一句,不要对任何人说你见过我们,不然的话,迎接你的就是它。” 拿出左轮枪,岑子酒把枪口对准凤儿姑娘,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结果,吓得凤儿姑娘忘记尖叫,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 “行啦,我们走。”岑子酒一摆手,率先转身,向胡同外走去。 武志弘见此,也紧随其后。 武志强也是一步三回头,望眼欲穿。 三人还没有出五米的距离,身后传来凤儿姑娘痛哭的声音。 声音很大,听上去撕心裂肺,让人不由得为其心疼。 当然,为其心疼的只有武志强一人。 哭声一响,武志强如同猎豹附体,转瞬之间,便回到凤儿姑娘身前。 看着抱头痛哭的凤儿姑娘,武志强有点手足无措,但他还是开口问道:“凤儿姑娘,你莫要伤心,要节哀啊。” 凤儿姑娘闻言,哭的更加大声。 听了武志强的话,岑子酒差点没一个踉跄摔倒,站稳之后,他转头看着武志弘问道:“武大,你这弟弟,是不是没接触过女性啊?” 武志弘尴尬一笑,“陈公子,这小子以前只知道读书,也就这一年多,还能出去听个曲什么的。” 岑子酒点点头,没有再言语。 见凤儿姑娘哭的更伤心欲绝,武志强更加麻爪,不知如何是好。 “老二,赶紧过来,咱们回家。”武志弘朝他招招手。 “大哥,凤儿姑娘都如此伤心,我岂能弃她而去!”武志强摇头说道。 “你…你…”见武志强不看自己,武志弘又气又没辙,他的弟弟,他清楚,性子执拗的很。 这个凤儿姑娘哭的没完没了,岑子酒皱着眉头,“凤儿姑娘,你要是在哭的话,我就发发善心,送你下去,让你与你师父团聚。” 凤儿姑娘听闻,哭泣之声一顿;而武志强则面露惊恐,他可清楚,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人,可是一个杀人还带微笑的主。 武志强张开双臂,斜跨一步,用身体挡在凤儿姑娘身前。 回头对凤儿姑娘说道:“凤儿姑娘,不要哭了,岑公子可是说到做到啊!” 话音一落,他又转回头,对着岑子酒说道:“岑公子,你理解一下。 凤儿姑娘毕竟失去师父,伤心也是人之常情嘛,所以,这哭也是合情合理吗。” 没有理会武志强,岑子酒对武志弘说道:“武大,你看见没,你弟弟鬼迷心窍喽。” 武志弘依旧尴尬一笑,朝着武志强招手道:“老二,你回来。” “大哥,凤儿姑娘好了,我自然就过去的。” “你…你想气死我啊!”武志弘真的被气到了,因为他发现,岑子酒的话好像应验了,自家弟弟,真有可能喜欢上一个戏子。 因为一个戏子,自家弟弟都不听自己这个兄长的话。 “大哥,你身体好好的,我岂能气死你啊。” 武志强话音一落,噗哧两声,只是一声高,一声低而已。 高声的是岑子酒发出的,他真的被武志强逗笑了,这回答真绝;而低声是凤儿姑娘发出的,她也被武志强的话语,逗的破涕为笑。 而武志弘呢,一点笑容没有不说,还一脸阴沉。 岑子酒的高声笑,武志强没听见,但凤儿姑娘的破涕为笑,他却听的清清楚楚。 武志强略有激动地转头问道:“凤儿姑娘,你不哭了,不伤心了。” 面具下的岑子酒,嘴角又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这书读的,读哪里去啦? 凤儿姑娘低头抹泪,轻声柔语道:“多谢公子,在凤儿伤心之际,还来安慰凤儿。” 武志强闻言,挠了挠头,露出一丝憨笑,“这没什么,这是我…我也只能做这点事情。” “凤儿谢谢公子。”凤儿姑娘起身,朝他深施一礼。 “不用不用。”武志强连忙摆手。 见凤儿姑娘眼睛通红,武志强挠了挠脑袋,“凤儿姑娘,你家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原本不哭的凤儿姑娘,闻言又潸然泪下,一副娇怜可人的模样。 第164章 凤儿姑娘(二) 武家小院的门外,岑子酒上前敲了敲门,院中立马响起小翠的询问声,他也回了一句。 很快,院门便被打开。 岑子酒理都不理身后的三人,独自一人走进院中。 进院一看,艾书凝与秋素坐在院中。 看见岑子酒回来,艾书凝刚要笑脸相迎,却发现他脸色不是很好,有点板着脸的意思。 秋素也发现岑子酒有些不高兴,她赶紧起身,让岑子酒坐在这里。 “子酒,你不是听戏去了吗,怎么,戏不好听吗?”艾书凝起身来到他身边,盯着他问道。 “书凝啊,怎么说呢。 今天这场戏有点大、点麻烦。”岑子酒指了指门口,“书凝,想听戏,让这位旦角唱给你听,现场的。” 听岑子酒这么说,艾书凝、秋素才抬头看去。 这一看才发现,武家兄弟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戏装,脸上还化着的戏妆。 这个女人就是凤儿姑娘。 之前武志强的询问,让凤儿姑娘梨花带雨,哭诉衷肠,把武志强心疼的不得了。 凤儿姑娘的哭诉,虽然咿咿呀呀,但还是阐述很明白,她以戏楼为家,如果回不了戏楼,她就无家可归。 武志强头脑发热,立马发出邀请,让凤儿姑娘去他那里居住。 在武志弘强烈反对之下,凤儿姑娘抹着眼泪,同意武志强的要求。 “子酒,这是?”艾书凝狐疑问道。 岑子酒直接拽着艾书凝进了屋,与她简单讲述一下,今天戏楼一行,看了一场多大的戏。 艾书凝听完,用右手挡住已成o形的嘴巴,这话也就是从岑子酒嘴中说出来,要是别人,艾书凝肯定认为对方是在说谎。 毕竟这般经历也太过离奇,听戏听到送命,离奇他妈给离奇开门,离奇到家了。 见艾书凝惊讶地表情,岑子酒压低声音道:“惊讶吧,这经历,让我以后都没有胆量去戏楼喽。” 岑子酒这句话,让艾书凝从离奇中回过神来,围着岑子酒转了一圈,在岑子酒不明所以之际,她又用手在岑子酒身前身后一顿拍,确定其安然无恙,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戏楼不去就不去,以后我唱给你听。”艾书凝拍了拍心口。 “那感情好啦,我是求之不得。”岑子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是他进院以来,第一次笑呢。 艾书凝闻言,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那个叫…” “凤儿,凤凰的凤。” “对,凤儿姑娘,晚上就住这里呗?” “那当然,这可是武家老二,强烈邀请的呢。”岑子酒语气中透着不满。 武志强邀请凤儿的时候,武志弘出言阻止,岑子酒却没有,因为这里是武家,他自然没有发言权。 看见岑子酒闹小情绪,艾书凝噗哧一笑,“好啦,这是武二哥的朋友,按他的性子,有个朋友也不容易,你就别不高兴啦。” “唉!”岑子酒一声短叹,朝着艾书凝露出一丝苦笑,“书凝啊,他武老二与谁交朋友,我管不着。 但这个凤儿姑娘,可是这次戏楼惨案的生存者,而死的人之中,可有知县的公子。 如果知县得知,戏楼还有活着的人离开,那你猜猜,活着人的下场如何? 书凝,这个凤儿姑娘,在这当地也有些名声,要是让人发现她住在这里。 书凝,那咱们就有大麻烦,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听了岑子酒的话,艾书凝垂下头,一直也没有说话。 岑子酒也没言语,而是抓着艾书凝的嫩手,轻轻抚摸,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半晌之后,艾书凝抬起头,先是打掉他作怪的手,略微脸红道:“子酒,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最近一阵日子,你们四个人都别出门,在家待着。 至于凤儿姑娘,就交给我吧,我也可以向她讨教一下唱戏的技巧。” “主要是他们三个,我没事,整个县城也没有人认识我的。”岑子酒赶紧开口说道。 岑子酒可不想憋在这里,倒不是他不能宅,而是这里又不是他家,不自在不说,艾书凝也不能总陪着自己,他一个人太无聊。 艾书凝抿着嘴,朝他哼了一声,便来到卧房门口,探头看了一眼,然后拉着岑子酒走出房间。 刚到院中,就见武志弘撸撸着脸,拿着一套衣服,递给武志强。 武志强接过之后,转给凤儿姑娘,又指了指他那房间。 凤儿姑娘道声谢,便带着衣服进到屋中,插上门。 “武大郎,武老二,本公子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岑子酒大马金刀地往那里一坐,板着脸,甚是严肃。 “陈公子,你说你说。”武志弘换了一副笑脸。 “今日之事,你们也清楚,那个公子哥之死,必定让知县大发雷霆。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更何况一个知县呢。 不说血溅满县,也得闹的整个县城鸡犬不宁。”见武家兄弟都面色惊慌,岑子酒略微满意,“所以啊,这段日子,你们兄弟与那个凤儿姑娘,一步也不许离开家门。 如果让我发现谁离开?嘿嘿…” 岑子酒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容,“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想起岑子酒在戏楼的所作所为,武家兄弟都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哥俩对视一眼之后,一个劲点头,同意岑子酒所言。 见兄弟俩如此识趣,岑子酒露出满意地笑容。 瞥了武志强房屋,岑子酒指着武志强说道:“武老二,那个旦角是你带回来的,你负责看住她,不要让她离开这里。” “可是…” “武老二,你们三个之中,最容易让人认出的就是那个旦角,如果知县知道啦,你想想,他要是雷霆震怒。 那么,你母亲,你大哥,你大嫂,你侄子,统统都得为公子哥陪葬。”岑子酒的声音,如同来自寒冬,让武家兄弟浑身发冷。 特别是武志弘,他猛地一跺脚,“陈公子,你放心,有我在,这段时间,我看着他们两个。” “大哥,你…” “你什么你,我说不让你带她回来,你偏不听,这回好,带回来个显眼之人,你…” 吱嘎一声,武志强的房门被推开,武志弘的抱怨声也随之停止。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凤儿换上普通衣服,卸掉妆,虽不似戏台上那般的浓桃艳李,却也小家碧玉。 其他人只是瞥了一眼,只有武志强看的两眼发直,就差流口水。 武志弘见自家弟弟如此丢份,气的踹了他一脚。 “大哥,你踹我干嘛?”武志强满脸疑惑,用袖子打扫被踹的屁股。 “你说呢,把陈公子的话,告诉这位凤儿姑娘。”武志弘不满地瞪着他。 武志强闻言,哦了一声,转头就把岑子酒的话,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凤儿姑娘。 凤儿姑娘点点头,盈盈一笑,朝着他们深施一礼,“实在不好意思,我…打搅大家啦。” 说完她便如同自来熟一样,上前就要抓艾书凝的手,被岑子酒伸手阻拦。 “你要干嘛?”岑子酒声音有些冰冷。 “我…我就是看这位姑娘漂亮,想…想打声招呼。”凤儿姑娘委屈巴巴道。 “子酒,撒开。” 看了看艾书凝,岑子酒把手松开,转头吩咐秋素,给自己倒点水。 第165章 凤儿姑娘(三) 仅用小半天,凤儿便与除了岑子酒与武志弘之外的所有人,相处的甚是融洽。 即便是薛氏,也蛮喜欢凤儿,因为凤儿给她唱了一段戏。 这让岑子酒感慨,对方不愧是唱戏出身,就是能说会道。 看着白猫安静趴在凤儿怀中,被撸毛还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岑子酒暗暗吐槽,这白猫就是一只色猫,它只喜欢躺在女人怀中。 这只白猫与岑子酒有点见生,每次他想撸猫,白猫不是用爪子反抗,就是躲到一边。 可是,只要是女人撸猫,这只白猫就安安静静。 因此岑子酒断定,这就是一只色猫。 秋素与小翠在这里吃过晚饭,与来接她们的狗剩,一起回了客栈。 狗剩还告诉岑子酒,现在大街上是戒备森严,到处都能看见拿枪挎刀的官差,在排查戏楼凶手呢。 岑子酒只是点点头,街上的情况,与他料想的差不多。 可惜啊,这个知县永远也找到杀他儿子的凶手,因为真凶就躺在戏楼之中。 天色擦黑,武志强脸色带着一点不情愿,但还是把凤儿姑娘送到隔壁。 因为经过商定,凤儿住在武志弘的偏房中,即便武志弘非常不愿意,那也是没办法的,毕竟这小院,已没空地方。 半晌之后,武志强从隔壁回来,耷拉着脑袋,坐在岑子酒旁边。 手捧着茶杯,岑子酒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武志强,“武老二,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对这个凤儿有意思呀?” 武志强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慌乱,又摇头又摆手。 “哦…”岑子酒拉了一个长音,然后叹口气,“在戏楼时,凤儿姑娘遇到危险,你第一个冲上去,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此后又三番两次救她于危难之间,本公子还以为你喜欢人家。 早知道是这样,本公子至于费那么大力气,把她救出来吗? 这样的话,明天告诉武大郎,不能让她免费享用饭菜,必须让她交饭钱。” 最开始的时候,武志强被岑子酒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脸色有点羞红;可岑子酒最后一句出口,让武志强有点瞠目结舌。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本公子说的不对吗?”见武志强张开嘴,要出声,岑子酒摆摆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武老二,你即便是秀才,也没钱吧。” 武志强张着大嘴,听见此话,他闭嘴之后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的大部分开销,都靠你哥那点小营生吧。” 武志强再次点点头。 “我与书凝,在你们武家吃住,我可是给了钱的。”岑子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武志强还是点点头。 “书凝与你母亲的关系,想来你们兄弟都清楚。” 武志强依旧点头。 “薛妈妈是书凝的奶娘,换句话说,书凝就是薛妈妈的奶姑娘,也就相当于半个女儿。 咱们是这层关系,我们在你们武家吃住还出钱。 武老二,你认为,是现在凤儿与你们武家亲近,还有我们与你们武家亲近?”岑子酒再次喝了一口茶水。 这一次,武志强没有点头,而是开口说道:“当然是…是你们亲近。” 岑子酒闻言,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甚是响亮,“所以啊,我们与你们武家如此亲近,都掏了腰包, 她!一个旦角而已,为何不出吃住钱呢。” 武志强呲牙咧嘴,用手揉着大腿,转头看着岑子酒,“可…这…可…” “你一个大男生,结巴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岑子嘴角慢慢上翘。 “我…她…”武志强脑袋转来转去,最后一拍大腿,结果用力过猛,加上拍的是一个地方,疼的一呲牙。 岑子酒笑而不语。 疼痛缓轻一点,武志强才开口道:“岑公子,你看,凤儿姑娘来的时候,只穿了戏服,也没带钱啊。” “没关系,让她打欠条,以后还。” “欠条?”武志强愕然地看着他,支支吾吾道:“这…这不好吧。毕竟她的师父,以及师兄妹,都…都才出意外。” “没关系,等这些人过了头七之后,再让你哥去要钱。”岑子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我…”武志强彻底没了言语,他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看见武志强耷拉着脑袋,岑子酒无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志强,问问你的内心,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凤儿姑娘。 是喜欢凤儿姑娘本人,还是喜欢凤儿姑娘所扮演的角色。” 武志强抬起头,用诧异地目光看着他道:“这有区别吗?” “还有区别吗?区别大了!”岑子酒嗤鼻一笑,“你所见的凤儿姑娘,那都是身穿戏装,脸化戏妆,娇柔美丽、飒爽英姿的凤儿姑娘。 而去掉戏装,卸掉戏妆,以本来面目示人的凤儿姑娘,你认识吗?你了解吗?” “我…”武志强再次哑口无言,再次陷入低头沉思。 岑子酒见此,没有再多言,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黑夜降临,满天的星光点点,也不及那一抹残月明亮。 见武志强还是沉思不语,岑子酒咳嗽一声,“武老二,此事不急于一时,都这个时辰了,你回去好好想想。 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你要是不喜欢她的话,立马让她交吃住钱。” 武志强一听,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行啦,赶紧回屋,早睡早起,才能有个好身体。”岑子酒一挥手,把武志强赶回屋中。 而岑子酒自己,也回到屋中。 见艾书凝已睡熟,且还撅着小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岑子酒不忍打扰,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退出。 见武志强的房屋,没有点灯,岑子酒微微一笑,这傻小子,肯定双手枕在脑袋,胡思乱想呢。 摇了摇头,岑子酒脚尖点地,轻松跃上艾书凝所在的房顶。 落在房顶,是一点声响也没有。 岑子酒望着月光,眼神之中出现一丝牵挂,牵挂远在四九城的母亲。 也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气有没有消掉,那个张家,是否因自己不告而别,大发雷霆,把那破婚约退掉。 如果能退掉,那是再好不过。 母亲那个的气,等自己回去,来个负荆请罪,再让她打上几下,就万事大吉。 在岑子酒思念母亲之际,隔壁的院中传出吱嘎一声,很是轻微,要不是岑子酒耳尖,这声音就听不见了。 一道开门声,岑子酒也没太在意。 可当他转头瞟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之前的不在意,更是好奇满满的样子。 只见隔壁院中,有条黑影,走路甚是小心,来到院门前,大门不走,一跳一抓一个翻身,黑影便出现在大门之外。 第166章 凤儿姑娘(四) 见四下无人,黑影便朝巷子的一头走去。 站在院墙之上,岑子酒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摸了摸脑门,最后,他脚尖点墙,窜到隔壁的院墙之上。 就这样,岑子酒一路尾随其后。 黑影是一路左拐右拐,走了大半个县城,一度让尾随其后的岑子酒,怀疑对方是在绕圈之际,对方停在了一处院门前。 黑影站在门前,左查右看,确定巷子没其他人,才上前敲门。 站在不远处的房顶,岑子酒平静地看着对方,心中琢磨,这个女人真够谨慎,进门之前,还查看四周,这可不是一个旦角应有的表现。 这个黑影,就是被武志强执意救出的旦角,那个凤儿姑娘。 看着凤儿姑娘在敲门,岑子酒若露出有所思的表情,因为她敲门不似寻常之人。 寻常之人敲门,要不就一阵咣咣咣地猛砸,要不就是当当当地轻叩。 而这个凤儿姑娘,先后两次,敲了两声,每次敲门之间,间隔大约有一秒钟左右,而最后,则是没有间隔地敲了四下。 这种敲门法,在岑子酒眼中,更像是暗语。 果然,三秒之后,院门被打开,凤儿姑娘与开门之人,点了点头,又回头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她才进入门内。 凤儿姑娘是进去了,三秒之后,开门之人探出头来,左瞅右看一番,再次确认无人,才把门关上。 看见这番操作,岑子酒的好奇心再次泛滥,他想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组织,居然要如此谨慎。 凤儿进入院子,穿过游廊,来到一间房外,双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如同盛开的花朵,微微弯腰道:“堂主,凤儿回来晚了。” “怎么回事?为何回来这么晚。”屋中走出一个中年妇人。 一身青衣,手持拂尘,脸上也浮现岁月的沧桑。 “堂主,中途出一点意外,请让属下荣禀。”收起奇怪的手势,凤儿抱拳低头道。 中年妇人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说吧。” 凤儿抬起头,便把今日所发生道事情一一道来。 中年妇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你的意思,那个年轻人很厉害?” “是的,堂主,此人武功极高,恐怕即便是堂主,如果不使用神功,也未必是其对手。”凤儿面容严肃。 “哦,这样吗。”中年妇人沉思片刻之后,抬头问道:“周信他们,与那个年轻人动手的时候,没有用神功吗?” “堂主,他们没有用神功的机会,几乎是被秒杀。”凤儿说到这里,瞳孔微微放大,“属下也是靠着龟吸法,才躲过他的猜测,不过…” 凤儿揉了揉颈部,咧了咧嘴,“在此人带我们逃离戏楼的时候,属下还是被他打晕。”唇角上翘,凤儿略微着小情绪,“他下手极重,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 看见凤儿眼中的幽怨,中年妇人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能让我们一枝花吃瘪的男人,本堂主还真想见一见。” 瞧见中年妇人的笑脸,凤儿嘴巴高高翘起,似有撒娇道:“堂主,你又取笑我,我不干啦。” “好啦好啦,今日之事,虽与计划有所出入,但我们的目的已达到。 吴知府那败家儿子一死,我就不信他还能稳如泰山。”中年妇人嘴角划起一抹胜利般的笑容。 “哼!这个贪官定会徇私枉法、滥杀无辜的。 到时候,堂主,咱们就可趁机拿下这里。”凤儿姑娘收起了嬉笑,又恢复到一本正经。 “哪有那么容易啊。”中年妇人苦涩地摇了摇头,“当年那次大规模起义,都以失败告终,更何况如今呢。” “堂主,那…” “那为何还要这么干,是吗?”见凤儿点头,中年妇人微微一笑,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招了招手,“进屋说。” 凤儿跟在中年妇人身后,进入屋中。 落座之后,中年妇人先把拂尘放在一旁,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当年望想用武力推翻当今朝廷。 结果被朝堂暗算,当了朝堂的枪,这才导致多年计划毁于一旦。” 凤儿姑娘面容淡然,垂下头。 “失败就要吸取教训,总结经验,只有这样才会无往不利。 而如今,我们只能暗中发展壮大,但要有机会,就要发扬我教的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教义。”中年妇人喝了一口茶水,“这个县城,吴知县那是一手遮天。 他那个儿子,更是无恶不作,当地百姓是怨声载道,却敢怒不敢言。 只要我们除掉那个恶少,吴知县必会大发雷霆,必定搅的县城不宁,这会让县城的百姓,对吴知府的不满达到一个临界值。 即便当场不爆发,那也是爆发前的宁静。 百姓对吴知府的不满,也就是对当今朝廷不满,这样的话,我们才有机可乘。 凤儿,攻城不如攻心。” 凤儿似懂非懂点点头,但她眼神中还有一丝惋惜,“堂主,可是周信他们…” “凤儿,为救天下苍生,牺牲小我是取义,也是积功德,还会得到无生娘娘的庇佑,那可是无上光荣。”中年妇人眼中充满了虔诚。 听了中年妇人的话,凤儿眼中惋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神往。 短暂安静之后,中年妇人似乎想起什么,看着凤儿说道:“凤儿,你说的那个年轻人,能不能让他加入我教?” 凤儿闻言,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低头沉思。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道:“我没有把握,这个人有点喜怒无常,让属下有点难从下手。” “这样啊…不急不急,是人的话,就会有弱点,只要多留意,一定可以发现的。”中年妇人笑着说道。 “弱点?哎呀,属下差点忘了正事。” “一惊一乍,成何体统。”中年妇人瞪了凤儿一眼。 “堂主,属下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也会像属下这样,惊呼起来。”凤儿俏皮一笑。 “你这丫头,是不是我过于纵容,让你这般没礼数。”中年妇人板着脸,但眼神中透着一抹慈爱。 见中年妇人板起了脸,凤儿赶紧低下头,“堂主,凤儿错了,还请堂主责罚凤儿。” “行啦,说说吧,你有什么正事。”中年妇人摆了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凤儿闻言,猛地抬起头,“堂主,前阵子,你不给属下看过一张照片吗,属下发现照片中之人。” 噗!一口茶水,喷了满地。 “咳咳…你…你说什么?”中年妇人惊讶地问道。 凤儿见此,上前为其拍打后背,“怎么样,堂主,你也与凤儿一样,非常惊讶吧。” “少废话,你说的是真的?”中年妇人瞪了她一眼。 第167章 凤儿姑娘(五) 见中年妇人柳眉倒立,语气又略显焦急,凤儿也撅着嘴道:“堂主,凤儿岂敢拿正事说笑。” 听凤儿如此说,中年妇人露出开心的笑容,抓着凤儿的手道:“太好啦,上次分舵主还向我询问此事。 虽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能让分舵主两次三番的询问,想来也是极其重要的人。” 见凤儿一脸笑嘻嘻,中年妇人拍了拍她的手,“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来也巧,从戏楼出来,凤儿略施小计,便让那个武家的书呆子,带我回了他家。”凤儿喜笑颜开,而得意之色尽显眼底,“凤儿原本的想法,要摸清那个高手的底。 结果到那个书呆子的家,就让我看见了相片中的女人。 堂主,你不知道,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偷着打量几次,凤儿才确定,那个姓艾的姑娘,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而且,那个姓陈的公子,居然与姓艾的女人是一起的。 虽然,我与那个姓艾的女人能聊上几句,但那个姓陈的,属油盐不进的。 他总是待在姓艾女人身侧,虽不是寸步不离,但却视线不离。” 说到最后,凤儿再次嘟着嘴。 中年妇人听完,没有吱声,而是眉毛拧在一起,一副沉思的模样。 凤儿见此,也乖巧地闭上嘴巴,退到一旁。 而此时坐在房顶的岑子酒,摸了摸下巴,眸底满满的狐疑。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何会有艾书凝的照片?她们寻找艾书凝又是为何? 有那么一刹那,岑子酒以为她们是晟王爷的人,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决。 首先,晟王爷已派遣刀疤脸一伙人来到这里蹲守,没必要再派遣第二波。 再有一条,就是戏楼中大开杀戒那群人,居然与凤儿是一伙的,而且,听中年妇人的意思,她们属于反对朝堂之人。 晟王爷,那是大清的王爷,他定然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综上来看,凤儿这伙人,绝对不是晟王爷的手下。 这就让岑子酒疑惑不解,想知道她们到底属于哪个势力。 不过,她们要敢打艾书凝的主意,那就别怪本公子不讲武德。 想到这里,岑子酒眼中闪烁着寒芒。 半晌之后,中年妇人拿起拂尘,手捋着它,“凤儿,按照你所言,那个陈公子似乎是艾姑娘的护卫。 也就是说,我们要带走艾姑娘,定会与那个陈公子起冲突。 所以,你要详细描述一下,你所知那个陈公子的一切。” 凤儿闻言,稍作沉思,便与中年妇人讲述,她印象中的岑子酒。 房顶上的岑子酒,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居然想要掳走艾书凝,那她们还真是寿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凤儿对自己的描述,岑子酒却哭笑不得,自己有那么冷酷吗?自己很亲民的好嘛。 片刻之后,凤儿把能想到,都告诉了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闻言,眉目紧锁,拂尘在手里甩来甩去,抬头看着凤儿,“如真按你的描述,此人的武功,可能还在我之上。 而且,对方手中还有枪,即便不知道他枪法如何,那也是危险万分。” 从椅子上起来,中年妇人在屋中走来走去。 凤儿抿着嘴,乖乖站在原地。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中年妇人猛然停下脚步,“凤儿,咱们要吸取过往的失败教训,不能什么事情都凭借着一腔热情,低着头往前冲。 这一次,对待这个陈公子,咱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智取?怎么取?这人就是一个冷面阎王,一天没给我笑脸。”凤儿嘟着嘴。 “他才认识你,还经历一场搏杀,他岂能给你笑脸?”中年妇人用拂尘甩了她一下,“凤儿,你以为天下的男人,见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开步? 像陈公子这种人,那是大有人在。” 凤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但看表情还是有点不服。 “凤儿,你现在就回去,这两天好好与他们打交道,摸清陈公子的底细,并取得艾姑娘的信任。”中年妇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 “好的堂主,你就放心吧,这可是凤儿的强项呦。”凤儿扬着下巴,挺了挺小山丘,甚是自傲。 “我当然相信你啦。”中年妇人点了点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艾姑娘的信任,然后你把她骗出来,这样我们就省事的多。” “艾姑娘应该没问题,可是那个冷面阎王怎么办?” 中年妇人稍作思考,便开口说道:“我每天都让林嫂去附近卖桂花糕。 如果你能把艾姑娘骗出来,就让林嫂来送个信,我会让手枪队出动。 到那个时候,姓陈的再厉害,也会被打成塞子。” “堂主,手枪队都来县城了吗?”凤儿惊讶地问道。 “等你走后,我会让人连夜回去给他们送信,相信明日昏黄之前,他们就能赶来。”中年妇人信誓旦旦。 凤儿点点头,“既然如此,堂主,凤儿告退。” 话音一落,凤儿再次做出那个奇怪的手势,施礼之后,退出房间。 房顶之上的岑子酒,看着凤儿快速走进游廊,他挠了挠头,最后还是选择留下。 相对于凤儿,这里更加危险。 见凤儿离开,中年妇人眼中的兴奋难以掩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高兴了片刻,中年妇人朝门外,大声喊了句“来人”。 很快,从游廊中,快速走出一个年轻男人。 来到中年妇人身前,他做了与凤儿差不多的手势,又躬身施礼,“堂主,有何吩咐?” “你即刻启程,要快马加鞭,回到堂中把手枪队带来。” 听见中年妇人的话,年轻男人甚是惊讶,但他没有询问为何,而是应了一声,转头就要离开。 一抬头,年轻男人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头戴一个齐天大圣面具。 见年轻男人站着没动,中年妇人抬头就要开口询问。 可她一抬头,也看见门口的面具人。 中年妇人心中一凛,戴着面具,想来不是自己这边的人,也不可能是朋友,因为她们也没有朋友。 不是手下,不是朋友,那面具人的身份就显而易见,只能是敌人。 敌人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自己前边的谨慎,那是形同虚设。 想到此处,中年妇人握着拂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双眼也死死盯着对方。 年轻男人也是抽出腰中的软剑,用剑尖指着面具人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看着软剑,岑子酒暗自点点头,不愧是一个组织,武器都如出一辙。 见岑子酒不回答自己,年轻男人有点不高兴,觉得自己不被重视,反而有种被小瞧、被忽视的感觉。 抖了抖手中的软剑,年轻男人大声喝道:“你到底是谁?再不说的话,小爷就给你放点血。” 岑子酒无声一笑,伸出手指,便对方勾了勾。 第168章 神秘组织 见岑子酒做出如此侮辱人的动作,年轻男人哪能受得了这种挑衅,大喝一声,提着软剑,朝岑子酒冲过去。 年轻人嘛,太嫩,易冲动,做事往往不过脑子,全凭一腔热血。 这不,年轻男人冲的快,回的更快。 被岑子酒一脚踢在胸口,一个四十多码的大脚印,清晰地印在男人的衣服之上。 咣当,年轻男人砸碎一个茶几,昏迷不醒。 岑子酒见此,眼睛微眯,这个老娘们果然不一般,自己的属下,都不说伸手接一下,真够心狠的。 年轻男人被岑子酒踹飞的方向,就是中年妇人所在的方向。 他原本以为,这老娘们会出手,结果人家一个侧身,让自己属下在眼前飞过。 中年妇人看都没看属下,而是直勾勾盯着岑子酒,“阁下,你到底是谁?” “桀桀…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岑子酒环抱双臂,“我问你,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何要刺杀吴知县的公子。” 岑子酒这个问题,让中年妇人眼中冒着寒光,“本堂主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来此有何贵干?” “怎么,你想动手?”岑子酒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如果阁下不配合,那就休怪本堂主不客气了。”中年妇人嘴上这么说,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这次来这里,她没带多少人,除了死去与不在家的,家中只剩前院的看门人而已。 可中年妇人清楚,即便把其叫来,也只会让地上多一个人躺着而已。 那么目前来看,只能靠自己。 “桀桀…配合吗,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本座。 你们是什么组织,组织的宗旨是什么?”岑子酒真想知道对方的底细,不然的话,他哪有闲情在这里废话连篇。 “你想知道的话,那也简单,只要你加入我们,我自然告诉于你。”中年妇人右脚慢慢向后挪了半步。 “桀桀…你这样说的话,那就没得谈喽。”岑子酒再次勾了勾手指,“来吧,让本座见识一下。 一个老娘们当堂主,会有多牛逼。” 岑子酒的一句老娘们,让中年妇人青筋暴起,面目有些扭曲。 她右脚用力蹬地,嗖的一下,出现在岑子酒面前,而手中的拂尘,扫向其面门。 身法速度一般,拂尘夹杂的劲风更是一般般,岑子酒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中年妇人,比施三娘差得远,就连那佝偻老者都不如。 中年妇人的攻击一般,也让岑子酒没有打斗的兴趣,所以,中年妇人与自己属下一样,来的快,回的更快。 不过,中年妇人比她属下要惨点,她被岑子酒一脚踹飞,后背直接撞到墙上。 中年妇人从墙上滑落,她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中年妇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没想到,两人差距如此之大,自己居然不是一合之敌。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我们作对?” “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也许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岑子酒淡淡说道。 见岑子酒如此狂妄,中年妇人仰头一笑,“面具人,你真的以为能拿捏本堂主了吗!” “嗯,一脚的问题,很难吗?”岑子酒摊了摊手,轻蔑的语气又带着一丝高傲。 中年妇人见此,把拂尘扔在一旁,双手也做出那个奇怪的手势。 岑子酒有点好奇,对方的手势是何意思?礼数、法印还是其他? 正当他好奇之际,中年妇人变化了手势,大拇指与中指相对,其余手指相扣,然后一对大拇指紧贴额头。 中年妇人微微低头,然后左脚与右脚先后抬起跺地,又身子微躬,轻声嘟囔,“无生娘娘请显灵,弟子诚心诚意祈求,请娘娘赐予弟子神功附体。 上天入地,刀山火海,铜皮铁骨,鬼神让路,弟子是百无禁忌!” 虽然她是嘟囔,但屋不大,岑子酒又耳朵好使,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听的清楚,让岑子酒有种无语的感觉,自己这是遇见萨满了吗?还是遇见跳大神的? 这老娘们突然神神叨叨的,不是神经就是精神。 岑子酒一撇嘴,决定先动用武力,最后在嘴遁。 想到此处,岑子酒从空间取出一枚铁蒺藜,朝着中年妇人投掷过去。 眼看要砸到对方之际,中年妇人突然抬起头,眼中金光一闪,犹如齐天大圣从老君炉蹦出,火眼晶晶且闪闪发亮。 中年妇人看见铁蒺藜,眼中充斥着轻蔑,躲都没躲,反而挺直身子,让自己与铁蒺藜来个对对碰。 当的一声,铁蒺藜砸到中年妇人的身影,却发出打铁的声音,最后铁蒺藜掉在地上,中年妇人却毫发无伤。 听其声,看其果,岑子酒大感意外。 怎么回事,中年妇人穿了软猬甲,还是金丝背心?居然能抵挡住铁蒺藜。 取出一枚绣花针,岑子酒甩出,直奔中年妇人的眉心。 结果,又是当的一声。 我嘞个去,金刚护体神功,还是金刚不坏神功啊?这老娘们还真有两下。 见岑子酒张着大嘴,中年妇人脚尖点地,高高跃起,一脚踢向岑子酒的脑袋。 岑子酒转身躲开的同时,一个转身肘直接打在中年妇人的后背。 咚的一声,岑子酒一咧嘴,这哪是打在人身上,这是打在铁块上。 侧步后跳,岑子酒赶紧揉了揉肘,这一下,自己是真疼啊。 见中年女人再次跳起踹向自己,岑子酒抬起一脚,再次把对方踹了出去。 不过这次,中年妇人落地之后,只是向后退了两步。 还真金刚不坏啊,看来这是与之前的跳大神有关。 忽然,岑子酒想起,当初施三娘就用过类似的招式,这个中年妇人不会与施三娘相同吧。 不对,岑子酒立马否决,两人情况不同。 见中年妇人再次冲上来,岑子酒微微一笑,这次用上真元,看你还金刚不坏吗。 躲开中年妇人的一掌,岑子酒一拳打在她右肩上,当然,这次用了真元。 砰的一声,中年妇人又撞到墙上,而且她直接口吐鲜血,还咳嗽不止。 金刚不坏?切!岑子酒不屑一笑,还不是被自己一拳废掉。 相对他的不屑,中年妇人则是瞳孔放大,不敢置信中带着一丝恐惧。 自己这招不说无往不利,但也不至于不堪一击吧。 右肩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中年妇人回过神来,她明白,自己的右肩已彻底废掉。 自己也许同右肩一样,今夜已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中年妇人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看见中年妇人瘫坐在地上,岑子酒左手凌空一抓,那把软剑,便飞到他手中。 拿着软剑,岑子酒微微一笑,便一步一步向中年妇人走去。 半晌之后,岑子酒走出房屋,来到前院,在那个看门人发愣之际,一剑送其归西。 又在院中转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其他人,岑子酒纵身一跃,离开这里。 第169章 旦角与书生(一) 在回去的路上,岑子酒想着从中年妇人口中得知的信息。 她姓李,没有名字,很多人都称呼她为李姑姑。 李姑姑加入的组织叫青兰教,信奉无生娘娘,而她是信阳分堂的堂主,隶属于豫州分舵。 听着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一个分堂也不超过三十人,一个分舵也就六个分堂而已。 而这青兰教,就是打着普通众生,天下人皆平等的口号,做着一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勾当。 当然,反对朝堂也是他们主要宗旨。 可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至于李姑姑为何寻找艾书凝,她只说奉命行事,原因她也不清楚。 回到武家小院,岑子酒没有进屋,而是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盘算着如何处置凤儿。 按说直接送她与李姑姑团聚,便可以一了百了;可是一想到武志强,岑子酒就玩心大起,他想看看,旦角与书生之间,是毁灭还是相伴。 稍作思考,岑子酒选择看戏。 有了决定,岑子酒起身回到屋中。 接下来的两天,岑子酒看着凤儿甚是热情地与艾书凝她们接触,也看见武志强那一双眼睛,都快长在凤儿姑娘身上。 见凤儿与艾书凝有说有笑,岑子酒也不由得佩服起来,不愧是旦角,才两天的时间,就与艾书凝姐妹相称,更是把薛氏哄的笑容满面。 “艾姐姐,老太太愿意吃桂花糕,我知道有一个铺子,卖的桂花糕,味道最正宗。”凤儿偷瞄岑子酒一眼,发现他在闭目养神,凤儿压低声音,“艾姐姐,咱们出去买回来,老太太一定很高兴。” 艾书凝闻言,也有些意动,她现在的想法,那是只要奶娘喜欢,她都要想方设法的满足。 “行啊,正好奶娘睡着了,我们快去快回。”见凤儿笑着点头,艾书凝起身来到岑子酒身边,在凤儿惊讶之中,她推了推岑子酒,“子酒,别闭目了。 起来,陪我们出去买桂花糕。” 凤儿看见艾书凝的动作,吓得她不知所措,她想趁着岑子酒睡熟,偷摸带着艾书凝出门。 实在没想到,艾书凝直接招呼岑子酒一起去。 震惊过后,凤儿也想起堂主的话,想着有接应,她的惊恐也烟消云散,反而一副淡然自若。 用余光看见凤儿表情变化,岑子酒嘴角勾了勾。 这个凤儿,自从那天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偷摸出去,自然不知道她的堂主,早已去见那什么娘娘去了。 她还以为,自己有应援呢。 见艾书凝期望的眼神,岑子酒点了点头,对着凤儿说道:“凤儿姑娘,那个铺子在哪。你告诉我就可以,我带书凝去。 你呀!暂时不适合出门。” 对于岑子酒的话,凤儿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她盈盈一笑,“岑公子,你与艾姐姐不是本地人,即便我说那家铺子在哪,你们也可能找不到。 还是让凤儿带你们去吧。” “没事,我可以让武老二带我去。”岑子酒指了指窗户里的身影。 “他呀,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你让他背书还行。 这县城啊,估计只能找到家附近,太远的,他可找不到。”凤儿嬉笑道。 岑子酒闻言,嘴角不由得一抽搐,因为这话好像真不假,这还是昨天,武志强自己说的呢。 “岑公子,这都过去三天了,即便有官差搜查,也不可能有前两日多。 我与艾姐姐可以带面纱,我再低着点头,很少有人能认出我。 在戏台之上,我都是化妆的。”凤儿双手合十,一副讨好的笑容,“岑公子,我保证小心翼翼的,不会让人发现我的。” 见凤儿这副模样,艾书凝也摇着他衣袖,软糯糯道:“子酒…” “停!别摇了,你们去戴面纱。”岑子酒最怕艾书凝撒娇,他对此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艾书凝朝他嫣然一笑,便拉着凤儿进入屋中。 看见艾书凝高兴,岑子酒心情非常舒爽,转头朝着窗户喊道:“武老二,你都听见了吧,你去不去啊?” 吱嘎的开门声,武志强出现在门口。 半晌之后,一行四人,离开武家小院。 凤儿挽着艾书凝,两人走在前边。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接应之人。 可是,都走出一里地,凤儿也没有发现,那个接应之人在那里。 “凤儿,往哪里走?” 听见艾书凝的询问,凤儿才从思绪中出来,快速扫了一眼,“艾姐姐,咱们往东走。” 艾书凝瞥了一眼,发现前边有三个官差,她赶紧拽着凤儿向东拐去,“刚才又想起你师父了吧。” “没…没有。”凤儿低着头。 “唉,你也是一个命苦之人。”艾书凝由感而发,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凤儿低着头,也不言语,只是与艾书凝向前走去。 岑子酒与武志强跟在两女身后,他一边走一边四处查看。 走了这么久,也看见不少的官差,但大多数都在闲逛,压根没有盘问路人的意图。 岑子酒微微一笑,看来这个知县小公子,人缘极差啊,官差都不出力,这还真与自己的想象有出入啊。 不过这样最好,省得出门东躲西藏。 转头瞥了一眼,岑子酒又无奈至极。 这个武志强,如同受气包一样,低着头跟在凤儿身后,一点也没有在戏楼的勇气。 这两日,与凤儿说话,脸红又低头。 看他如此表现,岑子酒有种后悔的冲动,让他觉得自己两天前的决定,有可能是错误的。 这一路上,凤儿甚是郁闷,也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那个所谓的接应人,如同人间蒸发一样,连个影都没露。 哪怕到了卖桂花糕的铺子,她都没有一丝发现。 凤儿还有点不死心,又劝说着,与艾书凝进入服装店,胭脂店,还是没有等到接应人的出现。 最后,凤儿心中郁闷,脸上却带着喜悦,与三人一同返回武家小院。 与凤儿相反,艾书凝是真的高兴,回到小院,她就拿着桂花糕,急匆匆地进入屋中。 而岑子酒瞥了凤儿一眼,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跟在艾书凝身后进屋。 小院之中,只剩下武志强与凤儿。 凤儿没理会武志强,而是低头沉思。 她想知道,为何没有接应人。上次堂主告诉自己的,难道哪里出错了吗。 凤儿暗自琢磨,看来今晚,自己要去见一见堂主,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想清楚之后,凤儿不再纠结,准备起身回屋。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武志强直勾勾盯着自己。 凤儿无奈一笑,“武二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 “那武二哥,我回屋了。”凤儿朝着他莞尔一笑,起身向屋中走去。 武志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只是看着凤儿离去的背影。 第170章 旦角与书生(二) 晚饭期间,武志强为凤儿夹菜,凤儿只是淡然道谢,而武志强夹的菜,她则放在碟中,直到凤儿离开,它依然安静待在碟中。 对于武志强喜欢一个戏子,武志弘打心里就不认同,所以,他时不时地就友好地提醒自己弟弟,让他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而岑子酒觉得戏也看得差不多,是时候让其结束。因为他发现,这两日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差,咳嗽越来越频。 不过,岑子酒没有像武志弘那样的嘴遁,因为从古至今的嘴遁,那都是有前提的,前提没有,嘴遁就如同放屁一样,谁也不会当回事。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屁的问题呢。 夜间,武家小院一片漆黑,只有那天上的月光,为小院带来一丝光亮。 小院之中,岑子酒坐在椅子上,而旁边还坐着武志强。 “岑…” “嘘!小点声。” 武志强闻言,把声音压到最低,“岑公子,都这么晚了,你为何非得拽着我坐在这里啊? 我都有点困了,你让我回去睡觉吧。” “就知道困,一会儿你保准精神。”岑子酒闭着双眼,竖起耳朵,他要聆听世界。 “可我…” “闭嘴!今天晚上,让你真正认识一下,凤儿姑娘是何许人也。” 原本要打哈欠的武志强,听到凤儿姑娘几字,瞬间来了精神,他昂首挺胸,“岑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儿姑娘,咱们不都认识嘛,怎么…” “从现在开始,你一句也不许说,不然我把你嘴堵上。”岑子酒睁开双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家伙,平时没有几句话,一提凤儿姑娘,就打开了话匣子,没完没了是吧。 见岑子酒生气,武志强立马用手捂住嘴,摇头表示自己不再言语。 见武志强如此识趣,岑子酒满意地点点头,便又闭上双眼。 武志强见此,虽然心急,也只得干瞪眼,眼巴巴地望着小院。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岑子酒听见隔壁响起开门声,很轻微、很小心的开门声,仿佛怕别人听见一样。 岑子酒睁开双眼,嘴角上扬,如他所料啊,凤儿夜间必有行动。 整个白天,这个凤儿就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知道她底细的岑子酒,还是从她眼神中发现。 毕竟,她们的计划出现意外,她能忍住一天如常,也算不错,不愧唱戏出身,表演功夫已达炉火纯青。 那轻到忽略的脚步声,很快便走到了院门口,翻墙跳跃的风声,岑子酒是听的清楚。 知道凤儿离开武家,岑子酒俯身在武志强耳边低语,“武老二,我带你出去,让你看看,凤儿的真实身份。” 见武志强要张嘴,武志强手搭在他肩上,“事先声明一下,一会儿你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许出声。 如果你控制不住,那你简单,我把你下巴卸掉,再找个抹布塞进你嘴里,保准你一声也发不出来。” 武志强闻言,身子不由得一哆嗦,因为岑子酒说卸掉他下巴这句,生冷的很,这让他不由想到,戏楼之内的岑子酒,视生命如粪土,冷漠且无情。 “不…不用,我保证不出一声。”武志强依旧压低声音,不敢放开音量。 “那就好,武老二,本公子保证,今夜所见之后,你的想法会发生改变。”岑子酒说完,抓住武志强的腰带,脚尖点地,跃到院墙之上。 再次纵跃,便跳到前边房顶之上。 武志强捂着嘴,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小鸡崽子,被岑子酒拎在手中,在房上窜来窜去。 除了心脏跳的有点快,武志强终于知道那日是如何离开戏楼,还不被人发现。 原来这个岑公子,武艺如此之高,在屋顶行走,那是如履平地啊。 这让武志强有种错觉,读书真的有用吗? “武老二,你看前边那个背影,你能否认出来。” 听见岑子酒的声音,武志强抬头向前看去。 只一眼,他就认出对方是谁,凤儿姑娘。 他又想起岑子酒之前的话语,什么凤儿真正的身份,这让武志强心里七上八下。 难道真如岑公子所言,凤儿姑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 带着这种疑虑,武志强的目光始终不离凤儿。 反正他也不用担心走路的问题,有岑子酒拎着,他只管盯着凤儿就好。 其实,武志强能安心盯着凤儿,除了感谢岑子酒外,还得感谢这衣服与腰带,真结实啊。 要是它们有一个不买账,武志强就得摔倒地上,摔个狗啃屎是跑不了的。 半晌之后,凤儿来到上次与李姑姑见面的地点。 一到这里,她就愣在原地,因为大门之上,贴着封条,两张白纸,在这黑夜之中是异常显眼。 愣了三秒钟,凤儿暗道不好,怪不得没有接应自己的人,原来出事了,这里居然被官府查封。 她双眉紧锁,难道是戏楼的事情,被官府知道啦?还是说堂主她们,又做别的事情,被官府发现。 那么,堂主可好?现在她又会在哪里呢? 她咬着下嘴唇,四处看了看,见前边有人。 凤儿只好围着院墙走,走到没人的地方。 凤儿一个健步窜上墙头,双手用力一撑,便跳进院中。 落地之后,凤儿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蹲下身子,静静查看四周情况。 片刻之后,发现没有异常,她才猫着腰,向堂主那里跑去。 而墙头上,武志强眼中有些迷茫。 之前凤儿的一系列动作,那是无比熟练,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武志强是看在眼中,迷茫在心。 凤儿一路疾行,来到了堂主所住的房屋之外。 见屋中一片漆黑,凤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也没有贸然冲进屋中,而是来到窗下,先附耳听一听,屋中没有任何声音。 用唾沫阴湿窗纸,透过一孔,往里看了看,可惜屋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凤儿咬着下嘴唇,来到门边,用手推开房门,探头往里瞄了一眼,觉得屋中甚是寂静,但也没有危险。 见此,凤儿才迈步来到屋中,里外走了遍,没看见堂主,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让凤儿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想知道,堂主哪去了? 又在屋中搜索一圈,最后还真让她发现一点意外,那就是桌子下面,有一小块干涸的血迹。 为了确认自己没看错,她赶紧拿出火折子,点燃之后,仔细看了看,确认是干涸的血迹。 这个发现,让凤儿心中那股不安,更加严重。 这里出现干涸的血迹,以及堂主不见踪影,两者加在一起,无不告诉着凤儿,堂主真的出事了,不是受伤就是嗝屁。 封条? 凤儿想起门外的情况,这让她觉得这里有些危险,自己必须快点离开。 第171章 旦角与书生(三) 沿着进来的路线往回走,凤儿再次来到院墙下,与进来一样,翻身跃到墙顶,见墙外有人走动,凤儿又把头缩回。 片刻之后,凤儿再次伸出头,这次没有人,她才双手一撑,跳到墙外,快速离开这里。 凤儿离开没多久,岑子酒与武志强出现在墙顶上。 “武老二,你想不想亲口问问她?”岑子酒淡淡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武志强真的很迷茫。 他记忆中的凤儿,多半是戏台上的凤儿,温柔可人、英姿飒爽,而这两天的相处,两人话虽不多,但凤儿给他的感觉也是柔声细语、一笑轻盈的单纯可爱女子。 大门上的封条,武志强特意上前看了看,这是官府贴的。 凤儿的小心谨慎,武志强看的清清楚楚,即便他再傻,也看得出,凤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旦角,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见武志强没有选择,岑子酒却冷哼一声,“武老二,和你说句实话,咱们脚下的地方,就是凤儿所在组织的落脚点。 而她今夜前来,就是找组织之人商议事情,而事情核心内容,就是绑架书凝。” 武志强闻言,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一个劲摇头,“岑公子,不可能! 即便凤儿有别的身份,她也不能做出绑架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呵呵…武老二,你认为本公子有闲心和你开玩笑吗?”岑子酒嗤鼻一笑,瞥了武志强一眼,“前两天夜里,你喜欢的凤儿姑娘,就来到了这里。 与她那个堂主,商议如何把书凝,从你们家骗出,好方便他们绑架。” “前两天?那…今天出门,就是为了绑架艾姑娘? 可是,你不是说他们…”武志强看见岑子酒眼中的不屑,他立马明白,为何那群人没有现身。 以岑子酒在戏楼的表现,想来凤儿的同伙,已经不在了,这也就是为何大门贴封条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武志强自嘲一笑。 “原本呢,本公子想送凤儿与她的堂主去下面团圆。”拍了拍武志强的肩,岑子酒微微一笑,“但转念一想,凤儿可是你小子心中女神。 你好不容易有个心动女生,本公子便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凤儿真心喜欢你,愿意因你而隐退,那本公子就发发善心,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如果不是的话,呵呵…对书凝有威胁的人,本公子岂能让其存在呢。” 看着岑子酒那淡然的表情,武志强心中一颤,在戏楼的时候,岑子酒就是这个表情,一种看淡生命的表情。 想起凤儿清新的笑容,武志强就不忍让其消失,他仰起头,“岑公子,如果凤儿姑娘真的愿意嫁我,你真的说到做到?” “武老二,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要不是看着你难成家,两天前,凤儿姑娘就去陪她的同伴。”岑子酒撇了撇嘴。 “那岑公子,我现在就去问她。”武志强紧紧握着拳头,为自己打气。 “呵呵…武老二,记住,你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不给他回话的机会,岑子酒拎起他,一个纵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此时的凤儿,走在回武家的路上,她低着头,想着堂主她们,到底活着还是出了意外。 正往前走呢,突然前方响起咳嗽声。 凤儿抬头一看,瞬间瞪大双眼,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看去。 没看错,前边站着两个人,岑子酒与武志强。 他们的出现,让凤儿心中一凛,特别是岑子酒的出现,让她有种脑后冒凉风的感觉。 不过凤儿毕竟是戏台出身,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笑着走过去,“原来是岑公子和武二哥,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岑子酒没有理她,而是拍了拍武志强的肩膀,朝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进旁边的胡同,把空间与时间留给两人。 凤儿见此,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见岑子酒离开,武志强伸手抓住凤儿的手,就要向一旁走去。 凤儿在琢磨岑子酒为何不理自己,没留神,被武志强抓住,见他要向一旁走,凤儿微微用力,便挣脱他的拉扯,“我说武二哥,你这是作何?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啊?” “凤儿姑娘,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武志强举起双手,指了指那边,“那里安静,说话方便些。” 看着漆黑的胡同,凤儿摇摇头,“武二哥,有话这里说一样。” 见凤儿如此,武志强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他才盯着凤儿的双眼,“凤儿姑娘,大半夜的,你去哪里了?” “我睡不着,出来逛逛。” “出来逛逛?”武志强指了指四周,“这里离家可不近啊。” “啊,我就是低着头走,没注意方向与距离。”凤儿姑娘眨了眨眼,略显俏皮地笑了笑,“武二哥,这大半夜的,你与岑公子要去哪里啊?” “我们去哪里?凤儿姑娘,我们去了趟西丘街。”武志强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 “啊,你们去了西…”凤儿愣住了,眼神中透着不可思议。 见武志强那无奈的表情,凤儿知道这是真的,自己被发现了,她往岑子酒消失的胡同看了一眼,眼中透着慌乱以及惊恐。 “不用看了,在咱们这里的答案没确定之前,岑公子不会出来的。”武志强淡定了许多,他再次指向前边的胡同,“凤儿姑娘,我们还是去那里聊吧。” 凤儿闻言,眼珠转个不停,看了看武志强,又瞄了胡同一眼,最后,她还是决定听武志强。 于是,她朝武志强点点头。 来到胡同中,武志强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凤儿,“凤儿,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凤儿仰起头,唇角勾了勾,眼中带着一丝魅惑,“武二哥,我能有什么身份,我不就是戏楼唱戏的嘛。” “凤儿,我没时间与你开玩笑。”见凤儿不说实话,武志强有点着急,“西丘街那间贴封条的院子,之前住的人不会再出现。 你要是不想步他们后尘,还是与我说实话才好。” 还在嬉笑的凤儿,听见武志强这句话之后,立马僵硬在原地,看着武志强的目光都充满了难以置信。 武志强见此,也没言语,伸手指了指凤儿的身后,岑子酒所在的胡同。 凤儿见此,机械地转过头去,当看见那漆黑的胡同之后,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第172章 旦角与书生(四) 难怪没有接应自己的人,难怪大门被贴封条,难怪堂主没了踪影,原来都是拜他所赐啊。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凤儿自认为没有露出马脚,表现的也合情合理,自己怎么还是被岑子酒盯上了呢? 堂主住的地方,甚是偏僻,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看了武志强一眼,凤儿恍然大悟,一定如同今晚一样,前两天那次,自己也是被他跟踪。 想明白之后,凤儿抿着嘴,用力地一跺脚,轻喃道:“堂主,是凤儿害了你啊!” 见凤儿又是跺脚,又是自言自语,就是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武志强甚是着急,便又催促道:“凤儿啊,你倒是说啊,不然的话,你…” 见凤儿抬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而表情带着些许的不屑,武志强一把抓住凤儿的双肩,有些激动道:“凤儿,你们真的想绑架艾姑娘吗?” “绑架?”凤儿微微一愣,然后挣脱武志强的双手,咯咯地一阵娇笑,“要说是绑架,勉强也算吧。” 得到凤儿的答案,之前还激动的武志强,现在略显呆滞。 即便他相信岑子酒不会骗自己,但他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信,不信凤儿能干出这种事情。 现在凤儿亲口承认,让武志强心中那点希望,也成了泡影。 “为什么?凤儿!为什么?你与艾姑娘不是情同姐妹吗?”武志强直勾勾地盯着她。 “咯咯…”凤儿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容一样,笑的前仰后合,天花乱坠,此起彼伏。 武志强的眉毛微微一皱,但他没有吱声,而是静静地看着凤儿在笑。 片刻之后,也许是凤儿笑累了,也许是凤儿不屑在笑,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总之,笑声停止了。 凤儿仰头看着武志强,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但眸底含有一种情绪,它叫陌生。 “武二哥,你的书可能没少读,但世间的事情,书中又知多少呢。”凤儿浅浅一笑,“我与艾姑娘,也才相识两、三天而已。 你真的相信,两、三天就能情同姐妹吗?” “可是,你们平常不是非常亲密吗?” “咯咯…武二哥呀,你,你真是…傻的可爱,亲密可以伪装啊。 在戏台上,我能伪装成各个角色,做到以假乱真、惟妙惟肖。”凤儿手捏着兰花指,大眼睛俏皮似的忽闪忽闪,“武二哥呀,你说,我这个表情是谁啊?” “凤儿,现在不是唱戏的时候。”武志强急的一甩袖子,“你…你们为何要绑架艾姑娘,你明知岑公子与艾姑娘的关系,你还…” “还做这种事,对吗?”凤儿恢复平淡的表情。 “凤儿,岑公子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也许不知道,你不要被他人畜无害的外表欺骗,他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见凤儿如此的淡定,武志强却急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随着呼出的粗气一鼓一张。 “那又如何,即便他再厉害,我该做的事情,也是要做的。”凤儿丝毫不在意武志强的着急与关切,她依旧非常淡然。 “该做的事情?绑架艾姑娘,还成该做的事情?” “没错,这是我们分舵主下的命令。” “分舵主?凤儿,你加入那是什么破组织啊,怎么还能随意绑架他人呢。”武志强语气带着不满,他认为是这个破组织,把凤儿带坏的。 “武二哥,你说话要注意分寸,我们的教派,不是你这个书生能侮辱的。”凤儿柳眉倒立,脸上带着怒气,“这一次就算了。 要是你还这么说的话,别怪凤儿不讲情面!” 见凤儿因一句话,居然如此地对待自己,武志强那颗激动着急的心,有冷却的迹象。 冷静片刻,武志强深深地看了凤儿一眼,“凤儿,现在你那个什么堂主,已经不在了,不如你就此退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凤儿闻言,摇了摇头,“武二哥,这是不可能的,堂主对我恩重如山,她的死我不能当不知道。” 凤儿说话声很轻,但听在武志强的耳中,就如同炮弹在耳边响起,震耳欲聋。 他一把抓住凤儿的双肩,双眼充斥着震惊,声音不由得提高不少,“我说凤儿,你是不是疯了? 你怎么能有这个想法,岑公子可是心狠手辣之辈。 不行!我不许你这样想,也不与你这样做。” “咯咯…你不许?”凤儿瞥了徐志强一眼,嘴角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我说武二哥呀,你是我什么人啊,你还不许。” 武志强闻言,那是面红耳赤,喘着粗气,狠狠了心,一跺脚,“凤儿,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即便心中有所猜测,凤儿还是被他的话,说的愣了三秒钟。 缓过之后,凤儿微笑着摇头,“武二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喜欢,还是收回去吧。” “为什么啊?什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不都是大清子民吗?”武志强疯狂摇着头。 凤儿微微晃动肩膀,挣脱武志强的双手,向后退了半步,抬眸淡淡地看着武志强,“武二哥,你是大清子民,你读圣贤书,一心想着为朝廷效力。 而我不同,我们教派的宗旨,是推翻朝廷的统治,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没有权贵的世界。 所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推翻朝廷?这…这…”武志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凤儿。 凤儿见此,嘴边露出一丝嘲笑,“怎么样,害怕了吧。 所以啊,武二哥,收回你那不成熟的想法。” “凤儿,我看你真是疯了,居然说出推翻朝廷的话。 你那个什么破教派,就是一个邪门歪教,你呀,还是趁早离开的好。”武志强提醒道。 听武志强再次说自己教派不好,凤儿立马冷若冰霜,“武二哥,你是忘记我之前提醒吗?不许再诋毁我的教派!” “我…我…我是一时情急,再说,这也是为了你好啊。”武志强解释道。 “行啦,你走吧。”凤儿寒着脸,指着路口的方向,“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 听着凤儿冰冷刺骨的话,武志强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温润可人的凤儿,居然一张口,就要置自己于死地。 凤儿瞥了武志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嘲讽,“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滚蛋!” “我…你…我…” “哈哈…” 在武志强支支吾吾之际,胡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只听笑声,武志强就知道,这是岑子酒来啦。 一想到岑子酒与自己说的话,武志强立马跑到凤儿身前,把她挡在身后。 “武老二,你听过一句话吗?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那是一无所有呀。”岑子酒慢悠悠走到两人的面前,直勾勾看着神色焦急的武志强。 岑子酒真没有想到,原来舔狗这种生物,这么早就已问世。 第173章 旦角与书生(五) “岑公子,你…你怎么出来啦。 咱们不是说好的,我与凤儿谈完你才出来吗。”武志强丝毫没在意“舔狗”二字是何意,他现在在意的是凤儿性命的问题。 岑子酒没有回答武志强,而是看了看凤儿,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 凤儿见岑子酒看着自己,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仰着头,直视着他,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见两人如此,武志强迈一小步,挡在凤儿面前,阻隔两人的视线,让空气中那份对峙,无疾而终。 岑子酒无奈一笑,这武志强要放到现代,绝对能成为舔狗代言人,为了一个单相思的女人,命都不要了。 看着武志强那瘦弱的脊背,凤儿心中有一丝丝感动。但,也仅限一丝丝而已,因为她有她的使命。 “岑公子,我与凤儿还没谈完呢。”武志强微微张开双臂,把凤儿挡的严严实实。 犹如护犊子的老母鸡,把幼崽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抵挡捕食老鹰,对于自己所面临的凶险,毫不畏惧,不畏强敌。 朝着武志强竖起大拇指,岑子酒嗤鼻一笑,“武老二,你认为,你与凤儿姑娘还有谈的必要吗?” “有! 岑公子,请相信我,我一定能说服凤儿的。”武志强声音喊的响亮,但要是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心虚来。 “呵呵…武老二啊武老二,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岑子酒摇摇头,瞥了他身后的凤儿一眼,伸出一根手指,“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岑公子,是不是太短了?” “没得商量,就一盏茶,你要是不想要的话,那就起开吧。”岑子酒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 见岑子酒如此不讲情面,武志强只得点头,回身拽着凤儿,就要往一旁走去。 结果,被凤儿一把甩开。 “凤儿…” “武二哥,咱们没必要谈了,我之前的话,已经表达我的意愿。”凤儿打断武志强的话。 她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她完全不在意似的。 “不!凤儿,我们还没谈完,走,我们去那边谈。”武志强摇着头,伸手就去抓凤儿的手。 结果,被凤儿轻易避开。 见凤儿这般抗拒,武志强心中那份焦急与不满,瞬间爆发出来,他大声嘶吼,“凤儿,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我都暗示如此明白,你还不明白吗! 你与我在一起,岑公子看在我母亲的份上,会放过你;如若不然,你就同你那个什么破教派,一起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啪!” 一个巴掌声,甚是响亮。 武志强捂着脸,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惊愕,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小,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嘴巴也张成了一个小圆圈,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本姑娘告诉你,不要在侮辱我们的教派,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你算个什么东西! 呸!”凤儿阴沉着脸,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岑子酒无声地笑了笑,环抱双臂,看着舔狗与戏子的表演。 “凤儿,你…你打我?”武志强的声音透着委屈。 “让你长长记性,武老二,我们之间已没什么好谈的。”瞥了看热闹的岑子酒一眼,凤儿朝着武志强摆了摆手,“你赶紧离开这里。” “不,不行!凤儿,你不能这样,这样的话,你会死的。”武志强一个劲地摇头。 “本姑娘死不死,与你无关。”凤儿这次的声音,充满着陌生,还带着一丝冰冷。 “与我没关?”武志强面容僵滞,心中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没错,你赶紧离开这里,不要打搅我为堂主报仇。” 一句报仇,让武志强回过神来,他忘记心中的疼痛,如同疯子似的伸手抓住凤儿手臂,拽着她就要走。 凤儿见此,脸上浮出怒气,一个手刀把武志强打昏过去。 噗通一声,武志强直接躺在地上。 凤儿直接拽着他一条腿,把他拖到墙根下。 岑子酒寸步未动,抱着膀子,冷笑旁观。 安置好武志强,凤儿转身一刹那,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用枪口指着岑子酒,并慢慢向他走来。 看见枪口,岑子酒有点惊讶,不是害怕,而是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个旦角居然身怀手枪。 好在是在这个地方,要是在武家,旦角把手枪掏出来,那自己就被动的多啊。 毕竟,艾书凝只是一个弱女子。 但现在嘛,岑子酒嗤之以鼻,手枪对自己是有威胁,但那仅限于偷袭,而正大光明的拿枪指着自己,却是一点威胁也没有。 以岑子酒现在的反应与速度,躲避子弹的速度是万万不可能的,但躲避开枪人那一勾指,还是手拿把掐的。 见岑子酒没有一丝惧怕,反而一副笑呵呵得模样,凤儿朝着他竖起大拇指,“岑公子,果然胆识过人,小女子佩服、佩服!” “唉!本公子不是胆识过人,而是没什么危险,那为何要怕呢?”岑子酒笑着说道。 “没有危险?”凤儿眼冒寒光,抖了抖手中枪,“岑公子,你瞎吗?看不见这是什么吗?” “一把破枪而已。”岑子酒语气甚是平淡,丝毫不把对方的恼怒放在眼中。 “破枪?咯咯…”凤儿打开保险,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邪魅一笑,“我说岑公子,咱们试试,看看这把破枪,能否打死你!” “好啊,你可以试试,是本公子先死还是你先下去,见你那狗屁堂主。”岑子酒眯着眼睛,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听见狗屁堂主四个字,凤儿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她青筋暴起,双手握枪娇喝一声,“去死吧!” 话音一落,凤儿也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一枚子弹出膛,带着层层杀气向岑子酒而去。 噗的一声,子弹射入凤儿正对面的砖墙。 凤儿甚是震惊,这么近距离,自己居然没有打中。 可是,对方人呢? 凤儿双手握枪,赶紧四处寻找岑子酒的身影。可是,转了一圈,她也没发现对方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吗?” 岑子酒的声音,在凤儿背后响起。 凤儿心中大惊,转身的同时,再次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凤儿也看清身后的情况,空无一人,哪有岑子酒的身影。 不好,上当了! 凤儿明白过来的同时,也已经晚了。 一把弯刀,从凤儿的背后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脖子掠过。 感觉脖子一凉,凤儿赶紧用手捂住脖子,可惜,不管她如何捂,都无济于事。 凤儿转回身来,举着手枪,想用最后一口气,带着岑子酒。 可她转过身来,身后还是空空如也。 凤儿瞧见之后,眼神带着怨恨,瘫倒在地,腿蹬了两下,便一动不动。 岑子酒从一旁走了出来,蔑视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然后伸手凌空一抓,手枪便飞进他手中。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岑子酒抓起武志强,一个纵身,便消失在胡同之中。 第174章 岑子酒的劝说(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武志强的眼上。 没过多久,武志强伸手挡住阳光,然后翻过身去,打算继续呼呼。 忽然,他睁开双眼,当看清楚在自己家中的时候,他猛地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没看见他想见的人,又想起昨夜的事情,他连忙下床。 顾不得穿鞋,光着脚,推开门,便看见岑子酒悠闲地坐在院中。 “岑公子,昨夜…” “武老二,昨夜睡的可好啊。”岑子酒抬头朝他一顿挤眉弄眼。 由于之前着急,武志强没看见旁边坐着艾书凝三女,经岑子酒的提示,他才发现三女,对此他只能尴尬一笑。 武志强咋咋呼呼,让艾书凝看见那双没有穿鞋的脚,她疑惑问道:“武二哥,你怎么没穿鞋啊?” “啊?啊…我…我忘记了。”武志强低头看了一眼,尴尬地只能摸着脑袋憨憨一笑。 他的回答,惹的三女掩面而笑。 “武老二,回去把鞋穿上,洗脸刷牙之后,你再出来吧。”岑子酒朝他挑了挑眉毛,又朝屋子努了努嘴。 “呃…也对,我这样真是失礼,真是抱歉了。”武志强朝几人抱拳鞠躬,然后转身踮着脚,小跳着回到屋中。 见武志强关上房门,小翠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小姐,这武家二公子太有意思了吧,光着脚就跑出来,笑死我了。” “闭嘴!你这样笑话人家,显得甚是无礼。”艾书凝往屋子那里瞟了一眼,见一切如常,她才回头瞪了小翠一眼。 小翠垂下头,吐了吐舌头。 艾书凝抬头看了看隔壁,眼中带着一丝狐疑,“今天怎么啦,这个时辰,凤儿怎么还不过来啊?” “书凝,你还挺关心她的。” 看见岑子酒眼中那一丝嘲笑,艾书凝拧着眉头,“子酒,你怎么回事?我关心凤儿有何不对吗?” 岑子酒回头扫了一圈,确认武志强没出来,他压低了声音,把凤儿以及那个所谓的青兰教,简扼明要与其阐述了一遍。 秋素与小翠听了岑子酒的话,目瞪口呆,呆愣在原地。 艾书凝更是眉眼带着一丝怒气,而眸底还存有疑惑,因为这个青兰教,她压根没听过。 可这个教派,居然想绑架自己,这到底是为何?艾书凝也不清楚。 把三女的表情看在眼里,岑子酒淡淡说道:“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们三个,一定要把这句话铭记于心。” “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艾书凝感慨之后,又瞄了屋子一眼,她有些不忍心道:“子酒,武二哥他…” “他就是个完蛋货,我给了他几天的时间,一点进展没有不说,还在昨天夜里,被那个娘们打晕。 要不是我把他拎回来,他现在还睡着大街上,兴许被人当成乞丐也说不定。”岑子酒朝着屋子招了招手,“武老二,洗漱完了就出来。 不要偷偷摸摸的,有失你读书人的身份。” 咣当!武志强一把推开房门,带着一丝怒气,迈着大步,来到他们近前。 “别站着,坐啊。”岑子酒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 武志强抿着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武老二,记起昨夜的事情没?” “昏迷前的,我记起来了;但昏迷之后呢?凤儿呢?你把凤儿怎么啦?”武志强紧咬牙关,用期望的目光,看着岑子酒。 “你又不是傻子,你猜不到结果吗?还是说,你打算自欺欺人?”岑子酒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把你打晕之后,掏出一把手枪,想为她那个教派报仇。 武老二,你猜猜,她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岑子酒伸手入怀,拿出一把手枪,放到桌上,“这就是她的手枪,你要是伤心,拿着吧,留它当个念想。” 武志强木木地看着这把手枪,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而他的双眸,早已雾气缭绕。 “武二…” 岑子酒赶紧伸手指抵在艾书凝的朱唇之上,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艾书凝略微呆愣地点点头,但她的脸蛋却微微泛红。 见艾书凝不再言语,岑子酒才把手指拿下,转头盯着武志强。 此时的院中,只剩微风轻拂之声。 半晌之后,武志强僵硬地伸出手,从桌上把手枪拿起。 他低着头,看着手枪。 吧嗒,吧嗒! 两滴眼泪落在枪身,武志强见此,赶紧用袖子抹掉泪水。他明白,这是凤儿姑娘留在世间的唯一物品,也是给他的最后礼物。 吧嗒、吧嗒! 又有两滴眼泪滴落。 武志强把手枪抱在胸前,眼泪顺着下颌滴落,而他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看见武志强如此伤心,艾书凝心有不忍,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劝慰,只得求助于岑子酒。 于是,艾书凝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转过头,看懂艾书凝的眼神,岑子酒虽无奈,但也只得点头道:“书凝,你带着她们,去看看薛妈妈。” 说完他朝着武志强努了努嘴。 艾书凝见此,应了一声,招呼两个丫鬟,三女走进屋中。 见三女离开,岑子酒拍了拍武志强的肩膀,“武志强,昨夜,凤儿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与她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你喜欢她,那是你自讨苦吃而已。” 武志强闻言,慢慢抬起头,满脸泪水地问道:“岑公子,你为何就不能手下留情呢?” “呵呵…武老二,你这话问的,就不像一个读圣贤书之人说的话。”岑子酒嘴角一撇,轻蔑一笑,“我问你,咱们从戏楼回来的第二天,本公子给没给你提示,让你喜欢,就抓紧去追! 你呢,你是怎么做的?如同大姑娘上花轿,扭扭捏捏的,像个男人吗!” 武志强只是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水,但没有吱声。 “昨天夜里呢,我没给你机会吗?”岑子酒挠了挠脑门,“你是怎么做的?磨磨唧唧,你就不能一步到位吗? 结果倒好,你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打晕,这事说出去,你们武家不得成为整个县城的笑谈!” 武志强红着眼,也红着脸,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可…可是她还是不在了。” 见武志强这副德行,岑子酒那是嗤鼻一笑,“武老二,天下女人何其多,何必单恋一枝花,何况她又不爱你,何必为难你自己。” “可是,我…我是真的喜欢她。”武志强用力拍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 “真的喜欢啊?简单啊,要不…我送你下去,让你们做一对鬼鸳鸯。”岑子酒冷冰冰地说道。 “呃…”武志强仰起头,惊愕地看着岑子酒,有点不知所措。 “好啦,回屋洗把脸,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岑子酒夺过他手中的枪,把他拽起来,一脚踢在屁股上,“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伤心哭泣。 你真丢武家的脸,丢你母亲的脸,更是丢圣贤书的脸。” 武志强被他踢了个踉跄,回头见他一脸怒气,立马转回头,耷拉着脑袋往屋中走去。 第175章 岑子酒的劝说(下) 吱嘎的开门声,艾书凝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 “怎么,薛妈妈还没醒吗?” 艾书凝摇摇头,脸上带着愁容,“子酒,你说奶娘是不是好不了了?” 听她这么问,岑子酒也有些无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人家武家兄弟都认清事实,就艾书凝还不愿相信,总抱有一丝幻想,认为会有奇迹的发生。 见艾书凝满脸愁云,岑子酒决定,还是让她清醒一点的好。 于是,他抓起对方的手,用正常力道拍了两下,“书凝啊,生死轮回,这是人力不可阻的事情。 薛妈妈的病情,早就药石不可医,而如今,她的生命之力,几乎要到了尽头。 所以啊,书凝,你得尊重事实,而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希望,那种期盼上苍而降临奇迹的事情。” 此时的艾书凝,眼中闪烁着泪光,而被岑子酒抓着的手,不由得用力回握着,她带着哭腔说道:“子酒,我不想奶娘离我而去,可我又帮不了奶娘,只能看着她强装镇定。 呜呜…子酒,我是不是太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就是一个废人。” 见艾书凝梨花带雨,岑子酒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书凝,人的生老病死,岂是我等一介凡人能阻止的。 不要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你帮不了薛妈妈,你就认为自己是废人。 如按照你的想法,本公子、小翠、秋素、武家兄弟,以及为薛妈妈看过病的郎中。 整个县城,再扩大的说,整个大清的所有人,都对薛妈妈的病束手无策,那岂不是全是废人!” “讨厌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艾书凝仰起头,泪花中带着一抹娇嗔,轻轻捶了他一拳。 “呵呵…我可是按照你的设想,顺下来的噢。”岑子酒笑着抓住艾书凝的拳头,轻轻捏了一下,惹她一脸娇羞。 “书凝,薛妈妈之命,已不可逆,这不是你的原因,你不必自责。”见艾书凝要说话,岑子酒伸食指抵在她的朱唇之上,并朝她微微摇头,“薛妈妈已时日无多,尽量多陪陪她吧。” 艾书凝闻言,只是颔首落泪,自责之情也不见。 片刻之后,艾书凝抬起头,“子酒,武二哥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单相思而已。”岑子酒撇了撇嘴。 “哎呀,我是说,你把凤儿…武二哥不会记恨于你吗?”艾书凝轻轻拍他一下,然后从怀中出来,拿出帕子擦拭泪痕。 “记恨?呵呵…他最好不要,不然…”岑子酒没有把话说出口,但他那不屑的表情,已说明了答案。 “子酒,不可!他…” “书凝,相安无事最好,但他若不识相的话,那…”见艾书凝期诺的眼神,岑子酒无奈一笑,“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他一回。” 艾书凝闻言,温婉一笑。 岑子酒也淡淡一笑,但心中琢磨,这一次的解释权,在自己手中。 “对了,之前忙着其他,忘记问你。 书凝,你想想,这个凤儿所在那个青兰教,到底为何要绑架你? 你有什么仇人吗?或者什么人认识这个组织?”其实,岑子酒心中有个答案,但保险起见,还是想从艾书凝这里确认一下。 艾书凝颔首低眉,冥思苦想,半晌之后,她微微摇头,“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王府,我也从不与人结仇,熟人也就王府之人。” 岑子酒转头看着小翠,“小翠,你是书凝的贴身丫鬟,你也回忆回忆,看她有没有遗忘的。” “小姐确实一直待在王府,虽不受待见,但小姐性子弱,从不与人结仇。”小翠看了看艾书凝与岑子酒,犹豫片刻,又开口说道:“小姐是从不与人结仇,但… 但其他格格与嫂嫂们,她们不喜欢小姐,处处与她为难。 可要说这就是仇恨,奴婢也不好说。” “小翠,那有谁,在王府的时候,就想置书凝于死地?”岑子酒淡淡问道。 小翠又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这个真没有,她们只偶尔欺负一下小姐,但也是有限度的。” 见艾书凝低头不语,岑子酒知道小翠所言非虚,他呵呵一笑,“小翠,有时间把这些人的名字,写下来交给我。 老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欺负书凝,本公子自然要报复回去。” 小翠用力拍一巴掌,笑着说道:“岑公子,奴婢知…” “小翠!” 被艾书凝一声轻喝,小翠撅着嘴,低下头。 见小翠老实,艾书凝转头瞪了岑子酒一眼,“这都是老黄历,没必要太在意。” “那怎么行。 人,总的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岑子酒不认同她的观点,过去就算完事,哪有这种便宜的事情。 随便一句嘲讽,随意一句打骂,就以历史为由,说都过去了,那不是助长不要脸的气息,也把礼义廉耻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岑子酒有义务,让不要脸之人,变成一个猪头。 “子酒…” “这事听我的,如果欺负人成了理所当然,那诚实不变成道德丧失了吗。”岑子酒摆了摆手,转头告诉小翠,有时间把名单交给他。 见岑子酒态度坚决,又见小翠有些欢呼雀跃,艾书凝只能无奈一笑,但她的笑容中,有那么一丝甜蜜。 这次与艾书凝和小翠的谈话,也印证岑子酒得猜测,那个青兰教绑架艾书凝,必定受了白家的要求。 因为想抓艾书凝的人,只有晟王爷与白家,晟王不会自降身价,与一个邪门歪教勾结,那么,只剩下白家。 至于那些格格与嫂嫂,她们巴不得艾书凝离家出走,这样就少一个分家产之人。 想清楚之后,岑子酒微微一笑,这个白家,居然勾结邪门歪教,真是有损大清的脸面,只是不知道,那个败家老娘们知道之后,会是什么脸色。 咣咣咣,响起一阵敲门声。 不用谁说,秋素自然起身去开门。 武志弘见秋素开门,笑着与她打声招呼,便走进小院。 与岑子酒、艾书凝一一打过招呼,武志弘笑着询问几人,中午吃什么饭菜,他好让自家媳妇准备。 艾书凝笑着说了一句“不挑食”,便带着两个丫鬟,回到屋中。 岑子酒与武志弘闲聊几句,便把凤儿的事情,简单地与武志弘说了一遍。 武志弘义愤填膺,说凤儿此女居然如此歹毒,还想绑架艾书凝,有此下场,那是罪有应得。 岑子酒笑着指了指武志强的房间,意思不言而喻。 武志弘见此,自然知道是何事,还不是自家没出息的弟弟,喜欢一个戏子惹的祸。 于是,武志弘来到房屋前,用力拽开房门,大步流星,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 而岑子酒呢,笑看眼前一切。 第176章 离去的想法 两天后,薛氏没能摆脱生死轮回,最终停止了呼吸,结束她短暂的一生。 武家小院,自然是哭声不断。 整个院中,只有岑子酒面色平淡,丝毫没有哭的意思。 不过他没在屋内,而是坐在院中。 秋素擦了擦眼泪,扫了一圈,没看见岑子酒,她便从屋中出来。 “公子,你不伤心吗?” 抬头瞥了秋素一眼,岑子酒有种想给她一个爆栗的想法,指着空闲的凳子,“坐吧,把你那眼泪擦干。” 在秋素坐下之后,岑子酒点了点她额头,“我说秋素,书凝与小翠落泪也就算了,毕竟她们有因果。 你说说,你跟着落什么泪啊,你公子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落泪也不迟啊。” “公子,你胡言乱语什么呢?你这么年轻,提什么死啊!”秋素扬起下巴,抿着嘴道:“奴婢落泪是因为艾姑娘,她哭的太伤心,奴婢也是有感而发吗。” 岑子酒见此,一声长叹,女人啊,都是感性生物。 听见屋中哭声此起彼伏,岑子酒有种莫名的心烦,很想去外边逛逛,但他怕艾书凝因伤心过度而出现意外。 所以啊,他只能待坐在院中。 转头见秋素低着头,岑子酒摸了摸下巴,“秋素,你进去看着书凝,防止她因悲伤而发生意外。” 秋素应了一声,转身进入屋中。 院中只剩岑子酒一人,他低头陷入沉思。 现在呢,薛氏已嗝屁,那么明、后天的话,他们也该离去,自己也要踏上寻找草药之旅。 有一株草药,离这里不是很远,到时候,第一站就去那里。 岑子酒想的挺好,可现实却不按他的剧本来,艾书凝虽同意离开,但她要给薛氏烧完三七,才肯离开。 岑子酒怎么劝都不行,艾书凝执意要三七之后,最后岑子酒只能妥协,同意艾书凝的提议。 不过,岑子酒也告诉艾书凝,薛氏下葬后,他要离开几天,去颍华县办点事情。 艾书凝没有问岑子酒去办何事,只是让他注意安全、快去快回,自己在这里等他回来。 岑子酒自然点头答应。 艾书凝还问他带谁去,岑子酒最开始的回答是一人独行,但艾书凝觉得不妥,让他带秋素,路上也好有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岑子酒闻言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去深山老林中,带着秋素有太多不便,但看艾书凝的表情,自己要是不同意还不行。 岑子酒眼珠转了转,他想起狗剩,这小子有两天没冒头。估计呀,是玩野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带他前往。 听闻岑子酒带狗剩前去,艾书凝也只能点头同意。 与岑子酒聊完,艾书凝便又投身于薛氏出殡之事中。 现在武家两个院子,都挂上白布,当然了,薛氏也被武家兄弟抬到棺材之中,而棺材,则是在武志弘那院中。 而武志弘家的院门口,当然也挂上白幡,武志弘找了几个要好的邻居,众人在武家大院搭建灵棚。 武家兄弟的忙前忙后,与岑子酒却无关,他见艾书凝除了眼红外,情绪也比较稳定,不似弱不禁风的样子,便告诉秋素,多照顾艾书凝,而他却离开了武家小院。 先是来到客栈,没找到狗剩,岑子酒无奈一笑,这小子绝对是玩疯了,居然都不在客栈。 得嘞,自己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其实,想找狗剩这类人,还是很简单的,青楼、赌场与烟馆,必在其一。 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岑子酒也没看见官差,看来知县公子死这件事,已经是过去式。 这让他有点斐然,还有那点狐疑,狐疑这知县不要脸吗? 正在岑子酒疑惑之际,两匹快马由远及近,卷起地上的尘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尘土飞扬,惹的其余路人一阵咳嗽以及抱怨声不断,而岑子酒则是饶有兴趣地望着两匹快马,或者说两个骑马的人。 岑子酒眼尖,他看的清楚,那两人就是当初偶遇的晟王爷手下,也就是那个三与六。 没想到两人又回到这里,不过见两人所去的方向,居然是出城的方向。 岑子酒眨了眨眼睛,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遁入地下,朝着三与六的方向追了下去。 半晌之后,岑子酒钻出地面,望着前方的尘土飞扬,他淡淡一笑,自己的目的达到。 这两人回去之后,晟王爷也好,白家也罢,他们的目标,将不会再是四九城,而是整个大清领土。 带着笑容,他再次遁入地下,没过多久,在一个没人的胡同,他再次钻出地面。 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打听到赌场的位置,岑子酒便悠闲而去。 只站在赌场门口,就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那一群大嗓门,都成了破锣嗓子。 当然了,愤怒与哀嚎之声也不少。 一挑帘,岑子酒走了进去。 岑子酒站在原地,抱着膀子,目光在两侧的赌桌上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正兴致勃勃的狗剩。 只见狗剩抓着一把碎银,全部压在小上,然后与其他赌徒一起,盯着并大喊着小。 结果吗, 不是大,也不是小,而是三个一。 最后,在狗剩与一众赌徒的哀怨声之中,银子被庄家一起收走。 狗剩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已分文未有,他一声短叹,从人群中出来,耷拉着脑袋往前走。 忽然,前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是不是输的,连今夜的晚饭钱都没有了吧?” 狗剩抬起头,见岑子酒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吓得他一激灵,赶紧快步向前,摸着后脑勺,讨好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公子。” “还不是找你,走吧,出去说。”岑子酒捏着鼻子,点头就往外走。 狗剩见状,赶紧跟了出去。 他们的出去,对于赌场而言,掀不起一点水花,屋中依然大、小声不断。 两人来到一个小茶摊,岑子酒要了一壶茶,看着有些狼狈的狗剩,他用手点了点狗剩,“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好这口。 怎么样,兜里空了吧。” 狗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嘿嘿一笑,便把头低下。 喝了一口茶水,岑子酒淡淡瞥了狗剩一眼,他个人不喜欢赌博,但也不限制别人的爱好,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可以。 不过,既然在自己身边办事,岑子酒还是友情提示一番,赌场这东西,很难赢钱走着出来,而且,赌博才来不是运气,那是人为操控。 狗剩面上自然欣然接受,但内心接受多少,只有他自知。 岑子酒也清楚,他也点到为止,谈完闲话,便与狗剩说着三天之后,离开这里的一些事宜。 第177章 武志强的决定 两天之后,薛氏出殡,武家的亲戚与周围的邻居,帮着武家兄弟,让薛氏入土为安。 之后,武家摆筵席,招待这两日为武家忙前忙后的亲朋好友。 酒席之上,自有亲朋好友的劝慰,让武家兄弟节哀顺变,兄弟齐心等一些话语。 武家兄弟只能点头应答,毕竟人家也是出于好心。 岑子酒与艾书凝坐在一起,饭桌还有武家其他亲戚,看着艾书凝红肿的双眼,他们纷纷发问,问他们两个是谁。 此时的艾书凝是如丧考妣,哪有心情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岑子酒见此,随意编造个身份,糊弄这群如同三姑六婆般的武家亲戚。 应付完这群人,岑子酒心疼地看着艾书凝,他没想到,薛氏出殡,她哭的比武家兄弟还甚。 艾书凝如此,岑子酒也能理解,毕竟在那种家庭长大,体会到的温暖是非常有限的。 而薛氏,恰恰给了艾书凝那份温暖。 所以,对于艾书凝伤心哭泣,岑子酒没有劝慰,只是默默陪在身旁。 半晌之后,席散人去,有好心人帮忙拾掇之后,也离开了武家。 岑子酒陪着艾书凝,回到了小院,回到了薛氏的房间。 看着薛氏曾躺过床榻,艾书凝那双红肿的眼睛,再次闪现泪花。 岑子酒见此,依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伸手搂着她的肩,给予她陪伴。 艾书凝猛地扑进他怀中,抱着他呜呜痛哭,“凝儿再也见不到奶娘了,呜呜呜…” 听着艾书凝的哭声,岑子酒的心也一揪一揪,轻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书凝啊,奶娘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如此难过。 薛妈妈是不在了,但还有我呢,你的未来一定有我陪伴。” 艾书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便又把头埋在他怀中,而且,环抱他的双手,越来越用力。 而岑子酒也轻轻环着她的小蛮腰,让她离自己更近一点。 半晌之后,岑子酒听不见艾书凝的哭泣声,反而淡淡鼾声传入他耳中。 岑子酒摇头一笑,轻轻把艾书凝抱了起来,轻轻把她放到床上,为其脱掉鞋,并盖上薄薄的毯子。 看着艾书凝眼角与脸颊的泪痕,岑子酒有些心疼,但没有为其擦去,因为此时她睡的正香。 看了一会儿,岑子酒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开门与关门,也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吵醒她。 一转身,一张大脸就近在咫尺,岑子酒被吓了一跳,好悬没喊出声来,还好他控制及时,才让嘴巴没有张开。 见岑子酒差点跳起来,武志强眨了眨眼,“岑…唔唔…” 岑子酒捂着武志强的嘴,在他耳边低语道:“不许说话,咱们去前边。” 武志强点点头,岑子酒才把手撒开。 两人来到茶几旁,岑子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瞥了武志强一眼,见他也是红肿的眼睛,也想起他嚎啕大哭的场面,便拍了拍他肩膀,“武志强,节哀顺变吧。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武志强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便把头低下。 岑子酒见此,也没在意,毕竟刚把自己老娘入葬,心情不好也是正常不过的。 今天没让秋素与小翠过来,就是想让两人多休息休息。明天,岑子酒就要暂时离开,那艾书凝这里,就得让两个丫鬟多费心。 半晌之后,武志强抬起头,看了看岑子酒,开口问道:“岑公子,你说像我这样的读书人,还有出路吗?” 岑子酒有点诧异,没想到武志强这个书呆子,问出一个哲学问题。 虽然自己的哲学水平较低,但闲着也无事,忽悠忽悠,还是可以有的。 于是,岑子酒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道:“武老二,你认为,你的生活来源是什么? 你这个秀才的称号,在取消科举制度之后,也没什么经济来源了吧。” 武志强神色略微尴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岑子酒见此,微微一笑,“你母亲在的时候,你大哥还能帮衬你一二; 现在你母亲不在了,你大哥也许还能帮衬你三四。 但武老二,你好意思依靠你大哥,让他养你吗?” “当然不可能了,我有手有脚的,岂能让大哥养我。”武志强抬头挺胸,义正言辞。 “你这想法是对的,可是,你怎么养活你自己呢?你有生存技能吗?”岑子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要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见武志强有反驳的趋势,岑子酒伸手阻拦,淡淡说道:“你别不服,现在学堂所讲的不再是八股文,而是天文地理算数物理外语。 你说说,这些,你会哪个?” 武志强张了张嘴,最后一言未发,因为他上的是老式私塾,学的就是四书五经与八股文。 “这如果是以前,没有废除科考,你还可以当个教书先生。 可惜现在,不是当年。”岑子酒摊了摊手,“你除了读书,几乎是一无是处。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嘴不能说,腰不能弯。 你说说,你要怎么挣钱呢?” 见武志强耷拉着脑袋,岑子酒偷偷一笑,又咳嗽一声,引得他抬起头,“其实也简单: 要么,让你大哥教你生意之经; 要么,你重新上学堂学习新知识。不出两、三年,你当个先生,那是富富有余。” “重新入学堂,以后当先生吗?”武志强喃喃自语,眼中透着迷茫。 岑子酒没有言语,忽悠的差不多,剩下就与自己无关。 片刻之后,武志强猛地抬起头,“岑公子,你认为大清还有希望吗?” 岑子酒转过头,愕然地看着他,他的这个问题,大大出乎岑子酒的意料。 岑子酒眉头紧锁,大清颓废的这么明显吗?连一个窝在家,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都能感受到,这让他非常诧异。 见岑子酒没有回话,武志强心中有了答案,他淡淡一笑,“看来那张报纸上,描述的事情,应该都是真的啦。” “报纸?什么报纸?”岑子酒疑惑地问道。 “啊!一份当地的报纸。 上面报道什么四九城那边,洋人闹的厉害,朝廷却敢怒不敢言,暗示大清要亡国。”武志强抬起头,仰望天空中的云朵。 “当地的报纸?什么报纸?居然敢这么报道,他们不怕被砍头吗。”岑子酒伸出手来,“拿来,让我看看。” “你都说了,这报纸会砍头的,我哪敢留,烧火用了。”武志强依旧仰望着天空。 “烧了?”岑子酒有些纳闷,武志强是这么果决的人吗? 不过人家不拿,自己也没必要强求。 两人没再说话,岑子酒闭目养神,而武志强双眼充满光芒。 自从那次看完报纸,武志强就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只是碍于母亲的重病,加上凤儿的出现,让他暂时忘记那张报纸。 后来,凤儿的结局,让武志强痛恨自己无能,也痛恨岑子酒的心狠,更痛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但他除了在黑夜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落泪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当再次拿出那份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武志强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离开这个生他养他之地,他要去追寻那种平等互助的理想。 第178章 柿骅山之行(一) 翌日清晨,岑子酒带着艾书凝三女离开武家,回到客栈。 经过昨天一下午的劝说,岑子酒终于把艾书凝劝离武家,让她回到客栈居住。 薛氏已经入土为安,艾书凝还住在武家的话,那是既不便也不通,还有一点,就是那个三与六,会不会带人折返回来。 如果折返回来,那艾书凝住在武家岂不是自投罗网。 当然了,武家兄弟也不知道艾书凝住哪,走的时候,岑子酒告诉他们,艾书凝要为薛氏念经祷告,希望她老人家能投一个好胎,所以,他们要去城外的寺庙住。 武家兄弟信以为真,一个劲地向他们道谢。 当然了,岑子酒没说自己要离开。 因为他认为,自己能在老太太头七前赶回,毕竟骑马一去一回,都用不上一天的时间,只是寻找草药可能花一点时间罢了。 但不管能否找到,头七之前,自己必须回来。 在一楼简单吃口早饭,一行人回到房间。 “书凝,这两天你就住在这里,哪也别去,吃饭什么的,让秋素与小翠给你端上来。 要是外出买东西,你就让秋素去,毕竟王府之人,也认识小翠。”岑子酒拉着艾书凝的手,嘱咐道。 艾书凝朱唇微翘,嘴角带着一抹无奈又甜蜜的笑容,“子酒,这些你昨天就说过了。” “是吗?我说过了吗。”岑子酒挠了挠后脑勺,憨憨一笑,“主要是把你独自留在这里,我有点不放心。” “你呀,我答应你,你走这两天,我就在床上躺着,吃饭也让小翠喂,喝水也一样,这样你总可放心了吧。”艾书凝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秋素与小翠闻言,捂嘴偷笑。 岑子酒也笑了,笑容之中带着一抹尴尬,但眼中多了一丝放心。 “子酒,奶娘头七,你能回来吗?”艾书凝用期望的目光,看着他。 “能,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食言。” 见岑子酒信誓旦旦,艾书凝眼中的笑意更浓,也更甜蜜。 与艾书凝聊了几句,岑子酒又交待秋素与小翠几句,特别是秋素,他单独交待她一番,让她遇见危险的话,手中枪绝不能犹豫。 秋素点头答应的同时,眼中透出浓浓的不舍。 最后,岑子酒告别三女,带着狗剩走出客栈,翻身上马,向城门而去。 二楼房间的窗户前,艾书凝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哪怕他的身影不见,艾书凝依然如此。 岑子酒与狗剩到了城门口,见出城也排着队伍,这让岑子酒觉得,原来挣钱最快的办法,就像这种城门官,采取便宜行事。 这种办法,比土匪更安全,比商人更便捷,而且速度更快。 付了出城的钱,岑子酒与狗剩,那是快马扬鞭,尘土飞扬。 这次只是他们两人出行,又要缩短出行的时间,所以,骑马自然比坐马车要快得多。 于是,前两天,岑子酒让狗剩又购买了一匹马。 柿骅山,是豫州府最为着名的名川大山,山势高耸入云,如同擎天玉柱一般遮挡了鸟飞,恰似极北的钟山龙蟠虎踞。 传说大雁南飞,飞到此地,被山峰阻隔,不得过,只能绕路而飞。 柿骅山不仅是山势险峻,还是佛家圣地,钟灵毓秀,灵气逼人,相传里面有许多仙人居住。 远看柿骅山,云雾缭绕之中,横卧一条巨龙,犹如仙境,深山野草硕茂奇异,更是生长许多奇珍异草。 这里可是采药人的天堂,同样也是其地狱,如稍有不慎,就会埋骨于此。 岑子酒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柿骅山深处,那里可能有他需要的草药。 大约晌午的时候,岑子酒与狗剩经历一路疾行,终于来到柿骅山脚下。 到了此地,岑子酒甚是意外,他以为这里即便不是人烟稀少,也是少见人影才对。 结果,上山与下山之人不断不说,大道的两侧,酒楼、茶馆、客栈和一些首饰商铺,那是一样不少,更有甚,在众多店铺中,还隐藏着一间赌场。 赌场的存在,让岑子酒甚是惊讶,不由得望了一眼高山,心中吐槽,这就是所谓的圣地? 由于到了中午,岑子酒带着狗剩找了一家还算人多的酒楼,下马进店。 到一个陌生地方,不知道哪家饭店好吃,岑子酒往往选一家客人的多,好吃不敢保证,但绝不会难吃。 让跑堂伙计上些拿手菜,以及两小坛酒。 狗剩环顾四周之后,低声问道:“岑公子,你来这里是为了上香祈福吗?” “比上香祈福重要的多。”岑子酒也扫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都在谈论,哪间寺庙的香火旺盛,哪间寺庙许愿灵验。 狗剩甚是诧异,来到圣地,不上香祈福,还能干什么啊? 不过狗剩没有再问,而是竖起耳朵听周围的议论声。 不只狗剩,岑子酒看似闭目养神,其实也在听其他说话。 大部分的人,都是谈论许愿哪家灵验的事情,只有隔着岑子酒那桌,坐着三个面色黝黑,穿着朴素的男人。 他们的谈话内容与其他人不同,他们在聊采药的事情。 因与自己的目的大相径庭,岑子酒便听了一会儿,直到酒菜上齐,他才把心思转移到饭桌上。 一边吃饭,岑子酒一边回想,关于这次要寻找的对象,一种叫戊元果的植物。 按照张旭所给的资料,这东西长的地方过于偏僻,它长在阳光充沛的悬崖峭壁之上,而且周围还需要被藤蔓所包围。 其果实的颜色与形状,与藤蔓果实极为相近,所以,很难分辨。 当初看到张旭信中所写,岑子酒立马有种玩找茬的错觉。 不过,张旭信中没有说明,戊元果长在柿骅山那座山峰。 这柿骅山一共有二十八座山峰,这要是一座一座的找,短时间之内是绝无可能找到。 不过没办法,即便再慢,岑子酒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一座一座的搜查。 端起酒碗,岑子酒一饮而尽,抬头见狗剩又再东想西想,他提醒道:“狗剩,赶紧吃,吃完还得干活呢。 还有,接下来的两天,咱们要露宿野外,吃的不可能这么好,你呀,赶紧吃饱饱的。” 狗剩一愣,见岑子酒不似开玩笑,他赶紧拿起筷子,大吃特吃起来。 岑子酒的话,让那三个采药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过,没人吱声。 岑子酒似有所感,抬起头,看见他们之后,只是淡淡一笑,便又低下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 咀嚼牛肉的时候,岑子酒突然灵光一现,那三个是采药人,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在这里采药,如果是的话,自己何不向他们打听一番呢。 第179章 柿骅山之行(二) 有了想法,岑子酒俯身在狗剩耳边低语几句,狗剩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筷子,拿一坛酒,笑呵呵地向采药人那桌走去。 见狗剩在三人诧异地目光中,自来熟似的坐在一旁,岑子酒微微一笑,低头倒了一杯酒,慢慢品尝。 半晌之后,狗剩把酒坛留在那桌,一个人走回来。 “公子,他们说可以带咱们进山,但要给带路钱。”狗剩说完这句,又压低了声音,“公子,他们是亲兄弟三人。 且面容较凶,咱们跟他们一起进山,会不会被他们给咔嚓了啊?” 狗剩说完,还偷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之中透着不信任。 看着狗剩的反应,岑子酒既感叹又好笑,怪不得狗剩能在八爷手下活得久,这种对不确定危险的感知,就是他活下去的本钱。 拿起酒杯,岑子酒一饮而尽,“我说狗剩啊,你是不是忘了本公子的实力?” 狗剩闻言,赶紧摇头道:“公子,小的岂敢忘记啊,不过!”他偷偷瞄了身后一眼,确认对方没注意这边,他偷摸做了一个枪的手势,用最小的声音道:“那个左手边的采药人,怀中有一把枪,小的看见枪把了。” 岑子酒一听,也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如今的世道,加上山中还有野兽,采药人带枪的话,也算的上合情合理。 但防备之心,还是要装备上。 见狗剩有点胆怯,岑子酒笑着把手伸进怀里,在狗剩疑惑之际,他把手从怀中抽出,而手上多了一把手枪。 放在桌上,岑子酒淡淡一笑,“狗剩啊,这回不用胡思乱想了吧。” 狗剩双眼冒光,一个劲地点头。 “行啦,赶紧吃饭。”瞥了那三个采药人一眼,岑子酒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狗剩嘿嘿一笑,端起饭碗,一个劲往嘴里扒拉。 把手枪收回,岑子酒慢悠悠地夹了一块牛肉,慢慢咀嚼。 半晌之后,两伙人心照不宣地来到山脚下,进行了相互介绍。 采药人是孙家三兄弟,叫孙大、孙二与孙三;而岑子酒自称为岑三,狗剩依旧是狗剩。 三兄弟中的孙二,笑着一抱拳,“岑三公子,你为何要去柿骅山之中,那最险峻的地方啊?” “最险峻?”岑子酒微微一愣,然后淡淡一笑,“为了采一种草药,据说只有这柿骅山才有。” “采药?”孙三皱着眉头,“你…你也不像采药人啊?” “呵呵…在下当然不是,来这里,只为那一株药而来。”岑子酒淡然回答。 “什么草药,让你这个公子哥,来这里冒险啊?”孙二眼珠转了转,眼中既迷惑又贪婪。 “一种治病救人的草药。”岑子酒瞥了孙二一眼,眼中透着一丝不满。 “是什么…” “老二,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一直没有发声的孙大,瞪了孙二一眼,孙二见此,赶紧低头不语。 见孙二老实,孙大朝岑子酒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银子,我们便把你带到望月峰下。” 狗剩闻言,瞬间瞪着小眼睛,张着大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什么?一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抢钱?那是犯法,犯法的事情,我们兄弟可不做。”孙三指着狗剩,“我说你小子,你肯定不知道,这去往望月峰的路有多危险。 毒虫猛兽,那是比比皆是,还有那崎岖的山路,如同过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要你们一百两,那是我们兄弟拿命赚来的,你要是嫌贵,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哎呦,我说你…” 岑子酒拽住要继续说话的狗剩,朝他摇摇头,狗剩立马闭上嘴。 岑子酒朝孙家兄弟一抱拳,“抱歉,我这小兄弟不懂事,还请见谅。” 孙大见此,淡淡说道:“无妨,我出价你还价,这是天经地义。” “但我们的价钱,就是一百两银子,不能少的。”孙二补充说明。 “就是,那是我们兄弟的卖命钱。”孙三补充孙二。 “一百两银子,没问题。”岑子酒伸出一根手指,“但我需要,进山与出山不能超过三天。” “三天?”见岑子酒点头,孙二立马变成拨浪鼓,头快要摇上天,“不行,走到那里也得两天多,三天,根本出不来的。” “我可以加钱,只要快速到达。”岑子酒依然坚持己见。 “加钱?多少?”孙大淡淡问道。 “三百两。” 孙大抬眸瞥了岑子酒一眼,然后低头沉思,片刻后,他伸出手掌,“五百两,我们用一天的时间,带你到望月峰,然后咱们就分道扬镳。 至于有没有你要的采药,那就要看你的运气如何了。” “大哥,一天…” “老三,从谷中过去,一天足够。”孙大依然淡然自若。 “谷?什么…”孙三似乎想到什么,眼睛瞪得如同灯泡,往外凸凸的,“我说大哥呀,你疯了吗? 你要走埋魂谷?不行,绝对不行!” “有何不行?我又不是没走过。”见孙三还要说话,孙大一摆手,“就这么定了,一个破名字,没什么可怕的。” “大哥…” “好了,听我的便是。” 孙三见孙大一副铁了心的模样,转头与孙二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均透着无可奈何。 岑子酒的眼睛眨了眨,这个叫埋魂谷的地方,应该非常危险,不然孙二与孙三不会有如此表情。 不过再危险,自己也要走上一趟,毕竟他可是答应艾书凝,奶娘头七,他必回来。 见自家兄弟不再言语,孙大看了看岑子酒,“这位岑公子,五百两,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本公子只需缩短时间,其他的,都是无所谓的。”岑子酒从怀中拿出两百两银票,递给孙大,“本公子先付一部分,到了地方,再付另一部分。” 孙大也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岑子酒直接掏钱,但他反应过来之后,那是哈哈大笑,“岑公子,真是敞亮! 就冲你这么痛快,我老孙一定把你安全送达望月峰的山脚下。” “哈哈…那就有劳孙大哥了。”岑子酒笑着说道。 “不劳烦不劳烦,我老孙就是干这走山进谷的营生。”抬头看着狗剩还牵着两匹马,孙大指着不远处一个马棚道:“岑公子,你们的马可以放在那里,付点钱就可以。” 岑子酒闻言,便让狗剩去办,毕竟这马也上不了山。 很快,狗剩就办理妥当,与岑子酒汇合之后,跟随孙家兄弟,踏进了柿骅山。 让岑子酒有点奇怪,孙家兄弟没从那条上山的大路走,而走了一条小路。 第180章 柿骅山之行(三) 也许是看出岑子酒的疑虑,孙三向其解释,那条大路是通往大小寺庙,想要采到草药,必须往人迹罕见的地方走。 更何况,还要去埋魂谷,更要走无人之路。 岑子酒点点头,没有言语,而是跟着孙家兄弟,走在没有路的丛林中。 孙家兄弟为采药人,自然熟悉这种没有路的山路要怎么走,更何况,他们装备齐全:斗笠、药篓、锄头、镰刀和药铲,那是一应具有。 而岑子酒与狗剩,两人却什么装备也没有,没走多远呢,狗剩的袖子,便被树枝划破。 岑子酒见此,从袖中拿出一条裹布递给了狗剩,让他把头缠上。 一开始狗剩还不愿意,后来孙三笑着告诉他。 这山林中,蚊虫奇多,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有虫子落在头上,而且很多虫子都带毒。 狗剩听的有点哆嗦,费了半天劲才用裹布把头发缠上。 而岑子酒呢,则找到两根还算结实的树枝,与狗剩一人一根。 树枝既能当拐杖,还有问路之用,来回扫荡前边的草丛,防止被蛇虫误伤。 一路无语,一行人只是低头赶路。 一个时辰之后,狗剩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拿着树枝当拐杖用,汗水滴答滴答下落,他的嘴就没闭上过,一直是大口喘气。 孙家兄弟也是微微喘气,孙大回头看了一眼,淡淡说道:“休息一刻钟,再赶路也不迟。” 孙大话音一落,狗剩便靠着一棵参天古树,慢慢往下出溜,坐在地上之后双腿放直,把树枝丢在地上,用手敲打大腿。 岑子酒扫了一圈,最后坐在一块青石之上。 孙家兄弟也找一块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孙二拿起水袋子,喝了一口,便给了孙三。 孙大喘了一口气,并用袖子抹去额头与鬓角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岑子酒,笑着说道:“岑公子,走了这么久,你一点汗水也没有,看你的样子,那是一点也不累啊。 你这身体可不像柔弱书生,怕是比我们这群赶山人还要好。” 孙大的话,让孙二与孙三,把目光集中在岑子酒身上。 这一看,兄弟俩也发现,岑子酒一副淡然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走了这么久山路的样子。 “本公子可不是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那不成了废人。”岑子酒不屑一笑,“小的时候,与一个邻居,练了两年庄稼把式。 后来他搬走了,我也把这庄稼把式坚持到现在,才让本公子有这样的体能。” “庄稼把式?”见岑子酒点头,孙二嘴角微微抽搐几下,什么庄稼把式能让一个书生有如此体能,骗我们不识货吗? 孙二心里吐槽,我们三兄弟就是村里人,为何没见过这种庄稼把式呢! 孙三也是一样,眼中透着不信。 孙大只是呵呵一笑,“岑公子竟有如此毅力,在下佩服!” “多谢多谢。”岑子酒笑着抱拳回应。 一旁瘫在地上的狗剩,也是对岑子酒佩服至极,说瞎话,眼睛也不眨,舌头也不打结,好家伙,张嘴就来啊! 能让八爷如此忌惮,那是庄稼把式能达到的吗! 正当狗剩心中吐槽之际,他就听见左面有嘶嘶的声音,微微侧目,便看见左侧的小树的树枝上,有一条通体油绿的小蛇,正朝他吐蛇芯子。 狗剩吓得妈呀一声,双手撑地,手当脚用,撅着屁股向岑子酒爬去,并且大声喊道:“有蛇啊!” 狗剩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这里,当然,也包括那条绿蛇。 只见绿蛇身子往后一缩,然后把自己弹出去,张开蛇口,露出两个尖尖蛇牙。 而弹出的方向,正是狗剩的高高撅起的屁股。 孙大见此,即便想救也来不及,他只得大声喊道:“趴下,快趴下!” 可惜,狗剩的耳朵仿佛关闭,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快跑,远离毒蛇。 就在绿蛇的牙,离狗剩的屁股还有一厘之际,从一旁飞来一个树枝,正中绿蛇的蛇头。 惯性之大,即便打中蛇头,依然带着绿蛇向前飞去,直到与参天古树来个亲密接触,发出一声巨响,树枝才掉落在地。 绿蛇也变成一个无头蛇,掉在地上之后,蛇身不停地扭动。 借此机会,狗剩爬到岑子酒身旁,抬起头,露出苍白的脸,“公子,蛇!有蛇啊!” “看你那点小胆,一条小蛇,就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你呀,还不如一个读书人,人家许仙都敢睡蛇,你呢,看都不敢看,真是丢人现眼。”岑子酒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狗剩有点发懵,我了半天,又把头低下,自己的确不如许仙。 孙家兄弟皆茫然,都觉得有乌鸦从自己头顶飞过,特别是孙三,他觉的岑子酒脑袋有点问题。 现实中的蛇,哪是戏中蛇能比拟,那可是一个真一个假啊。 而孙大则是看向参天古树,那里有个小坑,而且坑的四周,还染上一层红雾。 见狗剩被自己说的羞愧低头,岑子酒一副大度的模样,拍了拍狗剩的肩,“狗剩啊,这山林之中,蛇虫猛兽那是必不可少的。 这是白天,你还能有求救的机会。 如果这是晚上呢,睡梦之中,你就被毒蛇咬上一口,你想想,你会是个什么结局。” 见狗剩一阵后怕的样子,岑子酒淡淡一笑,“你要警觉起来,不能再像刚才那副德行,也不观察周围环境,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果你不改,这次柿骅山之行,你可能就永远埋在这里。” 狗剩闻言,浑身打一个寒颤,收起后怕的眼神,换成一副有错就改的模样,“公子,小的谨记!” “嗯,孺子可教也。”岑子酒满意地点点头,“去,重新给我找一个树枝,我那根沾了蛇血,需要换一根。” 狗剩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见绿蛇已变成无头蛇,躺在地上,蜷缩的非常缓慢。 而岑子酒那根树枝,安静地躺在参天古树下,而树枝的一处,还有殷红斑点。 狗剩瞬间明白,自己被岑子酒所救。 “多谢岑公子的救命之恩,小的给你磕头了。”狗剩说完,就要磕头,却被岑子酒一把提起来。 “磕什么头,去,给我找树枝去!”岑子酒推了他一把,“注意点安全。” 狗剩应了一声,便四处打量。 “岑公子,这树枝扔的,够准的。”孙二笑着说道。 岑子酒一摆手,笑着说道:“这不值得一提,不值一提。 我小的时候,特别淘气,喜欢用弹弓打鸟,打着打着,就越来越准。” 孙二一听,无声一笑,但没有再问。 这打弹弓与扔树枝,那是两回事,岂能混为一谈。 很快,狗剩拿着一根树杈回来,这根比之前那根还长,还要粗一些。 又休息一会儿,一行人才起身离开。 这一次,狗剩谨慎的多,用树枝在前方的草丛中,不来回扫三次,绝不往前走。 这真是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又走了一段时间,猛兽,那是一只也没见到;毒蛇,倒是见到了三条。 不过这次没有出现之前的事情,都被狗剩用树枝赶跑。 随着时间推移,一行人所走之地,越来越难走,所以,速度自然而然地慢下来。 第181章 柿骅山之行(四) 一行人走了近两个时辰,除岑子酒之外,其余四人都已疲惫不堪。 狗剩更甚,脸上尽显麻木,但没有开口喊累,而是用树杈当成拐杖,仍一步一步向前走。 从饭店出来之后,一行人已走了三个时辰,现在是日落黄昏,天空微暗。 孙二大口喘气,见孙大还往前走,他忍不住抱怨道:“大哥,还走啊?我要走不动了。” 孙三没有说话,但表情也很明显,他也很累。 孙大不满地瞥了他们一眼,指着如同剩半条命的狗剩,对两个弟弟说道:“你们两个瞧瞧,人家狗剩兄弟的体质,还不如你们两个呢。 可是,人家有半句怨言吗?” 孙二与孙三回头看了看,孙三略有羞愧地低下头,孙二却不在意,回头对孙大说道:“大哥,你看看他,都累成这副德行。 要再走下去的话,他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大哥,咱们还是歇一歇吧。” 瞧见狗剩那副德行,孙大有过一丝犹豫,但抬头看了看天空,他又坚决地摇摇头,“不行,天黑之前,我们必须找到一个能休息的地方。 而前边三里多地,正好有一处平坦之地,不远处还有河水,正好适合当夜宿之地。” 孙二抬头看了看起伏不平的山路,又环顾四周,最后无奈叹气道:“大哥,没有更近的地方吗?” “那里是最近的地方。” “可是,他能坚持住吗?”孙二指着狗剩,就狗剩这副德行,他怀疑狗剩连半里路都坚持不下来。 “是啊,大哥,他够戗啊。”孙三也认同孙二的看法,毕竟狗剩真像要趴下的主。 “没事,咱们去孙大哥说的那里安营扎寨。 至于他吗,交给我就可以。”岑子酒言毕,来到狗剩身前,蹲下身子,“狗剩,上来,我背你走。” 狗剩一听,甚是震惊,他赶紧摇头说道:“公子,不可!你…” “别废话,赶紧上来。” “公子,小的岂…” “再不上来,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夜间狼群啊,狗熊啊,一定很喜欢你。”岑子酒淡淡说道。 “狼?狗熊?我…” “快点上来,不然本公子走了。” 见岑子酒真要走,狗剩赶紧丢掉手中的树杈,趴在他的背上。 背起狗剩,岑子酒淡淡一笑,“咱们继续赶路吧。” 孙大见此,也不说话,朝岑子酒点点头,便率先向前走去。 在孙二与孙三的惊讶中,岑子酒背着狗剩,跟在孙大后面。 见岑子酒步履轻盈,孙二与孙三甚是震惊,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庄稼把式真的这么牛吗! 见孙大与岑子酒越走越远,哥俩也反应过来,赶紧快步跟上。 经历一段崎岖的山路,一行人终于到达孙大所言的地方,一块平坦之地。 看了看四周,岑子酒甚是满意,平地不说,旁边还有参天古树,耳边还能听见流水之声。 把狗剩放下来,岑子酒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头,用力地往附近的参天古树上扔去。 只有几只鸟从树上飞出,便再无其他生物出现。 岑子酒见此,便更加满意这个休息之地。 孙家兄弟有些纳闷,不明白岑子酒这是作何。 见天色越来越暗,孙大朝着两个弟弟说道:“你们去找些干柴来,我去河边弄点鱼来。” 见两个弟弟点头,孙大又提醒他们小心点,才转身向有水声的地方走去。 见孙家兄弟离开,岑子酒打开狗剩背的包裹,拿出一个纸袋,塞狗剩手里,“你先吃两口干粮,垫垫肚子。 我呢,去林中寻找点野味,晚上咱们烤肉吃。” “公子,我跟你去吧。”狗剩说完就要起身。 “得了吧,你还有力气走路吗?”岑子酒摆摆手,“你老实待着,我一个人方便。” 狗剩见此,只得点头同意,并看着岑子酒离开。 没过多久,孙二与孙三抱着干柴,回到这里。 两人放下干柴,孙二见这里只剩下狗剩一人,他好奇问道:“狗剩,你家公子呢?” “公子去找食物了。”狗剩早已把干粮放入包裹中,他现在手中空空如也。 “去寻找食物?”孙二往林子里望了一眼,除了树木,他什么也看不见,不由得嘲讽道:“狗剩,这里可是原始森林,不是你家门口的小树林。 你家公子如此冒失,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那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吗。” 听了孙二的话,狗剩甚是不满,脸色立马撂下,“你这话说的,只能证明你见识浅薄,鼠目寸光。 我家公子的能耐,那可大了去! 像你这样的,那是十个、八个也进不了他身,打猎那更是手到擒来。 还添麻烦,我家公子不嫌弃你,那已是你烧高香了,哼!” 被狗剩如此埋汰,孙二的大脑,瞬间被怒气占领,他怒视着狗剩,“你小子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信不信老子揍你一顿!” 狗剩呵呵一笑,扶着树站起来,朝着孙二露出不屑的笑容,“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吗? 我告诉你,老子打架,除了公子…我就没怕过谁。” 见狗剩如此欠揍,孙二喘着粗气,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去教训狗剩一顿。 可惜,还等他挽完袖子,便被孙三拽到一旁,同时孙三还向狗剩笑着说道:“抱歉抱歉,我二哥喜欢胡言乱语,真的抱歉。” “老三,你…” “二哥,你想让大哥生气吗。” 还要发怒的孙二,听见大哥二字,立马老实许多,很自然地跟着孙三来到一边。 狗剩见此,耸了耸肩,又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 坐下之后,狗剩又慢慢拍打自己的双腿。 走一下午山路,此刻狗剩的双腿,那是疼的要命,只能靠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孙二与孙三回到干柴旁,从中拿出一些,在旁边把干柴点燃。 “狗剩兄弟,过来烤烤火,夜间的山中很冷的。”孙三朝狗剩招了招手。 狗剩报以微笑,起身来到火堆前,一屁股坐在地上。 “狗剩兄弟,都这个时辰了,你不担心你家公子吗?”孙三好奇问道。 “我家公子非常厉害,我可是一点也不担心。”狗剩非常自信,还一副傲娇的模样。 孙二在一旁,无声一笑,笑中带着讽刺。 孙三见此,也只是呵呵一笑,便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三人身后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孙大向火堆走来,手中还拎着几条拾掇好的鱼。 孙二与孙三赶紧起身相迎,接过孙大手中的鱼。 孙大扫了一圈,没发现岑子酒,便问他们三人。 孙二刚要回答,就听林子中有脚步声传来。 第182章 柿骅山之行(五) 岑子酒从林中走出,手中还拎着五只兔子,不是活的,已是被他处理过的食材而已。 一抬头,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岑子酒微微一笑,“你们都看我作何?” 看见孙家兄弟手中的鱼后,风间笑呵呵道:“孙大哥,你这收获不小啊。” 看着岑子酒手中的兔子,孙大摇头摆手道:“这鱼与岑公子的兔子比,那就小巫见大巫了。” “有什么小巫见大巫的,兔子也好鱼也罢,只是咱们的晚饭而已。”岑子酒笑着来到火堆前,把用树枝串好的兔肉,递给他们,“拿着,一人一只,自己烤自己的。” 狗剩接过兔肉,立马伸向火堆中,他饿的有点急不可耐。 孙大微微一笑,也接过一个兔肉,坐在火堆旁,烤兔肉。 而孙三把鱼全部给了孙二,他接过两只,笑着对孙二说道:“二哥,你的兔肉我替你烤,你负责把鱼烤熟。” 被动拿着鱼,孙二甚是无奈,想动手打人,双手却没空闲,只得踢了自家弟弟一脚,笑骂道:“混小子,看见山货,就不要水产,你这变化挺快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进行烤肉的孙三笑着回答:“二哥,你说错了,弟弟我是山货要、水产也要。 所以啊,你快点把鱼烤熟,别耽误我的进餐时辰。” 孙三的话,自然惹来孙二用脚的亲切问候,也惹的狗剩哈哈大笑。 狗剩的笑,其他人没反应,只有孙二不是很高兴,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还被狗剩瞧见,狗剩没有回瞪回去,只是朝着孙二挑了挑眉毛,并嘴角上扬,一副假笑回应。 孙二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坐在地上,两条鱼一起烤。 孙大一边翻转手中的兔肉,一边暗自打量岑子酒,他想知道,岑子酒用的什么办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到五只兔子。 而且看这兔子的处理手法,显得极为专业,一看就知,这是老手所为。 要不是岑子酒一副公子哥扮相,孙大都以为,他是一个猎人。 不只孙大如此想,孙三也是这么认为的。 与孙大的谨慎性格不同,孙三向来喜欢不懂就问。 孙三把兔肉翻了一圈,抬头看了看岑子酒,好奇地问道:“岑公子,你家是猎人世家吗?” 岑子酒刚把酒葫芦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就被孙三这句话弄的呛酒,一阵咳嗽之后,他抬头问道:“我说孙三兄弟,你何出此言啊?” “我这么说,当然是有理由的。”孙三伸出左手,小拇指勾回,“就一路走来,你是咱们之中体力最好的。 岑公子,在山里,比我们采药人体力还好的,也就猎人而已。” 孙三勾回无名指,“遇绿蛇之际,我们所有人都是先愣,再有所行动,而只有岑公子,看见即行动。 遇毒蛇而不怕,除了捕蛇人,就只有常年往返林中的猎人,才会如此。” 孙三又勾回中指,“这五只兔子,岑公子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捕捉到,而且处理手法如此老道,除了猎人,我想不出其他。” 岑子酒被孙三这一二三说的,有点发懵还有点佩服。 佩服是孙三心思如此缜密,与他的作风完全不符;至于发懵,那就简单了,上述三个原因,真与猎人有关吗! 见岑子酒的反应,孙三还以为被自己说中呢,他嘿嘿一笑,“岑公子,你不用如此,怎么说咱们也算半个同行啊,你…” “停!孙三兄弟,你见过不带工具的猎人吗?”岑子酒摊了摊手,手中除了烤兔肉,再无他物。 “呃…”孙三噎住了,他真忽略猎人工具这一点,没有工具,再好的猎人也白费。 低头看了看烤兔肉,孙三又陷入了迷茫,他不明白,没有工具,怎么捕捉兔子呢? “我从小就喜欢打弹弓,所以便练就一手百发百中。”岑子酒从怀中真掏出一个弹弓,随手从地上拾一块石头,用弹弓瞄准一棵树,拉满松手,嗖的一声,石头射出。 砰的一声,石头镶嵌在树干之上。 除了狗剩在专心烤肉,孙家兄弟都是目瞪口呆,他们脑门上都画出一个问号,弹弓有如此威力吗? 收起弹弓,岑子酒呲牙一笑,“五只兔子嘛,就是被我用弹弓打晕的,至于我处理手法老道,这点我承认。 因为以前经常进山打猎,打到猎物之后,就地正法,立马生火烤肉。 因为烧烤,也算本公子最爱之一啊。” 孙三愣了三秒钟,然后朝岑子酒竖起大拇指,“岑公子,在下佩服!” “佩服啥,你…你赶紧翻兔肉,不然就糊了。”岑子酒指着他手中的兔肉。 孙三一听,立马翻转兔肉,并说了一个谢字。 岑子酒摆了摆手,便专心翻转手中的兔肉,免得步了孙三的后尘。 半晌之后,阵阵肉香飘出,兔肉和鱼肉均已烤好。 鱼肉烤的快,因为是平均分配,自己烤自己的,不然只依靠孙二,哪得烤到猴年马月。 把兔肉烤好之后,孙三迫不及待地吃了口兔肉,入口是满嘴肉香,而且还有咸淡。 “岑公子,这兔肉你放盐了?” 见孙三诧异的表情,岑子酒把口中的兔肉咽了下去,“当然放了盐,不然怎么入口。” “你还随身携带盐巴?” “这不废话吗?不带盐巴,我怎么让兔肉有咸淡。”岑子酒很是无语地瞥了孙三一眼,见他一副吃惊的模样,岑子酒心中一动,“孙三兄弟,你们进山,不会不带盐巴吧?” 见孙三苦笑着点头,岑子酒瞬间瞪大双眼,转头看向孙大与孙二,见两人也是点头,他真的震惊了,吃饭不放盐,这怎么下口啊。 “进山的话,我们最多带上两天,就得返回去,所以,就不带盐巴。”孙三解释道。 听了孙三的话,岑子酒点了点头,两天的话,没有盐还是能对付一下,日子长的话,肯定是不行。 举起酒葫芦,岑子酒又喝了一口,再咬一口烤兔肉,他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孙三扫了一眼,提鼻子闻了闻,“岑公子,你还带酒上山?” “山间夜晚甚凉,喝酒暖暖身子。”瞧出孙三眼神中的那股向往劲,岑子酒微微一笑,“怎么,孙三兄弟,你也想来点吗?” 孙三用力地点点头。 “等着。”岑子酒起身向古树下的包裹走去,很快,他拿着两小坛酒回来。 扔给孙大一坛,另一坛给了狗剩并与他换了位置,让他挨着孙三,岑子酒笑呵呵道:“只有两坛酒,你们两人一坛。” 孙大掂量掂量酒坛,微微一笑,“岑公子,你进山还带这东西,佩服!” 岑子酒嘴角勾了勾,“这不是怕我一个人喝,你们嘴馋吗。” “哈哈…当然嘴馋。”孙三从狗剩手中抢过酒坛,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就是两大口。 第183章 柿骅山之行(六) 在这月上柳梢头的荒山野岭,有火堆取暖,有香喷喷的烤肉,还有一坛美酒,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拿着酒坛,狗剩仰头就是一阵咕咚咕咚,看的孙三心疼不已。 他立马伸手把酒坛抢过来,搂在怀中道:“我说狗剩兄弟,在这种地方喝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好家伙,你这种喝法,多少坛够你喝的啊,也不怕喝多,被狗熊吃了。” 见孙三如此护酒,狗剩指着他露出一丝嘲笑,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想起孙三刚才所言,他一声尖叫,“狗熊!这里还有这东西!” 瞧见狗剩那副害怕的模样,孙三露出得胜般的笑容,拍了拍酒坛,“狗剩兄弟,这不只有狗熊,还有蟒蛇、豹子、野猪,以及最难对付的狼群,再加上小的被人忽略的毒虫。 可以说这柿骅山,那是危险重重。 狗剩兄弟,你要是怕了,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就是,狗剩…兄弟,这山里不只老三说的这些,还有许多有毒的植物,误食的话也是相当危险。 最吓人的是一种不知名的藤蔓,仅限此山有。 我们管它叫血毒藤,这种藤蔓,毒性之强,那是见血封喉啊。”孙二咬了一口烤兔肉,咀嚼的同时,朝着狗剩挑了挑眉毛。 狗剩稍微愣了一下,也狠狠咬一口烤兔肉,用力咀嚼,咽下去之后,瞥了孙二一眼,不屑地说道:“孙三兄弟所言,我还会信。 但孙二,你的话,可信程度就不大。 还藤蔓有毒,见血封喉,谁信啊?你唬谁呢?真当小爷是棒槌呢? 就算这藤蔓有你说的那样,但能不能遇见都是一问题。即便遇见了,绕开不就得了,再大不了,老子一把火烧了它。” “呵呵…狗剩呀,这毒血藤,你们是绝对绕不开的,它就长在望月峰的悬崖峭壁之上。”孙二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见狗剩略显呆滞,他还笑着朝狗剩飞了个媚眼。 狗剩眨了眨眼,狠狠瞪了孙二一眼之后,转头看向岑子酒。 岑子酒正吃烤鱼呢,听见孙二与狗剩的对话,他不着急不着慌地把烤鱼一口一口吃完,用帕子擦了擦嘴。这才抬起头,看着孙大,淡淡问道:“孙大哥,这毒血藤是什么东西?” 孙大还在咕咚,听见他的问话,又咕咚一口之后,把酒坛还给孙二,还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这毒血藤是柿骅山独有之物,最起码,我是没在其他山区见到。” 吃一口烤兔肉,孙大继续说道:“这种藤蔓,与其他藤蔓长的差不多,唯一不同就是浑身带黄色尖刺, 只要被尖刺刮伤,或刺伤,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虽当时无碍,但最终的结局,也是浑身溃烂而亡。” “药石不可医吗?”狗剩焦急问道。 孙二瞥了狗剩一眼,咧嘴一笑,“药石有用的话,还能溃烂而亡吗!” 岑子酒拍拍狗剩的肩,又朝着孙家兄弟一抱拳,笑着说道:“多谢各位告知,岑某在此感激不尽。” 孙大摆了摆手,“岑公子客气了,你给了我们那么多银两,我们告知你,也是应该的。” “就是啊,岑公子,你不必把谢字挂嘴边,要是想感激我们,请我们喝酒就可以。”孙三笑着说道。 “哈哈…那好,不过这里不行,等出山的,咱们不醉不归。”岑子酒也是哈哈一笑。 “没问题,到时候让咱见识一下,你这公子哥的酒量。”孙三拿起酒坛,喝上一口。 岑子酒笑着点点头,用酒葫芦隔空与孙三、孙大碰了一下,三人仰头喝了一大口。 而孙二与狗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接下来,气氛融洽的多,岑子酒也向他们询问采药的生活,孙大是不善言谈,但孙三甚是健谈,与岑子酒讲述他们采药的危险与趣味。 孙三正长篇大论之际,孙二眼珠转了转,拍了拍孙大的肩膀,“老大,我想去如厕。” “如厕?那还不快去,跟我说干嘛。” “天黑,我怕一个人不安全。”孙二嘿嘿一笑,“大哥,你陪我去。” 孙大闻言,给了孙二一个爆栗,但还是起身道:“懒人屎尿多,快点!”说完他朝岑子酒点点头,便拽着孙二向远处的林子走去。 狗剩被孙二这句如厕,弄得他好像有点小解的错觉,见孙大与孙二走进黑漆漆的林子,他也赶紧起身,低声说了一句“我去小解”,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岑子酒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而是专心听孙三的讲述。 跑进树林,狗剩还在寻找孙家兄弟之际,就听见左前方,响起说话声。 狗剩一听,便知是孙二,他刚要往那个方向走,就被孙二接下来的话,吓得愣在原地。 “大哥,这公子哥穿着不凡,出手也阔绰,一看就知道,身上没少带钱。 这荒山野岭的,埋两个人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大哥,不如咱们把他们做掉,到时候他们身上的钱,不全是我们的。” 听见孙二的话,狗剩觉得后脊背冒凉风,他真的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想当强盗。 正当狗剩想转头跑回去,把此事告诉岑子酒的时候,却响起了孙大的声音。 “我说老二,你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呢?” 狗剩一听,停止了离去的想法,他蹲下身子,想多听一会儿,再回去汇报给岑子酒听。 “大哥,我没喝多。” “那你说什么胡话,还要做掉他们,你有那个能力吗?” “大哥,这不是有你吗。” “有我?我可没那么厉害,能在那么短时间内,仅凭一个树枝,打回五只兔子来。” “那…那只能说明他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你脑袋想什么呢? 吃兔肉的时候,你没发现,这兔子是一个整体吗?一点伤口也没有。” “那怎么了?” “怎么了?你…我踢死你得了。” “哎呦,大哥,你还真踢啊。” “废话,你观察什么呢,五只兔子一点外伤也没有,这说明,兔子刚出现就被他打晕。 兔子是非常警惕的动物,一个让兔子都发觉不了的人,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我…我…” “好啦,你这种想法不要有,你大哥我不是人家对手,更何况人家还有手枪,走了,尿完了就回去。” “哦,我听大哥的。” 狗剩闻言,赶紧蹑手蹑脚退出去,走进另一边的林子。 第184章 柿骅山之行(七) 还在滔滔不绝的孙三,听见脚步声之后,抬头瞥了一眼,见是自己两个哥哥,只是随手挥了挥手,便转头继续与岑子酒讲述他辉煌的人生。 孙二坐下之后,抬头看了看,看着看着,让他发觉了不对。 因为他没看见狗剩,这让他心中多了一丝警觉,毕竟刚才与孙大的谈话,不能让外人听见。 伸手拿烤鱼的同时,他随意问道,“怎么就你们俩啊?” “狗剩兄弟与你们去的地方一样。”孙三头也不转地回答。 拿着酒坛的孙大,听见这句话,猛地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转头见孙二看着自己,孙大却眉头紧锁,他与孙二有一个想法相同,那就是刚才的对话不能让人听见。 两人正琢磨如何是好之际,身后响起脚步声。 两人同时回头,却见狗剩一边低头系腰带,一边往这里走。 孙大与孙二对视一眼之后,孙二朝着狗剩努了努嘴,而孙大则是摇摇头。 孙二见此,眉毛拧在一起,见狗剩越来越近,他眉展颜开,“狗剩,你这是跑哪里去了? 林中黑漆漆的,你也不怕碰见野狼。” 系好腰带,狗剩抬起头,朝着孙二露出大板牙,“小爷我一身正气,野狼见了小爷,也得乖乖退去。” “呵呵…一身正气?”孙二却是皮笑肉不笑,上下打量他一番,“狗剩,野狼要是饿急了,才不会管你是什么,照样撕了你。” “嘿嘿…小爷是拳打南山吊睛大虫,脚踢北海吞人恶蛟,还会怕一只秃尾巴的大野狼?”狗剩不屑一笑,朝着孙二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大尾巴狼要是敢来,小爷是来一只打一只。 来一双呀,那就踢死一双。” 话音一落,狗剩扬了扬下巴,带着一丝嘲笑,从孙二身边经过,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孙二低着脑袋,脸色有些阴沉。 片刻之后,孙二抬起头,见孙三的嘴还在说个不停,岑子酒一边喝酒一边笑着点头,而狗剩则低着头,一言不发。 转头看见孙大也拿着酒坛发呆,孙二开口问道:“大哥,你想什么呢?” “啊!再想明天就要进埋魂谷,咱们得多加小心才是。”孙大淡淡说道。 狗剩抬起头,看了看孙大,“我说孙大哥,这埋魂谷有什么说道吗? 为何提到这里,孙二怕的要命,难道这埋魂谷,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 孙大淡淡地瞥了狗剩一眼,“这埋魂谷没有妖魔鬼怪,但也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埋骨于此。” “孙大哥,既然埋魂谷如此凶险,能与我们详细说一说吗。 明日就要进谷,我们多一丝了解,就多一份安全,我们进程也会快上一分。”岑子酒也是好奇,这个埋魂谷,听其名就知不是什么好地方。 见岑子酒开口,孙大点头说道:“我其实也只走过两回,而我这个两个兄弟却未曾踏足。 其实埋魂谷只是名字很吓人,里面没那么危险。 因为谷中雾气较大,里面毒虫毒蛇众多,只要多加小心,进出没问题。”孙大见烤肉都已被吃完,便又往火堆添了一些干柴,“岑公子,时辰已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要起早赶路呢。” 岑子酒点点头,酒葫芦系在腰间,起身抬头望了望。最后选定一个方向,抬脚向那里走去。 “岑公子,你要干嘛去啊?”孙大抬头问道。 “找地方睡觉啊。”岑子酒一副理所当然。 “就在火堆旁睡吧,这里暖和。”孙大指了指火堆,“你就放心睡,我们哥仨轮番守夜,保证安全与火堆不灭。” “不了,你们在这里睡吧,我有地方睡的。”岑子酒摇头否决,抬脚向前方的参天古树走去。 孙大见此,也没再言语,只是摇头叹气。 孙二嘴角一撇,眼神之中流露出不屑。 狗剩也赶紧起身,跟在岑子酒身后。 来到参天古树下,岑子酒回头看了看狗剩,笑着说道:“你不在火堆旁休息,跟我过来干嘛。” “公子,小的还是跟着你安全。”狗剩讨好地笑了笑,然后用余光瞥了孙二一眼。 “跟着我安全? 呵呵…你小子呀,一会儿就未必这么想喽。”岑子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怎么可能,小的想法不会变的。”狗剩眼神坚毅。 岑子酒点点头,突然呲牙一笑,抓住他的腰带,在狗剩疑惑之中,岑子酒带着狗剩用力向上一窜,踩着树干再次向上跳。 如此动作,岑子酒又来了一次,最后安全落在粗大的树干之上,也把狗剩放下。 狗剩懵了,火堆前的孙家三兄弟也是目瞪口呆。 狗剩回过神来,趴在树干之上,探头往下瞄了一眼,只见此时的他,离地面没有十米也得有八米。 吓得狗剩立马缩回头,紧紧趴在树干之上,双手也死死抱着树干不撒手。 孙大回过神,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十米多的距离,岑子酒在带着一个大活人的情况,三窜两跳就上去了。 这就是那个庄稼把式给的?骗谁不会庄稼把式吧。 同时孙大也暗自庆幸,自己反对老二的做法,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孙三合上那惊讶的大嘴之后,两眼全是星星。 而孙二呢,则是流出冷汗,幸亏自家大哥英明,不然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得让个庄稼把式给骗了! 孙家兄弟的表情,岑子酒看不见,但狗剩的表现,岑子酒看的清楚,他踢了踢狗剩,“跟着本公子还安全吗?” “安全,很安全。”狗剩闭着眼睛,双手依然不撒手。 见狗剩都这副德行,还嘴硬,岑子酒摇头一笑,“行啦,本公子送下去,这上面不适合你。” 这一点岑子酒没有撒谎,因为狗剩睡觉有一个非常致命习惯,很不适合睡在里。 那就是打把势,是那种睡醒不是横过来就是头脚颠倒的主。 听见岑子酒要把自己送下去,狗剩顾不得害怕,睁开双眼,嘚嘚瑟瑟坐起来,压低声音,“公子,小的刚才如厕,偷听见孙大与孙二的对话…” 狗剩便把自己偷听到的,一句不差地讲与岑子酒听。 岑子酒唇角上扬,眼睛半眯,眼中寒光是一闪而过。 片刻之后,他摇头一笑,“那你晚上还真要睡在这里吗?” 狗剩壮着胆子,往下瞄了一下,然后赶紧摇头,“太高了,我害怕。” “瞧你小子那点出息,挺大的男人还怕高。”岑子酒拍了拍他的肩,“那我送你下去吧,你与我说的话,就当从来没说过。” “公子,为何啊?”狗剩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解。 “很简单,我还需要他们带路。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那个老大还算明事理,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岑子酒拍了拍狗剩的肩膀,“放心吧,有本公子在,你非常安全。” 狗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的听公子的。” “这就对了,咱们下去。”岑子酒抓着他的腰带,呲牙一笑,“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我们要下去了。” 狗剩非常听话,紧紧闭上双眼,一点缝也不存在。 岑子酒无声一笑,抓着他纵身一跃。 第185章 柿骅山之行(八) 狗剩再次睁开双眼,已站在地面上。 抬头望了望之前抱着的树干,狗剩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狗剩,看什么呢,赶紧走。”岑子酒催促道。 狗剩应了一声,跟在岑子酒身后,回到火堆前。 岑子酒一抱拳,笑呵呵说道:“孙大哥,让狗剩与你们一起守夜。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休息,明日也多一份安全嘛。”岑子酒若有深意地看了看孙二,“是不是啊,孙二兄弟。” “当…当然,人多力量大吗。”孙二赶紧点头,赔着笑脸。 孙大没有言语,只是朝着岑子酒微微点头。 岑子酒回身拍了拍狗剩,“你也早点休息,明日有你受的。” “放心吧公子,小的躺下就能入睡。” 得到狗剩回答,岑子酒无奈一笑,这小子确实有一秒入睡的能力。 朝几人挥了挥手,岑子酒回到那棵参天古树下,三窜两跳,再次来到树干之上。 坐靠在树干上,岑子酒闭上双眼,准备休息。 而火堆前的几人,只有狗剩蜷缩在一旁,没过多久,便有鼾声响起。 孙家兄弟瞬间瞪大双眼,这躺下到鼾声响起,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吧,这也睡的太快了吧。 不过三人只是惊讶一番,便按照老规矩,孙大先守夜,孙三其次,最后是孙二。 孙二与孙三躺下没多久,便也鼾声不断。只孙大一人,独自坐在火堆旁,喝着酒,添干柴,享受山间冷风。 用火堆的取暖,让睡觉之人,感到阵阵暖意来袭,都是舒展身体,让自己睡的更舒服点,而孙三更甚,哈喇子流到领口,阴湿一片。 子时正刻,孙大喝了一口酒之后,叫醒孙三。 孙三的迷糊也就是刹那时间,很快他便意识到,到自己守夜。 孙大之前还惊叹狗剩秒睡,他也与其差不离,倒在地上仅片刻,就呼噜声不断。 孙三打着哈欠,往四下扫了一圈,见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烧饼,用一根树枝串上,伸进火堆中烤热。 之前只吃肉,没吃主食,这不,孙三一睁眼,肚子就咕咕叫。 没一会儿,面香味四散,烧饼都有点烤糊的意向。 孙三赶紧把烧饼收回,用嘴吹了吹热气,撕下一块,顾不得热,开始大口朵颐。 人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没过多久,一个烧饼,全进了孙三的肚子,又抽出腰间的水袋,喝了几口水。 孙三拍了拍肚子,露出满意的表情。 伸了一个懒腰,孙三正琢磨如何打发时间的时候,就听身后的林子中,响起轻微的沙沙之声,像什么东西踩到树叶上发出的声音。 孙三立马警觉起来,抄起一旁的锄头回头看去。 只见林中,有几双绿油油的光点,在忽闪忽现。 孙三愣了一秒钟,揉揉眼睛,再次看去,发现自己没有看错,的确绿油油,他大声喊道:“大哥,二哥,快醒醒,咱们被狼群包围了。” 寂静的林中,孙三这一嗓子,都能传出五里地去,睡的再死的人,也会被惊醒。 孙大、孙二立马坐起来,操起身旁的采药工具,来到孙三身前,同时也发现林中一片绿油油的凶光。 而狗剩呢,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见孙家兄弟站在一起,手持采药工具,他正疑惑之际,一声狼嚎,把狗剩的困意瞬间吓得烟消云散。 因为这狼嚎离他如此之近,好像就在前边的林中, 狗剩四处查看,最后从火堆中抽出一根较长的干柴,拿在手中,跑到孙家兄弟身前。 当看见林中那片绿油油的眼睛,狗剩觉得后脖子有点冒凉风。 狼嚎之后,林中便有几头野狼走出来。 野狼目露凶光,呲着狼牙,紧紧盯着他们。 很快,就从林中走出十多条野狼,用贪婪的目光盯着他们。 见四人手中有武器,还有火棍,野狼没有贸然出击,而是慢慢扩散开,把四人包围在其中。 突然间,孙三指着一个方向,大声说道:“大哥你快看,这头狼的个头,也太大了吧? 还有,那是个什么东西?” 孙大、孙二以及狗剩一听,顺着孙三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则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林中又走出三头狼,一头狼的大小与围着他们的狼大小一样,只不过他的背上,趴着一个似狼非狼,似狐非狐的生物。 此生物身子短小不说,四肢也小的可怜,但那双眼睛,却透着狡诈。 而另一头野狼,个大却有两头野狼的大小,此狼昂着头,一双凶眼看着四人,仿佛在看到嘴的猎物一样。 孙大见此,神色凝重,从怀中拿出左轮枪,“这头巨狼,就是这群狼的狼王,而那个小东西,应该就是狈。” “狈?狼狈为奸的狈?”孙二张着大嘴道。 “应该错不了,它就是狈。”孙大咧嘴一笑,“进山这么多年,狼倒是没少遇见。 但这么大的狼王,还有这小狈,老子是第一次见。” “我说你们兄弟,能不要谈论是狼还是狈好吗,还是想想,怎么不进它们肚子才是正事。”狗剩脑袋不停地转,生怕被狼偷袭。 “这还用的着你提醒,我们当然在想办法。”孙二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嘴角一侧上扬,“狗剩,你说,你要是老实待在树上,不就不…” 孙二一拍额头,“对啊大哥,狼不会上树,咱们上树不就安全了。” “你想的美,万一咱们上树之后,这群狼蹲在下面,咱们怎么办?饿死在树上啊。”孙大很想踢自家兄弟一脚,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 “大哥,狼也只是畜牲,哪有那么聪明啊。”孙二不以为然。 孙大闻言,懒得搭理他,他此刻也在琢磨,怎么摆脱今晚的困境。 而经孙二的提醒,狗剩也想起来,岑子酒还在树上。 于是,他大声疾呼,“公子,你千万别下来,下面有一群狼。” 孙三闻言,回头看了看狗剩,然后微笑着点点头。 孙三用肩膀碰了砰孙大,“大哥,我觉得二哥说的办法不错,咱们就去树上躲一躲。” 见孙大要提反对意见,孙三握紧手中的锄头,“大哥,只有两条路,要不就爬树躲起来,要不就灭了这群畜牲。” 他又拍了拍孙大的肩,“大哥,你与狗剩兄弟先上,我与二哥断后。 你上树之后,用这把枪,替我们兄弟断后,这样我们就能全部爬到树上。” 孙大闻言,环顾四周之后,“好,就这么办。” 拍拍狗剩的肩,孙大提醒道:“狗剩兄弟,快跟我跑。” 话音一落,孙大转身就向最近的大树跑去。 趴在狼身上的狈一瞧,立马发出一声狼嚎,围着四人的狼群听见之后,立马亮出狼牙,身子下躬之后,同时朝着四人冲过来。 第186章 柿骅山之行(九) 见狼群发动攻击,孙三大喝一声,“大哥,狗剩,快跑!” 不用孙三提醒,孙大手持药铲,大步向前跑去。 狗剩反应也是神速,拿着烧火棍跟在孙大身旁。 见两只狼向自己跑来,狗剩拿着烧火棍一抡,逼退两只狼,为自己与孙大争取一点时间。 孙三与孙二那边,面临的野狼数量更多,已经有三只野狼冲到近前,被孙三轮着锄头,逼退出去。 孙大与狗剩这边,又被四只狼围在其中,而且野狼甚是聪明,你打它退,你不打,它就上,导致两人寸步难行。 孙三与孙二也退到孙大身后,四人再次被这群野狼包围。 “大哥,这群畜牲也太精明了吧,一击不中就跑,狼多配合的还默契,我都差点被狼掏上一口。”孙三喘着粗气,握着锄头的手,也渐渐冒汗。 “大哥,现在怎么办?”孙二用袖子抹去额头的汗水,不是累的,而是紧张与吓的。 见狼群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向自己靠近,孙二瞬间瞳孔放大,用胳膊肘碰了碰孙大,“大哥,狼群围过来。 大哥,开枪,开枪打死它们。” 孙大眉目紧锁,紧盯着狼群,慢慢抬起手中的枪,心中犹豫不决。 “大哥,开枪啊。”孙二握着镰刀的手也是大汗淋漓,见孙大还没开枪,他又催促道:“大哥…” “闭嘴!”孙大怒吼一声,不是他不想开枪,而是他不能,因为他的手枪中只有三颗子。 三发子弹,对一群狼,基数差距有点大。 眼看狼群离他们越来越近,四人额头的汗也越来越多。 突然,狈再次一声狼嚎,犹如给狼群吹响了进攻号角。 一头狼向前一窜,率先发起攻击,张着大嘴,奔狗剩的咽喉而来。 狗剩也不含糊,一棍子打在狼头,把这头狼拍趴下。 正当他得意之际,从一侧再次窜出一头狼,张着巨大的狼嘴,奔着他的手臂咬来。 狗剩瞧见的时候,狼嘴已经到了手臂前,他再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露出惊恐的表情。 这只野狼露出贪婪的目光,口水也从嘴里流出来,滴在地上。 就在野狼的大嘴,要咬到狗剩手臂的时候,一颗小石子,从远处而来,直接砸中野狼的眼睛。 噗哧一声,石子贯穿野狼的脑袋,从另一侧飞出。 而野狼连哀嚎都没有发出,便摔落在地一命呜呼。 狗剩愣了一秒钟,然后喜笑颜开地转过头道:“公子,多谢…” “行啦,一群畜牲都解决不了,你们四人就是弱鸡。”岑子酒一边说,一边再次甩出四颗小石头,准确命中四只野狼,解救四人的一次危机。 孙家兄弟看着地上野狼的尸体,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颗小石子怎么居然有这种威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狈又发出狼嚎,野狼慢慢向后退去。 扔着手中的小石头,岑子酒来到四人面前,瞥了四人一眼,便把目光放在远处的狼王与军师狈身上。 狈这种奇特生物,岑子酒也是第一次看见,觉得狈是武大郎的身材,诸葛亮的脑袋。 这种阴险狡诈的生物,大多都是小心眼的物种,甚是记仇,所以,岑子酒正在琢磨,怎么弄死这个畜牲。 其实弄死这畜牲很简单,但要是不用法术的话,就得好好琢磨琢磨,毕竟自己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 又一声狼嚎,与之前的不同,这次是狼王的嚎叫之声。 其余野狼闻声,也仰头长啸。 “这群畜牲在嚎什么呢,难道在呼唤同伴吗?”孙三疑惑问道。 “有可能,快,咱们快点上树。”孙大说完转身就跑。 “快,听大哥的。”孙二紧随其后。 “岑公子,快,咱们上树。”孙三朝岑子酒挥了挥手。 “公子,咱们要上树吗?”狗剩坚决地站在岑子酒身边。 岑子酒晃了晃脖子,“狗剩,你跟他们去树上待着,我去把狼狈收拾掉,不然它们会跟着咱们。” “公子,你…” “去吧,这群畜牲还伤不到我。”岑子酒摆了摆手,朝着狼王走去。 狗剩见状,一咬牙,回身与孙三一同跑到树下,快速爬到树上。 当然了,他们与孙大、孙二爬的不是一棵树。 狈见岑子酒向这边走来,张嘴就是一声狼嚎,其余的野狼听见后,争先恐后地向岑子酒冲去。 岑子酒嘴角一撇,朝着冲过来的野狼就扔出小石头。 哪怕准备不高,但有御物术加持,也是颗颗命中。 每一颗石头飞出,便带走一头野狼。 不过岑子酒手中石头有限,全部打完之后,还有两头野狼亮出獠牙,朝着他咬来。 对于高高跃起的野狼,岑子酒一点也不惧怕,慢步侧身躲过一头野狼的冲击,然后伸手抓住野狼的尾巴,用力把它拽回,砸向另一头跳起的野狼。 狼头对狼头,撞击的甚是响亮。 被砸的野狼,掉落在地,岑子酒便抡起手中的野狼,砸向地上的野狼。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两只狼已找不到狼头,岑子酒才把野狼丢在了地上,淡然地向前走去。 坐在树上的四人,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特别是孙二,冷汗就没停过。 狈朝着狼王一声低啸,狼王转头朝狈呲了牙,狈便趴在狼的身上,不再露头。 而狼王露出凶残的目光,死死盯着岑子酒,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到了狼王能出击的范围,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岑子酒,高高跃起,亮出尖又亮的獠牙,直取其咽喉。 岑子酒嘴角勾了勾,不躲不闪,他想试试,狼头到底有多硬。 于是,后撤步的同时,一记雷拳正中狼王的脑袋。 砰的一声,狼王被打飞出去,而岑子酒的右手已隐隐作痛。 这次硬碰硬,让岑子酒明白,铜头铁骨豆腐腰的铜头,没有白叫,真够硬的。 而狼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摇了摇狼头,看向岑子酒的目光,除了凶残还有一丝惧怕。 狼王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再次仰头嚎叫,这次的声音,比上次还要尖锐。 晃了晃手腕,岑子酒打算继续揍狼王的时候,林中响起阵阵声响。 很快,从林中又跑出十余头野狼,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岑子酒。 岑子酒愣了一秒钟,无奈一笑,自己居然碰见召唤师,还可以摇兽的。 狈见援军来了,再次探头发声,狼王往回退的同时,十余只野狼一同冲向岑子酒。 岑子酒则是露出兴奋的光芒,拿野狼打野狼这事,其实非常好玩,自己刚才还没玩过瘾呢,这回好啦,够自己耍一阵的。 第187章 柿骅山之行(十) 十余只野狼,眨眼之间,就到了岑子酒近前。 这次的狼群与之前那匹有所不同,之前的狼群,只知道高高跃起,只知道攻击一点;而这次的狼群却分工相当明确,有咬腿的,有掏裆的,有咬手臂的,还有咬咽喉的。 即便狼群如此有组织有纪律,也被岑子酒轻松化解,并且还抓住想咬自己咽喉野狼的尾巴。 手中有了武器,岑子酒甚是欢喜,狼打狼呀,狼打狼。 没过多久,十余头野狼步了先前野狼的后尘,全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扔掉手中野狼尸首,岑子酒拍掉手中的狼毛,微笑着看向狼王与狈。 狈的眼中闪过怨毒与慌乱,它朝着狼王低吼,并用两个超短的前肢,拍打身下野狼的脑袋。 狼王朝狈又是低吼,又是呲牙,才让狈安静下来。 转过头来,狼王看了看地上野狼的尸首,它耳朵下垂,发出一声哀嚎。 狼王抬起头,看向岑子酒时,它竖起耳朵,皱着鼻子,并发出愤怒咆哮之声。 此时的狼王,显然已愤怒到极点,不顾狈的咆哮,直接冲向岑子酒,一副要与其决一死战的凶相。 眼见狼王杀来,岑子酒却微微一笑。 有了上次短兵相接的经验,岑子酒自然不会去碰对方的铜头铁骨,他把目光瞄准豆腐腰。 见狼王跃起,用锋利的尖爪,刺向岑子酒的胸膛。 岑子酒岂能被畜牲的利爪伤到,他轻巧地侧步,躲开狼爪的同时,瞄准时机,抬起就是一记鞭腿,正踢在狼王的豆腐腰上。 这一脚,把狼王踢出狗叫,飞出的同时,还嗷嗷叫了两声。 摔倒在地之后,狼王也甚是坚强,立马又站立起来。 嗷呜! 听见狈的声音,狼王又看了岑子酒一眼,便也发出一声嗷呜。 短暂而低沉。 嗷呜之后,狼王纵身一跃,想回到狈的身前。 可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半空中的狼王,再次被岑子酒踢中豆腐腰。 这一次更加用力,岑子酒直接把狼王踢飞,撞到几米外的参天古树。 砰的一声巨响,狼王又是一阵嗷嗷之声。 狈瞧见之后,一边用短肢拍打身下的狼头,一边急促嚎叫。 身下的野狼也看见狼王的惨状,吓得它呜呜几声,调头就跑。 狼王落地之后,想站起来,可是无论它如何努力,后腿都站不来,只能托着后半身,在地上蹭着爬。 见狼王已是手中鱼虾,岑子酒便把目光放在逃跑的狈身上。 相比狼王,狈更加阴险,所以,岂有放它逃跑的道理。 于是,御风术再次出现,助力岑子酒追赶狡诈的狈。 树上的四人,早已目瞪口呆,看着岑子酒三晃两晃,就消失在眼前。 四人互看一看之后,又看了看地上一群野狼的尸体,以及那只拼命爬行的狼王。 孙三眼中一亮,嘿嘿一笑之后,便从树上跳下。 两条腿追四条腿,对于别人来讲,那是天方夜谭,但对于岑子酒来讲,也不是很容易。 追了不到两里地,才缩短了距离,现在岑子酒距离狈,也就十米远。 听见背后的声音,狈回头一看,吓得它差点从野狼身上掉下来,还好两只短肢扣住野狼。 顾不得身下野狼的疼痛,狈又是一阵咆哮,似乎在催促野狼加快速度。 岑子酒微微一笑,这个距离,可以用风刃,没必要再追赶。 于是,两道风刃,无情地从狈与野狼身上划过。 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即便被风刃划过之后,野狼还是出于惯性,又跑出两米,野狼与狈才变成两截身。 解决了狈,岑子酒调头往回跑。 回去,没有用御风术,只是普通跑步而已。 还有两百米,就回到营地,岑子酒便听见狼嚎之声。 不过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悲惨呢? 于是,岑子酒加快跑步速度。 回到营地,岑子酒瞬间瞪大双眼,有种难以置信的样子。 只见树上四人全部下来,而孙三与狗剩,更是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在对狼王进行单方面的殴打。 狼王因行动不便,只能被动挨揍。 岑子酒无奈一笑,慢步走过去,“你们两个停吧,别这样虐待它,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狗剩回头一看,高兴道:“公子,你真厉害! 这么多野狼,都不是您的对手,你…你不会是关公下凡吧?” “是啊,岑公子,二十多头狼啊! 这么短时间,全被你解决掉。 我觉得你不是关二爷转世,就是齐天大圣下凡才对。”孙三转回头,眼中冒着星星。 孙大也是朝岑子酒竖起大拇指,“岑公子,孙某由衷地佩服,你是这个!” 孙二也随着孙大,竖起大拇指,不过他的笑容既尴尬又恐惧。 岑子酒也是无语,狗剩的关公下凡就够夸张,孙三这齐天大圣下凡,那不是扯淡中的扯淡吗。 他赶紧摇头,“行啦,我只是我,不是什么下凡,不许再胡说八道。” “那你也是…” “三弟,小心!” 原来孙三因兴高采烈,而有些疏忽大意,受伤的狼王,则趁机用尽浑身力气,朝着孙三咬来。 孙三经孙大提醒,即便知道狼王的意图,也没时间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狼王咬自己的大腿。 嗖! 一根树枝从前边飞来,正中狼王的脑袋。 噗的一声,树枝插进狼王的脑袋,此时狼王的大嘴,离孙三的大腿,只有一厘米。 噗通! 狼王摔倒在地,一双凶狠的狼眼,带着一丝遗憾,永久地闭上。 孙三喘了几口粗气,朝着岑子酒一抱拳,“岑公子,多谢救命之恩。 我孙三虽能耐普通,但日后岑公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岑公子只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是在所不辞。” “是啊,岑公子,你救了老三,就是我们兄弟三人的救命恩人,以后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开口。”孙大也附和孙三的言论。 孙二见此,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岑公子…” “唉!孙家兄弟们,你们言重了,你们是为了带我去望月峰,走了捷径,才会遇到狼群。 这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救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们不必在意。”岑子酒摆了摆手,“把地上拾掇一下吧,大家也抓紧时间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孙三还要开口,被孙大拽住,并朝他摇了摇头,“老三,老二,咱们把地上拾掇拾掇。” “狗剩,你也去。” 狗剩应了一声,与孙家兄弟一起,把野狼尸体抬到一边,又添点干柴,最后,所有人围住为火堆旁,述说今晚的惊奇。 岑子酒微微摇头,也不理他们,而是靠在树下,没过多久,便进入梦乡。 第188章 柿骅山之行(十一) 埋魂谷,只闻其名的话,还以为是一个很大的山谷,里面白骨累累,毕竟埋葬的话,也需要很大的空间。 等真正到达埋魂谷之后,岑子酒有种被文字欺骗的感觉,狭长的山谷,连一根白骨也看不见。 不过,整个山谷雾气昭昭,这让岑子酒有点费解。虽然山谷之内有河水流淌,但也不至于被雾气笼罩吧。 因为雾气的原因,整个狭长的山谷可见度不是很高,并且还给人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进入谷中,孙家兄弟走在前头,这是孙大强烈要求的,并叮嘱岑子酒与狗剩,注意周边。 “公子,这里也太潮湿了吧。”狗剩抹了一把脸,一甩手,水珠滴落在地。 “这不废话吗,不潮湿,能有这么大的雾气吗。”岑子酒瞥了他一眼。 “啊哈…也对。”狗剩挠了挠后脑勺,憨憨一笑。 “别笑了,注意点,这种环境,可是毒物最喜欢的,稍有不慎,你可要埋魂于此谷。”岑子酒提醒道。 狗剩闻言,收敛笑容,瞪大双眼,手持树枝,弯着腰,左瞅一眼,右瞄一眼,而且树枝随着转头而转动。 岑子酒愣愣地看着狗剩的动作,不知为何,他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正在岑子酒发愣之际,他头上响起嘶嘶之声。 狗剩耳朵动了动,抬头看向岑子酒的头顶,只见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吐着蛇芯子,朝着岑子酒躬起身子。 “公子,蛇,头!”狗剩指着上方大声喊叫。 狗剩的喊叫声,如同信号枪一般,让小蛇朝着岑子酒窜了出去,直奔他的颈部。 其实,不用狗剩提醒,岑子酒也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小蛇飞跃过来,便被岑子酒一把抓住七寸。 孙家兄弟也松了一口气,蛇其实在林中最危险,虽不食人,但咬人,而且还脸都不要的搞偷袭。 所以,中招之人还不少。 见小蛇用蛇身缠住自己手腕,而且还一副凶狠的模样,岑子酒笑着抓着七寸,用力甩了几下。 之前还一副凶狠模样的小蛇,立马变成软弱无力的蚯蚓,一副乖宝宝的德行。 “孙大哥,这是什么蛇,挺漂亮,还挺凶啊。”岑子酒把蛇举到孙大面前问道。 孙大仔细看了看,非常确定道:“三角脑袋,五彩斑斓,且极具攻击性,应该是彩虹蝮。” “彩虹蝮?真是名如其貌。”岑子酒点点头,然后抓着蛇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向旁边树上甩去。 血雾是短暂的,就如这条彩虹蝮,美丽而短暂。 彩虹蝮的出现,犹如打开了埋魂谷的开关,接下来的一段路,一行人不是遇见毒蛇,就是遇见毒蛇,偶尔还会遇见中指大小的蚊子。 自然而然,五人手中的武器,抡起来就没有停下过。 这让处于潮湿环境中的他们,更是大汗淋漓。 当然了,岑子酒不能算大汗淋漓,只能算微微出汗。 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除了岑子酒,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的靠在石头旁,有的靠着大树,反正,坐着与靠着,才能让他们舒坦一点点。 而岑子酒呢,原地转圈,把周围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完之后,岑子酒发现之前忽略的问题,那就是雾气淡了不少,前边的路也清晰不少。 抬头看了看空中的太阳,岑子酒自然明白,阳光驱散了雾气。 “大哥,这埋魂谷,真如你所言,没那么凶险嘛。”孙三脸上洋溢着开心。 “老三,少在这里言辞凿凿,咱们还没走出埋魂谷呢,你怎么知道后面的道路不危险呢。”孙二鄙夷地看着孙三。 “二哥,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从进谷到现在,哪有什么危险,就那几条破蛇吗,这种东西,对咱们还能叫危险吗?”孙三撇了撇嘴,对孙二所言,他一点也不认同。 “老三,你就是不动脑子,如果这里真的不危险,那为何叫埋魂谷!”孙二甚是不满,觉得孙三一点不尊重他这个哥哥。 “二哥…” “好啦,看来你俩好像不累啊,要不你们先行一步。”孙大板着脸,瞅了瞅两个弟弟,“咱们才走一小半路程。 你们要是觉得轻松,就当一回前部正印先锋官如何,为我们探探路。” 孙二尴尬一笑,低着头也不说话;孙三挠了挠后脑勺,也不言语,而是看向一侧。 孙大见此,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 而狗剩呢,则是捂着嘴偷笑。 岑子酒见此,也是无声一笑,目光扫过孙家兄弟之后,他想往远处眺望。 刚要看远方,岑子酒猛地转回头,看向孙二的头上。 仔细看了看,岑子酒确认,他刚才没看错,孙二的脑袋上,有一个蜘蛛。 蜘蛛不大,但颜色鲜艳,身上最少也有六种颜色。 蜘蛛,岑子酒没少见,但身上有这么多颜色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见蜘蛛顺着孙二的帽子往前爬,就要爬到他的额头。 “孙二,你千万不要动!”岑子酒开口提醒道。 孙二闻言,心中一惊,很是听话的没有动,但还是开口问道:“岑公子,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此时孙大、孙三与狗剩,也都看见孙二头上的蜘蛛。 “老二,你千万不要抬头。”孙大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起身就要把蜘蛛挑开。 也许感受到危险,蜘蛛后腿一弹,从孙二的头顶跳下,直接落到他的鼻子上。 孙二见自己鼻子上出现一只蜘蛛,吓得汗毛倒立,冷汗直流,“大哥,快点把…把它弄走。” 孙二一说话,面部肌肉发生抖动,让蜘蛛受到了威力,立马扬起前肢,露出两只巨大的螯牙,打算给孙二的鼻子来一下。 孙大一见,想用树枝挑走蜘蛛已是来不及,他着急大叫,“老二,用手打飞它。” 而孙二却被吓得,只会说一个啊字。 眼看螯牙要刺穿孙二的鼻子,突然一股风刮起,把蜘蛛刮走。 而好巧不巧,蜘蛛正好落在孙三的大腿上。 孙三愣了一秒,大叫一声的同时,用袖子把蜘蛛打落在地,还没等蜘蛛逃跑,孙三那大脚丫子就狠狠地踩到它身上。 一下,两下,孙三觉得不保险,起身高高跃起,再重重落下,反复两次之后,地上已经找不到蜘蛛的一切。 仿佛它从未出现一样。 而此时的孙二,早已从地上窜起,让孙大看看他身上,还有其他毒虫没。 狗剩见此,也不坐地下,起身来到岑子酒身边,让其帮忙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蜘蛛。 当听见岑子酒说没用,狗剩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蜘蛛事件,让一行人不敢在其逗留,重新踏上行程。 第189章 柿骅山之行(十二) 再次踏上行程,孙二与狗剩是疑神疑鬼,眼睛如同不够用似的,那是一刻也不得闲,偶尔还会一惊一乍。 孙二是被蜘蛛吓得,狗剩是被孙二吓得,究其原因,还是这里的毒虫毒蛇太多。 重新走在谷中,也就走出两里地,蛇与蜘蛛就遇见几次,要不是岑子酒眼尖,狗剩左耳就得让蛇亲上一口。 至于蜘蛛,倒没有再发生孙二那样的事情,不过蛛网也让孙大与孙三烦透顶。 由于两人走在最前边,要顾及前方与东西两侧,所以难免有遗漏,而蛛网就是主要遗漏。 两人脸上没有一丝蛛网,但帽子、肩上与腿上,经常触碰到蛛网,弄的其粘在身上,甚是烦人。 其实,最烦人的还是大蚊子。 随着他们深入谷中,大蚊子也越来越多,即便他们再挥舞东西驱赶,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这不,狗剩就被大蚊子亲在颈部,虽然将其拍死,但他的颈部也起了一个大包。 一个大拇指盖大小的包,又疼又痒。 狗剩每次想抓挠,都被岑子酒一巴掌拍掉,急的狗剩是抓耳挠腮。 最后,还是孙大找了一株草药,咀嚼之后,敷在大包上,才让狗剩得以缓解。 见大蚊子如此难缠,岑子酒从包裹之中找出两件相对旧一点衣服,把其撕成几块布,每人分了一块。 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岑子酒用布把脑袋与颈部围上,只露脸在外边。 看见岑子酒这副打扮,懵逼得四人也回过神来,赶紧照着他的方法,一顿缠绕之后,也是只露一张脸。 包裹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行。 再次遇见大蚊子,狗剩最为活跃,手中的树枝已经被他换成枝叶茂密的树杈,如同一个放大的苍蝇拍,看见大蚊子,他就是一顿乱拍。 有了狗剩的苍蝇拍,大蚊子已不足为惧,加上孙大与孙三的小心谨慎,毒蛇与毒虫,也没有再出事故。 而走在最后的岑子酒,却悠闲地欣赏起埋魂谷的风景。 雾气退去,谷中也露出真实的面貌。 埋魂谷的名字虽不好听,但其环境甚是幽静。 谷中一片绿意盎然,一条淡蓝河流贯穿整个山谷,再加上五颜六色花朵点缀,宛如一幅鬼斧神工的山水画。 此谷虽没有参天古树,但也是苍松翠柏;虽没有怪石嶙峋,但也石径通幽;虽没有美丽蝴蝶,但也是蚊虫不断。 总体来说,如果没有毒虫与毒蛇,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 正在岑子酒感此谷美丽的时候,狗剩突然停下脚步,要不是岑子酒反应神速,就撞到他身上。 刚要问狗剩为何不走,岑子酒就听见哼唧哼唧的声音。 一抬头,看见前方出现一头大野猪。 这头野猪个头真不小,少说也得六百多斤。浑身黑毛,猪身上,大部分挂着一层厚厚的泥土与松脂,两只大獠牙透着冰冷的寒意。 看见这头挂甲的大野猪,岑子酒一呲牙,居然遇到二师兄。 要知道在山林之中,单独的挂甲大野猪,危险程度要超过老虎与黑熊。 这二师兄是一根筋,它要是看你不顺眼的话,不弄死那是绝不罢休。 孙大向一旁指了指,轻声道:“咱们绕开它。” 孙大的话,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包括岑子酒,他是来找药的,不是打二师兄的。 孙大带头,向一旁走去。 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孙二一个没注意,踩断一根树枝。 咔嚓声虽不大,但吃食的大野猪还是听的清楚。 只见它抬起头,一双危险的猪眼向他们这边看来。 孙二被野猪一看,吓得转身就跑。 孙大见此,一拍额头,立马从怀中掏出左轮枪,“快,往树上跑。” 话音一落,四散奔逃。 唯独岑子酒没动地方,因为附近没有参天古树,都是正常树木。 岑子酒不相信,一个六百斤的大野猪解决不掉普通树木。 所以,岑子酒正琢磨,晚上是烧烤还是乱炖。 他们这么一跑,大野猪立马踏了踏前蹄,鼻孔喘出粗气,把地面吹的干干净净。 大野猪锁定站着没动的岑子酒,猪头往下一低,亮出那锋利的獠牙,朝着岑子酒逛奔而来。 狗剩跑了几步,没看见岑子酒,便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见岑子酒站在原地,又见大野猪飞奔而来,他着急喊道:“公子,快躲啊!” 岑子酒双眼盯着大野猪,朝着狗剩摆摆手,“你赶紧躲起来,这二愣子比那群野狼还难对付,别被他伤到。” 话音一落,岑子酒转身就跑,向着孙二追了过去。 孙二正跑呢,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他不停地回头一看。 见是岑子酒,他刚要松口气,就看见岑子酒身后的大野猪,吓得他妈呀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奔跑。 可惜,还跑出十米呢,就被岑子酒追上。 岑子酒朝他呲牙一笑,然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镰刀。 听见身后哼唧哼唧的声音,孙二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一魂一魄,又见岑子酒夺走自己的镰刀,他瞬间带着哭腔说道:“岑公子,我错了,我不该有那种想法,你要打要骂都行。 可你不要把我丢给这野猪啊,我害怕啊,啊…” 见孙二这副怂样,岑子酒瞬间没了挑逗的心思,当他要回话之际,一声枪响,让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用想,岑子酒都能猜得出来,一定是孙大那货为了救他二弟,开枪吸引大野猪。 回头一看,果然如他所料,大野猪听见枪声,立马来个急刹车,虽然停下来,但小草被它摧毁不少。 “嗨!傻猪,爷爷在此!”远处的孙大挥舞着双臂,朝着大野猪大喊大叫。 受到如此挑衅,大野猪自然低头向孙大冲刺,算是给他的回礼。 岑子酒无奈叹口气,他追孙二,除了吓唬吓唬他之外,还有就是要他手中的镰刀。 结果孙大救人心切,打乱了岑子酒的部署。 这挂甲野猪,要是打不中要害,枪反而会要了开枪人的性命。 “孙二,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宰了这头野猪。”岑子酒手持镰刀,直接朝着大野猪追了过去。 孙二闻言,停下脚步,望着岑子酒的背影,双手扶膝且大口喘气。 狗剩与孙三,早就爬到一个树上,望着下面的场面。 而孙大也爬到一个树上,刚站直,大野猪就已杀到近前,一头撞到树干之上,砰的一声巨响,树晃了三晃,树上的孙大还没站稳,就被晃了下来。 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大野猪见孙大掉落,吭哧两次,亮起獠牙,就向孙大挑来。 孙大见此,也被吓得心发慌,手一哆嗦,一枪打在大野猪的耳朵。 打穿耳朵,惹的野猪咆哮的同时,一双猪眼也变得通红,看向孙大的目光犹如要吃了他一般。 第190章 柿骅山之行(十三) “大哥,快跑啊!” 听见孙三的叫喊,孙大直接就地十八滚,滚离树下,头也不回,起身就跑。 可惜,人再快,也没有野猪快。 别看这头野猪的体型硕大,但甚是灵活,孙大起身的同时,它也冲着到孙大的身后,一双锋利的獠牙,朝着孙大的菊花而去。 “大哥,身后!”孙三挥舞着双手,但此刻的他,也只能干瞪眼、干着急而已。 不用孙三提醒,孙大也听见身后的吭哧声。 听得见,可他再想躲,已来不及。 但天下之间,没有坐以待毙等死的道理,只能拼尽全力,之后听天由命。 孙大高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跃。 孙大以为,他的双腿肯定会被大野猪的獠牙贯穿,可直到他落地,双腿一点疼痛也没有。 还没等他转身查看,就听见大野猪的咆哮之声,那是声如雷,震天响啊。 越听,孙大越觉得这野猪的叫声甚是耳熟,有点像每年过年,家家户户的杀猪声。 刚起身,还没等他回头呢,就听噗通一声,像什么重物摔倒的声音。 重物之重,他觉得脚下的土地,都颤了三颤。 而野猪的嚎叫之声,也越来越小。 转回头,孙大看见野猪倒在地上,而野猪的眼睛上,插着一把镰刀。 而岑子酒,就站在大野猪身前。 孙大立马明白,是岑子酒救了自己。 还没等他说感谢话呢,孙三的大嗓门便响起,“岑公子,我对你的佩服真是五体投地啊。 这么大的一头野猪,居然被你一镰刀干掉,厉害,太厉害!” 孙三从树上蹦下来,撒丫子向这边跑来。 而狗剩也一样,合不拢嘴地跑过来。 “岑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 “孙大哥,见外的话咱就不说了,当下还是吃顿饱饭再说。”岑子酒打断孙大的话,谢来谢去的太麻烦。 “大哥,岑公子说的对,还是先把这头野猪拾掇了,好好吃顿再说。”孙三盯着大野猪,眼睛冒光不说,还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孙大微微一愣,然后哈哈一笑,“岑公子所言极是,吃顿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这拾掇野猪,就交给我们兄弟吧。” “那就有劳孙…” “岑公子,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们兄弟该做的。”孙三嘿嘿一笑,朝着以慢三步进度行走的孙二招了招手,“我说我的亲二哥呀,你要当乌龟啊,这么慢。” 岑子酒与狗剩闻言,噗哧笑出声来。 孙大咧了咧嘴,又摇了摇头,低头从腿上抽出一把短刀,向着野猪走去。 孙二则青筋暴起,指着孙三,破口大骂,“你个混蛋,哪有弟弟像你这副德行的,成天口无遮拦,胡乱用词的。” “我又…” “好啦,都少废话,快点过来干活。” 听见孙大的话,孙三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孙二也瞪了孙三一眼,然后两兄弟一起来到野猪前,与孙大一同拾掇。 “狗剩,去找些树枝来。”岑子酒原本想说找一些干柴来,可一想,这谷中哪有干柴,于是,干柴变成了树枝。 狗剩应了一声,就近寻找与掰断,没一会儿,抱着一大捆树枝回来。 半晌之后,烤猪肉是香气四溢,勾的孙三与狗剩二人的眼睛,盯着猪肉不放。 没过多久,烤猪肉便已烤熟,孙三这急性子,立马拿了一串,吹了几口之后,便张嘴咬去。 结果嘛,被烫了。 见孙三那副没出息得德行,孙大有种暴揍他的冲动,以及自己钻地缝的想法,太丢人现眼了。 饱餐一顿之后,孙三还有惋惜,惋惜这么多野猪肉带不走。 再次踏上行程,一行人甚是精神,没有雾气,自然比早上好走的多。 那些毒虫与毒蛇,缺少雾气掩护,自然不再是危险,而大型野兽,他们也没碰见。 所以,速度自是快上许多,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走出埋魂谷。 走出山谷,孙三甚是兴奋,大喊一声之后,又得意洋洋道:“我当埋魂谷有多危险呢,结果是轻轻松松,一路游山玩水。” 孙大再也忍不住,一脚给孙三踢个踉跄,板着脸道:“还轻松? 满山谷的毒虫毒蛇,你能对付?还有那头大野猪,你不也是吓得上树? 老三,别说大话,这趟要是没有岑公子在,你认为我们三兄弟还能安然无恙吗?” 见孙大生气,孙三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道:“我就是感慨一下,毕竟这么快就横穿埋魂谷,我嘚瑟一下都不行吗? 这大哥,真是保守与残忍!” 由于他声音小,除了岑子酒听的清楚之外,其余三人听了一知半解,孙大更是踢了他一脚,“你嘟囔什么呢,对我这个大哥不满吗?” 孙三一边揉被踢的地方,一边笑嘻嘻道:“哪能啊大哥,我怎么会对你有不满呢,不能不能。” “哼!不能最好。”孙大狠狠瞪了孙三一眼,转头对岑子酒道:“岑公子,翻过前边这座山,就是望月峰。” 岑子酒眼睛一亮,看着前边山坡,他有些兴奋说道:“多谢孙大哥带路,不然只靠我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望月峰。 按照之前的约定,岑某付给孙大哥剩余的钱,我们也在此别过。” 话音一落,岑子酒从怀中取出三百两的银票,递给孙大。 孙大没有接银票,而是朝着岑子酒一抱拳,“岑公子,这一路上,你救我们兄弟于危难之中,我岂能要你的钱。” 见岑子酒要说话,孙大把岑子酒的手推回去,“岑公子,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兄弟无以为报,只有陪同岑公子去望月峰,以聊表我们的心意。” “这…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岑子酒抓起孙大的手,把银票塞进他手中。 “岑公子,我们…” “孙大哥,这是之前谈好的,我想孙大哥也不想让岑某,变成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岑子酒微微一笑。 孙大见此,犹豫片刻之后,把银票揣进怀中,哈哈一笑,“岑公子,咱们继续赶路吧。” “那好,孙大哥,前头带路。” 这次,一行人是有说有笑,向着山坡前进。 这座山小的多,刚登到半山腰,孙大就指着前边一座山峰道:“岑公子,这就是望月峰,那个朝阳的悬崖峭壁,就在望月峰的另一侧。” 岑子酒兴奋地点点头,也不言语,直接加快行进速度。 由于野猪肉管饱,所以,一行人的速度很快,还没到晌午呢,就来到望月峰的山脚下。 抬头望了望这座望月峰,岑子酒忽然有些感慨,人在山峰面前,也太过渺小,可惜山峰虽高,但它只是死物,被无数不如它高的人,踩在脚下。 “岑公子,咱们上山吧。” 听见孙大的话,岑子酒稍作沉思,便摇了摇头,“孙大哥,这次你们不用上山,我一个人速去速回。” “一个人?不行,这太危险了。”孙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你要的草药在悬崖峭壁之上,你一个人怎么下去,还是让我们跟着,更加安全。” “不用,你们在此休息,我一个时辰之内必定回来。”岑子酒说完,不给其他人反应时间,他脚下生出两个风团,两个闪身之后,便消失在一行人眼前。 孙家兄弟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没有岑子酒的身影,三人这才明白,原来岑子酒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第191章 柿骅山之行(十四) 望月峰即便是一座高峰,也阻挡不了岑子酒快速攀登的决心。 用御风术赶路,即便是山路,那也是如履平地。 半晌之后,岑子酒终于登上望月峰。 而此时望月峰另一条登山路上,也有一个身影在飞速移动,其方向也是望月峰的山顶。 望着山顶的景色,岑子酒露出一丝微笑,他张开双臂,感受着此地微风给他带来的一丝丝凉意。 山顶的风,要比山下凉快许多。 稍作休息之后,岑子酒便按照孙大所言,向望月峰那处峭壁疾行。 没过多久,岑子酒便来到那处悬崖峭壁前。 站在悬崖前,岑子酒闭上双眼,感受着阳光带来温暖。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眼中带着丝丝期待,这就是向阳的悬崖,那戊元果,应该就在这里吧? 带着疑虑与期盼,岑子酒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且崖壁爬满了藤蔓。 藤蔓,这就是孙家兄弟所言,那个所谓的毒血藤吧。 从崖顶向下看,只能看见绿汪汪的藤蔓,即便悬崖长有其他植物,也被厚厚的藤蔓所遮挡。 想知道这里有没有戊元果,还得下去瞧瞧。 回头环顾四周,最后他的目光放在一棵巨大的松树上。 虽不是参天古树,但也傲立挺拔,甚是伟岸,最起码做为一个支点是绰绰有余。 选定目标,岑子酒在空间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 在得知戊元果的生长习性,岑子酒便已有准备,特意准备一条又长又结实的绳子。 把绳子绑在松树粗大的树干上,用力拽了两下,松树稳如泰山,而绳子也没有脱扣的意图。 又从空间取出那把带有戈字的刀,岑子酒一手提刀,一手抓着绳子,来到悬崖边上,慢慢向下走去。 遇见阻碍下顺的藤蔓,岑子酒便挥刀斩断,这样既方便下顺,也保护绳子不被藤蔓上的尖刺刮破。 走了大概十米的距离,岑子酒把刀扔进空间,双手抓着绳子,身子向后仰去。 最后,身子与崖壁成七十度角,岑子酒便停止后仰,而是向左右仔细找寻。 岑子酒看的甚是认真,不错过每个细节,左右看完一遍之后,他又进行第二次查看,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才继续往下走。 第二个十米,也是如此这般,依旧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结果。 岑子酒并不气馁,而是继续往下走。 第三个十米,还是没有找到。 没有任何犹豫,继续往下。 第四个十米,与之前一样,依然没有戊元果的踪影。 岑子酒心中稍微起了点波澜,因按照绳子的长度,自己只能再下十米,如果找不到,只好想其他的办法。 平静一下心情,岑子酒继续往下走。 来到第五个十米,岑子酒先是向左侧崖壁看去,仔仔细细地搜索每一个地方,最后还是没有发现。 微微摇摇头,岑子酒又向右侧崖壁看去,依然是非常认真,要把每寸崖壁都看的仔细。 忽然,岑子酒眼中一亮,因为他发现在自己十点钟的方向,出现一抹土黄色,虽不是光彩夺目,但也是希望之色。 揉了揉眼睛,岑子酒再次定睛看去。 只见在藤蔓之中,长出一株不一样的植物,它的叶是紫色,而果实则是土黄色,且一株上有三个果实。 果实不大,呈梨形,且梨头周围还有一圈小凸起。 这个梨形果实,就是岑子酒要找戊元果。 握紧拳头,岑子酒咧嘴笑了笑,从空间取出朴刀,把周围的藤蔓砍掉,慢慢向戊元果移去。 岑子酒没有一激动,直接用绳子荡过去,那样未知的因素太多,最重要是这个藤蔓。 如果真如孙家兄弟所言,见血封喉的话,万一自己被刮一个口,那岂不是去送死吗。 所以,他采取稳妥的办法,边走边清路,虽然慢一点,但胜在安全。 经过一路的清理,岑子酒终于来到戊元果近前。 此时戊元果的土黄色,在他眼中却是最美的颜色。 没有着急采戊元果,而是先把它周围的藤蔓清理净,又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小药铲。 开始一点一点挖土… 片刻之后,岑子酒把戊元果移植到空间之内,而他的脸上终于洋溢出开心的喜色。 把小药铲收回空间,岑子酒取出一个戊元果,放在手中观赏。 就这么一个小东西,让自己不远千里而来。 正在岑子酒观赏之际,从他头上,也就是悬崖边,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声如洪钟,响彻整个崖壁。 岑子酒眉毛一皱,仰头望去,只见崖边伸出一个光头,由于反光,他也没看清这光头的长相。 “崖壁上的施主,贫僧乃佛门弟子,法号悟圆,不知施主尊姓大名啊?” 听对方自称佛门弟子,岑子酒心中一动,不知这和尚所言的佛门,是不是张旭嘴中的佛门。 不过和尚既然问自己,岑子酒只是回了一句“在下姓岑”,便准备抓绳子往上去。 可还没等他往上走呢,绳子就开始左右摇晃,连带他都被闪了一下。 岑子酒连忙用力稳住绳子,同时双脚用力抵住崖壁,这才让绳子停止了摇晃。 “悟圆,你干什么?为何如此?”岑子酒清楚,绳子自己不会动,那必定是那个和尚所为。 “阿弥陀佛,陈施主,你手中是不是有一个土黄色果子。” 岑子酒眉毛一挑,这和尚居然是奔着戊元果而来,看来,自己要想其他方法上去。 忽然,岑子酒眼珠转了三转,唇边勾着一抹不明的笑意。 不过,这笑意来的快去的更快。 “不错,在下手中是有一个土黄色的果子。”岑子酒面色如常,声音淡然。 “陈施主,你手中的土黄色果子与我佛有缘。 贫僧把陈施主拽上来,你把那果子还与贫僧,陈施主,你意下如何啊?” 听着悟圆的话,岑子酒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见过不讲理的,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 还与我佛有缘?有个刁缘啊?说的冠冕堂皇,做着苟且之事,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不过,心里所想,不代表口中所言。 岑子酒低着头,眼珠一转,“这位大师啊,在下只是一个采药人。 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之中的孩子,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妻子,他们都等着我采药卖钱,我…” “阿弥陀佛,我出一两银子,买你手中的果子。” “一两?我…我家中上有八十…” “五两,五两已不少,陈施主,做人不要太贪,否则!” 和尚话音一落,绳子再次摇动两下。 岑子酒低着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这个和尚,果真慈悲为怀啊! 仰起头的时候,岑子酒又换上一脸淡然,“大师,五两就五两,你拉我上去吧。” 就这样,岑子酒上去,可比下来时省力得多。 第192章 柿骅山之行(十五) 到悬崖边的时候,岑子酒被一只大手拽了上来。 来到崖顶,岑子酒才算见到这位悟圆和尚,只一眼,就打破岑子酒心中对和尚的印象。 岑子酒心中的佛门,那应该是慈眉善目,菩萨心肠,以普度众生为己任。 而眼前这位悟圆和尚,妥妥的一个怒目金刚。 此和尚身高一米九有余,生的是虎背熊腰,一脸的凶相。 他穿着黄色僧袍,手中拿着一根镔铁大棍。 悟圆只是瞥了岑子酒一眼,便伸出左手,“阿弥陀佛,陈施主,贫僧已把你拽上来。 按照约定,把土黄色果子交给贫僧吧。” 岑子酒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大和尚,我这就给你。”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鸭梨,放到悟圆和尚的手心。 看着手中的鸭梨,悟圆和尚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低头看着比他矮小的岑子酒,他眉毛挑了三挑,带着一丝怒气说道:“陈施主,你是不是拿错果子了?” 岑子酒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没有拿错啊,大和尚,你看看,这不就是土黄色果子吗。” “陈施主,你是在开玩笑吗?”悟圆和尚眼中带着愤怒,盯着岑子酒。 “大和尚,我忙得很,哪有时间与你开玩笑,果子已给你,我得回家去喽。”岑子酒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悟圆和尚一声高喝,跨步来到岑子酒身侧,伸手阻拦道:“陈施主,你上这望月峰,就是为了采这个鸭梨吗?”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岑子酒略微退后半步,他不喜欢两个男人离得这么近。 见悟圆和尚盯着自己,岑子酒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原本以为啊,这悬崖峭壁上植被茂密,能有什么上好的草药呢。 结果,除了藤蔓,还是藤蔓。 不过,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悬崖峭壁之上,居然长了一棵梨树,而且这梨树还不大,就结了两个果子。” 无视悟圆和尚的大黑脸蛋子,岑子酒兴高采烈地说道:“我是又爬山,又下崖壁的,那是又累又渴。 看见鸭梨之后,我直接吃了一个,大和尚,你还别说,这鸭梨甚甜,还很解渴。 吃完之后,我是腰不酸腿不疼,眼睛也不花了,还有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 岑子酒说完,还秀了秀肱二头肌。 悟圆和尚早已怒火中烧,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个子,居然如此胆肥,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说,还骗到佛爷的头上,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陈施主,你听过十八层地狱吗?” “十八层地狱?” “没错,十八层地狱。”悟圆和尚眯着眼睛,而一抹寒光从眼缝射出,“拔舌地狱乃其中一层,此地狱,专门用来惩罚那些在世间撒谎、诽谤、不诚实的人。 对于这些人,要让他们尝试拔舌之痛一万年。 陈施主,你是诚实之人吗?” “大和尚,这拔舌地狱,你说的这么清楚,难道你去过?”岑子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胡说什么呢,贫僧活好好的,下什么地狱。” “既然你没去过,你宣扬什么十八层地狱啊,还什么拔舌地狱,还要惩罚这个那个,我呸!”岑子酒朝地上,狠狠吐一口老痰。 而老痰呢,与悟圆和尚的鞋尖还不到一寸的距离。 “你…” “你什么你,我说大和尚,你少在本公子面前假装什么正经。”岑子酒也眯缝着眼睛,“本公子既然能下崖壁,自然能上得来,用得着你假装好心吗? 当本公子是雏呢?还是以为本公子好欺负啊? 还你把本公子拽上来,那土黄色果子就得给你,你这行为,与土匪无二,还与我佛有缘? 我呸,呸,呸!” 岑子酒连吐三口,口口都吐在大和尚脚前一寸的地方。 看着近在咫尺的老痰,悟圆和尚是青筋暴起,哇哇一声怪叫,“年轻人,你是嫌弃自己活得久吗!” “秃驴,就凭你吗。”岑子酒面露不屑的表情。 一声秃驴,让悟圆和尚彻底愤怒,他举起镔铁大棍,恶狠狠砸向岑子酒的头顶。 棍未到,恶风就已到来,也就是岑子酒是短发,这要是长发,还不得被吹的风中飘扬。 可见悟圆和尚这一棍,用了多大的力气,也证明他非常想一棍子把岑子酒拍成肉泥。 岑子酒面对铁棍来袭,他却淡然地笑了笑。 轰的一声,镔铁大棍砸到地上,把地面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来。 而悟圆和尚却神色凝重,因为这一铁棍没有砸到岑子酒。 他连对方怎么不见的都没看见,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对方的踪影。 此时悟圆和尚才明白,对方可能不是采药人,而是一个江湖高手,自己居然被对方耍的团团转,还免费当了一次苦力。 这让悟圆和尚气炸了肺,自己终日打鹰,今日被山雀摆了一道。 恼怒的大和尚,定要让岑子酒付出惨痛的代价,以报自己被戏耍的耻辱。 正当悟圆和尚想寻找岑子酒之际,他身后响起两道破空声,速度极快,想躲已是来不及。 悟圆和尚鼻子哼了一声,他压根没有要躲的意思,而是直起身子,用他那宽大的后背,迎接两道破空声。 当、当,哐啷啷! 一连串的声音,让站在松树上的岑子酒惊愕不已。 看了看地上的柳叶镖,又看了看悟圆和尚的后背,一点血也没有,只是把其衣服扎个眼而已。 这让岑子酒不由脱口而出道:“我嘞个去,这是金刚护体神功?还是金刚不坏神功?” 悟圆和尚慢慢转过身来,不屑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见岑子酒站在松树上,他点头说道:“破嘴、轻功与暗器,看来你出自于妙空门啊。 怪不得敢顶撞佛爷,原来是臭老鼠出身啊。” 悟圆和尚把镔铁大棍往地上一戳,指着岑子酒道:“妙空门的小子,念在你我同出于江湖,把戊元果给了佛爷,我饶你不死。” 看着悟圆和尚哔哔叭叭,岑子酒先是愣一下,然后破口大骂,“你个活秃驴,你才是妙空门的杂碎,你全家都是妙空门杂碎。 我呸!” 岑子酒把老痰玩出了新高度,从他口中而出的老痰,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悟圆和尚鞋前一寸的位置。 悟圆和尚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老痰,而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如同煤炭一样。 “小兔崽子,看佛爷不拍扁了你!”悟圆和尚暴跳如雷,一个纵身,闪到松树下,举起镔铁大棍,用力一跳,便出现在岑子酒眼前,而镔铁大棍也出现在他鼻尖前。 咔嚓,轰! 树枝被打断,地上再次出现一个坑。 镔铁大棍再次打空,悟圆和尚气的哇哇大叫,“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别跑,吃佛爷一棍!” “我又不是你爹,傻站着不动。” 岑子酒那淡淡的声音,在悟圆和尚身后响起。 悟圆和尚闻言,更是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头也不回,用手中得镔铁大棍向身后扫去。 第193章 柿骅山之行(十六) 与前两次结果一样,镔铁大棍扫了一个寂寞。 悟圆和尚也随着转过身来,看着五米外的岑子酒,气的他再次哇哇暴叫,纵身一跃,举棍便砸。 岑子酒侧身躲过镔铁大棍,上步就是一记雷拳,结结实实打中悟圆和尚的腹部。 悟圆和尚被打退两步,而岑子酒则后退四步。 悟圆和尚摸了摸秃头,哈哈一笑,“不错不错,就这样打,别总跑来跑去。” 而岑子酒把右手背在身后,现在右手还有些发麻,刚才那一拳,不像打在人的身上,倒像打在一块石头上。 悟圆和尚瞧出岑子酒的窘态,他笑的更加肆无忌惮,“妙空门小子,你那拳头没断,已经算你厉害。 佛爷我的身子,那是比石头还硬,能打我一拳而手不废,你是最年轻的。” 话音一落,悟圆和尚笑脸变成一副凶相,一个跨步冲到岑子酒近前,一招横扫千军,用镔铁大棍打向对方的腰间。 岑子酒纵身向后跳去,同时甩出两枚绣花针,直奔对方的双眼。 你不是金刚不坏吗,本公子不信你连眼睛都可以。 悟圆和尚见岑子酒甩手,自然知道他又发暗器,于是用手遮挡在眼前,并向岑子酒冲过去。 绣花针打在对方的手背,连白点都没有留下,便被悟圆和尚冲的不知飞到哪里。 野蛮冲撞吗?岑子酒撇了撇嘴,脚尖点地,高高跃起之后,左脚踩在右脚上,身子向前凌空一翻,从悟圆和尚的脑袋上翻了过去。 落地之后,再次向前一窜,躲过对方的回首棍。 再次落到松树上,岑子酒凝视着悟圆和尚,这个秃驴一身金刚不坏,估计除了眼睛,没有破绽。 但这个秃驴防范意识很强,想攻击他的眼睛,也不是易事。 硬碰硬肯定不行,那就打远程,专供对方的眼睛。 想到此处,岑子酒从空中取出六枚绣花针,见悟圆和尚又向自己冲来,他便把绣花针全部甩出。 看见岑子酒的动作,悟圆和尚嗤鼻一笑,暗器对自己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悟圆和尚看见绣花针,那真是躲都不躲,直接往上冲。 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自己的身子好像没碰见绣花针。 管它碰没碰见,自己先去解决这个妙空门的杂种,再取回属于自己的戊元果。 在悟圆和尚眼中,他看上的那就是他的。 于是,悟圆和尚看见岑子酒站在松树之上,他就要高高跃起,给对方一棍子。 可他刚屈膝,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两枚绣花针从斜刺里杀出,直奔自己的双眼。 悟圆和尚虽然很想问一句,这是哪来的绣花针,但现在首要任务却是躲避它,自己虽然钢筋铁骨,但眼睛还是普通的很。 不过,在悟圆和尚想法中,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于是,悟圆和尚伸出右手,向两枚绣花针挥去。 眼看右手用接触到绣花针,悟圆和尚就发现,右侧又出现两枚绣花针,还是向自己双眼飞来。 悟圆和尚心中一惊,不由得加快挥动右手的速度,把两枚绣花针扇飞的同时,收回右臂,护在眼前。 悟圆和尚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挡绣花针的攻击。 可惜,他失算了。 两枚绣花针在即将撞到悟圆和尚手臂的一刹那,突然一个向上飞去,一个向下飞去,完美地避开他的手臂,出现在他的眼前。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绣花针,悟圆和尚瞳孔放大,惊恐中还带着不敢置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绣花针是怎么过来的。 他发愣,绣花针可不发愣,直直向他右眼刺去。 在绣花针即将扎进他眼球的千分之一秒,他用食指弹到了两枚绣花针。 而绣花针被他这么一弹,在他右脸颊上划了一下,最后不知去向。 对于悟圆和尚来讲,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随便扎。 解除绣花针的危机,悟圆和尚刚要松口气,忽然左眼前,又出现两枚绣花针,悄然无声的那种,等他看见,已距左眼不到一毫。 此时悟圆和尚想躲,或想打掉绣花针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绣花针插入左眼。 “啊!我的眼睛!啊…”悟圆和尚捂着左眼,而扎他左眼的绣花针已被他扔在地上。 不只绣花针在地上,镔铁大棍也被扔在地上。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所以,心能不疼吗。 即便是悟圆和尚这种硬汉,也是疼的哇哇大叫,一个劲地跺脚。 对于悟圆和尚的叫喊,岑子酒无动于衷,手指着地上四枚绣花针,手指轻轻往上抬了抬,那四枚绣花针立马悬浮在半空中。 手指朝着悟圆和尚一指,四枚绣花针立马飞了过去。 当然了,这次目标是悟圆的右眼。 正在疼痛的悟圆和尚,发现向自己飞来的绣花针,他伸出手掌,想把绣花针抓住。 也就是他这一抓,让他发现神奇的一幕,也明白自己为何被伤左眼。 只见之前还直直飞行的绣花针,在要接触到悟圆的手掌之际,突然变化方向,有的从手掌左侧飞过,有的从指尖顶端飞过,更有甚者,从指缝中飞过去。 悟圆和尚仅剩的右眼,瞪得溜圆,他实在难以理解,这绣花针怎么会自己找路呢? 见绣花针又向自己右眼飞来,悟圆和尚顾不得惊讶,赶紧把左手从左眼拿开,用带血的左手,挡在右眼前。 由于阻挡及时,有三枚绣花针打在他的左手上,发出当当之声,便掉落下去。 仅剩的一枚绣花针,想从他左手的手缝中钻过去,被他及时并拢手指,夹在当中。 当悟圆和尚以为左眼危机已解除,下落的三枚绣花针突然停在半空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向他的左眼。 也许是悟圆和尚的左眼,有上苍的庇佑,恰巧低头,让他看见飞驰而来的绣花针。 虽然悟圆和尚震惊,为什么掉落的绣花针还能攻击,但不妨碍他做出防御手段。 只见他低着头,双手一顿乱舞,即便绣花针躲避了几次,最后还是全部被他抓在手中。 抓住绣花针之后,悟圆和尚刚松了一口气,立马反应过来,这绣花针是那妙空门小子的暗器。 这小子有点邪乎,居然能远程操控暗器,让其改变路线,还弄瞎自己的一只眼睛,不行,佛爷要活劈了他! 想到此处,悟圆和尚直起身子,一抬头就吓了他差点灰飞魄散。 因为岑子酒那个大板牙,近在咫尺。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江湖规矩。 岑子酒伸出一根手指头,插向悟圆和尚的右眼。 悟圆和尚反应也堪神速,立马伸出右手,挡在右眼前。 悟圆和尚心想,佛爷这右手,只要你戳上来,立马就断你一指。 可惜,岑子酒不按套路出牌,手突然停在对方手掌前,然后伸出左脚,用力向上一踢。 第194章 柿骅山之行(十七) 咔嚓,蛋碎的声音。 声音虽有点小悦耳,但蛋碎的疼痛可是难以忍受的,即便是昏死过去,那也是正常的。 但悟圆和尚异于常人,他没有昏死过去,而是满头青筋,眼珠布满血丝且往外凸凸的。 顾不得左眼的疼痛,双手捂着蛋碎之地,一蹦有三丈多高。 同时也是张着大嘴,飙起男高音。 岑子酒皱着眉头,这是高音吗?这踏马与驴叫有什么区别啊! 声音污染也是一种环境污染,而保护环境,那是人人有责。 于是,在悟圆和尚即将落地之际,岑子酒直接给了对方一脚。 力道之大,把悟圆和尚踹飞出去,直接飞到悬崖上空。 悟圆和尚低头一看,见自己居然在半空中悬着,伸出手想抓崖壁,发现不够长。 “不…” 伴随划破长空的不甘之声,悟圆和尚开始极速下坠。 “妙空门的小子,佛爷诅咒你不得好死啊!” 声音越来越空旷,直到听不见。 岑子酒站在崖边,抱着膀子,嗤鼻一笑,回身将镔铁大棍也扔下悬崖,自己也算完璧归赵。 拍了拍手,岑子酒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望月峰的山脚下,孙家兄弟坐在树荫之下,而狗剩则是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一下上山路口。 “狗剩兄弟,你不停地走,不累吗?” 狗剩回头看孙二一眼,摆摆手,“累什么啊,都休息这么久,还能累嘛。” 孙二无声一笑,双手放在脑后,直接躺在地上。 “狗剩兄弟,过来坐会儿,岑公子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孙三拍了拍身边的草地,朝着狗剩招了招手。 狗剩犹豫片刻,还是坐在孙三身旁。 “狗剩,老三说的不错,以岑公子的本事,定然安全回来。”孙大笑着说道。 “我明白,但还是免不了的担心。”狗剩挠了挠后脑勺。 “行啦,你别担心啦,还是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不然岑公子回来,着急往回赶路,你这体力,又该落后。”孙三嘿嘿一笑,也学着孙二,躺在地上。 狗剩一琢磨,孙三说的没错,公子下山之后,肯定要着急往回赶。 于是,他也躺在地上休息。 孙大见他们都躺在地上,他也紧随其后。 此时树荫下,整整齐齐躺着四个人。 约一炷香的时间,闭目养神的狗剩听见脚步声,他以为是岑子酒,惊喜地睁开双眼,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公子,你…呃…” 狗剩坐起来了,也看清楚是谁发的脚步声。 其实,这也怨狗剩自己,听的马马虎虎,要是仔细点,也不会听错。 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三个人,三个穿灰布僧袍的和尚。 狗剩这一惊一乍,也把孙家兄弟惊的坐起来,都以为岑子酒下山了呢。 结果坐起一看,居然是仨和尚,三兄弟又躺了回去。 三个和尚瞥了四人一眼,原本要转身离开,但中间的和尚眼尖,发现孙家兄弟的药篓以及采药工具。 他阻止要离去的另外两个和尚,指了指药篓,另外两个和尚明了,三人便一起向四人走来。 狗剩甚是纳闷,不明白仨和尚为何朝他们而来。 还没等他招呼孙家兄弟起来,中间的和尚便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四位施主是采药人吧。” 孙家兄弟闻言,齐齐坐了起来,孙大更是起身抱拳,“我等是采药人,不知三位大师意欲为何啊?” “阿弥陀佛,既然是采药人,想来不是当地人,不然也不会来此山采药。”中间的和尚,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孙大与孙二、孙三对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在下的确是豫州府人,但不是当地人。” “呵呵…那就对啦,要是当地采药人自然不会来望月峰采药,因为此峰已被禁止采药。”中间和尚神色有些自傲。 “禁止采药?”孙大甚是惊讶。见仨和尚都点头,他疑惑不解道:“三位大师,在下记得年初之际,还没有这个说法呢,为何…” “这是上个月才有的禁令。” “上个月?这…” “这是谁颁布的禁令?官府吗?”狗剩抢在孙大之前问道。 仨和尚闻言,嘴角同时向下一撇,看狗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狗剩眉头紧锁,刚要继续问话,被孙大拽住,并朝他摇摇头。 狗剩见此,只好把要问的话又咽了下去。 孙大见此,朝着仨和尚一抱拳,“我这兄弟不是豫州府人,言语多有得罪,还请三位大师见谅。” “阿弥陀佛,不知者不怪嘛。”中间和尚仰着头,又微微点点头,一副大方的样子。 他又指了指孙大,“记住了,不许去望月峰采药。” “可…” “好的好的,我们记住啦。”拦住要问话的孙三,孙大笑呵呵回答。 中间和尚非常满意孙大的态度,朝他含笑点头,一挥手,与其他两个和尚转身就走。 走出五、六步,那个中间和尚回头对孙大说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位施主与我佛有缘,那贫僧就奉劝施主一句: 千万不要等望月峰,此山峰之上,有我佛门一位师叔在此修行。 你们万一打扰了他,他可会化身怒目金刚,要降妖除魔的。” 不等孙大回话,仨和尚转身就走,没一会儿,便消失在孙大他们视线中。 确认仨和尚看不见了,狗剩急慌慌地往山路口跑。 可惜,他没跑两步呢,被孙大一把抓住。 “孙大哥,我要上去找公子,我…” “狗剩兄弟,你去了有何用? 以岑公子的本事,需要你帮忙吗?你别去帮倒忙!”孙大朝着孙三使个眼色,两人把狗剩拽回去,按坐在地上。 “可是,那仨和尚不是说了吗,山上有一个凶僧,万一…万一…”狗剩有点说不下去了,最主要是他不敢往下想。 见狗剩又急又丧气的模样,孙三狠狠拍了他肩膀一下,疼的狗剩一咧嘴。 “狗剩兄弟,岑公子面对一群野狼都能气定神闲,一个凶僧,还能厉害过二十多头野狼吗,你就放心吧。”孙三安慰道。 狗剩没有作答,而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山路口响起脚步声。 狗剩是第一个抬头看去,当他看见岑子酒的身影之后,他猛地站起来,朝着岑子酒跑去,同时张开双臂,想给岑子酒一个拥抱。 结果,狗剩抱了一个寂寞。 孙家兄弟见此,那是哈哈大笑。 “公子,你不是说去一个时辰吗,怎么去这么久,那个草药找到了吗?”狗剩围着岑子酒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伤口与不妥,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见狗剩如此关心自己,岑子酒也有点懵,不就一个多时辰没见吗,至于这么大变化吗。 第195章 柿骅山之行(十八) “是啊,岑公子,药采到了吗?”孙三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药,让岑子酒如此执着。 “采到了。”岑子酒点点头,然后朝着孙大一抱拳,“此次采药如此顺利,还要多谢孙大哥带路。” 这可是真心话,要是没有碰见孙家兄弟,戊元果估计落入那凶和尚兜里。 “唉!这是岑公子福星高照,才会如此顺利。”孙大笑着摆摆手。 “不管怎么说,这次没有孙大哥兄弟三人,我断然不会采到药材。”岑子酒真诚地说道。 听出岑子酒诚恳,孙大露出开心的笑容。 “公子,你没遇到什么吧?”狗剩想起之前仨和尚的话,开口问道。 岑子酒狐疑地看了看狗剩,又望了望峰顶,什么也看不见,那狗剩为何这么问呢? 看见岑子酒疑惑的表情,狗剩立马说了仨和尚的事情。 师叔?是那个凶和尚吧。 不过,佛门在这里这么牛吗?连官府都不理睬吗? 带着这个疑惑,岑子酒问向孙大。 孙大也只说了个大概,这柿骅山一直都是和尚在管理,至于官府为何不插手,那是众说纷纭,而官府也没有明确说明。 岑子酒点点头,“孙大哥,我这药也采完了,也得往回赶,你们兄弟呢?” 孙大挠了挠后脑勺,回头看了看孙二与孙三,笑着与岑子酒说道:“我们兄弟还得采药。” 岑子酒闻言,朝着孙大一抱拳,“既然如此,孙大哥,那我们就此别过。” 孙大抱拳说道:“岑公子,那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岑子酒与孙三、孙二抱拳道。 “后会有期。”孙二回应道。 “岑公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孙三眼中透着不舍。 “有缘会再见的。”岑子酒拍了拍他的肩,又朝着孙家兄弟点点头,招呼狗剩就要离开。 狗剩也是与孙家兄弟一一道别,特别是孙三,两人还拥抱一下。 “对了,你们采药的话,还是离这里远点吧。”岑子酒留下这句话,便带着狗剩沿来路往回走。 望着两人的背影,孙二挑了挑眉,用胳膊肘碰了碰孙大,“大哥,他走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孙大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就你话多,行啦,咱们也工作吧。” 孙大说完,向西侧的林子走去。 孙三见此,拽着孙二,两人也跟了上去。 孙家兄弟一路走一路采,直到日落西山,三人的药篓也装满了底。 孙大找了一块空地,准备晚上在这里休息一晚。 老规矩,孙二与孙三去找干柴,孙大准备食物。 其中,这次食物是现成的,就是那头大野猪的肉,只要加热一下,就可以食用。 没过多久,火堆点燃,孙家哥仨一边吃一边聊天。 “大哥,咱们明天就下山。”孙二咬着野猪肉,对孙大说道。 “二哥,说什么屁话呢,咱们药篓还未满呢。”孙三有点诧异,举着野猪肉都忘记吃了。 “老三,你是不是傻,这次进山已经得了五百两,还采什么药啊。”孙二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孙三,把手中的野猪肉全部塞进嘴里。 孙大皱着眉头,一巴掌拍在孙二的后脑勺,“胡说什么呢,那五百两,是准备给你和老三娶亲用的。” 听见孙大的话,孙二还没反应呢,孙三却眼中闪烁着精光,乐着说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哈哈…” 孙二一撇嘴,“瞧你那点出息,一听娶亲你就乐,真是丢人。” 又拿起一块烤猪肉,孙二看着孙大说道:“大哥,我不说亲,你把我那份钱给我,我要去做点小生意。 这采药,又累又挣不了多少钱,还经常不在家,我可不想干了。 正好这次遇见这京城的公子哥,出手大方,让我有本钱做生意。” 孙大抬眼瞟了孙二一眼,“老二,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啊?” 听了孙大的口气,不像不同意,这让孙二甚是开心,脸都笑成了花,“大哥,我跟你说…” 兄弟三人坐在火堆之前,一个滔滔不绝忘记吃,一个时而吃一口,时而皱眉与点头,而另一个,一直低着头吃。 半晌之后,孙二呼了一口气,兴奋说道:“大哥,你认为我的想法如何?” “你的…” 孙大刚开口,就听背后有脚步声,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孙大率先回头看,只见一群和尚,手持棍棒,向他们走来。 看见这群和尚的表情,孙大不由得心中一紧,因为和尚们都一副怒相。 领头的和尚是一个中年和尚,穿着黄布僧袍。 其余的和尚,全部灰色僧袍。 黄袍和尚看了看地上的药篓,眼中带着一抹凶光,“这药篓,是你们的?” 孙大赶紧点头。 “我问你们,你们去没去过望月峰?” 听见黄袍和尚的问话,孙大心中更是一紧,但他面色不变,“大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少废话,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黄袍和尚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个灰袍和尚,用手指着孙大说道。 孙三见此,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阴沉着脸,“小和尚,你…” “老三,退下!” “大哥!” “退下!” 孙三瘪着嘴,喘着粗气,最后用力一跺脚,又退到孙大身后。 孙大笑着朝着黄袍和尚一抱拳,“这位大师,我等只是路过望月峰,没有登上望月峰。” 黄袍和尚闻言,只是冷冷一笑,朝着身后一挥手,立马有三个灰袍和尚上前,也不言语一声,直接把三个药篓倒在地上。 孙三见此,有些青筋暴起,刚要上前责问,被孙大一把拽住。 见孙大对自己摇头,孙三只得咬着后槽牙,怒视着仨灰袍和尚。 在草药中一顿翻找,最后三个灰袍和尚摇了摇头。 黄袍和尚见没有搜出东西,他盯着孙大,“这位施主,你可见有人登过望月峰吗?” 听见黄袍和尚的话,孙大脑中立马蹦出岑子酒的身子,而且,他有一种直觉,这群和尚翻自己的药篓,就是要找岑子酒的药草。 虽不知这药草是何,但岑子酒可是实打实救过他们兄弟的命,而且这群和尚明显与登山之人有仇,那自己更不能说出岑子酒的事情。 所以,孙大刚要开口说不知道,孙二却抢先说道:“这位大师,我见过一个年轻人登上望月峰。” 孙二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和尚们露出希望的目光,而孙大与孙三,则露出震惊与不解的目光。 第196章 佛门不会善罢甘休 半晌之后,一群和尚转身离开。 看着和尚的身影消失不见,孙三怒视着孙二,“二哥,你为何要把岑公子上望月峰的事情,告诉那群秃驴。 那群秃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要找岑公子的麻烦,你还说? 二哥,岑公子可不只一次救过咱们兄弟的命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啊!” 孙大虽没说话,但也是阴沉着脸,没有好眼神地看着孙二。 而孙二则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淡淡地看着两人,呵呵一笑,“忘恩负义?三弟呀,这话从何说起啊?” 孙三闻言,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二哥,狼群与野猪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呵呵…”孙二一声冷笑,看着孙三的目光充满鄙夷,“老三,狼群与野猪,那还不是姓岑的带来的。 咱们兄弟上山是来采药的,是他非让咱们带路去望月峰。 结果,咱们只得改道,才会遇见狼群与那头大野猪,这些不都是拜姓岑的所赐吗!” “你放屁!”孙三一声暴喝,咬牙切齿地指着孙二,“刚才你要钱做生意之际,怎么不这么说。 啊!我看你挺欢快的,挺美好的呀!” “老三,一码归一码,那钱是咱们兄弟应得,而狼群与野猪也是那姓岑的带来的。”孙二神色淡然,对于孙三愤怒,他丝毫不在意。 “你…” “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吵,赶紧抓紧时间休息。”孙大面沉如水,坐在火堆旁直勾勾地看着火苗。 “大哥,你看二哥呀,他…” “我怎么啦,老三,要不说你就是一个棒槌。 刚才要是不说,你认为那群和尚,会让咱们好过吗?”孙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孙三,没好气地看着他。 “那…那也不能出卖朋友啊。” “老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哪来的朋友啊!”孙二瞥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咱们与姓岑的,只是雇佣关系。 他帮咱们,也是在帮他自己,没有咱们带路,他能这么快到望月峰吗!” 孙三愕然地望着孙二,他没想到孙二会这么想,居然把救命之恩,如此轻易地抹平。 孙二抱着膀子,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孙大也发出一声长叹,“你俩差不多啦,自家兄弟置什么气,都给我坐下。” 孙二甚是听话,乖乖地坐下,而孙三憋着气,在孙大的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地上。 而此时的一条山路之上,那个黄袍和尚吩咐其他灰袍和尚,让他们四散而去,去寻找那个岑公子。 而黄袍和尚则沿着一条大路而下。 半晌之后,黄袍和尚走进一个庞大的寺院群,进山门,过大雄宝殿,窜游廊,最后来到方丈室外。 黄袍和尚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告知门口的小沙弥,自己有事求见。 片刻之后,小沙弥从方丈室出来,告诉黄袍和尚,方丈让你进去。 捡起门帘,黄袍和尚走了进去。 屋中正中放有一个佛龛,上面供奉着佛主,佛龛前放有一个蒲团,而蒲团之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黄袍和尚双手合十,“方丈!” 老和尚面带笑容,“道诚啊,你有何事啊?” “方丈,悟圆师叔圆寂了。”黄袍和尚面带愁容,微微低下脑袋。 方丈神色一僵,眼中带着悲伤,还有一抹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方丈是一脸哀伤,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道诚,悟圆身子健硕如牛,百病不侵,怎会圆寂?” 道诚口诵佛号,便把他们是如何发现悟圆尸首,以及这一路打听到的信息,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方丈。 “阿弥陀佛!”方丈慈祥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毒,“确定是那位四九城的岑公子所为吗?” “还不确定,等休一他们回来,才能确定。”道诚言如其名,没有水份。 “这样啊,那你先下去等他们,知道结果之后,再来告诉我。”方丈朝道诚挥了挥手,便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道诚见此,慢慢退出方丈室。 一个时辰后,道诚再次来到这里,向方丈汇报休一他们所得情报。 “阿弥陀佛,我佛门虽救苦救难,菩萨心肠,但佛门弟子岂是好欺负的,悟圆的仇,我们岂能不报!”方丈眼冒寒光,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语。 “方丈,到现在也没找到那姓岑的公子啊。” “确定只有他一人去过望月峰吗?” 道诚点点头。 “如果真是这他干的,那他一定潜逃出山,你们在山里找,岂能找到啊。”方丈从蒲团上站起来,朝着门口的小沙弥大声说道:“去,把悟心找来。” 小沙弥应了一声,赶紧向外跑去。 道诚则是大吃一惊,“方丈,你这…” “哼!跑了道士跑不了观!”方丈单手背后,傲然挺立,眼神之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姓岑的是四九城人,想必他一定会回四九城,那咱们就来个守株待兔。” “方丈,即便知道他是四九城的,但四九城那么大,怎么找啊?”道诚摸了摸秃头,觉得在四九城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我会给你书信一封,到时候你带着信与悟心、休一他们,一同去四九城的广缘寺,找那里的方丈衍归大师,把书信交于他,他会帮你找人的。”方丈淡淡说道。 道诚心中一喜,方丈居然让自己去四九城,自己长这么的大,还没离开过柿骅山呢,这次可是一个公费旅游的好机会。 至于这次的任务,有方丈的安排,还有悟心师叔随行,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道诚赶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道诚铭记。” “嗯,道诚,这一路你要多费心,悟心虽是你师叔,但他沉迷于武学,很多事情他都不在乎。 所以,路上的诸多事情与广缘寺的事情,还需要你打点。”方丈语重心长地说道。 “方丈放心,这一路,道诚肯定会照顾好悟心师叔的。”道诚心里更高兴,这样的话,财政大权又握在自己手中。 那路上,还不是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啊! 悟心虽是师叔,但道诚一点也不担心他,因为悟心只对武学与高手感兴趣,其他的一概无味。 方丈一不是道诚肚里蛔虫,二是心思也不在道诚身上,所以,自然不知道,这个道诚心里的小九九。 见道诚如此诚恳,方丈愁苦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 半晌之后,室外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方丈,悟心到此。” “阿弥陀佛,悟心,进来吧。” 方丈话音一落,门帘一挑,一个身材不高,但双眼如鹰的中年和尚,迈步进来。 第197章 离开柿骅山 卯时一过,树冠之上的岑子酒,便睁开双眼,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忽有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丝清凉的同时,风中还夹带着花草所散发的淡淡芬芳,让人沉醉其中。 脸上流露出一丝陶醉的表情,岑子酒伸展双臂,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边打哈欠边向下看去。 只见火堆早已熄灭,而狗剩则抱着包裹蜷缩在一起,听鼾声,好像睡的挺香。 岑子酒无奈摇摇头,还真是心宽体胖睡的死,在这深山老林,睡的这么香也不怕被黑瞎子舔了。 从树干上站起来,岑子酒向远方眺望。 只见在晨曦的照耀下,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给岑子酒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仿佛笼罩在神秘的薄雾中,令人向往不已。 而山间的绿树丛林,在清晨的光线下散发出翠绿的光泽,让人感到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岑子酒微微一笑,山间风景美丽与否要看观者的心情,这往返几乎相同之路,可来的时候,自己就看不见这如画卷般的美景。 戊元果到手,心情自然舒畅,那山山水水、云云雾雾,在自己的眼中都是美得冒泡。 反之,则就是青山绿水,也是雾大难寻出路而已。 感慨之后,岑子酒便把狗剩叫醒。 简单地对付一口早饭,两人便启程下山。 走了一段路,岑子酒受不了狗剩的缓慢,于是,他抓起狗剩,用御风术赶路。 其实,狗剩走的已不慢,但岑子酒着急回去。因为今日,便是薛氏的头七,他答应艾书凝,烧头七之前,他必然回去。 好在头七是晚间烧,所以,只要能在中午赶到山下,那黄昏之前自然能见到艾书凝。 狗剩只是微微惊讶,便再次感受到风刮脸的感觉。 一路疾行,终于在午时正刻前,来到山脚下。 “公子,咱们吃口饭再走吧。”狗剩抱着膀子,被凉风吹了一路,他有点流鼻涕的感觉。 回头瞄了狗剩一眼,岑子酒自然看出他的窘态,也明白狗剩为何如此,他只得尴尬一笑,“走吧,还去那家。” 狗剩闻言,自然非常高兴,一马当先似的来到,那家来时光顾的饭店。 岑子酒点了几个菜,最主要是来一碗热汤,并且告诉伙计,要多放胡椒粉。 这碗汤自然是为狗剩点的,山间清晨的风,也是很凉的。 在等饭菜之际,岑子酒扫了一眼,发现这间饭店的生意还真不错,顾客不少。 正在他环顾之际,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其中一人,边走边抱怨,“你说这群秃驴是什么意思?大半夜打扰老子睡觉,客气话一句没有,还一副审犯人的德行。 骂的,老子像犯人吗?再说了,他们有何资格询问老子?以为自己是官府吗!” 听见同伴的抱怨,另一个人拽着他来到一个空桌,“行了,老赵,人家也是例行问话而已,你难道没听说吗?” 此人压低声音,“佛门不是死了一位高僧嘛,而且还是他杀,所以啊,这群和尚自然会如此行事。” “他们死一个老秃驴,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啊,一个个处决横丧,好像老子就是凶手一样,我…” “好啦,这里可还是柿骅山范畴,让他们听见,以后你还来不来这里,你还生不生活。” 一句话,让抱怨的老赵瞬间哑火,只能化为一声短叹。 老赵同伴见他老实许多,便招呼伙计点菜。 而两人好巧不巧,就坐在岑子酒的旁边。 狗剩也听见两人的对话,撇着嘴小声说到:“公子,这柿骅山的和尚,确实都很牛气,这点我能证实。 你…你没在的时候,我们遇见的仨和尚就是高高在上的德行,当时要不是孙大哥拦着,我早就开骂了?” 岑子酒没有吱声,只是点点头,而他的心思全在那两人的对话上,他总觉得两人所言的高僧,就是那个五大三粗的悟圆。 因为悟圆个子真的很高。 虽然两人说的只言片语,但岑子酒也听的清楚,那群秃驴要为高僧报仇。 想到此处,岑子酒不屑一笑,一群秃驴而已,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再说,即便是悟圆之事,秃驴们也找到… 岑子酒表情一顿,然后摇头一笑,即便孙家兄弟,那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即便退一万步来讲,那群秃驴瞎猫碰见死耗子,找到自己,能又如何,只会加快这群秃驴,登入极乐世界的时间而已。 正巧,伙计把饭菜端了上来,当然还有那碗加了胡椒粉的热汤。 让狗剩把热汤喝完,结果他是喷嚏连连,惹的岑子酒差点把他踹出去。 还好狗剩反应神速,第一个喷嚏就转过脸,把脑袋低下,不然岑子酒一定把他扔出去。 随着客人的流动,岑子酒听见越来越多的客人,谈论柿骅山之事,也就是那群秃驴找人之事。 特别听见有人说,那群和尚询问是否去过望月峰,岑子酒百分百确定,那个高僧就是悟圆,而秃驴所找之人就是自己。 岑子酒喝上一口酒,嘿嘿一笑,让那群秃驴在附近找吧,本公子一会儿就离开此地,你们是找不到本公子的。 狗剩也竖起耳朵,听这群食客谈论大话题,越听,他越反感这柿骅山的和尚。 在狗剩的耳中,这群和尚那是比官府还要霸道,比八爷还不讲理,这岂能让他喜欢。 所以,这顿饭,狗剩一直紧锁双眉。 吃完饭结了账,两人从饭店出来,岑子酒让狗剩去把马牵回来。 狗剩应了一声,掉头就向马棚跑去。 没过多久,岑子酒便听见狗剩的叫喊声。 听见了,自然要过去看看。 还没等到马棚呢,岑子酒就听见狗剩喊道:“你这人真是一个奸商! 之前说好的钱,你居然临时加价,还加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抢啊!” “呵呵…抢钱是犯法的,我可是正规商人,犯法的事情不做。” 一个很贱的声音响起。 “你…你…信不信我揍你!”狗剩有些红眼,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人。 “狗剩,你这是作何。”岑子酒伸手阻止狗剩,并瞟了前方一眼。 狗剩的对面,站着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想来是这家马棚的东家或掌柜。 “公子,这人临时加价,还加的非常离谱。”狗剩怒视着对方。 岑子酒点点头,看着富态中年人,“这位掌柜,你要多少钱?” 富态中年人呵呵一笑,伸出右手,五指张开。 “你…” 岑子酒抓住要上前的狗剩,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对方,“够不够?” 看见银锭子,富态中年人掂了掂,然后笑着点点头。 “狗剩,牵马,咱们走。”岑子酒一摆手,便转身离去。 狗剩鼓着脸,狠狠瞪了富态中年人一眼,然后牵着两匹马,走出马棚。 岑子酒翻身上马,一扬马鞭,与狗剩二人飞速离开。 第198章 回归 小县城的客栈之内,艾书凝坐在窗户前,凝望着远方。 “小姐,从中午到现在,你就这么一个动作,不累吗?”小翠也抻着脖子往外瞄了一眼,除了往来的人群,没有任何特别的。 艾书凝转头还没等说话,秋素便在一旁说道:“小翠,你可是艾姑娘的丫鬟,还不知道艾姑娘为何如此吗。” “怎么不知,今天是薛妈妈头七,岑公子答应我家小姐,今天一定回来。”小翠往窗外瞟一眼,回头朝秋素眨眨眼,“秋素呀,现在都申时正刻,你家公子到底能不能回来啊?” 秋素双手叉腰,仰着下巴,“我家公子向来一言九鼎,说能回来,就一定能回来。” “希望岑公子能回来,不然啊,我家姑娘就望眼欲穿喽。”小翠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丝调皮的笑容。 “那是望眼欲穿嘛,我看是望夫石还差不多。”秋素也是俏皮一笑。 “望夫石?咯咯…还真形象。”小翠掩面而笑。 听着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艾书凝脸颊越来越红,一拍桌子,“好啊,你们两个丫鬟,居然敢这么说我,看我不收拾你们。” 艾书凝起身朝小翠抓去,结果被小翠嬉笑着躲开。 于是,三女的嬉笑之声,荡漾在整个房间之内。 半晌之后,艾书凝又回到窗前。 而秋素与小翠互看一眼之后,又是无声叹息。 特别是小翠,自家小姐坐在窗前已经半天,小姐的心思,自己这个丫鬟最清楚。 都这个时辰,岑公子还没回来,想来也是有事耽搁了,可自家小姐还眼巴巴地期盼他回来。 小翠有些担心,她怕岑公子万一回不来,自家小姐岂不伤心不已。 见艾书凝再次望眼欲穿,小翠用胳膊肘碰了碰秋素,见她转头,小翠朝她挑了一下左眼眉,又皱了皱眉毛。 秋素明白小翠的意思,瞟了艾书凝一眼之后,便朝小翠努了努嘴,又点点头。 小翠皱着鼻子,悄悄地摆摆手,又指了指艾书凝。 秋素握着拳头,微微举了举,然后拍了拍心口,最后用力点点头。 正当两个丫鬟挤眉弄眼的时候,艾书凝突然站起来,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快速向房门走去。 推开房门,艾书凝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在小翠还不明所以之际,秋素啊了一声,紧随艾书凝之后,跑了出去。 小翠愣了三秒钟,也是一拍大腿,追了出去。 艾书凝刚跑出客栈,就看见岑子酒从马上下来。 艾书凝停在原地,直勾勾看着他,眼神中含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柔情,更有一股浓浓的思念之情。 岑子酒一抬头,便看见艾书凝,他立马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并用力地拥着她,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思念。 艾书凝唇角勾着笑,脸颊贴在岑子酒的胸膛,感受他的温暖,听着他的心跳,双手环在他的腰间,艾书凝很满足。 “公子,你…”秋素停住了脚步,说话之声也戛然而止,看着岑子酒与艾书凝的相拥,秋素是既开心又欣慰,还有一丝酸酸的味道。 听见秋素的声音,让艾书凝想起此时他们还在客栈之外,也就是说,她与岑子酒的相拥,是被许多人瞩目。 出于女性的害羞,艾书凝赶紧从岑子酒怀中出来,刚想跑回房间,却被岑子酒一把拽住。 “咱们一起上去。”岑子酒转头对狗剩说道:“把马牵下去,然后再去开三个房间。” 狗剩点头,伸手招呼一个跑堂伙计过来,与他一同牵马离开。 岑子酒转回头,牵着艾书凝的手,朝着秋素微微一笑,“秋素,别站着,咱们走吧。” 秋素抿着嘴,笑着点头,刚要转身前头带路,店内就响起小翠的声音,“我说岑公子,你可算回来啦,你要…唔唔…” 秋素捂着小翠的嘴,朝着岑子酒咧嘴一笑,然后拽着小翠向楼上走去。 岑子酒则是摇了摇头,握着艾书凝的手微微用力,在艾书凝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之中,牵着她,跟在两个丫鬟身后。 回到屋中,艾书凝第一件事情,就是围着岑子酒转了两圈,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个遍,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艾书凝才彻底放下心来。 小翠推开秋素,来到岑子酒面前,“岑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知道我家小姐有…唔唔…” 小翠的嘴再次被人捂住,只不过这次是艾书凝捂的。 秋素见状,直接把小翠拽走,省得这丫头在做气氛破坏者。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以及狗剩的声音。 秋素打开房门,狗剩从外走进来,先是朝着三女抱拳一笑,然后告诉岑子酒,他安排的事情都已办完,并把房间钥匙递给他。 岑子酒给狗剩一把,让他回去休息一下;又给秋素一把,没等岑子酒说话,秋素便拽着小翠离开。 狗剩见此,也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房门。 而此时,屋中只剩岑子酒与艾书凝两人。 艾书凝拉着岑子酒,坐在桌前,询问他这次行程是否顺利。 岑子酒则是无一遗漏,把这次采戊元果的经历,一字不漏地讲与艾书凝听。 艾书凝听的甚是入神,随着岑子酒的讲述,表情变化不一,有担心,有惊讶,有害怕,还有开心。 夜间,岑子酒与艾书凝再次来到武家大院。 这次为薛氏烧头七而来,只有他们两个前来,没让两个丫鬟跟着。 武志弘打开院门,面带笑容地把两人让进院中。 岑子酒一边与武志弘聊天,一边转头看,看了一圈之后,他疑惑问道:“武大啊,武老二呢?” 武志弘闻言,面带怒色,用力拍着自己大腿,“岑公子,别提那个混蛋!” 艾书凝见此,也甚是疑惑,与岑子酒对视之后,开口问道:“武大哥,武二哥怎么啦?” 武志弘抬起头,看了看二人,片刻之后,他一声长叹,“唉!我也不怕二位笑话,我那个混蛋弟弟,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 “是啊,前天,我去找他过来吃饭,结果进屋之后,屋中空无一人,只在桌上看见一封信。”武志弘摇着头,脸上满满的惆怅,“这个混蛋信上说,他要去南方,寻找什么救国真相。” 拍了拍额头,武志弘痛心疾首,“陈公子与艾姑娘,你们说,武志强这小子是不是混蛋,老娘头七都不烧,跑去寻找什么破真相! 这…这不就是混蛋行径吗!” 艾书凝嘴角抽搐几下,朝着武志弘尴尬一笑。 而岑子酒则是表情淡然,仿佛对武志强的行为,早有预料一样。 其实,不是岑子酒早知道,而是他清楚,书生,一切皆有可能! 第199章 管闲事 在武志弘絮絮叨叨之中,为薛氏烧完头七,谢绝武志弘的挽留,两人离开武家。 在回客栈的路上,艾书凝问出心中的疑问,“子酒,武二哥为何要离家出走啊?” “离家出走?呵呵…我估计,在武老二的心中,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喽。”岑子酒回头望了一眼,仿佛在黑夜之中能看见武家小院的样子。 “不是他…你的意思是奶娘去世,这里就不是他的家吗?”艾书凝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薛氏一走,武老二那点心灵寄托,也就烟消云散。 再加上那个戏子的事件,他离开也算是合情合理。”岑子酒淡淡说道。 艾书凝有些疑惑,“子酒,这里不是还有武大哥吗,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呵呵…书凝啊,你还是不懂,亲兄弟又如何?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武家兄弟的感情,只能算是普通。”见艾书凝还是有些迷惑,岑子酒牵起她的手,“别说兄弟感情不好,就算父母又如何。 书凝,你与我,在这方面可是深有体会啊。” 艾书凝闻言,眼中疑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伤。 岑子酒见此,暗骂自己笨,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书凝啊,你还非得为薛氏烧三七吗?”岑子酒赶紧转移话题,不然女人悲伤起来,那是没完没了的。 这招果然好用,艾书凝听见他这个问题,眼神充满坚定,“当然,为奶娘烧三七,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行,我陪着你。”岑子酒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艾书凝则是以微笑回之。 两人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一段,看见前边围着一群人。 出于好奇心,岑子酒拽着艾书凝,来到人群外,抻着脖子向里看去。 人群之中,有一男一女。看岁数,两人也就三十出头;看穿着,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也不是贫苦百姓。 只见女人抓着男人的手臂,一边哭一边叫骂道:“你个丧天良的,我在家伺候公婆,照顾孩子,省吃俭用的。 你倒好啊,天天出入这种地方,挥酒泼钱,甚是大方。 你有没有想过,家里的钱,已经没有多少,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男人被女人如此哭诉,又被这么多人围观,面子有点挂不住,用力一甩,“你给我滚回去,男人的事情,你这妇道人家少插手。 还有,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本少爷家大业大,岂会像你这妇人所言啊,赶紧滚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女人被男人甩坐在地上,她抬起一双泪眼,凝视着男人,“就你还家大业大?真是大言不惭,就你那…” 啪的一声,女人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她没想到,自家男人会给自己一个耳光。 “泼妇,赶紧回去,不然的话,我一纸休书,便休了你!”男人面带愤怒,用手指着女人。 女人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说什么,说你赶紧回去,不然本少爷要休了你!”男人面目有些扭曲。 “呵呵…你要休了我?”女人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指着自己,“你个丧天良的,你居然要休了我?” “你当街耍泼,辱骂你的男人,我休你也是合情合理。”男人直起身子,双手背后,一副正派模样。 女人闻言,从地上站起来,“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陈世美。 当初我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你这么一个有点才华的穷光蛋,我真是…” 啪!又是一声巨响,而且这次,比上次更响亮。 在女人震惊以及愤怒的目光中,男人面目狰狞,指着女人鼻尖,破口大骂:“你个泼妇,当初我怎么娶了你啊,我就算娶头猪,也比你强!” 女人前胸剧烈起伏着,狠狠喘几口粗气,突然迈步上前,她伸手挠在男人的脸上,“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老娘跟你拼了,啊!” 男人没想到女人突然暴起,脸被结结实实地画了个五线谱。 疼痛让男人缓过神来,见女人又扬起手臂,他一把将其抓住,然后狠狠抡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更狠于前两次,直接把女人扇翻在地,而女人的嘴角,也带有血丝。 男人见此,还不解气,上前抬脚就要踹向女人。 “住手!” 一声娇喝,让男人一愣,收回脚转身看去。 围观的人也是一样,纷纷向声源投来目光。 岑子酒低头挠了挠额头,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他没想到,艾书凝会开口阻止。 艾书凝对于众人的目光,那是毫不畏惧,她面带怒容,向男人走来,“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当街打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男人有点发懵,自己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接连被女人辱骂。 艾书凝丝毫不理会男人,来到女人身边,弯腰把她扶起,“你没事吧?用不用报官?” 还没等女人说话,男人反应过来,指着艾书凝破口大骂:“哪冒出的小娘们,敢管你爷爷我的事情,你个小骚货,你…呃…” 男人已说不话来,因为他被人掐住脖子。 岑子酒慢慢把男人提起来,眼中闪烁着寒芒,“陈世美,你没听过祸从口出吗? 出口成脏,信不信老子让你永远闭嘴!” 原本岑子酒不想参与此事,毕竟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没法说对错。可是没有想到,一个没留神,艾书凝参与进来。 即便艾书凝参与进来,岑子酒依然没有想参与的想法,可没想到,这个男人口无遮拦,辱骂艾书凝,那自己还不得给他点教训。 男人想说话,但被掐住脖子,别说说话,就连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艾书凝见男人有翻白眼的迹象,刚要开口提醒岑子酒,她身旁的女人就如一头猛兽一般,尖叫着冲向岑子酒。 “你个恶徒,放开我男人。”女人张牙舞爪,向岑子酒冲来。 岑子酒面无表情,轻松躲开女人的无脑冲刺。 女人见自家男人还在岑子酒手中,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小瘪三,还不把我家男人放了,不然我就喊非礼!” 女人说完,把领子一扯,双手抓了抓发髻,然后大喊道:“快来人啊,有人非礼啊!” 艾书凝闻言,彻底呆愣在原地。她不明白,之前还气势懦弱的女人,为何变成泼妇一般。 岑子酒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直接把男人扔到女人面前,回身拽着艾书凝离开人群。 艾书凝出了人群,还听见女人喊男人快醒醒的声音。 拐过两个胡同之后,艾书凝突然停下脚步,“子酒,你是不是早知道,夫妻二人是那个德行啊? 所以,你才无动于衷。” 岑子酒摇头一笑,“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不认识那对夫妻,岂会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见艾书凝一副我信了你鬼的表情,岑子酒捏了捏她的琼鼻,“观察环境!” 艾书凝闻言,更加发懵。 “书凝,你没发现,围观的百姓,没有一个要出言或出手的样子吗,哪怕女人挨了耳光,百姓也是无动于衷。” 听了岑子酒的话,艾书凝沉思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我懂了,下次保证不会如此鲁莽。” 岑子酒伸手拍了拍艾书凝的头,笑呵呵说道:“孺子可教也。” 岑子酒话音一落,嬉笑着向前跑去。 “好啊,你敢嘲笑我,你给我站住!” 第200章 独处(上) 神秘空间之内,岑子酒用泉水给戊元果浇水,见其生机勃勃,根深蒂固,这让他甚是满意,再把其他药物找到并种植在空间内,那自己就不愁没丹药可用。 伸手朝旁边的树凌空一抓,一个苹果便飞进手中。 用清泉冲洗一下,岑子酒便咬上一大口,比外面的苹果甜多啦。 咔嚓咔嚓,没一会儿,一个苹果连核都不剩,全被他吃进肚子。 拍了拍肚子,岑子酒心念一动,便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还没等他下床,敲门声便响起。 “门没锁,进来吧。”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秋素探头往里看了看,才迈步进来。 见岑子酒从床上下来,秋素立马拿起衣架上的外衣,为他更衣。 岑子酒无奈地伸着手,“秋素啊,我都说多少遍,我能自己穿,你…” “公子,奴婢是你的通房,晚上暖床你不让,现在连穿衣都不让。 你…你是嫌弃奴婢了吗?你打算不要奴婢了吗?”秋素双手握在胸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我…你…我就一句话,你这丫鬟居然这么多话,真是的,还不赶紧为本公子更衣。”岑子酒看似用力地拍拍她的头,其实呀,与抚摸无异。 秋素仰着下巴,甜甜一笑,朝岑子酒抛了个媚眼,便羞红了脸,赶紧低头为他更衣。 “公子,出去吃早饭吧,艾姑娘与小翠已经下去了。”为岑子酒系上最后一个扣子,秋素又为其整理一下,才笑着说道。 岑子酒点点头,“嗯,那咱…对了,狗剩呢,你们没去招呼吗?” “小翠去了,可是敲门没人回应。” 岑子酒哦了一声,也没在意,估计狗剩在睡懒觉,毕竟他这一路可没休息好,补觉也是正常的。 “那咱们去吃,不管狗剩,让他睡个懒觉吧。”岑子酒洗了把脸,便与秋素来到一楼大堂。 还没等岑子酒寻找呢,便听见小翠的声音。 与秋素走过去,见桌上摆满早饭,岑子酒还没坐下,便拿一个包子,一口咬一半。 “你急什么,坐下吃。”艾书凝白了他一眼,并给他一双筷子,意思很明显,要文明用餐。 岑子酒嘿嘿一笑,接过筷子,夹了一口小咸菜。 “书凝,今日你有何事?”岑子酒端起碗,喝上一口粥。 “今天吗?我要去武大哥家,要与武家嫂子为奶娘叠金元宝。”见岑子酒张着大嘴,粥还能隐约看见,这惹的艾书凝噗哧一笑,“子酒,你至于这个表情吗?” 咕噜一声,岑子酒把粥咽进肚里,“金元宝买点不就得了,自己叠多累啊。” “自己叠的,奶娘才收得到。”见岑子酒要反驳,艾书凝有些忧伤道:“这也是我能为奶娘做的唯一事情。” 见艾书凝如此表情,岑子酒只能合上嘴,低头把另一半包子塞进嘴里,边吃边说道:“你要去多久?” “一天吧。” “那好,黄昏前,我去接你。”岑子酒把包子咽了下去。 艾书凝微笑点头。 早饭过后,岑子酒把艾书凝与小翠送到武家,看着她们进门之后,他带着秋素离开。 出了胡同,岑子酒挠了挠脑门,“秋素啊,咱们不回客栈。 找一个有说书的茶馆,咱们去听书。” 秋素自然不会反对,她的宗旨就是岑子酒的想法就是自己的想法。 虽然来县城有段日子,但岑子酒还真没逛过,而秋素也是一样,所以,两人没人知道,哪里有茶楼。 不知道没关系,鼻子下有一张嘴,不知道就问嘛。 秋素找一个路人,打听出茶馆的地址。 半晌之后,两人来到茶馆外。 秋素略有愧色地低着头,自己的自作主张,非要前头带路,结果,绕一大圈,才来到这里。 看出秋素的窘态,岑子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走吧,咱们也散完步,该进去听书喽。”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起秋素,走进茶馆。 伙计见有客上门,自然笑脸相迎,把两人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岑子酒落座之后,便让伙计上茶水瓜果。 伙计离开之后,岑子酒见秋素低着头也不坐下,他随手拍了秋素一下,“赶紧坐下吧。” 秋素被他这么一拍,原本还微红的脸蛋,立马粉红一片,如同猴屁股似的,脑袋也快埋进胸前。 见秋素坐下,岑子酒也没在意,而是四处张望,看看这间茶馆布局与客人都是什么德行。 而台上说书先生,却一拍惊堂木,引得台下所有人注意力,“书接上回…” 岑子酒的注意力,也转移到说书先生那里,聚精会神地听书,连伙计上的茶水瓜果,他都不知道。 秋素抓起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偷瞄岑子酒。 看见岑子酒如此近距离的脸,秋素满心欢喜,她有许久,没有与公子独处啦。 自从艾书凝出现之后,秋素便没了与岑子酒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地位,但还是难免有小小的失落。 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与岑子酒单独待在一起,秋素心里那是美滋滋。 一把瓜子嗑完,秋素先是给岑子酒倒一杯茶水,然后单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盯着岑子酒。 秋素唇边挂着甜甜的笑容,公子认真的样子真是好看,为何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够呢。 秋素甜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憨傻,心中想着,要是以后每天都如此,那该有多美好。 台上的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预听后话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一句话,惹的台下一片起哄声。而岑子酒也是无奈摇头,听书是很过瘾,可说书先生每次下回分解,都是那么让人心痒痒。 台上都下回分解了,自己也得喝口茶水解解渴。于是,岑子酒转头就要拿茶杯。 头转过来,岑子酒也看见秋素那副痴迷样,微愣之后,他笑呵呵地捏了捏秋素的脸蛋,也不说话,拿起茶杯饮上一口。 而秋素呢,羞红了脸,她没想到,岑子酒突然转头,自己的偷看被公子逮个正着。 不过公子也没生气,还捏了自己的脸蛋。 想到这里,秋素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放下茶杯,岑子酒便发现秋素俏脸通红,他自然明白为何,这丫头脸薄,不好意思了呗。 不过想起当初秋素的行径,岑子酒摇头一笑,握住秋素的嫩手,“你个丫鬟,看本公子还脸红,当初你的勇敢哪里去啦?” 俯身在秋素耳边,他轻声低语,“刚到新家的时候,你可是很胆大的呦。” 此时的秋素,如同被蒸熟的螃蟹,脑袋上还冒着汽呢。 岑子酒的话,让秋素想到当初,自己要为公子暖床的情景,以及公子对自己的承诺。 想到这里,秋素虽有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甜蜜。 第201章 独处(下) 自己的小手,被一个结实温暖的手握着,秋素羞涩地垂着头;而岑子酒呼出的热气,扑在自己的耳根处,让秋素心如小鹿般乱撞,那份悸动让她无法自拔,更似充满了甜蜜和期待。 看见秋素的害羞,岑子酒更是得意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与脸蛋,便松开握着她的手,直起身子,抓起一把瓜子,准备嗑瓜子。 感受不到手上的温暖,秋素仰头看着岑子酒,见他又四处张望,秋素心中略有小失落。 而岑子酒嗑瓜子的声音,让秋素从失落中醒来,那双清澈透明的双眸,忽闪忽闪之中,带着一抹狡黠。 因为秋素想起曾经的事情,也就是夫人的一句话,被动不如主动。 想到这里,秋素咬了咬下嘴唇,最后心一横,她站了起来。 来到岑子酒身前,秋素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在岑子酒惊讶之中,直接侧坐在他的?腿?上。 把岑子酒手中的瓜子,倒入自己的手中,秋素抿嘴轻言:“公子,奴婢为你扒瓜子仁吃。” 说完她便扒了一个瓜子,拿着瓜子仁送到岑子酒的唇边。 岑子酒还没在懵逼中醒来,所以,他机械性地把瓜子仁吃进嘴里。 由于瓜子仁太小,岑子酒吃的过程之中,不可避免的,嘴唇会触碰到秋素的手指。 这让秋素红透了脸,双眸也含春色。 而岑子酒在吃瓜子仁的时候,已经从懵逼中清醒。 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秋素,岑子酒随手拍了拍,“秋素,赶紧下去,这可是茶馆。” 秋素嘟着嘴,摇了摇头,“我不,我还要给公子扒瓜子仁呢。” “扒瓜子仁也不用坐我腿上。” “那凳子硬,坐着不舒服,还是公子腿上舒服。”秋素拿着一个瓜子仁,递到他唇边,“公子,瓜子仁。” 把瓜子仁吃进嘴里,岑子酒又随手拍了拍秋素。 这一拍,他才发现自己拍秋素什么部位,怪不得自己觉得手感这么好,柔软又有弹性。 翘臀被岑子酒拍了又拍,秋素是娇羞且妩媚,眼似秋水,直勾勾地盯着岑子酒。 “咳咳…”岑子酒为了缓解尴尬,轻轻咳嗽两声。 两声之后,岑子酒才想起正事,得赶紧让秋素下去,这里可是茶馆,又不是家中。 于是,岑子酒又催促秋素从自己腿上下去。 可是,秋素不为所动,摇头撅嘴,撒娇卖萌,最后还泪眼汪汪。 弄的岑子酒措手不及,只能让秋素继续给自己扒瓜子仁,而为防止秋素摔倒,他还得搂着秋素那软若无骨的纤腰。 临近中午,秋素挽着岑子酒,两人从茶楼中走出。 秋素唇角微仰,心中暗自高兴,还是夫人了解公子,自己要是早按夫人所言,说不定在四九城的时候,自己就圆梦成真啦。 今日也不错,最起码,这是与公子亲密接触最久的一次。 仰头看了看岑子酒,秋素心中是甜如蜜,挽着他的手臂,变成抱着,而且抱的很紧。 岑子酒这四处了望,想找一个吃午饭的地方。忽然,手臂被柔软包围,他低头一看,捏了捏秋素的鼻尖,“在大街上,让人看见不好,松开吧。” “我不,奴婢只能这个时候这样,回去之后,奴婢就没这个机会啦。”秋素翘着嘴,萌萌地看着他。 岑子酒自然知道秋素所指,所以无奈一笑,“你这丫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鬼灵精。” “奴婢哪有,奴婢才让最傻呢。”秋素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低下头轻喃道:“早就应该听夫人的话。 那样的话,也许就身怀六甲了呢。” 说是轻喃,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说了什么,因为她是干嘎巴嘴,没音。 岑子酒耳朵再尖,他也不会唇语,更何况人家还低着头呢。 “走吧,前边有家卖蒸饺的,咱们午饭就在那里解决。”岑子酒拍了拍秋素的脑袋,“别低头,走路要看前方。” 秋素哦了一声,仰头朝岑子酒甜蜜一笑,便抱着他往前走。 “唉,往哪走呢?” “公子,你不是说要吃蒸饺吗,奴婢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奴婢带你去。” “那好,你带我,这回可别带错喽。” 听着岑子酒的调侃,秋素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仰着头,“放心吧公子,这回不会出错的。” 看着自信满满的秋素,岑子酒微笑点头。 经过一段行程,秋素带着岑子酒来到一家小馆门口。 “公子,就是这家,他家的蒸饺味道真不错。” 见秋素是兴高采烈,岑子酒却微微蹙眉,他侧目看了看不远处的赌坊,“秋素啊,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 “啊,是狗剩带我来的,他说这家蒸饺不错,买回去之后,连艾姑娘都夸赞其好吃。”秋素说完,便拽着岑子酒往店里走。 半晌之后,两人从小馆出来,两人皆一个动作,挺着肚子,打饱嗝。 “公子,奴婢没骗你吧。” “我家秋素,岂会欺骗我啊。”岑子酒又捏了捏秋素的脸蛋。 婴儿肥的脸蛋,捏着肉感十足。 因“我家”二字,秋素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正当两人要离开之际,就听不远处的赌坊,传来谩骂之声。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赌坊门口站着几个人,正对着坐在地上之人,破口大骂呢。 秋素瞄了一眼,觉得坐在地上之人有点眼熟,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她瞬间瞪大了双眼,“公子,他…” “嘘!不许说话。”岑子酒用手指抵在秋素的嘴唇,示意她不许说话。 秋素点点头的同时,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秋素伸出舌头,轻轻触碰岑子酒的手指一下。 感受到湿漉与温暖,岑子酒回头瞪了秋素一眼,这让她乖巧一点。 远处几人一阵骂骂咧咧之后,便转身回到赌坊。 而坐在地上之人呢,起身打扫一下衣裤,朝赌坊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可当他转过身,就愣在原地。 片刻之后,他耷拉着脑袋,来到岑子酒与秋素面前,“公子,我…” 岑子酒面沉如水,伸手打断对方的言语,“狗剩,我说早上不见你出来,原本以为你是在补觉,没想到你补到这里来啦。 兜里没钱了吧?不然也不会被人家抬着扔出来。” 狗剩闻言,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嬉笑道:“公子真是神机妙算,小的把钱输光了。” 岑子酒嘴角往下一撇,直接踢了狗剩一脚,“神机妙算个屁,有钱你能让人丢出来!” 狗剩只是嘿嘿笑着,用手捂着被踢的地方,他心里清楚,岑子酒踢自己压根没用力,不然自己岂能还站着。 第202章 还算明事的狗剩 看见狗剩那没出息的样,岑子酒真想再踢他一脚,可一想这是大街上,跟你一个被赌坊扔出的人,在大街上纠缠,岂不让人笑话。 没看周围的百姓在小声议论吗。 岑子酒带着秋素,朝狗剩说了一句“走吧”,便转身向前走去。 狗剩挠了挠后脑勺,跟在两人身后。 拐过两个胡同,岑子酒放慢脚步,招了招手,狗剩也甚是机灵,看见之后快步上前。 “公子,有何吩咐。”狗剩低头哈腰。 “狗剩,以后少去赌坊,那地方有多少银两,都是只进不出的。”看着狗剩那副讨好的模样,岑子酒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换成这句话。 狗剩闻言,讪讪一笑,“公子,小的也就偶尔玩两把。” 听出狗剩应付的声音,岑子酒瞥了他一眼,没有再吱声。 狗剩不是自己手下,提示一句,那是因为这小子办事够机灵,对他也算忠诚。所以嘛,出于好心,多一句嘴而已。 至于人家听不听,就不是岑子酒所控制的,那是人家个人的事情。 狗剩见岑子酒只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他有点迷糊,是不是自己说错话,惹公子不高兴啦。 不过岑子酒不再说话,狗剩也不敢开口询问,只得跟在身后。 秋素瞧得出,岑子酒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对狗剩回答的不满,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回头瞄了低着脑袋的狗剩一眼,秋素微微摇摇头,心中暗道,这小子典型的不知好赖,公子好心提醒,他却不以为然,白白辜负公子的好心,孺子不可教也。 由于午饭吃的多,岑子酒没有着急回客栈,而是在这县城逛了起来,看看人文风景以及消化消化食物。 正逛着呢,岑子酒便听见身后狗剩的肚子已咕咕叫个不停。 “怎么,你小子还没吃饭呢?”岑子酒回头看了他一眼。 狗剩笑着点点头。 “那你回客栈吃饭吧,饭钱记房费上就行。”岑子酒摆了摆手。 “公子,小的还有钱,只不过钱在客栈呢。”见岑子酒那意外的表情,狗剩嘿嘿一笑,“小的虽好赌,但也清楚十赌九输。 所以,小的每次只带一点钱去赌,赌输了就不玩了,这样既过了瘾,还能让自己有钱花。” 狗剩的话,让岑子酒颇为意外。 他以为狗剩是真正的赌徒,那种不顾一切的赌徒。 没想到,这小子只是为过瘾而已,还知道十赌九输,不错,有浪子回头的潜质。 “行啊,既然这样,那你回去用自己的钱吃饭吧。”岑子酒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要走前,又开口说道:“吃完饭,去看看咱们的马匹。 别让它们挨饿,到时候还指着它们赶路呢。” 在狗剩目瞪口呆之中,岑子酒与秋素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前。 闭上嘴,狗剩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一跺脚,“自己真是多嘴,本来记账,现在好啦,自己花钱买饭吃。” 说完他还拍了拍自己的嘴,又摇了摇头,才转身离去。 身边没了狗剩,秋素又挽着岑子酒。 见岑子酒此时的表情,比刚才高兴得多,秋素微微一笑,“公子,你不想让狗剩去赌坊吧。” “那地方可不是好地方,甭管你兜里有多钱,只要进去走一趟,一文钱也就别想带出来。”岑子酒回头望着来时的路,淡淡一笑,“如果狗剩是一个真正的赌徒,那本公子是不可能留他在身边的。 赌徒可是一根未知的导火索,不知道何时就会引爆,炸伤身边之人。 还好狗剩不是,本公子也省得再重新选择车夫。” 秋素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公子,赌博不是很正常的吗,你看老爷与大公子不也经常玩两把吗。” “呵呵…赌博这东西,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甭管怡情还是伤身,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岑子酒眼睛微微半眯,摸了摸秋素的头,“再溜达一会儿,咱们就去武家吧。” 秋素闻言,轻嗯了一声,然后死死抱着岑子酒手臂,几乎半边身子都挂在岑子酒的身上。 因为秋素心里清楚,到了武家,看见艾书凝,自己就不能这样抱着公子。 秋素如此,必然让岑子酒,感受到她那份柔软,低头看了一眼,岑子酒便目视前方,心静自然凉吗。 可走了一段路之后,岑子酒就对心静自然凉这句话嗤之以鼻,就是骗人的话,在温暖与柔软之中,人岂能心静? 有心把推开秋素,可岑子酒又于心不忍,对于秋素的想法,岑子酒很清楚,这丫头甚是知心,自己要是现在推开她,岂不伤了她的心。 于是,岑子酒心甘情愿地在享受与折磨中徘徊。 岑子酒思绪万千,而秋素却是意念通达,她只想与公子多独处一会儿,哪怕是多一秒钟,她也非常开心。 就这样,两人逛了近一个时辰,岑子酒才决定去武家。 秋素虽有不舍,但还是笑着点头。 对于武家,那是轻车熟路,很快两人便来到武家门外。 秋素眼中挂着浓浓的不舍,松开抱着岑子酒的手,慢吞吞地上前叫门。 片刻之后,武志弘便把门打开。 见门外是岑子酒与秋素,自然是热情相迎,把两人让进院中。 进入院中,秋素退到岑子酒身后,安心地跟在后面。 “武大,她们还在叠金元宝呢?”岑子酒没有在院中看见艾书凝,便开口问道。 “是啊,从早上到现在,我让艾姑娘休息一会儿再叠,她都不同意。”武志弘摇头说道。 显然他对叠金元宝也是无奈,毕竟这活太累脖子。 听武志弘如此说,岑子酒便坐在院中的椅子上,他没有进屋找艾书凝的打算,毕竟屋中又不只她一人,还有武志弘的夫人。 而且,两女显然是在内院,他岂有贸然进入的道理。 秋素见此,便转身去给岑子酒准备茶水。 这武家,秋素也算熟悉,毕竟跟着艾书凝没少来。 没过多久,秋素端着茶水回来,为岑子酒与武志弘倒了茶水,然后乖巧的站在岑子酒身后。 武志弘端着茶水,羡慕地看了岑子酒一眼,因为他也想有这么一个既养眼又懂事的丫鬟。 岑子酒喝了一口茶水,便与武志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大多数都是武志弘在说,而说的内容也是武志强离家出走,他对此甚是不满,认为武志强太自私。 岑子酒对于这个话题呢,只是笑而不语,一点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想法。 人家兄弟吐槽,自己这外人,最好的选择是别乱发表意见。愿意听就听会儿,不愿意听就打岔,引另一个话题而已。 比尬聊强一点,两人一直聊到日落黄昏,聊到艾书凝带着小翠走出来,才结束这尬聊。 拒绝武志弘夫妇的挽留,岑子酒带着三女离开武家。 第203章 离开县城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岑子酒甚是悠闲,不是陪着三女聊天,就是带着狗剩去茶馆听书。 当然了,有时候也带秋素去听书,而狗剩趁此机会,跑去小赌怡情,最后口袋空空。 其实,大部分时间内,岑子酒都是陪着艾书凝,有时静静陪着她,两人在屋中看书;有时逗她嬉笑,让她笑到肚子疼;有时陪她散步,微风拂面甚是清爽。 有了岑子酒的陪伴,艾书凝也从失去奶娘的悲伤中,慢慢走出来;有了岑子酒的陪伴,艾书凝也是笑口常开。 清晨的阳光,为人间大地带来一丝暖意,也让日作而出的勤劳人们,开始新一日的烦劳。 狗剩也穿好衣服,打着哈欠从房中走出。 这是狗剩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这么早起床。 半个来月的慵懒,让狗剩此时有点不适。 不过即便再不适,狗剩也得起来,因为今日是他们离开县城之日,所以,他得把两匹马喂饱,还要去准备一些草料,备以路上用。 去马棚,喂马吃草料之后,狗剩又去买一些草料回来,绑在两匹马的身上。 做完这些,狗剩已是精神百倍,不过还要回房间洗漱一番。 刚上楼梯,狗剩便看见秋素与小翠两个丫鬟,分别敲响两个房门。 还没等他打招呼呢,两个丫鬟已进入房间。 狗剩摇头一笑,得嘞,自己还是赶紧收拾自己吧。 秋素还想为岑子酒更衣,结果进屋一看,人家已穿戴整齐,这让她有点小不开心,她认为岑子酒,不给自己这个丫鬟工作的机会。 岑子酒把包裹系上,背在肩上,转头见秋素撅着嘴,他微微一笑,“是谁惹我家秋素不高兴啦,与本公子说,本公子给你做主。” 秋素把岑子酒肩上的包取下,背在自己身上,撅着嘴道:“公子,奴婢是你的通房,以后你穿衣这事,必须让奴婢来。” “呵呵…就这事啊?” 秋素抿着嘴,点了点头。 “行!以后让你为本公子更衣。”岑子酒捏了捏秋素的婴儿肥,“你这笨丫头,让你少做点事还不好,居然还撅嘴。 下次再撅嘴,本公子就不捏脸,改捏你的嘴。” 岑子酒说完,还伸手做了一个捏的动作,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出去吃个早饭,然后离开这里。” “哦,吃完饭直接走吗?” “当然,不然我拿包裹干嘛。”岑子酒有点无语,这丫头,没看见包裹吗。 “哎呀,那奴婢得回去拿包裹。”秋素尖叫一声,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岑子酒摇头一笑,回头扫了一眼,见没有落下什么物品,他才慢悠悠走出房间。 一出门,就看见艾书凝与小翠两人。 见两人身后也空空,岑子酒开口提醒道:“书凝,咱们吃完早饭就直接走,你还是把包袱带上吧。” “直接走吗?” 岑子酒点点头。 艾书凝见此,转头对小翠说道:“你去把我放在床头的包袱拿着,之后再回自己屋中,把你自己的包裹也背着。” 小翠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而此时,秋素背着两个包裹,手中还拎着一个,从房间跑出。 看见小翠的背影,秋素大声道:“小翠呀,你的包裹,我帮你拿出来啦。” 小翠闻言,回头朝秋素咧嘴一笑,便推门而入。 很快,小翠背着包裹与岑子酒等人汇合,而狗剩也背着包袱,从楼上走下来。 吃过早饭,狗剩结算了房钱,便匆匆跑出去,他要去套马车。 而岑子酒等人,站在客栈外,等候马车的到来。 “子酒,咱们此去是川都府?”见岑子酒点头,艾书凝莞尔一笑,“听闻天府之国风景优美,我早就想去看看,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机会。” 也许想到在王府的日子,原本还喜气洋洋的艾书凝,神色有些许黯淡,慢慢垂下头。 岑子酒瞧见她的神色,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书凝,未来的日子,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艾书凝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点点雾气,握着他的手也不由微微用力。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岑子酒还没等说话呢,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狗剩驾车停在岑子酒等人得身前。 “书凝,秋素,小翠,你们上车吧。” 艾书凝先让秋素与小翠上了车,包裹自然也让两个丫鬟拿了上去。 艾书凝回头看一眼客栈,又望向武家的方向,眼中有一丝不舍,最后在岑子酒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岑子酒也坐到车外,还没等他让狗剩扬鞭呢,艾书凝撩帘探出头,用商量的语气道:“子酒,我想最后看一眼奶娘。 这一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看见艾书凝那略显悲伤的眼神,岑子酒自然拒绝不了,“当然可以,咱们先去看奶娘。” 让艾书凝回到车中,岑子酒便瞟了狗剩一眼,狗剩则是心领神会,扬起手中的马鞭,“驾!” 马车慢慢前行,离开客栈门前,向城门而去。 薛氏的坟地,不在城内,而在城外。 城西有块坟茔地,这个县城许多人都葬在这里,而薛氏也在其中。 岑子酒陪着艾书凝,来到薛氏坟前。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艾书凝眼中又泛起泪花,她蹲在坟前,与薛氏轻声述说着。 其实,这种述说,在岑子酒眼中更像是自言自语。 见艾书凝梨花带雨,岑子酒便蹲在她身旁,用帕子为其擦拭泪痕。 开始艾书凝还觉得不妥,想把手帕拿过来,自己擦拭。 结果,被岑子酒以不要耽误她与奶娘聊天为由,光明正大的拒绝了,弄的艾书凝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艾书凝没有再拒绝他。 就这样,艾书凝自言自语、有说有笑有泪,而岑子酒呢,只要她流泪,帕子就跟上。 可以说泪珠与帕子是无缝链接。 半晌之后,艾书凝磕头之后,在岑子酒搀扶下,离开薛氏的坟茔地。 上了马车,狗剩再次扬马鞭,马车晃晃荡荡离开这个阴凉之地。 这次岑子酒没在车外,而是陪着艾书凝回到车内。 艾书凝眼睛有些红肿,岑子酒怕她过于悲伤,所以,上车陪伴她。 这种悲伤,陪伴比言语更有效。 艾书凝头靠在岑子酒的肩上,一手握着岑子酒的手,微微闭上双眼。 小翠虽担心,但也习以为常,毕竟艾书凝因薛氏,哭的可不止一次。 原本她还想问岑子酒,这次为何去川都府,但她还没张口呢,就听见轻微的鼾声。 小翠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家小姐,靠在岑子酒怀中睡着了,而且,看起来睡的还挺香。 因为,小翠看见艾书凝流出口水。 第204章 流口水 见艾书凝睡的甚熟,岑子酒慢慢撩起帘子,告诉狗剩慢点驾车。 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个丫鬟,特别是看到小翠的时候,岑子酒微微一愣,这也让他想起来,为何自己,总觉得这段时间好像少点什么。 那就是小翠怀中的白猫雪知,他已有段日子没见到了。 自从来到武家,岑子酒好像就没怎么见过这只白猫。 不过这只白猫从来不叫唤,也不惹事情,也许这只白猫太过安静,让岑子酒忽略也说不定。 不过这只白猫还真挺省事,与艾书凝相见之后,他就没见艾书凝或小翠喂过什么猫食。 猫食?岑子酒挠了挠脑门,这个年代有猫食吗? 对啦,这个年代猫吃什么?老鼠吗? 这让岑子酒有些迷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猫好像是肉食动物,老鼠、小鸟与小鱼,都在它食谱之中。 看着雪知一身白毛,岑子酒另一个疑惑再次出现,谁给它洗澡,也没见过艾书凝与小翠为它洗澡,白天是没见过,难道是夜间吗? 稍作思考,岑子酒微微摇头,他把声音压到最低,“小翠,这只白猫这么干净,是你给它洗澡,还是你家小姐?” 小翠摇摇头,也把声音放最低,“雪知不用我们给它洗澡,它自己会去河边洗。” “哦,还挺聪明的。”岑子酒伸手摸了摸雪知,还别说,这白毛还挺顺滑。 “雪知当然聪明啦。”小翠轻轻拍了拍猫屁股,“岑公子,你知道吗,雪知不只不用我们给它洗澡,连喂食都不用的,它自己可以捕食。” “可以自己捕食,那真省事。”秋素也压低了声音。 “那可不,雪知省心着呢,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把自己都吃胖啦。”小翠一遍一遍地撸着猫毛。 小翠的动作,看得岑子酒有一种无聊的猜测,这猫会不会秃? 白猫秃了,还叫白猫吗?岑子酒无聊的猜想。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马车也轱辘轱辘地缓慢前行。 自从艾书凝睡着之后,岑子酒是一动未动,哪怕衣服上有艾书凝流出的口水,也是毫不在意。 艾书凝这一觉,睡的相当长,直到申时一刻,她才悠悠醒来。 伸一个懒腰,艾书凝坐直身子,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子酒,现在什么时辰了?” 没等岑子酒说话,小翠嬉笑道:“小姐啊,你这一觉睡的,快一天的时间。” “一天?”艾书凝有些迷惑,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天还是亮的,她回身拍打小翠一下,“你这丫头,还想骗我,天还亮着呢。” 还没等小翠回话呢,白猫雪知仰起猫头,见艾书凝醒来,直接从小翠怀里跳到艾书凝怀中。 艾书凝拍了拍猫头,把它抱在怀中。 “小姐,奴婢可没骗你,现在都申时一刻,你说,你是不是睡了小一天。”小翠嘟着嘴。 “申时一刻?”见小翠点头,艾书凝也是大吃一惊,“天啊!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吗。” “可不是吗,你上车就睡,你看!”小翠指着岑子酒的衣襟,“小姐,岑公子衣服上还有你的口水呢。” “口…口水。”艾书凝略显僵硬,慢慢转过身来,当看见岑子酒衣上涸迹,她脸刷的羞红一片。 此时的艾书凝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从未想到,自己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看见艾书凝的窘态,岑子酒抓起她一只手放入手心,轻轻拍着她手背,“我说书凝啊,你别听小翠胡说八道,这是我吃东西不小心淋的。” 艾书凝闻言,诧异地看着他。 小翠更甚,瞪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真的,这是吃午饭时候…”岑子酒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甚是响亮,吓的聚精会神的三女一跳。 岑子酒毫不在意,又拍了拍艾书凝的手背,“书凝啊,你饿不饿?饿的话让小翠给你拿吃的。” 说完他还用脚轻轻踢了小翠一下。 “对啊,小姐,你还没吃午饭呢,奴婢给你拿吃的。”小翠也想起,自家小姐还没吃午饭呢。 于是,她起身要去拿包裹。 “小翠,我还不饿,你不用找。” “可是小姐,你没吃午饭啊。” “睡了一天,还不饿呢,晚上再说。” “可…” “小翠呀,书凝不饿,那就晚上一起吃吧,正好也可以吃热乎的。”见小翠有没完没了的潜质,岑子酒赶紧开口打断,不然两人又该循环往复。 说完不等两女回话,岑子酒挑帘告诉狗剩加快速度,在天黑之前,找个镇子吃饭。 狗剩自然一口答应,并高兴地扬起马鞭。 小翠见此,便安静坐下。 而艾书凝呢,总是盯着岑子酒的衣服看,她总觉得那个涸迹就是她弄的。 看见艾书凝的眼神,岑子酒微笑着弹了弹衣服,“别看了,马上就干了。” “子酒,这真不是我…我…” “不是,你别听小翠胡言乱语,这是我自己弄的。”岑子酒摆了摆手。 小翠抬起头,朝岑子酒扮了个鬼脸。 见艾书凝还要发问,岑子酒借要透透气的理由,跑到外面,与狗剩坐在一起。 艾书凝抿着嘴,看着落下的帘子,她脸颊微红,嫣然一笑。 她轻轻拍着白猫,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睡觉也不老实,居然还流口水。” “小姐,你流口水又不是一次两次,已经很多次喽。”小翠嬉笑道。 “是吗?”小翠的话,让艾书凝疑惑不解,她可不记得,自己睡觉有流口水的习惯啊。 “当然啦,奴婢还能骗你不成。”小翠伸手撸了一把白猫,“小姐,你每次起床就是伸懒腰,下床,从不回头看。 你要是回头看了看枕头,你就不会有这个表情。” 小翠的话,让艾书凝陷入沉思。 艾书凝起床的动作,那是与小翠所言无异,她的确不看枕头,而她的床榻都是小翠拾掇。 难道,自己真的流口水吗? 想到此处,艾书凝身子一哆嗦,而手不由得用力一抓。 喵的一声猫叫,白猫仰起头,朝着艾书凝又叫了一声。 因为艾书凝的手,一直放在白猫的身上,所以她用力一抓,抓的是白猫。 艾书凝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并轻轻抚摸着白猫。 白猫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声喵,才又重新趴下。 车中猫叫,岑子酒听的清楚,他摇了摇头,把酒葫芦从腰间解下,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见狗剩看自己,岑子酒把酒葫芦在他鼻前一晃,嘿嘿一笑,“你就闻一闻吧,想喝的话,到镇子上再喝。” 狗剩皱着鼻子,也只能闻闻味,吧嗒吧嗒嘴而已。 第205章 镇中小馆 日落黄昏,马车才驶进一个小镇。 小镇,突出一个小字,马车行驶一圈也没用多少时间,要不是从百姓口中得知这是一个镇子,岑子酒都以为这是农村呢。 马车停在全镇唯一的酒楼门口,岑子酒让三女下车,他则是往这家名叫有客来酒楼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岑子酒更加怀疑,这就是一个农村,不是什么小镇。 这哪是酒楼啊,没二层不说,就一层几乎也是一眼看全景,大部分桌椅都摆在外边。 说饭馆那都是夸大其词,就是一间小馆罢了。 不过没办法,方圆十里地,就这么一个镇子,不停在这里,那就得露宿野外。 而镇子只有这么一家饭馆,岑子酒等人也别无选择。 而此时,有客来酒楼内,后厨门帘一撩,一个十六、七岁,腰间系着围裙的男孩从里走出。 当他看见岑子酒等人之后,立马跑了出来,并笑脸相迎,“客官,快,里边请。” 见岑子酒几人没动,男孩依旧笑着说道:“客官,你别看我们店小,但我们家的烩面,烤鸡,那可是整个豫州府最正宗的。” “哦?小堂倌,牛皮可吹大了吧,还豫州府最正宗? 欺负我们外地人不懂是吧。”狗剩拴马回来,听见男孩的大话,他打趣道。 男孩闻言,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桃花朵朵开,“客官,管说不练假把式。 进来尝尝,你就知道小的是吹牛,还是货真价实。” 看着男孩的不卑不亢,岑子酒微微一笑,“那好,咱们就听这小哥儿的,进去尝一尝。 不过…小哥儿,你要是真吹牛,本公子可不给钱啊。” “那是自然,客官里面请。”对岑子酒的这种带有挑衅的话,男孩丝毫不在意,他依然笑脸相迎。 对于男孩的这种态度,岑子酒相当满意,他呵呵一笑,“书凝,咱们就进去尝一尝,这正宗的烩面与烤鸡。” 艾书凝笑而不语,她自然听的出,岑子酒是玩笑话,以她对岑子酒的了解,吃饭不给钱这种事,那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进入所谓的酒楼,男孩刚要去给他们端点茶水来,狗剩便急忙道:“小哥儿,你这有酒吗?” “有啊,豫州府岂能没酒呢。” “那…”狗剩转头看了看岑子酒,见他点头,狗剩一声高亢之音,“那就先来一坛。” 男孩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忙乎。 小翠环顾四周之后,单手托腮,发出一声感慨,“这间店真小啊! 咱们走了这一路,还是四九城大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那是国都,你拿这乡野小镇与国都比,纯属自找没趣。”秋素翻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哎呀!我就感慨一句,用得着你这样吗?”小翠直起身子,作势要捋胳膊挽袖子。 “小翠,这是外边,你注意点。”艾书凝一边撸猫,一边瞪了小翠一眼。 自家丫鬟,让自己惯坏了。 小翠闻言,瘪着嘴,在低头之前,朝秋素扬了扬拳头,意思稍后再找你算账。 秋素掩面而笑,丝毫没把小翠的示威放在眼里。 “酒来啦。”男孩端着托盘,上面放着酒坛、茶壶与杯子。 一一放到桌上,男孩又亲自为他们倒杯茶水,“客官先喝点茶水解解渴,烩面与烤鸡正在做呢,还请稍等片刻。” “小哥儿,你贵姓啊?” 面对岑子酒的问题,男孩露出憨憨的笑容,“哪有贵不贵的,我叫尹天,您叫我小天子就成。” 岑子酒还要发问,这时外边又有客人到来,尹天朝他微微一笑,便出去招呼新客人。 听着尹天与新来客人熟络的聊天,岑子酒知道,这是老顾客,也就是这个小镇的居民。 有老顾客,想来这家店的烩面一定不差,岑子酒在听见顾客点了烩面后这样想到。 转头看了看艾书凝怀中的白猫,岑子酒有那么一丝羡慕,伸手轻轻拍下猫头,惹的白猫仰起头,很人性化地白了他一眼,便又趴下。 这猫真够懒的,半天也听不见它叫唤一声。 正当岑子酒琢磨白猫的时候,门外传出一道女子的笑声,甚是爽朗。 岑子酒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笑着与尹天招呼的客人打招呼,看样子两人甚熟。 听了他们的对话,岑子酒明白为何熟悉,半老徐娘是这酒楼老板娘。 知道身份,岑子酒又把注意力转回到白猫身上,摸一下,拍一下,惹的白猫甚是不满。 当岑子酒再摸的时候,白猫扬起猫爪就拍打他,可惜被岑子酒躲开。 没有打到岑子酒,白猫甚是不满,朝着他喵喵了两声。 “呦!这么可爱的猫猫。” 艾书凝只顾着岑子酒与猫的打闹,半老徐娘的老板娘来到她身前,她都不知,直到人家开口,她才知道身边站着一个人。 抬头看了看老板娘,艾书凝朝着微微一笑,算是与其打过招呼。 老板娘笑的也很灿烂,“这位姑娘长的够俊的,想来不是本地人吧。” 老板娘说完,很是自然地摸了白猫一把,“哎呦喂,这只白猫的毛,可真顺溜啊,一看这猫就是经常洗澡,不然不会这么滑啊。” 话音一落,她又摸了一把。 老板娘的自来熟,让岑子酒等人有些反应不及,愣愣地看着老板娘自说自话。 人没反应过来,猫有反应,当老板娘还想摸第三把的时候,白猫立马从艾书凝身上跳走,跳进小翠怀中,然后回头冲着老板娘一呲牙。 “哎呦,这猫厉害啊,我…” “老板娘,你还不进后厨看看,烤鸡好了没?”尹天赶紧过来,把老板娘推到后厨门口。 “小天子,没大没小。”老板娘娇笑地打了一下尹天的头,便撩起帘,进入后厨。 尹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头便岑子酒等人一抱拳,“几位客官,真是抱歉,我家老板娘就是喜欢小动物。 见到可爱小动物,她就迈不开步,刚才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无妨,她没有打扰到我们,再说喜爱小动物也是好事。”艾书凝摆摆手,笑着说道。 “多谢多谢…”尹天还想说什么,见门外又有客人到,他赶紧又出去迎客。 看着白猫趴在小翠怀里,岑子酒打趣说道:“看见没,猫都是事端。 狗剩啊,一会儿去弄个木头笼子,把雪知装进去,省得她可爱惹事端。” 还没等狗剩回话,白猫转头朝着岑子酒喵了三声,表达它的不满。 白猫的叫声,惹的一桌人哈哈大笑。 没过多久,老板娘亲自端着烩面与烤鸡,来到岑子酒的桌前,放下食物后,她还想摸一把白猫,结果又被雪知躲开。 气的老板娘撅起嘴,一跺脚,转身一扭一扭的离开。 第206章 贵公子 老板娘的离去,对岑子酒丝毫不受影响,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烩面上。 走了一天,到这个时辰,才有机会吃点热乎的,且还是有名的烩面,更何况那个尹天吹出了天际,他更要品尝一番。 烩面是宽扁面条,不似常见的细圆面条,而米黄色汤中还有白嫩嫩的羊肉,冒着热气,一股浓香味扑鼻。 看与闻,已是相当不错,就是不知道吃进嘴里如何。 岑子酒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吹了吹热气,便有些心急地吃进嘴里。 咀嚼几下之后,他满意点点头,汤浓酽醇厚,面光滑筋道,就一个字,好吃! 正当岑子酒要夹第二筷子之际,他旁边响起秃噜秃噜的声音,一转头,见狗剩吃的正香。 岑子酒略有不满,你吃的香,不怕烫是你的事,但你发出秃噜声,就是你的不对。 于是,岑子酒抬手给了狗剩一下。 力道不重,但把吃的正香的狗剩,打的有点发懵,不明白自己为何挨了一下。 “吃面条,不要发出声音。”岑子酒淡淡说道。 狗剩哦了一声,然后端起面碗,吃的不似刚才那么急,秃噜声自然就不存在。 艾书凝见此,用手肘轻轻碰了岑子酒一下,见他转头,便微微摇摇头。 岑子酒自然明白艾书凝的意思,出门在外,让自己不要计较那么多,为了让艾书凝放心,岑子酒只得点点头。 其实,不是岑子酒事多,而是两世为人的他,真的不喜欢这种吃饭秃噜秃噜的声音。 与自己无关的人,岑子酒自然不会多说,但与自己相关的人,他肯定要开口劝说。 “哇,这烤鸡真好吃。” “小翠,你注意点。” 小翠虽然嘴上答应,但手中筷子却不停,动作飞快啊。 岑子酒也尝了一块鸡肉,味道还算不错,不过,也没有小翠那么夸张,岑子酒觉得还是烩面好吃。 这小尹天还真没吹牛,烩面是否正宗他不知道,但味道真的不错。 吃上半碗面,岑子酒抬头看了看,发现外面的饭桌,坐了不少人,而尹天也忙的不亦乐乎。 不过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屋中就他们这一桌,而外面的桌都快满员了。 回头见艾书凝吃的甚是优雅,一小口一小口的,岑子酒觉得,她那碗面,好像没有下降的趋势。 而秋素的吃法与艾书凝极为相似,都是吃的很慢,很文雅。 只有小翠与狗剩,吃的甚是爽快,只是狗剩得秃噜声已不在。 瞄了一眼酒坛,岑子酒摇摇头,吃烩面喝酒,总觉得有点不对路,自己还是吃面吧。 正在岑子酒要低头吃面的时候,一声马啸,惹的所有顾客都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望去。 只见酒楼之外,来了四匹马与一辆马车。 其中离马车最近的人,撩帘与马车里的人言语几句之后,他便翻身下马。 其他三人见状,也翻身下马。 而赶车的车夫,连忙撩起帘子,一位年轻贵族公子哥从里走出。 为何说是贵族公子哥,看穿戴啊。 这位公子哥穿戴是最上好的绸缎,华丽无比,即便金贝勒的衣服,也不如眼前这位华丽。 个头中等,戴着一个大墨镜,两手的大拇指上各戴一个玉扳指,一个手腕上戴着玉珠手串,另一个手戴着一块手表,腰间还戴着一块汉白玉玉佩。 就这一身装饰,哪个不是凸显对方的富贵。 而骑马的四人,与那个车夫,个个都倍精神,眼神犀利,且手持兵器。 除了问这位公子哥那位拿着宝剑,其余都是腰挎腰刀。 公子哥从马车下来,看了一眼酒楼之后,回头与持剑的男人说几句话,便点点头。 持剑男人一挥手,便有两个持刀人走在前边,而他则是陪同公子哥跟在后面,最后两人垫后。 看见这阵势,岑子酒把最后一口面吃进肚里,擦嘴的时候,心中琢磨,这又是那个大人物的后代,这得多怕死才能这么走啊。 其他顾客,估计与他想法相似,看得都忘记吃饭。 尹天见有客来,自然笑脸相迎,结果刚上前,被走在前边的两人拦住。 尹天微微一愣,便笑着说道:“这位客官,我是这家店的伙计,我带你们进去。” 公子哥闻言,点点头。 持剑男人一扬手,“小伙计,那你前边带路。” 尹天只得笑着把他们带进屋中,坐在另一侧窗下的那桌。 还没等尹天继续说话,先头的持刀两人,赶紧从怀中拿出帕子,亲自擦拭桌子与凳子,擦拭完,才让公子哥坐下。 尹天眨了眨眼,瞥了两个持刀人一眼之后,又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想吃点什么?” 公子哥闻言,抬眼看了尹天一眼,嘴里撇了撇,“你这里有什么啊?” 尹天赶紧把酒楼的菜说了一遍。 尹天说话期间,岑子酒仔细打量了公子哥一番,公子哥的岁数不大,估计与自己相当。 长的嘛,还算不错,一双丹凤眼,眼中的傲气掩饰不住;皮肤嘛,在黄种人中也算白皙;一张比女人还要薄的嘴唇,让公子哥有一丝阴柔。 总体来说,这其实也算帅哥一枚。 不过,岑子酒却有一丝不喜,至于为什么,他又说不出来,也许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吧。 感受到岑子酒的目光,公子哥侧目看过来,看见岑子酒之后,公子哥嘴角上扬,朝岑子酒微微点头。 岑子酒见此,也点头回应。 “少爷,小伙计说的这些,你有想吃的吗?”持剑男人问道。 公子哥闻言,他搓了搓手,指了指岑子酒那桌,“那桌吃的是什么?” 尹天如实回答。 “那好,就给我来烩面与烤鸡。”公子哥拍案而定。 尹天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后厨。 见尹天走了,公子哥唇边含着笑,脑袋左转右转,四处张望。 岑子酒这边,只有他与狗剩吃完,而三女却没有吃完。 岑子酒看了看,便告诉告诉狗剩,让他去马车那里,给马喂点食料,然后在车上等着他们。 狗剩甚是听话,直接起来离开。 狗剩刚出去,尹天与老板娘就从后厨中出来,同时尹天还端着茶水,放在公子哥的桌上。 而老板娘,则站在柜台里。 看着老板娘双手撑着柜台,岑子酒觉得这个老板娘,是他见过就不靠谱的老板娘。 哪有老板娘不在自己位置待着,而是来回溜达,一会儿去后厨,一会去外面的。 见天色有点发暗,岑子酒托着下巴想着,估计今夜得在这个镇子留宿,只是之前逛了一圈,没发现有客栈,看来,又要找一家百姓家借宿喽。 “啊,终于吃饱了。” 听见小翠的声音,岑子酒看了看她的油嘴,不由得一笑,这丫头胃口真好啊。 第207章 毫无征兆 “书凝,还有秋素,你俩也学学人家小翠,吃嘛嘛香,身体棒棒。”岑子酒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我学她干嘛,她是干吃不胖,我是吃多就胖。”艾书凝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烩面。 “就是,我可不想像小翠,满嘴流油的多丢人啊。”秋素似有嫌弃,还往一边挪了挪凳子。 “秋素,你居然敢嫌弃我? 我…你信不信我现在蹭你满脸油。”小翠作势要抓秋素的脸,吓得秋素往岑子酒这边躲。 “小翠,老实点,这是外边。” 听见艾书凝的训斥,小翠鼓着脸,老实坐在那里,但手还是朝秋素虚空一抓。 秋素朝小翠吐了吐舌头,挨着岑子酒坐着不动。 艾书凝喝了一口茶水,见小翠还要张牙舞爪,她淡淡说道:“小翠,你现在还不如雪知安静呢。” 小翠略有不满,嘟着嘴,伸手就要抓白猫。 结果,被艾书凝一巴掌拍开,“你那手擦了没有,油乎乎的。” “小姐,我用的是筷子,没用手。” 听见小翠的话,岑子酒噗哧笑出声。 艾书凝愣了一秒钟,也回过神来,点了小翠的额头,“你这丫鬟,说话又不过脑子,不用手,你怎么拿筷子。” 小翠眨了眨眼,然后挠了挠头,憨笑一下,便把头垂下。 艾书凝莞尔一笑,轻轻拍了拍猫头。 白猫抬头看了一眼,便又扒了回去。 岑子酒这桌的对话,引起了那位公子哥的注意,自然而然,他也看见了白猫雪知。 毫无杂毛,纯白无洁的雪知,惹的公子哥兴致盎然,一招手,持剑男人便附耳过来。 持剑男人听完公子哥的耳语,便点了点头,转身向岑子酒这边走来。 岑子酒刚倒一杯茶水,还没等喝,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一抬头,看见持剑男人来到自己面前。 持剑男人一抱拳,“这位公子,我家少爷相中那只白猫,你开个价吧。” 还没等岑子酒说话,艾书凝头也不抬地说道:“不卖。” 持剑男人一愣,他没想到,艾书凝拒绝的这么干脆,但自家少爷安排的事情,自己必须办妥。 于是,持剑男人再次开口说道:“你们开个价,我们绝不还价。” “不卖!” 回答他的还是艾书凝那淡淡的声音。 两次被拒,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这让持剑男人有点挂不住面。 他冷冷地看着艾书凝,“我说这位姑娘,我家少爷能看上这只白猫,那是它三世修来的福气,它…” “不卖!”艾书凝放下筷子,抬眸瞥了对方一眼,“回去告诉你家少爷,白猫我们不卖。”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持剑男人又被艾书凝拒绝,这已是第三次,这让原本脾气就不是很好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只见持剑男人阴沉着脸,恶狠狠盯着艾书凝,“这位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这白猫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不然的话,哼哼…信不信我让你们走不出这家酒楼。” 艾书凝撸猫的手一顿,眼皮微微动了动,便继续撸猫。 岑子酒端起茶杯,头也不抬道:“你现在回去,本公子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持剑男人的脸色,那是黑上加黑,他真是没想到,一间乡野小店,居然遇见一群如此没眼力的东西。 对于女人,他还有一丝忍耐度,但对于男人,他从来都不手软。所以,岑子酒的言语,在他眼中,那岑子酒就是一个死人。 他握着剑柄的那只手,有抽出宝剑的趋势,“年轻人,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呵呵…一条狗而已。”岑子酒撇着下嘴角,脸上透着不屑。 狗!这个词语,深深刺痛持剑男人的内心。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与这个词语描绘的非常像,但除了他的主子,他不许任何人如此形容他。 如果有人敢这么说他,那他一定会将其大卸八块。 持剑男人猛地用剑鞘捅向岑子酒的颈部,没有拔剑,不是他发善心,而是在他眼中,对付岑子酒这样的公子哥,不需要拔剑。 只可惜,这次他估错了对象。 只见岑子酒微微后仰,躲过剑鞘的攻击,同时手中的茶杯,向旁一泼。 而满杯的茶水,一滴不落,正好泼在持剑男人的脸上。 持剑男人向后退了半步,伸手在脸上一抹,手上满是茶叶。 看见茶叶,持剑男人哇哇怪叫,“小崽子,老子要宰了你!” 说完他就要抽出宝剑。 原本在看热闹的老板娘见此,赶紧来到两人之间,打着圆场,“哎呦喂,这位大爷呀,来这里吃饭,动什么刀剑啊,和和气气的嘛。” “你给我…” “武山,回来。” 原本还要发怒的持剑男人,听见公子哥的话,立马收回暴脾气,虽还沉着脸,但却乖乖退回到公子哥身边。 “少爷,我…” “行啦,本少爷要以德服人。”公子哥朝着岑子酒呲牙一笑,然后转头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我们的饭菜何时好啊。” “马上马上,我这就去后厨看看。”老板娘说完便向后厨跑去。 公子哥看着老板娘的背影,左侧的嘴角狠狠上扬,露出邪魅一笑。 岑子酒看见公子哥的笑容,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有幸见到龙王般的笑容。 真够恶心。 见艾书凝与秋素吃的差不多,岑子酒正琢磨要不要催促她们一声,老板娘的喊声就传了出来。 声到人到,烩面与烤鸡也放到公子哥的桌上,老板娘笑着说道:“公子,你点的已上齐,请慢用。” 老板娘说完,拿着托盘回到柜台。 公子哥看着烩面,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上下左右看个遍,才吃进嘴里。 公子哥闭上双眼,慢慢咀嚼。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低头把咀嚼后的羊肉吐到地上,用力拍一下桌子,“老板娘,你过来。” 正巧尹天进来,听见公子哥喊叫,他急忙走过来,笑着说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们这羊肉…是什么羊?”公子哥用帕子擦了擦嘴。 “我们当地的羔羊啊,肉鲜嫩着呢。” “当地的羔羊?”公子哥抬眼瞥了尹天一眼,嘴角又是左侧微微上扬,“你过来尝尝,这什么破羊肉。” 老板娘此时也走了过来,听见公子哥的话,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吃进嘴里。 片刻之后,老板娘疑惑说道:“这位公子,我们的羊肉也没问题啊。” 见老板娘嘴还在咀嚼,公子哥嘿嘿一笑,便从怀中抽出一把银色手枪,对准老板娘,没有任何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老板娘的眉心,出现一个血洞。 噗通! 老板娘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她的睁大的双眼,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枪声响的太过突然,让所有食客都处于懵逼中,也包括岑子酒。 他没有想到,这个公子哥会突然拿出一把枪,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开枪。 这让岑子酒脑海中蹦出一个词语:神经病! 第208章 我乐意 公子哥转了转手中的银枪,朝着地上的老板娘啐了一口唾沫,脸上再次露出邪魅的笑容,“我最讨厌别人抢我的东西吃,你这是自己找死。” 对于公子哥的行径,他身边的五人是面容不变,仿佛这种事对于他们,那是很常见的。 而尹天的脸上,还有热乎乎的几抹红色,他瞳孔放大,浑身颤抖,看着地上已没有呼吸的老板娘,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两秒钟前,老板娘还活蹦乱跳,现在却阴阳两隔。 尹天往前蹭了一步,双膝跪地,一把抱起老板娘,他放声痛哭,“啊!老板娘,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小天子,你醒醒啊。” “嘿嘿…小子,她醒不来啦。”公子哥露出玩味的表情。 尹天充耳不闻,依然抱着老板娘在哭泣,而他的哭泣声,让屋外的顾客惊醒过来。 在其他人还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位男顾客从座上起来,向屋中走来,边走边说道:“哪里来的王八犊子,居然敢在这行凶,你…” 砰! 男人与老板娘一样,眉心出现一个弹孔,他也带着愤怒与不甘,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公子哥吹了吹枪口,不屑一笑,“敢骂我的人,都得下地狱。” 这一声枪响,彻底让所有的顾客吓破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杀人啦,快跑啊”,外面的顾客瞬间四散奔逃。 岑子酒也是一样,准备带着艾书凝她们离开这里,可还没等他们起身,公子哥便朝着持剑男人扬了扬头。 持剑男人立马会意,一挥手,与其他四个持刀者,把岑子酒他们围住。 岑子酒微微皱眉,他没想到,吃个饭而已,居然碰见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这个公子哥明显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主,而且枪法还不错,这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岑子酒还真不在乎,但现在嘛,一拖三,真有些不好弄。 岑子酒在琢磨怎么办之际,小翠把艾书凝护在身后,她怒视着持剑男人,“你们想干嘛,你们这么做,还有王法吗?” 持剑男人还没等回话,就听厨房传来咚咚的跑步声,帘子一撩,从里面跑出三个男人。 一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 中年男人最后一个跑出来,“发生什么事情啦,怎么会有枪…”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中年男人看见尹天怀中的老板娘,且老板娘的半侧脸上,全是鲜血。 “小天子,我家那口子怎么啦?”中年男人有些着急,边跑边问道。 尹天抬起头,看着中年男人,心中的委屈与悲伤再次迸发,已止住的眼泪再次刷刷流下,“老板,老板娘她…她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老板已跑到尹天近前,蹲下身子,抓着老板娘的手臂往这面一拽,并开口问道:“我说你…” 声音再次戛然而止,因为老板看见老板娘额头那血淋淋的弹孔。 老板此时难以置信,他双手颤抖,捧着老板娘的俏脸,“小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天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转头指着公子哥,“老板,是他,是他开枪打死老板娘的。” 老板也转过头,看见公子哥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他双眼喷火,慢慢放下老板娘的头,直起身子,用沾满鲜血的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刀头指着公子哥,老板愤怒问道:“为何,为何要杀俺家那口子。” 老板拿出杀猪刀那一刹那,持剑男人就转过头来,一双犀利的眼神盯着老板的一举一动,同时,手中的宝剑也已出鞘。 公子哥听见老板的问话,丝毫没有愧疚的心情,反而一阵怪笑,笑声也极为难听。 老板握着杀猪刀,略微颤抖,“你笑什么,再笑,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于此同时,与老板一同出来的两个年轻人也抄起椅子,与老板站在一起。 公子哥擦了擦笑出的泪水,用枪头蹭了蹭鼻子,他邪魅一笑,“你问我为何杀她是吧,那好,我告诉你。 因为我喜欢,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公子哥说完之后,还摊了摊双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德行。 公子哥的言行,深深刺痛了老板,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大喝一声,“老子杀了你!” 说完他举起杀猪刀,朝着公子哥冲了过来, 刀,能干过枪吗? 曾经在网上听过一句有意思的话:七步之内,刀比枪快。 在岑子酒看来,能问出这话的人,几乎都没长脑子。 刀与枪,都是死物,怎么比快慢!所以啊,相比较的是人而已。 这不,七步之内,老板的杀猪刀与公子哥的银枪,就验证那句操蛋的名言,到底谁最快。 随着一声枪响,老板倒在地上,杀猪刀也掉到地上,而老板的眉心,与老板娘如出一辙。 这场七步之内,刀与枪的比试,结果其实早已注定。 七步之内,刀想快过枪,只有一个办法。 这还是理论上的,那就是用枪的是普通人,而拿刀的,则不属于普通人范畴,才能做到刀比枪快。 何为不属于普通人范畴?简单举一个通俗的例子:美国队长。 见老板死于非命,与他一同出来的两个年轻人,大为愤怒,一声怒吼之后便举着板凳,朝公子哥冲来。 这次没用公子哥开枪,持剑男人跨步向前,剑光一闪,两个年轻手中的凳子便掉在地上。 而两个年轻人捂着脖子,指着持剑男人,想说话也出不了声,最后,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景象,尹天双眼充血,他啊的一声大喊,起身就要朝公子哥扑来。 持剑男人自然不会让尹天威胁到公子哥,他跨步挡在尹天近前,就要用手中的宝剑结束对方的性命。 还没等他刺出这一剑,他就觉得一道微弱的破空声响起,直奔自己的太阳穴。 持剑男人来不及查看,赶紧低头躲过这次偷袭。 而借着这个机会,尹天已冲到持剑男人面前。 由于尹天不会打斗,所以,他只是用力撞向持剑男人,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公子哥见此,又是嘴角一边上咧,举起手枪,瞄准尹天,就要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一枚绣花针,精准命中公子哥握枪的手,而是绣花针直接穿透他的手掌,疼的他大叫一声,银枪自然也掉落在地。 这一突然变化,让持剑男人与四个持刀者皆为一愣,不明白这绣花针从哪而来。 在四个持刀者愣神之际,岑子酒突然出手,三拳两脚,便把四个持刀者打晕在地。 而持剑男人也把尹天一脚踹飞,刚站起来,就看见岑子酒的大发神威。 而公子哥虽捂着手在叫,但他看见岑子酒的表现之后,立马弯腰,想把银枪拿在手中。 第209章 恶魔 银色手枪掉在地上,岑子酒岂能让那个公子哥再拿到手里,不然自己岂不被动。 于是,又一枚绣花针射出,扎在手枪的扳机处,吓退那个公子哥,于此同时,持剑男人的剑尖也到了他眼前。 没躲避的空间,因为艾书凝三女在自己身后,所以,岑子酒选择空手夺白刃。 用两根手指夹住对方宝剑,在对方惊讶之际,岑子酒一脚踢向对方腹部。 持剑男人拽了一下宝剑没有拽动,见岑子酒的脚近在咫尺,他没得选,只得放弃宝剑,撒手向后退去。 就这样,在三秒钟的时间内,岑子酒先是阻止公子哥捡枪,又是空手夺宝剑,完成的甚是流畅。 公子哥见此,想伸手去够手枪,岑子酒见此,嘴角一撇,随手把宝剑扔出去,只取公子哥的面门。 持剑男人反应堪比神速,在岑子酒甩手的时候,他就向公子哥跑去。 在剑尖即将插入公子哥左眼之际,他一脚将宝剑踢飞,并跨步上前,把公子哥挡在身后。 “这位公子,之前都是误会,我…” “我呸!误会你妈呀误会,打不过就误会,打得过,就是我们活该倒霉。 我说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不会是被你妈从屁眼里拉出来的吧,一张嘴就臭气熏天。”岑子酒眯缝着眼睛,他可不打算放过对方。 放走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那是对自己得不负责任。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杀人随心所欲的神经病,放他们走,那才是后患无穷。 岑子酒的骂人,让艾书凝三女一脸嫌弃,持剑男人一脸愤怒,而公子哥却拍掌大笑。 他大笑的同时,还不忘探出身子,朝岑子酒竖起大拇指。 对于公子哥这种完全无视同伙心情的行为,岑子酒眼中的那份杀机又浓了几分。 岑子酒刚要过去解决对方,就听见跑步声与急促的呼吸声,侧目一看,原来是狗剩跑了过来。 “公子,刚才吓死小的啦,我…” 岑子酒伸出右手,阻止狗剩继续说下去,头不回地说道:“书凝,你们三个跟狗剩去马车上。” 右手一摆,岑子酒目不斜视道:“狗剩啊,带她们离开。” “子酒,我们一起走。” “你们先上车,我随后就到。”岑子酒一只手背在身后,艾书凝见此,把手伸到他手中。 捏了捏艾书凝的嫩手,岑子酒微微一笑,“书凝,我会没事的,听话,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跟上。” 艾书凝犹豫之际,小翠拽着艾书凝就往外走,“小姐,咱们在这里,那就是拖累岑公子,还是听岑公子的吧。” “你这丫头,我自己能走,撒开。”艾书凝挣脱小翠的拉扯,“子酒,我去车上等你。” 岑子酒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并朝着狗剩说道:“看什么呢,快走啊。” 狗剩啊了一声,转身追赶艾书凝。 “公子…” “秋素,赶紧去车上,听话。” 秋素的手紧紧握着袖口,抿着嘴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见三女都离开,岑子酒的心情放松不少,朝着持剑男人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啊!” 持剑男人面对这种挑衅的动作,自然非常愤怒,但没有被冲昏头脑,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是要保护身后这位公子的安全。 所以,他站在原地没动。 岑子酒有一丝小意外,没想到百试不爽的招式,居然有失灵的一天。 不过没关系,你不过来,本公子过去总可以吧。 打好了主意,岑子酒朝着对方呲牙一笑,一跺脚,嗖的一声,出现在持剑男人近前,举拳就打。 即便岑子酒空手夺白刃,以及打倒自己同伴,在持剑男人眼中,岑子酒也许就是力气大一点而已。 所以,当岑子酒瞬间出现在持剑男人眼前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大意了,自己判断错误。 比武与打斗,误判是致命的,前者是输掉比赛,而后者可能丢掉性命。 因为误判,导致持剑男人来不及进行有效的防御,他又不敢后退,因为身后可是自己的金主。 因此,他只能把双臂护在胸前,结结实实挨了岑子酒一记雷拳。 砰!咔嚓! 发出两个不同声音,几乎没有任何间隙,完美的无缝连接。 持剑男人向左后方退了十来步,直到后背撞到墙面上,他才停止后退的趋势。 他耷拉着左臂,刚要开口说话,就觉得气血上涌,一张嘴,鲜血便喷涌而出,最后他靠在墙上,身子慢慢向下滑,最后瘫坐在地上。 此时的持剑男人,浑身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左臂与肋骨多处骨折,他实在没想到,明明岑子酒看着年岁不是很大,为何有如此的实力。 侧目看见自己的金主,也就是那个公子哥,居然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持剑男人伸出右手,指着公子哥,用尽力气说道:“少…少爷,快…跑!” 由于屋中甚是安静,即便持剑男人说话声微弱,还断断续续,但公子哥还是听得见。 只见公子哥转过头来,见持剑男人一副要死的德行,他一脸兴奋地来到持剑男人身前,上下看两眼,嘎嘎一笑,“武山,你也不行啊。 被一个年轻人打成这样,真是丢本少爷的脸。” “我…我…咳咳…给…咳咳…” “行啦,你少说话。”公子哥皱着眉头摆摆手。 见持剑男人闭上嘴巴,公子哥挠了挠头,忽然嘎嘎一笑,看着持剑男人的表情有些扭曲,“武山,为了本少爷的名声,你…还是去死吧!” 话音一落,公子哥从袖子中顺出一把短刀,一刀插进持剑男人的心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岑子酒大吃一惊,他真的没有想到,这公子哥会突然对自己人下手。 关键这个人之前还拼命保护他,他居然还能下得了如此毒手,这让岑子酒对公子哥的危险认知,又提高了几个档次。 而持剑男人瞳孔放大,从瞳孔中折射出他的难以置信,他想张嘴说话,结果一张嘴,就往外冒血,最后只能直勾勾看着公子哥。 直到咽气,他的双眼也没合上,依旧带着不解看着公子哥。 见持剑男人没了动静,公子哥笑着把短刀拔出。 随着短刀的拔出,一股鲜血溅了公子哥一脸,他先是一愣,然后舌头舔了舔周围得鲜血,然后双眼吐出,表情极其扭曲,仰头一阵怪笑。 笑过之后,他猛地回头,看着岑子酒露出一嘴白牙,“嘎嘎…来啊,你不是要杀本少爷吗,来啦,我在这里呢。” 扭曲狰狞的表情,满脸的鲜血,凸起又殷红的双眼,以及雪白的牙齿,此时的公子哥,如同一只从地狱爬回来的魔鬼,甚是张狂,甚是嚣张。 岑子酒晃了晃脑袋,呲牙一笑,即便你是魔鬼又如何,本公子今天就当一回驱魔人。 第210章 吕青与良叔 看见岑子酒的大板牙,公子哥不知为何,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除了自己父亲,岑子酒却是第二个给他这个感受的人。 这让公子哥甚是兴奋,眼神中那一丝恐惧,也被疯狂所取代,他舞动着手中的短刀,哈哈大笑,“你过来啊!” 岑子酒眯缝着眼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个公子哥,居然偷学自己的技能包。 既然他这么想本公子过去,那本公子就送他回老家。 想到此处,岑子酒咧嘴一笑,一个闪身,出现在公子哥近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岑子酒抡起拳头,照着他的面门打来。 就在岑子酒的拳头要打中公子哥的时候,嗖的一声,一个破空声从岑子酒左侧袭来,直奔他的头部。 岑子酒只能收回拳头,脚尖点地,身子向后退去。 一把短刀,擦着岑子酒的额头,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闪过,挡在公子哥的身前。 岑子酒站稳脚步,定睛看去,一个身材偏瘦的小老头,出现在他面前。 此人穿着土黄色的长袍,泛黄的脸上留着一绺山羊胡,眼睛不大却异常明亮,手里拿着一个烟袋锅子。 公子哥见小老头的出现,也收起之前的张狂,面容恭敬地深鞠一躬,“良叔,你怎么来啦。” 良叔眯缝着眼睛,呵呵一笑,“吕青啊,我要是不来的话,你认为,你今日还能走出这间酒楼吗。” “我…” “你看看…你呀!”良叔拿着烟袋锅子指着周围,叹了一口气,“要是你父亲,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又该惩罚你了。” 听见良叔的话,吕青瞳孔微缩,闪烁惊恐之色,似乎父亲对他来讲,是一个恐怖生物。 手中的短刀,被吕青扔在地上,他抓着良叔的手臂,讨好道:“良叔,你最疼青儿的,你也不忍心,看见青儿受罚是吧。”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良叔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啊,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了。” 吕青闻言,他抱着良叔的手臂,又蹦又笑,“我就知道,良叔对我最好。” “好啦好啦,你先起来,眼前的事还没解决呢。” “良叔,他…他要杀我。 快!你帮我杀了他。”吕青指着岑子酒,脸上露出胆怯的表情,同时躲在良叔的身后。 “莫怕莫怕,有良叔在呢。”良叔拍了拍吕青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怕。 吕青点点头,在良叔转过身之后,他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良叔淡淡地打量一番岑子酒,嘴角微微上扬,“这位年轻人,你与青儿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既是误会,没必要大动干戈,我看还是算了吧。” 良叔非常大气地挥了挥手,“你走吧。” 岑子酒抱着膀子,看着这干瘦小老头自说自话,这让他有种骂人的冲动。 这小老头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他上嘴唇一张,下嘴唇一合,就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是天方夜谭。 正当岑子酒要反驳之际,酒楼外响起阵阵脚步声。 只听声音,就知来的人还不少。 岑子酒是听见,而小老头却是看见。 只见酒楼外走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像蚂蚁一般。 岑子酒转过身来,看着这群来人。 人数能有二十多个样子,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武器,不只有长枪与大刀,还有锄头与镰刀。 而走在最前边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 此人面色黝黑,五官刚毅,怀中抱着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 “看,那不是范三吗。”人群中有一人指着酒楼外的死者说道。 “该死,真的杀了范三。”黝黑壮汉身旁一个西瓜头,愤恨道。 “我都说杀人了,你们还不信,不止范三死啦,老板娘也死啦。”人群最后面一个男人,畏畏缩缩道。 黝黑壮汉看见范三之后,黝黑的脸上不只更黑了一些,还起了青筋,他快步向酒楼走来。 “大哥,那辆马车…” “留下几个兄弟看着,不许马车内的人离开,其他人跟我进去。”黝黑壮汉一挥手,人群分了两波,有七、八人拿着镰刀与锄头,把马车围在中间。 而剩下的人,跟在黝黑壮汉身后,齐刷刷向酒楼而来。 岑子酒瞧得清楚,见围着马车之人没任何过激行为,只是如同电线杆子一样,杵在那里。 这让岑子酒稍微放点心,但目光也是时刻关注马车的动向。 黝黑壮汉率先走进来,当看见酒楼老板夫妇与俩年轻人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他怒火中烧,青筋暴起,用鬼头刀指着屋中之人,“谁?你们谁干的?” 没等良叔与岑子酒说话,躲在小老头身后的吕青,突然蹦出来,指着岑子酒大声说道:“是他,是他杀的人。” 吕青又指着地上那把银色手枪,“你们看,他用那把手枪。 砰,砰,一枪一个,太吓人了!吓死我这个风流倜傥的公子了。” 吕青捂着脑袋,瞳孔放大,一副惊恐害怕的模样。 岑子酒有点懵,更有些无语,他居然碰见栽赃嫁祸、贼喊捉贼的事情,而且自己居然是这个被诬陷的人。 正当岑子酒要开口说话之际,黝黑壮汉一个健步窜到他面前,举着鬼头刀就向其劈来。 岑子酒眉头一皱,这个黝黑壮汉是不是只长个子,不长脑袋,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这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嘛。 侧步躲开鬼头刀的下劈,在对方要变化套路的时候,岑子酒一把抓住他手腕,没好气道:“我说傻大个,你没长脑子吧。 人家放炮,你当炮弹是吧,你…” 一股恶风,自上而下向岑子酒的脑袋袭来。 岑子酒眉毛紧锁,这个镇子叫无脑镇吗,就没有人动动脑袋吗? 想归想,躲还是得躲。 只见岑子酒微微用力,抓着黝黑壮汉的手腕向上一举,用他的鬼头刀,挡住这恶风。 当! 鬼头刀与一个拐碰在一起,发出的巨响。 岑子酒也看清偷袭之人是谁,就是那个西瓜头。 黝黑壮汉大喝一声,双手把鬼头刀压下来,想借此机会,捅向岑子酒的腹部。 而那个西瓜头也舞动他的双拐,再次砸向岑子酒。 岑子酒有点生气,既然想挨揍,那自己就成全对方。 其实,岑子酒很不理解,为什么打人要跳呢,还跳的如此高,是在参加跳高比赛吗。 于是,岑子酒侧步躲开黝黑壮汉的鬼头刀,同时一个高鞭腿,一脚踢在西瓜头的腹部,把对方踢飞出去。 又在黝黑壮汉惊讶之际,岑子酒一脚也把他踢飞出去,与西瓜头先后落地。 第211章 居然是武门 其他人见两人被踢飞,举着长枪大刀就向岑子酒砍来。 见这群人一样没脑子,岑子酒也不废话,先揍了再说。 于是,一顿噼里啪啦,这群人全倒在地上。 吕青见状,嬉笑着鼓掌叫好。 黝黑壮汉与西瓜头见此,哇哇大叫就朝岑子酒冲过来,完全无视自己已被打飞两回的事实。 莽夫,看着这群没脑子的低头冲,岑子酒给予这群人的评价,一群山野莽夫,给人当炮用的主。 不过,岑子酒不想这么无休止的打下去,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没必要痛下杀手,既然是误会,解除就得了。 躲过无脑二人组的攻击,岑子酒闪身来到酒楼伙计尹天的身旁,这小子只是被打晕,又不是被割喉,把他弄醒过来,让他说出真相即可。 于是,在所有人注视下,岑子酒一个大逼兜,抽在尹天的脸上。 这次岑子酒是微微用力,他怕力道轻不起作用,所以,他这一巴掌下去,尹天立马睁开双眼,同时左脸却是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黝黑壮汉见尹天睁开双眼,他兴奋喊道:“小天子,你没死啊!” 岑子酒嘴角微微抽搐,这群人心得多大,一个大活人躺在这里,硬是把人家当成死人。 看来他们不只没脑子,还是一群瞎眼睛啊。 黝黑壮汉的喊声,让尹天瞬间从懵逼中醒来,他看见老板与老板娘的尸体后,连滚带爬地来到他们身边,大声痛哭,“老板娘,老板,你们怎么就…哇哇…” 黝黑壮汉见此,也不追岑子酒,而是来到尹天身边,摸摸他的头,“小天子,咱莫哭,咱们先报仇。” “报仇?对,我要报仇!”尹天猛地站起来,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把目光锁定在吕青身上。 尹天咬牙切齿,用手指着吕青,“你这恶魔,我…” 低头看见老板那把杀猪刀之后,尹天弯腰拾起,用刀尖指着公子哥,“是你这个恶魔,杀了老板与老板娘,我要杀了你。” 见尹天愤怒的眼神,吕青则是双手摊了摊,朝尹天露出一丝嘲笑,嘲笑对方能耐自己几何。 尹天见此,啊了一声,提刀就要往前跑,结果,被黝黑壮汉一把抓住。 尹天被拽了个踉跄,他回头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黝黑壮汉,“大山哥,你拽我干嘛,我要报仇。” 黝黑壮汉指着吕青,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小天子,你是说他,就是这位公子杀了你老板他们?” “对啊,这个恶魔,他就用…”尹天扫了一圈,当看见不远处的银色手枪,他指着道:“大山哥,这恶魔就是用这把枪,打死老板娘他们的。” 尹天的话,不只让黝黑壮汉发愣,西瓜头以及刚从地上爬起同伴,也是有些发懵。 当看见吕青那丝诡异的笑容,所有人都已明白,他们被吕青给耍了,人家是贼喊捉贼,他们变成一个大傻帽。 黝黑壮汉抬头,用愤怒的目光看了看吕青,“小子,你敢骗我?” “哈哈…”吕青见自己伎俩被识破,一点也没有害怕或生气,反而是仰头大笑,一边笑一边指着对方,“这怨不得不少爷,是你们自己傻,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你们说,你们是不是没脑子,哈哈… 要是本少爷说,我是你们祖宗,你们是不是立马跪拜啊,哈哈…” 见吕青如此嚣张,黝黑壮汉这群人个个是怒目而斥,握着武器的手,紧了紧,生怕一会儿揍他的时候,武器会掉落。 瞧见所有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自己,吕青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一脸的嬉笑。 就在此时,岑子酒突然咳嗽两声,立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黝黑壮汉一伙人见岑子酒,那是既尴尬又郁闷,还有一丝怨恨,因为岑子酒出手一点也不轻。 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岑子酒看了看黝黑壮汉,呵呵一笑,“黑大个,你是不是把你的人叫回来。” 见岑子酒指着外面,黝黑壮汉瞧见马车后,挠挠头,憨憨一笑,“这位公子,刚才真是抱歉,我…” “行啦,误会解除就得了,那边…”岑子酒不打算与没脑子人有过多接触,他再次指了指马车。 黝黑壮汉一拍脑门,赶紧叫人把围着马车之人,招呼回来。 他们这边正交流呢,西瓜头身后突然冲出两人,手持长枪,大喊着向吕青冲过去。 黝黑壮汉一回头,就见拿长枪的两人倒飞回来,长枪早已脱手,两人摔倒后,也是口吐鲜血。 黝黑壮汉怒目圆睁,转头一看,见那个瘦小的老头,出现在吕青身前。 当看清楚小老头的长相,黝黑壮汉是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之前进酒楼,黝黑壮汉先看见老板一家的惨状,接下来就是与岑子酒的打斗,再后来就是尹天指证凶手。 而这个小老头,黝黑壮汉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扫而过,压根没有时间仔细瞧。 现在看得清楚,黝黑壮汉心里却没了底,因为他认出小老头的身份。 西瓜头见倒地的两人气息微弱,他青筋暴起,手持双拐,就冲过去。 黝黑壮汉见状,赶紧伸出鬼头刀,拦住西瓜头的去路。 “大哥,你干嘛,我要宰了他们。”西瓜头有些愤怒,就要推开鬼头刀。 “老三,听我的,你退回去。”黝黑壮汉朝西瓜头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但西瓜头也被愤怒冲昏头脑,当然看不见黝黑壮汉的提示。他不明所以地看着黝黑壮汉,“大哥,你这是为何啊?” “我…” “呵呵…”没等黝黑壮汉说完,小老头敲打的烟袋锅子,面带微笑道:“他这是在保全你们的性命。 我说的对不对啊,徐山。” 黝黑壮汉一听,把尹天往后一甩,也把鬼头刀插到西瓜头脚前的地上,转身单膝下跪,“武门弟子徐山,见过卢良副门主。” “哈哈…起来吧,小山子,难得你离开武门之后,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卢良笑着摆了摆手。 徐山见此,才从地上起来,同时左手朝着西瓜头他们摆了摆,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可惜,西瓜头这伙人还在懵逼中,压根没看见徐山的提示。 而此时的岑子酒,有点目瞪口呆的样子,他没想到,居然碰见武门的人,还是一个副门主。 副门主?岑子酒想起施三娘的话,又看了看吕青,果然啊,武门真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这个吕青,岑子酒绝对不能放过,这种近乎于变态的性格,留着他就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但目前的情况,岑子酒要解决掉吕青的话,那这个小老头卢良,自己就得把他打趴下才行。 相比于徐山的畏畏缩缩,岑子酒却有一丝兴奋,遇见高手的兴奋,他嘴微微角上扬,心中暗想,这个武门副门主,能给自己带来多大兴奋度呢? 第212章 吕青的身份 见徐山对小老头毕恭毕敬,西瓜头等人瞬间愣在原地。 特别是西瓜头,他崇拜大哥,居然惧怕这个老头,他实在不解,什么副门主不门主的,不就是一个老头嘛,有什么厉害的。 他趁着徐山低头之际,越过徐山,直接朝着卢良杀来。 举起双拐,砸向卢良的天灵盖。 瞧着西瓜头的勇猛直前,岑子酒暗自摇头,果然是无脑。 卢良眼中闪烁着不屑与对方找死的光芒;而徐山则是大吃一惊,边往前跑边大声喊道:“副门主,手下留情!” 卢良闻言,瞥了徐山一眼,眼珠一转的功夫,西瓜头的双拐,就已到他近前。 当西瓜头以为即将得手之际,卢良出手如电,后发制人,一掌打在西瓜头的腹部。 西瓜头一声惨叫,身子向后倒飞,与追赶而来的徐山撞个正着,好在徐山眼睛向前,精神集中,用双手接住西瓜头。 即便这样,徐山托着西瓜头,往后退了三、四步,才算站稳。 还没等徐山把西瓜头放下,西瓜头便低头吐了一口血,双拐也在此掉落在地。 “老三,你…你怎么不听话呢。”见西瓜头除了吐一口血,脸色还算正常,徐山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 徐山心里清楚,以西瓜头所受的伤来看,卢良已是手下留情,不然西瓜头岂能还睁着眼睛。 “大哥,我…”西瓜头羞愧低下头,他没想到,这老头还真的厉害,大哥没有骗自己,而自己却不信大哥。 这让西瓜头有点不敢面对徐山,所以把头低的很低。 其他人见两人安全,也上前纷纷询问西瓜头如何。 西瓜头捂着腹部,勉强笑着回答没多大事。 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即便小老头再手下留情,他也受了伤,吐了血,怎么也要吃上一段时间汤药。 卢良瞥了吕青一眼,瞧见吕青那种似癫非癫、似喜非喜的笑容,他暗自叹气,都说虎父无犬子,实则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罢了。 历史上有几个虎父无犬子,大多数都是父亲英雄、儿子狗熊。 因为错综复杂的关系,自己还得带他离开这里。 卢良目光在地上尸体上扫一眼,略过其他人,最后落在徐山身上,“小山子,你带你的人离开吧。” 徐山闻言,面露难色,心情也非常纠结。 他明白卢良的意思,可他是这里的里长,这次死这么多人,凶手就在眼前,不将他绳之以法,自己有点对不起百姓的信任。 见徐山低头不语,卢良呵呵一笑,“怎么,出了武门,就不认我这个老头子了吗。” 徐山抬起头,目光在卢良与吕青身上扫了两遍,最后一咬牙,“副门主,这里死了好几个人,要是把凶手放走的话,我怕百姓不答应。” 卢良一声冷笑,眯着眼睛,“还百姓不答应,百姓算个屁啊! 徐山,你只懂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那你可知道,权贵一怒,那是血流成河。怎么,你想让这个小镇,变成一片血色吗?” “血流成河。”徐山低声嘟囔一句,瞳孔放大,看着一脸嚣张的吕青,“副门主,他…他是?” “呵呵…告诉你一点吧,他姓吕,这可是豫州府。”卢良淡淡说道。 经卢良的提醒,徐山心中泛起滔天巨浪,看着吕青那副张狂模样,他心中又陷入深深的无奈,同时也明白为何吕青如此放肆。 原来是湖豫总督的公子,怪不得如此肆无忌惮,怪不得卢良为其保驾护航。 见徐山耷拉着脑袋,卢良满意地点点头,“小山子,带你的人走吧。” 徐山慢悠悠抬起头,不甘地看了看卢良与吕青,最后无奈地朝卢良抱下拳,转身朝着西瓜头他们一挥手,“咱们走吧。” “大哥,不抓凶手啦?” “是啊大哥,咱们这么多人呢,你一句话,我们立马把他拿下。” “是啊,大哥。” 之前围着马车那伙人,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给我闭嘴!”徐山一声低吼,让说话的人立马闭上嘴。 他环视一周,淡淡说道:“我说了,咱们走。” “可是…” “我说了,咱们走!”这一声,徐山是吼出来的,声如洪钟,震得所有都是一哆嗦。 “咳咳…咱们走吧,听大哥的。”见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西瓜头赶紧打圆场。 而徐山吼出那丝不甘之后,耷拉着脑袋,率先向外走去。 其他人见此,也是迷迷糊糊地跟在后面。 尹天手握杀猪刀,趁其他人都往外走之际,突然朝吕青冲过去。 他双眼通红,眼中带着仇恨,“你这个杀人凶手,给我去死吧!” 由于吕青甚是嘚瑟,原本在卢良身后的他,此时已走到另一侧,所以,尹天的刀尖,直奔他前胸。 尹天愤怒之吼,让徐山猛然转头,看见尹天作死的行为,他再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只能如之前,开口喊道:“副门主手下留情啊。” 有这么一句老话: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其实现在之中,大多数只能再一,都不存在再二。 卢良已卖了徐山一次面子,这次定然不会再卖面子,因为在他这里,只有再一。 卢良瞬间出现在吕青身前,右手抓住尹天拿刀的手腕,左手立掌,击向尹天的脑门。 徐山见此,立马闭上双眼,不忍看如此残暴场面。 砰! 一声巨响,让徐山甚是诧异,脑袋被打碎,虽有声,但也不是这种声,更不会这么响亮,带着好奇心,徐山睁开双眼。 只见尹天已被一人拽到身后,而救尹天的人,居然与卢良对了一掌,看样子还不相上下。 徐山有点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当看清楚与卢良对掌之人,徐山是既吃惊又理所当然。 因为救下尹天之人,正是看了半天热闹的岑子酒。 救尹天只是随手而为,岑子酒的目标是与卢良比试一番,外加送吕青回老家。 这么危险,还有背景的人物,更是对自己有敌视的人,岑子酒岂能放任他离去。 岑子酒也没想到,这个吕青居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湖豫总督的公子。 好家伙,他要是跺一脚,三省那就是六级以上的地震。 为了自己不被震死,还是先下手为强也。 卢良也是非常惊讶,他没有想到,一直没有太关注的年轻人,居然能接住自己一掌。 看样子,对方还是很轻松。 “年轻人,你是哪个门派的高徒,咱们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老夫还有可能认识你师父呢。”卢良说话的同时,暗自加了两成力。 岑子酒嘴角一撇,这老头够阴的,嘴上说的,与手上做的,那可是完全相反。 虽然老头加这点力,对自己没任何威胁,但是,本公子就是不喜这种阴损之人。 第213章 什么叫纨绔子弟 朝着卢良呲牙一笑,岑子酒也暗自增加三成的力,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卢良没有想到,对方接住了自己多加的两成力,虽有所吃惊,但也在合情合理内。 正当卢良想在多加一成力的时候,从对方的掌上传来一股力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往后退出一步半。 就这一步半,让卢良感受一把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也让观看的徐山那是嘴巴大张,大到能吞下一个鹅蛋。 徐山没有想到,在武门威名赫赫的卢良副门主,会被一个年轻人震退,这要是让武门的人知道,还不得惊掉下巴。 尹天见卢良被岑子酒打的后退,他举起杀猪刀,大喝一声,“拿命来!”喊完就向前冲去,势要砍死吕青。 尹天的喊叫,也把徐山惊醒,见尹天又不要命似的往前冲,他赶紧纵身一跃,便来到尹天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子,直接往回拽。 “大山哥,你松开我,我要给老板他们报仇!”尹天想挣脱徐山的拉扯,可惜他那瘦胳膊瘦腿,岂是徐山的对手。 结果嘛,被徐山轻轻松松地拽回他的队伍中。 “大山哥,你为何拽我回来,不让我报仇?”尹天双眼通红,怒视着徐山。 “小天,咳咳…怎么和大哥说话呢,他这是为你好,咳咳…”西瓜头又是一阵咳嗽。 “是啊,小天,大哥真是为你好。” “对啊,连三哥都打不过的人,你过去不也是白给嘛。” 听见周围的劝解声,尹天额头起了青筋。 此时的尹天,满脑子都是老板娘的惨死与誓报此仇的决心,所以,大家的规劝对他来讲,就逆耳的忠言、良药的苦口。 尹天抱着脑袋,大喝一声,“都踏马给我闭嘴!” 声音之大,犹如平原惊雷,震得所有皆之一愣。 当然了,也包括要再次交手的岑子酒与卢良,两人均是不满瞥了一眼。 见没了如同蚊子的嗡嗡声,尹天赤红着双眼,看着劝解他的同镇之人,他咧嘴一笑,“多谢各位乡亲的好意。 我尹天虽然读书不多,也知道受人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老板夫妇对我恩重如山,所以,此仇小天子必报! 还请各位乡亲不要阻拦,在此,小天子给各位鞠躬嘞。” 尹天说完,还真给这群人鞠了一躬。 徐山等人听了尹天的话,那是心情不一,眼神复杂,有感动、有敬佩、有惋惜。 而岑子酒是嗤鼻一笑,笑容中的嘲讽那是毫不掩饰,连对面的卢良与吕青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岑子酒心中,那不是英雄事迹,那是脑袋被猪屁股夹过,妥妥的一枚臭蛋。 既然对方想早登极乐世界,岑子酒绝对不会阻拦,毕竟助人为乐乃快乐的源泉嘛。 尹天见徐山等人略显呆滞,他猛地转身,双手握着杀猪刀,双臂伸直,直挺挺向吕青冲来。 这一次,尹天有一点变聪明,就是没有大喊大叫。 卢良见尹天如此不识时务,也是撇了撇嘴,但这次他没有挡在吕青身前。 原因有二:一是他要防止岑子酒的突袭,相对其他人,这货更加危险;二是吕青不是酒囊饭袋,对付尹天,还是手拿把掐的。 等徐山反应过来,尹天也冲到吕青近前,他没有再去追,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他见卢良没动,一个纨绔子弟,尹天应该是安全的。 可惜,徐山再次判断错误,这个吕青是一个有实力的纨绔子弟。 只见吕青侧身躲过杀猪刀,同时抬起右膝,狠狠撞在尹天的腹部,尹天疼的一弯腰,他的右拳狠狠砸在尹天的面门。 一声咔嚓,尹天的鼻梁骨被打断。 咣当一声,杀猪刀掉在地上;而尹天捂着鼻子大声哀嚎。 当吕青的拳头想再次砸向尹天的面门之际,徐山从斜刺里杀出,一把抓住吕青的手腕,同时抓着尹天用力向后一甩,把尹天甩出危险区域。 西瓜头见此,立马让人把尹天抓了回来,并招呼大家,赶紧出去。 无视尹天的嚎叫,西瓜头等人与来时的精神抖擞不同,现在是略显狼狈地逃出酒楼。 见手腕被徐山抓住,吕青双眼冒着绿光,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他嘎嘎一笑,“打废物太没意思,还是你陪我打吧。” 吕青话音一落,上步用膝盖撞徐山的腹部,徐山赶紧用另一手阻挡。 见膝撞被破解,吕青突然用头撞在徐山的头上,咣的一声,只听声音都觉得很疼。 徐山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地向后退了三、四步。 而吕青则是一阵怪笑,也不捂头,直接跨步来到徐山近前,伸右掌在徐山眼前一晃而过,而左拳打向徐山的咽喉。 徐山也是经验丰富,连忙出右手,挡在咽喉前,接住对方的一拳,同时用左膝撞向对方的小腹。 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吕青侧步后跳,躲过膝撞之后,又近身上前,两人便打在一处。 吕青的突然暴起,让岑子酒对纨绔子弟有新的认知,一个有实力的纨绔子弟,那是更加可怕,所以,更是留不得。 见他们打的甚是热闹,岑子酒也晃了晃脖子,朝卢良嘿嘿一笑,“武门的老不要脸,别看了,赶紧动手吧,我等的花都谢啦。” “老不要脸?”卢良眯缝着眼,眼中凶光一闪一闪,“年轻人,你的师父没有教过你,我们民族要尊老爱幼吗?” “呦呵?老不要脸,你还知道敬老爱幼啊,真是难得,一个不要脸的门派还玩起道德来啦。”岑子酒啧啧称赞,还拍了拍巴掌。 卢良闻言,山羊胡抖了三抖,他决定不再废话,要用武力教岑子酒重新做人,要让他知道,为何要尊老爱幼,让他重拾民族的传统美德。 只见卢良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岑子酒面前,抡起巴掌,朝岑子酒扇来。 在扇巴掌的同时,卢良出右脚,踢向岑子酒的下体,速度比巴掌还要快上三分,眨眼即到。 这一招,叫声东击西,巴掌是虚,踢下体是真。 眼看就要一击命中,卢良也要嘴角上扬之际,岑子酒的身影突然在眼前消失,那种凭空消失。 卢良虽甚是惊讶,但毕竟是一个久出战阵老江湖,见前边没有身影,他直接回肘向后攻击,速度比刚才还快上三分。 卢良想法没错,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距离,肘与腿的距离。 打斗中疏忽那一点,都是悲哀的。 岑子酒的脚,抢先一步到达卢良的臀部。 砰的一声,卢良因自己的大意,被岑子酒踹个结结实实。 第214章 对战卢良(上)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即便是被踹飞出去,也面不改色,更不可能用脸着地,而是一个空翻,直接双脚落地。 犹如马戏团的小丑,即便面对非常危险的火圈,纵身一跃之后,还能安全落地。 落地的稳定性,宛如跳马运动员,稳如泰山,双脚扎根一般。 虽面不改色,但山羊胡却有点随风飘扬。 卢良默默看了岑子酒三秒钟,突然哈哈大笑,“好啊,没想到啊! 我卢良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老不要脸,你这不是废话吗,后浪不厉害,你能飞出去吗。 也就是本公子手下留情,不然你就会来个平秋落雁式。 那样的话,你还有脸活吗,咬舌自尽去吧。”岑子酒不嫌事大的说道。 听到这话,卢良的山羊胡已经翘到鼻头上,“小子,老夫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老骥伏翼,志在千里!” “里”字的音还没落,卢良便再次出现在岑子酒面前,快如闪电的一拳,直取岑子酒的丹田。 卢良这次的速度,较之上次不知快了多少倍,但岑子酒也早有准备。 这次他不躲不闪,左手抓向卢良的手腕,速度之快,只在卢良之上,不在其之下。 卢良反应神速,收拳抬腿,踢向岑子酒的膝盖。 岑子酒见此,变抓为拳,一记雷拳打向卢良抬起的小腿,而且大有后发制人的趋势。 卢良借助收腿一个极速转身,转到岑子酒一侧,抬肘就打。 岑子酒顾不得转头,听风辨位,架起手臂,欲与卢良硬碰硬。 卢良一瞧,肘击的力度又加大一倍。 砰的一声,肘与手臂撞到一起,两人各向后退一步。 互看一眼之后,又一同上前,两人便打在一处。 很快,整个酒楼便被无情地分割成两部分。 岑子酒与卢良的打斗,几乎也就一步左右的距离;而吕青与徐山的打斗,那是闪转腾挪,桌椅板凳都已变成碎木屑。 而卢良是越打越心惊,他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就如此难缠,自己都用上快七成实力,还是拿不下对方。 照着这么打下去,胜负会很难预料。 卢良眼珠转了转,不行,这个年轻人内力深厚,打久的话,恐怕自己真的阴沟翻船。 输赢事小,丢面事大。 卢良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出世的老怪物,教导出这么一个怪胎来。 打了这么久,自己居然看不出对方的路数,这岂能不让卢良多想。 不想其他,还是打赢再说。 此时,卢良与岑子酒对了一拳,两人依旧各退一步。 但这次卢良借势多退出两步,从而拉开与岑子酒的距离。 只见卢良左手居然掐了一个剑指,立于胸前,而右手握拳,贴于右肋。 他气运丹田,内力通过经脉,汇于右拳,右拳突然变大一圈。 变大了,岑子酒瞧见之后的第一个想法;这是麒麟拳头还是倍化术,这是他第二个想法。 在岑子酒正琢磨第三个想法之际,卢良大喝一声,变大的右朝着空气打出一拳。 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震惊不已。 只见卢良右拳的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拳头虚影,带着破空声朝岑子酒飞来。 我嘞个去,如来神拳吗? 岑子酒眼中有一丝兴奋,此时他的右拳,隐约有雷光闪现,这是大成雷拳的标志,他准备试一试,这个如来神拳的威力。 于是,他举起右拳,迎着巨大的拳头虚影,冲了上去。 吕青与徐山在巨大拳头虚影出现的时候,便各自退到一旁,呈休战状态,而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此。 两人的目光之中,不同程度地出现羡慕、仰慕与贪婪,而在岑子酒迎拳而上的时候,两人又甚是默契,同时翻个白眼,认为岑子酒是自寻死路。 不只他们这样想,卢良也是一样,因为还从未有人,硬接这招,还能安然无恙。 而马车之中的几人,心都已提到嗓子眼,都在默默为岑子酒祈祷。 轰的一声巨响,震得酒楼的桌椅都跟着晃动。 巨大拳影消失不见,而岑子酒则倒飞出去。 就在有人开心、有人担心之际,半空中的岑子酒,一个后空翻,安稳落地。 此时的岑子酒略显狼狈,外面的马褂只剩布条,里面的长衫也不同程度破损,而瓜皮帽不翼而飞。 他的脸上略显苍白,而右侧袖子也化成泡影,右臂与拳头,也不同程度发黑。 不过,他的眼睛却倍亮,显得他精神状态甚好。 抖了抖右臂,在酒楼内三人震惊的目光中,岑子酒仰头大笑,“哈哈…真踏马是太爽了,头一次打的这么过瘾。” 朝着卢良一呲大板牙,岑子酒搓了搓手,“老不要脸,这招,你个老小子还能来上几次? 多来几发,最好弄个超大的,让本公子过把足瘾。” 听见岑子酒的这句话,即便认为自己很张狂的吕青,都觉得岑子酒太过嚣张,更何况徐山与最郁闷的卢良呢。 卢良闻言,那是想骂娘,就怕某些不允许,只得暗自生闷气。 还来上几发,你当飞镖呢,兜多大就扔多些,这招一次不管用,再用也无效,更何况,它的消耗也是不小,多了自己也承受不起。 同时也暗自琢磨,岑子酒到底是谁的传人。 刚才拳头闪现的电花,有点像道门的掌心雷,但又大不相同,难道是那位道门真人,把掌心雷进行改良? 想到此处,卢良决定问一问,“年轻人,你是道门的高徒?” 得嘞,又一次被认为是道门的人。 岑子酒摇摇头,他不喜欢背锅,因为他是一个诚实的人。 卢良眉毛拧在一起,不是道门,自己的武门也没这个人,剩下的四门,武功这么高的,只能是佛门。 可是,这小子明显就不是和尚嘛。 见卢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眼珠乱转的,岑子酒有点不耐烦道:“我说老不要脸,那个大拳头,你不会用不出来了吧? 还武门副门主,我看啊,连我家大黄都不如。” 卢良眉毛一挑,“大黄?他是谁?” “大黄啊,它是我家主要的成员,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看门的重任就落在它身上。”岑子酒憋着笑意,在这里胡说八道。 “看门?” “对啊,大黄是我家一条大黄狗,忠心耿耿为我看门护院。” 听见岑子酒的这番话,卢良终于青筋暴起,指着岑子酒,“小娃娃,看来你是真得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只见卢良双手合十,无名指与小拇指相互紧扣,剩余手指对齐伸直,双手在胸前画一个半圆,然后左脚用力跺地。 嗖的一声,卢良再次出现在岑子酒面前,双手捅向岑子酒的前胸。 岑子酒丝毫不惧,直接以拳头相迎。 第215章 对战卢良(下) 拳指相遇,犹如两股强风相遇,吹的卢良衣服干瘪,辫子左右摇摆,而岑子酒被风吹的,胸前如同挂了一个门帘,一条条布带成了群魔乱舞。 吕青与徐山也被吹的眯着双眼,徐山还往退了一步,“小子,还打吗?” 吕青一手遮眼前,一手摆了摆,“不打了,咱俩在他们面前,如同顽童一样,丢人现眼罢了。” “罢了”两字是在徐山面前响起的,徐山除了听见声音,还看见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徐山冷冷一笑,他就知道,这个湖豫总督的公子不是什么好饼,再说兵不厌诈的道理,谁不懂,大爷可防着你呢。 徐山伸左手挡在对方的拳头前,同时右膝也撞向对方的腹部。 吕青见偷袭不成,便变化招式,两人又打在一起。 相比他们的大开大合,岑子酒与卢良却在比拼内力。 岑子酒一副从容淡定,而卢良的鬓角也见了汗。 “老不要脸的,你老喽,老了就该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而不是出来倚老卖老、助纣为虐。”岑子酒朝着卢良眨了眨眼,还挑了挑眉。 “呵呵…年轻人,你不知道有句古语叫老当益壮吗,还有!”卢良双眼一瞪,低喝一声,“老夫让你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卢良话音一落,岑子酒觉得拳头有一阵极寒之气来袭。 这股极寒之气,犹如从九幽之渊涌出一样,寒入心田、冰结骨髓,而且它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往岑子酒身子里钻。 而此时,极寒之气已透过拳头,进入岑子酒的经脉,正沿着经脉,兵分几路,前往岑子酒各大主脉与丹田。 很快,岑子酒的拳头与手臂,结了一层幽黑的薄冰,而且,薄冰正在沿着他的手臂,预向其全身扩散。 见岑子酒已中招,卢良则是畅快地大笑起来,与岑子酒打了这么久,自己终于占了上风。 大笑之后,见薄冰已蔓延到岑子酒的肩头,卢良得意说道:“年轻人,轻狂是要付出代价的。 中了老夫的幽冥真气,你很快便会冻结心脉而亡。 年轻人啊,你能死在老夫的幽冥真气之下,也算祖上有德,你脸上也有光,哈哈…” “老不要脸,你是不是笑的有点早。” “哈哈…不早不早,你马上…呃…”卢良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只剩下一个无法置信的震惊。 只见已经爬到岑子酒颈部的薄冰,正以一个飞快的速度融化,眨眼的功夫,幽黑薄冰已全部融化蒸发,仿佛之前不存在一般。 见卢良嘴张都能生吞鸵鸟蛋,岑子酒玩味一笑,“老不要脸,本公子也教你一个道理,什么叫乐极生悲!” 听见“乐极生悲”四个字,卢良回过神来,他想向后退,与岑子酒拉开距离,他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卢良有点黔驴技穷,自己内力不如对方浑厚,招式之上也占不到便宜,连两个拿手绝活都奈何不了对方。 这种事情,虽不是他闯荡江湖三十多年的头一遭,但却是最憋屈的一次。 因为岑子酒太过年轻,年轻的让卢良甚是嫉妒,因为,自己像对方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没这么厉害。 所以,他萌生退意,打算找机会带着吕青溜走。 天遂不遂愿,那是不得而知,但岑子酒岂能让他如意。 幽冥真气虽有些霸道,可惜,自己的五行道诀也不是吃素的,五行相生相克,冰只是水的固态,旋转火属性真元,就可以轻松化解。 来而不往非礼也。 岑子酒突然加大真元的运用,加了足足三成,这让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瞬间土崩瓦解,而想撤离的卢良,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强大的真元震飞出去。 这一次,卢良真受了伤,在半空中就喷出一口鲜血,而落地之后,又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靠墙,才算站稳。 “你…你…咳咳…”卢良与之前被自己打飞的西瓜头一样,捂着心口一阵咳嗽。 “你什么你,老不要脸的,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了吧。”岑子酒拍了拍手,一呲大板牙,瞬间出现在卢良面前,举拳就砸。 卢良即便受伤,也是江湖高手,所以这点反应还是有的,但此刻的他不敢力敌,只能躲避。 于是,贴墙快步横移,躲开这一拳的攻击。 岑子酒见一击不中,便用雷拳继续攻击对方,速度之快,力道之猛,那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卢良略显狼狈地躲了几个回合,终因实力不济与有伤在身,被岑子酒抓住一个机会,一拳打在右肋上。 伴随着骨裂的声音,卢良又是空中吐血,落地后也一动不动。 卢良的起不来,让吕青与徐山的交手也以此为止。 徐山的眼球都要飞了出来,他做梦也没想到,在武门呼风唤雨的卢良副门主,居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公子哥,打的大口吐血不说,还昏迷不醒。 这有点颠覆徐山的认知,对他的冲击相当巨大,所以,他僵在原地,要不是胸部因呼吸起伏,还以为他是一个雕像呢。 而吕青的眼中,即便还有癫狂,但终于出现一丝恐惧。 被他视为除了自家师父外,最厉害的卢良,居然败的这么彻底,一点挽回余地也没有。 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处于危险之中了吗。 这还是这个湖豫总督的公子,从记事以来的头一遭。 想到自己暂时的处境,吕青略显慌乱的四处乱看,当看见那把银色手枪时候,他心中升起了希望,安全且自我的希望。 于是,他使出平生所有力气,连吃各种奶的力气都用出来,向着银色手枪极速前进。 此时岑子酒的注意力,还在卢良的身上,他才不相信,以这老不要脸实力,被自己两下就打趴下,起不来。 这败中取胜,装死混过关的把戏,自己听多了,也没少见。 可他刚迈两步,就听身后极速的奔跑声,一回头,却看见吕青已经拾起那把银色手枪。 枪是吕青的另一个胆,有枪在手,吕青又恢复嚣张模样,枪口对准岑子酒,嘎嘎一笑,“小子,本少爷今天看走眼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连良叔都不是你对手,你牛!” 吕青还朝着岑子酒竖起大拇指,但枪口依然对着他,“不过啊,现在都什么年代啦,火器的时代,武功在高,你也抵不过一颗子弹。” 又是一阵怪笑,吕青的手就要扣动扳机,“小子,你是第三个让本少爷感到害怕的人,如此来讲,本少爷岂能留你,你给我去死!” 话音还没落呢,吕青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枪膛射出,以超音速的速度,直奔岑子酒而来。 第216章 大意啦 子弹出膛的一霎那,吕青扭曲的脸上绽放出的笑容,带着邪恶与诡异,仿佛阳光下的黑暗角落,被暴露无遗一般。 而他那双眼眼睛,却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犹如毒蛇一般,冷酷无情地凝视着前方的猎物。 然而,吕青的笑容连半秒都没有维持住,手枪再酷,子弹再快,也要打中目标才行,不然就是废铜烂铁。 子弹以超音速的速度,精准命中柜台上的一坛酒,酒水还往外流呢,就是没有岑子酒的身影。 吕青虽震惊,但他也是果断的主,没有任何犹豫地纵身前跃,落地连接一个前滚翻,立马举枪掉头。 结果,身后空无一人。 吕青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后面没人的话,那证明自己判断错误,也就是说自己上了对方的当。 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也为时已晚。 但吕青也不是任命的主,用尽全力向一侧横移出去,就是这个决定,暂时救了他自己的小命。 但横移之时,吕青觉得握枪的右手腕微微一凉,还没等低头查看,就从手腕处传来剧烈的头痛。 啪嗒! 手枪掉落在地的声音,与手枪一起的还有吕青右手。 “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叫喊,吕青左手死死攥着断腕处,表情狰狞,血水与汗水滴答滴答不停。 岑子酒拎着腰刀,刀身滴血未沾,他有些诧异道:“居然没一刀授首,你这个纨绔子弟,求生欲望还挺强啊。 不过没关系,一刀不行的话,那来再来一刀。” 吕青咬着后槽牙,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岑子酒,他知道,今天自己可能在劫难逃。 真应了那句俗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吕青有一丝不甘,不甘自己走的居然如此平淡,一点也不轰轰烈烈。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位所赐。 吕青仰着头,咬破下嘴唇,顺着嘴唇往下滴血,配上他狰狞的面目与那殷红的眼睛,犹如一个血食的恶魔。 他扯着脖子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也要诅咒你,诅咒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嘎嘎…” 岑子酒啐了一口,诅咒这东西要是有用,要刀枪干什么,看谁不顺眼,立马蹲在地上,画个圈圈诅咒你。 懒得再废话,岑子酒高高举起刀,他要给对方一个力劈华山。 刀是举起来了,还没等下落呢,岑子酒背后就有恶风袭来,听声音,还不止一股。 自己要是手起刀落,吕青确实能一分为二,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肯定被后面的恶风袭伤。 以伤换伤,岑子酒才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于是,岑子酒侧步横移,躲开恶风侵袭,同时,也让他看清,恶风是什么,就是五枚飞刀。 至于谁扔的,岑子酒自然猜得出,就是那个装死的老不要脸。 果然啊,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岑子酒打算找老不要脸算账,一转身就见四枚飞刀,成菱形,先后向自己飞来。 直接面对飞刀,那它就不能称呼为暗器,应该称呼为废铁。 叮叮当当! 岑子酒用手中的腰刀,把四枚飞刀打落在地,一转头,就见卢良背着吕青往外跑。 岑子酒岂能放过他们,提刀就要冲向他们。 卢良似有所感,头也不回,直接甩出两枚飞刀,而他背着吕青,一个纵身,便来到徐山身边。 在徐山惊讶中,卢良一脚将他踢向岑子酒,同时转过身,一个闪身,已到门外。 打掉飞刀,岑子酒便看见徐山那大身板子向自己飞来。 伸手将其抓住,不理会他的道谢,岑子酒运用御风术,朝卢良追过去。 卢良已把速度发挥到目前的极致,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岑子酒距离自己,那是越来越快。 估计不出几十米,自己就会被撵上。 这样不行,需要想个办法才行。 一抬头,看见马车,卢良眼睛立马放出光芒。 与身后那混小子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个女孩,自己只要擒住她们,也许还有一线机会。 想通之后,卢良拼尽全力,朝着马车而去。 岑子酒也发现不对劲,因为这老不要脸居然改变方向,而现在所去的方向,正是艾书凝她们所在的马车。 照这个速度下去,那老不死的肯定比自己早到一点。 但这一点,有可能让艾书凝她们陷入危险之中,不行,自己不能让这种结果出现。 于是,岑子酒跑出残影,与卢良也越来越近。 眼见卢良离马车越来越快,狗剩一脸慌张地拿着木棍,瑟瑟发抖地盯着眼前。 见近在咫尺的马车,卢良终于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自己只要抓住那些女人,就能安全离开。 还有十多米。 卢良两个闪身,还有三米。 卢良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上,只要一个闪身,自己就可以抓住那些女人。 至于马车前,有些发抖且拿着木棍的狗剩,自动被卢良忽略。 又一个闪身,卢良差点与狗剩鼻尖贴鼻尖。 正当卢良要奔马车而去之际,狗剩举着木棍,大喝一声,“给老子滚开,你个老杂毛。” 喊完,狗剩木棍快速落下,砸向卢良的脑袋。 卢良右手抓住木棍,左手抡起巴掌,就扇向狗剩。 眼看就要挨到狗剩的瘦脸,巴掌却停滞不前。 狗剩转头一看,高兴喊道:“公子,你要是再来晚一点,你就见不到狗剩了。” “行啦,上一边去!”岑子酒看都没看狗剩,瞪着卢良,咬牙切齿道:“果然是老不要脸,祸不及家人这种江湖规矩都不要啦。 好,很好,你非常好!” 其实,卢良比狗剩还要惊讶,按理说自己甩开对方这么远,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己前边的。 这还不算,最让卢良震惊的事情,就是他没有听见,身后响起风声或脚步声,而岑子酒也不是超过他,跑到前边的,而且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这就让卢良百思不得其解,岑子酒到底是使用什么轻功,能凭空出现? 不过,现在还是逃跑为上策。 想到这里,卢良张开没有被岑子酒抓着的手。 张开之后,卢良手中有一个黑黄色的小球,他玩味一笑的同时,也把小球用力扔在地上。 岑子酒瞳孔放大,赶紧松开卢良,并一脚把狗剩踹飞。 同时,飞身跳进车内,在三女的震惊之中,把三女抱在一起,用自己的后背挡在车门口。 砰的一声,小球落地之后,摔的四分五裂,从里面冒出大量的浓烟,很快就把马车笼罩进去。 等岑子酒闻到烟味,他就明白,自己上当了,这不是火药,而是类似于烟雾弹的东西。 撩起帘子,外面浓烟滚滚,什么也看不见,岑子酒知道,老不死肯定跑了,而现在再想追,肯定是追不上。 不过,即便能追上,岑子酒也不会去追。 因为穷寇莫追,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运用咫尺天涯,有可能要休息一会儿。 第217章 留宿小镇 没过多久,浓烟散去,岑子酒从马车下来,用帕子擦拭鬓角的汗珠。 环视一圈,果然没有卢良与吕青的身影,岑子酒暗啐一口,都一把岁数,还能跑这么快,果真是老当益壮。 “公子,你还好嘛?”狗剩咧着嘴,捂着肚子,慢悠悠走到马车前。 瞧狗剩这副德行,岑子酒略显尴尬。 因着急,下脚有一点重。 岑子酒捂着嘴,咳嗽两声,“本公子能有什么事,要…” 见狗剩疑惑的眼神,岑子酒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门帘似的衣服,穿不穿都差不多。 于是,稍微用力一扯,他把门帘似的衣服扯掉,扔在地上。 艾书凝三女从马车上下来,都围着岑子酒转一圈,看了又看。最后,发现只是衣服破损,身子安然无恙,她们才同时松一口气。 “公子,奴婢去给你拿衣服,咱们换一件。”秋素说完就要进马车内。 “秋素,稍后再说吧。”岑子酒摆了摆手,在道路上,怎么脱衣服啊,自己还是要脸的。 “是啊,秋素,这是在外边。”艾书凝把白猫放到小翠怀中,抓起岑子酒没袖的手臂,仔细看了看,柔声说道:“子酒,手腕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给你活动一下。”岑子酒抬起手腕,抬手、转腕,甚是灵活。 艾书凝点点头,又围着岑子酒转了一圈,眨了眨眼,“子酒,那咱们现在要离开这里吗?” 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岑子酒有那么一丝犹豫。 因为,那个被自己砍掉一个手的公子哥,可是湖豫总督的儿子,这小镇属于人家老爹管辖。 但这个时辰离开,必定会露宿荒野。 不过,目前还有一优势,附近没有城市,只有村镇。即便老不要脸请求外援,也是类似于保甲之类的酒囊饭袋,只要不是正规部队,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想通之后,岑子酒心情松快不少,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书凝,今天不走,就住这个小镇。” “行,听你的。”艾书凝仰着头,眼中满是柔情。 见岑子酒脑门有微汗,她从袖子中拿出帕子,为其轻轻擦拭。 岑子酒则是微微低头,方便艾书凝为自己擦汗,同时也露出幸福又甜美的笑容。 艾书凝都同意,其他三人更加没有意见。 那么问题来了,晚上住哪? 见徐山在酒楼中指挥着其他人,忙乎这、忙乎那,岑子酒有了主意,转头对艾书凝说道:“我去里面一趟,找寻咱们今晚的住处。” 艾书凝笑着点点头。 岑子酒往前走两步,一回头,见狗剩跟在身后,“狗剩,你不用跟着本公子,我自己去。” 在几人的注视下,岑子酒一个人走进酒楼。 刚到门口,他就赶紧侧着身子,给人家让路。 至于为何,没看两人手中的老板瞪着双眼嘛。 等两人走过去,岑子酒才走进酒楼。 徐山与西瓜头正安慰尹天,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徐山抬起头,当看见岑子酒笑着走过来,他内心有一丝寒颤。 连卢良都不是其对手,徐山岂能不忌惮。 还没等岑子酒说话,徐山率先抱拳说道:“这位公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岑子酒自然明白徐山所指,他淡然一笑,“误会都已经解除,便没有得罪之说。” “公子真是宽宏大量,咳咳…”西瓜头也阿谀奉承道。 岑子酒嘴角抽了抽,这话听的有点别扭呢。 不过,还是说正事要紧。 于是,岑子酒一抱拳,笑着说:“在下姓岑,与家人外出游玩。路过贵宝地,没想到遇见这种疯狂事情,在下略表遗憾。” “唉,岑公子,这又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嗨儿!”在要提到吕青之际,徐山想起人家恐怖的背景,让他不由得闭上双唇。 西瓜头也是,一脸哀愁。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尹天,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怕湖豫总督的人,在大清,那是大有人在,虽不多,但也不少。 可惜,不包括这个小镇的人。 “乱世人命如草芥,认清事实吧。”岑子酒的声音无悲无喜无忧。 岑子酒这句话,其实很难听,让西瓜头都为之蹙眉,更别提视老板一家为亲人的尹天,此时的他,身子有些颤抖。 只有徐山明白岑子酒的用意,不过也是低头轻喃,“乱世吗,也许吧。” “对了,徐山是吧,在下有事相求。” “请讲!”徐山抬起头,面带严肃,他有点不明白,像岑子酒这样的江湖高手,能求自己什么事情。 岑子酒指了指酒楼外的天空,“现在天色已暗,不适合赶路,而这个小镇还没有客栈。 不知徐兄,可否给我们找一个住处?” 徐山一听,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原来就是这芝麻绿豆大的事情。 “岑公子,我家就有几间空房,如若不弃,我便通知内人,让她打扫一番。”徐山笑着说道。 徐山心里非常清楚,别看岑子酒此时和善,可动手的时候,那是相当狠辣,没看银色手枪,还在地上躺着吗。 所以,徐山不放心岑子酒去别人家住宿。万一有人不长眼睛,得罪这位,那这岑子酒的笑容,就是死神的微笑。 岑子酒闻言,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他也想找徐山,打听一下武门的情况。 见意见达成,徐山便让人回去通知他媳妇一声,让自家媳妇打扫出三间屋子,用来招待客人。 西瓜头闻言,自告奋勇,担当此重任。 徐山也点头同意。 西瓜头转身要离开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尹天,慢慢抬起脑袋。 尹天的双眼通红,显然是伤心哭泣所致,不过,他眼中不是悲伤,而是怨恨与愤怒。 “是你,是你害死了老板娘。”尹天眼带凶光,面目狰狞,用手指着岑子酒。 徐山微微发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尹天。 由于徐山来得晚,他到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已结束。 所以,事情的起因以及经过,他是从找他们那人口中得知。 可那人说的与尹天现在所言,大不相同啊。 西瓜头怕尹天惹恼岑子酒,赶紧轻推他一把,“小天子,你胡言乱语什么呀,这位岑公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我呀呀呸!”尹天朝地上吐一大口唾沫,咬牙切齿道:“就是他们,要不是他们,老板娘也不会死。” 尹天最初的咆哮,岑子酒有一丝小惊讶,也有一丝不明白,为何这小子要胡言乱语。 但现在嘛,岑子酒恍然大悟,因为尹天的眼神,他曾经见过太多,或者说是多如牛毛。 第218章 愤怒的原因 西瓜头还要劝说,却被徐山一把推出去,让他去办自己安排给他的事情。 西瓜头见此,只得低头离开。 看见尹天眼中的愤怒,徐山拍了拍他的肩,用余光瞄了岑子酒一眼,才对尹天说道:“小天,你为何要埋怨岑公子呢。 之前,他可是救你一命,咱不能恩将仇报啊。” “我没有恩将仇报,就因为他们,老板娘才被人一枪打死的。”尹天抓着徐山的袖子,眼中再次浮现泪水,“大山哥,你不是里长吗。 让人把他们抓起来,他们也算是杀死老板与老板娘的凶手。” 岑子酒闻言,抱着膀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徐山,他想知道,这个徐里长会做出什么决定。 “也算?小天,这从何讲起啊?”徐山有点懵,什么叫也算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怎么出来个也算啊! “要不是他们的破猫,引起那个公子的兴趣,让两伙人起了言语冲突,老板娘也不会来打圆场。 不打圆场,老板娘也不会被那个混蛋开枪打死。”尹天看着岑子酒,眼中的怨念与恨意,不说冲天也差不离。 尹天指着岑子酒,一声怒吼:“你们这群人,才是害死老板娘的罪魁祸首!” 岑子酒淡然一笑,果然啊,自己猜想没有错,这个尹天,就是那种操蛋之人,一种自身无能,却怨天尤人的杂碎。 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岑子酒就不应该拽他那一把,让老不要脸把他打死才对。 而徐山有点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尹天的理由竟是这个。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他说,省得现在尴尬。 “小天,你肯定因悲伤过度,才胡言乱语,赶紧回去休息去吧。”徐山只得拍拍尹天的肩,指了指门口,意思让他回去。 “大山哥,我没有胡言乱语,我…” “小天,吴老板与他夫人的死,与岑公子没有任何关系。 你别胡思乱想,回去睡觉,醒来… 唉!好好在家休息两天吧。”徐山一声长叹,镇子唯一的酒楼因此劫难,估计要关门歇业喽。 “怎么没关系,老板娘就是因替他们圆场,才会被打死的。”尹天一甩膀子,把徐山的手抖掉,“你个废柴,那个总督的公子不敢抓,这个帮凶你也不敢抓,你算什么里长,呸!” 看着鞋面上的唾液,徐山的脸犹如变色龙,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最后又恢复到原色,叹口气,“小天,你心情不好,我不计较,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回答徐山的是尹天的冷哼。 徐山则是做了一个深呼吸。 尹天看都不看徐山,仰着脖子,向酒楼门口走去。 徐山见此,只能无奈一笑,也是松一口气,以为尹天发泄完了,也想通了,便往回走。 可惜,徐山想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尹天在与岑子酒擦肩而过之际,突然从袖子中顺出一把短刀,他持着短刀,狠狠刺向岑子酒的腰间。 整个过程是快如闪电,而且尹天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徐山见此,只能瞪大双眼,别说出手阻止,就是开口阻止,也已来不及。 眼看刀尖就要扎入岑子酒的腰间,尹天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笑容,眼中也隐隐有一丝泪花,以及那个风姿卓越的身影。 笑的早,不一定笑到最后,这句话很好的诠释了此时此景。 刀尖刚触碰到衣服,便被两根手指夹住。 尹天见状,手腕用力,想把短刀推进去,可是,短刀纹丝未动。 他不信邪,一只手不行,那就两只全上。于是,他两只手同时用力,可他都已使出吃奶的劲,短刀还是寸厘未进。 尹天弯下腰,弓着步,用力地推着刀把,直到满脸通红,也未让短刀动一下。 正当尹天要力竭之际,一只大手从一旁伸出,抓着自己手腕,微微用力便把尹天拽到一旁。 尹天猛地抬起头,看见拽自己的人是徐山,他甚是不满,疯狂摇晃,也没有挣脱徐山那如铁的大手。 没有理会尹天,徐山朝着岑子酒露出一丝歉意,“岑公子,真是抱歉,这小子因悲伤都糊涂了,你莫见怪啊。” “我没有糊涂,我就是要杀了他,为老板娘报仇。”虽然手腕被束缚,但腿与嘴甚是自由,因此尹天是又蹦又喊。 “小天,你…” “呵呵…徐兄,我用短刀扎你一下,然后再说我睡糊涂了,可行啊。”夹着短刀的手,在徐山面前一晃,岑子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嘎嘣一声,短刀在手指处断裂,带着刀把那部分短刀,掉落在地;而带刀尖那部分,随着岑子酒手指一甩,深深扎进门框之内。 岑子酒这一手,让原本还在蹦跳的尹天,安静许多,也让徐山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小伙计,总督公子你得罪不起,就想在本公子身上找平衡? 呵呵…年轻人,你想错了,本公子比那个总督公子,更加不好惹。”岑子酒跨步上前,伸手拍了拍尹天的脸,“呵呵…想为那颇有姿色的老板娘报… 不对,应该这么说。 你小子,想为床上伴侣的报仇,还是下辈子吧。 这辈子,你只能憋屈死!” 岑子酒这一句“床上伴侣”,瞬间让徐山与尹天脸色大变。 徐山先是呆愣,然后是愤怒;而尹天呢,脸色煞白,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还有一抹害怕。 “你放屁,你污蔑人!”尹天的控诉有点小心翼翼。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岑子酒淡淡说道。 徐山做了个深呼吸,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道:“岑公子,还请嘴下留德,不要做有损身份。” “呵呵…我说徐山,怪不得你武功稀疏平常,原来是你脑袋太蠢。”见徐山喘着粗气,脸色发红,岑子酒却毫不在意,依然笑着说道:“徐山,这小子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徐山即便生气,但还是摇了摇头。 岑子酒心中明了,淡然一笑,“我与老板娘无冤无仇,我为何要诋毁她呢? 徐山,你动脑子想想,这小子张口老板娘是我害死的,闭口要为老板娘报仇雪恨。 那么,老板呢?他提过吗? 呵呵…本公子走遍大江南北,酒楼与客栈没少去,还头一次见到,伙计这么关心老板娘的,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 如若你非要辨真假,也简单,去他家搜索一番,定能在哪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岑子酒的提醒,让徐山冷静许多,他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真如岑子酒所言,尹天嘴中只有老板娘。 想到这里,徐山猛地转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尹天。 而尹天呢,却不是之前的愤怒,也不嚷着报仇,而是低着头,也不言语。 徐山见此,心中也信了三分,这让他有些愤怒,怒尹天年纪轻轻,居然做如此不要脸的事情,这小子想被侵猪笼吗! 第219章 吕青的怨恨(上) 此时几里外的大道之上,卢良背着吕青在快速疾行,每过一段距离,就有汗水与血珠滴落在地。 又跑出两里多地,卢良才回过头望了望,见身后空无人影,才稍微安心,“如此看来,那小子是没有追来,咳咳…” 此前卢良挨了一下,受伤不轻,即便吃了丹药,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好,更何况还背着一个人,不惜消耗内力用轻功赶路,此刻的他,非常不好受。 而吕青因断腕,血液流失不少。 所以,他脸色有些苍白,当然了,汗水与青筋就没离开他的脸。 至于为何,疼的呗。 “良叔,你…受累了。”吕青的声音很是轻微,因为疼消耗了他大半体力。 其实,这个吕青也够坚强,除了断腕之初的喊叫,在没有吭过一声。 “受什么累呀,我…嗨! 前边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咱们去那里歇一歇,也得给你的伤口包扎一下。”卢良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说明他心中也是乱七八糟。 吕青断腕,回去之后,总督肯定会雷霆震怒,还有门主,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爱徒受这么重的伤,非得大开杀戒不可。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良叔,咱们不去城镇吗?不去医馆就医吗?” “青儿,你有所不知,这里属于那也不着边,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也得近一百里呢,你要是不包扎的话,怕有危险。”卢良脚步没有停,继续往前走着。 不过,卢良心中也有一丝埋怨,一个湖豫总督,一个武门门主,居然把孩子娇惯成这副德行,随心所欲且胆大包天。 这不,这一次踢到铁板上,变成了这副模样。 半晌之后,两人来到一间破庙。 破庙的墙壁虽完好无损,但窗户全部坏掉,而且供奉的石佛像,也是缺胳膊断头的,早已看不出是那尊大佛。 而且这个屋中,枯藤甚多,蛛网自然也不少,更不用说满地的灰尘,都有一个指节厚。 吕青满脸的嫌弃,走一步,都是尘土飞扬。 “良叔,这地方能待人吗?” “将就一下吧。”卢良找了一块还算空旷的地,袖子甩了两下,一股劲风袭过,地上瞬间了无灰尘。 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卢良招呼吕青过来,为其上药。 吕青还算是男人,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但汗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也显示了他非常疼。 重新给吕青的断腕包扎好,卢良便盘膝而坐,“青儿,你先休息一下,我要恢复一下伤势。” “良叔,我没事。” 见吕青如此回答,卢良点点头,闭上双目,开始运功疗伤。 不是说卢良的内力能够疗伤,而是他的内力能加速与加大丹药的疗效,不然只靠丹药,太慢。 吕青看了看卢良,便把头低下,看着自己的断腕,眼中的恨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从小就锦衣玉食,天赋异禀的他,走到哪里,不是人群的焦点,不是众星捧月。 除极其少数的人,那是上到八十岁老头子,下到刚会说话的孩童,见到吕青,那都得毕恭毕敬,磕头问安。 没想到,偶尔一次外出游玩,就让自己失去一只手,这种身与心的双重打击与伤害,吕青岂能忍气吞声,善罢甘休呢。 所以,他恨,他要报仇,他要让那群人,不得安生,不得好死。 而那群人之中,也包括此刻正在运功疗伤的卢良。 如果说他最恨岑子酒,那是因为自己的手腕是被他割断;那恨卢良,就是因为卢良没有保护好自己,让自己落个如此下场。 吕青是纨绔,但他不是傻子,反而异常聪慧。 卢良被对方打倒在地时,这老家伙居然装死,还拿本少爷当诱饵,害得本少爷断腕,真以为谁看不来吗! 在卢良救吕青逃离的时候,吕青就已想的通透。 不过,当时吕青还需要对方,所以才隐忍不言。 此时的吕青,低着头,眼珠是滴溜乱转,心中想了七、八个可能性,最后被他否决大部分,只留下一条可行的办法。 它是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是赢家。 想通之后,吕青才把头抬起来,晃了晃脖子,低头时间久,有点累脖子。 看了看断腕,吕青能清楚地感受到断腕处的疼痛,已减轻不少。 他神色复杂地叹口气,这武门的药还算不错,不然的话,自己还得遭罪。 而此时的卢良突然睁开双眼,也不言语,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圆瓶,倒出一粒药丸,扔进嘴里,再次闭目疗伤。 吕青瞥了一眼,便也闭上双目,修养身心。 一个时辰之后,卢良再次睁眼,此时的他,面色已恢复如常。 卢良站起来,简单打了一套拳,觉得自己恢复了七七八八。 “良叔,你好啦?”吕青也站起来,眼中带着惊喜的笑意。 “嗯,虽没有全好,但也差不多。”卢良也露出一丝笑容。 “那就好,青儿也就放心了。”吕青伸出双臂,想做抱拳的动作,可伸到面前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只剩下一只手,又把手放下,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伤心。 虽然外面已天黑,但借着月光,卢良还是看见那一抹伤心。 卢良心里清楚吕青是因何断腕,因此他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于是,他拍了拍吕青的肩,“青儿,不要…” “良叔,青儿明白,但青儿不甘,青儿要…”吕青话音一顿,然后朝着卢良咧嘴一笑,笑容之中带着决绝与不甘。 卢良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青儿,你要干什么?我告诉…” “良叔,青儿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青儿咽不下这口气。”吕青说到此处,眼神中透着坚定,“既然良叔已经没事,无需青儿在旁护法,那青儿就告辞了。” 吕青说完,就要往外走。 卢良岂能让他出去,吕青要是真出问题,自己也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 一把抓住吕青的肩,卢良迈步来到他的面前,面露严肃,“青儿,你要去哪里? 难道,你要去做傻事吗?” “良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此事就是青儿有所为的时候。”吕青举起断腕,义愤填膺,“良叔,我不能让它白白失去,我要报仇! 大丈夫有仇不报,非君子也!” 听见吕青的话,卢良暗道果然,这小子要做傻事,自己都不是对手,他去了不也是白给吗。 见吕青还要往前走,卢良皱着眉,一声呵斥,“青儿,你糊涂啊,要报仇也不是像你这样,单枪匹马啊。 那个年轻人的实力如何,你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连良叔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你呢? 你去了也是送死!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蠢笨之人才会干的事情。” “良叔,我…” “有我在,我岂能看你去送死啊?我不许你去!” 看着卢良的义正言辞,吕青是脸上呆滞,心中暗笑,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第220章 吕青的怨恨(下) 听见卢良如此言语,吕青一把抓住卢良的手臂,他眼眶里闪烁着感激的泪花,想说什么,却因激动,一句也表露出来,只是一个劲哽咽。 吕青瞬间的变化,让卢良多少有点不适应。 卢良拍了拍吕青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青儿,报仇之事,不急于一时,等回到府中,咱们再做打算。” 吕青闻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眼中含泪,却透着坚决的目光,“良叔,大丈夫报仇不隔夜。 我心意已决,您不用再劝我,这个仇我必须报!” 见吕青如此执着,卢良是既诧异又生气,这吕青死与伤,自己承担的后果是完全不同。 伤的话,最多是受罚;死的话,那自己的阳寿也尽。 所以,他岂能让吕青去送死。 “青儿,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那年轻人武功之高,生平罕见,估计也就你的师父,我们武门的门主,才有一战之力。 或者让你父亲,也就总督大人,派遣一对人马,用一排排火枪,进行无差别的射击。 也只有这两个办法,才能将那个年轻人弄死。”卢良真是绞尽脑汁,才想出劝慰吕青的话语。 见吕青没言语,卢良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作用,这让他有一丝高兴。 可惜,他高兴的早了点。 只见吕青从怀中拿出一个绿瓶子,在卢良眼前摇晃一下,把绿瓶子放在掌心,吕青朝着卢良玩味一笑,“良叔,你猜这是什么?” 卢良紧锁眉头,看了看绿瓶子,他总觉得,这东西应在哪见过。 “哈哈…良叔,这是我师父送我保命用的。” 吕青的话音一落,卢良瞬间瞪大了双眼,瞳孔中透着荒谬与震惊。 看见卢良的表情,吕青露出胜利般的笑容,“良叔,你说,有了它,我还报不了仇吗?” “行啊,门主是真宠你,这毒药都让你带出来。”卢良一声长叹,还真是人比人的死,货比货得扔啊。 老喽,比不上年轻人喽。 看来啊,自己的重新估量,吕青在门主心中的地位。 这种毒药,名叫无感酥风,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烟。 武门之中也就门主才有,虽不是致命毒药,但它与迷香一样,是靠空气中毒的。 中了此毒,内力无法使用,五感也暂时失去,所以,只要中了此毒,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卢良摸了摸山羊胡,眼珠一转,便呵呵一笑,“青儿啊,即便你有无感酥风,也很难给那个年轻人下毒。” “良叔,你应该知道,这是烟,只要打开盖子即可。”吕青拍了拍胸前,嘿嘿一笑,“解药我也有,你不用担心我被这东西误伤。 开盖子之前,我吃一粒解药就行。” “呵呵…你说的都没错。 但是,即便无感酥风是烟,没有外力作用,它传播不远。”卢良手捻山羊胡,笑呵呵道:“所以,你想让对方中毒的话,最远的距离,你也得去对方的窗外才行。 青儿,以你的实力,别说受伤,即便你没受伤,也很难做到让对方不发现啊。” 吕青闻言,表情发生了变化,不似之前那副成竹在胸,而有些阴晴不定。 卢良见此,微微点头,脸上有一股凡事都在我掌控之中的表情。 片刻之后,吕青抬起头来,咬着牙说道:“我小心一点便是,反正这仇,本少爷绝不隔夜。” “不行,你可是吕家独子,你要是出了事,总督不得发疯啊。” 吕青咬着牙,神色忽明忽暗,最后一跺脚,“良叔,这个仇不报,我还不如死了呢。” “屁话!什么死不死的,多丧气!你不就是想报仇吗?良叔替你去。”卢良拍了拍胸脯,一副大义凛然得模样。 吕青心中一乐,但面色却不变,且摇头说道:“良叔,不行,这是我的…” “什么不行,这回你听良叔的,你在此休息,我替你去报仇。” “良叔,你的实力…” “你傻啊,我能跟他正面交手吗!”卢良瞪了吕青一眼,觉得这小子问了一句很蠢的话,“你不是有无感酥风吗,配上你良叔的优良轻功,那个年轻人肯定中招。” “可是…良叔,药是师父给我的。”吕青小心翼翼说道。 卢良表情微微一僵,便立马恢复,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我这可是为你报仇。 你还跟我小心眼,好啊,我不去啦。” 见卢良生气,吕青连忙抓着卢良的手臂,讨好道:“良叔,青儿不是那个意思。 你也清楚,这药比较特殊,所以,青儿的意思,这药一直在青儿身上。” 吕青说完,便把绿瓶子塞进卢良的手中,“良叔,青儿希望你马到成功,快去快回。” 看了看手中的绿瓶子,卢良心中甚是高兴,他笑着拍了拍吕青的肩,“老朽就借你吉言。 不过青儿,你要老实待在这里,哪也别去,夜间的山林,可是危险重重。” “嗯,青儿记住了。” “那行,你好好待着,我现在就去。” 见卢良走出破庙,吕青还站在破庙门口,大喊让他快去快回。 直到看不来卢良的人影,吕青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回到破庙之中,吕青席地而坐,眼中露出阴森森的目光,嘴中轻喃,“你们一个个的,不着急,本少爷会慢慢跟你们还回来。 今晚,不管是谁,都除去一个。 嘎嘎…让本少爷在此等候,做春秋白日梦吧。 不管怎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嘟嘟囔囔之后,吕青出了破庙,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卢良呢,此时正飞速赶往小镇。 此时的卢良,心里美滋滋,因为他要大仇得报。 不只吕青想报仇,卢良更想。 自从卢良拜入武门,就没受过此等侮辱。输给一个年轻人,以惨败的形势,这对他来讲,就是耻辱。 卢良当然想一雪前耻。 如果没有无感酥风,卢良肯定会借助吕青的父亲,或者门主,借他们二人之手报仇。 但现在不同了,他有了无感酥风,那他就要亲自雪耻。 不过,卢良还有一丝嫉妒,也是因为无感酥风。 当年卢良曾找门主要过这东西,可门主以不好炼制为由,一口回绝。 给自己没有,给徒弟就有,这门主还真是偏心啊。 不过现在嘛,摸了摸绿瓶子,卢良不屑一笑,这东西还不是乖乖落入自己手中。 想归想,埋怨归埋怨,现在报仇最重要。 于是,卢良又加了一层速度。 半晌之后,卢良再次出现在小镇的镇口,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在这里跌倒,就要在这里爬起。 自己不只要爬起,还要站起来,还要让知道自己丑事之人,永远消失。 不过,现在还是要弄清楚,那个年轻人住哪才行。 要是挨家挨户找的话,费时不说,还有可能暴露。 正当卢良思考之际,他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向这里跑来。 卢良不知对方是谁,赶紧躲在树后。 没一会儿,卢良看见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包袱,跑到镇子口。 借着月光,卢良也看清对方长相,不是岑子酒,让他松口气的同时,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他见过。 只是一时之间,他想不起在哪见过罢了。 第221章 尹天与卢良 躲在树后的卢良,看见年轻人双手扶膝,弯腰大口喘气,仅片刻,年轻人面目狰狞,朝着镇子的方向,破口大骂:“我与莲姐才是真爱! 你们这群山野莽夫懂什么叫爱吗?打我不算,还要惩罚我? 我呸!你们这群莽夫给我等着,我要是发达了,呵呵… 我尹天对天发誓,一定让你们后悔终生!” 没错,在此发泄的年轻人就是尹天。 之前被岑子酒说出隐匿之事,原本他还想狡辩,后来被徐山在他家搜出证据,也就是女人的肚兜。 肚兜一出,徐山被气的有些发抖,直接给了尹天一个大逼兜,不解气,又给了一脚。 最后,尹天被禁锢在家中,等待明天的审问与惩罚。 为了防止尹天出意外,徐山还安排一个人,陪着也好,监视也罢,反正与尹天待在一起。 尹天不敢反对,但他却把徐山以及这个小镇全体百姓,统统记恨在心中。 当然了,他对岑子酒的恨意,已不能用言语形容,已恨到非得弄死对方的地步。 而徐山走后,尹天的心里开始活跃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不然明日等待自己,绝对是人生灾难。 不过,自己想要离开,就必须打发这个看门狗。 尹天厌恶地瞥了对方一眼,然后眼珠转了转,便计上心来。 先是热情聊天,让对方放弃戒心,再溜须拍马,让对方乐呵呵,最后又找出家中藏的佳酿,与此人共饮。 对方与尹天一个镇子长大,可惜,他不知道,尹天是千杯不醉。 其实,不只这个人不知道,整个小镇之中,除了已故的老板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尹天的酒量非常惊人。 最后,此人趴在桌上,鼾声震天。 而尹天呢,把自己所有的银钱,与几件衣服,打成一个包袱背在身上。 在走到门口之际,尹天回过头扫了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何时才能再回来。 最后一咬牙,离开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家。 当然,他没走大门,而是跳墙而出。 一路上,他摸着黑,猫着腰,专门往黑的地方走。 小镇不比都市,只要天黑,家家户户就关闭房门,自然没人在外面晃悠。 因此,方便了尹天,他一路疾行,很快来到镇口。 发泄之后,尹天单手叉腰,深深地望了小镇一眼,紧了紧肩上的包袱,转身就要彻底离开。 还没走两步呢,尹天就觉得眼前突然一花,一个人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尹天因震惊,再加上天黑,他没有看清对方是谁,但不妨碍他跑。 尹天掉头就跑,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卢良微微一笑,这小子还挺精明,不过啊,在老夫面前,还想跑吗! 尹天正拼命往前跑呢,那个人影又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 尹天赶紧急刹车,转身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跑。 卢良岂能让他跑,一伸手,搭在尹天的肩上。 就这么一搭,尹天无论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见挣脱不开,尹天也是狗急跳墙,回身抡起拳头,向抓他之人打来,并咬着牙说道:“徐山,你欺人太甚。” “呦,小山子怎么欺人太甚了,说与老朽听来。”卢良抓着尹天的手腕,笑呵呵问道。 苍老的声音,不是徐山。 尹天定睛看去,是个老头,不过为何有些眼熟呢,再仔细看看,尹天认出了卢良。 虽不知其姓名,但尹天知道,这老不死的,与害死莲姐那个纨绔是一伙的。 “你…你居然还敢来,不怕那个公子弄死你吗!”尹天狐假虎威,仰着脖子。 “呵呵…老夫为何不敢来。 白天只是老夫惜才,才手下留情,没想到那个年轻人不讲武德,居然敢偷袭老夫。”卢良手捻山羊胡,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尹天听闻此言,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果然,越老越妖,越老越不要脸啊。 明明快被打成死狗,还在这里装仙风道骨。 尹天暗叹,看来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小伙计,与老夫说说,小山子怎么欺人太甚了。”卢良松开手,负手而立。 “关你屁事!”尹天气冲冲说道。 卢良眼神一凛,抬手就给了尹天一个大嘴巴。 尹天捂着脸,眼中喷火,“老不死的…” 啪! 尹天又挨了一个大嘴巴。 “你…你信不信我大喊一声,那个公子便会出现弄死你。”尹天双手捂脸,咬牙切齿道。 “哦?呵呵…那你就喊啊,老夫还要找他算账呢。”卢良信誓旦旦地看着他。 “你…我…”尹天有点哑口,不知如何应对。 见尹天的窘态,卢良哼了一声,“小兔崽子,告诉老夫,那个年轻人是否离开了这里? 如没有离开,他住在哪里?” 尹天闻言,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卢良与岑子酒,在尹天眼中,都是自己的仇人。 他想报仇,可惜,既没有枪,也打不过人家,现在还要离家出走。 不过,这老头要找那小子报仇,自己可以告诉他,那小子住哪里,让他们狗咬狗。 不管最后谁活着,自己的仇,不也报了一部分嘛。 想通之后,尹天立马告诉卢良,岑子酒一行人住在徐山家。 “哦,住在小山子家?” “是的,小的岂敢骗您老人家啊。”尹天笑着说道。 卢良瞥了他一眼,点点头,“谅你也不敢,这样吧,你带老夫去小山子家。” 尹天一个劲摇头,“老人家,我就不带你去啦,我把地址告诉…” “你亲自带我去,岂不是更方便嘛。” “我有事要出去,不方便带你去。” 听见尹天再次拒绝自己,卢良有些不高兴,抓住他肩膀,“不行,你必须给老夫带路,这事没得商量。” “老人家,我…” “不用言语,咱们现在就走。” 不给尹天反驳的机会,卢良抓着尹天的肩,运用轻功,消失在镇口。 尹天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被卢良拽着,三晃两晃就出现在镇中。 看着眼前一排排的房屋,尹天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地跑出去,转眼间,就被这老不死的抓了回来。 “小子,指路。” 听见卢良的声音,尹天眼中的恨意满满,你不是要找那公子吗,既然这样,我就要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谁会见阎王。 想通之后,尹天也不再犹豫,告诉徐山应该怎么走。 片刻之后,两人出现在徐山家门外。 “这里就是小山子家?” “没错,这就是徐山家。”尹天边说边往前走。 卢良一见,一把抓住尹天,“你要干嘛去?” “小的给你叫门去。” 卢良闻言,眉毛挑了三挑,暗骂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吗,还敲门?老夫是来暗杀的。 你见过哪个搞暗杀,是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啊! 第222章 雪知的发现 正在卢良与尹天到达后门之际,岑子酒也与徐山畅聊完毕,婉拒徐山的起身相送后,他独自从其书房出来。 从徐山的口中,岑子酒所得知武门的信息,与施三娘所差无几,而且,徐山还知道施三娘的存在。 可惜,徐山认识人家,可人家不认识他。 至于为何? 按徐山的描述,他在武门中,因天赋平平,属于普通弟子;而施三娘属于天赋异禀,属于亲培弟子。 也就是说,徐山只配站在山下,仰望人家。 就因为他天赋平平,所以,在四、五年前,就离开武门,回到家乡,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 也就是说,后来发生在施三娘身上的事情,徐山一概不知。 回到徐山给他们安排的院落门口,岑子酒挠了挠额头,他有些佩服那个老不要脸的,徐山这么一个天赋平平的人,还离开武门这么久,他都能记得住。 果然啊,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啊!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 推开院门,就看见艾书凝与两个丫鬟坐在树下,而狗剩不见踪影。 当然了,还有白猫,它蜷缩在小翠怀中。 “子酒,回来啦。” “嗯,书凝,你们怎么还不去睡觉?” “我家小姐非要等你回来,才肯去睡觉啦。”小翠打着哈欠,擦着眼泪。 艾书凝把白猫抢过来,戳了小翠的额头,“就你话多,赶紧回屋睡觉。” “奴婢这不是等小姐呢嘛。”小翠捂着额头,略带委屈道。 “谁让你等,赶紧睡觉去,看你,哈气连天的,去吧去吧。”艾书凝推了小翠一把,摇头笑道。 小翠又打了个哈欠,站在原地没动。 按小翠的想法,自家小姐不睡,自己这个丫鬟也不能睡。 “书凝,你们都去休息吧,明早,咱们就得离开这个小镇。”岑子酒上前轻轻拍了秋素的柳腰,朝前边努了努嘴。 秋素面带甜甜的笑容,快步来到小翠身边,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 “唉…秋素,你…” “闭嘴吧,这个时辰到明日清晨,够你睡的吗?” “我…” “别我啦,进屋睡觉。” 看着两个小丫鬟进屋,岑子酒会心一笑,这贴身丫鬟,就是心有灵犀啊。 见两个小灯泡不在,岑子酒笑眯眯地向艾书凝走来。 在艾书凝娇羞中,岑子酒刚要揽着她的腰肢,她怀中的白猫,突然扬起猫头,望向后面,发出一声猫叫。 一声不够,又叫了三、四声,而且一声高过一声。 岑子酒有些纳闷,这猫叫什么啊,而且还没完没了的。 不会是发春了吧?岑子酒在胡乱想。 而艾书凝则低着头,安抚白猫,“雪知啊,乖乖的,这里…” “喵…” 又是一声,岑子酒看了看白猫,又望向它所看的方向,也就是他们所住房屋的后面,那里漆黑一片。 正在岑子酒疑惑,这白猫到底在叫什么之际,一个嘎嘣声,瞬间引起他的重视。 而出声之地,就是房屋后面那片漆黑之地。 见艾书凝还在低头撸猫,岑子酒俯身与她耳语,“书凝,你赶紧回屋,后面有声音,我去看看。” 说完不等艾书凝回话,岑子酒一个闪身,便跳到屋顶之上,向黑暗之处望去。 古语云:站的高看得远。 这句一点也不假,在院中的时候,岑子酒什么也看不见;站在房顶上,岑子酒看见一抹白光,不大,但在这漆黑之地,却异常显眼。 回头见艾书凝还在院中,岑子酒朝她挥挥手,指了指房屋。 艾书凝见此,抱着白猫,快步回到屋中。 见艾书凝进屋,岑子酒转头朝着那抹白光,露出一丝冷笑,想趁着黑夜行凶吗? 那就让本公子瞧瞧,你到底是谁? 想到此处,岑子酒一个纵身,向黑影而去。 那道白光似有所感,在岑子酒向他袭来之际,也是往黑暗处移动,而且速度也是非常快。 江湖人士?还是那个老不要脸的,或者说其他武门人士? 岑子酒一边追赶,一边胡思乱想。 正追赶着呢,岑子酒发现白光停止移动,同时传来哭泣声与咒骂声,而且声音异常熟悉,应该是那个叫尹天的声音。 几个闪身,岑子酒便看见坐在地上的尹天,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指着前方在破口大骂。 听其骂声,岑子酒也知道,那个前边飞速逃跑之人到底是谁,就是那个老不要脸的。 岑子酒露出一丝冷笑,这次岂能放过他们。 于是,他加快速度,朝着隐约可见的身影追去。 当然了,在路过尹天之际,岑子酒赏了他一脚,让他安心睡上一觉。 出了小镇,又追出两里地,岑子酒才追上卢良。 岑子酒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抱着膀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卢良,“我说老不要脸的,你还敢回来啊。 正好,省得本公子去找你们。 对啦,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纨绔子弟呢?” 卢良喘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岑子酒一眼,也不搭话,猛地朝岑子酒扔出一个绿瓶子。 在岑子酒诧异躲避之际,他往嘴里吃了一粒药丸,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胜利般的微笑。 岑子酒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就见绿瓶子砸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然后就没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岑子酒甚是狐疑,他不明白这老不要脸为何要扔出这个瓷瓶。 可当岑子酒抬头,看见卢良那笑容之际,他心头一紧,同时也明白,这瓷瓶绝对有问题。 来不及多想,岑子酒挥动袖子,一股强风凭空出现,把自己面前的枯枝断叶,包括那瓷瓶碎片,一股脑地刮向卢良。 风力之大,吹的卢良眯着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大风过后,卢良定睛看去,只见岑子酒面前,出现一片干净空地,连一粒沙土也没有。 卢良是咬牙切齿,这次的计划接连失败,原本这里类似于密闭空间,可以让对方中毒。 没想到,人家甩了甩袖子,就把这里刮的干干净净,也把无感酥风,刮的烟消云散,也把自己胜利的微笑,刮的苦笑不已。 卢良摇摇头,现在不是感慨之际,还是想想如何活命吧。 正当卢良思考之际,岑子酒却不想再等下去,他要先发制人。 不过,这次不是拳法,而是要用法术取胜。 于是,岑子酒不声不响地,朝着卢良扔出三枚风刃。 正在思考的卢良,突然感到有危险来袭。 虽然面前什么也没有,但卢良还是纵身跃起,来躲避这份危机感。 可当他跳到半空之中,这股危机感更加严重,虽不知为何,但他还是左脚尖点右脚,再次向上窜了一截,才让这次危机感消失。 还没等他落地呢,就听身后发出砰砰之声,还是先后三声。 卢良回头看去,三棵树干之上,出现很深的月牙痕迹。 第223章 下线两人 内力外放? 卢良落地之后,微微摇摇头,内力外放自己也能做到,但不会这样悄无声息。 自己没见过的功法吗?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希望也不大,毕竟自己可是武门的副门主,见过的功法也是数不胜数。 最关键一点,自己压根不知道这小子是哪个门派的。 正在卢良暗自琢磨之际,危机感再次来袭,于是卢良再次高高跃起。 一枚风刃贴着卢良的脚底飞过。 在半空中的卢良,决定不能总这么被动挨打,自己也要还击。 而此时的岑子酒露出胜利的微笑,朝着卢良勾了勾手指。 看见岑子酒的笑容,卢良心中有些发毛,觉得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提丹田之气,将已下落的身子再次拔高,且向右侧跳去。 这一次空中跳跃,可比原地起跳,高的多。 就在卢良空中纵跃之后,一截树枝擦着他的左臂飞了过去。 见一击未中,岑子酒拍了拍脸颊,果然啊,不能笑的太早,虽不是乐极生悲,但也有些尴尬。 不过感慨之际,岑子酒也没耽误继续控制树枝。 只见树枝在半空中来个漂移,掉头之后,再次飞向卢良。 而卢良瞬间瞪大了眼睛,暗器他见多了,即便拿石子和树枝当暗器,他也是见过的。 可这半空转弯的树枝,是什么鬼?什么时候暗器可以在空中自行掉头啊? 眼看树枝直奔自己咽喉,卢良再次空中跳跃,同时来个近乎一字马的大劈叉。 低着头,卢良看着树枝贴着自己大腿根飞过。 好悬啊! 正当卢良以为躲过这次的时候,他发现树枝突然停下,又往回飞一点,然后由横变竖,自下而上向自己扎来。 这一变动,吓得卢良汗毛倒立,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 因为树枝与卢良的菊花,在一条直线上。 卢良大喝一声,运用内力也好,使劲扭腰也罢,总之,就是疯狂躲避。 最后,功夫不负有人心,卢良成功避免了灌肠,但树枝也深深扎在屁股上。 岑子酒摇摇头,这一击虽没有达到自己的想法,但也算不虚此功。 而卢良咬着一口老牙,表情略微有些狰狞,没等落地,他就把树枝拔了出来。 落地之后,卢良用力把这根带着自己臀部鲜血的树枝,扔在地上。 “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卢良鬓角与额头也见了汗,屁股出个洞,能不疼嘛。 “老不要脸,你想知道?”岑子酒搓了搓鼻子,眼珠转了转,“老东西,只要你告诉本公子,那个纨绔子弟在哪,我就告诉你树枝之谜。” 卢良用余光往四周瞟了瞟,又用袖子擦拭汗水,“小子,老夫可是亲口说过,青儿是湖豫总督的公子,难道你没听见吗?还是你没记住?” “他爹是谁,与我何干。”岑子酒嗤鼻一笑,“别说他爹是个总督,就算他爹是老佛爷,也阻挡不了本公子弄死他的想法。” 听见岑子酒的狂言,让卢良有一瞬间忘记屁股的疼痛。 从这一点来讲,话聊,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呵呵…老夫聊发少年狂!”回过神来的卢良,也是嗤鼻一笑,“年轻人,狂妄是需要本钱的,也需要代价的。” “老不要脸的,别说其他的,那个纨绔到底在哪里?”岑子酒不想过多纠缠,都这么晚了,自己还要睡觉呢。 “你想知道,那就先告诉老夫,那个树枝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岑子酒玩味一笑。 “废话,快点告诉老夫,老夫便能告诉你,青儿在哪里。”卢良忍着臀部上的疼痛,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点点。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好,本公子就告诉你。”见卢良竖起耳朵,岑子酒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在卢良的注视之下,往回勾了勾。 卢良瞪大双眼,甚是不解,勾手指是什么意思,正当他要询问之际,就觉得屁股的另一侧,传来钻心的疼痛。 转头一看,卢良是大吃一惊。 之前那根树枝,又扎进自己的屁股。 卢良再次拔出树枝,这次他没有扔在地上,而是强忍着疼痛,转头盯着岑子酒。 对于卢良那种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岑子酒毫不在意,呵呵一笑,“老不要脸,看清楚了吗? 没清楚的话,本公子在演示一次。” 不等卢良回答,岑子酒再次勾了勾手指;而卢良觉得手中树枝,一阵颤抖,似乎想从自己手中飞出。 卢良岂能再次树枝飞出,于是双手一搓,树枝立马变成木屑。 “老不要脸,你是不是该说那个纨绔在哪里了吧。”无视飞在空中的木屑,岑子酒又勾了勾手指。 卢良周边的树枝与小石子,一共飞起来五个,悬浮在卢良的周围,呈包围的形态。 “你…你果然是道门之人!”卢良指着岑子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别管我是哪个门派,赶紧说,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对于再次被误认成道门的人,岑子酒懒得解释。 “哈哈…道门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后起之秀,看来,道门又要出山了。”卢良看了看身边的悬浮之物,他突然释然一笑,“青儿在哪里?老夫是不会告诉你的。 年轻人,你的杀心太重,也不知你是哪位真人的弟子,这样可不利于道门的修炼。” “想拖延时间,好让那个纨绔逃跑是吧。 老不要脸,你想多啦,本公子要想杀他,即便他逃回总督府,或你们那个腐朽的武门,也阻挡不了他的死亡。 既然你选忠义,本公子成全你。”岑子酒不再废话,手指又勾了勾。 卢良虽然释然,但也不想坐以待毙。 于是,卢良在几个悬浮之中,躲来躲去,每次都是险之又险。 因为屁股受伤,一个躲避不及时,被一个小石子打中右肩,捂肩的同时,左腿又被一个树枝扎伤。 最后,被一个小石子打进咽喉,结束了他这还算辉煌的一生。 岑子酒其实很保护生态环境,为了不影响小镇百姓的生活,他用遁地术把卢良埋了。 当然了,摸尸也是少不了的。 一个钱袋,一个瓷瓶,再无他物。 打开瓷瓶,里面装的是药丸,至于治什么病的,岑子酒也能猜出一些,无外乎是治内伤的。 收好两件东西,岑子酒先是回到尹天身边,对于他这种心理畸形的人,又对自己动刀子的人,岑子酒岂能留他。 一个遁地术而已。 其实,这也是岑子酒也发善心,送他与老板娘团聚,让这对狗男女在地狱去和老板交待吧。 再次回到小镇的镇口,岑子酒运用御风术,向着之前卢良逃跑的方向,一路疾行。 半晌之后,岑子酒来到那间破庙,进去之后,他用火折子点燃一段枯藤。 借助微弱的火光,岑子酒在破庙中搜索一番,没有找到吕青的身影,只在地上,发现了血滴。 看来两人的确在此休息,不过吕青显然已独自逃跑。 风间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老不要脸居然被一个纨绔子弟给耍了,这还真能印证一句古话:人心隔肚皮! 第224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天还没亮,徐山家的大门便被敲的咣咣响,而且甚是急促。 徐山披着外衣,哈欠连天地把大门打开,看见昨夜看守尹天的男人,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还没等徐山问话,男人便急急忙忙地说明来意。 “什么,你说尹天逃跑了?”徐山瞬间清醒,赶紧穿上衣服,“什么时候跑的,昨夜不是让你看着他吗。”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昨夜与尹天喝点酒,我…我便喝多了。”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徐山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踏出院门拽着他就走,“去尹天家。” 两人来到尹天家中,徐山仔细搜查一番,回头给了看守人一脚,“让你干这点事,就办的一塌糊涂。 家中一点钱也没留,看来这小子真的跑了。” “大哥,我…” “行啦,你也回家去吧。”徐山望了望镇口的方向,便掉头往家中走去。 吃早餐的时候,徐山与岑子酒说了尹天逃跑的事情,还略有抱怨,不知一会儿怎么与那些族老交待呢。 岑子酒对于尹天逃跑也露出愤怒的表情,指责徐山他们太不负责,让这么一个龌龊人逃跑,那不是对良家妹子的伤害吗。 岑子酒的义愤填膺,引得艾书凝与秋素的侧目,而小翠与狗剩则忙着招待五脏庙。 早饭之后,岑子酒与徐山辞别,在上车之前,他还好心提醒徐山,那个总督的公子,可不是大方之辈,你们镇子还是早作打算。 在徐山的注视下,马车驶离小镇。 直到马车看不见影,徐山还矗立在原地,他眉毛紧锁,思考着岑子酒离去的提示。 半晌之后,徐山转身回镇,先是回了一趟家中,告诉自己夫人,立马收拾金银首饰,在打包一些随身的衣服。 在他夫人懵逼中,徐山又急匆匆地跑出家门。 徐山夫人虽不理解,但还是按照徐山所言,赶紧拾掇。 徐山来到一位族老家中,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点不落地告诉这位面容慈祥的族老。 族老已过古稀,听完徐山所讲,族老端着茶杯,半天没有说话。 徐山虽然着急,但也只能耐心等待。 就在徐山耐心耗尽之际,族老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族老先是喝上一口凉茶,然后把茶杯放回桌上,“小山啊,如你所言不假的话,那我们徐家镇,可就要迎来灭顶之灾啊。” “族老…” 族老抬起头,示意徐山别说话,他瞥了徐山一眼,叹了一口气,“小山,你就是心太软。 你明知道对方背景深厚,就应该忍气吞声、讨好于人。 可你呢,却心存顾虑,犹豫不决,还间接帮助那个外来公子一把,让他削掉总督公子的手,这是犯错其一。 你犯错其二,就应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应让那个总督公子长眠于此,而不是让他逃跑。 你犯错其三,既然总督公子跑了,那你就应该想法设法地留下那外来公子,用他来消未来的灾祸,结果你又让人家离开。” 见徐山有话要说,族老摆摆手,“你能等我说完再发表言论。” 徐山闻言,只得点点头。 族老伸出四根手指,“犯错其四,你应该连夜把尹天那小王八羔,侵了猪笼,不应该让他活过夜。 这样的话,他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徐山,你要知道,尹天本来就不是咱们徐家镇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 昨天,你打了尹天,他岂能不怀恨在心,到了外面,他定会煽风点火。” 拿起茶杯,也不管是热还是凉,族老喝上一口,“最后一错,你应该第一时间通知,要知道,时间就是生命。” 又喝上一口茶,族老看着徐山,“你说吧,有何要反驳的。” 徐山耷拉着脑袋,摇摇头,“没有。” “呵呵…你嘴说没有,但心里一定不服气。”族老年逾古稀,吃过的盐比徐山吃过的碱还多,自然明白徐山那点小情绪。 把茶杯放下,族老淡淡一笑,“你一定这么想,自己都打不过那个外来公子,怎么能帮总督公子呢? 小山子,你就是榆木嘎哒,那个外来公子是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三个女人嘛,你只要劫持三女,定能让对方投鼠忌器,这也算帮助总督公子。” 徐山嘴角一撇,瓮声瓮气说道:“我辈习武人,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岂能干那种龌龊之事。” “呵呵…你还大侠了。”族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古来成大事者,都是不拘小节,徐山,你可知这小节是何?” “我…我…” “哼!所谓小节,就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等他们成就大事后,便以小节一笔带过而已。”族老一摆手,无视徐山的目瞪口呆,“你不帮总督公子,那在外来公子削掉其手后,也要帮着外来公子。 帮他把总督公子与那个副门主,一并让他们下地狱才对。” 见徐山嘴咧的又大一点,族老轻蔑一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那你知道权贵一怒会是什么样吗?那可是血流成河啊! 总督公子在咱们镇子受伤,你以为不是咱们人干的,就能脱离关系吗? 你糊涂啊! 你不懂什么叫无辜牵连吗?那个湖豫总督的风评,你难道一点风声也听不见,他可不是善类,那可是一瞪眼就杀人的主。 那个总督公子只要回到总督府,最后一定会马踏徐家镇,让这里血流成河。” “行啦,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族老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挥了挥手,“你赶紧去通知所有人,让他们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族老…” “不要多言,快去吧。” 徐山应了一声,跑到门口之际,回身见族老坐在那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徐山立马折返回来,“族老,你不让人收拾东西吗?” “我老啦,腿脚也不好使啦,所以,我哪也不去。”族老微微一笑。 “族老,你…” “行啦,你们年轻还有大好时光,赶紧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吧。”族老从椅子上起来,双手背后,“这里怎么也要留下人,给总督一个交待。 我走不动了,再说,我也想见一见这个湖豫总督,是不是三头六臂。” 看见族老那释然的笑容,徐山心中一紧,上前抓着族老的手,“不行,这事是我惹出来的,不能让您替我担着。” “撒手。” “我不,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呵呵…你不要你妻儿了吗?” “我…” “小山,你有妻儿,我只是一个独居的糟老头子,我们不同啊。”族老拍了拍徐山的肩膀,“去吧,赶紧通知其他村民,能走的赶紧走,不愿意走,让他们来我这里下棋。” “族老…” “去吧,你的妻儿还在家等你呢。” 最后,徐山是眼含泪花,低着脑袋跑出族老家。 一上午的折腾,徐山全部通知到。 沉寂与喧闹一个下午,翌日清晨,便有百姓背着包裹,陆陆续续地走出镇口,离开这个生活已久的家乡。 到了黄昏,徐山带着妻儿,也来到了镇子口。 “孩儿他爹,咱们去哪啊?” “去四九城,那里是国都,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徐山拽着妻子的手,“咱们走吧。” 徐山一家人的影子,在黄昏的阳光之下,显得特别的长。 当然了,镇中也有不少人,不愿离开的家乡,便留守在这里。 徐山离开的一天后,一大队官兵,气势汹汹,浩浩荡荡来到徐家镇。 第225章 准备全员进山 经历十多天的行程,狗剩一声驾,马车缓缓驶入同定县。 按理说,从豫州的徐家镇到西蜀的同定县,即便是坐马车,也就六天左右便能到达,更何况他们的马车还是两匹马呢。 只是马车进入西蜀之后,速度便放缓许多,因岑子酒答应艾书凝,要带她领略天府之国的大好风光。 欣赏西蜀绝美风光,感受西蜀百姓的热情,以及那令人向往的西蜀美食。 特别是在锦城,岑子酒带着艾书凝她们好好游玩了两天,吃喝玩乐的不亦乐乎。 至于结果吗,秋素与小翠的脸上都长了小痘痘。 当然,狗剩也没有幸免。 原因吗?当然是因为嘴馋。 不过让岑子酒有些意外,艾书凝一个北方女孩,居然能免疫辣,西蜀的美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遗迹,反而有种越来越水嫩的感觉。 找了一家客栈,开了四间上房,各自回房间休息。 岑子酒刚躺在床上,就响起敲门声。 下床开门,把艾书凝让进屋中。 给艾书凝倒了一杯茶,岑子酒微微一笑,“书凝,你有事吗?” “子酒,现在可以说一说,你为何要到这来了吧。” “这不是看你心情…”见艾书凝紧紧抿着嘴唇,幽怨地看着自己,岑子酒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一拍大腿,便把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诉了艾书凝。 听完岑子酒的描述,艾书凝眉头似蹙非蹙,“去山中采药,那么子酒,你上次离开,也是这个原因?” 岑子酒点点头。 “这样啊,那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还敢隐瞒我,我就…我就…” “放心,没有下次。” “哼!当然没有下次。”艾书凝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明天我陪你逛逛同定县,后天我带着狗剩进山,争取…” “那我们呢?” “当然在客栈等着了。”岑子酒理所当然的回答。 “不行,岑子酒,你不是说陪我游遍大江南北吗。”艾书凝转头盯着他。 “书凝,这进山寻药本来就辛苦,更何况,我还没有准确地址,如果找不到向导的话,就得慢慢寻找,时间会很久,也…” “正因为时间久,我才要跟着。”见岑子酒想开口,艾书凝抢先一句,“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你放心吗?” 岑子酒原本要说的话,被艾书凝一句简单反问,堵的严严实实,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即便有秋素与小翠作陪,三个妙龄少女,在这乱世之中,也是很不安全。 “行,那我就带你去,让狗剩留下照顾秋素与小翠。” “她俩能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给她们留点钱,就小翠那嘴馋,不得天天…” 岑子酒话还没说完,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原来之前给艾书凝开门之后,忘记了锁门。 岑子酒与艾书凝转头看去,见秋素与小翠站在门口。 秋素略显委屈与紧张,而小翠张着双手,嘴巴翘上天。 显然,推门的是小翠。 小翠回头,一把抓住秋素,两人一同走进房门,并且还回手关门。 “岑公子,你不能抛下我与秋素。”小翠单手叉腰,脸气鼓鼓的。 而秋素则是低着头,双手揪着手帕。 “抛下? 小翠呀,这词让你用的,好像本公子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情。”岑子酒无奈一笑,这丫头的胡言乱语,一点也不像高门大院的丫鬟。 “那就是丢下,你不能丢下我们。” “小翠,休要胡闹。” 听见艾书凝开口,小翠的表情更加委屈,她瘪着嘴,眼睛红红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小姐,你嫌弃小翠啦。” “又胡说,我哪有。”艾书凝朝小翠招招手,“你说你,还红眼睛,丢不丢人啊。” 小翠走到艾书凝身边,抓着她的袖子摇啊摇,“小姐,你不能丢下小翠,你到哪里,小翠都得跟着。 小翠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从来没有分开过,小翠还得照顾小姐呢。” 小翠所言,让艾书凝心中有一丝不舍与满足,从小到大,陪伴自己最久的的确是小翠。 如果真把她扔在客栈,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好。 于是,艾书凝抓着小翠的手,又好气又好笑道:“好啦好啦,你别摇啦,再摇我就晕啦。” 见小翠停止摇晃,艾书凝转头看向岑子酒,带小翠进山,还得他同意。 看见艾书凝的眼光,岑子酒就明白她的想法,这让他既无奈又哭笑不得。 这个时代的大山,几乎都属于原始森林状态,山中的风景是秀美,但也危险重重。 而岑子酒寻找的草药,只看生长环境就知道,那里可不安全。 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即便带一个艾书凝,也是没任何问题,可要是再带上小翠,那就不是多一人的问题。 没看见秋素在那里我见犹怜嘛。 岑子酒手指敲打着扶手,低头沉思片刻,最后一咬牙,一只羊是赶,多几只也是赶,那就全员进山。 想通之后,岑子酒抬头一笑,“既然你们放着舒服的客栈不待,非要进深山去遭罪,那本公子就成全你们,明日一起进山。” 岑子酒的话,让之前寂静的屋中,瞬间变成欢声笑语。 小翠抱着艾书凝的手臂又蹦又跳,而秋素呢,也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行啦,我告诉你们,进山的话,就得换成男装,而且还得把裤腿、袖口用裹布绑紧,用来防毒虫进入。 还有,这里山水秀美,可山中雾气昭昭,异常潮湿,蚊虫也是异常的多。”见三女张着嘴,脸上的嫌弃是显而易见,岑子酒嘿嘿一笑,“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不然进山就来不及喽。” “哼!岑公子,你小瞧谁呢?”小翠仰着头,双手叉腰,“我…我才不怕什么蚊虫呢。 还有,男装又不是没穿过,咱们出四九城不就是这样吗。” 见艾书凝与秋素笑而不语,岑子酒一拍巴掌,“既然这样,咱们就分一下工,做一些进山的准备。 对了,小翠,你去把狗剩叫来。” 小翠应声同意,出屋不大会功夫,与狗剩一同回来。 见人已到齐,岑子酒先是给三女安排一下工作,也就是准备进山用的东西。 其实,必备的物品,岑子酒都准备完了,现在让三女准备的,大多是可有可无的物品。 而狗剩呢,岑子酒给其安排一个特殊任务,让他出去打听打听,有谁进过这金明山的深处,谁知道山中的深谷都是什么样。 所有人都离开后,岑子酒把自己扔到床上,美美地伸个懒腰,今天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自己暂时与床无缘。 第226章 进入金明山 金明山乃西蜀纵横交错山脉之中,小有名气的一条山脉,鸟瞰的话,那是磅礴壮观,横贯天地间,其尽头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近看的话,除了树、草,石头,只有林间淡淡的雾气。 当然,动物也少不了,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树上跳的,那是应有尽有。 除了风景秀丽,山势巍峨,此地也是能人辈出。 那是出过仙,出过佛,出过妖,还有数不尽的大诗人,都争先恐后地留下千古名句。 而此时岑子酒一行人,已经踏入金明山之中。 岑子酒背一个小包袱,而三女则是空手而行。 当然啦,艾书凝也不算空手,怀里还抱着白猫呢。 至于狗剩,背的包袱虽比岑子酒的大一些,但也属于小包袱的行列。 昨日,经岑子酒的安排,艾书凝带着两个丫鬟一顿采购,最后形成一个很大的包裹。 至于有多大,差不多一个半登山包大小,当然了,登山包是大号的。 当岑子酒看见这么大的包裹,他瞬间就后悔了,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这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谁让自己没事闲的,嘴欠呢。 最后,经过岑子酒一顿精简,变成岑子酒肩上的小包袱,同时也惹的三女嘴巴翘上天。 在撅嘴,岑子酒也得精简,这是进山寻药,不是进山野炊。 不过,女人该哄还是要哄的,几顿烧烤就能搞定。 山林之中,葱葱绿绿,鸟语花香,草土芬芳更是扑鼻而来。 对于待在城里,没有呼吸大自然的小翠来讲,这里一切都是美丽的。 一行五人,属她最开心,一会儿采鲜艳的花朵,要往艾书凝帽子上戴,被艾书凝一巴掌打掉。 一会儿又追着蝴蝶跑,结果,只能看着蝴蝶远走高飞。 当然了,有的时候,小翠也与秋素打闹一番,两人的嬉闹声,给一行人带来不少欢乐。 他们所行速度不快,主要是带三个女人,岑子酒不敢快走,怕她们累着。 嘻嘻闹闹走了有一个时辰,小翠终于消停了,因为新鲜劲已过,还有就是体力也消耗过快。 看小翠额头冒出汗水,艾书凝既生气又无奈又心疼,于是,她问岑子酒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会儿。 岑子酒闻言,看了看一行人,见鬓角与额头都见了汗,而且小翠已经喘上了。 没办法,原地休息吧。 从腰间拿出水袋,岑子酒递给了艾书凝,“怎么样,累不累?后没后悔?” 接过水袋,艾书凝回他一个白眼,便仰头喝水。 岑子酒微微一笑,无视她的白眼,从怀中拿出一份手绘地图。 这份地图就是狗剩奔波一天的结果。 昨天,狗剩四处打听,还真让他打听出,有谁去过金明山深处,人虽不多,但也有四人。 打听好住处,狗剩挨个拜访。 也许昨日出门没看黄历,狗剩拜访前三家都没有人,第四家呢,好不容易人在家中,可当不了向导。 因为此人病了。 没办法,狗剩只能向其打听岑子酒所描述的深谷。 此人还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惜这种深谷,居然有五处,狗剩怕记不住,才请人家画了一张地图。 当然了,狗剩也没少给好处,不然谁配合你。 地图虽简易,但标明得还算详细,东西南北、距离、山峰与河流,以及一些危险地带,都在地图上。 五个地方,岑子酒没有预知能力,只能用土办法,从一走到五。 现在所去的山谷,就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名叫落霞谷,天黑前到,都算他们速度快。 看完地图,揣入怀中,岑子酒拿出酒葫芦,喝上一口酒,四处看了看。 其实,在岑子酒眼中,所有山林都一样,树、草、石头,压根不存在什么美景。 狗剩见岑子酒喝酒,他嘿嘿一笑,也从腰间拿出个酒葫芦,打开盖子,美美地喝上一口,瞬间十分舒爽。 昨日,狗剩在打探消息之际,抽空买了一个酒葫芦,这样省得看人家喝,而自己馋。 秋素喝上口水,便把水袋又递给艾书凝,用手扇了扇风,这林中还真如公子所讲,非常潮湿。 尤其现在绑着裹腿,头戴帽子,那是热上加热。 不只秋素这样,安静下来的小翠,比秋素更甚,额头与鬓角的汗水,就没有停止过。 相比两个丫鬟,艾书凝好上许多,只是额前有微汗。 小翠又用帕子擦拭汗水,但觉得还是很热,就伸手抓住头顶的帽子,想取下透透风。 “小翠,你要干嘛?” “小姐,太热啦,我想凉快凉快。” “不行,难道你忘记,子酒出门前的交待吗,不许摘下帽子。”艾书凝把小翠的手拽下来。 小翠见此,嘟着嘴道:“小姐…” “不行! 你忘记子酒所言,如不戴帽子走在林中,那样的话…”艾书凝眨了眨眼,转头看着岑子酒,“子酒,你继续说。” 岑子酒正看小姐训斥丫鬟的场面,没想到艾书凝来了这么一手。 看艾书凝的表情,估计她自己也没记住,岑子酒微微一笑,“林中虫子奇多无比,戴上帽子的话,防止从上方而落的虫子。 还有最重要一个原因,防止鸟类与其他动物的粪便,直接落在你的头上。” 前边的原因,小翠还有些不在乎,但后面的因素,让她立马安稳,她可不想被鸟屎临头。 忍住不摘帽子,小翠又打死绑腿的主意,这东西缠的也很热。 当小翠低头之际,她发现左腿上,有一个褐色小虫子。 相比较一般女孩子,见到虫子就大呼小叫,小翠还是比较胆大的,不只没有叫喊之意,还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正当小翠伸手去抓的时候,被岑子酒出声阻止,“小翠,不要用手碰腿上的虫子。” 岑子酒的声音,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小翠的腿上,或者说那只小虫子上。 艾书凝闻声之后,立马抓住小翠那双好奇的手,盯着小虫子问道:“这么小的虫子,子酒,它有毒吗?” “不一定。” 岑子酒的回答,出乎四人的意料,这东西要么有毒,要么没毒,怎么还有第三个答案呢。 岑子酒手中出现一枚绣花针,来到小翠身前,用绣花针扎进小虫子,“这东西叫蜱虫,靠吸血为生,不吸饱绝不罢口。” “这么一点虫子,能吸多少血啊。”小翠甚是好奇。 “吸多少?那可不少。 你别看它现在不大,等吸血之后,能变大到你拇指的长度。”在她们惊诧的目光中,岑子酒微微一笑,“而且,这虫子还有毒,中毒几乎难以医治。 不过嘛,这东西也挺有个性,不是每个蜱虫都有毒,平均一千个,才有一个带毒的。” 把绣花针凑到小翠眼前,岑子酒嘿嘿一笑,“小翠,要不你让它咬一口,看看它是否有毒。 如果有毒,你也就从发热开始,之后伴随全身疼痛,恶心呕吐,再昏迷不醒,最后嘛,手脚不能动,说话也不利索而已。” 此时的小翠,瞳孔放大,一把抱住艾书凝,“我不我不,你快拿走,拿走呀。” 在艾书凝的白眼之下,岑子酒把绣花针扔出,让其扎进树冠中,省得落地误伤路过之人。 第227章 遇猴群(上) 经历蜱虫一事,不用岑子酒提醒,其他人即便再热,也不会摘掉帽子与解开绑腿。 因为谁都怕虫子的从天而降,也怕被毒虫咬一口。 特别是岑子酒那张嘴,把他知道的毒虫说了个遍,什么蜘蛛、蝎子、蜈蚣啊,当然了,毒蛇是少不了的。 详细解说每个毒物咬一口的后果,在岑子酒添油加醋的描述下,小翠与秋素的眼神都有了变化,变的异常惊慌与恐惧,不敢独处,都不由自主地往人身边凑。 小翠抓着艾书凝不松手,而秋素也坐到岑子酒的另一侧,紧紧挨着他。 见两个丫鬟如此,岑子酒笑容中有一丝郁闷,因为艾书凝听完,只给自己一个大白眼,却坐在原地没动。 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再次踏上寻药之旅。 这一次,小翠不像之前那样欢乐,而是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生怕有毒虫给自己来上一口。 由于小翠害怕,便拽着艾书凝,小翠的神经兮兮,让艾书凝苦恼不堪。 而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岑子酒像没事人一样,这让艾书凝有点咬牙切齿,这都是他胡说八道的结果,可自己又无可奈何。 毕竟岑子酒只是言过其词,但本意还是让她们注意安全,所以,艾书凝还没法责怪他。 一转头,见秋素紧跟岑子酒身后,艾书凝无奈一笑,岑子酒害人不浅,把秋素也吓到了,没看秋素的脸色发白嘛。 回头看了狗剩一眼,见他表情还算正常,艾书凝暗叹,果然啊,还是男人胆大啊。 没有欢声笑语,反而让一行人的速度快上不少。 当然,这是按照三女的速度而言。 唧唧唧! 一阵动物叫声,在一行人头上响起。 众人仰头看去,只见树上,有一只小猴子,正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他们。 “小姐,猴子啊。” “我看得见,不用你提醒。”艾书凝无语地说道。 白猫也抬头看一眼,便又恢复原样。 小翠瘪瘪着嘴,朝着小猴子挥了挥手。 小猴子瞧见,也学着小翠的样子,挥了挥手。 “小姐,你看它在学我呀。”小翠甚是惊奇与高兴。 “鹦鹉都能学舌,何况猴子这种智慧类动物,学你的动作也是正常的。”岑子酒招了招手,“赶紧走吧,猴子可不是独居动物,乃是群居动物。 这还是一只小猴子,肯定趁着母猴没注意,偷溜出来。 咱们赶紧走吧,别等母猴过来,以为咱们偷它家小崽子,再找来猴王,那咱们就麻烦了。 猴子可是不讲理的!小心它挠你!” “岑公子,你言过其词了吧?”小翠有些不信,这小猴子明明非常可爱,那母猴应该也不差吧。 “呵呵…你要不信,那你留下。”岑子酒也懒得多说。 这是他两世总结出的经验:不让人尝试一下失败,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历史。 见岑子酒继续往前走,秋素与狗剩也紧随其后,而艾书凝见状,只得拽着小翠往前走。 小翠虽往前走,但还是抬头看着小猴子,并朝它招了招手。 小猴子见小翠走了,看了片刻,就从树上爬下来,朝着小翠唧唧唧叫着。 “小姐,小猴子下来啦。” 还没等艾书凝说话,她怀中的白猫抬起头,朝着艾书凝喵了一声。 艾书凝见此,把白猫头按下,“继续睡觉吧。” 白猫很人性化地瞥了艾书凝一眼,便又趴在她怀中。 而小猴子见小翠没有停下,急的它又蹦又跳又叫,然后四爪并用,朝着小翠追来。 “小姐,你看它跑过来啦。” 还没等艾书凝说话,小猴子便窜到小翠的身上,爬到她胸前,趴着不动,一双猴眼,萌萌滴看着小翠。 小翠嘻嘻一笑,如同抱着白猫一样抱着小猴子,“小姐,你看它多可爱,不比雪知差啊。” “小翠,它是野生的猴子。” “小姐,你看它多安静啊。”小翠摸了摸小猴子的头,见其还是萌萌滴,甚是可爱。 “小翠,你没听子酒所言嘛,快,把它放在地上。”艾书凝还是提醒道。 “哎呀,小姐啊,岑公子就是吓唬人而已。”小翠丝毫不在意,抱着小猴子甚是开心。 “你…那你就抱着吧。”艾书凝也不再劝说,瞥了她一眼,“赶紧跟上,不许掉队。” 即便真如岑子酒所言,猴群是危险的存在,艾书凝也相信,他不会让小翠受的伤害的。 “小猴子,咱们也跟上队伍。”小翠笑着摸了摸猴毛,跟在艾书凝身后。 就这样,队伍之中,又多了一个小猴子,这让岑子酒有些无奈,可又没有办法。 在野生动物中,群居动物是非常难缠的,像狼群、猴群,伤害不低,还甚是烦人,会一直跟在你身后。 不过看小翠开心的模样,岑子酒心中暗自琢磨,不知道猴群来啦,她还会不会开心。 民间有句谚语: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不,一行人还没走出两里地呢,就从后方传出一阵唧唧唧、嗷嗷嗷的动物吼叫声。 “子酒,这是?” “妈妈带着一群亲人,来寻找离家出走的孩子。”岑子酒一撇嘴,听声音,这是猴群无疑,而且数量应该还不少。 “那咱们赶紧离开吧。” 狗剩话音一落,就被岑子酒拍了一下脑袋,他哎呦一声,捂着头疑惑地看着岑子酒。 “你小子,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岑子酒看着不远处树冠上,窜出一只大野猴,无奈一笑,“咱们抱着人家小猴崽子,能跑哪去? 再说了,在这林中,除了天空飞翔的鸟类,谁能跑得过这上蹿下跳的野猴啊。” “小翠,赶紧把猴子放下。”秋素也看见树冠上的猴子,催促着小翠。 “小翠,把它放下吧。”艾书凝也提醒道。 “小姐…” “你看看前边的树上。”狗剩指着前边说道。 还没等小翠看呢,嗷嗷嗷的声音再度响起,然后就看见从树上下来七、八只大猴子,向他们爬来。 而且每只猴子,都目露凶光。 这还不算完,树枝哗啦之声不断,预示着还有猴子向这边赶来。 秋素被野猴凶狠的目光吓到,立马跑到岑子酒身边。 艾书凝也觉得不对,这群猴子的目光比狗还凶,她急忙喊道:“小翠,赶紧把小猴子放下,快!” 不用艾书凝提醒,小翠也被吓到,她拍了拍小猴子,“小猴,快,你家人来找你啦,快下来,跟它们回家吧。” 可小猴子呢,不管小翠怎么说,怎么劝,就是抓着她,不下来。 而此时,七、八只猴子也把一行人围住,朝着他们露出锋利的牙齿,同时嗷嗷嗷叫个不停。 其中有一只猴子上前,朝着小猴子嗷嗷喊着,而小猴子听见之后,也回过头,朝着大猴子唧唧唧的叫唤。 第228章 遇猴群(中) 即便听不懂猴语,也能从大猴子的表情与动作上,看出它的着急与生气。那是抓耳挠腮,又蹦又跳又叫,就差金刚的捶足顿胸。 而小猴子呢,唧唧唧之后,便把头埋在小翠怀中,不再搭理大猴子。 大猴与小猴的沟通,看得岑子酒是目瞪口呆,即便知道猴子属于灵长类动物,可这也太灵长了吧,几乎与人类相同。 大猴子见小猴子不理自己,又吼叫几声之后,见还是一样的结果,它便把目光移到小翠身上。 嗷嗷嗷一顿叫唤,大猴子又朝小翠露出锋利的牙齿。 其他猴子一见,也是朝小翠露出凶光与凶牙。 小翠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一步,让她面前的猴子们,瞬间炸毛。 与小猴子沟通的大猴子,率先朝着小翠而来,其他猴子也紧随其后。 小翠更是大叫一声,转身就要跑。 人的速度,岂能有猴快。 在小翠转身的一刹那,那只大猴子就一窜多高,伸出猴爪,挠向小翠的后背。 猴爪,虽不及狮虎狼的爪子锋利,但也不是一层薄衣与人类皮肤可以抵挡的。 这要是被挠上,小翠的后背必定留下一条血淋淋的爪痕。 如果小翠受伤,岂不耽误行程,岑子酒又岂能让这种事发生。 在秋素与狗剩大声惊呼中,岑子酒把小翠拽到身后,一脚把大猴子踢飞。 其余猴子见状,自然不肯罢休,纷纷亮出猴爪与猴牙,朝岑子酒袭来。 快慢只是相对性而已,这几只猴子的速度,对普通人而言,那是快,但对岑子酒而言,就不够看的。 所以,也就一分钟的时间,所有猴子都被岑子酒踹飞出去,都躺在地上发出阵阵凄惨的猴叫。 岑子酒下脚有分寸,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踹完这群大猴子,岑子酒回身对小翠说道:“赶紧把这东西扔出去,不然会麻烦不断。” 小翠也是被大猴子吓到,听见岑子酒的提醒,她拍了拍小猴子,示意它下去。 可小猴子不理她,把猴头埋在她怀里不出来。 小翠见此,抓着小猴子,想把它拽下来。 可无论小翠怎么拽,小猴子都死死抓着她不放,越是用力,小猴子抓的越紧,抓的小翠甚疼。 “岑公子,拽不下来啊。”小翠也很着急,急的都带了哭腔。 “活该,让你不听话,自作主张!”岑子酒略带埋怨地回了一句。 “子酒,快点,又有猴子来啦。”艾书凝指着前方说道。 不用艾书凝提醒,岑子酒也知道,毕竟先前的猴子,只能算先锋部队,猴群岂能就这么一点。 看着小翠眼中的雾气,岑子酒只得伸手抓住小猴子得后颈,微微用力,便把小猴子从小翠身上拽走,之后随手一甩,便把小猴子丢出去。 啪嗒! 小猴子摔在一只大猴子前,就是那只与小猴子交流的大猴子。 岑子酒的随手一甩,把小猴子摔的唧唧唧叫个不停,起身也是一瘸一拐。 而那只大猴子,眼中居然出现担心的目光,甚是人性化。 于此同时,又有三十多只猴子,从树上跳下,其中有一只猴子,比其他猴子要大出一圈,显得非常魁梧。 这只最大的猴子,朝着岑子酒嗷嗷两声,那三十多只猴子,立马把岑子酒一行人围在中间。 个个目露凶光,“猴”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而那只最大的猴子,却来到小猴子身前,居高临下地朝它低吼着。 小猴子则吓得躲进,刚勉强坐起来的大猴子怀中。 岑子酒甚是无语,自己居然被一群猴子给包围了,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那只大猴子,应该就是这群猴子的猴王。 当岑子酒打算擒贼先擒王的时候,猴王似乎训斥完小猴子,转身朝岑子酒露出一口大黄牙,并发出一声兽吼。 一声兽吼,如同号角响起,发出了冲锋的信号。 围着他们的猴群,发出嗷嗷之声,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顾不得惊叹猴子的智商,岑子酒赶紧后退一步,紧贴艾书凝,并一拳把窜向自己的猴子打飞。 “啊!” 秋素的尖叫声,传入岑子酒的耳朵。 转头看去的同时,岑子酒手中出现几枚绣花针。 见两只猴子正窜向秋素,岑子酒立马甩出两枚绣花针,在猴子即将挠到秋素的时候,绣花针扎进猴子身体,化解了秋素的这次危机。 刚解决秋素这测,艾书凝身前又有一只猴子窜出来,也被耳尖的岑子酒发觉,随后一枚绣花针搞定。 艾书凝见猴子落在地上,知道岑子酒出手,她会心一笑,怀中的白猫抬起头,刚要叫唤一声,却被她一把按下。 于此同时,艾书凝一把拽过惊慌失措的小翠,把她护在身后。 “小姐,你…” “闭嘴!” 小翠虽不说话了,但还是窜到艾书凝身前,把她护在身后。 两人还没交流,又有三只猴子窜到两人近前,在亮出猴爪的一霎那,被岑子酒一腿全部踢飞出去。 此时的岑子酒,只得顾三女,根本顾不得狗剩。 不过狗剩也不是吃素的,他把包裹拿在手中,只要有猴子冲过来,他就用包裹将其打飞或赶走。 在岑子酒又打飞三只猴子之后,猴王突然一声吼叫,让还在往前冲的猴子们,停了下来。 猴子们的停下,让狗剩得以喘息,虽然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但高度集中的他,还是很累。 正当狗剩以为猴群要休息之际,猴王又是一声吼叫,这次的吼叫,与前两次略有不同,这次声音极短,却很刺耳。 猴子们听见之后,也是低声吼叫着回应,然后,所有猴子集中在一起。 在所有人纳闷之际,猴群突然朝着狗剩冲了过来,速度比之前的冲锋快了不少。 狗剩一瞧,甚是傻眼,刚才两、三只的话,自己还勉强维持,这回二十来只,都冲着自己来,这是看自己好欺负啊。 不只狗剩惊讶,艾书凝三女也非常惊讶,这猴子的智商这么高吗?知道找弱的捏! 他们四个惊讶的呆愣在原地,岑子酒却没有。 之前猴群分散,让岑子酒很难受,自己要顾及三个方向。 这回好了,看似集中火力攻击一个弱点,实则聚在一起,也方便自己的集中打击。 岑子酒手中又出现一堆绣花针,控制十枚,是他目前御物术的极限,但此时也已够用。 正在狗剩惊慌失措之际,十枚绣花针从他身边飞过,拐一个弯之后,正中最前边的十只猴子。 其余猴子视若无睹,继续英勇向前。 结果,迎接它们的依然是绣花针,又是倒下十只猴子。 而此时狗剩面前,只剩下五只猴子还站着,其余都躺在地上嚎叫。 近三十只猴子的嚎叫,甚是壮观。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奔艾书凝而来。 第229章 遇猴群(下) 由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狗剩这边吸引,所以,偷袭的黑影是无人知晓,即便岑子酒也不知。 恰巧小翠见岑子酒大发神威,让猴子们躺地哀嚎,她甚是兴奋,又蹦又跳又鼓掌。 结果,只顾眼前,没看脚下,小翠蹦的动作有点大,蹦离原地,而脚下正好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让她踩个正着。 最后没有意外,没站稳,她哎呦一声向一旁倒去。 艾书凝岂能让小翠摔倒,立马迈步向前,刚抓住她的手,身后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的声音。 正当艾书凝准备回头看的时候,岑子酒一把将她连同小翠拽了过来,并将其护在身后。 在岑子酒身后的艾书凝,也看见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就是那只猴王。 “唉呀!这大猴子不是在哪吗,怎么从这里蹦出来。”指了指小猴子那边,又看了看呲牙的猴王,狗剩甚是不解。 “公子,这大猴子居然会偷袭,它还是只猴子吗?”秋素也是一脸吃惊。 “动物也是有智慧的,狗剩,忘记那条狈了吗。”岑子酒凝视着猴王,却用余光瞟了狗剩那侧一眼,见还站着的猴子有些蠢蠢欲动,“狗剩,你注意点剩下的猴子。” 狗剩闻言,立马转身,手紧紧握着包袱,与这五只猴子对视,准备决一死战。 岑子酒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这猴王的智商怕是不低,都会使用三十六计的声东击西,这还是猴子吗?这不会是披着猴皮的人吧! 甭管是人是猴,还是得打发它,不然自己这一伙人就麻烦不断。 于是,岑子酒的手心中漂浮着一枚绣花针,他朝着猴王一呲牙,绣花针瞬间从手心飞出,速度极快,直奔猴王的眼睛。 在绣花针离手的那一刻,猴王似有所感,它突然往左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就让猴王与绣花针擦猴毛而过,留下几根飘零的断猴毛,绣花针扎进其背后的树里。 这让岑子酒有些惊讶,原本打猴子百发百中的绣花针,居然在猴王这里出了意外。 猴王回头看了大树一眼,然后嗷嗷叫了两声,便掉头爬到树上。 与狗剩对视的五只猴子听见之后,立马朝着狗剩发起进攻。 岑子酒见此,立马甩出手中仅剩的三枚绣花针,同时他也被猴王这番操作给秀到了,打不过就叫小弟来,自己却转身就逃跑,还真猴精猴精的。 当岑子酒要取绣花针,用来对付与狗剩玩你进我退游戏的两只猴子时,头顶上响起咔嚓一声,惊的他赶紧抬头看去。 不只是岑子酒抬头,除了无法分心的狗剩,艾书凝三女也抬头看去。 只见那只猴王,从大树上掰断一截树杈,正拿在爪子中,低头朝岑子酒嗷嗷两声,便举着树杈,一跃而下,向岑子酒砸来。 猴王这一动作,给岑子酒的震撼已超越之前它躲绣花针。 躲绣花针还可以说是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或所谓的动物第六感。 但这掰断树杈,拿着当棍子用,这就不属于野兽范畴,这是使用工具的范围,加上还会用声东击西的兵法,这绝对是披着猴皮的人! 其实,有那么一刻,岑子酒心中有种异类的想法,这猴子不是金刚跑错片场所遗留之物,又或者是孙猴子转世重生。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是把它打趴下。 猴王爪中的树杈可不短啊,有两米多长,自己断然不能闪躲,不然身后的三女就得遭殃。 想到此处,岑子酒看着越来越近的树杈,他袖子自下而上一扬,一股很大的风突然出现,把正在窃喜的猴王刮飞出去,摔到大树之上。 猴王顺着树干往下滑的时候,一双猴眼有点发懵,它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眼看要给对方爆头,为何突然出现一股妖风,毁了自己完美计划。 不止猴王懵,三女也是不同程度的惊讶。 而三女那炙热的目光,让岑子酒有种如芒刺背的错觉,回头朝三女咧嘴一笑,便一个闪身,出现滑落到地上的猴王面前。 在猴王要举起树杈之际,被岑子酒一脚将它踢飞出去,又是撞在一棵大树上,连哀嚎都不存在,便倒在地上。 回头见狗剩还与两只猴子逗的不亦乐乎,岑子酒闪身到身前,两脚解决战斗。 看着一地哀嚎的猴群,岑子酒拍了拍手,回身微微一笑,“危机解除,咱们继续前进。” 狗剩快速扫了一圈,让他觉得甚是壮观,有谁见过四十多只猴子,一起倒地哀嚎的,这也算自然界一大奇观。 重新背上包袱,狗剩嘿嘿一笑,来到最近猴子身前,轻轻踢了一脚,“起来,你们不是嚣张吗?你们不是跋扈吗?你们不是要围攻大爷吗?” 狗剩双手环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猴子,“一群畜牲而已,居然还想当山大王,真是猴脸不如猴屁股——红的不要脸啦!” 狗剩话音一落,岑子酒与三女都是噗嗤笑出声来,特别是小翠,笑的都蹲在地上。 “呵呵…狗剩,行啦,别跟猴子一般见识,走啦。”岑子酒上前拍了拍狗剩的肩膀,然后笑着回身就走。 狗剩应了一声,在转身前,又踢了猴子一脚。 而艾书凝也是把小翠拽起,跟在岑子酒身边;秋素更不用说,一直跟在岑子酒身侧。 小猴子眼巴巴地望着几人的背影,它想追上去,可是自己的尾巴,被那只大猴子按的死死的,让它只能以尾巴为轴心在原地画圈。 走出一里多地之后,小翠突然开口问道:“岑公子,刚才那股大风是怎么回事啊?” 小翠的问话,让艾书凝与秋素,也转头盯着岑子酒。 而狗剩则是一脸疑惑,“大风?什么大风啊?” “你别说话,听着就是。”小翠瞪了狗剩一眼,便转头看着岑子酒,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也没什么的,就是一种类似掌风的武功…”岑子酒挠了挠额头,把当初欺骗金贝勒的说辞,再次复刻一遍。 “真的吗?”小翠歪着脑袋,有些疑惑问道。 “当然是真的。”岑子酒一本正经道。 见小翠还要询问,艾书凝一把将其脑袋推正,“好啦,问什么问,留着体力赶路吧。 还有啊,小翠,你不许再这么好奇与不听话,这次的猴群,就是你惹出来的。” 艾书凝说完,用手指戳了戳小翠的额头,惹的她捂着额头,低下脑袋。 “就是,要是你不抱着那小猴子,能来这一群大猴子吗。”秋素也插嘴道。 小翠闻言,脑袋更低,都快埋进自己的胸中。 “好啦,过去就过去吧。咱们再往前走一段,你们就找个地方休息。 这都快晌午了,本公子去打点野味回来,咱们来顿烧烤大餐。”岑子酒笑着说道。 没等其他人表态,低着头的小翠,一跃而起,高呼好呀。 第230章 第一个山谷 一顿烧烤大餐之后,一行人稍作休息便踏上前路。 不过这次没有欢歌笑语,也没有叽叽喳喳,更没有好奇之心,除岑子酒之外,其他人脸上都略显疲态。 其实,这很正常。走半天的山路,已是异常疲劳,之前因为有兴奋度在,所以不觉得累。 饱餐后本就容易犯困,加上之前积攒的疲劳,如同洪水猛兽,瞬间一涌而来,让人不愿意动弹,只想酣睡一会儿。 可惜,事与愿违,还需继续在山林之中前行。 加上闷热潮湿,让一行人几乎都湿透衣服,黏糊糊的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让人特别想泡个澡,哪怕洗个澡也好。 可惜,在这荒山野外,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即便速度慢下来,所有人也没停下脚步,还是一步一步前行。 两个时辰之后,在有人要筋疲力尽之际,越过一个不高不低的山坡,一个云雾缭绕的山谷,便出现在一行人眼前。 狗剩一扶着膝,一手叉腰,喘了几口粗气,“公子,这就是地图上标绘的第一个山谷吧。” “没错,就是这里。”都不用拿地图对照,岑子酒就确定,这就是这第一天行程的目的地,汹河谷。 汹河谷,因汹河从谷中穿过而得名。 “哇!下面好漂亮啊,云中有山,山间缠雾,宛如人间仙境啊!”小翠双手抱在一起,一副花痴的模样。 “小翠啊,往往越美丽的外表下,藏着都是致命的危险,比如那可爱的小猴子。” 岑子酒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给小翠从头浇到脚,让她好心情,瞬间没大半。 小翠撅着嘴,用力跺脚道:“岑公子呀,你也…太扫兴了吧。” “我这是提醒你,云雾缭绕,你觉得很美,那些毒虫也觉得美,你们啊,还真有共同爱好。”岑子酒摇摇头,女孩子,果然还是注重外表。 一听毒虫两个字,小翠又一哆嗦,赶紧挽着艾书凝不放。 艾书凝也是无奈一笑,在岑子酒看过来之际,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然后带着小翠下山坡。 岑子酒被这一个白眼,弄的有点莫名其妙,不知艾书凝这是为何。 为何?因为人家也正向往美好的大自然呢,结果你一盆冷水泼下,人家岂能给你好眼色。 见艾书凝与小翠往下走,岑子酒赶紧带着秋素与狗剩,快走两步,追了上来。 还没有到山谷呢,就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走进山谷之后,自然看见一条宽阔的河流,哗哗流个不停,仿佛一台永动机,不知停歇。 看着清澈的河水,以及河中散发的丝丝凉意,让一行人有些心旷神怡。 不过,不包过岑子酒。此时的他,正原地转圈,四下查看。 都已经这个时辰,今夜肯定要留宿在这里,所以,岑子酒在找能睡觉的地方。 不过,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理想的地方。 毕竟这山谷之中,压根没人前来,即便有,也是匆匆而过,所以,杂草丛生,而且还很高。 既然天然不存在,那就人工开采。 左右看了看,最后,岑子酒选择了一个离河流不远的地方,除了地势相对平坦之外,再有就是旁边有两棵参天古树,甚是巨大,要是躺在上面,绝对没问题。 于是,岑子酒把狗剩叫过来,两人进行了简单的除草工作,也就是把树下腾出一片小空地。 一炷香过后,狗剩呼哧带喘,累的瘫坐在树下。 而岑子酒的额头与鬓角,也冒出汗水来。 不过,树下也清理出一片小空地,用来烧火用。 把在河边戏水的三女喊过来,岑子酒瞥了狗剩一眼,见他累的如同死狗一样,但还是吩咐他,歇一会儿,便去拾些断木、树枝回来,留着烧火用。 狗剩嗯了一声,便不再吱声。 吩咐狗剩,岑子酒对三女说道:“这山谷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而你们的体力,也支撑不了游遍整个山谷,所以,我一个人去,争取天黑之前回来。” 艾书凝沉默片刻,便笑着说道:“我们确实走不动啦,那你就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艾书凝的话,犹如一缕清风,吹散了岑子酒身心的烦热,让他如沐春风。 “是啊,公子,你注意安全。”秋素眼中透着担心与紧张。 岑子酒捏了捏秋素的婴儿肥,“放心吧,你公子我可是最厉害的。” 秋素害羞地点点头。 安抚好秋素,岑子酒看着艾书凝,伸出手停在她面前,稍作犹豫,便捏了她的琼鼻,“你们哪也不要去,就在这里休息。 一会儿狗剩拾回柴,就将其点燃,要是遇见危险,你们就大声喊叫,我…” “好啦,啰哩巴嗦的,赶紧走吧。”艾书凝脸颊粉红,伸手把岑子酒推出去,“赶紧去吧,快去快回,我…们等你回来呢。” “是啊,岑公子,小翠还等你回来做烧烤呢。”小翠眼巴巴道。 不用岑子酒回答,艾书凝一把推开小翠的脑袋,“你呀,就知道吃,这才过多久啊,你就饿了?” “小姐,两个时辰了,又走了这么久的山路,饿也是正常嘛。”小翠瘪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好啦,回来给你带烤肉食材。”摸了摸小翠的头,岑子酒摆摆手之后,便几个闪身,消失在四人眼前。 “哎呀,我要是有岑公子的本事,那该有多好啊。”小翠眼中透着羡慕。 “你呀,就想想吧。”艾书凝望着岑子酒消失的地方,浅浅一笑,“你只看见子酒现在,你想没想过,他练成这一身本领,得吃多少苦、多少累。 即便是这样,那还需要悟性,没有悟性,在努力也是白费。 而且,还需要持之以恒。 不说别的,小翠,就这一点,你就不行了吧。” 小翠闻言,略微羞愧地垂下头。 “就是,你又做春秋大梦呢。”秋素也附和道。 “哎呀,秋素,你又有精神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呀,我怕你啊。” 话音一落,两女嬉闹在一起。 狗剩见此,觉得休息差不多,便起身去拾木柴。 而艾书凝摇头一笑,抱着白猫坐在树下,一边撸猫,一边看两女嬉闹,“雪知呀,你看见没,她们是一点也不累啊。” 白猫抬头看了艾书凝一眼,又瞥了嬉闹两女一眼,然后喵喵两声,便又趴下。 艾书凝拍了拍白猫的头,抬头仰望高耸的山峰,唇角上勾,露出一丝微笑。 片刻之后,秋素与小翠,流着汗,喘着粗气,坐在艾书凝的两侧。 “你说你们两个,这狼狈样,要是让子酒看见,又得笑话你们。”艾书凝无奈地摇摇头。 这两个丫鬟,岑子酒在的时候,嬉闹还注意分寸,岑子酒不在,那就狼狈的很。 秋素与小翠闻言,都低着头,小翠还吐了吐舌头,显得有些俏皮;而秋素则是赶紧拿出帕子,一边擦汗,一边整理发髻,生怕岑子酒瞧见似的。 第231章 白猫捕蛇 “小姐,你累不累,奴婢给你按摩按摩吧。”小翠嬉笑道。 “你这丫鬟,这里怎么按摩。”艾书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有,你不累吗? 我要是没记错,这一路上,属你休息的次数最多。” 秋素整理完发髻,一边轻轻敲打自己的小腿,一边点头认同艾书凝的话。 “小姐…”小翠有些不好意思,抓着艾书凝的手臂摇晃着,“奴婢没想到,在山中行走居然这么累。” “别摇啦,再摇散架啦。”艾书凝有点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在四九城时候,又不是没进过山。” “是进过山,但也没走这么久啊,整整一天啊。”看见秋素的行径,小翠也给艾书凝轻轻捶腿。 见艾书凝要阻拦,小翠眼巴巴看着艾书凝,“小姐,我是你的丫鬟,你就让我做该做的事情吧。” 艾书凝微微发愣,最后,还是点了小翠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要不累,那就继续吧,反正我挺舒服的。” “啊?艾姑娘,你居然还舒服?”秋素甚是惊讶,但见艾书凝表情不变,她又轻轻敲打一下,疼痛直冲脑门。 “哎呀,我这不是逗小翠呢嘛。” 听见艾书凝回话,秋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既然小姐不是很疼,那奴婢就加点力度。”小翠抿着嘴,露出一丝坏笑,让艾书凝张嘴的一刹那,她捶腿力度的确用大一点点。 “哎呀,你轻点!”艾书凝赶紧抓住小翠的手,并朝她摇摇头。 小翠嘻嘻一笑,便恢复之前的力度。 此刻之后,三女谁也没有再言语,这里只剩下大自然的声音,以及捶腿的声音。 经过一段时间的敲打,虽然很疼,但秋素的双腿缓解不少。 与小翠一样,秋素也没有走过这么久的山路,这一天的山路,她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 她可不想被岑子酒丢下。 秋素低着头,咬着下嘴唇,敲打腿的力度稍微增大一点,就让她疼的有些受不了。 不过,为了不拖岑子酒的后腿,她还得坚持这个力度。 在秋素坚持的时候,狗剩也抱着一堆树枝、断木,出现在三女的视线中,同时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也出现在秋素身旁的草丛之中。 一条两米多长,浑身棕褐色,长三角脑袋的毒蛇,悄无声息从草丛中探出三角脑袋,一双冰冷的蛇眼,看向秋素敲打双腿的手。 毒蛇停止游走,竖起蛇头,吐出蛇芯子,发出轻微的嘶嘶之声。 而此时,艾书凝怀中的白猫,突然仰起头,朝着秋素这边看来。 “雪知,怎么啦?”艾书凝摸了摸白猫的头,“饿了吗,再等一会儿,子酒便会带食物回来。” 而白猫仰头看了艾书凝一眼,然后直接站起来,一双猫眼,依旧盯着秋素那边。 “雪知,你在看什么呢?”小翠甚是好奇,往秋素那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小翠一声尖叫,指着秋素大喊:“蛇,蛇!” 小翠的突然尖叫,让正在观察秋素的毒蛇受到惊吓,也激起兽性,张着大嘴,亮出两支尖尖的獠牙,蛇身向上一窜,向秋素的上身咬来。 小翠这声尖叫,不只吓得毒蛇发起攻击,也让艾书凝与秋素同时转头,当看见毒蛇的獠牙时,两人也是一声尖叫。 秋素更是惊恐,因为獠牙离自己越来越近。 狗剩也听见小翠尖叫,他急忙扔掉怀中树枝,手中拿着一根粗壮树枝,撒丫子向这边跑来。 眼看蛇牙要咬到小翠,一声猫叫,一条白影掠过,白猫雪知从艾书凝怀中窜了过来。 伸出雪白的猫爪,一巴掌拍在毒蛇的三角脑袋上,把毒蛇拍到地上,而白猫也落在秋素的大腿上。 毒蛇,也算是食物链的顶端,咬猎物的一刹那攻击,几乎很少失口,没想到今天被一条宠物猫给拍飞。 这种结局,让这条剧毒之蛇,岂能甘心。 毒蛇重新盘在地上,竖起蛇头,一双凶残的蛇眼,直勾勾盯着白猫。 白猫用猫爪,抓了抓嘴边,蔑视地看了毒蛇一眼,然后朝着毒蛇吼了一声缩小版的虎啸:喵! 毒蛇直起的蛇身,摇晃半圈,吐了吐蛇芯子,发出嘶嘶的恐吓之声。 而白猫,却以一声慵懒的喵回应。 毒蛇见此,又是弓着蛇身,再次窜出去,还是张着巨口,露着獠牙,而这次目标是白猫的脖子。 与毒蛇激进不同,白猫甚是慵懒,张着嘴打了个哈欠。 在蛇头伸到猫爪能够到的地方,它快如闪电地伸抓一拍,精准命中蛇头,再次把毒蛇拍掉。 毒蛇刚落地,还没抬头么,白猫就从秋素腿上跳下来,爪子再次准确无误地命中蛇头,把刚离地的蛇头,又按在地上摩擦。 毒蛇尝试一次抬头,但由于力量差距过于悬殊,头没有抬起来。 而白猫则俯视着毒蛇,露出一丝轻蔑的猫笑。 毒蛇见抬不起头,便扭转蛇身,打算用两米来长的蛇身,缠住白猫,将其勒死。 可惜,白猫不上当,见蛇身缠来,它立马跳开。 毒蛇被按在地上摩擦,岂能甘心,抬起头后,便又朝白猫咬来。 结果,白猫没咬到,脑袋又挨了一记猫掌。 连续几次之后,毒蛇发现在白猫身上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总是被揍,这让它有了撤退的想法。 动物嘛,都是头脑简单,怎么想什么就怎么做。 于是,毒蛇调转蛇头,要爬回草丛。 见毒蛇要跑,白猫收起慵懒,猫眼闪过一抹寒光,伸出猫爪,抓向毒蛇。 这次是抓,不是拍,所以,毒蛇的蛇鳞上,出现一道隐约的红色。 毒蛇痛的发出嘶嘶之声,回头朝白猫咬来。 结果,被白猫灵巧躲开,同时,还一猫爪拍在蛇头上,又把其拍在地上。 当毒蛇准备起身之际,白猫突然窜到蛇头前,用前爪按着蛇头,使其抬不起,然后张开猫嘴,亮出一口白又亮的满口牙,朝着毒蛇的七寸,一口咬下去。 当猫牙穿透蛇鳞之际,毒蛇开始疯狂扭动,可当猫嘴看似合上之际,毒蛇只剩尾巴一抽一抽的,而整个蛇身都软绵绵的。 片刻之后,白猫抬起头,用舌头舔下嘴边,然后跃过秋素,跳到艾书凝怀中,又变回睡猫。 除了艾书凝面色如常,抚摸着白猫的毛发,其余三人,小翠、秋素,狗剩,都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三人的目光,在白猫与死蛇身上,看来看去。 为了确定毒蛇是否死亡,狗剩拿着棍子扒拉了几下,见一动不动,才真的确定其死亡。 怕秋素害怕,狗剩用棍子挑着毒蛇的尸体,扔到前边的空地上,他打算晚上烤蛇肉吃。 第232章 简单与执着 滋啦滋啦的烤肉声响个不停,而小翠不只嘴不停,双手的舞动也甚是精彩绝伦。 岑子酒瞥了一眼毒蛇的尸体,虽然被狗剩一棒子把蛇头拍扁,但还是隐约可见的三角脑袋。 一条两米多长的致命毒蛇,居然被白猫雪知咬死,这还真出乎岑子酒的意外。 虽然知道猫不怕蛇,但岑子酒还是第一次见到,猫蛇斗是这个结局,而且雪知还是一只家猫。 家猫?岑子酒眨眨眼,雪知能算家猫吗? 这只白猫,在艾书凝待在她奶娘家的时候,可是经常外出不归啊,想来食物的问题,也是它自己解决。 这样自给自足的猫,应该不算宠物了吧。 看着趴在艾书凝怀中白猫,此时它抬着头,一双猫眼直勾勾盯着烤肉。 又瞥了毒蛇尸体一眼,岑子酒暗自感叹,自己被猫粮给刻板印象了。没有猫粮之前,甭管是野猫还是家猫,那都是将鼠与鸟,甚至小鸡仔为食的。 不过这次多亏白猫雪知,不然秋素就真的危险了。 见小翠终于停止演讲,岑子酒摸了摸秋素的头,“怎么样,吓坏了吧。” “看见毒蛇的时候,是害怕,但雪知窜过来之后,我就不怕啦。”秋素笑着说道。 “那也太过危险,这种三角脑袋的蛇甚毒,被咬上一口,在这深山老林,那就死定啦。”岑子酒皱着眉头,有一丝后怕,也有一丝自责。 “还好有雪知在,我们才能安全。”小翠嘻嘻一笑。 “就是,这白猫太厉害…” 看着狗剩接班小翠,眉飞色舞,手口配合,岑子酒无奈一笑,他没有做气氛的破坏者,而是把烤肉翻个面,等待烤肉的熟透。 没过多久,肉已烤好,众人纷纷自己动手,吃的满嘴流油。 当然了,烤肉也有白猫雪知一份。 由于走一天的山路,所以,烤肉一进肚中,那就困意来袭。所以,晚饭过后,大部分人都围在火堆旁睡着啦。 这次岑子酒没有上树上睡,他也坐在火堆旁,发呆与添干柴。 说是发呆,不如说想家中的老娘,出来两月有余,也不知母亲过的如何,岑棚有没有拿此事与母亲吵架。 这些想法,在岑子酒的脑海中,回来徘徊,使其难以入睡。 “子酒,你怎么还不睡?” “你怎么醒啦?”岑子酒把手中的干柴扔进火堆,转头看着艾书凝,“你这才睡多久啊,快,赶紧接着睡。” “你还说我,你不也没睡吗。”艾书凝环顾四周,一点光亮也没有,转头见小翠睡的甚香,不忍打扰。 艾书凝又看了看周边,最后有些犹豫地看着岑子酒。 “书凝,有事你就说,与我还犹豫什么啊。”岑子酒瞧见艾书凝的表情,笑着说道。 “我…我…” 见艾书凝甚是扭捏,又捂着肚子,岑子酒瞬间明白过来,起身向四周看了看,便弯腰拿起一根树枝,向一侧走去。 艾书凝有些发懵,不明白岑子酒这一言不发地要干什么。 片刻之后,艾书凝看见岑子酒在前边舞动手中的树枝,让她诧异之际,岑子酒又回来啦。 “书凝,走吧,小解去那里。 我简单清理一下,那里没有毒蛇野兽什么的。”岑子酒指着刚才的地方,轻声说道。 艾书凝闻言,又是红了脸,不过却露出甜蜜的笑容。 如厕之后,两人回到火堆旁坐下。 “子酒,你怎么不睡觉啊?”艾书凝的脑袋靠在岑子酒的肩上。 “没有困意。” “是不是想草药的事情啊,这里没找到没关系,咱们去下一个地方,总之咱们一定能找到的。”艾书凝劝说道。 “啊…这东西,得之我幸。”岑子酒仰头望着月亮,淡淡一笑,“如果没有找到的话,也是我命,我不强求的。” “是吗?”艾书凝有点不信,语气中带着狐疑。 “当然啦,我还能骗你不成。”岑子酒拍了拍她的手背,“书凝啊,你还…” 艾书凝伸手堵住他的嘴,“我信你。 可你为何不困啊?走一天的山路,你不累吗?” 说完艾书凝把手拿开,指着呼呼三人组说道:“你看看,睡的多香,一定是累坏啦。” “走一天的山路,即便我这常年习武之人,也是很累,更何况他们呢,睡的香也正常。”岑子酒瞄了三人一眼,笑着说道。 “累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 “我睡了,只是被…哎呀!”艾书凝羞红了脸,轻轻拍打他一下。 岑子酒嘿嘿一笑,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一丝猥琐。 可惜,艾书凝头靠在其肩上,没有看见,不然的话,手臂十八拧是少不了的。 看着天上的明月,岑子酒若有所思地说道:“书凝,等回四九城之后,我带你去见我母亲吧。” 艾书凝闻言,猛地直起身子,满脸的震惊,“子酒,你说什么?” “我说等回四九城,我就带你,去见你未来的婆婆。”岑子酒笑容如溪,眼中透着诚意。 “你…你…你胡说什么呢。”艾书凝颊鬓殷红一片,羞赧娇嗔不止。 “哈哈…早晚的事,所以,赶晚不如赶早。”岑子酒伸手捏了艾书凝红透的脸蛋一下,被她一巴掌拍掉。 “什么早晚的事,你胡说什么呢。”艾书凝觉得自己头顶在冒气。 “什么胡说啊,我说的是真的,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是吧。”岑子酒抓着艾书凝的手,轻轻揉捏着。 “丑媳妇?”艾书凝咬牙切齿,眼中的寒光一闪一闪的。 “啊哈…那个…口误,口误啊。”岑子酒挠着后脑勺,略显窘态。 艾书凝冷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哀叹一声,“子酒,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的心意你也清楚,可是,目前还不是我见你母亲的时机。” “为何?”岑子酒瞬间直起身子,满脸的诧异。 “见了你母亲,你怎么介绍我?” “我就说…” “你先听我说完。”见岑子酒无奈地点头,艾书凝摇着头,把手放在岑子酒的手上,“子酒,你能与你母亲说,我是晟王的女儿,一个大清的格格,一个有了婚约的格格吗?” 岑子酒眉头微皱,他心里清楚,这话不可能对母亲说,因为晟王与白家还在满大清寻找艾书凝呢。 这要是说啦,母亲万一虎了吧唧地去说亲,那还不得让母亲与艾书凝,双双陷入困境啊。 想到此处,岑子酒一拍额头,自己冲动了,现在真如艾书凝所言,时机不对啊。 因为之前想母亲,母亲又惦记自己婚事,自己与艾书凝又是两情相悦,那回去之后,订个婚,不就解了母亲的烦心事吗。 没想到,自己想简单啦。 见岑子酒紧锁双眉,艾书凝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岑子酒我行我素,那样有可能让岑家陷入万劫不复。 当艾书凝放松之际,岑子酒抬起头朝她微微一笑,“书凝,甭管你王爷父亲,还是狗屁白家,哪怕是我那不靠谱的爹,都不是我们的阻碍。 我只要你同意!其他人不重要,我只要你!” 艾书凝有些发愣,那双美眸直勾勾地看着岑子酒,而岑子酒也不躲闪,直视着艾书凝,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在一起。 半晌后,艾书凝螓首越垂越低,脸颊淌出两行晶莹的泪水,将头埋在他怀里,鼻子里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让岑子酒心花怒放,紧紧搂着艾书凝。 第233章 太白草 五天之后,一行人再次来到一个大山谷之中,而这个山谷,已是一行人所到的第三个山谷。 此山谷虽也雾气弥漫,但与前两个山谷不同,这里没有河流,只有一个巨大的水潭。 要是鸟瞰的话,这水潭居然占据整个山谷的三分之一。 虽然鸟瞰不了,但那份简易地图上却有提示。 而此时的一行人,除了岑子酒,都不同程度的疲惫不堪,以小翠最甚。 其实,按照地图所标志的里数,到达这里根本用不了五天的时间。 可进山的疲惫,在他们入山翌日,就显现出来,这导致他们走走停停,最后用时五日,才来到这里。 “哎呀,走不动了,歇会歇会。”小翠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双手扶着一根木棍,低着头,大口喘气。 艾书凝无奈一笑,“子酒,要不就休息一会儿吧。” 还没等岑子酒回答,她怀中的白猫就朝她喵了两声,然后仰着猫头,盯着一个方向看。 “雪知,趴下。”艾书凝轻轻拍了拍白猫的头,柔声说道。 岑子酒也是微微皱眉,但看其他人的狼狈样,只得点点头,“行吧,那就休息一会儿。” 秋素与狗剩听见他的话,立马找个地方坐下。秋素坐下之后,就咬着下唇,轻轻敲打自己的双腿;而狗剩则与小翠无二,低头喘气。 岑子酒牵着艾书凝,找了一个较大石头,坐在上面。 见艾书凝红扑扑的脸蛋,以及那鬓角冒出的汗珠,岑子酒有些心疼说道:“书凝啊,累了吧,我给捶…” “哎呀,不用,我还好啦。”艾书凝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低头见雪知还仰着头,她一把将其按下。 “真的不用?” “不用啦。”艾书凝偷瞄了小翠她们一眼,见都低着头,没看这里,这才让她松口气。 岑子酒则是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肩头,“来,靠这里,歇一会儿吧。” “不…” 艾书凝还没说完,便被岑子酒一把搂过去。 看着岑子酒那真挚的眼神,艾书凝甜蜜一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暖暖的。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出现在潭水的岸边。 “哇,这里好凉爽啊。”小翠把木棍放在身前,张开双臂,微闭双眼,迎接着潭水上吹来的凉风。 秋素也学着小翠的样子,迎接着凉风袭来。 艾书凝蹲下身子,摸了摸潭水,“难怪这里有凉风,原来潭水这么凉啊。” “喵,喵。” “雪知,这水太凉,不能喝,喝了会闹肚子的。”艾书凝摸了摸猫头,笑着说道。 “哎呀,真如小姐所言,这水真的很凉啊。”小翠捧起潭水,扬在半空中,水花四溅,落在几人的周边与身上。 “小翠,你要作死啊。”秋素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不满地说道。 “唉呀!秋素,你敢这么说我,信不信我把你推到水中。”小翠双手叉腰,甚是精神。 “你…” “好啦,别闹了,咱们走吧。”岑子酒皱着眉头说道。 从踏入这个山谷,岑子酒便发觉这里与外面有些不同,除了凉爽之外,就是过于安静。 兽吼与鸟鸣,在这山谷之中,从未响起过,而且,从休息之地一路走到岸边,居然没看见任何大一点的动物。 这些不正常的情况,都让岑子酒觉得这里有些反常,更有一股不安,一直围绕在其心间。 见岑子酒皱着眉,板着脸,秋素以为自己惹其不高兴,便狠狠瞪小翠一眼,然后如同做错事的孩子,略微委屈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可惜,岑子酒正环顾四周,没有看见这一幕。 岑子酒没看见,艾书凝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嫣然一笑,先是戳了小翠额头,用眼神责备她;又来到秋素身边,抓起秋素的手,笑着说道:“秋素啊,咱们走吧。 不然啊,又会有人催催、催个没完的。” 艾书凝说完便拽着秋素,从岑子酒身边而过,同时,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岑子酒有点懵,自己这是惹谁不高兴了吗? 而秋素呢,脸蛋红扑扑的,垂着头不敢看艾书凝。 小翠则是嘟着嘴,用力跺地一下,便快速追到艾书凝另一侧,挽着她的手臂,鼓着脸也不说话。 艾书凝见此,也是无奈一笑,要不是自己倒不开手,一定会给小翠一个爆栗。 见三女向前走去,岑子酒摇摇头,招呼狗剩赶紧跟上。 有凉风的微抚,走起路来,那是轻快许多,也精神许多,速度,自然也比平常快了许多。 “子酒,你要寻找的草药,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样子吗,倒是很普通,只是颜色有一些怪异,一半黄一半白。”岑子酒头也没回地说道。 “一半黄一半白吗?”艾书凝轻喃道。 不只是她,秋素与小翠也紧紧记住这句话,同时,两人也向四周望去。 狗剩也听见他们的对话,小眼睛也滴溜乱转,左顾右盼。 半晌之后,秋素一声尖叫,吓了专心找到东西的大家一跳,还没等小翠开口责备她呢,秋素指着一个方向,“公子,你看哪里,那根草,是不是你要找的。” 听见秋素的声音,岑子酒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距离岸边十多米的潭水之中,有几块巨石突出水面,而巨石上,除了青苔与杂草,有一株草异常显眼。 此草如同韭菜,扁平的长叶在风中肆意舞动,而此草最与众不同之地就是茎与叶的颜色一分为二,一半黄一半白。 岑子酒开怀大笑,“哈哈…太白草,本公子终于找到你了。” 回身一把拽过秋素,岑子酒把她抱在怀里,并捏了捏其婴儿肥,“秋素,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哈哈…” 秋素被他抱在怀里,心怦怦乱跳,如同被煮熟的螃蟹,她脸又红又热,“公子,这是…是奴婢该…做的。” “呦!秋素你还会红脸呢。”小翠甚是俏皮,突然上前半步,脸快要贴着岑子酒的胸膛,与秋素对视着。 看着小翠那近在咫尺的大脸,秋素知道自己不能在趴在公子的怀中,不然小翠又会口无遮拦。 这让秋素有一丝不满,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待在公子怀中,结果,被小翠给破坏掉。 于是,秋素一把推开小翠的大脸,而她也从岑子酒怀中出来,掐着腰道:“谁像你呀,小翠,你是属大萝卜的,脸不红不白的。” “哎呀,你说谁是大萝卜?” “当然是你啦!” “哎呀,看我不痒你。”小翠说完就要去与小翠对练,结果被艾书凝一把抓住。 “行啦,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你还是老实点吧。” 被艾书凝这么一说,小翠蔫了,低头不语。 而秋素还是朝她冷哼一声,才转头看着岑子酒。 “行啦,你们都退后吧,本公子要过去取草药。”岑子酒看着太白草,搓着手说道。 第234章 青乌大蛇(上) “公子,让小的替你游过去,把那什么草带过来。”狗剩把包袱放到地上,伸手就要脱衣服。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岑子酒摆摆手,阻止狗剩的动作。 “公子,小的水性不错的。” “哈哈…本公子不用下水也能过去。” 不用下水?狗剩看了看草药与岸边的距离,他脑门上出现一个问号,这么远也跳不过去啊。 “公子,你…呃…”狗剩手捂双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因为他看见,岑子酒居然在水面上跑步,如同在地上一样,甚是平稳。 眨眼间,岑子酒便跳到巨石之上,看着太白草,他面带笑容,弯腰就要去挖太白草。 “喵!” 白猫雪知这一声猫叫,与以往撒娇似不同,这一声,甚是尖锐,如同狮虎发现入侵者,给予警告的声音。 于此同时,岑子酒身后的水面上,翻滚着水花,哗的一声,从水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头颅,张着大嘴向岑子酒咬来。 “子酒,小心!” “公子,小心啊!” 岑子酒手刚抓住太白草,身后就有一股恶风袭来,其中还夹杂着非常难闻的腥臭味,差点没把他熏晕。 来不及回头看,抓着太白草用力向前一跃,同时双腿猛踹巨石,噗通一声,他落入水中。 而那个巨大头颅由于用力过猛,则砸在巨石上,发出砰的巨响,石头也被砸的四分五裂。 看见岑子酒入水,秋素双眼通红,大喊一声“公子”,便迈步向潭水跑来。 由于巨大头颅的震慑,等艾书凝她们发现秋素跑出的时候,她已经跑进潭水之中。 “秋素,回来。”艾书凝急忙喊道。 而秋素充耳不闻,依然向前跑去。 白猫雪知喵了一声,从艾书凝怀中跳出,向秋素跑去。 而此时巨大的头颅也发现秋素,它发出嘶嘶之声,张着大嘴朝秋素袭来。 “秋素,雪知,你们回来。”艾书凝迈步就要向前撵去。 可惜,刚迈出一步,她便被小翠拦腰抱住,使其寸步难行。 正当艾书凝挣脱小翠的束缚之际,那巨大头颅也已出现在秋素眼前,张着血盆大口,就向秋素咬来。 此时的秋素,也吓得浑身颤抖,但她没有停止,而是向一旁跑,想躲开这腥臭无比的大嘴。 “喵!”白猫雪知窜到秋素的肩上,又朝着巨大头颅窜去。 眼看白猫与秋素要命丧于此,突然从一侧的水中窜出一人,照着巨大的头颅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巨响,此拳力量之大,把巨大头颅打倒在水中。 而此人一把抓住上窜的白猫,搂着惊慌未定的秋素,一个纵身跳跃,便来到艾书凝身前。 艾书凝看见此人,不顾此人一身湿漉漉,用力扑进他的怀中,“子酒,你没事吧?你…你吓死我啦。” “公子,你…你…呜呜…”秋素直接哭出声来,在看见岑子酒那一刻,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啦。 松开白猫,让其窜到小翠怀中,白猫还回头瞥了他一眼,才趴在小翠怀中。 而岑子酒一手搂着秋素,一手揽着艾书凝,轻轻拍打两女的后背,“我这不是没事嘛。 还有,咱们一会儿在哭,我先去把后面那东西解决掉,不然咱们怎么离开这里。” 艾书凝与秋素闻言,一个从他怀里出来,一个止住哭声,又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这边刚完事,水中那巨大头颅,再次窜出水面,一双巨大的眼睛,散发着阴冷气息,死死盯着岑子酒。 而岑子酒也转过身来,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偷袭自己的东西,居然是一条硕大的蟒蛇。 脸盆大小的蛇头,水桶粗细的青乌蛇身,虽没暴露全身,但想来也十米开外的长度。 这么大?这是蛇精还是蛇妖? 岑子酒胡思乱想的同时,也朝身后几人摆摆手,“他们退远点,别一会儿波及到你们。” 艾书凝见此,拽着秋素,招呼小翠与狗剩,赶紧远离这里。 狗剩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还一边咽唾沫,同时也是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见到嘴的食物要跑,青乌大蛇岂能答应啊,它一声长嘶,俯下蛇头,踏浪而来。 岑子酒舔了舔嘴唇,握了握拳头,本公子甭管你是妖还是精,今天都让你变成死蛇。 居然敢偷袭本公子,还害的本公子湿身,本公子非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蛇肉不可。 话说,自己好像还没吃过蛇肉呢。 见青乌大蛇越来越近,而且这货又张嘴,那股腥臭味再度来袭。 熏得岑子酒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拿出一块花布,快速把鼻口围住。 此时青乌大蛇的獠牙,已到了岑子酒面前。 只见岑子酒侧步躲开巨大的蛇头,而闪烁电花的右拳,狠狠砸在大蛇的脑袋上。 与上次一样,再次把大蛇掀翻在地。 大蛇发出嘶嘶怒吼,一个转身,再次朝岑子酒冲来。 结果吗,又被一拳打倒。 虽然两次把青乌大蛇打倒,岑子酒却没有一丝高兴,因为看似占上风,实则对大蛇一点伤害也没有,而且,自己的拳头也隐隐作痛。 正当岑子酒琢磨要不要用法术之际,他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小娃娃,你是那个门派的?” 岑子酒猛然回头,见艾书凝四人远远站在后面,而狗剩也没有张口,那? 忽然,岑子酒想到一个可能,转回头死死盯着青乌大蛇,压低声音,“是你在问本公子?” “废话,不是本大爷,那还有谁?” 当声音在脑中再度响起,岑子酒没有猜错,就是这条青乌大蛇在问自己,也就是说,它与四九城外那条黄鼠狼一样,都成为了妖精。 “蛇精,你管本公子是什么门派,想打的话,就拍尾巴过来。”岑子酒朝青乌大蛇勾了勾手指。 “小娃娃,你不识好赖话啊,本大爷不是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滚!一条赖皮蛇还想装真龙,你也配吗?我呸!”岑子酒撇了撇嘴,甚是鄙夷。 “小娃娃,既然你不肯说你师门,那就别怪本大爷不留情面!” 青乌大蛇突然直起蛇身,而水中未露出的蛇身,也从水中出来,盘踞在一起。 那一双冰冷的蛇眼,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并紧紧盯着岑子酒。 “本公子还没吃过蛇肉呢,今儿,就拿你开荤。”岑子酒搓了搓手,朝着大蛇呲牙一笑。 青乌大蛇吐着长长的蛇芯子,蛇眼中冰冷之气,则是越来越甚。 而身后观阵的艾书凝她们,则有些发懵,不明白岑子酒为何自言自语,也不明白大蛇为何如此老实。 正在她们疑惑之际,青乌大蛇发出嘶嘶巨响之后,张着大嘴,再次向岑子酒袭来。 第235章 青乌大蛇(下) 其实,岑子酒很想把那双锋利的獠牙打断,动不动就把牙亮出来,显它牙长吗。 可惜,也就臆想一下吧,这股腥臭的味道,岑子酒实在忍受不了,哪怕是戴了简易口罩。 所以啊,还是躲避吧。 岑子酒向左侧移动,躲开青乌大蛇的口臭袭击,还没等他反击呢,大蛇的尾巴自上而下向他砸来。 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他的头顶。 “子酒…” “公子…” 回答两女的是巨大蛇尾砸到地面的声音,砰的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蛇尾形状的坑。 而岑子酒却不见踪影。 “公子!”秋素一声尖叫,没有任何犹豫,抬腿就往这里跑。 艾书凝皱着鼻子,一把抓住秋素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 “艾姑娘,你快撒手,我要去找我家公子。” 看见秋素着急的双眼通红,艾书凝柳眉微蹙,“你这丫头,这么鲁莽,忘记之前的事情吗? 还有,子酒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吗!” “我…” “你们看,岑公子呀!” 小翠的声音,让艾书凝与秋素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岑子酒出现在蛇身的弯曲处,正举起拳头,狠狠砸在蛇身。 青乌大蛇原本还在得意,自己一尾巴就结束战斗,可以安心享受其他的美食。 可没想到,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个该死的年轻人类突然出现,然后一拳打在自己蛇腰。 按说这么瘦弱的人类,他拳头能有多大的力量,以本大爷的皮糙肉厚,肯定会分毫未伤的。 结果,这年轻人类的拳头上,居然闪烁着电流,电流虽小也不致命,但也让大蛇浑身酥麻一下。 还没等青乌大蛇缓过酥麻的劲,岑子酒第二记雷拳也打到蛇身。 “该死的小娃娃,竟敢电本大爷,可惜呀,也就当给本大爷挠痒痒一样。” 没有理会大蛇的言语,岑子酒又是打了一记雷拳。 三拳过后,岑子酒发现雷拳对青乌大蛇没有多大伤害,反而自己的手腕,震得隐隐发痛。 看来不能力敌,只能法取。 想到这里,岑子酒又给了青乌大蛇一记雷拳,便用御风术,突然出现在蛇头附近。 在大蛇惊讶的目光中,一脚踢在蛇眼头之上,将其踢到水中。 落地之后,岑子酒快速往后退,同时暗自可惜,刚才那一脚,自己是奔着蛇眼去的,没想到被酥麻过后的大蛇能避开。 狗剩咽了一口唾沫,公子的力量够大的,一脚,就把这么大一条蛇,踢出三米多远。 这要是踢在人身上,还不得立马嗝屁啊。同时他也明白,之前岑子酒打人,一直留着力呢。 秋素也是暗自高兴,自家公子就是厉害,这么大的蛇,也不是公子对手。 艾书凝松开了抓着秋素的手,面带微笑地看着岑子酒大显身手。 而小翠,除了抱着白猫,只剩张大嘴了。 哗啦! 水面翻起水花,青乌大蛇再次直起身子,冰冷的蛇眼之中,似乎有种叫愤怒的火苗在闪动。 “小子,本大爷要让你尸骨无存!” 对于青乌大蛇的愤怒,岑子酒早有准备,他朝着大蛇摇了摇手指,“我还等着吃蛇肉,要一个蛇皮钱包呢。” “小子,你死定了!” 青乌大蛇那巨大的头颅,突然向后一仰,后仰幅度不大,但它的嘴突然鼓了起来。 看见青乌大蛇的动作,岑子酒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转身边跑边朝艾书凝她们喊道:“快跑!” 虽不明白为何,但艾书凝她们选择相信岑子酒,都转身就跑。 见她们都向前跑去,岑子酒回头看向青乌大蛇。 只见青乌大蛇嘴鼓成圆形,就跟一个皮球似的,非常的圆。 看见青乌大蛇的样子,岑子酒紧锁双眉,双手也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 青乌大蛇准备完毕,瞄着岑子酒的方向,张开最大的蛇嘴,从嘴中喷出一股黄色液体,如同一条水线,直奔岑子酒而来。 青乌大蛇张嘴的同时,岑子酒也双手按在地上。 轰隆隆一阵巨响,岑子酒面前出现一个小土丘,正好挡住那股黄色液体。 黄色液体接触到土丘,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同时还有大量白烟产生。 青乌大蛇愣了一下,然后嘶嘶叫个不停。 “小子,你是道门之人?” 岑子酒没有理会青乌大蛇,而是跳到一旁,双眸死死盯着对方。 因为那股毛骨悚然,还在! 不只青乌大蛇发愣,艾书凝她们也是目瞪口呆,对于突然出现在岑子酒面前的土丘,她们都很不解。 见岑子酒无视自己,青乌大蛇发出一阵嘶吼之后,蛇头又微微后躬,然后突然伸出蛇头,张着大嘴,从嘴中吐出一团黄色烟雾。 黄色烟雾遇见空气,迅速散开,由一小团瞬间变成一大片,且面积越来越大,大有把一切笼罩其中的意图。 青乌大蛇吐出黄色烟雾还不算完,它还张着大嘴,朝前边吹了一口气,好让黄色烟雾快速移动。 有黄色液体的前车之鉴,岑子酒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个黄色烟雾定是剧毒无比。 这青乌大蛇够鸡贼的,精准打击不行就来扩散攻击,不愧是与黄鼬是一个德行的。 眼见黄色烟雾越来越近,岑公子露出一丝冷笑,两个袖子依然自下而上用力一甩。 岑子酒的面前突然刮起一股狂风,迎着黄色烟雾而去。 烟雾遇狂风,结果显而易见,被吹了回去,把青乌大蛇笼罩在其中。 “该死,该死,该死的小子!” 青乌大蛇抱怨之后,张开大嘴,用力一吸,黄色烟雾又被其吸进体内。 青乌大蛇的这番操作,把岑子酒秀的有点发懵,他从未想到,这吐出来的还能自己吸回去。 这不就相当于拉出的屎,又顺着来时的路,抽了回去吗! 想到这里,岑子酒就一阵恶寒,看青乌大蛇的眼神,满满的嫌弃。 “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要你命的眼神。”岑子酒虽在胡思乱想,但双手可没闲着,双手再次做出一个特殊手势。 雷拳能让青乌大蛇麻痹,那就证明这条大蛇也怕雷电之力。 雷拳太弱,那就用强力的雷法,来收拾这条青乌大蛇。 这条青乌大蛇的防御力,远远在那条黄鼬之上,所以,岑子酒没有留手的意思。 “小子,你那是什么道门手势,为何本大爷没有见过?” 回答青乌大蛇的是天空之中,那轰鸣的雷声。 青乌大蛇扬起巨大蛇头,看着山谷上空的乌云密布,这让它有丝惧怕,同时还很疑惑,明明之前还是微有白云,怎么现在变成乌云呢? 不只是青乌大蛇这么想,岑子酒的同伴们也是这么想。 为何会突然之间,出现乌云呢? 岑子酒朝着青乌大蛇一呲牙,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劈在青乌大蛇身上。 青乌大蛇被劈的嘶嘶怪叫,长长的蛇芯子在空中飘舞。 还没等青乌大蛇缓过劲,又一道雷电劈下,再次命中蛇身。 “啊!小子是你!你居然会雷法?这怎么可能?不是说道门的雷法已经失传了吗?” 青乌大蛇的话,让岑子酒一愣,道门的雷法居然失传了,也就是说,道门曾经有过雷法? 在岑子酒分神之际,青乌大蛇突然调转蛇头,钻进潭水之中。 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水面。 第236章 编个故事当解释 我嘞个去!岑子酒被青乌大蛇的这番操作秀到了,他没想到这大蛇如此狡猾,居然会声东击西。 不过,畜牲再有智慧,它还是畜牲。 这条青乌大蛇,以为潜入水中就安全的想法,那是错误的。 因为水可是导体,在水中依然会被雷劈。 几道雷电落下之后,岑子酒微微皱起眉头。 前两道雷电落下之际,潭水还能翻出水花,也能听见嘶吼之声;而后几道雷电下落,也就劈在水面一刹那,还有一点水花晃动,之后就风平浪静。 看来那条青乌大蛇,已游到潭底或远离岸边,目前这点雷电之力,还不足以征服整个水潭。 想通之后,岑子酒狠狠跺了一脚,大蛇肉是吃不成啦。 得嘞,知足常乐吧! 蛇肉没吃成,但太白草已到手。 因为岑子酒在落水之前,一脚踹断青石,而半截青石连同太白草,一同被岑子酒安排在空间之中,因此,让秋素误以为他出了意外,拼命来救。 还好岑子酒及时从空间出来,救了不要命的秋素与白猫。 既然此行目的已达到,那也该下山离去。 不过,自己还是要换件衣服,不然湿乎乎的太难受。 一回头,发现四人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自己。 岑子酒揉了揉脸,他就知道,法术显现之后,就会这样,自己还得解释一番。 不过这种解释,岑子酒在没出四九城的时候,就已想好,冒充他人呗,反正自己经常被人误解。 来到四人面前,岑子酒还没开口,小翠一手抱着白猫,一手伸出来,想要捏岑子酒的脸,被他一巴掌拍开。 见脸捏不成,小翠又捏了捏岑子酒的手臂,在岑子酒疑惑之际,小翠的手又伸向岑子酒的腹部。 这回不用岑子酒说话,秋素一把拽开小翠,有些气愤道:“小翠,你干嘛,摸来摸去的,成何体统啊。” “就是,小翠,你这是要干嘛。”艾书凝有些哭笑不得,小翠总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 甩开秋素的手,小翠瞪了她一眼,转头对艾书凝说道:“小姐呀,奴婢就是想知道,岑公子还是不是岑公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上身啦。” “咯咯…哈哈…” 小翠这一句话,把艾书凝逗的笑而不止,笑的都有捧腹的趋势。 其实,不只艾书凝在笑,狗剩也捂着嘴在笑,也只有秋素没笑,她正围着岑子酒转圈,检查他是否受伤。 岑子酒闻言,没有控制住地给了小翠一个爆栗。当然了,这个爆栗很轻。 而小翠则捂着额头,显得很委屈。 “小翠,让你胡言乱语,还本公子被什么东西上身,亏得你能想出来。”岑子酒狠狠点着小翠脑门。 “可…可岑公子,你没被上身,怎么又是土丘,又是狂风雷电的,普通人岂能这样啊,只有妖怪才会。”小翠捂着脑门,眼中带着疑惑。 “小翠,你怎么说话呢,我家公子怎么会是妖怪呢!”秋素甚是不满,朝着小翠喊道。 “可…” “小翠,胡言乱语也要有个度。”艾书凝也有一丝不高兴,伸手揪住小翠耳朵,把她拽到一旁。 “可是小姐,这又风又雷的,岑公子不是妖怪,那不成神仙了吗。”小翠说完便更加好奇地看着岑子酒。 “神仙?”艾书凝轻喃一句,然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岑子酒,“子酒,你是神仙吗?” “书凝,小翠胡言乱语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啊。”岑子酒也是无奈的很,只得摊摊手。 “那刚才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呢?”艾书凝抿着嘴,直勾勾看着他。 “这叫道法而已。” “道法?”四人异口同声。 “没错,我的老师是一位邋遢道人…” 岑子酒把早已编好的理由,用沉重的声音,讲与大家听。 “啊!岑公子,你是一位道士啊!” 听小翠的惊呼,岑子酒一个咧斜,差点摔倒在地。 秋素就站在岑子酒身旁,赶紧伸手扶住他。 艾书凝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岑子酒一眼,见他的糗样,她唇角勾了勾;而狗剩也是捂着嘴在笑。 站稳之后,岑子酒又给了小翠一个爆栗,这次稍微有力,让小翠哎呦一声,然后捂着额头,委屈地看着他。 “本公子不是道士,再瞎说,下次力道更重。”岑子酒恶狠狠地说道。 小翠撅着嘴,朝他哼了一声,便躲在艾书凝身后。 “子酒,那你师父呢?”艾书凝摸了摸小翠的额头,并把白猫抱过来。 “我师父啊…”岑子酒眼神深邃,眼中透着丝丝悲伤,捂着额头,“他在三年前就已羽化,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子酒,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也不该问…” 岑子酒摆摆手,苦涩一笑,“没事,都过去了。” “公子,你换身衣服吧。”秋素拽了拽岑子酒的衣角,湿漉漉的。 “对啊,我还真得换件衣服。” 岑子酒从狗剩的包裹中,把衣服找出来,拿着去前边的林中。 见岑子酒走进林中,艾书凝看了看秋素,“秋素,你见过子酒的师父吗?” 秋素摇了摇头。 艾书凝见此,没有再问,而是低头撸猫。 片刻之后,岑子酒从林中走出。 “公子,衣服呢?”秋素见岑子酒两手空空,开口问道。 “不要了,都刮出一个大口子。”岑子酒摆摆手,见秋素还望着林子,他把秋素拽了回来。 “咱们回去吧。” “回去?”见岑子酒点头,艾书凝有些疑惑,“子酒,那草药不找…对啦,你之前不是…哦!被那条大蛇吃啦。” 见艾书凝自圆其说,岑子酒也没开口解释,不然空间就会暴露。 “那大蛇太可恶啦!”秋素鼓着脸,恶狠狠说道。 “秋素,以后不许在那么冒失,你要是有个危险,让我如何安心啊!”岑子酒略带指责地说道。 想起之前秋素的不管不顾,岑子酒既高兴又后怕,要不是他出现及时,秋素可能就命丧蛇口之中。 “公子,奴婢…是担心你嘛。”秋素低着头,双手一下一下地揪着帕子。 “你家公子的本事大的很,你就应该放宽心才对。”岑子酒无奈一笑,捏了捏秋素的婴儿肥,“记住啦,以后不许这样,公子我心疼!” 秋素猛地抬起头,看见岑子酒那真挚的眼神,她眼睛湿润了,含笑“嗯”了一声。 摸了摸秋素的头,岑子酒转头与艾书凝说道:“书凝,咱们走吧。” “嗯,听你的。”艾书凝含笑道。 “那好,咱们出谷,下山喽。”岑子酒高喝一声,带着四人向山谷外走去。 当一行人走出山谷之后,潭水那平静的水面,泛起巨大的浪花,那条青乌大蛇的蛇头,冒出水面,那双阴冷的蛇眸,带着仇恨,看向谷口。 用雷劈完本大爷,你小子就想这么安静地离开,天下哪有这种好事,真当本大爷好欺负吗! 青乌大蛇来到岸边,大蛇的尾部,有些焦糊的样子。 它吐着蛇芯子,一阵嘶吼之后,十多米长的蛇身,正快速地缩小。 片刻之后,青乌大蛇变成一条不到三十公分的小青蛇。 小青蛇吐了吐蛇芯子,游动着身子向谷口而去。 第237章 离开金明山 “岑公子,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小翠环顾左右,觉得不是来时之路,便开口问道。 “怎么,你还想绕个大圈之后,再下山啊。”岑子酒微微一笑,“咱们这是抄近路下山。” “近路?”小翠探头往前望一眼,见前路有些崎岖不平,有点担心,“岑公子,这路不是很好走,而且,你知道下山路吗?” “小翠,看来你是不累啊。”艾书凝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姐,我…” “哈哈…你这个傻丫头,本公子要是不知道路,岂能带你们走啊。”岑子酒回身摸了摸小翠的头,“你放心吧,那份地图虽简易,但画的甚是用心,下山之路没错。” 小翠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而是低头赶路。 白猫雪知扬起猫头,朝艾书凝喵了一声。 艾书凝摸了摸猫头,唇角勾了勾,“雪知,老实点。” 岑子酒闻声,转头看了看白猫,伸手撸了一把猫,“书凝,雪知的胆子真的不小啊。 那条青乌大蛇,在雪知眼中,估计与被它咬死的毒蛇一样,认为对方不堪一击吧。” 又摸下白猫雪知的脑袋,岑子酒微微一笑,“真是勇敢的猫,不过雪知啊,不要认为是同一物种,你就能获胜,也要看清对方的体型啊。 这次多危险,我要不及时出现,你就成对方的开胃菜喽。” 白猫雪知闻言,不满地朝岑子酒喵了两声,然后便趴在艾书凝怀中,不理他。 对于白猫的不理不睬,岑子酒毫不在意,而是趁着艾书凝没注意,捏了捏她那嫩滑的脸蛋,惹的她娇嗔似的拍打。 对于近似于挠痒痒的拍打,岑子酒依然我行我素,捏完脸蛋又捏了她的琼鼻,才在艾书凝娇喝之中,大笑着向前跑去。 而此时的艾书凝,玉靥淡红,娇嫩欲滴,那性感红润的朱唇顿时挑起了一抹骄傲的弧度,那如星辰般的美眸不闪不避地盯着岑子酒逃窜的背影,眼中带着丝丝柔软与妩媚。 而艾书凝怀中的白猫雪知,抬起头看一下艾书凝,又瞄了前边的岑子酒一眼,用爪子抓了抓嘴边,回头望了一眼后,才安稳趴下。 一行人走了近半个时辰,小翠又吵吵累的时候,岑子酒却微微皱起眉头。 皱眉不是因为小翠喊累,而是因为前方出现一个人影。 人影到不足为奇,但第一眼还在百米之外,岑子酒回头的功夫,身影就在十米之外。 即便说了两句话,那能耗多久,所以此人绝非普通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和尚呢。 十米的距离,岑子酒便看清这名和尚的样貌。 与柿骅山所见那高大的和尚不同,这个和尚要年长些,也要消瘦许多,更是一张慈眉善目。 由于柿骅山一行,岑子酒对和尚很有芥蒂,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慈眉和尚,他还是很有提防之心。 一行人看见慈眉和尚,慈眉和尚自然也看见他们。 与一行人一样,慈眉和尚看见他们也非常惊讶,因这里不是开放区域,即便是采药人与猎人,也很少出现在这里,更何况略显狼狈的他们。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你们怎么来到断崖谷附近了。”慈眉和尚双手合十,语气非常平和。 “这位大师,我们也不知这是哪里,只是走了许久,还未找到下山的路。”岑子酒抱拳说道。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是迷路了,既然老僧能与施主相遇,那就证明施主与佛有缘,那老僧定为施主解惑。”慈眉善目笑呵呵,一副菩萨面孔。 “啊…那还请大师解惑。”岑子酒面容谦虚,实则内心疯狂吐槽,又是一个与佛有缘,你们能不能换一个有创意的词,总一句,俗不俗,烦不烦啊! “施主顺着…” 听见慈眉和尚的指路讲解,岑子酒一边虚心受教,一边暗自点头,简易地图的钱真没有白花。 慈眉和尚说完,岑子酒自然是千恩万谢,带着一行人就要离开。 慈眉和尚呢,也是笑呵呵与他们擦肩而过,在走出五米的距离后,慈眉和尚忽然转身问道:“阿弥陀佛,请问各位施主,可否去过断崖谷啊?” “断崖谷?那是什么?”狗剩由于走在最后,他很自然地回身问道。 “是啊,这位大师,断崖谷在哪?风景美不美啊?”岑子酒则表露出一丝向往的表情。 “啊!各位施主,断崖谷如其名,那里非常危险,各位还是莫去的好。”慈眉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各位施主一路走好,老僧去也!” 慈眉和尚说完,转身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大家视野之中。 “公子,这老和尚也…” “好啦,咱们赶紧走吧,别辜负大师的一片佛心。”岑子酒打断狗剩的话,一招手便率先向前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缓慢跟在身后。 等一行人身影越来越小,那位慈眉和尚突然出现在一棵大树上,望着一行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三天后,一行人终于下了金明山,回到客栈之中。 先是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各自回屋泡个热水澡,洗去灰尘与疲劳,便一头倒在床上,去见周公。 月色如银,万籁俱寂,只有打更人偶尔的梆子声。 镇子口,一条三十公分的小青蛇,吐着蛇芯子,画着弧形,游走进镇子。 由于这条青蛇太小,即便是与更夫擦肩而过,也没被更夫发现。 更夫瞧着梆子离开后,小青蛇吐了吐蛇芯子,然后抬起蛇头,看向客栈方向,蛇眸中透着仇恨的光芒。 这条小青蛇,就是一路追赶而来的青乌大蛇所化,在它想法中,报仇不隔夜。 嗅到岑子酒的气味,小青蛇便向着客栈游动。 可还没移动十米呢,一条黑影突然出现在小青蛇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捏住小青蛇的七寸,让它失去反抗能力。 在小青蛇惊恐的目光中,黑影三晃两晃,便出了镇子,消失在黑夜之中。 翌日,岑子酒一行人吃早饭之际,听见旁边的食客在议论纷纷。 出于好奇,岑子酒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 半晌之后,岑子酒皱着眉头,低头喝粥。 听这群百姓议论,说城外的林中,发现一个巨大蟒蛇骨架。骨架具体有多大,那是众说纷纭,从七米到一百米不等。 这让岑子酒甚是疑惑,这金明山盛产大号蟒蛇吗? 前两天,自己就遇见一条快成妖的青乌大蛇,今儿又听见一个巨大蟒蛇骨架,感情这金明山是蟒蛇窝吧。 不会哪天又冒出一条报恩的千年白蛇出来吧?当然了,这只是岑子酒无趣的胡思乱想。 得嘞,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省得卷入蛇窝,那才是上策。 于是,加快吃饭的速度,同时也催促其他人也快点吃。 一盏茶的功夫后,狗剩驾着马车,离开了金明山。 第238章 来到安州 七天之后,岑子酒一行人来到滇桂府的安州。 找一间客栈入住,饭后岑子酒便打发狗剩,让他出去找个进山的向导或像上次一样,弄个简易地图回来。 当然,银两自然少不了的。 而岑子酒带着三女,也出了客栈,要逛一逛这安州城。 还走出没多远呢,就看见一队巡逻的官兵,一个个背着步枪,在军头带领下,走的还挺齐。 这让岑子酒有一丝诧异,因为走的如此整齐的官兵,他还是头一次见。 拐过两条街道之后,居然又碰见一伙官差,与之前的官兵不同,这伙官差甚是散漫,挎着腰刀,走路都在横晃。 而领头的官差手中拿着几张画像,在一个摊位前,正让老板辨认呢。 这回不是诧异,而是疑惑,这又是官兵巡逻,又是官差拿画寻人,这不得不让岑子酒怀疑,这是安州知县让人捅死,还是知县老婆让人拐跑,不然的话,弄这么大排场干嘛。 在岑子酒乱想之际,领头官差从摊位离开,一抬头,便看见岑子酒负手而立,那是异常显眼。 于是,他便朝着岑子酒走来。 至于为何只有岑子酒,那三女呢? 其实,岑子酒站在一个胭脂水粉铺子门口。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岑子酒才从臆想中醒来,也看见官差来到自己的面前,他一抱拳,“官爷儿,有事吗?” “呦,听口音不是本地的。” “我乃四九城人。” 官差甚是惊讶,打量他一番,“国都人啊,怎么跑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啊?” “本人是个画家,来到这里,自然要领略大自然的美好风光,以及寻找绘画的灵感。”岑子酒信口开河。 “画家啊?啧啧…不错不错。”官差围着岑子酒转了一圈,点了点头,“既然是画家,那就帮本官爷看看,这画中之人,你可曾见过?” 见官差把画张开,而上面画的甚是粗糙,不过也看能得清楚,画着个男人,看画像,长的普普通通。 岑子酒摇了摇头,他是真不认识画中之人。 官差见此,把这张画像拿开,露出另一张画像,依然粗糙,依然是一个男人,不过这是一个中年人。 岑子酒还是摇了摇头。 官差又换了一张画像,这张画中之人居然是一个女人,右眼角下还有一个美人痣。 见岑子酒还是摇头,官差有点不高兴道:“我说画家,你看仔细了吗?” “官爷儿,我自然看的仔细,可我也没见过他们啊。”岑子酒面似忠厚,朝着官差拱了拱手,“官爷儿,我才到安州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你才到安州?”见岑子酒点头,官差啐了一口,“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官差说完转身就要走。 岑子酒好奇心也上来了,他想知道画中之人是谁。 于是,他伸手拽住这个官差,在对方恼怒之前,往对方手中塞了点银子,“官爷儿,你看我这初来乍到,也不知安州怎么啦,为何街上全是官差啊?” 官差把银子揣入怀中,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上道,那大爷我就告诉你。 这段日子,晚上不要出来,安心地待在客栈之中。” “为何啊?” “因为不太平呗。”官差抖了抖手中的画像,嘴角撇了撇,“看见没,这三个不要命的人,居然敢反抗朝廷,闹什么起义,害得老子没得休息,还得在大街上找人。” 官差说完,便卷起画像,看见一个挑柴的人,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起义?这个时候就有了吗? 岑子酒脑中有一丝浆糊,不是学历史的他,只记得南昌起义,其他一律不知。 可离南昌那次起义,也还有几年的光景,那现在的,算预热,还是小打小闹呢? “子酒,你低头想什么呢?” 岑子酒闻声,抬头见艾书凝带着两个丫鬟,已来到他身边。 “啊,没什么,东西买完了吗?”见艾书凝点头,岑子酒一挥手,“那咱们继续逛吧。” “不了,刚才胭脂店的老板娘,说这里最近不太平,总闹什么起义。 再说,一路到这里也挺累。”艾书凝摇摇头,上前挽着岑子酒,宛然一笑,“咱们走吧,回客栈休息。” 岑子酒有些发愣,这还是艾书凝第一次主动挽着自己,这让他的小心脏,跳的有点加速。 对艾书凝的要求,岑子酒自然举双手赞同,于是,没逛多久的四人,便回到客栈。 当然了,是各回各屋。 不过也不错,让伙计端来热水,岑子酒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 月上柳梢头,狗剩才托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现在岑子酒面前。 向导没找来,但简易地图还是有的。 岑子酒低头看着地图,而狗剩一边吃饭,一边与岑子酒述说着。 说了七七八八,总之一句话,弄这份地图不容易。 岑子酒明白,想让马儿跑得快,好吃好喝少不了,所以,狗剩的打赏,也是少不了的。 银子拿在手中,狗剩的疲劳仿佛消失不见,也让他甚是兴奋。 把地图收起来,岑子酒告诉狗剩早点休息,便起身离开狗剩的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客栈的大厅,岑子酒一行人在吃早饭。 “子酒,你真要一人前去?” “嗯,山林之中过于危险,想来上次你们也有所体验。 大到青乌大蛇,小到一只蜱虫,还有猴群这类群体动物,都太过危险。 书凝,我不能让你们深陷险境,你们就在客栈中等着我,我尽量快去快回。”岑子酒抓着艾书凝的玉手,义正言辞。 看着岑子酒真挚的眼神,艾书凝嫣然一笑,“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我们在客栈中等着你。” 秋素也跟着点点头,她虽然很想跟着去,但也知道,自己去了,只会给岑子酒添麻烦罢了。 “公子,要不小的跟你去吧。”狗剩弱弱地问道。 “不用,你留下来,书凝她们不方便出门的话,还得需要你跑腿呢。” 听见岑子酒的话,狗剩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也怕进山,又累又危险,哪有待着客栈舒服啊。 吃完早饭,岑子酒再次叮嘱她们,尽可能待在客栈中,然后背着一个小包袱,头也不回地走出客栈。 直到看不见岑子酒的背影,艾书凝她们才回到房间。 狗剩回到屋中,鞋扔在地上,蒙上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要说这一路谁最累,非狗剩莫属,人家都坐在车厢中,他独自一个在外赶车,风吹日晒的,能不累吗。 秋素与小翠,没有回自己屋,而是跟着艾书凝,来到她的屋内。 在屋中,小翠再次发挥她开心果的属性,把艾书凝与秋素从离愁中拽出来,与她一起嬉笑与聊天。 第239章 遇见武老二(上) 两天之后,客栈之中,房间之内。 小翠在屋中走来走去,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小翠一个转身,见秋素单手托腮,双眼呆滞,而艾书凝则是屏气凝神,注意力都在手中的书上,没一个看自己的,这让她烦闷中加上郁闷。 没敢打扰艾书凝,小翠一屁股坐在秋素身边,见秋素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然后又是发呆。 这让小翠有些抓狂,一把抓住秋素的手腕,压低声音,语气带一丝愤怒,“我说秋素,你这样不累吗?” “为何要累,天天无所事事坐着,累什么啊!”秋素轻声说道。 “正因为天天在屋中坐着,你不感觉很无趣吗?” “无趣什么,我们当丫鬟的,难得有不干活的时候,有这机会,当然要休息啦。 休息的话,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怎么小翠,你不想休息,想干活啦?”秋素指了指床榻、桌椅以及地面,“你要是无趣,把这些都擦干净。” “不是,这是客栈,我干什么活啊?” “你不说你无趣吗。” 见秋素那副看白痴的眼神,小翠有些上头,顾不得压声,一声娇喝,“秋素,你找不自在是吧!” 没等秋素说话,艾书凝抬起头,一脸的无奈,“小翠,你喊什么啊。” “小姐,我…” “你要是无趣,我哪还有书,去拿一本看看,省得你总出错。”艾书凝指了指趴在柜上睡觉的白猫,“小翠,雪知都比你安静。” 小翠松开秋素,反身一把抱住艾书凝的手臂,略有撒娇道:“小姐,这都第三天啦,岑公子还没回来,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子酒的实力,咱们也是亲眼所见的。”艾书凝白了小翠一眼。 “就是,公子是最厉害的!”秋素也白了小翠一眼。 遭受两记白眼,小翠丝毫不在意,她依然抱着艾书凝,“小姐,在客栈待都两天啦,太闷了。” 艾书凝闻言,嘴角勾笑,把书放在桌上,“那你说,你想干嘛?” “小姐,咱们出去逛逛吧。” “来那天不是逛了吗。” “小姐,那天也叫逛吗,咱们只是去趟胭脂铺而已。”秋素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 “逛?我看你是馋了吧。”艾书凝又拿起书,用其轻轻敲打小翠的脑袋。 小翠捂着头,嘻嘻一笑,“小姐,即便狗剩也给咱们带回美食。 但是,以狗剩的水平,那是挑不出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所以…” “还得你亲自出马,是吗?”见小翠笑着点头,艾书凝真想用手中的书,给她狠狠来两下。 不过艾书凝转念一想,在客栈蜗居了两天,是有点发闷,想来现在是大白天,出去逛逛,也是可以的。 决定之后,艾书凝把书放在桌上,笑着说道:“你说的也不错,是应该出去散散心。” “啊!小姐,这么说你同意啦?”小翠有些不敢相信,疑惑问道。 “怎么,不想去算了。” “别别,我去,我去!”小翠立马蹦了起来,脸上洋溢着高兴,“小姐,我去招呼狗剩,让他赶马车去。” 见小翠急匆匆往外跑,艾书凝原本想开口阻拦,毕竟逛个街,坐什么马车啊。 但想起岑子酒离开前的提醒,艾书凝便闭上嘴,没有阻止小翠。 “雪知,过来。”艾书凝拍了拍手,朝白猫说道。 白猫扬起猫头,看了艾书凝一眼,便跳进她怀中。 抱着白猫,艾书凝又看见秋素双手托腮,坐在桌前发呆,她笑着说道:“秋素呀,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别总坐在这里发呆。” “艾姑娘,我就不去了,你带小翠和狗剩去吧。” “怎么啦?出去散散心也不错的。” “不啦,我在这等我家公子回来。”秋素抿着嘴,眼神透着坚定。 艾书凝愣一下,然后唇角勾笑,“那好吧,你在此等着也好,省着子酒回来见不到我们,他该着急啦。” 秋素笑着点点头,“艾姑娘,你们出去也要注意安全。” “我们坐车去,想来安全不少。” 艾书凝话音刚落,小翠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小姐,秋素,咱们走吧。” 艾书凝闻言,抱着白猫向小翠走去。 见秋素没动,小翠又喊了一声。 “秋素不去,咱们走吧。”在小翠不解的眼神下,艾书凝拽着她离开房间。 坐在马车中,小翠还是很不解,为何秋素宁愿待在屋中,也不出来感受阳光的温暖。 不过,这不耽误小翠撩起帘子,望向车外的景色。 当看见有小吃铺子,小翠便让狗剩停下马车,而她急匆匆下车,去铺子购买一份小吃。 就这样,马车走走停停,小翠虽下的次数不少,但买的不是很多。 食物与美食,虽一字之差,但谬以千里。 而艾书凝却一直未下车,她一直透过帘子的缝隙,向外看去。 看着出现在街上的官差,艾书凝微微蹙眉,就这么一会儿,已看见三波官差,果然如子酒所言呀,这里不是很安定。 当马车再次停下,小翠又奔向一个小吃铺子的时候,艾书凝看见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见这道熟悉的身影,有些慌张,走路都不看路,而且还靠边走。 艾书凝皱着眉,直接从马车下来,快步追上前边那道熟悉身影。 距对方还有一步的距离,艾书凝轻启檀口,“武志强?” 前边男人一愣,慢慢转过身来。 当艾书凝看见武志强那张熟悉的面孔之际,她面带温怒,上去打对方一拳,“武志强,你还是人吗? 奶娘的头七你都不给烧,留一封信就玩失踪,你还算是人吗!” 艾书凝气的有些发抖,而武志强则一副傻掉模样,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见艾书凝。 见武志强一言不发,艾书凝眼睛微微泛红,又狠狠拍打他一下,“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何一声不响就走? 有什么急事,让你连自己母亲的头七都顾不上啊?” 艾书凝这次声音有些高,所以,吸引了路过的百姓,以及周边商家的注意。 而狗剩也往这边跑来。 “艾姑娘,我现在有急事,至于头七的事情,以后我再跟你解释。”武志强手里拎着纸袋,转身就跑,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等艾书凝反应过来,武志强都跑出近十米远。 “武志强,你是个混蛋!”艾书凝一声怒吼,眼角带着泪花。 “艾姑娘,怎么啦,谁欺负你啦?”看着武志强的背影,狗剩捋胳膊挽袖子,“艾姑娘,是那小子吗,等着,我给你抓回来。” 狗剩说完,就要去追武志强。 “狗剩,咱们上马车,他是书生,跑不快的。”艾书凝说的同时,转身就向马车跑去。 狗剩见此,也赶紧跟在艾书凝身侧。 艾书凝刚到马车前,恰巧小翠也跑回来,她直接拽着小翠上了马车,并催促狗剩赶车。 第240章 遇见武老二(中) “武志强,别跑,你给我站住!” 身后响起艾书凝的娇喝,武志强回头瞟了一眼,当他看见艾书凝坐在马车上,而马车正向自己而来,他赶紧转回头,撒丫子就跑,而且使出吃奶的劲。 看见武志强那副拼命的模样,艾书凝柳眉倒立,杏眼圆睁,催促狗剩,快马加鞭。 人是两条腿,马是四条腿,即便是马拉着车,人也跑不过马的,这不,马车与武志强的距离,那是越来越近。 武志强不用回头,都能听见身后马车的声音,他知道再这样跑下去,自己肯定会被艾书凝抓住。 武志强暂时不想与艾书凝解释,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时间耽搁不起。 看见前边有条胡同,仿佛看见摆脱艾书凝的希望,于是他咬着牙,拼了命的跑。 终于在与马并肩齐行的时候,武志强拐进胡同。 这条胡同甚窄,人通行没问题,但马车不行,这让艾书凝甚是气愤,用力拍了一下车门。 “艾姑娘,你别着急,你看,这条胡同没有插口,咱们绕过去。”狗剩指着胡同说道。 “那好,快,本姑娘今天非抓住这个混蛋不可。”艾书凝握着拳头,望着胡同中略显踉跄的背影。 狗剩应了一声,驾车向前驶去。 而此时的武志强,已有些跑不动,满脸汗水不说,还呼哧带喘。 武志强回头望了一眼,见艾书凝没有追上来,他赶紧停下脚步,靠在墙面上,大口喘气。 武志强实在想不明白,艾书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不应该回四九城吗? 艾书凝出现在这里,那代表着岑子酒也在这里,一想到岑子酒,武志强就不由得打一个寒颤。 当初的经历,他可是记忆犹新啊! 稍微平复之后,武志强看了看手中的纸袋,他眼中冒着坚毅的光芒,自己不能在此耽搁,那边还等着救命呢。 有想法就有行动,武志强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流星地向胡同口走去。 还有几步就到胡同口,一辆马车却飞速驶来,精准地停在胡同口。 武志强看见马车上的艾书凝,愣了一秒钟,掉头就跑。 在马车停下之后,狗剩不用艾书凝发话,跳下马车,奔着武志强而来。 一个是书生,一个是混迹于市井的小混混,谁跑的快,自然一目了然。 没跑出几步,武志强便被狗剩一个饿虎扑食,压在身下。 虽然武志强摔的有点晕,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一手抓着纸袋子不放,一手奋力反抗。 结果嘛,那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岂能是混迹于市井的狗剩的对手,武志强依然被狗剩按在身下。 “小子,就你这样,还想从狗爷手下逃跑,别踏马的白日做梦。”狗剩脸上带着嘲笑,手按在武志强的脑袋上,让其脸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这一动作,让从小就读圣贤书的武志强,感受到了奇耻大辱。 武志强满脸的羞怒,眼睛瞪大,闪烁着怒火,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他手指紧扣地面,他大喝一声,身子用力向上起,想把他身上的狗剩拱翻。 可惜,依然被狗剩无情镇压。 武志强不死心地又挣扎两次,结果没有任何变化,最后,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是武志强想放弃,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艾书凝慢步来到武志强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没有说话的意图,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艾姑娘,你快让他松开我,我还有急事要去办。”武志强有气无力地说道。 “急事?你有急事与我何干。”艾书凝淡淡说道。 “艾姑娘,我真的…” 武志强还没说完,胡同口就传来一道声音,“喂!你们几个,干嘛呢?” 艾书凝转头看去,发现是三个官差。 狗剩自然也回头望去,当看见官差之后,出于本能,他立马从武志强身上跳下。 看见狗剩的动作,有两个官差向这里走来,其中一个官差边走边问:“你们在干嘛?打架吗?” “官爷儿,哪能呢,这朗朗乾坤的,打什么架啊。”狗剩笑嘻嘻说道。 而武志强也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等打扫身上的灰尘,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官差,让他面色一慌,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一步,而拎着纸袋的手,背着后面。 武志强的动作,被一个没说话的官差看在眼中,他立马指着武志强,“你往后面藏你什么,快点拿出来。” “我…我没藏什么。”武志强边说边慢慢往后蹭。 看见武志强的这番举动,艾书凝紧锁双眉,眼中满是狐疑。 “没藏什么?那你往后退什么。”官差握着刀柄,快步来到武志强身前,在他要转身之际,一把抓住他,“你还想跑? 你跑什么?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另一个官差见状,立马上前把纸袋抢了过来,用力撕开,一袋中草药便洒落在地。 武志强见一地的中草药,啊的一声大叫,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抓着他的官差推到一旁,像疯了似的,爬到草药旁,一个一个地拾起。 被武志强差点推倒的官差,那是气血上涌,拿着腰刀,就要向武志强后脑砸来。 艾书凝见此,赶紧上前阻拦,笑着说道:“官爷,你消消气,不要跟一个傻子一般见识。” 原本还面目阴沉的官差,被这一句傻子弄的愣在原地,看了看用衣服兜着药材的武志强,“他是傻子?” “是啊,官爷,这是我二哥,有一次生病,烧坏了脑子,有时候就就疯疯癫癫的。”见武志强要起身,艾书凝赶紧把他扶起来,眼睛盯着他笑道:“二哥呀,不让你跑,你偏跑,好像我们能抢你的药似的。 这回好了吧,让官爷误会了,药也撒了一地。 你也别捡了,一会重新抓一副。” 武志强眨眨眼,突然大哭起来,“不要啊,我就要这一副,哇哇…你赔我!” 武志强说完,便朝着官差而去,并伸出双手,“你赔我药!” 官差一把将其推到一边,朝着艾书凝说道:“一个傻子,以后少往外带。” “是的官爷儿,你说的太对啦,以后我们绝不领出来。”狗剩赶紧上前,拿出一张银票,塞进官差手中,“这点误会还麻烦官爷儿,真是不好意思。” 官差看了看银票,毫不客气地拽进怀里,拍了拍狗剩的肩膀,“不错,你小子很上道。 行啦,你们赶紧把这傻子带回去,最近可不太平。” 见狗剩点头哈腰,两个官差回到胡同口,与另外一个官差扬长而去。 第241章 遇见武老二(下) 官差的身影消失不见,武志强又蹲在地上,拾取草药。 看着忙碌的武志强,艾书凝朝狗剩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就走。 狗剩立马会意,揪着武志强的后脖领子,一把将其拽起来,在对方惊呼与挣扎下,拽到马车前。 艾书凝头也不回,淡淡说了一句“上车吧”,便率先上了马车。 武志强在狗剩的注视下,也乖乖地上了马车,在进车厢前,还不忘往胡同瞟上一眼。 “狗剩,先赶车离开这里。”艾书凝淡淡说道。 狗剩应了一声,马鞭一甩,马车缓缓前行。 小翠抱着白猫,惊讶地指着武志强说道:“武家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武志强尴尬一笑,低头不语。 艾书凝双手环于胸前,直勾勾盯着武志强,“武二哥,说说吧,为何不告而别?” “艾姑娘,这事能不能以后再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武志强面露难色,十指紧扣。 “有事要办?何种重要的事?” “这…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是吗?”艾书凝冷冷一笑,朝着外面喊道:“狗剩啊,调转马头,咱们去县衙。” 狗剩以为听错了,便问了一遍,得到还是去衙门的答案。 这让狗剩非常惊讶,不明白艾书凝这是为何。 不只狗剩不明白,小翠也是发懵;而武志强则是有些慌乱,低着头,眼珠滴溜乱转。 瞧见武志强的表情,艾书凝越发证实自己的猜测,武志强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然他为何要怕官差呢。 “小姐,为何要去衙门啊?” “当然给衙门送犯人去。”艾书凝嘴角上扬,“你说是不是啊,武二哥。” 武志强搓了搓脸,抬起头来,苦涩一笑,“艾姑娘,没必要如此吧。” “武二哥,你心里清楚。 要不然我说你是傻子之际,你不会无动于衷。”艾书凝把白猫抱在怀中,一边撸猫,一边看着武志强,“武二哥,你为何跑到这里来?你买的草药是给谁的?你为何惧怕官差?” 艾书凝的一连三问,让武志强满脸的惆怅与凄苦,他本来不想让艾书凝知道,自己如今所为。 可是对方却咄咄逼人,让武志强没有退路,最后,无奈化为长叹。 “艾姑娘,岑公子呢?”武志强还是想知道,岑子酒在哪里。 “你问他干嘛,先回答我的问题。” 武志强无奈一笑,指了指小翠与车外的狗剩,“艾姑娘,我的事情,暂时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翠与狗剩安全的很。”艾书凝皱着眉头,“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么神秘?赶紧说!” 武志强闻言,突然昂首挺胸,一脸的正气,“我所做的事情那是神圣的,那是伟大的! 那可是为了让华夏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不再受那朝廷压迫与生活疾苦,要让他们活的有自我、自立与自尊。” 看着武志强那副趾高气昂,艾书凝忽然恍然大悟,指着武志强道:“你与起义那伙人是一起的?” 见武志强骄傲地仰着头,艾书凝上去就给武志强一巴掌,打的武志强与小翠是目瞪口呆。 “武志强,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要诛九族的事情,你想让奶娘死也不得安生吗!”艾书凝气的有些发抖,脸色有些发白,恶狠狠地盯着武志强,“武志强,你太自私了! 子酒说的没错。 无情多是读书人,你就是那个无情无义的读书人!” 即便打完骂完,艾书凝还是因愤怒而有些发抖。 小翠见此,赶紧安抚道:“小姐,你别生这么大气啊,为这么一个榆木嘎哒,不值得啊。” 小翠说完还狠狠剜了武志强一眼。 而武志强则捂着脸,脸上除了惊讶还有一抹委屈,被女人打脸的委屈。 艾书凝做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拍了拍小翠的胖手,示意自己没事。 看着武志强脸上的巴掌印,艾书凝的气消不少,“武志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万一事发的话,那可是灭顶之灾!”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武志强淡淡一笑。 “哦?这么说,你打算走到底。”艾书凝紧蹙的双眉,慢慢舒展开。 “嗯,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挽救我们华夏上千万的百姓。”武志强脸上的笑容,那是满满的自豪。 艾书凝闻言,发出一声冷笑,“那你是不是该说一说,当初为何连奶娘的头七都不顾,为了你这个大事业?” “艾姑娘,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 我现在真有急事,晚了的话,会出人命的。”武志强紧握着手中仅剩的两个纸包。 艾书凝见此,再次发出一丝冷笑,然后让狗剩停下马车,“武志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艾书凝转过头,不再理会对方。 “艾姑娘,在下就此告辞。”见艾书凝的后脑勺,武志强无奈摇摇头,下了马车之后,“艾姑娘,帮我向岑公子带好。” 见艾书凝还是不理自己,武志强苦涩一笑,转过身去,急忙忙地拐进一条胡同。 狗剩看着胡同口,啐了一口,转头问道:“艾姑娘,咱们是继续逛街,还是回客栈?” “回客栈吧。” 得到艾书凝的回答,狗剩便调转马头向客栈而去。 马车离开之后,武志强从胡同中探出头,望着马车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目光。 片刻之后,武志强从胡同出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马车上,小翠还在安抚着艾书凝。 “好啦,小翠,你不用如此,我早已不生气啦。”艾书凝无奈地拿开小翠安抚的胖手,被她拍打、顺抚的,更是难受。 “小姐,你不生气就好。”小翠坐直身子,咧嘴一笑,“不过小姐,这天下还是太小啦,不然的话,也不会遇见武家二公子啦。” “行啦,少提此人。 对啦,子酒回来之后,也不许说遇见武志强的事情。”艾书凝告诫小翠。 “为何啊?” “哪那么多为何,你听话便是。”见小翠发懵,艾书凝无奈一笑,“子酒本来就不喜欢武志强,所以,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小翠哦了一声,点头同意。 “狗剩,你听见没?” “艾姑娘,狗剩压根没有见过那个武家老二。” 听见狗剩的回答,艾书凝会心一笑。 笑过之后,艾书凝有些惆怅,她没想到,武志强居然走上这条路,一条没有回头的不归路。 也不知这书呆子怎么想的,一声不吭就做一个惊天决定。估计武志弘知道后,能把他气的背过气,醒来还得拿家法抽武志强一顿。 艾书凝胡思乱想一大堆,最后还是化为一声长叹,但愿武志强能够逢凶化吉,不然奶娘在泉下也不得安宁。 而此时的武志强,已来到一条偏僻的胡同之中。 第242章 全新的武老二(一) 武志强低着头,从胡同这头,走到胡同另一头,在此原地转上几圈,抬头扫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他又反身往回走。 来到一户门外,武志强在敲门前,又左右瞧瞧,确定两个胡同口也无人探头,他才开始敲门。 敲三下,停三秒钟,再敲三下。 三秒过后,大门内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是谁?” “是我,武志强。”武志强轻声回答。 吱嘎一声,院门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张年轻的脸,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才把武志强拽进来。 关上院门,那人问道:“你怎么才回来啊?出什么意外了吗?” 武志强点点头,“回来时遇到巡逻的官差,他们非常野蛮,你看,少了一包。” “还真是,这帮披着人皮的狗,真是可恶至极。 既然你回来啦,那赶紧把药给王大哥送去吧。”年轻人表情,既有义愤填膺,又有担心焦急。 “那好,立功兄,我去后院啦。”武志强抱拳说道。 “去吧去吧,我还得守在门口。”这位叫立功的年轻人,朝他摆摆手。 武志强面露温和的笑容,与这位立功点点头,便转身向后院走去。 穿过游廊,武志强来到后屋外,敲了敲房门。 片刻之后,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武志强面前。 此人个不高,微胖,圆脸小眼睛,一头短发,穿着土黄色西装。 “王大哥,我把药买回来啦。”武志强举起手中的纸包,笑着说道。 “小武同志啊,你可算回来啦。”王大哥伸出手,武志强很有眼力见的把纸包交给对方。 “王大哥,蔡姑娘怎么样啦?”武志强踮着脚,往屋中望了两眼。 “你这傻小子,你的药都没回来,她的病还能自愈啊?”王大哥笑着摇头,拎着纸包向一旁的偏房走去。 走出两步,王大哥又转回头,指着武志强,略微严肃道:“小武同志,告诉你多少遍了,要叫同志,别总大哥姑娘的叫。 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所以,要称呼为同志。” 武志强嘴角一抽搐,心中琢磨,以前在家的时候,别人说自己古板,现在来到南方,一个留过学的人,比自己这个没出过国的人,还要执拗。 “小武同志?你听见我说话没?” “听见了,你赶紧去熬药吧,我的老王同志。”武志强笑着说道。 王大哥闻言,笑着点点头,转身的同时,飘出一句“孺子可教也”。 武志强一副哭笑不得,见王大哥开门进屋,他也开门进屋。 敲了敲卧房的门框,武志强略有腼腆道:“蔡姑娘,我进来啦。” “咳咳…小武同志啊,进来吧。” 得到对方同意,武志强才迈步进入卧房。 床榻之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面容清秀,右眼角的有颗美人痣,配上此时苍白的脸,宛如一个卧床的林妹妹,我见犹怜。 “蔡姑…” “叫我蔡敏同志,咳咳…” “蔡敏同志,你…还好吗?”武志强有些尴尬,没话找话。 “咯…咳咳…我还好啦。”见武志强的表情,蔡敏抿嘴一笑,“你还有事吗?” “啊?啊!那个,药我买回来啦,老王同志给你熬药呢。”武志强指向偏房的方向,“老王同志去熬药,我就进来看看你。” “谢谢你,小武同志,你也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我也只是跑个腿而已。”武志强连忙摆手,看着一脸病态的蔡敏,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我这做得这点事情,与你们比起来,那就犹如云泥之别。” “小武同志,你这么想就不对啦,我们从事的工作,咳咳…是…咳…不分贵贱,每一个同志都很重要,咳咳…”蔡敏捂着嘴,一阵咳嗽。 武志强见此,甚是着急,想上前为其捶背,可迈出的腿,又收回来,毕竟男女有别吗。 捶背不行,武志强又转身出去,倒了一杯水,拿到蔡敏近前,“蔡姑娘,喝一口吧,压一压,兴许就不咳嗽了。” “谢谢,咳咳…”蔡敏接过水杯,但没有喝,而是放到一旁。 “这…这帮人太可恶了,居然对百姓下手如此凶狠!”武志强愤恨地挥动一拳,以示宣泄。 “小武同志,咳咳…我能活命,都是同志们舍身相救的结果,咳咳…” 见蔡敏咳嗽越来越厉害,武志强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说:“蔡姑娘,我去找王大哥。” 片刻之后,老王急匆匆跑了进来,抓起蔡敏的手,伸出手指,搭在她手腕之上。 把脉之后,老王让蔡敏休息,而他拽着武志强,出了屋子。 到了院中,武志强焦急问道:“老王大哥,蔡姑娘病情如何?” “叫同志。” “哎呀,你先告诉我病情。” 见武志强着急,老王摇摇头,“病情没有加重,而咳嗽是因为话,说多了!” 说完,老王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向偏房而去。 而武志强张着大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回头瞄了一眼,武志强赶紧快步跟上老王。 在偏房之中,武志强正襟危坐,如同学堂的一名学生,精神高度集中,听着老王的滔滔不绝。 老王一边与武志强讲解他们所谓的精神,一边看着熬药;而武志强,只是时不时地认可点头,或者偶尔发出提问。 半晌之后,药熬好了,老王赶紧将汤药倒入碗中。 稍微凉了一会儿,老王便亲自端给蔡敏。 蔡敏喝完药,老王让她赶紧睡觉,便带着如同跟屁虫的武志强,从屋中出来。 这次出来,武志强没有再当学生,而是坐在院中,一个人发呆。 老王在偏房拾掇完出来,看见傻坐着的武志强,他呵呵一笑,来到武志强旁边坐下,“小武同志,有什么想不通的,与我讲讲。” 武志强转过头,眼中有一丝迷茫,“老王,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为何不能?只要我们宗旨正确,坚持到底的话,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看着自信满满的老王,武志强又瞄了蔡敏房屋一眼,“可是蔡姑娘她…” 啪! 老王一巴掌拍在武志强的肩上,他面容严肃,一本正经,“小武同志,你也是读书人,你也非常清楚,变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更何况我们的革命呢! 推翻清廷,牺牲便是不可避免的。 但只要我们坚定信仰,哪怕明日,我为革命而牺牲,那也会有你这样继承者,你也会找其他继承者,那我就死有所得,因为我有后来人! 只要有前仆后继的后来人,那我们的革命定然能成功。” “后来人?” “对!志同道合的后来人!”老王眼冒精光,双拳紧握,甚是兴奋。 “志同道合的后来人?对啊!我们都是志同道合的人,所以呀,我们称呼为同志!”武志强也带着一丝兴奋,同时站起来,高举右手,“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老王见此,微笑着点点头。 第243章 全新的武老二(二) 兴奋之余,武志强眼中又透着一丝疑惑,看着老王问道:“老王大哥…” “叫同志,我说小武…” “哦,老王同志,可是后来人,要怎么寻找呢?”武志强及时改口,并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老王闻言,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笑眯眯盯着武志强,直到给他看的有些发毛,老王才开口说道:“找后来人就是要找志同道合之人,这件事呢,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见武志强那张发懵的脸,老王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小武同志,咱们就拿你来打个比方,你是怎么成为后来人的呢?” 听见老王的问话,武志强陷入短暂的沉思,思绪他这一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 半晌之后,武志强眼中闪过一抹明了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扬,“老王同志,我有一些明白了。 想有后来人,就需要让他们知道大清的黑暗,更让他们看见我们的美好未来。” “呵呵…小武同志,孺子可教也。”老王搓着下巴,笑呵呵道。 得到老王的肯定,武志强内心有些激情澎湃,同时也更加认可,自己这次离家的正确性。 如果不离家,岂能遇见老王大哥与蔡敏姑娘;不遇见他们,自己岂能接受这种划时代的理念;这样理念,让他意识到,自己以前所读的书,那都是封建糟糠。 而老王的肯定,也让武志强因艾书凝那份痛骂,而对家人产生的那一丝愧疚,瞬间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看见武志强的眼神,老王满意地点点头,“小武同志,你的理解不错。 但找志同道合之人,不能坐等,而是靠我们的宣传。 让更多的人,认清当今形势,认同我们的思想理念。” “宣传?” “不错,所谓的宣传…” 老王洋洋洒洒就千字大文,那是说的抑扬顿挫、令人向往;而武志强则是如痴如醉、心神向往。 即便夜间躺在床上,武志强满脑子都是老王那慷慨激昂的发言,这导致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直到后半夜,武志强才沉沉地闭上双眼。 虽然睡的晚,可武志强醒的早,天刚亮,他便睁开一双睡眼。 醒了不代表武志强勤快,醒了代表周围的公鸡相当勤快。 不过,睁开双眼的武志强没有立即起床,而是静静躺着,脑中想着昨日老王的言论,最好找到的后来人,就是熟悉之人。 其实,这一点是武志强的弱项,他一个书呆子,压根没有朋友,熟悉的人那更是双手可数。 武志强望着房梁,眨了眨眼,难道要让大哥当后来人吗? 沉思片刻,武志强微微摇头,武志弘这人太市侩,没有利的事情,他断然不会去做,让他当后来人?难度有一点大。 至于嫂子,还是算啦,因为她以大哥为中心。 挠了挠头,武志强有一丝郁闷,除了哥嫂,他好像不认识谁啦,双手用力搓一下脸,武志强苦涩一笑,自己是不是很失败啊? 武志强平展双臂,把自己变成一个大字,他眼神有些空洞,脑中忽然想起母亲。 不知母亲在另一个世界可好,不知母亲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因为作做儿子的自己居然没有给老母烧头七。 自己真是不… 唉?头七!艾姑娘! 武志强立马坐了起来,眼睛闪过一丝丝光点,拍了一下大腿,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自己怎么把艾姑娘忘啦,她可是一个心善之人,即便昨天打了自己,那也是因自己的过错。 老王大哥说过,人之心善,才见不得他人受苦,经以劝导,成为后来人的几率最大。 如果艾姑娘成为后来人,以岑公子对艾姑娘的态度,他必将随之而来。 要是之前的事情,有岑公子这样的人存在,老王大哥他们的起义,也许就不会失败,而蔡敏姑娘也许不会受伤。 想到这里,武志强有一丝兴奋,恨不得立马就去找艾书凝,给她讲他们的理想抱负,让艾书凝成为所谓的后来人。 可刚把被子掀开,岑子酒那双不近人情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武志强的脑海之中。 想起岑子酒的行事风格,让武志强下床动作停止,眼中出现一抹恐惧与迷茫,继续呆坐在床上。 半晌之后,武志强的眼中在无其他光芒,只剩一个叫坚毅的家伙。 至于为何?还是因为老王所言:变革要付出代价;要自我牺牲。 这两句话,取代了恐惧与迷茫,让坚毅占领了制高点。 想通之后,武志强面带微笑,快速穿好衣服,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进行洗漱。 如此行径,就是怕吵醒养病的蔡敏。 与看门的立功兄简单打个招呼,便一个人离开这间小院,去寻找艾书凝。 至于他怎么寻找?其实也简单,只要去客栈打听,哪家有四九城来的客人即可。 所以,武志强从最近一家客栈找起。 辰时一过,老王端着药碗,敲开了蔡敏的房门。 蔡敏矜着鼻子,把汤药喝净。 “咳咳…老王同志,小武呢?”把药碗放到一旁,蔡敏看着老王身后问道。 “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他,兴许没起来呢吧。”老王随口回答。 “老王同志,小武是新加入的,你要多与他沟通,咳咳…让他彻底成为我们的同志。” “哈哈…小蔡同志,你就放心吧。”老王仰头大笑,“昨天啊,我还与他聊了大半天呢。” “哦?怎么样?咳咳…” “非常上进,有望成为同志。”老王信誓旦旦。 蔡敏闻言,也露出一丝微笑。 又与蔡敏简单聊几句,老王便拿着药碗,走了出去。 把药碗放回原处之后,老王打算趁热打铁,便来到武志强房间外。 敲了敲门,屋中没有回应,老王又敲了两声,并喊了两声,屋中还是没有声响。 这让老王有些诧异,都这个时辰,按说武志强早已起床,为何今日不出屋呢? 抓住门把手,轻轻一拽,门开了。 老王抬腿迈进屋中,发现屋中甚是干净,床榻整洁,就是空无一人。 武志强没在屋?跑去哪了? 老王皱着眉头,转身出了房间,在后院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武志强。 老王是紧锁双眉,穿过游廊,来到前院,找到立功兄,一问才知,武志强早早就出门而去。 “立功,他有没有说去哪?”老王眯着眼睛,有一丝不满地问道。 “他说了,好像找什么后来人。” “后来人?”见立功兄点头,老王恍然大悟,哈哈一笑,“好啊,小武同志的觉悟很高吗,哈哈…” 老王笑着转身,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往后院走去, 见老王来去两个表情,这位立功兄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这读书人都这副随心所欲、随机应变吗? 来的时急匆匆,回的时慢悠悠,这是学川剧了吗?变脸换成转性了吗? 摇了摇头,立功兄微微一笑,读书人的事情,咱不懂,咱呀,还是看大门吧。 第244章 全新的武老二(三) 晌午过后,武志强耷拉着脑袋回来。 老王看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以失败告终。 上前拍了拍武志强的肩,老王微微一笑,“你小子,早晨一声不吭就独自溜了出去,你就不怕被清廷走狗发现,暴露这里吗。” 武志强闻言,一下精神不少,直起腰板,略有紧张道:“老王…同志,我又没参加,官差应该不会抓我吧?” “小武同志,你这么想是不对的,从古至今,都有抓良冒功之事。 那些清廷走狗,为了交差,这种事情那是经常做的。”老王板着脸,如同一位老夫子,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 “如此的话,志强还真莽撞了。”武志强略带歉意,抱拳鞠躬。 “好啦,以后做事切忌鲁莽。”老王对武志强的表现,甚是满意。 两人坐在石桌前,见武志强还是无精打采,老王嘴角上扬,“小武同志,你早晨出去作何啊?” 武志强唉了一声,便把自己的经历与老王讲述一番。 武志强的经历,无非出门找客栈,几番打听,找到艾书凝,说明来意,自然被臭骂出来。 听完了武志强的陈述,老王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小武同志,你说这位艾姑娘,是一位格格?” 武志强嗯了一声。 “这位格格?她是谁的姑娘?” “呃…”武志强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老王同志,我还真不知道她的父王是谁,只知道她是京城的格格。 就这,还是我母亲活的时候,提那么一嘴而已。” “京城?姓艾?”老王眼珠转了转,“小武同志,你做法虽有欠缺,但想法不错。 如果真能把这位格格,拉进咱们的组织,那我们的梦想,也许可以加速完成。 不过一次失败不怕,要知道,失败乃成功之母,只要你总结经验,总有一次,你会成功。 我相信你!” 老王的简单鸡血鼓励,让武志强的颓废一扫而光,他挺起腰板,双眼闪着自信的光芒。 看见武志强满血复活,老王很有成就感,他最喜欢小年轻,因他们有冲劲,有韧性,有火气,那是一点就着。 “对啦,你说的那什么岑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于让你面露惧色吗?”老王也带着一丝狐疑,因为武志强对此人是赞不绝口中,同时还带着恐惧。 “岑公子啊,我今天没见到,估计又去那个茶楼听书喽。”武志强此时的眼神很复杂,有崇拜、感激、恐惧,还有一丝怨恨。 老王见此,更加疑惑呢,这小子这是什么眼神,乱七八糟的,就不能直截了当吗。 收回复杂的眼神,武志强把自己所了解的岑子酒,告诉了老王。 老王越听眼睛越亮,因为岑子酒也认为大清气数已尽,而且还有着不俗的武功。 现在虽是火器的天下,但武功也是很有用处的,保个镖,暗个杀,非武功高手莫属。 于是,老王再次赞扬武志强的决定。 这让武志强信心爆棚,大有现在就重新去一趟的想法。 不过还是被老王劝下,老王让他再好好琢磨琢磨,不要贸然行事。 武志强冷静下来之后,认可老王的说法,今早之所以不成功,就因为自己有些头铁,话也没说到点上,才让艾书凝赶了出来。 人冷静,头脑也清晰。 冷静下来的武志强,隐约记得艾书凝来到自己家,与母亲谈话之后,母亲有时会气愤地骂艾书凝她爹,什么不配当人父。 至于原因?好像是什么婚约。 婚约?回想到这,武志强心中好像已知道,该如何说服艾书凝。 不过,细节上的事情,自己还要斟酌一番。 于是,武志强起身向老王告辞,回屋休息加整理思路。 而老王呢,则回到屋中,与蔡敏说起这事。 蔡敏略显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一个意外之举,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老王,小武同志还很年轻,经验有些不足,咳咳…你还想多多教导才行。” “我明白,我会的。”老王笑着点头。 “咱们这次失败,估计又让副会长失望啦。”高兴之余,蔡敏又有一丝感叹。 “哪有一次就能成功的,这要多积累经验,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可是,我们这次的行动,失去不少同志啊。”蔡敏平淡说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推翻旧制度,那是需要血的洗礼。”老王见蔡敏又是一阵咳嗽,他摆了摆手,“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把伤养好,其余的以后再说。” “嗯,我知晓,不过这汤药见效也太慢啦,咳咳…”蔡敏赶紧捂着嘴,防止唾沫喷的满那都是。 “不是汤药慢,而是你伤的不轻。 以后不许这样不顾一切,毕竟你是女同志。”老王摇摇头,苦涩一笑。 “女同志怎么啦?我就要证明,女人不比你们男人差,古有…咳咳…” “好啦好啦,你不比男人差,你是穆桂英、樊梨花行了吧。”老王不想与蔡敏争执,转身挥了挥手,“好好养病,我出去看看。” 老王说完,不给蔡敏回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晚饭期间,老王又言传身教,武志强是洗耳恭听。 一个教,一个学,两人配合的甚是默契,让立功兄几个同志,都有些郁闷与吃醋,认为老王给武志强开小灶。 当然,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否则老夫子一张嘴,能说的大汗淋漓,外加生无可恋。 一夜无语,第二天一放亮,武志强便睁开双眼。 依然没有立即起床,而是把昨天想好的说辞,他在脑中,又过滤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他才从床上坐起。 穿衣出房门,武志强来到大门口。 “啊呜…”立功兄打着哈欠,看着精神饱满的武志强,他摇头一笑,不愧是老王给开小灶之人,就是不一样。 见武志强打完招呼就要出门,立功兄有些疑惑问道:“我说志强,这大清早,小吃摊都没出几个,你要干什么去啊?” “我要去…”武志强瞬间愣住,因为立功兄说小吃摊都没出几个,那个这个时辰的话,艾书凝她们也不会起床,那自己过去的话,岂不是很失礼。 于是,武志强朝立功兄一抱拳,“多谢立功兄提醒,多谢多谢。” 说完,武志强点头又往回走。 这让立功兄很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到屋中,武志强等到近巳时,才离开小院。 望着急匆匆而去的武志强,立功兄挠了挠后脑勺,他还是有点懵。 正午时刻,老王依然在熬药,其实他可以让其他人做此事,可他不放心,怕其他人毛手毛脚,汤药熬不到时辰,所以,他只能亲力亲为。 看着空空纸袋,老王从屋中走出,刚想喊武志强,才记起这小子早就出去了,去找个那个格格谈抱负与使命。 既然武志强不在,老王只得找其他人去买药。 最后,立功兄不幸成为跑腿人。 出门之前,老王千叮咛万嘱咐,让立功兄一路小心行事,毕竟搜捕还没结束,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大张旗鼓罢了。 立功兄自然满口答应,拿着钱,出了门。 而立功兄离开不久,武志强则捂着左脸,耷拉着脑袋,回到小院。 第245章 全新的武老二(四) “怎么,又失败了?” “是,没有成功。” “那是为何,说来听听,我给你参谋参谋。” “是这样…” “小武同志,你捂着脸干嘛?” “我…” “怎么?脸上有伤?” “嗯。” “松开手,让我看看伤的如何?用不用贴膏药。” “没受伤。” “把手拿下。” 听老王如此说,武志强畏畏缩缩地把手放下,露出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 老王稍微愣一下,便淡淡说道:“你这伤也不重,不用贴膏药。” 武志强又捂着脸,略微低头。 “说说吧,怎么回事。” 老王说完,见武志强的头更低,也不言语,他短叹一声,“说吧,有何不好意思的。 不说别的,最起码咱们得明白,你这一巴掌怎么挨的。” “我…唉!都怪我着急,说错话,这一巴掌挨的不冤。”武志强狠狠给自己大腿来了一巴掌,“事情是这样的…” 老王越听,眼睛瞪的越大,最后,他都想踹武志强一脚。 一手好牌,被打的稀巴烂。 武志强知道艾书凝所谓的婚约,这本来是一件利好,甚至运用得当,直接就能让艾书凝加入。 可武志强呢,相当不会说话。与艾书凝争辩,一着急,随嘴秃噜出这么一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四九城告诉你父亲,你在这里。 老王被气的直接站起来,用手点了点武志强,想痛骂其一顿,但想到他只是个新人,又不是犯了大错,只是比较耿直、不善言谈,最后只得唉了一声,又一屁股坐回去。 “老王同志,我知道错了,但我会改进的,争取下次成功。” 瞧武志强没有被挫折打败,这让老王有一丝欣慰,也让他露出一丝微笑,“这也不错,小武同志啊,万事都是开头难! 既然这头已开,那就坚持不懈,总结失败,努力提高自己。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得到老王的信任,武志强甚是感动。 武志强咬着唇,用力捶着胸膛,信誓旦旦道:“老王,你放心,下次,下次我一定成功!” 老王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拍了拍他肩膀,“行啦,回去休息吧,这种事急不来的。” 看着武志强离开,老王才来到蔡敏的房间,把武志强的事情告诉了蔡敏。 “咯咯…这个书呆子,哪有这么说话的呀。”蔡敏也是摇头苦笑,还没笑完便又咳嗽几声。 “是啊,这小子,真是读死书。”老王更是感慨。 蔡敏点点头,对老王说道:“你还是要多多教教他,即便不是璞玉,是块玉就行。” 老王点头同意。 “对啦,那位格格的婚约,可是大有文章可做,咳咳… 要是用好啦,咱们先入住京城,由内而外,也是不错的,咳咳…”蔡敏那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丝喜色。 “嗯,我也是这么想,不行的话,下次我陪小武一起去,省得他胡言乱语。”老王眼中闪烁着必得的光芒。 又与蔡敏探讨一番之后,老王便退出房间。 半晌之后,立功兄拎着纸袋回来。 “立功同志,外面什么情况?”老王接过纸袋,随口问道。 “已没官兵巡逻,只有零星的官差还在街上游荡。”立功兄淡淡说道。 “那就好,估计再过几天,就彻底消停了。”老王脸上也露出高兴的表情。 “行啦,我的任务已完成,还得回去看门喽。”立功兄说完,转身就走。 老王则笑着摇摇头,拎着纸袋进入屋中。 立功兄吹着口哨,与相遇的同志都笑着打声招呼,便回到了他的地盘。 一炷香之后,立功兄正打哈欠,伸懒腰呢,懒腰伸到一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咣咣咣! 像是用脚踹的,这都相当于噪音的存在。 立功兄立马收起懒散,这么敲门,肯定不是自己人,那么,会是清廷的走狗吗? 他轻手轻脚来到门前,用手拔掉左门框上一个小木棍,露出一个筷子粗细的洞。 立功兄透过这小洞,看见外面站着一群官差,得有十多个人,个个挎着腰刀,而且还有几个手持步枪。 “开门,开门!骂的,给官爷开门!” “就是,踏马的,开门!官爷知道你们是谁,那群起义的狗贼吗,快给爷爷开门!” 立功兄见此,暗道坏菜,居然被官差找来了,他立马掉头就跑,用尽自己最大的速度。 也许听见跑步声,官差砸门的声音更加响亮,当然了,叫骂之声,也很高亢。 “老王同志,大事不好,官差来啦。” 老王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告诉立功兄,让他通知其他同志,赶紧从后门逃离。 而老王则转身跑进蔡敏房间,一边抱起她,一边说道:“官差追来啦,咱们赶紧走。” 蔡敏双眉紧蹙,没有言语,只是点点头,便双手环着老王的脖子。 两人还没出门呢,武志强便急匆匆地跑进来。 “你小子进来干嘛,不是通知你去后门吗。”老王低吼道。 “我担心蔡敏同志,所以,过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听武志强所言,老王稍微消气,“赶紧去后门。” 话音一落,老王抱着蔡敏跑到院中。 武志强也紧随其后。 见立功兄正与两个人穿过游廊,向这边跑来,而且,立功兄还挥着手,“你们快跑,他们进来啦。” 老王闻言,转头就向后面跑去,而武志强自然也跟在其后。 三人拐进后院,就听一声枪响,以及一声惨叫。 武志强被枪声吓得一哆嗦,而老王则抱着蔡敏跑到后院的一个墙角,回头见武志强有些发呆,他大喝道:“傻在哪干嘛,等死吗? 还不过来把干柴搬开,快!” 被老王这么大声一喝,武志强也回过神来,赶紧来到干柴前,一阵手忙脚乱,把干柴清空,露出一道小门。 老王一脚踹开,率先跑了出去。 而武志强刚要紧随其后,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发现只有立功兄一人。 “立功兄,你快一点!”武志强站在门口,朝他用力招手。 立功兄看见武志强,看见这道门,眼中也多了一丝希望,更是拼命地向前跑。 眼看就要到门前,一声枪响,立功兄摔倒在地,而他的左腿,因中弹而往外冒着鲜血。 武志强见立功兄中弹,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中弹的腿。 “快,他们在这里。”开枪的官差朝身后喊道。 立功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朝武志强怒吼道:“快走,走啊!” 一声怒吼,让武志强缓了过来,“立功兄,你…” “走啊!”立功兄爬了起来,两步并一步,来到武志强近前,一把将其推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快跑!” 话音一落,他看着官差那一张张狰狞的脸,靠在门上,立功兄咧嘴一笑,坦然面对这一切。 第246章 救命稻草 看着关上的后门,武志强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想去救立功兄,可他又害怕,害怕被枪打中;可要不去救立功兄,你的良心又过不去。 正在武志强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就听见门内传来叫骂声、打人声,以及嚎叫声。 听见这些混杂的声音,武志强咬着后槽牙,紧握双拳,然后转头就跑,朝着老王追了过去。 一缕微风迎面掠过,一滴眼泪,滴落在地。 看见武志强追上来,老王回头瞟了一眼,见再无其他人,老王也已知道结局。 “老王同志,咱们去哪?”武志强边跑边问。 “现在城内不行啦,只能去城外的暗点了,咳咳…”蔡敏替老王回答道。 毕竟老王目前所有的力气,用来抱着她在奔跑。 “城外,可咱们怎么出城啊?”武志强有丝疑惑,出城的话,就老王与蔡敏肯定会很麻烦,毕竟两人的脸,已在官府留下印记。 “没事,先找个地方,躲开后边的追兵再说,至于出城,那很简单。” 对于蔡敏的回答,武志强虽疑惑,但此刻容不得他再问,因为他们的身后响起“站住,不然就开枪”的声音。 显而易见,立功兄已英勇就义,后门已失守。 让他们站住?那是天方夜谭,听见这句话,老王与武志强不约而同地加快速度。 很快,两人就拐进一条胡同。 而身后的官差,自然不想放弃这种升官发财的机会,自然要穷追不舍。 当然了,这群官差还不想开枪,因为蔡敏与老王,可是这次起义的首脑人物,要是活捉,那可是首功,会大大有赏的。 就这样,前后两波人,在胡同中上演你追我赶。 此时的武志强,那是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张着大嘴喘着粗气;而老王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甚,都把舌头伸出来透气。 当然了,后面的站住声音,那是此起彼伏。 武志强抹了一把汗水,内心也是害怕的要命,因为自己的双腿有些抬不起来的感觉,而且,他觉得后面的叫喊声也越来越近。 难道自己就要结束在这里?武志强脑海中冒出这一想法,因为他清楚,如果跑不掉,被抓住,只有被砍头的命运。 虽不后悔,但还有一丝不甘,为自己的年轻而不甘。 武志强又抹了一把汗水,转头见老王也是满脸热汗,但眼神却非常清醒。 武志强丝毫没在老王眼中看见退缩与惧怕,而是坚毅。 老王的坚毅眼神,给了武志强一丝信心,一丝逃离的信心。 两人又拐进一条胡同,当跑到一半的时候,武志强眼中冒出更强烈的希望,因为他在胡同尽头,看见艾书凝与小翠,两人刚走到马车前。 于是,武志强大声喊道:“艾姑娘,艾姑娘!” 武志强这么一喊,让刚要上车的艾书凝,脑袋转向这里,自然也看见有些狼狈的武志强他们。 艾书凝见此,便没有上车,而是盯着胡同。 看样子,就知道武志强有难,即便艾书凝生气,但也不会见死不救,毕竟武志强可是奶娘的亲儿子。 而身后刚追进胡同的官差们,也听的清清楚楚,同时心中是大惊与大喜。 因为抓的人越彻底,功劳也越大。 老王与蔡敏也因武志强的叫喊,把目光集中在前方,看见艾书凝之后,两人心中同时想到一个问题,这就是那个京城格格啊。 见艾书凝停下,武志强心中大喜,自己有救了。 有了希望,体力也有了,速度也大大提升。 跑到艾书凝面前的时候,武志强刚要说话,艾书凝却淡淡说道:“赶紧上车,其他事情,车上再说。” 艾书凝之所以这么讲,因为在等武志强跑过来这点时间内,她也能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毕竟身后一群官差在玩命追呢。 武志强闻言,还想说话,便被老王推了一把,“快上车。” 不到一分钟,所有人都坐进马车,狗剩见状,一扬马鞭,马车快速离去。 马车行驶出去一段距离,那群官差便从胡同中跑出,对着马车大喊大叫。 武志强他们累,这群官差更累,因养优处尊,一个个都腆着肚子,体力岂能好哪去。 所以,从胡同跑出来,他们的体力也快到极限,自然追不上马车。 有一个拿枪的官差,举枪就要开,被旁边的官差阻止,并告诉他,这大白天,又是大街上,开枪容易引起民乱。 最后,这群官差,只能看着马车消失不见。 有一个官差愤怒踢了一脚空气,“踏马的,白忙乎,又让他们跑啦。” “没事,前边就是马市,咱们去弄几匹马来,追马车,还不是很轻松。”阻止开枪那个官差说道。 “可是,人家跑没影了,弄来马,咱们去哪追啊?” “你真够笨的,他们这次被发现,岂能还待在城里,必定会往城外跑。”那官差瞥了一眼,继续继续说道:“马车再快,也跑不过咱们骑马,所以,咱们快去马市。” 其他官差闻言,觉得甚是有理,便跟着说话之人,跑向马市。 而马车之人,艾书凝与小翠那是并排而坐,四只眼睛,凝视着对面三人。 武志强被两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挠头憨笑道:“艾姑娘,多谢救命之恩,我…” “停!我是不想奶娘泉下伤心罢了。” 武志强张着嘴,露着牙,甚是尴尬。 老王一瞧,赶紧打圆场,“呵呵…想必这位就是小武同志口中的艾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不好意思,你是谁?”艾书凝淡淡说道。 “啊哈…你看我这脑子,之前只顾着逃命,连基本的礼数都没了。”老王一拍大腿,露出一副懊恼神态,“我叫王举,你称呼我老王即可。” 老王指了指蔡敏,“这位叫蔡敏,我们与小武,都是同志。” “哦!你们两个就是武老二口中,那什么会的同志?”小翠瞪着眼睛,指着他们说道。 “呵呵…我们是复民会,与小武也是同志关系。”对于小翠指着自己的行为,老王丝毫不在意,而是笑呵呵回答。 “小翠,手放下。” “小姐,他…” “放下。” 见艾书凝有些不高兴,小翠哦了一声的同时,也把手放下。 见小翠抿着嘴,艾书凝没有理她,而是看着他们,“不管你们什么会,那些官差也没追来,一会儿到前边,你们就下去吧。” “艾姑娘,蔡敏的伤还未痊愈,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出城去啊?”武志强有些激动道。 艾书凝闻言,看了看蔡敏,见她的确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又见武志强那副期待的眼神,艾书凝攥了攥拳头,最后化为一声短叹,“狗剩,出城。” 第247章 出城 狗剩隔着帘子,往里看了一眼,便开口应了一声,拉着马缰绳,马车从前边道口左转。 马车内的武志强,见艾书凝同意,便连忙道谢。 “你不用道谢,我只是不想奶娘泉下伤心而已。 还有,有空的话,你回家一趟,你大哥也很惦记你。”艾书凝的语气,给人一种淡如水的感觉,更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武志强咧了咧嘴,露出尴尬的笑容。 艾书凝这种语气,武志强在这两日已经习以为常。 其实,现在的语气已算好的,最起码没有指着鼻子损自己,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大逼兜。 “艾姑娘,咳咳…多谢你的帮助,我们会感激,咳咳…你的,咳咳…”蔡敏赶紧拿出帕子,捂嘴一阵咳嗽。 “这位姑娘,你的病?” “咳咳…不碍事。”蔡敏摆摆手,指着武志强,对艾书凝说道:“这多亏了武志强同志,冒着生命危险,去给我买药。 艾姑娘,其实武志强同志,人品非常不错,热于助人,不求回报,而且还颇有文采,咳咳…” “这位姑娘,武志强什么样,我也略知一二,你说这么多,意欲为何啊?”艾书凝微微蹙眉,有点不明其意。 “咳咳…艾姑娘,你不要多想,我的意思是武志强同志,处世不深,想法有时候过于简单。这两日,他肯定没少打搅你,这是他的不对,咳咳… 我做为他的上级,为他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与你说声抱歉。”蔡敏说完,便要起身给艾书凝鞠躬。 老王一把拦住,“蔡敏同志,你的病还没有好,还是让我来替你吧。” 老王说完也要起身,同样被蔡敏伸手拽住,“王举同志,我是负责人,当然得我来道歉。” “不,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养伤,武志强的事情,应该我来道歉。”老王抬头挺胸,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不行,我是…” 武志强见自己的事情,居然让别人替自己道歉,虽有点懵,但还一声大喝:“你俩行啦,你们争什么啊。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打扰艾姑娘是我个人行为,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武志强猛地的起身,结果,砰的一声,脑袋撞到车棚,又把其撞回座位上。 武志强这一撞,让艾书凝终于回过神来,之前蔡敏与老王的言论,让她一度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自己与武志强的关系,与她们何干? 武志强这两日,确实拐弯抹角的与自己说一些奇怪的话,更是想让自己加入他们那个破会。 可结果嘛,都被自己严词拒绝,甚至因愤怒,自己还给他一个大嘴巴。 听了两人的你言我语,以及武志强的奋进,让艾书凝豁然开朗,武志强之所以如此勇敢,估计是受这两人的感染。 这也让艾书凝有所惆怅,不知武志强变得勇敢,到底是好、还是是坏? 因为之前的武志强,都不敢对自己喜爱之人进行表白,但现在,他却敢拉拢自己加入什么破会,一个反对朝廷的破会。 这胆量,是不是变得有点超标啊? 见武志强一边张嘴嘶哈,一边揉着脑袋,艾书凝苦涩一笑,即便胆量变大,感觉脑袋还不是很聪明,在马车的车厢,岂能猛然站立啊。 又见蔡敏与老王关切询问如何,艾书凝又淡淡一笑,“你们还是消停一会儿,不用道歉。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休息休息,等出城之后,你们可是要步行的。” 艾书凝的话,让三人皆为一愣,转头见艾书凝闭目养神,三人只得互看一眼,便低头各自沉思。 车厢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当马车即将到达城门之际,马车后方传来一声高喝,“守城门的,别让那辆马车出城。” 艾书凝与老王听见此声,分别撩起帘子,向马车后方看去。 只见一个官差,骑着一匹乌黑马,正向这边而来。 而他身后,也陆续出现其他骑马的官差。 “坏啦,官差居然追来了。”老王撂下帘子,双眉紧锁,“艾姑娘,让外边这位兄台,快加几鞭吧。” 艾书凝白了他一眼,直接转头朝狗剩喊道:“狗剩,快!冲出去!” 艾书凝心中也清楚,要是被官差围住的话,自己也解释不清,所以,只能甩开对方。 其实,艾书凝更明白,在救武志强那一刹那,自己就陷入这个泥潭,但她不得不救,因武志强是奶娘的儿子。 狗剩虽不知为何,但那个喊声,他听的清楚,又听艾书凝这么说,他自然大喝一声“驾”,马车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因马车离城门很近,即便后方骑马的官差提示,守城门的官差也未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出城。 马车出城的尘土飞扬,呛的守城门官差一阵咳嗽。 烟尘刚散去,还没等几个守城门官差开骂,骑马的官差们,陆续来到城门口。 其中一个骑白马的官差,有些恼羞成怒,朝着守门的喊道:“你们踏马是聋子吗? 让你们拦住马车,你们的耳朵吃屎了吗,听不见吗?” “哎呀?你踏马骂谁呢?信不信爷爷让你躺上三天?”一个守城门的官差,在捋胳膊挽袖子。 见两人要打架,骑黑马的官差一声暴喝:“行啦,咱们赶紧追!” 言毕,他一马当先,出了城门,向马车的方向追了过去。 其他人见此,也是一声“驾”,紧随其后。 最后才是那个骂人的官差,心不甘情不愿地骑马离去。 在马跑起来之后,此人还回头啐了一口,惹的那个捋胳膊挽袖子之人,要追上去,与其大战三百回合。 最后,因没有追上马,他只得悻悻而归。 而马车这边,狗剩马鞭扬的飞快,两匹马,跑的也飞快,自然而然,车厢的稳定性,也没有之前那么好。 艾书凝与小翠聚在一起,那边三人也是你碰我、我撞你的。 不过,三人都没有言语,老王更是时不时往外看去。 当看见那匹黑马之际,老王又催促艾书凝,让马车快点。 艾书凝翻了个白眼,还快,这已经都要飞起来啦,还让快,你怎么不自己去飞? 不过,想归想,艾书凝还是朝外边喊道:“狗剩,咱们往封嘎山方向跑。” “艾姑娘,这个方向就是。”狗剩回了一句。 其实,在武志强三人出现,以及看见他们身后的官差,都让底层出身的狗剩,嗅到一丝危险。 所以,当艾书凝让他驾车出城,狗剩立马选择了封嘎山的方向。 听见狗剩的回答,艾书凝没言语,而老王三人却有点发懵,这封嘎山,有何安全的?难道想让他们三人进山躲起来吗? 不过老王转念一想,其实也不错,他们此时不能去隐匿的地点,去山里的话,官差不容易找到他们。 这样对谁都是比较好的结果。 于是,老王朝蔡敏与武志强点点头。 第248章 艾书凝的愤怒 “驾!” 随着狗剩的大喝,两匹马更是撒欢似的扬起八只蹄子,一路尘土飞扬。 而车内之人,即便不是东倒西歪,也是坐不牢固,更别提吓得行人纷纷避让。 同样的,马车后追赶的官差们,更是快马加鞭,气势如虹,让行人退避三舍,生怕妨碍了官差,自己可担罪不起。 毕竟,人家是官差,代表的可不一般啊! 可惜,即便马车跑的再快,即便官差在城门口耽搁一会儿,可还是在马车出城不久,骑马的官差将马车截停,并将其团团围住。 骑黑马的官差,手持步枪,枪口对准马车帘子,淡淡说道:“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都出来吧。” 面对黑漆漆的枪口,狗剩有些胆战心惊,他很配合地跳下马车,双手也微微举起,一脸讨好的笑容,“这位官爷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都是守法良民啊。” 没等骑黑马的官差说话,那个骑白马的官差,跳下马,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走到狗剩面前,一言不发就踹了狗剩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此人居高临下地指着狗剩,“你踏马给谁装呢?就你们还守法?我呸! 就是你们这群混蛋,害的大爷天天去值班,让本大爷都没时间陪我的萍萍啦!” 说完他还不解气,又踹了狗剩一脚。 当他想踹第三脚的时候,艾书凝撩起帘子,柳眉倒立,一声娇喝,“你给我住手!” 艾书凝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那个打人的官差微微一愣,与其他官差一同抬头看着艾书凝。 无视他们的目光,艾书凝下车把狗剩扶起来,看着见狗剩身上那清晰的脚印,她紧紧攥着拳头,转头怒视着打人官差,“谁让你胡乱打人的? 真以为你有这身皮,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艾书凝说话之际,车内之人都走了下来,已经让人包围了,那就没必要在躲在车内。 小翠抱着白猫来到艾书凝身边,与她一起同仇敌忾。 武志强三人则站在她身后,而三人之中,只有武志强的目光看向前边,另外两人,在看向周围。 仅片刻,打人的官差就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娘皮吓到,这真是丢了大爷的官威。 锵啷啷! 打人的官差抽出明晃晃的腰刀,用刀尖指着艾书凝,“小娘们,官爷儿的事,岂是你一个小老百姓能过问的? 再说了,你们可是一群反贼,还敢用这种口气与本大爷说话。 还我胡乱打人,我就得打了,你又能拿我如何啊? 还有,我不只打他,本官爷儿还要打你呢,哇哈哈…” 有一人大笑,那就有跟风的,有跟风的,那就产生连锁效应,所有官差都是哈哈大笑。 甚至有的官差,目光停留在艾书凝与小翠,以及病态的蔡敏身上,扫荡一遍,最后停在某个显眼的部位,露出邪淫的目光。 感受到那种目光,以及肆无忌惮的笑声,让艾书凝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铁青,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着。 艾书凝的目光犀利,仿佛能将一切不满和不公都化成怒火。 她的嘴唇紧闭,鼻孔扩张,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和不满。 白猫似有所感,抬起猫头,朝着艾书凝喵了一声,可惜,此时的艾书凝由于过于愤怒,没有听见。 只见艾书凝一巴掌,把指着自己的腰刀打到一边。 她眼中带火,目光在这群官差的面孔上一一扫过,大声喊道:“怪不得这群人要闹起义。 你们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打人成家常便饭,要换做是我,我也起义!” 最后几个字是艾书凝吼出来的。 她这一吼,让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发生变化。 官差收起笑容,都是怒视着她;小翠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她如何也没想到,之前还反感此事的艾书凝,如今说这话;狗剩一脸懵逼,他在思考哲学;老王与蔡敏,脸上露出开心与胜利般的笑容,而武志强,更是高兴的握紧拳头。 “起义?呵呵…你们还是考虑怎么活命吧!”骑黑马的官差,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一挥手,“去,把她们都给老子抓起来,咱们回城。” 命令下达,自有勇士上前,而第一个上前之人,自然是抽出腰刀的主,腰刀都出了,哪有不上的道理。 只见他一脸淫笑,上前伸双手就要抓艾书凝,而手的方向,显示出他的表情。 看见此人如此动作,艾书凝眼中闪烁出一抹寒光,拳头握紧,手臂微微后移。 可没等她出拳,一抹白影从两人中间闪过。 “啊!我的眼睛!啊…我的…啊!我要弄死你!”官差用手握着左眼,顾不得从手缝中流出的殷红,手持腰刀,就向落地的白猫砍去。 砰的一声,腰刀砍在地上。 这一声,也让其他人反应过来,看着滴在地上的殷红,所有人都看向官差左侧的白猫。 官差见一击不中,转身砍一刀,结果还是被白猫轻松躲避。 官差恼羞成怒,又砍了三、四刀,仍是一刀未中。 骑黑马的官差见状,大喝一声,“都看什么,还不把人拿下。” 此人这么一喊,提醒了眼中冒血的官差,转身扔掉腰刀,快步来到黑马前,在此人疑惑之际,一把夺过手中的步枪。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白猫,官差咧嘴一笑,“你不是快吗?我看你能快过花生米吗!” 说完,他就要扣动扳机。 艾书凝见此,刚要往前迈步,便稍作停顿,朝着白猫大喊,“雪知,你快跑!” 白猫转头看了艾书凝一眼,便掉头就跑。 “嘿嘿…想跑?晚啦!”官差半边脸都是殷红,枪口对准逃跑的白猫,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突然,从远处飞来一枚柳叶镖,速度快不说,还非常精准,直直命中要开枪官差的太阳穴。 可惜这个官差,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口,便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的脸上只出现两种表情:狂喜与懵逼。 艾书凝、小翠与狗剩,那是喜悦洋溢在脸上,特别是小翠与狗剩两人,前者欢呼雀跃,后者劫后余生。 至于剩余人,也分两部分,官差是先懵逼,再震惊,最后是震怒;而武志强三个人,也先懵逼,然后武志强恍然大悟,另外两人还在懵逼中。 第249章 及时出现(上) 一个身影闪过,抄起白猫,出现在艾书凝身前,把白猫放到她怀中,“书凝,这是怎么…” 声音顿了一声,然后此人不可思议地指着武志强,大声喊道:“武老二,你怎么会在这里?” 武志强摸了摸头,憨憨一笑,“好久不见啊,岑公子。” 岑子酒真的有点懵,回头看了看艾书凝,“书凝,这是…” 还没等他说完话,那边的官差也回过神来,骑黑马的官差从马上跳下,拾起地上的步枪,枪口对准岑子酒,“你个混蛋,给老子别动!” 另外两个拿枪的官差见状,也举起手中的步枪,用枪口对准岑子酒,至于剩下的官差,纷纷抽出腰刀,都怒视着他。 “怎么,你也想步他的后尘吗。”对于官差的态度,以及那三口步枪,岑子酒毫不在意,都在自己正面,他有把握躲过,对方开枪的速度。 没等骑黑马的官差说话,另一个举枪的胖子官差,边走边说道:“小子,你很狂啊?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岑子酒晃了晃头,掰了掰手指,即便这群官差着急上路,那自己就成全他们。 毕竟已送走一人,那这群官差,只是早一会儿与晚一会儿的区别。 手中出现三枚柳叶镖,岑子酒朝官差露出大板牙,在官差愣神功夫,一枚柳叶镖出手的同时,人消失在官差的视线之中。 骑黑马的官差顿时大惊失色,在他要寻找岑子酒之际,身边响起噗哧一声,他转头一看,那个胖子官差的咽喉上,插着一枚柳叶镖。 骑黑马的官差,额头立马渗出些许冷汗,同时回头喊道:“快,大家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传出一声“啊”,另一个拿枪的官差,心口插着一枚柳叶镖。 骑黑马的官差鬓角也冒出冷汗,他心中已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这个年轻人,出手的对象都是手拿枪支之人。 那么,对方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这是骑黑马的官差,用百分之一秒想到事实,于是,他顾不得其他,转过身,踩马镫,飞起上马,调转马头就要逃离此地。 可惜,马头调转了,但柳叶镖也出现在他身后,他只觉得后脖颈一疼,便跌落下马。 骑黑马的官差一嗝屁,剩余拿着腰刀的官差们,一窝蜂似的窜上自己的马匹,想逃离这里。 毕竟拿枪的都去见阎王,他们拿刀留下有何用,等着黑白大哥来抓吗? 看着这群官差略微狼狈的样子,岑子酒嘴角一撇,平时作威作福惯,遇事就变成这副德行,真是有损官差的形象。 当然,岑子酒岂能放他们离去,放任他们自由,就是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这种事,岑子酒是不会做的。 所以啊,用御物术控制柳叶镖,岑子酒也来个瞬杀。 看着几匹落荒而逃的马匹,岑子酒面无表情,拾起一把腰刀,又对地上的官差进行无差别的补刀,这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做完这一切,将腰刀扔在地上,岑子酒拍了拍手,转头微微一笑,“现在清静了。 书凝,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死人,岑公子,啊…你!”小翠的手指,在岑子酒与地上的官差,那是指来指去,自己也有点语无伦次。 “啊什么,我不这样,你认为那枪会不会打爆你脑袋。”岑子酒露出一丝怪怪的笑容,双手合成一个球形,突然张开,“当子弹打到你的脑袋之际,就砰的一声。 你的脑袋就如同一个大西瓜,变得稀碎,满地都是殷红…” “啊…”小翠脸色苍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大叫。 “子酒,你干嘛吓小翠啊。”艾书凝狠狠剜了他一眼,觉得不解气,伸手拍了他一下,才蹲下身子,摸着小翠的头,“小翠啊,你别听子酒瞎说,他是故意吓唬你的。” “真的吗?”小翠抬起泪汪汪的双眼。 “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艾书凝抹去小翠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可是岑…” “子酒,还不来解释解释。”艾书凝抬起头,瞪着岑子酒。 岑子酒挠了挠脑门,他没想到,小翠这么不经吓,一吓就哭。 得嘞,自己的锅,自己解决。 于是,岑子酒蹲下身安抚小翠,最后以请小翠吃美食的代价,让她不再哭泣,反而破涕为笑。 安抚小翠的同时,岑子酒也从艾书凝口中,得知此事的经过。 听明白之后,岑子酒眉目紧锁,起身盯着武志强三人,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武老二,你可以啦。 一段时间不见,你都学会加入乱七八糟的帮会,还学会拉熟人下水,你可真行啊!”岑子酒虽愤怒,但只伸出右手,朝着武志强竖起大拇指。 因为左手,被艾书凝拽着呢。 武志强也有一丝尴尬,可还没等他说话,那位老王同志却皱着眉头,“我说这位年轻人,我们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帮会。 我们是救百姓于水火的复民会,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开口说话的份吗?”岑子酒瞪着眼睛,目露凶光地盯着老王。 对于武志强,岑子酒还能看在艾书凝的份上,让其一二,但其他人,那就另当别论。 老王自诩为学识高深,总以为人师表的形象存在,别人对他也很尊敬,这让他很洋洋自得。 结果,岑子酒居然如此说自己,这让老王岂能忍得了。 于是,他板着脸,指着岑子酒,“年轻人,你父母没教过你,如何与人谈话,你怎么这么粗俗,一看你就是少教之人。” 艾书凝闻言,暗道坏菜,刚想用力抓住岑子酒,结果手中袖子不翼而飞。 砰! 岑子酒突然出现在老王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单手给他提起来,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是谁给你的勇气,你妈姓梁吗? 敢这么与本公子说话,我看你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 那好,本公子就送你一程,让你与那你死妈死爹团聚去!” 老王瞪着双眼,刚喊一个你字,便觉得岑子酒的手越来越用力,而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咳咳…这位公子,老王同志不是有意那么说的,你把他先放下来。”蔡敏拽了拽岑子酒的衣襟,哀求道。 蔡敏的声音,也让其他人脑子清醒过来。 武志强赶紧抱住岑子酒的手臂,“岑公子,你看老王大哥翻白眼了,你还是把他放下吧。” “子酒,你先放下他吧。”艾书凝也说道。 第250章 及时出现(下) 其实,岑子酒有那一刹那,真想掐死这个人,掐死老王这种人,这种只会哔哔叭叭,思想站在制高点上,人却躲在阴暗角落里,命令其他人去当炮灰,成绩他来拿的狗东西。 所谓的复民会,岑子酒用脚丫子想都知道什么属性,他不喜也不厌,但前提,那是别来打搅自己的生活。 他们三人之中,女人受伤未愈;武志强才从家中跑出没多久,显然被洗脑时间尚短,还不能独当一面;只有这个老王,是个资深会员,但却一点伤也没有。 显然,这货就是躲在阴暗的角落中出谋划策。换句话说,这老东西就是狼狈为奸中的狈,最为阴毒的狈! 只是一刹那的想法而已,当听见艾书凝的声音,他把手松开,让老王来个自由落体运动,下半身先着地。 见老王躺在地上,武志强与蔡敏赶紧将他扶起,两人是前胸后背一顿拍打,才让老王缓过这口气。 他们忙乎,岑子酒赖得管,他来到艾书凝身前,“书凝,下次不要胡乱帮人,这次幸亏我及时回来,不然你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牢狱之苦,岂是你能承受的?” “当时情况紧急,武志强的话,我岂能不救啊!为了奶娘我只得救!”艾书凝仰着头,俏皮一笑,“当我们得知他们的身份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让狗剩驾车向这里驶来。” 艾书凝说完,还瞟了狗剩一眼。 狗剩的反应堪比神速,他瞧见艾书凝的眼神之后,立马附和其说法。 岑子酒又无奈又幸运,笑着点了艾书凝的额头,“下回切忌鲁莽。 对了,秋素呢?不会让…” 岑子酒板着脸,刚要转身,便被艾书凝一把抓住,并告诉他,秋素在客栈呢。 艾书凝的话,让岑子酒的担心与愤怒少了许多。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转头看了看武志强三人,淡淡说道:“武老二,还有那个老杂毛,去!把地上的尸体抬进林中。” 老王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岑子酒口中的老杂毛,指的是自己。这让他这个读书人,有些火气上涌,青筋暴起。 还没等他发怒,小翠这丫头没心没肺地噗哧一声,让老王瞬间被怒气值填满,直接从地上蹦起来,指着岑子酒大喝道:“你个没有…呜呜…” 武志强眼疾手快,捂住老王那张要喋喋不休的嘴,并在他耳边轻语道:“老王同志,你想步官差的后尘吗?” 武志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老王的青筋消失,用力拽武志强的手也没了劲,满脑子的火气,被这一句话浇的透心凉。 是啊,这个年轻人,可不是心善之辈啊,自己岂能与这种莽夫逞口舌之快呢! 见老王稳定下来,武志强拍了拍他的后背,“老王同志,走吧。” 老王自然明白何事,抬尸体,他苦涩一笑,自己一个读书人,有一天居然变成抬尸人,真是莫大的讽刺。 不过,此时就算再心有不甘,自己也得低下头颅,因形势所迫啊。 就这样,武志强与老王两人干起了抬尸人的活。按照岑子酒指示,把尸体抬进树林中。 当然了,狗剩也没闲着,不用岑子酒说话,他先是把步枪全背在身上,然后拽着一个尸体,向林中走去。 而蔡敏呢,时而咳嗽,时而偷瞄岑子酒与艾书凝,然后低头沉思。 岑子酒则与艾书凝、小翠回到马车之中,艾书凝询问他这几天的经历。 岑子酒也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她,总之呢,这次还算顺利,草药已到手。 而艾书凝也简单说了她们这几天的行径,但唯独没说武志强死乞白赖的事情。 有一次小翠要说,被艾书凝打断,并用眼神给以警告。 正事聊完,还没等两人互诉衷肠,狗剩便屁颠颠跑过来,将三把步枪放在马车之上,笑着说道:“公子,尸体搬完了。” 岑子酒看着步枪,原本不想要,因为拿着不方便,但看见狗剩的那股兴奋劲,他也就没有说出口,就当给狗剩得玩物吧。 “狗剩,这三把枪以后交由你保管。” “真的?”狗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公子有必要骗你吗,这一路就咱们两个男人,本公子有手枪,所以,这步枪就归你了。”岑子酒拍了拍狗剩的肩膀,“就这么定了。” “谢…谢谢公子。”狗剩赶紧拿起一把步枪,从枪头摸到枪柄,甚是欢喜。 “行啦,看你那点出息。”岑子酒俯身在狗剩身边耳语几句。 狗剩严肃地点点头。 与狗剩言语之后,岑子酒又低声与艾书凝说耳语几句,艾书凝只是微微一愣,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犹豫过后,但还是点点头。 话都说完,岑子酒伸手捏了捏艾书凝的脸蛋,然后在她的娇嗔中,跳下马车,给了狗剩一个眼神。 狗剩会意,一声驾,马车随声而动。 马车的突然离去,让武志强三人均为一愣,等他们反应过来,马车已出去十多米远,而是速度则越来越快。 “武志强,以后你们这群人,离我们远点,咱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的话,武老二,我的手段,你应该知道的。” 听见岑子酒的话,武志强有心反驳两句,但想到岑子酒那股狠辣,他又退缩了。 老王有些生气,刚要起身反驳,被蔡敏阻拦。 见三人没说话,岑子酒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直到岑子酒身影看不见,老王才转头问道:“蔡敏,你为何不让反驳那个狂徒? 居然临走之前说这种话,怎么,我们复民会在他眼中,是毒蛇猛兽吗?真是岂有此理!” “老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咳咳… 你还想体验一次,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蔡敏望着岑子酒离去的方向,眼珠转个不停。 而老王呢,也被这一句话,浇灭了嚣张气焰,老老实实坐着不动。 武志强看着两人,有些担心道:“蔡敏同志,老王同志,咱们是不是离开这里为妙啊? 万一有官差追来,就咱们三个,怎么抵挡啊?” “对对,咱们还是赶紧走。”老王赶紧扶着蔡敏起来,“咱们还是去…” “不!咱们改道,先去趟洄州,然后坐火轮车去四九城。”蔡敏淡淡说道。 “为何?”老王皱着眉头。 “那个岑公子的死穴,就是离去那个格格,咱们只要把她邀请进来,不愁岑公子不进来。”蔡敏眼中闪烁着智慧光芒。 “有把握吗?” “百分百没有,但一半还是有的。” 老王闻言,静静地看着蔡敏,片刻之后,他点头说道:“那好,按你说得来吧。” “咱们走吧。” 全程打酱油的武志强,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离开这里。 一个时辰之后,岑子酒带着秋素,来到一个茶棚,与艾书凝等人汇合。 第251章 小翠的好奇 半个多月后,同苏府城内,里缘客栈的一间房中,小翠坐在窗前,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打个哈欠,小翠回头看见艾书凝抱着白猫,一遍又一遍撸猫;秋素则低着头,在一针一针地刺绣。 “小姐,你不无聊吗?”小翠来到艾书凝身前,抿着嘴问道。 “无聊什么,我有雪知陪伴。”艾书凝看都不看小翠。 “小姐,奴婢就没陪你吗?你只提这只猫。”小翠嘟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雪知可没你事多。”艾书凝白了她一眼。 “小姐!” “有话就说,别南辕北辙。” “小姐,在客栈待着太无聊,不如…咱们出去逛街吧。”小翠眼睛一眨一眨,甚是俏皮可爱。 “不行,子酒离开前交代过,他不回来我们尽量别出门。” “可是小姐,从到达同苏府,岑公子就独自离开,现在都快五天啦。”小翠甚是委屈,伸出手掌,“小姐,咱们待在客栈五天啦,出去…” “小翠,这五天最属你能吃能睡,你还有何抱怨。”秋素停下手中的刺绣,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秋素,你说谁能吃能睡呢?” “屋中就三人,我又没说艾姑娘。” “哎呀,看我不收拾你。”小翠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奔秋素而来。 “小翠,你老实一会儿。”艾书凝无奈摇头,这两个丫鬟熟悉之后,甚是闹腾。 小翠闻言,只得朝秋素哼了一声。 秋素也朝她挑了挑眉毛,便继续低头刺绣。 当当当! 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还没等屋内三女开口问,门外便响起狗剩的声音。 “艾姑娘,小的给你们送午饭啦。” 狗剩话音一落,小翠非常利落地把门打开。 “狗剩,今天是什么好吃的。” 听见小翠这句问话,秋素微微扬起下颌,唇角勾了勾。 果然啊,小翠始终是一个吃货。 艾书凝揉了揉眉头。 狗剩嘻嘻一笑,把食盒递给她,“小翠姑娘,你自己看吧。” 狗剩说完,掉头就走,而且走的还非常快,近乎跑的错觉。 看不见狗剩背影,小翠撇了撇嘴,关门嘟囔道:“跑什么跑,我有那么可怕吗。” “狗剩是怕你嫌弃饭菜不好,在把他当成肉给吃啦。” “秋素!你想打架吗!” “咯咯…我可没想。” “你…” “小翠,你不饿了吗?”艾书凝捂着额头,脸上尽显无奈。 “哼!我先吃饭。”小翠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看见里面的东坡肉,她脸上洋溢出开心的笑容,“小姐,快过来吃饭,有东坡肉嘞。” 招呼完艾书凝,小翠回头瞪了秋素一眼,“秋素,坐着干嘛,等我过去请你啊。” 艾书凝与秋素带着不同的笑意,来到饭桌前。 当然了,白猫没有过来,它独自趴在床头。 一口东坡肉入嘴,小翠露出满意的笑容。 于是,这口没咽下去,下一块肉就进入口中。 很快,小翠就如同秋季寻找过冬食物的松鼠,嘴巴塞的鼓鼓的,真是可爱极了。 见小翠的行为,即便习以为常的艾书凝,也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少吃点肉。” 捏了捏小翠的脸,艾书凝忍不住感慨道:“你看看你,这一路奔波,你居然还胖啦。” “我哪有。” “你自己摸摸。” 小翠还真听话,伸手摸了摸,然后面颊微红,低头干饭。 不过,小翠还是以东坡肉为主。 吃过午饭,艾书凝躺在床上小酣,而秋素与小翠,则悄悄退出,回到两人的房间。 刚关上屋门,小翠立马与秋素打闹一番,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得以休战。 喘两口粗气,小翠打量着秋素,“没想到啊,你看着挺瘦,还挺有劲。” 秋素闻言,懒得理她,自己又不是第一次与她打闹,这个问题至于才发现吗。 见秋素不搭理自己,小翠凑到秋素面前,用好奇地目光盯着她,“秋素,你是岑公子的通房,那你…有没有服侍岑公子呢?” “关你什么事。”秋素没好气说道。 “我就是好奇吗,好奇…好奇那…”小翠有些扭捏,脸色也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低,“好奇那事是什么感觉。” “你好奇什么?”小翠的问题,让秋素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呀,就是…就是那事嘛。”小翠低头摆弄帕子。 “那事啊?”秋素更加发懵,她实在不明白,一向大大咧咧的小翠,还有害羞的时候。 “秋素,你是成心的吧?”小翠抬起头来,有些不满。 “我诚心什么啊?你话都不说明白。” “你…你…” “你什么你,有话直说。” 被秋素这么一激,小翠有种豁出去的感觉,她双手叉腰,“好,这是你让我说的。 我就问你,你…你…你晚上服侍岑公子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 小翠说完,满脸通红。 而秋素终于明白,小翠所言的“那事”到底是何事,这也让她既羞涩又恼怒,她红着脸,“等以后你自己亲自体会去。” “我要是体会了,还问你干嘛。” “我要是告诉你,你怎么自己体会。” “臆想一下嘛。” “臆想?”秋素柳眉倒竖,用警惕地目光看着小翠,“小翠,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就你那臆想,怎么,小翠,你也想我家公子?”秋素直勾勾盯着她。 被秋素这么问,小翠不由得想起当初岑子酒背她回王府的情景,她觉得岑子酒的后背特别宽阔,特别温暖,想着想着,脸越来越红。 秋素见此,皱着鼻子,那是既不满也无奈。 自家公子太优秀,总是让一些人想入非非,就比如小翠。 可自己只是公子的丫鬟,又管不了公子的事情,可… 秋素猛地睁大双眼,她想起岑子酒往常对小翠的态度,很稀松平常,没有特别的关照。 换句话说,自家公子对自己,也比对小翠更关心点。 那也就是说,自家公子喜欢自己要多一点。 想到这里,秋素眉眼舒展,唇角微微上勾。 而此时的岑子酒,正悠闲地走进同苏府的城门。 一去四、五天,虽然波折点,但结局是完美的,得到自己想要的草药,这岂能不让岑子酒高兴。 进入同苏府,岑子酒虽归心似箭,但忍住冲动,向一个老乡打听一番,便向城中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而去。 离去这么多天,岑子酒打算买点小礼品,送予艾书凝。 第252章 替美解围(上) 找一个当地人,向其打听这里最好的胭脂水粉铺子,得到答案,岑子酒向其道谢之后,便拐进前边的胡同。 胡同,不只北方有,南方也不少,岑子酒左拐右进,终于来到胭脂水粉铺子前。 进店一看,顾客还真不少,但几乎都是女性顾客,男性顾客只有岑子酒一人。 岑子酒贸然进店,引起不少女顾客的偷看,甚至还有小声议论的,不过这些对岑子酒来讲,那都是小儿科。 他迈步来到柜台前,向店员询问一下情况后,很是痛快地买了几件商品。 走出胭脂水粉铺子,岑子酒自嘲地笑了笑,男性进女性专用的店铺,还是有点不自在啊。 其实,前世的岑子酒,非常敬佩一种人,敬佩那种敢独自走进,女性专卖内衣店购买女性内衣,或者独自购买大邦迪的男人。 岑子酒觉得,这种人男人才叫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横眉冷对,敢于面对冷嘲热讽,敢于面对未知的风暴,这才是孤勇者。 自己呀,还是差上一大截。 拎着胭脂水粉,岑子酒有点转向,或者说找不到里缘客栈,毕竟不是当地人,找不到也是正常。 没办法,找人打听路吧。 问明白路,岑子酒又拐进胡同。 这次走路的速度,可比刚进城时快上许多,岑子酒有种归心似箭的心情。 现在常言,开车不能太快,快了就容易出事故。 其实,走路也是一样,太快也容易出意外。 这不,在一个胡同口,岑子酒与一个低头赶路的人,撞个满怀。 那人说句“对不起”,抬起头来,当看清楚岑子酒的长相之后,此人惊呼道:“岑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 岑子酒本来有点生气,有些责怪这人不看路,冒冒失失的窜出来,这要是有心脏病,还不得被其吓死。 可听见对方声音,岑子酒觉得有些耳熟,抬起头一看,他也有些惊讶,“野菊杏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没错,与岑子酒撞在一起就是瀛岛来的野菊杏子。 “我与…” “在这呢,少爷,快!那个小妞的在这呢!” 野菊杏子刚说两个字,胡同中就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野菊杏子听见之后,惊喜的表情变得有些惶恐。 岑子酒微微皱眉,看着野菊杏子的表情,以及越来越近的跑步声,他已猜出野菊杏子为何这么冒失了。 “岑公子,我…” 野菊杏子刚开口,就听身后响起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很快,七、八个人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哈哈…小妞,你跑的挺快啊,害的本少爷追你几条街。” 听见这个声音,野菊杏子下意识躲到岑子酒身后。 “小子,你踏马谁啊?赶紧给本少爷滚蛋。” 岑子酒挠了挠鼻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在自己眼前叫嚣的少爷,越来他越想笑。 为何想笑,那是因为这个少爷,长的就像一个笑话。 身似侏儒,脸似茄子,眼似绿豆,鼻孔翻天,嘴似腊肠。 看见这少爷的尊颜,岑子酒真的想知道,他父母的长相,还有,他母亲为何生下他,他父亲为何没掐死他。 忽然,岑子酒产生一丝疑惑,自己这一路上,不是遇见姓武的,就是看见像姓武的,难道自己与“武”这么有缘吗? 岑子酒的表情变化,这个少爷仰头瞧得清楚,自然而然,他是非常气愤。 因为这个少爷长相怪异,他最恨别人嘲笑他的相貌,所以,他对嘲笑他的人,下手从不手软。 反正以他的家世,即便弄死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依然潇洒于世。 “小子,你敢嘲笑本少爷,你是活腻了吧。”侏儒少爷阴沉着脸,朝着岑子酒伸出小拳头,“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吧。” 对于侏儒的威胁,岑子酒那是理都不理,转头看着野菊杏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岑公子,事情是这样的,我…我出来逛街,结果碰见这个人。”野菊杏子指着侏儒少爷,“他非要请我吃饭,我不去,他就动手动脚,还出言轻薄。 我趁他不注意,就跑到这里。” “小妞,陪我家少爷吃饭,那是你家祖坟冒青烟。 我家少爷出身显赫,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和你的家族飞黄腾达。 小妞,你还不快过来,陪我家公子花前月下。”侏儒少爷身边一个师爷打扮的瘦子,扯着公鸭嗓道。 “就是,小妞,陪我家公子是你的无上荣誉。” “就是啊,还不过来。” “再不过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其他狗腿子吹胡子瞪眼,七嘴八舌地叫嚣。 对于狗腿子的嚣张,侏儒少爷抱着胳膊,一副骄傲自得、心安理得、唾手可得的模样。 “野菊小姐,你先帮在下拿着。”把手中的纸袋递给野菊杏子,岑子酒晃动晃动脖子,朝着侏儒少爷勾了勾手指头,“武大郎,放马过来吧。” 不是岑子酒喜欢暴力解决问题,而是对这种纨绔子弟,你与他讲道理那就相当于对牛弹琴。 更何况这种欺男霸女的恶少,有说话的功夫,还不如用拳头与他商量呢。 “哎呀!小子,你很狂!”侏儒少爷瞪着小豆眼,一摆手,“小的们,给我打,狠狠地打,不用留手,出了事本少爷兜着。” 得到自家少爷的保证,一群狗腿子嗷嗷怪叫,如同野狗一样,一窝蜂似的冲向岑子酒。 都是抡起拳头,想给岑子酒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对于这群狗腿子,岑子酒岂能放在眼里,他跨步上前,把野菊杏子护在身后。 抓住第一个冲过来狗腿子的手腕,微微用力把他抡起来。 接下来胡同中响起噼里啪啦,哎呦妈呀的声音。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岑子酒扔掉手中的“武器”,笑呵呵地看着侏儒少爷与那个师爷,“武大郎,你还有什么本事啊,一起用出来。” 侏儒少爷与师爷两人小眼瞪小眼,他们真的没想到,岑子酒看似一个公子哥的打扮,居然这么能打。 侏儒少爷震惊过后,看着满地哀嚎的狗腿子,他心中暗骂,一群没用的废物,还不如我的大黑与二黑呢,早知道就把它们牵出来了。 仰头看着岑子酒似笑非笑的表情,侏儒少爷是输人不输阵,“小子,你真行,居然是个练家子。” 说完这句话,侏儒少爷朝岑子酒竖起大拇指,“连我卢少爷你都敢惹,你是真牛啊! 呵呵…小子,有本事你报出名,也让本少爷知道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呵呵…武大郎,想知道本公子的姓名啊,呵呵…可以,你听好啦。”岑子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我姓吾,名老子。” “吾老子。”侏儒少爷反应还挺快,张嘴就说。 噗嗤! 野菊杏子掩面而笑,心中暗道,这个岑公子够坏的。 第253章 替美解围(下) 野菊杏子的笑容,让侏儒少爷露出猪哥脸;而野菊杏子的笑声,让干瘦的师爷反应过来,些小子够缺德的。 “少爷,这小子占你便宜,他说他是你老子。”干瘦师爷提醒自家少爷。 可惜,侏儒少爷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野菊杏子身上。 岑子酒皱着鼻子,这小子是色鬼投胎吧,看不清形势吗?还色眯眯,不怕挨揍吗。 岑子酒微微挪步,挡住侏儒少爷的视线。 眼中失去美女的身影,让侏儒少爷非常不高兴,他刚要破口大骂,就被师爷及时阻拦,并在他耳边低语。 仅片刻,侏儒少爷脸色越来越黑,他指着岑子酒,“小子,敢占本少爷便宜,你还是头一个,你有种!” 侏儒少爷说完,深深看了岑子酒一眼之后,看都不看地上还在哀嚎狗腿子们,他掉头与师爷一起离开。 狗腿子们见状,也不哀嚎,连滚带爬地追上自家少爷。 岑子酒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侏儒少爷狠话都没放,走的倒是痛快。 不过,与纨绔没少打交道的岑子酒最为清楚,这事不可能算完,后续还会有麻烦找来。 岑子酒眯着眼睛,他在想,是不是让这群人永久留在这里,以绝后患。 最后摇摇头,算了,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几天,还是老实点为妙。 见这群人离去,野菊杏子轻轻拍了拍胸口,然后朝着岑子酒鞠躬道:“多谢岑公子帮忙,不然杏子就麻烦啦。” 岑子酒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那不行,你的举手之劳,可是帮了杏子的大忙,甚至可以说是救命之恩。” “唉!言重了。”岑子酒摇摇头,“杏子小姐,你不是在四九城吗,怎么来这里了呢?” “是哥哥,他来这里办事,杏子便跟过来,想看…”野菊杏子稍作停顿,便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岑公子,我听明美说,你离家出走啦?” 岑子酒嘴角微微抽搐,这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自己这点事,连瀛岛女人都知道,这该死的岑子津,嘴没有门吗?什么话都往外说。 等着,看本公子回去,给你的破嘴安个推拉门。 “岑公子,你真的是离家出走吗?” 见野菊杏子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岑子酒淡淡一笑,“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出门游玩,散散心罢了。” 野菊杏子闻言,没有言语,而是盯着岑子酒片刻,然后嫣然一笑,“岑公子帮我一个大忙,我请你吃午饭吧。” “不用啦,举手的事,没…” “不行,你们大清常言道: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只请你吃顿饭,这已是我占便宜。”野菊杏子态度很坚决,眼神很坚定。 “呦呵!你对我国文化还挺了解。”岑子酒从野菊杏子手中拿回纸袋,露出玩味的表情,“杏子小姐,那你知不知道这么一句话:公子得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啊。” 岑子酒的调侃,让野菊杏子的脸庞泛起了一抹淡淡红晕,同时双手捏成拳头,藏在衣袖里,微低的头和红润的嘴唇,流露出一种娇羞的情绪,看着让人流连忘返。 此话出口后,岑子酒也后悔了,自己与野菊杏子只见过几面,岂能开这种玩笑。 狠狠打了自己的嘴巴,岑子酒略显歉意地说道:“杏子小姐,真是抱歉,我那是玩笑之话,你可别生气啊。” “杏子没…没生岑公子的气。”野菊杏子的双眸之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嘴角上翘,笑容中带着一丝顽皮,“那么,杏子请吃饭,岑公子可不许拒绝,不然杏子真的生气啦。” “我…”见野菊杏子嘴巴越翘越高,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的意图,岑子酒无奈点头,“好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嘻嘻…这就对啦。”野菊杏子立马喜笑颜开,“我知道有一家小店,他那里…” 听着野菊杏子的介绍,岑子酒跟随她来到一家小馆。 说是小馆,其实也不小,只是没有二楼而已。 岑子酒初来乍到,只得让野菊杏子点餐。 饭菜上齐后,岑子酒与野菊杏子边说边聊,岑子酒出于好奇,就问野菊杏子,她哥来这里干嘛?是收购那个家族企业还是来开商铺? 结果野菊杏子只知道哥哥有事办,具体什么事情,她毫不知情。 野菊杏子的回答,让岑子酒产生一丝好奇,连自己妹妹都不告诉,这野菊大少爷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比话题就此打住,岑子酒又与野菊杏子聊了聊其他事情,比如说岑子津那个瀛岛女友家的事情。 野菊杏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岑子酒也对其有了一定了解。 岑子酒与岑子津关系有些恶化,岑棚又是一个偏心之人,所以,他要做到知己知彼,以后才不会被动。 而野菊杏子呢,则对岑子酒上学的事情很感兴趣,她想知道在大清上学与在瀛岛上学,有何区别。所以,她问东问西的。 岑子酒呢,也耐心解答。 就这样,一顿饭在还算欢乐的气氛下结束。 走出小馆之后,岑子酒刚想说各回各家,但想起“武大郎”,他又改变主意,决定送野菊杏子回去。 野菊杏子得知后,甚是开心,有些蹦跳地走在前边。 两人还没走多远,从胡同中杀出一个人,手中握着太刀,直取岑子酒的咽喉。 此人速度虽快,但在岑子酒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吧。 岑子酒紧锁双眉,心中在猜测对方是谁之际,伸手抓住对方手腕,微微用力,咔嚓一声,折断对方手腕。 当然啦,太刀也掉落在地。 此人出手就是要自己的命,岑子酒岂能留手。 手腕折断,此人只是闷哼一声。 哎呀,还挺汉子。 当岑子酒准备继续出手,把对方彻底报废之际,野菊杏子大声说道:“田岛,你干什么,为何突然对我的朋友动手!” “朋友?对不起,大小姐,我以为她是劫持你的人。”田岛即便被岑子酒抓着手腕,也是朝野菊杏子点头。 “劫持?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被人劫持啦,你也太鲁莽啦。” “嗨儿,是属下弄错了。” 虽然两人用的瀛岛语,但岑子酒听的明明白白,也把手松开。 知道真相之后,岑子酒咧嘴一笑,敢情自己长的像绑匪,人家以为自己是坏人。 这让岑子酒有种想打开田岛脑袋的冲动,想知道此人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还绑架?你见过那个被绑架的人,还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岑公子,真是抱歉,田岛误会啦。” “行啦,误会解开就好。”自己又没吃亏,对方反而断腕,岑子酒就得大方一点。 “多谢岑公子理解。”野菊杏子又是鞠躬一次。 “杏子小姐,既然你的人找到你,那在下就告辞了。”岑子酒说完,不给野菊杏子说话的时间,转身拐进胡同,七拐八拐就不见踪影。 岑子酒走后,野菊杏子有些失落,她狠狠瞪了田岛一眼,跺了跺脚,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而田岛一声不吭,握着手腕,跟在其身后。 两人刚走不远,岑子酒的脑袋从胡同探出,望着两人的背影,他慢慢遁入土中。 第254章 侏儒少爷拦路(上)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让在午休的艾书凝由躺变坐,她揉了揉眼睛,刚要喊小翠去开门,却想起这丫头与秋素回自己屋中休息。 没办法,她的只得亲自去开门。 当艾书凝打开门的一刹那,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她一下子扑进对方怀中,把脸紧紧贴在对方胸膛,柔声道:“子酒,你回来啦。” 轻轻抚摸着艾书凝的玉背,岑子酒嘴角含笑,“嗯,回来啦。” “药采到了吗?” “嗯,采到了。” “受累了吧?” “嗯,还好还好。” 当艾书凝还要发问的时候,一声猫叫打断她的思路,同时也让她想起,这里可是门口,不是屋内。 “哎呀,子酒,赶紧进来。”拽岑子酒进屋之际,艾书凝探头扫了一眼,发现门外无人,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关门之后,艾书凝弯腰抱起白猫,与岑子酒对坐在桌前,询问他采药的经历。 岑子酒简单地说了几句,同时也问艾书凝她们,这几天过的如何。 艾书凝自然知无不言。 当听见小翠待的五脊六兽,岑子酒微微一笑,“明天,我就带你们逛逛这同苏府。” “那感情好啦,小翠要是知道啦,肯定高兴的蹦起来。”艾书凝嫣然一笑,然后柳眉微微一蹙,“子酒,你离家这么久,你家人该担心了吧,不如咱们早点回去吧。” “担心我?呵呵…除了我娘,没人会担心我。”岑子酒的表情充满不屑,然后转头对艾书凝笑了笑,“书凝,离家这么久,不差这几天啦。 左右都到同苏府,不看看这里的美景与品尝这里的美食,那岂不白来嘛。 至于我妈嘛,回去哄哄她,大不了让她打一顿,我皮糙肉厚,没事的。” 岑子酒说完,还拍了拍胸膛,展示自己很结实。 噗嗤! 艾书凝被岑子酒的表情与动作逗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看见岑子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艾书凝俏脸上爬上一抹嫣红,她娇羞地白了他一眼,便颔首摸猫。 岑子酒喉咙一动,慢慢伸出手,想摸一下那张俏脸。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那份温柔之际,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开门啦。” 听见小翠的声音,让艾书凝猛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而岑子酒呢,略显尴尬的收回手。 房门打开,小翠便蹦进来,“小姐…哎呀!岑公子,你… 哎呦!你个死秋素,看着点啊!” 小翠扶着门框,朝着秋素的背影做个鬼脸。 秋素自然看不见,她正关切地询问岑子酒,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岑子酒笑着摸了摸秋素的秀发,并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 “秋素,你问的都是废话。”小翠来到秋素身旁,仰着下巴,“岑公子既然都回来啦,当然一切都好啦。” 秋素也不理他,注意力依然在岑子酒身上。 “哎呀,秋素,岑公子回来,你就不理我,你还真是一个负心人啊。”小翠双手叉腰,一副委屈的表情。 “一边去!”秋素一巴掌把小翠推到一边。 “你…” “好啦,你们两个歇一会儿。”艾书凝脸上满满的无奈。 艾书凝发话,小翠把头垂下,秋素则站在岑子酒身侧,她虽一言不发,但眼睛一直没离开岑子酒。 艾书凝抱着白猫,坐下之后,与岑子酒聊了几句,才转头告诉小翠,明天带她出去游玩。 小翠闻言,又是欢呼雀跃,又是手舞足蹈,反正高兴的不得了。 整个下午,在小翠叽叽喳喳中度过。 当然啦,狗剩也见到了岑子酒,他甚是高兴,因为岑子酒回来,就代表在这里待不久。 出来这么久,狗剩当然想家,虽有些寒酸,但那也是自己的家啊。 日落黄昏,在狗剩的带领下,岑子酒等人来到一家酒楼。 这几日,艾书凝几人不出客栈,可狗剩却把同苏府走了大半,所以,哪里的饭菜好,他也算门清儿。 吃过之后,岑子酒甚是满意,对狗剩也是一阵夸赞,乐的狗剩合不拢嘴。 当然啦,小翠再次吃撑。 当一行人往客栈走,路过一条胡同之际,岑子酒发现前边的胡同口,突然出现一群人,每人手中都拿着木棍。 岑子酒皱着眉头,一回头,发现另一个胡同口,也出现一群人,也拿着兵器,堵在胡同口。 得嘞,让人包饺子嘞。 岑子酒嘴角一撇,让艾书凝几人后背靠墙,他则站在路中间,往两头看了看,淡淡说道:“你们是想抢劫啊?还是想打劫啊?” 岑子酒话音一落,左侧这群人往两侧一闪,中间漫步走出两个人,一高一矮。 那个矮子抱着膀,迈着小短腿,一脸坏笑,“嘎嘎…小子,你不能打吗,你不嚣张吗,还记得爷儿不?” “呦,这不是武大郎吗,怎么,你那姓潘的婆娘,还没给你喝药呢。”岑子酒露出不屑加玩味的笑容。 看着这位自称姓卢的侏儒少爷,岑子酒有一丝后悔,上午的时候,自己就不该心慈手软,就应该斩草除根。 可惜啊,没有后悔药。 岑子酒的话,让艾书凝三女以及狗剩都笑出声来,不是他的话搞笑,而是他的话加上那人的长相,才是一个完美段子。 这边笑,侏儒少爷可就笑不出来,更是有点青筋暴起,他一蹦有三块豆腐高,指着岑子酒破口大骂:“你个外来小子,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吗! 还敢辱骂你爷爷,好啊! 那爷儿就让你小子知道,在爷儿的地盘,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不过嘛,你小子的眼光还算不错。” 侏儒少爷看见了艾书凝三女,顿时双眼冒出淫光,搓了搓小短手,脸上露出淫荡的笑容,“嘎嘎…今晚爷儿有福啦。 嘎嘎…爷儿要一夜御三女!嘎嘎…” 侏儒少爷的言语,让艾书凝三女柳眉倒立,也让岑子酒收起笑脸,冷冷地看着侏儒少爷,“武大郎,你还有遗言吗?” “遗言? 呵呵…小子,这个时候,你还这么狂啊!”侏儒少爷面目狰狞,扬起短手,“给我上!往死里打!” 侏儒少爷话音一落,两侧的狗腿子便嗷嗷怪叫,扬起手中武器,发疯似的冲向岑子酒。 但这群人中,有一人没动,就是与侏儒少爷一起出来的中年人,他只是站在侏儒少爷身边,双手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面对蜂拥而来的狗腿子,岑子酒丝毫不惧,他先是回头告诉艾书凝等人,躲在他身后,然后抓住第一个冲上来的勇士,抢来木棍,并把其扔了出去。 之后就简单的多,那条木棍在岑子酒手中上下翻飞,打的狗腿子们哭爹喊娘。 没过多久,狗腿子们全部躺在地上哀嚎,而岑子酒却毫发无损。 侏儒少爷彻底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像岑子酒这么能打的,自己的手下少说得有二十来人,这才多久啊,就这个结局啦! 而侏儒少爷身旁的中年人,则是沉眉皱鼻,满脸的阴沉。 咣当! 岑子酒把木棍扔在地上,一边拍手一边向侏儒少爷走去,“武大郎,你的狗腿子也不行啊,现在你还有什么能耐。” 岑子酒虽对侏儒少爷说,但目光却那个中年人身上,他总觉得,这个中年人的德行,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侏儒少爷是咬牙切齿,但也没有放狠话,而是转头看着中年人。 “放心吧卢少爷,交给在下吧。”中年人淡淡说道。 侏儒少爷闻言,终于松了口气,然后转身朝岑子酒竖起中指。 第255章 侏儒少爷拦路(下) 面对侏儒卢少爷的挑衅,岑子酒丝毫没当回事,这家伙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既然这样,那自己为何不来个成仁之美、乐善好施呢,这样的话,兴许还能积点阴德呢。 不过呢,这侏儒如此嚣张,估计,这中年人就是他的指望吧。 一张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脸,却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这种人,不是真有能力,就是傻子一个。 岑子酒微微一笑,是不是傻子,试过才知道。 于是,岑子酒一本正经,朝对方勾了勾食指,“你过来啊!” 其实,岑子酒一直觉得,郝建这招是百试九十九爽。 果不其然,中年男人看见他这种挑衅动作,气的差点变成扫把头。 出道江湖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年轻人,这让他非常生气,而生气的后果,自然很严重。 从最开始,只打断岑子酒一条手臂的想法,变成要打断对他的四肢。 中年男人大喝一声“呔”,跺脚上步出拳,一招类似于黑虎掏心,直奔岑子酒胸膛。 与以往相同,岑子酒不躲不闪,以拳相迎。 砰! 两个拳头撞在一起,听的让人就觉得很疼。 而事实也是如此,中年男人嘴角微微抽搐,同时心中大惊,这年轻人的拳头怎么这么硬,这小子才多大,即便打娘胎中开始练拳,也不应该如此吧。 不过惊讶只是一刹那,中年男人便收拳换手,五指张开,在岑子酒面前一晃,同时抬膝,猛撞岑子酒腹部。 老套路,岑子酒面露不屑。 无视那只手,直接抬膝,再次与其硬碰硬。 哥们可不是脆皮法师。 砰! 噔噔噔! 中年男人面色微红,向后踉跄好几步才算站稳。 侏儒少爷瞪着小眼,张着大嘴,露出吃惊的表情。 而岑子酒,再次做出勾手指动作。 这次中年男人没有贸然出击,而是面色凝重地看着岑子酒,“年轻人,你师父是谁? 说出来,也许我赵谦认识也说不定。” 岑子酒抠下耳朵,这句话,他都不止一次听过,都听腻了。 于是,他朝着赵谦呲牙一笑,“我管你是赵谦还是孙谦,要打就打,不打就滚蛋。” “年轻人,不要这么气盛嘛,不要以为讨得一招半式,就以为你自己能稳操胜券。”赵谦眯着眼,一道道阴险的目光从眼缝中射出。 “呵呵…倚老卖老?可以啊,那你就试一试,本公子是不是稳操胜券。”岑子酒面带笑容,最后一句,他是一字一顿。 “嘿嘿…你好,你很好!”赵谦怒极反笑,伸手入怀,拿出一张空白纸,上面干干净净。 赵谦的操作,让岑子酒以及他背后四人,都是一副懵逼的样子。 谁见过打架打一半,突然拿出一张白纸的操作。 只见赵谦把空白纸撕成碎片,然后在双手中搓成团,举到嘴边,嘀嘀咕咕几句之后,他朝手中吹口气。 岑子酒见此,眉毛不由一挑,他觉得对方的动作,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吹完气,赵谦双手往上一扬,无数纸片飞扬在半空之中。 在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之际,赵谦突然诡异一笑,用手指向岑子酒。 而半空中无数的纸片,瞬间变成小手指大小的冰锥,如同万箭齐发,向岑子酒射去。 以纸变冰,有意思。 岑子酒袖子一甩,狂风骤起,将冰锥吹的七零八落,甚至有小部分,从哪来回哪去。 赵谦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惊愕,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住。 “无风起浪,你…你是道门之人?” 得,又一次。 岑子酒懒得解释,负手而立,“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看看能让本公子高兴到什么程度。” “小子,莫要嚣张。” “少废话,你要是不出手,轮到本公子的话,你就没出手的机会啦。” 呼,呼! 赵谦狠狠喘了两口粗气,此时他脸色略显铁青,看着岑子酒嘿嘿笑了两声,“年轻人,既然你想死,大爷就成全你。” 说完,他伸手入怀,从里面拿出三粒黑乎乎的球状东西,被他扔到脚下。 接下来的场景,让在场大部分人都瞪大双眼,一副如同见到鬼的表情。 只见黑色球状东西,遇土即没,眨眼间就钻入土中。 而赵谦却无声嘟囔一阵,然后大喝一声,手捏一个奇怪的手诀,指着脚下的地面。 岑子酒微微皱眉,他觉得脚下的土地略有颤抖。 砰! 一棵小树从赵谦脚前破土而出,接下来又冒出第二棵与第三棵。 “啊!” 赵谦面色发红,大喝一声。 而三棵小树瞬间张成参天大树。 “小子,去死吧!” 赵谦食指指向岑子酒,而参天古树如同长了眼睛,疯狂向他袭来。 我去!木遁吗?初代火影转世吗。 “公子,小心!” 秋素的声音,让岑子酒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看着疯狂生长的大树,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那叫一个来势汹汹。 而其他人,震惊的早已忘记尖叫。 岑子酒有心想试一下,这到底是不是木遁忍术,可又怕被吸成干,毕竟木遁可是能吸收查克拉的。 最后,他还是摇摇头,自己可没有受虐倾向。 木怕火。 于是,岑子酒手掐道诀后,一个小火球出现在他指尖前,然后迅速膨胀变大。 手指一甩,巨大火球迎向过度疯长的大树。 觉得一个火球迎接三棵树,有点势单力薄,于是,岑子酒扬起袖子,来个风助火势,瞬间火球变成火海,将疯长的大树包围其中。 没过多久,大树变木炭,火势因失去目标而熄灭。 见赵谦脸色甚是苍白,岑子酒拍了拍手,“老赵,你还有何新奇手段,用出来让本公子瞧瞧。” 瞧见岑子酒那副欠揍的模样,赵谦有种吐血的冲动,实在太气人啦。 可是,他也就想想吧,因为压箱底的绝招,被岑子酒轻易破掉,他已没有出手的胆量,而现在更要考虑脱身的问题。 不过,此仇,日后必报。 看见赵谦眼珠滴溜乱转,岑子酒呲牙一笑,“既然你黔驴技穷,那就轮到我出手啦。” 赵谦闻言,立马转身窜到侏儒少爷身前,一把抓起他,向前跑去。 这小子可是他钱袋子,没钱,别说报仇啦,什么都不存在。 所以,赵谦即便逃跑,也得带着钱袋子。 他的举动,让岑子酒略显诧异,不过摇摇头,使用御风术,瞬间出现在赵谦眼前。 在对方吃惊之中,风间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脸打肿,牙打飞,人打倒。 当岑子酒想补上前一脚,将其废掉之际,艾书凝却喊道:“子酒,不要!” 转过头,看见艾书凝眼中的担心与焦急,岑子酒瞬间明了,“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说完,他一顿八王拳,打的两人变成猪头。 而艾书凝见此,噗嗤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青莲,温馨又清幽。 第256章 凑热闹 窗外是明月高升,窗内是岑子酒的滔滔不绝,而艾书凝甜蜜挂在脸上,怀抱着白猫,满眼都是他。 呲溜! 喝上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岑子酒捧着茶杯,眨了眨眼,“书凝啊,你说回到四九城,也该见见我娘亲了吧。” 原本还神态自若的艾书凝,听见这句话后,脸颊立马绯红一片,快速垂下头,摆弄着衣角,而她羞涩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甜美的矜持。 看见艾书凝的娇羞,岑子酒却嘻嘻一笑,“书凝啊,不要逃避,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 咱们啊,不如赶早,回去…哎!” 岑子酒突然一拍大腿,茶水溢出他都没在意,而是瞪着大眼睛,“不如我直接带你回岑家,我那个老娘呀,天天盼着我有个媳妇、有个媳妇的。 这回呢,我直接给她领回一个,也许她看见你一高兴,我那顿打,就能避免呢。” 岑子酒越说,眼睛越亮,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而艾书凝的脸却越来越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异香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呲溜! 有点热,岑子酒喝口茶,降降温。 喵! 白猫微微抬起头,用爪子扒了扒艾书凝,又瞄了一声。 岑子酒蹭了蹭鼻尖,有时候,他还挺羡慕白猫的,每天安静地躺在舒服的地方。 嗯,有一点点羡慕! 艾书凝抬起头,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粉色,但不似那么娇羞,她拍了拍白猫的脑袋,又侧目看了窗外一眼,“子酒,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岑子酒也望了窗外一眼,确是明月当空照。 不过,岑子酒还有点小不甘心,因为没有得到答案。 于是,他继续问道:“书凝,那我说的事儿?” “哎呀,这事以后再说。”艾书凝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为何啊?”岑子酒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见不给答案的话,岑子酒不罢休的模样,艾书凝轻叹一声,“子酒,我…” “不要说你的家庭,我不怕。” “那你母亲呢?她该如何面对我父王与白家呢?” “我…”岑子酒有点哑然,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母亲不行啊,自己可不能让她受到惊吓。 实在不行… 岑子酒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子酒,再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去见…我未来婆婆。”艾书凝说完,羞涩地垂下头。 而岑子酒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兴奋与开心。 艾书凝这句话,犹如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从内到外,透着舒爽。 至于刚才的想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书凝,我听你的。”岑子酒把茶杯放在桌上,“那个…那个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泡个澡。” 艾书凝未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看见她红红的脸蛋,岑子酒突然上前捏了一把,然后在她娇嗔中,跑出房间。 嗯,水嫩水嫩的。 回到房间,岑子酒压根没泡澡,都这个时辰啦,客栈哪有热水。 他躺在床上,心里美滋滋的,嘴也合不拢,偶尔还会傻笑一声。 亥时一刻,岑子酒从床上起来,拍了拍脸,让自己从喜悦中醒来,自己还要出去一趟。 白天的时候,送野菊杏子回去,岑子酒偷摸绕到房子后面,偷听瀛岛人的谈话。 那个野菊一郎,说什么晚上有什么行动,时间就是亥时正刻。 所以,提前点,省得自己白跑一趟。 来到门前,手刚搭到门把手上,岑子酒就听见咚咚的跑步声。 这么晚了,还这么大动静的跑,也不怕吵醒其他客人。 打开门,风间却看见秋素的背影。 这丫头,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去干嘛啊。 吱嘎! “秋素,你没带…呃…岑公子。” 回头看见小翠手中的纸,岑子酒便知道秋素去往何处。 “你给她送去吧。” “啊!好的。”小翠急匆匆地追上去。 离开客栈,来到一个没人胡同,岑子酒辨别一下方向,便遁入地下。 一间豪华的客厅之内,野菊一郎翘着二郎腿,看着手中的报纸。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从楼梯口传来。 “哥哥,陪我出去吧,看看这里美丽的夜景。” “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嘛,哥哥,你陪杏子逛夜市去嘛。”野菊杏子抓着他的手,撒娇似的摇来摇去。 “乖,杏子,哥哥今晚有事要办。” “又有事?”野菊杏子撅着嘴,露出不满的表情。 看见妹妹如此可爱的表情,野菊一郎宠爱地揉揉她的头,“乖啦,今晚不行,明天、明天哥哥一定陪你。 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好吗。” “哼!你忙吧,杏子休息去啦,”野菊杏子一转身,扭哒扭哒上了楼梯。 野菊一郎无奈一笑,这个妹妹,让他惯坏啦。 当当当! 听见有人敲门,野菊一郎笑脸变欠钱脸,冷冰冰说了一句“进”。 吱嘎! 门开,进来一个中年人。 “办的如何?” “按照公子的吩咐,都已办妥。”中年人微微低头。 “嗯,那拿到手了吗。” “这…” “嗯?说!” “嗨儿!那老家伙软硬不吃,就是不说放在哪里。” “这样啊,那我去看看。”野菊一郎放下报纸,起身整理一下衬衫,穿上西装,戴上礼帽,“走。” “嗨儿!” 中年人跟在野菊一郎身后,离开这间豪华的客厅。 地下的风间搓了搓鼻孔,这瀛岛人不讲规矩,居然提前行动,真乃小人也! 不过,听这家伙的口气,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瀛岛人是贪婪的,能被他们惦记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那么,自己就有义务,让价值不菲的物件留在国内。 于是,岑子酒跟在其后。 一边追,岑子酒一边抱怨,哥们一会儿定要扎破你的轮胎,让你们显摆。 不过好在是城中,车速很慢,不然的话,结果谁知道呢。 半晌之后,汽车停下来。 听见开、关车门的声音,岑子酒慢慢地冒出脑尖,借着天上月光与门口灯笼,他发现这是一个大宅院。 至于岑子酒为何如此断定,看一眼那高大的漆门就行,高门大户嘛。 不过,大门口站着两个人,看德行就知道是瀛岛人。 大门不能进,那就老规矩,走后门。 至于为何不继续用土遁之术,第一是耗蓝的,第二是岑子酒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里明显不是瀛岛人的家,而他们却畅通无阻,更是有守大门的,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岑子酒都不信。 片刻之后,岑子酒再次探出头,确定四下无人,他立马钻出地面,一个纵身,跳到院墙之上。 确认院内无人,岑子酒刚要跳到最近的房顶,不远处就响起一声惨叫。 第257章 当黄雀(上) 一处比较幽暗的长廊内,地上躺着三具尸体,皆是一刀毙命。 看他们穿着,应该是这个大宅院的下人。 而尸体旁边,站着一个黑衣人,正握手中的武士刀,将刀身往其中一个尸体擦蹭。 从拐角又走出一个黑衣人,只是比擦刀这人矮一点。 “竹取,还有遗漏吗?” “没有,这是最后的三个。” 两人说的是瀛岛语。 矮个黑衣人来到尸体旁,蹲下检查之后,起身说道:“那好,回前厅,公子来啦。” “嗨儿!我们…” 噗嗤!噗嗤! 两人低头看见胸前冒出的刀尖,刚要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在偷袭他们。 结果,又是噗嗤两声。 两把刀拔出来不说,他们还被踹倒在地,接下感觉脖子一凉,两人彻底闭上眼睛。 岑子酒学着黑衣人,把刀在两人身上擦了擦,扔进空间之后,便快速离开这里。 整个大宅院,就一个院子有光,岑子酒的目的地,就是有光的地方。 当然,他走的是房顶。 很快,他便来到那有光院落的后面。 不过此时的岑子酒,脸色发黑,黑的如普通煤炭一般。 因为他在来的途中,又看见几具血淋淋的尸体。 虽然生气,但他没有贸然闯入,不是惧怕,而是他想知道,野菊一郎到底为何这么做? 一个瀛岛大家族的少爷,应该对眼前这大院子不感兴趣才对。 至于这大户人家那点钱,对普通百姓来讲,那是遥不可及,但对他这个大少爷来讲,应该是九牛一毛才对。 可是,他为何要如此行事,居然一个也不放过,要灭人家满门啊! 所以,岑子酒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如一片羽毛,岑子酒落到房顶,探头往院子观看。 灯火通明的大院中,野菊一郎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而他身后,站着那个中年男人。 院中两侧,站着十来个黑衣人。 而野菊一郎面前,跪着六个人,以及躺着几具尸体。 六人,三男三女,一对老夫妻,一对中年夫妻,以及两个孩童。 “想好了吗?”野菊一郎盯着那个老头子,眼中毫无感情。 “你个畜生!”老头满面通红,浑身有些颤抖。 野菊一郎瞥了一眼。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来到老头面前,直接一个大比兜,“老东西,你别不识好歹。” 啪! 又一个大嘴巴! “老东西,我家少爷问你话,你到底说不说!” “你们…” 老头伸手阻止老太太,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呵呵…你们即便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哎呀!老东西,你是找死啊!”黑衣人又甩给老头一个大嘴巴。 这一巴掌力量有点大,直接把老头打翻在地,更是晕过去。 “你们都是畜…” 啪! 老太太话没说完,便被黑衣人打倒在地。 “两个老不死的,你们…” 突然,那个小女孩挣脱中年女人的拉扯,跑到老头身前,瘪着小嘴,张开小胳膊,“你是大坏人,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你还要打我爷爷,你是个大坏人!” “你快回来。”中年女人过去要抱小女孩,结果被黑衣人一脚踢倒在地。 小女孩见状,举起小手,就向黑衣人打来,“你打婶婶,你是坏人,我打死你。” 黑衣人见此,嘴角一撇,抬起脚就要踹小姑娘。 岑子酒双眉紧锁,取出绣花针,就要出手之际,野菊一郎的声音响起。 “混蛋!给我住手!” 黑衣人闻言,立马收脚,低头含胸。 而小姑娘呢,一双小拳头拼命地打在黑衣人的腿上。 野菊一郎从椅子上起来,来到小姑娘的身前,蹲下身子,抓着小姑娘的双手,咧嘴一笑,“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不告诉你,你是坏人!” “呵呵…哥哥不是坏人。” “你与他是一伙的。”小姑娘指着黑衣人。 “你不要吓…” 野菊一郎猛地转过头,他的眼神如同黑夜中的饿狼,阴森而狡猾,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吓得那个中年女人一颤,赶紧低下头不与其对视。 见中年女人老实,野菊一郎回头的一刹那,又换成友善的微笑,并从兜里面掏出一块奶糖,“小妹妹,你告诉哥哥,你与爷爷好,还是与奶奶好。 只要你不撒谎,那这块糖就是你的。” “我不告诉你。” “那三块呢?” 小姑娘舔了舔嘴唇,但还是摇摇头。 “那五块呢,小妹妹,我告诉你,这可是瀛岛最甜的奶糖,只有最漂亮最听话的小公主,才能吃到呦。”野菊一郎的声音非常温柔。 “我…我与爷爷好。” 往小姑娘手里塞一块奶糖,野菊一郎微微一笑,“那你爷爷,平时喜欢什么啊? 比如说,他喜欢去哪里玩啊?” “很多啊,书房啦,后花园啦,还有这里。”小姑娘指着东厢房。 “这样啊,小妹妹真诚实。”野菊一郎微笑着捏了捏小姑娘脸蛋,并把所有奶糖都塞进她手中。 起身之后,看着中年男人,“这三个地方,都派人搜索了吗?” “公子,所有都找过,没有。”中年男人回答道。 野菊一郎闻言,没有说话,而是拧眉沉思。 片刻之后,野菊一郎一摆手,让人把老头弄醒。 一盆水,老头立马醒来。 “老头,那个东西,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在书房。” “哼!” “来人,把这老太太带去书房,找不到就别出来啦。” 野菊一郎话音一落,立马过来两个黑衣人,一把推开老头,拽着老太太就走。 “你…你们这群畜生!” “老头,能换个词骂吗?总这一句你说不烦,我听都烦。”野菊一郎拍了拍老头的脸颊,“书房到底有没有?” “我说过,我不知道。” “那…”野菊一郎稍作停顿,突然指着东厢房问道:“那这里呢?” 老头微微一愣,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慌乱,但他又立马摇头。 野菊一郎见此,微微一笑,起身招手说道:“去!东西在东厢房!” 中年男人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跑去东厢房。 “你…你…” “还想骂我畜生吗?”野菊一郎晃了晃脖子,突然一脚,把老头摔倒在地。 “你是坏人!” 小女孩想挣脱中年女人的怀抱,可惜她这次没有成功。 “呵呵…小妹妹,哥哥告诉你哟。 这世界没有坏人,也没有好人,只有聪明人与蠢人呦。”野菊一郎坐回椅子,朝着小姑娘微微一笑。 “你…唔唔…” 中年女人赶紧捂着小姑娘的嘴,她怕孩子口无遮拦,惹怒这群畜生,那后果,就如同躺在地上的尸体。 而此时的老头,嘴角流血,却无人问津。 第258章 当黄雀(中) 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岑子酒,暗叹自己没有猜错,野菊一郎真是奔着某个东西而来。 可这让岑子酒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不拿钱当回事的野菊家大少爷,如此行事呢。 得嘞,自己静观其变吧。 此时的院中,也陷入安静。 野菊一郎在等结果;而跪在地上的中年夫妇,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等待命运的安排。 只有老爷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无人理会。 没过多久,中年男人兴致勃勃地跑出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来到野菊一郎面前,“少爷,床下有个暗格,这东西就在里面。” 野菊一郎没有回话,而是一把拿过木盒,将其打开。 “哈哈…不错,就是它。”野菊一郎的脸笑成一朵菊花,将盒中之物拿出,借着灯光仔细观看。 一个类似印章的铜器。 铜盘的正面,雕刻着一个大鸟,上有头冠,口衔宝珠,羽毛散开,昂首翘尾,振翅欲飞。 而铜盘背面方形凸起,上面刻一个火字。 “哈哈…” 大笑后,野菊一郎欣喜若狂,眼睛眯成了一道弯弯月牙,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好像所有的喜悦都被他所容纳。 再次仔细端详后,野菊一郎才把铜器放入木盒,盖上盖子,但他脸上的喜悦那是挡也挡不住。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中年男人率先鞠躬贺道。 “恭贺少爷!”其他黑衣人一同弯腰。 “哈哈…好!今日参加行动的人,都有赏。” “多谢少爷!” 中年男人看了看下跪的一家人,他俯身在野菊一郎耳边问道:“少爷,这几个人怎么办?” “还用我教你吗。” “嗨儿!我滴明白。”中年男人鞠躬之后,起身朝着黑衣人一摆手。 自有两个黑衣人举起手中刀,向一家人走来。 而野菊一郎面带笑容,看着这一切。 忽然,野菊一郎手中的木盒,被人拽了一下,而且力量很大,加上他的注意力没在这,所以,木盒被人拽走。 “混蛋!谁…” 野菊一郎愤怒地转回去,可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呆滞,因为木盒自己向房顶飞去。 砰! 岑子酒抓着木盒,朝野菊一郎友好地挥挥手。 当然啦,此时的岑子酒,已经戴上孙悟空面具。 “八嘎!去,把木盒拿回来。”野菊一郎大为恼火,自己一时大意,居然被这个小偷钻了空子。 中年男人见此,一挥手,两个黑衣人便向岑子酒跑去。 砰,砰! 两人上的快,下的更快。而且倒地之后,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八嘎!都给我上!” 中年男人怒吼着,同时他也抽出武士刀,准备参战。 见所有黑衣人都要跳上房,岑子酒反而跳下来。 他怕人多,把房子压塌,到时候自己就不舒服斯基。 双脚刚沾地,一个黑衣人就给他来个力劈华山。岑子酒侧身躲过,然后抡起手中的木盒,结结实实砸到对方脑袋上。 将对方砸的眼冒金星。 刚想补上一脚,斜刺里又杀出一个黑衣人,刀闪着寒光,向岑子酒肋部刺来。 只得收起补刀的想法,岑子酒后撤步的同时,又来个后仰,躲开另一个偷袭的黑衣人。 偷袭的人见此,握刀要下劈,被岑子酒来个猴子偷桃。 咔嚓! 鸡蛋打碎的声音。 嗷… 一声狼嚎。 一个后空翻,躲过一刀,岑子酒不起身,来一圈扫荡腿。 两个黑衣人被他扫倒在地。 借此机会,岑子酒抓着一个黑衣人的脚脖子,抡起砸向冲到自己身前的另一个人。 啪! 西瓜摔碎的声音。 在一个横扫,扫飞一个黑衣人。 接下来,风间当一次古之恶来,手中的“武器”用的还算顺手。 岑子酒在这里大杀四方,让观战的人不同程度的目瞪口呆。 野菊一郎眉毛紧锁;而中年男人面色沉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至于那一家人嘛,则是彻底的傻眼,包括已经苏醒过来的老爷子。 当岑子酒拍倒最后一个黑衣人,中年男人突然启动,用极快的速度冲到岑子酒面前,而手中的武士刀,斜着劈出。 结果,一刀劈空。 呼! 一股劲风,从中年右侧袭来。 撤步,武士刀斜着往上一撩。 噗嗤! 岑子酒的“武器”,被一分为二。 接着一抹寒光,向岑子酒袭来。 后撤步,躲开对方这刀,岑子酒也把手中的“武器”扔掉。 不扔不行,不然溅一身液体,多脏。 你退我进,这就是中年男人的想法。 于是,他跟进一刀。 岑子酒侧着身,对方的武士刀贴着自己衣服而过。 砰! 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岑子酒抬腿横扫对方的腰间。 中年男人见手没抽出来,他直接高高跃起,躲过这一脚的同时,双腿向前伸,踹岑子酒的前胸。 岑子酒微微一笑,撒手,快速转到对方身后,照着大腚就是一脚。 砰! 一脚将对方踢的滑翔出去,即便落地之后,中年男人还向前滑一段距离。 在对方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疼时,岑子酒却突然出现在他前方,沙包大的拳头也出现眼前。 砰! 一个东西被岑子酒打飞出去。 替身术?对方居然是忍者。 岑子酒脚尖点地,身子向后跳,躲过对方突然的一刀。 中年男人一刀不中,刚要追击,却被突然上前的岑子酒,一记雷拳,打在腹部。 中年男人疼的弯下腰,又被岑子酒一拳打在面门。 这一拳,打的中年男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呸! 岑子酒往地上吐了一口,低声嘟囔一句“真垃圾”。 砰! 岑子酒猛地转身,用手肘挡住突然偷袭的野菊一郎。 呦,看着挺瘦,没想到力量还挺大。 野菊一郎收拳,起跳,回旋踢,一气呵成。 岑子酒一撇嘴,跨步上前,抓住对方髋骨,用力将他扔了出去。 一个后空翻,野菊一郎落地借力向前一窜,抬肘顶向岑子酒的心口。 岑子酒后撤步,并出左手,要抓对方的手腕。 野菊一郎见此,撤肘下蹲,来一个扫堂腿,逼迫岑子酒跳空中,他猛地起身,一个高鞭腿,踢向岑子酒。 岑子酒左脚踩右脚面,一个前空翻从野菊一郎头顶翻过,落地之后身子后仰,双拳撞向野菊一郎的后腰。 野菊一郎反应也堪神速,一个前滚翻躲过岑子酒袭击,起身便与岑子酒打在一起。 几个回合下来,岑子酒也暗自点头。 不愧是大家族的少爷,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看上去文质彬彬,没想到是一个武功高手。 在岑子酒交手中之人,除去那些知天命的家伙,也就施三娘比这个大少爷强,其余的,都是白给。 不过,差不多该结束了,本公子还得回去睡觉呢。 想到这里,岑子酒加了一分力。 这一分力,让野菊一郎微皱眉,这家伙还保存实力,那自己也要出全力才行。 第259章 当黄雀(下) 砰! 野菊一郎与岑子酒硬碰一拳之后,借势向后倒飞出去,落地之后,他双手结一个奇怪的印。 风间有些奇怪,为何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奇怪的印,上次那个假道姑,这次瀛岛大少爷,都是如此。 “呵…哈…啊!” 野菊一郎大吼之后,他脸上浮出奇怪的红色脸纹,集中在眉心两侧,如同京戏脸谱一样,神秘又隐匿。 而且,红色脸纹出现之后,野菊一郎的气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双目如电,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岑子酒发出啧啧两声,然后呲着牙朝野菊一郎伸出食指,并勾了勾。 野菊一郎面露怒色,也不说话,双脚用力蹬地。 嗖的一下,野菊一郎的拳头,出现在岑子酒眼前。 这速度,比之前快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速度这么快,那么力量呢? 砰! 两人的拳头打在一起。 噔噔噔! 由于估错对方的力量,岑子酒向后退了三步。 我嘞个去! 力量也增强这么多! 这家伙嗑药了吗?还是请什么东西上身啊,这么猛! 野菊一郎一招得势,那就得理不饶人啊! 又瞬到岑子酒面前,再次打出一拳。 看着对方的拳头,岑子酒这次使出八分力。 砰! 岑子酒身子微微一晃,而野菊一郎向后退到三、四步,才算站稳。 站稳之后的野菊一郎,却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这种状态,对方还打退自己,这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于是,他大喝一声,再次举拳打向岑子酒。 结果,与之前一样,野菊一郎再次后退,只是这次退了两步。 两次硬碰硬,让野菊一郎知晓,自己不能这么蛮干。 力量不行,那就用速度取胜。 于是,野菊一郎开始围着岑子酒快速奔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出现残影。 突然,野菊一郎闪现风间背后,拳头对着他的后心,用力打去。 唰! 野菊一郎由于用力过猛,向前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回转身发现身后没人,野菊一郎眉头一皱,刚才眼看着就打中对方,结果眼前一花,对方的身影就不见了。 再次转身,身后还是无人,这让野菊一郎眉目紧锁。 左看一眼,右瞅一眼,还是没人。 野菊一郎原地转一圈,还是没有岑子酒的身影。 就当他费解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发出可爱的笑声。 “嘻嘻…你看这人好笨,身后有人一直也摸不着,真笨呀!” 中年女人闻言,大惊失色,赶紧捂着小姑娘的嘴。 而野菊一郎一个后撩腿,用力向后踢去。 岑子酒微微向后一跳,无奈地看了看那小丫头与中年女人,真是…唉! 岑子酒还没落地,野菊一郎的鞭腿就到他眼前。 岑子酒微微撇嘴,左脚踩右脚背,身子突然拔起一米多高,躲过野菊一郎鞭腿的同时,也抡起左脚,踢对方的脑袋。 野菊一郎微微侧身偏头,躲开岑子酒这一脚。 岑子酒嘴角微微上扬,左腿不收的情况下,伸出右腿,照着对方的脑袋一个横扫。 野菊一郎赶紧向后仰身子,躲开岑子酒这一脚。当他以为岑子酒攻击到此为止的时候,岑子酒双腿并拢,狠狠向他砸来。 野菊一郎见此,大吃一惊,他此刻的状态,只有一个选择,原地躺下。 岑子酒却腰部用力,在半空中就直起身子,双脚踩向野菊一郎的腹部。 野菊一郎张着大嘴,双肘与双脚并用向上一窜,同时张开双腿,躲过这一劫。 岑子酒的双脚落地之后,与野菊一郎的裆部,也就一寸的距离。 当野菊一郎要松口气之时,岑子酒突然双膝向下一跪。野菊一郎腹部与裆部,都在这一跪之中。 野菊一郎吓得差点炸毛,命根子可是最重要,于是,他咬着牙,双手撑地向上一窜。 砰! 岑子酒双膝跪在地上。 在野菊一郎要喘口气之际,却见岑子酒借势倒地,用双肘再次砸向自己腹部。 我丫丫呸的,还没完没了! 野菊一郎再次用力向上一窜,让岑子酒的双肘也拄在地上。 正当野菊一郎以为对方不可能在发出攻击,他想喘口气之际,岑子酒双脚用力一窜。 砰! 岑子酒的左手,稳稳抓住野菊一郎的脖子。 其实,从岑子酒跳起反击一脚,到抓住对方脖子,也就两秒钟的事情。 此刻的野菊一郎,面如枣红,双眼喷火,无视岑子酒所谓的抓取,双手快速结好几个印,在岑子酒诧异的目光之中,从嘴中喷出一团火焰。 炙热的高温,让岑子酒撒手,快速后退。 轰! 火球砸在地面,烧的漆黑一片。 岑子酒揉了揉手腕,暗道果然,与自己猜测一样,这家伙也是一个忍者。 相对岑子酒的淡然,那家人却有些发懵,他们在想,人的嘴里,怎么能吐火呢。 不过那个小丫头,大眼睛之中,露出好奇之色。 野菊一郎喘口粗气,虽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岑子酒,但双手却没闲着,结印的速度快到眼花缭乱,然后用力吸一口气,“火遁·火神之舞!” 野菊一郎向前方,吐出一大片如同海水一般的火焰,几乎与院子同宽。 岑子酒眉头一皱,回头瞥了那一家人一眼,轻喃几句的同时,双手拍在地上。 轰隆隆! 整个地面发生剧烈的颤动,同时一个巨大土丘,拔地而起,挡住熊熊的火海。 那一家人,更是瞠目结舌。 野菊一郎面色沉重,闭嘴熄火,隔着土丘说道:“面具人,你是道门之人?” 岑子酒也不搭话,径直向土丘走去。 在一家人震惊的目光中,岑子酒的身子竟然穿过土丘,来到对面。 别说那一家人震惊,野菊一郎也是心头一惊,同时萌生退意,他此刻状态,已经维持不了多久,在打下去的话,自己弄不好会步手下的后尘。 虽有不甘,但也只能如此。 于是,野菊一郎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球体,深深看岑子酒一眼,仿佛要把他整个轮廓刻入脑海一样,然后把黑色球体用力往地上一甩。 轰! 浓浓的黑色烟雾,迅速散开。 烟雾弹?还是毒气弹? 岑子酒不敢赌,向后退去的同时用力挥动袖子,一阵狂风刮起,将要围过来得烟雾吹散。 又甩开几袖子,院中的烟雾彻底散去之后,岑子酒却微微一笑,这野菊一郎,果然趁机逃走了。 逃就逃吧,反正两人未来还有见面的机会,以后再说吧。 回头瞄了一眼,岑子酒直接来到野菊一郎手下,那个中年男人面前,捡起地上的刀,直接扎进对方的咽喉。 至于其他黑衣人,早就见他们的天照大人去喽。 得嘞,人也救了,宝物也得了,自己也得离开也。 于是,岑子酒脚尖点地,在那家人注视下,飞到房顶,再一个飞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野菊一郎与岑子酒离开后不久,那抱着孩子的中年男人,颤颤巍巍说道:“父亲啊,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老头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去看看你母亲吧。” “对对,先去看看母亲。”中年女人附和道。 就这样,这群老弱病残妇,结伴向书房走去。 在走到一半时,发现老太太与那两个黑衣人,都躺在地上,而且,两个黑衣人身上,都插着一把刀。 “娘,娘!”那个男人连忙跑到老太太身边。 抱起老太太,用手指探鼻息,他抬头惊喜道:“父亲,娘还活着。” 老头闻言,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把老太太叫醒后,一家人商议,决定连夜离开这里,去投奔老头的小女儿。 第260章 早餐店内 呼! 岑子酒吐出一口浊气,双眼睁开便有一道寸芒射出。 感受丹田内的真元,岑子酒面部毫无变化,持之以恒,他已习惯,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丝曙光呢。 嗖! 风间的左、右手之中,各出现一个“铜印章”,这是他起的名字,毕竟是个四不像嘛。 左手是“青龙铜印章”,右手是“朱雀铜印章”;一个呢,从京外壮汉手中所得,另一个,昨夜所得。 而且,两个“铜印章”,都有瀛岛人的出现。 掂量一下“铜印章”,岑子酒又前前后后看个遍,除了雕刻精细之外,他也没发现有何特别之处。 不过,能让瀛岛人惦记,这东西绝对不是普通之物。 只是呢,自己还没发现真相罢了。 不过,这又青龙又朱雀的,按道理来讲,应该还有白虎与玄武才对。 四象吗? 把两个“铜印章”重新放入空间,岑子酒淡然一笑,至于真相,那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 下床,洗脸。 擦干脸,岑子酒往门口看一眼,便把手巾搭在一旁。 来到衣架前,穿上衣服,岑子酒推门而出。 刚走到艾书凝的房门前,像心有所感似的,门开了。 “子…酒,早啊。” “书凝,你也早。” “秋素呢?\/小翠呢?”两人异口同声。 艾书凝噗嗤一笑,“这两个丫头,不会在睡懒觉吧,我去叫她们。” “别!她们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就让她们睡一会儿吧。”岑子酒抓起艾书凝的玉手,面带笑容,“走吧,咱们去外边吃早饭。” 话音一落,岑子酒不管艾书凝同意与否,拽着她就走。 “哎…那个…狗剩呢。” “那就更不用管他啦。” 不由分说,岑子酒拉着艾书凝,走出客栈。 早餐,还是小吃的好。 在附近找了一家早餐店,岑子酒点了两份馄饨与锅贴。 很快,早饭到位。 “书凝,尝尝吧,这里的味道,想来不错的。”岑子酒给艾书凝夹一个锅贴。 “你怎么知道味道不错?”艾书凝好奇地看着他。 “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告诉你。”岑子酒说完,一个馄饨进入口中。 他一边咀嚼,一边点头,味道如自己猜想,还不错。 又吃一个锅贴,岑子酒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馄饨的细腻柔软,正好搭配上锅贴的粗糙香脆,绝配啊! “嗯,还真挺好吃的。” “看吧,我带你来的地方,一定不会错的。”岑子酒略显得意。 回应岑子酒的得意,却是艾书凝的大白眼。 “快说,你怎么知道这家店好吃。” “简单啊,你看看周围。” 艾书凝闻言,放下筷子,转身看向四周。 只见周围的顾客,吃的非常香,而且这家店,近乎于满员的状态。 转回身,拿起筷子,艾书凝继续吃馄饨。 岑子酒微微一笑,也夹起一个锅贴。 “老板,一碗馄饨,一盘锅贴。”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进店后,大声喊道。 听见老板的应答,年轻人环顾四周之后,眼睛一亮,快步来到岑子酒背后的那桌,“德子,你也在啊。” 被称呼德子的年轻人一抬头,看见对方之后,把嘴里馄饨咽下去,“呦!是你小子啊,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你啊。” “去,往那边点,让我搭个位置。” “你小子,真是。” 德子给年轻人让出个位置。 “德子,你听说了吗。”年轻人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老文家出事啦。” “涛子,那个老文家?” “还有那个,青五巷的老文家啊。” “哦?他们家啊,怎么,又是那个女婿惹事啦?” “什么啊,我…”涛子又压低声,“我告诉你,他们家死人啦?” “死…死人?谁死啦?”德子差点惊叫出来,还好他及时捂住嘴。 “还谁?死了不少呢,几乎被灭门。” “灭门!这么惨!这…这文家是得罪谁啦?”德子顾不得吃,震惊地看着他。 “也不算灭门吧,好像文老爷子不在其内。” “那也差不…这谁干的啊,太狠了吧!” “谁说不是呢,文家除了那窝囊废的女婿外,其他人还算挺仁义的。” 德子闻言,点点头,“这世道,好人没好命啊。” “就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涛子话音一落,旁边的中年人把最后一个锅贴咽下,看着两人,“谁说祸害遗千年,咱们这里的卢家,昨夜也被人灭门啦。” “什么,你说什么?” “卢家被灭门啦。” 这中年人没有压低声音,所以,饭馆中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卢家真被灭门啦?”一个人壮着胆子问道。 “当然,我邻居他大姨家的小姑父的外甥女的丈夫,就是衙门中人。”中年人一副信誓旦旦。 中年人的话音一落,整个饭馆是鸦雀无声。 中年人用纸巾擦了擦,“而且啊,听那个亲戚说,卢家死相极为恐怖。” “这么个恐怖?”德子问道。 中年人捏了捏嗓子,压低声音,“据说啊,有几个人变成了干尸,那扭曲的五官极为吓人。” “干…干尸!”德子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对啊,就是那种像被火烤过似的。” “切!大哥,你要说死人,我信,但你弄出个干尸,这不是胡扯吗。”德子撇着嘴,表情带着不屑,“大哥,你不会是说书人吧。” 有德子带头,自然有附和的,毕竟这干尸,太过匪夷所思。 中年人见此,只是呵呵一笑,也不与其争辩,起身迈步离开饭馆。 他倒是走了,可食客的议论还没有停止。 而岑子酒却微微皱眉,毕竟干尸这东西,他还真见过。 不过这个卢家,是不是那个被自己揍的侏儒少爷家呢? 至于那个文家,应该就是昨夜被瀛岛人灭口那家吧。 见周围食客议论的热火朝天,岑子酒微笑着摇摇头,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呀,还是吃早饭吧。 想到这里,一抬头,岑子酒看见艾书凝低头咬着勺子,微微蹙眉。 “书凝,别听这些人胡扯,那都是说书的套路。”岑子酒笑着说道。 “真的吗?”艾书凝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当然,你要不信,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听听说书的,你就知道了。”给艾书凝夹个锅贴,岑子酒也吃口馄饨。 “说书嘛,也好,我还没听过呢。” “想听,先吃饭吧。” 艾书凝点点头,夹起锅贴吃进嘴里。 半晌之后,两人离开饭馆。 “子酒,这个方向不对啊。” “没错,前边有一个茶楼,我带你去听书。” “这么早就去啊。” 啪! 岑子酒一拍额头,“是有些早,那我带你逛逛街吧。” “就咱俩吗?” “当然了,咱们好不容易甩开两个跟屁虫。” “讨厌呀你!”艾书凝娇嗔地捶打他一下。 而岑子酒趁机抓住她的手,揉捏几下之后,便拽着她,向繁华大街而去。 第261章 焦虑不安 咣! 一记锣声,吸引岑子酒的注意力。 转过头来,岑子酒看见一个挑担子的男人,一边敲锣,一边往前走。 而岑子酒的目光,被木架子上面插着色彩各异的糖人所吸引。 “书凝,你要糖人吗?”岑子酒头也不回地问道。 可小贩都走了过去,岑子酒却没等到艾书凝的回答,这让他转回头,见艾书凝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 岑子酒轻拍她一下,“书凝,你想什么呢?” “啊…子酒,你说…吃早饭那会,那几个人说的是真的吗?” “嗨儿,这事啊,你就当听书得了。” “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嘛。” “可是,街上的衙役…” “嗨儿,这群人只要缺钱,就上街要好处钱。”岑子酒贴在艾书凝耳边说道。 “真的?”艾书凝诧异地看着他。 “当然,这都是老规矩啦。”岑子酒指着卖糖人小贩的背影,“书凝,要不要糖人?” “这…还是算了吧。”艾书凝摇摇头。 “好吧,咱们继续…” “子酒,咱们出来一上午啦,还是回去吧。” 瞧出艾书凝有些疲态,岑子酒伸手招呼两辆黄包车,上车回客栈。 回到房间,艾书凝还没等坐下,门外就响起小翠的声音。 打开门,小翠一猫腰,便从岑子酒身边挤进去,来到艾书凝身前双手叉腰,“小姐啊,你与岑公子出去,为何带秋素,而不带奴婢啊!” “秋素?小翠,你胡说什么呢?秋素不是与你待在客栈吗。” “没有啊小姐,我早上起床,就没看见秋素啊。” “小翠,你说什么?你早起就没看见秋素?”岑子酒上前,皱着眉问道。 “是啊,从早上到现在,我就没看见秋素,她没有跟你们出去吗?”小翠也很诧异,她还以为,秋素不招呼她呢。 “什么,一个上午也没看见?”艾书凝声调有些高。 小翠点点头。 “那狗剩呢?你看见他没?”岑子酒问道。 “狗剩倒是看见啦。” “那他人呢?” “好像在屋吧。” “小翠,你去把狗剩找来。” 见岑子酒紧锁双眉,艾书凝起身挽着他手臂,“子酒,你别着急,兴许秋素也与咱们一样,逛街去啦。” 岑子酒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只是有些担心。 秋素这丫头,没有离开过京城,在这同苏府,我怕她迷路。” “咯咯…看你说的,还迷路,秋素多大啦,不会问路吗,你呀…坐下。”把岑子酒按在凳子上,艾书凝为他倒一杯茶水,“喝点茶水,解解渴。” 岑子酒淡淡一笑,接过茶杯,还没喝呢,小翠就带着狗剩回来。 岑子酒赶紧放下茶杯,“狗剩,你看见秋素了吗?” “公子,小的从早上到现在,就没看见秋素姑娘,小的还以为,她陪着公子外出了呢。”狗剩诚实地回答。 “没看见。”岑子酒舒展的双眉,再次聚在一起,“不行,我得出去找找。” 说完,岑子酒起身就要往外走。 “公子,你走了一上午,还是让小的去吧。” “对啊,还有我。岑公子,你就陪我家小姐吧。” 说完,小翠不等岑子酒回话,朝狗剩一摆手,两人便向外走去。 “不是,你们去哪找啊?” 小翠回头嘻嘻一笑,“岑公子,你可能不清楚,其实,秋素也是个吃货。” “那…狗剩,你与小翠,去包两辆黄包车,这样的话,又快又省事。”岑子酒发愣过后,开口说道。 “好的公子。” “岑公子,你就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把秋素带回来。”小翠笑着把门关上。 岑子酒摇摇头,一屁股重新坐回凳子上,拿起没来得及喝的茶,一口全部喝掉。 “子酒,你放心吧,一会儿秋素就回来啦。”看出他的担心,艾书凝劝慰道。 岑子酒没言语,只是无声一笑,便抓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艾书凝只是淡淡一笑,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岑子酒的内心却越来越烦躁。 小翠与狗剩,出去半个多时辰,却还没回来。 察觉出岑子酒的不安,艾书凝柔声说道:“子酒,同苏府这么大,他们即便包黄包车,也得需要时间的。” 岑子酒微笑着点点头。 又过去半个时辰,两人还没回来。 这下,岑子酒真的坐不住,“书凝…” 刚说个名字,便有人敲门。 岑子酒赶紧打开房门,看见小翠一个人站在外边。 岑子酒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小翠,秋素呢?” “岑公子,我…我没找到。” “那狗剩呢?” “我们上了黄包车,就分开行动。” “啊…那你进来吧。”岑子酒把小翠让进来。 “小翠,你都去哪啦?”艾书凝问道。 “小姐,我让黄包车,拉我去整个同苏府有美食的地方,可是,没发现秋素的身影。”小翠有些沮丧。 “你先坐下,还有狗剩呢嘛。”艾书凝这话是说给岑子酒听的。 岑子酒自然听的出来,可是,他现在心里很烦,烦的让他静不下,而且有种不好的预感。 秋素向来听话懂事,不应该一个人离开这么久。还有,吃早餐时,那人所提到的卢家惨案与干尸。 不行,自己不能等狗剩,他估计与小翠的答案差不多。 “小翠,你跟我过来。”岑子酒推门而出。 “小姐…” “走,去看看。” 艾书凝带着小翠,两人跟着出门。 来到秋素与小翠房间门外,岑子酒指着门,“小翠,开门。” 小翠没言语,直接开门。 推开门,岑子酒直接来到床边,询问那个是秋素的枕头。 小翠虽不明白为何,但还是告诉岑子酒,外边的枕头。 岑子酒闻言,俯身在枕头上,拿起一根头发。 “小翠,去关门。” 小翠哦了一声,回身关门。 “子酒,你这是?” “找人。” 岑子酒拿出一张黄纸,将其折成一只纸鹤,而那根头发,被他捏在纸鹤头部,很快,化为纸鹤的眼睛。 手捏道诀,低吟法咒。 在艾书凝与小翠的注视下,纸鹤突然扇动一下翅膀,发出一声鹤鸣。 “这…这…”小翠有点懵,更是有点不知所言。 一只纸鹤,居然在自己眼前,宛如活过来一般。 你看,它在空中飞呢。 小翠张着大嘴,指着在空中盘旋的纸鹤。 即便亲眼所见,也有点难以相信。 “你俩在家等狗剩,我去找秋素。” 岑子酒刚到窗前,就被艾书凝一把抓住,“子酒,我也跟你去。” “这…”岑子酒有点犯难,因为艾书凝也跟不上纸鹤的速度。 “子酒,我也担心秋素。” “这…好吧,我背着你。”岑子酒只得蹲下身子。 “小翠,你在这里等狗剩回来。”艾书凝说完,便趴在岑子酒的背上。 “好的,我…” 小翠话没说完,岑子酒便开窗离开。 那只纸鹤,在开窗的一刹那,便率先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