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纪》 第1章 阴差阳错,回到明朝 福建,汀州。 在这个美了千余年的小镇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今晚的夜空中并没有多少明亮的星星,冷风如刀,阵阵吹在李初玄的脸上,他对着掌心猛然吹了口气,又跺了跺脚,试图缓解寒冷。 “唉,在北方的大学过了个冬,回来还真有些不适应了,北方虽然寒冷,可是那暖气也是真的舒服……”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将之点上,随着烟雾缓缓地从口中吐出,李初玄微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李初玄是一名北方大学大三的学生,因为高中的时候文化课不理想,在父母的支持下他学了美术,通过专业课的成绩,勉勉强强的上了一所北方的普通大学,虽不说优秀,但是也算是达到了家人的标准。 他并不是一个爱抽烟的人,只是之前美术集训那会,有时候画得犯困了,来上一根,会精神些许。集训结束,考上了大学,虽说他没有烟瘾,但也懒得去戒它,偶尔的时候来上那么一根,还是很惬意的。 站在沿河路,望着那夜幕中深邃的永定河,李初玄的心中很平静,由于自己就读的大学在北方,所以他只能一学期回来一次,这不,大学一放寒假,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北方大学的寒假放的早,李初玄的同学很多都还没有来得及放假,所以他现在还是有些无聊的。 “都在家待了半个月了,这日子过得也是真的无趣,看来太早放假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揉了揉太阳穴,李初玄喃喃道。 刚说完,他突然感觉口袋间传出一些振动,摸了摸,是手机在响。 拿出手机,一看号码来电“赵谦”,李初玄挑了挑眉,心想他这个上班族怎么今日突然有空找自己了。 赵谦是李初玄的发小,住的地方也只隔了一栋楼,是同一个小区,他们从小学二年级认识至今,关系非常好,由于赵谦不爱读书,出社会比较早,所以他很早就成家了,为了赚钱而每天累得不成人样,现在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上班一族”了。 一念闪过,李初玄微微一笑,接起了电话,刚欲说话,只听赵谦先开口了,他大声的道:“今晚行动代号,夜莺!” 李初玄笑了,夜莺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用的暗号,代表了晚上有空,可以出来玩的意思,他们都多大的人了,一直还有小时候的幽默。他回道:“今晚怎么有空,不用陪老婆吗?” 赵谦道:“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去玩了,今晚我老婆给我放假。” 李初玄偷笑道:“那好,今晚哪里安排?” 赵谦思考了一会,道:“我还没想好,先出来吧,你在家吗?我楼下等你。” 李初玄道:“我在外面散步。” 赵谦道:“那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开我的玛莎拉蒂来接你,然后再顺便想想去哪。” “行。”李初玄道,“我在沿河路,你过来吧。” 赵谦说了一句ok,随后便挂了电话。 所谓的玛莎拉蒂,其实只是一辆黑色的小电动罢了。 只见赵谦缓缓地把车骑到李初玄边上,冲其招了招手,道:“上车上车。” 李初玄坐了上去,问道:“去哪里?” 赵谦思考了一会,道:“去撸串?” “行,”李初玄点头,道,“老地方?” 赵谦道:“好!坐稳了,我要发车了!”说完扭了扭油门,小电动缓慢地向前驶去。 当散发着美味的烧烤被一整盘一整盘地端上来的时候,赵谦嘿嘿一笑,拿起了最大的一个烤腿,不顾形象地狂啃起来。 李初玄撇撇嘴,心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吃过了晚饭,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个鸡腿让给他的。倒上了一杯啤酒,李初玄与他碰杯,一口下肚,李初玄淡笑道:“最近怎么样?” “还好,就那样吧,”赵谦抹了抹嘴角边的油,道,“每天上班下班,虽然乏味,但很充实。” 看着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如今也有了一丝成熟男人的模样,李初玄顿时暗叹时间过得真快,昨天好像还在玩泥巴,今天就已成家立业。 李初玄淡笑道:“时间真快啊,眨眼你都出社会那么多年了,我却还在上学。” 赵谦又吃了一串烤肉,道:“多读书好,别像我,书读的少,吃了没文化的亏,现在每天累得跟啥似的。” 李初玄也拿起了一串烤肉,配了一口啤酒,道:“我没有讨厌读书,只是单纯感慨时间过的快罢了。” 赵谦抹了抹嘴角的油,道:“人生本来就过得很快,说不定下次我们再感慨这句话的时候,又是个好几年过去了。不知道未来的我们,跟现在又会有什么不一样?” 李初玄一笑,与之碰杯。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没有刻意地说什么话题,而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很轻松,很自然。十多年的友情,早已让他们形成了一股难以言明的默契。 酒过三巡,二人起身,准备回家了。 坐上赵谦的小电驴,李初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喝了酒,就别骑车了,不安全。” 赵谦不以为意,“不影响,才喝了几瓶,你总不能让我牵回去吧。” 李初玄皱了皱眉,刚欲说话,只见赵谦又笑道:“我的技术你还不相信么,别废话了,赶紧上车。” 李初玄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坐了上去。 随着电动车的缓缓移动,冷风渐渐地吹在二人的脸上,李初玄感觉很舒适,心想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也不记得骑了多久,应该也没有多久,李初玄眼神一瞧周边,看到前方有一辆小面包车,好几个人围着那辆车转,他突然感觉到一丝怪异,指了指前方的小面包车,对赵谦说道:“停一下。” 赵谦刹车,转头问道:“怎么了?” 李初玄道:“前面那辆面包车有点奇怪啊。” 赵谦瞟了一眼,道:“那几个人怎么贼眉鼠眼的,该不会在做什么不法之事吧?” 李初玄沉吟道:“有可能。” 赵谦说道:“怎么办,要报警吗?” 李初玄道:“我先拍个照取证,警察来了也好说。” 赵谦道:“行,那你小心点。” 李初玄拿出手机,按下快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可是为时已晚,手机已经按了下去,摄像头上的闪光灯冲着那辆面包车突然一闪。 完了,这是李初玄此刻内心的想法。 果不其然,那辆面包车周围的人直接指着赵谦的方向,大喝道:“是谁?滚出来。” 赵谦回头,问道:“咋办?” 李初玄眼神微眯,道:“没办法了,过去吧。” “过去之后呢?”赵谦内心有点忐忑。 “看情况,不行就跟他们干了!”李初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赵谦一怔,随即哑然失笑,直了直身子,跟着李初玄走了过去。 这两位之所以如此胆气,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从小就是一起混到大的,而且在县城里混的不差,朋友挺多。读初高中的时候都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架打得多了,自然是胆气会比较大一点。 不过,这回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有点严重,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走到了面包车前。 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用木棍指了指赵谦,道:“你特么刚刚在拍什么,是不是找死?” 赵谦也怒了,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他甩开木棍,道:“你想怎么样?” “呦,还挺有脾气?”黑衣男子道,“小子,你狂什么,你背后的人是谁?” “大峰!”赵谦直接报出了他哥的名字,也是在道上混的。 黑衣男子略微沉吟了一会,看来他应该是听说过这号人,还没等他开口,又一个男的走过来,拍了拍黑衣男子,道:“鹏总说了,谁来都不好使,时间紧迫,赶紧把他们的手机砸了,打一顿扔在路上。” 李初玄一叹气,知道这个事很难了了,不过现在他可以确认了,这些人的确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靠!” 还没反应过来,赵谦就被一拳打在了地上,他破口大骂,站起身,当场还了一拳。 看得此景,李初玄也不犹豫,当场冲了上去,一拳打向黑衣男子,二打一,那黑衣男子瞬间就被打到地面上,二人凌厉的拳风对着其不停招呼。 毕竟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二人的动作流畅,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可是,当黑衣男子旁边的那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就有些遭不住了,他们这一帮少说也有十来个,所有人一呼而上,对着二人拳打脚踢,仅仅一个照面,二人就被打翻在地。 没办法,人数差距太大,二人不可能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 打着打着,李初玄的脑袋渐渐地有些眩晕了,他知道估计有人正对着他的脑袋拳打脚踢,心想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委屈,当下双手对着四周一阵乱摸,最后摸到了一个石块一样的东西,将之握住,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旋即狠狠地对着头顶上方的一个人一砸。 砰! 一人正中不倚地被李初玄敲中,当场脑袋开瓢,鲜血横流。 这样一来,众人就打得更狠了,李初玄双手抱头,眩晕感已经快让他视线模糊。 该死啊!李初玄心中无奈哀嚎,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都要忘记挨揍的感觉了,而且这次的阵仗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他活了二十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恶劣的情况。 难道要交代在这里了么?李初玄的意识越来越差,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又过了一会,众人停下来手,带头的黑衣男子朝着李初玄吐了一口唾沫,冷哼道:“哪里来的废物,也敢那么嚣张。” 李初玄能听到他的声音,可疼痛感和眩晕感让他无法回答,此刻的他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后,他又听到有一人在说话:“斌哥,另一个家伙也没啥动静了,不过他还挺抗揍,比这小子强多了。” “哼,两个后生,不知道天高地厚……”斌哥冷声道,“把他们扔到后面的山上去,记得扔隐蔽点,明天早上之前不要让人发现,免得有人去报警,坏我们的事。” “知道了。”那人答道,随后李初玄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扛了起来,正在往一个方向移动,不记得走了多久,突然被人用力一扔在地上,那瞬间撕裂的疼痛,令得李初玄忍不住冷哼出声。 “还挺硬气……”那人看了李初玄一眼,淡淡道。蹲下身来,拍了拍李初玄的脸,又道,“小子,碰到我们算你们倒霉,你们就在这乖乖地躺到明天,记得把今晚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别想着报警,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说完,他站起身,点上一根烟走了。 李初玄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他很想看一下赵谦的情况,可是单单是动一下就浑身疼痛。 “怎么就碰到了这种破事……”李初玄心里叫苦不迭,用力地翻了个身,使自己的面朝天,随后冒着疼痛,推了推赵谦,道,“谦子,没事吧?” 赵谦一动不动,并没有回答。 李初玄有些担心,又推了推,他还是没动静。这让李初玄有些害怕,沉声道:“谦子,醒醒!” 赵谦突然很艰难地动了一下。 他吐了口气,龇牙道:“特么的,真疼啊……” 听到赵谦的喃喃声,李初玄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道:“今晚真悬呐,咱们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了吧?” “那可不。”赵谦笑道,“自从初中以来,我还没被别人这么阴过。” “亏你还笑的出来。”李初玄也笑了,“你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尝试着动了一下,赵谦摇了摇头,道:“不行,太痛了,我再趴会。” 李初玄也没说啥,因为他现在也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初玄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了,于是他艰难地翻了翻身子,用手撑着地面,咬着牙死死地一用力,终于是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感觉自己随时会倒,李初玄赶忙扶住了一旁的树枝,这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想去扶赵谦,只见他也靠着自己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苦笑。 “能不能走?”李初玄问道。 “当然可以。”赵谦嘴硬道,“只是这个伤回去以后咋跟我老婆交代啊……” “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李初玄看着欲言又止的赵谦说道,“别逞强,身体比面子要紧。” 犹豫了一会,赵谦点了点头:“走吧。” 李初玄松了口气,他就怕赵谦死要面子,不肯去,这个伤要是不赶紧包扎,第二天可是会疼死的。于是两人肩搭着肩,缓慢地向前行走,可还没走几步,他们的眼前好像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赵谦眼眸微眯,道:“你刚看到了吗?那道光。” “看到了。”李初玄点头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赵谦摇了摇头。两人顺着白光消失的方向望去,看着那白光正落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水坑旁边,两人对视一眼,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走的近了,才发现那是一颗圆鼓鼓的东西,形状有点类似于铅球,浑身冒着白光,在黑夜里有一丝瘆人。 “这是个啥?”赵谦好奇的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李初玄翻了个白眼。 “你说,这会不会是啥夜明珠之类的宝贝?”赵谦舔了舔嘴角,有些期待的说道。 “你见过夜明珠从天上飞下来的吗?”李初玄无语道,“要我说咱们还是走吧,这东西看着怪吓人了,我咋感觉它会不会是啥科研物体,有辐射的那种。” “你怎么不说这东西会让你变成蜘蛛侠呢?”赵谦笑道,“要不先带回去研究研究,是宝贝的话咱们就发财了。” 李初玄眉头微皱,他总感觉这东西有一丝古怪。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赵谦拍了拍李初玄,道,“放心,出不了什么大事的,我感觉这东西肯定是个宝贝,你拿不拿,不拿到时候我要是卖了个好价钱你可别找我。” 拗不过赵谦,李初玄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叹了口气道:“行行行,带回去看看。”说罢,他弯下腰,捡起了这颗泛着白光的古怪珠子。 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个大冰块,李初玄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说道:“好冷,这是什么东西?” “有那么夸张吗?我看看。”赵谦看着前者如此夸张的反应,以为李初玄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他不信邪地摸了上去,就在他触摸到了白珠的那一刻,白珠的亮光突然绽放。 他们周围顿时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李初玄瞪大眼睛,惊慌道:“这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赵谦也有些害怕了,“我就碰了它一下而已。” “快松手!”李初玄沉声道,他刚想放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好像吸附在了这颗白珠子上一样,不论他怎么用力都甩不掉。 赵谦此刻也发现自己的手抽不回来了,他急了,惊声道:“我的手放不开啊,这是什么东西?” 李初玄现在已经没空回答赵谦了,他发现这颗白珠子绽放的光已经越来越亮,仅仅几个呼吸间,李初玄的双眼已经被照的睁不开了。 “我看不见东西了!”李初玄只听赵谦一声高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着急,刚想出言安慰,突然感觉自己脚底下好像落空了,一股失重感突然传来,李初玄反应不及,直直地掉了下去。 完了!这是李初玄的第一反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没视野的情况下踩空了,努力地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此时此刻,一股无力的感觉从他心底升起。 就这样吧!渐渐地,当李初玄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时候,他放弃了挣扎,很自然地收了力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自己的身形下坠,他在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之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第2章 小镇遇险,深山劳役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李初玄悠悠醒来,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成堆的大树,他脑袋有些眩晕,甩了甩头后便站起了身。 眉头微皱,一直在思索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摸了一下那个白珠子后就失去知觉了,之后是发生了何事,自己现在又在哪? 观察了一下四周,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树上的枝叶几乎都快把阳光给阻断了,李初玄第一反应是自己昨天掉落的地方好像没有那么大的树,自己这是在哪?还有,赵谦哪里去了? 一连串的疑问,并没有人会给李初玄解答,他扯了扯嗓子,大喊道:“谦子,你在哪?” 可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李初玄不甘心地又在附近寻找了起来,除了几只飞鸟鱼虫,他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而且在他寻找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昨晚挨打受的伤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李初玄摇了摇头,不明所以,“不管怎样,先走出去再说吧。” 于是乎,李初玄靠着大树之间的缝隙,缓慢而有规律地行走着,看着自己花了两千多的跑鞋走得全是污泥,心里不来由地升起了一丝心疼。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初玄又渴又饿,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李初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趁机呼气调息。 不擦不要紧,一擦汗,李初玄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而且长的离谱。 这什么情况?这头发怎么一夜之间怎么长了这么多,跟打了激素似的,轻轻一拉,别说还挺痛,说明这真是长在自己头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李初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穿越。 会是穿越吗?李初玄心里思考着,他虽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他也不会不相信穿越一事,只是他觉得此事即使存在,也不会让自己碰上。 不管如何,还是要先走出去,至少要先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是什么地方。 他努力的回忆昨晚的细节,可不论他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在森林里醒来,为什么头发会变长,为什么昨晚受的伤会突然的痊愈。 又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李初玄终于自前方发现了一丝光亮,李初玄大喜,快步走了前去。 伴随着一阵刺眼的阳光,李初玄不经意地用手挡住了双眼,随后缓缓地将手放下,顷刻间,一座小小的村庄映入眼帘。 看得清了,李初玄才注意到这个村庄的建筑结构,屋顶全由瓦片茅草构成,目光所及处的所有屋子都是土墙,道路拥挤,而且都是土路。 我这是啥情况,难道我和陶渊明一样,到了桃花源了吗? 陶渊明到桃花源是钻了一个小洞,而李初玄是穿过了一片森林,桃花源对村子景象的描写是: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而自己眼前这个村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贫民区一般,好生无奈。 走至道上,李初玄还朝着地面用力跺了跺两脚,还别说,这土路还挺结实,就是不知道下雨会如何。到了现在李初玄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他心里隐约有一份猜测,只是他不敢往那里想。 走着走着,李初玄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刻,李初玄有些慌张了,他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念头,可越是克制,心里面的忐忑感就越强,他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往前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奔跑,他只是感觉卖力地奔跑会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能够忍到现在已经着实不易了。 不记得跑了多久,李初玄只感觉头晕眼花,一个不留神猛地摔在了地上,地面之上的碎石沙土顿时擦破皮肤,鲜血横流。 强忍着疼痛,李初玄想要起身,可手腕上的力根本就提不起来他身子的重量,他满心愤怒,一时间竟只能趴在地上无可奈何。 渐渐地,李初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微微地抬了抬头,只见一名农夫正缓步走来,他背着一个背篓,背篓之上还有一些干草。农夫走到李初玄面前,皱着眉,问道:“你是何人,趴在地上做甚?” 见到农夫,李初玄大喜,虽然时间很短,可他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他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 不过,当他看到农夫的服饰之后,心头又不由得沉重了一分。农夫衣着虽然略有些脏乱,李初玄却看得很清楚,穿短衣,裹头巾,这妥妥地就是古代的服饰。 李初玄望着农夫,轻声道:“敢问大哥,如今是何年月?”问完这句话,他突然有些颤抖,心里一阵没来由的害怕。 农夫眉头皱得更深,他拉起了李初玄,将之扶到了路的一旁坐下:“你怎么会连年月都记不清,难不成你是深山野人?”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道出了如今的年份,“正德九年二月十四。” 正德?李初玄略微思考,悚然大惊,正德在历史上通常是指明武宗朱厚照时的年号,另外唐朝时期李珍,大理段思廉,西夏崇宗李乾顺也使用过正德这个年号。 李初玄一把抓住了那位农夫的手,“大哥,这里是何地?” 农夫的目光顿时更加疑惑,他答道:“这里是成都府青城山脚下,杨家村。” 成都?这地方好像在古时候那几个朝代都有在此处设府,这就难办了,猜不到是哪个朝代。 “对了,俺叫杨善,你叫啥?” 就在李初玄思考间,那位农夫又开口了。 “我叫李初玄。”李初玄如实答道,苦思无果的他旋即再次发问,“敢问大哥,当朝天子是姓李还是姓朱?” “慎言,这事情搞不好是会掉脑袋的。”杨善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明朝的皇帝怎么会姓李。” 通了,一切都通了,听完了杨善所言,李初玄很清楚自己确实是回到了古代,而且是明朝中期的正德朝。 这种只会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怎么会让自己碰到?李初玄心中叫苦不迭,脸色看起来颇为难堪。 “小兄弟,你咋了?”杨善见他神情恍惚,轻轻地摇了摇李初玄,询问道。 李初玄摇头,一时间百感交集,谁能理解他如今的无奈与心酸,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怎么就会让自己碰上。 杨善见前者如此模样,于心不忍,走上前拍了拍他:“小兄弟可是碰到什么困难了,要不去我家坐会吧?” 李初玄根本就没有心思回复他,于是便木讷地点了点头。 走在路上,脑子里的冷静慢慢回归,感受到了脚掌踏在地上的真实感,李初玄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眼神也开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杨大哥,为啥你们的村子都看不见人啊?” “女人和老人都在家里做些针线活,一般没啥事的话都不出门,大老爷们都被喊去山上做活了,最近官府要在山上修一座寺庙,据说是蜀王千岁要求的,钱给得不少,俺们村里有力的汉子都去了,俺脚不好,吃不得太苦的活。”杨善耸了耸肩,道。 李初玄点了点头。 明朝时期,太祖皇帝朱元璋实行的是分封制,将自己的儿子都封到地方去做王,第一代蜀王是朱元璋的第十一子朱椿,如果自己记得不错,如今正德朝的蜀王应该是叫朱申凿或者朱宾瀚。 一念至此,李初玄略微庆幸,还好自己读的是文科,平时没啥事喜欢看看历史书,虽不至于通晓古今,可是一些基础知识还是懂得不少的。 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杨善便带着李初玄回到了他的家,是一处有些破旧的草屋,地方也不是很大。杨善挠了挠头,憨笑道:“家里条件不好,见笑了。” 闻言,李初玄赶忙摆手,人家杨善一片好心,将之带到自己家中,若是连这个都嫌弃,那也太没良心了些。 刚刚在小院子里坐下,屋内便传来了一声粗矿的喊声:“你个糙汉,今日怎回家得如此之快?” 李初玄顺声望去,只见一妇人抱着一个小孩从屋内走了出来,小孩一看见杨善,便急忙下地奔向前者,走路踉踉跄跄的倒是颇为可爱。 杨善一把抱住了小孩,大笑道:“臭小子,有没有想爹爹?” 小孩也咯咯笑道:“想!” 看得这个温馨的场景,妇人也笑了,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李初玄,笑容微微收敛,问道:“糙汉,这位是谁?” 杨善道:“这是我在路上偶然遇到的一位小兄弟,我见他可怜,带他回家中坐上一坐。” “哦。”妇人点头,随即走进屋端了两碗水出来,一碗给了杨善,一碗则递给了李初玄,“小弟,天气热乎,吃碗凉水解解暑。” 感受到了妇人行为间流露的善意,李初玄心中一暖,接过水喝了下去,一股凉意瞬间流便全身,他擦了擦嘴,把碗递了回去:“多谢大姐。” “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有些困难,这很正常。”妇人听到李初玄叫自己大姐顿时嘴上笑开了花,她是老来得子,已经年近四十,以她这个年纪放在古代估计都可以叫大娘了,所以听到一声大姐才会如此开心。 “这几日便住在我们家吧,虽说我们家不富裕,可是一副碗筷还是可以添得上的。”妇人笑道。 李初玄感恩点头,莫名其妙回到了明朝,若是让他乱跑,他还真的不知道去哪里,这几日刚好也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这个年代的情况,从而决定以后在这个年代究竟可以做些什么。 见到自己的媳妇出言挽留,杨善也微微一笑,他们这对夫妻确实是个善良之人,对得起他名字中的善字。 “小兄弟,你是何方人士,怎么会在我们村子里的?”妇人拉起了一把椅子,在李初玄一旁坐了下去,询问道。 李初玄一怔,旋即沉吟,不是他不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说自己来自几百年后吗,估计她马上就会被赶出去,还得加上一句疯子。 “不瞒大姐,在下是福建汀州人士,因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所以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讲实话,为何会在此地,我也没有印象了。”李初玄扯了扯嗓子,喃喃道。 这么烂的借口,李初玄自己都觉得太假了,可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编撰这个理由。 闻言,妇人一怔,旋即笑之,“无妨,既然你与我家糙汉相遇,这也是一种缘分,先在此处住下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了。” 李初玄连忙感激致谢,这一刻,他真正感觉到了何为善良。 接下去的几天,李初玄便帮忙跟着杨善下地干活,他本不是娇身冠养之徒,儿时也经常和家里的爷爷奶奶去干活。可是跟杨善干了几天才发现自己根本就适应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农活,虽然杨善给他的活都是比较轻松的,李初玄依然叫苦不迭,这时他才感觉到古人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他每天回去都腰酸背痛的,好不难受。 旁晚吃饭之时,杨善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笑道:“小弟啊,你这身子骨可有些虚弱啊,才干几天活就累成这样了。” 李初玄无奈地摇摇头,“杨大哥你就莫要取笑我了,我已经尽力在做好了,奈何身子骨实在太差劲。” 妇人用手肘碰了碰杨善,轻哼道:“你这糙汉子,说人家小兄弟做甚,人家身子骨弱,这可是读书考功名的料子,哪能跟你这糙汉子这般。” “小兄弟,累了就休息会,明天起你也不用去和他干活了,在家里帮我打理打理家务。” 李初玄赶忙摇头,“大姐切莫如此说,我只是嫌弃自己体弱,多干几天活也就好了,不然在你们家白吃白喝,我自己都过意不去。” 妇人一笑,旋即用眼神瞪了一下杨善:“若不是你,小兄弟怎么会这么说。” 杨善讪讪挠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李初玄赶忙端茶,“杨大哥不必如此,是小弟说错话了。” 杨善一笑而过,举茶回应,“小弟大气!” 就在几人开心地享受饭食之时,门口突然闯进来几个身穿袍服,腰系佩刀之人,其中带头的一位,虎背熊腰,眼神锐利,他盯了一眼李初玄几人,沉声喝道:“此屋可是杨氏,杨善之家?” 杨善起身,一个躬身道:“草民正是杨善,不知官家有何指示?” “蜀王千岁有令,青城山方圆几十里的民夫都应征调而去修缮神庙,你杨善堂堂七尺男儿,为何龟缩在家,不去修缮?”头领拿出一纸公文,出示于前。 杨善一怔,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公文,脸色一变,解释道:“上官息怒,草民身体有恙,之前已经上报官府,登基在册了,官府也同意草民可以免征,不知上官可有误会?” “误会?”头领冷笑,“这可是蜀王千岁亲自颁发的命令,莫说县令了,连知府都不敢不给面子,你个平头百姓岂敢违抗?” “可……可草民身体有疾,做不得太重的活。”杨善面色难看,似在求情。 “不管你身体如何,千岁有令,执行便是。”头领淡淡道,“到时候分你一些轻活便罢了。” 杨善无奈叹气,“草民知道了,明日便前去青城山修庙。” 头领满意地点头,眼神望向一旁的李初玄,问道:“他是何人,可是你儿子?” 杨善赶忙摆手,“官家误会了,这是草民的一个远房表弟,数日前来找草民游玩的。” “游玩?”头领冷哼一声,“你们杨家村如此贫穷,谁来你们杨家村游玩。” “不过不要紧,让他明日陪你一起去,银钱算两个人头,五日一两银钱。” 杨善急道:“官家,这……” 头领眼神一变,沉声道:“你要违抗不成?” 看得气氛越来越紧张,李初玄站起身,恭声道:“官家不用步步紧逼,明日我便陪杨大哥一起去修庙。” 头领这才收了眼神,淡笑道:“这才像话,你可没有你小弟这般见识。” “明日一大早便动身,别误了时辰,到时候我会亲自来带你们前去,弟兄们,下一家!”说完便一挥手,离开了杨善家。 杨善几人面面相觑,满嘴苦涩。 “小弟啊,我害了你啊。”杨善很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李初玄。 “杨大哥说的是什么话,是官家太过分,与你何干。”李初玄宽慰道。 “这些当官的,天天就知道吸百姓的血,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妇人气的牙咬咬,“你这糙汉的身子哪里干得了那么重的活啊。” 李初玄心中苦涩,连杨善都干不得这活,自己这细皮嫩肉的可咋办? 见得李初玄此等模样,杨善心中的愧疚又更加重了几分。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几人吃完便早早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官府便带人要敲杨善家的门,杨善简单交代了妇人几句,便和李初玄走了出去,他们二人是最后一家,前面官府还领了十几户人家的男丁,观其样貌,个个都是身体有疾或者是面黄肌瘦之人。 这官府当真可恶啊,连这等孱弱之人都不放过,李初玄心中暗暗的想着。 不等李初玄思考,官府之人便催着这些人启程了,他们之中除了一个长得颇为精装的人,估计是头儿之类的在骑马,其余人皆是走路。 李初玄排在杨善的后面,走路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杨家村。 没有出去之前,他以为杨家村已经是无比荒凉之处了,走出村口,李初玄才发现原来还有更荒凉的地方,道路都是土路,周边长满了杂草,时不时还有一些荆棘之物露出,刺得李初玄苦不堪言。 不止是他,那些身体瘦弱之人也是走得一脸痛苦,估计是长期生病在家,都没什么体力。一旁的官吏看得这些人此等模样不禁微微皱眉,于是催促开口:“再走两个时辰就可以走官道了,不要露出这些病怏怏的模样。”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初玄心里暗暗地想着,因为到了此处,自己来时的装扮看起来就像是穿着奇装异服,于是前几日他穿上了妇人给他缝制的草鞋,不但生硬还难穿,走走短路也就罢了,走远一些就胳得脚疼。 在看那些官家,穿得全是长靴,不但走路轻松还能护住小腿,所以他们基本不怕路边偶然长出的荆棘之物。 走了两个时辰左右,众人走至了一道略微宽敞的土路边上,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官道。李初玄心中微叹,心想官道也不过如此,和现代稍微大些的农村土路也差不多。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走进了一条偏僻小路,众人苦不堪言,这一看又要爬山了,不过已经走到这里了,确实也没有该放弃的打算,硬着头皮走了许久,众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应该处于半山腰偏上些的位置,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建筑所需的大石头,沙土之类的,在其中心之处,一座只搭了木制结构且占地颇大的寺庙正在装修完善。 一边走上来了一位官府之人,望了李初玄等人一眼,眉头微皱:“这些人体质看着怎如此之差?” 一旁的官差急忙赔笑:“启禀王大人,这些是杨家村身体有恙之人,虽说干不了太重的活,一些小活还是可以做的。” 王大人还是不满,不过一想到现在正是缺人之际,也没有再说什么,眼神扫视了一圈后,目光突然落在了李初玄身上,指了指他说道:“这个小子看着还壮实,让他去搬石块,其他人去后厨。” “是。”官差拱手道,旋即把众人带去后厨,只留下了李初玄一人。 杨善面露担心,频频回头。 李初玄冲其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王大人自然是看见了他们的那些小动作,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反而问起了李初玄的姓名。 “回大人,在……草民李初玄。”在下二字还没开口,李初玄急忙改成草民,封建社会时期,对别人恭敬的方法有很多,其中最有效的一种就是将自己贬低来抬高对方。 我是草民,你是官府之人,身份差距一目了然。 王大人点点头,指了指其中的一处道:“你年轻力壮,就去那一处干活吧,放心,只要好好干,银钱少不了你。” “是。”李初玄拱手,旋即走向了他指的地方。 那人见李初玄如此识趣,也就转身走了。 李初玄走上前,一位官差登记了一下他的信息,随后便让他去干活了,他的工作是将周边的石块搬至身旁的推车上,搬满了推车就会有人来拉走。 石块颇重,比较轻的都大概有二三十斤,重的有近百斤,大石块一般都有两人一起搬,李初玄刚来,自然是没有人与他一起,于是乎他就只能搬那些比较轻的石块,即使如此,搬了几块之后他也苦不堪言。 这叫什么事啊?李初玄心中叫苦不迭,为啥别人穿越都是天选之子,各种装叉,自己却累死累活跟个奴隶一样,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唉,以后再也不看这些穿越爽文了,都是骗人的。”又搬起一个石块,将之卖力地放在推车上,李初玄恨恨地想着。 搬着搬着,突然从一旁走上来了一个油头蓬面的矮小子,他走到李初玄面前,小声地说道:“这位大哥,我可以和你一起搬石头吗?” 李初玄看了他一眼,第一反应是这人好小只,虽然自己也不高,一米八不到,也就一米七七,七八的样子,可放到明代却算是标准的高了,毕竟古人的身体虽然看起来精壮,身高却并不高,可这人咋看也就一米五的样子,人还很瘦,由于他脸上很脏,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索性也不去看了。 “你是何人?”李初玄又费力地搬起一个石块,拍了拍手后问道。 “在下柳震,武昌人士,由于家中父亲病重,无力劳征,在下是替父出征的。”矮小子低声道。 “柳震?这名字一听就是高大威猛之人,你这咋和他反着来?”李初玄被此人的名字逗笑了,这么小只的人,竟然起了一个这么雄壮的名字。 柳震低着头,并不说话。 “不对呀,这个什么庙不是蜀王千岁要建的吗?武昌我记得不是蜀王的封地了啊?”李初玄面露疑惑。 “这位大哥你说得不错,只是蜀地壮丁虽多,身为藩王却不能过多调动,于是乎楚王千岁也征了一些劳役,帮助蜀王千岁。”柳震解释道。 “哦。”李初玄点点头,继续搬起一个石块,又问道,“看你那么小只,你才几岁?” “这个……”柳震犹豫了。 “咋?这还不好意思说?”李初玄笑道,“大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十四……”柳震低声道。 “那么小?你们还真是命苦啊,十四岁的年纪,估计在我们那还在读初中呢。”李初玄感叹道。 “什么是读初中?”柳震面露疑惑。 “没事。”李初玄挥挥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干活便来吧,只是这里那么多比我力气大的人,为啥找我呢?” “他们都嫌我力气小,不愿跟我一组。”柳震低声道,同时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担心,他怕李初玄也嫌弃他。 “哦。”李初玄了然,“那行,过来一起吧,对了,我叫李初玄。” “知道了,李大哥。”柳震一喜,嘴角咧起浅浅的笑意,于是过来和他一起搬运石块。 有一说一,柳震这小子的力气是真的小,搬个十几斤的石块都费劲,和他一起搬也只能勉强搬起七八十斤的石块,不能说毫无帮助吧,不过这也微乎其微。 感觉搬了许久,李初玄累得大口喘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柳震也将近虚脱,汗如流水一般。 只见营房中走出来了数人,搬出了数口大锅,用大勺边敲边喊,“开饭啦!” 所有人很默契地放下了手中的活,朝着那几口大锅拼命奔跑。 柳震赶忙站起,一把拉着李初玄,“快走,吃饭了,不然等会晚了就只能喝粥水了。” 李初玄不明所以,被他拽着走。 站到了长长的队伍后,李初玄望着前后面都排满了人,不由得暗暗砸舌,这个速度,如果不是柳震拉着自己,估计都要排到最后面去了,这速度比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去食堂飞奔着抢饭吃都还要夸张。 排了约莫半个时辰,站的李初玄脚都有些酸了的时候才终于轮到他,只见一个打饭的人看了他一眼,给他盛了一碗粥饭,另外一个递给他了一个白面馒头,见二人没有了动作,李初玄赶忙拿着这两样吃食走到了一旁。 找了一块没啥人的角落,李初玄席地而坐,看了一眼自己的碗,心想这粥也太稀了吧。 柳震就排在他后面,他打完饭后眼神扫视了一圈,找到了李初玄的位置,走上前来与他一起坐下。 李初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双手,问道:“你的馒头为啥跟我的不一样?” 自己的馒头是白色的,柳震的馒头是暗黄色的,看起来还很多疙瘩。 “李大哥你身材高大魁梧,一看就是很会做活之人,而我身材矮小,力气也小,吃不得这么好的馒头,白面馒头都是给比较壮实的人吃的。”柳震解释道。 身材高大或许有那么一点,毕竟古人都不高,可是魁梧就有些虚伪了。 “这算啥,喏,给你一半。”李初玄将自己的白面馒头掰了一半开来,递给柳震,又把他的黄馒头掰了一半给自己,“咋们换着吃,一人一半。” “李大哥,这怎么好意思。”柳震赶忙摆手。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一个大男人,吃半个馒头咋了。”李初玄硬塞给他,“这要搁我那里,别说馒头了,我还可以请你吃西餐呢。” 柳震好生感动,眼睛微红。 “喂喂喂,这才半个馒头,不至于吧。”李初玄动了动他,心里不禁感叹,古代真的是太苦了,连给半个馒头都感激涕零的。 “李大哥,谢谢你。”柳震真挚道谢,“我来到这,还没吃过白面馒头呢。” “客气啥。”李初玄咬了一口柳震的那半个黄馒头,这难吃的让他微微皱眉,赶忙又配了一口粥,这才慢慢悠悠的道,“我家里有个弟弟,年纪也就和你差不多,看到我就偶尔会想到他。” 在现代,李初玄还有一个弟弟,小他八岁,一念至此,心情又有些失落。 “李大哥,你家里有很多姐妹吗?”柳震咬了一口馒头,边嚼边说。 “没有,我就一个弟弟。”李初玄回道。 “哦。”柳震喝了一口粥,又问,“对了,李大哥,你刚刚说的西餐是啥?” “咳咳。”李初玄差点呛到,“没啥,就是一种吃的。” “哦。”柳震没有再说话了。 李初玄瞧了他一眼,突然发现这家伙眼睛还挺大的,还是标准的双眼皮,只可惜脸太脏了,看不清到底长啥样。 “李大哥,你在看什么?”柳震抬头刚好看到李初玄在看他,不禁发问。 “没啥。”李初玄摇摇头,“你这小子眼睛还挺大,只是脸太脏了,要是长得正常些,配上你这个大眼睛,放我们那绝对是个抢手货。” “抢手货?”柳震不解。 “就是很多女的喜欢的意思。”李初玄暗叹一声,心想和古人说话真累啊,好多话都要解释一下。 “李大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柳震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至于脸红没红就不知道了,毕竟脸上太脏了。 “对了李大哥,你是哪里人士?” “我吗?”李初玄吞下了口中的粥,“我福建汀州人,你知不知道福建在哪?” “我知道呀。”柳震回道。 闻言,李初玄没有再说话了,而柳震见他沉默,以为他是想家了,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了,而是默默地喝粥。 第3章 发生冲突,偶遇老道 粥饭本就少,馒头几口也吃完了,柳震见李初玄还在发呆,于是很自然地拿起了李初玄放在一旁的空碗,起身小跑着放到了远处收碗人员的青石池边,随后又小跑回来。 李初玄还没反应过来,柳震便走了一个来回,看起来他应该是来了挺长时间的,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你来这里多久了?”李初玄好奇发问。 闻言,柳震低声道:“来了快半月了吧。” “这里的劳作强度这么大,你怎么坚持下来的。”李初玄有些惊讶。 “我做的都是在你们眼里很轻松的活,当然了,这只是相对你们而言,可在我觉得那些活也是很累的。”柳震用手撩弄开脚前的沙石,喃喃道。 “你家境如何?”李初玄看着柳震纤细的手,虽然他的手经过了这半月的劳作,已经变得伤痕累累,可是李初玄却在他衣服的破洞上却能够看出他的手臂与这手掌完全不一样的细腻感,由此可以得出柳震的皮肤原本应该是挺不错的,变相的说明这人家里的条件应该也是蛮好的。 问题又来了,家里条件如果好的话,又怎么会被派来此处干活呢? “回李大哥,在下家境尚可。”柳震不知道李初玄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只能如实答道。 “家境好怎么会来此处劳作啊?”李初玄问出了他的疑惑。 闻言,柳震身躯一抖,表情顿时有些难受了起来。 李初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见柳震一直在咬着牙,好像在犹豫什么,李初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就不用说了,我只是随口一问,没什么目的。” 柳震一怔。 “现在太阳也落山了,应该不用再干活了吧?”李初玄一大早便从杨家村出发,午时才来到此处,做活又做到了太阳落下,这一天当真是累得半死。 深吸一口气,见李初玄略过了这个问题,柳震的面色恢复如常,似是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答道:“太阳落山就不用干活了,不过明日一早太阳一出来就得干活。” “啥时辰?”李初玄想问清楚些。 “我也不知具体时辰,他们有人每日都会喊人起床,不过我看天色一般都是卯时。”柳震低声道。 “知道了。”李初玄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我们睡觉的地方在哪里?” “在那处窝棚里。”柳震指了指远处的茅草铺,“那里有几十个窝棚,李大哥你们今日新来的应该是住在最后一个窝棚,我住在十一号窝棚。” 闻言,李初玄便走到最后一个窝棚前,撩开那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布帘门,粗略地看了一眼。 这简直就是贫民窟啊,看着那长长的青石板,上面只有一张张被子隔开的“床”,李初玄心中叫苦不迭,数了一下被子数,大致有三十张左右,由此可见床位应该也是差不多三十张。 “这些床位可以自由选择吗?”李初玄问身后的柳震。 “如果目前还没人选的话,是可以的。”柳震答道,“而且今日我看你们这几个村来的人数应该也没有那么多人,床位估计会有空缺。” “空就空吧,我也没那么大只,一个人要占两个位置。”李初玄缓缓走到角落靠墙的床位边,伸手摸了摸被子,可能是没人睡的缘故,被褥目前算是干净的,至于几天后就不知道了。 “李大哥。”柳震低声道。 “咋了。”李初玄没有回头,一直在拨弄自己的被褥。 “我……我可以……”柳震鼓起勇气,“我可以搬过来和你住一个窝棚吗?” 李初玄有些惊讶,回头问道:“为什么?” “我那个窝棚里的人都会欺负我,天天让我帮他们洗衣服。”柳震低下头,“如果我不听话,他们还会打我。” “太过分了吧。”李初玄挑了挑眉,看来不管在那里,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团体欺负主义,虽说他跟柳震才认识一天,可是这个憨憨的小男孩却让李初玄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一时间有些同情,“走,去找他们,我帮你出气。” “别,李大哥。”柳震赶忙摆手,“他们有十几个人,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我们惹不起他们。” “怕他们干嘛,当年我读书时也是学校里有名的人物之一,跟我混的怎么的也有个几十人。”李初玄的痞气上来了,丝毫不怂地拉着柳震就往外走。 “李大哥,别去啊。”柳震全力拉着李初玄,可惜身板太小根本就拉不住,被李初玄拖着往外走,那狼狈的模样,就差跪下了。 就在二人拖拽间,门帘突然被人拉动,只见杨善等十数人从棚子外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推推搡搡的李初玄二人,有些错愕,他问道:“小弟啊,你怎么了?” 见了杨善,李初玄才有些不岔地停了下来,见还在拉着自己的柳震,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把他提了起来,“我这是帮你出气,看你怂的那样。” 挨了李初玄一下,柳震也不恼,看前者暂时不去找麻烦了,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小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善再次发问。 李初玄还有些不岔,并不开口,柳震接过话头,比较简洁地向杨善说明了情况。 说完后,柳震还偷偷地看了一眼李初玄,见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才安心。 “原来如此。”杨善恍然,拍了拍柳震的肩膀说,“没事的柳兄弟,如果官差同意,你就直接搬过来吧,有我和李兄弟照顾你,他们也不敢欺负你的。” 柳震大喜,“谢谢你大哥,我这就去拿包袱。”说完便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 李初玄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好了小弟,人家不让你打架是对的,咋们才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跟别人起冲突不划算。”杨善走上前,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笑道。 “这个臭小子,好生胆小。”李初玄无奈摇头。 “哈哈,人家才多大,一个人出门在外的不容易,咋们多帮衬帮衬就是了。”杨善劝慰。 “杨大哥你还是太善良了。”经过几人轮番劝说,李初玄气也差不多消了,同时对杨善的品德又更加敬佩,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善良。 “你不是也一样么,才跟人家认识多长时间就对人家这么上心。”杨善淡笑道,“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后厨的帮手,有咋们杨家村的,也有几个邻村的,接下去这段时间咋们都要互相帮助。” 杨善介绍,李初玄一一打着招呼。 一来二去的,众人也就熟了,只见其中的几人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用布包着的馒头说道,“这些是后厨今日剩下的,咋们几个分一分。”说完便将白馒头一人一个分了下去。 “这不合适吧。”李初玄有些惊讶,“这东西不是应该管控得很严格么。” 在李初玄的眼里,馒头在现代虽然是个很普通的东西,可在这封建社会时期却是妥妥的饭食,今日他可看见好多人连白馒头都吃不上。 “不打紧的,这些只是多出来的罢了,一没偷二没抢的,怕啥,反正给了那些官差也是被他们倒掉,他们吃的东西可比咋们好多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几个馒头。”其中一人直接塞了两个馒头到李初玄手上,淡笑道。 闻言,李初玄也不矫情了,拿起馒头就开始啃,有一说一,今日的稀粥他可吃不饱。 众人大笑,也开始啃各自的馒头。 就在所有人畅谈间,只见柳震红着眼从门外走了进来,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看前者如此模样,李初玄放下了手中的馒头,站起身询问道:“柳震,你怎么了?” 柳震红着眼,强行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们不同意我搬过来,还把我包袱抢了。” “为什么?”李初玄沉声道。 “他们说,我走了就没人给他们洗衣服端洗脚水了,就是不让我搬。”柳震低声道,很是难过。 “这也太过分了,怎如此霸道。”李初玄冷冷道。 “确实有些过分。”连杨善都看不下去了,“小弟,咋们找他们去。” 听得此话,本就有此意的李初玄当即走起,杨善等人紧随其后。 “李大哥,别去。”柳震还想阻拦,却被李初玄一把拉走。 “走,看你李大哥怎么帮你讨回公道。” 来明朝的这半月里,李初玄就没顺气过,被官差欺负也就算了,连一起做活的劳工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现代性格一向骄傲的李初玄有些难以接受。 可怜瘦小的柳震,被李初玄一路拽着走,不一会,他们就行至了编号为“十一”的窝棚处。 李初玄拉开门帘,先一步走了进去,杨善等人先后进入,只见里面有着数人正在盘腿打闹,有说有笑的。一见到李初玄等人进来便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一起望向李初玄等人。 “你们是谁?”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李初玄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把柳震拉到身前问道:“哪个抢了你的包袱?” 柳震吓坏了,不敢说话。 “你怎如此胆小,如实说不就好了。”李初玄气急。 看前者阴沉的脸色,柳震不敢再沉默,当即说道,“那……那个,还有边上的那个……还有站在最后面的那个……” 柳震吞吞吐吐地指了出来,一共三人。 李初玄走了上去,对其中一人道:“把他的包袱拿过来。” 那人当即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这小不点今日投奔的新靠山啊,当真是豪气。”这话中无不透着讥讽。 “把包袱拿过来。”李初玄冷声道。 那人继续冷笑,“包袱就在我身后,有本事你就去拿。” 李初玄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床上确实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布袋子,这应该就是柳震的包袱了。 走上前,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发声的劳工一把推开,随后拿起包袱递给柳震。 “你找死!”那人没想到李初玄这么不给面子,当即气急败坏,抡起袖子就往下打。 拳头还没落下就被抓住,那人抬头,只见杨善单手抓住了他那挥着拳头的手腕,一脸冷淡的表情。 李初玄回头,一个猛踢,正中下腹,那劳工当即被踢的七荤八素。 冲突一起,周围的几人赶忙走上前,扶起被李初玄踢倒的那人,恶狠狠地盯着李初玄,那模样,好似随时都要动手。 杨善等人也顺势围在了李初玄旁边。 “再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弄死你信不信。”李初玄眼神冷冽,指着他,表情凶狠。 在现代,李初玄读初高中的时候可是妥妥的混子,天天跟社会上的人交朋友,打架的场数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逞凶斗狠的模样可谓是随时皆可展现。 那人也就一米六出头,李初玄却有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这般表情盯着他,这番模样在外人看来确实好生吓人。 那人被李初玄惊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还口。 见自己的威慑有了效果,李初玄冷哼一声,拉起柳震,“走。” 柳震也看呆了,就这般被李初玄拉着走,众人也跟着鱼贯而出。 回到自己的窝棚,众人就开始安置东西了,其中一人拍着李初玄的肩膀,大笑道:“李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狠的啊。” 李初玄摆摆手,无奈道:“江大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那模样也只能吓吓外人,真打起来,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我可不信。”江大哥继续笑道,“就算打不过,这不是还有我们么?” “那得感谢各位大哥了。”李初玄抬手应答,不觉吹捧了一番。 “哈哈,小事。”江大哥不以为然。 李初玄眼神瞧向了一旁的柳震,见他一直不说话,便开口询问,“事情都解决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没,没什么。”柳震低声道,“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家。” “行了,别跟娘们似的。”李初玄劝慰,“以后有事,哥罩你。” 说完,李初玄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还有在场的各位大哥们。” 众人大笑。 柳震感动不已,双眼不觉已经红了。 李初玄又拍了拍他,拿起刚没吃完的馒头,递给柳震,“这是我们刚刚剩下的,你吃了吧。” “这……”柳震犹豫。 “吃了吧。”李初玄直接将馒头塞进他的嘴里,淡笑道。 柳震知道拒绝不了了,于是一边咬着馒头一边道谢。 看得他这滑稽的模样,众人再次大笑,气氛温馨。 翌日。 天色微亮,李初玄便被一声悠长的铜锣声吵醒,他睡眼朦胧地睁开双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敲那么用力,我又不是聋子,吵得我耳朵疼。”李初玄喃喃道。 “李大哥你就不要抱怨了,每日卯时起床,这是规定。”柳震在一旁劝道。 卯时?李初玄思考了一番,古时的卯时大致是对应现代的凌晨五至七点,再加上昨晚柳震说的一般在戌时停工,好家伙,这妥妥的朝五晚七啊,简直比现代的资本家还会压榨。 带着不满去洗漱了一番,李初玄与柳震便出去干活了,他们今日被分配的活也是与昨日一般,搬石块。 李初玄一边搬着石块,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面积宽广,上下山的路却只有一条,周围还有好多官兵在把守。 虽然自己是应征劳动,还有报酬,官差也没有太为难他们,可是李初玄总感觉自己好像和奴隶一般,任人宰割。 “封建社会,果然是黑暗的世界。”李初玄喃喃道。 一旁的柳震以为李初玄在叫他,于是他问道,“李大哥,你在说啥?” “没啥。”李初玄摇头。 柳震不吭声了。 就在李初玄思绪已然飘远的时候,他突然瞧见在山路上缓缓走上来一队人马,估计有个数十人,他们皆是官服穿搭,其中有四个官兵正抬着一座有着遮阳伞的轿子,轿子之上正做着一位略有些发胖的和尚。 很多人也看到了这队人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甚至有不少人已经跪了下去。 李初玄直接看呆了,“这什么情况?”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昨日给李初玄安排活的那位王大人大喊一声,“觉心法师莅临,信徒齐跪!” 闻言,又更多人跪下去了。 看着全场八成的人突然都比自己矮了一截,李初玄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在犹豫自己该如何做时袖口莫名地被拉扯了一下,他低头,只见柳震已经跪了下去,正在抓着自己的袖子。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跪下了?”李初玄偏头,低声问向柳震。 “李大哥你看到那个和尚了吗?”柳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初玄,后者点头,于是柳震接着说道,“那和尚叫觉心法师,是蜀王千岁府上请的供奉高僧,据说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师,不但精通佛法,还有着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 “这么厉害。”李初玄砸舌道,“你也是他的信徒?” “不是。”柳震缓缓摇头,“只是,如果你不跪觉心法师,那些官差就会为难你,毕竟觉心法师是蜀王千岁的人,他们都巴不得讨好他。” “李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跪下吧。” 李初玄的眼神盯着觉心法师下娇的身影,片刻后,缓缓摇头。 “我不跪。” 柳震有些焦急,又拉了拉李初玄的袖子,李初玄并不理会,只见觉心法师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前行,很是享受众人的跪拜。 走着走着,他突然瞧见了站着的李初玄,脚步一滞,转头向他走去,李初玄心里暗道了一声糟糕,他行至李初玄面前,双手合十,颂声道:“阿弥陀佛。” 李初玄有些慌乱地拱手回礼:“见过觉心法师。” “施主不是我教信徒?”觉心法师问道。 “不瞒觉心法师,在下不信佛。”李初玄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放肆!”一个官差高声喝道,“觉心法师乃佛门高僧,成为他的信徒更是可以享受无上荣光,你竟然冥顽不灵,公然顶撞!” “难道我实话实说就是顶撞了吗,这就是佛家的容人之量?”李初玄脾气也上来了,即使是在现代,他家里的老人信奉的也是道教,虽说李初玄不理解,但很尊重,毕竟信仰自由。 可强迫你去信仰什么,这就是压迫了,从小就接受现代教育的李初玄根本就无法接受,一时气愤不已。 “岂有此理。”官差气急,一脚踹向李初玄,李初玄来不及反应被踹翻在地,官靴坚硬,踹的他好生疼痛。 柳震赶忙过来扶他,“李大哥,你没事吧?” 李初玄轻轻推开了他,望向那个官差,“你有本事再来。” 听得李初玄挑衅的语气,官差拿出自己腰间的木棍,正欲动手,却被觉心法师伸手拦下,他看着李初玄,淡然道:“施主,你心境不平,思想混乱,应早入我教,皈依佛法,享受无上人生。” 自己才没说几句话就被定义为思想混乱,李初玄冷笑道,“我如何行事,也不是你佛门可以判定的,对了,你知道道士不,我宁可信道也不信佛。” 觉心法师缓缓摇头,“施主,你着相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李初玄还在想这就结束了吗,结果旁边走出五六个官差,突然冲上来对李初玄拳打脚踢。 李初玄反应不及,瞬间被打得五荤八素,他抱住头,大喊道:“觉心法师,你不是佛门高僧吗,你不是应该普渡众生吗,我被人打了你要不要帮我?” 李初玄的话中有一丝讥讽之意,那些官差打得更加用力了。 这场景,就跟那天和赵谦被人打是一模一样,李初玄气的双眼通红,凭什么自己什么时候都在挨揍,他摸了摸四周的石头,抓到了一块,不过还没砸下就被官差夺了,换来的却是更狠的毒打。 隐约中听到了柳震喊的李大哥,可是李初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 就在李初玄意识模糊,已经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只见一阵清风吹来,瞬间就把那几个官差吹的倒飞出去,李初玄身子一轻,顿感压力少了许多。 那觉心法师却猛然回头,看着倒地的官差,他察觉到了这股风的不同寻常。 “何方妖孽在此,还不速速现身?”觉心法师大喝道。 听得此话,在场人群突然一阵骚乱。 “大师,真有妖孽?”王大人走上前,低声问道。 “此风不对劲,只吹走了官差却不曾吹走那少年,必是人为,妖孽的可能性大些。”觉心法师正色道。 王大人感觉后背一凉,他颤抖道:“大师,你打的过那妖孽吗?” “无妨,贫僧自幼修行,如今已有小成,对付区区小妖,不在话下。”觉心法师淡笑道,“大家不用惊慌,只要信仰我佛的,贫僧都可以庇护。” 闻言,剩下的几个人也赶忙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众人吓得一激灵,赶忙躲到了觉心法师身后,觉心法师心中一禀,沉声道:“何人在装神弄鬼,速速现身!” 只见一位身穿紫袍的老道士从山上缓步而下,看似缓慢,可走了没几步却已行至众人面前。 李初玄艰难抬头,看着场中的一幕。 老道士手里拿着一把拂尘,扫了一眼众人,随后目光停顿在了觉心法师身上。 觉心法师看着老道士,脸上突然流下了冷汗。 老道士淡笑道:“怎么,大师看出我的修为了?” 觉心法师赶忙点头。 “与大师相比,如何?”老道士又问。 “萤火与皓月。”觉心法师说道,“没有任何可比性。” “那我是妖吗?”老道士还问。 “自然不是。”觉心法师摇头道,“真人乃真正的修行之人。” 老道士满意点头,“好,那接下来你要答应贫道三件事,可否?” 觉心法师继续点头。 一旁的王大人忍不住插嘴,“大师,这……” “你别说话。”觉心法师打断了他,随后勉强挤出一丝笑脸,看着老道士,“真人,您接着说。” 老道士伸出一根手指,“其一,这少年我要带走,并且你们不能为难他家里人,还要给他们百两银子,你做能到吧?” 王大人顿时一急,却听见觉心法师道:“能。” 闻言,王大人的话又憋了回去。 老道士伸出第二根手指,“不许逼迫这里的人信佛,当然,他们自己愿意的除外,不管信与不信,都不能让他们再行跪拜。” 觉心法师道:“一切依真人所言。” “对了,问你个事。”老道士没有说第三件事情,反而是问起了觉心法师。 “真人请讲。”觉心法师谦虚道。 “你可以一掌打破这个庙吗?”老道士似笑非笑道。 觉心法师看了看那个只完成了建筑结构的庙,摇了摇头,“贫僧未入天玄,无法一掌打破,不过却可一试。” 老道士又笑了,“莫说你了,连天玄高手都无法一掌破开。” “真人说的是。”觉心法师很是恭敬。 老道士突然伸出第三根手指,“这就是我要做的第三件事情。”说完,他单手做了一个环抱阴阳的手势,只见他掌中好像凝聚了一大股气体,当气体大到一定程度时,手掌猛地向前一推,一道恐怖的气浪瞬间朝着那个建筑结构暴涌而去,只闻轰的一声巨响,那建筑结构就像软烂的蜂巢般散架而开。 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包括觉心法师也是一样。 隔空一掌,打破由数千根不同形状大小的木头围起来建筑,这已经超越了他们心中所能理解的范畴。 李初玄趴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嘴巴夸张的可以塞个鸡蛋,他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老道士,心想这还是人吗,在这个唯物主义的时代,真的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吗? 做完这一切,老道士很是满意地搓了搓手,缓步走至李初玄面前,蹲下身,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个小黄瓶子,从里倒出了一颗土黄色的药丸,递给李初玄,淡笑道:“把它吃了。” 李初玄犹豫了片刻,张嘴一口把它吞下,有些发苦,就像小时候吃的胃药一般。 可是,当药丸在胃里化开之后,李初玄双眼一瞪,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好像减少了些许,又过了片刻,他已然可以站立。 这是什么药丸,竟然如此神奇。 “多谢真人。”李初玄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向老道士道谢。 “无妨。”老道士挥挥手,随后问道,“少年,你刚刚的所作所为贫道都看到了,留在这里你也待不顺心,你可愿意随贫道走?” 李初玄沉默了一会,道:“真人救命之恩,在下理应报答,只是在下如果此时离去,随我一起来的亲友……” 一旁的觉心法师赶忙开口,“我们不会对你的亲友做任何不当的事情,当即赠银百两,令其归家。” 李初玄思考了片刻,又道:“与我一同前来之人,唤作杨善,乃杨家村之人。” 觉心法师说道:“贫僧会妥善处理。” 李初玄看了老道士一眼,有些低声道:“真人,我还能提要求吗?” “自然。”老道士淡笑道。 “此人与我交好,可否一起放他回家?”李初玄指了指柳震。 “可。”觉心法师点头道。 “他家中如有特殊情况,可否顺带帮忙?”李初玄继续说。 “可。”觉心法师再次点头。 “好了,我没事了。”李初玄缓缓道,转身面向老道士,躬身道,“李初玄万谢真人相助。” 李初玄知道,觉心法师对自己有求必应是因为老道士的缘故,虽不知他对自己为何如此之好,但不管他图自己什么,如此相助,李初玄定要舍命报答。 老道士淡笑回应,随后看向一脸无奈的觉心法师,抖了抖拂尘,随意说道:“你也不用觉得委屈,只要你将贫道和这少年郎说的这几件事办妥,明年的中秋节你来一趟中元山的紫庄观,贫道赠你一场晋入天玄的造化。” “中元山……”觉心法师喃喃道,猛然一个激灵,“真……真人可是姓林?” “看来你已经猜出贫道是谁了。”老道士淡笑道。 “阿弥陀佛,觉心谢过林真人!”觉心法师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如此,贫道便去了。”老道士手抚胡须,向李初玄招了招手,“那少年,我们走吧。” 李初玄点头,望向柳震,淡笑道:“多保重。” 柳震双眼通红,“李大哥,你还会来找我吗?” “没什么特殊原因的话,不会了。”李初玄苦笑,自己的未来都居无定所,谈何来找你呢。 言罢,李初玄已经跟上了老道士。 “李大哥,我家住在武昌汉阳,你若得空,千万记得来寻我!” 李初玄的背后突然响起了柳震的哭腔。 心里无奈一叹,李初玄觉得柳震还是有些感性的,与自己不过萍水相逢,帮了他一些小忙罢了,怎如此不舍。 “好,我记住了。”李初玄没有回头。 老道士颇有深意地望了两人一眼,随后便带着李初玄步行上山,留下场中面面相觑的众人…… 第4章 拜师老道,宫殿深处 深山,老林,两人,一老一少。 老道士在前面走,李初玄在后面跟,由于李初玄本身便是个慢热之人,故老道士不说话,他也沉默着。 不知不觉,天色渐黑。 走到一处石堆前,老道士用衣袍挥了挥石块,席地而坐,指了指一旁的石块,向李初玄道:“那少年,你也坐。” 李初玄很乖巧地坐了下去。 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壶,老道士往口中灌了一大口,咧嘴笑笑,将水壶扔给李初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回真人,在下李初玄。”接过水壶,李初玄躬身道。 “李初玄……”老道士喃喃道,“你且喝。” 闻言,李初玄不再客气,直接喝了一大口,结果刚一入喉就疯狂咳嗽。 “怎么是酒?”李初玄擦了擦嘴角,咳着道。 “你也没问我是什么呀。”老道士淡笑道。 “真人所给,岂敢违抗。”李初玄把酒壶递还了回去。 “我不在乎这些世俗的规矩,你越规矩我越烦。”老道士挥了挥手,淡笑道,“小家伙,我且问你,方才你为何敢直接顶撞那觉心和尚?” “他们太过分,顶便顶了。”李初玄淡淡道,“他们怕,我不怕。” 老道士笑了,“为何?” “他们的眼睛里有奴性。”李初玄冷声道,“百姓的眼里有服从,官差的眼里有压迫,我讨厌这种目光,我讨厌这种阶级性。” 老道士笑得更欣慰了,“少年,你很敢说。” “说实话有何难。”李初玄摇头道。 “想不想改变这种现状?”老道士淡笑道。 “改变?”李初玄一怔,旋即哑然失笑,自己是来自后世,对历史的走向可谓是非常清楚,在这个封建专制的社会,谈改变是多么可笑,“千百年来,何人能改变社会的阶级压迫,莫说是真人你我,就连当今的皇帝,都不敢有此妄念。” 老道士淡笑道:“或许贫道改变不了这个天下,可如果贫道愿意,明天就可以让那些劳作之人归家。” “那你为何不这么做?”李初玄不解。 “贫道为何要这么做?”老道士反问,“你只看到了他们劳作的辛苦,官差对他们打骂,殊不知,他们在此处劳作一天,换来的却是他们在家三四天都换不来的银钱。” “里面确实也有几个想归家之辈,那你能因为那几个人,而去代表所有人么?如果贫道将他们全部当归故里,他们又可会感激贫道,恐怕会将贫道祖宗都骂一遍吧?” 李初玄沉默,他只看到了自己的想法,想当然地代入到所有人中,典型的己所欲施于人。 “受教了。”李初玄拱手道。 “这有何受教不受教。”老道士摆了摆手,“贫道说了,跟我不用讲这么多规矩,咱们这就是简单的聊聊天。” 看得老道士这么没架子,李初玄心态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点头道:“是。” 老道士又问,“你是哪里人士?” “福建汀州。”李初玄说道。 “福建人怎么会跑来四川?”老道士微微挑眉,有些疑惑。 思考了一会,李初玄说道:“真人,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了,你也很难理解。” “或可一试。”老道士淡笑道。 李初玄沉默。 老道士也不催,就这般看着他。 “我来自于数百年后的后世。”思考了片刻,李初玄缓缓开口,“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回到了几百年前,也就是现在的明代。”言罢,他抬头看向后者。 老道士好像并不是很惊讶,只是点点头。 “真人,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轮到李初玄感到有些惊讶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老道士竟然如此意兴阑珊。 “知道的太多并不好。”老道士淡笑道,“虽然贫道没见过后世之人,可贫道却见过来自两千多年前的古人。” “两千多年?”李初玄惊讶不已,“那岂不是来自商周时代?” “准确来说,是周文王时代。”老道士说道。 “真人,他是靠什么原因活了两千多年的,此人还在世吗?”李初玄急切问道,如果搞清楚了原因,或许他就能够回到现代。 “不在了。”老道士摇摇头,“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病逝。” “那真人可知道他活了这么多年的办法?”李初玄带着一丝期待。 “你如此急切,可是想通过他的方法回到你曾经生活的年代?”老道士看着急躁的李初玄说道。 李初玄点头,躬身道,“还请真人告知。” “没有办法的。”老道士无奈道,“至少他的方法行不通。” “这是何意?”李初玄不解。 “天道是公正的,上天给了人通透的悟性,无穷的智慧,同时也剥夺了人的长生寿数。”老道士说道,“没有人可以逆天而行,与其说他活了两千多年,倒不如说他是睡了两千多年。” 李初玄沉默,似在思考。 “天道均衡,不盈不亏。”老道士淡淡道,“他之所以可以睡那么久,是因为他本身就具有精纯的灵气修为,再配上古物的神效,方能睡上两千年。” “古物何处寻得?”李初玄问道。 “无迹可寻。”老道士摇摇头,“两千多年前的古物,现今怎可能还有。” 李初玄一时竟有些颓靡。 “少年,不用沮丧。”老道士起身,拍了拍李初玄,“既来之则安之,你当好好生活在这个时代,说不定在日后你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李初玄点头,可是神情依然恍惚。 “对了真人,什么是灵气修为?”李初玄再次发问。 老道士淡然一笑,手掌伸出,一股紫色中带着一丝青色的气体顿时在手掌上萦绕,“这便是灵气。” 李初玄是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凡事他都喜欢用科学去理解,可他凑上前,看着眼前的那团气,他不理解这是怎么从老道士手中发出来的。 老道士也不恼,就这般微笑看着他,边看边解释,“根据灵气修为的精纯程度,大致修为可划分为四个阶段,灵玄,地玄,天玄,紫玄。紫玄也被称作紫气,暗指紫气东来之意。每个阶段又有九个小段,你只有达到了一个水平的九段,你才可以晋入到下一水平。” “这么解释,如果你是灵玄修为,想要晋入地玄,就必须达到灵玄九段,随后才可以尝试突破,只有突破成功了,才可以晋入地玄。”老道士耐心解释,“同理,其他程度也是一样。” 李初玄认真在听。 “灵玄修为,甚是简单,若有名师指导,千人中可有一人有此条件,地玄修为则万里挑一,天玄修为更是凤毛麟角,至于紫玄……”老道士停顿了一下,淡笑道,“整个大明,不过四人尔。” “好夸张的比例。”李初玄震惊不已。 “然。”老道士淡笑道,“少年,你可愿意随我修行?” “我?”李初玄惊咦道,“我可以吗?” 老道士点头,“自然是可以。”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李初玄问道。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老道士淡笑道,“但你需要拜我为师。” “拜师……”李初玄喃喃道。 老道士再次点头。 “真人,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李初玄有些不解道,“我自认自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真人刚刚一掌打破一座建筑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可以看出真人是一个修为通天之士,我不理解,真人为何愿意收我为徒。” 李初玄虽然看过很多穿越爽文,主角一穿越就遇到了那个世界的大能,主角跟着他一路过关斩将,登上人生巅峰,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好生快活。可爽文终究是爽文,他并不觉得这等事情会发生在现实中,比如自己,来到明朝之后吃了多少苦头,这简直是渡难一般。 他虽相信奇遇,也相信这世间的美好,可是,他必须弄清楚原因,他是人,是个有尊严的人。 老道士欣慰一笑,“不骄不躁,甚好。”随后,他抬头望天,眼神坚毅,“贫道之所以想收你为徒,原因有三。” “一,你不畏强权,心有大志,品德良善,符合贫道对人性的要求,再加上贫道年事已高,若不择徒,一身本领将会失传,贫道少时练气,已有五十余载,贫道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心血最后付诸东流。” “二,你并不普通,你有练气的天赋,只是你不曾发觉,加以辅导,他日必成大器。” “三,贫道还有一些未了的心愿,等你学会了贫道的一身本领,希望你能帮贫道完成,当然了,你若不愿也无碍,贫道保证,这绝对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 言罢,老道士便不再多说,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李初玄回应。 李初玄沉默,良久。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初玄轻吐了口气,看其模样,他已然做好了决定,只见他眼神坚毅,望向老道士,直接俯首下跪,行叩首礼,“弟子李初玄,拜见老师!” 虽然李初玄来自现代,可他是文科生,对于国家古代的一些礼节他还是了解的很清楚的,古时候的拜师不亚于认父,是要行三拜九叩的礼节以示尊重。 老道士微笑点头,直到李初玄三拜九叩结束,方才将之扶起,“乖徒儿。” 李初玄辑手道:“敢问老师名讳?”虽说拜了老师,可李初玄却对老道士了解甚少,只知他姓林,是个道士。徒弟连老师的名字都不熟知,岂不荒谬? 老道士淡笑道:“单字一个峥。” 林峥,看来这便是老道士的名字了,李初玄默默记下,了然于心。在古代做为徒弟可是不能直呼老师名讳的,乃大不敬。 李初玄揖手行礼,“老师,接下来我们该去何处?” 老道士抚了抚胡须说道,“自然是回中元山。” “离此远吗?”李初玄问道。 “不远,数百里罢了。”老道士淡笑道。 “数百里?”李初玄吓了一跳,这还不远,自己这腿可怎么坚持得住啊。 “哈哈。”老道士大笑出声,“徒儿,想不想体验一下在空中飞?” “啥意思?”李初玄不明所以。 老道士淡淡一笑,拉起李初玄,带着他走到了一处空旷地带,“拉着我,别松手。” “老师,你不会想带着我飞吧。”李初玄有些紧张,于是紧紧地拉着老道士的手臂。 老道士反手扣住他的腰,大笑道:“出发了。” 不待李初玄反应,只见老道士脚尖猛然一点地面,旋即他脚底下突兀地涌现出了一股气浪,只闻嘭的一声巨响,那股气浪就犹如燃料般直接托着二人升空,速度奇快无比,迎面而来的狂风直接将李初玄的脸吹的呼呼刺痛。 眨眼间的功夫,李初玄感觉自己至少离地了有数百米的距离。 老道士袖袍一挥,二人就在空中横向移动了出去,速度极快,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已越过了此间山头。 过了好一会,李初玄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自己脚底下不断移动的物体,感觉恍如梦境,自己这是真的在天上飞? 不对不对,与其说是飞,不如说是高速跳跃,因为他发现老道士大概飞掠一段距离后就会落地再次借力腾空,一次腾空至少在二十秒左右,由此可见老道士也不能在空中滞留太久,故应该称之为跳跃而非为飞。 即使如此,这也非常吓人,这已经超越了李初玄所能认知的极限了,不过越是如此,李初玄在现代所培养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又开始运作了,他不理解为什么人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辅助下腾空飞跃,但飞跃的过程中见老道士表情严肃他也不便开口询问,只能暂时按耐下心中的好奇。 在飞渡过程中,李初玄被冷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只能将眼睛眯成小小的一条缝,他看着老道士挥舞御风的双手,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豪情。 这场景就仿佛仙侠剧里的,乘风而行,腾云驾雾,一举一动间尽是潇洒之意。 “我也想成为这么厉害的人……” 顶着狂风,迷迷糊糊间,李初玄快要撑不住了,一个歪头就晕了过去,思绪也在这一刻悄然而止。 老道士微微偏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从容之样,倒真有几分仙人之意。 北京,紫禁城。 夜已深,北京做为大明帝国的都城,此处依然灯火通明,各色各样的路边小摊与身后形形色色的店铺共同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街上行人众多,穿什么衣服的都有,有的是出来游玩的平民百姓,有的是干了一天活的农民,有的是数人簇拥的官员等等,随处可见的烟火之气,着实令人目不暇接。 此时的大明王朝已立国一百多年,经历过洪武皇帝朱元璋的洪武之治,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经历过永乐大帝朱棣的永乐盛世,四方来贺,万国来朝;经历过洪熙皇帝朱高炽和宣德皇帝朱瞻基的仁宣之治,与民休养,经济富强;即使中途出了个“叫门天子”正统皇帝朱祁镇,也丝毫不影响后面成化皇帝朱见深的成化中兴与弘治皇帝朱佑憆的弘治中兴。 现在的大明帝国,综合国力虽然早已不如开国时期强盛,当朝正德皇帝的能力和前几代皇帝的能力对比也有些许差距,可即使如此,放眼全世界,大明也绝对还算得上是超级大国。 一个屹立在东方,古老而神秘的超级大国。 将目光投向紫禁城,与街上相比,这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了,偌大的紫禁城除了能听到锦衣卫和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外,几乎没什么太多的声响,不过也不足为奇,毕竟这里是天子的住所,是整个国家最重要的行政中心。 紫禁城最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殿里,一个身穿蟒袍的老者正在围炉煮茶。 除了蟒袍老者之外,他面前还坐着两人,一男一女。 蟒袍老者慢慢悠悠地将刚煮开的茶水倒在茶杯中,随后又慢慢悠悠地将杯子递给这两人,两人低头,抬手恭敬接过。 “你们二人,许久未曾来看我了。”蟒袍老者喝了口茶,缓缓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其中的男人开口道,“王爷乃日理万机之人,尔等若是无事,岂敢前来叨扰。” “不过是富贵闲人,谈何日理万机。”蟒袍老者淡笑道。 “王爷可不是闲人,是我大明朝的擎天之柱。”另外一个女人说道,语气中尽显恭敬。 “好了,不要拍我老头子的马屁了,”蟒袍老者淡笑道,“找我何事,说吧。” 一说到此,两人尽皆沉默。 等了片刻,还不见二人说话,蟒袍老者眉头微皱,手指轻点桌面,唤出二人的姓名,“尹笙,古汐。” “属下在。”二人立刻起身拱手。 “若再不说,便不必说了。”蟒袍老者淡淡道。 又沉默了一会,只见那尹笙缓缓说道:“启禀王爷,据钦天监来报,在半月之前的北方草原出现了一道紫气天象,气息绵长,紫色气息在空中久经不散,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之久。” 闻言,蟒袍老者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问道:“北方草原?” “正是。”古汐答道。 微微吐了口气,蟒袍老者淡淡道:“鞑子那里出现紫气高手了?” “紫气出现当日,属下便派出青龙使和朱雀使前往查看,根据当地百姓所说,当日的蒙古天气非常奇怪,一会风云变色,电闪雷鸣,可雷击之后却晴空万里,紫气冲天。”尹笙缓缓道,“属下认为,有九成的可能是有蒙古的练气高手渡劫入紫了,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是属于哪个部族。” 眉头皱得更深,蟒袍老者喃喃道:“我们这个邻居,可真是会来事情……” 随后,他抬头问道:“你二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非吾族类出现紫气高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尹笙冷声道,“王爷,我和古汐的意见是,我们二人悄悄潜入蒙古,找出那位渡劫入紫的蒙古练气高手,趁他还没完全踏足紫玄境界,以雷霆手段将之斩杀。” “几成把握?”蟒袍老者询问道。 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六成。” “不,你们最多只有三成,”蟒袍老者沉声道,“虽然你们二人皆是天玄九段,且多有默契,可你们却不明白紫气高手的恐怖,若偷袭不成,你们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古汐有些不服气,“可他刚入紫气,根基不稳,我二人联手……” 蟒袍老者挥手打断了她,“根基再不稳,也是紫玄境界,我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 “可……”古汐还想说话,却被一旁的尹笙用眼神制止。 “不知王爷有何主意?”尹笙望向蟒袍老者。 “随他去,”蟒袍老者淡淡道,“只要不惹大明,咱们就不管。” “会不会任其做大,终成隐患?”尹笙担心问道。 “正常来说,不会,”蟒袍老者淡笑道,“更何况,会又如何,仅仅一个初入紫气的高手,在大明也翻不起什么太大的浪花。” 见蟒袍老者如此说,二人也放下了心头的担忧。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提升皇宫大内的练气高手实力,”蟒袍老者淡淡道,“你们二人,一个是北镇抚司指挥使,一个是南镇抚司指挥使,都是天玄九段,为紫气之下的最强者,可除了你们二人,便只有内卫六大都使,皇帝的左右侍卫是天玄高手,天玄高手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虽说还有两条老阉狗,可他们那溜须拍马之徒和我们终究不是一条心……” 二人尽皆低头,无法回答。 “除了培养天玄高手,你们二人也应该早日渡劫入紫,”蟒袍老者继续说道,“若你二人入得紫气,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闻言,二人身躯巨震,尹笙赶忙道:“王爷您身体康健,怎么说出如此消极的话。” 一旁的古汐也急了,“王爷您可是大明的守护神,您若去了,大明就完了,您怎可以丢下大明而去。” 蟒袍老者淡淡一笑,“我出生于永乐十一年,至今已过百岁,即使我早已入紫,终究也是肉体凡胎,逃不过生老病死,阴阳轮回。” “更何况,这世上也没有谁离不开谁的事,大明没了我,难道就不是大明了么,”蟒袍老者继续说道,“不会的,届时必然会有新的守护者出现,继续守护这个偌大的帝国。” “你们二人,不也正是朝其努力吗?” 第5章 初入道门,洗髓伐骨(上)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一场难得的秋雨,缓缓落在了这许久未曾接受雨水恩赐的林中,花鸟鱼虫皆为之欢喜鸣叫,配上时不时吹来徐徐清风,倒真有几分山水画的意境。 李初玄在雨水的滴落声中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原木的竹屋,屋子不大,家具也不算多,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床之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袍,他起身粗略的打量了一番后穿鞋下床。 推开门,秋雨已停,屋檐上还有几滴雨水时不时地落下来,李初玄用眼神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处深林之中。 “你醒了。”身后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 李初玄回头,看见老道士正在一旁围炉煮茶,淡笑开口。 “老师。”李初玄拱了拱手。 老道士点了点头说道:“睡得可好?” 一言既出,李初玄顿时有些尴尬,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失去知觉的时候正被老道士带着在天上飞,因为撑不住失重的压力才晕过去的,现在一想,真是有些丢人。 “还好。”李初玄窘道,“老师,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八个时辰。”老道士说道。 八个时辰?那也就是十六个小时,天呐这后遗症这么严重。 “年轻人嘛,比较贪睡,正常。”似是看出了李初玄的窘迫,老道士淡笑道。 李初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环顾了四周,开口道:“老师,这里就是你说的中元山吗?” 老道士点点头,“是,这里位于河南和山西的两省交界。” 从四川至此,一夜之间,飞掠数百里,老道士的能耐可当真了得。 顾不得李初玄震惊的模样,老道士站起身,走到李初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你随我来。” 虽然不明所以,但李初玄跟了上去,与老道士一齐行至了后山之处。 老道士指了指远处的竹子,“如果你要把那根竹子弄断,你会用何种方法?” 李初玄看了看前者指的那根竹子,沉吟道:“用刀砍。” “那用人力呢?”老道士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要用多久。”皱了皱眉,李初玄说道:“或可一试。” “那就试试。”老道士淡笑道。 李初玄走上前,双手抱住竹子,一声大喝,用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竹子略见弯折,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李初玄不信邪,继续使劲,竹子缓缓被压弯,可你断掉还差的远。 老道士在一旁笑而不语。 差不多用了一刻钟,李初玄方才将那根竹子弄断,当竹子断掉的那一刻,李初玄长舒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真累。”李初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老道士走上前,看着李初玄的模样,开口出声,“乖徒儿,虽说你没什么力气,但胜在年轻,很多事情用人力还是可以解决的,可是当你老了之后呢,可否有今日之力气?” 李初玄不知道老道士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便静静地听着。 老道士走到一根竹子前,看着李初玄道:“还记得为师昨日与你说的,练气者的境界划分吗?” “记得。”李初玄点头道,“灵玄,地玄,天玄,紫玄。” 老道士笑着点了点头,又道:“灵玄之前,还有练气九阶之分,只有渡过了这九阶,方可入灵玄之境。” “接下来,我便让你看看,练气一阶的水平。” 说完,老道士双手握拳,猛地向前一探,狠狠地击中了眼前的竹子,李初玄只感觉到面前闪过一股很冷冽的破风声,旋即那根竹子便猛地一震,竹叶狂散。 李初玄瞪大了双眼,这才练气一阶,就有这等水平?再来个几拳,估计都可以把竹子打断了吧。 老道士淡淡一笑,“接下来让你看看灵玄一段的水平。” 蓄了蓄力,又是一拳挥出,那根竹子就在李初玄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被直接被洞穿。 李初玄双眼瞪得更大了。 看得他惊讶的模样,老道士淡笑道:“怎么,这就惊讶了?” 李初玄点点头。 老道士又走到了另一根竹子边,继续说道:“接下来,就让你看看地玄一段的水平。” 李初玄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再也离不开老道士分毫。 老道士伸出手掌,左右调息,前者顿时就感觉到他的手掌上貌似附上了一股无形之气,不给李初玄反应的时间,他单掌挥出,只见那根颇为粗大的竹子就在他眼前给一掌拍成了两段,竹子嘭的一声落地,扬起大片泥土。 李初玄已经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按老道士之前所说,那个觉心法师就是地玄层次,地玄高手区区一掌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那再往上的天玄高手…… 李初玄已经不敢想了。 看得前者的的反应,老道士淡然一笑,不以为然,“徒儿,地玄高手,在大明已然万不存一,我对你的要求,就是三年内达到地玄层次,你可能做到?” 李初玄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虽然李初玄在现代经常会读一些网络爽文,主角天赋异禀,同级之内打遍天下无敌手,修炼个区区几年就已经是天下第一。可刚也说了,那只是爽文,李初玄并不觉得自己是属于那一类人。 老道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无妨,只要你肯努力,为师定会全力相助。” 李初玄点点头。 老道士寻了一处大石之处坐下,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徒儿,你坐过来。” 李初玄应声而坐。 只见老道士从袖袍之中拿出了两卷卷轴,分别放置于李初玄身前,眼神一瞥,说道:“你看一看。” 闻言,李初玄拿起了其中一卷,翻开,只见右上角的封面写着四个大字“混元神功”。 他并没有看接下去的内容,而是又拿起了另一卷,另一卷则写着“离火神功”。 “老师,这两个是?”李初玄疑惑道。 老道士轻抚胡须,淡笑道:“这是两本绝世的功法,其一的混元神功是为师自幼修行的,另一个离火神功则是二十年前我在西域偶然所得,经过我的仔细研读,其威力不亚于混元神功。” 李初玄问道:“所以老师你是让我选择修炼的功法吗?” “正是。”老道士点头道,“这两个功法,你二选一。” 李初玄挠挠头,“老师,我不理解,既然这两个功法都很厉害,为什么不两个一起学呢。” 老道士一怔,随后哑然失笑,“修行入门,第一部功法的选择极其重要,它是你修炼的根基,待得日后你修炼有成,至少有七成本领是来自于这第一部功法,若是多功法兼顾,则有走火入魔之险。所以常人只有当对第一部功法融会贯通了,才会陆陆续续的学习其他功法。” 李初玄恍然,随即继续发问,“那到什么程度,我才可以练习其他功法?” “至少天玄。”老道士斩钉截铁的说。 虽说现在李初玄不知道天玄是个什么概念,但看老道士的神色,应该是挺难的吧。 李初玄挠挠头,看着这两部绝世功法,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紧张,想挑哪个挑哪个,跟随本心即可。”似是看出了李初玄心中所想,老道士出言宽慰。 盯着两本功法看了许久,李初玄轻吐了一口气,旋即拿起混元神功,淡笑道:“老师,我想练这本。” “好。”老道士淡笑道,“如你所愿。” “老师不问问我为什么吗?”李初玄试着发问。 “跟随本心的选择,有何好问。”老道士一点都不在乎,站起身来,将另外一部未曾选择的离火神功放入袖中。 李初玄带着一脸的好奇,打开了这本“混元神功”,非常认真的看了起来。 老道士也不催促,就这般等着,毕竟一部功法也就两三千字,很快就看的完。 混元神功,里面并没有记载一招一式,而是一部至高无上的内功心经,领悟了它,随手一挥便是绝学。 不知不觉,李初玄的眉头皱起,仿佛遇到了什么困难。 老道士微微一笑,以为李初玄碰到了不解的疑惑,开口询问:“怎么了,对于这部分功法可有困惑?” 李初玄挠了挠头,说了句,“老师,有些字我看不懂。” …… 第5章 初入道门,洗髓伐骨(下) 老道士一怔,“不会吧,这些字经过我的校对,都是当下的文字啊。” 李初玄不禁有些脸红,在大明这个朝代,是以繁体字为主,这可让他这个在后世学习简体字的人读的颇为吃力。虽然有些字根据理解还是可以明其意,可大部分的字他还是看的云里雾里。 李初玄摇了摇头,“有些字我确实看不懂。” 老道士好奇询问,“后世的文字不长这样吗?” 李初玄沉默片刻后回答,“也不能说不一样,只是经过了演化,笔画顺序都变少了,简单化了。” 老道士恍然,不过随即也犯了难,“我也不懂你们后世的文字呀,你哪些字不懂,为师给你解答。” 闻言,李初玄指了指其中一行,“这句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看了一眼,很快就说道:“气走经脉,滋养元魂。” “那这句呢?”李初玄又指了指后面的句子。 老道士再瞧,说道:“转化精气,滤于丹田,循环往复,混元气现。” 李初玄很认真的在记忆,虽说他不懂这些句子是什么意思,可总得先记下来,后面再去慢慢理解。 历时两个多时辰,李初玄终于把完整的混元神功记录了下来,老道士也凑过来看了看,不禁开口说道:“这就是后世的文字吗?” “是的。”李初玄点头。 老道士又盯了看好一会,方才说道:“确是简洁,不过缺少了些许韵味。” 李初玄沉默,不可否认,古代的繁体字虽然复杂,可却有着一股文人墨客的风雅,简体字虽然简单易记,却也失了些许气度。 繁体字,确实是泱泱大国几千年来的骄傲,繁体字拥有更为优美和精致的外观,它们更具有艺术性和感染力。 不过,简体字的作用也是不可小觑的,简体字的推广,提高了书写的效率,使文字更容易写、更容易认,更能普及大众。 在后世,人口数量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为了提高教育水平,提升社会文化程度,创造更丰富的文化,必须推广简体字。 这是时代所趋。 老道士觉得简体字不雅观,是因为他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做到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 只能说,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点,让老道士强行认识简体字,好像确实是难为他了些。 不过无所谓,李初玄的目的只是记录下混元神功罢了,其他的与他无关,他也没能力去改变什么。 李初玄拿着拓本,问老道士,“老师,我该怎么进行修炼?” 老道士回过神来,淡笑道:“不着急,在练气之前,你得先学会感知气。” “气是何物?”李初玄发问。 “顾名思义,气,指的自然是灵气。”老道士回答道,“灵气是一种弥漫于天地之间、滋养万物且能够被修行者吸收和利用以提升修为的气息。” “世界万物,皆有灵气,人为万物灵长,自是可以用以灵气修炼,灵气是练气者进行修炼、施展法术、提升境界的根本源泉。可以说,灵气的充裕程度决定了一个练气高手能够达到的高度。” 李初玄听得云里雾里,说道:“那不就是空气吗?” 老道士一怔,一时竟有些语塞。 沉默了片刻,老道士还是解释道:“你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只是灵气是属于更精纯的一种气息,它源于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灵气的充盈程度与环境有很大关系,一些特殊的洞天福地和名山大川往往有着浓郁纯净的灵气,能助力练气高手更快地提升实力。” 李初玄沉默思考。 经过老道士的解释,再加上李初玄自己的理解,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灵气是从空气里面分解出来的。可是人天天都在呼吸空气,怎么就不见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就是说,吸收灵气,需要有专门的方法,而练气高手,就是利用这种方法,让灵气为自身服务,从而达到世人眼中所谓的“高手”。 理解了灵气为何物,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怎么感知它,利用它。 李初玄抬头,沉声道:“老师,我该如何感知它?” “哦?”老道士莞尔,“你这么快就理解灵气为何物了?” “不能算理解,只是有自己的看法了。”李初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道士淡笑道:“这也很不错了,孺子可教。”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步走了出去。 “徒儿,跟上,为师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初玄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苦笑道:“老师,不会又要飞吧?” 老道士无奈一笑,也没回头,揶揄道:“这回不飞,走着去。” 李初玄松了口气,随后赶忙跟上。 差不多走了半个多时辰,李初玄跟着老道士来到了一处山洞中。 山洞的洞口并不显眼,甚至有些拥挤,李初玄小心翼翼地进入山洞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山洞顶部悬挂着很多五颜六色的石头,有点类似于钟乳石,山洞的正中央有着一潭正冒着热气的泉水,老道士正对着这潭泉水放入一些长像奇特的花草药材。 李初玄望着这陌生的环境,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头顶发光的石头,心想着这要是带回现代去,估计能卖不少钱。 甩了甩头,将这些奇怪的念头压下,李初玄对着老道士询问,“老师,这是什么地方?” 老道士没有回头,继续往泉水里放入药材,“这个山洞是为师的清修之所。” 李初玄走了过去,看着老道士的行为,问道:“老师,你这是在干什么?” “为你调配洗髓伐骨的药浴。”老道士淡笑道。 “洗髓伐骨?”李初玄一惊,这使他不禁想到某些小说片段里的主角,在经历了洗髓伐骨后变成绝世高手,难道自己也有这份机缘? 一念至此,李初玄顿时窃喜不已。 老道士看着李初玄逐渐掀起的嘴角,轻咳了一声,问道:“徒儿,你笑什么?” “咳咳……没什么。”李初玄压下嘴角的笑容,有点好奇的说道,“老师,是不是我进去泡一泡,然后就有变成绝世天才的潜质?” 闻言,老道士哑然失笑,“哪有这么玄乎,这药浴是帮助你打开经脉的,一个练气者,若是连经脉都未曾打开,是无法吸收天地灵气的。” “那打开了经脉之后,我是不是会变成绝世高手?”李初玄又问。 “不会。”老道士毫不犹豫。 …… 李初玄顿时蔫了下去,果然没有什么一步登天的事情。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又说道:“老师,你是不是要对我进行一番点穴啊,拍打啥的,然后打通我的任督二脉?” 老道士挑了挑眉,“为何需要如此,你这是从哪听说的?” 额……李初玄无语,看来武侠小说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啊。 “我们人体的用于修炼的经脉,分为三阴三阳。”见李初玄不说话,老道士便缓缓开口,“三阴三阳,互为表里,修炼者只有打通了这六条经脉,才能正式进入灵玄境界,成为世人眼中的练气高手。” 李初玄恍然,旋即道:“老师,那我应该怎么做?” “啥都不用做。”老道士淡笑道,“脱光衣服,跳进去即可。” “在这吗?”李初玄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道士倒是云淡风轻,“为师先回避一下,你脱完衣服赶紧下去。”说完便转身,行至洞口处,背对着李初玄。 李初玄见老道士如此,随即也没有太多犹豫,迅速脱了衣服,缓缓地走至泉水旁,先用手试探了一下,发现温度尚可,于是便整个人都坐了进去。 还别说,挺舒服。 老道士听到入水声,转过身,走了回来,看着李初玄,淡笑道:“乖徒儿,你准备好了没有?” 李初玄疑惑道:“什么意思?” 还不待前者反应,只见老道士从袖袍中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似的东西,在李初玄疑惑的神情中,将之放入了泉水之中。 李初玄不明白老道士想干什么,刚欲说话,突然间感觉自己浸泡在药水中的身体传来了一阵剧痛,这股疼痛仿佛要将他撕裂了似的,他条件反射地想要起身,只见老道士隔空一指,一股气浪袭来,旋即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 身体不能动弹,可是疼痛却在继续,不出片刻,身体带来的疼痛使得他再也无法忍耐,李初玄崩溃大喊。 “啊!!!” 整个山洞,顿时都是李初玄的喊叫声。 见得此景,老道士又是一挥手,李初玄感觉自己喉咙在这一瞬间变的沙哑,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他不知道老道士想干什么,他此刻只觉得很痛苦、无助,于是乎,李初玄便用一种近乎恳求的眼神看着老道士。 感受到了李初玄的目光,老道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淡笑道:“修炼一途,从无捷径可言,虽说每个人打通经脉的方法不同,可为师的方法,绝对是最有效,最强大的,你且忍上一忍,当为师瓶中的丹药耗尽,你便可以结束药浴了。” 李初玄面色焦急,眼神瞟向老道士手中的蓝色小瓶。 似是明白李初玄的疑惑,老道士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瓶子,淡笑道:“里面一共有五枚丹药,每一枚丹药差不多可以维持二十天的药浴。” 李初玄面色一变,五枚丹药,那岂不是要遭百日的罪,单是这一会都受不了了,百日,那自己不得痛死。 李初玄疯狂地想要挣扎起身,可惜身体纹丝不动。 老道士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缓缓站起身,说道:“你不用担心吃喝的问题,这药浴里包含了太多的天地材宝,你根本无须进食,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熬过去。” “你且泡着,为师去为你准备后面几次药浴所需要的药材,十日后再来看你,这洞口有为师设置的灵气结界,毒虫猛兽是进不来的,你且放心。” 李初玄瞪大了双眼,嘴巴不停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你可不能走啊,要是我疼死在这了咋办。 老道士再次对着李初玄一笑,旋即转身,缓步走了出去。 看着老道士真的离开,李初玄这才明白他没有开玩笑,眼神中顿时露出了一丝绝望,又过了好一会,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牙齿不停的颤抖,双眼缓缓开始模糊。 渐渐的,李初玄失去了意识。 第6章 深山苦修,故友消息(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初玄在阵阵剧痛中醒来。 因为山洞里面有不少发光石的缘故,李初玄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努力地想要转头看洞口之外的状况,可由于被老道士定住了的缘故,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是徒劳无功,叹了口气,索性不再挣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初玄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没一开始那么疼了。 难道自己这是疼到麻木了? 他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身边的泉水好像变黑了些。 这不会是自己的排泄物吧。李初玄不禁往这方面想,随即感觉到一阵恶心。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这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初玄突然听到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来,他沉声道:“谁?” 咦,自己竟然可以说话了。 还没待李初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只见老道士缓缓从洞口处走来,他看着李初玄,淡笑道:“不错,当真是坚持了十日。” 十日?自己坚持了那么久吗?这十日里,恐怕有九日都是在晕倒的状态。 李初玄都快哭出来了,他赶忙和老道士打招呼,“老师,你终于来了。” 老道士微微点头,一挥手,解了李初玄的定身术,说道:“起来看看,感觉如何?” 一听到可以起来,李初玄如蒙大赦,一个激动站起了身,谁知起的太急了,又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就表情扭曲了起来。 老道士笑出了声,“不急,不急。” 轻吐了一口气,李初玄再次起身,他也不管老道士在不在旁边了,赶忙跑上了岸。 这感觉真好啊,李初玄从来没这么感觉过。 穿好衣服后,老道士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李初玄的脉搏,顿时眉头一皱,随即又走到池子边,伸手探了进去。 片刻后,他站起了身,看向李初玄的眼神愈加满意。 李初玄不明所以,问道:“老师,怎么了?” 老道士淡淡一笑,道:“恭喜你,你已经打通了太阳和太阴两道经脉,从这一刻起,你算是真正的踏入了练气者的门槛。” “真的?”李初玄惊喜道,这十天的苦果然不是白吃的。 “虽然为师也很惊讶,可事实如此。”老道士淡笑道,“本来我想着,一枚丹药,二十日的药浴,能打通一条经脉就已经很是不错,没想到,你只用了十日,就把这枚丹药的药力吸收了,还打通了两道经脉,甚好,甚好。” 老道士越说越开心。 李初玄也是一惊,旋即赶忙笑道:“老师,我是不是传说中的武学奇才?” 老道士点头道:“是。” 原本只是想吹一下牛,没想到老道士这么直接的给了肯定回答,这一下反而把李初玄整害羞了。 “既然你已经打通了太阴太阳两道经脉,那接下去,你就可以修炼混元神功了。”老道士看着李初玄,淡笑道。 这就可以了?李初玄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很自然的问老道士,“如何修炼?” “来,你看着为师。”老道士盘腿坐下,双手结印,“为师怎么说,你怎么做。” 李初玄不明所以地坐了下来。 老道士双手轻轻挥动,做出了一个环抱阴阳的动作,沉声道:“灵气入体,滋养经脉。” 说完,只见老道士身上的袖袍无风自动,一股若有若无的气缓缓向他身上流去,看得后者一阵惊咦。 李初玄照做了,可是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说道:“别着急,感受自己呼进口中的气息,让它静静地消化于你的经脉。” 李初玄深吸了口气,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可还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继续。”老道士说道。 李初玄也不气馁,继续重复。 ……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初玄在某次的动作中,突然感觉到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进入了自己体内,瞬时间,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畅。 老道士双眼一亮,“如何?” 李初玄挠挠头,说道:“说不上来,感觉好像有一股什么东西进入了体内,很舒服,身体好像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就是灵气,他从你口鼻处入体,经过你经脉的润化,进入你的丹田,从而游走于你的四肢百骸。”老道士解释道,“既然已经感受到了灵气,那就趁热打铁,继续吸收。” 李初玄点点头,双手又是重新结印,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再次出现,这一回,他的感觉更清晰了。 面色一喜,李初玄再次结印。 …… 看着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李初玄,老道士的笑容可掬,神色中尽是满意之色。 “当年自己整整用了十日,方才能够感应到灵气,没想到他只用了一个时辰。”老道士心里暗暗的想着,“此子天赋异禀,近乎妖孽,没想到随手救的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之造化,当真是天佑大明啊。” 不知不觉,半天的时间过去了。 在这半天的时间里,李初玄一直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天地间的灵气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进入其体内,偶尔间吹过的微风轻轻撩起其的长发,这么一看,倒真有几分翩翩少年郎之感。 “呼……”伴随着一股浊气的吐出,李初玄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站起身,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全身关节顿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宛如竹筒倒豆般的清脆。 老道士淡笑道:“感觉如何?” “很舒服,很惬意。”李初玄开口道,“如果不是感觉体内隐隐有些生疼,我甚至都不想停下来。” 老道士解释道:“体内隐隐有些生疼,这是因为你丹田里储存的灵气已经饱和,经脉也已经到了目前它能承受的极限了,这个时候停下来是对的,利大于弊。” 李初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老道士挥了挥手,“来,跟为师出来。”说完便转身。 李初玄跟了上去。 出了山洞,走到了一处参天大树面前,老道士指了指它粗壮的树干,对着李初玄道:“你,挥拳,用力打它。” 李初玄一喜,这是老道士为了检验自己修炼成果来了啊,不过正好,自己也想看看打通了经脉的自己有多强。 没有过多思考,李初玄一拳挥出。 彭的一声,声响并不大,只见李初玄面色扭曲,赶忙抽回手,喃喃道:“好疼……” 再看树,一点变化都没有。 老道士好似并不意外,他缓缓走上前,对着大树也来了一拳。 在他挥拳出去的一瞬间,李初玄仿佛感觉到他周围似是涌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浪,随后便是拳头落在树上的声音,只闻嘭的一声,这棵树便凹下去了一个拳头大的口子。 看的此景,李初玄沉默,似在思考。 老道士拍了拍手,说道:“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李初玄眉头微皱,道:“老师,你刚刚是不是用上了灵气?” “正是。”老道士点点头道,“练气高手,可不是粗鄙武夫,一定要想方设法地使用灵气来完善自身,不然这么辛苦练气干什么。” “你刚刚那一拳,纯是蛮力,打人尚可,若是遇到结实坚硬之物,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你要充分调动你体内的灵气,让它为你所用,布满了灵气的一拳,和普通全力打出的一拳,可是天差地别的。” “想一想你刚刚吸收灵气的过程,将之反推而出,试试。” 老道士颇为耐心的说道。 闻言,李初玄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起了一丝奇异的神色,旋即握紧拳头,试图用意识控制经脉,感应着体内的灵气流动,在捕捉到灵气的一瞬间,他猛地一拳挥出。 彭的一声巨响,只见那棵树干的表面突兀的凹下去了一大块。 李初玄抽回手,他并没有感觉到此次的手有多么的痛,反而感觉到了一股酣畅淋漓之感,他上前了一步,盯着那个拳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老道士也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随后,他望了一眼四周,说道:“今日下午,你就待在此处,好好的感受一下灵气的运用,晚上为师会回来,希望到时候你已经可以把灵气收放自如。” “哦……”李初玄点了点头。 老道士淡笑回头,袖袍一挥,整个人在数息之间就不见了身影。 “这就走了?”看着云淡风轻离开的老道士,李初玄瞪大了双眼,满眼的羡慕。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大树,沉声道,“来吧。” 寂静的森林中,顿时传来了一阵阵声响。 …… 第6章 深山苦修,故友消息(下) 与此同时,北京,紫禁城角楼,还是那座不起眼的小殿。 那位蟒袍老者,依然在悠闲的煮着茶。 他的面前,正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人,锦衣,华服,腰间挂着一把锻刀。 蟒袍老者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眼前之人,淡笑道:“别这么拘束,你也坐。” “是。”锦衣男子闻声而坐,不过从他拘束的动作来看,他心里也并没有多放松。 蟒袍老者倒是无所谓,仿佛已经习惯了如此,又喝了一口茶水后才缓缓开口:“说吧青龙使,大半夜的,找老夫何事?” “启禀王爷。”闻言,锦衣男子又站了起来,一个躬身道,“属下前几日在蒙古草原执行任务,在回来途中,发现了一名形迹可疑之人。” 蟒袍老者挑了挑眉,沉声道:“何谓形迹可疑?” “奇装异服,非我族类。”青龙使回答道,“属下发现他时,他正在被鞑靼牧人追赶,于是属下便在鞑靼人没发现的情况下将之带了回来。” 蟒袍老者淡淡道:“他有何特殊之处?” 青龙使回答道:“一开始属下并没有觉得他特殊,只当他是一个痴儿,可是在救下他之后,发现此人颇为奇怪。” 蟒袍老者没有开口,暗示他继续说。 “他一直说,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自数百年后,他想要回去。”轻吐了口气,青龙使继续道,“他的服饰,再加上他说话的语调,属下觉得他不似撒谎,于是便把他带了回来。” “哦?”蟒袍老者挑了挑眉,道,“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门外,王爷可要见他一见?”青龙使询问道。 蟒袍老者点点头,道:“把他带进来。” “是。”青龙使拱了拱手,旋即对着门外沉声道,“带进来。” 只见门外顿时进来两个高大威猛的锦衣卫,他们二人中间正扣着一位穿着奇异短服和不知道是何布料长裤的人。 短服男子看到眼前二人,顿时面露惊恐。 蟒袍老者指了指前者,问道:“就是他吗?” “是。”青龙使点头,旋即挥了挥手,对着那两位锦衣卫道,“你们出去。” 两位锦衣卫一躬身,退了出去。 他们二人一走,中间那位短服男子顿时变得更加害怕起来,身体不停地颤抖。 “莫怕。”蟒袍老者淡笑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赵谦……”短服男子颤抖说道。 “好。”蟒袍老者淡笑道,“可以和我说说你的事么?” …… 当老道士再次来看李初玄的时候,不由得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断裂的树木,大小不的一树枝、树杈毫无规律地倒在地面之上,现场简直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反而李初玄,却是毫无形象地坐在地面上,看到老道士的到来,嘿嘿一笑。 老道士震惊道:“这,这些都是你干的?” “当然。”李初玄笑道。 老道士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闻言,李初玄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尘,说道:“一开始我一直在打那棵树,打着打着,发现那棵树快被我打断了,于是我就换了一棵小树来打,突然间想到混元神功上有一句话叫气散百骸,我就试了一下,把灵气充斥全身后再打,结果一出手就当场打断一棵树,我欣喜若狂,后面便继续这么打,一个没控制住就打断了这么多。” “老师,你不会怪我吧?”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李初玄有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在后世,乱砍树可是要被罚的。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老道士一怔,旋即大笑道:“怎么会怪你,为师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你就算是把一座山都打光了,为师都不会生气的。” 那就好,李初玄松了口气。 突然间,他看到老道士的手里好像提了些什么东西,目光不由得望了过去。 察觉到他的目光,老道士淡淡一笑,提起手中的两个纸包袋,说道:“这是为师在山下买的烧鸡,味道不错,走,回山洞,尝尝去。” “好嘞。”李初玄咧嘴一笑。 在山洞中,李初玄仿佛饿死鬼投胎似的,没一会就啃完了一只烧鸡。 虽然说泡在药浴里,有天地材宝滋养着,不至于饿死,可是这和自己馋烧鸡的味道并不冲突,口腹之欲永远是人生追求。 不过李初玄没想到,在明代就已经可以把烧鸡做的那么好吃了,古人的技艺确实不可估量。 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老道士又夹起了一块肉,放入自己碗中,旋即把自己这份剩下的肉都推到了李初玄面前,说道:“这些都给你。” 李初玄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师,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年轻人饭量大,很正常。”老道士淡笑道,“而且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不要有太多的规矩,规矩越多,我越烦。” “是。”李初玄很听话地吃起了老道士推过来的烧鸡。 老道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呡了一口,随后便面带微笑地看着李初玄。 “徒儿,你的表字是什么?” 闻言,正在啃鸡腿的李初玄一怔,旋即道:“我们后世,没有表字一说。” “哦?”老道士微微惊讶,“那为师给你表字,可好?” “师父你说。”李初玄还在啃着鸡腿。 老道士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就取天青二字如何?” “天青?”李初玄重复了几遍,问道,“是青天倒过来的那个天青么?” “正是。”老道士点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天青二字,李初玄就想起了现代某知名歌手的歌词。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见李初玄久久不语,老道士以为他不满意,于是便问道:“怎么了,可是不喜欢?” 李初玄摇摇头,“当然不是,老师取什么字,那自然就是什么字,只是徒儿不理解为什么要取天青二字罢了。” 老道士淡笑道:“为师这么取,当然是有这么做的意义,你只需要告诉为师你满意与否。” 李初玄点点头,“一切如老师所言。”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表字对李初玄而言也是个若有若无的东西。 “好。”老道士点头,“那以后天青就是你的表字了。” 李初玄拱了拱手,“谢老师表字。” 老道士淡笑道:“无妨。” 又过了片刻,李初玄便吃完了老道士的这一份烧鸡。 打了一个饱嗝,李初玄很是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顿饭,应该是他回到明朝以来吃的最饱的一顿了。 不外乎他如此,回到明朝之后,他先是在杨善家借宿,杨善的家庭情况应该算是明朝的普通家庭水平,一日两餐,每餐只有稀粥和青菜,之后到了青城山做苦力,吃的是馒头和稀粥,如果不是碰到了老道士,靠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可以吃上肉。 更何况,他还传授自己武功,让自己有幸接触到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世界,这份机遇,足以让自己以后在这个纷乱的世界安身立命。 一念至此,李初玄对老道士的感激之情直线上升,没来由的双眼一红。 老道士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关切开口,“徒儿,你怎么了?” 李初玄豁然起身,朝着老道士一个跪叩,声音哽咽道:“老师,知遇之恩,誓死难报!” 之前李初玄不理解,为何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现在他才明白,情到深处,一个叩首,根本就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有时候,叩首不是奴性,是独属于中式的一种浪漫。 虽不知道李初玄为何突然如此感性,可老道士还是淡笑一声,将之扶起,说道:“不必如此,既然选择了你做我徒弟,我自会倾囊相授。” 李初玄被扶起身,依然双目通红。 抹了抹眼泪,李初玄说道:“老师,接下来我要怎么修炼?” 这一刻,李初玄下定决心,要努力修炼,早日成为一名练气高手,完成老道士对他的期望。 闻言,老道士古怪一笑,道:“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李初玄一怔。 老道士说道:“打坐,结印。” 李初玄照做了。 随后,只见老道士手指轻点,李初玄的身体顿时一僵,不能动弹。 难道,又要泡那个药浴了? 李初玄趁着自己还能开口,赶忙道:“老师,不会又要泡药浴吧?” “聪明。”老道士淡笑道,旋即抓住李初玄的衣领,轻轻地将之丢进了水潭中,在前者一脸震惊的目光中,往水潭里放入了一颗丹药。 “啊!!!” …… 山洞中,顿时又传来了一阵杀猪似叫声。 第7章 修炼有成,下山遇坎(上) 东北,大兴安岭。 此处作为大明帝国的最北边,明永乐九年,大明的永乐皇帝朱棣在黑龙江下游东岸设置奴儿干司治所,下距黑龙江口约两千千米。派到奴儿干都司的官员和驻防军都在这里。有卫、所四百余,屯驻军队,辖区东至海,东北包有库页岛,西至斡难河,南接图们江,北抵外兴安岭。 永乐时期,一直对奴儿干都司治所实行严格的管控政策,直至宣德年间,皇帝朱瞻基认为东北是苦寒之地,要这个区域不能为国家的发展带来利益,还要派兵把守,浪费了很多财力物力。于是在宣德年间废止了奴尔干都司,将东北区域则转由女真部落管理。 这种做法终究为后世子孙留下了祸患,撤销奴儿干都司后,蒙元残余势力崛起,最终导致了“土木堡之变”的发生,朱瞻基的儿子朱祁镇成为蒙古军兵的俘虏,让女真部落经营东北,使得蒙古部落以及女真部落蠢蠢欲动,明朝边疆不稳,最后导致了建州女真的崛起。 土木之变后,明王朝国威受挫,边势大坏。李满住、董山等女真首领开始“乘间窃掠边境,辽东为之困弊”。所幸,当时的大明,又迎来了一位非常有作为的皇帝,成化皇帝——朱见深。 朱见深即位后,明王朝决心对建州女真实行剿杀,成化三年,朱见深下令进剿建州女真,下达的命令是:“捣其巢穴,绝其种类”。史称“成化犁庭”。 成化犁庭的军事行动,沉重打击了建州女真,此次战役为明王朝的统治赢得了数十年的安宁。 而今,是正德九年,距离成化犁庭,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的时间。 四十多年,足以让两代人得以成长。 …… 在大兴安岭的某处深山中,有着十数人正在烤火取暖。 其中站在前头一男一女,锦衣华服,看起来像是这支队伍的首领,在他们二人的腰间,各有着一块并不显眼的银牌,上头隐约纹了一只白虎和朱雀。 其他人,则是清一色的飞鱼服。 队伍中并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这般静静地烤着火。 突然间,后方隐约传来一阵蟋蟋簌簌的脚步声,众人即刻起身,如临大敌,只见带头的那名男子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别紧张,自己人。”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不出片刻,只见后方草丛里缓缓钻出一人,他手中拿着一块代表身份的玉牌,对着那对男女躬身道:“属下驻奴儿干都司治所座下锦衣卫千户刘勇,参见白虎使,朱雀使。” 白虎使点点头,沉声道:“如何了?” “启禀白虎使。”千户说道,“这段日子,弟兄们化妆成牧民、商户、蛮奴等等,前前后后一共探查了八个部落,从所有人汇总的消息来看,皆看不出他们有任何谋反的迹象。” 闻言,白虎使眉头微皱,喃喃道:“难道消息是错误的……” 那千户不语。 “消息可曾属实?”沉默了片刻,白虎使再度开口。 “属实。”千户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了调查这件事,驻扎在东北的所有锦衣卫都出动了,得出来的消息就是如此。” “好。”轻吐了口气,白虎使点点头,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那千户一个躬身,旋即缓缓后退,很快就和身后的草丛融为了一体,宛如鬼魅一般。 朱雀使上前两步,行至白虎使的身边,低声道:“对于消息有误这个事,你怎么看?” “都使大人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白虎使目光冷冽,沉声道,“眼下只有我们自己去探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先让这些儿郎们回去吧,人多,反而麻烦。” 朱雀使双目微闪,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也好。” 随后她转过身,对着烤火的众人说道:“诸位先行返京,与北镇抚司指挥使汇报此事,我与白虎使留下来继续探查,看看此事可有疑点。” 众人单膝跪倒,齐喝出声,“属下遵命!” 说完这句话,众人便四散而开,有序撤离。 不出数息,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 看得最后一人消失在视线中,朱雀使这才收回目光,拍了拍手,搓去了手中的雪花,淡淡道:“先去哪里看一看?” 白虎使略微沉吟,旋即冷笑道:“去建州蛮夷那吧,他们这些年太老实了,我反而不习惯了。” 朱雀使撇了他一眼,微微摇头,这个活阎王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不过,她也觉得这样很有趣。 淡笑一声,朱雀使低声道:“走吧。” 白虎使也是一笑,仅仅几个瞬息,二人皆缓缓消失在大雪中。 两月时间,眨眼便过。 中元山。 当药浴里的最后一丝养分被李初玄吸收后,他猛地从打坐状态中醒来,双臂一伸,全身上下顿时散发出了一道异常霸道的气息,只闻彭的一声,周围的浊水皆被这道气息震得涌起,扬起漫天水花。 轻吐了一口气,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李初玄缓缓起身,很习惯地穿上衣服,甩了甩头发,缓步行至山洞洞口。 洞口处,老道士正在煮酒。 看得前者从洞口走出,老道士微微一笑,道:“结束了?” 李初玄点点头,淡笑道:“是的。”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老道士拍了拍衣袖,站起身。 “说不上来。”李初玄沉吟道,“我的灵气,好像变得更加活跃了。” 老道士笑了,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脉搏,片刻后,淡笑道:“徒儿,恭喜你,你已经达到了灵玄二段的水平。” 灵玄二段?自己啥时候有这个实力了,李初玄心里微惊,他并没有感觉灵玄是多么的不一样啊。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同啊。”沉思片刻后,李初玄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 老道士很耐心的解释道:“灵玄和练气九阶,虽然只有一阶之分,可差距却是天差地别,只有到了灵玄境界,你才可以真正称得上是练气高手。这么说吧,如果练气境界划分,是人的一生,练气九阶,则是未曾开化的孩童,而灵玄,至少是十来岁,早已经明事识字了。如今你六道经脉全开,踏入灵玄,倒也是水到渠成。” “我还不是很理解。”李初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能不能具体点,比如说,练气九阶可以打几个人,灵玄又可以打几个人?” 老道士一怔,他没想到李初玄问问题的方式如此独特,思考了一会,道:“练气九阶,可以打二十个。” “那灵玄呢?”李初玄又问。 “灵玄么……”老道士沉吟道,“至少可以打五十个。” “五十个?”李初玄双眼一亮,“那这么说,我已经是正常人中的高手了!” 老道士淡笑点头,“确实如此。” “哈哈哈哈……”听得前者此语,李初玄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喜悦,大笑出声。 此时此刻,他还真想找五十个人大打一场。 第7章 修炼有成,下山遇坎(中) 看得前者忘乎所以的模样,老道士并没有阻止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能理解李初玄此刻的心情,想当年他晋入灵玄的时候,那可是开心的整宿没睡。与之比起来,李初玄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渐渐的,李初玄压下了掀起许久的嘴角。 佯装没事似的轻咳了一声,李初玄缓缓道:“老师,我这也是达到灵玄境界了,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山下逛一逛啊?” “去山下?”老道士一怔,旋即缓缓摇头道,“不行。” “为何啊?”李初玄不解。 老道士淡笑道:“如今你六道经脉全开,顺利晋入灵玄境界,此时的你,应该努力修炼,尽早修炼出丹田,晋入地玄境界。” 李初玄心中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老道士什么都好,就是对于他的修炼总是非常的严格。可能这就是名师出高徒吧,李初玄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那我要修炼到什么境界才可以下山呐?”李初玄不死心,好奇发问。 “怎么?都还没修炼多久呢,就想离为师而去了?”老道士淡笑一声,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李初玄看出了一丝伤感。 李初玄赶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单纯的询问。” “呵呵……”老道士倒是看起来很淡然,他和蔼道,“人生,离别才是主题,为师并不是不让你走,只是希望你有足够的修为再入世,届时你才有可以改变世道的能力。” “至于你说的出师下山,至少天玄吧……” 天玄是个什么修为,李初玄心中没什么概念,不过至少有了盼头。 李初玄摩拳擦掌,道:“老师,那接下来我该如何做?” “药浴对你已经没有效果,就不用再泡了。”老道士淡笑道,“接下来为师会单独训练你,这一年内,你每日都要跟为师切磋,以战斗的方式增进修为。” 李初玄顿时蔫了下去,“老师,你这么厉害,我咋和你打啊?” “放心,为师不欺负你。”老道士淡笑道,“你是灵玄,我也会用灵玄修为和你切磋。” 李初玄一喜,笑道:“这倒是可以。” 老道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淡笑道:“对你唯一的一点要求就是在我们切磋之时,你必须全程以混元神功运转经脉周天。” 李初玄点点头道:“明白了。” “好。”老道士也点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来吧。”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李初玄颇为期待。 言罢,李初玄双腿蓄力,混元神功疯狂运转,身体里的灵气瞬间充斥全身,双腿一蹬,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老道士。 好快!这是李初玄的第一反应。 老道士看着冲向自己的前者,淡淡一笑,单手一挥,其袖袍就宛如钢铁一般挡下了李初玄的攻击,轻轻一推,李初玄便倒飞了出去,后退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 随后,老道士继续道:“再来,尝试把混元神功的灵力汇聚于掌心。” 闻言,李初玄摸了摸嘴角,轻吐了口气,旋即身形一冲,再次迎了上去。 老道士双眼微眯,淡笑道:“这就对了!”同时伸出手掌,挡下了此次进攻。 “力量太分散了,再来!” 李初玄不甘心地再次起身,又是一掌挥出。 …… 在这等近乎疯狂的训练下,九个月的时间,眨眼便过。 在这九个月里,李初玄每日都和老道士切磋,其战斗经验和灵气修为都在疯狂增长,其实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灵玄九段。 彭! 随着一声巨响,李初玄的身形再次爆射而退,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老师,你耍赖,刚刚那一拳,可不是灵玄境界可以打出来的。”李初玄气急不已。 老道士眉头挑了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为师没注意,不过,灵玄修为如今确实已经奈何不了你了。” “嘿嘿。”听到前者夸奖,李初玄的嘴角微微上扬,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在一旁干净处又坐了下去。 老道士也坐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李初玄的脉搏,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的混元神功已经彻底的稳固在了第二层,不错不错。” 混元神功,共分六层,六层为顶峰,一层为最次。 “在灵玄七段之时我就进入第二层了,只是老师你一直不注意罢了。”李初玄有些得意。 “确实很不错。”老道士继续道,“最近你可有感受到丹田的不同?” 李初玄沉思了一会,道:“在我灵玄七段之时,曾经感受到丹田中灵气的流动,可是我并不能每次都调动它,直到混元神功达到第二层之时,我对灵气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这时我才感觉到丹田的灵气原来是可以被自由调动的,十次里面,应该可以顺利用出七八次吧。” “你的六条经脉,已经有五条和丹田建立起了感应,还差最后一条少阴经脉。”老道士收回了手,淡淡道,“当你的少阴经脉和丹田建立连接之时,丹田则可与六条经脉一齐为你提供灵力,你也会在丹田和六脉齐通的一瞬间,晋入地玄境界。” 李初玄点点头,“那老师,接下来我还是继续修炼,尽早晋入地玄吧。” “不急不急。”老道士淡笑道,“今日到此为止,随为师下山去买些吃食。” “下山?”李初玄心中一喜,眼睛都亮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奇怪的问道:“为何突然下山呐?” 老道士对于他修炼时候的严格程度李初玄可是深有体会,如今突然对他说出下山,他在激动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明日过年了,我们去山下采办一些东西。”老道士淡笑道,“马上就正德十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明日就过年了吗?李初玄思绪万千,不知不觉,自己来到明朝已经一年多了,不知道远在数百年后的家人,你们还好吗? 见李初玄沉默不语,老道士问道:“徒儿,怎么了,不想去吗?” 瞬间收起了思绪,李初玄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想去,想去!” 在山上待了这么久,李初玄早就憋疯了。 “好。”老道士点点头,“拿些布袋,这便走吧。” “好嘞!”李初玄屁颠屁颠地去山洞中拿了几个布袋子,旋即走到老道士旁边,期待道,“老师,走吧。” 老道士淡笑一声,于是师徒二人便沿着山路缓缓下山。 第7章 修炼有成,下山遇坎(下) 泽州。 一走过城门,仿佛进入了一个新世界一般,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的商铺、地摊,喜气洋洋的红色装饰,烟火味、鞭炮的硝磺味充斥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幅人间盛世之感。 来到明朝,李初玄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城市的场面呢,此时的他就像个乡巴佬似的,东看看西看看,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老道士也不在意,由着他玩。 但凡碰到李初玄喜欢的东西,老道士都毫不犹豫地付钱买下,不一会功夫,李初玄手里的两个布袋子就装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鼓鼓的,少说也有几十斤。 逛到后面,李初玄好像也发现自己太贪玩了些,差点都忘了正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老师,我是不是误了正事。” “不着急。”老道士淡笑道,“难得下山一次,为师可以理解,你且放轻松,多玩玩,下次下山就得明年过年了。” 被他这么一说,李初玄心中的愧疚顿时荡然无存,继续搜刮那些他觉得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又逛了大半个时辰,李初玄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陪老道士去采买明日的吃食。 老道士买了一些肉类和调味品,后面又买了一个大铜锅,看起来像涮火锅用的,李初玄还没发问,边上突然走上来一个小贩般的男子,他走到二人面前,低声道:“两位客官,可是采买过年的吃食?” “是。”李初玄点点头道,“你有啥事?” “在下这里,有着非常新鲜的牛肉,不知二位要不要采买些?”左瞧右瞧,小贩低声道。 “牛肉?”李初玄一怔,如果他记得不错,大明朝好像是禁止屠杀耕牛吧? 李初玄问道:“大明朝好像禁止杀牛吧,你的牛肉从何而来?” “客官放心,在下可没有杀牛,那牛是自己摔死的。”小贩给了李初玄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低声道,“唉,好好的牛,怎么就摔死了,不过既然死都死了,就只能贱卖了。” 闻言,李初玄嘴角一扯,这借口…… 老道士上前两步,对着那小贩说道:“不用了,我们是道士,不吃牛肉。” 小贩一怔,悻悻道:“那好吧……”随后转身走了。 小贩走后,李初玄走上前来,问老道士道:“老师,道士不能吃牛肉吗?” “然。”老道士点点头,“虽说为师收你为徒,传你练气法门,可并没有对你进行授箓,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只能算是半个道士。” “信仰一事,收发由心,为师并不会强迫你信道。” 李初玄点了点头,刚欲说话回应,只见眼前突然一花,随即便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低下头,看到撞入自己怀中的是一名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手中抓着一根糖葫芦,她撞到李初玄后也抬起头,看着被自己撞到的人,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 见得此景,李初玄眉头微皱。 青衣少女的服饰用料非常柔顺,一看就价格不菲,从她的头饰加手链来看,很明显是大户人家才会有的,可是她看向李初玄的眼神,明显是带着一丝呆滞的,再加上她手中抓着一根糖葫芦,这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瓷娃娃般。 难道这么漂亮的少女,是个傻子? 李初玄瞬间脑补了一大堆可能,还没待他开口说话,只见那青衣少女先开口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挡住我?” 李初玄被她问懵了,“不是你撞到我的吗?” 青衣少女也沉默了一下,旋即道:“可是我刚刚一直在走路,一转头就被你挡住了。” 李初玄无语,“可确实是你先撞到我的呀。” “这样吗……”青衣少女呢喃道,“竟然是我错了,那,那个,对不起啊。” 李初玄看着她天真的模样,更加确定此人的心性有些异于常人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李初玄缓缓开口道:“你撞到我了,所以你必须赔偿我。” 老道士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 “啊?”青衣少女惊讶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不要。”李初玄摇摇头,“我要你的糖葫芦。” “糖葫芦……”青衣少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糖葫芦是我爱吃的,不能给你,我这个手链给你好不好?” 李初玄望向她的手链,通体泛绿,好像是用玉石雕刻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情愿用手链来换糖葫芦,此人要么就是富二代,不差钱,要么就是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可是你的手链很贵,我就想要糖葫芦。”李初玄玩心大起,“没有糖葫芦,我被你撞到的地方就会一直很痛。” 闻言,青衣少女有些焦虑,差点都快哭出来了。 “这样……”青衣少女呢喃道,“我的手链,发簪都给你,你不要抢我的糖葫芦。”说完他就把手链和发簪取下,一股脑塞进李初玄手里。 有人传东西给自己,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地接住,李初玄看到自己手中的首饰,怔了一下,旋即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青衣少女低声道,“我叫夕颜。” “夕颜……”李初玄重复了一遍,又问道,“夕是你的姓吗,还是说你的姓另有其他?” 青衣少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见她呢喃道:“我不知道我姓什么,家里人都叫我夕颜或者四小姐。” 看样子应该是个名门大户人家,可是怎么会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这个青衣少女的心性确实是有些问题,长的十六七岁的模样,可心性却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孩子。 得到了自己的结论,李初玄也不再戏耍她了,将她的手链、发簪给戴了回去,拍了拍她的脑袋,淡笑道:“小妹妹,我不要你的手链和发簪,也不要你的糖葫芦了,你走吧。” “真的吗?”青衣少女开心地笑了,可是她还是又问了一遍李初玄,“你真的不痛了吗?” 李初玄淡笑点头,“不痛了。” 青衣少女哦了一声,旋即回头道:“那我走了。” “再见。”李初玄挥了挥手。 青衣少女才没走几步,只见从人堆里突然走出来了三四个壮汉,其中一人看到青衣少女,赶忙走上前,急切道:“四小姐,你怎么又乱跑,可让老奴好找。” 青衣少女看到他们也不惊讶,反而笑道:“刚刚我看你们在买东西,我就躲起来了,看你们能不能找到我。” “要不是和他说话了一会,你们肯定没那么快找得到我。”说完还指了指李初玄。 听得此语,那三四个壮汉同时回头,望向李初玄。 眼神之中,明显的带着一丝警惕。 只见刚刚那个自称老奴的黑衣男子,走上前,望着李初玄,沉声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李初玄眉头微皱,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审视的感受,于是语气也并没有多客气,冷冷道:“我就是一路人,你有何事?” 黑衣男子眸子微眯,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和小姐有交集,但是我提醒你,我们家四小姐,不是你可以接触到的人,别抱有什么其他心思,会出事的。” 闻言,李初玄被气笑了,敢情只是和人家说了几句话,就被当做不怀好意的人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看出,这户人家的家风,倒是颇为霸道。 黑衣男子不依不饶道:“你笑什么?” 李初玄放下了手中的布袋,冷笑道:“我笑你一个奴才,在这狗仗人势。” 黑衣男子轻喝道:“你找死!” “我只不过和她说了几句话,你就说我心怀不轨,还威胁我。”李初玄冷笑不已,“怎么,你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人物吗?” 黑衣男子嘴角一扯,旋即猛地挥拳而出。 李初玄微微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拳,随后望向老道士,问道:“老师,我可以揍他么?” 老道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随意,别出人命就行。” 听见老道士这般说,李初玄笑了。 而旁边的另外那名壮汉,看到黑衣男子出手,也走了上来,恶狠狠地盯着李初玄。 只见黑衣男子轻喝道:“给我打!” 一声令下,那三名壮汉马上行动,一个一拳,朝着李初玄挥去。 这一回,李初玄没有闪躲,双掌齐探,灵气瞬间包裹,朝前猛地一推,只见一股气浪袭来,那三个壮汉就像断翅的鸟儿般倒飞出去,沿地擦出了三条十数米的划痕。 仅仅一招,将三人打飞,黑衣男子此时嘴巴张大的可以塞入一颗鸡蛋了。 看的此景,李初玄暗喜不已,原来这就是练气高手的实力啊,也太牛了吧。 这一刻,李初玄淡淡一笑,道:“再来,我可以打五十个!” “你,你……”黑衣男子惊恐地说不出话来了。 青衣女子走上前,惊讶道:“你好厉害呀,一下就把他们打飞了,你是神仙吗?” 闻言,李初玄有些飘飘然,故作矜持道:“没错,我就是天上的神仙,下来惩治这些坏蛋的。” “哇……”青衣少女拍手叫好,眼神放光。 “可,他们不是坏蛋啊,他们是我家里的人。” 李初玄无奈道:“可是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打我的,对不对?” “哪里有人,会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他们不是坏蛋是什么?” 青衣女子呢喃道:“好像也是……” 黑衣男子赶忙上前,一把拉走青衣少女,指着李初玄道:“有本事你就别走,在泽州,可没人敢惹我顾家。” 李初玄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那三名壮汉从地上爬起,步履维艰地行至黑衣男子旁边。 黑衣男子将青衣少女交到三人手里,吩咐道:“把四小姐送回府上,叫上府卫和江老前来,就说有人在街上挑衅我顾家,还打伤了你们。” 李初玄无奈,这个帽子扣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顷刻间就将这个街道堵的水泄不通,毕竟在他们眼里,顾家横行霸道惯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打顾家的府卫。 “那少年,你快走吧,顾家在泽州可不是好惹的,虽然你会功夫,可是他们人多呀。” “是啊少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快走吧,不然等他们的人来,你就走不了了。” “快走吧……” 好几个围观群众,上前对李初玄低语道。 黑衣男子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沉声道:“滚一边去,谁再和他说话,我废了他。” 那几个和李初玄说话的人顿时蔫了,赶忙悻悻离开。 李初玄眉头微皱,心想这顾家真是好生霸道。 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阶级压迫啊,李初玄暗暗想着。 就在二人等待间,人群里瞬间被让出了一条道,只见二十几人正在一名白袍老者的带领下疾步而来。 看到这些人,黑衣男子瞬间松了口气。 看的此景,李初玄双目微闪,看来这就是顾家的人了。 “如此霸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了不起……” 第8章 至阴之体,广结善缘(上) 那白袍老者疾步而来,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中将李初玄二人团团围住。 老道士瞟了一眼众人,淡定地从一旁的摊位处拖出了一把椅子,慢悠悠地用袖袍擦了擦,旋即坐了下去。 李初玄目光冷冽,一直盯着那白袍老者。 只见白袍老者走上来,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又看了看李初玄,沉声道:“是谁在挑衅我顾家?” 黑衣男子赶忙指了指李初玄,急道:“江老,就是这厮,挑衅我顾家不说,还打伤了我们的府卫。” 江老眼神如刀,盯着李初玄,冷声道:“你有何话说?” 李初玄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江老继续道。 李初玄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江老沉声道:“那你为何不解释?” 李初玄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啊,难不成你会信我这个外人的话?” 江老缓缓道:“信与不信,是我的事,说与不说,是你的事。” 闻言,李初玄挑了挑眉,颇有深意地望了江老一眼,看来此人并不像之前那黑衣男子那般愚蠢啊,于是不紧不慢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言罢,他也在摊位处抽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然后淡然地望向江老。 “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说完了,如果你不信,想以多欺少,我随时奉陪。” 江老没有回应,而是站在原地沉思了起来。 坐在后面的老道士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李初玄侧脸回望。 只听老道士淡笑道:“如果一会他不信你的话,你就和他打。” 李初玄微微惊讶,问道:“老师,你为何这么说?” 在他眼中,老道士可是一直都是很和平的人,今天怎么怂恿他打架。 老道士淡笑道:“他也是练气高手,看样子应该是灵玄八段左右,比你略逊一筹,你晋入灵玄以来,除了和我切磋,根本就没有和别人战斗的经历,和他对战,与你而言是一个很好的练手机会。” “哦。”李初玄点点头,“我明白了。” 在几步外的江老也听到了老道士的言语,当即身形一震,旋即面露惊讶地望向老道士。 未曾出手,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实力。 而自己却对这老者闻所未闻,甚至连其徒弟听闻都比自己实力高。 这样一看,二人的背景恐怕是不简单啊,要是不小心惹到一个世外高人,自己遭殃不说,恐怕连顾家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身为顾府的管家,江老虽然有些狂妄,可他并不傻。 一念至此,他深吸了口气,回过头,对着正在看热闹的黑衣男子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了得。 围观的众人顿时发出了阵阵惊呼。 只见黑衣男子当即被拍飞了出去,落地之后他捂着脸,脑子晕乎乎的,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是来帮自己出气的吗,怎么打自己了? 就在黑衣男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江老对着李初玄二人微微一拱手,淡笑道:“家奴狂妄,惹恼了二位,江某在这给二位赔罪了。” 黑衣男子的双眼顿时瞪的老大,活脱脱的像个铃铛。 不止他傻眼了,围观的众人也傻眼了,这是啥情况? 顾家怎么会有这么和谐的一面? 李初玄微微惊讶了一下,刚刚他都已经准备出手了,可他没想到这个江老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当下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倒整得自己有些尴尬了。 还好,老道士出手化解了他的尴尬,只见老道士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淡笑道:“人家已经道歉了,咱们走吧。” “哦,好。”李初玄反应过来了,点点头,旋即起身准备离开。 “且慢!”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江老赶忙开口道。 闻言,李初玄皱眉道:“怎么?还有事?” “家奴狂妄,惹恼了二位,在下身为顾家管家,自然是难辞其咎。”江老开口解释,“能否请二位移步顾家,让江某尽一尽地主之谊?” 老道士似笑非笑地道:“我们的胃口很挑剔的。” “无妨。”江老淡笑道,“二位乃化外之人,能够邀请二位莅临顾家,是顾家的荣幸。” 老道士看向李初玄,淡笑道:“徒儿,想不想去去顾家吃上一顿?” 李初玄一怔,他不明白老道士此举何意。 猜不透他的意图,李初玄只得点点头道:“那便去,看看这顾家有何美味佳肴。” 闻言,江老大喜,赶忙让府卫帮二人拿布袋,旋即自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头带路。 “诸位,散了吧,无戏可看了!” 江老挥了挥手,对着周围的人群淡笑道。 这般模样,与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惹得围观群众一阵嘀咕。 不过看热闹一向是普通百姓的心理,见得顾家服软,众人也心满意足,在一片片意犹未尽中缓缓四散而开。 相信很快,这件事就会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倒不是说他们和顾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当下的百姓,好像都有些仇富心理。 看的此景,李初玄皱眉跟上,老道士倒是乐呵呵的。 江老已经看出,李初玄二人肯定是个了不得的高手,若能结交一番,对顾家的发展必然少不了好处。 约莫走了一刻钟,众人便来到了顾府。 在江老的一片热情中,二人走了进去。 一进顾府,首先印入李初玄眼帘的,是一片极大的院落,有假山流水,阁楼成荫,单单第一眼看过去,这个大院处的面积恐怕就不小于数百平。 这就是古代的名门大户吗?可真是豪横。李初玄心里暗暗地想着。 在前者沉思间,只见刚刚和李初玄有过几句之缘的青衣少女,从一处院落中碰碰跳跳地走了出来,看见前者,顿时开心一笑,走了过来,拉着李初玄的手缓缓道:“哇,大哥哥,你来我家玩了吗?” 李初玄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是的,是你的这位管家邀请我们来的。” “江爷爷邀请你来的啊……”青衣少女雀跃道:“那你可以陪我玩吗?” 李初玄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那我们去后山摘果子,好不好?”青衣少女轻声问道。 “好。”李初玄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耶!又有新朋友陪我玩了。”青衣少女开心不已,一把拉住李初玄的手,把他往后院里带。 李初玄很配合地和她走了。 不知为何,李初玄对这个心性未开的少女,总有一丝特别的包容。 见得此等场面,江老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不过还是很快地被他压制了下来。 老道士将一切都收到了眼底,并未开口。 于是乎,老道士和江老就一齐去了会客厅。 第8章 至阴之体,广结善缘(中) 奉上茶水,江老又和仆人窃窃私语了几句,仆人应声而退,回过头,江老淡笑道:“道长,请喝茶。” 老道士举起了茶杯,淡淡道:“多谢。”随后微呡了一口。 江老说道:“家主在京任职,夫人与之同住,家中除了小辈,二人平日里皆不在家中,今日就由我来作陪,道长莫怪。” 老道士点点头道:“无妨。” 放下茶杯,江老淡笑道:“不知道长贵姓?” “林。”老道士随意地回应道。 江老把玩着茶杯,试探性地问道:“不知该称呼林老您为道长呢,还是真人?” 老道士淡淡道:“你不是一直叫我道长吗?就继续这般叫着吧。” 江老眉头微挑,思考了片刻后,浅笑开口,“在下不知礼数,真人莫怪。” 老道士眼神都没有抬一下,还是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这一下,反而轮到江老坐不住了。 真人之称,一般只有紫玄高手才可以领受之,老道士没有出言反驳,说明他受的起真人之称。 他赶忙站起身,身形近乎弯成了九十度的躬身道:“江某有眼无珠,不识高人,还望林真人莫怪。” 老道士放下了茶杯,淡淡道:“看来江管家是认出我的身份了。” 紫玄高手,又姓林,是个道士,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是谁了。 “林真人之名,如雷贯耳,在大明何人不知。”江老还是没有起身,恭敬地说道:“江某险些得罪真人,还望真人慈悲,所有过错江某皆可承担,请勿牵连顾家。” 老道士淡笑道:“贫道看起来像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江老弓着身,不敢作答。 “你先起来。”老道士淡淡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贫道如何你了。” 江老紧张起身,心里后怕不已。 此时此刻,他只想把那个得罪李初玄的黑衣男子给挫骨扬灰,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得罪大明最不好惹的人之一。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必如此紧张,今日这出闹剧,贫道只当做是小辈之间的一场玩笑,不会牵连你顾家什么的。” 闻言,还不待江老松口气,只听老道士继续说道:“不过你顾家的家风,确实有些不正了,连家奴都敢如此狂妄,这般下去,你顾家也强盛不了多久。” 江老又吓得躬起了身,赶忙道:“真人说的是,在下日后定会重整家风,不让这些家奴再打着顾家的旗号作威作福。” 老道士淡淡道:“如此便好。” 不多时,仆人来报,称饭菜已准备妥当。 江老松了口气,稽首道:“真人请。” 老道士点点头,走了出去。 江老挥了挥手,与身旁的仆人说道:“去唤那位公子和四小姐前来吃饭。” “是。”仆人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 在顾家的后山,李初玄正在陪青衣少女顾夕颜玩耍。 就在刚刚,他们二人刚结束捉迷藏游戏,除了陪她玩耍的理由之外,李初玄也算借着名头重温了一遍小时候的童真。 还不待李初玄休息,顾夕颜便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去摘果子。 “李大哥,帮我把那个最顶上的果子摘下来。”只见顾夕颜正兴高采烈地指了指果树上的那一颗颗果子,雀跃道。 “好。”李初玄点点头,灵气瞬间散布于全身,旋即双脚一蹬,稳稳地落在了树上,一个飞身,便够到了那颗树顶上最红的那颗果子。 一个纵身跃下,李初玄又回到了地面,将那颗果子递给顾夕颜。 顾夕颜拍手叫好,“李大哥,你好厉害啊。” 无形中耍了一把酷,李初玄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狂笑不已。 原来练气高手还可以这般耍帅。 “小事,小事。” 李初玄咧笑道。 许是玩的累了,顾夕颜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李初玄看了她一眼,陪她坐了下去。 “李大哥。”顾夕颜边玩那颗果子边说,“以后你能经常来陪我玩么?” 李初玄刚准备说没办法,结果一不留神看到了她那天真无邪的眼神,顷刻间变沉默了。 他很想直接说,今日一别日后恐怕很难再见了,可是当他对上顾夕颜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时,这些话又被他生生地吞了回去。 沉默了良久,李初玄缓缓开口说道:“夕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只能陪你玩这一次,你会伤心吗?” “一次啊……”顾夕颜呢喃道,“会吧。” “不过,我已经习惯啦,每次有大哥哥、小弟弟陪我玩的时候,我都很开心,可是很快他们就不会来找我了。” “李大哥你虽然只能陪我玩一次,我很伤心,可是也很开心,毕竟你愿意陪我玩。” 顾夕颜浅浅一笑。 李初玄轻叹了口气,抬头望天。 这个女孩,因为心智不成熟的原因,所以很珍惜当下。 这种病症放到现代,应该是叫智力障碍吧,问题是这玩意要怎么治? 李初玄绞尽脑汁,试图唤醒自己作为现代人的智商,可惜他是个文科生,对于医学方面是一窍不通,只知道看病要去医院,要找医生。 “唉,我真是个废材穿越者,啥也不懂……” 无奈摇头,李初玄喃喃道。 顾夕颜看着自言自语的前者,问道:“李大哥,你在说什么?” “额……没什么。”李初玄摇摇头,看向顾夕颜,沉吟了半响,缓缓说道,“那个,夕颜……” “嗯?”顾夕颜头也没抬,轻声回应。 “以后每年都来找你玩一次,好不好?” 李初玄淡笑道。 “真的吗?”顾夕颜美目微闪,满怀期待地看着李初玄。 “真的。”李初玄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回答,顾夕颜沉默了片刻,呢喃道:“可是,一年是多久呢?” 李初玄淡笑道:“不久,当太阳升起三百多次,就是一年了。” “哦。”顾夕颜好似明白了,低声道,“三百多次,好像很久……” 不过,她很快又笑了起来,“不过,李大哥你至少还会陪我玩,我好开心呀。” 李初玄淡笑点头,顺手还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就在此时,一位仆人缓步走来,正好看见李初玄在抚摸顾夕颜的小脑袋,身形当即僵在了原地。 李初玄也看到了那个仆人,默默地收回了手。 这仆人深吸一口气,不断地对着自己说我啥也没看见,随后走上前,对着李初玄和顾夕颜一拱手说道:“这位公子、四小姐,江管家让你们去宴会厅吃饭。” 李初玄拍了拍手,淡淡道:“知道了。” 随后站起身,对着顾夕颜说道:“走吧小夕颜,吃饭去。” “嗯。”顾夕颜点头答应,然后走得比李初玄还要快,一路蹦蹦跳跳的。 “吃饭咯。” 李初玄淡淡一笑,跟了上去。 第8章 至阴之体,广结善缘(下) 宴会厅。 当李初玄二人赶到的时候,江老与老道士已经上座了。 李初玄与顾夕颜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在江老的一片恭维声中动起了筷子。 在这张巨大的圆木桌下,少说也摆了三四十样菜品。 不得不说,古代的名门大户,吃饭的时候可真讲究。 只见顾夕颜当场就把一盘山楂糕拿到自己身前,给李初玄分了一块,随后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咳咳……”江老轻咳了一声说道,“四小姐,有贵客在,不能这样。” 闻言,顾夕颜顿了一下,旋即夹起一块糕点到老道士碗里,浅笑道:“老爷爷,你也吃。” “呵呵,好。”老道士淡笑道。 江老不好意思说道:“四小姐心性单纯,真人莫怪。” “无妨。”老道士淡笑道,“你跟一个小娃娃置什么气。” 江老尬笑了一声。 言罢,老道士又看了顾夕颜几眼。 “真人,怎么了?”江老察觉到了老道士的目光。 老道士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江管家,如果贫道没看错的话,这个小娃娃应该是至阴之体吧?” 至阴之体?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吃着鸡腿的李初玄怔了一下,旋即也放下了筷子。 听得此话,江老顿时身形一震,抬头看着老道士,语气颤抖说道:“真人是如何得知的?” 老道士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娃娃身上的寒气太重了,贫道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就已经感受到了。” “老师,什么是至阴之体啊?”李初玄插嘴问道。 老道士看了眼李初玄,解释道:“天地万物,皆由阴阳二气组成,人也不例外,正常人的体内阴阳二气皆存。一般来说,男人是阳盛阴衰,女人是阴盛阳衰,类比七三。男人若阴气过重则显阴柔,少阳刚之气,女人若阳气过重,则粗犷泼辣,少女性柔美。” “不论阴阳二气如何失调,人体内终究会有阴阳二气存在。而至阴之体,则是体内毫无阳气,至阴之气占据了整个身体,在体内长期得不到阳气的补充下,久而久之,怕是积重难返啊。” 李初玄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看向正在吃山楂糕的顾夕颜,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心疼。 “这小夕颜也太可怜了,心性未开不说,身体状况还那么糟,唉,命运这东西,有些时候真的是是难以捉摸……” 李初玄喃喃道。 听完了老道士的言语,只见江老手中的筷子嘀嗒一声掉落在地,他看着老道士,颤抖地说道:“真人说的分毫不差,不知真人可有办法救治?” 老道士轻叹了口气说道:“至阴之体乃是先天性体质,贫道又不是九天仙人,如何治得。” 江老眼中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下去。 李初玄不死心的说道:“老师,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老道士颇有深意地望了李初玄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怎么如此关心这小娃娃?” 似是听出了老道士口中的调侃之意,李初玄面色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道:“徒儿只是觉得小夕颜很可怜而已……” 老道士淡笑一声,也不在意,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虽说无法医治,可短期内压制它一下倒是可以的。” 江老眼中又亮起了光。 “真人此话当真?” 老道士点头说道:“贫道看起来像是爱说笑的人吗。” “不瞒真人。”闻言,江老缓缓道,“四小姐出身于弘治九年,在出生之时因为体质特殊,名医术士皆断定四小姐活不过二十岁,眼看二十岁生日将近,可把我们顾家急坏了,这些年我们找遍名医大师,都对此毫无办法,不知真人所言,可否能够救治四小姐?” 弘治九年?李初玄在脑海中做起了算数,弘治皇帝在位十八年,如今马上正德十年……也就是说,顾夕颜今年已经快二十岁了。 按照自己的年龄来算,自己应该算是出生于弘治七年吧。 如果不是江老所说,他还真察觉不到顾夕颜竟然只比自己小这么一点点,他还以为顾夕颜才十五六岁呢。 李初玄脑中所想,众人自然是无从得知的,只听老道士盯着顾夕颜,缓缓说道:“贫道可以用阳属灵气来调和一下四小姐的经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助她安稳度过三年。” 闻言,江老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对着老道士躬身道:“恳请真人,救救四小姐,顾家全族上下感激不尽!” 老道士眉头微皱,说道:“贫道答应了会救治,就一定会救治,你不用太担心。” “是是……”江老直起身,嘴中念叨个不停。 老道士瞥了李初玄一眼问道:“徒儿,吃饱了吗?” 李初玄点头回应,“吃饱了。” “好。”老道士淡笑一声,又望向顾夕颜问道,“娃娃,你吃饱了吗?” 顾夕颜抬头看了他一眼,呢喃道:“我还想再吃一块。” 老道士淡笑道:“那便吃,吃完了,爷爷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一听到可以玩,顾夕颜双眼放光,当下糕点也顾不得吃了,直接起身拉住老道士。 “老爷爷,我们去哪里玩啊?” “不着急,不着急……”老道士笑呵呵地回答道,“去玩之前,爷爷有一颗糖果,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说完,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颗药丸。 顾夕颜看着药丸,小声问道:“这好吃吗老爷爷?” “好吃。”老道士淡笑道,旋即把药丸递给了她。 顾夕颜接过了药丸,打量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吃,而是对着老道士道了一声谢。 “谢谢老爷爷。” 道完谢,她才将药丸放入口中。 吞下药丸,顾夕颜的小眉微微弯了弯,小声嘟囔道:“好苦……” 话还未尽,顾夕颜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旁的李初玄赶忙将之扶住,同时疑惑地望向老道士。 江老也是一急,可是又怕惹得老道士不快,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真人……” 老道士淡笑道:“这是火菩丹,增进阳气用的,若无此丹药辅助,贫道担心这娃娃承受不住我体内的灵气。” “放心吧,她无碍,只是吃了丹药,体内突然涌入阳属灵气,一时没适应过来晕了过去而已。” 闻言,江老松了口气。 “真人,那接下去该当如何?” 老道士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就在这里吧,把周围的长椅放到,排到一块,贫道这就为他渡些阳属灵气。” 江老赶忙照做,“好的。” 按照老道士的吩咐做好,李初玄把顾夕颜轻轻地抬到了排好的长椅上,只见老道士找来一块纱布,搭在了顾夕颜的手腕上,这才伸手为他把脉。 把脉在顷刻间完成,老道士面色不禁严肃起来,抬起头,对着江老说道:“把门关上,你去守着,一个时辰内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贫道。” 江老点头回应道:“好好……”随后马上走出去,关上门,亲自坐镇门口,并且暂时遣散了周围仆人。 门一关上,只见老道士目光深沉,看着顾夕颜。半晌后,双指搭着她的脉搏,轻轻下压,一股紫色中带着青色的灵气便从老道士的手腕处缓缓散出,悄无声息地渡入顾夕颜的体内。 李初玄在这瞬间便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好似升高了些。 “阴阳调和,平衡内外,智慧无极,灵台清明。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只见老道士呢喃了几语,整个人身上的灵气顿时变得更加磅礴,阵阵精纯的灵气疯狂运转,传渡的速度也变得更加迅速。 好强!这是李初玄的第一反应,刚想询问老道士他是怎么做到的,可看了一眼老道士严肃面孔他还是收起了心中的好奇,于是便在心里暗暗地学习模仿着。 一个时辰,眨眼便过。 随着最后一丝灵气渡入顾夕颜体内,老道士收起了手,擦了擦额头出现的汗水,淡笑道:“成了。” 看的此景,李初玄问道:“她这就没事了吗?” “至少这三年内没事。”老道士淡笑一声,旋即朝着门口喊道,“江管家,进来吧!” 闻言,在门口早就急不可耐的江老赶忙开门而进,看了看依然躺在长椅上的顾夕颜,随后对老道士拱了拱手道:“真人,四小姐没事了吗?” 老道士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至少三年内没事。” 江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过,他面色还是有着一丝紧张,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三年后呢?” 老道士瞥了他一眼,江老心中猛然一颤。 “三年后,贫道的弟子会再来一趟,为这个小娃娃续命。” 看得前者紧张的模样,老道士缓缓道。 “那就好,那就好……”江老眼神中闪起了泪花,“江某在此,万谢真人和李公子。” 说完,他直接跪了下去。 老道士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江老起身,对着老道士躬身道:“真人救了四小姐一命,顾家感激不尽,等会在下就会备上黄金百两,略尽绵薄,还望真人不要推辞。” 老道士淡淡一笑说道:“黄白之物,贫道不缺,也不感兴趣,救你家四小姐,只是贫道单纯的图个眼缘,顺便给我这徒儿结个善缘。” 闻言,李初玄微微皱眉,听老道士的口气,怎么像做媒似的。 江老一怔,旋即点点头说道:“李公子一表人才,想必老爷夫人定会十分喜欢。” 李初玄:“?” 老道士淡笑不已。 见火候差不多了,老道士轻咳了一声,淡淡道:“你家四小姐已然无碍,既如此,贫道二人就告辞了。” 江老见状也不好多留,于是他拱了拱手说道:“真人乃化外之人,想必是久居深山,在真人为四小姐治疗期间,在下自作主张,吩咐手下给真人和李公子准备了些许的生活物资,万勿推辞。” 闻言,老道士只得点点头,“那便多谢了。” “真人说的哪里话。”见老道士肯收下,江老松了口气,躬身道,“我送送二位。” 老道士也不推辞,点了点头,于是师徒二人便一齐走了出去。 行至顾府门口,只见老道士摆了摆手说道:“到此就好,不必送了。” 江老赶忙称是。 李初玄思考了一会,从他刚刚买的那堆小玩意里拿出了一个木手环,递给江老,淡笑道:“江管家,小夕颜醒来后,麻烦你把这个手环给她,跟她说,有空我会来看她的。” 江老接过了手环,瞧了一眼,放入袖中,应声说道:“我会亲自交给四小姐。” “好。”李初玄说道,“那便多谢了。” 江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见李初玄没话说了,老道士才开口说道:“好了那就走吧。” 李初玄点头,拿起物资,跟上了老道士。 师徒二人便在顾府人都目送下缓缓离去。 第9章 紫气灵丹,身负重任(上) 当李初玄二人回到中元山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简单地布置了一下今日采买而来的东西,二人便去休息了。 翌日,李初玄被一阵鞭炮声吵醒,他睡眼朦胧地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老道士正在举着香烛,对着后屋那几座他叫不出名字的神仙法相朝拜。 见到李初玄,老道士淡笑道:“醒了。” 鞭炮声那么响,不醒才有鬼了。李初玄无奈点头。 “今日除夕,过了今天,就是正德十年了。” 老道士淡笑道。 李初玄躬了躬身,笑道:“老师,新年快乐。” 老道士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看着李初玄,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拜年,可他还是淡笑回应。 “新年好。” 打完了招呼,李初玄随意找了一处空地坐了下去,看着老道士前拜后拜,忙的不亦乐乎。 这一幕,他有些触景生情。 在现代的时候,爷爷奶奶也是这样,但凡逢年过节都是前拜后拜,然后自己这些小辈就是坐在家里等着开饭。 “家人们,新年快乐……” 李初玄心中默默地唱起了祝福,希望远在数百年后的家人可以听到。 “徒儿……” 随着老道士的一声叫唤,李初玄回过神来。 “怎么了老师?”他起身,走向老道士。 老道士还在忙手中的事,头也不回地说道:“锅里有稀粥和腌菜,你且去吃,吃完去后山修炼,晚上吃饭前我会前来唤你。” “知道了。”李初玄点点头,旋即走进了屋里,默默地吃起了早饭。 饭后,他很自觉地去修炼了。 不管未来如何,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得提升自己的灵气修为,只有当自己真的变成练气高手了,才可以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中活下去。 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一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呼……” 挥完招式的最后一掌,李初玄轻吐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心里暗道一声得劲。 自从晋入灵玄境界以来,老道士先后传授了他好几种掌法和身法,目前大部分都已掌握,只是未曾应用于实战罢了。 就在他思考还要不要再练几招的时候,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叽叽咕咕的声音。 李初玄抬头往上望,只见一个金丝猴正在对着他龇牙咧嘴,手中还拿着李初玄刚摘不久的果子。 这个金丝猴是老道士养了十年的宠物,名唤阿空,颇有灵气,身法非常迅猛。 “你这死猴子,又来偷果子。”李初玄骂道,低头捡起了一颗小石头,掂量了一下,随后裹着灵气朝其猛地一扔。 “这果子可是我刚摘的!” 李初玄气道。 阿空不屑地看了李初玄一眼,微微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这个石块。 躲过还没完,阿空还边吃果子边朝着李初玄做鬼脸,一副欠打的模样。 李初玄气急不已,运转灵气,脚尖猛地一点地面,凌云步使出,其身形便宛如离玄之箭般冲向树上的金丝猴阿空。 阿空看着疾驰而来的李初玄,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果子,朝其做了一个拍屁股的动作,旋即转身就跑。 它身法极其灵活,不出片刻就把李初玄甩在了身后。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金丝猴,李初玄急眼了,混元神功疯狂运转,其身法速度再度激增。 仅仅几个瞬息,李初玄便再度看到了金丝猴。 “今天我非得揍死你不可。” 心里冷笑一声,李初玄咬咬牙,混元神功从丹田处连通五脉并迅速扩散,一股股精纯的灵气瞬间充斥全身,他借着一枝树干为跳板,一个发力朝着金丝猴俯冲而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李初玄,金丝猴双眼瞪的老大,可它此时身在半空中,四周已经无法借力了。 就在李初玄即将抓到它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又传来了一股十分精纯的灵气,由于灵气出现的非常突兀,李初玄还没来得及消化,进而导致体内的气息顿时变得紊乱了起来,身形都稳不住了,直接从半空中落下。 彭! 随着一声巨响,李初玄就像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伴随着脸和地面的亲密接触,他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 好疼! 如果不是自己有灵气护体,这一摔搞不好就得骨折。 金丝猴看着李初玄突然从空中落下,在吃惊的同时也讥笑不已,随机从树上摘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小果子丢向李初玄。 李初玄气急不已,刚欲起身,突然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当下也顾不上疼痛了,赶忙起身打坐。 伴随着丝丝灵气进入体内,李初玄这才感觉舒服了些,不过他打坐并不是为了缓解疼痛,而是感应丹田。 这一感应,李初玄顿时狂喜不已。 他发现,自己苦练许久都没有动静的最后一道经脉,竟在无意间打通了和丹田的连接。 再感应丹田,其气海已然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 “哈哈哈哈!” 李初玄没忍住,大笑出声。 伴随着六道经脉与丹田建立起了连接,这意味着李初玄在此刻已经正式晋入地玄境界。 为了检验自己现在的水平,李初玄停止了打坐,站起身,一脸坏笑的看着在树上晃荡的金丝猴。 对上李初玄的目光,金丝猴内心突然一个激灵。 还不待它反应,只见树下的李初玄双手结印,右掌轻探而出,沉声喝道: “出云掌!” 伴随着一股飓风袭来,金丝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当下一个踉跄,整个猴便从树上滚落下来。 落地的一瞬间,金丝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太奶。 仅仅靠着一掌的掌风,打落二三十米外树上的金丝猴,要是放到灵玄境界,李初玄是想都不敢想。 这也从侧面证明,自己确确实实是晋入了地玄境界。 一念至此,李初玄顿时心情大好,快步上前,抓起了金丝猴,朝着它的屁股狠狠一踹。 “叽叽叽……” 金丝猴面容扭曲,龇牙咧嘴。 李初玄将之随便一扔,淡淡道:“今天小爷心情好,先放过你,再有下次,我非把你给剥皮抽筋不可。” 说完,还朝金丝猴做了个鬼脸。 金丝猴此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爬到树上自我疗伤去了。 拍了拍手,李初玄心情舒畅,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走着走着,不觉哼起了歌。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沉寂的山中,顿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引得无数飞鸟展翅而逃。 第9章 紫气灵丹,身负重任(中) 当老道士把最后一道菜搬上餐桌的时候,李初玄刚好回来。 见到李初玄,老道士的眼神微微一凝,有些惊喜的问道:“晋入地玄了?” 李初玄点点头,淡笑道:“是的,就在刚刚侥幸晋入。” “好好好。”老道士开心不已,一连道了三声好。 “我对你的要求,是在两年内晋入地玄,可你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年,就从一个普通人修炼至此,甚好,甚好啊。” 老道士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虽说混元神功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绝世功法,有助人一日千里之效,可一年内达到如此水平,也远远出乎了老道士的意料。 “别站着了,过来吃饭吧。” 抚了抚胡须,老道士淡笑道。 “好嘞。”李初玄笑着走了过来,坐在椅子上,看到老道士动筷后也开始胡吃海喝。 桌上的菜肴如五彩斑斓的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今日的菜系特别丰盛,除了没有牛肉外,其他的各种肉类基本都有。 老道士的厨艺是真没得说,有这等厨艺傍身,即使他不是练气高手,也必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厨子。 李初玄心里想着。 酒足饭饱后,李初玄坐在一旁,满足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一脸惬意。 老道士走了过来,也在李初玄身旁坐下,与他一起欣赏夜色。 好几次他都想开口说话,可看着李初玄,他又犹豫了。 李初玄察觉到了老道士的异样,他转头,看着老道士,淡笑道:“老师,你可是有话说?” 老道士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徒儿,你想不想早点晋入天玄?” 李初玄怔了一下,旋即点头说道:“想啊,我怎么会不想。” 这话说的,明知故问。 “我有一个快速晋入天玄的方法。” 又沉默了片刻后,老道士说道。 闻言,李初玄面色一喜,随后迫不及待的说道:“老师,是什么方法?” 老道士犹豫了。 李初玄看着他久久不语,不禁也陷入了沉默。 快速晋入天玄,按道理这应该是好事才对,老师如此闷闷不乐,难道是这个方法有什么弊端吗? “老师,这个方法可是有什么弊端?” 李初玄开口打破了沉默。 老道士无奈叹气道:“有。” 李初玄问道:“是什么弊端?” 老道士捋了捋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为师在二十多年前曾经得到了一枚紫气灵丹,不过这枚丹药在炼制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放错了一味药材……” “按道理,放错了药材,丹药肯定是毁了,可这枚丹药竟然在放错药材的情况下依旧成丹。” “能成丹,说明药效依然存在,只是不知道加错了药材后的紫气灵丹,会有何等的后遗症……” 老道士有些犹豫的思考着。 李初玄插嘴问道:“老师,紫气灵丹是什么?” 老道士督了他一眼,答道:“紫气灵丹,是一种极其逆天的丹药,它打破了阴阳调和、循序渐进的规律,可以让地玄以上的练气高手在一至三年内晋入紫玄境界。” 李初玄目瞪口呆。 紫玄境界,不是说大明只有四位么? 一枚丹药,就可以造就一位紫玄高手,这也太逆天了吧。 李初玄摆摆手说道:“这么珍贵的东西,老师你还是自己服用吧,给我也浪费,徒儿受用不起。” “为师用不着。”老道士摇了摇头说道。 李初玄诺诺发问,“老师,难道你已经是紫玄高手了?” 老道士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天呐,还真是。 虽说李初玄对老道士的实力一直有所怀疑,可今日亲耳所闻,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撼,没想到一个住在深山老林里、看似平平无奇的老道,竟然是一个紫玄高手。 全大明四个最牛的人物之一。 李初玄心里想道。 “老师,你会炼制紫气灵丹吗?” 李初玄好奇问道。 因为他曾经见到过老道士炼丹。心想着如果这丹药可以批量生产,那得造就多少紫玄高手啊。 老道士哑然失笑道:“想什么呢,紫气灵丹可不是想炼就炼的,它除了炼制难度极高外,所需要的炼丹药材也极其难寻。整个大明开国至今,也才出现过四枚紫气灵丹。” “况且,这丹药夺了天机,能炼制出此丹药者,皆是活不长久,为师还想多活几年呢。” 李初玄了然,点了点头。 老道士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李初玄,说道:“这就是紫气灵丹。” 李初玄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将之打开,只见里面正静静的放着一枚淡紫色的丹药。 “如果你想通了,就服下它。” 老道士缓缓说道。 李初玄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冲昏头脑,而是很谨慎的问道:“老师,这丹药可有什么后遗症。” “如果是完整的紫气灵丹,则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老道士正色道,“可是,这枚紫气灵丹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完整的,毕竟它放错了一味药材,所以,我也无法判断此丹药到底有没有后遗症。” “吃与不吃,皆在你。” 李初玄盯着这个药材,良久。 老道士看着他那犹豫不决的模样,缓缓说道:“这枚丹药,为师本来想等到你天玄之后再给你服用的。” “那为何现在就给我了?”李初玄问道。 “时间来不及了啊……” 老道士无奈叹气。 李初玄不解道:“老师此话何意?” 老道士站起身,望着天上的明月,沉声道:“徒儿……” 闻言,李初玄也站起了身。 “为师收你为徒,一方面除了要传授衣钵,还有一个原因,为师并没有说,你可知道是为何?” 李初玄摇摇头,这也是他心里一直都有的疑惑。 “为师出生于宣德三年,至今已然八十有七,为师自幼练气,于成化二年晋入紫玄境界,成为当时代的练气高手。我曾经是大明三大供奉之一,与大明王爷朱高炯、逍遥侯云初互为羁绊,共同守护大明。” “弘治三年,因为为师调查的疏忽,导致情报有误,逍遥侯云初在日本国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时被日本本土的一位紫玄高手发现,二人大打出手,由于是远在异国作战,逍遥侯纵然有紫玄修为,亦是不敌对手,带着重伤的身躯逃了回来,不久就与世长辞。” 说到此,老道士的面色悲切,情绪复杂。 李初玄静静地听着。 “此事传回大明,弘治皇帝震怒,下令让朱高炯与为师一同奔赴日本国,为逍遥侯报仇。于是我们二人便出发了,到达日本国后,面对两名紫玄高手,日本国的练气高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我们一连屠了日本一位紫玄高手,六名天玄高手,吓得日本皇室连连求饶,赶忙上书大明道歉,并愿意赔偿一切损失。” “此事一了,为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如果不是我的失误,逍遥侯就不会孤军深入日本国,更不至于重伤而死。于是为师便在弘治五年辞官引咎,隐居中元山至今。” 李初玄沉默不语,原来这就是老道士隐居在此,不问世事的缘由。 “而这枚紫气灵丹,就是用逍遥侯从日本国取来的药材炼制而成,他在临死前将丹药交给为师,希望咱们大明可以在他死后再度诞生一位紫玄高手,继续庇护着这个国家。” “这么多年,为师游遍大明,就是为了寻找一位合格之人,择之为徒,传我衣钵,继之丹药,以便日后大明在遇到危险时可以挺身而出。” “直到为师遇见了你……” 第9章 紫气灵丹,身负重任(下) 话已至此,李初玄已然明了。 原来,这就是老道士收自己为徒的原因。 老道士将木盒缓缓塞入李初玄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就服下它,然后去屋子里进修打坐,静待药力发挥。如果你担心有副作用,不想吃,想要循序渐进地练气,为师亦支持。” 李初玄问出了他内心的最后一个问题,“老师,你之前说的没时间了,是何意?” 老道士沉声道:“为师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来卜算大明气运,从卜算结果来看,至多六年,大明朝就要改天换日了。” “改天换日?”李初玄不解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代表着两种可能。”老道士伸出手指,正色道,“第一种,皇帝驾崩,新帝登基。第二种,江山倾覆,朝代更迭。” 李初玄眉头微皱,当今是正德十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皇帝朱厚照好像是驾崩于正德十六年,与老道士估算的时间正好也对得上。 “老师……”李初玄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六年后的改天换日,应该是……” 话还未说完,老道士赶忙一挥手,打断了李初玄,“别说出来!” 李初玄疑惑不已。 “差点忘了你是后世之人,清楚这世间的历史走向。”老道士淡笑道,“千万不要将六年后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将会改变历史原有的轨迹。” “这样一来,为师这二十年就白算了。” 李初玄赶忙闭嘴。 清了清嗓子,老道士继续道:“六年后,大明皇室唯一的紫玄守护者朱高炯可能会寿终正寝,为师之所以提前将丹药给你,就是希望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了改天换日之事,你得出手,将之扶正回原有轨道。” “大明,不能就这么亡了……” 李初玄很想直接说,六年后最多就是皇帝驾崩,外藩入主皇位,大明朝离亡国还远着呢。 可是被老道士刚刚那么一制止,他也不敢多说了。 “我明白了……” 沉默了许久,李初玄缓缓点了点头。 “为师出去一趟,你仔细想想,如果你不想服用它,那你就将之放在为师房间的床柜里。”老道士拍了拍李初玄,淡笑道,“如果你想服用它,那你就去那间密室里服用,为师在丹药上留了一丝灵气,你一旦服用为师是能感觉到的。届时为师会回来给你护法,静待你出关。” 说完,他直接一个腾空,飞掠而去了。 留下李初玄在原地沉默。 半晌后,他盯着手中的丹药,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除生死外,其他什么都不叫事。 自己身上的经历已经够离奇了,他不在乎再来点什么。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渴望变强。 李初玄站起身,拿着丹药,缓缓地行至老道士房间的一处密室里。 找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面,李初玄盘腿而坐,在挣扎了片刻后将这枚紫气灵丹塞入嘴中,直接吞服。 随后,他便运转起混元神功,进入修炼状态。 不出片刻,李初玄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爆发出了一阵极为磅礴的灵气,疯狂地游走于自己的四肢百骸,他的身体也在药力爆发的一瞬间变得不能动弹。 再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体貌似被什么东西包裹起来了。 渐渐的,李初玄失去了意识。 …… 老道士打开了密室的大门,走了进来,看着被一圈蚕丝包裹起来的李初玄,嘴角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还是服用了么……” 老道士走上前,伸手感应了一下。 “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了。” 老道士淡笑自语,“既然如此,我也该去告诉他一下了。” 说完,他缓步走了出去。 最后看了一眼李初玄,老道士缓缓关上了密室的门,轻轻地伸手一挥,一道若有若无的紫色屏障便覆盖在了四周。 “乖徒儿,你好好吸收这丹药的药力,为师要出门一趟,不会太久……” 似是在叮嘱般,老道士说道。 随后,他走出了屋子,看着天上的皓月,很是淡然地离开了此处。 ……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乾清宫位于紫禁城的中心地带。乾清宫是内廷三殿之一,是后三宫之首,整个建筑呈现坐北朝南的态势。在政务活动方面,皇帝在这里接见大臣,批阅奏章,举行重要决策等。 此时的乾清宫,皇帝朱厚照正在批阅奏章。 看完了最后一本,朱厚照长舒了一口气,刚欲起身休息会,斜眼瞧见一旁又还有堆积成山的奏折,心情当即就变得烦闷起来。 “怎么还有这么多?” 朱厚照无语至极。 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缓步走来,对着皇帝一个叩首,恭敬道:“陛下,今日您已经处理了很久的奏折了,想必是累了,要不奴婢吩咐后厨做些点心过来?” “不用。”朱厚照甩甩手,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诺。”刘瑾躬身道。 “走,去豹房放松放松。” 正在刘瑾以为朱厚照转性之时,只听得前者突然说道。 当下一喜,刘瑾将腰弯的更低了,他恭声道:“是,奴婢这就去提前吩咐。” 朱厚照不悦道:“这么麻烦做甚,直接去不就好了。”说完直接迈步而出,完全不理会那堆积成山的奏折。 刘瑾弓着腰,快步跟上。 二人走出宫门,就在朱厚照即将上轿子的一瞬间,他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袍老道正在一堆锦衣卫的簇拥下缓步而行。 “那人是谁?”朱厚照问刘瑾。 “奴婢不知。”顺着朱厚照的目光望了过去,刘瑾恭敬道,“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老王爷的客人。” 朱厚照冷哼一声道:“这个老不死的,谁都往宫里带,这是完全不在乎朕的脸面啊。” 刘瑾用眼神瞟了一眼朱厚照,媚笑道:“陛下,要不奴婢去敲打敲打那些奴才?” “不用管他们。”朱厚照摆摆手,“走,去豹房。” “诺。”刘瑾恭敬点头,随后一挥手,用他那让人一听就起鸡皮疙瘩的尖锐嗓音喊道。 “皇上起驾!”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朱厚照都吓了一跳。 他不满的眼神盯了一眼刘瑾,心想着狗奴才喊那么大声干嘛。 刘瑾并没有注意到朱厚照的目光,而是沉浸在刚刚自己这一嗓子中。 随着刘瑾这一嗓子的落下,轿夫们缓缓抬起轿子,载着皇帝悠悠前行。 刘瑾走在最前面,很是享受着这一感觉。 …… “你怎么来了?”蟒袍老者盯着站于自己前方的白袍道士。 老道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意地坐了下去,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算算时间,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入宫了……” 喝了一口茶水,老道士缓缓开口说道。 蟒袍老者挑了挑眉,淡淡道:“继续这般快活不好吗?入宫做甚?” 从他平淡的语气中,老道士貌似听到了一丝怨气。 “怎么?对贫道有气?”老道士淡笑道。 “本王怎么敢对林真人有气。”蟒袍老者沉声道,“林真人可是我大明四大紫气高手之一啊,本王何德何能敢生你的气。” 老道士也不恼,淡笑道:“看来还是怨我啊……” 蟒袍老者轻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老道士淡笑道,“贫道此番前来,是为了告诉你……” “开玩笑?你凭啥以为本王在开玩笑?!” 老道士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蟒袍老者一声怒喝。 “一言不合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开,二十多年来从没有来探望过老夫,你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林峥,本王是不是给你脸了?” 蟒袍老者气愤不已。 老道士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前者落在自己脸上的口水,淡淡道:“你看,又急。” “你……”看得前者云淡风轻的模样,蟒袍老者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一挥袖袍,沉声道:“找本王何事?” 几十年的官场沉浮,蟒袍老者自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处事波澜不惊了,可今日被老道士一气,他感觉自己好似一瞬间修养全无。 老道士又喝了口茶水,淡淡道:“贫道收了个徒弟。” “收就收,难不成要本王弹冠相庆吗?”蟒袍老者冷哼道。 突然间,他神情一变。 “你说什么?” 老道士淡淡道:“贫道说,我收了个徒弟。” 蟒袍老者语气微微颤抖,说道:“何时收的?” “一年前左右。”老道士回应道。 “品性如何,可能托付?”蟒袍老者急道。 “品性尚可。”老道士点头说道,“此子修炼天赋极佳,一年不到的时间,就从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修炼至地玄境界。” 闻言,蟒袍老者双眼一亮,急切道:“如何收的,将过程细细说来。” 老道士又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后便将自己如何与李初玄从相识到收徒的过程大概讲述了一遍。 听完后,蟒袍老者沉默了些许。 片刻后,他缓缓道:“希望你这回的选择不会错。” “大概率错不了。”老道士淡笑道,“等他入了紫玄境界,我便让他入宫。” “嗯。”蟒袍老者点点头道,“你总算是做了件人事。” 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老道士无奈摇头,“你这老家伙……” “行了,话已说完,贫道该走了。” 站起身,老道士淡笑道。 “就这般走了?”蟒袍老者又生气了,“林峥,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贫道不走干啥,留下来给你嫌弃?”老道士淡淡一笑,很是随意。 “你……”蟒袍老者气急不已,站起身,一挥袖袍道,“跟我过来一下。” 老道士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和蟒袍老者走了过去。 只见蟒袍老者推开一旁的书架,打开了一个类似按钮似的东西,轻轻一按,随后便看到书架后面的石门应声而开。 蟒袍老者走了进去,老道士在略微犹豫后也迅速跟上。 进入密室,老道士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在密室中打坐的一名白衣男子。 老道士略微感应,就看出了这名白衣男子的实力,灵玄五段。 “这是?”老道士问道。 蟒袍老者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本王收的徒弟,收徒时间和你差不多,也是一年前左右。” “哦?”老道士有些惊讶,“你这老家伙竟然也收徒了?” 蟒袍老者淡淡道:“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两手准备,永远都要留个后手。” “倒也是……”老道士点点头说道,“他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 “他叫赵谦……”蟒袍老者淡淡道,“来自……数百年后。” 第10章 终窥大道,天玄高手(上) 茫茫深山,人迹罕至,偶尔会有野兽的低吼声传来,惊起些许鸟儿。 此刻,在这等荒无人烟的深山中,有着一男一女正在追杀一名麻衣老者。 麻衣老者像是受了重伤,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不出片刻便被那一男一女给追上。 那对男女,正是半年前进入女真部落的白虎使和朱雀使。 见得被追上了,麻衣老者索性停了下来,转过身,正视着迎面而来的二人。 二人也停了下来,看向麻衣老者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一丝戏谑。 “怎么不跑了,接着跑啊。” 白虎使慢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麻衣老者眼神冷厉,盯着二人,沉声道:“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二位,惹得二位百里追杀,还望说个明白。” 麻衣老者名唤契罗,是建州女真的三大天玄高手之一。 数日前,他受部落首领之命,外出寻找药材炼制丹药,谁知在一处山谷中偶遇了白虎使和朱雀使二人,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二话不说立刻对自己发起攻势。 契罗虽然是女真族老牌的天玄高手,实力达到了惊人的天玄五段,可在面对两名天玄四段高手围攻时候还是相形见拙,交手百回合便败下阵来。甚至因为一个失误,被白虎使打成重伤,狼狈逃离。 麻衣老者逃了数百里,白虎使和朱雀使也追杀了数百里,一副不杀掉对方不罢休的模样。 听得麻衣老者言语,白虎使顿时嗤笑一声,不屑道:“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问题。” 朱雀也冷笑道:“赶紧动手,将他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好。”白虎使淡笑道,旋即一个位移,直冲契罗而去。 朱雀身形一震,迅速跟上。 看得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二人,契罗面色大惊,赶忙动身侧挡,就在他做出反应的一瞬间,白虎使和朱雀使的攻势已至。 “噗嗤!” 本就受了重伤,如今又正面挡下二人的攻势,契罗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顿时变得紊乱无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脸色煞白不已。 “好硬的身体……”白虎使淡笑道,“再来。” 旋即又是一掌挥出,扬起漫天落叶。 彭! 契罗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一头撞到了树上,捂着心口,面色扭曲。 “大明的人,你们是大明的人!” 契罗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扯着嗓子大喊道。 朱雀使缓缓走上前,抽出腰间的短刀,在契罗惊恐的目光中一刀刺入了其的胸膛。 “你很聪明,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朱雀使轻声道。 契罗双眼瞪的老大,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你们大明如此霸道,不给周边的部落活路,终究是要遭受天谴的……我在黄泉,等着你们……” 随后,他的双眼便失去了光彩,整个人倒在树下一动不动。 “在这之前,就请你先去黄泉吧。” 朱雀使淡淡道。 拔出短刀,在契罗的衣服上随意地擦了擦后便收回鞘中,为了以防万一,朱雀使又再检查了一遍,确认契罗是真的死透了方才舒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老家伙杀了……” 看的此景,白虎使如释重负,身形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朱雀使面色一变,赶忙走上前来扶住他。 白虎使吐了口气,淡笑道:“之前战斗的时候,被那老家伙打了一掌,无碍。”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看着强装淡定的白虎使,朱雀使有些焦急。 “是有点疼。”对上朱雀使的目光,白虎使有些心虚道。 朱雀使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从中取出了一枚丹药,将之塞入白虎使嘴里。 “感觉如何,能撑到京城吗?” 朱雀使问道。 打坐调息了一会,白虎使轻吐了口气,淡笑道:“还行,死不了。” “快走吧。”朱雀使催促道,“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替你疗伤。” “好。”白虎使点点头说道。 走之前,他们还将契罗的尸体掩埋在了一旁的灌木丛中,见得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后,二人才起身快步离去。 …… 悠悠岁月,并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停留,眨眼间,又是两年的时间过去。 在这两年间,大明这个庞大的帝国机器依然在历史巨轮中滚滚前进,如一条巨龙般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此刻,让我们把视角放回到中元山。 距离李初玄服用紫气灵丹,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 在这两年里,老道士每天都会进一趟密室,看一看李初玄的情况。 今日亦是如此。 站在门边,望着还是被蚕丝包裹着一动不动的李初玄,老道士摇头淡笑一声,准备和往常一样离去。 突然间,他发现那颗巨大的蚕蛹好似动了动。 老道士眉头微挑,回过头认真观察了起来。 蚕蛹又动了动。 老道士开心的笑了,走上前,抚摸着那颗蚕蛹,轻声道:“两年了,徒儿,该出关了。” 随后,一股灵气从老道士手中散出,缓缓融入了蚕蛹。 只见蚕蛹之上,顷刻间就亮起了一道淡紫色的光芒,伴随着一阵阵撕裂声响起,蚕蛹应声而破,李初玄的上半身便在老道士一脸期待的眼神中显露出来。 只不过,如今的李初玄紧闭双眼,面露痛苦之色。 “不要紧张,为师在旁边。”老道士淡笑安慰,“打坐调息,运转混元神功。” 李初玄微微点头,他眼睛虽然睁不开,听却是可以听见的,刚恢复意识就听到老道士的声音,他心中顿时大定。 随后,运转起混元神功,外界灵气在功法的加持下疯狂涌入体内。 在体内灵气与外界灵气接触的一瞬间,李初玄的修为迎来了爆炸性增长。 地玄五段……地玄八段……地玄九段……天玄…… 天玄三段……天玄六段……天玄七段……天玄九段……天玄巅峰…… 在老道士紧张的目光中,灵气修为在天玄巅峰卡了瞬息后,一举打破壁垒,进入紫玄境界。 紫玄一段……紫玄二段……紫玄三段…… 这就是紫玄的境界吗?感觉也太美妙了。此刻,李初玄隐隐有停下来的欲望。 只闻老道士一声大喝,这声大喝中还夹杂了些许灵气。 “不要被突如其来的修为境界冲昏头脑!” “感受一下自己的修炼基石稳不稳!” 这一声大喝,把李初玄拉回了现实。 他认真的检查起了自身的状况,发现自己虽然灵气修为上去了,可是丹田和经脉的强横程度貌似提升不大。 “难道,这就是修为提升太快的弊端?” 李初玄心里暗想着。 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暴发户,钱有了,可修养气质还没变。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下去!” 李初玄一发狠,将灵气修为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紫玄三段……紫玄一段……天玄八段……天玄六段……天玄四段……天玄三段…… 看着修为缓缓下降的李初玄,老道士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灵气修为冲昏头脑,知道把修炼地基筑牢,不错,不错……” 老道士开心不已。 “不过,压制的太狠,可是会反弹的。” 老道士暗想道。 一念至此,李初玄身上的气息,又开始了暴涨。 天玄三段……天玄七段……天玄九段……天玄巅峰…… 这回,修为没有再涨到紫玄了,而是卡在了天玄巅峰。 李初玄再度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丹田气海,发现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大了数十倍不止。 “我觉得,还可以再来一次……” 李初玄表情决绝,双手结印,混元神功运转,六条经脉同时运作,又是硬生生的把灵气修为给压制了下去。 天玄九段……天玄八段……天玄六段…… 压制到天玄六段的时候,修为便再也下不去了,甚至还隐隐约约有着再度上升的趋势。 李初玄死死压制,不让修为继续增长。 即使如此,灵气修为还是上升到了天玄七段。 当修为停止在天玄七段的时候,李初玄的眼睛豁然睁开,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老道士。 “老师,我尽力了……” 李初玄苦笑道。 第10章 终窥大道,天玄高手(中) 老道士走上前,抚了抚前者的脉搏,沉思片刻后,淡笑出声,“无妨,天玄七段,正合适。” 听得老道士此语,李初玄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包裹在自己周围的蚕丝,轻轻扭动着身体,灵气一震,整个蚕蛹应声而破。 这就是天玄高手吗,仅仅是释放一道气息,便恐怖如斯。 李初玄心中狂喜不已。 老道士扔了一套衣服过来,看着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的李初玄,淡笑道:“赶紧穿上,多大的人了,这么不害臊。” 闻言,李初玄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正身无寸缕。 面色发窘,李初玄赶忙穿上了老道士递过来的衣服。 奇怪,我明明记得闭关前是穿了衣服的啊,怎么醒来就不见了? 想不通,甩了甩头,李初玄索性不想了。 “老师,我闭关了多久了?” 李初玄问道。 “不久。”老道士淡笑回应,“差不多两年左右吧。” “这么久吗?”李初玄挠挠头,在他感觉自己也就睡了一觉罢了。 睡一觉,醒来就有天玄的实力。一念至此,李初玄又开始咧起嘴角。 “出来吧,为师带你去山下,下下馆子去。” 老道士淡笑道。 “好嘞。”李初玄大笑一声,赶忙和老道士走出了密室。 走出了竹屋,李初玄正准备与之下山,只见老道士挥了挥手说道:“这回不用走着下山了。” 李初玄不明所以,问道:“老师你又要带我飞吗?” “非也。”老道士淡笑道,“你自己飞。” 自己飞?李初玄一怔,旋即狂喜道,“老师,难道我已经可以御风而行了?” “达不到那么夸张,不过夜行八百里倒是可以做到的。” 老道士淡笑回应。 闻言,李初玄激动道:“老师,我该怎么做。” 老道士轻咳了一声,说道:“还记得为师之前教你的御风诀吗?” “记得啊。”李初玄点点头说道,“就是将灵气催生至双足,从而增长移动速度的招式。” 老道士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回,你再使用御风诀试试。” 李初玄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默默执行了起来。 深吸了口气,李初玄催动御风诀。 顷刻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好似被一道极为磅礴的灵气包裹而住,旋即他一个发力,整个人便如同鬼魅一般的飞掠出去。 咻! 仅仅几个瞬息,李初玄便离老道士有了个数百米的距离。 停下来后,李初玄惊恐未定,人的速度怎么可以快成这样? 很快,惊愕便被狂喜替代。 “哈哈哈哈!” 老道士一个瞬息,位移至了李初玄面前,看得他开心不已的模样,问道:“如何?” “太过瘾了!” 李初玄忍不住地跳了起来。 “好,既然如此。”老道士淡笑道,“就用御风诀下山,明白了吗?” 李初玄点点头说道:“明白。” 随后,他再次催动御风诀,整个人又快速的飞了出去,一瞬间就已至几百米开外。 咻咻咻! 尝到了甜头,李初玄简直不能自已,不断地催动御风诀疯狂位移。 由于速度太快,好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撞到树上。 “不着急,不着急……” 老道士淡笑出声,随后轻挥袖袍,迅速跟上。 …… 之前下山进城,即使已经快步而行了,也需要用五六个时辰。而如今用灵气位移,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泽州城外。 这还是李初玄在操纵天玄灵气极为不熟练的情况下。 落地之后,李初玄意犹未尽。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 哪个男人小时候没有过幻想,自己能够飞天遁地、傲游世间。如今幻想实现,反而让李初玄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老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走了,进城去。” 感受脚掌踏在地面上的真实感,李初玄的思绪慢慢回归,点了点头应道:“老师,走吧。” 进了城,找了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酒楼,师徒二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道士点了七八样菜,两壶温酒。 由于菜还未上,师徒二人便先喝起了酒。 老道士随意举杯,淡笑道:“徒儿,恭喜你晋入天玄,成为这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 李初玄笑着举杯回应。 没喝几杯酒,菜便陆陆续续的上齐了。 一年多没沾荤腥,李初玄顿时大快朵颐了起来。 老道士除了偶尔吃些蔬菜,并没有和李初玄抢肉吃。 酒足饭饱,李初玄打了个饱嗝,坐在原地休息。 “舒畅。” 李初玄满意的说道。 看了前者一眼,老道士微呡了一口酒水,缓缓道:“你要不要去顾家看一看那个女娃娃?” 顾家?李初玄突然想起之前在泽州的经历,又想起了和顾夕颜一年一见的约定。 自己因为闭关修炼,已经超出了约定时间。 李初玄赶忙起身,说道:“老师,那我去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吗?” “为师就不去了。”老道士淡笑道,“你自己去吧。” “行。”李初玄也没有过多思考,说道,“老师,那我到时候去哪里找你?” 老道士不紧不慢的道:“为师就在这,不走,你结束了就直接来这,我们回山。” 李初玄点点头道:“知道了。”说完就一溜烟地出了门。 老道士笑而不语,看着他离开。 再次来到顾府的门口,李初玄略微有些恍惚。 上次来这,竟然已经是两年以前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李初玄缓缓敲了敲门。 不出片刻,大门开启,只见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仆人装扮的男子,他看着李初玄,问道:“请问你有何事?” 李初玄说道:“劳烦你进去禀告一声江管家,就说李初玄求见。” “好的,您稍等。”仆人微微躬身,旋即赶忙回去禀告。 一年多不见,这顾府的下人好像变得礼貌了些。 估计江管家是被老道士那件事给吓怕了。 他担心自己下人太过狂妄,日后又不小心得罪到了不该得罪的人,于是对着下人整治了一番。 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钟,只见一名青衣老者和江老正在缓步走出。 第10章 终窥大道,天玄高手(下) 二人行至李初玄面前,青衣老者对着前者拱了拱手,淡笑道:“老夫顾府家主顾铭,见过李公子。” 江老也对着李初玄拱了拱手。 李初玄拱手回礼,“在下李初玄,见过顾家主,江管家。” 顾铭手臂轻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淡笑道:“李公子,里面请。” 李初玄淡笑回应,走了进去,一会就到了会客厅。 奉上茶水,顾铭淡笑道:“老夫长期在京,这几日休沐得闲才回家,没想到正好碰上了李公子来访,真是凑巧啊。” 李初玄微微点头示意。 “小女的事,老夫早就听江老说了,对于李公子师徒的相助,顾家铭感五内,感激不已。”顾铭微微躬身道。 “都是家师的功劳,在下不敢居功。”李初玄不卑不亢的答道。 “名师出高徒,林真人乃世外高人,李公子做为他的徒弟,自然也是英雄少年。”顾铭淡笑道。 “不敢。”李初玄很是淡然。 “李公子……” 一旁的江老出声了,他看着李初玄,问道:“两年前相见,在下还能勉强感应到李公子的灵气波动,这回想见,在下已然看不透李公子的实力了,这两年多的时间,李公子的灵气修为可是又有增长?” 李初玄点点头说道:“是有些许进步,不足挂齿。” “李公子真是英雄少年郎。”江老拍了一波彩虹屁,继续问道,“敢问李公子,如今是何实力,地玄?” 李初玄淡淡一笑,如今的他,很清楚地就看出了江老的灵气修为,灵玄巅峰,离地玄只差临门一脚。 看着江老一脸好奇的模样,李初玄略微散出了一丝自己的灵气。 顷刻间,江老的表情凝固了。 “天……天玄高手?” 感受到了那股灵气的磅礴,江老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尖叫出声。 两年以前,他才是灵玄九段啊,短短两年未见,就直升天玄了? 哪怕是世间天才,也不过如此吧。 顾铭看着表情失控的江老,轻咳了一声说道:“江老,你失礼了。” 闻言,江老缓缓回过神来,收起了他那浮夸的表情,内心深处依然震撼不已。 “李公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江老急切发问。 李初玄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说道:“这都是我老师的功劳……” 江老怔住了,片刻后,拱了拱手道:“在下失礼,李公子莫怪。” 这等天大的机缘,别人怎么会与你说呢。江老摇头叹气。 李初玄点头道:“无妨。” 顾铭不明所以,看向江老。 察觉到了前者的疑惑,江老解释道:“老爷,李公子是练气高手,实力远远在我之上。” “放眼整个大明,能超过他的应该不会高于二十个……” 闻言,顾铭也怔住了。 在他眼里,江老已经是这世间无敌的高手了,他可是亲眼看过江老一个人把一整个山寨的土匪都打趴下过。 从他嘴里,顾铭也大概了解了一下什么是练气高手。 现在,江老竟然说这位年轻人的实力比自己强的多。 那他得有多厉害? 一念至此,顾铭也赶忙起身,对着李初玄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识高手,李公子莫怪。” 李初玄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必如此,这样反而显得我不识礼数了。” 闻言,顾铭和江老也淡笑出声。 “敢问顾家主,小夕颜在哪呢?” 又客套了一下,李初玄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小女在后院玩耍呢。”顾铭淡笑道,“我带你去,李公子请。” 李初玄点点头,跟着走了。 来到后院,李初玄看见了正在树下玩耍的顾夕颜。 李初玄嘴角微掀,轻唤道:“小夕颜。” 顾夕颜回头,瞧见了李初玄,美目顿时放出了光彩,蹦蹦跳跳地小跑过来,开心说道:“李大哥!” 李初玄摸了摸她的头,淡笑道:“小夕颜,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呢……”顾夕颜嘟囔道,“上次李大哥你说一年会来找我一次,我数了好久的太阳你才来……” “李大哥,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里了?” 李初玄心里涌起了一股歉意,他轻揉着顾夕颜的头发,轻声道:“对不起啦,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关系。”顾夕颜浅浅一笑,“李大哥你还会来找我玩,我已经很开心了。” 李初玄看着她那可爱的小脸颊,手没忍住地捏了捏。 “李大哥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顾夕颜开心回应,“我们去哪里玩?” 李初玄略微沉吟,说道:“我也不知道,先出去再说吧。” “嗯嗯。”顾夕颜笑着点头。 李初玄转过身,对着在一旁杵了许久的顾铭说道:“顾家主,我带小夕颜出去玩一趟,日落之前会回来,没问题吧?” 顾铭略微犹豫了一下,旋即说道:“当然没问题,李公子的人品,在下还是信得过的。” “好,那便多谢了。” 李初玄微微拱手。 随后,他便拉着顾夕颜的小手,缓缓地朝院外走去。 “爹爹,我先出去了。” 快走出院落的时候,顾夕颜回过头,对着顾铭一声轻喊。 顾铭含笑点头。 见得二人走远了,顾铭才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偏过头,对着江老问道:“夕颜和那位李公子,没问题吧?” “夕颜心性单纯,容易受骗,这些年来,靠近夕颜的男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公子和那些男人不一样。”江老沉吟道,“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四小姐好。” 顾铭问道:“何以见得?” “就是感觉。”江老耸了耸肩,“就算是他真的有坏心思,我们顾家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该如何是好?”顾铭有些焦急。 “好了,我开玩笑的。”江老淡笑道,“这小子师从林真人,根本就不需要利用四小姐的至阴之体。” “四小姐日后若能得到他的庇护,我们这两个老家伙都可以不用操心了。” 顾铭轻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 江老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活了数十载的他,感觉自己看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第11章 终须一别,功成下山(上) “哇,飞咯飞咯。” 在泽州城外,李初玄正揽着顾夕颜凌空飞掠。 晋入天玄之后,李初玄使用御风诀,一次借力可以飞掠三里左右的距离,几个呼吸间就可到达。 如果带上了个人,则至多只可达到一里。 纵然如此,李初玄也觉得非常夸张了。 从空中缓缓落地,李初玄放下了顾夕颜,顾夕颜面色潮红,她还沉浸在刚刚的凌空飞掠中无法自拔。 “李大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顾夕颜崇拜道。 “哈哈哈,小事小事。”李初玄咧着嘴笑道。 又玩了一会,李初玄坐在一旁的空地上,看着精力旺盛的顾夕颜在一旁蹦蹦跳跳。 突然间,只见顾夕颜情绪激动,指了指李初玄身后,轻呼道:“李大哥。” 李初玄应声望去,看到他身后几十米的地方正趴着一只黄灰色的小狗。 顾夕颜开心地跑了上去,抱起那只小狗,揽在怀中,美目微闪。 “好可爱的狗狗呀……” 微风拂来,轻轻地吹起了顾夕颜的柔顺青丝,配上她本就如瓷娃娃般的可爱笑脸,抱着小狗浅笑的画面。这一刻,李初玄觉得岁月静好。 “保持着一颗童真的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初玄心里想着。 没待他感慨多久,只见前方突然走来了一群人。 准确来说,是一帮男人围着一个女人。 女人被围在众男人的中心位置,似是很享受这种被人簇拥着的感觉。 女人一袭红衣,长的算得上漂亮,唯一让李初玄觉得别扭的就是她那数不胜数的首饰,一股脑全戴在身上。琳琅满目的,看得李初玄眼花缭乱。 这是哪家的富家千金,那么露富? 李初玄看着她的同时,她也在看着李初玄。 片刻后,她的嘴角微掀,露出一丝傲慢的神色,轻喝道:“这位公子,你在看什么?” 李初玄淡淡地将目光移开。 “没什么。” 红衣女子娇笑道:“怎么?敢看不敢认吗?” 在她眼里,好像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似的。 “这有什么不敢认的。”李初玄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突然间一堆人出现在我眼前,我看一眼也是正常的吧。这位姑娘,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你……”红衣女子面色一寒,语气瞬间变冷,一偏头,对身边的人说道,“给我打,让他有眼不识泰山。” 说罢,她还指了指李初玄。 闻言,李初玄的面色顿时涌现出一抹古怪。 这人属狗的吧,说翻脸就翻脸。 顾夕颜被对面那么多人的阵势给吓到了,赶忙跑到李初玄身后。 李初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淡笑道:“莫怕。”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保护女人呢。” 一男子走了出来,对着李初玄冷笑道。 李初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男子冷笑道,“这都看不出来吗?老子要揍你,谁让你敢得罪小姐。” 说完,整个人就扑了上来。 面对如此不讲理的人,李初玄面色微沉,暗暗运转灵气,旋即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只闻一声清脆巨响,那男子瞬间被扇的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一把栽倒在地上,晕了。 仅靠一个巴掌,就把一个长相粗犷的威猛汉子给扇飞了? 这人什么来头? 对面的众人不觉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李初玄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惊恐。 顾夕颜一脸天真的喃喃道:“这人飞了……” 红衣女子怔住了,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男子竟然有这等本事。 片刻后,她搓了搓手,淡笑道:“有意思……” “喂,小子!” 李初玄淡淡回应,“干什么?” “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门派?”红衣女子淡笑出声,“以你的身手,我可以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卫。” 此言一出,站在红衣女子周围的男人们顿时双眼通红,看向李初玄的眼神愈加不善。 我们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机会呢,你一个臭小子凭什么? 他们心中暗暗地想着。 李初玄不屑的眼神瞟了一眼红衣女子,淡淡道:“没兴趣。” 说完,他拉着顾夕颜的小手,淡笑道:“小夕颜,我们回家。” “哦。”顾夕颜点点头,任由李初玄拉着走。 “你别不识好歹!” 被李初玄无视,红衣女子顿时气急败坏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随后,红衣女子又指着顾夕颜说道:“而且,这狗是我的。”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李初玄淡淡道。 轻轻拍了拍顾夕颜的小脑袋,李初玄又说道:“小夕颜,这狗是他们的,把狗还给她。” 顾夕颜眼神中露出了不舍,不过她还是乖乖地放下了小狗,任由它跑着去了。 红衣女子不依不饶,“小子,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李初玄有些不耐烦了,“你是当朝公主还是王妃,这么大谱?” “你……” 红衣女子气急不已。 “小子,你听好了……” 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了一名白衣男子,他指着李初玄,傲然道:“我家小姐,是凤凰阁阁主的女儿。” 说完,他面露冷笑,好似在等待李初玄目瞪口呆的模样。 可惜,李初玄连凤凰阁是什么都没有听过。 “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李初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准备拉着顾夕颜离开。 “你连凤凰阁都没有听过?”这回轮到红衣女子惊讶了。 李初玄眉头微皱,说道:“我该听过吗?” 说完,他故意问了问顾夕颜,“小夕颜,你听过凤凰阁吗?” “没有。”顾夕颜不假思索地摇头道。 “你看,她也没听过……” 李初玄很是随意道。 “我们要走了,你们慢慢玩。” 朝他们挥了挥手,李初玄转身离去。 “欺人太甚!” 一声轻喝,从红衣女子口中传来,旋即她整个人突然一个急加速,冲向李初玄。 晋入天玄境界后,李初玄的五感提升的非常明显,甚至到了夸张的程度,红衣女子刚动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 李初玄眉头微挑,他在红衣女子身上感应到了灵气波动。 灵玄五段。 换作以前,李初玄多少会惊讶一下,可如今的他,却连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无他,天玄高手尔。 头都没回,李初玄手掌往后一挥,灵气夹杂着掌风,朝着红衣少女迎面扑去。 砰! 红衣少女直接被这道掌风给掀飞了,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只见顾夕颜又天真地说了一句,“这人也飞了……” 顾不上疼痛,红衣女子惊恐道。 “天玄高手?” 李初玄回过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别再挑衅我了,不然我真敢杀了你。” 虽说李初玄是在吓她,可这副面相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活阎王说的话似的。 委屈加害怕,红衣女子再也忍不住,呜呜大哭了起来。 李初玄没有在意,一个富家千金罢了,爱哭就哭呗。 同样是富家千金,小夕颜多可爱啊。 想到这,李初玄又捏了捏顾夕颜的小脸,惹得后者一阵嘟囔。 随后,二人便在对面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缓步离去。 …… 第11章 终须一别,功成下山(中) 行至顾府门口,李初玄远远地瞧见了顾铭和江老二人。 他们站在门口,就像个望女石似的。 “看来小夕颜在他们的心里很重要啊……” 李初玄心中想道。 一看到顾铭和江老二人,顾夕颜放开了一直拉着李初玄的手,小跑过去,轻唤道:“爹爹、江爷爷!” 看到顾夕颜平安归来,顾铭和江老同时松了口气。 李初玄缓步上前,淡笑道:“小夕颜我给你们送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李公子,请入内奉茶。”江老拱手道。 “不必了。”李初玄摇摇头,随后对着顾夕颜说道,“小夕颜,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闻言,顾夕颜有些小伤感,“下次是什么时候啊?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么久吗?” 李初玄顿时有些内疚了起来。 他拍了拍顾夕颜的小脑袋,淡笑道:“不会这么久的。” “嗯。”顾夕颜点点头,浅笑道,“李大哥,不准骗我。” “我不骗你。”李初玄轻声道。 随后,他从袖袍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牌,递给顾铭,叮嘱道:“顾家主,此木牌里带有我的一丝灵气,小夕颜如果遇到危险了,你就把他拍碎或者烧掉,不管我身在何方,我都能感应到,届时我会前来相助。” 这个方法,是李初玄刚刚在酒楼处和老道士学的,有点类似于灵气信物,只有天玄境界以上的高手才可以施展。 顾铭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牌,拱手谢道:“万谢李公子。” “如此,我便走了。”李初玄点点头,朝着顾夕颜一挥手,淡笑道,“小夕颜,再见。” 顾夕颜也挥了挥手,“李大哥再见。” 说完,李初玄不再停留,缓步离去。 顾铭与江老微微拱手说道:“李公子,慢走。” 李初玄没有回头,而是摆手示意。 不出片刻,李初玄便消失在三人的目光中。 见得李初玄走远了,三人这才进门回府。 …… 约莫走了一刻钟,李初玄回到了酒楼。 走了进去,李初玄发现老道士还在原来那个位置喝着酒。 李初玄走上前,对着老道士问候道:“老师。” “回来了?”老道士淡笑道,“好玩么?” 面对老道士有些揶揄的语气,李初玄强装淡定,“还好。” 老道士淡笑一声,起身说道:“既如此,那便走吧,回山。” 李初玄点点头,跟着老道士走出了酒楼。 二人行至郊外,见得四下无人,于是各自施展出身法,飞掠而去了。 …… 回山之后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无味。 每日打坐练气、和老道士切磋武艺,闲暇时去山里打几只野味。 除了对灵气的运用愈发的得心应手之外,李初玄的厨艺也得到了极大的进展。 晋入天玄之后,老道士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每日都在传授李初玄不同的本领。 招式、法诀、药物、知识…… 弄的李初玄苦不堪言。 不过奇怪的是,李初玄在这等疯狂的修炼下,灵气修为竟然没有任何前进的迹象。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依然是在天玄七段。 老道士对这种情况不以为然,直说正常。 又是一日早晨,老道士叫停了李初玄的打坐,唤他去竹屋聊天。 李初玄不明所以地去了。 破天荒的,老道士给李初玄倒了一壶酒。 李初玄挠挠头,问道:“老师,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老道士淡笑道:“没什么日子呀。” 这下李初玄更奇怪了,没事一大早喝什么酒? 老道士喝了一口稀粥,正色道:“徒儿,想下山么?” “下山?”李初玄双眼一亮,“想啊。” 老道士点点头,说道:“好。那你去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再去为师房间取些银钱,休息片刻之后便动身吧。” 收拾行李? 李初玄怔了怔,问道:“下山玩一会要收拾什么行李?” “我说的下山,不是说去游玩。”老道士淡笑道,“而是下山历练。” 李初玄轻声道:“什么意思啊老师?” “字面意思。” 老道士站起身,淡笑道:“为师本来是想等你晋入天玄巅峰后再让你下山的,谁料你体内的丹田气海过于强大,修为总是停滞不前。中元山修炼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当尽早去体验红尘俗世,在人间百态中修行,在这片广袤的天地间闯出一番名堂。” 李初玄听懂了,老道士这是要让自己出师啊。 一边是可以下山体验这未知的花花世界,一边是要离开一起相处了数年的老道士,李初玄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他沉默了。 “为师的本事,学会了五成即可纵横天下。”老道士傲然道,“你的天赋极佳,学了远远不止五成,再加上你已晋入天玄,这个世间,应该没几人是你的对手了。” 老道士走上前,一脸和蔼地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 李初玄知道,这是老道士在向自己告别了。 怪不得,自从晋入了天玄之后,老道士每天都在传授自己不同的武功。 突然间,李初玄有些伤感。 “老师,非走不可吗?” 回到明朝这几年,李初玄已经习惯了和老道士的朝夕相处,当下有些哽咽了起来。 老道士宽慰道:“你终究是要出师的,只不过提早些时间罢了,不必如此伤感。” “你的身法已至大成,就算是日后想为师了,回来不是很快的事么?” 李初玄眼眶红了。 他起身,朝着老道士三拜九叩,声音嘶哑地说道:“徒弟李初玄,谢老师知遇之恩!” “起来吧。” 老道士没有阻止李初玄,而是等他拜完了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李初玄起身,抹了抹眼泪。 “行李在房里,去拿吧。”老道士淡笑道,很是豁然。 李初玄深吸了口气,走进房间收拾去了。 李初玄的衣服并不多,收拾收拾也就完了。 将布袋收紧,李初玄走了出去,老道士从房间里拿出来了两个小布袋,递给前者,淡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出门在外,银钱总是少不了的,这些银钱你且拿着。” 李初玄接过布袋,打开一看,一袋装着小块金子,一袋是装散碎银两。 下山了两次,李初玄早已经了解了明朝的物价,老道士给的这两袋银钱无疑是一笔巨款。 将银钱收好,李初玄对着老道士再次躬身,恭敬道:“老师,我走了。” “嗯,走吧。”老道士淡笑点头,“入得紫玄境界,记得回来找一趟为师。” 李初玄应道:“我知道了。” 随后,李初玄便在老道士宽慰的神情中缓步下山,一步三回头。 老道士含笑送别。 走的远了,直到再也看不到老道士的身影,李初玄不再回头,深吸口气,御风诀使出,瞬息间便提气升空,飞掠而去。 这一飞掠间,已经可以达到五里之遥。 …… 第11章 终须一别,功成下山(下) 大约凌空飞掠了有一个时辰,李初玄缓缓地在一个小镇外下落。 整了整衣衫,李初玄缓缓地走进小镇。 坦白说,他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想着走哪算哪。 看到前方有一座茶楼,李初玄走了进去,点了一壶茶,两份点心。 由于不知道这个茶楼的消费几何,李初玄便拿出了一颗碎银子,递给茶楼小厮,问道:“这些够么?” 小厮收了银子,掂量了一下,淡笑道:“够了够了。” 说完,他便去端茶倒水。 顷刻间,茶水点心就上齐了。 李初玄为自己倒了一壶茶,配着点心吃。 这糕点还不错,软糯香甜。 他自顾自地喝着茶,吃着点心,正当他沉浸在此等口腹之欲的时候,一位穿着蓝色道袍的老人朝着他缓缓走来。 李初玄抬头,瞥了他一眼。 “这位道长,你有何事?” 李初玄问道。 “小友,我能与你同坐吗?” 道袍老人缓缓说道。 李初玄怔了一下,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位置,不理解他为何如此。 不过他还是很随意的说道:“随便。” 道袍老人坐了上来,又点了一份点心。 “小友是哪里人氏?”倒了一口茶,道袍老人淡笑问道。 李初玄挑了挑眉,老实说,他并不喜欢这种自来熟的人。 “福建汀州。” 李初玄吃了一口糕点,随意答道。 “小友姓甚名谁,师从何人?”道袍老人又问道。 李初玄眉头微皱,他觉得此人很是失礼。 “道长,我与你应该是素不相识吧?”李初玄不悦道,“一上来就问东问西的,这可不好。” 闻言,道袍老人哑然失笑,拱了拱手道:“福生无量天尊,小友莫怪,贫道只是偶然间路过此处,发现此处有一位天玄高手,故而好奇罢了。” 李初玄动作一僵,他抬头,不可思议地望向道袍老人。 “道长,你可以看透我的修为?”李初玄疑惑问道。 “侥幸、侥幸……”道袍老人淡笑道,“若是小友的修为再高一些,贫道也是看不透了。” 老道士曾经说过,在不动用灵气的情况下,能够一眼就看穿对方修为的人,其实力一定比自己更高。 也就是说,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道袍老人,实力竟在自己之上? 一念至此,李初玄赶忙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有眼不识高手,道长莫怪。” “这有何妨。”道袍老人毫不在意,“贫道不请自来,也是冒昧。” 李初玄尴尬一笑。 “敢问道长名讳?” 李初玄恭敬道。 道袍老人淡笑回应,“贫道无须观掌教,三纪。” “三纪道长,有礼了。”李初玄拱手道,“在下李初玄。” 三纪道长含笑点头。 “小友,你师承何方啊?” 三纪道长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犹豫了一会,李初玄答道:“在下师从林真人,家师和你一样,也是个道士。” “林真人?” 三纪道长有些惊讶,“可是林峥,林真人?” “正是。”李初玄点点头。 看来老道士确实很厉害啊,感觉这天下的练气高手都认识他似的。 “没想到啊……”三纪道长感慨道,“以林真人的性格,竟然会收徒弟,想必小友的身上,有着不少过人之处吧?” 过人之处?李初玄好像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 “在下愚钝,幸得家师垂怜,传授衣钵。”李初玄谦虚回答。 “小友谦虚了。”三纪道长淡笑一声,旋即看到了李初玄的行李,又问道,“小友这是要去哪?” “不瞒道长……” 李初玄解释道:“在下今日才刚刚下山历练,一时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三纪道长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 “小友既然无事,何不去那宣府游玩一番?” 又喝了几口茶水,三纪道长说道。 “宣府?”李初玄重复了一遍,“这宣府是在何方?” 三纪道长淡笑道:“由此一直往北,若是运用灵气凌空飞渡的话,不出三个时辰即可到达。” “宣府虽然是边境城市,可那的人口却是不少,除了汉人之外,还有不少的少数民族。” 闻言,李初玄点点头,说道:“那便去那宣府看上一看。” 宣府,不知道是现代的什么地方,看方位好像是位于河北境内? 听得李初玄说想去看看,三纪道长的嘴角掀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随后,他岔开了话题,和李初玄饮茶闲聊。 二人都是这世间的高手,聊起来自然是相谈甚欢。 沏了一壶新茶,三纪道长亲自为李初玄倒上,淡笑道:“初玄小友,你年纪轻轻就已至天玄境界,想必是少时就在练气吧?” 李初玄面色不变的说道:“练气大概有十来年了吧。” “十年?”三纪道长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对着前者夸奖道: “十年就能修炼至天玄境界,小友果然是天纵之才啊。” 李初玄不置可否,淡笑道:“侥幸、侥幸。”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仅仅用了三年就到此境界,会不会急得跳脚? 出门在外,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太多的好。 李初玄不了解三纪道长的真正品性到底如何,虽说截止到目前来看还是不错的,仙风道骨、慈祥和蔼。可是一面之缘,李初玄也不敢太相信他。 二人差不多又坐了半个多时辰,三纪道长起身告辞。 李初玄拱了拱手,与他做了道别,并约定日后有空定去无须观拜访。 三纪道长走后,李初玄一人也坐着无聊,起身结账走了出去。 行至无人之处,李初玄大致辨认了一下方位,御风诀使出,径直往北去了。 这一路上,李初玄没有停留,一路凌空飞掠,脚下的场景在快速移动间不停变换。 他偶尔会认真地观望一下沿途的风景,可眼下除了人烟稀少的小镇,就是相隔甚远的小村庄,要么就是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一路尽是荒凉的景象。 “不知道在现代,这里会是一番什么景象,应该很繁华吧?” 李初玄心中想着。 “封建社会,真是吃人的社会……” 此刻,他又突然想起一位近代文学家的话。 渐渐的,李初玄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风景变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宣府! 第12章 宣府清谈,结识贵人(上) 宣府。 李初玄看到这满大街的繁华,不禁啧啧称道,在他下山的一路上经过的村落几乎是荒无人烟,只有老幼妇孺,他一直以为古代人口稀少,没想到在这个地处边境之区宣府,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口。 怪不得三纪道长会推荐自己来这,确实还不错。 不过,他们每个人都看起来忧心忡忡,而且边走还在边嘟囔着:“完蛋了,完蛋了……” 李初玄不解,拦住一个路人,问其缘由。 只见那人用着李初玄听了半知半解的语句,向其说了几句什么话,这话语在一丝不耐中甚至还出现了当地方言,李初玄皱眉,在思考了半天后才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原来,蒙古兵近日多次对明朝边境进行烧杀抢掠,明军在忍让许久之后终于接到了上级的指令,若有蒙古兵再次来犯,可还击之。 得到了上面的许可,明军的身板子终于硬气了起来,刚巧前几日又碰到了蒙古军在抢掠边境的一座小镇。于是乎,明军在宣府数十公里外的那座小镇上,与蒙古军进行了一场极为激烈的争斗,蒙古军数十人的小队被明军全歼,明军也损失了不少人。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摩擦,但是有心之人却发现,近日朝廷不停地朝宣府以及边境增兵,他们很明白,这平静了许久的宣府,可能要变天了。 李初玄恍然,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现今是何年月?” 那路人跟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李初玄,说道:“你是哪里来的蛮人?” 李初玄尴尬不已,他一来到明朝,就被官兵抓去深山做苦力,后结识了老道士,学了数年的武功,近日才下山,要问其是何年何月,恐怕他是真不知道。所以,李初玄虽然尴尬,但还是又追问了一遍。 那路人见李初玄不像骗人,心中虽然有些嘲笑之意,但看着他那真挚的语气,还是耐着性子,有些古怪的说道:“正德十二年九月。” 三年多了…… 不过还好,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游戏人间。 心中一思量,李初玄顿时喜笑颜开,道了一声谢,随即离开。 “不过最近这宣府是有点不太平啊,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李初玄喃喃道,有些可惜。 这倒不是李初玄害怕,而是他觉得打仗自然有国家出面,不需要他一介平民百姓去操心这些,还是赶紧走吧,这古代的花花世界还等着他去体验呢。 打定了主意,李初玄加快了脚步,前面就是马市,他顺手买了一匹黑毛骏马,一拉马鞍,正欲扬长而去。 “兄台,等上一等!” 就在李初玄准备离开之时,一句低喝声止住了他。李初玄顺势望去,只见一名穿着蓝色绸缎,脸上略显贵气的一名男子正在朝他挥手。 李初玄问道:“何事?” 蓝衣男子一挥手中的折扇,淡笑道:“在下也看上了兄台的这匹黑马,不知道兄台能否割爱,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将之买下。” 李初玄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这市场马匹如此之多,你为何单单看上我这匹?” 蓝衣男子道:“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图个眼缘。” 眼缘?李初玄摇头道:“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请阁下在市场里面另选一匹吧,告辞。” “等等!”蓝衣男子道,“那我出四倍的价格呢?” 李初玄不解,道:“此马虽有些劲道,可你出的价格,足以在马场里面买一匹比这个好数倍的马,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蓝衣男子淡笑道:“说了,我只是图个眼缘,如果你嫌少,我可以再加。” 见过奇怪的,没见过那么奇怪的。不知为何,李初玄突然觉得此人有些不简单,这柔中带刚的气质,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王者之气,难道他是某位在朝野之上的身居高位之人? 在二十一世纪,李初玄在社会上也没少受到社会高官的打压,对这一类人有一丝与生俱来的厌恶,他皱眉,道:“如果我不同意,你是否会加到十倍?” 蓝衣男子一怔,道:“也不是不可以。” 这回轮到李初玄犯难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刚刚的态度略差,可以后者依然是报以微笑,这让李初玄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李初玄苦笑一声,道:“你真是个怪人,罢了,你真要这匹马,就卖与你吧,不过你只要付这匹马原本的价格就好。” “哦?”这回轮到蓝衣男子惊讶了,道:“我还以为你会跟我继续讨价还价呢?” 李初玄道:“怎么,你好像还很失望?” “没意思。”蓝衣男子道,“要不你再加点?” 李初玄笑了,他第一次见如此奇特之人,道:“我可没时间跟你玩游戏,好了,你要这匹马就拿去吧,我要走了,后会有期。”说完,翻身下马,径直而去。 “等一等!”蓝衣男子说道,“敢问兄台大名?” 李初玄道:“大名不敢当,在下姓李名初玄,字天青。” “李初玄……”蓝衣男子喃喃道,随即拱了拱手,“在下朱寿。” 朱寿?李初玄一怔,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一时也想不起来,难道此人在明史上也是有一些地位之人?毕竟朱这个姓氏,在当今的朝代可是国姓。 摇了摇头,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李初玄道:“我已记住,告辞了。” 朱寿道:“李兄要去往何处?” 李初玄道:“没想好,可能去北京,或者去西安,反正不会在边疆就对了。” 朱寿道:“也好,最近边疆不太平,而且要打仗了,早些离开也好。” 李初玄问道:“你怎么知道要打仗?”虽然边疆素有摩擦,但这个摩擦已经持续了数年,谁也说不准啥时候才会爆发真正的战役,朱寿的语气如此肯定,难道他是明军中的高级将领。 朱寿道:“我想要知道一件事,自然有的是办法。” 这一下,李初玄更加肯定,朱寿他绝对是朝中某位身居高位之人。 此时,一位穿着便衣的精壮男子,走上前,低声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早些回去,免得某些人担心。” 朱寿眼眸微眯,一丝不悦涌上心头,他轻声道:“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管来管去,那些老家伙巴不得我一辈子待在里面,真叫人厌烦。” 精壮男子道:“公子,那你的意思?” 朱寿略微沉吟,道:“不回去,再玩几天。” 精壮男子道:“可是……” “好了!”朱寿一挥手,打断了他,道:“出了事我负责,你怕什么。” 精壮男子赶忙一躬身,道:“属下知错!” 李初玄看着他们二人,不经意地升起了一丝兴趣,虽然这精壮男子正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李初玄看得很清楚,这精壮男子明显有些畏惧朱寿,这让李初玄非常好奇,朱寿此人到底是何等身份? 李初玄与老道士学了三年多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老道士曾经说过,只要学了他的武学,学会五成即可纵横天下。李初玄自信,多的不说,按照老道士的要求,他至少也学了老道士的七成武功,而且早在半年以前就已达到了天玄的层次。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名精壮男子,也是一个练气高手,而且很强,只是不知道自己与他的实力,究竟孰强孰弱? 李初玄摸了摸下巴,道:“我说二位,不如咱们能否换个地方,共饮几杯。” “哦?”朱寿道,“刚刚还急着要走,为何现在又要请我喝酒?” 李初玄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遇即是缘分,刚刚不想,现在想,喝几杯又何妨?” “哈哈!”朱寿一笑,道,“说得好,这后街就有个酒楼,我们一起进去喝上一喝如何?” 李初玄道:“甚好。” …… 第12章 宣府清谈,结识贵人(中) 酒楼之上,雅座之中。 位置之上,李初玄望着站在朱寿背后的精壮男子,道:“一起喝啊,站着干什么。” 精壮男子的态度,让李初玄更加确定,这朱寿绝非一般人,不然,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强的护卫。 精壮男子道:“主仆有别,公子尽兴就好。” 朱寿也是一挥手,道:“你也别老是站着,坐下喝。” 精壮男子道:“属下不敢。” 朱寿道:“这是命令!” 精壮男子面色一变,犹豫了片刻后,道:“是。”随后有些拘束的坐了下来。 李初玄倒了一杯酒,又把二人的酒水满上,一举杯,道:“来,我敬二位一杯!” 二人举杯,同饮之。 朱寿擦了擦嘴角,道:“不知李兄是何地人士?” 李初玄一愣,随即道:“我来自很远的地方。” “哦?”朱寿道,“有多远?” 李初玄沉默了。 朱寿看后者面色沉重,不禁好奇,以为其思乡情切,道:“难不成在境外吗?” 李初玄道:“这倒也不是,总之是很远的地方,远到我如今已回不去。” 朱寿笑道:“既在大明境内,又是距离遥远,难道这大明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境之地?” 李初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说道:“如果硬要这么解释,倒也可以。” “哈哈!”朱寿大笑道,“还真有,那地方如何,不知李兄有朝一日能否带我去逛上一逛?” 李初玄一怔,淡笑道:“那是一个充满了幸福的地方,我在那里生长了近二十年,那里有一个神奇的国度,这个国度,有着一个璀璨到极致的文明……” 朱寿不禁被他的言语渲染了,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还真想去看上一看这个如此神奇的地方,看看这个国度,与我大明相比,又有何不同。” 虽然李初玄从朱寿的语句中听出了一丝玩笑,但李初玄还是淡笑道:“你不必如此当真,我们都是历史的创造者,说不定,若干年以后的大明,也是可以达到如此的高度。” 朱寿疑惑道:“你竟然将之说的比大明还要繁荣,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很显然,朱寿并不信。 李初玄道:“那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国度,在那个地方,国家富强,人民安居乐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旁的周勤突然插嘴了,“难不成在我大明境内,还有国中之国吗?” 李初玄一时间有些无语,他本来也没有撒谎,自己来自数百年后,也确实是在如今的大明境内。 朱寿问道:“那里的人民,都能穿上衣吃上饭么?” 李初玄道:“当然可以,甚至还有不少的钱可以用来享受生活。” 朱寿喃喃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的地方么?” 李初玄点头,道:“自然是有的。” 朱寿抬头,似在思考,他一脸严肃地望着李初玄,道:“不知李兄可有办法带我去此地,我想去哪里看看。” 精壮男子急忙道:“公子万万不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小少年郎纯属信口开河,此地在何处尚且不说,而且其的凶险程度尚未可知,如果此人欺骗于你,有什么危险……” 李初玄摇头道:“你不用担心,这地方我也可能回不去了,所以很抱歉,朱兄,我无法答应你。” 朱寿问道:“为何?难道去那地方还有什么规矩,需要我派人去助你么?只要你能带我去。” 李初玄心里嘀咕,你这家伙还挺较劲的,不过他又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就是回不去了,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想到回去的办法。” 朱寿一叹气,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李初玄举杯,淡笑道:“朱兄不必感到失落,你大不了把之当做故事来听,不必太较真,今朝有酒今朝醉,再不喝,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可就浪费了啊。” 朱寿也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怎么还当真了,回道:“也罢,来,李兄,我敬你一杯!” 李初玄回之,好酒下肚,大笑道:“痛快!”随后望向精壮男子,又道,“不知兄台一会能否给了机会,让在下与你切磋一二。” 精壮男子一脸平静,道:“鄙人只是一介平民,并不会武功,让李公子失望了。” 朱寿淡笑道:“李兄,你为何觉得他会武功?” 李初玄嘴角微掀,手举向精壮男子,淡笑道:“你们就不要掩饰了,这个兄台气宇轩昂,单单是走路之间的步调我就看得出来他是个练家子。眼神如此冷厉,震人心魄,估计手上已经杀过不少人,说是在死人堆里打滚也不过分。而且那一身的肌肉,可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练出来的。” “不过,朱兄竟然能将此人收做自己的手下,而且从刚刚朱兄的谈吐可以得知,朱兄也是个大有来头之人,估计朱兄的身份,也不一般吧。” “怎么样二位,我说的可对?”说完,一杯酒再次下肚。 朱寿似笑非笑地道:“有趣,当真是有趣……” 精壮男子眼眸微眯,起身,盯着李初玄,眼神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朱寿按捺住了他,道:“不知李兄请我喝酒,是否早已看破了我们的身份,只为了结识我们?” 李初玄初淡笑道:“算是吧,不过更重要的,还是想要结识他。”他指了指精壮男子。 “哦?”朱寿道,“刚刚你也猜到了,我的身份比他尊贵,为何不想结识我?” 李初玄又笑道:“朱兄的身份,我至多只是好奇,并不是非结交不可,只是你的属下武功高强,我是真想切磋一番。” 朱寿道:“李兄也会武功?” 李初玄点头道:“会一点。” 朱寿道:“有趣,当真有趣……” 李初玄也不想知道他有趣在哪里,直接问精壮男子,道:“如何,可否赏脸,与在下切磋一番?” 精壮男子道:“你会死的。” 李初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我还会侥幸赢上一招半式呢。” 精壮男子并未回答,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并不信。 李初玄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生气,自己难道看起来这么弱小吗?打都没打就判自己死刑?他冷声道:“就算打不过你,我死在你手下便是了,至于那么看不起人么?” 精壮男子还欲回话,朱寿打断了他,道:“既然李兄有兴趣,你陪他打上一架又何妨?大不了收点劲道,别伤着人家。” 精壮男子道:“可我的职责是保护公子你。” 朱寿眉头一皱,淡淡道:“这是命令。” 精壮男子面色犯难,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向李初玄道:“我可以跟你比试,但是若是你不禁打,我没收住力,可别怪我。” 李初玄淡笑道:“无妨,你可用上全部实力。” 精壮男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李初玄心里一万个不爽奔腾而过,看来你还是看不起我啊,既然如此,那等下可得好好地打打你,让你再看轻我。 第12章 宣府清谈,结识贵人(下) 酒楼的后院的一处空地中。 李初玄望着不远处的精壮男子,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严肃,他一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李初玄,请赐教。” 刚讲完这句话,李初玄顿时觉得一阵别扭,心里暗骂了老道士好几声。 精壮男子也一拱手,道:“周勤。” 李初玄摆好姿势,道:“你可以出手了。” 周勤道:“无妨,你可以先出手。” 李初玄一挑眉,心想到现在了你还如此嚣张,既然你那么大度,那就别怪我了。一念至此,脚步一蹬,身形顿时化作一道残影,冲周勤而去,拳头一握,直击其面门。 周勤大惊,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弱小的少年竟有如此的速度,右手一抬,掌心朝外,赶忙阻挡。 砰的一声,两人应声而开,周勤一个反冲,再次朝着李初玄奔去,一个身法施展,侧身,又是一拳击出。 李初玄神色微变,脚尖轻点地面,灵活地将之躲开,一个蹬步掠至空中,身形一定,脚尖犹如一把尖刀,朝着其狠狠落下。 周勤不敢硬接,赶忙躲开,趁着李初玄落地的间隙,一记扫堂腿踢出,扬起满天沙尘。 李初玄离地而起,一腿还之,被周勤大掌一握,一推,强劲的力道令李初玄险些倒地,后退五六步方才稳住身形。 后腿发力,止住后退的身形,李初玄淡笑道:“周兄你好生厉害!” 这几招的相互试探,李初玄大致也判断出了周勤的实力,天玄三段左右。没想到自己一入世,就碰到了此等高手。 周勤淡淡道:“你这少年也不简单,我承认之前看轻了你,这几招下来,你的确有令我认真的资格。而且你也没尽全力吧,行了,别藏着掖着了,小心点,我要出招了。” 李初玄喃喃道:“终于肯出全力了么,也好,那我也不客气了……”说完,身形一掠,奔袭向前。这一刻,李初玄将他天玄七段的实力,尽数地施展而出。 周勤轻笑一声,也毫不犹豫地向其冲去。 几个呼吸间,二人已经交手了十数招,而且愈打愈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得一旁的朱寿连连拍手叫好。 “这李初玄当真厉害,竟然可以和老周交手那么多招而不败,对上老周,哪怕是军中久负盛名的大将军,在他面前也不是一合之将……” “我大明的民间,果然卧虎藏龙,看来老是待在宫里,会闭目自塞,还是得多出来走动走动,看看这天下之大……” 朱寿的内心所想,在比试中的二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之间的切磋,已经到了白热化之际,场中的拳风呼呼作响,好不骇人,只要一个分神,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这越打,周勤就越是心惊,看得与自己打得有来有回的李初玄,内心深处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意。要知道,他能达到如今的程度,可是日复一日地苦练数十载,方才成功。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质疑他实力的人都已成为了其掌下亡魂。可看这李初玄,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招式之间越来越刁钻,甚至有好几次都是因为分神,被李初玄打得刺痛。 这李初玄,究竟是何许人也?年纪轻轻就已是天玄高手,周勤想知道,朱寿也想知道。 李初玄岂会知他们如今心中所想,又与周勤僵持了几招后,只见他一个侧翻,换了身位,拳头直击而去,周勤刚欲阻挡,李初玄又是一个后摇,收了攻势,一腿出其不意地甩出,自下而上。 周勤大惊,已经阻拦不及,只能将力量汇聚于胸膛,硬生生地抗下了李初玄这一记重腿。只闻“彭”的一声巨响,周勤胸膛前的衣衫顿时破碎而开,他身形暴然退后,嘴角一甜,一口鲜血涌出。 李初玄因为反震力,身形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看得周勤见血,自然停下了手中的姿势,一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周兄,承让。” 周勤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赢了,你确实很厉害,我为我之前的无礼,向你道歉。” 李初玄淡笑道:“周兄无需道歉,如果我是你,看到一个少年郎如此嚣张,自然也是不会太礼貌的。当然了,在下能赢你,也是有着一些侥幸罢了。” “哈哈!”周勤大笑道,“好小子,拐着弯骂我呢。” 李初玄淡笑道:“不敢。” 周勤倒也不是个小气之人,他性格颇为洒脱,立直身子,道:“输了就是输了,周某也是输得起的人,小友你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就已是天玄高手,当真令我好生敬佩。只是不知道你师承何处?能教出你如此厉害的徒弟,想必你的师父,也不是等闲之辈吧,可否是传说中的紫气高手?” 紫气高手?李初玄记得老道士曾经说过,紫气乃天玄之上,已是凡人当世练气之极致,达到紫气高手的层次,严格上来说已经不算凡人了,紫气有长期的御气凌空,呼风唤雨之能。整个大明的紫气高手加起来,估计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一念闪过,李初玄拱手道:“家师只是一个避世之人,由于他老人家有交代,在外不能透露他的名讳,所以……抱歉了。” 周勤一怔,随即道:“无妨,世外高人总得有个世外高人的样子,既然小友不方便说,那我不问就是。” 李初玄淡笑道:“多谢。” “精彩精彩,好生精彩……”一旁的朱寿,拍着手走了上来。 周勤赶忙行礼,李初玄也点头回意。 三人又回到酒桌。 朱寿摆了摆手,先说道:“李兄你的武功如此之高,不知道对自己以后的前途有什么打算?” 这一问,倒是把李初玄难住了,他目前只想着游山玩水,至于之后的事,他还真没想过。沉吟了片刻后,李初玄道:“朱兄,不瞒你说,我目前的打算就是游遍大明,好好看一看这大好河山,后面的事,我还没有什么打算。” 朱寿淡笑道:“原来李兄也是个快活之人啊,这一点,我们二人可是一样的。” 李初玄道:“快活谈不上,只是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归根结底,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朱寿笑道:“普通人可成为不了天玄高手,整个大明的天玄高手,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三十个,李兄年纪轻轻就已至天玄,这等实力,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人呢。” 李初玄一笑,不置可否。 “做自己想做的事……”突然,朱寿又喃喃道,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浓浓的向往,“说着简单,但何其难啊……” “哦?”李初玄疑惑道,“难不成朱兄有什么身不由己之事?” 朱寿淡淡一笑,笑中有着明显的一丝无奈之色,他看着李初玄,道:“世界上有很多身不由己之事,这都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做某些事的。他们享尽了世间的富贵,但是,他们也被这个身份禁锢住,犹如提线木偶一般。” 周勤面色一变,好像在担心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止了回去。 闻言,李初玄心里一万个嘀咕,你这家伙,明明是一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却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如果我是你,我才不会这么多愁善感,早就享福去了。 一念闪过,李初玄面色不变,淡笑道:“朱兄,可能你家世确实很强大,可这是你的祖辈们为你们子孙后代留下的基业啊,让你一出生就享受到了成千上万人都享受不到的东西,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快乐么?” 朱寿摇头道:“你不懂,如果有的选,我愿意生在普通人家,也不愿生在那里。” 李初玄险些就跳起来打他了,你这家伙,太能装了,这就是明朝的富二代么,还追求普通人家的生活,到时候估计饿个几天你就老实了,搁这装。 心中所想,李初玄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道:“朱兄,有一句话希望你记住,你或许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但却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很多事情,换个方向想,或许会好很多。” 朱寿摇头道:“谈何容易啊……” 李初玄道:“其实朱兄你也没必要纠结这些,古语说得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每个人只要做好自己这个身份,那他的人生就是不留遗憾的。” 朱寿道:“李兄你有所不知,我的家业很大,而且我从一出生就被长辈们灌输思想,必须接手这份家业,我想逃离,可又不能逃离。跟这个身份比起来,我更喜欢当一个将军,大侠,哪怕是商人也行。”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生惆怅。 李初玄已经快被他气的肝疼了。 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会,李初玄又道:“不管你处在江湖之远还是在庙堂之高,只要你能做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那你就是一个成功的人。虽然我可能成为不了这种人,但我平生最敬佩的,就是这种人。至于你说的将军,大侠,不也是这种人么,他们之所以被称作大侠,不正是因为他们爱打抱不平,救济世人,俗话说得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国为民者,都是受人尊敬的。你说你家业很大,那你不正是可以利用你的家业,去救济那些世间的苦难之人呢,这何尝不是一种伟大?”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朱寿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似是非常入迷,“李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见解,真是令我好生敬佩!” 额?李初玄被此话噎了一会,随后道,“这不是我说的,这话是出自金庸先生。” “金庸先生?”朱寿喃喃道,“咱们大明竟有如此才学之人,改日我必登门拜访。” 李初玄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很想说,其实你找遍大明你也是找不到此人的,他小你几百岁呢。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以朱寿的性格,非得刨根问底不可。 即使李初玄不说话,朱寿也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说道:“李兄,如果,我是说如果,给你一个官位,你会想怎么做好这个官?” “官位?”李初玄一怔,思考了一会,道,“我从来没有为官的经历,甚至连管理者都没有做过,肯定是做不好这个官的,所以我不会做官。” 朱寿道:“我是说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李初玄摇头道,“就算真的有,我也不会做。” “为何?”朱寿问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你最敬佩这些为国为民之人吗?可是你也知道,官场黑暗,如果你做一个好官,这世上就能少一个贪官,这不好吗?” 李初玄道:“很简单,一行人做一行人的事,虽然我很敬佩这些人,但我不是这块料,与其做不好,不如别做,不然到时候做错什么了,受苦的可是百姓。” 朱寿道:“如果在官位上,能给你做一个位置,你必须选择,你会怎么选?” 李初玄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但出于礼貌,李初玄并没有打断他,思考了一会,说道:“什么位置都行?” “对?”朱寿点头,指了指天,小声道,“包括那个位置……” 周勤面色一变,沉声道:“公子,这玩笑可开不得。” 朱寿一挥手,道:“你不要插嘴。” 周勤马上不敢说话了,但眼神显然十分担忧。 李初玄淡笑道:“周兄啊,都说了是如果,只是个玩笑,别那么认真。”唉,李初玄心中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古代么,等级制度如此森严,连说句话都如此小心,封建主义害死人啊…… 朱寿道:“就是,只是个玩笑,你就是多嘴。”说完还瞪了瞪周勤。 周勤低头,闭口不语。 朱寿继续道:“李兄,如何?” 摸了摸下巴,李初玄思考了一会,道:“那就做个王爷吧,而且是那种没有兵权,只用享福的那种。” “王爷?”朱寿问道,“为何是王爷,还是个没有兵权的王爷,那个位置不好吗?” “不好,”李初玄摇头道,“别的不说,就说开创一个王朝,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那个位置,付出了自己的一生,到头来成功的只不过是一人,那一人的背后,是多少无辜的生命,是多少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其次,太平盛世的皇帝就好了吗?一大堆的政事,忙的焦头烂额,朝廷,军队,民生,那个是容易解决的。要我说啊,那位置是真不好坐,我本身就是个不喜欢麻烦之人,还是做个享福的王爷自在,没兵权呢,是怕皇帝惦记。不过不得不说,咱们大明的王爷,日子过得是真的舒坦。” 李初玄之前是文科生,对于明朝这个最后一个汉人王朝了解的自然也不少,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无非就是大明的藩王制度。 说得好听点叫藩王,说的难听些就是一些只知道享福的猪,大明灭亡的原因之一,跟这个藩王制度也有不小的关系。 朱寿眼眸微眯,小声道:“确实是过得太舒坦了……” 李初玄没听清,问道:“朱兄,你说啥?” 朱寿一笑,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李兄如此胸襟,我真要多向你请教才是。” “别别别……”李初玄赶忙摆手,道,“我可不是什么博学多才之人,我说的这些只是我心中所想,做不得数的。” “李兄不必自谦,”朱寿道,“李兄,我又想问你,你对当今的皇帝怎么看?” “当今的皇帝?”李初玄一怔,道,“可是正德皇帝朱厚照?” 朱寿道:“正是。” 周勤沉声道:“李初玄,不得放肆!天子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朱寿脸色一沉,道:“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现在的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中?” 周勤骇得直接下跪,敬畏道:“属下不敢。” 朱寿沉声道:“滚外边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周勤道:“可是……” 朱寿道:“我叫你滚!” 周勤挣扎了片刻,拱手道:“是。”直起身,眼神不经意地盯了一下李初玄,随后便转身离开。 李初玄不解,为何一扯到皇帝,周勤这人就突然来脾气了,好几次被他整得莫名其妙,难道在这封建社会,皇帝的威严真的有如此巨大么? 朱寿一拱手,道:“下人不懂事,李兄你别太计较。” 李初玄淡笑道:“无妨,周兄性格直爽,倒是个颇为豪迈之人。” “不用理会他,”朱寿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李初玄道:“关于皇帝的?” 朱寿点头。 李初玄又问道:“我想知道民间是怎么流传的?” 朱寿道:“什么说法都有,有人说他是个好皇帝,但也有人说他是个昏君。” 李初玄摸了摸下巴,思考了许久,缓缓道:“如果从我的认知里,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却不是一个聪明的皇帝。” 朱寿道:“何意?” 李初玄淡笑道:“如果不是身在皇家,他会很快乐地度过这一生。” 朱寿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问道:“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李初玄一笑,并未回答。 我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当然是以前从《明史》上看来的,但我能说么,我不能啊,说了我就成为改变历史的罪人了,到时候老天不得降下一道雷把我劈死啊。 跟着老道士生活了三年,李初玄现在可是越来越信天道有轮回了,放在以前,那他可是妥妥的无神论者。 朱寿看得李初玄闭口不语,也停止了询问,道:“既然你不愿多说,那便罢了。今天能够认识到李兄你这么有趣之人,我很开心。不过这天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不知李兄的打算呢?” “我?”李初玄道,“我会往东去,沿途游玩。” 朱寿一合扇子,道:“好!既然如此,你我就后会有期,日后如果你有去北京城,可以携带此令牌去顺天府寻我,到时你我二人不醉不归。”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将之递给李初玄。 李初玄接过,细细看之,一块巴掌大小的金色令牌,牌面的纹路极为复杂,令牌中间刻有一道“朱”字。 看来,这朱寿还真是个大人物啊,一块令牌都如此有排面,而且还敢印上“朱”字,要知道,敢用国姓刻牌的,必是朝堂中有权有势的大臣或者是皇亲国戚。 收了令牌,李初玄一个拱手,道:“多谢朱兄抬爱,日后我若是真的有去北京城,必定登门拜访。” 朱寿一笑,道:“那就一言为定,来,这最后一杯酒,喝了,各自珍重!” 李初玄淡笑,举杯共饮。 第13章 去而复返,入驻军中(上) 京师,紫禁城,太和门。 这是明代每日早朝的时刻,朝堂之中,群臣已经行完入朝之礼。 随着司礼监刘瑾的一声高喝,群臣皆起身,举目望去,看着那依旧空荡的龙椅,不少叹息声顿时又在朝堂之上响起。 “唉,皇上这都跑出去几日了,再这样下去,多少政事都要荒废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上却整日不在宫中,这成何体统……” “边疆战事吃紧,如何抉择还需要皇上出面决定啊……” “先帝爷,你看看吧,当今圣上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啊……” …… 群臣已然乱做一团,在底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朝堂俨然变成了集市一般热闹。看得此景,站于前方的一位红袍大臣,上前了几步,轻咳了一声,道:“诸位大臣……” 听得此人开口,群臣之间的交谈声,嘈杂声顿时安静了些许,片刻后,终于完全安静了下来。 此人名为杨廷和,是当代的内阁首辅大学士,从正德七年开始,每当皇帝不在的时候,都是他代为理政。后来他母亲去世,他回家守孝,最近得诏而回,主持大局。 对于皇帝不定期消失的事情,他仿佛早已司空见惯,虽说无奈,但杨廷和还是扯了扯嗓子,朗声道:“诸位大臣,今日可有事启奏?” 闻言,人群中骚动了一会,随后一位身穿红衣官袍的老者,向旁移了一步,躬身道:“杨阁老,正德六年的黄河决堤,造成沿途不少城镇农田被毁,当时陛下曾经下令,免除江西、直隶、河南、山东等省“被寇”州县税粮一年。其中有一富人名为张义方,其万千良田和万贯家财也在此次灾害中无一幸免,尽数被毁,一家人最终活活在灾荒中被饿死。最近其后人正在当地击鼓鸣冤,称朝廷在当时置之不理,所造成的影响极大。目前已经收押,河南知府上书朝廷,是否将之以扰乱治安罪论处?” 杨廷和微微沉吟道:“此事刑部酌情处理便好,但有一点,要将影响降至最低。” 刑部尚书微微躬身道:“是。” 随后,一位红袍老者走出,启奏道:“首辅大人,边疆局势如今愈加恶化,鞑靼部族犯我大明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这几年屡次进犯我大明边境,致我边疆人民苦不堪言,请首辅大人早做定夺,要么重新规范互市,要么主动出击,剿灭鞑靼部族。” 杨廷和沉吟了一会,道:“陛下酷爱巡狩,而今又远在宣府,你所说的却不失为一个令陛下回京的好法子,万寿圣节疏奏一事,就由梁大人代为启奏吧。” 梁储一躬身,道:“是。” 又是一位大臣,走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个武将模样,他沉声道:“首辅大人,边疆局势如今愈加恶化,鞑靼部族犯我大明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这几年屡次进犯我大明边境,致我边疆人民苦不堪言,请首辅大人早做定夺,要么重新规范互市,要么主动出击,剿灭鞑靼部族。” 边疆问题,一直是大明的隐患,自从明武宗朱厚照登基以来,鞑靼部族就一直在骚扰大明边境,关于进攻鞑靼的问题,这几年也没少提上议程,可一提到战事,皇帝陛下就非要御驾亲征,弄得此事总是不了了之。要知道,目前距离大明最后一位御驾亲征的皇帝,当今皇帝的太爷爷,明英宗朱祁镇,当年他带领五十万大军北攻瓦剌,最后却全军覆没,成为敌人的阶下之囚,受尽屈辱。所以御驾亲征,对于当朝大臣来说就是个噩梦,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久而久之,也就拖到了今日。 杨廷和吐了口气,道:“鞑靼部族确实是我大明的一个隐患,但是征讨一个部族,兹事体大,还得从长计议。” 没办法,皇帝陛下不在,很多决定性的问题杨大人也只能和稀泥。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鞑靼部族这几年的嚣张气焰呢,可是身在庙堂之高,又摊上这么一个主子,要考虑的问题实在太多,很多事情,他真的做不了主。 又有几位大臣出身,禀告了一些问题,都被杨廷和一一回复处理,过了一会,眼见大臣已无事可奏,杨廷和说了声退朝,随着司礼监的一个高喝,众臣退朝,规范而出。 杨廷和处在大殿之中,看着大臣一个一个地出殿,眼神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何事,又回头看了看那空荡荡的龙椅,一声轻叹,忍不住从嘴中吐出。 “杨阁老留步……” 正当杨廷和准备离开大殿的时候,司礼监刘瑾走了上来,对着前者躬了躬身。 杨廷和眉头微皱道:“刘公公,你有何事?” 对于太监,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 现今朝堂,太监的权力可不小,杨廷和虽然极其反感他们,可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很到位。 “借一步说话,可好?”刘瑾满脸挂着笑。 “不必了。”杨廷和淡淡道,“刘公公有事不妨直说。” 刘瑾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面色如常,他淡笑道:“前段时间杨慎杨公子的事,阁老想做何处理?” 闻言,杨廷和表情变了变。 对于这个儿子,有时候他是真的无奈。 杨慎少年天才,弘治十四年被大学士李东阳收入门下,正德二年在乡试中取得第一名,正德六年以殿试第一的成绩考中状元,年仅二十四岁就任职翰林院修撰,可谓是前途无量。 如果他安安稳稳的做官,进入内阁是迟早的事。 可偏偏前段时间,杨慎上书《丁丑封事》,劝谏皇帝不应醉心玩乐、随意出游。 但皇帝并未理睬,杨慎遂称病告假,辞官回乡。 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这件事情可把杨廷和气坏了,在多次公开场合中称其逆子。 听得刘瑾的话,杨廷和略带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沉声道:“刘公公以为如何?” “若是阁老希望杨公子回京,咱家倒是可以做主。”刘瑾淡笑道。 “你一司礼监,有这等本事?”杨廷和嗤笑道。 刘瑾,你这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啊,你如今在朝堂的一系列拉帮结派,看似风光无量,实则自掘坟墓。 皇帝虽然不务正业,可他人精明着呢。 面对杨廷和的质疑,刘瑾表情微变,语气也冷淡了下来: “杨阁老,咱家有没有这本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杨廷和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犬子既然无心朝廷,那便随他去吧。” “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了。” 说完,杨廷和转身就走。 刘瑾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不知好歹的东西……” 刘瑾心里暗暗的想着。 其实杨廷和知道,刘瑾这是卖人情来了,以他和皇帝的关系,只要稍微动动嘴皮子,确实有可能把杨慎宣调回京。 可如此一来,杨廷和的人情就欠下了。 常人或许不惧,欠了就欠了。 杨廷和不一样,他可是内阁首辅,是整个大明朝仅次于皇帝的人物。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 一念至此,他直了直身子,走出大殿。 …… 第13章 去而复返,入驻军中(中) 悠长古道,西风壮马,翩翩少年,悠然而行。 李初玄拉着马鞍,不急不慢地骑着,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四周昏黄的夕阳光景,渐渐的,一丝惆怅之情,忍不住地从心里头升起。 “原来,这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生活,以前在家里,总是期待自己能够离开父母的管辖,独挡一面,但当他们真的不在身边了,却想念他们得如此之紧。” “爸妈,你们在家里还好吗?初玄不孝,让你们担心了,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别因为孩子的失踪而忧愁……” 话虽如此,可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李初玄行了数百年,全天下有几个父母会不为自己的孩子担忧呢? “唉……”心中轻叹了口气,李初玄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暗道自己一定不能放弃,只要还在这大明一天,也一定要找到回去之法。 天下虽大,可却没有一处容身之地,毕竟这片时空,并不属于他。 在李初玄沉思之间,只闻前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闹声,李初玄举目望去,看见一大行人正在缓步而来,他们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样子,是灾民无疑。 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那么多灾民? 李初玄不解,拦下几个灾民,问其缘由。 这仔细一问才发现,原来这几日鞑靼大军大举南侵,沿途烧杀抢掠,不久即可抵达玉林。 玉林?李初玄绞尽脑汁,心想这是啥地方,这个玉林肯定不是现代的那个玉林,既如此,那又是哪呢?早知道现在这么费劲,当时就应该多学点明史,别整得现在连地方都认不全。 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李初玄大致问了一下方位,由此往西北。这不是和自己前几天待的地方一个方向么,还好还好,自己已经远离了那里,只要一路往东去,就安全了。 正德年间,鞑靼入侵,李初玄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个激灵,笑容还没浮现,突然一拍大腿,震惊道:“应州之战!” 错不了,绝对是应州之战,明代皇帝御驾亲征的最后一场战役,没想到自己刚刚出山,就碰到了此等大战。没有多想,李初玄直接调转马头,从包袱中扔出一些散碎银两,赠予刚才给自己解答的两位老人,随后一甩马鞍,直奔而回。 男儿在世,总有戎马一生的梦想,李初玄虽然没有如此伟大,可他也深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他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明朝,得上天眷顾,结识了老道士,获得了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虽不知这天下之大,有几人的武功会高过自己,但他相信老道士,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多。既然有了如此强大的实力,李初玄就一定要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 史上记载的应州之战,详细内容甚少,只知道这一战明军阵亡五十二人,鞑靼阵亡十六人,这一战打出了明朝边境二十年的和平。但李初玄不相信,他不相信如此惨烈的大战只阵亡了这么点人。既然有幸碰到了此等大战,李初玄一定要参与进去。 狂风呼啸,吹在李初玄的脸上,可他的心中却激动无比,大有一往无前之势。 应州之战!我来了。 …… 阳和城。 城主府,议事厅中。 作为这阳和城最高的军事决策之处,傅兴是阳和城的总兵,但他此刻脸色却一脸凝重,他看着沙盘上的战局,敲了敲桌角,看着众人,问道:“诸位将军可有何良策?” 一位长须将军,沉吟了片刻,说道:“总兵大人,阳和玉林,相距不远,如若玉林被攻陷,恐阳和城也将陷入鞑靼之手,我提议即刻出身,支援玉林。” 又是一位将军,出身说道:“林将军此言差矣,玉林与阳和虽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但是你又何尝能确定鞑靼在出兵玉林的同时,不会出一支奇兵出袭阳和呢?若如此,则阳和危矣,阳和一丢,恐怕鞑靼就可以长驱直入中原,再无可挡。” 长须将军脸色一沉,道:“陆将军,你可有想过以玉林如今的兵马,能撑住鞑靼几时,若玉林陷落,阳和岂能独生?” 又一位将军说道:“我赞同林将军的观点。” “我还是觉得陆将军说的对……” ……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议事厅直接乱成一锅粥,看着口水横飞的大厅,傅兴眉头皱得更深,刚欲说话,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喝:“皇帝陛下到!” 众将大惊,赶忙下跪,齐呼高喝:“参见陛下!” 就在几日前,皇帝突然亲临阳和城,身边只有数个侍卫,不用说,一看就知道这位皇帝陛下肯定是偷跑出来的,但人已至阳和,他们又能如何呢?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万古的定律。 皇帝走进议事厅,看着伏跪一地的众将,挥了挥衣袖,道:“起来吧。” 闻言,众将才起身,尊敬地看着皇帝。 如果李初玄在场,他肯定会大声惊呼,他一定想不到,这位大明最高级别的统治者,竟然是前几日和自己一起喝酒的朱寿。 朱厚照走进桌台,望了几眼沙盘,随即说道:“傅总兵,讨论军事时,为何不叫上朕?” 傅兴面色一变,急忙道:“回禀陛下,臣以为陛下此行,乃为西狩,军事之事,陛下只需决策就行,至于讨论之事,就交于我们即可。” 朱厚照道:“难道你当朕不知兵吗?” 傅兴道:“臣不敢!” 朱厚照道:“朕现在封自己为天下总兵马大元帅、威武大将军,以后阳和但凡有军事决策之时,朕必须在场,否则在场所有人,廷杖五十!” 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个性情中人,一言不合还能给自己封官。 众将跪听,道:“末将接旨!” “好了,起来说话,”朱厚照道,“你们刚刚在商讨什么?” “回禀陛下,”傅兴道,“如今鞑靼大军来势汹汹,我们在讨论是否支援玉林一战,但是众将各有说辞,臣不知该如何抉择。” 朱厚照道:“接着说。” 傅兴道:“是战是和,请陛下定夺。” 朱厚照略微沉吟,旋即走到沙盘前,望了几眼,还未开口,突然有一位士兵,直奔大厅而来,单膝下跪,禀声道:“傅总兵,属下有事禀告。” 傅兴看士兵如此急切,以为前线出了何事,说道:“何事,快快说来。” 士兵道:“早上有一位男子,前来从军,由于此人武功奇高,属下不知该如何抉择,请将军定夺。” 傅兴微怒,心想现在的兵士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样的事情都要禀报,武艺高强之人,军中不知几何,他身为总兵,如果个个都要问过他,那他每天就啥事也不用干了,只需要待在训练营就行,他冷声道:“此等小事让征兵处裁决不就行了,何必专门通报。” 士兵道:“将军,此人真的武艺高强,连刘校尉都不是他的对手。” 闻言,傅兴眸子微眯,一旁的朱厚照却说话了:“傅将军,我们去看看吧。” 对于新鲜的事物,朱厚照总是带着一丝期待。 傅兴面色一变,但只能应声道:“是。” 校场身为平时阳和城的士兵训练之处,此处充满了冲天喝声,阵阵肃杀之气,更是给这里增加了一丝森严。 李初玄立于擂台中央,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微微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趣,他说道:“还有没有上来挑战的?” 人群之中骚乱四起,但却没有一人站出来。 在半炷香之前,士兵们还是对这个参军的毛头小子心中充满了不服,看得他如此狂妄,都纷纷要求上台与他一战。可是,当他们看到他们心中那战无不胜的刘校尉,被李初玄一拳给打出擂台的场景之后,所有人都怔住了。 一时间,校场有些安静。 李初玄见无人回应,颇有些高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一幕,又让一些士兵看到,气得直咬牙。 这就是有实力的好处么,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当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一时间,李初玄有些感慨,如果放到现代,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念头闪过,心中又莫名地对老道士充满了感激,如果当年不是他救了自己,恐怕自己早已被官兵打死,更别提有这一身的本事了。 突然,人群被分成了两队,中间留出了一个过道,傅兴带着众将正缓步而来,李初玄定眼一看,心想应该是来了个大家伙,估计还是主事之人。 傅兴等人走得近了,望着站在擂台上的李初玄,眼眸微眯,仔细地打量了一会,沉声道:“你是何人?” 李初玄淡笑,一个拱手,道:“一个前来参军之人。” 傅兴沉声道:“边疆战事吃紧,竟然还有人来参军,你的动机我不得不怀疑,而且,要参军去征兵处报名即可,何必弄得这般大的声势?” “很简单,”李初玄道,“除了参军,还希望谋求一个职位,如果不弄得声势浩大些,恐怕难以求得。” “何职?”傅兴问道。 李初玄淡笑道:“一个可以统兵的职位。” 傅兴更加疑惑。 看得傅兴如此,李初玄又是一笑,道:“如果将军你不相信在下的能力,可以派人试之。” 傅兴还在疑惑间,一旁的朱厚照却站了出来,一摇折扇,淡笑道:“李兄,区区半月,我们又见面了。” 第13章 去而复返,入驻军中(下) 朱厚照来到校场的第一眼,他就瞧见了李初玄。 李初玄顺目望去,一眼就看到朱厚照的身形,微微一怔,道:“朱兄,是你?” 朱厚照道:“哈哈,是我。” “放肆!”傅兴喝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和陛下称兄道弟!” 朱厚照眉头一皱,道:“多嘴。” 傅兴面色一变,急忙拱手称错。 陛下? 这一喝,反而轮到李初玄疑惑了。 陛下的含义,李初玄很清楚地知道代表了什么,这是在古代的阶级社会中,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他沉默了数秒后,几乎木讷地说道:“朱兄,你,你是大明的皇帝?” 此时的大明皇帝,看来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了。 朱厚照点头,道:“很抱歉,之前情况特殊,向你隐瞒了身份。” 看得皇帝如此言语,傅兴虽是武将,但也心思敏锐地察觉到了前者与李初玄的特殊关系,当下也停下了继续喝止的想法,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李初玄怔在原地,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他之前有猜测过,朱厚照或许是大明的某个皇亲国戚,放在现代社会就是富二代和官二代的那种。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萍水相逢,相谈甚欢的人,竟然会是一个王朝的皇帝。 回想之前与朱厚照的对话,李初玄还觉得他装的有点过了,现在看来,朱厚照还是低调了,大大的低调了。 如果自己是皇帝,他都可以吹上天。 看得李初玄如此模样,朱厚照哈哈一笑,走上前,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道:“别在这傻站着了,走,进里面说话。” 李初玄无奈一笑,目光还是有些呆滞,不过他还是跟着朱厚照走向了军营。 一旁的众人随即惊呼,心想此人好大的面子,竟然让皇帝亲自带路,一时间,嘈杂声此起彼伏,观得此等乱糟糟的场面,傅兴一声高喝,众人讪讪散去。他望着朱厚照的方向,摇了摇头,随即也跟了上去。 …… 中元山,一处小道观之中。 一位年过花甲的道士正在煮酒,他头发雪白,胡须雪白,正在一把一把地往火堆中放着柴火,看着快,放得却慢慢悠悠。 眼神没有离开酒壶,老道士咂了咂舌,很是期待,又放了一根木柴进去,老道士这才满意地搓了搓手,对着空中轻声道:“不知是哪位高人莅临我这处小道观,出来吧。” 一开始,老道士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在僵持了好一会儿后,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一阵清风拂过,随后一位身穿白衣,面容颇有些年轻的男子,如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老道士身后。 老道士却连眼神都没有抬一下。 白衣男子一出现便拱了拱手,道:“蒙古族多雷,见过林真人。” 老道士并没有马上回应,他继续放着柴火,随后才缓缓道:“福生无量天尊,不知这位蒙古族的贵客,是鞑靼部落的,还是瓦剌部落的,来找我这老头子有何贵干?” 白衣男子应道:“在下只是蒙古人,并没有属于任何部落,今日前来,只为拜访前辈。” “好一个蒙古族……”老道士淡笑道,“不过,已经离开中原一百多年的外族,竟然还能诞生一位紫玄高手,当真令我刮目相看,难道,老天也觉得你蒙古一族的气数还未尽么?” 听得前者颇有些哀怜的语气,白衣男子也不恼,他淡笑道:“托长生天庇佑,侥幸入得紫玄,今日前来中原,只为游山玩水,并无其他想法。” “哦?”老道士轻咦道,“你们蒙古族好不容易才诞生一位紫玄高手,难道不好好关起门来偷偷庆祝吗,怎么还舍得放你出来游山玩水,不怕你折在大明吗?” 白衣男子淡笑道:“只要林真人不阻拦在下,在下便不怕。” 老道士笑着摇头道:“你倒是很看得起我这老头子,我都是半截身子没过黄土的人了,拿什么来阻拦你。” 白衣男子道:“林真人之名,当年可是响彻关内外,听说之人无不闻风丧胆,在下虽入了紫玄,可从没想过敢在真人面前狂妄。” 老道士淡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挺能拍马屁。” 白衣男子很是谦虚,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老道士一摆手,道:“好了,别夸我老头子了,我不问你为何入关,也不想知道你为何入关,只要不来烦我,你爱去哪里,我管不着。” 白衣男子笑着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林真人了。” “话说完了,那就走吧,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找我聊天的,目的达到了就早些走,别让贫道看了心烦。”老道士继续添着柴火,淡淡道。 白衣男子又一拱手,道:“今日叨扰,实属无奈,在下这便告辞。”说完,就欲转身离去。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突然间,老道士又说话了。 听得前者突然间的言语,白衣男子一怔,停了下来。 老道士搓了搓手,道:“不要以为晋入了紫玄,就可以在中原为所欲为,大明可以在一百多年前将你们的祖先赶出这片土地,一百年后,依然可以在草原之上将你们连根拔起。” “之所以现在的你们还可以在草原上叱咤,只是因为我大明的汉家礼制,文人士气,觉得你们还没有到非剿灭不可的程度,我们还只是把你们当做一个坏邻居而已。但是,如果你们不知收敛,那么,你们蒙古一族离灭族之日,也就不远了……” “不要怀疑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大明的紫玄高手,可不止我一位,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有灭你们一族的能力。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 白衣男子背对着老道士,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怨毒之色,但很快就被他的笑脸取代,他转身,笑道:“那是自然,在下可没有想过要在中原大地之上惹是生非,林真人多虑了。” “没有,便最好……”老道士挥了挥手,道,“你走吧,老头子我乏了,要休息了。” 白衣男子拱了拱手,道:“林真人,告辞。”随后一个飞掠,御着风,离开了老道士的视线。 老道士看着白衣男子消失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之色,随即摇了摇头,继续煮着自己的酒,这般姿态,倒好是悠闲。 第14章 毛遂自荐,统兵北御(上) 阳和城。 城主府之中,朱厚照位于首座,众将一字站开,他们盯着沙盘,许久无话。 最后,李初玄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出言打破:“敢问陛下,目前的战局究竟如何了?” 朱厚照用眼神瞟了一眼傅兴,示意由他来说。 傅兴会意,对朱厚照一个躬身,道:“目前鞑靼部族已经兵至玉林,以属下来看,若鞑靼军全力进攻,玉林恐怕撑不过半个月。” 李初玄眉头微皱,问道:“鞑靼军队有多少人?” 傅兴回道:“以探子传回的情况来看,恐怕不低于五万。” “五万……”李初玄沉吟,片刻后,道,“如果此消息属实,恐怕玉林撑不过五天。” 在这几个时辰间,李初玄已经搞清楚了玉林地处何地,乃宣府之北,离阳和城不过百里之遥。 “这是何意?”傅兴不解,在他看来,玉林撑个半个月以上是绰绰有余的。 “很简单,因为玉林城只有三四千的兵马,四千对五万,不堪一击。”李初玄伸出手指,淡淡道。 “玉林城可有城池营垒,怎么如此不堪?”傅兴不服,应道。 “在巨大的人数差异面前,什么城池壁垒都没有任何的作用。”李初玄摇头道,“何况,傅总兵难道不清楚玉林城的城池坚固程度吗?恐怕连鞑靼军队的五轮冲锋都是抵挡不住。” 在刚刚汇报军情的过程中,李初玄记住了一个玉林城年久失修的情况,在明朝这个冷兵器末期的时代,若失去城池之险,在绝对的人数压制下,人数少的那一方,是不可能可以赢下一场战争的胜利的。 一旁的朱厚照开口了:“那李兄有什么建议吗?” 李初玄沉吟,道:“陛下,请问还要多久,各地的兵马才会齐至北关?” 朱厚照思考了一会,道:“至少还需要五日。” 李初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说道:“五日变数太大,若鞑靼军队在这五日间进攻玉林,恐怕玉林顷刻间就会毁于战火,如此一来,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朱厚照不语,众将也不语。 “这样吧!”李初玄沉声道,“请陛下赐予我玉林总兵之职,在大军到来之前,玉林城由我来守。” “哦?”朱厚照一怔,道,“给你总兵一职,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你真有把握阻拦鞑靼五天时间?要知道,那不是五千,那是五万大军。” “我相信我自己。”李初玄淡笑道,“而且,我是练气之人,除了我,现在也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了,不然,你问问在场的将军,谁愿意驰援玉林?”说完,目光扫向众将,他们微窘,皆不与李初玄对视。 李初玄心中冷笑,虽说古人骨气甚高,可在他们的心中如果觉得遇到了无解之局,怕死的人还是不少。 这就是人性,人都是自私的。 “好!”朱厚照一拍桌子,笑道,“李兄果然是少年英雄,在国家关键时刻敢于担当,可惜了这一屋子的将军,食君之禄,却无半点用处。” 众将羞愧地低下头,朱厚照这句话可以说是很重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朱厚照问道,“之前李兄不是说,自己对官职并无想法,怎么今日却……” 看得朱厚照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初玄摇头淡笑:“本人之前与陛下所言,句句发自内心,等得此间战事一了,我还是会卸甲而去,游历山河。” “李兄好胸襟,倒是朕想多了。”朱厚照叹气道,随后站起身,一挥袖袍道,“传旨,封李初玄为玉林总兵,从现在起,可统领玉林所有兵马,但凡遇到无法决策之事,有先斩后奏之权。”又从腰间取出了一块玉佩,将之递给李初玄。 “这是朕的贴身玉佩,见此玉佩,如朕亲临,去了玉林,若他们不信,可将此玉佩给他们看。” 李初玄接过玉佩,躬身道:“李初玄接旨!” 收了玉佩,李初玄即刻道:“如果陛下没有什么还要交代的,我这就启程了。” “好。”朱厚照点头,“朕这就让人备上快马,你即刻赴任。” “不用如此麻烦。”李初玄摇头道,“陛下莫非忘了,我是天玄高手,我有夜行八百里之能,现在出发,不出一个时辰即可抵达玉林。” 朱厚照淡笑道:“倒是我糊涂了,既然如此,希望李兄可以在这五日内守好玉林城,五日后,朕亲率大军来接你。” “那我就在玉林静待陛下的佳音了。”李初玄一个拱手,随后不再犹豫,转身出府,提气,当即用上轻功,对着玉林方向狂掠而去。才几个呼吸间,就没了身影。 李初玄晋入天玄已经有了半年的时间,对于灵气的操控早已得心应手,一跃已经可以达到十丈,并且五里不换气。感受冷风吹过脸颊的轻微刺痛感,李初玄心中有着略微的自豪,再次提气,加快速度。 仅仅一个时辰,李初玄就已至玉林城外。 通过树林,李初玄很清楚地看到了城门外五六里之处有着一片黑压压的军队,他们已经安营扎寨,士兵们个个都很壮硕,而且长得也很野蛮。 其实说野蛮也有些不准确,蒙古人只是不爱修边幅,他们的祖先早已经入主中原接近一百年,受到汉人文化影响巨大,但他们对汉人那儒家书生气的孱弱形象不屑一顾,在他们蒙古人眼里,汉人太过书生气,不像个男人,真正的英雄就应该像他们蒙古人那样豪迈勇敢。如果不是明太祖朱元璋驱除胡虏,恢复中华,恐怕现在中原都还是蒙古族的牧马场。即使如此,蒙古单兵作战的能力跟中原汉人比起来,他们还是优势巨大。 不过,明朝时期已经有了很多先进的火器,这个东西可让这些曾经战无不胜的蒙古骑兵吃尽了苦头,尤其是绰号“红衣大炮”的火器,一炮出去,蒙古人的战马都会吓得摇头。但火器也有弊端,一到下雨天,就容易哑炮,毕竟现在的火器技术,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么发达的程度。 明朝的火器现在虽然不至于领先于世界,但是也绝对算得上是世界一流,按照这个趋势,如果再研究个几百年,说不定会比欧洲更早进入热兵器时代。可惜到了后期,虽然诞生了资本主义的萌芽,但朝廷政治腐败,各级官吏疯狂敛财,又遇到了小冰河时期,导致农民起义不断。再加上之后的满清入主中原后不思进取,闭关锁国,导致我泱泱大国,近代竟沦为列强之鹰犬,受尽屈辱。 一念至此,李初玄不禁感慨,在古代封建社会中,不管在什么朝代,唯有汉人可以让社会进步,汉文化有博采众长,包容天下的仁心,以这样的思想治国,国家何愁不会强大。其他少数民族的格局太小,甚至有不少防汉人都胜过防外族蛮夷,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从奴隶制直接转变到封建制度,思想转换得不够彻底,骨子里的那个奴隶思想还是很严重,一个连文化文字都没有多少的民族,谈什么格局。 老道士曾经说过,如果晋入紫玄,活过百岁高龄不是问题,如果达到紫玄的巅峰,则可以轻松活过一百五十岁。这样换算一下,如果自己晋入紫玄,甚至到达紫玄巅峰的境界,应该可以活到明朝末期,有这个实力,应该可以阻止满清入关。 但如果自己这样做了,算不算改变历史?又会对现代有什么影响? 甩了甩头,李初玄感觉自己想得太远了,眼下连忙回神,趁着鞑靼军队不注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提气入城,由于李初玄的速度极快,鞑靼军队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第14章 毛遂自荐,统兵北御(中) 入了城,李初玄迅速找到总兵府,一个飞掠闪了进去,入府之后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总兵府人数少得离奇,连下人都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个。按道理总兵府不应该这么点人啊,街上少人可以理解,毕竟大战在即。可是总兵府就不正常了,那可是一个总兵的府邸啊,哪怕是下人也不至于少成这个样子啊,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李初玄不敢猜测了,直接气沉丹田,仰天长啸:“玉林总兵许雄何在?” 这声高喝,中气十足,再加上灵气包裹,半个玉林城都听到了此声呼喊,话语落下,总兵府中一处房间之中突然冲出来了七八个人,其中带头的一人拔剑相向,指着李初玄,道:“你是何人?找本官有何事?” “你是玉林城总兵许雄?”李初玄盯着他,问道。 “正是,你是何人?”许雄沉声道。 “我是新上任的玉林总兵,李初玄。”李初玄淡淡道,怕他不信,拿出了放在身上的玉佩,将之递给许雄,“见此玉佩,如陛下亲临。” 许雄接过玉佩后瞧了几眼,随后带领众人跪下,齐声道:“参见陛下,末将接旨。” 站起身,脸色一阵变幻,许雄为李初玄让开了一条道,说道:“李总兵,里面请。” “许将军好像对我当总兵有所不满?”李初玄望着许雄,刚刚后者眼神之中闪过的一丝不服被他看在眼中,当下连总兵也不叫了,直呼将军。 “陛下旨意,末将不敢不遵从。”许雄拱手道。看起来不卑不亢,可实际意思却是,这是皇帝的旨意,我没办法,但我就是不服你。 “那许将军有什么指教,请说出来。”李初玄淡淡道,“大战在即,一些不确定的因素,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许雄挑了挑眉,道:“末将想要领教领教李总兵的高招,李总兵年少有为,如此年轻就深得陛下信赖,可令我们这些征兆沙场几十年的老兵汗颜啊,想必李总兵的武功,应该不差吧。李总兵放心,即使末将侥幸赢得了一招半式,也依然会听从你的命令。” 看来还是不服我啊,李初玄心中暗叹,估计在许雄心里,李初玄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或者官二代。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教教你怎么尊重人了。 “如何比试?”李初玄望着许雄,问道。 “很简单,李总兵若能在末将的手下支撑二十回合而不败,我就服了你。”许雄缓缓道。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他的底气还是有的。 李初玄淡笑,单手反举,说道:“如果在这二十回合,我被你击中过一次,我当场离开。”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许雄也怔住了,不过很快就被他的冷笑代替,他冷笑道:“现在的少年郎,都如此狂妄吗?” 李初玄也不恼,挥了挥手,道:“开始吧,许将军。不过不知在比试之中,可否使用兵器?” 李初玄此问,其实是让许雄使用兵器,好让他输个明白,可是在许雄的眼里,却是李初玄胆怯的表现,许雄故作矜持的道:“你若害怕,可使用兵器。” 李初玄一怔,旋即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我不用兵器。”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我要出招了,李总兵。”说到总兵二字的时候,许雄还故意加深了力道。 闻言,众人急忙退后,为二人腾出了一大片场地。 许雄盯着李初玄,双拳紧握,脚掌微微张开,摆出了一种想要进攻的姿态。李初玄倒是比较随意,单掌探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着前者的一声高喝,许雄的身形顿时直冲着李初玄而去,拳头一呼,狠狠地打向李初玄。 李初玄淡笑,脚尖轻点地面,一个侧身就将其躲过。 许雄好像并没有太过惊讶,见李初玄避开,突然一个拳变掌,身形一弯,掌风朝着李玄避开的方向袭来,这一掌,许雄明显是用了不少力道。 李初玄将脑袋微微一偏,又是不偏不倚地将其躲过。 许雄并不气馁,招式再变,一记扫堂腿踢出,直取前者下身,攻势越发凌厉。李初玄腾空五尺,再次避开,看着身形健硕,但已经流出了几滴汗水的许雄,倒是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意。 他是练气之人,不管在武功还是体力方面都远胜于许雄,在比试中,许雄只要一做动作,李初玄就基本能预测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从而轻松躲开,这就是天玄高手,有惊人的感知。可许雄却是靠着自己征战沙场几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磨练,将自己的身躯练至极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初玄可没有他那样的毅力与努力。 不过,练气高手还是太强,天玄级别已经可以操控灵气,虽不能外放,却能将灵气融于己身,将自己的能力提升至常人的数十倍,再加上一些玄妙的功法招式,常人不管如何努力,正常情况下都是不可能赢得过练气高手的。 像许雄的这种实力,李初玄估计连灵玄高手都能战胜他。这倒不是说许雄很弱,而是练气高手实在太强。 思绪闪过,李初玄又躲了许雄数招,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快被他逼至墙角,许雄又是一记攻势袭来,李初玄想继续退,可是身形一靠,发现自己已至墙角,在众人眼里,李初玄这次是退无可退了。 李初玄并不急,而是脚尖又是一个轻点,他这回用上了灵气,这一刻,他的速度宛如鬼魅,众人只感觉眼睛一花,再次瞧见李玄时,他已至许雄身后。 拳头落空,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墙上,墙壁微微凹陷,许雄顿时面色一变,退了两步,面向李初玄,问道:“你是练气高手?” 听得前者近乎失态的言语,李初玄点了点头。 许雄深吸了口气,显然在思考什么。 盯着他,许雄又沉声道:“李总兵,请你出手一次。” 李初玄淡笑道:“许将军,你确定?” 许雄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想试试练气高手的水准,到底是强到了何等地步? 李初玄又是一笑,随即一挥衣袖,道:“既然如此,那许将军小心了。在下要出招了。”说完,身形再度消失,许雄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到胸前有一股推力,直击肺腑,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李初玄已经一拳击中其胸膛,还没来得及震惊,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差点涌出。 众将齐声高呼,没有一个人看清了李初玄的动作,他们皆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许雄退了几步,单手捂住胸膛,那里的疼痛感令他忍不住面色扭曲。见状,只见李初玄又道:“放心吧,许将军,这一拳只会让你感到疼痛,并不会伤及肺腑。” “许将军,还有七招,请出手。” 闻言,许雄沉吟了一会,松了口气,放下了进攻的姿态,脸色缓缓平和,随后一个躬身道:“末将许雄,见过李总兵,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李总兵不要见怪。” 第14章 毛遂自荐,统兵北御(下) “哦?”李初玄看着态度急剧转变的许雄,似笑非笑道,“许将军,不打了吗?” 许雄叩首道:“臣有眼无珠,不知李总兵的实力,如今,臣已心服口服。” 作为一个常年在塞外边关的将军,许雄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几个练气高手,他知道练气高手个个都是万里挑一,心高气傲之人,是不屑和他们这些粗俗武夫有所交集的。刚刚李初玄所展示的实力以及他那从容不迫的态度,让许雄感到敬佩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震惊,如此年轻的练气高手,他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种人做自己的上司,好像也不是那么得难以接受。 而且,此人好像还是皇帝亲自任命的,若是与他结交,说不定仕途还可以从此平步青云。虽说一开始许雄质疑其的能力,可是这一番比试下来,许雄已心服口服。 李初玄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看着许雄,说道:“既然许将军已经收手,那我……本官若是再打,自然也是失了礼数。”我字刚说,李初玄急忙改口,既然人家已经服输,那自己自然是要以上司自居了,言语之间,也有了官腔。 许雄很自觉,让开了一条道,手一伸,道:“李总兵,里面请。” 李初玄走了进去,众将缓慢跟上。 在议事厅中,李初玄坐在首位,他看了一眼众人,旋即轻轻敲了敲桌子,问许雄道:“许将军,本官有一事不解。” “李总兵请说。”许雄态度很好。 “为何你这总兵府人数如此之少?”李初玄问道。 “回李总兵。”许雄说道,“鞑靼军队在前几日势如破竹,一连攻克我们大明三城,在收到北关已破的消息的时候,家里的内人和仆从,我已经秘密遣散,若这场仗打赢了,他们自然是会回来,如果输了,下官死不足惜,但我的亲人是无辜的,请李总兵从轻发落。” 大明的律法中,边关将士一般是不可以带家眷守关的,主要是为了防止那些将士们拥兵自重,朝廷没有控制他们的权柄。许雄是名将之后,世代镇守边关,所以弘治皇帝破例,将他家中妻子以及仆从给他送了过来,唯独留下了儿子。一来是为了显示大明朝的无上宽容,二来也可以让他更努力地镇守边关,毕竟自己的妻子都在城里,你这个守将总不至于逃走吧。 所以,他私自将家眷送走,已是犯了大忌,按大明律,革职都是轻的,有可能直接就入狱问斩了。 李初玄并不懂得大明的律法,他反而有些憨憨地问道:“私自送走家眷,很严重吗?” 许雄怔了一下,堂堂陛下亲派的总兵竟然不懂得大明律法的严重性,当下抱拳道:“很严重,按律当斩。” “你不怕吗?”李初玄理解之后反问。 “不怕。”许雄摇摇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无愧于国,无愧于家,我会用生命守护这个城池,但同时,我也会用生命守护我的家人。” “李总兵,不管你如何处置下官,下官都没有怨言。不过还请李总兵,饶过我的家人!”说完,已单膝下跪。 “请李总兵饶过许将军!”一位将军也跪了下来。 “请李总兵饶过许将军……”一个又一个将军闻讯而跪,眨眼间,在场除了李初玄已无一人站着。 李初玄盯着他们,许久无话。看着这些热血的汉子,他内心也是受到了深深的感触。 “你们起来吧。”李初玄缓缓道,“我可以不追究许将军的责任,但我有个条件。” “只要李总兵能饶过许将军,莫说一个,一千个我们也答应!”一位跪地的将军喜极开口。 “我不管你们之前派系如何,从现在开始,听我的话。”李初玄淡淡道。 呃?众将有些惊讶,就这条件? “我知道你们觉得有些惊讶,可是,大战将近,若无法军中一心,即使我能力再大也无法力挽狂澜。”李初玄道。 虽说李初玄有天玄的修为,可在现代的时候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接触过什么战争,更何况这场战争,是历史上有名的应州之战,是一场双方人数加起来多达十几万人的战役,说句实话,他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 “老道士曾经说过,天玄高手可以在一场数万人的战争中取敌将首级而从容退去,可我下山至今,从来没有完全尝试过天玄的能力究竟有多强,是否像他说的一样也无从考证……”李初玄心中思考。 就在李初玄沉思间,众将再次拜倒,齐声高呼:“末将唯李总兵命令是马首是瞻!” “起来吧。”李初玄收回思绪,淡淡道。 把众将唤起,李初玄又道:“你们谁来跟我说一下鞑靼军队围了玉林城多久了?” “回李总兵,鞑靼军队于三日前兵至玉林,围而不攻。”许雄率先答道。 “可知为何?”李初玄问道。 “不知。”许雄摇头。 李初玄摸了摸下巴,他在沉吟。 片刻后,他突然来了一句:“许将军,不知道玉林城如今可有死士?” 许雄一怔,旋即道:“没有,不过我有亲兵三百,他们皆是身经百战之士,可当死士之用。” “不用这么多。”李初玄道,“只需从中选出最精锐的十人即可。” “十人?这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恕属下冒昧,敢问李总兵,你要这十人做什么?”许雄问道。 “很简单。”李初玄摆摆手,道,“我想去把鞑靼他们的小王子杀了。” 这一刻,全场有些安静。 片刻后,许雄有些勉强的笑道:“李总兵,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许雄不信,而是这事实在是太扯,带十个人,就想把鞑靼部族的小王子给解决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众人也不信,只不过碍于李初玄的面子,他们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颇为精彩。 “咳……”被这么多人轻视,饶是李初玄脸皮,一时之间也有些挂不住,他沉声道,“怎么?你们觉得不可能吗?” 许雄开口道:“李总兵,虽然你是练气高手,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厉害了百倍不止,可是,你终究是一个人,而鞑靼的军队却有数万人。” “在万军中取敌将首级,这并不是不可能,可是这小王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鞑靼部族的最高统治者,身边绝对有高手保护。所以……李总兵,望你三思。” 李初玄沉吟,之后又道:“他们之中可有天玄高手?” “属下不知。”许雄说道,“鞑靼部族中有三位天玄高手,不过有没有随军出征,这就不得而知了。” “罢了。”李初玄摇头道,“许将军,你不用叫人了,我亲自去找一找小王子。” “李总兵,万万不可呀!”众将大惊,赶忙道。鞑靼军队的大举来犯,他们本就难以抵挡,而李初玄这个练气高手的到来,令他们的内心又升起了一股希望,若是李初玄不小心折在了鞑靼军中,那他们是真的会吐血的。 李初玄望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明白他们的顾虑。 片刻后,李初玄站起身,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是陛下亲派的总兵,我有自己的主见,我去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 许雄还想开口,李初玄瞪了他一眼,他方才止住。过了一会,还是放心不下,他说道:“敢问李总兵,你去找小王子,究竟是什么目的。” 李初玄淡淡道:“让他退兵。” 许雄问道:“他会同意吗?” “如果他身边没有天玄高手,他会。”李初玄淡笑道,“如果有,我去找他,也是一种震慑,也能为大军拖上个几天时间。让他知道,我们大明,不是没有练气高手的。” “再过几日,陛下的大军就会齐至北关,届时再与小王子展开决战。” 许雄沉吟,众将沉默。 “非去不可吗?”许雄沉声道。 “可以不去,但我想。”李初玄目光直视前者,道。 “好。”闻言,许雄淡淡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点头道,“李总兵不在期间,我会代为效劳,管好这城中之事。” 此话一出,代表他已妥协。 “敢问李总兵,何时启程?” “就现在吧。”李初玄拍了拍袖子,直起身,走了出去。 众将面面相觑,对于这个才来一会又要走的总兵,他们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总兵!”许雄又突然一声低喝。 李初玄止步,回头。 许雄犹豫了许久,轻声道:“这场仗我们会赢么?” 李初玄目光深沉,望着这大厅内的一众将领,对于这场仗,他们的眼神中或多或少有着一份悲凉,但更多的,还是坚持,还有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 他笑了笑,朗声道:“会的!” 第15章 深入敌营,一战成名(上) 李初玄离开了玉林城,直奔城外鞑靼大营而去。 不出片刻,他已掠至城外。 收气,落在了鞑靼军队最大的一处营帐之外,李初玄整了整衣袍,望了一眼四周,皆是来回巡逻的步兵,虽然看似严谨,但目前鞑靼军队的氛围还是很放松的,有某些看起来像将领的人,还在附近烧火烤肉,颇为悠闲。 对于突然间出现的一个人,他们也是怔了一下。 气氛凝固了片刻,他们拿起一旁的武器,齐刷刷地朝李初玄走来,冷声大喝:“你是何人?” “玉林总兵,李初玄。”李初玄不卑不亢,淡淡道。 “玉林总兵不是叫许雄吗?”其中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拿着大刀,恶狠狠地道,“且不论你是谁,你来我们军营做甚?” 他也不是蠢人,他明白李初玄能够突然间有恃无恐地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当下也没有立刻冲上前,而是十分试探性的说道。 “小王子在不在这里?”李初玄道。 “你想干什么?”那些将领已经慢慢地围了上来,特别有几人已经直接靠到了营帐边,只需一个命令,就准备一哄而上。 “你们拦不住我的。”李初玄摇了摇头,“叫小王子出来吧。” “狂妄!”一人大喝,径直地冲了出来,一个俯冲,撞向李初玄。 见有人行动,所有人顿时发狠,手持武器,同时向前。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李初玄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直接,一言不合就动手,当下脚步轻移,直接提气,一掌拍飞了十数人,又是一个后撤,伸腿一扫,又是十数人倒下。 一个闪掠,移至刚开始说话的那人面前,手掌一抓其脖颈,轻而易举地将之举起,李初玄眼神如刀,冷冷地问道:“小王子在哪里?” 那人脸色涨得通红,双手抓住李初玄的手臂,不停地反抗,可惜李初玄却仿佛一座雕像般纹丝不动,见他挣扎,眉头顿时一皱,手掌微微用力,抓得更紧。 “你,混账……”那人憋的难受,辱骂的言语还未说出,当即就对上了李初玄那冷漠的眼神,当下浑身一个激灵,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被他镇住了,他们想不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不俗的实力,当下救人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只能干着急。 救吧,又打不过,不救吧,可被抓的又是自己的上级。 李初玄眼看众人都被吓到了,竟没有一人上前来营救,当下冷哼一声,抓着人的手掌用力一甩,那人便如一只断翅的鸟儿般径直飞出,沿途撞飞数人,随后便倒地不停哀嚎。 “我最后说一遍,小王子在哪里?”李初玄沉声一喝,屡问无用,他有点烦了。 众人无人敢答话,但他们已渐渐靠拢至那座最大的帐篷前。 这样一来,李初玄心里已经确定,那座帐篷就是小王子的指挥所。嘴角掀起一丝细微的弧度,李初玄双脚一蹬,直冲帐篷,手掌微微用力,一招出云掌挥出,直接震飞了周围的数人。 一个闪掠,李初玄就已进至帐篷里,众人鱼贯而入,他眼神一瞟,只见那放置沙盘处正并排站着三个人。站于中间那人身材算不上特别高大,眼睛细长,嘴角上方留着一撇胡子。站于他身旁的两人,身材高大,长相粗矿,而且面容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杀气。不出意外的话,中间那人正是鞑靼部族的首领小王子,而他旁边的两人则是他的护卫。 看到李初玄闯入,小王子并没有什么惊慌,他放下手中的指挥棒,淡笑道:“这位朋友,你如此着急地见我,是为了什么?” “你就是鞑靼部族的首领小王子?”李初玄问道。 “是,在下正是鞑靼部落的达延汗巴蒙图克。”小王子点头道,“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一事相商。”李初玄淡淡道。 “哦?”小王子微微惊讶,道,“有何事但说无妨,虽说我不一定能办到,但我会尽力帮你,我们鞑靼部族没别的,就爱结交强者。”刚刚在帐篷外的动静,他肯定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先下去吧。”小王子挥了挥手遣散了跟进来的众人,随后面向李初玄,“朋友,你可以说了。” 李初玄盯着小王子,试图从他脸上读出一些情绪,可是小王子的脸色从李初玄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如此从容,要么就是不怕死,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他觉得李初玄伤不了他。 可是小王子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说明他并不是一个练气之人,既然如此,那他身旁的两个护卫就绝对不是普通人,难不成也是练气高手? 心念闪过,李初玄淡淡一笑,此刻他突然不是很想那么快结束这个鞑靼之行了,于是乎他很自然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二郎腿一翘,显得颇为悠闲。 “狂妄!”站于小王子左边的护卫,对着李初玄怒斥出声,向前踏出,就欲动手。 “库尔巴,住手。”小王子阻止了他。 库尔巴愤怒地眼神盯了一眼李初玄,不甘地退了回去。 李初玄眼眸微眯,这正是他惹前者生气的目的,在库尔巴生气的那一瞬间释放出来的灵气,让李初玄看清了他的实力,天玄! 没想到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是一位天玄高手。那小王子旁边的另一个护卫,估计也是天玄高手了。 这一刻,李初玄有着些许的郁闷,下山之前,老道士曾经跟他说过,紫气为凡人当世练气之极致,紫气之下,天玄次之。在紫气高手凤毛麟角的世间,天玄高手便代表了这个世界的高峰,整个大明的天玄高手,估计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个。 可是在他下山之后,先遇无须观的三纪道长,后在宣府遇周勤,现在又在鞑靼军队中遇到库尔巴这两位天玄高手,这让李初玄产生了天玄高手都是遍地开花的感觉。 第15章 深入敌营,一战成名(中) 一念至此,李初玄淡笑道:“不愧是小王子达延汗,身边竟然有两位天玄高手保护。” “朋友谬赞。”小王子倒是显得不卑不亢,说道,“能在两位天玄高手的压迫下如此从容,朋友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吧?” “在下玉林城新任总兵,李初玄。”李初玄淡笑道。 “玉林总兵?”小王子一怔,随后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李初玄问道。 “以阁下的实力,完全可以谋得更高的位置。”小王子淡笑道,“不如这样,阁下与我合作,我们一起进攻明军,待我破了大明的北关屏障,骑着战马越过长城,灭了明朝,我便封你做新王朝的异姓王,雄霸一方,这样可好?” 李初玄一怔,他没想到这小王子的野心这么大,竟然还想灭了明朝,看来蒙古族的元朝梦还没破灭啊,他们可能还觉得中原大地就是他们的牧马场而已。 摇了摇头,李初玄淡淡道:“达延汗,梦想跟幻想还是有区别的。” 小王子一开始还没听懂,后面才明白李初玄是在讽刺他,但他也不生气,反问道:“既然阁下不愿意合作,那在万军中如此高调地寻我,到底是有何事?” “其实一开始我想杀了你来着。”李初玄直视着他,淡淡道,“可是,你没想到你身边有两个这么强大的护卫,所以我现在没把握杀你了。” 库尔巴又愤怒了,但还未出声就被小王子拦下,小王子对着李初玄说道:“你继续说。” “所以,我现在想和你谈谈,你能否退兵?”李初玄道。 “退兵,退回哪里?”小王子问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李初玄道。 小王子摇了摇头,很坚定地道:“不可能。” “为什么?”李初玄问道,“达延汗应该清楚,大明不论是军队还是练气高手,数量都远胜于你们鞑靼部族,不论怎么打,你们都是没有胜算的。” 小王子直视着李初玄,淡笑道:“我六岁登上汗位,十六岁亲政,仅用数年时间就统一了蒙古族,为了族人的生存大计,南攻大明,这么多年对战明军,从未一败。” “正德六年三月,我率部五万人进攻河套,击败边军而去。十月,率部六万进攻陕西。十二月,我又率部五万人进攻宣府,杀守备赵瑛、都指挥王继。” “正德七年五月,率部进攻大同,攻陷白羊口,我军势如破竹,大明守军根本就难以抵挡。” “正德九年九月,率部五万进攻宣府,攻破怀安、蔚州、纵横大明境内百里。” “正德十年八月,我一次发动发动十万大军,大举进攻大明边境,在明军地盘上连营过夜,长度达到七十多里。我一路走,一路杀,未遇抵抗,而明军只能坚壁清野,龟缩不出。” “请问阁下,我为何赢不了大明呢?” 李初玄很认真地听着,此时此刻心中也对这个小王子升起了一丝敬佩,他平静道:“我承认,你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可是,你还是低估了大明的实力。而且你刚说为了族人的生存大计,这是何意?” “边关贸易。”小王子一字一字地念出了这个词,随即解释道,“大明永乐年间,你们的永乐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文治武功,承诺会跟蒙古在内的数十个部族开放互市,不得不说,这个举动得到了我们蒙古族的认可,我们蒙古族也在互市上得以发展。” “可是自你们的正统皇帝后,互市逐渐变得不规范起来,你们汉人用廉价,品质差的东西来换取我们的战马,甚至有时还会出现互市欺诈的情况,时至今日,互市早已关闭。” “我率军攻打大明,一开始为的正是让大明重新开放、规范互市,可是,与大明这么多年的战争中,我发现了这个帝国的繁华,同时也发现了这个帝国的腐朽。坐天下者,从来都是能者居之,这个世上,也从来没有什么永远不变的王朝,我想让这个天下重新回到我们鞑靼部族手中,这又有何不可?” 闻言,李初玄并没有立刻接话,沉吟片刻后,缓缓道:“达延汗,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这并不是你南侵大明的理由,你说我们汉人用廉价的商品换取你们的战马,难道你们蒙古人没有用劣质的战马换我们的商品吗?你看到的大明只是表面,大明确实已经不如开国时强盛,可也绝对谈不上腐朽。请你相信我,大明气数未尽,你这次南侵肯定会铩羽而归。” “从唐朝灭亡开始,汉人已经经历了数百年的乱世,有几次险些就被灭族,可汉人还是在乱世中坚持了下来。到了宋朝末年,汉人孱弱,这才让你们蒙古有了可趁之机,你们的铁骑攻破临安,灭亡宋朝,占据我汉家江山,奴役我汉人百姓,将之分为三六九等。整整一百多年啊,汉人在你们的眼中连猪狗都不如,如果不是明祖朱元璋驱除胡虏,恢复中华,恐怕现在中原都还是你们的牧马场呢。可以说达延汗你这次的南侵,你不是与明朝为敌,你是与这世间千千万万的汉人为敌,渴求和平的我们,是绝对不允许外族人再次统治我们的,汉人的事情必须要让汉人自己来做主,哪怕你真的攻破了北关,迎接你的将是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与汉人军队。” “而且,真的到了国破家亡之际,大明所有隐居避世的练气高手估计都会出山,我知道鞑靼部族肯定也有不少练气高手,可你能确定你们鞑靼部族可以承受的起整个大明练气高手的怒火吗?” “达延汗,请你三思……” 小王子沉默,良久。 之后,他吐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是不会撤军的。” 李初玄心里一声轻叹,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如此了还是没有打动他,他到底有什么倚仗如此自信? 李初玄不明白,索性也懒得想了,罢了,既然这场仗躲不过去,那就让他打吧。 这场战争的结果,李初玄心里早已清楚,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干预,会不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后果。 不再劝说,李初玄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不再多说,不过我有个建议,达延汗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 第15章 深入敌营,一战成名(下) 闻言,小王子挑了挑眉道:“阁下说来听听。” “缓兵五日进攻玉林,可否?”李初玄缓缓道。 小王子怔了一下,哑然失笑道:“我想不到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想必阁下也看得出来,我的部队已经战意冲天,不出两日,我的大军便可以踏破玉林城。” “做为交换,你和大明的最后决战中,我不会再插手。”李初玄道,“不过,你身边的这两个护卫也不能插手,最多只能保护你的安全。” 小王子没有马上接话。 “达延汗,你应该清楚,一个天玄高手的实力究竟有几何,若你强攻玉林,我承认你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破城。可你别忘了,我还是玉林城总兵,若是城破,我不会与守城士兵共生死,我会潜伏在暗处,隔三差五地杀你们一个将领。只要你们鞑靼一族没有紫玄高手出来拦我,相信不出一年,你们鞑靼部族就再也没有什么将军了。虽然你身边有两位天玄高手,我杀了你很困难,可是他们想杀我也同样也很难。若你们答应了我的条件,这场战争的胜负我不会再管,不论结果如何,我也不会再对你们进行报复。” “怎么样达延汗,我这个建议你可接受?” 李初玄轻飘飘的声音,一直在小王子耳边回荡。 库尔巴脸色已经发紫了,可以看出他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若不是小王子在旁边,他估计马上就要暴起袭击。 李初玄的话说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吐了口气,小王子缓缓道:“看来我好像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那是自然。”李初玄淡笑道,“这对我们,都是一场很好的交易。” “不,不是交易。”小王子淡笑道,“这是我让于你的人情。” “何意?”李初玄问道。 “我可以完全不用答应你的。”小王子淡笑道,“可我还是答应了,这并不是我怕你,只是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我能看出,你日后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不论什么方面,能结交你这个朋友,我觉得很值。” “至于我为什么不怕你,那是因为我们鞑靼部族,也有紫气高手。” 这一刻,李初玄收起了笑容。 “这就是你有恃无恐,敢进攻大明的底气么?”李初玄严肃道。 “可以这么说。”小王子依然笑容不减,“虽说大明有四位紫气高手,可有两位目前已不知去向,真正摆在门面上的另外两位,其一是你们大明龙虎山掌教张天松张真人,其二是你们大明皇室的守护者朱高炯。张天松张真人向来与世无争,而且元廷期间我们对龙虎山也多有关照,想必他不会对我们出手,皇室守护者朱高炯年事已高,除非北京城破,不然他是不会出手的,我有信心在他死前对北京城围而不攻。” “阁下,现在还觉得我对付不了大明吗?” 李初玄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有着和明朝叫板的资格。 “那我还要感谢你卖我这个人情了。”李初玄淡淡道。 “感谢谈不上,只是阁下愿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小王子淡笑道。 “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李初玄又恢复了从容,淡笑道,“朋友可不是交易来的,可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即使如此,那也足够了。”小王子淡笑道。 李初玄淡笑摇头,他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以这样的结果收场,世事真的难以预料啊。 “此事已了,在下告辞。”李初玄站起身,拱了拱手,小王子今天从容不迫的表现,确实赢得了李初玄的一丝尊重。 “李总兵,告辞。”小王子拱手回应。 李初玄脚步轻移,走出帐篷,看见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个个手持武器,凶神恶煞。见到李初玄出来,所有人习惯性地后退了一步,李初玄没有理会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御气升空,御风诀使出,仅仅几个呼吸间,就没了身影,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 此时此刻,阳和城。 傅兴坐在沙盘前,眉头紧锁地望着这复杂的战局,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面,目前的局势可以说是糟透了,鞑靼大军压境,自己的城中只有一万不到的兵马,有三成还是老弱病残,没有任何的战斗力。朝廷援军迟迟未到,皇帝陛下又屈身此处,一旦鞑靼大军攻破玉林,兵至阳和,他无法想像一个帝国的主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国家该怎么办? 傅兴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此刻他虽然困意十足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苦看沙盘,许久无话。 有个守卫轻轻地敲了敲门,傅兴抬眼望去,只见那个守卫正端着一碗汤缓缓走来,他行至傅兴身前,一个躬身道:“傅总兵,陛下知你劳累,特命在下熬了一碗参汤,望傅总兵为了国家,保重身体。” “臣傅兴,叩谢陛下。”傅兴起身,一个躬身,接过了那碗汤,将之放于一旁的桌子上,说道,“臣有劳陛下挂念,臣一定恪守本分,守好阳和城!” “既如此,在下告退。”守卫一个躬身,离开了大厅。 唉,望着桌上的参汤,傅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如果不是皇帝陛下在此,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去做自己的部署,可是现在皇帝陛下在阳和城,他除了全力保护皇帝陛下的安全外,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圣恩难却,傅兴正准备拿起参汤喝下之时,突然感觉门口有一阵异响,旋即一股清风拂来,一偏头,只见李初玄的身影宛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大门边上。 看到大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傅兴本能地惊了一下,当看清来人后,他眉头微皱道:“你不是去玉林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距离李初玄从阳和城离开至今,也只不过去了一天时间罢了。 李初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傅总兵,陛下呢?” “陛下已经在东楼休息了。”傅兴问道,“李总兵,你有何事?” “我有军情,需要汇报陛下。”李初玄转身,没有再回答傅兴的话,而是径直地朝东楼掠去。 傅兴犹豫了一会也起身跟了上去。 看着房间依旧灯火通明的东楼,李初玄整了整衣衫,使自己看起来稍微精神些,确认无误了之后,李初玄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旋即敲了敲房门。 “是谁?”里头传来了朱厚照的声音。 “李初玄。”李初玄应声道。 “进来吧。”朱厚照示意,前者推开了房门,看见朱厚照正坐在桌子旁,一脸笑意地看着李初玄。 “陛下看到我好像不是很惊讶?”李初玄淡笑道,随后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你们练气高手不都是如此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朱厚照并没有在意他未经请示直接坐下,而且笑着说道,“周勤也经常这样,朕都习惯了。” “李兄,这么迟来找朕,可有何事?”朱厚照替李初玄倒了一杯水,淡笑道。 “确有一事,需要禀告陛下。”李初玄接过水,将之一饮而尽。 朱厚照挑了挑眉道:“何事?” 于是乎,李初玄将他去了玉林城和鞑靼军营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前者言语,朱厚照顿时笑了起来,他用力拍了拍李初玄,大笑道:“干的好李兄,你此举不但扬我大明国威,还挫了鞑靼军队的锐气,大明有你,甚幸!” 李初玄不卑不亢地道:“陛下谬赞。” “不过,你这么晚了还来找朕,应该不单单是说这些事吧?”朱厚照看着李初玄,淡笑道。 “在下确实还有事需要当面问问陛下。”李初玄道,“我也希望陛下跟我说实话。” “有何事但说无妨。”朱厚照看李初玄如此严肃,立刻示意他直说。 “我想问,陛下可有把握在练气高手不帮忙的情况下,打败小王子?”李初玄盯着朱厚照,很认真的问道。 朱厚照沉吟,良久。 之后,他抬起头直视李初玄,缓缓道:“你相信朕吗?” “我信。”李初玄淡笑道,看着朱厚照的态度,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结果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好。”朱厚照正色道,“这场仗,朕会御驾亲征!朕要通过这一仗,让塞外那些部族,让大明周围的小国都知道,如今的大明天子,是一条真龙,而不是一条只会待在皇宫里软趴趴的虫!” “在下必竭尽全力,助陛下打赢此仗!”李初玄起身,对着朱厚照一个稽首,认真道。这一刻,他相信朱厚照绝对不是一个昏君,历史上记载的明武宗也绝对不是那么窝囊,只知享乐的皇帝。 朱厚照很是欢喜,他拱了拱手道:“朕,多谢你了!” 一个天玄高手的作用朱厚照是很清楚的,尤其是李初玄的实力比周勤还要强,除了皇宫里那个老不死,他是朱厚照从小到大认识的最强者。有了李初玄的帮助,他心里的把握就更大了。 李初玄并不知道朱厚照内心在想什么,他向门外瞟了一眼,淡笑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陛下休息,在下深感愧疚,在下这就告辞,返回玉林城。” “不忙走,陪朕聊会,朕从小到大都没有几个朋友,阿谀奉承的人倒是不少,也没什么人敢跟朕说实话,你不在此列,跟你聊天朕很开心,玉林城明天再回也是一样。”朱厚照出言挽留,并朝外喊了一声,“来人,去叫厨子做几个菜,再带两壶酒,朕要和李兄彻夜长谈!” 门外手下应了声是,旋即便去准备饭菜了。 李初玄看得这个架势,知道朱厚照是真的要挽留自己,当下也笑着坐了下来,与朱厚照聊起了天。 这一聊,就是一夜。 第16章 大战将近,变故横生(上) 李初玄回到玉林城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一回到议事厅,众将便一股脑地围了上来,不停地询问李初玄昨日的情况,看得他们憔悴的模样应该是一夜无眠。 看得众将一夜无休地等待自己,自己昨晚却在和皇帝饮酒作乐,李初玄心里好生羞愧,安抚了众将几句,便将昨日去鞑靼军营,而后又回到阳和城发生的事情如数说出。 话语结束,众将明显松了一口气,有好几个甚至已经直接瘫坐了下来,这段时间他们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一听到鞑靼军队暂缓进攻,众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疲态尽显。 又安抚了他们几句,下令让他们回去休息,待得众人走后,李初玄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其实他也累了,只是不能在众将面前表现出来。 “李总兵,你不要紧吧?”许雄没有离开,看了李初玄一眼,有些担心道。 “我没事。”李初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这几日让将士们好好的休息休息,陛下的大军五日内就会齐至北关,届时与小王子展开决战。” “是。”许雄点头,不过他并没有离开,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初玄看出来了,他直接问道:“许将军,你还有何事?” 沉默了一会,许雄缓缓道:“李总兵,你见过陛下了吗?” “见过了。”李初玄秒懂,淡笑道,“你是想问你家人那件事吧?” 许雄缓缓点头。 “放心吧,你家人没事。”李初玄淡笑道,“而且陛下说了,只要咱们这场仗打赢了,就把你儿子也接过来吧。” 昨晚与朱厚照聊天之时,李初玄曾经提到过许雄私自将家眷送走这件事,并祈求朱厚照的宽恕,本以为这会十分难办,没想到朱厚照却是毫不在意,直接说了句无罪,并承诺如果这场仗打赢了还可以把他儿子也接过来。 闻言,许雄虎躯一震,他颤抖地道:“李总兵,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怪他那么激动,许雄二十三岁开始镇守边关,距今已二十多年,上一次见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六年前了。 “真的。”看得许雄激动的模样,李初玄淡笑道,“这场仗打完后,我也会解甲归田,届时,总兵之位还是你的。” “在下不敢!”许雄单膝下跪,沉声道,“李总兵,你的能力胜过在下百倍,你当总兵再合适不过了,若是你怀疑在下的忠诚,我即刻向陛下上奏,愿卸去这一身官职,告老还乡!” “许将军,不必如此。”李初玄将之扶起,轻声道,“我担任玉林城总兵,本就是临危受命,我并无朝野之心,也不想入朝为官,你如此行径,可就害苦我了。” 许雄还是有些担忧。 “许将军,我向你保证。”李初玄正色道,“在这场仗结束之前,我不会辞官,我会尽力保证整个玉林城的安全,你若担心的那些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许雄这才松了一口气,李初玄的能力他很清楚,昨日比试之时只用了一招便打败了自己,足以证明其武功之高。只身入鞑靼军营面见小王子,与其商定缓兵五日之约,足以证明其胆气之魄。并且还和当朝陛下称兄道弟,如此强大之人,若是因为猜忌自己而离开,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好,李初玄不是他想的那种人。 对于前者内心所想,李初玄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看了许雄一眼,淡笑道:“许将军,还有事么?” “没有了。”许雄摇头,躬了躬身道,“李总兵昨日一直疲于奔波,想必身心劳累,东厢房最大的那个房间在下在李总兵昨日离开之时已经整理出来了,换上了新的被褥,李总兵可以去那里休息,那以后也是李总兵的居住之处。” 李初玄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这是在下的分内之事。”许雄拱手道,“若李总兵没有什么其他吩咐,那在下这就告辞了,李总兵你注意休息。” 李初玄又点了点头,许雄这才退了出去。 抬眼望去,月上眉梢,今晚的星星并不多。李初玄身体往后一靠,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漆黑的夜空,思绪已然飘远。 时至今日,李初玄还是觉得自己现在身处的一切都如梦幻一般,回到明朝,偶遇老道士,练得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下山遇朱厚照,参与应州之战…… “如果是梦,就一觉醒来吧……”不知不觉,李初玄已经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 翌日。 天还没亮,李初玄便起来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李初玄喊来了许雄和几个将领,让他们带自己参观一下玉林城的军队马匹,二人闻言直接带了李初玄前去校场,集结玉林城所有的军队在原地待命。 “禀告李总兵,玉林城除了守城士兵一千人,其余人马皆在此处!”许雄带着李初玄走向了高台,在一旁缓缓介绍。 站在高台上,简略地看了一眼,大概五千多人的样子,其中还有不少的老兵,因为李初玄刚刚上任,所以习惯性地发言了几句,鼓舞鼓舞了士气,其实如果不是许雄一直要求,他连说都懒得说。 走完了形式,许雄又带了李初玄检阅了军队的马匹器械,马虽然吃的都是粗粮但挺健康,不会出现无力失禁的情况。只是有些马太老了,一眼望去它们的双眼无神,一副懒惰的样子,毫无斗志。 “一般这种老马还会让他们上战场吗?”李初玄指了指几匹比较老的马。 “这个得视情况而定。”许雄缓缓道,“如果马匹分配不均,这些老马也得上,除非遇到了非常紧急的状态,不然是不会用它们的,毕竟他们也陪将士们征战了多年,我们也不忍心看这些马老了还这么劳累。” 俗话说得好,将士跟战马是有感情的,这话不假。闻言,李初玄点点头,表示满意,这战马有时候跟人一样,年轻时意气风发,叱咤纵横,老了也会和大部分的人一样,好吃懒做,毫无进取心,这些都是正常的,这是它们年轻时用自己的赫赫功劳换来的,它们值得,一般的军队也会对老马养育至死,以报年轻时的驭背之功。 又看了看器械,也都是用粗铁打造而成的,材料算不得上成,不过也少有发现铁锈,许雄一旁解释说因为兵器有专门的人马定期擦拭,正常是不会出现铁锈的。 李初玄淡笑,玉林城位于大明北关,朝廷本应十分关注,可现在的大明已经不是刚建国时期的大明了,虽然国家富庶,却少有人在乎这些边关子弟,军备有时候都不按时发放,将士的薪酬都少得可怜。他们这时就只能靠自己节约开支,节衣缩食,好生无奈。 “许将军,玉林城士兵一年的薪酬是多少银两?”李初玄边走边问道。 “回李总兵,大概是十五两左右。”许雄应声道,“不过很多时候军费都会拖欠,导致士兵只能拿到八至十两。” 十五两的薪酬,在古代已经算不错的了,奈何这些酬劳并不能按时发放,闻言,李初玄眼眸微眯:“这些官员,平时歌舞升本时期对边关将士不闻不问,也就只有战备期间才会在意边关的情况,当真是可恶。” 许雄沉默,对于朝廷这种情况他早就已经习惯,只是他人微言轻,就算上奏朝廷那折子也会很快地石沉大海,官场上官官相护的现象实在太过严重。特别是正德朝,皇帝陛下宠信太监,导致官场上很多政事都是由太监在把持,这些五肢缺一的太监能有什么主见,大多都是见风使舵,见利忘义之辈罢了。 李初玄见许雄不语,便也停止了说话,不过脑子里却暗下决心下次见到陛下的时候一定要提一提这件事,朝廷对边关将士实在是过于刻薄,若自己不知情也就罢了,既然身在其位,就一定要整一整这个歪风邪气。 唉,李初玄暗叹一声,本来当时老道士是想让他修炼至天玄巅峰才放他下山的,可他为了去游山玩水,体验这未知的世界,甚至提前结束修炼,没想到才一下山就碰到了应州大战,心里的家国情怀让他接了这总兵之位。 这样一想,虽不会后悔,可真的是有些稀里糊涂,不知何时才能在这天地间自由快活。 第16章 大战将近,变故横生(中) 甩了甩头,把这些思绪抛在脑后,李初玄继续让许雄陪自己逛逛,走着走着就到了大街上,边关人民本来就少,战事将近,很多百姓都往南边迁逃,这就导致了如今的玉林城街上十分冷清,来往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好生慌乱。 许雄在一旁忍不住地沉声道:“战争真的是害人啊,真不知太平盛世何时才会来到?” 李初玄淡笑道:“许将军,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太平盛世,大明朝的国泰民安,只不过是你们这些无数边关子弟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许雄缓缓道:“李总兵能懂我们这些守关之人,实乃尔等之幸也。” “不必如此。”李初玄淡笑道,“我这一生最敬佩的,就是军人,他们守护了这个盛世,守护了这个国家。可惜当年因为身体条件不好没能参军,如今一想,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李总兵武功盖世,以前竟然因为身体条件参不了军?”许雄略显惊讶,在他看来像李初玄这等练气高手,是不屑和他们这些粗鄙武夫为伍的。 李初玄一笑,他以前高中毕业确实是想参军的来着,只是体检不过关,所以此事只能作罢。不过他也没有过多解释,捋了捋衣袖道:“许将军,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李总兵请说。”许雄恭声道。 “在你眼里,练气高手是什么样的?”李初玄正色道,“又或者说,练气高手在世人的眼里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这个……”许雄沉吟,“怎么说呢,练气高手在大明一般很少出现,当年大明在建国之初,太祖高皇帝曾有令,让地方官员善待道士和尚,甚至一些香火旺盛的寺庙还有免税之权,而练气高手也大多都待在道观,寺庙之类的地方,他们一般都性格高傲,不会与世俗之人为伍。” “而且练气高手的能力太强,不论是武功还是法术,都是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无法想象的,所以我们对练气高手的印象都是感觉他们很神秘,类似于神仙一般。” “神仙?”李初玄莞尔,“许将军,那你看我像神仙吗?” “李总兵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骁勇无双。”许雄恭声道,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 “你呀。”李初玄无奈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啊,就算真有神仙也是不可能在人世间的,练气高手强是强,可哪有那么玄乎。” “是。”许雄点头应道,“可李总兵的实力在下却是看在眼里,确实胜过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数倍。” 李初玄苦笑地摇摇头,不再接话。 又逛了一会,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门边,李初玄掉头折返,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 回到住所,刚踏进房间,李初玄突然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冷意,冷意转瞬即逝,由于只是一霎那的感觉,他有些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这几天都太累了产生的错觉。 因为有了一刻犹豫,所以他没有立刻踏进房间,而是有些警惕地望了一眼内部的情况,见并无异常,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刚一落座,只听到一旁响起了一阵淡笑声,“福生无量天尊。” 李初玄急忙起身,望向身后。 “精彩精彩,李总兵不愧是天玄高手,感知竟然如此敏锐。”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穿着紫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李初玄如临大敌,冷声道:“你是何人?” 他确实很惊讶,甚至有一丝忌惮,这么一个大活人明目张胆地站在自己身后,他竟然没有察觉。要知道他可是天玄高手,其感知力可是常人的数十倍不止,这都没有看出端倪,说明这中年道人的实力应该在自己之上。 自己已经是天玄七段,随时都有进入八段的可能,天玄高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房里还不被自己发现是不可能的。排除掉天玄高手,那天玄之上…… 这一瞬间,李初玄突然头皮发麻。 “福生无量天尊,李总兵你别紧张,我就是对你比较好奇,想来看看罢了。”中年道人稽首,笑着坐了下来,淡笑道,“李总兵,让贫道坐下谈话可好?” 李初玄深吸了口气,“道长请坐。” “多谢。”中年道人坐了下去,望了一眼心情还在忐忑的李初玄,“李总兵,你也坐。” 李初玄坐了下来,但一举一动间还是紧张不已。 “李总兵,你不要对贫道有顾忌,贫道此来只有一事相商,仅此而已。”中年道人无奈说道,“李总兵少年天才,难道还怕我一个老道士不成?” “道长贵姓?”李初玄试着交谈。 “贫道俗家姓张。”中年道人笑着说道。 “张真人,在下有礼。”李初玄深吸口气,抬手抱拳,中年道人自始至终都是对其礼貌有加,他逐渐也放松了下来。 “李总兵年纪轻轻就是天玄高手,想必你的师父,也不是简单之辈吧?”张真人淡笑道。 闻言,李初玄拱了拱手,淡笑道:“不瞒真人,家师姓林,也是一位道士。” “姓林的道士?”张真人惊讶了一会,旋即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恍然道,“原来是林真人,也只有他可以教出这么优秀弟子。” “张真人认识家师?”这回轮到李初玄惊讶了。 张真人点头,“你师父可是住在中元山的那个林真人?” 李初玄也点头。 “那便是了。”张真人淡笑道,“我与林真人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只不过我还是天玄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大明成名已久的紫气高手了。” 李初玄挑了挑眉,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于此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既然二人是相识,那他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 念头转瞬即逝,李初玄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姓张的道士,又是紫气高手,难不成他是龙虎山掌教张天松? “故人之徒,见过张真人。”李初玄稽首,正色道,这次的行礼他是真正地发自内心。 谁知,张真人看了他此举却突然皱眉,“你既然是林真人之徒,与贫道亦同属三清,行礼招呼之时为何不用道家礼法?” 第16章 大战将近,变故横生(下) 李初玄怔了一下,答道:“在下并不是道士,何故要用道家礼法?” “你既然已拜林真人为徒,怎可能不是道士?”张天松不满开口。 “我且问你,林真人可否在收你为徒之时可否给你授过天师箓?”张真人盯着李初玄道,“又可否给你授予道号,告知于天?” “家师确实有给在下授过天师箓,但并没有给我授予道号。”李初玄摇了摇头,如实答道。 “怎会如此?”张真人怔了怔,“授天师箓,却不授予道号,林真人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李初玄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反问道:“张真人,只授箓,不授道号,这代表了什么?” “道士,有替天行道之责,可以代表上天在人间所行之事,成为道士的基本条件,就是要授天师箓,告知于天,然后授予道号,方才礼成。”张真人缓缓道,“只授天师箓,不授道号,严格来说不算真正的道士,既然不算道士,那授箓还有何意义?” 李初玄有些听明白了,可他猜不透老道士这么做的含义,只能茫然点头。 “罢了,既然不算道士,那便不用如此计较。”张真人一挥手,“不知道李总兵的身份,刚刚是贫道唐突了。” 李初玄赶忙摆手。 “好了,接下来跟李总兵说件正事。” 闻言,李初玄神色一凛,一个紫气高手大半夜的来找自己,绝对是有什么大事情。 “不知道李总兵对鞑靼和大明这场战争怎么看?”张真人淡笑道。 “此战,大明必胜!”李初玄正色道。 “如此确定?”张真人反问。 李初玄眉头一皱,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他早已知晓,同时他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失了威风,他沉声道:“我确定。” “因为什么?”张真人又道,“李总兵你一个天玄高手,可左右不了这场战争的结局。” “紫气之下,我并不惧。”李初玄淡笑道,笑中有着一丝自傲。 “那,紫气之上呢?”张真人一字一顿的道。 李初玄脸色一变,“张真人此言何意?” “字面意思。”张真人缓缓道,“这场战争,鞑靼部族唯一的紫气高手将会参战。” “鞑靼部族真有紫气高手?”李初玄一怔,眉头皱起,“家师曾经说过,蒙古族已经几十年未曾出过紫气高手了。” “没出现,不代表没有。”张真人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是天不灭蒙古族吗?” 李初玄沉默,良久。 张真人也不说话。 而后,李初玄开口了,“那张真人认为如何是好?” “说实话,很难办。”张真人摇了摇头,“当年还是元廷之时,蒙古人曾对我龙虎山多有照拂,还封我们龙虎山为上清祖庭,天下第一道观。虽说我们对蒙古人的封赏不屑一顾,但在那个褒佛贬道的年代,正因为有了元廷的支持,才导致我龙虎山血脉不曾灭绝,贫道的师公还是对元廷的行为多有感恩,曾许诺过元帝日后若有事相求,龙虎山可代为一办。” “贫道有心阻止鞑靼部族的紫气高手,可若是他们拿出当年的承诺令贫道不得出手之时,那贫道就要陷入两难的境地了。”张真人颇为难做的道,“届时,李总兵又该当如何?” 李初玄皱眉,片刻后叹了口气,“既如此,我也无能为力。” 李初玄很清楚,天玄高手对于普通人来说虽然很强,可一旦对上紫气高手,那真的就跟孩童与成年人的差距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紫玄与天玄的差距宛如鸿沟,宛如皓月与萤火。 “唉,我才刚下山怎么就碰到了这种事,早知道就多听老道士的话,修炼至天玄巅峰再下山的,现在可如何是好?”李初玄心中叫苦不迭。 “李总兵,你既然已经提前得知此情况,那你会走吗?”自是不知李初玄心里是怎么想的,张真人真挚地看着李初玄,轻声道。 李初玄回看前者一眼,淡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为何?”张真人又道。 “李某心中有家国,有民族大义。”李初玄淡笑道,“紫气高手虽强,但在下又岂是无能之辈。” “好!”张真人一拍桌子,激动道,“不愧是林真人的徒弟,有种!” 李初玄起身回礼。 打不过又如何?大不了一死,反正来到明朝后自己也过得稀里糊涂的,老天许自己两世为人,难道还要平庸一辈子吗? 李初玄虽然害怕,可依然不肯退缩。 “从今天开始,贫道会亲自坐镇在玉林城,明日贫道的两位弟子也会赶赴阳和城保护正德皇帝陛下,他们二人都是天玄高手,虽然灵力不如李总兵深厚,可也是一股颇为不错的力量了。”张真人一抚胡须,淡笑道。 闻言,李初玄大喜,笑道:“那就多谢张真人了。” “别急着谢我,这件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张真人叹了口气。 “何意?”李初玄一怔。 “李总兵可知道鞑靼军队里有多少天玄高手?”张真人问道。 “前两日在下曾亲自去过鞑靼军营,只发现了两位天玄高手,不知是否准确?”李初玄摸了摸下巴,应声道。 “李总兵年少英武,此举确是大涨我大明威风。”张真人说道,“可是据贫道所知,鞑靼军队里至少还藏着四位天玄高手。” 李初玄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四位?那再加上小王子的两个护卫,岂不是有了六位天玄高手了,这等阵容着实是太恐怖了一些,何况暗地里还有一位紫气高手。 这一刻,李初玄竟然有一丝后怕,“鞑靼哪里来的那么多天玄高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除去他们本身的两位,剩下的四位分别来自于女真与日本。”张天松摇了摇头,“这次的战争,连倭人和蛮子都参与进来了,这恐怕是灭国之战啊。” “灭国?”李初玄冷笑道,“就凭这些不入流的部落也想灭我大明,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瞒李总兵,贫道所在的龙虎山隶属道家上清宗,在贫道出发之时,曾经联系了我道家的其他道观,他们此时应该也收到了贫道的信,三清同气连枝,危难时期应同仇敌忾,我教在全国的天玄高手应该有不下十位,如果不出贫道所料的话,他们再过三日即可抵达北关,共御强敌。”张天松正色道。 李初玄为之动容,起身,恭敬道:“真人大义!” 这就是道教子弟吗?做为我国的本土宗教,在信仰唯物主义的现代可以说是极为罕见,对此李初玄也不是很了解,今日见了张真人这般的晓知大义,心中不由得对道教升起了些许敬佩。太平盛世多和尚,每逢乱世出道人。这句话说得当真没错,那些佛教的和尚天天只会喊口号,说什么普渡众生,万物平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些在和平年代或许还好使些,可一旦发生了战乱,当别人把刀架在你脑袋上的时候,看你喊这些有什么用,人家不但不会放下屠刀,反而会一刀把你给咔嚓了! 张天松还礼,淡笑道:“大义谈不上,只是尽了一个大明百姓的该尽的力而已。” 堂堂紫气高手,凡人练气的顶端,张天松如此谦虚,这让李初玄更加钦佩,一时赞颂连连。 张天松只是笑笑,随后道,“李总兵,可否为贫道安排一处栖身之所?”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李初玄赶忙摆手,“这是自然,是在下怠慢了,来人!” 两名卫兵在数息之后走了进来,躬身道:“李总兵!” 李初玄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在我身边的是张真人,你们去安排一间客……不,把我总兵的房间腾出来,供张真人休息。” “李总兵,不必如此,房间只要能休息即可。”张天松摇了摇头,阻止了李初玄。 两卫兵顿时有些不知所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见两名卫兵犹豫,李初玄眉头微皱,“把我的东西都移至西厢房,再安排两个心细点的府兵,照顾张真人的衣食起居。记得,张真人是我的前辈,你们都须以礼待之。” “是。”两名卫兵躬身,旋即一伸手,恭声道。 张天松见李初玄对自己如此礼遇,心里也是对他多看一分,在李初玄快出门时对其微微一笑,“李总兵,多谢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李初玄稽首,随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闲来无事,再加上听闻了鞑靼军队练气高手如此之多的消息,李初玄心情有些复杂,他并没有直接去西厢房,而是趁着夜色缓缓走向了玉林的城北大门,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楼之上。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正在守夜,防止鞑靼军队的夜袭。 不过,要是鞑靼军队真的来了,他们多半也是守不住的,毕竟敌我悬殊太大,可在他们的身后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的国家,这份责任令他们在戍边之时义不容辞。 许雄刚好在此值班,他看到李初玄顿时一怔,问道:“李总兵,你不是休息了吗,怎么又来城楼了?” “来了一位客人,我把房间让给他了。”李初玄随意道。 “客人?”许雄缓缓道,“李总兵,你认识那个人吗?” “刚认识。”李初玄淡淡道。 刚认识?听到这话,许雄顿时一个躬身,“李总兵,恕在下直言,眼下正是战乱时候,敌人……” 李初玄一个挥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他不是这种人,实话跟你说了吧,此人是龙虎山掌教张天松张真人。” “龙虎山掌教?”许雄沉默了一会,突然惊喜道,“那他应该也是练气高手吧?” “是,而且实力在我之上。”李初玄淡淡道,“许将军,本总兵这样回答,你可满意?” 许雄也是豪爽之人,当下单膝跪地,拱手道:“李总兵,是在下糊涂,在下不该怀疑李总兵你的决策。” 李初玄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闲逛了一会,让许雄回去休息,李初玄跟守城士兵又寒暄了些许,最后实在是无聊,李初玄也正准备回去休息,刚往回走几步,突然察觉离城门大概数十里外传来两道极为磅礴的气息,观其气息的悠长程度,至少是天玄以上。 如此深夜,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说明来的人对自己的实力有恃无恐,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 第17章 万事俱备,大战爆发(上) 就在李初玄思考间,那两道气息愈来愈近,不出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掠至城门外。 李初玄定睛一看,是两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他们走至城门处,对着城墙之上一稽首,朗声道:“福生无量天尊,无须观三阳子,三虚子,奉师尊之名,特来玉林城援助。” 无须观?那不是三纪道长的道观吗? 李初玄回以抱拳,“在下玉林城总兵李初玄,非常感谢二位道长不远万里前来援助,但请道长予以证明,若有冒犯之处,万勿见怪。” 闻言,二人也不拖沓,从怀中各取出一物,包裹着灵气向上一扔,李初玄手掌微微用力,将之抓了过来。 定眼一看,是两封信件,第一封是他们师尊三纪道长的亲笔,写的是他徒弟二人受命保护皇帝陛下,特来供边疆总兵驱使。第二封信件是官府的通行文书,他们每经过一个大城都有专门找当地官府都给予通行证明,如果是形迹可疑,身份不明的人,官府是不会让他们通过的,这侧面的说明他们的身份可以经得起考验。 心念闪过,李初玄也不拖沓,下令大喝:“开城门,请两位道长进来。” 守城的士兵听闻便径直地开了城门,二人从城门处走入,登上了城楼,对着李初玄又是一个稽首,淡笑道:“福生无量天尊,李总兵有礼。” 李初玄还礼,淡笑道:“再次感谢二位道长不远万里前来援助,在下感激不尽。” 天玄高手的实力李初玄很清楚,如果他们要硬闯,直接可以在城墙侧面飞掠而进,根本就不用浪费时间,毕竟他刚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三阳子淡笑道:“这一次的战争,恐怕是成化年间至今最大的一场战役了,我们作为汉家儿郎,自然是不能缺席,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李初玄此时心中对道士的好感直线上升,不禁感慨:“诸位道长真乃大义。” 转身回头,对着一旁的士兵说道:“两位道长长途跋涉,想必多有疲惫,把西厢房收拾一下,安排两位道长休息。” 士兵犹豫了一会,不过在李初玄不容置疑的眼光下还是点头应是。 本来只是让出了东厢房,西厢房这下也没了,自己堂堂总兵竟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李初玄心中无奈,不过他确实发自内心的欣喜,一夜之间来了一位紫气,两位天玄高手,这等阵容足以在千军万马中叱咤纵横。 不料,三阳子确抬了抬手,淡笑道:“不忙,贫道二人虽然跨越千里却满心热血,何来辛苦可言。如若李总兵不嫌弃,我们三人喝几杯可好?” 李初玄怔了一下,笑道:“有何不可,来人,拿酒来!” 闻言,士兵很快就拿了三壶酒和后厨准备的一些食物上来,三人席地而坐,互碰举杯。 现在是战时状态,所得的肉食并不丰富,故只有半只鸡和两盘蔬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花生米,不过这也怨不得,毕竟花生这个时候还没有传入明朝,据李初玄的了解,花生是嘉靖年间传入明朝的,具体是哪一年他是忘了,而且花生在传入明朝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奢侈品,一般人是吃不起的。 李初玄的想法,三阳子,三虚子自然是察觉不到的,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三阳子开口道:“敢问李总兵是何地人氏,如此年纪轻轻便身至总兵,想必家中定然是人才辈出吧?” 三阳子,三虚子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是无须观中除去他们师尊和大师兄以外的最强者,从观中出发之时他们的大师兄专门嘱咐,要配合当地的官府势力,多听边关总兵的命令。二人虽然同意,可是当他们看到一个边关总兵如此年轻,心中免不了的有了几分轻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喜欢听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之人的话。 他虽然问得很委婉,可李初玄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心中无奈,旋即抬起手,一缕灵气顺着手掌溢出,刹那间,一道远超他们二人的气息顿时压迫而来,其气息的悠长程度,已经处在天玄的顶端。 “这,李总兵是天玄高手?还是天玄巅峰?”三阳子开口惊呼,当年他在二十八岁时晋入天玄就已被世人称作是惊世之才,如今看到一个比自己还要小那么多的人竟是天玄巅峰高手,这无异于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巅峰称不上,七八段灵气罢了。”李初玄淡笑道,看到他们二人惊叹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一丝小得意浮现。 二人起身作揖,三阳子低声道:“李总兵,刚刚贫道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李初玄急忙起身,扶住他们的手,淡笑道:“两位道长说的是哪里话,你们不远万里驰援,在下心里又何敢有不尊之意。” 不管在哪个时代,人们都只是会尊重强者权贵,这道理亘古不变。 喝酒约莫喝了一个时辰,三人才结束这场谈话,下属把两位道人送至西厢房休息,李初玄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想了想直接去了许雄府上将就了一夜。 许雄除了总兵府,在城里还有一套小屋子,可是只有一间房,当李初玄过去的时候他满脸错愕,毕竟他已经把总兵府让出来了,怎么李初玄连他这个小屋子都要霸占? 刚想开口,李初玄先说话了:“别吵,睡觉了。” 这一顿操作下来,许雄顿时无语。 第17章 万事俱备,大战爆发(中) 在迷迷糊糊中,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翌日,李初玄与许雄早早起床,经过一番洗漱后即刻便赶往了总兵府,只见张天松与三阳子三虚子早已在议事厅内,正盯着偌大的沙盘若有所思,见到三人,李初玄顿时打了个招呼,与许雄一起凑前查看。 “敌我悬殊太大……”就在二人走上前的时候,张天松无奈叹气,“在绝对的人数压制下,即使天玄高手都无法施展而开。” “张真人,虽说目前玉林城只有兵马五千,难以进攻鞑靼大军,可有我们几人在此坐镇,鞑靼大军也是绝对攻不进玉林城的,这点你可以放心。”李初玄上前宽慰。 “难……”张天松缓缓道,“李总兵不要忘了,鞑靼大军里可有六位天玄高手,即使鞑靼部族的两位天玄高手不出战,他们亦有四位天玄高手,这样一来,李总兵也是不能出战了。” 李初玄沉默。 “李总兵,之前你说陛下的大军在五日即可开赴北关,在我看来,这恐怕难以达到。”沉思了一会,张天松又道。 “张真人,这是何意?”李初玄不解。 张天松指了指沙盘。 “十万大军,包括粮草辎重,这是一股极为庞大的人数,更何况北关之中的道路崎岖难走,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就得少走官道,从阳和城兵至玉林城,至少有数座大山需要翻越,即使在你与陛下见面之后大军即刻开拔,五日之内也段然到达不了玉林城,我们和小王子,可能要在陛下来此之前就提前开战了。”张天松无奈。 “可我与小王子约定的时间总共也只有五日。”李初玄也叹了口气,经过张天松这一说,如果鞑靼大军全力攻城,他无法确定与玉林城的城墙可否挡住。 “这可如何是好?”许雄本以为有了这些练气高手,玉林城保证无羹,现在看来情况恐怕发生了变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不必担忧。”三阳子开口,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 “三阳子你这脾气,与你师尊倒是有些相像。”张天松淡笑道,“你们无须观的弟子,都有些血性。” “真人谬赞。”三阳子稽首。 “三阳子道长说的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倒是想见识一番,所谓的外族高手,究竟强到何等程度。”李初玄淡笑,豪气干云。 “李兄大气!”三虚子开口喝彩,“自我晋入天玄以来,还没和中土之外的高手较量过,这些外族之辈有何等能耐,贫道也是好奇得紧呐。” 几人对视一笑,瞬间将殿内紧张的气氛化解。 “报!” 就在几人谈笑间,门口冲进来一位府兵,看到李初玄与许雄,刚欲开口说话,突然望见周围的数人,有些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这些都是自己人。”许雄一挥手,沉声道。 “是。”府兵一个躬身,“据哨兵回报,鞑靼大军已于两个时辰前拔营,目前距玉林城不足二十里。” “什么?”许雄脸色一变,但旋即强行镇定了下来,一挥手道,“知道了,再探。” 府兵躬身退下。 “各位真人,这可如何是好?”许雄的慌张再也掩饰不住,急忙开口。 李初玄眉头微皱,今日已经是他与鞑靼小王子约定的第四日,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鞑靼大军此时动身,应该是为明日的攻城做准备了,这虽然有些快速,可也在情理之中。 “许将军,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守住城中的各个角落,如果可以,鼓动百姓也一起带械守城,然后挑出其中的可出战之人,明日随我出城迎敌。”沉思了一会,李初玄沉声道。 “是。”许雄应声道,随后赶忙出门发布命令,除了此事之外,他好像已经做不得什么了。 “张真人,不知道你有何良策?”李初玄转头望向张天松。 “明日贫道会与三阳子三虚子二人在城楼之上观战,一有战事稍有不对,我们即刻就会出手相助,李总兵放心退敌便是。”张天松冷静道。 “如此,万谢张真人,万谢三阳子三虚子二位道长。”李初玄退后一步,躬身道。 三人回礼。 与三人在商量了一会,李初玄便动身离开了,虽然他没有当过兵,可他也知道战时动员的重要性,身为一城总兵,李初玄再怎么样也得在开战前给士兵们鼓舞鼓舞士气。 将众军集合至城门处,李初玄站在城楼上,盯着眼前不足四千人的军队,他们有老有少,有高有矮,士兵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有对随后战事的忐忑和担心,也有慷慨赴死的无畏和悲壮,看得此景,李初玄心中的千言万语突然梗在了心口,他改变了临时的主意,只深沉地说了一句话。 “明日,我为先锋,为诸位开路!望诸位与我,共同迎敌!” 此话夹杂了些许灵气,整个玉林城都听到了李初玄这句话,众军动容,高呼快哉。更有百姓者,带着自家的锄具,也默默地站在了队伍的身后。 天微凉,大风不止。 …… 次日凌晨,天色还未亮,城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锣鼓号角声,随即一大片黑压压的骑兵从不远处涌来,其人数之多,导致战马踏地的震动感都清晰可闻。 李初玄前几日只身闯进鞑靼军营,由于各自扎营,人数分散,他当时并没有这种震撼感,如今他站在城楼上,观这数万人齐至,这场面真不是一个夸张了得可以形容的。 “李总兵,你怎么了?”张天松在与三阳子三虚子交谈间,看了李初玄一眼,问道。 李初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异常。 看看人家三位道长,在千军万马间谈笑风生,而自己身为玉林城总兵却心怀忐忑,当真是不该。 “许总兵出城了。”就在李初玄沉吟不语时,一旁的卫兵突然说道。 李初玄并没有计较卫兵喊其总兵而气恼,他本就不在乎这些虚名,许雄做了玉林城十几年的总兵,士兵一时之间改不过来很是正常。 没事,这样也好,反正打完这场仗自己也要挂印离去,不改就不改吧。 一边想着,李初玄眼神瞟向了城门处。 许雄带了城内两千精兵出城,此时已经离鞑靼大军已不足百米,两军交战,首战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许雄要亲自上场的原因。 又看了一眼鞑靼大军中的前锋,小王子位于众将中央,身旁一字并列了十几位身穿重甲的将军,他们眼神锐利,正盯着缓缓靠近自己的许雄。 “来者何人?”鞑靼小王子盯着许雄,沉声高喝。 “玉林城守将,许雄!”许雄大喝回应。 “原来是玉林城前任总兵。”小王子淡笑道,“你身为前任总兵,只带了不足两千人出来,不会想和我们数万大军硬碰硬吧?还是说守城无望,出城投降?” 小王子的话中有些许嘲讽之意,一旁的众将皆大笑出声。 第17章 万事俱备,大战爆发(下) 许雄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小王子的挑衅而生气,他举起长刀,喝道:“何人敢与我一战!” 叫阵声落下不久,鞑靼军营里冲出一位满脸胡渣的将军,他拿着一对长锤,骑着战马喝道:“蒙古阔兴前来战你!” 见有人应战,许雄眼神一肃,一拉缰绳,马声长嘶,顷刻间就与阔兴碰上。 没有多余的废话,二人碰面即打。 就在他们交手的一瞬间,两边的队伍顿时发出了冲天的喊声,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将军加油助威。 仅仅几个呼吸间,二人就已交手了好几个回合。 李初玄看着火速打起来的二人,眉头微皱,从二人交手的这几招情况来看是许雄略处下风。 经过一番分析,原因不难猜测,一来许雄是汉人,体格比不上草原长大的蒙古人,二来那阔兴貌似是练气高手,虽说灵气波动甚微,可至少有灵玄的水平,以灵玄水平打一个普通人怎么看都是稳占上风。 许雄面色难看,他也没想到这才第一阵对手就如此难缠。 与许雄相比,阔兴就从容多了,一对双锤的舞动颇为玄妙,一来一回间打的许雄疲于应对,被动防守。 “李总兵,你也发现了么?”三阳子皱眉开口。 李初玄缓缓点头,“那阔兴是练气高手,至少是灵玄三段水平。” “那许将军可有胜算?”三虚子说道。 “灵玄虽不值一提,可打许将军却是颇有优势。”李初玄无奈开口,随后转向一旁的张天松,“真人,你怎么看?” 张天松思考了片刻,缓缓开口,“虽说这场仗最终肯定要通过练气高手来解决,可鞑靼阵营先上了练气高手,本质上已是犯规,下一场由三虚子道长上吧。” “好。”三虚子应声道,“待会看贫道怎么教训这些鞑子。” “那许将军这场我们该插手吗?”三阳子问道。 李初玄缓缓摇头:“这场仗是第一场,我们若是插手,己方士气必然低迷,届时必不攻自破,我们可输阵,不可输军心。” 除此之外,李初玄内心还有一个想法,若是插手,除了士气大受影响外,许雄的个人威严也会下降,届时如果自己挂印离去,他们可能就不会再服许雄这个总兵。 当然了,这话李初玄是不会说出来的。 “李总兵说的有道理。”张天松开口道,“这场不论输赢,我们皆不插手,下一场请三虚子道长务必拿下。” 三虚子重重点头。 虽说如此,可李初玄看着场中越来越被动的许雄,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李初玄对许雄这人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他兢兢业业镇守边关数十年,疼爱下属,爱民如子,性格是典型的粗中有细,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面对如此勇武又有责任心的人,他可不希望许雄战死。 再观场中,那阔兴的双锤挥舞地愈发有力,每抡一锤,许雄便后退几分,由一开始的主动出击到如今只得被动防守,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许雄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雄越来越疲于招架,只见阔兴一声大喝,双锤齐发,许雄迅速将长枪抵于胸前,二者在接触的一瞬间听得嘭的一声巨响,许雄长枪直接断于两截,锤子的余震传于胸腔,前者顿时口中一甜,一口鲜血涌出,身形跌落下马。 阔兴一声大笑,双锤举起,放肆挥舞。 顿时,鞑靼军队中发出了冲天喊声。 “许将军输了。”三阳子无奈叹气。 李初玄也暗探惋惜,沉声高喝,“许将军,你已尽力,回来吧!” 许雄艰难地站起身来,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神情颇为不甘,无奈地看了李初玄一眼,捡起断截的兵器,上了马怏怏而归。 己方士兵面色灰暗,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无敌的许雄竟然败了。 听到李初玄的呼喊,鞑靼小王子这回也注意到了城楼上的李初玄,抬头高喊,“李总兵,别来无恙!” 李初玄瞟了小王子一眼,微微点头。 “三虚子道长,接下来交给你了。”张天松看得己方的士气越来越低,忍不住催促开口。 “真人放心,此等鞑子,不足为惧。”三虚子淡笑道,一挥衣袖,直接从城楼上飞掠而下,随后便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盯着鞑靼大军,三虚子冷声道:“何人敢与贫道一战?” 小王子眼眸微眯,似在思考。 那阔兴却脑门一热,举起双锤,大喝道:“哪里来的牛鼻子,滚一边去!” 说完,鞑靼大军顿时发出了阵阵笑声。 “真是不知者无畏。”李初玄冷哼道。 三虚子立于两军中央,听得前者的挑衅好似并不生气,反而淡笑出声,“十息之内,取你命,信与不信?” “狂妄!”阔兴大喝出声,一拉战马,直冲向前。 “阔兴,回来!”小王子急忙劝阻。 阔兴听到了小王子的呼喊,可他却并不打算停下,不回头的说道:“大汗放心,我必取他的项上人头来祭旗!” 看阔兴不听自己的劝阻,小王子顿时眉头微皱。 三虚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阔兴,嘴角上扬,抬起单手蓄力,灵气瞬间包裹手掌,就在阔兴离自己不到五米之时将手掌瞬息探出,一股极为霸道的掌气顿时破体而出直接砸向了迎面而来的阔兴。 只见到阔兴的四周突兀的掀起了一股气浪,旋即就看到那阔兴如断了翅膀的鸟儿般暴射而退,直接从马上被拍飞,被击落地之后还沿着地面擦出了二十米左右的距离。那阔兴身上的铠甲直接爆裂而开,一大口鲜血涌出,随后便没了气息。 仅仅一招,击杀阔兴。 己方士兵还未反应过来,那阔兴便已身死,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己方顿时发出冲天喊声。 连许雄都打不过的鞑靼将军,被三虚子一击毙命,这震慑力属实太强了。 见自己的手下在眨眼间就失去了性命,小王子面色阴沉,看向一旁的库尔巴,沉声道:“此人什么实力?” “至少天玄。”库尔巴冷声道,“只有天玄高手的灵气才可以融入己身。” “你胜他可有把握?”小王子眼神冷冽。 “五成。”库尔巴严肃道。他是天玄四段,由于他看不出三虚子的实力,故此他不敢夸大。 关于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胜算,小王子明显是不太满意,他又看向一旁的库铎,问道:“你呢?” “七成。”库铎低声道。 小王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库铎,你去。” “是。”库铎微微躬身,旋即一踏战马,飞掠而出。 落在三虚子身前,库铎淡淡道:“鞑靼部族,库铎。” “无须观,三虚子。”三虚子抬手回礼。 站于城楼上的李初玄见库铎出手,面色微变,他看向张天松,低声道:“真人,小王子犯规了。” 他与小王子的约定,其中有一条,便是鞑靼部族的两位天玄高手与他皆不能出手,如今鞑靼部族上了库铎,已经带头打破了约定。 张天松眉头微皱,问道:“那李总兵意下如何?” “这场换下三虚子道长,由我去打。”李初玄冷哼道。 “那鞑子是天玄六段,李总兵可有把握?”张天松再次追问。 关于前者一眼就看出了库铎的实力,李初玄并不意外,毕竟张天松可是紫气高手,若是连一个天玄高手都看不穿,那他也枉称紫气高手了。李初玄点头道:“有。” 在数日之前,他隐约有晋入天玄八段的预感,此时正战意沸腾,跃跃欲试。 闻言,张天松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淡笑道:“万事小心。” 李初玄淡笑,随后一挥袖袍,也落了下去。 那库铎见李初玄下场,想起前几日的威胁顿时眼神一冷,沉声道:“李总兵,别来无恙啊。” “你们已经破了规矩。”李初玄冷哼道。 “那又如何?”库铎冷笑道,“你莫不是以为仅靠你一人,就可以威胁我们大汗吗?” “蛮夷之人,不讲信用。”李初玄嘲讽出声。 库铎嘴角扯了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有这等本事吗?”李初玄继续嘲讽。 库铎冷笑,旋即双手握拳,弓着马步,就欲出手。 三虚子走上来,淡笑道:“李总兵无需动气,此等鞑子,交与我便好。” “三虚子道长可不仗义。”李初玄回以微笑,“你刚可杀了一位鞑子将军呢,怎么不让我出手?” “既已杀了,再杀一个又何妨?”三虚子继续说道。 “不成不成,一人一个……” 在城楼上观战的三阳子和张天松见得此等情景皆是大笑出声,三阳子笑道:“这可是打仗,看着二人的架势,就如顽童打闹一般。” 张天松不禁莞尔。 看着二人有来有回的聊着天,一旁站立许久的库铎脸色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大喝道:“尔等汉猪,欺人太甚!”脚步一蹬,暴掠出手。 就在库铎动身的一瞬间,李初玄也动了,他眼神一冷,一个位移换了身位,直接绕到了侧面出击,“出云掌。” 库铎冷哼一声,一个转头,对上了李初玄。 掌落,二人皆退,李初玄倒退五步,库铎倒退九步。 张天松背靠长椅,淡笑道:“高下已分。” 库铎面色阴沉,没想到仅仅一招自己便落了下风,自己平日里可自称草原第一勇士,这让他顿时感觉面色有些挂不住,态度略微急躁,双手蓄力,继续进攻。 李初玄也不退,单手握拳,混元神功疯狂运转,灵气瞬间挤压在自己的拳头之上,盯着库铎,一拳轰出。 双拳接触,库铎脸色一变,这一刻他仿佛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了一处棉花上,可那棉花的力道却悠长无比,顷刻间就反弹了回来,右臂一麻,身形不受控制地暴射而退。 脚步一顿,稳住身形,库铎长出口气,不由得重新打量起李初玄。 他从未有过轻视敌人的习惯,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高看李初玄了,可没想到,还是低了。 “此人究竟何等来历,年纪轻轻就已经天玄高手,还至少是七段。”库铎心里暗道。 李初玄并不给库铎反应的机会,起身瞬位,顷刻间便来到了后者面前,一记手刃直取面门,迎面而来的破风声,使得库铎的眼神骤然一紧。 来不及过多反应,库铎赶忙躲闪,其身后的战马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李初玄手刃上所携带的灵气,直接将那匹战马拦腰截断,场面血腥。 库铎面色大变,如果刚才是自己被击中,估计脑袋都要被削成两段。 “你究竟是何人?”库铎面色阴沉。 “大明玉林城总兵,李初玄。”李初玄回答的不卑不亢,“你若是不服,再来呀。” 张天松淡淡一笑,“林真人的弟子,果然是不凡啊。” 三阳子点头道:“李总兵真乃吾辈楷模。” “李总兵!李总兵!” …… 玉林城士兵皆举手高喝,李初玄此举无疑是大扬了己方威风。 听得对面的欢呼,库铎的眼神愈加冰冷,可李初玄却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闪身向前,一记扫堂腿踢出,扬起大片沙尘。库铎赶忙离地升空,躲开一击,沙尘未散,李初玄的身影再次袭来,由于他身处半空,无处借力,这一回,库铎的胸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腿,身形直接从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李初玄落地,淡笑道:“起来吧,这点小伤,可要不了你的命。” 库铎缓缓起身,只见他胸前的铠甲已然爆开,可以想象李初玄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道,他盯着李初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带抹去了残留在嘴角的鲜血,沉声道:“李初玄,你的确很强,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实力,我库铎佩服,既然如此,我便不能留手了。” “哦?”李初玄惊咦一声,他想不到库铎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还在蒙元之时,我们的先祖在与你们汉人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奇药,一经服下,会大幅度的提升人的实力,虽说时间有限,可也不失为一大助力。”库铎冷笑道。 “切。”李初玄还以为他有什么后手,不屑一顾,“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底牌没使出来呢,原来是依靠药力,此药我们大明多的是能人异士可以炼制出来,虽说可以短期内提升实力,后遗症却是极大。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错,可是对于天玄高手,效果微乎其微。” “那是自然。”库铎继续说道,“此等弊端,我们先祖当时便已发现,于是乎,他集齐了你们汉人近一半的炼丹师,经过日夜改良,终于创造出了近乎完美的神药。” 闻言,李初玄眼眸微眯。 “此药名为,天灵。”库铎阴冷一笑,“虽说此药的后遗症极其严重,可是对于练气品阶的提升却是极大。本来这颗丹药我是准备用来杀你们大明的皇帝的,如今只能用来对付你了。” “要怪,就怪你的威胁太大了,你若不死,我们草原日后将寝食难安。” 话落,库铎从口袋中取出一枚深红色的丹药,在所有人有些疑惑的眼神中吞了下去。 顷刻间,库铎四周狂风大作,他处在风眼的中心,只见他眼神微闭,似在享受药力带来的提升实力的快感。 与此同时,他们练气品阶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攀升。 “天玄六段顶峰,天玄七段,天玄七段顶峰,天玄八段……” 仅仅瞬息,他的实力便已逼近李初玄,而且,还没完。 “天玄八段顶峰,天玄九段……” 当实力暴涨到天玄九段的时候,气息便戛然而止,库铎睁开眼,眼神血红地盯着李初玄,舔了舔舌头,冷笑道:“这等实力,可还够?” “坏了。”坐于城楼上的张天松眉头皱起,低声道,“李总兵这回恐怕有危险了。” 第18章 兵马齐至,玄门泰斗(上) 望着气息绵长的库铎,李初玄的眼神中难得的升起了一丝忌惮之意。 天玄九段,这基本已经是紫气之下的最顶端。 李初玄深吸口气,望向了一旁的小王子,只见他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来这是默许了呀,这个小王子,根本就没把那日的话当回事。”李初玄心中暗道,“不过,他有恃无恐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就在前者脑海中飞速思考间,库铎向前一步,沉声道:“李总兵,我这等实力,可配与你交手?” “不过是个药罐子,得意什么。”李初玄冷笑道。 “希望你等会跪地求饶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硬气。”库铎大笑一声,脚步一蹬,直接上前。 李初玄眼神一变,并不闪躲,再次运转混元神功,一记重拳自上而下。库铎冷笑一声,选择正面硬刚。 嘭的一声,二人再次分开,这一回,李初玄退五步,库铎退四步。 库铎擦了擦嘴角,冷哼道:“李总兵的拳头不如之前有力了啊,可是累了?” 李初玄并没有理会他,经过刚才那一下,他已经清楚了库铎如今的实力,确实是有天玄九段,不过灵气的悠长程度,撑死在八段顶峰。 还好,差距并不大,几个回合下来,看库铎的功法应该是属于进攻型,走的路线是大开大合。既如此,那便用身法取胜,只要耗到他药力过去,闭目等死的,就变成库铎了。 心中已有主意,李初玄嘴角微掀,颇有深意地望了库铎一眼,身形一动,微风略起,旋即便化作一道残影直冲库铎。 库铎冷哼大笑,“来的好!”拳头随即挥出。 李初玄面色不变,一个侧身将之躲过,随后右腿探出,直取库铎腰间。 虽说这一脚速度极快,却没什么力道,库铎闷哼一声,往侧边倒了些许。 一击得手,李初玄借着力道又是一掌挥出,库铎来不及反应,背后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这一掌,李初玄用上了混元暗劲。 库铎嘴角一咧,暗道这一掌好生疼痛。 见好就收,李初玄脚尖轻点地面,与库铎拉开了距离。 库铎气不过,大喝一声,朝着李初玄暴掠而来,后者袖袍一挥,施出凌风步,完美将之躲过。 库铎再攻,李初玄再躲,如此这般持续了十数招。 眼见招式屡次落空,库铎急了,“你这厮是老鼠吗,如此滑溜?” 李初玄也不恼,淡笑道:“自己打不中还怪我速度太快,好没道理。” 说完还叹气两声,嘲讽味道颇浓。 库铎气极,解下背后背着的大棒,手臂一挥,沉稳的力道带着猛烈的劲风,朝着李初玄疯狂挥去。 李初玄不敢硬接,赶忙躲开,身形顺势退后,看着三虚子,沉声道:“三虚子道长,借佩剑一用。” 三虚子会意,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的佩剑,手臂微展,扔给李初玄。 李初玄接了佩剑,双目一凝,盯着直面而来的库铎,面色也冷了下去,手掌一翻,灵气瞬间包裹,身形一动,反身朝着库铎暴掠而去。 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况堂堂七尺男儿。 二者碰撞,气浪在接触的一瞬间便疯狂涌动,看着与自己僵持的库铎,李初玄脸色一狠,手掌急速抖动,混元神功再次加持。只闻嘭的一声巨响,库铎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尽管他极力保持着脚掌的重心,可依然被震出数十米之远。沿边擦出的地面划痕触目惊心。 由于反冲力太强,库铎只感觉到胸膛一热,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涌出。 李初玄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冷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高手啊,连一只老鼠都打不过。” 方才库铎骂李初玄是老鼠,如今李初玄反以老鼠讽之,这一反串令库铎气急不已,怒吼一声,再次袭来。 看得此景,坐于城楼上的三阳子缓缓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张天松说道:“真人,现在看来,李总兵是略占上风了。” 张天松满意点头,“此子不愧是林真人的弟子,进退有度,左右有局。” 三阳子侧目,“真人,林真人可否是三十年前以一己之力大破无情岛六大天玄高手的那位林峥?” “正是。”张天松微笑,“怎么,三阳子道长也听说过?” 三阳子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林真人之名当年可是响彻关内外,在我与师弟年少之时,时有听家师提起,每每道来,敬佩万分。” “只是没想到,李总兵竟是那林真人的弟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已是天玄高手。” “此子确实大才。”张天松赞颂道,“想当年,林真人可是一代宗师,一手混元神功使得出神入化,除了皇宫里那位,整个大明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提到皇宫里那位,三阳子的表情微微收敛,“刚刚看李总兵那几招,应该是混元神功吧?” “这等玄妙的功法,自然是林真人那一派所出。”张天松点头道,“没想到几十年后再见混元神功,竟然是此等情景。” 三阳子感叹不已,“混元神功,不愧是普天之下数一数二的功法,当真了得。” 张天松偏头微笑,“三阳子道长谦虚了,你们无须观的星辰神功,可不逊色混元神功几分。” 三阳子一笑,不置可否。 再将目光放回场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李初玄的攻势愈发凌厉,自身在混元神功的包裹下气息绵长,出招之时沉稳厚重,拳拳到肉。反观库铎的气息却是愈加虚浮,随着药力的逐渐散去,库铎的优势已然不见,在面对前者的出招只能被动防守,颓势尽显。 混元神功,本来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加雄厚的功法。不然也不会如此名震天下。 李初玄深呼口气,脚尖一转,身形便诡异地向旁移了些许,面对库铎的空门,一记手刃直取腰间,这一刻,李初玄动了杀心。 前一刻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库铎没想到李初玄会突然暴起,赶忙灵气汇聚于腰间,试图防御。可是前者为了这一招已经准备了太久,怎么会容许自己犯错,灵气游走才瞬息,李初玄的手刃便已至。 二者接触,并没有发出什么巨大的声响,只是在招式落在库铎腰间的一霎那,库铎的动作便骤然停止,旋即面色突然发紧,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顿时传遍全身,只闻库铎“啊”的一声巨喊,整个人便捂着腰直接疼着跪在了地面之上。 喊声撕心裂肺,喊得人颤抖不已,两军都听到了此等叫喊,皆是惊悸回望。看得此景,李初玄眸子微眯,他知道自己的混元暗劲已经侵入其体内,将他的五脏六腑尽数破坏,换言之,他活不成了。 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这一招,李初玄忍了太久。 随后,李初玄走上前,盯着库铎,冷声道:“这就是你们蒙古所谓的练气高手,就凭尔等几只臭鱼烂虾,也敢犯我大明?” 声音雄厚,悠远绵长。 一语既出,玉林守军顿时发出猛烈叫喊,一时士气冲天。 看的对面爆发的冲天喊声,小王子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偏头看向一旁的库尔巴,沉声道:“把你兄长带回来。” “是。”早已按耐不住的库尔巴拱了拱手,赶忙飞掠上前。 李初玄望向正在朝着此处飞掠过来的库尔巴,面色微冷,手指捏诀,混元灵气缓缓汇聚。 谁知,就在库尔巴即将来到李初玄面前时,跪立在一旁的库铎顿时大喝出声,“别过来,走!” 库尔巴被库铎的喝声止住了,思考片刻后还是快步上前,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兄长。 李初玄奇怪地望向库铎,按道理受了此等重伤应该会迫切的希望有人来救自己,虽然库尔巴的实力比李初玄低,可李初玄经过了这一场恶战灵气也损失了大半,拖上其片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忌惮三虚子?也不太可能,三虚子的实力仅仅只比库尔巴高上些许罢了,基本在伯仲之间。 排除掉这些因素,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库铎他想死。 一念至此,李初玄瞟了一眼库铎,他依然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没有任何变化,再定眼观察,突然发现其腹中的灵气正在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汇聚,若是在等上片刻,他的丹田便会过量汇聚灵气而撑到极致,爆裂而开。 这回是傻子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库铎这家伙想要散功自爆。 天玄高手的自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天玄高手的毕生修为极为恐怖,若是自爆开来,以他天玄五段的实力,他至少可以将这方圆二十里夷为平地,如果他在临死前冲入己方阵营,那自己这几千名士兵将绝无生机。 时不我待,李初玄一个疾冲,闪至库铎身前,抓住其的脑袋,灵气汇聚于掌中,猛地朝其天灵盖拍去。 “给老子停下来!” 一掌拍向库铎天灵盖,直接将他的眼神都震得涣散了些许,不过他面色却是愈加狰狞,“李初玄,你的确很厉害,但若是我散功自爆,除了你和那几个牛鼻子,你们玉林城的守军都别想活。” “你很愤怒吗,那又怎么样,你阻止得了吗?” “哈哈哈哈……” “该死的!”李初玄气急不已,又是一掌狠狠拍下,可库铎的灵气却丝毫不见减缓。早知道刚才他落败之时自己就应该直接杀了他,如今他灵气汇聚的如此之快,便是想杀他也难了。 心急如焚,却想不出任何主意,李初玄焦急抬头,只见一旁的库尔巴正在闪掠而回。一道思绪闪过,李初玄脸色一冷,抓起肚子已经鼓的巨大的库铎,脚尖猛地一点地面,灵气催升到极致,直接朝着鞑靼阵营而去。 库铎面色大变,赶忙试图挣开,他如何不知道李初玄的打算,他是准备带着自己冲入己方阵营,用同归于尽的方法将自己的士兵全部带走。 何其果断,何其疯狂。 库铎大喊道:“放开我,你这样拉着我,你也会死的!” “有你们鞑靼几万名将士陪葬,值了!”李初玄爽朗一笑,体内灵气疯狂运转,速度再次攀升,顷刻间就已至鞑靼大军阵前。 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他感觉到库铎的灵气已经无法汇聚,他知道库铎即刻就要散功自爆了,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猛地将其甩出,随后无力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没办法了,尽力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此近的距离,自己应该是活不成了。 唉,还没体验这未知的世界啊,就这么死了,真是不甘心…… 就在李初玄准备闭目等死时,鞑靼阵营突然窜出了一位白衣男子,他面色严峻地冲到库铎面前,双指猛地一探,直接戳向库铎丹田,仅仅片刻,只见库铎的肚子就犹如一只干瘪下去的气球般迅速缩小,没一会儿工夫就恢复如初。 白衣男子将手伸入袖中,拿出一枚蓝色的丹药,将之喂入库铎的嘴中,随后直接将其甩给库尔巴,沉声道:“尽力救治,或有转机。” 库尔巴接住被甩过来的库铎,对白衣男子拱了拱手,“多谢国师。”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李初玄,“你是何人,为何会混元神功?” 李初玄艰难起身,望着白衣男子,并未说话。方才白衣男子举手投足间便将库铎的自爆给截停了下来的场景他是看的一清二楚,换位思考,自己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也就是说,白衣男子的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而自己已经是天玄七段,比自己高…… 紫玄高手!绝对是紫玄高手。 李初玄没有想到,鞑靼部族的紫气高手这么快就出手了,而且还是在两军阵前。 回过头,望向城楼上的张天松,只见他已经缓缓站起,面色严肃。 面对李初玄的沉默,白衣男子好像并没有太多耐心,他盯着李初玄,一字一顿的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何人?”说完,身上专属于紫玄高手的无形威压顷刻间便散发开来。 李初玄眉头一紧,身形差点就被压垮了下去,紫玄高手的威压,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他还是倔强抬头,不卑不亢道:“玉林总兵,李初玄!” 对于这个回答,白衣男子明显不太满意,他继续说道:“我自然是知晓你的名字,可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身份,换句话说,你为何会混元神功,这是何人传授于你?”这一瞬间,白衣男子加大了威压。 “福生无量天尊!” 只闻一声悠扬的颂声响起。 …… 第18章 兵马齐至,玄门泰斗(下) “福生无量天尊!” 只闻一声悠扬的颂声响起,李初玄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顿时骤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突然想起了一阵破风声,风声过后,张天松的身形便骤然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张天松一出来,白衣男子便眉头微皱,如临大敌,他盯着前者许久后,方才拱了拱手,缓缓道:“蒙古族,多雷,见过张真人。” 张天松也稽首回礼,“福生无量天尊,敢问阁下,你是如何得知贫道身份的?” 白衣男子的脚步不留痕迹地退了一小步,伸出四根手指,淡笑道:“大明有四大紫玄高手,分别是大明皇室朱高炯,中元山林真人,龙虎山张真人和龙山寺觉源大师。” “大明皇室朱高炯,紫玄九段,乃凡人练气之极致,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可他年事已高,为了守护大明京师的安危,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紫禁城的。” “龙山寺觉源大师是得道高僧,紫玄三段,平生不喜争斗,且在多年前早已离寺远游,不知踪迹。真人乃道士,自然不会是那觉源大师。” 张天松笑而不语。 “如此一来,那便只剩下两人,碰巧那两人也都是道士。”白衣男子多雷自信笑道,“一,是中元山的林真人,紫玄六段。二,是龙虎山的张真人,紫玄四段。” 紫玄六段,这就是老道士的实力么,没想到李初玄第一次听到老道士的具体实力竟然是在一个外人面前。 说罢,他将目光望向张天松,淡笑道:“在数日前,在下恰巧经过中元山,见到过林真人。” 闻言,李初玄眉头微皱,多雷他在几天前竟然见过老道士? “既如此,真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多雷非常自信,嘴角的微笑就没有下来过,“真人必然是龙虎山的掌教张天松张真人。” 张天松淡笑道:“没想到你对我们大明的紫玄高手竟然了解得那么清楚。” 多雷不卑不亢道:“邻里之遥,总要多加了解才是。” 张天松也不急,理了理袖袍说道:“两国交战,紫气避让,这规矩自古有之,大明自太祖高皇帝以来,可从未有紫气高手参战的先例。国师此举,可是想带头打破规矩?” “真人此言差矣……” 多雷眉头微皱,并没有直言回答,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龙虎山乃中土道教上清门下的第一大观,尚在元廷之时,我们蒙古族便对其礼遇有加,甚至还下旨封龙虎山为天下第一道观。这些往事,真人认与不认?” 多雷缓缓说道。 对于前者避开话题的回答,张天松无奈点头,“这是自然,贫道虽然不喜元廷,可当年元廷确实对我们龙虎山多有礼遇。” “既然真人不否认,那便好说了。”多雷松了口气,“不知真人可否识得张之材真人?” 张天松已经大概知道多雷的算盘了,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往下说,“张之材真人是贫道的师公。” 看到前者点头,多雷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既如此,想必张真人也知道,张之材真人当年曾对元廷做出过承诺,若元廷有难,可令龙虎山掌教出手一次。此事,真人可认?” 张天松无奈叹气,“认。” 闻言,多雷偏过头,面向小王子,沉声道:“达延汗,信物呈上。” 小王子亦不犹豫,从腰间口袋中取出一块玉牌,将之甩给多雷。 多雷伸手接过,旋即将玉牌面向张天松,“真人对此物应该不陌生吧?” 张天松再次叹气,“这是我龙虎山掌教的装饰玉牌。” “真人如此坦诚,在下佩服。”多雷淡笑一声,随后举起玉牌,沉声道,“我以龙虎山第三十八代掌教张之材真人此信物,恳请龙虎山第四十代掌教张天松张真人,对这场战争袖手旁观!” 满场寂静。 三阳子,三虚子此刻已经闪掠至了李初玄身旁,三虚子出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前者。三人皆是目不转睛,盯着张天松和多雷。 做为练气高手,他们很清楚一个紫玄高手意味着什么,连天玄高手都可以影响一场战争的胜负了,更何况比之更强的紫玄高手? 恐怕顷刻间就可以主宰一场战争吧。 如果此时张天松退去,那这场仗就不用打了,对于蒙古族凭空出现的一个紫气高手,哪怕是己方三位天玄高手齐上,也是没有任何希望。 这就是紫玄与天玄的差距,宛如皓月与萤火。 张天松沉默,良久。 多雷也不急,就这般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张天松一声轻叹,“唉……” 这轻叹声一发出,双方皆神情一紧。 “多雷国师,你何苦为难贫道?”张天松叹气道。 多雷不以为意,“真人此言差矣,这只是当年的一场承诺,答应与否,全凭真人定夺,若真人不愿,在下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赤果果的道德绑架,此语一出,等于直接将张天松放到了火架上烤,不论他怎么选,都会被世人诟病。 退,陷国家安危不顾,舍了大义。 不退,从此龙虎山便成了失信之辈,在道门或者江湖中名声将大受影响。你可别小看这个影响,这可是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门派,尤其注重声誉。 人无信不立,更何况是道门第一大派的掌教。 “南无阿弥陀佛!”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之际,一声佛号,响彻云霄。 这佛号之中有威严,有仁慈,还有一丝的淡然,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两军阵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暗红色袈裟的和尚。 和尚很高,微胖,脖子上戴着一串巨大的佛珠,手里立着一根银白色的法杖。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面容和蔼。 李初玄一怔,他的第一反应是在想这会不会是对面喊来的帮手,随后他望向多雷,只见多雷眉头一皱,同时对上了李初玄的目光。 眼神一触即分,双方同时心里了然,看来都不是对方叫的,那问题来了,此人是谁? 就在众人云里雾里的时候,张天松好似并不意外,他偏头,看着那和尚,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觉源大师,好久不见。” 那和尚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张真人,贫僧有礼。” 听得二人言语,众人了然,原来此人竟然是大明四大紫玄高手之一的觉源大师。 今天可真是热闹啊,没想到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紫气高手,这回竟然一次性的出现了三个。 了解了此人身份,李初玄三人略微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大明的紫气高手,应该不会对己方不利。 反观多雷,他神情就有些紧张了,他是三年前晋入的紫玄,晋入紫玄后还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彻底坐实紫玄境界,就在数月前方才晋入紫玄二段,不论和觉源或张天松任何一个老牌紫玄高手相比,差距都还是比较大的。一对一他都没有把握,更何况是两个。 随后,他上前一步,深吸口气,拱手道:“蒙古族,多雷,见过觉源大师。” 看得此景,李初玄三人也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赶忙冲觉源大师行礼。 觉源大师微笑点头,一一向众人回礼。 多雷眼神复杂,他看着觉源大师,询问道:“觉源大师,您是得道高僧,已有数十年不见踪迹,而今突然现身战场,可是有何指教?” 觉源大师双手合十,轻声道:“南无阿弥陀佛,贫僧乃闲散僧人一个,今日云游,偶然至此,见得此中竟有两道紫气,故此特来查看。” 张天松淡笑出声,“大师已经看了半个时辰,可曾看出什么?” 闻言,多雷微微挑眉,心中一禀,原来张天松早就注意到了觉源大师的到来,可自己却毫无察觉。 这就是老牌紫玄高手的实力么,紫玄四段果然恐怖,自己初入紫玄,竟然还差了如此之多。 就在多雷思考间,觉源大师再次回答,“我佛慈悲,贫僧乃化外之人,本不应插手此事,可见得昔日故友如此为难,故现身一见。” 张天松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谢过大师。” 觉源大师微笑回应。 李初玄等人微微松了口气,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了了。 觉源大师和张天松估计早年就已相识,觉源大师今日此举,是帮故友解围来了。 如此一来,即使张天松不出手,鞑靼大军今日也绝对破不开玉林城。 反观多雷,他的面色就有些沉重了。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向觉源大师,沉声道:“大师,你确要如此?” 觉源大师不卑不亢,淡笑回答,“两军交战,紫气避让,这规矩恒古有之,国师,你过了。” 最后三个字,觉源大师说的极重。 多雷面色微变,他感觉到了觉源大师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换言之,如果接下去的谈话有任何不妥,觉源大师可能真会出手。 多雷面色阴沉,紧紧地攥着拳头,这一刻,他沉默了。 整片天地,仿佛也随着他的沉默而安静了下来,除了战马偶尔发出的嘶鸣声外,两军将士皆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现场中央的这几人。 他们知道,这几个看似柔弱的人,足以主宰这场战争的胜负。 良久过后,多雷缓缓抬起头,盯着对面的李初玄等人,沉声道:“练气高手,皆退出,可行?” 觉源大师问道:“包括天玄?” “包括。”多雷点头道,“以及所有练气高手,皆不可参战。” 李初玄出声道:“国师的意思是,就让这五万大军和我玉林城三千士兵对战?” 此言一出,张天松等人也偏头望向多雷。 三千对五万,这是一场根本就没有悬念的战斗。 感受到前者等人不善的目光,多雷眼眸微眯,说道:“因为是我们先坏了规矩,所以我们大军可以后撤三十里,暂缓两天进攻。” 闻言,觉源大师眉头微皱,刚欲说话,只见多雷抢先一步说道:“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若你们还不同意,我马上下达进攻命令,大不了玉石俱焚。” 李初玄放眼望去,多雷身后的鞑靼大军已然蠢蠢欲动,若这五万大军扑上来,除了他们这些练气高手外,其他人将绝无生理。 随即他目光坚定,盯着多雷道:“我同意。” 闻言,张天松等人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李初玄决绝的神情后又忍住了发声。 多雷点头,缓缓道:“你是天玄境界,即使你是玉林城总兵,两日后你也不能插手。” 李初玄点头,“依你所言。” 多雷迈步向前,伸出右手,沉声道:“皇天后土!” 李初玄等人也伸出手,与多雷隔空碰掌,“实所共鉴!” 誓成,多雷转身离开,行至小王子面前,低声道:“达延汗,先撤军吧。” “好。”小王子点头道,“一切依国师所言。” 调转战马,小王子放声高喝,“撤军!” 他不是蠢人,他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对自己不利,与其在这干耗着,不如先行撤军。 鞑靼大军顿时发出一阵骚乱,不过仅仅片刻,他们便井然有序地向后退去,阵阵脚步,扬起漫天的沙尘。 在撤退的途中,小王子还回头望了一眼李初玄,眼神饱含深意。 李初玄眼眸微眯,不理解小王子此举何意。 不过还没等李初玄继续思考,只听见身后传来冲天的欢呼声,玉林城士兵皆喜极而泣,相拥而笑。 李初玄回头,刚欲说几句鼓舞的话,突然瞧见一位斥候正穿过人群,小跑至李初玄面前,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听得斥候的报道,李初玄一怔,旋即狂喜,马上问道:“此话当真?” 斥候点头。 张天松等人也望向李初玄,问道:“李总兵,怎么了?” “陛下已经亲率五万大军前来,距离玉林城不足五十里。”李初玄笑道,“日落之前即可抵达玉林城。” 众人一怔,随后皆大笑出声。 “好,好,甚好……” 第19章 御驾亲征,险象环生(上) 随着天边余晖的散尽,一丝清冷的夜色不觉已至。 李初玄与张天松等人齐齐地立于玉林城楼之上,看着前方一望无边的千军万马,心头的千斤重担终于落下。 皇帝陛下到了,这就代表着玉林城的希望也到了。 众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旋即各自施展身法,从城楼之上凌空而下,不出片刻便掠至大军面前。 面对军队阵营前身穿明黄甲胄,骑着乌黑战马的皇帝朱厚照,李初玄,三阳子,三虚子皆单膝下跪,齐声高贺,“陛下圣躬安!” 张天松和觉源大师也微微躬身,“陛下圣躬安。” 紫气高手,见帝免跪。 “朕安。”朱厚照点头下马,眼神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张天松和觉源大师,随后赶忙扶起三人,紧紧握住李初玄的手,颇有些激动的说道,“李兄,这几日你辛苦了。” “托陛下的福,不辛苦。”李初玄淡笑道。 确实是不辛苦,你要是再晚来些,我就直接没了。 李初玄心中碎碎念念,不过很快就把情绪调整了过来。 “我来给陛下介绍一下,这位是龙虎山的掌教张天松张真人,这位是龙山寺的觉源大师,二人皆是我们大明的四大紫气高手之一。”李初玄仔细介绍道,“这两位是无须观掌教的徒弟三阳子,三虚子道长,与我一般,皆是天玄。” 朱厚照刚刚就注意到了,张天松和觉源大师见到自己时并未下跪,虽说他不在乎这些虚礼,可从小被簇拥长大的他见到不向自己下跪的人心头也是有着一丝不畅,毕竟他是皇帝,是普天之下权利地位最尊贵的人。不过听了李初玄的话后此感便一扫而空,旋即望向一旁的几人,眼中也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神色。 “各位皆是练气高手,放在民间那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外敌入侵,各位真人大师不计个人荣辱,尽皆来此相助,此番,朕感激不尽。” 张天松微微躬身,“陛下言重了,贫道等人不论是何等身份,首要的一条,就是大明的子民。” 三阳子也说道:“国家有难,我等怎会袖手旁观。” “好,好,甚好。”朱厚照大笑出声,拉着李初玄就往城门走,众人紧随其后。 李初玄瞧见朱厚照身后除了周勤之外,还有一位戴着面纱的少女,心中不禁一阵嘀咕,难道皇帝陛下出来打仗还要美女相随? 朱厚照瞟了李初玄一眼,似是明白了李初玄所惑,便停下了脚步,指着那女子道:“忘了和各位介绍了,此二人是朕的护卫,男子叫周勤,女子叫姑苏沐,如果用你们练气高手的品阶来算的话,应该算是天玄吧。” 说罢,盯着二人,说道:“把你们的气息放出来,让各位高手瞧瞧。” “是。”二人躬身,随后两股天玄的气息便从二人身上散发出来,仅仅一瞬,就消失不见。 虽然只有片刻之间,可众人也瞧清了二人的实力,周勤天玄四段,姑苏沐天玄五段。 见得此景,李初玄不禁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比周勤的实力还略高一些。 不过,才数日不见,周勤竟然也升了一段。 姑苏沐感受到了李初玄的目光,嘴角微微一笑,“李总兵对小女子可有什么疑惑?” 李初玄尬笑了一声,“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没想到咱们大明竟有此等女子,年纪轻轻便是天玄高手,一时有些惊讶罢了。” 姑苏沐淡笑道:“女子怎就不能是天玄高手了,李总兵年纪轻轻,不也是天玄高手吗。” 谁说女子不如男? 被人这么一呛,李初玄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悦,因为姑苏沐讲话极其温柔,语气让人听得如沐春风,他根本就生不起气来。 于是,李初玄便拱手道:“在下失言,姑苏姑娘莫怪。” 姑苏沐回礼,“李总兵言重了,小女子可经不起这般大礼。” 朱厚照站在一旁,看着聊的有来有回的二人,嘴角不觉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姑苏,李总兵可是少年英雄,你们二人年纪相仿,应该多多交流才是。” 姑苏沐点头躬身,“是,陛下。”随后又望向李初玄,“希望李总兵有空之时可以指点一二,姑苏感激不尽。” 李初玄的面色不由得闪过一丝古怪,朱厚照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像在说媒似的。 不过他还是不卑不亢的答道,“姑苏姑娘若想切磋,这场战争结束后,在下随时奉陪。” “哈哈,好!”朱厚照笑道,“届时可得叫上朕,让朕好好的开开眼。” 李初玄淡笑点头。 之后,几人就被众人簇拥着进入了玉林城。 由于城内粮草和位置有限,朱厚照只安排了五百亲卫进城,这五百亲卫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全部都是不逊色于锦衣卫的威猛汉子,战力非寻常士兵可比。 …… 与此同时,数十里之外的草原之上。 小王子达延汗正坐在一处草地之上,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烤羊肉,羊肉在炭火的熏烤下滋滋冒油,小王子不紧不慢地切下了一块,直接用刀当勺,一口吃下。 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神色。 随后他望向一旁的白衣男子,轻声问道:“国师?” “嗯?”多雷回头。 “你为何会答应退兵?”小王子又切了一块羊肉,开口说道,“以我们的兵力,如若强攻,那些练气高手根本挡不住。” “攻城容易,守城太难。”多雷摇摇头,无奈道,“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玉林城,竟然有两个紫气高手。” “暂时退兵也好,至少不是罢战,待得五日后所有的练气高手都不能出手,届时你再出兵,平了玉林城。” 小王子沉默。 “怎么,难道达延汗在没有练气高手的情况下,敌不过那些孱弱的汉人军队?”多雷淡笑道。 “那倒不是。”小王子摇头道,“只是攻城计划一再拖延,我担心恐有变故。” “放心。”多雷拍了拍小王子的肩膀,淡笑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是纸老虎,我相信你这回也定可以像往日一般,攻城掠地,长驱直入。” 闻言,小王子的眼神中升起了一丝神采,嘴角微扬,这几年对明军的战斗,给了他非常大的自信,经过多雷的劝说,他也坚信自己一定会如往昔般,摧枯拉朽,无往不利。 就在二人谈话间,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了两位身穿锁甲,发型奇异的威猛汉子。 威猛汉子行至两人身前,微微躬身,“多雷国师,达延汗。” 多雷微微点头,小王子则微笑说道:“女真族的勇士,我尊贵的客人,你们有何事?” 其中一名威猛汉子道:“达延汗,五日后,我们兄弟二人可是不能出手了?” 小王子一怔,旋即望向多雷,只见多雷微微点头,淡笑道:“这是自然,二位勇士可有什么不解?” “对于国师的话,我们兄弟二人自然是没有异议,只是我们不解,今日明明可以攻破玉林城,为何中途又突然退兵?”威猛汉子疑惑道,语气中有着一丝不耐。 多雷无奈苦笑,旋即又把刚刚和小王子的话又解释了一遍。 听得此解释,威猛汉子二人也沉默了。 片刻后,他们又说道:“如果练气高手都不能出战,那我们这趟就白来了。” 小王子起身,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淡笑道:“不会白来的,即使没有练气高手,我们的兵力也占据着绝对优势。” “辛狄勇士,辛济勇士,你们二位放心,当我们的铁骑踏破大明边境之时,我们鞑靼部族一定会和各位女真族的兄弟们共享战果。” 二人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爱新觉罗·辛狄拱了拱手说道:“既如此,那我就把我们女真族的勇士暂时交给达延汗了,希望达延汗能信守承诺,重创明军,以报成化年间大明欺压我族之耻。” “这是自然。”小王子淡笑道。 随后,二人拱手离去。 二人走后,小王子收起了笑容,转过身对着多雷说道:“两个莽夫,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似的,有勇无谋之辈。” 多雷淡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咱们的对手,有大明一个,就够了。” “也是。”小王子也笑了,“就这般继续蠢下去吧……” “达延汗。”多雷说道,“刚刚我看你分了几支队伍出去,你是打算如何?” 小王子淡笑道:“明军的精锐如今皆在玉林城,他们也料定了我们会在玉林城与他们决战,他们好仗着火炮之利居高临下。殊不知,我会派兵去奇袭大同。” “大同乃大明北方之屏障,若大同城破,纵使他们守住了玉林城又如何,还不是门户大开,任我来去?” 闻言,多雷也是微微一笑,“达延汗真乃兵神也。” “哈哈!”难得听到多雷的夸奖,小王子嘴角上扬,笑道,“接下来,便静待几日后的决战吧……” …… 第19章 御驾亲征,险象环生(下) 玉林城,城楼指挥处。 朱厚照与李初玄一众人等,正在沙盘处,商讨着作战计划。 不知道为何,李初玄总有些心不在焉。 历史上的应州之战,好像并不是发生在玉林城,为何如今两方人马都汇聚于此了呢? 李初玄暗暗地想着。 一旁的朱厚照,看出了李初玄的不对,发问道:“李兄,你在想什么?” 李初玄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朱厚照继续问道:“你可是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李初玄又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陛下,臣有一问。” “讲。” 朱厚照说道。 “玉林城可是我大明北方之屏障?”李初玄发问道。 朱厚照怔了一下,随后答道:“不是,大明的北端是大同……” 说到这,朱厚照顿了一下,反问道:“李兄你是担心大同城的安危?” 不愧是武宗,就是聪明。李初玄心中大慰,说道:“是的,玉林城虽然重要,可是和大同比起来,好像战略位置并没有那么高,在下担心鞑靼大军除了在玉林城分出一部分兵马和我们决战外,还会奇袭大同。” 闻言,朱厚照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初玄懵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李兄你能想到的,朕岂会想不到,在来玉林城之前,朕就已经派了两万人马奔赴大同,同时还命宣府游击时春、辽东左参将萧滓驰援大同总兵王勋,游击周政、副总兵朱銮、大同右卫参将麻循、平虏城参将在四周随机而动,调宣府总兵朱振、参将左钦、都督龙隆、游击靳英勒兵与诸军在阳和汇合。参将江桓、张晨为后应。” 朱厚照娓娓道来。 听完,李初玄心中大定,不由得笑出了声,“如此,在下便没有顾虑了,陛下真乃威武大将军也。” 听到威武大将军这五个字,朱厚照顿时眼神一亮,说道:“李兄怎么知道朕这个称号,朕也是才用不久。” 额……李初玄怔了怔,他只是想夸一夸朱厚照罢了,没想到朱厚照还真如历史上所说的,如此不着调,自己给自己封官。 “在下只是单纯想到这个称号适合陛下罢了,并不知道陛下已经用了这个称号。” 李初玄解释道。 “你也觉得这个称号很威猛霸气是不是?”朱厚照一脸向往的追问道,完全不理会一旁无语的众人。 李初玄昧着良心说道:“是。” “哈哈,好。”朱厚照大笑道,“李兄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众人一脸汗颜。 “陛下,如今兵马已经部署完毕,只需要静等两日后的决战就可,决战当日,还望陛下不要亲自出战,只要站在城楼上督战即可。” 周勤为了岔开威武大将军这个话题,赶忙开口。 “不让朕上战场?”朱厚照一脸不悦道,“周勤,你是说让朕躲在后面,看着将士们浴血奋战而不为所动?” “你当朕不知兵吗?” 周勤无语至极,说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如此,则不必再劝。”朱厚照挥手打断了他,“两日后,朕要亲临战场,与将士们一同杀敌。” 说完,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希奕的神色。 周勤彻底无语了,拜托,你可是皇帝啊,你要是出了点事,可比北关失守要重要的多啊。 要知道,朱厚照如今可是没有儿子的,国本未立,君王但凡有什么意外,那可是会引起国家动荡的。 他赶忙对着李初玄挤眉弄眼,希望李初玄也劝谏一番。 李初玄也觉得朱厚照此举不妥,刚欲开口说话,只见朱厚照先说了,“李兄若是也想劝朕,则不必说了。” 李初玄闭上了嘴。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好半晌后,只见张天松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说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再劝谏,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护着点陛下就是。” 众人无奈,只得点头应是。 朱厚照这才露出了笑容,淡笑道:“就该如此,张真人果然是国之栋梁。” 众人:…… 在一片无语中,众人结束了今晚的作战部署,各自回去休息了。 同时,朱厚照还下令全军休整,杀鸡宰羊,在大战前保留最好的状态。 两日时间,眨眼便过。 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的时候,朱厚照等人已经穿盔戴甲,整装待发,而在数百米的鞑靼军队也早已严阵以待。 大战,一触即发。 随着太阳的完全升起,小王子眼神如刀,盯着前方的玉林城,缓缓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刀,指着玉林城,大喝道:“杀!” 随着鞑靼大军一阵阵怒吼,数万大军便直扑玉林城。 李初玄看着鞑靼大军,沉声道:“来了……” “火炮准备!填弹,直对前方!” 己方之中,数位火炮手对着身旁的士兵指挥道。 随着他们的一声令下,士兵精准地将火炮对准了正在朝他们直冲而来的鞑靼大军。 眼看着鞑靼大军越来越近,当他们彻底踏入火炮范围内的时候,只闻火炮手一声大喝。 “放!” 轰!轰!轰…… 一枚枚开花炸弹,宛如竹筒倒豆般的爆射而出,只闻声声巨响传来,在落地的一瞬间便绽放属于它的光彩。 弹片四散而开,瞬间炸死了百来名鞑靼士兵。 “填弹,再放!” 指挥员一声令下,这些火炮手士兵继续装填弹药,校准了位置后再次发射而出。 轰!轰!轰…… 震人心魄的巨响,响彻在了这片战场上。 鞑靼大军人数实在太多,虽说红衣大炮一开始对其有阻断和震慑作用,可久而久之,鞑靼战马已经习惯了这类声响的时候,鞑靼大军攻势就开始加快了。 “开城门,迎战!” 只听见朱厚照一声大喝,城门缓缓打开,朱厚照身着黑黄相间的铠甲,位于大军前方。 他盯着越来越近的鞑靼大军,对着身后的火铳手一挥手,道:“放!” 砰!砰!砰…… 只见一排火铳手,整齐划一地射出一排子弹,瞬间就射翻了一大群鞑靼骑兵。 在他们装填的间隙,第二排的火铳手与之交换位置,又是一阵弹雨射出。 砰!砰…… 大约打了十数组,明军的火铳才缓缓停了下来,看着遍地的鞑靼士兵尸体,明军高呼快哉。 明军火炮的射程,远远大于鞑靼大军弓箭的射程,即使鞑靼他们对弓马骑射有天生的优势且更胜一筹,可发挥不出来他们也毫无办法。 在火铳停下的一瞬间,一直置于后排的骑兵赶忙补缺,置换下了火铳手,给他们填弹的时间。 朱厚照直视前方,本能的反应让他身体激动到颤抖,他挥舞着长枪,直指鞑靼大军,沉声高喝:“杀!” “杀!杀!杀!” 皇帝在前,明军皆是嗷嗷直叫,气势冲天。 谁不想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 说不定皇帝在战场上看到了自己的勇武,给自己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呢。 虽说几率不大,但总有可能嘛。 随着明军骑兵也发起了冲锋,两队人马在某个瞬间轰然碰在了一起。 一时间,兵器的碰撞声、大军的嘶吼声以及不知何处传来的火炮声响……此起彼伏。整个战场顿时血光冲天,硝烟弥漫。 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与火炮的硝磺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几乎作呕。 朱厚照怔在原地,整个人跟傻了似的。 之前他从未想过,真正的战场竟然是这等恐怖模样,与自己心中的气吞万里如虎完全不搭边,简直就是原始人的本能厮杀。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朱厚照一时有些反胃想吐。 “陛下小心!” 伴随着一声高喝,朱厚照身旁突然冲出来两个鞑靼士兵,弯刀直取前者脖颈。 他们不知道这个身穿黑黄色铠甲的将领是谁,可看装扮,应该是个大人物。 朱厚照怔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反抗。 咻! 只见一道长枪从远处快速飞来,嗤的一声洞穿了这两个鞑靼士兵的胸膛。 两个鞑靼士兵轰然倒下,双眼透着不甘。 朱厚照看向长枪飞来的方向,只见李初玄正在往自己这里疾驰赶来。 朱厚照心中后怕不已,与此同时,内心深处也升起了一丝极为强烈的屈辱感,堂堂大明天子,竟然被两个敌军士兵给吓得不敢动弹? “欺朕太甚!” 朱厚照一声怒吼,猛地挥动长枪,好巧不巧正好把一名正在后退的鞑靼士兵穿膛而死。 看着这名鞑靼士兵的倒下,朱厚照心里的自信终于慢慢回归了些,旋即咧嘴大笑。 “哈哈哈哈!” 李初玄一个飞掠,来到了朱厚照身边,拉着前者的战马,沉声道:“陛下,你不能再以身涉险了。” 刚刚那一幕,把李初玄给吓得不轻。 “李兄这是何意?”朱厚照不悦道,“刚刚朕亲手杀死了一个敌人,你没看到吗?” 我看到了,我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我,你早在这个士兵前就去见太祖了。 李初玄心中叫苦不迭。 “陛下,你若不离开,在下就要强行带走你了。” 李初玄沉声道。 不外乎他如此,目前鞑靼大军正在疯狂地扑向明军阵地,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危险无处不在,朱厚照身为皇帝,亲临战场,已经起到了御驾亲征的作用,再待下去怕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李初玄绝对不允许这种可能发生。 朱厚照眉头紧皱,他盯着李初玄,冷声道:“你确定要拦着朕?” 一股帝王威严,缓缓从朱厚照身上散发而出。 李初玄叹了口气,无奈点头。 “朕就不退,你待如何?”朱厚照的倔脾气上来了,沉声发问。 “陛下不用恐吓我,我不怕。”李初玄不卑不亢道,“我真要强行带走你,你阻止不了。” “反了,当真反了!”朱厚照气急不已,“朕可是皇帝!” “正因为你是皇帝,我才要这么做,你若出事,你让这个国家怎么办?” 李初玄直接顶了上去,丝毫不在意朱厚照的脸色。 “有你们保护朕不就行了,担心什么?”朱厚照不甘心地道。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李初玄微微摇头。 “这么决绝?”朱厚照气道。 “非决绝不可。”李初玄沉声道。 “不能商榷?”朱厚照又问道。 “不能商榷!”李初玄低喝出声。 “那你和朕啰嗦什么!”朱厚照彻底破防,“来啊,看你有几个胆子敢绑朕!” “陛下,你不是小孩子了,别意气用事。”李初玄无奈叹气道,“我希望你可以自己退去,别在军前失仪。” 这已经是李初玄最后的耐心了,若朱厚照不从,李初玄绝对会把他强行带走。 哪怕是将他打晕。 吼出了这一嗓子,朱厚照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些,他喘着粗气,盯着李初玄,良久。 随后,他移开目光,看向战场。 天空阴霾密布,苍茫的大地上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折损的利剑与长矛被半掩在红色的泥土中,在未亮的天色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怎一个惨字了得。 半晌后,朱厚照深吸口气,对着明军大吼道:“明军将士们,你们都是大明的好儿郎,有你们在,大明甚幸,朕之甚幸!” “今日,希望你们和朕一起,踏破敌营,守我疆土,把鞑靼杀回他们的草原老家,杀!” 随着朱厚照的这声怒吼,明军将士顿时杀声震天,霎那间仿佛天崩地裂般。 明军士气大振,皆是嗷嗷地往上冲,一时间打了鞑靼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朱厚照没有跟着士兵一起冲锋,在喊完话后,他目送着明军士兵往前冲锋后,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对着李初玄叹气道:“朕听你的,回去。” 正准备动手的李初玄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这皇帝听劝。 就在这时,周勤和姑苏沐从不远处飞掠而来,落在了朱厚照身边,躬身道:“陛下。” “这时候才来,早干什么去了。”朱厚照不满道。 周勤问道:“陛下,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朱厚照轻哼一声,看向李初玄的眼神有些幽怨。 周勤与姑苏沐面面相觑,不知道刚刚二人经历了什么。 “朕要回城。”朱厚照一拉缰绳,调转马头。 闻言,周勤二人大喜,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可是要回城的话终归是好事。 这祖宗终于要回去了,二人心中开心地想着。 二人同时拱手说道:“我们送陛下回去。” “不用。”朱厚照一挥手打断了二人。 就在李初玄以为他要反悔的时候,只听朱厚照缓缓道。 “周勤你保护朕回去,姑苏你留下,跟着李总兵。” 姑苏沐怔了一下,旋即点点头。 “是。” 李初玄的面色顿时浮现出一丝古怪。 看着李初玄不明所以的模样,朱厚照心情略微好了些,对着前者又轻哼了一声,随后才缓缓地持马回城。 第20章 应州大捷,千古留名(上) 目送着皇帝朱厚照进了城门,李初玄与姑苏沐同时长舒一口气。 皇帝一走,他们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李初玄望了一眼战场,目前明军已经取得了一定阶段的优势,鞑靼军队在明军的进攻下正节节败退。 感应了一番,在场有好几道天玄级别的灵气波动,其中有几道还是自己不熟悉的。 看来对方的天玄高手也在场啊,只不过都没有动手罢了。 李初玄默然。既然对方没有动手,那己方也是不能出手的。 “只能在心里给你们助威了……”李初玄想着,可嘴巴却不听使唤地大吼一声。 “明军威武!” 吼声夹带着灵气,一瞬间就传遍战场。 虽然不知道是谁喊的,可如此震人心魄的嗓音传出,明军士兵顿时大受鼓舞,大喝着挥刀向前。 “杀!杀!杀!” 整个战场,喊杀声震耳欲聋。烈日当空,映照着满地的鲜血,将这片杀戮之地染成了一片猩红。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破碎的旗帜在风中摇曳。 李初玄开始有些不适了。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啊,不是小说戏文里的只言片语、电影电视剧里的铁血豪迈,而是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屠宰场,双方皆是屠夫与肉,角色随时转换攻守易型。整片战场都在激发着人体内最原始的兽性。 这等场面,李初玄何曾见过? 一旁的姑苏沐瞧着李初玄皱头紧皱的模样,有些惊讶问道: “李总兵,你这是怎么了?” 李初玄摇摇头说道:“第一次看这等场面,有些不适。” 堂堂天玄高手,竟然会有这等感觉? “真正的战场就是如此,李总兵竟然不知?”姑苏沐淡笑出声。 李初玄挑了挑眉,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挑衅之意。 混元神功迅速运转,将体内的不适感一扫而空,李初玄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道:“在下未经战场,有此不适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刚刚听姑苏姑娘的话,难道你年纪轻轻就已是久经战场之人了?” 姑苏沐柳眉轻竖,她看得出来李初玄是在套她的话。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微微一笑说道:“李总兵说笑了,小女子怎会久经战场,其实我内心也是害怕的很,只是未曾表现出来罢了。” 装,继续装。 李初玄也不戳破她,而是将目光移回战场。 “鞑靼军队要退了……” 姑苏沐缓缓道。 “嗯。”李初玄点头回应。他已经看到了鞑靼军队在明军的攻势下不停后退,鞑靼小王子在队伍中央,不断地指挥着队伍。 此刻,李初玄突然想起某本小说的片段。 “如果我把他的帅旗打掉,应该是不算出手吧?” “毕竟我也没杀他的士兵。” 一念至此,李初玄双眼扫视了一圈四周,捡起了地上的一杆长枪,握了握,感受了一下份量,沉甸甸的,挺好。 “李总兵,你想做什么?”姑苏沐好奇问道。 “鞑靼大军没坏规矩,我们不能先手打破啊……” 姑苏沐有些提醒似的说道。 李初玄淡笑一声,没有回应她,而是盯着鞑靼军队中央的帅旗,灵气悄然汇聚于掌心中,蓄力,瞄准,对着鞑靼军队的帅旗猛地掷出。 咻! 长枪划破空气,直奔鞑靼帅旗而去。 沿途士兵只感觉耳朵一痒,自己的侧边好像飞过去了什么东西,当他们抬头往上看的时候,长枪已经飞刺到了鞑靼帅旗前。 彭! 一声巨响传来,只见一柄飞剑正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李初玄扔过去的长枪。两种兵器的碰撞,顿时摩擦出了剧烈的火花,长枪和飞剑一触即分,同时落地。 鞑靼帅旗安然无恙。 李初玄心中惋惜了一声,随后顺着长剑飞来的位置望了过去,只见多雷正在鞑靼大军中一处并不显眼的位置,目光冷冷地盯着李初玄。 李初玄举目望天,佯装未觉。 多雷看着李初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出手。 他很清楚,一旦他敢出手,他就会面临着两大紫玄高手的围攻。 早在战斗开始时,这两道紫气就一直锁定在着自己。 冷哼一声,多雷移开了目光,看了一眼现场,转身,飞掠至小王子面前,沉声道:“达延汗,情况不太妙啊……” 小王子双拳紧握,他又何尝不知此时的鞑靼军队已经落入了下风。 嘴角已经被自己咬出鲜血,小王子不理解的低喝道: “这群明军的战斗力,怎么如此之强?” 换作平时,明军一看到他带队的鞑靼大军,巴不得让爹娘多生两条腿跑路。 即使碰上头铁的,也是被他以摧枯拉朽之态绞杀。 今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就因为他们的皇帝亲征了? 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皇帝亲征,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小王子不理解,极其不理解。 多雷叹了口气说道:“大明的皇帝,在明军眼里就宛如神明一般。皇帝亲征,对大明士气的影响太大了。” “达延汗,我们先撤吧……” 小王子面露不甘,自他统一了草原以来,还从未受过如此大败。 他无法想象如果此战打输了,他的那些草原子民会对他有多失望。 “我有五六万大军呐,怎么可以就这么输掉!” 小王子声音嘶哑。 “我们没有输。”多雷沉声道,“只是暂时撤退罢了。” “达延汗,别意气用事,这些都是我们草原的好儿郎,可不能都折在这里!” 听得多雷的话,小王子的冷静缓缓回归。 “对,不能意气用事,明军风头正盛,暂时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 小王子沉声道:“应该等他们士气降下去了,再行攻打。” 多雷松了口气,还好,这小王子听劝。 “撤军!” 小王子不甘心地大吼道。 被明军的士气压制,本就无心战斗的鞑靼士兵听到撤退二字顿时神情一震,当下也顾不上眼前的对手了,一个健步,转身就跑。 不带犹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其速度之快,看得明军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能跑了吧? 不愧是草原的汉子,长的那么魁梧,跑起来却是丝毫不慢。 一时间,明军士气大振。 “兄弟们,一鼓作气,杀光鞑子们!” “跟我冲啊!” 好几位将领同时发声,快马追赶。 多少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从弘治一朝开始,明军在面对鞑靼军队时,总是占不了上风,输多胜少。 而在正德朝就更夸张了,明军几乎都没有赢过。 何曾想,明军今日竟然可以大败鞑靼,扬眉吐气。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杀!” 明军心中的这股气,憋了太久,即使没有人指挥,他们也疯狂地朝敌军冲去。 这些明军是疯了吗? 鞑靼士兵看着一脸狰狞地朝着自己冲杀过来的明军,心中叫苦不迭,明明我们才是进攻的,怎么才半天的时间,就攻守易行了? 有些鞑靼士兵受不了这等屈辱,转身,与迎面而来的明军厮杀了起来。 几个呼吸间,他们的尸体就躺在了地上。 走得很安详。 明军从他们尸体上一跃而过,疯狂地追赶鞑靼士兵。 这场追杀从中午持续到了傍晚。 直到追不上了,明军才班师回城。 …… 第20章 应州大捷,千古留名(中) 听着手下传来的战报,朱厚照坐在城主府中,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好!” 朱厚照大笑出声。 今日一战,粗略估计明军阵亡五千多人,伤两千四百多人。 鞑靼军队阵亡一万一千多人,伤者无法估计。 鞑靼军队是游牧民族,大部分士兵都以骑兵为主,明军能在硬碰硬的情况下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是着实可贵了。 明军虽然骑兵不多,可火炮多啊。 今日阵亡的鞑靼士兵,有不少估计是被火炮火铳打死的。 “传旨!” 朱厚照正色道:“重点抚恤阵亡士兵家属,伤者好好医治,若有残疾或不可治因素,应当进行补助,准许其在军中好生休养,俸禄照发。” 好几位将领激动下跪,恭声道:“谢陛下!” 当兵的最在意什么,无非就是钱、女人。 女人不一定娶得上,可钱却是实打实的。 朱厚照对他们的抚恤,足以让他们那些兵痞子感恩戴德。 “诸位且去整顿兵马,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让士兵们好生休息一晚,明日等朕号令。” 朱厚照下令道。 “是。”诸位将领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他们一走,大厅内除了朱厚照之外,顿时只剩下了周勤、姑苏沐以及李初玄等练气高手。 朱厚照起身,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辛苦。” 众人拱手回礼。 “今日一战,我军大胜,只要鞑靼军队不傻,应该不敢再进攻玉林城了。” 张天松淡笑发声。 朱厚照没有那么乐观,他拿出桌上的一张黄纸,递给张天松,说道:“真人请看。” 张天松打开了黄纸,纸中内容写的是:“陛下容禀,九月二十五卯时三刻左右,鞑子两万大军奇袭大同,暂时被我军击退。鞑子目的不明,我军并未出城主动迎击。” 落款处写的是:“大同总兵王勋。” 在朱厚照的首肯下,张天松将信纸给众人浏览了一遍。 众人看完,面色微变。 三阳子冷笑道:“这鞑靼小王子的野心还真大,竟然想在进攻玉林城的同时兵袭大同。” 三虚子也说道:“李总兵昨日的担忧和陛下之前的排兵布阵,真乃料事如神也。” 朱厚照嘴角微掀。 张天松眉头微皱,问道:“陛下,你准备如何答复王勋总兵?” “这……朕还没想好。”朱厚照有些试探的说道,“朕的本意,是打算让王总兵于明日午时直接出城进攻鞑子。” “主动进攻,可会不妥?”张天松有些担忧。 “小王子今日虽然兵败,可他的主力仍在,朕现在反而担心小王子撤军后会与大同的敌军合兵一处,强攻大同。”朱厚照缓缓说道。 李初玄插了插嘴问道:“既如此,那为何还要让王总兵出城迎战鞑子?” 朱厚照看了李初玄一眼,解释道:“朕打算明日一早就派兵支援大同,届时,不论小王子与大同敌军是否合兵一处,我们与王总兵前后夹击,把他们这锅夹生饭给吃下。” 闻言,李初玄恍然大悟,很给前者面子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众人听闻后也对朱厚照刮目相看。 看来传闻中不务正业、行事荒唐的皇帝,是有些谣言的成分在的。 不愧是武宗啊。李初玄心里暗暗地想着。 等等,这皇帝不会又要亲征吧? 察觉到众人肯定的目光,还没等朱厚照的嘴角掀起,李初玄赶忙开口问道: “陛下,你不会又要亲征吧?” 朱厚照的笑容逐渐收敛。 “李总兵,在战场上,朕已经依了你一次。明日亲征你又要阻拦朕?” 朱厚照有些怨气的说道。 “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初玄拱手道。 “你……”朱厚照气急不已,“你真当朕不知兵吗?” “陛下知兵,臣很清楚。”李初玄淡淡道,“亲征危险,臣希望陛下也清楚。” 朱厚照鼻翼微微抖动。 “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初玄躬了躬身,又说道。 “请陛下收回成命……” 众人也同时躬身说道。 “你们……”朱厚照圣躯颤抖,沉声道,“你们欺朕太甚!” “陛下,亲征不是儿戏,目前我军优势巨大,若是因为你亲征受伤而导致士气低迷,后果不堪设想啊……”李初玄很是耐心地劝导。 “陛下,这场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朱厚照轻吐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站于他身后的周勤,悄悄地朝李初玄竖了个大拇指。 姑苏沐也微笑示意,看向李初玄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赞许。 目前也就只有这家伙的话,陛下会听一听。 朱厚照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就依你们吧……” “朕就待在玉林城,御敌于外。” 闻言,众人顿时眉开眼笑,齐声高喝: “陛下圣明!” 朱厚照失落的眼神瞟了一眼因为听到自己不亲征而开心不已的众人,顿时不满了起来。 朕不亲征,你们就高兴成这样? 你们是不是以为朕很弱? 额……在场的都是练气高手,自己好像确实打不过。 那又如何,朕可是皇帝! …… 朱厚照的内心戏,众人自然是不明白的,大家现在都沉浸在皇帝不亲征的喜悦中。 最后,还是朱厚照打破了众人的欢乐氛围,只见他轻咳了一声,佯装淡然的说道:“朕即刻修书一封,快马加急送往大同总兵王勋处。命他明日以我军信号为令,前后夹击鞑子大军。” 一旁的三虚子走了出来,对朱厚照一拱手说道:“陛下,送信一事,就让贫道去吧。保不定鞑子是否有在城外埋伏暗桩,快马加急情报甚至还容易被截获。” “贫道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有着一些自信的……” 话未说完,他突然瞟了一眼身边的一堆练气高手们,赶忙补充道: “至少比马跑得快……” 众人莞尔。 闻言,朱厚照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那就麻烦三虚子道长走一趟,亲自将信封送到大同总兵王勋手里。” 三虚子淡笑点头,“是。” 朱厚照即刻修书一封,盖上自己的私人印信,包装好之后递给三虚子。 三虚子接过信封,将之小心翼翼地放入衣袖之中,随后没有过多停留,出门,直奔大同而去。 商议完了作战计划,众人也抬手告辞。 一切,静待明日…… 第20章 应州大捷,千古留名(下) 翌日。 天微微亮,玉林城数万兵马就已经在城下集结完毕。 朱厚照立于城楼之上,望着下方黑压压的士兵,表情肃穆。 他抽出宝剑,沉声高喝: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蒙元残暴,太祖高皇帝起兵驱之,建立大明,恢复我汉家江山,使我大汉民族再次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如今,鞑靼卷土而来,侵我边疆,掠我百姓,杀我子民。吾等后辈当继往开来,御敌于国门之外,让日月旗在这片天地间永远屹立不倒!” “大明的将士们,这场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胜利必然属于我们。朕在玉林城,期待诸位的凯旋!” “明军威武!” 朱厚照面色涨红,声音高亢。 “皇上万岁!万岁!万岁!” 明军齐声高喝,其声响宛如潮汐般,一浪高过一浪。 此等场面,看得一旁的李初玄热血沸腾。 “出发!” 随着朱厚照的一声令下,大军有序铺展开来,浩浩荡荡地驰援大同城而去。 目送军队逐渐远去,朱厚照缓缓坐了下来,松了口气。 刚刚嚎了那么几嗓子,朱厚照顿时觉得有些口渴难耐。 一旁的太监很有眼力见的将茶水奉上。 朱厚照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感觉嗓子略微舒服了些。 放下茶杯,朱厚照看着眼前的几人,询问道:“诸位打算何时动身?” 这几人,正是以李初玄为首的练气高手们。 “待的大军远了,我们再悄然跟上。”李初玄拱了拱手道。 “届时我们会根据战场局势酌情处理。”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拜托各位了。” 张天松淡笑道:“陛下说的哪里话,如果可以,我等倒希望自己不用出手。” 一旦练气高手大规模参战,那局势就得失控了。 朱厚照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有剑不用和无剑可用,却是两码事。 “此战不论是军队士气还是练气高手的数量,我们皆已超过了鞑靼军队,他们信守承诺还好,若是胆敢毁约出手,我们势必不会饶了他们。”三阳子开口说道。 两位紫玄高手,五位天玄高手(有两位是张天松的徒弟,此时正在大同城),还不算上周勤和姑苏沐。这等阵容,足以在关键时刻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 看得已方众人如此豪迈,朱厚照大笑出声,“朕代边关百姓,感谢诸位了!” …… 与朱厚照等人的豪迈不同,在此时的鞑靼大军中,小王子正面色阴霾。 昨日那一场仗,他输了。 输的很惨! 据不完全统计,昨日那一仗他至少损失了两万兵马。 这些士兵是死是逃他不清楚,可人数缺失的现实就摆在了眼前。 加上派去奇袭大同的军队,小王子只剩下不到四万的兵马了。 其中还有女真部落的人。 他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重整军马,再打玉林? 还是合兵一处,奇袭大同? 如果再打玉林城,估计结果也差不了多少,明军在玉林城的军队人数不比他们少,且战意冲天。 小王子并不忌惮他们有火炮火铳。 他忌惮的,是玉林城内有大明的皇帝。 有着皇帝这个超越神明的精神象征,玉林城怕是很难被攻破。 那合兵一处,奇袭大同呢? 大同城的城墙可比玉林城坚固多了,且火炮也多。 可如果攻下了大同,那小王子昨日的失败就不足挂齿。 鞑靼依然是胜者。 高投资就意味着高回报,如今大同城应该兵力空虚吧…… 小王子暗暗的想着。 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发出了他认为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传令,全军拔营,放弃重武器辎重,只留攻城器械,轻装出发,奇袭大同!” 打得就是一个时间差。 小王子要趁朱厚照未曾反应过来,一举攻陷大同城。 “这下,优势总会在我了吧?” …… 大同城,总兵府。 以王勋为首的众将,正围坐在沙盘边,激烈的争吵着。 “要我说,直接出城和鞑子们决战算了,反正咱们兵力也不弱于他们,我手下的儿郎们可个个渴望建立功勋……” 一名站于王勋旁的将军说道。 “刘将军此言差矣,陛下昨日特有密信,必须要我们等到鞑靼军队兵临城下之时与玉林兵马合击敌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又一名将军说道。 “张将军,你们宣府大军莫非是怕了鞑靼了?这样也好,让我们大同兵马做前锋,给你们做个榜样!”刘将军说道。 “刘将军此言何意?”张将军怒目圆睁,“我们宣府儿郎们岂会惧怕鞑子乎?” “那你怂个软蛋?”刘将军直接顶了上去。 …… 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众将,王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挥了挥手,无奈道:“都别吵吵了。” 再不说话,就要上升到地域歧视了。 众将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汇聚在王勋身上。 “王总兵,你说句话吧,现在该当如何?” 大同知府开口问道。 “等!” 王勋手指轻点桌面,沉声道,“等着鞑靼军队来攻城,我们打反手。” “总兵,你确定要如此?”刘将军急切道,“咱们大同士兵现在个个都快憋疯了,你是不知道,昨日在城门外那群鞑子骂的有多难听……” “那你想干嘛?”王勋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带着你的兵,出城去打他们?” 刘将军顿时哑火了。 他手下才两千多兵马,如果单独出去宣战,大概率是会被城门外那两万鞑子杀的片甲不留。 两千对两万,优势可不在他。 “那就这般,任由鞑子挑衅?”刘将军不甘心的问道。 守城的士兵,大部分是他手下的。 “你可以骂回去啊,骂人都不会?”王勋瞪眼道,“陛下都明确说了,他们今日就会驰援大同,你急什么?” 刘将军无奈叹气,随后闭口不言。 “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王勋继续说道,“若逞一时之快,丢了城池,那我们就是大明的千古罪人。” 说完,还瞥了一眼刘将军。 刘将军面色顿时有些涨红。 就在王勋准备再说几句的时候,门外的府兵来报。 “王总兵,鞑靼大军再次集结,疑似有进攻城门的迹象。” 众将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闻言,王勋豁然起身,迅速穿盔戴甲。 “众将军们,抵御鞑子去。” 很快就把盔甲穿戴整齐,王勋沉声说道。 所有人齐声说道:“末将领命!” 在一道道有条不紊的指令下发以后,众将各自领兵,准备迎战鞑靼。 城楼之下,小王子已经与奇袭大同的鞑靼大军合兵一处。 王勋等将一眼望去,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合兵之后,小王子感觉自己的优势又回来了。 四万对两万,优势在我。 他派出士兵,对着城楼之上的王勋等人大喊: “大同的守军们,你们听着,站在你们眼前的,是鞑靼部族的达延汗,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他的名号。如今,我十万鞑靼大军兵临城下,我汗奉劝尔等,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开城投降者不杀,并赏千金。” 四万军队,号十万,小王子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小王子的名号,在边关处确实很响亮,在场的不少明军将士都在他手中吃过败仗。所以当其名号一出来,大同守军顿时有些骚动。 “我开你奶奶的城门!” 只见刘将军一声高喝,传入了众将士的耳朵里。 语气亲切,振奋人心。 “我开你奶奶的城门!” 王勋这回没有制止他,反而是和他一同喊出了声。 “我开你奶奶的城门……” 守城的明军将士齐声喊道。 一时间,明军士气大振。 城楼下的小王子,听得明军的粗鄙话语,笑容缓缓收敛,他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盯着王勋等将,手掌一挥,沉声道:“上。” 鞑靼大军顿时如潮水一般地涌了上去,杀声震天。 “来了……” 王勋盯着城楼下的鞑靼大军,沉声道。 “来便来了,怕他们不成?”刘将军冷笑道,“火炮手准备,用大炮轰他娘的。” 不用他吩咐,城楼上早已架满了大炮。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传出,城楼之下顿时遍地开花。 “继续打,轰得他们去见他们的老祖宗成吉思汗!” 刘将军咧嘴大笑道。 澎澎澎! …… 此刻的火炮化身为无情的杀人机器,每一枚炮弹的掷出,都有大片鞑靼士兵应声倒下。 纵然如此,鞑靼大军依然前仆后继,气势骇人。 尤其是昨日参与过玉林城之战的,冲的那叫一个凶。 昨日攻城的失败,不止令小王子羞愤不已,连他的士兵也是羞愤不已。 以前,从来都只有我们打明军的份,什么时候开始明军也可以打我们了? 带着一雪前耻的信念,鞑靼大军冲得更加疯狂。 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冲到了外城城门处,开始用云梯和推车攻城了。 王勋看的此景,面色一沉,他看得出来小王子这支军队比昨日攻城的那支军队要强太多了。 就在王勋犹豫要不要出城迎战的时候,天边顿时响起了数枚信号弹的声音。 咻咻咻…… 王勋等人应声看去,这是昨日朱厚照与他们的联络方式。 “陛下的援军到了,弟兄们,跟本将军出城,杀鞑子!” 王勋双目通红,怒吼道。 所有士兵双眼一亮,援军来了? 那还顾忌个蛋呐,杀他丫的。 一瞬间,城门大开。 正在攻城的鞑靼大军看得此情况顿时一喜。 就在鞑靼军队以为明军要出城投降的时候,突然感觉迎面而来的明军看着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宛如光棍看见了寡妇般。 他们想干什么? 这是鞑靼大军的疑惑。 只见明军将领一声高喝,明军就如饿狼下山一般,朝着鞑靼大军猛扑而去。 顷刻间,两军交接。 战斗再次升级。 …… 可是打着打着,小王子突然感觉到不对了。 这些守城的明军,撑死了也才两万人,还得分出一部分人来守城,而自己这可是接近五万人啊,怎么他们敢向自己发起冲锋? “这些明军是活腻歪了么……” 小王子想道。 突然间,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通天杀声。 小王子猛然回头,看见自己身后,一群数不清的明军正在朝着己方冲来。 “这,怎么可能?” 小王子失态发声。 哪来的明军? 不待他思考,那一伙明军就在许雄等将的带领下朝着鞑靼大军横冲直撞。 顷刻间就打破了鞑靼大军的方阵。 “不……不可能!” 小王子睚眦欲裂,怒吼道。 多雷一个闪身,掠至小王子身后,对着小王子说道:“达延汗,快撤军吧,局势失控了。” “明军早就料到了我们会来奇袭大同,这是个圈套……”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就会这样输掉!”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沉重打击了小王子那颗斗志昂扬的心。 “快撤吧,再不撤就真的来不及了……”多雷焦急说道,“若是这些儿郎都死在了边境,你回去如何向草原子民交代啊?” “啊啊啊……”小王子嘶哑怒吼,“撤军!撤军!” 闻言,鞑靼大军斗志全无,赶忙狼狈逃离。 可这回,明军却不像上次那般仁慈了。 他们已经得到皇帝陛下的指令,对鞑靼大军赶尽杀绝! 明晃晃的军功就在眼前,谁会不要? 见得鞑靼大军撤退,明军根本就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嗷嗷叫地奋起直追。 两股明军,很快就合兵一处,对着逃跑的鞑靼士兵疯狂砍杀。 鞑靼跑,明军追。 直到凌晨,明军也没有停下追赶的步伐。 两军此时,已经到了应州城。 …… “我受不了了!” 鞑靼军中,库尔巴高声怒吼。 这一路逃亡,让这位天玄高手再也无法忍耐。 随后,他不顾小王子等人的劝说,转身而去。 只见他灵气挥舞间,数名明军被打得断肢而死。 “鞑靼的天玄高手出手了!” 李初玄等人面色微变,鞑靼部落已经坏了规矩。 既如此,他们也没什么顾忌了。 李初玄等人各自施展身法,加入战局。 伴随着双方练气高手的出场,局势,彻底失控! 多雷面沉如水,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就在他要有所行动间,张天松和觉源大师悄然出现在他前后。 觉源大师双手合十,缓缓道:“多雷国师,我们就在这看着吧,眼下我们可不适合出手。” 看似商量,实则威胁。 多雷面色一沉,他可没办法同时面对两位紫玄高手。 “真人、大师,你们确定要插手此事?”多雷冷声道。 觉源大师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 张天松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 听得他们决绝的语气,多雷知道,只要自己出手,他们必会以雷霆手段将自己斩杀。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就依二位所言……” 二人淡笑,没有多说。 于是,三大紫玄高手,就这般僵持在了原地。 至于在场的天玄高手…… 李初玄对上库尔巴,三阳子三虚子对上女真族的两个天玄高手,张天松的两个徒弟对上日本国的两个天玄高手。 而姑苏沐则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分配得非常均匀。 一时间,战场之上,十位天玄高手忙得不可开交。 李初玄看着眼前的库尔巴,嘴角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汉猪!”库尔巴大吼一声,“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李初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凭你?” 连你哥天玄六段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个天玄四段怎么敢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库尔巴咧嘴冷笑,一个俯冲,迎面而来。 李初玄不闪也不躲,混元神功悄然运转,灵气汇聚于拳头之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库尔巴,毫无花俏的一拳径直挥出。 彭! 库尔巴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沿地擦了十几米才停了下来。 交战双方都怔了一下,这才开打没一会,怎么就有人飞出去了? 当他们瞧见飞出去的是库尔巴之后,李初玄这方的练气高手顿时大喜。 而鞑靼的练气高手则面色一沉。 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库尔巴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他站起身,看着李初玄,眼神冷厉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天玄三段与天玄七段,差距竟如此之大么?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你确实是高手。”李初玄淡淡道,“可惜,虚有其表。” 说完,他脚尖一点地面,朝着库尔巴直冲而去。 痛打落水狗! 李初玄昨日的伤还没恢复,坚持不了太久。 速战速决是他目前最好的方法。 混元神功近乎疯狂的聚敛灵气,李初玄的速度顿时快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程度。 库尔巴大惊,赶忙格挡。 “出云掌!” 一声轻喝,李初玄瞬息间出现在库尔巴面前,一套行云流水的掌法使出。 库尔巴一开始只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麻了,当他再仔细感受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全身已然不听使唤。 彭的一声,库尔巴再次被击飞。 几乎在库尔巴落地的一瞬间,李初玄闪掠至他面前,眼神冷漠地盯着库尔巴,手掌径直地朝着其的天灵盖拍去。 库尔巴双眼瞪的老大,李初玄此刻的速度简直是快的离谱,快到他已经无力阻止。 砰! 这一掌,李初玄用上了混元暗劲。 在他拍上库尔巴天灵盖的一瞬间,混元暗劲直侵入体,库尔巴眼神顿时变得涣散开来。 砰! 许是担心这掌的威力不够,亦或是担心库铎自爆的事件再来一次,李初玄又补了一掌。 库尔巴的眼睛不动了,整个身躯瞬间瘫软了下去。 李初玄松了口气,同时内心颤抖不已。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兴奋、激动、害怕、解脱……数种感觉汇聚一身。 气劲一散,透支灵气的副作用袭来,李初玄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了。 就在他要倒下去的一瞬间,姑苏沐及时赶到,扶住了他。 姑苏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李初玄顿时感觉自己落入了一块温香软玉中。 “李总兵,没事吧?”姑苏沐关切发问。 李初玄咬着牙道:“疼,止不住的疼……”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姑苏沐叹气道,“这一下不好调养了。” “没关系。” 李初玄咧嘴笑道:“用重伤之躯,换的鞑靼的两位天玄高手一死一伤,这买卖值得。” 看着如今还有心思开玩笑的前者,姑苏沐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敬佩的神色。 这个男人,好像是有些许的不一样。 正当姑苏沐沉浸其中的时候,小王子悲切的声音顿时传来。 “库尔巴!” 连一旁观战的多雷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除了他,鞑靼部族拢共就只有三位天玄高手,这一下给废了俩,日后又该如何在草原立足。 “李初玄……” 多雷面色怨毒,咬牙切齿地喃喃道。 不同于他们的悲切,三阳子等人顿时大喜,尤其是三虚子,嘴角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女真族和日本的天玄高手看得库尔巴落败,再看了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姑苏沐,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鞑靼败局已定,无力回天了……” 他们内心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只见日本国的两位天玄高手,在对视了一眼后同时发力,一举震开了眼前的对手,随后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仓皇逃窜。 死道友不死贫道,吾先去也。 这个性格卑劣的民族,在关键时刻选择了逃跑。 这样一来,压力就给到了女真族的两位天玄高手。 见得情况变得如此糟糕,女真族的两位天玄高手对视了一眼,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随后,他们也不顾一切地转身就跑。 “女真族的士兵们,撤退!” 二人边跑边喊。 本就在逃跑的女真士兵顿时跑的更快了。 这一系列的迷惑操作,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还可以这样? 盟友接二连三的逃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小王子顿时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多雷大惊,赶忙飞掠至小王子身前,感应了一下其的呼吸,发现没死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扛起小王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战场。 张天松和觉源大师没有阻止,就这般看着他离去。 主将一跑,鞑靼大军溃败得就更加厉害了。 明军奋起直追,一路狂砍滥杀。 一直到凌晨,这场大屠杀才落下帷幕。 看得丢盔卸甲的鞑靼军队,李初玄等人终于笑了起来。 “明军威武!” 在场的六位天玄高手,齐声高喝。 声音夹杂了灵气,悠远绵长。 “明军威武!威武!威武!” …… 众将士举器高喝,豪迈的气势直冲云霄…… 这场历时大半个月的战役,终究是以明军的大胜而载入史册。史称“应州大捷”。 第21章 班师回朝,封侯拜相(上) 当李初玄等人回到玉林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他们是练气高手,移动速度自然是比骑兵斥候要快的多,故而军队都还没来得及清理战场,他们倒是凌空飞掠先回来了。 一进城,只见朱厚照和周勤正坐在城楼之上,朱厚照见得众人回来,激动地站起身,一路小跑过来,盯着众人,语气颤抖的问道:“战局如何?” 观其模样,当是一夜未眠。 看到众人一起归来,朱厚照大致已经猜到了这场战争的结果,只是他要听到众人的亲口确认。 众人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李初玄代替众人缓缓开口道,“我们胜了,大胜。” 语气之中,自豪感满满。 “好……好!”朱厚照双眼一亮,激动大喊,“托上苍庇护,祖宗显灵,得此大胜,真乃天佑大明也!” 众人齐声轻喝道:“我等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哈哈哈哈!” 朱厚照开怀大笑,心情甚佳。 “此战过后,鞑靼部族元气大伤,贫道估计鞑靼至少在二十年内,绝对不敢再入侵大明了。”张天松嘴角含笑,说道,“自成化年间以来,大明还从未有过如此之大胜。” 三阳子淡笑开口,“应州这场大捷,确实是大涨了我们大明的威风。” 众人皆是一笑。 这场历时大半个月的战斗,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面对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众人都非常珍惜。 鞑靼部族几十年的苦心经营,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而大明的边军经过此战的历练,则会一扫之前颓靡的风气,军队战斗力将再上升一个档次。 总而言之,非常不错。 朱厚照缓缓退后一步,周勤上前,摊开手中早已抓握多时的圣旨。 “诸位听旨!” 周勤缓缓说道。 看的此景,在场众人迅速反应,天玄高手单膝下跪,紫玄高手微微躬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关之战,诸位练气高手不远万里奔赴战场,众志成城,通力合作,故得此大胜,朕心甚慰。故封龙虎山掌教张天松为大明护国真人,龙山寺觉源为大明护国法师,其下龙虎山、龙山寺封为大明道教、佛教第一门派。无须观三阳子、三虚子封大明辅国真人,其下无须观封为大明道教第二门派。传承香火,经久不衰。昭告中外,咸使闻之!” 除了李初玄外,众人欣然谢恩: “贫道(贫僧)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自己的门派被册封,众人皆是一脸笑意。特别是张天松,嘴角掀起了一道极为明显的弧度。 大明建国之初,太祖皇帝朱元璋因为不满龙虎山曾在元廷之时被册封,故而取消了龙虎山的道教第一门派头衔。时至今朝,此头衔终于在正德朝得以恢复,作为掌教的张天松自然是开心不已。 众人起身,就在李初玄准备和他们一同起来的时候,周勤又从袖袍处拿出了一道圣旨。 “李初玄接旨!” 李初玄怔了一下,停下了起身的动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奄有四海,以仁德怀远,以武功定邦。玉林城总兵李初玄,忠勇双全,勋绩卓着。在平定鞑靼之战中,身先士卒,智勇过人,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实乃国家之良将、朝廷之栋梁。” “朕念其功,特封为镇北侯,食邑千户,世袭罔替。望其不负朕恩,恪守臣节,继续为朝廷尽忠效力,保境安民,再建殊勋。钦哉!” 闻言,李初玄的头猛然抬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朱厚照。 明朝的爵位分封较为复杂,有宗室封爵和功臣外戚封爵两种。功臣外戚封爵定制为“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封号非特旨不得予”,爵分公、侯、伯三等。 而封李初玄的这个镇北侯,则属于侯爵。 可是,李初玄根本无心入朝啊,他表情犹豫,不知该如何作答。 朱厚照看了他一眼,似是明白李初玄的疑惑,他缓缓开口解释道:“朕知道李总兵你无心官位,可你在北关危难之际接任玉林总兵,阻挡了鞑靼大军的进攻趋势,又一连废掉鞑靼两位天玄高手,扬我大明之国威,战功赫赫,劳苦功高。朕封你个侯爵,不过分。” “当然了,你无心官位,朕也理解,朕可赐你不上朝之权,平日不会打扰你,只是在国家危难之际,希望你可以挺身而出。” “李兄,这你可满意?” 闻言,李初玄的面色缓缓放松。 只挂名,不限制人身自由,这还行。 他一叩首,接了圣旨,“臣谢主隆恩。” 周勤将圣旨递了过去,淡笑道:“恭喜了,镇北侯。” 李初玄赶忙摆了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也纷纷为李初玄祝贺,这等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跟众人客套了一番后,李初玄转过身,对着朱厚照说道:“敢问陛下,边关事了,接下去你要做何打算?” 朱厚照打开折扇,扇了扇,淡笑道:“等做好阵亡将士的抚恤工作,朕就回京城。” “你呢?”朱厚照反问。 “我……臣想继续外出游历。”李初玄挠了挠头说道,“看一看咱们大明的大好河山。” “既然你没有具体的安排……”朱厚照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跟朕一块去京师吧?” 北京么…… 李初玄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去哪玩不是玩? 在现代,李初玄可没去过北京,更别提说去参观什么北京的名胜古迹了。如今有个现成的“门票”在,又何乐而不为呢? 在后世,紫禁城只能参观,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碰的,美其名曰要保护古物。而跟着朱厚照,应该可以最大化、近距离的感受紫禁城的魅力吧? 毕竟这个时候的紫禁城,可是有主人的。 一切解释权归朱家所有。 “倒也行。”李初玄点了点头应道。 朱厚照大喜过望,有了李初玄相陪,这一路应该是不会太无聊了。 “朕先去做阵亡士兵的抚恤工作。”朱厚照强压心中的喜悦,说道,“战事已了,诸位请回城稍作休息,晚上朕会在亲自玉林城设宴,款待诸位。” 众人拱手应是,各自去了。 朱厚照也不多做停留,直奔城主府而去。 “得赶紧把抚恤工作做完,然后早日离开,不然回京后就玩不了了……” 朱厚照喃喃道。 周勤无奈叹气,赶忙跟上。 …… 第21章 班师回朝,封侯拜相(中) 夜晚,朱厚照在城主府设宴,宴请了李初玄等练气高手和参与此次作战的所有将军们。 朱厚照坐在首位,他入场后,看着台下的一众将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起身,举杯说道: “鞑靼犯边,诸位将士英勇无畏,力克顽敌,实乃我朝之幸!此番大捷,赖诸君之力,保我疆土,扬我国威!来,大家共饮此杯!” “皇上威武!”众人举杯痛饮。 “朕之将士,个个皆乃虎狼之师!今日凯旋,当论功行赏,加官晋爵,阵亡将士,优待抚恤。” “战场之上,诸君浴血奋战,方有今日之胜绩。朕特设此宴,犒赏功臣!诸君力战有功,朕心甚慰。今日庆功宴上,当尽情欢饮,共享胜利之喜悦!” …… 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中,众将跪倒,高呼万岁。 与将士们对饮了几杯后,朱厚照率先离场,他一直待在这,将士们都放不开。 果然,皇帝一走,宴会中的声音立马就大了起来,那些将军们都彼此相熟,不是在划拳拼酒,就是在放肆地开着荤段子。 时不时大喊大叫,时不时举杯共饮。 粗犷且豪迈。 李初玄等练气高手同坐一桌,看着这些不拘小节的将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当兵之人,竟是这般真实……” 李初玄玩笑道:“这样一来,反倒显得我们文邹邹的了。” 众人大笑,举杯共饮。 “各位接下来有何安排?”杯酒下肚,李初玄开口问道。 跟着老道士三年,李初玄早已习惯了明朝的酒。 明朝酒类繁多,并不像后世记载的那般贫瘠,明朝有金花酒、秋白露、三白酒、神曲酒、五加皮酒、饼子酒等几十种酒。其中干黄酒、烈性酒等工艺也已趋近成熟。 “没什么事的话,明日应该就动身回道观了。”三阳子缓缓说道,旋即面向张天松和觉源大师,“真人大师应也是如此吧?” “然。”张天松点点头。 而觉源大师则说道:“贫僧离寺多年,早已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接下去还是继续去体验这红尘俗世吧。” 张天松淡笑道:“诸位,日后若得闲,欢迎来我龙虎山游玩,贫道会亲自款待诸位。” “那到时候可得来拜访拜访。”三虚子大笑道,“贫道除了五岁之时上过一次龙虎山,至今已经三十多年没去过了。” “哦对了,无须观也随时欢迎诸位的到来。” 三虚子补充说道。 李初玄也微笑颔首,“若是有机会,定要来叨扰真人和道长。” 张天松淡笑道:“贫道欢迎之至。” 三虚子大笑道:“好说好说。” “好。”三阳子点头笑道,“既如此,那就祝各位明日一路顺风,各自珍重。” “好。”李初玄淡笑道,“愿明日,胜今朝。” 众人再次举杯,气氛温馨。 …… 第二日,众人没有太矫情的告别,而是各自离去。 朱厚照等人做完了阵亡将士的抚恤工作,便与李初玄一齐坐上马车返京。 离开之前,李初玄在朱厚照的同意下将玉林城总兵的位置还给了许雄。 他们一路边走边玩,抵达京师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这两个月里,李初玄除了和朱厚照他们沿途游玩外,就是在马车上打坐疗伤。一趟行程下来,李初玄在应州之战中留下的伤势也恢复了七八成。 当李初玄踏入北京城的一瞬间,他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的震撼到了。 北京城在明朝时规模宏大,城墙高大坚固,城市规划严谨。街道纵横交错,店铺林立,商业繁荣。 街道处、酒楼中,文人墨客汇聚,文化活动丰富多样。 北京城从城市布局来看,有严格的功能分区,如内城主要是官署和贵族宅邸,外城则更多是平民百姓的居所和商业区。 有明一朝,自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以来,北京在明朝的治理下成为了政治、经济和文化的核心,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人才和资源。 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李初玄不禁感叹,“这就是古代的大都市吗……” 朱厚照隐约听到了前者的呢喃,问道:“李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初玄摇摇头后说道,“陛下,你现在是要直接回皇宫吗?” “不着急。”朱厚照摇了摇头,“先把你安置一下,找个落脚的地。” 哦?还要给我安排房子,那敢情好。李初玄淡笑道:“谢陛下。” “你这谢的,好生敷衍。”朱厚照嫌弃道。 李初玄摆了摆手,不置可否。 一路走来,李初玄与朱厚照相处得多了,对于这位皇帝的性情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朱厚照性格复杂多面。 他生性好动、贪玩,追求自由和刺激,不拘泥于传统的礼教和规矩。 他勇敢无畏,具有一定的军事才能和冒险精神,应州之战时的排兵布阵就足以证明。 然而,他有时也会任性放纵,沉迷于游乐和享受,行为较为荒诞。 总的来说,朱厚照的性格使其在历史上具有较大的争议性。而在李初玄看来,朱厚照其实更像是一个公子哥,有勇有谋但贪玩。 绕着街道走走停停,七拐八拐,李初玄看着沿途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眉头不禁挑了挑。 这位置,有点偏呐。 走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四人终于在一座府邸旁停了下来。 李初玄抬头望去,只见院落的门匾上写着“朱府”。 “陛下,这是?”李初玄问道。 “咳……”朱厚照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这是朕出宫时居住的府邸……” 看得朱厚照的神情,李初玄明了了,原来是偷溜出宫时的临时住所啊…… 不留痕迹地点了点头,李初玄走了进去。 一处院子,四个房间,还行,面积挺大。 “不知道这个地方,放到后世是几环以内?”不知怎地,李初玄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朱厚照看不出李初玄此时在想什么,他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淡笑道:“因为朕安排过,此处经常会有人来打扫,你暂时就先居住在此,朕先回皇宫,处理完一些政事之后再来看你。” “至于你的镇北侯府,朕会派人抓紧修建。” 闻言,李初玄点了点头,“谢陛下。” 朱厚照颔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和周勤等人一同走了出去。 看得朱厚照走远了,李初玄便关上门,仔细打量起了这座府邸。 看了一会,越看越满意。 “不错不错,甚好……” 咱老李在北京,也是有房子的人了。 李初玄嘴角微掀,弧度越来越大。 …… 第21章 班师回朝,封侯拜相(下) 大致将屋子收拾了一下,李初玄很是惬意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他便开心的出门吃饭了。 明代时候的北京城,饮食种类已经很丰富了。 酒楼饭馆就不用说了,北京城有着来自全国各地的东家老板,他们会带上他们当地请来的厨子,开着当地菜系的饭馆酒楼。你想吃什么地方的菜系,认真的逛一逛总能找到。 除去酒楼饭馆等高消费场所,北京的民间小吃也是非常丰富,什么驴打滚啊、艾窝窝啊、炒肝等等……在当时就已经有了,虽说口味可能与后世有着些许差别,但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 而对于普通北京老百姓来说,他们的饮食情况在不同阶层和季节会有所差异。一般而言,他们的食物种类也较为丰富,包括家畜家禽肉:如猪肉、羊肉、牛肉(牛肉必须得是“摔死”或者是“老死”的,不然抓你去牢里免费住宿)等、各类蔬菜、水产以及一些面食等。 但在冬季缺菜时,官宦人家有火炕温室可以种植新鲜蔬菜,普通老百姓则只能吃自家地窖储藏的大白菜或腌制的咸菜。 …… 李初玄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路边摆摊的琳琅满目的吃食,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怎么回到古代了,还是爱吃路边摊?” 李初玄暗骂了一句自己不争气。 于是乎,他边走边买边吃。 一路吃下来,李初玄竟然在找到饭馆之前就吃饱了。 导致他站在一家“闽菜”系列的酒楼门口,久久徘徊。他很想进去吃一顿,可是肚子已经装不下了。 “罢了罢了,明日再来。”李初玄无奈叹气,转身离开。 “明天一定要忍住,不能吃路边摊……” 李初玄暗暗的想着,突然间他瞧见了前方转角处的一座建筑。 一座古代的标志性建筑。 这座建筑门匾上标志着三个大字——“醉春楼”。 但凡你是个男人,几乎对此都是心向往之。 李初玄的目光顿时移不开了。 “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李初玄内心天人交战中。 妓院,在明代被称作“勾栏”,妓女在当时被称作“粉子”。 妓院是封建社会才会有的产物,放到现代肯定是不合法的。 可现在是明代啊。 想着想着,李初玄不知不觉走了过去,看到门口处站了一排莺莺燕燕的姑娘,他眉头微微一挑。 “不行,我所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做这种事……”深吸了口气,李初玄心一横,转身准备离开。 “哎呦,公子!” 就在李初玄转身的一瞬间,一道让他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瞬间响起。 他皱眉地回了回头,看见身后一个中年女人,浓妆艳抹。 “这不会是妓院的老鸨吧?”李初玄想着。 妓院中的老妈子通常被称为“老鸨”。老鸨是妓院中负责管理、协调事务以及监督妓女的女性。 “公子,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玩玩呀……”老鸨一把挽住李初玄的手臂,后者吓得赶忙抽出。 老鸨也不生气,依然是面带春风,她挥了挥手,叫了旁边的两位姑娘,“舒桃、蓉儿,这公子怕生,你们两个带着这位公子进去,好生伺候着。” 两位姑娘走了出来,一前一后搭着李初玄的手臂,将之缓缓带进楼内。 李初玄何曾见过此等场面,一时间竟被推着走。 “妓院的存在是封建社会的一种现象,它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一些问题和不平等……”李初玄暗暗的想着,试图说服自己。 “可是,不进去看一看,你又如何知道这个存在是不合理的呢?” “要去其糟粕,也得了解何为糟粕。”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一念至此,李初玄成功“说服”了自己。 他直了直身子,跟着两位姑娘走了进去。 …… 走进这烟花柳巷中的妓院,只见雕梁画栋,灯火辉煌。大堂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一群衣着艳丽的女子娇声笑语,或坐或立。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与女子们的娇嗔交织成一片靡靡之音。 楼上的雅间,轻纱幔帐随风飘动,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交错。杯盏碰撞间,男子们纵情声色,脸上洋溢着醉意和欲望。 鸨母在人群中穿梭,巧舌如簧地招呼着客人,眼中透着精明与市侩。 而那些女子们则卖弄着风情,眼神中却偶尔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悲哀。 大堂中央的舞台上,舞姬身姿婀娜,扭动着腰肢,试图吸引更多客人的目光。台下的人们欢呼叫好,沉浸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怪不得古代那么多名官大吏爱来妓院……”李初玄摇头感叹,“这地方,哪个男人可以拒绝?” 言罢,他找了个位置坐下,舒桃和蓉儿在一旁作陪。 推杯换盏,勾栏听曲。 李初玄开心的不亦乐乎。 “虽说这时代没有什么电子产品,可古人的精神享受一点都不比现代人低……”李初玄喃喃道,“不过前提是你得有钱。” 大概在勾栏坐了两个时辰,李初玄意犹未尽。 不过理智告诉他,他得走了。 不然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多少钱?” 李初玄缓缓问道。 “公子,一共是二十两白银。”舒桃莹莹开口。 “二十两?”李初玄挑了挑眉。 李初玄在回到明朝后有对明朝的物价做过大概估算,以米价为例,一两银子在正德朝可以购买大米两石,一石大米大约是九十四公斤左右,两石就是一百八十八公斤。 一两白银约等于现代的六百六十元,二十两白银大概等于现代的一万三千多元。 这消费,略高啊。 李初玄从口袋中抓了一些银子,掂量了一下重量,二十一二两左右。 他随意地扔在了桌上,随即准备离开。 就在这里,门口突然涌进来一大批人。 为首的一人,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 其余的二十几人则身穿青绿锦绣服。 个个高大威猛,凶神恶煞。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李初玄怔了一下,心中想着。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迅速回避!” 身穿飞鱼服的男子,手举腰牌,沉声高喝。 一言既出,现场顿时陷入一阵骚乱,不少人看到锦衣卫的到来,吓得赶忙抽身离去。 “哎呦,官爷~” 老鸨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扭着腰,小跑至身穿飞鱼服的男子面前,问道:“不知道小店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官爷,还请官爷解惑?” “和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飞鱼服男子沉声道。 随后他回头,对着身后的锦衣卫吩咐道:“去楼上,给我搜。” “万万不可啊,官爷。”老鸨面色微变,赶忙开口劝阻。 “你们这样一闹,我们的生意可做不成了。” 飞鱼服男人冷笑道:“敢阻拦锦衣卫办案,你们醉春楼是有几个胆子?” 老鸨吓得脸色一白,可她还是咬咬牙说道:“官爷,我们这醉春楼,背后的东家是……” “我管你东家是谁!” 飞鱼服男子挥手打断了老鸨,不屑道:“锦衣卫可是陛下亲卫,你背后的东家有几个胆子敢忤逆?给我搜!” “我看谁敢!” 老鸨沉声大喝,“我们醉春楼,可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甩了过去,老鸨顿时被扇得倒地不起。 飞鱼服男子擦了擦手,冷笑道:“你若想害你的东家,那你就但说无妨。我会将你所言全部告知陛下,由他定夺。” 老鸨身形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给我搜!” 飞鱼服男子一声令下,一众锦衣卫闻声而动,各自铺展而开。 飞鱼服男子找了把椅子,亲自坐镇门口,一脸冷笑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李初玄皱了皱眉,心里暗道这锦衣卫好生霸道。 就在这时,飞鱼服男子扫视全场的目光和李初玄的目光刚好对上。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同时陷入了呆滞。 “谦……谦子?”李初玄怔住了。 这身穿飞鱼服的男子,竟然是与自己同时穿越而来的发小,已经数年未见的——赵谦。 看到李初玄的那一刻,飞鱼服男子豁然起身,浑身颤抖。 “玄……玄子……”赵谦紧张地嘴角发颤。 “你怎么会在此?”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 第22章 故友重逢,百官逼宫(上) “你怎么会在此?”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 似是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很是默契地走到了门口。 “谦子,你怎么会在此?”走出门后,李初玄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来到明朝三年多了,李初玄从未有过一刻如现在这般激动。 穿越回明朝后,赵谦到哪里去了,此刻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怎么又成为了锦衣卫…… 太多的问题充斥在李初玄的脑海中。 “呼……”面对李初玄的询问,赵谦轻吐了口气,苦恼道,“这从何说起呢……” 二人心中都有着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开始诉说。 赵谦似乎是在酝酿言语,李初玄虽然着急可也没有催他。 二人就这般沉默住了。 差不多过去了一刻钟,赵谦缓缓开口说道:“那时我们一起摸了那颗白珠子后,我失去了知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 “启禀千户!” 赵谦说话的声音突然被一名锦衣卫打断。 李初玄大为恼火,不满的眼神盯了他一眼。 锦衣卫恍若未闻,继续对着赵谦说道:“三名嫌疑官员皆已缉拿归案,正在等候处置。” 说完,他挥了挥手,只见一群锦衣卫押着三名衣衫不整的官员走了出来。 赵谦沉吟道:“先把他们关进诏狱里去,等我回去后再审。” 锦衣卫躬了躬身说道:“是。” 一个眼神示意,锦衣卫们就押着三人缓缓离去。 看得锦衣卫走远了以后,赵谦一拉住李初玄,缓缓道:“咱们换个地方,好好说一说。” 李初玄点点头,任由他拉着去了。 二人找了一处酒楼,在角落处找了个位置坐下。 因为赵谦穿着飞鱼服,旁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锦衣卫,坐在一旁的客人都纷纷的敬而远之。 这样一来,反倒周围的位置都空荡了。 赵谦没有在意,仿佛早已习惯了如此,他喝了一口茶水,继续着刚才未曾说完的话,“当年我摸了那颗白珠子后便失去了知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在北方草原……”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穿越了,而是在草原待了一段时间后才接受了此等现实。你也知道,我历史向来不好,我除了知道自己穿越回了明代外其他的皆一无所知。草原民风彪悍,我还没搞清楚当时的情况,就被那里的牧民给抓去做苦力了,整整两个月,我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李初玄叹了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回到明朝后到认识老道士那段时间之前已经很悲惨了,没想到赵谦的经历更惨,做了整整两个月的奴隶。 李初玄叹息道:“你接着说。” “当时,我很想一死了之,可是内心深处的不甘又让我想到了逃跑。于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我趁着牧民不注意跑了出去。草原何其大,茫茫夜晚我根本就分不清方向,只能不停地跑……” “牧民很快就发现了我的逃跑,他们骑着马追了出来,终于在一处山坡处我被抓到了……” 赵谦无奈叹气,继续说道:“就当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牧民骑的马突然栽倒,牧民顺势滚了下去。我虽然惊讶但也大喜过望,以为老天都在帮我,正当我准备继续逃跑的时候,一个身穿绿色华服的男子突然出现,直接拎着我跑了。” “那人是谁?”李初玄问道。 “不着急,你听我说……”赵谦又喝了一口茶水,说道,“那人抓了我后,问我是何许人也,我当时很害怕,把我是哪里来的,怎么来到这的,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然后呢?” 李初玄又问道。 “后面我才得知,这人是大明内卫六大都史之一的青龙使,在草原执行任务的。”赵谦缓缓道,“听闻了我的经历,他把我带回了大明,面见了大明四大紫气高手之一的王爷朱高炯……额,紫气高手你可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稍后给你解答。当时朱高炯问了我许多的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他见我如此坦诚,便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徒弟。” 李初玄颇有些意外的问道:“你答应了?” “答应了。”赵谦点点头,“在当时,我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 转念一想,好像也确实如此。李初玄当时拜老道士为师,也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该何去何从。 这么说来,自己和赵谦的经历倒有几分相似。 眼见李初玄无话可问了,赵谦继续说道:“后面我就跟着朱高炯学习武功法术,诶……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是真的有能人异士的。灵气……灵气知道吧?就是那个在小说里面可以修炼挥霍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里真的存在啊!” 说到这,赵谦眉飞色舞。 “我告诉你玄子,你兄弟我现在出息了……”赵谦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现在不仅是这个时代的练气高手,还是大明锦衣卫的千户,我连皇帝都见过!” “上天既然安排了我们重逢,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我罩着你!” 赵谦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笑道。 李初玄一时竟有些感动。 这是自己从小认识的兄弟啊,不论在什么地方,永远都会为对方撑腰。 现代是,在明朝也是。 “玄子……”赵谦看着李初玄一直发呆,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李初玄回过神,“咋了?”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厉害不?”赵谦有些得意。 李初玄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知道啊,地玄二段嘛……” “没错,哈哈,地玄二……”赵谦突然一个怔神,旋即迅速反应了过来,瞪着眼问道,“你刚刚说啥?地玄二段?” “你怎么知道练气高手的境界划分的?” 李初玄一怔,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跟赵谦说过自己是练气高手呢。 “我倒是忘了这茬了……”李初玄淡笑道,一根手指伸出,就在赵谦不明所以间,一缕灵气顺着指尖溢出,气息悠长,绵延不绝。 赵谦直接怔住了,他扯了扯嘴角,失声尖叫道:“天玄?” 突然间增大的音量,惹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李初玄淡笑着点点头。 “你……”赵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回到明朝后经历了啥?” 李初玄喝了一口茶水,随后便将自己回到明朝后的经历简略的说了一遍。 赵谦听完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你的经历也这般离奇……” 沉默了许久,赵谦缓缓开口说道。 不过很快,他的惊讶就被惊喜取代了。 “不管如此,咱们如今也算是重逢了。你是天玄高手,还是皇帝亲封的镇北侯,我是锦衣卫千户,咱们兄弟二人齐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定能够闯出一番名堂来。” 李初玄开心点头,倒了倒早已在桌上放置已久的米酒,举杯说道:“感谢老天,又让你我兄弟二人在这个世界里重逢。” “哈哈,干杯!”赵谦大笑道。 兄弟二人举杯共饮,互道衷肠,谈天说地。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二人才意犹未尽的起身离开。 行至门口,二人互道了住址,约好了改日再聚后便各自离去。 “江湖老,红尘儿女飘摇……”走在回去的路上,李初玄哼着歌,心情甚佳。 殊不知,皇帝朱厚照此时正在李初玄家中,焦急的等待着李初玄。 …… 第22章 故友重逢,百官逼宫(中) 行至院落门口,李初玄看着家门口站着的一堆锦衣卫,不禁怔住了。 咋回事,今天是捅了锦衣卫的窝吗? 带着一脸好奇,李初玄走了进去。 “站住!” 就在李初玄即将走进屋子里的时候,站在大门边上的几名锦衣卫顿时拔刀相向。 李初玄眉头微皱。 “让他进来。” 里面缓缓传来了朱厚照的声音,听得此言,锦衣卫瞬间放下了手中的刀。 李初玄不明所以,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进了门,只见朱厚照正坐在院子中央,周勤和姑苏沐站于其后。 李初玄快走了两步,躬了躬身说道:“臣,李初玄,参见陛下!” “免礼。”朱厚照起身说道。 李初玄抬起了头,“谢陛下。” “陛下,你找臣何事啊?” 李初玄问道。 “来不及多说了……”朱厚照一把拉起李初玄,直接往家门口带,“先跟我进宫。” 李初玄:? 不由分说,朱厚照直接把李初玄拉进了马车,姑苏沐和周勤也坐了进来。 “回宫,快!”朱厚照对着赶车的太监催促道。 “是。”太监躬身道,随后猛地一抽缰绳,马儿吃痛,抬腿就跑。 看得朱厚照如此着急,李初玄不禁愕然。 “陛下,到底怎么了?”在马车上,李初玄缓缓问道。 “出大事了。”朱厚照心悸不已。 李初玄不解,“发生了何事?” “你知道杨廷和吗?”朱厚照开口说道。 李初玄点了点头,“知道啊。” “你怎么会知道?”朱厚照一脸好奇。 “额……”李初玄怔了怔,找补道,“内阁首辅杨阁老嘛,略有耳闻……” 杨廷和在历史上可是个名人啊,李初玄作为一个文科生自然是知道。只是刚刚他回答的太快了,差点让朱厚照生疑。 “算了,不重要。”朱厚照也不纠结此事,继续说道,“朕今日早朝,与文武百官大致说了一下鞑靼犯边之事的经过,一开始还好好的,当朕说到封你做镇北侯的时候,满朝文武都沸腾了。” “他们嚷嚷着让朕收回成命,另换赏赐,还搬出了祖宗家法。朕不同意,于是杨廷和这个遭瘟的书生就带着文官们现在集体在大殿门口跪着逼宫呢。” 呃……李初玄不禁无语。 “实在不行,陛下就把我的镇北侯给收回去吧。”李初玄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个镇北侯……” 这是实话,李初玄对这个镇北侯根本就没什么想法,他只想开开心心的吃喝玩乐。 “不行。”朱厚照厉声拒绝,“朕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这些遭瘟的书生,欺朕太甚!” “为何啊?”李初玄不解,“即使没了镇北侯,我与陛下依然是挚友。” 朱厚照不悦道:“朕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个镇北侯你必须接着。” 李初玄:? 他不理解,朱厚照为何如此执着的要封自己做这个镇北侯。 难道这皇帝有什么阴谋? 这么一想,李初玄突然有点不想做这个镇北侯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朱厚照这个人,放荡不羁,根本就不会在意文官集团们的逼迫,今日怎么如此慌乱? “陛下,我斗胆问一句……”李初玄缓缓问道,“文官集团,你不是从来不在乎的吗?怎么今日……” “不止是文官集团。”朱厚照无奈道,“连不少武将都被他们煽动了,一起跟着他们跪宫门呢。” “文官集团朕无所谓,反正这些遭瘟的书生跟朕也从来不是一条心。武官集团的逼宫却是朕没有想到的,朕可以不在乎文官集团的聒噪,可不能不在乎武官们的感受,毕竟朕和他们的君臣关系一向很好……” 闻言,李初玄挑了挑眉。 朱厚照在历史上的庙号是武宗,除了他本人尚武外,与武官集团也有很大的关系。 正德一朝,重武轻文,武将集团和朱厚照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武将集团也是朱厚照的坚定支持者。 可今日武官集团竟然和文官集团一齐逼宫了,怪不得朱厚照会如此慌乱。 这么来看,武官集团对自己做了镇北侯也是颇为不满啊,这可咋整? 在古代,封侯对于武将而言往往是一种极高的荣誉和追求。 封侯意味着获得了皇帝的极大认可和赏赐,不仅能带来显赫的地位、丰厚的财富,还能光宗耀祖,使家族荣耀。 从精神层面来说,封侯是对武将战功和能力的肯定,是其一生拼搏奋斗的价值体现。它象征着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所换来的不朽功绩,成为流传后世的英名。 在实际利益上,封侯能使武将拥有更多的土地、财富和特权,为家族创造优越的生活条件。同时,封侯所带来的政治权力和影响力,有助于他们在朝堂上发声,为自己的军事主张和战略建言献策。 封侯还激发着武将们的斗志和忠诚,让他们为了国家和君主奋勇杀敌,建立功勋。 对于武将来说,尤其是太平盛世的武将,由于无仗可打,穷极一生都没办法建功封侯,如今李初玄年纪轻轻就被封了个镇北侯,整个武官集团顿时就心里就不平衡了起来。 对于文官集团来说,多了一个武将的侯爷,也会对他们的地位产生一定的影响。 于是乎,文官武官一拍即合,同时逼宫。 这可把朱厚照急坏了。 “那陛下带我进宫,意欲何为?”沉默了一会,李初玄问道。 “那些遭瘟的书生我是不管了。”朱厚照沉声道,“此番进宫,你势必要得到武官集团的支持。” “我咋得到他们的支持?” 李初玄一脸问号。 “很简单,打。”朱厚照正色道,“把他们打服就好了。” 李初玄震惊道:“打?” “对。”朱厚照面色一沉,说道,“你是练气高手,打他们轻而易举。如果他们不支持你,你就一直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李初玄一脸汗颜。 这皇帝陛下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对于朱厚照这等非人哉的建议,李初玄有些不敢苟同。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进宫看看是什么一个情况,在做决定。 李初玄心中暗暗的想着。 …… 第22章 故友重逢,百官逼宫(下) 皇宫内,气氛紧张而压抑。金銮殿上,朱厚照面色凝重地坐在龙椅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和警惕。 李初玄站于朱厚照旁边,一脸无奈。 殿下,一群朝廷官员们面色阴沉,排列整齐,为首的是内阁首辅杨廷和。他目光锐利,紧紧盯着皇帝,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杨廷和向前迈出一步,拱手高声道:“陛下,我大明建国之初,太祖高皇帝曾言: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大明开国至今,只有立下大功的人才能获封爵位,即使在洪武年间,开国元勋中仅有六位被封为公爵。太宗皇帝靖难之役后,也才分封了一批爵位给有功劳的文臣武将。如今国家太平,社稷安稳,仅仅因为此人和陛下一起参与了对关外的鞑靼部落的战争,陛下就执意要给此人封侯?”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朱厚照眉头微皱,沉声道:“仅仅是和朕一起打仗?杨阁老,李卿仅凭一人之力就延缓了鞑靼部族数日的进攻,护住了我大明北关的安宁,更是一连废了鞑靼部族两位练气高手,直接奠定了这场战役的胜利。这等功劳,就被你一句仅仅和朕一起打仗就带过了?” 杨廷和冷笑一声,说道:“陛下,北关之战,最大的功劳应该是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您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京师,不顾自身安危于北关御驾亲征,回来后更是二话不说就给此人封侯,于礼不合。此事,臣不认!内阁也不认!”他身后的官员们纷纷点头附和,齐声喊道:“请陛下三思!” 朱厚照怒视着他们,说道:“朕亲临北关,李卿的所有功劳朕都看在眼里,朕加赏有功之士,尔等怎能如此不明事理,要朕难堪!” 此时,一位武将模样的官员站出来说道:“陛下,杨阁老所言,句句在理,您不听忠言,会使满朝忠臣寒心呐,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啊!” 又一位文臣接着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收回成命,方可安众人之心啊。”他的目光中隐约已有泪光闪烁。 看得李初玄目瞪口呆。 朱厚照拍案而起,怒斥道:“大胆逆臣!竟敢要挟朕!朕乃天子,决策自有方略,岂容尔等肆意妄为!” 那位大臣毫不畏惧,提高声音道:“陛下若再执迷不悟,臣等就跪死在这大殿之上!”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官员们纷纷向前逼近几步,气势汹汹。 随后,众臣齐跪。 站在一旁的锦衣卫们紧张地握着兵器,不知如何是好。而朱厚照身边的亲信大臣们则面露焦急之色,心中暗自担忧。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位老臣挺身而出,他声泪俱下地说道:“陛下,为大明江山计、为国家礼法计!请陛下以大局为重,考虑众臣之谏言。” 朱厚照看着这些跪倒了一片的大臣,整个人都气得发抖,而大臣们则紧紧相逼,等待着皇帝的最终决定。 “那个……诸位。” 李初玄知道自己不能在沉默下去了,不然朱厚照可能要被这些大臣给活活气死。 当皇帝难,当明朝的皇帝,更难。 “你有何事?”礼部尚书费宏问道。 李初玄一开口,所有大臣的目光顿时汇聚了过去。 那眼神,仿佛可以把他杀死。 饶是李初玄的脸皮之厚,此时也有些不太自在。 “那个……”李初玄欲言又止,望向一旁的朱厚照,问道,“陛下,刚刚说话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礼部尚书,费宏。”朱厚照冷声道。 “费尚书。”李初玄拱了拱手。 “哼……”费宏冷声道,“你有何事?” “刚刚听诸位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说四个字,德不配位,是吗?”李初玄问道。 “然。”费宏点头道,“若是封侯之事如此草率,那我大明朝的国法威严何在?” “好,我明白了。”李初玄点点头,又问向一旁的武官们,“武官集团也是这个认为的?” “亦是如此。”一位武将开口说道。 李初玄又点点头,“既然你们都不赞同,那我还做什么镇北侯?” 听得李初玄此语,众臣顿时一喜,此子终于知道知难而退了? “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李初玄对朱厚照拱了拱手说道。 “说。”朱厚照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臣愿意放弃镇北侯的爵位,向陛下讨一个条件。”李初玄不卑不亢的道。 朱厚照眉头微皱道:“什么条件?” 李初玄转过身,眼神冷漠,盯着殿内的所有大臣,冷声道: “臣想把他们所有人都揍一顿!” 满场寂静。 随后,在场所有大臣的唾沫星子如潮水般涌来。 “粗鄙之人,乡野武夫……” “有辱斯文,此等狂徒怎可待于大殿之上……” “狂妄!” “陛下,臣愿接受挑战,单挑这黄口小儿!” “欺人太甚……” …… 谩骂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李初玄早已用灵气堵住了双耳,对于外界铺天盖地的问候,他并没有听见。 骂了大约有一刻钟,许是骂的累了,众人的声音这才微微变小,待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虽然金口暂时不能言,可眼神却是如刀子般,恶狠狠地盯着李初玄。 李初玄撤了灵气,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盯着他们,沉声道:“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你们不是大明朝的官员,我揍你们简直不要太简单。” 闻言,众大臣又炸了。 这时,一位武将模样的大臣走了出来,冷笑道:“黄口小儿,莫以为你练了些许武功就可以目无王法,你可敢与本将军一战?” “江彬,休要胡闹。”朱厚照喝止道。 江彬又上前一步,盯着李初玄,问道:“你可敢应战?” 李初玄望了他一眼,这个叫江彬的,身上有些许灵气波动,看来也是个练气高手。 再定眼一瞧,地玄三段左右。 李初玄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打赢你了,你是不是就支持我做镇北侯?” “如果你能打赢本将军,本将军就赞同你做镇北侯。”江彬冷冷发声。 “诸位同僚,你们相信本将军吗?” 江彬转身问道,不过看向的却是武官集团。 武官集团沉默了会,同声道:“我等自是相信江将军!” 文官集团并没有出言赞同,可也没有反对。 江彬很能打,这个他们一向是知道的。 “好。”江彬点头,转过身问李初玄,“不知你可敢应战?” “有何不敢?”李初玄冷笑道,随后对朱厚照拱了拱手,“陛下,准臣去和这位江将军切磋一番吧?” 朱厚照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用赞赏的眼神盯了李初玄一眼,点头道:“朕准了。不过江将军可要信守承诺,若输了,则不可反对李卿做镇北侯。” “这是自然。”江彬点头道,“殿前动手,有失礼仪,咱们出外面去打。” 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李初玄冷哼一声,跟了出去。 众大臣也赶忙鱼贯而出。 殿外,江彬盯着李初玄,冷声道:“你可以出手了。” 那从容的模样,看得李初玄一脸无语。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你确定?” 江彬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李初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围观的大臣们被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人的速度,怎么可以快成这样? 江彬也被吓了一跳,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初玄已经闪身至其面前,略带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嘲讽道:“区区地玄三段,怎么敢的?” 随后,江彬就被李初玄一巴掌拍飞了出去。 他的身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把地面的砖块都砸出了一个大坑。 此时,他脑海中的震惊,要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疼痛。 “天……天玄高手?” 仅仅一击,江彬就发现了自己和李初玄的差距。 真就是萤火与皓月,没有任何可比性。 咬着牙,江彬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盯着李初玄看了好半晌后,缓缓开口: “我输了!” 这就认输了? 你不是还能站起来吗?看起来你也没啥事啊,继续打呀! 武官集团一脸震惊。 他们不是江彬,不知道天玄高手与地玄高手差距。此时他们只觉得江彬有些过于草率了。 有那么一霎那,他们甚至都怀疑江彬是不是皇上派来的托,故意输给李初玄的。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江彬的脸顿时憋得有些通红。 “臣,徐记,请战!” 看得江彬如此模样,一名武官忍不住了,直接起身而出。 “臣,刘宏,请战!” 又是一名武官站了出来。 “臣,裴宣,请战!” “臣,张志,请战!” …… 一连站出了八名武将,对着朱厚照躬身道。 朱厚照挑了挑眉,望了李初玄一眼。 李初玄微微点头示意。 于是,朱厚照沉声道:“准了。” 就在那八名武将准备派出第一个人出战的时候,听得李初玄淡淡道:“你们全部一起上吧。” 武将们大怒道:“狂妄!” 李初玄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个闪身,当场踹飞一名武将。 那武将一个倒地,晕了过去。 剩下七名武将大惊,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大喝一声,一齐动手冲向李初玄。 李初玄淡淡一笑,当即运转起了混元神功。 只见他脚步辗转腾挪间,一名又一名的武将应声倒下。 “六个……” “五个……” “四个……” “三个……” “两个……” “一个……” 很轻松地一连干趴了六名武将,李初玄拍了拍手,目光看向场中的最后一名叫做徐记的武将。 “我认输!” 徐记赶忙举手示意。 看着李初玄打他们就跟砍瓜切菜般的随意,徐记怕说的慢了,自己也得跟他们一样趴在地板上倒头就睡。 闻言,李初玄挑了挑眉,停下了进攻的趋势。 “哈哈哈哈!” 在一旁看了许久戏的朱厚照大笑出声,上前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大笑道:“不愧是朕亲封的镇北侯,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 李初玄拱了拱手,“陛下谬赞了。” 言罢,朱厚照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武官集团。 “见过镇北侯!” 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江彬带头,沉声高喝。 “见过镇北侯……” 武官集团集体开口说道。经过这一遭,他们是彻底的服了。 与此同时,他们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这厮还是人吗? 不止武官集团,文官集团的震惊一点也不比他们小。 平日里,对于武官集团,他们文官一向是看不上眼的,在他们眼里,君王就应该与士大夫共天下。这些粗鄙武夫,何德何能与他们共处殿前? 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老杀才的拳脚功夫确实是不错的。可就在刚刚,那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官,竟然被一个小小少年郎打得找不着北。 这如何能让他们不震惊? 见得武官集团服软,文官集团顿时沉默了。 早上还统一战线呢,被人家揍了一顿,现在就分道扬镳了。 这些老杀才,真是不讲信誉。 文官集团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武官嘛,以武服人。李初玄让他们服了,他们自然是不会反对,很直接的道理。 这样一来,文官集团就被动了。 朱厚照看得这群书生沉默了,嘴角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吃瘪了吧?你们这些遭瘟的书生也有今天。 朱厚照心里暗爽不已。 随后,他不理会沉默的文官集团,直接开口道:“李初玄封镇北侯,实至名归。李卿你先回吧,明日朕就派人去给你修缮府邸。” 李初玄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道:“微臣告退。”说完就缓缓退去。 “众卿以为如何?” 朱厚照似笑非笑的又问了一遍,表情颇为欠揍。 “皇上圣明!” 武官们集体开口拜倒。 文官们没有说话,算是一种卑微的妥协。 “众卿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厚照大笑一声,扬长而去了。 留下一群气的牙痒痒的文官在原地沉默。 …… 第23章 初涉朝堂,厂公来访(上) 翌日。 李初玄早早地起了床,为了图个新鲜特地去参加早朝。 明朝的朝会有早朝、午朝、晚朝三种,其中早朝最为核心。 弘治年间,皇帝朱佑樘和为了大臣更好的讨论国事,特地开了个午朝。 可到了正德年间朱厚照登基后,午朝就被废除了。 早朝前,大臣必须于午夜起床,准备停当后前往午门集合。大约凌晨三点,大臣们陆续到达午门外等候。 午门是紫禁城的正门,中间为御道,平时不开启,左右两阙供当值将军和宿卫执杖旗校等人出入,而百官入朝则走左右两掖的左掖门、右掖门。午门上楼名“五凤”,设有朝钟朝鼓,由钟鼓司宦官掌管。 凌晨五点左右,官员们开始入宫。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入宫后在金水桥之南根据品级排列好次序。 鸣鞭之后,依次过桥,到达奉天门丹墀,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在御道两侧相向站立等候,称为“起居”。期间有御史负责纠察,记录咳嗽、吐痰、拥挤或仪态不整的官员。 李初玄才走了没几步,就被御史记了好几次名字。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设御座,称为“金台”,台阶左右是钟鼓司的乐队,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穿着全服铠甲,御道左右及文武官员身后各有校尉握刀站立。 又等了一会,朱厚照才姗姗来迟。 皇帝到达御门后,钟鼓司奏乐,锦衣卫力士撑五伞盖、四团扇,从东西两侧登上丹墀,立于御座后左右。内使两人,一人执伞盖立于座上,另一人执“武备”及杂二扇,立于座后正中。 天顺年间之后,执伞、扇的力士位置移到了金水桥以南夹立,只留座上之伞及夹武备二扇,座上之伞在大风时也会撤去。 皇帝御座之后,再次鸣鞭,鸿胪寺“唱”入班,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步入御道,此时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行一拜三叩之礼,称为“大班”。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勋戚班),身为镇北侯,李初玄就在此列。居武官班前而稍离。 鸿胪寺官员先出班,奏报入京谢恩、离京请辞的官员人数。这些人在前一天已在鸿胪寺报备,若皇帝要召见,便先行入殿觐见;若不见,则在庭下或午门之外遥行五拜三叩之礼,行礼后即可。 接着处理边关奏报,如有则先行呈上。 之后进入“奏事”环节。按照惯例,官员奏事前会“皆预咳一声”,即“打扫”,以示意自己要出班奏事,避免同时出班的尴尬。若出现这种情况,通常由通政司或鸿胪寺官员引导。要奏事的官员出班到御前跪下奏事,说完后回到班列。奏事时需大声朗读奏章,通政司、鸿胪寺官员有时也需代读奏疏,一般会选取该衙门中“美姿容”和“大音声”标准的官员。 奏事完毕后,御史、鸿胪寺先后出班,上奏早朝期间官员失仪情况。至此,早朝流程基本完毕。 鸿胪寺官员“唱”奏事毕,鸣鞭驾兴,待圣驾退后,百官亦退,各回衙门处理事务。 …… 一套流程下来,李初玄差点没累死。 “原来这就是早朝啊……”李初玄喃喃道,“要是每天都这样,我不得疯?” 不行,得赶紧去找一趟皇帝,跟他商量一下以后的早朝不来了。 每天这么早起床,练气高手都顶不住。 一念至此,李初玄赶忙转身往乾清宫走。 “镇北侯,请留步。” 就在李初玄快步而走间,一名红衣大臣突然叫住了他。 李初玄回头,看见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年男人正在朝着自己缓步走来。 李初玄不禁疑惑,开口问道:“这位大人,你是?” “本官杨一清,见过镇北侯。”红衣大臣拱了拱手。 杨一清? 李初玄的脑海中飞速运转。 这杨一清可是大明朝的名人啊,李初玄在后世读明史的时候也略微有所了解。 杨一清出生于于景泰五年,出生在广东高州府。 杨一清,字应宁,号邃庵、石淙、三南居士,祖籍云南安宁。他满腹经纶,年少致仕,十八岁便考中成化八年壬辰科进士,授中书舍人。其一生历经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为官五十余年,官至内阁首辅,被赞“出将入相,文德武功”。他曾督理陕西马政、三任三边总制等,在政治、军事等方面多有建树。 大概梳理了一下他的过往信息,李初玄拱了拱手道:“杨大人有礼,在下李初玄。” “镇北侯之名,本官在收到边关捷报时已然听闻。”杨一清淡笑道,“今日一见,当真是英雄少年。” “过奖了。”李初玄报以微笑,心中却不免泛起了嘀咕。 好端端的这般夸自己,这人有何目的? “镇北侯,可否借一步说话?”杨一清拱了拱手,问道。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李初玄还是点点头,“可。” 说完,二人行至一旁。 “杨大人找本侯何事,请直说。” 李初玄缓缓开口问道。 杨一清清了清嗓子,淡笑道:“镇北侯是练气高手吧?” 闻言,李初玄挑了挑眉,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杨一清,从他身上,李初玄发现了一丝淡淡的灵气波动。 灵玄九段,离地玄境界只差一步之遥。 这个文官,竟然也是练气高手。 李初玄答道:“是。不知杨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一事相问。”杨一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何事?”李初玄发问。 “本官是文官出身,后官拜武将,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了解到了练气法门,故自己根据练气法门进行修炼。修炼一开始还颇为顺畅,可是就在五年前,本官修炼至灵玄九段时便感觉到了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屏障。不论我怎么修炼,修为至今都无法寸进。” 杨一清缓缓道来,“不知镇北侯可知此等情况该如何解决?” 闻言,李初玄眉头微皱,用手搭上了杨一清的脉搏。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这杨一清的六道经脉,竟然无一条被打通。 那他是怎么修炼至灵玄的? 看得李初玄此等模样,杨一清也被吓了一跳,赶忙问道:“镇北侯,怎么了?” 李初玄轻吐了口气,问道:“杨大人,你一路修炼,都没有打通自己的经脉吗?” “经脉?”杨一清怔了怔,“修炼还需要打通经脉吗?” “不用吗?”李初玄反问道。他自己都被整懵了。 “杨大人,你修炼的功法,可否给本侯一看?” 李初玄继续说道。 “当然。”杨一清毫不犹豫地从袖袍中取出一本已经发黄的书籍,递给李初玄。 李初玄接过,看了一眼书籍上的四个大字。 看了半天,发现自己看不懂。 “潮汐神功。” 一旁的杨一清赶忙开口。 尴尬中带着一丝好奇,李初玄缓缓翻开。 约莫看了一刻钟,加上杨一清的翻译,李初玄才大致了解了其内容。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本书应该是个修炼古籍,已经很久远的那种。 将书籍还给了他,李初玄说道:“杨大人,如果本侯预料的不错的话,你这本书应该是一本修炼古籍,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产物了,可能并不适用于现下人的修炼。” “啊?”杨一清怔了怔,有些难过的道,“那我练气一途就到此为止了吗?” 看得前者如此悲伤的样子,李初玄沉吟道:“我想想……” 杨一清不敢出言打扰,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着。 “灵玄九段是个分水岭,大部分的练气高手就是卡在了这一阶段……”沉吟了半响后,李初玄缓缓道,“而晋入地玄的标志,就是建立起丹田与六道经脉的连接。杨大人你此刻六道经脉未开,按道理来说,不论日后你如何修炼,都是无法晋入地玄境界的……” 杨一清的眼神迅速灰暗下去。 “不过……” 李初玄又说道。 杨一清的眼神中又升起了一股希望。 “如果可以借助他人的灵气,强行把你的六道经脉打通,届时再与丹田建立连接。如此一来,晋入地玄境界倒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李初玄说道。 “镇北侯可有办法做到?”杨一清急切发问。 可能突然觉得自己所言过于直接,杨一清找补道:“当然,本官也不会让镇北侯吃亏,镇北侯若有所求,本官义不容辞。” 李初玄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必如此,我若是要帮你,自然不图你什么。可惜的是,我也没办法……” “镇北侯修为如此惊人亦是无奈?”杨一清又难过了。 “本侯也只是天玄高手,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李初玄哑然失笑道,“若要以他人灵气打通经脉,非紫玄高手不可。” “紫玄高手?”杨一清呆住了,后面无奈摇头,“紫玄高手是何等的神仙人物,岂会帮助我一介无名小卒?” “我记得大明皇宫内应该是有一名紫玄高手啊……”李初玄问道,“怎么不请他帮帮忙?” 说到此,杨一清叹了口气说道:“镇北侯有所不知,大明皇室内确有一名紫玄高手,他乃大明王爷朱高炯,可是王爷镇守皇宫大内,生性寡淡,连陛下的面子他都不一定给,又怎么会在意我这等小人物的所求……” 李初玄恍然,“既如此,本侯也没办法了,除非等本侯晋入紫气,亲自帮你打通经脉。” “敢问镇北侯,你此时的修为是?”杨一清问道。 “天玄八段。”李初玄很直接的说了出来。 在应州之战结束的第二天,李初玄从天玄七段晋入了八段。 “那岂不是离紫玄境界只差一步之遥?”杨一清的眼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话虽如此,可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晋入紫玄……”李初玄无奈道,“若你真的希望我帮你,那你就只能等我晋入紫气。” 杨一清叹了口气,无奈点头。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来的强。 虽说不知道李初玄何时才能晋入紫玄,可至少有了盼头。 杨一清拱了拱手道:“如此,就拜托镇北侯了,祝镇北侯早日晋入紫玄,登练气极致。” 李初玄淡笑道:“好说,好说……” 又彼此客套了一番,二人才惺惺相惜的拱手告辞,杨一清出宫,李初玄去找皇帝。 …… 乾清宫内。 朱厚照看到李初玄来访,有些许的惊讶。 以他对李初玄的了解,这厮若是无事,是绝对不会来找自己的。 带着一丝疑惑,朱厚照问道:“镇北侯有何事来找朕?” 只见李初玄面容憔悴,看起来面露难色地说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厚照微微皱眉,示意他但说无妨。 李初玄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陛下,微臣近日深感疲惫不堪,实在是无力应付早朝之事。每早天还未亮便要起身准备,上朝时又需长时间跪地参拜、商议国事,微臣这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朱厚照目光怪异地盯着李初玄,脸上闪过一丝揶揄:“你可是练气高手,身体强度自是常人所不能及也。身为朝廷重臣,上早朝乃是你等的职责所在,岂能因些许疲惫便心生懈怠?” 李初玄无奈道:“陛下,你当时答应了臣,没事可以不入朝的……” “而且,微臣绝无懈怠之意啊!只是近来事务繁多,微臣日夜操劳,身体每况愈下。若再强撑着上早朝,恐在朝堂之上失态,有失礼仪,更无法为陛下提供良策啊!” 李初玄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今日才第一天上朝,哪来的事务繁忙?”朱厚照都要给李初玄整不会了,“李兄,你这也太虚伪了……” 李初玄脸色一红,厚着脸皮道:“反正微臣只要一上早朝,就浑身不舒坦,陛下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往旁边一坐,一副无赖的模样。 朱厚照莞尔一笑,说道:“好了好了,朕知你脾性,不过你身为侯爷,长期不上朝终是不妥。这样吧,你每隔七天来上一次早朝。” “在你不上朝期间,有事朕会派人来你府上找你,这样总可以吧?” 七天一次?那每个月至少得来四次。 虽说李初玄一次都不想来,可有这个结果他也勉强算是满意了。 随后,他起身应道:“陛下圣明!” 朱厚照无奈摇头,“你呀,总是让朕破例。” 李初玄假装得很感激涕零,连连叩头谢恩:“多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望!”说罢,缓缓退出了乾清宫。 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朱厚照直接怔住了。 片刻后,摇头淡笑,“这厮……” 就在这时,一旁的刘瑾缓缓靠了上来,对着朱厚照躬身道:“陛下,镇北侯有些无礼了啊……” 朱厚照收起了笑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与你有何关系?” “陛下恕罪……”刘瑾赶忙跪倒。 他没想到,陛下对这个李初玄竟然如此宠溺。 早知道龙屁会拍错地方他就不该开口的,刘瑾心里暗道了一声不该。 “你下去吧。”朱厚照挥了挥手道,“记住,镇北侯是朕的挚友,没事少嚼舌根。若是让朕知道你们这些奴才有事没事在那编排,你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也别做了。” “奴婢不敢!” 刘瑾吓得头更低了。 察言观色一辈子,怎么今日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刘瑾肠子都要悔青了。 朱厚照走后,刘瑾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在那一瞬间又恢复了那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应有的威严。 “来人……” 刘瑾缓缓道。 门口的一名太监赶忙小跑而出,“干爹,你有何事?” “备礼,晚些时候咱家要去找镇北侯。”刘瑾淡淡道,“找贵重些的,别小家子气。” “是。”那名太监躬了躬身,随后缓缓退去。 刘瑾目光如炬,盯着宫门外的方向,嘴中喃喃道: “镇北侯……” …… 第23章 初涉朝堂,厂公来访(下) 李初玄回到家中,只见赵谦早已经在门外等候。 “镇北侯,在下有礼。”赵谦淡笑道。 “你跟我还装起来了?” 李初玄撇了撇嘴,打开家门走了进去,赵谦跟上。 “那可不,昨日镇北侯一个人就把整个武官集团给揍了一顿,在下惶恐啊……”赵谦没脸没皮的说道。 “行了行了,别给我在这装。”李初玄翻了个白眼,“找我何事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赵谦撇嘴道,扬了扬手中的两壶酒,“今日无事,整两杯?” 李初玄无语道:“干喝啊?” “我叫手下去买烧鸡和下酒菜了,应该一会就到。”赵谦耸了耸肩。 李初玄揶揄道:“你这算不算公器私用?” 赵谦毫不在乎的说道:“那你去参我呗。” “揍性。”李初玄淡笑一声。早朝回家,看到赵谦他的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 二人在院落中坐了下来,赵谦为李初玄倒上了酒。 二人举碗,一饮而尽。 赵谦又为他满上。 “你这个千户当得悠哉啊……”李初玄缓缓开口说道,“哪里像我,还得上早朝。” “在其位谋其政。”赵谦淡笑道,“你是侯爷,多么尊贵的身份,上上早朝怎么了?我可是想上都不够资格上呢。” “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调侃我……”李初玄无奈摇头,“还好我和皇帝说了一下,七日上一次早朝。” 赵谦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他问道:“敢情你下朝了不回家就是在和皇帝说这个?” “那不然呢?”李初玄翻了个白眼,“我像是那种会留下加班的人吗?” “倒也是。”赵谦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有一说一啊,皇帝对你是真不错,我咋没有这么好的命呢……” 李初玄瞥了他一眼,半开玩笑的道:“怎么,你想升官啊?” “哪有那么容易。”赵谦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我现在已经是千户了,再升可就是镇抚使了,估摸着没个十来年可升不上去了。” “这样吗……”李初玄挑了挑眉,随后又问道,“锦衣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赶紧跟我介绍介绍,让我看看真实的锦衣卫和史书上描述的有何区别?” “锦衣卫……”赵谦清了清嗓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酒碗。 李初玄会意,赶忙将之倒满。 “说到锦衣卫……”看到李初玄这么自觉,赵谦故意拉长了音调,缓缓开口道,“锦衣卫内部官职等级森严,共有十个级别。从底层开始依次为小旗(从七品)、总旗(七品)、试百户(从六品)、百户(六品)、副千户(从五品)、十四所千户(五品)、镇抚使(从四品)、指挥佥事(四品)、指挥同知(从三品)、指挥使(三品)。其中十四所千户总计十四人,镇抚使及以上都是两人,只有最高级的指挥使是一人。在镇抚使以上、指挥使以下设立两个人的目的在于互相牵制,防止专权。镇抚司有南司、北司之分,北司地位较高。此外还有校尉、力士、校令、翻译等具体工作职位……” 李初玄不满道:“这些我都知道,有没有啥我不知道的?” “我哪知道哪些是你不知道的……”赵谦皱了皱眉道,“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李初玄顿时不吭声了。 赵谦看李初玄不说话了,方才继续说道:“锦衣卫里,派系林立,人数众多。锦衣卫的晋升制度相对复杂,其官员的选任途径主要包括功升、荫叙、皇亲外戚授官、传升、改调等。” “其他的小兵小将我就不多说了,我只给你说一下千户以上的官。”赵谦试图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清楚,“整个锦衣卫的千户,包括我在内,总共有十四个,有六个千户是皇亲国戚、世家名流的后辈,剩下的八个则和我一样,都是练气高手。最厉害的千户,有个地玄九段的,名唤杨万。” 李初玄听得连连点头。 “千户之上,就是镇抚使,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名唤尹笙,南镇抚司的镇抚使名唤古汐。前者是男子,后者是个女子,二人都是天玄高手,据说还达到了九段之阶。”赵谦娓娓道来。 听到这,李初玄挑了挑眉,暗道皇宫内除了朱高炯外,竟然还有这等高手。 天玄九段,基本是紫气之下的最强者了。 惊讶归惊讶,但李初玄还是没有打断赵谦。 “南北镇抚司,虽然归属于锦衣卫,名义上也得受锦衣卫指挥使管辖。可是目前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一直空缺,这就导致了南北镇抚司的权力空前巨大,锦衣卫的命令,现在基本上都是由南北镇抚司直接下发的。”赵谦淡淡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职位,他们与南北镇抚司为合作关系,越过百官,直接服务于皇帝和我师父朱高炯。”赵谦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这个职位,叫内卫,内卫负责打探情报、清除对大明有威胁的任何存在以及保护皇宫安全。内卫里位置最高的为六大都统,分别是青龙使、白虎使、玄武使、朱雀使、麒麟使、穷奇使。” 闻言,李初玄不禁扯了扯嘴角,这名字取的…… 赵谦看出了李初玄的嫌弃,他淡笑道:“你可别以为这些人弱,这六大都统,可都是天玄高手。” “哦?”李初玄略微惊讶,照这么说,这皇宫大内,除了朱高炯是紫气高手外,加上周勤与姑苏沐,拢共还有九位天玄高手。 李初玄依稀还记得老道士说过,整个大明的天玄高手,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个上下,以此来看,皇宫大内就占了整个大明天玄高手的三分之一。 这等阵容,着实是恐怖了一些,不愧是皇家,底蕴就是深厚。 “除了这些人外,皇宫还有天玄高手吗?”李初玄试探性的发问。 “有。”没想到,赵谦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两个,分别是东厂与西厂的厂公,东厂的厂公叫刘瑾,西厂的厂公叫张永,这两个太监也是天玄高手。” 刘瑾?李初玄挑了挑眉,他记得刘瑾是正德朝太监的“八虎”之一,在正德五年左右就死了呀。如今已经是正德十二年,马上就十三年了,这太监怎么还活着? “这历史,可能与我所了解的历史有一丝偏差……”李初玄喃喃道。 “你说什么?”赵谦看前者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禁问道。 “没什么……”李初玄甩了甩头,又说道,“还有什么你了解的吗?” “没了。”赵谦摇了摇头,“我所知道的就这些。” 李初玄点点头,心里大致有个数了。 “感谢赵千户给李某解惑。”李初玄举起酒碗,淡笑道。 “侯爷这是折煞本千户了呀。”赵谦很是配合的与他演出。 二人同时大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 就在二人推杯换盏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公鸭嗓。 “镇北侯在家吗?” 闻言,赵谦一怔,问道:“你还邀了别人吗?” “没有啊。”李初玄也一脸问号,“我这才第一天上朝,哪来的客人?” 疑惑归疑惑,李初玄还是喊了一嗓子,“本侯在家,有何贵干?” 言罢,门口顿时进来了两位太监。 赵谦看到太监进来,眉头顿时一皱。 李初玄站起身,看着这两位太监,问道:“你们是?” 其中一位太监,对着李初玄拱了拱手,淡笑道:“侯爷有礼,咱家是西厂督主张永。” 张永?李初玄怔了一下,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其的一些大致信息。 明代正德年间的“八虎”之一,与刘瑾好像不是很对付,据明史记载,当时扳倒刘瑾的时候他也是参与了其中。 以李初玄的了解,好像是没听过张永在明朝做了什么恶事。 一念至此,李初玄对其点点头,拱手道:“张公公,本侯李初玄。” “侯爷之名,如雷贯耳啊。”张永恭维道,“咦?赵千户也在?” 赵谦淡淡地点了点头,拱手道:“张公公,在下有礼。” “赵千户有礼。”张永拱了拱手,还礼道。 “张公公,找本侯有事吗?”李初玄看出了赵谦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太监,当下开口问道。 “无事无事。”张永满脸堆笑,“听闻镇北侯在北关之战中的神勇,咱家敬佩万分,可惜咱家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啊。” 李初玄挑了挑眉,敢情这太监是攀关系来了。 目前满朝文武都知道,李初玄是当今陛下的红人,识趣的都纷纷前来示好。 “赶紧把礼物送到镇北侯的屋里去。”张永对着一旁的太监嘱咐道。后者会意,赶忙将手里提着的物品放到李初玄的房间。 “张公公,这不太好吧?”李初玄皱了皱眉道。 “无碍无碍。”张永笑道,“都是一些土特产,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 李初玄还是皱了皱眉。 “镇北侯,不知咱家可能坐下?”张永笑着询问。 “公公请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永如此客气,李初玄也不好把他往外撵。 张永笑着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眼四周,夸奖道:“这院落之前还是陛下在宫外的宅子,镇北侯可真是深得圣心,令咱家羡慕啊……” 李初玄盯着前者,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仔细感应着他身上传来的灵气波动。 一番感应后,李初玄看出了张永的实力,天玄二段。 随后,李初玄不留痕迹的笑了笑,说道:“陛下仁厚,本侯受之有愧。” “镇北侯谦虚。”张永笑着恭维道,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镇北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咱家也是替陛下做事的,以后还得多多走动才是啊。” 李初玄很是敷衍的说道,“好说好说……” 张永等得就是这一句话,虽然他不知道李初玄这句话里面有多少虚假的成分,可至少开了个好头。 凡事细水长流嘛,张永他别的没有,耐心倒是有不少。 就在张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尖叫。 “镇北侯,李侯爷在家吗?” 李初玄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满的眼神望了出去。 张永听着这个声音,眉头微微皱起。 不待李初玄回答,门外又走进来两个太监。一进门,其中一个太监就在东张西望,极其无礼。 那太监把手中的礼品放至了其中一个屋子里,随后就退了出来。 双方全程没有说话。 似是沉默的久了,另外一名太监对着李初玄拱了拱手,淡笑道:“镇北侯有礼,咱家刘瑾,特来拜会。” 刘瑾?那个“八虎”之首,正德朝臭名昭着的大太监? 这厮好没礼貌。看得前者二人的举动,李初玄对他们的印象直线下降。 都是太监,看看人家张永多有礼貌。 刘瑾也看到了张永,双方眼神一触即分,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张永起身,对着李初玄躬了躬身,说道:“既然镇北侯家来了客人,咱家就先回去了。镇北侯,告辞。” 赵谦也起身对李初玄道:“我也先走了,改日约。” 李初玄对赵谦点了点头,随后又对张永拱了拱手道:“公公慢走。” “不用送,不用送……”张永看着准备送自己出去的李初玄,赶忙摆手示意。 其实我是想送赵谦来着的,李初玄心里想着。 随后张永和那名太监缓缓走了出去,生怕走慢了李初玄跟上来似的。 李初玄莞尔一笑,心想这张永真有意思。 回头看向刘瑾的时候,脸色就变得比较冷淡了。 他看着刘瑾,淡淡道:“刘公公,找本侯何事?” 刘瑾眉头微皱,他能敏锐的察觉出李初玄对自己与张永的区别。许是刘瑾平日里跋扈惯了,除了皇帝他谁都不放在眼里,于是当下也有些不悦了起来。 “侯爷不请咱家坐一坐吗?”刘瑾问了一句和张永一样的话。 “随便。”李初玄不惯着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公公想坐便坐。” 刘瑾笑容收敛,盯着李初玄,后者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镇北侯可知道,咱家在宫内担任何职?”刘瑾缓缓开口。 “不知道。”李初玄摇了摇头,“本侯也不想知道。你担任何官职,与本侯有个关系?” 刘瑾冷笑一声,说道:“咱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督主,还是……” “难道你要本侯俯首跪拜吗?” 不待刘瑾说完,李初玄直接低喝出声。 这一喝,把刘瑾给喊懵了,反应过来之后脸色迅速变得极为难看。 “镇北侯,咱家没有得罪你吧?”刘瑾沉声道,“一上来就夹枪带棒的,你这是何意?”说完,身上的一缕灵气波动荡漾开来,试图压制李初玄。 果然,这家伙也是天玄高手。 李初玄冷哼一声,身上的灵气也迅速扩散而出,当场就把刘瑾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区区天玄三段,如此狂妄?”李初玄冷笑道,“公公,可懂什么是为客之道?” 看得刘瑾此等嚣张跋扈的模样,李初玄对刘瑾更加厌恶。 “天玄八段?” 刘瑾惊呼一声,赶忙撤去了灵气。 李初玄盯了他许久,方才缓缓撤去灵气。 “若是无事,公公就请回吧。”李初玄淡淡道,“本侯这庙小,坐不下公公这尊大佛。” 面对前者毫不客气的逐客令,刘瑾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行至门口,冷风吹来,刘瑾打了个激灵,脑子瞬间冷静。 “镇北侯是朕的挚友……” 耳边猛然响起了朱厚照的话语,刘瑾深吸口气,强行令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生气,脸上又挂满了笑容后准备转身回去。 砰! 一回头,李初玄正好关上了大门,那沉稳的力道,差点让刘瑾的鼻子变形。 刘瑾怔住了。 顷刻间,他那愤怒无比的声音就回荡在门外。 “欺人太甚!” …… 第24章 权势滔天,皇帝心思(上) 日上三竿,李初玄才恋恋不舍地起床。 在院落中打坐修炼了一会,李初玄便准备外出吃饭。 这回他的目标明确,直奔前几日看上的闽菜酒楼去了。 途中路过的街边小摊,李初玄强忍着诱惑没有去吃。 在酒楼里坐下,李初玄看着菜单上的菜品,点了份荔枝肉、白斩鸡以及一份叫做“满坛香”的菜。 少顷,三样菜便上齐了。 荔枝肉和白斩鸡的菜色和李初玄印象中的模样相差无几,除了口感略微与后世有所区别。 而这个叫做“满坛香”的菜,则是用多种材料烹饪而成,里面有鸡、鸭肉和鱿鱼猪蹄等小料。 “这满坛香,不会是后世佛跳墙的原型吧?”李初玄看着这样菜,自言自语的说道。 吃了几口,味道还不错。 正当李初玄沉浸在此等口腹之欲的欢乐中时,赵谦缓缓从门外走来,看见李初玄,直接就坐了过来。 “你咋在这?”李初玄怔了怔,“你不会又要来抓什么人吧?” “瞧你这话说的……”赵谦翻了个白眼说道,“这家酒楼我早就是常客了,每日必来的。不过你眼神倒也挺好啊,在偌大的京师竟然能找到这家酒楼。” “没办法,家乡的味道。”李初玄又吃了一口鸡肉,淡笑道,“怎么你今日又不用当值?” “当值这等小事,让手下去做就行了,哪能事事都操心。”赵谦吩咐店家多上一副碗筷,又点了两样菜,随后便与李初玄同食。 “要是放到现代,你妥妥的是个庸官。”李初玄无奈摇头。 “我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赵谦无所谓的说道,“活在这世道,哪可能如后世那般惬意。” 李初玄默默地为他倒了一壶酒,没有多言。 他想家了,想他后世的那个家了。 提到后世,赵谦心情也不是很愉快。 不过二人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举杯对饮。 “你那天为什么抓那三个官员?”聊着聊着,李初玄突然问道。 又夹了一口菜下肚,赵谦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收受贿赂,这事情屡见不爽了。” 李初玄撇了撇嘴,“封建社会,真要抓贪官你抓得过来啊?” 在明朝这等旧时代的社会,你如果真要细究所谓的贪污,恐怕全天下都没有一个清官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赵谦不以为意,“按《大明律》规定,官员贪赃枉法者,一贯钱以下,杖刑五十,每五贯钱加一等,八十贯处以绞刑;监守自盗者,不分首从,一贯以下杖八十,四十贯处斩刑……” “律法虽然如此,但现在的大明可不是开国时期的大明了,哪个官员不会收受自己的门生同僚等下属的贿赂啊,真要细责,全京师的官员估计都要被拉去砍头。” 赵谦嗤笑道。 李初玄也不禁莞尔。 “那贪多少才会被抓?”李初玄好奇发问。 “这可没标准……”赵谦摇了摇头,“你只要不是贪的太过分,不闹出什么人命,正常是没人会来抓你的。” 李初玄点点头。 “对了,问你件事……”赵谦缓缓道。 李初玄头也不抬,“你说。” “你能打的过刘瑾吗?”赵谦问道。 “刘瑾?”李初玄挑了挑眉,思考了一会,说道,“应该可以吧,比他强的我都打过。” “杀的掉吗?”赵谦又问。 闻言,李初玄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想干嘛?” 李初玄正色道。 一个天玄高手,可不是说杀就杀的,何况还是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 “实话跟你说了吧……”赵谦压低了音量,“刘瑾的好日子可能过不久了……” 哦?李初玄挑了挑眉,面露惊讶。 “何意?” 赵谦缓缓道:“昨日,我师父朱高炯说,刘瑾差不多得除了……” 李初玄来了兴趣,“细细说来。” “嗯?”赵谦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酒杯。 李初玄会意,无奈摇头,缓缓地把酒给他倒满,又给他夹了一块肉。 赵谦甚是满意,轻咳了一声后开始说道:“刘瑾此人,六岁时便已入宫,被一名刘姓太监收养,其练气法门也是由那位太监传授的。弘治年间,他犯死罪后被赦免,后侍奉太子,也就是当今的正德皇帝朱厚照。朱厚照即位后,刘瑾执掌钟鼓司,并与其他七名受宠太监合称“八虎”,他因最为狡黠而居首位。” “刘瑾善于讨皇帝欢心,进献各种玩乐之法,引诱陛下贪玩享乐,使其不理朝政。他还劝皇帝广置“皇庄”以捞钱,严重损害百姓和国家利益,但陛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大臣的进谏一概不理,甚至还一直留着刘瑾在身边伺候。” “刘瑾权势日盛后,开始掌控文武百官的升降和任免,百官纷纷跪拜。他选择在皇帝享乐时奏事,皇帝常敷衍让其自行处理,刘瑾便得以独断专行。他利用权势肆意贪污,从各省进献的财产中侵吞大量银两,公然受贿索贿,大搞钱权交易。” “这么多年来,刘瑾的贪腐行为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和弹劾,但由于其权力过大,很多奏折被拦下,弹劾之人或被革职,或遭杀害。” “所以我师父才说,这太监得除了,若是再养久一点,恐怕都可以噬主了。” 说完一大段话,赵谦赶忙灌了一口酒。 李初玄不解,“既然早就发现了刘瑾贪得无厌、胡作非为,那为何不早点除掉?” “羊,都是养肥了才能杀嘛……”赵谦奸笑道,“如果太早除掉,证据不足便无法置其于死地,皇帝也肯定是不会杀他的。” 李初玄哑然失笑,“果然我还是不适合朝堂,换做是我,早就抓他了。” 闻言,赵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你还得练……” “去你的。”李初玄笑骂道。 “不过呢,此时还差了点东西……”吃了几口菜,赵谦又说道。 李初玄:“什么?” “缺少致其于死地的理由。”赵谦缓缓道,“贪污腐败、权势滔天,如果单单是这等理由,刘瑾最多被下狱,皇帝绝对是不会杀他的。” “朱厚照对刘瑾这么好?”李初玄略微惊讶,这些罪名,单单一个都足以砍头了。 “确实如此。”赵谦无奈摇头,“我也不理解,皇帝为什么对刘瑾如此宽容。” “在我的印象里,朱厚照不像是那么蠢的人啊……”李初玄皱眉沉思,“难道朱厚照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赵谦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行,有空得去问一下朱厚照。 一念闪过,李初玄催促赵谦,“赶紧吃,吃完我进宫一趟。” 赵谦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我去找皇帝。”李初玄缓缓道,“了解一下他的想法。” “那敢情好啊……”赵谦笑道,“了解了皇帝的心思,更有利于我后续的计划……这样,我在你家等你,你出宫了直接回家和我说说。” “成。”李初玄点点头,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这顿饭你买单!” …… 乾清宫。 李初玄进了宫门,对着朱厚照拱了拱手道:“臣,李初玄,见过陛下。” “免……” 朱厚照的免礼二字都还未说完,只见李初玄直接起身,“谢陛下。” 看的一旁的刘瑾瞠目结舌。 还可以这样? 朱厚照怔了一下,也没有去计较,而是带着好奇地看着台下的李初玄,表情不禁玩味了起来。 “镇北侯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朕啊?” 李初玄轻咳了一声,说道:“臣有事,特来拜会。” 朱厚照直接道:“说。” 李初玄的眼神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开口。 朱厚照会意,挥了挥手,对周围的太监说道:“你们退下……” “是。” 众太监很识相地退了出去,除了刘瑾。 李初玄又把眼神扫向刘瑾。 察觉到前者的目光,刘瑾面色微变。刚欲开口,只听见朱厚照说了句,“你也退下。” 刘瑾一怔,旋即面色憋屈地退了出去。 出门前,他还用不服气的眼神盯了盯李初玄。 见得刘瑾也退了出去,李初玄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陛下,臣有一问。” 朱厚照:“但讲无妨。” 李初玄深吸口气,问道:“臣斗胆请问陛下,为何对刘瑾的所作所为如此宽容?” 一上来就问如此犀利的问题,朱厚照也被问懵了。 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为何如此问朕?” 李初玄不卑不亢,“请陛下为微臣解惑。” 朱厚照问道:“此事是锦衣卫告诉你的?” 对于前者知道自己和赵谦的往来,李初玄毫不意外,直接点头道:“是。” “你与那赵谦是何关系?”朱厚照又问。 “故友。”李初玄答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 “请陛下为微臣解惑。”李初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朱厚照叹了口气,“唉……” “李兄,你怎么和那些文官一样来这般问朕?” “你不相信朕吗?” 朱厚照语气有些许失落。 李初玄缓缓道:“正是因为微臣相信陛下,方才前来求证。” 朱厚照无奈道:“你呀……” “既然如此,那朕就跟你说道说道……” 闻言,李初玄挺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刘瑾是宫里的老太监了,在弘治年间,刘瑾就已经在宫里陪伴还是太子的朕了。”朱厚照缓缓道,“所有人都以为,朕是念及和刘瑾相识多年的情分,故此才会对他诸多忍让……” 说完,他叹了口气,“其实,所有人都看错了朕啊……” 李初玄认真的在听着。 “刘瑾的所作所为,朕都非常清楚,包括他在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收了多少的贿赂……基本上每一件,都会有人定期向朕汇报,你当朕真的不知吗?”朱厚照淡笑道。 “那陛下为何……没有除掉他呢?”李初玄插嘴问道。 “文官们只看到刘瑾的跋扈专权,贪污受贿……”朱厚照缓缓道,“可是,朕看到的不止这一点。” “是,刘瑾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除了朕他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成为朕的一把刀……” “一把制衡文官集团的刀……” 朱厚照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明在正统年间的土木堡之变后,文官集团就开始凌驾于武官集团之上,经历过成化和弘治两朝的发展,文官集团已经成为了可以影响皇权的存在。现在你看看那些文官,但凡是能够上殿启奏的,哪一个都敢指着鼻子骂朕。” “最离谱的是,朕还不能因此责罚他们,每次朕被他们骂的生气了,顶了他们几句,他们就会搬出制度传统来约束朕。更有甚者,还会在大殿上掩面痛哭,高呼先帝名号,用道德来绑架朕。” “你说,碰上这样一群人,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发布命令他们还不执行……你待如何?” 朱厚照一连说了许多,堵塞的心情也受到了一丝缓解。 闻言,李初玄沉默了。 好半晌后,他才开口说话,“所以陛下才想着用太监制衡文官集团?” “然。”朱厚照点了点头,“如果朕不培养一些专权跋扈之人与文官集团斗,他们甚至敢骑到朕的头上。李兄,你信吗?” “我信。”李初玄答道,“可是刘瑾……” “我知道你的顾虑。”朱厚照看得欲言又止的前者,缓缓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刘瑾的一切权力都是朕给的,朕想收回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朕之所以到现在还留着他,只是因为他还有价值,当他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那朕也不得不除掉他了。” “朕也给你透个底,这个时候,不远了……” 说完,朱厚照一把靠在了椅子上。 李初玄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 不知为何,他心里隐约产生了一丝后怕。 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被朱厚照这般利用? 李初玄抬头,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平静的目光与他对视。 “陛下……”李初玄缓缓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臣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也会这般对臣吗?” 朱厚照一怔,身体前倾,盯着李初玄,良久。 渐渐的,他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你竟然会这般想朕……” “陛下。”李初玄直视着他,正经说道,“臣不懂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也看不透人心,臣只是一个略微有些武功的普通人。不论你信与不信,你是臣在这个世界结识的少有的朋友,愿意拿真心去结交的朋友。”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臣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有感受到这种道理的一天。如果在未来的某天,我发现陛下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完全的变成了君王而非朋友,臣自会离去。” 说完,李初玄拱了拱手说道:“陛下的计划臣已明白,微臣告退。” 随后转身,缓步离开。 朱厚照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难过。 此刻的朱厚照,委屈的像个孩子。 “李初玄……”朱厚照咬着牙,喃喃道,“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枉朕如此对你。” 不止是李初玄如此,朱厚照又何尝没有把他当朋友呢? 朱厚照从一出生就是皇太子,地位稳固,在皇位继承上几乎没有竞争压力。先帝在其成长过程中更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关注,为其提供了良好的教育和培养环境。 自朱厚照懂事起,他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你是太子,你是大明未来的皇帝。 与他有交集的人里面,基本全都是冲着朱厚照未来皇帝的头衔去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朱厚照哪里来的朋友? 就连心里话,他都不知道对何人诉说。 撇开皇帝的身份,朱厚照也只是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普通人罢了。 直到认识了李初玄,朱厚照才发现自己与这个所谓的练气高手竟然如此相谈甚欢。 李初玄身上的诸多品质,他非常欣赏。从李初玄的眼神中,朱厚照没有看到谄媚和顺从,而是真正的把他这位皇帝陛下当做了一个普通人来看待。 外人看起来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朱厚照却觉得难能可贵。 思绪闪过,朱厚照站起身,在大殿来回踱了几步,一挥手说道:“来人!” 众太监闻声而进。 “通知御膳房,做二十道菜,送到李初……镇北侯住的地方。” 朱厚照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虽不知皇帝陛下为何要如此,可他们还是多嘴的一问,“那陛下要去镇北侯家一起用膳吗?” 朱厚照思考了一下,一甩袖袍,道:“不去……” 说完,他奏折也不批了,直接走了出去。 众太监面面相觑,一脸问号。 …… 第24章 权势滔天,皇帝心思(下) 宫外的一处豪宅之中。 在一处隐秘的房间里,刘瑾坐于首座,身下还有十来个人。 刘瑾盯着他们,在一片沉默的氛围中突然一拍桌子,沉声道:“这个镇北侯,欺我太甚!” “干爹。”座下的一名中年男人,看着刘瑾生气的模样,缓缓开口说道,“如今镇北侯深得帝心,眼下可不是和他起冲突的时候。” “我自是知道此等道理……”刘瑾咬着牙,愤恨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刘瑾自正德朝权倾朝野以来,十多年了,还没在谁手上受过这么大的气。 “此事先缓缓……”刘瑾冷静了一下,又偏头对中年男人说道,“那几家的孝银收到了没有?” “还没呢。”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最近风声紧,钱千户那里让我们先别着急。” “区区锦衣卫,有何好惧?”刘瑾不屑一顾,“钱宁这是锦衣卫做久了,做事都畏畏缩缩了?” “干爹,谨慎点好。”中年男子劝道,“如今是特殊时期,满朝文武就等着抓咱们的把柄呢。” “啥时候不是特殊时期?”刘瑾翻了个白眼,“还是如往年般,照收不误,走海关的形式。” 每次当刘瑾在各地收孝银的时候,所有孝敬他的钱他都会统一集中在福建海关,由福建入海,绕道北上运往京师。 “这……”闻言,中年男子面具犹豫,不过看到刘瑾的脸色后又点了点头,“是。一切如干爹所言。” 刘瑾脸色稍缓。 “干爹。”就在这时,有一位太监开口了。 刘瑾瞥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要不要派几个杀手,把镇北侯给……”太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事成之后,把责任甩给西厂。” 刘瑾白了他一眼,“你是猪吗?” 太监:? “那镇北侯可是天玄高手,实力还在我之上。”刘瑾冷哼道,“你有什么本事请来比他还厉害的杀手?” 太监一怔,旋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刺杀一事,行不通……”刘瑾摇摇头说道,“真要整他,得靠其他方法。” “干爹的意思是?”太监问道。 “天津的许家是不是要破产了?”不知为何,刘瑾突然说道。 太监思考了一下,答道:“确实如此,他们的出海生意这两年不太景气,据说开年之初运往吕宋的货物还给倭寇截了。眼下恐怕连今年的孝银都成问题。” “跟许家家主许平说一声,若想不破产,咱家可以帮他。”刘瑾淡淡一笑,“届时,不但可以免除今年的孝银,还可以保住许家。前提是,他得帮咱家一个忙。” 太监疑惑问道:“咱们要许家帮什么忙?” 刘瑾冷冷一笑说道:“配合咱家演一出戏,大戏……” 随后,刘瑾就和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一言一语间,众人眼神越来越亮。 “干爹,好计谋……” “哈哈哈哈!” …… 李初玄回到家中,看到赵谦正在院落中翘首以盼。 看见李初玄回来,他赶忙走上前,问道:“怎么样?陛下怎么说?” “你看,又急。”李初玄无奈摇头,旋即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倒是说呀,卖什么关子?”赵谦急切道。 “本侯一路跋涉,颇为口渴……”李初玄不紧不慢地说道。 赵谦翻了个白眼,拿出系在腰间的葫芦,扔给李初玄说道:“醉仙楼的桂花酿。” 李初玄接过,尝了一口,赞道:“妙及妙及……” “现在可以说了吧?”赵谦问道。 李初玄见好就收,轻咳了一声,缓缓道:“皇帝并不是不了解刘瑾的所作所为,反之,他十分清楚。” 赵谦眉头微皱,问道:“何意?” 李初玄便将刚刚朱厚照与自己谈话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后,赵谦沉默了些许。 “皇帝的意思是,现在还除不了刘瑾吗?” 片刻后,赵谦问道。 “大概如此吧。”李初玄理了理袖袍说道,“不过听皇帝的意思,估计刘瑾也活不了多久了。” “皇帝陛下还真是深藏不露……”赵谦无奈摇头道:“这样一来,我们锦衣卫反而变得很被动了。”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 李初玄上前安慰道:“我觉得你们锦衣卫该查就查,不用顾忌,实在查出了什么大事,就汇报给皇帝,他自会定夺。” “至于暗杀刘瑾,行不通的,你要把他除去,单杀他一个怎么行。你得收集好刘瑾以及他那些党羽犯罪的证据,这样才可以把他那一众党羽连根拔起……” 听得前者的建议,赵谦缓缓点头,“你说的也是,我该查查,暗中收集证据,等待刘瑾墙倒众人推的那一天……” 李初玄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查案过程中,我要是打不过刘瑾的手下,你得帮我……” 赵谦似笑非笑的说道。 “干嘛?” 李初玄一脸嫌弃,“你要我堂堂镇北侯去帮你打架?传出去成何体统,简直是有辱斯文。” “你斯文?”赵谦翻了个白眼,“在现代,你打架比我还猛,我就是被你带坏的……” “你扯淡!” 李初玄指着他的鼻子低喝道。 “来来来,咱们掰扯掰扯……”赵谦不服气的说道,“就说上初中那年,你在二楼和别人起冲突,我从旁边路过,硬生生的被你拉去打架。你敢说不是吗?” “你是被我拉去了,可你压根没动手啊……”李初玄回呛道,“要我说,你在初二那次,跟班花表白,然后他的男朋友……” “好了好了,闭嘴!” 赵谦脸色微红,赶忙阻止,“这些黑历史就别再说了……” “明明是你挑衅在先的……”李初玄冷哼道。 “好好好,我错了,李侯爷~”赵谦语调拉长,“不过有一说一啊,我要真是在查案过程中被刘瑾或者他手下打了,你得来帮我。” 李初玄又冷哼一声,“揍性。” “好兄弟,你真好……”看着前者的模样,赵谦知道李初玄肯定会帮自己了,当下走上前,在他旁边咧嘴笑了起来。 “刘瑾的手下有什么高手吗?” 看不惯赵谦得意的表情,李初玄偏过头问道。 “呃,我想想……”赵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会,缓缓说道,“据我了解,刘瑾在京师的党羽中,只有他自己是天玄高手。除此之外,他身边的太监随从中有两个达到了地玄七八段层次。” “还有京师东边的夏武堂,这也是刘瑾的势力,他花大价钱请了一个地玄九段的高手来坐镇,平日里经常帮着刘瑾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哦对了,除了夏武堂外,上次你去的那个醉春楼,也是刘瑾的势力……” “这些都是京城内的,至于他在京城外的势力,我就不清楚了……” 赵谦一口气说了许多。 闻言,李初玄颔首。 这死太监,根都没了,还整这些有的没的。 真该死! “千户大人!” 骤然间,门口涌进来了十数位锦衣卫。 “何事?” 赵谦看见锦衣卫,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这特务做的……察觉到了赵谦变脸的速度,李初玄心里想着。 “千户大人,陛下召你进宫一趟。”其中一名锦衣卫说道。 “陛下?召我进宫?”赵谦满脸诧异。 锦衣卫点了点头,神色恭敬。 听得此言,李初玄不禁也挑了挑眉。 二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交织。 “按我们之前说的来。”李初玄对赵谦说道,不过此话并不是当下的官话,而是他们之前在现代那个县城的地方话。 镇北侯和锦衣卫千户往来,这事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肯定是藏不住的,如果皇帝一旦问起,二人得如何回答? 前日,二人就因为这个问题做过协商,最后一起编了个较为完整的“故事”。 和李初玄对视了一眼,赵谦点头,“好。” 随后对着锦衣卫说道:“走吧,进宫。” “镇北侯,我等告退!” 锦衣卫对李初玄拱了拱手,之后缓缓退了出去。 李初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自己才出宫没一会,就把赵谦给召进宫去…… “这个皇帝,想干什么……” 众人走后,李初玄忍不住地呢喃道。 …… “臣,锦衣卫千户赵谦,叩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殿内,赵谦正对着坐上的皇帝朱厚照伏首而拜。 “朕安。”朱厚照挥了挥手,“平身吧。” “谢陛下!”赵谦缓缓起身。 “不知陛下召臣而来,所为何事?” 朱厚照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道:“赵千户,朕问你件事。” 赵谦点头说道:“陛下请讲,臣知无不言。” “你与镇北侯李初玄,是何关系?” 瞥了一眼赵谦,朱厚照淡淡道。 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赵谦面色不变,答道:“启禀陛下,臣与镇北侯自小相识,乃是故友。” “故友……”朱厚照用手轻点了几下桌面,又说道,“那你们二人为何会在京城相遇?” “陛下,此事说来话长……” 赵谦拱手道。 随后,他便把和李初玄一起编的“故事”讲给朱厚照听,朱厚照一边听一边点头。 一刻钟过后…… 朱厚照将身子靠在了龙椅上,缓缓道:“原来如此……” “你们二人,当真是共患难的情谊啊……”朱厚照情不自禁,“这点,倒是与朕和镇北侯的经历颇为相似……” 赵谦悄然翻了个白眼。 “好了,既然如此……” 朱厚照挥了挥手,“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说罢,他扔了个奏折下来。 赵谦接过奏折,认真看着,只见奏折中的大致意思是:天津许家近些年在海关大量走私,甚至有可能勾结倭寇,还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诸如此类,共列举了十余条罪状。 “陛下的意思是,让臣去督察许家案?”合上奏折,赵谦问道。 “然。”朱厚照点了点头,“本来此案朕想交由钱宁做的,不过……既然你与镇北侯是挚友,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你亲赴天津,朕赐予你钦差之权,你务必给朕查清楚这些罪状是否属实。如果是,那当场就可以把那许家满门抄斩,家产充公。” “对了,是充入内帑,不是国库……”朱厚照补充道。 “此事若做得好,你们锦衣卫要做的事,朕会考虑的……” 赵谦挑了挑眉,面色如常。 “是。” 见朱厚照没有下文了,赵谦点头应道。 “如果陛下没什么事,那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朱厚照点了点头,挥手说道,“给朕好好办,若有必要,可请镇北侯同去。” “是。”赵谦躬了躬身,“臣告退。” 朱厚照颔首。 …… “有必要?哪来的必要?” 李初玄一脸嫌弃的说道。 “有必要,那可太有必要了……”赵谦谄媚一笑,“侯爷,你就帮帮本官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猥琐了?” 李初玄赶忙躲开。 “皇帝说了,只要此事办的好,我们锦衣卫要做的事,他也会考虑帮忙……” 赵谦开口说道。 “啥事?”李初玄问道,“办刘瑾?” 赵谦点头。 “刘瑾他本来就要办,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李初玄无奈摇头,“如今他以此来跟你谈条件,无非就是在给你画饼。” 赵谦笑笑,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关系,既然皇帝的目的和我们是一样的,那去天津一趟就当公费出差了。” 李初玄看着他无所谓的模样,吁了口气,“你连许家是干啥的都不知道吧?两眼一抹黑的去天津,别给人家带沟里去了。” “那不会……”赵谦摇了摇头,淡笑道,“许家的资料在今天晚上前就会到我的案桌上。” 李初玄无言。 “好啦,我不是什么莽撞的人。”赵谦开口说道,“刘瑾就是这个国家的蛀虫,说什么也不能再留着了,对他下手,宜早不宜迟。” “随你吧。” 李初玄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那明日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天津……” 赵谦嘿嘿一笑道。 李初玄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还是跟过去看一下吧,毕竟赵谦在天津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别给人阴了。 赵谦大喜,随即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明天一大早就出发,不见不散。” 说完,他生怕李初玄反悔似的,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留下李初玄一人在原地沉默…… 自己才到北京城几天,怎么就感觉过了几年似的。 福是基本没享受到,可琐事倒是做了不少。 “这个京师,不好待啊……” …… 第25章 暗查罪证,天津之行(上) 一大早,李初玄就被赵谦的吆喝声吵醒了。 他十分生气地爬了起来,一脸怨气地走出去开门。 一开门,赵谦就对上了李初玄那个充满起床气的眼神。 “早上好。” 赵谦悻悻一笑。 李初玄瞥了他一眼,“这才几点你就来找我?” “大哥,早就过辰时了啊……”赵谦无奈道,“放到现代,那可是八点多了。你一个堂堂大学生,没上过早八吗?” 李初玄不想理他,自顾自地去洗漱了。 赵谦还在那喋喋不休。 少顷,李初玄洗漱完,进屋整理了一下衣物,随后便走了出来。 “收拾好了吗?” 赵谦问道:“好了就出发吧?” “我还没吃早饭。”李初玄瞪眼,“先带我吃饭去。” “行行行,你是大爷行了吧?”赵谦无语道,“想吃啥,我请。” “西胡同那里的大肉包,还有炸油条,呃……现在应该叫炸秦桧,再加上一碗豆浆……甜的!”李初玄说道。 赵谦白了他一眼,“走吧。” 随后,二人便跑去西胡同那里吃早饭了。 吃饱喝足后,二人在京师租了一辆马车和一名经验老道的车夫,靠着锦衣卫的招牌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 …… 约莫用了两日,二人才慢慢悠悠地进了天津城。 结了马夫的银钱,二人找了个离许家相对较近的客栈住下,整顿了一番后出门吃饭。 许家的名号在天津可谓是无人不知,极为响亮。 许家做海产生意起家,后改做丝绸、酒楼等业务,因为天津的海关副总督是许家二老爷许尚的女婿,故许家在出海生意这一块极为顺畅。仅仅用了二十年,就成为了天津的第一大家族。 正德三年,许家在朝堂上攀上了刘瑾,利用刘瑾的权力之便做了不少利己之事。从此以后,许家在北方的沿海数省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二人找了处酒楼,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李初玄为自己倒上了茶,看着眼神不断扫视四周的赵谦,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这酒楼的格局啊。”赵谦说道,“这酒楼是许家的产业……有一说一,可不比咱们京师的福来楼差。” “你能不能看出这酒楼里面有没有高手?” 赵谦又说道。 听得此话,李初玄闭上双眼,微微感受了一番。 “一个地玄二段,三个灵玄六段……” 片刻后,李初玄缓缓道。 赵谦点头表示明了。 二人吃了几口饭菜,只见一个身穿常服的威猛大汉正在缓缓朝他们这靠近。 李初玄眉头微皱,灵气悄然运转。 赵谦倒是面色如常。 威猛大汉走至二人身旁,与赵谦对视了一眼后不留痕迹地坐在了二人身后,背靠着赵谦。 威猛汉子微微靠后,对着赵谦一番耳语。 李初玄挑了挑眉,未曾开口。 片刻后,那威猛汉子便不再说话,而是挪了挪位置,点起了饭菜,随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面对李初玄眼中的疑惑,赵谦开口说道:“许家的罪证目前已经挖出了不少,除了锦衣卫外,陛下的内卫也参与了其中,带头的是内卫六大都统之一的穷奇使。” “那这么说,可以直接抓人了?”李初玄问道。 赵谦摇了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容易,这些罪证根本就不足以让陛下满意。” “那皇帝什么意思?”李初玄又问道。 赵谦凑上前,低声道: “找出许家和刘瑾勾结的证据……” “许家和刘瑾,竟然有勾结?”李初玄略微惊讶,“这太监怎么这么会来事?” “刘瑾的党羽,可不止一个许家……”赵谦无奈道,“恐怕大明不少世家大族,都已经被刘瑾收买了。” “这刘瑾真的很让人讨厌……”李初玄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一个人,当下又说道,“要不我把他宰了吧?” “解决不了问题,就把问题本身解决是吧?”赵谦翻了个白眼,“陛下和我师父的意思不谋而合,都是想把在刘瑾在大明的势力连根拔起……” “那接下来我们要干啥?”李初玄问道。 “等呗……”赵谦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肉,缓缓道,“调查一事,自有锦衣卫和内卫去做,咱们等消息就好。” 李初玄:? “敢情你这个千户就是个吉祥物呗,那你来天津干啥?” “你这话说的……”赵谦不满说道,“什么叫吉祥物?我可是锦衣卫千户,千户懂吗。就是领导,你见过哪个领导做啥事都得亲力亲为的,等下属把情报证据都收集齐,届时本千户再带头收网。” 李初玄啧啧感叹,“昏官啊……” 赵谦不理他,自顾自地喝着酒。 大明民间的酒度数都相对较低,故此闲暇时喝一喝也并不会误事。 吃饱喝足,赵谦起身,对着李初玄唤道:“走吧。” “去哪?”李初玄问道。 赵谦伸了个懒腰说道:“去找一找曾经的天津第一家族,江家。” “曾经的第一家族?”李初玄微微挑眉,“那现在呢?” “现在?”赵谦沉吟道,“大概就是个小家族了吧……” 李初玄又问道:“你去找江家,可是因为这江家和许家有什么牵连?” “聪明。”赵谦夸道,“当年的江家,在天津也是风头正盛,江家家主曾经可是成化和弘治年间的吏部侍郎。若不是因为刘瑾陷害,恐怕许家也无法在短短的二十多年内崛起成天津第一家族。” “去找一找江家,顺便也看看他们如今敢不敢和许家对着干。” 李初玄恍然,“那走吧。” 随后二人付了账,直奔江家而去。 李初玄本以为,江家受到刘瑾的打压,已经门庭破败。谁曾想二人到了江家府院门口,还是被那偌大的门庭给震惊了一小会。 “没想到江家在已然落败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大的府邸……” 李初玄呢喃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吧。”赵谦笑了笑,随后敲响了江家的大门。 一仆从前来开门,见到李初玄二人,略微惊讶的问道:“二位找谁?” “在下是锦衣卫千户,赵谦。特来找你们江家的家主,有要事相商。”赵谦拱手笑道。 “您稍等……” 听到“锦衣卫”三个大字,仆从面色微变,躬了躬身,赶忙前去禀报。 二人就这般在门口等候。 不出片刻,只见一名红衣老者在几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见到二人后拱了拱手,恭声道:“在下江家家主江轩,见过二位。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赵谦,锦衣卫千户。”赵谦拱了拱手,拿出了专属于锦衣卫的腰牌,“站在我旁边的这位,叫李初玄,是当今陛下亲封的……镇北侯。” “镇北侯?”江轩眼皮狂跳,本来一个锦衣卫就让他心神不宁了,如今又来了一位侯爷,这是搞哪样? “见过江家主。”李初玄拱了拱手。 “岂敢岂敢,侯爷这是折煞老朽了啊……”江轩赶忙摆了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声道,“侯爷请,赵千户请。” “叨扰了。” 赵谦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江家。 在会客厅入了座,喝了茶,江轩在李初玄二人莫名的眼神中,颇有些忐忑不安地开了口,“不知侯爷和千户大人来我江家,可有何事?” 赵谦挑了挑眉,说道:“不知江家主喜欢委婉一点,还是直接一点?” 江轩颇为无奈道:“赵千户不妨直言。” “好。”赵谦点了点头说道,“江家主爽快!” 喝了口茶水,他继续说道,“不知江家主对许家怎么看?” 江轩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说道:“许家,天津的第一大家族,实力雄厚,家产颇丰,在朝堂上……” 赵谦直接挥手打断了他,“江家主,若你不说心里话,那这天也没必要聊了。”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江轩答道,“不知赵千户要江某说何心里话。” “好。”赵谦冷笑了一声,“我本以为,江家作为曾经的天津第一家族,多少也该有点血性。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怂成了这个样子,当真是令本千户失望。” 江轩面色不变,由着他说。 “既如此,我等就不打扰了。”赵谦对着江轩随意地拱了拱手,对着李初玄说道,“咱们走吧,江家人已然失了血性,哪怕是日后许家倒台,他们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且慢!” 听到许家倒台这几个字,江轩赶忙对着赵谦喊了一声,“侯爷,赵千户,请留步!” 赵谦和李初玄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往前走。 江轩赶紧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赵谦,恳求道:“赵千户,求求你救救江家!” “你连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你就想让我救你?”赵谦冷笑道,“你当本千户是傻子吗?” “江某错了,千户大人大人有大量,勿跟小人计较。”江轩语气诚恳,态度恭敬。 赵谦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江轩亲自给他倒上了茶。 赵谦喝了一口,淡淡道:“江家主,如果你还是不说实话,那本千户即刻就走。” “千户大人想知道什么,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轩躬了躬身说道。 “许家。” 赵谦淡淡道,“说说你知道的,关于许家的一切。” 江轩轻吐了口气,开始整理语言。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许家的出现,源于二十五六年前的一场生意……” 见他开口,李初玄与赵谦顿时二人神色一凛,竖耳恭听。 “当时,我江家来了一位贵客,据先父当时的描述,那个贵客是一位武功高强的练气高手……” “那位练气高手爱吃海鲜,先父为了招待好他,特地让家仆去海关买了最新鲜的海货,家仆在买好后准备回家。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据说有一家做海产生意的商铺打捞起了一只重达四十斤的海虾。” “那位练气高手听闻后大感兴趣,先父见他如此,便花重金买下了那只海虾。谁知道那家商铺一听闻是江家要买,当场就拒收了江家的钱,而是亲自将海虾送至江家门口。” “先父觉得此人颇为上道,就留了个心眼,并和他说以后有什么新鲜的海货都可以送至江家,我们江家都全收,毕竟江家当时也是有做海关的生意。” “那间商铺,叫许记海产……”江轩吐了口气,缓缓道,“也就是现在的……许家。” 赵谦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听着。 “从那之后,许记海产与我江家便建立起了长期的合作,他们的海货我们全收,再转手售卖出去,赚取中间的差价。许家在与江家的一场场生意中逐渐壮大,利用江家的威望结交了不少其他行业的人物,逐渐的成为了天津的二线家族。” “本来这一切事情都很顺利,直到弘治十三年……” 说到这,江轩神色微变,一丝阴冷顿时浮现在脸上。 李初玄和赵谦瞬间正襟危坐,他们知道,转折点来了。 “弘治十三年,许家靠重金贿赂了朝中官员,让他们的二家主许尚的女婿张智坐上了天津海关的账房主簿,后又升迁成了海关副总督。也就是在这一刻起,许家彻底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他们首先是排除异己、打压友商,通过天津海关的特殊照顾,使许家在短短一年间就控制了天津城将近五成的海产生意……” “不止如此,许家在得势后还开始吞并我江家的产业。届时,我们江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养大了一只白眼狼。但这个时候想要收手,已然来不及了……” “于是,我们和许家开始了长达数年的斗争,这期间一直是我们江家占据上风,毕竟我们江家在天津耕耘了数十年,不是许家这个愣头青短期内可以比拟的。” 说到这,江轩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自傲,但很快又湮灭了下去。 “直到一个人物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个格局……” “这个人,叫刘瑾。” “正德三年,许家通过给当朝大太监刘瑾送孝银的形式,成功得到了刘瑾的庇护。在刘瑾的操作下,当时身为吏部侍郎的先父含冤下狱,不久就在狱中暴毙而亡。” “我们都知道,这是刘瑾干的,可我们根本就拿他毫无办法。虽然当时的我们是天津第一家族,可也仅仅只是在商业上颇有建树罢了,刘瑾身为当前圣上的红人,我们哪里敢对他如何?” 江轩叹气连连,“先父被刘瑾迫害至死后,我们江家失去了来自朝堂上的庇护,开始逐步被许家蚕食,不到两年的时间,我们江家的所有产业基本被许家以各种理由低价收购。如今除了一些小本生意,我们江家已无任何产业……” 言罢,江轩颓然而坐,在那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 李初玄同情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刘瑾嚣张不了多久了……” 江轩双眼一亮,盯着李初玄,声音颤抖,“此话当真?” 李初玄笑着点了点头。 “他说的不错。”赵谦也走了上来,缓缓道,“本千户如今亲至天津,就是为了收集刘瑾和许家勾结的证据,如果江家主你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的话,烦请告知。” 江轩眉头顿时一皱,这可让他有些犯难了,“侯爷、千户大人,这许家做事向来隐蔽,尤其是和朝中官员的往来,江家手中恐怕还真没有许家和刘瑾勾结的证据……” 闻言,赵谦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果然如此么? “不过……” 江轩顿了顿,突然说道:“江家却是有许家这些年和天津海关勾结的证据,不知是否可行?” 赵谦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你是如何做到的?” “江家在海关,还有一些人脉……”江轩苦笑道,“可也就那一点了……” “侯爷、千户大人,不知这个证据是否可行?” 江轩问道。 赵谦沉吟后点了点头,“聊胜于无,先备着吧,到时候本千户自会找你拿。” “是。”江轩拱了拱手,有些欲言又止。 赵谦瞥了他一眼,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缓缓说道:“若是找出许家和刘瑾勾结的证据,本千户向你保证,许家必亡。届时你们江家能不能再次崛起,得看你们自己。” “这段时间,你也让手下多多出去探查一下许家的暴行恶行,证据越多,许家倒的越快。” “你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我们,毕竟我们是陛下亲派的人,刘瑾本事再大,至少在我们还在天津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朝我们出手的。” “为了以防万一,本千户稍后会派几个锦衣卫来你江家,算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防止许家得知消息后杀人灭口……” 江轩眼神放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许家倒台的场面。很自然地躬了躬身,对着二人语气恭敬道:“一切听侯爷和千户大人所言!” 赵谦对他拱了拱手,“既如此,我们先行离开。”随后便与李初玄一同走了出去。 “恭送侯爷、千户大人……” 江轩恭声送别。 …… 第25章 暗查罪证,天津之行(下) 离开江家后,李初玄二人准备返回客栈休息。 就在刚走出江家没多远,一名锦衣卫快步上前,行了赵谦面前,面容急切。 “怎么了?”赵谦也顾不上避让了,赶忙开口询问。 “千户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锦衣卫着急忙慌的说道,“内卫和许家的府卫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赵谦一脸问号,“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属下也不知道,当锦衣卫们发现的时候,内卫就已经和许家的府卫打起来了,据说还闹出了人命呢……”锦衣卫有些无奈。 “快!带我过去!” 赵谦面色严肃,他也预感到了此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当下也不问了,赶忙跟着锦衣卫赶去现场。 ~ 许家大院。 当李初玄二人赶到的时候,就瞧见院子里躺了一大批捂着肚子、哀嚎连连的许家府卫。 赵谦快步上前,对着一名蓝白华服的男子躬了躬身,“穷奇使,锦衣卫千户赵谦有礼。” “你便是京王爷的徒弟?”穷奇使撇了赵谦一眼。 “正是。”赵谦点了点头,语气恭敬。 “才地玄二段,有些弱了……” 穷奇使直接一副不屑的神情。 随后,穷奇使又瞧见了李初玄,指了指他问道:“此人又是谁?” 赵谦拱手道:“启禀穷奇使,此人是下官的故友,名唤李初玄,也是陛下近日亲封的镇北侯。” “哦?你就是镇北侯?”穷奇使目光如炬,盯着李初玄。 一瞬间,穷奇使的灵气席卷而出,开始感应起李初玄的灵气修为。 就在这时,他陡然发现,以自己天玄五段的实力,竟然看不穿李初玄的底? 要么,此人毫无灵气修为;要么,此人修为远远高过自己。 能够一连废掉鞑靼部族两位天玄高手的人,会是毫无修为的人吗?答案很明显,不是的。 既如此,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此人的修为必定在自己之上。 “估计此人已经处在了天玄境界的顶端……”穷奇使心中想着。 前者那火热的目光,看得李初玄有些打怵,他拱了拱手道:“在下李初玄。” “穷奇使,谢庭。”穷奇使拱手回礼,“见过李侯爷。” 虽然侯爵是比内卫都统级别要高,可身为练气高手的六大都统们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所谓的侯爵的。 无他,实力不够尔。 穷奇使向李初玄行礼,单纯就是冲着李初玄的实力而去的,和他是不是侯爷并不沾边。 练气高手,只会敬佩比自己更强者,这规定亘古不变。 “敢问穷奇使,这是发生了何事?” 赵谦打断了他的思绪,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堆人,开口发问。 穷奇使回过神,看了赵谦一眼,缓缓说道:“我们内卫在许家附近执行监视任务时被发现了,对方不依不饶,非得说我们内卫是别家做生意的派来的探子,闹到后面双方都说不清楚了便大打出手……” 赵谦眉头紧皱,“内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执行的监视任务是一点都不比锦衣卫少,怎么会给许家发现?” 穷奇使双目微眯,沉声道:“赵千户的意思是,我们内卫不如你们锦衣卫?” “下官可没有这个意思……”赵谦无奈道。 “穷奇使。”李初玄开口说道,“赵千户并没有瞧不起你们内卫的意思,只是内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按道理执行这等简单的监视任务是不会暴露的。赵千户想表达的意思可能是……行踪暴露,内卫里面可能有奸细。” “奸细?”穷奇使嗤笑道,“不可能,内卫都是由京王爷亲自选的,怎么可能会有奸细?” “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李初玄缓缓道,“有人把内卫的行踪透露给许家了。” 听得此话,穷奇使和赵谦同时沉默了。 还不待他们思考,只见许家门外顿时涌进来了一大批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绯袍的老年人,身后跟着一群衙役。他盯着许家大院的所有人,直接一挥手,喝道:“把这些闯入他人私宅的贼子们拿下!” 穷奇使见到这个阵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我看谁敢!” 一声怒喝,气势冲天。顿时就把想要逮捕他们的衙役给镇住了。 绯袍老人,也就是天津知府走上前,对着穷奇使沉声道:“尔等是何人,怎么如此狂妄?” “你又是何人?”穷奇使冷声道。 “天津知府,张文远。”绯袍老人缓缓道。 穷奇使督了他一眼,拿出了挂在腰间的令牌,将之扔给张文远,冷声道:“大明内卫六大都使,穷奇使。” 看到此令牌,绯袍老人面色微微变了变。 不过很快,情绪就被他隐藏了下去,张文远还了令牌,拱手道:“敢问穷奇使,你们为何私闯民宅,还殴打他家府卫?” “是他们挑衅在先,我们动手在后。”穷奇使淡淡道。 “既如此,那就都去府衙走一趟吧。”张文远不卑不亢的说道。 穷奇使双目微眯,有些不耐。 李初玄走上前,一把搭住他的手腕,低声道:“穷奇使,情况不明,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好,先去府衙,看看许家人究竟想做什么……” 穷奇使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那就随你们去府衙一趟。” “许家主,你的这些府卫我都要带走,你没意见吧?”张文远对着远处的一位老人说道。 “张知府秉公办理,在下自当配合。”老人拱手回答,随后面向那些还躺在地上的府卫,开口说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你们就如实的向知府汇报,明白了么?” 躺在地上的几个府卫神色微变,随后缓缓点头。 “张知府,您自便。”老人微笑退后。 “全部带走!” 张文远挥手说道。 十几个衙役们迅速上前,抬起了躺在地上的许家府卫,然后看向李初玄等人,表情明显有些畏惧。 没办法,这些皇家内卫一个个长得太壮实了,跟他们一比,这些衙役们就跟个小细狗似的。 穷奇使冷哼一声,带头走了出去,对着那些衙役们说道:“带路,我们自己走着去。” 张文远对着衙役们点了点头,旋即一个衙役赶忙走到最前头,为穷奇使他们内卫带着路。 李初玄和赵谦也缓缓跟上。 ~ 天津府衙。 堂下,所有人一字排开,许家府卫站于左,穷奇使内卫等人站于右,泾渭分明。 知府张文远坐在案台上,盯着堂下的众人,扬起手拍了拍案板,沉声道:“谁把这场事件的来龙去脉说说?” “启禀知府老爷……” 堂下,一个许家的府卫伸手说话,神色凄凉,“知府老爷,他们这些侍卫欺人太甚啊……” “你嚎什么!”张文远眉头微皱,“有何委屈,说就是了。” “是是……”许家府卫点头哈腰,“知府老爷容禀……” “就在今天中午,我们作为许家府卫,正在尽职尽责的执行巡逻的指令,突然发现我们许家门外的多处商铺,莫名的多出了好多陌生的面孔……” “一开始我们没有在意,继续巡逻,走着走着,发现那些人都一直赖在商铺那不走。我们觉得蹊跷,就上前查看,结果发现他们都不是咱们天津的本地人,反而是一嘴的京腔。” “就在我们盘问间,他们突然暴起出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使我们许家的府卫齐上依然被他们打得狼狈不堪……不出片刻间的功夫,咱们就都被打趴下了。” 听到这,张文远挑了挑眉,心里暗道了一句草包。 “这还没完,后面这伙人里的老大来了,对着我们又是一番拳打脚踢,还闯进我们许家的府院,好生霸道……”府卫指了指穷奇使,在堂下嚎啕大哭,“知府大人啊,我们许家是一直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为何会招受此等凌辱!我等委屈啊……” “你……”穷奇使气急不已,“明明是尔等先行动手,怎能如此颠倒黑白!”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府卫哭着说道,那一众许家府卫赶忙点头称冤。 “穷奇使,你们还有何话说?”张文远沉声道,“即使你们身为皇宫内卫,也不能如此欺压百姓吧?” “你……你这个昏官,听风就是雨!”穷奇使气的跺脚,“本使非剁了你不可!” “尔敢!”张文远怒及发声,“我是天津知府,四品朝廷命官,你敢动老夫?” 李初玄赶忙拉住了即将暴走的穷奇使,低声问道:“穷奇使,你确定是他们许家府卫动的手?” “我确定!”穷奇使沉声道,“而且我的手下被他们发现的毫无征兆,仿佛事先知道了一般。” 李初玄点头,看来内卫此次确实是被下套了。 正当他想着如何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自己挂在腰间的绿色玉佩,李初玄顿时眼神一亮,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这是朱厚照当时令李初玄任玉林城总兵之时给他的天子玉佩,李初玄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对不起了陛下,我要狐假虎威一次了……” 李初玄心里暗暗的想着,随即解下了腰间的玉佩,将之高举而起,沉声高喝:“见此玉佩,如陛下亲临,尔等俯首听令!” 在场的众人愣了一下,当他们看清了李初玄手中玉佩上那偌大的“朱”字后顿顿哗啦啦的跪下。 包括了赵谦和穷奇使等内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看着在场的人瞬间比自己矮了一大截,李初玄心里暗爽不已,原来这就是当皇帝的滋味。 咳……扯远了,当下是赶忙把这出闹剧结束。 于是,李初玄正色道:“各位平身。” “谢陛下!” 众人齐声高喝,随后各自起身,表情精彩。 尤其是许家府卫,个个脸色铁青,他们没想到李初玄还有这种东西。 只见李初玄举着玉牌,对着刚刚起身的张文远说道:“张知府,这场闹剧接下去就由本侯来审,你意下如何?” “本侯?”张文远惊讶开口,“敢问您是?” “大明镇北侯,李初玄。”李初玄不卑不亢的答道。 张文远赶忙拱了拱手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侯爷莫怪。” 作为一个知府,他或许对皇宫内卫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可一个侯爵加上天子令牌,他还是分得清所谓的轻重。 随后,张文远起身,让开了位置。 李初玄强装淡定地坐了上去,拿起桌上的案板,猛地一拍,对着许家府卫沉声道:“据本侯了解,挑衅动手皆是你们许家在先,你们还有何话说?” “大人,冤枉啊……” 许家府卫一顿哀嚎,面带泪水。 这才没一会,怎么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初玄冷笑道:“你们可想好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可你们挑衅的可是皇宫内卫,这是陛下的亲卫,你们好好想想,你们有几个胆子欺君?” “大人,我等冤枉……” 许家府卫们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好!既然如此!”李初玄冷声道,“许家府卫,罔顾事实,挑衅殴打皇家内卫,堂前欺君……数罪并罚,即刻问斩,诛三族!” 许家府卫一个踉跄,脸色惨白。 怎么才问没两句,就要砍头了? 还得诛三族。 张文远忍不住的发声,“侯爷,这于礼不合……” “本侯所持天子令牌,本侯就是理。”李初玄冷哼一声,“张知府,若你不服,尽可进京参我!” 张文远脸色铁青,生气地一挥袖袍,没有言语。 “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砍了!” 李初玄沉声高喝。 一旁的衙役们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押起了许家的府卫。 许家府卫吓得直哆嗦,这和他们收到的剧本不一样啊? “大人,我有话说!” 就在这时,许家府卫中一名年纪较小的男子开口大喊。 李初玄嘴角微掀,表情依然严肃,“你说!” “张兴,莫要自误!”又有一名府卫大叫开口,“大丈夫死则死矣,怕个什么?” “好胆!”李初玄拍案而起,一个位移掠至刚刚开口的那名府卫面前,手掌轻探而出,当场将他打出了二十米远。 那府卫落地后连吐两口鲜血,随后便倒地不起。 众人惊呼。 这厮什么怪物,一巴掌可以把人打出去这么远? “应该没打死吧,我可是收了力的……” 李初玄心里想着。 随后,他走上前,拍了拍那名年纪较小的府卫,说道:“你有何话,但说无妨,若是解释清楚了,恕你无罪。” “我说我说……”那小府卫被李初玄这一掌给吓出心理阴影了,当下语气都有着颤抖了起来。 “没事,慢慢说。” 李初玄出口安慰。 那小府卫轻吐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开口道:“大人容禀,小的是今年年初入的许家府卫,故此对许家不是很了解……” 李初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数日之前,家主许平突然召集了我等一众府卫,和我们说,这几日家门口可能会来许多来历不明的人,让我们上前挑衅,而后栽赃陷害……” “张兴,住嘴!” 带头的那名府卫顿时大喝一声。 李初玄眼神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朝着其缓缓走了过去。 啪! 一巴掌下去,那插嘴的府卫脸颊瞬间通红,牙齿都飞出去了几颗,那剧烈的疼痛顿时令其口不能言。 “再说一句,我当场杀了你,信与不信?”李初玄冷笑道。 许家那群府卫顿时吓得不敢说话,慌忙点头。 李初玄收回了目光,随后对着那小府卫说道:“你继续说。” “是……”小府卫将头低得更下,“当时家主发布了这个命令,我等自是不敢违抗,这几日我们一直盯着家门口的动向,在这批人之前,我们已经抓错了三四批人了。” “直到今天,我们才碰对了人,于是便和他们起了冲突,之后大人便来了……” 李初玄问道:“你家主如何知道家门口会有人监视?” “小的不知。”小府卫摇头说道,“家主只让我们去挑衅他们,逼得他们动手,然后再进行诬告……” “家主还威胁我们,若是我们谁敢将此事宣扬出去,就把我们的家人抓起来,男的打断手脚,女的充入勾栏……” “大人,小的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可要保我家人平安啊!” 小府卫跪了下去,朝着李初玄疯狂磕头。 李初玄扶起了他,淡淡道:“放心吧,本侯向你保证,你家人不会出事。” 小府卫感激涕零,“谢谢侯爷,谢谢侯爷……” 李初玄点了点头,事情到此他已然大致明了了。 一个小府卫确实没办法知道什么大事,可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他已然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内卫的行踪,绝对被人出卖了,能知道皇家亲卫行踪的,除了皇帝朱厚照,也就只有他身边的人…… 刘瑾! 一定是刘瑾!李初玄心里暗想着。 随后,他吩咐衙役们将许家的府卫全部押入大牢,顺便遣散了所有的衙役,只留下了张文远、穷奇使和赵谦等人。 “张大人。”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李初玄开口朝张文远问道,“许家平日里,一直都是如此霸道吗?” 张文远嘴角扯了扯,有些沉默地看向李初玄。 “你有何话,但讲无妨。”李初玄宽慰道,“实话与你说了吧,你若是继续保持沉默,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们是陛下派来的,目的就是查出许家贪赃枉法的罪证。” 张文远依然沉默不语。 李初玄也不催促,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 “若是此次我们没有查出许家的罪证,那许家依然可以在天津横行霸道。许家如此狂妄,你这个知府也不好做吧?” 赵谦开口助攻。 张文远表情复杂,片刻后,缓缓说道:“你们真的能扳倒许家?” “能。”赵谦点了点头,“不过也要看张大人你对许家有多少了解。” “许家霸道天津二十载,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啊……”张文远叹了口气,神色默然,“本官于正德四年调任天津知府,至今已接近九载,但凡是碰到跟许家沾边的案子,本官就没有办成过一件……” “正德六年,本官向陛下上奏,揭示许家的种种不法罪行,迟迟未曾收到回应。谁知过了数月之后,许家家主许平竟然将本官的上奏的帖子给送了回来……”张文远表情木然,“要知道,本官身为知府,上奏的帖子可是直达天听,由陛下亲自定夺的。即使如此,这帖子竟然可以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许家在天津是如此的权势滔天……从那时起,本官但凡碰到许家的事,都避而不及。今日若不是许家人来报案,本官也不会插手此事……” 一口气说了许多,张文远缓缓瘫坐在椅子上。 张文远这一生,从小苦读圣贤书,科举取士做上大明朝的官员后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可自从调任天津,碰到了许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他第一次觉得个人在权力的面前实在太渺小了! 个人英雄,在权力面前是拗不过的! 在天津做知府的这几年,他一直过着麻木不仁的生活。一方面想一展抱负,庇护一方;一方面又担心被许家清算,丢官败家。 矛盾到了极点。 李初玄看他此等凄凉的模样,于心不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张大人,天总会亮的。” “天津的天,该亮了……” 张文远眼泛泪花,抬头看着他们。 片刻后,他站起身,对着李初玄等人拱了拱手道:“侯爷,下官有许家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铁证……” “哦?”李初玄挑了挑眉,“具体是哪些罪证?” “许家每年都会给下官白银千两、黄金百两。”张文远沉声道,“下官一分未动,赃款俱在家中,还有账目记着。包括这些年许家横行乡里的卷宗,下官也有单独保留。” “好!”穷奇使和赵谦眼神放光,有了这些,再加上他们之前调查的种种,许家必亡。 “敢问张大人……”李初玄压下了心中的激动,“不知你可有许家和刘瑾往来的证据?” “刘瑾?”张文远微微惊呼,沉默了一会后摇摇头。 “没有……” “不过……”张文远又说道,“许家库房的账本中或许有记录,侯爷你们可以去试上一试。” “许家的账本么……”李初玄沉吟道,“这可不好拿。” “没事,总归是有了方向。”赵谦淡笑道。 李初玄赞同地点了点头,对着张文远说道:“多谢张大人告知。” “这不算什么……”张文远摇了摇头,“只要能扳倒许家,这一切都不足挂齿。” 李初玄心情很是愉悦,“既如此,张大人你便在府衙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证据记得整理好,许家倒台那日,我们会再次莅临府衙前来请你。” “好!”张文远重重点头,眼神放光。 “为了以防意外,穷奇使,你派一些实力强大的内卫贴身保护张大人吧。”李初玄偏过头,对着穷奇使说道。 “这是自然。”穷奇使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李初玄淡笑一声,“如此便好。” 事已至此,三人朝着张文远起身告辞,张文远相送三人至府衙门边才停下。 离开府衙,三人直奔客栈而去。 路上,李初玄一直在沉吟思考。 赵谦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问道:“玄子,你怎么了?” “我在想,怎么才能进入许家拿到账本?”李初玄沉吟道。 “这还不简单……”穷奇使淡笑道,“锦衣卫和内卫齐上,直接冲进许家去拿便好。” “若没有搜到呢,亦或者说他们藏的很隐蔽,我们找不到呢?”李初玄抬眼发问,有些无语。 “这……”穷奇使挠了挠头。 “光明正大地闯进去不可取,那……偷偷的呢?”赵谦记上心来。 “你有计?”李初玄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一些想法,不太完善……”赵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行。”李初玄点点头,转向穷奇使问道,“穷奇使,一起?” 闻言,穷奇使点了点头,“好。” 此时他也明白了,仅靠自己的内卫,是完不成这件皇帝陛下交代的任务的,必须得与锦衣卫和镇北侯合作。 随后,三人便找到了一家酒楼,结伴走了进去。 …… 第26章 爆发冲突,许家倒台(上) “快说,别卖关子……” 酒楼包厢的某处雅座之中,穷奇使正在催着赵谦。 “咳咳……穷奇使莫急……”赵谦轻咳了一声说道,“下官的大致计划是……去偷。” “偷?”穷奇使微微皱眉,“能否说仔细些?” “这是我的想法,你们且听一下啊……”赵谦缓缓道,“咱们先把许府的管家或者账房先生给他绑了,逼问他们许家账本的存放之处。然后半夜再潜入进去……给它偷了。” “二位意下如何?” 赵谦问道。 “可如果碰到硬骨头怎么办?”穷奇使有些担心,“到时候再参我们一个绑架平民的罪名,那我们就很被动了……” “无妨。”赵谦摆了摆手笑道,“先不说他们嘴巴硬不硬,骨头肯定是硬不起来的。我们锦衣卫的酷刑常人是耐受不住的。” “而且,就算是被他们告发又如何?咱们有免死金牌啊……”赵谦嘿嘿笑道。 穷奇使疑惑问道:“什么免死金牌?” 赵谦指了指李初玄腰间的玉牌,“那个……” 穷奇使看了过去,顿时也嘿嘿笑了起来。 “妙极妙极,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侯爷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啊,有啥事让陛下顶着就完了……” (远在京城的朱厚照猛然打了一个喷嚏,猝不及防。) 李初玄有些无语,“这不太好吧,陛下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穷奇使拍了拍李初玄的手背,宽慰道,“许家案破后,陛下肯定能理解你的。” 李初玄:…… “行吧……” 李初玄无奈点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赵谦冷笑道:“咱们先去许家门口蹲点,把他们的管家给绑了……” “你怎么知道哪个是许府的管家?”李初玄问道。 “这都是小事……”赵谦得意说道,“我们锦衣卫这里有画像。” 李初玄不禁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大明第一特务组织……” 穷奇使也夸赞道:“你们锦衣卫果然是阴沟里的老鼠——诡计多端啊。” 李初玄、赵谦:…… 赵谦甩了甩头,不去和这个没文化的人一般见识,继续开口说道:“接下去我们就兵分两路,玄子,你身法好,你悄悄潜入许家,看看能不能在许家里面把管家抓了。穷奇使,你和下官一起在许家门口蹲点,防止许府管家偷溜出去。” 李初玄和穷奇使同时点头。 随后,三人一起看了看许府管家和一些新老一辈的画像。 在夜色中,三人悄无声息地分布在各自的位置…… 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正在悄然上演…… ……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李初玄一身黑衣,跟一只黑猫似的藏在了许家大院那偌大的柳树上。 许家人丁兴旺,仆人众多,府院中的人群往来陆陆续续,一直到丑时方才彻底安静下来。 李初玄的目光一直盯着许家库房的方向,就如同一只捕食的饿狼正在等待着他的猎物。 陡然间,他听到“嘎吱”一声的开门声响。 劳累了一天的管家,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十数年如一日的工作,让他的生物钟变得非常准时。 每日丑时结束一天的账目校对,回去休息,第二天辰时起床继续工作。 李初玄看着他,确定他就是画像上的那个管家后又盯了一眼四周,发现四下无人,直接一个纵身落在了管家前头。 看到黑夜中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管家先是一愣,随后悚然大惊。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说话,李初玄迅速上前,一记手刃给他劈晕了过去。 再次观察,确认四周的确没有人后,李初玄很熟练地将管家扛到了自己肩上,御风诀使出,转身就走。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 而在门外,赵谦和穷奇使正在暗处里偷偷观察。 “你说,镇北侯能抓到许府管家吗?”穷奇使小声问道。 “应该可以吧……”赵谦点了点头,“除非管家不在许府。” “本使怎么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呢……”穷奇使有些别扭的说道,“感觉咱们现在好像做贼似的……” “把感觉去掉。”赵谦认真说道,“咱们现在就是做贼。” 穷奇使:…… “你们在聊什么?” 突兀的,二人背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穷奇使惊了一下,本能使他回头发起了一记猛攻。 李初玄被他吓了一跳,赶忙出手格挡。 砰! 挡下这股劲道十足的攻势,李初玄倒退五六步,肩上的管家被二人出手的灵气余威给震得直接摔飞了出去。 “别动手,自己人!” 见到穷奇使还想再打,李初玄赶忙开口说道。 穷奇使的攻击骤然停下。 “你走路怎么没声?” 李初玄还没说话呢,穷奇使反而先质问了起来。 “我看你们聊的火热,就没有出言打扰……”李初玄颇有些狡辩的语气说道。 穷奇使轻吐了一口气,别过头,没有再和李初玄争执。 同时,他心里升出了一股浓浓的后怕。 自己身为天玄五段的高手,对周围动静的感知力可以说是非常敏感的。但刚刚李初玄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如果李初玄方才不是与自己说话,而是对自己暗下杀手的话,此时的自己,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穷奇使看着李初玄,久久不语。 李初玄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赶忙抬起了许府的管家,随后转移话题道:“此人便是许府的管家,我抓到了,接下去该当如何?” “先离开这里……”赵谦说道,“去锦衣卫在城内的据点处。” 李初玄点点头,让赵谦带路。穷奇使在略微犹豫后也一齐走了去。 …… 啪! 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中,管家悠悠醒来。 嘶……全身上下怎么哪哪都痛? 再一定眼,他就看到了自己面前那三位一脸坏笑的男子。 “你……你们是谁?” 管家惊恐开口。 “我们啊……”赵谦咧嘴笑道,“我们是锦衣卫。” 锦衣卫? 似是想到了什么,管家的神情变得非常不自然。 “怎么样啊许管家,有没有想到什么亏心事?”赵谦不紧不慢的说道。 “草……草民乃一介平民,不知官家何故抓我?”管家有些心虚的问道。 “还在装糊涂呢……”赵谦莞尔一笑,表情瘆人,“许管家,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来人啊,上刑!” 言罢,门口顿时走进来七八个锦衣卫,各自手拿刑具,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管家:? 不是,你啥都不问,就准备上刑了? 你好歹问两句吧? 就在锦衣卫准备动手行刑的时候,管家面色大变,赶忙开口道:“官家,你有何问,但讲无妨,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谦颇为满意,“早这样不就好了,偏偏在那装糊涂。” 管家直接无语。 “找你前来,也没啥大事……”赵谦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们许家这些年送给刘瑾孝银的账本在哪?” 闻言,管家先是一愣,随后悚然大惊。 “你,你们……”管家语气颤抖,“你们怎么知道……” “你们许家的罪证,我们什么都知道。”赵谦淡笑道,“即使没有账本,我们也可以抄了你们许家,问你账本,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 管家表情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 “你们杀了我吧,说出了账本的下落,我也得死……” “哦?”赵谦来了兴趣,“什么事情会让你比在锦衣卫堆里还害怕?” “别说了……”管家无奈道,“官家,除了账本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说。但说出了账本,我必死无疑……” “这样啊……”赵谦似笑非笑的说道,“没关系,你只是不知道锦衣卫的手段而已,不害怕也正常。希望一会后,你还可以保留现在的底气。” “来人,上刑!” 说完,赵谦和李初玄、穷奇使三人直接腾出了地方,默默地退了出去。 而许府管家,则是把他交给了手拿刑具的锦衣卫。 就在三人走出房间门口的时候,一道凄厉的叫喊声顿时响起。 “啊~” …… 叫声凄惨,撕心裂肺,比死了亲爹喊得还大声。 李初玄鸡皮疙瘩直接起来了,他忍不住地想回头看一看。 赵谦直接拉住了他,说道:“别看了,场面很血腥,咱们去前厅等着。” 李初玄犹豫了后点点头,任由他带着走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一名锦衣卫缓缓地行至大厅门口,对着里头的三人一拱手,“侯爷、千户大人,穷奇使大人,那人已经交代。” 这么快?李初玄心里微惊,这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吧。 “去看看吧……”赵谦开口,随后三人一齐走了过去。 李初玄看到与刚才判若两人的许管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 太惨了,全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鲜血流将他的一身白衣全部染红,这才十几分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再看赵谦与穷奇使,表情淡然。 唉……李初玄心里叹了一口气,在现代的时候,赵谦的性格他很清楚:内向,闷骚,有时候还喜欢悲天悯人……可不论哪一条,都与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以前的他,看到小狗小猫受伤都会心疼好一会儿;而现在,一个大活人被折磨成此等凄惨模样他都表情冷漠、毫不在意。 “看来他回到明朝后也经历了很多我不知道的……” 面色复杂地看着赵谦,李初玄心里暗想道。 这些黑暗面,赵谦从来没有与自己说过。 没有察觉到李初玄的目光,赵谦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许府管家,淡笑道:“许管家,现在可以说出账本的下落了吗?” 这和善的笑容,在管家的眼里却如同恶魔一般。 “你们锦衣卫,简直是魔鬼……”强烈的恐惧使得管家声音沙哑。 “我们是不是魔鬼,我不清楚……”赵谦摇了摇头,戏谑道,“我清楚的是,如果你再不说实话,那你就会变成鬼。” 管家打了一个冷颤。 “说吧,我的时间不多……” 赵谦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缓缓道。 管家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说出账本的下落,你就会放我走?” “放不放我不确定,但我能保证的是,你不会死……”赵谦冷漠开口,“说吧,不说的话,我们锦衣卫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而且是你想死都死不了的那种……” “呼……”管家吐了口气,抬起头,缓缓说道,“账本在许家账房左手边第二个柜子背后的暗门里面,有一个标签为‘一’的银盒子装着。” “确定?”赵谦又问了一遍。 “我确定。”管家点了点头,“账本是我每日都要去检查的,错不了。” “暗门和盒子如何打开?”赵谦接着问道。 “暗门的按钮在桌上的固定案板处。”开了话口,管家便一口气全说了出来,“至于银盒的钥匙,我有一把,家主也有一把,我的那一把在我房间床板的暗层里。” “好。”赵谦笑着点点头,吩咐锦衣卫道,“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锦衣卫躬了躬身,“是,千户大人。” 随后,三人退了出去。 行至门口,赵谦对着李初玄说了句,“玄子,还得辛苦你跑一趟……” 李初玄刚欲点头,只见穷奇使插嘴了。 “让我去吧……” 赵谦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你们锦衣卫在许家案中已经功劳甚大了。”穷奇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能否分点功劳给我内卫,不然在皇上那不好交代……” “当然,案子是你们破的,你们不愿也无妨……” 话到后面,穷奇使的声音越来越小,宛如细蚊。 闻言,赵谦哑然失笑道:“穷奇使这是何话,你若想去,但去无妨。” 穷奇使面露感激,拱手道:“多谢你了,赵千户。” 赵谦淡淡一笑,“锦衣卫和内卫本就是为陛下服务的,哪用区分的这般清楚。” 穷奇使重重点头,“既如此,那我就先去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 赵谦笑着颔首,“那我们就在此静待穷奇使的归来,穷奇使,万事小心。” 穷奇使回以微笑,随后一个转身,凌空而去了。 赵谦和李初玄对视了一眼,二人一起回到了前厅。 不知不觉,东方已露出一缕混白。 …… 第26章 爆发冲突,许家倒台(下) “弘治十三年四月,赠礼部侍郎夏彦白银一千两;同年七月,赠刘姓老太监黄金八百两、白银一千两;十月,赠天津海关总督杨旺黄金五百两,白银一千七百两……” “弘治十五年六月,赠锦衣卫千户钱宁黄金八百两;同年十月,赠礼部尚书费宏黄金两千两,白银三千两……” “弘治十八年二月,赠太监刘瑾黄金四千两,白银一万三千两;三月,赠太监张永、马永成、罗祥共计黄金一万两,白银三万两……” 看到账本中出现“刘瑾”二字,三人的眼神同时聚焦。 “正德元年二月,赠太监刘瑾黄金一万两,白银三万两;赠太监张永黄金八千两,白银一万五千两……” “正德三年二月,赠太监刘瑾黄金五万两,白银六万两……” “正德四年二月,赠太监刘瑾黄金五万两,白银七万两……” “正德五年,赠太监刘瑾……” “正德六年……” …… “正德十二年二月,赠太监刘瑾黄金六万四千两,白银五万两……” 当账本记载到正德十二年的时候,与刘瑾的往来便中止了,三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中皆是露出了浓浓的震惊。 除了刘瑾外,许家竟然贿赂了朝中如此之多的官员。 “许家这些年来竟然给这老阉狗孝敬了这么多钱……”穷奇使气愤开口,“这样的金钱数目,许家在天津是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许家的罪名,死上一万次都不够多……” 赵谦气的牙痒痒。 李初玄内心也震惊不已,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天津的大家族,做海关生意的许家,就可以创造出如此惊人的财富。 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剥削与压迫? “许家赚的钱,估计都是带血的……”李初玄沉默良久,缓缓道,“谦子,有了这个账本,咱们可以动手了吗?” 赵谦重重点头,“够了,证据够了!随时可以动手。” “那还等什么?” 李初玄的怒火都快压制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赵谦缓缓道:“穷奇使,劳烦你马上集合城中的所有内卫,我去召集锦衣卫,天一亮就准时动手,查抄许家!” “好!”穷奇使气愤点头,“我这就去!”说完马上转身而走。 赵谦拍了拍手,沉声道:“来人!” 门口顿时进来了两个锦衣卫。 “通知城中的所有兄弟,马上集合,准备收网!” 赵谦吩咐道。 “是,赵千户!” 锦衣卫一个躬身,随后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刻,安静许久的天津城,瞬间热闹了起来…… …… “锦衣卫、内卫办案,闲杂人等迅速回避!” 天微微亮,赵谦与穷奇使便带着内卫和锦衣卫将整个许府团团围住。 李初玄跟在二人身后,神色漠然。 锦衣卫和内卫的此等行为惹得早起的行人一众侧目。许家,那可是压制在天津城所有百姓头顶上的一片乌云。 一片黑暗至极、压的让人喘不过气的乌云。 在这片乌云下,天津的天暗了太久。 如今,许家这个在他们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的存在,竟然被锦衣卫们围得水泄不通。 一传十,十传百……天津的许多百姓都闻讯赶来,在许府外围驻足徘徊。 一个个脖子都跟长颈鹿似的,拼了命地往前伸。 只为了看清许府里的情况。 而此时,许府内部…… 以许家家主许平为首, 他领着一帮许府护卫正在与锦衣卫对峙。 “不知许家是何处得罪了上官,需要上官如此的大动干戈?” 沉默了许久,许平缓缓道。 “许家并没有得罪我,而是得罪了整个天津的百姓。”赵谦淡淡道,“许家主,你们许家这些年的罪证我们锦衣卫皆有记录在册。如果你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让你们许家人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还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胡说!”许平低喝道,“许家一直是本本分分的生意家族,谈何罪证?” 赵谦无奈摇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就在昨日,你们许府的管家许惟已经向我们锦衣卫投诚,并且还带出了你们许家这些年贪赃枉法的铁证……”说到此,赵谦扬了扬手中的账本。 “你……”许平瞠目结舌,“你们锦衣卫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掳百姓?” 许平不相信许惟会背叛他,唯一的可能就是被锦衣卫抓去严刑逼供了。 赵谦不愿意跟他多做解释,直接挥手道:“拿下!” 穷奇使同时开口:“动手!” 锦衣卫与内卫齐上,不出几个呼吸间就把许家那些个身居高位的人给押住了。 “你们锦衣卫这是目无王法!”许平剧烈挣扎,高喝道,“我们许家背后的是刘公公,司礼监掌印太监,你们得罪得起吗?” 穷奇使走上前,当即就是一个巴掌。 啪! 许平的一边脸顿时猩红了起来。 “你……”许平怨恨地看着穷奇使,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许家称霸天津这么多年,他何曾被人如此欺辱? “老夫与你拼了!”许平睚眦欲裂,不断挣扎,疯狂想要地摆脱锦衣卫的束缚。 锦衣卫直接用刀鞘一顶他的小腹,剧烈的疼痛使许平瞬间老实。 赵谦莫名的眼神看着许平,满脸不屑。 “住手!”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涌进来了一大批人,为首的一人,身穿银白色锁子甲,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高大威猛。在他身后两三步外,一名和尚傲然挺立,和尚的身后又跟着几十个军人装扮的士兵。 穷奇使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胆敢阻拦锦衣卫和内卫办案?” “海关总督,张智。”身穿银白色锁子甲的男子缓缓说道。 穷奇使眼眸微眯,沉声道:“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敢问内卫大人,你们因何缘故逮捕许家众人?”张智的声音极其高亢。 “贤婿,救我啊!” 被押着的许家众人中,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在嘶声求助。 “锦衣卫与内卫做事,只需要对皇上负责即可,何须向你一个海关总督汇报。”余光瞟了一眼那个老人,穷奇使对着张智不屑道。 “再大的官,也不能欺压良善!”张智沉声道,旋即对着身后一挥手道,“给我拿下他们!” 几十个官兵顿时冲上前来。 “尔敢?!” 穷奇使一声怒喝,声音悠长,震人心魄。 因为这一吼用上了些许灵气,那些官兵顿时给吓住了。 “你们真是活腻歪了……”穷奇使冷笑道,“本使想杀你们就如同杀鸡屠狗一般。” 言罢,天玄高手的气息顿时暴涌而出,压的在场的许多人都喘不过气来。 “阿弥陀佛……” 此时,站在张智身后的那名和尚缓缓开口,颂了一声悠扬的佛号。 这一声下来,穷奇使带来的压迫感顿时小了许多。 穷奇使警惕地看了那和尚一眼,“天玄高手?” “不知大师是何许人也?” “贫僧法号玄真。”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皇宫内卫,穷奇使。”穷奇使拱手回礼。 “原来是大明内卫六大都统之一的穷奇使。”玄真淡笑道,“失敬失敬……” “大师,客套的话就不要多说了……”穷奇使缓缓摇头,“你此举,可是想帮许家出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玄真无奈叹气,“如果可以,穷奇使能否行个方便?” “哈哈哈哈!” 穷奇使怒极而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威胁皇宫内卫的人。即使你是天玄高手,我也不会饶过你!” “不是威胁,是商量……”话才说到一半,玄真就闭口不言了,原因无他,穷奇使动手了。 他神色一凛,赶忙出手格挡。 二人就在这拥挤的府院里动起手来。 在这一瞬间,天玄高手交战的灵气疯狂荡漾开来,府院中的众人赶忙退开,为二人腾出了一大片位置。 玄真估计是受了许家或者是张智的某些人情,想出手保下他们,故而出手多有保留,以防守为主。而穷奇使身为内卫六大都统之一,执行了太多凶险异常的任务,所学所用的皆是杀人技法,动作凌厉,招招狠毒。 一旁观战的李初玄双目微眯,就在刚刚玄真说话间,他已然看清了那玄真的灵气修为,天玄五段,与穷奇使相差无几。 就在这时,张智突然指挥着官兵冲上前解救许家众人。 赵谦毫不畏惧,在他的命令下锦衣卫直接迎面而上,和官兵顿时就爆发了冲突。 兵器交接,刀光剑影。 看着失控的现场,李初玄面色沉重,他知道,这冲突如果再不加以制止,恐怕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即闪身而出,加入了穷奇使和玄真的战斗。 看到毫不掩饰自己气息的李初玄,玄真大惊失色,这磅礴的灵气波动让他瞬间就看清了李初玄的练气品阶。 天玄八段! 与穷奇使战斗他已然落入下风,若再来一个远超自己实力的天玄高手,自己则必输无疑。 穷奇使看到李初玄的加入怔了怔,随后赶忙喝止道:“镇北侯,请勿插手!” “场面失控了……”李初玄面沉如水,“不要恋战,赶紧解决此人,处理残局。” 穷奇使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已乱套。 锦衣卫和内卫正在联手对着那群官兵疯狂殴打,从躺在地上的数具尸体可以看出,这场冲突甚至已经闹出了人命。 再次回过神来,李初玄已经把那玄真打得吐血而退。 此时的李初玄,将混元神功催升到了极致,恐怖的气息吹得自己的衣袍咧咧作响,整个人宛如一尊杀神。 “这厮好生凶猛……” 看的此景,穷奇使“咕噜”地咽了一口口水,惊叹道。 玄真捂着胸口,艰难地站起身,喘着粗气,一双复杂的眼神盯着李初玄。 “玄真大师,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非要帮许家……”李初玄冷声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表示你已然尽力,你退去吧。” 玄真沉默,久久不语。 “若你再执迷不悟,我就要下杀手了……”李初玄森然道,“天玄高手,我不是没有杀过。” 玄真感受到了李初玄话语中的冷厉,他抬头,盯着李初玄,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 “镇北侯,李初玄。” 平等对视,李初玄缓缓道。 “你就是镇北侯?”玄真惊讶道。 李初玄颔首。 “罢了罢了……”玄真无奈摇头道,“以一己之力,废了鞑靼两位天玄高手的人,贫僧不是你的对手,贫僧认输。”说完,身上的气息瞬间撤了去。 李初玄盯了他许久,见他撤了灵气后便转身冲入了许府那混乱不堪的现场。 穷奇使回过神来后赶忙跟上。 两位天玄高手同时出手,混乱的现场很快就被控制住。许家府卫和官兵皆被二人打得狼狈不堪、趴地哀嚎。 尤其是张智,被穷奇使一拳打得口吐酸水,面色涨红。 李初玄拿出了腰间的玉牌,沉声高喝:“见此玉佩,如陛下亲临,许家众人还不束手就擒!” 许家的人看清此玉牌后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赶忙俯首而跪,这其中也包括了海关总督张智等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初玄并没有让他们起身,而是对着锦衣卫和内卫说道:“把他们全部拿下!” 锦衣卫和内卫在看到自己的老大对于此人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在犹豫了片刻后冲了上去,把许家的所有人都收押了起来。 李初玄指了指张智,“挑衅皇家内卫和锦衣卫,把他也拿下!” 锦衣卫又分出了数人前去押住张智。 张智满脸怒容,却挣脱不开锦衣卫的束缚。 李初玄转身,看向一旁观摩了许久的张文远,淡笑道:“张大人,除了许家这些老一辈的人我带回京师审讯,其他人就先关入你府衙的大牢。待的陛下处理结果出来后再行处置。” 张文远拱了拱手道:“一切依侯爷所言。” 随后,锦衣卫和内卫分工明确,一方把许家高层押入囚车,一方把剩下的人押入府衙大牢。 四人结伴而行,同时走了出去。 一出许家大门,只见门口围满了百姓。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奕的神色,望着李初玄四人。 感受到了他们殷切的目光,李初玄面向张文远,“张大人,讲两句?” 张文远颔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这些被许家压迫了许久的百姓们,缓缓开口: “诸位……” 听到知府大人开口,在场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小了许多。 “许家贪赃枉法、欺压良善、鱼肉乡里……如今证据确凿,所犯之人皆被押入大牢,罪魁祸首押送京师。天津的天,亮了……” 张文远眼含热泪,笑着说道。 …… 先是一阵可怕的寂静,随后在场的所有百姓皆是爆发出了冲天的喊声。 情绪激动、情难自抑。 天津苦许家久矣,今朝倒台,举城庆贺! 第27章 刘瑾落网,皇帝做媒(上) 正德十二年十二月十七,许家众人被锦衣卫和内卫一起押送回京。 许家这些年,贪赃枉法、鱼肉乡里……所查抄的金额巨大,从许家的各处产业里,总共抄出了黄金五十万两、白银六百万两。 数目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天津离北京非常近,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近乎于天子脚下的地方,竟然会诞生如此之多的罪恶。 朱厚照亲自审理了此案,在锦衣卫的酷刑下,许家高层很快就交待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包括这些年和部分朝廷官员的钱权往来。 朱厚照根据官员的受贿金额,分别将涉案官员革职或流放,贪污金额数目甚多者直接砍头。 许家案总共牵扯进朝廷官员三十余名,牵扯涉案人数几百名。 自洪武一朝至今,这是为数不多的重大贪腐案件,牵连人数之众,令人发指。 而这场案件中最大的贪官头子——刘瑾,此刻正在自己宫外的私宅中坐立难安。 在他身侧,还有十来名太监官员。 “干爹,快逃吧!” 沉默了许久的气氛,突然被一名太监打破,“许家已经全面招供了,咱们必然在他们的举报名单里。那么多官员已经下了狱,接下去肯定就轮到咱们了啊……” 刘瑾面沉如水,眼神阴狠。 “许家这群废物,这么快就被别人抓到把柄了。” 刘瑾气的牙痒痒。 “干爹,别犹豫了,迟则生变……”又一名太监说道,“这些年咱们赚了不少银子,儿子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运出去了不少,足够咱们在海外挥霍一辈子了。为今之计,只有离开大明才有活路啊……” 刘瑾极其不甘心,他心里此时还存在着一丝侥幸。 “刘公公,逃吧……”一名官员开口说道,“据下官了解,锦衣卫和内卫此刻正在满城搜捕,估计很快就会来咱们这了。” “是啊刘公公(干爹),快逃吧……” 众人一齐开口恳求,让刘瑾本就不坚定的心继续动摇。 “干!”刘瑾气急败坏道,“咱家有今天,都拜镇北侯所赐,有朝一日咱家定要他付出代价!” “通知所有人,马上收拾收拾,半个时辰后出城!” 刘瑾还是妥协了。 “刘公公(干爹)英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见到刘瑾松口,众人顿时大喜。他们是刘瑾一派的坚定支持者,早就荣辱与共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旦刘瑾出事,他们肯定是跑不了的。 就在众人准备各自离开之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高喝声。 “刘瑾,刘公公在家吗?” 还不待众人反应,大门就被人强行破开,只见赵谦和张永正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顿时将这处不是面积很大的宅院给堵得水泄不通。 见此情景,众人面色大骇。 张永看到府院内的一众人等,有些嘲讽的笑道:“那么多大人都在啊,挺好挺好……这样就省得咱家一个个找了。” “给我把他们全部拿下!” 张永一挥手,语气冷漠。 “且慢!” 刘瑾大喝一声,中气十足,正准备冲上前去的锦衣卫被这气势一震,顿时止步。 “张永,你真要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刘瑾盯着前者,冷声道,“咱家倒了,你觉得你还能嚣张多久?” “别忘了,许家的孝银,你也是收了的……” 张永嗤笑道:“这就不劳刘公公费心了,这些年许家供奉给咱家的孝银,咱家早就上交给皇上了,所有的事情呐,皇上都知道……” 刘瑾瞳孔一缩,原来自己这些年的贪赃枉法,皇帝都是知道的。 那为何,今日才抓自己? 刘瑾不解,极其不解。 “陛下,原来你早就计划除掉咱家了……” 刘瑾面露苦色。 “好了刘公公,别挣扎了,跟咱家去一趟西厂吧……”张永得意说道,“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你敢抗旨吗?” “哼……”刘瑾冷笑道,“就凭尔等这些臭鱼烂虾,也想抓住咱家?” “哦?”张永微微惊讶,“你待如何?” “给咱家滚开!” 刘瑾一声怒喝,磅礴的灵气瞬间充斥全身,身形疾转,直接越过了众人直奔院外而去。 其速度之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山不转水转,张永,今日之耻,咱家记住了,若有来日,咱家必要将你挫骨扬灰!” 见得刘瑾逐渐远去,张永虽然惊愕,却并没有失了方寸,嘴角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刘公公(干爹),救我们呀……” 余下众人惊吓大喊道。 面对他们的救助,刘瑾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看张永没有追来,刘瑾有些惊讶,不过眼下他可顾不得这些,只想着赶紧离开京师这个地方,去海外躲藏一段时间,以待东山再起。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说在场的还有不少自己的亲信,可今日你们替我刘瑾去死,来日咱家必将替你们报仇。 一念至此,刘瑾又加快了速度。 出了院落,就在刘瑾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慵懒地靠在了门外的柳树之上,看到刘瑾逃了出来,嘴角微掀,淡笑开口: “刘公公,你好呀……” 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在外边等候了许久的李初玄。 虽说他觉得张永赵谦携皇命在身,刘瑾不可能逃跑,可是以防万一,他还是躲在这里等候。 这不,还真就等到了。 “镇北侯,怎么是你?” 刘瑾惊骇的大叫,由于过分紧张,声音的调子都变得更加尖锐了起来。 李初玄淡笑道:“本侯在这恭候多时了。” 说完,整个人疾冲而下,对着刘瑾就是一掌。 “混元掌!” 刘瑾一个侧身,惊险躲过。 见一击无果,李初玄催发灵气,身体在空中辗转腾挪,换了身位,直接一脚踹向了其的后背。 彭! 这一次,刘瑾避之不及,整个人被踹的落下了地。 刘瑾又羞又怒,起身,手掌弯曲,爪尖朝外,一个蹬步扑向李初玄。 这一刻,刘瑾将他天玄三段的实力,尽数的施展而出。 李初玄冷笑道:“来得好!” 将灵气汇聚于拳头之上,李初玄面色不变,脚尖轻点地面,反朝着刘瑾冲去。 砰! 双方一触即分,刘瑾整个人被打得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背后的树干上。 天玄三段与天玄八段,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刘瑾不服,再次起身进攻。 李初玄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看着迎面而来的刘瑾,李初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 “混元劲!” 这一掌打出去,刘瑾的目光顿时呆滞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好似打在了棉花上,虚浮无力。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臂麻了。 再然后,刘瑾就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疼痛瞬息充斥全身。 “啊啊……” 刘瑾失声大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后退。 李初玄乘胜追击,冲上来又是给了刘瑾好几拳。 在这等攻势下,刘瑾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硬抗了李初玄好几拳后一大口鲜血涌出,面色发紫。 身形一软,倒了下去。 此时的刘瑾,身受重伤,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气力。 “呼……” 看得刘瑾没有再站起来,李初玄轻吐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天玄八段虽然比刘瑾的天玄三段高了许多,可真要打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只见赵谦与张永带着十几名锦衣卫赶了出来,张永看到倒地吐血的刘瑾,深吸了一口冷气。 刘瑾的灵气修为他是知道的,比他高了些许,自己如果真要和刘瑾打起来,估计会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可看那镇北侯,此时除了呼吸略微有些局促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 “这厮非人哉啊……” 张永心里暗暗的想着。同时心里也认定了一件事,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去得罪李初玄。 不然,刘瑾就是前车之鉴。 张永内心的小九九,李初玄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面向赵谦,淡淡道:“把这太监抓了吧,然后赶紧关起来,派多点人把守。毕竟他是天玄高手,马虎不得。” “嗯。”赵谦点点头,挥了挥手,一旁的锦衣卫迅速上前,用肩扛的方式把半死不活的刘瑾押了起来。 李初玄拍了拍手,说道:“现在没我事了吧?” “不着急……”赵谦一听这话就知道李初玄要溜号了,赶忙开口道,“晚些时候我请你吃饭,现在你先跟我进宫一趟。” 李初玄不解道:“干嘛?” “我师父找你。”赵谦淡淡道,“他说他想见一见陛下亲封的镇北侯。” 李初玄挑了挑眉,“你师父?京王爷朱高炯?” 赵谦颔首。 “他找我干嘛?” 李初玄一脸问号,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应该是和朱高炯没什么交集才对。 “这我哪知道……”赵谦翻了个白眼,“你跟我去不就好了。” “行吧。”李初玄无奈点头。 赵谦淡笑一声道:“既如此,张公公,刘瑾就由你关押进西厂吧,下官先带镇北侯入宫一趟。” “好的。”张永很是配合地点点头,“镇北侯、赵千户慢走。” 二人回礼,随后直接入宫去了。 ~ 紫禁城最里边的一处小殿中。 一身四爪蟒袍的朱高炯正在慢悠悠地煮着茶水,见到赵谦带着李初玄进来,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缓缓道:“镇北侯来了,坐吧。” “见过京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初玄微微躬身道。 “镇北侯不必多礼,坐吧。”朱高炯淡笑道。 “是。”李初玄颔首,随后坐了下去。 为他斟满一杯茶水,朱高炯淡笑道:“镇北侯,请喝茶。” 李初玄浅尝辄止,拱手道:“谢王爷。” 朱高炯淡笑点头,随后对赵谦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 “啊?”赵谦惊咦道,“我也要走?” “你先出去,老夫和镇北侯说说话。”朱高炯说道,“一会喊你。” “哦……”赵谦不开心地点了点头,随后缓缓退了出去。 小殿内只剩下了李初玄和朱高炯二人。 “镇北侯,久闻不如见面,今日一见,当真是英雄少年郎。”朱高炯率先开口,对着李初玄一顿夸。 “王爷谬赞了。”李初玄不明白朱高炯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只能见招拆招道。 “你与我那徒儿,是何关系?”朱高炯又问道。 李初玄不卑不亢道:“故友。” 朱高炯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故友?是来自五百年后的故友么?” 李初玄挑了挑眉,看来赵谦果然是和朱高炯说了自己的来历。 “然。”李初玄颔首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聊聊罢了……”朱高炯淡笑道,“你不用如此拘束,你如何对你师父的,就可如何对我。” 李初玄惊讶道:“王爷知道我师父是谁?” “知道。”朱高炯点头道,“当初你在中元山闭关修炼的时候,你师父就来与我说了。” 李初玄恍然。 之前听老道士说过,他隐居中元山前与京王爷朱高炯好像是一起在皇宫内做事的。如此想来,他们认识也就不稀奇了。 只是没想到,李初玄会阴差阳错的入朝为官,从而见到朱高炯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所谓的大明第一高手。命运的交集,有时候就是如此玄妙。 “林峥骄傲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了还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朱高炯继续说道,“不过从结果来看,你这小家伙还不错。” 李初玄拱手道:“谢王爷夸奖。” “好了,不用谦虚,年纪轻轻就已至天玄八段,你有骄傲的资本。”朱高炯淡笑道,“老夫找你,不为何事,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李初玄应道:“王爷请讲。” 朱高炯喝了口茶水润润嗓,缓缓说道:“请问镇北侯,你对当下朝局怎么看?” “当下朝局?”李初玄皱了皱眉,答道,“在下刚入朝堂,不甚了解……” “那对皇帝呢,怎么看?” 李初玄思考了一会说道:“有能力、有主见,除了有些贪玩外……是个明君。” 朱高炯淡笑道:“你可有心长期待在朝堂?” 李初玄无奈摇头,“在下不知……” “不瞒王爷,在下自中元山下山之后,本想着游历大明,看看当下国家的万里河山。不料在宣府偶遇了陛下,因缘巧合的参与了应州大战,之后更是莫名其妙的被封了侯……如此想来,倒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朱高炯淡笑一声,“哪有什么造化弄人,这一切都是机缘注定。” 李初玄:? “说不定,老天派你和赵谦回到五百年前的明朝,就是要完成某些使命……”朱高炯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仔细想想,你回到明朝后所经历的一切,难道真的是因缘巧合吗?” 闻言,李初玄沉默了。 自从自己回到了明朝,这一路的经历看似平平无奇,却好像又充满了机遇。 深山劳役,拜师老道,服用灵丹,功成下山,偶遇皇帝,应州大战,封侯拜相……这一切,仿佛都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掌控着,推着他前进。 他性格慵懒,却能坚持修炼,短短三年就练就了一身惊世骇俗的灵气修为;他不喜争勇斗狠,却因为内心的责任感参与了应州大战;他本性逍遥,志在四方,可偏偏就入了朝,更是被封了个侯爷……仔细想想,这确实是非常不合理。 难道,真的有一个类似于天道的东西在掌控着这一切吗?那天道让我和赵谦回来,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这一刻,李初玄迷茫了。 朱高炯看得沉默不语的李初玄,没有开口打扰,而是这般静静地看着他。 “王爷……”沉默了许久后,李初玄缓缓开口说道,“在下有些迷茫了……” 朱高炯并不意外,反而轻轻地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淡笑道:“在短短数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换作是任何人都会手足无措,你如此,赵谦亦是如此。” “老夫想说的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既来之,则安之。若这世间真有一个看不见的神明在俯视天下的话,你和赵谦一定是属于那种被他选中的人,很多事情即使你们不做,他也会推着你们去做。所以,放宽心,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李初玄静静的品了品朱高炯的话,很快就释然了。 “多谢王爷开导。” 李初玄拱手答谢。 “无妨。”朱高炯不以为意,淡笑道,“老夫与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在这个世界漫无目的的过活,好好想想,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能否改变些什么东西……” 李初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下会认真思考王爷的话。” “好。”朱高炯满意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李初玄淡笑回应。 “好了,该说的话老夫已经说了,接下去老夫就不留你了,镇北侯自便吧……”朱高炯淡笑道,“你这小家伙很合老夫的胃口,日后若是闲来无事,可经常进宫来看望看望老夫。” 李初玄点点头,拱手道:“王爷,在下这便走了。” “去吧……”朱高炯挥了挥手,“记得把门口那个小家伙也带走。” “是。”李初玄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临了,还把趴在门口偷窥的赵谦给拉走了。 “你看,又急……” 被李初玄拽着,赵谦无奈抱怨。 “我师父和你说了啥……” …… 第27章 刘瑾落网,皇帝做媒(下) “臣,李初玄(赵谦),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朱厚照看着殿下的二人,淡笑回应:“朕安,二位免礼。” “谢陛下!”赵谦起身,发现李初玄早已在一旁站得笔直。 “这家伙不会压根就没跪吧?”赵谦心里想着。 “来啊,赐座!” 朱厚照的话刚落下,门口马上就进来两个抱着椅子的太监,放下了椅子后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谢陛下!”二人同时坐了下去,静待前者发言。 “天津许家一案,二位居功至伟。”朱厚照笑着开口说道,“如今,许家众人皆已伏诛,他们在朝中的靠山也都尽数倒下。今天朕唤二位前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下对他们最大的靠山——刘瑾的处理。” 皇帝终于要向刘瑾动手了吗? 李初玄轻咳了一声说道:“敢问陛下,你的意思是如何?” “朕的第一反应是,严刑逼供,使他交待所有的犯罪事实……”朱厚照无奈道,“可是刑部那些官员,却觉得应该直接问斩,以振百官之心。” “直接问斩?”李初玄惊咦道,“刘瑾权倾朝野十几年,其门下不知道有多少贪赃枉法的家族,就这般杀了,未免太可惜了吧……” “就是。”赵谦点了点头,“陛下,臣认为,应该是那些官员多少也跟刘瑾有过勾结,害怕刘瑾在审讯过程中将自己摘出去。故而希望赶紧结案,好不受刘瑾的牵连。” “若是陛下被这些人蛊惑,全国恐怕还会有更多类似于‘许家’的家族还在逍遥法外啊……” 闻言,朱厚照颔首道:“赵千户说得有理,朕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朕打算越过刑部,把刘瑾交给内卫办理。内卫对朕是绝对忠诚,在六大都使的刑讯逼供下,刘瑾肯定是受不住的……” 赵谦皱眉问道:“敢问陛下,为何不把刘瑾交给锦衣卫,臣有把握撬开他的嘴。” 朱厚照缓缓摇了摇头,“锦衣卫,并不是很干净……” 赵谦挑了挑眉,旋即不再言语。 锦衣卫里,派系林立,有太多的利益牵扯,这点赵谦还是知道的。 李初玄皱眉沉思,好几次欲言又止。 朱厚照看出了他的异样,直接说道:“李兄你有何话,但说无妨。” “陛下,臣有一个想法……” 李初玄缓缓道。 朱厚照淡笑道:“说。” “臣觉得,刑部作为六部里唯一一个掌管刑罚牢狱的部门,某些时候代表了国家的意志,刘瑾案件还是不能越过他们的……”李初玄认真说道,“臣的建议是,让刑部、锦衣卫、内卫三方共同审理,以内卫为首,刑部、锦衣卫为辅,三方相互监督,相互促进,共审此案。” “三方共审?”朱厚照用手撑住下巴,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赵谦的目光也望向了李初玄。 “三方共审,代表了各自的利益,审理速度自然会慢一些,这很正常。”李初玄缓缓道,“可是,三方都会有自己的考量,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损,肯定会为了争头功而想方设法地逼出更多的线索。三方凑到一起去,反而可以将细节最大化,查到更多与刘瑾有牵连世家贵族。” 闻言,朱厚照沉吟。 李初玄讲的口干舌燥,直接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起来。 沉默了好半晌后,朱厚照点了点头,缓缓道:“那就依李兄所言,三方共审。” 李初玄拱了拱手道:“陛下圣明。” “内卫和刑部那里,朕稍后会下旨通知……”朱厚照淡笑道,“至于锦衣卫那,朕除了让南北镇抚司使一起去审理之外,赵千户你也跟着去吧。” 听到皇帝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赵谦怔了怔,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忙拱手应是。 见朱厚照不说话了,李初玄起身,拱手道:“陛下若是无事,臣等就先告退了。” “嗯。”朱厚照颔首,“李兄,晚上朕来你家吃饭。” 李初玄:? “好了,下去吧……” 朱厚照挥了挥手。 “臣告退!” 带着一头雾水,李初玄和赵谦拱手退去。 就在他们刚刚退出大殿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二人皆是身穿锦绣飞鱼服,神色肃穆,表情冷漠。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要进乾清宫找朱厚照。 双方对视了一眼,眼神一触即分。 走得近了,那对男女同时停了下来。 李初玄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赵谦对着二人拱了拱手道:“锦衣卫千户赵谦,见过尹镇抚使、古镇抚使。” 闻言,李初玄挑了挑眉,这对男女,竟然是南北镇抚司的镇抚使? 目前锦衣卫机构里权力最大的两个人。 想到这,他没忍住心中的好奇,目光又不留痕迹地瞥了他们一眼。 两人也看向了李初玄。 在这一瞬间,三人身为练气高手的默契顿时展现而出。 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散出了各自的灵气波动。 以三人为中心,四周不知何时刮起了阵阵巨风,三人处在巨风的阵眼处,身上的衣袍被吹得咧咧作响。三人目光如炬,面色淡然。 片刻后,巨风散去。 三人面带微笑,相互行礼。 “见过镇北侯!” “见过南镇抚使、北镇抚使。” 打完招呼后,三人也不停留,各自离去。 赵谦小跑了两步,跟了上来,问李初玄道:“刚刚这是咋了,为啥你们突然在比拼灵气?” “如你所见,相互试探罢了。”李初玄耸了耸肩道,“不过这两人还真是挺强的,灵气修为竟然都处在天玄境界的顶端……” 能在天玄境界让李初玄忌惮的人并不多,三纪道长算一个,这两人也算一个。 哦不,两个。 “大明果然是藏龙卧虎啊……”李初玄不禁感叹。 赵谦撇了撇嘴,“没事在这瞎感慨啥。” “你得抓紧修炼了……”李初玄看向赵谦,缓缓道,“地玄境界,对于常人而言或许已经是极为厉害的存在了。可身处你这个位置,经常需要外出执行任务,地玄境界明显已经不太够看了。毕竟在这个世间,比地玄境界高的大有人在……” 赵谦无奈道:“我也想变强啊,可是练气修炼哪有一跃而就的,练气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我修炼速度就这么快了,再抓紧也快不了多少。” “再说了,我可不像你那么好命,一到地玄境界就有紫气灵丹服用,修为直通天玄高阶……” “啧……”李初玄有些不悦道,“你的意思是,若不服用紫气灵丹,我还不如你了?” “那可不好说……”赵谦怪笑道。 “好胆!”李初玄佯装生气,低喝道,“吃本侯一掌!” 说完,灵气汇聚于掌心,在赵谦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朝其拍了过去。 “不是,你来真的啊?!” 赵谦大惊,随后身形一动,暴退开来。 即使赵谦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可天玄高手的速度又岂是地玄可以比拟的。仅仅一个呼吸间,李初玄的掌风已至。 赵谦吓得闭上了双眼。 手掌离赵谦还剩一到两厘米左右的距离时便戛然而止,强烈的掌风因为惯性依然把赵谦的脸给呼哧了一下,他当即就龇牙咧嘴了起来。 “你干什么?!” 捂着脸,赵谦气急不已。 “不好意思,一时没收住力……”李初玄有些尴尬的说道。 赵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看看,这就是地玄与天玄的差距……”李初玄自顾自的说道,“刚刚如果换了个人,你的脑袋估计就已经搬家了。” 赵谦还是没有说话。 “不是,你还生气了?”看得前者一直不说话,李初玄不好意思的问道。 赵谦沉默了许久后轻叹了口气。 “玄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身处庙堂,又是锦衣卫这等差事,地玄境界的实力已然不够。”赵谦缓缓道,“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修炼了……” 闻言,李初玄无可奈何。 “你说,有没有什么类似于紫气灵丹这种神奇的丹药,可以增进灵气修为的?” 快走出宫门的时候,李初玄突发奇想。 赵谦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猛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李初玄一拍大腿,激动道:“我听我师父说过,大明皇室好像还有一枚紫气灵丹!” 赵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想想办法,看看这丹药在哪里……”李初玄面露喜色。 “这个就别想了……”赵谦苦笑道,“这丹药在我师父手里。” 李初玄一怔,反问道:“那他怎么没给你服用?” “他有他的考虑……”赵谦面色如常,“好了,不说这个了,走,去你家吃饭去。” 李初玄眉头微皱,作为二十年的发小,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赵谦内心的一丝失落。 “这个京王爷,看不透啊……” 一念至此,李初玄无奈摇头,赶忙跟上了前行数步的赵谦。 ~ 回家路上,二人在各家有名的酒楼分别点了几样菜,吩咐他们送至李初玄府上。 随后,二人就回到府中等候。 可能如今正值饭点,所以菜来的稍微慢了些。 回到家半个时辰,这些菜才被陆陆续续的送来。 二人刚斟满酒,只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嗓音。 “陛下驾到!” 朱厚照好像在下午临走前说过要来找李初玄吃饭来着。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初玄心里暗暗懊悔。 随着一声大笑,朱厚照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人和诸多太监。 一人是周勤,一人是姑苏沐,还有一个女子李初玄不认得。 二人赶忙起身行礼。 “臣,李初玄(赵谦),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朱厚照颔首淡笑,“都坐都坐,朕只是来蹭饭的。” 说完,他拍了拍手,身后的太监顿时抬着好几个大蒸笼走了进来,在李初玄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取出蒸笼里的菜品,一盘一盘地端上桌,顷刻间就把整个桌子堆满了。 当朱厚照落座后,几人才分别落座。 刚一坐下,李初玄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朱厚照一脸笑意的问道: “李兄,你要老婆不要?” 李初玄:? 这是什么问题? 闻言,赵谦和周勤顿时饶有兴致地看向李初玄,姑苏沐倒是面无表情。 “咳……咳……陛下此话何意?” 朱厚照淡笑道:“就是字面意思,朕想给你做个媒人。” “陛下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李初玄无奈道。 堂堂天子,一国之君,做什么保媒拉牵的活啊? “朕可没有开玩笑。”朱厚照一本正经的说道,旋即指了指那位与她一起进来的白衣女子,“你旁边的这位,是先帝早年间在民间认的干女儿,长宁公主。一直在宫内长大。你若喜欢,朕可以将他许配给你。” 李初玄筷子都差点抖掉了。 “陛下,这不太好吧……”李初玄干笑道,“公主千金之躯,我只是一介武夫,言语粗鄙,不堪……” “你只说你喜欢不喜欢,其他的不要多说。”朱厚照直接打断了他。 李初玄不知该怎么回答,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望向了朱厚照旁边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双眸犹如一泓秋水,眉似远黛,唇若涂朱,波光潋滟;粉面如桃花映雪,娇艳动人;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落,身姿曼妙,亭亭玉立。 平心而论,这公主长得极美。尤其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若有若无的高贵气质,让人一站在她面前就会有种自渐形秽之感。 “不愧是皇家长大的人……”李初玄心里想着。 片刻后,李初玄拱了拱手道:“在下李初玄,见过长宁公主,不知公主名讳?” “朱青珏。”白衣女子淡笑道,“镇北侯之名,本宫早已听说,今日一见,当真是英雄少年。” “公主谬赞。”李初玄不卑不亢的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空气突然安静,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非常尴尬起来。 “咳……”最后还是朱厚照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李兄,你对朕这个妹妹,怎么看?” “天潢贵胄,千金之躯。”李初玄正色道。 “然后呢?”朱厚照干瞪眼,“这就没了?” “万般言语,不止公主之万一。”李初玄又补充道。 “你这厮……”朱厚照气急不已,“朕想问的是,你们看对眼了没有,成亲这事能不能成!” “公主尊贵,臣不敢高攀。”李初玄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答道。 朱青珏柳眉微挑,嘴角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这是变相的拒绝吧?”朱厚照非常不满,“李兄,朕的妹妹,容貌不说倾国倾城,百里挑一总归是有的。这样子你都不满意?” “那你到底喜欢啥样的?” “陛下……”李初玄无奈道,“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哪能直接一上来就成亲呐。” “此言差矣……”朱厚照道,“朕与皇后,也是先成亲,后培养感情,现在不是一样如此恩爱?”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李初玄内心吐槽:要真这么恩爱,你倒是生个儿子出来啊。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个一儿半女的,我要是文官,我非得参死你。 “那你到底喜欢啥样的?”朱厚照语不惊人死不休,“难道你喜欢姑苏这样的?” 姑苏沐的俏脸迅速红了起来,她低声道:“陛下,莫要胡说……” 李初玄都快被朱厚照给整不会了。 他摇了摇头,近乎求饶的说道:“陛下,此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行不行,臣求你了。” 朱厚照很少看到李初玄此等窘迫的模样,一时间玩心大起,怪笑道:“不行!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更是朕亲封的镇北侯,没个夫人照顾怎么行?朕赐你个妻子你不接受,问你喜欢谁你也不说。如果朕硬要赐你一个妻子,你敢抗旨吗?” 李初玄豁然起身,“欺人太甚……” 朱厚照被他吓了一跳,微微退了半步。 周勤和姑苏沐悚然大惊,赶忙起身护驾。 就连赵谦和朱青珏也被李初玄此等行为震惊得无语言表。 他想干嘛? “呼……”李初玄长吐了口气,微风吹来,一丝清冷感让他瞬间冷静,眼神微微扫视,看了所有人一眼,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姑苏沐与周勤见他只是起了个身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也跟着坐下了。 镇北侯一怒,也只是一怒罢了。 “哼……”李初玄偏过头,不理会朱厚照了。 “李兄你看你,又急。”朱厚照没有跟李初玄计较,而是悻悻一笑,“不喜欢咱们可以商量啊,不要这么冲动。” 刚刚那一刻,朱厚照还真以为李初玄要揍自己了。 李初玄叹了口气,无奈道:“陛下,臣的这些小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臣有自己的想法。你是皇帝,哪有皇帝逼着别人成亲的啊……” 朱厚照老脸一红,说他没有想法是假的。 他深知李初玄脾性,知道此人不喜庙堂,说不定那天就会离自己而去。为了把李初玄长期的留在身边,唯有赐婚一途最为有效。 尤其是赐婚对象还是自己的干妹妹,效果加倍。 “你这家伙,不识好人心……”朱厚照佯装生气,“朕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李初玄如实答道。 “对啊,你都二十四了,转眼过个年马上就二十五了……”朱厚照喋喋不休,“朕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妃子都纳了十几个了。你倒好,孑然一身,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李初玄:…… “不说皇家贵胄,就说普通百姓家,哪个男儿二十四五了都不娶妻生子的,往大了说,你这是不孝……”朱厚照持续输出,喷得李初玄一脸唾沫。 李初玄强行忍住出掌的冲动。 若他不是皇帝,李初玄真的很想一巴掌把他拍飞出去。 见李初玄沉默,朱厚照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于是便继续说着那些大道理,声情并茂,代入感极强。 “等一等!”李初玄忍不住了。 “你也觉得朕说的有道理?”朱厚照得意笑道。 李初玄强忍着道:“臣有话说。” “但说无妨。”朱厚照嘴角含笑。 “敢问公主……”李初玄偏头看向朱青珏,无奈问道,“芳龄几何?” “本宫出生于弘治十一年。”朱青珏很是自然的答道。 弘治十一年……那今年就是二十岁,还是虚的! 李初玄又厚着脸皮问道:“公主对我,印象如何?” 此刻,他非常希望朱青珏来一句本宫对你无感之类的话。 谁知,朱青珏淡笑开口,“本宫对镇北侯的印象尚可。” 这一下,李初玄可犯难了。 这可咋办? 平心而论,朱青珏长得已经算是非常好看了,李初玄并不反感她,甚至还很欣赏,毕竟谁也不会讨厌一个美女。 可如果是成亲,李初玄就有些抗拒了。 他从小接受的是新时代的教育,对旧社会的那一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极为抗拒。在他眼里,爱情应该是神圣的,细水长流的,而不是一股脑的塞给你一个人,说这以后就是你的妻子。 哪怕是再好看的美女也不行! 见李初玄面露难色,朱青珏开口问道:“侯爷,本宫就这么让你不喜吗?” 李初玄愕然回答,“那倒不是……” “只是下官觉得,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凡事都得有一个过程……过程你懂吧?” 朱青珏展颜一笑,他明白了李初玄的意思,旋即不再说话。 换言之,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有一段浪漫的爱情?只是她身为皇室之人,位崇公主,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古往今来,哪个皇朝的公主不是被送去和亲或者许配给某些贤臣名将? 出生皇家,就注定了公主的一生,感情之事是无法自己做主的。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成亲,朱青珏也希望那人是自己的意中人。 李初玄这些话语,无形中让朱青珏对他高看了几分。 “你这厮怎么油盐不进?”朱厚照有些生气了。 “陛下,别逼臣。”李初玄声音细微,却有一丝不可抗拒的语气,“若陛下硬要逼臣成亲,那臣唯有辞官离开了。” “你……”朱厚照又气又无奈。 片刻后,他吐了口气,缓缓道:“这样吧,朕也不逼你,你如今二十四,过个年马上就二十五。在你二十八岁之前,如果你还没有意中人,那你就娶了朕的妹妹,如何?” 李初玄沉吟道:“那若是到时候有了呢?” “那朕就亲自为你赐婚。”朱厚照正色道。 二十八岁,那还有三年呢……李初玄心里盘算了一下,拱手道:“既如此,那就一切依陛下所言。” 朱厚照脸色稍缓,“这还差不多……” 听到这,一旁的姑苏沐悄然松了口气。 “行了行了,别愣着了,吃饭吃饭……”看得气氛再次冷场,朱厚照开口说道。 “是……” 李初玄如释重负,赶忙胡吃海喝了起来,把嘴巴塞的满满的,就是为了没空说话。 见朱厚照动了筷,众人也不再矫情,开始夹菜。 朱厚照有些心不在焉,龙目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又看向李初玄,问道:“李兄,你吃饱没?” “呜呜呜……”李初玄嘴里塞了一个鸡腿,讲话含糊不清。 …… 第28章 宫中凤凰,赃款去向(上) “吃饱了,就和朕的妹妹出去逛逛吧,消消食……”朱厚照正经道。 费了好大劲,才把那鸡腿吞下,李初玄摇头道:“陛下,臣没吃饱。” “既然饱了,就早些出去吧。”朱厚照面不改色地说道。 李初玄:…… 对于朱厚照的已读乱回,李初玄是阵阵无语。 内心叹了口气,李初玄起身,使自己看起来很高兴的说道:“公主殿下,不知臣可有荣幸约你出门游玩?” 朱青珏展颜一笑,“乐意之至。” 随后,两人便在众人各不相同的目光中一齐走了出去。 看得身后赵谦一脸羡慕。 朱厚照嘿嘿笑道:“别管他们,咱们吃,嘿嘿……” 看着嘴角都快咧到脑后根的朱厚照,众人一阵无语…… ~ 锦衣卫诏狱。 刘瑾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铁制支架上,在他面前坐着的,是刑部尚书张子麟、刑部侍郎王鉴之;锦衣卫北镇抚使尹笙、千户赵谦;内卫都统青龙使、穷奇使这些三方权力机构的代表。 刘瑾虽然被绑着,可眼神依然阴狠。 他直视着所有人,冷声道:“一群见风使舵之辈,若是咱家还在皇上身边,就凭你们,也敢审咱家?” 说完,他猛地吐了一口唾沫,直接落在了刑部尚书张子麟的官帽上。 张子麟大怒,“阉狗,你待如何!” “阉狗?”刘瑾嗤笑一声,不屑道,“张尚书,当年你可是一口一个刘公公叫着,就差给咱家跪下了。若不是咱家暗中提携,你以为你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升到刑部尚书?如今咱家落难了,你就想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哪有那么美的事。” “别说你了,整个大明朝,没有一个官员有资格审我,他们哪个不是咱家提拔上来的?!” 刘瑾声嘶底里,眼神血红。 “这阉狗疯了……”张子麟气的发抖,“来啊,上刑!” 一旁的锦衣卫看了一眼尹笙,见他微微点头后才拿着刑具缓缓上前。 “你敢对咱家用刑?”刘瑾冷声道,“你不怕死吗?” “死到临头却不自知……”尹笙冷笑一声,走上前,亲自拿起了锦衣卫手上的拶指刑具,套住刘瑾的手指,旋即狠狠地一夹。 “啊……”刘瑾疼得面色涨红,他愤恨道,“尹笙,尔敢!” “老阉狗,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尹笙冷笑道,“若想少受些苦,就赶紧交代这些年你做的恶事。” “哈哈哈……”即使疼到眼泪都流出来了,刘瑾依然阴狠笑道,“就凭你们,也想让咱家屈服,下辈子吧!哈哈哈……啊……” 尹笙又是用力一拉,刘瑾再次疼得脸色发紫。 “没关系,刘公公,你现在的硬气我很欣赏,不愧是曾经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尹笙面带微笑,走上前,拍了拍刘瑾的脸,又说道,“不过呢,你也是了解锦衣卫的人,有不少与你有过节的大臣都被你冤死在这诏狱之中,你应该很清楚锦衣卫的酷刑究竟有哪些。” “放心吧,我们有的是耐心……”尹笙此时的笑容让刘瑾面色发寒,“你能抗住拶指,那刷洗、油煎、站重枷或者是弹琵琶呢……你又能抗住多少?” 刘瑾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了。 “刘公公,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尹笙冷笑道,“接下来,让我们从油煎开始吧……” …… 与诏狱的黑暗面不同,此时的北京城街上,一片光明。 李初玄和朱青珏两人正慢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时不时被街边的一些小吃或者商品吸引,走上前去驻足观看。 朱青珏并不像她外表的那般高贵清冷,看到地摊上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她也会好奇地走上前去观看,碰到喜欢的一样会买下来。 当然了,是李初玄付的钱。 不过街头地摊上的东西都很便宜,大部分都是山寨货,即使买了好几样也才不过五两银子。 李初玄看着在地摊上认真挑选首饰的朱青珏,不知怎地,嘴角微微掀起了一丝极淡的笑容。 这种感觉,颇有种岁月静好之意。 “侯爷,本宫很可笑吗?”朱青珏望了李初玄一眼,刚好看到了他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道。 李初玄摇了摇头说道:“在下并没有嘲笑公主的意思,反之,在下觉得公主很亲民,一点也没有皇家贵胄的架子。” “哈……”朱青珏哑然失笑,“侯爷,皇家之人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李初玄沉吟了一番后答道:“高傲、自命不凡、视百姓如蝼蚁……” 这是李初玄一直以来对封建社会里的皇权固有印象。 “侯爷这是对皇家有偏见啊……”朱青珏淡笑道,“此话若是让皇兄听了,非得骂你两句不可。” “他除外……”李初玄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也除外……” 朱青珏掩嘴一笑,“本宫本来就不是什么皇家贵胄,说到底,本宫出身终是微末,若非先帝垂怜,本宫现在不定在某个百姓家中干着农活呢……” 李初玄眉头微挑,不置可否。 “侯爷,可愿听听本宫的过往?” 李初玄心里一禀,一个女子愿意跟你说她的过往,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公主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本宫出生于弘治十一年十月十六,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之家的孩子……” 把玩着手中的高仿珍珠,朱青珏缓缓开口。 “弘治十二年十二月,先帝微服私访,路过本宫生父生母之家,当时本宫的父亲已然积劳成疾、命不久矣。平日里都是本宫的生母在做着针线活贴补家用,日子过得很是紧张。” “许是多日奔波,先帝一行人途径我家时已经累了,于是便留下暂歇,给了我们许多钱财让我们安排吃穿用度。由于家中钱财紧张,我生母见到这么多钱一时激动不已,便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先帝一行人。” “先帝早些年生过一个女儿,可惜在弘治十一年十一月薨逝。当时的我太小,并不懂事,只是觉得家中来了一个老先生,出手大方又非常和蔼,便与他嬉戏打闹。先帝刚刚痛失爱女,正处在极度悲痛之中,他见我性格活泼、长相喜人,在相处了几天后便生起了收我为干女儿的念头……” “于是,他与我的生母说起了此事,我生母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是在看到先帝他们拿出了千两白银后便改了主意,甚至跟卖东西一般径直地把我塞给他们……” 说到这,朱青珏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我们女子一般都被家中叫做‘赔钱货’,地位是非常低下的。当时我并不知道被先帝收养代表着什么,我只知道我要离开我的生母,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 “然后,我就被先帝收养,带回皇宫,赐予朱姓,认了张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为母亲,封长宁公主,备受尊崇。”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渐渐明白了许多事情,也明白了作为一个公主的责任……” 朱青珏眼神复杂,缓缓道:“从进宫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我了,不再是那个农户家的女儿了。我是大明的长公主,是一个连人生都决定不了的‘高贵’女子……” “我从懂事起,就开始接受宫中的教育,那些先生们告诉我,我是大明的公主,是普天之下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女子,当贤良淑德、言行举止需要符合皇室的礼仪规范和道德标准,维护皇室尊严和形象。若有必要,甚至还得政治联姻……” “纵观史今,没有哪个王朝的公主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她们要么被送去和亲、维持政治关系;要么就用来赐婚功臣名将,以此来显示皇恩浩荡……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大明的公主,命运好过任何一个朝代,至少都不会被送去外族和亲。可我也明白,即使如此,我依旧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也得等待着天家的安排……” 言罢,朱青珏松了口气,语气淡然。 默默的听完这些,李初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就这般沉默了下来。 “李侯爷……” 过了好一会,朱青珏望向他,淡笑唤道。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本宫是说如果……”朱青珏有些犹豫的道,“若是本宫真的到了非选择不可的时候,本宫……可以选择你吗?” 李初玄身形微微颤了一下。 这,算告白吗? 可是,咋感觉那么别扭呢。 李初玄看向了她,疑惑道:“公主,在下能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吗?” “你这人……”朱青珏哑然失笑,“别人若是得到本宫的赏识,开心还来不及呢,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初玄无奈道:“还请公主为在下解惑。” “好没风趣……” 朱青珏撅起了小嘴,喃喃道。 李初玄恍若未闻。 “好了好了……”朱青珏俏脸微红,淡笑道,“实话与你说了吧,本宫看上你了。” 李初玄:? “公主殿下,如果微臣记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李初玄面色古怪,不是说古人都是很含蓄的吗,怎么这公主如此大胆? “你是第一次见我,可本宫却不是第一次见你了。” 朱青珏淡笑道。 李初玄道:“何意?” “本宫早就见过你的画像了……”朱青珏俏脸微红道,“在你和皇兄打完仗后回朝的那天,皇兄就把你的画像给我看了。” 李初玄:-_-|| 这是什么情况? “先帝驾崩前曾有遗言,交代皇兄必须在我长大之后给我寻一门好亲事,从本宫十六岁开始,皇兄就时不时的给我物色某某青年才俊,弄得我烦心不已。” “本宫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莫说在皇家,就是放在普通百姓那儿也已经算是大龄女子了,若是本宫再年长些还没嫁出去,皇兄估计非得急得跳脚不可。” 朱青珏撇嘴道。 “身在皇家,很少有公主会如我一般幸运……” “先帝疼我,太后疼我,皇兄亦疼我……女大当嫁,公主也不例外,本宫若恃宠而骄,置他们之心于不顾,那这样未免也太没良心了些。” “既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那本宫选择一个自己稍微中意点的,有何不可?” 朱青珏嘴角含笑,“你说呢,李侯爷?” “呃……”李初玄有些默然,“殿下,你看上臣哪点了?” 李初玄极其不解。 “看上哪点……”朱青珏嘟嘴思考道,“其实本宫也不知道,我就觉得你这人与他人有些不一样。” 李初玄道:“哪不一样?” “你的眼神,不一样……”朱青珏认真说道,“别人看我的眼神,和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李初玄:⊙_⊙ “在下不解。” “别人的眼里,有谄媚,有顺从,有虚伪……”朱青珏道,“而你的眼神里,除了真实,没有其他的东西在。” 李初玄:( ̄. ̄)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李初玄挠挠头,“这也算理由吗?” “算。”朱青珏颔首道,“除此之外,你是练气高手,可以保护本宫;模样尚可,本宫看了也顺眼……” 李初玄:…… “当然了,本宫身为公主,自然是不会逼你的……” 朱青珏淡笑道,“如方才皇兄所说,若是在这三年内你有了中意的女子,本宫绝不会缠着你不放。可如果没有,希望侯爷可以考虑一下本宫……” 李初玄突然觉得这公主的性格有点可爱。 在北京住了一个多月了,李初玄除了偶尔上上朝之外,并没有和朝中的官员有太多的交集,毕竟那些文官们开口闭口的都是之乎者也,整的讲惯了大白话的李初玄连聊天的欲望都没有。而长宁公主朱青珏说话直接,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虽然有一定的目的性……可即便如此,这也很对李初玄的胃口。 聊天就该这样,弯弯绕绕的,聊着多累啊…… 一念至此,李初玄拱手淡笑,“那就看看这三年内,在下是否有钟意的女子吧。” “一言为定。”朱青珏淡淡一笑。 李初玄回以微笑,随后道:“公主殿下,你身边可有什么优秀的女子?” 朱青珏柳眉微竖,嗔道:“李侯爷,本宫你都还没看上,怎么就打起我身边女子的主意了。” “公主误会了……”李初玄无奈道,“在下只是想为故友寻一良缘。” “故友?”朱青珏脸色稍缓,问道,“可是那锦衣卫千户赵谦?” “然。”李初玄颔首。 不能只有自己要面对成婚这个事情,是兄弟就得一起! 桀桀桀……李初玄心里暗笑出声。 “这个本宫倒得想想……”朱青珏沉吟道,“这样吧,你把赵谦的生辰八字告于本宫,本宫会派人留意一二……” “甚好。”李初玄嘿嘿笑道,“他出生于一九九……呃,弘治七年,何月何日出生我倒是不记得了,与我同岁,略大我几个月。” “如此说来,赵千户也是二十四五岁了……”朱青珏不解道,“你们那都那么迟成家的吗?” 李初玄噎了一下,缓缓道:“其实这不算晚……” 朱青珏也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只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有各的地域风俗。 “知道了,本宫会专门为其留意。” 朱青珏颔首淡笑,“侯爷,可还有要求?” “没了。”李初玄摇摇头,拱了拱手道,“谢公主殿下。” “不打紧。”朱青珏淡笑道,“那侯爷也满足我一个要求呗。” 李初玄问道:“什么要求?” “让我看一看,所谓练气高手,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 第28章 宫中凤凰,赃款去向(下) 正德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刘瑾招供。 听完刘瑾的描述,皇帝震惊,百官震惊。 短短一日时间,刘瑾的党羽门生被逮捕两千余众,这还没完,这些可都是刘瑾在京城及其周边的党羽,还没算上那些年年给刘瑾进贡孝银的世家家族。 刘瑾被抄家时,查出了数量惊人的家产。清单如下: 黄金二十四万锭又五万七千八百两,元宝五百万锭,银八百万又一百五十八万三千六百两,宝石二斗,金甲二,金钩三千,玉带四千一百六十二束,狮蛮带二束,金银汤五百,蟒衣四百七十袭,牙牌二匮,穿宫牌五百,金牌三,衮袍四,八爪金龙盔甲三千,玉琴一,玉珤印一颗。 以上金共一千二百零五万七千八百两,银共二万五千九百五十八万三千六百两。 刘瑾在正德一朝,通过各种手段专权跋扈、结党营私,贪污敛财、积聚了巨额财富,给明朝的政治和社会带来了极大的危害。正德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七,刘瑾最终被凌迟处死。 一代权臣宦官,就此落幕。 …… 随着刘瑾的倒台,整个朝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朱厚照,查抄刘瑾的家产抄出那么多的钱,他可开心坏了。 一挥手,锦衣卫和内卫直接把刘瑾的赃款给充入了皇帝的内帑。 愁的是户部,户部尚书王杲本以为查抄出如此之多的巨款,户部的钱袋子总得鼓一点了吧。可他清点账目后发现,刘瑾的家产竟然一毛都没进到户部。 查抄刘瑾前户部穷的要死,查抄刘瑾后户部还是穷的要死。 那刘瑾不是白查抄了吗? 包括上次查抄许家的钱,户部也是一毛都没有收到。 这回刘瑾的钱你皇帝又要独吞。 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有点欺人太甚了! 于是,户部尚书王杲联合百官,联名上书,疯狂弹劾朱厚照。 皇帝、镇国公并兼威武大将军朱厚照可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对于此类奏折一律留中不发,你弹任你弹,我挨着,可我就不管。 你能把我怎么滴? 对于朱厚照这等掀桌子的行为,群臣是又气愤又无奈。 于是,他们经过商量,今日统一来到了李初玄的家门口等候。 没办法,谁让你镇北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呢,不找你找谁? 群臣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 李初玄刚找完赵谦喝酒,心情甚佳,此时正在美滋滋地往家里头走。 一到家门口,他顿时一怔,门口怎么这么多朝廷官员。 后退几步,定睛一看,没错啊,是自己家。 那这么多人待在这干啥? 李初玄面露警惕,脚步放缓。 还是有几名眼尖的官员看到了李初玄,当即一喜,赶忙上前拱手道:“镇北侯。” “呃……各位大人找本侯何事啊?”李初玄脸上笑嘻嘻,心里警惕不已。 李初玄想过了,一旦这些遭瘟的书生敢冲他发难,他当即就开溜。 毕竟他们年纪都大了,一拳下去怕他们当场饮恨西北。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真是的。 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了好几位红袍大臣,李初玄定睛一看,分别是内阁首辅杨廷和、刑部尚书张子麟、户部尚书王杲、礼部尚书费宏、吏部尚书王琼、工部尚书何诏……除了兵部尚书外,其余五部的尚书都来了。 再定睛看去,有些熟面孔,但大部分是生疏的。 李初玄虽然贵为镇北侯,可他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一些朝中大佬他有些印象外,其余的普通官员他还真是认不全。 “镇北侯,我等有礼。”杨廷和率先开口说道。 “杨阁老有礼。”李初玄拱手回应,“不知各位大人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啊?” “镇北侯,不请我等进去坐坐吗?”杨廷和淡笑道,宛如一名慈祥的老者。 这么多人,进去可能都坐不下……李初玄心里吐槽道,面上依然笑容不减,“杨阁老请,各位大人请。” “好说,好说……”杨廷和淡笑走了进去,五位尚书其次,最后才是那些随行官员。 果然,群臣一窝蜂的涌进来,瞬间就把李初玄的小院给堵得水泄不通。 位置有限,除了杨廷和本人和两位内阁官员,再加上五部的尚书有椅子坐之外,其余官员皆站于他们身后。 活脱脱的一尊尊雕像…… “镇北侯。”户部尚书王杲在喝了一口茶之后缓缓开口道,“今日我等前来,有一事相求,还望镇北侯施以援手。” 李初玄:(^_^|||) 他本能的回答道:“我可以拒绝吗?” “国家大事,镇北侯身为陛下亲封的侯爵,岂能置身事外?”礼部尚书费宏插嘴道,后面可能是发现语气有些不妥,缓了缓口吻,“至少也得先听听是何事吧?” “是何事?”李初玄脸有些黑了,淡淡问道。 求人办事是这种态度?这些遭瘟的书生…… 李初玄心里暗骂道。 “刘瑾家被抄了,这事镇北侯知道吧?”户部尚书王杲问道。 “知道啊。”李初玄点点头,“据说抄出了不少钱呢……” “然。”王杲一拍桌子,吓了李初玄一跳,“镇北侯此话说到点子上了!” 李初玄:(-_-||) “什么意思?” “据户部与大理寺共同统计,此次查抄刘瑾的赃款,共查出黄金一千二百余万两,白银共二万五千九百余万两……”王杲情绪激动,唾沫横飞,“镇北侯,此等惊天巨款,按理说应该归入国库,用于民生社稷。可却因为陛下的一己之私,硬生生的把这些赃款都充入内帑了,我等无奈啊……” 讲到后面,已然面带泪痕。 “嘶……这么多钱?”李初玄被吓到了,“这太监也太能贪了吧?” “镇北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钱都被陛下拿走了,拿走了!” 王杲眼神通红,声音都带了些许沙哑。 “呃……”李初玄挠挠头,“被陛下拿走了,本侯又能咋办啊?” “在其位谋其政。”礼部尚书费宏插嘴道,“镇北侯,如今陛下对你最为信任,你理应劝谏陛下才是啊……” “劝谏?劝谏什么……”李初玄嘴角扯了扯,“劝陛下交出刘瑾的赃款?” “然。”费宏点头道。 “诸位大人,你们应当比我更了解陛下才是……”李初玄无奈道,“被陛下收走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镇北侯此言差矣。” 杨廷和开口说道,“陛下犯错,镇北侯身为陛下器重之人,理应劝谏才是啊……若陛下一意孤行,镇北侯当可死谏,以此来劝陛下回头,交出赃款,还于户部。” “如此一来,镇北侯的美名,必将被全天下传扬歌颂啊……” 李初玄:⊙_⊙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还死谏,你们是觉得我的命就不是命么? 而且,劝谏皇帝交出赃款,对我有什么好处?以你们这些老匹夫的性格,我还不是一个子都得不到。 还美名,我要这玩意干啥,华而不实的东西…… 李初玄直接拂袖而起,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留下群臣面面相觑。 李初玄还是低估了这些大臣的脸皮之厚。 能在朝堂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大臣,办事情岂会轻易半途而废? 隔着门窗,这些大臣依旧喋喋不休。 “镇北侯,事关国家安稳,你得劝谏陛下啊……” “国家处处需要用钱,这些赃款不能放在陛下手里啊……” “镇北侯,你逃避这件事情,可是担心失了帝心……” “镇北侯……” 群臣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放肆,话到后面,李初玄都快被他们骂成孙子了。 彭! 一声巨响,门窗直接被李初玄用灵气震荡而开,巨大的推力导致木屑横飞、一片狼藉。 李初玄面带怒容,盯着在场的所有大臣们。 带头的几个尚书被他此等模样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壮着胆子上前。 “镇北侯,你考虑得如何了,是否进宫劝谏陛下?” “我考虑你大爷!”李初玄破口大骂,“一群老匹夫,欺我太甚!” “有能耐冲陛下去啊,堵在我这干什么!” “镇北侯此言差矣……”王杲擦了擦李初玄喷到自己脸上的唾沫,缓缓道,“非是我等逼迫侯爷,而是目前除了侯爷,没人可以劝谏得住陛下了。” “走!”李初玄指了指门口,“你们全部给我走!” “否则,本侯也是略懂一些拳脚功夫……” “你敢?!”费宏插嘴道,“我等为了国家社稷,枉自屈尊,亲自求见,你为了一己之私,竟想动手殴打朝廷命官?” “镇北侯,你与那刘瑾何异?” “镇北侯若是不答应,我等不走!”王杲向前一步,语气决绝。 “呼……”李初玄赶紧顺了口气,生怕把自己气死。 这些遭瘟的书生,太可怕了。 怪不得朱厚照那么讨厌他们呢,换作哪个皇帝可以受得住这些人? 跟个恶狼似的,逮谁咬谁。 算了,惹不起…… 李初玄颇有深意地看了杨廷和与王杲等人一眼,身上灵气疾转,在他们一脸不可置信中直接翻墙而去了。 “诸位大人,本侯还有这事,就先告辞了……” 群臣:(⊙_⊙) …… 乾清宫。 李初玄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茶。 “什么事使李兄如此狼狈啊?”朱厚照看着李初玄窘迫的模样顿时大感好奇。 “唉,别提了……” 李初玄又喝了一口茶,缓缓道,“这些遭瘟的书生,欺我太甚!” “哦?”朱厚照玩笑道,“细细说来……” 于是乎,李初玄便将刚刚被那些大臣堵在家中的事给说了一遍。 言罢,朱厚照大笑出声。 “李兄啊李兄,你也有今天……” “现在你明白那些文官有多可恨了吧?” 李初玄苦笑道:“明白了,这些文官的嘴简直比长舌妇还要吓人。” “哈哈哈哈……”朱厚照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啊,陛下……”李初玄好奇道,“臣确有疑惑。” 朱厚照直接道:“讲。” “刘瑾那些钱,真给你吞……充入内帑了?”李初玄问道。 “是啊。”朱厚照颔首,“有什么问题?” 呃……这么直接就承认了吗?李初玄感叹道:“陛下,据臣了解,这些赃款数目巨大,你全收了,就不打算……给户部留点?” “呵……”朱厚照冷哼道,“给他们做甚。” “国库空虚,数省遇灾,这都需要用钱……”李初玄欲言又止,“要不,陛下拿出一点给他们?” “还给一点……李兄,你当这是买菜呢,讨价还价的。”朱厚照被李初玄逗笑了,“你信不信,就算朕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户部,国库依然空虚。” “何意?”李初玄不解。 “朕这么与你说吧……”朱厚照耐心解释,“正德十一年,大明朝的税收约为八百万两白银,加上一些实物税收,大约总和接近两千万两白银。” “这数字看似可观,可真要到了灾荒、战争年间,这些钱户部根本就拿不全,朕不管要施行什么政策,户部都可以用没钱的借口来搪塞。久而久之,朕颁布的国策根本就无法施行,而是空有其表……” “刘瑾这些年所贪的巨额赃款,可抵得上大明接近十五六年的税收。朕把这些钱都拿了,你以为朕是贪图享乐?” “非也。朕是皇帝,富有四海,朕什么都不缺。不过,朕虽是皇帝,可国库毕竟是户部在管着,很多时候朕都被户部掣肘,对于很多国家大事都无能为力。有了这些钱,朕可以大展拳脚,施以国策,不用再被钱粮卡脖子……退一万步说,即使朕不用,这些钱也可以留给后世之君,让他们可以根据帝王的意志来办事。” “朕说了这么说,李兄,你明白了吗……”朱厚照缓缓道。 “大致明白了。”李初玄颔首,“可是,群臣那边……” “朕已然想好了。”朱厚照淡笑道,“明日你上朝,假装努力劝朕交出一部分赃款给户部,朕拒绝,你死谏,朕再拒绝,你再死谏……如此往复三次,朕再勉为其难的交出三成。” “这样一来,群臣对你这个镇北侯便不会再那么排斥,你也可以趁机在朝堂站稳脚跟。” 李初玄挑了挑眉,这皇帝有点厚道啊。 李初玄拱了拱手淡笑道:“臣遵旨。” “哈哈哈!”朱厚照的心情显然很好,挥了挥手道,“如今已临近旁晚,李兄就留在这里用膳吧,与朕好好喝两杯。” 李初玄笑道:“那臣就厚着脸皮蹭陛下一顿饭了。” “何足道哉。”朱厚照淡笑道,“来啊,通知御膳房多做几个菜,朕要和镇北侯喝两杯。” “是。”一旁的太监拱了拱手,随后恭敬地退了出去传膳了。 “对了,去永宁宫唤长宁公主前来一起用膳……” 临了,朱厚照又补充了一句。 李初玄:…… …… 第29章 俘获人心,正式入朝(上) 翌日。 随着新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的一声高喝,百官入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颂声响起,百官跪倒,齐声参拜。 “众卿平身!” 朱厚照淡淡开口说道。 “谢陛下!” 群臣站起,目光如炬。 正在言官们准备好开麦的时候,群臣突然间看见了站在勋贵队伍中的李初玄。 此时的李初玄,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无他,早起太痛苦。 “镇北侯这厮不是七日才上一次朝吗?” 群臣心里暗暗的想着,不知道李初玄突然上朝究竟有何目的。 可一想到昨日镇北侯丢下众臣独自开溜的场景,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下非得参你一本! 文官们表情狰狞,心里暗骂。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张永那尖锐的嗓音传出,文官们顿时精神一震,蓄势待发,做好了开喷的战斗姿态。 谁知就在这时,李初玄轻咳一声,向左一步,走出了百官的队伍。 “臣,李初玄,有本启奏!” 准备上前的户部尚书王杲默默地收回了已经迈出去一半的脚。 朱厚照看了李初玄一眼,嘴角微掀,道:“讲。” 李初玄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看起来颇有些悲壮的模样,沉声高喝道:“臣,李初玄,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昧死以奏!” “陛下承天景命,君临四海,本应德被苍生,泽及万民。然近日臣听闻一事,实令臣忧心忡忡,辗转难眠。” “据臣所闻,朝廷库银短缺,而查抄刘瑾家产一事,赃款数额巨大,经细究之下,似与宫中之事有所牵连。陛下,臣深知此事兹事体大,但国之根本在于民心,民心所向在于公正廉明。倘若赃款之事属实,陛下为一己之私将赃款充入内帑,实乃大谬也。陛下虽为天下之主,亦当以身作则,为万民表率。” “臣,恳请陛下,交出部分赃款,存于国库,用于社稷民生,方体现帝王之道、国家之道!” 百官震惊。 这……这是镇北侯说的话? 已经准备跟李初玄对着干的文官们顿时也傻了,镇北侯这……这怎么……怎么就说的这么好呢! 原来在昨日,镇北侯并不是开溜,而是去思考如何劝谏陛下啊! 国之重臣,国家栋梁啊。 “镇北侯是个厚道人啊……” 百官心里齐声呐喊,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是如何逼迫皇帝不让李初玄做镇北侯的事。 “臣,附议!” 户部尚书王杲向右一步,出了队伍,沉声高喝。 “臣,附议!” 杨廷和也出声应援。 “臣,附议……” 越来越多的朝臣站了出来。 朱厚照佯装气愤,沉声道:“镇北侯……你……你竟然联合百官,如此逼朕?!” “你这侯爵不想要了吗?!” “陛下此言差矣!” 礼部尚书费宏沉声道,“镇北侯所言,句句在理,陛下为何不肯直视问题,反而在这顾左右而言他?!” 镇北侯如此谏言,眼看着要被朱厚照扣大帽子了,礼部尚书费宏赶忙发声,甚至很多平日里和李初玄不对付的官员也纷纷仗义疏言。 “陛下,镇北侯乃国家忠臣,你怎能如此?” 朱厚照气得发抖,“那你们说,你们究竟想要如何?” 李初玄双眼一亮,赶忙道:“希望陛下交出部分赃款,存于户部,以安社稷民生。” “臣附议……” 群臣此刻就像一个无情的朗诵机器。 朱厚照沉吟了一会,缓缓道:“那朕交出半成赃款,可好?” 半成?户部尚书王杲的脑海中疯狂运算了起来。 刘瑾的家产,大约可以抵得上大明朝十五年的赋税,半成赃款,那就是九个月左右的赋税,接近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虽说一千五百万两白银放在平日里堪称巨款了,可这才占了刘瑾家产的半成而已啊! 少了,太少了。 “陛下!”王杲朗声道:“半成太少,不足以应对国库开支啊!” “臣附议……” 群臣仿佛是有默契般的齐声呐喊。 “陛下!!” 只闻李初玄又是一声大喊,听得群臣心里一颤。 “陛下,祖宗基业来之不易,创业艰难守业更难。若因赃款之事,使陛下失了威信,民心离散,江山社稷将危如累卵。臣不敢想象,若因此致国家动荡、百姓受苦,我朝将何以面对列祖列宗,又何以向天下交代!” “臣冒死进谏,还望陛下以江山为重、以百姓为念,速速交出赃款,填补国库亏空。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刷刷刷! 群臣的目光全部望向李初玄,此刻在他们的眼里,镇北侯仿佛一尊神佛般伟大。 刚,太刚了!不愧是镇北侯。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朱厚照豁然起身,“那你说,朕要交出多少?!” 王杲担心李初玄说得少了,赶忙抢在他前头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至少得交出两成,方可填补国库之空虚。” 两成,那就大概是六千万两,抵得上大明朝三年的税收。 “两成?”朱厚照加重了语气,“你在开什么玩笑?!” 王杲脸色不变,他心里真实的底线是一成半,先抬高些,后面好给皇帝压价。 “王尚书此言差矣!” 李初玄一声高喝,再次开口。 王杲眉头微皱,心想此时你就别捣乱了。 “区区两成,怎么可以体现陛下的爱民之心?”李初玄近乎质问的语气。 群臣眼睛一亮,难道说,还能提?! “请陛下……交出三成赃款!”李初玄沉声高喝,这一刻,他用上了灵气。 就连殿外的大臣都听到了此等呼喊。 三成? 王杲先是一怔,旋即狂喜不已。 三成,接下去还价的空间就更大了! 朱厚照气得直接把桌上的玉如意给摔了,怒吼道:“李初玄,你欺朕太甚!” 这演的,真是像啊,就是可惜了这玉如意。陛下,你真应该晚生个几百年,奥斯卡影帝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既如此,本侯也要发力了。 “陛下!!” 李初玄声泪俱下,以头锵地,“臣以死谏尔,恳请陛下交出三成赃款,以安社稷民生!” “镇北侯……” 在场的不少老臣,已经面露哭腔。 “太多了,太多了!”朱厚照大喝道,“朕就不交,你待如何?!” 李初玄豁然起身,上前两步,一字一句的道:“若陛下不答应臣,那臣今日就撞死在这大殿的柱子上!”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往柱子边走,一边走还一边朝周围的文官使眼色。 看啥啊看,赶紧来拦我啊,真要我撞上去啊?! 你们这些遭瘟的书生。 一旁的文官马上会意,冲上前去抱住了李初玄,哭着喊道:“镇北侯,不可呀!” “你若死在了这大殿之上,你让陛下如此自处啊?!” “镇北侯,止步呀!” “陛下,臣拉不住啦……” …… “够了!” 看着混乱如菜市场般的朝堂,朱厚照悲愤出声。 百官各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聚精会神地盯着朱厚照。 “三成就三成!” 朱厚照基本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退朝!” 猛地一挥袖袍,朱厚照气愤而走。 群臣先是一怔,随后狂喜不已。 尤其是王杲,那老脸激动得通过,眼泪都流出来了。 “有钱了,有钱了……” 他不停地在碎碎念。 这个年终于可以过得好了。 李初玄走上前,扶起了坐在地上的王杲。 “镇北侯……”王杲反手抓住了李初玄的手腕,激动道,“你是国之重臣啊!” 他现在是怎么看李初玄怎么顺眼,比看亲闺女还顺眼。 “亏老夫前几日还阻止陛下封你做镇北侯,老夫惭愧啊……” “王尚书,过去之事不必再提。”李初玄不卑不亢道,“日后我等应当时刻督促陛下,促进国家安稳。” “好,好,好。”王杲大笑道,这一幕,看得百官动容。 “镇北侯,我等惭愧……” 一场近乎于君臣吵架的朝会,终于在皇帝的让步下而结束。 镇北侯谏臣之名声,一时响彻朝堂。 出宫的路上,到处都有官员跟李初玄打招呼。 “镇北侯……” “镇北侯……” “镇北侯……” …… 才出宫门,李初玄便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这些人真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李初玄心里暗暗的想着。 “镇北侯,下官有礼。” 就在李初玄准备上轿子回家的时候,身后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呼喊。 李初玄回头一看,那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赵谦。 “你咋在这?”李初玄问道。 “今早我值班啊。”赵谦道,“这不,刚到点,正准备出宫呢就看到你了。” “今日我车夫生病告假了,我蹭蹭你的轿子。” 说完,不待李初玄反应,直接就上了李初玄的轿子。 “你这家伙……” 李初玄随之上轿,看到在车里坐的跟大爷一样的赵谦,无奈笑道,“一个小小千户,也敢坐侯爷的轿子,你等着那些言官参死你吧。” “我不怕。”赵谦不以为然。 李初玄哑然失笑,随后对着车夫一喊: “走着!” 闻言,四位车夫抬起了载有两人的轿子,缓步而走。 “镇北侯,今日你可真威风啊……”赵谦感叹道,“在殿外我都听见你逼宫的声音了,当真是了得。” “切……”李初玄不屑道,“那只是我和皇帝演的一场戏罢了,就算我不说,皇帝也打算交出三成赃款。” 赵谦恍然道:“原来如此……” “说真的……” 赵谦问道,“如果你撞墙的时候,文官们没有拦着你,你真就打算撞死在这大殿之上啊?” “我才没那么傻呢……”李初玄撇撇嘴,“就算真撞,断的也是柱子,不是我的头。” 赵谦一怔,旋即竖起大拇指,“你牛!” 李初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谦子……” “嗯?”赵谦应道,“咋了?” “你说……这个世界有神仙吗?” 李初玄缓缓开口道。 “神仙?”赵谦哑然失笑,“虽说这个时代有练气高手,可我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神仙。” “为何?”李初玄问道。 “没有为何。”赵谦摊手道,“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那我们是怎么回到这个时代的?” 李初玄正色道。 “这……”赵谦哑口了。 “可能是空间扭曲?虫洞?量子力学……” “你在胡言乱语啥?”李初玄瞥了他一眼,“净扯些有的没的。” “我在扯有的没的?”赵谦无奈道,“李侯爷,明明是你先在那里异想天开的好不好……”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深吸了一口气,李初玄缓缓道,“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存在,那他安排我们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使命要我们完成?”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赵谦无语道,“反正我是不觉得有什么,是你想太多了。” 李初玄摇了摇头,“我不觉得。” “谦子,你仔细想想,咱们回到明朝这三年多的时间里,经历是不是已经非常离奇?” “如果回到明朝只是凑巧,那我在服劳役、你在草原做苦力时应该就死了,而不是成为练气高手,你我二人还能在朝堂相遇……” “我觉得我们回到明朝就已经够离奇了……”赵谦思考道,“不过有一说一,你说的倒也没错,仿佛无形中有着一股力量,在推着我们前进……” “是了。”李初玄颔首道,“只是我不理解,老天让我们回来,究竟是想让我们干什么……” 赵谦略作思考,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暂时没什么想法。”李初玄无奈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赵谦询问。 “正式入朝。” 李初玄缓缓道,“之前我一直在逃避,总想着离开朝堂,游历世间。后面我发现,不管我怎么躲,总是会阴差阳错的参与朝中的大事……既如此,那我干脆就正式入朝,用我们后世之人的优势来造福这个时代。” “我们没有古人璀璨的文化底蕴,更没有古人无穷的智慧,但我们有一点是当今时代的人无法比拟的……” 赵谦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信息差!” 李初玄一字一顿的道,“我们生长于数百年后的现代,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我们了解历史的走向,知道王朝的兴衰,明白很多先进的思想政策……这些都是我们的优势,是当下的人无法比拟的。” “呃……”赵谦脸色微红,“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 李初玄:(-_-||) 差点忘了,这家伙才初中毕业生水平。 “不管如何,我想试试……”李初玄的面色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想试着去规避后世历史的错误,在可以的情况下,利用一些后世的制度、规则和政策,让大明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赵谦被他感染了,重重点头,“好。” “不过,你想怎么实行后世这些好的制度和政策啊?” “这些不用我亲自去做,我只需要控制大方向即可,小细节的事下面自然会有人去做。”李初玄淡笑道,“我们要相信古人的智慧,他们的创造力是一点都不比我们这些现代人差,甚至还犹有过之,他们只是受时代限制,思想比较保守而已。我们要做的,就是对他们好好的加以引导,他们一样可以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 闻言,赵谦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玄子,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 第29章 俘获人心,正式入朝(下) “啥?你想派人出海?” 朱厚照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为何啊?” “引进粮食。”李初玄一脸向往道。 “引进粮食?”朱厚照皱眉道,“我们大明的小麦和水稻不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粮食吗?还需要什么引进……” “这不一样,陛下。”李初玄耐心解释道,“臣承认,小麦和水稻确实是咱们大明最主要的粮食,臣也没想着否决它们。只是臣想要找寻的粮食,产量是远远高于小麦和水稻的。” “有多高?”朱厚照有些不服气。 李初玄略微思考道:“正常情况下,亩产量不少于三千斤。” “区区三千……”朱厚照猛然瞪大了双眼,“多少?” “亩产三千斤啊……”李初玄被他吓了一跳。 “三千斤?”朱厚照吐了口气,缓缓道,“你确定你没骗朕?” “哪怕是鱼米之乡种的水稻,亩产也才不过五六百斤……你说那什么海外的粮食,真的有那么夸张的产量?” “臣确定。”李初玄点点头道。 这还是往少了估计呢,如果不是担心说太多有翻车的嫌疑,产量只会更夸张…… “那能吃吗?”朱厚照怀疑道。 “肯定能啊……”李初玄无奈道,“不然臣干嘛想着把这些农作物引起来。” “那些粮食叫什么?”朱厚照问道。 “陛下请看。”李初玄从袖中取出一张丝绸,里面是他昨夜早已画好的红薯、土豆、玉米等农作物的图案,虽不至于说一模一样,可生动形象总归是有一点的。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他可是个美术生。 把丝绸平摊在桌上,李初玄在朱厚照一脸疑惑的目光中指了指。 “陛下,这个东西叫红薯,又称番薯、地瓜,是一种根茎类作物,它的外形通常呈不规则的长圆形或纺锤形,表皮颜色有紫红色、淡红色、土黄色等,薄薄的外皮上有时还带着一些根须的痕迹。削去外皮,里面有橙黄、淡黄或白色的果肉,质地细腻而紧实。红薯口感软糯香甜,经过蒸煮或烘烤后,更是香气四溢,入口即化。” 指了其中一个红薯图案,李初玄向朱厚照解释道。 “这就是你说的亩产三千斤的那个?”朱厚照问道。 “然。”李初玄点头,又指向了另外一个图案的农作物。 “陛下,这个圆滚滚的黄色作物,叫做土豆,也可以叫它马铃薯。它的外形圆润或椭圆,表皮颜色多样,有土黄色、棕色、粉红色,甚至还有紫色。表皮上分布着或深或浅的芽眼,表皮略有些粗糙。土豆内部有淡黄的果肉,质地紧实而细腻。” “土豆的口感丰富多样,无论是煎、炒、烹、炸,还是煮、炖、烤、蒸,土豆都能满足人们的需求,必要的时候这也是一个很好的主食,可以短期代替小麦和水稻。” “这玩意亩产多少斤?”朱厚照挑了挑眉问道。 “保守估计……不低于两千斤吧?”李初玄略微思考道。 “这土豆也这么厉害?”朱厚照惊讶道。 李初玄颔首淡笑。 “剩下的都是什么,一并说了吧……”朱厚照双眼放光,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的。”李初玄应道,随后继续介绍了下去。 “陛下,这个长的酷似棒子的东西叫玉米,它表面有一层绿色的皮,里面是金黄色的颗粒,这些颗粒是可以吃的……” “陛下,这个红红的果子叫番茄,它可以达到亩产一千五百斤到两千斤之间,它的果肉鲜嫩多汁……” “陛下,这个小小的、尖尖的作物叫辣椒,它是一个很好的调味料……” “陛下,这个农作物叫花生……” 介绍了半个多时辰,李初玄总算是给朱厚照介绍完了这些外藩作物。 习惯性地拿起水杯准备喝水,突然发现自己位置上的水杯空了。 眼见朱厚照桌上有一杯水,他也不管是谁的了,拿起来一饮而尽。 朱厚照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关注自己的水被喝了的事情。 反倒是看得一旁的张永瞠目结舌。 “李兄,你确定你没有和朕开玩笑?” 沉默了良久,朱厚照缓缓开口道。 “陛下,此等关乎社稷民生之事,臣岂敢和你开玩笑。”李初玄摇头苦笑道。 “如果这些外藩作物真有如此的产量与效果……”朱厚照沉吟道,“那朕就支持出海寻找。” “陛下圣明。”李初玄狂喜。 皇帝一支持,这事多半就成了。 “且慢圣明!” 朱厚照一挥手道,“李兄,出海之事繁琐不已,你心中可有章程?” “呃……暂时还没有。”李初玄摇了摇头道,“陛下,大明如今掌管水师的是谁?” “兵部。”朱厚照答道,“你若真有此意,朕可以让你做兵部尚书。” “别别别……”李初玄赶忙摆手拒绝,“一个镇北侯就够臣头痛的了,陛下别再给我官职了。” “那你去找兵部尚书。”朱厚照道,“和他好好商量一下出海事宜,然后让户部统计一下开支,做个章程出来交给朕。” “臣遵旨。”李初玄拱手道,“对了陛下,兵部尚书是谁啊?” “王琼。”朱厚照道。 “王琼不是吏部尚书吗?”李初玄疑惑道。 “目前兵部尚书他兼着。”朱厚照摆手道,“所以方才朕才问你要不要做兵部尚书。” “原来如此……”李初玄恍然,直接忽略了朱厚照后面的那句话,拱了拱手道,“臣告退!” 说完,一溜烟地就跑到六部衙门去了。 ~ 六部衙门内,六部的各个尚书侍郎皆在专心办公。 尤其是户部,现在是最为繁忙,尚书王杲正在开心的清点着朱厚照从内帑送来的三成赃款。 翻阅着账目清单,王杲的嘴角都要咧到脑后跟去了。 整整九千多万两啊,户部的钱袋子终于鼓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来。 只见李初玄的身影就跟鬼魅一般的出现在衙门中央,望了四周一眼,直接走到了兵部兼吏部尚书王琼的位置上。 面对前者的突然出现,众人都吓了一跳,不过看他走向王琼便松了口气,不再理会。 “镇北侯,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六部的公署啊?” 眼看着李初玄冲自己来了,王琼赶忙先起身问道。 “既来公署,自是公事。”李初玄淡笑道,“王尚书,借一步说话。” 王琼没有行动,而是皱了皱眉。 “陛下让我来的……” 李初玄补充道。 闻言,王琼这才起身,随李初玄行至了一旁。 众人颇为惊讶地抬头望了一眼。 二人行至角落,王琼率先开口说道:“不知镇北侯找本官何事?” “是这样的……” 李初玄将出海找寻外藩作物一事简略的说与他听。 李初玄说完后,王琼深深皱眉。 “镇北侯,你确定你没有跟老夫开玩笑?” 李初玄解释道:“本侯以爵位担保,绝无玩笑之意,若有假,本侯自愿放弃镇北侯的爵位。” 王琼看得前者如此正色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意动了几分。 镇北侯说的这些作物如果属实,那可是造福世人的功劳啊。 王琼眉头微微舒缓了些,“那镇北侯来找老夫,是为了调用一支水师部队?” “然。”李初玄颔首道,“我不懂军事,只是把我的要求说出来,具体细节还得你这个兵部尚书来安排。” “这个倒不难……”王琼缓缓道,“最多三天,我就可以把水师士兵、舰队船只以及武器等情况汇总好。难的是……让谁出钱。” 钱?听到这个字,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正在数钱的户部尚书王杲。 王杲沉浸在数钱的快乐中,突然感觉到前方传来了一股寒意,他抬头一望,只见李初玄和王琼正在一脸坏笑中走了过来。 “王尚书,借一步说话……” …… “没钱!说什么都是没钱!” 在一旁的偏殿处,王杲失声大喊。 “王尚书你看你,又急……”李初玄悻悻道,“你且听本侯说,这些外藩作物……” “我不听。”王杲捂住了耳朵,后退几步。 李初玄走上前,强行把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尚书的双手从其耳朵处扒开,利用‘定身术’将王杲给定在了原地。 王杲顿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当即吓得瞪大了双眼。 “王尚书你听本侯说,这些外藩作物的好处,比如……” 与他耐心解释了半个时辰,王杲的表情才微微放缓。 他一动不动,似是非常赞同李初玄的观点。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初玄,后者会意,赶忙把他的定身术解了开来。 “粗鄙武夫,欺我太甚……” 一解开定身术,王杲破口大骂。 李初玄迅速用灵气捂住了双耳,及时保住了双亲。 看到王杲大口喘着粗气,许是累了,李初玄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灵气撤了去。 “王尚书,气可消了?”李初玄一脸和善。 “你你……”王杲气急不已。 “王尚书。”李初玄沉声道,“本侯绝对没有什么冒犯之心,之前所为纯属迫不得已。刚刚本侯对这些外藩作物的介绍已经很清楚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捋了捋心口,将气顺了下去,王杲轻吐了口气说道:“镇北侯,若你说的这些外藩作物真有如此产量,那本官自然是愿意帮你。” “当真?”李初玄大喜道。 “然。”王杲点点头,“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本官绝不会小家子气。” “多谢王尚书。”李初玄拱手道。 “慢谢!” 王杲挥了挥手道。 李初玄:? “镇北侯你方才说的,本官愿意帮你,本官这几天会和王琼尚书一起统计出海的人马舰队和大致开支……”王杲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只是出海的经费,你得去找陛下要,户部不给。” 李初玄:⊙_⊙ “王尚书,此话何意?” “字面意思啊。”王杲无奈道,“户部虽然进账了九千万两,可正德三年至今,这几年的窟窿可是个天文数字,再加上这两年各地的自然灾害……如此一算,户部也剩不了多少钱了。” “陛下那有刘瑾七成的赃款,你去找陛下吧……” 李初玄面色一沉。 “本官话已至此,告辞了,镇北侯。”王杲拱了拱手,拉走了一旁看戏的王琼,“王尚书,咱们好好合计合计出海的具体事宜……” 王琼一脸懵逼地被拉着走。 李初玄:⊙▽⊙ 看得二人走远了,李初玄方才缓过神来,看着油盐不进的王杲,一挥袖袍,气极而走。 回到家,李初玄越想越气,不禁破口大骂王杲老匹夫。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 “为老不尊,欺我太甚!” “真当本侯的刀不利乎?” …… 骂了好一阵子,李初玄骂累了,坐在地上思考起了对策。 从王杲那里拿钱是没希望了,不知道朱厚照会不会给? 怕的就是这两个人互相踢皮球,闹到后面谁也不给,那李初玄就无可奈何了。 早知道从户部拿钱这么难,当时就应该劝朱厚照一毛都不要交出去。 现在倒好,真到了要用钱的时候,户部这一毛不拔的劲,看着就让人气得牙痒痒。 这些外藩作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早一日引起中土,国家就早一日富强。 毕竟当时清朝所谓的“康乾盛世”,就是建立在红薯大规模种植的基础上,百姓有饭吃了,人口增长快,再加上雍正皇帝的‘摊丁入亩’,取消了人头税。这才使得这个封建王朝最后一个盛世得以出现。 虽说“康乾盛世”有不少的水分,可红薯带来的效益确是实打实的。 “不管怎么样,这些外藩作物必须引进来……” 李初玄心里暗暗的想着。 打定了主意,李初玄不再犹豫,再次折返入宫。 ~ 一进宫,只见朱厚照正在优哉悠哉地吃着晚饭,看到李初玄进来怔了一下,旋即招呼他一起吃。 李初玄直接坐了下来,朱厚照都还没说话呢,他就扒拉扒拉地吃了起来。 朱厚照哑然失笑,随后继续动筷。 闷头干饭了好一会,李初玄打了一个饱嗝,擦了擦嘴,直接朝朱厚照一伸手。 “陛下,拿钱来……” 朱厚照:⊙▽⊙ …… 第30章 诸事皆宜,天玄九段(上) “什么钱?” 朱厚照一脸问号。 “臣方才去找户部了,王杲那个老匹夫不给钱。”李初玄气道,“所以臣来找陛下要了……” “不给钱?”朱厚照怔了怔,“户部不是刚进账……” “陛下!”李初玄加大了音量,“王杲那个老匹夫油盐不进,臣无可奈何,你那不是还有不少钱吗?拿一些出来给臣。” “这个……”朱厚照有些犹豫。 李初玄缓缓起身,朱厚照不觉地后退了一步。 “陛下,那些遭瘟的书生不理解臣也就算了,连你也不理解臣吗?” “臣难得有一腔热血,打算好好入朝辅佐陛下,陛下此举,令臣寒心呐……” “既如此,那臣这个镇北侯不做也罢,请陛下撤去臣的爵位,让臣解甲归田吧。” 说完,李初玄一脸悲伤,转身就走。 朱厚照瞪大了双眼,一时竟哑口无言。 ‘入朝’、‘辅佐’这两个词语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让他陷入了一种短期的兴奋状态。 “且慢!” 朱厚照出口道。 李初玄止住了脚步。 “李兄,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朱厚照语气颤抖的问道,“你当真愿意入朝辅佐朕吗?” 李初玄督了他一眼,缓缓道:“臣不敢欺君,所说之话句句属实,只是陛下不支持臣的主张,令臣寒心,寒心呐……” 话一说完,李初玄又做离开之态。 “李兄!”朱厚照沉声高喝,直接起身拉住了李初玄,“回来回来……” “你看你,又急……” 朱厚照悻悻一笑,“朕什么时候说不支持了,真是的……” 见得此景,李初玄轻吐了口气,心想终于骗到朱厚照了。 “你需要多少钱?”朱厚照扶着李初玄坐下,问道。 “暂时不知。”李初玄摇了摇头,“具体开支要等王杲和王琼这几日算出来了才知道。” “不过臣保守估计,若想一次性找齐这些外藩作物,至少需要一千万两白银左右……” “多少?”朱厚照不可思议的道。 “一千万两……吧……”李初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具体的还得等王杲做出计算……” “怎么这么多?”朱厚照满脸都是心疼,“永乐时期,郑和下西洋一次都只需要六百万两,怎么你派人出海一次要这么多……” “陛下,账不是这么算的。”李初玄耐心解释,“永乐时期的物价和现在比肯定是有所上涨,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亦或者是材料成本多少都会有所增加……再加上这次恐怕要去好几个大州,没个一千万两估计都下不来,臣这还是保守估计呢。” “还不止?”朱厚照都快哭了。 “陛下,此等农作物的重要性,臣不想过多阐述了。”李初玄无奈道,“此举若成,那得造福多少黎民百姓,而引进这些外藩作物的最大支持者——陛下,届时你就是千古一帝啊。” 听得此话,朱厚照的心情略微好了些许,可一想到要花那么多钱就还是有些肉疼。 “对了,大洲是什么意思?”朱厚照突然想到刚刚李初玄说的这个词语。 “呃……陛下可以理解成好几个国家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大洲。”李初玄解释道。 “哦。”朱厚照也没细究,满脑子都是钱没了。 “这些作物分别来自哪些地方?” 李初玄略微思考了一会,缓缓道:“红薯的话好找,估计此时在吕宋(今菲律宾)就有……而玉米土豆这些作物,估计得去一趟美洲……就是大明一直向东的方向,要穿越大片海洋。” 朱厚照点点头。 说到这里,李初玄灵光一闪。 此时的美洲,应该还是印第安人的领土吧,不知道现在西方的大航海时代开启了没有,如果没有,能不能考虑一下殖民美洲? “桀桀桀……”一想到这个邪恶的念头,李初玄不禁坏笑出声。 “李兄,你怎么了?” 朱厚照被他此等邪恶的模样吓了一跳。 “没事……”李初玄赶忙收起了情绪。 “既然陛下愿意出资,那臣就和王杲他们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问题,届时臣再来找陛下。” 朱厚照难过地点点头,他知道,下次见面应该就是拿钱了。 “臣告退!” 李初玄拱了拱手,随后一溜烟地跑了。 他怕走的慢了朱厚照反悔。 朱厚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一叹,顿时感觉面对满桌的饭菜都没了胃口。 “唉,赚钱难,守住钱更难呐……” ~ 月上眉梢,星星散落。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靠着皇帝令牌出了宫门,李初玄一脸开心,哼着已经跑调了的歌曲。 如果出海找寻外藩作物的事顺利,那大明的百姓就多了一份温饱之物,吃不起粮食的问题就可大大改善。 温饱问题改善了,那人口增长自然也就快了。 届时,再想办法推行摊丁入亩。 李初玄不喜清朝,甚至到了讨厌的地步,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肯定摊丁入亩带来的良好社会效应。 “摊丁入亩”是清朝政府将历代相沿的丁银并入田赋征收的一种赋税制度。 在古代,百姓既要缴纳田赋,又要承担人头税(丁银)。而摊丁入亩政策不再以人为对象征收丁税,而是把固定下来的丁税摊到田亩上,按照土地的多少来征收赋税。 这一政策具有重要意义。它减轻了无地、少地农民的经济负担,促进了人口增长和经济发展。同时,也使得税收更加公平合理,简化了税收征管程序,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对农民的人身束缚,有利于社会生产的发展。 对于摊丁入亩这个政策,李初玄还是很肯定雍正的。 红薯等高产作物引入、摊丁入亩实行。这两件事一旦完成,至少可以省去大明数十年的折腾。 这两件事也是李初玄当下入朝需要完成的目标。 “我只是将事情提前,应该不算是改变历史吧……”李初玄边走边思考。 利国利民的事,提前又何妨? “管他呢,改就改了,有利于国家的事有何不可做的……” 一念至此,李初玄的心情更加畅快。 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李初玄思考要不要吃点夜宵。 虽说到了夜晚,街边小贩等会因为闭市而收摊回家,可还是有不少官府允许的店铺是开着门的。 若真想吃夜宵,随便找个高档点的酒楼就完事了。 前提是你得有钱。 走着走着,看到前方有一个府邸——杨府。 杨廷和的府邸他见过,比这大气多了。 那这是谁的府邸? 带着好奇,李初玄前去敲了敲门。 大门应声而开,一名奴仆看到李初玄后行了个礼。 “您好,请问您找谁?” 李初玄的装束,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敢问长者,这是谁家的府邸啊?”李初玄拱手道。 见到这么有礼貌的人,奴仆受宠若惊,赶忙回应道:“回大人,此乃杨一清,杨大人的府邸。” “杨一清的啊……”李初玄点点头,笑道,“跟你家大人说,李初玄求见。” 提到杨一清,李初玄顿时有一个绝妙的想法。 “李初……您是镇北侯?”奴仆惊讶道,随后躬了躬身,“见过侯爷。” “免礼免礼……”李初玄挥了挥手,心想自己名气已经这么大了吗。 “侯爷稍等,在下这便去通报杨大人。” 说完,奴仆一路小跑着去了。 才等了没几分钟,杨一清就随着奴仆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李初玄,拱了拱手淡笑道:“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杨大人说的哪里话。”李初玄淡笑道。 “侯爷请。” 杨一清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初玄点了点头,随之一同走了进去。 去了前厅,上了茶,杨一清客套了一会,微呡了一口茶水,朝着李初玄问道:“不知侯爷夜晚登门,有何贵干?” “本侯就是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杨大人的府上,特来坐坐。”李初玄淡笑道,“杨大人可有要紧之事被本侯打扰?” “没有没有……”杨一清摆了摆手,淡笑道,“侯爷如此关心下官,下官受宠若惊啊。” 李初玄笑了笑,随后喝了一口茶。 “看侯爷如此模样,是刚出宫吧?”杨一清问道。 “杨大人如何得知?”李初玄微微挑眉。 “侯爷身上还有着些许龙涎香的味道,这是陛下宫里才会有的。”杨一清淡笑道,“所以下官斗胆猜测,侯爷是刚从宫里出来。” “杨大人聪明。”李初玄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这个事情。 “侯爷深夜找寻陛下,怕是有要紧之事吧?”杨一清淡笑道,“不知侯爷可否透露些许给下官,当然了,不愿也无妨,下官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混迹官场数十年,但凡是一点风吹草动,杨一清这些老臣都会密切关注。 “这有什么……”李初玄淡笑道,“本侯进宫,是为了找寻陛下探讨引进外藩作物……” 约莫说了两刻钟,李初玄才将这两日的事简略说完。 杨一清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面的逐渐神情凝重,听完李初玄的话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侯爷,你说的可是真的?”杨一清正色问道。 “当然。”李初玄颔首道,心想怎么每个人都会质疑我一下。 “此事若成,那可是名流千古的大事啊。”杨一清神色向往,随后起身拱了拱手道,“不知在这件事情上侯爷可需要下官帮忙,如此大事,下官义不容辞。” 李初玄微微惊讶,他没想到杨一清竟然有这等心思。 不过想想也随之释然了,毕竟历代贤臣名将穷其一生所图的无非就是两种,权力和名声。 权力,杨一清已经有了,差的就是名声了。 解决百姓温饱这种大事,在若干年后的史书上势必可以青史留名,李初玄这个提出者和皇帝朱厚照这个策划者必是头功,除了他们,其他重要参与者多少也能沾一点光。 但凡能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美名,杨一清便觉得不虚此生了,故他听完此事后才会如此热切。 李初玄略微思考后说道:“杨大人,不知你可愿意与水师一同出海?负责整个水师的运营。” 对于出海水师的负责人,李初玄一直在纠结,他心中的第一人选其实是赵谦,可他担心以赵谦的性格根本就统领不了整个水师。 毕竟他太年轻了,资历不够,平日里在朝堂中因为是锦衣卫千户缘故也得罪了不少人。 可杨一清就不一样了,经过几十年的官场沉浮,他不论是官位、年龄还是威望都足以令众人信服。 杨一清在历史上可是个好官,派他去李初玄也更放心。 届时让赵谦给他做个副手啥的,混混功劳,这也不错。 一念至此,李初玄喜笑颜开。 “侯爷,你说的可是真的?”杨一清双眼放光,打断了李初玄的臆想。 “具体事宜还需推敲,若杨大人有心,本侯可向陛下推荐。”李初玄恍若无事地喝了口茶水,淡笑道。 “下官愿意!” 杨一清几乎是喊着说道。 李初玄也没想到杨一清反应这么大,随之说道:“好,本侯到时候会向陛下举荐。” 杨一清起身行礼,“多谢侯爷。” “不谢,不谢……”李初玄也开心,不过他一想到杨一清的年纪也大了,略加提醒道,“只是,海洋广阔,凶险异常……”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杨一清大笑道,“下官再怎么说也是灵玄高手,又岂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闻言,李初玄不再多说,他已然感受到了杨一清的决心。 又坐了一会,李初玄起身告辞。 “深夜叨扰,属实冒昧,本侯就先告辞了。” “我送侯爷。”杨一清赶忙起身相送。 李初玄没有推辞,笑着与之同行。 没想到无心之中来了一趟杨府,竟能这般收获满满。 李初玄离开杨府后,心情甚佳,也没有吃夜宵的心思了,乐呵乐呵地直奔家里。 夜已深,夜空中的的星星更加繁茂。 …… 第30章 诸事皆宜,天玄九段(下) 翌日。 李初玄早早起床,准备了一番后就前去上朝了。 群臣看到李初玄又来上朝了,顿时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镇北侯近来上朝有些勤快啊……” 李初玄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大约等待了两刻钟,朱厚照姗姗来迟。 随着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的一声高喝,百官跪倒,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群臣起身。 “众卿可有本奏?”朱厚照问向群臣,目光却看向李初玄。 见此情景,百官的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皇帝这又想着整哪出? “臣,李初玄,有本启奏!” 李初玄轻咳了一声,走出了群臣的队伍。 朱厚照很配合的说道:“但讲无妨。” “臣偶然间在一书籍上发现了些许外藩作物,这些作物……” 李初玄把早已经跟朱厚照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不过这次确是说给群臣听的。 大概说了两刻钟,李初玄前进一步,微微拱手,做出了总结性发言: “所以,臣想派大明水师出海,去外藩寻找这些农作物!” 一旁听了许久的文官早已忍耐不住,正欲反驳李初玄散布谣言、劳民伤财等等,只见杨一清在此时站了出来。 “臣,附议!” 群臣一惊,杨一清可是朝堂大佬啊,怎么就附议了? 这还没完,又见户部尚书王杲、兵部尚书王琼同时出列,对着朱厚照躬了躬身道: “臣,附议!” 群臣再次一惊,今日这些大佬都是怎么了? 杨廷和站于百官之首位,他的目光敏锐地扫向了朝堂上的每一个人,包括皇帝朱厚照。 朱厚照瞥了他一眼,问道:“杨阁老可有高见?” 杨廷和略微思考后答道:“臣也觉得镇北侯的主意甚佳。” 闻言,那些文官们顿时哑口了,连自己的老大都不反驳,那自己还蹦哒个什么劲。 “只是……” 杨廷和停顿了一会,道,“出海之事,兹事体大,这些外藩作物若真如镇北侯所言之神奇,那此事必然要细细推敲、不容有失……” “臣以为,内阁应该与六部一同讨论,早日议出个完整的章程来,方可不辜负陛下和镇北侯的一番苦心啊。” 闻言,内阁官员顿时一喜,杨廷和此举是要内阁也分一杯羹啊。 朱厚照微微挑眉,看了李初玄一眼。 李初玄微微点头。 讲实话,内阁参不参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成功的把这些外藩作物带回来就成。 朱厚照会意,点了点头,“那就依杨阁老所言,不过内阁人数太多,盲目参与也未必可以增加效益,就由杨阁老为代表,再唤上一两个内阁大臣去吧。” 闻言,杨廷和表情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微臣遵旨。” 听得此话,王琼和王杲的脸色稍缓。 杨廷和名义上还是百官之首,他进来分一杯羹,二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这场朝局就在皇帝开心、内阁开心和六部开心中结束了,俨然一副君明臣贤的景象。 苦的是那些言官,一句话没说,啥也没捞到。 但这不重要,朝堂嘛,高层快乐就好了,谁管你们这些下层官员的死活。 ~ 下朝后,李初玄正在悠哉游哉地往回走。 “镇北侯请留步!” 听到有人唤自己,李初玄回了头。 那人一袭蓝衣,双目炯炯有神,面容严肃。 正是在天津与他一起侦破许家案的穷奇使。 李初玄微微拱手,“穷奇使。” 穷奇使拱手回应,“镇北侯,本使有礼。” “穷奇使找我何事啊?”李初玄淡笑道。 “镇北侯,可否借一步说话?”穷奇使说道。 李初玄挑了挑眉,他在纳闷穷奇使为啥会突然找自己,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淡笑道:“没问题。” 随后,二人同行,约莫行了半个多小时,走至了一处空地之上。 李初玄瞧见了正在前方站立的五道人影。 “穷奇使,这是?”李初玄不解道。 “我来给侯爷介绍一下。”穷奇使淡笑道,指向这五人,“从左往右,分别是青龙使、白虎使、朱雀使、玄武使和麒麟使。” 原来,这五人竟是内卫六大都统的其余五位。 李初玄了然,对着五人微微拱手,“各位都统有礼,在下李初玄。” “镇北侯,我等有礼。” 五人齐声开口道。 李初玄望向六人,“各位都使,你们找本侯何事?” “镇北侯之名,我等早已知晓。”青龙使说道,“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少年。” 李初玄摸了摸鼻子,这话怎么感觉听了很多遍似的。 “镇北侯在北关之战中一连废了鞑靼两位天玄高手,实在令我等钦佩。”白虎使爽朗一笑道,“不知镇北侯可有时间,我们内卫六人想好好的领教一番镇北侯的实力。” “哦?”李初玄微微惊讶,敢情找自己是切磋来了。 “不知六位都统们,想要如何切磋?” 六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散出了身上的灵气波动。 李初玄瞳孔微微一缩。 六人中,以青龙使的练气品阶为最高,天玄七段;白虎使与玄武使其次,天玄六段;麒麟使和穷奇使再次之,天玄五段;朱雀使为最末,天玄四段。 好强的阵容,不愧是皇宫的内卫都统。 李初玄的好胜心被激发起来了,望着正在盯着自己的六人,淡淡一笑,身上的灵气瞬间席卷而出。 这一刻,李初玄将他天玄八段的实力,尽数的施展开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李初玄的身上的威压直接超过了六人。 一时间,四周狂风舞动,沙尘满天。 六人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异色。 “天玄八段灵气,还是八段顶峰……” 青龙使目光如炬,爽朗一笑,“就让本使来领教一下镇北侯的实力!” 说完,整个人快步上前,宛如一只正在捕猎的猎手。 李初玄淡淡一笑,混元神功悄然运转。 砰! 一击朴实无华的对碰,青龙使倒退几步,面色微变。 “混元神功?” 李初玄点点头,“正是。” “青龙使,本侯要还手了!” 一个侧移,换了身位,李初玄直接冲到了青龙使面前,一记掌法自上而下。 “混元掌!” 青龙使面色微变,双掌微曲,朝前格挡。 砰! 青龙使再退。 李初玄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向前猛攻。 随着一记又一记的攻势袭来,青龙使的脸色终于是浮上了一抹愤怒。 六大都使之首,久负盛名,如今才交手短短几招,竟然被人按着打? 这顿时就让一向骄傲的青龙使无法接受。 “青龙法身,吞天纳地!” 顷刻间,青龙使的手臂、胸膛和腿部便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青绿色铠甲。李初玄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灵气所化。 “区区天玄七段,竟可以将灵气压缩至此,这青龙使当真了得……” 李初玄心中暗想。 青龙使止住了后退的步伐,脚步一顿,主动朝前者出手了。 李初玄想试试青龙使的这副灵气铠甲有多硬,便没有闪避,一发拳头蓄满灵气,主动迎了上去。 彭! 一声巨响,青龙使纹丝不动,李初玄倒退五六步。 “嘶……”李初玄甩了甩快发麻的手掌,心想这乌龟壳真特么的硬。 另外五位都统则面色一喜,心想自己的大哥终于占据上风了。 这才应该是内卫都统之首的实力。 李初玄不信邪,又冲上去猛攻了几招。 毫无意外,都被打退了。 “呼……”李初玄深吸了口气,脸上的嬉笑已然被严肃取代。 “青龙使,你真的很强……” 青龙使淡然一笑,“侯爷这是认输了?” “认输?” 李初玄哑然失笑,“抱歉,这还不足以让我认输……” “青龙使有底牌,本侯,也有!” 说完,他微微闭目,混元神功疯狂运转,顷刻间就用上了混元神功的第四层——混元法身。 这一招,他只在面对磕了药的库铎时用过,如今是第二次运用。 恐怖的气息疯狂外放,其气息的狂暴程度,使得青龙使的瞳孔微微一缩。 随后,李初玄睁眼,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龙使,本侯要出手了,你接好了!” 身影宛如鬼魅,眨眼而至。 青龙使面色微惊,他竟然没有看清李初玄的动作。 砰砰砰! 李初玄一连打了三掌出去,青龙使顿时面色涨红。 这厮的进攻,怎么突然变强了这么多? 就在青龙使恍惚间,李初玄拳风又至。 青龙使不敢大意,赶忙避开…… 不知不觉间,二人又交手了数十招。 随着战局的愈加白热化,在一旁观战的五位都统面色严峻,他们看得出来,青龙使已经逐渐的陷入下风。 而李初玄则愈战愈勇,招招凌厉。 混元神功,本来就是悠厚绵长之法,战局拖的越久,对李初玄反倒是越有利。 就在五人观战间,朱厚照和周勤、姑苏沐不知何时也到了场中,见到二人交手,顿时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赶忙走上前来观战。 五人见到朱厚照,正欲行礼,只见后者挥了挥手道,“免了,认真观战。” 五人这才将目光重新移回场中。 “这二人怎么打起来了?” 朱厚照看着二人疯狂的交手,凑向一旁的周勤和姑苏沐,问道:“你们觉得谁能赢?” 姑苏沐略微思考,答道:“看样子,目前是李侯爷略占上风。” 周勤也点头称是。 “朕的镇北侯,可真是骁勇啊……”朱厚照淡笑出声。 …… 砰! 又是交手了十数招,只见李初玄突然加快了攻势,一记重拳直轰青龙使的胸膛,后者闪避不及,直接被打得倒射而退。 “噗嗤……” 青龙使止住了后退的趋势,口中一甜,一口鲜血涌出。 看的此景,李初玄也停下了手中的攻势,对着青龙使微微拱手道:“青龙使,承让了。” 青龙使满脸不甘,可他也知道,自己输了。 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青龙使大方承认道:“我输了,李侯爷。” “之前听闻李侯爷是天玄高手中的翘楚,本使心中略有不服,今日切磋一番,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侥幸,侥幸……”李初玄谦虚笑道。 “好!”朱厚照大喝一声道,“青龙使、镇北侯,你们二人的切磋当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 二人这才注意到朱厚照来了,赶忙躬身行礼。 朱厚照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李兄,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陛下谬赞。”李初玄不卑不亢的道,正欲多说两句,只见体内突然传来了一股气息,气息极为狂暴,就像一只野兽般在李初玄体内横冲直撞,仿佛随时要挣脱他丹田的控制。 他怔了一下,旋即狂喜。 这是要晋段的节奏啊。 没想到迟迟未曾有动静的八段灵气,竟然在这场切磋中得到突破。 李初玄也顾不得在场还有人了,直接席地而坐,闭上双眼,对着众人沉声道:“诸位,在下要晋段了,烦请帮我护法。” 众人一怔,旋即跟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望向李初玄。 切磋一下,这就要天玄九段了?太吓人了吧。 不过众人也不敢大意,赶忙为其护法。 只见李初玄身上毫无征兆的涌起了一股巨大气浪,把李初玄整个人包裹而进,与此同时,他的气息也在以一种缓慢的姿态在徐徐增长着。 …… 约莫过了两个半时辰,众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中打坐的李初玄。 除了朱厚照,哈欠连连,犯困不已。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的气息顿时从李初玄身上散发而出,其身上的袖袍无风自动,甚是骇人。 “呼……” 伴随着一股浊气从口中吐出,李初玄陡然睁开了双眼。 看着场中的所有人,李初玄回以微笑。 与此同时,他的气息直接突破了天玄八段灵气,直晋九段。 李初玄伸了个懒腰,全身关节顿时发出了一阵噼啦啪啦的清脆声响,他很是惬意的观察起自身的状况,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天玄九段的感觉,很不错呢……” 第31章 除夕佳节,再见夕颜(上) 李初玄活动了一下,对着在场的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帮在下护法。” 众人回礼并表示无碍。 “镇北侯,你可真是个怪人。” 青龙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 “运气好罢了。”李初玄倒是淡然。 “运气好可晋升不了天玄九段。”一旁的穷奇使大笑出声,“侯爷年纪轻轻就已是紫玄之下的最强者,前途不可限量啊,陛下您可真是慧眼识人。” 朱厚照大笑道:“没办法,谁让朕的眼光好。” 看他这模样,好像比李初玄晋段还要开心。 “恭喜李侯爷晋入天玄九段。”姑苏沐掩嘴轻笑,“愿侯爷早入紫气,登练气极致。” “多谢姑苏姑娘。”李初玄回以微笑。 随后,众人皆为李初玄祝贺。 大明多了一位天玄九段高手,他们身为大明之人自然也是极其开心。 李初玄一一回礼。 眼见气氛融洽,朱厚照直接大手一挥道:“难得今日朕的这么多肱骨之臣齐聚一堂,不喝两杯岂不是可惜,中午你们所有人都别走,留在宫内,朕请客,就算是祝贺朕的镇北侯实力大进。” 李初玄莞尔一笑,“那臣就多谢陛下了。” 众人也没有拒绝,微笑道谢。 “那我等就沾沾镇北侯的光了……” 朱厚照唤了唤远处的太监,对着说道:“去通知御膳房多做几个菜,朕中午要好好的喝一杯……对了,顺便去通知赵谦千户一齐前来。” “是。”太监弯着腰,缓缓退去通知了。 众人便在一路闲聊中去了乾清宫。 因为是皇帝的吩咐,菜上的很快,仅仅一刻钟桌面上就摆了七八样菜。 闲坐了一会,赵谦匆匆赶来,对着众人行了个礼后也随之入座。 朱厚照见得此景,端起酒杯,淡笑道,“来,朕敬各位一杯,祝各位武功早登极致,护我大明!” “谢陛下!”众人举杯回应,“陛下万岁!” 随着朱厚照的动筷,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夹菜。 众人毕竟都身处庙堂之高,大家吃的都很含蓄——除了李初玄。 别人都是以聊为主,偶尔夹两口菜。 而李初玄几乎是全程闷头干饭,不理众人。 六位都统们都被惊呆了,这镇北侯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再看朱厚照,却是一脸的习以为常。 六位都统们都是人精,当即就看出了其中的道道。 看来,陛下确实很器重镇北侯,连这都不计较。 “李兄,明日就大年三十了,你今年是准备在京师过年吗?”朱厚照夹起一块羊肉,吹了吹凉后送入了嘴中。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李初玄微微挑眉,暗道这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自己已经下山半年了。 沉吟了一会,李初玄缓缓道:“回陛下,臣想回一趟中元山,看看家师……” 说到老道士,李初玄还真有点想他了。 回到明朝后,李初玄去过了很多地方,可他对哪里都没有所谓的‘归属感’,哪怕是如今身为侯爵,衣食无忧,还住在大明最繁华的都城北京。 唯有中元山那间小小的竹屋和那老道士,可以让他的心灵略有一丝慰籍。 “不知道这老头如今在做什么,看到我突然回去,他会不会开心呢……” 李初玄心里颇为期待的想着。 “回中元山啊……”闻言,朱厚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问道,“那何时回来啊?” “呃……不好说。”李初玄沉吟道,“可能会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朱厚照缓缓点头,走个十天半个月,倒也合理。 他现在是真怕李初玄一去不回。 “李侯爷的师父,是中元山的林峥真人吧?”青龙使问道。 “是的。”李初玄颔首道,“青龙使认识家师吗?” 青龙使“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林峥真人曾经教过我几招,不过也才几招……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直到我长大,才听京王爷说他在中元山隐居。” 李初玄恍然,没想到青龙使小时候竟然见过老道士。 “李侯爷乃练气奇才,年纪轻轻就已至天玄九段,不知侯爷练气至今过去了多少年头?”一旁的朱雀使问道。 “呃……”李初玄噎住了,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大概……五六年吧?” “短短五六年,就有如此成就?” 朱雀使双目微闪,“侯爷果然非同常人啊。” 李初玄有些心虚,如果告诉她实话,从普通人到天玄九段只用了三年多,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树大招风之事,李初玄可不干。 “来来来,喝……” 李初玄赶忙转移话题。 推杯换盏,开怀畅饮。不知不觉,这场酒局已然喝到了傍晚。 …… 饭后又客套了一番,众人起身告别。 李初玄与赵谦同行,一路出了宫门而去。 “玄子,你真要去你师父那里过年呐?” 在马车上,赵谦开口问道。 “不然还假的啊。”李初玄翻了个白眼,“我师父待我如此之好,我总不能看着他老人家孤零零的过年吧?” “那没收你为徒前,他不也是一个人么……”赵谦小声嘀咕,“本来我还想着去你那里过除夕呢。” “我日后都会长期在京,咱们相处的时间长着呢。”李初玄淡笑道,“过年这段时间还是留给我师父吧。” “行吧。”赵谦有些小小的失落,“那我也找我师父去……” 李初玄淡淡一笑,没有再说。 马车疾驰而出,很快就到李初玄家门口了,赵谦的家倒是还没到,李初玄下车后吩咐马夫顺便将赵谦送到家。 随后,李初玄回府,倒头就睡。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李初玄很早就被鞭炮声吵醒了,不过他并不恼,空气中传来的硝磺味令他极度舒适。除夕佳节,辞旧迎新,这可是中国人几千年来的独有浪漫。 伸了个懒腰,李初玄起床洗漱。 古人过除夕这天会有非常多的活动,如祭祀祖先、贴春联、燃爆竹、守岁……李初玄在这个时代也没啥祖先来祭祀,于是他就在门口放了一串爆竹来图个吉利。顺便贴春联、挂桃符,增添喜庆氛围,寓意驱邪避灾。 做完这一切,李初玄准备出门买些熟食,然后直奔中元山。 就在这时,李初玄的府门被人“哐哐哐”的敲响。 李初玄惊咦一声,心想这么一大早,是谁来串门啊。 李初玄开了门,只见五六个太监正在背着两碟蒸笼进来,为首的一名太监,对着李初玄躬了躬身说道:“侯爷,咱家是奉陛下之命,来给您送年夜饭的。” 李初玄:? “陛下说,镇北侯今日要离京省亲,担心赶不及做年夜饭,于是便吩咐御膳房从寅时开始忙活做饭,历时一个多时辰,共计十九样菜品,特来赐与镇北侯。” 太监们将蒸笼轻轻地放入了李初玄的院中,对着李初玄躬身后缓缓退去。 “且慢!” 李初玄喊住了他们。 太监回头,问道:“侯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帮我给陛下带句话……”李初玄淡笑道,“就说……臣李初玄谢恩,祝陛下新年快乐,龙体安康,御极万万年!” “咱家一定把话带到。”太监躬了躬身,“镇北侯可还有其他吩咐?” “和陛下说,我会尽早回来。” “是。咱家一定带到。” “没有了。”李初玄淡笑道,“公公慢走。” 太监躬身退去。 太监走后,李初玄走上前,打开了蒸笼。 只见里面摆满了样式新颖的菜品,什么八宝鸭、白切鸡、烧鹅……甚至还有牛肉,共计十九样,样样不重复。 蒸笼顶上还有几十张黄油纸,应该是给李初玄打包用的。 朱厚照真是有心了……李初玄对其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看来,自己是真不能负他。 老道士不吃牛肉,于是李初玄自己就把牛肉给吃了。随后便将这些食物打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布袋中,拿起一旁自己早已准备的小布袋行李,李初玄缓缓出了门。 行至郊外,李初玄瞧得四下无人,指诀一捏,灵气瞬间汇聚,御风诀使出,整个人朝着西边快速飞掠而去。 一掠之间,已然可以达到七里之遥。 仅仅几个呼吸间,李初玄就不见了踪影。 …… 与此同时,中元山。 老道士朝着自己的手掌吹了吹热气,然后拿出了新买的对联将之贴在了门墙上。 退后看了看,好似不太整齐。 “老师,你这对联贴的也太歪了吧……” 听得此话,老道士怔了怔,旋即缓缓回头。 翩翩少年,风神俊朗。 “臭小子……”老道士笑骂道,“怎么知道回来看为师啊……” 李初玄放下了手中的物品,对着老道士跪拜叩首道:“弟子李初玄,见过老师!” “天玄九段灵气,很好……”老道士扶起了他,淡笑道,“我们师徒,就不整这些虚礼了。” “来,告诉为师,这半年多你都经历了什么,人都变黑了……” 李初玄悻悻一笑,随后和老道士说起了下山后这半年来的经历。 听完,老道士淡笑出声。 “不错不错……” “平定边关,扬我国威,封侯拜相,引进粮食……徒儿,你做的很好。” 李初玄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你背的那一大袋是什么东西?” 老道士指了指李初玄放至一旁的包袱。 “这个啊……”李初玄说道,随后走上前解开了布袋,“这是皇帝在我临走前通知御膳房做的年夜饭,我一路跋涉,估计都冷了,得去热一下。” 老道士点了点头,“小皇帝对你还真是不错。” “是啊。”李初玄颔首道,“这样一来,以后我就更不好离开朝堂了,可真是头疼。” “历史这东西,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你没有必要去给自己增加莫须有的压力,尽其所能已是极好。”老道士淡笑道。 “弟子受教了。”李初玄淡笑拱手。 “大过年的,不说这个,走,把饭菜热一热,咱们吃饭去。”老道士爽朗一笑,主动拿起了放在布袋里的饭菜。 李初玄赶忙搭一把手。 …… 除夕佳节,美味佳肴,师徒二人,推杯换盏…… “还别说,为师可是有二十多年没吃过宫廷的伙食了……”老道士吃了一口烧鹅肉,淡笑道,“虽说与我记忆中的味道略有偏差,但依然美味可口。” 李初玄并没有觉得这皇宫里的饭菜有什么不一样,甚至他还觉得京师的那个闽菜酒楼做的都还更好吃一点。 “你这次回来可以待多久?” 喝了口酒,老道士问道。 “我跟皇帝请了半个月左右的假。”李初玄塞了一个鸡腿到嘴里。 “半个月……”老道士略微沉吟。 李初玄看着前者如此,问道:“怎么了老师,可是有事要让我去完成?” 老道士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 老道士轻轻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地看向李初玄,缓缓说道:“半个月,也足够你好好歇息歇息。这朝堂之事纷扰复杂,为师知晓你一路艰辛。” 李初玄点了点头,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老师,虽说徒儿才入朝不久,倒也让我见识颇多。只是这人心难测,官场权谋,有时真让我倍感无趣。” 老道士微微颔首:“徒儿啊,这世间之事皆有其道。你既已经身处其中,当坚守本心,不为名利所惑,不为权势所屈。” 李初玄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老师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师徒二人继续吃喝,屋内弥漫着温馨的氛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初玄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老道士微笑着倾听,偶尔回应。 夜渐深,师徒二人的话语声在这寂静的中元山回荡。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庭院。李初玄早早起身,开始练功。老道士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时指点一二。 “初玄,功夫不可荒废,即便在朝堂,也要时刻保持警觉。”老道士严肃地说道。 李初玄应声道:“老师放心,弟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初玄陪着老道士在中元山散步、论道,仿佛时光都变得缓慢而宁静。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间,已是正德十三年正月初十,离他和皇帝约定的假期只剩下五天左右了。 李初玄突然想起,自己与顾夕颜的约定。 “说好了一年见一次的,既然回都回来了,就去找她一下吧……” 李初玄喃喃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顾夕颜那可爱的模样。 “在想什么呢……” 一旁老道士打断了李初玄的思考。 “老师,我想去一趟泽州顾家。”李初玄说道,“我和小夕颜有过约定的。” “那便去吧……”老道士笑呵呵的道,“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个老婆了。” “老师!”李初玄无语道,“我和小夕颜不是这种关系!” 老道士只是笑笑。 李初玄无奈地摇摇头,简单收拾了行囊……其实也没啥行囊,他就拿了些银子。随后便朝着泽州顾家的方向出发。 一路上,他的心情颇为愉快。 不止一次来泽州城了,李初玄很快就到了顾家,通报之后,他便在门口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 就在李初玄升起一丝不耐的时候,顾夕颜欢快地跑了出来。她的笑容如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李初玄刚刚的不耐情绪。 “李大哥,你可算来了!”顾夕颜娇嗔道。 “小夕颜……”李初玄很开心地揉了揉她的秀发。 “你父亲他们呢?” 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说道:“父亲和母亲昨天就出门啦,家里就我和江爷爷在。” 李初玄听闻,心中微微一松,这样也好,少了些拘束。 “江管家呢?” “不知道。”顾夕颜摇摇头,“江爷爷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密室里,谁都进不去,连前几天大家一起吃饭他都不出来。” 李初玄表情一凝,天玄九段的感知力让他察觉到了顾家有一道无限接近地玄层次的气息。 这应该就是江老了吧,看来他应该是在闭关,准备冲击那卡了他几十年的地玄境界。 “那我们去花园走走?”收回灵气感应,李初玄提议道。 “好呀!”顾夕颜欣然应允。 …… 第31章 除夕佳节,再见夕颜(下) 两人并肩走进花园,园中花开正艳,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芬芳。 “李大哥,你这次来能待多久?”顾夕颜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初玄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我……只能待四五天。” 顾夕颜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没关系,能见到李大哥就很开心了。”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亭台,李初玄和顾夕颜坐下。 “李大哥,我和你说……”一坐下来,顾夕颜就开口倾述,“前几天我家里来了好多人,送了好多箱子给我,只不过被爹爹赶走了。” “送箱子?”李初玄一怔,旋即问道,“那个箱子里,是不是很多金银珠宝和首饰之类的?” “而且送这些箱子来的人,还想见你?” “你怎么知道?”顾夕颜略微有些惊讶。 李初玄哑然失笑,这一听就知道是提亲来了。 “那你觉得送箱子来的人,你喜欢吗?” “喜欢?”顾夕颜呢喃道,“李大哥,什么是喜欢啊?” “呃……”李初玄力图解释道,“喜欢呢,就是你会时不时的想起这个人,会渴望和她一起相处,很久不见他的时候,你就会很想他……” “那我喜欢李大哥!”顾夕颜直接说道。 “咳咳……”李初玄轻咳了一声,“小夕颜,那除了李大哥,你还喜欢谁呢?” “还喜欢爹爹、江爷爷!”顾夕颜嘻嘻笑道。 李初玄松了口气,看来顾夕颜眼中的喜欢并不是他感觉的那种喜欢。 李初玄看着顾夕颜那纯真的面庞,轻声说道:“小夕颜,你还小,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那些人送箱子来,无非就是想和你提亲。” “什么是提亲啊……”顾夕颜又疑惑了。 “提亲呢,就是对方来你家中,送些东西,想要求娶你。而提亲是为了成亲,通常指男女双方依照一定的礼仪和习俗,在亲友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承诺相互陪伴、扶持,共同承担生活的责任和义务,建立家庭并繁衍后代……” 看着顾夕颜愈加迷茫的表情,李初玄知道她可能理解不了,于是换了种说法,“简单来说,如果那个送东西的人和你成亲了,那你们就要天天住在一起,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玩,都要在一起。” “啊?”顾夕颜不开心了,“那我要是不想和他玩呢?” “成亲之后,这就无法改变了,你只能和他玩。”李初玄道,“要么,就不和他成亲。” “那我就不和他成亲。”顾夕颜笑道,随后画风一转,“李大哥,我喜欢和你玩,我可以和你成亲吗?” “咳咳……不许乱说。”李初玄颇有些不自在,“成亲可是很重要的,不能随便说出来。” “哦……”顾夕颜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不说了。” 李初玄笑了笑,实话实说,他并不希望顾夕颜这么可爱的女子太早嫁人。 虽说在明代,她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二人在后花园中慢慢悠悠地逛着。 突然,一位下人前来,对着二人躬了躬身说道:“四小姐,老爷和夫人回来了。” “哦……”顾夕颜颔首道,“李大哥,爹爹回来了。” 李初玄自然也是听到了,“走,去打个招呼。” 随后,二人来到前院,看见了正在会客厅内的顾铭和一位妇人,以及在他们旁边的两位男子。 顾铭看到李初玄,赶忙起身,拱了拱手道:“镇北侯,下官有礼。” 对于顾铭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李初玄怔了一下,旋即突然想到顾铭好像也是在京做官。 说来也奇怪,自己上朝咋没见过他呢。 “顾老。”李初玄拱手回应。 “侯爷到来,顾府蓬荜生辉啊……”顾铭大笑道,旋即跟一旁的老妇人介绍道,“夫人,这是镇北侯。” “镇北侯,这是下官的夫人和两个儿子。” 老妇人和身旁的两位男子赶忙躬身道:“我等见过镇北侯。” “不必多礼。”李初玄摆手道,“顾老,以前如何待我,之后便可如何,不用如此。” 顾铭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李初玄可以如此淡然,他可不敢如此。 一个侯爵的份量,对他而言还是太大了些。 “不知顾老在京是何官职?”李初玄好奇问道。 顾铭道:“下官乃吏部官员,平日里上朝都是在不显眼的位置,侯爷自然是看不见下官。” 李初玄点点头,没有多想。 少顷,仆人来报,称饭菜已然做好。 随后众人便在顾铭的带领下行至饭厅。 就在众人相谈甚欢时,一名府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对着顾铭一番耳语。 顾铭脸色微变,挣扎了一番后站起身,对着顾夕颜道:“夕颜,你跟爹爹来一下。” 正在吃饭的顾夕颜怔了怔,听到父亲的呼喊,正欲起身,只见李初玄抬头问道:“顾老,发生了何事?” “侯爷见谅,此事一时半会不好解释……”顾铭无奈道。 “父亲,可是那凤凰阁的人又来了?” 顾夕颜的大哥顾晨问道。 顾铭点了点头,“夕颜,先跟爹爹出来。” “哦……”顾夕颜起身走了过去。 李初玄察觉到了这个微妙的气氛,他起身道:“顾老,可有在下能帮的上忙的?” 顾铭双眼一亮,“侯爷可知凤凰阁?” “不知。”李初玄摇头道。 “凤凰阁乃山西第一大帮派,在江湖上……” 顾铭话还没说完,只见门口传来了一声轻笑。 “顾伯父,小侄不请自来,见谅见谅啊!” 循声望去,只见门口走进来了三位男子。 为首的男子身着一袭锦绣华服,腰间佩着一块玲珑美玉,眉宇间透着几分傲气。他身后的两人则是一身劲装,目光凌厉,显然是随从护卫。 顾铭脸色一沉,冷哼道:“柳贤侄,这是我顾府饭厅,你这行事作风未免太过张狂!” 那柳姓男子却不以为意,拱手笑道:“伯父莫要动怒,小侄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和夕颜妹妹的婚事。” 李初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已有了几分思量。 顾夕颜躲在父亲身后,怯生生地望着来人。 华服男子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顾夕颜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炽热:“夕颜妹妹,多日不见,愈发清丽动人了。” 顾夕颜咬了咬嘴唇,没有回应。 李初玄上前一步,淡淡道:“这位公子,如此唐突佳人,怕是不妥。” 华服男子这才将目光转向李初玄,上下打量一番,略带轻蔑道:“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 顾铭连忙道:“柳贤侄,这位是镇北侯。” 华服男子微微一怔,随即拱手道:“原来是侯爷,失敬失敬。不过这是我与顾府的私事,还望侯爷莫要插手。” 李初玄冷声道:“本侯与顾府有旧,你有何事,可否说与本侯听听?” 华服男子脸色一沉,“侯爷,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些,这些只是柳某的私事。” 李初玄冷声道:“在本侯面前,没有私事一说。顾老与我也算旧识,此事我管定了。” 华服男子脸色变得阴沉:“侯爷莫要逼人太甚,我凤凰阁可不是好惹的!” “哼,本侯倒要看看,你凤凰阁有何能耐!”李初玄丝毫不惧。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顾铭开口道:“柳贤侄,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和气。” 华服男子冷哼一声:“伯父,我凤凰阁对夕颜妹妹一片真心,只要您答应这门亲事,之前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 大致了解了什么是成亲的顾夕颜急道:“父亲,我不要和他成亲!” 李初玄看了她一眼,说道:“婚姻之事,当以两情相悦为基础,岂能如此强迫。” 华服男子怒道:“镇北侯,你当真要与我凤凰阁为敌?” 李初玄目光坚定:“若你执意胡来,本侯也不惧一战!” 说罢,属于天玄九段的气息顿时散发开来,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此时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触即发。 突然,华服男子身后的一名随从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华服男子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咬咬牙道:“今日之事,暂且作罢。镇北侯,咱们走着瞧!”说罢,带人转身离去。 “且慢!” 李初玄挥了挥手。 华服男子止步,冷声道:“侯爷还有何事?” 李初玄冷笑一声,手掌轻挥,一股极为霸道的灵气便顺着方向直直地落在了华服男子身上,他身形一软,整个人都被拍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门上。 “威胁本侯,你算什么东西?” 李初玄冷声道。 站在他旁边的两位男子赶忙上前扶起了华服男子。 华服男子艰难起身,恶狠狠地盯着李初玄,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顾府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三人走后,李初玄看向顾铭:“顾老,这凤凰阁究竟所为何事?” 顾铭长叹一声,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顾铭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道:“侯爷,这凤凰阁在山西向来势力庞大,黑白两道皆有涉足。近年来,他们妄图扩张势力,把手伸到了京城。我顾府在大明虽算不得顶尖世家,却也有些产业让他们觊觎。那柳家公子,看上了夕颜的至阴之体,除了想要靠着夕颜的至阴之体增进修为外,还想借联姻掌控我顾府的产业,以在北方数省立足。此前,他们已多次威逼利诱,下官一直未从。” 李初玄微微皱眉:“这凤凰阁如此嚣张,难道就无人能管?” 顾铭苦笑道:“侯爷,凤凰阁在江湖中盘根错节,又善于用些阴狠手段,寻常官员对他们也是避之不及。” 李初玄沉声道:“顾老放心,既然本侯今日碰上了,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顾夕颜眼中满是感激:“多谢李大哥。” 李初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莫怕,有我在。” 这时,顾铭夫人说道:“侯爷大恩,我顾府无以为报。只是此事恐怕不会轻易了结,还望侯爷多加小心。” 李初玄笑道:“夫人言重了,我与夕颜十分投缘,碰到此事自当相助。” 用过饭后,李初玄回到客房,心中思索着凤凰阁之事。他深知,此事若不彻底解决,顾府日后必不得安宁。 而另一边,那柳家公子回到凤凰阁分舵,大发雷霆。 “可恶的镇北侯,竟敢坏我好事!”柳公子怒拍桌子。 身旁的随从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那镇北侯位高权重,又武功高强,咱们怕是不好对付。” 柳公子冷哼道:“我凤凰阁岂会怕他?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弱点。” 几日过去,李初玄仍留在顾府。期间,他与顾夕颜相处越发融洽,心中对这单纯可爱的女子也多了几分疼惜。 在顾家的日子轻松而愉快,很快,五天的时间过去了。李初玄不得不与顾夕颜告别,踏上归程。 临走前,李初玄和顾铭嘱咐,若凤凰阁再来,让他们直接去京城找镇北侯府。 回到中元山,老道士看到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 “怎么,舍不得回来了?”老道士打趣道。 李初玄红着脸,说道:“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 剩下的几天,李初玄更加珍惜与老道士相处的时光。 正月二十很快到来,这一天,师徒二人一同登上山顶,望着远处的烟火,心中感慨万千。 “徒儿,明日你便要回朝堂了,为师希望你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老道士语重心长地说道。 李初玄郑重地点点头:“老师,您放心,弟子定不辱使命。” 次日清晨,李初玄带着老道士的期许,踏上了回朝堂的路,去迎接新的挑战和机遇。 李初玄看着中元山的一草一木,心中满是不舍。 老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徒儿。记住为师的话,莫忘初心。” 李初玄再次跪地叩首,然后转身,踏上了归程。 中元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老道士的心中,多了一份对徒儿的牵挂和期待。 第32章 入住府邸,顺利出海(上) 当李初玄回到北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正月二十一的晚上了。 刚入屋,正欲睡上一觉的他突然看到家里的大院中坐着一名太监。 这太监他有印象,正是朱厚照的贴身太监之一,小李子。 大晚上的,他坐这里干嘛? 李初玄疑惑不已。 小李子一看到李初玄回来,眼睛一亮,赶忙上前躬身道:“咱家见过侯爷。” “李公公,你这是?”李初玄问道。 “陛下有旨,一旦侯爷回来,立马入宫觐见。”小李子弯着腰,谄媚道,“请侯爷和咱家入宫一趟吧。” 李初玄更疑惑了,朱厚照这是搞哪样? 不过他还是很自觉地和小李子进了宫。 ~ 乾清宫内,朱厚照正焦躁不安。 这已经是李兄离开的第二十天了,他还没回来吗? 明明才请假半个月,这都二十天了,还不回来? 李兄不会是一走了之了吧…… 朱厚照患得患失。 此时,宫殿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朱厚照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期待。 “陛下,李侯爷到了。”小李子尖着嗓子通报。 朱厚照立刻起身,快步走向殿门。 李初玄踏入殿内,行礼道:“臣李初玄,拜见陛下。” 朱厚照挥挥手,急切地说道:“李兄,你可算回来了。” 李初玄心中疑惑更甚,“陛下,不知此番如此急切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朱厚照大笑一声,“事自然是没什么要紧之事,只是李兄一去多日,朕挂念的紧,故派了小李子在你家等候,就为了第一时间知道你的消息。” 李初玄汗颜,这皇帝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小李子,通知御膳房,做几个菜,镇北侯今日归来,朕要和他好好的喝一杯。” 朱厚照喊了一嗓子。 “是。”小李子弯着腰,退了出去。 少顷,饭菜便上齐了,朱厚照与李初玄相对而坐。 “来,李兄,朕敬你一杯。”朱厚照举杯笑道,“欢迎朕的镇北侯回来。” 李初玄一笑,举杯回应。 “出海之事,户部和兵部已然准备妥当。”朱厚照主动说道,“工部也已经准备好了船只,待的粮食准备妥当,就可以出海了。” 闻言,李初玄一喜,“当真?” “然。”朱厚照淡笑道,可一想到花了这么多的银子,他的笑容就微微收敛,“这次出海的总指挥你有推荐吗?” “杨一清。”李初玄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杨爱卿么……”朱厚照思考道,“倒是也行。” “不知此次出海的阵仗陛下弄的有多大?”李初玄吃了一口牛肉,问道。 “前几日工部尚书跟朕说,大概有四五十艘大船,百余艘中型船……”朱厚照说道,“内阁提议,船中除了必备的粮食和武器之外,还可以装上丝绸、茶叶等物品,跟外夷通商。” “这个提议好。”李初玄双眼一亮,“物价记得定的高些,外夷人都比较蠢,看到咱们大明的商品肯定会趋之若鹜。” 朱厚照会心一笑,“朕也有此意。” 说完,两人都‘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 饭吃了大概有一个半时辰,李初玄离开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金窝银窝,还是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李初玄毫无形象地往床上一躺,呼呼睡去。 翌日。 李初玄早早起床,赶早朝去了。 众臣看到李初玄的第一眼,心里都‘咯噔’跳了一下。 这厮是何时回来的? 片刻后,朱厚照姗姗来迟。 在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的高喝下,朱厚照颁布了出海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治理大明,至今已十三余载,今为扬我国威,通四方之商,展华夏之盛,特遣船队出海远航。户部、兵部精心筹备,工部造船精良,粮草物资皆已齐备。此次出海,以杨一清为总指挥,锦衣卫千户赵谦为副指挥,六部与内阁共同所派官员二十余人,共同出海。望其率众英勇无畏,乘风破浪。船中所载,既有护我子民之粮食武器,亦有丝绸茶叶等中华珍宝。与外夷通商,当秉持公正,彰显我大明之仁德风范。愿此番出海,能顺利引进外藩作物,旅途顺风顺水,凯旋而归,福泽万民。钦此!” 出海问题已经提过多次,众臣并不意外,圣旨一出,他们齐声高喝: “陛下圣明!” 李初玄看向正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朱厚照,也是嘴角微掀。 “众卿可有还事启奏?” 朱厚照淡笑道。 “臣,王琼,有本启奏!” 一旁的王琼站了出来。 “王爱卿?”朱厚照挑了挑眉,“讲。” “臣有要事禀报,关乎我朝之安稳。” 王琼正色道。 闻言,朱厚照的笑容微微收敛,慵懒的身子稍微坐直了些。 “近日臣察觉宁王似有叛乱之迹象,不可不察。宁王近时暗中招募兵马,扩充军备,其动作诡秘,行迹可疑。且其与一些心怀叵测之辈往来频繁,密谋之事或在暗中筹谋。臣唯恐其一旦举事,必将祸乱朝纲,危及江山社稷与百姓安宁。望吾皇圣裁,早做应对之策,以保我朝太平。”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此时的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凝出水来。 兵部侍郎性格刚直,疾步而出,面色涨红,声音洪亮如钟,慷慨激昂道:“陛下,宁王叛乱之迹确凿无疑!臣多次探查,其在封地私铸兵器,训练私兵,且与鞑靼暗通款曲,此等行径,分明是包藏祸心,若不早做处置,必成大患!”他双目圆睁,毫不退缩,一心只为江山社稷着想,全然不顾可能触怒龙颜。 一旁的吏部侍郎此时却慢悠悠地踱步而出,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拱手说道:“陛下,切莫听这胡言乱语。宁王对陛下忠心耿耿,这所谓的叛乱迹象,不过是些捕风捉影之事,想必是有人嫉妒宁王之功,蓄意陷害呐!”其言辞闪烁,眼神飘忽,心中所想更多是如何迎合圣意。 杨廷和的性格沉稳,略一沉思,站出来说道:“陛下,此事关乎重大,不可仅凭一面之词。还需详加调查,谨慎判断,以免错怪忠臣,亦不可放过逆贼。”他神色凝重,语气诚恳,试图以理性的态度来平息这场纷争。 兵部侍郎怒视着吏部侍郎,大声呵斥道:“你这奸佞之徒,只知阿谀奉承,蒙蔽圣听,若因你的谗言误了大事,你当何罪!” 吏部侍郎也不甘示弱,尖声回道:“你这鲁莽匹夫,血口喷人,陛下圣明,自会明断!” …… 朝堂之上,争吵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各执一词,局面愈发混乱。 朱厚照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李初玄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宁王叛乱,在历史上确有其事。 据说朱厚照因为宁王叛乱还御驾亲征了,只不过,那只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叛乱罢了。朱厚照还没到南京呢,叛乱就已经被平息了。 所以李初玄对宁王的评价是,又菜又爱玩。 就在李初玄耳听八方之时,只见王琼猛地一拉他,将他拉出了群臣的队伍,沉声道:“镇北侯,你说句话啊。” 李初玄:(⊙_⊙) 你们吵就吵啊,要我说什么? 我只是一个吃瓜群众罢了。 顿时,朝堂上的目光纷纷望向李初玄。 他们知道,镇北侯是陛下的身边的红人,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这个嘛……”李初玄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道,“藩王叛乱,此乃大事,微臣觉得要从长计议……”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镇北侯此话,是想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吗?”一位言官直接开口,语气犀利。 李初玄气急不已,这遭瘟的书生,自己话都没说完呢,就那里反驳,简直比菜市场大妈还可恶。 因为李初玄和稀泥的举动,朝堂之上再度激烈争吵起来。 趁没人注意到自己,李初玄缓缓后退,就在行至奉天殿门边的时候,朱厚照的目光顿时投射而来。 李初玄尴尬一笑,随后直接跑路。 朱厚照瞪大了双眼,一句‘爱卿留步’还没说出,前者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朱厚照:(⊙▽⊙) ~ 李初玄快步而走,不一会就出了宫门。 就在李初玄准备上轿子的时候,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侯爷!等等咱家!” 李初玄顿了顿,还是上了轿子。 开玩笑,我都已经走人了,还想让我回去挨喷? 绝无可能。 看到李初玄不理自己,太监急了,小短腿倒腾的更加卖力,结果一个不小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侯爷留步啊!” 李初玄掀开帘子,看着他如此可怜的模样,于心不忍的问道:“公公,你有何事?” “陛下……陛下让咱家来带镇北侯……去……去……” 太监气喘吁吁,一句话都卡了半天。 “本侯身体不适,就先不回奉天殿了。” 李初玄直接打断了他。 “起轿吧。” 太监愣了一下,镇北侯说的这是啥?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太监赶忙开口道:“镇北侯!” “陛下并不是让您回奉天殿,而是……而是让咱家带您去您的新府邸!” “新府邸?”李初玄怔了怔。 “陛下说,镇北侯府已然建好,让咱家带侯爷去。”太监匀了口气,缓缓道。 “啥时候的事?”李初玄问道。 “侯府在正月十五就已经建好了,只是侯爷一直不曾回来罢了。”太监躬身道,“侯爷,可否允许咱家带路?” “呃……当然,公公请坐。”敢情是误会人家了,李初玄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侯爷万金之躯,咱家不敢僭越。”太监很懂规矩,坐到了车头挨着车夫,“咱家在这就好,麻烦镇北侯了。” 李初玄无奈道:“随你吧。老楚,跟着这位公公的指示走。” 车夫老楚微微躬了躬身,“知道了侯爷。” “走吧。” 车夫一拉缰绳,马儿吃痛,应声而走。 皇帝赏赐给李初玄的宅子,坐落在京城“官员一条街”的边缘地段。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威严,门上镶嵌着金光闪闪的铜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镇北侯府! 李初玄踏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庭院。青石铺就的地面平整光滑,缝隙间偶有几株嫩绿的小草顽强地生长。庭院中央有一座精美的假山,假山上泉水潺潺流淌,汇聚于下方的小池之中,池里锦鲤嬉戏,泛起层层涟漪。 沿着青石路前行,是一排雕梁画栋的廊庑。廊柱上绘着五彩斑斓的图案,条条巨蟒缠绕,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壁而出。 穿过廊庑,进入正厅。正厅宽敞明亮,地面铺设着名贵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屋顶高悬着华丽的水晶吊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厅内摆放着檀木桌椅,雕刻精美,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宅子的后院更是别有洞天,一片花园中百花争艳,牡丹娇艳,玫瑰芬芳,微风拂过,花香四溢。花园的一角还有一座小巧的亭子,亭中设有石桌石凳,可供休憩赏景。 在宅子的深处,还有数间厢房,房间布置得温馨典雅,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皇家的恩宠与尊贵。 即使是李初玄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这座镇北侯府,是他回到明朝后除了紫禁城外见过的最豪华的宅子了。 “公公,替我谢谢陛下。”李初玄对着太监淡笑道。 “咱家一定把话带到。”太监躬了躬身后说道,“侯爷若没什么事,咱家这便去了。” “公公慢走。” 太监又躬了躬身,随后缓缓退去。 太监走后,门口走进来一堆人,估摸着有个三四十个,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对着李初玄一拱手道:“侯爷,在下名唤刘永,是陛下少时的武艺师父。今得陛下任命为侯府的管家。” 李初玄点点头,“刘叔。” 从他身上,李初玄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灵气波动,观其气息,当是灵玄九段左右。 朱厚照可真是舍得啊,一出手就是一位灵玄顶峰高手。 “镇北侯,使不得。”刘永不卑不亢道,“大礼不可逾越,在下只是管家,负责协助侯爷管理侯府的,切莫如此称呼在下。” “本侯就讨厌的就是这些规矩,刘叔如此,本侯可要生气了。”李初玄佯装不悦道。 见此情景,刘永只得无奈点头,“侯爷,陛下还说了,在下只是暂时任侯府的管家,当侯爷有了更合适的人选,随时可以换了在下。” 李初玄无奈一笑,朱厚照这是担心自己怀疑他啊…… “不必了,陛下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刘叔还愿意在我侯府一天,本侯便不会赶你走。” “谢侯爷信任。”刘永微微躬身道。 李初玄一笑,随后便让他们各自忙去了。 …… 就在李初玄自顾自地逛着侯府的时候,一名下人来报,“侯爷,门口有位千户,说是您的好友,特来拜访。” 李初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让他进来吧。”李初玄说道,“还有,以后若是他再来侯府,无须通报,直接放行。” “是。”下人躬身退去,心里默默记下了此人。 “哈哈,侯爷,本千户有礼了!” 人还没到,那粗犷的大嗓门就响起来了。 待赵谦走得近了些,李初玄才无奈摇头,“你就不能有点千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蛮人呢。” “我来我的第二个家,要什么样子,真的是……”赵谦厚着脸皮的说道。 李初玄淡笑一声,随后与他一同到了会客厅。 下人很懂事的奉上了茶水,便默默地站至一旁。 李初玄不喜欢说话的时候旁边有人站着,点心送上来之后便打发下人出去了。 “真气派啊……”当下人走后,赵谦感慨道,“皇帝对你可真好。” 李初玄承认,“这确实是。” “说说吧,找我啥事?” “嘿嘿……”赵谦吃了一块糕点,缓缓道,“问问你出海之事。” “出海怎么了?”李初玄喝了一口茶水。 “你为啥推荐我做副总指挥?”赵谦问道,“我也没有指挥那么多人的经验啊。” “这事啊……” 李初玄理了理袖袍,淡笑道:“推荐你,自然是有我的原因。” 赵谦好奇道:“说说。” 李初玄轻咳了一声说道:“首先呢,是咱们的关系,出海之事若成,你不但可以混个军功,也必定能名垂千古,我希望若干年后,你赵谦的名字可以出现在史书上。” “其次,我们来自后世,清楚番薯、玉米等那些外藩作物长什么样,有你去的话更容易辨认,节约效率。” “还有一个嘛……” 赵谦直了直身子,洗耳恭听。 李初玄从袖袍中拿出了一张娟布,递给赵谦,在他一脸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里面有三种药材,是我们大明几乎绝种了的,你去海外时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将之寻回来。” 赵谦一看,娟布上画了三样不同的药材,底下分别对应了几个名称:紫苋草、黄麻参、阴阳果。 “这什么玩意?”赵谦问道。 “这是炼制紫气灵丹的必备之物。”李初玄正色道,“如果在海外碰见了,一定要带回来。” 赵谦惊讶道:“紫气灵丹?” “是。”李初玄点点头,“这些药材,在大明基本绝种,我这段时间也问过许多人,可都一无所获。” 赵谦认真的将娟布收了起来,“我会留意的。” “不过,玄子,你不是已经服用过紫气灵丹了吗?再吃一次还有效果吗?”赵谦问道。 李初玄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要这些药材,是为了给你炼制紫气灵丹。” 赵谦一怔,旋即有点感动了起来。 “玄子,你还会炼丹啊?” 李初玄摇了摇头,“不会。” 赵谦:…… “先把这些药材找回来嘛,有备无患。”李初玄缓缓道,“到时候再去找人炼丹,也有个准备不是。” “嘿嘿……”赵谦开心道,“说的也是。” 李初玄讲的口干舌燥的,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出海时间,定在何时?” 赵谦又问道。 李初玄略微沉吟道:“皇帝与我说的时间,大约了半个月后。” …… 第32章 入住府邸,顺利出海(下) 半月时间,眨眼就过。 在波涛汹涌的海岸边,大明水师的舰队正准备扬帆出海。 岸边早就站满了文武百官,朱厚照位于百官之首,神色肃穆。 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庞大的舰队整齐地排列在港口,一艘艘巨舰高耸入云,桅杆如林,船帆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大明的将士们: “今日,你们即将踏上这伟大的征程,向着未知的海洋进发。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前方或许充满了艰难险阻,狂风巨浪可能会试图阻挡你们的步伐,但朕坚信,你们的勇气和决心将如钢铁般坚固,无可动摇。” “你们是大明英勇无畏的战士,是国家的脊梁。愿诸位在这浩瀚的海洋上,书写属于你们的传奇。” “待你们凯旋而归,你们将受到万民的敬仰,你们的名字将永载史册!” 朱厚照声音洪亮,不怒自威。 “皇上万岁!万岁!万岁!” 众将士齐声高喊。 “杨卿、赵卿,拜托了。” 朱厚照握住杨一清和赵谦的手,沉声道。 杨一清和赵谦直接躬身道:“臣必将殚精竭虑,不负陛下所托!” “好。”朱厚照爽朗一笑,“那朕就在京城静待诸位的佳音了,等你们回来,朕亲自来此接你们。” “谢陛下!”杨一清躬身行礼。 赵谦看了一眼李初玄,淡笑道:“走了。” 李初玄回以微笑,“我等你回来。” 说完,杨一清和赵谦也不拖沓,直接领着众将上了最大的那一艘大船。 旗舰之上,杨一清目光坚定,身姿挺拔,他身着华丽的战甲,腰间佩剑闪烁着寒光。身旁的将领们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士兵们在甲板上忙碌地穿梭着,他们动作熟练而敏捷,有的在检查武器装备,有的在调整帆索。号角声响起,雄浑而嘹亮,回荡在整个港湾。 “启航!” 随着杨一清一声令下,鼓声雷动,战船缓缓启航。巨大的船身劈开海浪,激起层层白色的浪花。海风呼啸着,吹拂着士兵们的面庞,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勇气。 朱厚照与李初玄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舰队逐渐远离海岸,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形成了一道壮丽的风景线。船舷两侧,海浪拍打着船体,发出巨大的声响。军旗在风中飘扬,彰显着大明水师的威严。 了望台上,士兵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船舱内,工匠们精心维护着各种器械,确保在战斗中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 远处的海面上,海鸥在船队上方盘旋,时而俯冲而下,时而振翅高飞。整个舰队在大海中破浪前行,带着大明王朝的荣耀与使命,驶向未知的远方。 …… 李初玄一直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看不到船只的影子后才收回目光。 “李兄,回吧。” 朱厚照唤了唤李初玄。 李初玄点点头,“走吧。” “如今出海事宜已了,你该放心了吧?”朱厚照淡笑道。 “等他们将外藩作物带回来的时候,臣才能真正的安心。”李初玄轻吐了一口气道,“不过,照这个趋势,大概率是可以带回来的,这也算是了却了臣一桩心事……” 朱厚照遣散了百官,只留下了周勤和姑苏沐,身后跟着一众锦衣卫。 “李兄,出海已然开始实施,接下去你有什么想法吗?”朱厚照低声问道。 李初玄点点头,“自然是有的。” 朱厚照本是随口一问,见李初玄回答有,当即一喜,问道:“说说。” “现在大明要解决的,无非就是两个大问题……”李初玄缓缓道,“一,是百姓的温饱。二,是土地兼并的问题。” 朱厚照眸子微眯,“仔细说说。” 李初玄解释道:“温饱问题我就不多说了,是民生的根本,如果百姓连吃饱饭都成问题,那这个国家也存在不了多久了。试问陛下,如果当年不是元廷暴虐,让天下百姓都吃不起饭,太祖皇帝又如何会揭竿而起,推翻元廷?” 一旁的周勤和姑苏沐听得冷汗直流,普天之下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的,恐怕也只有李初玄了。 朱厚照却不以为意,他点点头说道:“李兄你说得对,所以你这回极力引进外藩作物,为的就是百姓的温饱问题?” “然。”李初玄颔首道,“虽然引进外藩作物,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温饱问题,可至少也能给咱们大明多一线生机,以此来应对未来的天灾人祸。” 朱厚照略微沉吟道:“那该如何彻底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正在走路的李初玄停了下来,望向朱厚照,沉声道:“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 朱厚照也停下了脚步,对于这个从未听过的名词,他疑惑不已。 “摊丁入亩是何意?”朱厚照问道。 李初玄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反问了朱厚照,“陛下,自秦朝以来,所有的王朝都难以存续超过三百年,何解?” 周勤和姑苏沐不知不觉也竖起耳朵在听。 朱厚照思考了好一会,缓缓道:“原因有多方面,首先,上层统治集团的腐朽,其次,苛政,还有天灾人祸、外族入侵、土地兼并等等……” “陛下英明睿智、圣明神武。”李初玄夸道,“大致就如陛下所说。” 朱厚照嘴角微掀。 “那臣再斗胆问陛下一个问题,大明建国至今,过去多久了?” 朱厚照几乎没有犹豫道:“一百五十年。” “大明可能超过三百年大限?” 李初玄语不惊人死不休。 朱厚照眉头微皱道:“大明国运昌盛,自然是可以超过三百年的。” 李初玄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李兄,你这是何意?”朱厚照不悦道,“你认为大明国祚超不过三百年?” “不是臣认为超不过,而是定然超不过。”李初玄淡淡道。 朱厚照面露怒容。 “镇北侯,放肆了啊……”周勤无奈开口道,“大明万年,岂会三百年而亡?” 这镇北侯真是反了天了,连这等丧心病狂的话都说的出来。 这大逆不道的话讲出来,连掉脑袋都是轻的。 “陛下若是觉得臣在胡言乱语,那接下去的话臣不说也罢。”看得朱厚照面带怒气,李初玄摆了摆手道。 朱厚照强忍火气,沉声道:“你说,朕不生气。” “陛下刚才说的王朝灭亡因素,都说的很好,臣就不啰嗦了,臣想和陛下说的无非就一点,土地兼并问题。”李初玄缓缓道。 “土地兼并是在任何一个王朝中都会长期存在且影响深远的问题。” “土地兼并指的是少数人通过各种手段,如买卖、强占、巧取豪夺等,将大量土地集中在自己手中,使得众多农民失去土地。” “其产生的原因较为复杂。首先,土地私有制为土地兼并提供了制度基础,土地可以自由买卖,这使得有权有势者能够轻易获取土地。其次,官僚贵族凭借其政治和经济特权,能够侵占民田。再者,商业资本投入土地购置,以及在灾荒年份,农民为了生存被迫出卖土地,都加剧了土地兼并的现象。” “土地兼并带来了诸多严重后果。对于农民而言,失去土地意味着失去了基本的生活保障,他们或沦为佃农,遭受地主的高额地租剥削,生活困苦;或成为流民,流离失所,社会动荡不安。从国家层面看,大量自耕农的减少导致国家税收减少,财政收入受到影响。同时,失地农民的增多容易引发社会矛盾激化,甚至导致农民起义,威胁王朝的统治根基。” “总之,土地兼并是任何一代王朝都会面临的一个顽疾,对社会的稳定和发展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李初玄一口气阐释了土地兼并的危害。 朱厚照点点头,“朕自然是知道土地兼并的后果,可随着一个国家的发展,土地兼并的问题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不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那一个王朝的毁灭,也是不可避免的。”李初玄直接打断了朱厚照。 “讲粗俗一点,一个国家的土地是有限的,咱大明的地就这么多,土地兼并的问题无法解决,那这些土地就会一直集中在少数的地主、勋贵等人的手里,而百姓人口又越来越多,到最后土地被分完了,百姓们没了活路,他们自然就要造反了。” “若大明解决不了土地兼并的问题,那任凭后世之君再如何雄才伟略,也终究难逃王朝三百年周期之命运……” 闻言,朱厚照没有生气,而是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李兄,历史上许多王朝都试图解决土地兼并问题,但都无疾而终,难以从根本上消除这一现象。例如,北魏至唐前期推行的均田制,在一定时期内抑制了土地兼并,但最终还是走向瓦解。” “难道你有办法,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看着皇帝冷静了下来,李初玄淡淡一笑,“所以,话题就又回到了我们刚刚说的……摊丁入亩。” 朱厚照带着一丝期待的道:“解释解释,何谓摊丁入亩?” 李初玄淡笑道:“摊丁入亩是将历代相沿的丁银并入田赋征收的一种赋税制度。” “咱们大明的百姓需要承担人头税……即丁税。不管有没有土地,都要按人口交税。这就导致了一些没有土地的贫民也背负着沉重的赋税负担。” “而摊丁入亩制度则是为了改变这种状况,它把固定下来的丁税平均摊入田赋中,征收统一的地丁银。不再以人为对象征收丁税,而是按照田亩来计算。” “只收地丁银,不收丁税……”朱厚照皱眉沉思,“闻所未闻。” “陛下,摊丁入亩实施的意义重大。其一,减轻了无地、少地农民的经济负担,使他们不再因人口数量而承受高额赋税。” “其二,促进了人口的流动和经济的发展,因为农民不再被束缚在土地上以逃避丁税。” “其三,简化了税收制度,降低了税收成本,提高了税收效率。” “其四,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土地兼并,因为土地的赋税负担加重,使得兼并土地那些豪族勋贵的成本增加……说简单点,这是可以遏制他们兼并土地的。” 李初玄耐心解释道。 朱厚照久久不语,内心也在激烈挣扎。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纵然李兄说的摊丁入亩利国利民,可真正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啊。” “不说别的,首先,那些既得利益集团,必定会激烈反对,地主、豪绅等拥有大量土地和财富的阶层,在原有的税收制度下往往能够逃避或减少税负。摊丁入亩使他们需要承担更多的赋税,因此他们会极力反对改革,通过各种手段向朝廷施压,甚至可能煽动地方势力进行抵制。” “还有地方官员的执行问题,部分地方官员可能因自身利益与地主豪绅勾结,对政策阳奉阴违,不认真执行,或者在执行过程中故意曲解政策,导致改革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还有,税收核算与管理的复杂性,你可曾考虑过?要准确地将丁税并入田赋,需要对土地进行重新丈量和评估,这是一项极其浩大且复杂的工程。在操作过程中,容易出现数据不准确、遗漏或虚报等问题,影响税收的公平性和稳定性。” “除此之外,还得面对百姓的误解与抵触,对于长期习惯于旧有税收制度的百姓来说,新政策的推行可能会让他们感到困惑和不安。一些人可能担心新政策会导致税负增加,或者对政策的具体内容和执行方式存在疑虑,从而产生抵触情绪。” “而财政短期压力也是巨大的,在政策推行初期,由于改革带来的混乱和调整,可能会导致税收收入暂时减少,给国家财政带来一定的压力。” “李兄,你,明白吗?” 朱厚照一口气说了许多。 短短瞬息,想出这项政策的推行困难,李初玄不禁对朱厚照大为钦佩。 “臣深知变革必有阻力。但陛下心怀天下,目光长远,当以国家长治久安为重。虽推行此策初期或有困难,但只要陛下决心坚定,逐步推行,必能造福万民,成就千秋功业。” 朱厚照叹了口气,“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谈何容易啊?” “慢慢来吧,一口吃不成胖子。”李初玄宽慰道,“只要陛下有此决心,臣必然全力相助。” 朱厚照明了一笑,“所以李兄你极力引进外藩作物,为的就是准备摊丁入亩吧?” “陛下圣明。”李初玄毫不吝啬对朱厚照的夸奖,“只有先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才能推行这项国策。” 朱厚照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淡笑道:“李兄,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李初玄回以微笑。 接着,二人相谈甚欢,又是一副君明臣贤的场景。 …… 第33章 朝鲜求援,身兼重任(上) 不知不觉,朱厚照和李初玄就行至了皇宫大门外。 见此情景,李初玄拱了拱手道:“陛下,已至皇宫,臣先告退了。” 朱厚照一把拉住李初玄,“不忙走,吃了饭再回去。” 李初玄一怔,旋即点头。 朱厚照瞥了一眼周勤和姑苏沐,“你二人也一起吧。” “谢陛下。”周勤和姑苏沐微微躬身。 就在几人准备一起进入皇宫的时候,只见一名锦衣卫行色匆匆,慌忙快跑至朱厚照身边。 周勤伸手拦下了他,“什么事如此慌乱?” 锦衣卫直接朝着朱厚照俯首而跪,恭声道:“陛下圣躬安,边关八百里加急。” 朱厚照眉头微挑道:“朕安。你上前说话。” “是。”锦衣卫起身,行至朱厚照身边,拿出一封信,声音急切道,“这是奴儿干都司指挥使来信,十万火急。” 朱厚照接过了信,挥了挥手,那名锦衣卫闻声退去。 朱厚照缓缓打开了信封。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凝重,甚至到后面的愤怒。 “狂妄!” 看完信后,朱厚照气急不已。 李初玄赶忙问道:“陛下,发生了何事?” “你看。”朱厚照一把将信递给李初玄,同时朝着周勤和姑苏沐说道,“都看看吧。” 李初玄一脸不解地接过了信,三人仔细看了起来。 “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乃朝鲜国之国王李怿,今冒死呈书,以求陛下垂怜,救我国于水火。” “我朝鲜国,本是一方安宁乐土,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然近年来,国内突发大乱,乱党四起,贼寇横行,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乱党之首,乃一奸恶之徒李钧,此人原是朝鲜第一练气高手,心怀叵测,妄图篡夺王位,颠覆朝纲。其纠集一众不法之徒,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我朝鲜之军队,虽奋力抵抗,奈何乱党势大,又有奸人里应外合,致使战局每况愈下。如今,已沦陷三城二十一县,王室蒙羞,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李钧一党,与倭国来往甚密,臣担心此贼子在朝鲜做大后,会亲倭拒明,终成大患。” “陛下乃天下共主,仁德布于四海,威名震于八荒。我朝鲜国向来对大明忠心耿耿,尊奉陛下为宗主,岁岁朝贡,从未有半分懈怠。今我国遭此大难,唯有仰仗陛下天兵、大明练气高手驰援,方能平乱安邦,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陛下若能发兵相助,我朝鲜国上下必感恩戴德,世代铭记陛下大恩大德。愿陛下念在两国多年友好之谊,速速发兵,救我国于绝境。” “臣涕泪交零,顿首再拜,敬祈圣裁。” 朝鲜国国王李怿。 正德十二年十二月二十日。 李初玄收起了信,脸色一片凝重。 朝鲜与大明的关系,可谓是极其特殊。 明初,李成桂推翻高丽,建立李氏王朝后向明朝称臣,建立宗藩关系。与之前的朝代相比,李氏朝鲜对明朝百依百顺,尽管明朝在外交上对朝鲜并不十分重视,例如经常索取粮草、工匠等,派往朝鲜的外交人员级别较低,对朝鲜的抗议也视而不见等,但朝鲜依然对明朝恭行事大之礼。 在明朝的一些重大事件中,朝鲜也扮演了一定的角色。例如在万历年间的援朝抗倭战争中,日本侵略朝鲜,明朝出兵抗击日军,最终取得胜利,朝鲜王朝视此举为“再造之恩”。 总体而言,明朝与朝鲜王朝保持着两百余年的友好外交关系。朝鲜在政治、文化等方面深受明朝影响,对明朝表现出较高的忠诚度和尊崇态度,经常以‘小中华’自居。 即使到了明朝末年,随着女真族在东北的崛起,两国关系出现了变化。皇太极称帝后,迫使朝鲜断绝与明朝的宗藩关系。尽管朝鲜此后在形式上成为了清朝的藩属国,但在心理上仍对明朝有所怀念。 崇祯的年号,在明朝灭亡后朝鲜依然沿用了两百多年,足足可见其的忠心。 尽管李初玄对后世的“大韩民国”极其厌恶,可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朝鲜,确实是一名很合格的小弟。 小弟出事了,向老大哥求援,倒也合理。 朱厚照大手一挥,“传,内阁首辅杨廷和、六部尚书与南北镇抚司使,来乾清宫议事。” ~ 不多时,被传召的众人纷纷赶到了乾清宫。 朱厚照高坐龙椅,面色严肃,众人行过礼后,他便将朝鲜国王的求援信递给了一旁的太监,令其宣读。 殿内一片安静,只听得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在回荡。待信读完,众人神色各异。 内阁首辅杨廷和率先出列,拱手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国内局势亦不平稳,贸然出兵,恐劳民伤财。” 兵部尚书王琼皱了皱眉,反驳道:“杨大人此言差矣。朝鲜向来对我大明忠心耿耿,如今其国遭遇此等大难,若不施以援手,恐寒了藩属国之心。” 礼部尚书费宏拱手道:“臣赞同王尚书的主张,大明与朝鲜一向交好,朝鲜对大明的忠心日月可鉴,为天下礼法计、为我大明天朝上国名声计,臣建议出兵入朝。” 杨廷和眉头微皱,沉声道:“王尚书,身为兵部尚书,你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愿闻其详。”王琼丝毫不虚这个内阁首辅。 户部尚书王杲此时赶忙开口打断二人说道:“但出兵所需粮草、军备等物资,筹措起来并非易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朱厚照听得心烦,猛地一拍龙椅:“都别吵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朱厚照看向李初玄:“镇北侯,你有何看法?” 李初玄沉思片刻,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救是要救,但需谋定而后动。” “哦?如何谋定?”朱厚照问道。 李初玄道:“首先,当派细作深入朝鲜,探查乱党虚实;其次,整顿军备,筹集粮草;再者,可先派一小股精锐,与朝鲜军队协同作战,试探乱党实力。” 朱厚照问向一旁安静许久的尹笙和古汐,“南北镇抚司使,你们二人怎么看?” 二人对视一眼,尹笙拱手答道:“臣赞同镇北侯的主张。” 杨廷和老眼微眯,没有反驳。 朱厚照微微点头:“镇北侯言之有理。那这细作、军备、粮草之事,六部当速速筹备。” 六部尚书齐声应是。 …… 散朝后,李初玄回到府中,心中仍在思考着朝鲜之事。 与此同时,皇宫内,朱厚照也在与周勤和姑苏沐商议着后续的安排。 几日后,细作出发前往朝鲜。 在这等紧张的局势下,一月时间眨眼便过。 一个月后,细作带回了消息。原来,那李钧不仅是一名天玄九段高手,其手下更是聚集了众多朝鲜的练气高手,且倭国似乎也在暗中支持李钧。 得知此消息,朱厚照再次召集众人商议。 当得知朝鲜局势已经如此严重之后,杨廷和罕见的没有再阻止出兵。 毕竟从一开始,杨廷和对朝鲜谁做国王并不在意,一个藩属国而已,谁当国王都无所谓。大明自称天朝上国,悍然插手藩属国内政,于礼不合。可是,如果朝鲜这个新国王亲倭拒明,那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这是来自我华夏泱泱大国的骄傲。 李初玄道:“陛下,看来此番平乱,当派出我大明的练气高手方可。” 朱厚照道:“朕也正有此意。” “众卿可有推荐之人?” 所有人沉默不语,可目光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初玄。 这些遭瘟的书生,看我做甚? 李初玄不由得竖起一阵汗毛。 发现众人的目光所至,朱厚照挑了挑眉。 其实众臣的想法很简单,李初玄的镇北侯本就是以武功封的侯,在北关之战中扬名立万。而李初玄又是大明少有的、厉害的练气高手,派他去不是正合适吗? 朱厚照轻咳了一声,说道:“镇北侯,众爱卿都寄大希望于你,你怎么看?” 李初玄面色略有一丝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陛下,臣可以拒绝吗?” “镇北侯此言谬也!” 朱厚照还没说话呢,王琼先发声了。 “武将,以征战沙场为荣,本次入朝鲜作战,就是为扬我大明国威而去。镇北侯身为国家重臣,岂有拒绝之理?” 王杲也迅速补刀,“镇北侯莫不是怕了那撮尔小国的逆党?” 费宏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轻视的眼神看着李初玄。 李初玄顿时气急不已,“你们这些老匹夫,自己怎么不去?” “文臣当提笔安天下,怎会熟悉打仗之事?”内阁一名大臣说道,“镇北侯,难道说你身为陛下亲封的侯爷,有畏战之理?” …… 朱厚照赶忙开口道:“好了好了,都停一停。” 众人这才闭嘴,只是眼神依然盯着李初玄看。 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朱厚照轻咳了一声,问道:“镇北侯,你说一说,为何不肯入朝作战啊?” 李初玄顺了顺气,强行忍住一巴掌拍死这些遭瘟的书生的冲动,随后才对朱厚照解释道:“陛下,臣根本就没有统兵的经验啊。若因为臣指挥不当,导致我大明军队受辱,臣百死莫辞啊。” “你在玉林城,不是当过总兵吗?”朱厚照又问道。 “那不一样。”李初玄无奈道,“玉林总兵臣是临危受命,且当时打仗的时候指挥大军的依然是许雄总兵,臣只是做了个带头先锋罢了。” “陛下,非臣避战,而是臣压根就不是这块料啊……” 朱厚照略微沉吟道:“李兄的意思是,入朝作战,你是愿意的。你不愿的,只是做最高军事指挥官而已。” 李初玄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朱厚照终于明白了,“臣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老匹夫,都不等臣说完,在那里嘤嘤狂吠……” 李初玄是真的被气到了,脏话直接飙了出来。 果然,他话一落下,文臣们又想反驳了。 朱厚照一拍桌子,低喝道:“够了!” 看到皇帝生气,文臣这才咽下口中即将开始的问候。 “众卿认为,谁可为入朝总指挥?” 看到众人安静了下来,朱厚照才淡淡发问。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此时,杨廷和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老臣举荐英国公张懋。英国公久经沙场,战功赫赫,且统兵经验丰富,定能胜任此职。” 朱厚照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英国公年事已高,朕恐其精力不济。” 就在这时,王琼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定边侯徐泰可为总指挥。徐泰将军在西北屡立战功,兵法娴熟,是不二人选。” 朱厚照轻轻摇头:“徐泰虽勇,但心思不够缜密,朕担忧他难以应对复杂局势。”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殿内气氛愈发凝重。 突然,一直未开口的内阁次辅说话了:“陛下,臣举荐辽东总兵韩玺。韩家三代忠良,作战勇猛,且颇有谋略,或许能担此重任。” 朱厚照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缓缓说道:“韩玺……此人倒是可以考虑。”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已定之时,李初玄再次开口:“陛下,臣以为,不如让几位将军分别统领一部,协同作战,不必设立单一的总指挥。如此一来,可集众人之智,也能避免一人决策失误导致的全盘皆输。” 朱厚照眼睛一亮:“镇北侯此议甚妙!那便着英国公张懋、定边侯徐泰、辽东总兵韩玺各领一军,相互配合,共赴朝鲜平乱。” 众臣齐声应道:“陛下圣明!” 朱厚照看向李初玄:“镇北侯,你虽不愿为大军总指挥,但此次平乱,你也当随军出征,就做个三军的监军吧,在监视三军的同时也秘密集结大明派去练气高手,伺机而动。以你的武功和谋略,必能为大军助力。” 李初玄无奈苦笑:“臣遵旨。” 于是,朱厚照当即下令,从军中挑选精锐。又召集了内卫数名练气高手,组成了一支平乱大军。大军交由英国公张懋率领,练气高手交由李初玄率领。 …… 第33章 朝鲜求援,身兼重任(下) 散朝之后,李初玄心情沉重地回到府中。 这才消停没多久,怎么又有事做了。 这个时候是真想赵谦啊,有他在,自己好歹还可以与他互道衷肠。 “早知道朝鲜出了这档子事,就不让他去出海了,应该让他跟我一起入朝的……” 李初玄叹息道。 罢了,多想无益,还是想想入朝鲜之后自己该怎么做吧。 此时,府中的管家刘永前来禀报:“侯爷,门外有一位自称是您朋友的人求见。” 李初玄心中疑惑,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来访,“请他进来。” 待见到来人,竟是曾经一同与他在天津破许家案的穷奇使。 穷奇使拱手道:“侯爷,听闻你即将入朝平乱,特来相见。” 李初玄哑然失笑,连忙将他迎进书房。 两人一番寒暄后,穷奇使面色凝重地说道:“侯爷,此次入朝,切不可轻敌。那李钧既然能纠集众多高手,想必有所倚仗。” 李初玄点头道:“我心中有数,只是不知这倭国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穷奇使沉思片刻道:“倭国向来觊觎朝鲜之地,此次暗中支持李钧,恐怕是想借此机会染指朝鲜。” 李初玄皱起眉头:“若真是如此,局势就更加复杂了。” 穷奇使接着说道:“侯爷不必忧心,本次入朝,陛下派了除了青龙使之外的其他五使一同入朝,归侯爷调遣。青龙使在京城也会为你留意各方动向。” 李初玄感激道:“那就有劳了。” 五位内卫都统,加上自己,那就是六位天玄高手,自己还处在天玄的顶端。 这等阵容,怎一个恐怖了得。 为了解决朝鲜之事,朱厚照是下了血本啊。 书房内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李初玄起身踱步,思索着即将面临的各种情况。 “此次入朝,我们不仅要应对李钧的叛军,还要提防倭国的阴谋诡计。”李初玄目光坚定,“但为了边境的安宁,为了百姓的太平,朝鲜绝对不能落在李钧一党手里。” 李钧亲倭,若是让他得了朝鲜的江山,恐怕他就会彻底的和大明断绝关系,转身与倭寇合作,这对大明的边境可是会产生极大的威胁。 后世倭国侵华的惨剧,李初玄绝对不允许他在这个时代发生。 甚至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也要把这个影响给彻底断绝。 穷奇使也站起身来,抱拳道:“侯爷高义,在下愿与侯爷一同出生入死,定不辱使命。” 李初玄微微颔首,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说说看,我们入朝之后,应当如何布局?” 穷奇使略作思考,道:“侯爷,依在下之见,我们首先要摸清楚李钧叛军的兵力分布和作战策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有道理。”李初玄点了点头,“那如何才能获取这些情报呢?” 穷奇使道:“我们可以派出探子乔装混入敌军之中,或者收买敌方的一些将领。” 李初玄沉思片刻,道:“这方法可行,但要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 侦查敌情一事,还得交给内卫他们来做。无他,李初玄这个侯爷入朝时间太短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手下。 “侯爷放心,此事我会安排妥当。”穷奇使说道,“还有,我们也要与朝鲜当地的势力取得联系,争取他们的支持。” 李初玄皱了皱眉,“这恐怕不太容易,朝鲜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获得他们的真心支持,并非易事。” 穷奇使道:“虽然困难,但也并非毫无办法。我们可以先从一些对李钧不满的势力入手,许以好处,晓以大义。” 李初玄无奈一笑,“连朝鲜王都要被李钧灭了,哪里还有什么势力愿意与李钧为敌啊。” 穷奇使却道:“侯爷,话不能这么说。李钧叛乱,必然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比如一些地方豪族,他们原本在朝鲜有着自己的产业和势力范围,李钧的所作所为或许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存根基。还有一些爱国之士,他们对李钧勾结倭国的行径深恶痛绝,只是苦于没有领头之人。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些人,表明我们的来意和决心,相信还是能够争取到一部分支持的。” 李初玄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依你之见,我们该从何处入手寻找这些人?” 穷奇使道:“据我所知,朝鲜有一个名为崔氏的家族,在当地颇具影响力。他们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此次李钧叛乱,崔氏家族的产业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们可以先与他们接触,看看能否获得他们的帮助。” 李初玄微微颔首,“这倒是个可行之策。” “好,那就先从崔氏家族入手。穷奇使,你即刻派内卫去打听崔氏家族的下落,并秘密安排我们在入朝之后与他们会面。” 穷奇使应声道:“听侯爷安排。” 两人又商讨了一下细节性的问题,一直到凌晨。 穷奇使这才拱手告辞。 李初玄送走穷奇使后,独自在书房内又思索了许久。他深知此次入朝平乱责任重大,不仅关乎着朝鲜的局势,更关系到大明的边境安宁。 “李钧啊李钧,你说你在朝鲜乖乖的不好吗?非得惹事……” 书房之中,李初玄无奈叹气道。 …… 接下去的几天,李初玄每日都会去找王琼和朱厚照,商讨入朝事宜。 在一条条命令的发出下,大明帝国这个庞大的机器再次疯狂运转了起来。 粮食、武器装备、后勤药品……正在源源不断地运往北京城。 皇宫内,朱厚照神色严肃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此次朝鲜之乱若不平定,不仅有损大明的国威,更会让边境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场战事速战速决,还边境一个安宁。 朱厚照抬头看向李初玄和王琼,说道:“此次入朝,务必速战速决,不可让局势进一步恶化。朕作为大明的君主,肩负着天下苍生的福祉,绝不能容忍李钧那叛贼肆意妄为。” 李初玄拱手道:“陛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王琼接着道:“陛下,物资调配之事虽在有序进行,但仍需加快速度,以确保大军出征无后顾之忧。” 朱厚照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一丝焦急,可他还是得保持着帝王的沉稳,说道:“朕已下令各地加急筹备,定不能误了大事。” 李初玄皱着眉头说道:“陛下,如今兵力部署还需进一步调整,以防出现漏洞。” 朱厚照沉思片刻,心中盘算着各方兵力的优劣,说道:“李兄,此事就交由你与诸位将军商议决定。朕相信你们的能力,莫要让朕失望。” 李初玄:…… 与此同时,京城内外一片繁忙景象。各地的马车、船只纷纷将物资运往京城,京师大营的士兵们也在加紧训练,准备随时出征。 尘土飞扬,车辙深深,满载着粮草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江面上,船只如梭,风帆鼓鼓,一箱箱兵器装备被小心地搬运上船。京师大营中,士兵们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决心。 半个多月后,定边侯徐泰从西北赶到京师。 徐泰来不及休整,便直奔皇宫面圣。 “臣徐泰,拜见陛下!”徐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李初玄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常年镇守西北边关的侯爷。 有一说一,看起来确实很威猛。徐泰身形高大,面庞刚毅,目光如炬,一身战甲虽历经风霜,却更显威严。 朱厚照连忙说道:“徐爱卿快快请起,一路奔波,辛苦了。” 朱厚照心中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徐泰及时赶来增援,担忧的是将士们一路劳顿。 徐泰起身说道:“能为陛下效力,为大明出征,臣不辛苦。” 李初玄看着徐泰,眼中满是期待:“徐侯爷,此次你带来多少兵马?” 徐泰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是镇北侯吗?” 李初玄点点头道:“在下李初玄,见过定远侯。定远侯,有礼了。” 徐泰回了一礼,他在仔细打量着李初玄。 这就是在北关之战中扬名立万,一连废了鞑靼两位天玄高手的镇北侯吗? 竟然如此年轻。 思绪瞬间回归,徐泰回答道:“镇北侯,本侯带来精兵五万,皆是我大西北的能征善战之士。” 朱厚照听到此,心中稍稍安定了些,想着这些兵力加上京城原本的兵力,或许能一举平定朝鲜之乱。 一旁的王琼说道:“如此甚好,加上京城原本的兵力,此次出征,定能一举平定朝鲜之乱。” 徐泰接着道:“只是这一路赶来,将士们颇为疲惫,还需休整几日。” 朱厚照心中虽急切,但也明白将士们需要恢复体力,说道:“准了,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初玄、王琼和徐泰加上英国公张懋等人日夜商议作战计划。他们仔细研究朝鲜的地形、李钧叛军的战术,以及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烛光摇曳的房间里,地图铺满了桌面。李初玄指着一处山谷说道:“此处地形险要,若能在此设伏,必能给叛军以重创。” 王琼微微摇头道:“但此处太过狭窄,若敌军有所察觉,我军恐难以脱身。” 徐泰沉思片刻道:“不如分兵两路,一路佯攻,吸引敌军主力,另一路绕道敌后,突袭其粮草营地。” 英国公张懋点头道:“此计可行,但需把握好时机,否则容易被敌军识破。” 朱厚照在一旁认真倾听,心中反复权衡着每个策略的利弊,时不时的插嘴说上两句。 “朕也觉得此计可行。” 毕竟他是威武大将军嘛。 皇帝说话,众人自然纷纷点头,随后才能对作战计划不断完善……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大军即将出征。 北京城楼上,朱厚照亲自为将士们送行。 他站在高台上,身着华丽的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大声说道:“诸位将士,此次入朝平乱,关乎大明的尊严和边境的安宁。望你们英勇作战,早日凯旋!” “明军威武!” 此时朱厚照心中满怀期待,又夹杂着一丝紧张,只盼着大军能旗开得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城楼上的旗帜猎猎作响。 “明军威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冲破云霄。朱厚照望着远去的大军,心中默默祈祷着,愿大明军旗在朝鲜的土地上高高飘扬,愿将士们平安归来。 …… 张懋、徐泰与李初玄等人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朝鲜进发。 一路上,旌旗蔽日,士气高昂。 大军出征之后,一路晓行夜宿,朝着朝鲜的方向疾行。 李初玄骑在马上,神色凝重,心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深知,这一战关乎重大,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半个月后,大军抵达鸭绿江边,与韩玺大军汇合。 鸭绿江,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横亘在中朝边境。江水奔腾咆哮,气势磅礴。两岸山峦起伏,绿树成荫,风景如画。然而此刻,众人无心欣赏这壮丽的景色,心中只有即将到来的战事。 韩玺,这位久经沙场的将领,身材魁梧,目光如炬。他所率领的部队,同样军容严整,士气旺盛。 李初玄与韩玺相见,二人拱手行礼。 韩玺,弘治十八年武试进士,袭加授署都指挥佥事、游击将军,官至都督同知。正德三年,义州发生军乱,他单枪匹马前去安抚并平乱,后升为辽阳副总兵。外虏侵犯海州,他追斩其众,升署都督佥事,任辽东总兵,赐蟒衣白金。在任期间,他善于选贤任能,罢免庸弱,威惠并用。朵颜部来犯宁远,韩玺率部击退,在清河、开原、广宁都取得胜利,升都督同知。 韩玺的父亲韩辅、爷爷韩斌,祖孙三代皆为名将,在其军旅生涯中战功卓着,为保卫辽东地区的安宁尽心竭力,为维护明朝东北边疆的稳定做出了贡献。 李初玄道:“韩总兵,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韩玺爽朗一笑:“镇北侯之名,在东北早已响彻,本次能与您一同作战,定能旗开得胜!” “本总兵韩玺,见过英国公,镇北侯,定远侯。”韩玺拱手道。 张懋和徐泰拱手回礼。 随后,双方将领开始商议军情。 韩玺指着地图说道:“侯爷,据探子回报,李钧叛军在三日前已然攻陷平壤城,朝鲜王携带众臣出逃,朝鲜王族已然逃亡朝鲜南部,李氏江山朝不保夕。” 李初玄眉头紧皱:“李钧的叛军这么厉害吗?” “侯爷,不是李钧叛军太强,是朝鲜王的军队太弱了。”韩玺无奈道,“咱大明先前还派了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先行入朝呢,如果没有这支队伍,朝鲜王现在的坟头草估计都几米高了……” 闻言,李初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我们必须尽快出击,否则朝鲜王族可撑不了多久。”徐泰开口说道,“韩总兵的意见呢?” 韩玺回答道:“鸭绿江对岸,敌军防守严密,但我已派人探查清楚,有几处防守薄弱的地方,或许可以作为突破点。” 徐泰说道:“我们需速战速决,以免敌军增援赶到。” 张懋沉思片刻:“但也要小心行事,不可贸然进攻。” 众人商讨再三,暂时确定了作战方案。 夜幕降临,大军悄悄渡过鸭绿江。 江边的风呼啸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呐喊助威。 …… 第34章 入朝作战,扬我国威(上) 夜黑如墨,大军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对岸进发。江水拍打着岸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英国公、李侯爷、徐侯爷,前面就是昌城了。” 指了指前方的微微烽火,韩玺轻声道,“昌城是李钧在鸭绿江一带设置的四道防线之一,也是四道防线中最薄弱的一道……” 徐泰面色带有一丝兴奋,他低声道:“要不趁现在敌军还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把昌城拿下来?” 李初玄眉头微皱,问道:“徐侯爷,咱们军队中现在有多少红衣大炮?” 徐泰略一沉吟,说道:“粗略估计,不少于三十架。” “侯爷,你想直接用大炮轰城吗?”英国公张懋问道。 “是有这个想法。” 李初玄点点头,“既然要偷袭,那就速战速决,咱们明军将士的命可比这些逆贼要重要多了,用人海战术划不来。” 韩玺敬佩道:“侯爷高义。” 徐泰道:“那就这么办吧。来啊,把大炮拉上来,悄摸的……” 一旁的士官应了声是,随后赶忙吩咐手下去拉大炮了。 没过多久,三十架红衣大炮便被悄然拉至阵前。 炮手们紧张而有序地调整着炮口的角度,装填着火药。 李初玄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前方的昌城,手中紧紧握着一把佩剑。徐泰则在一旁来回踱步,神色焦急地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此时此刻,大军正在屏气凝神,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 “禀侯爷,准备就绪!”一名士官跑来报告,“大炮已推至城外三里处。” 徐泰此时看向了李初玄等人。 所有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徐泰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开炮!” 瞬间,炮声轰鸣,火光冲天。一颗颗炮弹呼啸着飞向昌城,城墙瞬间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砖石飞溅,浓烟滚滚。 城墙上的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晕头转向,惊慌失措。一些敌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 “继续开炮!”徐泰再次下令。 又是一轮炮击,昌城的城门也在炮火中轰然倒塌。 “这就倒了?”李初玄有些愕然,朝鲜的城门是豆腐渣工程吧? “杀!”徐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率先冲向昌城。身后的将士们如同潮水一般,呐喊着跟了上去。 “明军!是明军!” 守城的敌军看到明军的军旗,瞬间吓得大惊失色。 “快去通知李总兵!” “轰……” 李初玄见城门已破,也不再犹豫,提剑高呼:“众将士,随我冲锋!”他一马当先,冲入城中。 城中的敌军乱作一团,四处奔逃。徐泰的长刀挥舞,每一挥动都带起一片血光,一名敌军士兵惨叫着倒下。他的双目圆睁,怒吼着:“一个都别放过!” 明军将士们如狼似虎,勇猛地追杀着敌军。有的士兵两两一组,相互配合,一人用盾牌抵挡敌军的攻击,另一人趁机挥刀砍向敌人的腿部;有的士兵则擅长射箭,在远处精准地射杀着逃窜的敌军。 一名敌军将领试图组织抵抗,他大声呼喊着:“稳住阵脚!反击!”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喊杀声中。李初玄看准时机,飞身向前,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街道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堆积如山。但明军的攻势丝毫未减,他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席卷着整个昌城。 李初玄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不由得发出阵阵感慨。 之前和鞑靼军队打的时候,那场面可比现在惨烈多了。鞑靼大军的军队素质,高了朝鲜军队太多。跟他们比起来,朝鲜军队就像个没有纪律的土匪,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时,敌军的援兵匆匆赶来。他们人数众多,气势汹汹。 徐泰见状,舔了舔嘴角的丝丝鲜血,毫不畏惧,大声道:“弟兄们,别怕!咱们杀个痛快!” 双方短兵相接,战况愈发激烈。一名明军士兵被敌军刺中肩膀,但他强忍着剧痛,反手一刀砍倒了敌人。另一名士兵在与敌军的搏斗中,盾牌被击碎,他索性扔掉盾牌,抱住敌军,同归于尽。 战况继续升级。 李初玄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他的剑已沾满鲜血,身上的铠甲却完好无损。他的眼神坚定,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力量。 练气高手,在这等平常的战斗中还是太超标了一些。 “弓箭手,放箭!”随着一声令下,明军的弓箭手万箭齐发,敌军援兵倒下一片。 趁此机会,明军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徐泰率领的主力部队紧随其后,迅速扩大战果。他们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席卷着敌军的阵地。 韩玺则指挥着侧翼部队,迂回到敌军后方,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一时间,敌军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军心大乱。 战场上,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敌军终于抵挡不住,纷纷投降或四散逃窜。昌城外城彻底落入了明军手中。 此时,天色渐亮,阳光洒在战场上,映照着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 “哈哈哈,痛快!” 徐泰走上前,冲着李初玄打了个招呼,“李侯爷!” 徐泰镇守西北边关多年,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一员猛将了,可他刚刚看到李初玄在万军丛中杀敌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内心深处也涌现出深深的震撼。 “不愧是镇北侯啊,果真是勇猛……” 李初玄回以微笑,“徐侯爷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徐泰哈哈一笑,神色中有些一丝自傲。 此时,张懋和韩玺也走上前来。 韩玺对着三人拱了拱手道:“英国公、李侯爷、徐侯爷,如今昌城外城已破,敌军还在内城中做困兽之斗。是否一鼓作气,拿下内城?” 张懋捋了捋胡须,沉声道:“敌军虽已退守内城,但想必会拼死抵抗。我军刚经历一场激战,将士们也有所疲惫,需得从长计议。” 李初玄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英国公所言有理。不过,若给敌军喘息之机,重整防线,恐后续攻城更为艰难。” 徐泰皱了皱眉,插话道:“我看咱们士气正盛,不如趁热打铁,一举拿下内城,免得夜长梦多。” 张懋摇摇头:“徐侯爷莫要急躁。此时强攻,我军伤亡恐会大增。不如先休整片刻,派人探查内城情况,再做定夺。” 韩玺附和道:“英国公考虑周全。末将也觉得应当谨慎行事,毕竟内城情况不明。” 徐泰有些不甘:“那岂不是让敌军有了更多准备的时间?” 李初玄沉思片刻,说道:“徐侯爷,我理解你求胜心切。但英国公所言甚是,盲目进攻并非上策。咱们得为将士们的性命着想。” 徐泰叹了口气:“也罢,那就依二位所言。” 张懋接着道:“韩总兵,你速派探子潜入内城,摸清敌军布防和兵力分布。” 韩玺拱手应道:“末将这就去安排。” 李初玄望向战场,感慨道:“这一战虽初战告捷,但接下来才是关键。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徐泰握紧拳头:“不管怎样,这内城咱们是一定要拿下的!” 张懋拍了拍徐泰的肩膀:“徐侯爷的勇猛毋庸置疑,但打仗不能只靠勇,还得靠智。” 徐泰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几人又就后续的战术安排讨论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韩玺返回,神色凝重:“英国公、李侯爷、徐侯爷,探子回报,内城敌军防守严密,且在城墙上布置了诸多弓弩手。” 徐泰冷哼一声:“怕什么,咱们有红衣大炮,照样能轰开他们的防线。” 张懋摇摇头:“不可鲁莽。若强行炮击,城中百姓恐会遭殃。” 徐泰冷声道:“又不是咱大明的百姓,死就死了,管他做甚。” 李初玄无奈一笑道:“徐侯爷莫急,就算不管那些朝鲜百姓,可咱们明军还是得替他们考虑考虑的。还是想想如何能减少伤亡,又能破城。” 韩玺点头道:“李侯爷说的是。” 几人陷入沉思,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这时,一名士官跑来报告:“侯爷,后方粮草辎重已经运到。” 李初玄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消息。咱们可以先让将士们饱餐一顿,恢复体力。” 张懋笑道:“不错,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徐泰也放松了些:“那就先让大伙休整,等商量出好的对策,再攻打内城。” 于是,明军暂时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开始休整,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夜幕再次降临,昌城的内城之中弥漫着紧张与绝望的气息。敌军的昌城总兵李松面色阴沉地在指挥所中来回踱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传我的令,所有士兵务必坚守岗位,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让明军踏入内城一步!”李松声嘶力竭地吼道。 城墙上,敌军士兵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神情紧张而恐惧。他们知道,面对强大的明军,自己的胜算微乎其微,但在死亡的威胁下,依然选择拼死一搏。 一名敌军小头目颤抖着声音对士兵们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敢退缩,老子先砍了他!” 然而,他的声音中却透着明显的底气不足。 此时,明军开始向内城逼近,他们休整了一天,士气状态正佳。 徐泰试探性地发起了几次小规模的攻击。敌军凭借着城墙上的弓弩,拼命抵抗,箭矢如雨般落下。 一支明军队伍刚刚冲上前,就被数支箭射中,倒在血泊之中。他的战友们愤怒地吼叫着,却又不得不暂时退下。 李松亲自登上城墙,挥舞着手中的剑,激励着士兵们:“给我挡住!挡住明军!” 内城的街道上,敌军也设置了重重障碍,堆满了石块、木头等,试图阻止明军的推进。 明军的先锋队试图冲破这些障碍,却遭遇了敌军从房屋中射出的冷箭,一时间伤亡不断增加。 “该死的!这些敌军真是难缠!”一名明军将领骂道。 李初玄在后方观察着局势,眉头紧皱:“不能这样强攻,得想个法子。” 徐泰焦急地说:“这内城的敌军比想象中还要顽固,简直是不要命了!” 就在这时,敌军突然从城墙上推出几架投石车,巨大的石块向着明军砸来。 “小心!”士兵们纷纷躲避,但仍有不少人被石块击中,惨叫连连。 张懋看着这一幕,说道:“看来敌军是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了。” 李初玄沉思片刻,说道:“他们越是疯狂,就越说明他们内心的恐惧。我们不能被他们的气势吓倒,必须找到他们的破绽。” 思考许久,李初玄盯着城墙上的李松,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李侯爷,你这是做甚?”徐泰看着李初玄一直盯着李松,赶忙开口问道。 “我想把那贼首李松擒了。”李初玄淡淡道,“届时,这些贼军自然是不攻自破。” “擒?怎么擒?”徐泰问道。 大军都推不上去,要怎么擒住对方的守将? 李初玄淡淡一笑,没有解释,在那一瞬间,灵气疾转,整个人宛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留下徐泰等人一脸震惊。 “这速度,还是人吗……” 城墙上的敌军看到李初玄孤身一人从大军中冲了出来,面色大喜,心想这是哪里来的蠢货,赶着送死来了。 一时间,敌军的箭驽狂射而出,试图射死李初玄。 可李初玄就像一条泥鳅般,不论他们怎么瞄准都射不中。 “有古怪……”李松面色凝重,“弓弩手,给我瞄准了,射他。” 弓箭再次倾泻而出。 可惜,没什么用。 在敌我大军一脸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李初玄转眼就到了城楼下。 他盯着城墙上的李松,脚步猛地一蹬地面,灵气运转,只听砰的一声,见他就像一只幽灵般毫无征兆地平地升空,借着空隙抓住城门处的旗帜,借力再次一荡,整个人便稳当当地落在了城墙之上,让敌军目瞪口呆。 李松迅速反应了过来,大喊道:“给我拦住他!” 敌军士兵见得李初玄这非人哉的场面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只是总兵有令,他们不得不从。 于是他们便缓慢地朝着李初玄靠去。 李初玄面色淡然,袖袍一挥,汹涌的灵气瞬间扑向上前的敌军,一个眨眼间,十数人应声而倒。 李初玄一个疾冲,掠至李松面前,在他一脸惊恐的目光中一掌打了过去。 李松直接被拍晕。 李初玄单手提起李松,沉声大喝道:“你们的总兵已然被擒,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放下武器者,不杀!” 声音夹杂着灵气,整片战场都听到了此等呼喊。 敌军士兵们听到李初玄的怒吼,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原本还在疯狂攻击的弓弩手们,此刻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中的弓弩不自觉地垂落。那些刚刚还在拼命阻挡明军的士兵,此刻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手中的武器变得无比沉重。 李初玄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墙上,提着昏迷的李松,宛如战神一般。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下方的敌军。 明军这边,看到李初玄如此神勇,士气瞬间达到了顶点。他们高举着武器,欢呼声响彻云霄。 “镇北侯威武!” “大明必胜!” …… 徐泰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声喊道:“弟兄们,随我冲,一举拿下内城!” 明军如潮水般向着内城涌去,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如虹。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城墙上的敌军士兵们望着越来越近的明军,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 “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我们不想死!” “投降,我们投降!” …… 有人率先放下了武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敌军纷纷效仿。他们丢弃了手中的刀剑,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明军迅速占领了城墙,控制了局势。内城的街道上,剩余的敌军也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纷纷选择投降。 徐泰带人冲进了内城,看着满地投降的敌军,朝着李初玄兴奋地说道:“这一仗,打得漂亮!” 这下,他对李初玄是彻底服气了。 太强了,强的非人哉啊! 李初玄将昏迷的李松扔给手下,说道:“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此时的内城,明军的欢呼声和敌军的哀叹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固若金汤的内城,如今已被明军牢牢掌控。 李初玄望着城中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这场战斗,明军展现出了无畏的勇气和强大的战斗力,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明军开始清理战场,安抚百姓。城中的百姓们在经历了这场战乱后,对明军的到来充满了感激。 而那些投降的敌军士兵们,在明军的威严下,老老实实,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 整个昌城,终于完全落入了明军的手中,这也成为了他们入朝作战继续前进的重要据点。 …… 第34章 入朝作战,扬我国威(下) 昌城既已拿下,李初玄等人立即着手商议后续的作战安排。 营帐内,烛光摇曳。李初玄坐在首位,一只手轻敲着桌面,面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虽然初战告捷,但敌军实力仍不可小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谨慎谋划。” 他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头说道:“昌城虽已得手,但敌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得加快步伐,趁敌军尚未集结,继续推进。” 徐泰兴奋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说道:“侯爷所言极是。本侯以为,当以轻骑为先锋,迅速探查敌军动向,主力部队随后跟进。只是这先锋人选,还需仔细斟酌。”说罢,他来回踱步,目光急切地看着众人。 韩玺拱手,表情严肃,郑重地说道:“还需分兵驻守昌城,以防敌军反扑。同时,要确保粮草辎重的安全运输。这一点万万不可疏忽。”说着,他皱起眉头,一脸的担忧。 张懋沉思片刻,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可派出使者,联络周边友军,协同作战,形成合围之势。只是不知友军是否能及时响应。”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的北朝鲜,还是有一些民间起义军的,只是大多数的义军都战力低下,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众人纷纷点头,商议妥当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与此同时,敌军总头目李钧在平壤城中得知昌城沦陷的消息,顿时暴跳如雷。 “废物!一群废物!”他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一只手指着前来报信的士兵,怒喝道:“怎么会这样?昌城可是有三万大军,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攻破?” 天玄九段的气息,随着他的怒气缓缓发散开来,压的在场的众人都喘不过气。 身旁的将领们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出声。 李钧面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怒火:“那李松竟然如此无能,丢了昌城,坏我大计!”他来回快速踱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传我命令,调集大军,务必夺回昌城!”李钧咬牙切齿地说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李钧话音刚落,一名心腹将领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帅,还请息怒。此时与大明军队硬碰硬,恐怕并非上策啊。” 李钧怒目而视,吼道:“你说什么?本帅的三万大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昌城,难道要忍气吞声不成?” 那将领额头冒出冷汗,但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大帅,您听末将一言。大明军队此次来势汹汹,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我们虽有兵力,但在实力上与他们相比,或许仍有差距。” 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李钧的脸色,见其怒气未消,心中不禁一颤,但还是强自镇定,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况且,他们刚刚取胜,士气正盛。我们此时贸然出兵,未必能占得便宜,说不定还会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另一名将领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大帅。昌城之失,确实令人痛心,但我们应当从长计议。大明的国力强盛,我们若与之正面冲突,只怕会损耗过多兵力,影响我们的根基啊。”他边说边微微躬身,显得小心翼翼。 李钧停下脚步,怒视着这两名将领,喝道:“照你们这么说,难道本帅就该咽下这口气,任由大明军队在我们的地盘上横行霸道?” 最先开口的将领连忙说道:“大帅,末将并非此意。只是建议大帅先稳住阵脚,巩固防线,等待时机。我们可以派出探子,密切关注明军的动向,寻找他们的破绽,再伺机而动。” 李钧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等待时机?要等到何时?本帅可没有耐心这么干耗着!” 这时,又有一名谋士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行礼道:“大帅,以目前的局势,我们不妨先联合周边的势力,尤其是倭国的军队,增强我们的力量。同时,利用地形优势,布置防线,消耗明军的实力。待他们疲惫之时,再发起反击,或许能有胜算。” 李钧沉默不语,脸色依旧阴沉,心中却开始思考起众人的建议。 沉默片刻后,李钧脸色愈发阴沉,心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他年少成名,向来霸道惯了,在他起事之后一路势如破竹,连平壤城都攻陷了下来,追得朝鲜王狼狈逃窜。 在遇到明军前,他都快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大明也是霸道,这个时候进来插手做甚?!” 李钧现在实在是感到无比憋屈和不爽。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众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家伙,就知道让本帅忍气吞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猛兽。“本帅纵横沙场多年,何时怕过!如今让我退缩,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李钧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强大的气息让周围的人不禁后退了几步。 然而,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李钧也明白如今局势的严峻。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粗重地喘着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甘。 “哼!这次就暂且听你们的。但要是延误了战机,本帅定不轻饶!”李钧怒喝一声,转身一甩衣袖,大步走向座位,重重地坐了下去。 众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开始商讨具体的应对策略。 大帅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着实太火爆了一些。 李钧虽然暂时压下了怒火,但心中的烦闷却丝毫未减。而他手下的将领们,一想到即将面对的明军,更是满心畏惧与谨慎。 一位将领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帅,那明军的气势实在太盛,咱们之前遇到的对手,哪有他们这般勇猛无畏。”他回想起听闻的关于明军作战的种种事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另一位将领附和道:“是啊,大帅。且不说他们的装备精良,就那作战的阵法和战术,咱们都摸不透啊。稍有不慎,咱们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还有将领说道:“听说明军的将领个个足智多谋,士兵们又训练有素。咱们这次真的是遇到硬茬了。”他边说边摇头,脸上写满了忧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明军的强大之处分析个不停,越说越是心惊胆战。 李钧听着这些话,脸色越发难看,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够了!都给我住嘴!明军强大,难道我们的大军就是吃素的吗?” 将领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但他们心中对明军的畏惧,却如同阴影一般,挥之不去。 毕竟在朝鲜李氏王朝建立的一百多年来,他们一直以大明的小弟自居,现在虽然反叛,可他们内心对宗主国的强大还是充满了恐惧。 李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马上派人去探查明军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顺便通知李佰,让他率军驰援安州城。” 李佰,李钧手下的四大将军之一,天玄五段高手。 将领们唯唯诺诺地应着,匆匆退下安排去了。 李钧独自坐在王位上,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大明这回,有派练气高手来吗……” 他知道此番遇到的明军是个强大的对手,但让他就此退缩,他实在不甘心。 …… 另一边,明军营地内一片忙碌。李初玄正与将领们部署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徐泰,你率轻骑先锋队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贸然深入。”李初玄严肃地说道。 徐泰拱手应道:“侯爷放心,本侯定不辱使命。” 韩玺也上前道:“侯爷,驻守昌城的兵力已经安排妥当,粮草辎重也在有序运输中。” 李初玄微微点头:“甚好,切不可有任何差错。” 就在这时,探子来报:“侯爷,敌军似有异动,派出了多股探子在我方营地周围窥探。” 李初玄冷笑一声:“哼,加强戒备,一旦发现敌军探子,格杀勿论。” 日子一天天过去,双方都在紧张地筹备着,气氛愈发凝重。 李钧这边,虽然决定暂避明军锋芒,但每日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探子的消息,期望能找到明军的破绽。 “大帅,这几日明军似乎没有太大的动静,只是在不断巩固防线,加强巡逻。”一名将领向李钧汇报。 李钧紧皱眉头:“继续探查,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弱点。” 而明军营地中,李初玄看着地图,心中也在思考着如何打破僵局,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诸位,敌军此刻按兵不动,想必是在等待时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李初玄目光坚定地说道。 将领们纷纷点头,他们在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此时,一名士兵走上前来,禀告道:“启禀英国公、李侯爷、徐侯爷、韩总兵,内卫的五位都统大人到了,此时就在门外。” 闻言,李初玄怔了怔,旋即大喜,“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五位都统鱼贯而入,齐齐向李初玄等人行礼。 李初玄连忙起身相迎,说道:“诸位都统大人一路辛苦,快快请坐。” 待众人坐定,李初玄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战局胶着,敌军按兵不动,正需诸位助力。我有意分兵派诸位都统随军作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穷奇使拱手道:“侯爷但有吩咐,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李初玄微微点头,指着地图说道:“穷奇使,你率领五千精兵,随徐侯爷的先锋队一同行动。你的任务是协助徐侯爷,一旦先锋队遭遇敌军主力,你需迅速组织防御,为后续支援争取时间。” 穷奇使神色严肃,应声道:“是!” 李初玄接着看向第二位都统白虎使:“白虎使,你带五千兵马,与韩玺总兵的主力部队同行,进攻德州。你的队伍要随时准备冲锋陷阵,打乱敌军阵脚。” 白虎使抱拳领命:“侯爷放心,本使定不辱使命!” 李初玄又对第三位都统玄武使说道:“玄武使,你领五千士兵驻守在两军后方,保障粮草辎重的安全运输,不得有失。” 玄武使郑重道:“侯爷放心,本使必当坚守岗位,确保后勤无忧。” 随后,李初玄看向第四位都统朱雀使:“朱雀使,你率五千兵马迂回到敌军侧翼,寻找时机发动突袭,给敌军造成混乱。” 朱雀使拱了拱手,“是。” 最后,李初玄看向第五位都统麒麟使:“麒麟使,你与本侯一起,跟着英国公打安州。” 麒麟使点头应诺:“一切听侯爷安排。” 安排完毕,李初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此次分兵,关乎战局胜负,诸位务必谨慎行事,相互配合,一举破敌!” “为大明计!为陛下计,拜托各位了。” 众都统齐声高呼:“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营帐内气氛激昂,众人满怀信心,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战。 …… 随着作战计划的敲定,各路兵马迅速行动起来。 徐泰率领的轻骑先锋队在穷奇使的协助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敌军的防线刺去。 而此时的安州城。 李佰率领的援军终于抵达安州城,与安州总兵李文清会合。李佰望着城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李将军,怎么了?”李文清走上前,看着李佰严肃的模样,不禁问道。 “据探子回报,明军在昌城兵分三路,朝着不同的方向进发。其中一路,来的就是我们安州。”李佰答道。 李文清心中一沉,明军还是来了么。 昌城一战,李松的大军仅仅两日就被明军攻破,这给正在安州镇守的李文清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三万大军,两日就没了? 就是三万多头猪,明军抓两天都抓不完吧? 当时昌城沦陷的消息传来,李文清大惊失色,暗叹明军真乃天兵也。 若不是上头传来消息,说李佰近日会率兵前来支援,恐怕李文清都想带头跑路了。 没办法,朝鲜军和明军的军队素质差距属实太大了一些。 李文清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说道:“李将军,那咱们如今该如何应对?” 李佰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道:“先加强城防,不能让明军轻易破城。再派出探子,务必摸清这路明军的具体情况。” 安州城内,士兵们紧张地忙碌着,搬运着守城的器械,加固着城墙。而李佰和李文清则不断地在城墙上巡视,督促着各项防御工作的进行。 五日后,英国公张懋和李初玄率领的明军抵达安州城下。 安州城由于位于朝鲜内地,论城池面积并不如边关昌城那么大,可安州城也是平壤城的一道极为重要的防线,为此李钧也专门派了重兵把守。 安州城原本的守军有三万五千人,加上李佰带来的一万五千人,此时的安州城足足有着五万人马。与李初玄这方的军队人数大致相等。 英国公张懋和李初玄望着安州城,神色严肃。张懋说道:“此城虽小,却也不可小觑。” 李初玄点头应道:“英国公所言极是,不过我军士气正盛,破城当不在话下。” 城墙上的李文清看到明军的阵势,心中愈发紧张。 李佰说道:“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 李文清咽了咽口水:“但我们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二人在城墙上密切注视着明军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决绝。 李佰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一旦明军靠近,万箭齐发!” 士兵们纷纷拉紧弓弦,严阵以待。 城下,英国公张懋望着城墙,对李初玄说道:“侯爷,让投石车先发动攻击,打乱他们的阵脚。如果投石车效果不大,再上红衣大炮。” 三十多架红衣大炮,由于兵分三路,因此被分成三份,分到英国公张懋手里还剩十架左右。 抱着能省就省的原则,张懋打算先用投石车试探一下。 毕竟带来的炮弹有限,之前打昌城为了首战告捷,可浪费了不少弹药。 “好。” 李初玄立刻下令,投石车开始向城墙上投掷巨大的石块。 石块如流星般砸向城墙,城墙上的朝鲜军士兵们惊慌躲避,有的被石块击中,惨叫着倒下。李佰怒吼道:“稳住!不要乱!” 李文清焦急地喊道:“李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反击!”李佰回道:“等明军靠近再反击!” “弓弩手准备,给我射明军的先头部队!” …… 半个时辰后,明军依然在城外徘徊,由于敌军的顽强抵抗,导致明军在短期内无法前进。 李初玄见投石车的攻击效果不佳,果断下令:“上红衣大炮!” 第35章 三路开花,关门打狗(上) 十架红衣大炮被推到阵前,炮口对准了安州城的城墙。随着一声令下,炮弹呼啸而出,在城墙上炸开了巨大的缺口。 “轰!” 城墙上的李佰和李文清被这巨大的威力震惊得目瞪口呆,士兵们更是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稳住!都给我稳住!”李佰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尽管城墙遭受了重创,朝鲜军仍然拼死抵抗。他们不断地向城下射箭、投掷滚木礌石,给明军的进攻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见此情景,李初玄又下令道:“攻城车前进,云梯准备!” 一辆辆攻城车缓缓向城墙推进,云梯也被士兵们扛在肩上,准备攻城。城墙上的朝鲜军开始向城下射箭、投掷滚木礌石,阻止明军的靠近。 明军的攻城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推着攻城车向城门逼近。但城门口的朝鲜军早已设置了重重障碍,燃烧的火油、尖锐的铁钉,让攻城车的前进异常艰难。 一些明军士兵被火油烧伤,痛苦地倒在地上。但后续的士兵们毫不畏惧,前赴后继地继续冲锋。 李佰看到明军如此勇猛,心中暗暗吃惊,但仍喊道:“给我狠狠打,不能让他们上来!” 城墙上,李文清亲自带领一队士兵,不断地向城下泼洒热油,试图阻止明军的攀爬。 “啊!”一声声惨叫传来,明军士兵纷纷从云梯上坠落。 李初玄见攻城受阻,心急如焚。他亲自率领一队精锐,冲向城门。 “撞开城门!”李初玄大声喊道。 士兵们用粗壮的圆木不断撞击着城门,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城内的朝鲜军拼命抵住城门,双方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城墙上的李佰发现了明军的主攻方向,他立即调集更多的兵力前来增援。 “给我守住!绝不能让明军攻破城门!”李佰吼道。 战斗愈发激烈,鲜血染红了大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明军的伤亡不断增加,但他们的进攻依然没有停止。 英国公张懋在后方看着胶着的战局,眉头紧锁。 “传我命令,火炮调整方向,集中攻击城门!”张懋果断下令。 新一轮的炮火轰炸开始,城门在炮火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李初玄看到了希望,大喊道:“再加把劲,城门就要破了!” 就在城门即将被攻破的关键时刻,李佰带着一队死士冲了出来,与明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杀!”李佰挥舞着长剑,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明军士兵。 明军的进攻再次受阻,双方陷入了更加残酷的血战。 英国公张懋在后方督战,大声喊道:“将士们,为了大明的荣耀,冲啊!” 李初玄也身先士卒,骑着战马冲向城墙。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李佰突然发现明军的一队骑兵绕到了城的另一侧,似乎准备从那里攻城。 这队骑兵,正是麒麟使所带领的那支。 李佰大惊:“李文清,你带人去守住另一侧,不能让明军得逞!” 李文清急忙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去。 然而,这边的压力刚有所缓解,正面攻城的明军又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攻城车不断撞击着城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李佰心急如焚,额头上满是汗水。他知道,这场战斗关乎安州城的存亡,也关乎他们的生死。 城墙上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陷入了胶着状态。 李佰看到了正在前方一马当先的李初玄,他察觉到了后者身上的灵气波动,抄起大刀,朝着李初玄冲去。 “大明的练气高手,你的对手是我!” 李初玄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将军正在朝自己冲来。 “天玄五段……” 李初玄眼眸微眯,旋即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来吧!” 李佰身形如电,瞬间便至李初玄身前,手中大刀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李初玄狠狠劈下。 李初玄不慌不忙,侧身一闪,手中长剑如灵蛇出洞,直刺李佰咽喉。 李佰反应极快,回刀格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他顺势一个转身,大刀横削李初玄腰间。李初玄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高高跃起,避开这一击。 落地之后,李初玄长剑一挥,挽出数个剑花,剑尖如繁星点点,笼罩向李佰周身要害。李佰毫不畏惧,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将剑尖锋芒尽数挡下。 “喝!”李佰大喝一声,灵气灌注于刀身,刀芒暴涨,猛地朝着李初玄横扫而去。李初玄手腕一转,长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灵气疾转,形成一道气盾,挡住了李佰这狂暴的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刀枪相交,发出阵阵金属碰撞之声。李初玄长剑如龙,时而直刺,时而横挥,时而挑刺,招式变幻莫测。李佰的大刀则刚猛霸道,每一刀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看我的,裂地掌!”李佰扔掉大刀,猛地跃起,掌风化作一条狂龙,张牙舞爪地扑向李初玄。 李初玄也顺势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只见他眼神一凝,“出云掌!”身形急速旋转,掌风形成一股强大的旋风,与李佰相撞。 “轰!”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 李佰稳住身形,再次冲了上去,“百汇拳!”一记重拳轰出,带着呼呼风声。 一道劲风沿着地面向李初玄疾驰而去。 李初玄不躲不避,同样挥出一拳迎上。“砰”的一声,两拳相撞,空气都仿佛为之震颤。 李佰紧接着一个扫堂腿,李初玄纵身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转,双脚猛踹向李佰的胸口。李佰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硬接这一脚,却被击退数步。 李初玄落地后,如疾风般冲向李佰,双拳连环出击,拳势如雨。李佰左挡右闪,寻得空隙,一记掌刀劈向李初玄的脖颈。李初玄脑袋一偏,反手抓住李佰的手腕,用力一扭。李佰吃痛,另一只手化拳为爪,抓向李初玄的面门。 两人近身缠斗,招式凌厉,皆是全力以赴。他们的每一次出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妙的技巧,周围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 此时,李佰已然大汗淋漓,但眼中的斗志却愈发旺盛。李佰咬牙切齿,“大明的练气高手,今日定要将你斩于马下!” 李初玄冷哼一声,“有本事就来吧!”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 李佰拼尽全力,施展出一招又一招的绝技,试图扭转局势。然而,李初玄却越战越勇,他的招式愈发精妙,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李佰的攻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混元神功的优势就出来了,李初玄的气息在这场战斗中显得愈加悠长。 李佰心急如焚,招式渐渐露出破绽。 李初玄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机会,身形一闪,瞬间绕到李佰身后,一记重拳击向李佰的后背。李佰躲避不及,被这一拳打得向前踉跄几步。 李初玄乘胜追击,双手快速结印,一股强大的灵力在掌心汇聚。“混元破!”随着他的一声大喝,灵力化作一道光芒,直直冲向李佰。 李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强大力量,想要转身抵挡,却已来不及。光芒击中他的身体,他整个人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噗!”李佰口吐鲜血,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已无力再战。 李初玄缓缓走到李佰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你败了。” 李佰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李初玄转身,望向城墙上的朝鲜军,大声喊道:“降者不杀!” 朝鲜军士兵们面面相觑,在李佰战败的影响下,他们的士气瞬间崩溃,纷纷丢下武器,选择了投降。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士兵不愿意束手就擒,还在做拼死抵抗。 正是李文清率领的人马。 见此情景,麒麟使冷哼一声,率领一队精锐明军直扑李文清所部。 麒麟使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所到之处,朝鲜军士兵纷纷倒下。他大声喝道:“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李文清见状,怒目圆睁,吼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说着,挥舞着大刀冲向麒麟使。 麒麟使侧身闪过李文清的猛砍,反手一枪刺向他的肋部。李文清反应迅速,用刀挡开,但手臂被震得发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明军如潮水般涌来,与朝鲜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麒麟使的枪法精妙绝伦,每一枪都带着致命的威力。他左挑右刺,如入无人之境。 一名朝鲜军士兵企图从背后偷袭麒麟使,却被他察觉,回手一枪,直接将其刺倒。 李文清的队伍逐渐被明军分割包围,陷入了困境。但他们依然拼死抵抗,不肯投降。 麒麟使心中暗叹这些朝鲜军的顽强,却也毫不留情。他长枪一挥,一道凌厉的气劲横扫而出,数名朝鲜军士兵被掀翻在地。 “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麒麟使大声喊道。 然而,李文清却喊道:“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好!”已经被擒住的李佰高声大喝,“李总兵,大丈夫死则死耳,为大帅死,值!” 闻言,麒麟使不再废话,加快了攻击的节奏。他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一名朝鲜军副将眼见大势已去,心生怯意,想要逃跑。麒麟使眼疾手快,一枪将其挑落马下。 李文清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但他仍在苦苦支撑。麒麟使看准时机,一个飞身跃到李文清面前,长枪直刺他的咽喉。李文清躲避不及,被一枪贯穿。 “总兵大人!”剩余的朝鲜军士兵发出悲呼。 李文清倒下的那一刻,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纷纷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 麒麟使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投降的朝鲜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这场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麒麟使整顿好降军,押解着他们来到李初玄面前。 “侯爷,顽抗之敌已被肃清,降军在此。”麒麟使拱手说道。 李初玄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降军,朗声道:“尔等既已投降,过往之事不再追究。只要今后安分守己,不再为贼军效力,自当有你们的活路。” 降军们闻言,纷纷跪地谢恩。 此时,英国公张懋走上前来,说道:“侯爷,安州城已破,当速速整顿兵马,以防敌军反扑。” 李初玄应道:“英国公所言极是,我这便安排下去。” 于是,明军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同时加强城防。 城中百姓原本惶恐不安,见明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李初玄与英国公在城中商议下一步的战略。 “本次攻安州城,我军阵亡一万三千多人,伤六千多人……”张懋面色凝重,“此番虽胜,但敌军头目李钧的主力尚存,不可掉以轻心。” “也就是说,咱们这支大军只剩下三万多可战之兵了……” 李初玄沉思片刻,道:“依我之见,当派出探子,摸清敌军动向,再做打算。” “同时让士兵们养精蓄锐,等待着另外两路大军的消息。” 张懋淡笑道:“本国公也正有此意。等到徐侯爷和韩总兵分别拿下德州城和新成山的时候,我们再缓缓推进,包围平壤城。” 李初玄大笑道:“国公懂我。” 就在李初玄和英国公张懋在安州城商议战略、安抚百姓之时,李钧在平壤城的王宫中也收到了安州城失陷的消息。 “什么?安州城竟然这么快就被攻破了?”李钧猛地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惶恐。他的双手颤抖着,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奈。 这可是五万大军,再加上一位天玄高手啊,谁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吃掉他们? “大帅,这消息千真万确。李佰将军战败被俘,李文清总兵战死,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前来报信的士兵声音颤抖,头也不敢抬。 李钧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五万大军啊,就这么没了……”他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明军如此强大,我们如何是好?”一旁的副将忧心忡忡地说道。 李钧沉默不语,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决定反叛的那一刻,心中没来由的闪过一丝后悔。 “我不该啊,不该小瞧了明军的实力……” “大帅,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副将急切地问道。 李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传我命令,加强平壤城的防守,增派兵力,囤积粮草。同时,派出更多的探子,密切关注明军的动向。” 然而,尽管下达了这些命令,李钧心中依旧没有底。他深知,安州城作为平壤的一道重要防线,此城一破,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 以自己目前的兵力和实力,想要对抗明军,有些难了。 “难道我真的要败了吗?”李钧望着王宫顶部,眼神空洞。 此时的平壤城,气氛紧张而压抑。士兵们匆忙地准备着防御工事,百姓们也人心惶惶。 而在安州城,李初玄和英国公张懋派出的探子已经出发,向着各方探查敌军的动向。城中的明军士兵们经过短暂的休整,士气逐渐恢复。 李初玄和张懋再次聚在一起,研究着探子带回的情报。 “据探子回报,韩玺总兵已然突破德州城的防线,攻破德洲城指日可待。”张懋淡笑道,表情中闪过一丝自傲。 “我大明的军队,可真是骁勇啊……”李初玄感叹一声,继而问道,“徐侯爷的军队呢?” 闻言,张懋面色微沉,他缓缓道:“徐侯爷的西北军在新成山遭遇了极大的阻碍,军队五日都未曾前进一步。” “这是为何?”李初玄眉头微皱。 “据传闻,新成山作为平壤的重要防线之一,有不少的练气高手镇守。”张懋表情无奈道。 “有穷奇使帮忙,都这么难打?”李初玄不解道,“这得有多少练气高手啊?” 张懋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不能这么拖下去了……”李初玄指尖轻点桌面,道,“来啊,传我军令,让朱雀使和麒麟使驰援新成山,帮助定远侯攻城!” “是,侯爷。”身旁的副官拱了拱手,随后赶忙退了出去传令。 “接下来,就静静等候定远侯消息吧。”李初玄往椅子上一躺,缓缓道。 张懋只能无奈颔首。 …… 第35章 三路开花,关门打狗(下) 而此时在新成山,定远侯徐泰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 新成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敌军依托着复杂的地形,筑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城墙高耸,箭垛林立,城墙上的敌军士兵严阵以待,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坚定。 徐泰的西北军在山脚下扎营,营帐连绵不绝,却显得有些士气低沉。连续五日的停滞不前,让士兵们心中充满了疲惫与焦虑。他们看着眼前难以逾越的山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 山上的敌军不仅有坚固的防御工事,还有众多练气高手镇守。这些练气高手身手敏捷,力量强大,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他们可以轻松地跃上城墙,投掷巨石、发射箭矢,给西北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每当西北军发起冲锋时,这些练气高手便会如鬼魅般出现,打乱西北军的进攻节奏,让他们不得不退回原地。 徐泰站在军帐前,望着新成山,眉头紧锁。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他的军队虽然勇猛善战,但在面对拥有众多练气高手的敌人时,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为了打破僵局,徐泰多次组织敢死队,试图强行突破敌军的防线。然而,每一次的冲锋都以失败告终,敢死队的士兵们死伤惨重。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新成山的土地,却未能换来一丝胜利的曙光。 敌军的防御不仅仅局限于山上。他们在山脚下设置了陷阱、鹿角等障碍物,阻止西北军的前进。这些陷阱隐藏在草丛中,难以察觉,一旦士兵们不小心踏入,就会被尖锐的木桩刺穿身体。鹿角则阻挡了骑兵的冲锋,让西北军的机动性大打折扣。 此外,敌军还不断派出小股部队进行骚扰。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到西北军的营地附近,放火烧营、偷袭哨兵,让西北军不得安宁。徐泰不得不加强营地的防御,派遣更多的士兵站岗放哨,但这也使得军队的疲惫感更加严重。 水源和粮草的问题也逐渐凸显出来。新成山周围的水源被敌军控制,西北军不得不派人到远处寻找水源,这不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增加了士兵们的危险。粮草的运输也变得困难重重,由于道路崎岖,敌军的骚扰不断,粮草常常无法及时送达营地,士兵们只能忍饥挨饿地作战。 徐泰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攻克新成山,将会对整个战局产生严重的影响。他不断地思考着对策,试图找到突破敌军防线的方法。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感到自己的智慧和力量都显得如此渺小。 就在徐泰陷入困境之时,朱雀使和麒麟使率领着援军赶到了新成山。 他们的到来,给西北军带来了一丝希望。徐泰急忙迎接两位都统,与他们商议攻城之策。朱雀使和麒麟使都是实力强大的天玄高手,他们的加入,让西北军的士气大振。 徐泰、穷奇使、朱雀使以及麒麟使迅速聚集在军帐中,商讨着进攻新成山的策略。 “敌军阵营中,有着两位天玄高手,其中一位是李钧的四大将军之一张桓,还有一位是倭国派来的。”穷奇使沉声道,“除此之外,还有七八位地玄高手。” 朱雀使和麒麟使恍然,原来这就是徐泰与穷奇使久攻不下的原因。 “此山险峻,敌军又有众多练气高手镇守,强攻恐难有成效。”朱雀使微微皱眉,神色凝重。 麒麟使冷笑道:“新成山有两位天玄高手,之前穷奇使一人确实是奈何他们不得,如今有我们的加入,有何好惧?” 徐泰面色坚毅:“无论如何,新成山必须拿下。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采取声东击西之策。先由穷奇使和麒麟使带一部分军队在正面佯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而朱雀使则带领精锐部队从后山的一条隐秘小道绕过去,伺机突袭敌军后方。 计划既定,西北军迅速行动起来。正面战场上,士兵们喊杀声震天,如潮水般向新成山的城墙涌去。城墙上的敌军立刻还击,箭矢如飞蝗般落下,巨石滚滚而来。西北军的士兵们冒着生命危险,奋力向前冲锋,但在敌军的强大防御和练气高手的干扰下,进展十分缓慢,伤亡惨重。 与此同时,朱雀使带领着精锐部队悄悄摸向后山。这条小道崎岖难行,荆棘丛生,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前进,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然而,他们的行动还是被敌军的探子发现了。敌军立刻派出练气高手前来拦截。 一场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朱雀使瞬间展现出了天玄高手的强大实力,她身形如电,招式凌厉,与敌军的众多练气高手展开了殊死搏斗。敌军的练气高手们也不甘示弱,他们运用各种功法,施展强大的力量,试图阻拦朱雀使。 战场上,剑气纵横,光芒闪烁。每一次的碰撞都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天地都震碎。士兵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对决。 朱雀使五行属火,灵气霸道,她施展出火焰之术,手中灵气瞬间燃起,向敌军的练气高手扑去。练气高手们连忙躲避,但还是有不少人被火焰烧伤。随后她再一拳轰出,地动山摇。敌军的练气高手被震得连连后退。 以一己之力,硬刚多位地玄高手还稳占上风。 天玄高手,怎一个恐怖了得。 ~ 正面战场上,西北军的进攻也陷入了困境。敌军的防御坚如磐石,练气高手们不时地出现,打乱西北军的进攻节奏。西北军的士兵们虽然勇猛,但在强大的敌人面前,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穷奇使和麒麟使,分别对上了敌军的两位天玄高手,战况胶着。 穷奇使眼神冷峻,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他对面的敌军是来自朝鲜的天玄高手之一张桓。 张桓面色阴沉,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两人对峙片刻,瞬间同时出手。穷奇使身形如鬼魅般一闪,避开对方刺来的长剑,同时手中凝聚起一团黑色的灵气,猛地向对方砸去。敌军天玄高手侧身一闪,灵气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张桓毫不示弱,立刻挥剑斩来,一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至。穷奇使双手交叉,硬挡这一击,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了几步。他稳住身形,心中暗惊对方实力之强。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再次冲上前去,与对方展开近身搏斗。 穷奇使的招式刚猛霸道,每一拳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张桓则以灵活的身法躲避着他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与此同时,麒麟使也在与另一位敌军天玄高手激烈交战。麒麟使身上散发着祥瑞之气,他的招式沉稳而有力。对手则是一位倭国的擅长幻术的天玄高手,不断地施展幻术干扰麒麟使。 麒麟使不为所动,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识破对方的幻术,一步步逼近对方。 倭国天玄高手见幻术无效,立刻改变策略,施展出强大的攻击法术。一道道光芒闪烁的法术向麒麟使袭来,麒麟使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这些法术一一挡下。他看准时机,突然施展出一记掌法,旋即一道强大的光芒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冲向倭国的天玄高手。 对方连忙抵挡,但还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穷奇使和麒麟使都深知这场战斗的重要性,他们不能失败,否则西北军将陷入绝境。他们咬紧牙关,发挥出自己的最强实力。穷奇使施展出秘法,身上的灵气变得更加狂暴,他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向张桓扑去。 张桓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但还是顽强地抵抗着。 麒麟使也不甘示弱,他施展出祥瑞之术,周围的灵气变得更加浓郁,他的力量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再次冲向倭国的天玄高手,与穷奇使一起对对方展开了最后的攻击。 在他们的合力攻击下,敌军的两位天玄高手终于渐渐抵挡不住。他们身上也受了不少伤,灵气逐渐耗尽。最终,在穷奇使和麒麟使的一次猛烈攻击下,他们被击败,倒在了地上。 倭国的天玄高手见己方落败,毫不犹豫,起身就跑。 张桓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就在他也准备有所行动间,只见麒麟使和穷奇使直接闪身上前,一掌把他拍晕了过去。 …… 在激烈的战斗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西北军的伤亡越来越大,虽然敌方的两位天玄高手皆已落败,可敌军的防线却依然坚固。 徐泰看着战场上的惨状,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突破敌军的防线,这场战斗将会以失败告终。他大声呼喊着,鼓舞士兵们的士气,亲自带领着士兵们冲锋陷阵。 恰好就在这时,正在后方战场的朱雀使向敌军的练气高手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敌军的练气高手们终于抵挡不住,纷纷败退。朱雀使趁机带领着精锐部队突破了敌军的防线,冲向了新成山的后方。 正面战场上,徐泰看到了朱雀使的信号,立刻带领着士兵们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在城墙上的敌军看到自己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后终于慌了神,随后,他们便看到明军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伴随明军而来的,还有几架红衣大炮。 “轰!” ……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在前后方明军的共同努力下,明军终于突破了敌军的防线,登上了新成山的城墙。 城墙上的战斗更加惨烈。明军的士兵们与敌军展开了近身肉搏,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敌方的练气高手们也在四处厮杀,他们的力量让整个战场都充满了恐怖的气息。 只不过随着穷奇使、麒麟使和朱雀使的加入,敌方的练气高手瞬间就被灭了大半,剩余的练气高手感受到三人强大的气息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明军终于占领了新成山。 然而,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大地。 徐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感慨。 他站在新成山的城墙上,望着眼前惨烈的战场,心中悲痛不已。战场上,西北军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有的身中数箭,有的被巨石砸中,有的则在近身肉搏中被砍伤。许多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儿郎们,本侯对不起你们啊……” 徐泰语气哽咽,眼中已经有泪花打转。 伤亡数字不断地被统计上来,每一个数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徐泰的心。西北军在这场战斗中损失惨重,超过半数的士兵受伤或阵亡。许多优秀的将领也在战斗中牺牲,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胜利铺平了道路。 “据不完全统计,本次攻新成山,西北军阵亡两万四千多人,伤八千多人……”穷奇使拍了拍徐泰的肩膀,叹了口气,“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咱大明的好儿郎!” 纵然徐泰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个阵亡数字后内心还是狠狠一颤。 徐泰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知道,此刻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穷奇使,当务之急是要妥善安置伤员,让他们得到最好的救治。”徐泰的声音有些沙哑。 穷奇使点点头:“侯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随着命令的下达,后勤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伤员抬下战场,送往临时搭建的医疗营地。在那里,军医们忙碌地为伤员们处理伤口,进行包扎和治疗。然而,由于伤员众多,医疗资源有限,很多伤员只能在简陋的条件下接受治疗,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徐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这些士兵们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而战,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而自己却不能给他们提供更好的医疗条件。 与此同时,战场上的清理工作也在紧张地进行着。士兵们将阵亡士兵的尸体一一收集起来,整齐地摆放在一起。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悲伤,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对战友的敬意。这些阵亡的士兵们,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忠诚和勇敢,他们将永远被铭记在人们的心中。 徐泰缓缓走到阵亡士兵的尸体旁,默默地为他们祈祷。他轻轻地抚摸着每一个士兵的脸庞,仿佛在与他们告别。这些年轻的生命,他们本应该有着美好的未来,却在这场战争中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侯爷,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的血白流。”麒麟使走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徐泰抬起头,看着麒麟使:“没错,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我已经通知了李侯爷和英国公我们攻破新成山的消息,现在就等他们最终的指令。”麒麟使正色道,“届时,我们三军合围,攻破平壤。然后就可以带兄弟们回家了。” 徐泰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坚毅之色。“好,等指令一到,我们便全力出击,为兄弟们报仇,早日结束这场战争,带他们回家。” 此时,新成山上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士兵们默默地进行着战后的清理和修复工作,心中都憋着一股劲,期待着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 在等待指令的日子里,徐泰没有一刻松懈。他一方面加强对军队的训练,提高士兵们的战斗素质;另一方面积极筹备物资,确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有足够的粮草和武器装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在消息传出的第六日的时候,来自英国公的指令传来了…… 第36章 平壤城破,李钧被俘 在消息传出的第六日,来自英国公的指令如同一道惊雷,打破了新成山上沉重的寂静。 徐泰等人围聚在一起,共同观看英国公的密信,密信内容清晰而坚决:三路兵马于三日后同时出发,与南边的朝鲜王军紧密配合,围困平壤。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最强的攻势,一举拿下平壤,结束这场来自异国的战争。 徐泰面色凝重,他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和艰巨性。他立刻召集众将领,传达英国公的指令。 “兄弟们,英国公的命令已至,我们没有时间犹豫和耽搁。此次围困平壤,是我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的最好机会,也是我们早日结束战争、带大家回家的关键一战。” 徐泰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决心。 众将领齐声应道:“谨遵侯爷之命,誓破平壤!” 随后,徐泰开始紧锣密鼓地部署作战计划。穷奇使、麒麟使和朱雀使分别率领一支精锐部队,从不同方向向平壤进发。徐泰则亲自坐镇中军,统筹全局。他们与韩玺的部队以及英国公的主力部队保持紧密联系,确保行动的协调性和一致性。 在行军途中,士兵们士气高昂,心中憋着一股为战友报仇的怒火。 他们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沿途的百姓们看到明军的威武之师,纷纷欢呼雀跃,为他们加油助威。 当三路明军与朝鲜军顺利会师时,平壤城已经近在眼前。平壤城高大坚固,城墙之上敌军严阵以待。然而,明军和朝鲜军并没有丝毫畏惧。他们迅速摆好阵型,准备发动总攻。 平壤城下,气氛紧张而凝重。阴沉的天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寒风凛冽地刮过,吹得军旗猎猎作响,也让士兵们的战袍在风中翻飞。 徐泰骑在战马上,目光冷峻地凝视着平壤城。他心中清楚,这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但为了死去的兄弟们,为了早日结束战争,他必须带领众人奋勇向前。 “传令下去,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不可有丝毫懈怠。”徐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寒风中传得很远。 穷奇使、麒麟使和朱雀使分别站在自己部队的前列,他们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坚定。穷奇使手握长枪,身上散发着一股凶猛的气息。麒麟使则面色沉静,手中宝剑闪烁着寒光。朱雀使红衣如火,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他们身后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等待着进攻的命令。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和为战友报仇的决心。 朝鲜军方面,将领们也在积极部署。他们与明军配合默契,共同为这场决战做着准备。此时,天空越发阴沉,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平壤城墙上,敌军大帅李钧面色阴沉地看着城下的明军和朝鲜军。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全军戒备,准备迎敌!”李钧在城墙上大声喊道。 城墙上的敌军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恐惧,但也有着一丝坚定。此时,寒风更加猛烈,吹得城墙上的旗帜呼呼作响。 李初玄等人已然汇合,他们骑着战马,在军队的最前方。 “终于打到平壤了……”韩玺面色凝重,“打完这一仗,朝鲜之乱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 “尊敬的大明勇士,你们援助朝鲜的情谊,我们会永世记在心里,朝鲜举国上下,将会永远视大明为宗主国,至死不渝。”朝鲜王派来的总兵李天行,在一旁恭敬开口。 李初玄微微转头,看向李天行,沉声道:“总兵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大明与朝鲜一衣带水,守望相助本是应当。如今朝鲜内乱,大明作为宗主国,自当义不容辞,为藩属国荡平贼寇。” 此时,寒风凛冽,吹得众人衣袂飘飘。韩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开口道:“此次平乱,朝鲜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我等定要尽快结束这场纷争,还朝鲜一片安宁。” 李天行闻言,眼眶微红,他翻身下马,朝着李初玄和韩玺等人深深一拜,道:“大明援助之恩,如滔滔江水,朝鲜百姓无以为报。日后,但凡大明有需,朝鲜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城墙上的敌军严阵以待,城下的明军和朝鲜军也蓄势待发。 李天行重新翻身上马,望着平壤城,感慨道:“大明之强盛,如巍峨高山,令人敬仰。此次若不是大明勇士相助,朝鲜恐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朝鲜上下定会铭记这份恩情,世世代代传颂大明之德。” 李初玄淡笑一声,刚欲说话,只见英国公张懋等人朝着其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已然准备就绪。 战鼓如雷,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李初玄高举长剑,一声怒吼:“进攻!” 刹那间,喊杀声震天动地,明军和朝鲜军如潮水般向平壤城涌去。 五位内卫都统冲得最快,尤其是穷奇使,一马当先,长枪挥舞,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冲入敌阵。枪尖寒光闪烁,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蓬鲜血。 他的脸上溅满了敌人的血迹,眼神却愈发凶狠。他身旁的士兵们紧紧跟随,他们组成紧密的阵型,长枪如林,向前推进。 与敌军短兵相接时,金属的撞击声、士兵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一个敌军士兵挥舞着大刀向穷奇使砍来,穷奇使侧身一闪,长枪顺势刺出,直接洞穿了敌人的胸膛。那士兵瞪大了眼睛,口中涌出鲜血,缓缓倒下。 麒麟使沉稳冷静,挥剑指挥。他的部队行动井然有序,步伐坚定。他们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断躲避着敌人射来的箭矢。 一支箭矢呼啸着飞来,麒麟使眼疾手快,挥剑将其斩落。他的士兵们也纷纷效仿,用盾牌抵挡着箭矢的攻击。当靠近城墙时,他们迅速架起云梯,开始攀爬。城墙上的敌军不断扔下石块和滚木,麒麟使的士兵们有的被砸中,惨叫着跌落下去,但后面的士兵毫不畏惧,继续向上攀爬。 朱雀使红衣似火,在战场上如一道亮丽的闪电。她手中的长剑舞动,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却又充满了致命的杀伤力。她的速度极快,在敌军中穿梭自如,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胆寒。 一个敌军士兵从背后偷袭她,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迅速转身,长剑一挥,将敌人的手臂斩断。那士兵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叫声。 …… 城墙上,敌军大帅李钧面色冷峻,大声指挥着防御。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却无法阻挡明军和朝鲜军的冲锋之势。 李钧怒吼道:“给我狠狠地射,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 城墙上的敌军士兵们纷纷拉满弓弦,箭矢如蝗虫般飞向城下。明军和朝鲜军的士兵们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际,明军的红衣大炮发出了怒吼。 一颗颗炮弹呼啸着砸向平壤城,城墙在炮火中颤抖,碎石飞溅。 有的炮弹直接落在敌军人群中,顿时炸开一片血花,肢体横飞。敌军被这强大的火力打得七零八落,但他们依然顽强抵抗。一些敌军士兵被炸伤了腿,却依然趴在地上,用弓箭向城下射击。 战场上硝烟弥漫,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士兵们在炮火中冲锋陷阵,有的被箭矢射中,有的被石块砸倒,但他们毫不退缩,继续向前。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只有胜利才能活下去。 韩玺和李初玄也冲入了战场,他们身先士卒,激励着士兵们奋勇杀敌。李初玄挥舞着长剑,剑刃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他的眼神坚定,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大的气势。韩玺则手持长枪,如同一尊战神,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他们身旁的士兵们看到将领如此勇猛,也都士气大振,更加奋勇地战斗。 李天行带领着朝鲜军紧紧跟随,他们与明军配合默契,共同向敌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朝鲜军的士兵们高呼着口号,冲向敌人。他们有的用长枪刺杀敌人,有的用刀砍杀敌人,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 城墙上的敌军不断倒下,但又有新的士兵补上。他们知道,如果城破,他们将面临灭顶之灾。而城下的明军和朝鲜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无数的生命在这场战斗中消逝。 然而,他们没有退缩。为了死去的兄弟们,为了早日结束战争,为了国家的荣耀,他们义无反顾地战斗着。 炮火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平壤城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但明军和朝鲜军的攻势却越来越猛,他们一步步逼近城墙,准备进行最后的冲锋。 在这关键时刻,徐泰再次发出了怒吼:“兄弟们,为了胜利,冲啊!”士兵们士气大振,他们不顾生死,冲向了平壤城。 城墙上,敌军大帅李钧面色愈发冷峻,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身披厚重的战甲,在战火与硝烟中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这是底气,也是骄傲。 来自天玄九段高手的骄傲。 李钧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指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明军和朝鲜军,大声怒吼:“我大朝鲜的勇士们,今日便是生死之战,绝不能让敌军踏入平壤城半步!”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城墙上回荡,激励着每一个敌军士兵的斗志。 一支箭矢呼啸着向李钧飞来,他头也不回,随手一挥剑,便将箭矢斩成两段。紧接着,又有几块巨石从城下被投石机抛向城墙,李钧敏捷地躲避着,同时指挥着士兵们将滚木和石块推下城墙,阻止明军和朝鲜军的攀爬。 李钧看到穷奇使一马当先,如凶猛猎豹般冲入敌阵,他眼神一凛,亲自弯弓搭箭,瞄准穷奇使。弓弦响处,利箭如闪电般射出。穷奇使正与敌兵激战,忽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连忙侧身躲避,但利箭还是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起一片血花。 李钧毫不留情,连续射箭,每一箭都带着致命的威胁。他的箭术精准无比,给明军和朝鲜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与此同时,李钧还注意到了在战场上神勇无比的朱雀使。 她一袭红衣,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叱咤纵横。 于是,李钧立刻指挥身边的精锐士兵向朱雀使围去。朱雀使丝毫不惧,长剑挥舞,与敌军展开激战。 李钧见状,纵身一跃,从城墙上跳下,直扑朱雀使。 他在空中挥舞着佩剑,剑势凌厉,仿佛能斩断一切。朱雀使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连忙挥剑抵挡。两人的兵器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李钧力量极大,朱雀使被震得手臂发麻。 李钧步步紧逼,剑招连绵不绝。朱雀使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不断躲避,但也渐渐陷入了困境。 天玄五段和天玄九段,差距还是太大了一些。 就在这时,麒麟使看到朱雀使有危险,急忙率领部队赶来支援。 李钧丝毫不惧,以一敌二,依然气势汹汹。 他的剑法刚猛霸道,与麒麟使和朱雀使战得难解难分。周围的士兵们都被这场激烈的战斗所吸引,一时之间,战场上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李钧一边战斗,一边大声呼喊,激励着敌军士兵。他的神勇表现让敌军士兵们士气大振,更加顽强地抵抗着明军和朝鲜军的进攻。 尽管城墙在炮火中不断颤抖,尽管身边的士兵不断倒下,但李钧始终坚守着,如同一个不可战胜的战神,守护着平壤城。 战场上的硝烟愈发浓烈,喊杀声震天动地。 李钧与麒麟使、朱雀使的激战正酣之际,李初玄在混乱的战场中一眼便望见了李钧那如战神般的身影。 李初玄眼神一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知道,若不击败李钧,这场战斗恐将陷入胶着,无数的生命还会继续消逝。 于是,李初玄提着长剑,大步流星地朝着李钧的方向冲去。 此时的李钧,正以一敌二,刚猛霸道的剑法逼得麒麟使和朱雀使节节后退。李初玄的到来,让他微微侧目,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能感觉到,来者的身上,有着一股不输于他的恐怖气息。 “李钧,让本侯来会会你!”李初玄轻喝一声,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李钧袭去。 李钧冷哼一声,挥剑格挡,剑气与剑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 李初玄身形如电,瞬间欺近李钧,长剑如毒蛇般刺出。李钧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同时反手一剑刺向李初玄。两人你来我往,剑招如疾风骤雨般,让人眼花缭乱。 李初玄的剑法灵动多变,时而如清风拂面,时而如狂风暴雨。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妙的技巧。李钧的剑法则刚猛无比,大开大合,仿佛能摧毁一切。 他们的战斗让周围的士兵们纷纷退避,生怕被卷入其中。两人的身影在战场上不断交错,剑与剑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李初玄一个转身,长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直逼李钧的咽喉。李钧微微仰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随后,他一脚踢向李初玄的腹部。李初玄连忙用剑抵挡,但还是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后退了几步。 “不愧是叛军的大帅,果然厉害。”李初玄甩了甩手腕,淡淡说道。 李钧冷笑道:“你也不差,只可惜,今日你注定要败在我的剑下。” 说罢,李钧再次挥剑攻向李初玄。李初玄毫不畏惧,迎剑而上。两人又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中。 他们的战斗持续了很久,谁也无法占据明显的上风。李初玄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李钧如此强大,自己竟然难以将其击败。而李钧也对李初玄的实力感到意外,这个明军将领的顽强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究竟是何人?”李钧面色阴沉的问道。 李初玄淡笑道:“大明镇北侯,李初玄。” “你就是大明的镇北侯?”李钧眉头微挑道,“去年那个陪着大明皇帝大破鞑靼的李初玄?” 李初玄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战场上的局势依然紧张,明军和朝鲜军不断地向城墙发起冲锋,而敌军也在顽强抵抗。李钧和李初玄的战斗仿佛成为了这场战争的关键。 李初玄突然改变战术,他不再与李钧硬拼,而是利用自己的灵活身法,不断地寻找李钧的破绽。李钧也察觉到了李初玄的意图,更加小心谨慎地应对。 就在这时,一颗炮弹在他们附近爆炸,碎石和尘土飞溅。 李初玄和李钧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影响,身形微微一顿。 李初玄趁机发动攻击,长剑如闪电般刺向李钧的胸口。李钧连忙挥剑抵挡,但还是被李初玄的剑划破了战甲,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李钧大怒,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再次挥剑攻向李初玄,剑势更加凶猛。李初玄也不甘示弱,全力迎战。 他们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生死较量的味道。周围的士兵们都被他们的战斗所震撼,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两位强者的对决。 然而,战争还在继续,胜负尚未分出。李初玄和李钧都知道,他们的战斗不仅关系到自己的生死,更关系到这场战争的走向。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李初玄与李钧的战斗愈发激烈,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李初玄眼神坚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必须战胜李钧,结束这场残酷的战争。 他身形灵动,如鬼魅般在李钧周围穿梭,不断寻找着对方的破绽。李钧则面色阴沉,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不给李初玄任何可乘之机。 李初玄突然高高跃起,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向李钧劈去。李钧横剑抵挡,却被强大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他心中暗惊,没想到李初玄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 随着激战时间的增加,混元神功的优势开始显现出来了。 趁着李钧微微愣神的瞬间,李初玄再次发动攻击。他身形如电,瞬间来到李钧身旁,长剑如毒蛇般刺向李钧的要害。李钧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李初玄的剑划破了肩膀,鲜血顿时涌出。 李钧怒吼一声,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挥舞着长剑,向李初玄发起了疯狂的反击。剑势如狂风暴雨般,让人难以抵挡。李初玄沉着应对,不断地躲避着李钧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际,一颗炮弹再次在他们附近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两人都震得飞了出去。李初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得移了位,但他强忍着疼痛,再次站了起来。 李钧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取得胜利。 李初玄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他再次冲向李钧,长剑如闪电般刺出。李钧挥剑抵挡,但这一次,李初玄的剑势更加凌厉,他的力量也仿佛无穷无尽。李钧渐渐感到吃力,他的剑招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李初玄抓住机会,一个侧身闪过李钧的攻击,然后长剑猛地刺向李钧的胸口。李钧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长剑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李钧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缓缓地倒了下去,手中的长剑也掉落在地。 周围的士兵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强大的李钧竟然会被李初玄击败。战场上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李初玄看着倒在地上的李钧,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高举长剑,大声喊道:“敌军大帅已败,降者不杀!” 这一剑还要不了李钧的命,只是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明军和朝鲜军的士兵们听到李初玄的喊声,士气大振。他们纷纷高呼着口号,向敌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顿时,喊杀声如浪潮般汹涌。 然而,敌军并未就此放弃抵抗。 城墙上的敌军士兵们眼中燃烧着绝望与疯狂的火焰,他们知道,一旦城破,他们将面临未知的命运。在一些军官的指挥下,他们继续拉满弓弦,将如蝗虫般的箭矢射向城下的明军和朝鲜军。尽管他们的动作已有些慌乱,但依然给进攻的部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一些敌军士兵大声呼喊着,仿佛要用声音来驱散心中的恐惧。他们疯狂地将滚木和石块推下城墙,试图阻止明军和朝鲜军的攀爬。有几个勇敢的士兵甚至直接从城墙上跳下,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冲向敌人。 李初玄看着负隅顽抗的敌军,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只要敌军还有一口气在,就可能给己方带来巨大的损失。他挥舞着长剑,再次带领士兵们向城墙发起冲锋。 明军和朝鲜军的士兵们在李初玄的激励下,毫不畏惧地向前冲去。他们有的被箭矢射中,有的被石块砸倒,但他们依然顽强地站起来,继续战斗。每一个人都明白,只有攻下这座城,才能结束这场残酷的战争。 城墙上的敌军不断倒下,但又有新的士兵补上。他们用生命守护着这座城市,尽管他们知道希望渺茫,但依然不肯放弃。一些士兵眼中含着泪水,他们不是为自己的命运而哭泣,而是为了这座他们守护的城市。 不得不说,李钧安排在平壤城的军队,他们的军队素质超越了之前明军攻打北朝鲜的任何一座城池的叛军军队。 然而,明军和朝鲜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红衣大炮不断发出怒吼,一颗颗炮弹砸向城墙,城墙在炮火中颤抖,碎石飞溅。云梯一架架地架在城墙上,士兵们如蚂蚁般向上攀爬。五位内卫都统和徐泰韩玺他们带领着部队,与城墙上的敌军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 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终于有士兵爬上了城墙。他们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为后续部队打开了一条通道。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上城墙,敌军的防线开始崩溃。 敌军大帅李钧,虽然已经被明军俘虏,而且还被李初玄刺中胸膛,但他依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看着混乱的战场,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他知道,这座城已经守不住了。 随着明军和朝鲜军完全占据城墙,城门也被打开。李初玄带领着部队冲入城中,敌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一些士兵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而一些顽固的士兵则继续抵抗,但很快就被消灭。 平壤城,终于被攻破,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气息。 …… 第37章 叛乱平定,班师回朝 平壤城被攻破后,胜利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原因无他,李初玄在战斗中受了伤了。 由于李钧的实力强大,李初玄打赢他并不轻松,再加上先前被炮弹的余威波及,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不断地涌出,脸色苍白如纸。 “练气高手,也怕炮弹啊……”李初玄喃喃自语道,随后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士兵大惊,急忙将李初玄抬到安全的地方进行救治。 军医们迅速赶来,紧张地忙碌着。他们剪开李初玄的衣服,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些都是被弹片所伤,有的伤口深可见骨,有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 李初玄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他知道,这场战争虽然胜利了,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不能就这样倒下。 军医们小心翼翼地为李初玄清洗伤口,敷上草药,进行包扎。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生怕给李初玄带来更多的痛苦。 然而,疼痛还是让李初玄皱起了眉头,他一声不吭,默默地忍受着。 在救治李初玄的同时,明军和朝鲜军开始清理战场。士兵们忙碌地搬运着伤员,收集着武器和物资。整个平壤城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气息,一片狼藉。 李初玄的伤势牵动着每一个士兵的心。他们都知道,如果没有李初玄的领导和勇敢,这场战争不可能取得胜利。他们默默地为李初玄祈祷,希望他能尽快康复。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初玄的伤势逐渐稳定下来。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忙碌的士兵和军医,心中充满了感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初玄在军医的精心照料下逐渐康复。他开始着手处理战后的事务,安抚百姓,重建城市。他深知,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痛苦是巨大的,他必须尽快让平壤城恢复往日的繁荣。 然而,李初玄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他时常感到身体疼痛,体力也大不如前。但他依然坚持着,用自己的行动激励着士兵和百姓。 在重建平壤城的过程中,李初玄遇到了许多困难和挑战。资金短缺、物资匮乏、人员不足等问题接踵而至。但他没有退缩,而是积极地寻找解决办法。他与明军和朝鲜军的将领们商议,制定了一系列的重建计划。 在李初玄的领导下,平壤城的重建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百姓们也纷纷加入到重建的队伍中,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为家园的重建贡献着力量。渐渐地,平壤城开始恢复往日的生机。 某日,李初玄拖着并未完全康复的身体,站在平壤城的城墙上,看着这座曾经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城市,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这场战争虽然给朝鲜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也让人们更加珍惜和平。 而大明通过这一战,也在东亚地区再次树立了威望。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平定朝鲜之乱,这使得朝鲜人民的心中,无一不奉大明将士为神兵天将。 在平壤城逐渐恢复生机之时,一个重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市——朝鲜王李怿即将还都平壤。 百姓们欢呼雀跃,他们知道,国王的归来将为这座城市带来新的希望和稳定。 当朝鲜王的队伍缓缓进入平壤城时,街道两旁站满了欢呼的百姓。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高呼着国王万岁。朝鲜王坐在华丽的马车中,看着这座曾经满目疮痍如今却逐渐焕发生机的城市,心中感慨万千。 进入王宫后,朝鲜王第一时间便会见了李初玄等人。李初玄拖着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在士兵的搀扶下缓缓走进王宫,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朝鲜王看着李初玄,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态度那叫一个恭敬。他站起身来,亲自走到李初玄面前,握住他的手说道:“李侯爷,此次平壤城能够得以收复,全赖将军和明军将士们的英勇奋战。你们的援助,本王和朝鲜百姓将永远铭记在心。” 李初玄微微拱手,说道:“王上言重了。朝鲜有难,做为宗主国的我们自然是要施以援手。只要能为两国百姓带来和平,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随后,朝鲜王又一一接见了明军和朝鲜军的其他将领。他对每一个人都表达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并给予了丰厚的财物和荣誉。 而李钧等逆党,李初玄等人的意见是将之押到大明审判,公开处斩,以安天下人之心。 朝鲜王苦苦哀求,希望明军能够把李钧交给他们,让朝鲜王族公开处置。 在征得朱厚照的同意后,李初玄把李钧等逆党交给了朝阳王。并再三叮嘱,李钧是天玄高手,务必要认真看管。 朝鲜王大喜望外,连连答应。 …… 在王宫的大殿上,朝鲜王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庆功宴上,灯火辉煌,乐声悠扬。大殿之中,人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朝鲜王端坐在主位上,满脸欣慰地看着下方的众人。他再次举起酒杯,高声说道:“今日之胜利,乃大明众将士浴血奋战之果。让我们为和平、为未来再次举杯!” 众人纷纷响应,酒杯碰撞之声清脆悦耳。 李初玄坐在重要的位置上,尽管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豪。他看着周围的张懋和徐泰他们,心中满是感慨。这些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伙伴们,此刻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宴会上,美味佳肴不断被端上。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士兵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分享着战场上的惊险故事和胜利的喜悦。 乐师们弹奏着欢快的乐曲,舞者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仿佛在诉说着和平的美好。众人的目光被舞者们吸引,不时发出阵阵赞叹之声。 一些将领们开始互相敬酒,表达着对彼此的敬意和感激之情。他们回忆着战场上的点点滴滴,感慨万分。在这场艰苦的战争中,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庆功宴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希望。这时,朝鲜王站起身来,走到李初玄面前。他再次握住李初玄的手,郑重地说道:“李侯爷,你是我朝鲜的大恩人。本王在此,谢过你了。”说完,他还微微躬了躬身。 李初玄连忙起身说道:“王上过奖了。” 随着庆功宴的进行,人们的心情越发轻松愉快。他们开始畅谈未来的计划和希望,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在这个充满喜悦的夜晚,平壤城的人们忘记了战争的伤痛,沉浸在胜利的欢乐之中。 然而,李初玄的心中却依然充满了忧虑。他知道,虽然平壤城已经收复,但战争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周边的局势依然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战争。 在庆功宴结束后,李初玄找到朝鲜王,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朝鲜王听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李初玄的担忧不无道理。为了确保国家的安全和稳定,他们必须采取一系列的措施。 于是,朝鲜王决定加强与大明的合作。他派遣使者前往大明,表达了对大明的感激之情,并请求大明继续给予支持和帮助。同时,他也下令加强国内的军事建设,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初玄继续带领着士兵和百姓们进行平壤城的重建工作。他深知,只有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加繁荣富强,才能真正保障两国百姓的安全和幸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壤城的重建工作取得了显着的成效。街道变得整洁宽敞,房屋也重新修建起来。百姓们的生活逐渐恢复了正常,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李初玄,也成为了朝鲜百姓心中的英雄。他的名字,将永远被铭记在朝鲜的历史长河中。 …… 时光荏苒,平壤城在李初玄等人的努力下已焕然一新。重建工作接近尾声,李初玄和张懋徐泰等人与明军的一些将领们商议后,决定班师回朝。 消息传出,整个平壤城都沸腾了。 朝鲜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他们心中满是不舍与感激。为了送别这些拯救他们家园的英雄,百姓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准备了一场盛大的送别仪式。 当李初玄等人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的那一天,平壤城的街道上早已站满了人。朝鲜王亲自率领着王室成员和文武百官,早早地来到城门口等候。百姓们手持鲜花和彩旗,眼中噙着泪水,脸上却洋溢着崇敬与祝福的笑容。 李初玄带领着明军将士们缓缓走来,他们身着整齐的铠甲,英姿飒爽。看到朝鲜王和百姓们的盛情相送,李初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停下脚步,向朝鲜王和百姓们拱了拱手。 朝鲜王走上前来,紧紧握住李初玄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李侯爷,你们的恩情,朝鲜百姓永记在心。愿你们一路平安,日后大明若有需要,朝鲜定当全力相助。” 李初玄淡笑说道:“王上客气了,愿朝鲜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随着一声令下,明军队伍开始缓缓前行。百姓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鲜花和彩旗,高呼着“大明万岁!”“英雄一路平安!”等口号。声音如浪潮般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平壤城。 孩子们在人群中奔跑着,将手中的鲜花抛向明军将士们。老人们则双手合十,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年轻的姑娘们眼中闪烁着泪光,她们望着李初玄等将领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敬佩和爱慕。 在队伍的两旁,百姓们自发地组成了长长的送行队伍,一直延伸到远方。他们有的送上自己亲手制作的食物和纪念品,有的则用歌声和舞蹈表达着对明军的感激之情。 李初玄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让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让两国人民更加珍惜和平。 队伍渐行渐远,但百姓们的呼喊声依然在耳边回荡。朝鲜王和文武百官们一直站在城门口,目送着明军队伍消失在远方。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心,相信在两国的共同努力下,和平将永远持续下去。 李初玄等人带着朝鲜百姓的祝福和期望,踏上了归程。他们的身影虽然渐渐远去,但他们在朝鲜留下的英勇事迹和深厚情谊,将永远铭刻在两国人民的心中。 …… 李初玄等人率领着明军队伍一路跋涉,归心似箭。他们带着在朝鲜战场上的荣耀与疲惫,朝着大明的方向坚定前行。 当他们渐渐接近京城之时,消息早已传到了皇宫之中。皇帝朱厚照听闻李初玄等人凯旋而归,龙颜大悦,决定亲自率领百官出城相迎,以彰显对这些英雄的敬重与褒奖。 京城的百姓们也纷纷得知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们早早地涌上街头,翘首以盼,想要一睹英雄们的风采。街道两旁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无外乎百姓如此激动,毕竟在大明百姓的眼里,大明可是天朝上国。此番平定朝鲜之乱,大扬大明的国威,做为大明的百姓,他们内心也是充满了自豪。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李初玄等人的队伍出现在了远方。旌旗飘扬,铠甲闪耀,那威武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朱厚照身着华丽的龙袍,站在百官之前,眼中满是兴奋与自豪。 随着队伍的临近,鼓乐之声响起,欢快而激昂。朱厚照向前迈出几步,脸上洋溢着笑容。英国公张懋等人看到皇帝亲自相迎,急忙下马,快步上前,单膝跪地。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懋等人齐声高呼。 李初玄也微微躬身。 朱厚照连忙上前扶起李初玄,大声说道:“众爱卿平身!你们在朝鲜浴血奋战,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朕心甚慰。今日,朕与百官出城相迎,以表朕对你们的敬意。” 张懋徐泰等人感激涕零,再次行礼道:“陛下隆恩,臣等万死不辞。” 随后,朱厚照拉着李初玄,与众人一同走进京城。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欢呼雀跃,高呼着英雄们的名字。鲜花如雨般洒落在队伍之中,表达着百姓们对英雄的敬仰与爱戴。 进入皇宫后,朱厚照在大殿之上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宫殿之中灯火辉煌,乐声悠扬。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共同为李初玄等人庆功。 朱厚照端坐在龙椅之上,满脸欣慰地看着下方的功臣们。他举起酒杯,高声说道:“今日,朕在此为众爱卿庆功。你们在朝鲜的英勇表现,让大明的国威远扬。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了大明的荣耀,为了和平!”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庆功宴上,美味佳肴不断,欢声笑语回荡在宫殿之中。 李初玄等人坐在离朱厚照非常近的位置上,他们看着这盛大的场面,心中感慨万千。他们深知,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将士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在庆功宴上,朱厚照心中满是对李初玄等人的赞赏与感激。待宴饮正酣之时,朱厚照微微抬手,乐声渐息,殿中众人皆安静下来。 朱厚照清了清嗓子,庄重地说道:“李初玄、张懋、徐泰、韩玺等人,在朝鲜之战中,英勇无畏,以非凡之勇谋,为大明扬威异域,实乃国之栋梁。今朕特下圣旨,以彰其功。” 此时,李初玄虽身着华服,坐在离朱厚照非常近的位置上,但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在朝鲜战场上受的伤虽已渐渐稳定,可时不时传来的隐痛还是让他微微皱起眉头。他微微动了动肩膀,那处被弹片击中的伤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曾经经历的那场惨烈战斗。 随后,张永从皇帝身边走出,扯了扯嗓子,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初玄,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于朝鲜一役中,身先士卒,破敌无数,力挽狂澜,保我大明之威。故加封李初玄兵部尚书衔,赐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其家族三代之内,皆享恩荫。” “张懋,国公一脉,忠勇可嘉。在朝鲜之战中,统兵有方,屡立战功。封张懋为骠骑将军之职,赐黄金八千两、良田八百顷。” “徐泰,果敢坚毅,冲锋陷阵。在朝鲜之战中,奋勇杀敌,功绩卓着。封徐泰为西北三省总兵,赐黄金六千两、良田六百顷。” “韩玺,足智多谋,临危不惧。在朝鲜之战中,筹谋得当,稳定战局。封韩玺为忠勇伯,赐黄金五千两、良田五百顷。” “望尔等众将,不忘初心,继续为大明之繁荣昌盛,为百姓之安宁福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张懋等人连忙跪地谢恩。 他们的爵位已经很高了,基本属于进无可进,如今依靠着朝鲜之战,让他们在军中的威望再次提升,心中感慨万分,深知这份荣耀来之不易,也更加坚定了为大明效力的决心。 而李初玄则微微皱眉,他不明白,朱厚照为什么要让他做兵部尚书。 可他看了一眼在台上开心不已的朱厚照,还是止住了当场询问的念头,打算事后再去一问究竟。 此时,朱厚照的目光又落在了五位内卫都统身上。这五位内卫都统在朝鲜战场上同样表现出色,为战争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朱厚照微微点头,示意张永继续宣读对五位内卫都统的封赏。 张永再次扯了扯嗓子,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卫都统穷奇使,忠勇无畏,在朝鲜之战中,率部冲锋陷阵,多次突破敌军防线。封穷奇使为宣武将军,赐黄金四千两、良田四百顷。” “内卫都统朱雀使,果敢坚毅,在战场上指挥有方,为大军提供了有力的支援。封朱雀使为宁远将军,赐黄金三千五百两、良田三百五十顷。” “内卫都统麒麟使,勇猛善战,在战斗中屡立奇功,斩杀敌军众多。封麒麟使为昭武校尉,赐黄金三千两、良田三百顷。” “内卫都统白虎使,足智多谋,善于应变,为战争的胜利出谋划策。封白虎使为游击将军,赐黄金二千五百两、良田二百五十顷。” “内卫都统玄武使,沉稳冷静,在战场上坚守岗位,确保了大军的后方安全。封玄武使为武德将军,赐黄金二千两、良田二百顷。” “望五位内卫都统继续为大明效力,保我大明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钦此。” 五位内卫都统听闻封赏,心中激动不已,连忙跪地谢恩。他们深知,这份荣誉是他们用血汗换来的,也是皇帝对他们的信任和期望。 庆功宴继续进行着,宫殿之中的气氛更加热烈。众人纷纷举杯,为大明的荣耀和胜利而欢庆。 李初玄等人看着这盛大的场面,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感慨。他们知道,这场胜利不仅仅是他们的荣耀,更是大明的荣耀。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继续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而努力奋斗,为百姓的安宁福祉而拼搏奉献。 庆功宴持续了很久,人们深深的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一直到了丑时,庆功宴才缓缓结束。 而随着庆功宴的结束,李初玄等人开始缓缓退去。 就在李初玄与张懋他们相谈甚欢,边说边走的时候,张永快步走来,行至李初玄面前,微微拱了拱手道:“镇北侯,陛下有请……” 第38章 兵部尚书,藩王之患 李初玄微微一愣,随即与张懋等人示意后,便跟着张永前往。一路上,李初玄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帝深夜召见自己所为何事。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宫殿。张永轻声说道:“侯爷,陛下在里面等您。”李初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宫殿。 宫殿内,朱厚照身着便服,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本书籍,看似随意却又透着几分沉思。听到李初玄进来的脚步声,朱厚照抬起头,露出一抹微笑。 “李兄来了,坐吧。”朱厚照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李初玄行礼后,方才坐下,“陛下深夜召见,不知所为何事?” 朱厚照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今日庆功宴上,朕见你对朕加封你为兵部尚书一事有所疑虑。朕知你心中必有不解,故召你来此,与你详谈。” 李初玄微微颔首,说道:“陛下,臣确实不明。臣虽在朝鲜之战中有微薄之功,但臣自觉才疏学浅,恐难以胜任兵部尚书之职。” 朱厚照笑了笑,说道:“李兄不必过谦。你在朝鲜之战中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你智勇双全,有勇有谋,且对军事战略有着独到的见解。如今的大明,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掌管兵部。” 李初玄沉默片刻,说道:“陛下如此信任臣,臣感激涕零。但臣仍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辜负陛下的期望。而且陛下也不是不知道臣,臣最不喜欢的,就是……” 朱厚照站起身来,走到李初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说道:“李兄,朕知道你不喜权势,可朕相信你的能力,朕需要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来坐镇兵部,统筹全局。你就是朕心中的最佳人选。” “朕原本的计划,是封你做国公的,可是内阁那些遭瘟的书生极力劝阻,朕才不得已封你做兵部尚书。李兄,你,明白吗?” 李初玄感受到朱厚照的信任与期望,心中无奈一叹,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说道:“陛下如此信任臣,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为大明效力。” 朱厚照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希望你能尽快熟悉兵部事务,为大明的军事建设出谋划策。” 接着,朱厚照与李初玄又深入探讨了当前的大明的一系列问题,几乎是无所不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夜色更加深沉。但宫殿内的两人却仿佛忘记了时间,沉浸在对大明未来的谋划之中。 最后,朱厚照说道:“李兄,今日与你一番长谈,朕甚感欣慰。朕相信,在你我君臣二人的努力下,大明的军事必将更加强盛,百姓也将更加安宁。” 李初玄坚定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随后,李初玄告退,离开了宫殿。 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同时也充满了使命感和责任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肩负起更加重大的责任,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而努力奋斗。 “这一下,恐怕是更不得闲了……” …… 李初玄回到家中,几日来闭门不出,安心养伤并思索着未来兵部事务的开展。他虽心中无奈,但也深知既已领命,便要全力以赴。 数日后,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李初玄的府邸门前。府上众人皆感诧异,不知是何人到访。 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位太监,正是张永。 他手捧着几个精致的盒子,高声道:“陛下听闻侯爷伤势未愈,特命咱家送来珍贵药材,以助侯爷早日康复。” 闻言,府中的奴仆无一不显露出骄傲的神色。 侯爷受伤,皇帝亲自派人前来送药,这圣眷也是没谁了。 李初玄闻听,缓缓出门迎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对张永拱了拱手,说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还请公公代我向陛下转达感激之情。” 张永微笑着点头道:“侯爷客气了,陛下对侯爷关怀备至,侯爷可要尽快养好身体,为陛下效力啊。” 李初玄淡笑道:“请公公放心,本侯定不负陛下厚爱。” 送走张永后,李初玄看着这些珍贵的药材,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朱厚照对他的期望之重,也明白自己如今已无退路。他叫来府上的管家,吩咐将这些药材妥善保管,并请最好的郎中前来,为自己调理身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初玄一边养伤,一边开始着手了解兵部的各项事务。他找来以往的军事卷宗,仔细研读,分析大明当前的军事形势。同时,他也开始与一些有经验的将领和谋士交流,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建议。 时光悄然流转,李初玄在养伤与熟悉兵部事务的日子里忙碌而充实。那些珍贵的药材被妥善安置,府上也请来了医术精湛的郎中为他悉心调理身体。随着身体的逐渐康复,他越发全身心地投入到兵部的工作当中。 一日,李初玄正在书房中研读军事卷宗,管家匆匆来报,说有几位将领求见。 李初玄微微一愣,随即让人将他们请进书房。 几位将领进来后,恭敬地向李初玄行礼。李初玄微笑着示意他们坐下,询问他们的来意。 其中一位将领说道:“侯爷,如今兵部事务繁杂,我等特来请教侯爷对边境军事部署的看法。” 李初玄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说道:“边境之事,关乎国家安危。当前首要之事,是要加强边防力量,确保边境安稳。同时,要密切关注周边国家的动向,以防不测。” 几位将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他们便开始探讨起了当前兵部的一些问题与改革……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初玄在兵部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然而,麻烦也接踵而至。 一些官员对他的决策提出了质疑,认为他过于年轻,缺乏经验。李初玄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而是耐心地与他们沟通。 在处理兵部事务的过程中,李初玄也不忘关心士兵们的生活。他发现一些士兵的待遇较低,生活条件艰苦。于是,他向朱厚照上奏,请求提高士兵们的待遇,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朱厚照对他的建议表示赞赏,下令给予士兵们更多的关怀和支持。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初玄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越坐越稳。他的努力和付出,也得到了大臣们的一些认可。 …… 转眼间,已是正德十四年。 正德十四年,朝堂之上风云变幻。 一个看似离谱的传闻,在南方数省缓缓发酵,最后传入京师。 宁王有可能叛乱! 关于宁王可能叛乱的传闻,在短短一个月内就传遍了京师,如阴云般笼罩着京师的天空。 李初玄刚休假回来,朱厚照就在御书房召见了他。 李初玄身着朝服,稳步走入御书房,行礼后径直地在朱厚照旁边坐了下去。 那模样,就像回家似的。 朱厚照早已习惯,他并没有计较这些。 此时,朱厚照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李兄,关于最近朝堂上的传闻,你听说了没有?” 李初玄微微点头道:“可是宁王之事?” “然。”朱厚照颔首道,“朕的这些长辈们,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李初玄倒是没什么所谓,毕竟在原时空中,宁王叛乱确有其事,可到最后那就是个典型笑话。 李初玄看着朱厚照凝重的神色,淡然一笑道:“陛下不必过于忧虑。宁王虽有传闻欲行叛乱之事,但依臣之见,此事未必成真。” 朱厚照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疑惑:“哦?李兄为何如此笃定?” 李初玄缓缓说道:“陛下,宁王若真有叛乱之心,必然会有诸多准备。然如今我们并未探查到宁王有大规模的军事调动,也未见其暗中勾结其他势力。且宁王虽有封地,但其兵力有限,若贸然起兵,胜算渺茫。再者,陛下圣明,天下归心,宁王若敢叛乱,必遭天下人唾弃。” 朱厚照听后,神色稍缓,但仍有担忧:“话虽如此,但传闻既起,必有其因。朕不可不防。” 李初玄微微颔首道:“陛下所言极是。臣以为,当下我们可暗中加强对宁王封地的监视,派遣得力之人密切关注宁王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可在周边地区部署一定的兵力,以防不测。若宁王真有叛乱之举,我们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朱厚照沉思片刻,点头道:“李兄之策甚善。那依你之见,若宁王真的叛乱,我们当如何应对?” 李初玄神色一肃,道:“陛下,若宁王叛乱,我们当以雷霆之势予以镇压。首先,可迅速调集周边的军队,形成合围之势,切断宁王的退路。其次,可派遣能征善战的将领,率领精兵强将直捣宁王老巢。同时,我们也要做好舆论宣传,揭露宁王的叛乱行径,争取民心。” 朱厚照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好!朕就依李兄之言。朕定要让宁王知道,朕的天下,不是他可以觊觎的。”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学太宗皇帝一般,奉天靖难的……” 李初玄微微一笑。 朱厚照看着前者,说道,“朕知道,即使宁王真的叛乱了,也翻不起什么太大的浪花。不过,朕思及藩王之患,久矣。李兄可有良策可以更好的控制藩王?” 李初玄微微挑眉,朱厚照这是想对藩王动手了? 不过转念一想,朱厚照想对藩王动手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在历史上,无论哪个朝代的皇帝都很难对藩王完全放心。 藩王通常拥有一定的势力,可能在军事、经济、政治等方面对中央政权构成潜在威胁。皇帝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和国家的稳定,必然会对藩王保持警惕,并在必要时采取行动加以控制。 朱厚照有遏制藩王的这个想法,倒也正常。 李初玄略作思索,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可给藩王世子选妃。” “选妃?”朱厚照一怔,“细细说来。” 李初玄淡笑道:“选妃之策,好处多多。其一,此举可示陛下恩宠,让藩王感受到陛下对他们的重视,暂息其不轨之心。藩王们若知陛下为其世子精心选妃,必感皇恩浩荡,在行事上也会多有顾忌。其二,所选之妃可来自朝廷重臣之家,如此一来,藩王与朝廷的联系更为紧密,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能更好地被朝廷掌控。再者,通过选妃,可将一些有见识、明事理的女子送入藩王府,或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劝谏藩王的作用。” 朱厚照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李兄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但此事操作起来,可有什么需要注意之处?” 李初玄继续说道:“陛下,选妃之事需谨慎为之。首先,要挑选品行端庄、聪慧贤淑的女子,确保其能胜任世子妃之位。其次,在选妃的过程中,要确保公平公正,不可让藩王们觉得朝廷有偏袒之心。” 朱厚照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片刻后说道:“好,此事就交由李兄你去办。务必精心筹备,不可有丝毫差错。” 闻言,李初玄表情一僵,他低声道:“臣虽然出了这个主意,可是臣并不擅长保媒拉牵之事,要不让礼部尚书费宏去?” 朱厚照无奈道:“随你吧。” 李初玄这才喜笑颜开。 “陛下,臣告退……” …… 李初玄从御书房出来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礼部衙门。 一路上,他思绪翻涌,想着该如何与礼部尚书费宏商议这给藩王世子选妃之事。 来到礼部衙门,李初玄被引入正厅。不一会儿,费宏便匆匆赶来。 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李初玄,费宏拱手行礼道:“见过侯爷,不知侯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初玄虽然兼任着兵部尚书一职,可六部衙门的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为侯爷。 经过接近一年的相处,李初玄与六部的尚书侍郎等人都算比较熟络了。毕竟天天在同一个地方办公,面子上得过得去。 李初玄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费尚书,今日前来,是为陛下交代的一件大事。陛下有意为藩王世子选妃,特命我与你商议此事。” 费宏一怔,旋即问起这个事情的缘由,李初玄便把这个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 费宏听完,神色凝重起来,“此事非同小可,不知侯爷有何具体想法?” 李初玄微微沉吟,道:“选妃之事,首先要确定选妃的标准。陛下的旨意是要挑选品行端庄、聪慧贤淑的女子。所以,我们要制定一套严格的选拔标准,从品德、才学、容貌等方面进行考量。” 费宏点头道:“侯爷所言极是。品德乃为人之本,才学可助世子治理藩地,容貌也不可忽视,毕竟世子妃代表着藩王府的形象。” “其次,”李初玄继续说道,“要确定选妃的范围。我们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挑选适龄女子,尤其是那些名门望族、书香门第之女。这些女子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更有可能符合选妃的标准。” 费宏思索片刻,道:“侯爷,那我们是否可以向各地官府发文,让他们推荐合适的女子?同时,也可以在京城张贴告示,号召适龄女子自愿报名。” “此计甚好。”李初玄赞许道,“另外,我们还要考虑到藩王世子的特殊身份。选妃的过程中,要确保他们的尊严和地位得到充分体现。可以在京城设立专门的选妃场所,邀请藩王世子们前来参加。” 费宏微微皱眉道:“侯爷,让藩王世子们来京选妃,恐怕会有一些风险。万一其中有人心怀不轨,或者在途中发生意外,该如何是好?” 李初玄沉声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们可以派遣得力之人沿途护送藩王世子们,确保他们的安全。同时,在京城加强安保措施,以防不测。” “还有,”李初玄补充道,“选妃的过程要公开透明,邀请朝中重臣和皇室宗亲作为见证人。这样既可以保证选妃的公正性,也可以让藩王们放心。” 费宏点头道:“侯爷考虑得十分周全。那我们何时开始筹备选妃之事?” 李初玄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着手准备。先拟定一份详细的选妃方案,呈递给陛下御览。待陛下批准后,便开始向各地发文,张贴告示,号召所有适龄藩王世子来京选妃。” 费宏应道:“本官明白了。侯爷放心,礼部一定全力以赴,办好此事。” 为藩王世子选妃,这可是大事,礼部能参与进来,费宏也乐的开心。 随后,李初玄和费宏开始详细商讨选妃方案的各个细节。他们确定了选拔的流程、评委的组成、奖励的设置等。 大约聊了三个多时辰,经过一番精心策划,一份还算完整的选妃方案终于出炉。 李初玄带着选妃方案再次来到御书房,向朱厚照汇报。朱厚照仔细审阅后,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此方案甚佳,李兄与费尚书着实费心了。不过,此事重大,还需与内阁商议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李初玄拱手道:“陛下圣明,明日臣便与费尚书一同前往内阁,与诸位阁老商议此事。” “好。”朱厚照淡笑道:“辛苦李兄了。” 李初玄淡笑回应,“还好,并没有很辛苦。” 说罢,李初玄退出御书房。 翌日。 李初玄找到费宏,将陛下的旨意传达给他。费宏知道后两人便一同前往内阁所在地。 内阁之中,几位阁老正在商议国事。见李初玄与费宏前来,众人皆停下手中之事。李初玄向诸位阁老行礼后,道明来意,并将选妃方案呈递给他们。 阁老们接过方案,仔细阅读起来。他们时而微微点头,时而低声交流,对方案中的各个细节进行深入探讨。 过了许久,内阁首辅杨廷和放下方案,缓缓说道:“此选妃方案,思虑周全,确有可行之处。然,其中仍有一些问题需要进一步斟酌。” 李初玄与费宏连忙拱手道:“请杨阁老赐教。” 杨廷和捋了捋胡须,道:“其一,选妃范围虽广,但如何确保各地推荐的女子皆为品行端正、才学出众之人?需制定更为严格的审查机制。其二,藩王世子来京途中的安全问题,虽已有护送之人,但仍需考虑各种突发情况,制定应急预案。其三,选妃过程中的评委组成,既要保证公正公平,又要具备足够的权威性。” 李初玄与费宏认真聆听着阁老们的意见,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将阁老们提出的问题一一记录下来,准备回去后对方案进行进一步的完善。 经过与内阁的深入商议,李初玄和费宏对选妃方案进行了多次修改和完善。他们加强了对参选女子的审查力度,制定了详细的应急预案,同时邀请了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儒和皇室长辈担任评委,确保选妃过程的公正公平和权威性。 方案再次呈递给朱厚照后,朱厚照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甚好,此事就依此方案尽快落实下去。李兄、费尚书,朕将此事托付给你们,务必办得妥妥当当。” 李初玄与费宏郑重领命。他们回到礼部衙门,立即召集礼部官员,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选妃之事。他们向各地官府再次发文,明确选妃的标准和要求,并附上详细的审查流程。同时,在京城的各个重要场所张贴告示,将选妃之事广而告之。 为了确保选妃过程的顺利进行,费宏亲自负责选妃场所的布置和安排。他挑选了京城中一处宽敞华丽的宫殿作为选妃之地,精心布置了舞台、评委席和观众席。同时,他还安排了大量的宫女和太监负责接待和服务工作,确保藩王世子和参选女子们能够感受到朝廷的重视和关怀。 而李初玄则负责藩王世子来京的安全保障工作。他去内卫挑选了一批精明能干、武艺高强的侍卫,组成护送队伍,沿途保护藩王世子们的安全。同时,他还与京城的守军将领进行沟通,加强京城的安保措施,确保在选妃期间不会发生任何意外事件。 随着选妃之事的逐步推进,全国各地的名门望族、书香门第纷纷行动起来,挑选自家适龄的女子,准备参加选妃。 而藩王世子们也接到了朝廷的通知,开始准备启程来京。整个国家都沉浸在一片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之中。 …… 第39章 出海归来,接掌内卫(上) 随着选妃之事的全面铺开,繁琐的事务如潮水般涌来。 在各地官府,接到礼部发文后,官员们忙得焦头烂额。 他们要在辖区内仔细筛选符合条件的女子,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大明朝选妃,家世清白即可,可选范围太广了。 所以,这些官员既要考虑门第,又要考察品德才学,容貌还不能忽视。 一些官员为了能推荐出优秀的女子,亲自走访名门望族和书香门第,与家族长辈们交谈,了解那些适龄女子的情况。 有的家族为了能让自家女儿入选,纷纷使出浑身解数,送礼、求情的不在少数,这让官员们左右为难。而那些真正优秀的女子,有的却因为羞涩或者不想卷入宫廷纷争而犹豫不决,官员们还得耐心劝说,晓以大义。 京城中,告示一经张贴,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对选妃之事充满好奇,有的则为那些参选女子担忧。 一些自认为有机会的女子,在家人的鼓励下,纷纷前往礼部报名。 礼部的官员们要一一登记她们的信息,审核她们的资格,工作量巨大。同时,还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比如有女子虚报年龄、伪造身份等,这都需要仔细甄别。 选妃场所的布置也并非一帆风顺。 费宏虽然精心挑选了宫殿作为选妃之地,但在实际布置过程中,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舞台的搭建要考虑美观和实用性,评委席和观众席的安排要合理,不能影响视线。 宫女和太监们的培训也不能马虎,他们要掌握礼仪规范,懂得如何服务好藩王世子和参选女子。而且,还要考虑到各种突发情况,比如天气变化、设施故障等,都要有相应的应急预案。 李初玄负责的藩王世子来京安全保障工作同样充满挑战。 内卫挑选出的侍卫们虽然精明能干、武艺高强,但他们要面对的情况却十分复杂。沿途的路线要精心规划,既要保证安全,又要尽量缩短行程时间。还要考虑到各种可能的危险,比如山贼土匪、刺客埋伏等。与京城守军将领的沟通也并非一蹴而就,双方要协调好安保措施,确保京城的安全。同时,还要关注藩王世子们的情绪和需求,不能让他们感到不舒服或者受到委屈。 随着时间的推移,参选女子们陆续来到京城。 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背景和性格。礼部要为她们安排住宿和饮食,还要组织她们进行初步的培训,让她们了解选妃的流程和要求。一些女子之间因为竞争而产生矛盾,礼部官员们还要及时调解,维持良好的秩序。 而适龄又未婚配的藩王世子们也在陆续启程来京。 他们带着各自的随从和护卫,一路上小心翼翼。沿途的护送侍卫们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与当地官府进行沟通协调,确保行程的顺利进行。在途中,有的藩王世子因为身体不适或者其他原因而耽搁行程,这也给护送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当藩王世子们陆续抵达京城后,整个京城的气氛更加紧张而热烈。 礼部要安排他们的住宿和接待工作,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重视和关怀。 同时,还要组织他们参观京城的名胜古迹,增进他们对朝廷的了解和认同。而选妃的准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评委们要熟悉选妃的标准和流程,准备好提问和考核的内容。 在这繁琐的过程中,李初玄和费宏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要协调各方,解决各种问题。每天都要召开会议,听取汇报,及时调整方案。他们的压力巨大,但他们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马虎。 他们只能咬紧牙关,全力以赴,确保选妃之事能够顺利进行。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有条不紊地进行时,一个好消息突然传来…… 杨一清他们出海要回来了。 …… 当消息传来,整个朝堂都沸腾了起来。 朱厚照龙颜大悦,立刻下令筹备盛大的迎接仪式。百官们纷纷忙碌起来,清扫街道、张灯结彩,要以最隆重的场面迎接英雄归来。 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海平面上出现了点点白帆。随着船队的靠近,那宏伟的气势令人震撼。一艘艘巨大的海船乘风破浪,船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船队缓缓驶入港口,朱厚照率领百官早已等候在此。鼓乐齐鸣,欢呼声震天动地。杨一清和赵谦率先走下船,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神色中满是自豪与荣耀,身后的船员们也个个精神抖擞。 朱厚照大步向前,满脸笑容地迎接他们,“两位爱卿,此次出海,立下大功,朕心甚喜。” 杨一清和赵谦跪地行礼,“陛下,臣等幸不辱命,为陛下带回番薯等外藩作物,可解百姓之饥馑,又带回巨额财富,可壮我大明之国力。” 朱厚照大喜不已,李初玄也喜笑颜开。 李初玄急不可耐道:“赶紧把那些作物拿出来让我看看。” 赵谦无奈道:“你看你,又急。” “都不关心一下兄弟辛苦出海过得好不好,就知道问那些有的没的。” 李初玄无语了一番,朱厚照则揶揄一笑。 不过,赵谦也知道此事极为重要,他挥了挥手,那些手下便抱着一箱箱的外藩作物走了出来。 随后,赵谦与杨一清缓缓走上前,开始向朱厚照及众人讲述此次出海的传奇经历。 “陛下,此次我们的船队一路乘风破浪,先抵达了吕宋岛。在那里,我们见识到了与大明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吕宋岛的百姓热情好客,我们与他们交流贸易,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在更遥远的西方,有一些神奇的作物。于是,我们继续西行。” “船队驶过浩瀚的海洋,来到了满剌加。这里是东西方贸易的重要枢纽,各国商人云集。在满剌加,我们结识了一位来自葡萄牙的商人,他向我们介绍了在遥远的美洲大陆,有着一种名为番薯的作物,产量极高,易于种植,可在贫瘠的土地上生长。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兴奋不已,决定继续朝着美洲的方向前进。”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航行,我们终于抵达了美洲大陆。这里有着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资源。我们在当地土着人的帮助下,找到了番薯。那一串串饱满的番薯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我们小心翼翼地收集种子,准备带回大明。” “在美洲,我们还发现了玉米和土豆。玉米那挺拔的植株和饱满的果实让人惊叹不已,而土豆则深藏在地下,如同宝藏一般。我们与当地的部落进行友好交流,用大明的丝绸、瓷器等物品换取了大量的番薯、玉米和土豆种子。” “同时,我们途经列国的时候,还与他们进行贸易,本次出海带出去的丝绸、茶叶等物品,在外藩简直是供不应求,有市无价。” “带着这些珍贵的种子以及财富,我们踏上了归程。一路上,我们遭遇了狂风暴雨和海盗的袭击,但我们始终没有放弃。终于,我们成功地回到了大明,将这些希望的种子带给陛下和百姓。” 汇报完毕,杨一清与赵谦脸上露出一丝自豪。 朱厚照听得入神,感慨道:“两位爱卿此番出海,历经艰险,实乃大功一件。这些外藩作物必将造福我大明百姓。” 李初玄也兴奋地说道:“有了这些作物,百姓们再也不用忍受饥饿之苦了。” 随后,朱厚照下令将这些外藩作物分发到各地进行试种,同时对杨一清和赵谦进行重赏。 大明的未来,因为这些神奇的作物而充满了希望。 众人惊叹不已。这些番薯个大饱满,预示着未来的丰收与希望。而那些财宝更是堆积如山,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京城百姓也纷纷涌来,想要一睹这盛大的场面。他们为杨一清和赵谦欢呼,为大明的繁荣而喜悦。 选妃之事也因这一好消息而暂时放缓。 …… 随后,众人回宫,朱厚照当即拟旨。 圣旨中言:“杨一清、赵谦及众出海之士,不畏艰险,远渡重洋,为大明寻得珍贵外藩作物,又带回巨额财富,功在社稷,利在万民。特封杨一清为忠义伯,赵谦为锦衣卫代指挥使,其余众人皆有封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以彰其功。” 消息传出,满朝皆贺。 杨一清与赵谦等人跪地谢恩,心中满是感慨与自豪。 与此同时,那些出海途经的国家国王,也跟随着大明的船队来到了大明。 一时间,京城热闹非凡,各国使者络绎不绝。 …… 几日后的朝堂之上,朱厚照亲自接见了来自各国的使臣与国王。 朝堂之上,各国使者分列两侧,朱厚照高坐龙椅,威严庄重。 朱厚照目光缓缓扫过使者们,微笑着开口道:“远来之客,朕心甚喜。今日各国使者齐聚,实乃我大明之幸事。” 满剌加使者率先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我满剌加国一直仰慕大明之强盛,此次特带来我国最珍贵的香料与珠宝,愿与大明永结友好,贸易不断。” 朱厚照微微点头:“满剌加乃东西方贸易之枢纽,朕亦希望两国能继续互利共赢,共同发展。” 吕宋岛使者紧接着上前,双手呈上精美的手工艺品,道:“陛下,吕宋岛愿为大明之属国,得大明庇护,此乃我国特产手工艺品,以表诚意。” 朱厚照神色和蔼:“吕宋岛之诚意,朕已知晓。” 西方各国使者也纷纷上前表达敬意与友好之意。一位葡萄牙使者道:“陛下,我等听闻大明之繁荣,特来朝贺。此次大明使者远渡重洋,带回诸多珍贵之物,也让我们见识到大明之伟大。愿我们两国能在贸易与文化交流上更进一步。” 朱厚照爽朗一笑:“甚好!大明向来欢迎各国友好往来。朕希望各国能共同努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使者们纷纷点头称是,朝堂之上气氛热烈而和谐。朱厚照与使者们继续交谈,探讨着贸易、文化、和平等诸多话题,展现出大明皇帝的睿智与胸怀。整个朝堂仿佛成为了一个连接各国的桥梁,为大明的未来开启了更加广阔的前景。 “朕已知各国皆有诚意,愿与大明友好相处。朕心甚喜。从今往后,大明将与各国共同发展,共享繁荣。”朱厚照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朝堂之上。 各国使者纷纷表示愿意遵守大明的规矩,与大明保持长久的和平与合作。 一时间,大明呈现出万国来朝的盛景。 自永乐一朝后,大明已经近百年没有出现如此之盛景了。 选妃之事虽暂时放缓,但随着这一好消息的传来,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百姓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们相信,在大明正德皇帝的统治下,大明必将更加繁荣昌盛。 在这一片繁荣景象中,大明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朱厚照与李初玄决心利用这些外藩作物,改善百姓的生活,加强国家的实力。 他下令在全国各地推广番薯、玉米和土豆的种植。 …… 随着时间的推移,选妃之事又重新回到正轨。 正当李初玄与费宏正在礼部商讨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时,赵谦鬼鬼祟祟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李初玄与费宏皆是一怔,费宏率先反应了过来,拱了拱手道:“赵指挥使。” 赵谦回应:“费尚书。” 李初玄直接问道:“你来礼部干啥?” 费宏也一脸问号。 赵谦拉了拉李初玄的手,轻声道:“我师父找你。” “京王爷找我?”李初玄不解道,“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吧,京王爷找我做什么?” “我哪知道。”赵谦翻了个白眼,“跟我走就行了。” 李初玄只得无奈点头,随后对着费宏说道:“费尚书,失陪一下。” 费宏淡笑道:“侯爷有要事,自便即可。” 开玩笑,这个活祖宗找你,我哪里敢拦啊? 费宏心中暗道。 李初玄又拱了拱手,随后便跟着赵谦出去了。 二人快步而走,来到京王爷朱高炯的宫殿。 …… 第39章 出海归来,接掌内卫(下) 踏入宫殿大门,只见京王爷朱高炯正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肃穆,不怒自威。 而朱厚照竟也在一旁坐着,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六位内卫都统则分立两侧,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来这里这么多次,这一次李初玄感觉最是压抑。 李初玄上前,拱手行礼道:“王爷、陛下,不知今日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京王爷朱高炯微微抬眼,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李初玄,缓缓开口道:“找你来,实乃有要事相商。” 李初玄挑了挑眉道:“王爷请讲。” 朱高炯抚了抚胡须说道:“如今朝廷局势错综复杂,内卫一职至关重要,关乎着朝廷的安稳与社稷的安危。本王思来想去,觉得你乃是接掌内卫的最佳人选。” 接掌内卫? 李初玄闻言,心中猛地一惊,急忙摆手道:“王爷,这可使不得啊。内卫一职责任重大,臣何德何能,岂敢担此重任?陛下,王爷此举,臣实不敢当。”说罢,又转头望向朱厚照,眼神中满是不解。 朱厚照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却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初玄的反应。 这时,六位都统中的青龙使上前一步,神色郑重地说道:“侯爷,我们六人经过深思熟虑,一致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智勇双全,为人正直,心怀大义。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也都亲眼见识到了你的能力与担当。让你做我们的上司,我们心甘情愿,绝无二话。” 穷奇使也紧跟着附和道:“是啊,侯爷。内卫之职,非武功高强、贤能之士不可胜任。你的才能与品德,有目共睹。内卫在你的带领下,定能更好地为朝廷效力,保我大明江山稳固。” 李初玄面露难色,眉头紧锁,道:“各位实在是抬爱了。内卫之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决定。臣自觉能力有限,恐难担此重任。还望王爷和陛下三思。” 京王爷朱高炯微微皱眉,沉声道:“你莫要推辞,本王知道你有所顾虑,但如今局势紧迫,需要有能力之人来掌控内卫。你且放心,本王会全力支持你。陛下也对你寄予厚望,相信你定能不负众望。” 李初玄眉头皱得更深了,“敢问王爷,您说的局势紧迫,指的是什么?” 只见朱高炯淡淡一笑,口中却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本王大限将至。” 闻言,李初玄和赵谦悚然大惊。 大限将至? 这四个字,宛如魔咒一般,充斥在二人的脑海中,震惊得他们都说不出话来。 京王爷朱高炯作为大明四大紫玄高手之首,早已是大明皇室的象征,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明王朝的擎天之柱。 紫玄九段的修为,何其恐怖,何其强大! 如今,这个紫玄九段高手竟然说自己要大限将至了?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赵谦急了,直接上前,说道:“老头,你别吓我啊?” 回到明朝这么些年,赵谦早已经把朱高炯当做了自己的至亲。 他说自己大限将至,赵谦又怎么能不害怕。 朱高炯淡然一笑,拍了拍赵谦的肩膀,缓缓道:“小家伙,人哪有不死的……” 赵谦急切道:“可你是紫气高手啊,还是紫气的顶峰!” “紫气高手,终究也是肉体凡胎。” 朱高炯叹了口气道。 “紫气高手,作为凡人练气之极致,正常来说活过双甲寿数不成问题。即使强如紫气巅峰,也断然不可能活过一百五十岁。” “本王出生于洪武二十一年,至今已过一百三十一岁,再加上早些年连年征战,身体早已到了大限,已经没几年活头了……” 闻言,赵谦只能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李初玄沉默片刻,心中思绪万千。 他看向在场除了赵谦以外的其他人,发现他们都面容悲切,却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模样。 “看来,他们应该是都知道了……” 李初玄心里默默的想着。 朱高炯挥了挥手,“好了,不要被我老头子影响……” “内卫大都统一职,李初玄,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这是本王和陛下对你的命令,也是……请求。” 闻言,李初玄周身巨震。 “你入朝两年,经过本王这两年的观察,发现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这徒儿虽心思缜密,可终究是差了些许实力。” 朱高炯淡笑道,“本王知道,他迟早会成长到令人放心的程度,可在这之前,本王希望你能多多帮衬着他,也帮一帮……大明。” “本王在此,先行谢过了。” 说完,朱高炯微微躬身。 李初玄沉默,良久。 他深知内卫一职的重要性,也明白一旦接掌内卫,将会面临诸多挑战和压力。但同时,他也明白京王爷的信任和六位都统的期望,以及朱厚照那未言明的期许。 最终,李初玄深吸一口气,拱手道:“王爷、陛下,既然您二位如此信任我,六位都统也愿意支持我,那我便暂且接下这个重任。但臣有一个请求,希望王爷和陛下能给予臣一定的自主权,让臣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管理内卫。” 朱厚照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朱高炯也露出欣慰之色,“好,有你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 随后,朱高炯开始向李初玄详细讲述内卫的职责与当前面临的局势。 “内卫作为朝廷的重要力量,肩负着监察百官、维护朝廷稳定之重任。如今朝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暗流涌动。一些官员结党营私,妄图谋取私利;边疆也时有动荡,外敌虎视眈眈。内卫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及时察觉并处理各种潜在的威胁。”朱高炯神色凝重地说道。 “具体小事,你可以不用太在意,自然有手下的人会去替你去处理。可作为内卫大都统,你必须要把握住大方向,给手下的人指明道路,必要的时候有先斩后奏之权!” 李初玄颔首。 京王爷朱高炯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点头道:“好了,具体该怎么做,你去试一试自然就知。本王也不多啰嗦,总之一句话,放开手去做,做不好算本王的,也算陛下的。” 接着,朱高炯又对六位都统说道:“你们要全力辅佐李初玄,听从他的指挥。内卫众人需团结一致,共同为朝廷效力。” 六位都统纷纷露出喜色,齐声说道:“恭喜侯爷,愿在侯爷的带领下,内卫能为朝廷立下更大的功劳。” 朱厚照也微微颔首,道:“朕也相信你定能胜任。好好干,朕期待你的表现。” 李初玄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肩上的担子,貌似更重了呢…… …… 李初玄离开宫殿,心绪仍有些起伏不定。 知道师父大限将至的消息,赵谦的心情显然也不是很好,与李初玄说了几句话就独自回家了。 李初玄看着他的背影,无奈轻叹。 随后,六位都统们也走了出来。 李初玄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随后快步走向青龙使。 “青龙使,借一步说话。” 李初玄拱了拱手道。 “好。”青龙使颔首道,“侯爷请。” “请。”李初玄与他一起走向他处。 “青龙使,如今我既已接下内卫大都统一职,有些事还需向你请教。”李初玄神色郑重地说道。 内卫一直没有设大都统一职,青龙使这位名义上的六大都统之首,承担着内卫大小的所有事情。 青龙使微微颔首,似乎并不意外,他淡笑着回应道:“侯爷但说无妨,属下必定知无不言。” 听到他自称属下,李初玄无奈苦笑。 微微沉吟,李初玄开口问道:“先说说内卫目前的人员构成吧。” 青龙使神色一正,缓缓说道:“内卫分为多个层级,最底层是众多的探子、暗卫与皇宫护卫,他们分布在各处,负责收集情报,皇宫护卫则与锦衣卫一起承担着陛下的行宫安全。往上则是各级校尉,负责具体的行动执行。再往上便是我们六位都统,分别统领不同的方面。侯爷您作为大都统,总领全局。” 李初玄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内卫平日里的运作方式是怎样的?” 青龙使思索片刻,说道:“通常情况下,探子们将收集到的情报汇总到各级校尉处,校尉们进行初步筛选和分析后,上报给我们六位都统。我们会根据情报的重要程度和紧急程度,决定是否向王爷和陛下汇报,同时也会安排相应的行动。” “行动的决策过程是怎样的?”李初玄追问道。 “一般来说,如果是紧急情况,我们六位都统可以先行决策,事后再向王爷和陛下汇报。但重大行动必须得到王爷和陛下的首肯。”青龙使解释道。 李初玄皱了皱眉,又问:“内卫与其他朝廷部门的关系如何?” 青龙使叹了口气道:“内卫职责特殊,与其他部门的关系较为复杂。一方面,我们和锦衣卫一般,需要监察百官,这就难免与一些官员产生矛盾。另一方面,在一些重大事务上,我们又需要与其他部门协同合作。” “那在合作过程中,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李初玄问道。 青龙使想了想,说道:“合作时需保持警惕,防止被其他部门利用或牵制。同时,也要注意维护内卫的独立性和权威性。” 李初玄沉默片刻,然后问道:“目前内卫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青龙使面色凝重地说道:“目前朝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一些势力对内卫虎视眈眈,试图削弱我们的力量。而且边疆的动荡也给内卫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我们需要时刻关注边疆动态,防止外敌渗透。” 李初玄微微颔首,心中对内卫的情况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青龙使,多谢了。” 李初玄拱了拱手,“接下去的日子,还请你们六位都统多多帮衬。” “侯爷说的哪里话。”青龙使淡笑道,“你是王爷和陛下亲自任命的内卫大都统,责任重大。不论日后如何,内卫都将永远站在侯爷这一边。” 李初玄心中一暖。 又聊了好一会,二人才缓缓离去。 …… 翌日。 李初玄召集了六位都统,打算一同前往内卫大本营。 内卫的大本营位于紫禁城后的一处山谷之中,极其隐秘。 众人来到内卫大本营,只见此处戒备森严,岗哨林立。 粗略地用灵气感知了一下,方圆两里处至少有着十来处暗探。 李初玄心中暗叹,这内卫果然非同一般。 进入大本营内部,李初玄开始仔细观察内卫的运作情况。 探子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角落,将收集到的情报迅速传递给校尉们。校尉们则认真地筛选和分析情报,不时地与下属交流讨论。 青龙使在一旁为李初玄介绍道:“侯爷,你看,这些探子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擅长隐藏自己的身份,深入各个地方收集情报。而校尉们则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判断力,能够快速准确地处理情报。” 李初玄微微点头,问道:“这些校尉中可有特别出色的人物?” 青龙使微微一笑,说道:“侯爷,内卫中有几位校尉确实非常厉害。比如白虎校尉,他武艺高强,勇猛无比,在执行任务时总是冲在最前面。曾经多次深入敌营,获取重要情报,为内卫立下了赫赫战功。” “还有朱雀校尉,她心思细腻,擅长分析情报。常常能从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中发现关键信息,为内卫的决策提供了重要依据。” “玄武校尉则沉稳内敛,善于统筹安排。在执行大型任务时,他能够合理调配资源,确保任务的顺利完成。” 李初玄听着青龙使的介绍,心中有些许疑问,“这些带着圣兽称号的校尉,与你们六位都统有何关系?” 青龙使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侯爷慧眼如炬。这些带着圣兽称号的校尉,是我们六位都统钦定的接班人。一旦我们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就可以马上接替我们的位置。” “他们的练气品阶也不低,基本上都位于地玄八九段层次。” 李初玄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内卫中一共有几个校尉?” “除去这六位带有特殊称号的校尉,还有十二位校尉。”青龙使缓缓道,“共计十八位。” 李初玄心中不禁对这些校尉们充满了期待。 他说道:“看来内卫之中人才济济,这是我大明之幸。” 随后,李初玄又查看了内卫的训练场地。只见校尉们正在带领着下属进行严格的训练,有武艺训练、情报分析训练、团队协作训练等。 见了李初玄,众人纷纷行礼称大都统。 李初玄不喜欢这些虚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受自己影响。 同时,在青龙使的介绍下,他也在尽力地记住这些校尉的脸。 不得不说,这些校尉的练气品阶确实还不错,最高的有地玄九段,最低的也有地玄五段。 感觉会比锦衣卫的千户要强一些。 李初玄转头,对六位都统说道:“内卫的训练至关重要,只有不断提高自身的实力,才能更好地为朝廷效力。” 六位都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在视察过程中,李初玄还与一些内卫人员进行了交流,了解他们的工作情况和需求。 他发现,内卫人员虽然工作辛苦,但都充满了责任感和使命感。 李初玄感慨道:“内卫众人如此敬业,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内卫一定能为朝廷做出更大的贡献。” 视察结束后,李初玄与六位都统回到议事厅,开始商讨内卫未来的发展方向。 李初玄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对内卫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接下来我们要针对目前面临的问题,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六位都统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经过一番讨论,李初玄和六位都统制定出了一系列的措施,包括加强内卫人员的训练、优化情报收集和处理流程、加强与其他部门的沟通与合作等。 李初玄看着六位都统,坚定地说道:“从今日起,我们要团结一致,共同为内卫的发展而努力。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内卫一定能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为大明江山的稳固做出更大的贡献。” 六位都统齐声说道:“愿在侯爷的带领下,内卫能为朝廷立下更大的功劳。” 李初玄爽朗一笑,豪气干云。 第40章 练气极致,紫气高手(上) 李初玄结束了对内卫的视察,心情颇为舒畅。 他又在内卫总部待了几天,粗略的了解了一下内卫的运作模式后便回到了侯府,约上赵谦一同喝酒。 酒过三巡,李初玄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赵谦,问道:“你如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这职位可好做?” 赵谦苦笑一声,放下酒杯,叹道:“唉,你有所不知啊,这锦衣卫指挥使哪里是好做的差事。如今锦衣卫内部派系林立,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我每日都如履薄冰。” 李初玄微微皱眉,道:“仔细说说。” 赵谦轻吐了口气,道:“如今锦衣卫中,有以老人为首的保守派,他们仗着资历深厚,常常对新的决策指手画脚。还有激进派,一心想着立功,行事冲动,不计后果。更有一些人,为了个人私利,拉帮结派,搞得锦衣卫乌烟瘴气。” 李初玄沉吟片刻,道:“那你可有应对之策?” 赵谦摇了摇头,道:“难啊!我虽有心整顿,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连尹镇抚使和古镇抚使都做不到的事,我是真没什么把握。” 说到这两人,李初玄道:“这两位镇抚使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赵谦略微沉吟道:“尚可。” “毕竟他们知道我师父要让我接班了,平日里他们对我的工作也比较支持。” “只不过锦衣卫很多人,尤其是那些老派,对我都是面服心不服。若不是两位镇抚使压着,恐怕他们都会对我搞些小动作了。” 李初玄若有所思,道:“看来锦衣卫的问题确实棘手。不过,你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想办法解决。” 赵谦无奈道:“我也想啊,可实在是无从下手。玄子,你如今接管了内卫,可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于我?” 李初玄笑了笑,道:“内卫与锦衣卫虽有所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我初接管内卫之时,也是千头万绪。不过,我首先做的便是深入了解内卫的运作情况,与众人交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想法。只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赵谦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我也应该多与下面的人沟通,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 李初玄接着道:“再者,要加强内部的管理和训练。提高众人的素质和能力,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职责和使命。”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叫……统一意识形态。” 赵谦道:“这一点我也明白,可实施起来却不容易啊。” 李初玄道:“确实不易,慢慢来吧。还有,要加强与其他部门的沟通与合作。锦衣卫虽然是天子爪牙,可也不能孤立无援。” 赵谦哑然失笑,“锦衣卫这个职业在百官眼中可是人人喊打,六部内阁,谁敢和锦衣卫合作啊?” “你可以找我内卫合作啊。”李初玄不以为意,“这两个机构的属性太像了,也有不少可以合作的点。” 赵谦沉思良久,道:“你说的也是。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想想,制定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李初玄举起酒杯,道:“好,我相信你。” 赵谦大笑道:“来,干了这杯酒!” 言罢,两人一饮而尽。 夜色如墨,点点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一阵微风悄然拂过,吹动着窗边的纱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李初玄看着赵谦,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郑重地说道:“谦子,如今锦衣卫局势复杂,你可不能光想着从大面上整顿,还得赶紧培养自己的亲信。” 赵谦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培养亲信,谈何容易啊。如今各方势力都盯着,稍有动作便会引起轩然大波。”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那微弱的烛火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跳动得略显不安。 李初玄微微摇头,道:“谦子,你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做。你想想,若没有自己的亲信,在这锦衣卫中,你如何推行你的决策?如何确保你的命令能够得到有效执行?” 赵谦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李初玄继续说道:“你可以从那些有潜力、有正义感的年轻锦衣卫中挑选。他们没有被那些派系所沾染,更容易培养成你的得力助手。” 赵谦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明白了。不过,这也需要时间啊。” 李初玄笑了笑,道:“当然需要时间,但你必须要尽快行动起来。你可以先从小范围开始,慢慢扩大。只要你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培养出一批忠诚于你的亲信。” “谦子,既然咱们回到了这个时代,为了后人,总得做点什么吧……” 房间里的气氛渐渐缓和,烛火也重新稳定地燃烧起来,照亮了两人坚毅的面庞。 赵谦叹了口气,道:“唉,这锦衣卫的水太深了。不过,有你的建议,我心里也有了些底。” 李初玄道:“你也别太担心,再不济还有你师父和皇帝顶着呢,怕什么。” 赵谦点了点头,道:“嗯,我尽量做好吧。对了,你在内卫那边,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李初玄道:“我在内卫这边,也在稳步推进各项工作。目前,内卫的训练在加强,情报收集和处理流程也在不断优化。而且,我也在积极与其他部门沟通合作,争取为内卫创造更好的发展环境。” 赵谦道:“不错啊,看来你在内卫那边做得很出色,我也得努力整顿锦衣卫了。” 李初玄淡笑道:“内卫建立时间比锦衣卫迟,一直由六位都统和京王爷亲自管着,体系完备、不易受到外界的侵蚀。我只是去捡现成的而已。” 他举起酒杯,道:“来来来,满上。” 赵谦也举起酒杯,道:“干!” 两人再次一饮而尽。 此时,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但那点点繁星仿佛更加明亮。 …… 又过了几日,李初玄去找京王爷,跟他汇报这段时间在内卫的工作情况。 李初玄讲,朱高炯听,偶尔点头回应。 宫殿内,气氛融洽。 约莫汇报了有一个时辰,见大概的事情都讲得差不多了,李初玄准备起身告辞。 朱高炯突然叫住了他。 朱高炯看着李初玄,缓缓开口道:“初玄,你晋入天玄九段多久了?” 李初玄略微思考了一会道:“大概有一年了。” 朱高炯手指轻点着桌面,缓缓道:“那应该差不多了。” 李初玄不知道此话何意,问道:“在下不解,请王爷明示。” 朱高炯微微叹息一声,道:“你既已接下内卫大都统一职,便要承担起更大的责任。如今局势复杂,你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恐难以应对。你服用过紫气灵丹,晋入天玄九段也有一年多了,或许有望踏入紫气高手之境。” 李初玄心中一震,紫气高手,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他拱了拱手道:“王爷夸奖,在下愧不敢当。但紫气之境,岂是轻易可入?” 朱高炯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本王且问你,你可了解紫气高手的境界特点?” 李初玄思索片刻,道:“家师与在下说过一点,在下略知一二。” “紫气高手,乃是凡人练气之极致,据说可拥有超凡的力量和敏锐的感知。”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紫气高手的灵气外放,在战斗中紫气高手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天地灵气。” 闻言,朱高炯点头道:“不错。紫气高手,不仅力量强大,更重要的是能够掌控自身之气,与天地之气相呼应,从而达到灵气外放的境界。天玄高手虽强,可终究不是顶峰。” “要踏入紫气境界,首先需修炼自身之气,使其纯净而强大。” 说着,朱高炯站起身来,走到李初玄面前,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柔和的力量传入李初玄体内,让他顿时感到身体一暖。 “你且感受一下本王的气。”朱高炯说道。 李初玄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朱高炯传入体内的气。他感觉到一股雄浑而纯净的力量,在自己的经脉中缓缓流动。这股力量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让他心生敬畏。 朱高炯收回手,道:“你可有什么感受?” 李初玄睁开眼睛,满脸崇敬道:“王爷之气,雄浑纯净,让在下深感震撼。” 朱高炯道:“这便是紫气高手之气。你要踏入此境,需先修炼自身之气,使其达到纯净之境。然后,通过感悟天地之气,与之相呼应,方能突破。” 接着,朱高炯开始详细地为李初玄讲解紫气高手的修炼之法。 “修炼自身之气,需从内而外。首先,要调整呼吸,使呼吸平稳而深沉。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体内,感受气的流动。通过不断地修炼,使气变得更加纯净和强大。” 李初玄认真聆听,牢记朱高炯的每一句话。 “紫气高手,乃凡人练气之极致。紫玄境界之所以难以突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紫气高手不似天玄高手般对天地灵气毫无要求。” “紫气高手所需要感悟的,就是天地之气。” 朱高炯又道:“感悟天地之气,则需在安静的环境中,用心去感受大自然的气息。感受风的流动、水的波动、花草树木的生机。当你能够与天地之气相呼应时,便有望踏入紫气之境。” 随后,朱高炯带着李初玄来到宫殿后的一处花园。这里环境清幽,花草繁茂,是修炼的绝佳之地。 “你在此处修炼,本王会在一旁为你护法。”朱高炯说道。 李初玄深吸一口气,在这花园中盘腿坐下,按照朱高炯所授之法,开始修炼自身之气。 他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 一开始,他的心绪还时不时地被外界干扰,那些过往的回忆、对未来的担忧,如同丝丝缕缕的烟雾,在他脑海中缭绕不散。 整整一天了,李初玄的心绪还是一片繁杂。 他意识到这样不行,于是,李初玄强行收敛心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体内,去感受那若有若无的气的流动。 天地之气,是比灵气还要高级的一种气息,找寻起来自然是比当时感应灵气更加艰难。 修炼的过程漫长而艰难,每一次试图让气变得更加纯净和强大,都仿佛是在与自己的极限抗争。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如同一条不安分的河流,时而汹涌澎湃,时而缓慢滞涩,这些气息正在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六道经脉。 每当他以为自己取得了一些进展时,却又会发现新的问题和阻碍。 时间悄然流逝,李初玄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他不断地重复着修炼的步骤,却始终觉得离那纯净之境遥不可及。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踏入紫气高手之境。 然而,一想到众人对他的期望,以及自己肩负的责任,他又咬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 一月时间,眨眼便过。 不知过了多久,李初玄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和那股气,他不断地探索着、调整着,试图找到那通往纯净之境的道路。 就在他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体内的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在丹田处,一股极为浓郁的天地之气正在缓缓散发开来。 “这是,紫气灵丹的剩余药效?” 李初玄心中不禁有些许疑问。 那股气开始变得更加顺畅地流动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梳理着,逐渐变得纯净而强大。 李初玄心中一喜,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保持着专注的状态。 随着气的不断纯净,他开始尝试感悟天地之气。 李初玄静静地坐在花园中,用心去感受大自然的气息。风轻轻拂过,他仿佛能听到风的低语;水在不远处的池塘中微微波动,他能感受到水的韵律;花草树木散发着勃勃生机,他仿佛能与它们交流。 慢慢地,李初玄感觉到自己与天地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他的身体仿佛融入了大自然之中,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李初玄的五感突然放大。 他能清晰地听到远处鸟儿振翅的声音,每一次挥动翅膀都带着生命的活力;能闻到空气中各种细微的气息,花朵的芬芳、泥土的清新,甚至能分辨出不同气息混合的比例;能看到周围每一片叶子上的纹理,那是大自然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的生命脉络;能触摸到风的形状,感受它在指尖滑过的轻柔与灵动;能尝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甘甜。 那是大自然赋予生命的滋味。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李初玄沉浸其中,他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他开始更加深入地感悟天地之气,让自己与大自然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巨大的容器,不断地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将其转化为更高级的天地之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初玄的气息越发沉稳。他的周围渐渐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那是他与天地之气相互交融的结果。在这个气场中,花草树木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生长得更加茂盛,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力量。 李初玄停下了修炼,站起了身。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近乎恐怖的气息。 “这就是紫气高手的境界吗?” 李初玄打量着自己的经脉,喃喃道。 “不对!” 李初玄眉头微皱,虽然自己体内的灵气储备已经到了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可他的境界依然还处在天玄九段的顶峰。 “这是怎么回事?”李初玄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风云变幻。 李初玄抬头望天,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着整个花园。 在花园外的朱高炯看着这天地异象,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随着李初玄与天地之气的呼应越来越强烈,天空中的异象也越发惊人。狂风呼啸,树木摇曳,仿佛在为他欢呼。 突然,天空中落下了一道惊人的闪电,那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花园,刺得人眼睛生疼。 李初玄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恐怕就是晋入紫玄高手之境必经的雷劫。 那闪电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地朝着李初玄劈来。 李初玄面色凝重,迅速调动体内的灵气,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防护屏障。闪电轰然落下,与防护屏障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强大的冲击力让李初玄身形微微一晃,但他咬紧牙关,死死地支撑着。 第一道闪电过后,天空中的乌云翻滚得更加剧烈,仿佛在酝酿着更强大的力量。 李初玄不敢有丝毫松懈,全神贯注地盯着天空。 片刻之后,第二道闪电再次落下,这一道闪电比第一道更加粗壮,威力也更加强大。李初玄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压垮。 他再次提升灵气的输出,防护屏障变得更加坚固。闪电击中屏障,光芒四溢,周围的花草树木在这强大的冲击下纷纷折断。李初玄心中暗惊,这雷劫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 接着,第三道、第四道闪电接连落下,每一道都比前一道更加凶猛。 李初玄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防御策略,竭尽全力地抵挡着闪电的攻击。 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感到疲惫, 随着雷劫的持续,花园中的景象变得一片狼藉。地面被闪电劈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花草树木几乎被摧毁殆尽。而李初玄也在这强大的压力下,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但他没有放弃,他知道,只有成功渡过雷劫,才能真正踏入紫气高手之境。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伤势,继续准备迎接下一道闪电。 天空中的乌云越积越厚,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 突然,一道巨大无比的闪电从天而降,这道闪电的威力远超之前的所有闪电。李初玄看着那道闪电,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疯狂地调动体内的所有灵气,将防护屏障提升到了极致。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成功度过这最后一道考验。 闪电瞬间落下,与防护屏障相撞。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强大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李初玄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但他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天空。只见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下。 李初玄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成功渡过了雷劫。他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调整自己的气息,修复体内的伤势。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飘来一朵奇异的云彩。这朵云彩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云彩由远及近,不知不觉间已然移至李初玄上空,颜色也由一开始的五彩斑斓到后期的深紫色。 李初玄的目光被这朵云彩吸引,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与他正在感悟的天地之气有着某种联系。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朵云彩,心中充满了好奇。随着云彩的靠近,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云彩缓缓移动,停在了李初玄的头顶上方。 随后,紫色光芒洒下,将他笼罩其中。 李初玄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这股神秘的力量。他发现,这股力量正在不断地滋养着他的身体和灵魂,让他的境界再次得到提升。 在紫色光芒的照耀下,李初玄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他的皮肤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仿佛由玉石雕琢而成;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他的气息变得更加纯净,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云彩渐渐散去,光芒也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李初玄再次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紫色的光芒。他站起身来,感受着自己体内全新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终于踏入了紫气高手之境。 紫玄一段! 毫无征兆的,一道紫色的光芒从李初玄身上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天空。那光芒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整个北京城的上空都被这道紫气晕染,惹得所有百姓官员争相围观。 先是电闪雷鸣,后又紫气满天。 这景象,堪称仙迹。 看着一片紫色的天空,百姓们在不知不觉间都缓缓跪了下去,朝拜这奇异的天象。 …… 第40章 练气极致,紫气高手(下) 与此同时,北方草原。 多雷正在国师大账中与小王子商议着下一步对大明边境的骚扰计划。突然,一道紫色光芒冲天而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多雷和国师皆是一惊,他们望向南方,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这是……紫气天象!”多雷喃喃道,“大明又多了一位紫气高手。” 小王子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深知紫气高手的可怕。在战场上,一位紫气高手足以改变整个战局。如今大明多了一位紫气高手,这对鞑靼部族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国师,这可如何是好?”小王子焦急地问道。 国师沉思片刻,道:“大王莫急。大明虽多了一位紫气高手,但我们也并非没有应对之策。我们可以联合西方的一些国家,共同对抗大明。女真族、日本国中也有不少高手,若我们能与他们联手,或许可以与大明抗衡。” 小王子微微点头,但心中仍充满担忧。他知道,联合西方国家并非易事,而且即使联合成功,也不一定能战胜大明。 上次应州之战的教训,对小王子而言实在是太惨痛了。 …… 东北,大兴安岭。 在遥远的女真族领地,各部族首领望着那道紫色天象,心中的害怕与担忧如乌云般笼罩。 “大明又出了一位紫气高手,这对我们女真族来说可不是好事。”一位首领说道。 “是啊,紫气高手的实力太过强大,我们必须想办法应对。”另一位首领附和道。 那位首先发言的首领紧锁眉头,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仿佛踏在每个人的心尖上,“大明出了此等紫气高手,意味着他们的实力又将大增,我们该如何抵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另一位首领面色凝重,望着远方,缓缓说道:“此等高手,实力深不可测。传闻中紫气高手可移山填海、呼风唤雨,我们女真族的勇士虽勇猛无畏,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能有几分胜算?大明若借助这高手之威,对我们的领地虎视眈眈,我们的族人、我们的家园又将面临怎样的灾难?” 众人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位年轻的首领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我们女真族也有自己的勇士,有自己的荣耀。我们不能任由大明的紫气高手威胁我们的生存。” “话虽如此,但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位年长的首领叹气道,“我们的实力与大明相差甚远,如今又多了一位紫气高手,我们拿什么去对抗?” 年轻首领紧握拳头,坚定地说:“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大明。我们可以派出使者,与其他部族联络,组成联盟。我们还可以加强训练我们的勇士,提高我们的战斗力。同时,我们也可以寻找应对紫气高手的方法,或许我们可以从古老的传说中找到答案。” 众人听了年轻首领的话,纷纷陷入了沉思。联合起来,这或许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出路。但联合起来又谈何容易?各部族之间也存在着矛盾和纷争,要想让他们放下成见,共同对抗大明,绝非易事。 然而,面对大明紫气高手带来的威胁,他们又别无选择。他们深知,如果不采取行动,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 而在海的另一边,日本国。 日本国的各大忍者流派和武士家族也看到了这道紫色天象。他们对大明的实力感到震惊和担忧。 “大明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了,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一位忍者首领说道。 “我们可以派遣间谍前往大明,打探这位紫气高手的情况。”一位武士建议道。 日本国的统治者们开始紧张地商议对策。他们知道,大明的强大对日本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们决定加强海防,同时加强国内的修炼和军事力量,以应对可能来自大明的威胁。 在大明周边的各个国家和势力都感受到了大明这位紫气高手带来的压力。他们纷纷开始调整自己的战略,准备应对未来可能的挑战。 …… 而在大明内部,则是另一番景象。 在大明皇宫之中,朱高炯负手而立,望着那道冲天而起的紫色光芒,眼中满是欣慰之色。他微微颔首,心中感慨万千。 “大明又多一位紫气高手,实乃国之幸事。”朱高炯轻声自语道。他深知紫气高手的重要性,每一位紫气高手都是国家的擎天之柱。如今李初玄成功突破,让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顿时一松,对大明的未来也更加充满信心。 龙虎山。 掌教张天松正静坐在道观之中。那道紫色光芒乍现之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芒闪烁。他站起身来,望向光芒升起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好!好一个后起之秀。”张天松赞叹道,“大明人才辈出,吾心甚慰。” “福生无量天尊……” 他知道,一位紫气高手的诞生,不仅是个人的成就,更是整个大明练气界的荣耀。他决定择日前往拜访,与这位新晋紫气高手交流心得,共同探讨修炼之道。 “不知道这位新晋紫玄的高手,是何许人也?” 龙山寺。 觉远法师双手合十,看着那片被紫气晕染的天空,口中默默诵经。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平和与喜悦。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明又添一位紫气高手,苍生之福。”觉远法师心中为国家百姓感到高兴。他明白,紫气高手的出现,意味着大明在面对外部威胁时将更有底气,百姓也能更加安宁地生活。 …… 中元山,一处幽静的山谷之中。 老道士也感应到了那股强大的气息。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自豪。 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 “徒儿,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老道士轻声说道。 他回想起李初玄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努力,心中感慨不已。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成长为一名真正的高手,能够独当一面。 “雄鹰,就应该翱翔在九天之上!” …… 而在朱高炯后山的花园中,李初玄并不知道自己的突破引起了如此巨大的震动,他正沉浸在自己新的境界中。 过了三个多时辰,天空中的光芒渐渐收敛,天空也恢复了平静。 朱高炯走上前来,满脸欣慰道:“恭喜你啊小家伙!如今的你正式晋入紫玄境界,这可是咱们大明的第五位紫气高手了。” 李初玄拱手道:“多谢王爷指点,在下必当竭尽全力,不负王爷和陛下厚望。” 朱高炯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小家伙,你如今踏入紫气之境,责任重大。如今这天下局势变幻莫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你当以守护大明为己任。” 李初玄神色郑重,再次拱手道:“王爷放心,在下定当不负所托。” 朱高炯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本王相信你。你且好好稳固境界,这几日就不要去管内卫的事了。” “反正你突破也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再休息几日,不打紧。” 李初玄应道:“是,王爷。” 随后,李初玄便离开了宫殿,动身回府。 ~ 数日之后,镇北侯府外突然热闹非凡。 原来是当今陛下朱厚照亲自来到镇北侯府祝贺李初玄晋入紫玄。 此时的李初玄,正在房中呼呼大睡。 管家刘永不停地在敲打着李初玄的房门,“侯爷,陛下来了。” 李初玄得知陛下亲临,顿时一个激灵,急忙带领府中众人出门迎接。 朱厚照身着龙袍,气宇轩昂,满脸笑容。他看着躬身行礼的李初玄,连忙上前扶起。 “李兄,朕听闻你晋入紫气之境,特来祝贺。你可是为我大明立下了大功啊!”朱厚照朗声道。 李初玄淡笑一声,“陛下亲临,臣惶恐之至。臣能有今日之成就,全赖陛下与王爷的信任和栽培。臣多谢陛下隆恩。” 朱厚照再次扶起李初玄,微笑着说:“李兄不必如此谦逊。你之努力与天赋,朕与众人皆是看在眼里。如今你踏入紫气之境,实乃我大明之幸事。” 李初玄淡笑道:“陛下,臣定当以守护大明为己任,肝脑涂地,为陛下、为大明鞠躬尽瘁。” 朱厚照满意地点点头,“好!有李兄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深知,紫气高手之难得,你如今身负重任,可要好好稳固境界,日后为我大明排忧解难。” 李初玄郑重应道:“陛下放心,臣必当勤勉修炼,不负陛下期望。” 朱厚照环顾四周,看着镇北侯府的众人,感慨道:“李兄,你这镇北侯府也是人才济济啊。朕相信,在你的带领下,镇北侯府必将为我大明再立新功。” 侯府经过李初玄近乎两年的打造,已然是焕然一新。 李初玄连忙道:“陛下谬赞了。” 朱厚照微微颔首,“朕已命人准备了贺礼,希望李兄喜欢。” 随后,太监们呈上各种珍贵的礼物,有奇珍异宝、名贵药材,还有一些古籍秘籍。李初玄再次谢恩:“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陛下的礼物,臣定会好好珍惜。” 接着,朱厚照与李初玄一起去了前厅。 在下人奉完茶后,朱厚照又与李初玄聊了许久。 朱厚照看着李初玄,微笑着说道:“李兄,今日难得,咱们浅喝两杯如何?” 李初玄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陛下有此雅兴,臣自当奉陪。” 朱厚照挥了挥手,一旁的太监顿时端着几个蒸笼走了上来。 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被端了上来。 朱厚照兴致勃勃地指着一道菜说道:“李兄,你看这道红烧狮子头,乃是御厨的拿手好菜。朕小时候就特别爱吃,今日与你一同分享。” 随后,朱厚照夹起一个狮子头放入口中,满意地点点头:“嗯,味道还是那么好。李兄,你也尝尝。” 李初玄依言品尝了一口,赞道:“果然美味,陛下的御厨厨艺非凡。” 两人一边吃着菜,一边闲聊起来。 朱厚照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微笑着说道:“李兄,近来朕听闻一件喜事,那番薯引进之后,各地皆是大丰收啊。百姓们的口粮有了保障,朕心中甚是欣慰。” 李初玄微微点头,回应道:“陛下圣明,番薯的引进确实是造福百姓之举。如今百姓们不再为饥饿所困,国家也能更加稳定繁荣。” 朱厚照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继续说道:“朕一直在思考,如何能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这摊丁入亩之策,朕觉得是时候大力推行了。” 李初玄思索片刻,说道:“陛下,摊丁入亩确是良策。此策旨在将丁银并入田赋征收,改变过去按人丁、地亩双重征税的标准,如此一来,无地或少地的百姓负担能大大减轻,也能鼓励更多的人开垦荒地,发展农业。但实施起来,恐怕也会遇到一些阻力。” 朱厚照微微皱眉,问道:“李兄所言阻力,是指哪些方面呢?” 李初玄认真地分析道:“陛下,上次在海口我就与你说过,摊丁入亩必然会触动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那些大地主、豪绅们恐怕会有所不满。他们长期以来凭借着大量的土地和人丁优势,享受着诸多特权。如今摊丁入亩,他们需缴纳的赋税可能会增加,必然会想尽办法阻挠。而且,在推行的过程中,也需要各级官员认真执行,确保政策能真正落实到百姓身上。但有些官员可能会被利益所诱惑,与那些大地主豪绅勾结,阳奉阴违,使得政策难以达到预期效果。” 朱厚照神色凝重,说道:“李兄,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这些阻力呢?” 李初玄郑重道:“陛下,首先需派遣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官员去各地监督执行,同时让内卫和锦衣卫一同前去对那些阳奉阴违的官员严惩不贷。同时,要加强对百姓的宣传,让他们了解摊丁入亩的好处,使百姓们积极支持政策的实施。对于那些大地主豪绅,可以适当采取一些安抚措施,如给予他们一些荣誉称号或者在其他方面给予一定的补偿,但同时也要明确告知他们,摊丁入亩是为了国家和百姓的长远利益,不可违抗。” 朱厚照频频点头,说道:“李兄之见,甚合朕意。朕会仔细斟酌,制定出一套完善的方案来推行摊丁入亩之策。” 两人又围绕着摊丁入亩的具体实施细节讨论了许久。朱厚照时而陷入沉思,时而与李初玄交流想法。李初玄也凭借着自己的见识和对百姓的了解,为朱厚照提供了不少有益的建议。 两人一边吃着菜,一边继续谈论着番薯的丰收和摊丁入亩的事情。朱厚照感慨道:“李兄,朕希望通过这些举措,能让大明的百姓都过上富足的日子。朕身为皇帝,当以百姓之忧为忧,以百姓之乐为乐。” 李初玄敬佩地说道:“陛下仁德爱民,实乃百姓之福。臣相信,在陛下的领导下,大明一定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朱厚照站起身来,说道:“李兄,今日与你一聚,朕很开心。朕也该回宫了,还有诸多事情等着朕去处理呢。” 李初玄连忙起身相送:“陛下慢走,臣恭送陛下。” 朱厚照走出镇北侯府,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知道,有李初玄这样的忠臣和高手在,加上正确的政策引导,大明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而李初玄站在府门口,望着朱厚照远去的身影,也是淡淡一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挺好……” …… 第41章 锦衣之下,选妃事宜 京师,一座巨大的府邸之中。 它坐落在京城的核心之地,高大的院墙由坚硬的巨石砌成,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铜制门环在阳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门前两尊石狮子,怒目圆睁,威风凛凛,守卫着这神秘之所。 踏入其中,石板铺就的道路宽阔而平整,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肃穆。庭院中,古木参天,枝叶繁茂,却透不出一丝柔和的气息,反倒像是沉默的卫士,增添了几分凝重。 四周的建筑高大而庄重,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却没有丝毫的华丽之感,只有无尽的威严。 阳光艰难地透过狭窄的窗棂洒进室内,形成一道道笔直的光束,尘埃在其中缓缓浮动。 房间内,兵器架上的刀剑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出鞘,黑色的旗帜悬挂在高处,上面绣着的特殊标志,如同一双冷峻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角落。 在这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仿佛静止,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森严气氛,让人胆寒。 这里是锦衣卫总部,一座足以让天地都为之战栗的森严之地。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由钢铁与威严铸就的冷酷世界,哪怕是最凶猛的恶鬼见了,也会吓得肝胆俱裂,仓皇逃窜。 阎王要你三更死,锦衣卫敢留你到五更! 它宛如一座被黑暗笼罩的阴森堡垒。单单是路过其中,就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能穿透骨髓。 …… 此时,锦衣卫总部的高座之上。 锦衣卫代指挥使赵谦坐在其中,犹如一尊不可侵犯的神只,眼神如电,威严肃穆。 他身为锦衣卫代指挥使,自接任那日起,每天都在为锦衣卫的事务殚精竭虑。 赵谦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下方,他轻咳一声,声音在这寂静而森严的大厅中回荡,仿佛闷雷乍响。 “来人!”赵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一名锦衣卫立刻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恭敬道:“指挥使大人有何吩咐?” 赵谦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冷峻地问道:“张百户,近日交代下去的任务,进展如何了?” 闻言,那名锦衣卫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他犹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回指挥使大人,任务……进展缓慢。” 赵谦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为何?” 锦衣卫咬了咬牙,无奈地说道:“指挥使大人,属下等虽竭尽全力,但老一派的那些人总是推脱,虚与委蛇。他们仗着资历老,对新下达的任务诸多不满,要么拖延执行,要么敷衍了事。” 赵谦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猛地一拍扶手,发出一声巨响,“哼!这些老东西,当真以为本指挥使不敢动他们吗?” 大厅中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那名锦衣卫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低垂着头,等待着赵谦的下一步指示。 赵谦站起身来,缓缓踱步,他的脚步声在石板地面上响起,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弦上,“去,把那些老一派的那些世家贵族的千户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理由来违抗我的命令。” 如果李初玄看到了这一幕,定会直呼陌生。 无他,反差感太大了。 锦衣卫连忙应道:“是,指挥使大人!”说罢,他迅速起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六名老一派的锦衣卫千户被带到了大厅,他们虽然表面上恭敬,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 他们都是世家贵族的之人,在锦衣卫中资历颇老,对于赵谦突然升任代指挥使,他们是非常不服的。 原本都是千户,平起平坐,如今你突然跑到我头上去了,凭什么? 就凭你师父是京王爷,兄弟是镇北侯? 还妄想指挥我们,想都别想! 赵谦冷冷地看着他们,目光如刀,“诸位千户们,我交代的任务,为何不认真执行?” 其中一名千户杨述微微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道:“代指挥使大人,并非我等有意推脱。只是这些任务风险太大,且有些不合理之处。我等也是为了锦衣卫的兄弟们着想。” 一个‘代’字,他读得极为用力。 赵谦怒极反笑,“风险大?不合理?你们可知道,锦衣卫的职责是什么?我们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稳定,保护皇上的安全。任何任务,都不容置疑!” 另一名老一派千户张通插话道:“大人,话虽如此,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是铁打的。以往出生入死,如今新任务这般艰难,兄弟们也有畏难情绪啊。” 赵谦眼神一凛:“畏难?锦衣卫何时有过畏难二字?你们当年入锦衣卫时的誓言都忘了吗?” 这六名千户们面面相觑,一时语塞。其中一人又道:“大人,我们并非不想为锦衣卫效力,只是这新任务实在棘手,还望大人能重新考量。” 赵谦冷哼一声:“重新考量?朝廷的命令岂容你们说改就改?你们身为千户,本应以身作则,带领手下积极完成任务,如今却带头推脱,成何体统?” 杨述微微皱眉,说道:“代指挥使大人,您有所不知,如今这局势复杂,新任务确实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我们这些老辈也是为了锦衣卫的长远发展考虑,不想让兄弟们去冒不必要的风险。” 赵谦冷笑道:“不必要的风险?你们所谓的风险,不过是你们为自己的不作为找的借口罢了。锦衣卫的使命就是面对各种危险,若都像你们这般畏首畏尾,那还要锦衣卫何用?” 张通连忙说道:“代指挥使大人息怒,我们并非畏首畏尾,只是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新任务太过仓促,我们还未做好充分的准备。” 赵谦怒视着他们:“从长计议?朝廷的命令刻不容缓,你们却在这里推三阻四。你们到底是为了锦衣卫,还是为了你们自己的私利?” 六名千户皆低下头,不敢直视赵谦的目光。 但片刻后,又有人小声说道:“大人,我们也是为了兄弟们的性命着想。这新任务实在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赵谦厉声说道:“身为锦衣卫,就应有随时为朝廷献身的觉悟,你们如此虚与委蛇,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吗?对得起锦衣卫的荣誉吗?” 杨述等人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们心中虽有不服,但也不敢公然违抗赵谦的命令。 赵谦看着他们,心中明白这些老派人物只是表面上恭敬,实际上依旧在寻找各种理由推脱任务。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从现在起,立刻回去组织人手,全力执行新任务。若再有推脱,定不轻饶!”赵谦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大厅中响起。 六名千户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勉强应道:“是,代指挥使大人,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赵谦知道他们的“尽力而为”不过是敷衍之词,但他也明白,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赵谦心中忧虑重重。这些老派人物的虚与委蛇,让他深感锦衣卫内部的问题严重。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必将影响锦衣卫的战斗力和声誉。 赵谦在大厅中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决定召见曾经与他一起的新一辈的千户。他深知,要打破老派的虚与委蛇,必须借助新力量。 “来人,传杨万、刘斌、张吉等千户前来见我。”赵谦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不多时,几位年轻气盛的新一辈千户来到大厅。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中充满着锐气和决心。与老派千户的世故和圆滑形成鲜明对比。 赵谦看着他们,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期许,“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新一辈千户们齐声应道:“请大人吩咐。” 赵谦心中明白,他们之所以愿意听从自己的命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尹镇抚使和古镇抚使的影响。这两位镇抚使对赵谦极为器重,也时常教导新一辈的锦衣卫要以大局为重,听从指挥。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太弱了,若他和尹笙、古汐一般同为天玄九段,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堆麻烦事了。 赵谦神色严肃地说道:“老派千户们对新任务推脱敷衍,严重影响了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我命你们去监督老派千户执行任务,务必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新一辈千户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千户杨万犹豫道:“大人,老派千户们资历老,我们恐怕难以监督。” 赵谦目光一凛:“有何难?你们身为千户,自当以朝廷和锦衣卫的利益为重,如今老派千户们消极怠工,你们必须挺身而出。” 这时,另一名新一辈千户刘斌说道:“大人,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只是不知若老派千户们抗拒监督,该当如何?” 赵谦冷哼一声:“若有抗拒者,严惩不贷。你们放心,有我和两位镇抚使在背后支持你们,不必畏惧老派千户的权势。” 新一辈千户们心中一震,赵谦这是想对老派动手了。 他们拱了拱手,纷纷表示:“谨遵大人命令。” 赵谦接着说道:“你们之所以能被我委以重任,是因为你们与老派不同。你们有冲劲,有担当,更重要的是,你们明白锦衣卫的职责所在。” 新一辈千户们点头称是。 赵谦看着他们充满斗志的样子,心中稍感欣慰,“去吧,好好完成任务,让老派千户们看看,锦衣卫的未来在你们手中。” 新一辈千户们领命而去。他们深知此次任务艰巨,但也充满信心。他们明白,只有打破老派的阻碍,锦衣卫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新一辈千户们积极行动起来,他们密切关注老派千户的一举一动,督促他们执行任务。 老派千户们一开始对他们的监督极为不满,甚至试图反抗,但在赵谦的强硬态度和新一辈千户们的坚持下,他们不得不有所收敛。 然而,老派千户们并不甘心被新一辈监督,他们暗中勾结,试图寻找机会摆脱新一辈千户的监督。 新一辈千户们也察觉到了老派千户的阴谋,他们更加警惕,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在这场新旧势力的较量中,锦衣卫总部的气氛愈发紧张。 …… 赵谦在安排好锦衣卫总部的事务后,便匆匆来到尹笙和古汐的办公之处。 两位镇抚使见赵谦前来,神色也变得稍微严肃了起来。 赵谦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两位镇抚使大人,如今锦衣卫内部情况愈发严峻,特来向二位请教。” 此时的赵谦,内心充满忧虑和焦急。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责任,若不能妥善解决锦衣卫内部的问题,不仅会影响锦衣卫的战斗力和声誉,还可能对朝廷造成严重的后果。他看着尹笙和古汐,期待着他们能给出明智的建议。 虽然赵谦目前已经算是他们的上司,可对于这二人,赵谦还是极为尊敬的。 尹笙微微点头,示意赵谦坐下,“你且说说具体情况。” 赵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老派千户们对新任务依旧推脱敷衍,虽有新一辈千户监督,但他们暗中勾结,试图反抗。如今锦衣卫总部气氛紧张,我担心若不及时解决,恐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赵谦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两位镇抚使的表情。 他在心里暗暗揣测着他们的想法,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古汐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确实棘手。老派千户们仗着资历老,势力根深蒂固,不易对付。而新一辈千户虽有冲劲,但经验不足,容易被老派算计。” 古汐的话让赵谦心中一沉,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明白自己面临的挑战有多大。他在心里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却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尹笙接着说道:“你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要打压老派的嚣张气焰,又不能让新一辈千户过于冒进。代指挥使大人,你可有什么想法?” 赵谦思索片刻,说道:“我原本想以强硬手段逼迫老派执行任务,但现在看来,这样可能会适得其反。或许我们可以采取分化策略,拉拢一部分老派千户,孤立那些顽固不化的人。” 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赵谦心里也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这个策略是否可行,也担心会引起老派千户们更大的反弹。但他又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能冒险一试。 尹笙微微点头:“此计可行。但要注意方法,不能让老派千户们察觉到你的意图。可以从一些利益方面入手,让他们看到与我们合作的好处。” 听到尹笙的认可,赵谦心中稍感欣慰。他开始思考具体的实施步骤,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巧妙地拉拢那些老派千户。 古汐说道:“同时,我们也要加强对新一辈千户的培养和支持。让他们在执行任务中不断成长,提高他们的威望和实力。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与老派抗衡。” 赵谦眼睛一亮:“两位大人所言极是。我会立刻着手安排。不过,我还有一个担忧,若老派千户们狗急跳墙,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该如何应对?” 此时的赵谦,心里充满了担忧。他害怕老派千户们会不顾一切地反抗,给锦衣卫带来更大的混乱。他看着尹笙和古汐,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案。 尹笙神色一凛:“我们必须做好防范措施。加强锦衣卫总部的安保,密切关注老派千户们的动向。若他们真的敢乱来,就以雷霆手段镇压。” “这些老家伙,听话的时候还好,不听话时,简直就是蛀虫。以前对他们真的是太宽容了,宽容到让他们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赵谦沉默,说到底这些老派还是不服自己。若是以前两位镇抚使一发话,他们哪里敢不执行。 古汐补充道:“但也要注意分寸,不能引起太大的动荡。毕竟,锦衣卫的稳定对朝廷至关重要。” 闻言,赵谦心中有了底,他站起身来,再次躬身道:“多谢两位大人指点。我一定全力以赴,解决锦衣卫内部的问题。” 离开后,赵谦的心里依旧沉甸甸的。 他知道,这场新旧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挑战等待着他。 赵谦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带领锦衣卫走出困境,重新焕发生机。 …… 在京城的另一处,李初玄与费宏正忙碌地准备着耽误了许久的藩王世子选妃之事。 李初玄看着案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选妃之事,可真是繁琐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份名单仔细查看。 费宏在一旁整理着各种礼品清单,听到李初玄的话,也点头应道:“是啊,此次选妃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马虎。” 他们首先要确定参选的女子名单。从京城的名门望族到各地的世家大族,都纷纷推荐自家的女儿。费宏正在仔细筛选着每一个名字,考量着她们的家世、品德、才学等方面。 “这个张家的女儿,听说才貌双全,只是家世稍显普通。”李初玄随意瞟了一眼,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说道。 费宏思索片刻后说道:“选妃不能只看家世,才貌和品德同样重要。可以先将她列入候选名单,进一步考察。” 接着,他们开始准备选妃的场地。选妃的宫殿要布置得庄重而华丽,彰显皇家的威严。 李初玄亲自监督着工匠们的工作,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 “这里的装饰要更加精致一些,不能有丝毫瑕疵。”李初玄对工匠们说道。 “还有那里,多添些装饰……” 费宏则负责安排礼仪流程。从女子们的入场顺序到考核的环节,都要精心设计,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选妃的礼仪一定要严格按照规矩来,不能有丝毫混乱。”费宏对负责礼仪的官员们叮嘱道。 “是,费尚书。”礼部官员齐声应是。 …… 随着选妃之日的临近,李初玄和费宏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这次选妃不仅关系到藩王世子的终身大事,也关系到朝廷与藩王之间的关系。 “我们一定要确保选妃的公平公正,让每一个参选的女子都有机会展示自己的优点。”李初玄对费宏说道。 费宏点头道:“放心吧,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为藩王世子选出一位合适的妃子。” 在他们的努力下,选妃的各项准备工作逐渐就绪。京城中弥漫着紧张而期待的气氛,人们都在期待着这场盛大的选妃仪式。而李初玄和费宏,也在为最后的冲刺做着准备,他们希望能圆满完成这个重要的任务。 终于,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六十四名秀女齐聚京城,准备参加这场至关重要的选妃。每一位秀女都怀揣着紧张与期待,她们精心打扮,力求在这场竞争中脱颖而出。 …… 接下去对秀女的考核,李初玄就没有去了。 费宏看着这些秀女,心中既感到压力巨大,又充满了责任感,他深知,这些女子的命运此刻就掌握在他们手中。 考核的日子终于到来,宫殿中布置得美轮美奂,金碧辉煌。费宏早早地来到现场,再次检查每一个环节,确保万无一失。 随着礼乐响起,秀女们依次入场。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举止优雅,宛如仙子下凡。 费宏坐在高位上,仔细观察着每一位秀女的表现。 首先是才艺展示环节。秀女们各展其能,有的弹琴,有的作画,有的翩翩起舞。她们的才艺让在场的人赞叹不已,费宏也频频点头。 接着是品德考核。通过提问和观察,费宏带着礼部官员去了解每一位秀女的品德和性格。这一环节至关重要,因为藩王世子需要一位贤良淑德的妃子。 在考核的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小插曲。有的秀女因为紧张而表现失常,有的则过于自信,引起了一些争议。但礼部始终保持着冷静和公正,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 经过漫长的考核,终于有三十二位秀女脱颖而出。她们无论是家世、才貌还是品德,都得到了礼部的认可。 …… 李初玄与费宏整理好三十二位秀女的详细资料后,一同前往皇宫面见皇帝朱厚照。 两人来到御书房外,通报后得到准许进入。 费宏恭敬地行礼,李初玄则微微躬身,朱厚照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李初玄率先开口道:“陛下,臣与费尚书经过严格筛选和考核,已从六十四位秀女中选出三十二位佼佼者。这些秀女无论在家世、才貌还是品德方面都颇为出色,特来向陛下汇报。” 说着,李初玄将整理好的秀女资料呈递给朱厚照。朱厚照接过资料,仔细翻阅起来。他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露出思索之色。 过了片刻,朱厚照放下资料,看向李初玄和费宏,说道:“你们做得很好。这选妃之事关系到朝廷与藩王的关系,务必慎重。” 费宏连忙应道:“陛下放心,臣等定当尽心尽力,确保选妃之事公平公正。” 朱厚照又问道:“这三十二位秀女可有特别出众之人?” 李初玄回答道:“陛下,这三十二位秀女各有千秋。其中有几位在才艺和品德方面尤为突出,但最终的选择还需藩王世子亲自定夺。” 朱厚照微微颔首,说道:“嗯,言之有理。那这选妃仪式准备得如何了?” 费宏回道:“陛下,选妃的宫殿已布置完毕,礼仪流程也经过多次演练,确保万无一失。只等陛下下令,便可择日举行选妃仪式。” 朱厚照满意地说道:“好,此次选妃仪式就定在你们之前准备的宫殿举行。务必让藩王世子感受到朝廷的重视。” 李初玄和费宏再次行礼道:“臣等遵旨。” 随后,朱厚照又与他们商议了一些选妃仪式的细节问题。比如邀请的大臣名单、仪式的流程安排等。李初玄和费宏认真倾听,不时提出自己的建议。 商议完毕后,朱厚照说道:“你们下去好好准备吧,此次选妃仪式不容有失。” 李初玄和费宏领命退下,他们深知责任重大,立刻着手准备选妃仪式的最后阶段。他们再次检查宫殿的布置、确认礼仪流程的每一个环节,确保一切都完美无缺。 而在京城中,人们也纷纷议论着即将到来的选妃仪式。大家都对这场盛大的仪式充满了期待,同时也好奇着最终哪些秀女能够成为那些藩王世子的妃子。 随着日子的临近,选妃仪式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正德十四年五月初八,选妃仪式正式举行。 …… 第42章 故人重逢,皇宫抢亲(上) 李初玄依然是睡到自然醒,方才恋恋不舍地起床。 简略洗漱了一番后,他才慢慢悠悠地前往皇宫,观看选妃仪式。 一进门,他就看到赵谦正在宫殿内来回地走动巡逻。 “来了。”见到李初玄,赵谦随意说道。 “怎么样,开始没有?”李初玄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问道。 “快了。”赵谦的眼神锐利,一直在扫着广场中的人群,只要一有不对劲,他便需要马上处理。 “你能不能别那么紧张。”李初玄看着赵谦说道,“你这模样,就跟特务一样。哦不对,你现在就是特务。” 明朝的锦衣卫,还真的就跟特务一般。 赵谦瞟了他一眼,索性没有回答。 “没劲。”李初玄随意拿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之后便走到隔壁几桌的杨一清旁。 “李侯爷。”杨一清拱手道,虽然二人以朋友相称,可在公众场合杨一清还是很注重礼仪的。 “杨大人,你晋入地玄了,啥时候的事?”一靠近杨一清,李初玄便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波动,当即就猜到他晋入地玄了。 “侥幸侥幸。”杨一清淡笑道。 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高人的教导,完全靠着古籍修炼,这其中的艰辛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由于无法打开丹田,导致杨一清在灵玄巅峰卡了整整几十年。前几日终于在李初玄的帮助下,闭关了几日终于突破,内心自然是颇为欢喜。 “这是你千百日的苦修,怎么会是侥幸。”李初玄跟杨一清认识的时间比较早,也算是个朋友,见到朋友突破,李初玄自然也是替他开心。 “你这样说我可就无地自容了。”杨一清淡笑道,“侯爷年纪轻轻就已是紫气高手,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李初玄挑了挑眉,没想到吹着吹着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没有接话,李初玄望向广场中央被众宫女太监拥护在一起的数十个人,问道:“这便是这次的秀女?” “是啊。”杨一清点头道,“这次秀女的甄选极为严格,数千名秀女只留下了三十二人,那些便是留下来的,不论家世,身段,容貌都远非寻常秀女可比。” “不对呀,选妃之事不是你和费尚书亲自监督的吗,你怎么会不知?” 杨一清不解。 李初玄脸色一红,那些秀女自从考核之后他就没有参与了,收尾工作全程都是费宏在做。 他连这三十二名秀女的名字都没看。 李初玄轻咳了一声,随后便在杨一清的位置旁坐了下来,佯装自然道:“杨大人,我与你同座。” “可。”杨一清也笑了。 “这回来了几个世子?”李初玄拿起两颗枣子来回把玩,随口问道,“之前我派内卫去护送了十九位,可还有增加的?” “达到婚嫁年龄的,大致来了二十几位。”杨一清说道,“其中有几位世子是后面才来的。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这几天在宫里可没少惹麻烦。” 李初玄一笑,毕竟是王爷世子,能不傲么。 “皇上来了。”突然间,杨一清扯了扯李初玄,低声道。 顺声望去,只见朱厚照身着束腰的大红色五爪金龙袍服,头戴黑纱冠,腰配玉带,满是威严的在一众宫女太监的拥护下正缓步而来,坐在了位置最高的龙椅上。 周勤站于其左,姑苏沐站于其右,随着太监张永高喝着陛下驾到,众臣闻声拜倒,山呼万岁。 李初玄也微微躬身。 “众卿平身。”朱厚照淡笑道。 众臣闻声而起,各自归坐。 张永从前排走出,望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点头示意,张永当即拿出一道圣旨,打开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至正德一朝,已有亲王数十位,亲王世子为王储,乃国中之重,上辅帝王,下安百姓。故,朕顺应人和,为诸王世子行选秀之事,广纳贤淑之女,以配皇家之胄,集天下秀女于宫,赐予王储,成合妻之礼,安得王储之心,共促皇室之兴盛。钦此!” 左排二十三名世子同时离座,跪地谢恩。 “诸位世子,你们身后站着的三十二名秀女便是本次择选的对象,你们每人可在其中任意挑选一名秀女,被选中的秀女当即会被封为世子妃。她们不论是家世,身段,容貌皆是上上之选,不会辱没皇家之名。” 二十三名世子毕竟是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一听此话双眼顿时一亮,表情中也露出了些许期待。 “当世子就是好啊,皇帝还会帮忙娶老婆。”坐席上,李初玄不禁感叹道。 “以李侯爷的实力,天下要什么女人没有。”杨一清揶揄笑道。 “你又来了。”李初玄翻了个白眼。 言罢,望向场中,三十二名秀女皆头戴薄面纱,虽说看不太清楚五官,却可以看个大致轮廓,反而给人一种朦胧的神秘之美。 李初玄晋得紫气,耳清目明,他双眸微眯,即刻便看清了每个秀女的长相,有一说一,确实都蛮好看,不愧是经过层层选拔之辈。 李初玄的目光扫了一圈,正欲收回,突然瞧见了站于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位穿着蓝色衣裙的女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眼熟。 脑海中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到跟这个女子有关的画面,摇了摇头,心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侯爷,你怎么了?”杨一清看前者摇头叹气,问道。 “没事。”李初玄开口道,“只是觉得场中女子有一人比较面熟,或许是我想多了。” “侯爷可以看清这些秀女的模样?”毕竟隔着面纱,李初玄竟然能看清这些秀女的长相,杨一清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他是紫气高手便随即释然。 “三十二名秀女,世子却只有二十三名,未被选上的秀女该当如何?”没有回答杨一清的问题,李初玄反问道。 “自然是好生款待,随后送出宫去。”杨一清说道,“她们经过了层层选拔,终究会有九人淘汰,真是造化弄人。” 李初玄了然,希望那女子没被选上吧,到时候自己还可以去找她,询问一下她的由来,看看自己为何会有熟悉之感。 当然了,如果被某位世子选中,那李初玄可就要避嫌了。 杨一清瞟了李初玄一眼,淡笑道:“怎么,侯爷看上那位秀女了吗,到时候如果世子没选上,以李大人和陛下的关系,完全可以奏请陛下将那位秀女赏赐给你。” “瞎操心。”李初玄白了他一眼。 杨一清偷笑不已。 只见场中一名世子走了出来,用眼神观察了一番秀女,犹豫片刻后指向其中一人,一旁的宫女会意,将此女牵出,交由那名世子。 那名世子一手牵着秀女,用另一手解开了秀女的面纱,容貌姣好,清甜可人,有大家闺秀之风。 世子笑了,此女选得不亏。 “这是秦王世子。”杨一清向李初玄解释。 李初玄微微点头。 随后,又一名世子走了出来,挑出了其中一人,解开面纱,容貌依然喜人。 那世子自是开心非常。 “这是楚王世子。”杨一清继续解说。 又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几位世子,他们经过一番思考后皆挑到了自己心仪的秀女,个个喜笑颜开。 再看场中,还剩下九位世子不曾选择。 随后,九人中走出一人,看着剩下的秀女,经过一番沉吟后朝着右边径直走去。 不知为何,李初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祥。 “这是周王世子。”杨一清并没有发现李初玄面色的变化,而是继续介绍。 只见周王世子走到最右边的那位蓝裙秀女旁边,打量了她片刻后便牵起那位秀女的手,将之拉到了一边。 秀女一怔,或许她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上。 李初玄注意到了,那位秀女在被牵着的时候好像有一丝抗拒,因为她的步伐走起来极为不愿,似被强迫一般。 终究还是被选走了,罢了,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是错觉吧。 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李初玄正准备将目光收回,只见那名秀女的眼神飘忽不定,在他收回之时竟阴差阳错地刚好与之对上。 李初玄不留痕迹地将目光移开。 谁知,那人看到李初玄之后突然浑身颤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初玄的那个方向。 周王世子看着一旁一直颤抖的女子,以为她是太过激动导致失态,轻轻拍了拍她的纤手,柔声道:“莫怕,本世子在。” 那秀女并没有在意周王世子说了什么,眼神不移,一直看着李初玄。 由于李初玄已经将目光移开,故不曾看到此场景,一旁的杨一清注意到了,用胳膊撞了撞李初玄,“被周王世子选中的那秀女好像一直在看着你。” 闻言,李初玄挑了挑眉,又将目光望了回去。 四目相对,李初玄从那秀女的眼神中好似看到了一种久违的激动,见她嘴巴微张,就像有什么话要说一般。 难道自己真的认识这个人?李初玄不敢确认。 就在李初玄思考间,宫女拿着一个木牌,就要递给那位秀女了,接了此牌,这秀女便是世子妃了。 那秀女一直在犹豫,不曾伸手去接。 周王世子宽慰道:“你在犹豫什么,接了吧,接了之后你便是世子妃了,若有疑惑,本世子稍后会给你解答。” 那秀女又沉默了一会,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抬头高喊:“李大哥!” 她的叫喊声颇大,一旁的宫女被他吓了一跳,周王世子也眉头微皱,不解她此举何意。 李初玄陡然皱眉,她朝着自己叫李大哥,说明她绝对是认识自己的。 不知她是何原因呼叫自己,在皇家场合大呼小叫可是重罪,她如此魄力,说明已经是被逼无奈了。 一念至此,李初玄不再犹豫,提气凌空,一个瞬息便掠至了周王世子面前。 实则自己为何要落下来,落下来干什么,李初玄心中没底,可直觉却让他这么做了。 李初玄此举,无疑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投射而来,包括皇帝朱厚照。 赵谦走上前,对着皇帝一躬身,“陛下,可要将李侯爷带回来?”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在搞什么名堂,可是自己身为锦衣卫代指挥使,一些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不用,朕也想看看李初玄想做什么。”朱厚照淡笑道,不以为意,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那边。 既如此,赵谦便不再多言了。 被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盯着,饶是李初玄脸皮之厚也有一丝的不自在,他盯着那名秀女,询问道:“你认识我?” 那秀女赶忙点头。 周王世子却皱眉道:“这位大人,你这是何意?” 他贵为亲王世子,被人拦亲是很丢脸的行为。若不是看到李初玄从坐席一跃而起,凌空至此,从而知晓他是练气之人,换作常人他早就发声怒骂了,怎会如此隐忍。 李初玄不理会周王世子,反而是继续问道:“你可以摘下面纱吗?” “放肆!”周王世子沉声道,“这位大人,你是不是有些僭越了,本世子选中的妃子,面纱自然只能是由本世子来解。” “世子殿下,下官心里有疑惑,需要求证,你能不能先让着下官一点。”李初玄皱眉道。 周王世子没想到李初玄会如此嚣张,当即便呆住了。 李初玄耳清目明,离得如此近,即使有面纱遮挡,他也早已看出此女的模样,之所以如此发问,便是想看看此女与自己的交情如何,若是她敢摘下面纱,李初玄便帮她一次,若是她不愿摘下,说明二人交情泛泛,李初玄也不会再多管闲事。 可是,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喊自己李大哥的人,会是交情泛泛之辈吗? 此女犹豫了一会,伸出手,毫不犹豫的将面纱解下。 面纱一摘,面容立显,观其相貌当是十六七岁,肌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尤其是她的双眼,明亮有神,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绚丽。 一时间,李初玄有些看呆了。 不止是他,一旁的周王世子也没想到此女会美成这样,当即看傻在了原地。 此女盯着李初玄,轻轻开口,“李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李初玄回过神来,微微松了口气,正色问道:“请问你是?” “青城山,寺庙,柳震。”此女连续说了几个词语,随后一脸期待地望着李初玄。 闻言,李初玄眉头微皱,在记忆中摸索了一番后,猛然想起自己当时刚刚来到明朝时被官兵抓去青城山上做劳活的日子。与此同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也与那位秀女缓缓重合,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令李初玄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年。 “是你。”李初玄震惊不已,“你,你不是一个矮小子么,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 第42章 故人重逢,皇宫抢亲(下) 对于柳震,李初玄一直未曾放在心上,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故此这么多年了也未曾前去寻他,没想到再见之时竟是这等场景。 秀女嫣然一笑,“李大哥终于记起我了。” 李初玄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本来就是女儿身,只是当时还小,便装成一个假小子,你不曾发现罢了。”秀女淡笑道,“李大哥,多年不见,你还好吗,这些年,雨辰很想你。” 雨辰?想必这就是她的名字了,雨辰加起来便是一个震字,她当时应该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的真名应该是叫柳雨辰。 一个矮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大美女,李初玄一时也不知该作何评价,就在他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做的时候,周王世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选中的妃子与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当即怒火涌上心头,沉声高喝:“这位大人,注意你的身份,这是本世子的妃子,不是你这等人可以高攀的。” 语气之中,尽是不屑,尤其是那高高在上的眼神,让李初玄极其不喜。 “我这种人?”李初玄冷笑出声,“我是哪种人?” “低贱之人,武夫之士。”周王世子怒目圆睁。 李初玄继续冷笑,可手中的灵气已经缓缓汇聚。 见此情景,赵谦赶忙现身,掠至李初玄身后,低声道:“玄子,莫要冲动。” 柳雨辰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何事,只见二人为了她而争吵起来,一时有些焦急。李初玄看出了她的为难,便开口问道:“你可是不愿嫁与此人?” 柳雨辰沉默。 “你不用怕。”李初玄低声说道,“我知道他是周王世子,既然我敢出来便说明我不怕她,你有何委屈但说无妨。” 此句颇有一些针锋相对之意,毕竟李初玄是连皇帝都不会如此高高在上的对他说话的人,你一个小小的周王世子,凭什么? 柳雨辰握紧小拳,小声开口,“我不想嫁给他……” “放肆!”周王世子沉声道,“你可是皇上亲自赐给我的世子妃,岂容你说不愿便不愿。” “周王世子殿下,你能不能安静会。”李初玄有些不耐烦了,每次讲话他都要插两句嘴,甚是烦人。 “你这武夫,欺我太甚!”周王世子终于忍不住朝李初玄动手了,完全忘记了他是练气高手一事。 李初玄侧身避开,沉声道:“你若再来,我可要还手了。” “竖子尔敢!”周王世子高喝出声,又是一拳打出。 “不自量力。”李初玄冷声道,手掌一挥,一股灵气隔空送出,直接落在了朝他动手的周王世子的胸襟上,只见周王世子面目通红,身形暴退,就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般。 赵谦赶忙移至周王世子旁边,用身体护住了他,他害怕等下李初玄不分轻重,真的将周王世子给打死了。 赵谦一动,早就守在一边的锦衣卫们立刻上前,将李初玄与周王世子团团围住。 李初玄动手的行为引得满场高呼。 朝廷为了体现对这次的选秀的重视,可是把整个朝廷的大臣都请来了,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堂堂亲王世子,竟然被一介大臣打了。 整个大明朝开国至今,恐怕都没有发生过这等荒唐之事。要知道,这可是亲王世子啊,皇亲国戚,地位仅次于亲王,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谁敢朝他们动手。 不少人的目光扫向朱厚照,希望他能出来主持大局,可惜的是这位皇帝陛下好像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对于众臣的目光直接无视,自己看向场中的目光反而越发有趣。 众臣无奈,只得将眼神收回,望向场中。 李初玄冷冷地盯着周王世子,又瞟了赵谦一眼,沉声道:“不用护那么紧,我又不会把他打死。” 赵谦脸色无奈,“这次你过了。” “他先动手的。”李初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周王世子被气的语无伦次,他没想到在这皇宫大内,当着皇帝群臣之面,还真有人还冲自己动手。 快步走上前,一挥衣袖,朝着皇帝的方向直直地跪了下去,大声说道:“皇上,请为微臣做主!” 朱厚照一怔,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叫自己了。 有些意兴阑珊地拍了拍手,朱厚照起身,缓缓地走向周王世子前,看着他俯首跪立的模样,轻抬手说道:“世子平身。” “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周王世子将头伏的更低,沉声道。 看这架势,他是不准备起来了。 李初玄也走了上前,对着朱厚照微微躬身,“陛下。” 朱厚照点头示意。 “此事是微臣做的有些过激,微臣向陛下告罪。”李初玄又是一个躬身。 朱厚照微微皱眉,向他告罪,看似认怂,却不向周王世子道歉,此事看来难以善了。 “微臣打了世子,是微臣僭越,不可不罚,请陛下降罪,免去臣所有职务,将臣贬为庶民,以儆效尤。”李初玄正色道。 看得此景,柳雨辰顿时急了,她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举动竟然会给李初玄带来这等麻烦。 朱厚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千方百计地把李初玄唤进宫里,连哄带骗又让他接了内卫大都统,如果贬去官职,那他绝对会离开皇宫,快意江湖。 一个内卫大都统,朱厚照或许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如果这个大都统是紫气高手,那朱厚照可就得掂量掂量了,一个紫气高手的能耐,他可是非常清楚。 更何况,李初玄早就与他相熟,是他难得的朋友,此人不羡权贵,用着更是放心。 看李初玄这架势,恐怕想辞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这个场合提出来,自己该如何反驳。 朱厚照有些不快,“李侯爷啊,你就这么想离朕而去吗?” “陛下说的是哪里话,我与陛下相熟,早已是挚友,既是挚友,则不可令陛下难做。”李初玄冠冕堂皇的说道,“陛下若不罚我,如何向周王世子交代。” 朱厚照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跪于一旁的周王世子,看李初玄此举,以为是他认怂了,赶忙开口,“皇上,此人目无王法,公然扰乱选秀,且殴打皇亲,若是不罚,难以安天下人之心啊。” 周勤走上前,靠近朱厚照耳边微微轻语,“陛下,李初玄可是紫气高手,若是舍了,去哪里再寻这等高手啊。除了皇宫里那位,普天之下有几人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师从林真人,留他在皇宫,百利而无一害啊。” 李初玄耳目清明,当即就听到了此语,心中叫苦不迭,这可恶的周勤又坏事。 一念至此,李初玄狠狠地瞪了周勤一眼,周勤举目望天,佯装未觉。 朱厚照双眼微眯,望了周王世子一眼,又望了李初玄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有些焦急的柳雨辰身上,双眼一亮,挥了挥手道:“那秀女,过来一下。” 坏了,李初玄一看到朱厚照这眼神,就知道自己这位皇帝陛下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主意了。 柳雨辰走上前,跪立道:“民女柳氏,见过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朱厚照随意道,“你且平身。” “是。”柳雨辰站了起来。 “周王世子,你也平身。”朱厚照看着一直跪着的世子,沉声道。 周王世子本不愿起身,可看着朱厚照阴沉的脸色,他不敢违抗,也是起了身,一脸愤恨地盯着李初玄。 见到所有人都起来了之后,朱厚照轻咳了一声,“柳氏,你是哪里人士,家世如何?” “回陛下,民女乃武昌人士,家父柳云升,官至汉阳县县令。”柳雨辰如实答道。 “你与李侯爷可是旧识?”朱厚照又问。 柳雨辰犹豫了一会,方才缓缓点头,“是。”言罢还用眼神偷看了一下李初玄。 李初玄不明所以,用一脸疑惑的眼神看着朱厚照,他不明白皇帝陛下想搞哪出。 “好。”朱厚照微微点头,转向李初玄,“李侯爷,你可是想保她?” 这是要拿柳雨辰做文章了,李初玄虽然不知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如实回答,“臣与柳氏是旧识,若她不愿意嫁与周王世子,臣自是想保她周全。” 听得此话,柳雨辰美目微闪。 “你个武夫,有何能耐抢本世子的妃子!”周王世子沉声道,刚欲再次开口,朱厚照却用眼神一瞪他,“朕说话,世子还是不要插嘴了。” “臣不敢!”周王世子一个哆嗦,赶忙躬身。 这一下,他感到事情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皇帝陛下似乎有些偏心这个李初玄。 虽说李初玄是练气高手,可大明的练气高手也有不少,为何他会偏心这个李初玄。难不成这个人的实力通天,强到连皇帝都不得不重视他? 他不是傻子,他可是堂堂亲王的世子,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这下轮到他有些担心了。 朱厚照自然是不知道周王世子的内心所想,他看着李初玄,继续说道:“柳氏乃大明秀女,是朕赐予亲王世子的妃子,今日之事,李侯爷辞官引咎,自是落得快活。可柳氏,却要以宫前失仪之罪,贬为宫女,家中父亲罢官流放,株连亲眷。” 李初玄挑了挑眉,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 即使知道自己被威胁了,却无任何办法,他是闲人一个,真想走没人拦得住自己,可柳雨辰拖家带口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念至此,李初玄也是无奈道:“那陛下认为该如何处理?” 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朱厚照淡笑道:“李侯爷亲自下场扰乱选秀,殴打亲王世子,不可不罚。但由于李侯爷官职的特殊性,罢官有些过了,这样吧,就罚你两年的俸禄。” 李初玄知道朱厚照的话没有说完,于是他没有插嘴。 轻咳了一声,朱厚照继续说道:“柳氏作为秀女,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重罚。世子妃是不能再当了,可充入宫中。但她与李侯爷是旧识,朕也愿意给李侯爷一个面子。这样吧,若是李侯爷愿意,朕将她赐予你做为妻子,可好?” 此话一出,满场惊呼。 周王世子的面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李初玄轻咳了一声,朱厚照这些话整得他有些不知所措,“陛下就不要开臣玩笑了。” “朕没有开玩笑。”朱厚照正色道,“李侯爷你若不娶柳氏,她便得充入后宫,做一名任劳任怨的宫女,李侯爷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李初玄有些为难,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平心而论,柳雨辰长得极为貌美,是万中无一之人。若是其他的什么事,李初玄想都不想便会同意。可这是为妻,不是什么其他事,他对柳雨辰的了解仅仅是数年前的一些相处,他不知道自己若是与她一起生活,性格做事等方面能否合拍?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李初玄也不愿害她。 更何况,自己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若是在这个年代娶妻生子,又会产生何种后果。 一时间,他犹豫了。 柳雨辰一直在看着李初玄的脸色,见他面露无奈,心中想必已有思量,她不愿李初玄为难,当即躬身说道:“陛下,民女甘愿充入宫中,做一名宫女。” 朱厚照一怔,他没想到柳雨辰会主动请缨,“柳氏,你不愿嫁与李初玄吗?” 柳雨辰躬身回应,“回陛下,李大哥少年英雄,民女多年以前便对其十分爱慕。可民女条件平平,自是配不上李大哥。见得李大哥为难,民女终是不忍,还望陛下莫要强人所难,将民女充入宫中吧。” 这回轮到朱厚照犯难了,他的本意可不是如此。 听得柳雨辰的言语,李初玄抬头,直视柳雨辰,一个女子都有此勇气,自己又在怂个什么。 一念至此,他看着前者,询问道:“柳雨辰,你可愿嫁我?” 对于李初玄突然的发问,柳雨辰惊讶了,她没想到李初玄愿意娶她,当即赶忙开口,“自是愿意,只是李大哥……” “你若愿意,便不必再说,剩下的事情交由我来。”李初玄打断了她,朝着朱厚照一个躬身道,“陛下,你且续说。” 朱厚照松了口气,事情终于朝着自己所想的发展了。 于是,他扯了扯嗓子,继续说道:“既如此,柳氏便是你的妻子了,赐婚旨意晚些会送去你府上。” 李初玄领旨谢恩,柳雨辰犹豫了一下,也下跪谢恩了。 李初玄很清楚朱厚照这么做的含义,这位皇帝陛下想必也知道,即使没有今日这事他也早晚会辞官引咎。他舍不得自己,更舍不得一个紫气高手。 李初玄不羡权贵,官职和钱财皆不能打动他,想让他留在皇宫,恐怕就只剩下赐婚一途,恰好柳雨辰与李初玄是旧识,于是朱厚照便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 很是满意此等结果,朱厚照转过头,面向脸色难看的周王世子说道:“周王世子,李侯爷与我相熟,柳氏既然是李侯爷是旧识,你便舍了她吧。做为补偿,你可在场中选择两位秀女,多的一名封做侧妃。” 柳雨辰长相出众,周王世子本不愿放弃,可看到朱厚照的表情却不得不放弃。还好朱厚照的最后两句话让他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点,他俯首跪立,沉声道:“臣领旨谢恩!” 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情愿,朱厚照佯装未知。转过身,对着李初玄说道:“李侯爷,现在可以不用辞官了吧?” 语气中,有着一丝冷哼。 李初玄知道朱厚照此话何意,他微微躬身,“陛下圣恩,微臣愧受,日后若有差遣,臣万死莫辞。” 朱厚照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满意点头,挥了挥手道:“都散了吧,选秀仪式还得继续进行。” 众人齐声应是,随后便各自归坐。 免费看了一出好戏,众臣还有些意犹未尽,正在悻悻而谈。 已经选完秀女的世子与没选完的秀女的世子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一脸阴沉的周王世子,同时心里也略微庆幸,还好自己没有选到此女,不然肯定跟周王世子一样吃瘪。 不过,此人究竟是何等人,竟然连皇帝都如此器重,为了他不惜得罪世子。要知道,周王世子的背后可是周王,周王的爵位有多重,太祖高皇帝时期就已经受封的亲王,地位自是尊崇无比。 回去定要调查调查此人,这是所有世子此刻的心中所想…… 第43章 恰逢良人,珠联璧合(上) 在司礼监的一声声主持中,选秀仪式继续进行。 剩下的世子一脸欢笑挑选着剩下的秀女,完全不在乎刚才发生之事,仿佛周王世子吃瘪一事根本就没发生似的。这般模样,倒是让群臣看的好生愕然。 自古皇家无亲情,更何况是隔了不知道多少辈的皇亲。 李初玄观察了一番现场,觉得无事就打算离开,于是和朱厚照打了一声招呼,在朱厚照颇有深意的眼神中拉着柳雨辰快步离去。 赵谦见朱厚照允其离去,看了许久热闹的他三步并着两步走到李初玄面前,拦下了他,笑道:“恭喜你呀,收获了一个媳妇。” 李初玄瞥了他一眼,“这是好事,哪像你呀,就一特务头子,想要媳妇都没有一个。” “哈哈,我可不在乎,”赵谦笑得更浓郁了,脸一偏,面向柳雨辰,拱手淡笑道,“弟妹,赵谦有礼。” “见过赵谦大哥。”柳雨辰微微躬身。 “好说,好说,”赵谦摆手示意,“你们啥时候成婚,到时候我送你们一份大礼。” “那得等皇帝的赐婚圣旨下了才知道,”李初玄耸了耸肩,“晚上有啥事没,来我家喝点?” “那不行,晚上还得巡察,”赵谦摇了摇头,“后天吧。” “你再怎么说也是锦衣卫指挥使,怎么啥事都亲力亲为的。”李初玄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赵谦也不恼,淡笑道:“最近不太平,还是谨慎些为好,倒是你,身为内卫大都统,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的,好没道理。” “内卫平时都有六位都统们盯着,我又不用干嘛。”李初玄眉头微皱,“不太平?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啊。” 赵谦指了指东方,“还不是那里的事情。” 李初玄略加思索,道:“朝鲜?” 赵谦点了点头,“上次朝鲜一行,你们杀了叛贼李钧一党,李钧重伤被俘,他儿子在那之后过没多久也病死了。” “这我知道,那和你说的不太平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朝鲜要发兵大明吗?”李初玄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朝鲜对大明可是最恭敬的,即使后面的满清入关,朝鲜也从未有过入侵中土的想法,更别提是为了一个已经失了气候的逆党。 “李钧逃了……” 赵谦无奈道。 “据探子来报,朝鲜的新国王,已于三周之前登基,下令举国搜寻李钧一党,起初一无所获,最后在朝明边境发现了踪影,朝鲜王猜测,李钧一党应该是已经悄悄潜入了中土,目的不详。”凑上前,赵谦小声说道。 “消息准确吗?怎么我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李初玄沉声道。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师父告诉我的,”赵谦低声道,“因为这件事,我师父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那李钧也只是天玄九段高手,你师父有何好担心的?”李初玄问道。 “你别忘了,李钧可不是一个人,虽说他的势力在你们入朝后遭到了重创,可根基尚在,更何况你还间接的害死了他的儿子,这一次估计是把他逼急了。”脸上露出一抹担忧,赵谦低声道。 “你的意思是,除了他自己,他还带了高手进来?”李初玄眼眸微眯,沉声道。 “是,据锦衣卫在奴儿干都司那里的探子来报,根据最近边境往来的蛛丝马迹,李钧此行至少带来了四人,实力都不容小嘘。”赵谦理了理衣袖说道。 “那四人都是什么实力?”李初玄面露好奇。 “至少天玄。”赵谦面色凝重。 李初玄挑了挑眉,“在朝鲜我已经废掉他们两位天玄高手,没想到李钧手上竟然还有那么多天玄高手,这当真是让人讨厌。” 这样一算,李钧一党原本的实力应该是有一位天玄九段高手,六位天玄中段高手。这等阵容,足以横扫大明没有紫气高手坐镇的任何一个宗派。 “如果我们没有入朝,李钧一党的实力完全是可以废掉朝鲜王,自立为王了。”李初玄淡淡道,“当时我就说了,直接杀了他便完事,那朝鲜王偏偏要整个什么择日问斩,以示天下,现在倒好,李钧跑了,看他们拿什么去抵抗人家。” 看得李初玄记仇的模样,赵谦不禁莞尔,“所以啊,一听到李钧跑了,朝鲜王吓的要死,直接就去信大明,看他们那样子,是希望大明出手,让李钧死在大明,永远别回去了。” “弹丸小国,心无大志。”李初玄冷哼一声。 “他也不敢有啥大志啊,”赵谦接口道,“但凡他有个啥大志,大明估计就要对它敲打敲打了,他们这叫摆的清自己的位置。”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初玄无谓耸肩,倒是颇为云淡风轻。 “你是真淡定啊,不怕人家来寻仇吗?”赵谦用胳膊肘顶了顶李初玄,揶揄偷笑。 “不怕。”李初玄淡笑道,“我是紫气高手啊。” “你……”看得前者略带一丝鄙视的眼神,赵谦无奈叹气,“行行行,你牛行了吧,我继续巡视去了。” 李初玄挥手告别。之后转身,拉起柳雨辰的小手,淡笑道:“走吧,回府上。” 柳雨辰微笑点头,任由李初玄拉着去了。 赵谦看着李初玄二人离去的背影,有些羡慕地摇摇头,“这就捡了一个媳妇,真好……” …… 一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雨水冲刷了满路的泥泞,北京城街边的商贩如今正在用那些木扫把卖力地扫去雨水冲来的黄泥,力图让自己摊位周边少些污垢。 一座宽大的马车之上,李初玄与柳雨辰相对而坐,前者略带笑意,后者则有些拘束。 李初玄看出了她的紧张,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你坐过来吧。” 闻言,柳雨辰一时有些犹豫。 看得此景,李初玄起身,坐到了后者的旁边。 两者挨近,柳雨辰甚至能闻到李初玄衣服上的味道,她脸颊微红,刚欲说话,只见李初玄率先开口,“你不必如此拘束,不然日后我们同居,如此腼腆怎么相处。” 这不说还好,一说,柳雨辰的脸颊顿时更红了,不过脸上更多的,还是惊喜。 “嗯。”柳雨辰小声地点点头。 李初玄淡淡一笑,轻轻地搂住了柳雨辰的纤细腰肢,李初玄能感觉到在自己的手掌在触碰到后者的身体时她顿时微微一僵,李初玄也没有太过在意。 “跟我说一说你的事吧。”李初玄淡笑开口。 柳雨辰小脸还是有些微红,她轻声道:“不知道李大哥想知道什么事情。” “全部。”李初玄轻抚着她的青丝,说道,“就从当年你为什么去青城山开始吧。” 柳雨辰点点头,在脑海中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思绪。 二人乃当今圣上赐婚,虽说事出突然,可在当今等级观念如此森严的封建社会,这可是无上荣耀,皇帝赐婚,圣旨直达,二人的夫妻名分已然定下。既然为妻,李初玄当然要了解她的生平,做到知根知底。 柳雨辰轻吐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方才开口道:“我出生于弘治十三年二月二十六,籍贯湖北汉阳县。家父柳云升,举人出身,后官拜汉阳县县令。” “母亲卢氏,也是汉阳县人。” 闻言,李初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当年在青城山上,柳雨辰可是蓬头垢面,这一点也不像县令家的孩子。 在古代,县令可是被人称作县太爷,在自己的管辖地上,那就跟土皇帝差不多,权力大的很。 不过疑惑归疑惑,李初玄并没有出言打断她。 “我在家中排行第二,在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大我八岁,也为我母亲所出。家中还有一姨娘,其下有一女一子,妹妹小我三岁,弟弟小我九岁。” 姨娘,那一般就是小妾了。 “正德八年末,蜀王千岁在四川大兴土木,欲建一座大庙,但是藩王可以征调的人数是有限制的,蜀王为了赶工期,不得不寻找临近几省藩王的帮助。” “楚王与蜀王向来交好,楚王又是我们湖北数一数二的藩王,权力很大,听到蜀王殿下的诉求,当即就下令各州县,征调些许民夫,以援蜀王。” “当时,家父还只是汉阳县的账房先生,因为当时的县令经常挪用公款,所以与家父并不是很对付,楚王殿下的召令一下,县令便令我父亲家中必须出一个劳力,而且还不能请劳工去,必须是家中之人。” “我父亲无奈,只得回家商量对策,本来他的本意是想让我大哥去的,只是我大哥从小好吃懒做惯了,并不愿意,为此还出门躲了起来。” 闻言,李初玄眉头微皱。 柳雨辰并没有发现李初玄的变化,她继续说道:“当时,我父亲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思量了许久后,决定让我假扮男子,替家从劳。” 李初玄忍不住打断道:“你可是家中嫡女,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派你去吧。” 柳雨辰低下了头,“家中妹妹与弟弟年龄尚小,恐不能承担劳力……” 柳雨辰此语支支吾吾,有意为家里开脱,可李初玄却一眼就看了出来,估计她母亲卢氏在家里已经失宠,在家中有话语权的无非就是她那个姨娘了。 不然,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嫡女替家从劳,毕竟在当下的社会,嫡庶有别,正侧待遇极大。 想到这,李初玄微微冷笑。 柳雨辰瞧见了他的神情,心中一紧,赶忙开口,“李大哥,你千万不要多想,当时情况很复杂,家里也是事出无奈。” “嗯。”李初玄点点头,心中已将此事暗暗记下,不过他的表情还是不动声色,“你且续说。” 或许是感觉不到李初玄画中的冷意,柳雨辰微微松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而后,我替家从劳,去了青城山,我比李大哥你早到了十几日,在青城山的事你也知道了。” “托李大哥的帮衬,在你离开以后,那个觉心法师并没有为难于我,而是赠金五十两,派了几个蜀王府中的侍卫送我回家,本来送我回家后他们的任务便已完成。就当他们要离开之际,我姨娘貌似是发现了他们来头不小,再加上父亲日日在官府中受气,于是我姨娘便请求他们,帮我父亲出头,那些侍卫本不愿管这些闲事,可是李大哥你离开之时有交代,让觉心法师尽可能的帮助我,最后那些侍卫便以蜀王的名义修书一封于楚王,楚王直接派人卸了那县令的职位,让我父亲顶上。” 李初玄眉头再次皱起,他在被老道士带走之时,确实有让觉心法师多多关照杨善柳雨辰等人,可是他没想到柳雨辰的姨娘如此不知轻重,甚至还惊动了楚王。 藩王虽是皇亲国戚,可他们并没有罢免朝廷官员的权力,楚王此举着实是有些僭越了。 要是此事传到那些文官耳边,估计皇帝又少不了被一番叨扰。 虽说楚王此举是给蜀王面子,若李初玄与柳雨辰真的是萍水相逢,那也就罢了,可命运却安排二人再次相见,且已定下夫妻名分,就冲这一点,这人情始终是欠下了。 “等和你一起回门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一趟楚王府,亲自拜谢楚王。”李初玄手掌轻抚柳雨辰柔顺的青丝,淡笑道。 回门又称归宁,是汉族传统婚俗。是指女子出嫁后首次回娘家探亲。新婚夫妇新婚的第三天后回岳父母家,对于新娘来说,则是初为人妇后回到自己的娘家。当然啦,华夏国土面积广大,也有的地方在新婚后第二天或者后几天去,这都因地而异。 柳雨辰微笑点头,她明白李初玄此举是真心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不然不会对昔日的人情如此上心。 “对了,李大哥。”似是想到什么,柳雨辰吞吞吐吐的说道。 李初玄看着她,“怎么了?” “方才我们离开皇宫的时候,皇上身边有个公公问你,你是准备娶我做正室还是侧室,是吗?”沉默了一会,柳雨辰低声道。 李初玄点头道:“你说的是张公公吧,他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方才他确有问我此事。” 就在刚刚,李初玄离开皇宫之时,朱厚照或许觉得强行婚配人家貌似不妥,为了尊重李初玄的意思,专门派了张公公过去询问,在圣旨之上究竟是要封柳雨辰为正室还是侧室。 朱厚照此举,无疑就是给李初玄一个选择,若李初玄有其他心仪的女子,则封柳雨辰为侧室,日后若想娶那心仪的女子,正室的位置还在,不至于日后家中后院不宁。若李初玄没有心仪的女子,则封柳雨辰为正室。 在当今的封建社会,一夫多妻是正常的,正室(也就是妻)为明媒正娶。一般只能有一个,原配即为正室,原配去世后的续弦也为正室。正室是被法律和宗族所承认的婚姻关系。所谓“男主外,女主内”则是指正室在家中的权力地位。 侧室(也就是妾、姨娘)则不然了,依家庭经济条件纳妾。侧室的地位十分低下,比丫头、佣人高不了多少,侧室不能登堂入室,不能出席正式场合,甚至不能与正室及其子女同桌吃饭。侧室也是不作为婚姻关系的,侧室的娘家也不被夫家承认为亲家,侧室死后既不入族谱,更不能入祖坟。侧室一般是不敢挑战正室的权威的,如果侧室犯了错误可以被夫家和正室随意处置。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也会有极少数例外。 侧室的子女是入族谱的,但是地位也是不能与正妻所生的嫡出的子女相提并论的(庶出)。 正室侧室,一字之差,地位天差地别。 朱厚照在派人询问之时,柳雨辰也在旁边,自然是听到了,只是李初玄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忍着一路不向其询问。 听得李初玄的言语,柳雨辰再度沉默。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李大哥,若你真有心仪的女子,我甘愿屈居侧室。” “哦?”李初玄挑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正室侧室,地位差距可是很大的,你为何会愿意屈居侧室?” 柳雨辰微笑道:“我担心你有心仪的女子,娶我做正室会委屈,李大哥,能嫁与你已经是雨辰天大的福分了,至于正室侧室,我真的没那么在乎。” 闻言,李初玄内心大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放心吧,我没有心仪的女子,就算有,那现在也是你了,你不用妄自菲薄,你就是我的正妻,不会变。”李初玄淡笑道。 听得此话,柳雨辰俏脸一喜,轻轻点头。 随后,只见李初玄拉开车帘,对着驾车的手下秦风说道:“秦风,你回府后即刻修书一封,以我的名义,吩咐手下送至汉阳县县衙,请当地的柳县令携家眷一同前来京城,参加我和柳……夫人的婚礼。” 夫人二字说出,柳雨辰的脸又不觉红了起来,不过更多的还是开心。 “是。”秦风点头,带着一丝坏笑,“侯爷,你这改口得挺快啊。” 前者这一说,柳雨辰的脸色又更红了。 李初玄一敲他的脑袋,佯装生气的道:“就你话多。”随后便放下车帘,坐了回去。 秦风还是在笑,不过手上的动作确是不由得加快了几分,用力一拉马匹,行车的速度瞬间加快。 “稳妥起见,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 隐隐约约中,秦风只听到车内又传来了李初玄的嘱托。 …… 第43章 恰逢良人,珠联璧合(下) 随后,李初玄与柳雨辰乘坐马车回到侯府。 下了马车,李初玄亲自拉着她的纤手,领着她走进侯府。 当柳雨辰踏入镇北侯府的那一刻,她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朱红色的大门巍峨耸立,门上牌匾上“镇北侯府”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散发着威严与庄重。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子,仿佛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座宏伟的府邸。 走进大门,宽敞的庭院展现在眼前。地面由平整的青石铺就,一尘不染。庭院中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奇花异草,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着绚烂的色彩。几棵参天大树郁郁葱葱,投下大片的阴凉。 抬眼望去,雕梁画栋的楼阁层层叠叠。飞檐斗拱,宛如展翅欲飞的雄鹰。精美的雕花窗棂,透露出古朴的韵味。回廊曲折蜿蜒,连接着各个院落,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府中的下人们来来往往,井然有序。他们身着整齐的服饰,神色恭敬。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忙碌着,却又不失庄重与肃穆。 柳雨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慨。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踏入如此宏伟的府邸,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她深知,从现在起,自己的命运将与这座侯府紧紧相连。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所能,辅佐夫君,管理好这个家。 侯府的众人早一步得知侯爷即将大婚的消息,纷纷忙碌起来,将府中装点得喜气洋洋。 尤其是管家刘永,忙的是不可开交。 几日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就在侯府众人的忙碌间,一阵嘹亮的吆喝声传来:“圣旨到!” 李初玄听到那铿锵有力的尖锐之声,马上就知道是张永传旨来了。 柳雨辰连忙率领众人跪地接旨,李初玄微微躬身。 张永展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李初玄,忠勇之士,才德兼备。柳雨辰,温婉贤淑,知书达理。今特赐二人成婚,柳雨辰为正室夫人,享侯府主母之尊。赐锦缎百匹、珠宝玉器若干,以彰其荣。望二人相濡以沫,携手同行,为朕之江山社稷,百姓福祉,共筑美好未来。钦此!” 李初玄与柳雨辰恭敬地接过圣旨,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纷纷叩拜,恭贺侯爷与夫人。 圣旨既下,侯府的喜庆氛围更浓了。 …… 与侯府的喜庆不同,此时的乾清宫,朱厚照正如履薄冰。 在他御案前,一名华服女子面容冷漠,站姿挺拔。 “陛下圣躬安?!”华服女子声调略大。 “朕安。”朱厚照有些心虚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长宁公主,“珏妹妹来找朕……做甚啊?” 朱青珏听闻朱厚照赐婚李初玄,心中的愤怒与难过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站在乾清宫中,目光紧紧盯着朱厚照,那眼神中满是质问与失望。 “陛下,您为何要赐婚李初玄?”朱青珏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朱厚照看着妹妹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愧疚,但身为帝王,他的决定又岂能轻易更改。“珏妹妹,这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你是不知道,那日李初玄可是用辞官引咎来威胁朕,朕也是迫不得已啊。” “江山社稷?”朱青珏冷笑一声,“陛下心中就只有江山社稷吗?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她的眼眶微红,脑海中浮现出往昔与李初玄相处不多的点点滴滴。如今,这一切都被朱厚照的一道赐婚圣旨打破。 “陛下,您可知道我对镇北侯……”朱青珏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身为公主,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但心中的委屈实在难以忍受,“您就这样轻易地决定了我的幸福吗?” 朱厚照叹了口气,“珏妹妹,朕也是无奈之举。身为帝王,朕必须考虑大局。” “大局?那我的幸福就不重要了吗?”朱青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陛下,您太让我失望了。” 她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朱厚照。“陛下,希望您日后做决定时,能多想想他人的感受,莫要再如此草率。” 说完,朱青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乾清宫。她的身影在长长的走廊中渐行渐远,留下朱厚照独自在御案前,陷入了沉思。 …… 朱青珏从乾清宫出来后,心中的愤懑与委屈如巨石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脚步匆匆,直奔镇北侯府而去。 当她来到镇北侯府门前,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和威严的石狮,心中一阵酸楚。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府中。 府中的下人们见公主前来,惊慌失措地跪地行礼。朱青珏却无心顾及他们,径直朝着李初玄的住处走去。 然而,在路过花园时,她却意外地遇见了柳雨辰。 柳雨辰身着淡雅的衣裙,面容温婉,气质如兰。她看到朱青珏,先是一愣,随后微微行礼。 朱青珏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她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朱厚照赐婚给李初玄的对象。 “你就是柳雨辰?”朱青珏的声音冷若冰霜。 柳雨辰微微点头,“民女正是柳雨辰,见过公主。” “你可知你抢走了我的幸福?”朱青珏的眼中满是愤怒。 柳雨辰轻叹一声,“公主息怒。民女也是身不由己。陛下赐婚,民女不敢不从。” “哼,说得好听。你难道就不想嫁给李初玄吗?”朱青珏质问道。 柳雨辰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公主,民女深知自己的身份卑微,不敢有非分之想。民女只愿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为镇北侯府带来安宁。” 朱青珏看着柳雨辰那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渐渐消退。她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女子,发现她确实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你真的愿意为了镇北侯府放弃自己的幸福吗?”朱青珏问道。 柳雨辰微微一笑,“公主,幸福并非只有一种定义。民女能为李大哥和侯府做出贡献,也是一种幸福。” 朱青珏被柳雨辰的话深深触动。她想起自己身为公主,一直以来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却从未想过他人的处境。 “你是个善良的女子。” 过了许久,朱青珏轻声说道。 柳雨辰微微低头,“公主过奖了。民女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片刻,朱青珏心中的愤怒和难过已经被柳雨辰的善良所化解。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 “罢了,既然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也无法改变。”朱青珏叹了口气,“希望你能好好对待李初玄,让他幸福。” 柳雨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公主放心,民女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侯爷。” 朱青珏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在离开之前,她又回头看了柳雨辰一眼,“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朱青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镇北侯府。 她的心中虽然依旧充满了遗憾,但也多了一份释然。她知道,自己不能总是活在想象中,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柳雨辰看着朱青珏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佩。 这位公主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又过了一会,李初玄缓缓从侯府外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见柳雨辰一直在原地发呆,李初玄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柳雨辰回过神,淡淡一笑,“没事……” 李初玄看着柳雨辰,眼中满是关切。他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柳雨辰有心事。但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 …… 第44章 皇帝亲临,婚礼圆满 朱厚照亲自派遣礼部官员前来为李初玄筹备婚礼,这一消息如同春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侯府。 李初玄得知此事后,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难掩局促不安,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场景。 不论是在现代还是今朝,李初玄都没有经历过成婚一事。 不过,单单是想想,那画面都是如此的美好,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一想到自己即将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李初玄又不禁感到紧张。这场婚礼不仅仅是他和柳雨辰两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到镇北侯府的声誉和未来。他必须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这一重要时刻,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李初玄决定亲自去查看婚礼的筹备情况。 他来到庭院中,只见礼部的官员们在费宏的带领下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们布置场地。 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枝头,喜庆的灯笼高高悬挂,整个侯府仿佛变成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李初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切都是朱厚照对他的重视和恩赐。 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李初玄也时常与柳雨辰交流,他看着柳雨辰那温婉的笑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渐渐消散。 柳雨辰的温柔和善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他相信,有她在自己身边,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充满幸福。 柳雨辰开始精心挑选自己的嫁衣,她穿梭在各种布料之间,手指轻轻拂过那柔软的丝绸,心中充满了喜悦。 她想象着自己穿上嫁衣的那一刻究竟是何等模样,最终,她选定了一匹红色的丝绸,上面绣着精美的花朵和蝴蝶,寓意着幸福和美满。 李初玄却觉得另外一匹丝绸更好。 就在二人意见有些许分歧的时候,朱厚照派人送来了婚服。 当李初玄得知朱厚照连婚服都替他们准备好了时,心中既惊讶又感动。 知道是皇帝所赐,柳雨辰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传说中的尊贵婚服究竟是何等模样。 不久后,礼部官员们小心翼翼地将婚服送至镇北侯府。 那凤披霞冠一亮相,便让人眼前一亮。 大明开国时期,孝慈高皇后曾言,凡是我大明朝的女子成婚,皆可凤披霞冠。 凤披以鲜艳的红色为底,金丝线绣制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凤凰的羽毛细腻而精致,每一根线条都彰显着皇家的奢华与尊贵,凤披的边缘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霞冠更是精美绝伦,金色的框架上点缀着珍珠和宝石,如同繁星般闪耀,正中的红宝石如同火焰般鲜艳,象征着柳雨辰即将成为镇北侯府主母的尊贵地位,霞冠两侧垂下的珠串,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 柳雨辰看着这凤披霞冠,心中感慨万分。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穿上如此华丽的服饰。她轻轻地抚摸着凤披,感受着那柔软的质地和精湛的工艺,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套婚服,更是朱厚照对李初玄和她的祝福。 与此同时,李初玄也收到了朱厚照为他准备的婚服。 那是一套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四爪龙纹。龙纹威武霸气,张牙舞爪。长袍的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绣制着精致的图案,彰显着李初玄的尊贵身份,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宝石,为整个造型增添了一份喜庆。 李初玄看着这套婚服,心中充满了感激。 “陛下是个厚道人啊……” …… 随着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镇北侯府上下一片忙碌而又喜庆的氛围。 柳雨辰的父母以及姨娘,还有家中的兄弟姐妹,从汉阳县被李初玄的手下秦风接了过来。 当他们踏入镇北侯府的那一刻,被眼前的宏伟景象深深震撼了。 柳雨辰的父母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有一天能嫁入如此尊贵的府邸。而柳雨辰的姨娘张氏则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张氏一进侯府,便开始四处张望,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羡慕的光芒。 她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巍峨耸立的楼阁、精美的雕花和满园的奇花异草,心中的嫉妒之情油然而生。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换上了一副恭维的嘴脸。 “哎呀呀,这镇北侯府可真是气派非凡啊!雨辰这孩子真是好福气,能嫁给侯爷这样的英雄人物。”姨娘满脸堆笑,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柳雨辰身边,拉住她的手,“瞧瞧这府邸,这布置,这可都是皇家的恩赐啊。咱们雨辰以后就是侯府主母了,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柳雨辰微微皱眉,对于姨娘的奉承有些不自在。她轻轻挣脱姨娘的手,说道:“姨娘,您别这么说。这都是陛下的恩典和侯爷的抬爱。” 张氏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雨辰啊,你可真是有福气。以后可得好好照顾侯爷,为侯府多添子嗣。这侯府的荣耀可都靠你了。” 张氏又转向李初玄,深深地福了一礼,说道:“侯爷,您真是英明神武,一表人才。我们家雨辰能嫁给您,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以后还望侯爷多多关照我们柳家。” 李初玄淡淡地看了姨娘一眼,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对于这个让柳雨辰替家从劳的姨娘,李初玄是打心眼里的不喜。 哥哥和弟弟则是一脸好奇地四处张望,他们被侯府的宏伟气势所震撼。哥哥柳河走上前来,对柳雨辰说道:“妹妹,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侯爷,为侯府尽心尽力。我们柳家也会以你为荣。” 柳雨辰微笑着点头,心中感到一丝慰籍。 而张氏的女儿柳雨溪,则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姨娘见李初玄如此客气,更加得意起来。她开始在府中四处走动,对每一处景致都赞不绝口。 “这庭院可真是宽敞漂亮啊,这花花草草也都是名贵品种吧。还有这楼阁,这雕梁画栋的,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身边的人炫耀,仿佛自己也成了这侯府的主人一般。 柳雨辰的父母看着姨娘的模样,心中有些无奈。他们知道姨娘一向爱财虚荣,但在这侯府中,也不好多说什么。 柳母卢氏默默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慈爱和祝福。 柳雨辰看着姨娘的行为,心中有些厌烦。她知道姨娘一直以来都喜欢攀附权贵,但她不希望姨娘的行为给侯府带来不好的影响。她轻声对姨娘说道:“姨娘,您别这么张扬。这里是侯府,我们要注意言行举止。” 姨娘却不以为然,说道:“怕什么?你现在是侯府主母,我们也跟着沾光。再说了,这侯府这么气派,我就是说说又怎么了?” 柳雨辰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理会姨娘。她带着父母去见李初玄,希望他们能多了解一些侯府的情况。 李初玄热情地接待了柳雨辰的父母,与他们交谈甚欢。柳雨辰看着李初玄和父母相处融洽的样子,心中感到无比温暖。 在府中坐定后,姨娘张氏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夸赞侯府的一切,“这侯府的布置真是精美绝伦,每一处都彰显着皇家的风范。侯爷,您真是有眼光,这府邸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身边的家具,眼中满是贪婪。 柳雨辰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声说道:“姨娘,您别再说了。这里是侯府,我们要注意言行举止。” 姨娘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雨辰啊,你现在是侯府的女主人了,可不能忘了我们柳家。以后有什么好事,可要多想着我们。” 柳雨辰的父母看着姨娘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无奈。他们知道姨娘一向势力,但也不好当着李初玄的面斥责她。父亲柳云升轻咳一声,说道:“雨辰,你如今成了侯府的女主人,要好好辅佐侯爷,管理好这个家。我们柳家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柳雨辰点头应道:“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尽心尽力。” 然而,姨娘却在一旁不停地插嘴,试图讨好李初玄。她一会儿夸赞李初玄英俊潇洒,一会儿又说柳雨辰有福气。她的话让柳雨辰和父母都感到有些尴尬,但李初玄却始终保持着礼貌和风度,淡淡点头。 …… 在接下来的几天,张氏依然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 她在侯府中四处走动,对下人们指手画脚,还时不时地向柳雨辰索要财物。柳雨辰对姨娘的行为越来越反感,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她只能尽量避开姨娘,希望她能自觉一些。 然而,在婚礼的筹备过程中,姨娘也并非一无是处。她凭借着自己的圆滑世故,帮助柳雨辰处理了一些琐碎的事情。虽然她的动机不纯,但也确实为婚礼的顺利进行出了一份力。 既如此,李初玄也没有太计较。 随着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李初玄的期待也愈发强烈。他开始精心准备自己的婚礼致辞,希望能够在那一刻表达出自己对柳雨辰的爱意和对未来的憧憬。 可整了半天,啥也不会。 李初玄果断放弃。 在这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日子里,李初玄也不忘关心府中的下人们。他知道,他们为了这场婚礼付出了很多努力,他希望能够让他们也感受到这份喜悦。于是,他下令给下人们发放了丰厚的赏钱,让他们在忙碌的同时也能感受到侯爷的关怀。 …… 正德十四年五月二十一,大婚正式开始。 这一日,镇北侯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红色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喜庆的灯笼将整个府邸照得如同白昼。府门外,车水马龙,前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一大早,李初玄便在贴身侍卫的服侍下,穿上了朱厚照赐予的那套黑色长袍婚服。金色的四爪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领口和袖口的精致图案更是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腰间那条镶嵌着宝石的红色腰带,为他增添了一份喜庆与庄重。李初玄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柳雨辰也在侍女的精心打扮下,身着那华丽的凤披霞冠。凤披上的金丝凤凰栩栩如生,霞冠上的珍珠和宝石如繁星般闪耀。她的美丽如同仙子下凡,让人惊艳不已。 随着吉时的临近,宾客们纷纷入府。百官们身着便服,满脸笑容地向李初玄道贺。 这场婚礼,文武百官基本都来了。 他们深知李初玄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都想借此机会讨好他。 “侯爷大喜,今日之婚礼,实乃我朝之盛事。侯爷与夫人定能携手百年,为我朝社稷增添福祉。”礼部尚书费宏祝贺地说道。 “侯爷英勇善战,夫人温婉贤淑,实乃天作之合。祝侯爷与夫人恩恩爱爱,子孙满堂。”户部尚书王杲也连忙附和。 …… 李初玄微笑着一一回应,心中却明白这些人有不少是有讨好之意。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也不想过多计较,只是礼貌地与宾客们寒暄着。 李初玄的朋友们也纷纷前来祝贺。 第一个来的就是赵谦。 “玄……侯爷,今日你大喜,我这做兄弟的为你感到高兴。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待弟妹,让我也沾沾你的喜气。”赵谦拍着李初玄的肩膀说道。 “揍性。”李初玄淡笑道,“你先进去,等会我来找你。” 赵谦知道他今日会很忙,故没有和他多唠嗑,径直往里走了。 “侯爷,你的婚礼真是盛大无比。我们这些朋友都为你感到骄傲。愿你和夫人幸福美满,白头偕老。”杨一清也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李初玄淡笑回应,“多谢杨大人,杨大人请。” 杨一清走了进去。 “侯爷,恭喜恭喜……” 李初玄抬眼一看,内卫的六位都统也来了。 “今日无事?”李初玄笑着发问。 “瞧你说的……”青龙使无奈道,“啥事都没有参加大都统的婚礼重要啊。” “哈哈!”李初玄大笑出声,“诸位,请!” 六位都统们结伴走了进去。 “当新郎官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李初玄本能的答道,突然间,他觉得这语气有些熟悉。 赶忙转头,只见老道士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老师……”李初玄眼眶微红。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老道士淡淡一笑,“徒儿成婚,我老头子怎么会不来呢。没来晚吧?” 李初玄吸了口气,“不晚,不晚。”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老道士哑然失笑,“好了,是师父来迟了。” “不迟。”李初玄抹了抹眼角。 “老师,您先进去,上主位。” 李初玄的父母不在这个时代,故男方长辈的主位空缺。真要算有什么所谓的长辈,恐怕只有老道士才够资格。 老道士微抚胡须,淡笑道:“呵呵……好。” …… 在宾客们的祝贺声中,婚礼仪式正式开始。礼部官员们按照当代的侯爵成婚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个环节。 随着礼部官员的高声唱和,婚礼仪式正式拉开帷幕。 首先是迎亲环节。李初玄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那身威严华贵的黑色婚服,金色龙纹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他身姿挺拔,面容坚毅中带着喜悦,身后跟着长长的迎亲队伍,鼓乐齐鸣,热闹非凡。迎亲队伍中的人们个个精神抖擞,手中拿着喜庆的物品,为这场婚礼增添了更多的欢乐氛围。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眼中满是羡慕和祝福。他们为镇北侯的盛大婚礼而惊叹,也为这对新人感到高兴。 而李初玄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柳雨辰一家这两日住在朱厚照之前赐给李初玄的宅子中,这主要是为了新郎新娘在婚前尽量别见面。 她身着那华丽的凤披霞冠,静静地等待着李初玄的到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幸福,脸上洋溢着羞涩的笑容。柳雨辰的父母和姨娘等人在一旁,心情各不相同。 柳父柳云升心中满是欣慰和自豪。他看着自己美丽的女儿,想到她即将嫁入镇北侯府,成为侯府主母,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女儿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但也担心她能否适应侯府的生活。他默默祈祷,希望女儿能够幸福美满,与李初玄携手走过一生。 柳母卢氏则是眼中含泪,满心的不舍。 她看着女儿,回忆着女儿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她知道,女儿今天就要离开父母,开始新的生活。她希望女儿能够得到李初玄的疼爱,在侯府中过上幸福的日子。她轻轻地握住女儿的手,给予她无声的鼓励和祝福。 姨娘张氏心中则是充满了羡慕和算计。 她看着柳雨辰那华丽的婚服和珍贵的首饰,心中嫉妒不已。她想着如何能从这场婚礼中为自己和柳家谋取更多的好处。但同时,她也知道,今天是柳雨辰的大喜日子,不能太过张扬。 “算了,来日方长……”张氏轻吐了口气,低声呢喃道。 …… 当李初玄来到门前,柳家众人迎了出来。李初玄下马,郑重地向柳家父母行了大礼。柳云升和卢氏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李初玄,心中满是欢喜。 他们将柳雨辰的手交到李初玄手中,嘱托他一定要好好照顾柳雨辰。李初玄郑重承诺,一定会让柳雨辰幸福。 接着,柳雨辰在侍女的搀扶下,盖上红盖头,被李初玄抱上花轿。迎亲队伍再次出发,向镇北侯府走去。一路上,鼓乐声和欢呼声不断,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 回到镇北侯府后便举行了拜堂仪式。 在礼部官员的主持下,李初玄和柳雨辰在众人的见证下,一拜天地,感谢天地的恩赐;二拜高堂,虽然李初玄的父母不在这个时代,但老道士坐在主位上,代表着男方长辈。老道士看着这对新人,心中满是欣慰。 他知道,李初玄这些年经历了许多磨难,如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希望李初玄和柳雨辰能够相互扶持,共同走过未来的日子。 柳雨辰的父母看着女儿和女婿拜堂,心中充满了感动。他们为女儿感到高兴,也为女儿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他们知道,从今天起,女儿将成为镇北侯府的女主人,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夫妻对拜,李初玄和柳雨辰相对而立,眼中满是深情。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将携手走过一生,共同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 …… 拜堂仪式结束后,便是宴请宾客。侯府的宴会厅中,摆满了丰盛的酒席。 宾客们纷纷入席,品尝着美味的佳肴,欣赏着精彩的表演。歌舞升平,欢声笑语,整个侯府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 李初玄和柳雨辰逐桌敬酒,感谢宾客们的到来和祝福。宾客们也纷纷起身,向他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在这个过程中,李初玄和柳雨辰感受到了来自亲朋好友们的关爱和祝福,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陛下到!” 随着这一声高呼,原本热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跪地迎接。 李初玄和柳雨辰也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远处行礼。 朱厚照身着明黄色龙袍,在一众太监和侍卫的簇拥下大步走进宴会厅。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对李初玄的祝福。 “平身吧。”朱厚照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众人谢恩起身,宴会厅中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而庄重。 柳家众人看到朱厚照后,个个受宠若惊。 柳云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从未想过皇帝会亲自来参加女儿的婚礼,心中既激动又惶恐。柳母卢氏也紧张得双手微微颤抖,她悄悄拉了拉柳云升的衣角,提醒他注意言行举止。 姨娘张氏更是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朱厚照和周围的人,暗自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柳雨辰的哥哥和弟弟也紧张得不敢说话,他们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旁。柳雨溪则是满脸通红,心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敬畏。 朱厚照看着众人的模样,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是镇北侯大喜之日,朕特来祝贺。” 他的目光落在李初玄和柳雨辰身上,眼中满是欣慰,“镇北侯忠勇善战,为朕的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柳氏温婉贤淑,与镇北侯实乃天作之合。” 李初玄和柳雨辰再次开口谢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朱厚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他的目光转向柳云升。 柳云升心中一紧,连忙再次跪地。 朱厚照说道:“柳云升,朕听闻你教女有方,女儿贤良淑德,故此才能与朕的镇北侯结为夫妻。朕决定将你调至京师任国子监祭酒,让你们一家在京师团聚。” 柳云升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磕头谢恩道:“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命。” 柳家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又是惊喜又是紧张。他们知道,这是皇帝对柳家的恩赐。 朱厚照又与李初玄和柳雨辰交谈了几句,表达了对他们的祝福和期望。然后,他在众人的恭送下离开了宴会厅。 朱厚照走后,宴会厅中的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众人纷纷议论着皇帝的到来和柳云升的升迁,对李初玄和柳雨辰更加羡慕。 柳家众人也沉浸在喜悦之中。柳云升感慨万分,他知道,从今天起,柳家的命运将因为自己的女儿而发生重大改变。 柳母卢氏则是满脸喜色,她为女儿感到骄傲,也为柳家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姨娘张氏更是兴奋不已,她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柳云升的升迁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好处。 柳雨辰看着家人的模样,心中既高兴又担忧。她知道,皇帝的恩赐是一种荣耀,但也是一种压力。她希望家人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权力和财富冲昏了头脑。 李初玄紧紧握住柳雨辰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支持。柳雨辰感受到了前者的鼓励,朝其温婉一笑。 …… 婚礼一直持续到深夜,宾客们才陆续散去。 夜幕降临,镇北侯府的喧嚣渐渐平息,唯留新房中一片温馨静谧。 李初玄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烛摇曳的浪漫景象。 红色的纱幔轻轻飘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柳雨辰静静地坐在床边,凤披霞冠在烛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她的面容娇羞而美丽,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李初玄缓缓走到柳雨辰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李初玄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 李初玄轻轻揭开柳雨辰的红盖头,露出她那美丽动人的脸庞。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如同夜空中的星星。李初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地吻了吻柳雨辰的额头。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李初玄郑重地说道。 柳雨辰眼中隐约已有雾气翻涌,她轻轻地拥抱着李初玄,“夫君……” 红烛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温暖而柔和。他们相互凝视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李初玄轻轻地为柳雨辰摘下霞冠,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李初玄牵着柳雨辰的手,走到窗前。 窗外,明月高悬,繁星闪烁。他们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美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以后,我会好好待你。”李初玄温柔地说道。 柳雨辰靠在李初玄的肩膀上,心中充满了甜蜜,“我相信你。” 他们回到床边,坐下。李初玄轻轻地为柳雨辰脱去鞋子,然后将她抱上床。他们躺在柔软的床上,相互依偎着。 红烛的光芒渐渐微弱,但他们心中的爱意却越来越浓。 红帐暖香,鸳鸯交颈,情丝缠绕,爱意缱绻。 锦被之下,两心相悦,柔情似水,缠绵悱恻。 罗帐轻摇,爱意交融,如蝶舞花间,似鱼戏水中。 …… 第45章 叛乱渐显,前往江西(上)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新房内,为红帐锦被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辉。 柳雨辰悠悠转醒,看着身旁还在沉睡的李初玄,心中满是甜蜜与幸福,她轻轻起身,动作轻柔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和发丝。 李初玄也渐渐醒来,看着柳雨辰温柔的模样,心中满是爱意。 两人相视一笑。 按照习俗,今日柳雨辰要给李初玄的师父老道士敬茶。 他们来到老道士的居所,老道士早已等候在此。 柳雨辰恭恭敬敬地端起茶盏,双膝跪地,将茶递到老道士面前:“师父,请用茶。” 通过这段时间与李初玄的相处,她已然明白了老道士对于他的重要性。 亦师亦父! 老道士微笑着接过茶,眼中满是欣慰:“好孩子,我这徒儿憨厚老实,为人处世难为粗糙,以后你们可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 “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去中元山找为师,为师帮你教训他。” 憨厚老实,这是一个好的形容词吗? 李初玄心里想着。 对于老道士的话,柳雨辰自然点头应是。 敬茶完毕后,柳雨辰的父母姨娘准备回汉阳。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初玄不是很理解,朱厚照不是都封柳父做京官了吗?还回去干啥。 柳云升的解释是,官员升迁,是要回去处理一些收尾事件的,同时他也想把祖宗牌位也接到京师来,让他们地下有灵感到欣慰。 既如此,李初玄也不多说什么了。 李初玄夫妇送他们至城门口,看着马车上的众人,柳雨辰眼中满是不舍:“父亲母亲,一路保重。” 柳云升看着女儿女婿,爽朗一笑,挥了挥手道:“好了,莫要这般,你们在京师好好过日子,为父自会照顾好自己和你母亲他们。” 柳母则眼中含泪,满是不舍地看着柳雨辰和李初玄,“我们在汉阳等你们回门。” 柳雨辰轻轻点头,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 李初玄上前一步,拱手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雨辰,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柳云升微微颔首,“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马车缓缓启动,柳雨辰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李初玄轻轻揽过她的肩膀,给予她安慰。 柳云升在马车上再次回头,大声道:“好好过日子,莫要挂念我们,我们在汉阳等你们!”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柳雨辰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李初玄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轻声道:“别难过,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柳雨辰靠在李初玄的怀里,微微点头。 …… 而在离去的马车上,柳云升看着妻子和姨娘她们,笑着说道:“莫要这般愁眉苦脸,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们回去处理好事情,很快就能再相聚。” 柳母卢氏轻叹一声,“我这心里就是放不下雨辰。” 柳云升握住她的手,“女儿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归宿,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女儿如今为侯府主母,要是被我们拖累了,那才是真的对她不好……” 姨娘张氏赶忙劝慰道:“是啊姐姐,莫要难过,雨辰如今贵为侯府主母,以后过的都是富贵人家的生活,我们当替她开心才是。” 卢氏微微点头,难过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张氏自从去了侯府,见了大世面之后,对卢氏这个正妻可是愈发尊敬了。 换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她可少不了冷嘲热讽卢氏几句。 但张氏没办法,谁让她女儿一朝得势,嫁进侯府了呢。 还是正妻。 丈夫柳云升也因此沾了他女儿的光,成功的从一个小小县令变成了京官。 虽说官位不大,可毕竟来日方长嘛。 背靠镇北侯,以后在京师谁不得给自己柳家几分面子? 以后在京师的荣华富贵,可都得靠柳雨辰这个侯府主母了。 一念至此,张氏的笑容更加谄媚。 同时,她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女儿柳雨溪一眼,心里暗暗后悔当时怎么没把她送去选秀。 “唉,可惜了呀……”张氏心里暗叹道。 关于自己母亲内心的小九九,柳雨溪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她,正盯着车外的风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李初玄和柳雨辰坐着马车回到了侯府。 刚进侯府,就有一位下人来报,称老道士已经在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 李初玄怔了一下,随后赶忙往他的房间跑去。 到达老道士房间时,老道士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站在院子中央,神色淡然却又带着一丝慈爱地看着他们。 李初玄快步上前,问道:“老师,你这是干嘛?” 老道士微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为师也该回中元山了,你如今已成家,有了自己的责任和担当,为师也放心了。” 李初玄着急了,赶忙道:“老师,为什么一定要走啊,你以后就住在这侯府不好吗?” “你放心,平时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老道士看着李初玄,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徒儿啊,为师习惯了山中的宁静,这侯府虽好,却太过繁华喧闹,不适合为师。为师还是喜欢那中元山的清幽,听着山风鸟鸣,心才能真正宁静下来。” 李初玄眼中满是不舍:“老师,可是我真不想你走……” 此时李初玄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常年离家的孩子,奋斗了多年后有了些许成就,想接亲人来跟前尽孝却被他们拒绝的样子。 老道士轻轻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徒儿,你如今已然成长,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了,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家庭,你要学会独立面对生活,为师相信你。” “你下山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无论是在北关之战的骁勇,还是入朝为官的举措……你做的每一件事,为师其实都知道,你让为师感到欣慰。” “收你为徒,是我平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情。” 李初玄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老师,如果没有你,我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道士哈哈一笑,“不必自谦,这都是你自身努力之结果,你需谨记,人生之路漫漫,未来定还会遭遇诸多挑战,但只要你秉持初心,便无任何艰难险阻可将你击垮。” 李初玄颔首受教。 柳雨辰此时也走上前来,恭敬地向老道士行礼道:“师父,您一定要走吗?我们都很舍不得您。” 老道士看着柳雨辰,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孩子,你们好好过日子,我这徒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柳雨辰温婉一笑,“师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夫君的。” 老道士再次看向李初玄,说道:“徒儿,莫要再难过,咱们是练气高手,若想见面,也就数个时辰的事情。以后若是有机会,你也可以带着雨辰来中元山看看为师。” 李初玄知道老道士去意已决,心中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尊重他的决定,他抬起头,看着老道士,刚欲说出一些道别的话,只见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老师,我们先约定好,以后的每年过年你都得来镇北侯府,让徒儿在跟前尽孝。” 老道士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为师答应你。” 闻言,李初玄松了口气,退后一步,弯腰躬身,“老师,谢谢你的授业之恩。”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会替你守好这个国家,完成你年轻时未完成的事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煽情,老道士愣了一下。 随后,他满意地笑了笑,转身,迈着洒脱的步伐离去。 李初玄和柳雨辰一直站在原地,望着老道士的背影渐渐远去。 直到老道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李初玄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柳雨辰握住李初玄的手,轻声说道:“夫君,别难过了,师父说得对,我们要好好生活,让他老人家放心。” 李初玄微微点头。 “回吧……” …… 李初玄与柳雨辰回到府中,心中虽仍有对老道士离去的不舍,但也渐渐平复下来。 几日之后,李初玄忽然想起有些日子未去内卫了,便决定前往查看一番。 当他踏入内卫的办公之地时,却见青龙使等六位都统早已在此。 众人见到李初玄,纷纷拱手行礼。 “大都统,你可算来了,今日你若不来,我等都要去侯府寻你了。” 李初玄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免礼,随后问道:“有何要事,如此着急?” 青龙使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地说道:“大都统,我们得到确切消息,宁王朱宸濠可能真的要叛乱了。” 李初玄眉头一皱,沉声道:“此事可确定?” 白虎使接着说道:“大都统,我们多方查证,种种迹象表明宁王确有叛乱之心。近来,宁王在其封地大肆扩充军备,招募死士,粮草也在不断囤积。而且,他与一些地方势力暗中勾结,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 朱雀使也开口道:“大都统,宁王还频繁与一些江湖人士往来,这些江湖人手段各异,恐为其叛乱增添不少变数。” 李初玄在屋内缓缓踱步。 “宁王朱宸濠,早有不臣之心,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迫不及待,若他真的叛乱,必将给当地的百姓带来巨大灾难……” 玄武使说道:“大都统,我们当尽快将此事上报朝廷,让朝廷早做准备。” 李初玄微微颔首,“此事自然要上报朝廷,我一会儿亲自去找陛下,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立即派一些校尉出去,让他们带足暗卫,加强对宁王封地的监视,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青龙使等人齐声应是。 李初玄又问道:“我们内卫如今有多少练气高手?” 青龙使思索片刻后说道:“大都统你是紫玄高手,我等六位都统是天玄高手,其余的都是天玄之下。” “地玄高手,大约有三十名左右,大部分都是校尉,其余的是少数的暗卫队长。” “灵玄高手较多,大约有一百五十多名。” 李初玄点头,表示了解了。 “宁王那里可有练气高手?” 李初玄又问道。 青龙使眉头微皱道:“根据目前的情报来看,应该是没有的,不过今早属下和锦衣卫赵谦指挥使交换了一下情报,发现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一些常年混迹江湖的练气高手进入江西。属下斗胆猜测,这些练气高手都是宁王秘密找来的,就是为了助他起事。” 李初玄接着道:“这些练气高手,大致实力如何?” 青龙使答道:“目前只发现了一位天玄高手,其余人的练气品阶看不出来。” 李初玄皱眉沉思。 见此情景,青龙使建议道:“大都统,内卫众人训练有素,忠诚勇猛,我们可以多派些暗卫出去,凭借情报优势,提前布局,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 李初玄点了点头,“不错,情报至关重要,务必确保我们的情报网络畅通无阻,及时掌握宁王的一举一动。另外,加强与各地驻军的联系,一旦宁王叛乱,我们要能迅速协调各方力量进行镇压。” 众人再次应诺。 李初玄看着六位都统,严肃地说道:“此次宁王叛乱之事,关乎国家安危,百姓福祉。我们内卫身负重任,定要全力以赴,不可有丝毫懈怠。” 六位都统齐声回道:“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都统所托。” 李初玄微微摆手,“都下去准备吧,随时待命。” 六位都统行礼后退出房间,李初玄则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乾清宫。 “宁王叛乱?” 正在练字的朱厚照,握笔手势微微一顿,抬起头,看着李初玄,问道:“消息准确吗?” 李初玄摆了摆手,“应该错不了。” 朱厚照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淡淡道:“果然如此啊,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宁王一脉,难道时至今日还对皇位不死心?” 朱厚照站起身来,缓缓踱步,目光中透露出对那段历史的思索。 “当年,太宗皇帝与宁王朱权,那可是一段风云变幻的过往,太宗皇帝还是燕王之时,就已经是雄才大略,而宁王朱权手握重兵,实力非凡。当时,太宗皇帝奉天靖难,太宗皇帝以‘事成,当中分天下’之诺,使得宁王朱权出兵相助。宁王朱权信以为真,倾力而为,却不知这不过是太宗皇帝的权宜之计……” “当太宗皇帝登上皇位,天下大定,那曾经的承诺便如风中飘絮,再无踪迹。宁王朱权满心期望化为泡影,被徙封南昌,虽为王爵,却处处受限,自此,宁王一脉心中岂能无怨?” 听到这,李初玄不禁笑出了声,这宁王朱权也真是够蠢的,连朱棣的话都能信。 还中分天下,没中分你宁王的脑袋就不错了。 朱厚照督了他一眼,继续道:“太宗皇帝或许以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却不知这怨恨如同种子,在宁王一脉的心中生根发芽。世代传承下来,那对皇位的渴望,那被欺骗的不甘,始终如影随形。他们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位,想着当年的先祖曾被如此对待,心中的不平与野心愈发强烈。 “这么多年来,宁王一脉虽表面恭顺,暗中却一直在积蓄力量,他们等待着时机,等待着一个可以一雪前耻,夺回他们认为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机会。而如今,这叛乱的苗头,或许正是他们长久以来压抑的爆发。” “只是,他们却未曾想过,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当年。大明历经数代,根基稳固,岂容他们轻易撼动。他们的野心,注定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与痛苦。” 朱厚照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朕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这大明的江山,也绝对不可能归他们宁王一脉。” 李初玄不禁被朱厚照感染了,他拱了拱手道:“陛下英武。” 朱厚照哑然失笑,目光转向李初玄,郑重地说道:“李兄,如今宁王叛乱之势渐显,朕思来想去,打算派你前往江西,希望你能亲自走一趟,密切监视宁王动向,一旦发现他真的造反,务必立刻将其拿下。” 李初玄略微沉吟后点了点头,“臣遵旨。” 被宁王事件这么一闹,回门就得耽搁了…… 李初玄心中无奈不已。 “李兄,为方便你行事,朕赐你代天巡抚之权,遇到事情无需请示,直接按照你想的来即可。”朱厚照说道。 李初玄颔首道:“臣,谢陛下。” 朱厚照挥了挥手,表示无碍。 “李兄,中午留下来用膳吗?” 说完宁王的事情,朱厚照心情显然不错,朝着李初玄问道,“咱们喝两杯?” “不用了吧。”李初玄摇了摇头道,“我回府去吃。” “这样么……”朱厚照揶揄一笑,“也是,李兄你才成亲不久,是得多陪陪自家夫人。” 李初玄有些窘迫,起身拱手道:“陛下,臣告退。”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这皇帝学坏了,知道打趣人了……” 一边走,李初玄心里一边暗暗想着。 朱厚照很少见到李初玄那么窘迫的模样,当即也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 第45章 叛乱渐显,前往江西(下) 第二日早朝,李初玄身着朝服,神色肃穆地站在朝堂之上。 众臣看到李初玄,心里又是“咯噔”一跳。 镇北侯上朝,必有大事,这已经是所有官员的共识。 朱厚照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群臣。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众爱卿,今日朕有一事要宣布。镇北侯李初玄,忠勇可嘉,才华出众,为朕分忧,为国家效力,朕决定封李初玄为代天巡抚,替朕巡游大明江山。”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些大臣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敢贸然反对,毕竟李初玄的功绩和能力有目共睹,皇上的决定也并非毫无道理。 入朝两年多了,李初玄在朝堂上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同僚好友。 内阁官员在杨廷和的眼神下,突然有一位大臣出列,拱手道:“陛下,臣等不明,为何突然封镇北侯为代天巡抚?可有何特殊缘由?” 朱厚照微微一皱眉,沉声道:“朕意已决,无需多问。镇北侯有勇有谋,忠诚正直,朕相信他定能胜任此职,众爱卿当全力支持李初玄的工作,共同为大明的繁荣富强而努力。” 群臣见皇上态度坚决,虽心中仍有意见,但也不敢再言。 他们深知皇上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朱厚照并未透露宁王叛乱一事,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他希望李初玄以代天巡抚的身份前往江西等地,暗中调查宁王的动向,做好应对叛乱的准备。 一些官员心中暗自庆幸,李初玄接掌内卫后,和新任锦衣卫指挥使赵谦合作,加强了对朝中官员的监视,如今李初玄被派往外地,暂时离开京城,他们顿时觉得压力减轻了不少。 李初玄站在朝堂上,神色平静。 他明白皇上的用意,也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他拱手道:“臣李初玄,谢主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朱厚照微微点头,示意李初玄免礼,他看着群臣,严肃地说道:“镇北侯此次出任代天巡抚,责任重大。众爱卿当积极配合,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违抗者,严惩不贷。” 群臣齐声应道:“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下朝后,一些官员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皇上突然封镇北侯为代天巡抚,这其中必有深意。” “是啊,不过镇北侯走了也好,内卫这段时间确实让我们有些不自在。”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皇上还有什么打算。” “且看李初玄此次外出,会有何作为吧。” …… 李初玄回到家中,与柳雨辰说起此事。 柳雨辰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丈夫肩负的责任重大,她温柔地说道:“夫君,你放心去吧,家中有我,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平安归来。” 李初玄握住柳雨辰的手,淡笑道:“雨辰,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这等小事,你夫君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家里有那么漂亮的妻子,我可舍不得让你当寡妇……” “胡说什么,不吉利!”柳雨辰脸色微红,嗔道,“总之,夫君你万事小心。” “知道啦。”李初玄大笑一声,趁机亲了柳雨辰一口。 柳雨辰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李初玄有恃无恐的原因很简单,他已然是紫气高手,整个大明对他有威胁的人几乎是不存在了。 带着对妻子的牵挂和对朱厚照的期许,李初玄开始着手准备前往江西之事。 他去内卫挑选了一些得力的手下,准备了充足的物资。同时,他也在暗中与一些可靠的人联系,为自己的行动做好准备。 同时,他还拉上了赵谦。 开玩笑,外出公干这种事,是兄弟就得一起…… 在出发前,李初玄再次进宫向朱厚照辞行。 朱厚照嘱咐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 李初玄淡笑回应,一定会完成任务,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就这样,李初玄和赵谦踏上了前往江西的征程。 …… 江西南昌,宁王府。 宁王朱宸濠高坐主位,神色凝重,目光中透露出决然与野心,府中大厅内,几位谋士分坐两旁,气氛紧张而压抑。 宁王朱宸濠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如今局势紧迫,本王决意起事,诸位有何良策?” 谋士刘养正起身拱手道:“王爷,如今我们虽暗中筹备多时,但朝廷也并非毫无察觉。当务之急,是要进一步扩充军备,确保我们有足够的实力与朝廷对抗。” 刘养正,字子吉,号西畦,是洋门乡上城人,生于明朝成化六年。 刘养正幼时聪慧,有神童之称,成化十四年考中郡庠生(秀才)。 弘治十一年,乡试中举。 明正德年间,他入京师参加礼部会试,因天生颇通天文谶讳,考试前见“江汉间帝星明”天象,遂焚试卷,言退见。 刘养正虽为举人,但一直未能考中进士,索性不再追求科举入仕,靠特立独行赢得了些许名声。 宁王朱宸濠企图夺取帝位,积极招揽人才为其所用,刘养正被宁王三顾茅庐请出,成为其谋士,跟随宁王在江西谋划叛乱事宜。 他自比自己为诸葛孔明,而宁王朱宸濠则为刘备。 另一位谋士李士实接着说道:“王爷,我们还需加强与各地盟友的联系,确保他们在关键时刻能给予我们支持。尤其是那些手握重兵的地方将领,若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我们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李士实,字若虚,号白洲,江西南昌府新建县(今江西南昌)人。他是明朝成化二年进士。 李士实的仕途经历较为丰富。他初授刑部主事,后迁员外郎、郎中,出任按察副使提学浙江,累擢山东左布政使,正德中为右都御史,进右副都御史,召任刑部侍郎。弘治五年十月以右都御史巡抚郧阳,弘治六年十一月召还理南京都察院事,正德七年七月改京师都察院,正德八年十一月十三日致仕。 李士实与朱宸濠为儿女亲家,被其用为谋士,暗地里帮助宁王朱宸濠用重金笼络各方名士。 他也与上面那位仁兄一样,自比自己为庞统凤雏。 听得自己‘卧龙’、‘凤雏’两位谋士的话,宁王朱宸濠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军备之事,本王已命人加紧筹备,至于那些地方将领,你们可有具体的策略去拉拢他们?” 刘养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王爷,我们可以许以重利,如高官厚禄、封地财富等。同时,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与朝廷之间的矛盾,加以挑拨,让他们站在我们这边。” 宁王朱宸濠皱起眉头,说道:“此计虽好,但那些将领也并非都是见利忘义之人,若他们不为所动,又当如何?” 刘养正微微一笑,说道:“王爷,若他们不为利所动,我们可以采取威逼之策。我们可以搜集他们的把柄,或者暗中派人威胁他们的家人,迫使他们就范。” 宁王朱宸濠沉吟片刻,说道:“此计可行,但需谨慎行事,不可留下把柄。” 可能是风头都被卧龙抢走了,凤雏李士实赶忙补充说道:“王爷,我们还需注意情报工作,如今朝廷对我们已有警惕,我们必须确保我们的情报网畅通无阻,及时掌握朝廷的动向。同时,我们也要防止我们的计划被泄露出去。” 宁王朱宸濠点头道:“不错,情报至关重要。本王已秘密招揽了一些江湖人士,他们擅长搜集情报和执行特殊任务。你们要与他们密切配合,确保我们的情报优势。” 一位谋士担忧地说道:“王爷,近日听闻朝廷派了镇北侯李初玄为代天巡抚,此人能力非凡,恐对我们的计划造成阻碍。” “属下担心,镇北侯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宁王朱宸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李初玄?本王早有耳闻,敢公然殴打藩王世子的狂徒。若他敢坏本王大事,本王定让他有来无回,你们要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一旦有机会,务必将他除掉。” 谋士们纷纷点头应是。 宁王站起身来,环顾众人,说道:“此次起事,关乎本王的荣辱兴衰,也关乎诸位的前途命运,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不可有丝毫懈怠。若事成,本王定当论功行赏,与诸位共享荣华富贵。” 谋士们齐声说道:“我等愿为王爷效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宁王朱宸濠看着他们豪情万丈的语气,心中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仿佛自己已经坐在了奉天殿里,看着群臣高呼万岁的场景了。 “优势在我……” 宁王朱宸濠嘴角不觉掀起了一丝极为夸张的弧度。 …… 李初玄与赵谦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抵达了江西。 两人看着这片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土地,心中都涌起一股凝重之感。 江西,自古以来便是人文荟萃之地,山川秀丽,物产丰富。这里有巍峨的庐山,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有浩渺的鄱阳湖,碧波荡漾,水鸟翱翔。古老的城镇中,石板街道蜿蜒曲折,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承载着岁月的沧桑。 找了一处安静的客栈住下后,李初玄与赵谦便开始商讨如何隐藏身份监视宁王。 赵谦微微皱眉道:“此次任务艰巨,宁王在江西经营多年,势力错综复杂,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宁王察觉我们的真实目的。而且这江西之地,人文风情独特,我们需好好利用,融入其中。” 李初玄点点头,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伪装成商人,混入当地的商业圈子,这样既能收集情报,又不容易引起宁王的怀疑。江西的瓷器、茶叶等特产闻名遐迩,我们可以借此为掩护。” 赵谦思索片刻,说道:“此计可行,但我们还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背景,以免被人识破,不如我们就说是从外地来的富商,专门来收购江西的瓷器和茶叶,想要在江西开拓市场,这样既符合商人的身份,又能解释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李初玄眼睛一亮,说道:“好,就这么办。不过,我们还需要注意一些细节,比如我们的言行举止、穿着打扮等,都要符合商人的特点,江西人热情好客,我们也要表现得随和大方,才能更好地融入当地。” 随后,两人决定先去购置一些行头。 他们来到当地的裁缝铺,挑选了几套华贵却不张扬的长袍。 李初玄选了一件深蓝色的丝绸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配上一块温润的玉佩,显得富贵而儒雅。 赵谦则选了一件褐色的锦袍,袖口绣着金边,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看起来精明干练。 接着,他们又去了集市,购买了一些精美的瓷器和茶叶样品,装在精致的箱子里。为了让自己更像商人,他们还特意学习了一些商业术语和讨价还价的技巧。 为了更好地隐藏身份,他们开始雇佣当地人作为伙计。 在集市上,他们挑选了几个机灵能干的年轻人。 赵谦微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若跟着我们好好干,定不会亏待你们。”说完,几锭银子就扔了出去。 伙计们接了银子,纷纷点头,对这位大方的老板充满了敬意。 他们组建的商队开始在江西的城镇中穿梭。 每到一个地方,李初玄和赵谦都会热情地与当地的商人、作坊主交流。他们会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留意宁王的势力分布。 六月初十,李初玄他们已经到了南昌。 …… 李初玄来到了一个南昌的繁华瓷器市场,装作对瓷器很感兴趣的样子,与一个老匠人攀谈起来。 他拿起一个精美的青花瓷瓶,赞叹道:“这瓷器真是巧夺天工啊!老师傅,你这手艺可真是了得。” 老匠人见李初玄识货,便打开了话匣子,介绍起自己的瓷器制作工艺。 李初玄趁机问道:“听说宁王在这一带很有势力,不知对你们的生意有没有影响?” 老匠人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说道:“宁王权势滔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敢乱说。不过,最近宁王的人到处活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李初玄心中一动,又问道:“你可知道宁王最近有什么动静?” 老匠人连忙摇头道:“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做好自己的生意,不敢打听宁王的事情。” 李初玄见老匠人有所顾虑,便不再追问,留下一些银子,买了几件瓷器离开了。 …… 第二日,他们在一家茶馆休息。 茶馆里热闹非凡,茶商们聚在一起谈论着生意。 李初玄和赵谦也坐下来,点了一壶当地的名茶。 他们倾听着茶商们的谈话,试图从中获取一些关于宁王的情报。 一个茶商说道:“宁王最近在大量收购粮食和兵器,不知道要干什么。” 另一个茶商说道:“听说宁王有谋反之心,这可不得了啊……” 李初玄心中一紧,继续听下去。 但茶商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危险,很快就转换了话题。 李初玄暗暗记下这些信息。 …… 然而,李初玄他们的行动也并非一帆风顺。 宁王的谋士们非常警惕,对任何可疑的人都进行严密的监视。 有一次,李初玄和赵谦差点被宁王的手下发现,幸好他们反应迅速,及时摆脱了跟踪。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李初玄和赵谦对宁王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们发现宁王的叛乱计划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叛乱。他们决定加快行动步伐,寻找机会阻止宁王的叛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王对周围的异常也渐渐有所察觉。 一日,李初玄与赵谦准备再次出门打探情报的时候,客栈的一位伙计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两位老板,宁王有请!” …… 第46章 虚与委蛇,宁王叛乱 李初玄与赵谦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李初玄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既蒙宁王相邀,那我们自当前往。” 二人随着伙计来到了一楼,只见在角落里坐着一位宁王府的下人,那下人看到李初玄与赵谦二人,对着二人拱了拱手道:“曾老板、张老板有礼,宁王千岁今日在王府设宴,宴请了南昌各地的老板富商,故而邀请二位共同前去。” 由于需要一个商人身份,两人都用了化名。 李初玄眉头微挑,拱手回礼道:“敢问小哥,不知王爷怎么会邀请我等这些小人物?” “我不知道。”下人摇摇头道,“王爷邀请,你们只管去就好了,具体缘由你们自己去问王爷。” 李初玄强忍着心中的好奇,淡笑道:“好的。” 随后,二人同下人一起去了宁王府,来到了宁王设宴之处。 只见那是一座奢华的府邸,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众多富豪们身着华服,交头接耳,气氛看起来是极为热闹。 “宁王邀请那么多人干什么……” 赵谦低声问李初玄。 “不知道……”李初玄缓缓摇头道,“见机行事吧。” 赵谦无奈颔首。 宁王朱宸濠高坐主位,眼神犀利地扫视着众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李初玄和赵谦身上时,微微眯起了眼睛,“今日邀请诸位前来,一是为了共赏本王新得的宝物,二是想与诸位商议一些要事。” 宁王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李初玄和赵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 宁王突然指向李初玄和赵谦,说道:“这两位是新来的富商,本王对他们颇感兴趣,不知二位来自何处?为何会选择来我江西做买卖?” 李初玄不慌不忙地拱手道:“回王爷,我们来自福建,久闻江西物产丰富,尤其是瓷器和茶叶,在天下间享有盛誉。我们便想来此开拓市场,谋得一份富贵。” 宁王微微一笑,说道:“哦?看来二位很有眼光,不过在这江西之地做生意,可没那么容易,本王想问问,你们对本王有何看法?” 李初玄心中一紧,知道宁王这是在试探他们。他灵机一动,说道:“王爷威名远扬,是江西的贤王,百姓安居乐业。我们这些商人也能在王爷的庇护下安心做生意,实乃幸事。” 宁王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继续问道:“听闻最近有一些陌生人在江西活动,不知二位可曾见过?” 赵谦接过话头,说道:“王爷,我们初来乍到,一心只在生意上,并未见过什么陌生人,不过,若王爷有需要,我们愿为王爷效力,协助王爷查找这些人。” 宁王沉默片刻,说道:“好,既然如此,本王就暂且相信你们,不过,若让本王发现你们有任何不轨之举,定不轻饶。” 这时,‘卧龙’刘养正站出来悄悄的说道:“王爷,这两人来历不明,不可轻信,我们应该派人暗中调查他们的底细。” 宁王点点头,说道:“此言有理,不过,在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 随后,宁王微微一笑,又朝着李初玄问道:“如今江西局势复杂,曾老板觉得该如何发展经济呢?” 李初玄心中明白,宁王这是在试探他的立场。他略一思索,说道:“依在下之见,江西物产丰富,可加强与各地的贸易往来,同时,稳定局势,让百姓安心生产,才能繁荣经济。” 宁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继续说道:“曾老板所言极是,但如今有些人不安分,妄图破坏江西的稳定,不知曾老板对此有何看法?” 李初玄知道宁王在影射自己,他淡定地回答道:“那些破坏稳定之人,必遭天谴,宁王仁德,定能维护江西的和平与繁荣。” 宁王哈哈大笑,心中却对李初玄更加警惕。 李初玄和赵谦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宁王的怀疑,必须想办法摆脱困境,他们决定继续伪装成商人,尽量不露出破绽。 宴会继续进行着,宁王展示了一些珍贵的宝物,引得众人赞叹不已。 然而,李初玄和赵谦却无心欣赏这些宝物,他们时刻关注着宁王和他的谋士们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一位富豪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宁王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那位富豪吓得连忙跪地求饶,说道:“王爷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 宁王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可知这花瓶价值连城?你打碎了它,该当何罪?” 李初玄见此情景,心中一动。他上前一步,说道:“王爷息怒,这位兄台也是无心之失,不如让他赔偿王爷的损失,以表歉意。” 宁王看着李初玄,说道:“你倒是很会做人,好吧,既然你为他求情,本王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赔偿本王二十万两银子,此事就作罢。” 二十万两? 什么花瓶那么值钱? 那位富豪心都在滴血,可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痛哭流涕地说宁王仁德。 随后,那位富豪感激地看着李初玄,连连道谢。 李初玄趁机说道:“王爷宽宏大量,实乃百姓之福,我们这些商人也愿意为王爷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宁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好,既然你们如此识趣,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们,以后在江西做生意,若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本王。” 李初玄和赵谦连忙拱手道谢。 众富豪也赶忙齐声高喝:“王爷仁德!” “唉,本王最近遇到了一丝困难啊……” 宁王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众富豪听闻宁王此言,心中皆是一紧。 这就来了吗? 宁王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众人,缓缓说道:“本王为了江西的繁荣稳定,可谓是殚精竭虑。然而,诸多事务皆需钱财支撑,如今府库略有不足,实乃困扰本王之事。” 富豪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满,却不敢表露出来。 江西有巡抚,有知府,有县令,你一位藩王做啥事要殚精竭虑? 一位年长的富豪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为江西百姓劳心劳力,我等深感敬佩。若王爷有需要,我等自当尽力相助。” 宁王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甚好。本王也不想为难诸位,只是如今局势紧迫,需要各位慷慨解囊。本王也不会让你们白白付出,日后必有回报。” 说着,宁王的目光落在了刚才打碎花瓶的富豪身上,“你既已犯错,就当带头为王府贡献一份力量。本王也不为难你,只需再拿出五十万两银子,以助本王解决当前困境。” 那富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五十万两银子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他颤抖着说道:“王爷,小人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宁王脸色一沉,说道:“哼,你当本王好欺不成?你刘老板能在这南昌城成为富豪,岂是拿不出这点银子之人?若你不愿拿出,本王自有办法让你就范。” 刘老板吓得连忙跪地磕头,“王爷饶命,小人一定想办法凑齐五十万两银子。” 其他富豪见状,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他们知道,宁王既然已经对一人开刀,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宁王又看向另一位富豪,说道:“你在南昌城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想必也不缺这点银子,本王也不多要,你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即可。” 那位富豪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宁王的命令,只能无奈地应道:“小人谨遵王爷之命。” …… 宁王继续点名其他富豪,分别索要不同数额的银子。 有的富豪试图讨价还价,但宁王态度强硬,不容置疑。 在宁王的威压之下,富豪们无可奈何,只能纷纷答应拿出银子。 李初玄和赵谦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对宁王的贪婪和霸道深感厌恶。他们知道,这些富豪们虽然富有,但被宁王如此敲竹杠,心中必然充满怨气。 然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伪装成商人,等待时机。 宁王看着富豪们一一答应拿出银子,心中甚是满意,他笑着说道:“本王就知道,诸位都是识大体之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本王定能带领江西走向更加繁荣昌盛的未来。” 宴会继续进行着,但气氛却变得异常压抑。 富豪们心中都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宁王的勒索,而李初玄和赵谦则在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获取宁王叛乱的证据。 随着宴会的进行,宁王又提出了一些其他要求。 他要求富豪们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加大对江西的投资,促进经济发展。同时,他还要求富豪们为他的军队提供物资支持,以备不时之需。 富豪们虽然心中不满,但在宁王的威逼之下,只能一一答应。 他们很清楚,如果不服从宁王的命令,可能会面临更加严重的后果。 李初玄和赵谦看着宁王不断地对富豪们施压,心中越发担忧,他们意识到,宁王的叛乱计划已经越来越紧迫,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在宴会结束后,富豪们纷纷离开宁王府。 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李初玄和赵谦也趁机离开,回到住处。 “看来宁王造反基本没错了。”李初玄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道,“是时候让内卫和锦衣卫进来了。” “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赵谦皱眉问道,“虽说宁王造反的迹象极为明显,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到造反的那一步,贸然捕捉一个藩王,造成的政治影响可是很大的……” “难不成我们还等到他造反了再抓啊?”李初玄翻了个白眼,说道,“届时想抓他可就难了,谦子,没事的,我是代天巡抚,有先斩后奏之权。” “而且,经过我刚刚的感应……”李初玄接着道,“宁王府中,至少有着三位天玄高手。” 赵谦:(⊙_⊙)。 他近乎是条件反射的道:“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宁王是怎么请的动这些天玄高手的。”李初玄也不理解,“不过没有关系,我一打三,没问题。” 晋入紫玄之后,李初玄还没正儿八经地打过一次架呢,如今有这些天玄高手给他练手,他高兴还来不及。 看着跃跃欲试的李初玄,赵谦无奈道:“行吧,听你的……” “等到锦衣卫和内卫齐聚南昌城的时候,我们就抓人。” 李初玄颔首淡笑,“好。”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初玄和赵谦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宁王的怀疑和监视。他们利用商人的身份,与各种人打交道,试图获取更多的情报。 同时,他们也在关注着富豪们的动向,希望能从他们那里找到一些突破口。 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四。 对于大明朝来说,这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 对于宁王朱宸濠来说,这日子却是非比寻常。 六月十四是他宁王朱宸濠的生日。 在这一天,朱宸濠宴请江西大小官员和富豪,来王府中为自己祝寿。 李初玄和赵谦自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 这一日,宁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李初玄与赵谦身着华服,不动声色地随着人群步入王府。 宴会伊始,宁王朱宸濠满面春风地坐在主位上,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官员们和富豪们纷纷献上珍贵的礼物,口中说着阿谀奉承之词。 李初玄和赵谦也适时地送上了一份价值不菲的贺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宴会上,美酒佳肴不断,歌舞升平。 宁王与众人谈笑风生,气氛和睦融洽。 然而,李初玄和赵谦却敏锐地察觉到,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随着宴会的进行,宁王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轻咳一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看着众人,宁王缓缓开口道:“今日,承蒙各位赏光,来为本王祝寿,本王深感荣幸。然而,本王有一事,不得不与各位商议。”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就在这时,宁王朱宸濠突然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诸位,你们可知,孝宗皇帝抱错了儿子啊!” 所有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请问宁王千岁,这么猛烈的八卦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瞬间,李初玄瞬间感觉自己大脑迭机了。 还能不能再扯一点。 宁王兄看见大家都被镇住了,越发得意,“如今朝廷无道,奸臣当道,百姓疾苦。本王身为宗室,岂能坐视不管?好在太后发现当今皇上并非亲生,现在她已经下诏,让我起兵讨伐正德皇帝。” “本王决定,举兵起义,推翻朝廷的暴政,为百姓谋福祉!” 说完,宁王朱宸濠面色涨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 官员们和富豪们惊恐万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宁王竟然要造反。 一些胆小的官员甚至吓得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位身穿红袍的官员,豁然起身,盯着宁王朱宸濠,小跑几步到宁王面前,直接伸出了手。 “敢问王爷,太后诏书呢?” 宁王不露声色的说道:“太后是派人传的口谕,故而没有诏书。” 忽悠,您就接着忽悠吧。 红袍官员愤怒不已,大喝道:“王爷,你这是要造反啊!” 朱宸濠被前者喷了一脸的口水,索性把眼一横,风度也不要了。 “孙遂,别以为你身为江西巡抚,本王就不敢动你,本王现在准备起兵南京,识相的话你就跟本王一起举事!” 孙遂不屑的笑了一声,冷冷道:“王爷莫不是嫌命太长了,想让本官跟你一同造反,简直是白日做梦!” 孙巡抚的反应很快,说完就立刻朝着门外奔去,可又被王府侍卫拦了回来。 宁王朱宸濠被孙燧激怒了,但片刻之间他已恢复了平静,慢慢地走到孙燧面前,冷笑地表达了他的愤怒。 “既然你这么想死,好吧,本王成全你。” 李初玄的眉头紧皱,宁王此举属实是太暴虐了些。 此刻,随同官员们都听到宁王说要处死江西巡抚的话,他们的反应却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除了按察副使许逵挺身而出,大骂朱宸濠外,其余的人都保持了惊人一致的态度——沉默。 朱宸濠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发布了命令:“把他们两个带到城门外,斩首示众!” 然后他轻蔑地看着那些剩下的官员,亲切地询问: “还有谁?” 等待他的仍然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在暴力和死亡的威胁面前,沉默的永远是大多数。 孙燧和许逵就这样被拉了出去,而孙燧实在是一条硬汉,即使被绳子捆住,依然骂不绝口,残忍的叛军打断了他的左手,也没有让他屈服。 宁王扫视着众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他说道:“本王知道,此事风险极大,但本王心意已决,绝不回头。在座的各位,都是江西的精英,本王希望你们能与本王一同起事,共创大业。” 官员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富豪们更是惊慌失措,他们只想安稳地做生意,并不想卷入这场叛乱之中。 宁王见众人沉默不语,脸色一沉,说道:“本王给你们时间考虑,但本王警告你们,不要妄图背叛本王,否则,格杀勿论。” 李初玄和赵谦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 他们知道,宁王这是在威逼利诱众人,他们必须想办法稳住宁王,等待时机。 李初玄上前一步,说道:“王爷,此事重大,还请王爷给大家一些时间考虑,毕竟造反之事,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满门抄斩。” 宁王眯起眼睛看着李初玄,说道:“你又想为他们求情?本王看你是别有用心吧。” 李初玄不慌不忙地说道:“王爷误会了,我们这些商人只是希望能有一个稳定的环境做生意,王爷若能给出更具体的计划和承诺,相信大家会更愿意支持王爷。” 宁王沉默片刻,说道:“好,本王就给你们一些时间考虑,但本王警告你们,不要妄图背叛本王,否则,本王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宴会陷入了僵持的局面,官员和富豪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李初玄和赵谦则在暗中寻找机会,试图直接把宁王朱宸濠给擒获。 可就在这时,宁王的手下来报,让李初玄彻底断了生擒宁王的念头。 “启禀王爷,我们的大军已经控制了南昌城。” 仅仅一个上午,南昌城就被宁王控制住了,这也太快了吧? 宁王朱宸濠大笑道:“干得好,哈哈!” 随后转过身,望着众人,语气高深莫测的说道:“诸位,你们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脸色更加惨白。 赵谦双眼微眯,微微偏头,对着李初玄低声问道:“怎么样,要动手吗?” “不可。”李初玄按住了赵谦的手,“宁王已经控制住了南昌城,一旦我们对他出手,他狗急跳墙,遭殃的可是全城的百姓。” 赵谦无奈道:“那现在咋办?” 李初玄面无表情道:“随机应变。” …… 孙遂和许逵被宁王叛军带到了惠民门外,这里是宁王准备对他们行刑的地点。 看着台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百姓,以及旁边面色凶狠的叛军,孙燧没有丝毫地慌乱,只是平静对许逵说道:“事已至此,真是连累你了。” 许逵肃然回答:“为国尽忠,是我的本分,何出此言?” 孙燧欣慰地笑了,他看着远方的天际,低首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全靠你了……” 与此同时,行刑大刀猛然落下。 孙遂与许逵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叮,叮……” 百姓眼中的人头落地并没有出现,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出来了两颗小石子,直接把两个刽子手的大刀给击落。 见此情景,叛军如临大敌,左右张望。 只见两名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缓缓走上前,对视了一眼,淡笑道:“还好,没有来迟。” 叛军的小头目望着他们,沉声道:“尔等何人?” 两名华服男子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飞身上前,一掌打飞刽子手,将孙遂和许逵救了下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感谢二位救命之恩。” 孙遂拱手道。 “遇上我们,说明你命不该绝。”其中一男子道,“发生了何事?你堂堂江西巡抚,怎么被人家抓来砍头了?” 说到此,孙遂立马急了,“宁王……宁王叛乱了!” 一语既出,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你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孙某恳求你们,赶紧出城去寻援军,前来镇压宁王叛军!” 孙遂着急不已,紧紧地拉着二人的手,好似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二人闻言,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点头,“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先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稍后再去处理宁王之事。” “不用管我,先处理宁王叛乱之事!”孙遂声音嘶哑道,“宁王叛乱,必然会造成国家……” 话还没完,其中一华服男子直接一巴掌把他拍晕了过去。 “人是好人,就是太迂腐了一些。” 说完,他看向了一旁的许逵,问道:“你迂腐吗?” 许逵赶忙回过神来,看着晕倒的同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迂腐。” “好。”华服男子淡笑道,“我先带你们出城,宁王叛乱之事,自然会有人来处理。” “听二位大人的。”许逵拱了拱手道。 随后,三人扛着一位老人缓缓走出了城门。 围观叛军无一人赶上前阻拦,就这么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出了城。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息,叛军后知后觉,赶忙走上前关上了城门,然后长舒了口气。 而后回头,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顿时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 “看什么看,全部散了!” …… 宁王府。 宁王朱宸濠一脸淡定地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种拿捏别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就在这时,手下来报,对着宁王窃窃私语了一番。 宁王朱宸濠眉头微皱,沉声道:“当真?这是哪里来的人?” “属下不知。”手下低下了头。 宁王沉思了一会,道:“跑了就跑了吧,不用管他们,我们直接去接管南昌城的防务。” “是。”手下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宁王则继续沉默思考。 李初玄证得紫气,耳清目明,宁王跟手下的对话,他自然是听到了。 知道孙遂二人被救走后,他心里缓了口气。 这等舍生取义的官员,李初玄还是不希望他死的。 赵谦凑上前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李初玄简略的说了一下。 “这么说来,救人的是内卫都统了?”赵谦也松了口气,问道。 “大概率是。”李初玄点了点头,“既然内卫已经入城,我们就先别轻举妄动,免得宁王狗急跳墙。” 赵谦颔首,随后继续沉默。 就在这时,宁王缓缓起身。 看到他站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一紧。 “诸位还有时间,慢慢考虑,本王先去接管南昌城的防务,失陪了。” 说完,宁王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 坐在府衙中,宁王朱宸濠开始处理善后事宜。 他的手下占领了巡抚衙门,接管了南昌城内的所有防务,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然后他充分发扬了民主精神,派人到那些巡抚衙门的官员处一一登记,搞民意调查,内容只有一项:是否跟我一起造反。 回答是的人立刻封赏,回答否的人关进牢房。 最后结果是四六开,大部分人拒绝跟着他干,当然了,并非因为他们有多么的爱国,只是觉得跟着这位仁兄造反没什么前途而已。 事情大致解决了,卧龙刘养正去找到宁王朱宸濠,向他报告人员的招募情况。 宁王朱宸濠看完了人员名单,却皱起了眉头。 刘养正刚准备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朱宸濠挥手制止了他: “还缺了一个人。” 卧龙:(⊙_⊙)? “他应该还没走远,现在马上派人去追,追上之后,格杀勿论!” 刘养正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王爷,那人是谁?” 宁王朱宸濠目光深邃,缓缓道: “王守仁。” …… 第47章 圣人意志,奇袭南昌(上) 江风徐徐,波光粼粼。一艘小船静静地飘荡在宽阔的江面上,主人身着一袭淡雅长袍,负手而立于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若有所思。 两个随从分立两侧,一人面容沉稳,紧紧盯着周围的水面,时刻保持着警惕,以防任何意外发生。另一人则微微弓着身子,随时等候主人的吩咐。 小船随着江水缓缓前行,偶尔荡起的涟漪轻轻拍打着船身,阳光洒在江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也为这主仆三人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他们在这宁静的画面中,仿佛与江水、天空融为一体,带着一种别样的静谧与安然。 可惜,三人的内心此时并不平静。 这艘小船上坐着的主人,正是王守仁。 王守仁,出生于明成化八年,幼名云,字伯安,世称王阳明。他是明朝绍兴府余姚人(今中国浙江余姚市),弘治十二年进士,是着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 他的一生经世致用,秉持民本思想,倡导育人兴学,主张兴发经济,在多个领域都有所成就,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儒学大家。 可是,这个时候的王守仁,却显得有些狼狈。 正如宁王朱宸濠所想,王守仁确实还没有走远。 他跟两个随从刚刚沿水路走到了丰城,就获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宁王叛乱了。 随从们十分慌乱,王守仁却并不吃惊,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天必定会来临。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还是显得那么残酷。 “孙燧,想必你已经以身殉国了吧。” 王守仁仰望着天空,悲痛不已,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位同乡好友了。 “马上停船靠岸。”王守仁下达了命令。 随从以为他要去办事,便紧跟着他上了岸。 可是他们跟着王守仁转了好几个弯子,也没见他去衙门,却又绕回了江边,另外找到了一艘小船,继续由水路前进。 王大人这是做什么? “宁王是不会放过我的,他必已派人沿江而下追过来了,陆路太危险,是不能走的,刚才我们上岸,不久后我们走陆路的消息就会传开,足以引开追兵,而我们的船是官船,目标太大,换乘小船自然安全多。”王守仁耐心的和随从解释。 随从们呆若木鸡地看着平静的王守仁。 真是个老狐狸啊! 玩了一招调虎离山计的王守仁并没能高兴多久,因为他面临的,是真正的绝境。 宁王叛乱了,孙檖等人应该已经遇害,南昌也已落入叛军之手,而且这位王爷想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整个江西都安置了他的势力,许多地方随同反叛,情况已完全失去控制。 虽然有巡抚头衔,旗牌在手,但就目前这个状况,没有指望、没有援兵、没有希望。 满怀悲愤的王守仁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有心无力。 一夜未眠的王守仁,眼睛肿得像个熊猫。 第二天一早,王守仁舍弃了随从,去了临江府。 沿途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无数的百姓听说战乱即将开始,纷纷携家带口,准备逃离,痛哭声哀嚎声交织一片,搞得混乱不堪。 王守仁从逃难的人中,问出了临安府衙的方位。 此时的临安府衙,知府戴德孺正坐立难安。 他已经得知了宁王叛乱的消息,虽然他并不想就此一走了之,却也还舍不得死。 就在这时,他剩下为数不多的手下进来通报:赣南巡抚王守仁到了。 以为来了援军,戴德孺顿时大喜,赶忙起身相迎。 “王大人,不知道此处平叛,你带来了多少兵马?” 将王守仁引进正厅,戴德孺一脸期待的道。 王守仁一脸正气的道:“只有本巡抚一人。” 戴德孺傻眼了。 你想干什么? 以一己之力,硬刚宁王的数万大军吗? 想到此,戴德孺已经想跑路了。 戴德孺呆立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苦着脸对王守仁说道:“王大人,您这孤身一人,如何平叛啊?如今这局势,可真是危如累卵。” 王守仁却神色从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看着戴德孺,缓缓说道:“戴知府莫急,兵不在多,而在精用,宁王虽势大,但他师出无名,不得民心,吾等只要善用谋略,定能寻得破敌之法。” 戴德孺心中仍充满疑虑,但见王守仁如此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时,外面的混乱之声愈发嘈杂,百姓的哭喊声仿佛要将这府衙淹没。 王守仁皱起眉头,踱步至窗前,望着外面慌乱的景象,心中暗忖:必须先稳定人心,否则一切无从谈起。 于是,王守仁转身对戴德孺说道:“戴知府,当务之急是安抚百姓。你即刻派人去告知百姓,朝廷不会坐视不管,本巡抚在此,定保他们周全。” 戴德孺虽觉得此举未必能有多大效果,但也只能依令而行。 随后,王守仁开始仔细分析局势。 他深知,以目前的力量,正面抗衡宁王无异于以卵击石。必须想办法拖延宁王出兵的时间,同时寻找外援。 突然,他又想到宁王虽有众多兵力,但内部未必团结,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王守仁叫来几个亲信随从,吩咐他们乔装打扮,混入宁王的势力范围,打探消息,寻找可利用的破绽。而他自己则在临江府中积极谋划,与戴德孺商议各种应对之策。 几日过去,局势愈发紧张。 宁王的军队已经开始向周边城池进发,临江府也岌岌可危。 戴德孺每日如坐针毡,而王守仁却依旧沉着冷静。他不断地思考着破敌之法,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一天夜里,王守仁秘密召集了戴德孺和一些忠诚的部下,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神情严肃地说道:“如今宁王兵强马壮,我们正面迎敌毫无胜算,但我有一计,或许可以扭转局势。”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期待着他的下文。 王守仁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朝廷大军即将到来,并且已经在周边秘密集结。同时,我们派人去煽动宁王内部的矛盾,让他们互相猜忌,如此一来,宁王必定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出兵。”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心中虽有疑虑,但也觉得这或许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计划开始实施,消息如雪花般在宁王的势力范围内传播开来。 宁王果然开始犹豫,不敢贸然进军。 而王守仁则趁机加紧联络周边的忠义之士,准备组建一支抵抗力量。 此时的王大人,来到了吉安。 吉安,位于江西中部,易守难攻,交通便利。 王大人的运气也是极好,一到吉安的城门口就碰到了吉安知府伍文定。 伍文定,湖北人,出身于官宦世家,虽然自幼读书,位至知府,可他却长得虎背熊腰,非常彪悍,一点也不像文弱书生。 当王守仁来到吉安的时候,伍文定正带着几个手下守在城门口。 王大人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便躲在了人群中观看。 宁王叛乱的消息早已传至吉安,百姓官员闻风而逃,这伍文定却是个真汉子,听闻叛乱一起的消息,他亲自坐镇城门口。百姓若逃,他坦然放行,若是看到百姓中混杂着官员,他就直接拖出来一刀砍了。 看到此景象,王守仁放心了。 于是,他走上前,对着拿着一把大刀的伍文定,拱了拱手道:“伍知府,本官有礼。” “你是?”伍文定问道。 “本官王守仁。”王守仁淡笑道。 “原来是王巡抚,失敬失敬。”伍文定声音洪亮的说道,“下官吉安知府伍文定,见过王巡抚。” 王守仁扶起了他,淡笑道:“宁王叛乱,沿途的官府衙门早已望风而逃,伍知府此举,真乃振奋人心。” 伍文定大笑一声,有些自豪,“大丈夫死则死耳,岂可屈服于逆贼?!” “王巡抚,里面请。” 王守仁点了点头,与他一同走了进去。 伍文定突然回头,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盯紧点,看到有官员跑出来,直接一刀砍了去!” 那士兵吞了口口水,“是,伍大人。” 伍文定满意回头,对着王守仁又一拱手,“王大人请。” 王守仁:…… …… 南昌城。 南昌城中,李初玄与赵谦正密切关注着宁王的动向。 虽然说这几日他们与众官员富豪都被关在了一处客栈中,但李初玄耳清目明,门口叛军说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当得知宁王出兵的消息后,他们知道时机已到。 李初玄神色凝重地对赵谦说道:“宁王倾巢而出,南昌城此时防守必定空虚,我们的机会来了。” 赵谦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 说完,二人起身,很轻松地就用灵气震开了身上的绳索。 众人看到这一幕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狂喜。 “曾老板、张老板,救我们呐!” “救我,我是南昌首富,我给你二十万两……不,五十万两白银。” “我给八十万两!” …… 众富豪争相报价,希望李初玄二人可以救救他们。 因为有钱,所以他们比寻常百姓更加怕死。 “吵吵什么!” 门外的叛军一脚踹开大门,面色阴狠的说道。 随后,他便看到了挣脱绳索的李初玄与赵谦二人。 “你,你们……”叛军后知后觉,大惊失色,“来人呐,有人……” 李初玄袖袍一挥,灵气直接砸在了他身上,叛军眼睛瞪的老大,身形缓缓倒了下去。 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人是神仙吧?动动手叛军就倒下了。 “曾老板,救我啊!” “曾老板……不,曾仙人,救我啊!” 李初玄看着这些肥头大耳的富豪们,脑海中顿时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他一把将叛军的衣服扯断,铺开来放到地面上,随后拿起客栈旁的墨水与毛笔,对着那些富豪说道:“想让本侯……本老板救的,直接出价,价高者得救。” 刚刚自称南昌首富的那个人马上滚上前来,把手伸出,一脸谄媚道:“曾老板,我出价!” 李初玄顺势解开了他的绳索。 南昌首富拿起毛笔,思索了一番后,写下了一百万两。 “按手印。”李初玄淡淡道。 南昌首富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红泥,印了上去。 “下一个。”李初玄继续道。 众富豪争相涌上前来出价。 李初玄非常耐心地给他们解开了绳索。 赵谦低声道:“你这算不算贪污啊?” “贪污?”李初玄面色一沉,“本侯岂是这种人,这些富商地主,富得流油,本侯取一点,用于社稷民生怎么了?” 看着‘一脸正气’的李初玄,赵谦竖起了大拇指,“你牛。” 过了有半个时辰,所有富豪基本都写完了。 李初玄拿起来一看,最高的出价到了两百万两,最低的也有十八万两。 李初玄将这件写满了‘钱款’的衣服折好,放入袖中,淡淡道:“此事一了,我会亲自去你们家取钱,希望你们信守承诺。” 众富豪连忙应是。 “如果我发现谁敢骗我……”李初玄冷笑一声,缓步走至门口,手掌夹杂着灵气,一拍身旁的大门,“这就是后果!” 只闻‘砰’的一声,一座数百斤的大门直接被李初玄拍飞,扬起大片灰尘。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这……这是人吗? 众富豪点头点的更快了。 他们爱钱,但他们更怕死。 楼下的叛军听到楼上传来的巨大声响顿时被吓了一跳,于是他们拿起武器,纷纷上楼查看。 一到楼上,就看到李初玄一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人。 而且,李初玄的脚下正踩着一道大门。 这门是被他们撞开的吗? 叛军握紧武器,刚准备质问,只听到李初玄说了一句。 “全部解决了吧,速度快点!” 就在叛军不明所以间,房檐上突然黑影一闪,数十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落下。 这些人正是李初玄的内卫,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行动敏捷,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决绝。 自从李初玄被关到这客栈后,内卫就秘密的隐藏在暗处了,只等着大都统一声令下,杀尽叛军。 内卫们一落地,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叛军。 叛军们大惊失色,慌乱中举起武器试图抵抗,但他们的反应速度远远不及内卫,内卫们个个身怀绝技,或手持短剑,或挥舞长刀,在狭窄的楼道间与叛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一名叛军刚举起长枪,还未来得及刺出,就被一名内卫以极快的速度近身,短剑一闪,叛军的喉咙便被割开,鲜血喷涌而出。 一名叛军挥刀砍向内卫,却被内卫轻松躲过,随后内卫一脚踢在叛军的腹部,将其踢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战斗进行得极为迅速,叛军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内卫们打得节节败退,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些如同死神一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绝望。 有的叛军试图逃跑,但内卫们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几个起落间,逃跑的叛军便被追上,无情地斩杀。 …… 李初玄站在门口,冷静地看着这场战斗,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对于这些叛军,他只有无尽的厌恶。 众富豪们在一旁也被内卫们的勇猛所震撼,他心中暗自庆幸有李初玄这样的人在。 客栈的楼道间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内卫们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将叛军一一消灭,不一会儿,所有的叛军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一个活口。 战斗结束后,内卫们迅速清理战场,将叛军的尸体堆放在一起。李初玄看着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富豪们,冷冷地说道:“现在,你们跟我们走。” 众富豪哪里还敢违抗,纷纷点头如捣蒜。 李初玄带着众人走出客栈,此时的南昌城街道上一片寂静。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李初玄知道,虽然他们解决了客栈的叛军,但南昌城中还有许多宁王的势力,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一路上,内卫们分散在周围,保护着众人。 他们的眼神锐利,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宅院,这里相对较为隐蔽,不容易被叛军发现。 李初玄让众人进入宅院,然后安排内卫在周围警戒。他对众富豪说道:“现在,你们在这里等待,不要乱跑,等我们解决了宁王的叛乱,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众富豪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违抗,只能乖乖地待在宅院中。 随后,两人迅速召集起早已暗中联络好的内卫与锦衣卫。 第47章 圣人意志,奇袭南昌(下) 这些人平日里隐藏在南昌城的各个角落,此刻如同出鞘的利剑,蓄势待发。 不出半个时辰,所有内卫和锦衣卫皆集合完毕。 李初玄看了一下,内卫大致有七八十人,锦衣卫多些,大约有一百二十人。 除此之外,内卫六大都统来了三个,分别是穷奇使、麒麟使和朱雀使。而锦衣卫千户来了两个,分别是杨万与张吉。 李初玄低声说道:“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必须迅速拿下宁王府,接管南昌城的防务,不能有丝毫差错。” 众人神色肃穆,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兵分几路,悄无声息地向宁王的各个重要据点摸去。内卫们个个身手矫健,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街巷之间。锦衣卫则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在接近宁王府时,他们更加小心翼翼。 终于,他们来到了宁王府的大门前。 门口的守卫虽然不多,但却十分警惕。 李初玄使了个眼色,几名内卫悄悄绕到守卫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制服,随后,众人迅速冲进了王府。 里面的宁王亲信们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内卫和锦衣卫一一拿下。 然而,王府深处的侍卫们很快察觉到了异常,纷纷呼喊着冲了出来。 这些侍卫个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他们手持长枪利剑,面容冷峻,迅速摆开阵势,准备迎击李初玄等人。 李初玄眼神一凛,低声说道:“大家小心,这些侍卫不好对付。” 内卫和锦衣卫们纷纷握紧手中武器,严阵以待。 侍卫们率先发动攻击,长枪如林般刺来。 内卫们身形敏捷,迅速躲避,同时挥出短剑,与长枪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锦衣卫则挥舞绣春刀,以凌厉的刀法砍向侍卫。 双方互不相让,王府的庭院中,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李初玄亲自加入战斗,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侍卫之间,手中长剑挥舞,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准的技巧。 一名侍卫首领见李初玄如此勇猛,心中大怒,他提着长枪冲向李初玄。李初玄随意侧身躲过,同时一剑刺向侍卫首领的喉咙。 侍卫首领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一剑刺死。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李初玄看了一眼四周,突然发现一名内卫被几名王府侍卫包围,陷入了困境。 看到后,他迅速冲过去救援。 李初玄挥舞长剑,如入无人之境,瞬间将几名王府侍卫击杀,内卫感激地看了李初玄一眼,然后继续投入战斗。 随着战斗的进行,内卫和锦衣卫们逐渐占据了上风。 王府侍卫们虽然顽强抵抗,但在人数和实力上都渐渐处于劣势,他们开始节节败退,有的甚至转身逃跑。 李初玄大声说道:“全部诛杀,不要放过!” 内卫和锦衣卫们士气大振,加紧攻击,不一会儿,王府的侍卫们被全部消灭。 就在这时,李初玄感觉到了王府内院传来了三道不同寻常的气息。 “大都统。” 穷奇使他们也感受到了,纷纷走上前来。 李初玄瞥了他们一眼,淡然道:“里面有三个天玄高手,一个五段,两个三段。” “大都统,交给我们吧。”穷奇使迫不及待的说道,指了指一旁的麒麟使和朱雀使,“我们三个必能将他们斩于马下。” 李初玄淡笑摇头道:“不用。” 穷奇使他们一脸疑惑。 “我亲自去。” 李初玄淡笑道。 穷奇使等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不解。 他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大都统,你身为紫气高手,身份尊贵,何必亲自出手对付这几个小角色?交给我们,定能不辱使命。” 麒麟使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大都统,您若出手,岂不是杀鸡用牛刀?让我们来吧。” 朱雀使微微颔首,眼中同样流露出渴望一战的光芒。 李初玄却神色淡然,目光坚定地看着内院方向,缓缓说道:“此事关乎重大,我必须亲自出手,确保万无一失。” 穷奇使还想再劝,李初玄微微抬手,制止了他。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穷奇使等人无奈,只能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李初玄一步步向内院走去。 李初玄来到内院门口,停下脚步,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里面的气息,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迈步走进内院,只见三个身影正站在院子中央,气势汹汹地看着他。 那三个天玄高手看到李初玄孤身一人前来,先是一愣,随后露出轻蔑的笑容。 其中一个天玄三段的高手冷笑道:“就你一个人?也敢来挑战我们?” 另一个天玄三段高手接着说道:“哼,真是自不量力。” 最后一个天玄五段高手则眼神阴冷,紧紧盯着李初玄,手中长剑微微颤抖。 李初玄并不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三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缓缓抽出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三个天玄高手感受到李初玄剑上的气息,脸色顿时大变。 “紫气高手?!” 那三个天玄高手此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惧。 “你是何人?大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年轻的紫气高手?” 李初玄淡笑道:“谋逆之人,是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的。” 三个天玄高手脸色一沉,看来,李初玄是不准备放过他们了。 既如此,那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天玄五段高手率先发难,他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冲向李初玄,手中长剑舞动,剑势凌厉,带起阵阵风声。 那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剑刃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割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李初玄却不慌不忙,微微侧身,轻松躲过这一击。 天玄五段高手一击未中,立刻变招,剑势如狂风暴雨般向李初玄袭来,他的剑招快如闪电,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剑影重重,让人眼花缭乱。 两个天玄三段高手也不甘示弱,从两侧包抄过来,配合着天玄五段高手对李初玄展开攻击。 他们的剑招配合默契,一时间竟也有几分威势。 一个天玄三段高手猛地跃起,手中长剑自上而下劈向李初玄,剑势威猛,仿佛能将大地劈开一道裂缝。另一个天玄三段高手则从侧面刺来,剑如灵蛇一般,刁钻而迅猛。 然而,李初玄却仿佛在闲庭信步一般,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三人的攻击中穿梭自如,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避开他们的剑招。他的身形轻盈而敏捷,如同一片随风飘动的树叶,让人捉摸不透。 李初玄一边躲避着他们的攻击,一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他仿佛在戏耍着这三个天玄高手,故意不使出全力,让他们误以为有机会击中自己。 天玄五段高手心中恼怒,他大喝一声:“一起上,别留手!” 两个天玄三段高手闻言,也使出了全力,剑招更加凶狠。 他们的剑招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应接不暇。 但李初玄依然轻松应对,他时不时地用长剑轻轻一挑,便将他们的剑招化解。 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表演。 每一次挑剑,都恰到好处地击中对方剑招的薄弱之处,让对方的剑势瞬间瓦解,三个天玄高手越打越心惊,他们开始意识到,紫气高手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二者之间差距太大了。 李初玄觉得戏耍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眼神一凛,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强大的剑气激射而出。 那剑气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内院,强大的气息让人窒息。 天玄五段高手连忙举剑抵挡,但那道剑气太过强大,直接将他震得连连后退。 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手中的长剑差点脱手而出,两个天玄三段高手见状,想要上前支援,却因为李初玄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吓得他们连忙后退。 李初玄不给他们任何机会,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 那剑的速度快到极致,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一个天玄三段高手躲闪不及,被一剑刺穿胸膛,当场毙命。 那个天玄三段高手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倒下了。 另一个天玄三段高手惊恐万分,转身想要逃跑。 李初玄冷笑一声,手中长剑掷出,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天空,那剑的力量极大,直接穿透了那个天玄三段高手的身体,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墙上,鲜血顺着墙壁缓缓流下。 最后,李初玄将目光投向了天玄五段高手。 天玄五段高手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但他还是不甘心,举起长剑,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李初玄缓缓走向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上,当走到他面前时,李初玄淡淡地说道。 “结束了。” 说完,手中长剑一挥,那剑的速度快到让人无法看清,只看到一道血光闪过,天玄五段高手的头颅便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头颅瞬间飞起,落在了地上。 李初玄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又看向自己的双手,满眼的不可置信。 几乎是不怎么费力,就斩杀了三名天玄高手。 这就是紫气高手的实力吗? 紫气高手,怎一个恐怖了得。 他淡笑了一声,随后转身走出内院。 穷奇使等人连忙迎了上来,看到李初玄毫发无损,心中松了一口气。 李初玄说道:“王府已无威胁,继续清理,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穷奇使等人齐声应道:“是!” 在李初玄的带领下,内卫和锦衣卫们迅速清理了宁王府,将宁王的亲信和残余势力全部关押了起来。 他们在王府中找到了宁王的机密文件、财宝以及一些重要的人质。 李初玄让内卫把这些信件财宝全部收起来,人质暂时关押。 …… 此时,南昌城中的百姓们也听到了宁王府的动静,纷纷探头张望。 李初玄深知此时局势尚未完全稳定,当务之急是迅速控制整个南昌城。 他和赵谦立刻召集内卫都统和锦衣卫的千户们,部署下一步的行动。 “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控制南昌城的各个要点,确保没有宁王的残余势力作祟。”李初玄神色严肃地说道。 于是乎,内卫和锦衣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分成若干小组,奔赴南昌城的各个城门、街道和重要场所。 在李初玄的指挥下,他们行动迅速而果断,很快就控制了南昌城的主要区域。 为了防止宁王的援军或者其他势力的反扑,李初玄决定关闭城门,他亲自来到城门处,指挥内卫们加强防守。 “务必严守城门,不得有任何疏忽。”李初玄对守城的内卫们说道。 内卫们士气高昂,纷纷表示一定坚守岗位,守好南昌城。 控制了南昌城后,李初玄意识到仅靠现有的力量还不足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无他,除了内卫和锦衣卫,他们没兵啊。 宁王留下来的,他们又不敢用。 于是,他决定招募士兵,扩充南昌城的守备力量。 他发布告示,号召南昌城中的青壮年男子加入平叛的队伍,告示中承诺:只要勇敢地站出来保卫家园,朝廷就会给予丰厚的报酬和荣誉。 告示一出,南昌城中的百姓们纷纷响应。 许多青壮年男子怀着对家园的热爱和对宁王叛乱的愤怒,纷纷报名参军。 李初玄和赵谦以及穷奇使他们亲自选拔士兵,他注重士兵的身体素质和勇气,挑选出了一批优秀的士兵。 为了提高士兵们的战斗力,李初玄安排内卫和锦衣卫中的高手对新兵进行训练,他们教授士兵们战斗技巧、阵法和纪律,让新兵们尽快适应战斗的需要。 在训练的过程中,李初玄也时常亲自视察,鼓励士兵们努力训练,为保卫南昌城而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昌城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 李初玄的民兵队伍也在不断壮大。 此时的宁王朱宸濠,正在攻打安庆的路上。 …… 第48章 终见圣人,心学之道 宁王朱宸濠亲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九江进发。 一路上,旌旗飘扬,战鼓雷鸣,士气高昂。 朱宸濠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披华丽的战甲,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野心与豪情。 他望着前方的道路,仿佛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君临天下的那一刻。 大军抵达九江城下,九江城的守军远远地看到宁王的军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 宁王的军队人数众多,装备精良,而且气势汹汹,让人望而生畏。 朱宸濠看着九江城,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大手一挥,命令军队开始攻城。 顿时,战鼓齐鸣,喊杀声震天动地。 攻城的士兵们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如潮水般向九江城涌去。 城墙上的守军拼命抵抗,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滚石、热油也不断倾泻而下,但宁王的军队毫不畏惧,他们勇往直前,不断地冲击着城墙。 朱宸濠在后方指挥着战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强大军队,九江城很快就会被攻破。 “给我狠狠地攻!谁先登上城墙,重重有赏!”朱宸濠大声喊道。 士兵们听到宁王的命令,更加奋勇向前。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爬上云梯,与城墙上的守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一时间,九江城的城墙上下,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宁王的军队凭借着人数优势和强大的战斗力,逐渐占据了上风。 城墙上的守军开始节节败退,他们的抵抗越来越微弱。 朱宸濠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大喜,他知道,九江城即将被他攻破。 “传令下去,加快进攻速度!今天一定要拿下九江城!”朱宸濠再次下令。 随着宁王的命令传达下去,军队的进攻更加猛烈。 终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宁王的军队成功登上了九江城的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朱宸濠看着被自己的军队占领的九江城,心中充满了豪情万丈。 “哈哈哈哈,九江城已破,天下指日可待!”朱宸濠仰天大笑。 他骑着马,缓缓地走进九江城。 城中的百姓们惊恐地看着宁王的军队,心中充满了恐惧,朱宸濠却毫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着继续扩张自己的势力,推翻当今皇帝的统治。 在九江城中,朱宸濠开始整顿军队,准备继续向其他地方进军,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军队保持着这样的势头,很快就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然而,朱宸濠并不知道,他的叛乱已经引起了朝廷的高度重视,朝廷已经派出了大军,准备前来平叛。 而他的命运,也即将发生重大的转折。 …… 在吉安城中,王守仁神色凝重地与知府伍文定及一众将领围坐于议事厅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肃穆的面庞。 王守仁缓缓开口道:“宁王朱宸濠倾巢而出,直逼九江,此乃我等之良机,南昌乃宁王根基之地,此时守备空虚,我等当速速出击,攻其不备。” 伍文定微微颔首,道:“王大人所言极是。宁王野心勃勃,妄图篡位,实乃大逆不道,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朝廷平叛,保百姓安宁。” 众将领纷纷表示赞同,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王守仁接着说道:“此次出兵,务必谨慎行事。南昌城防坚固,不可轻敌。我等需制定周密的作战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众人开始商议具体的作战策略。 有人提议先派探子潜入南昌,打探城内虚实;有人主张兵分多路,从不同方向进攻,以分散敌军兵力;还有人提出利用火攻,烧毁南昌的城门和城墙。 王守仁仔细听取了众人的意见,沉思片刻后说道:“探子先行,打探城内情况,此乃必要之举。至于兵分多路,虽可分散敌军兵力,但也容易被敌军各个击破。我意以主力部队正面进攻南昌城,再派一支奇兵绕至敌后,截断敌军退路。火攻之策,可在关键时刻使用,但需谨慎把握时机。” 众人对王守仁的计划表示信服,纷纷开始着手准备。 很快,探子回报,南昌城内貌似守军不多。 王守仁得知消息后,果断下令出兵。 吉安和临安的兵马迅速集结,场面浩浩荡荡。 临安知府戴德孺和吉安知府伍文定,看着大地被踩踏的沙尘满天的盛大场面,难掩激动。 他没想到,王大人竟然在短时间内集结了这么多的兵马。 定眼一看,不对劲,这人马怎么五花八门的? 有百姓,有土匪,还有他们当地有名的恶霸等等。 戴德孺和伍文定满心疑惑地看向王守仁,伍文定率先开口道:“王大人,这军马来源,怎么如此繁杂?” 王守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伍文定眉头微皱道:“王大人,这支部队恐难管束,日后若上了战场,岂不是隐患重重?” 王守仁微微颔首,神色却依然坚定,他沉声道:“如今宁王叛乱,局势危急,容不得我们精挑细选。这些百姓、恶霸、土匪,虽身份各异,但在这国难当头之际,皆可为我所用。” 说罢,王守仁转身面向那些集结的兵马,提高声音道:“诸位!如今宁王朱宸濠野心勃勃,妄图篡位,天下大乱,百姓受苦。吾等今日聚于此,乃是为了平叛,为了保我大明江山,护百姓安宁。” 人群中一阵骚动,百姓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迷茫又有一丝期待。土匪们则神色各异,有的露出不屑,有的陷入沉思。 王守仁继续说道:“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我知道,你们中有百姓,只想守护自己的家园;有恶霸,或许曾有过不当之举;还有土匪,以往在山林间闯荡。但此刻,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击败宁王,恢复太平。” 一个胆大的百姓站出来问道:“大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从未上过战场,如何能打仗?” 王守仁微微一笑,道:“战场之上,勇气与决心胜过一切,你们虽未经过正规训练,但你们有对家园的热爱,有守护亲人的决心。而那些恶霸,若能在此战中立功,过往罪过,可从轻发落。至于土匪,你们若能弃恶从善,为平叛出力,日后必能得到朝廷的赦免,光明正大地生活。” 众人听后,心中各有所思。 一些土匪开始动摇,其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人站出来道:“大人,若真如你所说,我们愿为平叛出力。但我们这些人散漫惯了,不知大人如何管束?” 王守仁目光如炬,道:“本官自有办法。从今日起,所有人皆要听从指挥,不得擅自行动。我们将在进攻南昌的路上进行紧急训练,让大家尽快熟悉战场规则。同时,设立严格的军规,若有违反,定严惩不贷。” 随后,王守仁开始安排训练事宜。百姓们在将领的指导下,学习基本的战斗技巧和队列阵型。土匪们虽然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在王守仁的威严和激励下,也逐渐投入到训练中。恶霸们则为了争取从轻发落的机会,也不敢懈怠。 在行军训练的过程中,各种问题不断涌现,百姓们体力不支,土匪们不服管教,恶霸们阳奉阴违…… 王守仁毫不气馁,他亲自巡视,耐心教导,恩威并施。 经过几天的行军训练,这支由不同人群组成的军队逐渐有了模样。虽然与正规军相比还有些许差距,至少他们的士气高昂,决心坚定。 就在此时,探子来报,宁王朱宸濠在九江城整顿军队后,正准备继续向其他地方进军。 王守仁知道,时机已到。 他立刻召集众将领,下令道:“全军准备,即刻急行军,进攻南昌!” …… 夜幕如墨,笼罩着大地。 王守仁率领着那支历经波折的军队悄然逼近南昌城,他们行动迅速而谨慎,犹如一群暗夜中的猎豹。 当队伍来到南昌城下时,城墙上一片寂静,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王守仁正准备下令发动突袭,却突然听到城墙上一声喝问:“来者何人?” 众人心头一紧,以为行踪暴露,即将面临一场恶战。 王守仁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此情景,并不惊慌。 他看到高高的城墙,沉声道:“赣南巡抚,王守仁。” “王守仁?” 城墙上传来一声惊呼。 “如何证明?” 王守仁怔了一下,随后拿出巡抚的腰牌,向城墙上挥了挥,“以此为证。” 一旁的伍文定无语住了,“王大人,这天黑成这样,连我都看不清这个令牌……” 王守仁:…… 谁知,城墙上的那个人却看清了。 此人正是李初玄。 李初玄晋入紫气之后,已经可以夜间视物,白天与黑夜,在他眼里已经没有区别了。 李初玄心中涌起无尽的激动与感慨,他来自后世,对王守仁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在他的认知里,王守仁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军事家,其心学影响深远,其军事才能更是令人赞叹不已。 此刻,亲眼见到王守仁这个传说中的圣人,李初玄只觉得仿佛在梦中一般。 他连忙下令打开城门,自己则飞奔下城墙,急切地想要近距离拜见这位传奇人物。 城门缓缓打开,李初玄快步走到王守仁面前,恭敬地行礼道:“王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王守仁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充满热忱的人,心中有些疑惑。 “你是?” 李初玄赶忙解释道:“王大人,本侯是李初玄。” 王守仁略微思考,震惊道:“你是镇北侯?!” 李初玄微微一怔,随即拱手道:“王大人知道本侯,实乃本侯之荣幸。”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说道:“镇北侯之名,如雷贯耳,昔日听闻侯爷在北方边境屡立战功,威震敌胆,今日却在此处相见,实乃意外。” “侯爷,你为何会在南昌城啊?” 于是,李初玄便把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听完,王守仁微微颔首,道:“侯爷大义,令人敬佩。” 李初玄淡笑一声,随后便将王守仁以及其军队引进南昌城,命手下妥善安置众人。 城中灯火摇曳,忙碌却又不失秩序。 待一切安排妥当,李初玄迫不及待地来到王守仁暂居之处,请求与他彻夜长谈。 王守仁虽然疑惑,可也欣然应允。 …… 两人相对而坐,烛光映照着他们的面庞。 李初玄率先开口,言辞中满是崇敬与好奇:“王大人,久闻您的心学之道博大精深,本侯今日有幸得见大人,实乃三生有幸,恳请大人为我解惑,何为心学?” 王守仁微微沉吟,缓缓说道:“心学,乃吾多年感悟所得。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李初玄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大人此言,本侯似懂非懂,还请大人详解。” 王守仁微笑着继续说道:“吾以为,理在心中,不假外求。人皆有良知,只要致良知,便能明辨是非,行善去恶。就如这次平叛,吾等深知宁王叛乱,祸乱天下,此乃违背良知之举。吾等挺身而出,为的便是致良知,为百姓谋福祉,护大明江山安稳。” 李初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如何才能致良知呢?” 王守仁神色庄重,道:“须在事上磨练。静处体悟,事上磨练,乃致良知之法。” “比如此次我召集百姓、恶霸、土匪共同平叛。那些百姓,从未上过战场,却因对家园的热爱、对亲人的守护之心而勇敢参战,这便是在事上磨练出的勇气与担当,也是致良知的体现。而那些土匪,若能弃恶从善,为平叛出力,同样是在事上磨练,找回自己的良知。” 李初玄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感慨道:“大人之学,真乃济世之学,今日听大人一席话,如醍醐灌顶。” 王守仁微微颔首,道:“侯爷有报国之志,令人敬佩。心学之道,不仅可用于修身,亦可用于治国平天下。” 李初玄眼睛一亮,道:“愿闻大人高见。” 王守仁道:“以良知为本,施仁政于民,为官者当以百姓之心为心,为百姓谋福祉。如此,方能得民心,国家方能长治久安。就如同此次平叛,若我们只是为了功名,而不顾百姓死活,那即便成功,也难以长久。只有心怀百姓,以良知指引行动,才能真正实现国家的安定繁荣。” 李初玄深以为然,道:“王大人所言极是。” 两人越谈越投机,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但他们却毫无倦意,依旧沉浸在对心学的探讨之中。 李初玄又问道:“王大人,心学与兵法可有相通之处?” 王守仁微笑着说道:“兵法亦本于心。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此乃良知之运用。以正合,以奇胜,亦需审时度势,顺应良知之判断。此次平叛,吾先派探子打探南昌城内虚实,此为知己知彼。后制定作战计划,主力正面进攻,奇兵绕至敌后截断退路,这便是审时度势,顺应良知之判断,以达到最佳的作战效果。” 李初玄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王大人此次平叛,想必也是运用了心学之道。” 王守仁点头道:“然也。下官深知宁王叛乱,百姓受苦,吾以良知为指引,果断出兵,攻其不备。又以心学之法激励将士,使其士气高昂,决心坚定。” 李初玄钦佩不已,道:“王大人之学,真乃妙用无穷,本侯定当好好学习,将其运用到日后的生活与为官之中。” 言罢,李初玄心中对王守仁的心学愈发敬仰,突然,他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般,厚着脸皮说道:“王大人,你的心学之道如此高深精妙,本侯斗胆,想恳请大人赐予一份心学手书,让本侯在日后能时常研读,以更好地领悟其中之真谛。” 王守仁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王守仁设立心学的初衷是对传统儒学存在的缺陷感到不满,他认为朱熹理学过于注重知识和理性,将理分散附着于万事万物之上,而忽略了个体内在的感性体验和情感,这导致人们难以在有限的生命中去穷尽万事万物的道理。 王守仁期望通过心学,让人们能够更加关注内心的直觉和道德真理,在实践中不断磨砺自己,实现个体的真正价值。 他希望人们能够明白“知行合一”的道理,不仅仅是知晓道理,更要将其付诸行动。 他期望人们在做学问和为人处世上,首先要“知德”,即明白初心,知道一切做学问的初衷是服务于德,从而确立自己做事的方向;其次要“行德”,注重实践,避免只停留在“知”和“想”的层面,而是要将所学的道理运用到实际行动中;最终达到“成德”的境界,有所收获,追求“止于至善”的终极目标。 同时,他也希望人们能够通过心学,放下执念和妄念,让心灵回归自然、本真的状态,不被外界的诱惑所牵动,不为内心的恐惧所控制,以更加清明、洞察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中的各种事物。 王守仁的心学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成为了中国文化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可在当下,他的心学并没有让很多人所承认,在很多读书人眼里,王守仁的心学就是离经叛道、数典忘祖。 如今,他看到李初玄对他的心学如此热忱,心中自是欣喜。 殊不知,李初玄只是想把这个近乎珍宝的心学手书珍藏起来而已。 王守仁看着李初玄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沉思片刻后说道:“侯爷有此向学之心,实乃难得,下官便应允侯爷之请。” 说罢,王守仁起身来到桌案前,研墨铺纸,笔走龙蛇,他将自己对心学的核心要义一一写下,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李初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王守仁书写。 待王守仁写完,他吹干纸上的墨迹,将手书递给李初玄,李初玄双手接过,如获至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多谢王大人!本侯定当好好珍惜这份手书,用心研读,不负王大人之期望。” 王守仁微微颔首,道:“侯爷既得此书,当用心体悟,心学之道,贵在践行。希望侯爷能将其运用到实际生活中,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 李初玄郑重地点头道:“王大人放心,本侯必当牢记大人教诲,以心学为指引,为大明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随着夜越来越深,两人的交谈却依旧热烈。 他们从心学谈到人生,从兵法谈到治国,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这场彻夜长谈,不仅让李初玄对王守仁的心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也让王守仁对这位镇北侯有了新的认识。 …… 第49章 宁王回援,叛乱平定(上) 此时,宁王朱宸濠率领大军已兵临安庆城下。 安庆,兵家要地,位处南京上游门户,自古沿长江而下用兵者,若攻取安庆,再攻南京必是水到渠成。 后世太平天国时,曾国藩之弟曾国荃猛攻安庆城,虽损兵折将,旷日持久,却是死也不走,直至攻陷安庆。 不久之后,他率军顺流而下,一举攻陷了南京,太平天国覆灭。 宁王朱宸濠虽然不认识曾国藩和洪秀全,却也懂得这个地理学常识。 在安庆城下,宁王的军队士气正旺,旌旗蔽日,战鼓震天。 安庆城上,安庆知府张文锦和都督杨锐神色凝重,他们深知这场战斗关乎安庆城的生死存亡,更关乎大明的江山社稷。 城在,南京就在,等到朝廷大军来到,宁王必败。 城亡,南京就亡,宁王攻陷南京后即可以此为据点,进而控制整个江南。 毕竟当年的太祖高皇帝就是这么做的。 城墙上,守军严阵以待,弓箭手们张弓搭箭,目光紧紧盯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宁王军队。 张文锦来回巡视,不断为士兵们打气:“兄弟们,宁王叛乱,妄图篡位,我们身为大明将士,定要誓死保卫安庆城!” 为了给自己壮胆,士兵们齐声高呼:“保卫安庆!保卫大明!” 宁王朱宸濠骑在战马上,望着坚固的安庆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 他大手一挥,喊道:“攻城!” 顿时,战鼓再次擂响,宁王的军队如汹涌的海浪般冲向安庆城。 攻城的士兵们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奋不顾身地向前冲。 城墙上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许多士兵中箭倒地,但后面的士兵毫不畏惧,继续向前冲锋。 滚石、热油也不断从城墙上倾泻而下,砸中攻城车,烫伤攻城的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宁王这支七凑八凑撑起来的杂牌军并未退缩,他们用盾牌抵挡着箭矢和滚石,一步步逼近城墙。 一些士兵爬上云梯,试图登上城墙,但城墙上的守军立刻用长矛将他们捅下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知府张文锦亲自指挥战斗,哪里的攻势最猛,他就带领士兵冲向哪里,他挥舞着宝剑,砍杀着爬上城墙的敌军。 都督杨锐则在城中组织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城墙上的守军。 安庆守军们看着自己的知府都督如此勇猛,顿时士气大振。 宁王见久攻不下,心中有些焦急,他下令增加攻城的兵力,同时让弓箭手向城墙上密集射击,试图压制守军。 安庆城的守军顽强抵抗,毫不退缩。 …… 战斗持续了数日,双方都疲惫不堪,谁也没有放弃。 安庆城的城墙下,堆满了宁王军队的尸体,而城墙上的守军也有不少伤亡。 他们依然坚守着,没有让宁王的军队前进一步。 宁王朱宸濠看着久攻不下的安庆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他很清楚,如果不能尽快攻下安庆城,他的叛乱计划将受到严重影响。 于是,他决定再次组织大规模的进攻。 这一次,宁王派出了他最精锐的部队,他们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同时宁王也对他们许诺了重金赏赐。 攻城车被推到了最前面,准备撞击城墙。 城墙上的张文锦和杨锐看到宁王的举动,也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战斗再次打响,双方都投入了全部的力量。 攻城车一次次撞击着城墙,发出巨大的声响,城墙上的守军则用石头和木桩堵住缺口,同时用弓箭和火器还击。 在激烈的战斗中,安庆城的士兵都展现出了无比的勇气和顽强的意志。 他们为了自己的信念和使命,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安庆城依旧屹立不倒,宁王的军队始终无法突破城墙。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越来越胶着,宁王朱宸濠心急如焚,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 安庆城中的知府张文锦和都督杨锐也在苦苦支撑。 宁王朱宸濠眼见安庆城久攻不下,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暂时撤军休整。 顷刻间,大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堆积如山的尸体。 …… 宁王回到营帐中,面色阴沉,心中满是愤懑与焦虑。 不多时,卧龙刘养正和凤雏李士实匆匆赶来。 “王爷,安庆城坚固异常,我军强攻数日,损失惨重却毫无进展,如今当如何是好?”卧龙刘养正率先开口,眉宇间满是忧虑。 宁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怒道:“本王就不信,小小安庆城竟能阻挡本王的大军,二位可有良策?” 凤雏李士实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王爷,安庆城之所以难以攻克,一是其城墙坚固,二是守军士气高昂,我们若想破城,需从长计议。” “哼,从长计议?本王可等不了那么久。”宁王不耐烦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安庆城都拿不下,谈何拿下南京。” 刘养正忙道:“王爷息怒,依臣之见,我们可先派人混入城中,打探城内虚实,寻找可乘之机,同时,我们可以在城外制造声势,让城中守军心生恐惧。” 宁王微微点头:“此计尚可,但混入城中之人,需谨慎挑选,不可有失。” 凤雏李士实一看到风头又被抢了,赶忙说道:“王爷,我们还可以截断安庆城的粮草供应,城中守军众多,粮草消耗必定巨大,若断其粮草,不出数日,城中必然大乱。” 宁王眼睛一亮:“好,就依二位之计,速速派人去办。” 这一刻,宁王好似又恢复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于是,宁王派出一批精明能干之人,试图混入安庆城中,同时,在城外四处散播谣言,声称宁王大军即将发动更猛烈的进攻,让城中守军人心惶惶。 此外,宁王还派遣军队试图截断安庆城的粮草运输通道。 而安庆城中,知府张文锦和都督杨锐得知宁王的举动后,也陷入了沉思。 “张大人,宁王此番动作,必定是想逼迫我们出城决战。我们该如何应对?”杨锐忧心忡忡地问道。 张文锦面色凝重:“杨都督,我们绝不能中了宁王的奸计,如今之计,我们需加强城中防守,同时派人向朝廷求援。” “可是,我们的部分粮草已被宁王截断,城中粮草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杨锐担忧地说道。 张文锦坚定地说道:“我们要号召城中百姓共同抗敌,节省粮草,相信朝廷大军很快就会到来,只要我们坚守住,就有希望。” 在张文锦和杨锐的带领下,安庆城的军民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宁王的进攻。 他们加强了城防,日夜巡逻,防止宁王的奸细混入城中,同时,城中百姓也纷纷响应号召,节省粮草,为守城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宁王这边,虽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但安庆城依旧坚如磐石,宁王心中越发焦急,他不断催促手下加快行动,试图尽快攻克安庆城。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宁王的军队也逐渐疲惫不堪,士气开始低落。 在这僵持不下的局面中,双方都在等待着一个转机。究竟是宁王能够攻破安庆城,实现他的叛乱野心,还是安庆城的守军能够坚守到底,等待朝廷大军的救援呢?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 就在安庆城的守军正做着最后的准备与宁王决一死战的时候,宁王却收到老巢南昌失陷的消息。 当这个噩耗传至宁王营帐,宁王朱宸濠只觉如遭晴天霹雳,瞬间大怒不已。 “怎么会如此?本王倾尽全力攻打安庆,那南昌怎会失陷?”宁王怒目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此时,卧龙刘养正和凤雏李士实听闻消息也匆匆赶来。 卧龙刘养正神色凝重地说道:“王爷,如今南昌失陷,局势危急。我们当速速决断。” 宁王怒视着他们,吼道:“本王辛苦筹备多年,如今竟落得这般境地,那你们说,该当如何?” 此时的宁王,怒目圆睁,毫无形象可言。 李士实沉思片刻,上前一步道:“王爷,如今我们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回师救援南昌;其二,继续攻打安庆,一旦安庆城破,我们便可顺势而下,直取南京,从而以南京为根基,再图后计。” 宁王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南京的重要性,若能占据南京,便可与朝廷分庭抗礼,但南昌是他的老巢,若不回师救援,恐军心不稳。 刘养正看出了宁王的犹豫,急忙说道:“王爷,不可回师南昌,如今我们已经在安庆城下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兵力,若此时回师,前功尽弃,且朝廷大军随时可能赶到,我们若不能尽快拿下安庆,后果不堪设想。” 卧龙难得提出了一个正确的建议。 宁王依旧犹豫不决,他既舍不得放弃攻打安庆的机会,又担心南昌的局势。 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又有探子来报,说南昌的局势愈发危急,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宁王心中更加慌乱,他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抉择。 思考了许久,最终他还是决定回师救援南昌,他认为,南昌是他的根基,若失去了南昌,他将无处可归。 可惜啊,如果宁王朱宸濠采纳卧龙的这个方案,就算他最后当不成皇帝,起码也能闹腾得长一段时间。 时也,命也。 刘养正和李士实见宁王心意已决,虽心中无奈,但也只能听从命令,宁王即刻下令大军拔营起寨,回师救援南昌。 安庆城中。 张文锦和杨锐得知宁王撤军的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深知,这场艰苦的守城战终于迎来了转机。 “杨都督,宁王撤军,我们当趁机休整,加固城防,同时继续向朝廷求援。”张文锦说道。 杨锐点头表示赞同:“张大人所言极是,此次宁王虽然撤军,但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以防宁王再次来袭。” 于是,安庆城的军民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清理战场,修缮城墙,储备粮草。同时张文锦和杨锐也派出使者,日夜兼程地向朝廷求援。 而宁王的大军在回师的路上,士气低落。 士兵们疲惫不堪,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看着如此低迷的士气,宁王心中也充满了懊悔,他后悔自己没有听从谋士刘养正的建议,继续攻打安庆。 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无济于事,宁王只能寄希望于能够尽快收复南昌,重新稳定局势。 …… 李初玄与赵谦站在南昌城头,神色肃穆地望着远方,风拂过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此时,王守仁迈着沉稳的步伐快步走上城头,三人的目光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思绪与决心在空气中碰撞。 “王大人应该也听说宁王回援南昌城的消息了吧”李初玄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王守仁颔首道:“听说了,所以下官才赶忙前来与侯爷商量对策。” “王大人,宁王大军回援,形势危急,我们可有何应对之策?”李初玄微微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王守仁,仿佛在从这位智者的脸上寻找答案。 赵谦也紧接着开口,满脸凝重之色:“是啊,王大人,宁王兵力众多,我们实在难以与之正面抗衡,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搓着双手,眼神中满是焦虑。 练气高手虽强,却无法抵御千军万马。 王守仁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道:“宁王回援,必定心急如焚,他一心想要夺回南昌,如此心态之下,必然会有所疏漏,我们可利用这一点,设下陷阱,等待宁王自投罗网。” 李初玄听后,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追问道:“王大人,宁王狡诈多端,且他手下兵强马壮,我们如何才能设下陷阱,让他中计呢?” 王守仁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与睿智:“宁王急于收复南昌,必定不会仔细观察周边情况,我们可在宁王回师的必经之路上,挑选一处地形复杂之地,设下伏兵,待宁王大军进入包围圈后,一举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赵谦沉思片刻,又提出疑问:“王大人,此计虽妙,但我们如何确保宁王一定会走入我们设下的陷阱呢?而且,即便他中计了,我们又能否确保能够成功击败他呢?毕竟宁王的兵力远超我们。” 王守仁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宁王此刻心中只有南昌,他会选择最快捷的路线回师,我们只要仔细研究他的行军路线,就能够准确地判断出他的必经之路。至于能否击败他,我们虽然兵力不如宁王,但我们有地利人和,我们的伏兵可以出其不意地攻击宁王的大军,比如说夜袭,让他们陷入混乱,而且宁王的士兵在回师途中已经疲惫不堪,我们以逸待劳,胜算很大。” 李初玄点了点头,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但我们还需做好城内的防守工作,以防宁王狗急跳墙,对南昌城发动强攻。” 王守仁赞同地说道:“侯爷说的没错,我们要加强城防,组织百姓加固城墙,准备好充足的粮草和武器。另外,我们可以派出小股部队,不断骚扰宁王的大军,让他们疲惫不堪,精神始终处于紧张状态。” 李初玄不禁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王大人高见。” …… 第49章 宁王回援,叛乱平定(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探子来报宁王大军不日即将到达南昌城外。 王守仁、李初玄和赵谦三人面色凝重,深知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王守仁当机立断,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夜袭计划。 他在军中挑选最精锐的士兵,试图最大化的消耗宁王的兵马,李初玄甚至把内卫都交给了他全程指挥。 王守仁亲自对他们进行战前动员:“今夜之战,关乎南昌城的生死存亡,关乎国家的安危。我们必须以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给予宁王沉重一击。” “杀,杀,杀!”士兵们眼神中燃烧着斗志,齐声回应。 夜幕降临,大地被黑暗笼罩。 宁王的大军在城外扎营,灯火通明。 他们经过长途跋涉,疲惫不堪,警惕性也有所降低,王守仁带领着夜袭部队悄然出发,他们身着黑衣,行动敏捷,如同幽灵一般在夜色中穿梭。 接近宁王营地时,王守仁示意士兵们停下脚步,仔细观察敌军的布防情况。 他发现宁王的营地虽然看似严密,但在一些关键位置仍存在漏洞。王守仁迅速制定了作战方案,将士兵们分成几个小组,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发起突袭。 一声令下,夜袭部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宁王营地。 瞬间,喊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率先冲在前面的一组士兵手持利刃,以极快的速度扑向宁王营地的东侧。 他们巧妙地利用夜色的掩护,迅速解决了外围的几个巡逻士兵。 宁王军很快反应过来,东侧营地的守卫们纷纷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不定,夜袭士兵们毫不畏惧,奋勇向前,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顽强的斗志,与宁王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与此同时,其他几组士兵也从不同方向冲入营地。 西侧的士兵们用火箭射向宁王军的营帐,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宁王军陷入一片混乱,他们趁机冲入火海之中,与惊慌失措的宁王军士兵展开厮杀。 喊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极其惨烈。 王守仁亲自带领一队人马直扑宁王军的中军大帐,他们一路上遭遇了重重阻碍,但王守仁凭借着卓越的指挥才能和麒麟使、朱雀使的帮助,带领士兵们一次次突破宁王军的防线。 然而,宁王军中也不乏勇猛之士,甚至还有一些花重金请来的练气高手,他们拼死抵抗,试图保护宁王。 在激烈的战斗中,夜袭部队虽然给宁王军造成了重大伤亡,但自身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由于王守仁的军队组成较为复杂,有少量正规军、内卫以及一些临时召集的百姓土匪,彼此之间的配合并不十分默契。 在关键时刻,往往会出现一些混乱的情况,影响了整体的战斗力。 宁王在混乱中逐渐稳住阵脚,他大声呼喊着指挥士兵们进行反击。 宁王军开始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他们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对夜袭部队进行包围,夜袭部队陷入了困境,但他们依然顽强抵抗,没有丝毫退缩。 经过一番惨烈的激战,夜袭部队终于成功突围,但也损失惨重。 宁王军经过这一战后,实力大减,许多营帐被烧毁,士兵伤亡众多。 只是宁王的根基尚在,他依然拥有一定的兵力和资源。 回到南昌城后,王守仁等人面色沉重。 这一战虽然给宁王带来了沉重打击,但战争远未结束,宁王必定会疯狂反扑。 …… 宁王在经历了夜袭之后,怒不可遏地回到主帐之中。 他面色铁青,双眼冒火,狠狠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 “本王竟遭此奇耻大辱!”宁王朱宸濠怒吼道。 此时,他的谋士们匆匆赶来。 宁王朱宸濠看着他们,强压着怒火说道:“此次夜袭,本王损失惨重,你们都说说,这到底是为何?” 卧龙刘养正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此次敌军夜袭,确实出其不意。我们的军队经过长途跋涉,本就疲惫,警惕性不足,这才让敌军有了可乘之机。” 凤雏李士实接着说道:“王爷,敌军此次夜袭,战术运用得当。他们分成多个小组,从不同方向进攻,让我们防不胜防,而且,他们还利用了夜色的掩护,行动十分隐蔽。” 宁王听着卧龙凤雏的分析,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沉思片刻后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谋士们纷纷献策。 有的说要加强营地的防御,增加巡逻的人数;有的说要派出探子,打探敌军的动向;还有的说要调整军队的部署,以应对可能的再次袭击…… 宁王听着谋士们的建议,微微点头。 他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去办,本王就不信,他们还能再次得逞。” 而在南昌城中,王守仁等人也在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 “此次夜袭虽然给宁王造成了重大打击,但我们也损失惨重。”李初玄说道。 赵谦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我们的军队组成复杂,配合不够默契,这是我们的一大弱点。” 王守仁面色凝重地说道:“宁王经此一战,必定会加强防备,但我们不能就此放弃,我们必须再次寻找机会,给予宁王沉重一击。” “王大人,你的意思是再次夜袭?”李初玄问道。 王守仁微微点头:“没错,夜袭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宁王虽然有所防备,但我们只要精心策划,还是有机会成功的。” 于是,王守仁开始重新组织军队,准备择日再次夜袭宁王。 他对士兵们进行了更加严格的训练,提高他们之间的配合默契度,同时,他还派出探子,密切关注宁王军队的动向。 终于,在一个夜晚,王守仁认为时机已到,准备派夜袭部队再次出发。 只不过这一次的领军人物,是吉安知府伍文定。 然而,当伍文定率军接近宁王营地时,却发现宁王的军队早已在原地,举着火把等着他们。 那眼神,仿佛是猎人看着猎物般的戏谑,而看他们的样子,好似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被你们偷袭了一次,你们还想再来? 宁王朱宸濠立刻指挥军队进行反击。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夜袭部队陷入了困境,伍文定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撤退。 此时,宁王的军队已经紧紧包围了他们。 在激烈的战斗中,夜袭部队损失惨重。 许多士兵受伤或阵亡,伍文定也陷入了危险之中,最终在麒麟使的拼死保护下,伍文定才得以突围。 宁王朱宸濠见此情景顿时大喜,连忙下令全军追击。 宁王朱宸濠满心欢喜地率领大军追击伍文定的夜袭部队,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王守仁精心设下的陷阱。 …… 当宁王的军队一路穷追不舍之时,前方的伍文定等人且战且退,将宁王的军队逐渐引入了预设的伏击区域。 就在宁王的后军完全进入伏击区域时,道路两旁早已埋伏多时的王守仁军队正在严阵以待。 瑞州通判胡尧元率领的部队如猛虎下山般从宁王军队的后方突然杀出。 胡尧元身先士卒,挥舞着宝剑,大声呼喊着冲锋的口号,他的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昂,奋勇向前,瞬间就打乱了宁王军队的阵脚。 宁王的后卫部队惊慌失措,纷纷转身抵抗,但在胡尧元部队的猛烈攻击下,很快就陷入了混乱。 与此同时,临江知府戴德瓀和袁州知府徐琏也分别率领着自己的军队从左右两翼杀入战场。 戴德瓀的部队行动迅速,他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迅速插入宁王军队的侧翼,士兵们配合默契,用长枪和盾牌组成坚固的防线,一步步向前推进。 而徐琏的军队则以弓弩手为主,他们在远处不断向宁王军队发射箭矢,给宁王的士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宁王朱宸濠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大声呼喊着指挥士兵们抵抗,但在三面夹击之下,宁王的军队陷入了绝境。 双方在鄱阳湖边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在微弱的火光下闪烁不定。 宁王的士兵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王守仁军队的猛烈攻击下,逐渐失去了斗志。 一些士兵开始逃跑,甚至直接跳湖。 这进一步加剧了宁王军队的混乱,宁王朱宸濠看着自己的军队节节败退,心中充满了绝望。 宁王不甘心失败,他带领着自己的亲信部队进行最后的抵抗,他亲自上阵,挥舞着宝剑,与王守仁的士兵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此时,他的主力部队已经所剩无几,无法扭转战局。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宁王再次大败,他的军队死伤惨重,许多营帐和辎重被烧毁。 宁王带着残余的主力部队仓皇逃窜,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愤怒。 王守仁看着宁王败逃的身影,并没有下令追击。 他知道,宁王虽然再次失败,但他仍然可能会有反扑的机会,此时最重要的是巩固战果,加强防守。 在鄱阳湖边上的战场上,王守仁的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他们为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欢呼雀跃,但他们也知道,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必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迎接宁王的再次挑战。 而宁王朱宸濠带着余下不多的主力部队,狼狈地逃窜着。 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的谋士们也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宁王的叛乱之路可能已经走到了最后关头。 但他们仍然不甘心失败,试图寻找最后的机会,扭转局势。 …… 宁王朱宸濠带着残余的主力部队逃窜至鄱阳湖东岸的八字脑,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不甘与愤怒。 谋士们围在宁王身边,个个神色焦虑。 “王爷,如今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王守仁兵强将勇,我们实在难以与之抗衡,依臣之见,不如暂且撤退,保存实力,再寻良机。”卧龙刘养正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担忧。 凤雏李士实也连忙附和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撤退,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执意与王守仁决战,恐有全军覆没之险。” 宁王朱宸濠听着谋士们的劝说,脸色越发难看。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众人,大声说道:“本王岂会轻易退缩?本王乃皇室贵胄,岂能被一个小小的王守仁逼得落荒而逃?” “起兵之时,已无退路!而今到如此田地,战死则已,绝不后撤!” 宁王的态度坚决,谋士们面面相觑,无奈地叹了口气。 宁王朱宸濠接着下令道:“传本王命令,让九江、南康的守城部队撤防,立刻赶来增援,本王要与王守仁进行最后的决战!” 失去南昌之后,九江和南康已经是他唯一的根据地,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这些也顾不上了。 命令下达后,宁王开始积极筹备决战事宜。 他派人四处搜刮钱财,花重金许诺士兵。 “众将士听令,此次决战,若能取胜,本王重重有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绝不食言!” “凡带头冲锋者,赏千金!” “但凡负伤者,赏百金!” 宁王的话语在军中回荡,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听到如此丰厚的赏赐,眼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于是他的属下们立即群情激奋、斗志昂扬起来,纷纷表示愿意拼死作战。 宁王看着这些士兵贪婪的目光,心中虽然鄙夷,可也无奈不已。 他很明白,对这些人,仁义道德、舍生取义之类的训词都是屁话,只要给钱,他们就卖命! “来吧,王守仁,决一死战吧!” 谋士们虽然心中担忧,但也只能全力协助宁王筹备决战。 他们制定战略战术,分析王守仁的军队特点,试图找到克敌制胜的方法。 刘养正提议道:“王爷,王守仁善于用兵,我们不可与其正面硬拼。可利用鄱阳湖的地形优势,设下陷阱,引诱王守仁的军队上钩。” 李士实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王爷,我们可以派遣间谍混入王守仁的军中,打探情报,寻找其弱点,同时加强营地的防御,以防王守仁的偷袭。” 宁王认真听取了谋士们的建议,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采纳部分建议。 他下令在营地周围设置陷阱,加强巡逻,防止间谍混入。同时,他也派人去打探王守仁的动向,以便及时做出应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决战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宁王的军队在焦急地等待着九江、南康的增援部队到来。 而王守仁那边,也在密切关注着宁王的一举一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着充分的准备。 在这紧张的时刻,双方都在暗暗积蓄力量,等待着最终的对决。 …… 第49章 宁王回援,叛乱平定(下) 随着九江、南康的增援部队陆续抵达,宁王朱宸濠的信心逐渐恢复。 看着麾下士气高昂的士兵,宁王心中的野心再次燃起。 “全军听令,随本王再次进攻南昌城!”宁王一声令下,大军如潮水般向南昌城涌去。 士兵们在金钱的刺激下,双眼通红,仿佛饿狼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斗志。 怀揣着对金钱的渴望,他们奋勇向前,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金钱,有些时候还真是有如此魔力,可以让人如此的奋不顾身。 宁王的水师舰队率先发难,一艘艘巨大的战船在湖面上威风凛凛地前行,船上的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炮弹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带着死亡的气息狠狠地砸向王守仁的军队。 瞬间,王守仁的阵地陷入一片火海。 爆炸的冲击波将士兵们掀翻在地,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鲜血染红了大地。 南昌守军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击打得晕头转向,惊慌失措。 防线在宁王大军的疯狂冲击下迅速崩溃。士兵们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们有的四处逃窜,有的绝望地挥舞着武器,却无法抵挡宁王军队的攻势。 宁王的士兵们气势汹汹地向前推进,他们的喊杀声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 南昌守军们节节败退,不断有人倒下,战场上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城墙下,堆积着无数的尸体,有宁王朱宸濠军队的,也有王守仁守军的。 但宁王的大军仿佛没有看到这些死亡的景象,在金钱的魔力下,他们依旧疯狂地进攻,用云梯爬上城墙,与守军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 王守仁的士兵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宁王大军的强大压力下,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看到了末日的来临。 南昌城中,百姓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 哭声、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混乱,王守仁面色凝重地看着战场上的惨状,心中焦急如焚,他不断地指挥着士兵们抵抗,但局势却越来越危急。 关键时刻,王守仁果断下令出动水师炮舰还击。 一艘艘装备精良的炮舰驶向战场,炮手们迅速调整炮口,瞄准宁王的舰队。随着一声声巨响,炮弹呼啸而出,狠狠地砸向宁王的战船。 与此同时,李初玄等练气高手也加入了战局。 他们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和强大的实力,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 李初玄手持宝剑,身形如电,所到之处,宁王的士兵纷纷倒地。 其他练气高手也各展神通,与宁王的军队中的练气高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在李初玄等练气高手的加入下,南昌守军顿时士气大振,而原本势如破竹的宁王大军瞬间陷入了混乱。 李初玄手持宝剑,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道凌厉的寒光,宁王的士兵们只觉眼前一花,便有同伴惨叫着倒地。 他如同一尊战神,在敌阵中纵横驰骋,所到之处,血光四溅,宁王大军的士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个仿佛不可战胜的身影,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蔓延。 其他练气高手也各展神通,在战场上叱咤纵横,宁王朱宸濠的士兵们开始纷纷后退,原本高昂的士气瞬间土崩瓦解。 宁王朱宸濠在后方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 他怒目圆睁,大声呼喊着让士兵们稳住阵脚,但此时的士兵们已经被练气高手们的强大实力所震慑,根本无法听从他的指挥,一些胆小的士兵甚至开始丢盔弃甲,转身逃跑。 随着练气高手们的不断攻击,宁王大军的军心大乱。原本疯狂进攻的他们现在变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四处逃窜。 王守仁的士兵们看到局势开始扭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他们在将领的指挥下,开始奋起反击。 南昌城墙上,守军们的士气大振。他们用弓箭、投石机等武器向宁王军发动攻击,配合着李初玄等练气高手们的行动,城下的宁王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他们被夹在练气高手和守军之间,进退两难。 在王守仁的指挥下,南昌守军逐渐稳住了阵脚。 他们依托城墙和防御工事,顽强抵抗宁王军队的进攻。水师炮舰的还击也给宁王的舰队造成了重大损失,宁王军队的攻势开始减弱。 宁王朱宸濠看着战场上的局势逐渐逆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大声呼喊着,激励士兵们继续进攻,但此时士兵们的士气已经受到了严重打击。 他们畏惧李初玄等练气高手的威力,进攻的步伐也变得迟缓起来。 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增加。鄱阳湖的湖水被鲜血染红,南昌城周围的土地也变成了一片焦土。 然而,王守仁的军队在李初玄等练气高手的帮助下,逐渐占据了上风。 战局慢慢地扭转,宁王军队的攻势被彻底遏制。 他们开始节节败退,原本堆积在城墙下的尸体现在成了他们撤退的阻碍,一些士兵在慌乱中被同伴踩踏,惨叫声此起彼伏。 宁王朱宸濠看着自己的大军逐渐崩溃,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大声吼叫着,试图重新组织军队进行反击。 宁王军队已经失去了斗志,无论他如何呼喊,也无法阻止士兵们的溃败。 最终,宁王的军队在王守仁的顽强抵抗下再次失败。他们不得不撤退,宁王朱宸濠带着残余的部队逃离了战场。 南昌城保住了,南昌守军为这场艰难的胜利欢呼雀跃。 …… 宁王朱宸濠战败后撤退至鄱阳湖岸的樵舍,满心的不甘与愤怒如烈火般在心中燃烧。 看着自己残败的军队,宁王朱宸濠深知陆地已经完全失去,如今只能在湖上坚守,寻找一线生机。 “本王如今唯有依托鄱阳湖,方能有喘息之机。”在主舰上,宁王朱宸濠面色阴沉地对谋士们说道。 谋士们面面相觑,皆感受到了局势的严峻。 此时此刻,哪怕是宁王最得意的卧龙凤雏也没了主意。 宁王朱宸濠沉思片刻,为了保证有一块平稳的立足之地,决定采用铁索连环之计。 他下令士兵们将战船用铁索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坚固的水上堡垒。 “如此一来,敌军若来攻击,吾等可共同抵御,不至于被各个击破。”宁王朱宸濠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忙碌地将一艘艘战船连接在一起。铁索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宁王的决心。 宁王朱宸濠对自己的决定是很得意的,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好处很多,可以方便步兵转移、可以预防风浪等等。 随着铁索连环的完成,宁王的军队在湖上严阵以待。 他们警惕地望着四周,等待着王守仁军队的再次进攻。 鄱阳湖的湖面波澜不惊,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即将再次拉开帷幕。 …… 而在南昌城中,王守仁得知宁王朱宸濠的举动后,也陷入了沉思。 王守仁明白宁王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但他也必须谨慎应对,以免中了宁王的圈套。 而李初玄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他望向赵谦,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谦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闻言,赵谦也一脸古怪,“这宁王是疯了么?” 王守仁见李初玄和赵谦神色奇异,不禁问道:“二位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表情?” 李初玄看向王守仁,问道:“王大人,敢问三国演义这本书你可有读过?” 如果李初玄的记忆没错的话,三国演义这本书在这个时代应该已经出现了才对。 王守仁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有,此书在世间流传已有一段时间,下官闲暇之余也有读过。” 说到这,王守仁自己也瞬间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火攻!宁王铁索连环,正可用火攻破之。” 李初玄点头道:“没错,王大人,想那三国之时,曹操赤壁之战,也是铁索连舟,被孙刘联军火攻大败。如今宁王此举,如出一辙。” 此时的李初玄感慨万千, 他没想到,堂堂藩王,竟然这么没文化。 你既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去买一本三国演义回来好好看看? 要么他没买,要么买了没细看。 可怜的宁王,这辈子你是没指望了,希望下辈子能够好好学习,用心读书。 李初玄心里幸灾乐祸的想着。 赵谦也说道:“王大人,此乃天赐良机,宁王自寻死路,我们不可错过。” 王守仁沉思片刻,开始迅速部署作战计划。“立即召集将领,商议火攻之策。” 不多时,众将领齐聚。 王守仁将宁王铁索连舟之事告知众人,并提出火攻之策。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人此计甚妙。我们可挑选精兵,准备火攻之物,趁夜突袭宁王船队。”吉安知府伍文定说道。 “不错,我们还需考虑风向、水流等因素,确保火攻能够成功。”临安知府戴德孺补充道。 王守仁点头道:“各位所言极是,此次火攻,务必一举成功,彻底击败宁王。” 于是,王守仁开始精心筹备火攻事宜。他找李初玄借了内卫,准备了大量的易燃之物,如硫磺、硝石、油脂等。同时他还派人密切观察风向和水流的变化,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 在等待时机的过程中,王守仁心中也有着一丝担忧。他知道,火攻虽然是破敌之策,但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如果风向不对,或者宁王有所防备,那么火攻很可能会失败,甚至会给己方带来巨大的损失。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宁王铁索连舟,占据鄱阳湖,如果不尽快破敌,等宁王反应过来,南昌城乃至整个江南都将陷入危机。 正德十四年七月二十六日,风向转为南风。 此时,正是火攻的绝佳时机。 一大早,王守仁果断下令,发动火攻。 一队队士兵乘坐小船,悄悄驶向宁王船队。他们带着易燃之物,准备在靠近宁王船队时点燃。 当小船靠近宁王船队时,士兵们迅速点燃易燃之物,然后将其投向宁王的战船。瞬间,火光冲天,宁王的船队陷入一片火海。 宁王朱宸濠正在主舰上休息,突然被外面的喊叫声惊醒,他走出船舱,只见自己的船队已经被大火包围。 “怎么会这样?”宁王惊恐地喊道。 此时,火势越来越大,铁索连舟使得火势迅速蔓延,宁王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一些士兵试图扑灭火势,但在熊熊大火面前,他们的努力显得微不足道。 宁王看着自己的船队陷入绝境,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明白,自己这次彻底失败了。 在南昌城这边,王守仁看着鄱阳湖上火光冲天,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场战斗已经胜券在握。 经过几个时辰的大火燃烧,宁王的船队几乎被烧毁殆尽,宁王朱宸濠带着残余的士兵,狼狈地逃离了鄱阳湖。 在岸上,李初玄和王守仁正翘首以盼。 李初玄面色沉静,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锐利,他紧紧盯着鄱阳湖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那片火海与烟雾,看到宁王的踪迹。 王守仁则负手而立,神色凝重而坚毅,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关键就在此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士兵们严阵以待,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都在等待着宁王的出现,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终于,在远处的湖岸边,出现了一群狼狈不堪的身影,宁王朱宸濠带着残余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向岸边走来,他们的衣衫破烂,满脸疲惫与绝望。 王守仁眼神一凛,低声对李初玄说道:“侯爷,他们来了。” 李初玄微微点头,抬手示意士兵们做好准备。 当宁王等人靠近时,李初玄和王守仁的军队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宁王惊恐地看着冲过来的士兵,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他试图反抗,但他的士兵们早已失去了斗志,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李初玄和王守仁迅速来到宁王面前。宁王朱宸濠骑着战马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本王竟败在你们手中……”他喃喃自语道。 李初玄冷笑一声:“宁王,你叛乱谋反,罪不可赦,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王守仁则严肃地说道:“宁王,你妄图篡位,给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如今你已无处可逃。” 此时的宁王虽然狼狈不堪,但依然摆着王爷的架子。他骑在马上,怒视着李初玄,仿佛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藩王。 李初玄看着宁王那副傲慢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正欲发作,却见王守仁匆匆赶来。 “你给我滚下马来!” 王守仁来到宁王面前,看着宁王那不可一世的姿态,怒从心头起,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宁王从马上拉了下来。 宁王猝不及防,被王守仁这么猛地一拉,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 “朱宸濠,你身为藩王,不思报效朝廷,却妄图叛乱,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还不知悔改吗?”王守仁怒目圆睁,痛斥道。 宁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不服气地说道:“王守仁,本王乃皇室贵胄,你竟敢如此对我?本王不过是想夺回本属于我的江山,何错之有?” “此我家事,何劳费心如此?” 王守仁冷笑一声,说道:“你野心勃勃,为了一己之私,挑起战乱,让百姓生灵涂炭,这就是你的罪过。你所谓的江山,是大明的江山,是百姓的江山,不是你一个人的。” 宁王听了王守仁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他仍不肯低头,“本王不服,本王谋划多年,若不是你王守仁与李初玄从中作梗,本王早已成就大业。” 王守仁看着宁王那执迷不悟的样子,心中更加愤怒,“你以为你的叛乱是正义之举吗?你不顾百姓死活,只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你就是国家的罪人。” “像你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说罢,王守仁命人将宁王捆绑起来,准备押送京城。 宁王在士兵们的押解下,依然嘴硬,不断地咒骂着王守仁和李初玄。 李初玄听不下去了,直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宁王瞬间安静,低下头不再言语。 李初玄看着宁王那可悲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 “宁王啊宁王,你若能安安分分地做你的藩王,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权力的欲望真是让人迷失自我啊……” 随着宁王被擒,这场宁王之乱终于画上了句号。 宁王朱宸濠准备十年,在南昌起兵叛乱,后为赣南巡抚王守仁和镇北侯李初玄一举剿灭,前后历时共三十五日。 正德十四年七月二十七日,宁王之乱正式平定。 第50章 回门之礼,探访故人(上) 随着宁王被擒,这场惊心动魄的叛乱终于落下帷幕。 李初玄与赵谦等人在南昌稍作整顿后,便准备押着宁王回京复命。 临行前,李初玄与王守仁告别。 王守仁神色凝重,对李初玄说道:“侯爷,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还望多加小心,宁王之乱虽平,但朝中局势依旧复杂,不可掉以轻心。” 李初玄微微点头,拱手道:“王大人放心,本侯自会小心谨慎,此次平叛,多亏王大人运筹帷幄,本侯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再与王大人把酒言欢。”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中都充满了感慨。 李初玄等人押着宁王,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一路上,众人心情复杂,这场叛乱给江南地区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如今终于得以平息,大家都希望能尽快回到京城,向皇帝陛下复命。 然而,就在他们行进的途中,内卫情报堂却突然传来了朱厚照御驾亲征的消息。 李初玄不禁怔了一下,这叛乱不是都平息了吗,皇帝陛下亲哪门子征? 他深知皇帝陛下御驾亲征的风险,且此时宁王已被擒,叛乱已平,皇帝陛下此举实在不妥。 李初玄决定立刻前去劝阻。 和赵谦简略的说了一下情况后,李初玄舍了大部队,直接御气凌空而去了。 李初玄晋得紫气之后,一跃之间已然可以达到十二里之遥。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李初玄心急如焚地朝着朱厚照御驾亲征的方向疾驰。 而此时,朱厚照正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前行,他满脸兴奋,眼中闪烁着对战争的渴望。 朱厚照坐在御辇之上,心中满是豪情壮志。 在他得知宁王叛乱的消息后,便迫不及待地决定御驾亲征,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将如同在北关之战中一般,亲自指挥大军平定叛乱,建立不朽的功勋。 还有一个原因,朱厚照以为李初玄被宁王困在南昌城了,正是这个理由,让他更加坚定了亲征的决心。 “陛下,此次亲征,定能一举剿灭宁王,彰显陛下之神威。”一旁的太监谄媚地说道。 朱厚照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看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随着大军的行进,朱厚照不断地催促着士兵们加快速度。 他渴望尽快赶到战场,解救李初玄,展现自己的英勇和智慧。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的宁王已经被擒,叛乱早已平息。 …… 李初玄在空中快速飞掠,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朱厚照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如果不能及时劝阻,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飞掠后,李初玄看到了朱厚照的御驾队伍。 他迅速降落,来到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看到李初玄突然出现,满脸惊讶。 “李兄,你怎么在此?朕听闻你被宁王困在南昌城,正准备去解救你呢。”朱厚照说道。 李初玄微微躬身,说道:“微臣多谢陛下挂念,但陛下,宁王已被擒,叛乱已平,陛下御驾亲征,实乃危险之举,请陛下速速回京,以安天下民心。” 朱厚照听了李初玄的话,微微皱眉,他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一丝高兴。失落的是自己精心准备的亲征竟然已经没有了意义,高兴的是李初玄平安无事。 “李兄,你所言当真?宁王真的被擒了?”朱厚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李初玄点头道:“陛下,千真万确,微臣与王守仁大人等人经过艰苦奋战,现已将宁王擒获,叛乱已经平息,陛下无需再亲征。” 朱厚照沉默片刻,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李初玄所言属实,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宁王已被擒,朕便听你之言,回京处理善后事宜。” 李初玄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夸陛下圣明。 随后,他陪同朱厚照的御驾队伍一起返回京城。 在回京的路上,李初玄向朱厚照详细汇报了宁王叛乱的情况以及平叛的过程,让朱厚照对这场叛乱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朱厚照听着李初玄的汇报,心中感慨万千。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和鲁莽,同时也对李初玄和王守仁等人的功绩表示赞赏。 “李兄,此次平叛,你和王守仁等人立下了大功,朕定会重重赏赐你们。”朱厚照说道。 李初玄淡笑道:“陛下,微臣不敢居功,此次平叛,乃是王守仁运筹帷幄、陛下之威德感召,将士们奋勇杀敌的结果,微臣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 朱厚照微微一笑,他现在对李初玄那敷衍的夸奖之语已经有些免疫了,他决定回到京城后,好好犒赏平叛的将士们,同时加强对藩王的治理,以确保类似的叛乱不再发生。 经过漫长的旅程,朱厚照的御驾队伍终于回到了京城。 而赵谦等人则将宁王押解至京城,交由朝廷处置。 …… 京师,乾清宫。 朱厚照高坐龙椅之上,面色凝重。 六部内阁官员分列两侧,气氛紧张而肃穆。 “今日朕召诸位爱卿前来,便是商议对宁王的处置之法,宁王叛乱虽已被平,但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不可不慎重。”朱厚照声音沉稳,目光缓缓扫过众臣。 以朱厚照的性格,他是真想直接把宁王朱宸濠给一刀砍了,一了百了。 可无奈,宁王毕竟是太祖高皇帝时期就已经受封的亲王,又参加过太宗皇帝的靖难之役,从明面上来说,对宁王一脉叛乱的处理还是得公开商讨。 吏部尚书王琼率先出列,拱手道:“陛下,宁王犯上作乱,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其党羽亦应尽数诛灭,不可留情。” 刑部尚书张子麟紧接着说道:“陛下,臣以为宁王之乱,祸及江南,民不聊生,宁王当凌迟处死,其家族流放边疆,永不赦免。” 然而,也有官员提出不同意见。 礼部尚书费宏微微皱眉,说道:“陛下,宁王虽罪不可赦,但毕竟是皇室宗亲,臣以为可赐其自尽,以全皇室颜面,其家族可酌情处置,不必赶尽杀绝。”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片争议。 众官员纷纷交头接耳,争论不休。 有的支持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的主张,认为宁王必须严惩;有的则赞同礼部尚书的意见,认为应顾及皇室尊严。 内阁首辅杨廷和在一旁听了许久,最后清了清嗓子,缓缓走出队列。 看到杨阁老出列,众臣顿时安静了下来。 “陛下,宁王叛乱,实乃大罪,但处置之法,需综合考虑各方因素。臣以为,可先将宁王收押,待查明其党羽及罪行详情后,再做定夺。” 一时间,乾清宫内争吵声此起彼伏。 朱厚照微微皱眉,心中也有些犹豫不决,他深知宁王之乱的严重性,但又不想让皇室蒙羞。 就在众官员争论不休之际,李初玄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以为,宁王之乱,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灾难,但处置之法,应既体现陛下之仁德,又彰显国法之威严,可将宁王先贬为庶人,再定其罪,至于其主要党羽则处以极刑,以震慑心怀不轨之人。其家族中无辜者,可酌情从轻处置。” 朱厚照听了李初玄的话,微微点头,“镇北侯所言有理,宁王叛乱,不可轻饶,但也需考虑皇室血脉之情。传朕旨意,将宁王先贬为庶人,再定其罪,其主要党羽押入天牢,待朕亲自审问后,再做处置。其家族中无辜者,由刑部、吏部共同核查,从轻发落。” “至于宁王一脉的王爵、封地……”朱厚照顿了一下,决绝的道,“待宁王罪名罗列出来后,直接废除!” 众官员听了朱厚照的旨意,纷纷跪地领旨。 乾清宫内的争吵声渐渐平息,一场关于宁王处置的争论暂时告一段落,但众人心中都明白,宁王之乱虽然平息,但其带来的影响却远未结束。 朝廷需要加强对藩王的管理,整顿吏治,以确保国家的长治久安。 为了防止类似的叛乱再次发生,朱厚照打算加强对其他藩王的监管力度,他欲派遣了专门的官员对藩王的行为进行监督,严格限制藩王的权力和兵力。并且,朱厚照还想制定更加严格的藩王管理制度,明确了藩王的职责和义务,如有违反,必将严惩不贷。 …… 李初玄从乾清宫出来后,一路直奔镇北侯府。 外出快两个月了,李初玄非常想念柳雨辰。 李初玄脚步匆匆,怀揣着对夫人的思念,向镇北侯府赶去。 当那熟悉的朱门红墙渐渐映入眼帘,心中的急切愈发强烈。 踏入府门,府中的下人们见侯爷归来,纷纷行礼问好。 李初玄微微颔首,目光却急切地在府中搜寻着柳雨辰的身影。 此时,柳雨辰正在花园中,静静地看着一朵盛开的花朵,心中思念着李初玄,突然听到府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她心中一动,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李初玄快步走向花园,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一抹让他思念的身影。 柳雨辰也听到了脚步声,缓缓转身,当她看到李初玄的那一刻,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 李初玄几步上前,一把将柳雨辰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柳雨辰感受着李初玄的温暖怀抱,心中的思念和担忧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无尽的柔情。 “我回来了。”李初玄轻声说道,声音中满是温柔和眷恋。 柳雨辰微微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 “外界都传言,你被宁王关在南昌城,生死未卜……我真的好担心啊。” 李初玄轻轻拭去柳雨辰脸上的泪水,深情地看着她,“让你担心了,以后我尽量不离开你这么久。” 两人相拥着,静静地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过了许久,李初玄牵着柳雨辰的手,在花园中漫步,分享着彼此的思念。 “这次平叛,真是凶险万分,若不是有王守仁的运筹帷幄,恐怕叛乱还真不容易就那么结束。”李初玄感慨地说道。 柳雨辰紧紧握住李初玄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夫君,以后不要再去冒险了,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李初玄温柔地看着柳雨辰,点头道:“我尽量。” 他们来到一处亭子里坐下,李初玄将自己在平叛过程中的经历一一讲给柳雨辰听。 柳雨辰静静地听着,时而紧张,时而淡笑。 “陛下对宁王的处置也算是公正,既彰显了国法之威严,又考虑了皇室血脉之情。”柳雨辰说道。 李初玄微微点头,“陛下经过这次事件,也意识到了藩王之乱的严重性,以后定会加强对藩王的管理,确保国家的长治久安。” 两人聊了许久,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增添了一份温暖和浪漫。 晚上,李初玄和柳雨辰一起用膳,这一顿饭他们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只有二人在相互夹菜,宛如民间的一对普通夫妻。 饭后,他们来到房间里,李初玄轻轻地拥着柳雨辰,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柳雨辰靠在李初玄的怀里,心中充满了幸福。 “夫君,等休息几日,我们就回门好不好?”柳雨辰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李初玄怔了一下,旋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回门之事原本早就该去了,因为宁王叛乱的事件才一直拖沓至今。 “好,明日我们准备一下,后天就出发回门。” 李初玄颔首淡笑。 柳雨辰顿时开心不已。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为他们祝福,在这个温馨的夜晚,他们沉浸在彼此的爱意中,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李初玄早早醒来,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柳雨辰,心中满是温柔。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开始筹划回门之事。 李初玄首先吩咐府中的管家刘永,准备丰厚的礼品。 刘永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下人们忙碌起来,一箱箱珍贵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名茶美酒被陆续抬出库房,精心包装。 李初玄亲自检查着每一份礼物,确保无一疏漏。 接着,他又想到路途遥远,便决定安排一支精锐的护卫队随行,以确保柳雨辰安全。 他叫来自己的手下秦风,仔细交代了护卫的任务和注意事项。秦风恭敬地领命,立刻着手去内卫总部挑选最可靠的暗卫,准备出发事宜。 李初玄还想到柳雨辰可能会在途中感到疲惫,便让人准备了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马车内部装饰精美,铺上柔软的垫子,摆放着鲜花和水果,他又让人准备了各种点心和茶水,以便在路上随时享用。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初玄来到柳雨辰的房间。 柳雨辰刚刚醒来,看到李初玄一脸兴奋地站在床边,心中充满了感动。 李初玄温柔地将她扶起,告诉她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她一起出发回门。 柳雨辰看着李初玄为回门之事如此用心,眼中泪光闪烁。 她轻轻地抱住李初玄,说道:“夫君,谢谢你。” 李初玄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回门之事耽搁了这么久,我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去。”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丰厚的礼品和护卫队出发了。 马车刚刚出门,李初玄就看见赵谦直愣愣地站在门外,表情中透露着一丝犹豫不决的神情。 “停车。”李初玄挥了挥手。 秦风一拉缰绳,马车应声而停。 李初玄拍了拍柳雨辰的手,说道:“我下去一下。” 柳雨辰自然也是看到了赵谦,淡笑点头。 李初玄下了马车,走到赵谦旁边,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在这杵着干嘛?” 赵谦被吓了一跳,直呼道:“你干嘛?!”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初玄撇了撇嘴,“一直待在我家门口,是不是有事情?” 赵谦欲言又止,“我……” 李初玄眉头微皱,说道:“有事就说,墨迹什么。” “我……”赵谦纠结了一会道,“算了,没事,你回门去吧。” 随后转身就走。 “谦子。”李初玄叫住了他,“啥事连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赵谦顿了顿,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不是啥大事,我原本是想让你陪我去一趟龙虎山的,可我不知道你今日要回门……” “龙虎山?”李初玄问道,“你去那干嘛?” “我师父让我去的。”赵谦答道:“去请龙虎山掌教张天松张真人。” 李初玄微微挑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谦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我师父打算让我服用紫气灵丹了……” 李初玄一怔,旋即淡笑不已,“这是好事啊。” “不过这和请张真人有何关系?” 赵谦说道:“这枚紫气灵丹,当年就是张天松的师父送的,若要给我服用,需要他这个龙虎山掌教在场。因为张真人是紫气高手,派寻常人去请不太合适,我师父便让我亲自走一趟。” “我想着,你和张天松不是认识吗?你和我一起去可能会好些,可我不知道你今天准备回门……” 李初玄恍然。 说到张天松,自应州之战后也有快两年没见过他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李初玄淡笑道:“没事啊,龙虎山就在江西境内,你先跟我一起回门,等回门事了,我们直接改道龙虎山便好。” 赵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揍性。”李初玄轻轻打了他一拳,道,“行了,就这么着吧,你坐后面那辆马车,和我一同去汉阳。” 赵谦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好。” 说完,赵谦也不拖沓,直接上了李初玄后面的那辆马车。 李初玄淡笑一声,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在马车上,李初玄和柳雨辰说了一下刚刚和赵谦的对话。 柳雨辰倒没有什么意见,对于赵谦的到来显得十分欢迎。 片刻后,她欲言又止,缓缓道:“夫君,去龙虎山,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李初玄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笑了笑,“当然可以啊,去散散心也好。” 柳雨辰听李初玄答应自己可以一同去龙虎山,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明艳动人。 在明代,女子在出门一事上有着诸多无奈。 明代社会对女子的约束极为严格,女子通常被要求深居简出,她们不能像男子那般自由地出入各种场所。若要出门,必须头戴帷帽,将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窥视外界,且出行时需有家人陪伴,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独自出门更是被视为大逆不道。 所以,当柳雨辰知道自己可以和夫君一起去龙虎山游玩的时候,她是极为开心的。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开始想象着龙虎山的美景,那巍峨的山峰、茂密的树林、神秘的道观,仿佛一幅幅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她轻轻靠在李初玄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夫君,我真的很开心能和你一起去龙虎山,我听说那里风景秀丽,人杰地灵,一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李初玄温柔地看着她,微笑着说:“是啊,龙虎山的确是个好地方,等我们回门之后,一起去那里走走,也算是放松一下。” 柳雨辰点点头,眼中满是憧憬。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 一路上,柳雨辰时而与李初玄轻声交谈,时而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她的心情如同天空中的白云一般轻盈自在,没有丝毫的烦恼和忧虑。 他们沿着官道缓缓前行,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早秋的大地一片黄绿,丰收的喜悦弥漫在空气中,李初玄和柳雨辰不时停下马车,漫步在田野间,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至于赵谦,他直接眼不见为净,待在马车里睡大觉。 经过几天的行程,他们终于来到了湖北汉阳。 …… 第50章 回门之礼,探访故人(下) 当李初玄和柳雨辰的马车缓缓驶向汉阳城时,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县城。 柳父柳母作为县令,早早地便率领着一众家仆在府门口等候,他们身着庄重的服饰,脸上洋溢着喜悦与自豪。 柳家门前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从门楣上垂落下来,随风飘动。 门口摆放着两盆盛开的菊花,金黄的花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道路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这位从京师回门的侯爷以及他那风光无限的回门之礼。 马车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停下,李初玄率先走下马车,他身着华丽的锦袍,气质非凡。 随后,他温柔地将柳雨辰扶下马车,柳雨辰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头戴精致的珠钗,美丽动人。 柳父柳母以及姨娘快步走上前来,恭敬地向李初玄行礼。 李初玄连忙扶起他们,微笑着说道:“岳父岳母,不必多礼,小婿回门来迟,还望恕罪。” 柳父柳云升激动地说道:“侯爷言重了,您能来,我们柳家倍感荣幸。” 此时,柳家的亲戚朋友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看着李初玄带来的丰厚礼品,眼中满是惊叹。 一箱箱珍贵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名茶美酒堆积如山,让人眼花缭乱。 柳雨辰的姨娘张氏更是满脸谄媚,她快步走到柳雨辰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雨辰啊,你真是好福气,嫁给了侯爷这样的贵人,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娘家人啊。” 柳雨辰微微一笑,说道:“姨娘言重了,都是一家人,雨辰自然不会忘记。” 李初玄吩咐手下将礼品搬进府中,众人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充满了羡慕。 柳家的大厅里,早已布置得格外精致,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上面铺着红色的锦缎,墙上挂着一幅幅寓意吉祥的字画,为这个家增添了一份文化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糕点的香气,让人感到格外温馨。 柳父柳母请李初玄上座,李初玄推辞不过,只好坐下。 柳雨辰则坐在他的身旁,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笑容,亲戚朋友们纷纷上前向他们道贺,言语中充满了赞美和祝福。 柳父柳母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中满是欣慰,他们知道,这次回门,不仅是柳雨辰和李初玄的喜事,也是整个柳家的荣耀。 赵谦则在一旁无聊的扣着手指。 柳父柳云升发现了他,向李初玄问道:“贤婿,这位是?” “他呀……”李初玄随意一督赵谦,说道,“锦衣卫指挥使,赵谦。闲来无事,陪我来回门的。” 赵谦朝柳云升微微拱手,说道:“柳大人,有礼了。” 柳云升心中一颤,锦衣卫,在大明朝那可是连阎王都忌惮的存在啊。 这人还是锦衣卫的头子。 柳云升不敢怠慢,赶忙拱手回应,“下官柳云升,见过赵指挥使。” 赵谦淡笑道:“柳大人不用多礼,你是我兄弟的岳丈,我自然不会在你面前摆什么指挥使架子,把我当个小辈就好。” “我来柳家,反而是叨扰你们了……” 柳云升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赵指挥使莅临柳家,柳家蓬荜生辉。” 他的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没办法,锦衣卫这个职业,对于大明朝的官员来说实在是太吓人了一点。 依稀记得前几年,他还是县衙主簿的时候,京师来了个锦衣卫的百户,就让他们的前县令跟个狗似的讨好,就怕被人家抓住小辫子。 一个百户尚且如此,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啊,掌管着整个大明朝的锦衣卫。 看到他,柳云升觉得比面对李初玄压力还大。 李初玄看出了老丈人的紧张,上前数落了赵谦一句,“能不能别老把你这个凶相展露出来,看你把我老丈人紧张的。” “岳父不必紧张,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就好……” 柳云升笑了笑,仍然心有余悸。 不过看着二人的对话,自己的贤婿貌似比他还牛,这让他内心深处也升起了一丝自傲。 赵谦无奈不已。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柳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了县城里的达官贵人、亲朋好友前来参加…… 宴会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李初玄和柳雨辰与众人亲切交谈,分享着他们的幸福和喜悦,柳雨辰的姨娘更是忙前忙后,极力讨好着他们。 她一会儿为李初玄倒酒,一会儿为柳雨辰夹菜,脸上的谄媚之色愈发明显。 回门的日子里,柳家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喜庆的氛围中,李初玄和柳雨辰也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亲情的珍贵。 这次回门,成为了李初玄回到明朝后为数不多的一段美好回忆。 …… 回门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柳父柳母虽心中不舍,但也知道李初玄还有要事要办,他们为两人准备了丰厚的行囊,里面装满了他们汉阳县的特产。 临行前,柳家众人再次来到门口送行。 柳雨辰眼中含着泪花,紧紧地拥抱着父母,李初玄则在一旁轻声安慰着她。 “爹,娘,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柳雨辰哽咽着说道。 柳父柳母点点头,眼中满是慈爱,“你们放心去吧,路上小心。” “过些日子,我们也要搬去京师了。” 李初玄向柳父柳母拱手道别,然后带着柳雨辰和赵谦踏上了前往龙虎山的旅程。 一路上,柳雨辰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既有对即将到达的龙虎山的期待,又有对刚刚离开的汉阳的不舍。 他靠在李初玄的肩膀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 赵谦则显得有些兴奋,他不停地向李初玄询问着关于龙虎山的事情,“玄子,你说那张真人性格如何,会不会不好相处?” 李初玄微微一笑,说道:“不会,张真人还是挺慈祥的一位长者。” 经过几日的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江西境内,龙虎山的巍峨身影渐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 龙虎山,那是一方如诗如画的天地,尽显自然的雄浑与壮丽。 远远望去,连绵起伏的山脉仿佛一条巨龙蜿蜒盘旋,山势雄伟,直插云霄。山峦叠翠,绿树成荫,那浓郁的绿色像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精心描绘而成。阳光洒落在山峰之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为龙虎山增添了一份神秘的光彩。 山间云雾缭绕,似轻纱般飘浮在半空,那洁白的云雾时而如薄纱般轻柔飘动,时而又似汹涌的海浪般翻滚涌动。它们在山峰间穿梭,将龙虎山装点得如同仙境一般。 在云雾的笼罩下,山峰若隐若现。 柳雨辰看着眼前的美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夫君,这里真美啊!”柳雨辰感叹道。 李初玄点点头,说道:“是啊,龙虎山确实是个好地方。” 他们来到山脚下,只见一条蜿蜒的山路通向山顶,山路上,不时有道士和游客走过。 李初玄等人下了马车,准备步行上山。 赵谦看着那陡峭的山路,皱了皱眉头。“这路可不好走啊。” 李初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赵谦淡淡一笑,“我们是练气之人,自然是无所谓,你夫人能走吗?” 柳雨辰赶忙回答道:“夫君,我可以走的。” 李初玄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关系,你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 柳雨辰温婉一笑。 赵谦:…… 走进龙虎山,茂密的森林映入眼帘,高大的树木挺拔耸立,枝叶繁茂,犹如一把把巨大的绿伞,为大地撑起一片绿荫。 沿着山间小路前行,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溪水撞击在石头上,溅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花,发出悦耳的声响。 溪边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芬芳。它们与清澈的溪水、翠绿的山林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 他们沿着山路缓缓前行,一路上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山中的空气格外清新,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柳雨辰不时地停下脚步,采摘一些路边的野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遇到了一位道士,道士身着青色道袍,头戴道冠,面容和蔼。 他看到李初玄等人,微笑着迎了上来。 “几位施主,可是来龙虎山游玩的?”道士问道。 李初玄拱手说道:“道长,我们是来拜访龙虎山掌教张天松张真人的。” 道士微微一怔,说道:“原来是找掌教的,不知几位施主有何事?” 赵谦上前一步,说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使赵谦,奉家师之命,前来请张真人前往京城。” 道士听了赵谦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 “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赵大人,失敬失敬,请几位随贫道来吧,贫道带你们去见张真人。” 道士带着他们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道观前。 道观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天师府”三个大字。 道士带着他们走进道观,来到一间房间前,“几位稍等,贫道去通报张真人。” 说完,道士转身走进了房间。 片刻后,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位身着紫色道袍的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面容慈祥,眼神深邃,身上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侯爷,好久不见。”张天松微笑着说道。 李初玄连忙上前拱手行礼,“张真人,别来无恙。” 赵谦也赶忙拱手行礼。 张天松看着李初玄,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贫道还没恭喜侯爷呢,成为我大明的第五位紫气高手,登练气极致。” 在李初玄晋入紫气的第三天,张天松就知道是他了,当时闻之也欣喜不已。 李初玄淡笑道:“侥幸,侥幸。” “侯爷,这两位是?”张天松看着柳雨辰和赵谦问道。 李初玄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柳雨辰。” “这是锦衣卫指挥使赵谦,也是京王爷的徒弟。” 柳雨辰向张真人微微行礼,说道:“见过张真人。” 赵谦再次行了一礼。 张天松点点头,说道:“好,好。既然你们来了,就先在道观里住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李初玄等人谢过张天松,然后跟着他走进了道观。 道观里的环境十分清幽,让人感到格外宁静。 他们被安排在两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房间里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墙上挂着一些道教的字画。 安顿好后,李初玄和赵谦来到张天松的房间,向他说明了来意。 张天松听了他们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会儿。 “赵指挥使,你师父让你服用紫气灵丹,这是一件好事。不过,这紫气灵丹乃是珍贵之物,服用之后需要有高人护法,贫道虽可以前往京城,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张天松说道。 李初玄和赵谦听了张天松的话,心中有些担忧。 他们知道,紫气灵丹的服用非同小可,毕竟这是张天松的师父所赠,没人比龙虎山掌教更了解他的药性,如果没有张天松的帮助,赵谦可能会有危险。 “张真人,还请您多多帮忙。”李初玄说道。 张真人点点头,说道:“放心吧,贫道会尽力而为,不过,在前往京城之前,贫道还需要做一些准备,你们先在道观里住下,等贫道准备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发。” 李初玄和赵谦谢过张天松,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柳雨辰看到他们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张真人答应了吗?” 李初玄摇摇头,说道:“张真人说需要做一些准备,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他了。” 柳雨辰听了,心中也觉得有些可惜。 她原本以为可以很快就出发回京城,没想到还要在这里等待,不过,她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着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初玄等人在道观里住了下来。 他们每天都会和张天松一起探讨道教的教义和修行之法,受益匪浅。 柳雨辰也对道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经常向张天松请教一些问题,张天松也耐心地为她解答。 无事的时候,李初玄则在道观中闲逛。 …… 这一日,李初玄如往常一般在道观中闲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李初玄漫步在道观的回廊中,欣赏着墙壁上的道教壁画。 那些壁画色彩斑斓,描绘着神仙传说和道家修行的场景,让人不禁沉浸其中。就在他驻足欣赏一幅描绘仙人飞升的壁画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公子,身着华丽的服饰,气质不凡。 他身边跟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太监,还有几个随从,李初玄心中微微一动,觉得这一行人有些不同寻常。 那年轻公子看到李初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走上前来,微笑着问道:“这位大哥,敢问此处可是龙虎山天师府?” 李初玄拱手答道:“正是,公子可是来此游玩?” 年轻公子点点头,说道:“听闻龙虎山乃道家圣地,本公子对修道之事极感兴趣,特来此一观。” 李初玄心中暗忖,此人气质不凡,言语间又透露出对修道的热忱,想必不是一般人物。 他微笑着说道:“公子有此雅兴,实乃难得,这龙虎山的确是个好地方,不仅风景秀丽,而且道家文化源远流长。” 年轻公子微微颔首,说道:“大哥所言极是,不知兄台对道家修行有何见解?” 李初玄略一思索,见他对自己礼貌有加,便与他聊了起来,说道:“道家修行,注重顺应自然,追求内心的宁静与平和,通过修炼身心,达到与天地合一的境界。” 年轻公子听了,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他说道:“大哥见解独到,本公子受益匪浅,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李初玄拱手说道:“在下李初玄。公子贵姓?” “李初玄?”年轻公子略微沉吟,随后惊讶道,“你是镇北侯?” “呃……正是。”李初玄说道,心想自己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你是练气高手?”年轻公子热切道,“还是咱们大明最厉害的五个人之一?” 李初玄怔了怔,还是点了点头,“是,但我是五个人里面最后的那个。” 年轻公子赞赏道:“那也很厉害了……” “公子贵姓?”李初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问道。 年轻公子笑了笑,朝李初玄拱了拱手道:“本公子姓朱,单名一个聪字,聪明的聪,见过镇北侯。” …… 第51章 龙虎之行,紫气灵丹(上) 李初玄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说道:“原来是朱公子,不知朱公子从何处而来?” 朱公子说道:“本公子从湖北而来,听闻龙虎山之名,特来此游览。” 就在他们交谈之时,那个小太监一直静静地站在朱公子身边,不时地打量着李初玄。 李初玄察觉到小太监的目光,心中有些疑惑,他觉得这个小太监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朱公子又问道:“李大哥在此处,可是前来修道?” 李初玄摇摇头,说道:“在下是练气之人,并非修道之人,只是在此处暂居。” 朱公子好奇地问道:“哦?李大哥为何在此暂居?” 李初玄没有说出赵谦的事情,只是说前来拜访故友张天松。 朱公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李大哥与张真人的交情不浅啊……”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道家修行的话题,朱公子对李初玄的见识和见解越来越佩服。 这时,小太监轻声说道:“公子,时候不早了,今日就到这吧,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朱公子点点头,对李初玄说道:“今日与李大哥交谈,甚为愉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李初玄拱手说道:“朱公子客气了。” 朱公子带着随从离开了道观。 李初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总觉得有些异样。 他回到房间,将此事告诉了柳雨辰和赵谦。 赵谦听了,皱起眉头说道:“这个朱公子来历不明,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能有太监贴身服侍的,恐怕是皇亲贵胄亦或者是世家大族……” 柳雨辰也说道:“夫君,此人行为举止有些奇怪,我们还是不要与他过多接触。” 李初玄点点头,说道:“你们说得对,以后若再遇到此人,我还是保持警惕为好。” …… 翌日。 阳光依旧明媚而温暖,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落在龙虎山的每一个角落。 那连绵的山脉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披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辉,显得更加迷人,绿树成荫,繁茂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初玄再次在道观中悠然漫步,心中依然思索着昨日遇到的那个年轻公子朱聪。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思绪却在不断翻腾。 正想着,却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微微抬眼望去,果然,昨日的年轻公子朱聪带着小太监和随从们再次出现在眼前。 朱聪看到李初玄,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他加快脚步,快步走上前来。 “李大哥,没想到今日又在此处遇见了你,真是缘分匪浅啊。” 李初玄心中的警惕虽然并未减少,但面上却露出和善的微笑,“朱公子,的确很有缘分,昨日与公子交谈甚欢,今日不知公子又有何见解想与在下探讨呢?” 朱聪微微思索片刻,说道:“昨日听李大哥谈及道家修行之法,让我受益匪浅,今日我想再请教李大哥,这练气与修道究竟有何不同之处呢?” 李初玄略作沉吟,缓缓开口道:“练气之人注重以气养身,通过修炼体内的气息,提升自身功力,追求的是在世间的强大实力。而修道则更侧重于心灵的修炼,追求的是超脱尘世的境界,达到心灵的宁静与平和。两者虽有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皆在于对自我的提升和对人生的感悟。” 朱聪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频频点头。 “李大哥所言极是。那在李大哥看来,练气之人如何才能更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呢?” 李初玄看了朱聪一眼,心中暗自揣测他的目的。 “练气之人需不断修炼功法,感悟天地之气,用心去体会自然的韵律和力量。同时也要保持心境的平和,不被外界的诱惑所干扰,坚守自己的内心。” 这个回答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凡是有点见识的练气高手都知道。 朱聪眼中却露出敬佩之色,“李大哥不愧是练气高手,见解如此深刻,我听闻练气之人能够施展强大的武力,不知李大哥可曾有过精彩的战斗经历呢?” 李初玄心中一动,越发觉得朱聪的问题不简单,“战斗之事,多为不得已而为之,练气之人虽有一定实力,但也应慎用武力,以免伤及无辜。武力并非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用智慧和宽容去化解矛盾。” 朱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大哥宅心仁厚,令人钦佩,不知李大哥对当今世间局势有何看法呢?” 李初玄微微皱眉,不知朱聪为何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当今世间局势复杂多变,风云莫测,不过我等练气之人,应尽量远离纷争,专注于自身的修炼。在这乱世之中,保持一颗宁静的心,不被外界的喧嚣所影响。” 朱聪笑了笑,说道:“李大哥说得有道理,不过,有时候局势的变化也会影响到我们每一个人,李大哥身为镇北侯,想必对国家大事也有所关注吧?” 李初玄心中警惕更甚,他觉得朱聪似乎在试探他,“我虽为镇北侯,但也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国家大事自有朝廷重臣操心,我等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不参与争斗,不谋求私利,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保平安。” 朱聪看着李初玄,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李大哥谦逊有礼,实乃君子之风,我相信,有李大哥这样的人物在,大明必将更加繁荣昌盛。”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李初玄始终保持着警惕,谨慎地回答着朱聪的问题。 而朱聪则对李初玄越发敬佩,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对练气和世间之事充满好奇的年轻公子。 最后,小太监再次提醒朱聪时间不早了。 朱聪有些不舍地对李初玄说道:“今日与李大哥交谈,又让我收获颇丰,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与李大哥探讨。” 李初玄拱手说道:“朱公子客气。” 朱聪带着随从离开了道观。 李初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浓。 他越发觉得这个朱聪来历不凡,其言行举止间透露出的气质绝非普通富家公子所能拥有。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说话声。 李初玄心中一动,他身为紫气高手,耳清目明,即使相隔遥远,也能捕捉到细微的声响。 他凝神倾听,发现那声音正是朱聪和小太监传来的。 只听小太监轻声说道:“王爷,此人虽看似不凡,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毕竟我们此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暴露身份。” 朱聪微微点头,说道:“本王知晓,不过这镇北侯确实是个人才,他不仅是练气高手,而且见解独到,与他交谈,本王受益匪浅。” 小太监担忧地说道:“王爷,我们在龙虎山也待了好些天了,再不回去,太妃该着急了,咱们还是早日返回封地为好。在这外面,总归是有风险。” 朱聪沉默片刻,说道:“你说得对,但这龙虎山确实有其独特之处,本王也想多了解一些道家文化,说不定对我们日后有所帮助。” 听到这里,李初玄微微挑眉。 原来这个朱聪竟然是王爷!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位亲王的后代。 “王爷私自离开封地,这可是大罪,不知道这个小王爷跑龙虎山来究竟有何目的?” 李初玄站在原地,心中思绪翻涌,这位神秘的小王爷朱聪竟然为了求仙问道来到龙虎山,实在是让人意外。 他决定继续观察朱聪的行动,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 再接下去的几天,朱聪依旧在龙虎山四处探索,与李初玄偶尔相遇时,依然会热情地与他探讨练气和道家修行的问题。 李初玄虽然心中警惕,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谨慎地回应着朱聪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聪对道家文化的渴望愈发强烈。 他不断地向道观中的道士们请教,希望能找到真正的修仙之法,然而,道士们大多只是向他讲述一些道家的哲学思想和修行理念,并没有满足他求仙问道的愿望。 朱聪心中有些失落,但他并没有放弃。 他开始将希望寄托在张天松真人身上,认为这位龙虎山的掌教一定知道一些修仙的秘密。 于是,他带着小太监和随从们来到张天松的住处,请求拜见掌教真人。 张天松得知朱聪的来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深知修仙之事不过是传说,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仙法,但面对这位小王爷,他也不能直接拒绝,以免惹来麻烦。 经过一番思考,张天松决定用一本练心的修道古籍来打发朱聪。 他让人将古籍取来,递给朱聪,说道:“公子,这本古籍乃是我龙虎山的珍贵之物,其中蕴含着道家修炼心灵的法门。虽然不能让公子成仙,但对于公子的心境修炼或许会有所帮助。” 朱聪接过古籍,眼中露出兴奋之色。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古籍,开始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发现这本古籍中并没有他所期望的仙法,只是一些关于心灵修炼的道理和方法。 朱聪心中有些失望,但他也明白张天松真人的用意,他想告诉自己求仙问道的愿望可能只是一种幻想,真正的修行或许在于内心的修炼。 朱聪还是向张天松真人表示感谢,说道:“张真人的这份礼物,本公子定会好好珍惜。虽然没有找到仙法,但这本古籍也让本公子受益匪浅。” 张天松微微点头,说道:“公子能明白这个道理,实乃幸事,修仙之事,不过是传说,真正的修行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希望公子能以平和的心态面对生活,不断提升自己的心境。” 朱聪带着古籍离开了张天松的住处。 他在龙虎山又停留了几日,思考着自己的求仙问道之旅。最终,他还是决定暂时放弃寻找仙法,带着小太监和随从们返回封地。 在离开之前,朱聪再次遇到了李初玄。 他微笑着对李初玄说道:“李大哥,这段时间与你交谈,让本公子收获颇丰,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与李大哥探讨人生之道。” 李初玄淡笑道:“希望公子一路平安,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再次与公子交流。” 随后,二人拱手告辞。 朱聪带着随从们离开了龙虎山。 李初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 在朱聪离开后,李初玄等人继续在龙虎山等待张天松准备好前往京城。 ……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张天松准备好了一切。 他们告别了道观里的道士们,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程。 因为有柳雨辰和赵谦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御气凌空,而是坐着马车慢慢赶路。 张天松是道士,据他所说他不能坐马车,所以他便步行。 经过接近一个月的行程,他们终于来到了京城。 赵谦的师父朱高炯得知他们回来了,非常高兴,他亲自迎接了张真人,并对李初玄和柳雨辰表示了感谢。 “张真人,数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养心宫内,朱高炯对着张天松拱了拱手,淡笑道。 张天松赶忙回礼,微笑道:“京王爷客气了,数十年时光,王爷风采依旧,实乃大明之幸事。” 朱高炯哈哈一笑,引着张天松在养心宫内坐下,命人奉上香茶。 “张真人这些年在龙虎山,定是有不少感悟吧,本王时常想起当年与尊师的一番交谈,受益匪浅啊。” 张天松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虽说家师多年前已羽化登仙,不过他一生修行,也算是得偿所愿,贫道此次前来京城,也是想了却家师当年的一些心愿。” 朱高炯面露惋惜之色,“当年尊师仙逝,实乃大明一大憾事。” 张天松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王爷,这紫气灵丹乃家师当年所炼制,功效非凡。家师曾嘱托,若有合适之人,可将此丹赠予,此次贫道来京城,就是为了你的徒弟赵谦而来。” 朱高炯眼神一亮,“莫非张真人觉得本王的徒儿赵谦便是这合适之人?” 张天松微微点头,“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贫道发现赵谦小友根骨奇佳,心性坚韧,且对修行之道执着坚定,若服下紫气灵丹,必能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 朱高炯欣喜不已,“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本王这徒儿一直勤勉努力,本王也期望他能有所成就。张真人放心,本王定会好好教导赵谦,不辜负尊师的一番心意。” 两人又聊起了这些年天下的局势变化以及练气界的种种传闻。 张天松偶然说起自己在云游过程中遇到的奇人异事,朱高炯则分享了京城中的一些趣事和朝廷的动态。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流逝。 最后,朱高炯再次提及紫气灵丹,“张真人,不知这紫气灵丹何时能让赵谦服用?本王也好做些准备。” 张天松思索片刻,说道:“王爷不必着急,待贫道观察赵谦小友几日,确定他的身体状况适合服用丹药后,再行决定。” 朱高炯点头称是,“那就有劳张真人了。本王对这紫气灵丹充满期待,相信赵谦服下此丹后,定能为我朝练气高手中增添一位栋梁之才。” 张天松微微颔首,“王爷对赵谦小友寄予厚望,实乃大明之幸事,不过修行之路,除丹药助力之外,自身的努力与悟性亦是至关重要,不可顾此失彼。” 朱高炯深表赞同,“张真人所言极是,本王也时常教导赵谦,不可依赖外力,需自身勤勉修行,但这紫气灵丹既是尊师所赠,定有非凡之处,若能助他一臂之力,自然是再好不过。” 张天松轻捋胡须,“王爷深明大义,这紫气灵丹虽功效强大,但也需谨慎使用。贫道需先为赵谦小友把脉诊断,了解他的体质与修行状况,确保丹药能发挥最大功效,且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朱高炯面色凝重,“张真人考虑周全,本王这就命人将赵谦叫来,让真人好好为他诊断一番。” 不一会儿,赵谦来到养心宫。 …… 第51章 龙虎之行,紫气灵丹(下) 赵谦恭敬地向张天松和朱高炯行礼。 张天松示意赵谦伸出手腕,开始为他把脉。 片刻之后,张天松微微点头,“赵谦小友体质不错,修行也颇有根基,若服下紫气灵丹,当可更上一层楼。” 朱高炯闻言,心中大喜,“那太好了,不知赵谦服下丹药后,需要注意些什么?” 张天松缓缓说道:“服下丹药后,赵谦小友需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以引导丹药之力在体内运行,期间不可被外界干扰,且要保持心境平和。另外,王爷可安排一些得力之人在旁守护,以防意外发生。” 朱高炯认真记下,“本王定会安排妥当,张真人,此次你来到京城,可有什么打算?若有需要本王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张天松微笑道:“多谢王爷美意,贫道此次来京城,主要是为了完成家师的嘱托。如今丹药之事已有眉目,贫道也想在京城停留一段时间,与镇北侯和王爷多多探讨修炼之道。” 朱高炯点头道:“大明京师练气之人众多,若有机会,本王想请真人指点一下大明皇室的练气者,让他们能有所进步。” 张天松欣然应允,“王爷客气了,若有所需,贫道义不容辞。” …… 随后,三人又聊了一些关于修行的心得与感悟。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张天松起身告辞。 正当张天松准备离开养心宫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不一会儿,只见朱厚照和李初玄一起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养心宫。 朱厚照一眼便看到了张天松,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张真人,好久不见。” 张天松连忙行礼,“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朱厚照哈哈一笑,上前扶起张天松,“真人不必多礼,自北关之战后,朕已经有两年左右未见真人了,方才听闻真人来到京城,特来相见。” 朱高炯也微微点头,“陛下。” 朱厚照拱手回应,“老祖宗。” 随后,他摆了摆手,“朕今日来,一是想见见张真人,二是想与诸位一起聊聊。” 朱厚照看向张天松,“真人这两年可安好?” 张天松微微一笑,“很好,贫道多谢陛下挂念。” 朱厚照点头道:“真人,跟朕说一下龙虎山的趣事吧。” 张天松淡淡一笑,随口说了起来,顺便说起了自己年轻之时云游四方的故事。 本是很平常之事,朱厚照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李初玄和赵谦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讲完故事后,朱厚照感慨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多的奇妙之处,朕真希望有一天也能像真人一样云游四方,见识见识这大千世界。” 张天松说道:“陛下身负天下之重责,自然不能轻易离开京城。不过陛下若有兴趣,可以多听听外面的消息,也能了解到不少世间之事。” 朱厚照虽然不是很服气,但还是点了点头,“真人说得有理。” “今日难得大家齐聚一堂,就留下来一同用膳吧。” 张天松连忙说道:“陛下盛情,贫道感激不尽。” 李初玄和赵谦也纷纷点头。 于是,朱厚照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轻松自在。 朱厚照端起酒杯,说道:“今日能与张真人相聚,朕很高兴,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席间,朱厚照与众人聊起了各种话题。 朱厚照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目光转向李初玄,微笑着说道:“李兄,朕听闻那摊丁入亩之策如今已颇有成效,你且与朕和诸位说说具体情况。” 李初玄微微点头,神色郑重地说道:“陛下,自摊丁入亩之策施行以来,确是成果斐然。以往百姓赋税繁重,丁税更是让众多穷苦人家苦不堪言。如今,将丁税并入田赋征收,按亩折算缴纳,使得税负更为公平合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在一些地方,原本因丁税过高而隐匿人口的现象大为减少,百姓们不再担忧因人口众多而带来沉重的赋税压力,纷纷安心生产。就如江南之地的一些郡县,过去人口统计常有缺漏,如今百姓主动上报户籍,人口数量得以准确掌握,这也为朝廷制定各项政策提供了更为准确的依据。” “再者,土地得到了更有效的利用。富户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通过隐瞒人口来逃避赋税,不得不更加用心经营土地。而一些无地或少地的百姓,也因税负减轻,有了更多的动力去开垦荒地。在北方的一些地区,大片荒地被开垦出来,种植上了番薯玉米等粮食作物,粮食产量逐步提升。” “短短一年间,这些外藩作物就已经成为了我们大明的第二大粮食。” “还有,商业也因此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一些小商贩和手工业者,原本因丁税的压力,经营艰难,如今税负减轻,他们能够更加安心地从事商业活动,各地的集市也变得更加热闹繁荣,商品流通更加顺畅,为大明的经济注入了新的活力……” 李初玄说了有小半个时辰,嘴巴都说冒烟了。 朱厚照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 张天松听闻这个利国利民的政策,淡笑着捋着胡须,赞叹道:“陛下圣明,此策实乃造福百姓之举,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方能长治久安。” 朱高炯也微微点头道:“陛下此举,确为大明之幸,百姓富足,国家自然强盛。” 赵谦在一旁听着,心中自然也是充满了感慨。 作为锦衣卫,他比百官更加深知百姓之苦,如今听到摊丁入亩带来如此多的好处,对自己的兄弟和皇帝陛下更是充满了敬佩。 看得众人的反应,朱厚照嘴角的弧度逐渐放大。 后面他发现这样可能有些不妥,于是便缓缓收了笑容,轻咳了一声道:“这一切都是李兄提出来的,朕只是支持他而已。” 李初玄淡笑说道:“陛下过奖了,臣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祉,此策能有今日之成效,全赖陛下的英明决断和大力支持。若无陛下的果敢与睿智,此策断难施行,陛下心系百姓,以天下为己任,实乃万民之福。” 张天松也接着说道:“陛下,镇北侯所言极是。陛下的圣明领导,使得这摊丁入亩之策得以顺利推行,为大明带来了勃勃生机。陛下之功绩,必将载入史册,为后世传颂。” 朱高炯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赵谦也开口道:“陛下,臣也这么觉得。” 朱厚照听着众人的夸赞,心中虽有喜悦,但也不想过于失态,他强行压下即将升起的嘴角,摆了摆手说道:“诸位不必如此夸赞朕,朕深知,治理国家并非一人之功,而是需要文武百官共同努力。这摊丁入亩之策,也是在李兄和六部内阁的共同商议下才得以施行。朕希望诸位能继续保持这份勤勉与忠诚,为大明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李初玄拱手道:“陛下放心,臣等定当不负陛下的期望,为大明的未来努力奋斗。” 朱厚照举起酒杯,说道:“摊丁入亩之策的顺利施行,此乃朕与诸位臣工共同努力之结果,为了大明的繁荣昌盛,为了百姓的幸福安康,我们当继续努力。来,大家再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宴席上的气氛更加热烈,大家围绕着摊丁入亩之策以及大明的未来,畅所欲言,充满了对国家美好前景的憧憬。 大明帝国这艘庞大的巨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偏离了原本的航向。 宴席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着,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交流着心得。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 最后,朱厚照做了总结性发言:“今日与诸位相聚,朕收获颇丰,希望以后这种机会还是要多一些才好。” 众人纷纷起身,向朱厚照行礼。 随后,众人依次离开宴席,各自归去。 …… 在东北奴儿干都司的一处山谷之中,早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山谷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怪石嶙峋,仿佛沉默的卫士守护着这片隐秘之地,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发出几声鸣叫,更增添了几分寂静与苍凉。 李钧面色冷漠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的眼神复杂,让人看不出情绪变化。 在他身旁,站着四位奇装异服之人,他们的面色则有些凝重。 李钧潜入大明东北,已经有数月了。 在这几个月里,他没有任何的大动作,只是在默默的恢复自己跟李初玄战斗时的伤势。 “哼,大明欺人太甚!”李钧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李钧一生谋划,竟被他们坏了大事。” 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沉声道:“大帅,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大明高手众多,我们此番潜入大明已经两个多月了,一旦被大明的练气高手发现,对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李钧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先在这山谷中暂避风头,等待时机,大明虽强,但也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可以暗中联络一些对大明不满之人,共同对抗。” 另一位面容冷峻的男子皱起眉头:“大帅,可我们在大明人生地不熟,如何寻找那些对大明不满之人?” 李钧冷笑一声:“这天下,只要有利益可图,就不怕找不到盟友。大明虽繁华,但也有许多人被压迫,被忽视……比如说女真人,我们可以从这些人入手。” 一位略显矮小但眼神锐利的男子开口道:“大帅,那我们接下来的具体行动是什么?” 李钧站起身来,望着远方:“我们先派人去打探消息,了解大明的局势。同时,我们也要寻找一个安全的据点,以便长期潜伏。” 身材魁梧的男子担忧道:“大帅,我们的行踪一旦暴露,恐怕会引来大明的追杀。” 李钧眼神坚定:“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大意,只要我们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一定能东山再起。” 面容冷峻的男子说道:“大帅,那我们要不要先对李初玄等人进行报复?” 李钧摆了摆手:“不可鲁莽,李初玄现在已经是紫气高手,我们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我们要等待时机,等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时,再找他报仇。” 略显矮小的男子点头道:“大帅所言极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李钧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一定要让大明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我李钧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四位高手齐声应道:“谨遵大帅之命!” 山谷中,李钧等人的身影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坚定,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 数日之后,大明,京师。 今日的养心宫,气氛庄重而肃穆,大明皇室的练气高手们纷纷到场。 站在最前方的,是京王爷朱高炯、龙虎山掌教张天松和镇北侯李初玄。 内卫六大都统与周勤、姑苏沐站于其后。 最后才是那些内卫校尉、锦衣卫千户等。 赵谦站在众人中央,神色略显紧张但又充满坚定。 他知道,今日服用紫气灵丹,将是他修行之路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张天松缓缓走到赵谦身边,环顾四周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赵谦小友将在各位的见证下服用紫气灵丹。此丹乃尊师所炼制,功效非凡,贫道今日在此,也算做了见证。”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紧紧地盯着赵谦手中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紫气灵丹。 朱高炯站出来,严肃地说道:“各位,今日之事关乎我大明皇室之未来,赵谦乃本王爱徒,亦是我大明之希望,希望大家共同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在场所有的练气高手们齐声应道:“谨遵王爷之命。” 张天松再次看向赵谦,叮嘱道:“赵谦小友,服下丹药后,务必保持心境平和,引导药力在体内缓缓运行,切不可急躁,以免走火入魔。” 赵谦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真人放心,赵谦定当全力以赴。” 说罢,赵谦缓缓抬起手,将紫气灵丹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在他体内散开。 赵谦只觉得身体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奇异的感觉。 众人紧张地看着赵谦,只见他的脸色先是微微泛红,随后又渐渐恢复正常。 张天松紧紧地盯着赵谦的气息变化,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谦开始闭目调息,引导着丹药之力在体内运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药力的冲击下不断扩张,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强大。 皇室的练气高手们纷纷感受到了赵谦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心中暗自惊叹。 这紫气灵丹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赵谦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张天松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查看。 片刻后,他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丹药之力过于强大,赵谦的经脉有些难以承受。 张天松迅速出手,将一股柔和的力量输入赵谦体内,帮助他稳定经脉,而朱高炯和其他练气高手们也紧张地围了上来,随时准备出手。 在张天松的帮助下,赵谦逐渐稳定了下来。 他继续引导着药力在体内运行,不断地突破自己的极限。 赵谦只觉身体如同被投入了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高温炙烤。 汗珠如黄豆般大小,不断从他的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 赵谦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那股药力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仿佛一头脱缰的野马,肆意冲击着他的身体。 他努力地调整着呼吸,试图引导那股强大的药力,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在与强大的阻力抗争,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如同风箱一般。 赵谦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渗出丝丝血迹,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与狂风暴雨搏斗的孤舟。 随着药力的不断冲击,赵谦的经脉开始发出阵阵嗡鸣之声,仿佛不堪重负的琴弦。 他能感觉到经脉在不断地扩张和收缩,每一次的变化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的脸色时而涨红如血,时而苍白如纸,那是药力在他体内不断冲突的表现,一会儿让他热血沸腾,一会儿又让他如坠冰窖。 赵谦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别被这股力量冲昏头脑,醒一醒!” 顿时,朱高炯暴喝出声。 赵谦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几分。 轻吐了口气,他开始更加专注地引导药力,一点一点地将那股狂暴的力量驯服。 每一次的努力都让他的经脉多一分承受力,每一次的坚持都让他离成功更近一步。 赵谦的身体周围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紫色光芒,那是紫气灵丹的药力在他体内逐渐被炼化的表现。 这光芒如同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带来一丝宁静和安慰。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谦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缓缓地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他仿佛与外界隔绝开来,全身心地沉浸在引导药力的过程中。他的意识变得无比清晰,能够感受到每一丝药力在体内的流动。 他开始慢慢地适应了那强大的药力,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减弱。 …… 第52章 天玄七段,铲除异己(上) 看到这,朱高炯和张天松同时松了口气。 朱高炯转过身,面向众人,拱了拱手道:“今日感谢诸位前来见证这个重要时刻,接下去的时间,就让本王的徒儿自己领悟吧。” “愿天佑大明,让我大明再多一位紫气高手!” 众人齐声高喝,“天佑大明,大明万岁!” 随后,所有练气高手鱼贯而出,离开了养心宫。 现场只剩下了朱高炯、张天松和李初玄三人在看着盘腿而坐的赵谦。 朱高炯凝视着依旧盘腿而坐的赵谦,双眸之中满是关切与殷切的期待。 他缓缓转头,目光投向李初玄,轻声问道:“初玄,你也曾服用过丹药,与赵谦此番情形相比,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李初玄微微蹙起眉头,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王爷,当年我所服用的紫气灵丹虽与赵谦的同出一脉,然而却也存在着些许差异。我的那颗丹药,据我师父所是与正常的紫气灵丹相比有一味药材不一样,或许在功效上或许跟这枚紫气灵丹比起来稍显逊色,而且那时我的修炼根基与如今的赵谦也大不相同……” “我服用丹药之后,虽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但是远不如赵谦这般激烈澎湃,赵谦此刻的身体,就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潜力与爆发力。而我当时的提升更多的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有这般惊心动魄的场面。” 张天松轻抚着胡须,微微点头,赞同地说道:“确实如此,赵谦小友天赋异禀,再加上这颗紫气灵丹的强大功效,才造就了如今这般震撼人心的场景。” 朱高炯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接着又问道:“那赵谦此次突破,前景究竟如何呢?” 李初玄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赵谦,缓缓说道:“王爷,赵谦才服用紫气灵丹不过两个半时辰,修为已然来到了地玄的顶峰,此等速度着实惊人。以他目前的状态来看,若能成功炼化这紫气灵丹的七成药力,必定能够在达到天玄高阶。” 张天松也接口道:“不错,赵谦意志坚定,在面对如此强大的药力冲击时,尚且能够保持清醒,不断努力地引导药力。只要他能顺利度过此次难关,必将一飞冲天,成为我大明少有的强大练气高手。” 朱高炯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感慨万千地说道:“本王当初收赵谦为徒,便看出他绝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本王的眼光果然没错。希望他能不负众望,为我大明皇室带来新的辉煌与荣耀。” 三人静静地看着赵谦,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们深知,赵谦的未来,将与大明皇室的命运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他的修为越高,日后对皇室的帮助就越大。 …… 时光悄然流转,养心宫内静谧无声,朱高炯、张天松和李初玄三人守着盘腿而坐的赵谦,仿佛在守护着大明皇室未来的希望。 朱高炯负手而立,目光始终未曾从赵谦身上移开。 张天松则时而踱步,时而驻足,仔细观察着赵谦身上的气息变化,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三个月了啊……” 而李初玄在大多数时间里也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赵谦,但偶尔会因内卫之事不得不暂时离开。 每当李初玄匆匆离去处理内卫事务时,朱高炯和张天松便会更加专注地守着赵谦,心中默默祈祷他能顺利炼化紫气灵丹。 日子一天天过去,养心宫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而凝重。 三个月的时光,对于守候的三人来说,既漫长又短暂。 在这三个月里,赵谦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修炼世界,全身心地沉浸在引导药力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周围,那层淡淡的紫色光芒时而强盛,时而微弱,仿佛在诉说着他与药力的激烈抗争。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谦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大。 终于,在一个宁静的午后,赵谦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整个养心宫都为之微微颤抖。 朱高炯和张天松心中一紧,连忙全神戒备。 只见赵谦的身体周围,紫色光芒瞬间大盛,直冲天际,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在回应着赵谦体内的强大力量。 这小小的天地异象,让朱高炯和张天松既震惊又欣喜。 他们知道,这是赵谦即将突破的征兆。在紫色光芒的笼罩下,赵谦的脸色时而涨红如血,时而苍白如纸,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终于,当紫色光芒达到极致时,赵谦猛地睁开双眼,一道精光从他眼中射出。 他缓缓站起身来,身上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外扩散。 地玄九段……天玄三段……天玄六段……天玄八段……天玄九段……紫玄一段……紫玄三段……紫玄四段…… 三人看到这疯狂爆发的修为,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李初玄作为服用过紫气灵丹的人,他知道此时丹药带来的力量是非常夸张且虚浮的,如果赵谦没有顶住短期内诱惑,那他将会永远的卡在这一阶段。 “谦子,清醒一点!”李初玄沉声高喝,“这力量是假的,压下去!” 李初玄的高喝在养心宫内回荡,然而赵谦却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 此时的赵谦,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强大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 朱高炯和张天松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他们深知,此刻的赵谦正处于一个极其关键的时刻,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赵谦小友,一定要保持清醒啊!”张天松也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双手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赵谦的身体周围,紫色光芒依旧强盛,那股虚浮的力量不断涌动,他的脸色时而红得吓人,时而又苍白如纸,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际,赵谦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他看到了在他面前焦急不已的三人。 “我不能被这力量迷惑!”赵谦在心中怒吼,他开始努力收敛心神,试图压制那股虚浮的力量。 汗水不断从赵谦的额头滚落,他的表情痛苦而坚毅。 渐渐地,赵谦的气息开始稳定下来。 那股虚浮的力量在他的努力下,慢慢被压制,紫色光芒也不再那么耀眼,变得柔和起来。 朱高炯等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们知道,赵谦正在逐渐找回自己的理智。 经过漫长的挣扎,赵谦终于成功地将那股虚浮的力量压制下去,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精光已经不再那么凌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和坚定。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那道紫色光芒彻底消散。 赵谦的修为,跌落了紫玄,重新回到了天玄境界。 天玄七段顶峰! 朱高炯和张天松感受到赵谦身上的强大气息,心中充满了喜悦,他们知道,赵谦成功了。 “多谢师父、张真人、玄子。”赵谦虚弱地说道。 朱高炯走上前来,眼神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他轻轻拍了拍赵谦的肩膀,声音温和而有力:“好徒儿,你做得很好,这一关,你闯过来了。” 赵谦微微低头,语气诚恳:“师父,若不是您一直以来的教导和关怀,徒儿恐怕早已迷失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中,徒儿深知,此次突破实属不易,多亏了师父和张真人的提醒与帮助。” 朱高炯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谦儿,你可知,修炼之路漫长而艰辛,这仅仅是你迈出的一小步,今后的路,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与困难等待着你。” 赵谦挺直脊梁,眼神坚定:“师父放心,徒儿定当牢记此次教训,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徒儿都不会退缩。” 朱高炯露出满意的笑容:“为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和决心,你要记住,你的力量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大明皇室的荣耀,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 赵谦郑重地点头:“徒儿明白,徒儿定当不负师父的期望,努力修炼,为大明皇室贡献自己的力量。” 朱高炯微微沉思片刻,又说道:“此次突破,你虽成功压制了虚浮的力量,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要继续巩固自己的修为,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赵谦恭敬地说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徒儿会更加努力地修炼,不断探索更高的境界。” 朱高炯看着赵谦充满斗志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徒儿已经在修炼之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未来必将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张天松也微笑着点头:“赵谦小友,你能在关键时刻保持清醒,实属不易。你的未来,必将更加辉煌。” 李初玄则露出欣慰的笑容:“谦子,干得好。” 赵谦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修炼之路才刚刚开始,虽然这次经历了巨大的挑战,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 就在这时,张永携带着圣旨来到,背后跟着内卫六大都统。 养心宫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肃,朱高炯、张天松、李初玄以及赵谦等人皆神色疑惑地望向张永。 张永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养心宫,他的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他站定后,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赵谦接旨!” 赵谦连忙跪下,神色恭敬而惊讶。 朱高炯等人也微微躬身,以示对圣旨的敬重。 张永展开圣旨,大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代指挥使赵谦,忠勇可嘉,才德兼备,身为锦衣卫之首,恪尽职守,护我大明社稷安稳。其修炼天赋异禀,意志坚定,于修炼一途勇攀高峰,实力大增,实乃我大明之幸事。朕念其功绩卓着,特封赵谦为逸云伯兼锦衣卫指挥使,赐食邑千户,黄金百两,锦帛千匹。望其再接再厉,为我大明皇室鞠躬尽瘁,保我大明江山永固。钦此!” 赵谦双手高举,恭敬地接过圣旨,声音洪亮地说道:“臣赵谦,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高炯等人脸上皆露出欣慰之色。 朱高炯微笑着对赵谦说道:“徒儿,陛下对你寄予厚望,你切不可辜负了陛下的恩典。” 赵谦郑重地点头道:“师父放心,徒儿定当以忠诚之心,为陛下效力,为大明皇室奉献一切。” 张天松也说道:“逸云伯,此乃荣耀,亦是责任,望你在今后的修炼之路上,继续秉持坚定之心,为大明带来更多的辉煌。” 李初玄拍了拍赵谦的肩膀,笑道:“恭喜了,逸云伯。” 赵谦微微一笑,说道:“玄子,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内卫六大都统也纷纷上前祝贺。 青龙使抱拳说道:“恭喜逸云伯,祝锦衣卫日后在逸云伯的带领下,再创太祖太宗时期的辉煌。” 看到如今的赵谦,青龙使一时有些感慨。 当年那个被他从蒙古带回来的少年郎,如今已经成长到和他一样强大。 赵谦一一回礼,感激地说道:“承蒙各位抬爱,在下定当与各位携手共进,为大明皇室的荣耀而拼搏。” 此时,养心宫内充满了喜悦与庄重的氛围。 …… 赵谦被封为逸云伯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朝堂。 众臣对赵谦充满了敬佩与羡慕,同时也感受到了皇帝对人才的重视与栽培。 赵谦被封为逸云伯后,心中对锦衣卫的未来有了更多的谋划。 锦衣卫中世家大族安排的六名千户仗着家族势力,在锦衣卫中作威作福,严重影响了锦衣卫的公正与效率。如今自己突破成天玄高手,实力大增,他决定铲除这些毒瘤。 于是,赵谦身着指挥使的官服,腰佩绣春刀,大步流星地朝着尹笙镇抚使和古汐镇抚使办公之处走去。 一路上,众人看到赵谦,纷纷行礼,眼中满是敬畏之色。 来到办公之地,赵谦看到尹笙镇抚使和古汐镇抚使正在忙碌地处理着来自各地的情报。 他轻轻咳嗽一声,两人抬起头来,看到是赵谦,微微点了点头。 赵谦拱了拱手道:“见过尹镇抚使、古镇抚使。” …… 第52章 天玄七段,铲除异己(下) “你如今已是锦衣卫指挥使,可以不必再对我们行礼了。”看着赵谦,尹笙淡笑道。 古汐也是淡淡一笑,说道:“恭喜逸云伯获封,实乃我锦衣卫之荣耀。” 赵谦微微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 他走到桌前,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日前来,有一事想与二位镇抚使大人商议。” 二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赵谦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如今我已突破成天玄高手,实力大增,我想借此机会,将锦衣卫中世家大族的六名千户铲除。” 尹笙镇抚使和古汐镇抚使闻言,脸色微微凝重了些许。 他们深知这六名千户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铲除他们绝非易事。 尹笙镇抚使皱着眉头说道:“指挥使大人,此事需慎重考虑,这六名千户背后的世家大族在朝堂上颇有影响力,若贸然行动,恐会引起轩然大波。” 古汐镇抚使也点头道:“是啊,指挥使大人,这六名千户在锦衣卫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若要铲除他们,你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赵谦微微颔首,他自然知道此事的难度。但他也明白,如果不铲除这些毒瘤,锦衣卫将永无宁日。 “我明白此事的难度,但这六名千户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锦衣卫的声誉和效率。他们仗着家族势力,为所欲为,贪污受贿,欺压百姓。若不将他们铲除,我锦衣卫如何能为陛下效力,如何能保我大明江山安稳?”赵谦语气坚定地说道。 尹笙镇抚使和古汐镇抚使沉默片刻,他们也深知这六名千户的恶行。尤其是二人退居二线了之后,他们对赵谦这位新任指挥使简直可以说是狂妄至极。 尹笙镇抚使思索片刻后说道:“指挥使,若要铲除这六名千户,我们必须要有陛下……或者是镇北侯的支持。只有陛下点头,你才能放手去做。” 古汐镇抚使也说道:“没错,指挥使,你可以先向陛下奏明这六名千户的恶行,请求陛下的旨意。若陛下同意,你再制定详细的计划,一举将他们铲除。” 赵谦听了他们的建议,微微点头。 “好,就依二位镇抚使大人所言,我先向陛下奏明这六名千户的恶行,请求陛下的旨意。在此期间,我也要暗中收集他们的罪证,以备不时之需。”赵谦说道。 尹笙镇抚使和古汐镇抚使同时颔首,表示支持。 随后,赵谦与尹笙镇抚使和古汐镇抚使商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便离开了办公之地。 一场风暴即将在锦衣卫中掀起,而他将成为这场风暴的引领者。 他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为了锦衣卫的未来,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大明的未来…… …… 赵谦离开尹笙镇抚使和古汐镇抚使的办公之地后,便立刻着手收集那六名千户的罪证。 他深知此事关乎重大,不仅关系到锦衣卫的未来,更关系到大明的稳定。 赵谦首先派遣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心腹手下杨万、刘斌等地玄高阶高手,暗中调查这六名老千户的日常行为、财务往来以及与各方势力的勾结情况。这些手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锦衣卫精英,他们行动迅速且隐秘,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赵谦也开始思考如何向皇帝奏明此事。 他必须要以最恰当的方式呈现六名千户的恶行,让皇帝深刻认识到他们对朝廷的危害。 赵谦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撰写奏折,详细列举了六名千户的种种罪行,从贪污受贿到欺压百姓,从滥用职权到勾结外敌,每一条罪状都有确凿的证据支持。 在等待手下收集罪证的过程中,赵谦也没有闲着,他加强了对锦衣卫内部的管理,整顿纪律,提高效率。 他以身作则,每天早早来到锦衣卫衙门,处理各种事务,展现出自己的决心和能力。他经常还与一些正直的锦衣卫千户、百户交流,争取他们的支持,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好准备。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赵谦的心腹手下们陆续带回了大量的罪证。 这些罪证包括账本、信件、证人证言等,足以证明六名千户的罪行累累。 赵谦仔细整理这些罪证,将它们分类归档,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呈递给皇帝。 然而,赵谦也知道,六名千户背后的世家大族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阻止赵谦的行动,甚至可能会对他进行报复,赵谦必须要保持警惕,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 就在赵谦紧张筹备的时候,六名老千户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开始暗中调查赵谦的行动,试图找出他的弱点?他们还拉拢了一些平日里被赵谦监视的官员,组成了一个反对赵谦的联盟。这个联盟在朝堂上散布谣言,诋毁赵谦,试图破坏他在皇帝心中的形象。 面对这种情况,赵谦并没有退缩。 他一方面继续收集罪证,另一方面也开始反击那些谣言。他利用自己在锦衣卫中的影响力,揭露了一些反对他的官员的丑闻,让他们自顾不暇。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谦与六名千户之间的斗争越来越激烈。 整个朝堂都知道了锦衣卫目前的这场内部矛盾,气氛紧张而凝重。 皇帝朱厚照也开始关注到这件事情,他派人调查了双方的情况,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做出决策。 赵谦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 …… 赵谦精心准备了多日,将所有罪证整理得井井有条,只待在朝堂之上一举揭露那六名老千户的罪行。 这一日,朝堂之上气氛格外凝重。 赵谦身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神色肃穆,手中捧着厚厚的罪证,稳步上前。 他跪地行礼后,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臣锦衣卫指挥使赵谦,有要事启奏!” 朱厚照道:“准奏。” 赵谦沉声道:“臣近日调查发现,锦衣卫中六名千户,杨述、张通、徐阳、解咏、杨子荣、陆生,依仗家族势力,在锦衣卫中为非作歹,其罪行累累,实乃我大明之害。” 朱厚照微微皱眉,目光落在赵谦身上,沉声道:“赵爱卿,你且细细说来。” 赵谦深吸一口气,开始逐一列举六名老千户的罪行。“陛下,这六名千户贪污受贿,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臣的手下查获了大量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们收取贿赂的金额和来源。他们不仅贪污公款,还欺压百姓,强占民田,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接着,赵谦又拿出一些信件,说道:“陛下,这些信件是六名千户与各方势力勾结的证据,他们滥用职权,为一些不法之徒提供庇护,甚至勾结外敌,泄露我大明机密,严重威胁到我大明的安全。” 赵谦的话语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那六名老千户此时早已面色苍白,但他们仍不甘心,纷纷跪地喊冤。 “陛下,臣等冤枉啊!赵谦指挥使这是污蔑,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千户杨述大声说道。 另一名千户张通也跟着说道:“陛下,赵谦此举是为了排除异己,他想独揽锦衣卫大权。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 其余四人也纷纷开口为自己辩解。 赵谦怒视着六名老千户,厉声说道:“你们还敢狡辩!你们的罪行铁证如山,容不得你们抵赖。你们仗着家族势力,在锦衣卫中作威作福,严重破坏了锦衣卫的公正与效率!若不将你们绳之以法,我锦衣卫如何能为陛下效力?我大明江山如何能安稳?” 双方在朝堂上激烈争吵起来,言辞激烈,互不相让。 李初玄饶有兴致地看着赵谦和那六名千户互喷。 朱厚照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脸色愈发阴沉。他猛地一拍龙椅,大声说道:“都给朕住口!” 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朱厚照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赵谦和六名千户身上。 “赵谦,你所言可有虚假?” 赵谦坚定地说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这些罪证都是臣的手下经过艰苦调查所得,陛下可派人一一核实。” 朱厚照微微点头,又看向六名千户,“你们还有何话说?” 六名老千户此时已是惊慌失措,他们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暴露,但仍试图垂死挣扎,“陛下,臣等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是赵谦指挥使的阴谋,他想借陛下之手铲除我们,好独霸锦衣卫。” 朱厚照冷哼一声,说道:“朕自会派人调查清楚,若你们真的有罪,朕绝不轻饶,若赵谦所言不实,朕也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那六名千户眼见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心中愈发慌乱,竟如同狗急跳墙一般,开始胡乱攀咬他人。 千户杨述眼珠一转,突然指向一旁看热闹的李初玄,大声说道:“陛下,这李初玄与赵谦指挥使来往密切,定是他们勾结在一起,图谋不轨。” 千户张通也急忙附和道:“陛下,李初玄身为镇北侯,却与锦衣卫指挥使赵谦过从甚密,这其中必有蹊跷。他们或许是想联手掌控朝廷大权,对陛下不利啊。” 其余四名千户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开始指责李初玄。 李初玄原本只是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朝堂之争,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无端被牵扯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涨得通红,愤怒不已。 “你们这群无耻之徒,竟敢污蔑本侯!”李初玄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都要冲上去教训那六名千户。 他转向朱厚照,语气不善地说道:“陛下,臣与赵谦指挥使虽有往来,但皆是为了朝廷之事,绝无任何不良企图,这些千户为了脱罪,竟如此信口雌黄,实在是可恶至极。” 朱厚照看着愤怒的李初玄,连忙出言劝阻道:“镇北侯稍安勿躁,朕自会明辨是非。” 他又扫视了一眼那六名千户,眼中满是厌恶之色,“你们为了脱罪,竟胡乱攀咬他人,实在是让朕失望。朕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若你们再敢胡言乱语,朕绝不轻饶。” 那六名千户被朱厚照训斥后,虽然心中恐惧,但仍不甘心就此认罪。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继续顽抗到底。 千户杨述再次开口道:“陛下,臣等所言并非无中生有,李初玄与赵谦关系密切,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他们或许早已暗中勾结,图谋不轨,陛下不可不防啊。” 李初玄听到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你这奸贼,血口喷人,本侯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与他人勾结谋反?陛下,臣恳请陛下让臣严惩这些污蔑之徒,以正朝廷之风。” 这些老匹夫,欺我太甚。 朱厚照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此事朕自会调查清楚,镇北侯莫要动怒,以免失了身份。” 他又看向赵谦,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赵爱卿,你与镇北侯究竟是何种关系?为何这些千户会如此指责你们?” 赵谦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与镇北侯只是因朝廷之事有所往来,镇北侯为人正直,对陛下忠心不二,这些千户为了脱罪,不择手段地污蔑他人,实在是罪不可赦。”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朕明白了,此事朕定会彻查到底,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他又对那六名千户说道:“你们若还有其他证据,可一并呈上,若只是无端污蔑,朕定会严惩不贷。” 那六名千户此时已是黔驴技穷,他们知道自己再无翻身的可能,但仍心存侥幸,希望能找到一丝转机。 然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众怒,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对他们表示谴责。 那六名千户所在的家族此时纷纷选择闭口不言。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朱厚照决定先将此事搁置,待进一步调查后再做决断。 他宣布退朝,让众人各自回去等候消息。 …… 朱厚照退朝后,立刻派遣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几位大臣组成调查小组,以周勤为首,深入调查赵谦所奏之事以及六名千户对李初玄的污蔑之词。 这些大臣深知皇帝对此事的重视,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展开了全面而细致的调查…… 调查小组首先从赵谦提供的罪证入手,仔细核对账本、信件以及证人证言。 他们发现,这些罪证确凿无疑地证明了六名千户的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滥用职权以及勾结外敌等罪行。同时,他们也对六名千户与各方势力的勾结情况进行了深入调查,发现他们与一些不法商人、地方豪强甚至外敌势力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在调查过程中,调查小组还发现了六名千户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曾经试图销毁证据、收买证人以及威胁赵谦的手下,这些行为更加坚定了调查小组对他们的定罪决心。 与此同时,调查小组也对李初玄与赵谦的关系进行了调查…… 他们发现,李初玄与赵谦确实因为朝廷之事有所往来,但他们的交往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不良企图。李初玄作为镇北侯,一直以来都对皇帝忠心耿耿,为了大明的稳定和繁荣尽心尽力。而赵谦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也一直秉持着公正、廉洁的原则,为皇帝效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调查,调查小组终于将所有的证据整理完毕,并向朱厚照呈交了详细的调查报告。 …… 朱厚照仔细阅读了调查报告后,脸色愈发阴沉。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六名千户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犯下了如此多的罪行。 朱厚照决定不再姑息迁就,立刻下令抓捕这六名千户。 他派遣了大量的锦衣卫和禁军,迅速包围了六名千户的府邸,并将他们一一捉拿归案。在抓捕过程中,六名千户虽然试图反抗,但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他们最终还是束手就擒。 随着六名千户的被抓捕,锦衣卫内部的一场危机终于得以解除。 赵谦因为成功揭露了六名千户的罪行,清除了异己,彻底掌管了锦衣卫。 赵谦开始对锦衣卫进行了全面的整顿,他清除了那些与六名千户有勾结的官员和士兵,选拔了一批忠诚、正直、有能力的人担任重要职务。他还加强了对锦衣卫的训练和管理,提高了他们的战斗力和纪律性。 同时,赵谦也开始加强对朝廷内外的监视和情报收集工作。 只有掌握了准确的情报,才能更好地为皇帝效力,保护大明的安全。他派遣了大量的锦衣卫精英深入各地,收集各种情报,并及时向皇帝汇报。 在赵谦的努力下,锦衣卫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和效率。 他们再次成为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剑,为大明的稳定和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 而朱厚照也对赵谦的表现非常满意,暗叹自己当时果然没有看错人。 赵谦不仅有能力、有担当,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他决定对赵谦进行嘉奖,以激励更多的人为朝廷效力。 于是,朱厚照在朝堂上再次召见了赵谦…… 他对赵谦说道:“赵爱卿,你此次立下大功,朕深感欣慰。你不仅揭露了六名千户的罪行,还成功掌管住了锦衣卫,为朕分忧解难,朕心甚慰。希望你继续努力,为朕效力,为大明的繁荣富强做出更大的贡献。” 赵谦跪地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臣赵谦,谢主隆恩。臣定当不负陛下厚望,为陛下效力,为大明的繁荣富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从此,赵谦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更加兢兢业业,为大明的稳定和繁荣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在锦衣卫内部,新选拔的官员和士兵们在赵谦的带领下,迅速适应了新的工作节奏,他们以忠诚和担当为信念,严格执行各项任务,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危害大明安全的线索。 赵谦不仅注重锦衣卫的战斗力提升,还格外关注他们的品德修养,他时常组织培训和讲座,教导手下们要秉持公正、廉洁的原则,不得滥用职权,欺压百姓。 在他的努力下,锦衣卫的形象逐渐得到改善,百姓们对锦衣卫的恐惧也慢慢转变为尊重。 同时,赵谦加强了与其他部门的合作。 他与户部、吏部等部门密切沟通,共同打击贪污腐败现象,确保朝廷的财政稳定和官员的廉洁奉公。 他还与军方合作,加强边境的巡逻和防御,防止外敌入侵。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的局势越来越稳定。 朱厚照对赵谦的表现赞不绝口,时常在朝堂上对他进行表扬和嘉奖。 赵谦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成为了大明官员们的楷模。 …… 可是,在某一天,赵谦接到了一个紧急情报,也就是这个情报,让他整个人都彻底的不淡定起来。 他御气凌空,直奔镇北侯府。 …… 第53章 大限将至,日本寻药(上) 赵谦一路御气凌空,风驰电掣般来到镇北侯府。 他顾不上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衫,急匆匆地迈进府门。 此时,李初玄正在书房中审阅公文,听到外面的动静,微微一怔,抬眼便看到赵谦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 “谦子,你咋了?”李初玄连忙起身相迎,“何事如此匆忙?” 赵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说道:“玄子,刚刚收到驻日本的锦衣卫密报,日本天皇大限将至,竟不知用何方法炼制出了一枚可续命的丹药。” “锦衣卫在日本也有密探?”李初玄挑了挑眉,后面发现这不是重点,赶忙问道,“你是想将此丹药抢来,献给你师父朱高炯?” 他瞬间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对。”赵谦疯狂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李初玄闻言,眉头紧锁,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且不说抢夺丹药困难重重,即便得手,又如何能确保这丹药真的有效?再者,若此事被外人知晓,大明必将陷入舆论漩涡……” 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潜入日本皇室偷丹药,这事若传出去,实在是有损大明国威。 赵谦急切地说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如今有此机会,我怎能放过?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李初玄理解赵谦的心情,但他也明白此事的风险。 “谦子,你先冷静下来,我们需从长计议。首先,要弄清楚这丹药的炼制之法是否可靠,其次,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赵谦微微点头,“你说得有理,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 两人商议良久,决定先派遣一支精锐的锦衣卫小队前往日本,暗中调查丹药的情况。 同时,李初玄利用自己的人脉,搜集关于丹药的更多信息。 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赵谦心急如焚。 他时刻关注着锦衣卫小队的动向,每天都在期盼着好消息的传来。 终于,就在年关将至的时候,锦衣卫小队传回了消息。 原来,那枚丹药并非普通之物,乃是日本皇室集全国之力,召集众多炼丹师,历经数年才炼制而成,丹药的炼制之法极为神秘,至今无人知晓。 而且日本皇室对丹药的保护极为严密,周围守卫重重。 赵谦和李初玄得知锦衣卫小队传回的消息后,心情愈发沉重。 但他们也明白,此时急不得,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 而眼下,年关将至,他们决定暂且放下心中的焦虑,好好过个年…… 大年三十这一天,镇北侯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喜庆的对联贴满了府门和各个房间。 柳雨辰带着府中的下人们忙碌地准备着年夜饭的食材,厨房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李初玄的师父老道士在大年三十这一天也从中元山赶来镇北侯府过年。 老道士仙风道骨,一进府门便带来一股别样的气息,赵谦和李初玄连忙上前迎接,老道士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慈爱。 他们一起在府中巡视,看着下人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玄子,好久没有这般轻松地过年了。”赵谦感慨道。 李初玄微微一笑,“是啊,这些年一直忙于国事,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老师您一路赶来,辛苦了。” 老道士摆摆手,“不辛苦,与自己的徒弟一起过年,也是我的福气。” 他们来到府中的花园,此时花园里也被装饰得格外美丽。 梅花在寒风中绽放,点点红梅映着白雪,美不胜收。 赵谦和李初玄在花园中的亭子里坐下,静静地欣赏着这冬日的美景,老道士则在一旁闭目养神,仿佛与这自然融为一体。 夜幕降临,镇北侯府的年夜饭开始了。 府中的众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老道士坐在主位上,李初玄和柳雨辰以及赵谦则坐在一旁,显得格外和谐。 年夜饭丰盛无比,各种美味佳肴摆满了桌子。 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分享着过去一年的故事和经历。 李初玄和赵谦也不时地和大家交流着,气氛十分融洽,老道士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话,话语中充满了智慧和幽默。 吃完年夜饭,大家来到院子里,点燃了烟花。 烟花在空中绽放,绚丽多彩,照亮了整个夜空。 李初玄和柳雨辰仰头看着这美丽的烟花,心中充满了希望,老道士则静静地看着,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在这个特殊的夜晚,他们暂时忘记了烦恼和压力,享受着这难得的团圆时光。 正热闹间,突然有下人来报,皇上朱厚照携皇后也来了镇北侯府。 李初玄和赵谦连忙整理衣衫,出门迎接。 朱厚照和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府中,脸上带着微笑。 “朕听闻你们镇北侯府今日热闹非凡,特来凑个热闹。”朱厚照淡笑说道。 李初玄和赵谦连忙行礼,“皇上驾临,臣等荣幸之至。” 朱厚照大笑一声,摆了摆手,“今日不谈国事,只论过年之乐。” 然后,他看到了老道士,拱了拱手道:“林真人新年好。” 老道士淡笑拱手,“陛下万福金安。” 众人一起将朱厚照和皇后迎进府中,气氛更加热烈。 朱厚照和皇后也加入到大家的欢乐之中,一起欣赏烟花,品尝美食。 到了很晚的时候,大家才渐渐散去。 夜已深,朱厚照和皇后也准备起驾回宫。 李初玄看着朱厚照,心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在此时向皇上提起年后去日本之事。 “陛下,微臣有一事,想启奏陛下。”李初玄微微躬身说道。 朱厚照停下脚步,看着李初玄,“但说无妨。” 李初玄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年后微臣与赵谦准备去一趟日本。” “去日本?”朱厚照疑惑道,“去那个撮尔岛国做甚?” 李初玄缓缓道:“此前锦衣卫传回消息,日本皇室炼制出一枚可续命的丹药,赵谦欲为京王爷夺得此丹药,微臣与他商议,决定亲自前往日本探查一番。” 朱厚照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顾虑之色。 “此事非同小可,日本与我大明虽有往来,但毕竟是异国之地。且那丹药之事,充满未知,若你们此行有失,恐对我大明不利。” 李初玄连忙说道:“陛下放心,微臣与赵谦定会小心谨慎。我们会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行动万无一失,此次前往,只为探查丹药虚实,若有机会,再做打算。” 朱厚照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朕明白你们的心意,但此事风险极大,你们务必万事小心,不可莽撞行事,若有危险,当以自身安全为重。” 李初玄微微躬身,赵谦单膝下跪,齐声说道:“臣等谨遵陛下教诲,定当小心行事。” 朱厚照看着他们,眼神中满是关切,“朕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说罢,朱厚照带着皇后在众人的护送下离去。 李初玄和赵谦站起身来,望着朱厚照离去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 他们深知此次前往日本任务艰巨,但为了赵谦的师父,也为了大明,他们必须义无反顾。 一回头,发现老道士早已早已在其身后。 “老师。”李初玄拱了拱手道。 老道士淡笑点头道:“你刚刚和皇帝说的话,我听到了。” 李初玄有一丝忐忑的说道:“老师,你觉得此举欠妥吗?” 老道士摇摇头道:“你们有如此之打算,为师高兴都来不及呢。” “京王爷为大明戎马一生,如今大限将至,你们有这份心,为师很开心。” “尽力寻得这份丹药,把它带回来,这样为师心里也能好受点……” 李初玄重重点头,“弟子一定尽力而为。” 老道士心中对京王爷,还是有愧疚的啊。 回到府中,李初玄和赵谦再次商议起前往日本的计划。 …… 而柳雨辰则和管家刘永一起,给府中的下人发红包。 柳雨辰因为是第一次以侯府主母的身份在镇北侯府过年,万事的开头都显得比较正式,故而给每个下人的红包都比较大。 每人五两银子。 下人们喜笑颜开,纷纷对柳雨辰这位侯府主母道谢恭维。 李初玄这个侯爷平日里啥事都不管,府中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由主母柳雨辰和管家刘永一同办理,他们二人平日里与下人们的接触也比较多,在下人们的眼里,他们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是个小气之人。 财散人聚,一通红包发了下去,侯府的过年氛围顿时又喜庆了不少。 ……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关的喜庆氛围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张的准备工作。 李初玄和赵谦决定在正月十五后尽快出发,挑选最精锐的人手,准备充足的物资。同时,他们也利用这段时间,继续搜集关于日本皇室和丹药的信息。 李初玄利用自己的人脉,四处打听关于日本的情况,他频繁出入各种文人雅士、江湖人士聚集之地,凭借着自己广泛的人脉,不遗余力地搜集着有关日本的一切信息。 他与那些曾游历过日本的商人、学者交谈,详细记录下日本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政治格局以及皇室的动态。 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他们此行的关键,李初玄不敢有丝毫马虎。 他还拜访了一些对炼丹之术有所了解的高人,试图从他们那里获取关于神秘丹药的线索,推测其可能的功效和炼制方法。 赵谦则忙着整顿锦衣卫,挑选出最可靠的队员。 他亲自考核每一位队员,从武功实力、忠诚度、应变能力等多个方面进行严格筛选。 那些被选中的锦衣卫队员们个个精神抖擞,他们深知此次任务的重大意义,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为大明、为京王爷全力以赴。 赵谦不仅注重队员们的战斗能力,还对他们进行了专门的情报收集和伪装训练。在异国他乡,他们必须学会隐藏自己的身份,融入当地环境,以便更好地完成任务。 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正月十五,镇北侯府上下弥漫着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与此同时,柳雨辰也没闲着。 她深知李初玄和赵谦此行的风险,便带领着府中的下人们为他们准备各种物资。从保暖的衣物到疗伤的药品,从便于携带的干粮到精巧的暗器,柳雨辰都一一亲自过目,确保万无一失。 管家刘永则协助柳雨辰,负责物资的采购和整理。他四处奔波,寻找质量上乘的物品,力求为自己的主子提供最好的装备。 李初玄和赵谦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碰面,共同商讨前往日本的计划。 他们根据收集到的信息,再加上后世学地理的一些印象,绘制了详细的日本地图,标注出可能存在的危险区域和重要地点。 他们决定和去江西的时候一样,先以商人的身份潜入日本,在当地建立联系,逐步接近日本皇室。 一旦有机会,便设法获取丹药的炼制之法或者直接将丹药夺回来。 为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他们还制定了多套应急预案,包括如何应对日本皇室的追捕、如何与大明的眼线取得联系等。 随着正月十五的临近,镇北侯府和锦衣卫的准备工作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李初玄和赵谦再次召集了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战前动员。他们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鼓励大家团结一致,勇敢面对挑战。 锦衣卫们纷纷表示,将以生命为代价,完成使命。 正月十五终于到来,镇北侯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然而,李初玄、赵谦和他们的队伍却没有时间享受这节日的欢乐。 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出发,踏上了前往日本的征程。 …… 正月十五的夜晚,月色如水,洒在镇北侯府的庭院中。 李初玄、赵谦和他们的队伍悄然集结在府中的一处角落。 这支队伍人数虽不算多,但个个都是精英,他们身着普通商人的服饰,却难掩身上散发的坚毅气质。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有的武器和装备都被巧妙地隐藏在货物之中,那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木箱里,实则藏着锋利的刀剑、精巧的暗器以及各种用于情报收集的工具。 几艘商船静静地停靠在北京城附近的码头上,船身被重新粉刷过,显得陈旧而普通。 船帆上没有任何标志性的图案,只有一些常见的补丁,仿佛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破旧商船。 这些商船的内部却经过了精心改造,加固了船体,设置了隐藏的隔间,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李初玄和赵谦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神色凝重。 李初玄低声说道:“此次行动,务必小心谨慎,我们的伪装要做到天衣无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赵谦微微点头,回应道:“放心吧,兄弟们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知道该怎么做。” 队伍中的锦衣卫队员们个个神情肃穆,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应对危险的准备。 一些队员负责搬运货物,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他们真的是一群普通的商人在忙碌着装卸货物,另一些队员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朱厚照和柳雨辰以及管家刘永也来到了码头,为他们送行。 柳雨辰眼中满是担忧,她紧紧地握住李初玄的手,说道:“夫君,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在家里等你。” 李初玄温柔地看着她,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管家刘永则恭敬地对李初玄说道:“侯爷,一路保重,府中的事务我会尽心尽力打理好,等你归来。”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队伍开始有序地登上商船。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登上船后,队员们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检查船上的设备和物资,船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他熟练地指挥着船员们起锚、扬帆。 商船缓缓驶离码头,融入了夜色中的大海。 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着这次充满未知的征程。 李初玄和赵谦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海岸线,一时间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岸边突然亮起一片火光。 李初玄心中一惊,定睛看去,只见一群人簇拥着朱厚照来到了岸边。 朱厚照身着华丽的龙袍,在火光的映照下,神色威严。 李初玄和赵谦连忙对着岸边的朱厚照行礼。 朱厚照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免礼,随后他鼓足了劲,大声说道:“李兄,早日归来。” 李初玄淡笑回应道:“陛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使命。” 朱厚照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 朱厚照看着渐渐远去的商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李初玄和赵谦再次行礼,然后转身投入到紧张的航程中。 商船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朱厚照和他的随从们也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 李初玄和赵谦站在船头,神色凝重地望着前方。 海浪不断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轰鸣声。 航行了十来天了,船队旅途一直都很顺利。 看的此景,二人心情尚好。 可在航行半个月左右的时候,第一次意外发生了。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开始聚集,风也逐渐变大,吹得船帆猎猎作响。 老水手经验丰富,立刻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他大声呼喊着让船员们做好应对暴风雨的准备。 李初玄和赵谦迅速组织队员们帮忙加固船上的设备和货物。 他们齐心协力,将木箱牢牢固定在船舱内,防止在颠簸中受损。 然而,风势越来越猛,海浪也越发汹涌。 很快,暴风雨席卷而来。 狂风呼啸着,仿佛要将商船撕裂,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打得人脸上生疼。海浪一个接着一个地扑向商船,船身剧烈摇晃,让人几乎无法站立。 在这危急时刻,老水手紧紧握住舵轮,凭借着多年的航海经验努力保持着船的方向。 李初玄和赵谦则带领着队员们在甲板上与暴风雨抗争,他们用绳索将自己固定在船上,防止被海浪卷走。 一些队员奋力地排水,防止船舱进水过多而沉没。 暴风雨持续了许久,仿佛没有尽头。 商船在狂风巨浪中艰难前行,每一次摇晃都让人胆战心惊。 有好几次,巨大的海浪差点将商船掀翻,但在众人的努力下,商船始终没有沉没。 好不容易,暴风雨渐渐减弱,天空开始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海面上。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又遭遇了大雾等恶劣天气…… 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海面,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商船只能缓慢地行驶,小心翼翼地避免碰撞到其他物体。 队员们时刻保持警惕,用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在大雾中,他们还遇到了暗礁的威胁。 老水手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经验,及时发现了前方的暗礁,他迅速调整航向,避开了危险。 但这一过程也让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经历了重重艰险后,商船在大雾中缓缓前行。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新危险。 终于,在老水手的谨慎驾驶下,他们似乎渐渐摆脱了大雾的笼罩。 …… 在海上漂泊了近两个多月,这一天,远方的海平面上,隐隐出现了一片模糊的轮廓。 李初玄和赵谦站在船头,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随着商船的靠近,那片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他们确定,那就是日本的岛屿。 第53章 大限将至,日本寻药(下) 商船缓缓靠近海岸,队员们紧张而兴奋地忙碌起来。 一些人准备着登陆的工具,另一些人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有意外情况发生。 当船底触碰到沙滩的那一刻,众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李初玄率先跳下船,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心中感慨万千。 赵谦紧随其后,他们望着这片陌生的土地,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警惕。 队员们陆续下船,迅速整理好装备,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他们选择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作为临时营地,开始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侦查。 李初玄和赵谦带领着几个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附近的树林,观察着地形和可能存在的危险,树林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让人心生警觉。 他们发现了一条小路,顺着小路前行,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日本皇室和丹药的线索。 在途中,他们遇到了几个当地的村民。 李初玄和赵谦用他们提前准备好的翻译,与村民们进行交流,村民们起初有些警惕,但看到他们和善的态度,逐渐放松了下来。 从村民口中,他们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日本皇室的传闻,但关于丹药的消息却寥寥无几。 不过,这也让他们确定了前进的方向,他们决定继续深入,寻找更多的线索。 在日本,他们不仅要面对语言和文化的差异,还要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日本的武士们时常巡逻,他们必须小心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明朝正德年间,日本天皇是后柏原天皇,名讳“胜仁”。 在这一时期,日本的天皇势力相对较弱,处于幕府的控制之下。自1185年源平合战之后,日本的政治实权逐渐落入幕府将军手中,天皇成为了象征性的存在。 后柏原天皇的年号是“文正”,其在位期间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等方面主要由幕府掌控。 虽然天皇在名义上仍然具有崇高的地位,但实际权力有限。 这一时期,日本国内局势动荡,诸侯割据,战乱频繁。 各地的大名(封建领主)纷纷崛起,争夺领土和权力。 他们互相攻伐,使得社会秩序混乱,人民生活困苦。 在这种背景下,一些武士、浪人等为了生计或寻求财富,开始外出劫掠,其中一部分就成为了侵扰中国沿海地区的倭寇。 战国时代的日本,政治上缺乏统一的中央政权,各诸侯势力之间的斗争激烈,一些大名试图通过扩张领土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 由于长期的战乱,日本当时的农业生产也受到了影响,商业和手工业的发展也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 不过,日本并非完全处于混乱无序的状态。 一些大名也在自己的领地内实施一定的治理和发展措施,以增强自身的实力。 当时的日本,除了幕府是名义上的第一势力外,日本国内较大的大名势力还有大内氏和细川氏。 他们三家隐约成三足鼎立之态。 总体而言,正德年间的日本国内局势充满了动荡、纷争和变化,这种局势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其对外的行为和与其他国家的交往方式。 …… 李初玄和赵谦回到临时营地后,召集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仔细分析当前的局势。 李初玄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我们身处日本,局势复杂,天皇虽名义上地位崇高,但实际权力有限,幕府掌控着大部分政治经济事务,而各地大名争斗不断,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赵谦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嗯。侯爷说得对,我们必须谨慎些。日本国内除了幕府势力,还有那大内氏和细川氏,势力不容小觑。我们在行动过程中,务必要避免引起他们的注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陷入沉思,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过了片刻,李初玄打破沉默,说道:“我们目前对丹药的了解甚少,只知道它是日本皇室召集众多炼丹师历经数年炼制而成,炼制之法极为神秘,我们不能盲目行动,必须先确定丹药的具体位置。” 赵谦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方面,继续与当地百姓接触,或许能从他们那里获取更多关于丹药的线索;另一方面,我们可以暗中观察日本皇室和幕府的动向,寻找机会接近丹药。” 李初玄表示赞同:“你说的对,我们还可以利用我们商人的身份作为掩护,混入一些商业活动中,也许能接触到一些与皇室或大名有联系的人物……”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讨论具体的行动计划。 他们决定分成几个小组,一组继续在附近的村庄与百姓交流,收集情报;一组则负责监视日本皇室和幕府的动静;还有一组负责准备物资和接应工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各小组按照计划展开行动。 与百姓交流的小组不断地用礼物和善意换取百姓的信任,逐渐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皇室的传闻。 原来,丹药被视为皇室的至宝,被严密地保存在皇宫的一处秘密之地,周围有众多武士守卫。 负责监视皇室和幕府的小组则发现,皇室和幕府之间也存在着一些矛盾和争斗,他们决定利用这些矛盾,寻找可乘之机。 李初玄和赵谦经过深思熟虑,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们打算利用商业活动的机会,接近一些与皇室有联系的商人,然后通过他们混入皇宫,一旦进入皇宫,他们将寻找机会窃取丹药或者获取炼制之法。 他们也清楚,这个计划充满了风险。一旦被发现,他们将面临日本皇室、幕府和大名的联合追捕,甚至可能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 在紧张的准备过程中,他们时刻保持警惕,等待着最佳的行动时机,李初玄和赵谦带领着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负责准备物资和接应工作的小组四处奔波,寻找着各种可能在行动中派上用场的物品。他们不仅要确保物资的充足,还要考虑如何在关键时刻迅速转移和隐藏这些物资,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二人不断地完善着他们的计划,他们仔细研究着日本皇室和幕府之间的矛盾,试图找到一个最为薄弱的环节,以便能够顺利地混入皇宫。 与此同时,与百姓交流的小组继续努力着…… 他们深入到各个村庄,与百姓们建立起更加深厚的信任,通过与百姓的交谈,他们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日本皇室的生活习惯和皇宫的布局。 负责监视皇室和幕府的小组则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们隐藏在暗处,密切关注着皇室和幕府的一举一动。 每当有重要的人物出现或者有重大的事件发生,他们都会迅速地将消息传递给李初玄和赵谦。 通过他们的努力,李初玄和赵谦对日本皇室和幕府的动态有了更加及时和准确的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于等到了一个看似合适的机会。 …… 一个与皇室有密切联系的商人即将举办一场盛大的商业活动,邀请了众多的名流和权贵参加,李初玄和赵谦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混入这场商业活动中。 他们精心准备了礼物和说辞,装扮成富有的商人模样。 在活动当天,他们带着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混入了人群中。 活动现场热闹非凡,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人们穿梭其中,交谈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 李初玄和赵谦一边与周围的人寒暄着,一边寻找着与皇室商人接触的机会。 终于,他们看到了目标人物。那个商人穿着华丽的服饰,周围簇拥着一群随从,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商人名叫一拓苟失,是日本皇室丝绸的长期供应家。 李初玄和赵谦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向商人一拓苟失献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一拓苟失起初有些警惕,但看到他们的礼物和诚恳的态度,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们开始与一拓苟失交谈,巧妙地提及自己对皇室的敬仰和对商业合作的渴望。 一拓苟失被他们的言辞所打动,对他们产生了一定的兴趣,他邀请李初玄和赵谦到自己的府邸做客,进一步商讨商业合作的事宜。 李初玄和赵谦心中暗喜,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接近皇宫的第一步。 在一拓苟失的府邸中,他们继续施展着自己的智慧。 他们与一拓苟失谈论着各种商业话题,展示着自己的商业头脑和实力,久而久之,一拓苟失对他们越来越欣赏,开始考虑与他们建立长期的商业合作关系。 然而,李初玄他们也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要想真正混入皇宫,还需要更加巧妙的策略和运气。 李初玄和赵谦在一拓苟失的府邸中,继续不动声色地与他周旋着…… 他们深知,要想实现进入皇宫的目标,必须进一步赢得一拓苟失的信任。 一天,李初玄和赵谦精心挑选了一些珍贵的礼物,这些礼物都是从大明带来的奇珍异宝,既符合一拓苟失的身份地位,又具有独特的价值。他们再次来到一拓苟失的府邸,将礼物呈上。 一拓苟失看到这些礼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虽然身为日本皇室的供应商,但也难以抵挡大明东方大国宝物的诱惑。 李初玄趁机说道:“大人,我们对与您的合作充满诚意,这些礼物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得到您更多的关照。” 赵谦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人,我们深知您在皇室中的地位,若能得到您的帮助,我们必将感激不尽。” 一拓苟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被利益所打动。 他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有诚意,我也不好拒绝,不过,你们想要的事情并非易事,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在等待一拓苟失答复的日子里,李初玄和赵谦开始了解更多的日本文化元素,以便更好地融入这个陌生的环境。 他们了解到日本的茶道文化极为讲究,从茶具的选择到泡茶的步骤,都有着严格的规范。于是,他们邀请一拓苟失一同参加一场茶道会,以增进彼此的感情。 茶道会上,宁静的氛围让人心灵沉静。 李初玄和赵谦认真地学习着茶道的礼仪,与一拓苟失一起品味着茶香。一拓苟失对他们的用心颇为赞赏,心中对他们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 不久后,传来了胜仁天皇生日即将到来的消息。 对此,李初玄和赵谦略微有些惊讶,这天皇不是快死了吗?还过个什么生日? 一拓苟失作为皇室的重要人物,自然要参与这场盛大的庆典。 李初玄和赵谦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再次找到一拓苟失,请求他带他们一同进入皇宫。 一拓苟失此时已经被他们的贿赂和殷勤所打动,再加上他也想利用李初玄和赵谦的财富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于是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一拓苟失摸了摸自己人中的胡子,说道:“好吧,看在你们如此诚恳的份上,我就带你们进入皇宫。但是你们要记住,在皇宫中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露出任何破绽。” 李初玄和赵谦连忙点头答应,在一拓苟失眼里,这两人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一样。 “原来,大明人也对我大日本的皇宫如此向往啊……” 一拓苟失自以为是的想着。 李初玄他们并不知道前者那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开始精心准备进入皇宫的事宜,挑选合适的服饰,准备好应对各种情况的言辞和策略。 终于,天皇生日的这一天到来了。 …… 李初玄和赵谦跟随一拓苟失来到了皇宫门口。 皇宫的守卫森严,气氛庄重而威严。 一拓苟失向守卫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凭证,然后带着李初玄和赵谦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一进入皇宫,看到眼前的景象,李初玄微微挑了挑眉。 日本的皇宫内金碧辉煌,装饰华丽,处处彰显着皇室的尊贵和威严。宫殿的建筑风格融合了日本传统的木质结构和精致的雕刻工艺,美轮美奂。 “这日本的皇宫可真不赖啊……”赵谦感叹道,“虽说比不上咱们大明的紫禁城,可和其他藩属国的皇宫比起来也算是豪华了。” 李初玄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些建筑风格,都是日本在大唐的时候来学我们的,这有何好夸?” “弹丸小国,目中无人……” 赵谦赶忙不说话了。 他怕二人声音再大点,被一些会说大明官话的日本人听到就完了。 李初玄和赵谦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拓苟失身后,眼睛却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关于丹药的线索。 一拓苟失在一处显眼的位置坐下,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和二人说道:“你们坐这里吧,尽量不要乱跑。” 二人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庆典上,众多的名流和权贵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艺伎们身着华丽的和服,翩翩起舞,手中的折扇随着舞姿摇曳生姿。 李初玄和赵谦努力保持着镇定,与周围的一些生意人寒暄着,同时暗中寻找着机会接近可能知道丹药下落的人。 随着庆典的进行,众人都在翘首以盼天皇的到来…… 终于,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胜仁天皇缓缓现身。 他身着华丽的皇袍,尽管面容憔悴,神色虚弱,但那与生俱来的威严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当然了,这只是对于日本人而言。 在李初玄他们眼里,这天皇活脱脱的就是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 有种成语叫沐猴而冠,说的大抵就是这个场景。 看朱厚照穿龙袍的时候,随便一个动作都比他威风多了,那才称得上是真龙天子。 这日本天皇,怎么看都像是个大马猴一般…… 胜仁天皇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他来到宴会中央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胜仁天皇微微抬起头,用虚弱却坚定的声音说道:“今日,朕之生辰,诸位能来,朕心甚慰。”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天皇的尊贵与权威。 天皇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智慧,他继续说道:“我大日本国,历经风雨,如今虽有诸多挑战,但朕相信,在诸位的共同努力下,定能繁荣昌盛。”说完,他微微咳嗽了几声,侍从们连忙上前搀扶。 李初玄和赵谦静静地看着天皇,心中暗自思忖。 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位天皇虽然虚弱,但他在日本民众心中的影响力依然不可小觑,他们得小心谨慎一点,以免引起天皇的注意。 天皇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主位上坐下。 他看着场中的艺伎表演,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然而,那微笑中却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无奈。 “咋还不死呢……”看着虚弱的天皇,李初玄低声呢喃道,“都说祸害遗千年,今日一看还真是。” 宴会上的人们纷纷向天皇敬酒,表达着对天皇的敬意和祝福。 天皇微微点头,一一回应,但他并没有喝酒。 也许怕把自己喝走了吧。 但他的眼神中却始终有着一丝忧虑,仿佛在担心着国家的未来。 李初玄和赵谦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皇身上,继续与周围的人寒暄着。 随着宴会的进行,天皇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虚弱,他不时地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 侍从们紧张地围在他身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李初玄和赵谦对视了一眼,他们意识到时间紧迫了,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丹药的线索,否则一旦天皇出现意外,他们的任务将变得更加困难。 …… 就在众人沉浸在宴会的热闹氛围中时,幕府的掌权者德川家继突然现身。 他身着庄重的服饰,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决断。只见他缓缓走到天皇面前,双手呈上一个精致的盒子。 “陛下,此乃长生丹药,可保陛下龙体康健,国运昌盛。”德川家继的声音在安静的宴会厅中回荡。 胜仁天皇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盒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似乎在犹豫,不知这丹药是否真能如人所言带来神奇的功效。 而此时,李初玄和赵谦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 这应该就是日本那一枚续命神丹了。 这丹药绝不能让天皇吃下,尤其是在这关键的时刻。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暗暗下定决心,准备抢夺丹药。 李初玄轻轻碰了碰赵谦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做好准备,赵谦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们开始悄悄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最佳的抢夺时机。 “你马上离开现场,通知在京都潜伏的所有锦衣卫,马上撤离,在船上等我们……” 李初玄对着身后的一名扮做随从锦衣卫千户低声道,“速度要快。” “是,侯爷。”千户微微点头,随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悄然离场。 德川家继见天皇犹豫不决,便再次开口道:“陛下,此丹药乃我大日本国之瑰宝,定能助陛下恢复健康,引领国家走向繁荣,请陛下速速服下。” 胜仁天皇又沉默了一会,轻轻吐了口气,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伸出手,准备接过盒子。 “动手!” 就在这时,李初玄和赵谦突然行动起来。 …… 第54章 东瀛遇险,兄弟齐心(上) 李初玄身形如电,瞬间冲向天皇所在的位置。 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惊呼,赵谦则紧随其后,为李初玄提供掩护。 皇宫的守卫们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试图阻止他们。 然而,李初玄和赵谦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们灵活地躲避着守卫的攻击,一步步逼近天皇。 “大胆!竟敢在天皇陛下的宴会上撒野!”德川家继的反应很快,当即就怒喝道。 他连忙指挥手下的人保护天皇和丹药。 宴会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艺伎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躲到一旁,名流和权贵们也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初玄和赵谦凭借着过人的勇气和身手,逐渐接近了天皇,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抢到丹药。 然而,幕府的守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紧紧地围住天皇,誓死保卫丹药,双方陷入了激烈的对峙。 李初玄眼神一凛,体内灵气汹涌澎湃,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他身形如鬼魅般在宴会厅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带起一阵狂风。 那些幕府守卫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李初玄这位紫气高手面前,却显得捉襟见肘。 李初玄率先冲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守卫,那守卫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李初玄的拳头已如闪电般袭来。 拳风呼啸,带着磅礴的力量,狠狠地砸在守卫的胸口。守卫闷哼一声,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倒了一片桌椅。 其他守卫见状,纷纷怒吼着冲了上来。 李初玄丝毫不惧,他脚步一错,灵活地避开了几把刺来的长枪,接着,他顺势抓住其中一根长枪,用力一拉,那持枪的守卫顿时失去平衡,被李初玄拉到身前。 李初玄膝盖猛地一顶,守卫的腹部遭受重击,痛苦地弯下了腰,李初玄再一肘击,守卫便昏死过去。 李初玄手中长枪一抖,如蛟龙出海般刺向另一名守卫,那守卫急忙用刀格挡,但李初玄的力量实在太大,长枪直接将刀震飞,枪尖顺势刺入守卫的肩膀,守卫惨叫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对于日本人,李初玄可以说是招招见血,毫不留情。 与此同时,赵谦也在奋力与守卫周旋。 他虽不如李初玄那般神勇,但身为天玄高手,打杀这些守卫简直不要太简单。 赵谦不断地躲避着守卫的攻击,寻找着机会反击,他瞅准一个守卫的破绽,一脚踢在守卫的膝盖上,守卫吃痛,身体一歪。赵谦趁机夺过守卫的刀,反手一挥,当场切断了另一名守卫的手臂。 李初玄继续向前突进,他手中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凡是靠近他的守卫都被一一击退。 他的气势如猛虎下山,让那些守卫们心生畏惧,一名守卫壮着胆子挥刀砍向李初玄,李初玄侧身一闪,长枪顺势横扫,将守卫扫倒在地。接着,他一个箭步冲到天皇面前,那些紧紧围住天皇的守卫们惊慌失措。 李初玄大喝一声,手中长枪猛地一挑,将装有丹药的盒子挑了起来。 赵谦见状,立刻冲过来,接住盒子。 李初玄在天皇面前沉默了一下,内心仅仅思考了一瞬,就举起长枪,朝着天皇的胸口狠狠刺入。 天皇的眼神中透露着巨大的恐惧,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胸口便出现了一颗巨大的血洞。 可能是怕他死不了,李初玄还贴心地把长枪一搅,当即捣碎了他的心脏。 天皇眼中本就不多的神采迅速黯淡了下去。 赵谦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李初玄竟然把天皇给刺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陛下!” 殿内的一些人发现天皇死了,顿时悲愤出声。 …… 守卫们在后面紧追不舍,但李初玄和赵谦速度极快,李初玄一边跑,一边用长枪格挡着身后射来的箭矢。他们在皇宫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遇到阻拦的守卫,李初玄要么用长枪击退,要么直接用灵气震开。 可以下死手,他就绝不留情。 他们一路狂奔,终于冲出了皇宫。 就在他们刚离开皇宫门口时,突然出现了一群精锐的武士。这些武士个个高大壮硕,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今日,你们插翅难逃!”为首的武士冷喝道。 李初玄和赵谦停下脚步,看着这群武士们。 突然间,在远处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了一道烟花,绚烂夺目。 赵谦一看,表情一喜,他对着李初玄说道:“城中的锦衣卫已经尽数撤离。” 随着赵谦那句话的落下,李初玄也是松了口气。 “拿了就快走,别在这多耽搁。”李初玄在放松的同时也赶忙沉声道,“鬼子的高手就要来了。” “嗯。”赵谦也知道此处不宜久留,将丹药放进袖口之中,旋即迅速提气,一口气震飞了周围冲上来的数位武士,脚步一蹬,掠至李初玄面前。 “天玄八段了,啥时候的事?”李初玄瞧见了赵谦刚刚一瞬间震飞数位武士的样子,颇有些惊讶的道。 前一个月前,他还是天玄七段啊,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直升八段了? 记得当时,自己在天玄七段可卡了三个多月。 “就在七天之前,侥幸晋入。”赵谦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敢邀你来日本。” 李初玄一笑,他也是替赵谦高兴。 天玄已是紫气之下的最强者,可赵谦已经服用了大明库房中的那最后一枚紫气灵丹,一年之内,他是绝对可以晋入紫气的。如此一来,赵谦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一个的绝世高手了。 “把丹药给我。”李初玄伸手,向赵谦说道。 “咋了?”赵谦疑惑,不过他还是把丹药递了过去。 “这个丹药,对你有用。”李初玄道。 “啥意思?”赵谦没明白。 “这丹药如果由你给朱高炯,那么你就是尽了孝道,文武百官都会称赞你,但也仅此而已。”李初玄淡淡道,“可如果由我来给,我就可以趁机向京王爷提要求。” “什么意思?”赵谦还是不解,“你有何事要求我师父。” “你咋那么笨。”李初玄有些气道,“对我没用,对你有用啊!” “京王爷一生无子,他百年之后,他的爵位会归谁?嗯?” 这回即使再不懂赵谦也听明白了,他激动地拍了拍李初玄,道:“好兄弟,还是你对我好!” “行了行了,别让我起鸡皮疙瘩。”李初玄有点嫌弃的道,“快走吧,我们闹那么大动静,估计那些皇宫里的练气高手也听到了,我不确定日本有没有紫气高手,有一个还好,我尚能应付,一旦有两个或者以上,我们就麻烦了。” 赵谦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这偷的可是给天皇治命的丹药,要说日本人不急眼那是不可能的。 二人刚欲离开,突然有数道破风声袭来,眨眼之间就已至二人面前。带头的是两位老者,后面还跟着数人,个个气息浓厚,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 其中一位黑衣老者,指着二人,沉声道:“*#·#**-……(你们是谁,来这里想做什么?)” 二人:(⊙_⊙)? 赵谦疑惑道:“这老鬼子在说什么玩意?” “我也不知道。”李初玄也摇头。 黑衣老者见二人摇头,又换了几种语言,二人还是摇头,最后来了一句比较蹩脚的中文:“你们……是谁……来此处做甚?” 这回他们听懂了,李初玄直接笑出了声:“这小鬼子的中文怎么这么搞笑。” “八嘎!”李初玄的声音很大,那黑衣老者也听到了,当下知道了二人是来自哪里,旋即怒喝道,“你们这些中土人,来我们这里想干什么?” “怎么办……”赵谦小声地对着李初玄道。 “想善了是不可能了……”李初玄低声道,“趁他们不注意,赶紧跑吧,这两个老鬼子是紫气高手,我没有把握一个打俩。” “也只能如此了。”赵谦点头。 “我先跟他们纠缠一会,你赶紧走,直接去商船那里,我随后就到。”李初玄低声道,“我一动手你就走,不要迟疑。” “好。”赵谦点头道,“万事小心。”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留下来也只能是累赘。 李初玄拍了拍赵谦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就在众人以为李初玄要束手就擒时,他突然一个暴起,冲向了二位老者,双掌一探,灵气瞬间汇聚于掌心之中,直取二者面门。 见状,赵谦也毫不犹豫,反身就走。 二老微惊,赶忙做出反应,另外一位白衣老者正欲去追赶赵谦,可是在那他犹豫的一瞬间,李初玄的掌风已至。 来不及多做思考,只见二老一声低喝,同样是双掌齐探,三道紫色灵气就在这一刻轰然地对到了一起,恐怖的气浪瞬间席卷而出,震退了周围的数人。 紫气高手,怎一个恐怖了得。 余威过后,二老退了六七步,李初玄退了十步。 虽然只有几步之差,但他已经大致弄清楚了二老的实力,他们二老应该皆是初入紫气,都是紫玄一段。单打独斗,他们没有一人是李初玄的对手,二人联手,那李初玄就得跑了。 心里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在一个月前突破了紫玄二段,混元神功也在晋入二段的瞬间升到了第五层,不然这回估计要栽在这里了。 念头转瞬即逝,李初玄眼眸微眯,他自然不可能和那二人一直僵持在这里,如果他此时退去,那他有大概率可以全身而退。但这样一来,赵谦就危险了,以他们二人的速度,绝对可以在赵谦上船前将之赶上。 就在他思考间,只见那两位紫气高手转过身,朝着身后的人一阵窃窃私语,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李初玄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也听不懂,但在他们说完后,那些一众人等赶忙点头,迅速提气,朝大殿外掠去。 看来,他们应该是准备去拦截赵谦了。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追上赵谦。 心里有了主意,李初玄也不犹豫,御风诀催动,一个提气迅速升空,直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天玄高手掠去,布满灵气的一拳,朝着他狠狠砸下。 这一拳,李初玄至少用了七成力。 轰的一声,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背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只闻他一声惨叫,其身形便如一只断翅的鸟儿般,径直地朝地面落下。 见状,那白衣紫气老者赶忙提气闪掠,在他落地之前接住了他,只见那人已经晕死了过去,白衣老者伸手观察了一下他的气息,脸色当即阴沉得可怕。 “你个中土人,好生恶毒!”白衣老者咬牙切齿道。李初玄这一拳,打断了他的气运经脉,几乎是要了他的命,即使日后救好了,估计也无法再练气了,也就是说,李初玄直接把他给废了。 日本可不比中土,他们这里开化程度比较晚,历史上留下来的练气秘籍本就不多,想要通过练气成为一个天玄高手可是十分艰难的。可才几个呼吸间就被李初玄废了一个,他们是真的要吐血了。 李初玄根本就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当即又追上一个,又是一拳将之打落,至于打没打死,他不关注,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关注,他现在最需要就是时间,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里的高手都拦住,一方面可以阻止他们去拦截赵谦,另一方面也可以削弱日本练气高手的数量。 日本这个民族是典型的忘恩负义的民族,他们在弱小的时候会隐忍谦虚,学习模仿比自己强大的民族。可一旦他们有了实力,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他们都会去做,哪怕是让他们朝着自己的恩人动手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李初玄打心底里地厌恶这个民族,所以此时的下手没有丝毫手软。 看着李初玄如此疯狂的行径,那两位紫气老者终于是回过神来,仰天怒吼一声,全身紫气暴涨,一个瞬息飞至李初玄面前,凌厉的拳风如离玄之剑一般挥向前者。 他们已经动了真怒。 李初玄不敢硬接,赶忙避开,在闪开的同时一掌夹杂着灵气隔空拍出,又是将一位高手拍落而下。 就在他得手间,两位老者再次袭来,李初玄用上御风诀,一个侧身换了身位,趁机又抓住一位高手,出手,再落。 混元神功所带来的身法效益,本就是以灵活悠长为特征,再加上老道士在李初玄灵玄之时就已传授了诸多轻功身法。这导致了李初玄的轻功放在紫气高手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 黑衣老者睚眦欲裂,他大喝道:“住手!” 李初玄根本不理他。 那两人看着李初玄如此行径,急得没有任何办法,可是论速度,他们根本就赶不上李初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对着自己的人疯狂下手。 黑衣老者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他冷冷的眼神盯着李初玄,手伸入袖袍间,拿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有一颗深紫色的丹药,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将丹药丢入嘴中。 正当李初玄疑惑间,黑衣老者的气息在一刻猛然暴涨,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达到了紫气四段,离五段只差了一步之遥。 李初玄双眼瞪的老大,喃喃道:“怎么可能?” 看他紫气的充盈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这黑衣老者是吃了什么东西,能够在这一瞬间修为提升这么多?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 第54章 东瀛遇险,兄弟齐心(下) 心里打定主意,李初玄瞬间紫色灵气包裹全身,没有任何的犹豫,脚尖猛地一点屋檐,催动御风诀,身形如燕,赶忙闪掠逃离。 对战两位紫玄一段高手,李初玄勉强能够应对,可对上一位紫玄五段加一位紫玄一段高手,一个不注意,可能真的会栽在这里。而且,他不确定另外一个白衣老者有没有这个丹药,一旦有,那他真的就完了。 这个丹药是什么,李初玄不清楚,但他知道天道公正,不盈不亏,这世上绝对没有不劳而获就能瞬间获得巨大力量的东西。虽说紫气灵丹可以令天玄高手在一年内晋入紫气,但这丹药也仅仅是加快天玄高手吸纳灵气的速度,而且需要长久的修炼,并不是不劳而获的。即使如此,能炼出紫气灵丹的高手,大多也都短命,因为他们违反了天道的规则,扩宽了练气者的捷径,天道是不允许这么逆天的人存在的。不然这世间紫气丹药也不会如此的稀少,大明王朝建国至今,也仅仅只出现了四枚紫气灵丹。 所以,黑衣老者服下的那枚丹药,应该是一种能够强行提升修为,并且后遗症还不小的丹药。可不管如何,他现在确实是拥有紫玄五段的灵气,两人联手,李初玄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跑,现在只能跑,估计赵谦现在也已经快到商船上了,直接过去与他汇合,然后离开日本…… 思绪闪过,速度却依然不减,黑衣老者在服用丹药后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已经渐渐地逼近了李初玄。 李初玄心中叫苦不迭,之前击败了那么多的日本高手,他的灵气早已去了十之五六,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灵气。李初玄疯狂催动御风诀,紫色灵气爆涌而出,身影再次加速,可即使如此,二人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李初玄边跑边回头,大声道:“老鬼子,别追了!你追又追不上,不如让我离开,回到中土之后,我会送你几十个歌妓,让你舒舒服服的享受,这样不好吗?” 他试图激怒黑衣老者,加速其灵气的挥发,只要药效过去,李初玄绝对给他留下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可惜,黑衣老者对李初玄的话充耳不闻,他在不停地加速,试图把前者拦截而下。 突然间,前方飞来了一堆鸟群,黑压压的一片,李初玄心里暗道了一声倒霉,刚欲闪避,这时却一个念头闪过。 念头转瞬即逝,李初玄毫不犹豫,双手捏诀。 “天道冥冥,三界众生,诸天生灵,吾引其意,空中飞禽现真身,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李初玄看着自己前方大片的鸟儿,灵机一动,手印一阵变幻,控物诀急忙使出。 他身上的紫色灵气瞬间分出一丝,飞向那群鸟儿。 一定要成功啊!李初玄心中呐喊,当年跟着老道士的时候,老道士曾经给他授箓,令其信仰三清祖师。李初玄因为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所以他对这些东西充满了不屑,并没有什么反应,更别提信仰了,哪怕老道士说不信仰三清祖师会有很多控物招魂口诀都使不出来他也不在乎。 时至今日,李初玄连三清是哪三清都记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老道士是信仰上清太上大道君的,所以给他授箓,应该也是归在太上大道君座下吧。 随着李初玄口诀的落下,那些鸟儿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李初玄心里一阵失望,可是才仅仅片刻,那些鸟儿就如同受到了指令般,整齐有序地飞向李初玄。 见状,李初玄大喜。 手指一伸,指向身后的黑衣老者,心念闪过,令其扑向后者,鸟儿一阵清脆鸣叫,随后便黑压压地扑向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闪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紫色灵气顿时絮乱了起来,他大喝一声,震散了鸟群,可才震散一批,另外一批又撞了过来,他气急,在原地停下,双手挥动,一掌接一掌地拍出,杀死大片鸟儿,一道道黑黑的尸体不停地从空中掉落。 李初玄回头望了一眼,对鸟儿的遭遇同情了一小会,随后便加速飞掠,他要趁着黑衣老者停息的时间,赶紧甩开他,不然一会要麻烦的可就是自己了。 李初玄虽然不是一个悲天悯物的人,可看着那些鸟儿因为自己而死,他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忍,但现在的情况他也是分的清的,如果他不控制那些鸟儿去阻拦黑衣老者,那自己就会陷入被动。 同时,他在心里也感谢三清祖师,他立志回去之后一定要去祖师的道观上炷香,好好的和祖师道个谢。 一念至此,李初玄速度再次加快,不出一会,他已经看不到身后黑衣老者的影子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初玄已经看到了前方一望无际的海洋,大致摸索了一下方向,确定没错了之后,李初玄迅速飞掠至码头,也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直接落在了一艘印有明字旗的商船上。 刚上船,赵谦就迎了过来,他看着李初玄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地问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所有锦衣卫都撤离了吗?”李初玄急切问道。 “齐了,全部在此。”赵谦点头道,“情况如何?” “别问了,快开船!”李初玄甩了甩手,沉声道。 赵谦点头,随后朝着船上的众人喊道:“启航!” 船员得令,迅速割断了悬挂在码头的长绳,拉上扶梯,随着一声巨响,商船正式返程。 看着商船终于启动,李初玄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一个横倒直接躺在了甲板上,大口喘气。 “你到底怎么样了?”赵谦有些担心。 “我没事。”李初玄摇了摇头,道,“就是灵气都挥霍得差不多了,估计没个几天时间恢复不了。” “那两人很棘手么?”赵谦问道。 李初玄点头,随后把刚刚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 他一说完,赵谦就一拍大腿,兴奋道:“干得好,一连废了他们那么多的高手,小鬼子这回可要肉痛了!” “是啊……”李初玄微微翻了个身,神态间也很轻松。 “这次回去,估计都要六月份了。”看着李初玄,赵谦突然悠悠道,旋即沉默了一会,“这已经是我们来这里的第六个年头了吧?” 李初玄坐起来,点头道:“我一直没有放弃回去的办法。” “我们真的回的去吗?”赵谦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李初玄摇了摇头,道,“但我不会放弃……” 赵谦咧嘴一笑,道:“有头绪了,告诉我,我们一起去寻找。” 李初玄淡笑道:“你现在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同时又是皇帝亲封的逸云伯爵,你舍得回去做普通人吗?” 赵谦笑道:“那又怎么样,你别忘了,我可是有家庭的,我老婆孩子还在等我呢。” “别说我,几年前正德皇帝在你家想封你做驸马,你又为啥不接受?” 李初玄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虽说在古代少了很多乐趣,可在这里他们的实力却可以左右很多东西,还吃穿不愁,如果不是有牵挂,在这里又何尝不可? 吐了口气,李初玄站起身,走向船舱里的房间,关上门前对着船员说了一句要休息,没事不要进来找他,船员点头,随后李初玄便关上了门。 虽然说这次日本之行有惊无险,可这也耗尽了李初玄的灵力,他要赶紧练气吐纳,争取在回到大明之前将灵气恢复。现在的大明在李初玄的影响下施行了很多新国策,朝堂之上很多事情都暗流涌动,他要抓紧恢复实力,确保自身安全。 这样一待,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赵谦站这个许久没有动静的房间门口,看着房门,心想今天应该还是没有出来,随即叹了口气,刚欲离开,突然房间内传来了一股磅礴悠长的灵气,充斥全船。 这一刻,赵谦感觉自己的灵气略有一丝堵塞。 随后,这股威压消失了,嘎吱一声,房门应声而开,一个衣着略有些不整地人走了出来,这不是一个月没有出过房间的李初玄又是何人? 李初玄一出来,他就看到了赵谦,见他打量自己的眼神,李初玄古怪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你是乞讨刚出来吗?”看着李初玄如此模样,赵谦笑出了声。 “啥意思?”李初玄不明所以,低头,看见了自己近乎一览无余的装束,好像明白了什么,轻咳了一声道,“可能是灵气耗尽了,所以在练气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不小心震烂了吧……” “哈哈哈哈!”赵谦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不笑还好,一笑,附近的船员都凑过来看热闹。 这一刻,饶是李初玄的脸皮之厚也有些挂不住了,当即喝退了众人,待人都走光后,李初玄猛地一踢赵谦的屁股。 “笑个屁,还不赶紧给我搞件衣服来!” 赵谦边笑边走进他自己的房间,片刻后拿出了一件锦衣卫的飞鱼服,扔给李初玄,道:“这个好看点,给你。” “给我这个干嘛?”李初玄眉头微皱道,“随便一件就好啦,我不爱穿这个。” “行了,别挑三拣四了。”赵谦说道,“当时走的急,衣服全放在旅店了,只有这个了。” 李初玄翻了个白眼,随即进入房间,换好衣服后走了出来:“有没吃的,给我弄点,我好饿。” “紫气高手还会饿吗?”赵谦问道。 “紫气高手不是人啊?”李初玄笑骂道,“太久没吃东西了,都快忘了肉是啥味道的了。” “行行行,我去吩咐后厨做。”赵谦应了下来,朝船舱外吆喝了一嗓子。待得饭菜做好,李初玄大快朵颐,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吃得好没形象。 “怎么感觉你饿了几年似的?”赵谦又笑了。 李初玄不理他,继续吃着,他知道自己一说话,赵谦肯定又要杠他。 又问了几句,见李初玄不应自己,赵谦倍感无趣,也不再搭理他,就这样静静地等他吃完。 伴随着最后一口肉的下肚,李初玄暗道了一声爽快,抹了抹嘴角,问赵谦,“我恢复时间用了多久?” “一个月多三天。”赵谦道。 “这么久?”李初玄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也释然了,毕竟自己以前很少这么虚弱过,一个月的时间倒也正常。 “对了,大概还有多久回到大明?” “快了,估计再有六七天左右也就到了。”赵谦淡笑道,“咱们运气不错,这段时间都是顺风而行。” “哪里下岸?”李初玄又道。 “天津。”赵谦说道,“我已准备好快马,到时候如果你不愿意凌空飞掠,咱们也可以骑马。” 李初玄点了点头。 “谢谢你。”突然间,赵谦来了这一句。 李初玄一怔,无奈笑道:“咱们兄弟还要说这些吗?” “是不需要,可我还是想说。”赵谦道,“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好了。”李初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别想了。” 赵谦缓缓点头,这一刻,二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从小到大的情谊,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他们懂得对方在想什么。 接下去的几天,李初玄和赵谦也没什么事,每天就喝点小酒,和船员锦衣卫们比赛钓钓鱼,日子倒是颇为悠闲,有时候钓不上鱼,他们就会耍赖,用灵力拍几条鱼上来。 七天时间,悄然而过,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了陆地。 “快到了。”赵谦笑道,随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李初玄也笑了,望着身后齐齐望向岸边的一众船员和锦衣卫们,远行异国,背井离乡,他们也早已归心似箭,有的想回去见妻儿,有的想回去见父母,有的想回去跟朋友吹嘘此行的经历等等…… 大手一挥,李初玄爽朗一笑道:“兄弟们,回家了!” “回家了!”众人齐声高呼。 …… 第55章 天命将近,应接不暇(上) 李初玄和赵谦在天津下船,只见天津知府张文远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侯爷、赵指挥使,许久未见了。”张文远拱手道。 对于张文远知道他们从天津下船的消息,二人并不意外。 李初玄和赵谦回礼,寒暄了几句。 张文远看着他们身后精神抖擞的锦衣卫们,不住地夸赞。 “侯爷和赵指挥使此次出海,必定历经艰险,却能安然归来,实乃我大明之幸。”张文远道。 “张知府客气了。”李初玄微笑着说道。 赵谦也点头附和:“是啊,此行虽有波折,但锦衣卫的兄弟们都很勇猛。” 张文远笑了笑。 “张知府,天津现在还好吧?”李初玄问道。 张文远大笑一声,心情甚佳,“好,非常的好。自从侯爷和赵指挥使除去许家之后,天津的风气转变的很快,没有了许家的一家独大,无数百姓和商户都有了一口饭吃,如今天津的农业和手工业极其发达,这还得多亏了侯爷和赵指挥使。” 二人也微微一笑,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寒暄了一会后,李初玄和赵谦便不想多做停留,当即直奔京师。 他们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心中满是归家的急切。 沿途的风景快速掠过,他们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李初玄想着回到京师后,要如何继续为推行新国策,同时也挂念着家中的妻子了。 经过两日的奔波,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师。 京城的繁华热闹扑面而来,让他们倍感亲切。 他们刚一进城,就有消息传到了宫中。 朱厚照得知他们归来,龙颜大悦,立刻派人召见。 李初玄和赵谦不敢怠慢,急忙进宫面圣。 朱厚照看着他们,眼中满是赞赏。 “李兄、赵指挥使,此次日本之行,辛苦了。”朱厚照说道。 “为陛下分忧,臣等不辛苦。”李初玄和赵谦齐声说道。 朱厚照询问了他们此行的详细情况,对他们的表现赞不绝口。 尤其是听到李初玄把天皇杀了,顺便一连废了日本几位天玄高手的时候,他更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好!”朱厚照大笑道,“李兄此举,属实是大涨了我大明的威风。” 李初玄和赵谦同时松了口气,他们就怕杀了天皇之后,朱厚照会觉得难做。 毕竟日本与大明邻里之遥,他们直接把天皇杀了,这可比大明直接向日本宣战还侮辱人。 从朱厚照这个表情来看,情况应该还好。 “还得是朱厚照啊,不愧是庙号为武宗的皇帝……” 李初玄心里喃喃道。 随后,朱厚照又询问了丹药的情况。 李初玄从怀中拿出了装着丹药的木盒,递给朱厚照。 朱厚照接过,打开了盒子静静观看。 “这丹药,真有续命之奇效?” 李初玄犹豫了一会说道:“这丹药倭人称它为续命九长丹,至于有没有续命之效,臣也暂且不知,这丹药也仅有一枚,且没人服用过,臣也不敢保证。” “不过,这丹药当时差点给天皇吃了,应该是有用的吧……” 朱厚照沉思了一会,把丹药还了回去。 “虽说赵指挥使是为了自己的师父远赴日本寻药,可京王爷终究是皇室之人,守护了大明近百年……”朱厚照缓缓道,“李兄,赵指挥使,你们需要什么赏赐吗?” 以往都是朱厚照直接赏赐他们,如今的朱厚照倒想问问他们的需要。 李初玄沉吟道:“陛下,臣确有所求。” “哦?”朱厚照惊咦了一声,他没想到李初玄主动开口了。 在他眼里,李初玄可是无欲无求的人,如今他主动讨赏,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朱厚照来了兴趣,淡笑道:“李兄你说,朕无有不允。” 李初玄直视着朱厚照,开口道:“敢问陛下,京王爷的爵位,可否是世袭罔替?” 闻言,朱厚照眸子微眯。 他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道:“不是。” “京王爷的爵位,是太宗皇帝亲自封的,他也是我大明朝开国至今唯一的一位非朱家血脉的王爷。当时太宗皇帝的旨意上写的是,可传三代。” “三代么……”李初玄低声呢喃,随后语气坚定的说道,“陛下,臣想为好友赵谦,求取二代京王的爵位!” 赵谦顿时屏住了呼吸。 朱厚照脸色也露出了一丝郑重。 “李兄,你认真的?” “是。”李初玄颔首道:“陛下,京王爷一生无子,百余年来都在守护着大明,宛如大明的一颗定海神针般。若他百年之后,京王一脉无人传承,皇室无人守护,这也是我们大明的一大损失。” “赵谦乃王爷徒弟,又服用了我大明的最后一颗紫气灵丹,晋入紫玄境界是早晚的事。”李初玄继续说道,“所以臣才想着,让赵谦承袭二代京王,在京王爷百年之后,代替他继续守护着皇室,守护着大明!” “请陛下,认真考虑臣的所求。” 朱厚照盯着李初玄,一言不发。 李初玄平静地与他对视。 赵谦在一旁,冷汗都流下来了。 “唉,李兄,你……”过了许久,朱厚照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 “赵指挥使乃老祖宗唯一的徒弟,如今又修为精湛,为朕和大明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让他承袭二代京王的爵位,朕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只要老祖宗同意,朕也不反对。” 闻言,李初玄大喜,他躬了躬身,感激道:“陛下圣明,谢陛下!” 赵谦也开心地直接下跪参拜,“臣,赵谦,谢主隆恩!” “免礼。”朱厚照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去找一下老祖宗,早日把丹药给他,朕也早一日放心。” 李初玄和赵谦同时行礼,“臣,告退。” 说完,二人一脸笑意的退了出去。 朱厚照面色复杂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当二人完全离开后,朱厚照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陛下……”一旁的张永慢步走上前来,端着一壶茶,轻轻地为朱厚照倒上,出言宽慰道,“您别唉声叹气的,容易愁坏了身子。” 朱厚照依然愁容满面,甚至有一丝难过。 “张永,你说,镇北侯为何就不喜权势呢?” 张永怔了一下,开口道:“镇北侯如此高风亮节,不也正是陛下所欣赏的吗?” “话虽如此……”朱厚照叹气道,“可有些时候,朕倒希望他权势一点。” 张永顿时不说话了。 “他怎会知道……”朱厚照面色复杂,幽怨道。 “二代京王,朕原本是想给他的啊……” 张永低下了头,彻底无言。 …… 从宫中出来后,李初玄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家。 他一进家门,夫人柳雨辰便迎了上来。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柳雨辰美目微红,轻轻地抱住了他。 李初玄心中愧疚,他离开家这么久,让妻子担心了。 “让你们担心了,我回来了。”李初玄温柔地说道。 “来,让为夫抱抱,看看几个月不见,重了没有?” 说罢,李初玄直接公主抱起了柳雨辰,径直地往府中走去。 柳雨辰脸颊通红,将头埋在了李初玄的胸口。 李初玄不以为意,甚至还开心地和路过的下人们打着招呼。 ~ 而赵谦则来到了养心宫,敲响了朱高炯房间的大门。 “进来吧……” 朱高炯和蔼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赵谦轻轻推开房门,踏入养心宫。 只见朱高炯端坐在桌前,神色平和,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赵谦快走几步,来到朱高炯身前,恭敬地跪下,双手呈上装有丹药的木盒,道:“师父,徒儿不负所托,将丹药取回来了。” 朱高炯微微颔首,伸手接过木盒,缓缓打开。 看着盒中的丹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为了这枚丹药,你远赴日本,历经艰险,辛苦了。” 赵谦连忙摇头,道:“师父,为了您,徒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要能让您身体康健,徒儿万死不辞。” 朱高炯露出欣慰的笑容,将赵谦扶起。“你有这份孝心,为师很是欣慰,此次的日本之行,可有什么收获?” 赵谦思索片刻,道:“师父,此次日本之行,让徒儿见识到了不同的风土人情,也经历了许多生死考验。徒儿更加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也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朱高炯微微点头,道:“你能有这样的感悟,很好,那你对李初玄此人有何看法?” 赵谦眼中闪过一丝敬佩,道:“我这个兄弟,为人正直,重情重义。他不仅在日本帮助徒儿多次,还为徒儿在陛下面前求取了二代京王的爵位,徒儿感激不尽,此生定当以他为挚友,不离不弃。” 朱高炯笑了笑,道:“李初玄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无欲无求,却又心系天下,此次他为你求取爵位,也是为了我大明的未来着想。你切不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至于京王的爵位,为师本来就想传给你的,如今他主动提及,倒也省得为师再去找皇帝说一遍了……” 赵谦郑重道:“师父放心,徒儿定当努力修炼,不负陛下和李兄的期望。在您百年之后,徒儿定会代替您继续守护皇室,守护大明。” 朱高炯看着赵谦,眼中满是欣慰,“好,为师相信你。” “接下去的日子,你当继续努力,为陛下、为大明鞠躬尽瘁,早日配得上这个二代京王的身份。” 赵谦沉默片刻,道:“师父,徒儿明白,徒儿会继续努力,让您看到我的决心和能力。” 朱高炯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丹药,为师会好好考虑如何使用。” “回去后找一下李初玄,让他有空来找为师一趟。” “徒儿知道了。”赵谦再次跪下,磕了个头,道:“师父,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徒儿告退。” 说完,赵谦缓缓退出了养心宫。 而朱高炯则看着手中的丹药,陷入了沉思。 …… 在李初玄离开的这几个月,朝堂之上一切如故,官员们各司其职,为大明的繁荣稳定忙碌着。 李初玄回朝后,也就白天处理一些政务,晚上回家陪柳雨辰,进入了一段短暂的闲暇时光。 这日,李初玄在处理完一些政务后,得空按照朱高炯的吩咐,前往养心宫拜见。 李初玄来到养心宫门前,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叩门。 “京王爷,李初玄求见。” “进来吧。”朱高炯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李初玄推门而入,只见朱高炯依旧端坐在桌前,神色凝重,面前放着那个装有丹药的木盒。 “见过王爷。”李初玄拱手行礼。 朱高炯微微抬手,道:“不必多礼,坐吧。” 李初玄依言坐下,目光落在那木盒上。朱高炯看着他,缓缓开口道:“初玄啊,今日找你来,是为了这丹药之事。” 李初玄微微点头,道:“王爷有何想法?” 朱高炯叹了口气,道:“这丹药,本是为我寻来,可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留给陛下,陛下年轻有为,却也肩负着大明的重任。若有这丹药,或许在关键时刻能保陛下一命。” 李初玄问道:“王爷,你这是何意?” 朱高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笑一声,缓缓道:“如今是何年月?” 李初玄本能的回答道:“正德十五年七月初三……” 说到这,他停顿了。 已经正德十五年了吗? 李初玄的脑海中当即就浮现出了一段历史知识。 朱厚照,驾崩于正德十六年,享年三十一岁。 看得沉默的李初玄,朱高炯淡笑道:“想到什么了吗?” 李初玄欲言又止道:“王爷,我……” 朱高炯一挥手,打断了他,“不用说出来。” 李初玄急忙闭口不言。 “你师父林峥,用了将近二十年测算天命,他算出在正德十六年或许会发生一件大事……”朱高炯惆怅道,“这件大事,足以让大明朝改天换日。” “虽然本王不知道此事究竟是什么,但隐约也能猜到一点……” “你来自后世,了解历史的走向……”朱高炯抬起头,看着李初玄,淡笑道:“你如今还觉得,这丹药还没用吗?” 李初玄沉默,良久。 随后,他缓缓道:“那王爷你怎么办?” 朱高炯微微叹息,神色间却有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豁达,“初玄啊,本王这一生,历经风雨,见证了大明的兴衰起伏。生死之事,本王早已看淡。这丹药,本是为我寻来,可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留给陛下,陛下年轻有为,却也肩负着大明的重任,若有这丹药,或许在关键时刻能保陛下一命。”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朱厚照的期许以及对大明未来的关切。 “人生在世,不过匆匆百年,本王得上苍眷顾,太宗皇帝赏识,侥幸证得紫气,寿数早已超过了双甲之数,也该知足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又何必执着于这一枚丹药呢?陛下不同,他是大明的希望,他的决策关乎着天下苍生的福祉,这丹药若能为陛下所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李初玄沉默片刻,道:“王爷深明大义,只是这丹药的功效尚未可知,若贸然给陛下服用,是否会有风险?” 朱高炯微微皱眉,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如今陛下为了大明日夜操劳,我们也当为陛下的安危着想。这丹药虽无人服用过,但既然倭人称其为续命九长丹,想必也有一定的道理。” 李初玄思索着,道:“王爷所言极是,只是陛下是否会接受这丹药呢?毕竟陛下年轻气盛,未必会轻易相信这丹药的功效。” “退一万步说,即使陛下相信了,可他明白这丹药本就是为了王爷而找,应该也是不会服用的……” 朱高炯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我想让你去劝劝陛下,若陛下同意,这丹药便交由你收走,待合适的时候再给陛下服用。” 李初玄犹豫了一下,道:“王爷,此事责任重大,我怕……” 朱高炯打断他的话,道:“初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你为人正直,陛下也对你信任有加。你去劝说陛下,比我更合适。” 李初玄感受到朱高炯的信任,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他郑重道:“王爷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朱高炯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丹药关乎陛下的安危,也关乎大明的未来,你一定要慎重处理。” 李初玄点头道:“我明白,王爷,我会仔细考虑如何劝说陛下,确保丹药的使用安全。” 随后,两人又就丹药的事情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探讨。 他们分析了丹药可能带来的好处和风险,以及如何在不引起朱厚照反感的情况下提出建议。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很久。 最后,李初玄起身告辞,道:“王爷,我回去后会好好筹划此事,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朱高炯点头道:“好,去吧。希望你能为陛下和大明做出正确的选择。” …… 李初玄离开养心宫,心中思绪万千。 劝说朱厚照接受丹药并非易事,但为了他的安危和大明的未来,李初玄都必须想办法去尝试。 他是了解历史走向的人,他很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朱厚照会在明年驾崩。 李初玄缓缓走在宫道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历史上朱厚照的驾崩之谜。 他清楚地记得,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朱厚照会在明年离世,可如今看着朱厚照,明明生龙活虎,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怎么就会在明年驾崩呢? 李初玄边走边回忆着历史记载中的点点滴滴。 据说朱厚照生性贪玩,时常微服出宫,或许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外出中遭遇了什么意外?可在他身边,周勤、姑苏沐二位天玄高手从不离身,又怎么会遇到什么意外。 又或者是因为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被人暗中算计?但如今的朝堂虽有纷争,却也还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朱厚照身边有张永等忠心耿耿的太监守护,也不太可能轻易被人谋害。 他又想到朱厚照的身体状况。目前看来,朱厚照身体康健,难道是有什么潜在的疾病没有被发现?可御医们也时常为朱厚照诊脉,若有重疾,理应早就察觉才对…… 李初玄越想越觉得困惑,他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暗自思忖。 他和朱厚照从宣府相识相知,一路经历诸多风雨,友谊也在这期间日益深厚。这几年来,朱厚照对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许以照顾,而他也尽心尽力为朱厚照排忧解难,为大明的江山社稷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他实在不希望朱厚照就这样早早离去,大明还需要他的领导,百姓还需要他的庇护。 如果能改变朱厚照的命运,或许能让大明的未来更加光明,而这枚丹药,说不定就是关键所在。但如何劝说朱厚照接受丹药,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可如果朱厚照真的接受了丹药,又会对大明的局势产生怎样的影响呢?一方面,若丹药真有奇效,朱厚照的身体好转,必定能更好地治理国家,推动大明的发展。但另一方面,也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嫉妒和觊觎,甚至引发新的争斗…… 李初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太远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劝说朱厚照接受丹药,至于后续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加快脚步,准备回去好好筹划一番,寻找一个最佳的劝说方案。 回到家中,李初玄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 他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些可能用到的理由和方法,然后逐一分析其可行性。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初玄决定先从侧面了解朱厚照最近的心情和关注点,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提起丹药的事情。 很好,就这么办! 李初玄放松地笑了笑。 …… 第55章 天命将近,应接不暇(下) 李初玄自那日从养心宫回来后,他便时常找机会去看望朱厚照。 一日,李初玄处理完政务,便匆匆赶往朱厚照所在之处。 见到朱厚照,他先是拱手行礼,然后便开始询问朱厚照近日的饮食如何、睡眠可好。 朱厚照一开始还耐心回答,但次数多了,便露出疑惑之色。 “李兄,你近日为何如此频繁地询问朕这些琐事?”朱厚照微微皱眉问道。 李初玄心中一紧,连忙找了个借口道:“陛下,臣只是关心陛下龙体,望陛下一切安好,方能领导我大明走向更加繁荣昌盛。” 朱厚照:…… 这不像是镇北侯会说出来的话。 朱厚照虽觉有些奇怪,但也并未深究。 然而,李初玄并未就此收敛。 …… 过了几日,他又找了个由头来到朱厚照面前,询问起朱厚照近日的活动安排,是否过于劳累。朱厚照愈发觉得不对劲,眼神中满是疑惑地看着李初玄。 “李兄,你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为何这般反常?”朱厚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李初玄赶忙摇头道:“陛下,臣绝无隐瞒之事,只是单纯关心陛下身体。陛下乃大明之主,陛下的安康关乎着天下苍生。” 朱厚照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李初玄心中暗自担忧,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引起了朱厚照的怀疑,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对朱厚照安危的牵挂。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初玄再次来到朱厚照身边,这次他询问朱厚照是否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他可以为陛下安排…… 朱厚照终于忍无可忍,大声道:“李初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此频繁地来询问朕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究竟有何目的?” 李初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透露丹药之事,只是再次强调自己对陛下的关心。 朱厚照无奈地摇摇头,对李初玄道:“好了,朕知道你是一片忠心,但也不必如此紧张。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无需你这般担忧。” 李初玄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能尽快找到合适的时机,劝说朱厚照接受那枚丹药。 …… 几日后,朱厚照派人去镇北侯请李初玄至殿前。 李初玄来到后,心中忐忑不安,他还在为劝说朱厚照接受丹药之事而烦恼,此时又不知朱厚照找他所为何事。 朱厚照看着他,严肃地开口道:“李兄,朕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相托。山西有一江湖门派与鞑靼部族暗中往来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朕思来想去,觉得你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你即刻启程,前往山西,查看此事的真实性,若情况属实,便对那门派进行围剿。” 原来,是锦衣卫收到消息,山西一江湖门派暗中与鞑靼部族往来,最近在疯狂招募练气高手,不知道在图谋些什么。 李初玄一听,心中大惊,连忙拱手道:“陛下,臣近日身体不适,恐难以胜任此重任。还请陛下另选他人。” 朱厚照微微皱眉,疑惑道:“李兄,朕知你能力出众,为何此次推脱?你最近的行为也甚是反常,先是频繁关心朕的身体,如今又不愿前往山西,究竟是为何?” 李初玄犹豫片刻,道:“陛下,臣实在是力不从心。陛下可派其他内卫都统前往,他们定能不辱使命。臣近日心中不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臣担心陛下的安危,所以才不想离开陛下身边。” 朱厚照站起身来,走到李初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李兄,朕视你为知己,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你如此推脱,朕心中疑惑。朕有众多侍卫保护,不会有危险,你此次前往山西,是为了大明的安危,也是为了朕,朕相信你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 李初玄感受到朱厚照的真诚,心中纠结不已。 他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但又放心不下朱厚照。他沉默片刻,道:“陛下,臣并非不愿为陛下分忧,只是臣心中的担忧难以消除,臣怕在臣离开期间,陛下有任何闪失。陛下年轻有为,肩负着大明的重任,臣实在不忍离开陛下。” 朱厚照拍了拍李初玄的肩膀,道:“李兄,你的心意朕明白。但你放心,朕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此次前往山西,尽快处理完此事,早日回到朕的身边,朕等你的好消息。” 李初玄见朱厚照如此坚持,知道自己无法再推脱。他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但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臣才能安心处理此事。” “请陛下务必答应臣,在臣离开期间,陛下哪里也不去,就待在宫里,周勤和姑苏沐必须时刻伴你左右。” 朱厚照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好,朕答应你,会多加注意。你出发之前,朕会为你准备好一切所需,你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 李初玄点头道:“臣明白。” “对了陛下,那个江湖门派叫什么啊?” 朱厚照把信件传给了他,缓缓道: “凤凰阁……” …… 李初玄去了内卫总部,坐在了专属于大都统的位置上,摊开朱厚照给他的那份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 ”凤凰阁,山西第一大门派,屹立于三晋大地多年,威名远扬。” “凤凰阁始建于宣德九年,历经数代阁主的精心经营,势力不断壮大。阁内弟子众多,高手如云。他们修习各种武艺,有剑术高手,剑若游龙,凌厉无比;有拳法宗师,拳势刚猛,威震四方;更有神秘的练气之士,气息悠长,功力深厚。凤凰阁弟子平日里除了刻苦修炼,还有不少俗家弟子在外经营生意,为凤凰阁提供经济支持,在山西百姓中口碑参半。” “弘治三年,凤凰阁副阁主姜林与鞑靼部族暗中往来。” “弘治七年,凤凰阁阁主柳庆会见鞑靼小王子。” “弘治十四年,凤凰阁旗下产业与鞑靼部族开始合作。” “正德六年,凤凰阁为鞑靼部族提供铁器……” …… 李初玄不紧不慢地看着这份资料,随后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他和这个凤凰阁倒是有过一些交集。 在他刚刚晋入天玄的时候,在泽州城他和夕颜在郊外曾经跟凤凰阁阁主的女儿起过冲突,而一年后又在顾府对凤凰阁阁主的儿子大打出手,梁子早已结下。若不是李初玄在朝堂上政务繁多,他早就想去会会这个所谓的山西第一大门派了。 “凤凰阁,真是冤家路窄……” 李初玄摇了摇头,无奈道。 从资料上看,凤凰阁和鞑靼部族的往来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再去调查,直接抓人就行了。 据消息,凤凰阁只有阁主和副阁主是天玄高手,其余的都在天玄之下。 换作以前,李初玄还会头痛一下,可自他晋入紫玄以来,这些问题对他而言早已不算什么了。 紫气高手,就是这么一个逆天且恐怖的存在。 收了资料,李初玄轻点桌面,沉声道:“来人!” 一名内卫应声而进,对着李初玄微微躬身道:“大都统有何吩咐?” “叫穷奇使和朱雀使前来见我。”李初玄淡淡开口。 内卫躬身道:“是。” 随后,他就退了出去。 少顷,穷奇使来到。 一进门,他就对着李初玄拱了拱手,“大都统,你找我?” “嗯。”李初玄颔首道,“朱雀呢?” “你不知道吗?”穷奇使一脸古怪的问道。 “什么意思?”李初玄不解道,“我应该知道吗……” 穷奇使坏笑道:“朱雀一大早就和你的好兄弟出门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我的好兄弟?”李初玄怔了一下,随后猛然说道,“赵谦?!” “是也。”穷奇使大笑道,“大都统,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知道……个头。”李初玄咬牙切齿的道,“这怎么能允许呢?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没事约我内卫的都统干什么?” 好你个赵谦,有这样的事竟然不和我说。 欺人太甚! 想到这,李初玄豁然起身,直奔大门而去了。 “桌上有资料,你先看看,回来我和你细说……” 听得自己大都统的话,穷奇使怔在了原地。 “搞什么鬼……” …… 李初玄怒气冲冲地朝着大门走去,而此时,在京城的一座热闹酒楼中,赵谦和朱雀使正相对而坐,把酒言欢。 这家酒楼装饰典雅,宾客满座,热闹非凡。赵谦和朱雀使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京城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赵谦身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英姿飒爽,眼神中透着睿智和果敢。朱雀使则一身红衣,美丽动人,气质非凡。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和美酒。 “朱雀使,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赵谦举起酒杯,微笑着说道。 朱雀使轻轻一笑,也举起酒杯,“赵指挥使过奖了,你也是越发的意气风发了。” 两人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想起宁王叛乱之时,那可真是惊心动魄啊。”赵谦感慨地说道,“若不是有你和你们的大都统等人齐心协力,后果不堪设想。” 朱雀使微微点头,眼中也闪过一丝回忆,“那场叛乱确实凶险,不过也正是因为那场战斗,我才能真正认识赵指挥使。” 当时,赵谦还只是一个地玄六段,就敢对着宁王阵营中的地玄八段出手,那一战给朱雀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故而两人才有交集。 “自那以后,我们各自忙碌,鲜有机会见面。”赵谦说道,“今日难得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朱雀使微笑着说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这几年,我在大都统的麾下,也经历了不少事情。” “哦?快与我说说。”赵谦好奇地问道。 朱雀使便将内卫的一些小事情以及李初玄的种种决策和行动讲给赵谦听。赵谦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称赞。 “玄……大都统确实是一位有勇有谋的人物。”赵谦说道,“有他在,朝廷安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没错。”朱雀使说道,“大都统对我们也很照顾,在内卫中,大家都很敬重他……”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气氛十分融洽。 …… 就在这时,酒楼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李初玄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赵谦和朱雀使,大步走了过去。 “好啊,你们两个倒是悠闲自在。”李初玄瞪着赵谦和朱雀使说道。 赵谦和朱雀使看到李初玄,都愣住了。 “大都统,你怎么来了?”朱雀使惊讶地问道。 赵谦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玄子,你这是……” 李初玄冷哼一声,道:“说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赵谦无语道:“可这也不在朝堂啊……” “嗯?”李初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声调微微提高。 “是是是……”赵谦不知道李初玄发哪门子火,只得顺着他道,“李侯爷,下官有礼。” “这还差不多。”李初玄又冷哼了一声,道,“赵指挥使,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没事约我内卫的都统干什么?有这样的事竟然不和我说。” 赵谦连忙起身,解释道:“玄……侯爷,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到朱雀使了,正好今日有空,就约她出来聊聊。” “聊聊?”李初玄冷笑道,“你们聊得倒是开心,可把我给气坏了。” 朱雀使也赶紧站起来,说道:“大都统,你别生气,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没别的意思。” 李初玄看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坐吧。” 赵谦和朱雀使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赶紧给李初玄让座,又倒上一杯酒。 “侯爷,消消气,来,喝一杯。”赵谦说道。 李初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哼,这次就饶了你们,不过,以后有这样的事,必须先告诉我。” “是是是,一定一定。”赵谦连忙点头答应。 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又没干啥,李初玄怎么跟抓贼似的对自己? 三人重新坐下,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他们继续喝酒聊天,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在这个过程中,李初玄也将凤凰阁的事情告诉了赵谦和朱雀使。 赵谦听后,皱起了眉头,“凤凰阁与鞑靼部族往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处理,以免给朝廷带来更大的麻烦。” 朱雀使也点头道:“赵指挥使说得对,我们应该尽快制定计划,对凤凰阁进行调查和围剿。” 李初玄沉思片刻,说道:“此事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不过,朱雀,此事还需要你们都统的协助。” 朱雀使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一旁的赵谦听了,赶忙道:“侯爷,我也要去!” 李初玄督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这家伙对朱雀使是有意思啊…… 李初玄佯装正经的说道:“赵指挥使,这不太好吧?你一个锦衣卫的人,插手我内卫的事情,于礼不合。” 赵谦翻了个白眼,你平时叫我帮忙的时候咋没说这个。 “李侯爷,下官虽然任锦衣卫指挥使,可还是有很多事情不甚理解,这不是想跟着内卫大都统、镇北侯、兵部尚书李初玄,李大人多多学习嘛……”赵谦一脸谄媚道,“侯爷,带我见见世面去吧?” 听得赵谦的恭维,李初玄冷哼一声,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那好吧。” 闻言,赵谦大喜,赶忙给李初玄倒上了一杯酒。 李初玄嘴角微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认真商讨起抓捕凤凰阁的细节。 李初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声道:“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皆是天玄高手,虽我如今晋入紫玄,不惧他们,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此次行动,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能让任何一个与鞑靼勾结之人逃脱。” 赵谦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说道:“侯爷,我们可先派人暗中监视凤凰阁的各个出入口,掌握他们的人员动向。一旦行动开始,便能迅速切断他们的退路。” 朱雀使接着道:“大都统,我们内卫的情报网络可以充分发挥作用,提前了解凤凰阁内部的布局和重要人物的位置,以便在行动中能够精准打击……” 李初玄点头表示赞同:“很好,朱雀,你回去后立刻安排人手收集凤凰阁的最新情报,谦子,你则调动锦衣卫的力量,协助我们进行外围的封锁。”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的行动步骤和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的应对之策后,决定不再耽搁时间,立刻行动。 李初玄带着赵谦和朱雀使回到内卫总部,找到了穷奇使。 穷奇使早已看完桌上的资料,正等着李初玄回来。看到李初玄等人,穷奇使迎上前问道:“大都统,我们何时出发?” 李初玄目光坚定,果断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直奔山西。” …… 一行人迅速整理行装,踏上了前往山西的征程,一路上,他们马不停蹄,只为尽快抵达目的地。 经过数日的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山西境内。 李初玄等人没有丝毫停歇,立刻开始部署行动。 朱雀使利用内卫的情报网络,很快就确定了凤凰阁的具体位置以及周边的地形,赵谦则指挥锦衣卫在凤凰阁的外围设置了重重封锁,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 李初玄带着穷奇使和朱雀使,悄然靠近凤凰阁。 他们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凤凰阁的动静…… 凤凰阁,坐落在山西大同那片雄浑壮阔的土地之上,宛如一座神秘而威严的堡垒。 远远望去,凤凰阁依山而建,楼阁高耸,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镶嵌着金色的铆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大门两侧矗立着两座巨大的石狮,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古老的门派。 只见凤凰阁大门紧闭,周围戒备森严。 李初玄微微皱眉,心中暗道:“看来凤凰阁已经有所察觉。” 他转头对穷奇使和朱雀使说道:“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攻入凤凰阁。” 穷奇使和朱雀使点头表示明白,他们继续耐心等待着最佳的行动时机。 就在这时,凤凰阁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李初玄等人心中一紧,意识到可能有情况发生,他们更加警惕地观察着凤凰阁的动静。 …… 不一会儿,只见凤凰阁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 李初玄定睛一看,为首的正是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他们似乎在商议着什么,神情严肃。 李初玄知道,时机已到。 他果断地一挥手,说道:“行动!” 穷奇使和朱雀使立刻冲了出去。 “皇宫内卫办案,闲杂人等迅速回避!” 三人当即与凤凰阁的人展开了激战。 李初玄则直接朝着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冲去。 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看到李初玄等人,脸色大变。 凤凰阁阁主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凤凰阁!” 李初玄冷笑道:“本官乃皇宫内卫大都统,李初玄。你们与鞑靼勾结,背叛朝廷,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 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朝廷真的会朝他们动手。 看着气势汹汹的三人以及身后跟着的一众内卫,他们心中明白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二人又对视了一眼后,他们决定拼死一搏。 双方顿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 李初玄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他施展出紫玄高手的强大实力,打得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节节败退。 穷奇使和朱雀使也与凤凰阁的其他练气的弟子打了起来,在没有天玄高手阻拦的情况下,二人如入无人之境,在他们的奋勇战斗下,凤凰阁的人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这时,凤凰阁内又走出来了一人。 李初玄定眼一瞧,这不正是当时在北关之战中被他重伤的库铎吗? 观其气息,已经跌落至了天玄二段。 估计在那玉林城一战过后,鞑靼部族用什么特殊的手段保住了他的命和少量修为,让他不至于沦为一个废人。 不过,那又如何? 现在的李初玄,早已今非昔比。 “谦子,这个人是鞑靼部族的人,交给你了!” 李初玄沉声高喝。 潜伏在一旁的赵谦大笑出声,“得令,侯爷!” 言罢,赵谦直接从人群中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库铎。 …… 李初玄面对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眼神中透露出淡然的自信,他身形如电,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强大的天地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凤凰阁阁主挥舞长剑,剑势凌厉,试图抵挡李初玄的攻击。 天玄八段的进攻,确实是有那么一点花哨。 然而,李初玄身为紫气高手,很轻松地就避开了他的剑招,反手一掌拍出,强大的掌力让阁主连连后退。 副阁主见状,急忙冲上前,施展出一套刚猛的拳法。 李初玄不慌不忙,微微侧身,躲过副阁主的拳头,然后顺势一脚踢出,正中副阁主的腹部。 副阁主痛苦地弯下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李初玄乘胜追击,双手结印,一道紫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直接击中凤凰阁阁主。 阁主惨叫一声,被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副阁主惊恐地看着李初玄,他已明白自己和李初玄的差距,当即便想要逃跑,却被李初玄瞬间追上。 李初玄再次出手,将副阁主制服在地。 一名天玄八段,一名天玄六段,不超过十个回合,就被李初玄擒获。 紫气高手,怎一个恐怖了得。 …… 与此同时,赵谦与库铎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赵谦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又服用了大明最后一枚紫气灵丹,修为早已修至天玄八段,武艺高强,他施展出自己的绝技,与库铎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库铎虽然曾经是天玄高手,但如今实力大减,面对赵谦的攻击,渐渐陷入了困境…… 赵谦抓住机会,一剑刺向库铎的胸口。 库铎急忙躲避,但还是被赵谦划伤了手臂,库铎愤怒地咆哮着,想要反击,但赵谦不给他任何机会,施展连续的攻击,让库铎疲于应对。 最终,赵谦一剑刺穿了库铎的肩膀,将他制服在地。 …… 穷奇使和朱雀使在与凤凰阁的弟子们战斗中也占据了上风。 他们配合默契,施展出各种强大的招式,让凤凰阁的弟子们毫无还手之力,在他们的奋勇战斗下,凤凰阁的弟子们纷纷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战斗结束后,李初玄等人将凤凰阁的人全部制服,他们将凤凰阁阁主、副阁主和库铎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准备进行审问…… 在抓捕期间,李初玄还看到了两个熟人,他们分别是凤凰阁阁主的儿子和女儿。 二人看到李初玄的一瞬间,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惊恐。 李初玄没有理会他们,在李初玄的眼里,他们现在比蝼蚁也强不了多少。 …… 李初玄坐在凤凰阁阁主平日的椅子上,目光冷峻地看着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说吧,你们与鞑靼部族究竟有什么勾结?为什么要背叛朝廷?” 凤凰阁阁主低着头,沉默不语。 副阁主则一脸悔恨地说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鞑靼部族威胁我们,如果不与他们合作,就会灭了凤凰阁。我们为了保护门派,才不得不与他们往来。” 李初玄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谎话连篇,你们真以为与鞑靼部族合作就能保住凤凰阁吗?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朱雀使插嘴问道:“你们与鞑靼部族的合作具体都有哪些内容?” 二人沉默。 赵谦见状,挥了挥手,一旁的锦衣卫立刻对他们上刑。 见此情景,副阁主赶忙说道:“我们为鞑靼部族提供铁器和情报,他们则给我们一些钱财和物资。” 李初玄皱起眉头:“你们提供的情报都有哪些?” 凤凰阁阁主终于开口了,“我们主要提供了朝廷的军事部署和一些重要人物的行踪。” 李初玄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你们可知道,你们的行为给朝廷带来了多大的危害?” “前两年鞑靼部族大举入侵我大明北关,其中也少不了你们凤凰阁的运作吧?身为大明人,却与外族合作,你们不以为耻吗!” 凤凰阁阁主和副阁主都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赵谦看着库铎,问道:“你为什么会在凤凰阁?鞑靼部族还有什么阴谋?” 库铎恶狠狠地看着赵谦,说道:“你们别得意,鞑靼部族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鞑靼部族的达延汗和国师早晚会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李初玄冷笑道:“不管鞑靼部族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会将他们一一粉碎。你若不想说,那便不用说了,我会把你押解回京,接受陛下的审判。” 库铎还欲再说,却被李初玄一掌拍晕。 在李初玄等人的审问下,凤凰阁阁主、副阁主和一些凤凰阁高层陆续交代了他们与鞑靼部族的勾结细节。 李初玄等人将这些信息记录下来,准备带回京城向朝廷汇报。 …… 此次行动,李初玄等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成功的摧毁了凤凰阁与鞑靼部族的勾结势力,为朝廷消除了一个重大隐患,他们带着胜利的喜悦,踏上了返回京城的征程。 此次行动,不仅打击了与外敌勾结的势力,也彰显了朝廷的威严。 在返回京城的路上,李初玄等人心情格外舒畅。 殊不知,在此时的京师,一场针对皇帝朱厚照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 第56章 京师局势,如履薄冰 朱厚照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水面上的浮漂。 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尽管心中仍有些许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但想到李初玄的嘱托,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湖边的垂柳依依,倒映在水中,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朱厚照时而看看浮漂,时而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他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些冒险经历,那些肆意驰骋的日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身为皇帝,却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让他多少有些无奈。 就在朱厚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正朝着他走来。 男子身穿一袭黑色长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灵气波动,可以很直接的看出此人的实力。 地玄七段! 一旁的周勤和姑苏沐眉头微挑,暗自戒备起来。 男子走到朱厚照面前,躬身行礼道:“草民镇北侯府侍卫秦风,见过陛下,陛下圣躬安?” “镇北侯府?”朱厚照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朕安,你找朕何事?” 秦风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草民奉镇北侯之命,在他前往山西之后暗中查询京中之事,据草民这几日的探查,京师恐有异变。” 朱厚照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意思?” 秦风说道:“陛下,具体情况草民也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一股势力正在暗中谋划,企图对陛下不利,陛下务必小心谨慎。” 朱厚照眸子微眯,似在沉默。 说完,秦风再次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朱厚照坐在那里,心中在思考着对策。 他不知道这个秦风的话是真是假,但他不敢掉以轻心,他决定立刻回宫,加强防备。 朱厚照匆匆收拾好渔具,带着侍卫返回皇宫。 回到皇宫后,朱厚照召集了内卫都统和锦衣卫的南北镇抚司使。 众人听后,都神色凝重。 内卫都统们纷纷表示,要加强京师的安保措施,严查可疑人员。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使则立刻下令,让锦衣卫加强巡逻,密切监视京师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朱厚照也在思考着这场阴谋的背后主使会是谁。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些曾经反对他的大臣们,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些大臣虽然有时会与他意见不合,但应该不至于策划阴谋来对付他。那么,会是其他势力吗?朱厚照陷入了沉思。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师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锦衣卫四处巡逻,严查可疑人员,皇宫内也加强了戒备,侍卫们日夜坚守岗位。朱厚照则时刻保持警惕,等待着阴谋的进一步发展。 然而,几天过去了,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朱厚照开始怀疑那个秦风的话是否真实,也许只是一场虚惊?但他不敢放松警惕,依然让锦衣卫继续加强巡逻。 就在朱厚照以为这场阴谋可能不会发生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夜里,皇宫内突然起火。 火势迅速蔓延,侍卫们急忙组织灭火,朱厚照在侍卫的保护下,迅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朱厚照心中涌起一股愤怒,这场大火绝非偶然。 经过一番努力,大火终于被扑灭。 但皇宫内的一些建筑受到了严重的损坏,朱厚照下令彻查此事,一定要找出纵火之人。 此时的他,正坐在乾清宫,愤怒不已,“查,给朕查!这些胆大包天之徒,简直是欺天了!” “是,陛下。”内卫们心中一颤,赶忙和一旁的锦衣卫们一起退了出去。 内卫和锦衣卫经过数天的调查,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线索,可却无法找出真正的纵火之人…… 朱厚照无奈之下,只好让他们继续调查,他有预感,这场阴谋背后的主使一定非常狡猾,不会轻易露出马脚,自己还是得保持警惕才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厚照时刻关注着京师的动静。 他加强了对自己的保护,也让锦衣卫加大了调查力度。 同时连发三道急诏,催促李初玄迅速回京…… …… 李初玄与赵谦等人正在回京的路上…… 早在昨日,他就收到了手下秦风传来的消息,消息简短,只有数字: “京师恐有变故,侯爷速回!” 今天,他又接到朱厚照的三道急诏,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京师局势危急,皇帝处境凶险,必须尽快赶回。 收到朱厚照的消息后,李初玄与赵谦等人商议,众人直接先行一步,御气凌空,风驰电掣般地朝着京师赶去。 一路上,李初玄面色凝重,思绪如飞。 他回想着与朱厚照相处的点点滴滴,深知这位皇帝虽有时任性妄为,但心中却有着对江山社稷的担当。如今京师陷入阴谋之中,他必须全力以赴,保护好朱厚照,揪出幕后黑手。 赵谦看着李初玄的神情,也感受到了此次事件的沉重。 随着距离京师越来越近,他们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远处的京师,仿佛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李初玄心中一紧,加快了速度。 终于,他们抵达了京师,当即直奔宫里而去。 看着眼前略显混乱的景象,李初玄眉头紧锁。 皇宫内的大火虽然已经扑灭,但仍能看到被烧毁的建筑,一片狼藉。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见到了朱厚照。 朱厚照见到李初玄,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 李初玄躬身行礼道:“陛下,臣等回来了。” 朱厚照连忙扶起他,说道:“李兄,你可算回来了,如今京师局势危急,朕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初玄沉稳地说道:“陛下莫急,臣等回来,定当全力调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 随后,他与赵谦等人开始与锦衣卫和内卫共同商议对策。 他们仔细分析了目前掌握的线索,发现这些线索都十分模糊,难以确定幕后主使的身份。 李初玄决定从皇宫内的人员入手,逐一排查可疑之人。 赵谦则带领一队人马,在京师内展开秘密调查,寻找可能与阴谋有关的蛛丝马迹…… …… 镇北侯府。 李初玄与赵谦并肩而立,看着案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线索,陷入了沉思。 “谦子,你觉得这幕后之人会是谁呢?”李初玄微微皱眉问道。 赵谦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目前难以确定,但从种种迹象来看,此人定是有极大的野心和实力。能在京师兴风作浪,还能躲过锦衣卫和内卫的侦查,绝非一般人。” 李初玄点了点头,“不错,皇帝虽有时任性,但在位期间也并未有大的过错,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谋划这等阴谋。” “历史上朱厚照是怎么死的?”赵谦突发奇想,问道。 李初玄皱眉思考,“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外出游玩,落水受寒,然后逐渐不治身亡……” 赵谦扯了扯嘴角,道:“受个风寒也能死人?” “时代不一样。”李初玄无奈道,“放到古代,风寒可没那么好治。” 赵谦沉吟道:“既然历史上的朱厚照是落水而死,那我们不让他去水边不就行了?” “啧……”李初玄不满道,“史书所写,与真实发生的事情肯定会有所偏差,说不定风寒只是引子,真正让皇帝死亡的可能另有其他。” 赵谦叹气道:“照你这么说,啥事都有可能发生。” “然。”李初玄颔首道,“所以还得查啊……” “会不会是朝中那些对皇帝不满的大臣?”赵谦提出一种可能性。 李初玄摇了摇头,“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但那些大臣虽有时会与陛下意见不合,但他们大多是忠君爱国之人,不至于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且,若真是他们,也不太可能有如此缜密的计划和强大的实力来实施这场阴谋。” “那会不会是外敌?”赵谦又道。 “外敌?”李初玄思索着,“也不无可能,如今边境虽看似平静,但难保没有一些势力暗中觊觎我朝。可若真是外敌,他们又是如何在京师布局的呢?” “或者是江湖势力?”赵谦继续分析道。 李初玄眼神一凝,“江湖势力……这倒是有可能。江湖中不乏一些野心勃勃之辈,他们若被人利用,或者为了自己的利益,很可能会参与到这场阴谋中来。” “但江湖势力众多,我们又该从何处查起呢?”赵谦有些犯难。 李初玄沉默片刻,说道:“我们可以从那些与朝廷有过接触的江湖门派入手,尤其是那些实力较强,又有过不良记录的门派。同时,也不能放过那些突然在京师出现的陌生面孔。” 赵谦点头表示赞同,“好,我立刻安排人手去调查。” “还有,皇宫内的排查也不能放松。”李初玄叮嘱道,“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那些太监、宫女,甚至是侍卫,都有可能被人收买。” “去找一趟张永,让他最近看着点形迹可疑的太监和宫女……” “我明白。”赵谦应道。 随后,两人又对调查的细节进行了一番商讨。 他们决定兵分两路,李初玄继续在皇宫内排查,赵谦则带领人马在京师内展开更深入的调查。 李初玄在皇宫内和张永对每一个太监、宫女都进行了仔细的询问。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试图从他们的言行中找出蛛丝马迹,他还加强了对皇宫的守卫,防止再有意外发生。 赵谦在京师内,四处走访,调查那些与朝廷有过接触的江湖门派,他发现其中有几个门派的行动有些异常,便暗中派人监视。同时,他也在留意那些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看是否能从中发现线索。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他们终于有了一些收获。 在皇宫内,李初玄发现一名太监与一个神秘人有过接触。而在京师内,赵谦也发现了一个江湖门派与这场阴谋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顺着这些线索继续深入调查,逐渐接近了真相……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师看似风平浪静,一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朱厚照见局势渐稳,心中的警惕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或许,那场大火真的就是一场意外? 而在此时,京师郊外,某处隐秘的宅院中。 锦衣卫千户江彬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下方坐着几个身着各异服饰的人,正是来自江湖门派的代表。 “如今皇帝放松了警惕,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江彬的声音冰冷,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其中一个江湖门派的首领皱着眉头说道:“江大人,此事风险极大,一旦失败,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江彬冷哼一声:“富贵险中求,只要成功,我们就能掌握天下大权,如今皇帝年少轻狂,肆意妄为,我们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另一个门派的人说道:“可是锦衣卫和内卫都在加强防备,我们如何才能得手?” 江彬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我们可以利用江湖门派的独特手段,制造混乱,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再趁机刺杀皇帝。” 众人开始商议具体的行动计划…… 为了确保行动的成功,他们还准备了各种毒药和暗器,江彬也在暗中收买了一些皇宫内的太监和宫女,让他们作为内应。 计划敲定后,各江湖门派的人迅速返回自己的据点,准备行动所需的物品和人手。 江彬则开始在锦衣卫中挑选忠诚于他的人,组成刺杀队伍。 与此同时,李初玄和赵谦并不知道江彬的阴谋…… 他们还在继续调查那个与阴谋有关的江湖门派。 李初玄在皇宫内反复排查,却始终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赵谦在京师内的调查也陷入了僵局,那些江湖门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行动变得更加谨慎。 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即将在京师上演。 …… 几天后,京师的几个繁华地段突然发生了骚乱。一群蒙面人在街头打砸抢烧,引起了民众的恐慌。锦衣卫和内卫迅速出动,前往镇压骚乱。 江彬见时机已到,带领着刺杀队伍悄悄向皇宫进发。他们避开了巡逻的锦衣卫和内卫,利用内应打开了皇宫的一处偏门,潜入了皇宫。 皇宫内的守卫虽然有所加强,但在江彬等人的精心策划下,还是出现了漏洞,他们迅速朝着朱厚照的位置靠近。 此时,朱厚照正在湖边散心,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微风轻拂,湖水泛起层层涟漪,他的心情也格外舒畅。自从上次的危机过后,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江彬装作受了赵谦的命令,前去汇报京师中的江湖门派暴乱之事,他神色匆匆,脚步匆忙地朝着朱厚照所在的湖边赶去。 远远地,朱厚照看到江彬跑来,一开始并未起疑。 在他的印象中,江彬是武将,还是锦衣卫千户,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忠诚可靠,是自己这一边的人。尤其是他听到了江彬是受赵谦之命前来汇报,心中更是放松了警惕。 “让他过来。”朱厚照朝着周勤和姑苏沐挥了挥手。 二人纠结了一会,给江彬让了行。 江彬跑到朱厚照面前,跪地行礼,急切地说道:“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朱厚照微微点头,示意他起来说话。 江彬站起身来,靠近朱厚照,开始汇报所谓的江湖门派暴乱之事,他说得绘声绘色,仿佛局势十分危急。 朱厚照听得认真,注意力完全被江彬的话语吸引。 “陛下,微臣刚刚得到消息,京师中的江湖门派暴乱愈发严重,那些暴徒们在繁华地段肆意打砸抢烧,百姓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微臣带领锦衣卫前去镇压,却发现这些江湖门派之人似乎早有准备,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与我等对抗时毫不畏惧。”江彬一边说着,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微臣观察到,这些江湖门派之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武器精良。他们手中持有各种利刃和暗器,对我锦衣卫和内卫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而且,他们似乎还有着神秘的指挥者,行动有条不紊,绝非一般的乌合之众。”江彬继续汇报着,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陛下,如今京师局势危急,若不及时采取措施,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混乱!微臣恳请陛下下令,增派兵力,加强对江湖门派暴乱的镇压,同时,也要对京师的各个重要地点加强防守,以防这些暴徒趁机袭击皇宫。”江彬言辞恳切,眼神中透露出对国家和皇帝的忠诚。 朱厚照听得认真,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江湖门派的暴乱会如此严重,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他思考了片刻,说道:“江爱卿所言极是,朕会下令增派兵力,加强对暴乱的镇压。你继续密切关注局势的发展,有任何情况及时向朕汇报。” 江彬再次跪地行礼,说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排忧解难。”说完,他站起身来,准备退下。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他知道,现在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暗暗握紧了手中的暗器,准备趁朱厚照不备,将其刺杀。 “对了,镇北侯和赵指挥使……”朱厚照话才说到一半,只见江彬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 他猛地伸出双手,一把将朱厚照推进了湖里。 朱厚照猝不及防,跌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他在水中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口中呼喊着救命。 江彬看着在水中挣扎的朱厚照,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只要朱厚照一死,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他迅速转身,准备冲下湖中杀死朱厚照。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那么容易打响。 就在朱厚照落水的瞬间,附近的侍卫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 尤其是周勤与姑苏沐,一听到落水声,直接纵身一跃,周勤入水救朱厚照,姑苏沐直接冲向江彬。 “动手!” 江彬一声大喝,随他一起进宫的锦衣卫纷纷抽出武器,与皇宫内卫打了起来。 姑苏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江彬,眼中满是愤怒与杀意。 在她看来,江彬不过是一个锦衣卫千户,只有地玄六段的实力,自己要拿下他易如反掌。 然而,当他与江彬交手的瞬间,她才惊觉自己低估了对手。 江彬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姑苏沐的凌厉一击。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姑苏统领,没想到吧,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 江彬大喝一声,身上气势陡然爆发,强大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姑苏沐心中一凛,他感受到了江彬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这是天玄高手才有的气息。 她没想到江彬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一直以来都在伪装自己的实力。 “哼,就算你是天玄高手又如何?我姑苏沐也不惧你。”姑苏沐怒喝一声,再次挥剑向江彬攻去。 她的剑法凌厉无比,剑势如狂风暴雨般向江彬袭来。 江彬沉着应对,手中长剑挥舞,将姑苏沐的攻击一一化解。 他的剑法沉稳而犀利,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两人在湖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剑影交错,气浪翻涌。 与此同时,周勤在水中奋力游向朱厚照。 朱厚照在水中惊慌失措地挣扎着,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恐惧,周勤迅速游到朱厚照身边,将他托起,向岸边游去。 然而,那些反叛的锦衣卫并没有放过他们。 一名锦衣卫瞄准朱厚照,射出了一支利箭。 利箭如闪电般向朱厚照飞来,周勤两只手都在抱着朱厚照,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见状,他连忙将朱厚照护在身后。 利箭射中了周勤的肩膀,他闷哼一声,鲜血顿时染红了湖水。 周勤忍着剧痛,继续带着朱厚照向岸边游去。 他现在只想着必须尽快将朱厚照送到安全的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湖边,姑苏沐与江彬的战斗仍在继续……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姑苏沐的剑法越来越凌厉,她不断地寻找着江彬的破绽。 而江彬也毫不示弱,他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与姑苏沐周旋着。 “今日,你休想逃脱。”姑苏沐怒喝一声,施展出自己的杀招。 她的剑上光芒大放,一道强大的剑气向江彬斩去。 江彬脸色凝重,他感受到了这道剑气的强大威力,他连忙挥剑抵挡,但剑气的力量太过强大,他被震得连连后退。 就在江彬稳住身形的时候,姑苏沐再次发动攻击。 她身形如电,瞬间来到江彬面前,手中长剑直刺江彬的胸口,江彬来不及躲避,只能硬接这一击。 “噗!”江彬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强忍着伤痛,再次与姑苏沐展开战斗。 此时,皇宫内的侍卫们也纷纷赶来,加入了战斗。 他们与反叛的锦衣卫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场面一片混乱。 周勤带着朱厚照终于游到了岸边,朱厚照被侍卫们迅速带走,进行救治。 江彬见势不妙,当即便舍了姑苏沐,拼命逃窜。 与此同时,李初玄和赵谦带着内卫和锦衣卫匆匆赶到湖边。 眼前的混乱场景让他们心中一紧,尤其是看到受伤的周勤和仍在激战的姑苏沐。 李初玄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拼命逃窜的江彬,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大胆逆贼,还想逃?”李初玄怒喝一声,身形如闪电般射出。 江彬听到李初玄的怒喝,心中惊恐万分,但他知道此时不能停下,只能拼命狂奔。 然而,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紫玄高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李初玄几个起落就追上了江彬,他伸手一抓,强大的灵力瞬间笼罩住江彬,江彬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江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陛下。”李初玄怒视着江彬,眼中满是杀意。 李初玄这回他是真怒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江彬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李初玄,你别得意,今日我虽失败,但迟早会有人为我报仇!”江彬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李初玄冷笑一声,手中灵力一吐,将江彬彻底制服。 赵谦此时也带着人赶到,他看到被李初玄制服的江彬,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来得及时。” 李初玄微微点头,然后看向湖边的战场。 此时,皇宫内的侍卫们在姑苏沐的带领下,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那些反叛的锦衣卫纷纷被擒获或击杀。 “立刻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李初玄下令道。 内卫和锦衣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受伤的人抬走救治,同时清理现场的混乱。 李初玄和赵谦来到周勤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周勤的肩膀中箭,伤势不轻,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我没事,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被送去救治,你放心吧。”李初玄说道,然后他转身看向赵谦,“谦子,你先把江彬押入锦衣卫诏狱,我们必须尽快查出江彬背后的主谋,彻底解决这场危机。” 赵谦点头表示同意,“好,我立刻带人去审讯江彬,一定要让他说出幕后之人。” 随后,赵谦带着人将江彬押走进行审讯。 李初玄则留在湖边,继续指挥清理战场和加强皇宫的守卫。 …… 第57章 皇帝中毒,龙驭上宾(上) 李初玄站在湖边,神色凝重地指挥着众人清理战场。 皇宫侍卫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将受伤的人员抬走救治,同时清理着湖边的血迹和混乱场面。 赵谦押着江彬匆匆离去,准备对其进行审讯,以揪出幕后主谋。 李初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此次行刺事件绝非偶然,江彬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此时,太医匆匆赶来,他们急忙对朱厚照进行检查。 经过一番仔细诊断,太医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了?”李初玄看着太医们的脸色,心中一紧。 “李侯爷,陛下这情况不似单纯落水,陛下似乎还中毒了。”一名老太医面色凝重的说道。 “不就是落了个水吗,怎么会中毒呢?”李初玄闻言,担忧不已,“可知是何种毒?可有解法?” 太医们面面相觑,神色忧虑,“此毒极为罕见,我们需查阅古籍,仔细研究方能确定解毒之法。” 李初玄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皇帝中毒,若不及时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下令加强皇宫的守卫,确保不会再有意外发生,同时,他派遣亲信亲自去寻找中元山寻找老道士,希望他能来一趟皇宫。 老道士精通岐黄之术,让他来估计有办法。 “唉……”李初玄轻叹了口气,“千万不要让历史重演啊……” …… 在皇宫的另一处,赵谦正在对江彬进行审讯。 江彬咬紧牙关,拒不透露任何信息。 赵谦怒视着江彬,“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了吗?陛下中毒之事,你定知内情,若你老实交代,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江彬冷笑一声,“哼,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赵谦见江彬如此顽固,心中恼怒不已,他决定对江彬动用刑罚,定要让他开口交代。 赵谦一挥手,几个锦衣卫立刻上前,将江彬拖到了刑房。刑房内阴森恐怖,各种刑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江彬,你身为锦衣卫千户,应该知道锦衣卫酷刑的残忍,现在说,还可以免受些皮肉之苦。”赵谦瞥了他一眼,说道。 “要来便来,我怕你不成!”江彬冷笑道,“一个靠着关系爬到指挥使位置的人,有什么能耐来威胁我?!” 赵谦无奈摇头,一挥手道:“上刑。” 一旁的锦衣卫们拿着刑具立刻上前,他们将江彬绑在了木桩上,开始施行鞭刑。 那鞭子由坚韧的牛皮制成,上面还镶嵌着尖锐的铁刺。 锦衣卫用力挥鞭,每一鞭下去都带起一片血雾,江彬的后背瞬间皮开肉绽。 然而,江彬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只是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鞭刑过后,江彬依旧不肯开口。 赵谦冷哼一声,下令使用夹棍。 锦衣卫将江彬的手指一根根放入夹棍中,然后用力拧紧。江彬的手指被夹得变形,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剧痛让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仍然死死地闭着嘴。 接着,他们又拿来了烙铁。 烙铁被烧得通红,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一名像是千户的锦衣卫将烙铁靠近江彬的胸膛,威胁道:“再不说,这烙铁可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杨万,你敢?!”江彬看着通红的烙铁,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来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杨万叹了口气,“江千户,你这是何苦……”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烙铁按在了江彬的胸膛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江彬痛苦地大叫一声,但随后又恢复了沉默。 见江彬还是不肯交代,赵谦决定使用更残忍的刑罚——凌迟。 他们将江彬绑在行刑台上,用小刀一片片地割下他的肉…… 江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但他依然紧守着自己的秘密,随着一片片肉被割下,江彬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始终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赵谦看着遍体鳞伤的江彬,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他没想到江彬竟然如此顽强,面对如此残忍的刑罚都不肯开口。 不能就这样放弃,必须继续想办法让江彬交代出幕后主谋和陛下中毒的真相。 于是,赵谦决定改变策略。 他让人将江彬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然后将他带到一个安静的房间,赵谦亲自坐在江彬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江彬,你何苦如此顽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保护你的主子吗?你想想,如果你现在交代,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的家人也会因为你的顽固而受到牵连。” 江彬听了赵谦的话,微微动容,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我江彬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家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赵谦见江彬还是不肯松口,心中再次涌起一股怒火,但他知道,继续用刑罚可能也无法让江彬开口,他必须另寻他法。 若不能从江彬口中撬出幕后主谋和陛下中毒的真相,朝廷将永无宁日。 思及此,赵谦的眼神变得愈发冷酷,冷声道:“江彬,你当真以为你的坚持能护住你的家人,你可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捉拿你的妻儿老小,你若再不开口,你的妻子将会被卖入青楼,受尽凌辱,你的儿子,哼,小小年纪,也会被充作军奴,在战场上生死难料,至于你的父母,他们年老体弱,可经不住锦衣卫的严刑拷打……” 江彬听到赵谦的话,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伤势过重而无力倒下。 “赵谦,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敢动我的家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江彬怒吼道。 赵谦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江彬,这都是你自找的,只要你说出幕后主谋和陛下中毒的真相,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安然无恙。否则,你就等着看他们生不如死吧。” 江彬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 一方面,他深知自己一旦开口,将会背叛自己所效忠的人,而且可能会给更多的人带来灾难;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忍受自己的家人遭受如此残忍的命运。 思考了许久,最终,江彬还是选择了沉默。 “赵谦,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江彬绝不会出卖他们的,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江彬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赵谦看着江彬,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他没想到江彬竟然如此铁石心肠,连自己家人的安危都不顾。但他也明白,继续逼迫下去可能也无济于事,于是,赵谦决定暂停审讯,重新思考对策。 赵谦走出审讯室,心中疯狂地思考起来…… 他知道,江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在支持着他,否则他不可能如此顽固,他必须找到这个势力的弱点,才能打破江彬的防线。 同时,他也担心江彬的家人会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他决定派人暗中保护江彬的家人,以防不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谦一方面加强了对江彬的监视,另一方面则继续调查幕后主谋的线索。他派遣了大量的锦衣卫深入民间,搜集各种情报。同时,他也与李初玄商议,共同制定应对之策。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宫内的气氛越发紧张。 …… 李初玄来到朱厚照的寝宫,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心中充满担忧。 他吩咐太医们务必全力以赴,尽快找到解毒之法。同时,他也在思考着此次事件的背后主谋究竟是谁? 太医们日夜研究解毒之法,李初玄和赵谦则加紧审讯江彬和调查幕后主谋…… 在朱厚照中毒的第五天,老道士来到了京师。 李初玄急忙将老道士带入皇宫。 老道士一进门,只见朱高炯正坐在朱厚照床边的椅子上,见到老道士来了顿时大喜,赶忙道:“林峥,快过来看看陛下。” 老道士深知事件的严重性,急忙上前为朱厚照把脉。 众人不敢打扰,只得面色担忧的看着他。 随着把脉的深入,老道士眉头皱得愈发难看。 “老师,怎么样了?” 李初玄试探着开口道。 “唉……”老道士轻叹了口气,放开了朱厚照的手。 众人心里一紧,朱高炯急切道:“林峥,这是怎么了?” 老道士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陛下所中之毒极为奇特,此毒似是由多种毒物混合而成,且毒性相互交织,错综复杂。我虽精通岐黄,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毒……”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沉。 李初玄眉头紧锁,沉声道:“老师,难道就没有办法可解吗?” 老道士微微摇头,道:“此毒难解,虽说并非毫无办法,但希望不大……” “要弄清楚这毒的成分,方能对症下药。” 朱高炯焦急道:“那要如何才能弄清楚毒的成分?” 老道士思索片刻,道:“可从陛下日常饮食、接触之人以及中毒前后的症状入手,陛下中毒绝非偶然,定是有人蓄意为之,找出幕后主谋,或许能从中得到关于毒药的线索。” 李初玄点头道:“老师所言极是,我与赵谦定会加紧审讯江彬,尽快找出幕后主谋。太医们,你们继续研究解毒之法,不可有丝毫懈怠。” 太医们纷纷应诺。 开玩笑,他们可比任何人都担心皇帝的身体啊,皇帝若是死了,他们焉有活路? 随后,李初玄与朱高炯商议,一方面加强皇宫的守卫,防止再有意外发生;另一方面,派人去调查朱厚照中毒前后的所有细节。 …… 日子一天天过去,朱厚照依旧昏迷不醒…… 李初玄和赵谦在审讯江彬的过程中,遭遇了重重阻碍,江彬坚称自己对皇帝中毒一事毫不知情,且态度强硬,拒不配合。 李初玄深知江彬定有隐瞒,于是加大了审讯力度。 与此同时,太医们在老道士的指导下,对朱厚照的病情进行了深入研究,他们尝试了各种解毒方法,但效果甚微。 老道士日夜翻阅古籍,寻找解毒之策。 在朱厚照中毒的第十天,终于有了一丝线索…… 一名宫女回忆起,在皇帝中毒前,曾有一个陌生的太监送过一碗汤,李初玄立刻派人去追查这个太监的下落。 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那个太监,但太监已被人灭口,线索再次中断。 李初玄心中恼怒,却也更加坚定了要找出幕后主谋的决心。 老道士在研究古籍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种古老的解毒方法,或许可以一试,但此方法风险极大,需要用到一些珍稀的药材,且成功率并不高。 朱高炯犹豫再三,最终决定冒险一试。 李初玄亲自带人去寻找所需的药材。 他们历时八天,终于找到了大部分药材。 老道士立刻开始准备解毒之法,经过一番紧张的筹备,终于开始为朱厚照解毒…… 众人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朱厚照的脸色逐渐有了变化,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朱厚照缓缓睁开了眼睛。 众人欣喜若狂,李初玄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毒依然在体内,无法根除,只能暂时压制……” 老道士轻叹了口气,腾出了身子,“你们先与陛下说会话吧。” 朱厚照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只觉得身体无比沉重,每一处都隐隐作痛,仿佛被无数丝线紧紧束缚着。 “朕……朕这是怎么了?”朱厚照虚弱地问道。 李初玄连忙上前,眼中满是欣喜与关切,“陛下,你中毒了,昏迷多日。如今虽已醒来,但毒尚未完全清除。” 朱厚照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中毒前的事情,却只觉脑海中一片模糊。 他轻叹一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虚弱,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隐约有一份猜想,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或许时日无多。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朱厚照声音低沉,“看来,朕是该考虑后事了。”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紧,脸上露出悲痛之色。 李初玄眼眶微红,道:“陛下,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莫要如此悲观。” 朱厚照摇了摇头,道:“朕并非悲观,只是面对现实,朕中毒之事,定有幕后主谋,必须将其揪出,以保江山社稷安稳。李兄、赵指挥使,你们继续追查,不可懈怠。” 李初玄与赵谦连忙应诺。 朱厚照又看向朱高炯,道:“老祖宗,朕若有不测,这江山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辅佐新君,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朱高炯面色悲切道:“陛下切莫如此,老夫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朱厚照微微点头,又对太医们说道:“你们继续研究解毒之法,若能将朕体内之毒完全清除,朕重重有赏。” 太医们惶恐应道。 随后,朱厚照陷入了沉思。 他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那些曾经的辉煌与荒唐,如今都如过眼云烟。 他想起自己年少登基,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功业,却在后来逐渐迷失了方向。他悔恨自己的放纵,也感慨命运的无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厚照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他强撑着身体,处理着一些重要的政务,但每一次都让他疲惫不堪。 在朱厚照中毒期间,朝堂上的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 一方面,人心惶惶,皇帝的突然中毒昏迷让朝臣们陷入极大的不安之中。 他们担忧皇帝的安危,不知国家未来走向如何,恐惧和迷茫的情绪在朝堂中蔓延,许多官员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纷纷思考在这动荡局势下该如何自保。 另一方面,权力争斗暗流涌动。 一些野心勃勃的官员看到了机会,试图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他们或明或暗地拉拢党羽,争夺关键职位,为自己在未来的朝堂格局中谋取更有利的地位。而原本就存在的派系之争在此时更加激烈,各方势力都想在皇帝无法理政的时候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 同时,对于皇帝中毒一事的调查也在朝堂上引发了争议。 不同的官员对于调查的方向和重点有着不同的看法,有的主张严查内廷,有的则认为应从外部势力入手,这种分歧进一步加剧了朝堂的混乱…… 李初玄和赵谦加紧了对幕后主谋的追查,却始终没有太大的进展。老道士和太医们也在不断尝试各种方法,试图清除朱厚照体内的毒素,但效果甚微。 朱厚照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开始着手安排后事,立遗嘱、确定继承人。 他希望自己的离去不会给大明江山带来太大的动荡,他召集了朝中重臣,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嘱托…… 第57章 皇帝中毒,龙驭上宾(下) 朱厚照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召集内阁六部大臣以及李初玄等人来到寝宫。 众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朱厚照靠在龙榻上,声音微弱却坚定,“朕自知时日无多,今日召尔等前来,是为商议新君之事。朕无子,这江山社稷需有贤能之人继承,诸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内阁首辅杨廷和率先开口:“陛下,兴献王朱厚熜聪颖过人,素有贤名,或可考虑。”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提出异议,“兴献王一支远在藩地,恐难以服众,且新君当立长,或可从宗室近支中挑选年长之人。” “臣认为,淮王可继大统。” “此言差矣!” 礼部尚书费宏出声道:“一代兴献王与先帝孝宗皇帝乃是亲兄弟,兴献王朱厚熜与当今圣上一般,乃宪宗皇帝之孙,出于礼法计,兴献王朱厚熜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初玄沉思片刻,道:“陛下,新君之选,当以贤能、仁德、有治国之才为要。兴献王朱厚熜是否有此能力继承大统还很难说,臣以为应慎重考虑。” 朱厚熜,那不就是嘉靖皇帝吗?! 这个皇帝在历史上的风评可不够好,基于此,李初玄不禁有些担忧。 …… 六部大臣们纷纷各抒己见,有的主张立年长宗室,有的则认为应挑选有才能的年轻后辈。争论不休之际,朱厚照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朕思之,新君之位,关乎江山社稷之安危。兴献王朱厚熜,朕亦有所耳闻,可遣人前往藩地,观察其品行才学,若确有贤能,可立为新君。”朱厚照缓缓说道。 皇帝都发话了,众臣自然是闭了嘴,只得齐声高喝道:“陛下圣明!” 于是,朝廷派遣使者前往兴献王封地,暗中考察朱厚熜…… 在等待使者回报的日子里,朱厚照的身体愈发虚弱,他时常陷入沉思,回忆自己的一生,心中既有对过往的悔恨,也有对未来的担忧。 李初玄等人则日夜忙碌,一方面继续追查皇帝中毒的幕后主谋,一方面关注着新君人选的动态。他们深知,此刻的大明王朝正处于关键的十字路口,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混乱。 终于,两个月后,使者归来,向朱厚照汇报了朱厚熜的情况。 据使者所言,朱厚熜举止端庄,聪慧过人,对诗书礼仪、治国之道皆有涉猎。 朱厚照听后,微微点头。 “既如此,便传朕旨意,若朕驾崩,则立兴献王朱厚熜为新君。”朱厚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内阁六部大臣及李初玄等人连忙领旨。 朱厚照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已经为大明王朝的未来做出了最后的安排。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厚照的病情急剧恶化。 他躺在龙榻上,静静地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李初玄等人守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悲痛。 在犹豫了许久后,李初玄拿出了续命九长丹,给朱厚照服用了下去。 老道士之前与他说过,续命九长丹只能延寿,不能解毒,若毒未解,服用此丹药也是无效的。 但此刻,李初玄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真不想朱厚照死。 服下丹药后,朱厚照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李初玄见之大喜,赶忙喊来老道士。 老道士闻之,迅速从宫外赶来为朱厚照把脉。 片刻后,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老道士缓缓摇了摇头。 “毒素未解,这只是回光返照之象……”老道士难掩失落,“如果不出意外,陛下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众人宛如晴天霹雳,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朱厚照得知自己只剩下最后两天的时间,心中虽有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坦然。 他决定利用这最后的宝贵时间,为大明王朝的未来再尽一份力。 首先,朱厚照再次召集内阁六部大臣以及李初玄等人来到寝宫。 他强撑着身体,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朕之时间不多,然江山社稷不可一日无主。朕已决定,若朕驾崩,立兴献王朱厚熜为新君,此事不可更改。尔等当尽心尽力辅佐新君,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众臣纷纷跪地,齐声应道:“臣等谨遵陛下旨意,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新君。” 朱厚照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朕中毒之事,至今未查出幕后主谋。朕希望在朕驾崩之后,尔等继续追查,务必将此人揪出,以正国法。李兄、赵谦,此事就交予你们二人,不可懈怠。” 李初玄与赵谦郑重应诺:“陛下放心,臣等定当不辱使命。” 朱厚照又对内阁首辅杨廷和说道:“杨爱卿,你乃内阁首辅,当在新君继位后,稳定朝局,辅佐新君处理政务。朕相信你的能力,望你不负朕之所托。” “朕在位的这些年,做了不少荒唐事,辛苦你了……” 杨廷和泪流满面,道:“陛下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随后,朱厚照对六部大臣一一嘱托,希望他们各司其职,为国家的繁荣稳定贡献力量。 安排完这些后,朱厚照感到一阵疲惫,但他心中稍安,觉得自己为大明王朝的未来做了最后的努力。 在这两天里,朱厚照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但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不断地询问各项事务的进展情况,确保自己的安排能够得到落实。 时间转眼来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这天夜里,朱厚照单独召见了李初玄。 李初玄来到朱厚照的床边,眼中满是悲痛。 朱厚照看着李初玄,露出一丝微笑,道:“李兄,朕知你对朕忠心耿耿,朕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江山社稷。朕知你不喜朝堂,可朕临了了,还想自私一把,朕希望你能继续为大明效力,辅佐新君。” 李初玄哽咽着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朱厚照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朕这一生,有过辉煌,也有过荒唐,如今回想起来,颇多感慨啊……” “李兄,你说,朕是一个好皇帝吗?” 李初玄强颜欢笑道:“在臣心里,你就是一个好皇帝。” “哈哈。”朱厚照淡淡一笑,“李兄,朕想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请说。”李初玄道。 “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朱厚照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李初玄一惊,目光不可思议地望向朱厚照。 “看来,朕是猜对了……” 朱厚照淡笑道,“其实在你来京师的时候,朕就已经派人去你所说的地方查了,你与赵谦,并不是福建汀州人士,整个汀州府都没有你们的户籍文书。” 李初玄欲言又止,“陛下……” 朱厚照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听朕说完。” 李初玄悻悻闭口。 “你的见识,你跟朕提出的政策,甚至偶尔冒出的一些奇怪的词汇,朕是闻所未闻。再想到你和朕初相识的时候,你和朕说过,你来自一个极致繁荣的地方,那地方在大明境内,你又回不去了……所以朕才斗胆猜测,你……”朱厚照淡笑道,“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李兄,朕说的对吗?” 李初玄没有反驳,而是问道:“陛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朱厚照道:“大概是……正德十四年吧。” 李初玄轻叹了口气,“陛下聪慧,臣承认,臣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哦?”听到本人的亲自确定,朱厚照还是惊讶了一会,“那你是……” 李初玄道:“臣来自四百五十多年后。” “四百五十多年……” 朱厚照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向往,“大明那会,还在吗?” 李初玄看着他,轻轻摇头,“不在了。” “这样么……”朱厚照神色复杂,“好可惜啊……” 朱厚照沉默良久,眼神中满是怅惘与思索。 “四百五十多年后,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李兄,你且细细说来,让朕在这最后的时光里,能一窥那遥远未来的模样。” 李初玄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陛下,那是一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个时候的华夏,发展如日中天,令人惊叹。天空中有能承载数百人的巨大铁鸟翱翔,它们穿越云层,将人们送往世界的各个角落。在广阔的海洋上,有钢铁巨轮乘风破浪,航行万里而不沉,连接着不同的大陆。还有那神奇的工具,能在瞬间将信息传递到千里之外,让人们即便相隔甚远,也能如同面对面般交流……” 朱厚照听得如痴如醉,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听起来真是神奇至极,那人们的生活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李初玄缓缓说道:“在那个世界,人们不再整日为温饱而担忧,教育得以普及,无论贫富贵贱,人人都有机会学习知识,追求自己的梦想。人们的思想更加开放,对自由和平等有着强烈的追求。男女之间的地位也更加平等,女子不再局限于闺阁之中,她们能像男子一样读书、工作,在社会的各个方面展现自己的才能。” 朱厚照微微点头,感慨万千,“若我大明也能如此,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景象。李兄,朕在位这些年,虽有过一些功绩,可荒唐之事也不少……” “若有来生,朕不想再做皇帝了,朕想做个大侠,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还记得你与朕说过的一句话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朕每每想起,都心向往之……” 李初玄真诚地看着朱厚照,道:“陛下,您不必过于自责,大明的辉煌,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您在位期间,也曾展现出非凡的勇气和决断,陛下亲征,大败鞑靼,那等壮举让大明百姓为之振奋。虽有过荒唐之举,但您的真性情也让许多人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皇帝,您对臣的信任与知遇之恩,臣永生难忘,在臣心里,您就是一个好皇帝。” 朱厚照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朕的荒唐,朕自己清楚。李兄,你来自未来,定有许多见识和智慧。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新君。他年轻,不知能否担起这江山社稷的重任。” 李初玄郑重道:“陛下放心,兴献王朱厚熜聪颖过人,素有贤名,臣定会尽心尽力辅佐他,如同辅佐陛下您一般。陛下对臣的嘱托,臣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厚照看着李初玄,眼中满是期待。 “朕相信你,李兄,若有机会,你一定要把未来的世界告诉朱厚熜,让他知道大明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朕希望他能以史为鉴,带领大明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李初玄道:“陛下,臣会的。” 朱厚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 “李兄,朕累了,朕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能在最后时刻,得知未来的世界,也算是一种幸运。朕与你相识一场,你对朕的忠诚与情谊,朕都看在眼里,朕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江山社稷,就托付给你们了。” 李初玄眼眶湿润,跪在床边,紧紧握住朱厚照的手,“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重托,陛下对臣的恩情,臣无以为报。只愿陛下在天之灵,能保佑大明江山永固。臣会永远怀念陛下,陛下的教诲,臣将铭记一生。” 两人就这样彻夜长谈,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李兄,天好黑啊……” 朱厚照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安详,仿佛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大明王朝的未来。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朱厚照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李初玄守在床边,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感慨。 他与朱厚照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些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那些欢笑与泪水,都成为了他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龙驭上宾!” 随着张永一声夹杂着灵气的尖锐嗓音发出,整个京师顿时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 …… 正德十六年三月十四日,大明第十代皇帝朱厚照驾崩,享年三十一岁。 …… 第58章 善后事宜,迎立新帝 朱厚照驾崩后,整个皇宫被一片沉重的悲痛所笼罩…… 宫女太监们皆低垂着头,默默流泪,往日热闹的宫殿此刻寂静得可怕,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尽的哀伤,每一处角落都透着凄凉。 灵堂布置在宫殿的正中央,白色的幔帐随风轻轻飘动。 朱厚照的遗体安静地躺在华丽的棺椁之中,身上覆盖着明黄色的锦缎。 大臣们身着素服,依次排列在灵堂两侧,他们面容悲戚,眼中满是沉痛,许多老臣忍不住低声抽泣,回忆着朱厚照在位时的点点滴滴。 随着丧钟的敲响,整个皇宫都沉浸在肃穆的氛围之中…… 宫廷乐师们奏响了低沉哀婉的乐曲,那悲伤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碎,前来吊唁的宗室成员、各地藩王以及外国使节们,也都神色凝重,纷纷向朱厚照的遗体行三跪九叩之礼,表达对这位皇帝的敬意和哀思。 李初玄站在灵堂前,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就在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缓步走来,看着灵堂中的所有大臣,轻咳了一声,高喝道:“陛下遗诏,众臣跪听!” 大臣们赶忙换了个位置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都死了,还万岁呢? 这一刻,李初玄只觉得这个万岁带着无尽的讽刺。 张永看着李初玄无动于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缓缓颂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眇躬,绍承大统,十有数年,夙夜忧勤,不敢怠荒。今朕大限将至,念及江山社稷,特留此旨,以诏后人。” “封,宪宗皇帝之孙,朕之堂弟,兴献王朱厚熜为新君,继承大统!” “封,内阁首辅杨廷和为国家总理事,朕深知卿忠正贤良,才学兼备。朕崩后,卿当总领内阁,秉持公正,协理朝政,悉心辅佐新君。凡军国大事,卿当与群臣商议,务使决策合于天理、人情,以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封,镇北侯李初玄为摄政大臣,朕观卿忠勇有谋,心怀社稷。新君年少,经验尚浅,卿当全力辅佐,教导新君以仁政治国,以睿智御下。遇重大事宜,卿可便宜行事,务必以大明之昌盛、百姓之福祉为念。” “朕中毒之事,虽未查明幕后主谋,然朕心不甘。着镇北侯李初玄、锦衣卫指挥使赵谦继续彻查,务必将此奸恶之人揪出,以正国法,以慰朕在天之灵。” “六部官员当各司其职,勤勉奉公,不得懈怠。凡有玩忽职守、贪污受贿者,严惩不贷。” “天下臣民,当忠于朕之子孙,遵守国法,和睦相处,如有忤逆作乱者,天下共讨之。” “朕去之后,卿等当谨遵朕旨,同心协力,共保大明江山千秋万代。钦此!” 念完,张永已是泪流满面。 众臣齐声高喝,“臣等遵旨!陛下万年!” 张永缓步走向李初玄与杨廷和,将圣旨递给了他们,沉声道:“镇北侯、杨阁老,接旨吧。” 李初玄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走到了朱厚照的棺椁前。 杨廷和轻叹了口气,接过了圣旨,低声道:“臣等遵旨。” 李初玄看着躺在棺椁中的朱厚照,脑海中闪烁着与他相识到相知的一幕幕…… 严格意义上来说,朱厚照是李初玄在回到明朝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李初玄眼眶微红,沉声道,“你才三十一岁啊,这么年轻就走了,你甘心吗?!” 殿内安静不已,只有李初玄的声音在不停回荡。 杨廷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镇北侯,请节哀,陛下驾崩,我们都很悲伤。” “但当务之急,是处理好陛下的后事,然后迎立新帝,不负陛下的嘱托,不是吗?” 李初玄木然点头,随后一摸腰间,将一枚绿色的玉佩轻轻地取下,放入朱厚照的棺椁中。 这是朱厚照当年赠予他的玉佩,如今故人已去,当物归原主。 宫里的司仪看到李初玄此举有些惊讶,皇帝身边下葬的陪葬品,那可是有着严格规定的。当即想要出言劝阻,可看着李初玄那阴沉的脸色又不敢多说什么…… 朱厚照的葬礼在沉重的氛围中持续进行着。 灵堂内,白色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为这位年轻的皇帝默默哀悼。 宫女太监们依旧低垂着头,不时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他们小心翼翼地忙碌着,摆放着各种祭品和香烛。 棺椁周围摆满了鲜花,那明黄色的锦缎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庄重,大臣们跪在两侧,面容肃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和对先皇的怀念。一些老臣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泪水在沟壑中流淌,他们回忆着朱厚照在位时的那些或辉煌或荒唐的瞬间,心中感慨万千。 宫廷乐师们不断地奏响着哀婉的乐曲,那悲伤的旋律如泣如诉,在整个宫殿中回荡。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朱厚照短暂而又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前来吊唁的宗室成员、各地藩王以及外国使节们,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他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大明王朝的未来充满了疑虑。 李初玄站在棺椁前,眼神空洞,他的内心如同被暴风雨席卷过的海洋,波涛汹涌却又一片荒芜。他想起了与朱厚照初次相识的场景,那个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皇帝,眼中闪烁着好奇和不羁。他们一起骑马驰骋在草原上,一起讨论着国家大事,一起开怀大笑……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只剩下这冰冷的棺椁和无尽的悲伤。 “陛下,你为何走得如此匆忙?”李初玄喃喃自语,“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你曾说要让大明江山更加昌盛,你曾说要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如今,你却抛下了这一切,留下我们独自面对这未知的未来。”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棺椁,仿佛能感受到朱厚照的温度,他想起了朱厚照送给他玉佩的那一刻,那眼中的信任和期待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葬礼的仪式一项项进行着,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庄严和肃穆…… 礼部官员们高声诵读着祭文,声音在宫殿中回荡,让人心中更加悲痛。 …… 李初玄静静地听着,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 他在想,新君朱厚熜会是一个怎样的皇帝?他能否承担起这大明江山的重任?他又能否像朱厚照一样信任自己,与自己一起为了国家和百姓而努力? 随着葬礼的进行,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朱厚照的离去而悲伤。 细雨纷纷飘落,打在灵堂的白色幔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李初玄抬起头,看着那飘落的细雨,心中的悲伤更加难以抑制。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明王朝将迎来新的篇章,而他自己也将肩负起更加沉重的责任。 在葬礼的最后,李初玄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朱厚照的棺椁被缓缓抬出灵堂。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远。他会永远记住朱厚照,那个曾经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那个充满梦想和勇气的皇帝。 “陛下,一路走好。”李初玄在心中默默说道,“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嘱托,辅佐新君,让大明江山永固。”他转过身,看着那些忙碌的大臣们,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在举行皇帝离世的仪式上,宫廷仪仗队身着庄重的服饰,手持各种法器和旗帜,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引领着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 沿途百姓们纷纷跪地,哭声震天。 朱厚照的棺椁在宫廷仪仗队的引领下,缓缓向着明康陵进发。 李初玄神情麻木地跟在队伍中,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送葬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在阴沉的天空下缓慢前行,细雨依旧纷纷洒落,打在人们的脸上、身上,却无法浇灭心中的悲痛。 李初玄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满是感慨,他想起了朱厚照在位时的种种,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帝,如今却已长眠于地下…… 终于,队伍抵达了明康陵。 陵寝周围庄严肃穆,白色的幔帐在风中飘动,仿佛在为朱厚照默哀,宫廷乐师们再次奏响了低沉哀婉的乐曲,那悲伤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碎。 棺椁被缓缓抬下,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墓穴之中。 礼部官员们开始进行最后的仪式,他们高声诵读着祭文,声音在陵寝中回荡…… 内阁和六部官员经过讨论,最终确认朱厚照的庙号是‘武宗’。谥号为“承天达道英肃睿哲昭德显功弘文思孝毅皇帝”,葬于明康陵。 李初玄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 随着仪式的进行,棺椁被慢慢放入墓穴,泥土一点一点地覆盖上去。李初玄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朱厚照的棺椁,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心中。 这一别,将是永远了。 …… 当棺椁完全被泥土覆盖,一座新的陵墓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初玄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 周勤与姑苏沐也如一座雕塑般,直挺挺地站在李初玄身后。 二人身为皇帝的贴身侍卫,十数年来与皇帝朝夕相处,他们对朱厚照的感情并不比李初玄少。 尤其是朱厚照的落水事件,他们一直很自责。 如果当时自己谨慎一点,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此时此刻,他们看着朱厚照的陵寝,面容悲切…… 这时,杨廷和走到李初玄身边,轻声说道:“镇北侯,陛下已经入土为安,我们也该回去了,新君即将登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李初玄微微点头,却依旧没有挪动脚步。 过了许久,李初玄才缓缓转身,最后看了一眼朱厚照的陵墓,他在心中默默说道:“陛下,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辅佐新君,让大明江山永固……” 回到皇宫,李初玄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整日沉默寡言,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日子在悲痛与沉默中缓缓流逝,朝堂中的气氛依旧沉重…… 这一日,杨廷和来到了李初玄的住处。 他看着李初玄那憔悴的面容和黯淡的眼神,心中满是担忧,杨廷和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镇北侯,你这般模样,让老夫甚是忧心,陛下已然入土为安,新君即将登基,这大明的江山还需你我共同扶持。” 李初玄微微抬眼,声音沙哑地说道:“杨阁老,我心中悲痛难抑,实难振作。” 杨廷和走到李初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镇北侯,你乃陛下亲封的摄政大臣,身负重任,如今新君未立,局势未稳,你当速速振作起来。况且,陛下临终前对你寄予厚望,你岂能辜负陛下的嘱托?” 李初玄沉默不语,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杨廷和继续说道:“镇北侯,如今当务之急,是派人前往湖北迎接新君朱厚熜。老夫思来想去,此事非你莫属,你忠勇有谋,心怀社稷,由你带领张永等太监前往湖北,必能顺利迎回新君。” 李初玄皱起眉头,说道:“杨阁老,为何要我带领太监们前往?此事交由他人去做不行吗?” 杨廷和摇了摇头,说道:“镇北侯,你有所不知。新君年少,此次迎接之事至关重要。你在朝中威望颇高,又得陛下信任,由你前往,可彰显朝廷对新君的敬重。再者,张永等太监熟悉宫廷事务,有他们一同前往,可确保万无一失。” 李初玄轻叹一声,说道:“杨阁老所言有理,既如此,我便走一趟,亲自前往湖北迎接新君。” 杨廷和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道:“甚好,镇北侯,你当速速准备,早日出发。这大明的未来,就寄托在你与新君身上了。” 李初玄站起身来,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往日的坚毅。 随后,李初玄开始着手准备前往湖北迎接新君的事宜,他召集了张永等太监,商议行程安排。 张永恭敬地对李初玄说道:“镇北侯,此次前往湖北迎接新君,路途遥远,还望侯爷多加小心。” 李初玄微微点头,说道:“张公公,此次行程,你等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有丝毫差错。” 张永连忙应道:“侯爷放心,咱家定会尽心尽力,确保迎驾之事顺利进行。” 李初玄又问道:“张公公,你对新君可有了解?” 张永思索片刻,说道:“侯爷,咱家对新君也只是略有耳闻,听闻新君年少聪慧,颇通诗书,只是不知其性格如何,是否好相处。” 李初玄皱起眉头,说道:“此次迎接新君,我们当小心谨慎,可若新君难以驾驭,又当如何?” 张永说道:“侯爷勿忧,新君既为陛下亲封,必是贤明之主,我等只需以忠诚之心辅佐,定能使新君成为一代明君。” 李初玄沉默片刻,说道:“希望如此吧,张公公,此次行程安排,你可有何建议?” 张永说道:“侯爷,咱家以为,我们当挑选精兵强将,护卫侯爷与新君安全。沿途驿站也需提前安排妥当,确保侯爷与新君的起居舒适。” “咱家觉得,内卫就很合适。” 李初玄点头说道:“张公公所言甚是,此事就交由你去安排吧。若需要调动内卫,则直接用本侯的手令即可。” 张永领命而去。 几日之后,万事俱备。 ~ 在出发前,李初玄再次来到朱厚照的陵墓前。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座新的陵墓,心中默默说道:“陛下,我即将前往湖北迎接新君,我定会竭尽全力,辅佐新君,让大明江山永固。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等。” 说完,李初玄毅然转身,带领着张永等太监,踏上了前往湖北的征程。 …… 而在湖北兴献王府中,朱厚熜得知自己被封为新君,即将继承大统,心中激动不已。 他自幼聪慧,对国家大事也多有自己的见解,如今,命运将他推上了皇位,他既感到兴奋,又深知责任重大。 朱厚熜在府中来回踱步,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想象着京城的繁华与威严,想象着自己登上皇位后的种种景象,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巨大的挑战,但他也充满了信心。 “来人!”朱厚熜高声喊道。 一名侍从急忙跑进来,恭敬地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朱厚熜说道:“速速准备,本王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朝廷来使。” 侍从领命而去。朱厚熜又召来自己的谋士和亲信,与他们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诸位,本王即将成为新君,这是上天的眷顾,也是我们的机遇。”朱厚熜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们当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谋士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的说要尽快熟悉朝廷事务,有的说要笼络人心,有的说要加强自身实力等等…… 朱厚熜认真听取着他们的意见,心中渐渐有了计划。 随着日子的临近,朱厚熜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他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到未来的命运,他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睿智、要果敢…… 终于,李初玄等人抵达了湖北兴献王府。 朱厚熜早已率领众人在府门外等候。 当他看到李初玄等人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朱厚熜看到李初玄的那一刻,脸上的激动难以掩饰,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他快步上前,对着李初玄拱手道:“没想到竟是镇北侯亲自前来,本王深感荣幸。” 李初玄上前一步,淡淡的说道:“见过王爷,奉陛下遗诏,特来迎接王爷进京继承大统。” “镇北侯,你不认识本王了吗?” 闻言,李初玄微微一愣,微微抬头,看着朱厚熜那熟悉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疑惑地问道:“王爷,我们是不是见过?” 朱厚熜哈哈一笑,说道:“镇北侯,当年在龙虎山一别,已有许久未见了,那时本王便觉得镇北侯乃非凡之人,今日再见,实乃缘分。” 李初玄闻言,眉头微挑。他仔细回忆着当年在龙虎山的情景,那个年轻聪慧的小王爷朱聪的身影渐渐与眼前的朱厚熜重合起来。 他感慨道:“原来如此,真是没想到,当年的小王爷竟然就是今日的新君,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朱厚熜微笑着说道:“是啊,那时本王便对镇北侯的才学和见识钦佩不已,如今本王即将继承大统,还望镇北侯能一如既往地辅佐本王,共同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努力。” 李初玄连忙行礼道:“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王爷,不负先帝与王爷的信任。” 朱厚熜点了点头,然后邀请李初玄等人进入王府。 在王府中,朱厚熜与李初玄回忆起当年在龙虎山的点点滴滴,气氛十分融洽…… 见时机差不多了,张永缓缓起身,摊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轻咳了一声,恭敬道:“陛下遗诏!” 朱厚熜等人赶忙下跪听诏,李初玄起身,微微躬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永不留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避开了朱厚熜的行礼,随后才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眇躬,绍承大统,十有数年,夙夜忧勤,不敢怠荒。今朕大限将至,念及江山社稷,特留此旨,以诏后人。” “封,宪宗皇帝之孙,朕之堂弟,兴献王朱厚熜为新君,继承大统!朕深知朱厚熜自幼聪慧,才思敏捷,对国之大事常有独到之见。朕望其登基之后,能以仁德为本,心系百姓,勤勉治国。当广纳贤才,任人唯贤,使有识之士皆能为朝廷效力。” “新君当以史为鉴,汲取历代帝王之得失。不可骄奢淫逸,不可荒废朝政。当励精图治,振兴大明。保我大明江山稳固!钦哉!” 朱厚熜跪在地上,聆听着圣旨中的每一个字,心中的激动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遏制。 当张永读完圣旨,那最后一个字的余音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朱厚熜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一种混合着惊喜、敬畏与责任感的光芒。他的双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片刻,朱厚熜才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臣朱厚熜,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他再次深深叩首,额头触地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 站起身来,朱厚熜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李初玄和张永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李初玄上前一步,缓缓说道:“恭喜王爷,继承大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张永俯首而拜,“恭喜王爷,陛下万岁!” “本王从未想过有一日能继承大统。这是上天的眷顾,也是先皇的信任。本王定当不负先皇所托,以仁德为本,勤勉治国,为大明江山社稷,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厚熜的话语坚定而有力。 他再次看向李初玄,眼中满是期待,“镇北侯,本王深知前路艰难,但有你等忠臣辅佐,本王信心倍增。本王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支持,共同为大明的繁荣而努力。” 李初玄微微躬身,说道:“王爷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咱们大明未来的新君。” 朱厚熜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张永说道:“张公公,你乃先皇身边的重臣,本王希望你能继续为朝廷效力,协助本王治理国家。” 张永连忙跪下,恭敬地说道:“陛下放心,咱家定当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劳。” …… 此时的朱厚熜,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他仿佛看到了大明江山在自己的治理下繁荣昌盛的景象…… 在王府中,气氛变得更加庄重而热烈。 朱厚熜与众人商议着进京登基的事宜,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 随着日子的临近,朱厚熜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终于,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朱厚熜率领众人,跟随李初玄和张永等人,踏上了前往京城的征程。 朱厚熜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决心,他要以全新的姿态,迎接属于自己的时代,为大明江山书写新的辉煌篇章。 回京路上,李初玄不时看向朱厚熜,心中暗自打量着这位新君。 他发现朱厚熜虽然年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和睿智。他心中稍安,觉得或许这位新君真的能带领大明走向繁荣昌盛。 许是次数多了,朱厚熜察觉到了李初玄的目光,他主动走上前,对着他拱了拱手道:“镇北侯,本王深知自己肩负重任,但本王年少,经验不足,还望镇北侯日后多多指教。” 李初玄淡笑回应,“王爷过谦了,王爷聪慧过人,定能成为一代明君,臣等必将竭尽全力,辅佐王爷。” 朱厚熜微微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 看着前路,他明白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重大的转折…… …… 第59章 新帝登基,暗流涌动 正德十六年四月,朱厚熜来到了京城。 十五岁的少年朱厚熜仰头看着远处雄伟的京城城墙,想到自己即将成为这里的主人,兴奋的血液冲进了他的大脑。 在京城外,杨廷和正携着文武百官翘首以盼。 李初玄带着朱厚熜等人,缓缓行至了杨廷和身边。 “杨阁老。”李初玄拱了拱手道,“殿下我已平安带至京师。” “镇北侯辛苦。”杨廷和淡笑道,旋即对着朱厚熜躬了躬身道,“殿下,一路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朱厚熜面容带笑,情难自抑,“想必您就是杨阁老吧,果然是国之栋梁啊。” 杨廷和回以微笑,随后对着朱厚熜说道:“请殿下从东华门进宫,到文华殿暂住,准备登基事宜。” 朱厚熜的表情微微一僵。 东华门? 像他这样的皇家子弟,十分清楚这一行为代表着什么意思——皇太子即位。 根据明代规定,这条路线是专门为皇太子设计的,做皇帝不走这条路。 朱厚熜脸色愈发难看,他盯着在场的文武百官,缓缓摇了摇头。 “本王要走大明门,进奉天殿。” 在少年王爷朱厚熜的眼里,这才是正牌皇帝应该走的路线。 他拿出了朱厚照的遗诏,告诉他们自己是根据法律文书继承皇帝位,不是来给人当儿子的。 见得此景,杨廷和等文武百官皆是一怔。 这位小王爷,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十几岁正好是少年儿童长身体的时候,可这位仁兄很明显多长些了心眼,城府很深啊…… 李初玄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场面。 然而,官员们不同意。 他们也不多说,只是堵在那里不走,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看那意思,你朱厚熜想进大明门,得从我尸体上迈过去。 在他们看来,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会乖乖地就范,听他们的话。 朱厚熜看着他们,手掌都气的有些发抖。 “好吧,我不去大明门了。” 许久,朱厚熄叹了口气,看来他准备屈服了。 可大臣们还没来得及庆祝胜利,就听到了一句让他们震惊的话: “东安门我不去了,我要回安陆。” 文武百官集体沉默了。 又僵持了一会,朱厚熜见没人理他,索性心一狠,一拉缰绳,马儿吃痛掉头,往回走了。 既然不让我进大明门,我连皇帝都不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古语有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随着马儿的越走越远,朱厚熜的心也越来越沉。 “他们还不来拦我吗?” 朱厚熜心里暗暗地想着。 终于,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回头的时候,他听到了杨廷和的一声高呼。 “殿下留步!” 朱厚熜心里松了口气,但依然骑着马前行。 杨廷和急忙带着文武百官追赶上去,拦住了朱厚熜的去路。 “殿下息怒。”杨廷和躬身行礼,神色间多了几分郑重,“殿下所言极是,您乃奉先帝遗诏继承大统,自当走大明门,进奉天殿,是臣等思虑不周,还望殿下海涵。” 朱厚熜勒住马缰,神色稍缓,但仍未说话。 李初玄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赞叹这位少年王爷的果敢与智慧。 杨廷和见状,转身对着文武百官厉声道:“尔等还不速速向殿下赔罪,恭迎殿下进宫。” 百官面面相觑,随后纷纷下跪,齐声高呼,“恭迎殿下进宫。” 朱厚熜这才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再计较。”说罢,他在众人的簇拥下,调转马头,向着大明门方向而去。 …… 一路上,朱厚熜挺直了脊梁,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忐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肩负起整个国家的重任。 当朱厚熜踏入大明门的那一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奉天殿巍峨耸立,庄严肃穆。 朱厚熜一步步登上台阶,走进殿内。 登基大典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朱厚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奉天殿,那龙椅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他缓缓走到龙椅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坐下。 这一刻,殿内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新君身上。 朱厚熜扫视着下方跪着的文武百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虚荣感。 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让他激动的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朝贺。 “众卿平身。”朱厚熜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沉稳而有力。 百官起身,齐声高呼:“谢陛下!” 朱厚熜微微点头,“朕初登大宝,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勤勉理政,不负先帝重托,不负百姓期望。” 随后,礼部尚书费宏出列,开始主持登基大典的各项仪式。 先是宣读先帝遗诏,确认朱厚熜继承皇位的合法性。接着进行祭天、祭祖等仪式,向天地和祖宗宣告新君即位。 在祭天仪式中,朱厚熜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皇冠,在群臣的簇拥下走向天坛。 他面容肃穆,心中充满敬畏,登上天坛,朱厚熜面对苍天,虔诚地跪下,献上祭品,祈求上天保佑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天仪式结束后,朱厚熜又来到太庙,进行祭祖仪式。 在群臣的簇拥下,朱厚熜浩浩荡荡地走向太庙,那龙袍上的金丝绣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皇冠上的明珠熠熠生辉,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朱厚熜面容肃穆,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之情。 他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仿佛在踏响历史的节奏。 随着距离太庙越来越近,一种庄重的氛围笼罩着众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的心灵也随之沉静下来。 太庙的大门缓缓打开,那朱红色的大门仿佛是历史的通道,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朱厚熜踏入太庙,映入眼帘的是排列整齐的祖宗牌位,它们静静地诉说着他们朱氏家族的传承与荣耀。 朱厚熜走到祖宗牌位前,缓缓跪下。 他的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生怕惊扰了祖先的英灵,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恩之情,心中默默念着对祖宗的誓言。 在朱厚熜的身旁,太监们恭敬地呈上祭品。 那些祭品精美绝伦,有象征着丰收的谷物,有寓意着吉祥的玉器,还有散发着清香的鲜花…… 朱厚熜亲自接过祭品,一一摆放在祖宗牌位前,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接着,朱厚熜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向祖宗祈祷。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太庙中回荡:“祖宗在上,朱厚熜今日继承大统,定当勤勉理政,不负祖宗重托。愿祖宗保佑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保佑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安康。” 祈祷完毕,朱厚熜再次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在他的身后,群臣们也纷纷跪下,向这些大明历代的皇帝表达敬意。 那一刻,太庙中充满了庄严的气氛,仿佛时间也为之静止。 祭祖仪式结束后,朱厚熜缓缓起身,回到奉天殿。 他开始册封皇后、妃嫔和宗室子弟,以安抚宗室人心…… …… 登基大典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 朱厚熜虽然疲惫不堪,但心中却充满了喜悦和期待。他知道,自己的统治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挑战等待着他。 但这位少年天子丝毫不俱,因为他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 ~ 翌日。 晨曦微露,东方渐白,朱厚熜在寝宫的龙榻上悠悠转醒。 贴身太监黄锦早已候在一旁,轻声道:“陛下,今日乃您登基后的首次早朝,万不可迟了。” 朱厚熜微微颔首,缓缓起身。 宫女们鱼贯而入,端来金盆玉碗,伺候朱厚熜洗漱。 温热的水轻拂过面庞,让他的神志更加清醒。 接着,太监们在黄锦的安排下捧来华丽的龙袍,小心翼翼地为他穿戴整齐。 那明黄色的龙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在烛光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 朱厚熜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穿戴完毕,朱厚熜在太监的引领下,前往御膳房用早膳。 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但朱厚熜此刻却无心品尝,他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心中思索着今日早朝可能面临的问题。 用过早膳,朱厚熜在一众侍卫和太监的簇拥下,向朝堂走去。 长长的走廊上,宫灯摇曳,映照着他挺拔的身影,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宣告着他对这个帝国的统治权。 终于,朱厚熜来到了朝堂之上。 大臣们早已分列两旁,恭敬地等候着他的到来。 朱厚熜缓缓登上龙椅,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众人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熜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平身。 看着台下的众人,即使是昨日有过一番体验的朱厚熜依然免不了阵阵激动。 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众卿家,朕初登大宝,今日乃首次早朝,朕深知,国家重任在肩,未来之路任重道远,朕愿与诸位爱卿共同努力,开创大明之盛世。” 朱厚熜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有力。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一声高喝。 张永话音刚落,群臣便开始依次上奏国事。 工部侍郎出列,恭敬地说道:“陛下,江南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恳请陛下拨发钱粮,以赈济灾民。” 朱厚熜微微皱眉,正欲开口询问具体情况,却见兵部侍郎紧接着站了出来:“陛下,北方边境时有蛮夷侵扰,需加强边防,增派兵力。” 随着大臣们的纷纷上奏,各种问题接踵而至…… 听到这些问题,没有任何朝堂经验的朱厚熜心中不禁有些焦虑。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他却时常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杨廷和。 无论是处理水患之策,还是边防部署之议,杨廷和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中肯的建议,引得众臣纷纷附和。 朱厚熜静静地看着杨廷和,心中暗自庆幸。 在这刚刚登基、局面尚不稳定之时,有杨廷和这样一位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大臣辅佐,实在是国家之幸。 他想起登基大典上,杨廷和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宜,确保了大典的顺利进行。如今早朝之上,杨廷和又展现出卓越的政治才能,为国家大事出谋划策。 于是,朱厚熜开口道:“杨阁老,对于江南水患之事,你有何高见?” 杨廷和恭敬地出列,微微躬身道:“陛下,江南水患,当务之急是派遣得力官员前往灾区,勘察灾情,安抚百姓。同时,应尽快拨发钱粮,修筑堤坝,以防水患再次发生。” 朱厚熜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北方边境之患,又当如何应对?” 杨廷和捋了捋胡须,沉稳地说道:“陛下,北方蛮夷,性好劫掠。可增派精兵强将,加固边防工事。同时,可派遣使者,与周边诸国修好,以牵制蛮夷。” 朱厚熜听后,心中赞叹杨廷和的谋略,但同时也涌起一丝担忧…… 杨廷和的影响力如此之大,在群臣之中俨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倘若他心怀不轨,那自己这个少年天子又该如何应对? 朱厚熜的目光在杨廷和身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去质疑这位大臣,毕竟自己初登大宝,根基未稳,需要借助杨廷和等人的力量来稳定局势。 咦?镇北侯怎么没来上朝? 朱厚熜突然发现能给自己带来极大安全感的镇北侯李初玄此时并不在朝堂之上。 “镇北侯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早朝吗?”朱厚熜心里想着,“看来下朝后要派人去关心一下,体现得朕与他君臣一心……” 朱厚熜内心的小九九正在疯狂运转…… 早朝在紧张的氛围中持续着,朱厚熜一边认真倾听大臣们的奏事,一边暗暗观察着杨廷和的一举一动。 杨廷和在处理政务时果断而明智,但同时也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厚熜心中明白,自己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掌握更多的权力,才能在这个朝堂之上真正立足。 当最后一个大臣奏完事,朱厚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今日之事,朕已心中有数。众卿务必尽心尽力,为国家为百姓谋福祉。至于水患和边防之事,朕会仔细斟酌,再做定夺。” 说完,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退朝。 众臣纷纷行礼,随后有序地退出了奉天殿。 随着群臣的离去,朱厚熜独自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自己的统治之路才刚刚开始,而杨廷和这个人,既是自己的助力,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必须谨慎应对,既要利用杨廷和的才能为国家效力,又要时刻警惕他的权力过大。 “这皇帝,不好当啊……” 奉天殿内,传出了朱厚熜幽怨的叹息声。 …… 此时的李初玄,正在家中呼呼大睡…… 朱厚熜下了早朝后,心中对镇北侯李初玄未上朝之事始终放心不下。 他吩咐黄锦道:“摆驾镇北侯府,朕要去看看镇北侯究竟为何缺席早朝。” 少顷,朱厚熜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向镇北侯府行去。 一路上,朱厚熜心绪翻涌,他深知李初玄手握大权,是先帝的托孤大臣,且为人忠勇,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中,李初玄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信赖之人。如今自己初登大宝,正需要这样的臣子辅佐。 不多时,便到了镇北侯府。 府门守卫见皇帝驾临,惊慌失措地跪地迎接。 朱厚熜微微抬手,示意他们不必惊慌,径直向府内走去。 在管家的引领下,朱厚熜来到了李初玄的卧房外。 管家刘永恭敬禀报:“侯爷,陛下驾到。” 屋内却半晌没有动静。 朱厚熜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略有不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着。 终于,房门缓缓打开,李初玄睡眼朦胧地出现在门口。 他显然还未完全清醒,看到朱厚熜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随后赶忙拱手行礼:“微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朱厚熜看着李初玄这副模样,心中的不悦又增添了几分,但他还是克制住情绪,说道:“镇北侯免礼,朕今日早朝未见你身影,心中挂念,特来探望。” 李初玄起身,尴尬地说道:“陛下,微臣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故而未能上朝,还请陛下恕罪。” 李初玄张口就来。 朱厚熜走进屋内,坐下后,看着李初玄说道:“镇北侯乃国之重臣,身体不适当好好调养,不过,朕今日来,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李初玄直接坐了下去,说道:“陛下请讲,微臣定当为陛下分忧。” 朱厚熜微微皱眉,说道:“如今朝堂之上,杨廷和势力颇大,朕虽庆幸有他辅佐,但也担忧他权力过盛,镇北侯,你觉得朕该如何应对?” 李初玄沉思片刻,说道:“陛下,杨廷和确有才能,陛下可逐步培养自己的心腹之人,在关键职位上安排可靠之人,以制衡杨廷和的势力。同时,陛下应加强对兵权的掌控,确保江山稳固。” “如果陛下需要,臣可以让出兵部尚书的位置,让陛下的人顶上。” “朕明白了……”朱厚熜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兵部尚书的位置就算了,还是由镇北侯兼着吧,先帝信任镇北侯,朕自然也是相信的。朕初登大宝,根基未稳,还需你等忠臣良将辅佐。” 李初玄淡笑说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尽心辅佐陛下。” 朱厚熜微微颔首,神色稍缓,接着说道:“镇北侯,朕还想听听你对当下边疆局势的看法。如今北方鞑靼时有侵扰,南方倭寇亦不安分,朕该如何应对这两方之患?” 李初玄微微坐直身子,思索片刻后说道:“陛下,北方鞑靼,兵强马壮,来去如风,臣以为当加固边防,修缮城墙,囤积粮草。同时,可派遣得力将领,整肃边军,加强训练,提高战力。对于鞑靼的侵扰,不可一味防守,可适时派出奇兵,给予其沉重打击,让他们不敢轻易来犯。” “不过……”李初玄顿了顿,说道,“经过先帝御驾亲征那一战,鞑靼短时间内难成气候,不足为惧。” 随后,他又继续说道:“至于南方倭寇,他们多为流寇,分散而狡猾,陛下可下令沿海各地加强海防,建造坚固的战船,训练水军。同时,实行海禁与招安并行之策。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倭寇,坚决剿灭;对于有意归降者,给予一定的宽容和安置,分化他们的势力。” “嗯嗯……”朱厚熜听得频频点头,又问道:“那在用人方面,镇北侯可有何良策?朕深感人才难得,尤其是忠勇之士。” 李初玄郑重说道:“陛下,用人当以德才兼备为要。除了通过科举选拔人才,也可在民间寻访有才能之人,对于那些有真才实学、忠君爱国之士,不论出身,大胆任用。另外,陛下还可设立专项的考核制度,对官员进行定期考核,赏罚分明,激励他们为朝廷效力。” 朱厚熜问,“镇北侯可有能人推荐?” 李初玄摇了摇头,“这个还是得陛下自己去安排,臣不作举荐。” “臣的权力已经很大了,若是在这些重要位置上再安排臣的人,于礼不合。” 李初玄耸了耸肩。 “看来还是不相信朕啊……”朱厚熜心里无奈。 朱厚熜沉思良久,说道:“镇北侯所言极是,朕当深思熟虑,妥善安排。还有一事,朕初登大宝,在朝堂之上,党争渐起,这该如何是好?” 李初玄微微皱眉,说道:“陛下,党争乃朝廷之大患,可适当的党争也可以促进朝堂的安稳。陛下当以公正之心对待各方势力,不可偏袒一方。陛下要明确朝廷的大政方针,让官员们围绕着国家利益而努力,而不是为了党派之争。陛下还可适时敲打那些热衷于党争之人,让他们明白,党争只会损害国家利益,不会有好下场。” 党争自古有之,有人的地方就有党争,这个没法避免的,只是要看统治者如何利用这些党争来为自己、为国家服务。 朱厚熜长叹一声,说道:“镇北侯,朕深感治国之艰难,有你这样的忠臣辅佐,朕心稍安。朕希望你能一直支持朕,为朕出谋划策,共同守护这江山社稷。” 李初玄再次拱手行礼,说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不负陛下重托,为陛下,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朱厚熜起身,说道:“镇北侯好好养病,朕期待你早日康复,为朕分忧。” 李初玄微微颔首,“恭送陛下。” “镇北侯留步……” 说完,朱厚熜便带着众人离开了镇北侯府。 …… 朱厚熜坐在马车上,目光投向张永,缓缓问道:“张永,你且说说,这镇北侯和先帝之前的关系究竟如何?” 张永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回陛下,先帝在位时,镇北侯……他曾是先帝的臣子和……朋友。” 朱厚熜轻哼一声:“这朕自然知晓,朕是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密切,有无特别的往来或事件。” 张永谨慎地说道:“陛下,镇北侯此人颇具才能,在朝时也算是尽职尽责,先帝对他的才能亦有所赏识,经常与他兄弟相称,交情莫逆。” 朱厚熜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又问道:“那镇北侯在朝中可有朋党?” 张永忙回道:“这……咱家并未察觉他有明显的朋党之嫌。不过,朝堂之事纷繁复杂,或许有些关系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咱家也不敢断言。” 由于不知道朱厚熜想干什么,张永一直在打着哈哈。 朱厚熜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对李初玄此人多了几分思量…… “镇北侯对皇帝,一直都是如此随意的吗?”沉默了一会儿,朱厚熜又问道。 终究还是少年郎,沉不住气。 “是。”张永点了点头道,“在咱家认识镇北侯的时候开始,他对先帝就很随意,而且在镇北侯成为紫气高手之前,就已经有见帝不跪的权利了。” 朱厚熜微微颔首。 “回宫吧……” 他眼神复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张永躬了躬身。 “回宫后,你和朕好好说一下镇北侯和先帝的过往……”临了,朱厚熜补充道。 张永:…… …… 山西,云丘山。 在这深山之中,古老的树木参天而立,茂密的枝叶交织成一片神秘的绿色穹顶,阳光艰难地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静谧的氛围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有不少人正隐匿于这深山的洞穴与简陋茅屋之中。 洞穴中,昏暗的火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一张张充满狂热与野心的面庞。 他们围坐在一起,仿佛在低声密谋着什么阴谋…… 粗糙的石墙上,刻满了神秘的符号和图案。 茅屋之外,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溪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似宁静的景象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 信使穿梭于山林之间,传递着秘密指令,他们时刻警惕着外界的动静,准备在时机成熟之时,如汹涌的洪水般冲向那看似坚固的朝堂,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风暴。 在这深山的洞穴与茅屋之间,紧张的气氛如同一根紧绷的弦。 洞穴内,他们的教主李福达眼神犀利,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他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有力:“新帝初立,朝堂不稳,此乃天赐良机。我们必须精心策划,一举成功。”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 “派出去的探子可有消息传回?”教主李福达问道。 一名教徒立刻起身,恭敬地回答:“教主,探子来报,京城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新帝虽有手段,但根基未稳。我们可趁机在各地煽动百姓,制造混乱。” 教主李福达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随后,他站起身来,高举双手,大声说道:“时机已到,我们要让这天下知道白莲教的力量!” “教主万岁!万岁!万岁……”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在山林中回荡。 茅屋之外,溪流依旧潺潺流淌,野花在风中舞动,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无察觉…… …… 第60章 意外之喜,妥善安置(上) 朱厚熜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逐渐适应了皇帝的生活。 每天早起上朝,然后处理政务,做完一切后就寝休息…… 日子枯燥且快乐。 转眼间,已至正德十六年十一月。 十一月的北京城,已经大雪满天。 “呼……”朱厚熜朝着手心吐了口气,试图缓解一下那一直写着奏折的冰手,缓缓道,“这北京城的冬天,好像是比安陆要冷一些啊……” 一旁的贴身太监黄锦,听得朱厚熜在喃喃自语,默默地往眼前的炉火里加了几块碳。 “皇上这是想安陆了吗?”做完了这些,黄锦才询问朱厚熜。 朱厚熜哑然失笑,“安陆固然好,可当王爷哪有当皇帝有乐趣,朕只是想母妃了。” “奴婢也想太妃了……”黄锦嘟囔道,“马上就嘉靖元年了,太妃怎么还不来北京城啊……” 黄锦的思绪飘向了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往昔。 他与朱厚熜自幼便是玩伴,一同度过了无数欢乐的时光。 而朱厚熜的母妃——第一代兴献王妃,对他亦是格外亲厚。 黄锦自幼就成了太监,在陪伴朱厚熜的这些年,早已把兴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虽说如今朱厚熜贵为皇帝,可他依然思念着那块坐落在安陆的兴王府…… 闻言,朱厚熜微微一怔。 是啊,马上就嘉靖元年了。 想到这里,朱厚熜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的无奈与气愤如潮水般翻涌…… 他何尝不想早日将母妃接入京城,让她享尽荣华富贵,可如今这局面,却让他左右为难。 那些大臣们固执地要求他认张太后为母后,这让朱厚熜感到无比憋屈,他乃是先帝堂弟,继承大统本就历经波折,如今却要被迫接受这样的安排。 可他也明白,自己的地位尚未完全稳固,若强行忤逆大臣们的意愿,恐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但一想到母妃,朱厚熜的心就阵阵揪痛。 母妃在安陆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如今他登上皇位,却不能让母妃立刻享受应有的尊崇,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为母妃争取到太后之位。 甩了甩脑袋,朱厚熜试图强行忘掉这些烦恼,站起身,说道:“黄锦,陪朕出去走走吧。” 黄锦略微犹豫,“皇上,外面的雪下的挺大的……” 朱厚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朕自己去了。” “别……”黄锦赶忙开口,随后一把拿起挂在旁边的大袍,“奴婢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朱厚熜披上了袍子,随后缓缓走了出去。 黄锦赶忙跟上。 …… 镇北侯府。 李初玄与赵谦正在前厅里煮着火锅。 只见他偌大的铜锅之中,腾腾热气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为这略显清冷的镇北侯府增添了一抹温暖的烟火气…… 火锅中翻滚的热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鲜红的辣椒与花椒在其中跳跃,仿佛是一场热烈的舞蹈。 李初玄轻轻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放入锅中稍作涮烫,待羊肉变色,迅速捞出,蘸上精心调制的酱料,放入口中。 鲜嫩的羊肉混合着香辣的味道在舌尖上绽放,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赵谦则笑着看着李初玄的享受模样,自己也夹起一块豆腐,放入锅中慢慢炖煮。 “玄子,这火锅当真是人间美味啊,在大雪天享用如此美食,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围炉聚炊欢呼处,百味消融小釜中……”李初玄微微颔首,“这镇北侯府平日里被我夫人和刘永管理得庄严肃穆,此刻有这火锅相伴,倒也多了几分惬意。” 两人一边品尝着火锅,一边闲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回忆起自己刚刚回到明朝的那几年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刻,如今在这温暖的火锅前,都仿佛变得遥远而模糊。 李初玄感慨道:“马上就嘉靖元年了,时间可真快啊……” 赵谦举起酒杯,“管这些做甚,喝。” 李初玄举杯回应。 “对了,嘉靖皇帝最近有没有找你?”李初玄问道。 “找我?找我干嘛?”赵谦哑然失笑,“不过,前段时间,他把他奶娘的儿子陆炳安排进锦衣卫了,做了个百户。” “陆炳?”李初玄挑了挑眉,心中思索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炳好像是嘉靖年间的锦衣卫指挥使,还当了挺久的。”李初玄回忆道,“这家伙有可能会是嘉靖皇帝故意安排进来的,在关键时刻用来顶替你,从而接任锦衣卫指挥使。” 赵谦一怔,随后淡笑道:“管他呢,真要当指挥使,给他便是,反正我也是伯爵了,以后还得接任京王爵位,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我还真看不上。” “揍性。”李初玄笑骂道。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赵谦不置可否,“小皇帝最近对你的态度咋样?” “就那样呗。”李初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嘉靖皇帝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这个时候还得靠我这个摄政大臣和那些文官们周旋,故而对我很是客气,私下的时候还经常叫我李大哥。” “不过,我总感觉他对我热情不是发自内心的,我对他,也始终没有对先帝那般的轻松惬意。” “嗯……”赵谦点了点头,随后夹起一块煮了许久的羊肉,夹到李初玄碗中,说道,“不想那么多,吃咱们的。” “这羊肉都老成啥样了?”李初玄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将之吃了下去。 有辣椒花椒做调味,这羊肉吃起来依然鲜美无比。 “有一说一啊谦子,多亏你和杨一清出海,提前带回了这些辣椒,不然现在可吃不上这好东西。” 李初玄淡笑道。 闻言,赵谦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傲,“那可不,当时那些南美洲的土着可不让我们把这些作物带回来,我直接抢的。” 李初玄一怔,随后无奈道:“咱们可是王者之师,不是土匪。” 赵谦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火锅的热气持续升腾,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他们的笑声在这前厅中回荡,仿佛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 窗外,镇北侯府的庭院中,落叶随风飘舞,宁静而美好。 时间缓缓流逝,火锅中的食材渐渐减少,赵谦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得拉着锦衣卫开会呢。” 李初玄点了点头,“你自己出去吧,我不送了。” 镇北侯府的所有人都知道赵谦和自己的关系,赵谦在镇北侯府早已来去自如。 “行。”赵谦也不矫情,“我先走了。” 李初玄颔首。 赵谦缓缓走了出去。 李初玄也起身,准备回房睡觉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侯府东方传来一道灵气感召。 “这是,灵气传唤?” 李初玄惊咦一声,随后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灵气信物并没有给多少人啊,他除了在皇宫和内卫各留下了一个灵气信物外,也就在泽州顾家和中元山各留下了一个而已。 看这方位,都不是四者之一啊? 李初玄由于琢磨不准情况,故而迟迟不曾行动。 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腰间,突然瞧见那一枚绿色的玉佩。 玉佩的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朱’字。 这是朱厚照当年给李初玄的玉佩。 可这玉佩当时不是放到朱厚照的棺椁里去了吗…… 突然,李初玄的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当时他悲伤过度、心不在焉,故而拿错了玉佩,把自己身上的其他玉佩放到了朱厚照的棺椁里。 也就是说……放入朱厚照棺椁里的,是自己的灵气信物——另外一块玉佩。 而此时,这块玉佩正在召唤自己。 一念至此,李初玄瞳孔剧缩。 “难道,朱厚照没死?!” 李初玄不敢再耽搁了,赶忙一个纵身冲出了镇北侯府,在侯府门外直接御气凌空而去了。 还没走远的赵谦看得李初玄如此心急,不由得一怔,随后只听到李初玄急切的叫唤。 “谦子,快跟我走!” …… 李初玄和赵谦二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明康陵疾驰而去。 一路上,狂风在他们耳边呼啸,他们的心中满是震惊与急切。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明康陵。 看着那肃穆的陵墓,李初玄心中感慨万千,若朱厚照真的没死,那这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守陵的太监们看到李初玄二人前来,有些惊讶,刚欲上前询问,只见李初玄直接拿出皇帝令牌,沉声道:“本侯与赵指挥使在执行公务,你们全部退下。” “啊……是。”太监们看到皇帝令牌,虽然心有疑惑,可也不敢阻拦。 二人很顺利的进入了明康陵里。 见得四下无人,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动手挖掘陵墓。 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损坏了陵墓中的任何一处。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们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朱厚照。 因为有精湛的灵气修为,二人的挖掘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挖到了朱厚照的棺椁。 见到棺椁露出的一瞬间,李初玄没有任何犹豫,只闻他一声轻喝,周边灵气疾转,充满灵气的一掌,狠狠地朝着那道重达千斤的棺椁拍下。 “砰!”的一声,棺盖直接被硬生生的破开,他们打开了朱厚照的棺椁。 顾不得棺椁有无损坏,二人急忙上前查看。 只见棺椁中,朱厚照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但却有着微弱的气息,手中正紧紧地握着那块早已被他敲碎的玉佩。 李初玄激动得眼眶泛红,他连忙上前,将朱厚照抱出棺椁。 “陛下,陛下!”李初玄轻声呼唤着。 朱厚照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李兄,我这是……” “陛下,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李初玄喜极而泣。 赵谦在一旁也是满脸的震惊与欣喜,“陛下,您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虽说朱厚照思绪未清,可他还是虚弱地笑了笑,“朕也不知为何,醒来便在这里。” 他们努力按压下心中的好奇,赶紧为朱厚照检查身体,发现他虽然虚弱,但并无大碍。 奇怪,他身体里的那些毒呢?去哪里了? 而且在棺椁中待了几个月,朱厚照是怎么活下来的? 算了,眼下不是在想这些的时候,他们决定先将朱厚照带回镇北侯府,再做打算。 二人急忙将朱厚照的棺椁盖了回去,随后填土回埋。 感觉明康陵似是恢复了原样,二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李初玄抱起朱厚照,对着赵谦说道:“谦子,你去支开门口那些太监,我趁机带着陛下离开。” “好。”赵谦点了点头。 二人分工明确,赵谦借着询问的由头引开了门口那些守陵的太监,而李初玄则从另外一侧带着朱厚照偷偷离开…… …… 回到镇北侯府后,李初玄立刻吩咐人准备最好的房间和食物,然后由自己亲自悉心照料朱厚照。 李初玄坐在朱厚照的床边,满脸的疑惑与关切。 他看着朱厚照那依旧苍白但逐渐恢复生气的脸庞,忍不住问道:“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死而复生?” 朱厚照微微摇头,眼神中也满是迷茫,“李兄,朕真的不知,朕只记得当时意识模糊,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可如今,却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在那棺椁之内,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块玉佩。” “朕努力地拍打着棺椁,发现根本就无人回应,却不小心敲碎了那块玉佩,再然后……你们便来了。” 李初玄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他回想起挖掘棺椁时的情景,朱厚照面色苍白却有微弱气息,身体里的毒也消失不见,这一切都太过诡异。 “陛下,你在……驾崩之前,可曾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或者遭遇?” 朱厚照努力回忆着,却只能无奈地再次摇头,“朕实在想不起来了,当时朕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逐渐模糊,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初玄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 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阴差阳错之下放错了玉佩,不然即使朱厚照死而复生,也会因为棺椁中密闭的空气从而活活闷死。 若真是如此,那李初玄可要崩溃了。 “陛下,此事太过蹊跷。你的身体里的毒竟然消失了,而且在棺椁中待了数月还能存活下来,这其中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难道说……是续命九长丹的缘故?” 李初玄思考着,心绪极为混乱。 朱厚照微微摇头,眼中也露出思索之色。 过了一会儿,似是冷静了下来,李初玄停下脚步,看向朱厚照,“陛下,不管怎么说,如今你既已归来,你的心中可有思量?” “比如说……重新继位?” 朱厚照摇头苦笑,“朕现在心里也乱的很,不知该从何做起,朕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想其他。” 李初玄沉吟片刻,说道:“陛下,那这段时间你就暂住在臣这里,对于你活着的这件事,臣会暂时保密,等你有了下一个阶段的想法,臣再来帮你执行。” 朱厚照同意了李初玄的提议,“好,那就依李兄所言。另外,此事一定要保密,切不可让外人知晓朕还活着。” 李初玄郑重地点头,“陛下放心,臣一定严守秘密。” 此刻的李初玄,虽然心中焦急,但他知道不能慌乱。 在接下去一段时间里,他必须加强了对朱厚照的保护。他深知,如果朱厚照的死而复生的秘密泄露出去,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他们必须小心应对。 如果朱厚照想重新继位,那李初玄即使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强行废了朱厚熜。 “接下来,就看事态会如何发展吧……” 李初玄心里默默地思量着。 …… 第60章 意外之喜,妥善安置(下) 时光流转,在镇北侯府的日子平静而又充满紧张。 朱厚照的身体在李初玄的悉心照料下逐渐恢复。 这日,二人一切如常地在喝着小酒。 李初玄喝的是米酒,朱厚照喝的则是大夫精心调制的药酒。 朱厚照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李初玄,缓缓开口道:“李兄,这些日子以来,朕想了很多……” 闻言,李初玄心中一凛,“陛下有何话,但说无妨。” 看样子,朱厚照他应该是有自己的计划了。 朱厚照淡笑开口,“李兄,朕不想做皇帝了。” 空气突然安静。 李初玄怔住了,他没想到朱厚照会有如此想法,连忙说道:“陛下,皇位乃天下之重,你怎可轻易放弃?” “皇位,非我所欲也……” 朱厚照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洒脱的笑容,“李兄,朕自小就向往着江湖的快意恩仇,渴望成为一名大侠,仗剑天涯。如今死而复生,朕不想再被那繁琐的朝政束缚,朕想去看看这天下的大好河山,实现朕的大侠梦。” “还记得你与朕说过的话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以前朕没得选,如今……朕想去体验一下这种生活。” 李初玄沉默良久,他深知朱厚照的性格,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陛下,你若离去,这天下又当如何?” 朱厚照轻叹一声:“新帝已然登基,这天下也自会有能人志士来治理,难道说,离开了朕这个皇帝,大明就不运转了吗?” “不会的,李兄,朕在位十数年,与文官们的关系一直都势如水火,已经快到了不可调和的边缘,说不定新君继位,会比朕这个皇帝更适合这个朝堂。你且帮朕保守这个秘密,待朕离开后,也莫要再提及朕的存在。” 李初玄心中虽有诸多不舍,但也明白朱厚照的决心,“陛下,既然你心意已决,臣自当遵命,只是你此去江湖,安全问题不容忽视。” “这样吧陛下,臣找一个理由,把周勤和姑苏沐从宫里撤出来,然后让他们保护你,与你一同云游天下。” 朱厚照问道:“这二人如今在宫里担任何职?” 李初玄答道:“二人依然是皇帝身边的护卫,周勤常伴小皇帝左右,至于姑苏沐……她在陛下驾崩后一直很自责,经常称病告假。” 朱厚照无奈叹气,“委屈他们了……” 随后,他略微思考,说道:“李兄,你有办法让周勤离开皇宫吗?” “如果陛下需要,臣会想办法。”李初玄微微颔首,“其实,在陛下驾崩之后,臣就有问周勤是否需要退隐,臣看得出来,陛下当时这一走,周勤就不想留在这皇宫大内了,只是他心中始终记得陛下的重托,要尽力保新帝周全罢了……” 说到这,李初玄也摇头叹息。 朱厚照有些愧疚的说道:“如果可以,就让周勤离开吧,陪着朕去云游天下。” “好。”李初玄应道,“臣会安排好一切。” 朱厚照笑了笑,随后喝了一口药酒。 “那……姑苏沐呢?”见朱厚照迟迟不说话,李初玄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姑苏啊……”朱厚照略微沉吟道,“既然周勤可以离开,那李兄你就顺便让她也卸任了吧,保护朕这么多年,她也累了。” 李初玄点了点头,“陛下准备带着她一起离开吗?” “不。”朱厚照摇头道,“让她跟着你吧。” 李初玄:? “陛下,你这是何意?” 李初玄一脸问号。 朱厚照淡笑道:“李兄,你难道看不出来姑苏对你的心思吗?” 李初玄眉头微挑,“心思?” “嗯。”朱厚照点点头道,“姑苏这个人,朕很了解,朕也看得出来,姑苏对你应该是有情的。” “陛下!”李初玄惊讶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朕可没有乱说……”朱厚照大笑出声,“姑苏四岁进宫,受京王爷教导,在朕登基后做了朕的贴身侍卫,可以说,朕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她对你有情,朕岂会看不出来?” 李初玄还是觉得奇怪,缓缓道:“这……哪跟哪啊。” 朱厚照揉了揉脑袋,陷入了思索。 “如果说姑苏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过多关注的,朕觉得,应该是自北关之战以后吧……”朱厚照慢悠悠的说道,“当时从北关回来后,姑苏便有时刻关注你的消息,经常旁敲侧击的问朕你在做什么。尤其是当朕说要把长宁公主许配给你的时候,姑苏那幽怨的眼神啊……朕当即就明了了。” 李初玄不禁汗颜。 自己和姑苏沐,好像并没有很多交集啊?这也太扯了吧? 朱厚照看着李初玄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李兄,你莫要觉得奇怪,感情之事,往往在不经意间便已生根发芽。姑苏对你的这份情意,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但朕旁观者清,自是看得真切。” 李初玄眉头紧锁,沉声道:“陛下,可臣已有夫人。” 朱厚照轻轻叹了口气,道:“朕知晓你已有家室,也并非要你做出什么不妥之事,只是想让你善待姑苏,她这些年为朕、为这江山付出太多。如今她既有了这份心意,朕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你不必有负担,只需在往后的日子里,如对待友人一般待她即可。” 李初玄面露为难之色,道:“陛下,此事怕是不妥,臣恐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李兄不必担忧,朕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姑苏谈谈,让她明白你的处境,也断了这份不该有的念想。但在此之前,还望你能多关照她一些,毕竟,她在这宫中也无甚亲近之人了。” 李初玄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臣谨遵陛下旨意,只是这姑苏姑娘性子倔强,臣担心……” 朱厚照微微颔首,道:“朕也深知姑苏的性子,但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只希望她能早日看开,寻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顿了顿,朱厚照又道:“李兄,朕此番云游天下,不知何时方能归来,这朝中之事,还需你多多费心。朕相信你的能力,定能辅佐新帝,保我江山社稷安稳。” 李初玄郑重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朱厚照笑了笑,道:“有你这句话,朕便放心了,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且去安排周勤之事吧,待一切妥当后,朕便离开这皇宫,去那江湖之中,逍遥自在一番。” 李初玄无奈,拱手道:“臣告退。”说罢,转身离去。 此时,李初玄心中思绪复杂,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他实在没想到朱厚照会将姑苏沐托付给他,他与姑苏沐虽有过几面之缘,但也仅止于友谊之交,如今这局面,让他着实有些为难。 回到前厅,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李初玄还是将此事告知了柳雨辰。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正室夫人,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柳雨辰听后,微微一笑,道:“夫君不必苦恼,既然陛下有此嘱托,我们便照做便是,那姑苏姑娘也是个身在局中之人,我们当以善意待之。” 李初玄点了点头,道:“雨辰,你当真如此想的吗?” 柳雨辰淡笑颔首,“莫说如此,就算是你要纳了她,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别这么说……”李初玄摆了摆手道,“让她出宫倒是容易,只是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柳雨辰淡笑道:“无需刻意为之,平日里若有机会,可多关心她一些,但也要把握好分寸,莫要让她误会,相信时间久了,她自会明白你的心意。” 李初玄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 此后,李初玄按照朱厚照的吩咐,找到了周勤与姑苏沐。 他约二人到自己家吃饭,顺便说了这件事。 二人得知朱厚照没死的消息,差点喜极而泣。 周勤得知可以跟随朱厚照云游天下,心中欣喜不已。而姑苏沐在得知自己卸任后,心中却有些复杂,她既为能离开皇宫而感到轻松,又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迷茫。 饭桌上,李初玄看着周勤与姑苏沐,微笑着说道:“此次机会难得,你们可要好好把握。” 周勤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我定当尽心尽力跟随陛下,绝不辜负这份信任。” 姑苏沐则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朱厚照走进来了。 见此情景,李初玄淡淡一笑,退了出去。 这份难得的重逢,就让他们慢慢体会吧。 当朱厚照出现的那一刻,周勤与姑苏沐的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朱厚照身着便服,却依然难掩其尊贵之气。 他微笑着走向二人,眼中满是亲切。 周勤率先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微臣周勤,陛下圣躬安?” “臣从未想过可以再见陛下……”周勤情难自抑,“能再次见到陛下,微臣就是死也值了!” 朱厚照连忙扶起周勤,说道:“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以后我们便如同朋友一般,无需拘束。” 周勤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感激。 之后,朱厚照看了姑苏沐一眼,淡笑开口道。 “姑苏,朕此番离去,你也不必再留在宫中了,这些年,你辛苦了。” 朱厚照看着姑苏沐,眼中满是感慨。 姑苏沐微微低头,道:“陛下言重了,保护陛下,是臣的职责所在。” 朱厚照摇了摇头,道:“朕知道你对朕忠心耿耿,但如今,朕已决定离开,你也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 姑苏沐沉默不语。 朱厚照继续道:“朕将你托付给李兄,并非一时兴起。朕看得出来,你对李兄有意,但他已有家室,朕希望你能放下这份感情,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姑苏沐脸色微微一变,道:“陛下,臣……” 朱厚照打断了她的话,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感情之事,不可强求,李兄是个正直之人,他会善待你的。你且听朕一言,莫要再执着于这份不太可能的感情。” 姑苏沐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良久,她缓缓点了点头,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朱厚照露出欣慰之色,道:“好,朕相信你。” 说完,朱厚照转身离去。 姑苏沐看着朱厚照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自己与朱厚照的缘分已尽。 而对于李初玄,她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这份感情恐怕很难有结果了…… …… 见到几人终于交代完毕,李初玄松了口气。 简单与几人交代几句后,他直奔皇宫去找朱厚熜了。 奉天殿内,朱厚熜看到李初玄来访,不由得大喜。 他连忙招呼李初玄上前,满脸笑容地问道:“李大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初玄微微躬身,神色郑重地说道:“陛下,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周勤与姑苏沐之事。” 朱厚熜微微皱眉,疑惑道:“他们二人怎么了?” 李初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周勤与姑苏沐在宫中多年,尽心尽力,如今他们心有倦怠,臣恳请陛下恩准他们卸职归田。” 朱厚熜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断然拒绝道:“不行!周勤与姑苏沐皆是朕的得力臣子,他们在宫中起着重要作用,岂能轻易离去?” 朱厚熜虽然对周勤和姑苏沐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可是他很清楚二人是天玄高手,在这个龙蛇混杂的皇宫,有他们做护卫,朱厚熜心里也更踏实些。 李初玄似是早已知晓会有这种情况,他却并未退缩,而是挺直了身子,态度强硬地说道:“陛下,周勤与姑苏沐已为朝廷付出诸多,如今他们渴望自由,渴望过上平淡的生活,陛下你一向仁慈,何不成全他们?” 朱厚熜怒视着李初玄,沉声道:“镇北侯,你竟敢逼迫朕?” 这一刻,朱厚熜为数不多的帝王威严缓缓展现而出,虽然不怎么霸气,却也唬人的紧。 李初玄毫不畏惧,继续说道:“陛下,臣并非逼迫,只是为他们求情,他们为朝廷操劳十数年,也该有个安稳的归宿了。” 朱厚熜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若朕同意他们卸职归田,你可有想过朝廷将会失去两位得力之人?” 李初玄微微低头,说道:“陛下,天下人才辈出,定有能接替他们之人。陛下,他们乃先帝护卫,自先帝驾崩,他们二人的心早就不在皇宫了,让他们隐退,也可彰显陛下的仁慈之心啊。” 朱厚熜沉默,良久。 他看着李初玄,似是很想把他看透。 李初玄的眼神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 随后,朱厚熜微微眯起眼睛,无奈说道:“好吧,朕可以同意他们卸职归田,但朕有一个条件。” 李初玄心中一喜,心想皇帝终于妥协了,他连忙问道:“陛下请说。” 朱厚熜严肃地说道:“他们归田后,若朝廷有需要,必须随时回来效力。” 李初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道:“陛下放心,臣会将陛下的条件转达给他们,相信他们也会感念陛下的仁慈,若朝廷有需要,他们定会义不容辞地回来。” 朱厚熜微微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既如此,你去安排他们的归田事宜吧。” 李初玄再次躬身行礼,说道:“臣遵旨,陛下圣明。” 随后,李初玄退下,开始着手安排周勤与姑苏沐的卸职归田之事。 对于李初玄而言,处理他们的卸任手续并不繁琐,毕竟李初玄身为摄政大臣,这些吏部官员办他的事并不敢拖拉。 不到半个时辰,周勤和姑苏沐的卸任文书就下来了。 周勤与姑苏沐得知朱厚熜同意他们归田,心中满是感激。 周勤拱了拱手,对李初玄说道:“多谢镇北侯为我们求情,我们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若有需要,我周勤定会回来效力。” 李初玄微笑着说道:“你们能得此善果,也是你们应得的,以后好好享受生活吧。” 随后,他与周勤互换了灵气信物,方便以后联系。 思索了一会,李初玄又给了朱厚照一个灵气信物,以防他在周勤不在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再想想,应该也不缺什么了…… 朱厚照嘴角含笑,在一旁极为开心。 看着朱厚照,李初玄深吸了口气,对他拱了拱手道:“陛下,保重。” 朱厚照点头微笑,“李兄放心,朕自会照顾好自己,朕会隐姓埋名,以一个普通江湖人的身份游历天下。” “好。”李初玄颔首道,“那臣就祝陛下一路顺风了。” “哈哈,好。”朱厚照大笑道,“李兄,山高水远,江湖再见。” 说罢,转身离去,看那背影,还真有几分大侠之意。 李初玄:(⊙_⊙) 周勤对着李初玄微微躬身,“侯爷,在下这便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陛下。” 李初玄含笑点头,“勤哥,保重。” “勤哥?”周勤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怔了一会后也是爽朗一笑,“玄弟,后会有期!” 说完,赶忙转身跟上了朱厚照。 李初玄目送二人离去,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或许对于朱厚照而言,这也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一直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李初玄才不舍回头,看了一旁手足无措的姑苏沐一眼,淡笑道:“咱们也回吧,你先在侯府住下,再谈其他。” “嗯……”姑苏沐轻轻点头。 随后,姑苏沐与李初玄一同去了镇北侯府。 柳雨辰热情地接待了她,言语间对姑苏沐关怀备至。 又是为她准备房间,又是为她安置生活物件…… 这让姑苏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柳雨辰的热情也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 与此同时,北京城门处。 朱厚照身着一袭朴素的长袍,头戴斗笠,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宛如一位潇洒的江湖侠客。 他与周勤在京师马市买了一辆马车,他坐在车里,周勤充当马夫,二人脸上皆洋溢着对未来自由生活的憧憬。 马车缓缓行驶,当朱厚照逐渐靠近城门时,心中莫名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微微蹙起眉头,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从何而来,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周围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有一股奇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身边,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 他想到了曾经在皇宫中的日子,那些权谋争斗、繁文缛节……如今都已被他抛在身后,此刻他渴望的是自由,是无拘无束地行走在江湖之中。 他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这奇怪的感觉驱散,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时的错觉,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是未知的世界,正在等待着他去探索…… 而在他们相对的方向,朱厚熜乘坐着华丽的马车,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从城门口驶入。 朱厚熜端坐在马车中,神色威严,心中思考着国家大事。 突然,他的心中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试图捕捉这感觉的来源,却发现它如同烟雾一般,难以捉摸。 朱厚熜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这奇怪的现象。 很快,他轻轻哼了一声,将心中的杂念抛开,重新专注于对国事的思考。他告诉自己,他是皇帝,他的使命是守护这片江山,而不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所左右。 就在两辆马车即将交错而过的瞬间,朱厚照与朱厚熜的心中都涌起了一道淡淡的感应。 朱厚照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马车,但那辆马车的车帘紧闭,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那股奇妙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几乎想要停下脚步,去揭开那车帘,看看里面究竟是谁。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已经选择了离开皇宫,踏上江湖之路,就不能再回头,他咬了咬牙,强行压下心中的冲动,继续向前走去。 朱厚熜同样有所察觉,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朝着车外投去,然而也只是看到一辆普通的马车驶过,并未引起他过多的注意。 他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他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感觉而分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坐直身子,眼神中重新恢复了威严和坚定。 两辆马车就这样交错而过,渐行渐远。 朱厚照收回目光,继续踏上自己的江湖之旅,心中的那一丝异样很快便被对自由的向往所取代。 他笑着对周勤说道:“走吧,这广阔天地等着我们去探索呢。” 周勤用力点头,猛地一拉缰绳,马车在顷刻间就加快了速度…… 恐怕这是两位皇帝,同时也是这对堂兄弟距离最近的一次,就这般非常巧合的错过了。 这一别,或许将是永远了…… …… 第61章 推心置腹,施行新策 李初玄送别朱厚照后,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那股轻松愉悦的心情让他整个人都格外舒畅。 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思索了一番后,李初玄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宫去找朱厚熜。 是时候和他好好谈谈了…… 皇宫之中,威严庄重的氛围依旧。 李初玄熟门熟路地来到朱厚熜所在之处,朱厚熜见到李初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古怪。 镇北侯平日里连上朝都爱来不来的,怎么今日光进宫就进了两次? 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朱厚熜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李大哥,你今日怎的这般有闲情,又来朕这里了?”朱厚熜强行微笑,问道。 李初玄嘿嘿一笑,“陛下,臣这不是想你了嘛,再者,陛下这里的膳食可是一绝,臣这嘴馋得紧。” 见此情景,朱厚熜更加紧张。 不过难得镇北侯有此闲情逸致,他赶忙吩咐人准备膳食。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轻松中又带着一丝凝重。 “李大哥……”朱厚熜试探性的问道,“你来找朕,只是吃饭的?” 李初玄直接摇头,“当然不是。” 果然!朱厚熜心里叫苦了一声。 “那,所谓何事啊?” 李初玄边吃边答道:“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想和陛下聊聊。” “聊?”朱厚熜疑惑道,“聊什么?” 李初玄放下筷子,看着朱厚熜,眼神中带着一丝认真,“陛下,臣今日来,确实是想与陛下好好聊聊,陛下可相信臣?” 朱厚熜微微一愣,随即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李大哥何出此言?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李初玄轻叹一声,“陛下,臣知道,臣平日里行事或许有些不羁,但臣对陛下,对这大明江山,却是一片赤诚之心。” 朱厚熜点头,“朕明白,李大哥为朕,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朕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 李初玄微微颔首,“陛下,如今这天下局势变幻莫测,陛下可曾想过,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朱厚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朕自登基以来,便深知责任重大,朕要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国家繁荣昌盛。朕会勤勉政事,任用贤能,推行改革,整顿吏治。” 李初玄听着朱厚熜的话,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陛下有此志向,实乃百姓之福。但陛下可知,这道路必定艰难险阻。” 朱厚熜微微皱眉,“朕自然知道,但朕既为皇帝,便不能退缩。” 李初玄点头,“陛下英明,陛下,臣想问,若有一日,臣犯了错,陛下可会原谅臣?” 朱厚熜看着李初玄,眼神坚定,“李大哥,只要你不是背叛朕,背叛大明,朕定会原谅你。” 李初玄心中微微感动,“陛下,有您这句话,臣便放心了。陛下,臣觉得,如今这朝廷之中,虽有诸多贤能之士,但也不乏一些心怀叵测之人。陛下需时刻保持警惕。” 朱厚熜点头,“朕明白。朕会小心谨慎,不会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 李初玄继续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厚熜道:“李大哥但说无妨。” 李初玄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臣觉得,陛下在处理国事之时,有时过于仁慈,仁慈固然是好事,但在一些事情上,陛下还需果断一些。” “做皇帝,要恩威并施。” 朱厚熜沉思片刻,说道:“李大哥所言有理,朕会注意的。” 李初玄看着朱厚熜,突然正色道:“陛下,臣斗胆问一句,陛下究竟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呢?” 朱厚熜微微一愣,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朕一直都很敬佩太宗皇帝,朕的经历和太宗皇帝也有不少相似之处,同样都是小宗入大宗。朕想成为一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的皇帝,朕要让这江山在朕的手中更加稳固,让我大明的威名远扬四方。” “好。”李初玄淡笑道,“敢问陛下,陛下对臣在前朝的政策怎么看?” “你是说,摊丁入亩?”朱厚熜问道。 李初玄点头。 “自然是极好的。”朱厚熜想也没想就点头道,“李大哥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引进外藩作物,让百姓们的温饱问题得到了改善。为了解决土地问题又与先帝一起施行摊丁入亩之策,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土地兼并,使得我大明的人口出现了短期的爆炸性增长。不管怎么看,都是利国利民之策。” 李初玄欣慰不已,“陛下能这么想,臣也放心了。” 朱厚熜淡笑道:“李大哥为何有此一问,可是心中又有了什么国策?” 李初玄微微摇头,目光中透露出深邃的思索。 “陛下,臣并非已有具体国策,只是在思考如何能让我大明更加强盛,百姓更加富足。”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陛下,臣近日思索,如今我大明虽有诸多进步,但仍有可改进之处。比如,可进一步发展商业。商业之繁荣,可带来财富之流通,百姓之生计也能更多样化。” 朱厚熜微微皱眉,“商业?我朝历来重农抑商,李大哥此举,恐会引起诸多争议。” 李初玄郑重道:“陛下,时代在变,我们不能一直固守旧制。商业若能合理发展,可为国家带来巨额税收,亦可促进各地物资交流,百姓生活所需之物也能更加丰富。我们可以制定合理的法规,规范商业行为,既让商人有利可图,又能确保国家利益和百姓福祉。” 朱厚熜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李大哥所言,确有道理,但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李初玄点头,他本来也没想一蹶而就。 重农抑商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几千年来的根深蒂固的思想了,想一下子改变自然是不可能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个道理李初玄还是懂的。 “陛下圣明,还有一事,臣以为教育也至关重要。如今我大明虽有学府,但能接受教育者甚少,我们可设立更多的学堂,让更多的百姓子弟有机会读书识字,知识可改变命运,培养出更多有才能之人,为国家效力。” 李初玄继续说道。 他本以为,朱厚熜也会和刚才一样赞同自己的主张,谁知朱厚熜听完此话后却陷入了沉思。 随后,他微微摇头,神色中流露出一丝顾虑。 “李大哥,教育一事,朕需慎重考虑。若百姓皆有学识,恐难以掌控,他们有了知识,便会有更多的想法和诉求,朝廷操作起来便会更加困难。朕以为,当下还是维持现状为宜。” 李初玄心中一叹,却也明白朱厚熜作为一个王朝统治者,他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在这个封建王朝,统治者往往更注重对百姓的控制,而教育的普及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可预知的变数。 可是,如果一味的施行愚民政策,大明迟早会在这个大变革时代里被淘汰。 看看时间线,西方的大航海时代很快就要开始了,大明绝对不能落后他们。 李初玄沉默片刻,说道:“陛下,臣明白陛下的顾虑,但教育之重要性不可忽视,若能引导得当,百姓有了知识,也会更加拥护朝廷,为国家效力。” 朱厚熜微微颔首,“李大哥所言,朕会再思量,此事暂且搁置,日后再议。” 看这情景,朱厚熜是不想再说了。 李初玄无奈叹气,只得暂时不谈教育的问题。 似是察觉气氛冷场了,朱厚熜赶忙转移话题道:“李大哥,你还有什么政策,但说无妨。” 李初玄深吸了口气,接着道:“陛下,我们还可鼓励科技创新,如改进农具,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发展航海技术,拓展海外贸易……这些都能为大明带来新的机遇和发展。” “科技创新?”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朱厚熜面露疑惑之色,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李大哥,朕不甚明白,何为科技创新?这又如何能为我大明带来机遇与发展?” 李初玄神色郑重地解释道:“陛下,科技创新,乃是通过新的发明、新的技术来改变我们的生活与生产方式。就拿改进农具来说,若能造出更加精良、高效的农具,农民在耕种之时便能事半功倍。如此一来,粮食产量便能大大提高,百姓们不再为饥饿所困,国家也能更加稳定。而发展航海技术,更是意义重大。如今我们已知大海之广阔,若能拥有先进的航海技术,便能探索更多未知之地,与远方的国家进行贸易往来。”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永不过时。 虽说当下的时代,不可能做出什么惊人的科技产物,可还是有一些符合时代发展的东西是可以做出来的。 比如,简易的蒸汽机…… 李初玄想过了,如果大明的工匠们怎么样都造不出来蒸汽机,那他就去西方偷。 听完李初玄的解释,朱厚熜仍是不解,又问道:“这海外贸易,朕也不明白有何用处,我大明地大物博,何须与海外蛮夷进行贸易?” 李初玄耐心地说道:“陛下,海外贸易之益处甚多。其一,可带来丰富的物资,海外有许多我们大明所没有的奇珍异宝、珍稀物产,通过贸易,我们可以获得这些物资,丰富百姓的生活,也可用于宫廷和国家的建设。其二,贸易可促进经济繁荣,海外贸易能让我们的商品流通到更远的地方,赚取大量财富,为国家增加税收。其三,通过与海外国家的交流,我们可以学习他们的先进技术和文化,为我大明所用,进一步推动我们自身的发展。而且,海外贸易也能展示我大明的国威,让其他国家对我们敬畏有加。” 朱厚熜听后,陷入沉思之中,他在心中反复权衡着李初玄所说的这些话,思考着科技创新与海外贸易对大明的影响。 李初玄见他又沉默了,心中有些不满,如果现在当权的是朱厚照,他肯定会同意自己的主张。 老兄啊,要不你还是回来当皇帝吧。 这一刻,李初玄真想把朱厚照抓回来。 深吸了口气,李初玄继续耐心解释道:“陛下,如今我们所处的世界,已然处于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你且看,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各个国家都在奋力前行,积极谋求发展。那些远方的国度,有的大力发展科技,不断推陈出新,各种新奇的发明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他们通过改进生产工具,使得工业生产的效率大幅提升,无论是制造兵器还是生活用品,都能以更快的速度、更高的质量完成。而我们大明,若不紧跟时代的步伐,必将在这场变革中逐渐落后。” “陛下,当别人都在发展的时候,我们不能无动于衷,那些积极进取的国家,不仅仅在科技方面有所突破,还在贸易方面大力拓展,他们勇敢地派出船队,驶向未知的海洋,与不同的国家进行贸易往来,获取丰富的资源和财富。他们通过贸易,不仅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加富足,还提升了国家的影响力。而我们大明,拥有着广阔的疆域和丰富的物产,本应在这场世界变革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但如果我们继续安于现状,不积极寻求发展,那么我们的优势将会逐渐丧失。” “陛下,如今的世界,犹如一场激烈的竞赛,各个国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发展,谁能率先掌握先进的技术,谁能开拓更广阔的贸易市场,谁就能在未来的世界中占据主导地位。我们华夏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我们不能让先辈们的荣耀在我们手中黯淡。我们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个大变革的时代,积极发展科技,拓展海外贸易,让大明在世界的舞台上再次绽放光彩。” 李初玄声情并茂,口水横飞。 朱厚熜依然沉默。 李初玄有些急了,他真想拍案而起。 良久,朱厚熜才缓缓开口道:“李大哥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此事重大,不可草率决定,朕需与群臣商议,再做定夺。” “李大哥,这样吧,今日你对朕说的这些国策,你回去认真理一理,写个章程出来,朕会和内阁六部商议这些政策的可行性。” “行。”李初玄点头道:“陛下圣明,此事确需谨慎考虑。但臣相信,只要陛下能看到科技创新与海外贸易的巨大潜力,大明必将迎来新的辉煌。” 此后,两人又探讨了一些其他事务,除了教育普及之事。 可教育普及之事却如一块巨石,压在李初玄心头。他深知,要想让大明真正走向繁荣昌盛,教育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但如何说服朱厚熜,却是一个难题。 两人聊了许久,从国家大事到民生疾苦,从朝廷局势到江湖传闻,气氛越来越融洽,凝重之感也渐渐消散…… 最后,李初玄站起身来,拱手道:“陛下,今日与陛下一番交谈,臣收获良多,若陛下能同意臣的主张,那大明在陛下的治理下,必将迎来新的辉煌。” “哈哈。”朱厚熜也站起身来,微笑道,“有李大哥在朕身边,朕信心十足。” 这句话是不是客套,只有朱厚熜知道了。 李初玄淡淡一笑,“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下次臣再来蹭饭。” 朱厚熜摇头轻笑,“李大哥想来,随时来便是。” 随后,李初玄缓步离去。 李初玄走后,朱厚熜又独自坐回了位置之上,陷入了沉思。 晚上听李初玄说了这么多,朱厚熜也需要消化消化。 今日与李初玄的交谈,让他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思考,同时他心里也在暗自揣摩这些政策的可行性。 …… 李初玄回到府中,便一头扎进书房,挑灯夜战,将今日与朱厚熜所谈的各项国策逐一梳理,详细地撰写成章程。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每一个字都反复斟酌,力求清晰明了地阐述各项政策的优势与实施步骤。 几日之后,李初玄带着精心撰写的章程再次进宫,郑重地呈递给朱厚熜。 朱厚熜接过章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感受到了李初玄的用心,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朱厚熜立刻召集六部内阁大臣商议此事。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众大臣各怀心思。 当朱厚熜提出李初玄所呈的章程内容时,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 杨廷和率先站出,神色严肃,强势不已,“陛下,老臣以为,这所谓的发展商业、鼓励科技创新、拓展海外贸易等主张,实乃荒谬之策。我朝历来重农抑商,此乃祖宗之法,不可轻易更改。且那科技创新,不知所谓何物,贸然推行,恐生变故,至于海外贸易,与蛮夷往来,风险极大,万一引狼入室,后果不堪设想。” 李初玄听着杨廷和的反对之言,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他强压着情绪,上前一步道:“杨阁老,时代在变,祖宗之法并非不可改。如今世界局势变幻莫测,若我们一味固守旧制,必将被时代淘汰,商业之繁荣可带来财富流通,科技创新能提升国家实力,海外贸易更是拓展国家影响力的重要途径。” 杨廷和冷哼一声,“镇北侯所言,不过是纸上谈兵。商业发展,商人逐利,必使人心浮躁,社会风气败坏。科技创新,未知之事太多,若失败,劳民伤财。海外贸易,风险难测,我大明何必冒险?”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朱厚熜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激烈的争论,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事重大,关乎大明的未来,但他也明白杨廷和等老臣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 朝堂之上,争论之声此起彼伏,除了杨廷和强势反对之外,又有一位内阁大臣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镇北侯之策万万不可行,科技创新,听之玄乎,我大明有千年传承之技艺,何须去求那未知之新。海外贸易,风险难控,且与蛮夷往来,易染其蛮风,坏我华夏之礼。商业若兴,农为本之根基必摇,百姓皆逐利而忘本,国将不国。”这位内阁大臣言辞恳切,满脸忧虑。 然而,也有不少官员站出来支持李初玄。 杨一清出列,躬了躬身道,“陛下,镇北侯之策实乃高瞻远瞩,臣前两年与逸云伯一同出海,发现如今世界已然不同往昔,各国皆在求变求新,我大明若不紧跟时代步伐,必将落后。发展商业,可促进经济繁荣,增加税收,为国家建设提供更多资源。科技创新更是未来之关键,可提升我大明之实力,让我们在世界上立于不败之地。海外贸易能带来丰富物资与先进技术,何乐而不为?” “难道现在的大明,和以前的朝代相比,所有东西都是一成不变吗?!” “好!”李初玄心里默默地为杨一清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出过海的人,就是有见识。 兵部侍郎也站出来说道:“陛下,末将以为镇北侯所言有理,科技创新可改进兵器,提升我军战斗力,海外贸易若能成功开展,亦可获取更多战略资源,对国家安危至关重要。” 李初玄可是名义上的兵部尚书,对于自己的老大,他当然是要支持一下的。 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而热烈。 杨廷和一派继续据理力争。 礼部侍郎慷慨而言,“陛下,那海外贸易,路途遥远且风险重重,海上风浪无常,一旦遭遇风暴,船队便可能有去无回,此乃拿国家财富冒险之举。再者,与蛮夷贸易,蛮夷之人多狡诈,恐会以次充好,甚至可能暗藏祸心,伺机侵犯我大明。且商业若兴,人心必趋利而忘义,传统道德必将崩坏,社会秩序难以维持。” 听得此言,礼部尚书费宏眉头微皱,自己都还没说话呢,自己的下属急着凑什么热闹? 费宏颇有深意地看了礼部侍郎一眼,继而继续保持沉默。 一个人内阁首辅,文官之首;一个是镇北侯兼兵部尚书,堪称武官之首。 费宏可不想去凑什么热闹,还是等皇帝自己做决定吧。 此时,户部尚书王杲挺身而出,“各位大人此言差矣,海外贸易虽有风险,但收益亦是巨大。” “如今各国皆在寻求交流与发展,我们若紧闭国门,只会坐失良机。海上风险固然存在,但我们可加强航海技术的研究,提高船队的安全性。至于与蛮夷贸易,我们可制定严格的贸易规则,确保公平交易。且商业之繁荣并非必然导致道德崩坏,反而可以通过合理的规范引导,让商人在逐利的同时也承担起社会责任。” 之前李初玄提出的出海找寻外藩作物,再加上摊丁入亩之策施行,户部的钱袋子可是鼓了不少,这让王杲对李初玄的政治智慧大为钦佩,不知不觉就为李初玄发声了。 “王尚书此言谬也!” 工部尚书何诏沉声说道:“科技创新断然不可取,我大明传统技艺传承千年,已然足够。贸然进行科技创新,不仅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且结果难以预料,若失败,必将劳民伤财,动摇国本。” 李初玄亲自上前回应:“何尚书只知守旧,却不知创新乃发展之动力,如今世界日新月异,各国都在积极探索新的技术,我们若不跟上步伐,迟早会被淘汰。” “科技创新虽有风险,但一旦成功,将为大明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改进农具,可提高农业生产效率,让百姓丰衣足食;发展新的军事技术,可增强国家的防御力量。而且,我们可以逐步尝试,并非一蹴而就,又何来劳民伤财之说?” “亏你还是工部尚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李初玄直接大喝出声。 “你……”何诏面色涨红,周身剧颤。 杨廷和微微皱眉,沉声道:“镇北侯,你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祖宗之法不可违。重农抑商、固守传统乃是我大明立国之本,轻易更改,恐致天下大乱。” 李初玄毫不退缩,朗声道:“杨阁老,时代在进步,我们不能一直拘泥于祖宗之法。祖宗之法是为了当时的情况而定,如今局势已然不同,我们应当审时度势,敢于创新,为大明的未来开辟新的道路。若一味守旧,大明必将在这大变革的时代中逐渐衰落。” ……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朝堂之上气氛愈发紧张。 朱厚熜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他看着殿内的群臣争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既明白老臣们对祖宗之法的坚守,又看到了新策可能带来的机遇,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不知该如何抉择。 在这场激烈的争论中,时间悄然流逝。 争到后面,两方都吵急眼了,差点动起手来。 最终,朱厚熜不得不暂时搁置此事,让众人回去再仔细思量。 李初玄满心失望,他今日算是明白了,要想让这些政策得以实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并不是说杨廷和他们不爱国,他们身为大明臣子,自然也是希望大明好。 只是这意识形态里的东西,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 回到府中,李初玄陷入了沉思。 他明白,要想改变这些大臣们的观念,绝非易事,但不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大明的未来需要这些变革。 不然,大明还是会走上历史的老路,亡于王朝三百年周期的定律。 “这些遭瘟的书生……” 在书房里,李初玄越想越气,不禁破口大骂。 …… 第62章 变故横生,皇帝遇袭 …… 夜幕降临,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朱厚熜坐在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他的面前摆放着今日朝堂上争论的记录,心中反复思量着李初玄提出的政策。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晕。 夜风悄然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皇宫的回廊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悠长,朱红色的柱子和雕花的栏杆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神秘而庄重。 朱厚熜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望着那片宁静的夜空。 他的思绪如这夜色一般深沉而复杂。 一方面,他深知祖宗之法在大臣们心中的分量,那是大明立国以来的基石,轻易动摇不得;另一方面,李初玄的话或许也不无道理,如今世界确实在发生着变化,若大明固步自封,很可能会被时代抛弃。 就在朱厚熜陷入沉思之际,皇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那声音极其细微,仿佛是夜风的呢喃,但又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朱厚熜警觉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 声音越来越近,隐隐约约中,似乎有脚步声在悄然靠近。 “黄锦,黄锦!”朱厚熜喊道。 “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门外的黄锦赶忙走了进来,一脸殷勤的说道。 “皇宫内可有什么异常?”朱厚熜小心翼翼的问道。 “异常?没有啊……”黄锦茫然地摇了摇头,“还是和往常一样啊,能有什么异常。” 朱厚熜眉头微皱道:“今日皇宫是何人当值?” 黄锦略微思考,说道:“是内卫都统白虎使和锦衣卫千户杨万。” 朱厚熜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让二人前来见我。” “呃……是。”黄锦虽然不知道朱厚熜想做什么,可他还是躬身应是。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 御书房外的花园里,突然一片树叶轻轻飘落,仿佛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几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瞬间消失在花丛中。 朱厚熜的心猛地一紧,他立刻意识到,可能有刺客闯入了皇宫。 皇宫的守卫们也察觉到了异常,警钟瞬间响起。 急促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侍卫们迅速行动起来,手持火把和兵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火光在夜色中摇曳,照亮了皇宫的各个角落。 朱厚熜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紧紧地盯着窗外,心中充满了担忧。 皇宫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夜风更加猛烈了,吹得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 “杀!” 一声高喝,从皇宫的幽暗处传来,只见从黑暗中十几道身影从暗处跃出,直接朝着朱厚熜的御书房杀去。 喊杀声在皇宫中此起彼伏,那混乱的场景仿佛将宁静的夜彻底撕裂。 为首的两人,是两位老者,如果李初玄在场,他绝对不会陌生,那两人正是日本的两位紫气高手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 在他们身后,也有一个李初玄的老朋友,朝鲜逆贼李钧。 这两股势力,不知何时密谋在了一起。 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位身穿黑衣的刺客,观其气息,个个都是天玄高手,他们眼神冷峻,气势汹汹。 日川冈坂面容冷峻,双目如电,手中长剑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他冷声道:“今日便是大明皇帝的死期,我等必让大明皇宫血流成河。” 德川健仁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大日本国的勇士们,为我们的天皇报仇的时候到了!” 李钧则目光阴鸷,心中满是对大明的仇恨,他大声道:“杀进去,为我们的大业开辟道路。” 随着他们的逼近,皇宫中的守卫们纷纷严阵以待,双方在回廊处相遇,瞬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刀剑相交之声在夜空中回荡,火花四溅。 守卫们虽然勇猛,但刺客们实力强大,犹如虎入羊群,日川冈坂身形如鬼魅般,剑招凌厉无比,每一剑挥出都带着致命的杀意。 一名守卫刚举起长枪刺来,日川冈坂侧身一闪,长剑顺势划过守卫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守卫瞬间倒地。 他步伐不停,继续向前突进,所到之处,守卫纷纷倒下。 德川健仁则施展着诡异的身法,让人难以捉摸。 他如同幽灵一般在守卫中穿梭,手中短剑快速刺出,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守卫的要害,守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一击杀。 李钧更是疯狂,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如同一头猛兽,横冲直撞。 大刀带着强大的力量,将守卫们的兵器纷纷砍断,守卫们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节节败退。 刺客们的攻击让皇宫中的守卫们陷入了极大的困境,守卫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刺客们强大的实力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皇宫内的建筑在战斗中遭受了严重的破坏。 朱红色的柱子被砍出深深的剑痕,雕花的栏杆被撞得粉碎,花园中的花草也被践踏得一片狼藉,原本美丽的景色变得惨不忍睹。 一些年轻的守卫们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但一想到自己身后就是皇帝,只得咬咬牙,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没有退缩。 一位年长的守卫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让这些刺客得逞,为了皇上,为了大明,拼了!” 他挥舞着长剑,冲向一名刺客,其他守卫们受到鼓舞,也纷纷呐喊着冲上前去。 然而,刺客们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他们配合默契,互相掩护,不断地对守卫们进行攻击。十几位天玄高手各自施展着绝技,让守卫们难以抵挡。 守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流淌在皇宫的地面上。 朱厚熜在御书房中,看着窗外的混乱场面,心中害怕、愤怒不已。 他大声道:“黄锦,传朕旨意,务必将这些刺客全部诛杀!” 黄锦连忙应道:“是,皇上。”随即匆匆跑出去传达旨意。 此时,白虎使和锦衣卫千户杨万也赶到了现场。 白虎使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大胆刺客,竟敢夜袭皇宫,今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杨万则眼神坚定,手持绣春刀,准备与刺客们决一死战。 双方的战斗愈发激烈,火光与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惨烈的画卷,夜风吹过,带来阵阵血腥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白虎使眼见刺客们来势汹汹,守卫们节节败退,心中焦急万分,他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信号弹,奋力向天空一掷。 信号弹在夜空中炸裂,绽放出绚丽的光芒,仿佛在向整个京城宣告着皇宫的危机。 随后,白虎使毫不犹豫,捏碎了挂在腰间的玉佩,随着玉佩被捏碎,一股极为磅礴的灵气瞬间充斥而出。 这是李初玄留在内卫的灵气信物,关键时刻可以联系上他。 见此情景,杨万也赶忙捏碎了一枚玉佩,用以呼唤赵谦。 做完这一切,白虎使与杨万立刻投入战斗,试图阻挡刺客们的进攻。 白虎使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枪尖如游龙般在空中舞动,每一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杨万则手持绣春刀,身形敏捷地在刺客中穿梭,刀光闪烁,不断寻找着敌人的破绽。 然而,刺客头领们的实力最低都是天玄高手,身后的随从也都是清一色的地玄高手,实力太过强大。尤其是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两位紫气高手,他们的攻击让白虎使和杨万根本就难以抵抗。 日川冈坂的长剑如毒蛇般刁钻,不断地刺向白虎使的要害。 白虎使虽然奋力抵挡,但修为的差距还是让他的身上瞬间被划出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杨万也陷入了苦战,他才初入天玄境界,面对几位天玄高手的围攻,渐渐力不从心。 就在白虎使和杨万即将落败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灵气波动。 这道灵气波动如雷鸣般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心生希望。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支队伍迅速朝着皇宫赶来,为首的正是京王爷朱高炯。 在他身后,跟着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使,尹笙和古汐。 朱高炯身着华丽的蟒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他身后跟着一群精锐的内卫,个个士气高昂,杀气腾腾。 朱高炯一马当先,冲入战场,大声喊道:“大胆刺客,竟敢犯我皇宫大内,今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多少年了,还没人敢在皇宫撒野,这让朱高炯惊讶的时候也带着无尽的愤怒。 日川冈坂等人看到朱高炯的到来,脸色微微一变。 他们知道,这是大明皇室的守护者,朱高炯。 大明这位京王爷实力非凡,有他在,今日的行动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 但他们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攻击着守卫们,试图在朱高炯赶到之前完成任务。 朱高炯迅速加入战斗,他赤手空拳,每一掌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只是那么轻轻一挥手,瞬间就震死了几名刺客随从。 内卫们也紧随其后,与刺客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皇宫中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守卫们看到朱高炯的到来,士气大振,纷纷奋勇抵抗,白虎使和杨万也重新振作起来,与朱高炯一起对抗刺客。 朱高炯直接冲向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他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向两位紫气高手袭来。 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不得不停下对守卫们的攻击,转而应对朱高炯的攻击。 “砰!” 二人本以为,以他们两位紫气高手的实力,联起手来应该可以短暂地拖住朱高炯,没想到才一个照面,二人就被打得暴射而退。 日川冈坂没有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朱高炯的实力让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感到震惊,他们一直以为他们对朱高炯的实力已经很高估了,但没想到,还是低了。 紫玄九段,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两个刚入紫玄的人可以触碰的。 “传闻大明的京王爷不是快大限将至了吗?为何还有如此实力?”日川冈坂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沉声道。 “紫玄九段,还是太强了些。”德川健仁不甘心的说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要不先撤退吧?” “不行!”日川冈坂摇头拒绝,“今日乃天赐良机,若今日没有杀掉大明皇帝,来日他们有了戒备,就更杀不掉了。” “可我们不是朱高炯的对手啊……”德川健仁无奈道。 日川冈坂心一横,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木盒,里面放置着两枚深紫色的药丸。 他递给了德川健仁一颗,沉声道:“吃了它,然后联手拖住朱高炯,让李钧他们去杀大明皇帝。” “我们这方有十几位天玄高手,他们这才四个,让李钧抓紧时间,不然等大明的其他天玄高手来了,我们就没机会了。” 德川健仁接过丹药,有些犹豫的看了前者一眼,担忧道:“之前你已经服用过一次了,我担心……” “顾不得这些了!”日川冈坂面色阴沉,“快,吃了它。” 说完,他迅速将丹药丢入了嘴中。 德川健仁叹了口气,也迅速将丹药服下。 “李钧,快去杀了大明皇帝!” 日川冈坂沉声高喝道。 “好。”李钧疯狂点头。 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服下丹药后,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在他们体内涌动。他们的气息不断攀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片刻后,两人的气息停留在了紫玄四段。 两人再次冲向朱高炯。 朱高炯怒极而笑。 日川冈坂二人他们的实力虽然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面对紫玄九段的朱高炯,依然感到压力巨大。 朱高炯眼神冷峻,看着气势汹汹的两人,丝毫不惧,他身形如电,掌法凌厉,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拼尽全力,施展出各种绝技,试图拖住朱高炯。 然而,朱高炯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他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让两人疲于应对,尽管他们借助丹药提升了修为,但在朱高炯的强大实力面前,依然渐渐陷入了困境。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日川冈坂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拼尽全力,拖住他!”德川健仁死死地咬着牙,抵御着朱高炯的进攻。 见此情景,朱高炯冷笑道:“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 与此同时,李钧听到日川冈坂的命令后,看了一眼四周。 除了他们三人外,他们还带来了十一位天玄高手以及一些地玄境界的随从。 其中,有两位天玄高手在与白虎使和杨万战斗,有四位天玄高手被尹笙和古汐二人拖住,这么一看,在场能腾出手的还剩下五位天玄高手。 李钧当即高喝道:“和侍卫们战斗的天玄高手,不要恋战,跟我走,杀大明皇帝!” 言罢,李钧便带领着剩下五位天玄高手疯狂地朝着朱厚熜的御书房冲去。 见此情景,朱厚熜吓得面无血色。 守卫们奋力抵抗,但在李钧等人的强大攻击下,纷纷倒下,李钧眼中满是疯狂和仇恨,他挥舞着大刀,如同一头猛兽,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朱高炯一边与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战斗,一边留意着李钧等人的动向。他心中焦急万分,深知不能让李钧等人得逞,他加大了攻击的力度,试图尽快摆脱这两人的纠缠。 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虽然被朱高炯打得节节败退,但他们依然顽强地抵抗着。 他们知道,只要能拖住朱高炯片刻,李钧就有可能成功刺杀朱厚熜,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地抵挡着朱高炯的攻击。 李钧带领着天玄高手们越来越接近御书房。 朱厚熜在御书房中,看着窗外的混乱场面,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大声喊道:“黄锦,快想办法!” 黄锦脸色苍白,焦急地说道:“皇上,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只能等待救援。” “一旦刺客杀入皇宫,奴婢会挡住他,届时皇上就快跑。” …… 就在李钧等人即将冲进御书房的时候,远方天际突然传来了几道强大的灵气波动。 这股波动如汹涌的浪潮般迅速逼近,让在场众人心中皆是一震。 片刻后,几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李初玄,他身旁还跟着赵谦以及内卫其他的五大都统。 李初玄眼神冷峻,面容严肃,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大都统到了!” 一旁苦苦支撑的白虎使顿时惊喜出声。 “指挥使大人……” 看到李初玄和赵谦,重伤的杨万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朱高炯等人看到李初玄的到来,松了口气。 李初玄一眼便看到了皇宫中的惨烈景象,心中愤怒不已,尤其是当他看到李钧正带领着几位天玄高手们冲向御书房时,更是怒不可遏。 他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李钧冲去。 “李钧逆贼,速来受死!” 李钧此时正沉浸在即将成功的疯狂之中,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向自己袭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李初玄如天神下凡般向他冲来,李钧心中一惊,但此时已来不及退缩,他只能硬着头皮举起大刀,准备迎接李初玄的攻击。 李初玄速度极快,瞬间便来到了李钧面前,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挥出一拳,这一拳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能摧毁一切。 李钧急忙用大刀抵挡,但在李初玄的强大力量面前,他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轰!” 一声巨响,李钧被李初玄的一拳直接击飞出去。他口中喷出鲜血,手中的大刀也脱手而出。 李钧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没想到李初玄的实力已然如此强大。 同为天玄九段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如今他已证位紫气,自己如何能抵挡的住。 可恶,就差一点啊。 李初玄并没有给李钧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再次冲上前去,又是一拳挥出。 这一拳的力量比上一拳更加巨大,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李钧根本无法躲避,被这一拳直接击中,他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李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被李初玄这位紫气高手全力轰了两拳,他的伤势实在太重,根本无法动弹。 他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李初玄,眼中充满了绝望。 “李初玄,为什么又是你?!” 李钧不甘心的怒吼道。 李初玄走到李钧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在背叛朝鲜、入境大明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日之结局。” “要是有下辈子,记住,不要再来得罪大明了……” 说完,李初玄直接挥出一掌,这一掌带着混元暗劲,如疾风般的击中了李钧的头部。 李钧瞬间失去了意识,眼神的神采也迅速的黯淡下去,身体顷刻间变得软绵无力,缓缓倒下。 这位朝鲜逆贼,就这样在李初玄的强大攻击下被击杀。 解决了李钧后,李初玄立刻加入到其他战斗中。 …… 赵谦和内卫的五大都统也纷纷出手,与刺客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由于他们都是天玄高手,实力强大,瞬间就扭转了局势。 皇宫中的战斗变得更加激烈,但有了李初玄等人的加入,守卫们的士气大振,他们奋勇抵抗,与刺客们展开了殊死搏斗。 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看到李钧被击杀,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看来,今日的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 他们一边在继续顽强地抵抗着朱高炯的攻击,一边用眼神交流,试图撤退。 朱高炯察觉到了二人的目的,他加大了攻击的力度,试图尽快解决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在朱高炯的强大攻击下,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渐渐不支,他们的身上也布满了伤口。 就在这时,李初玄突然加入战局。 见此情景,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顿时大惊。 他们二打一面对朱高炯本来就已经处在下风,如今李初玄又加入了进来,这让本就疲于应对的他们更加雪上加霜。 李初玄可不管这些,他心中想的是必须把这二人留在大明,死活不论。 日本德川家族就这两位紫气高手,此次刺杀大明皇帝,他们已经派出了家族中的所有天玄高手,一旦二人身死,那些剩下的天玄高手也绝无生理。 这些人如果都死了,那日本德川家族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届时,他们手底下那些大名势必会疯狂瓜分德川家族的地盘,引发他们所谓的“军阀混战”。 打吧,打得越凶越好,最好打到自己亡国灭种来。 一念至此,李初玄攻击的更加疯狂。 …… 朱高炯见李初玄到来后拖住了德川健仁,微微一笑,随后眼神一凛,决定速战速决。 朱高炯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如狂风暴雨般向日川冈坂袭去。 日川冈坂本就疲于应对,此时又失去了德川健仁的帮忙,他面对朱高炯的全力一击根本就无从躲避。 朱高炯的攻击如闪电般迅速,瞬间击中了日川冈坂,日川冈坂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朱高炯再次出手,又是一记重击。 日川冈坂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的身体缓缓倒下,这位日本紫气高手就这样在朱高炯的攻击下命丧黄泉。 紫玄九段和紫玄四段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德川健仁看到日川冈坂被杀,心中充满了恐惧。 在这一霎那,他的手脚开始颤抖,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李初玄抓住了他的这一个疏忽,毫不犹豫地出手,一拳重重地打在德川健仁的身上。 当德川健仁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他的身体如同被巨石撞击一般,飞了出去。 德川健仁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丹药带来了后遗症已经渐渐发作,再加上他之前和朱高炯战斗的时候伤势实在太重,根本无法动弹。 李初玄迅速上前,点了他的穴道,将德川健仁生擒。 解决了日川冈坂和德川健仁后,李初玄没有丝毫停留,继续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杀场中的天玄高手。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战场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着致命的力量,天玄高手们在李初玄的攻击下,纷纷倒下。 “诶,玄子你干嘛呢……” 赵谦本来正在满脸戏谑地捉弄着一位天玄五段的对手,他玩的正开心呢,只见李初玄如一头猛兽般冲来,直接一掌将之毙命。 赵谦当即不满了起来。 没有理会赵谦,李初玄继续转入其他地方。 内卫都统们看到李初玄等人的勇猛表现,士气大振,更加奋勇地抵抗着刺客们的攻击。 刺客们则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的人数在不断减少,而李初玄等人的攻击却越来越猛烈。 李初玄如同战神一般,在战场中所向披靡。 他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让天玄高手们毫无还手之力。 一个又一个天玄高手倒在他的脚下,鲜血染红了皇宫的地面。 紫气高手,怎一个恐怖了得。 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德川健仁和被打废的三位天玄高手外,其他天玄高手的刺客们被全部消灭。 皇宫中的危机终于解除,空气中弥漫着胜利的气息。 朱厚熜在御书房中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松了口气,心想今日若不是李初玄等人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有那么一瞬间,朱厚熜甚至觉得自己都要死在这了。 他继位才不到一年,他是真不想死啊。 李初玄等人来到朱厚熜面前,拱手行礼。 “陛下受惊了,刺客已全部解决。” 朱厚熜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他说道:“今日多亏了你们,否则朕的性命堪忧,你们都是大明的功臣,朕一定会重重赏赐你们。” 除了李初玄和朱高炯外,其余等人齐声说道:“为皇上效力,是臣等的荣幸。” 夜,渐渐恢复了宁静,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却久经不散…… …… 第63章 局势渐定,皇帝心思(上) …… 夜袭过后,皇宫中一片狼藉,朱厚熜立刻下令进行善后事宜。 首先,太医们迅速行动起来,为受伤的守卫和士兵们进行治疗。 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人们被一一抬到太医院,太医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为伤者包扎伤口、调配草药。一些伤势严重的人被安排在专门的病房里,由经验丰富的太医日夜守护。 本次应对日本德川家族和朝鲜逆贼李钧的联合袭击,皇宫内部也损失惨重。 大明的地玄高手死了十二位,天玄高手重伤四位。 天玄高手里其中以白虎使和杨万的伤势为最重。 毕竟二人是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的,承受了对方的第一波进攻。 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同时,工部的官员们也开始对皇宫的建筑进行修缮。 被砍倒的朱红色柱子被重新扶起,雕花的栏杆被精心修复,花园中的花草也被重新整理…… 锦衣卫和内卫则对皇宫的安全进行了全面的排查,他们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遗漏的刺客或潜在的危险。同时李初玄还加强了皇宫的守卫力量,增加了巡逻的次数和人数,甚至还让赵谦亲自值班,提高了警惕性。 而对于被生擒的德川健仁和三位被打废的天玄高手,朱厚熜下令将他们关押在严密的地牢中,由专人看守。并派遣锦衣卫和内卫对他们共同审讯,试图了解这次刺杀行动的背后主使和目的。 …… 经过这场夜袭,朱厚熜心中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他开始对自己的安全感到担忧,尤其是在夜晚,总是觉得周围充满了危险。 于是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他天天约李初玄进宫吃晚膳,李初玄深知朱厚熜的担忧,每次虽然很无奈,但都会准时赴约。 在晚膳中,朱厚熜总是会和李初玄谈论一些关于国家大事和安全问题,他希望从李初玄那里得到一些建议和安慰。李初玄也会耐心地倾听朱厚熜的担忧,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而在朝堂之上,不少官员开始对着李初玄赵谦二人进行弹劾…… ~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一封封弹劾李初玄和赵谦的奏折如雪花般纷纷呈上。 “陛下,臣弹劾镇北侯李初玄与逸云伯赵谦二人。此次皇宫遇袭,虽二人最终力挽狂澜,但其行事乖张,镇北侯在战后处理中独断专行,擅自加强皇宫守卫力量,未请示陛下,实乃不忠不义也。”内阁次辅率先发难,义正言辞地说道。 “陛下,臣附议!”又一位内阁官员走出,拱了拱手说道,“镇北侯与逸云伯二人身为内卫大都统和锦衣卫指挥使,在皇宫遇袭之时,未能提前察觉刺客行踪,此乃失职之罪。且他们在战斗中过于激进,导致皇宫建筑损毁严重,实乃罪过。”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陛下,镇北侯李初玄虽有战功,但此次皇宫之危,他本应提前预防,如今却在事后大肆整顿皇宫守卫,有越俎代庖之嫌。而逸云伯赵谦在战斗中玩忽职守,实乃不应该。恳请陛下严惩二人,以正朝纲!” 众臣纷纷附和,弹劾之声此起彼伏。 朱厚熜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 他心中清楚李初玄的重要性,也明白此次夜袭并非李初玄之过。这些官员的弹劾,多是出于嫉妒或者别有用心,朱厚熜根本就没有想处理李初玄的念头,他微微沉吟,决定打马虎眼。 “众爱卿所言,朕已知晓,此次皇宫遇袭,确实惊险万分,镇北侯与赵指挥使二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功不可没。至于众爱卿所弹劾之事,朕自会斟酌。”朱厚熜说道,语气平淡。 众臣见朱厚熜如此态度,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言。照这个趋势,朱厚熜对李初玄的信任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动摇。 不是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吗,镇北侯为何会得到两位帝王如此恩宠? 一念至此,那些弹劾李初玄的官员并未就此罢休,他们私下里继续商议,准备再次联名上奏,一定要让朱厚熜对李初玄进行惩处。 朱厚熜看出了他们的不甘,心中有些恼怒。 他明白这些官员的心思,但他不能任由他们如此胡闹,他决定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朕已说过,镇北侯与赵指挥使二人在皇宫遇袭之事中有功,众爱卿不必再弹劾他们。此次事件,朕自会总结经验教训,加强皇宫安全防范。但对于无端弹劾有功之臣之人,朕也不会姑息。”朱厚熜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们心中一颤。 “退朝!” 朱厚熜一挥袖袍,径直走了。 这场朝会,就在皇帝的这声略带着愤怒的退朝中落下了帷幕。 ……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宫的安全逐渐得到了加强。 朱厚熜的心理阴影也慢慢消散,但他依然会时常约李初玄进宫吃晚膳,因为他知道,有李初玄在,他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 这日,李初玄又被喊进宫吃饭了。 李初玄很熟悉地进了乾清宫,正准备坐下吃饭的时候,只见朱厚熜正在和一位大臣聊天。 那大臣看到李初玄来了,很识趣的向朱厚熜躬身告退,“陛下,臣告退。” “嗯。”朱厚熜点了点头。 李初玄没有太在意这个人,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那大臣路过李初玄身边时,朝着他躬了躬身,“下官严嵩,见过镇北侯。” 李初玄习惯性的淡笑回应,可却突然一个激灵。 “你说你叫什么?” 李初玄盯着他,问道。 那大臣被李初玄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哪里失了礼数,赶忙把身子躬的更低,说道:“下官严嵩。” “严嵩……”李初玄低声呢喃。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严嵩,心中思绪翻涌。 作为略懂明史的李初玄,他自然知晓严嵩在历史上的种种作为,那是一个善于权谋、谄媚逢迎之人,其日后的崛起恐会给朝堂带来诸多变数。 朱厚熜看着李初玄的反应,好奇地问道:“李大哥,为何对严嵩如此反应?” 李初玄回过神来,微微摇头道:“陛下,臣只是一时恍惚,觉得此人之名似曾听闻。” 朱厚熜笑了笑,说道:“严嵩此人,颇有才学,朕观之可用。” 李初玄眉头微挑,没有说话。 “你下去吧。”见严嵩一直躬着身子,朱厚熜挥了挥手,替他解了围。 “是。”严嵩如蒙大赦,赶忙躬身离开,“陛下、镇北侯,下官告退。” 朱厚熜点了点头。 李初玄则继续保持沉默,眉头紧锁。 “李大哥,别管他了,我们吃饭。”朱厚熜佯装未觉,热情的对李初玄说道。 晚膳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着。 李初玄食不知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明史上关于严嵩的种种传闻。 饭后,李初玄向朱厚熜告辞,出宫的路上,他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严嵩的出现。 …… 而严嵩,在回家后一直茶饭不思。 他心里在暗自揣摩,今日自己的行为举止是哪里失了礼数,导致镇北侯对自己不满。 严嵩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深知在这朝堂之上,哪怕是一点小的差错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尤其是今日镇北侯那不同寻常的反应,让他更是如坐针毡。 镇北侯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在正德一朝就已经权侵朝野的人物,如今更是深受当今皇上的信任,私下还常以李大哥称呼,哪怕是文官之首的杨廷和对其也是客客气气的。 自己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混到礼部右侍郎,若是因为镇北侯对自己不满从而导致仕途终结,那他是真的会哭死的。 严嵩的妻子欧阳氏看着丈夫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她走上前,关切的问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严嵩看着温柔的妻子,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是不让她担心了。 严嵩强颜欢笑道:“没事,只是在思考一些公务罢了。” 同床共枕二十多年,欧阳氏岂会不了解自己的丈夫,看他这样,明显是有心事。 “夫君,有事你就说出来,妾一个妇道人家,没啥见识,却可以和你同舟共渡。”欧阳氏安慰道。 严嵩内心大慰,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想让妻子担心了。 “看你说的……”严嵩淡笑道:“我真没事。” 欧阳氏欲言又止。 严嵩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笑道:“为夫出去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 思来想去,严嵩决定登门拜访镇北侯,以解心中之惑,同时也希望能化解可能存在的矛盾。 欧阳氏疑惑道:“夫君,这么晚了,你还出门啊?” 严嵩道:“有公务,没办法。”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离去了。 他精心挑选了一些珍贵的礼物,准备前往镇北侯府。 出门前,他看到自己的儿子严世蕃正在小院里挑灯夜读。 看到儿子如此努力,严嵩甚是满意,连郁闷的心情都缓和了不少。 随后,他正了正身子,走了出去。 严嵩一走,坐在小院里读书的严世蕃顿时松了口气。 他赶忙将夹在书本里的春宫图收了起来,防止被发现。 做完这一切,严世蕃才安心不少…… …… 第63章 局势渐定,皇帝心思(中) 严嵩带着满心的忐忑来到了镇北侯府。 门房通报后,李初玄微微一愣,没想到严嵩竟会主动上门。 他沉吟片刻,还是让人将严嵩请了进来。 严嵩走进正厅,看到端坐在那里的李初玄,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镇北侯,下官今日冒昧来访,还望侯爷恕罪。” 李初玄面无表情地看着严嵩,淡淡说道:“严大人不必多礼,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严嵩心中一紧,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侯爷,下官今日在宫中不知何处失了礼数,惹得侯爷不快。下官惶恐不安,特来向侯爷请罪,还望侯爷明示。” 李初玄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对严嵩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他深知严嵩的为人,若让他得势,必将祸乱朝纲。 但此时也不好直接发作,只是冷冷地说道,“严大人多虑了,本侯并无怪罪之意。” 严嵩却并不相信,他继续说道:“侯爷,下官初入朝堂,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侯爷多多指点,下官必定铭记侯爷的教诲,感恩戴德。” 李初玄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严大人,你既为官,当以百姓为重,忠君爱国,切不可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 严嵩连忙点头称是:“侯爷所言极是,下官一定谨遵侯爷教诲。” 然而,李初玄心中清楚,严嵩这番话不过是敷衍之词。 他看着严嵩那虚伪的面容,心中暗自叹息。 “我已经提醒你了,你若执迷不悟,真要成为历史上的奸臣,那我也不得不对你出手了……” 李初玄心中暗道。 随后,他挥了挥手,说道:“严大人,你的心意本侯已知晓,你且回去吧,日后好自为之。” 严嵩如蒙大赦,再次躬身行礼,“多谢侯爷,下官告退。” 严嵩离开镇北侯府后,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但心情显然好了不少。 日后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寻找机会重新赢得镇北侯的信任。 “唉,任重而道远啊……” 回家路上,严嵩无奈叹气。 …… 镇北侯府。 日上三竿,李初玄迟迟不肯起床,而是在床上抱着柳雨辰歪腻。 “夫君,已经巳时了,该起了……” 看着抱着自己,似睡非睡的李初玄,柳雨辰绝美的俏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无奈。 这夫君啥都好,怎么就那么爱睡觉呢。 “不起。”李初玄换了个姿势抱她,“为夫没起,你也不准起。” “昨日的账我都还没算完呢……”柳雨辰试图起身,“要不夫君你继续睡,我起来理账去。” “不用。”李初玄闭着眼睛回答道,“让刘永去就好了。” 柳雨辰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深知自己夫君的脾性,只能任由他抱着,继续躺在床上。 “侯爷、夫人,逸云伯来了。” 就在柳雨辰迷迷糊糊,快要二次睡着的时候,只听到管家刘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柳雨辰瞬间来了精神,轻拍李初玄的脑袋,“夫君,逸云伯来了……” “来便来了,难不成还要我弹冠相庆不成?” 李初玄伸了个懒腰,朝门外喊了一嗓子,“让他等着,我现在起床。” “是。” 门外传来了刘永的回应。 “好了,夫君,起来了。”柳雨辰见李初玄还想着再睡,赶忙提醒道,“别让逸云伯等太久,免得惹他不快。” 李初玄无奈道:“这镇北侯府都快成他家了,他还敢不快?” 被柳雨辰三番两次的催促,李初玄终是没了睡意,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 柳雨辰松了口气,她也赶忙起身梳洗。 李初玄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洗漱完了后才表情秧秧地行至前厅。 赵谦早已在里面坐着品茶了。 “逸云伯,请问你锦衣卫是没事干吗?一大早来我这里!” 李初玄人还未至,声音先到。 坐在前厅的赵谦闻声无奈。 他抬头,看见一脸困意的李初玄正缓步而来。 “侯爷,在下有礼了。”赵谦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 “有礼就不会一大早来吵我睡……”李初玄习惯性的说道,话才说到一半,只见前厅里除了赵谦之外还坐着一个身穿飞鱼服的少年郎。 李初玄止住了接下去准备怼赵谦的话,朝其问道:“这位是?” 少年郎主动起身,朝着李初玄躬了躬身道:“下官锦衣卫百户陆炳,见过镇北侯。” 陆炳? 李初玄看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看向陆炳,心中暗自揣测赵谦带他前来的用意。 陆炳身形挺拔,眼神锐利,身上散发着一种锦衣卫特有的冷峻气息。 “天生的锦衣卫啊……”李初玄心中暗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陆百户不必多礼,请坐。” “谢侯爷。”陆炳又拱了拱手,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赵谦笑着对李初玄说道:“侯爷,今日我带陆百户前来,是想让你见见这位青年才俊,陆百户是个好苗子,在锦衣卫中可是表现出色啊。” 李初玄微微点头,对陆炳说道:“久闻陆百户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陆炳惶恐,自己一个小小锦衣卫百户,哪来的什么名啊? 他连忙躬身行礼道:“侯爷过奖了,卑职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 李初玄与他们交谈了片刻,便让下人带陆炳去偏厅稍作休息。 陆炳离开后,正厅内只剩下李初玄和赵谦。 赵谦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问道:“玄子,你觉得这陆炳此人如何?” 李初玄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观其言行,倒是个精明干练之人,这人是小皇帝安排进来的吧?” “是。”赵谦微微皱眉道:“陆炳进入锦衣卫才几个月,我听闻这陆炳在锦衣卫中行事果断,但也不乏圆滑之处,是个人才。” “我带他来找你,也是小皇帝的意思,他希望陆炳多多接触一些朝廷要员,看样子,是准备让他接任锦衣卫了……” “嗯。”李初玄点点头,对于小皇帝这么安排并不意外。 “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职位我还真不是很在乎……”赵谦无奈道,“只是小皇帝明目张胆的这么做,让我并不是很开心。” 李初玄摇头轻笑道:“这也正常,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新君登基,培养自己的势力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是在乎官位,我怕的是陆炳日后若是真的接替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会把锦衣卫再次搞臭……”赵谦有些担心的说道,“玄子,我不太懂历史,我问你啊,陆炳在历史上是个怎么样的人?” 李初玄微微沉吟,说道:“陆炳在历史上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人,有人说他残暴,任用凶恶的官员为其爪牙,也有人说他不畏强权,保护善类,接发奸佞……在我看来,陆炳还算是个好官。” “对了,历史上对陆炳还有一个评价,你要不要听一听?” 赵谦道:“说来听听。” 李初玄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有人说陆炳是明朝历史上权力最大的锦衣卫指挥使,没有之一。” 赵谦眉头微挑,不置可否。 “这么来看,此人是天生的指挥使啊……” 闻言,李初玄目光深邃,看着厅外的天空,说道:“此人若能坚守正道,为朝廷效力,必能成为一把利剑,可若他为权势所迷,误入歧途,恐怕也会带来不少麻烦。” 赵谦点头表示赞同,“希望他别把路走歪了吧。” “哦?”李初玄似笑非笑道,“听你的意思,你想培养他?” “确实有这个想法……”赵谦承认,“从这段时间接触来看,他是个好苗子。” “那便培养一下吧。”李初玄点点头,“以后我们下野后,也算有人接班。” 赵谦淡笑颔首。 “来都来了,吃个饭吧。”李初玄起身,和门外的下人说道,“去准备一下饭食,本侯要和逸云伯一起吃饭。” “是。”门外的下人应声而退,去通知厨房了。 “我吃过了……”赵谦赶忙说道。 “吃过了就再吃一次。”李初玄毫不在意,“你吃了,我可还没吃呢。” 赵谦无奈道:“那我去叫上陆炳?” 李初玄点点头,“叫他一起吧……” …… 第63章 局势渐定,皇帝心思(下) 不多时,厨房便准备好了丰盛的饭食。 李初玄与赵谦在桌前坐定,正准备等陆炳前来一同用餐。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便见朱厚熜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李初玄与赵谦连忙起身行礼,朱厚熜摆了摆手,笑道:“两位爱卿不必多礼,朕今日只是偶然路过,听闻你们在此用餐,便想来凑个热闹。” 李初玄与赵谦对视一眼,心中皆清楚朱厚熜此番前来绝非偶然。 朱厚熜入座后,目光落在桌上的美食上,微微点头微笑道:“看来朕来得正是时候,这菜肴甚是诱人。” 正说着,陆炳也匆匆赶来。 见到朱厚熜在此,陆炳赶忙跪地行礼。 朱厚熜让他起身,微笑着说道:“陆炳啊,朕听闻你今日与李侯爷和赵指挥使相谈甚欢,朕心甚慰。” 陆炳恭敬地回道:“陛下谬赞,微臣今日得蒙侯爷和伯爷指点,受益匪浅。” 朱厚熜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当着李初玄和赵谦的面暗暗夸奖起陆炳来。 “陆炳自入锦衣卫以来,兢兢业业,办事果断高效,朕观其言行举止,颇具大将之风,他在锦衣卫中行事雷厉风行,面对复杂的局势总能迅速做出正确的判断。朕相信假以时日,他必能成为朕的得力干将。”朱厚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李初玄和赵谦的反应。 李初玄微微一笑,非常配合朱厚熜的说道:“陛下慧眼识人,陆炳确实是个人才,若能加以培养,日后必能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他的精明干练,在如今的朝廷中实属难得。” 不愧是镇北侯,张嘴就来啊。 闻言,赵谦也点头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陆炳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他既有果敢之勇,又不乏圆滑之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果不其然,朱厚熜听了两人的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继续说道:“朕对陆炳寄予厚望,希望他能不负朕的信任,为朝廷、为百姓尽心尽力。陆炳,你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陆炳再次跪地,感激涕零地说道:“陛下如此器重微臣,微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李初玄开口道:“陛下,陆炳既有如此才能和决心,不如多给他一些机会,让他在锦衣卫中不断成长。” 朱厚熜微微颔首,说道:“李侯爷所言极是,朕也正有此意……” 随后,众人开始用餐。 席间,朱厚熜不时地与李初玄和赵谦交谈,话题始终围绕着陆炳。 而陆炳则在一旁恭敬地聆听,不敢多言。 随着饭局的进行,朱厚熜对陆炳的夸奖也越来越多,仿佛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陆炳的重视。 李初玄和赵谦心中却各有思量。 他们明白朱厚熜此举既是在为陆炳铺路,也是在向他们传达一个信号——新君已经开始着手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他们也清楚,这个是非常正常的,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饭局结束后,朱厚熜起身离去。 临走前,他再次对陆炳寄予厚望,并嘱咐李初玄和赵谦多多关照陆炳。 李初玄和赵谦自然是很配合的说好。 又待了一会,陆炳也告辞离去。 赵谦见得天色渐晚,也准备离开了。 李初玄自是由他,反正镇北侯府赵谦早已来去自如。 就在赵谦行至门外时,一名锦衣卫匆匆来报。 那锦衣卫贴着赵谦的耳边低语,虽然声音细微,可李初玄身为紫气高手,耳清目明,自然是听的真切。 李初玄没兴趣听锦衣卫的事情,准备转身去后院。 可就在他走了没几步后,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让他整个人的瞳孔剧缩。 “泽州,顾家……” …… 京师的大街上。 十几岁的严世蕃身着华丽服饰,手摇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迈着悠闲的步子,四处张望,眼神中满是傲慢与不羁。 身为礼部侍郎之子,他平日里的做派自是极其张狂。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一位容貌绝美、气质出众的女子吸引。 那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她身姿挺拔,举止端庄,眉如远黛,眼眸似秋水般澄澈而深邃,顾盼之间,流露出一种令人沉沦的高贵气质。 柳雨辰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致骨血匀。 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街边的摊位,挑选着一些小饰品。 作为镇北侯府的主母,她出行自然是有着众多下人随行。 可惜,严世蕃好像是看不到这些人似的,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大摇大摆地朝着柳雨辰走去。 “小娘子,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在这大街上闲逛,岂不可惜?不如随本公子去府上一坐,定让小娘子享尽荣华富贵。”严世蕃轻佻地说道,眼神肆无忌惮地在柳雨辰身上游走。 柳雨辰闻言,柳眉倒竖,怒视着严世蕃,“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轻薄于我!” 严世蕃却不以为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娘子莫要生气,本公子乃是礼部侍郎之子严世蕃,在这京师之中,本公子还是有些许名声在的。” 听得此话,李初玄的手下秦风顿时怒火中烧。 连自家夫人都敢调戏?! 秦风二话不说,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严世蕃的衣领,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调戏我家夫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严世蕃被秦风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嚣张的气焰,“你是何人?竟敢对本公子动手,你可知本公子是谁?” 秦风冷笑一声,“管你是谁,别说你是礼部侍郎之子,就算你是礼部侍郎,今日你敢调戏我家夫人,就得付出代价!” 说罢,秦风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严世蕃。 严世蕃躲闪不及,被秦风一拳打倒在地。 严世蕃狼狈地爬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他恶狠狠地盯着秦风,“好你个奴才,竟敢打本公子,你给我等着,本公子定要让你和你的主子付出惨重的代价!” 秦风毫不畏惧,“有本事你就来!” 严世蕃气急败坏,转身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柳雨辰看着严世蕃离去的背影,心中担忧不已。 她不知道严世蕃是否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秦风安慰柳雨辰道:“夫人莫怕,有侯爷在,那严世蕃不敢怎么样。” 柳雨辰微微点头,但心中的忧虑却并未减少。 她担心今日之事会给李初玄带来一丝麻烦。 …… 而此时,严世蕃回到府上,越想越气。 他来回踱步,心想自己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敢对他动手,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来人!”严世蕃怒喝一声。 几个家丁立刻跑了过来,低头哈腰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严世蕃咬着牙说道:“去,给我找些流氓混混来,本公子要好好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家丁们虽然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火,可他们还是不敢怠慢,立刻出去寻找。 不多时,一群流氓混混便被召集到了严世蕃的府上。 这些人个个面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善茬。 严世蕃看着他们,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今日你们随本公子出去,有个人竟敢对本公子不敬,你们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严世蕃恶狠狠地说道。 流氓混混们纷纷点头称是,他们平日里就靠着为富不仁的人办事为生,如今有严世蕃这个礼部侍郎之子撑腰,更是肆无忌惮。 严世蕃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他遇到柳雨辰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生怕惹上麻烦。 严世蕃心中得意,他要让那个奴才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随后他又一想到柳雨辰那绝美的容貌和极佳的身段,他心里又不免荡起一丝火热…… 而此时,柳雨辰和秦风还在大街上。 柳雨辰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她担心严世蕃真的会报复,秦风则警惕地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这时,严世蕃带着一群人出现了。 柳雨辰看到他们,心中一紧。 秦风倒是无所畏惧,只是这般冷漠地看着他们。 严世蕃冷笑着说道:“哼,你们还没走?正好,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说罢,他一挥手,那群流氓混混便朝着秦风冲了过去。 秦风毫不畏惧,他将柳雨辰护在身后,迎向了冲过来的流氓混混。 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都是些普通人,秦风身为练气高手,打他们简直不要太简单。 柳雨辰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那些流氓混混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怒喝:“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队官兵冲了过来。 为首的军官面色冷峻,他看着众人说道:“京师重地,天子脚下,你们在大街上聚众斗殴,成何体统?” 严世蕃一看是官兵,心中有些畏惧。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秦风,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军爷,此人对本公子不敬,本公子只是教训他一下而已。” 军官冷笑道:“不管什么原因,在大街上斗殴就是违法,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严世蕃还想反抗,但看到官兵们手中的兵器,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秦风看到官兵要冲上来带走柳雨辰她们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自家夫人如何说出门在外要低调行事的嘱托,对着上前的官兵沉声高喝道。 “镇北侯府的人,你们也敢拿?!” …… 第64章 侯爷一怒,百官颤抖(上) “镇北侯府?!” 军官听到秦风的话,顿时脸色大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镇北侯,那可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军官可以得罪的。 “敢问,这位夫人是?”军官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着柳雨辰问道。 “这是我镇北侯府的主母,镇北侯李初玄的正室夫人。”秦风冷哼一声,说道。 完了,天塌了! 军官简直想当场晕死过去。 他连忙转身,对着严世蕃怒目而视,毫不犹豫地挥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严世蕃。 严世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惨叫连连。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招惹镇北侯府的人!”军官一边抽打,一边怒骂道。 严世蕃此时满脸惊恐,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镇北侯的夫人。 他心中懊悔不已,恨自己为何如此鲁莽。 “别打了别打了,我是礼部侍郎严嵩之子,严世蕃啊!军爷别打了!” 听到‘礼部侍郎’这个四个字,军官略微犹豫,但顷刻间就继续抽打。 开玩笑,别说你是礼部侍郎之子,今日就是礼部侍郎来了,本军官也照打不误。 自己属于京城卫戍巡逻队,虽然说平日里待在顺天府,可名义上却是归兵部管辖,而镇北侯的另一层身份,就是兵部尚书。 敢得罪他,那不是活腻味了吗! 军官抽打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柳雨辰和秦风恭敬地说道:“夫人、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秦风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今日之事,若我家侯爷知晓,你可吃罪不起。” 军官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小人一定将此事妥善处理,绝不让夫人和大人受半点委屈。” 说完,军官又转身对着严世蕃喝道:“还不快向侯夫人和大人赔罪!” 严世蕃此时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他强忍着疼痛,颤抖着走到柳雨辰和秦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夫人、大人,小人知错了,求夫人和大人饶命。” 柳雨辰看着严世蕃那狼狈的模样,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本就是良善之人,看得严世蕃受了此等处罚,顿时觉得差不多了。 她说道:“今日之事,暂且饶你一命,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严世蕃如蒙大赦,连连磕头道谢。 军官见状,连忙说道:“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严加看管此人,绝不让他再有机会冒犯夫人。” 柳雨辰微微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随后,军官带着严世蕃和那群流氓混混匆匆离去。 被严世蕃这么一闹,柳雨辰也没了闲逛的心思,她和秦风等人也离开了大街,返回镇北侯府。 …… 与此同时,顺天府。 顺天府尹黎瞻坐在办公的主桌上,看着京城各处传上来的,积压不多的纠纷文书,眉头微皱,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今日自己这是怎么了,右眼皮一直跳? 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又处理了一会政务,黎瞻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他站起身,捋了捋胡须,沉声道:“来人。” 一旁的师爷走了上来,问道:“府尹大人有何吩咐?” “今日京城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黎瞻询问道。 “今日?没有啊……”师爷略微思考,回答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黎瞻眉头皱得更深了,片刻后,他甩了甩头,试图摇散心中的不安情绪,缓缓道:“没事……” 就在这时,手下来报。 见得此景,黎瞻准备落下的心再次被提起。 手下匆匆来报,神色紧张:“大人,不好了!今日在京师大街上,镇北侯府的夫人被人当街调戏了。” 黎瞻一听,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镇北侯?可是镇北侯……李初玄?!”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镇北侯,那可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夫人竟然在自己管辖的顺天府被人当街调戏,这可如何是好? “是。”手下的点头让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快,详细说来。”黎瞻强自镇定,声音却有些颤抖。 手下连忙说道:“回大人,今日镇北侯夫人柳氏在大街上闲逛,被礼部侍郎之子严世蕃看中,那严世蕃言语轻佻,欲将夫人带回府上,幸得镇北侯府的手下秦风及时出手,教训了严世蕃。可那严世蕃不甘受辱,竟找来一群流氓混混报复,后来双方正要大打出手之时,巡逻的军官张桓赶到……” “那军官本欲将众人带走,却在得知夫人是镇北侯府的主母后,吓得肝胆欲裂,对严世蕃一顿暴打,随后带着严世蕃和那群流氓混混匆匆离去,镇北侯夫人也已返回镇北侯府。” 黎瞻听完,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此事若是处理不好,自己的乌纱帽恐怕难保,甚至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深知镇北侯在朝中的地位,也明白严世蕃背后的礼部侍郎严嵩也不是好惹的人物,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师爷,你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黎瞻看向一旁同样惊慌失措的师爷。 师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此事确实难办,镇北侯位高权重,严世蕃又有其父严嵩撑腰,严嵩最近可是深得圣宠,我们既不能得罪镇北侯,也不能轻易招惹严嵩。依小人之见,我们应先派人去镇北侯府慰问夫人,表达我们的歉意和关切,同时,也应派人去礼部侍郎府上,告知此事,看看严嵩的态度。然后,我们再根据双方的反应,谨慎地做出处理。” 黎瞻点了点头,觉得师爷的话有一定道理。 “那就按你说的办。立刻派人去镇北侯府和礼部侍郎府,另外,再派人去调查此事的详细经过,务必做到心中有数。” 手下们领命而去,黎瞻却依旧坐立不安。 他不停地想着各种可能的后果,心中的忧虑丝毫没有减少,这件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黎瞻在府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他的心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灼难耐。 他不停地祈祷着,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妥善解决,不要给自己带来太大的麻烦。 ~ 终于,派去镇北侯府的人回来了。 “大人,我们已将慰问品送到镇北侯府,并向夫人表达了我们的歉意,夫人似乎并未太过生气,但也表示希望此事能够得到妥善处理。” 黎瞻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消除。 接着,派去礼部侍郎府的人也回来了。 “大人,礼部侍郎严嵩听闻此事后,十分愤怒,他表示严世蕃此举实在过分,他希望我们能够公正处理此事,该打打,该罚罚。” 黎瞻陷入了沉思。 这一下,高低立判。 严嵩显然是畏惧镇北侯的,看来他也不想因为此事与镇北侯彻底交恶。 现在,关键就在于自己如何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让镇北侯满意,又不至于得罪严嵩。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黎瞻决定再次召集手下和师爷商议对策。 “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谨慎处理,大家都说说,有什么好的办法?” 手下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但都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师爷则低头沉思,许久之后,他缓缓说道:“大人,依小人之见,我们可以将此事上报朝廷,请皇上定夺。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避免得罪双方,又能让皇上知道我们对此事的重视。” 黎瞻眼睛一亮,觉得师爷的这个主意不错。 “好,就这么办,立刻写奏折,将此事详细禀报皇上,请皇上圣裁。” 于是,黎瞻匆忙写好奏折,派人送往皇宫。 做完这一切,他还是提心吊胆,但心情已然不再那么糟糕。 …… 此时,镇北侯府。 第64章 侯爷一怒,百官颤抖(中) …… 府内气氛凝重,空气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李初玄得知柳雨辰竟在京城重地被人当街调戏,怒不可遏。他双目圆睁,满脸通红,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岂有此理!”李初玄怒声咆哮,震得府中众人胆战心惊。 回到明朝以来,李初玄很少这么愤怒过。 柳雨辰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夫君,莫要冲动,此事想必顺天府尹会妥善处理,你这般冲动,恐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李初玄此时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柳雨辰的劝阻。 “哼!顺天府尹若能处理好此事,你又岂会受此屈辱?本侯定要那严世蕃付出惨重代价!” 说罢,李初玄不顾柳雨辰的阻拦,带着秦风,气势汹汹地直奔顺天府而去。 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皆被镇北侯的怒火所震慑。 来到顺天府,李初玄直接闯了进去,大声喝道:“顺天府尹黎瞻何在?把那严世蕃给本侯交出来!” 顺天府内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慌失措。 黎瞻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看到李初玄那愤怒的模样,心中一紧。 “侯爷息怒,此事下官正在全力处理,请侯爷稍安勿躁。”黎瞻小心翼翼地说道。 “稍安勿躁?本侯夫人被人当街调戏,你让本侯如何稍安勿躁?今日你若不把严世蕃交出来,本侯绝不罢休!”李初玄怒目而视,语气强硬。 黎瞻心中叫苦不迭,他深知李初玄的脾气,若不交出严世蕃,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但他又不敢轻易得罪严嵩,一时陷入两难之地。 “侯爷,严世蕃毕竟是礼部侍郎之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下官已经将此事上报朝廷,相信皇上定会公正处理。”黎瞻试图劝说李初玄。 “哼!本侯等不了那么久!今日你必须把严世蕃交出来,否则本侯就拆了你这顺天府!”李初玄丝毫不退让,他的眼中只有对严世蕃的愤怒和对夫人的心疼。 “侯爷,您就别为难下官了……”黎瞻面容苦涩。 李初玄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想到夫人所受的屈辱,哪里还能再等下去,既然黎瞻不肯交出严世蕃,他便决定以自己兵部尚书的身份亲自去牢房提人。 李初玄二话不说,转身带着秦风直奔牢房而去。 一路上,众人皆知镇北侯正在气头上,无人敢阻拦。 来到牢房,守卫们看到李初玄那威严的气势,吓得连忙行礼。 “镇北侯大人,您这是……”守卫战战兢兢地问道。 “把严世蕃给本侯带出来!”李初玄厉声喝道。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敢违抗,但李初玄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压又让众人不敢有所行动。 李初玄冷哼一声,和秦风亲自找了起来。 终于,在一处偏僻的牢房中,经过秦风的提醒,李初玄看到了正在睡觉的严世蕃。 见得他还有此等闲情逸致,李初玄更加愤怒,直接用上灵气,一脚踹开了牢房的大门。 砰的一声,大门直接被踹飞。 一旁的守卫看到这个场景,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这厮……还是人吗? 严世蕃也被这动静吓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李初玄和秦风。 李初玄他不认得,秦风他却是认得的,他看到二人走了进来,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门,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丝恐惧。 “你……你们想干什么?!” 严世蕃语气颤抖的问道。 李初玄冷笑一声,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严世蕃当即嘴角鲜红,眼冒金星…… 很快,严世蕃被秦风跟拖死狗一样地拖了出来。 此时的严世蕃满脸惊恐,他万万没想到李初玄竟敢直接来牢房提人。 “你们放开我!我爹是礼部侍郎严嵩,你们敢动我?”严世蕃色厉内荏地喊道。 李初玄冷笑一声:“哼!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罢,他一挥手,秦风等人立刻上前将严世蕃押往镇北侯府。 顺天府尹黎瞻看得李初玄如此霸道,一时连开口阻拦都不敢了。 他嘴巴张了张,犹豫了许久,最终发出一道无奈的叹息…… …… 回到镇北侯府,李初玄看着严世蕃,眼中满是愤怒。 而柳雨辰,她看李初玄直接把严世蕃从牢房里带出来了,顿时担忧不已。 此举行为,恐怕会引起百官弹劾了。 她刚欲开口,只听李初玄先发声了。 “严世蕃,你竟敢调戏本侯夫人,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李初玄怒声说道。 严世蕃此时就是再蠢,也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他虽然害怕,但仍嘴硬道:“镇北侯,你如此对待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本侯倒要看看,严嵩能把本侯怎样。”李初玄说完,对着秦风使了个眼色。 秦风会意,立刻上前对严世蕃一顿拳打脚踢,严世蕃惨叫连连,却毫无还手之力。 柳雨辰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不忍,“夫君,教训一下便罢了,莫要闹出人命。” 李初玄看着柳雨辰,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此人如此轻薄于你,岂能轻饶?” “夫君,此事若闹大了,对我们也不利,不如等朝廷的处理结果。”柳雨辰劝说道。 “不用了。”李初玄摇头道,“朝廷中的某些人,我信不过。” “秦风!”李初玄沉声道。 “侯爷,我在。”秦风又狠狠地踹了严世蕃一脚,随后走了过来。 “把他关到柴房里去,只要不打死,就给我狠狠地打。”李初玄冷笑道。 “如果失手打死了,那便死了吧……” “好嘞。”秦风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随后走回严世蕃面前,跟提小鸡仔一样的提起了严世蕃。 严世蕃被秦风拖着往柴房走去,此时的他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嘴硬,满心只剩下恐惧。 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求饶,“镇北侯,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初玄却仿若未闻,只是轻轻地搂着柳雨辰,目光冰冷地看着严世蕃被拖走的方向。 严世蕃见李初玄不为所动,又转而向柳雨辰求救,“夫人,求您帮我求求情吧!我一时糊涂,冒犯了夫人,我该死,但求夫人饶我一命。” 柳雨辰面露不忍之色,刚想开口,却被李初玄一个眼神制止。 李初玄沉声道:“他今日敢调戏你,明日就敢做出更过分的事,不严惩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柳雨辰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劝阻的话。 …… 严世蕃被拖进柴房后,秦风毫不留情地继续对他拳打脚踢。 严世蕃惨叫连连,不断地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然而,秦风根本不理会他的求饶,依旧狠狠地打着。 严世蕃的身上布满了伤痕,脸上也肿得不成样子,他心中懊悔不已,自己为何要去招惹镇北侯夫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过了一会儿,严世蕃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求饶了。 秦风停下了手,看向李初玄,等待他的指示。 李初玄冷冷地说道:“继续打,直到他长记性为止。” 秦风又开始新一轮的殴打,严世蕃在绝望中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在柴房里,身上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如果再不求饶,自己可能真的会被打死。 于是,严世蕃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大声求饶,“镇北侯,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您放过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夫人,也不会再与您为敌。” 李初玄听到严世蕃的求饶声,心中却没有一丝动摇。 像严世蕃这样的人,如果轻易放过他,他肯定会再次作恶,所以,他必须让严世蕃付出惨重的代价。 “继续打。”李初玄的声音依旧冰冷。 秦风又开始殴打严世蕃,严世蕃的惨叫声在柴房里回荡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严世蕃的求饶声越来越微弱,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活不成了。 但他心中依旧充满了悔恨,如果当初没有调戏镇北侯夫人,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李初玄,他看着严世蕃的惨状,心中的怒火却没有完全消散。 严世蕃的背后是严嵩,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结束,但他无所谓,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和柳雨辰,让那些胆敢冒犯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继续打!” …… 严世蕃被李初玄带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礼部侍郎严嵩那里。 严嵩得知儿子被李初玄从牢房提走并关在镇北侯府,气得暴跳如雷。 “这个逆子!竟惹出如此大祸。”严嵩怒骂道。 第64章 侯爷一怒,百官颤抖(下) 严嵩在府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他深知镇北侯在朝中的权势和脾气,那可是在正德朝就已经权侵朝野的人物,如今儿子落在他的手中,怕是凶多吉少。 他越想越害怕,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来人!备轿,我要进宫面圣。”严嵩咬咬牙,决定向皇帝朱厚熜求救。 他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 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皇帝朱厚熜身着明黄色龙袍,正端坐在御书房中,神色凝重地思索着近日来的一桩棘手之事。 朱厚熜早已然知晓了严世蕃调戏镇北侯夫人,而后被镇北侯从牢房提走并关在镇北侯府一事。 朱厚熜微微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打着御案。 他心中清楚,此事极为复杂难办。 一方面,严嵩是自己近日才提拔起来的重臣,自己还想用他做一些自己计划的大事情。可严世蕃作为严嵩之子,此次犯下如此大错,若不严加惩处,难以服众,也会让百姓对朝廷的公正产生质疑。 另一方面,镇北侯李初玄手握大权,战功赫赫,在边疆和朝堂都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威望和权势同样不可轻视,若轻易得罪李初玄,恐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朱厚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明白,自己必须谨慎地权衡各方利益,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既要维护朝廷的尊严和法度,又不能让双方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他在心中反复斟酌着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但始终未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此时的朱厚熜,感到无比的压力。 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此事,以免引发更大的动荡,朱厚熜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场风波将会如何收场。 此时,严嵩来到。 严嵩匆匆进宫,见到朱厚熜后,立刻跪地磕头,声泪俱下,“陛下,老臣有罪啊!逆子世蕃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镇北侯夫人,如今被镇北侯带走,生死未卜,老臣教子无方,恳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朱厚熜微微皱眉,说道:“严嵩,你可知你儿子犯下的过错?镇北侯如此愤怒,必有其原因。” 严嵩连连磕头,“陛下,老臣深知世蕃之错,但他毕竟是老臣之子,镇北侯此举,实乃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恳请陛下出面,让镇北侯放过世蕃。” 朱厚熜沉默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 “此事朕需斟酌一番,严嵩,你先退下吧。” 严嵩心中一凉,但也不敢再多言,只能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皇帝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请求,这让他更加焦虑不安…… 回到府中,严嵩继续苦思冥想应对之策。 他派人四处打探消息,想知道镇北侯府中的情况,然而,镇北侯府守卫森严,消息根本传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严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明白,如果不能尽快救出儿子,严世蕃可能真的会性命不保。 …… 大概过了半天左右,朱厚熜传来旨意,让严嵩和李初玄一同进宫。 严嵩心中一喜,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立刻整理衣冠,前往皇宫。 在皇宫中,朱厚熜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 严嵩和李初玄分别站在两侧,气氛十分紧张。 “镇北侯,你为何要将严世蕃从牢房中带走?”朱厚熜问道。 李初玄不卑不亢地回答,“陛下,严世蕃调戏臣之夫人,此乃大罪。臣若不加以惩处,难以平息心中之怒。” 严嵩连忙说道:“陛下,世蕃年少轻狂,一时糊涂犯下过错,老臣愿代他向镇北侯赔罪,还请陛下开恩,让镇北侯放过世蕃。” 朱厚熜看着两人,心中有些无奈。 “镇北侯,严嵩毕竟是朝廷重臣,你如此行事,是否有些不妥?” 朱厚熜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初玄冷笑一声,“陛下,臣并非不顾朝廷法度,只是严世蕃之罪,不可轻饶,若陛下今日放过他,他日他必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朱厚熜陷入了沉思。 他已然听出了镇北侯话中的冷意。 “此事朕再考虑考虑,你们先退下吧。” 朱厚熜一个头两个大,轻轻挥了挥手。 “臣告退。”严嵩躬了躬身,语气恭敬。 李初玄直接起身就走。 看着李初玄决然的样子,朱厚熜心中一紧,赶忙道:“李……镇北侯留下。” 李初玄脚步一顿。 闻言,严嵩身体一僵,但他还是不敢回头,径直走了。 …… 严嵩走后,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朱厚熜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李……李大哥。” 这一声称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讨好之意。 李初玄微微抬眸,神色依旧冷峻。 朱厚熜心中忐忑,忙道:“李大哥莫要生气,朕深知此事让你受了委屈,那严世蕃胆大妄为,确实该罚。只是这严嵩毕竟是朕新提拔的重臣,朕也有诸多考量,朕想问问李大哥,此事你想如何平息?” 李初玄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陛下,严世蕃之罪,不可轻恕。他竟然敢调戏臣之夫人,此等恶行若不加以严惩,日后他人效仿,朝廷威严何在?臣并非不顾陛下的难处,但此事若不能给臣一个满意的交代,臣难以释怀。” 朱厚熜微微点头,满脸愁容,“李大哥所言极是,朕也明白严世蕃之罪不可饶恕,只是朕若严惩严世蕃,严嵩那边恐会心生不满,影响朕的大计,朕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李初玄眉头微皱,“陛下,你到底想做什么?严嵩真有那么重要?” 朱厚熜莫名一笑道:“他不重要,但朕要让他做的事很重要。” “李大哥放心,朕要让他做的事开始前,会通知你的……” 李初玄眼眸微眯,直接无视了朱厚熜的话,随后把话锋转了回来。 他冷哼一声,“陛下既知严世蕃之罪不可恕,又何必顾虑严嵩?陛下当以国法为重,不可因一人而废国法。” “昨日严世蕃只是碰巧调戏到了臣的夫人,所以他才遭受臣的惩罚,陛下可有想过,如果是寻常百姓之家的女子呢?可会有我夫人这般好运?” 朱厚熜沉默了。 “李大哥,朕并非不顾国法,只是这朝廷局势错综复杂,朕不得不谨慎行事。朕若严惩严世蕃,严嵩恐会与朕离心,而朝中其他势力也可能趁机生事。朕需要权衡各方利益,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李初玄微微皱眉:“陛下的意思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朱厚熜听了李初玄的话,心中一紧,连忙摆手道:“李大哥误会了,朕绝无此意,朕只是在想一个两全之策,既能让李大哥消气,又能稳住严嵩,不至于让朝廷局势陷入混乱。” 李初玄却冷笑一声,脸色愈发阴沉,“陛下既如此优柔寡断,那此事便无需再议。陛下,臣对你深感失望,臣在朝中已无意义,还请陛下恩准臣辞官归隐。” 朱厚熜一听,顿时慌了神,他这是第一次听到李初玄说那么重的话。 朱厚熜当即赶忙起身,走到李初玄面前,急切地说道:“李大哥万万不可!你乃国之栋梁,朕离不开你啊!若你辞官而去,这朝廷可怎么办?朕知道此事是朕处理不当,让李大哥受了委屈,但请李大哥看在朕的面子上,收回辞官之念。” 李初玄不为所动,依旧神色冷峻,“陛下,臣心意已决,既然陛下无法给臣一个满意的答复,臣留在此处也无益处。” 李初玄是真的对小皇帝很失望,如果现在当政的是朱厚照,恐怕都不用自己说,严世蕃就已经被惩处了吧。 朱厚照不在的第n天,想他…… 朱厚熜急得团团转,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李大哥,你到底要朕如何做?你说,只要你能消气,朕一定照办。” 朱厚熜也怕了。 一旦李初玄辞官引咎,他有何能力面对杨廷和等人之流? 李初玄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陛下,严世蕃之罪不可恕,必须严惩,若陛下只是想息事宁人,那臣无话可说。但臣希望陛下能以国法为重,给臣,也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朱厚熜满脸为难:“李大哥,朕也想严惩严世蕃,可严嵩那边……” 李初玄打断朱厚熜的话:“陛下,严嵩若因此事与陛下离心,那只能说明他心中并无国法,只想着一己私利。陛下若为了这样的人而不顾国法,那日后朝廷将如何治理?天下百姓又将如何看待陛下?” 朱厚熜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李初玄说得有道理。 但他又担心严惩严世蕃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让朝廷局势变得更加复杂,然而,看着李初玄坚决的态度,他也明白,如果不做出一个决断,李初玄真的可能会辞官而去。 朱厚熜咬咬牙,说道:“李大哥,朕决定严惩严世蕃,朕会下旨将严世蕃交由大理寺审理,依法定罪。至于严嵩,朕会找机会与他沟通,让他明白朕的苦衷。” 李初玄微微点头,“陛下能如此决断,臣深感欣慰,希望陛下能言出必行,以国法为重。” 朱厚熜松了一口气,说道:“李大哥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御书房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朱厚熜知道,这件事虽然暂时有了一个解决方案,但后续还需要他谨慎处理,以确保李初玄不会与自己离心离德。 而李初玄也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要看看朱厚熜是否真的能做到依法严惩严世蕃,还是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御书房外一阵微风拂过,吹得宫灯摇曳不定。 朱厚熜望着李初玄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黄锦。”朱厚熜轻唤道。 “皇上,奴婢在。”站在门外许久的黄锦,听到主子的传唤,走上前来。 朱厚熜缓缓道:“让张璁、桂萼、张子麟入宫一趟。” “呃……是。”黄锦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朱厚熜一把坐回龙椅上,轻吐了口气。 “严嵩啊严嵩,你儿子没事去惹镇北侯干嘛……” ~ 不多时,张璁、桂萼和张子麟匆匆入宫,来到御书房。 三人见朱厚熜面色凝重,心中便已猜到此事非同小可。 “臣等参见陛下。”三人跪地行礼。 朱厚熜微微抬手,“平身吧,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了严世蕃一事。镇北侯李初玄因严世蕃调戏其夫人,将严世蕃带走,此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朕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故请你们前来商议。” 张璁率先开口道:“陛下,此事确实棘手,严世蕃胆大妄为,冒犯镇北侯夫人,理应严惩。但严嵩乃陛下新提拔的重臣,还得和我等一同做那件大事。若处置过严,恐会引起严嵩不满,影响陛下大计。” 桂萼接着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当以国法为重,严世蕃之罪不可恕,若不加以惩处,难以服众。但在处置时,也需考虑到严嵩的感受,以免其与陛下离心。” “毕竟那件事,还得他带头呢……” 张子麟思索片刻,说道:“陛下,臣觉得可先将严世蕃交由大理寺审理,依法定罪。同时,陛下可私下与严嵩沟通,表明国法不可违,同时也安抚严嵩,承诺日后会对他有所补偿。” 朱厚熜听了三人的意见,微微点头,但仍觉得不够完美。 这和自己原本的主意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更细化一些罢了。 他看向张璁,问道:“张爱卿,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张璁沉思片刻,说道:“陛下,臣有一计。” 朱厚熜双眼放光,“哦?你有何高见?” 张璁抬头,傲然一笑道:“可将严世蕃交由大理寺审理,定罪后,从轻发落,但需让严世蕃向镇北侯赔罪,并在朝堂上公开认错。同时,陛下可对严嵩稍加安抚,给予他一些赏赐,以显示陛下对他的重视。如此一来,既维护了国法的尊严,又给了镇北侯一个交代,也不至于让严嵩与陛下离心。” 朱厚熜听了张璁的建议,心中暗暗思索。 这个办法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但目前看来,似乎是最为可行的。 他看向桂萼和张子麟:“你们觉得张卿所言如何?” 桂萼和张子麟对视一眼,桂萼点头,张子麟沉默。 见得此景,朱厚熜眉头微皱道:“张尚书,你有何顾虑吗?” “陛下,臣觉得……”张子麟面露难色,“臣觉得,处罚会不会太轻了?” 朱厚熜微微颔首,示意张子麟继续说下去。 张子麟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陛下,张大人与桂大人刚从南京调任北京,或许对镇北侯的了解不深。臣在京为官多年,见证了镇北侯在先帝时期一步一步地走上如今之地位……换句话说,镇北侯李初玄在正德朝时便已战功赫赫,权倾朝野,他的威望和影响力绝非一般人可比。此次严世蕃调戏镇北侯夫人,镇北侯盛怒之下将其带走,可见此事绝非轻易能够平息。若只是按照张大人所言,对严世蕃从轻发落,让他赔罪并在朝堂上公开认错,恐怕难以让镇北侯满意。” 张璁闻言,微微皱眉道:“张尚书此言差矣,陛下既要维护国法尊严,又要平衡各方势力,若对严世蕃处罚过重,必然会引起严嵩不满,影响陛下大计。况且,严世蕃虽有罪,但罪不至死,从轻发落,既能给镇北侯一个交代,也能保住严嵩,何乐而不为呢?” 桂萼也点头附和道:“陛下,张大人所言极是,臣等初来北京,对镇北侯的了解确实有限。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从轻发落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若处罚过重,恐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镇北侯在朝堂中的份量啊……”张子麟心里暗道。 他摇了摇头,说道:“陛下,镇北侯绝非一般人,不然他也不会被先帝任为摄政大臣,他手握大权,在边疆和朝堂上都有着极高的威望。若不能让他满意,恐怕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臣以为,应当对严世蕃加重处罚,以显示陛下维护国法的决心,同时也让镇北侯看到陛下的公正。” 朱厚熜听着三人的争论,心中又陷入了纠结。 他深知张子麟所言不无道理,但又担心对严世蕃处罚过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他沉思片刻,说道:“张尚书,你觉得应当如何加重处罚?” 张子麟思索片刻,说道:“陛下,可将严世蕃交由大理寺重审,依法从严定罪……越严越好,陛下不要出手,任由大理寺审理。同时,责令严嵩对其子严加管教,并向镇北侯及其夫人赔罪。此外,陛下可下旨对镇北侯进行安抚,表彰他的功绩,以显示陛下对他的敬重。” 朱厚熜微微点头,又看向张璁和桂萼,“你们二人觉得张尚书的建议如何?” 张璁和桂萼对视一眼,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明白张子麟的担忧不无道理。 张璁说道:“陛下,张尚书的建议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臣仍担心对严世蕃处罚过重会引起严嵩的反弹。陛下是否可以考虑在加重处罚的同时,给予严嵩一些其他的补偿,以稳定他的情绪?” 桂萼也说道:“陛下,臣赞同张大人的意见。可以在处罚严世蕃的同时,对严嵩进行安抚,让他明白陛下的苦衷,这样既能维护国法尊严,又能平衡各方势力。” 朱厚熜陷入了沉思。 他挥了挥手,说道:“此事朕再斟酌斟酌,你们三人先退下吧。” 三人跪地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微风依旧吹拂着宫灯,摇曳不定。 朱厚熜盯着夜色,沉默良久。 差不多沉思了有一刻钟,他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脖子,沉声道:“黄锦。” “奴婢在。”黄锦上前。 “传旨给大理寺少卿喻茂坚。”朱厚熜略作犹豫道,“对严世蕃案……从重处罚。” …… 第65章 杀鸡儆猴,礼仪事件(上) …… 喻茂坚怀揣着圣旨,心情沉重地朝着镇北侯府走去。 一路上,他内心苦闷不已,深知此次任务的棘手。 这严世蕃乃是严嵩之子,而严嵩又是陛下新提拔的重臣,如今却因调戏镇北侯夫人而落得这般下场。而镇北侯在正德朝便战功赫赫,权倾朝野,也绝非是好相处之人。 来到镇北侯府,府门巍峨,气势非凡。 喻茂坚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上前通报。 不多时,喻茂坚等人便被引入府中,随着脚步的深入,喻茂坚心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 进入前厅,喻茂坚对着早已坐在主位上的镇北侯李初玄恭敬地行礼,语气极为客气,“镇北侯大人,下官喻茂坚,奉陛下圣旨前来。” 李初玄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他微微抬眼,看着喻茂坚,声音冰冷地说道:“喻少卿有何贵干?” 喻茂坚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陛下有旨,对严世蕃案从重处罚,下官特来提人,将严世蕃带回大理寺审理。” 李初玄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挥了挥手,说道:“既然陛下有旨,那就将人带走吧。” “秦风,带喻少卿去提人。” “是。”秦风拱了拱手,对着喻茂坚道,“喻少卿,请。” 喻茂坚心中一喜,连忙带着人跟着秦风到了柴房。 当他看到严世蕃时,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严世蕃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浑身血迹斑斑,面容憔悴不堪。 喻茂坚惊恐不已,心中暗叹镇北侯手段之狠辣。 他连忙让人将严世蕃抬走。 然而,他心中清楚,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就能解决,镇北侯的态度至关重要,如果不能让他满意,恐怕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于是,喻茂坚再次向镇北侯行礼,说道:“侯爷,陛下对此次事件极为重视,决心维护国法尊严,下官定会公正审理此案,给侯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初玄微微点头,说道:“喻少卿,本侯相信陛下的公正,但此事关乎本侯夫人的名节,若不能妥善处理,本侯绝不罢休。” 喻茂坚心中一凛,连忙说道:“侯爷放心,下官必定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和侯爷的期望。” 说完,喻茂坚带着严世蕃匆匆离去。 …… 离开镇北侯府后,他心中的压力丝毫未减,他很清楚,此次案件不仅关系到严世蕃的命运,更关系到陛下的大计和朝廷的稳定。 回到大理寺,喻茂坚立刻着手审理严世蕃案。 此次处理严世蕃案,必须公正严明,不能有丝毫偏袒。否则,不仅无法向镇北侯交代,也会让陛下失望。 在审理过程中,喻茂坚仔细调查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他发现严世蕃的罪行确实严重,调戏镇北侯夫人,这是对权贵的极大冒犯。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喻茂坚决定按照陛下的旨意,从重处罚严世蕃。 但同时他也考虑到严嵩的感受,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向严嵩传达陛下的安抚之意。 随着案件的审理,朝廷上下都在关注着此事的进展…… 严嵩得知儿子被从重处罚,心中自然不满,但他也明白,此时不能与镇北侯对抗,只能忍气吞声。 而李初玄则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他希望看到朱厚熜对国法的维护和对他的尊重,如果结果不能让他满意,他不排除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喻茂坚经过多日的审理与慎重考量,大理寺对严世蕃做出如下判决: “严世蕃,因公然调戏镇北侯夫人,其行为恶劣,严重冒犯朝廷重臣及家眷尊严,有悖人伦道德与国法纲纪。” “现判处严世蕃流放边关,终身不得返回京城,终身不得参与科举,以儆效尤。此外,严世蕃需在京城闹市口公开向镇北侯及其夫人赔罪,承认自己的罪过,并将赔罪之言张贴于京城各处,让百姓皆知其恶行与后果。” “此判决旨在维护国法尊严,彰显陛下公正严明之态度,同时也给予镇北侯一个交代,以平息这场由严世蕃的胆大妄为而引发的风波。” …… 判决一出,百官震动,京城之中一片哗然。 百姓们听闻此消息,纷纷拍手称快,皆言陛下公正严明。 那些平日里受严世蕃欺压的人,更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对陛下和大理寺的判决赞不绝口。 然而,在朝廷之中,却并非一片和谐之声。 一些与严嵩关系密切之人,觉得此处罚过重,严世蕃虽有错,但不至于如此严厉。他们私下议论,认为镇北侯权势过大,陛下此次判决有向其妥协之嫌。 但他们也只是敢在私下抱怨,不敢公然反对,毕竟镇北侯的威望和实力摆在那里。 而那些中立的官员们,则在心中暗暗掂量着此次事件的影响。 他们看到了陛下在平衡各方势力时的艰难抉择,也感受到了镇北侯的强大影响力,他们在这个微妙的局势下,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引火烧身。 严嵩在得知判决后,虽心中不满,但也不敢有丝毫表露。 他深知此时与镇北侯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能忍气吞声,暗中谋划着如何挽回局面…… 他开始四处活动,试图寻找机会向陛下求情,减轻儿子的处罚。 李初玄在侯府听闻判决后,微微点头,对朱厚熜的处理结果表示满意。朱厚熜此次的判决既是对国法的维护,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他决定暂时不再追究此事。 于是,他与朱厚熜的关系,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君明臣贤之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严世蕃案的影响逐渐淡化,但它却成为了朝廷上下心中永远的记忆…… 它让人们看到了国法的威严,也让人们感受到了权力的博弈,而镇北侯李初玄,也因其在此次事件中的强势表现,成为了朝廷中更加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 一眨眼,已至嘉靖元年十月。 镇北侯府。 李初玄与赵谦正围着饭桌相对而坐。 桌上菜肴精致,赵谦却未动几筷,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这美食之上。 李初玄不以为意,大口的吃着饭菜。 看得自己兄弟如此无畏,赵谦率先打破沉默,微微皱眉道:“玄子,如今严嵩越发得圣宠,这局势对我们怕是不利啊。” 李初玄却淡然一笑,轻轻放下手中酒杯,说道:“不必担忧,严嵩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他虽一时得势,却难成大器。” 赵谦面露疑惑,问道:“你何出此言?如今严嵩在朝中势力渐长,陛下对他也是颇为倚重。” 李初玄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自信,“严嵩此人,贪婪成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虽然有真才实学,却是靠着阿谀奉承上位,小皇帝很清楚他的真面目。再者,此次严世蕃之事,已让小皇帝对他有所警惕,陛下虽看似宠信他,实则也是在利用他平衡朝中势力。” 赵谦不解道:“何意?” “如果我猜的不错,小皇帝应该有一个计划。”李初玄淡笑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计划为何提前了这么多,但我应该不会猜错。” 赵谦问道:“什么计划?” “历史上的大礼仪事件。”李初玄淡淡道,“没想到啊,这么快就开始了……” “什么意思?”赵谦问道,“仔细说说。” 李初玄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真是个文盲啊……” “别废话,快说。”赵谦脸色一红。 李初玄轻抿了一口酒,缓缓开口道:“大礼仪事件,乃是历史上的朱厚熜为了尊崇其生父兴献王的地位而引发的一场政治纷争。朱厚熜以藩王入继大统,登基后便想追尊生父为皇考,而朝中众多大臣却坚持认为朱厚熜应尊奉正统,以孝宗为皇考。这场争论可谓激烈至极,涉及到了朝廷的根本礼制和权力格局。” 赵谦大致明白了。 朱厚熜继位之初,为了他皇位的稳定,听从了大臣们的建议,认孝宗皇帝朱佑樘为生父,张太后为生母。 哪怕是现在,朱厚熜对张太后也是一口一句母后,对她极为尊敬。 “这皇帝,真是有趣……”赵谦嗤笑道,“地位不稳的时候,大臣说啥就是啥,让他认谁作爹他就认谁,如今地位稳住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这不是,又当又立么?真这么有骨气,当时就别认人家啊……” “说到底,不就是舍不得这个皇位么。” 李初玄大笑不已,“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赵谦微微皱眉道:“那这与严嵩有何关系?” 李初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严嵩此人,善于揣摩圣意,小皇帝欲行大礼仪之事,必然需要有人支持。严嵩看出了小皇帝的心思,定会全力迎合,以获取小皇帝的宠信。而小皇帝也正是利用严嵩的贪婪和野心,让他充当出头鸟,在大礼仪事件中冲锋陷阵。如此一来,严嵩必然会引起众多大臣的反对,成为众矢之的。” 赵谦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小皇帝这一招真是高明,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让严嵩陷入了困境。” 李初玄点点头,说道:“小皇帝虽年轻,却极具政治智慧。他深知严嵩的为人,利用他的同时,也在时刻警惕着他。一旦严嵩失去了利用价值,小皇帝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抛弃。” “这小皇帝,心思很深呐……” 赵谦担忧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初玄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在大礼仪事件中,不可轻易表态。严嵩和小皇帝必然会想尽办法拉拢我们,但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可被他所迷惑。” 赵谦钦佩地看着李初玄,说道:“玄子,还是你看得透彻,我等自当听从你的安排。” 李初玄微微一笑,说道:“严嵩虽得圣宠一时,但他终难逃脱失败的命运,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等待时机成熟,一举将他击败。” 此时,窗外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赵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可严嵩最近毕竟在朝中深得圣宠,门下的党羽也多了起来,他若要对付我们,恐怕也会有一点小麻烦。” 李初玄冷哼一声,说道:“他若敢来,我自会让他有来无回,别忘了,我可是摄政大臣。他严嵩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赵谦无奈地看着李初玄得意的样子,很配合的说道:“侯爷高见,在下佩服。” 李初玄淡笑一声,配合他回道:“逸云伯过奖了,我们只需正常行事即可,严嵩不足为惧。” 赵谦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喝了杯酒。 “玄子。” 李初玄头也没抬,“干嘛?” “据我手下来报,严世蕃在五日前已至山西境界,正在被押往大同的路上。”赵谦阴冷一笑道,“要不要在他抵达大同前,把他给……” 说完,赵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初玄:…… …… 第65章 杀鸡儆猴,礼仪事件(中) 奉天殿。 朱厚熜高坐龙椅之上,神色肃穆,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群臣,气氛凝重而压抑,仿佛有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原因无他,镇北侯来上朝了。 李初玄看着群臣打量着自己的目光,摸了摸鼻子,也有些无奈。 他也不想来啊,可朱厚熜却以圣旨的名义,硬生生的让他今日必须来上朝。 此时的李初玄,困得都要睁不开眼睛了,哈欠连连。 朱厚熜却精神百倍,他微微挺直脊背,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开口道:“朕自登基以来,夙夜忧叹,唯恐有负先帝重托,不能保我大明江山社稷之安稳……” 来了来了!群臣精神一振,他们知道皇帝肯定有但是。 “然……”朱厚熜陡然提高了声调,“近日,朕心中有一事,始终萦绕不去,深感困扰。”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朕以藩王入继大统,先帝之恩,朕时刻铭记于心,但朕之生父,生养之恩亦重如泰山。如今朕居天子之位,却不知该如何安置生父之名分,实乃朕心中一大憾事。” 殿下群臣面面相觑,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微微皱眉,一时之间,无人敢轻易发言。 他们都是人精,很清楚朱厚熜内心的小九九,故而都不说话。 朱厚熜的目光在群臣中来回巡视,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此时,严嵩悄然抬首,目光与朱厚熜短暂交汇,瞬间会意。 他迈出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言。” 朱厚熜嘴角含笑,“严爱卿,但说无妨。” 严嵩轻咳了一声,说道:“陛下以孝治天下,生父之恩,不可不报。陛下当为父母正名,以全孝道,彰显陛下之仁孝之心,亦为天下臣民之表率。” 朱厚熜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 他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今日召集诸位,便是为这大礼仪之事,朕意已决,必当为父正名。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严嵩话音刚落,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众臣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对朱厚熜为父母正名之事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杨廷和率先站出来,他面容严肃,语气郑重地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先帝以兄终弟及之礼传位于陛下,陛下当尊先帝为皇考,以正正统。若为陛下生父正名,恐有违祖制,引起天下大乱啊。” 礼部尚书费宏也急忙附和道:“陛下,祖制不可违。大礼仪之事,关乎我大明江山之根本,当谨慎行事。若贸然为陛下生父正名,恐遭天下人诟病,有损陛下之圣明。” 然而,也有一些大臣对朱厚熜的决定表示理解和支持。 一位年轻的臣子站出来,慷慨激昂地说道:“陛下以孝治天下,为生父正名,乃天经地义之事。陛下之孝心,可感天地,当为万民敬仰。且陛下为天子,有权决定天下之事,为父母正名,合情合理。” 朱厚熜淡笑点头。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 朱厚熜静静地看着群臣争论,面色凝重,心中也在权衡着利弊。 朱厚熜也知道大礼仪之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朝廷动荡,但他心中为父母正名的决心却丝毫未减,他坚信,自己作为天子,有责任为父母争取应有的名分。 他赶忙使了一个眼色,张璁桂萼之流瞬间会意。 张璁率先拱手道:“陛下,臣以为陛下之举乃天经地义,先帝以兄终弟及之礼传位于陛下,陛下自当尊生父为皇考,以正名分。” 桂萼接着道:“陛下,臣附议张大人之言。大礼仪之事关乎陛下之正统,不可有丝毫含糊,当以雷霆之势,确立陛下生父之尊位。” 张子麟亦道:“陛下,臣以为可广征天下名士之论,以舆论之力支持陛下之决定。” …… 众臣纷纷发言,各抒己见。 就在朱厚熜以为自己这方占了上风的时候,吏部尚书王琼神色严峻,他向前一步,对着朱厚熜深深一揖,然后直起身来,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张璁、桂萼之辈,实乃奸佞小人,他们为求一己之荣华富贵,妄议大礼仪之事,妄图扰乱我朝纲纪,陛下切不可听其谗言,坏了祖宗之法。先帝以兄终弟及之礼传位于陛下,陛下自当尊先帝为皇考,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若为陛下生父正名,必将引发天下大乱,人心惶惶。我朝以礼治天下,祖宗之法不可废,陛下当三思啊!” 内阁次辅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他满脸怒容地说道:“陛下,张璁、桂萼等人不学无术,其言论荒谬至极,他们所谓为陛下生父正名之说,完全是违背礼制,离经叛道之举。陛下若听之任之,必将使我朝陷入混乱之中。自古以来,正统之位不可动摇,先帝之恩不可忘,陛下当坚守祖制,维护我朝的稳定与尊严。” 一名老言官也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痛心疾首地说道:“陛下,大礼仪之事,关乎我朝之根本,张璁、桂萼之流,为了迎合陛下,不惜歪曲礼制,其用心险恶,令人发指,陛下不可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我朝历经数代,祖宗之法乃是经过岁月考验的智慧结晶,陛下应当以史为鉴,不可轻易更改祖制,以免给国家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 这些反对的官员们言辞激烈,情绪激昂,他们坚定地扞卫着祖宗之法和正统观念,与张璁、桂萼等人形成了激烈的对立。 而李初玄却在一旁保持沉默,只是微微垂首,神色凝重。 朱厚熜眼见场面即将失控,赶忙看向李初玄,他见李初玄不语,便问道:“镇北侯,为何沉默不语?可有何顾虑?” 李初玄缓缓抬起头,拱手道:“陛下,大礼仪之事,关系重大,臣一时不敢妄言,尚需深思熟虑。” 朱厚熜微微皱眉,道:“朕知此事艰难,但朕心意已决,镇北侯当放下顾虑,为朕出谋划策。” 李初玄沉默片刻,道:“陛下,大礼仪之争,臣以为当谨慎行事,权衡利弊,不可操之过急。” 朱厚熜面色一沉,道:“朕岂不知此事艰难?但朕为天子,当为父正名,以全孝道。镇北侯若再无良策,便退下好好思量吧。” 李初玄无奈,只得退至一旁。 小皇帝生气了啊。 可惜,对自己没啥用,李初玄可不吃这一套。 朱厚熜面色阴沉,他没想到一向与自己一条心的李初玄竟然没有帮着自己说话,刚欲再说几句,只听见朝堂之上一声大喝。 “陛下此言谬也!” 杨一清站了出来,沉声道:“陛下,镇北侯所言不无道理,大礼仪之事,确需谨慎对待。镇北侯沉默,乃是出于对陛下和国家的负责,陛下切不可逼迫过甚,以免寒了臣子之心。” 朱厚熜眉头紧锁,看着杨一清,道:“杨大人,你此言何意?朕为父正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镇北侯身为先帝的摄政大臣,却在此事上犹豫不决,朕岂能不加以追问?” 杨一清不卑不亢地回道:“陛下,大礼仪之争,已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各方意见不一,若陛下强行逼迫臣子表态,恐会使朝廷陷入更深的纷争之中。镇北侯为人谨慎,想必是在权衡利弊,以期为陛下提供最佳之策,陛下当给予臣子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能充分思考,为陛下分忧解难。” 朱厚熜沉默片刻,脸色稍缓,道:“也罢,朕便再给诸位大臣一些时间。但朕相信,诸君能尽快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朱厚熜扫视了一眼群臣,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威严。 “退朝!” 朱厚熜一挥袖袍,离开了奉天殿。 “恭送陛下!” …… 散朝后,朝堂上的百官反应各异。 一些坚定支持皇帝为父母正名的官员,神色中虽有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他们微微低头,心中盘算着如何在后续的争论中更好地为皇帝出谋划策,以推进大礼仪之事的进展。 说不定此事成了,他们加官进爵也未可说。 而那些反对皇帝此举的官员们,有的面露愤懑之色,他们在心中暗叹,担忧此举会给国家带来动荡,想着退朝后要与志同道合之人商议,如何继续据理力争,阻止皇帝的决定。 还有一些官员则神色复杂,处于摇摆不定之中。他们思索着自己在这场纷争中该何去何从,既不想得罪皇帝,又担心违背祖制会带来不良后果。 众官员依次退出朝堂,宫殿外,他们三两成群,或低声交谈,或沉默不语,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而大礼仪事件带来的风暴,也在朝廷内外持续蔓延…… 而这,只是开始罢了。 …… 第65章 杀鸡儆猴,礼仪事件(下) 夜幕降临,镇北侯府内灯火通明。 李初玄一派的官员们齐聚一堂,众人神色凝重,目光纷纷投向坐在主位的李初玄。 “侯爷,今日朝堂之上,你对大礼仪之事态度暧昧,我等实在不明,还望侯爷明示。”杨一清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疑惑与急切。 李初玄微微皱眉,轻叹了一口气道:“大礼仪之争,实乃复杂棘手之事,陛下心意已决,欲为父正名,此乃孝道之举,本无可厚非。然祖宗之法,历经数代,亦不可轻易违背,陛下年轻气盛,认定之事恐难更改,可若强行而为,必引发诸多争议。” 王杲紧接着说道:“侯爷,那我等当如何自处?若支持陛下,恐遭那些守旧派攻讦,若反对陛下,又恐触怒龙颜,我等如今真是进退两难啊。” “哼!那些守旧之臣,只知一味维护祖宗之法,却不思变通。”兵部侍郎愤然说道,“陛下为父正名,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先帝以兄终弟及之礼传位于陛下,陛下尊生父为皇考,有何不可?” “此言差矣。”费宏摇头道,“祖宗之法,乃是国家根本,大礼仪之事,关乎正统,不可草率决定。若随意更改祖制,必将引发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话虽如此,但陛下之决心已显,我等若不支持,陛下必然怪罪。”一位官员忧虑地说道。 李初玄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陛下年轻气盛,决心已定,此时强行反对,恐适得其反,但一味迎合,亦非良策。我等当在维护陛下尊严与遵守祖制之间,寻找一个平衡之法。” “平衡之法?侯爷可有具体之策?”费宏问道。 身为礼部尚书,他是一点也不希望朱厚熜认自己自己的生父为皇考,虽然朱厚熜为了齐全孝道,可终究于礼不合。 李初玄微微摇头道:“目前尚无良策,但我等可先静观其变。看看那些反对陛下的官员们下一步动作,再做打算,同时,也可暗中收集各方意见,分析利弊,为陛下提供更全面的参考。” 一位年长的官员忧心忡忡地说道:“侯爷,大礼仪之事若处理不当,必将引发朝廷动荡,甚至影响国家稳定,我等身负重任,不可不慎啊。” 李初玄神色肃穆,点头道:“梁大人所言极是,我等既为臣子,当为陛下分忧,为国家谋利。大礼仪之争,虽艰难险阻,但我等不可退缩,可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交错,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堂动荡。” “那依侯爷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那些守旧派的攻击呢?”沉默了许久的赵谦开口问道。 李初玄思索片刻道:“不可与之正面冲突,可从情理入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明白陛下之孝心,同时也要让他们看到更改祖制可能带来的后果。” “可那些守旧派顽固不化,又岂会轻易被说服?”一名年轻的官员质疑道。 “此事不可急于一时,需循序渐进。”李初玄说道,“我们可先在一些小事上与他们达成共识,逐渐缓解双方的紧张关系,再慢慢探讨大礼仪之事。” “闲暇之时,我会去找一趟京王爷,询问他的意见,再做定夺。” 见李初玄搬出了这位老祖宗,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他们又围绕大礼仪事件展开了深入的讨论,分析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之策。 直至深夜,众人才陆续离去。 ……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宅邸内。 张璁、桂萼与严嵩等人也正围坐一起,密谋着大礼仪事件。 屋内烛光摇曳,气氛凝重。 张璁率先开口,他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狡黠,“诸位,如今陛下决心为父正名,此乃我等建功立业之良机,那些守旧派妄图阻拦,实乃不识时务。” 桂萼点头附和道:“不错,陛下圣明,欲全孝道,我等当全力支持,那些老顽固只知守着祖宗之法,却不知顺应时势。” 严嵩微微眯起眼睛,捋着胡须说道:“此事虽有陛下支持,但阻力亦不小,那些守旧大臣,尤其是内阁,在朝中根基深厚,不可小觑。” 张璁冷哼一声道:“他们不过是仗着资历,妄图压制陛下之决策,我等当为陛下冲锋陷阵,扫除障碍。” 桂萼思索片刻道:“严大人,你在朝中德高望重,如今这局势,你可得多多指点我等。” “老狐狸……”严嵩心里嘀咕,他区区一个礼部侍郎,有什么德高望重之说,桂萼这句吹捧,无非是想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罢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严嵩还是微微一笑,道:“桂大人过奖了,如今之计,当如何行动?首先,需在舆论上造势,可撰写文章,宣扬陛下之孝道,让天下人知晓陛下此举之正当性。” 张璁点头附和道:“此计甚妙,再者,可拉拢一些中立之官员,许以好处,壮大我等势力。” 严嵩微微颔首,道:“张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此事需谨慎为之,不可太过张扬,以免引起陛下反感。” “尤其是镇北侯,他今日的态度,可是让人琢磨不清啊……” 桂萼皱眉道:“镇北侯乃是先帝亲封的摄政大臣,连杨阁老都对其忌惮不已,他在朝中颇有威望,若他倒向守旧派,对我等极为不利。” 张璁冷笑道:“他若不识时务,便一同打压,陛下如今对我等信任有加,何惧之有?” “万万不可!” 严嵩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阻止道:“诸位不可鲁莽,镇北侯手握重权,且为人谨慎,若贸然行事,恐引火烧身,当以智取。” “如何智取?”张璁问道。 严嵩微微一笑道:“可派人暗中监视镇北侯,了解他的一举一动。若有可乘之机,便从中作梗,让他在陛下面前失宠。” 桂萼担忧道:“但若被陛下察觉,恐遭怪罪。” 严嵩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做得隐秘,陛下又岂会知晓?况且,陛下一心为父正名,只要我等能为陛下达成心愿,些许手段又何妨?” 张璁与桂萼点头称是。 严嵩又道:“还有,我等当在陛下面前多多表现,让陛下看到我等之忠诚与能力。” 张璁道:“严大人所言甚是,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分忧解难。” 桂萼接着道:“此次大礼仪之争,我等务必成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又继续商议着具体的行动方案,直至深夜,仍未停歇…… 此次大礼仪事件如果成功,那他们绝对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一念至此,他们的干劲又更足了。 …… 次日,朝阳初升。 李初玄很开心地走在前往奉天殿的路上。 倒不是他本性大变,想要上朝,而是他想看看今日的大礼仪事件会如何发展。 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 平日里,虽然他上朝的时间很迟,可在路上终究还是能看到几个官员并排行走,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官员都看不到? 难道今天集体休沐? 李初玄挠了挠头,不解的继续走着…… ~ 而以杨廷和内阁为首的反对大礼仪事件的官员们,身着朝服,神色肃穆,已经早早的齐聚在了宫门前。 他们心中坚定,决意以跪宫门逼宫之法,迫使陛下收回成命。 杨廷和立于众人之前,他面容凝重,目光中透露出决绝。 “陛下年轻,当以祖宗之法为纲,不可擅改礼制,吾等身为臣子,有责任劝谏陛下,以保国家之稳定!” 众官员齐声附和,声震四方。 他们静静地跪在宫门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烈日高悬,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的意志却未有丝毫动摇。 然而,就在他们跪到一半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张璁、桂萼与严嵩等人正快步而来。 杨廷和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怒火燃烧。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些支持大礼仪的人竟然会出现。 张璁等人看到杨廷和等人跪地逼宫,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哼,你们这些守旧之臣,妄图阻拦陛下的圣明之举,真是不知好歹。”张璁冷笑道。 这句话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杨廷和等人的怒火。 “你们这些谄媚之徒,为了一己私利,竟不顾祖宗之法,实在可恶!”一位官员怒声斥责。 “阿谀奉承之辈,有辱斯文!” “奸臣当道,大明危矣……” ……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言辞激烈,气氛愈发紧张。 就在这时,一只鞋子突然从人群中飞出,砸向严嵩。 虽然没有打中,可严嵩等人却被吓了一跳。 这些人想干什么? “今日,我等就为国家锄奸,打死你们这些奸臣!”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只看见数位跪宫门的大臣纷纷起身,气势汹汹地朝着严嵩等人而去。 他们撸起袖子,大有不打死你不罢休的架势。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杨廷和内阁这边的官员们早已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纷纷起身而打。 张璁、桂萼与严嵩等人见状,惊慌失措,连忙转身疯狂逃窜。 他们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青天白日,在这皇宫大内,这些人竟然敢朝自己动手? 没有王法啦?! 张璁边跑边喊,“你们竟敢动手,陛下定不会轻饶你们!” 桂萼则脸色苍白,惊恐万分。 严嵩虽心中慌乱,但仍保持着一丝冷静,他一边跑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 杨廷和等人紧追不舍,宫门前一片混乱。 皇宫守卫们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但双方情绪激动,根本无法控制。 这场突如其来的混战让皇宫门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杨廷和带领着一众反对大礼仪的官员们如同愤怒的潮水般紧追着张璁、桂萼和严嵩等人。 张璁等人在前面仓皇逃窜,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皇宫往日的宁静。 他们左冲右突,试图寻找逃脱的路径,但身后的追兵如影随形,让他们几近绝望。 桂萼惊恐地回头张望,只见那些愤怒的官员们一个个红着眼睛,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心中充满了恐惧,“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他好不容易才从南京混到这京师中枢,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他是真不想死啊。 严嵩一边跑一边急速思考着对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大声对张璁和桂萼喊道:“快往陛下寝宫方向跑,只有陛下能救我们!” 张璁和桂萼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调转方向,朝着朱厚熜的寝宫狂奔而去。 杨廷和等人哪里肯放过他们,紧追不舍。 他们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今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国家铲除这些奸臣。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杨廷和怒吼着,声音在皇宫中回荡。 …… 皇宫守卫们竭尽全力阻拦,但这些愤怒的官员们根本不顾他们的阻拦,有的甚至与守卫们发生了肢体冲突,场面愈发混乱不堪。 张璁等人跑得气喘吁吁,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们一边跑一边祈祷着能尽快见到陛下。 终于,他们看到了陛下寝宫的轮廓,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而此时,杨廷和等人也已经追到了近前。 他们眼看着张璁等人就要冲进陛下寝宫,心中更加焦急。 “拦住他们!”杨廷和大喊一声,几位官员奋勇向前,试图在最后一刻拦住张璁等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群锦衣卫冲了出来。 赵谦刚收到消息,有人在皇宫暴乱,他吓了一跳,连忙快马加鞭地紧随而至。 他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批人,顿时傻眼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几十个人,追着四五个人打? 这四五个人是犯了天条还是怎么滴? 赵谦再定眼一看,逃跑的正是张璁桂萼等人。 他心中即刻明了,估计是因为大礼仪事件所爆发的冲突。 张璁等人看到赵谦,如蒙大赦,急忙躲到锦衣卫身后。 杨廷和等人不得不停下脚步,愤怒地看着张璁等人。 “赵指挥使,救我们啊!” 张璁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杨廷和等人目光死死地盯着赵谦,一言不发。 赵谦看着他们,心中无奈不已。 “赵指挥使,请让开。”杨廷和顺了顺气,沉声道。 “杨阁老,你们这是……”赵谦明知故问,“干啥呀?” 杨廷和眼神一凛,冷声道:“赵指挥使,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些谄媚之徒,为了一己私利,妄图坏我祖宗之法,实乃国家之害。我等今日定要为国家除害,哪怕拼上这把老骨头也在所不惜。” 说罢,杨廷和身后的官员们纷纷怒目而视,气势汹汹地向前逼近。 赵谦心中叫苦不迭,他虽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可面对这两方势力,他也头大的很。 一边是德高望重的内阁首辅杨廷和及其一众大臣,一边是深受陛下宠信的张璁等人。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很机灵地往旁边一闪。 “杨阁老,你们请便。” 见自己的老大都让路了,围着群臣的锦衣卫顿时松了口气,纷纷让道。 张璁等人见赵谦等人躲开,心中绝望不已。 这指挥使不是人呐! 他们知道,此时已无退路,唯有继续逃跑。 张璁咬咬牙,喊道:“快,继续跑,去找陛下!” 桂萼满脸惊恐,双腿发软,但也只能强撑着跟着跑。 严嵩则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杨廷和等人的动向,心中急速盘算着下一步的对策。 杨廷和等人见张璁等人又开始逃窜,哪里肯罢休,他们再次奋起直追,口中喊着,“今日定要将你们这些奸臣绳之以法!” 脚步声和呼喊声在皇宫中回荡,仿佛一场激烈的追逐战永不停歇。 张璁等人在皇宫中四处逃窜,如同惊弓之鸟。 他们穿过一道道宫门,绕过一座座宫殿,却始终无法摆脱杨廷和等人的追击。 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恐惧笼罩着他们的心头,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多久,也不知道陛下何时才能出现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而杨廷和等人则紧追不舍,他们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们坚信,只要能抓住张璁等人,就能阻止大礼仪事件的不良发展,维护祖宗之法和国家的稳定。 他们不顾疲惫,不顾皇宫中的规矩,一心只想抓住那些他们眼中的奸臣。 在这场激烈的追逐中,皇宫中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躲避,生怕被卷入这场混乱之中。 张璁等人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堵高墙。 他们心中一沉,绝望感涌上心头。 “怎么办?没路了!”桂萼惊慌失措地喊道。 严嵩皱着眉头,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其他出路。 但此时,杨廷和等人已经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跑啊!怎么不跑了?”一位官员怒喝道。 张璁等人面如死灰,他们知道,此时已经陷入了绝境,他们绝望地看着周围愤怒的官员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呼喊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陆炳和一群太监正领着一队侍卫匆匆赶来。 原来是朱厚熜在赵谦的汇报下已然得知了这场混乱,赶忙派了人来制止。 张璁等人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而杨廷和等人则停下了脚步,心中思考着对策。 陆炳看着眼前的一堆人,心里也有些发怵,不过他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咳了一声,道:“陛下口谕……” “给我打!” 陆炳话才说到一半,只听杨廷和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他。 …… 第66章 事态升级,皇帝无奈(上) “给我打!” 杨廷和那掷地有声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官员们便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轰然炸开,瞬间朝着张璁等人猛扑过去。 只见一众官员们双目赤红,面容狰狞,仿佛武将附体,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而沉重地落下,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风声。 那拳头砸在张璁等人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人胆战心惊。 脚踢似狂风般肆虐,官员们的腿脚毫不留情地踹向那些奸臣,有的一脚踢在腰部,让张璁等人痛苦地弯下了身子,有的踹在腿部,使得他们站立不稳,踉跄倒地。 张璁等人惊恐地抱头蜷缩在一起,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是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们这些谄媚小人,今日就让你们知道祖宗之法不可违!”几位官员边打边怒吼着,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愤怒,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把利剑,直刺张璁等人的心脏。 桂萼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鲜血,那殷红的液体从他的额头、脸颊不断流下,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溪。 他的眼睛被打得肿胀起来,几乎看不清东西,只剩下一条缝隙,透出无助和恐惧。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与鲜血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惨。 张璁的嘴角也流淌着鲜血,那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他身上的衣衫被扯得破烂不堪,如同一片片凋零的花瓣,在风中无助地飘动。 严嵩拼命地用手臂护住头部,但依然无法抵挡这如潮水般的攻击,他的手臂上布满了瘀青和伤痕,仿佛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树枝。 官员们越打越激烈,他们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皇宫的规矩,只知道要为国家铲除这些奸臣。 他们的心中燃烧着正义的火焰,这火焰驱使着他们不断地挥拳、踢脚…… 有的官员打得气喘吁吁,却依然不肯停下,仿佛只有将这些奸臣彻底打倒,才能平息他们心中的怒火,有的官员的脸上也被溅上了鲜血,但他们毫不在意,继续投入到战斗中。 陆炳、太监以及侍卫们在一旁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场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惊愕。 陆炳的手紧紧地握住剑柄,却不知道该不该拔剑制止这场混乱。 太监们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有的甚至躲到了柱子后面,侍卫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他们既不敢违抗杨廷和的命令,又担心事情会闹得不可收拾。 杨廷和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张璁等人,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知道,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个了断,这些奸臣为了一己私利,不顾祖宗之法,祸乱朝纲,必须受到惩罚。 “继续打!不要停!”杨廷和再次下令,他的声音冷酷而坚决。 官员们更加疯狂地攻击着,张璁等人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意识也开始模糊…… 张璁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无神,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太奶,桂萼已经昏迷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严嵩的身体也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这场激烈的打斗,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紧张和恐怖的气氛中。 就在张璁等人快要被打死的时候,朱厚熜带着更多的侍卫匆匆赶来。 “住手!”朱厚熜大声喝道。 官员们听到陛下的声音,这才停下了手。 群臣缓缓下跪,沉声道:“陛下圣躬安?” 语气虽充满恭敬,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充满着愤怒和不甘。 “朕安?”朱厚熜冷笑道,“朕有何安?!” 定眼一看,张璁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的身体残破不堪,气息微弱,朱厚熜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杨阁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中如此放肆!”朱厚熜怒视着杨廷和。 终究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朱厚熜的怒火此时被彻底点燃,再不复往日的沉稳。 杨廷和毫不畏惧地迎上朱厚熜的目光,沉声道:“陛下,臣等此举,皆是为了国家,这些人妄图坏祖宗之法,实乃国家之害。臣等今日若不将他们绳之以法,日后必成大祸。” 朱厚熜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杨廷和等人的出发点虽然是为了国家,可实际上却是反对自己。 可看着杨廷和身后的一大片人群,偏偏他还不能怎么样。 总不可能把他们全部革职下狱吧,那朝堂就得瘫痪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一刻,他对杨廷和的厌恶,已然达到了顶峰。 “此事朕自会处理,你们都给我退下!”朱厚熜命令道。 杨廷和等人虽然心中不服,但也不敢违抗朱厚熜的命令,他们知道,皇帝这一来,大概率是打不了张璁他们了。 可惜,差点就打死了。 他们缓缓退下,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张璁等人一眼。 朱厚熜看着躺在地上的张璁等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大礼仪事件才刚提出,就已引发了如此激烈的冲突, 唉,任重而道远啊…… 朱厚熜心中一叹,挥了挥手,“赶紧把他们送到太医那去瞧一瞧,别真出了什么好歹。” “是。”一旁的太监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这几人抬走医治。 “陆炳。”朱厚熜又唤道。 “臣在。”陆炳拱了拱手。 “去唤镇北侯,速来御书房见朕。”朱厚熜道。 “呃……陛下。”陆炳神色颇有一丝不自然。 见陆炳欲言又止,朱厚熜沉声道:“怎么了?” “镇北侯就在那呢……”陆炳朝朱厚熜使了个眼色,目光撇向了一旁。 朱厚熜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只见李初玄正靠在远处的一道宫门中,饶有兴致地和赵谦一起看着这个场面。 李初玄身为紫气高手,耳清目明。在群臣追逐张璁等人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在赶过来的途中恰好又碰到了赵谦,于是两人就一起跟在后面看了个热闹。 你别说,还挺好看。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群臣,此刻竟如同愤怒的野兽,对那张璁等人拳打脚踢,平日里儒雅风度荡然无存。 这些人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不惜放下斯文,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愤怒。 若不是碍于身份,李初玄也想进去踹张璁他们两脚…… 看到皇帝的目光投射而来,李初玄和赵谦无奈苦笑,缓步上前,对着朱厚熜拱了拱手道:“臣,李初玄(赵谦),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朱厚熜基本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镇北侯来了多久了?” “回陛下,臣和赵指挥使也是刚到。”李初玄脸不红心不跳,“臣有心劝阻,奈何陛下先到了。” “杨廷和这厮,简直有辱斯文。” 李初玄‘深明大义’的说道。 朱厚熜扯了扯嘴角,有万般话堵在了心口。 “罢了……”朱厚熜无奈道,“镇北侯、赵指挥使,跟朕来一趟御书房。” “是。”二人再次拱手。 …… 朱厚熜带着李初玄和赵谦来到御书房,沉重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朱厚熜来回踱步,脸上写满焦虑与思索,良久,他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李初玄。 “李大哥,今日之事,你亲眼所见,杨廷和等人顽固不化,死守祖宗之法,却不知朕之苦心皆是为了国家社稷。大礼仪之事,朕心意已决,绝非一时冲动之举,朕如今急需有人支持朕,而你,镇北侯,朕一直视你为股肱之臣,朕真心希望你能坚定地站在朕这一边。”朱厚熜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期待与渴望。 李初玄微微垂首,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 “陛下,此事重大,臣不敢轻易表态,祖宗之法,自当敬重,然陛下之决策,亦有其考量。只是此事牵连甚广,臣以为……” “说。”朱厚熜赶忙道。 “陛下不妨去问一下京王爷的意见,京王爷德高望重,且对朝廷之事颇为了解,或许能给陛下一些中肯的建议。”李初玄缓缓道。 朱厚熜脸色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李大哥,朕本以为你会支持朕,没想到你却推给京王爷,难道你也畏惧杨廷和等人的势力?” 小样,还给我使用激将法了。 李初玄连忙拱手道:“陛下误会了,臣并非畏惧杨廷和等人,只是此事关乎国家根本,臣不敢妄言。京王爷乃皇室宗亲,又有丰富的阅历和智慧,陛下若能听取他的意见,或许能更好地处理此事。” 其实,以李初玄从后世的角度来看,这大礼仪事件,双方其实都没有错。 朱厚熜作为皇帝,他想要尊崇自己的生父,这是人之常情。 在封建王朝,皇帝的权威至高无上,他希望通过大礼仪来确立自己的地位和尊严,同时也是对自己家族的一种敬重。 朱厚熜本来就是小宗入大宗,心里有着那么一丝自卑,从他的角度出发,他的行为并非无理取闹,而是有着深刻的情感和政治考量。 而杨廷和等一众大臣,他们坚守祖宗之法,也是出于对国家稳定和传统秩序的维护。 祖宗之法在封建社会中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它是国家运行的基石,是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结晶。 大臣们的反对,并非是针对朱厚熜个人,而是担心一旦打破祖宗之法,会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测的后果,从而危及国家的根本。 然而,李初玄深知,这场争斗如果持续下去,只会让朝廷陷入更深的分裂和动荡。两方都有自己的道理,但也都过于坚持自己的立场,缺乏妥协和平衡。 在他看来,此事需要一个平衡点,一个既能满足朱厚熜的情感需求,又能维护祖宗之法的尊严的解决方案。 只是,这个方法目前李初玄还没有想到…… 朱厚熜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索。 他知道李初玄所言不无道理,但他心中仍有不甘,他本希望李初玄能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为他在朝堂上增添一份强大的力量。 可李初玄却将此事推给了京王爷。 过了一会儿,朱厚熜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李大哥如此建议,朕便去问问京王爷的意见,但朕希望镇北侯你也能好好考虑此事,朕需要你的支持。” 李初玄再次拱手道:“陛下放心,臣自当慎重考虑。” 还不待朱厚熜回答,李初玄便对赵谦使了个眼色,赵谦会意,二人迅速起身,拱手道:“如果陛下没什么事,那臣等就先告退了。” 朱厚熜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无奈一叹,“好。” 言罢,二人离去。 朱厚熜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良久。 随后,他才站起身,对着一旁的黄锦说道:“黄锦,准备点礼物,朕去见一见京王爷。” …… 第66章 事态升级,皇帝无奈(下) 朱厚熜在黄锦的陪同下,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前往京王爷的宫殿。 一路上,朱厚熜的心情沉重而复杂,他深知此次拜访京王爷的重要性,也对即将得到的建议充满了期待。 来到京王爷的宫殿,朱厚熜被迎进府正厅。 朱高炯早已在正厅等候,见到朱厚熜到来,起身微微行礼。 朱厚熜赶忙上前扶起朱高炯,满脸敬重地说道:“老祖宗不必多礼,朕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请教您。”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朱厚熜便将大礼仪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朝堂上的激烈冲突详细地讲述给京王爷听。 讲完后,朱厚熜一脸期待地看着京王爷,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益的建议。 朱高炯微微颔首,对于此事他早已有所了解,只见他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陛下,此事确实棘手。祖宗之法,乃国之根本,不可轻易违背,但陛下的一片孝心和对生父的敬重之情,也在情理之中。依臣之见,陛下当寻一平衡之法。” “这么说,老祖宗是支持朕了?!”朱厚熜惊喜不已。 朱高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朱厚熜连忙问道:“老祖宗所言平衡之法,具体该如何做呢?” 朱高炯捋了捋胡须,说道:“陛下可在尊崇生父的同时,也对祖宗之法表示敬重。比如,可以在礼仪上做出一些调整,既满足陛下的情感需求,又不至于完全违背祖宗之法。同时,陛下也可对杨廷和等大臣进行安抚,表明陛下并非一意孤行,而是在为国家的稳定和繁荣考虑。” 朱厚熜听后,陷入了沉思。 这个方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杨廷和等人油盐不进,他也无可奈何。 朱厚熜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之色,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老祖宗,朕何尝不想如此,只是杨廷和等人顽固不化,朕多次尝试与他们沟通,却始终无法达成共识。他们一心坚守祖宗之法,对朕的提议充耳不闻,朕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心绪如麻。 “朕身为天子,本应一言九鼎,可如今在这大礼仪之事上,却处处受制。杨廷和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对朕的决策百般阻挠,朕虽有皇权在握,却也不能不顾及群臣的意见。否则,朝堂动荡,国家不安,朕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朱厚熜停下脚步,看向朱高炯,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老祖宗,朕实在是左右为难,朕既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又不想与群臣彻底决裂。朕也尝试过对杨廷和等人进行安抚,可他们根本不领情,依旧坚持己见,朕真的不知该如何才能找到那个平衡之法。” 他重新坐下,双手紧紧握拳,“朕明白祖宗之法的重要性,可朕对生父的敬重之情也难以割舍,朕若不能在这件事上有所作为,朕的内心又如何能安宁。朕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心中烦闷,夜不能寐。” 朱厚熜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道:“老祖宗,您德高望重,在群臣中也颇有威望,您能否帮朕劝劝杨廷和他们,让他们能够理解朕的苦衷,与朕共同寻找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朕实在是不想看到朝堂因为此事而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 说完,朱厚熜满怀期待地看着朱高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希望和支持。 朱高炯看着朱厚熜坚定的眼神,心中暗暗赞赏。 他思索了一会,说道:“陛下,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陛下可先召集一些德高望重的大臣和皇室宗亲,共同商议此事,听取各方意见,寻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同时,陛下也要展现出自己的大度和智慧,让大臣们感受到陛下的诚意和决心。” “必要的时候,可拉上镇北侯。” 闻言,朱厚熜眼神一亮,这句话才是他想听的。 他更关心的是朱高炯的态度,至于这些策略,朱厚熜自己心里早已想过无数遍了。 一念至此,朱厚熜迅速地点了点头,说道:“老祖宗所言极是,朕回去后便着手安排此事,多谢老祖宗的指点。” 朱高炯看着朱厚熜那充满干劲的神情,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 “陛下莫要太过忧心,陛下虽年少,然有如此孝心与担当,实乃国家之幸,老臣观陛下,聪慧睿智,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必成一代明君。”朱高炯捋着胡须,神色欣慰。 从朱厚熜的身上,朱高炯看到了一丝朱厚照的影子。 “不知道这小家伙现在在做什么……”朱高炯心绪突然飘远。 他有些想朱厚照了。 “谢老祖宗。” 就在朱高炯幻想间,朱厚熜的声音打破了朱高炯的思绪。 朱高炯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陛下客气了,为陛下分忧,为国家社稷着想,是臣的本分。陛下年轻有为,只要坚定信念,定能妥善处理此事。” 朱厚熜站起身来,再次向京王爷行礼道:“老祖宗的教诲,朕铭记在心。朕定当努力,不负老祖宗和大明列祖列宗的期望。” 朱高炯再次含笑点头。 “老祖宗,朕先走了……” “去吧。”朱高炯抚了抚胡须。 言罢,朱厚熜再行一礼,匆匆离去。 …… 朱厚熜回到宫中,心中虽有诸多不甘,但为了长远之计,他决定暂且忍耐。 他算是明白了,此时若强行推进大礼仪之事,只会让局面更加僵持不下。 无他,实力不够尔。 虽说他在位一年以来,在很多重要的职位都安置了自己的人,可朝堂上的顶流,终究是那一小部分人,是不好随意替换的。 而那一小部分顶流,却牢牢的掌控了整个朝堂的话语权。 不过朱厚熜并不气馁,毕竟来日方长,他还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培养自己的势力。 朝堂之上,朱厚熜面色沉静,缓缓开口:“朕思虑再三,大礼仪之事,暂且搁置。朕当以国家稳定为重,先处理其他紧要之事。” 此言一出,杨廷和等一众守旧大臣们如释重负,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陛下以大局为重,实乃国家之幸。” 言罢,还用颇为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张璁等人。 而张璁等人则满脸颓然,他们深知此次退让,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机会为陛下争取权益。 再摸着自己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他们心里的苦闷更甚了。 然而,朱厚熜又岂会真正放弃。 他在私下里频繁召见黄锦等亲信,密谋着下一步的计划。 与此同时,张璁等人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陛下的苦衷,他们经常私下相聚,商讨着应对之策。 大礼仪事件暂时告一段落,杨廷和个人的威望也在此刻达到了他人生的顶峰。 …… 嘉靖元年十二月,杨廷和一如既往的散朝后回到家中。 其子杨慎见父亲归来,神色复杂,忙上前问道:“父亲,今日朝堂之事,可还顺遂?” “一切如旧,但……” 杨廷和微微一叹,缓缓坐下,道:“这两个月来,陛下暂且搁置了大礼仪之事,看似我们占了上风,实则危机四伏,陛下年轻气盛,又岂会真正放弃?” 杨慎皱起眉头,道:“父亲所言极是,那陛下日后恐会再度提起此事。” 杨廷和点头道:“为父深知此理,故而需早做打算,为你铺好前路。” 杨慎心中一震,道:“父亲何出此言?” 杨廷和看着自己这个才华横溢的儿子,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道:“慎儿,你自幼聪慧,才情过人。为父在朝堂多年,树敌不少,如今虽一时压住了大礼仪之事,可日后若陛下再起事端,为父恐难全身而退。为父需为你谋划,让你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站稳脚跟。” 杨慎沉默片刻,道:“父亲用心良苦,孩儿感激不尽,只是这朝堂之事变幻莫测,孩儿恐难担此重任。” 杨廷和摇头道:“慎儿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才华与品德,为父心中有数。如今,为父会逐渐将一些人脉与资源交予你,你要好好经营,广结善缘。” 杨慎心中感动,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负父亲期望。” 杨廷和微微颔首,道:“陛下身边的张璁等人,虽暂时受挫,却绝不会善罢甘休,日后他们必定会寻找机会,再度挑起大礼仪之争。我们需时刻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杨慎道:“孩儿明白,那我们当如何应对?” 杨廷和沉思片刻,道:“我们需坚守正道,以国家稳定、百姓福祉为重。同时,要密切关注陛下的动向,适时进言,引导陛下走正确的道路。” 有了前车之鉴,杨廷和也怕朱厚熜变成朱厚照第二。 杨慎点头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定当牢记。” 杨廷和看着儿子,心中感慨万千,未来的路充满了挑战与不确定性,但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国家的稳定,他必须为儿子铺好这条路。 虽说杨廷和此刻贵为文官之首,可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迟早有一天要退的。 “你无事之时,可去寻一寻镇北侯,他虽然年轻,却处世老道,不然也不会被先帝封为托孤大臣。”杨廷和淡笑道,“与他交好,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杨慎面露疑惑之色,道:“父亲,孩儿不解,镇北侯权势极大,且有时与您不对付,为何您要孩儿与他交好?” 杨廷和微微叹息,道:“慎儿,你只看到了表面的矛盾,却未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镇北侯虽与为父在一些事情上意见相左,但他确实是有能力之人,先帝能封他为托孤大臣,足见其才能与忠诚。” 杨慎静静聆听,眉头依然微微皱起。 杨廷和继续道:“如今朝堂局势复杂,陛下年轻,大礼仪之事虽暂被搁置,可日后必然再起波澜。我们需要各方力量的支持,镇北侯手握重权,在武官之中威望甚高。若能与他交好,于我们而言,是一大助力。” 杨慎迟疑道:“可若镇北侯与我们并非一心,那岂不是……” 杨廷和摇头道:“慎儿,你要明白,在这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镇北侯与为父虽有分歧,但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大明,我们都希望大明好,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心气,实在是太高傲了些。 杨慎若有所思,道:“父亲的意思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镇北侯会以国家利益为重?” 杨廷和点头道:“正是如此,镇北侯早在先帝时期就已历经沙场,见多了生死,他明白国家稳定的重要性。而且,他为人处世老道,绝非一般武夫可比。你与他交好,不仅能学到许多为人处世之道,更能在关键时刻得到他的支持。” 杨慎道:“孩儿明白了,父亲是想让孩儿通过与镇北侯的交往,为我们在朝堂上多争取一份力量。” 杨廷和露出欣慰之色,道:“不错,你能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为父甚感欣慰。但你要记住,与镇北侯交往,切不可急功近利,要以真诚待人,展现出你的才华与品德。” 其实,杨廷和的心里还有另一层思量,若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告老还乡亦或者权势尽失,被皇帝清算,李初玄好歹能保他儿子平安。 但前提是,李初玄愿意施以援手。 杨慎郑重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当谨记父亲教诲。” 杨廷和看着儿子,微微颔首。 …… 第67章 鬼迷心窍,求仙问道(上) 镇北侯府。 日上三竿,整个侯府一片生机焕然,下人们都早早起身,开始这一天的劳作。 除了整个侯府最懒的人——镇北侯李初玄。 朱厚熜步入镇北侯府,只见府内宁静祥和。 随从轻声通传后,得知李初玄正在睡觉,朱厚熜便耐心等待,神色间不见丝毫不耐。 他早已习惯了李初玄这个状态。 不多时,李初玄睡眼惺忪地起身,听闻皇帝来了,虽不舍温暖床铺,却也不敢怠慢,急忙整理衣衫前来见驾。 “微臣参见陛下。”李初玄象征性地拱了拱手,“陛下圣躬安?” “朕安。”朱厚熜微笑着打招呼,“李大哥,好久不见。” 很久了吗?李初玄挠了挠头,自己也才半月没去上朝而已。 这小皇帝在点我呢。 不知道回些什么,李初玄只得再次行礼,朱厚熜却摆摆手示意免礼。 两人在前厅坐定,朱厚熜遣散了随从,看似随意的和李初玄聊起天来。 “李大哥,朕近日听闻世间有练气之法,可延年益寿,甚至有神奇之效,不知李大哥对此可有了解?”朱厚熜目光紧紧盯着李初玄,心中暗暗期盼着他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李初玄神情一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朱厚熜。 终究还是来了吗? 传闻中历史上的嘉靖皇帝在位中后期沉迷于修仙,难道这就开始了吗? 这才嘉靖元年啊,搞什么。 李初玄心中微微一动,他已然明白皇帝此来目的不纯,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陛下,练气之法,虽然可使人自身变得强大,有延年益寿之效。可陛下身负天下之重,当以国政为先,不可轻易尝试此等良驹负犁之事。” 朱厚熜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悦,暗道李初玄为何如此不识趣。 但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追问:“李大哥是练气之人,更是我大明朝的五大紫气高手之一,难道不能指导朕练气吗?朕对长生之术向来心向往之,若有良法,当可造福天下。” 朱厚熜试图以造福天下为借口,让李初玄松口。 他渴望长生不老,渴望永远统治着这片江山,若能得练气之法,或许就能实现这个梦想。 李初玄心中暗叹,看来龙虎山之行后,小皇帝并没有放弃修仙的念头,这小皇帝执念很深呐。 他斟酌着言辞,再次劝道:“陛下,长生之望,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孜孜以求,却从未有人得偿所愿。练气虽然可以延年益寿,可终究无法长生。陛下当以史为鉴,珍惜当下,用心治理国家,方为正道。” 朱厚熜沉默不语,心中思绪翻涌。 潜意识里他也觉得李初玄所言有理,可又不甘心放弃长生的希望。 在他眼里,练气高手来去如风,身形似鹤,自身强大不说,还可延年益寿,自己想要练气,何错之有? “李大哥,你知道朕的。”朱厚熜神色复杂,“若达不成目的,朕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做到。” 李初玄看着他,微微一叹。 这小皇帝,怎么就这么倔呢? 朱厚熜见李初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李大哥,朕知晓你心系天下,担忧朕因痴迷练气而荒废国政。但朕绝非那等昏聩之人,朕只是想尝试一番,若真能延年益寿,朕便可有更多的时间来治理国家,造福百姓。朕向你保证,绝不因练气而耽误朝政。” 李初玄微微皱眉,心中仍是充满忧虑。 一旦皇帝踏上练气之路,便极有可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但如今皇帝言辞恳切,又不好直接拒绝。 思索片刻后,李初玄缓缓说道:“陛下,既然你如此执着,微臣也不好再一味阻拦。但微臣必须再次强调,练气之路艰难险阻,且未必能如陛下所愿,你可尝试,但切不可过度沉迷。” 朱厚熜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兴奋之色,“李大哥放心,朕定会谨记你的教诲,那不知朕该从何处开始练气呢?” 李初玄轻抿一口茶,神色凝重地开始讲述练气法门。 “陛下,练气之始,首重调心,心若不宁,气则难聚。你需先学会摒弃杂念,让内心如同平静的湖水,不起一丝波澜。每日可寻一处安静之所,闭目静坐,专注于自己的呼吸,感受气息在体内的流动。当杂念浮现时,不要刻意驱赶,而是轻轻地将注意力拉回到呼吸上。” “此法,为吐纳之法。” 朱厚熜听得极为认真,仿佛在聆听世间最珍贵的秘籍。 李初玄继续说道:“再者,饮食亦不可忽视。应多食用清淡之物,如新鲜的蔬果、谷物等,避免油腻荤腥。如此可使身体保持清爽,利于气的运行,起居要有规律,早睡早起,不可过度劳累。夜晚是阴气重的时候,应保证充足的睡眠,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 “那练气可有什么具体的功法吗?”朱厚熜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初玄微微摇头,“陛下,练气之法因人而异,并无固定的功法。每个人的体质和悟性不同,所适合的练气方式也不同。你需在实践中慢慢摸索,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但切记不可急功近利,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朱厚熜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也明白练气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多谢李大哥指点,朕定会谨慎行事,那朕在练气过程中,若有疑问,可否随时向李大哥请教?” 李初玄微微颔首,说道:“陛下有疑问,微臣自当尽力解答,但陛下切不可因练气之事而频繁打扰微臣,以免影响微臣处理政务。” 朱厚熜满口答应,心中对练气充满了期待。 然而,李初玄却忧心忡忡,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也不知道皇帝能否在练气的过程中保持理智。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皇帝不要因练气而迷失了自己,忘记了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厚熜开始按照李初玄的教导进行练气。 起初,他还能保持克制,将练气与朝政分开,但渐渐地,他对练气的兴趣越来越浓厚,花费在练气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李初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多次劝谏皇帝要以国政为重,但朱厚熜却置若罔闻。 …… 这日,李初玄再次来到皇宫,面见朱厚熜,“陛下,你近日沉迷练气,已多日未理朝政,百姓疾苦,国家大事,皆需陛下决断,你不可再如此下去了。” 朱厚熜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李大哥,朕练气已有小成,感觉身体愈发康健,朝政之事,自有大臣们处理,朕只需把握大局即可。” 李初玄感受了一番他的气息,连练气一阶都还没有,还略有小成? 简直是蠢才体质。 李初玄无奈地说道:“陛下,你乃一国之君,岂能将朝政托付给他人?若大臣们心怀不轨,或决策失误,那将给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你必须清醒过来,回归正途。” 朱厚熜听了李初玄的话,心中有些动摇。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李大哥,你说得对,朕确实有些沉迷练气了。从今日起,朕会减少练气的时间,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朝政上。” 李初玄心中稍安,又和朱厚熜聊了一会后拱手告辞。 出宫的路上,李初玄皱眉沉思,这小皇帝对练气有些过于执着了。 “看来得找老师炼一些丹药来才行……”李初玄沉吟道,“届时跟小皇帝说,服用了丹药,练气时间就不用那么多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以后还真有可能不理朝政……” “等到我提出的那些国策都施行下去并稳定了之后,我就辞官引咎,自是落得快活。” 嗯,就这么办。 朱厚熜啊朱厚熜,你可千万别成为我最讨厌的人啊。 …… 时光荏苒,转眼间,新春佳节将至。 镇北侯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氛围。 下人们忙碌地布置着府内各处,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五彩的绸带随风飘舞。 李初玄站在府中的庭院里,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府中可未曾有这般热闹,那时的他,心中还充满着对新帝以及未来的担忧。 如今,一年过去了,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镇北侯府依然屹立不倒。 新帝,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政治智慧……只是有些小家子气。 总而言之,他还是感到十分欣慰。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来禀报,“侯爷,中元山的林真人来了。” “还不赶紧让他进来。”李初玄闻言,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说道,“以后他来,不用通报,直接迎进来。” 这下人估计是刚来侯府不久,还不知道老道士的身份。 “是。”那下人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缓缓走来。 他身着一袭青色道袍,白发苍苍,眼神却炯炯有神。 李初玄迎上前去,拱手行礼道:“老师,您可来了,快请进,府中已备好清茶,等您品尝。” 老道士微微一笑,说道:“与老师也这般客气了吗?新春佳节,我来你侯府也沾沾这喜庆之气。” 两人来到客厅,坐下后,李初玄便与老道士聊起了近来的事情。 正说着,又有下人来报,赵谦和朱雀使也到了。 李初玄并没有什么相迎的动作,只是让下人前去迎接。 赵谦这几年是一直都在镇北侯府过年,朱雀使是他今年才邀请来的。 赵谦和朱雀使走进府中,看到李初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赵谦拱手说道:“侯爷,好久不见,今日得侯爷邀请,荣幸之至。” 好虚伪的语气……李初玄心里嘀咕。 不过这大年三十,他也懒得去怼赵谦,只是点了点头道:“自己找位置坐。” 赵谦哈哈一笑,坐了下来。 朱雀使也微微点头,说道:“大都统,新春快乐。” 李初玄笑着说道:“朱雀,今年你能来,本侯甚是高兴,快请进,今日我们好好聚一聚。” 众人来到客厅,坐定后,下人们便端上了各种美食和美酒。 李初玄举起酒杯,说道:“今日新春佳节,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这美好的时刻。”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马上就是嘉靖二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客厅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老道士看着众人,微笑着说道:“今日难得相聚,徒儿,跟为师说说如今朝堂的情况。” 李初玄点了点头,说道:“老师,如今的朝堂,虽表面上平静,但实则暗流涌动,新帝登基一年多来,在不少位置都换上了自己的人。” “已然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景象出现。” “这倒也正常。”老道士轻抚胡须,淡笑道,“若他什么举动都没有,那才是个庸君。” 赵谦沉思片刻,说道:“玄子,如今朝廷中,皇帝对练气之事依旧执着,虽近日有所收敛,但难保日后不会再次沉迷。我们需时刻警惕,以免皇帝因练气而荒废朝政。” 朱雀使也说道:“陛下的行为确实让人担忧。” 闻言,老道士微微皱眉,问道:“徒儿,这是什么情况?” 李初玄微微一叹,和老道士说起了朱厚熜练气之事。 老道士听了他的话,眉头紧锁,“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