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厚爱:乖巧老公竟是豪门继承人》 第一章:相亲 涔池意识混沌,手指触上男人的喉结,婚戒在昏暗的环境下晦暗不清。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缠,她可以清楚看见男人微颤的睫毛,紧紧抿着的唇禁欲而克制,大幅度的动作却让她体内产生了难以克制的燥热。 她的手慢慢覆上他绷紧的背,滚烫的温度烫得她一抖。 “第一次?”男人粗喘着问道。 “……” 她笑笑没说话,拉低那人的头再次吻上去。 刚刚,她那毫无血缘关系,占据她齐家千金位置多年的妹妹齐希茉,竟和她的未婚夫滚在一起…… 而她还没来得及拆穿,就被一阵晕眩袭击,再醒来,就到了这张让她天地颠倒的大床上。 原来一切都在等着她。 涔池彻底对这个家失去所有期望,回想这短暂的豪门经历,只觉人生不过一场烂戏。 云消雨歇。 涔池翻过身去想要歇歇,却被男人从身后再次缠了上来。 …… 室外的音浪钻入窗缝,涔池被吵醒,身旁并没有任何身影,连根狗毛都没有。 昨夜落地海城后便睡到现在,她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嘀咕:“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梦到……” 四年前因为那个神秘的男人,齐希茉的计划没有得逞,涔池逃过了好妹妹给她准备的老油丑,却没改变被豪门放逐驱赶的局面。 这几年她拼命学习和创业,身边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几乎没有什么风花雪月。 可刚刚回到海城,那荒谬失控的夜晚,竟频繁出现在梦中。 “嗡嗡嗡——” 涔池捞起手机,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养母陈岚的声音,“池池呀,你什么时候回家?” 涔池迷迷糊糊地昂了声,“工作室刚起步,很多事情要忙,我迟点回去看您。” “妈给你约了个不错的男孩子相亲,待会时间地点发你啊。” 陈女士前段时间在回家的路上因为低血糖差点昏倒,是他发现并将她安全送到家。 陈女士相当感激,并且非常喜欢这个热心且帅气的小伙子,听到他竟然还没女朋友,忙不迭地要介绍他给自己女儿认识。 “妈,我还不想结婚。” “池池,妈知道……妈这些年担心你被齐家人欺负,夜夜都后悔得睡不着觉,早知会发生那些事,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带你回去。” “现在你回来了,妈很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归宿。恰巧那男孩子今天有空,你就去见见,就见一面,好吗?” 陈岚自责了多年,涔池回想起昨晚视频时看到她白了一片的头发,有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相亲。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涔池拉开被子下床,光脚站在镜子全身镜面前,打量着镜中人。 眼前的人一米七的个子,腰细腿长比例极佳,脸上未施粉黛,肌肤却吹弹可破。 最要命的是那双眸子,钓系长眼无比勾人,偏生眼里的冷意像是千里之外的一座冰山,看得人不敢靠近。 她微微侧身,手指轻抚腰腹右侧的纹身,红色细线勾勒出一朵花,致命地缠绕着。 纹身是她出国后纹的,时时刻刻警示自己,要将生母的一切调查清楚,齐家欠她的,全部都要还回来。 她收到陈岚发来的信息,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美式不良风衣服,再扣了一顶鸭舌帽,想了想,又涂上一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土色口红。 嗯,很好,跟刚吃了谁家死孩子似的。 涔池故意迟了三十分钟,踩着恨天高走进了约定的地点。 咖啡厅播放着舒缓安静的英文歌,这里有不少人在喝咖啡,涔池按照陈女士发来信息描述的位置锁定了窗边静静坐着的男人。 那人黑色正装一丝不苟,举着咖啡杯正低头轻抿。 涔池走过去把铆钉手提包放在桌面上,那人抬起眼,两人对视。 涔池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脑子炸开了! 这不是四年……在床上拼命折腾她的那个陌生男人? 第二章:结婚吗? “你好,涔小姐,我是周青桉。” 男人起身,左手放在扣子处,向前伸出右手。 涔池错愕地轻握他的指尖,一秒后匆匆放开,“你好。” “涔小姐,我今年28岁,在新林公司上班。” “涔池。”她惜字如金,半晌想起新林公司是哪家,好像是一家小公司。 周青桉对涔池可以称得上是冷漠的反应,只淡淡地嗯了一句,又问起涔池的基本情况。 男人似乎对这次相亲很认真,断断续续问了一些常规问题,他的语气态度都还不错,不会让涔池觉得不舒服,也没有被窥私的感觉。 可四年前的场景翻来覆去在脑海里折腾,涔池呼吸不畅,慢慢地连带周围空气都燥热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介绍结束,男人隔着桌子问她,眼神透过镜片柔和地看向她的眼睛,却让她下意识有些僵硬。 “那个,”涔池清清嗓子,说道:“周先生,实话实说,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这次劳烦你和我妈说一下您没有看上我,非常感谢。” 周青桉沉默许久,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对上涔池的眸子,“可是,我对你很满意。” “……” 果然请神容易送神难。 最后,两人互相交换了号码,答应再相处看看。 可一出了门,涔池就把男人的手机号从通讯录删了出去。 男人什么的她不感兴趣,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涔池驾车前往新南会所。 银色的轿车仿若黑夜中的一闪而过的雷电,凌厉耀眼,一下子就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至此。 高跟鞋稳稳踩在地面,涔池小心出车内出来,挽了挽精心做好的发型,仰望面前这座娱乐大楼。 海城,她回来了。 包厢内,男男女女围坐在沙发上,见她进来,热情地上前将她围住,“涔宝~欢迎回国!” 参加聚会的人都是涔池在爱丁堡留学时认识的好友,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几乎都是被豪门挑拣出来的烂豆子,噼里啪啦往国外一扔,便成了在上流社会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家里给了足够的金钱,本以为这些人能在国外纸醉金迷地烂在那里。 可这群人却组团搞事,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硬生生地靠多年买买买的经验,撕开了时尚的口子。 涔池回国发展高跟鞋品牌工作室,离不开一批优秀的设计师,这场与其说是接风宴不如说是涔池的招兵买马现场。 “涔宝,点几个小哥哥陪唱?” “谢邀,看你们我就够够儿的了。” 聚会上,推杯换盏间,涔池一边打趣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向他们抛出橄榄枝。 涔池工作室的口碑在爱丁堡大学赫赫有名,和许多品牌有过合作,他们多少知道的。 只是豪门深似海,隐匿自己的才华,扮演好纨绔子弟的角色或许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涔池也不急,先是发出讯号。 后半程,酒劲上头,涔池眼神涣散,腮上自然染上红晕。 她独自一人推开包厢的阳台的门,这个包厢位置好,正对花园,有个小阳台。 涔池倚在乳白色护栏边,指间夹着别人给点燃的香烟,姿态轻松,白烟缭绕,还未完全入夜的灰蓝色天色映在她的脸上,格外柔和。 忽然,她想起周青桉,拿出手机,盯着刚才对面的打来的无备注号码。 手指像着了魔般地一哆嗦,电话拨出—— 于此同时,海城中央商务区最显赫的建筑,周氏集团高层会议室。 周青桉的手机振动,高层小心翼翼抬起头看过去。 他低垂眼眸,来电显示“她”。 赵特助也看到了来电显示,扫了一眼高层,他们都赶忙低下头看着文件。 周青桉起身走出会议室,“喂,周青桉。” 电话那头没有人出声,但可以分辨有嘈杂的音乐,他又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 依旧没有回声,忽地,门推开的声音。 “涔小姐,来根烟吗,我陪你吹吹风。” 第三章:捉奸 是一道男声,低沉,暗哑。 赵特助只见周总的面色铁青,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扣,皱着眉头大步往外走去。 那眉峰之间的沟壑,紧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看着周青桉几步就消失在走廊尽头,赵特助反应过来赶忙跟上,顾不得一屋满眼迷茫的高管们,一边抹冷汗一边向外追去。 路过拐弯处迎面走来一人,赵特助一把抓住她,像抓住了救星:“姜总,你主持剩下的会议!” 女人一愣,下一秒嘴咧到了耳后,“哟,这是赶着去抓奸还是……” 赵特助吓得脚下一激灵,原地蹦了蹦,像被屁崩了一样蹿了出去。 不怕你满嘴胡诌,就怕你说对了啊! “啪——” 包厢门被推开,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处的不速之客。 周青桉望着沙发正中坐着的女人。 涔池双腿交叠,侧出一个完美的角度,细长的腿向下延伸,尽头是一双黑色绑带高跟鞋,极致的黑白勾勒出动人心魄的妖冶。 她的身边坐了几个男人,此刻正被狐朋狗友们撺掇着喝交杯酒,扬起的脖颈又细又长,白皙透亮的肌肤仿若黑夜中的闪电,周青桉一眼就看见。 周青桉周身气压低沉,越过一众小鲜肉、小狼狗,一把将涔池捞出人群。 “哎——这位帅哥!干嘛来的?” “光天化日之下抢人怎么的。” 众人不怕事大地起哄着,饶有兴味地看着被圈在一起的两人。 “告诉他们我是谁?”男人不似相亲时候的温润,眼神在镜片后闪烁出危险的光。 “他,他是……” 涔池皱着眉头,像是在想男人的名字。 周青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人的唇开开合合,仿佛马上就要吻上来。 下一秒,涔池向后栽去,拉着他一起稳稳地倒在沙发之上,长卷发披散在深色沙发上,铺了一片。 周青桉眉心跳了跳,压着声音喊了她的名字:“涔池!” 无人应答。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你们认识?” 这次回答的是周青桉,“嗯,我未婚妻。” 嗯? 这下轮到众人发呆了。 涔宝要嫁人了?背着他们?有男人了? 卧槽! 他们忍不住上下打量周青桉一番,只是周青桉俯下身子,一手揽住涔池的后背,一手握住膝盖后,轻轻一颠,就将轻如羽翼的女人公主抱起,无视众人,走出包厢。 涔池醉成一滩烂泥,黑玉色的车子在海城大道上疾驰,车身折射出的光芒与高楼大厦的玻璃外墙的光辉相映,车引擎低沉的声音似乎诉说着开车人的不满。 西山小区。 灰色窗帘隔绝了窗外繁华的夜色,周青桉静静地坐在床边的软椅上,看着被子包裹着沉睡的女人。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在爱丁堡见到的场景,女人不似那夜撩人,长发温婉地散落在肩头,双手插进大衣口袋。 身侧依偎着同样身着大衣的男人,温润如玉,仿若中世纪的骑士。 两人并排向前走,和谐的背影却勾出了他所有的怒火。 他就是她的心上人吗? 那一夜的荒诞只是醉后的笑话? 可是,为什么最后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要回来…… “你为什么回来?”安静地只能听得见呼吸声的公寓里,这浅浅的一声却格外清晰。 忽然,他的衣角被扯住,他抬过头的瞬间,头已经被她野蛮地按住,唇瓣贴上。 周青桉没有回应她,直到领子上的领针被灵巧取出,场面失控。 他克制住呼出的粗气,还保留最后几分理智,望着她的眼问:“结婚吗?” 几年前周青桉不会趁着药性逾矩,现在也不会。 选择权,都在她手里。 第四章:婚假 涔池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摘去周青桉的半框眼镜,他眼底的慌乱暴露在涔池眼里,她心头一颤,吻上他的眼皮,“结。” …… 宿醉过后,酒精蚕食神经的剧痛感不断翻滚。 她睁开双眸,身子上留下昨夜的痕迹,身下压着柔软干爽的被子,房间内,一丝不苟,这让她的完美主义得到纾解。 她穿上立在床边的高跟鞋,想如往常一般平稳地起来,然而,腿部的酸软无力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往前倒去。 一只温热的手臂卡在她腰腹的位置,熟悉的气味传来,哪怕过了四年,还是烫得她一激灵。 周青桉像抱猫一样把她抱到床边放下,再拉开最内层的灰色窗帘,阳光瞬间就铺满了房间。 “嘶~好亮。” 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涔池忽然感受到无名指的异样,她眯了眯眸子,被酒精麻痹的脑子终于炸开! “戒指?!!” 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绽放的花朵包裹着主钻,小钻仿若清晨的露水滚落花朵上,折射出温柔的光芒。 周青桉坐在床边,淡淡的嗯了声,只是仍是带着难以察觉的喑哑。 “昨晚,你答应我的求婚。” 涔池的脑子再度炸开,昨晚的片段零零散散,她晃了晃脑袋后,终于拼凑完整。 昨天和他相亲,他来新南会所带走自己。 她对周青桉动手动脚!周青桉要名分!她同意了! 涔池抬手看着手上精致的钻戒,长叹一口气。 会不会太过儿戏? 在她的沉默中,周青桉低着头,“打算反悔吗?涔池。” 周青桉镜框后的眼神难以琢磨,薄唇绷紧,僵硬的背部曲线尽数收入细腰里。 睡而不娶,不对,睡而不嫁,始乱终弃。 她要是反悔,还不彻底烙上“渣女”的标签? 涔池低头,眼神闪了闪,“不是,我就是想什么时候带你去见我妈。” 看着男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涔池想起养母昨日的催婚。 如果结婚能让她安心,那也行吧,毕竟他好看养眼,人品貌似也不错。 涔池最后是接到工作室电话,迷迷糊糊地从公寓里走去上班,公寓楼下,周青桉目送新婚妻子的背影离去。 片刻后,他拨通了赵特助的电话,“近期工作分下去给副总。”赵特助答应的间隙,他补充道:“我……休婚假。” “!!!” 三个无敌大叹号出现在赵特助的头顶上。 他们孤寡万年生人勿近恨不得连母蚊子都不招的总裁大人,一开口就是结婚了? 连谈恋爱的步骤都免了,下一步……不会直接生三个孩子出来吧! “恭,恭喜周总,祝您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赵特助哆哆嗦嗦地把脑海里的祝福词往外翻,翻得太快,差点没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翻出来。 周青桉听得心情愉悦,“公司这个月集体奖金翻倍。”赵特助还没来得及狂喜,又听见总裁大人补充道:“最近关于我的一切出镜新闻全部撤掉,公司负责人的名义,暂时让姜总代替。” 周青桉目光深邃,现在说出来,可能只会将她赶跑,只能将错就错。 第五章:自甘堕落 涔池刚到工作室,江澄就风风火火地跑到她面前,“不好了,我们谈好面料商现在说不签合同了。” “怎么回事?”周氏举办的设计赛马上就要开始,这关头面料商怎么跑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面料商李总,响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 “喂,李总,我是涔池。我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说不合作了。” 李总收敛住内心的喜悦,“我毕竟是商人,利益为重,无垠把独家订单给了我,他们的靠山是齐氏,这次实在是对不住了……” 电话挂断。 “齐希茉一定是故意的!早不合作晚不合作,偏偏在这时候跟你抢!”江澄愤愤不平道。 涔池则淡定得多,甚至还说笑道:“她倒是‘关心’我,我才刚回国就上赶着来。” 涔池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沓面料商的资料,翻到第二面,扬起下巴,“去联系一下廖总。” “可是廖总口碑很差欸。”江澄想起这个中年油腻男的江湖传闻,脸上的嫌弃之色挡都挡不住。 “海城只有两家能做出这种效果,我们别无选择。” …… 快到下班的时候,工作室才收到廖总的答复,信息里只有一个高档餐厅的地址,意思是,要聊合作可以,涔池要赴约。 廖总那点小心思,涔池明白,平时是不会考虑和他合作的,这次事出突然,别无他法,她谢绝了江澄陪同的请求,一人赴约。 刚到餐厅,涔池收到了周青桉的短信。 【今晚想吃什么?】 涔池对这种女主外男主内的婚姻模式挺满意,起码以后回家有热腾腾的饭吃。 【你自己吃吧,我今晚约了合作商。】 涔池到餐厅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西装,体型矮小瘦削的男人已经到了。 “廖总。”涔池打了声招呼。 “涔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廖总笑眯眯,同时伸出手,涔池礼貌一握,却不曾想他竟抓着不放。 涔池脸上挂着非常僵硬的笑容,手一用力,挣脱出来,廖总也不恼,乐呵呵地给涔池拉开座椅。 涔池张罗着点完菜,便开始进入今晚的正题,“廖总,您的工厂下半年还能接单吗?我们有批货想和你们合作。” “先吃先吃,其他的再聊。” “……” 廖总很殷勤地给她夹菜,话里话外不谈生意,涔池没动几筷子。 有点后悔,回家看周青桉不比这强。 “姐姐?”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声音温柔无比,涔池听到过后却不自觉皱起眉头。 齐希茉挽着叶景时出现,叶景时的视线落在涔池身上,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脖子处系了一条丝巾,多了几分韵味。 “齐小姐,你们?是姐妹?来来来坐下一起吃。”与面对涔池时流露出的不怀好意不同,对上齐希茉,更多的是奉承。 “不了,我们刚吃完。”她微微一笑,又问道:“你们这是在……约会吗?” 这个问题问出,叶景时心里的小小惊艳一瞬间泯灭,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涔池无声冷哼一声,视线从瘦弱的中年男人挪到还算年轻英俊的叶景时身上,齐希茉就只会显摆抢来的东西么。 廖总用那种“懂得都懂”的音调笑了几声,竟然并没有打算否认。 涔池的食欲彻底没了,收拾好包,“廖总,既然你遇到朋友,我也不便叨扰,过几日我们再谈谈合作。” “欸,姐姐——” 涔池已经快步走出餐厅,外面的空气明显清新了一个度,只是,齐希茉竟拉着叶景时跟了出来。 “姐姐,你工作室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不妨说出来,我和叶哥哥说不定能帮上忙呢,一家人总归好说话,我们不会计较你几年前的事的……” 涔池受够了她这幅嘴脸,边走边嘲讽道:“我看你不是当设计师的料,倒可以转行当演员。” 叶景时不满道:“涔池,你够了!出国几年没有半点儿长进,茉茉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说话这么难听,你这是自甘堕落!” 齐希茉眼睛已经开始往外掉泪,手却暗中往前,一把拉住涔池的手臂。 涔池今天穿的高跟鞋跟很高,被她一拉失去平衡,脸冲下地扑向尖锐的路障。 叶希茉见状,嘴角一勾,也往另一边倒去…… 第六章:吃什么都可以吗?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了涔池的腰,将她揽在怀里,“没事吧?” “周青桉?”她也没想到周青桉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怎么……” 周青桉眉头紧锁,缓缓蹲下,挽起西装裤的裤脚,脚踝红了一片,他轻轻按了下,涔池疼得缩回腿。 他周身气压骤降,望着面前两个罪魁祸首,“是你拉她,道歉。” 叶景时扶起齐希茉,感受到背后极具压迫感的凝视,看向涔池腰上的手眼底一顿。 齐希茉感受到了叶景时的不对劲,眼底流出一丝狠意。 “叶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姐姐,这位先生也是你的合作对象吗?如果你有困难,可以跟我和爸妈说的,不必应酬一场又一场。” 听起来这人是涔池的又一个合作方,想着刚才那个油腻男的举动,叶景时眼底露出不屑。 他清清嗓子,挺直腰杆,尽力在他们面前稳住风光霁月贵公子的模样,“涔池,不必对齐家耿耿于怀,那毕竟也曾经是你的家。” “是呢姐姐,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啊!”齐希茉挽着叶景时,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男人身上瞟。 又高又帅还眉眼冷漠,太禁欲了,真的是涔池的合作方吗。 叶景时和他一比,就像一块放过了夜的冷菜,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家?你和他滚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姐吗?把我赶出齐家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家人吗?”涔池松开周青桉,背脊挺直,眼中骤现冷意。 周青桉站在一旁不言语,仿佛一座山。 “我,我没有……” 齐希茉被他们的气场镇压住,紧紧拽着叶景时,叶景时避开与周青桉的眼对视,转头时却看见涔池纤细的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 视线再往上挪,看到的是涔池脖子上的丝巾,莫名产生奇怪的联想,丝带难道是遮挡某种痕迹? 莫名的碍眼,烦躁。 涔池怎么会和他如此亲密? 涔池这会儿脚腕已经肿了起来,实在不想看他们在这演大戏,轻轻扯了扯周青桉的袖子。 周青桉眉心一蹙,附身将手臂往她的膝窝和腋下一插,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转身就走。 涔池只觉得后背一凉,没想到自己竟被男人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拎了起来。 心底顿时有些慌乱,但面上还是假装淡定。 “你就这样子带她走?我送她去医院。”叶景时忍不住开口。 “是啊,姐姐,我们有车方便一点……”齐希茉也看着周青桉,眼神闪烁。 “齐希茉,”涔池突然笑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吃腥。” “你那点伎俩,还是留着给没品的人吧!” 周青桉在手机上约了一部车,到的时候却是一部黑玉色的座驾。 车身贼新,油光锃亮。 涔池被安稳放在座位上,趁周青桉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附耳小声说道:“这是哪家少爷出来体验生活?” 周青桉手下一顿,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句,“也许吧,一线城市很卷。” 驾驶位伪装成网约车司机的赵特助心说,不是哪家少爷体验生活,是他们总裁大人的情趣。 原本周青桉是要送涔池去医院,只是涔池非不肯,最后各退一步,由周青桉这个全能老公包下抹药的任务。 他给她脱去高跟鞋,把红肿的脚放入热水盆里,涔池则趁着这间隙和江澄交代相关事务。 “廖总那边,我明天再谈谈看,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涔池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今天见这一面,涔池一眼就看穿他合作的心思并不重,与其继续纠缠浪费时间,不如早做打算。 “他也没什么胆子,不过是趁着谈合作的机会揩点油罢了。” 涔池的语气轻飘飘,周青桉却不动声色地记下来“廖总”这个人,原来今晚的合作商是他,他对涔池图谋不轨。 这人,留不得。 挂断电话,涔池微微动了动脚踝,冰凉的药膏有效舒缓了疼痛。 “你今天怎么在那?” “出租车半路坏了,刚好碰见你。”周青桉随口扯了个谎。 涔池噢了一声,忽然想到些什么,问道:“你公司是做外贸的吗?从国外进口货物手续复杂吗?大概多久批下来?” “不算繁琐,外贸公司有一套完整的手续。你们工作室要进口货物?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还不一定。” 周青桉把他的脚擦干,悬在自己的腿上,再轻轻一掂,涔池整个人落在他怀中。 两人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落在涔池的脖子上,她不受控制垂下脑袋,小幅挪动,调整一个合适的姿势。 “别动。” 涔池不敢轻易动弹,不然又是一晚上地折腾。 “那个,今晚想吃什么?”涔池颤颤地说,试图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不知道,”随后,周青桉垂着头蹭涔池,眼底欲火纵烧,“吃什么,都可以吗……” 第七章:不奉陪 次日,新南会所。 江澄跟着涔池进了昏暗的包厢,心里还在不停骂着廖总这个不怀好意的老色批。 “涔总,来啦——”廖总侧过身子,准备给涔池挪位置,可看到江澄的瞬间,立马收敛了笑意。 “涔总,你这,不够诚意啊。” 涔池勾唇一笑,“正是诚意十足,才带着我们工作室最优秀的设计师和廖总谈合作。” 她打开了一盏灯,拿出几份文件摊在台面上。 “廖总,据我所知,你们做了两年的那一笔订单在收尾阶段,考虑考虑和我们工作室合作?” 廖总并没理会桌面的文件,自顾自地开瓶盖,将酒液倒满杯子,举到涔池面前。 涔池脸上的笑很标准,也很僵硬。 江澄硬着头皮接过酒,还没碰到杯子,就被涔池抢先握住。 “哎——” 江澄没来得及抢回来,涔池已经轻抿两口。 廖总见她终于有点低头的样子,这才随意翻了几页合同,“我确实很心动,很期待和涔总这样的大美人合作……但……诚意还是不够啊。” 他又拿来三个杯子,将整整一瓶酒倒满,“如果你把这些酒喝完,我明天就可以签字。” 涔池垂眸盯着台面上的三杯酒。 国内的酒桌文化,还是这么盛行么? 江澄在心里将廖总骂得狗血淋头,涔池昨天已经孤身一人赴鸿门宴,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扛三杯酒。 她咬紧牙关,鼓足勇气,抓住酒杯,快速往嘴里送。 然而,还没灌入嘴里,就被涔池按住酒杯,动作幅度很大,酒液不慎泼到身上。 “你先去处理。” “不。”江澄知道她是想支开自己。 “去吧,现在像什么样子。” 涔池语气强硬,江澄僵持了几秒,她还是执意要支走自己。 她只能走出去,却还是担心涔池,贴在门上观察里面的局势,随时准备支援友军。 包厢里只剩下涔池和廖总,这正合他的意。 “涔总,接下来这几杯,请?” 涔池难得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廖总给看迷了眼,这冰美人总算是被他融化了。 她的动作非常利落,举起,再尽数饮完,红唇上甚至没有沾上一滴酒液。 “好,好。”廖总鼓掌站起身来,朝涔池的位置走来。 涔池举起第三杯酒,在廖总志在必得的时候,手腕一转,酒液倒在地毯上。 廖总的笑容慢慢石化,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奉陪的意思。”她连客套话都省了,身上清冷之气溢出。 “你知道的,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廖总一眼就看出她和齐希茉不和,这次也是明争暗斗。 “用这酒照照自己什么模样。”说罢,她拿好包往外走。 “呵,你觉得你跑得了,喝了那么高度的酒你撑不了多久。”廖总如猛虎扑食般压上来。 涔池也不是吃素的,将手上的酒杯砸向地板,细碎的玻璃片溅在他的身上。 “你个臭婊子!” “啪——”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涔池听到了江澄的呼喊,她来帮自己了。 涔池循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逆光之处,颀长的身影隐现,不是江澄。 男人朝着她走来,越走越近,那张暴怒的脸就越清晰。 “周青桉。”涔池气息不稳,轻轻唤他。 廖总手肘撑地,慢慢后退,“你们想干嘛……啊——” 凄厉的喊叫声响彻包厢,廖总整个人被撂倒在地。 涔池耳边充斥着各种杂声噪音,她捂住双耳,但肉体撞击的沉闷声越来越重,血迹晕开,周青桉却没有任何消停的迹象…… “周青桉!” 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容不得迟疑,涔池冲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再次喊他的名字:“周青桉!” 第八章:失控 “周青桉!冷静……”涔池喊了一遍又一遍。 周青桉双目通红,手上沾上肮脏的血迹。 她的呼唤,终于让他的意识回拢,缓缓停下动作。 涔池头发乱糟糟,也顾不上这么多,凑上前去看周青桉的情况。 周青桉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情绪,片刻间,滔天的杀气如海潮般落下。 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样,没有人会喜欢嗜血的野兽。 “你没事吧,我看看……”涔池还没碰到他的手,周青桉就迅速避开,起身,站到廖总身前。 涔池担心他再度失控,也跟着过去。 廖总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脸上糊满血迹,意识涣散,喃喃着“别打我”。 “打人啦!打人啦!” 包厢外人头攒动,警察赶来,廖总被送去医院,其余涉事人员全部被带去派出所。 …… “协商?不可能,我不缺那点钱,我要他牢底坐穿!” 派出所联系了廖总的未婚妻袁女士,她提着手提包,打扮贵气,还带着公司的法务。 “呵,也不看看你男人是什么烂人,要不是这位先生赶到,今天该牢底坐穿的就是他!”江澄刚经历完大场面,心有余悸,可还是站出来和这个女人对战。 “都是你们这些贱蹄子勾引他,打扮这么花枝招展,还装什么清高。” 江澄气得就要和她打起来,被一旁的警察拦住。 涔池坐到周青桉身边,“抱歉,连累你了,我让人过来处理了。” 周青桉这会儿情绪稳定许多,“不必说连累,我们是夫妻,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他的手上血迹干涸,乌黑黑一片,涔池从包里拿出湿巾准备给他擦干净。 “脏,我自己来。” 周青桉拿过湿巾,一点点擦净,还剩几张湿巾,又拉起涔池的手,给她也擦了一遍。 “请问周先生、涔小姐在何处?我是他们的委托律师。”派出所进来一位精英扮相,西装板正,手持黑皮公文包的男人。 “嗯?这不是我叫的人。”涔池拿起手机准备问问刚联系的朋友。 “是我朋友。”周青桉说,“他会处理好一切。” “何律师?你怎么在这?” 袁女士没想到在这儿遇着京城赫赫有名的何大律师。 前段时间公司有个棘手的案子,一直找不到敢接手的律师,廖总通过各种渠道人脉想联系他,都没任何结果。 这个层次的律师,不是有多少钱就能请到的。 何律师礼貌点头,没说其他,绕过她走到周青桉和涔池面前。 周青桉给了他一个眼神,“何律师,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何律师外表非常冷静专业,实则心里万马奔腾。 这狗逼大晚上把他从京城喊来海城,就为了这小小的民事案件,要不是看在从小到大的发小情以及大佬雄厚的财力,他肯定不会亲自出山。 他点点头,转身去办手续前不经意观察周青桉身边的女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周青桉栽这么深? 何律师效率很高,没一会儿手续就办妥了,周青桉拉着涔池的手走出派出所,袁女士连忙拦住了去路,“你们警察怎么办案的!就这么放人走!” “女士,不建议你在派出所闹。”何律师冷漠说道。 警察也上前来把她拉开,“他们办好手续当然可以走。” “我不同意协商,他们怎么能走!” 警察对她无理取闹的泼妇行为感到不耐烦,“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他们是正当防卫。” “什么狗屁证据,我不信,拿出来看看!” 涔池松开周青桉的手,走到她的面前,170的个子加上恨天高高出她将近一个头。 “廖总在我的酒里下药了,警察已经将酒液提取检验。” 第九章:生闷气 好在下药的那杯被涔池砸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检验结果呢?没有结果我们可不认账!” 周青桉站到涔池身边,哪怕衣服变皱变乱,身上凌人的气势依旧不减,“何律师,把证据给她。” 何律师非常识相,该出场时就出场,不该出场的时候就安静做个背景板,此时正是他的戏份。 “这是检验报告,江女士还为我们提供了相关音频证据,这些都能证明廖先生意图不轨,涔女士属正当防卫,周先生是见义勇为,无须承担任何责任,反而我方有权向廖先生追究法律责任。” 袁女士被何律师镇住了,已经忘了要去翻看检验报告,开始斟酌他的一字一句。 何律师的威名她都听说过,几乎是战无败绩,若是他来打这场官司,那廖总必输无疑。 “走吧。”周青桉拉上涔池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无言,涔池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好,但琢磨不透是怎么回事,几次不经意想松手又被他攥住。 到家后,周青桉给她收拾好睡衣,将她推进浴室。 涔池洗澡的时候,还在揣摩他的心思。 男人心,海底针。 涔池这朵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母单花,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摆摆手,也许明天他心情就好起来了。 洗完澡出来,周青桉刚好从隔壁间进来。 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精壮有力的胸膛袒露在空气中,肌肉紧致结实,人鱼线完美流畅,没入黑色裤子里。 涔池双颊升温,立马垂下脑袋擦头发,脑海里不自觉播放着某些十八禁的画面。 周青桉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拿起床边放好的黑色短袖套上身,完美身材藏了起来。 “真小气。”涔池在心里嘀咕一句。 涔池用毛巾包住头发,并没有要吹的打算,周青桉回了几条信息后,无奈叹了口气,挪到她身旁,插上风筒,给她吹头发。 涔池回复着工作室的消息,距离初赛交产品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现在产品面料仍未解决,廖总的线断了,海城没有别家面料商能达到她的要求。 想着想着,吹风筒的风停了,室内彻底安静下来。 “你是怎么认识何律师的?他好像是京城很厉害的律师。”涔池问。 照理说,周青桉这个阶级很难接触到精英阶级,又如何让别人为自己办事。 周青桉有些气,她非但没看出自己生了一晚上气,跟个没事人似的,一开口问的就是别的男人。 他心里又堵着一口气,也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干脆忽略这个问题,放好东西就躺在床上。 涔池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关了灯,准备到隔壁房间凑合一晚。 刚起身,还没迈出几步,整个人就被他拉住,倒在床上。 周青桉压在她身上,让涔池动弹不得。 “你干嘛?” 涔池觉得空气稀薄,快要喘不过气来,挣扎出一个空间。 “你没看出来我生气了吗?!” 周青桉忍了一晚上的气终于爆发。 “看出来了,你又不理我,我能怎么办。”涔池摆烂到底。 “你!你明知道那个姓廖的对你图谋不轨,还敢一个人对付他,你把我当作什么了?” 第十章:发泄 把他当什么了? 涔池也问了一遍自己。 是应付养母的工具还是自己的丈夫? “我们是夫妻……你不用一个人单打独斗,你有可以依靠的人……”周青桉的声音越来越弱。 不知为何,涔池想起今天晚上他打廖总那一股狠劲,他现在的状态与当时截然不同,却给她同一种感觉,难言的,类似心疼的感觉。 她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万千言语化作几下温柔的抚摸。 周青桉的背脊慢慢放松。 “我没有忘记我们是夫妻,以后我会多考虑你的感受的。” 周青桉撑起身子,四目相对,时间仿佛按下放慢键。 不到几秒,他伏低身子,一点点亲吻、啃食着涔池的唇瓣,占据她的整个口腔。 涔池忘情地回应他的亲吻,两手攥住他的衣服。 “不是喜欢腹肌吗?自己摸。” “……” 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出这个荤话…… 周青桉低笑几声,领着她的手探入衣服之下,腹肌坚硬无比,每一块都散发着男人的荷尔蒙…… 长夜漫漫,周青桉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在撞击中纾发消散…… 次日,涔池顶着黑眼圈起来,熬了一晚上夜精神状态非常不好,随便吃了几口周青桉做的早餐,就打着哈欠出门上班。 “我开车送你。” 周青桉奋战了一夜更加容光焕发,随便穿穿也是人模狗样的,对比自己的憔悴,涔池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同意让他送自己去工作室。 车上,涔池眯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昨晚的问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请来何律师帮忙的。” “我和他是初中同学,他恰好来海城出差。”这次周青桉没有说谎,两人真是初中同学。 涔池点点头,自动把何律师划入刻苦学习跨越阶级的学霸行列,“那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他,今晚请他吃个饭?” “不用,他工作很忙……” 涔池望着周青桉,忽然觉得他有点怪,怎么一涉及何律师,他就下意识回避。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不对劲,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周青桉看着涔池懵懵的样子,趁着红灯的间隙忍不住薅了一下头,“我试着约他,他不一定有空,不要想这件事了。” 工作室。 其他员工拉住江澄打探昨晚的事,江澄省略其中复杂的成分,痛骂廖总一番,其他人也跟着骂他,又担心着设计赛的进度,现在没有面料商,该怎么办? 他们工作室不会止步于初赛了吧。 “涔宝!昨晚多亏了你老公,不然就麻烦啰。”江澄挽着涔池的手进了办公室,“那面料怎么办?我再联系联系其他面料商?” “不用去了,且不说齐希茉已经打点过,更何况也达不到我们的要求。” “那怎么办啊?不能让齐希茉得逞!” “你下午去商务局一趟,去备个案,其他我都准备好了,不用担心,她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绝我们的路。” 第十一章:我们是不是见过 周氏集团。 何清辞驱车来到周氏集团,周青桉接管周氏后,便将集团重心从京城转移到海城,经过七、八年的发展,周氏集团屹立于海城商界之巅,居龙头之位。 他进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周青桉正和人打电话。 “好,你来接我。” 周青桉一手捏住鼻梁,低垂着头,宠溺得不行,何清辞恨不得把他这副样子发到群里,让大家取笑一番。 因为他的到来,周青桉很快就挂断了电话,看都不带看他一眼,一边签字,一边问:“你来干嘛?” “我来干嘛?不是你们夫妻请我吃饭吗?”何清辞白了他一眼,刚刚和老婆打电话这么甜蜜,对自己就冷酷无情,果然兄弟如衣物。 “夫妻”这个词愉悦了周青桉,也就不介意他在办公室里,又交代他别露馅了。 “等会吃饭多吃少说。” “那可不行,凭空多了个嫂子,趁此机会得好好了解了解。”何清辞玩味地笑了笑。 “我老婆,你了解来干嘛。”周青桉知道他在这儿肯定是干不了什么事,干脆把文件推到一边。 “你不会真隐瞒身份和别人结婚吧,还是闪婚,真看不出来啊,你思想还挺超前。” “嗯,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和你的关系就是多年没联系的初中同学,懂?” 何清辞点点头,又继续开始深挖八卦,“我听你助理说,你们办了个设计赛,据我所知,周氏从未涉及时尚行业吧,你这么做,是想把她划到自己的领地内吗?还是想助她一臂之力。” “你问题太多了。” 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单单一句话,没有否认,何清辞就猜得差不多了,就是他蓄谋已久,勾着人家回国。 他对嫂子越来越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周青桉栽跟头,陷得这么深。 “叩叩——” 赵特助敲门进来,见到何律师礼貌打招呼后便开始汇报:“面料商反馈,‘初舞’工作室谢绝了合作。” 何清辞忍不住煽风点火,“怎么?你老婆发现你的手笔?不肯接受?” “原因。”周青桉淡淡说。 昨晚,周青桉联系了隔壁城市的一家面料商,开出丰厚的条件,让他们去接触“初舞”的合作,只是没想到“初舞”拒绝了。 “具体原因不详,只查到工作室在接触海关。” 海关…… 周青桉在心里默念一句,忽然想起几天前涔池提及的话,明白了她的对策。 “你继续跟进,有其他情况及时向我报告。” …… 快到时间的时候,两人转移到几条街外一所普通的写字楼,站在门口等着涔池来接人。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结个婚真费劲。” “想吃饭就废话少说。” “……” 等了没多久,周青桉一眼就看见涔池的银色车子,正平稳地朝他们开来。 周青桉顺理成章地坐上副驾驶,何清辞忽然有些后悔了,待会那一餐肯定吃狗粮就吃饱了。 涔池约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海城当地的特色菜做得很正宗,很适合请客。 “何律师,请。”涔池请何清辞落座,周青桉则帮涔池拉开了座位。 “何律师,你看看你要吃点啥。” “不用了,你们对海城熟悉,你们看着来点。” 周青桉一点都不客气,翻过菜单,选了些涔池喜欢吃的,才照顾何清辞清淡的口味,点了一条松江鲈鱼和其他本地特色菜。 吃饭并不是何清辞的主要目的,最重要的是看看涔池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坐在两人对面,看着周青桉明目张胆,丝毫不避讳地示好,竟然已经习惯了。 涔池长相很有攻击性,属于一眼就能记住的,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咳咳。”周青桉看着他的眼睛都要贴在涔池身上,出言警告。 “涔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第十二章:过去 周青桉微蹙,“没事别套近乎。” “……” 涔池拍了拍周青桉,而后仔细打量何清辞,涔池觉得他和大多数律师的形象一样,专业严谨,自己本身很少接触到律师行业,几乎是没有相识的可能。 涔池又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一番,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何律师是不是出席了四年前齐家的宴会。” 周青桉抬眸,留意涔池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有任何波澜。 涔池感受到他突然覆盖过来的手掌,回想那场盛大的宴会。 当时,她刚被认回齐家,爷爷筹备了一次认亲宴会,只是她丢尽了脸,所有人都觉得她不配齐家千金的名号,也配不上叶氏集团的公子。 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是平生第一次难堪。 “涔小姐是齐老的孙女?齐家的千金?”经涔池这么一说,何清辞想起了那次宴会,原来她也是名门望族的千金,那不也算是门当户对,为什么周青桉隐瞒身份结婚? “齐老是我爷爷,但,我不是齐家的千金。” 何清辞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豪门深似海,关系复杂,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孩子,怎么融入豪门、应对得了宅斗。 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餐桌上,氛围很轻松。 涔池也发现他们私底下关系应该不错,周青桉平时乖乖的不怎么说话,对上何清辞时不时会损几句。 何律师也不计较,好像习惯了一样,要么无视他的话,要么继续接个新话题。 很久没见的初中同学关系也这么好吗? 吃完饭,何律师急着赶飞机出差被助理接走了,周青桉喝了几杯酒,于是回家还是涔池开车。 喝醉后,周青桉安静地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直勾勾地看着涔池,涔池凭借强大意志力集中精神开车,半个小时后,终于回到两个人的小家。 她把周青桉安置在沙发上,又冲泡了一杯蜂蜜水,递到他嘴边,“喝点缓缓。” 周青桉眼神涣散,动作有些迟缓,过了一会儿才抿了几口。 涔池被他这幅样子惹得笑了几声,他酒量这么差吗,喝几杯就这样了,下次还是得拦着点,自己好歹是千杯不醉。 “你在笑什么?” 涔池立即收住笑意,“没笑什么,你听错了。” 说完转身去放杯子,谁知身子失去平衡,稳稳落在男人身上。 涔池理了理头发,无可奈何勾唇一笑,“你不是喝醉了么?骗我?” “真醉了,但是老婆跑了还是要抓回来。”他把头靠在涔池的肩窝里,“让我缓缓。” 涔池忍不住腹诽,就他这手劲,醉那是不可能的! 室内很安静,涔池摸索到手机,播放舒缓的英文歌,这是她在爱丁堡留学就听的歌单,歌曲总是有种魔力,能够勾起某一阶段的回忆。 那段时间,她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每次回到住处,孤寂淹没她整个人,唯有反反复复的梦,关于家人和他。 “周青桉,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以前的事。” 第十三章:你还会回来? 周青桉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她的头发,“不想说就不说。” 从被驱逐出国的那天起,她就和齐家断绝所有关系,甚至因为自己身上留着齐家的血而感到恶心和厌恶。 她从未如此讨厌自己。 “我真的很失败。” 没有哪个豪门千金混得这么惨。 “我不想再回齐家,我不喜欢那里。” 齐家是个充满尔虞我诈的牢笼,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为了权势和地位可以争得头破血流,就连唯一真心待她的爷爷,也走了。 她宁愿自己不是齐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只是养父母的孩子,平平凡凡地长大。 这么多年来,涔池鲜少对人对事怀有恨意,齐家是唯一。 “不想回就不回,你还有我,有妈。” 深夜无声,涔池卸下了坚硬的保护壳,周青桉用细碎的吻安抚着她,“我们会一直爱你。” 涔池的愁绪被亲吻打断,最后在浓郁的情意里彻底消失。 上一次的疑问似乎有了答案,她不止是想把他当作应付母亲的工具,还是自己的家人。 …… 新的一天,“无垠”工作室。 助理颤颤巍巍,自从涔池回来,齐希茉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形象尽失。 成天疑神疑鬼,担心涔池在“无垠”安排了人,担心她又出什么奇招,情绪不稳定得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你查了半天都没查出什么,要你有什么用。” 助理低着头,咬牙说道:“我一直在跟进,涔池她太谨慎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还没顺利嫁入叶家,姑姑也始终不信任她,她没有筹码一直坐稳齐家千金的位置。 各种忧虑叠在一起,她被折磨得憔悴不堪,涔池一天还在海城,她就一天都睡不好,始终是心头隐患。 “她把廖总得罪了,就算相安无事也找不到合作商,她不可能就此罢休,一定有什么在等着我。” “你继续去查,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通知我!” 与此同时,“初舞”工作室,涔池一到办公室,江澄就进来汇报工作了。 “涔宝,你安排的我都准备好了,第一批货已经入库。” “嗯,干得不错。” “涔宝,你也太厉害了吧,既然能从爱丁堡运回面料,还提前防备齐希茉个小人。她一定没想到你留学几年,在那边积攒了不少人脉。” 涔池手指敲在桌面上,过了一会儿,交代江澄道:“查出是谁给她通风报信了吗?” 江澄摇摇头。 “留意一下,她不会只使一次手段。”涔池对齐希茉的嫉妒心理很了解,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涔池抱着胳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高楼林立的国际大都市,拨通了一个备注为“p”的号码。 彼时,九千多公里外的大洋彼岸,男人专注于手下一块丝质材料的裁剪,在看到熟悉的号码后,放下剪刀,接通了电话。 “收到货了么?” 一道清洌干净的男声,江澄听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收到了,谢了。” “怎么谢?”男人低笑一声,“你不能敷衍我。” 涔池也跟着扬唇一笑,“等你来海城我做东,或者,等我回爱丁堡看你。” 男人顿了顿,良久,才问:“你还会回来?” 第十四章:审视 涔池沉默了。 回海城的主要目的是为母复仇,他们都以为自己还会回爱丁堡,但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 “回去肯定还是会回去的,毕竟爱丁堡算是我的第二故乡。”她以后还得带陈岚和周青桉回去走走,看看那座古老神秘的城市。 “你还记得回来就行。”他倚在桌子前,窗外古老的城市被夜幕笼罩,学生们零零散散漫步于校园,不久前,他们也这样散步。 “等完成你的使命,就回来吧。” …… 下午,周氏集团门口,姜然从专车上下来,提前守在公司门口的两个助理立马行动,跟在她的身侧。 姜然一手提着包,一手举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一阵猛轰:“周青桉呢!我日夜颠倒全球飞,他倒好,还休假,什么假能休半个月这么久!” “公司好端端的搞什么设计赛,他要搞就自己上,老娘不伺候!” 姜然,周氏集团二把手,以火爆的脾气闻名整个集团,与周青桉并称“黑白双煞”,也是唯一一个敢和周青桉叫板的人。 赵特助刚从周总那边过来,看到姜然这架势,不禁后退了几步。 “赵特助!” 赵特助颤颤地往前走,陪了个笑脸,“姜总……” 姜然摘下墨镜,瞅了赵特助一眼,“周青桉呢?!” 赵特助连忙拉住姜总,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姜总,咱借一步说话。” 赵特助跟着姜总到了办公室,用最言简意赅的语句解释一遍总裁大人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说,周青桉搞这个设计赛就是为了骗人小姑娘回国?”说着又冷哼一声,“商人还真是无往不利,追人的方式都这么特别……傻。” “究竟是谁这么倒霉被周青桉看中。” 姜然的怒气消散了不少,比起骂他,看他的好戏更有意思。 “算了,你先别告诉我,我要自己猜。” …… 这是周氏集团举办的设计赛第一次线下碰头,所有参赛品牌都会去到周氏集团。 涔池提前到达指定位置,随便挑了个清净的位置落座。 快到时间的时候,周围人忽然一片沸腾,像小鸡抢饲料一样围上前,只见人群之中,齐希茉穿着一身白色职业套装,优雅大方在众人簇拥中进来。 浮夸。 涔池在心里点评一句便收回目光,专注于手中的文件。 齐希茉瞥了一眼角落处孤身一人的涔池,挺直了背脊,坐在最好的位置,其他品牌的人都争抢她旁边的位置。 “哒哒哒——”高跟鞋踩地以及皮鞋落地的声音。 会议室门被推开,姜然穿着一身深色职业装,一头蓬松的卷发打理好摆在肩上,由内而外散发的野心与在场所有人格格不入。 她交叠双腿,姿态从容,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在看到齐希茉讨好的笑的时候迅速略过,最终停在涔池身上。 涔池感受到她的审视,微微蹙起眉头,但没有避讳她的目光。 她蓦然一笑,“涔小姐,‘初舞’工作室只有高跟鞋系列产品,你认为这种单一的结构如何在一众品牌中脱颖而出?” 第十五章:贴身助理 全场把目光锁定在涔池身上。 齐希茉捏紧拳头…… 为什么无论在哪,大家都先看到她,明明她只是生在鸭群的丑小鸭! 所幸,姜然的问题是在刁难她,齐希茉倒要看看她要如何回答。 “‘初舞’最初是想为刚成年的少女设计一双高跟鞋,在成人礼上穿着高跟鞋跳舞,寓意迈向成人世界,开启人生的下一阶段。” “‘初舞’的优势是高跟鞋,我们的设计师是国内外一流的年轻设计师,多元文化的氛围让我们的设计理念突破传统女性美的界定,带给不同年龄段顾客全新的体验,我们有信心在此领域做到极致。” 姜然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没能从涔池身上挪开,她将品牌初心娓娓道来,身上发出独属于新时代女性的光芒。 姜然又看向面色并不好的齐希茉,“齐小姐,‘无垠’背靠齐氏集团,这些年发展得还不错,为何选择参加设计赛?” 齐希茉端正身子,带着甜美的笑容回答这个问题,“今年,‘无垠’正式由我接管,它在国内已经取得不错的成绩,我想带它走向国际,也给国内其他品牌打个样。” 姜然轻笑一声,果然齐家大小姐不是那块料,字里行间透露出优越感,却不知“无垠”的成功从来都不是因为她。 反而,涔池的回答则聪明得多,姜然的问题本身引向品牌的对比,涔池却没有从“初舞”和其他品牌做一个优劣的对比,而是从品牌本身阐释理念。 专注于自身,就是“初舞”最大的优势。 这一刻,姜然确认,涔池就是周青桉心尖上的人儿。 …… 一个多小时后,姜然从会议室出来后直接杀到总裁办公室。 这时,周青桉坐在电脑面前,见姜然进来就关闭了会议室的监控画面。 “周青桉。” 周青桉看在她帮了自己忙的份上,勉强忍受她的坏脾气,还给她倒了杯茶清火气。 姜然勉为其难地抿了一口茶,“听说你骗婚。” 说这话,周青桉就不高兴了,“姜总,需要我再提醒提醒你的身份吗?你代表的是周氏集团,什么时候能注意自己的言行。” “你拽什么啊周青桉,我告诉你,你年底股东大会还得靠我这张嘴给你和那群老头撕逼。”姜然抱着胳膊,发挥依旧稳定,“况且,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 姜然拿捏住周青桉的把柄,不让他低头都有点可惜。 赵特助在旁边默默摇了摇头,这些年两人搭档,不少人以为周家和姜家会联姻,实则每次内部会议,两人总有意见不和的时候,两个高傲的人,谁都不肯低头。 姜然更是扬言,就算点八百个男模都不会看上周青桉这种心比天高,眼高于顶的木头。 如今,周总也结婚了,有了羁绊,姜总独美,更没了可能。 “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骗人家小姑娘的。” “叩叩叩——” “姜总,涔小姐来找您了。” 周青桉、姜然以及周特助:“?!!” 周青桉下意识走进办公室里的小卧室,只是被姜然抓住了,“你搞什么,好像我俩被抓奸在床一样!” “……” 周特助被姜总的女王发言唬得咽了咽唾沫。 助理领着涔池进来,涔池进来的瞬间就捕捉到局促不安的周青桉,“你怎么在这?” “来和周氏谈一下合作。” 周青桉的大脑忽然间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在这里,好在反应过来,及时回答。 “新林公司和周氏?” 姜然在心里白了周青桉一眼,智商喂狗吃了,一个名不见经传、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怎么可能和周氏搭上关系,还能进到总裁办公室谈话。 “噢,我之前开车半路抛锚了,周先生帮了我忙,所以……”姜然眸子转了转,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勾唇一笑说道:“我想让周先生当我的贴身助理。” 第十六章:吃醋 “姜……”周青桉咬牙切齿,“姜、总,您言笑了。” 姜然看周青桉这副吃瘪的模样,心情愉悦了不少,又去观察涔池的反应。 果不其然,刚刚还伶牙俐齿,现在像是憋了一团火。 涔池看了眼周青桉,像是在说:“你的看法呢?你很想当?” “姜总,一个小忙不必将你记挂这么久,如果实在要报答,可以给我开张支票。” 姜然:“……” 涔池错开这个话题,“姜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然饶了一圈,坐在周青桉的总裁办公位上,感觉特别好,玩心更盛,想要套点八卦来听听。 “涔小姐今天在会上提及‘初舞’工作室的设计师是在多元文化背景熏陶下设计,那么,涔小姐也有海外生活经历吗?” 涔池淡淡嗯了句,“我在爱丁堡大学艺术学院学习设计,我的作品很大程度受英式审美影响,工作室创建于爱丁堡,吸纳爱丁堡及周边地区的设计人才,转移到国内后,设计师也都有海外留学的经历。” 姜然的眼神在涔池和周青桉身上来回转,也发现了周青桉听到爱丁堡经历时露出的片刻伤神。 周青桉,这就是你的遗憾吗? 所以,哪怕周氏集团没有涉足时尚产业,也要硬生生辟出一条路,就为了引到心爱的人到自己身边。 涔池不知道姜然想从自己身上探究到什么,回答完问题,见姜然迟迟不再问话,就提出先回去了,带着周青桉,在一众人的目光中走出周氏集团。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涔池没再回工作室,车上周青桉就回家了。 回家后,涔池也一直在忙自己的事,周青桉做好了晚饭,涔池也没来吃,他这才确认涔池是不高兴了。 “你怎么了?”周青桉像只顺毛的大狗狗,垂着脑袋坐在涔池身边。 “没怎么,你先吃。”涔池还是敷衍他。 等了一会儿,周青桉终于忍不住,把她整个人腾空抱起,再放到自己身上,望着她的眼,“你是因为姜总的事生气吗?” “我没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涔池没有直视他的眼,可周青桉断定就是姜然捣的鬼。 “我和她没什么……” 周青桉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说他们就是多年来关系不和的拍档,在涔池看来,他就是扭捏和掩饰。 “没什么那你去周氏干嘛?怎么,你想当她贴身秘书?” 涔池脱口而出,后知后觉这似乎不对劲,怎么醋味这么重! 她只好从周青桉身上下来,逃离现场。 可周青桉哪能让她这么容易逃脱,扣得牢牢的,涔池只能跨坐在他身上。 “你这人……” 还没说完,这人就扑上前来,热烈地吻上她的唇。 她发现,他喜欢亲吻,喜欢将她扣入怀中,直到彼此的身上沾染对方的气息与味道。 渐渐地,涔池身体比柳条还柔软,也开始笨拙地回应他的热情。 原来自己也很依恋这种行为。 吻着吻着,周青桉拉起涔池衣服的下摆,手伸进去…… 摩挲腰腹处的红色纹身,问出心里存疑许久的问题:“这是什么花?” 第十七章:是他 花瓣颜色鲜红,茎细缠绕,他们每次亲热,那一块纹身都刺激着周青桉的大脑。 涔池垂下头,看着陪伴她四年的烙印,刻在心里,融入骨血,仇恨滋养出的复仇之花。 涔池不想欺骗他,但不知从何说起,也无法告诉他自己是被仇恨捆绑住的人。 暧昧随着沉默渐渐消逝,他们没有想到,也是在这一天双方心里按下一颗种子,日后破土而出,成为隔开两人的挡板。 “嗡嗡嗡——”手机振动,涔池借此机会逃避了这个话题,想要起身接电话。 周青桉却很执拗,不肯松手,把人箍在怀中,涔池只能比了个“嘘”的动作就老实待在他身上接电话。 “喂。” “这么迟才接电话?你回家了吗?” 一把男声。 周青桉蓦地抬起头,涔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啊?” 这把声音,周青桉不会忘却,在爱丁堡的校园里,他在乐队里唱着缠绵温柔的情歌,人群中全是追捧他的女生,但他的目光独独落在涔池身上。 是他。 周青桉的心仿佛被扎了千万个孔,嫉妒的火焰几乎要把他吞噬。 他捏住涔池的下巴,贴住她的唇边,将涔池的话语压成碎片,“回……回了。” 涔池不懂他为什么忽然间发疯,连忙推开人,同时举起手机,避免电话里的人听到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涔池?你在忙?” 周青桉心里更加烦躁,欲望横冲直撞,动作更加放肆大胆,涔池没法继续打电话了,控制住自己的喘息,尽可能维系一个正常的状态,“我有点忙,迟点给你……回电话……” “你干嘛?发情也要注意场合!”涔池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从他身上下来,整理好衣服坐到沙发上,交叠双腿,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 可她的唇被周青桉啃得红肿,脖子上还留下一道暧昧的红色痕迹。 周青桉衬衫有些凌乱,眼镜放到茶几上,双眸漆黑,看不清情绪。 “对不起,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这么迅速认错倒打涔池一个措手不及,刚到嘴巴要把他赶去次卧睡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抱着胳膊走回卧室,“我累了,早点洗洗睡。” * 次日,很幸运没被赶去独守空房的总裁大人,还是黑着一张脸去上班。 赵特助很有眼力见地将姜总和周总错开,避免两人正面交锋,伤及无辜。 周青桉因为昨晚的事有些郁闷,一早上工作都不在状态,直到何清辞打来电话。 何律师听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化身感情大师,侃侃而谈:“以我三段优质恋爱经验来看,你们必须得开诚布公,不然以后麻烦多着呢。” “我们之间,太多没有说清楚,现在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从四年前的那一夜开始,两人之间产生交集再错开,到如今,早已如藤蔓般凌乱,理不清,道不明。 “现在最大的炸弹就是你的身份,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平平无奇打工人,你看看合理么?” 第十八掌:芥蒂 资质和相貌都极好,何清辞不明白涔池是怎么相信他是个普通人。 实际上,以普通人的身份和涔池接触也不是周青桉的本意,一切源于一个意外。 当时,他把涔池的家庭关系调查得一清二楚,担心齐家对她的养母下手,在涔池留学的几年里,他时不时会去陈岚那儿看看。 碰巧有一次,陈岚买菜回家的路上昏在路边,他把人送到医院。 陈岚也因此看上了这个长相英俊,热心肠的年轻人,张罗着把涔池介绍给他。 这报答太诱人,对于他而言,不亚于天上掉馅饼。 陈岚女士问及周青桉条件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想着如何说出自己豪门继承人的身份她才好接受。 看他踌躇的样子,陈岚女士更是放宽了心。 因为齐家的缘故,她才理解那句“一入豪门深似海”,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把她的宝贝女儿推向火坑。 “妈不想她嫁入豪门。” 何清辞听到这个称谓的时候不由地抖了一抖,“伯母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一般人巴不得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齐家。”周青桉淡淡道。 何清辞这才反应过来,涔池在齐家受了委屈,涔母对豪门产生偏见也是情有可原。 “青桉,我接受的离婚案子里,最普遍、最严重的就是信任问题,你找机会和她坦白身份吧。” “另外,那个男人的事你们也沟通沟通,不要因此产生芥蒂,要知道一根刺就算拔出来,痕迹也还在。” 周青桉在商场运筹帷幄多年,手段高明,判断快准狠,却唯独在感情上敏感,踌躇不自信。 何律师一遍遍默念“智者不入爱河”,试图洗脑自己。 周青桉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下班的时候,五点一到,就飞奔去找老婆了。 “池池,我去找你,和你一起回家,嗯?” 周青桉在面对涔池时乖巧老公的人设切换得相当自然,信手拈来。 涔池啊了一声,“那你过来云里汇,我还有一点收尾就忙完了。” “初舞”第一批产品生产后,需要进行线下门店销售,她刚刚跟着商场负责人走了一遍,找了几个位置不错的铺子。 “涔小姐,我们这进驻了十余个国内外一线品牌,能带动其他小品牌的销量,你看对面的‘无垠’,每天进进出出都是人。” 涔池垂眸望过去,二楼处“无垠”门面很大,店内有不少顾客。 那曾是母亲创立的品牌,如今被齐家霸占。 涔池不自觉地捏紧拳头。 片刻后,涔池对商场负责人说:“就三楼这间铺子。” 商场负责人喜笑颜开,“那我明天把合同送过去。” “涔池!” 暴躁的嗓音直冲天灵盖,不用回头涔池都知道来人是她那便宜爹齐义德。 他大腹便便,西装外套都兜不住大肚腩,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气息不稳仍不忘大骂涔池:“你还真回国了,谁让你回来的,齐瑾让你待在国外就待在国外!” 第十九章:只手遮天 他刚从无垠出来,便看见了涔池。 听齐希茉说,她最近回国了,还参加了周氏集团的设计赛。 “一分钱不用你赚,就好好在那待着都不安分,你是想连累我和茉茉吗?!” 商场经理和路人投来八卦的目光。 涔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经历许多次,已经麻木,只把他当作一个疯子。 “经理,明天签约,没事我先走了。” 涔池正眼都没瞧一下他,刚认回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养不熟的狼崽子的样子,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没有他,她们什么都不是! “你学不乖是嘛?什么都想着跟茉茉抢,以前是抢未婚夫,现在是抢金奖,你和你妈一样贱!” “啪——”涔池听到那几个字眼的时候,直接把包砸在他脸上,“你不配提我妈!” 从涔池刚回齐家的时候,她便知道,她不受父亲的待见,同为他的女儿,他为齐希茉寻觅良婿,却随意支配自己的婚姻,甚至是将她赶出齐家的始作俑者。 “涔池!”他高高扬起巴掌。 涔池肯定不会任由他打,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你现在走了,这间铺子你就别要了!” 齐义德在上流社会这么久,唯一学会的就是仗势欺人,招来一旁的经理,叉着腰粗喘吼道:“这间铺子我要了!齐家要了!” 涔池停下脚步,侧过身,压低眸子,骇人的冰凉席卷齐义德。 齐义德嘴里吐着各种难听的词汇,就像那一晚,齐义德喝醉了酒,说涔池不亲人,不如温婉如水的齐希茉。 “那个……涔小姐……对不住了。”商场负责人点头哈腰,面对齐义德的强权,选择妥协。 “云里汇是海城最大的商场之一,办事如此不专业?”涔池冷声质问。 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也发出质问。 “就是啊,这不是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你没势你就得被欺!涔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齐义德耀武扬威,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他们整死普通人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没有你,她是一位出色的设计师,齐先生你没了齐家,是什么东西?”人群散开,周青桉身姿挺拔,朝着涔池走来。 齐义德被他气得面红耳赤,“你算个什么东西,靠女人养的小白脸?” “小白脸?”涔池冷笑一声,“齐义德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小白脸!” 涔池的每个表情都直击他的痛处,齐义德从她身上看见那个女人清高自傲的影子,怒气值飙升,高高抬起手…… 巴掌未能如愿落下,齐义德的手臂被周青桉拽住,他对上周青桉深沉如墨的眸子,仿佛看见地狱修罗,将自己拉入万丈深渊。 周青桉用力一扯,齐义德便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你!你们!快来人!” 周围人窃窃私语,看着这一出大戏,齐义德趾高气昂,没人离他。 没多久,商场保安赶来,驱散围观人群,“我们接到通知,有人闹事。” 齐义德扶着后腰缓缓起身,“把他们俩都抓起来,我要报警!我要验伤!” 他走到周青桉面前,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周青桉纹丝不动,“穷小子,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不?” “我会让你倾家荡产,在海城混得比狗还差劲,最后求着我不要整你!” 周青桉眸里寒冰万里,渐渐酿起一场风暴,“你真以为齐家在海城只手遮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