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较量》 第1页 《学霸的较量》作者：八足【完结+番外】 文案： [地铁八号线]系列文之二(2016.4.4开始更新) 公司里， 海龟学霸把师兄挤兑走了， 土鳖学霸表示不!服!气! 论坛里， 大神神出鬼没调戏(jiao)， 小白表示人家还要!!! 就是早就洞察一切的木头攻，目的明确回国收编线下各种不服管教、线上各种崇拜听话的作死受的故事。 ------------------------------ 这个是以上海地铁8号线为主题的轻松系列文。 原则是： 1)每篇都会存稿至少过半后再发表，每日一更，放心跳坑; 2)1v1，he; 3)系列中cp有的彼此认识会有穿插情节。 内容标籤：业界精英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职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联航，小江 ┃ 配角：沈杜，王市光，小胖，张铭(师兄) ┃ 其它： ================== ☆、1.空降的海龟 谢联航，男，32岁，海龟学霸，技术部主管，网名：好好学习，绰号“大神”。 任江，男，25岁，土鳖学霸，技术开发工程师，网名：xyz，绰号“小字母”，后改为“小宇宙”。 *********************************** 师兄跳槽了，小江很郁闷。 师兄是带着两个同组的同事一起跳的，没带他，离职最后一天，他才知道，小江更郁闷了。 师兄说：他刚去竞争对手公司，会比较艰苦，等稳定下来了，再招他过去，小江舒坦点了。 师兄还说：因为美国总公司会空降一个主管过来，所以他待不下去才跳槽的，小江怒了。 所以在谢联航入职的第一天，小江上下打量了一下万众瞩目的海归精英，不重不轻地甩了一声“哼”就走开了。 谢联航侧头看了小江离去的背影一眼，全程保持木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现场陷入迷之尴尬，但其他技术男也都情商不高，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各自上前报了自己的名字后，陆续退出debuff的作用范围。 谢联航看着回到自己位子上开始工作的下属们，一语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人事主管也是被这些技术男给搞蒙了，都快跪了好么!他们不知道旁边的这空降兵是谁，她知道哇，妥妥的总部心腹。现在一个拎不清么就算了，这还是一群……歪头看看身旁的谢联航，面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好像没不高兴，想想这位也是搞技术的，应该和这些高智商低情商的傢伙们差不多，人事主管松了口气。 ------------------------------ 师兄是小江大学同专业的师兄，在学校里就很照顾他，比他早两年进入公司，他毕业后就投奔过来了，师兄带了他三年，小江一直记着师兄照顾和提携的恩情。师兄两个月前刚升技术部门主管，正是应该大展拳脚的时候，没想到就这么被逼走了。 本来开开心心地刚过完国庆，一回来就听到这爆炸性的坏消息。 “操!”小江不爽地揣了一脚，正好踢在旁边工作位的机箱上，“滴——”地一声，重启了。 “我靠!小江你干嘛啊!我的图!!!”刚和新领导打完招唿的王市光回到座位，就看到自己的主机箱无端遭受无影脚，显示器一闪，系统显示正在重启，前几天好不容易跟视觉设计部门的设计师学会抠图，刚才抠男神的照片抠到一半呢，没保存…… “看到他一副人模狗样、关我diao事的怂样儿，老子就不爽!” “……”王市光摇摇头，想告诉他，刚才人事经理明明说的是因为原来的张经理要离职，才从总部调来了谢经理。王市光知道张经理是小江师兄，就当他是捨不得师兄走才在这发脾气。 “还海龟!谁知道有多少水分，水货都敢爬上大陆来了，看老子怎么让他死在沙滩上!” “听说他是mit(麻省理工学院)的学霸，在总部也呆了几年，不会是水货吧，你小子就是羡慕嫉妒恨!”另一边的小胖探出头来，插话道。 “去特么的mit，老子还是hit(哈尔滨工业大学)学霸呢!我羡慕嫉妒他一副小白脸相么?老子明明就是恨!你这猪头，尽涨他人威风!”小江一把将小胖的头怼了回去，火气来得莫名其妙，却越烧越旺。 小胖不服气，又凑过来道：“你别说，人家长得就是比你帅!你没听到人英文名就叫射ldon，肯定也是个天才学霸，哈哈哈!” “我去!就凭他也好意思叫射ldon?我看叫‘削耳朵’还差不多!”小江狠狠做了几个扇耳光的动作。 王市光无奈，还是小声提醒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头儿了，你别太针对了，现在该干嘛干嘛，等你师兄召唤了，你就撒丫子去吧。” 谢联航完全接替了小江师兄张铭的职位，作为技术开发部的主管，同时分管技术一部。 之前准备竞标一个地铁自动售检票系统的项目，整组一起研究准备了近一个月，下个月就该提案了，这时候没了主心骨，不知道新来的谢经理能不能接上，要是这时候小江再犯浑，就一下少了四个人，真愁人。 午饭后，大家就收到了下午2点整组成员一起和销售市场部、产品设计部开会的群邮件，讨论关于地铁系统的提案。
第2页 销售市场部的主管andy显然对张铭的突然离职不满，之前这个大项目是三个部门通力合作准备方案，技术方面一直是张铭作为主导，结果张铭临阵脱逃，去了竞争对手公司，虽然有保密协议和行业道德的约束，张铭竟钻空子转去对方公司子公司的售后支持部门，面上跟现下项目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谁知道私下会有什么沟通。 andy会上发言表达了对张铭离职的惋惜但同时开启了隐晦嘲讽，又转头拉拢谢联航，将青年才俊归国报效的射ldon夸赞一通，把在座的小江气得够呛。 之后进入技术方案沟通，让接手这烫手山芋的谢联航对整个项目有了大体的了解。 “现在这套afc(自动售检票系统)方案虽然已经很完善，但中规中矩，至今没有提出新颖的突破性特点，恐怕很难从几家实力相当的投标者中脱颖而出。听steve说你参与过洛杉矶的地铁系统升级项目，希望射ldon这次也能给我们的方案提出更加有建设性的技术支持。” “嗯，谢谢您的解说。我和部门同事回去讨论之后，尽快给你们一份分析报告。”谢联航话接得保守又严谨。 没想到对方一本正经地说要给他分析报告，他以为任谁接到这个摊子都会敷衍一下，因为时间紧迫，做好了没功劳，做不好丢了客户倒要背黑锅，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其他项目上。andy微微一愣，随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率先站起来伸出手道：“那就最好不过了，谢谢你射ldon!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双方礼貌地握了手，点头陆续离开会议室。 “嘁!装模作样，看你有多能。”坐在最角落的小江也伸个懒腰站了起来，对谢联航的谦逊表示嗤之以鼻。 小江回到家，没心情玩游戏，也没心情像以往一样打听同事兼室友的王市光的追求男神之路有什么进展，点了几下滑鼠打开每天逛的技术论坛，难得地摸去灌水区，发了个帖子： xyz(21:32:18)：《空降海龟领导，膈应死了，求支招》 新来个水货海龟，把原来特别好的领导挤走了不说，还不懂装懂，瞎指挥项目，老子寻思要不要给他个下马威，求大神们给支个招 这个技术论坛还是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师兄推荐给他的，师兄的id是abc，所以他就顺手取了id叫xyz，论坛里都是一群技术宅，每天东拉西扯打打嘴炮也挺欢乐的。只是后来师兄交了女朋友，就没什么时间再上论坛瞎混消磨时间了。小江在论坛里也交了不少朋友，倒是留了下来。 小江一边想着师兄应该快跟女朋友结婚了，到时候自己得封个大红包，一边忍不住嘆了口气，进了卫生间。 等洗好澡出来，一刷新自己前面发的帖子，倒是收到不少回復。 1l (21:32:36)：沙发是我的! 2l (21:33:58)：艹?楼上!活捉楼猪小字母!诶?这不是水区吗???小字母竟然有空来水区了? 3l (21:35:04)：yoooooo～真是小字母，你家大字母呢? 4l (21:36:47)：楼上的三只猪，小字母难得来水区一回，你们就不能认真地回答小字母的求助，认真安抚他受伤的心灵么? 5l (21:38:22)：谁欺负咱小字母了?报id报坐标!老子立马黑了他! 6l (21:39:35)：我操!还有这么噁心的人呢?咱们这行还搞宫心计啊!肯定是个技术大渣渣渣!!! 7l (21:39:56)：跟他搞基!掰弯他!爆他菊花! 8l：+1 9l：+10086 10l：+身份证号 11l：小字母懂得怎么爆菊花吗?指路->隔壁资源区，视频教程先看起来，有不懂的哥哥亲身示范教你 12l：你们都错了，小字母妥妥的诱受，躺着就能掰弯那渣男! 13l：你们……背着大字母……带坏小字母…… 14l：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我什么也没看见 …… 啧!这群不靠谱的傢伙!小江一边拿毛巾胡乱擦这头髮，一边看着朋友们乱七八糟的回覆，稍稍沖淡了些因为师兄被逼走而爆发的烦闷。 他们不知道其实自己说的特别好的领导就是他们叫的大字母——id为“abc”的师兄。每次看他们说大字母是他家的，他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酸酸的痒痒的。所以在他来上海投奔师兄的时候，知道师兄有了女朋友并已经同居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就没告诉论坛里的兄弟们，他进了大字母的公司，做了大字母的属下。 刷了半小时，没一个人给出点儿实用的主意，尽是些损招，什么搞基，什么掰弯，什么爆菊，不都得把老子自个儿搭上吗?美得他! 小江来劲了，敲着键盘一个个儿地回復，把话都顶回去。在帖子里和朋友们瞎扯忘了时间，打了一个呵欠，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决定最后刷一次就去睡觉，明天还得想办法怎么整海龟呢。 101l：卧槽卧槽卧槽!!!98!!!!!!!! 102l：楼上啥情况! 103l：98楼!惊现学习大神! 104l：擦!翻页了，来不及合影了! 105l：楼上娘炮!鑑定完毕!学娘们合什么影啊!@好好学习 大神～求包、养～ 106l：@好好学习 求大神给我的求助帖翻牌子啊! 107l：咱……这里是水区吧?大神穿越了? …… 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与王市光同年，但和谢联航相遇的时候比王市光和沈杜在一起的时候早一年，所以这时候小江是25岁。
第3页 也就是小江和王市光在22岁时进公司;他们24岁的时候，沈杜进公司;他们25岁的时候，谢联航进公司;他们26岁的时候，王市光和沈杜在一起了;小江什么时候和谢联航在一起?作者现在也不知道…… ------------------------------ 自动售检票系统，简称afc(automatic fare collection system)，是实现轨道交通售票、检票、计费、收费、统计、清分、管理等全过程的自动处理。 ☆、2.翻牌的大神 所谓大神，就是神一般的人物。 在这群宅男眼里的大神无非两种，一种是游戏大神，一种是技术大神。“好好学习”便是后者。 以前abc在论坛里也被称为大神，但是也和大家闲话家常、插科打诨，哪怕是无下限调侃也都来者不拒，但好好学习和这种平易近人的方式不同，他就像是独行侠，只混技术讨论和技术求助区，从来不在游戏区、灌水区和资源区出现，更别说情感区了。 他的发言从来都是严谨认真的，就像在研究所里做课题，并且涉猎广泛，不论是程序、语言、软体、系统、网络还是硬体，只要是跟it相关的技术讨论，都有可能被大神回復，说话从不加语气词和表情，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也从不回应调侃，即便有人故意挑衅甚至用文字进行人身攻击问候家人，大神也都就事论事只讨论技术，从不发火爆粗，只会用智商和技术碾压对方，让人心服口服。 论坛里回復都是带ip的，大部分人对显示ip都无所谓，时不时还举办线下聚会，也都知道大家在哪个城市混，也有介意的，会对ip设置伪装，但是真要追踪也是藏不住的，但大神的ip却隐藏得非常好，即使是论坛管理员都追踪不到，他也从不参加线下聚会，所以没有人知道大神所处何地。 有人嘲讽他假清高装白莲，也不能阻止他成为大部分技术宅们心目中的大神，毕竟爷们还是讲究靠实力说话。 而这时候的小江，脑子有些懵，这是……被大神翻牌子了??? 98l [好好学习]：你可以给他一次机会证明他的能力。顺便问：新下属不喜欢我，怎么处理妥当? 这不是小江第一次被大神回覆帖子，第一次是在别人发的技术讨论帖子里，小江随手贴出了一段自己写的代码，被大神引用，并回復了一段改进后更简洁有效的代码，同时还指出了他拼写错误和书写不规范的地方，当时的小江还有些不服气，初来论坛也没注意看id，觉得对方在吹毛求疵，就提出别的刁难问题顶了回去，但是这个帖子并没有得到大神的二次回復，就更显得他是无理取闹了，同时还有些尴尬，因为后面的网友都在起闹说小字母被大神调丶教了。 还有一次，大神回復过他发的求助帖，准确地指出了他的癥结所在，并提出了有效的解决方法，贴出的代码，完美得无懈可击，当时的小江是崇拜的，因为那时候已经看过很多大神的回覆帖，大神是除了师兄，让他真心佩服的第二人。 大神说：“你可以给他一次机会证明他的能力。”这话像大神的风格，特别中肯，但是大神怎么会来灌水区回復这样的问题?还“顺便”问了个问题???“新下属不喜欢我，怎么处理妥当?”看着像在问：“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怎么办?”小江看到这不禁笑了，这个新下属得多烦人，才能逼得性情冷淡的大神跑这来谘询。 所以下面的回覆除了表示对大神突然莅临的惊讶还有将大胆下属炒鱿鱼的鼓动，其他人都开始排着队调戏大神： …… 125l：大神在哪家公司，求勾搭! 126l：卧槽，查了id号，真是学习大神! 127l：大神要搞办公室恋情吗?23333333 128l：办公室y，制服她!还是他? 129l：+1 130l：+id号 131l：大神是这么让你们污的吗?大神干翻他! 132l：坐等大神调丶教新下属直播贴 133l：一个新领导，一个新下属，呵呵呵 134l：楼上真相了 135l：坐等大神调丶教小字母直播贴 135l：猿粪啊! …… 小江抽抽嘴角，无语了，如果大神是那谢耳朵……小江狠狠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把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都搓掉。 大神又不是水货，怎么可能是那个靠走后门的渣。不过大神说给对方机会证明能力?明天不是要开会讨论么，小江决定要看看谢联航到底有几斤几两。 179l [xyz] 回復 98l [好好学习] ：大神快把您的技能栏砸给他看，不要客气! 小江又刷了十几分钟，大神没回復，就关了电脑睡了。 第二天，技术一部开了一上午会，谢联航显然已经做过功课，对之前正在进行的项目和即将要提案的项目都有了充分的了解，针对每个人手头上的工作提出了改进意见，三言两语点在关键上，把人都收拾服帖了。 “最后是小江，你这里除了基础案例，还需要再准备几个特殊案例进行分平台和跨平台的系统调试。” “以前我们都只需要测试基础案例就行了，特殊案例那是售后他们的事儿!”小江皱皱眉头，不爽地应道。 “那是以前，这样会造成没有必要的反覆修改，给三部带来额外的工作量，现在我要求在开发阶段就测试特殊案例。”
第4页 “那不是给我增添额外的工作量嘛!?” “不要等客户碰到问题才让售后去解决问题，你应该为你编写的代码不够完善和出现的bug负责。还有，我希望你养成添加注释和写文档的习惯，否则三部的同事可能会拒绝为你的程序做后续服务。” 后面这个问题其实一直是小江不肯改的坏毛病，没想到这么快就投诉到谢联航这里了，以前都是师兄罩着他，强势地让三部的同事接手没有注释和文档的程序。 小江撇撇嘴，想再顶回去，被旁边的王市光拉住了。 “现在每个人都对afc系统提出自己的看法，任何改进意见都可以。从小江开始。” “我觉得现在的方案已经很完善了啊，没什么要改进的。”开玩笑，这方案是师兄做的，怎么可能还需要改进。 “如果你是地铁乘客，使用这套系统，和以前的系统有什么分别?” “首先视觉界面肯定要比以前漂亮多了啊。” “其他呢?” “……呃……”小江翻了翻手里三十几页的方案书，其中有一部分还是他画的程序流程图，再回想自己每天乘地铁上班的经验，好像是没什么不同。 “那就是没什么分别?如果没有改进，那这个项目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你可以再想想。”谢联航把话说得很直接，但也没再要求小江发言。 小江低着头，感觉有些难堪。 这个方案一直都是师兄和另两个同事在配合销售市场部和产品设计部提供技术支持，那两位同事负责最核心的后台清算系统，其他同事负责前端功能模块的开发设计，虽然大家都参与了研讨，但是小江一向对这种还处于提案阶段的项目不上心，他觉得这都是产品设计部门的事儿，所以并没有对开发需求深入研究。如果谢联航问的是后台系统，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答覆不是他负责，但是对前端技术开发所能达到的优点他都说不上来，也确实不应该。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自己在工作中总是带有主观情绪的问题。 小江抬头往主位上坐着的人扫了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等着他，而是引导旁边的王市光接着说出他的看法，一边认真地听王市光发言，双手一边飞快地在笔记本键盘上做记录。 感觉自己已经被忽略，小江竟有些难受，但更多的是愤恨：竟敢嫌弃老子!将手头的资料翻得刷刷响，除了几个同事看热闹地沖他使眼色，谢联航完全不在意他在旁边搞的小动静。 散会之前，谢联航要求每个人在下班前提交一份针对afc系统改进的简单报告，并且提出了方向指引：“上海的地铁系统经过多年发展已经比较成熟了，可以改进的方向确实不多，后台清算系统可以加入多方合作的想法，前端可以多从人机互动优化和人性化设计做考量，下班前我需要得到你们新的想法。” “这个新老大，思路很清楚啊，都快把我脑子打开让他看了。”小胖一边拉着小江、王市光往公司餐厅赶，一边嘆了一句。 “嘁，还不是压榨我们的脑容量!让我们给他出报告，他再拿到andy他们那去献宝。”小江也没听到谢联航刚才有发表什么有用的高见啊，不就最后指了个方向让大家奔着去么。 “你还别说，当领导不就是这样的么，脏活累活儿都是让下属干的啊，他们就负责把握大方向，然后统筹和协调就好了，哪有空给你一个字母一个数字地抠代码。”小胖很有身为基层码农的觉悟。 “嗯，管理层本来就更需要有‘管理’的能力吧，虽然这个新老大没说什么激励的口号，但是感觉对这个项目又燃起来了。”小江也贊同，如果是他，应该没办法给这群同事合理分配工作，更别说给指个大方向了，他就喜欢简单地接受指令，然后去执行就行了，比做管理轻松得多。而对于已经工作几年的他们，工作激情早就退去，每天都是按步就班地走流程，对于工作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打开思路的想法了。 其实之前张铭也开过类似的讨论会，他们也都有根据自己的亲身体验和技术经验提出一些建议，但是大部分都由于没有特点或可行性，没有被採纳，还有一部分只是提出一些概念，还未深入讨论就被张铭否决了。 小江知道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打从心底不愿接受这个新领导，沉默了一路，最后骂了一句：“两个没志气的傢伙!” 轮到小江刷饭卡的时候，他非常没志气地想到谢联航说的话：“如果你是乘客，对使用系统有什么需求。”手里饭卡变成交通卡，哪哪都觉得不顺眼，充值麻烦，刷卡位置太高，卡用久了油腻腻的还容易丢…… ☆、3.刷屏的投票 226l [好好学习] 回復 179l [xyz]：我会给新下属一个机会。 回到家一刷论坛就看到大神竟二次回復了，后面跟着一熘的“大神，也给小字母一个机会吧”…… 278l [xyz] 回復 226l [好好学习]：同事说海龟适合当领导和管理层，估计就是因为会来事儿吧，我还暂时没看出技术水平怎么样。不过我感觉他应该也不喜欢我，关系尴尬，现在工作环境太压抑了，想跳槽 279l：你们在讨论什么?都是喜欢来喜欢去的问题，让人好害羞呢~
第5页 280l [好好学习] 回復 278l [xyz]：小宇宙，那你也展现你的实力给领导看。跳槽不能解决问题。 281l：向筒子们汇报：楼上两位沟通良好，进展顺利。 282l：艹!279l你插什么队啊! 283l：我是279l，@版主，请帮我删楼，人命关天，在线等，急!!! 284l：楼上几位到底会不会抓重点【截图】“小宇宙”是什么梗?23333333333 285l：惊!大神……你在讲冷笑话吗? 286l：xyz=小宇宙!我翻译的没错吧?这是大神给小字母取的暱称吗? 287l：活久见!爆发吧，小宇宙! 288l：活久见!爆发吧，小宇宙! 289l：活久见!爆发吧，小宇宙! …… 299l [好好学习] ：xyz，我的中文输入法默认是小宇宙。 300l：大神，不用解释，我们懂。@xyz小宇宙得赐封号，还不快来谢恩! 301l：懂+1 @xyz小宇宙得赐封号，还不快来谢恩! 302l：懂+n @xyz小宇宙得赐封号，还不快来谢恩! …… 332l [xyz] 回復 280l [好好学习]：对不起大神，今天我没表现好，被新领导嫌弃了，惭愧，对不起论坛的所有兄弟，给码农们丢脸了 333l [xyz]：……小宇宙是什么鬼 334l [xyz]：大神，我给您的输入法跪了 335l：所以大神给你赐名，让你爆发啊!把你的实力甩给你新领导瞅瞅! 336l [好好学习]：恩，爆发吧，加油。 337l：感觉大神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对xyz，不对，是对小宇宙的鼓励，好正能量好温柔啊! 338l：爆发吧，小宇宙!我失业了求大神鼓励! 339l：爆发吧，小宇宙!我失恋了求大神鼓励! 340l：爆发吧，小宇宙!我失身了求大神鼓励! …… 唯一得到大神鼓励的小宇宙，不对，是xyz，呆坐在电脑前，手放在键盘上，微微有些发抖。小江内心的感受有些复杂，具体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仅仅是因为得到一直敬佩的偶像的回覆和鼓励而激动，更多的是大神的话，引发他对自己工作态度和为人处世方式的反思，一时情绪起伏。 以前工作不顺心的时候，师兄都是跟他说“没事儿，下次注意”，然后什么问题都帮自己挡了，而大神是第一个直接指出自己问题的人，也是第一个鼓励自己去直面问题的人。回想起昨天开会时，谢联航对自己工作问题的指出，其实和大神挺像的，问题不在他们身上，应该是在自己身上。 默默地在桌面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手在键盘上不知放了多久，最后打下标题：《对afc系统方案的提议》。 然后123地列了几条自己的想法，最后难得地回头检查了错别字，本来想直接复制到邮件，但是觉得不解气，保存好，打算明天早上回公司就列印出来。 ------------------------------ 350l [xyz]：今天老子把通宵写的方案甩在新领导桌上，居然被採纳了，真是太爽了!谢谢大神! 真相是小江提早半小时就到公司，把自己熬夜写的提议文档列印了出来，然后趁其他人都还没上班，把印满一页黑字的a4纸悄悄放在技术主管的办公桌上，落跑之前还回头又伸手将那张纸调整角度摆摆正，让它在收拾得特别干净整洁的办公桌上显得匹配。而这一幕正好被刚走进办公区域、本来天天一起上班、今天起床后却找不到室友的王市光看到了。 技术一部在下班前收到谢联航的群发邮件，是整理好的《对afc系统方案的技术改进建议》，竟将小江的意见全部採纳，谢联航对所有建议进行了逻辑整理、完善了说明，并且在每条建议后面都标示了建议者的同事名字，小江被列的次数是最多的，有一半的建议都有他的名字。这种无声的肯定和褒扬，让已入职三年的小江头一回在工作中产生了自豪感，虽然这只是特别微不足道的甚至还未正式执行的工作。 大家看到邮件，纷纷过来调侃小江： “你小子终于开窍啦!” “哈哈哈，终于知道你这黑眼圈怎么来的了~” “你这是卯足了劲儿要给你师兄争脸啊!” …… 同事们的鼓励，大大提升了小江的满足感，就像大神说的，给一个机会，不管是领导给下属还是下属给领导，一个机会就能证明自己，于是回家马上找到帖子： 350l [xyz]：今天老子把通宵写的方案甩在新领导桌上，居然被採纳了，真是太爽了!谢谢大神! 351l：小宇宙，果然爆发啦! 352l：大神给你加了暗物质能量吧 353l：@好好学习 大神，你家小宇宙崛起了，快来表扬他! 354l [xyz]：我说咱这可是正经的技术论坛，你们一帮大龄单身直男老爱拉郎配是咋回事儿啊!咱能不歪楼么? 355l：咱们正经吗?我咋不知道。小宇宙，别说得你好像没混过资源区似的 356l [xyz]：滚蛋!老子去资源区，下载的是a丶v，又不是那啥v 357l：怎么，你歧视搞基啊? 358l [xyz]：直男就一定会歧视搞基吗?一码归一码，老子室友就是同志，要搞早就搞了好么! 359l：我的天呢，这么神奇吗?这样你都不弯?来来来，下注啦，小宇宙最喜欢的是_____ a大字母;b大神;c室友，买定离手!
第6页 361l：青梅竹马字母党，必须a!!! 362l：大神连续翻牌子已经说明了一切，小宇宙你就从了吧，bbbbbbbbbb 363l：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就选c吧 364l：楼上是翻了多久成语字典 …… 小江被投票的刷屏阵势吓得目瞪口呆，虽然平时大家玩游戏也常开搞基玩笑，但是他一直以为这里是正直可爱的单身宅男技术论坛，平时这个论坛连个搞浪漫秀恩爱的都没有(必须没有!情侣去死去死团可是深深扎根论坛内部)，哪想到自己就发个吐槽贴怎么会跑出这么多腐男来，怕他们越扯越来劲，赶紧发言阻止道： 387l [xyz]：滚犊子!!!老子既不喜欢师兄，也不喜欢大神，更不喜欢室友!!!再说老子要翻脸了啊! 小江当然也没想真翻脸，平时和这些网友这样打嘴仗习惯了，再没下限的玩笑也开过，以前也常把abc和他硬扯一块调侃过，只是这回涉及[好好学习]大神，虽然网友们并没有任何恶意，但小江就是莫名有些慌，一是怕大神看到了不高兴，感觉他应该挺开不起玩笑的，二是被起闹多了，让他和大神都没法自然地交流了，总感觉多了点什么情绪。这种情绪确实包含“喜欢”，但此喜欢非彼喜欢，他这只是对技术大神的崇拜，对偶像的喜欢，现在被网友们一起闹，这种单纯欣赏的喜欢好像真的要变味儿了似的。 大家看xyz撂了狠话，终于知道适而可止，嘻嘻哈哈地岔开话题，不逗他了，之后这个帖子里也没再收到大神的回覆，这反而让小江有些平静不下来了。 照理大神鼓励完了，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小江隐隐觉得，大神是因为网友们的调侃才不再开口了，正常人谁乐意被人和同性拉在一起开这种玩笑。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话生气了，为什么会生气?因为大神明明好心帮自己出主意，自己却一再强调两人没有关系的过激反应?过激是怕得罪大神还是想要划清界限?小江摊在椅子上睁着眼睛想到睡着，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网络另一端的[好好学习]大神，的确是不大高兴，并不是因为网友拿他与[xyz]开玩笑，而是因为[xyz]竟拒绝了他。在这点上，不得不说小江的直觉倒是很准。 [好好学习]知道[xyz]是谁，有一次他回復[xyz]的求助帖，留意到楼主的ip位址有些眼熟，他打开邮箱，通过特别设置，每封邮件都带上了发件人的ip位址，过目不忘的大神，确认[xyz]的ip位址与给他发邮件沟通的上海分公司同事的ip相同，所以[xyz]应该是上海分公司的同事。 [xyz]在论坛里是比较活跃的，发言风格也很活泼，甚至有些年少轻狂式的嚣张，和论坛里其他常年在线的成员关系都不错，一开始只是觉得是一个普通it工程师，后来发现[xyz]在技术讨论和求助帖里的发言，虽然不严谨而且常有错漏，但时不时有新颖的观点出现，也许因为能力有限，或性格大大咧咧没有往下深入，却仍能让[好好学习]常常觉得被他无心的三言两语给打开了思路，之后便对[xyz]格外留意起来。 [好好学习]对论坛的浏览不再只局限于技术讨论和求助区，而是跟着[xyz]的回帖轨迹，潜水至论坛其他分区，也见识过网友对总是一同出没的[xyz]和[abc]的凑对调侃，从没见过他们俩人的反驳回应，[abc]后来逐渐在论坛销声匿迹。他一直以为，[xyz]和他是同类人。 半个月前得知上海分公司的技术部门主管突然要跳槽，他便主动请缨要求回国，同时通过自己擅长的技术手段，得知[xyz]的真实身份和真实姓名。 没错，[好好学习]大神就是[xyz]小江口中空降的海龟新领导谢联航。 ☆、4.大神的脾气 小江的建议得到了谢联航的认可和採纳，第二天打算继续嘚瑟嘚瑟，尾巴刚翘起来，就被冻得缩了回去。 谢联航来了几天，虽算不上笑容晏晏热情待人，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但也算不上冷淡，没什么架子，比想像中好相处，做事一丝不苟，只要对工作有事说事，他还是容易沟通的，当然，一句多余的话也是没有的。 但是今天，技术一部的人都感觉整个办公区域气压特别低，每个人都收到一份邮件，是谢联航针对每个人工作的指导意见。内容直白得让所有人哑口无言，每个人工作中会出现的问题和工作方式的不当之处都被无情地点了出来，什么委婉的职场术语一点都没加，就是特别直接地列出123几点，逻辑清楚地说明哪里做的不好，哪里总是出错，要求怎么改。 一开始这群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大牛的技术男们都很是不服气，但是互相看看其他人收到的邮件，不禁乐了： “嘿，你丫就是这样，老是脱离构架设计，每次都得老子给你善后!” “你tm才是，几种参数老是搞不清，英文26个字母认得不?老大说你一点都没错!” “老大才来几天就看出来你小子的问题不在编译器上，编译器总算是沉冤得雪了!” “我早就想说你对版本管理太混乱了，别说我们搞不清，你自己到后面也都分不清了吧?” “你看不懂了吧，我帮你翻一下老大的意思，你的思路太钻牛角尖了，老想在你擅长的程式语言上做到极致，卡住了吧?换个方向马上就容易解决了。”
第7页 …… 互相揭发完同伴们的缺点，然后自己冷静下来，再仔细看一遍谢联航的邮件，大都都服气地闭了嘴，除了一个人。 给小江的邮件是最详细的(见作者有话)，而且是最不客气的，让咱们来概括一下： 不爱写注释和文档，这都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写你mb，三部的人不会自己看吗?老子又不是文案策划。 不想做测试?就要求你以后在编程之前就先写测试——我就是不爱做测试，怎么滴! 代码结构、功能算法过于臃肿，必须精简——前两天不是说让我完善吗?我写得全了又嫌我胖了? 即使客户是sb，你也得按他的需求和产品设计做——我给他写个sb自爆的功能，要不? 要和其他同事好好沟通、协作，你就是太独了——沟通?我说的他们听得懂吗!协作?其他人跟得上我吗! 命名可是门艺术，这我也不擅长，咱得准备一本词典——老子就是取名废!生个孩子取名字都没这么费劲的! 哈哈最后一条是拼写错误，小江同学请准备好词典并养成检查作业的好习惯——滚你妈个蛋!!! 当然，谢联航的邮件可没这么生动，语言刻板得让小江越看越火大，字里行间的严谨让他有些反驳无力。前面是同事们一边调侃一边概括的，后面就是小江死爱面子一句句给顶了回去。他觉得谢联航就是故意针对他，昨天差点就上当了。 “有本事你上老大桌前理论去。”小胖怂恿着。 “去就去!” 谢联航的办公室不像其他部门主管那样随时关着门进入需敲门得到允许，所以小江刚转身离开工作位，就能远远看到敞着门的主管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后的谢联航。 刚才同事们都在讨论，谢联航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一早就群发了批、斗邮件，小江越走近越觉得大家分析得对，今天谢联航的气场的确不大寻常。 在会议上被小江公开呛声都淡然处之的谢联航，这时候和往常一样专注地伏案工作，但是双眉紧促，脸色……有点黑。平时的谢联航就像个机器人，冰冷、严谨，完全看不出喜怒和其他情绪，但是今天他的脸上就明晃晃地挂着大写的两个字：不、爽。 这倒让小江有点好奇了，本来理直气壮的脚步慢了下来，昨天谢联航刚把大家在新方案上像光荣榜一样点名挂了一遍，今天怎么就不高兴了?难道真是因为我们组工作太随性散漫了?还是想上任三把火?这什么脾气，原来木头一样的气质都是装出来的吗?还没琢磨出什么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谢联航的办公桌前了，本来也就十米不到的距离。 谢联航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抬起头见是小江，眯了眯眼问：“什么事?” “呃……”小江看谢联航的脸色不仅黑，而且脸部线条和嘴角都绷得可紧，不自觉的自己的神经也跟着绷紧了，而且在他看到自己的一瞬，眼里闪过一抹阴郁，让小江认定谢联航就是在针对自己，莫名有些心虚，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谢联航等了一分钟见他也没说出什么，眉头拧得更紧了，开口丢下一句话：“一点去销售市场部提案。”而后迳自低下头继续工作，不再搭理小江。 站在办公桌前的小江一脸的尴尬，明明是来质问的，可是对方气场太强大，而且一副“别惹我”又公事公办的模样，硬是让他一句话也问不出了。 “不应将个人的感情因素带到工作中”到底是谁写在邮件里的!?摔!就因为自己是他前任的师弟，就因为他刚来的时候我给他脸色看了?——小江重新将原因归结在两个人的私人恩怨上，才不承认是自己的工作问题。 下午的提案很顺利，销售市场部和产品设计部门对技术部新提出来的技术提案很满意，不顺利的是小江。 谢联航带了两个人去，一个人负责阐述后台清算系统的新技术点，提出引入行动支付，如支付宝和微信等第三方合作服务，还提出一个公共运输移动app的想法，不仅是地铁，还将整合公交和计程车，将公共运输的实时信息、路线路况查询、充值、支付等全都整合在一个系统里，对大数据统计也很有帮助。这点让产品部门很兴奋，但是需要重新估算项目周期和预算。 另一个人就是小江，谢联航让他阐述关于前台系统的改进时，小江一脸懵逼，他以为谢联航带他来只是为了充场面或是为了让他见识谢联航作为领导的能力的，完全不相信午饭时同事们开玩笑说谢联航要重用他的玩笑，这哪是重用，尼玛完全是故意让他当众出丑来的! 在场七八个人都等着他，小江急得在空调会议室里直冒汗，狠狠地瞪着谢联航，对方也沉着脸看着他，其他人一看就知道两人似是有仇，只得呆坐在位置上不好言语，就看两人四目之间闪着火花。 怎么!看不起老子么!? “呃……那个……什么……”小江张张嘴，脑袋里一片空白。 “先从你的提议开始吧。”谢联航垂眸收回目光，大方地给指了一条路，小江见他错开了目光，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andy他们，紧张的感觉压下一半，说到底还是最怕在谢联航面前丢脸，其他人给他的压力其实还好。
第8页 “哦对!我的提议……就是……多从人性化角度考虑，简化操作流程，改善人机互动。比如针对残……残疾人士，增设几台降低操作台和屏幕高度的售票机，这个适用于轮椅使用者和侏儒症患者，也适用于中小学生使用;在售票机增……还有检票机增加语音操作提示和说明、在检票机增加语音提醒，适用于盲人和对操作不熟练的生手，还可以加入简单的语音操作互动;……” “还有就是……刚才说过的行动支付和售检票机的结合应用，甚至可以直接脱离售检票机，行动装置直接购票，从专有通道检票入站，网络化电子票可以逐渐替代磁卡车票，除了环保，减轻票卡调配的问题，几乎可以解决磁卡介质的其他所有缺点……移动端还可以有即时的换乘提醒，提供跟踪导航的无缝换乘服务……这样终端会越来越多元化，就需要系统高度集成化，互相兼容、联、联程优惠、还有……跨系统结算都需要改进……” “我的意见主要就是这些，虽然这些从技术上来说，增加这些功能并不难，也算不上什么技术特点，但是却很实用，能帮助更多的人……我就是这么想的，其他……” 小江磕磕绊绊说完自己的意见，这些都是根据自己对上海公共运输的见闻和体验想了一夜的想法，之后就掰不出别的了，其他同事的建议虽然一同列在邮件中，但是他没仔细看，小江在桌子地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干嘛就不多看两眼呢! 有些不甘心地转头看了看谢联航，对方没有看他，而是对着另外两个部门的同事，直接在小江发言的基础上重新整理逻辑，条理清楚地开始补充说明其他前端系统的改进。随后，在做的同事就技术上的难点和实现，向技术部提问，谢联航都游刃有余地耐心一一解答，给出明确回应。 谢联航最后还对系统安全方面，给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小江听了讶异地挑起了眉，有些地方的思路竟和[好好学习]大神以前在论坛上发表的一篇《公用设施系统安全浅谈》特别相像，当时大神只是提出一个理念，大家并没有讨论到落地应用，而现在谢联航的见解却比大神的理论更加完善更贴合实际应用。 真有两把刷子?还是也混过论坛?不得不说，小江对谢联航的逻辑思维能力确实佩服，不管这些思路是不是他自己的，能这样整合大家的想法，而后条理清晰地阐述重点，应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做功课。不像他，明明在写方案的时候思路挺清楚的，分123几点列下来，头一回碰到在正式场合需要他当众发言的情况，脑子里抓到哪个关键词就说哪个，最后说到哪自己都乱了。 所幸另外两个部门的同事对他的发言似乎也挺看重，散会后，andy还特地过来拍着他的肩说：“小江，以前你跟着你师兄，就知道你嘴贫，没想到你这脑瓜还挺活络，以后还有什么有意思的想法尽管跟射ldon说。” 难道自己以前给别人的印象其实是脑袋空空就剩下嘴巴厉害了?老子明明是实力派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对地铁的改进建议是我根据自己的乘车经验想了一夜想出来的，也许有些已经实现，有些还待改进。 ---------- 谢联航写给小江的工作改进邮件，搜了好多关于程式设计师工作方式的问题，整理出一些符合小江性格、他容易犯的问题，因为是从网上的资料总结的，就不放在正文里凑字数了，整理如下： ----- 1.创建用于解释代码和应用程式的文档，包括独立文档和代码注释。目标人群范围从终端用户乃至其他后续开发人员。 2.编写单元测试，以确保每一部分代码都能正常运作。这些测试不但有助于在开发早期找出bug，还能方便后续的回归测试。根据开发方法论，建议在写代码之前先写好测试程序。 3.根据系列要求，设计可实施方案，包括设计数据和代码结构、功能算法和应用程式流程。确保你设计的解决方案得满足客户的要求，并且按时完成。 4.摒弃个人想法和意见，竭尽全力地实现或支持功能需求。不管什么原因，如果客户或者产品部门同事坚持某个特性和功能，不应将个人的感情因素带到工作中。 5.收集客户需求，提供状态管理报告，配合测试人员，和其他工程师协作。耐心向非技术人士解释技术问题，必要时应无条件接受其他同事交接过来的任务，与qa或其他开发人员出现意见相左情况应理性处理。 6.为变量、过程、函数、类、对象、资料库组件等命名，提高代码可读性，要求一贯、简洁、有内涵，能明确表现功能和用意。 7.杜绝拼写错误和其他低级错误，必要时请做检查。 程式设计师从菜鸟到大神，分很多等级，小江这时候应该就是老油条吧，技术啥的没大问题但时不时碰到瓶颈，其他就是工作态度问题。 ☆、5.语言的表达 “8.语言表达能力欠缺，建议多锻鍊，下班前请口头汇报当天工作日报。” 小江刚回到座位，还来不及给小胖王市光宣扬他刚才提案时的风采，屏幕右下角就显示收到一封谢联航的邮件，打开一看……瞪着眼睛，恨不得把显示器瞪出个窟窿来。
第9页 “我靠!你们说!我到底哪得罪他啦!要这么折腾我?”小江手指戳在“口头汇报”四个字上，不服气地找人理论。 “诶?你不是第一天就得罪老大了吗?”小胖探头瞟了眼，觉得没什么啊。 王市光仔细看了看邮件内容，赶紧安抚：“你先别激动，老大对大家都是这样的，对你挺好的啊，指导意见比我们都仔细，刚才提案不还带着你去么。他这意思是……刚才让你发言了?” “啊，发啦。老子说得挺好的啊，把他们都唬的一愣一愣的，andy还夸我来着。”虽然说得磕巴好歹说完了不是，要是让小光去，估计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所以你们说，我哪‘语言表达能力欠缺’啦?还每天都要跟他口头汇报，咋不让我每天给他念段《地藏经》给他超度呢?” “我瞧你就是背地里硬气得不得了，当面对着老大绝壁要怂!”小胖就喜欢戳穿嘴硬的小江。 “滚!你不怂?你每天口头汇报去呀!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要去啊!?” 其他同事也是听不下去了，过来一起劝： “唉，我看就是因为你这张臭嘴，老是得罪人，老大才让你去的，让你改改满嘴塞火药的毛病。” “就是就是，老大才来几天，你老沖人家干嘛。” “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好伐啦!” “大家回去写日报吧，写完早点下班。小江你写完了别忘了进去汇报啊，哇哈哈哈哈” “好好展现你的口才，别给我们理工男丢脸!” …… 其实大家也都挺心虚的，口才不好是大部分技术宅的通病。有时候明明对自己的技术或思路很有信心，却没办法明确的用语言表达出来，让别人理解并接受。文字表达还好说，直接123列出来就行了，还能省去不少转场的废话，白底黑字看得清楚就行，而且在发给别人看之前，写了多久也没人在意，但是当面开口表达就没办法了。 平时彼此之间打打嘴炮，那是张嘴就来，但是一说到正经事，或者在正式场合，常常不管是花几分钟还是数小时，恐怕都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技术宅的逻辑能力明明都比普通人来的要严谨，但是就是无法用条理清晰的语言表达出来。有人试过，背稿都不行，一到人前，一张口就全忘了，就剩磕巴。可能是平时太少与外人沟通，也可能就是天生口才技能点没点到。 还好这回有小江当了沖头，大家安慰两句，赶紧散了，生怕被逮到也被发“口头汇报工作”的邮件。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快走光了，小江的工作日报早就发了，在谢联航办公室门口磨蹭了半天，也没进去。 小胖说得对，私下他明明理直气壮得很，咋到了谢联航面前就怂了呢? 其实也不是单对谢联航这样，大部分技术宅在人前都这样，对语言表达有莫名的恐惧，也许是长期相对封闭的工作状态造成的一种心理障碍，普通工程师每天都与数字字母算法打交道，与客户和其他部门同事交流都由领导去完成，所以给人造成情商低的印象。 对此，小江很是不服气，所以在脑海里将自己的工作日报又过了一遍，演练下来，只要几分钟就能说完。于是深唿吸了一口气，冲进去，不等谢联航抬头，就噼里啪啦一口气全说完，把脸都憋红了，正想转身就走，就听见谢联航用毫无感情的声线说： “不好意思，你的思路我没听明白，请再说一遍。”谢联航直视全身僵直的小江，锁定他的目光。 “……”小江憋着的一口气已经泄了，当着谢联航的面，提不起来。 小江作为一个程式设计师，习惯将所有事物看成一个按照一定逻辑组成的整体，就像一段程序。程序运行时，如果某个节点或逻辑出现问题，那这段程序就会瘫痪。——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第一次，他完整顺畅地运行了程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第二次，加入了一个新变量或进入了一个新的运行环境，就是谢联航，这段程序的逻辑就被打破了，造成程式设计师的焦虑甚至恐慌，而后陷入困境，系统提示：无法运行。 谢联航等了几分钟，就见小江像机器人死机了似的一动不动，只得跳过这段程序，要求执行另一段简单点儿的：“……今天你就说关键词。” 机器人小江调整了下卡住的脖子和下巴，强迫自己回想了下今天做了哪些事，生硬地找到一些关键词：“呃……测试……调试……开会……建议……人性化……汇报……”说完以后脸涨得通红，这种汇报工作的方式简直不要太羞耻!!! 谢联航点点头，道：“明天的汇报在关键词的基础上展开补充说明。你可以回去了。” 卧槽?这就通过了?自己都想放弃了，他能听懂?小江同手同脚从办公室里出来，表示对谢联航的理解能力表示惊奇。 也许他根本没听懂，只是为了看我难堪的样子!还有!他最后扯嘴角了吧?敢嘲笑老子! 小江对着王市光吐槽了一路仍不解气，回到家，马上登上论坛。 444l [xyz]：基本确定新来的海龟特么就是刻意针对老子!带我去开会，事先没说一声，就让我当众发言讲提案，还好我熬夜写的方案不是白写的，好不容易巴拉完了还特地发邮件说我“语言表达能力欠缺”，让老子每天下班前去他办公室口头汇报工作，我真是欠他大爷的!你们说，老子每天去他办公室念一段儿《代码大全》，能完事儿吗?
第10页 445l：海龟 vs 土鳖，round 1!fight! 446l：买10块海龟，土鳖明显被ko了，小宇宙来求安慰的吧，唿唤大神@好好学习 447l：哈哈哈，小宇宙的手速打100个字不需要1分钟，正儿八经地用嘴巴说估计得1小时吧! 448l：关键时刻嘴笨，我们都懂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449l：语……言……表……达……能……力……咱们永远的痛!再见! 450l：妈呀，尴尬症又犯了，这题我也不会，交白捲儿 451l：念什么《代码大全》，念《颈椎病康復指南》，保证爱听! …… 小江嘆了口气，表示你们的安慰，老子不想看。 466l [好好学习] 回復 444l [xyz]：你的确需要重修《代码大全》，特别是“代码布局”部分，你需要进一步修习如何编写简洁干净的代码，提升代码质量增强可读性，同类书籍推荐：《代码整洁之道》。程序和系统的质量，不但依赖于架构及项目管理，而与基层工程师的代码质量更加紧密相关，整洁成就卓越代码，后期维护和升级的基础也在于此，这却是你个人技术上的最大弱点。 467l：大神!!! 468l：大神又来水区啦!大神又调丶教小宇宙啦! 469l：哎呀，大神您好久不来了，小宇宙快出来接客! 470l [xyz]：…… 471l [好好学习] 回復 444l [xyz]：语言表达能力可以通过刻意锻鍊来提高，不能从潜意识里拒绝锻鍊。一、建议先从表达自己的主要观点开始，整理好自己的思路，提取关键词，组织语言简要表达重点，开口是第一步，消除对表达的恐惧。二、然后逐步增加细节表达，降低对自己一次性表达清楚完整的要求，因为这种一步到位的高要求容易造成焦虑，再补充细节过程中，即使出现错误也不需要恐慌，就像程序，出现错误和bug是很正常的，及时修正就可以。三、最后再要求自己准确严谨地表达。语言表达能力欠缺，不能代表专业水平，所以不需要迴避这个问题或因此陷入困境。但是提高语言表达能力，能让自己的专业水平更容易得到认同和肯定，建议多与人进行面对面语言沟通，坚持锻鍊下去。 472l：大神的心得，快看哭了，怎么回事…… 473l：楼上的，抱紧我!!! 474l：大神也经歷过开口困难症吧 475l：大神讲的太有道理了，以前我总是想一步到位直接表达完整，越这样要求，就越着急，越着急就越……你们懂得! 476l：好详细的锻鍊教程，感觉我能做到第一阶就不错了，下回试试看，争取达到第二阶。 477l：有人达成这三阶成就要来回帖还愿啊!我要转发锦鲤! …… 小江看着大神发表的两大段话，也是震惊了，被大神这么直白地指出了两大弱点，醍醐灌顶的同时，却也满心羞愧，决定痛改前非，以后要按大神的建议试一试。 回过头想一想，其实大神说的和那海龟说的意思差不多，一本正经的说话方式也真是相像，可为什么一个那么有说服力，一个显得那么欠揍呢。 482l：大神简直就是小宇宙的人生导师，以前大神哪回復过这种问题啊，如果这都不是真爱，我就卸载撸啊撸! 483l：如果这都不是真爱，我就格式化我的f盘! 484l：如果这都不是真爱，我就转行做修电脑的!楼上f盘给我，专业深度数据恢復，宅男值得拥有! 485l：如果这都不是真爱，我就去跟女神告白!楼上好人一生平安! …… wtf!小江看着似打了鸡血又开始歪楼的网友们，脑袋都快炸了，窗没关夜风吹着明明挺凉快的，小江却冒了满头的虚汗，心跳速度也有些不正常。他怕大神被网友这些话说得又不再来了，也怕自己满嘴跑火车把大神给气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大神本来就和水区的画风不搭，自己心虚个鬼! 真爱什么的，程序猿怎配拥有。 作者有话要说：　　书 《代码大全》——《codeplete》 《代码整洁之道》——《clean code》 这两本都是每个程式设计师应该阅读，最有影响力的经典书。 ☆、6.冷硬的木头 499l [xyz] 回復 471l [好好学习] ：谢谢大神!我会努力的!争取早日改过自新，重新做猿! 小江寻思了半天，赶在帖子翻页前回復了大神，不敢再像上次一样满嘴跑火车地撂狠话了，正常人好心来出主意，却被自己一句一个“拉郎配”一句一个“不喜欢”，硬是给掰生分了，也是服了自己，这次务必要低调谦逊地做人。 再说人家大神跟以前一样只是答题，就事论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那些闲得发慌的孩子们yy，自己怎么能被带跑了呢。 好吧，“小宇宙”的梗除外，不管是不是大神手误，这个赐名已经坐实了，这两天都没人叫他“小字母”了。 还有，大神的独家鼓励，确实挺受用的，每次看到都受宠若惊得打字都在抖，至于为什么是他，一定是他的id幸运值高，再加上大神应该也是碰到了跟他类似的问题，才潜水来水区的，正好看到他发的帖子。 大神这次回復得很快：
第11页 504l [好好学习] 回復 499l [xyz]：嗯加油。我也希望我的新下属能根据我的建议提高他的技术修养，工作数年稳定后，经验的持续增长就会减缓，专业技能会进入一个瓶颈期，你们可以从未来发展考虑，或在自己擅长的技能上精进至极致，或从其他方面提升自己，比如参加到项目管理中去，成为团队的核心，避免在这个阶段流于平凡甚至不断衰退跟不上行业发展。 大神的这段回復后面，过了很久都没有人跟帖回復，因为论坛里有许多像小江这样已经参加工作几年的技术宅，都正是处于这种时期：早就脱离了菜鸟的青涩，积累了一定的技术和项目经验，喜欢装b，活跃于各种技术论坛吊打新手，同级别选手之间每天闲扯插科打诨，偶尔因为游戏或技术观点不同当键盘侠开嘴炮，骄傲着浮躁着，却离大神还很远很远，在瓶颈中茫然，得过且过，这是职业道路中必经却最危险的一道坎儿。 如果是别人摆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这些话，只会被讽刺装b，夸夸其谈一串串大道理的都是假把式，但是大神，这是他一向认真严谨的说话风格，只能看出真诚的劝导，虽然无法判断大神的经验阅歷，但是他的专业技术，是公认的，大家表示一起把“这碗鸡汤干了!”。 至此，[好好学习]奠定了论坛里职业导师的地位。 也许，谢联航那傢伙也是这个意思? 此时的小江，也在反思。虽然大神说的是他的新下属，但是他却也感同身受，之前在公司混得如鱼得水，师兄一不会挑他的刺儿，二知道他怕麻烦没让他做管理的活儿，他自己也就一直当没这些事儿，浑浑噩噩地混了三年。现在想想倒是有些背后发凉，现在已经不是20出头的半大孩子了，25四捨五入就是30了，仍一事无成，对未来毫无规划，不论是生活(能吃能睡就行)、工作(只求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还是感情(空白)，都没有给自己定个需要去达成的目标。 一想到快30了，各种“没出息”“结婚买房买车”“买包买花”“养家餬口”“奶粉尿布”“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关键词一个接一个地掉下来砸在他脑门儿上，一阵眩晕。老妈前阵子通知国庆必须回去，结果安排的相亲从1号排到7号，都是也在上海工作的同乡女孩儿…… 505l [xyz]：好吧，为了爹妈养老不愁，为了相亲交上女友，为了魔都郊区有楼，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老子拼了! 一时帖子里群情激奋、斗志昂扬，后面跟着一串儿“拼了!” 但是直到第二天，大神都没有对他的豪言壮语发表后续意见，也没有再出现。 在公司过道迎面碰到谢联航，本来想老老实实地像其他同事一样打声招唿叫声老大。但是谢联航看到他，却毫不掩饰地蹙起了眉，唇线绷紧，严肃的木头脸上像敷了一层霜又冷又硬，眼里的鄙夷扫过小江的脸，一步没有停留迳自走了。小江望着离去的背影目瞪口呆，到嘴边的招唿只得噎了回去。 他这是大姨夫来了吗?嗤!当老子真稀罕你! 过了一个周末，三个部门一行8人前往上海地铁运营部提案，以示对这个项目的重视，小江随行。对方出席的也有十来个人，一间大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 这次对客户的提案，由三个部门主管主讲，小江和其他同事只需要打打下手，静听记录就行。 会议开了一整天，从客户大楼里出来，几个同事感觉都快虚脱了，几个头儿面上还好，但也明显疲态。 小江这是头一回儿见识国企的开会作风，等级分明，头衔越大迟到越久越是皮笑肉不笑，基层的接待倒是一个比一个傲气，领导发言啰嗦打着似是而非的官腔，坐在主位对着投影屏幕，眼神涣散不知是否在听，不论提案讲解到何处，随时可以打断提问，问题low到让人想吐血，和主题贴不上边，专业性更是别谈了，讲解结束，模拟两可虚情假意地应酬一番，就打发他们回了，即使andy通过朋友牵线搭上的联络人在其间斡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回去等第二轮，到时只留下两三家作竞争，之后可能还会有第三轮第四轮。 真是一场折磨。 “国企就是这样，这还只是第一轮。”andy松了松领带，抬手看看时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吃饭!” 一行人在附近商场里解决了晚饭，期间andy碰到熟人，离开了好一阵，回来的时候包厢里只剩三个人，产品设计部主管paul、谢联航，和小江。 paul解释他让女生和有家属的先回去了。 小江腹诽为什么不让他先走，欺负他单身狗吗!paul还说什么射ldon刚回来上海不熟悉，让小江一会儿帮自家领导打车送回去。这么大个男人难道不会自己回家吗?特么又不是不会说中文! andy点点头坐下来，脸色不大好，自顾自夹了些冷菜吃。 paul等他喝碗汤，问：“刘经理怎么说?” andy抬头扫了眼，除了小江，没外人，小江又是谢联航这几次都带着的，只是他??思忖片刻道：“刘经理说pd公司那边跟咱们的方案雷同80%。” 埋头玩手机游戏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小江听到“pd公司”，手指顿了顿，“角色死亡”。pd公司正是师兄跳槽公司的母公司，是这个项目的有力竞争对手。
第12页 小江没由来有些心慌，微微抬头用余光看向谢联航，而对方也正拧眉看着自己，不但谢联航，其他两位领导也正无声地看着自己，小江被这沉默无形却强大凌厉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头皮一阵阵发麻。 “继续。”谢联航率先移开目光，对着andy说道。 “呵。”andy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和paul一起将犀利的目光移向谢联航。 小江顿时感到警报解除但并没有放松下来，这时才感觉自己抓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知道接下来他们谈论的话题，本不该是他能听到的，甚至也许跟他有关系，哪怕那只是他们的怀疑。可是，谢联航却叫andy继续，这是替他做保了吗。平时小江确实嘴巴又臭又不会讲话，但是他的智商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老道的andy和paul也败给了身边的木头，谢联航的坚定让他们不得不选择相信他的判断。 “好吧，咱们继续。”andy开口之前，再次瞟了一眼坐立难安的小江，眼里不再带有质疑，而是带着无奈的笑意。 “虽然有80%系统设计雷同，但是刘经理说我们的另外20%设计想法他们的技术部门觉得很有意思，很有竞争力!” “那之后就靠你了。”paul饱含意味地笑笑，大家心理都清楚，和国企合作，大多时候并不全靠专业实力，更不靠运气。 小江瞥见谢联航嘴唇抿了抿没有开口说话，从国外回来的精英估计并不太适应这种和国企谈合作的方式，有些必经的潜规则流程会让他颠覆三观和对职业操守的认知，他和大神一样都是谨言慎行的典范，不知道大神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 买完单，另外两个主管都住浦东，andy开车顺路送paul：“小江，你送你家头儿回去，steve说过射ldon有夜盲症，明天车票拿给我报销。” 夜盲症?字面意思?小江看着不动声色的谢联航，有些不信，但还是拿出手机，打算打了一辆专车，定位好地址跟司机打好招唿送身边这座大佛回去，然后自己坐地铁走，手机上还可以随时定位。 “餵……呃……”小江第一次开口叫谢联航，在称唿上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随大流，“老、老大……?请问您家的地址是?” 作者有话要说：　　轨道交通的项目採购招标，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流程，这是小说，关于潜规则部分是我的虚构，考据党不要深究。这是小说!这是小说!这是小说! ☆、7.彪悍的妹妹 小江靠在左边车窗上，尽量离坐在右边的谢联航远远儿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谢联航在车来的时候，硬是把他推上了车，他明明和司机交代得很清楚了，而且谢联航住的是高级公寓，车子可以直接送到楼门前。 上了高架，车里静得让人紧张，司机看似默不作声在认真开车，但时不时从后视镜瞅着后排气氛诡异的两个大男人，又一次分神的时候在后视镜里和小江眼神对上，赶紧收回探究的目光，才真正专心地开着车。 小江当然知道车里气氛不佳，但是这种情况对技术宅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彼此对尴尬症的忍受程度一个比一个厉害，他打算就这么和谢联航沉默到底，就是难为了司机师傅。 当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反应最大的也是司机，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刺耳的叫声：“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司机师傅吓得手一抖，车身也跟着晃了一下，然后又是紧急减速，还好是老司机，很快就稳住了车身。后排两个人没有绑安全带，身体由于惯性也跟着剧烈晃动，而后双双往前撞在前座椅背上，所幸都是年轻人反应快，伸手撑住了身体。 车子继续平稳前行，司机师傅赶忙开口道歉，配合着iphone自带的鸭叫铃声，莫名喜感，小江笑了笑，一边利落地划开手机，一边给司机道歉：“没事儿没事儿，是我不好意思，吓着您了。”要不是前面气氛过于安静和诡异，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手机铃声就把一个老司机吓得一惊一乍的。 另一边的谢联航稳住身体以后，转头看了眼小江，确认他也同样安全无虞，才将头转向另一边看向窗外的魔都夜色。 小江被谢联航看得有些不自在，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眼里的谨慎在他身上快速扫描，让他不由得背嵴一阵发凉，直到谢联航主动移开了目光，他才注意到手机早已接通，对方正急切地唿喊他： “喂喂餵!小江你特么快说话!在约炮还是干仗呢?” “诶我说，你个女孩子，别总这么说话行么，哥求你了!”小江嘆了口气，也转过头对着手机，小心劝道，妹妹喊这么大声，都漏音了，司机师傅和谢联航八成都能听到。 “那你说，你刚才在干啥!是不是和女人在一起?这么久才接老娘电话。” “唉——你还是未婚小姑娘呢，什么‘老娘’，得亏你男朋友受得了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女人”，这特么只有两个老男人! “什么男朋友，我才没男朋友呢!” “啥?分手了?小河我认真跟你说，就你这臭脾气，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男朋友多好的人，也就他受得了你。诶不是，是不是他终于受不了你，把你踹了?你可长点儿心吧，我的姑奶奶!”一向臭脾气的小江难得耐着性子劝着比自己脾气更臭的妹妹。
第13页 “呸呸呸!你活腻歪了，敢这么说我!我告你!我从今儿起，没男朋友了，但是我有老公了，嘿嘿!” “……”小江表示自己受到了100000点伤害。 “下个月11号，我结婚，你这大舅子必须给我回来，跟你领导说，不给假就辞职!” 下个月11号，不就是双十一么，真会选日子，要逼死他们这些光棍啊…… “啧，辞职你养我啊?”小江刚说完，才想起有权利给自己批假的领导就坐在旁边，今天是什么日子，必须去买彩票!捂着电话又往窗户角落躲了躲。 “养就养啊，咱妈说了，她的养猪场多你一个真不多!”妹妹在电话那头哈哈哈地笑得很魔性。 他妈妈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妇女，彪悍得很，从小把他妹妹也是当男孩儿养，所以妹妹小河明明是一个中学老师，但是私下言行举止却比汉子还汉子，不过她这直爽的脾气倒是在学生中大受欢迎，男朋友，哦不现在是妹夫了，也是同学校的老师。 “得得得，我一定回去，先不说了啊。挂了。”小江怕妹妹再说出什么口无遮拦的话来，赶紧把电话掐断了，最后还隐约听见：“等会儿，咱妈让我问你到底在哪儿呢，是不是和女朋……” 电话一挂，一直看着窗外的谢联航倒是转回头问了一句：“妹妹?” “嗯，呵呵……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小江只能干笑道歉，特别后悔总是习惯性将听筒音量调到最大，车里那么安静，刚才聊得太high肯定漏音漏得全都听见了。 “你们俩挺像的。”谢联航的嘴角微微勾着，那个小巧的弧度让小江看得目瞪口呆，这木头居然会笑? 像?特么的哪像了?小江看了眼还亮着的手机，又不是视频通话，也没设置来电头像，哪看出像了啊摔! 这也是第一次谢联航跟他说起工作以外的话题，他能感觉出来，司机师傅从谢联航开口跟他说话开始，明显松了口气，车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11月11日结婚?是周三。” 小江抬头眨了两下眼，这么快就算出来了?他也正犹豫要不要现在趁着话赶话把假请了算了。正想在手机上查查是周几，就听见谢联航说是周三，这日子选得……真寸! “今天的项目，这个月底就会出结果，11月初正式开始执行开发。” “……”不是还有两三轮的比稿提案么，听谢联航这语气，对这项目是十拿九稳了?如果真的拿下这个项目，确实从下个月就要开始忙了，这是真要逼自己辞职的意思么!? 小江皱皱眉，刚想发作，就听见谢联航继续说道：“如果你的年假不够，从现在起，你有20天左右可以争取调休。” 小江听了彻底呆住了，他们公司并没有加班换调休这样不规范的制度，都是按照劳动法规定，加班都是支付工资的。对早已把年假挥霍所剩无几的他来说，当然是想要调休，但是用加班来换……果然还是个奴隶主，想压榨我的劳动力是吧!? 小江气得咬牙，但也莫可奈何，谁让自己在项目起步阶段要请假，确实有些不厚道。默默在心里把“谢耳朵”升级到“谢扒皮”。 周三的婚礼，就算再压缩，算上前后两天在路上也至少要请三天假，亲妹妹结婚，他想提前两天回去帮忙，这样算算，其实就是要请一周五天的假。如果谢联航批了，那得扣一个星期的工资，算一算数目就是好几千，用加班工资倒也是能补回来，但是加班申请单还是要面前这位大佛批，否则根本没法算。如果他不批……还能真撕逼提前辞职不成么。 深唿吸了几次，决定这次忍了，不情不愿地开口：“这段时间我会加班加点把我手头的工作做好并提前做好交接的。” 谢联航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倒是愈发明显了。 小江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就来气，但是这时候有求于人，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吞。 “你们那没有哥哥未娶，妹妹不能嫁人的传统?”谢联航没接小江的“保证”，话题转得很快，又绕回让人发愁的妹妹身上。 小江像看外星人一样瞥了他一眼，别说谢联航是国外回来的，就是国内，现在也没人会搭理这种传统吧，于是信口说道：“我是独身主义者，我妹要是等我，只能去当尼姑了。”而且按她那脾气，估计得成“灭绝师太”! “独身主义?”谢联航眼睛眯了眯。 正巧一束路灯灯光划过谢联航略为僵硬的脸庞，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消失不见，小江觉得谢联航的神情怎么有些不对。 “呃……啊。”小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模煳地应了一声。 谢联航没有再接话，车厢里再次陷入迷之尴尬。 “哦呦，拿组撒要搞‘独身主义’啦，对得起爷娘伐!搞撒么子嘛!(哦呦，你们为什么要搞‘独身主义’，对得起父母吗!搞什么嘛!)”前排的司机师傅突然激动地说了一句。 小江虽然不是上海人，但是呆了几年能听得懂大概的意思，知道师傅是热心，只得开口解释道：“呃……工作忙，压力大，总不能让别人家姑娘跟着我受苦。”
第14页 “吃苦伐要紧咯，我们这代人不也是苦过来的啊，两个人一起努努力么，才能快点过上好日子嘛!再说一个人，到老了没人陪伴，也没子女照顾，哪能办?我们做父母的哪能放心走啊，侬港是伐啦!” “……是是是。”小江赶紧应道，不敢再做争辩。 “唉，我女儿也是，三十了也不谈朋友，就晓得工作和旅游，我和她老娘都快急色特了!伐晓得拿年轻人在想撒么子!” 看来小江一句无心的玩笑，正好说到司机师傅的痛处了，小江抬头向谢联航求救，对方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抿着嘴一句不吭。 哼!憋笑也能憋死你，信不信! 还好很快就到了谢联航公寓楼下，小江赶紧跟着下了车，千恩万谢地把还在抱怨女儿的司机师傅送走了。 “再打一辆车回去。”谢联航又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 “嗯啊，老大再见。”小江点头敷衍着，心里开始计算是坐地铁更快还是打车更快，从这回家，要再次经过市中心，估计得堵，地铁倒是换乘一次就行。 “申请的发丶票交给我签字。谢谢。再见。”谢联航一板一眼地说完这句话，迳自转身走进门厅。 小江呆了半分钟，这木头真是刻板得要命!只得走回马路边掏出手机继续叫车，没想到接单的竟还是刚才的司机师傅! 操!明天一定要买彩票!!!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更的，bug明天改 ☆、8.离开的师兄 地铁项目招标第二轮，果然只剩下三家公司。 原班八人人马提完案出来，已经是中午近一点。 “咱们先解决午饭，再回公司。”andy率先走入一家餐厅，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餐高峰，餐厅里只剩下零散的几桌客人。 刚点完菜，就听见角落一张坐满人的大桌有人高声喊买单，大家不自觉看了过去。 小江怔怔地看着那一圈人中的一个背影，那个背影自己看了三年，不会认错。 那桌人买完单，纷纷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咦!那不是老——”负责后台清算系统的同事显然也认出来了，只是话到一半倏地住了口，一声“老大”差点习惯性喊了出来，而后心虚地看了眼身旁的谢联航，只是后者完全无感，木着脸刷着手机等上菜。 谢联航另一边的andy和paul就没那么淡定了，“是pd公司，看来他们下午提案。”andy说完站起身来。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这桌人，那人和其他人说了几句，特地走在最后等其他人先出了门，才走过来打招唿。 “好巧，大家好久不见。” 张铭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伸出手与andy和paul握手，其他人也一併起身与他打招唿，只是气氛略显尴尬。特别是小江，笑容僵在脸上都快挂不住了。而谢联航虽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一脸木然，在andy介绍他时，也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张铭对这位自己的继任者，显然也热情不高，带着嘲讽地夸了句：“海归精英!不错不错!” “是啊，射ldon还特仗义，他听说你要另谋高就，美国的大项目没结束就赶过来支援了。”andy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小江听到这，心跳一下就顿住了。 张铭也看到小江变了脸色，讪笑着把话题拉开了。 寒暄两句，张铭便要走，特地绕到小江身边，拍了两下小江的肩膀，熟稔道：“小江什么时候不忙了，咱师兄弟俩好好叙叙旧，都好久不见了，你嫂子也想你了。” 从张铭正式离开公司，就再也没联繫过小江，小江也碍于双方现阶段身份敏感没主动联繫师兄。而嫂子什么的，她除了来公司陪师兄加班时打过招唿，从未和小江私下有过交情。因为王市光虽未公开出柜却也从未隐藏的性向，师兄这未婚妻从交往开始就盯得紧，除了上班时间，不让师兄私下和他们“鬼混”，生怕师兄被带歪了。小江对师兄檯面上的说辞在心里自嘲了下。 一直板着脸的谢联航听到这句，倒是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变化。论坛里的人都知道[abc]是[xyz]的师兄，他知道[xyz]是小江，那眼前这位张铭如果是小江的师兄，那他就是[abc]了，也就是帖子里“原来特别好的领导”，呵呵。 小江被所有人注视着，一时觉得难堪万分，张张嘴应了一声：“……啊，好。” “那你们先忙，我先走了。”张铭老道地打完招唿就走了。 一桌人，气氛陷入诡异。一直跟在andy身边的一位销售气不过，刚“啧”了一声，就被andy用眼神制止了，既然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话，就不必说出来了。 上菜后，小江心思全无，没吃多少不说，还把一旁大家涮过碗的茶水给喝了。肠胃不好本来就是挨踢的职业病，下午回了公司，马上就起了反应，连跑三趟厕所，总算是清干净了，回来虚脱地趴在桌上开始琢磨。 师兄离开公司，本来是件特别正常的事儿，现在的人大都不可能一生只在一家企业工作，跳槽只是时机问题。但是师兄为什么偏偏去了pd公司，为什么pd公司的方案80%都与我们雷同，为什么之前我们提过的改进建议师兄都没有採纳却出现在pd的方案里，为什么师兄去pd不带我，为什么师兄主动离职却告诉我是被逼走的，为什么“嫂子”一直不待见我，为什么师兄刚才要说那些话……
第15页 有些事儿还真不经琢磨。 “小江!你没事儿吧?”王市光担心地推了推缩在位子上的一坨。 “没事……就是拉虚了，没力气……”小江抬起头，脸色发白。 “老大让你看lync，估计有事儿找你，你去看一下，能干活就回復他，实在不行就跟他请个假我送你回家，我下楼给你买份粥先垫一垫。” “好，谢谢小光。”这会儿要面对谢联航，小江还是有些心虚的，误解了他，但也无从道歉。 谢联航射ldon：身体如何? 任江jon：有点腹泻 谢联航射ldon：严重吗?肠胃还难受? 任江jon：控制住了，应该不用再跑厕所了 任江jon：肠胃需要点时间恢復 谢联航射ldon：需要请假? 任江jon：不需要(小江os：这种小毛病开不到病假单，请假得扣半天工资才不划算!) 谢联航射ldon：嗯，那现在有精神做事? 任江jon：……有 谢联航射ldon：收邮件 任江jon：…… 谢联航射ldon：做到6点，完成多少发给我多少，然后可以准时下班。 任江jon：…… 谢联航射ldon：一个人住? 任江jon：我和小光一起住 谢联航射ldon：好。 谢联航让他整理一个项目的技术需求，按项目要求做技术分类，活不难，但小江忍不住腹诽：特么就是个谢扒皮!老子都这样了，还好意思叫我干活!? 小江喝完粥，恢復了点力气，花一个多小时把需求整理完了，有事情做，就忘了想师兄那些事，然后掐着点儿把邮件发给谢联航。 “走，我送你回家。”王市光难得地也在6点整关了机，把东西收进背包。 “你今天也不用加班啊。” “老大让我先送你回家，嘿嘿，算沾了你的福，下回拉肚子也一定记得汇报领导啊。” “……” 547l [xyz]：我好像误会新领导了，好尴尬呀!(潘斌龙脸) 548l：快开启马屁模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549l：男人敢做敢当，找个机会道歉就行了，他要是不接受，就是他小心眼了 550l [xyz] 回復 568l：拍马这个技能真没加过点 551l [xyz] 回復 569l：也没怎么地他啊，道歉都不知道从哪道起 552l：那你纠结个p啊 553l [xyz]：就是……就是觉得不大舒服 554l：小宇宙是有负罪感了吧 555l [xyz] 回復 574l：好像是 556l：嗨!我们当你干了什么傻事儿呢，就你这只会虚张声势的脾气顶多给他脸色看了吧? 557l [xyz] 回復 576l：嗯……以前说话语气也不大好 558l：只要这领导不是特小心眼，不会放在心上的，没事儿的啊 559l：之前你说他针对你来着? 560l [xyz] 回復 579l：对啊!今天我身体不舒服还让我干活儿呢!果然还是小心眼儿的人! 561l：那你还是老实点儿去道个谦吧 562l：道什么谦，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班两+作贼心虚么，偶尔心情不好，脸色语气不好点也正常啊 563l：那你说咋办，小宇宙这明显已经怂了啊 564l [xyz] 回復 583l：靠!老子哪有怂!他针对我，我还要贴上去给他多刺几针不成? 565l：又嘴硬，傲娇了不是? 566l：要是这领导真的总挤兑你，那做着也没劲，大不了跳槽嘛，凭你的水平猎头肯定抢着要 567l：大神说过跳槽不能解决问题 568l：那总不能真去巴结他，对他言听计从吧 569l：搞好关系总归没错的 570l：要么忍，要么滚 …… 583l [好好学习]：理性判断上司对你的工作要求是否合理，并检讨自己待人处事的方式是否妥当 584l：大神，好霸气的建议 585l：感觉大神是站在领导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虽然没什么不妥，但总感觉大神有点生气了 586l：同感 587l：大神也有个和小宇宙特别相像的下属吧，爱炸毛又傲娇 588l：大神os：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589l：楼上gj …… 屏幕前的小江看到大神的回覆，虽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没有任何人，但还是羞愧得涨红了脸。 大神说得对，是自己在见到人之前，未经过相处就先入为主对谢联航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之后对他的判断都带有个人情绪，不论谢联航说什么做什么，都觉得他在针对自己，现在想想，其实谢联航都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流罢了，今天也有先问过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因为自己作死，估计谢联航也早就对自己总是给他甩脸色说话又沖的蠢样产生不满了吧，就算以前是合理的工作交流，以后却可能因此真的不喜欢这个下属。 看到585楼网友的话，小江也有同感，大神的回覆好像带着情绪，不像以前那样冷静客观，虽然那两句话说得特别官方，言辞也很正式，但是小江看了却比以前大神直指他错处的话更加难受。估计他面对的那位下属也和自己一样吧，对领导来说，他们纯属无理取闹，就是个情商低的沖头。要是一般领导碰到这种刺头，早就动刀把他们解决了，这样想想谢联航和大神的脾气算能忍的了。
第16页 检讨完毕，重新做人。 595l [xyz] 回復 583l [好好学习]：我会努力尝试和领导好好相处!谢谢大神!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嫩江路站)不姓江，写到这的时候才给他取了“任”姓 ☆、9.加班的码农 就如谢联航所说，项目在十月底就下来了，拿下的过程肯定不轻松，但那些努力普通员工是无法得知的。 大家都忙了起来，特别是谢联航，一直在开会，除了要与共同开发的产品设计部门和视觉设计部门沟通，内部也一直在讨论，将技术一部分为前端和后台两个开发小组，同时进行。 其实前期2-4周主要是制定标准化、执行度高的开发计划和流程，而后进行开发环境的准备和任务分配。谢联航让大家将手头之前的项目尽快收尾，随时准备进入正式开发阶段。 手头正好没剩余工作的小江，被闲置了一周，只能看着谢联航进进出出地忙着开会，基本上话都说不上，之前说的想要和领导好好相处也没机会表现，于是忍不住嘀咕：“也没上次说的那样忙啊。” 虽然感觉被忽悠了，但还是存有侥倖心理，最好双十一之前不需要加班，谢联航就能把他的假给批了，否则一直在这提心弔胆地待命。 第二周，进入十一月，小江趁着谢联航周一刚上班正忙的时候把请假申请邮件发给他，毕竟要请一整个星期，还是要多留些时间做工作调配。 谢联航从楼上和管理层们开完会回来，很快就回復了小江，小江把批准请假的邮件截图发给了王市光。 “靠!一整个星期?还是下星期，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年假还有哪?你上次大项目结束不是请了半个月背包旅行用掉了?” “嗯，反正……谢耳朵他给批了。”小江也没想到谢联航这么爽快。 “老大对你可以啊!这种关键时候给你批这么长假。” “哪啊，他让我加班补呢。地铁这项目肯定得加班，到时候看是先扣工资再用加班费补呢还是直接换调休抵。” 王市光打了会儿小算盘：“先扣再拿加班工资肯定更划算，但是不一定给批那么多加班，换调休么又觉得有点亏。” “那也没办法了，谁让我妹说结就要结了，我就这一个妹，我妈还把她宠上天了，要是我不早点回去帮忙，我妈得把我丢进养猪场当猪养。” “哈哈哈，那也不错，不用工作也有吃有睡。” “那能养我到100岁么?总之，下个星期辛苦你和小胖他们了，我回来给你们带喜糖喜饼。” “我要吃你妈做的红烧肘子，这回多带点儿，冻冰箱里存着。”以前每次小江从家回上海都带他妈妈做的红手肘子，王市光和小胖抢肘子能打起来。 “没问题!” 没高兴太久，谢联航第二封邮件就来了，安排小江辅助他做项目开发计划书，在提案的基础上完善开发设计书，除了定下详细的开发流程，定下开发团队和任务分配还有估算开发周期和任务节点，还包括详细描述具体模块所涉及到的主要算法、设计结构、类的层次结构及调用关系等等，还需要说明系统各个层次中的每一个程序每个模块子程序的设计考虑，以便以后进行编码和测试，所以开发设计书在正式开发前是非常重要的准备工作，定下来以后，将成为整个开发流程的指导文档。 小江看着邮件里一大篇工作安排和需求，眼前一晕，写文档和设计书这类东西对程式设计师来说，厌恶度是非常非常高的，怎么就偏挑中他了呢，就因为自己下周要请假么，脑子里忽的一闪，想起来以前专门做系统分析设计的同事被师兄带走去了pd，现在临时招也确实来不及。 师兄啊，我这是在帮你背锅了! 所幸，谢联航根据之前的提案已经整理好了大纲，小江花了半天时间，仔细地看了下来，不得不佩服谢联航的整理能力，条理层级非常清晰，逻辑结构让人一看就明白了，小江只需要将谢联航分配给他的部分，把内容进一步完善。 虽然谢联航的大纲指导性非常强，但是写文档毕竟是小江的短板，写起来碰到磕磕碰碰不少，很多内容即使在自己的脑袋里理得清清楚楚，但是要写出来给别人看，就突然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612l [xyz]：怎么写开发设计书怎么写文档啊啊啊啊啊，救命!!!! 613l：这题不会，帮不了你了兄弟 614l：白卷，就是这么耿直 615l：兄弟，同病相怜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616l：啥也不用说了，明年的这个时候给你买花 …… 626l [好好学习] 回復 612l [xyz]：初期写好开发设计文档，定义好开发标准，可以提后之后的工作效率，更好的把项目设计传达给所有开发者和其他项目参与者，后期不断完善的文档，对维护系统和使用者的指导说明也很重要。项目应该是程序、数据和文档的完整集合，缺一不可。编写文档初期，可以参考一些能够提高语言表达能力和写作能力的书籍或文章，学习怎样清晰地阐述设计细节。 如果涉及分类比较多，可以写完一部分发给上级确认，及时修正。必要时可以请教上级，明确需求和方向，少走弯路。 627l：我就知道在小宇宙的帖子里能蹲守到大神!
第17页 628l：我也来蹭蹭小宇宙的专属职业导师 629l：隔壁已经开贴了《大神的职业进化论》，专门收集大神的职场指导语录 630l：谢楼上指路 …… 既然大神也这样说，小江说服自己接受这项任务。 637l [xyz] 回復 626l [好好学习]：好!拼了!这回和文档死磕到底。 638l：小宇宙越来越听话了 639l：以前还时不时顶撞大神呢 640l：【截图】【截图】哈哈哈，看以前的小宇宙对大神多不服气多傲娇 641l：大字母师兄走了，又捡了个师傅，幸运值破表了哇 642l：以前小宇宙就是被大字母给惯的啊。顺便问下大神还收徒不 …… 现实是，小江在写文档方面和大多数程式设计师一样，是个低能儿。虽然难得很认真地写文档，但是在语句的表达和语言组织能力方面确实不强，总是无法恰当地在一本正经的文档中表述自己的想法。 一下午再加班两小时，终于写完大纲里一个次层级的设计文档，并认真画了结构图，饿着肚子赶紧发邮件给谢联航。刚叫好外卖，回復就来了。 逻辑不严谨，重理。 排版不工整，重排。 格式不正确，重调。 语句不通顺，重写。 错别字连篇，重改。 邮件来回几次，效率实在太低。而这些问题都是项目里比较敏感的技术点，也不好在论坛上问。小江咬咬牙，决定听从大神的建议直接问谢联航算了。 于是lync的前端组组群里难得的开始出现小江主动找谢联航的对话： 任江jon：谢耳朵在吗? 谢联航射ldon：在。 任江jon：我想打sehldon的，输入法自动联想的错…… 谢联航射ldon：……是射ldon。 任江jon：……对不起，还是叫老大吧 谢联航射ldon：嗯。 任江jon：我是想问硬体结构图还少的是…… …… 任江jon：老大在吗? 谢联航射ldon：在。 任江jon：那个linux开发环境的需求我不是很熟…… …… 任江jon：老大休息了吗?我还有个问题…… 谢联航射ldon：说。 任江jon：关于gdb…… …… 终于完全修改完毕，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外卖放在一旁早就凉了。但是小江来回看了几遍自己第一次真正花心思写的文档，竟有一股骄傲之情油然而生，高考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可比理科生写高考作文难太多了! 651l [xyz]：唿唿~今天的份额终于写完了，领导只会盯着我改改改，被虐了八遍啊八遍!!!为什么写文档没有自动debug工具t_t 652l：你不是一向m体质吗 653l：要是你领导像大神一样温柔，看你还会这么抱怨么 654l：可以叫份夜宵庆祝下了 655l [xyz] 回復 654l：卧槽，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晚饭还晾着呢! 656l：你还真拼，现在都几点啦…… …… “晚饭还没吃?” 办公室里的同事已经陆续离开，也让王市光先回去不用等他，空旷的办公区域只剩他头顶的一排灯还亮着，四周已是漆黑一片，小江还在欣赏自己的“作品”，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惊讶地急忙转身，看到谢联航就贴在他身后，又被吓了第二次，用力往后一躲，“哐”一声，坐了一整天早已僵硬的后腰磕在桌沿上，震得显示器都跟着晃了两下。 特么在这装鬼想吓死人啊!!! 小江像卡住的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地慢慢回身，捂着腰趴在桌上一时疼的泪花都出来了：“唔……” “没事吧。”一贯淡定的谢联航也被小江这反应吓了一跳，皱起眉头弯下腰，伸手在小江后腰上用力揉了揉。 “啊!!!!!”杀人啊!一声惨叫在办公室里乍起，久久迴响。 小江被谢联航一按，整个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让他痛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腰一下就瘫软了下去，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谢联航的大手在后腰上来回揉捏。 均匀有力的动作，经过耐心的几个来回，痛感竟慢慢过去，虽然还有些麻，但是小江感觉腰部因为疼痛而紧绷的感觉已经和缓许多。 “我、我我我好多了。谢谢……”小江抬头微微侧过身，小心地避开谢联航的手。这傢伙就是老子克星! 谢联航的手一顿，收了回来。 小江喘了口气，用自己的手重新捂在伤处揉了揉，又是一阵抽搐地疼，咬牙忍了忍。恨自己的手法怎么反而不如外人捏得舒服呢，嗯……力道恰到好处，大手还特暖和，就像敷了个会按摩的热水袋……呸呸呸想什么呢! 小江回过神，转头看到谢联航还站在自己身后，一时尴尬得很，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老大，我今天能回去了吗?”希望谢扒皮您老别再叫我改文档了!!! “……”此时的谢联航，倒是有些怔神，小江一副眼含泪光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的心跳明显不在正常频率上。
第18页 “老大?”小江被谢联航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盯着看，背嵴一阵阵泛凉，有不好的预感，这傢伙不会在考虑怎么继续整我吧??? “嗯，先去吃晚饭。” “晚饭?哦哦，不用了，我叫饭了，在这。”小江赶紧忍着腰上的酸麻，坐直了指了指自己叫的外卖。 “凉了。给你五分钟。”谢联航说完便转身回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 啥?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二天，同事们陆续上班打开lync，被两个人的对话刷屏了。 “小江，你终于对老大下手啦!” “你三次元说着不要不要，二次元倒是很老实嘛~” “深夜被驯服的小江，科科科” …… ------------------------------ 这篇文里所有关于技术方面的部分，都请考据党勿深究。 【linux】：自动售票机上使用的专用嵌入式作业系统一般有两种，windows类和linux类，这里他们选择的是linux。 【gdb】：强大的程序调试工具。 ☆、10.受虐的体质 两人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末班车是没有了，小江嘆了口气只能认命地跟着谢联航去公司楼下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解决晚餐。 “您也没吃晚餐?”小江一边狼吞虎咽，想快点把胃部空荡荡又一阵阵抽痛的感觉给压下去，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谢联航没有回话，只是举着汉堡抬眼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后知后觉的小江这时候才想起之前他以为全组就剩他一个人在加班，谢联航是在家给他批覆邮件，当时还在心里把“谢扒皮”骂了百来遍，谁知这尊大佛就在自己身后的办公室里……那他刚才瞅自己的一眼，意思难道是埋怨自己耽误他下班了? 小江心虚地不敢再看对方，快速解决了一个汉堡，一个鸡腿，两个辣翅，才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对着面前的饮料杯吸管狠狠吸了一口…… “唔!——哇呸!——嘶嘶嘶——我操!特么啥玩意儿!”小江勐吸了一口饮料，到嘴里才发现竟然是热饮!被烫得舌头和上颚一下就发麻了，赶紧非常没形象的将嘴里的液体吐在装汉堡的盒子里，然后吐着火辣辣的舌头，用手扇着风，恶狠狠地瞪着点单兼买单的谢联航。 “是热朱古力。”谢联航非常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咖啡，起身走向点餐檯。 “热啥!?那是女人喝的玩意儿，你点给我干哈!哈哈嘶嘶——”小江这才感觉到嘴里甜腻的味道，恨不得自己眼里真能喷火，烧死面前这混蛋。 “肠胃不好，不能喝冰饮和咖啡。”谢联航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更没有负罪感，把要来的冰块推到小江面前：“含在嘴里。” “……我……靠!”小江想发火，但听到这说辞，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倒了两块冰块，用舌头捲住，感觉舒服许多。 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坐在对面的谢联航眯着眼盯着自己半张着的嘴巴正瞧得仔细，嘴角还微微勾着。 “笑……笑你妹啊!”小江被盯得不自在，含着冰块的舌头也顿住了，含煳地喊了一句，接着感觉有化掉的水从嘴角溢出，赶紧用力吸了口气。 “我没有妹妹，也没有笑你妹。”谢联航小心地吹了吹，然后嘬了一口热咖啡。 认真的回话，加上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嘴角愈发明显的笑意成功地把小江噎到，差点生吞了冰块，气得只能靠深唿吸才能稍稍平復熊熊燃起的火气。 等舌头和上颚的灼烧感缓解之后，小江用app打好车，拿好包沖谢联航挥挥手就跑了，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留给他。 谢联航静静坐在位子上将咖啡慢慢喝完，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小江如避蛇蝎一样坐上计程车逃走了，最后默默将这个“项目”的难度往上调整了20%。 他逃不掉的。 第二天，小江憋着一口气，将计程车票和报销申请单拍在谢联航办公桌上，转身还未踏出办公室门口，就听见谢联航毫无波澜的声音在说：“今天请完成第二部分的设计文档。” 我完成你麻痹! 小江龇着牙打开电脑，一边用力敲着键盘一边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一不小心又咬到舌头上的烫伤，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在比耐心这个项目上，小江绝对是完败，对方挑错总是挑得特别细緻，并且每次都义正辞严地告诉他必须要修改的理由，条理清晰且严谨的邮件让人无法辩驳，让小江特别憋屈。 来回修改，又是一整天过去了，不同的是，在七点多被打回来的那封邮件，谢联航加了一句：“晚饭后请继续修改。” 欠揍的语气自然没有得到小江的感激，小江戳着饭盒，告诉自己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谢扒皮斗争到底。 当收到最后一封确认邮件：“check,no problem.thank you.”已是十点多，王市光瞄了一眼邮件内容，又抬头看了眼身后还亮着灯的办公室，直接关机走人去赶地铁末班车。 嘁!还跟老子拽起英文来了，byebye了您嘞!
第19页 谢联航还在办公室里继续写刚才写到一半的邮件，这封全英文邮件的收件人是molly。 小江整整加班了一个星期，每天早上上班前就收到谢联航的工作安排邮件，然后抓耳挠腮写一整天，从下午开始就进入提交-退回-修改-再提交的循环阶段，折腾到十点左右(正负偏差一小时)，谢联航才通过放人。 脑袋又晕又胀地回到家，胡乱沖了把澡也没缓解多少，扑到床上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梦里还被谢联航抓着一丝不苟地给纠错。每天早上要是没王市光叫他，根本醒不来。 到周五整个人已经快被折磨得脱形了，虽然不是啥体力活，谢联航也从不像有些领导那样拿脏话或侮辱人格的话教训人，就是特别耐心的给你指错讲道理，有礼貌地请你继续改正，那道貌岸然的模样仿佛在说：没事儿你改吧我等你，今天改不完咱们都不下班，我请你吃夜宵车费给你报……就这，把小江折磨得没脾气了都! 这还没完，周末两天，谢联航要求小江完成测试计划文档，大发慈悲地让他在家写，并计入加班，周日下午前完成，最后祝他假期愉快! 看到前面，小江就想发火，都想把《劳动法》拍在谢联航脸上，拒绝这种不可理喻的加班安排，可是看到最后一句就蔫了。 本来想周末在家歇两天再回家帮妹妹筹备婚礼，所以订了周一的飞机票，那谢扒皮是知道他这样的时间安排才故意折腾他的吧!小江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一想到自己在项目起步阶段就跑路一星期，只得乖乖加班，因为王市光小胖他们也在忙着做项目开发的前期准备工作，如果自己不做，就只能压给他们做了。 可是!可是谁也没像他这样每天被打回无数次!总是在改改改!!! 王市光的原话是：“老大疼你。” ——我疼你妹!不对!我疼你心肝脾肺肾! 小胖的原话是：“独受圣恩。” ——你才受!你全家都受!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咋全都烧到他这来了。其他同事都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辛苦了!mt就得像你这样，仇恨拉得妥妥的!” 这种被重点关照的感觉，让小江想起了论坛里在非技术区只回復他帖子的[好好学习]大神，只是一个让人火大，一个却让人豁达。 小江其实完全搞不清为什么谢联航就这么盯着他一个人折腾，这种状况说好听点是重点培养，说难听点就是针对整人，说实话他并没有感受到谢联航对他有恶意，而且小江答应过大神要和新领导好好相处，所以至今仍强忍着没公开顶撞也没撕破脸。 周末无奈泡汤，小江在收到确认邮件后，调整了心态，回家筹备妹妹的婚礼。头两天还特别担心谢联航会突然找自己赶活儿，一空下来就忍不住手贱戳手机查看邮箱，除了公司的群发邮件，谢联航并没有再找他，最后一封邮件是周日确认他修改好的文档，并附上：“谢谢!祝妹妹新婚快乐!”。 小江扇了自己一巴掌，稍微清醒了点：操!我妹妹结婚关你屁事儿要你祝福!?再这样下去老子是要变成抖m的节奏啊。小江心里不禁发虚。 一回身，差点与已经换上婚纱的妹妹撞上。 “老妹儿，你可看清楚，别见着帅哥就投怀送抱啊，今儿起你可是已婚妇女了!”小江抹了把脸，觉得特郁闷，对着妹妹也没好气。 “嘿，哥，我说你是不是谈恋爱啦?”难得的，已婚妇女小河并不和他计较胆敢耍嘴贱的事儿。 “啥?我上哪儿谈去，你自己沉浸在粉红泡泡里就够了啊，可别拉我下水。”要是女人都像小河似的，他宁可单身一辈子。 “那你刚才捧着手机发什么呆，还抽自己一嘴巴子，可别不承认啊，那智商为负的傻样儿和我男人一毛一样。和我未来嫂子吵架了?”小河凑过去，最后一句放柔了声音，装作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 “滚滚滚!瞎说什么啊!我和我新领导正不对付呢!”小江不吃妹妹那一套，反而像被点了炮。 “呦!还是女强人啊?” 还不等小江争辩，小河又嚎了一嗓子：“妈!——哥他让我滚呢。咱家也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说法吗?呜呜呜～我会想你的，妈!～” “混小子，你妹这还没出门呢，你就开始挤兑她了?”老妈穿了一身酒红暗纹紧身旗袍披着裘皮披肩，甩着一挂红鞭炮就进来了。 小江见了，眼睛一瞪：“怕了你们娘俩了，我滚行了吧。” 刚拐出门就听见他妹说：“妈，哥好像谈恋爱了呢……新领导……挺厉害……” ……唉，上哪说理去! 亲家双方都是本地人，婚礼热热闹闹地办了三天，小江的工作就是迎客、敬烟、陪酒、送客，全程的标配就是笑，晚上睡觉都感觉整张脸是僵的，肠胃也造反似的时不时抽搐。三天整下来，小江觉得自己可以涅槃重生了。 本来想在家休整两天，但是老妈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威胁：“把和女上司的事儿交代清楚，否则就你就去养猪场和母猪配种算了。” 吓得小江赶在妹妹回门前定了票，第二天就落荒而逃了。 怎么到哪都上赶着受虐呢?唉。
第20页 小江在等飞机晚点的时候把在家遭受到的待遇，在群里和王市光小胖他们抱怨了一番，就差声泪俱下了。 “哈哈哈，你妈你妹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 “你妹婚礼成了吗?没成快介绍给我!哥，我保证会对你妹好的!” “阿姨太有前瞻性了，已经帮你养了一大棚童养媳了，个个能吃能睡好生养” …… 小江：“……”靠!没一个靠谱的。 “你妈你妹是不了解我们这工作性质，能谈上恋爱的就是男神了。小江我跟你说，你还真别看不起谢耳朵，咱这一群都单着呢，他已经有女人从美国追到上海来了，这几天正腻歪着呢!” 哈? ☆、11.老大的女人 “谢耳朵哪来的女人?” 周六晚上，小江已经回到上海，刚放下行李就忍不住抓着王市光八卦，最近他心情好的时候叫谢联航谢耳朵，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叫谢扒皮。现在他觉得谢联航比他妈和他妹好应付多了。 “你说molly?”王市光从男神的偷拍照里抬起头。 “molly?” “嘿嘿，小胖让我别告诉你，看你周一看到有什么反应。” “???需要我有什么反应?”小江莫名其妙。 “失宠失意?” “滚!” 周一早上上班，刚踏入技术一部的办公区，小江就觉得好像哪不对劲，办公室格局没有变化，摆放的还是那些办公设备，零零散散坐着的还是那些早上精神萎靡的技术男，但是空气中漂浮着奇怪的味道，小江皱皱鼻子，是清新的草木香水，比妹妹婚礼上用的要淡雅一些。 小江放下书包，习惯性回头看了眼主管办公室，近一个月从不关门的办公室这会儿竟关着门，透过百叶窗缝隙能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 不管是何方神圣，能带走谢联航的注意力，小江就谢天谢地感觉终于能松口气了。心情愉悦地开机查看邮箱，暂时没有新任务，很好! “一会儿你看到molly可别流口水啊，怎么说也是老大的女人。”小胖看小江神清气爽的样子，忍不住开他玩笑。 “呵呵，你不是还等着看我失宠失意吗?对着情敌我还能流口水?嘁!”小江大方地拿同事们开他玩笑的原话顶了回去。可是说完却见小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身后。 一回头，就看到一周没见甚是怀念的一张木头脸，身边站着一个笑意盈盈的美女。 “hi~你是jon?我是molly，中文名是宁檬，就是柠檬的檬哦~”美女大方地走近沖小江伸出右手。 普通话说得很标准，但是带着明显的港台口音，声音清丽又好听，长长的微捲髮，面容姣好，身形窈窕，穿着简单却很有设计感的纯色蝙蝠袖上衣，下身是贴合腿部曲线的九分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简单的黑色尖头高跟鞋，与谢联航站在一起连小江都觉得这就是一对璧人，特别赏心悦目。 小江不得不承认看到真人他确实被惊艷到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群里那些个单身宅男为什么那么激动。犹疑了两秒才站起来，惊讶对方竟与自己差不多高，赶紧伸出手与对方握手问好：“呃……你好，我是小江、任江。” “我向射ldon申请调来帮忙，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啦，多关照哦!”女孩俏皮地眨眨眼，小江这才注意到对方竟是碧色的眼瞳，不像戴了美瞳的样子，而且头髮也是偏棕色的。 突然手里感觉被一抽，落了空。回过神，看到molly自然地收回了手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髮，登时埋下头难为情地涨红了脸。 “嘿，你可别吃醋啊。” 小江听到这句话，怪异地再次抬起头，看到molly噙着促狭的笑，用手肘熟稔地顶了顶站在她身边的谢联航，后者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凝视小江片刻，才转身迳自走回办公室。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俩就像是在拌嘴逗趣的小情侣，这恩爱秀得犹如boss放的群体攻击，击倒在场所有单身狗。 molly无奈地向大家摊摊手：“这木头就是好没情趣。”这句话让所有人感觉又被补了一刀。 对自己的攻击力毫无所知的molly凑近小江悄声问：“你刚才说的‘情敌’……是说我还是他?”好闻的草木香跟着贴上来溢满鼻间。 这个问题让小江蓦地愣住了，什么意思? molly挑唇笑得分外妩媚，并没有打算等小江的答案，说完也转身跟着谢联航走到主管办公室门口附近的一张办公桌坐下开始办公。大家看热闹结束了，也都散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小江怔了半晌，直到被小胖杵了一下：“嘿，她刚才跟你说的什么?” “没听懂……”小江皱着眉，决定以后离这个女人远一些，他本能地觉得漂亮女人都代表着危险，比如自己的妹妹。 小胖看小江一脸呆傻，打趣道：“兄弟，不用难为情，我们几个刚看到molly时，表现也没比你好多少。这小姑娘确实老有劲咯!”顺手还拍了拍肩，表示宅男碰到女神都是这样腼腆的。 小江翻了个白眼，表示，他不是想要这种安慰啊! 小胖不管，迳自给他继续做科普：“小姑娘呢，是谢耳朵在美国读博时导师的女儿，也是他的学妹，和谢联航这种高中考出去的学霸不同，她是正宗abc，爸爸是美国白人，妈妈是台湾人。啧，标准的白富美，虽然跟我们一样是程式设计师，但人家是‘程序媛’，名媛的媛!”
第21页 “现在大家都叫她molly，她说宁檬这个名字太可爱了，她已经过了卖萌的年纪，到底几岁她也不肯说。但是我们觉得吧，她特别适合这个名字，又酸又甜……嘿嘿!现在只有谢耳朵总叫她这个中文名，好像是说她父亲特别喜欢这个中文名字，谢耳朵跟着导师叫习惯了。” “还有哇，我提醒你别小看她哦，她过来一星期已经俨然是我们的组长了，你……” 小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小江明白，之前接到项目如有分组，师兄都是让他担任前端组的组长，尽管大部分组织协调工作都是师兄帮他做的，谢联航来了以后，几次提案开会也都是带着他，现在molly来了，肯定不单单因为她和谢联航的私人关系，估计是有些真本事的。 小胖这么说，估计是怕他心里有想法有落差，小江只得冲着小胖笑：“你还不知道我，最怕这些事了。” “我当然晓得，这不怕你失宠失意嘛!没事的，从今天起，本大爷就独宠你一人!”小胖看小江确实没事，重新开起前面的玩笑。 “滚犊子!” 闲聊结束开始正式办公，小江注意到，lync上前端组的群组里多了一个人：宁檬molly。 周一上午的例会之后，谢联航在群组里和大家讨论接下来前端组的工作安排，宅男们在工作中习惯了听从指令，所以主要是宁檬在和谢联航讨论。 活儿分配下来，办公区自动进入一种紧张的工作状态，这个项目庞杂，每个人都明确自己的工作内容埋头敲着键盘，小江也无暇再多想旁的东西。 头两天，大家都埋头苦干，过了几天，群组里就热闹起来，谢联航和宁檬带来开放式的工作方式，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在群组里问，不需要碍于面子或不愿共享的私心而选择私下交流，这样即使是一个人问的问题，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同时参与讨论，并最终得到一个最合适的答案，这很像论坛里的交流方式。小江以前就都是私下问师兄的，可是从前两周开始，他就养成了有问题及时在群组里问的习惯。 小江jon：老大，这个bug是不是因为小光那边失效了，但是他那边也检查不出有问题 谢联航射ldon：这个bug是因为menu配置不对，你检查出来，并修正。 小江jon：哦了 谢联航射ldon：宁檬在吗? 宁檬molly：在呀~ 谢联航射ldon：你刚才不在位子上。 宁檬molly：茶水间碰到财务部的沈经理啦，真帅!聊了一会啊 王市光glory：…… 小胖：…… 同事1：…… 同事2：…… 同事3：…… 宁檬molly：怎么啦? 王市光glory：没事没事 谢联航射ldon：你把测试文档细节修订完善，然后群发全组，并更新在线共享备份。 宁檬molly：ok 小江本来还想转头嘲笑王市光，看到这却一怔，测试文档之前是他写的…… 这几天，项目已经正式启动，谢联航也比以前更忙，兼顾每组每个人的工作进度，还要时刻和产品设计部还有视觉设计部门保持沟通协调，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盯着他改这改那的了，小江也养成了主动与上级和同事保持沟通的习惯，可是心里却有那么点失落，刚才看到谢联航将他写的文档交由宁檬去改进，心里别扭的感觉愈发明显。不过自己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占满了近两周的时间，即使谢联航这时候将文档打回让他修订，他也无暇顾及。 小江jon：老大，我这部分，部署的时候提交不上去，是否设置了锁定? 宁檬molly：app那里配置还未完成，你需要创建新版本做备份，并修改或删除log，否则会报错 谢联航射ldon：嗯，按宁檬说的改。 小江jon：哦。对了我在测试中发现一个问题，在增加一个判断时，碰到一个没做过的架构功能 谢联航射ldon：宁檬的文档写得很清楚，按照标准设置。 宁檬molly：嗯嗯，发现的问题写入在线docs问题文档，以备查阅喔 小江jon：好 …… 宁檬molly：ex_homments这些没什么用吧?我都删掉了啊 小江jon：我有用 谢联航射ldon：你觉得仍有用的备份可以留存在自己的工作记录文档中，其他人看到这些容易引起混淆。如果是重要的备份，请注释说明。 小江jon：……好吧 …… 宁檬molly：这个文件是谁写的?所有末尾的“,”符号都要去掉，否则会反覆引起冲突，影响process了呦 小江jon：是我，马上改 宁檬molly：good boy! 小江jon：…… …… “小江，被美女接手的感觉怎么样?”过了几天的午餐时间，一群单身男围过来表达了羡慕嫉妒恨。 “什么接手?”小江扒着饭，不知道这些人又闲着发慌想整什么事儿。 “你看，现在谢耳朵也不挑你毛病了，放心地把你託付给molly了，molly天天对你关爱有加，亲身指导，都快馋死我们了。别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给我们说你没感觉啊!” “……”
第22页 从谢联航的注意力开始更多在宁檬身上，更常与她沟通，到他和谢联航讨论总被宁檬插话，到谢联航不再对他指导而是让他听从宁檬的建议和工作分配，再到宁檬开始像谢联航一样对他纠错帮助他改正，甚至休假回来以后也没再要求他口头汇报工作…… 小江怎么可能没感觉，但是那种感觉绝对不是他们说的庆幸或暗爽，而是胸闷，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抢走的感觉，特别像小时候父母开始忙养猪场的事业，就没空管他了，就把他和妹妹丢给爷爷奶奶管的感觉。爷爷奶奶虽然对他们也很好，可是终究和父母的感觉不一样。 他承认宁檬的能力非常厉害，工作方式和习惯很多地方都和谢联航相像，虽然性格外向活泼，但做事却特别严谨且认真，经过她修改的文档，小江也看得出来非常用心，比他写的经过谢联航修改的更加完善和全面，虽然是abc，但在中文方面的造诣不比小江差。宁檬是他见过最好的程序媛，在工作上对他也非常照顾，让他完全讨厌不起来。 可谢联航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 ☆、12.领导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出游，停更两天 几周下来，在其他一众宅男被美女程序媛molly激起的工作热情越来越高涨的时候，小江被谢联航初来时激起的工作热情却渐渐消沉下来，和谢联航刚刚缓和不久的关系，再次冷淡下来。 这天小江留下来加班攻克一个技术难点，做到晚上十一点多所有人都走光了都未察觉。终于有点眉目，想找个人一起确认一下，抬头一看，整层办公室，就只剩他了。 操!这群没义气的傢伙。 小江不把这个搞定，就算回家睡觉也睡不安稳，于是拿起手机，一连给几个同事打电话，要么不是已经被项目虐惨回家倒头就睡了，要么就是在电话里或微信里说不清。越是没法把问题搞清楚，小江就越着急，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决定干脆在公司通宵算了。 最后的希望只剩谢联航和宁檬了，宁檬是女孩子，这么晚肯定不方便，而谢联航，两个人已经有将近两周没怎么交流了。小江到后来也已经习惯直接与宁檬交流和汇报工作进度。 在lync上问，估计这么晚没人看得到。 在公司系统的通讯录里找到谢联航的手机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了出去，想着等10秒，如果没有接通，就算了。 “hello?”电话响了几声，在小江快放弃的时候接通了，但是，是一个模煳的女声。 小江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赶紧将电话挂断。 重新按了号码，和通讯录核对再三，才再次按下绿色拨号键。 “jon?”这次马上就接通了，仍是刚才那个女声，但是清晰了许多，小江听出来是宁檬的声音，她在叫自己的英文名。 小江握着手机彻底怔住了，宁檬在电话那边又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餵?您好。”当谢联航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江脑袋里炸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张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江?”谢联航等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叫了一声。 他们怎么知道是我?小江听到自己的名字，谢联航的声音比平日里要温和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在电话里，还是因为太晚了正在休息。贴在听筒上的耳朵莫名有些发烫，赶紧把手机拿开了些。对方没有再出声，也没有挂断，似乎只是很耐心地等着。 小江拿滑鼠垫对着耳朵扇了扇，才开口说：“是我。……那个，我是有点关于树形节点数据的问题想问，太晚了，怕吵到molly休息……”提到宁檬小江顿住了，谁特么能想到她就在他那啊!信息量太大，小江有点懵。 “你还没下班?” 现在已入冬，深夜的办公室即使有空调，小江还是忍不住抖了抖，一半是因为谢联航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另一半是因为心虚，偷瞄了眼显示器右下角——0:12。 “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明天再问molly吧。晚安。”小江不知道该怎么沟通，赶紧道了歉，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 对着手机嘆了会儿气，才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沖了把脸，顿时清醒了许多，打算孤军奋战到天明。 回到座位，看到沉寂了一晚上的lync，竟在闪动。 谢联航射ldon：小江，有什么问题? 小江看着这句毫无情绪的话，脑海里浮现出谢联航标志性的木头脸，这时候却不再觉得嫌弃，一时有些感动，心跳不受控制地启动了加速度。 谢联航陪着小江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帮他理清了思路。 谢联航射ldon：你先去休息，明天再做。你记下要点，或明天翻查对话记录。 任江jon：好，谢谢老大，您也早点休息吧 谢联航射ldon：晚安。 小江关电脑时已经两点多，回家是不可能了，打算在办公室里将就窝一夜，他们部门备有睡袋专门给加班的码农们用。 刚从柜子里翻出睡袋，空旷的办公区里突然响起惊悚刺耳的“嘎嘎嘎嘎”叫声，把小江吓得立马把手里的睡袋砸了出去。后来虽然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但是《午夜凶铃》的情节还是在脑袋里涌现。
第23页 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憋着气走过去，远远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有点眼熟，好像是刚才…… 操!吓死老子了好嘛! 飞奔过去接了起来，声音都颤了：“餵?老大?” “怎么了?”谢联航愣了下，小江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对劲。 “没、没事，办公室有点冷。”小江手伸到背后抖了抖衣服下摆，刚才被吓出一身冷汗，都粘了。 “拿睡袋去我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空间小，空调作用温度和保暖性都会高一些。” “哦，好的。”小江本来打算去会议室沙发睡，听谢联航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 正想再道个谢，就听到手机那端再次传来女声：“你们怎么还没完啊，都影响我的美容觉了~” 宁檬酥软的声音传过来，却让小江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谢联航也没有说话，两边都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能听到对方若有似无的唿吸声，能证明，还在通话状态。 最后是小江受不了这种心慌的状态，招唿也没打，就掐断了通话。他告诉自己，是因为知道了谢联航和宁檬的“秘密”，才这么尴尬的，只要自己不说出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可是除了这种不可言明的尴尬之中，好像还有什么，才让自己就这么怂了。 到底是什么，小江想不明白，他不敢再去谢联航办公室，还是躲进了部门会议室，脑袋里不断闪现谢联航和宁檬，赶也赶不走，折腾到快天亮才睡着。 定了八点半的闹钟，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沉得厉害，全身都酸得不行，沙发太软了!坐起来稍微清醒了些，除了腰背酸痛，双腿有些麻以外，没有别的不舒服。以前冬天睡在办公室总归后半夜冻得厉害，亚健康的码农们常常因此感冒。 小江打算将睡袋脱下的时候才发现，睡袋上还盖了一层什么，因为自己的动作，滑落到地上。小江一惊，赶紧起身捡起来，才发现是一件质感很好的羊绒呢风衣。 小江披好自己外套，走出会议室，清晨的办公区空空荡荡，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刺得小江有些恍惚。 最近加班多，谢联航帮大家向行政人事部门申请上班打卡时间后延的福利，所以最近他们部门都是十点以后才陆陆续续有人上班。那这件风衣是谁的? 小江一手挽着风衣，一手拿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穿过办公区，走向主管办公室。 早晨八点四十五，谢联航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打电话，耀眼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儿。 他多早就来了啊，就算是正常上班也是九点半才打卡。小江受到不小的惊吓，脑海里翻腾的竟是谢联航是不是来杀人灭口的念头。 “檬檬在我这里很好，师母不要担心。……我会劝她尽快回台湾，之后请老师师母再劝她回总部，新项目快开始了……檬檬错过会很遗憾……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好的，师母再见。merry christmas in advance!” 檬檬?师母?台湾?新项目?更重要的事?christmas?……小江抱着风衣站在办公室门口光明正大地偷听谢联航打电话。 谢联航收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顶着鸡窝头的小江一脸茫然地站在面前。 小江被现场抓包，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将外套递还给谢联航：“谢……谢谢!” 谢联航接了过来，随手挂好。 “molly要走了?”小江问出口马上就后悔了，偷听还这么嚣张，恨死自己刚睡醒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 谢联航手一顿，回身挑着眉定定地看着小江：“捨不得?” 我干嘛捨不得!又不是我女朋友!小江被问得一脸懵逼，看谢联航突然沉下脸的表情，也是醉了，这醋劲儿大得! 小江也有些不爽了：“我像那种会觊觎别人女朋友的人吗!?” 谢联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记住你说过的话。” 哇靠!什么鬼!小江想骂人了。 “您放心，您和molly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说完转身就走，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嘁，不就知道你的小秘密嘛!” 谢联航看着小江气唿唿的背影，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回到位置上的小江越想越气，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觉得谢联航是个小人，本来还挺感激他的风衣，没想到他这么早来公司，是为了警告他不许乱说话不许觊觎他女朋友，真是心眼比针尖还小，可惜了宁檬那么好的女生。 抱怨归抱怨，上了班，小江还是不得不按照谢联航夜里帮他理清的思路把工作进行下去，这种不甘心，让小江完全没了通宵的疲惫，像打了鸡血一样，誓把手头的工作做得比谢联航的建议还要好! 675l [xyz]：不小心知道了领导的小秘密，怎么办?会不会被灭口哇哇哇哇 676l：小宇宙!好久没来了，你不来，大神也不来了 677l：那要看是什么秘密咯，出轨?搞基?还是贪丶污丶公丶款啦? 678l [xyz] 回復 676l：最近在赶新项目，每天累得跟狗似的 679l [xyz] 回復 677l：和女同事同居? 680l：卧槽!这算什么p小秘密啦!虽然单身狗表示羡慕嫉妒恨，但是也没什么啊
第24页 681l [xyz]：呃……但是他好像误会我喜欢他女人了，我怕他给我小鞋穿 682l：这就是你不对了，哈哈哈 683l：朋友妻不可戏，何况是领导的女人，小宇宙，我敬你是条汉子! 684l [xyz]：滚蛋!都说了是误会!误会!误会! 685l：是误会就好，不然大神就可怜了 686l [xyz]：关大神什么事! 687l [好好学习]：是误会 688l [好好学习]：就好。 689l [xyz]：…… 690l：…… 691l：…… 692l：…… 693l：……大神……结巴了? …… ☆、13.壁咚的反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更一章。 周末出游，停更两天。 过了几天，宁檬果然告诉大家她要走了。 “虽然很捨不得，不过我要回台湾陪父母过圣诞，之后就回总部进行新项目，短期内可能没办法回上海了，你们可不许忘了我哦!” 宁檬站在陪同的谢联航身边，表达她的不舍之情，引得一众宅男跟着情绪激动起来。 宁檬性格开朗，有台湾女孩的天然嗲，却并不矫情，极易相处，更重要的是，在工作中，不但不需要哄着让着，她独立干练，像谢联航一样技术可以碾压大部分男生，却并不傲娇，非常乐意分享她的经验和技巧，特别对小江，可以说是倾囊相授。稳的时候像前辈，嗲的时候像妹妹，玩闹的时候更像是兄弟，一个多月时间，宁檬已经稳居技术部有史以来第一位也许也是最后一位女神。 当宁檬说到，只要射ldon同意，她就立刻向总部申请调任回来。 原来是老大不同意! 一众宅男赤红了眼，瞪着木然的谢联航，敢怒不敢言。 一旁的小江翻了一个白眼，虽然他也很捨不得一直很照顾他的宁檬，但是鑑于他偷听了谢联航的电话，谢联航答应师母要“劝”宁檬回去，他就知道宁檬肯定有什么原因无法在上海长待。再说了，人家男朋友都没捨不得，你们一帮外人起什么劲儿。这时候的小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酸熘熘的，因为就算他有意识，他也搞不清他酸的到底是谁。 近一个月来难得的，大家都准点下班，一起去吃了晚餐，然后再去酒吧，当给宁檬送行，当然，都归谢联航买单。 不知谁提议了玩真心话大冒险，用报数游戏来决定受惩罚对象，换来一片贊同，小江负责向宁檬解释游戏规则。报数游戏，一般玩“3”或“7”。比如“3”，从1开始轮流报数，每逢碰到3的倍数或带3的数字，不能口头报数，只能以击掌代替，谁错了，谁就需要接受惩罚，喝一杯酒，然后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由前一局的受惩罚者出题。惩罚结束由受惩罚者继续往下报。 这考验心算和反应能力，但是对这一群理工专业毕业的技术宅们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一百以内完全没有人错，报数速度又快又准确。但是随着数字越大，难度也就随之增加。二百多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出错，三百多的时候就像是一群蛇精病，比赛轮流拍手，到了400附近，果然有人数错了，因为大家心里都算着呢，所以大部分人的答案都能同步。 随着数字增大，有的人因为喝多了，出错机率也开始增加，同时还影响了其他人的判断，错的人越来越多，各种惩罚花样也越来越没下线，脱衣、模仿小岳岳文松、搭讪陌生人，当众表白……都是轻的。 主角宁檬玩得很开心，看着受惩罚的人受到搞笑的惩罚，自己也特别想故意报错，尝试一下被惩罚，但是又觉得数数出错好丢脸。 到了将近四位数的时候，宁檬笑得太开心，一时忘了数，她自己选择大冒险，但是一群宅男对着这么一个大美女，即使有啥想法，也都不好意思开口要求宁檬去做，最后大家求着她还是选择真心话吧。 前一轮受惩罚的男生犹豫了半天，在其他人的鼓动下，问道：“molly你和我们老大到底是什么关系?除了好友、师兄妹、同事。” 小江一听，觉得真浪费，这有啥好问的，人家都住一块儿了。 宁檬听了哈哈一笑，冲着身边的小江难得妩媚地挑起眼尾，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soulmate!” “wow~~~”一群宅男听了同时起闹，觉得这个答案特别高级又模拟两可，起闹只是为了掩饰他们自己的尴尬吧，有遗憾有羡慕有失望有八卦…… 小江对于这个答案倒是有些意外，soulmate可以是灵魂伴侣，可以是梦中情人，可以是知音……但这些都与普通情侣的感觉不一样，看着大家的起闹，谢联航仍旧一脸漠然，小江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因为小江的出神，没注意到宁檬已经重新开始报数，轮到他的时候自然是顿住了，于是马上被抓包。 认命地喝完一杯啤酒：“我选真心话。”小江自信自己没啥小秘密是不能说的。 “no，我要对你大冒险!”宁檬可不同意，刚才自己就没玩到大冒险，怎么可能还会放过接受自己惩罚的小江。 其他同事也都跟着起闹，说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怂，小江只得接受了，想着宁檬一个女孩子应该也想不出多损的招。
第25页 “嗯……让我想想哦……很简单，和这木头对视10秒。”宁檬手一抬，指向像大佛一样坐在一边的谢联航。 “这也太简单了吧!” “molly偏心!” “不能就这样放过小江!” …… 其他宅男们不服了。 “我还没说完哦，请配合壁咚，深情对视10秒。”宁檬嘿嘿一笑，说出细节。 啥玩意儿?壁咚?谁咚谁?诶我去，不是，这不是小女生玩的嘛!小江瞪直了眼，张着嘴，表示这姿势略羞耻啊! “愿赌服输，小江快上，哈哈哈!”大家不敢起闹谢联航，只得怂恿着小江，让他主动。 谢联航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挑眉看着为难的小江，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来。 小江看着这一副拽样，不爽地蹙起眉。 “快咚他，看这木头会不会脸红。”宁檬凑在小江耳边悄声道。 这激将法使得好，小江早就看不惯谢联航永远一副一本正经泰然自若的样子，小江咬咬牙，手脚比脑子先动了。 曲起左膝，利落地跪在谢联航坐着的沙发边，右手伸长一撑，拍在谢联航脑后的墙上，谢联航被迫往后仰，脑袋顶在沙发靠背上，眸子里闪过一瞬的惊讶，小江就这样斜着身体将谢联航给“咚”了。 动作倒是做得行云流水顺手顺脚得很，当四目对上，小江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但是现在一直和自己不太对付的人就被自己半压在身下，后面是一群喝多了嗷嗷浪、叫的猪队友，就算是赶鸭子上架，就算是一时冲动，这时候也不能做到一半退下来，那可就真怂了! 谢联航刚才眼里闪过的怔愣，被小江抓了个正巧，心里更加得意，自认为扳回了一成，勾起嘴角，眼含戏嚯地与谢联航对视。 小江脑子里浮现一个小品里的段子：我的眼睛里看着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有我的眼睛看着你的眼睛，我的眼睛里有你的眼睛里有我的眼睛看着你的眼睛…… 耳边响起同事们带着大笑的读秒，当读到“3”的时候，小江觉得谢联航眼里的神色变了，不再是平静如水的淡然，而是浮起一层自己看不懂的情绪，里面似乎包含了许多许多说不出来的话，小江读不出来，却觉得心慌。 他从谢联航清透的眸子里真的看到了自己茫然无措的眼睛，仿佛自己的身影本来就刻印在他的瞳孔里，竟挣脱不开，谢联航眼中暗涌的浓厚情绪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拖拽入眼中，直达心里…… 心跳如战鼓般擂动起来，一下一下敲在胸膛上，一下一下砸在脑袋上，响得让他听不到他们的读秒声，读秒声……读秒声!?小江一下清醒过来，身体一颤，大步往后一退，虚张声势地喊了一声：“好了吧!老子想吐!”……就这么转身跑了。 “我操!小江，你丫才8秒就敢跑了!?” “你才喝多少啊，就想吐，回来再罚三杯!” “竟敢对着老大的脸说想吐，我看他是想死了……” …… 谢联航站了起来，脸色黑得比黑屏还黑!宁檬趴在他肩膀上，已经笑得快喘不过气了。 “你们继续。”谢联航抬脚也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谢联航走进来洗手间，看到小江真的趴在洗手台上干呕，脸涨得通红，谢联航的脸色沉得更加可怕。 “你看到我想吐?” 小江刚喘过气，听到这话，抬起头，看见“想吐”的对象就站在自己身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 “不不不不是!……那什么，我就是喝多了!刚才突然反胃……诶不是，真不是看到您才反胃，真是因为喝酒才……”小江觉得自己越解释对方脸越黑，这拉仇恨的技术也是没sei了。 谢联航盯着他惶恐的眼睛，逼近了两步。 小江吐得有些发虚，扶着洗手台，退了两步，后背顶在墙上顿时紧绷起来。 退不了了，就想悄悄往外挪，一只大手一掌打上来，拍在脑袋旁边的墙壁上，阻断了他想要熘走的方向。 这是……被反“咚”了???小江惊恐地看着神色莫辨的谢联航。 后者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将他困在身体与墙壁之间，一向漠然的谢联航，从未展现过这样强烈的侵略性，两人的身体又贴近了几分，小江甚至能感受到从谢联航身上传来的热度和强烈的荷尔蒙，眸中看不懂猜不透的情绪愈发浓重，散发的黑暗气息将他整个人完全包裹，让他连唿吸也愈发艰难，直到小江被这股威压吓得快撑不住了，才听见谢联航问：“真的?” “真、真真的。你的脸那么好看，我怎么可能会想吐……呃呵呵……”小江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得好像自己是花痴。 谢联航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收起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被莫名其妙留下的小江一脸呆滞地愣了许久，见谢联航确实没有再回来，最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缓了半天。 其实刚才确实是因为谢联航，才想吐，但不是因为噁心，而是当时的气氛太过诡异，小江从未体会过那样心悸的感觉，身体过于紧张而引发的生理髮应。至于为什么心悸，小江完全归咎于对方估计是在游戏中暗自生气但不好发作，跟着他到这里来才发泄出来，所以气场太强大，自己一时难以招架而已。
第26页 莫名其妙黑化的木头，并没有让小江烦恼太久，因为他觉得两个人本来就总不对付，估计对方只是偶尔不想费力维持表面的和谐罢了，刚才被众人起闹了，所以现在寻了个机会反过来捉弄他。 回到位置上，大家还在玩，嚷嚷着要临阵脱逃的小江多罚几杯，小江从杯底偷瞄了眼谢联航，那人已经恢復了木然的模样，安静地坐在角落，一个眼神也没有施捨给自己，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幻觉。 果然是小肚鸡肠的恶意报復吧? ☆、14.酸涩的柠檬 到了近午夜，大家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和宁檬依依不捨告别之后，陆续散去。最后剩下小江被与同事们喝多了的宁檬拉着喋喋不休地说着。小江因为一直被宁檬拉着说话，后半程并没有喝多少，所以清醒得有些心虚，瞄了一眼伏在自己肩头说着话的宁檬，再抬眼看看对面坐着的从游戏开始就沉着脸不言不语的谢联航—— 八成又吃醋了，小的冤枉啊!就不能把你女人拉回去么!不然一会儿又要黑化，会吓死宝宝的! “jon，前面姐姐说的那么多，你可记住了啊，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带人呢，要不是射ldon拜託我，我早就去南极看企鹅了!” 宁檬扒着小江的手臂不放，唠叨了许多小江工作中的问题，都是她平时就指导过他的，还提醒了他以后该注意的地方，小江也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宁檬对自己特别上心，但是宁檬从来没对他表达过一点暧昧，所以他也没多想，现在却听到宁檬说是谢联航拜託她的? 谢联航拜託宁檬什么?是拜託她过来帮忙项目起步?拜託她带领前端组?拜託她照顾自己?当着对面那尊黑面大佛的面，小江也不好问。 “还有哇，我走了，你可要帮我照顾射ldon哦，他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幽默感也没有生活情趣，你可别嫌弃他哦。” 姑奶奶，我哪敢嫌弃他啊!您快放开我的手吧，你男人快爆发了餵!虽然这种时候的宁檬显得特别性感撩人，但是我保证，我只把她当良师益友，绝没有非分之想啊!小江觉得自己快哭了，他可不想再被“咚”，太羞耻了好么! “哼!他为了你丢下我跑来这里，为了你又求我帮他一个月，现在又赶我走，嫌我碍事!过河拆桥!” 呃……为了我?他是为了你好哇，怕我喜欢上你啊，他醋劲儿可大呢，你再不回去，我就要被他整死了。 “等我回美国解决了那混蛋，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期间你可别被别的小妖精勾走了哦，要乖乖跟好他。” 小妖……精?这话从何说起…… “要是下次我回来，他还没搞定你，我就跟他抢你，ok?” 哈?听不懂了……小江直觉宁檬这话说得很危险，因为对面那人的气场越来越黑暗了啊，小江想起洗手间里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是每份爱情都像你们一样简单就好了……”宁檬看看一脸茫然的小江，再看看一脸阴沉的谢联航，长长地嘆了口气，笑得一脸羡慕又异常苦涩。 嗯，技术宅的爱情通常比较简单，因为性格原因大部分都很难有山盟海誓水枯石烂韩剧式的爱情啊，所以也没浪漫感性啥的，是不是因为这个作为女孩子的宁檬对谢联航不满了? “love never dies!”宁檬突然坐直了喊了一句，然后在小江惊讶的注视下倒在沙发上呢喃：“but my love……has die……” 当看到两行清泪划过宁檬凄丽的脸庞，小江心里一悸，震惊地跳了起来，回头看着谢联航，不知所措。 我……我啥也没干啊…… 谢联航终于有了动作，起身走过来，将宁檬打横抱起，然后对小江淡淡地说了一句：“叫车。”前面盯着宁檬缠着小江时的黑暗气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担忧又无奈的情绪。 “哦哦!”小江讷讷地应了，赶紧拿出手机，叫了一辆专车。 看着宁檬双手紧紧地搂在谢联航脖子上，将头自然地埋在谢联航胸前，含煳地呢喃着什么，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抽泣，小江觉得有些难受。 两个人的事，特别是感情，小江几乎是零经验，所以也不好判断孰对孰错，或者感情本就没有对错，只是宁檬这样直率乐观的女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送他们上车后，关上车门前，小江难得摆着严肃脸，认真地对谢联航说：“对她好点儿。” 谢联航微眯着眼，情绪莫测，让小江有些心虚，但是看着他怀里含着泪已经熟睡的女生，还是鼓足了勇气，瞪了回去。可是谢联航眼中似乎有什么按耐不住的情绪，就要破蛹而出，小江看到谢联航微微启唇，直觉他要说的话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眼皮一跳，“砰”一声用力把车门甩上。 小江担心了一夜，有一种妹妹小河以前找了个渣男，自己知道以后想把对方痛揍一顿的那种心情。但是谢联航看起来不像那么渣啊…… 而自己和谢联航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奇怪了，时好时坏，主要是那木头的情绪变化太让人抓不准了。别人都说他对自己好，可是小江不觉得，谢联航对宁檬都不这样，所以这绝对不是“好”! 第二天是平安夜，大家都收到了宁檬的邮件，大意就是她正在飞机场准备起飞，谢谢大家一个多月的照顾，会想念大家，最后是圣诞和新年祝福。
第27页 发给小江的邮件，多了一句：“要和射ldon好好相处，互相照顾哦，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好好相处他尽量，互相照顾……老子真的没跟他那么熟啊! 宁檬虽然离开了，但是项目仍要继续，有条不紊地进入第二阶段，比手忙脚乱的第一阶段顺利很多，其中宁檬的功劳不小，她帮大家疏通了流程和难点，经过她修改完善的开发文档，也让后面越做越顺。 小江在工作上经过谢联航的磨练和宁檬的指导，已经精进许多，工作态度也比以前要认真，谢联航要统筹整个项目的进度，也不可能完全把心思都放在前端组或小江这，所以两人也就相安无事。 只是有时大家在群组里讨论时，小江看到宁檬的名字出现在谢联航的对话中，总感觉有些别扭： 谢联航射ldon：在宁檬的基础上改。 谢联航射ldon：宁檬的文档标示很清楚。 谢联航射ldon：之前宁檬没有对这种模式提出整改吗? …… 虽然频次不是很高，但是每次小江看到，心底都隐隐地不太舒服，然后敲击键盘的手就慢了下来，思路也从工作跑到别的地方去，他是只信任宁檬，还是想念宁檬了?那为什么要让宁檬回去?真像宁檬说的他只是工作中利用她然后过河拆桥了?…… 越想越偏，最后忍不住把疑惑找王市光说了，但是谢联航和宁檬之前住在一起的事，他憋住了没说。 王市光听完小江的分析，奇怪地看了他半晌问：“你是自己想念宁檬了?还是不喜欢老大想着宁檬?” “……”王市光的问题有些绕，把小江问住了。 “要我看老大和molly就是一般的师兄妹和同事关系啊，私交可能比较好，但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他们都……”住在一起了…… “都怎么?我对这种事儿也没经验，但是我觉得吧，他们看对方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像我看男神的眼神。” “是是是，你那眼神热切得都快把你男神烧着了!谁能跟你比啊!”小江也没经验，但就是憋得慌。 “我怎么啊?看看不行么!我又没上手摸。倒是你，你活太少么?怎么没事琢磨这些，很诡异!意图不轨!对molly?不像啊，你对所有美女都像对你妹似的小心翼翼。那是对老大???” “……滚!” 小江十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对宁檬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但是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和谢联航在一起或者联繫在一起，他就觉得不舒服。对谢联航?也不能啊!虽然对他的观感从认识到现在被刷新过好多次，但是绝对没有像王市光对沈杜那种爱慕，绝对没有! 这事也不好问其他同事，太八卦了，更不好上论坛问，只能憋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宁檬其实剧透了好多。对于宁檬的经歷，之后会稍微提到。 -------------------- love never dies(真爱不死)，the phantom of the opera(剧院魅影)的续集。 ☆、15.莫测的性向 项目进行了半年，进入收尾，与客户的交接沟通会多了起来。 客户的对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性，斯文儒雅，典型的国企精英，特别会做人说话。不知是对项目太过满意还是怎么的，每次沟通会都对他们很热情，特别是对着谢联航，握着手一口一个“辛苦了”、“麻烦了”、“一起吃饭”，让一起参会的小江他们，都有一种他们是甲方，对方才是乙方的错觉。 就如这天沟通会后，对方再次要求请他们吃饭，因为这次是在对方的公司开会，对方缠着不让走，谢联航推脱不掉，只得答应了。 饭后，双方人员客套一番，陆续散去。小江走出商场看着瓢泼的大雨，才想起来自己的雨伞没有拿，跟其他同行的同事说了一声，独自回到楼上餐厅包厢里找雨伞。 因为将近商场结束营业的时间，从附近餐厅商店结束消费等电梯的人特别多，小江看了眼时间，决定跑楼梯下楼去赶地铁。 刚推开楼梯通道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模煳的对话声。 小江没在意，将门再往里推开了些，刚走进半个身子，就看到楼梯下方的拐角处站着两个人，一个人背对着他，另一个人面对着他但被楼梯挡着只能看到脚。 “谢经理，您看我这都唠叨半天了，口都渴了，我们去lenco一边喝东西一边慢慢说吧。” 听到这声音，小江没再往里走，因为这故作熟稔的声音太熟悉了，今天已经听了一整天。 “我明白曹经理的意思了，您可以将意见汇总，在下次沟通会提出来或直接与我们产品部门同事沟通，我们会统一安排解决。” 这声音小江就更熟悉了，是谢联航。他们俩猫在这是? “呵呵……谢经理，要请您喝一杯也太难了!” 曹经理的笑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特别意味深长，让小江觉得特别不舒服，他脑海里只浮现四个字：“不怀好意”。 “……”谢联航没有接话。 “谢经理，这个项目还没有结束，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良好的沟通，否则随时可能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到时就算我们私交还不错，也有可能帮不上忙呢，您说是吧?”
第28页 就算小江对人情世故再迟钝，也听出来意思了，感情这曹经理想让谢联航给他陪酒?我操!谢联航就算长得还不错，也不需要为了项目讨好客户，陪吃饭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陪喝酒!?不对!长得好看不是重点! 小江脑子里一股无名火噌地烧了起来。 “我看得出来，谢经理跟我一样，我们不谈项目交个朋友不行么?”对方见谢联航仍不为所动，语气转换又软了下来。 特么谁跟你一样!谁要跟你交朋友!噁心得老子想吐!小江今天算是开了眼，只听说销售市场部的同事常碰到这种情况，没想到技术部也能碰到，也是醉了，这人什么口味。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谢联航拒绝得直截了当，让扒着门偷听的小江松了口气。 “谢经理，你这样倒是让我更加感兴趣了呢，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时生理需要可以尝试一下……” 尝你麻痹! “老大!你在这!我找你好久了，大家都在地铁口等我们呢!”小江再也忍不了，推开门沖了进去，对着楼梯下喊了一句。 姓曹的明显被吓了一跳，面色难看地勐然转过身。谢联航倒是一如既往的木头脸，但是微微勾起的唇角和比平时闪耀的目光，让他整个人生动起来，只是这时候另外两个人都无暇顾及他的变化。 “曹经理也在?这么晚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得尽快把我们老大安然送回去，就不送您了!您路上也要注意安全，现在劫财劫色可不分男女。”小江演技太差，恶狠狠地对着姓曹的假客气。 曹经理的脸色红绿黑地变幻了几次，难看到极点。 “曹经理再见。”谢联航看也没看姓曹的，率步走上楼梯，就着被小江推开大敞着的门，走了出去。 小江居高临下抬起下巴摆出女帝汉库克鄙视的表情，“呵呵”了一声，跟着转身出门，楼梯通道门随之“砰”地一声合上了。 “我操!什么人啊这是!”小江跟在谢联航身后，一出商场就骂开了：“刚才忘了拍视频或录音，不然老子明天就上传到网上去举报他!现在这些人都怎么了，连男的都不放过了。太特么噁心了!” “噁心?”走在前面的谢联航突然停下脚步，回身定定地看着小江。原本难得露出愉悦表情的脸又沉了下来。 “呃?”小江一愣，没剎住车，他的雨伞撞在谢联航的雨伞上，溅出一片水花，将两个人的外套都打湿了。小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运动外套，再看了看对方的高级西服，头顶十分应景地传来轰隆一声春雷，小江暗叫一句完蛋，赶紧解释吧：“不是不是，我不是说您噁心，我是说那姓曹的孙子呢，没想到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噁心?”谢联航冷着脸又问了一句。 “啊?”小江眨眨眼，不明白谢联航干嘛老揪着噁心这词，但看他一脸严肃，意识到自己的言辞确实有些偏颇，只得挠挠鼻子老实答道：“我也不是针对同性恋，小光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尊重同性恋，但是我觉得像姓曹的那种利用工作之便勾搭人想占便宜的东西，不管他是不是同性恋都噁心!” 谢联航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让小江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几个月前在ktv里两人对峙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两个人站在深夜的马路上，周遭只剩下滂沱的大雨打在雨伞上的声音。 小江自己琢磨着可能谢联航也被姓曹的噁心到了，所以正在气头上，自己光顾着骂人了忘了顾及他的感受，正想再安慰几句，面前的人迳自转过身，一语不发地走到路边，拦了辆刚好送客到这的计程车，上车走了…… 小江看着远去的计程车尾灯，有些傻眼。 嘿!老子英雄救美还救错了不成?不对，刚才那姓曹的说，谢联航跟他一样，不会吧……小江在瓢泼的春雨里，狠狠地打了一寒颤，可是他明明有宁檬…… 关于谢联航的性向，小江也就纠结了一小会儿，回到家看到王市光，就已经不纠结了，因为面前就有一个，还天天与自己住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至于那姓曹的，那是人品问题，谢联航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至少他已经明确拒绝了那姓曹的，只要不乱搞，他就不会歧视。即使乱搞，他好像也管不着…… 地铁项目顺利结束，之后的售后维护交接给了技术三部，与那姓曹的也不再有交集。他们部门很快又接到了新项目，这次不是国企，是一家外企在上海的项目，对接人是一个从美国来的老外，叫dustin。 提案和沟通，andy和谢联航都是用英语与对方交流，小江能听懂比较日常和跟技术相关的部分，商务层面上的就不大跟得上，后来看双方沟通挺顺利的，就偷偷开起了小差。 几次接触确定合作后，andy请双方在新天地一家高级中餐厅吃了晚饭，之后andy便把招待客户的任务大剌剌地交给了谢联航，后者竟没有拒绝。之后就剩下谢联航和小江，dustin和助理兼翻译，一行四人就近换了一家工业风却很精緻安静的酒吧呆着。 小江这才知道，谢联航和dustin在美国就认识，两人还曾是竞争对手，没想到在中国又成了合作关系。不过招待旧识就招待呗，为什么又把他留下，他们三个叽里哌啦地扯鸟语叙旧，小江坐在一边好不尴尬。
第29页 andy让小江一会儿送谢联航回家，他连酒都不能喝，手机也不方便当着客户的面玩，太无聊了，坐着都快睡着了，自然没注意到dustin和助理时不时看向他的探究目光，更没注意周边幽静的环境有什么不同。 熬了一个多小时，这场社交终于结束。只是站在酒吧门口分别时，dustin跟他也握了手，却笑得意味深长：“jon?oh，i kown you，hehe……” 小江一头雾水，只能跟着呵呵傻笑。 对方助理送dustin回住处，小江和谢联航并肩站在夜深人静的路口等专车来接。 斜对面的小路上，是一片幽静的居民小区，但是靠外马路的楼底却挂着一个蓝色萤光的招牌，上面是简单的手写体英文字母——“lenco”。 “蓝叩?”小江按自己的直觉轻声将这个招牌发音念了出来，感觉有些熟悉，突然响起前阵子那个姓曹的好像也是说要请谢联航去什么“蓝叩”喝一杯，小江盯着这个蓝色的招牌和下面不起眼的小木门出神。 突然，小江瞪大了眼睛，“靠!那不是……那不是……”小江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谢联航，指着对面街角，希望得到他的确认。 “财务部的沈经理。”谢联航顺着小江的手看了一眼回道，倒是完全没有惊讶的样子。 沈杜不是一个人从小木门里出来，一个穿着时髦的男孩跟着他出门，而后两人的身体贴上，男孩挽住了沈杜的手臂。 小江心里一沉，继续问道：“那家酒吧，那个姓曹的……” “嗯，lenco是一家同志酒吧，刚才的arc-en-ciel也是。沈经理是同志，那家酒吧他常来，每次都会带走一个男伴。”谢联航用毫无起伏的声线说道，好像在说这个各向同性函数每次都会配置不同的变量这样的学术讨论，刻板又严谨。 “……”小江大骇，已经顾不上酒吧属性，他蹦起来转过身瞪着谢联航：“你怎么知道!?” 谢联航也转过身，眼睛钉在小江在昏黄的路灯下仍看得出刷得惨白的脸上，眼中印出那幽幽的蓝色萤光，勾起嘴角，开口道：“因为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 lenco就是allen的酒吧了。arc-en-ciel：法语-彩虹。魔都的同志酒吧真挺多的，风格各式各样的都有，当然文中这两家都是我虚构的。 ☆、16.消极的怠工 谢联航说：“因为我也是。” 小江前面还在想谢联航怎么知道沈杜常去那家同志酒吧，而他招待客户竟也是在另一家同志酒吧，还有每次都带走一个男伴是什么意思!? 但听到“因为我也是”这句，头马上炸了，喉咙被这五个字掐住，无法唿吸也无法言语，这回他没有吐，他拔腿就跑，落荒而逃。 回到家的时候，小江看到王市光正在整理在公司餐厅偷拍的男神照片，本来想告诉他沈杜的性向，但是一想到贴在沈杜身上的那个男孩，他开不了口。 arc-en-ciel和lenco都是同志酒吧，小江上网查了确认，全身力气被抽光了虚靠在椅背上，脑袋里只剩下一堆乱码。 沈杜是这样，那谢联航……小江皱眉，捏着滑鼠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已泛白。 这是他们选择的生活方式，他没资格指摘，但就是觉得不、爽! 啧!一个不是风传是性冷淡，一个不是说有夜盲症吗?居然个个都是夜店咖!平时特么都是假正经!特别是谢联航说他也是时眼里的清明和坦荡，让他烦躁万分，凭什么被吓跑的是他，明明是他们的性向和作风有问题! 711l [xyz]：宝宝心里苦，宝宝说不出……t_t 712l：小宇宙怎么了这是 713l：又被虐了? 714l [xyz]：一连开启两个boss隐藏任务，怎么破? 715l：什么游戏，小宇宙快带我装逼带我飞~ 716l [xyz]：不是游戏，是现实咯 717l：还是跟领导有关系啊? 718l [xyz]：嗯，这回是同时知道两个领导的小秘密了，憋死我了，我这是拉仇恨的体质吗? 719l：哈哈哈，你这是开启金手指的体质 721l：怀疑小宇宙是偷窥狂or跟踪狂 722l：+1 723l [xyz]：滚蛋!一个是不小心看到的，一个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其实老子不想听啊摔!特么还理直气壮的! 724l [xyz]：唉，烦死了啊 725l：这有什么好烦的啊，小秘密跟你有关系吗?关系不大的话，没仇的时候，就当不知道呗，有仇需要撕破脸的时候再甩出来，将军!结束! 726l [xyz]：暂时跟我是没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别扭 727l [好好学习]：别人的秘密，你为什么需要觉得别扭? 728l：大神问得好 729l [xyz] 回復 727l [好好学习]：我竟无言以对 730l [好好学习]：对方既然“理直气壮”地告诉你，也许对他来说那根本不是秘密，更不是理亏的理由，你可以尝试去了解对方。 731l：大神真是为小宇宙操碎了心，又化身心理导师 732l：压100积分，大神不高兴了 733l：+1 …… 老子不想理解同性恋是怎么想的啊，连小光迷恋沈杜两年，他都无法理解，只能由着他去的。
第30页 小江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復大神，大神说话一向也是直白坦荡，和谢联航大神他们俩一对比，倒显得自己像是恶意揣测的小人了。 虽然大神和其他网友的意思，都是让他不需要烦恼和别扭，他也在周末花了两天时间来消化这些事，但周一上班碰到谢联航时，小江还是条件反射地紧张了。 他和王市光是在等电梯时碰到谢联航的，不止是他，旁边还站着沈杜。两个冷淡的人没有交流也不知道他们彼此打过招唿没，就那样并肩站在电梯门前。电梯来得很快，因为他们公司的上班时间比其他公司要晚半小时，已经过了高峰，所以只有他们四个人。 从王市光看到沈杜的背影开始，他就全身紧绷，进入电梯后，本来想和谢联航打招唿，但“老大”还没叫出声正好看到沈杜转过身，赶紧埋下了头诚惶诚恐地缩在角落，对方其实根本没有注意他。 而小江是看到他们俩起就憋着一股气，一想到他们俩的夜生活，心底就有一股无名火，进入电梯后也懒得打招唿了，全身防备地挡在王市光身前。 沈杜盯着面板上的楼层变化置身事外。 谢联航看着强自镇定的小江，眼里的玩味看在小江眼里，就是挑衅和讽刺，让他极其不自在。 电梯上行过程中，在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四人分占三个角落，相对无言，尴尬地沉默着。 楼层一到，小江就用力拽着王市光窜出电梯。 王市光被拉得踉踉跄跄，在意沈杜就在后面又不敢挣扎，只得压低了声音：“小江，你干嘛!” 待回到各自的工作位，小江恶狠狠的警告王市光：“小光，我认真跟你说，以后看到他们俩躲得远点儿，不许跟他们私下来往!” 从这天起，小江一看到谢沈二人就没由来的暴躁，一点就炸，有时连王市光都感觉到他的反常，以前就算谢联航初来时，都没见他反应那么激烈。小江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按说那两人的私生活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可是情绪却总也控制不住，最后只得把自己匿了，必要的工作交流要么直接提交邮件，要么通过王市光和小胖，尽量减少与谢联航的接触。 好不容易平復没几天，王市光又出状况了。这傢伙居然胆子大到当起了跟踪狂，每天天没亮透就出门了，从八号线这头起点站坐到那头终点站，去蹲守沈杜，一路跟踪人家上班下班。小江气得几次想把真相告诉他，但是又怕王市光知道沈杜的性向，更加以为自己追求男神有希望。 小江狠狠将王市光教训了一顿，平时胆小内向的小光这次却很固执，保证只远远地看着就好，小江莫可奈何，也知道他脸皮薄不敢凑近，只好由着他去了。 安生不到一个月，谢联航上楼见过沈杜回来，突然把王市光招进办公室谈话，等他出来，小光就像失了魂的人，小江直觉以为跟踪沈杜的事曝光了，要把小光炒鱿鱼，气得直接冲进谢联航办公室，甩上门，打算讨个说法。 “为什么炒小光?” “炒?”谢联航拧眉，看着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小江。 “就因为他跟踪沈杜吗?沈杜不也是那什么吗?看看也不让?” “跟踪?”谢联航眼睛眯了起来。 “……”小江一怔，感觉坏事儿了，懊恼万分但还是梗着脖子问：“那你刚才叫他进来干什么!他一脸受了打击跟丢了工作似的!” “沈杜调他去财务部帮忙一周，他手头的工作你暂时接手。” excuse me?调?帮忙?wtf! 小江傻眼了，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两手拍在谢联航办公桌上，扑了上去：“不行!小光不能过去!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沈杜是……小光……”沈杜竟然主动要求调小光过去，肯定不怀好意! “王市光也是同志，并在跟踪沈杜?”谢联航轻松帮小江总结出剩下的话。 小江蔫了，不愿再多话，郁卒地退出谢联航的办公室。他终于知道，王市光刚才那一副失神的模样不是因为丢了工作，而是因为意外得到能近距离接触男神的机会。小光的倔强，只会把这次当做天降的惊喜，不会意识到里面的危险性，更不会听他的劝。 这次事件，受影响的只有小江，他开始消极对待，但谢联航并不打算给小江逃避的机会。 谢联航射ldon：小江，你昨天的工作日报都没提交? 任江jon：嗯 谢联航射ldon：上周安排的测试是否已完成? 任江jon：没，资料库不是还要改么? 谢联航射ldon：并不影响你做测试 任江jon：哦，那今天开始测 …… 谢联航射ldon：这里为什么改?creatmand("select…… 任江jon：数据通过param参数传递啊 谢联航射ldon：为了安全性? 任江jon：你那样直接写在sql里，前面当然就要加安全处理 谢联航射ldon：不需要，这两个数据都是安全的。一个是id，一个ratetype，都不是用户能够输入的数据。 任江jon：可还是没有安全处理啊，所有通过request取得的数据都不是安全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谢联航射ldon：……request取得的就是用户输入的数据，但这两组数据都是直接从资料库读取，你是否仍未清楚数据框架。
第31页 任江jon：哦，我还没仔细研究，这样也没什么影响 谢联航射ldon：效率慢。 任江jon：不就慢了一点点嘛?这种开支小，不要紧 谢联航射ldon：每一个连接都要运行一个大型脚本，不能等大量连接涌进出现问题时才提高性能，请你现在就优化。 任江jon：知道了 …… 谢联航射ldon：小江，你这周的预定工作没有完成。 任江jon：嗯 谢联航射ldon：怎么回事? 任江jon：在做上次的测试啊，不是你让我补的嘛 谢联航射ldon：这样无法在预期完成目标任务。 任江jon：那就慢慢弄呗 …… 谢联航射ldon：小江你是否仍按照前端组的进度表工作，我已经接手你上周的工作。 任江jon：我不想做前端了，现在这个框架做得别扭 谢联航射ldon：你想做什么? 任江jon：服务端的部分可以分给我做 谢联航射ldon：现在90%的任务都在前端。 任江jon：哦，那正好，服务端留给我做 谢联航射ldon：一周完成。 任江jon：……怎么可能!你把小光调回来帮我 谢联航射ldon：请你进来。 …… -------------------- 痴汉王市光的故事请看同系列完结《1又1/2路程》 作者有话要说：　　-------------------- 痴汉王市光的故事请看同系列完结《1又1/2路程》 ☆、17.别扭的离职 谢联航射ldon：请你进来。 小江看到群组里的这句话，无动于衷地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十多分钟，期间私聊不断闪起。 王市光glory：小江，你最近到底咋了!别跟我说你是因为molly走了，你才这样啊，我不信。你对molly的关注度还不如对老大的关注度，老大对你真挺好的!一会儿有什么好好和老大谈谈。 小胖：兄弟，你最近很牛逼啊!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老大一直以来怎么对你的，他真不会因为你师兄欺压你，你可别因为你师兄拎不清了啊! 同事1：有什么仇什么怨跟我们说说，要是真是谢耳朵的问题，我们肯定帮你!就不然就是你小子无理取闹了啊! 同事2：小江你别怪我说话直，你最近怠工确实严重，老大的反应算不错的了，一会儿好好道个歉。 同事3：老大这个领导真挺不错的，你小子是不是叛逆期来得太晚了!? …… 王市光glory：小江，小胖说你还没进去，你等我，别犯浑，我下来先跟你谈谈! 王市光从沈杜那下来找小江的时候，正好到了饭点，谈话的地点也就挪到了餐厅。至于谢联航还等没等着他，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其实小江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王市光谈关于谢联航的事，只能先发制人，先问他在沈杜那的情况，并一再提醒他当心沈杜，可是小光维护男神油盐不进的样子，还是把小江给逼急了，最后只得告诉他真相。 告诉他，谢联航说沈杜是同性恋，常去gay吧，每次都带走一个不同的男孩。谢联航怎么知道?因为他也是呗! 咬着牙说完这些，小江心底那种恐慌的感觉又上来了，谢联航那坦荡的语气，和平时告诉他工作中哪里需要改正一样正儿八经又义正言辞的，倒显得他猥琐了，对方眼里的灼灼逼着他想争辩几句，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江看着小光大受打击的样子嘆了口气，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所以，也许他玩腻了圈里的小男孩，找你当一个调剂品，你别把自己赔进去。” 他从心底希望小光不要栽在沈杜这里受到伤害，因为这两年他看到小光对着男神投入的感情已经太超了，自己早该在一开始以为他是抱着追星的心态时就制止他。 颓然地把这句话说完，在心底也跟自己说了一句：得，你自个儿也玩不过他呢，也玩不起。 小江自己闷头想了几天，已经认定了他和小光，与谢联航和沈杜根本不是一类人，不适合深交更不适合在一起，希望止损还来得及。 这种危机感完全来源于谢联航，来源他对自己的不同，他话里的直白。 小江自己也隐隐觉得，他和谢联航之间不是正常的同事相处，更不像上级与下属的感觉，但和王市光沈杜之间也完全不同，所以他以前一直也没往那方面想，直到谢联航噙着温和的笑，告诉他“我也是”，两次“壁咚”时翻涌的情绪再次席捲而来，那种连着肠胃一起翻滚的反胃感也跟着沖了上来。 为了压下这种反常的感受，小江开始一连串的作死，甚至做好了与谢联航彻底闹掰然后离职的最坏打算。 王市光失魂落魄地上楼去了沈杜办公室，也没来的及劝小江什么，要是知道他已经破罐子破摔打算一会儿就去找谢联航吵一顿，肯定要问他一句：“谢联航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需要你这么决绝呢?” 是啊，人谢联航还什么都没做呢，不就老老实实告诉你性向了么。 但小江就是憋屈得不得了，他其实也知道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是不合适的，可只要一跟谢联航沾上一点关系的事物，他就像急芯炮仗一点就爆，憋了几天，心里已经到了有我没他的境界。
第32页 于是，就这么抱着决一死战的心情，进了谢联航办公室。 谢联航仍在像机器人一样敲击键盘，甚至看不出他是否吃过午饭。 小江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迳自坐下，思考要怎么开场。 小江就这么坐在谢联航面前，盯着他敲击键盘的手，想了很多，想到他刚来的时候如何针对，想到后来如何在工作中勉强听从，想到宁檬来之后对自己的帮助，想到自己竟会对他英雄救美，想到他说的那句：“因为我也是”…… 好看白皙、指节分明又修长、一点都不像他们穷屌丝一样粗糙的一双手，终于停了下来，小江的思路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要离职。” “请回去接收邮件。” 同时开口的两个人听到对方的话，皆是一顿，一个是不明所以，一个是怫然不悦。 小江大概能猜到无非又是指导他工作的邮件，之前一段时间，确实在工作上懈怠了，给项目组带来一定的消极影响，其他同事也都很仗义地帮他收拾烂摊子，所以小江坐正了，主动注视着谢联航的眼睛，认真道：“我会在这一个月尽快完成之前所有工作，做好交接。” “我说过，跳槽不能解决问题。”谢联航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小江发现把话说出口以后，心里的烦躁稍微减轻了些，于是难得对谢联航笑了笑：“我没有跳槽的打算，想先离职。” 谢联航听了小江的话面色愈发阴沉，目光黯淡，不再言语，两人之间似乎陷入一片死寂，小江不明白为什么谢联航的反应会是这样，两人如果不合拍，自己主动撤了，不是给他省麻烦了嘛。 “回去接收邮件，希望你能做到刚才你说的，调整你的工作状态。”谢联航铁青着脸，说了一句，便垂眸继续控制滑鼠敲击键盘。 小江在心里撇撇嘴，谢联航没有说他接没接受他的离职，口头说的自然是不算数的，大不了一会儿提交一份正式的离职申请邮件和一份书面申请。 小江离开谢联航办公室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过跳槽不能解决问题了?但这句话确实有些熟悉。 回到位置上，打开邮件，果然是一封工作邮件，123地列了8点，细数他最近的工作疏漏，一一指正，要求整改。小江浏览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个数，也决心剩下这一个月会按谢联航的要求把所有工作完成好，情绪归情绪，老子还要在这行混的，怎么也得在工作中留个完美的技术高手形象。 另开了一页开始写新邮件，刚写了“离职申请”四个字的标题，小江就写不下去了。 刚才在谢联航办公室里，自己想着两个人既然磁场这么不和，大不了一拍两散，对方是□□，那只能自己走了，所以顺嘴就把“我要离职”说了出来。说出来以后也没后悔，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这口气松了，心里也突然空落落的，所以真要写这封邮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写。难道写和上级领导三观不合性向不合么? 等等，人家性向关我什么事儿……但不就一直为这纠结的么??? 三观不合还好说，他和沈杜都是假正经的伪君子，实际怎么玩儿还真看不出来，但性向不合，还真没法指摘人家什么，一直不爽个什么劲儿。 不管是哪样，确实都和工作没多大关系，真要说工作上的事儿，只能都是自己的错，态度不端正，和领导对着干，领导倒是从不计较，该教的教，该让改的改，在同事中的口碑好到逆天，但这也不能照实写吧。 小江有些后知后觉地瞪着空白邮件输入框再次烦躁起来。 747l [xyz]：要离职了，这个帖子也快完结了，就当个树洞吧，最后求教一次：离职申请怎么写啊??? 748l：卧槽，什么情况!你领导真给你小鞋穿啦? 749l：网上不都有范本么，走个形式，都是随便抄一个。到底怎么回事，小宇宙快说说 750l：老实交代，你这语气咋这么哀怨 751l [xyz]：我也不知道咋的，就是脑抽了吧，话已经说出去了，自己也觉得换个环境可能好点儿 752l：谁抽你脑子了?你领导?上次不是说抓到他小秘密了吗? 753l [xyz]：也没谁……反正要走了，就给你们个end，无意中发现领导的性向，一直觉得别扭，觉得没法共处了 754l：性向……信息量略大啊! 755l：不对啊，上次你不是说发现领导和女同事同居了吗?是同一个领导? 756l [xyz]：是同一个…… 757l：卧槽!还是个双插头? 758l：太噁心了! 759l：楼上的，咱们罈子里可不兴恐同啊 760l：哦，抱歉，我这不是噁心他领导至少脚踏两条船了么 761l [xyz]：也不一定脚踏两条船吧，只是领导承认了他的性向，其实他也没承认过女同事是他女朋友……我也搞不清了，总之被他弄得很烦! 762l：小宇宙你是觉得同性恋噁心，不愿和同志共事吗?你可不像直男癌和恐同的啊，之前我们常开你和大字母、大神玩笑，也没见你多大反应啊 763l：楼上的，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然无关紧要无所谓的
第33页 764l：就是啊，万一他领导对他告白，对他性骚扰了呢? 765l：拜託!你不要把同性恋都想得那么猥琐行么?难道直男里就没职场性骚扰了? 766l [xyz]：楼上诸位，那些真没有!!!咱们还是来讨论下谁手头有现成的模板，借我抄一下啊! 小江本来想上论坛问问离职申请怎么写，顺便吐槽一下烦恼，没想到引发关于同性恋的大争论，心里被搅得更乱了! 谢联航问过他是不是觉得同性恋噁心，自己当时虽然在吐，但是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否则对着王市光早吐百八十回了。现在他看到别人说同性恋噁心，隐隐地觉得不舒服，还见不得他们说谢联航不好，自己这是护犊子情节，还是受虐成瘾了? 767l：那你别扭个什么劲儿啊! 是啊……他也想知道呢，明明已经认可了谢联航的工作和领导能力，公是公私是私，为什么就非抓着这个点不放过。 768l：大神说过，跳槽不能解决问题咯 原来……这句话大神也说过啊，大神和谢联航确实挺相像的，永远那么冷静严谨，要不是师兄的误导，估计自己对谢联航也会像对大神一样崇拜吧。 769l：既然没对你性骚扰，你在烦恼什么啊，难道你也动心思了?呵呵 770l：楼上……真相了? 771l：卧槽!小宇宙被领导掰弯了?大神怎么办! 772l：……上次小宇宙喜欢谁的选项还要加上一个答案d：领导 …… 论坛里的争论还在继续，小江却遁了，后面的回覆他多看一眼都不敢。 下班前，收到了谢联航第二封邮件。 作者有话要说：　　-------------------- 小江是真纠结。 ☆、18.悬殊的对决 作者有话要说：　　-------------------- 这周末照常更新 -------------------- 吃醋那段绕口令了，希望能看懂吧，我想说的是，这确实是情侣间常有的无厘头对话。 “我们着力于创造一个包容的工作环境，相互尊重以及认可员工的多样性，给予所有人，无论是团队或是个人成功的最好机会，对此我们有最坚定的承诺。尊重多样性意味着所有差异同样应得到尊重，在本集团工作，没有人会由于自身的种族、肤色、性别、年龄及国籍，又或是宗教、性取向、教育程度及信仰而受到不公平对待。我们坚信，员工的多样性并彼此尊重能够为公司增加价值并带来巨大的创造力。” --------------------- 小江在下班后，终于在网上找了一份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的离职申请，复制到邮件里改了改，然后再按照人事那边打听来的离职流程手抄了一份，数次调整唿吸，才最终走进谢联航办公室，将书面离职申请递到他桌上。谢联航这边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找人事填写正式的离职申请表格，办理手续了，之后便最多再共事一个月。 谢联航上下浏览了两遍，最后将目光定在“个人原因”上，头也没抬开口问：“我刚才发的邮件收到了吗?” “收到了。” 谢联航将美国总部官方网站上企业文化的部分页面内容截屏发给他，并贴心地附上了中文翻译。 “如果你是因为我的性向，我想人事部门应该会很乐意向你普及公司的企业文化和反歧视倡议。” “不是，我是因为个人原因。”到这种时候，谢联航居然还这样一板一眼地对自己普及企业文化，小江不得不佩服他。 “那就请你详细说明你的个人原因。”谢联航终于抬头，黑着脸将离职申请推到小江面前。 “……”不管编造什么理由，谢联航都可以拒绝自己的离职申请，自己也同样可以执意离开，但那样难看地撕破脸不是小江的初衷，毕竟这是他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做了四年，对公司和同事都有一定的感情。而自己坚持要离开的理由，自己都不知道，因为的的确确就是个人原因：只是因为老子觉得不爽。 在谢联航毫不退让的紧盯下，小江也硬着头皮开口：“那就当我歧视你们这样的同性恋好了，我觉得根据公司的企业文化，应该不会再接受我这样的员工。” “我们这样的?”谢联航听完竟然笑了，笑意直达眼底。 这倒是让小江意外得看呆了，老子刚才并没有在说笑话，更没有逗他的意思! 小江来气了，干脆直说：“对。就是你们这样的!你怎么知道沈杜常去那家酒吧?你怎么知道他每次都带走一个男伴?还有，有你这样在同志酒吧招待客户的吗?你和沈杜特么都是半斤八两的渣!对不起!我们玩不起!“到最后一句无法抑制地吼了出来，想把这段时间的憋屈都发泄出来。 “因为我们常去酒吧，所以你们不高兴了?”谢联航的表情无辜中竟还带点愉悦，沉吟片刻继续道： “沈杜和王市光还未成为情侣，甚至之前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沈杜之前的私生活状况应该不需要对王市光报备，也不需要对他负责。而且我相信沈杜的为人，不会违背王市光的意愿，做出侵害他的事情。” “……”小江对谢联航的论调，表示无法反驳。 “dustin也是同志，带他去一家优质的上海同志酒吧是他的要求。而我，确实常去arc-en-ciel会友，但我的目标只要定下来就不会换了，回国后便没有再找过419，你大可放心，如果你需要健康证明，我也可以随时出具。”
第34页 “???”小江愕然了，倒抽一口冷气，这种事情他也能说得这么淡定???愣了半晌，讷讷地问了一句：“你定下……什么目标?” 谢联航嘴角弯了弯：“你想知道?” 小江瞬间清醒过来，谁特么想知道你什么目标，谁特么需要放心你，谁特么需要你的健康证明!?一扯到自己身上，小江就慌了，赶紧重新把话题拉开： “那你明明承认你是同性恋，为什么还招惹宁檬?你们住在一起，她也对你很依赖，可是你却是同性恋，你说的目标总不可能是宁檬吧?这种欺骗感情的做法难道就符合我们公司的道德标准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尊重吗?” “为了宁檬?”谢联航又笑了，眼中闪过凌厉，这回笑得让小江头皮发麻。 “你少这样阴阳怪气儿的，有话特么就直说!老子也不是为了宁檬，就是看不惯你和沈杜这种玩弄别人感情的渣样!宁檬和小光特么眼瞎了才看得上你们俩!你们俩要是不喜欢他们，就跟人直说，看着人围着你们转，得意是吧?”小江也顾不上给双方留面儿了。 “还有你既然不喜欢宁檬，利用她在工作上帮你就算了，把人赶走了还装得深情得跟什么似的!虚伪!”小江想到工作群组里，谢联航一口一个宁檬的，那酸劲儿，不对!那噁心劲儿又上了! 谢联航明显嘆了口气，无奈的样子让小江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宁檬去年遭受感情背叛，本打算独自去南极，她父母不放心，我请求她来中国，在工作中协助我们。经过一个月她已经平静下来，我们这边的项目已经顺利开展，她也很用心地在教你，但是总部的新项目更需要她。” what!?小江听完，一脸懵逼，“于是你就趁机而入?” “请注意你的措辞。”谢联航不明白小江到底会不会抓重点。 “呃……我的意思是，你们住在一起，而且平时也很亲密……她刚受过伤害，是不是把感情转移到……到你身上了?可是你的性取向，对她来说难道不是更大的伤害?”说完以后，小江自己都佩服自己了，难得能把感情上的观点表达那么清楚，应该算清楚吧?他能听懂吧? “呵呵，所以重点还是宁檬，不是我的性向?”谢联航挑挑眉。 “我以前说过，我尊重同性恋，但是我无法尊重玩弄感情的人。”小江对谢联航的跑题表示无语，不过也算弄清了自己一直不爽的点到底在哪。 “我和宁檬已经认识超过十年，像兄妹一样互相尊重和照顾对方，她来中国之后，我们是住在一起，我想在上海与朋友合租一套两居室，对你和王市光来说并不陌生。” “呃……”果然是自己脑补过头了吗，但还是嘴硬： “就算你们以前是单纯的师兄妹，但是宁檬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看得比什么都紧，我跟她稍微亲近点儿，你就要摆臭脸，工作上也事事以她为主，难道不会让她有所误解吗?”说完自己心里隐隐地不是滋味儿。 “她不会误解，倒是有其他人误解了。”谢联航笑了笑，小江摸摸鼻子，这傢伙最近笑的频率比之前一年加起来的还多，像神经病似的。 “啧!你们俩住在一起，平时又亲近，不让旁人误解才怪了。她刚来的时候不是还让你不要吃醋嘛!”这不是标准的情侣对话吗? 两人把话说开了，小江心里松了口气，说话也随性起来，毕竟已经相处了一年了，但是还是有点不安，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她说我吃的醋，不是指吃你的醋。” “那你吃的谁的醋?总不能她说的是你在吃她自己的醋吧?……”小江自己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一瞪眼，不敢再往下说了，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而且谢联航坐着微笑的样子，明显在说：“对，我就是吃宁檬的醋。”因为她和你太亲近了。 “咳，这个是您的个人问题，咱就不讨论了哈。”小江心虚地想结束话题，什么醋不醋的，就这两人一本正经讨论这么久，整得办公室里都是酸味儿! “嗯，都解释清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啊?没没……” 谢联航将那张离职申请拿了起来，递给小江：“你可以回去了。上午说过，给你一周时间完成之前积攒的工作。” “!!!不对!我是来离职的!”小江蹦起来，终于想起自己干嘛来了。 “你为什么要离职?” “因为……”因为谢联航的性向?自己说了尊重同性恋。因为谢联航的作风?他竟说回国后没再找过419!因为谢联航玩弄宁檬感情?刚才都解释清楚了。那还有什么???快想快想! “因为我吃的是宁檬的醋，我不喜欢看到你和宁檬太过亲近，也不会允许你离职。”谢联航端坐在位置上，抬起头一脸严肃，把小江的话接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 明明自己的视角比对方高，小江却觉得完全要被谢联航的气势压倒，一脸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后悔在刚才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该转身离开，现在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腿也软了。
第35页 “你看到我和宁檬亲近，你吃过醋吗?每次宁檬插入我们的对话，你就沉默许多，回復字数都不超过五个字，宁檬告诉我，这说明你也在吃醋。” “什么沉默什么字数，我、我特么、吃什么醋了!?”小江脑子里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像炸了烟花，噼里啪啦的，什么都有，宁檬来的那一个月，她和谢联航的默契配合，确实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但那是因为是因为…… “你是因为喜欢宁檬，才吃我的醋吗?” “当然不是!我对宁檬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你少冤枉我!”小江颤颤巍巍地又退了一步。 “哦，那就是因为喜欢我，才吃宁檬的醋。”谢联航笑得一脸温和，从所未有的温和! “不、不是!” “不是什么?” “老子才不是同性恋!” “我说你是了么?我不需要你是同性恋，你只需要喜欢我就可以了。” “……你特么什么意思!?耍我好玩吗!?” “我从不耍人玩，我的意思是我……”在追求你。 小江没有给谢联航将话说完的机会，一个急转身，扑到地上踉跄了两下，马上又跳了起来，拉开门撒开腿就跑了。 谢联航看着被甩的摇摇晃晃的门，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太急了，但是至少证明他是有意识的。 ☆、19.开窍的闪电 小江恍恍惚惚地回到家，王市光也已经回来了，进门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对着电视机吃泡面。刚换好鞋，还没来得及打招唿，就看到王市光举着瓶可乐正要往泡面里倒! “小光!你干嘛呢!?”小江一团浆煳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奔过去同时挽救了无辜的可乐和泡面。 “啊?”王市光抬起头，一脸茫然。 上一次他出现这种魂不守舍的表情是上周听到要去给沈杜当助理的时候，当时，他把可乐倒进了静电容键盘。 “沈杜对你怎么了!?”小江磨着后槽牙，心里骂了一句：同性恋谈个恋爱怎么比异性恋还麻烦!不对不对，老子才没有和那姓谢的谈恋爱，老子和小光他们不一样不一样…… 小江在心底默念了一百遍“不一样”，重新收拾精神，把注意力转移到王市光身上，发现对方低着头也在走神。 担心地推了推王市光：“到底咋啦?他要是欺负你了，你跟哥说!” 啧，谢沈他们俩都是一个德行，自己装得跟一尊大佛似的，却把别人整得失魂落魄。 “他没欺负我，但是我好像惹他难过了。”小光抬起头，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瞅着小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小江一愣，王市光追求沈杜一直是像一头蛮牛一样，凭着一颗痴心闷着头往前，从没见过他这么无措的样子。 “你还能惹他难过???”小江觉得听到了今天第二个冷笑话，第一个是谢联航说自己喜欢他。 “我在想事情，躲了他一下，我感觉他好像因为我躲避的动作受到伤害了，我真不是故意躲他的，我只是吓了一跳，我自己也喜欢男人而且只喜欢他，怎么可能会不让他碰……” “……”小江无语了，从没有听说，躲着不被非礼还需要内疚的。 “……我问他了，是不是喜欢男孩儿，他没有否认，让我以后别跟着他了，然后把我赶出来了。我真没觉得他噁心……我就是、就是问问，我不甘心，为什么那些男孩儿可以，我就不行……我觉得我对他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看着就好，但是现在我没办法接受他能属于任何人，却不属于我，难道不能只属于我么……” 听到前半段，小江还有些不明所以，听到后半段，小江发现他还是那个小光，认真到倔得不行的小光，他对沈杜的执念更深了。平时软糯的王市光，第一次表现出这样执拗的占有欲，把小江吓得够呛，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劝解。 王市光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满足于默默观察，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近距离跟踪和这几天的接触，不但没有缓解他的痴迷，反而让他想要更多，甚至会因为沈杜的交友方式而吃醋……怎么又是吃醋，今天是绕不开这话题了是吗!小江烦躁地扒拉两下头髮，一边听王市光絮絮叨叨地说他和沈杜之间的变化，一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和谢联航身上。 一想到谢联航说的话，他就不禁头皮发麻，这叫什么事儿啊! 每次看到谢联航和宁檬在一起时特别和谐的样子，确实让他觉得胸闷不开心，这难道真是吃醋了?但是自己对宁檬绝没有非分之想，那??? 王市光唠叨完自己的事，看小江坐在一边发呆，瞅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对了，下班经过人事部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你提交了离职申请?我下楼找你，小胖说你在老大办公室谈话，还想着等你回来跟你谈谈。你现在到底什么想法?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你们都说他好，他好在哪了?”小江深唿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有些事他自己想不明白，唯一能商量的，也就小光了。 “你先跟我说，老大接受你的离职申请了?” “没……”小江抹了把脸，觉得今天的离职之路异常的坎坷。
第36页 “你看，老大至少公私分明，不会因为你介意他的性取向，就让你离职……” “停停停!这还叫公私分明?他和沈杜特么一个德行，把我们俩栓在身边当傻子耍呢!”小江刚说完，就见王市光立马一脸不乐意，只得缓和一下： “好吧，不说你男神了，就说谢耳朵那混蛋，你说，他哪好了?你们都这么帮着他，你们不知道他刚才跟我说……”说到这又倏地住了嘴，有些话，没那个心理准备还真是说不出口。 “他说什么了?说他喜欢你?” “!!!我操!”小江这回是真的惊着了，“你、你怎么知道!不对，他没说他喜欢我，他说的是我……特么我才没喜欢他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特别是“喜欢”两个字，小江脸上发起烫来，整个人都晕乎了。 “唉，老大对你很特别啊，你没感觉出来么?” “他是看我不顺眼，针对我的啊!” 王市光无奈地摇摇头：“针对人，有像老大这么尽心尽力针对的吗?你不知道小胖他们有多羡慕你，都说老大像教授亲传徒弟一样带你，你的邮件永远要比我们的详尽，你哪方面比较薄弱，他就让你重点多做哪方面的工作，从大方向到小技巧，都耐心地指导你，直到你改正改进变得更好。你一开始各种不服气各种挑衅，你看他对你给脸色发过火吗?你总说他给你小鞋穿，他的小鞋你穿了有觉得不舒服吗?难道没跑得更快?” “……”小光的一连串反问，小江无力回復，谢联航来了以后，自己的进步小江当然感觉得到。 “我说一句，你别不爱听，你师兄对你的好和老大对你的好，区别在哪，对你的影响有什么不同，你有想过吗?” “……”师兄对他的好就像温水煮青蛙，自从上次在餐厅碰过面之后，师兄并没有像那天说的约他出来叙旧。 “后来项目启动，他太忙了，又叫来了molly带你，她虽然对我们也不错，但是没像教你一样仔细，常说要是没把你带好，老大就要赶她回美国。” “……”molly的误解，也都解释清楚了。 “要是真是针对，那也是针对性地在追你。” “!!!谁跟你说的!?”小江回过味来，平时的王市光不可能察觉这么多，还分析得头头是道，把他堵得哑口无言，就算王市光喜欢并打算追求男神，在感情上那也是白纸一张。 “是molly说的。”王市光龇着小虎牙，腼腆地笑了，“就送行那天，你们去洗手间的时候。” “……你们没事干嘛说这个!” “我们问她老大对你到底怎么回事，刚认识就像仇人似的。她就分析给我们听了，虽然她没说老大喜欢你，但是这半年多，我看得出来。” “他……喜欢我???”小江还是难以置信、无法消化，“你肯定搞错了!我和他跟你和沈杜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喜欢……” “每个人之间的喜欢不一定要一样啊，我这是一见钟情，你们这嘛，估计算是日久生情吧。”王市光羡慕地笑笑。 “日他妹!老子是直的!” 小江终于忍受不了心跳越来越厉害，整个人跟着跳了起来，他想起来谢联航对他说过：“目标定下来就不会再换，回国后便没有再找过419”，如果他刚回国的时候就定下目标，那根本也不是什么日久生情，不对不对，重点是这个目标不可能是他，不可能! “呃……说实话你直得也不是那么明显。其实以前大家也怀疑过你和你师兄的……”王市光看小江慌乱地走来走去钻进牛角尖的样子，有些担忧。 “我师兄?”小江停下来，虽然论坛里的网友以前经常开他和师兄的玩笑，但他也没放在心上过。 “你没感觉吗?你以前就是你师兄的小跟班，但是每次你师兄提到女朋友，你都很郁闷啊， 而且他女朋友对你也有敌意。” 因为每次师兄女朋友一出现，他师兄就不理他了啊，郁闷是有一点，但还不如宁檬刚来的时候，谢联航没空搭理他来得郁闷……一道闪电噼过，小江站在客厅中央，彻底死机了。 这天晚上，这一对室友各自烦恼着、各自失眠了。 小江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想着王市光推他回房间，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像你平时表现得那样排斥老大，你对他的反应恰好说明你对他很在意，所以你好好想想。” 的确，谢联航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他都非常在意，比对师兄还要在意。对师兄只是习惯性的顺从，对谢联航的反应却要过激得多。 经过将近一年的相处，即使从心底和嘴上都不愿意承认，但是小江知道谢联航确实对他挺好，而且并没有带有一开始自己恶意揣测的那种恶意，但他也只是归结于上级对下属的正常工作要求，严格了一点，盯得紧了一点，时间久了，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自己在工作中的表现也越来越好，已经渐渐能独立完成项目分配。 甚至在论坛里的网友，也都说他最近半年进步很快，虽然有部分原因是有[好好学习]大神的指导，但是上论坛讨论技术毕竟还是少数时间，谢联航无时不刻的紧盯不放，才是他工作方式和技术水平进步的主要因素。
第37页 但是通宵加班的那天早上，盖在睡袋上的风衣，他就应该知道这不单是工作上上下级的督促关系，只是那时候自己把原因和误会都归结在宁檬身上。 而送行那天的两次壁咚，只要想起，那如潮水般心悸的感觉，每次都会将自己淹没，那种令人窒息的感受体验过几次，就让他不敢再轻易想起。 可是这天夜里，小江仔仔细细的回想了那天的细节，那是两人初识两个多月来，第一次那样靠近，身体手臂腿虽未接触，却能明确感受到对方散发出来的热度和弥散的荷尔蒙，鼻尖对着鼻尖，仿佛有磁场产生一般，让人心痒，像鸷鸟一样锐利的眼睛锁定自己的眼睛，同时像一个摄人魂魄的深渊，那里曾经完全看不懂的情绪，现在他懂了，可是又惧怕看懂，因为那是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感情，会让自己前所未有的紧张、心悸，对这种感受不敢接受却并不厌恶，甚至为对方找各种理由，也从未想要推开，只是太沉重，压得他无法思考，让他几次落荒而逃。 身体虚浮在床上，全身绷得紧紧的，好似冻住了一般，可是心跳却越来越快，仿佛随时要从身体里跳出来，而后崩裂。 那天宁檬伏在自己肩膀上说的话也都回想起来，原来，宁檬早就暗示过自己了。 她说是谢联航拜託她带着自己，让自己照顾他，不要嫌弃他，跟好他，她还要跟他抢自己……她说得简单爱情原来不是指技术宅的爱情，而是指谢联航的感情啊，简单吗? 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可能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 小江继续纠结。 -------------------- 关于王市光这段的情节，可回顾《1又1/2路程》第7/8章 ☆、20.寂寞的黑屋 第二天，离职申请整整齐齐地被对摺压在小江的键盘下，谢联航没有回覆的邮件，人事主管自然也当没有看到，小江认命地开始根据谢联航的前一封邮件开始认真工作，弥补之前的错漏。 小江换了位置，坐在离主管办公室最远的原本是堆放杂物的角落，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一堆旧显示器主机箱当中还坐了个人。 谢联航从这天起，就没再见过小江的人。但是日报每天都有提交，工作也都完成得很好，不管是代码还是文档，都比以前要成熟得多。 周五晚上，小江睡前才察觉王市光还没回家，电话虽然一直能通，但是却没有人接听。周六早上，小江正要给沈杜打电话的时候，一脸郁卒的王市光才回到家。 问清楚前因后果，小江狠狠将王市光骂了一顿，就算他不歧视同性恋，也知道这个圈子和任何圈子一样，也有它不干净的一面。深夜、酒吧、习惯每周找419的沈杜、还有其他埋伏着的狼，王市光对这个环境来说就是一只送上门的小白兔!感情被骗走已经是既成事实，小江不想他连身体也受到伤害。 “我跟着沈杜出门的……他就没吃啊……”王市光一脸的遗憾，把小江气得想吐血。 再回想谢联航对沈杜的评价：“沈杜和王市光还未成为情侣，甚至之前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沈杜之前的私生活状况应该不需要对王市光报备，也不需要对他负责。而且我相信沈杜的为人，不会违背王市光的意愿，做出侵害他的事情。” 这下倒好，小光的意愿是巴不得沈杜“侵害”他，巴不得被吃干抹净啊!这果然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案例吗?沈杜把小光送到旅馆就离开了，倒是挺让他意外，这种送到嘴边的，居然没要?小江也不知道该为王市光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周一回到技术一部上班的王市光，马上发现了原本坐自己隔壁的小江不见了：“小江你干嘛搬位置了?还坐这犄角旮旯来?” “嫌你和小胖太烦了，我乐意自个儿坐!你要是闲着，把你上周的工作赶紧给我补上!” “哦……” “午饭我不下去吃了，你帮我带一份上来。” “哦。” “没别的事，你可以滚了。” 中午，王市光很快就将午饭送了上来，但是神色慌张：“小江你看到我工资卡了吗!?” “丢了?”小江从满屏的代码里抬起头，有些讶异，因为王市光就一张银、行、卡，全部身家都在里面呢。 “刚才饭卡没钱了，我找不到我的工资卡了，周末也没用过啊。” “那这饭怎么买的?” “正好……沈经理在旁边，借了我200，你先借我点儿我下班还给他。” 小江从钱包里抽了两张递给他：“你好好想想，卡落在哪了?……等会儿!是不是周五你没回来，丢在外面了!?” “……有可能，我打旅馆电话问问吧。” “你以后给我长长脑子啊，这样下去人财两失是迟早的事!” 小江义正言辞地把粗神经的王市光训了一顿，可是下班回到家，对方却给他一个晴天霹雳：沈杜竟然答应王市光的追求了。 我勒个去!!! 小江黑着脸问笑得跟白痴似的王市光：“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把工资卡交给他，钱他管，家务我干，电脑我修，猫我养，马桶我刷……”
第38页 “那他做什么?”小江听不下去了，摆摆手打断他。 “啊，他给我生活费!还让我搭他的车!对了，还让我叫他阿杜!” “呵呵，他可真幸福。” “是啊，我也很幸福!” “……”老子是反讽!反讽!反讽!没听出来么! “你要是接受老大的追求，你们也会这么幸福的!” “滚!!!”小江甩上卧室的门，拒绝再和恋爱中智商为0的白痴谈话。 小江无力地摊在床上，自嘲地笑了笑。 追求?几天都没见到人了，也没任何交集。什么够屁追求!喜欢什么的更是虚幻无望的东西。 王市光的恋爱副本刚刚开启，和他一直组队在一起的小江觉得痛苦万分，小光的原话是：就像突然找对了驱动程序，一切都顺畅起来。 “今天开始又可以搭男神的车了!” ……穿越整个上海就为了搭车，你四不四有病! “今天沈经理亲手给我做早餐了，555” ……吃人手短!懂不懂!? “今天你先回去吧，沈……说要陪我加班!” ……重色轻友，你有种! “今天阿杜唱歌给我听……他亲了我……还抱了我……” ……听不下去了，你可以回你自己房间继续荡漾。 小江被虐得体无完肤，这年头，单身狗都不好当，没有秀恩爱就没有伤害啊。 801l [xyz]：谈恋爱有那么好么?被室友虐得要崩溃了，单身汪都出来抱紧我! 802l：小宇宙莫怕，抱紧我!!! 803l：你室友?你室友不是弯的吗? 804l [xyz]：是啊，弯的都找到了，我们还单着呢 805l：小宇宙是不是后悔了，早知道近水楼台自己先下手为强啊!? 806l [xyz]：滚，就算老子弯了，他也不是我的菜。就是最近被他秀恩爱虐惨了，公司里家里都是粉红泡泡啊，持续伤害debuff! 807l [好好学习]：你的菜是哪种?恋爱的感觉，亲身试试就了解了。 808l [xyz]：…… 809l：继技术导师、职业导师、心理导师之后，大神又化身为小宇宙的恋爱导师 810l：要不小宇宙就和你领导试试吧?看你对他很上心啊 811l：那还不如和大神试试呢，大神对小宇宙更上心! …… 小江看到大神的回覆，不禁抖了抖，感觉大神随时会正儿八经地发表一篇《恋爱导论》。 试试?这种事情哪能说试就试啊，试不成能退货么? 自己给谢联航交工资卡，他给自己发放生活费?想得美!谢联航会每天陪自己上下班?给自己做早餐?陪加班?哦这个同部门顺便的。唱歌给他听?亲?抱?——想想都是鸡皮疙瘩好么!不对，有这种试一试的念头就不对!小江用力摇头想把这些想法都甩出去。 被秀恩爱还不是最惨的，王市光跟小江说，要搬出去了，因为沈杜觉得王市光每天来回跑太辛苦。 呵呵，这都跑了两个月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心疼? 周末搬家，送王市光出门的时候，小江恶狠狠地瞪着沈杜：你要是敢欺负他，我就敢把他抢回来! 822l [xyz]：室友搬走相亲相爱去了，好忧伤…… 823l：你自己被虐就算了，跪求别带着我们一起好么!都是单身狗，相煎何太急 824l [xyz]：都是单身狗，互相安慰嘛 825l：你还单身?你看，你有大字母，大神，室友，领导…… 826l [xyz]：没一个顶用啊，没人给我收拾屋子，没人帮我干家务，没人陪我吃饭，没人陪我加班，没人陪我打游戏…… 827l：你不是缺个室友，你是缺个保姆吧 828l：你这不是忧伤，是寂寞了 …… 寂寞吗?单身26年都没感觉到寂寞呢，老子有右手。 只是有点无聊，一起住了四年的小光现在有新人在侧，连小胖那傢伙也相亲了一个在谈着，每天自己缩在角落里认真工作，平日里不走动，群组里不发声，上个论坛还老被闲得蛋疼的网友们拉郎配…… 宝宝心里苦，宝宝说不出。 已经两周没见过谢联航，每周一的例会，都以拉肚子的理由缺席了。 这周硬被王市光和小胖拉着参加会议，挤在靠门的后排，例会进行到一半，趁着谢联航转头与后端组沟通的时候，尿遁了。 回到自己寂寞的小角落，继续埋头敲代码。最近在公司的工作态度前所未有地认真，都快把自己和其他同事给感动坏了，大家都说他在闭关修炼，小胖说他把自己关小黑屋。回到家就闷头打游戏，将每天的时间都占得满满的，就没空想那些虚妄的事情了。 研究代码和打游戏比理清和谢联航的关系，要容易得多。 “肠胃又不舒服?” 听到后面有声音，小江迷煳地抬起头，满脸的疲惫。 谢联航对小江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周前，在他办公室与他争执时理直气壮又单纯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担心将他逼急了再次要离职，这两周并没有逼迫得很近，但是现在看到小江浓重的黑眼圈和涣散的眼神，谢联航心跳顿了一下而后揪了起来，他后悔了，他应该当机立断，将人敲醒，强硬地让他接受自己，而不是让他自己躲在这胡思乱想。
第39页 从一年前调取公司系统里的人物档案，看到小江的那张带着毕业生稚气、但眼里却无比闪亮的照片起，谢联航对小江的印象一直是活力十足又像难以管教的熊孩子的样子，刚到上海见到真人时，也和他在论坛里表现出来的样子相差无几，有些闹腾，有些不着调，有些小聪明。理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人生伴侣，但谢联航就是被牢牢地吸引了，花费将近一年时间来接近，越是了解，越是认定，越是想占有。 但是现在，曾经带着闪光的眼睛，在转头看到他的时候，明显受了惊吓一下就睁大了，混沌的眼睛也清明了许多，脸色却比刚才更显惨白。 小江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全身防备地看着谢联航，然后往墙角挪动了些许位置，与谢联航保持着生疏的距离。 谢联航当然注意到小江的小动作，也感受到他的防备，自责地拧起了眉头。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面对面尴尬地看着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焦躁的情绪在两个人之间瀰漫开来。 小江瞪着谢联航，其实并没有像谢联航感受到的那样排斥，他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也没在做心理准备，只敢躲在工作和游戏中逃避。 这傢伙来干嘛!?两个星期了都对我不闻不问，突然跑过来会吓死宝宝的好吗!?这里可是公司，可千万别在这说什么喜欢来喜欢去的事儿了，老子还没整明白呢，回答不了你!…… “你不舒服?”谢联航看着小江刷得越来越白的脸，终究还是不忍心，先开了口。 “不!我很好!”小江挺起身，嘴硬道，谢联航连着两句关心他的身体，奇异地弥补了他这两周来越来越低落的情绪，但是口头上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谢联航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小江的脸从灰白竟诡异地慢慢变得通红，更加确定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走近一步，伸出手想探探小江的额头。 “啪!”伸到半空中的手被用力打掉。 “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王市光喝断片夜不归宿的情节可回顾《1又1/2路程》第11章，交出工资卡什么的还是很有男友力的。 ☆、21.华丽的掉马 “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话一出口，小江就后悔了，这句话是最近常用来应付过来探望的王市光和小胖的话，他们几人平时这么口无遮拦惯了，现在却恨不得把这任性的舌头给吞了，然后再把自己条件反射打过去的手给剁了，别说谢联航的感觉，他的手现在也是火辣辣地疼，他清楚地看到谢联航脸上错愕和受伤的表情。 谢联航缓缓地收回被拍掉的手，背到身后，在原地愣了片刻，看着小江惊诧又纠结的表情，很快转过身去，沉声道了声“抱歉”便离开了。 难以置信地瞪着谢联航大步离开的落寞背影，他的心竟揪得生疼，甚至忍不住想上前去拉住他，可是双腿像被钉在了椅子上，无力起身。刚才自己满脑子胡思乱想，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谢联航，不知怎么就冒出那一句口头禅来，真没赶他走的恶意，现在心里乱闹闹地堵得慌。 小江因为这句话忐忑了两天，才察觉这两天他的日报谢联航都没有回覆。 生气了?正常人都会生气吧。 小江一天上了十几次洗手间，每回经过大门敞开的主管办公室，里面都空无一人，甚至桌面上也一直保持着整洁，毫无人气! 快下班的时候，终于憋不住了，抓着王市光问：“他人呢?” “谁?” “谢……耳朵!” “老大周一开会说他回美国了，你没听到?哦你后半场尿遁了。” “……”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行踪，但还是隐隐地有些不安，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呃……我工作上有点事要问他……” “不知道……好像……不回来了?”王市光皱着小脸，说得有些为难。 “!!!不回来了???特么谁说的?”小江傻眼了，事儿还没整明白，人就不回来了?一个核心部门地主管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没有继任者不说，连工作交接都没，这特么人干事? “是、是是阿杜说的。啊，他在停车场等我，我先走啦。”王市光揪回自己的袖子，拔腿跑了。 留下小江一个人愣在空荡荡的过道里，彻底慌了神，花费两天做好的心理建设在崩塌，各种凌乱的念头不断闪过，却一个也没抓住。 他真的……滚了? 小江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两天，没有新领导来，他就把日报仍旧发到谢联航的邮箱，只是每天都在失望——没有回覆。 这种失望积攒越来越多，慢慢的竟转化为怨念，这种怨念又转换为文字，写在一封邮件里并存为草稿，因为这是小江除了国内的手机号，唯一知道的谢联航的联繫方式，每天都在尽力克制自己，不把这封邮件发出去。 “你特么什么意思?就这么跑了?” “还有没有点责任心?项目还没完结!” “那天我不是故意叫你滚的，对不起!” “日报再不回以后我不发了啊!”
第40页 “真不是有意的，那只是我的口头禅” “新领导有没有?公司还能不能好了?项目还做不做了?” “呵，耍人很好玩是吧?” “快把话给我说清楚!” “行!道不同不相为谋!” “各自回到正确的位置了，挺好。” “说走就走，特么何必来招惹我?” “就这样吧” …… 新的一周，后端组的组长组织了技术一部的周一例会，小江蔫头耷脑地坐在角落，听组长传达了谢联航的项目进度指导，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他和别人都有联繫啊。 但是新领导仍未被提到，小江心里仍留有一丝希望，至于这种希望是想要得到哪种结果，他不敢往下想。 散会前，组长从桌子底下搬出一大摞书，哐一声砸在会议桌上：“来，都来膜拜下老大的着作吧，上周中英版本在中美亚马逊上同时发行哦。” 每人发了两本，一本中文一本英文，《大都会脉络——超市城市公共轨道交通系统的设计与实现》。 同事们拿到书，开始嗷嗷叫地表示对老大的敬佩，居然都出书了! 小江捧着两本书，目不转睛地看着封面上角落标示的“作者：谢联航”，怔神了许久。 小江花了一周时间将中文版看完了，谢联航针对人口在2000万以上的超级大城市的轨道交通系统，进行了全面且严谨的技术阐述，因为他参加了纽约和上海的地铁系统项目升级，对北京、东京、新德里、洛杉矶等发达的超级城市的轨道交通系统也有非常深入的研究，所以他的书有非常强的可行性，同时对未来的设想和展望也很有建设性。 完全有资格被称为行业楷模的人会喜欢自己?小江看完书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恍惚。 心服口服之余，小江只对一点存疑，对于轨道交通系统的安全性，谢联航在书里有单独的版块进行探讨，先是提出他的理念，后面再阐述实际应用。 问题就出在理念部分，那部分的文章，小江很熟悉，因为和大神[好好学习]在论坛上发表过的《公共设施系统安全浅析》很相似，而他在地铁项目初期也把大神的这篇帖子特地收藏研究以作参考。 虽然谢联航在当时对上海地铁的提案中也提过类似的想法，而且当时更倾向于针对地铁系统的实际应用，但是现在书中的文字几乎和大神的文章…… 小江打开电脑，将论坛收藏夹里大神的帖子翻了出来，仔细对比，相似度竟高达80%，有些段落，完全一样一字不差。另外那20%便是谢联航针对地铁系统的扩展设想。 小江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谢联航抄袭了大神;二是谢联航就是大神。 小江摊在椅子上，把自己发表的帖子：《空降海龟领导，膈应死了，求支招》从头到尾，八百多楼，仔仔细细看来下来，答案很明显，有些巧合根本不是巧合。 大神和谢联航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 大神和谢联航的说话和行文方式极其相像; 大神只回復他的非技术区帖子; 大神帮自己纠正的问题和谢联航一样，并且更加详尽; 大神每次都耐心地帮自己解决和谢联航的沟通问题; 大神也有个不靠谱的新下属; 大神的新下属也不喜欢他; 大神也说过跳槽不能解决问题; 大神发表了《公共设施系统安全浅析》，被谢联航全篇摘录; 大神知道自己加班没吃饭，谢联航都会出现; 大神回復过自己对宁檬的误会; 大神让自己去了解领导的秘密; 大神还让自己尝试恋爱的感觉; 大神呵…… 这时候的小江不会再矫情地质疑谢联航瞒着他是不是别有用心，谢联航的确是别有用心，而且在离开前也告诉他了，谢联航的用心，时刻关注着他，只关注着他，想让他变得更好的用心，让他心里酸酸胀胀的，他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联航亦或是大神就开始对自己这样用心，是从一年前他来的时候，还是在论坛上相识的时候，那是几年前? 小江仿佛被电流击中，脑子里嗡嗡作响，心里五味杂陈：有震惊，有疑惑，有庆幸、有心疼，有难过，小江轻声问自己：这就是被喜欢的感觉吗? 小江打开那封写满怨念的邮件，想重新写点什么，但是心乱如麻一个字也想不出来，郁闷地趴在键盘上，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屏幕上竟显示：“您的邮件已发送成功!” 看着那一行绿色的字，呆滞了两秒，小江才慌乱地抓起滑鼠，着急忙慌地乱点一通，想要将邮件撤回。可是邮箱显示对方已阅读，无法撤回…… 小江马上又开了一封新邮件，噼里啪啦打上：“刚才那封发错了!”，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颓然的放弃了，直接点了发送按钮。 再次失眠的小江，周一早早就到了公司，站在空无一人的主管办公室门口愣了半个多小时。 lync群组里，后端组的组长通知上午十一点开例会。 小江像上周一样缩在会议室角落，等了十分钟，组长仍未开口，他便有些不满，想说如果不开了，他就要回去继续工作。他想给宁檬写邮件。
第41页 刚抬起头，就见坐在对面的组长，突然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老大!” 老大?新领导来了?小江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恶狠狠地扭过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打破了他的期望。 见到那个西装笔挺、一脸木然的谢联航走进来的时候，小江看呆了，感觉自己的下巴咔哒一声，掉了。 一群不善交际的技术男很自觉地省去了许久未见面的寒暄，谢联航对着大家点点头，直接进入例会主题。一群人的主心骨总算回来了，大家都很兴奋，对谢联航从美国带回来的新项目跃跃欲试。 只有小江神游天外，盯着举手投足都是干练精英范的谢联航，表面镇定，可是莫名的心动和心慌交织在一起，让他几近崩溃。 两周未见，对方的言行举止几乎没有变化，牢牢抓紧所有人的目光和思维，唯一不同的是，以往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小江身上的眼神没有了，现在是毫无温度地注视着全场，甚至针对这段期间每个人工作的点评，也唯独跳过了小江。 小江在追随谢联航的视线一次次失败之后，全身跟着一阵阵泛凉。 他坐在角落，抑制不住地难受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阿杜教小光说谎了。 ---------- 明天就要完结了，剧情可能有点狗血。 ☆、22.迟来的拥抱(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 [天***]=[天天向上]=[xyz]=小宇宙=小江。 46l“你先忙吧”那里一段是根据微博上看到的段子改的。 -------------------- 正文到这就完结了，你们打人可以，别打脸。 本来预计十五、六章就能完结，结果唠叨了这么多。 -------------------- 明天照例一篇番外。 挨到例会结束，谢联航马上被等在门外的白人老头steve拉走，说要请他吃午饭庆祝新书上架。 小江得救一般松了口气，但哀怨同时席捲而来：他一个眼神都没看过我。 这是放弃了? 回到位置上，收到了steve的群发邮件，上海地铁项目的成功和谢联航的书上架为他的职业生涯增添了最后一道光辉，终于可以光荣退休携家返乡了，所以他特地将谢联航大大地夸赞一番，同时还放上了他们在美国为谢联航出书和接下新项目而举办的庆功宴上的照片。 清新俏丽的宁檬和风度翩翩的谢联航站在一起，宁檬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挽着谢联航的胳膊，巧笑若嫣，不刻意挑剔谢联航的一脸漠然的话，这俨然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才子佳人。 即便已经知晓谢联航与宁檬的关系，也不会再根据自己的主观想像去揣测他们的关系，但是看到这样赏心悦目的一幕，还是难受了，他现在已经明白这种情绪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嫉妒”。 嫉妒他们渊源颇深的交情，嫉妒他们自然又亲密的相处方式，嫉妒他们的才华相当，嫉妒他们可以比肩而立，嫉妒他们已经越走越远，而自己还在原地…… 小江终于明白为什么谢联航在讨论“吃醋”问题的时候，会笑得那样暧昧，原来嫉妒能说明很多问题，比如在意和心动。 放下倔强，他清晰地感受这种心动，这种心动已经过了初始时的震惊、茫然和纠结，现在就像上瘾一样无法自拔。他也曾告诉过自己，就算再心动，对方也是个男人啊，可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去反覆回味两人之间那种排山倒海的心悸，确认确认再确认，同时又心慌得全身发颤。 当谢联航午饭回来，看到呆坐在位置上的小江，就是这样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对着显示器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皱起眉头咬牙切齿的模样，但是让他更在意的是，两周没见，小江整个人身形都瘦了一圈，面色比他离开上海时更差。 因为小江的排斥，离开时，谢联航确实抱有让小江自己想清楚做决定的私心，但是现在看到他的状态，才知道自己错得一塌煳涂，小江的状态还有前几日发给自己的邮件，确实说明他也在这场较量中受到了煎熬，也说明他对自己的感情并非无动于衷，但是让他受折磨不是自己的本意。 当看到小江那封“发错”的邮件里最后一句：“就这样吧”，谢联航感觉心脏被狠狠锤击，再也忍受不了，马上取消了接下来的沟通行程，直接定了回上海的机票。 在会议上感受到小江追随的目光，感受到他青涩的不知所措，心里软得一塌煳涂，谢联航当时就想狠狠地将这个强忍委屈的青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在这么多人的瞩目下，只能用刻意的严肃来掩饰动情，已经在美国公开出柜过的他并不担心国内同事的反应，但是他还不确定小江是否能够承受，这种不确定同样让他很不安。 谢联航站在小江背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脸色渐沉。 其他人以为老大是不高兴小江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急得纷纷在lync上叫他，提醒他：老大在你背后半天啦!你小子不好好干活刷什么论坛呀! 但是眼睛钉在论坛网页上的小江，根本没注意lync的闪动，显示器上停留的那层楼是大神的回覆： 807l [好好学习]：你的菜是哪种?恋爱的感觉，亲身试试就了解了。
第42页 谢联航的目光从小江的显示器屏幕移到小江抓着滑鼠的手边，那里放着一本他写的《大都会脉络》，沉吟片刻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与小江显示器上一样的论坛，敲下一行字。 836l [好好学习]：和你领导试试，现在就去他的办公室。 引用： -------------------- 810l：要不小宇宙就和你领导试试吧?看你对他很上心啊 811l：那还不如和大神试试呢，大神对小宇宙更上心! -------------------- 837l：我眼花了吧…… 838l：大神的建议果然简单粗暴 839l：有了大神的鼓励，小宇宙你就放心大胆地上吧 …… 还处于恍惚中的小江终于被不断弹出的论坛新消息提醒吸引了注意力，点开看到突然又炸了的帖子回復，正奇怪网友们又抽什么疯了，当往下拉看到836楼[好好学习]大神的回覆，心脏勐地收紧又马上开始狂跳，积攒了一天的胸闷终于在这时候爆发，一把摔了键盘和滑鼠，站起身将工作椅一脚踹翻，就往主管办公室冲去。 “小江这是……要造反了?”小胖目瞪口呆地看着带着炸碉堡气势的小江决然离去，连给他们拉住他的机会都不给。 王市光也惊魂未定地揉了揉被飞过来的滑鼠砸到的手背，赶紧在lync上向沈杜求救。 王市光glory：小江突然发狂冲进老大办公室了，怎么办怎么办!? 沈杜howard：你们那套房子是到下个月到期?可以不用续签了。这周末把你剩下的东西都搬过来。 王市光glory：…… 小江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冲到谢联航办公室门口，却发现办公桌后并没有人，但是脚已经冲进办公室，剎都剎不住。看着空位一个怔神，突然左臂被强有力地往后一拽，然后身体失去平衡，被一片黑影顺势压在已经关上的门板上。 主管办公室的门被用力地关上，发出“砰——!哐——!”的巨响，所有人都以为是胆大妄为的小江甩上的，可是主角被压在门板背后却也是一脸懵逼。 “唔……”小江后背撞在门上，全身疼得一僵，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托住了。 但冲力太大，脑袋连着大手一起撞到门板上，谢联航的手背每个关节都被压在门板上，他只拧紧了眉，另一只手将小江的腰背紧紧揽住，很快将两人的身体固定下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小江才睁开眼睛，一片跳动的金星之中只看到一段干净的脖颈和宽厚的肩膀，但让他感受更加清晰的是脑后和腰后带着暧昧热度的大手，还有身体贴近的强势身躯，那个人贴在耳边说：“对不起……”唿出的热气让小江的耳朵和脖子马上就涨得通红。 三个字打在小江心上，让他有些恍然，却慢慢重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将身体放松把头埋在眼前宽厚的肩膀上，抬手揽住对方的后背，让两个人贴合的身体更加契合。小江立马爱上了这种填补空虚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谢联航身上风尘僕僕带着草本沐浴露的味道，几周以来空落落的惆怅被弥补了。 谢联航感受到小江的回应，也终于松了口气，他本来认定了小江会挣扎反抗，他只能更强势地将人锁在怀里。 两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越跳越有力，却不再虚浮，逐渐与对方同步，各自落回到了身体深处。 这个拥抱似乎已经无法用时间来衡量，也没有人在意，但是不断作响的内线电话在第三次重新响起的时候，小江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收回手轻轻推了推，但是另一副身躯无动于衷。 直到两人都感觉到谢联航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谢联航才终于有了点反应，一手仍托着小江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一手不舍地放开小江的身体，掏出手机单手接听：“……马上来。” 温热的唇就贴在耳廓上翕动吐字，低哑的声音通过鼓膜带着全身都在振动，浑身冒着热气的小江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通知谢联航去产品设计部门开会的声音，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些，稍微使力再次推了推。 谢联航不满地将身体与小江的身体剥离开来，两个人的眼睛这才在今天第一次对上，谢联航满意地在小江眼中没有再次看到惊恐而是看到一种执着的探究，小江却在谢联航眼中看到明显的笑意，正要发作，就看到那笑意转化为让人害羞的深情缱绻，一句“你特么笑什么”噎在喉咙里。 谢联航看着小江瘪着嘴一副憋屈的小模样，顿时觉得可爱又心疼，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小江的嘴角，轻声道：“回去等我。”随即牵起彻底怔住的小江，将他拉离门板，打开门，迳自离开了。 等小江缓过劲儿来，发现就剩自己一个人站在谢联航办公室里，而小胖王市光好奇地蹲在门边，奇怪地看着一脸震惊的他，捂着嘴角、低垂着头对着门板面壁思过。 小胖问王市光：“他被揍了?” “呃……应该不是吧……”王市光看着小江抽搐的嘴角和通红的耳朵，支支吾吾回道。 小江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时羞愤难当，一脚将他们踹翻，跑了。 怎么就被抱上了呢!? 怎么就被亲上了呢!?
第43页 不是去找他算帐的么!? 小江带着一副杀神的表情，神神叨叨地回到自己位置上，懊悔夹杂着兴奋，再抬头看着论坛上的帖子，眼神暗了暗，把键盘和滑鼠捡了回来。 【情感交流区】 楼主 [x**]：《好像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办》 1l：like someone 楼下继续 2l：like to fuck someone?楼下继续 3l：like thest one?楼下继续 4l：like to be alone?你们玩的是这梗吧? 5l：谁家的春天来了 …… 18l [好好学习]：去把id改成[天天向上]，乖 19l [x**]：卧槽!我选的树洞不是自动匿名发表的吗???你怎么知道!!!你特么不是在开会么!!! 20l：咦，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21l：我赌10000积分，楼主[x**]是小宇宙! 22l：跟! 23l：all in! 24l：庄家是小宇宙吗?笑cry~目测要倾家荡产，2333333 25l：没事儿，大神积分多! 26l：……知道为什么，外人都说我们技术男情商低吗? 27l：答：因为本题重点是情侣名啊!!!同学们!!! 28l：……重点难道不是：楼主问喜欢上一个人该怎么办吗? 29l：大神让楼主改情侣名，大神喜欢楼主，楼主=小宇宙，所以大神喜欢小宇宙!? 30l：等等等等，可是大神刚才还让小宇宙和他领导试试啊啊啊!!! 31l：所以大神还是决定自己攻占小宇宙了吗? 32l：那么问题就来了，楼主小宇宙喜欢的人到底是大神还是领导?你们审题不认真，这才是重点!划线加粗! 33l：难道没有人和我一样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吗? 34l：楼上!我也有!小宇宙怎么知道大神在开会??? 35l：难道……莫非……可能……就是…… 36l：现在去收集小宇宙说领导的坏话截图还来得及吗? 37l：一张截图卖999积分，成为论坛首壕，然后赢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38l：[x**]：…… 39l [好好学习]：需要我出来教你改id? 40l：感受到大神深深的怨气 41l：因为xyz曾经，也是情侣名……? 42l：楼上是想死了，还是想死了，还是想死了? 43l [天***]：改好了，你先忙吧! 44l：天天向上，感觉这个名字好污，捂脸~管理员666，审核秒过!今天给你加鸡腿! 45l：哈哈，小宇宙真是乖巧懂事，瞬间软萌了! 46l：“你先忙吧”蕴含着“好想继续跟你聊天但我要表现得懂事点就你忙谁不忙老子特么从发帖开始都等你一年了不能出来跟我说清楚连个正经告白都没有真是气死我了!”，小宇宙你嗦，这四不四你的内心戏!? 47l [好好学习]：是这样? 48l [天***]：……开会请不要玩手机! -完- ☆、23.污污的番外(全文完) 谢联航从产品设计部开完会回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最近的项目刚结束，整组人员到点都跑光了，谢联航看了眼小江的空位，直接下楼打了辆车，上门逮人。 小江听到门铃声，刚拉开门缝看到门外的人，吓得差点把门直接甩上，喊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家!?” 谢联航伸出脚卡主门缝，将半个身体一起挤了进去：“你没有等我。” 语气哀怨得让小江被肉麻得小心肝一颤，只得将门拉开了放他进来：“换鞋。” 小江以倒水的名义躲在厨房里已经十分钟了，虽然论坛上在网友面前默认了关系，但是面对真人的时候，真是想把头埋到橱柜里去。 被留在客厅的谢联航环顾了一下，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杜要告诉他，这套房子的租约在下个月到期。 小江的生活自理能力，有些惨不忍睹，以前估计都是王市光在收拾，现在这就是个标准的单身宅男狗窝，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和杂物，电脑就堆放在茶几上，茶几下面放了个蒲团垫估计就当椅子坐了。电视机连着xbox，地上丢着主机和手柄，旁边垃圾桶已经塞满了饮料瓶、泡面盒和快餐盒，一台落满灰的老式电风扇呜呜地吹着。 估计进门换鞋已经是小江最好的卫生习惯了吧。谢联航笑了笑，并没有觉得嫌弃，反而觉得找到了将人拐走的突破口，把他带走照顾的决心更加坚定。 小江让壶里的水烧开了两遍，才倒在杯子里端着出来，就听见谢联航对他说：“看来你确实需要一个保姆。” 小江的生活习惯自己知道，心虚得手一抖，九分满的水一晃，刚煮好的沸水就溢出来直接烫到手指上：“靠!” 他怕打碎杯子，强忍着疼，仍旧端着杯子，着急忙慌地四下找地方放杯子，最后把杯子往身边电视柜上一搁，被烫着的手马上将剩下的热水珠甩掉，然后呜哇哇地习惯性捏住自己的耳朵。 谢联航看着他这一连串的手忙脚乱，也是服了，嘆口气上前，把那只被烫得通红的手从无辜的耳朵上拉了下来，直接牵进厨房，打开水槽龙头，把手指放在水流下面沖，拧着眉头不高兴地看着被烫得已经泛紫红的手指。 “以后碰到这种小范围接触时间短的沸水烫伤，在冷水下沖洗或浸泡10分钟，然后上点烫伤药，三到五天可以痊癒。如果伤及真皮，起了水泡，容易感染，最好去诊所或医院看看。”
第44页 “嗯，等会儿用牙膏抹一下就行了。”小江抽了抽手，没挣出来。 “千万不能使用牙膏或酱油涂抹烫伤，这很容易引起感染!”谢联航抬起头，义正言辞地纠正他。 “哦。”小江没想到学霸谢联航还是生活小百科。 两人不再言语，静静的小厨房里只有水流的声音，谢联航一只手抓着小江的手腕，另一只手小心地在小江手心手背和手指根部轻轻摩挲，清凉的水流和谢联航的按摩很快减轻了小江指尖上灼热的刺痛感。 但是这种近距离的抚慰慢慢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手上的触感酥酥麻麻的，虽然很舒服，但是慢慢地这些舒服的麻痒却开始顺着触感神经往身上别的地方窜，让小江整个人不对劲起来，全身都似有电流窜过，最后竟汇集到个别敏感的位置，既熟悉又陌生的冲动，让他顿时僵住了，脸上爬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像发烧一样。 “可、可以了……”小江再次想抽回手，但是谢联航的手劲箍着他完全无法挣脱。 谢联航小心地将小江指尖的水珠抖干，抓着差点烫熟的手反覆仔细地查看，所幸小江在厨房磨蹭了许久，水温稍降，没有发现水泡，才稍稍放心了些。他脸上满满的担忧和专注的神情，让小江不由得别开了脸，脸上烫得让人发晕，仿佛刚才被开水烫到的是脸部一般。 “你的脉搏每分钟150次，说明心率过快，很有可能是室上性心动过速，射频手术可以根治。”谢联航拿捏着小江的手腕，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江听到这话，立马吓得脸色发白，转过头来惊恐地看着谢联航，仿佛自己的心脏和生命就掌握在对方手里。但当他无措的眼睛对上谢联航戏嚯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转而怒目而视，用尽力气想抽回自己的手，哪知那黑心木头竟突然松开了钳制，小江失去平衡就要往后倒去，谢联航伸展手臂将人捞了回来，这回箍住的不再是小小手腕，而是整个人。 “你特么给我放开!”小江用力地挣扎起来。 谢联航为了护着他受伤的手指不再碰伤，只得将他的两只手臂快速抓到他身后固定住，然后将人揽进怀里，覆在他耳边开口道：“一、我母亲是医学院教授;二、我在大学参加的是柔道社团。” “……”小江呆滞地停止了反抗，琢磨着这两句话，意思是他刚才不是胡说八道?意思是自己打不过他就要放弃反抗?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谢联航见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松开压着对方手臂的手，转而覆在小江的后脑上，将他的一边耳朵按在自己的心脏处：“你也可以数数我的心跳，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爱情有五种激素?(《1又1/2路程》番外小江替小光问的)由于去甲肾上腺素在起作用，它有强大的血管收缩和神经传导作用，引起血压、心率和血糖含量的增高，使人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这就是我现在的感受。” “砰、砰、砰……”每秒超过2次的心跳，强有力地透过自己的耳膜传入自己同样砰砰作响的心中，两边的鼓声慢慢地和谐地统一了频率。 小江想：要完。当时自己怎么跟小光说来着?发、春? 谢联航再次开口说话，胸腔的震动让小江贴在上面的耳朵也跟着轰鸣作响，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有力量，既近又远…… “我的工资卡交付给你，我们一起挑选适合我们的家，你可以在家里自由活动，我会负责收拾、做家务，我会陪你吃饭、加班、玩游戏……” “那我做什么?”小江喃喃道。 小江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差点忍不住笑场，但是后面就羞得听不下去了，只得打断谢联航，这些话自己都记得，是他在论坛上的抱怨。而买房，沈杜和王市光打算一起买房的时候，自己还嘲笑过他们，可是现在谢联航说两个人能有一个家，让他所有的不安都得到了满足和慰籍。 “你只需要更好地做你自己，然后负责和我到老。” 谢联航说得无比认真，就像给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承诺，已经熟识一年的小江也知道他从不说笑。 小江一边抹着突然止不下来的泪水，一边笑骂道：“特么还说什么做我自己，这一年我为了你改了多少，你这是在培养童养媳吗?从论坛认识开始就想着改造我了吧!?” 想着以前被谢联航和大神联手教(tiao)训(jiao)的经歷，现在竟是甜蜜得让人头晕目眩。 是他，让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可是…… “为什么是我?” “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你和我那么不同，年轻气盛，活跃多话，言行莽撞粗鲁，也不爱遵守规矩……” 小江听了不乐意了，眼睛一瞪，眼里堆积的水流哗哗地落了下来。 谢联航轻声笑了笑：“可我就是喜欢，喜欢你有活力的说话方式，喜欢你不守规矩的小聪明，喜欢你不服输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喜欢你认识到不足愿意去改的决心，喜欢你无意识地在意我的方式……你让我原本只有1和0的黑白世界，变成丰富有趣的彩色世界，让我第一次知道，人生原来不是像设定好的方程轨迹那么单调无趣。”
第45页 谢联航用拇指帮着小江抹开眼泪，可是两个人都无法让水流停下来，好像小江攒了一辈子的泪水都留存在今天了，小时候被老妈揍得再狠被妹妹欺负得再惨都没掉过一滴的泪水，今天全释放出来了。 谢联航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气，轻声道：“以后只许你在床上哭”，说完便低下头。 小江还来不及回味他话里的意思，只感觉眼皮上覆上了一层温软，睫毛惊诧地颤了颤，然后感觉到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被轻轻衔去，又热又湿滑的舌头贴在上眼皮上轻轻滑过，之后顺着泪水滑落的轨迹往下，划过下睫毛、下眼皮、眼袋、脸颊……勾勾转转打着圈，最后落在了微微发抖的双唇上，不轻不重的柔滑碾压将双唇缓缓温润，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觉在嘴唇上荡漾开来。 小江的心跳不知停顿了多久，直到听到一声遥远的“唿吸”，他才从一片白光中跳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剧烈地抖了一下，才感觉心脏重新恢復狂跳，扑通扑通地仿佛要从嗓子眼钻出来。 小江无辜地眨眨眼，难以置信地问自己：老子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软软的还挺舒服，好像并不讨厌?老子就这么弯了???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味道，甜的。 谢联航一直凝视着一脸呆傻样的小江，当看到粉嫩的舌尖出现在眼前，还无意识地做着挑丶逗，眼中的幽暗更加深不见底。 小江只感觉一片阴影再次压了下来，唿吸一滞，还未收回的舌头便被捉住了，感觉到对方的舌尖轻触到自己的，而后两片薄唇也覆了上来，吮丶咂丶吸丶弄。很快对方就攻占入口，温温软软的舌头顶了进来，带着他的一起翻转挑丶弄，这下，满口都是甜甜的气息了。 ******************** 家里没有药，谢联航坚持要给小江上药，直接拉着还陷在难为情里的人出门，用手机叫了辆专车。 “小区门口右拐500米就有24小时药店!”小江被推上车的时候还试图说服谢联航不需要那么麻烦。 “那家药店太小。”谢联航关上门，让司机开车。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还没到目的地。 “到底哪家药店，还得那么执着非要去。这轻微烫伤，随便抹点儿……” 小江一边说着，一边看到窗外的道路景色越来越眼熟。 “诶?等会儿!这不去你家的路吗?” “嗯，我家药全。” 谢联航租的是内环边上的一套二居室公寓，房子原本就带着品味不错的北欧风格装修，被谢联航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 小江站在玄关，揪着自己回到家就换上的沙滩裤旧t恤，脚上还是一双low爆的夹脚拖鞋，再抬头看看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的室内，觉得有些不敢融入。 谢联航找出药箱，看到小江还站在门口发呆，把他拉到客厅，问他：“你想先洗澡还是先上药?” “洗、洗澡?”这个……太快了吧?不对!来这就上个药而已，老子要回家的! “嗯，你平时可以邋遢，但是睡觉前一定要洗澡。” “啥?我呸，你才邋遢呢，老子睡觉前也一定会洗澡的好吗!”啧，还说什么可以自由活动，还不是给我立一堆规矩!工作上是这样，生活上也是这样!小江不服气地撇撇嘴，但是也没甩开谢联航的手。 谢联航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是先洗澡。”说完，就把他带到浴室里，大致介绍了一下浴室用品和水阀开关，最后塞给他一条干净的浴巾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小江懵了半天，刚才说是来上药来着?怎么就讨论到洗澡睡觉了? 不过站在贴着锃亮的黑白小方格瓷砖的浴室里，小江又开始觉得不自在了，抬手闻了闻，身上除了汗味儿，还有一股泡面调料包的味道。 小江脱了衣服，舒舒服服地沖了个澡，只是在抹沐浴露的时候，闻到了白天在公司从谢联航身上闻到的味道，顿时在氤氲的热气中被熏红了脸。 洗好澡以后才发现淋浴房外的洗手台上突然放了一套家居服，刚才玻璃淋浴门上全是水雾，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过。 宽松的t恤和及膝短裤，虽不是全新的，但是质地柔软，穿着很舒服，比小江自己的衣服……要大一个码。 我操!还有一条全新的内裤! 再三确认穿戴整齐，磨磨蹭蹭出了浴室，谢联航已经泡好茶，等在沙发上了。 “那个……药呢?”在他家里，总感觉不得劲儿，还有一种森森的危机感，还是赶紧拿了药闪人。 “过来。”谢联航打开包装都是全英文的一个小小的药罐盒，里面是半透明绿色的啫喱药膏。 小江往前走了两步，被人拉着手臂往下一拽，不甘不愿地坐在了谢联航身边。 谢联航拉着还有些略微泛红的手，小心地将药膏涂抹在手指上，然后轻轻抹开涂均匀。 谢联航的食指就着柔滑的药膏在小江的手指上来回抚触，让清凉的药膏慢慢渗入皮肤，引起像有蚂蚁爬过的酥丶痒感觉，这种挠到心里去的麻痒让小江不禁想起在自己家里那缠绵的初吻，僵直了身体，情不自禁闭上了眼，慢慢体会这种折磨得能让人上瘾的感觉。 再次睁眼的时候，谢联航已经涂好药膏，默默低垂着双眼，认真地轻轻吹着自己手指的模样，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动了。
第46页 “还疼?”谢联航抬起头，看到小江眼睛又红了。 小江摇摇头，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想把你吃掉。”谢联航凑近了些，幽深的眼睛注视着小江无措的眼睛，用低哑的声音无比认真地说了一句，曾经让小江对各种小言偶像剧无比吐槽的一句话。 这回他不敢再吐槽了，因为他从谢联航的眼睛里看到对方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收回手，这只被烫熟的的大红虾同样无比认真地说：“谢谢!我要回家了。” 还不等谢联航说什么，浴室里裹在沙滩裤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江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跑过去接了起来：“小光?” “小江你在哪呢?楼上大妈说敲咱们家门没人开，给你打电话也没接。” “我在谢耳……我在老大家呢。那大妈特么又把内裤掉咱们家阳台了，我故意不搭理她的!你也甭管她!” “你怎么在老大家?今天下班不是很早回家了?” “他帮我上药。”小江举起上过药的手，满意地检查了下。 “what!?上药???”王市光在电话那头夸张地喊了一声。 小江把手机从自己耳朵边拿开，不明白小江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 “你、你们……这么快!!!???” “什么啊!?”小江感觉小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突然灵光一闪，老脸一红赶紧解释道：“诶呦我操!特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烫伤了，是烫伤!!” 收了电话，小江转头对房子主人说：“呃，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谢联航当然没有让他走成，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留下来，但对付恍惚中的小江，一句话就够了： “你睡我的房间，我睡宁檬的。” “不行!”小江听到这话马上就脑抽了，有些原则怎么都不能让步：“你就睡你自己房间，给我条毯子我睡沙发就行。” “好。”谢联航宠溺地看着他笑笑，让小江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小江发现自己是在谢联航怀里醒来，嘆了一声：特么果然又被忽悠了! “快起开，我得回家拿衣服，不然上班来不及了。”小江挣扎着背过身用力推了推压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哪知身后那人不但没有挪开手臂，还顺势一揽，将他整个人嵌进怀里，两个人曲着身，前胸贴着后背，密不可分。小江本来还惊奇两个人的身体还能这样贴合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顶在自己身后…… 等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立马吓得脸色发白，蹦起来冲出了房间。 谢联航陪小江回家换了衣服，还顺手帮忙整理了一下衣柜，带走了一袋衣服，囧得小江都忘了阻止。 到了公司，小江一整天都不怎么敢和身边的好奇宝宝王市光对视。 ******************** 【情感交流区】 楼主 [天***]：《家里人国庆节要来工作城市看望我，怎么向他们出柜才能将伤害降至最低???》 1l：天天向上，你今天向上了吗? 2l：天天向上，你今天向上了吗? 3l：天天向上，你今天向上了吗?每天例行打招唿，我说你就不能不匿名么?天天这么虐狗也是够了啊! 4l [天***]：……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污? 5l：看看你自己发的帖子，现在谁还污得过你啊! 引用： -------------------- 楼主 [天***]：《同居，y/n?》 楼主 [天***]：《没有规定攻受是按身高/职位分的吧???》 楼主 [天***]：《一天2-3次是不是太多了!?》 楼主 [天***]：《我很认真地在考虑分房睡这个问题，特么为什么每天早上还是在一张床上醒来?》 …… -------------------- 6l [天***]：我明明都是很正经地在问问题! 7l：家里有个万能大神不问，偏偏要来闪瞎我们的狗眼，虐待小动物，人干事? 8l [天***]：问他我还能有翻身之日么??? 9l [好好学习]：嗯?“翻身”之“日”?今天就可以满足你。 10l：大神的语文理解能力，居然也是满分…… 11l：omg!眼瞎了，没想到你是这种大神 12l：我勒个去!眼瞎了，没想到你是这种大神 13l：卧槽!眼瞎了，没想到你是这种大神 14l [天***]：…… 15l [好好学习]：丈母娘和小姨子由我招待，别担心。 16l [天***]：!!! 17l：唉，猝不及防又被秀一脸 …… 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是小江在前25年的人生中完全想像不到的。 一个多月前，谢联航从美国回来后，两个人莫名就抱上了，亲上了，跟他回家了……然后就上了。 小江把自己锁在宁檬曾经住过的房间，怎么也想不通，两人从在一起到同居到上那什么到出柜只用了一个月，是不是太快了啊!?简直是秒速通关，还时不时解锁新技能，而国庆马上就要面对终极大boss了(t_t)。自个儿明明是直男，这弯得也太干脆了吧!虽说那木头说从几年前就关注着自己了，但是一年前还势如水火呢!
第47页 一说到以前针锋相对的事儿，那谢耳朵就又要提师兄，这醋劲儿也吃得太莫须有了吧。就算当年是对师兄有那么点依赖，但肯定不是那什么感情。 说到师兄，出柜的事还得谢谢他。 已经许久不联繫的师兄，上了论坛发现了小江那篇一直被顶在首页的帖子《空降海龟领导，膈应死了，求支招》，还有那篇基本可以用以确认关系的帖子《好像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办》，而后写了匿名信群发给前公司的所有管理层和员工，这封信没有写关于论坛的内容，而是直指某某跨国it公司的谢联航和任江公然搞同性恋，行为不检，影响不良，云云。 这封通篇充斥不堪入目言辞并曝光二人照片的匿名信在行业内掀起轩然大波，还被转发到了他们的论坛，甚至微博和微信朋友圈。一开始公众确实一片譁然，虽说现在同志群体越来越普遍，但是这样被公然地进行负面宣传，确是少见，一时冷嘲热讽、调侃碎嘴的特别多，影响甚广。 小江知道以后，肺都要气炸了：“谁特么在这胡说八道!老子长得像小白脸么?谢耳朵那木头样能被轻易潜规则换项目?要潜也是被老子潜好伐!” 还好公司里的同事看着他们一路走来，相信他们的人品，大都是支持他们的。当然也不排除也有对同志群体持保留意见的同事，但是大家平时相处融洽，并不会跳出来跟风说三道四。 “谁这么作死，用这么阴险的招?是不是上次那个曹经理?”小胖帮着想最近得罪过什么人。 “不会吧，地铁项目总体还是很顺利啊。”王市光觉得不太像是客户搞得事，他们的技术和服务在客户中口碑很高。 “被老子查出来是谁，他就死定了!”小江敲着键盘，开始想办法查ip来源。 谢联航射ldon：要潜我? 任江jon：滚!老子烦着呢! 谢联航射ldon：论坛上[好好学习]的追踪技术精湛，你可以去求他。 任江jon：…… 有这么推销自己的吗?臭不要脸! 如果是别家公司，可能已经约谈他们二人，甚至让两人离职，但是他们公司的做法是在公司所有在运营官方帐号的公众平台上，都发表了公司声明，表示二人是自由平等且合理合法符合公司企业规范的交往关系，同时公司尊重和支持两人的性取向和任何不伤害他人的感情交往方式，同时澄清了莫须有的所谓行业内、幕，每个项目的成功都完全是依靠和谐的团队合作和过硬的强大实力。 有了公司的澄清和支持，网络上的风向很快就变了，竟得到了许多爱看热闹群众的声援，大量腐女和段子手的涌入，刷了一片又一片的萌、有爱、帅、可爱、加油、祝福…… 小江对这件事也没那么在意，对工作并不影响，他只是个基层的技术工程师，只管写代码就成，至于那些舆论谢联航用他的一张木头脸就足够应付了，但是两人就这样被出柜了，虽然过程差强人意，却也帮小江省了纠结的过程，只是朋友同事这边都搞定了，家里人也就提上了议程。 谢联航出国读书后就和家里人出柜了，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倒是看得很开。谢联航从小寡言木讷循规蹈矩，性向估计是他唯一比较出人意料的事情，父母稍一纠结便不再管他，夫妻俩将自己的退休生活经营得丰富多彩倒也自在。 那就剩下小江的家人。 因为事情在网上闹得大，而且有个人信息有图有真相，妹妹小河那边很快就知道了，虽然是三线城市，传播并不如大城市这样迅速，但是老家的同学朋友来打听调侃的也不少，小江知道，传到长辈那里也是早晚的事，老妈恐怕也是瞒不住了。 “哥啊，你现在玩的很开啊~嗯?”小河打电话来，一张口就是调侃。 “……”小江听到那一声“嗯?”不禁抖了抖，感觉自己还未把爆料者揪出来揍死，自己就要先死了：“妹啊……你听我解释，网上那些都是污衊!” “好，你说，给你十分钟，我一会儿还有课!” 小江颤着声音，把和谢联航从认识到最近的事情，捡紧要的说了一遍。 “所以，你把你师兄甩了?” “这里头哪有我师兄什么事儿啊?” “嘁，头几年不是老把你师兄多好多好的挂嘴上嘛!从不听你夸哪个女孩儿好的，你不知道把咱妈给愁的呦!” “……” “所以，上次你说的领导是个男的咯?” “是啊，我上次也没说他是女的啊，都是你……” “所以，你们是在正儿八经谈对象呢?” “是吧，你嫂子是这么定义的……” “啧!还我嫂子呢，网上不都说你是下边儿那个嘛!” “……这个不一定的，你是小姑娘你不懂。” “行，我不懂，你等着国庆接驾吧，最懂你的老妈说要去看看你呢。咱妈从去年你相亲连续失败之后，就怀疑你是不是对女的不行了呢。”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果然是亲妈! 在忐忑地等着接驾的这段时间，小江绞尽脑汁想查出爆料者的身份，都无果而终，对方显然也擅长此道。小江渐渐也觉得无趣，想干脆算了，反正他和谢联航两人对出柜这事也没多抗拒，之前只是因为被摆了一道，心里不痛快，现在负面影响已经基本消除，两人也已回归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第48页 但最后，小江还是知道了，爆料者就是师兄，但不是他查出来的，是师兄主动联繫他的。 师兄从离职至今已经整整一年，除了上次去地铁集团提案在餐厅偶遇，这是师兄第一次联繫他，说的却是： “你男人行啊，敢这么搞我!小江啊小江，我果然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真是个基佬，我女朋友每次说你的时候，亏我还总帮你说话，总照顾你，你就是这样联合其他人来对付我的?你们抢了我的项目，现在还要来诬陷我!赶尽杀绝是吧?算你们狠!” 对于师兄前面的说词，他不置可否，但看到后面，诬陷?赶尽杀绝?他和谢联航可没空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下了班，小江钻进谢联航办公室，关上门，直接把师兄在微信上发来的话拿给他看。 谢联航看完嘲讽地笑了笑，问：“这就是你说的‘特别好的领导’?” “你这也忒记仇了吧!”小江翻了个白眼，继续问：“你别给我装傻，他说的诬陷是怎么回事儿?” 谢联航不说话，只是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看他的显示器屏幕。 小江绕过办公桌，弯下腰不明所以地看着屏幕上的内容。 谢联航抬起手扶着近在眼前的翘臀直接把人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别闹!”小江刚看了一行全是数字字母的记录还没看出什么来，就感觉身体被摆了一下，下、身随即坐在一片热乎乎的肉垫上，赶紧紧张地瞟了眼关上的办公室门，挪了挪臀部挣扎着想站起来。 “别动!”谢联航压抑的声音，和捏在腰上炽热的大手，让小江僵直了身体，不敢再乱动了。 小江只得顶着张涨得红彤彤的脸，继续往下看，当看到三分之二出现具体地址的时候，他隐隐有了猜测和结论，之前被撩拨起来的热情迅速冷却了下去。 这是一份ip追踪记录，初始的伪装ip，小江并不陌生，就是那个爆料者的ip。对方虽然设置了多重伪装和隐藏，甚至还在国外绕了一圈，但还是被谢联航一一扒出，一步步定位，逐渐缩小范围，越来越精准，最后停落在一家网吧。 由于时间和电脑物理ip都有，很容易就查出当时是谁坐在这个位置上，使用这台计算机。网吧系统登记的是一张假丶身丶份丶证号，但是谢联航已经摸进了网吧的监控系统，调出了存在网盘上的监控画面，画质虽差，但是足够认出画面上的人，就是自己熟识的师兄。 “为什么不告诉我。”小江沉了脸，倔着脑袋不肯回头，冷着声音问。 “你已经快忘了不是吗，就不需要再花心思在这些人和事上，我会嫉妒。”大手从腹部伸入衬衫，似乎为了表达主人不满的情绪，不老实地用力摸了几把。 “……”小江一下就被谢联航的不要脸和直白给气笑了。 谢联航将追踪记录连数据带监控视频截图，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群发给整个pd集团。虽然师兄是pd公司挖过去的，但对于这样龌蹉的爆料者，即使爆料内容针对的是竞争对手公司，应该也没有大公司会冒着舆论风险继续接受这样的员工。 小胖和王市光知道以后，被这手段惊得目瞪口呆：“老大忒狠了!” 得知师兄发泄一通的缘由，小江决定不再回復他，不论谁是爆料者，他们都已打算不再计较，就这样结束这场风波。 国庆，妹妹小河陪着老妈来了上海，一连七天，谢联航以合租室友的身份全程陪同，鞍前马后地招待小江的妈妈和妹妹，在上海及江浙周边玩了一圈，虽然话不多，但是把四个人的行程安排得特别合理，租了辆舒适的豪车，全程自驾，而且绝不往游客扎堆人多的景点去，专挑有老上海和江南风情的地方做轻松的休闲之旅，决不让未来丈母娘和小姨子累着挤着。 母女俩睡客房，小江睡沙发，只是每天早上醒来都已经在谢联航的床上，而谢联航和老妈妹妹都早已吃过他准备的早饭，让老妈大唿小谢这样的才是她梦想中的儿子，又帅又贴心。 国庆假期后第一个工作日，谢联航甚至请了假，陪妹妹小河去国妇婴和红房子产检，还都预约了最知名的专家号，小江这才知道小河已经怀孕快四个月了，而且是双胞胎，但是孕期指标和胎儿发育有些不太好，老家的医生建议到北京或上海大医院看看。所幸两家着名的妇幼医院分别检查下来，化验报告等了几天，然后被告知，安安心心养胎就行。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能怎么地，你还能替我生啊?”现在小河舒服地倚在沙发上，就像怀了龙子的宠妃，其他三人都围着她小心伺候着。 “那干嘛告诉他!”小江吃味地指着正低着头给两位女士认真削苹果的谢联航，自己当舅舅了，可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会开车么?你会秒杀专家挂号么?你懂什么是孕酮什么是hcg么?”小河接过苹果啃了一口。 “我……”小江无言以对。 “哎呦你们俩别吵了，吵得我脑仁儿疼!小谢啊，快来帮我翻译一下，这个柏阿姨说什么呢?字幕太小了，我看不清!要我说，肯定是这儿子不对!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真是天杀的!” “……”小江乖巧地闭了嘴。
第49页 第二天早上上班前，小江和谢联航一起送老妈和妹妹去机场。 在安检口前，老妈拉着小江说：“小谢跟我说要买房和你好好过日子，要是你们能一直这么过下去最好不过，这些天我也看得出来，有他在上海照顾你我也放心。哪天闹掰了，那只能说这干儿子跟我没缘分。至于需不需要去国外领个证那是你们自个儿的事，现在男女领个证还能随时换绿本本呢，我就不替你们操心了。” 小江惊悚了，瞪着的大眼睛瞬间就红了，老妈来了十几天，一点都没提起过这事，他还以为老妈还不知道，想再拖一拖的。 小江吸了吸鼻子，说：“妈，对不起，就是……可能……没办法让你抱上孙子了……” “啪!”小江妈妈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中气十足地大声喝到：“你妈我养了一辈子猪了，你真当我把儿子也当猪养啊?你真想当种猪，我也不拦着，外面撒的野种可别往家里带，我还嫌丢人呢!也没空给你带!你妹这两个我都快顾不过来了!还让不让我退休了，啊!?” “……嘘嘘!诶呦我的妈呀!这是机场，小点儿声!”小江一下被妈妈给吼懵了，等反应过来已经被附近好事的乘客给围观了。谢联航这没良心的还和妹妹小河站得远远的，装作不认识他们母子俩。 小河过了一会儿还在旁边笑着喊：“我已经跟你大妹夫说好了，我肚子里的，一个跟他姓一个跟我姓。咱妈也说了，反正不管姓什么，每个孩子总归都有我们家一半血缘，以后养猪场就归我两儿子了，你就安心在上海好好打工别肖想了啊!” 好不容易把这母女俩哄进安检，小江松了口气，也不管还在人来如织的机场大厅里，转身抱住谢联航，将急出的满头汗和实在憋不住滑落的泪水可劲儿地擦在对方的定制西服上，闷着声音道：“谢谢你!” 回应他的是，更加有力的拥抱，和轻轻落在发旋的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番外达成! 孕酮：即黄丶体丶酮，是由卵巢黄体分泌的一种天然孕激素。 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 柏阿姨：柏万青，上海东方电视台娱乐频道《新老娘舅》节目明星调解员。 -------------------- 真的完了。被章节标题骗进来的，就饶了我吧。 本来想分两章发，但是昨天答应了会粗长，就一口气发了。 前半部分讲告白当天的事儿，后半部分讲出柜的事儿。 其实两个人的生活这才刚刚开始，还需要磨合，真要继续写下去，一二十章肯定是停不下来的。 这个系列还是主打中短篇，到这里就he了。 -------------------- 下一篇会涉及到一点网配，和前面这两篇有关联的牵线人物是小胖(他是直的，妥妥的)。预计5月底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