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助力华夏崛起》 第1章 又是一年高考季 2016年6月8日，华国正和省柳水市，风和日丽，南风徐徐。 柳水市，正和省所辖地级市，位于正和省东南部。 总面积9600多平方公里，全市户籍人口接近600万，辖4个区，1个县级市，10个县。 一条柳水河，自北向南，贯穿市区。 柳水市便以此水得名，是全省，乃至京城、津门重要农副产品加工供应基地。 今天是端午小长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下午4点不到，街面上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下班回家、就近探亲、外出旅游的人流、车流，如潮水般纷纷涌向马路。 汽车长龙和电动车大军，活力四射，使交通网络经受着考验。 交警同志陆续抵达重要路口，疏理交通，指挥通行，确保畅通。 此刻，坐落在繁华市区，位于红旗大街16号的市档案局，整座楼内却静悄悄的。 固然有工作的性质和编制的原因，也有一个特殊情况。 今天是正和省高考的最后一天。 秦学平副局长的儿子和档案管理科郭鸿飞科长的女儿恰逢参考，两个孩子还是一个大考场。 高考，不管科目、形式、时间如何改革发展，对于莘莘学子，以及考生家庭，都是一件天大的事。 是通向成功彼岸的重要途径，是寒门学子打破枷锁的有效基石。 关系着前途，影响着命运，牵动着人生。梦想从此启航，希望就此展开。 同时，对于向来平稳、波澜不惊的市档案局来说，也是一件重要的事。 市档案局人员不多，任务不重，福利不错，相比政府其它部门，竞争也不算强。 加上大家住的都不远，相互关系一向比较融洽。 前天，也就是周一。 早大交班上，办公室主任李召瑞，就代表局领导，对两个考生家庭，进行了美好的祝福和殷切的期望。 同时安排了几名年轻的同事，届时帮忙拿拿水、看看车、定定饭、跑跑腿，应对个突发事件，啥的。 最后，李主任声情并茂地讲到：“秦副局长和郭科长的孩子，也是我们局的子女，是我们档案人的下一代。” “这既是关系着他们未来前途的大事。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我们局的精神风貌和团结意识。” “张局长出差前，专门指示我，要重点做好服务保障工作。另外，两位领导的事假，也已经批准。” 看到秦副局长脸上不经意流露地笑意，李主任心中暗喜，这波人情送到位了。 局里资格稍微老一点的人都知道。 张黎明局长年龄快到杠了，最近一直到处跑关系。 他准备去人大任个虚职，调高一下级别，便于退休后可以享受副厅待遇，安享晚年。 这不，上周省档案局召开信息化建设培训会议，原本应当对口科长参加即可。 张局长果断以档案信息化建设，是当前的大事要事重事为由，亲自带队前往。 不难猜出，肯定是借机到省里再寻求一下相关支持和帮助。 按照张局长此刻的心态，多烧香，多拜佛，没准那一块儿就显灵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张局长估计是无心挂念档案局的下一代，最多就是批假的时候嘱咐了几句。 李主任拿着鸡毛当令箭、小事大办的心思，也不难理解。 毕竟，在市政府各部门里，档案局是个特殊部门。 基本算是个冷门衙门，权力相对单一。 更重要的是，这个位置，对专业有一定要求，对任职有具体规定，对党性有更高的标准。 工作中违过纪的不行，审计中出过错的不行，信访中投诉高的不行，等等。 组织部门非常明确，配备管理市委、政府档案资料的一把手，审查的再严，要求的再多，也不过分。 再加上很多能力强、关系硬、素质好的又不愿意来。 因此。选出一个符合条件、根正苗红、政绩清白的档案局长，也不算太容易。 这样，年富力强、专业对口、任职较长的秦副局长，呼声很高，希望很大。 他一直都是新任局长的重要种子选手，至少在档案局绝大多数同志眼中。 特别在李主任心中，秦副局长，比平和随性的杨副局长，升任局长的可能性大多了。 最起码，还是排名第一的副局长，多出力多送好，那肯定是没错儿。 更何况，市档案局本来就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 作为办公室主任，力所能及地做些份内工作，给同事们帮帮忙，为孩子提供下便利，非常正常不错。 锦上添花，远比雪中送炭，要容易并敞亮。 第2章 一场复杂的饭局 花花轿子人人抬，众人拾柴火焰高。 李主任会上安排了几个人帮忙。结果这几天，前前后后跑去了十几个人。 口头上祝贺，行动上支持，物资上赞助，组团保障，结队助威。 花花轿子人人抬，众人添柴火焰高。 看着没多少活儿的事，一个个却忙乎的不亦乐乎。 两个主角，18岁的考生，天真烂漫，单纯可爱，面临人生第一次重要节点时。 感受到了组织的关怀和温暖，感动涕零，信心满满。 进考场前，对着身穿旗袍的两位妈妈，大表决心： “一定努力排除万难，坚定信心，沉着冷静，努力考出好成绩。” “一定不让妈妈失望，努力发挥出最佳水平，不辜负爸爸妈妈、叔叔阿姨的期望。” 然后，崇拜地看着没穿马褂的两个爸爸，笑着说: “爸爸辛苦了，谢谢爸爸。” “谢谢老爸，我会加油。” 心中却都有不少的感慨，老爸在单位混的还真不错。 体制内也挺好的，档案局工作任务轻松，同事关系好处理，而且稳定。 朦朦胧胧有个想法，要不大学毕业后考虑下考编。 醒醒，我还是先考上大学吧。 第一天下来，秦副局长还能坦然受之。 顺带沾光，其实本来也不需要组织帮助的郭科长，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郭科长的爱人也是个明白人，安顿考了一天的女儿睡下后。 她在卧室里和丈夫商量，“人家都是冲着秦副局长来的，咱不能装着不懂事。” “8号都考完了，咱们张罗一下，请大家吃顿饭，给孩子庆祝庆祝，也感谢帮忙。” 郭科长其实心里有点百味杂陈，没想到这事整的这么大。 听妻子这么一说，他犹豫了一下，脑海中虽也曾闪过类似想法，但还是有点心疼钱的。 现在廉政规定落实的严，查的紧，私人宴请是不可能列入科室经费报销的。 十几个人吃一顿饭，菜标准不能太低，酒水更得有点档次，还要准备烟，这笔开支并不小。 但是，想到同事们的笑脸，还有那李主任的异常热情。 郭科长狠了狠心，咬着牙说：“好，听你的，档案局氛围不错，同事们都挺够意思，大家聚一聚。” 想了想，又低声和爱人讲到：“局里现在都在传，这次秦副局长能接任局长。请他不亏。” “另外，我觉得，老秦动了，我也有机会竞争一下副局长。目前科长中，我也算资格老、任职时间长的了。” “和大家密切一下感情，咱这投资，也算有点意义。” 认真分析了一下单位形势，心情复杂的郭科长又嘟囔着说： “李主任，也得喊着，人家这次给摆上台面了，很敞亮。老李虽然也算是竞争对手，但是平时关系处的不错。” “李主任城府较深，关系较广，善于察言观色，不能小看，更不能得罪。” “好在他任职时间短，而且我总感觉，他应该看不上档案局副局长这个位置。” 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宴请，还能关系到丈夫的升迁大事。 从科长到副局长，看似一步之遥，实则好处多多，待遇大大，福利满满。 郭夫人一下也重视了起来，心里暗暗，将餐费预算从2000元提高到了4000元。 “老公，张局长出差了，你们局不是还有一个杨副局长吗，用不用也请一下？” 女同志这方面就不太懂了，但似乎也觉得这个事，也挺重要。 郭科长吸了一根烟，脑海中显现了一张面带笑容、晴朗帅气的脸。 他叹了口气：“杨副局人不错，年轻有为，也很才华。但请了秦副局，就不能叫他了，算了。” 仿佛为了安自己的心，他又说了一句：“杨副局平易近人，看着与世无争，而且太年轻，估计争不过秦副局。” 说完，郭科长拿出手机，先给秦副局打了电话，寒暄了一阵，然后半请示半商量地，说了下饭局的事情。 从档案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秦学平，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原来还纳闷呢，这个老郭，是刻意装糊涂，还是有底气，怎么这么稳。 作为任职7年的副局长，他首先习惯性地回绝：“老郭啊，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也感同身受，也想过这个事。” “可现在纪委督查力度这么大，这么多人聚餐，合适吗？” 郭科长心里一阵别扭：“秦局，没事，我也了解政策规定。” “后天不是端午节小长假吗，明天下午6点之后就解禁了。咱们晚点开始，又是私人宴请，不违反纪律。” “而且我一会儿也叫下李主任，顺便向办公室报备一下。” 秦副局长顿了一下，说：“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心，就按你说的办。” “咱们可提前说好啊，这费用两家对半平摊，咱们aa制。” “另外，别整太复杂，干净卫生就好。” “按你说的办，aa制，干净又卫生。”郭科长深深感受到了。 一名副处级领导干部，官场权谋的传承和紧追时尚的迫切。 “信你才怪。” 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邀请了李主任，定好了饭店、时间和人员。 又发了十几条微信，一一进行了通知，这事基本就定好了。 唯一的收获是，科里的小姜比较上道，说自己“五一”从老家带回了一箱汾酒新品种。 正好带过去，给领导和同事们尝尝鲜、助助兴。 这样，原本就要放假，工作业务也少的档案局。 管事的秦副局长，考勤的李主任都不在，郭科长又安排了饭局。 另外几个科长也都有事，分别都走的比往常早了一些。 在领导的带领下，同志们也积极配合。下午5点钟，档案局大楼内就不剩几个人了。 但，杨副局长还在办公室。 第3章 档案局第二副局长 柳水市档案局大楼一共七层，建于2012年。 档案局六楼是局领导办公的场所，南侧阳面正中间是一个小型会议室。 张局长、秦副局长的办公室都在楼层东侧。 按照惯例，第二副局长办公室应该同样在东侧，紧挨着秦副局长。 但上任伊始，看过房间后，似乎对官场规则不够熟悉的杨副局长。 就以自己从军多年，办公闲暇喜欢舞拳弄脚、活动身体为由，选了最西侧的一个房间。 美曰其名，噪音太大，不能影响其它局领导办公。 深谙官场权谋的李主任，并没有介绍楼下五楼就是档案馆健身房、局领导的活动室。 但也没有立即应下这看似有点荒唐的建议，而是小心翼翼地说，需要请示一下张局长。 正常情况下，一把手的权威是不允许接受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整整几年都没有一个市领导来过的档案局。 忙于调岗升职的张局长，听了李主任汇报，开始多少还是有些生气。 虽说是保密单位转业的干部，但也不能，这样不讲规矩、自行其是啊。 但58岁的局长转眼一想，现在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管这些小事。 更何况，自己不调职就要退休，现在根本没必要去得罪人，还是年轻的副局长。 而且第二副局长不守规矩，最别扭最上火的，应该是秦副局长。 是啊，老秦最近跳的有点凶啊，给他找点事儿干，也不错。 很快，会议室西侧顶头的房间，就成为了杨副局长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面积并不小，但布置却相对简单，严格遵照相关规定要求。装修看着显新，估计从来没有用过。 毕竟连当初区市合并时，档案局都没有过这么多的副局长，更何况大楼才建了多久。 没有豪华的办公家具，也没有新潮的茶盘茶器，相对突出的是西墙整整一排书柜，满满当当。 既有历史巨着、文史典故，也有政治理论、行业领域、人物传记、业务专业、诸子百科。 如果走近细看，能看出很多书籍都有翻看的痕迹，有些里面还夹着书签，贴着纸条，不似摆当装饰。 书柜前，一张较大的办公桌。此刻，李主任心中舞枪弄棒的杨副局长，正在俯身练字。 古人云，书法临摹可分为对临，背临和意临三个阶段。此刻，杨副局显然已达到了最后一个阶段。 心中有贴又似无，笔中含意却不像。 笔酣墨饱，行云流水，落笔云烟，一幅大气磅礴作品跃然纸上。 书法中，显现出的勃勃生机和锋芒锐气，与平易近人的人设大相径庭。 杨副局长自己也很满意。 或许多日的练习水到渠成，也许下午更加安静的环境，给了他更多的宁静和思考。 书法，终于达到了眼中无欲、心中有剑、手中有力的境界。 到任一年半了，杨副局长的每日工作安排，宛如时钟一样严格。 提前半小时上班，上午办公处理事务，下午看报学习练字，到点后关门下班。 别说迟到，请假，逃班，连早退都没有发生过。 柳水市档案馆是市委、市政府直属事业机构，由市政府管理。 授权行使全市档案事业行政管理、档案行政执法和档案保管、使用职能。 同时，对外提供利用档案，现行公开文件，档案、实物寄存等职能。 馆内设5个职能科室， 即：办公室、政策法规科、档案业务指导科、档案管理科、档案征编利用科。 杨副局长利用半年的时间，边工作边学习，对档案馆的历史由来、业务职能进行了大致了解。 对近5年局里主要工作、大事记，以及5个科室的现存业务、工作状况进行了认真梳理，特别对一些重要的文书档案、科技档案、专业档案进行了详研。 对珍藏的柳水市县志方志、家谱族谱、历年大事进行了研读，还对珍贵的书法墨迹、人物真迹进行了观摩。 没有同科长们深入交过心，也没有找科员们认真谈过话，更没有在相关业务刊物上发表过文章。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群众们眼中，属于官场另类的杨副局长，就已经不是业务盲、门外汉了。 通过一道道批示建议，一次次拟文修改，一场场会议讲话，大家都感到，杨副局长对业务逐渐深入，甚至精通。 到任九个月后，慢慢在群众中出现了一些议论。 杨副局长字写的真漂亮，杨副局长知道的真多，杨副局长修改的真好，杨副局长讲的真到位。 但对此，不仅李主任并不在意，连秦副局长都没当回事。 包括办公室选址小风波，也没有给秦副带来困扰。 因为，杨副局长不仅年轻，而且低调。 到省里例会培训，他不去；到市委市政府开会，他不去；到外地参观研学，他不去；到下级检查调研，他也不去。 估计上级部门、市委领导、机关同志都未必知道档案局还有一个杨副局长。 曝光率极高的秦副局长，坐在舒服的办公椅上。 喝了一口茶，抽了一口烟，心想：“杨副还是有才的，又不爱出风头。虽说有点小个性，但也是个靠谱的助手。” 得到秦副局长夸奖时，靠谱的杨副局长正在办公室看报纸。 年初，他曾问过李主任，关于订阅报纸数量有没有限制。 李主任说，订阅报纸没有限制。但是局级领导全年用于订阅报纸、购买图书、办公用品等是有标准限额的。 杨副局长将一张订阅卡交给李主任，我打勾的报刊，能订多少就订多少，不用留经费。 经验丰富的李主任，并没有完全遵守杨副局长指示。怎么也得给领导留点机动经费。 不然，到时候，遇到领导安排事，还得办公室填补。你总不能说： “领导，你的办公经费超标了，没有了，这事办不了啊？” 但就这样，订阅了30份报刊的杨副局长，还是在局里一举成名。 “订报狂魔，学习达人，新闻王子”。 习惯了手机看新闻、随时互联网的群众们纷纷不理解，又开始吃瓜。 “是不是为了卖废报纸？” “胡扯，人家杨副用自己的办公经费，你脑子进水了。咋了，股市亏出习惯养成了，就乐意高买低卖？” “那是为了防止手机辐射，保护眼睛，我就说最近怎么眼疼发痒。” “你是刷短视频刷多了吧，告诉你没事少看小姐姐跳舞。” “人家杨副局看了30份报刊，知识记在自己心中。你看了30个小姐姐，疼痛在你的眼里。” “而且，你光看不点赞，人品散一半。” “确实，费眼又费电，身体快完蛋，对社会还没贡献。” “别闹了，我觉得，一定为了人设，现在爱学习爱看报，这个人设是不是立住了，花小钱办大事，高啊。” “对，我觉得有可能啊，毕竟是排名第二的副局长。” “胡扯，人家就是学习，你看看上周杨副局讲话，里面多少新知识，新提法，新事例，你们听都听不懂。” 年底了，看着局领导办公经费预算开支明细表，办公室李主任有点坐蜡了。 一年了，杨副局长没有再安排任何开支，这结余可怎么办？ 而且他也知道，杨副局长是真看报，有备注有划痕，甚至还有剪报。每天送新取旧，从无差错。 这一年翻翻看看，连李主任都感觉自身理论功底深厚了许多，渴望进步的意愿更加积极。 办公室小文说：“李主任，咱们该订下一年的报刊了。”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对啊。 结余经费给杨副局增订明年报纸，明年结余经费机动并储备后年，我真是一个小精灵鬼。 不过需要和邮政协商一下，要分两笔付款。先给钱，他们肯定愿意，傻子才不干。 于是，2016年，杨副局长就有了40份报刊。 李主任觉得自己的理论功底还能更深厚一些。 第4章 特殊的转业干部 但要说起对杨副局长的认识和了解，不得不提到市军转办主任王建军。 王主任始终记着2年前，接到省军转办下发的安置信息及个人档案时，几乎是目瞪口呆。 杨晓帆，1979年8月出生，硕士研究生学历，正和省张山市人，1981年9月，随父调动迁入柳水地区柳水市。 小学、初中一直都是年级第一，1993年中考，以全地区第一的成绩，被重点高中柳水一中录取。 1996年高考，以优异成绩，考入保密单位大学参军入伍。2002年硕士研究生毕业，2014年正团职转业回柳水市安置（备注：任正团职满3年）。 做了多年的军转工作，也算见过很多人杰豪雄、各方精英。 但仅15年，从一名高中生毕业生，成长为一名正团职干部，在他印象中，好像还没有过。 废话，就算有，人家也未必，来你的柳水啊。 此刻，他只有两个疑问： 一、为什么会升职这么快？ 二、这样的干部为什么会转业？ 但是杨晓帆的档案很简单，从中找不到答案。 档案中，只有高中及以前学籍材料、入学入伍批准书、学员登记表、入党志愿书、毕业鉴定表、转业审批报告表，另附一张大单位政治部特别批注。 批注证明：该同志在保密单位工作期间，政治立场坚定，党性原则强，工作能力好，表现十分突出。 先后2次荣立二等功，3次荣三等功，先后三次提前晋职晋衔。 鉴于任务特殊，详实从军档案不随个人转业档案寄发，由保密单位存档留存。 建议地方党委大胆使用，破格提拔，专业参照信息化建设、电子工程、基础物理。 王主任靠在办公椅上，转了一下，手拍了下桌子，若有所思。 如果王主任哪怕再年轻几岁，按照当时的工作热情和责任感。 他就会通过人物履历，到柳水市等相关单位，再挖一挖，就会知道更多的信息。 杨晓帆3岁时，在大院和幼儿园里，便展露出过人的聪明才智。 会背唐诗三百首，能算鸡兔同笼，擅长讲故事，是个孩子王，智多星，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尤其特别护短恋旧，带领小伙伴们，多次打败了附近其它大院子弟的进攻。 小学跳级一次，入学直接读的二年级，后来为了和同学们一起毕业，无论小学、中学，都没有再越级。 为人，谦虚有礼，聪明早慧，爱好广泛，阳光活泼。小学、初中、高中都是老师信任、同学信赖的班长。 几天后，在市安置工作领导小组例行会议上。 按照议题，王建军主任介绍几位正团职转业拟安置干部的情况时，先谈到了杨晓帆。 但总共汇报了不到2分钟，别的他也不知道啊，最多再加上小学初中高中的经历。 领导小组成员听后，纷纷大吃一惊，继而咬头接耳，小声嘀咕起来。 有的说大概从事特殊工作的，有的说会不会是大首长的亲戚，有的说估计犯错误了，等等。 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领导小组组长明长杰看了王主任一眼，心里有些责怪，这事为啥不提前打个招呼？ 他咳嗽了一下，说：“安静，开会呢，成什么样子，这个干部的情况，先放一放。” “各位注意工作纪律，会后不要乱议乱说，王主任，继续介绍其他几位干部情况。” 会议结束后，明部长把王主任单独留下，当他了解到王主任确实啥也不知道时，也明白了王主任的心思。 “这个老滑头，把问题报出来，就是把安置问题半公开汇报给了市委，防止安置出问题，他自己挡枪担责任。” 毕竟，保密单位干部转业，是国家的一项重要制度，有严肃的政治意义。 当前，从上到下，对这项工作，都非常重视。 特别对于特殊的转业干部，安置是否妥当，职级是否合适，岗位是否恰当，保密单位是会跟踪了解，并过问干涉的。 这不仅仅涉及军地鱼水关系、双拥模范城评选，还关系着对市委领导政治觉悟和执政能力的评价和考核。 他也知道这个干部确实有点特殊，他想了一下，朗声道： “这样吧，王主任，这几个正团职干部，都是保密单位培养的优秀人才。” “是加强我市干部队伍力量的有力补充，安置工作，十分重要。” “先看看市委封书记现在有没有时间。如果合适，我带着你，去当面汇报一下。” “永年书记思维层次高，见多识广，可以更好指导我们做好军转安置工作。” 王主任连忙说好，正如明部长所猜，这位经验丰富的老王同志就是怕躺枪担责。 既不拿个人意见，也不表态，更不私下汇报，搞暗箱操作。 虽然知道明部长可能不满，但为了安稳退休，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比如，就算现在去见市委书记，他也不害怕，不激动，无欲则刚，稳如老狗。 58岁的老王，腰杆还是硬的。 按照惯例，这样的人事问题，是不能专题给市委书记汇报的。 首先是领导小组，按照有关规定，拿出安置意见。 然后报分管人事工作的副书记审阅批示，形成初稿。 最后报市委秘书长，由市委大管家请示书记。 是重新修改，还是上书记碰头会，或者直接列入市委常委会议程。 一般领导见市委一把手，至少要提前几天预约，就算常委，也不能说见就见。 组织部长亲自给市委书记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姚秘，这批正团职转业干部安置，有个情况，不太好拿意见。” “想当面请示一下书记，你看，方便今天帮协调一下吗？” “对，最好是今天，正好我们刚开完领导小组会议，军转办王主任也在，他更了解情况。” 王建军：“我了解尼玛啊。” 第5章 重点培养的市委书记 用见多识广，来评价市委书记封永年，是不够准确的。 这位柳水市的一把手，有着丰富的执政经历和广泛的人脉关系，能力出众，长袖善舞。 作为恢复高考后的大学生，封永年的起点就非常高。 大学毕业后，作为省委选调生，进入省委组织部工作。先后在办公室、组织处、干部调配处等多个部门工作。 后更是被部长青睐，点将担任了贴身秘书。 跟随领导几年，鞍前马后，耳濡目染，由表及里，见微知着，封永年迅速成长起来。 在领导的步步安排下，到中组部挂过职，到贫困县蹲过点，到省委党校镀过金。 1998年，33岁的封永年，担任了正和省委组织部省直机关干部处处长。 客观讲，这个处长的含金量，在省委组织部内并不算特别高的。 人事口的干部你怎么考核，财政口的干部提升，你批不批。 作为领导嫡系，以接班人自诩的封永年，这时并没有大权在握、神采飞扬的感觉。 等36岁任沧浪市组织部常务副部长，38岁任邯上市市委常委、组织部长，43岁任邢海市市委副书记、市长之后。 在这个不断狭窄、日趋严酷的倒金字塔晋升道路上，封永年越发体会到了，老领导的良苦用心和高瞻远瞩。 一方面，在省里各个部门，积累了一大批知根知底的人脉。 平时通个消息、打个招呼、捧个场子、站个台子，关键时刻请求帮扶，拨款拨物，灭火息事，优先照顾。 另一方面，让自己见到了省直机关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见识了一日飞升、一天毁灭的各种事情。 始终保持低调做人、谦虚内敛的状态，始终牢记官场不易、退易行难的金科铁律。 2013年，48岁的封永年就任柳水市市委书记，成了名副其实的当家人，管理450多万人口的父母官。 而此刻年富力强的他，官声清廉，好评不断，成为了正和省政坛官场上一颗耀眼的明星。 2014年，通过上下一系列的人事运作，封永年就牢牢掌控了市委常委会，进而基本控制住了柳水市政坛。 而作为组织工作起家的封书记，自然高度重视市委组织部长的人选。 明长杰，就是封书记亲自提拔、努力培养的铁杆亲信。 秘书姚扬自然不敢过于懈怠明部长的请示，趁着书记工作休息间隙，进屋添水，小心翼翼地汇报了此事。 刚刚和宣传部长安排完工作的封永年眉头一皱，不禁有些纳闷。 明长杰也是老组织了，虽说经历相对单一了些，但能力很突出。 不至于连干部安置都解决不了，还刻意越过市委副书记万有德。 想起万有德，封书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对这位老同志，封永年是既尊重，又头疼。 万有德是土生土长的柳水人，先后担任过三个县的主要领导，也担任过较长时间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要不是因为是本地人，需要任职回避，别说当年的组织部长，就是自己现在这个市委书记，或者政府的市长，也是万有德的。 万有德党性非常强，不任人唯亲，不拉帮结派，对家乡和人民，特别有感情。 上级曾有想法让他到其它市任职，被他委婉拒绝了。 但就是观念有些守旧，说好听的是知足常乐、按部就班。 不好听就是墨守成规、固步自封，对一些大胆的改革和跨越式的尝试，抵触较多，意见较大。 当前，万书记流传在群众中最有名的一句话，“现在的日子真的不孬了，一定要珍惜，稳住别浪。小步快跑，大步扯蛋。” 封书记按了按下眉毛，对秘书说：“今天还有没有时间了？” 姚秘书很明白领导的想法，知道领导需要的是答案。 “您上午还要听取两个汇报，下午要参加两个会议，时间比较紧。中午午餐后，有60分钟休息时间，您看？” “这样，午餐推迟一下，给长杰部长20分钟时间，吃完饭还是要休息一会，下午的会议比较重要。” 11点30分，在姚秘书的提前暗示下，刘建设副市长提前20分钟，结束了汇报，得到书记的肯定后，笑容满面的离开了房间。 同样，在姚秘书的引领下，明长杰部长无缝连接地进入了书记办公室。 封书记站起来，抬了抬胳膊，伸了伸腰，“长杰，我活动一下，你长话短说。” 封书记沿着宽大的办公桌来回走着，认真听着汇报，他很快抓住了这个问题的关键点和麻烦处。 35岁的正团职干部，任职情况不详，但表现突出，保密单位建议破格使用。 上午领导小组会议已经引起了一定的关注，信息可能会扩散。 万有德副书记分管组织人事，最看重实干经历，比较在乎论资排辈。而且他早年也是军人退役，对这个转业安置敏感问题不是太在意。 按他的说法，我当年也是一样到镇里从头干起，军地不一样的。按他的理念和习惯，这个娃娃兵肯定计没啥好岗位。 如果当事人对安置不满意，反馈给保密单位，省里可能会过问。当前，打的就是个信息差和时间差。 并没有回避明长杰，给他打了一个暂停手势。 封书记拿起手机就给省人社厅副厅长、省安置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方建强打了一个电话。 寒暄几句后，问了几个问题。 封书记边听边问，脸色逐渐郑重，最后道了一声谢谢，挂了电话。 转向明长杰，说：“长杰，这个事情处理的不错，很有政治敏锐性，走，中午一起吃饭，小姚。” 姚秘书听到老板的招呼，立马小跑过来，听清楚吩咐后，让到一边。 打电话给小食堂，通知午餐安排，并等着关窗锁门。 封书记在前，明部长紧随，一起缓缓走出办公室，迈向餐厅。 王建军主任坐在隔壁小待客厅的沙发上，稳如老狗。 第6章 一把手的政治智慧 “食不言”、“细嚼慢咽”，在中国的官场上，是很难做到的。 封书记大口嚼着雪白的馒头，叹了口气，说：“省直军转干部已经实行双考、公开选岗。可是团职，今年咱们还得指定性计划性安置。” “最好明年地级市也能落实这个制度，这样多省事，少了很多麻烦。” 明长杰认真琢磨着书记的言语，脑中一闪，明年万书记就到点退休了，这下老板能轻快不少。 也笑着接话：“我们一定严格落实市委指示，努力少给书记添麻烦。” 封书记笑了一声：“你个长杰，就你最会说话。” “你觉得这个杨什么？” “杨晓帆。” “对，怎么安置，合适一些？” “书记的意思是？” “省里的意思是，保密单位大单位干部部还专门给领导小组打过电话，解释了一下档案不全的事情。” “但如何安置，没有指示，说是不干涉我们，让我们按规定办。” “我觉得，职务要明确，但不要安排一些太敏感的位置，毕竟太年轻，军地还是不一样啊。” 明长杰拿着一碗汤，慢慢喝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封书记的意思。 “不干涉我们，就是说省里要市里安置好，别出矛盾。” “职务明确，那必须是副处级领导实职，不能是虚职。” “不要太敏感，只能放在条条里，块块不行，还得是冷门。” “军地不一样，只要本人同意，保密单位肯定也没意见。” 慢慢地，一个想法，在明长杰脑海中形成。 “书记，有个事，正好向您汇报一下，您帮指导一下。” “呵呵，长杰，你又耍什么滑头。” “书记，是这样，市档案局张黎明后年就要到龄了。” “他个人的意见，想明年到人大去再工作几年，调个虚职。” “这个不太好协调，省里现在控制的比较严。” “另外档案局局长，这个人选也不太好安排。” 封永年夹起一根菠菜，送入嘴中，慢慢咀嚼着，琢磨着明长杰的话。 “调整张黎明，给杨晓帆让位，不行，这样力度太大，矛盾突出。 “别说万有德，其它本地常委也会有意见。” “调整张黎明，让副局长上位，杨晓帆任副局长，这样也不行。” “虽说军转干部，降一个级别安置是常态，但是这个杨有点特殊，档案局又是冷灶，安排副职。” “年轻人如果待不住，回去找保密单位首长，就白折腾了。” “不好协调，省里控制严，档案局长不太好安排。” “对，得让他看到希望，甚至给他希望。” 慢慢地，封书记觉得可能明白了明长杰的意思。但这还不够，还需要再升华一下，双管齐下。 “来，快点儿吃饭，中午还能休息一会。” 下午2点钟，市委小会议室，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市委机关全体人员，将召开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阶段性分析总结大会。 市委万有德副书记做总结讲话，市委封永年书记就活动进一步深入展开及保持常态化做指示。 2点10分，与会人员陆续入场，万有德副书记拿着保温玻璃杯也缓步走入。 万书记在市委工作多年，每次开会，都自己提前入场。 然后和熟悉的同志，打打招呼，聊聊家常，问问情况，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但令大家意外的是，封书记也提前入场了，秘书姚扬拿着水杯和讲话稿紧跟其后。 在场聊天的、走神的、摸鱼的，立马都安静了，各处（室）领导纷纷发微信、打电话摇人。 封书记面带微笑，缓缓走向会场西侧的万副书记。 万副书记哈哈一笑，说：“书记，过来了。” 封书记微微一笑，说：“老万，还是你来的早，聊啥呢，挺高兴的。” 万副书记有些振奋地说：“没啥，问问基层的情况，今年咱们市发展不错啊。” “对，还行。”封书记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展开，简单回应一下。 继续说：“对了，老万，有个事，正好和你通个气。” 万副书记虽资格老，岁数大，但也知道轻重，稍息立正还是明白的。 便随着封书记走入了会议室西侧的休息室。 坐好后，封书记先开了口，并似乎有点定性：“最近有个人事问题，档案局的张黎明后年就要到龄退休了。” “这个同志任劳任怨，表现还是不错的，你觉得，怎么合适？” 万副书记想了想，说道：“封书记，这个事，长杰同志和我讲过了。” “张黎明同志确实不错，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年。但他年龄太大，已经不符合正常提拔条件了。” “他个人意愿是想去人大，调个虚职，解决一下待遇，但现在这条路，省里的意思是已经堵死了，不太好操作。” 封书记坚定地说：“老同志是我们的宝贵财富，柳水市有今天的建设成果和大好局面，就是你老万书记等老领导，带着这些老同志们，一步一簇干出来的。” “现在干部晋升调整，的确比以前严太多了。但我们也要想办法啊。” 万副书记叹了口气，说到：“确实，当初那一批基本都退了，年龄大，学历低，都是硬件不行啊。” 封书记正色说：“这样，老万，省委组织部我做做工作，省人大那边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争取让老同志们，再为柳水建设把把关，出出力。” “再为柳水建设把把关，出出力。”这句话，就像有魔力一样，刻在万副书记的脑海里。 封书记又接着说：“对了，老万，还有一个事，省军转安置领导小组方主任上午给我来了个电话。” “他的意思，说今年我市安置的正团职干部中，有个在保密单位从事重点工作的，最好尽量对口安置。” “我觉得正好借此机会，加强一下档案局的领导，给他们超配个副局长，从军转口走编制，也方便解决。” “书记考虑的很到位，我会和组织部交代一下。” 万副书记满脑子都是那一句话，顺口就答应了。 那天，与会人员都发现，两位书记走进会场后，状态相异。 封书记满面春风，万副书记心事重重。 还是一把手主官更给力。 第7章 内定的局长 杨晓帆副局长，看着刚刚写完的书法，莫名地叹了口气。 纸上墨迹未干，但蓬勃而出的生机与锐气，让他不禁想起了那段刻在脑子里的热血生涯。 算了，都过去了。他拿出印章在纸张末端盖上，并用小楷注明时间地点，作者则用笔名代替。 将作品放在书桌上晾晒，他开始收拾书柜和书桌。 清洗毛笔，将文具、纸张分类入柜，清理屋内卫生，带走屋内垃圾。 这同样也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无法改变，也无须改变。 离开办公室时，桌净屋清，仿佛没有人来过一样。 由于明天是端午节小长假，出门时，杨晓帆带走了今天的报刊，准备放档案局办公室。 他觉得放在书桌上一晚上还能接受，如果三天四夜，实难容忍。 没错，杨晓帆是处女座，完美型人格，强迫症患者。 杨副局，没有坐电梯，静静走着楼梯，感受着大楼的空幽与寂静，是有点寂寞啊。 晚上找同学聚会。其实留在市里的，多年都没有联系了。 上次聚会见面也挺尴尬的，没啥好聊的。而且大家都拖家带口的，单身的杨副局也不愿意去打扰人家。 还有几个让他帮忙找工作，调工作的，更是让杨副局长避之不及，真心办不了啊。 到亲戚家蹭饭。柳水市，虽然是杨晓帆长大的地方，但只有一个亲戚，他爸。 老爷子今年60岁，身体还行，前几年提前内退后，目前的爱好就是下象棋、打麻将、侃大山。 父子俩关系虽不是特别恶劣，但绝不能算融洽。 各自对对方，多少都有一点不满，自然老爷子的不满更为强大和持久。 更何况，老头儿一般都不太好相处，特别是一个倔强的老头儿。 突然间有点想自己的兄弟姐妹了。 云姐在京城，也生二胎了，希望她能细声细语地和孩子讲道理。 胖子，在米国，也是两个娃的爹了，最近在苦练乒乓球，不知瘦了没有。 靓仔还在深城，单身贵族，夜夜狂欢，和他说了多少次了，要他注意强肾健体。 小仙女自然还在魔都，工作轻松，老公给力，孩子乖巧，名媛贵妇一样的生活，一定很惬意。 真的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小长假去查查岗、探探班？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办公室，随手敲了一下门。 “哪位，请进。” 杨晓帆听出来了，这是小文的声音，开门走了进去。 “把今天的报刊给你们送过来了。” “杨局长”，小文站了起来，“应该我去拿的。” “没事，我顺道，走，下班了。” 看得出来，小文东西也都收拾好了，估计是等点呢。 小文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即起身，拿着包，跟着走了出去，顺手将门锁死。 两人一起下楼，无言而行，有点小尴尬。 小文，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讲的样子，引起杨副局的注意。 杨副局长索性开了口：“有事？” 小文大胆地说：“杨局长，有个事，不知当讲不讲。” 杨副局长有些纳闷：“怎么了，和我有关吗。” 小文鼓起勇气说：“杨局长，他们都说张局长要退休了，秦副局长要接班，您没想法吗？” 杨副局长没想到是这件事，笑了：“你觉得，我合适吗。” 小文朗声说道：“合适，太合适了。我觉得您有水平，有能力，有文采。” “好多同事都觉得您能给我们档案局带来新的朝气，在这里工作，感觉太压抑了。” 新的朝气。 杨晓帆不禁想到了报到的那一天。 按照电话通知的时间，他走进了军转办，被领到了主任办公室。 王主任非常热情，让自己简单填了一张表之后，又带着自己马不停蹄地去了市委。 对，是市委，今天让自己报到，其实是市委定的，市委书记要见自己。 封书记自然是很忙的，姚秘书说，只有20分钟时间，马上有个会议。 见到杨晓帆，封书记虽有准备，但还是一愣。 这也太年轻了，哪有35岁，看着不到30岁的样子。 那笔直的站姿，英俊的脸庞。 封书记觉得自己女儿喜欢那些明星，也不如小杨帅气。 “书记您好，军转干部杨晓帆前来报到。”虽然没有穿军装，杨晓帆还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封书记很客气：“好，来，坐下说。” 杨晓帆不为所动：“首长，我站着即可。” 封书记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是个懂分寸的年轻人，对今天的谈话，充满了期待。 “小杨啊，你在保密单位的经历，多久能够解密？” 杨晓帆说：“报告，不知道。” “你还会二次应征入伍吗？” 杨晓帆同样的回答：“报告，不知道。” 有点尴尬啊。但封书记养气功夫还是一流的：“你个人对安置岗位有什么要求吗？” 杨晓帆没有丝毫犹豫：“没有，服从组织安排。” 封书记和蔼地说：“可以谈谈个人想法。” 杨晓帆还是立即回答：“报告首长，我对地方情况不太了解，没有个人想法，请组织按需分配。” 一下子听见这么多字，封书记还有点不太适应。 “这样啊，我们考虑到你在保密单位从事过秘密工作，说明你这个同志党性原则强，保密意识好。” “准备安排你去市档案局工作，担任副局长，你有意见吗？” 杨晓帆朗声回答：“报告，没有意见。” “小杨啊，关于你的安置，我们是反复酝酿、认真研究的。” “毕竟你还年轻，安置太高了，对个人，对组织，都有些不利。” ”但你为保密单位、为祖国做出过卓越贡献，我们地方政府也不能让功臣寒心，更何况你本身就是我们柳水培养的优秀人才。” “担任副局长，只是一个过渡。张局长后年就要到龄退休了。 市委和我个人，都对你寄予了殷切的期望。” “市档案局工作任重道远，当前对于档案信息化建设的呼声很高，要求很严。” “希望你到档案局后，能尽快熟悉业务，团结同志，给档案局带来新的朝气。” “你只有一年半的时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向组织反映。” 杨晓帆斩钉截铁地说：“谢谢首长和市委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谈话不到5分钟，杨晓帆就成为了档案局杨副局长。 第8章 不能说出的秘密 杨晓帆想着往事，不知不觉中到了单位门口。 他看了小文一眼，笑着说，“只要你有朝气，在哪里，都不会压抑。” 心里却感叹，年轻真好啊，还有改变的勇气和想法。 走出单位大门，杨晓帆大步向东走去，他计划去柳水河畔的饺子馆，解决掉晚餐。 柳水河发源于太行山东麓，全长413公里，是一条防洪、灌溉、排涝、航运等综合利用的骨干河道。 是常年有水的天然河流。河水两边也是市区内较为繁华的场所。 走在路上，杨晓帆感慨很多，他现在其实挺迷茫的。 在保密单位奋战18年，刻苦学习，拼搏工作，玩命科研。 2次二等功，三次提前晋职晋衔就说明了一切。 封书记说自己为保密单位为祖国做出了卓越贡献，杨晓帆其实有点惭愧。 努力工作是没错，甚至是拼命，成绩也取得了，但成果并不显着。 记得当初这个项目组到学校选人的时候，自己非常感兴趣，觉得是科技先锋，高端前沿。 充满挑战性和刺激性，如果一旦完成，必定名垂千史。 导师曾和自己认真谈过：“这个项目，在全世界军工领域，都过于前沿，受太多条件因素制约，非现在可以完成，很多国家都停止了。” “我们上面也只是尝试性开展，并没有定下决心，去冲击完成。我是不建议你参与的。” 年少气盛的杨晓帆充满豪情和斗志，不在意地说：“先干几年，大不了再改行易帜，重头再来。” 进入项目组秘密研究基地后，杨晓帆几乎与世隔绝。 他重新建构了自己的知识体系，深入学习了大量高深艰难的相关理论知识。 特别是抽象物理和高等数学，构建了异常复杂的仿真建模。 从参与项目到引领项目，再到带领项目，从助理到研究员直至负责人，成长的极快。 项目的研究进度也得到了大大的推进。仅用了2年半，就完成了原计划5年的预定任务。 如果此时及时抽身，也算是功成名退，完美结局。 然而干上瘾的杨晓帆另辟新径，在另一个子系统中，又探索出新的进程。 就这样一步一步，将项目组的研究期限不断向后推进，一干就是10年。 大单位相关领导和有关专家，都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瓶颈还是到来了。 无论是理论基础，还是硬件设备，包括技术支持，都难以再解决项目推进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和各个困难。 杨晓帆呕心沥血地，又带头坚持探索研究了三个月，仍然毫无进展。 他知道，项目封存的时候到了。毕竟当初他参与这个项目，也是建立在许多前辈研究的基础上。 虽然不甘心，但也能理解；虽然不想放弃，但也没办法。这么多人，这么多设备，这么多经费开支，等不起，也不能等。 很快，项目进行封存，项目组即将解散。 大单位领导前来讲话，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表扬，项目组成员也都进行了妥善安排。 作为负责人的杨晓帆，选择相对多一些。 一是去保密单位大学，改技术干部，担任教员进行授课，职称副教授。 二是去别的项目组，进行基础理论研究，虽在外围，但还有机会调职。 三是去机关，进项目封存善后办，负责有关后续事宜。 为了善始善终，也不好意思再回母校，愧对导师的培养，更不愿意去打杂，杨晓帆选择了最后一个选项。 善后办的工作，并不繁重，因为所有材料、档案都已经列入密级进行归档。 只是对接各有关部门，对场地、设备、人员等调配进行相关数据核实，并按要求撰写相关报告。 善后办解散的时候，杨晓帆以独子赡养父亲、未婚找对象为由，向组织提交了转业申请报告。 正如杨晓帆所料，组织上对他的使用，其实也比较尴尬和纠结。 留着，不知何时能用，职务也不低了，也不能随意安排。 转业，又有点可惜，但人家确实也有客观困难。 至于泄密？那倒不至于，先不说转业干部也有解密期管理，转业后要到相关部门备案，接受管控。 这个项目，还没有推进到录入数据、对接装备、融合军工的地步，说是军工领域，其实民用也可以，科技本身，是没有界限的。 经过一番权衡研究，先后多次进行深入交谈，并对心理状况和健康状况进行了综合评估，签署了保密协议、不能从事类似行业责任书和二次应征入伍同意书等一堆材料后，杨晓帆解甲归田了。 杨晓帆知道，市委领导可能误会了，以为自己在保密单位有关系或者保密单位很关注他，其实只不过例行操作。 对于许诺的局长一职，杨晓帆觉得，确实是有可能，但也并不太当回事。 他对当前修身养性的状态，还是比较满意。 人的烦恼往往来自于欲望和希望，潘多拉魔盒的可怕就在于此。 万副书记被一句话洗脑，先后到省里找了好多次，希望到人大再延长一下政治生命。 “我不是想当官，就是想再为柳水建设把把关、尽尽责”。 张局长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是一次次努力争取，一趟趟不辞奔波。 秦副局长在酒桌上豪爽霸气，慷慨激昂，完全不知局长已经被内定给他看着靠谱的“杨副手”。 郭科长满脸含笑，左右逢源，浑然不知他心中的“副局长”，本就是水中看月，镜中看花。 而内定局长杨晓帆，昂然走进饺子馆，要了三碟凉菜和一盘饺子，还有一小瓶老白干。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临河看花，潇潇洒洒。 第9章 选择与努力 最佳杯中物，一醉解千愁。 不知不觉中，杨晓帆喝了两小瓶老白干，渐渐有些醉意。 虽然酒量不错，但一来好久不喝了，二来有点借酒消愁。 他暗暗下定决心，接下来，还是回归平凡生活，好好过日子吧。 是不是该找个媳妇了，不然老爷子见他一次骂他一次，家门都不让进。 在保密单位时，也不是没有机会。 保密单位的领导还是相当重视年轻干部的婚姻问题的。 既有统一组织的军地相亲会，也有内部介绍驻军医院医生护士的。 甚至还有首长给杨晓帆，介绍自己的女儿、亲戚、战友的孩子。 不过，杨晓帆那个时候，一门心思搞科研，聚精会神干工作。 觉得谈恋爱太麻烦，也耽误人家女同志终身大事，纷纷拒绝了。 项目快速推进之后，更没有时间和精力了。 此外，杨晓帆的眼光其实也挺高的。对，就是从小到大，被女同学惯得。 就连读研究生期间，同系的一个系花小师妹，都对杨晓帆关心备至，嘘寒问暖。 连导师都说挺合适的，在杨晓帆拒绝留校后，小师妹也挥泪斩断了情丝。 杨晓帆夹起一粒花生米，琢磨着。自己这岁数了，不太好找啊。 年轻的，估计人家不一定愿意。岁数大的，有点小亏啊，还是先努力找年轻的吧。 初步定个标准，25岁至30岁，未婚，身高167以上，最好是貌美肤白大长腿。 杨晓帆对自己的美色和气质，还是较为自信的。 通过什么途径呢，婚姻介绍所，不靠谱，最近《法制日报》接连报道黑婚所和黑婚托，读报达人杨晓帆短暂上线。 让老师、同学、朋友介绍，会不会有点难为情？ “一把好牌，打个稀碎。”所有认识杨晓帆，了解杨晓帆的人，都不禁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虽然已经37岁了，但由于经历一直较为简单，在纯粹的学习、训练、科研。 杨晓帆虽然处事老练，但心态还是蛮年轻的。他不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我真的，一直都很努力啊。” 杨晓帆一不小心喊了出来，引起周边顾客的注意。 几个漂亮女孩还偷偷地看过来，发现是个帅哥，嘻嘻哈哈地议论着，还指指点点，你推我，我推你。 一个长发美女很大气，很有范，整了整衣服，捋了捋头发，站了起来。 杨晓帆也立即起身，准备给大家道个歉。 帅哥美女，相向而立，分外般配，令人惊艳。顾客们期待着，一段美丽的故事，或许即将展开。 这时，一个社会小哥看着，有点吃味，大喊了一句:“你努力有个屁用，南辕北辙，不懂吗？有空多看看书，选择最重要啊，是选择啊。” 闲人听着是笑话，有缘人听着是道理，局中人听着却是人生。 杨晓帆如梦初醒，他踉踉跄跄，晃晃荡荡，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名小哥，问道：“你说什么？” 小哥有点慌张，这哥们看着体格挺硬，不会动手吧，点子有点扎手。 还是毫不畏惧地喊道：“我说，努力算个屁，选择最重要。我跟着刀哥混，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努力。你瞅啥？” 杨晓帆孑然而立，神情木讷，良久转身，到吧台付过账后，战战兢兢地向外走，路过美女那桌时，没有丝毫停顿。 “这小伙看着挺帅，怎么有点怪啊，不会是精神病吧。” “就是啊，有可能的，有的人就是得了精神病，才越来越精神的。” 全然不顾刻薄的议论，杨晓帆边走边想，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的这半生。 一次次选择，一次次努力。选择，努力，努力，选择。 这个问题，杨晓帆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无论面对多少困难，多大压力，他始终充满信心和勇气，永远充满激情和精神，一直向前。 既没有后悔过选择，也没有想过改变，更绝不会后退。 他坚信，天无绝人之路； 他坚定，有志者事竟成； 他相信，付出总有回报； 他期待，花儿一定会开。 但是今天，他犹豫了。 学习、高考、上保密单位大学、进项目组、善后办、转业，档案局。短短二十几个字，竟然包含了我这半生。 哪一个选择是对，哪一个选择是错，哪一个应该改变，哪一个还能挽救，脑子慢慢乱了起来。 不行，我要回家，必须画个统筹图，逐个分析，逐步论证，逐项研究。 杨晓帆加快脚步，沿着柳水河大步前行，无视河畔的美景和络绎不绝的路人。 微风拂过，酒意渐消，杨晓帆目光渐渐坚定，宛如冲锋上阵的战士。 第10章 神奇的赚钱经历 杨晓帆是不差钱的，十几年的工资没处发，几笔奖金都没动，转业费也不低。 更关键的是，在善后办晃荡的2014年，百无聊赖，时间较多。 看书中，偶然得知，自己崇拜的物理大师，牛顿炒股竟然亏掉了十年工资。 我去，迟到的这个大瓜，让杨晓帆兴奋不已，对于物理，他有一种难以割舍的痛和爱。牛顿，呵呵！ 好胜心和好奇心驱使下，杨晓帆开始研究中国股市。 他通过软件，认真研究了从1990年开始的每一波行情。 通过网络查出有记载的近二十年每年的大牛股，研究特点走势。 他认真学习了均线控仓、指标分析、波浪理论、量价关系。 他进驻股吧，观看了很多大神的血泪贴和经验贴，也了解了打板、接力、低吸等很多操盘手法。 他到书店，购买了畅销的《风险控制》、《大作手操盘术》、《趋势技术分析》、《缠论解析》、《我爱涨停板》等炒股书籍。 在股市理论知识逐步丰富，对交易规则了解清楚之后，他在交易软件内开通模拟账号，开始模拟炒股。 通过参与交易、观察市场，他不断地总结完善，开始有了一定的心得，并依托数学分析，建立了自己的交易模型。 当连续3个月盈利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可以实战了。 更关键的是，一波传说中的大牛市似乎正在到来中。 2014年8月，结算完经费，办理完关系，告别了保密单位。 杨晓帆就返回柳水市了，本来计划的自行游也被牛顿炒股搅黄了。 由于还没有安置报到，没有户籍，更无地方公民身份证，不能在证券市场开户。 他厚着脸皮，缠着老爸到证券公司开了户，到银行进行了三方托管。 并特别将银行卡开通了手机转账功能，自然银行卡、手机卡也是用的老爸名义办的。 一切准备就绪到位后，杨晓帆就开始了波澜壮阔的炒股生涯（此处省略一万字）。 你以为杨副局办公室要楼层西侧，仅仅为了安静？ 只是原因之一，这厮也是为了方便看股票，虽然不是超短，也得每天看看盘，不然心里慌。 为啥活动都让秦副局露脸，杨副局忙着赚钱呢，看看报，练练字，喝喝茶，数数钱，它不香吗？ 杨晓帆渐渐感觉，这个炒股，它压力有点大啊，比当初搞科研，也轻快不了多少。 新闻要看，宏观政策要把握，国外市场要关注，期货也不能忽视，就连脑残的专家判断也得听听，说不定哪天就听着有道理了。 炒股伊始，杨晓帆还能严格按照自己的模型进行交易，该买才买，符合卖坚定卖。 慢慢发现，虽然胜率高，但是收益低，个股虽然稳，但是涨幅小。买了一堆，没几个涨停的。 看着股吧里洋洋自得、骄傲蛮横的帖子——《今天满仓涨停》气的要命。 听听大神讲的，“抓不到主流品种，本次牛市你将一无所获。”紧迫感顿增！ 主流品种是什么？ 杨晓帆无数问自己这个问题。 上下班在想，吃饭在想，开会的时候也在想，读报的时候也在想。 突然，他紧盯着经济日报头版的一个醒目标题，《国企改革——》。 股民小杨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成了，就做这个板块。 股市太疯狂了，全民开始狂欢。 淡泊名利的杨晓帆还算清醒，当看到连档案局食堂的大妈都在聊股票时。 他想起了股市畅销书上的一句名言。 “在无人问津时入市，在众生狂欢中离场。”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必须要撤了。 沪指4700多点，股民小杨果断清仓了，删掉了交易软件。 接连几日，通过一次次操作，分批将钱都转入自己的银行卡后，股民小杨和短暂的股民生涯说拜拜了。 因为畅销书上还有一句话。 “牛市的后面，往往是漫长的忧伤。” 从2014年9月，第一笔建仓，到2015年5月，最后一笔清仓。 历时8个月，股民小杨投入150万，总体收益300多万，本金翻了2倍。 大腿都拍肿了好几次，卖飞了太多牛股。 杨晓帆最后一算，如果开始买的国企改革的票不乱折腾，至少能赚4倍。 多少次高买低卖，低卖高买，净瞎折腾，每月手续费印花税加起来比工资都高，我去。 后来看报纸，沪指最高涨到5178点，杨晓帆没舍得打自己大腿，更不会说自己人怂胆子小。 而是自诩，知足常乐，见好就收，这是成熟加睿智。 后面看到股灾，千股跌停，股民小杨给杨副局长送了一件礼物，一套三居室精装房。 对，不差钱的杨晓帆在柳水河西侧“柳水丽苑”买了新房。 全款，没有必要分期，更不用贷款，杨副局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 一来，父子这关系，待在一个屋，虽然不是天天见，但确实有点别扭，这半年来，杨晓帆感觉老爷子生气的频率越来越高，火气越来越大。 二来，这条河、这个位置，对他有很深的意义。 他喜欢每天看看河水，吹吹微风，想想往事。 第11章 勇救跳河女生 “柳水丽苑”算是柳水市的高档小区了。 住了近一年了，杨晓帆感觉挺舒服的，特别是门口的保安，很负责任。 每次离老远，就一个不太标准的敬礼，大喊一声：“业主好，欢迎回家。” 带有强迫症的杨晓帆一直蠢蠢欲动，既想去纠正那1、2、3……个保安的敬礼动作，给他们培训一下。 也想问问一个人一天要喊多少次，用的什么护喉药，咋不见哑呢？ 逐步清醒的杨晓帆走近小区门口，却没有听见保安热情的欢迎。 他条件反应似的开始集中精力，暂时放下自己的思考，放慢脚步，观察当前的情况。 这也是多年训练的结果。 一切不合常理的情况，都有其客观存在的原因。 杨晓帆发现小区门口的对面，紧挨着柳水河的护栏绿道上，聚着一小群人。 里面爆发出一阵阵的争吵声、哭闹声，较为喧杂。 “嗯，这个保安平时敬礼也不标准。” 等杨晓帆走到身前时，一直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保安才看见尊贵的业主，刚想举手做出招牌动作，喊出热情口号。 杨晓帆连忙制止，“好了，心领了，那个对面啥情况？” 似乎憋了很久的保安大哥，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老喊一个口号，搁谁也不得劲儿。 “也是咱们丽苑的业户，那女的，是开饭店的，老有钱了，脾气也大。” “有一次她遛狗儿进门，我喊礼貌用语，把小狗吓了一跳。她骂了我半天，还要投诉我，扣我工资。” “我容易吗我，一个月风吹日晒的，就赚这么点儿。” “她和谁吵架呢？”杨晓帆耐着性子问，这是打开了一个话痨盲盒。 “吵架，谁能和她吵架，她那么厉害，谁吵的过她？” “我琢磨着，我们村的马寡妇能是她的对手。她是气势横，嗓门大，马寡妇是用词狠、角度刁。” “你别说，她俩要是吵一架，我觉得肯定精彩，就是不知道谁能赢，吵架这玩意，最后看的是持久力。” “马寡妇是谁，和这个保安有关系吗？”杨晓帆心里很烦，叹了口气，准备不管不顾了，继续向里走。 “她女儿今年高考，上午可能考的挺差，下午就缺考了，好像去上网了。” “她妈在门口堵她半天了。这不逮住了，就拉对面训去了。” “骂的真狠，你说，是不是亲生的啊，这老骂，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不是说自己呢吗？” 见唯一的听众要走，保安连忙开始揭秘事情原委。 杨晓帆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啊。 突然这时，一阵更大的嘘声响起，紧接着，有人大喊，“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杨晓帆连忙转过身，凝神看去，只见对面原来聚集的一小群人，此刻都面向柳水河。 几个女同志，有的大声呼喊着，有的拿出电话，准备报警、叫救护车，有的四处张望，似乎找寻可以应急援手的人。 保安站在岗台墩上，看的更清楚一些，结结巴巴地嚷着：“那个女学生跳、、跳、跳河了。” 从军多年的杨晓帆没有迟疑，救死扶伤乃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职责。 他将手表摘下放进手包，把手包扔给保安，大步向对面跑去。 杨晓帆刚刚动身，只见对面又是一阵儿喧闹，原来那个较为富态的中年妇女也纵身跳了下去。 “尼玛。”好脾气的人，不禁都暗骂了一声，杨晓帆加快了速度。 柳水河，是贯穿全省的重要河道，常年不干，水自然是不少的。 特别前几年雨水较大，再加上为了蓄水、排洪，河道两边都进行过梳理和加深。 作为柳水河的爱好者，档案局的副局长，杨晓帆是清楚这个水深、流速，以及河底情况的。 他也深深明白救援的难度，特别救一个人和救两个人是绝对不一样的，并不仅仅是数量的叠加，而是难度的几何倍增长。 他想救人，但他不是莽夫，更不想白白送命，没有价值的牺牲和努力是无意义的。 他转身朝保安大声喊了一声：“找救生绳和救生圈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晓帆很快跑到了护栏边，认真向河面看去，目之所及，尽收眼底。 首先观察落水人员，俩人都在水面上挣扎扑腾，位于河水西侧。 女孩在南侧偏中一些，妇女则就在护栏下，似乎会一些游泳技能，正在努力向女孩靠拢。 然后观察地势，河边与地面的落差，大约1.5米，护栏台已经凸出了河边，便于观赏和喂鱼，不便施救。 女孩目前漂流的位置下沿一些，河床虽然也较短，但有挖泥车趟出来的平坡，可以登陆，上岸也方便，能够施救。 很快定下救援方案。 救援顺序：主救女孩，让妇女自救，等待救援。（所以妈妈和女朋友同时落水，先救谁的答案是。） 救援地点：女孩落水点下游，即再偏南一些，要考虑到水的流速。 救援方法：优选考虑救生绳绑定救生圈，下水靠近，将救生圈绑在落水者身上，和岸边拉绳者，合力将落水者推向河边登陆。 倘若救援设备不全或者落水者有危险，只能从背面或侧面接近落水者，以侧泳的方法将溺水者带到河边登陆。 电光火石一瞬间，杨晓帆决定了救援方案及备案。立即脱掉衬衫、西裤和皮鞋，褪下袜子。 仅着一条四角短裤的杨副局长，赤脚站立，一身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腹肌六块，曲线分明，两条大长腿，结实有力。 引起了附近几名女同志的惊叹声和哈喇子声。 “来了”，气喘吁吁的保安大哥扛了一堆绳子，一手拿着一个救生圈。 杨晓帆按照自己设想的预案逐一进行安排。 将一个救生圈交给一名带眼镜的中年男同志，嘱咐他从护栏处将救生圈扔给妇女。 安排2名女同志继续拨打110和120。 又告诉几名群众到下游河床处，做好接应救援准备。 自己将救生绳的一端牢牢困在救生圈上，背在身上。 让保安跟着自己，看好长度，将绳子的另一端牢牢把住。 心里琢磨了一下，再没有疏漏的地方了。 杨晓帆开始加速，向女孩的下游的河边跑去，踏过河床，然后纵深一跳。 一个漂亮的入水动作，溅起了一圈涟漪。 第12章 一个体面的告别 杨晓帆跳水后，本想借着冲劲，潜游几米，但背着的游泳圈，很快把他拉起。 出水后，他甩了甩头，定睛一看，瞄定女孩的下游，奋力游去。 等游到落水女孩附近时，杨晓帆有些气喘吁吁。果然酒后不能游泳，感觉身子沉、手没劲，腿蹬不动。 杨晓帆没有仓促近身，借着游泳圈的浮力，开始观察落水女孩的情况。 水中救人，也是保密单位学习训练过的一个课目。杨晓帆虽然没有实战过，但知道，这个没那么简单。 按照教官讲的，落水者最后的拉扯和挣扎，力量大的出奇，往往是救援失败的主要原因。 女孩双手还在漫无目的地抓着，但幅度越来越小。面部向上，眼睛睁着但无神，嘴巴半闭，身体微垂，浮浮沉沉，上下漂浮。 杨晓帆心中暗叫不好，看着有点危险了。他连忙快速游过去，从侧面接近女孩，从下面一把将其托起。 果然女孩并没有太多抵抗，也没有加大挣扎。杨晓帆将自己身上早已卸下的游泳圈，套在女孩身上。 让她的口鼻、面部始终保持向上，一手拽着泳圈，一手快速向岸边游去。 感觉当初跑10公里，也没有这么累了。“是老了吗，怎么感觉不到保安大哥的拉扯。” 当杨晓帆发出中年男人在床边的终极困惑时，终于到了岸边，他踉踉跄跄地将女孩抱起，慢慢走向河床。 河床上一块儿相对平缓处，早已到达的热心群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大块儿塑料布铺在地上。 杨晓帆将女孩侧卧放在塑料布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医生呢？” “路上堵车，救护车还没到。” “谁会进行急救？” 无人吱声。哎，南京彭宇案的影响真不小啊！ 杨晓帆抱起女孩的时候，就知道女孩的心脏还在跳动。目前需要清理口鼻中的杂物，必要时进行人工呼吸。 “小伙子，如果你会，就你来吧，救人如救火，事权从急啊，别考虑太多。” 杨晓帆没有接茬，找了一个小棍，顶着女孩的衣领，小心地清除口腔内及鼻腔内的异物，保持其呼吸道通畅。 同时认真观察，慢慢女孩渐渐恢复了自主呼吸。 “初吻保住了，等医生吧。”杨晓帆心想，太累了，他也顺势躺了下来。 “小伙子，还有一个呢。” “对啊，如果她妈有个三长两短，这女娃就算救活了，这辈子也毁了啊。” “她妈不是会游泳吗，而且刚才扔了一个游泳圈啊？”杨晓帆感觉问出了自己这辈子最愚蠢的一个问题。 几个妇女顺势接茬，大声说了起来。 “会游啥啊，那么胖，估计也就是扑腾几下。” “这不，都从上面漂了下来了吗？” “身上带的首饰太多，不知道是哪件儿，把游泳圈给扎破了，你看那个游泳圈都快没气了。” “救命，救命，救命！” 漂到附近的妇女，看到自己女儿被救上了岸，振奋起精神，大声喊了两声，身子又沉了下去。 “小伙子，你看，她离河边也不远。你再辛苦一下，娃儿丧母，是人间悲剧啊。” 或许这也不全是道德绑架吧，在他们看来，杨晓帆这么大的个子，身体这么好，再救一个人，应该也不难吧？ 杨晓帆知道自己的情况，先不说喝了半斤酒，加上酒馆失神思考，又救起了一个人，现在身体亏空的厉害。 就刚才妇女那个嗓门，那个体型，本身救援的难度就很大，搞不好就一起挂了。 但是，人总有信仰，也有逆鳞。 “军人，党员，干部，为群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其一。 “娃儿丧母，是人间悲剧。”是其二。 这个小女孩罢考轻生是不对，但如果这样，就失去了母亲，估计一生都是阴影。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且，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杨晓帆努力站起来，开始安排。 “这个女孩，虽然有自主呼吸了。但要密切观察，最好做下人工呼吸。 让她保持侧卧，等待医生救援。” “保安大哥，我一会儿把游泳圈给那个大姐送过去，我俩一起靠这个回来，需要你找几个人快点拉绳。” “我是11号楼701的业主，我爸是市工行退休干部杨腾飞。” 保安大哥一个劲儿地说，“俺一定使劲儿拉，一定使劲，你注意安全啊。” 旁边几个女同志，有点不落忍，想说啥，又没说出来。 杨晓帆再次背起游泳圈，目光锐利，脚步坚毅，慢慢走进河水中。 当河水漫到胸部时，杨晓帆选择轻轻一踩河底，用最省力的蛙泳，慢慢向前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一样，终于游到了近前。 他一看，心中一凉，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妇女现在的状况和刚才女孩一模一样，已经进入了半昏迷。可能刚才发出的救命，是最后的呐喊了。 这种情况下，原本计划，自己背着游泳圈，两人互相抱紧，借绳索之力返回的方案就不行。 只能启用b计划。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将游泳圈套在了妇女身上。 还得小心那几个闪闪发亮的黄金珠宝首饰，杨晓帆不会摘，也没力气摘了。 杨晓帆用尽最后的力量，单臂伸高，使劲挥了挥手，然后双手抱紧妇女的腰，等待着借绳索拉扯之力返回河边。 两人开始慢慢移动起来，每游一下，距离获救就多一点希望。 “保安大哥虽然是个话痨，还是很靠谱的。” 杨晓帆放心了，看来努力还是有用的。过程艰难，结果完美。 突然，杨晓帆的右手一阵剧痛，两手不受控制地立即分开，身体很快下沉。 而少了杨晓帆的负重，妇女和游泳圈却立即加速，距离迅速拉大。 杨晓帆慢慢下沉，水里还算清晰。他看到右手食指上一只大河蟹正耀武扬威地晃来晃去。 不知是原来附在妇女身上，还是恰巧在水中咬了自己。罢了，时也，命也。杨晓帆真的没有一点点力气了。 对于这辈子，杨晓帆也没啥太留恋和牵挂的，自己留下了一大笔钱、房子，还有见义勇为奖金，可以让老爸安享晚年。 他一直要求的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似乎自己用生命完成了。至于无后，让老爸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保密单位培养了我，我也用自己的知识和青春，回报了组织。战友们，再见了，很高兴和你们一起奋斗。 如果以后项目能够再次启动，组织会知道我们真的做了很多很多，倘若将来能够对接成功，运转正常，我们也是英雄。 兄弟姐妹们再见了，云姐要注意身体，胖子要坚持锻炼，靓仔注意你的腰，小仙女要永远美美的。 最后突然想起了档案局，这一年半，是杨晓帆这辈子过得最舒心最放松的时光，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日子。 成功与自由，本身就是矛盾的，这就是人生。 张局估计会退休，老秦够呛接班，李主任大概能进步。 封书记又将如何处理自己的见义勇为、英雄牺牲呢。 想到这里，杨晓帆似乎听到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等不到了。 坚持，选择。随着脑海中，最后一闪的这四个字，杨晓帆的意识进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这辈子，再见了。 只是可惜，没有甜甜蜜蜜地谈一次恋爱。 第13章 重活一次 杨晓帆仿佛在黑暗中躺了很久。 脑袋晕沉沉的，脑海中仿佛有电流一样，不断穿梭闪动，流淌过逝，麻麻酥酥地感觉，还挺舒服的。 杨晓帆慢慢恢复了意识，虽然还没有睁眼，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挂，潜心科研十几年，他自然是无神论者。 现在地方的救援能力这么强吗？ 溺水后一般抢救的黄金时间是四分钟，自己在河心，又随着河流漂流，这么快锁定自己的位置并实施救援，厉害。 “醒了吗？自己没能耐还去救人，结果还得被人家救，真有出息，快起来，喝碗姜汤。” 这是老爸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脆，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是我耳朵的问题吗？ 杨晓帆努力睁开眼，跃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浓眉大眼，剑眉英挺，相貌堂堂，看着这么眼熟，有点像我啊。 “小子，愣着干啥，起来喝汤啊，人家医生都说了，你没啥事儿。” “老爸？” “老什么老，喊爸。” “爸，你怎么这么年轻了，我也就半个月、不一个月没见你，这是整容了，技术不错啊，哎，不对啊，我救了2个人啊。”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在额头上， “是有点烧啊，但也不至于烧糊涂吧，医生说可能会发烧，还给开了退烧药。” “我觉得能不吃就不吃，明天你还得高考呢，我去拿体温表。” 杨晓帆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我爸不但做医美手术了，还精神不正常了。 不对，这床怎么这么软啊。 一切不合常理的情况，都有其客观存在的原因。 杨晓帆开始静下心、沉住气，慢慢观察。 这个房间不大，有6平方米左右，对面墙上有两张大幅海报，男的是郭富城，女的是周慧敏。 “这不我的最爱吗。” 不管和谁，不管是谁，不管对谁，爱谁谁，最美周慧敏，不接受反驳。 这个桌子也很熟悉，抽屉也很眼熟，不过桌子上好乱。 想坐起来看看，感觉浑身酸痛，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就仿佛全副武装20公里之后的感觉。 “不对，这是老宅，不是拆迁了吗，是敌特的圈套吗，要套取项目秘密。” “笑话，现在连最基础的激活都做不到，条件太复杂了，好像预期是2036年。” “希望自己还能参与，好久没有了解物理量子力学的进展了。” 杨晓帆大脑晕晕乎乎地，一阵儿乱想。 “不对，不对，我现在到底在哪里，这是什么情况。” “来，小子，量量体温，医生说，38.5以上就得吃药，我还是觉得能不吃就不吃，如果到了39，扛不住了再吃。” “你到底是谁，我是柳水市档案局副局长。”杨晓帆冷冷地说。 他还是举起了组织的这面大旗，一个地级市的实职副局长，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我是你爸，我是谁。还柳水市档案局副局长，你咋不上天啊。” “咋不说你是地区副局长，那多威风，看来是烧坏了，来吃药。” 一个大白药片子，被粗暴地塞进嘴里，然后一杯水半倒了过来。 杨晓帆咬紧牙关，宁死不从，水洒了一脸，有一些也漏进嘴里。 杨晓帆开始剧烈地咳嗽，药片也喷了出来，落在了床上。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小子，这是烧魔症了，明天还得高考，这可怎么办。” “送医院，对，送医院。先找她王婶帮看着，我去找车。”中年男人转身走出房间。 杨晓帆停止了咳嗽，闭上眼睛，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折腾了这一阵儿，手脚渐渐有了一丝温度，不知是发烧烧的，还是刚才折腾的，也慢慢有了一些力气。 不多久，有个敲门的声音。 “晓帆，听你爸说，你还在发烧，好点了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出来，几乎让杨晓帆泪崩。 这是王姨的声音，是杨晓帆整个少年乃至青年最温暖的港湾。 多少次在梦中，杨晓帆都在回忆着，思念着，渴望着。 “不对啊，再厉害的敌特，也不可能知道王姨的声音啊，通过最新生物仿真科技模拟，没有基础范本，无法实现。” “因为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两行热泪，从杨晓帆的脸颊缓缓流下。 “晓帆，我进来了啊。”其实门并没有关，但王姨就是这么优雅，这么礼貌。 杨晓帆慢慢睁开眼睛，一张和蔼、美丽、典雅，但有些苍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正是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人。 “王姨。”杨晓帆控制不住，一下痛哭了出来，多年的压抑得到了宣泄。 “不哭，孩子啊，你爸又说你了，别听他的，王姨觉得你救人救人对，没啥错，” “就算耽误了明天考试，也没啥。咱晓帆这么聪明，明年再考，一样第一。”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要有担当。” 王姨慢慢坐到床边，用手缓缓地帮杨晓帆擦着泪水。 熟悉的声音，相似的语气，同样的动作。杨晓帆确定，这就是王姨，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王姨。 “王姨，小虎子也会这样做吗？” 杨晓帆哽咽着，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个问题。这是最后的试探了。 “那当然了，小虎子肯定也会救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了。” “预成大事者，更要重小节。但是小虎，不会像晓帆这样莽撞，越是紧要关头，越要冷静。” “以前和你说过，每逢大事有静气。” “小虎会仔细考虑如何救，自己能不能救，怎样才能起到最大作用，而不是像你，一跳了之。” 听着这温柔的声音、熟悉的风格、哲理的思考、耐心的讲解。 杨晓帆再无怀疑，问出了一个傻傻的但又非常重要的问题： “王姨，现在是哪一年啊。” “晓帆，明天你还要考试。我就不陪你了，早点休息。” “你既然没事，也不发烧，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下午，记得把‘每逢大事有静气’，抄写100遍，用隶书。” 说完，王姨起身，优雅地走了。 “王姨，现在到底是哪一年啊？” 杨晓帆又大喊了一声。 随即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台历。 1996年6月8日。 第14章 致命的高考失误 中年美男杨腾飞带车开进家属大院的时候，杨晓帆已经无比确定了，自己的确回到了1996年。 原因也很简单，等他能起身下地活动的时候，在不大的房间里，东瞅瞅，西摸摸，拉开抽屉，打开衣柜，就知道了。 这的确是他的房间，他的老宅，也就是大院。 外面都叫联行房。是柳水地区几大银行联合起来盖的家属院。 这是杨晓帆长大的地方，也是他温暖的家，这是无可争议，也无法创造的。 更何况打开抽屉里的收音机，中央广播电台的整点报时，权不权威，相不相信？ 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杨晓帆是很激动的。 上一世或者说2016年的他，可以毫无遗憾地赴死救人。 但这一世的1996年，他在乎的有很多很多，不仅仅是自己的遗憾，还有很多他在乎的人。 有了这20年的记忆，有了这20年的成长，他觉得自己的肩膀可以承接住一切。 接受重生很难，但适应很快。因为，这本就是他的人生，他的身体。 对，他无比确定是重生，而不是重返，虽然思维是连续的，意识没有盲区，知识没有断点。 但上过卫生间之后，他看着镜子中年轻的皮肤，青春的身体，还有感受到旺盛的活力时，他感觉好极了。 杨美男跑进儿子房间时，看到的一幕又让他吃了一惊。儿子坐在书桌前，一板一眼地看着书。“这是又咋了？” 杨晓帆转过身，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微笑地说是： “爸，我没事了，刚才就是脱力了，躺了一会儿，就好了。” “我得复习一下，明天还得考试呢，您别忙活了，早点休息。” 然后，不顾杨美男有任何反应和言语，将他推出了房间，并关紧了房门。 杨晓帆随即一下躺在了床上，还是体力有点不济啊。 应该是前世救人累的，对医学知识也了解不少的他知道，此刻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等肌肉慢慢恢复。 当然，如果能有康健按摩，恢复的会快一些。 至于复习，复习个毛线。 高考物理，别的年的不敢说。 1996年，杨晓帆能轻松考满分150分。 这既是杨晓帆的一个秘密，也是一个遗憾，在前世饺子馆受了刺激之后，又成了一个心结。 杨晓帆躺在床上，不禁用手摸了摸床，又捏了捏，怪不得感觉软呢，都是棉花褥子，没有棕垫，真不得劲儿。 这真不是广告，你看我都没说牌子。 慢慢地梳理着前尘往事。 父子交恶，大约就是从这个夏天开始的，肯定不是因为这次救人了。 老爸也是党员，骂归骂，心里还是骄傲的。 主要是因为高考志愿，不仅杨爸纳闷，老师吃惊，同学纳闷，所有人认识的人都不知道。 为什么一直向往华清大学的杨晓帆报了保密单位大学。 还这么坚持，甚至固执。 杨腾飞自己就和孩子谈了很多遍，还找了很多人来劝。 就连一向民主开明的王姨也说，事不预不立。 人生发生改变，就是从高考志愿开始的。 其实，这是一个选择，也是一个逃避。 或许有人能猜出来，但结果已定，并且非常戏剧化，而且升华到一定的政治高度时，原因或过程，就不重要了。 其实一切改变，都发生在这2天里，准确是20小时以内。 在柳水地区，高中学生原则上都是住宿制的。 只有特殊情况，需要医院证明或者家长书面申请，才可以走读。 杨晓帆也是一样在学校宿舍住了三年，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 高考前半个月，宿舍里的几个牲口，突然开始发奋图强，仿佛感受到了高考的恐怖和压力。 晚上打着手电学习，一熬就是半夜，有不明白不懂的，还相互商量，甚至还叫醒了杨晓帆几次，名曰请班长救命。 杨晓帆本来睡眠就浅，跟着熬了三天之后，直接废掉。惹不起，躲得起。 急忙联系找老爸，说明原因。 谁家的孩子高考前有事，家长都重视，学霸也不例外。 杨腾飞带着车直接来了学校，当面写了申请，还扛走了脸盆被褥，开始走读。 整的杨晓帆高考期间想留校住宿，都不成了。 这不，今天下午考完化学，就悠哉游哉地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现在的联行家属院，就是20年后的“柳水丽苑”，连大门的位置、朝向都差不多。 其实不到20年，大约几年后就拆迁开发了。 杨晓帆骑着自行车到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孩从大门里跑着冲出来，差点撞一块儿。 杨晓帆还没说啥，女孩就跑过马路，直接跳河了。 杨晓帆一看急了，自行车一扔，甩开两条大长腿，立马追了过去。 到了河边，不管不顾地也跳了下去。 “哎，当年真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殉情呢。” 跳下去太猛，一下呛了几口水，杨晓帆才后知后觉，自己游泳很一般啊。 或者说，技术很差。 以前也就夏天，在浅河的边上洗澡戏水，2米深的地方都没去过，大门口正对的可是深水区，至少3米多。 好在很快2个青年跳了下来，一看就是高手，一人一个，提溜着后衣领，就把两个孩子捞上去了。 虽然是夏天，但一惊一乍一激，杨晓帆回家就发起了烧，老爸今天的表现就是当年的原景重现。 一边嘟囔埋怨，一边喊着能不吃药就不吃药。 结果杨晓帆折腾到半夜，最后烧到40度。无奈吃了退烧药，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走进考场时，脑子还晕沉沉的。 好在物理是杨晓帆的强项，做题虽然比平时慢了很多，但也算有惊无险地在交卷前答完了。 发现出了问题，是在后面的估分时。 当时高考，都是考生先对照标准答案自己估分，根据估分情况填报志愿，然后才出分，最后录取。 为了估分准确，学校想了很多办法。 其中之一就是给每个考生都买了很多标准涂卡器，和高考选择题答题卡的空位能一一对应。 用2b铅笔通过涂卡器涂答题卡，可以在塑料格子上留下痕迹。 学生考完每科后，都立即回去誊抄自己的选择答案。 这样估分时，选择题的分值就基本准确无误了，总分的估分准确度能提高很多。 前世，杨晓帆是和几个好朋友是一起估分的，大家先是各自对每科进行估分，对于大题，有不确定的记下来。 最后群策群力，一起讨论，逐个过关，确保提高估分的准确性。 恢复了健康的杨晓帆自然眼疾手快，第一个完成了。 他晃晃悠悠地先去看胖子，胖子有点慢，在估化学，写的乱糟糟的，这是啥啊，看不懂。 然后去看云姐，云姐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高考更是严格。 她每一科的答题卡，都对照涂卡器用纸描了出来，然后备注好科目和时间。 而很多人只是简单用笔记下来，第一题选什么，第二题选什么。 云姐说，原始的记载，永远最准确。 涂卡器自然也得留着，但怕时间长了，格子边的痕迹淡了，不容易分清。 这个方法，她自然传给小伙伴们了，而且要求大家必须照做。 连最懒的靓仔，被云姐说了两次后，都不得不照做。 没办法，云姐不打你，不骂你，心平气和地和你讲事实，讲道理，讲逻辑。 直到她说服你，或者你说服她，不服不行。 云姐估到了物理，描涂卡器的纸放在最上面。 杨晓帆一打眼，就发现了问题。 云姐的物理答题卡，是涂的最上面三个平行的大格子，一个大格子是5道选择题，正好15题。 而杨晓帆自己涂的是最左边从上到下三个垂直的大格子。 他感觉不对，但没有放声，也没有行动，站着琢磨，开始高速思考，反复推敲，这是怎么回事。 靓仔也开始了估物理分，贱贱的声音响起： “这高考真都是坑，你就说这物理，咱们模拟考试的时候，答题卡都是从上向下涂。” “考试的答题卡却是从左向右涂。啥玩意啊？” 小仙女咯咯一笑：“你没中计啊，太可惜了。”“ 我答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就是你，你肯定会涂错，哼，算你走运。” 靓仔瞪着眼，不服：“我傻啊，云姐和我们说了多少遍，时间再紧张，也要看清楚，答题卡的题号顺序，涂卡方法。” 云姐也笑了：“其实也不算坑，我上次就和你们说了，咱们学校模拟又不权威，说不定别的学校一直用竖卡，从左向右涂呢？” “咱们学校，估计就是横卡买多了，没用完。其实这样不好，容易养成学生的惯性思维，” “返校时得和学校老师说一下，应该也多准备一些竖卡。” 杨晓帆没放声，默默回到自己的桌前。 先拿出物理涂卡器，左侧的三个大格子的答题痕迹非常清晰，再看当时描涂卡器的纸，也是左侧。 他不得不接受物理涂错答题卡的事情，这可不是错10道题的事。 竖卡涂成了横卡，15题全部涂错，只有前5题有效，对了一下，只对了2个。 高考物理满分150分，光选择题就扣了52分，这个马虎或者迷糊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杨晓帆，心都不禁疼了一下，上一世的那几天，是真难熬啊。 没有经历过的人，或许不了解这种感觉。 否定，悔恨，迷茫，害怕，接受，不同的情绪交替轮换，连续几晚失眠。 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第15章 保密单位大学的诚意 高考志愿怎么办？ 当知道可能涂错答题卡的时候，杨晓帆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真面对的时候，还是心痛不已，估分后三天就要报志愿了。 五科总成绩估分622分，摆到面前的路只有两条，魔都复华大学计算机专业，或者复读一年。 杨晓帆一直以来的目标，杨爸杨腾飞的希望，京城华清大学，这一次是没机会了，根本不敢赌。 如果报了华清，到不了投档线，那重点批就只能走学校调剂。 而且这个分数，就算进了华清，也是冷门专业或者调剂。 杨晓帆心心相念的计算机专业绝对没戏，算上加分也不行。 复读也是不可能的，学生会主席、班长、级部第一、体育达人，然后回校复读，成为传说中的“老四”。 心高气傲、顺风顺水的杨晓帆实在做不到。 想想都觉得可怕，走在校园内，被学弟学妹们指指点点，被老师们当成反面教材，一次次点名。 不，打死也不去。 那就只有魔都复华这个选择了，这个学校计算机专业也很不错，而且听说出国做交换生的机会很多。 实在不行，研究生还可以考到华清。顺便也和小仙女做个伴，她的目标一直都是魔都。 改变这一切的，是一个电话。 电话是学校老师打给杨腾飞的。 当时家庭级别不够的，大多没有安装电话。 学生离校后，有事情通知，都是打给父母单位或者居委会转达。 吃饭的时候，看着神情不振的儿子，杨腾飞也有点发愁，估计还是物理出问题了。 其实杨腾飞的意思是可以再复读一年，本来杨晓帆小学就跳了一级。 而且8月份生日，入学也算早半年，和他同龄的孩子都读高一呢。 但是他知道，这孩子看着谦虚，其实内心很要强，做事又追求完美，复读估计他接受不了。 就是不知道考成啥样，也不说，急死个人。 “你们老师打电话了，说明天学校有个提前批录取的推介会，模拟分数在重点线以上的，都可以去听听。” “你去转转吧，老憋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杨腾飞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消息说给了儿子， 提前批录取，主要就是保密单位学校、警校、艺术等院校提前招生。 杨晓帆坐在大教室里，听着各学校招生领导依次动员。 领导们口才都很好，将学校和待遇夸得天花乱坠。 让杨晓帆心里一动的是两个条件，“军中华清”、“所有费用全免，每月还发津贴费。” 因此，在后面的单独咨询时，杨晓帆坐在了保密单位大学的招生桌前。 这个学校的招生老师比别的学校级别都高，他是两杠三星，别的学校大多是两杠两星或者两杠一星。 “欢迎关注我们大学，同学，你预估了多少分？”干部洪亮的声音，带着充满底气的骄傲。 “640分。”杨晓帆并没有撒谎，他是省级三好学生，可以加10分，省物理知识竞赛二等级，也可以加10分。 那位干部立刻引起了高度重视，身体开始坐直。 并且通过他丰富的招生经验，他能判断出这个同学的神情，是真的感兴趣。 这类分数的孩子，不会做无用功，不会是简单问问，是有可能报名的。 交流了大约30分钟后，杨晓帆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几个信息，就礼貌地告辞了。 回到家里，杨晓帆觉得，这似乎也是一个选择。 家里其实并不富裕，就杨爸一个人赚钱，工资也不高。 杨晓帆小时候还到处蹭饭，大了就不好意思了。 平时在学校，周末或者放假，爷俩一懒得做饭，就下饭馆，家底估计一般。 还有，杨晓帆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杨爸才一直没有再婚。 毕竟杨爸的条件还是很好的，地区银行科长，长的又帅。 杨晓帆还犹豫不定呢，那位干部来家访了。 姜还是老的辣，立即通过学校，摸了一下杨晓帆的底子。 这位保密单位干部觉得自己可能挖到宝了，说不定能招到一个特优生。 学生会主席、班长、省级三好学生。 连续多次模拟考试都是级部第一，均在670分以上。 身体很好，擅长长跑、足球、乒乓球。 特别物理学的好，更是一个加分项。 这些条件，不禁让招生干部心动，立即向学校进行了专题汇报。 这条件，连大学招生处处长都震惊了。 “老唐，我给你招生的最高权限，而且入学奖学金标准还可以提高。” “如果家庭确实困难，甚至现在就可以发放，咱们大学实在是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杨晓帆看到唐干部和同事进门，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 外地人，能这么快找到家里来，肯定要费了不少周折。或许从这时候起，天平就开始倾斜了。 这次会谈的时间并不很长，唐干部真的是拿出了十分的诚意，本来他想直接和杨腾飞谈。 杨晓帆直接说了一句，“我爸不会同意我去保密单位大学的，但是如果我定了，他也只能接受。而且他最近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杨晓帆坚定的眼神，沉稳的性子，唐干部越发觉得这孩子天生就应该参军入伍。 并没有多余的无关言语，说了几句话后，并直接开了条件。 “我们大学在系统科学、计算机科学技术、软件工程、管理科学与工程这几个专业领域，不仅在全国是顶级水平，在世界上也算一流水准。” “军中华清，实至名归。” “市场经济全面开放后，保密单位大学近几年，确实很难招到特别优秀的人才。” “如果你不是高考出现失误，应该也很难考虑我们，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并且，祖国和保密单位真的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优秀接班人。” 条件：“本硕连读6年毕业，授上尉衔，定正连职，毕业工资高定一档。” “大学所有专业任你选择，也可到校再定。本科就可以选择博导为导师，学科带头人及院士以上专家需要双向选择，但问题不大。” “到省城面试、体检所有费用均由学校负责。入校奖学金最高标准5000元，省城面试体检合格签订入学责任书后，即可当场发放。” 17岁的杨晓帆，确实被打动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阳谋，不仅体现了大学的诚意，还展现了胸襟和胆魄。 如果第一句话使杨晓帆对大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么第二句话就让他有了强烈的责任感和荣辱感。 1979年出生的杨晓帆，在生活上没吃多少苦，但也知道这个民族遭受的耻辱和苦难，发展的艰难与付出。 对国家、对党有着深深的热爱；对保密单位、对军人有着由衷的敬佩。 条件，也非常优厚了，特别还有入校选专业和入学奖学金，这是杨晓帆没有想到的。 他是非常看重专业的，他觉得专业才是立身之本，而学校更多是个瑰丽花环。 心动的杨晓帆，也立即采取了行动，他也慎重地说：“首长，感谢您对我的看重，更感谢大学给予的优待条件。” “我现在不满18岁，不能以自己的名义，给您和大学做什么保证。” “但是我会报考保密单位大学，参军入伍。” 第16章 第二次高考 1996年6月9日，再次坐在高考考场上的杨晓帆，感触颇深。 参考二次、甚至多次的人或许不少，但间隔整整20年还能参加二次的，应该不多。 这所学校他很熟悉。 高考是把整个市区的学生们都打乱了顺序，重新编排考号。 杨晓帆恰好被分派到自己初中的母校，第三初级中学。 实际年龄37岁、身体年龄17岁的杨晓帆，板板正正地坐在书桌前，并没有多少的违和感。 这得益于他的保密单位生涯和稳重老成，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浪的人。 看着监考老师，一板一眼地宣布考场纪律，严肃地提出各种要求，杨晓帆一点都不觉得啰嗦，反而无比温暖。 这时候的老师多敬业、多可爱啊。 为了能让学生多学一点，多懂一些，多考一分，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劲，又吃了多少苦。 老师，我爱你们，真的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们。 监考老师下发物理考试试卷和答题卡后，杨晓帆第一时间并没有展开，也没有动。 他的情绪有点紧张，他的思想有些波动。 在过去漫长的求学生涯中，他做过无数次试卷，参加过无数次考试。 如何应对，怎样作答，已经有了形式化的程序和习惯。 但就这么一张试卷，这么一次考试，曾经改变了他的人生，左右了他的事业，恶劣了父子关系，成为了一世的遗憾。 他双手十指交叉，双握成拳，闭上眼睛，既是祈祷，也是感恩。 圆梦固然欣喜，补憾才无悔人生。 “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注重仪式感的杨晓帆，沉寂的心灵，突然被耳旁一个温柔、小声的声音叫醒。 不得不中断仪式。哎，又是一个小遗憾。 或许，没有遗憾的人生，才是不完美的。 “没事，老师，谢谢关心。”杨晓帆同样小心而又礼貌地说。对于别人的善意，他总是很珍惜。 世界需要多一点爱。 监考老师没有说话，静静走开了。毕竟考场里要保持绝对安静。 但内心估计在咆哮：“不快点答题，发什么呆，求神仙保佑啊，《西游记》看多了啊。” 突然而来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杨晓帆的好心情。 他现在的身体和状态都非常好，特别是身体，感觉有了穿越意识的加强后，强横了很多。 昨晚并没有发烧，想了一阵儿前尘往事，便安然入睡。 老杨同志则几乎一夜无眠，连续过来看了三次，才稍稍安心。 他略有些玩味地先看答题卡，我去，还真是竖版的。 如果用数轴表示的话，第一个大格子，竖版的x轴就是题号，从左到右依次是1、2、3、4、5。 y轴就是答案选项，从上到下是a、b、c、d、g。（化学和政治有多项选择题） 横版的则相反。 柳水一中几次全真模拟，用的都是横版的答题卡。 杨晓帆也记得云姐的嘱咐。 而且他本身也是个很细心的人，做题速度也快，留给涂答题卡的时间相当宽裕，每次都认真检查的。 上一世考物理，不是发烧、吃药、头晕、紧张，然后才大意失荆州吗。 真的不怪杨晓帆啊。 对，都是妖道忘尘的错。（读报梗，不明觉厉。） 前奏结束，高潮即起，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对，奇迹。 杨晓帆对着准考证，用标准的楷书，在密封线内填好姓名、考号等相关信息。 然后开始答题，他将物理高考试卷放在左侧，答题卡放在右侧。 直接拿着2b铅笔，看一道选择题，涂一次答题卡……，不到5分钟，做完了选择题。 然后换笔，看一道填空题，写一个答案，……，不到5分钟，做完了填空题。 一直在关注杨晓帆的监考老师，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这孩子是先求神，后胡蒙，靠天吃饭，凭人品考试。 “我是不是不该去打扰人家孩子，求神的时间有点短啊。呸，这是瞎琢磨什么嗯。” 杨晓帆也感觉出，似乎有人一直在关注他，抬眼一看，和老师失望的眼神对接，他明白了，自己有点浪了。 多年的遗憾弥补，心情有些放飞。 加上这套物理卷子自己后来做了多少遍，别说答案，题都背下来了。 这样不行啊，自己可是未来的地区高考状元啊。而且试卷也得有答题痕迹，演算草纸也要回收的，……。 科研小杨上线，细节都不是问题，漏洞，是不存在的。 冲着监考老师微笑了一下，杨晓帆开始了真正的表演。 拿过演算纸，放在右手边，认真地看着试卷。 从第一道选择题起，在题干上标注关键、条件、要点。 在演算纸上进行相关计算，顺利得出结果，然后填到试卷上，……。 监考老师生过气后，别过头后，还是本着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心态，觉得还是得看着这孩子。 这么帅气的学生，不能自暴自弃啊。 选择、填空能蒙，可千万别嫌懒，不做大题。 抄抄题干，写写牛顿定律啥的，也能得点儿同情分啊。 这可是高考，一分一操场，想提前交卷，没门。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老师的想法又发生了变化。 这做题过程一板一眼的，没啥问题啊。自己虽然不教物理，但看着这答题步骤和速度，绝对是好学生的表现。 前面莫非那是“先凝神，后模拟，找找感觉，最后再答题。”老师又进入到了迷茫思考中。 杨晓帆慢慢进入了状态，单纯答个满分，不算什么，认真地做完这张试卷，完成这场考试，才是补缺人生遗憾。 当监考老师提示，还有15分钟交卷时。 杨晓帆已经给上辈子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也给这一生起了个精彩的开头。 他甚至没有忘记，用涂卡器对着答题卡，又涂了一遍答案。 他是为了回去好用白纸描涂卡器，不然后面一起估分的时候，云姐会细声细语地和你讲道理。 他并不知道，他重新做的这套涂卡动作，彻底给监考老师解脱了。 “明白了，明白了，前面真是模拟动作，找找感觉，并没有蒙题真涂卡，这个学生不简单。有静气，有前途。” 身着柳水中学校服的杨晓帆，推着自行车，走出学校的校门，站在阳光里，吹着微风，看着蓝天，感受着温暖，体会着美好。 这个世界，真的很好！ 第17章 像母亲一样的关怀 柳水河畔的马路上，穿着高中校服的杨晓帆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 一个漂亮的压弯转向，拐进了联行家属院。 前世的杨晓帆，虽然身体不适，但考完试后，回家换过衣服，就还和同学伙伴们去聚餐。 下午去公园划船，在草地上打扑克，晚饭还喝了酒。 回家后，就又躺了2天。 此时的杨晓帆，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腆着脸站在王姨家门前。 他知道，王姨为了庆祝他高考结束，大周日的，一早起来，出去采买。 不但准备了一桌子菜，中午特意还包了他最喜欢的茴香猪肉水饺，正等他回来下锅。 上辈子没吃到，这辈子要赶早。 “咚、咚、咚。” “谁啊？”门开了，优雅的王姨穿着围裙，见是杨晓帆，眼角露出笑容。轻声问道：“考完了。” “考完了，考的还不错。”杨晓帆还是腆着脸笑。 “没和同学出去玩？”王姨随意问着，并没有放行。 杨晓帆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时间来给王姨报告，不出去玩，下午我还得写作业呢。” “都考完试了，还有作业？”王姨的话中带了一丝笑。 “王姨留的作业更重要呢，而且考完之后，也不能太放纵，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小杨的杀手锏来了。 “快进来，沙发上坐着，歇一会儿。自己倒水啊，阿姨去给你下饺子。”王姨一听，连忙转身，让杨晓帆进屋。 坐在宽敞的客厅里，看着熟悉的摆设，杨晓帆左顾右盼，兴趣盎然。 王姨家是1单元三楼东户，杨晓帆家是对门的西户，但这房子比他家可大多了。 这是行长房，自己老爸才是科长。 王姨家装修的也好，房间吊了顶，沙发家具也高级，电视机还是彩色的。 几盆绿植翠色欲滴、生机勃勃，使人平添了几分好心情 但家中还是显的有点冷清，缺少一份活力。 听老爸说，有一次喝酒听张叔哭诉，他们以前有过一个女儿，比杨晓帆小1岁。 3岁的时候，在公园玩耍时，不慎遗失了。 后多方找寻无果，王姨得了一场大病。 2年后，为了王姨的身体，也为了告别阴影，张叔才不顾省行大好前程，从省城调到了柳水市。 “晓帆，洗手吃饭了。”王姨轻声道。 “好的，张叔呢，不回来吃吗？”杨晓帆回应道。 “加班开会呢，你爸也一样吧，柳水马上要区市合并，各个银行动作都不小，科室改革，人员调整，忙了有一个多月了。” 王姨边放饺子边说。 “张叔说不定能升一级，把副字去掉，当行长呢。”杨晓帆边坐下，边奉承着。 “哎呀，我倒宁愿他不升，官越大，事情越多，责任越重，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受不了啊。”王姨皱了下儿眉毛。 “瞧您说的，您和张叔都年轻呢，特别是您，出门得喊您姐姐。”杨晓帆嬉皮笑脸道。 “没大没小地，又贫嘴，想吃啥，多吃点。”王姨笑骂。 “好吃，排骨好吃，蒜台好吃，水饺也好吃，都好吃。” 杨晓帆大口吃着，王姨坐在旁边，笑靥如花。 在愉快聊天中，结束了温馨的午餐。 杨晓帆熟练地帮着收拾碗筷，帮着干活。 “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吧，那个字也暂时不用练了。” “我就是担心你考完，不管不顾地再出去疯玩，伤了身子，是一辈子的事啊。” 王姨有些担心地说，她确实是有些担心的，杨晓帆考完能第一时间过来，她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杨晓帆强忍着眼泪说好，帮收拾完后，拿着垃圾袋，礼貌地和王姨说了再见，快步走了出去。 身体基本康复了，但情感的波动修复需要时间，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哭出来。 杨晓帆提着垃圾袋，走向大门口的垃圾池，然后走出大门，来到了柳水河边。 这个时候，河边还没有后世修建的那么美轮美奂，护栏也都是铸铁，上面锈迹斑斑，坑坑洼洼，能看出碰撞的痕迹。 凭栏望去，思绪万千。 每个过分懂事的孩子，大多有不幸的童年。若不是生活坎坷，哪有这一身的才华。 杨晓帆自记事起，就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自己没有妈妈。 开始得到的答案：“妈妈去远方了，妈妈在外地工作。”。 懂事后得到的答案：“妈妈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再详细问妈妈的情况，就是“等你18岁以后再说。” 这也导致了杨晓帆很长一段时间内非常委屈乃至惆怅。 甚至成人后，对谈恋爱，也不热衷，甚至有点恐婚，害怕生子。 直到后来接受了高等教育，并且看到同学们、朋友们也都陆续顺利生子生女，恐惧才有所缓解，直至消失。 杨晓帆自小就聪明，但也自小就可怜。 幼儿园里唯一一个脖子上挂着钥匙。 小学放学回家路上熟练使用钱和粮票买菜买肉买面。 初中放学回家先做饭后写作业，等等。 孩子是一棵树苗，如果说父亲是一座山，可以遮风挡雨、看守保卫。 那么母亲就是一条河，能够细心浇灌，温馨呵护。 6岁的杨晓帆，遇到王姨，找到了自己的那条河。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刚上二年级的杨晓帆，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上楼时，看见了一束光，听见了一道美妙的声音。 “晓帆是吧，我是你王姨，对门的新邻居。” 第一次相见，杨晓帆表现的不算很好，看着对门进进出出的搬运东西，喊了声：“阿姨好。” 就开门回家了。 那个年代的邻居一点不比亲戚差，再加上都是银行系统，又不在一个行种。 既方便沟通信息，又利于吐槽，杨爸很快和张叔成为了哥们，两家经常一起搭伙吃饭。 王姨对杨晓帆的照顾，也越来越多；杨晓帆对王姨的依赖，也越来越强。 王姨是大学本科毕业，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尤其对于传统历史文化，涉猎较深，了解较多，名言金句，张口便来。 而且不但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 甩了只会背唐诗三百首的杨晓帆，不知多少条街。 杨爸说的故事，生搬硬套。 王姨讲的传奇，娓娓动人。 就像罗教授生育了张三一样，王姨帮杨晓帆塑造了一个“小虎子”。 不耐其烦地引领他，在成长的道路上，正身律己，正气养心，正人树形，正向奋发。 生活上的关心也无微不至，量体裁衣，对症拿药，买书送玩具。 虽然还达不到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体贴与关注，但杨晓帆却深深感受到了河的温暖与爱恋。 杨晓帆渐渐长大了。 王姨的很多说辞，他都懂，但还是爱听，那是妈妈的唠叨。 王姨做的饭其实也说不上特别好吃，但那是妈妈的味道。 回到自己的家里，坐在书桌前，杨晓帆开始练字。 书法可以宁心静气，舒缓情绪，放松心情。 很快一百遍“每逢大事有静气”书写完毕，笔是普通的毛笔，纸是廉价的宣纸。 但字是上等的好字，37岁灵魂的杨晓帆，展现了毕生所学，刚劲有力，行云流水，龙飞凤舞，剑指苍穹。 此刻，杨晓帆的心终于在这个世界，静了下来。 第18章 深刻的自我思考 望着十分满意的书法作品，冷静下来的杨晓帆，却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最近这回忆的有点太多啊，人家是来看你重生怎么大杀四方的，不是看你的回忆录。 切记，切记，读者是老大，大哥大姐请上座。 上一世，关于选择和努力谁更重要的论证，杨晓帆还没有做。 这辈子重生还不到一天，这么多的事，太忙了。 其实是不想做了，他内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虽然都很重要。 但似乎选择更重要一些，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总不能一个科研人才，被社会小哥在哲学探讨上死死压制。 但无疑，此刻的杨晓帆在做任何决定和选择前，都慎重了很多，没有赶去和好友相聚，没有和王姨诉说，都是因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重生，但带给他更多的是一种警惕。 20年的记忆可以让他风生水起，但突然巨大的改变和思维的反常，会随时让他置于危险之地。 有些要做，有些要忍，很多本领和能力，需要铺垫和弥补。上辈子看了一些重生流书籍，基本就是胡扯。 家里没有一件乐器、从来没有学过音乐的，组了乐队，写了上千首金曲。 一个刚刚毕业的医学生，善治疑难杂症，成了大家国手。 一直闷头学习的高中生，妙计连出，突然有了经商天赋。 更不提，家暴浪子突然回头赚钱养家宠妻无底线，罪犯出狱白手起家成就商业帝国。 服装老板到日本大杀四方套取上万亿电汇回国，大一学生赴欧参加世界杯赌球赚几十万欧元只身提回，等等。 永远不要小看人的智慧。 别的不说，就今天下午杨晓帆这放手、尽兴写的毛笔字，如果现在拿给王姨，百分之百露馅。 这才几天，水平变得这么高，笔力这么苍劲。 你丫被王羲之附身了？ 无神论的杨晓帆，现在却非常谨慎，当你不是强者的时候，需要是低调和隐忍，本事要藏起来，人要苟起来。 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做，有些人自己必须要帮。 但要有度，尽量做到不增因果，不添事端，不惹注意，不出异彩。 杨晓帆认真分析了自己的情况： 性格弱点：通过37年的生活，他发现自己其实有不少弱点。 太装，太爱面子，太追求完美。 无论是高考失利坚决不复读，还是强做项目不回头，宁可选择一条没有准备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路，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误或者能力不足。 还有，就是底线有点高，太端着了。 可能家庭的不幸导致了自信不够，自尊心太强，过于敏感。 这些都是大忌讳，必须要高度重视，慢慢调整。 志愿方向：高考成绩，如果物理满分的话，应该是679分，加分后699分。 这个成绩可以拿到地区状元，全省前三。上辈子身已许国，这辈子就圆自身梦。 华清大学，具体专业还需要还好好考虑一下，必要时和招生老师请教协商一下。 毕竟事发突然，没有准备和了解，而自己上辈子已经拿了系统科学及计算机科学技术双学位硕士。 上一世还有一个很大的遗憾，没谈过恋爱。上大学后，和女孩接触不多。对于相濡以沫的爱情，他其实还是非常向往的。 重生必须要谈恋爱，告别单身狗行列，坚决不过双十一，他又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假期打算：记忆中的假期非常不愉快。和父亲大吵一架后，还是坚决报了保密单位大学。 到省城参加面试、体检，签了入学责任书，拿着奖学金，就去了姑姑家。 在那里和堂哥学游泳、学武术，锻炼身体，领略了草原风光，见识了大山深邃。 回柳水后，和父亲的几次沟通也不愉快。 和同学伙伴们简单聚了几次，就提前去学校报到，接受导师考核了。 想想，当时确实有点不尊重老杨，为了上大学，强迫他签字，还用妈妈刺激他。 结果最后给他留的入学奖学金，也被原封不动地寄回了学校。 这个假期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给老杨做做饭，这个可以有。 杨晓帆做饭水平还是可以。学霸想学些东西，学习新本领，真的不要太简单。 另外，还得想办法赚点钱，毕竟上大学，学费、住宿费、饭费等花销也不低。 杨副局长的各项标准，也不能一下降的太低。啃老，不是杨晓帆的风格，而且这个老，也没啥可啃的。 果然重生之后，都喜欢赚钱，赚钱最香。还有老宅，老杨，王姨，等等。 “咚、咚、咚。”高度发散思维的杨晓帆听见了敲门声。 “谁啊？” 打开门一看，不认识。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兜水果，领着一个高个清秀女生。 “晓帆，我是你刘阿姨，也是工行的。”中年妇女有点自来熟啊。 “刘阿姨，您找我爸？”小杨同学一向彬彬有礼。 “杨科长估计在加班吧，现在领导们都忙，找你也行。” “早就听说杨科长的儿子是小帅哥，长的可真俊啊。” 刘阿姨看着杨晓帆，满意地说。 “咳咳，刘阿姨请进。”小杨同学老脸一红。 进门寒暄了好久，杨晓帆才明白。 这个女生就是昨天跳河的那个，和自己一届，四中的，今年也参加高考。 昨天回家就说考的太差，化学大题几乎没答，物理也不准备考了，打算放弃考学直接就业。 孩子爸妈直接就火了，这个打，那个骂，还说了几句狠话，女孩脸薄受不了，直接就跑出大院跳了河。 然后，杨晓帆跟着也跳了。好在正好下班时，来往的人多，把两人顺手救了上来。 这么一说，杨晓帆想起来了，上辈子听他爸说过这事，但没见过面，对不上号。 面对人家的感谢和夸奖，把杨晓帆臊的不轻，连说自己没帮啥忙，不用客气。 聊了一会，这位刘阿姨突然对孩子说：“女儿，你不是还有事求你晓帆哥。” 听着杨晓帆直发憷，她比我大好不好，我才17岁。 “晓帆哥，我准备复读了，你学习特别好，能不能假期帮我辅导一下？” 女孩偷偷地看着帅哥杨晓帆。 刘阿姨在旁助力，说：“晓帆，孩子不笨，可机灵了，就是有点不开窍，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杨晓帆连忙拒绝，说自己没有时间，已经定好了安排。 “阿姨可以交补课费。你说个数，按天算，成不。”刘阿姨继续坚持地说。 “阿姨，不是钱的事，我真没时间。”杨晓帆苦笑着。 女孩有点委屈，又小声说：“晓帆哥，那你的复习笔记，能不能借给我看看，数理化三科就行。” 杨晓帆心里这个别扭啊，还是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好几个同学都预定了，很多他们都拿走了。” 一看长辈身份、夸奖赞扬、金钱诱惑、道德绑架，都不管用。 刘阿姨有些不高兴了：“都一个大院的，能帮就帮帮啊。这样吧，如果孩子有不会的题，来问你，有时间你就给讲讲啊。” 杨晓帆连忙说好，刘阿姨带着女儿离开了。那袋水果，杨晓帆说不要，但还是没有推过中年阿姨。 “就几个橘子、苹果啥的，留着给你补补身子。” 重新坐回桌子前的杨晓帆，这个憋屈啊，阿姨太强悍了，胳膊都被抓出了2道血印子。 自己的底线，是不是还有点高啊？这都已经压低了不少了。如果是当初那个少年，估计一口答应了。 “状元笔记，能轻易借吗，你数理化三科都不行，为啥不学文科，还和理科硬抗。” “还机灵，那你还跳河。哎，不对，貌似自己也跳了。” “状元笔记”、“辅导补习”，杨晓帆眼中一亮。 第19章 非亲的兄弟姐妹 “咚、咚咚咚。” 听到这个特殊节奏的敲门声，杨晓帆有点小紧张。 那是“小五只”上辈子高中时期的独特暗号。 20年没有听到过了，乍一下，还有点儿近乡情怯。 “怕啥，你们的前世后事，哥都知道。”杨晓帆大步去开门。 “哎呦，班头，这不没事吗，能爬起来啊。听说你昨儿英雄救美去了，啥感觉啊。” 金德宝挤了挤眉毛，意思你懂得。 听到这个消息后，这货最担心的不是兄弟的安危，关心的是手感如何。 “都来了，进来吧。”杨晓帆小心翼翼地模仿着自己20年前的语气。 “不用去我屋，那里挤，去客厅坐吧，我爸不在家。” “吃饭了吗，给你带了一屉小笼蒸包。”温柔的杜丽云细声细语地说。 “听说发烧了，没影响上午物理考试吧。”嗯，孟长伟最在乎能不能一起去华清。 “帅哥，有没有水果啊，中午吃咸了。”刚刚坐下，林月清就脆脆地说。 杨晓帆麻利地从柜子里拿了几个杯子，用热水涮了涮，给每人倒了一杯水。 “哎呀，还知道刷杯子，开始讲卫生了。” “这不一袋水果吗？来，给你一个橘子。云姐，包子啥馅的，我中午都没吃饱。” 金德宝在哪里，都和在自己家一样一样的，“我就知道是茴香的，我还是吃橘子吧。” “本来也没啥事，不然能不告诉你们吗。” 杨晓帆笑着说：“但是老杨不让我出去，我也没招，你们怎么过来了，下午没去玩。” “云老大看你中午聚餐没去，就问了一下你们大院的老乔，知道你旱鸭子跳河勇救美女的事，这不组团来探望你。这橘子有点酸啊，谁买的？” 在屋里溜溜达达地金德宝，有点嫌弃地说。 “我觉得还行啊，太甜了，反而有点腻呢，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 林月清不放过任何一个抬杠的机会，特别对上靓仔。 杨晓帆懒得搭理他俩，对着云姐说：“云姐，我真没事，救人是有点冲动了，本来感觉自己游泳还行。” “但以前没跳过水，一进水，就被水打蒙了。不过马上就捞起来了。对身体没啥影响。” 转头又对孟长伟说：“就烧了一会儿，很快就退了。感觉上午物理考的还行，我觉得不算太难。” “就算不跳下去，就你那两下子，自保都够呛，还救人呢，班头大人，我就觉得，你吧，有点……。” 金德宝的话被杜丽云打断了：“你少说两句，晓帆救人是对的。而且他现在还在恢复中。” 孟长伟连忙转移话题，并接上了另一个话茬：“物理，我感觉也行，有几道难题，以前你都给大家讲过同一类型的，这次咱们运气挺好的。” “对你们这样的物理天才，当然不难了，我等正常人，好担心啊。帅哥，最后一个选择题选的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林月清问道。 “b、b、b、b，怎么就不信我。”金德宝被云姐说了一句后，老实不过三秒。 “行了，你们别吵吵了，等估分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没事就好。那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公园吧，正好和大家说说，晓帆没事，就是在家休息。让他们也别来打扰了。” 杜丽云做了决定。 “班头，走，一起去呗。你不在，牌搭子不好找，他们水平太菜。特别是林月清，出牌看心情，打的是心情吗，是技术，是谋略，是水平。” 金德宝怂恿杨晓帆，他知道班头看着阳光，其实挺怕孤单的，爱凑热闹。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一伙儿，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的卿卿性命，说的就是你。 ”林月清反驳道，又大眼汪汪地对着杨晓帆说：“帅哥，你要能去，就一起去吧。有你在，才热闹呢。人齐了，才开心啊。” “我是真想去，不过，老杨一会儿回来，见我不在，又该发飙了。你们去玩吧，考完了，大家就应该好好放松。我真没事。” 杨晓帆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还有个事，我刚才一直在想，你说咱们三个月的假期，这么长，干点啥呢？” “都合计合计，等估分那天，咱们一起商量商量，好吗？” “干啥，玩啊。打游戏，打扑克，溜大街，逛公园，去旅游，干啥不行？” “咋地，你还想着学习啊，没学够啊，我书都卖废品了。” 金德宝生怕小组织开始集体闭关深造。 “水晾的差不多了，咱们喝了走了，晓帆说的对，咱们应该考虑考虑，下次一起商量。” 杜丽云将水一饮而尽，站起来边说边向外走。 “好好休息，走了。”孟长伟也喝干了手中的水，笑着说。 “帅哥，那题是不是选c？”林月清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依不饶。 “当然是选c。而且，不管答案是什么，你选的，一定是最适合你的。” 适当地放一点儿后世的渣男语录，对杨晓帆来说，并不困难，而小仙女最吃这种。 “哇塞，帅哥，这句话好棒，我回家要抄下来，还是你最够意思。”林月清手舞足蹈地，已经忘了答案的事。 送走了大家，杨晓帆既有点轻松，也有点不舍。但他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也不能和大家待太久。 虽然华国自1977年开始实施计划生育，但杨晓帆的同学中，独生子女并不多。 政策和观念的落实都需要时间，更何况还有很多特殊情况，可以申请生育指标。 作为独生子，当地又没有亲戚的杨晓帆，孤单吗？ 至少求学期间，这种感觉并不明显。因为一直有同学，有伙伴陪在身边。 特别在高中，繁重的学业，共同的目标，坦荡的心情，真诚的感情，激扬的青春，一旦结成纯粹的友谊，生命力非常顽强，能经历岁月和生活的考验。 这四个好朋友、好同学就是杨晓帆的兄弟姐妹。 云姐：杜丽云，性格温婉，勤劳善良，认真负责，父亲是一名数学老师，母亲在地区印刷厂工作，还有一个弟弟。 家住教委大院，是“小五只”之公认的大姐，并不仅仅因为岁数最大，更得益于性格沉稳，言之有理，处事有度。 胖子：孟长伟，憨厚本分，学习刻苦，踏实能干，成绩优异。 父母都是地区医院的医生，还有一个姐姐，家住医院大院，是“小五只”之的二哥。 靓仔：金德宝，思想开放，聪明洒脱，豪放不羁，学习也好。 父亲是地区公安局的一名科长，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家里还有两个姐姐。 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四座高山”的“心头肉”，是爸爸妈妈的“眼中钉”。 其实杨晓帆知道，靓仔很聪明，情商特别高，很多时候，插科打诨地化解了“小五只”之间的一些小矛盾和小问题。 小仙女：林月清，美貌过人，古灵精怪，聪明伶俐，心地善良。 父亲是地区电力局副局长，母亲是电力局会计，家住电力大院。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在家里是被宠爱溺爱的老丫头，在班里是人人喜爱的小仙女，是“小五只”的颜值担当和开心麻花。 虽然杨晓帆在“小五只”岁数最小。 但他仍倔强地将小仙女作为妹妹，将靓仔作为弟弟，大家也都认同这个“杨老三”的位置。 五个好朋友，虽然没有正式结拜或者论起长幼关系，但彼此心照不宣。 只有靓仔和小仙女，两人在抢夺“老四”的道路上斗来斗去，乐此不疲。 “小五只”天长地久，一生相伴，友情永远。 第20章 父子各自的小心思 “说曹操，曹操就到。”曹操是谁？ 杨晓帆送走了“小四只”，回到自己房间，还没坐下，就听到了“蹬、蹬、蹬”的上楼声。 这是老杨回来了，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毕竟60岁的老杨上楼也是这动静儿，既响亮，还有韵律。 杨晓帆一直觉得父亲是舞林高手，但他没有证据。 杨晓帆走出房间，对自己的“言出法随”有些吃惊。但也有些侥幸，老杨这个掩护打的好。 但再次面对年轻的老杨时，心里也有些紧张。 毕竟，危险往往来自于最熟悉你的人。 第一次对话早晚要来，躲也躲不掉，跑也跑不了。 “铛”，这是开防盗门的时间。家里白天有人时，一般是不锁，只是关上。 随即，是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吱”一声，木门被推开。 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边拔钥匙，边走了进来，他穿着一条西装裤，虽有些褶皱，但成色挺新，一件蓝色短袖衬衣，下摆扎进裤腰里。 皮带上挂着一个bb机，左胳膊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右手拿着一个塑料袋和一串钥匙，头发乌黑发亮，发型帅气。一双皮鞋锃亮。 这正是杨晓帆的爸爸杨腾飞，从头到脚都帅气冒泡的中年美男。 “的确真帅，确实和我当年有一拼。”杨晓帆暗自嘀咕一声，走上去说：“爸，你回来了。” 转身关门的杨腾飞一愣，还没发现走廊里站着人。这老式房子的特点就是走廊太长，一通到底。 “儿子，吃饭了吗，给你买了点包子。来，趁热吃了。不过我问过医生了，发烧期间不能吃发物，没买你爱吃的茴香馅的，这是白菜猪肉的。” 杨腾飞换着鞋，把装包子的塑料袋，顺手递给有点发愣的儿子，接着说： “其实猪肉白菜是经典搭配，知道津门的狗不理包子吗，最正宗的就是猪肉白菜的。那个味儿，配上老陈醋，再整一头蒜，真是绝了。” “爸，我吃过了。在王姨家吃的，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晓帆左手接过塑料袋，右手也伸出去，帮老爸拿文件包，看他夹在腋下换鞋，有点不得劲儿呢。 看出了儿子的想法，老杨很是开心。顺手把文件包递了过去，说： “你王姨对你真好啊，这不挂念你吗，干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来了，本来今天也是加班。” “对了，路上还碰上你那几个好同学了。行啊，能控制住自己不出去撒欢儿。小子，有长进啊。” 突然感受到父亲的慈爱和关怀，小杨同志还有点不大适应，毕竟很久，父子俩都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虽然没说，但我知道，最好还是再养两天。爸，你吃了吗？”杨晓帆也毫不犹豫地送出了自己的关心。 “我吃过了，中午在单位对付了一口，走屋里说。”老杨换完拖鞋，向客厅走去。 等两人分别坐好之后。杨腾飞正想着怎么开口。 杨晓帆先发制人，“你是不是想问我物理考得怎么样？” 杨腾飞一愣。他今天一上午都在琢磨这事，生怕昨天落水、身体生病，对儿子有影响。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又听同事们议论，今年的高考物理题挺难的。 有一个同事接到爱人的电话，直接回家安慰孩子去了。 虽然知道儿子物理学的不错，但却越发担心。这不，下午待了一会儿，没干多少活儿，就跑回家了。 儿子既要强，又敏感，如果考的不好，估计也不会说。 按照儿子平时模拟，总分能拿670多，再算上20分加分，上华清大学的计算机专业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算物理题再难，加上发挥不好，最多比平时低30分，这是杨腾飞的心理底线。 660分，皆大欢喜，学校专业都能保证，毕竟题难，分数线也会相应降低的啊。 如果再低，650分以下，计算机专业估计就很难了。 今天下午杨腾飞主要目的，一是想摸摸底，二是先劝一劝，打个提前量。 杨腾飞的想法是，就报华清大学，并服从专业调剂，如果能被录取，到了大学可以申请再改专业。 如果录取不了，就再复习一年，明年再考。 他始终觉得儿子不仅仅是小聪明，而是有天赋的。 就是有点过于分心，啥都想学，啥都爱玩，啥都关注。 高考前3个月还拉着同学在家学习打桥牌，学习精力不够集中，更不够专注。 至于复习，那也没啥啊，儿子英勇救落水女孩，身体发烧，考试受到影响，没考好，又不丢人。 而且本来岁数就小，缓一年也没啥。 至于华清大学，那既是一个愿望，一个梦想，也是一个承诺。 考虑到杨晓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杨腾飞才没有冒然问起，没想到他不提，儿子自己先说了。 这样看起来，考的应该还不错。 杨腾飞立马有了精神，却稍微有点哆嗦地问：“你，你考的怎么样，听说今年题很难啊。” 杨晓帆是很想去华清大学，毕竟是全国最高学府，而且计算机专业也是举世闻名。 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感觉老杨同志，不太对劲，对这个学校有点过于执着了。 上辈子自己决定了去保密单位大学，报志愿前和老杨认真谈了一次。 他本想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打算，甚至都想提议，等自己入伍后，老杨同志再找一个伴儿，省的一个人孤单，晚年寂寞。 但没有想到他还没说啥，老杨就苦口婆心地劝他，拼一拼，上华清。 转专业也不是很难，自己专门都打听了。 第一学年基础课学习成绩好，加上表现突出，就可以申请，而他对儿子很有信心。 另外，就算投不了档，录取不了，再复读一年也没什么，如果不愿意在市里读，可以去县里，等等。 而自己当时也是犟的要命，首先坚决不复读，华清别的专业也不是不行，转专业虽然难，但杨晓帆不怕难。 他怕的是落榜，那样不但丢人，不还得复读吗？ 还不去去复华呢，所以保密单位大学挺好的，又省钱，又上好学校。 把大学给的优惠都摆出来了，但老杨还是坚决不同意，结果不欢而散。 杨晓帆按照自己想好的计划，笑着说：“爸，物理我考得还不错。不过，我不想报华清了。” 第21章 原本坎坷的事业 “什么？”，杨腾飞一下坐直了身体，他觉得是自己没有听清楚，或者听错了。 物理考的不错，总分就肯定没问题，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虽然杨腾飞不是学霸出身，但在银行系统工作这么多年，又是科室领导，眼力还是有的。 看过儿子的笔记就知道，字写得好是一方面，关键归纳的好。 什么要点、难点、考点，还有易错题型合集、知识串讲、难题汇总。 这孩子算是学透了，不然整不出这些道道来。 不过，考的好，为啥又不报华清了，老杨脑子有点瓦特了。 似乎预料到了老杨同志会激动，杨晓帆站起来给老爸倒了一杯水。 笑着说：“目前，也就是一个想法，这不和你汇报汇报，喝口水，顺顺气。” 杨晓帆又从沙发边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两个橘子，扔了一个给老杨，“吃个橘子。” 老杨抵制住橘衣水弹的侵蚀，接住橘子顺手放在茶几上，也没拿水杯，有些严肃地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啥意思，杨晓帆心想，自己再有本事，再有想法，也是儿子。 儿子在老子面前，啥都白给。目前，自己能拿捏老杨的只有两点： 一个是用妈妈刺激。 这个杀伤力太大，上辈子试过了，效果刚刚的，后果更是哐哐的，不能轻易用，或者能不用就不用。 杨晓帆还是挺看重父子关系的，父慈子孝多好。 第二个，就是高考志愿。 自己需要做那么多事，都要得到老杨的支持，甚至需要老杨的配合，你既然在乎报考华清，就不能让你轻易如愿。 经过三十多年的相处，杨晓帆也了解老杨的特点。 和自己一样，有点端着，在乎面儿。这样的，你不能硬顶，不能死抬。 要哄着，敬着，供奉着。毕竟，烈女怕缠男，傲娇的老父亲，最在乎自己的地位和掌控权。 正好自己也借机，试试自己的底线能有多低。 “没啥意思啊。我不是考虑到，爸你一个人赚钱太辛苦了。” “现在物价又高，大学学费都是自费了，多贵啊。” “就想着去保密单位上大学，费用全免，还有入学奖学金，每个月还能发津贴。” “一样也是上大学，学知识，但领着工资，毕业还包分配，直接是干部，多好啊。” 招生办小杨上线，政策待遇如数家珍。 “学校老师推荐的，还是有保密单位招生干部联系过你了？”杨腾飞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没有，我有同学一直想去。人家研究的透。” “听他经常说，我觉得还行，这不考完了，就一直琢磨这事。” 杨晓帆吃了一口橘子，是有点酸啊，拿这个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不对，人不是我救的，一起跳而已，跳友。” “费用的事情，你不用考虑，咱家还能缺你上学那点儿钱。” “也别听风就是雨的，很多待遇说的好，落实起来难。” 杨腾飞的脸色缓了下来，儿子这是长大，懂事了。 “能落实，真的能落实，而且还能更为优待。” 招生干部唐上校迷迷糊糊，远程提前上线。 带回一个680分的，和带回一个640分的，那轰动性可不一样，说不定8年本博连读都有可能啊。 杨腾飞咳嗽了一下，继续说：“柳水地区和柳水市合并，上级已经批了，正在推进落实中。” “工资能涨一些，我也能调一职，你好好学习，不要操心钱的事，还是要上华清。” 杨腾飞多少有点心虚。其实也不算是调职。 原来两个科室合成一个，人员比原来多了，工作职权范围也扩大了，还由自己负责。 但必须借机，小小地在儿子面前虚荣一把，老子也是要面子的。 “我还想省下大学学费，再加上入学奖学金。可以把这套房子也买下来，我喜欢住在这里，不想去河东住。” “我在这里长大的，对这里很有感情，而且离同学们也近。”杨晓帆慢慢将话题引向老宅。 这确实是杨晓帆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在这里长大，住着很舒心。 而且这里以后是商业中心，不但房价大涨，而且生活便利，比起河东强太多了。 以后还能拆迁，多好。 最关键的是，这个房子能不能留下，和杨腾飞的仕途还有密切关联。 正如杨腾飞自己琢磨的，原本计划中，他的确是新科室负责人。 现在也是以临时负责人的身份，负责合并工作。 但往往不出意外地，意外就来了。 按照柳水市统一部署，所有新单位必须要在1997年1月1日起，按新编正常运转，柳水地区将正式成为历史。 同时，柳水市借区市合并，将行政中心大幅东移，开辟河东新区。河西重点发展教育和商业。 新的市工行就在河东，并且新建的工行集资房也在河东。 其实不止工行，其它建行、农行、人民银行等，都在河东新建了自己的集资房。 按照市里的房改政策及行里规定，联行房和新的集资房，两个只能有一个能享受“房改优惠”。 如果都要，那么第二套就要按市场商品价进行购买交易。 具体说，杨腾飞那套90平方米的新集资房，房改优惠价180元\/平，总房费1.62万元。 如果还想留着这套70平方米的联行房，就要按照500元\/平的价格，再缴纳3.5万的房费。 显而易见，联行房的现在住户，几乎都选择了购买新的集资房。 不仅仅是面积更大，保障会更好，这可是自己产权的房子，不是需要缴纳房租的宿舍。 虽然现在偏了一点，但跟着政府中心走，肯定没错啊，上班也会方便。 而且新的单位楼，各项配置都会更好的，毕竟领导们都搬过去了啊。 而对于现住的联行房，很少有人也选择一并高价购买下来。 毕竟那个年代，公家单位能解决住房，各个单位都可以集资盖房，还有房改优惠，囤房的现象没有开始。 人们对置办不动产，还没有概念，更不会去盲目操作。 但好巧不巧，大家原都以为搬家这种事情，没有具体时间限制。 毕竟新鲜事物无规可循，自己的房子，不得好好装修一下，买点新家具，透透气，晒晒太阳，找个好日子再乔迁新居。 但市里突然下发通知，所有集资房盖好交付钥匙之后，原有住户二个月内，必须搬家腾房。 合并也到了关键时刻，杨腾飞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装修新房，腾退老房。 12月中旬，负责房改的部门，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杨腾飞还有三天就要腾房，逾期通报批评，并停职。 那个时候，也没有专门的搬家公司，都是同事、朋友帮忙。 杨腾飞也只能找到业务联系单位，让人家帮忙出了2辆货车，几个人，帮忙搬家。 结果运第二趟时，因雪后路滑，加司机着急，速度过快，和一辆公交车，发生严重碰撞事故。 最后处理结果：杨腾飞因公车私用，以权谋私，撤销科长一职，降一级安排，个人赔偿事故损失2000元。 这个事情，杨腾飞倒没告诉儿子，只是写信说搬家了，给了新地址。 而杨晓帆寒假回家后，进了集资房大院，这个说一句，那个讲一嘴，杨晓帆就基本了解了事情全部。 那是一个分水岭。 从此，中年帅哥杨腾飞的职业生涯就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洞中，虽然还是干部待遇。 但从市行，到分行，再到分理处，最后去了网点，郁闷地提前内退了。 杨晓帆有的时候觉得，是不是老爸这个名字起的太大，一般人压不住。 老婆去世，儿子远走，职业完蛋，一个孤苦伶仃的退休老头，还腾飞？ 重生后的情况有所变化，但杨晓帆不敢赌。 届时他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帮不了什么忙，怕老爸再出问题。 他目前的想法是，保下老宅，住着舒服，以后还可以拆迁。 最关键这样不用急着搬家，集资房住不住，都无所谓。 另外假期再时不时地给老爸上上法制课。 告诉他：公家便宜占不得，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第22章 多买房的都是傻子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听到儿子的话，囊中羞涩的杨腾飞惭愧不已，他现在也后悔啊。 当初不该一窝蜂地报名交钱买新集资房，儿子马上去上大学了，要三居室干啥。 另外，自己这么忙，哪有时间帮家，那可是帮家啊，不扒一层皮，翻一遍屋，折腾个把星期，能搬完？ 杨晓帆不知道的是，杨腾飞前一阵儿还专门跑了一趟，看能不能换一下，不要集资房了，改成要现在住的联行房。 结果人家说，因为涉及到房改，领导都开过会审批过了，如果调整，需要重新上会研究，涉及到几个部门，等等。 杨腾飞自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办不成这个事情。顺便问了句，现在住的联行房如何调整，也不算白跑一趟。 按现行政策，联行大院的房子，优先考虑在联行系统出售，剩下的继续安排为宿舍。 办事员还告诉他，不少房子都已经被订了，毕竟很多人资历不够，买不上新的集资房，只能考虑联行房。 而杨腾飞家的因为是三楼顶楼，目前还没有人选，一楼带院的更受欢迎。 杨腾飞叹了口气：“小子，爸也不想搬家，但没办法啊，那边的房子都交钱了，也退不了，这边咱也买不了。” 杨晓帆开始装傻充愣：“为啥不能买，我听说一楼就有集资房、联行房都买了的。” 一种鄙视加愤恨的情绪在心里升起，他知道儿子说的是谁。 以前是行长的司机，后来提干当了科员，还曾经在自己的科待过。 后来下基层了，转了一圈，几年下来，年初提了副行长。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杨腾飞愤恨地说：“那是傻子，这么个破房子，要花3万多。一楼带院，小4万了，钱多了烧的。” 杨晓帆目瞪口呆，心想，老爸要是知道9年后拆迁，人家能拿30万，20年后值120万，是不是能气个半死？ 亏你还是银行系统、学金融的。 没有选择进一步激怒复杂情绪中的老杨，拉低了底线的杨晓帆，时刻牢记自己老爸的弱点和七寸。 他说：“我也觉得这个房子确实贵了，不过搬家太累了。” “爸，你工作又那么忙，集资房什么时候能盖好啊，如果假期能搬，我找同学帮忙。不能再麻烦您了。” 前世已经尝试过，改变老同志的思维是非常困难的。 要么做了再说，要么做了不说，没有其它选择。 “假期肯定不行啊，前一阵，我陪行长去看过集资房建设，说是要给国庆献礼，但我听办公室主任说，至少得十月中旬。” 杨腾飞发现，今天儿子说话挺顺耳的，也愿意和他多讲几句。 见杨腾飞明显情绪缓和了，杨晓帆又转移了一次话题，说：“爸，你知道这橘子谁给的吗？” 杨腾飞拿起橘子，开始剥皮，顺口应道：“你同学看你时，带过来的。” “不是，是你们行的一个姓刘的阿姨，她女儿就是昨天跳河的那个，说是来感谢我。” “其实是想让我给她女儿辅导，还要我的笔记。” “是她啊，你答应了，你们俩岁数差不多，男女有别，单独辅导不合适啊。”杨腾飞将橘子又放到桌子上，有点小紧张地问道。 “没有，我才没答应呢，不过我有个想法，请你把把关。”杨晓帆顺着话茬就提了出来。 “嗯，你说。”杨腾飞听到回答，又拿起了橘子，一瓣一瓣地吃着。 有点儿酸啊，都说老刘比较会过日子，果然不会买好东西。 “这个刘姨，一看打扮就是比较节俭的人，但是她却说愿意付费给孩子补课，她女儿还特别想要我的笔记。” “我就琢磨着，这里面应该有商机。我们考完了，假期这么长，光玩也没意思。” “我准备找几个朋友开个补习班，赚钱是一方面，提前接触下社会更重要。” “另外，我的学习笔记，想联系联系，看能不能出版？” 杨晓帆一口气说了自己的打算，又煽了煽情：“以前不懂事，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家长给予的一切，现在我们长大了，也要为家分担。特别是爸爸您，一个人把我带大，太不容易了，您辛苦了。” “啪”，杨腾飞手里的橘子掉在了地上，倒不是因为听见儿子煽情了，是之前就掉了。 在银行工作了十几年的他，自然听出了这段话的不同寻常。 他知道儿子聪明，比自己聪明。 但这样举一反三、见微知着，看似意料之外，实则情理之中。 实际上，是有多么难。很多人，都往往差了这最后一步。 但是差一点，就是天堑之分。 这两个点子，都非常好，甚至干好了，能出不小的成绩。 杨腾飞是有能力的，也是懂市场的，天天和企业、商人、项目打交道，批贷款要审核项目，查贷款要核对流水，收贷款要查阅报表。 不但要懂，还不是一般地懂。对于政策的变化、市场的现状、市民的钱包，认识远比一般人要认识的透。 首先补习班这个项目就很好，现在市面上几乎没有，个别老师辅导的学生，也都是本班的，收费的不多，没有形成规模。 更何况儿子一直是级部第一，也就是全市第一。 还有那几个朋友，学习都很好。 学生辅导学生，本身就比老师要有针对性和实效性。 还有笔记。 儿子的笔记，自己看着都眼馋，别说印刷出版了，就是复印一下，也很多人要啊。 杨腾飞甚至都觉得，这么好的两个项目，交给孩子们练手，是不是有点可惜？ 至于杨晓帆刚才的煽情，老杨爸爸选择性遗忘了，实在是不太习惯和儿子互诉衷肠，交流情感。 杨腾飞考虑了一下，正色地说：“爸爸支持你，需要启动资金，我可以提供。” “但赚钱是次要的，锻炼是主要的。你们在运作中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都可以找我们家长。” “赚到的钱，也不用你补贴家用和学费，你自己留着上大学用。” 杨晓帆也郑重地说：“爸，如果我能赚到钱，数额差不多的话，咱就把这个房子买下来吧。” “我在这里长大，咱们爷俩也都住惯了，而且你一个人搬家太累了。” “就先住这边儿，上班也不远，集资房慢慢装修着，行吗？” “好，如果钱不够，爸想办法补上，咱把这房子买下来。”杨腾飞斩钉截铁地说。 杨晓帆心里想，费的这个劲儿啊，累个半死。 杨腾飞心里想，得赶快去房管部门把房子定下来，虽说优先卖给住房者，但万一出啥情况呢？ 至于杨晓帆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钱，高考报什么学校，此时没有人去考虑了。 父慈子孝，会谈圆满。 第23章 第一个赚钱项目 杨晓帆会不会赚钱？ 那是肯定的。 虽然上世经历相对单纯，成年后基本在保密单位。 但学了那么多知识，看了那么多书，读了那么久的报，可不是单纯地打发时间。 普通人考100分，可能是运气好。 优秀人才考100分，是最高只能考这么多。 同时的24小时，普通人和优秀人才，利用率、拓展率、成长率大不相同。 单说，杨晓帆一手飘逸的毛笔字，就能日进斗金。 再者，脑海中装着的股市走势，不仅可以赚钱养家，复利的可怕让你如同走入神话。 简单一点，档案局杨副局长脑中装着柳水市20年大大小的机遇无数，东边挖坛埋着的金子，西边取箱藏着的银元。 复杂一些，写本小说，谱首歌词，攒个剧本。 重生者的优势无与伦比。 但既要合情合理，事出有因，又要少沾因果，减少矛盾。 才是杨晓帆重点考虑的问题。 这也是他重生后的一个希望。 尽量减少无效和无谓的干预，让世界正常运转，让时光如期流淌，让一切美好照旧。 和父亲谈过话后，杨晓帆并没有立即展开2个项目的运作，他还需要理论支撑和市场调研。 杨晓帆爱看报纸，也和在保密单位有关。 在项目组，是不能使用手机的，实施的是和外网绝对的物理隔绝。 了解世界、掌握信息，靠的就是纸质报刊。 30份报刊让档案局惊讶，40份报刊让李主任咬牙。 如果他们知道杨项目长曾经定过100份报刊，估计会呆若木瓜。 自然不是杨晓帆一个人看，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随后几天里，杨晓帆去了邮局，连买带要，找了很多旧报纸，运回了家。 他沿着大街小巷，细细观察，认真思考。 他到商场、公园、影院等，随意感受，慢慢体会。 他还到政府有关部门，认真咨询，详细询问。 就这样，一整套操作方案，慢慢形成。 杨晓帆并没有按照原本商量的，等估分时再讨论。 自己的好朋友们虽然优秀，但真让他们想赚钱的点子，估计还是有点困难。 小会不开，大会必乱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估分的前一天，他先后去了林月清、孟长伟、金德宝家。 主要按路程合理性规划，了解他们假期的打算及想法。 林月清计划出去旅游转一圈。 孟长伟要回老家看看长辈。 金德宝的想法最为神奇，想去深城打工，主要是逃离魔窟，外带学习粤语。 听了杨晓帆说的利用假期，进行社会实践及赚零花钱的计划后。 林月清和金德宝全力支持，孟长伟也同意，说等开学前再回老家。 中午在孟长伟家吃的饭，杨晓帆亲自下厨，展示了精湛厨艺，两人吃的非常开心。 下面就是重点的拜访对象，杜丽云家了。 在杨晓帆的计划中，补习班的这个项目，是以杜丽云为重点进行的。 出版笔记，也需要杜丽云的妈妈牵线。 但他这次去，可不仅仅是和杜丽云谈。 而且去杜丽云家的时间也要掌握好。 杜丽云家里人口多，爷爷奶奶和全家住在一起。 去早了，影响人家吃饭，更不好意思蹭饭。 去晚了，影响老人休息，干扰家庭。 今天是工作日，杨晓帆刻意晚去了一些。 当他骑车进教委家属院门口的时候，隐约看见了班主任徐向阳正在倒垃圾。 杨晓帆一低头，加速通过。 好险啊，看到敬爱的班主任，杨晓帆才想起来，自己高考结束后，还没去报告过情况。 班主任当时可是再三要求，第一时间去学校找他。 纵使神童记忆惊人，但细细找出20年前的点点滴滴，也是较为繁琐和困难的。 现在的杨晓帆，特别想开学，走进华清，告别家乡，远离熟人，那时他才能真正地轻松和解脱。 等寒假回来，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半年不见，有什么变化，不是很正常吗？ 又或者，要不是为了老爸，为了老宅，为了兄弟姐妹，他已经开始享受老家的山和水了。 塞外风光，恍如梦境。 报志愿，老杨自己很乐意代劳的， 搞定没问题。 按照记忆中的位置，上了3楼，找到杜丽云家。 教委的宿舍楼，明显不如其它机关盖的宽敞和舒适。 银行和公安局，都是一单元三户。 电力局的条件最好，是一单元二户。 而教委的人太多，普通宿舍楼都是筒子楼，一单元七八户，每一户面积还比较小。 静静站在门前，感受着里面的动静。 去别人家，是不需要这样小心的，杜丽云家，确实特殊。 “咚、咚咚咚。”今天已经练习过三遍的杨晓帆，敲门越发的娴熟。 “谁啊？”，“是我同学。”一个女声被另一个更为清脆地女声打断。 开门的果然是杜丽云，“晓帆，你怎么来了？”她明显很高兴。 “来看看爷爷奶奶，顺便找你汇报点儿事。”杨晓帆难得一贫。 “谁来了，让人家进来啊。”这是杜丽云的妈妈张秀琴。 “张姨，你好，是我，杨晓帆。”乖仔小杨应道。 “晓帆啊，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张姨有些责怪地说。 “给爷爷奶奶带点鸡蛋，给小弟弟带了点零食，也没啥。”杨晓帆乖巧的很。 杨晓帆在几乎所有同学家长那里都吃的开，靠的就是三板斧，“长得帅，学习好，说话甜。” “晓帆来了，进来坐。丽云，倒杯水。”这是云姐的父亲杜思学。 杨晓帆大大方方走了进去，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样子杜家吃完饭已经有一会了。 按照这个家庭以往的规律，现在爷爷奶奶应该带着宝贝孙子在卧室里。 杜父在自己的卧室兼书房里批改作业。 杜母则带着杜丽云收拾家务。 这个客厅就是杜丽云的卧室兼学习的地方，靠西墙的那张小床就是杜丽云的，还没有林月清床的一半大。 一般同学来了，杜父是不出面的，但对于杨晓帆这位学霸，他还是给予了一些尊重。 “叔叔，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我去打个招呼？”杨晓帆轻声道。 “还是那样，我娘还可以，我爹身体一直不好，你有心了，不用客气了。”杜父语气有些沉重。 “晓帆，你来有事找丽云吧，你们看看，是在家聊，还是出去转转？” 说罢，杜思学就准备起身回屋。 第24章 向大佬推销项目 杜思学也是人中之龙，贫苦农村飞出的金凤凰。 能在竞争最为激烈的教委分到2居室，说明了这位京师大毕业高材生曾经的辉煌和地位。 但这一切，因为超生而随风飘去，没有更换宿舍，已经是教委领导的照顾了。 毕竟家里那么多人口，总不能不讲人道主义。而导致这一结果的，是云姐的奶奶，还有爷爷。 杜家三代单传，重男轻女。 杜丽云出生后，杜奶奶一直死压硬来，非要杜父抓紧时间生二胎，一定要生儿子。 但作为市教委少有的名牌大学生，杜父前途大好，忙于工作，敷衍父母，没有接着立即要孩子。 等再过了两年，国策强压，一票否决。 作为教委最年轻的科长，自然不敢顶风而上，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七年前，杜丽云爷爷生病住院，出院后爷奶二人就顺势住在了杜家。 从此，杜家不宁。不生儿子，以命威胁；不生二胎，离婚重娶；杜家无后，死不瞑目。 随着孙子到来的，还有儿子的撤职、处分、下派，以及罚款，但二老仍然喜笑颜开，直说可以死而无憾。 杜丽云哭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宛如昨天。 “叔叔，我来找丽云是有事，但也想请您帮把把关，听一听，您有时间吗？”杨晓帆沉稳地说。 杜丽云看了杨晓帆一眼，有点纳闷，又有点吃惊，这种神态，她记忆中没有见过。 杜思学愣了一下，自从科长被撤职后，似乎还没有谁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这种话。 似乎也意识到了或许要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他说：“好，那到我屋里去说吧，丽云你把水拿过来。” 杨晓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主要是心疼杜丽云，不然他真不愿意现在直接面对杜思学。 这个人可不简单，后世大名鼎鼎思学教育的董事长，能力，手腕，胸襟都十分厉害。 他对杜丽云倒也不错，不然不能把孩子培养的那么好。 但有点愚孝，尤其听老娘的话。他们家的困难也不复杂，更不难解决。一个字，穷；两个字，很穷。 按照原有记忆中的进程，很快国企开始改革。 市印刷厂改制，杜丽云妈妈张秀琴下岗，打着的也是曾经超生的旗号。 而杜丽云爷爷病情加重，奶奶也患病不起。 几年内两人接连做手术，杜妈也只能在家待业带娃伺候老人。 这一切，都让清贫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全家只有杜思学一人有收入，就算私下从事些补习任务，也早已入不敷出，负债累累。 杜丽云在京城求学期间，所有的费用开支都是自己勤工俭学赚的。 就连毕业后，也接连贴补了家里长达好几年。 杜思学一直想辞职单干，但老娘就是不同意，就觉得儿子的铁饭碗最重要。 后两位老人因病陆续离世，杜思学才裸辞公职，创办思学教育。 杨晓帆上学的时候，也曾省下津贴，给杜丽云寄过几次钱。 后杜丽云全部寄回，并来信婉言谢绝，言道数量“不够”，还笑说，“你攒着，以后娶媳妇吧。” “云姐，这一世，给你一个够的。”这就是杨晓帆提前激活杜思学的主要原因。 三人坐好后，气氛似乎有点凝重，张姨进来送了一盘苹果，出去时反身将门带好。 杜思学有些玩味地看着杨晓帆，等着他的开口。 杜丽云也手足无措地看着杨晓帆，她确实有点紧张。 杨晓帆微笑着说：“叔叔，丽云，长话简说直说，我想赚钱，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句话多少有点出乎杜思学的判断，他反而来了兴趣。 这句话也让杜丽云摆脱了一些紧张，智慧也重新慢慢占领头脑高地。 还是从那袋比较酸的橘子说起，杨晓帆详细介绍了前因后果，而需要钱的原因也没有隐瞒。 就是买房，上大学自用，还有计划寒假全国游，等等。 除了没提状元笔记的事，连和老杨商量的结果，都说了。 过于直白直接的叙述，有的时候显得不够礼貌，缺乏城府，而有的时候则代表坦诚，彰显活力，表达信任。 杨晓帆知道，面对杜思学这样的人物，“假、大、空”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人家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中学数学老师，但心智过人，胸有韬略。 在后世竞争那么复杂的情况下，都能突围而出，绝非常人。 “叔叔，丽云，我通过报纸上文章和广告，了解到京城和魔都，已经有了很多正规的培训教育机构，这说明国家是允许的。” “通过初步调查，我们柳水地区目前市面上，没有任何一家专业教育机构。” “但柳水历来重视教育，连续多年高考成绩优异。今年更是有望再创佳绩，开展培训教育的空间很大，市场潜力很大，需求很好。” “我想，做小不如做大，做假不如做真，做短不如做长。开始只想假期和同学们实践锻炼一下，搞个补习班，赚点小钱。” “通过调查，越来越觉得，单凭我们是第一家，就能把这个做好做大做成事业。” “我通过我爸的朋友熟人，咨询过政府的相关部门，可以申请培训教育营业执照。” “如果走学生创业的路子，还可以开启特别通道，3天可以审批通过。公司验资只需要一半资金，至少5000元就行。” “我认真学习了《公司法》，我的设想，丽云已经满18岁，由她担任法人，我、长伟、德宝、月清4人担任股东。” “至于股权分配，云姐不用出资，法人身份入股，是大股东，占40%股份，我们4人每人出资2000元，每人占15%股份，如果后续需要追加资金，按股权比例均摊。” “初步计划在高中附近，租2间大屋子，用于学生培训上课。” “首批补习班开设三科数、理、化，只进行高中课程辅导，进行试营业。” “根据培训情况，再适时开展其它课目，以及初中课程辅导。” “至于租房，准备黑板桌椅板凳等教具，这一点还要请杜叔叔帮忙了，您在教委人脉广，见识多。” “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请您指教。” 杨晓帆言简意赅、提纲挈领地一口气说完。 讲完这些，他感觉有些口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而认真听完这些的父女两人，暗自思量，沉默不语，表情各异。 安静了一会儿，关己则乱的丽云首先开口：“我还得上大学呢，开学以后怎么办？还有，我那个什么股份，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看着沉思的父亲及微笑的杨晓帆，她脸一红，似乎想到了要点，低下了头。 等了好久，杜思学问了第一个问题：“宣传怎么做，在哪里做广告，生源怎么保证？” 杨晓帆说：“这点请放心，我有计划安排。不用专门做广告，生源可以保证的。请恕我先卖个关子，保个密。” 杜思学又问：“教学力量的来源呢？” 杨晓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假期里，我们几个都可以讲课的，这也是培训的重点。” “如果开学后，还要保持常态化，就需要招聘专职，及兼职教师了。” 杜思学笑了笑，说：“行，我没其它可问的了，我考虑一下。” “这样吧，明天白天你们估分，晚上叫上你们所有股东，咱们一起开个会。” “有想法就很好，不管干成干不成。都是一种锻炼，对你们的成长很有帮助的。” “家里坐不开，就去我学校吧。7点半，丽云你带他们到我办公室。”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又郑重说了一句： “晓帆，你有心了。” 第25章 不甘心的中年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上的街灯也亮了起来。 马路上时而飞逝的汽车，街边仍然营业的商铺，无一不展现这座城市的生机与活力。 整个华国都在高速发展，巨龙即将腾飞。 杨晓帆推着自行车，在杜丽云的陪同下，沿着人行道，慢慢地前行着。 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云姐姐一个又一个幼稚的问题。 “晓帆，出门前，你和我妈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说该好好教你做做饭，张姨的厨艺多好。” “讨厌，我做饭挺好的，我爸都说好吃。你说，咱们搞这个培训教育，能成吗？” “能。”杨晓帆心里想着是，你爸不成谁能，能成教育，不，思学教育欢迎你。 “为什么啊？”单独在小杨面前，杜丽云很单纯。 “因为有我。” “杨晓帆，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自大。” “我还有很多优点呢，就宛如一本厚厚的书，需要慢慢看呢。” 杨晓帆感觉自己的底线越来越低，心态越来越年轻。 “晓帆，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变了，怎么和德宝一样贫。而且，你怎么突然懂了这么多？” “我在不断成长啊，你也变化很大啊。”杨晓帆扫了一眼杜丽云。 确实不小，规模可以。 “没有吧，你说，我爸能同意吗？” “我奶奶不让他搞课外补习啥的，以前我爸班里有几个学生，晚上来家补课，不收费的，都被我奶赶走了。” “她说，身正还怕影斜呢。不能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活。” 提起奶奶，云妹妹有点委屈加复杂。 奶奶，不算是一个坏老太太。 但就是太守旧，尤其重男轻女。 在指挥发动杜家超生战役中，给杜丽云带来了不少伤害。 但对于她上学、吃穿等，却又没有克扣和埋怨。 从来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有的时候，还会从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旧手绢里，拿出一张张零钱，给杜丽云。 她说，女娃大了，身边得有点钱儿。学习累，买点好吃的。 坐在卧室里的杜思学，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自己老娘是一道坎，而且是大坎。 杨晓帆讲的这些设想和运作，在杜丽云眼里是高大上，在杜思学眼里就是小儿科。 作为当初，全公社唯一一个推荐上大学的杜思学，从来就有一番凌云志，不甘于人下，更不甘于平凡。 他也不敢忘了老革委会主任给的嘱托： “思学啊，你这个指标，是我厚着老脸从地区要过来。” “硬着心肠没给其它领导面子，又专门安排了一场考试，才能给你的。” “不求别的，就看你是个人才，希望你能有出息，以后带领全村甚至全公社，过上好日子。” 大学毕业后，分回了柳水地区教委。 个人还没怎么发展，老主任就因累因病去世了，也成了杜思学的一个遗憾。 他拼命工作，忘我努力，是因为自己的志向，也因为长辈的嘱托。 自己老娘这辈子也不容易，既要照顾身体不好的老爹，还得拉扯四个孩子。 为了却父母的心事，二胎也得生，哪怕再是个女孩，但需要策略。 别人不知道是，杜思学其实做了很多安排。 爱人月份大了，就休病假，到大姐家养胎生产，后让正好怀孕的四妹一起抚养上户口。 等以后找机会，再过继回来即可。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也可以说是低估了基层计生力量的强大。 妻子张秀琴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就被印刷厂的大妈们发现了。 最了解女人的，当然还是女人。 女人怀孕，在男人眼里，没啥变化。 在经历过的女人面前，一切都是痕迹。 杜思学也算敢于担当责任，坦率承认。 但拒绝妻子打胎，愿意接受处罚，并缴纳罚款。 杜思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和京城的很多同学保持联系。 被撤职后，他并没有消沉，反而加大了和同学们的沟通。 杨晓帆说的这些变化，他都知道。 此外，他有个同学在京城已经办起了留学培训，发展很好，甚至多次邀请他去帮忙。 但让他振奋，甚至动心的是，杨晓帆今晚的计划，有两个亮点。 一是让女儿出面，他在幕后，这个他确实以前没有想过，也是困扰他的难题之一。 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小杨了，选的时机好，几个同学也合适。 这个事情有搞头，而且还师出有名，堂堂正正。 罢了，看这样子，自己的仕途也很难起复了。 年满44岁的杜思学这点儿非常清楚，当个班主任，已经是教师生涯的终点。 明天上午，和大姐，还有妹妹们联系一下。 让爹娘回乡下住一阵儿，住在这个小窝子里，他们也确实憋屈。 至于杜思学抛开这几个孩子，自己下海单干？ 他此刻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大佬还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 他也知道市区里各种关系错综复杂，那些家长们都有一定能量，可以为小小的培训机构保驾护航。 借此，也可以拉近几家的关系。 还有，就是这个小杨，确实不简单。 聪明的孩子不少，学习好的也多，但能理论联系实际，想法转化成现实，还能耐着性子查资料、做调研、定方案的，几乎没有。 自己17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丽云，想了想自己的女儿。哎，该谈谈了。 好伙伴们之间，是有自己的规定的。 送人不必送到家，到了中间就再见。 经过连续几轮严打，市区的治安不能说是夜不闭户，也可以讲是相当安全。 蹦蹦跶跶的杜丽云回来了，现在的杨晓帆，突然变的比以前有趣了。 莫非是跳水跳活了，哈哈，云姐挺高兴的。 走进家门的杜丽云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慢慢走向自己的书桌，也是家庭的饭桌，准备整理资料，进行明天的估分。 “小云回来了,你过来一下。”杜父喊道。 对此次谈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云姐应了一声。 快步走了进去。 第26章 父女的交心对话 看着安安静静走进房间的女儿。 端庄有余，秀丽不华；沉稳有度，激情不够；聪明有节，谋略不足。 罢了，杜思学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女儿还是放在身边吧。 这是到外面去闯，得遭多少罪啊。 云妈带着小儿子到客厅去了，给父女谈话留下了空间。 “小云，听了小杨的计划，你有什么感觉？” 杜父还是比较开明的，他其实从小就开始十分注重培养女儿。 但是老娘的的一些做法，给女儿增加了很多压力和阻碍。 “我觉得十分可行，这两天就有很多高考失利的同学想补课复习，还有同学来问我题。” “高二的同学们也感受到了压力，听班主任徐老师说，最近高二老师们心情都不错，说高考对他们也是一种教育，学生们也知道学习了。” “另外，我觉得晓帆、长伟还有我，在辅导同学上还是有一些方法和技巧的。 “特别是晓帆，他总结的考点理论很实用很有效。” “他总结的考点，那是什么？”杜思学有了点兴趣。 “晓帆说，考试其实就是考生和出题人的博弈，但出题人占有天然优势，毕竟知识点太多了。” “考生的机会就在于规定的大纲这个范围内，哪些东西可以考，哪些东西重点考？” “从出题人出题的角度，去进行复习。他说的挺深奥，有点难理解。” “我们只看他总结的一级考点、二级考点，就行了。” 杜丽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这次考试，检验他说的这些如何？”杜父似乎有点理解了，直接问结果。 “他是在‘二模’之后，才开始总结梳理，这些考点的。” “‘三模’的时候，我就感觉解题思路慢慢打开了，效果不错。” “这次高考，收获更大，特别是物理，针对性很明显，就是一看到这道题，就知道考的是什么，从哪里入手了。”杜丽云有点兴奋地说。 杜思学有点明白杨晓帆的意思了，老师们讲课，是按照课本，一章一节地走，组织复习也一样，按照知识点梳理。 经常讲这个很重要，这个考过好多次，这个题型很经典，是从学习的角度，来接受考核。 但杨晓帆抛开章节，将知识点直接转化归纳为考点。 这章有几个考点，是什么级别的，是从应对考试的角度，来准备考试。 这样的准备，是全中选重，重中选精，以备应考。 杜思学哪怕心中已经高看了杨晓帆，此刻也不禁大吃了一惊。 一个提法的转变，看似变化不大，但效果截然不同。 一个天天练长跑的人，和一个天天训练比赛的人，在比赛中相遇，结果可想而知。 这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之争。 一个研究是大纲课本，一个研究的是考试试卷。谁优谁劣不好分辨，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你觉得小杨为什么会找你担任这个法人大股东？”杜思学还是问出了，这个他原本不想问的问题。 “我当然知道，我满18岁，只是一方面原因呢，长伟也满了啊，主要还是因为爸爸你啊，你本身就是优秀教师。” “而且等我们都上大学了，这个培训机构只能靠你了，他们的父母可撑不起来。”杜丽云笑着说。 姑娘是好姑娘，就是单纯了一些，这个主要是因为你啊。 几乎是为你量体打造创办的，假期可以实践，实习可以工作，毕业你就能直接接手。 你以为人家没有合适的人选，光这个创意，就能卖多少钱。 更何况找哪个老师都可以合办，有了平台，有了生源，名师也好找。 正常运转起来，有个靠谱的会计就行，人家老爸是银行的。 “你觉得晓帆这个人怎么样？”杜思学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 “挺好的啊，只要认识的，没人不夸他。特别我们徐班儿，都快把他当亲儿子了。”感情小白云姐没心没肺地说。 杜思学总算放了点心，这么久了，他能看出。 杨晓帆对自己女儿，有同学之情，有姐弟之谊，但没有恋人之爱。好在女儿情窦未开，没有动心。 老父亲还是希望自己女儿找个靠谱的归宿，杨晓帆有点太高了，太强了，一般人抓不住的。 女儿大了，感情的事，自己不好多言。有机会让她妈给她嘱咐几句。 想到刚才妻子说的事，杜思学对这个杨晓帆越来越感兴趣。 “小云啊，明天就开始估分了，三天后报志愿。” “刚才，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你不用一定非得去京城上重点了，你想当老师，就选择师范，哪里都行。” “当然我和你妈，还是希望你离家近点，首都师范大学、省城师范大学都不错，爸爸那里还有几个同学呢。” “你先考虑一下，等估完分，报志愿前，咱们再一起研究商量一下。” “另外，小云，这几年委屈你了，爸爸妈妈都知道。” “爷爷奶奶最近一直挂念老宅，老说要回去住住。” “我明天给你三姨打电话，让爷爷奶奶先去她那里住几天，慢慢收拾老宅。到时候，你就搬回卧室住吧。” 杜思学说完，就摆摆手，让女儿出去了。 他还有一堆作业没有批改，看了看下桌上的闹钟，估计今晚又得加班了。 有点发懵的杜丽云慢慢踱出了屋，坐在自己客厅里的小床上发呆。 在客厅，在这张小床上睡的时间太长了，贯穿了整个中学生涯。 按说，这么大的姑娘一般不能住客厅了，但实在没有办法。 爷爷奶奶进住后，她只能把自己阳面的卧室腾出来。 折腾了几年，小弟弟终于出生了，爷爷奶奶虽不想走，但也提出了要回乡下。 一来想让老人帮着照料下孩子。 二来也是为了方便治病及赡养。 爸爸就又让二老留了下来。 过了几年，弟弟上幼儿园了，自己也快上大学了。 但爷爷身体病情又有点加重，就自然更没有调整的必要了。 虽说爷爷奶奶每年也会回去住住，但十天半个月的，也从来没有说过调整过住宿房间的。 内心中，自丽云然十分渴望有一间自己的房子。 同学里，住或者住过的客厅不少，但女孩子真的不多。 还有高考志愿，自己的成绩，熟悉的人都知道，相对来说比较稳定。 几次模拟平均在570上下，这个分数非常尴尬，重点保不了专业，普通本科不甘心。 特别，自己想报考的师范类，更是难上加难。 重点师范，基本上分数都特别高，而且除了京师大，其它的都特别远。 自己本来想报省师大，但是爸爸不同意。 他的意见鲜明而且具体，必须去北京，必须上重点。 爸爸和北京的同学们，选来选去，挑来挑去，初步定下两个目标。 分高一点去北京工业大学，分低一点去北京科技大学，也就是原来的北京钢铁学院。 怎么杨晓帆今天晚上来了一趟，一切都发生变化了？ 第27章 预估高考分数 躺在床上的杨晓帆也在复盘。 如果说在杜家说的那些，是杨晓帆的真实想法，就多少有点切克闹了。 低调藏拙是一部分，刻意留白更是关键。 引发这个事情的契机很好，不会引起注意。过程也相对严密，没有漏洞。 设想虽然深入了些，总体也较为肤浅，还故意留了破绽。 理念稍微前沿一些，也符合学霸的身份。 关于辅导的技巧，就更没问题了，毕竟是自己高中真实的总结。 本来就是送给云姐他们几个，除了帮助他们提高成绩，更希望云姐以后运用到三尺讲台，桃李满天，呵呵。 估计在杜大佬的心中，自己就是一个聪明、细致、激扬、稚嫩的学生。 但能充分思考、举一反三、紧抓时机，评价应该可以，但也不会太夸张。 但别的方面，还是要小心。那天倒水，靓仔就看出了变化。 今晚，云姐又发现了端倪。 是啊，他们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三年，是连续剧，不是插播片。 满腹经纶、志存天下、放眼四海的杨晓帆，什么时候考虑过开店赚钱啊。 读书人与铜臭味，势不两立。 “不、不、不，那是以前的想法，非常幼稚，非常浅薄，赚钱最香，搞钱最好。”小财迷杨晓帆生怕气到了财神爷，连忙在心里解释。 至于项目，他不担心。他相信，在教育这个行当，上上下下折腾了这么久的大佬杜思学。 如果愿意出手，一个完善成熟的方案，基本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几个家庭都有联动。 毕竟这个年代，家长们都很重视孩子的培养，越是成功的人越在乎。 因为他们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才走到这一步，既担心后继无人，也害怕德不配位。 想想后世的“二代”们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价值的偏差，影响了思想的认知，以及教育的重点。 更何况自己还留了后手，不止一手。 最近虽然非常忙，但重生后的杨晓帆丝毫没有累的感觉，似乎大脑得到了有效地加强。 特别经过几天的融合，前尘后事，有机连接。许多信息、许多记忆得到完美契合、有序归纳。 只是在犹豫，一些事情，用不用去做，值不值得出手，会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需要考虑什么方式介入，如何妥善解释。 还有，锻炼身体也要继续坚持，并加大力度。 短期内没有回老家的机会，一身武术，格斗技能，如果事情紧迫展示出来了，如何解释，公园里晨练遇到了白胡子老爷爷可好? 万里长征只走完了短短的一步，后面还任重道远呢。 杨腾飞近来还是一如既往地忙。 闲暇之余，他也在想，儿子最近变化不小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落水之后。 这种变化当然是好的，交流起来更加顺畅，没有了以往的隔阂，或者代沟。 能理解到家长的辛苦，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能将知识转化为力量，还开始晨练锻炼自己的身体。 中年美男杨腾飞，不禁有了养子当如杨晓帆的成就感。 感谢柳水河，感谢刘同志的女儿。 柳水河既不能洗涤人的灵魂，也不能促进心灵的成熟，但可以抚慰杨晓帆的忧伤。 他此刻就有点儿淡淡的忧伤，围绕公园、沿着河边，跑了有10公里了，都没有见到一个打拳的，连太极选手都没有。 传说中的拳师呢，小说里遍地的高手呢，闹呢？ 天气越来越热了，杨晓帆忍不住想一跃而下，和柳水河再进行一次深入接触。 感谢柳水河，感谢那个女孩。 今天是估分的日子，高考中非常重要的环节。家长们恨不得留在家里帮忙协助，考生们则要求家长快速离开。 地区电力局副局长林中生和妻子曲言香，就在宝贝女儿林月清的张牙舞爪中，不情愿地出门了。 “乖女儿，让你妈待在家里给你们做饭吧。她今天单位也没事。”林副局长，还在努力争取b计划。 a计划，两人都待在家里，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不用了，杨晓帆会做饭，比我妈做的还好吃。如果我们考的好，中午就去下饭馆了。你把关心转化成钞票吧。亲爱的爸爸。”小仙女动人的声音谁能拒绝呢，反正林爸一点点抵抗力都没有。 林副局长立即从公文包里拿出钱包，把2张“四个老人头”，给了宝贝女儿，还连忙问：“够吗？” 林妈曲言香的血压有点升高。这个老林，真是一点革命斗争精神都没有。 说的好好的，今天一定要陪女儿估分，假都请好了，这一下就屈服了。 昨晚就给了200元，这又给了200元，还够不够？ 到京城吃顿烤鸭，加来回火车票，都够了。 没脸再看自己的丈夫，拿着手包，摆着腰肢，咯哒咯哒地上班去了。 林副局长也只有无可奈何地，看着大门关闭，然后快步走进“桑塔纳”，点火开车，去追老婆。 对了，林副局长，是既宠妻，又爱女，和主席台上那个威严压迫的“电老虎”简直判若两人。 清场完毕的林月清 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家面积较大，独门独院，上下两层，而且方便。 “小五只”早就约好了今天在她家估分。 可从昨晚开始，父母就坚持要陪着见证重要的时刻。 说当初工作忙错过了儿子，如今不能再辜负女儿。 林爸还好说，林妈的咖位也是不低的，不好糊弄，更不好忽悠。 最后林月清只能拿出杀手锏：“你们在家，我太紧张，估不准分，报不好志愿，上不了大学，我就没脸见人了。” 林爸连忙屈服，连忙答应给孩子们留出空间，并赞助200元餐费。 早晨，在林妈的鼓励和不满下，林爸又努力了一下，结果又赞助了200元餐费。 杨晓帆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走进林家小院的时候，杜丽云、孟长伟都已经到了。 金德宝蹭老爸的警车去学校，拿5份高考试卷合集及标准答案，还有志愿报考指南、历年高校录取分数线等资料。 照理，这些资料虽然不是密级，但必须本人签字领取的。 考前，杨晓帆、金德宝专门去找班主任徐老师。 说金德宝的父亲能开警车顺便走一趟，更为安全可靠，而且四人提前写好的委托书。 班主任徐老师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他本来还想盯着杨晓帆估分呢。 后来想了想，杨晓帆一向也比较稳健。 同学们一起估分，气氛宽松一下，估分可能更准确一些，应该问题不大。 他此刻还不知道错过了什么。 很多年后，徐老师都有些耿耿于怀。 因为他没有坚持原来的想法，结果没能第一时间见证地区状元的诞生。 第28章 恶搞是有代价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所有高三班主任都知道，也很无奈。 高考结束，班级基本就是散伙了，同学们没有几个愿意集中返校的。 学校提出倡议，建议班主任通知学生，来校在老师的帮助下进行估分，更为准确详实，但现实中根本落实不了。 更稍微夸张地是，前几年有个班级，把照毕业照的时间，刻意推迟到高考后。 想趁机集中学生，完成发毕业证、回收宿舍、结算经费等很多杂事。 结果学生有外出打工的，有在家干活的，有外出探亲的，等等，不少人没来。 这下好了，不仅人没集合好，拍个毕业照片，人都不齐，一辈子遗憾。 从此，班主任们只能考完，多辛苦一下了，做好所有收尾工作。 拿着警车带回来的所有估分资料，一向洒脱的金德宝也有点紧张。 几个同学接过资料时也有些庄重、神圣的感觉。 杨晓帆虽然不用在意，但他也努力地揣摩着应有的表情、言语、动作，这个累啊。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他真的恨不得大喊一声，不用估了，像别的主角一样，我通通都能算出来。 你考了多少分，报什么最合适；她考了多少分，报哪里最靠谱。算无遗漏，天纵奇才。 这样，一步一步走下来，和前世基本差不多，只是其中穿插了几句关于办培训补习班的事情。 对此，大家都有点小兴奋。从学生到教师啊，相当于农民翻身当了主人。 杨晓帆小心翼翼地走着程序，估完分后，也老实地坐在自己位置，想着下面的表演，毕竟下面没剧本了啊。 但在金德宝发出那句贱贱的“这高考真都是坑啊！”的时候，杨晓帆还是有点破防了。 估分这个事情，说难也难，说快也快。 一共5科，无论选择，还是填空、计算等主观题，当时候考试结束后，都进行了相应的记录。 对照正确答案，打打勾，画画叉，大题扣扣分，加起来算一算，能费多大劲儿？ 这可是高中毕业生，据说是人的一生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识结构最丰富的时刻，智力最高的时候。 那些说麻烦的、需要时间的、认真细致的，都是叉画的太多，想找补回来几个。 估分从8点30分开始，到现在也就1个多小时，这还是杨晓帆这次刻意压缩了自己的能量小宇宙。 上辈子，他这时候都开始踱步转圈圈了。 然后看出问题，听到关键，核实无误后，他知道自己应该掩饰住。 但很遗憾，当时功力不够，坐了一会儿，就说身体不太舒服，回家了。 他知道“四小只”应该能猜到，但没有戳穿，中午的聚会也不了而了了。 后来杨晓帆决定报保密单位大学后，在一次聚会时，和大家说了一声。 杜丽云强烈建议他再考虑一下。 孟长伟什么也没有讲，只是哎了一下，叹了一声。 金德宝说，哥们，你真厉害，能打枪了。 林月清红着眼睛说，你一定要来魔都看我。 杨晓帆也想过，如果他们和杨爸一样，都建议自己强报华清，或者再复读一年，自己会如何选择呢？ 很巧的事，那年题难，分数线也低。 华清大学，在正和省的最低投档线是636分，而杨晓帆五科裸分620分，加分后640分，是可以被录取的。 这也使杨父杨腾飞更加暴躁和烦闷，认为杨晓帆自以为是、不听家长，导致填报失误。 当然后来省城发生的事情，杨父是不知道的，不然会更生气，断绝父子关系都有可能。 此刻的杨晓帆，突然有些恶搞的念头。 看他们答题卡的事情说的起劲，哎吆了一声：“物理我就是从上到下涂的。” 宽敞的书房里一下安静了，是真安静了，四个人齐刷刷看着杨晓帆，没有人说话。 杨晓帆不是随意开玩笑的人，他们相信了。 孟长伟先动了起来，拿出纸开始计算，说：“你平时模拟基本都是670分以上，这次题主要是数理化难，对你影响不大。” “就算670分，选择题一共60分，按对1个计算，614分，你还有20分加分，算634分。” “华清去年在省最低投档线是646分，今年肯定低，你还有机会，就是专业不能考虑了。” 林月清看了孟长伟一眼，有点奇怪地说：“你为什么要按照学校模拟成绩来预估，他现在不正在估分吗，这个更准确啊。” “晓帆你估了多少分啊？我觉得你去华清应该没问题。” 杜丽云说：“你能确定是涂错了吗，看看涂卡器，还有描的白纸，都对一对，别着急啊。” 顿了一下又说：“就算错了也没事，我觉得长伟说的对，今年分肯定低，让它50分你也能进华清，大不了再复读一年，其实我也想复读。” 林月清有点吃惊：“云姐，你为什么要复读，帅哥复读不学都行，你可要再拼一年啊。” 杜丽云没有太多解释，轻声说：“先说晓帆的情况，我怎么都行。” 金德宝似乎咬了咬了牙，也连忙说：“班头，我也没考好。如果你决定复读，我也陪你，就不信考不进中大。” 杨晓帆一看情况似乎有些要失控，连忙笑着说：“我没说完啊，我第一遍确实涂错了。” “后来检查的时候，发现了，又改回来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 第29章 珍贵的友情 杨晓帆冤枉死了。 这一番骚操作，不但人品受到质疑，连地位都受到了影响。 他真的不是考验友情、人性，也不是纯粹恶搞。 只是想看看，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好面子，坦然说出实情，兄弟姐妹们如何反应。 这对当时的自己如何做选择，应该很有帮助。 无助、失望的时候，伙伴、战友的建议，有时真的比父母的安排，会更加地入心、入脑，有针对性和操作性。 虽然没有如果，但杨晓帆还是很欣慰。 无论是劝他强报华清，还是想陪他一起复读，甚至默默地流泪，都让他感动加珍惜。 我虽然出走了20年，但希望能换来你们一生幸福安康。 做饭就做饭，不会做饭的理科状元，不是好裁缝。 年轻人的情绪来的急，散的快。 看到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4菜一汤时。 林月清开心地说道：“帅哥，你真棒，谁嫁给你可享大福了。” 金德宝坏坏地一笑：“小五，那为什么不是你？” 林月清别了下头：“小五，你懂什么，好朋友才可以天长地久，恋人却是分分合合，很难一生牵手。” 这个话题有点超纲了，杜丽云咳嗽了一声：“先吃饭，吃完我们要开会定分了，商量志愿了。” 孟长伟能够成为胖子，是有道理的。家庭条件好，肠胃吸收好，只是一方面，善吃、会吃才是关键。 先倒了一碗汤，喝了一口儿暖了胃，抱着一块儿排骨就下了口，筷子还夹向了一个鸡腿。 金德宝看的目瞪口呆：“你还真是能吃的时候，绝不用嘴说话。” 孟长伟不为所动，“哎哎，说你呢，长伟，好吃吗？” 孟长伟点了点头，说不说话，就不说话。 一顿丰盛的午餐吃完，受到一堆好评，杨晓帆感觉自己又成功复活了。 掌握了话语权，“丽云，你说自己想复习一年，是怎么想的？” 金德宝喊了一声：“还有我，还有我。” 杨晓帆知道，金德宝也可能不是开玩笑，但他肯定不会允许的。 金德宝今年考的不错，上中大没问题的。 中大太远了，交通不方便，北方的孩子，真心想报的不多。 但他没有回应金德宝。还是看着杜丽云，因为这和前世，发生了变化。 杜丽云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有些纠结地说：“也就是一个想法，昨晚我爸和我谈了一下，不再要求我去北京，也不要求一定上重点了，可以自己选择想去的学校和专业。” “我爷奶也要回乡下住了，我不用再住客厅了，那我可以更好地学习。咱们不是还要办那个补习班吗，我想我复读一年，按照晓帆教的方法，边学习边总结，可以更好地指导补习。” “你们知道，我一直想去京师大的，但今年估分只有575分,估计分数不够。所以就想，要不就再复习一年。” “想法还不成熟，而且估计我爸妈也不一定同意。” 你说的太对了，家长绝对不会同意。 连一直以来要求的北京、重点这双重标准都没了。 说明你爸彻底想开了，也表明大佬被初步激活了，那还怎么能愿意让宝贝女儿复读受罪呢。 杨晓帆真没想到蝴蝶效应这么厉害，第一个有可能改变原有人生的是杜丽云。 上辈子北京科技大学96级工商管理的女强人要消失了。云姐夫，真的不怪我啊。 对，要怪就怪今生无缘了。 还有，你这个教培公司的法人、大股东，还真负责，还自己边复习边总结边指导，就没琢磨过，这老板都复习了，公司的教育能靠谱吗？ 还只有575分，你是不知道今年575分多么能打。 预估分数报志愿，在华国各省都存在了很长时间。 就算你估分估准了，一分不差，运气也占很大比例，远没有后世改革的平行志愿合理，但这也是高考的魔力之一。 今年高考挺难的，理科重点线比去年降了15分，难度可想而知。 而且去年京城大热，重点大学基本都是600分以上录取，华清、京大更是到了650分才能投档。 大热之后，未必马上是大冷。但加上题难，今年考生敢赌京城的，比往年少很多。 那么自然敢押京城各大学的，录取结果都不错。 而且杜丽云考得还不止575分，是580分。 这个分不但能上京师大，而云姐看中的教育学专业也可以。 这自然是，前世到了北京科技大学之后的杜丽云，写信告诉杨晓帆的，也是她上世的一个遗憾。 杨晓帆知道，杜丽云单纯善良，顾全大局， 但又执着坚守。这事情，你要不给她捯饬清楚了，还真有可能挺麻烦。 这个不用留白，必须直接说：“云姐，我觉得不合适，就师范大学教育专业而言，其实重点和普通本科区别不大，而且可以跨校考研，但是耽误一年很可惜。” “如果你这个法人大股东都复习了，你觉得咱们教育培训机构能有说服力吗？” 杜丽云听到这里，也笑了，她并没有不好意思。 杨晓帆接着说：“杜叔不给你压力了，就是怕你累着，你再复读，可就辜负他了，我觉得你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你的成绩一直都是稳中有升，而且性格稳健谨慎，这个575分，我觉得估的应该还是低一些。” “我建议重点冲京师大，普通一本报首师大，专业都选教育类，其它不用填了，不接受专业调剂。” “首师大也很不错的，而且咱们都在北京，相互也有照应，你考虑一下，和叔叔阿姨好好商量。” “另外，和大家说一下，今晚我们7点20分，在教委宿舍大院门口集合，7点30分到杜叔叔的办公室开个小会。” “明确一下咱们培训班的筹备及分工情况，每人准备2000元作为启动资金。” 杨项目长渐渐拿回了智多星的角色卡，开启了专场控场模式,“长伟，你预估了多少分？” “646分，我觉得报精密仪器有点不安稳，还是报机械工程吧？”孟长伟说的当然是华清，似是询问，似是回答。 孟长伟估分还是靠谱，有些人稳是真的稳。 而且上辈子报的就是机械工程，但其真实分数是648分，可以被精密仪器专业录取的。 到学校里玩命学了一年，基础课拿到全系第二，申请转的专业。这个真不好强力指导。 杨晓帆较为委婉地说：“去年精密仪器专业录取的最低分是654分，而你平时模拟基本都是660分以上，这次也是受了题难的影响。” “题难，分数一定也会低，这个你自己和家里好好商量商量，再决定吧。” 或许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保守了，杨晓帆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各种原因夹杂起来，今年精仪专业录取线至少要降10分。” 杨晓帆的考点应试理论，对杜丽云、林月清等帮助较大，金德宝也受益匪浅，就算对孟长伟这样的学霸，也有一定的助力，进步也是非常明显的。 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东。杨晓帆问小仙女：“月清，你呢，估了多少分？” 林月清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 突然被问到，还有点儿紧张：“我估了592分，是不是有点高了，要不我再估一遍？” 第30章 崇拜的力量 林月清永远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 不然怎么能称为小仙女呢？ 她模拟一般都是580分上下，今年高考题难，还敢估出592分，这是多么大的勇气，多么强的自信。 其实她估准了，意义也不大。京城冷，魔都自然热了。 林月清实际成绩582分，这个分，魔都的重点类也不是不能上，但绝对不能选太热门的。 但要好不好，她们全家群策群力，选了魔都大学，说是听着名字就给力。 对，给力，太给力，那一年是大热，分数紧追交大，都超过了同大。 好在重点类，大家都约好了，最多走专业调剂，坚决不走学校调剂。 林月清还能仙气飘飘地，去了普通一本魔都海事大学，当了4年的系花。 海事大学，男生多，女生极少。再加上，小仙女的独特魅力，据说那几年过得非常愉悦。 因为受家庭影响，加上学校专业性强，她后来考编了，成为了魔都的美女公务员。 找的老公是小有名气的年轻企业家，生活挺安逸的。 杨晓帆都有点犹豫用不用帮她改变，但大家都如意了，她一个小女生没上重点，也有点不落忍。 杨晓帆叹了一口气，刻意让林月清感受到压力：“你近三次模拟，最高586分，最低578分，这次题难，你为啥能估到592分，估分的基本原则是什么？” “严格标准，就低不就高。”林月清讪讪地说。 “那你呢，超常发挥了吗？”杨教官依然施压。 “我刚才不是说了，要再估一遍，凶什么凶？云姐，你帮我看看吧。”林月清一看抵抗不住，请求援兵。 “德宝，你呢？”杨晓帆加快了进度，不知不觉中，项目长的威严又拿了出来。 “班头，我问题不大，估计600分左右，羊城中大，我也不保专业，哪个专业都行。”金德宝有点没心没肺地说。 何止是问题不大，实则金德宝今年超水平发挥，总分考了616分。 这个成绩，今年这种情况，除了华国高校前六，基本都能冲冲。 但他一直想去深城发展，对“深城神话”魂牵梦绕。因为那里没有好大学，才想好借道羊城。 杨晓帆说：“你的分没有问题，羊城离咱们省太远，报考压力不大。” “而且这个分，专业也可以好好挑挑，南方是改革开放前沿，我建议你学学经济类。” 杜丽云是天生的教育人，很快就捋清了林月清的问题。 毕竟是大事，林月清数理化估的分还行，就是语文作文和英语作文估高了。 她说她写的非常好。杜丽云的意思是至少再降6分，一篇减3分。作文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了。 杨晓帆狠了狠心，问道：“月清，你是想上魔都的重点，还是只要魔都就行。” 林月清内心还是很要强的，不然这么优越的家庭，能学习这么好，这也是杨晓帆下决心帮的原因。 “当然是魔都的重点了，超重点线这么多分，上一本多亏。”林月清坚定地说。 杨晓帆也不犹豫了，直接说：“你们几个的志愿想法，大家都相互了解。所以我也一直关注着。” “最近看报纸，关于魔都的新闻特别多，经济发展力度很大，这个是可以吸引导向的。加上去年帝都的所有大学大热，魔都相对分低，我觉得今年有可能会像跷跷板一样颠倒过来。” “关于魔都哪个大学好，除了特别有名气的，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你分数不高，那么你报考就要排除两类。” “一类是众所周知的名校，比如复华、交大等，还有一类就是那些名字看上去很厉害很直接的，比如魔大，魔财等，像纺织大学这样的就比较稳妥，再加上专业服从调剂，把握性很大。” “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仅供参考，你可以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 小仙女，只是仙，又不是傻。能听懂这段分析，言之有据，合情合理，也牢牢记住了纺织大学这个名字。大声应道：“好的，谢谢帅哥。” 一个团体有凝聚力和行动，需要有带头人和领头雁。 杨晓帆岁数最小，却一直是这个小团体中的灵魂和核心，这是经过时间积累和事件证明的。 要知道高考前第一次全真模拟考试， 他们4人的分数分别是：胖子635分，靓仔580分，小仙女535分，云姐520分。 高考，有些人自己拼一年，都提高不了10分，而有的人可以帮你4个月提高60分。那么，你相信他吗。 林月清是最相信的杨晓帆的，还没有等到晚餐开始，就在家里，对着爸爸妈妈宣布了自己的估分情况及报考志愿决定。 估分588分，她还蛮喜欢云姐帮她减掉了6分的，多么吉利的数字。 报考重点类：魔都中国纺织大学。 报考普通一本：魔都海事大学。（普通一本，带魔都没关系的） 杨晓帆要是知道，会说，命啊。等你去了魔都，就知道海事大学，还有一个外号。 听到分数，林副局长和曲会计还是很开心的，高考可是人生大考，能发挥出平时模拟的水平就很不错了。 再听到报考学校，两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淡定了。 林副局长：“乖女儿，纺织大学虽说也是重点，但名气不行，你这个分数，报考有点亏啊。” “前几天爸爸组织开会，闲聊时人家关心你。我说你想到魔都上学，平时分数大约580多，重点大学问题不大。几个科长都推荐魔都大学，我也觉得挺好的，听着就是厉害，咱们就报这个吧。” 曲会计也急忙说道：“女儿，分数考的是不错，但报志愿更重要，高分去低校，不好的，妈妈帮你看看。” 擅长数据汇总统计的会计妈妈，很快找到了依据：“女儿，你看啊，中国纺织大学，最近连续三年录取线最高才是568分，你这个分有点可惜啊。” “魔都财大就很好，最高录取线是575分，你高10分左右，专业也好选。而且和妈妈一样，女孩子学财务，挺好的，咱们报魔都财大的会计专业吧。” 见到妻子找到依据，林副局长有些被动，连忙也拿过历年录取情况看。 边看边说：“财务工作太辛苦了，经常加班加点。言香，你当初怀孕七个月还参加年度审计，熬了至少半个月吧，还打算让女儿吃这个苦吗？” 这确实是林副局长的想法，财务不但辛苦，而且敏感，如果不是自己在位，妻子工作哪有这么顺心。 “魔都大学分数也不高啊，最高才583分，听说今年题难，女儿的分肯定没问题的。而且综合性大学，以后就业更好更灵活。” “你们都知道的，现在大学不包分配，是个人选择和学校推荐相结合。” 林月清两眼一闭，一拍额头，暗道侥幸。杨晓帆果然说的对。 什么魔大、魔财啊，果然不能报，我爸我妈都知道了，也惦记上了，那全省要多少人呢。 大喊一声：“停停停，我要吃饭，晚上还要开会呢。” 第31章 一个儿子的执念 同样的讨论发生在不同的家庭，风格也不相同。 人民医院家属院孟长伟的家中，气氛非常喜庆祥和。 得知自己的儿子估了646分，一向严肃的人民医院普外科主任孟维华也露出了笑脸：“儿子，考的不错。” “什么叫考的不错，这叫考的很好。孟维华，你考一个646分，我看看。” 人民医院消化内科护士长邢芬非常不满意丈夫的态度，一边做饭，一边关注着父子对话。 孟主任有点尴尬，没有接茬，还是对儿子说：“你还是想去华清吧，想好报考哪个专业了吗？” 孟副主任早就断了子承父业，让儿子上医科大学学外科的念头。 孟长伟此刻确实有点纠结，如果没有杨晓帆的一番言语，他只能放弃自己向往的专业。 报考机械工程，这个专业几乎是压着学校的投档线，不可能出现投档落选的问题。 这就和前世一样了，自然他是不知道的。 他虽不像其它“小三只”一样，对杨晓帆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但也非常认可这位同学的实力与见识。 自己这三年的高中生涯，幸也不幸。 级部最好成绩，第二名，班级最好成绩,也是第二名。 而且杨晓帆学的很轻松，很惬意，啥都会，什么都玩，感觉并没有多少用力。 以往晚自习刷题的时候，孟长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杨晓帆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事情，会是什么样子，能取得什么样的结果，自己真想看看。 对于精密仪器这个专业，他还是比较执着的，很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父亲其貌不扬，看着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 但有一双非常灵活的双手，还有一颗缜密的大脑，是医院外科的“一把刀”。做过很多成功的疑难手术，身上担着多项称号。 当年刚分配到地区人民医院的时候，很快就展现出了较高的天赋，是当时外科的重点培养对象，医院有名的青年才俊。 不然当初地区人民医院的“一枝花”也不会倒追。 儿子像妈，细看有点胖，但也是非常英俊的小伙，但从打娘胎里，就被“一枝花”投喂的太好。 邢芬做事麻利，勤劳肯干，还有大女儿协助，家务活就没让儿子搭过手。 杨晓帆买菜做饭的时候，孟长伟在家连地都没扫过。 油瓶倒了，倒是会扶，但确实是胖。 而且孟长伟自小就聪明，小学、初中学习成绩都非常优秀，回回第一，几乎没有考过第二，在地区医院家属院里，也是鼎鼎大名、声名远扬的。 大家都纷纷夸赞，孟维华后继有人，“神刀”得以传续，时任护士的邢芬笑的合不上嘴。 孟维华开始也抱有很大的期望。父唱儿随，职业传承，自来是华国人的传统。 不然咋地，老子在医院干了一辈子，拥有丰富技能，结识卫生系统人脉资源一堆，小子你说要去法院？帮不上忙，使不上劲啊。 当时孟维华刚升任副主任不久，业务繁忙，经常出差，接连手术。 当孟维华，终于准备开始传道解惑、培养传人的时候，发现上了初中的儿子已经被“养废了”。 孟维华的第一想法，不是儿子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而是怎么这么胖了。 不是说小时候胖，长大了就瘦了吗？ 不是说学习辛苦，孩子就瘦了吗？ 对内科一直都有成见的孟维华，此时更是非常郁闷。 看着这双小胖手，根本不是拿手术刀的料。 就算身体的胖能减下来，手也不好瘦啊，一双不可能灵活的手，哎！ 孟主任就是此刻死心的。他自然不会和孩子说什么。 但接下来的岁月中，就此，对妻子进行了很多抱怨。“怎么把孩子养的那么胖啊？” 邢芬，自然不愿背锅。 丈夫厉害，儿女双全，女儿贤惠，儿子聪明，历来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 我把子女养育的这么好，你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来说我，你干啥了？ 老娘当初眼瞎，“一枝花”找“一把刀”，大好青春被你摧残了。 现在连劳动成果也要被你质疑，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啊，生下来就是9斤重，不是你种子的问题？” 从此，和谐的家庭里，渐渐出现了一些争吵。 但争吵的时间也不长，因为孟维华认怂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妻子的对手，从根上就不是，都是自己的错。 但在母亲的眼里，儿子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 经此，邢护士时而背地垂泪、暗自神伤。 在她的设想中，儿子原本也是要拿手术刀，接受传承的。 孟长伟搞清楚这些原委的时候，并没有气馁，更没有遗憾。 他是很崇拜父亲，但不代表他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父亲太忙了，母亲太辛苦了，家庭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且科学发展的这么快，很多工作是可以渐渐被替代的。 汽车、飞机、卫星都出现了，医生不会吗，手术不能吗？ 我现在不知道，但我只要好好学习，就一定会知道。 安慰过母亲，并做了保证，一定会比父亲强的孟长伟，开始了更加拼命的努力。 种子的发芽是一刹那，种子的长大也是一瞬间。 如果说以前的学习，是为了得到表扬，那么现在的学习，是为了证明自己。 华清大学精密仪器专业，进入到高中生孟长伟的视野里，还源于地区人民医院一次大型设备的引进。 那是一个周末，邢护士长满意地看着回家休整的儿子，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说着设备的神奇。 最后说了一句：“听说还是华清大学协助的，儿子，你要是考上华清，就好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上名校的学生不是完全的好学生。 妈妈也是潜移默化地培养孩子的名校意识，虽然当时觉得上华清真的很难。 难得休息的孟主任也终于找到机会，进入和谐的家庭氛围，并彰显自己的权威与地位。 “是华清大学精密仪器与机械学系协助引进的，全省一共5台，主要协助我们外科……。” 后面的话，孟长伟不感兴趣，也没记住，但从此这个学校这个专业就牢牢地刻在了孟长伟的心里。 按照现在的成绩，我考不上华清，但只要努力学习，高考时就未必。 有了新的更高的目标，孟长伟又开始了更强有力的发奋努力。 执念，也是一种力量。 第32章 母亲的小心思 爱儿子，是妈妈最基本的操作。 孟长伟还没有回答父亲关于想报考哪个专业的问题。 做着饭的邢护士长实在忍不下去了，菜刀一放，走进客厅。 这个父亲太失职了，儿子想去的专业，他同学都知道，当爹的不清楚。 她也为儿子感到不值，儿子的心思，她多少也清楚一些。 为了证明给老爸看，依靠科学技术，研究探索精密医学设备。 不拿手术刀，一样救死扶伤，而且还要做的更好。 “儿子，虽然你考的不错，但是精仪专业分有点高，第一个志愿第一专业最重要。如果精仪录不了，调剂到别的专业，以后转专业更难。” “机械工程正好和精仪是一个系，以后转专业也好，兼修也好，都更方便。咱们就报机械工程吧，能考上华清大学，儿子你已经非常棒了。” 邢护士长说出了考虑成熟的方案。 瞧这水平，不仅有针对性分析，还有实质性建议，更有补充类操作。 不仅比孟主任强太多，比林副局长、曲会计等都厉害，就连杜大佬都拍马不及。 甚至一些专门研究报考志愿的老师，面对这种情况，也就这个方案。 所以，报考志愿这事，和学识、能力、水平、地位等关系不大，主要是关心和付出。 邢芬护士长这大半年来，特别是高考前几个月。 利用上班间隙、回家休班，甚至坐公交车的时候，没事就看随身携带的历年招生资料，几乎都翻烂了。 特别对有精密仪器专业的几所着名高校，倒背如流。 别说b计划，连e计划都有了。嗯，目前她说的就是b计划。 对于妈妈，孟长伟是既感恩，又感动。哪有随随便便地成功，总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所以上一世，孟长伟毫不犹豫地听了妈妈的话，即使到校后得知了结果，也没后悔。 而是按照妈妈的补充方案，继续刻苦学习，利用一年时间，顺利完成了专业调整，进入到了精密仪器专业。 不仅是为了圆自己的梦，更是为了不让妈妈留遗憾。 “妈，晓帆说，今年题难，分数线能降，而且他觉得今年魔都会热，京城压力能小点儿。” 孟长伟之所以前面没说，是因为他觉得这对母亲来说，有点残忍。 妈妈总结的好，但那都是过去的情况。而杨晓帆的分析带有前瞻性和实时性，这是妈妈不具备的能力。 如果杨晓帆的想法和妈妈的观点产生冲突。他还是会听妈妈的话。妈妈不容易，他不愿意看到妈妈伤心。 “不过晓帆说，只代表他自己的想法，没给出意见，让我和家里好好商量。妈，我听你的。”孟长伟马上又明确了态度。 如果是别人提出别的方案，哪怕是顶头上司护理部主任，邢护士长也会用自己娴熟的报考技能和高超的语言艺术，怼回去。 涉及到孩子的前程大事，谁都不行，院长也得靠边站。 但是杨晓帆却是个例外，再怎么宠爱自己的儿子，夸赞自己的孩子，也必须要承认杨晓帆的特别优秀。 是的，上了高中的儿子刚开始在班里只是前五名，后来前三名、第二名，然后没了。 孟长伟考不过第一，还和第一名成了好朋友，并没有嫉妒和怨恨。 邢护士长既为自己儿子的豁达感到高兴，也对这个小杨同学感到兴趣。 在医院工作多年，就是认识人多，问了几个联行院的人，就了解不少杨晓帆的光荣历史。 第一感觉是有点心疼，当妈的都看不得孩子受苦，包括别人家的。然后就是惊艳，一个孩子怎么能这么优秀。 但见面比闻名更强，当儿子按照她的吩咐，假期带着杨晓帆来家吃饭的时候，邢护士长就觉得这个孩子太不简单了。 阳光开朗，落落大方，睿智谦虚，帅气英俊。穿着虽然普通，但那种气度，仿佛与生俱来，谈天说地，潇洒自如。 邢护士长感觉，在气质上，杨晓帆和来医院疗养的一些老首长，似乎有哪一点儿很像。 而且杨晓帆一点都不自卑自怨，坦诚实在。 当邢护士长招呼吃饭，问合不合口味时。 杨晓帆说的是，“阿姨做的饭，好吃还在其次，主要是有妈妈的味道。我是沾了长伟的光了，让阿姨辛苦了。” 让人简直如沐春风，恨不得再炒两个菜。 杨晓帆这个孩子，还有一个优点是有数。 喊儿子叫他来家吃饭，人家都把握着分寸，既不过分打扰，也不一推了之。 拒绝的理由总是很诚恳，来的时候还提着小礼品。 要不是自己的女儿比人家大三岁，而且长的不如自己漂亮，都想招他做女婿，都怪老孟的遗传基因。 邢护士长坚定，杨晓帆是不会随便建议的，他说的肯定有道理，而且人家能说，就说明有担当。 “儿子，杨晓帆高考报哪儿？”邢护士长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没具体说，应该是华清大学。对了，他还劝丽云一起去北京。” 孟长伟突然想到，杨晓帆考了多少分，报哪里，最后没说啊，这小子，光顾着安排大家了。 邢护士长在心里快速地衡量着各种情况。 杨晓帆学习好，成绩优异，上华清肯定没问题。 他觉得儿子可以考虑直接报精仪，那么就有两种情况，顺利录取，或专业调剂，华清大学是可以保证的。 顺利录取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进行了专业调剂，不管哪个专业，和报考机械工程区别有，也不算太大。儿子都要申请转专业。 这样的话，不管怎么样，两个孩子的友情，都不会受到影响。 特别如果不能被精仪直接录取的话，还会让杨晓帆有点愧疚感，至少是他判断错误了。 那么另外一种情况呢？ 不听杨晓帆的建议，直接报机械工程，录取自然没问题，申请转专业也是方便一些。 但如果实际情况如杨晓帆判断而言，那么儿子第一年就要辛苦，还辜负了人家好意。 就算儿子实际考的分，确实比精仪专业录取最低分数线还要低。 那就会出现杨晓帆判断出现了错误，而自己儿子没有听的小尴尬局面。 看似选择对了，但会搞得小杨有点不好意思，而自己儿子也未必能开心。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对两个孩子的友情，都是有一定影响的。 是的，在考虑这个问题时，邢护士长将儿子顺利上华清大学摆到了第一位，将维护两人友谊放到了第二位，至于报考专业，只能靠后放第三了。 她认定杨晓帆将来一定会不同凡响，走的会很高很远。 非常希望自己同样优秀的儿子，能够和这样的人物，一直同行，一世交好。 “我觉得杨晓帆说的有道理，听从他的建议，直接报考华清大学精密仪器专业，但专业选择同意调剂。”邢护士长一锤定音。 为了维护儿子，母亲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小小的面子。 孟主任目瞪口呆，这就定了，都不用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吗？ 第33章 爸爸的憋屈 和孟主任一样郁闷的，还有柳水地区公安局法制科科长金令镇。 孟主任是没时间管儿子，而金科长是没机会管儿子。 金令镇始终觉得是自己的名字没起好，小时候在家，就一直被父母镇压着。 结了婚后，岳父岳母更加名正言顺地，开始操纵指挥，镇压力量直接翻倍。 虽然和老婆谢向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极好，但金令镇总觉得这个婚结的，还是有点亏。 自己父母和岳父岳母，四位都是老革命，在保密单位时关系就好，毕竟是老乡加战友。 后又先后转业回柳水地区任领导，更是好到蜜里调油，相处融洽。 如果不是“四位”要求，自己不会提前转业，说不定后来还能随单位赴边境参战，哪怕是外围；如果不是“四位”压着，自己现在不至于干这个位置；如果不是“四位”镇着，自己也不会管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金令镇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干了一辈子革命的四位老人家，一向刚直不阿，正直无私，坚持原则，却对第三代的一个小男娃，会那么溺爱和纵容。 由于聚少离多，再加上连续有了2个女儿之后，生了一个儿子，金令镇刚开始也是稀罕的很。毕竟这不仅是金令镇第一个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 基本国策已经开始实施，特别是保密单位落实很严。探亲的时候，就觉得孩子有点调皮捣蛋，当时总觉得孩子小，而且男孩子皮一点才有出息。 金令镇转业刚回来时，金德宝已经5岁了。才一起生活了几天。 金令镇就发现了，这个孩子可不仅仅是调皮，说顽皮都是轻了，简直就是一个“小魔王”，为所欲为，横冲直撞，胆大包天。 今天摔个碗，明天砸盆花，后天上个墙，都是小事。还时不时，有大院的孩子来告状，被抢东西的，被骂哭的，被欺负的，等等。 金令镇开始没有当回事，连顽劣的新兵他都带得好，一个小娃子有啥特殊。不听话，打一顿就老实了，一顿不行就二顿，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一次下班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新的投诉。这次是把人家小女孩的两条辫子解开，乱捆成了一堆儿。 金令镇气坏了，以前好歹是和男孩子干，这又欺负上小女孩了，他上次已经说过，再错就要家法惩罚了。 当他正在考虑用武装带还是笤帚把头时，妻子谢向君下班顺带着同校上小学的两个女儿，一起回家了。 金令镇自知对家庭亏欠较大，妻子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照顾老人，还得带孩子，确实辛苦。 就算孩子调皮，也根本怪不到妻子，哪里敢责怪。更何况老娘都多次说了，向君是家里的大功臣。 金令镇笑着对妻子说：“回来了，德宝这个小子太过分了，今天连人家小女孩都欺负，我必须得教训他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 他主要怕妻子拦着，虽说妻子作为连续多年的优秀教师，对学生的管理和教育做的都非常到位，但涉及到自己的儿子，怕忍不住心疼。 谢向君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她确实很辛苦，还得抓紧时间做饭，辅导女儿学习，批改学生作业，估计今天晚上还得增加一项任务，开解一下丈夫。 金令镇觉得妻子有点奇怪，这既没回应，也没反对，啥意思，是同意啊，还是不同意啊？ 随即，两个女儿也面露微笑看着父亲，齐声喊道：“爸，我们去屋里写作业了”，然后边笑边低声说着什么进了房间。 由于金令镇以前长期在外工作，再加上教师的住房一直都特别难以解决，婚后谢向君就暂时住在干休所大院。 后来，有了孩子以后，单位也可以分配住房了，但两边老人都不同意。既不放心她们娘几个，单独去教委家属院住筒子楼，也说要为组织减轻负担，不要浪费资源。毕竟这边都是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房间多，面积大，住的开。 考虑到两边老人岁数都大了，谢向君也没矫情，就安心住了下来，并且还经常两边来回住，毕竟近啊，就前后楼。 虽说古训讲到，饭前不训子。但吃过饭以后，打孩子，更容易出问题。金令镇，拿着笤帚满屋子满院子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下班回家后，就没看到儿子。 他悄摸地到二楼去侦察，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已经退休的老母亲在听收音机里的戏曲，还跟着一哼一哼的。 这时候，门口有汽车的声音，这是金老爷子下班了，金老爷子进门后，就大喊：“宝儿，宝儿，乖孙子。” 金令镇的两个女儿，听到爷爷的声音，一起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 大女儿金德蓉接过爷爷手中的公文包，二女儿金德芳对着爷爷说：“爷爷，弟弟不在家。” 金老爷子随意问道：“去哪儿了？” 德蓉说：“应该去姥爷家了。” 金老爷子随即放心了，但又不开心地说：“你们姥爷，肯定又给德宝灌什么迷魂药，或者买了什么玩具勾引着他，怎么最近老往那边跑。” 德芳噗嗤一笑，说：“爷爷，您想想为什么最近他老往那边跑。” 金老爷子随即转头在屋内一看，正瞧着金令镇正悄悄地从楼上下来。他大喊一声：“你在干什么？” 从小就害怕老爷子的金令镇吓的一哆嗦，手里的笤帚都掉了下来，说：“我去楼上，打扫一下卫生。” 金老爷子哼哼一笑：“你还挺孝顺的，那个什么，我最近比较忙，还没找你谈，你过来一下。” 还以为要聊工作的事，金令镇还挺开心的，老爷子还是关心我的。正好提提，待在机关，真没啥意思，还是去刑警队一线比较好。 没去二楼的书房，爷俩直接在一楼的客厅，坐了下来。也没聊多久，金令镇就接到家中的最高指示。 “德宝啊，是有些淘气，但是男孩子，都这样。对于德宝，你要记住，你是父亲，可以教育。但是，一不能打，二不能骂，三每次教育不要超过2分钟，这是命令。好了，就这样。” 金令镇目瞪口呆。但更令他吃惊的是，晚上睡前，妻子有些同病相怜地说，这样的谈话，她接受了四遍。 很快，金令镇就也亲身经历了“四座大山”的反复谈话。 直到当上了科长，也是一样的。 对儿子只有观摩权，没有指挥权，更没有他最向往的教育权。 第34章 大局和担当 在四位靠山的保护下，金德宝慢慢长大了，而且从来没有挨过骂，更没有挨过打。 也不能完全怪老人家们偏心，主要在几位老革命的悉心教导下，金德宝越来越优秀，调皮的毛病没了，惹祸的体质变了。 不仅学习好，关键特别会说话，还能每每说到点子上。和老人家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眼界也高，比同龄人成熟，洒脱随性，又胆大心细。 还有一点，让老人家们特别满意，这孩子从不依靠背景，仗势欺人，没有特权意识，甚至在外非常低调，特别上了高中以后，一样在学校住宿，吃穿用度，也很节约。 整个学校里，都不知道，也不会想到，这是地区前副书记的孙子，前副专员的外孙。 就连杨晓帆也不知道的，他前世在档案馆里工作期间，看历史沿革及查阅资料时，看到金老爷子的简历，经过印象对照，才无意中发现了靓仔这个秘密。 儿子管不了，工作也不开心。让金令镇越发觉得，自己转业是错误的选择。 地区公安局法制科科长，看起来有派儿，听起来有面儿，但这远不是金令镇的高光时刻。 在保密单位的那段岁月才是真正地给力，同年入伍中第一个提干，参加大单位比武立功受奖，带领单位演练对抗第一名，那才是男人干的事情，累并痛快着。 哪像现在，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看不完的案卷审查，写不完的文件材料，各种不停的会议研究，坐的不但腰粗了，屁股上都快长痔疮了。 不过，工作也比回家强，毕竟家庭地位有点低。但习惯了加班的金科长，今天没办法，必须早点回去。 磨磨蹭蹭到了晚上6点多，走出了办公室，而此刻的公安局大楼却灯火通明。 而此时，位于地区干休所大院里的金家喜气洋洋，金、谢两家隆重聚会，庆祝金家第三代金德宝高考大捷。 对，就是高考大捷，这是金老爷子拟定的主题。虽然定的时候，还根本不知道考了多少。但乖孙学习本来就好，今天估分，肯定大捷。 说是隆重，其实就是四位老人家聚会，金德宝的母亲谢向君担任厨师及服务员，连在本地上学的老大德蓉都没叫。老革命们还是很正统的，不让太多人参加，不能影响正常工作，也不能铺张浪费。宠孙子，也要有度呢。 等乖孙的通知书到了，可以适当扩大一下范围。让那些老头子们，也羡慕羡慕，金老爷子正想着美事。 看着丰盛的晚饭，谢老爷子说：“金老头，今天你安排吃饭，怎么让我女儿在这儿一人忙活？你儿子呢，怎么还不回来。” 金老爷子一点儿也不怵：“还不是你这个教书匠，非把我儿子放到法制科，天天加班看案卷。” 谢老爷子哈哈一笑：“金老头，你就得便宜卖乖吧，要是去了刑警队，估计整夜加班。” 金老爷子叹了口气：“令镇当年是不愿意转业的，为了我们这几个老骨头，有点委屈他了。” 谢老爷子也讲：“你啊，就是顾虑太多，咱们都退了这么多年了，还压着他，早该调副局长了。” 金老爷子摆了摆手：“当初让他去法制科，是考虑要他适应规则，依法从警，顺利完成从军到警的转变，这个是没错。但不是让他韬光养晦，藏锋守拙，谁规定法制科科长，不能参与重要工作突击和重大案件侦破。这么多年，寸功未立，哪里有底气提职，光靠资历不行的。” 金德宝已经回来，帮着妈妈端好了菜，在这儿坐了一会儿。看爷爷和姥爷如往日一样斗嘴，异常乖巧，丝毫没有平日表现的活泼和张扬。 但以往他都是听，学，想，很少插嘴。今天却问了一下：“爷爷，上级并没有批准参与案件侦破，接触不到卷宗等资料，如何参与呢？” 听到提问，金老爷子也想教一教，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乖孙儿：“任何普通公民，都有责任参与协助公安破案，更可况一个公安的中层领导。除了可以积极请战，也可以主动帮忙，更可以根据公开的线索进行思考，做些协查、补充、整理、登记等工作。” “现在的干部，不少都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把位子看的太重要，不愿低下身子，也不敢跨界，不敢多干工作，怕做错，怕做多，更怕得罪人，这样怎么能做好工作呢？” 怕孙子不理解，金老爷子又讲道：“比如，昨天地区好几个幼儿园丢了孩子，这件事情影响很恶劣，连我们这些退休老头子都知道了，省里都来了专案组。你爸还带着法制科在办公室搞材料，整文件，正常上下班，不能说不对，但这就不够主动了。自己的工作要做，但大局也要看，不能目光太狭窄。” 正好走到门口，还站了一会儿的金令镇，顿时如醍醐灌顶。是啊，自己在保密单位的时候，干什么都争，做什么都抢。晚上睡觉前，都把大扫把偷偷地拿到床下放好,提前起床扫地打扫卫生。 提了干以后，更是积极主动要任务，抢工作，挑重担。一次对抗演练，本来都定好了要给另外一个单位，被自己软磨硬泡地从领导那里抢过来，还立下了军令状。 自己这些年转业到了地方，怎么缩手缩脚，工作本分，但没有了锐气和热血。有想法也不敢提，有意见也不敢说，有打算也不敢做，真是糊涂啊。 幼儿失踪案，全局都知道啊，但领导没安排，自己感觉也不好插手，只能作壁上观。 但自己看了这么多年案卷复核，发现了那么多的疑点问题，也纠正了很多冤假错案，早已经从一个门外汉成了业内人。 为什么不敢，或者不能提出参与侦破呢，我有能力，也有担当。 想到这里，金令镇脸色一正，推门而进，敬了一个标准军礼：“报告首长，金令镇申请回局参与案件侦破，不能参加聚餐，请批准。” 金老爷子、谢老爷子都站了起来，相互看了看，一起说：“同意。” 两个老太太不干了，说：“让孩子吃完饭再去，也来得及啊。” 但金令镇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金德宝脸上的灿烂笑容，金老爷子笑了：“你小子，是不是听见你爸回来了，故意问我。” 金德宝自然笑着不肯承认，连说没有，就是请教。 金老太太也很开心，问自己的乖孙：“宝啊，你现在可以说，考了多少分了吧，你爸这也算回家了。” 金德宝连忙看着“四座高山”说：“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我再说一遍啊，是我自己估的分，不是下发的成绩。我估了大概612分，你们要保密啊，不然万一到时候出分数，实际成绩低了，我就丢人了呢。” “知道了，知道了，是自己估的，孙子真太棒了。来，吃个鸡腿。” “宝儿好棒啊，这么高的成绩，姥姥真开心。来，吃个大虾。” “考的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好乖孙，不愧是我老金家的种。” “真不错，乖外孙，临场发挥很好，高考斩获高分，继承了我们老谢家的文风和才气。” 谢向君傻住了，呆住了，简直神了。公公说高考大捷，还真是大捷，特大捷。儿子考了这么高的分数，真的不敢相信。对了，一会打电话和他爸说一下，让令镇也高兴一下。 次日，整个地区干休所都知道了，金副书记的孙子、谢副专员的外孙，金德宝高考总分612分。 还特别注明，这是自己估的，实际成绩可能还高。 第35章 成长只在一瞬间 对待第一次创业，“小五只”的感觉及重视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杨晓帆是最坦然的。 他知道培训是一定有市场的，而且他自己创造的“考点”应试教育，不但在其他“小四只”身上起到了作用，后世更是经过千万莘莘学子的检验。 效果绝对不是盖的，一定会成功的，当前只是给小伙伴们练练手而已。 当然如果发展的好，大家也有兴趣，也可以进一步扩大规模，成立连锁，做成一个品牌。 特别还有杜大佬在后面把关定向，因此他特别放心。 他和老杨同志顺利交谈后，就拿到了2000元启动资金。 杨晓帆现在的重点是抓紧准备教辅资料，特别是数理化三科的融会贯通，考点汇总。 好在以前都整理过相关资料，他需要做的是进一步的规范归纳，形成教师用书和学生教辅两种不同形式的资料。 这也很累啊，毕竟隔了20年，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只能一边整理原有的笔记，一边对照教材归纳总结，模仿后世大名鼎鼎的“三五”，认真拟制教学资料。 重生者这么累的，真的不多啊。杨晓帆表示很郁闷。 孟长伟则是非常有信心。 作为多年学霸，深深知道学习方法的重要性，他虽然没有领悟到“考点”理论的划时代意义。 但也知道，一旦打开了这个门，很多学生会突然开窍，拨雾见云，豁然开朗，应试分数会大幅提高。 然后经过口口相传，对于辅导班作用和名声，也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形成良好的正向循环。 他不仅很正式地和父母说了此事，而且还表态，要用自己的压岁钱进行这次创业。 假期重点做这件事，既是一次锻炼，也是一种探索。 邢护士长听后，心差点都要化了，儿子突然就长大了。 不但要自食其力，还想着用自己的知识去帮助别人，真不枉她这些年来的关心与培养。 至于老孟，他干过啥，管过啥，操过啥心。 就连创业项目提议人杨晓帆都被她忽略了。 自己的儿子永远是最棒的。 孟副主任，觉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他本来计划好了，休个年假，带着儿子回趟老家。 儿子这么出色，成绩这么优秀，光宗耀祖，必须锦衣还乡。 但在妻子的凝视下，只能表示非常同意，并大大方方地拿出了2000元。 “怎么能让你用自己的钱呢，爸爸赞助，好好锻炼，等拿到华清的录取通知书，咱们再回老家，正合适。” 林月清对于假期创业，更多的则是开心。 她很喜欢和小伙伴们在一起呢，哥哥上大学后，她在家里也很孤单的。 其实她自己也暗暗想过，要不要去首都上学，和小伙伴们继续在一起。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这个冲动的念头。 去魔都，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在很小的时候看电视，就对魔都非常着迷了。 纸醉金迷的大都市，进步的气息，开放的窗口，包容的态度，那个大城市的一切，都让她心驰向往。 还有就是，林月清也想自己成长，不能总是在伙伴们的照顾、关心和庇护下。 小仙女自立自强，自尊自爱，努力加油，也是很要面子的。 她在吃饭的时候，和父母开玩笑似的，说了和小伙伴们一起创业的事情。 主打的是，一起帮助落榜的同学，过个有意义的假期，暂时不去旅游了。 曲会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宠女狂魔”林副局长，就讲到：“好啊，你自己出去旅游，爸爸还是不放心呢，待在家中最好了，就不出去折腾了。” “天气炎热，乖女儿，爸爸多给你点钱，多喝水，可以吃冰点，但是也不要吃的太多。” “另外，在创业中，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爸爸，爸爸给你们帮忙解决。” 小仙女笑咪咪地，从老爸手里接收了2000元的启动资金和1000元的防暑降温费。 曲会计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宠女简直无底线，时间快点过吧，让女儿快点去大学吧。” 金德宝更多的是兴奋和重视。 他是在四个老革命的关心下成长起来的。 长辈对于经济发展的执着和改善人民生活的迫切，从小就影响着靓仔。 但他也深深感受到了发展经济的难度。 他之所以想去深城，一个是想感受自由的活力，还有就是对经济发展排头兵的向往。 如今自己有机会参与这么好的创业项目，比单独去深城打工有意思多了。 自从杨晓帆和他谈过之后，他不但自己认真构思，并拟制了实施方案，还从不同角度，反复进行了论证。 他还很正式地和爷爷进行了汇报，希望得到指点和认可。 金老爷子非常高兴，对乖孙更加满意。 他先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你们这个想法很好，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知识也是生产力。” 然后又笑呵呵地说：“假期里，你们利用自己的知识，帮助别人，还能繁荣经济，贡献税收，是很好的。” “爷爷不具体帮你分析了，只是鼓励你们大胆去做。年轻就是资本，多干干，多闯闯，没有任何问题，很好。爷爷做你的坚强后盾，你的启动资金，爷爷负责了。” 心情最复杂的就是杜丽云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努力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好。得知这个消息后，一晚上都在思考。 爸爸和晓帆谈的很多东西，她能听懂，却又不是特别懂，有些还需要自己慢慢揣摩理解。 她一直为爸爸感到自豪而骄傲，也一直十分向往教师这个光荣的职业。 举办“培训班”这个事情，于她而言，比其它人更有意义。 她特别想深度参与，也特别想把这个办好，她的心情是愉悦的，也是有点纠结的。 对于法人担负的职责和风险，她从来没有担心过。 她爸爸判断是对的，她对杨晓帆是非常信任而且佩服的，她绝对不会认为晓帆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她也从来没有对杨晓帆动过男女之情，她一直把晓帆当成弟弟看待。 这个弟弟是那么优秀而且耀眼，她觉得当姐姐都很骄傲呢。 杜丽云开始从学生的角度考虑，这个培训班应该怎样设置、如何安排，才能更合理，更有效。 又从公司负责人的角度考虑，怎么分工，谁来授课，才能更合适，更出彩。 如何招纳学生，课程怎么安排，需要打广告吗，收费标准如何呢？ 杜丽云也慢慢开始了成长。 第36章 第一次股东正式会议 晚上7点10分，杜丽云就到教委家属院大门口了，她来回踱着步，左右徘徊，感到自己还是有点紧张和兴奋的。 第一个到来的，自然是仙气飘飘的小仙女。杜丽云远远就看到了她，本来傍晚路上的行人就少，而且她太扎眼了，黑暗也无法阻挡的耀眼光芒。 穿着漂亮的白色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一步一跳，笑容灿烂，元气满满。老远就使劲挥着手，大喊着，“云姐，云姐”，仿佛好久没见了，其实分开才不过区区半天。 云姐是真心把小仙女当成妹妹了，小仙女自然也把云姐当成了好姐姐。 “小五只”里的两姐妹，搂成一团，嘻嘻哈哈，闹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云姐耐心地问着。 “我想你了啊。”小仙女眨着卡姿兰大眼睛，嬉笑着回话。 “好好说话。”云姐也笑了。 “云姐，你不知道，我爸爸和妈妈烦死了，一个让我报魔都大学，一个让我报魔都财经大学，头都快被他们吵吵炸了。” “要不，找机会让晓帆去你家一趟，和你父母说说。杨晓帆说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云姐尝试地说。 “不用了，我都搞定了。他们最后还得听我的，我就是不想听他们唠叨了。” “小五，以后想听唠叨，你也听不到了欧。”靓仔坏坏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个骑着山地车的帅气小伙子，一个漂亮的急刹车，稳稳地停到了两个女孩旁边。 “讨厌，偷听人家女孩子讲话。”小仙女的声音立刻提了八度，“小五，你才是小五。” 两个人立刻开启了斗嘴模式，活泼而随意，潇洒且自如。云姐看着两个活宝，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杨晓帆过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针对“培训班”聊了起来，你一句，她一言，好不热闹。 看到杨晓帆走过来，小仙女立即找到了主心骨，“帅哥，你可来了。小五在这里大放厥词，他说培训班立意很高，大有作为，但组织不容易，工作也琐碎，办好很难，赚钱也需要多想办法，有这么夸张吗？” 杨晓帆看了靓仔一眼，笑着说：“德宝，看来思考了不少啊。” 金德宝也笑了，“班头安排的，必须用心啊。” “行，咱们一会开会再说。” 胖子永远是最稳的，7点20分准时到了,不差一分，不多一秒。他还是表示了歉意：“你们早就到了，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小伙伴聚齐了，说着闹着，搂着抱着，开心溢于言表，氛围非常欢乐，然后一起向学校走去。 杜丽云拉着林月清，走在最前面，杨晓帆推着自行车和孟长伟紧跟其后，金德宝骑着自行车，围着几个人转圈。 一幅奇特，但又非常和谐的画面。 杜大佬说是班主任，其实也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在初二数学教研室大办公室集体办公，离学校大门口倒是很近。 在云姐的带领下，几个小伙伴陆续走进了大办公室。虽然还没有正式从高中毕业，但心态完全不一样了。似乎以大学生的身份，走进中学老师的办公室，很自在，很洒脱，也很玩味，多少还带着点审视和评判的意味。 “突然发现，老师的办公桌也挺乱啊，摆这么多东西。”金德宝有点坏坏地说。 “是啊，是啊，你看那个办公桌上还有一个娃娃呢，应该是年轻的女老师吧。”林月清也呵呵地笑道。 杨晓帆和孟长伟相对稳健，疾步向前，走到杜思学面前，连声说：“杜叔叔好。” 杜思学很了解高三毕业生的心态，也正因为这个，他更觉得，女儿的这几个同学很不错。 大考之后，没有放纵，没有狂欢，更没有颓废，而是积极的想事做事，努力的成长。 他笑了笑，说道：“这一段时间你们辛苦了，听丽云说，你们都考的很不错，非常好，祝贺你们人生的第一次大考，取得了优异成绩。来，大家随意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然后冲着林月清说：“那确实是个年轻的老师，大学刚刚毕业，也只比你们大四岁呢。” 并笑着说：“虽然老师们是有些忙，但确实也不太注意办公桌的桌面清洁。我有的时候，找东西都有些费劲。” 扶着干净的桌面，说着自嘲的话，神态上很是和蔼。 不愧是大佬啊，简单地几句话，面面俱到，温暖轻松，既化解了小尴尬，还营造了良好的气氛。 林月清顽皮一笑，和金德宝一起，问杜叔叔好后，几个小伙伴陆续找椅子坐了下来，都面朝着杜思学。 杜思学没有太多的客套，直接说道：“这次碰头会，是我建议召开的。既然要做事，就要统一思想，明确任务，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我提议，虽然不用太正式，但也要有个程序。会议就由丽云主持吧，既然让她做这个大股东兼法人，就必须撑起这个摊子。大家畅所欲言，群策群力，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来。我先以听为主，最后再给大家提提醒，把把关，好吧？” 见到大家都齐声说好后，杜思学看向了女儿。 杜丽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她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开培训班，这个事情，我可以牵头的。但想法都是晓帆提出来的，让他主持吧。” 金德宝首先笑着说道：“云姐，别客气啊，你主持会议，可以安排班头发言讲啊。” 杨晓帆目光温暖，微笑地看着，这个从小学一年级就认识的姐姐，有鼓励，有信任，有加油。 孟长伟和林月清也都看着云姐，笑容灿烂。 杜丽云脸有些发红，她鼓起了勇气，说道：“这几天，我也考虑了一下，先提出一个大体思路，大家再补充一下，特别是晓帆，你一定要多指点呢。” 云姐的声音有些正式而且洪亮了：“首先，明确一下公司的股权分配，上次晓帆的提议，我觉得不太合适。我不能不出资，还占这么多股权。我准备和大家一样，也出资2000元，这也是我和我爸爸商议过后的结果。股权分配，最好也调整一下，我占28%，你们每个人都占18%。” 杨晓帆笑着说道：“云姐，你出资可以，但是股权分配比例还是不要变了。还是你占40%，我们四人每人占15%。这样挺好的。毕竟以后这个教育培训公司，主要还是要靠你这个专业人士呢。” 几个小伙伴也都笑着，连声附和。 第37章 精彩纷呈的发言 小伙伴们都面带着笑容，场面非常和谐，十分温暖，不像严肃的股东会议，更似开心的朋友聚会。 杜思学也笑着，说了一句：“丽云，更多的股份，也代表着更大的责任。这是同学们对你的信任，你就不要推辞了，但也要更加用心才好。” 杜丽云能够感到小伙伴们的真心，便也不再推辞，表示同意股权分配比例。 她继续讲自己的打算：“上次，晓帆和我讲了一些要点，我自己也想了想，查了一些资料，当前要尽快明确以下几点。” “一是尽快注册成立教育培训公司，领取公章，发票，开设对公账户，公司名称今晚最好就要确定。” “二是需要招聘几名专职人员，例如财务、专职教师等。三是确定第一批辅导的重点对象，我建议以复读生和准高三学生为主。” “四是确定收费标准及培训计划；五是确定辅导教师，并准备相关教案；六是我们几个的具体分工，也需要尽快确定一下。” “大家看看有什么补充的，并就这些问题进行探讨，拿出具体方案，我考虑的还比较简单。” 杨晓帆带头鼓起了掌，其实杜丽云讲的已经比较全面了，基本的重点工作都涉及了，说明真的进行了思考。 很快掌声热烈了起来，连杜思学都非常满意，一边鼓着掌，一边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杜丽云有点不好意思了，摆手说道：“大家都谈谈啊，德宝，刚才聊的时候，你就说的很好啊。” 被点到名的金德宝，也没有推辞，他确实也进行了思考，有自己的想法，说道： “公司的名称，我觉得要响亮一些，激情一点，比如成才教育，育英教育。” “培训的重点对象还是要放在复习生上面，因为他们这个假期肯定要学习，哪怕就单单给他们提供一个安静的集中教室，也是有必要的。” “更何况还有两位华清的高材生辅导，机会绝对难得。” “关于宣传，咱们可以印些传单，向几个高中都送一下，主要发放给毕业班的老师和学生。” “宣传口号也要响亮，比如说‘跟着华清学子上名校’、‘华清学子开班，复读学子福利’等等。” “关于费用，我觉得可以采取时间阶梯式收取，早报名的给予一定优惠。等后面高考成绩出来了，晓帆和长伟就成爆点了。那时候再报名，收费就要提高。” “另外，费用方面，还可以分类别收取，比如授课费，资料费，试卷费，等等。也就是说，不同费用，对应不同的培训项目。” “有些同学如果经济方面紧张，可以只选择听课，不要资料，不参加考试。但如果全部打包选择，价格方面肯定要优惠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考虑中午提供午餐。咱们可以从正规饭店，定盒饭或者水饺、焖饼等。这样对学生方便，我们也能抽取一些利润。另外，咱们店里也可以配一个小冰柜，卖冰糕。” 看着目瞪口呆的小伙伴们，金德宝不以为然，欣然说道： “我们开教训培训公司，虽然是为了帮助学生，但又不是搞慈善，也得赚钱啊，对吧。好了，我就讲这么多，说完了。” 金德宝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他其实还有很多想法。但他知道要留白，不能过于表现。而且他更侧重于讲费用方面的。 他知道，这些问题别的小伙伴未必能考虑到，或者考虑到了不好意思直说。 杜丽云一边认真记录着发言内容，一边笑着说： “我觉得德宝说的很实用呢，特别是费用这方面，还是他更敏锐，也让我们的授课服务，更有针对性和实效性。” “不研究赚钱，或者赚不到钱，我们公司估计开下去，也有些困难的。” 接下来，孟长伟、林月清也都谈了不同的看法，也有很好的一些建议，并没有特别展开讲。只是重点表达了，愿意服从最终的安排和决定。 然后，大家把眼睛都看向了杨晓帆，知道作为项目发起人，他肯定有更为详实的方案和计划。 杨晓帆也没有推辞，朗声说道：“刚才，大家说的都很好，很具体，很贴切，也很实用，下面我也谈谈自己的看法。” “关于名字，确实很重要，既要响亮，顺口，还要蕴含一定意义。现在有两个备选，一个是成长教育，口号是‘成长教育，助你成长’” “另一个就是就是德宝说的成才教育，口号是‘成才教育，助你成才’。一会儿，我们表决一下，看看选择用哪一个。” “培训用房及所需桌椅、教具等，还请杜叔叔帮忙协调，云姐和长伟具体负责。” “公司名字及地点确定以后，立即办理营业执照。这些，就由云姐和月清具体负责。具体流程，我一会儿和你们具体说说，走学生创业的项目审批。” “关于培训课程，目前考虑还是只设置数理化三门，所有教师用书和教辅用书，都由我准备，目前已经完成大约80%了。” “后期完成后，我会联系云姐妈妈张阿姨，尽快协调进行印刷。这个由云姐和我具体负责。” “关于授课老师，我初步考虑，长伟辅导数学，德宝辅导化学，我辅导物理。学生培训学生，这也是我们的培训亮点。” “请杜叔叔帮整体把关，云姐抓总体秩序，月清负责抓考勤和登统计。” “目前正好是暑假，可以考虑聘请一个兼职老师，最好是年轻的，请杜叔叔帮忙介绍。主要是负责自习教室，并应对一些检查和家长问询，必要时还可以代课。如果后面发展的好，可以考虑招聘专职老师。” “关于生源，就按照大家说的，以高中为基础，以复读生为重点，德宝负责拟制宣传单子，也请张阿姨一并协调印刷，统一进行费用结算，月清做好协助算账。” “至于会计，就请月清暂时兼任，一定要配备验钞机，这个我负责，找我爸解决。” “具体开设对公账户、申领发票及报税，请月清妈妈辛苦协助一下，咱们目前是小摊子，不适合招太多专职人员。” “至于补课收费问题，这个肯定要好好研究，不能过高，更不能太低。德宝说的分层收费，阶梯收费，我都觉得挺好的，就请德宝具体拟制费用清单，请杜叔叔帮助指导。” “至于午餐及冰柜，我个人觉得，可能涉及到一些食品安全问题，暂时就不考虑了。我们当前主要集中精力和人力，做好授课、培训、辅导及服务即可。” “我就讲这么多了，请杜叔叔指正，请大家讨论。” “啪、啪、啪——”，非常热烈的掌声在办公室内响起。 第38章 成长教育创建启航 杨晓帆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充分认可。 一件大家原本觉得很复杂，无从下手、头绪繁多的事情，随着杨晓帆的一一讲述安排，脉络慢慢清晰了起来。 有重点，有布置，有分工，有意见。 特别杨晓帆自己还负责了最为复杂的教案编写工作，更让大家非常钦佩，但这项工作，也的确非他莫属。 大家都表示服从安排，但也说了，不懂的还会找杨晓帆继续询问。 只有金德宝有点茫然，说道：“班头，我也得去讲课啊，高中化学，我都已经忘记了，书都已经卖了呢。” 林月清咯咯直笑，说道：“小五，你可以按着晓帆做的教案，重新再学一遍啊。是谁，总是自称自恋，说自己是化学小王子呢，哈哈。” 杜丽云也非常高兴，“这个授课分工很好的，正好是你们三个学霸的各自擅长领域，再加上晓帆的授课方案，肯定没问题，绝对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孟长伟很稳重，考虑也比较全面，说道：“晓帆，那我也主动申请一下。针对复读生，培训开始还是要有个基本测试的，让我们也了解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 “这个测试卷，就由我负责出吧，难度比高考低一些，题量适当少一些，以基础知识为主。只是印刷，也需要你帮助一并进行协调了。” 杨晓帆觉得很好，连忙拱手说问题。 看大家都渐渐安静下来，再没有其它意见后。 杨晓帆诚恳地看向杜思学，谦虚地说道：“杜叔叔，请您总结讲评一下，帮把把关吧。” 杜思学此刻内心是十分惊喜并意外的。 女儿能够从容主持，侃侃而谈，考虑的重点也很突出很关键，这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金德宝讲的收费方面，既详实具体，也贴近市场，还很灵活变通，更是非常出色。 这些，多少还是在他可接受范围之内的。但杨晓帆的全面统筹，详实部署及分工协作，却过于合理，以及妥帖了。用句俗语来说，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杨晓帆不仅仅考虑到了各人擅长的领域，还丝毫不忌讳各自的家庭背景，并充分借力，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比如最复杂的公司注册审批，以及公章发票申请，别人去做可能要很费事。 但林月清负责，其实就是依靠电力局林副局长和爱人发力了，可以想象能有多么顺利。 比如各种资料印刷，虽说非常琐碎，但也是生意。找到自己的妻子，也是互赢的局面。 甚至在安排中，有些不全以及遗漏的地方，杜思学都怀疑，是不是杨晓帆刻意留给他的。 杜思学心念电转，但没有犹豫，更没有矫情，直接说道。 “刚才，你们都说的非常好，可见你们是很用心的，是真正做了研究，进行了思考，这是非常好的习惯，也是成功的必备条件。晓帆的分工非常合理，我都是赞同的。” 随着也调侃了一下，“给我安排的任务，我会尽量协调，努力完成。此外，我再说几点吧。” “教室还是要多租几间，除了授课教室外，还要准备自习教室，短租也可以，但我是建议长租，这样可以把租金压低很多。现在经济发展很快，房租也会接连上涨的。” “特别等你们双华清学子录取通知到了，确实有很强的带动和引领作用。暑假，以及寒假的生源都不用担心。” “其实，就连正常学期间的周末培训以及夜间自习，包括培训教案的销售，我也都是非常看好的。” “先找两名兼职年轻老师吧，一个化学老师，一个物理老师，我负责数学，可以分别给你们传授一定教学经验，也可以代课，同时也能维持培训班的正常秩序。” “等教培公司走上正轨了，特别你们上大学前，肯定要招聘专职人员了，比如接待、财务及辅导老师，人员及数量届时再议。” “消防、安全、饮食，甚至防止早恋，这都是重点问题。要防患于未然，我们还要和学生家长签订培训协议。” “我们只负责培训教室之内的，往返途中及学生下课后，我们无法兼顾，请家长负责。” “我们可以和附近的饭店进行合作，由他们过来推销午饭，我们提供热水，但不提供就餐场所，也希望他们能帮我们推广培训项目。” “公司还需要招聘一个兼职保洁，定时负责清理教室卫生，以及卫生间卫生，并负责烧水，这个我可以联系一下。” “关于公司名称，我刚才听了晓帆的意见，就替你们决定了。就用‘成长教育’更为合适。” “因为，这不仅是你们的成长，也是公司的成长，更是柳水地区教培事业的诞生，以及成长。” “会后，丽云负责整理这次会议情况，拟制公司股权分配协议，整理会议纪要，然后找所有人进行签字留存。” “我相信，今天对于成长教育，以及你们每个人，都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 “工作内容定了，就需要大家按照分工，抓紧进行落实，期待成长教育，以崭新的面貌，华丽出世，大放光彩。” 更加热烈的掌声响起，“成长教育”正式成立了。 成长教育的第一次股东大会非常圆满。每个人都喜形于色、笑容满面，包括杜思学在内。 果然，对于任何年纪的人，特别是有志向的人而言，创业永远都是有魔力的。 大家将所带的启动资金，集中交给兼职会计小仙女后，就意味着教育公司正式开始启航了。 杨晓帆更是非常开心，笑着说道： “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咱们按照分工，各自开始忙碌准备。明天晚上咱们聚聚餐，庆祝公司正式成立。可以带家长啊，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出资人。” 杜思学非常同意，连发声附和： “晓帆说的对，都开公司了，我们大人也应该见个面。我得和他们都报告报备一下，不然以后忙起来，你们的家长都要怪我了。” “现在各家的事都挺多的，父母都参加不太现实。如果可以，让你们的父亲来吧，我们正好一起喝两杯。” “饭店就定桃源宾馆吧，那里条件好，相对安静，菜的口味也不错，关键离政府机关远一些，相对比较避嫌。晚上6点开始，我定个大包间。” 杨晓帆、林月清都说没问题，孟长伟顿了一下，也说可以的。 只有金德宝说道：“我爸最近可能在参与一个大案子，估计没时间，我问问吧，看能不能让我妈过来。” 大案子，杨晓帆心里咯噔一声。 第39章 离奇的幼儿失踪案 档案局杨副局长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金德宝，调侃着问道：“这都连续几年严打了，社会治安很好啊，最近还有什么大案子吗？今晚我们的月清可腰缠万元呢。” 杜思学试探着问：“是不是幼儿园的事情？” 为了避免扩大恐慌，引起社会动荡，这个案情并没有向社会实时公布。虽然政府已经安排了专人，专门安抚幼儿失踪家庭。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特别有三个幼儿园，突然因事关闭停业，导致大量孩子无园可去，待在家中，也给很多双职工家庭带了影响。 有些消息也在蔓延、传播、发酵，甚至扩大。 金德宝并没有迟疑，直接说：“听说是，省里还来了专案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大家只是简单议论了几句，当前家里都没有幼儿。因此，也没太多的关注和好奇，更多还是沉浸在创业的喜悦中。 最后的安排是杨晓帆、金德宝送林月清回家。孟长伟比较近，自己回家。 杜思学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杜丽云在旁整理会议资料，还时不时地请教下父亲。 杨晓帆和金德宝一左一右，都推着自行车，将林月清保护在中间。三个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杨晓帆的思绪却已经飞到了那些陈旧的卷宗中。 这是一件很离奇的幼儿失踪案，也是一个很出名的悬案。 总计有分属3个幼儿园3名孩子，在同一天内失踪。说起来可能奇怪，但刚开始老师们都没有太当回事，还以为是家里的哪个老人私自将孩子接走了，毕竟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那个年代，不仅没有监控，通讯也不发达。当老师们通过单位电话很费劲地找到家长。家长再通过电话，或者骑着自行车，到老人家里找了一圈后，才能确定孩子是离奇失踪了。 上午发生的事情，报案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公安来了之后，认真勘察了现场。 但由于人多时长，破坏的比较严重，并没有发现任何证据，也没有太好的侦破方向。 只能是先排查所有当天进出幼儿园的人，并多方走访附近群众，努力寻找目击者，看有没有人，看到了将孩子带出去的过程。 省里公安厅得到报告后，也非常震惊，也高度重视，专门下派了专案组。 杨晓帆知道，这个案子，当时走访了很大范围，也问询了很多人，甚至全市都严格交通监管了很久，但始终没有任何突破。 3个孩子最终没有找回来，3个家庭直接破碎了，连带很多亲友，都陷入了长期的悲痛中。 案件还波及了很多人，仅记载上的就有，地区分管副区长诫勉谈话，地区公安局长受了处分，刑警队长被免职，地区教育局长记过处分，3个幼儿园园长被撤职，涉事孩子的老师被开除公职，等等。 作为悬案，虽然前后不少侦查力量介入，但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有效进展。 还是在很多年后，在公安部部署的打拐专项行动，省里公安部门严密布控，抓了大型拐卖团伙。 犯罪分子有人急于立功，争取减刑，主动报告，才使这个悬浮已久的案件，最终真相大白。 这件事情，杨晓帆肯定要管的，哪怕是唐突，甚至是过界，都在所不惜，义无反顾。 有所为，有所不为，军人流淌在骨子里的热血永远都不会熄灭。 将林月清安全送回家后，金德宝笑着说：“班头，你送送我吧。” 杨晓帆也骑上自行车，笑着打岔说：“送送你爸？对了，金叔叔今晚吃饭了吗？” “应该没有，他一回家，见了个面，就又回单位了。”金德宝若有所思。 “现在回家还早，就算吃过饭，加班到现在，估计也饿了。咱们去给他送饭吧，慰问下公安干警，也好久没见金叔叔了。”杨晓帆顺口说道。 金令镇在公安局家属院也分配了住房。在那里，金家也曾邀请过杨晓帆及同学们吃过饭的。 金德宝觉得有点意外，但他内心也是很敬重父亲的，特别老爸加班加点，参与破案，还有他的一份推动呢。 于是金德宝连忙说：“好啊，我爸爱吃水饺，咱多买几份，水饺吃着也方便一些。” 两人找了个干净的饺子馆，买了几份水饺，各种馅儿的都有。用几个塑料袋装着，分挂在自行车把上，好在夏天也不怕凉。 两辆自行车并排，向地区公安局飞驰而去。 公安局的大门自然没有那么好进，特别是夜间。说了送饭之后，门口夜间执勤的民警大爷帮联系了法制科。 很快，金科长急火火地出现在大门口，先是和晓帆打了招呼，然后对着德宝说：“你妈给我打电话了，你考的不错，很好。不过她没说给我送饭啊，只是说让我自己记得垫吧点啊。” 金德宝从小就不怕爸爸，自然也不会怯场：“这是我孝敬您的，看看科里叔叔们，有没有饿的，一起吃点儿。” 金科长很是开心，笑道：“儿子买的啊，有心了。好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说着就要转身进公安大院。 金德宝又急忙说道：“爸，明晚我们公司股东要聚会，要求必须带老爸参加，要喝酒呢，你能不能去啊？” 金科长说道：“估计够呛，这案子还得忙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让你妈去吧，她全权代表，你妈也能喝点儿酒。” 杨晓帆笑着说道：“金叔叔，我们能不能跟着进去学习一下，还没见过办大案呢。” “而且我们是普通人，说不定还会有些特殊想法，可以给你们启发呢。” 金科长看着杨晓帆，有点纳闷：“你是想报考公安大学吗，还是福尔摩斯看多了，办案子哪有那么简单呢？” 杨晓帆正色地说道：“金叔叔，这个案子现在社会上已经开始传了，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作为普通公民，我们也有责任有义务提供帮助，并积极参与。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时间非常宝贵。” 金德宝纵使再对杨晓帆高看，也不禁目瞪口呆，这不是爷爷晚饭的时候，讲过的意思吗。 杨晓帆的精神境界这么高了吗？ 侠之大义，吾辈楷模，脑海中闪过了郭靖、杨过、萧峰那些顶天立地的身影。 金德宝骄傲地说道：“爸，你不要小看我们，我们刚刚高考完，是人一生中知识最渊博的时刻。” “我高考估了612分，晓帆至少是670分，我们加起来比福尔摩斯智商要高。” 于是，当金科长拎着几袋饺子回到法制科的时候，后面跟着乖巧的杨晓帆和傲娇的金德宝。 法制科里还有一个警察，正在低头皱着眉，看着东西。 金令镇虽说主动请战，也没有莽撞到大晚上的，将全科人集合起来。 他只找了1个同事，是十分积极又有一定的思维分析能力的，也是军队转业的。 金令镇带着一起找到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表达了想参与破案的想法，拿了一整套的案宗，回来认真研究。 这也是当前公安办案的一个重要思路，群策群力，共同攻关。 第40章 法制科的研究成果 法制科也是公安局的重要科室，在办公大楼二楼东侧。 办公室很大，靠墙有很多的铁皮文件柜，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大长桌，也是法制科的小会议桌，毕竟有的时候法律是需要辩论的。 见到金科长带着两个人走进办公室，在大长桌看案宗的民警抬起头，笑着说：“科长，嫂子心疼你啊，专门给你送饭了，要不说，还是咱们军嫂给力啊。” 金科长止不住的笑意，回声道：“这是儿子孝敬，专门给我买的水饺，你也跟着沾光了。” “这是我儿子金德宝，你见过的。这是他的同学，杨晓帆，地区工行杨科长的公子，成绩是全校第一。” “这是你们李叔，也是军转干部。当年在保密单位，也是一条好汉。” “李叔叔好，您辛苦了。”两个智商自诩超高的高中毕业生，齐声问好，很有礼貌。 “老了，老了，不提当年勇了。你们才是天之骄子啊。” 李警官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也有些懊悔。 “看了这么长时间案宗，还是没啥头绪。” “我说金科，要不咱到幼儿园现场侦查一下。纸上谈兵，感觉用处不大。” 金科长说道：“来，咱俩先趁热吃点饺子，一会再碰碰头，搞下思想对抗，商量一下。” “现场人多，破坏太严重了，刑警队都扫了好几遍了，也没啥收获。” 又转头对着杨晓帆和金德宝，指着桌上的一堆资料，说道：“这就是案宗，你们去看看吧，别弄乱了。” 李警官有点纳闷，张嘴想说什么。 金科长立即解释道：“他们有点感兴趣，也想帮帮忙。这也是发动群众路线，就让他们看看卷宗，提供下思路。” “刑侦专家也曾讲过，破案要多进行换位思考。比如，从从嫌疑人角度考虑，从普通群众角度考虑，要多方面征求意见。” 李警官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好，最终还是提了下：“金科，这个事情还是比较敏感，知情范围控制的也比较严，怕引起大的影响呢。” “问题不大，他俩都是未来的大学生，国之栋梁，又知根知底的，政治上绝对没有问题。” “而且这个案子密级其实不高，你看走访问询了多少人，又进行交通监管，社会上早就开始传了。”法制科的金科长，当然是懂法的。 “对了，你们李叔说的也有道理，你俩也要做好保密工作，出去不要乱讲。”金科长也很给李警官面子，随口嘱咐了一下两位高材生。 “孩子是无辜的，时间最宝贵。为了破案，可以大胆一点，创新一些。”金科长的目光很是坚定。 李警官也肃然起敬，连忙说道：“科长，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你没吃饭，先趁热吃，我也饿了，补充一下能量。” “吃完之后，咱们再认真商量一下案情，这些天杀的人贩子，罪大恶极。” 做父母的，最恨的就是人贩子。丢失一个孩子，破碎几个家庭。 金科长和李警官大口吃着饺子，很香很有味。 金德宝看着卷宗，眼睛越瞪越大，心却越来越凉。 案宗很厚，有案情记录，有地图展示，有询问笔录，有走访调查。 三个幼儿园离得并不近，孩子失踪的时间也没有规律，没有任何目击证人，那么多的问询记录，那么多的走访调查。 有些字迹比较潦草，有的字体又特别小，有的答非所问，有的似是而非，看着就很吃力。 金德宝第一次觉得，汉语比英语的阅读理解还难。 杨晓帆看的也很认真，上一世他看的是汇总版。而且是经过多次加工润色的，是最后盖棺定论的终稿，而且有反思，有分析，有总结。 具体的案情关键，以及详细经过他都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要依托这个初步的案情记录，找出关键点，做出令人信服的判断，推动公安侦查力量向正确的方向前进。 当两个自诩比肩福尔摩斯的高中毕业生，艰难地看完案宗后，金科长和李警官已经坐在大长桌边，开始喝水了。 成年人的战斗力是很惊人的，四人份的水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或许父亲更渴望儿子的关怀。吃水饺，也宛如一场战斗，和李警官进行面对面对抗，抢夺儿子的爱。 胜利的自然是金科长，舒服地打着饱嗝。 “你们看完了吧，仅看一遍，就是了解个大概。这样吧，我和李警官分析一下案情，你们听听，也算是学习，然后早点回家，这都9点30分了。”金科长吃饱了，气势更足了。 金德宝有点无精打采，他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觉得里面都是好人啊，大恶人藏的太隐秘了，无迹可寻。 杨晓帆跃跃欲试，他已经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接下来就是征服金科长和李警官。 李警官也严肃起来，说道：“首先我觉得这三起幼儿失踪案，可以合并侦查，是有预谋的计划行动，实施者应该是一个专门拐骗孩子的犯罪团伙。” “其次，丢失的都是3、4岁男孩，目的应该是为了买卖男婴。目前孩子的生命安全，应该可以得到保证。” “犯罪分子应该提前在这三个幼儿园，进行过较为认真的蹲点观察。” “这三个幼儿园虽然距离很远，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纵深较长，园内死角较多，便于犯罪分子第一时间弄晕孩子并藏匿，犯罪分子非常老练狡猾。” 金科长赞同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有同感。那你觉得下一步的重点侦查方向是？” 李警官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只能围绕三个幼儿园，扩大范围，继续进行询问。” “罪犯肯定提前进行过踩点，而且他们带走孩子，应该有目击者。” “还有就是，继续封锁城市交通，加强车辆人员排查，堵住外送口子，孩子一旦被送走，就麻烦了。” 金令镇有点无力感，“加大询问，加强排查”，这就是目前公安机关采取的方法，调动了很多警力，并动员了居委会，但没什么实际效果。 金令镇考虑了一阵，说道：“我也进行了认真思考，发现有一点很奇怪。” “一个3、4岁的男孩子，还是比较顽皮的，也有一定的智力和力气，在不出任何响动的情况下，将他控制住，并迅速带离现场，还是比较困难的。” “除了控制孩子有特殊手段，犯罪分子对园里的情况也是非常熟悉。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拐走孩子，是相对安全的。” “在同一天内，三个不同的幼儿园，全部得手。而其它的幼儿园也没有出现拐带幼儿未遂的情况，说明他们的成功率是100%。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我还是倾向于，是经常和幼儿园打交道的这几个单位的人员出了问题，嫌疑更大一些。” 李警官听了之后，精神一振，说道：“科长，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就是肉联厂、蔬菜公司、乳品厂、儿童医院这四个单位可能有问题。” 金科长摆了摆手，说道：“儿童医院是当天定期去进行体检，这也是当天较乱的原因之一。” “通过询问笔录，孩子体检时，园领导，老师全程在场。救护车最后开走时，老师还带着孩子欢送了，可能性几乎没有。” “乳品厂也差不多，问题不大。司机的问询笔录，车辆进出，厨房卸货，都有佐证，通过核实都是真实的。” “更何况乳品厂是按区配送，三个幼儿园，两辆不同的车，可能性也很小。” “儿童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乳品厂的司机，都是国营单位带编制的正式员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金科长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斩钉截铁地说：“重点是肉联厂、蔬菜公司，这两个单位虽然也是国营单位。但他们的车，当天正好三个幼儿园都去过，而且都是合同工，并且询问笔录也不是很详实。” “当前警力紧张，我们不干扰局里正常的侦破方向，只是补充侦查、辅助侦查，所以要选出重点。” “我要建议局领导，我们法制科的意见是：一是对肉联厂、蔬菜公司这两个单位的司机，进行再次问询，必要时进行住所搜查；二是三天内，如果还无法破案，应当通过媒体向社会公布案情，动员人民群众，广泛寻找线索。” “我要申请法制科全员参加，直接进行调查。” 说到最后，金令镇站了起来，眼神炯炯，宛如上战场的战士。 第41章 真是不得不出手 杨晓帆的心情，宛如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听着法制科两位警官的案情分析，他知道这里出现的情况，和上世又不一样了。 金科长分析的这些，紧贴案情，紧跟现场，很有针对性，思路很对，方向很准。 这些，也是上世后来进行的重要反思之一。 那个年代，对于国营单位，几乎有天然的信任。吃公家饭，又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呢？简单问询之后，又有对应的人证佐证，就直接忽略放过了。 潜意识中，还是认为是传统的拐卖集团组织，人贩子的集体作案。 公安机关的侦查方向和调动警力，更多地放在，现场人员问询、外来人口排查和交通协查上。 并出于政治考虑，不导致大的社会动荡，不扩大负面影响，案情也没有及时向社会进行正式通报。 在各种因素的夹杂下，导致错过了最佳的破案时机。 客观讲，随着改革开放慢慢深入，经济建设渐渐成为绝对中心，精神文明建设相对缓慢。“一切向钱看”、“笑贫不笑娼”、“贪污腐败”等问题逐步出现。 没有任何兆头，也没有太大压力，一部分人突然就变坏了，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而社会和大多数人，都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和应对。这是社会进步的阵痛，也是时代的悲哀。 杨晓帆可以判断，上一世，金令镇应该是没有参与破案的，至少这个侦破思路是肯定没有提出来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时的杨晓帆万念俱灰，心无旁骛，颓然离开。其他“小四只”们心情也都非常不好，估完分后，大家也没有一起聚餐，就各自回家了。 金德宝还是回到爷爷家，依旧参加了家庭组织“高考大捷”庆祝大会，但他意兴阑珊，强装笑颜，顺从地陪同四位老人家，也没有心情去帮助爸爸。 那时的金令镇，老老实实地坐在餐桌旁，低头喝着闷酒，听着老爷子和岳父“两座大山”吹牛、斗嘴、夸孙，又抬头看看出色的儿子，感叹着自己的事业平淡，以及年华老去，深感处处受制，同样也是精神不振，心不在焉。 倒不是说，法制科科长金令镇同志的侦破水平，有多么高明。但他有一点是很特殊的。 他是军转干部，还是营职干部转业，在保密单位还当过营、连、排三级主官。 那个年代，军人的政治地位是最高的。而防间保密、打击犯罪是深深刻在军人骨子里的。 为了党和国家，为了人民，敢于质疑一切，敢于挑战一切，敢于针对一切。 对于国营单位，没有那么多的信赖和包容而已。爱谁谁，管你是谁，哪个单位，感觉有问题，就要查。 而且，检查也是一种保护啊。 看着金科长分析的头头是道，离答案越来越近。杨晓帆还是很激动的，他终于不用强行出头了。 但最后金令镇同志，经过多思多想多虑，圆满错过最佳答案时，杨晓帆是愕然的。 四选一，你先淘汰了两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都是成年人，你做什么选择题啊，全要不好吗？ 暗叹一声：“唉，还是需要我出马啊，其实苟着偷偷发育，多香多好啊。” 金科长还保持着即将冲锋的姿态时，杨晓帆说话了：“金叔叔，我有些想法，和您汇报一下。” 最意外的反而不是金科长和李警官，而是金德宝。 他心里暗想：“班头太棒了，居然有发现，能看出问题，真是太厉害了，这四舍五入，就是我厉害啊。” 德宝开心地说：“班头，你随意说，大胆说。毛主席讲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金科长赶着办正事，没有理会贫嘴的儿子，对着杨晓帆也不太客气了，严肃地说：“太晚了，你们该回家了，这不是儿戏呢。” 同时，对着李警官说：“咱们一起去向局领导汇报吧，我们提出的这个思路，目前局里还没有重视。并请示一下，法制科全员参战。我们提出的线索，我们具体负责，不给局里添麻烦。” 杨晓帆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再拖延和推诿了。 他也很严肃，似乎拿出了当年杨上校的威严，朗声说道：“金叔叔，你的分析，是有疏漏的，可能会延误案情。” 金科长和李警官都转过头来，盯着杨晓帆，脸色很是愕然，仿佛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语。 “哪里有疏漏呢？”金科长下意识地厉声问道，进行反驳。 杨晓帆知道必须一鼓作气，抓住这个机会，他不再犹豫，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同意您的观点，这四个单位的嫌疑确实最大。” “考试答题时，我们都有体会，有的时候越觉得简单的题，反而越容易错。并且检查时，也不容易发现。是因为轻视了或者忽视了。” “现实生活中，所有不合群不正常，包括特殊的现象，一定是有具体原因的，是另类的。” “我看了问询记录，乳品厂的两位司机同志，回答问题过于圆满了，人证佐证也多。” “你们觉得他们很正常，是没有嫌疑的。但我觉得，这反而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这对他们而言，就是非常寻常的送货的一天，需要走那么多个单位。对其中一个或者两个单位的情况，不应该记那么清楚。见过谁，碰过谁，和谁说过话，都清晰记得，非常不正常，仿佛做了准备一样。” “而且碰上警察问询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是比较紧张的，像肉联厂、蔬菜公司的司机，出入卸货时，想不起来见过谁，和谁说过话，问询答道‘记不清了’，‘没发现什么问题’，这反倒是正常人的反应。” “肉联厂的车比较腥，蔬菜公司的车比较脏，小朋友们一般不会走过去。而且他们一个冷冻车、一个货车，无论是装肉的车厢，还是装菜的车斗，都明显没有藏匿孩子的地方，驾驶室更是不可能，出门时都能看到。” “乳品厂的车就不一样了，他货车后斗装着那么多奶桶。如果奶桶里面改造一下，放个孩子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我有一种直觉，不一定是他们找孩子，而有可能是孩子走过去找他们。” 金科长正在认真思考杨晓帆的分析，觉得前面说的，很有道理。 听到这里，又被说蒙了，他下意识问道：“为什么孩子会走过去，找他们呢？” 杨晓帆回答道：“这个原因就多了啊，可能他们平时会给孩子从车上拿一些吃的，或者玩的，也可能他们的车涂了奶牛比较好看，也可能运牛奶的车子比较香，会吸引孩子，等等。” 金科长又抓住了一个关键问题，连忙问道：“可是去这三个幼儿园的是不同的两辆车啊，难道这两个司机都是犯罪分子？” 杨晓帆冷笑道：“为什么不可能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坏人扎堆也是正常的。” “他们能选在孩子体检这一天动手，可见有多么处心积虑，蓄谋已久，为了多抓几个孩子，费尽心思，用心险恶，罪大恶极。” 杨晓帆又沉声说道：“还有一点，我觉得不是犯罪分子选择了这三个幼儿园。而是这一天，这三个幼儿园出现了符合动手的情况。” “如果你们有时间，组织力量，到各个幼儿园广泛问问老师。了解一下，乳品厂的司机，或者其它单位的人员，有没有经常会给孩子们一些好东西，或者会陪孩子玩。” “总之，乳品厂的司机，嫌疑是最大的。宁错过，勿放过。问询和搜寻，难度也不大，调动警力也不多，时间也浪费不了多少，就不差加上这一个单位了。” “而且我觉得，一定要把乳品厂，作为重要的突破口。两个人，反而更好分别攻破。搜查的时候，家庭，运送车，以及奶桶，都是重点。” “金叔叔，还是那句话，孩子是无辜的，时间是最宝贵的，你们辛苦了。” 杨晓帆看着金令镇，眼睛里面透露出了正义的光。 第42章 调整侦破方向 聪明人是一点就透的。 金老爷子的智慧和金德宝的聪明，都表明了金令镇这个承上启下的传承者，也是智商在线的。 他越想越觉得，杨晓帆说的是十分合理的。 按照问询记录，一辆乳品厂的送奶车，一上午要送十几个单位，有幼儿园，有学校，有机关。怎么能对随机其中一个幼儿园见到的几个熟人，记得这么清楚。 这种记忆力，太逆天了。 这种人，会开车送奶吗，考大学不香吗，进机关不好吗？ 还有就是“孩子自己走过去”的这个推断，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似乎也有一定道理。 千日做贼，多番筹划，犯罪分子处心积虑、蓄谋已久，他甚至都能在脑海中，慢慢推断出那个一个男孩开心地走近汽车的小场景来。 案情堪比火，重于山，急如电。 金令镇和李警官对视了一下，李警官点了点头，他不再耽误，更不矫情。 金令镇朗声说道：“晓帆，谢谢你，不管你判断的对不对。今晚，我觉得做的最正确的，最好的一个选择，就是让你看了卷宗，给我们提了醒。” “如果因我的盲目自信，错过了排查，让犯罪分子逃之夭夭，让孩子无法安全回家，我将追悔莫及，愧为警察。” “让李叔叔，送你们出大门。你俩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马上报请展开行动。” “晓帆，如果你的推断都是对的，我会为你请功的。” 还没有等杨晓帆婉言拒绝，金令镇已经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李警官送着两人出大门的时候，还一边夸，一边感慨。 “我老李啊，以前还觉得人和人没啥大区别啊，都是一个脑袋一张嘴，两个胳膊两条腿。以前读书不好，就记得勤能补拙是良训。” “当了兵，提了干，转业当了警察，每一个阶段，都觉得自己只要多用功，多努力，多吃苦，就能行。” “今天晚上，真是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人和人，差别太大了。你两个少年娃，看了这么一会儿，就发现了这么多问题和线索。” “而且非常重要。我老李一听，就觉得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他们没跑了。” “大学生确实厉害啊，你们回家注意安全。” “我回去和科长一起行动，抓了那帮该死的人贩子。如果事实如此，我老李也算全程见证了这神奇的破案过程。” 李警官唠唠叨叨说了半天，还没等杨晓帆和金德宝打招呼，就转身向大楼快速跑去，宛如当年的五公里奔袭。 面对李警官的热情夸奖，杨晓帆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金德宝更是惭愧的不得了，几乎啥也没说，啥也没干，就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 金德宝心里暗想：“跟着班头混儿，果然是无比正确的。” “以前就听爷爷说过，跟对人，是最重要的。如果有高人指导，贵人指点，前程将不可限量。” 金德宝自然也不会吝啬送上夸奖：“班头你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我看了一遍，感觉头晕眼花，什么都没发现。” “你直接就找到了问题线索，我看我爸和李叔那劲儿，你分析的情况，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下人贩子肯定跑不了，孩子也会得救，班头你挽救了三个家庭啊，还不止三个呢，还有很多亲戚呢。” “班头，你累不累，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吧，咱们喝点，庆祝一下。” 杨晓帆看着有点谄媚的金德宝，无语道：“我还未成年呢，你拉着我喝酒？” 金德宝说：“没事啊，从小我爷爷就喂我喝酒，你不会还没喝过酒吧？” “我奶奶和我说过，优秀的男孩子，更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知道自己的酒量啊，不然有危险的啊！” 杨晓帆确实有些语塞，暗想：“的确是啊，上一世，可不就是喝酒喝多了，然后跳河救人，才濒死重生的吗？” 他笑了笑，说道：“今天太晚了，回家吧，也够累的。这个点回，去估计老杨都该蹦高了，咱们兄弟有机会再一醉方休。” 金德宝自然听杨晓帆的，心里下了决定：“这辈子，一定要抱紧三哥这条大腿。” 再说金令镇，走出科室后，一口气跑到三楼，站到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张平安办公室前，敲门打报告。 得到允许后，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张副局长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和坐在旁边的警察说着话。 那名警察，金令镇也认识，正是省里刑侦总队的李国平副大队长，也是本次省厅指导组的组长。 张副局长看是金令镇，也没太客气，说道：“老金，进来坐，卷宗看完了，谈一谈想法。” 并转头给李副大队长介绍：“这是我们局法制科科长金令镇，是军转干部，很优秀的。这次幼儿失踪案，他主动请战，进行参与。” 李副大队长并没有把金令镇这个半路改行的太当回事。这个案子，他越想越觉得无从下手，没有太好的侦破方向，陷入了困局。 幼儿拐卖，黄金时间就是三天。后面如果被转移走，几乎都是单线联系，卖到什么地方，很难知晓。 找不到孩子，就算抓住嫌疑人，也是功亏一篑。 他过来督导，是带着任务的，要尽快圆满破案。柳水正在撤区改市，这个当口，稳定是第一位的，绝对不能出大事，这也是不能向社会公开的主要原因。 他过来找张副局长，可不是单纯聊天的。他希望局里再加大力度，增加人手，加强排查。 特别对所有离柳通道，都要24小时设防，认真检查，防止孩子被转移送走。 他也知道局里也很难，不仅还有日常工作，还有其它案子要办，不可能把所有力量都放在这个失踪案上。 李副大队长正考虑怎么开口更合适一些。 突然金令镇先朗声说道：“报告张局长、李组长，我们法制科经过研究，发现了目前侦破方向上，存在的一点疏漏，特来报告。” 张副局长、李副大队长听金令镇说的这么正式，立即坐直了身体，提高了重视，眼睛也瞪了起来。 金令镇是见过大场面的，也多次在办公室，和手下的法律高材生进行过辩论，口才也是很好的。 他认真组织语言，详细重点进行了汇报，特别突出了乳品厂两名司机的不寻常问询，也指出犯罪分子可能平时对孩子就有诱导行为。 他并没有强调是杨晓帆的分析，并不是揽功，而是还没有确定，不想节外生枝。 随着金令镇的汇报，李副大队长越来越凝重，一把抓过放在茶几上的卷宗，认真看了起来。 金令镇最后朗声说道：“儿童医院，确实可能性不大，但对其它三个单位的有关人员，我建议立即带回，进行再次问询。” “对家庭及车辆进行认真抽查，重点是乳品厂，我们法制科愿意全科出动，听从局领导安排。” 张副局长还没有说话，李副大队长首先站了起来，沉声说道：“金科长分析的非常好，很有道理，我觉得具有可行性和针对性。” “奶桶，奶桶，确实啊。这是个很容易忽视的地方。好在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张局长，我觉得金科长这个案情剖析，是抓到关键点子上了。” “我们前期确实有点忽视了这几个国营单位，特别没想到可能用奶桶运送。我觉得，应该立即调整侦破方向。” 这就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都是行家，一看卷宗，一重视起来，自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第43章 抓获嫌疑人归案 在公安战线里，能够主管刑侦的，都是智者，就没有一个糊涂人。 张平安副局长自然也明白，金令镇刚才对这个案情进行的分析，是很可靠的，份量很重，很有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他不再犹豫，大声说道：“走，去专案组会议室，重新进行部署。” “金科长，你也过来参加会议，并参与行动。另外，通知你们法制科全体人员归队，参与案件侦破。” 这就是投桃报李了，给法制科一个参与大案、立功获奖的机会。 当然，如果金令镇判断的不对，那么全科人也要同样跟着白忙活一夜。 张平安副局长在会议上，对着所有专案组成员，以及相关部门人员，严肃宣布了“幼儿失踪案”侦破方向的重大调整。 离开柳水的所有通道，继续加强检查盘查，力度要大，强度不减，坚决防止被拐幼儿被转移。 对外来人口的所有走访排查，暂时停止。 集中警力，对乳品厂、肉联厂、蔬菜公司、儿童医院四个单位相关涉案人员，再次进行案件问询，采取必要方法，加大审查力度。 对四辆涉案车辆，进行再次地毯式搜查。对嫌疑比较大的涉案人员，必要时对家庭进行搜查。 金令镇带队具体负责对乳品厂相关人员的调查，还特意强调了金科长的想法和思路。 对所有幼儿园的领导以及老师进行了解，平时有无送货人员对幼儿进行相关诱导行为。由法制科具体承办。 无数事实已经证明，公安机关这台庞大的武装机器，一旦运转起来，威力是不可小觑的。 很快，一辆辆车开出去，一个个人被带回来，一通通电话打出去，一个个信息反馈回来。 但金令镇和刑警队长率队，寻找乳品厂两名涉案司机的过程，并不顺利。 按说刑警队长，应该带别的组，毕竟副局长点名了这由金令镇负责，但他就是敏锐地赖上了金令镇，也要审查乳品厂。 因为要抓获两个司机，确实也需要两个带队的。 两人先是分别带队，去了两名司机家。是上次问询时留下的地址。 都在市郊，比较偏僻。但两家都锁着门，没有人在家。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赶到了乳品厂，通知所有厂领导连夜集合，询问关于那两个司机的情况。 厂领导都住在乳品厂家属院，纷纷赶来后，也都非常吃惊，但对两个普通司机，又说不出太多信息。 再次紧急叫来了车队队长。车队队长，一看公安局这阵势，直接有些怕了，哆哆嗦嗦地讲了很多。 两个司机都是农村人，以前是开大车跑长途运输的。 乳品厂扩大规模时，急需车辆驾驶员，并且可以解决工人编制，才正式召来的。 他们的妻子孩子都在农村老家，平时基本就是“单身汉”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们目前，还不符合分房条件。在比乳品厂更偏的市郊区，租赁农民的空置房，暂时居住。 两人都比较喜欢打麻将，车队队长还一并提供了几个场所的地址。 金令镇、刑警队长分别带队，连夜跑了一圈，接连抓了几伙聚众赌博的，但也没发现两名司机的身影。 金令镇和刑警队长，既兴奋，又有点着急。感觉，应该是基本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但又担心他们已经外逃。 正在考虑是不是报告局里，进行通缉时，从乳品厂传过来一个消息。 有工人看到，下午下班时，两人和另外一个司机一起走的。也得到了另一个司机的家庭住址。 金令镇和刑警队长决定，二队并成一队，直接按地址杀了过去。 好在，时间虽然相对较晚了，但三人却还在一起喝酒吃饭说话。 敲门而入的公安干警，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亮出身份，以询问重要案情为由，将三人一并带回警局，进行认真审查。 回到警局后，金林镇等立即通过同事反馈，得到了一些和乳品厂有关的信息。 好几个幼儿园老师反映，乳品厂的个别司机，以前经常拿一些奶糖给孩子吃。 被老师们发现制止后，又准备一些小卡片、小手枪等玩物，给男孩子玩，也确实受到一些孩子的欢迎。 老师们觉得，他们可能是比较喜欢孩子，也没太当回事。 乳品厂的两辆汽车已经开回警局了。已经安排训导员带警犬闻过丢失孩子的衣服，对车辆进行了嗅觉搜寻。 由于奶味太大，不能完全确定，但警犬的确有些异常反应。 安排乳品厂连夜进行查对，奶桶的数量，确实少了几个。 金令镇和刑警队长，对视了一下，默契地点了点头，然后一人带着一个犯罪嫌疑人，走进审讯室，开始审讯。 审讯的过程，非常不顺利，遇到了困难。 虽然出具了正式拘留证，讲明警方已经掌握了一定证据，但犯罪嫌疑人特别不配合，大声喊冤，拒不交代。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金令镇和刑警队长，先后走出审讯室。在小会议室，碰了下头。两人商议了一下审讯计划，觉得可以采取攻心战术。 毕竟谁先交代，就是立功表现。于是，对两名犯罪嫌疑人，开始进行强压性审讯。 声称通过警犬嗅觉，已经确定了，孩子是上过汽车的，事实清楚，不容置疑。 谁先交代，就能立功，在量刑时，会获得较大减刑。 强压，威吓，逼迫，加劝导，鼓励，开解，先后审讯了1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但出奇意料的是，犯罪嫌疑人非常抗拒，相当强硬，坚决不承认。 两人再次分别走出审讯室，继续碰头商议。 金令镇说道：“看来是老手啊，心理素质相当好，什么都不讲，态度很硬。” 刑警队长沉声说：“要不，上点手段？” 金令镇一听笑了，问道：“你们平时经常这么干？” 刑警队长反应了过来，连忙说：“没有啊，金科。在你指导下，我们刑警队，一直都是依法办案啊，这不是有点着急了吗？” 金令镇没有回应，低头开始沉思。考虑用什么方式，啃下这块儿硬骨头。 这时，法制科的老李同志，突然从另外一间审讯室走了出来。 第44章 新的重要线索 主角往往智商超群，能力突出，多有机遇，带有光环。 但广大普通人，才是推动社会进步的主要动力。任何一个大事的背后，都有大量的无名英雄。 公安查案办案更是如此，多少普通民警在默默地努力辛勤工作。 李警官在整个抓捕过程中，一直跟着金令镇一起行动。刚才他和一个刑警队队员，就负责审讯那个请客喝酒的人。 李警官走过来，在金令镇耳旁，低声说道：“有点情况，汇报一下。” 刑警队长不高兴了，说道：“老李，嘟囔啥呢，有啥话不能敞开说啊。” 金令镇笑了，说道：“老李，有事直接说吧，咱们法制科，现在和刑警队，是友好协助单位，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老李并没有笑，正色说道：“张铁柱，我觉得有问题。” 刑警队长眼睛亮了，说道：“他说什么了？” 老李说道：“我们问询时，问了很多问题，有些问题还问了很多遍。他也非常配合，说的一切，看上去、听起来，都非常合理。” “他表示，由于都是司机，平时在一起工作，玩的都不错。” “两个兄弟被警察问询了半天，摊上这样的事情，有较大的思想包袱。他就安排在家里喝点酒，压压惊，说说话，解解压。” “一个多小时里，我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态度非常好。” “但是一问到，涉及到那两个司机的个人信息，比如以前做什么的，平时和什么人来往，老家在哪里，等等。他就说不知道，实际上，算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 刑警队长有点急了，讲道：“这有啥问题啊？” 老李说道：“就是太镇定了，才有问题的。” “进了公安局，不慌不忙，不惊不怕，这正常吗？” “回答合理，理由充足，进退有度，详问不知，这正常吗？” “也不抗议为啥把他带来，也不问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这正常吗？” 刑警队长有点纳闷了，说道：“或许就是比较能扛事，同时也问心无愧。就算这样，也不算啥吗。” 老李没有直接反驳，接着说道：“他还主动问我们，到底办的是啥案子，是不是像传的那样，丢了很多孩子。” “还说乳品厂今天好多议论的，家里有小孩的，都挺恐慌，上着班，都挂念着孩子。” 李警官严肃地道：“我还有种感觉，他似乎在拖时间。” “金科，你还记得那个杨晓帆说的，有时候看起来过于合理的，其实都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李警官已经成了杨晓帆的老迷哥。 刑警队长越听越觉得有点晕，大声说道：“老李，你到底说的什么意思啊，杨晓帆是谁啊，那个人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拖时间，不着急放回去，拖时间？” 金令镇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这几个人，家里都搜查了吗，情况如何？” 老李说道：“搜查令办下来后，那两个司机家，技侦去开了门。搜查过了，家里很简单，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个请客的家里，没有安排进行搜查啊，而且也没办手续。” 金令镇急问道：“那他家里，留人盯着了吗？” 刑警队长马上接茬，看了下手表，说道：“咱们回撤时，我们刑警队安排了2个人，说盯2个小时看看情况，这不现在差不多了，也快到点了。” 金令镇大喊一声，高声说道：“不好，快走。马上带队去搜查他家。” 刑警队长连忙说道：“咱没办搜查令啊。” 金令镇大喊一声：“你怎么那么较真，事急从权，边办边补。” 公安局长法制科科长，当然是懂法的，但并不死板。对重点区域，先控制住，特别是控制在自己手里，永远是对的。 金令镇虽然没有看过《亮剑》。但李云龙的一个大头兵能看守住一个被装仓库。 这里面映射出来的道理，他是懂得。在以前保密单位，他也是这样做的。 很多时候，谁的动作快，成果就是谁的。 金令镇、刑警队长安排好其他民警继续审讯犯罪嫌疑人，然后亲自带队，风驰电掣地赶向目的地。 李警官和刑警队的有关同志，则去紧急办理搜查令。 坐在车里的金令镇，一直在懊悔，他脑海中反复想着杨晓帆说过的几句话。 “坏人扎堆也是正常的。”“宁错过、勿放过。”“时间是最宝贵的。” “这些年是太安逸了啊，没有了居安思危的意识，脑筋也不像以前那么灵光了。” “快，快，快，加速，加速。”金令镇恨不得飞过去。 刑警队长紧紧地握着车顶扶手，也不好意思说，安全第一，似乎也觉得应该再快点儿，他也意识到一些情况。 刑警队长也在反思，感觉自从加入了金令镇这个小组后，自己的敏锐性，不但减弱了很多，连智商似乎都有所下降，好可怕。 无巧不成书。当金令镇等带队紧急赶到时，负责盯守的同志正准备收队撤离。 刑警队长走上去，率先发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报告队长，没发现任何情况，一直没有人员出入。里面的灯，1个小时以前就熄灭了。” 这里已经是市郊区，几座民房，大体上排成一排，但相互并不连接。 每户还有个独立小院，距离乳品厂不算太远，嫌疑人就住在最东边的一户。 “走，敲门进去看看。”金令镇率先走过去。 门敲了足足有五分钟，里面的灯才亮起来，有个女人的声音问道：“谁啊？” 不久，一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打开了院门，着装整体，面容冷峻。 “你们是干什么的？”女人率先发问。 “公安局的，来办案，你是张铁柱的妻子？” “是啊，我家男人请2个兄弟喝点酒吃个饭，就被你们带走了，请问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还不放回来？” “这个暂时保密，因为案情需要，需要待在警局进行问询。现在我们要对你家进行搜查，请配合。” “请问有搜查证吗？” “暂时没带，一会送来。” “那就等带来了再说，你们随意抓人，夜闯民宅，欺压群众，明天我就去政府，投诉你们。” “咣”，大门一下被关上了。 金令镇笑了，刑警队长也笑了。 两人同时想起了那句话，“太镇定了，就是有问题。” “撞门进入，控制住屋内所有人，开始搜查。”法制科科长下达了一个，可能有点不太合法的命令。 几名刑警队员如狼似虎地杀入小院，将惊魂落魄地女人控制住，丝毫不顾及她的胡言乱语和撒泼打滚。 所有人员立即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但屋内除了那个女人，并没有任何其他人。 五分钟过去了，一无所获。又一个五分钟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小院内，女人还在破口大骂，“我一定要上告，告到省里，告到中央，你们就是土匪，就是强盗，一定要扒掉你们的警皮。” 金令镇突然问道：“这个院子里，有没有地窖？” “有一个，就在院子边上，但里面就有点儿土豆、洋葱啥啊，没发现其它。” 前后折腾了半天，动静虽然不小，但因为位置相对偏僻，但并没有引起周边太大的注意。 夜光很亮，月光很美，但办案民警都有些沮丧。 第45章 成功解救被拐幼儿 夜色渐深，月亮很大，月光很亮，宁静安详。 金令镇并没有气馁，也没有丝毫的疲惫，他在小院内来回踱着步，大脑高速飞转，不断地分析，思考，推敲，设想。 他突然开始回忆，杨晓帆看过卷宗后说过的那些话，尤其是那些针对性建议。 “奶桶，对了，重点要搜查奶桶。” 他随机下达了命令：“调警犬来，并找一个乳品厂的奶桶。” 10分钟后，李警官带着搜查令到了，警犬也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装着牛奶的奶桶。 人力有时穷，辅助创辉煌。 所有警察都退出了小院，顺带着将仍在骂骂咧咧的中年妇女，一并带出。 嗅过奶桶的警犬，冲刺进入到小院内。 从一个屋子跑到一个屋子，进去，出来，又进去，又出来，反复折腾。 还在院子里转了很长时间，跑来跑去，这闻闻，那嗅嗅。 训犬员有些犹豫，但还是报告：“根据警犬的反应，说明目标应该是在这里出现过，但又被转移走了，具体方位不好确定了。” 刑警队长眉头紧锁，心中暗暗叫苦，连声骂人，都开始有点焦躁了。 每次觉得很有希望的时候，又会出现新的问题。 “如果找不到孩子，嫌犯也坚决不招供。口供，证据，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定罪定案。” “除了上上特别手段，似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刑警队长暗自下了决心。 此时他已经基本认定了嫌犯，也决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老金的身份有些特殊，这事不能拉着他干。” 刑警队长刚想说一下，说自己准备回去继续审讯。 却见金令镇说道：“你们几个，去敲敲旁边的几户，一家找出一个人来，叫过来。” “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永远是制胜的法宝。 可能住在旁边的邻居，早就醒了，但一直没有放声。 听到警察敲门召唤叫人，也都不敢懈怠，几乎每家都出来了一个男人。 按照警察的吩咐，几个男人慢慢走过来，围成了一个半圈，都露出了好奇或者探究的神情。 金令镇笑着说：“各位老乡，我们来办个案子。这么晚了，把大家召集起来，不好意思啊。” “问大家几个问题，关于东头这家，大家了解吗？” “知道啊，他们家，男的是乳品厂的司机，女的也在乳品厂上班，是两口子呢。” “他们在这里租房子住的，房东在村子里也有房子，这里也不住人，就空着出租了。” “好像住的时间不短了，有时还开着乳品厂的车回来呢。” “经常有朋友过来吃饭，喝酒，耍到好晚呢。” 金令镇想了想，又问道：“哪一位，住在他家隔壁，我再详细问几个问题。” 老乡们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个刑警队员答道：“金科长，敲了半天门，他家隔壁没有人回应，可能没有人在家。” 金令镇精神一震，对着老乡问道：“这家是谁的，房主呢？” “和东头上那家，是一个房东呢。人家儿子多，当初盖房子，批了2块儿地，盖了两个小院。” “儿子外出打工了，所以才一直空着呢，出租挣点钱。” “这间屋子，好像没有人住吧，白天就没见过开过门呢。” 金令镇不再犹豫，立即安排刑警队破门进入。 门打开后，金令镇让大家先不要进，让警犬训导员带着警犬，先进入搜查。 同时，他的眼光一扫，看了下坐在地上的中年女子。 发现她面如死灰，身体不停地颤抖。 警犬进入小院后，没有犹豫，咆哮着冲向院子角落的一处，那里是一个地窖入口。 金令镇、刑警队长，立即安排刑警队员带着照明设备，走下进入地窖。 “报告，地窖里有三个新的奶桶。” “报告，每一个奶桶里，都有一个男孩。” “报告，经过照片对比，正是被拐男孩。” “报告，孩子均在昏迷中，但呼吸平稳，需要救护车。” 小院里，警犬骄傲地抬起了头颅，自豪且高兴。它似乎也听懂了，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 “就算是没有装过奶的新桶，只要你上过奶车，就逃不过我的鼻子。” 金令镇此刻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 救护车飞驰而来，接走了三个昏迷的幼儿。 警车飞驰而来，封锁现场，技侦开始固定、提取、照相、留存。 新闻报道车飞驰而来，美女记者现场报道，摄影录像。 小车飞驰而来，各级领导现场慰问公安干警，即兴讲话进行表扬，接受采访。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井井有条。 此刻金令镇正坐在回警局的警车里，他并没有太多的兴奋。 还是在沉思，在思考，在想着杨晓帆说的那些话。 虽然以前听儿子说过不知道多少遍，这个天才少年，超级学霸，是多么优秀，多么惊艳。 他一直以为，是儿子在他那个年纪、那个层次理解的优秀。 但今晚给他的震撼，太大了，实在太大了，始终难以接受并释怀。 车上还有一个人，心情也不算很好。虽然案子破了，但刑警队长觉得很失落。 他有些酸味地，对着金令镇说道：“老金，这次你可立大功了。” “其实我们刑警队，也重点怀疑过这几个单位的，都是第一时间，进行的问询和调查。” “一辆救护车，一辆冰冻车，一个运菜车，一个送奶车。” “总觉得他们没有地方藏匿孩子，也没办法运走。” “你是怎么想到，他们会把孩子放在空的奶桶里的呢，真是天才推断啊。” 金令镇也叹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来。 趁热打铁，连续作战，敲定案情，办成铁案，是公安部门多年的优良传统。 面对完整的证据链，四名嫌疑人，完全和赛跑一样，玩命似地争着抢着交代。 一个比一个说的清楚，讲的积极。 得到全部完整的供词，所有参与审讯的干警，即使在大夏天，也都差点出了一身冷汗。 筹划如此之早，组织如此之严，措施如此之密，应对如此之熟。 还有就是，不但提前做过几次彩排，甚至想了很多应对预案。 最可怕的是，次日就要跟随外出送奶的车队，将孩子转移到省城，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所有知情的人，都暗道一声侥幸，觉得有些后怕。 同时对于法制科金令镇科长的钦佩，也都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争相称赞夸奖。 刑警队长更是吓了一大跳，他深深知道，一旦被拐幼儿被顺利转移，这个案子就彻底无法破获了。 他自己大概率是要承担不轻的责任的，撤职都是轻的，说不定一夜回到解放前，又回派出所值班去了。 对金令镇更是感恩戴德，哪里还有什么嫉妒和不服，就想找机会，好好敬老哥几杯酒，再认真讨教学习一下。 而拿到全部案宗的金令镇，一口气看完，彻底被震撼了。 第46章 给老爸上上法制课 每天沿着柳水河晨跑，已经成了杨晓帆的习惯。 中年帅哥杨腾飞开始还在暗暗嘀咕，以为是上次跳水救人晕倒，导致出现的锻炼热情。 想着估计也坚持不了几天。 心里还想着，就算孩子不坚持了，也不能笑话他。 锻炼身体总归是好的，哪怕时间短一点。 天气慢慢也热了，休息几天也是好的。 没想到，这一坚持就是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丰盛的营养早餐。 起完床，洗过漱的老杨帅哥，来到客厅，这也是餐厅。 看着熬的金黄的小米粥，炒的青翠欲滴的蔬菜，切的薄薄的腊肠，煎的圆圆嫩嫩的鸡蛋，还有小笼蒸包、油条、馒头等主食，顿感心旷神怡，食欲大增，但也多少有点心疼钱包。 “就咱们爷俩，吃饱就行，有必要这么丰盛吗！” 开心而又纠结的老杨，坐下后，还是没有忘了彰显一下家长的身份：“昨晚你回来的有点晚啊，你们那个公司成立了，股东会议开的如何？” 等待父亲坐下后，乖巧的杨晓帆，连忙帮着盛了一碗小米粥送过去，立即回答道：“会议开的挺成功的，杜叔叔很厉害，安排的头头是道。还给我们分了工，我具体负责教辅资料的编写。” 中年帅哥杨腾飞更加开心，非常享受儿子的恭敬及孝顺，笑道：“老杜当年在教委是最年轻的科长，能力十分出众。当时，很多人都看好他，前途一片光明。” “后来因为爱人超生，受了处分，然后仕途就开始不顺了。人生啊，各种变化，真的不好讲啊。需要多小心啊，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杨晓帆立即接话道：“爸，你说的太对了，可不能铤而走险，遵守法律法规，安安稳稳地最好。” “您在银行要害科室，接触的钱财多，面对的单位多，压力更大啊。” 傲娇的老杨笑了，看着儿子，吃了一口蔬菜，骄傲地说道：“那肯定啊，我们信贷科，号称银行第一科呢。” 又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蒸包，自信地说：“你老爸我，权力确实不小，遇到的诱惑也多。但我原则性很强的，想让我犯错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杨晓帆有些愕然。 不过他想起上世的老爸，也不得不承认，老杨总体还是靠谱的，原则性很强，似乎从来没有拎过什么礼物回家，要不是着急搬家，可能也不一定能出问题。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爸，你可是我的唯一靠山啊，咱吃点苦，受点累，没啥关系，咱家可经不起折腾呢。” “下一步，我也能赚钱呢，你可一定要抵住诱惑。” 老杨看着满桌丰盛的早餐，顺手又夹起了煎蛋，吃在嘴里，又嫩又滑又香，真好吃。 总感觉，这生活，似乎怎么和“吃苦、受累”，也没啥关系啊。 他也没想太多，说道：“那肯定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守好咱家的大本营，让你心无旁骛，展翅飞翔。” “整个柳水银行系统，谁都知道，你肯定是前途无限的，未来不可限量。现在都有人惦记着，给你介绍对象呢。” “儿子，你什么时候，煎蛋煎的这么好啊，这一手我都不会呢。” 杨晓帆一脸黑线，说道：“爸，啥介绍对象啊，我才多大啊，你可千万别替我乱许愿乱答应啥的。” “对了，爸，今晚我们股东第一次聚餐，庆祝公司成立，几个同学的父亲都去呢，需要你亲自莅临出席啊。6点，桃源宾馆，你记得啊，别迟到。” “股东聚会，还带家长啊。看来你们对待出资人，还是不错的。不会是鸿门宴吧，想让我们追加投资？” “咱家钱可不宽裕了，不是你说还要买这个房子吗？” 两人边吃边笑边说，似父子，又像朋友，欢乐暖暖，其乐融融。 早餐是丰盛的，温馨的，但时间也是短暂的。 杨腾飞很快吃完，就准备出门上班了。临走前，想起一件事，又忙着说了一句：“你班主任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让你今天抽空，去学校找他一趟。” 杨腾飞走后，杨晓帆一下卸了力。 适应这个年龄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其它的还行，就是还不太习惯，父子之间的亲情。 他记忆中，当年和父亲，似乎也没有过于亲昵。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是挺温暖、挺好的。 老头还是挺不错的，这些年也很辛苦，以后要对他更好一些。 也借机，给老杨同志上上法制课，金融行业，诱惑确实太多了，杨晓帆需要操的心，委实有点多啊。 杨晓帆哼着轻松的歌曲，慢慢收拾碗筷，刷洗，归纳，清理。 他没有着急赶往学校，而是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整理教辅资料，这是教培班的根基和重点。 毕竟遗忘时间有些久了，要不是穿越重生之后，脑力得到加强，应付起来，实在是很吃力的。 生活中，就是有很多意外和惊喜。 一个小时后，渐渐找到感觉，正在奋笔疾书的杨晓帆，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一看来人，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金叔叔，你来了，请进。”杨晓帆非常热情。 金令镇着警服，拿着公文包，神采奕奕，脸上丝毫没有熬夜的疲惫，面带微笑，大步走了进来。 边走边说：“晓帆，你很出名啊。进了大院，问了一下，就知道家在哪里了。” 杨晓帆没有反驳，笑着说：“我们大院里住的，基本都是老住户了，彼此都非常熟悉。” “金叔叔，您请坐，我给您倒水。” 杨晓帆虽然是家长团宠，但是自己在家里，接待同学的家长，这种经验，还是不多的。 但杨晓帆一点都不慌张，态度真诚，热情大方，动作熟练。 金令镇走进客厅，立正站好，身板挺直，庄严凝重，向着杨晓帆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大声说道：“我代表所有办案民警，还有所有被拐幼儿家人，向你致敬！” “谢谢你，杨晓帆同学。” 第47章 一个简单的请求 金令镇没有丝毫矫揉造作，非常的正式，并且真诚。 正在弯腰倒水的杨晓帆，闻言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露出灿烂的笑容，并连忙站直身体，以示尊重。 他知道这是一名退伍老兵，也是一位警察最高的礼仪。 杨晓帆连忙说道：“金叔叔，您别这样，折煞我了。” “这么快案子就破了，孩子救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您太过奖了，我只是谈了一点个人的看法，具体工作都是您们做的。” “一线办案警察才是最辛苦的，最值得钦佩。” 金令镇没有丝毫别扭和不适，大大方方地礼毕，顺势坐到沙发上，笑着说：“你是不知道你这个看法的震撼和作用啊。来，你先看看案宗，这是完整的。” 说着，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厚厚的案宗。 这是金令镇看完全部案宗之后，就立即产生的一个想法，“一定要让杨晓帆尽快看看，真实的完整案宗。” 金令镇昨晚整整熬了一夜的，早上还参加了一个案件小结会。 张平安副局长要求，所有办案人员进一步归拢情况，完善资料，梳理证据，拟制报告，在办成一个铁案的同时，还要拿出进一步的意见建议。 上午10时，将专题向局党委进行专案报告，届时地区领导也将出席会议。 在时间这么紧张的情况下，金令镇还是坚持初心，会后就动身来找杨晓帆。 似乎都没考虑过时间紧张，他还要准备发言；也没有考虑过杨晓帆在不在家；更没有考虑过，这有没有违反纪律。 杨晓帆有点迟疑，不知道看案宗，合不合适。 金令镇看破了杨晓帆的想法，快人快语，直接说道：“没事，对别人保密，对你不用的。怎么，你不感兴趣？” 杨晓帆也不客气了，顺手接了过来，笑道：“那我就好好学习一下。真的，金叔叔，我就是纸上谈兵，简单分析，主要还是你们厉害，办案是真给力，速度是真快。” 这句话，杨晓帆确实是真心的，他真没想到能这么快。回家睡了一觉，天亮了，案子就破了，感觉是真好。 现在金令镇对于杨晓帆的夸奖，那真是一点点都不吝啬，说道：“这案子办的快，主要还是靠你的分析啊，这肉基本都算喂到嘴里了。” “三个被拐幼儿，目前都在医院调养，身体没有啥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还受到惊吓。家长们非常欣喜与感激。有几个都激动地哭着下跪了。” “一位妈妈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一听说孩子得救了，立即赶到医院，坚持站在病房外，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晓帆，你真是他们所有人的大恩人啊。” 杨晓帆也很感动，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没有之一。 但还是谦虚地说：“金叔叔，我可能帮了一些忙，但真是不敢贪功啊。” 金令镇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真的好险。如果再晚一天，今天早晨，被拐孩子，就被转移了。” 杨晓帆也严肃了，拿着案宗，认真看了起来。 金令镇也没有客气，拿起水杯，一边喝水，一边向杨晓帆介绍具体行动时要点，遇到的难题，以及解决方法，还有目前的安排，及相关处理。 杨晓帆边看边听，一方面感叹于犯罪分子的专业狡猾，另一方面又震惊于抓捕，查案，以及搜寻孩子，每一个过程的不易。 很多东西，就是知易行难，哪里有随随便便的成功。 杨晓帆看的很快，他也正色起来，赞叹地说道：“金叔叔，还是你们办案经验丰富，采取措施果断，不然就算有正确的预设和推断，也很难办的这么及时，这么完美呢。” “犯罪分子确实过于狡猾了，当然咱们公安干警更厉害。”杨晓帆确实有很多感慨。 金令镇却很清醒，他看着杨晓帆，说道：“你也看过了，案情具体经过，和你分析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前期有过诱导行为，当天哪个幼儿园有男孩单独过来，就直接用药迷晕，直接装到奶桶里运走。” “据犯罪嫌疑人交待，他们事前还专门进行过相关训练，不到30秒，就能完成整套流程。” “在实施过程中，他们也有好几次机会抓别的男孩。但把握性不是特别高，就放弃了。就是为了保证不出意外。” “晓帆，我这次来，一方面是表示衷心感谢，你起的作用是巨大的，这毋庸置疑。二是让你看看完整卷宗，有始有终。还有就是要为你请功，想听听你的要求。” 杨晓帆连忙摆手：“金叔叔，真的不用客气，能看看卷宗，我就很满意了。请功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金令镇眼睛一瞪，说道：“那肯定不行的啊，你本来就是立了大功。我金令镇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给你落实的。” 杨晓帆见金令镇有点儿上头，马上解释，说道：“金叔叔，咱们也不是外人了。我和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高中刚刚毕业，马上要上大学，以后也不会从警，这个功劳于我而言，真的没有太大意义。” “而且犯罪分子这么狡猾，这么嚣张，手段也肯定很残忍，报复心更强。为了保护我，不至于让我以后出门，就提心吊胆，处处小心，您也别把我给说出去了。” “那天，我就是少年气盛，多说了几句。大的方向，都是您确定的，我就是提供了一个思路，补了一个小漏洞。真的别突出我了，我这小身子骨儿，担不起啊。麻烦您和李叔叔，还有德宝也都说一下，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另外，为维护咱们公安干警的形象，也不太适合。而且一下子就被摆到聚光灯下，成为众矢之的，我真是承受不起啊。” 金令镇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向局领导汇报这些细节，就是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些，并且也已经嘱咐过了老李。 倒不是他贪心，想自己把这大功昧下。 实在是杨晓帆的分析过于逆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深深知道，“在没有自保的情况下，优秀过了头，就是很大的危险。” 而且，杨晓帆分析的越准确，越详实，就意味着整个地区公安局的刑侦口，越没有面子，这同样不是一件好事。 他之所以急着赶过来，问问杨晓帆具体想法，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考察。 如果杨晓帆考虑不到这些，他也不会直说利弊，可能还会找杨父杨腾飞，去征求相关意见。 如果人家父子都不在乎，那他一定会如实上报的，看组织上如何决定。 杨晓帆如此通透，而且淡泊名利，想的这么全面。金令镇越发高兴，觉得少年英豪，天纵奇才，名副其实。 金令镇，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这些我也想到了，所以也着急过来，问问你的意见。你现在还年轻，风头太大，关注过多，确实不利于安全健康成长。” “这次叔叔就舔着脸占你的功劳了，也算我们公安局欠你一个大人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要客气。” 杨晓帆突然说道：“金叔叔，我真的有个请求，想请您帮助。” 第48章 投之以桃报之以瓜 当你对一个人非常满意的时候，他做的一切，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好的。 而且人高兴、开心的时候，是非常宽容的。 金令镇并没有惊诧于杨晓帆的请求，反而非常愉悦，觉得没把他当成外人。 他占了人家这么大便宜，自然也愿意有所回报。 笑着问道：“说说看，我的官虽然不算大，但在公安局工作多年，认识的人不少，只要不违规，应该没问题。” 杨晓帆笑着说：“金叔叔，我马上就17周岁。我想学车，申请办理驾驶证，想请您帮助协调一下。” 对这一点，其实不算太突兀。 在1996年，华国使用的交通法规是1988年3月9日国务院发布的《道路交通管理条例》，该条例中并没有关于公民考驾照的具体年龄规定，只是要求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而《民法通则》中规定：“16周岁以上不满18周岁的公民，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杨晓帆年龄是符合条件的，这是关键，其它的自然也可以变通。 只要法律没有严格禁止的，就有一定的操作空间。 金令镇作为法制科科长，对于这些规定，自然是如数家珍。他没有拒绝，也并没有问杨晓帆为什么要学车。 更何况他也不是拘泥之人，这种事情在当时也并不是没有先例。于是直接回复道：“这没问题的，你是符合要求的，你们几个同学不是刚开了一个公司吗。” “复印一下公司营业执照，并以公司名义，开具一个你为公司股东的证明，盖上公章。” “回头我带着你去驾校，报上名。再给你找个好教练，好好教教你，这开车，可不是闹着玩的，安全第一。” 杨晓帆非常高兴，即使现在暂时没有车，但利用这个假期，拿个证。解决一下合法合规问题，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聪明睿智、人情练达的杨晓帆也知道，如果不让金林镇帮点忙，对方会很不自在的。 上一世在保密单位学的车，杨晓帆的技术还是非常过硬的，自然也不担心练车的辛苦。 他急忙应下，说道：“好的，好的，那太谢谢您了。” 望着喜笑颜开、英姿勃发的杨晓帆，金令镇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晓帆，关于这个案件，下一步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早上张副局长组织开了小结会。听他的想法，是结案处理，具体情况上报地区党委，并建议由警方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披露案情，震慑宵小，从而达到澄清传言，稳定社会的目的。” 说完之后，金令镇觉得也有些纳闷，有些唐突。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或许自己内心对这个安排不太赞同。 还有就是，对杨晓帆已经高看的太多了，完全当成同等级别，进行交流讨论，特别希望征求下他的想法。 这个问题是不好回答的，既不能一拖了之，也不能简单回复，更不能深思多虑。 对于这样的安排，四十七岁的法制科科长金令镇不理解，不太接受，但三十七岁的杨副局长确是了然如胸的。 这不仅仅是位置、级别的差距，还有时代、眼界的原因。 从全局出发，自然应该是暂时保密相关案情，打打时间差，利用犯罪分子信息传递不便、沟通不及时等特点，对这个案情深挖细挖，对幕后的人物进行布局抓控。 但仅仅从柳水地区出发，被拐儿童被成功解救，主要犯罪嫌疑人被抓获，这个案情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为了消除负面影响，清风正气，必须要广泛正面宣传。 没有什么对与不对，只是位置不同，考虑的重点不一样。 杨晓帆知道金令镇的想法，但他又不能过分显示自己的政治理解能力。 于是只能从案件本身，通过自己掌握的情况，进行破题。 他想了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并没有直接回答金令镇的问题，而是讲道：“金叔叔，我看了卷宗之后，确实是有一点点想法的。” 金令镇如听天籁之音，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不用客气，你快说。你不知道，早上和老李一起吃早饭的时候。” “他一直在念叨，说你的脑子是咋长的啊，为什么人和人差别这么大，你能这么聪明？” “他也想过来找你，和你好好聊聊呢，我一直叮嘱让他别乱说，也没带他过来。” 杨晓帆说道：“您别老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其实就是天马行空，百无禁忌，有的时候就误打误撞了。” “我就随口说了，你看看哪里能帮得到您。” “通过这个案件的组织、设计、实施、藏匿，以及犯罪分子的老练程度、实操情况，我觉得应该是个比较严密，而且庞大的组织。” “这样的案件，不仅仅有实施人，应该也有观察者，辅助者等，在咱们抓获嫌犯的时候，对方应该就知道暴露了。” “因此，目前嫌犯所交代的接应地点，接应人，我觉得应该是，很难有所收获了。” 金令镇若有所思，问道：“那你的意思，觉得这个案件到此而止，很难进一步再推进了？” 杨晓帆道：“我经常做数学压轴大题，有一个常识，那就是，里面没有一个条件是白给的.” “我们都有感觉，背后应该有大鱼。但案件要进一步推进，就需要依据现有条件，找出新的线索。” 金令镇也感受到了那种智商上的碾压，厚着脸皮问道：“现有条件，指的是哪些呢？” 杨晓帆斩钉截铁地说道：“人，这四个嫌犯，就是现有条件。” “目前，他们肯定是避重就轻的招供。” “所谓的，以前跑长途运输时，认识了一些买卖孩子的。最近赌博输了太多钱，头脑发昏想赚点钱花。这样的说法，是肯定不成立的。” “而且目前对嫌犯的认定也不准确，在量刑时，张铁柱拐卖儿童罪、包庇罪、藏匿罪，这个从犯的地位，值得商榷。” “现代商业理论说明，地位决定你所能调动的资源。” “也就俗话说的，谁调动的钱多，谁的地位就高。” “张铁柱能长租两个院子，所有的作案准备费用，包括聚餐花钱等，都由他负责。” “家中搜查还发现了不少余款，最后幼儿交接也是由他进行藏匿并处置。说明他在团伙中的地位，要远远高于那两个司机的。” “我感觉张铁柱应该是主犯，而且在这个拐卖集团中，地位应该很高。看他的应对和问询就知道，具备较强的个人能力和反审讯能力。” “主犯一般都在幕后操纵，很少到台前，这次是碰巧抓住他。对于他和他妻子这两个人，要重点挖一挖，省厅来了指导组，可以和他们协作协查，共同攻关。” “张铁柱绝对不是首犯，这是可以肯定的。通过历年的拐卖妇女儿童案件，认真对比张铁柱以前的生活轨迹和活动范围。” “只要作案，肯定会留下相关线索，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能顺藤摸瓜，找出相应证据，从而推进案件进展。” “而且这很有可能是撬开冰山的重要一角，不但能侦破一些大案悬案，更重要的是，能让很多家庭重新团聚。” “金叔叔，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金令镇高高兴兴而来，满满意意而去。 第49章 无人知晓的委屈 学霸做题自然是非常厉害的。 但如果学霸知道了答案，再反推过程，就更加轻松自如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上一世，这个幼儿失踪案之所以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就是拐卖集团的头领之一，张铁柱的主动报告。 张铁柱是个非常狡猾的人，智商很高。很多大案都是他具体筹划组织，经他手不但买卖过儿童，还有妇女。 落网之后，自感罪大恶极，恐遭严判，为了避免死刑，努力争取立功表现。 第一时间主动报告了很多案件，柳水幼儿失踪案只是其中之一。 杨晓帆当时就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今天一看到完整案宗，发现了这个名字，非常惊喜。 既然你已经落网了，那么我就要“痛打落水狗”。 按照时间节点，现在张铁柱身上至少还有3个大案子，其中一个正是省厅挂牌督导的“公园儿童失踪案”。 十年后张铁柱射出的子弹，射中了今天的自己。 杨晓帆不禁也感叹造化弄人。 重生后，杨晓帆即使再小心翼翼，但蝴蝶效应的存在，也使很多事情也渐渐脱离了原有轨道。 但目前一切都是慢慢变好的，杨晓帆毫无压力，他的心是暖暖的。 不仅最快地破获了“幼儿失踪案”，而且指证张铁柱，还能避免了更多案件的发生，更何况也救了张铁柱一命。 “大善人”杨晓帆，此刻已经完成数学、物理教辅资料的编写，化学也就差一点了，预计还有一两天就可以全部完成。 临近11时，杨晓帆准时出门了。 30分钟后，拿着一大塑料袋肉菜的杨晓帆，出现在了柳水中学家属院的一间宿舍门前。 他熟练地从门檐上方，拿出一把钥匙，开门进入。 直接进到厨房，顺手穿上围裙，肉入水去腥，淘米做饭，清洗蔬菜，有条不紊，利利索索。 做饭也是一个技术活，需要统筹安排，计划周密。 有的人很短时间可以做出一桌菜，而且前菜不凉，后菜不生。 有的人折腾一上午，只能做两个菜，这个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 既有关于熟练度、技水平、责任感，也和智商智力有一定关系。 “难熟的先做，易凉的后来，所有菜原料备好了，开始烹饪。”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很多人一生都难以做到。 而杨晓帆十几岁就能掌握其精粹。 12时5分，随着最后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出锅，三菜一汤一饭，已经摆在了餐桌上。 同时，房间外门“啪”的一声打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身体相对匀称，皮肤白皙，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角略有细纹，脸庞消瘦，略显沧桑，穿着短袖衬衣，手里拿着一个老式公文包。 杨晓帆夸张地喊：“班头儿，回来了。饭菜已经做好了，你洗洗手，咱们就可以开吃了。” 这正是杨晓帆的班主任徐向阳，省师大的高材生，五十多岁，柳水中学优秀班主任，物理级部教研组组长。 一个省重点高中的班主任，能量能有多么大，不知情的人，是很难想象的。 对上，能对接很多国内高等学府的招生干部。 对下，是很多重点初中校领导想结识的对象。 对外，更是各个部门各个单位想深交的人。 还有，教学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得意学生遍布全世界。 一个可以改变别人命运的人，永远都是最珍贵的资源。 虽然市教委大院分配了住房，柳水中学还是在学校里为每个班主任都准备了宿舍。 二室一厅，条件很好，方便老师午休及晚上住宿。 正规学期里，班主任们和同学们一样，早出操，晚自习，基本也都是住校的。 听到“班头儿”这声称呼，徐主任感到有点委屈。 他性格开朗，为人直率，教学认真，不摆架子，和带过的历届学生都处的非常好，绝对和“辛夷酱”有一拼。 很多学生都亲切地叫他“班头儿”，他也乐意开心。 但这一届学生，只有杨晓帆叫他“班头儿”。 班里其他学生都叫杨晓帆“班头儿”，而尊敬地称呼他为徐老师，或者徐主任。 “你，抢了我的爱称！” 转身看见杨晓帆，徐主任感到更委屈了。 终于抓住你了，连忙说道： “我的杨大班长，考前我就和你说了吧，让你考完和我说一声，你跑哪里去了。” “听说你还跳河救人了，还发烧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没影响物理考试吧？” “还有，估分我也说过吧。来找我，我帮你把关。” “特别今年物理那么难，后面那些大题，你虽然学的好，但阅卷老师扣分的标准你不掌握啊。” “数学、化学也都是一样的。” “估分不准，即使在你这个层次，也是很麻烦的啊。” 一连串的问话，让杨晓帆的心都有些酸了，手有些抖，眼泪也差点流出来。 这不是质问，是关心；这不是批评，是爱护；这不是生气，是开怀。 杨晓帆压抑着多年的情感，笑着说道：“班头儿，咱先吃饭吧。等您吃饱了，才有劲儿，再好好批评我啊。” 徐主任转眼一看，餐桌上的肉炒芸豆、醋溜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白花花的米饭，还有紫菜蛋花汤。 色香味俱全，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也是目前最适合的。 徐主任又觉得有点委屈杨晓帆了。 “晓帆心里是有自己的，不该对他那么凶啊，高考结束后，哪个孩子不疯狂啊！” 多年的教书生涯，老师多少都是有些职业病的，腰椎颈椎病，脾胃不适，还有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高，等等。 既有工作节奏快，压力大的原因，也有体育锻炼少，久坐久站的问题。 徐主任相对还好，除了颈椎病，就是血脂有些高，容易激动，血压也到临界值了。 因此，不能吃过于油腻的，要多吃蔬菜，并控制体重。 去年杨晓帆就把土豆红烧肉改成了醋溜土豆丝，榨菜肉丝汤调整为紫菜蛋花汤。 杜丽云说徐主任把杨晓帆当成儿子看，是一点都没有夸张的。 但说的也不完全，因为他们是双向奔赴，杨晓帆也视恩师为父了。 而且杨晓帆当年这个“中考状元”，就是徐向阳主任强势给抢过来的。 因为他受了一个大委屈，被刺激到了。 第50章 高考名师的意难平 徐向阳，这名字一听就非常有时代感。 作为建国前出生、建国后早期大学生的他。 生长在农村，成长在田野，进步在学校。当过知青，进过工厂，成为教师。 无论何时何地何期，他对党和国家充满感情，对知识充满向往，对未来充满希望。 1977年柳水中学全面复课时，徐向阳是被应召的第一批老师。他十几年如一日，对工作勤勤恳恳，精益求精，成绩突出。 他淡泊名利，甘于奉献，对学生耐心教授，对同事热情真诚。 他多次被评为“突出贡献者”、“高考功勋教师”、“首席班主任”、“最受学生欢迎教师”等。 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同事，要么早改行了，要么就专职当任课老师了。始终干班主任，而且一带就是一届三年的，就他一个了。 学校领导也很器重他，并体恤他，早早就安排好了好几个合适的岗位，让他挑选。 徐向阳虽然很喜欢当班主任，愿意和孩子一起努力奋斗，一起激情岁月，决战高考。 但岁数不饶人，身体也不是很争气，也想着应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毕竟薪火相传，代代不息。 但在一次教师表彰聚餐中，一个意外情况，让他受了大委屈，必须要再继续带学生，要争口气。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是一点错儿都没有，即使在老师这个非常神圣的职业中，鄙视链也是存在的。 主科老师看轻副科老师，普通老师嫉妒优秀老师，教研组长压制同科老师。 徐向阳在第一批物理老师中是最出色的，第一个当上班主任，第一个当上教研组长，而且还大刀阔斧地进行教学改革。 他带领教研组成员，加班加点，专心研究物理出题规律、出题特点，还深入钻研教材，努力改革课堂教学，积极探索教学规律。 工作量大了，强度增加了，各种创新探索，自然也引起了别人的不满。 比他还大一岁，还早一届的物理老师孙艺战，不仅习惯墨守成规、按部就班，而且还是一个暴脾气。 不服从徐向阳领导，不支持教学改革，处处挑战，回回质疑，经常和徐向阳顶着干。 后来闹的影响有点大了，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学校特意把他俩调开，不在一届，自然也不在一组了。 但两人还是经常比着，互相不服，相互较劲，形成了独特的对立关系。 后来孙艺战也当了班主任，两位就在学生教学、管理、培养上继续顶牛，顺带着两个班的学生也开始了良性竞争。 “名校录取人数，重点率，本科率，专科率”这些指标，本来学校也是要统计的，更是两人比较的关键。 徐向阳抓管理，搞教学，还是很有一手，“各项指标”历来都稳稳地压孙艺战一头。 后来孙艺战转岗了，去教务干行政了，而徐向阳则在教学岗位干的越发得心应手，异常出色，取得了很多成绩，获得了很多荣誉。 徐向阳自觉已经将孙艺战彻底打败，稳稳占了上风。 柳水中学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实现了跨越式发展，慢慢成为了省重点高中。 “华清、京大”录取人数，不但顺利破0，还逐年递增，这也是徐向阳的骄傲，这里面有好几个都是他的学生。 而孙艺战则一个都没有。 1993年夏天，徐向阳带的毕业班再次斩获了一个华清，他感到心满意足、功德圆满。心里也计划着，下一步同意学校的建议，辞去班主任职务，专心当任课老师。 这时，一个小插曲出现了。 高考之后，学生狂欢，毕业班教师一样轻松不少，特别在成绩公布之后，柳水中学每次都是不出意外地创造记录，成为新的奇迹。 表彰自然不可少，聚餐必须要安排。 那时，徐向阳开心地喝着小酒，礼貌地和表示庆祝的老师寒暄，自在且洒脱，得意而兴发。 现在，能有资格，让他主动去敬酒的，确实也不多了。 孙艺战已经是教务处处长了，是聚餐活动的组织者，需要游走各桌，一一慰问，表示庆祝。 面对徐向阳，孙艺战早就已经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了。 事实也早已证明，徐向阳不但在教学上，还是管理上，都确实胜出一筹，高出一截。 而且作为学校主抓教学的中层领导，他还真的很感谢徐向阳的奉献和成绩。 “徐主任，热烈祝贺啊，再次斩获各项指标第一。” “一般一般啊，只有一个华清，还是有点遗憾。”面对别人，可以谦虚，面对老对头，必须要骄傲。 “一个华清，已经很厉害了，全校这么多理科班才三个。你连续几届都有学生考入华清，全校首屈一指。” 话题到了这里，本来已经很圆满了。 但喝了小酒的徐向阳有点兴奋，看不惯孙艺战的官僚作风和领导派头，就多说了一句： “是啊，孙处长，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你教过的学生，最好只是人大。” 安静，安静，很是安静。 无论是教务处的工作人员，还是旁边的老师们，都没有说话，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孙艺战身为教务处处长，重要科室领导，虽然涵养好了不少，不再是当初的火爆脾气，但遇到这样的嘲讽，也是根本接受不了的。 “徐主任，你说的很对，谢谢你的关心。我带过最好的学生，确实是人大毕业的。他现在发展的很好，而且还在国内。” “各位老师辛苦了，多吃点，多喝点，我再去别的桌转转。” 孙艺战转身走了，但他的话留下了。 优秀物理老师，智商自然是很高的，一下就听出了话中的蹊跷，还有隐含的嘲讽。 徐向阳感觉是针对他的，受了刺激，一下清醒了，也没心思再喝小酒了，和周边老师连声说了声抱歉，起身离席了。 他悄悄跟了上继续敬酒的队伍，抽空把教务处的一个小年轻拉到一边角落，问道：“你们处长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小年轻也是柳水中学毕业的，当初还听过徐向阳的课，很是尊敬这位醉心于教学的老师。 不愿意说实话，顾左右而言他。想蒙混过关。 徐向阳自是不同意，也不放他走，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年轻实在没办法，才说了实话：“徐老师，我也是您的学生，就不瞒您了。其实和您关系也不大的，孙处长也是有些感触而已。 “按照校领导的要求，我们教务处，前段时间做了一项统计工作。” “联系所有从柳水中学毕业，考上名校的学生，制作《柳水中学学生风采展示录》。” “工作中，发现一个情况，华清、京大毕业的，几乎全部出国了，而且目前没有回来的。” 徐向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那时，出国热席卷全国，更是形成了一股潮流。随着改革开放的扩大，中国与世界接轨，越来越多的学子开始漂洋过海地去留学。 国外名校的综合实力很强，可以接触到最前沿的资源和、信息和科学。 而华清、京大的学生，也是非常优秀，国外名校更是非常愿意接受。 毕业后，面对更优的待遇，更好的条件，更高的尊崇，能回来的更是寥寥无几。 这也是我国教育的一个现状，无奈且悲哀。 徐向阳利用了几天，通过多方了解，基本确定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热爱国家，但他认真培养的那些最优秀的学生，现在没有一个，在建设他们共同的祖国。 徐向阳真的觉得很委屈，虽非他之过，但仍意难平。 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必须要接着再带班带学生，以后不但要努力教书，还要注重加强对爱国情怀的培养。 教育学生们，长大要为建设我们最好的祖国而出力。 第51章 来之不易的师生缘 杨晓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到徐向阳的视野的。 对所谓的“中考状元”, 徐向阳一直不是很感冒，他不太在乎中考成绩。那只能说明过去，证明初中。 他更看重理科综合成绩，这决定学生的可塑性，以及未来的可能性。 每次分班时，他也没啥要求，只要有几个理科好的学生就行，他可以培养，可以鞭策，可以挖掘。 让中考落后的学生，在高考中逆袭，这本身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但这次不同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不但要选一个成绩好的，潜力大的，还要选责任心强、荣辱感高、家庭牵绊多的学生。 他信心满怀，他情绪高涨，他要为国选材，他要优中选优。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很辛苦，看很多资料，找很多人，问很多情况，必要时还要家访沟通。 没想到，中考第一名就完美符合了他的要求。 他有点迟疑了，对“中考状元”，他之所以不太待见，是因为他见太多了先发而后至的情况。 就像马拉松一样，领先了90%时间的选手，一般拿不到冠军。 小学、初中、高中，漫长的12年，也是一场学习马拉松，你初中就爆发了，高中还能有多少力量，还有多大潜力？ 可杨晓帆实在太出色了，成绩领先第二名30多分不说，数学、物理、化学都是满分。 满分说明这是考试卷子的限制，不是考生的极限。 徐向阳拿起电话，打给三中的一个老朋友，也是教物理的。问问日常表现，如果冷漠、自私、孤僻，他就可以考察下一个了。 但一说起杨晓帆，对面根本不给你讲话的机会，夸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本想简单问问，一打就是快一个小时。但徐向阳还挺喜欢听，也不觉得枯燥。 就连挂下电话时，脑海中还浮想着对面的话语。 “老徐，我教书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学生。天资聪颖、成绩卓越咱先不说，温暖阳光，负责担当，绝对的学生领袖，他们班主任天天咧着嘴乐。” “错过这个学生，徐大主任，你就后悔吧！” 徐向阳其实心里已经决定了，但他还是去了联行家属院一趟，想再了解一下。 和退休晒太阳的大哥大姐一聊，根本没费啥劲儿，杨晓帆的家庭情况、平时表现、大家评价，就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这绝对是一个好孩子，好学生，元气满满，阳光灿烂，知书达理，尊老爱幼。 特别还是单亲独子，即使以后出国留学，也得回来吧！ 徐向阳终于放心了。 但寻找这么顺利，他有种感觉，下面可能会遇到问题。 谁想哪里是问题，简直是困难，十分困难。 当他和教务处打招呼的时候，对面的老师很无奈，也很疲惫。 “徐主任，为了这个状元，已经有6个班主任找过处长了，吵吵了一天了，您是第7个。” “孙艺战什么意思？” “处长没说啊！” “不要忽悠我，孙艺战我还不清楚，他肯定有方案。” “徐主任，也就是您，别的人，我可不敢乱讲。处长的意思，是抓阄决定，绝对公平。” “老狐狸，越来越没有担当了。” 柳水中学快速发展的原因很多，其中之一就是重奖，特别对于班里有考入“华清、京大”的，是特等奖。 而且作为高中考试，没带出过考入“华清、京大”的学生，能好意思说自己是高考名师吗？ 既得名，又得利，杨晓帆又这么出色，徐向阳估计，最后说不定所有班主任，都会提出要求。 “抓阄，你做梦去吧！” 老资格最大的优势就是资格老。 徐向阳直接找到了校长，就一句话：“我在柳水中学教了快20年了，也当不了几年班主任了。一个中考状元都没教过，这个杨晓帆，我要了。校长，这个面子，你不能不给我。” 老资格一旦开始摆资格，耍赖，除非是太出格的事，基本就没啥问题了。 于是就有了徐向阳、杨晓帆这三年的师生情谊。 徐向阳必须承认，没有老师会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多少年以后，他始终记得第一次师生正式见面的日子。那天是学生集中报到的日子，整个学校像开了锅似，十分喧哗。 徐向阳和以往迎接每一届新生一样，都是比规定时间提前一些去教室。 走进教学楼，他就发现，别的班级都声音喧嚣、吵吵闹闹，他所负责的高一936班，却较为安静。等走的距离教室近了，似乎可以听到，有翻书声，有读书声，也有小声说话声，宛如正常自习一样。 徐向阳一进教室，一声响亮的“起立”，然后全体学生齐声说“老师好。” 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跑了过来，微笑着报告： “老师好，我叫杨晓帆。同学们和我一起，已经清理过教室卫生，也从后勤处领回了所有课本，并已分发完毕。” “目前，我们是随机就坐的，大家看看书，有的也聊聊天。下面如何分配座位，及有何相关要求，请您安排。” 徐向阳有点恍惚，突然有点儿理解了初中那位班主任的快乐，也笑着说：“如何排座，我没有要求，你觉得如何调整好？” 杨晓帆洒脱地一笑：“我觉得这样就挺好，同学们下意识坐的，一定就是最舒服最合适的。以后每个月，为了缓解视力，左右循环一下即可。” 还没有安排具体职务，就做好了所有工作。但同学们都很信服，没有人觉得他爱表现，也没有人觉得他出风头。 他所有做的都是为了同学，为了班级，为了时间。 而且给所有人的感觉是一样的，温暖。 在一周之后的班会上，杨晓帆全票当选了班长，徐向阳还让他兼任了物理课代表。 第52章 状元教育的接力棒 人与人之间相处，是需要时间和适应的。 但有的人之间，天生契合感和默契度就很高。 徐向阳善教学，会管理，杨晓帆能执行，重落实。 严宽相济，教爱结合，班主任和班长，配合的天衣无缝，珠联璧合，无懈可击。 这真是徐向阳带过最舒心的班，也是综合成绩最好的班。 所有班干部都认真负责，积极主动。 学生还经常自发组织难题探讨、错题剖析、要点总结。学生上讲台，人人是老师。 班里非常团结，学习气氛空前浓厚。班里同学之间几乎没有矛盾，更不要说违纪、违规问题。 参加学校大小活动，也非常积极，取得了很多优异成绩。 徐向阳一直认为，这都是得益于杨晓帆的用心努力。 这个中考状元没有丝毫的架子和脾气，用他的真性情和真用心，温暖着带动身边每一个人。 杨晓帆坚持服务为本，和谐至上，谦虚热情，真诚大方，带领班干部，顺利度过了高二文理分班的调整。 他还充分发挥所有同学的积极性和能动性，慢慢营造“班即是家”、“管亦是爱”的氛围，让每名同学都有归属感和责任感。 徐向阳和杨晓帆师生感情，也越来越好。 徐向阳也深深感到了状元的天赋，智商的优越，学习上一点就透，复杂的知识一学就懂。不管多么难的题，一眼就能看出考点、陷阱，以及解题思路。 但要说，让他不满的事情，也有。 感觉杨晓帆对成绩也不是特在意，真的是学有余力，在学习上并没有全力以赴，集中精力。 业余时间开展了大量的爱好，体育、棋牌、趣味游戏，等等。 但这也是杨晓帆，受到学生欢迎和爱戴的一个重要原因。 徐向阳对杨晓帆的生活，以及个人成长，更是特别关心。特别知道杨晓帆的父亲工作繁忙之后，徐向阳就对杨晓帆倾注了更多的关心和关怀，生活上热情关心，衣食住行，皆有关注。 有一段时间，杨晓帆和杜丽云、林月清走的比较近，他还担心别是早恋了，老父亲的纠结心态，难以形容。 但比较搞笑的是，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徐向阳从教室食堂打了几个硬菜，叫杨晓帆到他的宿舍吃饭改善生活。 杨晓帆吃完后，直接说：“班头儿，食堂的饭不好吃，下次我给你做。” 这一做，就是好多顿，好几年。 或许学生给老师服务，孩子给长辈做饭，本身就是应该的。 岁数大的人，不但经常怀旧，而且更容易被感动。 傲娇的徐向阳，面对着微笑的杨晓帆，都没有太多脾气。如果再碰上关怀备至，更是愉悦的不得了，开心的情绪立即溢于言表，表现于色。 批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舍不得的呢。 徐向阳连忙问道：“我听你爸说，你身体没啥事了，就想让你过来，聊聊志愿的事情。” “你怎么又做上饭了，累不累，快坐下。” 杨晓帆围裙都没有脱，听话地坐在桌前，笑着说：“班头儿，我没啥事，早就好了。我不做饭，你是想咱俩一起吃方便面？” 徐向阳原来还真是这个打算呢，不仅高三学生，就连高三的老师，基本也是放假状态了。 他也不愿意去食堂吃饭，就想着中午回宿舍，泡袋方便面对付一下。 徐向阳嗔怒道：“方便面有什么不好，你也没少吃。”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杨晓帆做的方便面，和他泡的方便面，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味道更是差太多了。 接着又说：“来了也不提前打招呼，万一我去了食堂吃饭怎么办？” 杨晓帆看着敬爱的徐老师，头发两鬓已经发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但一双眼睛仍然是炯炯有神。 心里不禁感叹道，这真是一位可敬可爱的老师，把毕生都献给了教育事业，把感情都给了所带学生。 至于徐向阳讲的这些，杨晓帆心里一笑，对于这位老师的这两天的活动，他猜都能猜的出。 一个非常负责任、爱学生的班主任，在高考之后，其实是更忙的。 多方联系学生，了解预估分数，在有针对性做好思想工作的同时，还结合孩子的基本情况，考虑录取学校及专业。 另外，还要联系熟悉的高校招生干部，了解招生计划，推荐相应学生。 在这种情况下，徐老师忙的不行，肯定不会去教师食堂了，倒不是嫌吃饭浪费时间，主要是没时间没精力，去应付那些对高考成绩感兴趣的老师和学生了。 但是他不能直接说，连忙说道：“班头儿，咱们是心有灵犀了，我就是想到你可能不去餐厅吃饭，直接回来呢。” “快洗手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看有没有进步？” 高考前总是很忙碌的，杨晓帆来这里次数就少了。后来又办理了走读，徐向阳也确实很久，没吃到杨大厨亲手做的菜了。 徐向阳很快放下包，洗了手，坐在桌前，并招呼杨晓帆一起坐下，开始吃饭。 徐向阳这样的老派知识分子，对于吃什么，虽然不是很在乎，但吃饭的规矩挺严的。 食不言，饭不语，是最基本的。 没有聊天交流，即使两人都是细嚼慢咽，也很快就解决完了午饭。 随着徐向阳放下筷子，三个菜已经基本见底了，杨晓帆也放下了碗。 “晓帆，你这做饭水平确实提高了不少，火候比以前掌握的更好了。历经大考，终显成熟。” 徐向阳，菜满饭足之后，毫不吝啬表示了肯定和赞扬。 杨晓帆麻利地收拾完碗筷。 徐向阳已经沏了一杯绿茶、倒了一杯白水，放在餐桌上，招呼杨晓帆坐下。 宿舍里并没有沙发茶几，餐桌也是一桌多用。 即使冷静、老练如徐向阳，而且从杨父嘴里，已经知道了大概成绩，还是有些紧张地到：“晓帆，听你爸说，你估了670多分，具体是多少？” 杨晓帆没有迟疑，这不仅仅是他的分数，也凝聚着所有老师的汗水，特别面前这位似师似父的长辈。 “班头儿，我考的还行，咱不能辜负你的期望，五科总分估了677分。”杨晓帆肯定不能说真实成绩啊，调皮地选了一个吉利的一键双连。 徐向阳先是如释重负，然后又兴高采烈，说道：“太好了，这个分数真的很高了，今年的题总体比去年难不少。” “学校教务处，综合各毕业教研组的意见之后，判断今年各分数线会比去年低至少10分以上。” 这也是柳水中学的强项，不但拥有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队伍，还有分析能力很强的专门小组，能够大致估出重点线、本科线、专科线。 三个最重要的提档线，对于学生填报志愿，具有十分重要的参考意义。 “而且你这个分数，裸分就能拿到地区状元，算上20分加分，应该能进省前三名。” 徐向阳心里的惊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是十分相信杨晓帆的估分能力的，这个分数只低不高。 他的压力其实一直有的，如果地区中考状元在他手下，经过三年，最终不是地区高考状元。 他也会意难平的，更何况杨晓帆那么出色，如因发烧参考，或别的原因，发挥不好，就太可惜了。 他终于做好了这个教育的接力棒，确保了状元没有名落别家。 虽然已经很了解杨晓帆长久以来的想法了，徐向阳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晓帆，你还是想报华清大学计算机专业吗？” 第53章 独特的高考专业 徐向阳是不忘初心的，更不会忘记自己的委屈和意难平。 他不仅仅针对优秀生，对所有学生都是一样。 三年来，徐向阳主任，利用自习、班会、总结等很多时机，都不断加大了对学生热爱祖国、建设祖国的引导。 每个学期组织观看“爱国影片”，积极开展“我为华夏崛起而努力”主题演讲，“国庆节”组织隆重的庆祝仪式。 一个教物理的高中班主任，想方设法利用一切机会，将“爱党爱国爱人民”，贯穿到高中学生的方方面面。 但这三年，他也一直在关注着。 华清毕业生的出国率还是一直高居不下，特别是科技专业，比如杨晓帆一直向往的“计算机科学技术”。除了个别留校及被国家有关单位录用外，几乎全部出国了。 其实，他也从来没有反对过学生出国。 走出国门，开阔眼界，学习科学，是很好的，但最好还能学成归国，报效国家，建功立业。 对于杨晓帆，他是很有信心的，这个孩子责任感和使命感都是非常强的，绝不是贪图享受之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杨晓帆也没有犹豫，对着恩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班头儿，我不太想报计算机这类专业性太强的专业了。” 徐向阳自顾自地说：“华清大学的计算机确实挺强的，而且你一直喜欢，也可以的。什么，你说你不想报计算机了？” 徐向阳刚刚反应过来，杨晓帆的问答是否定，十分惊讶。 他有些严肃，马上问了一句：“来，说说你的想法。” 在所有老师的眼里，专业都是十分重要的，这是以后立身就业的根基和关键。 杨晓帆早就想好了说辞，他知道老杨要求的只是华清大学，专业无所谓。 但是徐老师这里，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另外，他也想听听老师的意见。 “班头儿，是这样的。高考前，在复习时事政治的时候，我就发现最近几年，国家对于发展科技非常重视，部署了很多重点工作，科技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发展力。” “近来，我又看了很多报纸，国家先后立项了很多重大项目，真是有种时不我待的危机感和紧迫感。我想这也是难得的发展机遇。” “华清大学五年制的学期，时间不算短，单纯用在计算机这样专业性极强的专业上，我总感觉是有点可惜的。” “我正打算和您商量，看能不能和华清招生老师咨询一下，看有没有哪个专业，本科就可以参加一些项目研究的。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可以实实在在做一些工作。” 杨晓帆没有避讳，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多年的工作经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讲出。堂堂正正的阳谋，永远是最好的。 徐向阳有点纳闷，但是又很理解，也很释然。 三年的相处，他对这个得意门生也非常满意。不仅有很深的钻研能力，也有很强的实际动手能力，是真的想做一些事情的。 徐向阳笑了，说道：“晓帆，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大学生活可是很美好的，以后工作的时间还长，你这样，会不会有些着急了，以后会感到遗憾啊。” 杨晓帆也理解徐老师的想法，毕竟自己才17岁，在所有人眼里，还是个青春少年。 更何况，所有的高中生，能扛过地狱式的学习折磨，一个很重要的动力，就是大学的美好浪漫生活。 杨晓帆笑了：“班头儿，你是了解我的，高中也玩的挺好。高考过后，突然想做点儿事了。” “听您这意思，好像您是了解一些情况的。” 徐向阳一点都不诧异杨晓帆的敏锐，他的这个得意高徒，智商情商，堪称双绝。 有的人真的是生来就具备这种洞察能力的。 在学习上，徐向阳没有为杨晓帆操太多的心，但是在专业选择上，默默地做了很多工作。 他和华清大学招生机构，一直保持着较好的关系。还特意为了杨晓帆喜欢的计算机专业，做了一些功课，甚至他都了解了计算机专业今年有四加二的本硕培养计划。 当然，这也反应了当年国家对于高技术人才的渴望，希望顶尖高校，能够缩短对特殊人才的培养周期。 刚刚考完后，他第一个联系的还是华清大学的招生办熟人。习惯性的寒暄之后，他还没问啥，对面讲了一个消息，让他心动，但是又有一些纠结。 今天正好杨晓帆提到这些，他也有感触，就直接说道：“最近国家的动作确实很多，在科技方面，我们还是比较薄弱的，需要跨越式发展。” “国家有关部门，最近联合高校，推出了一个大的项目培养计划，设立896专业，吸取优秀人才进入。” “国家设立的8个重大项目研究，从1996年开始，在几所顶级工科院校，每年依托高考，录取人才，专业是本硕博连读，时间6-8年。 “要结合高考成绩，进行全国范围内，进行提前单独招生，由学校直接推荐，不影响后续录取，重点对个人情况、家庭情况，进行审查，有点类似保密单位招生，” “学习期间，根据个人学习情况及擅长领域，就可以参与相关项目建设，毕业后直接进入该项目工作，成为国家科研人员。编制、级别及相关待遇，由国家按照相关人才引进规定落实。” “学习期间，学习费用全免，住宿费用全免，每月发放一定生活补贴，个人伙食自理。 “一旦申请专业，而且被录取，个人不能无故转专业及退学，毕业不能自己选择就业，更不能个人申请出国。” 徐向阳一口气说完了，他个人觉得这个专业还是非常好的，而且也比较适合杨晓帆。当然录取难度也很大，各种限制也比较多。 他怕生性好动、热情开朗的杨晓帆，接受不了束缚，所以也没想着多劝，就是通报一下情况。 他一直以为杨晓帆，还是心心念念地想去计算机专业。 杨晓帆听着，多少有点恍惚。“896计划”他是知道的。他上一世负责的项目，也是其中之一的分支，具体由保密单位负责实施的。 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地方大学也设置了这个专业。 他当时和其它的项目，都有深入交流，以及协同攻关，也认识很多人，里面确实有不少华清、哈工大等顶级高校的毕业生。 但毕竟是他硕士毕业后才参与的，当时这个专业应该已经停止招生了，他以为那些人和他一样，也是毕业后进入的。 那几个项目里，有几个和他相关的，他都有过研究，也比较感兴趣。如果这世他能够加入，一定能大幅提高推进速度和质量。 杨晓帆没有犹豫，而且比较庄重严肃，直接说道：“徐老师，我愿意报考华清大学的896专业。” 吃过午饭的杨父杨腾飞正在办公室，整理繁杂的各项贷款报批资料，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第54章 公司成立聚餐 老师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希望学生学好习，上好学，走正路，做好人。 徐向阳虽然有了得偿所愿的感觉，也知道杨晓帆不是开玩笑，但也觉得杨晓帆答应的，似乎有点过于随意了。 他也没有着急，还是很和蔼地说：“不急啊，晓帆，今年华清大学很多专业都有4+2培养计划，包括计算机应用与技术、软件工程等，不过是入学报到后，在学校申请的。 “具体报哪个专业，你回家后，和你爸爸好好商量一下。老师都支持你的。” 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个896专业，要求还是挺严格的，毕业还有限制，自由度可能不是很好。这些事情，你都要慎重考虑的。” 不和长辈争辩，是杨晓帆的良好教养，特别对于善意。 他连忙应下，就先告别回家了。 中午要让老师午休一下，下午应该还有很多电话要打，有很多事情需要沟通。 走之前，他也和老师说了一下自己的判断。 近年来，魔都发展很快，各方面宣传力度也很大，今年魔都的分数可能会比较高，建议报考的同学们降低预期。 有学校测算的三条线，再加上避开魔都这个特殊情况，同学们的填报志愿，应该不会出太多问题。 他也不想干涉太多人的人生，因果太大了。谁说一定就会变的更好呢，如果因为他的建议或者想法，哪位以后出了问题，他也会很内疚的。 至于“小四只”，那不一样的，一生一世。 杨晓帆骑着自行车慢慢的，悠哉游哉，贪婪地呼吸着干净的空气。这个世界真的很好，夏天没有酷夏炎热，冬天没有雾霾污染，天天都是养肺，呼吸就是养生。 同时，杨晓帆也在思考着，自己的高考志愿。 896专业，应该是比较适合自己的，再去别的专业，老老实实学几年，应该是比较别扭而且郁闷的。 老爸那里应该没有问题的，他一心想让自己上华清，这已经满足他的要求了。 而且还可以免学费、住宿费，还有生活补贴，毕业之后直接安排工作，老爸应该会满意的。 对自己而言，这一世，虽说不想去保密单位了，但心中为国家奋斗的理想和目标，不会改变的。 徐老师的意难平，他多少也是知道的，徐老师的一些安排，他也能理解。上一世选择了保密单位大学，多少也受了徐老师忠心爱国的影响。 而且这些重点项目，他也很了解的，保密性没有那么强，要求也没有那么高，基本就是正常上下班。 只是出差多一点，工作任务重一些，出国受限制，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从军多年的杨项目长，对于纪律和规定的理解，和别人不同的。 在规定之内活动，既安全，又自由，还有保障。 而且他很喜欢科研环境，相对单纯和省心，待遇还不错。 小小一个档案局都那么复杂，杨晓帆虽也能驾驭，但是觉得浪费时间，徒费精力，意义不大呢。 下午回家还要继续整理教辅资料，晚上还有公司成立股东聚餐，爸爸们都要去，也是挺重要的。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真的有点分身乏术的感觉。 杨晓帆只能以能力越强、责任越多、奉献越大，来小小勉励一下自己。 “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杨晓帆有的时候，也想过，自己有必要这么累吗？ 按照自己的能力，再有重生的优势，这一世轻松自在、出人头地、风生水起、随意洒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他知道，那些不是他自己真正想要的。 他很贪心，很霸气，要的很多，要的很大，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为了那个崇高的目标。 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傍晚的桃源宾馆门口，已经人来人往了，也说明了这饭店的生意真不错。 等高考录取结果出来，这里更是天天都摆“升学宴”，“谢师宴”，热闹非凡。 杜思学带着女儿杜丽云，率先到达的。一个是宴会组织者，公司隐形负责人，一个是公司法人大股东。 在小公司草创阶段，股份越多的人，工作任务越重。 哪有随随便便的成功。 杜丽云在包厢里具体布置，将10个椅子均匀摆好，用热水将碗筷烫洗一下，将带来的白酒香烟饮料放在桌子上，并把爸爸带的茶叶倒了一些放在茶壶里，拿起房间里的热水瓶倒入热水，先冲洗一遍，然后将水倒出，再次倒满热水。 然后默默地站在一旁，考虑还有哪些地方需要调整，还有哪里考虑的不足。 杜丽云一直都是很能干很贤惠的，这些东西，她平时也懂一些。 但具体的就餐礼仪，是她爸爸这次特意教给她的，说的很清楚，她也学的很认真。 她也知道，走向社会以后，需要掌握这些基本技能的，会很有用。 杜思学在门口等着迎接众人，但第一个到来的，是杨晓帆。 杨晓帆把握的时间很好很巧妙，既不会早来，抢了杜家父女的主陪的风头，也不能太晚，他要帮助迎客引客，做好辅助。 杜思学越看杨晓帆越满意，以后要是有这样的女婿，简直太好了，但只能是想想啊。 一辆桑塔纳轿车开进桃源宾馆，稳稳地停在停车位上，地区电力局副局长林中生，带着宝贝女儿林月清来了。 倒不是因为有车，路上走的快，实在是林副局长今天一天，就早上到单位点了个卯。一天都开车带着宝贝女儿和杜丽云忙公司注册的事情。 晚饭也是，女儿想早点去儿，又都是同学聚会，林副局长也不用考虑什么身份啊、地位啊，直接早点来了。 杜思学认识林中生，但林中生不认识杜思学。 杨晓帆就很关键了，做了礼貌的介绍，起到了很好润滑作用。 杜思学紧紧握住了林中生的手，笑着说：“丽云和月清是最好的朋友，但我们却一直没见过面了，主要是我的问题，怕打扰局长工作。” 林中生也非常给面子，哈哈笑道：“是我的事情太多，几次机会都错过了。不过今天我可给她们的公司当了一天的司机呢。”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一句对话是简单的。 第55章 爸爸们的快乐很简单 对话是需要维度，也需要层次的。 对合适的人，说适当的话， 不然沟通太累，而且鸡同鸭讲，还会有误会。 杜思学，以孩子友谊为纽带切入，表达了交好的意愿，也将双方没有相识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同时表达了对林副局长的尊重。 虽然将自己的地位摆的有些低，但很自然，不谄媚，让人容易接受。 林中生的态度也很好。首先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不然在家长会、聚餐等活动中，或许早就见面了。然后指出了，对孩子的友谊也很看重，并用当了一天的司机，来表达对以杜家为主的教育公司的重视，也同样自嘲式的将自己的地位拉低。 既拉近了双方关系，也巧妙化解了地位差异，显示了对杜思学的尊重。 杨晓帆在旁边能看出这些语言中巧妙、话语中的寓意，而林月清只觉得爸爸和杜叔叔似乎很聊的来。 杜思学自然也能听懂，非常高兴低说：“那今晚一定要好好喝几杯，走，里面请。” “晓帆，你在这里等着他们几个，我陪月清爸爸先进去喝茶。” 这个称呼的调整，也非常的及时和暖心，表明接纳了林副局长的善意。 林月清却对着林中生说：“爸爸，我陪着班长在这等人。” 林月清也很聪明的，没有用“帅哥”一词形容杨晓帆，而且选择了班长这个职务，就是不想刺激爸爸。 但她还是高看了爸爸的“肚量”，小看了爸爸的“宠溺”。 林中生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宝贝女儿这么漂亮，正是情窦初开、似懂非懂的年纪。在宾馆这样的公众场合，单独和杨晓帆站在一起，感觉是不合适的。 倒不是杨晓帆不好，他虽然认定杨晓帆的未来肯定不可限量，但就是心里不得劲儿。这样对女儿不好的，小姑娘的名声是多么宝贵的。 不对，女儿不会喜欢上杨晓帆了吧？ 女儿奴的逆鳞，没有别的，绝对就是女儿。 杨晓帆多么聪明，没等林中生说话，直接笑着说：“月清，丽云在包厢里忙着呢。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点点菜、倒倒水啥的，这可是咱们公司请客啊。” 林月清恍然大悟地道：“对了，下午云姐还和我说，让我早点来，帮帮她呢，我都忘了。那班长你自己等人吧，拜拜。” 说完，林月清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挽住了林副局长的胳膊，一起向里走。 被女儿挎了胳膊的林中生立刻变得非常开心，傲娇地挺直了腰板，站的更直了一些，充满深意地看了一眼杨晓帆，带着女儿，跟着杜思学走了进去。 接下来，杨晓帆玉树临风地站在宾馆的门口一侧，充当了接门金童一样。进出的不少女人，不禁侧目偷视，好一个英俊的美少年，莫非是在等他的女友。 杨晓帆腰直背挺，目不斜视，落落大方，毫不在意。 很快，他看到了一辆警车开了进来，金令镇带着金德宝走了下来。 杨晓帆有些意外的迎了上去，还没等他说话。 金德宝却跑了过来，抱住了杨晓帆，大喊一声，“班头儿，我崇拜死你了，咱们真的把案子破了啊！” 金令镇有点嫌弃地看着儿子，在家和他严肃地讲了好几遍，看来没啥用。 杨晓帆只能接受金德宝这纯纯的抱抱，然后小声说：“德宝，咱们只是去送饭，简单说了几句，案子是金叔叔他们破的。” “你可记住啊，这是咱们共同经历的的秘密。” 金德宝说出了憋了一下午的这句话，真是开心啊，理智也重新占领大脑，松开了杨晓帆。 笑着说：“班头儿，这次可多亏咱们送的这顿饭了啊。” 杨晓帆对着金令镇说：“金叔叔，你这么忙，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金令镇今晚其实是有事的。上午返回局里后，先专门向张副局长和省厅李国平副大队长进行了专题汇报。 然后在正式汇报会上又大胆提出了兵分两路的想法，明面上将“柳水幼儿失踪案”做结案处理，召开新闻发布会，以正视听。 暗地里，协调和省厅成立联合专案组，继续深挖推进。这一提议，得到了局党委的批准和省厅刑侦总队的认可。 局党委正式任命金令镇，代表地区公安局，具体负责专案组工作。 去往省城抓接头人员的干警也已经返回，没有出乎杨晓帆的预料，一无所获。这反而让专案组更加振奋，觉得更说明了问题，犯罪分子没有那么简单。 专案组继续一方面继续审讯张铁柱夫妻，一方面等省厅工作组来人，并带来“公园幼儿失踪案”的全部案宗。 今天下午，专案组简单休整一下，晚上还要加班，继续工作。 但他还是决定来参加这个聚会，他不仅喜欢儿子和这样的同学多联系，自己也愿意多交往。 金令镇笑着说：“下午休整，晚上8点再集合继续办案，你的那个思路通过了，今天不展开讲了。” “今晚聚餐可以，酒是不能喝了，下次找机会。” 正说话的时候，孟维华带着儿子孟长伟走路过来了，中年帅哥杨腾飞也夹着公文包也过来了。 大家在门口习惯性地进行了几分钟寒暄，然后一起说说笑笑地向包厢走去。 在包厢里大家见面后，又是一番相互问好，几位爸爸都是场面上的人，对此非常习惯。只是比平时的应酬，多了几分真诚。 杜思学岁数最大，也是聚餐的组织者，他当仁不让地招呼起来，一方面请大家落座，一方面让杜丽云通知上菜。 根据大家的相互推让，并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让林中生坐了首客，杨腾飞坐了次客，孟维华在林中生下首，金令镇陪着杨腾飞。 原因也不复杂，很简单。酒桌上，以酒作为评判。 金令镇，今晚还要加班，不能喝酒。 而孟维华是外科医生，也不能喝白酒，只能少喝一点啤酒。两人就不方便坐大客、二客了。 杜主任、林副局长和杨科长，就成了主力军。 “小五只”们，坐在爸爸们的下首半圆。杜丽云和林月清挨着，坐在一起。其它三人坐在一侧，杨晓帆坐在五人中间。 五个好伙伴相处，有一个很神奇的事情，不管他们是怎样走，或是怎样坐，看起来都很和谐。 无论采取怎样的方式沟通交流，五个人也都能充分参与，从来不会冷落谁，谁也不会觉得被排挤。 看着对面嘻嘻哈哈的少年少女，老爸爸们非常欣慰，更为高兴。 爸爸们的快乐很简单，只要子女开心。 第56章 公司的第一笔开支 柳水地区有水有粮，农业丰富，酿酒的历史也是源远流长。 据记载，柳水白酒始于汉代，知名于唐代，正式定名于明代。 采用地缸酿酒工艺，以优质高粱为原料，纯小麦中温大曲为糖化发酵剂. 闻着清香，入口甜香，饮后余香，享有“飞芳千家醉，开坛十里香”盛名。 柳水地区的男人们也好酒、喜酒、喝酒、善酒。 几道凉菜已经摆好，一道道热菜也陆续进屋上桌。 杜思学打开了一瓶10年精酿，给林中山、杨腾飞，还有自己的酒杯，逐一倒满。 杜丽云也很忙碌，先给金令镇拿了一瓶健力宝，又帮孟维华开了一瓶青啤，并招呼小伙伴们自己选饮料。 只有金德宝调皮地端着酒杯，找杜思学倒了一杯白酒。 杯中都满了，笑容也都展现在脸上，包厢内的气氛越来越好。 杜思学端起一杯白酒，深情地说：“第一杯，首先敬我们最可爱的孩子们。” “你们经过高中三年艰苦的磨炼，并在人生第一次大考中，取得了优异成绩。我们为你们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干杯。” 爸爸们也纷纷举起酒杯，都说着庆祝的话，都充满爱意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孩子。 孩子们也骄傲地看着爸爸们。 大家都一饮而尽。 无论是酒，还是饮料，还是水，喝的都是感情。 杜思学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今晚的场合. 一来大家第一次正式见面，还有孩子在场。 二来公安局的金科长还有工作，也不适合时间拉的太长，就加快了节奏。 吃了几口菜，分别交谈了几句。 又端起了酒杯，还是看着孩子们：“这第二杯酒，还是敬你们。” “大考过后，荣誉加身，不骄不躁，不玩不闹，而是想扎扎实实地做点事，不但帮助他人，更是锻炼自己，为你们的成长，我们更加骄傲，更加自豪。干杯。” 每个爸爸都丝毫不吝啬夸奖之言，觉得自己的孩子很好，觉得这五个小伙伴在一起更好。 就连不太善于言辞的孟维华，都说要他们友谊长存，地久天长。 林中生的酒局很多，酒场经验很足，对自己的酒量也很有数。 今天酒局的性质很单纯，又是为宝贝女儿以及小伙伴们庆祝，非常高兴，也是多喝了一些。 他看到女儿和杨晓帆坐在一起。 女生笑靥如花，艳丽动人，男生英俊帅气，玉树临风。 突然觉得似乎也很般配。这么想着，他越过杜思学，和杨腾飞又喝了一个满杯。 金令镇本是好酒之人，今天的场合又非常好，真是想喝几杯，但又限于工作，憋得很是难受。 孟维华还相对好一些，干外科多年，早就知道清醒的大脑、灵活的双手，才是立身之本。有得必有舍，心态很稳。 杨腾飞的心情相对复杂一些，儿子优秀，确实让他很争气。 即使在藏龙卧虎的柳水中学，杨晓帆依旧是最耀眼的那颗星星，这次高考成绩又这么出色。 下午徐向阳又专门打了电话给杨腾飞，说明了具体情况，包括这个分数的含金量，以及中午和杨晓帆初步讨论的情况。 杨腾飞确实希望杨晓帆去华清大学，因为那是她的妈妈、他的爱人的母校，也是他对她的承诺。 至于什么专业，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如儿子懂的多了，让儿子定就行了。 不知不觉中，杨腾飞也喝多了。 杨晓帆今天很安静，没有太多的说话，也没有带着小伙伴们去找爸爸敬酒。 他知道，今天爸爸们已经很开心了，他们也很辛苦，需要放松一下，发泄一下，作为孩子们，陪伴就好。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中，酒席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2瓶精酿白酒也已经见底了。 喝酒的三位爸爸虽然意犹未尽，但由于开心尽兴，多少也有点上头了。 杜思学觉得时间和情况，也差不多了，于是请林中生最后总结一下，准备结束聚餐。 林中生也没有推辞，作为炙手可热的“电老虎”领导。 他如果想，几乎天天有酒局，什么好酒没有喝过，什么好菜没有吃过。 他对吃饭喝酒什么的，都不是很在意了。 但是今天确实非常开心，既是和宝贝女儿一起吃饭，还有她的好伙伴们，气氛非常好。 还有，就是认识并熟悉了这几个爸爸，也觉得很有思想，很有水平，聊的也很投机。 果然优秀的孩子，都是有原因的。 再加上看着杨晓帆，是越看越顺眼，谈吐大方，彬彬有礼，对待自己女儿又是温文尔雅、关怀备至。 自己的女儿更是非常放松，时不时的哈哈大笑，和丽云云说着悄悄话，还让杨晓帆给她夹菜？ 好在杨晓帆用的是公筷。心好累！ 偶尔还耍耍小脾气，和金家的小子斗斗嘴，似乎有点不够淑女，但是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女儿也是很要强的，为了追上小伙伴的步伐和节奏，不被小团体拉的太远。 高中学习是很拼的，特别高三下学期，专门申请了走读。每天晚上回来，都自己再学习很久。 自己都觉得宝贝女儿真没必要这样辛苦呢。 林中生收敛了一下心神，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孩子们，今天这个聚会，主题就是为你们庆祝。” “开始的时候，丽云爸爸讲的很好，是对你们的高度赞扬，也是很好的鼓励。” “最后，我代表爸爸们表个态，无论是接下来的开公司，还是以后的上大学，甚至以后的人生路，你们大胆去闯，努力去做，勇敢前行。” “我们永远是你们最有力的后盾，最坚实的依靠。加油。” 公司的第一次聚餐非常圆满，股东们很开心，股东爸爸们更尽兴。 虽然爸爸们都说他们来结账，说公司刚成立，用钱地方多。 但小伙伴们则表示，没有付出，怎么能有收获呢。 公司成立的第一笔开支，是请爸爸们吃饭，也很有意义的。 以后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这不仅仅是对出资人的尊重，也是孩子成长的重要内容，学会爱父母，爱长辈。 等公司赚钱了，不但要请爸爸们，还要请妈妈们，吃更好的。 你说一句，我插一嘴，把爸爸们的心都说软了，说化了。 只能开心地收下这份沉甸甸的爱。 杜丽云拉着林月清，开心地去结了账，规规矩矩开了发票，户头写的就是“柳水成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 是的，给力的林副局长，拉着杜丽云、林月清只跑了一天，将公司注册审批了下来，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虽然有林副局长的面子和作用，但也不可否认，华夏也变得越来越有活力，经济高速发展，巨龙即将腾飞。 至于这个公司的全称。 也是杨晓帆的意思，为了将来无限的拓展性及可能性。 加上科技，似乎也很好听的，小伙伴们都非常满意。 第57章 宝贝女儿这是恋爱了 聚会非常开心，分别自然也是愉悦的。 大人握手告别，孩子挥手再见，大家都说着吉祥的话、喜庆的话，纷纷表示早日再聚。 只是出了一点点小插曲。 当杨晓帆看见林中生走向桑塔纳轿车的驾驶室时，下意识地走了过去，说了一句：“林叔叔，你喝酒了，就别开车了吧！” 林中生有点纳闷，但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果然是关心我的宝贝女儿，笑着说：“晓帆，叔叔今晚没有喝多，开车没有问题的。你放心，我更重视月清的安全。” 杨晓帆这才意识到，这才是1996年，还没有禁止酒驾的规定，喝酒开车的情况还是很普遍的。 林月清也笑着说：“班长，我爸爸酒量还可以的。以前酒后也开过车的，没什么问题。” 杨晓帆内心中是不想妥协的。这场聚餐，在上一世，原本是不存在的。 酒后开车，本身就很危险，随时可能出问题，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他内心思考了一下，还是坚持说道：“叔叔，您今晚还是喝了不少的，至少六、七两白酒呢。酒精会影响人的神经系统，减缓反应时间，判断力会受到影响，头会发晕，可能无法准确判断车辆距离、速度和其他交通情况。” “酒精还可能导致视力模糊，影响肌肉协调能力，使注意力不够集中，容易分心，总之还是挺危险的。” 这一段话，说的几个大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这就是学霸的智商碾压，以及知识的力量吗。 杨晓帆是故意说的这么严重的，这几个爸爸，都会开车，也都有开车的机会，如果不注意这个问题，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定要防患于未然。 林月清是最听最信杨晓帆话的，听了之后，立马就急了，“酒后开车这么危险啊，班长是绝对不会骗我的。爸爸，以后你绝对不能酒后开车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林中生看到事情的发展方向，严重出乎自己意料。 被小风一吹，酒精也多少有点上头，感觉头还真如杨晓帆说的，有点晕呐。 被女儿一闹，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连忙说：“好的好的，爸爸不开车了，以后喝酒也不开车了。咱们今晚慢慢走回家吧，反正也不远。” 这几个大人里，法制科科长金令镇是最了解杨晓帆能力的，他心念电转，想起了很多交通事故的案宗里，都确实至少有一方是酒后驾车的情况。 看来这个酒后驾车的事情有些不寻常，很有研究意义。 他看气氛有点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讲道：“晓帆讲的还是有道理的，很多交通事故发生的原因，就是一方酒后驾车。” “林局长，一会儿，我开车捎你们回去吧，正好也顺路。” “晓帆，你讲的酒后不开车，这个观点很好很新颖，有空咱们好好聊聊。” 林副局长谢绝了金令镇的好意，他觉得也不晚，正好和宝贝女儿散散步回家，顺便问问杨晓帆的事情。 杨晓帆则是愉快地接受了金令镇的邀请，说随时听从金叔叔的安排。 很快，大家都离开了桃源宾馆，愉快地走在各自回家的路上，但心情又不尽相同。 杜思学丝毫没有醉意，边走边教，他笑着问杜丽云，“谈谈，今天跑了一天手续，有什么感觉？” 杜丽云很兴奋，毕竟正规的营业执照写上了她的名字，公司正式成立了，当老板了，当然要开心。 她笑着说：“感触还是很深的，今天林叔叔帮我们大忙了，很多资料都没有要求的太严。我觉得，以后做公司，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和政府有关部门处理好关系。” “还有就是财务方面的要求非常严，规定很细，这方面还是要配备专门的财务人员。” “以前很纳闷，每个人都有家，为什么要到外边酒店吃饭呢？今晚才知道，原来吃饭应酬也是一种很重要的交际，在外面会更放松，谈事情会更自如。” 杜思学也不打断，也不讲评，任由女儿思考、讲话，这样的成长，很好。 孟维华走在前面，孟长伟走在后面。父亲想让儿子走上来，并排前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 毕竟小的时候，忙于工作，没怎么管过孩子。孩子大了学习紧张，他也更忙，沟通的机会反而更少。 儿子马上就要外出上大学了，想和他多讲讲，让他照顾好自己，让他多锻炼身体，让他多交志同道合的朋友，让他把握住最佳的学习机会，让他遇到喜欢的女孩，要大胆追求。这些亲昵的话，怎么说呢？ 孟长伟也想找机会和爸爸聊聊，马上自己要离开家了。以后，让爸爸要多多注意身体，让爸爸少加班，让爸爸多回家陪陪妈妈，这些嘱咐，又该如何才能说出口呢？ 父子俩就这样各自想着，慢慢走回了家。有的东西，一旦错过，就很难再轻松拥有了。 走路的林副局长反而很庆幸没有开车，凉爽的夏日夜晚，和宝贝女儿漫步回家，感觉不要太好。女儿还亲昵地挎着他的胳膊，时不时提醒他看路，小心。 他不禁想起了很多。女儿出生后，第一眼看到这个粉嫩嫩的小宝宝，那种心疼、珍惜、如视珍宝的感觉，就想紧紧抱在怀里，呵护她的一生。 时间过得好快，第一次喊爸爸，第一次送幼儿园，第一次背着小书包上学，还历历在目，如今又要外出很远上大学，真是好舍不得。 有的时候，不是孩子离不开父母，而是父母离不开孩子呢。 以后和女儿相处的时间，估计会越来越短了，林副局长不禁有点吃味，笑着问道：“清清，你觉得杨晓帆怎么样？” 杜丽云的欣喜同样适用于林月清。在自己的努力下，诞生了一个公司，想想就振奋。 林月清还在幻想着以后的发展壮大，突然听到爸爸的问题，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顺口说道：“爸爸，你说班长啊。这么说吧，光说帅，都是对他的不尊重呢。”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不擅长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行了，百科全书。” “而且做饭是真的很好吃，你说一个男生，岁数又不大，怎么那么会做饭呢？” “你看他瘦吧，可是他身体很好，学校的运动会、足球赛、篮球赛，都是主力呢。” “智商，就不用说了，太碾压人了。这可不仅仅是我自己的感觉啊。孟长伟，多么努力啊，连课间都在学习，但是三年一次都没赢过杨晓帆，哈哈。” “而且他还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说的话很好听，很好玩，很有意思，比如这次开公司吧，就是他的主意。我都好奇，他还能做出些什么呢？” 林副局长即使对杨晓帆有些满意，此刻也很是吃醋，心想，“女儿，这绝对就是喜欢上人家了啊。” 夸奖不算什么，但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就说明离爱情沦陷不远了。 第58章 第一个友好合作单位 宁静的夜晚，更容易勾起人的记忆。 杨晓帆陪着父亲慢慢走路。心里却想着，上一世，有没有同父亲夜间散步的经历呢？ 应该是没有的。 单身家庭的家长是很辛苦的。 更何况是一个单亲爸爸，如果这个爸爸工作还比较忙，那就更难了。 杨腾飞的时间非常紧张。下班第一时间就要赶去托儿所，接孩子赶回家里，做饭炒菜，收拾家务，清洗衣服，陪伴孩子。忙完一切，基本都很晚了，躺一下都算是奢侈了，哪里还有散步的雅兴。 杨晓帆渐渐长大了，可以帮分担很多家务，特别学会了买菜做饭之后，杨腾飞觉得太幸福了。 杨晓帆学习成绩特别好，基本不用家长操心，自己的事情也料理的很好，懂事乖巧，杨腾飞觉得太幸运了。 杨晓帆如今考上了华清大学，夙愿达成，而且孩子性格坚韧，通透温暖，阳光帅气，杨腾飞觉得此生无憾了。 酒后的杨腾飞非常的惬意，甚至有点自豪，狂放。他笑着说：“儿子，听你徐老师说，你这次能拿个地区高考状元？” 杨晓帆还在想上一世的事情，思绪一下被拉了回来。他也没有迟疑，回道：“按照徐老师的分析，应该差不多。” 杨腾飞有点跃跃欲试，“中考状元和高考状元，是同一个人的，以前有过吗？” 杨晓帆觉得老爸的这个骄傲很合理，笑着说：“没有听说过，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没有。上高中的时候，徐老师就经常教导我，行百里者半九十，学习之路逆水行舟。他见了太多的入学惊艳、毕业泯然的例子。” “爸，我是唯一一位，你也是唯一一位，你是最棒的。” 杨腾飞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心里知道，这是晓帆妈妈太过优秀的结果，当然自己可能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我们父子都是最棒的。下午，徐老师说了你专业志愿的情况。你想报哪个都行，爸都没有意见。但也不要为了什么费用之类的，勉强自己去学不喜欢的。” “对了，明天我有个大学同学来流水出差，带着孩子，也是高考结束了，顺便出来转转。咱们中午一起请她们吃顿饭。” “就定在桃源饺子城吧，你11点半左右先去，定个四人小包间，下了班，我就带她们过去。” “好的”，杨晓帆随口应下。 看到爸爸果然不干涉他的大学专业，觉得很正常。但他浑然不知道，爸爸说的是“她们”，而非他理解的“他们”。 走路的人很开心，坐车的人反而很憋屈。 金德宝上车之后，就遭到了金令镇无差别批评，而且语速很快。 因为距离家本来也不远，如果不说的快一点儿，开车马上就到了。 “这么大了，都成年了，怎么还一点儿都不稳重。下午和你强调过了，为了保护晓帆，你们参与案情的情况要保密，要管住自己的嘴。” “晚上三个男孩子，就你一个喝酒。才多大啊，就开始喝酒了。喝了一杯还不够，还说好事成双。我晚上一口酒都没喝，你倒是喝了不少。” “还有，我看见好几次，你和林局长家的女儿斗嘴，怎么一个男子汉，一点不洒脱，和小姑娘斤斤计较。” “你听到没有，我还得开车为你服务，警车是你应该坐的吗？” 金德宝也不生气，就说了一句：“爸，你一会儿说我大，一会儿说我小，那我到底应该是大啊，还是小啊？” “要不麻烦您把车停一下，我走路回家，我也不太想坐警车的。爷爷确实说过，不能公车私用的。” 金令镇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踩了下油门，心道：“怎么还不到家啊，真想让这顽皮的儿子滚下去。” 夜晚很安静，月亮斜挂在天边。 柳水河的河水缓缓流着，静静地看着世间百态，悄无声息。 又是一个明媚的晴天，杨晓帆今天安排还是挺满的，不过似乎重生后，一直都很忙。 杨父上班后，他快速收拾了一下家里，很快也出门了。 小伙伴们都很给力，孟长伟的入门测速试卷和金德宝的宣传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吃饭的时候一并带了过来，交给了杨晓帆。 杨晓帆看了一下，感觉还不错，简单调整了一下。带着自己整理的三科教辅资料，骑上自行车，向柳水地区印刷厂赶去。 柳水地区印刷厂，位于柳水北侧，占地面积1087平方米，建筑面积2401平方米。该厂设有制版、书刊印刷、零件印刷、装订和修制等4个车间，是一个老牌国营厂。 这家印刷厂，经营范围主要是图书、报刊、信封等普通印刷品，主要服务于柳水地区政府机关和有关企业。 后因经营困难，进行了股份改革。 到了大门口，已经看到了杜丽云。 杨晓帆降低车速，飞身下车，推着走了过来，打招呼道：“云姐，你来的这么早啊。” 杜丽云早就看见了杨晓帆了，一个帅气的白衣少年，骑着自行车，轻盈流畅，潇洒自如，本就是很扎眼的风景。 杜丽云笑着说：“我和我妈一起来的，她进去上班了，让我在这里等你。” 这也是昨晚约好的，今天要和印刷厂正式对接了。 印刷厂的大门管理不是很严，再加上杜丽云带着，两个人很轻松地就到了杜母张秀琴的办公室门前。 杜思学才华横溢，找的爱人自然也不是普通女工，也是干部身份，负责图书印刷编辑及校对。 但这也是后来下岗的一个主要原因。 工厂改制了，私人控股了，哪里还需要那么多干部。岗位优化，职位精简。很多普通干部专业不对口，也不愿意改为工人，只能买断工龄，无奈下岗。 杜丽云都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面积不小，特别办公桌比寻常的要大一些，每个桌上都放着厚厚的书稿。 两人进门的声音，让屋内的人都抬起了头。 “丽云来了，越来越漂亮了。” “丽云，听你妈说，你考的很好啊。” 杜丽云也一直左右叫人，不住地点头问好。 “丽云，你带着的这俊俏小伙儿，是你的对象吗？” 张秀琴笑骂着说：“这是丽云的同学，两人还都是孩子呢，就你乱讲。” 办公室传出了一阵阵笑声，看上去很和谐。 但是如果你想想，很有可能，就是这办公室的哪一个人，看出了张秀琴私自怀了二胎并匿名写信上告，你就会理解，什么叫职场如战场。 张秀琴带着两人走出了办公室，到了外面空地，小声问道：“晓帆，你上次来家里的时候说，想和我们的领导见个面谈一谈，是为了印刷的事吗？” 杨晓帆坚定地说：“也是为这事，但还有别的事，最好和厂长谈一谈。” “厂长？你们教培公司这点儿印刷量，不用惊动厂长啊，我找印刷车间主任，就能给你帮了。” 杨晓帆微微一笑，说道：“张姨，我们来可不是简单印刷一点东西的。” “我们是代表成长教育和贵厂谈判的，准备建立友好合作单位。这是成长教育选择的第一家，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的，对印刷厂会有很大帮助。” “很多情况，只有厂长一把手才能拍板决定。” 看着杨晓帆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样子。 张秀琴，连带杜丽云，都不禁呆了。 第59章 首席的张狂 国企虽然不是政府机关，但也是层级分明、制度严格的。 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也不同程度存在。 一个高中毕业生，想见到正科级别的印刷厂厂长，难度是非常大的。 特别柳水市印刷厂厂长刘前进，是个老资格同志。在下面乡镇干过多年，但因文化程度不高，年龄偏大，发展有点受限。 组织上考虑他工作比较辛苦，为了解决他的待遇，才调回城里，当了厂长，并高配了副处级。 刘前进是很敬业的，刚上任时，用热情和纪律，大抓厂子建设，大抓质量监控，同时借助国企的地位，垄断的业务，机关的辅助，让厂子很是红火了一阵儿。 那时的他，是很振奋的，觉得抓企业也不过如此，自己是大材小用，抓一个乡镇都没问题，抓个厂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和政策环境的持续优化，民营经济呈现出快速发展的态势。 柳水的民营印刷厂也越来越多，价格更低，样式更好，设计更新，销售更活。 听着财务汇报，看着业务报表，刘厂长的压力开始不断加大。 先是台历、挂历、贺卡被抢走了很多订单，随后广告、杂志、书刊、海报等业务也渐渐减少。 这么大的厂子，这么多工人，只靠政府机关那点业务养着，肯定是不行的。 随着竞争的不断加剧，对印刷厂越来越不利，经营越来越困难。 业绩差，奖金基本没了，工资只能按80%发放，医药费堆积无法报销，节日各种福利也慢慢没了，员工不满意，工厂压力大，厂长的威信越来越低。 厂子里开始出现了很多议论，什么老刘厂长就是官本位思想，不懂市场经济，不会经营工厂。这么大的国营厂，干不过民营小厂，太丢人了，等等。 压力越来越大的刘前进，感觉带着工厂前进似乎很难。 刘前进最近开始安排一些员工跑销售，跑市场，努力争取订单。以前看不起的一些小活儿，也准备慢慢做起来。但成效不够明显。 张秀琴也没有太多的纠结，带着杨晓帆、杜丽云，走向了厂长办公室。 张秀琴鼓起了勇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刘前进厂长对张秀琴的印象还不错，这是一个认真而且有能力的干部，本来还想提拔呢。但因为超生的事情，不得不放弃。 以前在乡镇工作，他对计生工作很熟悉，对超生的人也比较理解。传宗接代，也是大事，因此在处理的时候，也没有过多为难张秀琴，只是做个公开检查而已，产假还是正常给了。 “小张，有什么事啊？”刘前进多少有点漫不经心。 “厂长，有个客户，是成长教育科技公司，说是有重要业务和您洽谈一下，我就来问问，看您有没有时间？” 客户最大，这个观念，目前已经深入了刘前进的心里。被市场教育了这么久，出现了这么多困难，他再也不敢以官员的思想看待市场，以下属的角度对待客户，而是慢慢改成了乙方思维。 几乎都没有听张秀琴说完，也没有反问。刘前进就快速起身站了起来，急忙向外面走去，准备迎接重要客户。 但看到走廊里除了2个娃娃，并没有任何人在。 连忙问：“小张，客户呢？” 张秀琴有点吃惊，当前厂子效益确实不够好，但看来实际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更差一些儿。 没有等张秀琴说话，杨晓帆缓慢走到刘前进面前，沉稳地说道：“刘厂长，您好。” “很冒昧来打扰您，这是我们成长教育的总经理，杜丽云。我是首席授课讲师兼首席产品策划，杨晓帆。” “我们公司想和贵厂，进行深入合作。” 很炫的几个头衔，很年轻的两个娃娃，很特别的说话方式，很自信的态度。 刘前进虽然有点懵，甚至很吃惊。但他此刻。更多想的是，这或许才是销售正确的工作方式，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感觉。 自己厂子的那些销售，太业余了，业务太差了。 但刘前进并没有回应杨晓帆，甚至都没有最基本的礼貌，而是对张秀琴说道：“小张，这是什么情况啊？你带两个娃娃，来和我谈什么啊？真是胡闹。” 张秀琴也觉得过于杨晓帆似乎有点鲁莽了，正想开口解释一下，缓和一下气氛。 杨晓帆却也没有在意刘前进的失礼，而是笑着说：“刘厂长，我们虽然年轻，但也是客户，是和贵厂谈生意的，这应该不算是胡闹吧。” “要不是看在张阿姨的面子上，我们都不一定会选择和印刷厂进行合作。国营厂的业务质量都很好，就是过于教条和呆板了。” “人民币还分年轻年长吗？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刘厂长的官威好大啊！” 这话说的虽然是有理有据，但多少有点杀人诛心了。 印刷厂加上退休职工，一共上百人，当前已经是靠着政府补贴和银行贷款勉强维持了。 刘前进最怕的就是这个说法。如果因为他耍官威，气走了客户，这个锅可真心背不起啊。而且对面气定神闲，镇定自若，也确实不可小觑。 刘前进调整了一下心态，克制住了想骂人的冲动，并试着露出微笑，说道：“是我老眼昏花，思想陈旧了，怠慢了贵客，还请海涵。有志确实不在年高，请进，咱们到办公室去谈。” 杜丽云都被这样的变化搞懵了。杨晓帆的张狂，让她多少有点陌生，而刘厂长的发火，则让她有点儿害怕，最后的转折，刘厂长不怒反敬，她又觉得非常意外。 杨晓帆没有客气，他对着张姨和杜丽云小声说，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先和厂长谈谈，一会儿再让丽云和他签约。 杜丽云其实很想进去，看看是如何谈判的。她有些期盼地看着杨晓帆，问她能不能进去听一听。 杨晓帆笑着摇了摇头，小声解释道，谈的过程可能有些争论，要给刘厂长留点面子，不然老同志面子薄，自尊心强，就算事情能谈妥，也多少有点不自在。 让张秀琴找个房间，带着杜丽云先过去休息一下，并做好签约准备。杜丽云多少有一点点失望。 张秀琴倒是很理解，特别她还要在这里上班。而且这个年纪早就明白了，有些东西知道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杨晓帆挺直腰板，大步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张秀琴则带着女儿，去了厂长办公室附近的一个小会议室，坐着等待。 杜丽云有些不开心，但张秀琴也没安慰她，让她自己慢慢调整，然后接受。 大约也就过了十多分钟，走廊里响起了刘前进爽朗的声音：“小张，过来一下。一会儿准备签约仪式。” 很快，刘前进和杜丽云在小会议室，进行了简单的签约仪式。 柳水市印刷厂和成长教育结成友好合作关系。 成长教育所有需要印刷的资料优先交给印刷厂，印刷厂按照最优惠待遇，优先为成长教育尽快印刷，并保证质量。 张秀琴作为特别联络人，代表印刷厂，具体对接有关事宜。 杜丽云签名盖章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 第60章 大学女同学 年轻人的情绪总是变化很快的。 等待的时候，杜丽云是有些失望的，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总经理，其实也没起什么作用。 签约的时候，杜丽云是很开心的，第一次以法人资格签署了合作协议，创业的快乐感再次回来了。 作为教育培训公司，需要印刷的东西太多了，有个靠谱的印刷厂做背书，太重要了。 而且是和妈妈对接，既熟悉又舒服，这样成长的感觉，简直太好了。 杜丽云是善良的，也是大度的。 当她和杨晓帆并肩走出印刷厂大门的时候，又是面含微笑了。 杨晓帆是能够理解杜丽云的，但他也知道，拔苗助长，绝对不是好办法。 因为自己的领悟成长，才永远是最可靠的，最有用，最适合的。 但也不能太早遭受挫折和打击，不能心灰意冷，更不能妄自菲薄。 杨晓帆还是很耐心地进行了解释。 “云姐，谈判的关键在于一定要搞清楚两个东西。一是对方的需求，二是自己的砝码。” “真正的合作，永远都是双赢的。但那是结果，过程就相对比较复杂了。” “柳水市印刷厂现在经营其实很困难，本来负担就重，人员臃肿，结构繁琐，效率不高，还没有拳头产品. \"他们没有市场定价权，没有稳定订单，可以说在市场中，没有持续发展的能力。” “这是所有国营小厂的通病，我只是夸大了他们的问题，然后放大了我们优势，在谈判中就占了上风。” “他是不得不相信我们，不得不依靠我们，这对一个企业、一个公司来说，是很危险的。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了别人的身上。” “我们的公司想要发展壮大，必须要有我们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这才是你这个总经理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杜丽云慢慢地听着，认真的消化着。她知道，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杨晓帆会懂这些，而且还这么明白。 但她相信，杨晓帆一定是为了她好，这也是在教她。 “咱们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就是教育，通过我们的教育方法、教育手段、教育模式，真正提高学生的应试成绩，这同样也是双赢。” 杜丽云说出了自己初步思考的结果。 她侧过头去，看到了杨晓帆，正面含微笑的向她点头。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种子开始发芽，杜丽云开始了真正的成长。 1996年的6月，虽然不似后世那么炎热，但也还是有些温度的，毕竟要给夏天一个面子。 折腾了一上午的杨晓帆，出了一些汗，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有些褶皱。 他本想回家换换衣服，简单清洗一下，但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到11时了。而且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桃源饺子城，他索性就直接去饭店了。 柳水人爱吃面食，尤其喜欢吃饺子。“好吃不过饺子”、“过节就吃饺子”简直深入人心。 桃源饺子城是柳水本地较为知名的大众酒店，坐落于风景秀丽的柳水河畔，交通便利，菜味出众，物美价廉。除了经营各种口味饺子外，还主营鲁菜、淮菜、湘菜等，有不少小炒菜肴。 杨晓帆进入饭店的时候，由于离午饭还早，食客并不是很多，他很顺利地定到了一个位置很好的小包间。 杨晓帆去卫生间，简单洗了一下脸，回了房间，准备了一下餐具，摆好四人座椅。他虽然没有杜丽云做的认真，但是熟练很多。 会吃的人，不一定会做。但会做饭的人，一定会吃。 考虑到4个男同志，饭量总体应该不小。 杨晓帆先点了四个凉菜，炸花生米、红油拌豆腐皮、卤猪蹄块、葱丝猪耳。 12时吃饭本身就有些晚，如果人来了再点菜，加上用餐高峰出菜慢，等菜上来就更晚了。 不但大家要饿肚子，下午上班都有可能受影响。 杨晓帆自然是懂这些的。 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些情况他根本不用多想，下意识就会去做。 这也是很多人一生都不理解的，智力这个东西，真的是不能比较的。 智者无须多虑，普通人却要耗尽脑汁，也拍马不及。 杨晓帆提前点了几个不太容易凉的菜，西红柿炖牛腩，二毛烧鸡、脆炸河虾，醋溜土豆丝，还有一个玉米碎片炸红薯。 最后这个甜品菜，是杨晓帆给自己点的，他是有些嗜甜的。 上一世在保密单位，里面都是男子汉，不太好意思吃甜食，真是馋的够呛。 后来转业后，自己也吃了几次，但没有那个味道了。 当真，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现在一切都刚刚好，解馋正当时。 热菜刚刚上齐，包厢门就“啪”一下被推开了。 一个中年女士，笑着说：“腾飞，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对不对。我说的方法好使吧。” “是晓帆吧，你好，我是你关阿姨。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啊！” 杨晓帆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并没有说话，面露礼仪式微笑。 一切不合常理的情况，都有其客观存在的原因。他还是那个习惯，观察看看再说。 这名女子看上去约三十五、六多岁，五官精致，眼神深邃，拥有一头优雅的短发。气质优雅，举止从容，身材丰满，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韵味。 一身银行系统的女式制服，穿在身上，丝毫没有单调和老气的感觉，反而显示出优雅和韵味。 同样穿着银行制服的杨腾飞随即跟了进来，一样显得帅气成熟，只是多少有点尴尬，将双方进行介绍，“这就是我儿子，杨晓帆。” “晓帆，这是你关阿姨，省工行信贷处处长，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并看着跟着走进来的少女，笑着说：“这是你关阿姨的女儿，韩雨萱。省城4中的优秀生，也刚刚参加完高考。” 杨晓帆下意识地，向关秀丽问好:“关阿姨好。”并顺着介绍，看向了门口少女。 拥有一张清秀的面庞，皮肤白皙，眼睛明亮有神，透露出青春的活力和朝气。身材修长而匀称，目测至少165厘米，体态轻盈，健康朝气。 梳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一身碎花式淡黄色连衣裙，干净利索，散发着一种青春洋溢的气质。大大的眼睛盯着杨晓帆，丝毫没有少女的羞涩，显得自信而阳光。 在杨腾飞的邀请张罗下，大家都围着餐桌坐好，关秀丽挨着杨腾飞，自然杨晓帆也就挨着了韩雨轩。 这就是4座的圆桌魅力。 经过杨腾飞和关秀丽的对话。杨晓帆算是基本摸清了刚才发生的情况。 进入酒店后，杨腾飞就想大声喊杨晓帆。看看在哪个包间，确定具体位置。关秀丽及时制止了他，说太不礼貌了。 关秀丽走上去，优雅地问女服务员，有个最帅的小伙子订的包间，是哪一间。 女服务员红着脸，指明了位置。对，是非常准确的位置。 关秀丽笑着打趣，“腾飞，当初你对自己那么自恋，号称干校校草，怎么对儿子那么没信心呢？” 我去，这是在调戏老杨同志吗！ 第61章 美女处长的心思 华夏国企的待遇，局外的人是永远想不到的。 工商银行，作为超级巨无霸，更是有很多超级待遇和特权。 比如在正和省，工商银行就有一所干部管理学校，专门培养金融专业人才。 生源，既有参加统一高考录取的，比如杨腾飞，也有银行子弟内部招生的，比如关秀丽。 学历也不是大学本科，而是大学专科，但毕业生都自称是大学文化。后来学校也改名了，叫金融高等专科学校，但老毕业生们，还习惯叫干校。 干校虽然学校不显眼，占地面积不大，校园不漂亮，学历也不高，但是毕业是非常亮眼的。 大学都不包分配了，干校还是包分配就业的，基本都是回到各自家乡，而且都是工商银行正式员工，这就是干校毕业生的骄傲。 杨腾飞的仕途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和关秀丽相比，差的太多了。 关秀丽不到40岁，就成了省工行信贷处处长，职级高，位置重要，大权在握。在女性最美好最成熟的年纪，就走到了很多人一生都难以到达的高度。 这里面既有家里的助力，也有关秀丽个人的努力，但更关键的还是夫家的资源。 官越做越高，权力越来越大，但关秀丽感到并不快乐。政治婚姻的痛点就在如此，你嫁入了高门，享受到了资源，事业也获得了成功。 一切都如同预想中的那样，想得到的也都得到了。突然你又觉得婚姻不幸福，生活不开心，个人不满足，开始怀念当年的朦朦胧胧的初恋，或者曾经的心上人。 关秀丽的丈夫发展更好，早就调入了京城总行工作，职务和权力都更大。两人本来也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两地分居之后，更是冷漠了不少。 本来就是你图他家的资源和助力，发展事业，实现阶层跨越；他图你的美色和智力，传宗接代，改良后辈基因。 隔阂应该就是在1978年，头胎生了女儿之后产生的。 基本国策已经是高压线了，事业心很强的关秀丽，不可能再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去生二胎，再博一个儿子。 即使丈夫说可以暂时申请停职、外出学习一年，偷偷生育。关秀丽也是坚决不同意的。公公、婆婆两名领导干部出面劝告，也没用。 关秀丽对个人的事业和发展看的很重，这是她的精神寄托和感情基石，她知道事业、家庭是不可兼得的。一个孩子反而挺好。 在干校上学时，她或许只是几朵校花之一，但杨腾飞却是不折不扣的唯一校草。杨腾飞也不是自恋自诩，是校园公认的。 并且从小吃过苦的杨腾飞非常洒脱，很是松弛，穿着破旧的衣服，依然笑的灿烂，活的阳光。 特别还学习刻苦，成绩优异，业务出众，是干校学生里的一股清流。 特别在食堂吃饭时，简简单单的白面馒，吃出了大餐的感觉，丝毫没有一点点的自卑和局促，吃的很香，很甜。 当时很多女生，都非常热衷于到食堂，看杨腾飞吃饭。说是能找到满足、心安、宁静的感觉。 杨腾飞当时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他通过自己的艰苦努力，走出了草原，考上了大学，毕业工作也定了，不用再像小伙伴们一样下田种地、牧羊放牛了。 上大学学知识多舒服，吃饭还不用花钱，每个月学校的伙食补助，不但可以吃到白花花的馒头，一天还能点一个菜。 关秀丽也去看过几次，她也是真的有点被感动了。有一次还专门点了一份肉菜，亲自给杨腾飞送了过去。 杨腾飞并没有拒绝，他和很多同学都相处的很好，就在于他懂得进退，明白取舍。 他只是从筷子笼里，找了一双干净的一次性筷子，将送过来的盘子里的菜，拨了一些到自己的碗里。 然后笑着说：“谢谢美女同学关怀，今天算加餐了，不过咱们下不为例啊。” 接受的开开心心，拒绝的堂堂正正。 干金融的都是很现实的，尤其那些条件好的女生，对选择爱人，哪怕是恋爱对象，都非常慎重。 关秀丽后来经常找杨腾飞请教问题，互动不少。她觉得自己可能心动过，但很快就藏下了。 杨腾飞也因家庭过于贫困，也成了为数不多的，干校里没有谈过恋爱的校草。 除了事业，关秀丽还有一点很自豪，就是她的女儿。自小就聪明漂亮，稳重成熟，开朗大方，能歌善舞，能书善画，学习更是非常出色。当她父亲说带她到京城读书，考好大学更轻松时。 她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也很霸气，“在这里上名校也不难。” 这次出差是关秀丽预谋已久的，本来不用她亲自来的，安排副职即可。她现在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过杨腾飞的，和一个知足常乐的人在一起，心是安静的。 她知道杨腾飞的现状，也见过几次，但都是匆匆忙忙，未能深谈。他对亡妻那么深情，多年未娶，值得钦佩。 她还打听过，他有个非常出色的儿子。是啊，他那么好，孩子又怎么可能差呢？样貌自然是没问题，为人秉性更是可以放心。 她这次带着宝贝女儿，亲自来出差，并提前和杨腾飞约好了午饭，就是想自己亲眼看看这个孩子如何。 同时也让两个孩子认识一下，至于以后能不能发展，要看缘分了。她从内心中，也希望女儿比自己幸福，不要再为了结婚而结婚，而是找一个真诚、温暖、可靠的人。 干了多年信贷工作，接触过很多人的关秀丽非常清楚，牵线搭桥的重要性，更明白缘分是妙不可言的。 此刻她就在很认真地看着杨晓帆。 面庞俊朗，轮廓分明，皮肤细腻，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模样是真的没得说，比当年的杨腾飞还帅，而且身上有一股自然优雅、成熟稳重的气质。看来他的妈妈不但漂亮，还很有气质。 白衬衫略有些褶皱，头发也有些凌乱潮湿，应该是大热天，为了来饭店、定包间、准备午餐而忙碌辛苦，可能为了礼仪，刚刚才洗了一把脸。 当看到还冒着热气的菜肴时，关秀丽就更满意了。 这不但是个懂事的孩子，还是个睿智的孩子。让客人来了就能吃上热菜。 点的菜也很合适，凉热搭配，荤素结合，无论是西红柿牛腩，还是烧鸡，都是她喜欢吃的，猪蹄子还是美容的，另外还点了一个甜品，他好贴心啊！ 成熟的女人，是真的懂男人的。 第62章 干饭人最香 同样的情况，不同阅历的人看，就是不同的感观和判断。 韩雨萱进门后也在偷偷观察杨晓帆。因为出发之前，妈妈就一直在夸杨晓帆。 作为天之骄女，一路顺风顺水，韩雨轩哪里能接受，眼高于顶的妈妈，当着她的面子，这么夸一个同龄人，而且还是男生。 她本来不想来的，小地方有什么好转的，天气又热。就因为想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她来了。还换上了最好看的裙子。 内心中，还多少存了一些看杨晓帆出丑的想法，我要亮瞎你的眼睛。 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较劲的小脾气。 但此时的她有点小开心，因为感觉杨晓帆并没有多好。 看着是挺帅，但感觉不够青春热血，过于老成稳重。无论见到妈妈，还是看到自己，这是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啊。但都眼神清正，古井无波，哪里有年轻人的朝气。 穿的衣服也有褶皱，头发还有些潮湿，似乎不太讲礼仪。以前父亲即使工作一天，回家后的西装衬衣，都是平平整整、妥妥帖帖的。衣品也很随意，白衬衫，牛仔裤，真是可惜了这个衣服架子。 还有就是提前就点了这么多菜，也不问问客人的意见，这么大的菜量，这么多肉菜，估计都是他自己爱吃的吧，他太自大了! 好在还有一个土豆丝，是她的最爱，那个玉米粒贴的好像是红薯，应该是甜口，而且是油炸的，应该也不错，也可以尝尝，真的是有点饿了。 少女不知大叔好，错把愤青当成宝。 直男中年帅哥杨腾飞，自然猜不到这对母女的内心大戏。昨天接到关秀丽电话，还以为是聊一聊关于检查的事情。没想到，是让他带着儿子，请她们娘俩吃顿有特色的午饭，他还一直有点不太理解。 毕竟这次省行来检查，任务挺重，时间也比较紧张。柳水地区工行也非常重视，安排了丰盛的接待午宴。但这位美女处长直接谢绝了，说要陪女儿转转，还说让老同学陪着。 杨腾飞内心开始多少是有点不乐意的。因为作为科长，本职工作要陪工作组的。这样陪着女处长，感觉不太合适，怕领导和同事误会。 还有就是，已经决定了要多买一套房子，资金确实有点紧张的。儿子说的开源不知道行不行，最近天天家里都吃的很丰盛。那就只能自己节流了，说不定最后还得找人借点儿钱。 但关秀丽的地位，在省行都赫赫有名，又是杨腾飞的顶头业务领导。她说的话，柳水行长都要重视，专门交代他中午陪好，并暗示餐费可以用别的项目报销。 杨腾飞如果想报销餐费，都不用通过行里，哪个业务单位不能处理，但他不会那样做的。更何况，也确实是老同学，请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至于当年的送菜之恩，杨腾飞早忘了。 毕竟送的人太多了，记不过来的，根本记不过来。 美丽的母女俩看着杨晓帆，而杨腾飞在看菜。 这个败家儿子，点这么多硬菜，一共才四个人，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吃不完啊。在饺子城吃饭，主食肯定要上水饺，不还得多上两个口味。 出身贫寒的杨腾飞既简朴，又节约，比较痛恨浪费。他原本计划中，就是点上几盘水饺，配上几个小凉菜，这样招待老同学，就很不错了。 但作为地主，也是在场唯一的两家联络人，杨腾飞只能克制住内心的纠结，忍痛热情进行招待，招呼大家先吃饭，尝尝口味，还特意嘱咐韩雨轩，不要客气。 毕竟已经到中午了，关秀丽一早出发赶路，和行领导谈话沟通，督促工作组检查核实。为了减少上厕所，水都没怎么喝，的确也是又渴又饿。 而韩雨萱早上起的早，也没吃多少东西。到柳水之后，妈妈去工作，自己到街上逛了逛。想买东西吃的时候，却发现身上没带钱。漂亮的连衣裙上哪有口袋，背的小包，为了图省事，直接放妈妈车上了。此时，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杨腾飞一招呼，大小美女也不客气了，妈妈盛了一碗西红柿牛腩汤，中年女人确实会吃啊，餐前先养胃。而嫌肉菜多的的女儿，却直接夹了一个鸡腿，小口吃了起来。 杨晓帆的敏锐性很强，他也注意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一直在悄悄地观察他。 虽然没有感受到恶意，但也不太符合刚见面就应有的情况。但他也没有声张，也开始慢慢地吃菜，忙了一上午，他也很饿了。 四个人之间的关系稍有些尴尬，再加上确实也都饿了。因此，也没有太多的寒暄，大家只是认真地吃着饭。 干饭永远是最香的，而且也能迅速拉近，陌生人之间的友谊。毕竟都坐在一个桌子上，共吃一桌菜了。如果再喝上几杯酒，估计很快就可以认亲了。 还是关秀丽果敢干练，率先打破了平静，微笑地看着杨晓帆，“晓帆，这菜口味很不错，你点的很好啊，你有心了。” 韩雨萱听后即使不开心，也不得不承认，这称赞里并没有太多的水分。菜，她基本都尝了一遍，烧鸡香而不腻好吃，牛肉番茄软烂美味好吃，玉米红薯脆脆爽爽好吃，土豆丝酸辣可口好吃，好像热菜都比较好吃，甚至几个凉菜味道也可以。 杨晓帆还是一如既往地谦虚，轻声说道：“关阿姨，您过奖了，我只是点了一些特色菜，您看还需要再加些什么？” 杨晓帆的情商，自然不允许他直接说，不知道来得是你们母女两人，还以为是爷俩，肉菜点多了。 杨腾飞又有点心疼，还加菜啊，这么多吃不完啊。 关秀丽越来越满意杨晓帆的表现。年轻人往往得到一点儿夸奖，就恨不得把做的所有工作，都展示出来，露出出骄傲的表情。 杨晓帆这么年轻，却这么沉稳，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实为难得。 关秀丽本就是官威十足的人，对属下也是批评多表扬少。但今天是私人场合，特别对杨晓帆，既有心思在前，也有欣赏在后。 于是再次表扬，但这次是对着杨腾飞，笑着说：“真的很好了。腾飞，你这个儿子可真了不得呢，比省行接待处的都用心，很有能力。你培养的真好。” 这个表扬，份量是很重的。 韩雨萱顿时觉得口中的菜没那么香了，有点酸酸的。 第63章 男人的嘴 华夏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任何专家都研究不明白的。 那种宽容和期待，防守的时候可以无视一切攻击，进攻的时候可以摧毁一切防御。 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你，父母还会努力地爱着你。 更不要提像杨晓帆这样的优等生，更是杨腾飞绝对的逆鳞。 听到这么优秀的老同学，这样夸自己的儿子。杨腾飞的笑容根本掩饰不住，瞬间也没有了对钱包的担忧，开心地说道：“他还小呢，不懂的事还有很多。还需要你这位大处长，多多指点呢。” “咱们再加个蔬菜吧，再点两份水饺，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驴肉的特色肯定要尝尝，晓帆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杨晓帆急忙说：“关阿姨，我都可以的，你看看韩雨萱，喜欢什么口味？” 他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处长千金更合适，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样子，索性用全名了。 韩雨萱听了称呼，内心多少点儿纠结和气愤。 关秀丽也没征求女儿的意见，直接和杨腾飞说，蔬菜就不用加了，加两份水饺，一份驴肉的，一份韭菜鸡蛋的。 这很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杨腾飞听后，乐呵呵地出去，通知服务员了。 关秀丽笑着和杨晓帆说：“晓帆，第一次见面，阿姨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根钢笔，给你用吧。祝贺你高考成绩优异，愿你继续书写更加灿烂的人生。” 说着从自己随身带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笔盒。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更何况这精致的钢笔，还是是省行信贷处处长，从省城带过来的，并说出了这么正式的话。 别的17岁男生或许不了解，但杨晓帆是知道轻重的。在这个年纪，关秀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能量之大，发展之好，未来之期，常人是难以想象的。 他即使不想要，也不能拒绝。不仅是老爸的同学，还是顶头上司啊。 永远不要随意得罪人，不要主动掀桌子，是单亲而又敏感的杨晓帆，自小就懂的道理。 杨晓帆很郑重地站了起来，略微弯了一下腰，双手接过笔盒,轻声道：“阿姨赐，不敢辞。一定记住您的教诲，不敢松懈，不能懈怠。” 关秀丽的心里似乎被拨动了一下。 她准备的这个礼物，的确是精心考虑过的，不算贵重，也不寒酸，送给学生很合适。 但杨晓帆的受礼动作及回复，让她很意外。不仅仅是落落大方、光明磊落，更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礼。 这种谢礼，在现在的学生中，几乎已经失传了。不当着客人的面子拆开礼物，就已经算是懂礼貌了。 关秀丽更满意了，觉得和这样的孩子相处，一定很舒心。不过，也似乎有点过于老成了，会不会无趣呢？ 她产生了一个小小恶作剧的想法。 她柔声对着杨晓帆说：“晓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阿姨很喜欢你，觉得你非常出色，你对阿姨的感觉怎么样？” 韩雨萱瞪大了两只卡姿兰大眼睛，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女强人能用这种腔调说话，已经非常罕见了，还说出了这样直白而且亲昵的话。 即使是长辈，似乎也应该很难说出口吧？ 杨晓帆可不是菜鸡，没当过恋爱男主角，也干过狗头军师。更何况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狗血情节，也是关秀丽的一种试探。 杨晓帆不急不忙，露出了八颗牙齿，挂上了迷人的微笑，轻声说：“阿姨，说实话，我的感觉是，您和我爸爸不像是同学。” 不像同学？像什么，红颜知己，情人吗？关秀丽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加快了。 似乎内心中最不能被人窥探的小秘密，被毫无遮拦地披露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下。 她掩饰住内心的激动，急着反问道：“为什么呢？” 韩雨萱也有些纳闷，杨晓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对杨晓帆越来越感兴趣了。 杨晓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正经地说道：“阿姨，您太年轻了，感觉您和我爸不是同龄人。” 军师当年满眼泪花，才有今日步步绝杀。 对于任何成年女性，年轻都是必杀技。 夸你美丽，你觉得假，夸你成熟，你觉得过，夸你能干，你觉得虚。 那我夸你年轻呢？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接不接受。 即使关秀丽身处高位，听惯了太多的奉承话、恭维话、漂亮话。特别对于美丽成熟、能力超强之类的夸奖，基本都已经可以非常坦然，无动于衷了。 还是被杨晓帆这记直拳给击中了要害。 一个年轻阳光的大男孩，有些羞涩且直白地说你年轻。多么真实，多么诚恳，又多么震撼。 关秀丽忍不住大笑了出来，是真正的开怀大笑。姣好的面容绽放出舒心的模样，精致的皮肤非常放松，头都忍不住的点了几下，胸前的丰盈也颤颤巍巍。 关秀丽眉目一挑，压抑住自己的笑声，指着杨晓帆，柔声说：“晓帆，你可真会说话，嘴太甜了。我就比你爸小一岁，哪有那么夸张，别逗阿姨笑，会长皱纹的。” 韩雨萱也被妈妈的笑容震惊了，那么迷人，那么美丽，那么有风情，妈妈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她非常复杂地看着杨晓帆，他是无心呢，还是有意呢？ 推门而进的杨腾飞，听到了部分对话，“我老了吗？”中年帅哥也有些迷茫。 关秀丽的开心没有停止，仍在继续。对着杨腾飞说：“腾飞，你听到了吗？晓帆说我们俩不是同龄人，说我比你年轻很多，哈哈。” 直男杨腾飞虽然直，但也不是傻子，让美女处长开心，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特别花钱请客了，就要让客人开心啊。 也笑着说道：“本来就是啊，时间太不公平了。我们同学都老了，但在你身上，却没有多少变化。你都不知道，那些女同学们多么嫉妒你。” 双垒打，一个真诚，一个直接，快乐不止2倍。 关秀丽又开心地大笑了出来，她觉得柳水来对了，这顿饭吃的太值了。 韩雨萱也这样觉得，柳水没有白来，杨家父子挺有意思的。 第64章 居然被相亲了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关秀丽看着还不是女婿的杨晓帆，也是越看越满意，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太多了。 敢自称饺子城，饺子自然是非常好吃的。特别是和合适的人在一起，就会觉得更加好吃了。 关秀丽感觉自己，至少有好几年，没吃的这么多了。最后只喊着，吃多了，吃不动了。 午餐即将结束时，全场都没怎么说话的韩雨萱，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稍微有点紧张地问杨晓帆：“杨晓帆，你高考估了多少分啊？” 上午在单位的时候，关秀丽问过杨腾飞一次杨晓帆的高考成绩。杨腾飞不知道韩雨萱考的如何，就没有太张扬，没说具体分数，只是说考的还行，就简单应付过去了。 关秀丽倒也很关心这个情况，本来也想详细问。但觉得午餐氛围这么好，直接问成绩，有点突兀，就没询问。 杨晓帆并没有回避，大大方方地直接说：“我估了677分，不一定准确，大致范围吧。” 关秀丽首先叫了出来，“这么巧，和雨萱估的分差不多，她也说675分左右，不过她是文科，你应该是理科吧。” “晓帆，你准备报哪个大学啊？” 杨晓帆也没有回避，“我计划报华清大学。” 韩雨萱也很开心，也有点小骄傲地说：“我计划报京城大学。” 文科生的最高目标，就是京城大学，也是华夏历史上新文化运动的中心和五四运动的策源地。未名湖，博雅塔，牵动着每个文科生的心，是梦想，也是希冀。 关秀丽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切入点，笑着说：“晓帆，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离得不远。下半年，你们入学后，你可要替阿姨多关心一下雨萱。她的自理能力相对弱一些，你的能力这么强，要多帮帮她。” 韩雨萱的脸有点儿红了。她其实很要强的，能力一点儿都不弱。但她也没有说不要，内心中或许也想和杨晓帆保持一定的联系。 杨晓帆觉得这个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但也不太好回答。做任何事，都得师出有名。这样一个小美女，自己经常去看她，先不说麻不麻烦，一定会引起非议。 但是不答应，似乎又不太合适。同学的孩子，或许也应该互相帮助。 就在杨晓帆不知道，如何回答更好的时候，杨腾飞的bp机突然响了起来。 救火队长，最佳npc果然名不虚传。 杨腾飞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信息，需要回个电话。他刚想站起来，到酒店吧台去回电话。 关秀丽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移动电话。说，“腾飞，有急事需要回电话吗，用我的手机吧。” 这是当时最精巧的爱立信掌中宝337，比那个传统的大块头大哥大，方便太多了，便于携带，但是价格也非常不菲。别说杨腾飞了，他们银行副行长都用不起。 杨腾飞也没有客气，吧台太吵，也不方便回电话。 他接过手机，按照显示的号码，拨了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通话时间倒是不长，杨腾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对方说话，最后结束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句。“知道了，杜主任，我一会就和晓帆说。”就挂断了电话。 杨腾飞一边将手机还给关秀丽，一边对着杨晓帆说：“杜思学主任来的电话，他说房子基本都整理好了。下午让你抽空去看一下。看看哪里还需要调整和整理，趁着工人还在，方便整修。” “对啊，早知道，让你接电话好了，我还做个二传手。” 杨晓帆一听，也很高兴，连忙应下。 关秀丽很是好奇，又问道：“腾飞，你们这是要搬家吗？” 杨腾飞笑了，看着杨晓帆说，“你自己给关阿姨汇报一下，让阿姨也给你把把关。” 杨晓帆也没有不好意思，将和几个同学，利用假期开了一个教培公司，准备办辅导班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关秀丽做信贷工作多年，一听就知道这个事情很有搞头，她不仅又高看了杨晓帆好几分。 她笑着说：“晓帆，相信你们都筹备的很好了，阿姨没有什么建议。这个活动挺好的，很有意义。” “下午我和你爸爸还要一起工作。雨萱也没什么事，让她和你一起去公司看看。她以前很少接触这些，也让她了解一下，都18岁成年了，也该慢慢步入社会了。” “我和你爸爸当年就是很好的同学，你们要把友谊传递下去。以后在京城，你们也要常联系，互相帮助的。借此机会，你们正好熟悉一下。” 韩雨萱认真听了杨晓帆说的，对此是非常感兴趣的，甚至有点跃跃欲试。好为人师，是每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都想做的事情。 她甚至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杨晓帆，我也可以帮忙的。”说完后，脸都有些红了。 杨晓帆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阿姨，当然可以啊。能让省城四中的高材生给我们指点一下，求之不得的。” “现在中午还是有些热，我们下午三点再去吧。路程还是有点远呢，韩雨萱，你会骑车吗？” “我会骑车的，而且还骑的不错。”韩雨萱骄傲地说。 “那好，我借一辆女式车，下午三点去找你。阿姨你们是住在工行招待所吗？” 关秀丽笑着说：“是住在招待所，那辛苦你了，晓帆。” “好的，下午三点钟，招待所大门口见。” 这个小小的约定达成，也宣告午餐正式结束了。 最佳npc杨腾飞买过单之后，送关秀丽母女回招待所，他还要回行里加班，准备迎接下午的检查。 杨晓帆目送小分队离开，并挥手告别后，自己就骑车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杨晓帆是很聪明的，他经过简单地一复盘，就明白了，自己这有可能是被相看了。 他只是有些不理解，省城的大小姐，青春漂亮，美艳动人，智商卓越。今年高考，理科是相对难一些，分相对低一些，但文科能考675分，也是当之无愧的学霸了。 又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虽说也不一定就是相亲，但为什么跑这么远，来看自己呢？ 杨晓帆自是不知道，之所以盯上他，是婚姻不太幸福的妈妈，希望宝贝女儿找到合适的意中人，一生幸福、不嫁高门。 杨晓帆更是不知道，他帅气的形象，超级的智商，再加上沉稳的性格，以及稳定的情绪。 这些组合起来，是多么具有杀伤力。 原本可能只是见个面，相看一下，但现在对方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已经成功地从相看成长为相亲。 第65章 给女儿说的贴心话 成年人的快乐来之不易，更要好好珍惜。 回到招待所豪华套房的关秀丽，依旧保持着愉悦的心情。她舒服地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朝着回来就洗脸的女儿说道：“萱萱，过来陪妈妈坐坐。” 青春少女的皮肤就是好，满满的胶原蛋白。清水简单一洗，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容光焕发。 关秀丽看着清水出芙蓉的女儿，也不禁感慨，自己所谓的年轻，和真正的年轻一比，是一文不值啊。 韩雨萱此刻也没有了饭店里的乖巧，她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一下也挤到妈妈坐的沙发里，和妈妈靠在了一起。 关秀丽笑骂着说：“大夏天的，你也不嫌热。” 韩雨萱很享受地说，“我身上凉快，给妈妈降降温。” 母女嬉闹了一阵儿，关秀丽慢慢引向了正题。 “萱萱，你觉得杨家父子如何？” “杨叔叔很真诚，也很实在，这个印象比较深刻。” “至于杨晓帆，感觉是有点复杂，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生，觉得很难用一句话来具体形容。” 关秀丽一直以来，都是很用心地教导女儿，“没事，你试着说说看。” “感觉他很成熟，有很多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特点，比如说睿智、沉稳、情绪、心态，等等。而且他很有想法，并有很强的执行力。比很多同龄人都要优秀。不过，妈妈，他有你说的那么棒吗？” “妈妈对他的夸奖，还只是停留在表面，是比较初步的。我看你进门的时候，对他好像是有点儿小情绪的。” 韩雨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上午应该是有别的事情，所以着装稍微不够正式和干净。但他为了午餐的忙碌也是客观的，同时这也说明了他的自信。有些人是不用靠衣装来衬托的，依旧光芒四射。” “至于点的菜品和上菜的时机，这个确实是很难的，也是很多搞接待工作最头疼的。他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来。蔬菜容易凉，海鲜容易腥，汤菜容易散。他点的菜并不仅仅是特色那么简单，而是兼顾了很多因素。看似简单，但这需要计算很多细节，上菜的时间，走路的时间，菜凉的速度，等等。” “我刚才也想了想。你杨叔叔杨腾飞一直是个很洒脱的人，不拘小节。他很有可能提前不会告诉杨晓帆，中午是宴请我们母女二人的。” 韩雨萱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如果他不知道，见面后还能这么镇定，那就更不简单了。 “杨晓帆点的菜，既能应对四个男人的份量，还准备了甜品、蔬菜，对女性也有照顾和偏向，兼顾各种口味，应该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世上本无两全法，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这些细节可能你不一定能理解到，也确实不太好分析。所以妈妈和你详细地讲讲，后面的你自己应该能看清楚。” 韩雨萱似乎自言自语，也是在回答问题：“自始至终，他都应答得体，礼貌和气，而且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很自如，是发自内心的修养和习惯，并非做作，这个确实很难。但对我们又不够亲切，有些疏离，不过这也正常，毕竟第一次见面呢。” “我觉得，最后谈到的那个培训班，应该也没有说的那么简单。他这样的人做事情，一定有深远的考虑和布局，不应该只是单纯地利用暑假做点事的。” “对了，妈妈，你说他夸你年轻的那句，是真心的，还是特意的？” 关秀丽听着女儿分析的很有条理，也很有道理，很是欣慰。 关秀丽一直认为，即使是女孩子，也不管以后做什么工作，都要努力做一个清醒的人，不能什么事情都拎不清楚。 因为一个智慧的妈妈，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女即使柔弱，为母也必须刚强。 听到后面的问题，关秀丽笑了：“这个不重要啊，妈妈的快乐是真心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一个能让你真正开心的人，本身就值得你好好珍惜的。” “雨萱，你已经成年了。很快就要离开家，外出上大学。遇到喜欢的男生，也可以尝试谈谈恋爱。” “你要记住，以后和人交往，很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论迹不论心。一定要尽量避免仅凭主观印象或个人喜好，做出相关判断。” “杨晓帆不是寻常之人，妈妈以前就对他有所耳闻。这也是这次带你过来认识的目的，但今日一看，感觉他比想象中还要出色很多。” “那个培训班，我感觉也一定会大有作为的，这也是妈妈想让你跟着去看看的原因，好好学习一下。不过，你和杨晓帆交往，不要带有太多的功利性，更不能有欺骗、骄傲等想法。一定要记住，对这样的人，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杨晓帆是很出色的，但你也同样优秀。这也是妈妈敢把他介绍给你的原因，不用担心你跟不上他的步伐，更不用担心你被他的光芒掩盖。妈妈有底气，对你也有信心。” 关秀丽这话说的就有些露骨了。 韩雨萱即使再优秀，也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女生，对爱情也依稀有着向往和憧憬，看到妈妈说的这么直接，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紧紧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一动不动。 她心里想着，“杨晓帆，会是你吗?” 关秀丽对自己的眼光是很有信心的。她当年最出色的一项业绩，就是破格申请并协调担保，为一个企业放了一笔中等额度贷款。 不仅挽救了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还将其培育成了一个明星企业，创造了辉煌。这也使她在融资领域名声大振，为荣升处长奠定了基础。 就因为她同那个老板深入交谈过一次，觉得很对路，很投缘，看着也很顺眼，对方是真正干事创业的人，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而这次杨晓帆给她的感觉，是更好更棒更优秀，超级潜力股。 作为妈妈，她也不方便和女儿说的更透。有些话点到为止，反而更好，相信女儿能理解。 即使退一步，两人有缘无份，成不了情侣。但和这样的人结下了友谊，保持联络，就仿佛在人生中多打开了一扇窗户，是很有裨益的。 第66章 差点穿成情侣装 成年人都很明白一个道理，优质资源是十分罕见的，发现了就必须要牢牢抓住。 而同是成年人的杨晓帆，对自己却没有清晰的定位。 重生以来，他就像一个陀螺，转个不停。 他不停地用各种事情来麻痹自己，催压自己，甚至压榨自己。强迫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重生的事，也不去总结上一世的得与失。 他或许还有些担心这是一场梦，怕自己的时间不够，想把一切都尽快做好。 那么自然，杨晓帆也就还没有意识到此时的他，在这个世界，具有怎样的能力和潜力。 杨晓帆是一个果敢的行动派，骑车回到大院后，立即就就找了相熟的邻居，借了一辆8成新女式二六自行车。 邻居还打趣，“晓帆，这是要和女同学骑车出去游玩吗？” 大姨心里还在暗想，自己的女儿还是太小了，年纪不合适，不然一定倒追杨晓帆。 杨晓帆回家后，继续整理自己的学习笔记，撰写每日字帖，这是当前的主要任务，也是赚钱的主要来源。 培训班赚钱相对慢了，而且参与的人又多，更适合大家一起锻炼。 印刷厂的刘前进厂长，人家在乡镇工作了那么久，又当了厂长好几年，哪里有那么好忽悠啊？ 杨晓帆并没有和杜丽云说实情，他和刘厂长谈判的主要筹码就是，他高考总分估分677分，加上20分加分，很大可能是今年柳水地区高考状元。 他将认真整理自己的各科高中学习笔记，同时撰写字帖。计划出版《状元笔记》、《状元字帖》，刘厂长负责协调出版社，申请书号，提前做好印刷出版准备。 具体出版费用分成及出版事宜，等杨晓帆书稿初步完成后，还要和印刷厂具体进行谈判。 杨晓帆最打动刘厂长一句话是，“就算以后别的地区也出类似的书，咱们这也是第一炮第一响，销量会遥遥领先，可以让印刷厂经营状况几年无忧。” 杨晓帆整理的《状元笔记》，主要也是数学、物理、化学三科。毕竟语文、英语两门语言不太好总结，而政治时事性比较强，也不太合适。 历史杨晓帆倒是也可以整理，但是理科状元，不具备啥说服力啊，《理科状元教你学历史》，似乎有点搞笑，所以也不太合适。 杨晓帆计划的状元字帖，分中文和英文两种，都是手写印刷体， 是专门针对考试而设计的书写规范的文体。 这种文体严谨、整洁、美观，力求横竖一排、深浅统一、干净整洁。既可以让判卷老师在阅卷时看的清楚明白、赏心悦目，增加好感分和卷面分，也可以最大程度提高速度，节约时间。 杨晓帆考试的时候，就感觉行书还是有点草，而楷书又有点费时间，手写印刷体最合适，而且即使字写的不好看，也能用，清楚干净是第一要务。 《状元笔记》相对还好整理一些，有以前的笔记作为基本模版，前期整理过的三科教辅资料学生部分，有些可以穿插补充进去。 《状元字帖》则需要一张一张地书写了，中文就撰写高中语文，英文就撰写高中英语。不过杨晓帆也不着急，就当成每天练字了，早晨起床写写，中午饭后写写，晚上睡前再写写。 2点30分，杨晓帆看着一中午的劳动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如果要是中午没有外出就餐，成果就更加丰厚了。他以前是有午睡的习惯的，重生后精力非常充沛，加上事多，中午索性就不睡觉了。 考虑到下午要看装修教室，杨晓帆还是换了一件深色短袖t恤，看了看镜子里帅气的自己，满意地出门下楼了。 杨晓帆骑车技术很高的，从5岁时第一次跌跌撞撞骑二八大杠，到后来的山地车。自行车伴他走过了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是最亲密的伙伴，是最顺手的工具。 此刻的杨晓帆骑着自己的山地车，一手扶着车把，另外一只手扶着那辆二六女式自行车车把的中间，稳稳的起步了。 骑车带车，是骑车党的基本功，很熟练了。 联行院距离工行招待所并不远，原本柳水市的核心区域也不是很大。2点45分，杨晓帆就快到招待所了，这还是他带着一辆车的原因，不然会更快。 早到的杨晓帆，原以为要等一下处长千金，没想到韩雨萱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这让杨晓帆有些意外。 也可能考虑到下午要骑车，韩雨萱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短袖上衣，下面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牛仔裤之所以能够流行大江南北，是有原因的。特别对于女性，是经典且百搭的服饰，能够很好地展现年轻女性的青春魅力和个性。 韩雨萱的一双大长腿笔直而修长，被牛仔裤包裹的紧紧的，充满弹性和活力。 杨晓帆暗道一声侥幸，幸亏自己换了一件短袖，不然都是上白下蓝，穿的和情侣装似的。 韩雨萱本来也不是骄横的性子。她之所以早点下来了，就是觉得本来下午就要麻烦杨晓帆，不能再让人家等自己了。这是最起码的一种礼貌。 考虑到下午的骑车及活动范围，她换下了长裙，穿上了牛仔裤。这个裤子就带了一条，不用选择。上衣她带了两件，一件白色，一件紫色。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白色，紫色还是有些过于显成熟了。 她是知道自己比杨晓帆大一岁的，不想再把自己打扮的更大了。很奇怪的心思，17岁，18岁，又在这个年纪，能差多少呢？至于穿着像情侣装，怕什么，反正又不是情侣。 韩雨萱早早地就看到了杨晓帆，比约定的时间也早了十多分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呢。 一手骑车，一手带车，这个行为，很拽也很帅，难度也不小，但似乎是一些调皮的男生擅长的本领。学习好的男生，大多是乖宝宝，很少有这么做的，挺特别的。 他换了一件上衣，深色的，显得成熟了一些。这样更好，能衬托出本少女的青春了。 韩雨萱丝毫没有因为两人没穿成情侣装而失望，反正又不是情侣，假的有什么用。韩大小姐对自己也是很自信的，也有自己的骄傲和矜持。 不得不说，经过妈妈中午的一番分析及劝说。现在韩雨萱对于杨晓帆的感观是有些奇怪，既有欣赏，也有挑剔，还有要求。 似乎有点选对象的那个味了，但还不完全是。 第67章 成长教育大本营 尊重永远是相互的。 韩雨萱的提前到位等待，让杨晓帆心里很是受用。 杨晓帆慢慢停下了车，笑着说道：“你好，到的挺早啊，借了一辆自行车，你看行不行？” 韩雨萱马上走了过来，双手将车子接了过来，让杨晓帆可以放松一下。 这辆车子八成新，不算太旧，一看就是国产的低价车，前面还安装了一个小框，便于放些物品。和韩大小姐的进口山地车，是无法相比的。 但她很懂礼仪的，她本来也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这辆车子很好啊，还很新呢。谢谢你了，让你费心了。” 韩雨萱大长腿一抬，很轻松而且麻利地骑坐到车子上。第一感觉是这个车子的女主人，身高比她矮，腿也没她长。 韩雨萱也没有表示出不适。而是微笑地看着杨晓帆。意思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时刻可以出发。 “我可以叫你晓帆吗？比较熟悉的同学，一般都叫我雨萱。咱们都直呼对方全名，似乎有点儿见外了。”女孩子大方一点，是很好的优点。 “没问题，雨萱，咱们出发吧。路程不算太远，但也要十几分钟左右。”杨晓帆也是很应景的。虽然和女生接触不太多，但人家都主动了，再拒绝的话，岂不是成了钢铁直男。 “好的。”随着韩雨萱清脆的回应，两人并行骑车出发了。 微风徐徐，阳光暖暖，两个人轻松骑行在马路上。 这个时候，马路上没有那么多的汽车，更没有那么多横冲直撞的电动车。自行车还是主要的出行工具，既环保，又健康。 杨晓帆领先半个身位，将车速控制的很稳。并没有太快，毕竟普通车没有山地车的变速系统，跟着会比较吃力。渐渐也开始提一点速度，因为他发现韩雨萱骑车技术也很好的，而且体能不错，踏频，节奏都很好，似乎就是有点腿伸不直。 他开始没有和韩雨萱讲话，是考虑安全因素。现在觉得她技术不错，路上也相对安全。也就主动打破了安静，不然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男孩子还是要主动一些。 “你骑车技术不错啊，平时是骑车上下学吗？” “我上下学没有骑车的，是走路的。周末或者假期，喜欢骑车锻炼。”韩雨萱也很快给出了回应，似是而非、避重就轻的答案。 两世为人的杨晓帆，也是没有接触过这个阶层的人的，对他们的世界，也算是一无所知的。 韩雨萱考上省城四中后，家里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间非常好的房子。既是为了上学方便，也是为了投资。关秀丽陪着她一起住，算是陪读，但做饭、卫生之类的，还是请家里的阿姨过来帮忙。 到了周末，两人有时会回原来的大房子去住。 韩雨萱日常生活中，根本没有骑车的机会。而且几千元的进口自行车，也怕丢了的。 她确实也喜欢骑车，但那是为了锻炼身体，同时享受风一样的自由。但绝不是像杨晓帆这样的，用自行车作为代步工具。 富家太太做饭，是为了兴趣。 普通主妇做饭，是为了生计。 没有可比性的。 聪明的韩雨萱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但也更不会顺势展开，来炫耀自己的生活。 她马上岔开这个话题，“晓帆，你是怎么想到办培训补习班这个主意的呢？” 杨晓帆想了一下，还是从那袋酸酸的橘子说起吧。 听杨晓帆说完之后，韩雨萱确实佩服杨晓帆的灵光一闪，能够捕捉商机，但她更好奇人家为什么要带着女儿，提着橘子来感谢他。 她也没有藏着掖着，忍不住问了出来。 杨晓帆还想展开讲讲这个宏伟的培训班计划呢，被问到这个问题，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中二愤青少年冲动做下的事情，现在大叔受到了反噬。 杨晓帆有点忸怩地说出了事情真相。 韩雨萱反而美目一闪，大吃一惊。 文科学生，一般来说，幻想能力更强一些。家国情怀更重，行侠仗义更想，义愤填膺更多。 一个人，一把剑，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管不平之事，帮善良之人，斩罪恶之辈。 韩雨萱一直觉得杨晓帆的身上，就是缺少这样一种热血和激情。这下梦圆了，缺陷补上了，直接升级为完美。 至于有没有救成，重要吗？根本不重要的。 杨晓帆说完之后，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骑车之余，扫了一眼韩雨萱，恰好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一定在笑我！” 韩雨萱也不时地看看杨晓帆。 “为了陌生人，他都能不管安危，挺身而出。如果对女朋友呢，一定是视若珍宝，珍爱无比。” “他真的很好！” 就在这样略有些诡异的关系中，两人骑车到了目的地，成长教育大本营。 “成长教育”，磅礴大气的四个大字，高高伫立在一间房屋的屋檐上方，冲击力很强，一下就跃入眼帘。 大字的周边还缠着小灯泡，夜间可以发光，都是弱电，也没有什么危险，这也是杨晓帆的建议。 现在基本是“法无禁止即可为”的时代。这么好的广告位置，很远就可以看的很清楚。而且夜间很亮，也方便上晚自习的学生出入。 这里靠近2所高中，周边也有几个居民区，离得不远就是一个派出所，是个很好的位置。 杨晓帆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外面的环境就挺满意的，是个相对安静，适合学习的地方，但也不是特别偏，学生参加培训补习都可以自身前往。 这里原来是一排靠街的居民房，后来房东把三间打通，开了个饭店，有大厅，有包间。 但是生意一直不好，入不敷出，房东就准备减小规模，准备出租一半房间，另外一半房间继续干小饭店。 杜思学自从那夜和杨晓帆谈过后，就开始重视这个事了。他也知道租房子、装修这样的事情，最后还得他来操办。通过和学校的朋友沟通，知道了这个房子情况，就上门和老板谈了下。 杜思学慢慢和老板拉家常。附近就2所高中，老师学生们都忙着学习，学校管的也严，哪有时间和机会，外出聚餐吃饭。周边也没有什么商业，生意确实不好做，不如直接全部出租，多赚些租金。 同时建议老板到不远的国道上，开个饭店，可以提供饮食，也可以提供住宿。长途司机们既有需求，也有经济能力，生意应该不错的。 一个劝说，一个点子，直接把这一整套房子拿了下来。 这么说吧，第一次股东会议还没有开，杜思学就把这里全部租了下来，签订了长期合同，开始装修整理了。 杜思学的魄力可见一斑。 如果合伙生意做不起来，杜思学就会以女儿的名义自己搞。 第68章 创业的热情 众所周知，老房子着火会更猛，甚至难以抢救。 同理，成年人一旦中途创业，劲头会更足，更为上心。 这几天学校也进入到了期末总复习阶段，不再具体讲新课。杜思学主任给学生们发了很多数学卷子，用题海战术将学生包围，并规定了每次都相当于模拟，下课即交卷，安排班干部、课代表督促。 而他自己一改平时认真负责、早到晚退的态度，有空就骑着自行车到公司看着。 其实他不来，也没啥大问题。 装修队，也是他找的熟人。装修工程也不复杂，就是刷刷房间，换换灯管，修缮一下门窗，几个授课教室要做一个讲台，挂一个黑板，等等。因为房间比较多，厨房都没有进行大的改动，方便以后做个饭啥的。 由于今天下午约了杨晓帆，杜思学就把女儿杜丽云也带了过来，杜思学也想好好教教女儿，已经带着她将整个培训用房都看了一遍，介绍了具体用途和想法。 杜丽云这才感觉到，办培训公司真的没有说说那么简单。或许杨晓帆一直强调给她的这个40%股份里面，应该有一大半是给他爸爸的。 此刻，两人正在门口，看着工人整理公司名称门头上的小灯及电线，确保一会儿能亮起来。 杜思学对这个大广告牌很感兴趣，他在想这个会不会是以后的一个广告趋势，比报纸和电视，都更加直观立体。 两个人都看的很认真，都没有注意到杨晓帆、韩雨萱的到来。 杨晓帆飞身下车，停好车子，大步走了过来。韩雨萱也有模有样地照办，一步一簇地跟着他，像个小跟班。 杨晓帆走了几步，离近了，就开始热情地打招呼，“杜叔叔，丽云，这个广告牌做的真不错，很醒目。” “晓帆来了，听丽云说，这是你的想法，不错不错。”杜思学并没有回头。 杜丽云开心地转过头来，冲着杨晓帆浅浅一笑，“大忙人，来的挺早啊，还以为要等到下班呢。” 杨晓帆知道，这是云姐在小小地报复他，毕竟上午在印刷厂，没让云姐旁听谈判，多少有点小怨气。 还没等他回话，杜丽云突然看见了韩雨萱，青春靓丽，美艳动人，笑容可掬，跟在杨晓帆的身后，非常般配的感觉。 一种不太好的感觉立即升了起来，仿佛嗅到了危险的信号，就像有一只猛兽想要杀入到他们的领地。 “晓帆，这是？”杜丽云还是没有忍住，先发声询问了。 杜思学听到声音，有些纳闷。顺势也回头看了一眼，扫了一下韩雨萱，但没有说话。 杨晓帆丝毫没有感受到，现场气氛有什么不对，和往常一样笑着说：“上午，我不是和你说，中午和我爸去陪他的同学吃饭吗。” “这就是我爸大学同学的女儿，韩雨萱。省城四中的高材生，也是今年毕业，刚参加完高考。下午没事，过来看看我们的公司。” 杨晓帆也刻意含糊了，他爸这个大学同学的性别，更没主动讲是省行处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雨萱，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杜丽云，也是我们公司的法人兼大股东。这是她爸爸，就是中午给我爸打电话的杜主任。” 韩雨萱知道这两人是培训公司最重要的成员，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杜叔叔具体掌舵。她非常礼貌地和两人问了好，并表示了歉意：“中午恰好听到这了个消息，很感兴趣，就想着过来看看，学习一下，冒昧打扰了。” 杜思学还是没有说话，微笑表示一下问好，继续转头看招牌装饰工作。他此刻在想，用不用在市里也立一块儿招牌。一会儿和杨晓帆再商量一下，一点广告不打，也不行啊。不能只为了省钱，酒香还怕巷子深啊。 听到杨晓帆的介绍和韩雨萱的问候，杜丽云也仿佛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雨萱，你真漂亮啊，不用客气呢。不过现在也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都没开张呢，现在房子还没收拾利索。” 韩雨萱也笑着说，“丽云，你太优秀了，咱们一样都刚刚高中毕业，你都开始创业了，还是法人兼大股东，真的厉害呢。”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要客气。初中我当过卫生委员，在家也帮我妈做家务呢。” 她说她漂亮，她说她能干。她说屋子比较乱，她马上说可以帮忙。 杜丽云只是觉得对方既热情又大方，杨晓帆觉得女生真的是很容易打成一片，杜思学却听出了不同寻常。 女儿是有点小情绪的，虽然对杨晓帆没有男女之情，但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出色女生，就会不得劲，这个以后得适应啊。 但这个女生了不得啊，应对得体，处事大方，单纯从两人对话上来看，是稳稳地压了女儿一头，应该也是家里的大人培养教育的好，省城还是更加好一些。 寒门贵子，谈何容易啊！ 但杜思学这个年纪，对儿女青春这些小事情，已经不是很在意了。青春朦胧的，变化太快，只要不出格，就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对于培养孩子的想法，更加紧迫了一些。 要通过这个公司的运作，让丽云快速成长起来。要通过公司经营，让家里经济条件慢慢变好，有能力有资源更好地培养自己的儿子。 他对着几个孩子说：“走，一起进去看看，有什么建议，不要客气，大胆地说。” 杜丽云内心觉得，还是要等一等，就忙说道：“爸爸，再等等他们几个吧，应该也很快就过来了。” 杜丽云中午也让爸爸通知了那几个小伙伴，作为大股东，肯定要一碗水端平啊。 杜思学本想说，杨晓帆看看就行了，其他人看不看，意义不大。但想到为了维护女儿的面子，也为了照顾那几个孩子的情绪，还是说了一声好，再等一会。 杜思学低头和杨晓帆，详细介绍这个住房的由来，以及合同情况。杜丽云也显示出了大方和热情，主动和韩雨萱聊了起来。 很快，韩雨萱就知道了关于成长教育的很多情况。 第69章 看护的很紧啊 空中楼阁是美好的，但并不真实。 脚踏实地，稳扎稳打，才能让人由衷产生敬意。 现在的韩雨萱对于杨晓帆，就慢慢有这种感觉了。 杜丽云没有想太多，也没有防着韩雨萱。她的讲述并不复杂，也不啰嗦，但也很详细。提纲挈领、简明扼要地讲了很多事情。 不仅开培训补习班这个创意是杨晓帆提出来的，就连教案、用书、印刷都是由他负责或者协调的，而且他还要自己当老师去授课，教物理。 真的好帅啊。 韩雨萱听后，都想要报名去听课了，她也很喜欢物理的。 真的越来越对他感兴趣了，怎么办啊。 聪明的韩雨萱突然觉得，妈妈的眼光比她确实要好上太多了，一次接触就看出了杨晓帆的不凡之处。 其实也没有聊多久，很快孟长伟、金德宝、林月清都骑车赶了过来。孟长伟是自己骑车直接从家里过来的。金德宝则是根据杜丽云的要求，去接的林月清。 虽然才隔了一天，“小五只”再次见面还是很高兴，纷纷开心地讲自己今天做了哪些工作，进行了哪些准备，又有了哪些新的想法，开心地聊着天。 杨晓帆也及时把伙伴们和韩雨萱进行了相互介绍。 孟长伟相对稳重，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还在想着数学教案。他最近一直在备课，但学的好和讲得出，还真的是两回事。他最近一直在感叹，教师也不是好干的啊。 金德宝看见大美女，自然是很开心。他向来就有点口不择言，玩世不羁，今天更是有点兴奋，笑着打趣道：“班头，我怎么感觉你们俩，今天这穿着有点相似，很搭啊。” 杨晓帆毕竟心智成熟一些，没当回事。心里倒是稍微想了一下，幸亏自己换衣服了，不然还挺尴尬。 韩雨萱非但没有介意，内心还很开心，觉得这个同学很有眼色，挺会说话。 但她也没有露出什么刻意的表情，只是稍微微笑了一下，同时暗扫了一眼杨晓帆。心里想着，他会怎么想呢。 就在这种扭捏又略有些暧昧的情形下，小意外出现了。 林月清作为“小五只”团宠，听到这句话后，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突然不高兴了。 她看了一眼韩雨萱后，瞪着金德宝，有些生气地说：“小五，你胡说什么啊，学生休闲时不都是穿牛仔裤吗。我本来今天也想穿的，就是天有点热，懒得换了。” “什么搭不搭的，乱讲。” 金德宝作为小男生，不懂女生的心思，被噎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丫头为啥发火。 金德宝的调侃稍微有点过，但林月清生气及直言，就有点激化了这个事情。 一下子将气氛搞得有点尴尬。如果换成一般的女生，估计就算不吵起来，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了。 韩雨萱很理解小女生的心思，无论是开始的杜丽云，还是现在的林月清，她们对于外来女生的警惕和不喜，也是很正常的。 韩雨萱根本不在意这些，其实这还恰恰说明了她的优秀，她的到来，给她们带来了压力。 看来她们对杨晓帆护的很紧啊。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和想法。 虽然现在对杨晓帆很感兴趣，但这次时间太短，只能是多接触一下，尽可能多了解他，并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并建立适当的友谊，保持必要联络。 真正的战场在京城，在假期后的开学。 这些人能够和杨晓帆一起创业，肯定是比较要好的同学，甚至是好朋友。不但没有必要针锋相对，还要和他们处理好关系。必要时，还能帮忙呢。 军师都知道，身为男友，获得女朋友好友的好感和认同，是很重要的。 那么，对待心目中的男朋友，也是一样的。 而且没有任何意义的得罪人，也不符合她的原则和秉性。 既不能吵吵，也不能视而不见冷处理，还得圆满地消除隔阂，和大家把关系处理的好。 很难吗？但对于韩雨萱来说，一点都不难。 她想着这些，根本没用多少时间，几乎是瞬间就笑着说：“月清说的对，咱们学生的休闲装可不就牛仔裤吗，说是学生装、校服都是可以的。” “月清，你穿的这条7分裤很好看啊，很配你的腿型，颜色、款式都不错。这还是一个很好的牌子呢，真的很适合你，你的品味真不错。” 林月清刚才的话一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她本身也不是刁蛮的性子，只是有点小脾气，看不得有人这样闯入她们的小集团。 但韩雨萱也是杨晓帆带过来的朋友啊，自己这样唐突，让杨晓帆也没有面子。 突然听到了韩雨轩站出来，为自己解围，还夸自己的裤子好看。林月清顺势下坡，也接着说：“这裤子是我爸到南方出差的时候买的，我也觉得挺好的。这叫七分裤吗，我还不知道呢。” “我只是以为我爸不想我穿短裤，但是穿裙子骑车又不方便，才买的这个。比正常的裤子短一些，凉快一些。” 韩雨萱走过来一步，离林月清更近了一些，笑着说：“这个俗称七分裤，指裤腿只有正常裤子的7成长度。现在在南方很流行，省城也有人穿，但是也不太多。不止是凉快啊，你没发现穿上，显得腿型很好吗？” “而且你这个牌子挺好的，无论用料，还是设计，都非常好。我在时装杂志上看到过的。” 林月清也笑了，“雨萱，你懂的可真多啊。你的腿才漂亮呢，又长又直，穿牛仔裤真好看。” 两人宛如闺蜜一样的商业互吹，从服装聊起，慢慢过渡到化妆，非常开心，叽唧喳喳。不仅看傻了金德宝等人，连杨晓帆也在内心中，默默对韩雨萱又高看了一眼。 旁观着这一切，杜思学洞若观火，感觉小年轻们，也挺有意思的，他咳嗽了一声，说道：“人都到齐了，咱们一起转转吧，看看公司总体的情况。有什么意见，大家畅所欲言，都可以提。” 小股东们立刻振奋了起来，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开心地准备视察自己的公司。 第70章 好想加入这个公司 梦想成为现实，最美好的不仅仅是结果，还有奋斗的过程。 这一段时间里，小伙伴们都很努力，争分夺秒做好自己的事情，都在为公司的萌芽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今天第一次参观视察半成品公司，那种兴奋是可以理解，并共情的。 杜思学一马当先，率先领路，杨晓帆落后半步，紧跟其后。孟长伟、金德宝也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三位女生落在最后，杜丽云边走边介绍一些情况。 说是半成品，其实都有点儿是言过了。 目前几乎都是空屋子，没配备什么教学器具和桌椅板凳，有的屋子里还有工人在干活。 杜思学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各个房间的用途。改动比较大的是入门的大房间，这里原来是散客吃饭的大厅，面积较大。杜思学安排改成了三个房间，2大1小。 杨晓帆也是组织过基建项目的。一看这装修进展和完成情况，就立刻明白了，杜思学应该是提前就着手进行了，而且力度还不小。 魄力真是可以啊，假如小伙伴们合作不成的话，成长教育估计就直接改为思学教育了，那是肯定的。 虽然没有教辅资料，屋子里的黑板和讲台，还是让小伙伴们很兴奋。金德宝还站在讲台上，像模像样地讲了一段话，勉励学生好好学习，逗的几个女孩咯咯直笑。 韩雨萱还是相对比较矜持，掩嘴轻笑几声，小声问杜丽云：“丽云，他也讲课吗？” 杜丽云还没回答，林月清抢着说，“小五化学很好的，帅哥安排他讲化学，别看他现在得瑟，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着急。” “我们高中有人人上讲台的活动，他都没参加。很难想象他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样子，我都有些期待看他首秀了。” 韩雨萱莫名地有点心动。作为学生，被老师教育了多年。谁的心中没有一个小小的期待，能走上讲台，从学生变身为老师，讲讲心中所学所知所想呢。 她也没有忘记问出心中的疑惑，“帅哥是谁啊？” “你不知道，是杨晓帆啊，谁能比他帅？”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增添了一丝活力和温暖。 房间虽然不少，但转一圈也很快，就连卫生间、厨房都大致看了一下。 杜思学最后招呼大家进了一个房间，这是原来饭店的财务室。里面原来装修的还行，就没有大动，杜思学计划还当财务室用。 房子里有几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还有暖瓶，水杯等一些物品。看来现在是个小仓库，也当成一个休息室在用。 今天可以临时当成一个小会议室，杜思学招呼大家都坐下，让谈谈对公司装修，以及配备物资的意见及想法。 杜丽云也没客气，插了一句，让大家也介绍一下各自情况的筹备及完成情况，便于相互了解，通通气。 这才是小股东们第二次开会，但小伙伴们都已经很习惯的样子，正经了起来，沉下心来慢慢思考。 虽然都还没有开始说话，但那份沉稳和状态，突然从玩耍转变到工作的状态，还是让韩雨萱惊讶不已。 孟长伟第一个先发言了，“我先说说我负责的事，拟制的测试试卷已经给晓帆了。关于数学备课，根据晓帆前期提供的讲义教案，也备了三课。杜叔叔让我联系的中学，也去见面沟通好了，随时可以去拉他们退下来的课桌，质量我觉得还行，桌面比较平整，椅子也相对结实，只是拉桌椅的时候，需要将钱一并付清。” “关于建议，我提两个，一是暑假里天气还是挺热的，房间里是不是最好安个吊扇；二是找个机会让我们几个试讲一下，大家帮助提提建议。” 金德宝也是按照孟长伟的顺序进行发言的，“我这边的事也差不多了，宣传资料也交给班长一并去印刷了，但是需要确定两个时间，一是公司营业时间，二是公司开课时间，便于我们发放资料时说明。收费明细也做好了，需要给杜叔叔把关，找机会大家都看看，确定好了，准备塑封一下。关于授课，我也准备了二课，但是感觉不够熟练，还不能脱稿。” “关于建议，也提两个，一个是给所有房间做个标牌，进行区分。名字看看用什么好，是用数字，还是用比较吉利的词语，很多考生很在乎这个的。二是准备一个小房间，作为洽谈室，便于和家长进行沟通课程、费用等问题。” 金德宝还是一如既往地从商业运营的角度，进行思考建议，查缺补漏，他始终认为公司运营必须要保证赚钱的。 杜丽云、林月清也都简要讲了负责工作的完成情况，基本都完成的不错，建议则是，从女生的角度，主要讲了卫生方面的一些想法。 杨晓帆还是最后发言，其实他看了教室以后，感觉现在的条件还是有些差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刚刚起步，资金也有限，规格确实也不高。 “再穷不能穷教育”，“投资孩子才是最好的投资”，这些观念，还没有深入人心，开始普及。艰苦朴素，勤俭节约，还是当前的主流思想。 他自然也不能过于张扬，要和光同尘，统一步调。先是简要说了一下，已经和印刷厂签了友好合作单位的事情，预计资料印刷很快就可以完成。 对于公司装修，也只是简单提了一下。进门的墙上，可以考虑做一个光荣榜和荣誉墙，对于参加培训的学生是个激励和鼓励，也能发挥一定的广告作用。 杨晓帆重点谈了一下时间：“明后两天，我们就要报志愿了，这也是回校宣传的好时机。准备复读的学生，也需要尽快开始学习了。” “公司营业的时间需要先定下来，刚才德宝也说了。这个和我们的很多工作都有联系，我个人倾向于尽快。装修基本收尾了，近期咱们集中一下力量，购买、安置相关物资，先把台子搭起来，尽早开业。” 韩雨萱一直认真听着，甚至有时候也忍不住想发言，谈谈自己的看法。 内心有一个念头，好想加入这个公司啊。 第71章 如何看待生与死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老一辈人最重实干精神。 杨晓帆的提议，也正中杜思学的下怀。 这也是他今天想和杨晓帆讨论的内容。也有些担心这些年轻人要求太多，标准太高。 孟长伟提议的安装吊扇，他本来都想说没必要。仔细想想，也没几个钱，现在不装，等以后了再装，反而麻烦，也就没反对。 在他看来，授课也好，自习也罢，开教育培训公司，最重点是有好老师，有安静的氛围，学习的环境。 至于硬件方面的，不是很重要，不用太在意。他当年可是在田边学习的，在炕上复习的。 他见杨晓帆主动提出早些营业，很是开心，于是大包大揽，对刚才大家提出的建议基本都同意了，并做了总结性发言， “公司越早开始营业，效果会更好。学生报名和备课试讲等同步进行，各种困难和问题都不会少，咱们先干起来，边干边解决。” “这里再简单收拾一下，装些设施，进桌椅物资，也得几天。咱们营业时间也要讨个吉利，就定6月18日吧，618开业。” 杨晓帆眉毛一弯，觉得这个日子真的不错呢，618大促。 会议很短，但效果很好，做了很多重要决定。 杜思学继续待在这里，和装修工人们交代事宜。让小伙伴们出去转转玩玩，暂时也帮不上忙，就不要都闷在这里了。 杨晓帆要送韩雨萱回招待所，因为原本定的下午她就要返回省城。 孟长伟要回家继续备课，天气太热，他确实也不太喜欢在外面待着。 杜丽云和林月清要去印刷厂，一来明确开业时间了，宣传资料上要备注，还有就是要和印刷厂的财务对接一下，了解一下付款方式。 金德宝本来想跟着杨晓帆一起活动，但杜丽云让他陪着一起去印刷厂，事情处理好后，还要送林月清回家。 林月清的心情有些纠结，她还是不希望杨晓帆过多和韩雨萱单独接触。她能敏锐地感觉出这个女孩来势汹汹，而且还非常聪明，聊了半天，什么底也没摸出来。 但自己又不好安排金德宝过去，毕竟自己的包里还装有公司的现金，云姐让金德宝来去都陪着自己，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她思虑再三，还是说了一句，“帅哥，晚上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啊，请请雨萱。” 杨晓帆有些不解，这么短的时间，关系就处的这么好了。 果然直男基因，多少是有点遗传的。 韩雨萱微微一笑，“谢谢月清，下次吧，原计划下午要离开柳水的。” “等报完志愿以后，我再来找你们玩。” 林月清原本听到，韩雨萱下午就要走，还松了一口气。后面听说还要来，又觉得放松的有点太早了。 她也挺喜欢韩雨萱的，省城名校女生就是很有见识，知道的也多，而且性格也很好，很谈的来，但内心就是有点纠结。 林月清其实不知道，她之所以觉得和韩雨萱谈的来，是人家向下兼容她了，处处照顾她、体谅她，并没有完全展现自我。 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杨晓帆送韩雨萱回去的路上，气氛就比来的时候，就轻松了很多。 小伙伴们开会的时候，韩雨萱一直在忍着没说话。现在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各种问题，接踵而至。 有关于公司的经营方式、人员结构、赚钱模式，还有只是短期暑假做做，还是计划长远，以及有没有开分公司，拓展业务的想法。 无论是提出问题的角度，指出可能出现的情况，还有一些思考，都很有深度。 杨晓帆有问必答，并不吝啬自己的想法和见识。毕竟这个行业当下是朝阳产业，还有很长时间的发展历程，竞争肯定会有，而且也有很多。 作为行业领头雁，他并不担心什么。 而且他对这个产业了解的也非常清楚，回答的很自如，也很到位。 一些答案和想法，都非常的合适，甚至是精彩。让韩雨萱非常佩服，暗暗叫好。 聊到后来，韩雨萱越来越放松。话风就慢慢变了。问杨晓帆喜欢哪些明星，喜欢看什么书，有什么特长爱好，闲暇时一般都做什么，都详实问了起来。 话题转折之快，是杨晓帆没有想到的。 他两世都没有谈过恋爱，和女生这样的聊天都很少，特别是涉及到自己的一些私人问题，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是37岁的思想和灵魂了，他对于自己青春期的一些表现，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归是有些幼稚和浅薄的，回答起来，多少有些尴尬。 杨晓帆觉得要夺回话语权，他突然问了一句，“马上就要报志愿了，你计划报什么专业呢？” 这个话题的重要性当前是碾压一切的。韩雨萱立即摆脱了小女生心态，并多少有点显摆的姿态，自豪地神情也展现了出来，她开心地说：“我很喜欢哲学，计划报京大哲学系。” 这倒是有点出乎杨晓帆意料的。在他的意识中，还是觉得一些实实在在、做些具体工作的专业，更适合当前这个时代，也是目前国家最需要的。 韩雨萱没有意识到杨晓帆的惊讶，而是一边骑车，一边继续津津有味地说：“哲学是一门探索人类存在、知识、价值、理性、心灵等基本问题的学科，很有意义的。晓帆，你不觉得人类的存在很神奇吗？” “通过哲学的探索，人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自己，包括自己的存在、意识和自由意志，比如人为什么出生，又怎么去看待或者迎接死亡。” 看到杨晓帆没有回应，她看了杨晓帆一眼，也意识到了有点不对，“你好像有点惊讶，好奇，还是有不同意见？” 杨晓帆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想法，他说：“我的认知也不一定对。我只是觉得，生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而死亡又是我们唯一可以确定，以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那么研究如何看待生死，意义似乎并不太大。” “不如去考虑，从生到死，这一个阶段，做什么更有意义，会更好一些。” “甚至还不如研究，怎么让人更好的生下来，晚点的死去，更有价值。” 第72章 一所高校报了两次 每年的高考季，无数学子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高考志愿的填报。 究竟是追求个人兴趣，还是考虑就业前景和社会需求。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不同的答案，各样的选择。 杨晓帆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保守了，毕竟关系还不是特别熟悉，交浅不能过于言深。 但经过初步接触，他真心觉得韩雨萱智商很高，能力不错，是个人才。 当前的华夏，并不十分需要一个探索人类思想和存在意义的哲学家，但非常需要一个掌握精湛技能和推进社会进步的实干者。 杨晓帆这个回答，也出乎了韩雨萱的意料及理解。她也没有了开始讨论时的兴奋与激情，默默地骑着车子，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很快两人便到了招待所大门口，杨晓帆捏闸停车，主动说话，打破了沉默。 “雨萱，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代我向关阿姨问好。” 韩雨萱也停下了车，身子很轻巧地从车前叉处一跃而下，并顺势一拨撑脚架，停好了车子。 然后转身看向杨晓帆，笑着说：“晓帆，今天下午谢谢你了，我收获很大。” “你骑车带车回去的时候，一定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然后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仿佛鼓起了勇气，下了某种决心，从牛仔裤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杨晓帆。 “上面的号码，是我妈妈的，你可以自己给她问好。” “下面的bp机号码是我的，可以显示文字。如果你来省城，有时间联系我，我请你吃饭。” 杨晓帆被动地伸手接了过来，还没等他说话，韩雨萱摆了摆手，转身小跑，进了招待所。 杨晓帆也将自行车停好，双手打开了纸条。 跃入眼帘的是两行隽秀而又漂亮的字体，上面写着关秀丽的名字，后面是手机号、bp机号。 下面写着雨萱及bp机号，后面还有一个括号，备注了汉显。 显然是中午在招待所精心准备的。 即使是直男，杨晓帆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叹了一口气，将字条叠好，放进了牛仔裤兜里。 很巧，和韩雨萱放的是同一侧的口袋。 快到下班的时候了，路上的各种车辆开始多了起来。杨晓帆小心翼翼地骑车带车，回到联行院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夕阳如血，缓缓落下。 或许，太阳并没有下山，而是在世界的另一面冉冉升起。 夕阳无限好，清晨依旧在。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次日的早上，很多家庭，也是依照原有规律运作，杨家自然也不例外。 杨晓帆还是跑步、做饭、吃饭，清理。 行云流水般地做完一切后，他照常写了几张字帖，就早早动身出门了，今天考生们要到学校填报高考志愿了。 作为班长，他必须要早点去，协助徐向阳做一些准备工作，指导同学们填报志愿，并负责招待一些陪同前来的家长。 不仅仅是班长，所有的班干部都要去协助做一些工作的。这也被戏称为，站好最后一班岗。 但上一世，这班岗他是没有去站的，而是选择了逃避。 再乐观、再强大的人，一旦遇上突然改变命运的事情，也多半是手足无措、难以正常面对的。 徐向阳果然早早地就到了班里，像看着宝贝一样地，仔细地守着讲台课桌上的一本本高考志愿书。 高考志愿填报是高考后的最重要的环节，它关系到考生未来的学习和职业发展，直接影响录取结果，是高校录取的重要依据之一。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考生的人生命运，同时也是对考生十二年寒窗苦读的一次总结和奖励。 看到杨晓帆走进教室，徐向阳一点儿都没有意外。仿佛他不这么早来，才不正常呢。 他笑着说：“晓帆，那天我和你爸爸沟通过了，他同意由你自己选择填报专业，只要是华清大学就行，你确定还是选择896专业？” 杨晓帆知道徐向阳的内心想法，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说了自己的决定，“班头儿，我都想好了，就报这个896专业，看看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就是辛苦您了。” “您小子怎么这么客气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徐向阳非常开心，终于有了圆梦的感觉。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大信封，较为慎重地交给了杨晓帆。 “这是从华清大学寄来的，里面有一个申请表，一个基本情况登记表，还有一个特制的高考志愿书，每样只有一份。” “你先别着急填，先大体看一下，有不懂的的咱们一起研究。” 这样的安排，杨晓帆当然听从，没有任何意见。他顺手接了过来，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直接在第一排坐了下来。 说实话，他都有点记不太清楚自己毕业前坐哪里了。高三因为开展互帮互学活动，座位零星调整过好多次。 杨晓帆打开大信封，将里面的表格全部拿了出来，大体看了一遍。 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需要填的内容基本都清楚，比保密单位政审还要简单一些。 他和徐老师打了一个招呼，拿出钢笔，就开始填了起来，早点做完自己的事情，一会儿还要帮徐老师忙。 对待具体事务，杨晓帆历来都是很认真的，他一笔一划写的非常认真，字迹清晰，字形美观。 填至父母情况时，他犹豫了一下。 上一世，因心情不好，又和父亲闹别扭，他填表时也不够认真。只写了母亲，已故。 这次，他工工整整地写了母亲的名字及生前单位，樊诗函，省城车具厂工人，已故。 申请表和基本情况登记表很快填写完毕，杨晓帆开始填写高考志愿书。 这份特制的志愿书和正常的也差不多，只是提前批次里多了一个是否选择896专业。 杨晓帆在这一栏里打了一个勾，并在后面的所选学校空格里，填上了华清大学四个字。 然后，他找到重点批次填报处，也填上了华清大学，软件工程专业。 上一世，杨晓帆只填了一个学校，提前批的保密单位大学。或许是为了挽回面子，也可能是为了装酷。 根本没有考虑如果体检、政审不过，或者哪里出了纰漏，如何收场。 那样只有复读一条路了。现在想想，当时还是有些幼稚，不够成熟，没啥意思。 这次，杨晓帆虽然也只是多填了一个批次，写了两遍华清大学，但心态与以前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既不是为了装酷，也不是嫌麻烦。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华清大学896专业录取，但他知道自己重点批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因为他是地区理科状元，全省理科第三，而华清大学软件工程专业，今年在正和省一共招4人。 这是绝对的自信。 第73章 班长的最后一班岗 没有人可以绝对脱离别人的管理。 自信的杨晓帆也不行。填好所有内容后，只能乖乖地将表格交给徐向阳审核。 徐向阳接过来的时候，比送出去的时候，还要激动。 他教学三十余年，终于培养的这个最出色的学生，今朝让他长久以来的愿望得以实现，夙愿达成，梦想成真，不激动不感慨是不可能的。 他开始认真地看杨晓帆填的所有表格，整个人神采奕奕，充满力量，眼镜下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闪闪发光。他每个项目都看的很缓慢，确保把字看清楚。他担心杨晓帆没有填过类似表格，不懂要求，唯恐出现一丝丝纰漏。 良久，当杨晓帆都觉得自己再写一遍，估计都完成的时候。徐向阳放下了资料，拿起了钢笔，在申请书班级推荐一栏中，板板正正写下了意见。 “该学生历史清白，政治坚定，成绩优异，注重实践，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表现非常突出，建议优先录取。” 后面是龙飞凤舞地三个字署名——徐向阳。 做完这一切，徐向阳仿佛卸下了一块儿大石头，放下了一个大包袱，身上立马轻松了很多，整个人都宛如年轻了一些。 对于这一切，杨晓帆是能够感同身受的，深深理解的。上一世，徐向阳的这个愿望，最终还是没有实现的，即使后面他又带了两届学生。 除了杨晓帆，最有可能留在国内的孟长伟，华清大学硕士毕业后也是去了米国。 在那个年代，理科最优秀的学生，是无法抵挡住对先进科学技术的向往，无法阻挡国外名校的诱惑，不仅仅是全额奖学金，还有毕业后更高的重视、更好的平台、更优的待遇。 而自己因为内疚，也有些愧对老师，进入保密单位后又忙，自己的研究迟迟无法突破壁垒，和老师联系也不是很多，不能报喜，只有静默。但内心中，对徐老师一直都是十分敬佩和心疼的。 徐向阳笑着对杨晓帆说，“填的都挺好，咱们先等一会儿，有学生来，我先招呼着。等你熟悉了基本流程后，你就具体负责。我去学校里找几个处，盖几个章，争取下午就将资料寄到省招生办。” 杨晓帆心里想，不用那么着急的，也不用特殊办理，正常和班级志愿一起就行。但徐老师的一片好意，维护之心，他也不好推辞，也不敢拒绝，只能顺口应下。 不一会，同学们陆续过来了，大家都很慎重的样子，无论是见到班主任，还是杨晓帆，也只是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并没有过多寒暄。 同学们先后领取了志愿书，坐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按着要求，逐一填写。 这个时候填报高考志愿采取的是估分制，也没有专门的机构辅导志愿填报。高考志愿填报大神张子彪，也就是张雪峰。 此时还在齐齐哈哈小学刚刚毕业，后来高考去了豫南大学就读给排水工程专业。毕业之后一系列漂流离奇遭遇，才萌生了创业的想法，并选择了辅导志愿填报这个赛道。 分是学生自己估的，填报档次也是分批，每批三个志愿。很多牛的学校明确表示不接受第二志愿，因此各种情况频出，各校投档线波动很大。 导致经常出现高分上差校，低分进名校的现象。因此，无论是班主任，还是老师，也只能大概说一些原则、方法和要求，是不敢也不能直接推荐学校专业的，因果太大，责任太重，根本承担不起。 徐老师和杨晓帆的工作也很简单。发志愿书的时候，说一下填报要求及填报位置，收志愿书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填错、写错字、涂改等问题。 等几个班委填报完志愿，也过来帮忙的时候，徐向阳和杨晓帆打了一个招呼，就拿着公文包先离开了。杨晓帆开始接手，全面进行负责，站好班长的最后一班岗。 这个时候，学生的独立性很强，自理能力都不错。志愿也大多是和家长提前沟通好的，因此大多都是自己前来填报。即使有的家长陪同过来的，学生也没让家长进教室，只是让其在外面等着。 老师走后，教室里都剩下了学生，氛围就变得不一样了，徐向阳再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也是老师，还是班主任，大家还是要尊重，或者顾忌一下。 “班头儿，你大学报的哪里啊？” 杨晓帆乍一听声音，还不能听出是谁，专门抬头看了一眼，才能根据回忆慢慢对上是谁，以及后续的发展经历。 “我报的华清大学。”杨晓帆笑着回答。 “还用问吗，班头儿肯定报华清啊。”别的同学发声打趣。 “班头儿，听金德宝说，你判断今年魔都分会高，京城可能会分低。” “是的，今年理科题有点难，而且去年京城分太高，魔都分相对低，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从众效应和跷跷板现象。” “所以，报京城的大学，胆子可以大一点，但是魔都的，一定要小心一些,今年这个城市宣传的太多了。” “徐老师也和我说了这个问题，杨班长，我本来计划今年报魔都复华计算机专业的，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短发大眼、穿着校服的女生，坐在前排座位上，盯着杨晓帆，大胆地发问。 王华影，一个很有志气，也有个性的女生。原名王华英，因自己不喜欢这个名字，18岁前去派出所改了新名，导致很多档案资料都要重新填写，是杨晓帆具体负责的。再加上王华影也是优等生，杨晓帆更加记忆深刻的。 高考时，王华影因几分之差落选复华投档线，第二、三志愿也没能录取，又不服从院校调剂，错失了重点大学。但王华影非常要强，坚决不去普通一本，又复习了一年。第二年再考，才如愿以偿。 其实平心而论，她今年这个分数就算过了魔都复华的投档线，也学不了计算机专业的，第二志愿、第三志愿也都是好学校。这个志愿填报是有些失败的，没有一点容错率，属于拼的太狠了。 杨晓帆在考虑，用不用指点调整一下。 他还是心软了，问了一下：“你估了多少分？” 第74章 超前的报考能力 有的时候，询问本身就是一种要负责的态度。 就像医生问诊，老师问学，官员问政。 杨晓帆还是想在合理的范围内帮一帮这些同学。 现在正是华夏腾飞的起势之年，多一些人才，总归还是好的。 更何况，和这些同学大多相处了三年，最短的也有两年。感情还是很深厚的，相互也很了解，都是心善性稳勤奋之人。 我不做神棍，提前模拟一下张雪峰，应该可以吧。 对了，下一步教培公司也可以考虑，开展一下这个辅导高考志愿填报业务。 特别要将分公司开到齐齐哈尔去，让真实的张雪峰不去豫南大学学那个专业了，让他进国电或者考公去。 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杨晓帆最近思想很活跃啊，小心思很多。 王华影也有自己的心思，她原本是一心想去魔都的，所以和林月清一直处的都不错，毕竟有共同的志向和目的地。 她今天也不是随便问问的，是真心请教的。 前几天王华影找林月清商量学校及志愿的时候，听林月清说起了杨晓帆对于魔都的判断。 于是，王华影早就想找杨晓帆问问了。 但同为学习优秀生，她平时多少也有点小傲娇，不愿意再去挤杨晓帆的小圈子。 再加上学习忙，女生和男生接触的也少。在学校也只是普通同学，不好直接去杨家打听。 正好今天杨晓帆辅助填报志愿，是个绝佳的机会。 “杨班长，我估了615分。”王华影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估分。 她是很信服杨晓帆的，但也不像别的同学喊杨晓帆班头儿。 杨晓帆知道她的估分水平还是不错的。 实际王华影高考618分，非常不错的成绩，但复华今年的投档线是620分。 杨晓帆化身杨雪峰，也没有迟疑，直接亮明了自己的观点。 “去年复华的投档线是620分。今年理科题相对难，正常应该降10分左右，那么你是有可能被投档的。” “但是计算机专业肯定是很悬，这几年计算机一直太热了，特别是名牌大学的，比投档线至少要高15分，才能保证录取。” “而且今年魔都发展非常好，从全国两会开始，各种新闻就一直在唱响魔都经济、推崇建设速度。今年那里学校的投档线也应该比较高。” “如果你这个分数估的没错，这样填报志愿，我觉得录取的可能性很小，更大的概率是另外三种可能。” “哪三种可能呢？”王华影认真听着，觉得杨晓帆讲的好有道理，他真的很棒啊。不由地跟着杨晓帆的节奏，开始随声附和。 同学们也都认真聆听，那个年代哪有这样的分析。 杨雪峰没有犹豫，“一是进入复华投档线，但调剂到别的专业；二是不保专业，录取第二志愿、第三个志愿，或者重点院校调剂；三是保专业，录取普通本科院校。” “这些可能，你能接受吗？” 王华影肯定是很佩服杨晓帆的，不然也不会问他。 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或者愿意聊天的人。 她也已经知道了杨晓帆给林月清推荐了中国纺织大学。 她开始都不知道这个学校，也不知道在哪里，下意识的以为在京城。 后来听林月清介绍，又查了一下高考报考资料，才知道是国家重点大学，在魔都，低调而且还很有实力。 她当时就震惊了，还有杨晓帆不知道的吗。 对于杨晓帆说的这三种可能性，她都不想接受。院校不想调剂，不想降档，专业不想换。 第二志愿、第三志愿，录取难度很大，好的学校不会选在这个方向招生录取的。 很多学校都声明，我们学校优先选择第一志愿录取，更何况名校，她也非常清楚。 家里还有一个妹妹，父母工作很辛苦。 她拼搏学习了这么多年，不能辜负自己的努力，也不能浪费高考这么好的机会。 要撑起这个家。她必须要上好大学，学能赚钱的专业。 面对有理有据的分析，她是信服的。 她的态度很诚恳，声音也变得温柔，缓和了很多，“杨班长，这三种可能，我都不太想接受，能不能听听你的建议。” 建议有没有，当然有了，但要贴合自己的身份和当时的环境。 不能大放厥词，不能夸夸其谈，不能无凭无证，要有理有据，话出有因，落地有果，让人理解，并且接受。 杨晓帆没有直接回答，想了一会儿，还拿出了志愿报考指南，翻了一阵儿。 在场的同学，以为他在想办法，其实他只是在掩饰自己，寻求一个合理的来源而已。 杨晓帆抬起了头，看着王华影，尽量用平缓但正式的语气说道：“我想了下，其实也不外乎两个思路。” “首先，就还是坚持你自己的选择，看一看运气如何，能录取复华计算机专业，当然最好。如果无法录取，那三种选择也不接受，就只能再复读一年了。” 这本来就是原来的轨迹，杨晓帆只不过把它提前说了出来。 既然是发生过的，那么被接受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我不想复读。”王华影没有丝毫犹豫。 人都是这样的，有选择并可以选择的时候，往往都不愿意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复读”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多难。 那是三百六十五天的煎熬，又不是三百六十五个祝福。 杨晓帆有点吃惊，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这么轻易就推翻了你原有的人生。 尊重一下自己，好不好？ “杨班长，你直接说第二个思路吧。”王华影求知欲满满，心情也很紧迫。 “第二个思路，就是保专业，同时曲线救国。选择同样计算机专业实力很强的学校，但院校档次相对复华差一点的。你这个分数，录取是肯定没问题的。” “本科通过保研或者考研，可以进入复华大学攻读计算机专业研究生。” “班长，这个思路，我觉得可以接受。但我了解的不多，你能不能推荐两个学校，让我选选。”王华影在称呼中去掉了姓，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了依托。 “哈城工业大学和金陵大学，这两个学校的计算机都很好，排名很高。特别金陵离魔都比较近，便于保研或者考研。” 杨晓帆是重点建议金陵大学的，它觉得简直是为王华影量身打造的一样。江浙沪一体化啊，金陵大学计算机专业，保研的重点方向，就是复华大学。 王华影也翻了翻手里的报考志愿，找到杨晓帆说的两所学校。认真看了一下基本情况介绍和历年的录取分数。确实学校很好，计算机专业也是重点专业。而且以她的分数，录取没有任何问题的。 她的心静了，原有的纠结、执着和不甘也没有了，父母文化程度不高，帮不了忙，她原本只有靠自己。 今天，她知道杨晓帆是真心为她考虑，做出的最优化建议。 “班长，我选哈城工业大学。”王华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这令杨晓帆有点吃惊。 王华影看着杨晓帆，能感觉出他的惊讶，她很开心，继续玩味地说： “跨校保研不敢保证，但研究生我是一定要考的，不过不考复华了，我要考华清大学计算机。” “班长，你在华清大学，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第75章 分组开展宣传工作 很多时候，女生反而比男生更为果敢。 如果你不相信，劳资蜀道山了解一下。 王华影嫣然一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最终决定和未来想法。 我都曲线救国了，还不救个大的。复华计算机本科我考不上，那硕士研究生，我还不考了。 柳水中学的学生最不怕的就是学习了，普通家庭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勤奋了，再拼四年又如何。 况且本来大学时光，王华影也不可能挥霍的，是要好好学习的。 哈城工业大学的学费要比金陵大学低很多，奖学金还多还高，再加上哈城比金陵的生活费要低不少。 这一减一加，对王华影来说，性价比简直不要太好。 最重要的是，在本科阶段通过考研的目的，还可以加深和杨晓帆的联系。高中没有机会，大学要努力接近他，挤进这个圈子。 通过这次志愿填报，她深深体会到了高人指点的重要性。谁不愿意找到一个强有力的依靠啊。 这一刻，王华影不自觉地和孟妈妈有了共鸣。 一举三得的事情，王华影当然知道自己怎么选更合适。学霸哪有白给的，头脑都是够用的。 即使可能是有些耍赖，有点仗势，她也顾不上了。 女生，同学，本来也是有点特权的。 有的人说的轰轰烈烈，但可能是戏言。有的人说的轻松随意，但能让人感受出蕴含的力量。 在场的同学，都能意识到王华影绝不是随便说说，是真的这样打算的。这自然也基于平时对她的了解和对杨晓帆的钦佩。 杨晓帆反而有些发懵，脑筋还没转过弯来。 不是，同学，我就帮你分析一下，给你提供个思路，还需要负责后续对接，还得负责帮你考研。 宛如医生看了一个感冒患者，不但要治好她的病情，还要提升她的体质，强化她的体魄。 这超出了服务范围啊，高考志愿填报辅导小杨觉得有点破防。 杨雪峰的工作，确实也不太好干啊，很容易超纲过线。 但这份信任与期待，也正是浓浓同学情的一种真实写照。他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杨晓帆也没犹豫，笑着说，“华影，我的建议，仅供你参考。你最好再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回家和父母商量商量，明天报志愿，也来得及的。” 似乎觉得这样说，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有点不近人情，又接着说道：“不管你上哪个学校，在考研过程中，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全力以赴的。” 王华影放下了心结，人反而轻松了不少，说话也敞亮了，甚至调皮了，“大班长，这个承诺的限制条件不少啊。又是考研过程中，又是你能做到的。不至于这么小心吧，担心我讹上你啊。” 女孩子一放开，是真没男生什么事的。 这话说的，虽然不至于让杨晓帆脸红，但直接整了一个语塞。班里的同学们也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随后还有几个同学，也问了一些志愿填报的问题。只要不涉及魔都的，情况都不是很复杂，杨晓帆也都是半建议半分析地基本都回答了。 除了杨晓帆来校了，其它“小四只”今天上午都带着教培补习班的宣传资料，分别到各个高中去发放了。 虽然填报志愿的时间是两天，但几乎所有高中，第一天上午，返校填报志愿的学生最多。既有到学校看看情况的意思，也有早报早安心的想法。 高考相对还是比较公平的，早报晚报的区别几乎很小。 按照杜丽云的安排，她自己和孟长伟一组，金德宝和林月清一组，每组负责一个高中。这样既兼顾了安全，而且每一组还有一个学习好的，能够以身示范，详细讲解。 金德宝对地区的几所高中都非常熟悉，他带着林月清到了柳水二中。按照他的分析，二中学生学习相对好一些，每年的复读班也办的最好，升学率比较高，这里应该有生源。 按照当时的规定和习惯，高考学生申请复读，一般都是高考分数公布了之后，学校才开始接受复读报名。 填报志愿至公布分数之间，是一个真空期。这也是杜思学、杨晓帆都想着早日开班的一个重要原因。 能够把那些已经决定要复读的学生，提前拉拢过来，给他们一个学习的环境和氛围。 从而以点破面，口口相传，逐渐扩大影响。 金德宝和林月清并没有走进学校，而是站在学校门口外面的一棵大树下，将自行车停好。 金德宝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叠刚刚印好的彩色传单，分了一半给林月清。 同时笑着交代，“月清，你就待在这里，凉快一些。我到学校门口的那一边，这样咱们就可以将出来的学生全覆盖，一网打尽了。” “只要看着像是填报志愿的高三学生，就按照我和你说的方法讲，每人给一张传单。” “如果有人问详细情况，你就让他来找我。” 林月清今天特意穿了校服，这也是杜丽云要求的。对于女生来说，柳水中学的校服还是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对于给陌生人发传单，林月清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本想着和金德宝在一起，借助金德宝的厚脸皮吆呼，她只负责当送传单的美少女，完成任务是没问题的。 这一下要分开行动，她还真有点打怵。 她眨着大眼睛，温柔地说：“靓仔，咱们还是在一起发吧。这里有阴凉，也凉快一些。那边走的人应该不多，我以前见过他们学校放学的，大多都是走这边。” 连小五都不喊了，直接叫上靓仔了，可见有多么心虚。 金德宝想了想，林月清说的也没错，按照交通情况来推断，这边离主干道近一些，走的人应该相对多一些。 让林月清一个小美女负责这边，应对多人，也确实难为她了，但那边又太热了。 平时闹归闹，“小五只”里，男生还是很关照女生的。他就愉快地接受了林月清的意见，心里想着自己可以多来回跑跑。 金德宝答应的这么痛快，让小仙女很是感动。 由于上午去印刷厂取传单，然后再骑车赶路。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很多报志愿的学生都已经进校了，但也陆续有人零星骑车路过，向学校驰去。 对着每个像是学生的人路过，金德宝都面带笑容，喊一句，“填报成功，顺利入学。” 林月清有些纳闷，不知道金德宝喊这些有什么用。 第76章 小仙女的勇敢 对于教培补习班的宣传，从萌芽到现在，从方案拟制到设计传单，一直都是金德宝具体策划、负责的。 相对于其他几个小伙伴，在这一方面，他思考的比较多，理解的也比较深。 对于如何进行宣传，也有自己的想法，还提前进行了推演及设想。 面对林月清的好奇，金德宝也没有卖关子，骄傲地介绍，做宣传，先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才能有推销的机会。 学生们现在忙着去报志愿，你拉着介绍复读，肯定是不合适的。但送送祝福，绝对是没错的，没有人会反感这个。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林月清突然觉得自己成为小五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过了一会儿，第一批几个学生报完志愿，推着自行车，从校门里走了出来。 他们拐弯的方向，恰好就在两人等待的这一边。 金德宝没等他们骑上车子，就快速走了过去，远远地就喊。 “嗨，各位同学好”，然后笑呵呵地将手里的传单，一人发给了一张。 “哥几个，你们考的不错吧，祝贺祝贺。身边有没有同学计划复读的，可以向他们推荐一下我们的补习班，效果很好的。” 一个高个男生，体格较为魁梧，接过传单，看了一眼，顺口问了一句：“你就是华清学子啊？” 金德宝最怕就是没人回应，他笑着说：“我不是华清学子，我是华清学子的学生。” “我一模才考了580分，这次高考你猜我考了多少分？” “咋了，你还能上了600？” “大哥，你真聪明，我高考估了612分。都是师父教的学习方法好，他考的更高，考上华清了。” “吹牛吧，还没录取呢，就考上华清了，你是骗子吧？” “怎么可能是骗子呢，我们都是柳水中学的学生，公司也是正规注册的，6月18日开业，不信可以去现场看看。” 其他几个学生也笑了笑，并没有当回事，有的把传单送了回来，还有一个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上车骑走了。 金德宝多少有点气馁，把地上的传单拾了起来。 传单上“成长教育，助你成长”、“华清学子，帮你上名校”大大的标语非常醒目。 等金德宝走回林月清身边时，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林月清正想着安慰他一下，金德宝似是回复，也像是总结。 “出师不利啊，还是有点用力过猛了，人家说我吹牛也没错。” “下面进行介绍，还是得谨慎一点，把握好度。” “我是最棒的，一定没问题。” 给自己加过油后，又是精神抖擞、充满信心了。 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金德宝、林月清也立即忙了起来，他们重点是发传单，进行简单介绍，让学生们推荐准备复读的同学去看看，参加试听课。 林月清突然发现围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断增加，发出的传单，也基本被留了下来。 还有不少问问题的，公司谁负责授课，怎么收费，什么时候开课，甚至有人问她的名字，问她讲不讲课，哪个学校毕业的。 林月清有点儿慌乱，好在都是学生，还相对克制，并没有人拉扯进行小动作。 金德宝一看，也明白了情况，美女的威力确实不小。 他连忙走了过来，拨开人群，向着林月清身前走去，并大声说道： “各位同学，传单上关于开业时间、地点，都介绍的很清楚，是考入华清的优秀学生授课，方法和高中老师的不一样，但效果不错。” “我们高中都是一个学习小组的，用自己的高考成绩验证了学习方法的有效性。” “费用方面，需要到公司去谈，有套餐，有优惠，肯定能让大家满意。” 等金德宝完全把林月清护到身后时，也基本介绍完了基本情况。 有几个学生还特意问了他的高考估分情况，以及进步情况。金德宝这次将成绩说的没那么夸张，但也引起了围观学生的惊呼。 “不可能吧，就几个月，能进步这么多？” “就是啊，是不是夸大其词啊。” “吹牛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广告效应。” 林月清的小辣椒脾气上来了，怎么能质疑她心目中的男神，而且金德宝在身边，这可是是公安局科长的儿子，她一定也不害怕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一模才考了535分，重点大学基本是没戏的，但这次高考我估分是588分。” “我们都是柳水中学的学生，讲的这些东西，都能查出来的。高考分很快也可以查询了，拿这个骗人有用吗？” “要不是学习方法好，我们敢开公司吗，大家都是本地人，他爸爸还是公安局的，谁敢骗人？” 林月清一指金德宝。 “我们办补习班，是想锻炼自己，也是想帮助想复读的学生，相信就来看看，不信的话请随意，不要在这里围着了。” 说完一番话的林月清，小脸红红的，气鼓鼓的，额头上还露出了几滴汗珠。 美女生气的样子也是很美的，说出的话也是很好听。围观的学生听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相信了不少。 有几个学生还相约着，复习不复习先不讲，到时候一起去看看热闹，反正现在也没啥事。 金德宝看到成功化解了信任危机的林月清，顿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想着，怪不得美人计是三十六计之一。 啥英雄、学子、草包，只要是男人，统统都过不了美人关。看来公司以后招女生，不仅要看学历，还得看颜值。 相对于金林组合发传单的精彩情况，杜孟组合的经历就相对顺利了。 杜丽云和孟长伟去的是柳水市十四中，这也是一所重点高中，升学率也不低。 两个人同样是在学校门口找了个阴凉处作为落脚点。 杜丽云的想法和金德宝差不多，她计划和孟长伟，也是一人负责学校门口的一边，向填报完志愿的学生宣传介绍公司。 孟长伟也没有其它意见，点头同意了。 两人还没有开始行动，就碰到了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 此人老远就盯着孟长伟，越走越近，大喊了一声：“长伟，是你吗，你在这里干啥啊？” 第77章 开辟新的赛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 听到喊声，孟长伟猛的抬头一看，也认出了来人。 是初中同学张军，一起待过三年，当初关系也不错，连忙笑着回应。 好像体型稍微胖一点儿的人，人缘都非常地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心宽体胖。 两人初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今日偶然碰到，双方都很高兴，拉着手一阵儿寒暄。 孟长伟简要介绍了一下来学校的目的，以及公司的基本情况，并相互介绍了杜丽云和张军，还特意强调指出杜丽云是教培公司的法人兼大股东。 张军睁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他知道孟长伟的学习一直都非常好。但这刚毕业就开公司、办补习班也有点太夸张了。法人、大股东之类的，他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很炫很厉害。 才三年没见，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了吗，柳水中学有这么强吗？ 张军刚上初中的时候，成绩也非常好。虽然不像孟长伟那么厉害，但也算是同一个段位的选手，班里稳定前5名。只是后来疯狂迷上了足球，严重影响了学业。 中考没有考上柳水中学，进的十四中就读。 但高中期间，张军也分心太多，高一就是学校足球队主力，后来还当了队长。 天天琢磨足球技能、过人技巧、球队阵型，注重体能锻炼，热衷于各种比赛，就是不重视学习，还时常逃课，学业相对荒废，成绩自然十分糟糕。 直到进入高三，才突然发现，高考快要来了。张军开始拼命学习，总归是智力不低，努力了一年，成绩也确实有了很大进步。 今年高考估分530分左右，计划报省重点工业大学。但专业大概率保证不了，估计要调剂。所以张军也没抱啥希望，早早填完志愿，也没耽搁，就出校门了。 张军虽然有点好奇，但非常热情。直接和孟长伟、杜丽云两人说，我带你们进学校里面去发传单，大道边有一片林荫阴凉地，是学生出校的必经路。你们这是来送温暖、提供帮助的，哪能大热天的，在外面晒着。 张军和门卫大爷也很熟，打了个招呼，都不用登记，就领着两人直接进校园了。 张军见到孟长伟，的确很高兴，边走边聊天。听说孟长伟高考成绩不错，计划报华清大学，很是羡慕。他还笑着说，以后咱在华清大学也有人了，有空去名校见见世面。 聊着聊着，张军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下，“长伟，我主要是数学学的不好，高考考的很差，你这个补习班的学习方法真的有效果吗？” 孟长伟知道张军这个同学，一直以来也是很要强的，人也非常聪明，只是分心比较多，精力不够集中。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张军有复读的打算吗。 对着老同学，张军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心里的真实想法。如果能被省重点录取，就不复读了，大学争取转个专业。但如果连重点都考不上，还是计划再复读一年，走个普通本科实在太不甘心。 孟长伟心里就有数了，他突然灵机一动，也没有客气，直接和张军说了他的想法，“张军，咱都是老同学，我和你说实话，我这次报的是华清大学的精密仪器专业，以前别说这个专业了，连华清大学都没有把握。” “我们高中同学杨晓帆非常厉害，高中三年我一次都没考过他。他总结的学习方法很有用，还无私地分享给了我。对我帮助很大，每一科都有提高，从一模到高考，总分大约提高了30来分。” 张军很是震惊，他是非常清楚孟长伟的学习实力，初中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而且孟长伟非常努力，学习专注度很高，后劲很足。 刚进初一的时候，在班里也只是成绩排在前面，并不突出，但很快就一骑绝尘，遥遥领先了。 更何况这个段位的学生，这么短的时间内，总分提高30分有多难，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都开始想，如果要是自己使用这学习方法，估计提高50分都不止吧。 孟长伟接着说：“关于转专业的事情，我也考虑过，甚至了解过。华清大学的规定，只有大一全系成绩前5%的学生，可以申请转换专业。估计省工业大学也差不多，甚至要求更严，有的是全系成绩的前3%。” “大一课程的难点课程就是高等数学，这个和高中数学还是有密切联系的。而且以后考研，高等数学也是重中之重。” “我们培训班就是讲授他总结的学习方法。我觉得，如果你假期没有别的安排，可以先听听我们的数学课，掌握一下这个学习方法。如果被省工业大学录取了，就是为转专业提前做准备。如果今年运气不好重点没上成，也算开始复读了。” “以你的条件，掌握这个学习方法后，成绩大幅进步，应该没问题。” 本来还计划把孟、杜两人送到位，就着急回家换衣服去踢球的张军，一下就来了精神，他反复想孟长伟的建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个行动，做两手准备，真不愧人家能考上华清。 瞬间就做了决定，留下来协助两人发传单，同时再多了解一下补习班的事情，张军连忙表示了感谢，说一定去参加听课。 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岭，也是学生心智成熟的催长剂。视球如命的张军也明白了，前途还是远比玩耍重要。 张军在学校里的人气很高，认识的人也多。传单发的非常顺利，而且他还热情地介绍了孟长伟，说是自己的老同学。初中就是全校第一，高考更是考出优异成绩，基本被华清大学录取了。 这立刻引起了现场的一片喧哗。要知道，现在整个柳水地区，每年通过高考，被华清、北大录取的一共也就不到10个人。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信任产生了，需求自然就存在了，而且针对性很强。 好几个计划复读的学生围着孟长伟、杜丽云问了不少问题，都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纷纷表示开业当天一定到教培公司去看看，参加试讲。 张军还碰到了几个数学偏科的学生，也是计划大学调剂专业或者准备考研的，和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当场也有学生表态会去听听。 艳阳高照，教培公司在两所高中的宣传工作如火如荼。 此刻，柳水中学936班的教室门却突然被推开，一声大喊从门外传出，“杨晓帆，你给我出来。” 第78章 单相思的力量 听到有人大声叫自己时，杨晓帆是有一点点心虚的。 古人云，天机不可泄露。 他一上午接连指点了几个同学的报考志愿，有的调了学校，有的换了专业，内心中正多少有点惴惴不安。 936班的团结，在整个级部中都是出名的，有人上门挑衅班长，士可忍孰不可忍。还留在班里的同学，不管男女，立马都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 杨晓帆及时制止了大家，现在是关键时刻，正在整理学生高中档案，有的同学报考的院校还要进行政审，可不能出啥乱子。 他自诩也没做啥亏心事，自己挺身走出了教室。 重生之后杨晓帆一直都是与人为善的，但不代表他是好欺负的。 军人刻在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和强大自信，让走出教室的他，身上有了凌冽的气势。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杨晓帆一看外面站的那个人，却忍不住乐了。 这个人不是豺狼，勉强算只大熊。 “我说谁啊，这么牛叉，到我们班来挑我，原来是手下败将啊。” “杨晓帆，你太欺负人了。”大熊气的有点哆嗦。 听到这色厉内荏的话，杨晓帆反而有点好奇了。 大熊，名叫刘华雄，是学校里的体育生，有名的篮球、足球“两栖明星”，技术都不错，虽然他体育主攻的是跨栏，但毕竟篮球、足球，在学生中更有人气。 但杨晓帆比他更出名，是“三栖明星”，除了篮球、足球，还有乒乓球。自杨晓帆入校后，就拿下了学校乒乓球冠军，并一直蝉联。 体育生都是精力旺盛，唯恐天下不乱的。有人就笑话刘华雄的，说“两栖”被“三栖”压的死死的，给体育生丢人。刘华雄自己也不服，多次挑衅杨晓帆，准备单挑篮球、足球。至于乒乓球，那就算了，让给他了。 杨晓帆开始没搭理他，后来实在烦的不行。就约定了两人到校外找个场地，单独比一比。虽然没有人见证单挑全过程，但后来刘华雄只要见到杨晓帆，就客客气气的。那么pk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了。 “你发什么疯，我怎么欺负你了。”杨晓帆一点都不惯着他。 “你为什么要让王华影到哈城上大学，本来我们要一起去魔都的。”刘华雄想起来就委屈，但是又不敢发火。篮球、足球两次单挑，都被整出阴影来了。不见面还敢喊喊，一见面就有点怂。 “你和王华影是什么关系？”杨晓帆有点八卦了。 “我们是初中同学，我一直喜欢她。”刘华雄也坦率地交代了。 “王华影同意了吗？”杨晓帆有点好奇。 “她应该还不知道，她整个高中学习都很拼命，我不敢打扰她。”刘华雄有点心虚地说，但又迅速补充了一句。 “我原本计划到了魔都，就向她表白的。” 原来是暖男，情种，单相思，再严重一些就是舔狗了。 初中时，刘华雄一看到王华英名字，就觉得很是般配。合在一起，中华英雄，多帅，简直是天生一对，无比契合。后来接触多了，更加感觉王华英不同于别的女生，大方，自立，坚强，当然还很漂亮，这些都深深地吸引了他。 从此，刘华雄就不可自拔、一往情深地喜欢上了王华英。在班里就经常找机会，向她请教学习问题。作为体育委员，还主动告诉王华英一些锻炼身体的要领。 相对于普通同学，两人互动较多，算是朋友，但尺度把握的也很好，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中考时，王华英凭借优异的学习成绩，考入了柳水中学。刘华雄也靠着优秀的体育成绩，特招进了柳水中学。虽然没有分到一个班，但是刘华雄也是非常开心。只是后来王华英自己改名王华影后，刘华雄暗自失落了几天。 就在他鼓足勇气、准备表白的时候，一次聊天时听到了王华影大大的梦想。去魔都，上复华，学计算机，留在大都市打拼赚钱。 这些，让有些自卑的刘华雄没敢轻举妄动。 爱情的力量也是很伟大的，特别是单相思。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能够实现了呢。不然人生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刘华雄开始了拼搏，他将体考目标，从省体育学院变成了魔都体育大学，难度系数几何倍增加。他开始疯狂训练，并用心学习文化课。他觉得自己要跟上王华影的步伐，配的上心目中的她。 高二的时候，刘华雄在一次比赛中，成功跑出了个人最好成绩，被认定有效，顺利被评为国家一级运动员，拿到了魔都体育大学体考的入门券。 高三下半学期，也就是前不久，刘华雄不顾家人反对，只身前往魔都，参加了体育大学组织单独招生考试，成绩也相当不错，只要高考稳定发挥，就很大概率被录取了。 刘华雄在魔都期间，不止一次幻想。以后，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和王华影一起学习，共同奋斗，努力工作。甜甜的恋爱，幸福的结婚。甚至连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刘英雄。 毕竟，老子好汉儿英雄啊。 今天，刘华雄早早填报完志愿，立即到教学楼门口等心目中的女神。在他心中，王华影干什么都非常利索，比很多男生都爽快，就是很酷，应该很快就填完志愿出来了。 但等了好一会儿，不少同学都陆续走出来了，他的女神还没见踪影。 正在他纳闷时，几个体育生走出来了。看到等在门口的刘华雄，几个同学都不禁暗自发出了叹息。他们都知道刘华雄的心思，也知道基本是没戏。 人家王华影那么聪明的女生，你以为她看不出你的想法。人家一直和你保持距离，有事找同班的男生帮忙，都不叫你，还不能说明吗？ 一个体育生还是不落忍，笑着对刘华雄说，“大熊，咱们去打篮球吧，志愿也报完了，该好好放松一下。” 刘华雄有些羞涩的一笑，连忙说自己在等人，让大家先去打球，他如果有空一会儿就过去。 一个脾气有点急的体育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大熊，刚才我们碰到6班的一个朋友。听他说，那个杨晓帆在他们班分析报考形势，说今年魔都的分可能会比较高，建议王华影调整报考学校了。” 同学们之间信息交流还是很顺畅的，小喇叭哪里都有。 刘华雄似乎听清楚了，但又不是很理解，连忙追问对方什么意思。 他有些着急了，恨不得马上去找王华影。 第79章 男生要好好爱自己 徐志摩写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但女生抬头而自信，也是很美的姿态。 就在刘华雄着急的时候，王华影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阳光照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光彩四溢。她轻轻抬起头，看了看蓝天。 脖颈的轮廓柔和而流畅，如同一条轻轻流淌的小溪。笑容灿烂，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眼睛里闪烁着青春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就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迷人而美丽，温暖而明媚。 刘华雄一时忘了上前追问，不禁看痴了。 王华影确实是非常愉悦的，她彻底放下了心结和执拗，找到了新的奋斗目标。认真填写了高考志愿，交给杨晓帆后，就离开教室出来了。 她还要买菜，回家做饭，还有很多家务要处理，要努力帮父母撑起小小的家，并没有太多时间挥霍。 她出门时，看到了刘华雄在和几个同学聊天，也没在意，摆了摆手，就算打了招呼，快步离开了。 刘华雄如梦初醒，看着她快走远了，有些着急，连忙大声问了一句，“王华影，你高考报的哪所大学？” 王华影似乎内心什么都明白，但她并没有回头，依旧快步前行。只是将右手高高举起，挥舞了几下，算是作为回应。 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飘来，“哈城工业大学。” 顿时，刘华雄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几个体育生也有些意兴阑珊，都有些感同身受，先后拍了拍刘华雄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离开了。 刘华雄低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要去找杨晓帆问个明白。他没有迟疑，逆着人流而入，跑向了936班，仿佛想去努力去找一个答案，挽救自己的幸福。 而此刻，面对着气急败坏的刘华雄，杨晓帆的头有些大。 没谈过恋爱的狗头军师，遇上恋爱脑。这该怎么破题呢，在线等，挺急的。 江南第一深情童锦程说过，男人要好好爱自己。 暖男，舔狗，都要排在狗的后面。 杨晓帆觉得还是要劝一下刘华雄，或者拯救一下这个四肢发达的深情种子。 “不是我劝她去哈城，是她这个分今年根本去不了魔都复华。报了复华，就意味着要复读，你会陪她复读吗？” 杨晓帆先给了他一锤重击。 复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体育生是吃青春饭的，时间一点都耽误不起。 家里开始都不同意他拼魔都体育大学，更希望他上省体育学院，把握性更大，本省就业更有优势。 而且现在各大学体育特招生工作，刚刚起步开展不久，招生数量很少，并且越早毕业，工作机会越多。 刘华雄不服气地反驳，“她学习那么好，怎么可能考不上复华，你这就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但多少也有点底气不足，在级部第一面前，讨论学习和录取，非常不够自信。 杨晓帆没有迟疑，第二击直接来了，“你要是真有心，想陪着她。为什么不选择去哈城体育学院，高考志愿明天之前都是可以修改的。” 喜欢她，就陪着她啊，冲我发火干什么。 “我参加的是魔都体育大学的体考，怎么去哈城体院啊？”刘华雄非常无奈，他其实并不在乎考到哪里，在哪里上学。和她在一起，才是重要的。 对对对，这是1996年，体育特招生还需要去报考的学校参加考试。 而不是后世体育类考生那样省事，只需要参加本省组织的身体素质测试和专项技术测试，全国体育专业都可以报的。 杨晓帆有点讪讪，政策还是掌握不够熟练，丢人了，露馅了。心里想这个辅助招生工作也不太好做。张雪峰啥都知道，也确实挺厉害的。 但他很快端起了架子，做出了致命一击。 “这些都不重要，她根本不喜欢你，就算大学在一个城市，又有什么用呢？” 刘华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杨晓帆，心里有些苦涩，这也是他内心中最担心的一件事情，一直不太敢面对。他艰难地问了一句，“她和你说过吗？” 杨晓帆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就像你，恨不得什么消息都和她分享，时刻想和她在一起。” 刘华雄觉得这句话简直说到他心里了。 他被柳水中学录取了，他评上一级运动员了，他参加体育大学内考成绩合格，等等。 他都是第一时间告诉了她。他确实也每天都想看到她，哪怕说几句话，甚至不说话都行。 接下来是更难以接受的事实。 “不喜欢一个人也是很明显的，她不愿意和你分享她的一切。她估了多少分，你知道吗？她报的哪所大学，和你商量了吗？她主动找过你吗？” 三连问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刘华雄自己打造的所有伪装。 他能感受到王华影对他的敷衍，也曾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但每次都是用“她很忙、她学习很累”等借口，来搪塞自己。 他想起了刚才王华影背对着自己，右手高举摆手的样子，或许也是一种拒绝和告别。 她应该是不喜欢我的，至少现在不喜欢，那么将来呢？ 刘华雄心里又燃起了一点点希望，他看着杨晓帆，仿佛面对着可以拯救爱情的导师，虔诚地说道： “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就算大学不在一起。我可以给她写信，打电话。毕业后，我可以去她工作的城市找她，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努力让她知道，我是对她最好的。” 刘华雄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些，即使有时做的较为明显，体育生更多是敏于行而讷于言。今天也是彻底放开了。特别面对杨晓帆，不怕他笑话。 杨晓帆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大熊，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你是一条汉子，你今天也没把我当外人。我和你多说几句，希望你好好想想。” “一生中，你可能会遇到很多让你心动的女生，但你要特别珍惜对你好的那个人。其他的真的不重要，欣赏一下就好。” “单相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双向奔赴才是最美好的。” “时间和感情都是很宝贵的，不要做没有价值的努力，要集中精力多提高自己。” “男生也要好好爱自己。” 第80章 省城公安的耻辱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局限。 1996年的刘华雄，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论断和话语。 他认真想了想，觉得杨晓帆说的很有道理。他四肢虽然发达，智商并不愚笨。 他虽然不想轻易就这样放弃，但也决定去找王华影谈一谈，要说清楚，弄明白。 看一看，她是不愿意，还是暂时不想，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如果神女无心，即使襄王有意，确实也没有任何意义。 终归要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 他深深看了一眼杨晓帆，并没有说什么，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白来，是有收获的，但也不至为此向要杨晓帆表示感谢。 有些东西，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杨晓帆却有些意兴阑珊，这还没怎么发挥呢，对面怎么就撤了，还有一些考验是否是真爱的测试方法呢，不需要了？ 但他终归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件善事，给刘华雄普及了正确的恋爱观，也变相给王华影减轻了烦恼。 他知道王华影那样胸怀远大抱负的优秀女生，性格又那样刚烈，调整高考志愿都不用和父母商量的。 长的又那么漂亮，对于恋爱对象的要求，肯定是非常高的，估计一般同龄人都不在人家眼中。 杨晓帆转头看了下周边，教学楼长廊里偶尔有几个学生经过，要么快步走，要么低头聊天，并没有谁注意到他俩的对话，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他立即返回了教室，让同学们安心，也还得看着那些高考志愿书呢。 这都是同学们的希望，也是徐主任最看重的，可不能有任何一点点差错。 “小五只”都在忙各自的事情，一切都有条不紊，稳步推进。 然而，公安局专案组却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省厅挂牌的“公园幼儿失踪案”全部案宗，已经都转移到柳水地区公安局几天了。 省厅刑侦总队也调来了几个刑警协助办案，有一个老警察还是当年的经办人员。 因为时间太久远了，很多资料都是碎片式的，特别没有结案，每年都有新的调查情况补充进去，很难统一梳理。 专案组进行分工，经过几天的研判、分析，基本了解了案情的大概。 从十四年前开始，省城的几个派出所，接连接到报案，陆续有幼儿在公园里失踪。 那个时候社会秩序较为混乱。 1983年，中央发出《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定》，提出在3年内组织3个战役，按照依法“从重从快、一网打尽”的精神，对刑事犯罪分子予以坚决打击。 各地公安机关对此高度重视，迅速组织力量严厉打击辖区内的刑事犯罪活动，将“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盗取犯、流氓团伙、打砸抢分子”等六类列入严打重点。 接到办案时，各派出所对于幼儿失踪案，开始并没有特别重视，只是列入了“幼儿走失”进行处理。 例行性安排警力去公园进行了走访询问，上报分局备案，通知附近派出所协查。 因科技限制，警力不足，加上没有任何线索，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只能挂案处理。 那个年代，更多的反而是失踪孩子的家人，通过各种手段，自行广泛进行寻找。 很多家庭寻孤了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一生的悲剧。 当“严打”阶段性总结分析时，省城公安厅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根据各地派出所上报统计，在省城不同的五个公园里，一共有5名幼儿失踪，四男一女。 案情大致相同，都是公园里看护孩子的大人，被陌生人或突发事情干扰，很短的时间，孩子就离奇消失了，可以判断为团伙作案，省厅进行了并案处理。 经过组织专门力量重点侦破，运用各种方法，还是无法找到任何线索，案情根本无法推进。 最终只能无奈通过媒体宣传，公布案情，才及时阻止了案情的进一步发展。 省里刑侦总队的李国平副大队长是联合办案组的组长，金令镇是副组长。 经过分工，李副大队长负责继续审讯张铁柱、封招娣夫妻二人，并协调各地公安机关，调查判定两人十几年来的工作、生活轨迹。 金令镇负责继续深入分析案宗，研判案情，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分工也合理，毕竟省厅对于案宗是非常熟悉，老刑警都快能背下来了，需要新的力量从不同角度研究。 金令镇也不着急，他还是沿用自己的办案思路，安排大家每天每人都先认真看一遍案宗，然后各自进行思考，最后开会研究分析。 几天下来，大家都有点无精打采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啥来了。 确实也是，就记载的那些东西，多少人都看了十几年了，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金令镇还是一如既往地召开大家开会，进行思想碰撞，见到大家没精神，也不生气，笑着说：“今天开会，给大家一个吐槽、发泄的机会，都讲讲心中的意见和不满。” 一名省厅刑警很是心直口快，并不掩饰心中的不满，“金科长，咱这样做，没啥意义啊，卷宗里啥都没有，我们都看了十几年了。看看失踪孩子父母说的那些，有啥用？” 地区公安刑警还是比较有数的，知道金令镇的为人和水平，特别前期有破获了大案，为地区公安挣得了荣誉，对他很是尊重。 但也有点担忧地说：“金科长，李副大队长那边进展不错啊，根据人口摸排，已经确定了那两名嫌犯事发期间就在省城。” 地区公安的另外一名刑警则是表达了不同看法，“确定嫌犯在省城也没用，一看就是老油条，没有证据坚决不招供。” “这样的，就算现在办下来，到了法院也会翻供。” 他的意思很隐晦，就算用些特殊手段，让他现在招了，也没用，检察院、法院那边都过不去。 金令镇看了一眼老刑警方向东，“方师傅，您怎么看？” 方向东是全程承办这个案子的，现任里唯一一个警察了，但他马上也要退休了，他也有很深的执念。 特别每次和退休的哥们聚会时，都会谈到这个案子，大家都是意难平。 当年省厅在办理这个案子时，是集中了很多力量，下了很大功夫的，甚至动用了很多线人和卧底，还和省城的一些所谓“门派”打了招呼。 在“全国严打”期间无法破案，并通过社会媒体，公布这么牵动人心的案情，寻找相关线索，并提醒百姓注意类似问题，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对省厅来说，是侮辱，对办案民警来说，是耻辱。 第81章 穿越时光的案件回溯 姜自然还是老的辣。 沉浮警界多年的方向东，虽然官不大，没有什么具体职务，但无论职场心得，还是办案经验，都是非常丰富的。 他对每一次省厅重启侦破此案都充满希望，抱有信心，也无怨无悔地每次都认真参与。 特别是这次，他更加抱有希望，更加充满信心。 不仅仅可能是退休前的最后一次参与侦破，更因为刚刚破获的“柳水幼儿园失踪案”。 这个案件已经在公安系统引起了非常大的震动，甚至已经上报了公安部。 不但犯罪分子设计狡猾，破案过程更是神奇，柳水公安一战成名。 警界内，不但看资历，更看能力。他对这位近来声名鹊起的破案高手金令镇科长，自然非常看重，也比较客气，当然不会倚老卖老。 来柳水几天了，方向东一直在观察，并没有发过言。 他也不会随便表达自己的意见，毕竟那样容易打击士气。 真实情况就是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头绪。历经十几年，他对案情非常熟悉，对办案过程非常了解，甚至对失踪幼儿的家庭情况都很清楚，但就是对于破案，没有思路和想法。 他已经身在迷局中，而无法自破。 他看着金令镇，点了点头，笑着说：“金科长，不用客气的。你有想问的，尽管可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令镇对于第一次询问这个老刑警，也不客气，也不绕弯，直接问道：“方师傅，您觉得有没有必要，再找找失踪孩子的父母，问一问情况呢？” 这个侦破思路和方向，每次都会首先被采纳，并且问到。 方向东也不嫌麻烦，耐心地进行解释。 “目前看，意义并不是很大。他们当时第一时间录的口供，应该是最真实最直接的。” “后来省厅并案成立专案组接手后，也去一一拜访过。有的虽然又提供了一些线索。但后经查证，都是无效的，应该是个人臆想的。” 省厅的刑警补充道，“前年复查案子，我也参与了。他们家长现在对再次询问，都非常反感，甚至很埋怨警方，根本不配合。” “其中有两家又生了孩子，非常忌讳这个事情。还有一家一直在寻找孩子，全国到处跑，有时还去京城上访。” 金令镇突然发现了一个点，问道：“那还有另外两家呢，是什么情况？” 刑警对此不太了解，但还是回了一句：“另外两家多年前，都离开省城了，和公安机关也没有联系，具体情况不了解。我们也没有下气力去找。” 上个世纪90年代，公安机关对于流动人口管控，还缺乏必要的规范管理，没有统一网络，没有身份核验。 对于很多犯罪分子，都无法及时准确核实，更没必要费力气去找失踪案家属。 方向东对此却是很清楚的，他也没有藏拙，接着这个话题直接讲述，“这个情况，我掌握一些。离开省城的两家都是有些能量的。” “一家是做生意的，直接去南方了，应该是广东一带。走之前还到最先报案的派出所闹了一气，抱着孩子的照片，送了一面嘲讽的锦旗。” 说完，他也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还有一家。”方向东沉默了一下，思绪似乎飞到了从前，那段熟悉而又无力的时光里。 “当初，本来以为他们可能是打开案情的关键。就是那个失踪孩子里，唯一一个女孩的家庭。” “家庭背景很不简单，他们报案后，还通过关系，找了有关领导。因此警方非常重视，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公园所有出口，但可惜还是没有找到孩子。” “孩子的父母也非常配合办案。女儿的妈妈还画的一手好画。根据回忆，她当天就将那个向她问路的男子相貌，大致画了出来。” “根据省厅领导的指示，将这个画像复印下发到所有基层派出所，在辖区、旅馆和交通枢纽，全力进行协查，动用了很多警力和人力。” 方向东还记得自己当时都在火车站蹲了两天，人山人海的，眼睛都看花了。 “折腾的动静真的不小，但最终也没有任何发现，没有找到那个人。两天后，只能解除全市排查。” “因此，当时有些同志判定，可能是她比较着急，毕竟只有一面之缘，画的不太准不太像。” “至于她的画功，我们还去调查过，技术确实是过硬的，不比我们公安内部肖像画师差。” “当然也不排除是外地人，作案后很快离开了省城。” 在场的很多警察都愣神了，因为案宗上没有写这些啊。 方向东笑了笑，知道大家想的是什么，模糊地解释了一下。“虽然也符合办案的程序，但毕竟涉及到了一些权力的越界，不方便记录在案。” 在场的都不是菜鸟，很快明白了其中蕴含的意思。这个家庭可能背景不浅，找了大领导。 领导的指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公安机关的办案。 不然一个孩子失踪，一个母亲绘制的画像，不至于掀起这么大的动静。 金令镇拿过卷宗，认真看了一下。 那个失踪的女孩，叫张欣悦，父亲叫张国庆，省农行科员，母亲叫王馨怡，高中教师。 “现在还能找到他们吗？”金令镇随口问了一句。 “虽然他们调离了省城，但都是体制内的，想找的话，应该能吧。”方向东答道。 “不过当初那个事情动静太大，全省城警察都在忙活。他们也一直配合办案，尤其是女孩妈妈，在市局待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几乎把当时所有细节都写出来了，案宗上也有，你们也看了。再找他们，应该也没有什么能够问出来了。” “她画的那个画像，如何安排处置了？”金令镇的直觉，这个妈妈画的应该不是臆想或者不准，说不定犯罪分子，有进行乔装打扮，或者易容改装。 方向东赞许地看了一眼金令镇，很欣赏他的敏锐。 他也一直觉得，这个也许是破案的关键。就算现在找不到，随着以后户籍管理严格，应该会有所发现。 “既不能放弃，也不能通缉。放到案宗里，又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后省厅决定，列入失踪人口案件管理。这些年也确实一直在寻找。” “就是他。”方向东渐渐显示出了老姜的功力。 他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幅印刷画像。 第82章 遇事不决问长辈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说的就是方向东这样的老同志。 他不仅什么都知道，而且还做好了各种准备。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来的。 当然这不仅仅得益于他的职业素养，还有他对于金令镇的看重。 方向东也认真看了“幼儿园幼儿失踪案”的卷宗，也不得不佩服柳水公安确实干的漂亮。 特别是金令镇的敏锐和果敢，敢于质疑一切、排查所有的这种精神，实在是当前公安系统里所缺少的。 这个人要么是有水平，要么就是有运气。 临近花甲之年的方向东早就看透了这些，没有任何执念和不平。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认真看着画像。 这幅画，虽然是素描，当真是栩栩如生。 应该说，这都不完全是一个画师的技能了，而是倾注了母亲对于女儿的思念和爱，对自己失职的悔恨和痛。 一个中年男子，约三十来岁，额头宽阔，眉毛细长略显稀疏，单眼皮，眼睛不大，眼角微微下垂，鼻梁高挺略尖锐，嘴唇薄而紧闭，下巴略尖，线条分明。 很普通的一个人。 但给人的直觉，这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金令镇没看之前，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在柳水落网的三人。不然李国平早就嗷嗷叫了，还用等他来推动案情。 方向东的讲述，以及犯罪嫌疑人画像，确实让专案组的刑警们对案情有了新的认识，但是对于推进案情进展，却没啥作用。 那是肯定的啊，不然方向东早就破案了。 经过这几天的案情研判，特别今天首次和方向东深入交流之后，金令镇多少还是有些懊悔的。 没有什么收获，也没有什么心得，他是有点失望的。 但他没有声张，面色如常，丝毫看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照例对今天的分析进行了总结，特别着重称赞了方向东，然后宣布散会，正常下班了。 是的，因为这次是办理悬案，并没有过于明确的时间限制。无特殊情况，还是正常上下班。 刑警们也不是真空，也有家庭，也要休息的。 金令镇离开专案组办公室，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回到了二楼法制科。 这里是属于他的绝对地盘，他需要静心想一想。 最近以来，准确地说，从直接参与侦破案件以来，金令镇心态是不太正常的。 既有亢奋，也有纠结，更有心虚。众多的称赞、过多的表扬，既让他开心，更让他恐慌。 他曾无数次自己安慰自己，他是想到了案情的关键，也直接带队抓了嫌犯，解救了孩子。 但他也无法忽视，杨晓帆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几次重点提示和有效建议。 他不认为，没有杨晓帆帮助，自己能顺利办下这个案子，但他也觉得自己确实也付出了。 他知道案情侦破全部情况，已经专题上报了公安部，接下来还有隆重的表彰大会，或许还有职务晋升调整。 自己配得到这一切吗？ 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吗？ 自己能够安心接受吗？ 他之所以拼命办这个省厅悬案，也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想夯实自己的战绩，想展现自己的业务。 目前看，很难很难。 他想到了杨晓帆，该不该去找他呢？ 金令镇上下班一般是骑自行车的，但今天他骑了警用摩托车，离开大院，飞驰而去。 金老爷子退休后，喜欢上了书法，天天运笔，日日写字。 用他的话说，是响应领袖号召，活到老，学到老，努力做到文武兼备。 而同样也改行了，喜欢上打太极拳、热衷运动的谢老爷子，说金老爷子是附庸风雅、矫揉造作、假装斯文。 金老爷子不以为然，反讽说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你说我写的不好，我不认，你没有办法。 咱俩切磋一下，高下立分，可否？ 谢老爷子气的又开始学八卦掌，准备集各大家于一身，练出绝技，狠狠打击金老匹夫。 金老爷子今天临摹的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客观讲，虽然写的不算特别好，但笔力雄厚，墨迹深入纸张，笔势生动活泼，如同龙飞凤舞一般，别有一番气势。 就在他开心而又满足地，欣赏自己作品的时候，金令镇推门走了进来。 金老爷子一看，先是非常开心，乐呵呵地转移目线，向后看去，“德宝来了。” 金令镇一愣，连忙说没有，自己从单位来的。 德宝这几天都在忙那个培训公司的事，今天还要去学校报志愿，自己没见到他。 金老爷子立马不高兴了，撅着嘴，不停地嘟囔，不带德宝，你自己来干嘛？ 金令镇立马觉得酸的不行，郁闷的要命。 这是孙子生出来，儿子扔上墙。 孙子是心头肉，儿子是路边草。 金老爷子有二子二女，当兵、下乡、考学，各有发展，其它三人都留到了外地，不好因私调动。 金令镇转业，既是为了夫妻团聚，更是为了照顾双方老人。都牺牲自己的事业了，这还一点都不受待见，也够委屈的。 金令镇平复了一下心情，从小到大确实也习惯了。 他有些郑重地和金老爷子说，“爸，我有事和你汇报。” 听到这句话，金老爷子开始认真起来。 看着这个小儿子的脸色，说话的态度，用的语句，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金老爷子并非无故对金令镇要求严格。 这个孩子从小就很聪明，上面又有哥哥姐姐照顾，如果从小不压着管着，很容易狂妄出问题的。 金家是有族谱的，令字辈，之所以取名镇。 就是当时已经建国了，自己和爱人都是领导干部，生活条件不错，而且小儿子一般都多娇纵。 这个“镇”字是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金老爷子是知道，前几天金令镇破案立了大功，找回了被拐幼儿，在职领导专门给他报喜了。 他私下还和谢老头喝酒庆祝吹牛了，直说虎父无犬子，大器终晚成。 今天这次来，不是要官吧？ 金老爷子内心中还是有点嘀咕。 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一次是要去当兵，第二次是要娶谢家丫头。 当兵谋出路，娶妻建家庭，做官干事业。 倒也不是不行啊，职务也该提一提，压了好几年了。 金老爷子坐下来后，让金令镇也坐下，并让他喝口水，慢慢说，不要着急。 金令镇坐的板板正正，讲的也是详详细细，从头到尾，点点滴滴，没有丝毫隐瞒，包括自己现在遇到的问题和纠结。 金老爷子听后，大喊一声，“小子，你糊涂啊！” 第83章 晚饭时登门问策 虽然都是宝，但老人与老人相比，也是非常不同的。 刑警方向东退休以后，人家最多会尊称他一声“方师傅”，或者直接叫“老方”。 金老爷子离职这么久，连地区现任领导见了，都要尊敬地称呼一声“金老”。 这并不仅仅简单是职务的区分，还有眼界、心胸、阅历、境界等等的差异。 同时这也是很多人努力奋斗的动力。那个“老”字在姓的前面，还是后面，含义大有不同呢。 金老爷子见多识广，人老成精，又驰骋官场多年。 听完之后，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出，金令镇在这件事情处理上，至少犯了三个错误。 第一，谨慎太多。为了所谓的安全，不该掩盖杨家小子的大功，自己全部占之。 不但可能寒了人心，日后还有可能会成心魔。 第二，回报太少。什么协调学个车之类的，明显是人家为了安你的心，提的小小要求。 受如此大功，当用心回报，并进一步交好。 第三，执念太深。有志本来就不在年高，人家智力高，就虚心问、认真听、好好学。 非要整什么想证明自己，人的差别原本就天地之隔、云泥之分，没有可比性。 看来还是以前“镇”的有点过了啊。儿子这些年是没犯啥错误，但锐气也整没了，自信也不高了。 好在还有一股子干事创业的劲头和想进取的精神，这样就还能继续培养栽培。 不过以后不能再批评了，要多鼓励，多表扬，多鞭策。 有空要和谢秀才说一下，让他不要在批评我儿子了，表扬才能让人进步啊。 金老爷子，本就是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之人，心思定了，也收起了展开讲、批一下、训两句的念头。 他沉声说道：“令镇啊，你前面这样想，倒也没错的。” “本来你破案就做了很多工作啊，而且是为了保护小杨，这不要有什么情绪。” “但后面确实有点急功近利了。省厅的悬案，都这么多年了，岂能是那么好破的。” “再厉害的破案能手也需要过程和机遇，这不能急躁的。” “还有，小杨的智力超群，这样的人要多交往。你想去问就去问，有啥顾虑的，又不丢人。” “有志不在年高啊。当年我手下的娃娃兵，现在都当军长了。要敢于承认年轻人的优秀。” “你觉得他可能是运气好，但有运气本身就是非常难得的。” “去吧，加油干。我相信你能做好，我们金家没有孬种。” 金令镇迷迷糊糊走出家门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他来之前是做好了挨批的准备的。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但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金老爷子历来对他批评多、鼓励少，更不要说表扬了。要不是长的很像，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抱养来的。 毕竟和哥哥姐姐们得到的，都不是一个待遇。今天非但没有批评，还鼓励了，真是少见。 他也没时间多想，老爷子说可以，那就肯定可以。立即骑上摩托车，向联行院快速驶去。 第二次来这个院子，就轻车熟路了。金令镇上楼，顺利找到杨家，开始轻声敲门。 但很奇怪地是，没有人开门。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一般都应该有人的，金令镇就是冲这个来的。 再用力敲了几下，还没有人开门，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突然杨家对面的门打开了，一个清凉的女声问道：“你找谁啊？” 金令镇转身看了一下。 一个非常美丽但脸色有些苍白的中年女性，站在门里，倚着门边，正看着他。 “我找杨晓帆。” 中年女性看到是个警察，脸色更加不悦，回了一句：“他炒菜呢，你等一下。”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金令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女子为啥这么大的怨气。 过了一会，门又打开了。 系着围裙的杨晓帆出现了，确实有些意外，“金叔，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有什么事啊？” 在学校里忙了一天的杨晓帆，回家后，就去王姨做饭，顺便汇报志愿填报的事情。 最近，各银行都在应对上级检查，事情挺多的。无论是杨爸还是张叔，都非常忙，经常加班。 这一段时间，杨晓帆索性晚上就去王姨家，给她做饭并陪她一起吃饭了。 小时候，吃了人家那么多饭，总得回报一下啊。 给杨爸做早饭，给王姨做晚饭，主打一个平衡。 王姨一个人晚上吃的很少，杨晓帆陪着，她还能多吃一些。 特别开始杨晓帆做了几个家常菜后，王姨赞不绝口，直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晓帆也乐得见她开心，承认了她这个厨艺一般的师傅。 今天正式报完志愿，本来王姨说带杨晓帆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杨晓帆说不用了，等通知书下来再说，顺手就穿上围裙干活去了。王姨就站在厨房边上，和杨晓帆说着话。 后来金令镇敲门声音大了，才听到。 金令镇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吃饭，回避了前一个问题，直接说事情， “案情侦破遇到问题了，没有头绪了。过来想问问你这高材生，看有没有想法。” 杨晓帆有点意外，破案他真心不会啊。上次只不过是因为知道结果，才顺着案宗倒推的。 但是金令镇都来了，他肯定要接待。先看看都掌握了什么情况，大不了按照上次一样运作。 杨晓帆刚炒好菜，还没有吃饭，王姨也在等着他。 于是他对着金令镇说：“金叔，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到我家坐着。我去整点饭，咱俩吃完饭再聊。” 说罢，打开自己家的家门，让金令镇先进去坐。 杨晓帆自然不能带着金令镇，到王姨家里去吃饭。但去要点饭菜带回家来吃，还是没啥问题。 金令镇来都来了，也就不客气了。进到杨家客厅，自己先拿起暖瓶，倒了杯水喝。 还真是有点渴了，在老爷子家里，说了那么多话，连口水都没有喝到。 当儿子，当真是不如做孙子。 不一会儿，杨晓帆端过来了一个托盘，饭菜都有。爷俩就吃上了，金令镇忍不住，边吃就边介绍起了情况。 杨晓帆这才明白办案子，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省城确实有幼儿连环失踪案，张铁柱夫妻当时也证实了就在省城。 但是要把他们联系在一起，非常难，没有证据。 现在就是一个夹生饭，既破不了那个悬案，也无法给嫌犯定新罪。 现在是案情侦破的关键时刻，但也很煎熬，比较难受。 第84章 宛如天书的推理 吃饭时谈论事情，只要不咬到舌头，还是很快的。 虽然不太健康，但杨晓帆也没办法。好在他听的多，说的少。 金令镇干啥都豪爽，吃饭也快。杨晓帆习惯了细嚼慢咽，但也具备吃快的能力，毕竟在保密单位锻炼过。 吃完后，杨晓帆也没急着收拾碗筷。 金令镇虽然内心着急，但还是赞扬了一下菜的口味。这倒不是客气，是真觉得味道不错。 两人从餐桌转移到沙发，继续聊着案情。 这个案宗太多，也不方便带出来。只能是杨晓帆问，金令镇回答。 杨晓帆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对金令镇说的内容，逐一进行认真分析，继续从结果倒推案情。 因为他坚信，而且也确定。张铁柱就是这个幼儿连环失踪案的主犯。 杨晓帆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不禁自己嘟囔了一句，“还得找到这个丢失女孩的父母啊。” 金令镇听着就是一喜，他最担心杨晓帆没有思路，那样就麻烦了。 只要有想法，就可以。具体工作，他来干。 找人，肯定也没问题的。 他压制住喜悦的心情，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缓缓地问道：“晓帆，为什么要找他们啊？” 他都生怕声音大了，打断了杨晓帆的思路。 杨晓帆最擅长的就是逻辑分析，特别擅长换位思考。 高中阶段，他能总结出考点理论，就是经常从教师出题的角度，进行思考。 这个案子也是，不可能有绝对完美的犯罪。犯罪分子也是人，还是坏人。 那么就一定会有冲动、贪婪、大意等等，不可避免的性格缺陷。 杨晓帆试着用较为通俗的话语，向金令镇解释。 “金叔，我是这样想的。” “拐卖孩子，主要目的是为了卖孩子。案发时，正是计划生育国策全面落实，高压管理，很难变通。” “买家冒着风险买孩子，基本是为了传宗接代，绝大多数肯定要男孩。” “所以男孩是最抢手的，也是拐卖团伙作案的重点，方便出手获利。” 听着杨晓帆从买家需求、卖家备货的角度进行分析，将幼儿买卖等同于商业运作。 金令镇觉得新奇，似乎很有道理。但又有点过于实际和冷血了。 杨晓帆似乎看出了金令镇的想法，他也不分辩。 面对着穷凶恶极的犯罪分子，讲什么人性，谈什么道德。 善不从警，慈不掌兵。 外科医生做手术时，面对赤裸人体，都没得感情。讲感情，能下的动刀。 做过手术人的都知道，在手术室里，不要讲什么尊严。讲尊严，能治得好病。 杨晓帆继续说：“本案被拐儿童，四男一女，这个女孩是最特殊的。” “应该是女孩太优秀了，这样的才好卖。拐卖女孩，应该是临时起意。” “他们组织这么严密，分工这么具体，目标要求肯定也严格。调整目标，肯定要经过核心人员同意的。” “张铁柱当时应该是在现场的。” 这个推理，让金令镇觉得云里雾里。但又觉得环环相扣，步步推进，毫无破绽。 但他对杨晓帆这么死磕张铁柱，多少是有点不理解的。 杨晓帆自然也不能告诉他，这些大案的主谋就是张铁柱。我就是靠着这个结果，才给你剖析案情的。 杨晓帆继续着自己的讲述，他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破解之法。 “被拐女孩的妈妈，画功这么好，肯定是目光锐利、思维敏捷之人。” “她虽只画出了向她问路之人，但不排除她对周边的人也有印象。” “让她辨认一下张铁柱的照片，看看有没有印象。对女儿这么爱，肯定不会轻易忘记丢失的那个场景。” 金令镇若有所思，这个的确是有可能的。 杨晓帆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继续自己的推理分析。 难怪福尔摩斯探案集，能够畅销世界各地。 “既然都说被拐女孩妈妈画技精湛。那么她画的这个人，应该很像，不会有大的出入。” “可以让张铁柱夫妻辨认画像，特别是他妻子封招娣，女性一般心理素质相对弱些。” “金叔叔，你们警方有测谎仪吧，可以使用啊。”杨晓帆又给金令镇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关于测谎仪，金令镇是听说过的。法制报、公安报都曾报道过。 1993年，沈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式成立“测谎室”，并应用心理测试技术进行办案。开创了我国法院系统应用“测谎”的先例。 前不久，隔壁的泉城公安对一起杀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全国首例的脑电和多参量的对照测试。 这些事件，标志着华夏心理测试技术，运用于司法实战。 金令镇也知道，基层老刑警对这些科技，是有些抵触的，认为是没有办法的妥协。 特别是预审员，对测谎仪不屑一顾，还是相信自己的审讯技术。 他没有和杨晓帆讲太多，只是指出了关键。 “根据测谎仪得出的有利口供，是不能作为证据提交的。而且使用测谎仪审讯，必须经过省厅批准。” 思维上，已经习惯了科技的杨晓帆，自然不能理解金令镇的想法，那种传统警察的纠结。 杨晓帆笑着说，“金叔，犯罪分子不知道啊。而且利用测谎仪，主要是震慑他们。” “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从而拿到我们想拿到的证据。” “你们这个案子，本来就是省厅挂牌督导的吗，应该容易协调。” 一口气说完自己所有的想法和建议，杨晓帆非常放松。他认为这个案子，按这个方向，基本可以顺利了结。 为了维护自己的少年形象，他开始八卦这个被拐女孩。 究竟是怎样出色的小女孩，能让张铁柱这样的大恶谨慎之人，都为之动心，临机动念。 是的，他内心中觉得张铁柱这个人确实不简单，能犯下那么多大案，而逍遥法外多年。 “金叔，这个被拐小女孩，有照片吗？” 金令镇还在想杨晓帆的分析及对策，越来越觉得，还是可行的。办案，本来就是多角度尝试，多方法试探。 警察与匪徒，相互角力，看谁最终技高一筹。 “有啊，好几张照片。那家太喜欢那个小女孩了，平时照的就多，也给警方提供了不少。” 那个年代，拍照可不简单。能给孩子拍这么多，确实不容易。 杨晓帆知道自己小时候，似乎一年能拍一张，就很不错了。 “小女孩确实特别漂亮，办案刑警都觉得，长大了能当明星。” “算算今年应该16岁了，真是有些可惜啊，也不知道现在哪里。” 省城，公园，16岁。 杨晓帆觉得脑子里，似乎一闪而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他没能及时捕捉住。 第85章 事实如同所想 有的时候，你越想一件事情，反而越想不起来。 杨晓帆反复思考，都没有捕捉到那一瞬间的念头。 金令镇看到小杨同学突然开始沉思，还以为他也感慨了。 心里不免唏嘘，杨晓帆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经常接触这样的案情，也不知道对他身心发育有没有影响。 但是他的智商和分析问题的角度，又真的是非常好用。 金令镇每次接触杨晓帆，都感觉收获很大，这次更是直接得到了很多启迪。 甚至连办案方法都告诉他了，还推荐了先进审讯设备。 他都有些纳闷，怎么杨晓帆什么都知道。现在知道测谎仪的人，可真心没多少。 看来天才就是天才，凡人难以比肩。 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彻底拿下。同时也告诫自己，尽量不要再麻烦杨晓帆了。 但又觉得，估计很难做到。毕竟老爷子都说，他可以多请教一下智者。 有些思想矛盾的金令镇，和杨晓帆打了个招呼，准备回警局了。 寻找被拐女孩父母，和李副大队长沟通审讯，申请省厅相关部门批准，由技侦动用测谎仪，等等。 还有很多很多具体的工作要做。 杨晓帆送金令镇出门后。回来在客厅坐着，又想了一会，还是没什么思绪。 杨晓帆在保密单位大学，最感兴趣，也学的比较好的一门课，是运筹学。 应用数学工具和现代计算技术，对问题进行定量分析，为决策提供数量依据的一种科学方法。 里面有个重要的手段，就是内容拓展、关联分析和思维发散。 杨晓帆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没有迟疑，立即回到自己的书房。 找出一张白纸，在上面依次写了“省城、女孩、16岁（1980）”三个词语，排成一行。 在这一行上面三行处，写上自己的名字“杨晓帆”。他开始寻求这里面可能存在的关联及拓展关系。 自己是在省城1979年出生的，老爸和已故的母亲，以前也在省城工作。 他在两行字之间，写上父亲、母亲、1979三个词语。但这和1980年出生的女孩，似乎也没有多少关系。 他又开始思考亲人，以及身边的人，哪些能使两者有所联系。 他采取排除法，一个一个地过，突然想到了什么，如遭雷击，大吃一惊。 杨晓帆连忙关门下楼，已经不见了金令镇的影子。 他马上打开地下室小门，推出了自己的山地自行车车。助跑几步，一个漂亮的飞身上车，飞驰而去。 此时，金令镇骑着摩托车，已经驶入了公安局大院，停好车，快步上楼。 他现在的神态，和离开时，已经截然不同，充满了自信和坚决，还有一丝兴奋。 专案组办公室黑着灯，并没有人在加班，到了这个阶段，或许大家都有些疲沓了。 金令镇开锁进门，并没有着急行动，而是坐下细细思考，梳理了一下工作思路。 他拿起电话，打到了公安局招待所，还是准备和方向东先交流一下。 方向东晚饭后有散步的习惯，正在围着招待所小楼，在院子里绕圈。 这也是中老年人最喜欢的运动，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省厅的小伙子刑警，从楼上跑下来告诉他。金令镇在办公室打电话找他，让他回个电话。 方向东一看天刚刚黑，时间还早。索性就没回电话，信步向公安局走去。 他也想和金令镇好好聊聊，看看怎么推进这个案情，他现在都不知道金令镇的具体想法。 走到地区公安局门口，突然看到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少年，正在和门卫沟通说话。 方向东早就过了多管闲事的年龄，并没有关注此事。他自顾自地，从最右边的小门，走进大院里。 门卫室知道方向东是省厅刑警，现在也在局里办公。讨好地笑了笑，有些恭敬地问了一句：“您加班啊。” 方向东转头，微笑致意，“加个班，金科长找我。” 通透的老年人，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对每个人都很尊重，尽量不得罪任何人。 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那正好，这个小伙子找金科长。我也确实看到他骑摩托进去了。” “但打电话，法制科没人啊。” 门卫并不知道金令镇在专案组办公，也不知道那里的电话号码，实在是联系不上。 可是这个小伙子说话又好听，而是这么晚找人肯定有事，不忍拒绝。正在为难时，得到了消息。 方向东看了一眼，神态如常，说道：“金科长现在2楼216房间，内线8216，你打电话问问。” 以方向东的智商，自然不会领着一个陌生人，冒然去见金林镇。 金令镇接到电话后，也很意外，他不知道杨晓帆来干什么。 但这么快，骑车速度不慢，肯定是有急事的。金令镇不敢怠慢，急忙下楼去门口迎接。 路上遇到了方向东，忙解释了一下，去门口接个人，让方师傅先去专案组坐一下。 杨晓帆经过快速骑行，夜风一吹，心情已经平稳了不少。 见到金令镇后，他也没有着急说事。就说又有个想法，找个地方聊聊。 金令镇自是十分高兴，这现在简直就是他的“智多星”啊。直接领着去了他的地盘，法制科办公室。 这里安静，而且非常方便。 杨晓帆坐下后，立即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金叔，那个女孩的父母叫什么？” 金令镇，对于提出这个问题，还是有些纳闷的。这和案情也有关系吗，不知道杨晓帆关心这个做什么。 但业务技能还是过硬的他，对此还是有些印象的，边回忆边说：“被拐女孩姓张，父亲叫张国庆。” 父亲的名字，确实好记一些。“母亲叫王馨，王馨怡。对，就叫王馨怡。” 杨晓帆有些紧张，声音也有些颤抖，“您确定是这两个名字？” 金令镇越发感到好奇，也没反问原因，而是很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两个名字。” “失踪女孩，叫张欣悦。随父姓，中间字取母亲名字中字谐音，后面一个悦。” “当时我就想，这名字起的真不错。寓言一家人幸幸福福、开开心心。” 墨菲定律说明，如果过度担心某种情况，那么它发生的可能性更高。 杨晓帆看到果然和自己猜测一样，原来真是这样，如同所想，反而放心了，也开心了。 “王姨有救了。 第86章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杨晓帆之所以反应有些迟缓。 一来，毕竟对于现在三十七岁的他来说，王姨遗失孩子，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二来，当初他听说的是走失，而并非被拐。应该是张叔为了减轻王姨压力，刻意改之。 杨晓帆绝对是知道感恩的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上一世王姨的悲惨。他参军入伍后，任务在身，回家次数较少。 张叔后来因工作能力突出，果然荣升了行长，工作更加繁忙。 王姨长期心情郁闷，心结难平，心思复杂，情绪不好。 再加上长期一个人独处，厌食失眠，营养不良，最终患上了绝症，自己也不重视，终因郁郁寡欢、不治身亡。 张叔说，王姨弥留之际，最不放心的就是两个人。 一是遗失的女儿，二是未婚的晓帆。 拯救王姨，几乎是杨晓帆重生以后，目前这一阶段，最重要的事情了。 杨晓帆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也做了一些事情，来解决这个问题。 已经建议张叔、王姨也买下现在住的这个联行房，两家还继续当邻居。 90平方米的联行房，需要再缴纳4.5万元。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压力。 张叔、王姨并没有一口答应，只是说再考虑一下。他们的意思，钱不是问题，但要那么多房子，也没什么用处。 杨晓帆知道他们的想法，毕竟他们现在无后，对于资产升值，也没有要求或意识。 杨晓帆晚上陪王姨吃饭，一方面给她补充营养、排解寂寞，另一方面也在不断劝她买下这个房子。 甚至都说出了，方便以后给杨晓帆带孩子。 因为只有两家继续在一起，杨晓帆才方便照顾和帮助。 王姨脸上有笑，眼中有光，但还是说：“找你丈母娘去，我可不给你看。”但态度多少也有些松动了。 杨晓帆还准备让王姨加强体育锻炼，问问她喜欢什么项目，想做什么，慢慢增强体质，调节身体机能。 杨晓帆还计划，要慢慢劝这些大人，注意保养身体，坚持每年进行身体健康检查。 但杨晓帆知道，仅仅这些还不够，还需要做到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要找回他们遗失的女儿。至少要让张叔、王姨对找回孩子，再次充满希望。 心病还要心药治。 那个遗失的小妹妹，就是王姨的心药。 杨晓帆知道可能很难，但这是他必须要努力去做的。他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但知道第一步是要向省城发展。 他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筹划，需要合适的时机，再适时展开，进行推广。 今天得到这个结果，其实让他非常开心。 他觉得，这样至少比去省城大海捞针，要容易很多。目前，重点拿下张铁柱就行。 杨晓帆也看出了金令镇的困惑，也没有隐瞒，连忙详实地和他说清楚了全部情况。 金令镇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下午那个女人看自己那么多怨气。 这也太巧了，原来她就是王馨怡，被拐女孩的妈妈。 她对警察应该还有很深的成见，觉得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找回她的女儿。 但警察也真的不是万能的。 被拐女孩的父母找到了，也算完成了一个小难题，案情侦破又大大推进了一步。 杨晓帆建议，他先去和张叔沟通一下，看看王姨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够配合警方，可以配合到什么程度。 金令镇则去和方向东交流一下侦破思路，协调其它事宜。 两人暂时分一下工，双头并进。 杨晓帆也向金令镇表达了一个很强烈的想法，不但要办好这个案子，还要努力找回被拐孩子。 特别是那个女孩，算是带一点个人的请求。 金令镇立即愉快答应了。他知道杨晓帆已经和这个案子，紧紧绑在了一起，对于破案更有信心。 经过这个意外发现，两人都非常兴奋。 一个马上去和方向东沟通，分析侦破思路，询问能否使用测谎仪，以及审批相关事宜。 一个马上离开公安局，找了公用电话，打给了杨腾飞。 接到电话的杨腾飞，简单了解了情况，也很重视。让杨晓帆先回家，然后他去农行找张国庆，一起回去。 杨晓帆回到家里后，还是有些兴奋，甚至高兴。这件事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只不过帮助破获了“幼儿园幼儿失踪案”，指正了张铁柱的主犯身份，建议加大查处力度。 如今老天给了他这样的回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让他有机会找回失踪的张家小妹妹，彻底去除王姨的心结。这就是，好人终有好报吗。 他真的再次无比感谢，自己能够重生一次。 杨晓帆收拾了一下客厅，把吃饭的碗盘洗刷干净，把卫生认真清理。 不多时，杨腾飞打开房门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张国庆，地区农业银行的副行长。 张国庆相貌堂堂，浓眉大眼，身材高挑，长的也很帅。 这也是和老杨两人关系好的一个原因。同是美男子，英雄与豪杰，惺惺相惜。 张国庆进屋就吆喝着，“晓帆，你找我什么事啊，让你爸把我拉了回来。” “还是买房子的事吧，你王姨不是答应了吗？那我肯定没意见啊。” “老杨，你知道晓帆怎么说动我爱人的吗？” “他说让她以后给晓帆看孩子。我妻子还专门去书店，买了几本育儿书籍。” “晓帆，你现在有对象吗，八字还没一撇。这么忽悠你王姨，她会当真的。” 杨腾飞听的目瞪口呆，这说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什么时候，晓帆变成这样了，油嘴滑舌的，还未成年呢，用自己的孩子去忽悠王馨怡。 那个大才女，那么清冷的性子，还真被他忽悠住了。 杨腾飞突然有点担心，儿子以后会不会桃花灿烂、处处留情。 杨晓帆小脸一红，嘴角微微抽搐，非常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张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我可舍不得你们搬走，见一面都困难。” 在杨晓帆的成长中，张叔、王姨就像干爹、干娘一样。 上一世，杨晓帆脸皮薄，心里认，但嘴上不敢叫。 这一世，想认，也敢叫，更是真心实意，但37岁的灵魂和思想，又有些扭捏。 “张叔，有事和你汇报一下，我今天填报高考志愿了，华清大学。” 杨晓帆先插科打诨，把气氛调整的宽松一些，毕竟接下来的话题，过于严肃。 第87章 最难解的还是心结 还有什么能比听到孩子进步，更让长辈开心的呢。 张国庆一听，非常高兴，孩子真的太优秀了。 “真棒，不过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你学习那么好，这个结果也是名至实归、水到渠成。” “老杨，这么好的日子，来整两杯。我回家拿瓶好酒，你准备几个小菜。” 说着，张国庆转身就要回去。 杨腾飞一看，连忙一把将他拉住，并笑着说： “累一天了，今儿就不喝了。等他通知书到了,咱们再好好喝一顿，坐下说会儿话，喝点茶。” 杨腾飞也不知道杨晓帆要干啥，只是说和张家遗失的女儿有关。 要是这样，今天可不能喝酒，必须保持清醒。 “茶就算了，本来睡眠就不好，就喝白开水吧。”杨腾飞不喝酒，张国庆也不会勉强。 其实他还真想喝点，过几天就快到女儿生日了，他也有点难受。 张国庆心神恍惚一下，就正常了。他也是心思灵巧之人，知道杨家今天找他，应该是有事情的。 他端起水杯，慢慢喝着温开水，等待着。 杨晓帆知道，此事没有必要再绕圈子。张国庆的心性，他还是很了解的。 坚韧，顽强，勇敢，睿智。 能够夫妻两人离开省城，到一个陌生地方打拼，还发展的这么好，就说明了一切。 “张叔，我找您是有事情的。” “您家的小妹妹，今年应该16岁了。” “她应该不是您说的遗失，而是被拐走的吧。” 张国庆脸色大变，人也激动了，一下站了起来。 “人皆有逆鳞，触之则怒”。 在张家，母亲看顾，女儿被拐走，这就是绝对的逆鳞。张国庆在家里，都甚至不敢，也不能提女儿。 每年女儿生日那天，他就自己找地方喝点小酒，心里和女儿对对话，一醉解千愁。 他知道，这一天。妻子也会亲自做一碗生日面，后来会买一个小蛋糕，插上代表年龄的蜡烛。 不同的庆生方式，都代表着父母对女儿深深的思念和关爱，还有无尽的愧疚和悔恨。 两人都心照不宣，互不干涉，互不说透。 那天去公园，本来张国庆也是要去的，因单位加班未成。 女儿奶声奶气说的，“爸爸，你忙完后，来公园接我和妈妈。” 那是至今为止，今生听到女儿说的最后一句话。家里现在也没有女儿一张照片，全部留在了省城家里。 张国庆去省城开会的时候，都会去看看，但那只有女儿从出生到3岁的照片。 3岁以后的样貌，只能凭靠想象。 她有自己的眼睛和鼻梁，有她妈妈的眉毛和嘴唇，配上白皙的皮肤，黑黑的长发，高挑的个子。 一定是个最美的美少女。 张国庆不忍心责怪妻子，只能一遍又一遍，暗骂无良的人贩子。 诅咒他们受尽折磨，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张国庆瞪着眼睛，有些动气，不知道杨晓帆为什么要提这些，为什么要这么说。 杨腾飞也傻了，有点呆若木鸡。 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孩子是被拐走的。心里也有些着急，感觉儿子有点孟浪了。 杨晓帆也没办法，他辈分低，说话没有力度。不直接讲，根本引不起重视。 他接着说：“张叔，您别着急，我只是确认一下。我最近参与了警方一个案子，有机会抓住人贩子。” “更有可能找回小妹妹。”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先引起重视，后指出成果。一下就掌控住了谈话的主动权。 张国庆果然冷静了，从暴怒到了平静，从平静到欣喜，从欣喜到奢望，各种情绪复杂交替，也不过一刹那。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杨晓帆，似乎想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身上，得到真正的保证。 杨晓帆扶着张国庆，让他慢慢坐下。非常坚定地说：“张叔，请相信我。不过还需要，我们一起共同努力。” 杨晓帆也没有卖关子，对着这两个他最信任的男人，从“幼儿园幼儿失踪案”讲起，一直说到今天晚上的意外发现。 对于他自己在两个案情中起的作用，既没有夸大，也没有藏私。他必须要证明自己的作用和价值，才能得到信任。 “张叔，爸，我坚信，现在被抓的张铁柱，就是省城拐卖孩子的主犯。” “他一定知道小妹妹的下落，至少知道大概范围。” “这个人非常狡猾，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让他认罪。他才能为了争取减刑，而主动交代。” 听完杨晓帆洋洋洒洒讲了这么多。 杨腾飞觉得似乎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儿子了。他的能力才干，他的社会交往，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 张国庆听的更加认真，吃过苦才知道多难，遭过罪才知道多累。拐卖集团多么阴险狡诈，他是非常清楚的。 杨晓帆做的这一切，说的轻描淡写。但对于破案，简直是意义重大。以后如果能够找到女儿，绝对要记首功。 张国庆还时常追问几句，基本将事情弄明白了。他也不矫情，朗声说道： “晓帆，大恩不言谢。也亏了你王姨没白疼你，你简直是我们家的大福星。” “为了能够找到女儿，救出女儿，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只是叔叔有个不情之请，你王姨现在，真是受不了一点刺激了。咱能不能先别让她知道？” 事已如此，张国庆也没隐瞒，详细讲了具体情况。 张家张老爷子和王家王老爷子，都是老革命，当初也都在省里担任重要领导。 孩子被拐后，王馨怡急了，直接找了两个老爷子的秘书。让他们给省公安厅施压，破格加大侦破力度。 王馨怡自己，也在公安局协助办案，熬了很久。但最后都徒劳无功，没有找回孩子。 两个老爷子知道后，虽然心疼孩子遗失，但对王馨怡也进行了严肃批评，让她不要再仗势行事，更不要干涉公安机关，老老实实做好配合工作。 但王馨怡根本不听，依旧自己通过各种关系，采取各种手段，坚持不懈地寻找孩子。 几个月，就因过度疲劳、心力憔悴，生了一场大病，休养了很久，才逐渐康复。 从此，她对王家和张家有很大的不满，对公安机关有很深的成见，对自己也有很强的怨气。 无奈之下，张国庆才带着她，一起调到了柳水地区，远离了省城那个伤心地。 王馨怡的心结太重，心思较多。这些年身体虽调养的不错了，但也经常失眠多梦，火大易怒，很难缓解。 张国庆担心她，无法承受再一次从希望到绝望的打击。 第88章 拿出当年的勇敢与坚强 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每个人对同一件事物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解读，这也是人类思考和创造的基础。 杨晓帆心中的王姨，和张叔口中的妻子，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思考过后，杨晓帆更觉得那是一种极端情况，是一个母亲丢失孩子后的本能和挣扎。 杨晓帆斟酌了一下，还是坚持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张叔，这次我觉得可能性非常大，特别是王姨参与，就更有把握。” “而且寻找过程中，如果没有王姨的努力。即使找回来，她这个心结也不好消除。” 自己不慎失去的，就要自己努力找回来。王馨怡当初就是这个念头，现在应该也不会改变。 张国庆渐渐冷静了，经过认真思考。觉得杨晓帆讲的确实在理，妻子本是当事人，如果不参与侦破，可能都找不回女儿。 他马上表示自己回去和妻子谈谈，杨晓帆没有同意，提出了他的一个设想。 三人经过商量，最终确定了一个较为稳妥的法子。 王馨怡睡眠不好，早就和丈夫分屋就寝了。自是不知道深夜而归的丈夫，兴奋的几乎一夜无眠。 次日早晨，洗漱过后，王馨怡按照杨晓帆教的法子，拉升了身体，做了一会儿运动，觉得身体的确轻快了很多。 她做好了早饭，发现丈夫还未起床，很是纳闷，便推开了次卧，一探究竟。 丈夫还在睡梦中，很熟很安详，脸上还露出一丝微笑。 “最近他一定太累了。”“他梦到了女儿。”“好久他都没有睡这么香了。” 一刹那，这几个念头浮现在王馨怡的脑海中。 她轻轻地退出房间，小心地关上门，并没有唤醒他。 人到中年，能睡个好觉不容易。晚点吃饭，迟点上班，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馨怡自己安静地吃完早饭，换好衣服，背着挎包，出门上班去了。 多才多艺的王馨怡，原是省城重点中学的优秀教师。女儿丢失后，不愿意也不能继续在学校工作。 身体调养好后，调到了柳水地区，被安排到文化局工作。她觉得机关事务太杂，后又申请调到了下属的图书馆。 这时的图书馆，业务非常清闲，除了日常例行工作，任务很轻。王馨怡每日读书看报，喝茶养心，相对惬意。 图书馆离文化局不远。中午就餐，既可以去局食堂吃饭，也可以回家自己做饭。 王馨怡以前一般都是回家的，自己随意做些吃食，中午还可以午休一会儿。 可最近杨晓帆告诉她，夜间睡眠质量更加关键。如果晚上睡的不好，中午就不要午休了。 尝试了几次，还是有些效果的。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知道的这些。 既然中午不睡觉了，也就不愿意回家做饭了。今天她就计划中午到局食堂吃饭。饭后正好去逛逛商店，给杨晓帆选个礼物。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非常争气，如愿考上了华清。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肯定要送一份礼物，表示祝贺。 自己的女儿应该也很好很出色吧。想到这里，心仿佛又被割了一下，有些疼，还好多少已经麻木了。 想着这些往事，王馨怡拿起挎包，走出了办公室。她很少和别人同行，或者聊天，在图书馆也算特立独行。 当王馨怡走出图书馆大门时，她抬头一望，看到了面含微笑的杨晓帆正扶车而立。 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你来找我有事？”王馨怡笑着问道。 “中午来找王姨蹭饭。”杨晓帆有点嬉皮笑脸。 “想吃什么，最近晚上都是你做饭，中午请你。” “去裕兴吃饺子吧，那里相对近一些。” “好的。”王馨怡本就是个大气大方的女人。 裕兴饺子馆也是柳水市区，小有名气的一个饭馆，味道确实不错，距离文化局也比较近。 饺子馆对面就是三中，不远处就是人民医院。这才是选择的主要原因，既要刺激，也得应急。 杨晓帆推着自行车，和王馨怡漫步在人行道上，和她说着学校里同学报志愿的一些趣事。 开始时，王馨怡很享受这种温馨感觉，听的也挺认真。慢慢地，她有些心慌了。 路上遇到了很多放学回家的中学生，小男生们嘻嘻哈哈，小女生们笑容灿烂，青春飞扬的气息迎面扑来。 王馨怡有些排斥这个，她不想看，也不愿看，尤其是那些和女儿近龄的青春少女。 她开始目光直视，加大步伐，加快步频，并向右调整到了步道的边缘处，远离了青春风暴。 杨晓帆内心不禁感叹了一下，王姨的这个反应还真是不小啊。 进入到饭店之后，王馨怡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她准备在大厅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下。 杨晓帆却招呼她上了二楼的小包间，说是更安静，讲话更方便一些。 杨晓帆点了2份水饺，几个凉菜。然后在楼上，陪着王馨怡坐着，喝着水聊天。 透过包间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高高的三中教学楼。 这正是杨晓帆初中的母校。他开始讲述自己初中学习生活。有些王馨怡是知道的，有些却是第一次听。 当听到初中生就有谈恋爱的时候，她很是惊讶，这么小就开始谈恋爱了。忙追问杨晓帆有没有女朋友。 杨晓帆有些窘迫，连忙说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王馨怡反而来了兴致，一个劲儿地和他讲，到了大学一定要好好谈个恋爱。 还嘱咐她，不要只看女孩外貌和家庭，更要看内心和性格。还特意强调，长得好的女生，都很会骗人的。 凉菜和水饺都端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又变得非常和谐与温馨。杨晓帆偶尔不经意的一番话，就会引发王馨怡的一阵笑声。 饭到中旬，聊兴正浓。杨晓帆突然严肃了，说了一句话： “王姨，从我6岁那年遇到您，您待我就像母亲一样。您既善良又温柔，可是我知道您还十分睿智和坚韧。” 话题转换如此之大，让王馨怡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也放下了筷子，正身而坐，想听听到底想讲什么。 “王姨，在我内心中，对您也像对待妈妈一样。虽然我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您。” 王馨怡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妈妈这个称呼，对她来说，确实过于奢侈和遥远了。 “我现在长大了，也想为您做些事情，但需要您的帮助，可以吗？” 王馨怡心中自然更是好奇，她有些迟疑地问道：“晓帆，你想做什么？” 杨晓帆斩钉截铁地说：“我想找回您的女儿，我的小妹妹。我前面已经做了一些工作，现在需要您做些事情。” “需要您拿出当年的勇敢和坚强。” 第89章 我要找回我的女儿 最思念孩子的，永远是母亲。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吃不下，睡不好，走不动，累弯腰。 人出生时，所有的痛，都由母亲承担了。 王馨怡听到是这事，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了下来，放声大哭了起来，似乎要宣泄出心中所有的郁闷。 杨晓帆也没有劝她，他知道，适当的发泄是很有必要的。心思郁结才是最麻烦的，王姨就是一个人憋屈太久了。 哭声慢慢小了一些，情绪也缓和了一些，虽然眼泪还是不要钱似地一个劲儿流淌。 前面有中学生铺垫，吃饭面对着教学楼，又有杨晓帆谈起中学生活，王馨怡已经能够接受并面对这个问题。 心理上有了准备，痛哭了一阵，释放出了情感的她，反而觉得心暖暖的，没有了疼痛和麻木。 原来还有人在努力找她的女儿，这个世界还有人在关心着我们。我和我的女儿，并没有被彻底放弃。 那作为母亲，我又怎能袖手旁观、视若罔闻、置身事外呢？ 她从包里拿出了手绢，擦拭了眼泪，平稳了一下情绪，对着杨晓帆正色说：“好，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我要找回我的女儿。她马上就要16岁了，还有几天就是她的生日，她初中可能都要毕业了。” “已经十三年了，我已经错过了她的很多成长。以后我要陪着她，无论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晓帆，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的。” 杨晓帆看到比预想中还要顺利，不禁为王姨的坚强和韧性所感动，母爱当真是世上最伟大的。 他没有说话，起身走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张国庆和金令镇，金令镇还贴心地穿上了便装。 他们早就在隔壁包间等候着了，既是很期待，内心也是很感慨。 杨晓帆也没有进行介绍，伸手接过了金令镇手里递过来的一张放大的照片。 “王姨，这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初步怀疑省城的幼儿拐卖案，他就是主谋。您看看，认真回忆一下，当初在公园现场，您有没有看到过他。” 照片上正是张铁柱，彩色照片，拍的非常清晰。 王馨怡已经慢慢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她从小学画，经过美院深造，又拜过名师，眼力自是不俗，记忆也是惊人。 她知道，不但要和自己的记忆进行对应，还要按照人衰老的变化及规律，进行样貌还原。 她认真观察着，内心分析推断，这个人十多年前的模样。并在自己那场永生难忘的记忆中，进行寻找，对照。 女儿在正在小游乐场里玩，有滑梯，有秋千，有旋转木马，里面有几个小朋友，周边不远处还分散站着几个家长。 突然有个男人走过来，向她问路，公园最近的出口在哪里。 她并没有转头，随口说了一句，向西边走。女儿坐着木马转过来了，她还和女儿挥了挥手。 那个男人有些可怜地说：“您行行好，哪边是西啊，和俺好好说说，我进来后就转向了，现在着急出去。” 王馨怡有些好奇，转身看了一眼，是一个中年男子。看穿着，听口音，应该是乡下人，来省城游玩或办事的。 她本也是善良之人，心一软，就详细和男人讲了一下出口的方向，并用手比划了一下，要如何走出去。 等她再回头时，身前站了两个女性，也在注视着小游乐场，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快速从旁边绕过去走向前，看到木马上已经没有了女儿。她马上又找遍了整个游乐场所有项目，都没有发现女儿。 问了周边的几个大人，答案也不一样。 有的说没注意，有的说小姑娘从木马上下来，玩滑梯去了，还有一个女性说，看到一个小姑娘向东面湖边跑去了。 除了问路的男子，在场还有2个男人。和照片上的这个人不像，一点都不像，和时间，以及衰老都没有关系。 她又开始回忆，在整个寻找过程中，见过的男子，并一一对照印证，还是没有发现相似之处。 王馨怡想了很久，又将遗失孩子前后那一段时间内，记忆中有印象的男子样貌，定格为她最擅长的画面。和照片进行比照。 最后还是确定，不仅当时，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此人。王馨怡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将照片交还给杨晓帆。 杨晓帆有些意外，也较为失望。他觉得自己的推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的突发随机拐卖孩子，没有张铁柱的批准，怎么可能实施呢，还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 而张铁柱又的的确确是这个案子的主谋，那么案子的破局点，究竟在哪里呢？ 杨晓帆内心思考着，嘴里却安慰说：“王姨，不用着急，可能他藏的比较隐蔽，您当时没有看到他。” “省厅那边还要进一步加强审讯，咱们也再想想办法，一定能找出证据的。” 张国庆也有些失落，但看到妻子比想象中坚强，也觉得很欣慰。不行再想想办法。 他也已经和省城家里进行通报了，省厅重启办案了，要家里关注一下，必要时提供助力。 金令镇反而是现场最冷静的一个。他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您再认认她，看有印象吗。” 王馨怡也不排斥，顺手接了过来。其实关于这点，张国庆是有些不能理解妻子的真实想法，或许是男女不同。 男性更加理性，女性更加感性。 丢失孩子的那个场景，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这也是失眠的一个重要原因。每次梦醒，都泪湿枕巾。 平时王馨怡怕触景生情，刻意回避话题，都不想到学校教书，但她寻找女儿的意愿是最强烈、最迫切的。 让她看到青春少女，她或许不适。让她寻找自己的女儿，她全力以赴。 王馨怡看到这张照片，是一个中年女人，脸上多少带些狠厉，又有些惶恐。 岁月对于女人，更加残酷一些，不仅皮肤粗糙，皱纹增多，眉眼都有较大变化，辨认的难度更大一些。 但王馨怡表现的很是激动，她紧紧地捏着这张照片，手指上的青筋都有些凸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嘴里大声喊着： “我认识她，没错，就是她。她当时就在，她现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我要她还我的女儿。” 一番话，说的在场所有人，皆是精神一振。 第90章 测谎仪的神奇 一个口子打开，往往就是整个案子的希望。 封招娣，张铁柱的妻子，原本不被重视的一个人，没想到成了破案的关键。 原本在“幼儿园幼儿失踪案”中，她在从犯中，都是比较靠后的，罪责较轻。 按照现行法律，最多也就是判二至三年。如果不是杨晓帆指出了，张铁柱夫妻可能是主谋，可能真的就错过了大鱼。 接下来，几个人也没有在饭店耽搁，金令镇建议直接去地区公安局，王馨怡此刻已经兴奋地没有了任何恐慌。 王馨怡作为案件当事人，她的口供，份量很重。需要正式进行详实的录取，并填写有关资料， 得到消息后，专案组的刑警们，一改往日的颓废，立即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重要线索的发现，往往意味着案情的有效突破。 李国平也在专案组，他立即决定，正式将两个调查组人员合并。下一步的重点，就是拿下张铁柱、封招娣的口供。 然后根据口供，抓捕其他犯罪分子。至于找回孩子，大家现在还没有那么乐观。 拐卖这个行当，分工很明确。拐和卖是两条线，特别是卖，几乎都是单线联系。转几次手后，就几乎很难找到了。 方向东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即将破案的喜悦，可以没有遗憾，安心退休了。但也有不解和疑问，心里有很多问题。 他昨天晚上，听了金令镇的案情分析和计划想法。虽然觉得可以试试，但其实没抱太大希望。 测谎仪只能是辅助，很多案子就是知道罪犯是谁，但没有证据，也无法定罪，只能释放。 而且省厅现在一般在恶性案件、突发事件中使用测谎设备。对于普通刑事案件，则非常谨慎，批准使用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让失踪孩子父母辨认张铁柱，那太想当然了，也太难了，几乎不用抱什么希望。 可没想到，省厅的技侦人员已经带着测谎设备，赶到了柳水地区公安局。正在调试测试，很快就可以审讯使用。 孩子的母亲没有认出张铁柱，反而指证了封招娣。这个结果更好，本来封招娣就是审讯的重要突破口。 这还不到一天，情况就发生了本质上的转变，老头多少有点没太适应。 李国平则非常兴奋，省厅挂牌十多年的悬案，在他手里破了。可不仅仅是大功一件那么简单，履历上这么光彩的一笔，对于将来的仕途，都非常有帮助。 他当年也跟着方向东办过案子，算是半个徒弟。他直接问：“师父，这个案子，您觉得应该差不多拿下了吧。” 方向东知道这个徒弟的心性和想法，其实想当官不是坏事。让能做事又愿意做事的人当官，反而是幸事。 他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问题不大，基本可以定案了。但要想把孩子找回来，时间太长了，并不容易。” “省厅本来不同意使用测谎设备，毕竟是新鲜事物，领导们都很慎重。后来是老大拍板了，技侦部门才急忙赶了过来。”李国平继续和师傅唠叨着。 方向东恍然大悟，看来还是被拐女孩的家里找关系，发力了，直接找到了厅长。 现在确实是关键时刻，使用测谎设备，对于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有很大帮助。 “这个金令镇还真可以，有两把刷子。我已经和徐厅汇报了，想把他调到重案二队去任队长。” 徐文才是省厅分管刑侦的副厅长，当年也是和方向东一起共事的刑警。 比方向东还小几岁，但是会做官，进步快。 重案二队是副处级单位，隶属于省厅刑侦总队，重点负责查办命案以外的大案要案，还负责悬案大案的梳理。 方向东对此却不置可否，觉得徐文才太想当然了。金令镇现在是炙手可热的破案高手，风头很盛，业内楷模。 柳水地区已经确定提升他的职务，拟任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现在应该在走组织流程。 他也不会多嘴去谈论这些官场之事，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还是在认真思考案情。 他总觉得昨晚碰到的那个少年，在本案中肯定起了作用。因为刚才他一眼就认出了，扶着被拐女孩妈妈去录口供的，正是他。 录完口供的王馨怡，此刻一点都不想离开公安局。她想守在这里，第一时间等待女儿的消息。 张国庆、杨晓帆都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也没有劝她。 事实证明。人对于未知的恐惧是非常巨大的。张铁柱再狡猾，面对测谎设备的神奇，也是异常惊慌。 通过仪器的提示，能够准确判断出，他哪一句说的是假话，哪一句说的是真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他开始闭口不言，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识别画像，也不表态，我不说话，你们总拿我没有办法吧？ 但他的内心，逐渐有些焦急了。 技侦人员表示，信号显示，他认识画像上的这个男子。 张铁柱感到崩溃了，可能这次真的是栽了。 封招娣出生在偏远农村，看名字就知道，是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 自小懂事起，封招娣就遭了不少罪，吃了很多苦。 上学初中都没毕业就辍学了，回家务农，养猪砍柴，脏活累活没少干，毫无幸福可言。 后来她长大后，外出打工，闯荡社会，也曾做过不少工作。但都因不肯吃苦，收入较低，难以满足个人增长的需求。 她姿色不错，胆子也大。后结识了张铁柱，没名没分地就混在了一起，过起了游手好闲的日子。 两个好逸恶劳的所谓聪明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开始起了歪心，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对于拐卖男孩，她是没有丝毫压力的。 她非常痛恨自己的家庭，讨厌自己的名字，也恨男孩子。每顺利拐卖一个，她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 跟着张铁柱十几年，做了不少案子，也渐渐成为了骨干力量。她的心理素质得到了很大提高，对于法律知识也了解了不少。 被抓后，她开始并不紧张，不过是一个拐卖未遂的从犯而已，最多判两年。 进了监狱，她能当大姐，一样可以混的很好很吃香， 这两年，就算休养生息了。 第91章 真相终究大白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可预料。 公安居然开始重审十几年前的幼儿失踪案。那可是大案，封招娣有些慌了。 原本封招娣就是审讯重点，又拿到了王馨怡重要口供，还证实了张铁柱认识画像上的人。 连续两个好消息，让审讯人员非常兴奋，充满信心，严密制定了审讯方案。 省厅技侦人员，再次认真调试了测谎设备，将其顺利接到了封招娣身上。 虽然没有文化，但也见过一些世面，封招娣一见这架势，彻底慌了，内心中很恐惧。 一听说只要说假话，这个仪器会报警。封招娣开始根本不相信，以为公安在诳她。 几个问答回合下来，封招娣傻了，这也太灵了。她也有些小聪明，想学着闭口不言，装死充愣。 辨认画像时，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思想。脑中不断给自己暗示，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但信号还是一直叫个不停。 审讯人员趁热打铁，严肃指出，当年在省城人民公园，有人看见她就在现场，已经正式指证了她。 她当时试图用身体，阻挡被拐女孩母亲的视线，为犯罪分子拐带孩子，提供协助。 如今测谎设备又判定，她认识犯罪嫌疑人，他们是一起的，是犯罪团伙。 这些证据十分确凿，即使她没有口供，也将以她是主犯的名义，提起公诉。 鉴于案情重大，影响极坏，刑期将至少是无期徒刑。 最后微笑着提示她，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珍惜最后立功的机会。如果张铁柱招了，她就彻底完了。 有的时候，审讯越是笑着说出的话，越有震撼力，代表着一种不屑，和些许施舍。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两个坏人呢。明哲保身，死道友不死贫道，乃是基本操作。 面对着神奇设备、现场证据、逼真画像，还有公安的微笑恐吓，封招娣心理崩溃，一败涂地。 开始反复大喊自己不是主犯，愿意戴罪立功，全部招供，恳求政府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审讯员露出了久违的真心微笑，小小女犯，轻松拿捏。 世上的事情有时真的很奇怪。苦苦追寻了很久的答案，其实真相就像白纸一样，非常简单，一捅就破。 案情根本不复杂，只是犯罪分子参与比较多，前后策应，互为犄角。 公园里人也多，相对混乱，是犯罪分子非常理想的作案场所。选中目标之后，看好时机，各自按照分工，一拥而上。 有搭讪阻挡父母的，有引起动静吸引在场人员注意力的，有顺势抱起孩子用迷药迷昏抱走的，有在场外接应转移的。 这个女孩，按照封招娣的供词，她们团伙里几个女的，当时都是不同意拐走的，这根本不是原定目标。 不仅仅因为女孩不好卖，而且这个过于漂亮，穿着精致，身份肯定特殊。 张铁柱曾反复强调，一定要找寻常人家的孩子，最好是妇女或者老人带的男孩。 但图像上那个人，叫王大来，也是拐卖集团的一个核心成员，地位仅次于张铁柱。 他当时要求强行实施，说那个机会实在难得。 沧浪市有一个老头，以前通过业内人，曾重金求买一个漂亮小女孩，4岁以内皆可。 当时拗不过，只能照办。拐带整个过程倒是很顺利，没出什么纰漏。 但当很快公园就进行了封锁，公安开始逐一盘查询问时，他们就意识到不对。 王大来第一时间就出了公园，很快在外面接下了孩子。和一个女的一起，带着女孩快速离开了省城。 张铁柱当时不在场，事后也发了火。以后，王大来再也不敢也没有回到过省城。 封招娣全部招了，张铁柱也早有准备。自己都怕的东西，估计一个女人也抵挡不了。 他只是还有些幻想，而且省城这个连环案太大，罪责不轻，实在不甘心主动承认。 事已如此，张铁柱倒也挺光棍，认下了其它案子。 但他强调，那个女孩被拐一案和他没有关系。从那以后，他和王大来联系过，但再也没有和他一起做过事。 王大来当初说是将孩子带到了沧浪，但他们这一行，很少有真话，也没办法确定。 省城的案子后来折腾的太大，他们吓的好久都没有再动手。这次在柳水筹划了很久，才再次作案。 张铁柱将知道所有关于王大来的情况，都如实进行了交代，要申请立功表现。 专案组现在已经认定这个团伙的狡猾和嚣张，自然不会再轻易相信他关于没有其它作案的供词。 犯罪分子都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还需要进一步深挖细挖。 金令镇还是给力的，第一时间将情况简要通知了王馨怡等人，反复强调会上报省厅，一定努力解救孩子。 后续公安机关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金令镇也没多待。建议三人可以先回去，有消息一定及时通知。 “王大来”、“沧浪市”、“老头”，走出公安局的时候，王馨怡、张国庆、杨晓帆三个人脑海中都是这三个词。 这就是幼儿拐卖案子的悲哀所在。即使案子破了，相关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了，但孩子还是很难找回来。 办案刑警们非常兴奋和高兴，破了多年沉浮的悬案。既完成了上级任务，还立了大功，有成就感，有奖励。 但被拐孩子的家长，心里得到了慰藉，却无法真正喜悦。因为他们最可爱的孩子，还没有回家。 王馨怡半日内历经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已经丧失了基本思考能力，她现在已经将杨晓帆视为了救命稻草。 她眼汪汪地看着杨晓帆，颤抖地声音，问道：“晓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国庆也有同感，他也紧紧盯着杨晓帆。仿佛希望从他的嘴里说出，让他们满意的答案。 杨晓帆内心中觉得，这办案推进速度，已经比预期中快很多了，但他也能理解作为父母的感受。 他并没有直接说别的，内心中虽然有一些思考，但是还不够成熟。他表现的很轻松，笑了笑，说道： “王姨，张叔，咱们先回去吧，回家再好好商量一下。” 第92章 我选第二个方案 茫然无措的时候，谁有主意，谁就成了主心骨。 对于先回家，王馨怡、张国庆都没有任何意见。事情比较特殊，张国庆没带司机，自己开车来的。 三人迅速上车，张国庆一脚油门，拉着两人直接向家驶去。 坐在客厅里，张国庆、王馨怡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不言不语，静坐着思考。 有时，人最痛苦的就是没有选择，只能等待和接受。 杨晓帆只能充当半个主人的角色，忙着给两人倒水。 大夏天里，王馨怡却感受不到炎热，喝了一口温水，才慢慢回过味来。她还是看着杨晓帆，等着他说话。 杨晓帆也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直接说：“王姨，张叔，我考虑了一下，现在我们有两个方案。” 方寸大乱、暂时无措的王馨怡，听说还有两个方案，连忙振作了精神，静静地听着。 杨晓帆这次这么谨慎，也和案情的真相有一定关系。他推断张铁柱应该在现场，但事实上是不在的。 因此，他让王馨怡辨认张铁柱照片，自然没有结果。好在金令镇更有经验，多带了封招娣的照片。 这才成为了扭转案情的一个关键。 他开始意识到，即使他重活一次，知道未来很多真相。但也不可能详实推断出，所有事情的真实过程。 因此要时刻注意谨言慎行，毕竟选择最重要。方向错了，功夫白费，有可能还会帮倒忙。 他首先讲出了最稳妥的应对。 “第一个方案，就是配合公安机关，继续等待。能看出省公安厅也很重视这个案子，一定会乘胜追击，办成铁案。” “省厅应该会尽快布置抓捕王大来，有名字，有原籍，有画像，这个难度应该不大。小妹妹是他转移的，抓到他，基本就能确定现在的位置了。” 这个方案也符合当下各方面的利益，比较中平稳当。 张国庆已经渐渐平静了。能当上副行长，除了家里的助力，他的谋略能力也不差，刚才是关心则乱。 他自然也在思考应对，他是比较倾向于这个方案的。 不同的是，他还想到，要继续找关系，给公安机关施加压力，不能干坐等待。 他心想绝对不能错过这么好的寻找女儿的机会。 “我选第二个方案。”能安静地听着不去打扰，让他说完，这已经缘于王馨怡对杨晓帆的看重了。 她也是智力在线的，在公安局里陆续听张国庆、杨晓帆讲了全部过程，又联想到昨天金令镇登门拜访请教，在公安局又那么客气随和。 她就知道了，在这连续两个案子的办理中，杨晓帆起了怎样的作用，给公安机关怎样的帮助。 而且她最清楚，他的智力，远非常人能比。 自己从小照顾的小孩，已经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了。她自然不会忌讳，而且心安理得。 张国庆看了一眼妻子，没有接话。对于当年，她在省城疯狂找孩子的举动，他还是记忆犹新的。 场面有点小尴尬，杨晓帆也有点意外。 王馨怡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对着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直言道： “我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到公安抓罪犯上。我等不及，也不敢完全相信他们。” 其实她的想法也有道理，王大来这样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哪里是那么好抓的。 “晓帆，阿姨现在最信任你，也最依赖你。你不用顾虑，大胆地说。” 杨晓帆其实内心中，也觉得依靠公安，有些过于保守了。他本就是开拓创新的性格，很喜欢靠自己解决问题。 “王姨，张叔，第二个方案就是靠我们自己了。” “我也刚知道，你们都是出身于干部家庭，所以这个方案才有一定的可行性。” “当时省城抓的那么严，反而是好事。王大来肯定想第一时间将小妹妹脱手，那么大概率就还是在沧浪市。” “买家说是老头，这样的年纪，买漂亮小女孩，应该是怀念，或者有执念。但不管怎样，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大概率在市区。” “王姨，张叔，根据遗传基因推断，你们的女儿一定是非常优秀的。特别是外貌，小时候就长的漂亮，长大了更是出众，而且学习也应该会比较好。” “孩子被拐后，即使新家庭对她再好，一般也会恐慌一阵儿。今年16岁，那么她上学，最多就是初三。” “沧浪市区，初中学生，外貌出众，女生。这些都是关键词，是我们第一批寻找的重点。” “学习好，家里条件不错，有个爷爷或者姥爷，是附加项。” “但这需要动用一些私人关系推到了，不知道可不可行，供你们参考。” 最后这个问题，才是这个方案的关键。想的再好，没有能力去推动，就是空中楼阁，有什么用呢？ 但是张国庆、王馨怡根本没关心这个问题。 他们最纠结的是，就算找到了这样的对象。怎么确认是自己的孩子呢，就靠长相吗，是不是不够准确，而且女大十八变啊。 当王馨怡直接问出这个问题时，杨晓帆是有些意外的。原来又是时代的隔阂。 他很快地进行了回答，还特意说的通俗易懂一些。这一答案又让他们开了眼界。 “王姨，张叔，现在有种技术，叫做dna亲子鉴定，” “就是利用生物学和遗传学的理论和技术，从形态构造或生理机能方面的相似特点，分析遗传特征，判断父母与子女之间是否是亲生关系。” “鉴定双方的血液、毛发、唾液、口腔细胞及骨头等是可以的，都能用于亲子鉴定。准确率能达到99%以上。” “咱们省二院就有这技术。而且警方在办案中，也开始使用这项技术了。” 这些倒不是杨晓帆信口开河，他确实进行过这方面的研究，专门查了有关资料。 副行长张国庆听后，还能坦然处之，毕竟他是搞金融的，这方面接触的确实也不够多。 在图书馆工作，而且内心一直想找女儿的王馨怡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平时看的多是历史书籍，报纸也从来不看新闻。对于这些消息，她未能及时获得。 她内心觉得，似乎自己这些年是有些荒废了，有些对不起女儿。 好在还有晓帆。 第93章 特权真的很香 人在危难时，更容易被感动。雪中送炭，反而更显珍贵。 杨晓帆说的这一切，都反映了他的用心与真诚。并不是被事情推到赶到这儿了，而是真正把这事挂在心中。 王馨怡知道此事想要如愿展开，不是小事，需要和张国庆好好商量一下。两人还要赶回省城，征求双方大家长的同意，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她又问了杨晓帆几个细节问题，基本了解了杨晓帆的想法，以及展开这项调查，需要特别注意的几个问题后。 就表示要好好再考虑一下，同时再次表示了感谢。 虽说大恩不言谢，而且两家这么熟悉，似乎不用见外。但那份感激和感动，王馨怡觉得还是要表达一下。 杨晓帆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就礼貌告别回家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希望是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能够激励人们面对困难和迎接挑战。 杨晓帆离开后，张家一下安静了。但空气中弥漫的气氛却很轻松，因为两人内心都又有了希望。 王馨怡再也控制不住心情的起伏，直接扑倒到丈夫怀里， 开始低声啜泣。 她等的确实太久了，也太辛苦了。 这次，张国庆并没有担心。他抚摸着妻子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他有种预感，苦难终将过去，幸福可能要回来了。因为这次，他们的希望真的很大。 同时也暗下决心，第一轮排查是沧浪市区，第二轮是沧浪下面的区县。如果找不到，还有第三轮，第四轮。 毕竟两位老爷子，岁数也大了，对这个孙女、外孙女也一直牵挂，同样也是心病。 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都贡献了好几位亲人的生命，晚年享受一些特权，是合情合理的。 更何况他们这一辈也已经成长起来了，也能担起一定的责任。 杨晓帆丝毫不知道，他的方案带来了怎样的蝴蝶效应，掀起了怎样的行动。 但他的希望，更大，更有挑战性。回到家中，他心无旁骛，继续准备试讲稿。 马上就到6月18日了，那是教培公司开张的日子。 已经基本确定，开业当天，他要讲一堂课，重点介绍公司的教育理念，以及教育方法。 通俗说，就是他要上一堂推销课，让参加听课的学生、家长，认可公司的培训方式，顺利交钱报名。 这样的工作，杨晓帆以前，还真没做过，所以他也觉得挺有挑战和意义。 毕竟这世界的最难的两件事情，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二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而他要通过这一堂课，同时达到这两个目的。上一个两个都成功的，叫做老婆。 杨晓帆正在用心准备教案，突然听到了礼貌的敲门声。他看了下表，下午3点多，能是谁呢，而且这么讲究，他有点好奇地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非常干练的男子，板寸平头，大概三十多岁。他先客气地做了自我介绍，名叫林大伟，来找杨晓帆。 杨晓帆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力量十足。 从他身上，杨晓帆嗅出了同类的味道，这是一名现役军人，或者刚刚退役。 杨晓帆介绍了自己，并询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林大伟见是正主，也连忙说明了来意。他说自己是金德宝的爷爷金老的司机。奉命来请杨晓帆到家一叙，吃个晚宴。 并询问了杨晓帆是否办理了身份证。如果有，顺便带上。如果没有，带上户口本。 说罢，他就表态自己先下去，在车上等着，让杨晓帆不用着急。 杨晓帆是知道金老地位的，原地区专员，也就相当于后来的市长，应该退休几年了。 他是上一世在档案局看资料时，发现的这个情况。 他不知道金老爷子找自己干什么，中午和金令镇还见面了，也没有提起。 另外，为什么还要带身份证。但杨晓帆知道不可能有恶意的，莫非要带他去什么地方，需要身份审查。 杨晓帆也是洒脱之人，并不纠结此事。既然有请，就大大方方前往，一去便知缘由。 杨晓帆也是懂礼数的人。 他回到书房，找了一张上好的宣纸。研好墨汁，拿起毛笔，略微揣摩，控制住功力，挥笔写下八个大字，权当登门随礼。 他又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但相对素雅的衣服。此刻笔墨也基本干了，他将纸卷好，放到一个长画筒内，顺便拿着身份证，快步下楼。 楼下停着一辆大众帕萨特，先进的“天穹”式车顶，圆润光滑几乎不带一丝棱角的车身，是当时相对比较高级的汽车。 林大伟并未坐在车里，而是站在车旁静静等待，身材依旧如白杨般挺拔。 看到杨晓帆下来，他快步绕过来，准备开门。 杨晓帆连忙拒绝，并谢绝了坐后排的好意，自己开门上了副驾驶。 林大伟多少有些惊讶，但也没放声，连忙上车，发动车辆驶出。 此刻太阳还高高悬在当空，家属院里也没有人散步、唠嗑。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一辆高级轿车进入与出去。 这还是杨晓帆重生之后，第一次坐汽车，还是比较高档的汽车，坐着非常舒服。 他是知道这款经典帕萨特的。内饰比较豪华，除了真皮座椅，还标配电动车窗、前排气囊、cd等配置。 在当时普遍还是手摇车窗的年代，这款车已经是遥遥领先的存在。 林大伟驾驶技术很好，开车很稳，丝毫感受不到路途的颠簸。而且没有司机爱说话的通病，他不言不语，目不斜视，注意力非常集中。 对于柳水市区，杨晓帆是非常熟悉的，曾骑自行车走过几乎所有大街小巷。他发现汽车已经开出了市区，到了城乡结合部。 汽车连续拐了几个弯，驶到了一个大门前。 大门的两侧都挂着牌子，分别都有几个大字，“军分区汽车训练基地”、“军事管理区”。 执勤哨兵并未询问，也没阻拦，直接打开了大门，可能缘于汽车挡风玻璃上的《车辆通行证》。 林大伟将车顺利开进，稳稳地停在一座办公楼前。 他将车熄火，这时才转头和杨晓帆说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首长知道他想学车，但是地方程序比较复杂，而且教练水平也不算好，专门安排他到这里来学。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第94章 半开挂的天才学员 人人都鄙视特权，但人人都渴望得到特殊待遇。 入托、上学、求医、就业都是如此，甚至买东西，都希望得到照顾。 杨晓帆有些发愣，林大伟仍在继续讲述。 这个基地的主任，当年也是首长手下的兵。学车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好了，叫杨晓帆不用拘谨，好好练习。 以后林大伟都负责接送，练车时间可以长一点。但今天最好5点半就走，首长还等着6点一起吃饭。 这里也是军地两用人才培训基地，可以协调地方车管所，将军证换成地方驾驶证。也可以组织即将退伍的战士学习驾驶技术，考核合格后直接领取地方驾驶证。 今天杨晓帆带着身份证，就可以进行信息登记，考核合格后，就可以直接申领地方驾驶证了。 面对着金老爷子的贴心安排，杨晓帆自是十分感动，并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两世为人，也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不过他也真没有太多的业余时间去地方练车，得知事情全委后，就索性接受了这个好意。 毕竟长者赐，不敢辞。人家都安排好了，顺势而为最好，别再增加事端，徒添风波。 在林大伟的带领下，杨晓帆走进了机关科室，开始办理各项手续。 先拍了照片，进行了视力检查，登记了基本信息，填写了学车报告表，一切都非常顺利，并没有人在意他的年龄。 最后他被带到了训练场，一个老兵正在那里等着他。 练习用车，和地方的小轿车不同，这里使用的是北京212吉普车。这也是一款非常经典的汽车，杨晓帆当初学车也是用的这种。 老兵先让杨晓帆坐上副驾驶，自己坐进驾驶室。他知道这是一个关系户，但学车涉及到安全。不管是谁，都不能马虎应付。 他说话带着浓浓的豫南口音，但是能听到懂。 “俺姓王，你叫我老王就行了。学车之前，俺告诉你一句话，希望你能记一辈子。俺教学员开车，好多年了，每次都讲。中吗？” 杨晓帆连忙应下，可以的，王班长。 听到这个称呼，老王稍微放松了一点，还是很严肃地说：“手握生死盘，脚踏鬼门关，开车很危险，永远记心间。” 朗朗上口，说的理真道明，还挺押韵，杨晓帆越发觉得真是行行出人才。这个王班长，不但驾驶技术好，而且很善于钻研总结。 杨晓帆非常识趣儿，连忙跟着重复了一遍，声音还挺洪亮，一点都不扭捏，很大方。 这让老王班长挺满意的，他觉得这个关系户很上道。 他总结的这句安全驾驶打油诗，主任都表扬了，马上要在全基地宣传推广。 开心的老王，责任心更强了。他开始认真介绍车里各个部位的名称及用途。特别对于和驾驶有关的，说的更加详细。 能看得出，他这也算是有教案了，说的挺流利，很熟练，就是有点啰嗦。但杨晓帆没有不耐烦，依旧认真地听着。 老王教学有一个好习惯。他讲过之后，突然会提问，看看学员掌握的如何。杨晓帆每次回答的都十分正确，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老王班长教学多年，是有自己的训练计划的。第一天，基本就是进行车辆静态介绍，然后发本车辆使用说明书和交通法规。 让学员回去自己认真学习，深入领会。通过考核后，再进行汽车动态驾驶学习，毕竟训练周期还长呢。 这个学员有点不一样啊，啥都是一遍就会，提问不慌。 老王班长为了拿出师傅的派头，决定用“起步”这个很复杂的动作，给他个下马威。 对于刚刚拿到驾照的人来说，手动挡的车，停车起步，都有点费劲。十次里总有几次失败，不是离合抬的太猛，就是油门给的太慢，甚至还有忘了点火的。 老王班长严肃地说，起步是非常重要的，也挺难。我多做几遍，同时讲解要领，你认真体会，一会儿练习。 杨晓帆还是很谦虚地同意，并且很认真的复习学习。 连续做了几遍示范后，两人交换了座位。 杨晓帆上车，关门，系安全带，都非常规范，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是老王还是习惯地把脚放到了联动刹车上， 杨晓帆再次握着军车的方向盘，心情也是有些激动。男人哪有不喜欢开车的。 上一世，他在基地内也是经常充当军车驾驶员，拉器材，运装备。大车都开的非常顺手，小车开起来更溜。 他熟练地踩刹车，点火发动，左脚离合，右脚油门，右手非常潇洒地一个挂挡，车辆非常平稳地起步了。 平稳到，老王班长都没有意识，车辆开始移动了。更让老王班长吃惊地是，杨晓帆在驾驶过程中的神态，是非常放松的。 这才是最难的，没有一定的驾驶经验根本做不到。老王班长开始意识到了这个学员的非凡之处。 他没有犹豫，口头进行指挥，升级训练难度，“加油，车速加到20码。踩离合，将档位调整到2档，缓松离合，匀速给油。” 在旁站着等待的林大伟，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也是老驾驶员，也看到了杨晓帆和教练班长互换位置。 但这车的行进感觉，怎么和老手似的，提速换挡，非常丝滑，丝毫没有停顿感。 杨晓帆的表现确实不错，但还不够完美。毕竟他也好久没有开手动挡的车了，有些地方确实不够熟练。 这正好可以理解为有天赋，驾驶感好，天生适合开车。但还不至于让人怀疑，他就是一名老司机。 老王班长也非常兴奋，马上就要退伍了。能够培训这样一位学员，徐向阳的心情，他这时也有了。 两人开始频繁换位置，老王认真做动作，耐心讲解。小杨细心领会，用心模仿。 师徒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相得益彰。老王教的开心，小杨练的出色。 停车起步，加速换挡，单面桥，双面桥，蛇形路，复杂路段，坡道起步，侧方位停车，倒车入库，全部科目都是一遍通过，二遍完美。 杨晓帆驾驶感越来越熟练，单手打方向盘丝毫不费力，换挡越来越娴熟。 老王班长兴奋之余，开始认真琢磨。 自己还有什么绝技，能传授给这名最优秀的学员。 第95章 永远不要踩急刹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驾驶经验丰富的老王班长，对此，体会的更深。 岁数大了，车速开始渐渐放慢了，时速120和时速140，最多又能差多少呢。安全顺利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很非常注意自身开车的状态和路况的复杂。 虽然知道训练效果不错，但林大伟还是走了上来。 对着两位练车非常投入的师徒，提示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可以先结束了。 老王班长突然有了想法，问下一步要去哪里。知道目的地后，他计算了下路程，判定了大致路况。 他做了决定，让林大伟在前面开车带路，他们在后面开车跟随。 林大伟觉得有些夸张了，但对上老王班长那张刻满了风霜的脸，他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 这位也是兵王啊，驾驶领域的专家。他不可能容许别人，在他这个擅长的方向，对他的安排指手画脚。 今天这辆练习车是挂有牌照的，白底黑字的军牌。自然也可以外出，进行正常道路驾驶训练的，这本来也是一个训练科目。 老王胆子大，杨晓帆自然更不怂。这时的路况还算比较好的，路上汽车不算多，驾驶难度不大。 杨晓帆轻松地驾驶着车辆，熟练地跟在帕萨特后面。老王班长结合现场情况，时常和他介绍一些注意事项。 专业的人，就是不一样。能根据一些细小环节，分析出很多问题，见微知着，举一反三。 杨晓帆确实感觉收获很大，可以预判很多情况，做好相关应对，有效提高了驾驶的掌控性，更加得心应手。 看到杨晓帆处置情况的进步，老王班长更是非常满意。自己的经验，才是最珍贵的资源。 “小杨，你驾驶很有天分，考核成绩优异，可以结业了。” “你不但是我教过学车最快的学员，也是最好的学员。拿到证以后，单独开车上路，开始一定要慢一些，稳一些。” “十次车祸九次快，雨雪冰冻尤其要当心，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我开车这么多年，最骄傲的一件事情，不是安全驾驶100万里无事故。” “而是我在驾驶中，从来没有踩过一脚急刹车，将所有情况都提前预判，并及时处理好了。” “永远不要踩急刹车，这个确实很难，但我希望你能争取做到。” 随着老王班长的这一段用心传授、耐心讲述，车也安全驶到了目的地。 杨晓帆麻利地减、降档、刹车，拉起手刹，顺利将车停好。 他转头，很郑重地向王班长点了一下头。 这不仅仅是教练班长的殷切希望，还是一个驾驶老兵多年的心得体会，更是对他的关心关爱。 “明天下午来基地拿驾驶证，如果想练车，还可以找我再练练，不过你其实也没啥必要了。” 听到这里，杨晓帆有点震惊了，他问道：“王班长，不用再参加正式考核了吗，这样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杨晓帆下车后，老王班长从副驾驶位置走过来，笑着说： “我是基地考核组技术负责人，刚才所有科目都考核过了。我的眼睛就是尺，我说你成绩优异，就没问题。” “明天下午早点过来，我军证给你办好，然后再带着你，去地方车管所换地方驾驶证。” “放心吧，师傅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一定中。” 老王拍了一下杨晓帆的肩膀，大笑了一声，就开车离开了。 林大伟也下车正好走过来，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古井无波地脸上，终于也控制不住了，有了动容，连忙问道：“他刚才说什么？” 杨晓帆看着飞驰而去的老王班长，突然很伤感。他还挺喜欢和这样纯粹的人相处，但时间确实不赶趟儿。 他对半天学车合格的事情也没太当回儿事，他原本就会，而且这本来就是学霸的基本操作啊。 他上一世学车也非常快，大概好像全部学会也就用了两天吧，不过后来还是正式参加了正式考核。 这次这么顺利这么省事，他知道除了自己驾驶技术可以外，应该是金老的招呼起了很大作用。 事实也确实如此，基地主任亲自点名老王班长具体负责的，专门交代要好好教，老王班长是知道轻重的。 见林大伟很激动的样子，他没当回事，和他重复了一遍老王说的话。然后走过去打开帕萨特的后座门，拿出自己带的礼物。 林大伟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他有点搞不懂杨晓帆和教练班长，究竟是谁不正常。 他当初学车，可是扎扎实实地学了三个月。 杨晓帆看到林大伟发呆的样子，有些好笑。但还是礼貌地问，是不是到点了，该去拜访金老爷子了。 林大伟恍然大悟，连忙在前面带队。这里是离职干部休养所，位于柳水市西郊，空气清新，环境很好。 休养所里基本都是二层小楼，一楼带一个院子，外面看都相差不大。他们从停车场走了几十米，就到了金老爷子的小楼。 林大伟先进去通报了一下，然后领着杨晓帆走了进去。 院子里中间有一条小路，两边都种有蔬菜及花果，小路的上方搭着木架，架上的横梁和竖柱交织成网，支撑着茂密的葡萄藤。 葡萄架的尽头，靠近楼门的地方，摆着一个石桌，周边圆形散放着4只石凳。 金老爷子正面带微笑地坐在石凳上，看着杨晓帆。 杨晓帆一眼便认出了金老，金家的遗传基因很强大，老中少三代都非常相似。 当初杨晓帆就是凭借相貌长相和罕见的姓氏，知道了金德宝是隐藏的官三代。 杨晓帆自是很有礼貌，快走几步，笑着问爷爷好。 以杨晓帆和金德宝的交情，向上隔一辈，省去姓直接叫，是没有啥问题的。 但这个笑容、这个称呼、这个动作，还是让金老爷子吃惊了，这孩子如此通透且坦诚。 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唐突了，但没有办法啊。 孙子学习跟着人家沾大光，儿子破案又跟着人家沾大光。 中午接到报喜电话，金令镇又把省厅的悬案破了。不用问，肯定昨晚去找他了，也是人家的帮助。 儿子和孙子都占了便宜不放声，也没表示，只有老的出马了。 老将出马，希望一个顶俩。 第96章 八个字一副书法 对在意的事情，往往更加纠结，这也是人之常情。 金老本来还担心这个小杨放不开，见到领导会比较紧张。虽说他聪明，但毕竟年少啊。 金老特意穿了件较寻常的老人衫，还在院子里坐着等，就是想缓解一下家庭级别，带给杨晓帆的压力。 这也说明了对他的看重和照顾。 但面对杨晓帆这种表现，他知道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金老爷子也不迟疑，但也没站起来，笑着回话： “晓帆，这突然把你叫过来，没纳闷吧。实在是早就想见你了，干脆择日不如撞日了。” “爷爷，您说的客气了。我和德宝是好朋友，好兄弟，多次听他说起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教诲，早就应该来拜访您了。”杨晓帆的回应，永远是谦虚有礼貌。 “德宝说的估计没有这么好吧，他肯定是说深受四座大山的压迫，对不对。”金老自嘲地说。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四宝关爱培养，德宝才能成长的这么好，我们都是很羡慕的。” 这句话，杨晓帆说的挺正式的，亲人缘比较少的他，一直比较向往大家庭，特别是老人的关怀。 华人自古就是隔代亲，儿子不打不骂不成器，孙子、外孙可以登房上屋，折腾破天都没事。 这话说到了金老爷子的心坎里，孙子确实出色，也是他们的教导有方。 这真的比夸他什么都好使，他老怀甚慰，放声大笑。 突然看到杨晓帆手里的画筒，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快，他问道：“小杨，你手里拿的什么啊，我可不收礼的。” 称呼的突然改变，就意味着或许对这个举动有些不满。 但杨晓帆不急不慌，打开画筒，取出卷纸，双手缓缓将纸打开。 “听德宝说，爷爷近来喜欢写字。我知道机会难得，仓促成文，请爷爷给予指点。” 听说是杨晓帆自己写的，金老爷子立马轻松了。 他生怕杨晓帆是趋炎附势之人，借机送礼，谋求私利，毕竟这个年代有车的，地位都不低啊。 他也知道很多字画是非常昂贵的，那样即使杨晓帆再有才再能干，金家也要敬而远之了。 他对自己的书法本就有些盲目自负，听说看中的小辈要他指点书法，自是跃跃欲试，信心满怀，准备高声阔谈。 这样小的年纪能写就不错了，他早就想好了以表扬鼓励为主。 最近，在干休所活动时，金老的确变得很和蔼、慈祥。儿子出彩，孙子出色，心情不可能不好的。 金老爷子定睛看去，纸上写着“福寿双全，金玉满堂”。 八个大字，如同龙飞凤舞，蛇行蜿蜒，气势宏大，生动有力。 看了以后，他只觉得心潮澎湃、赏心悦目。 金老爷子写的或许一般，但他眼力不差。知道这小子的书法水平，远在他之上，自是不能再随意点评了。 只是连声说好字，好字，写的很好。 他对这件作品确实很喜欢，不但意境、气势符合他的性格，而且里面还有一个金字，让他更是满意。 杨晓帆也顺水推舟，说既然爷爷喜欢，便权做为晚辈的一点心意，请爷爷留存雅正。 金老爷子觉得别人拽古文，听起来很别扭。但是杨晓帆说出来，便恰到好处，十分中听。 这时，金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喊着说开饭了。杨晓帆又连忙上去，见礼问好，又得到老太太一阵夸奖。 金家的晚宴只有他们三个人，菜准备的挺丰盛，阿姨的厨艺也很好。 金家二老吃的不多，杨晓帆被投喂的饱饱的。 杨晓帆的乖巧与懂事，坦率与自如，也让二老非常开心，越看越喜欢。 愉快的晚宴过后，杨晓帆也没有着急告别，陪着金老爷子说了会儿话，特别感谢了金老爷子安排他学车的事情。 金老爷子对此很豁达，看的很开，并未在意。他朗声说： “晓帆啊，这可不是我因私开后门啊。你知道，你帮助公安局破了这个案子，给他们帮了多大的忙吗。” 杨晓帆连忙表示，自己只是出了出主意，具体工作都是一线刑警做的。 金老爷子哈哈一笑，对于杨晓帆的谦虚，他非常满意。 “不仅仅是破了案，抓住了罪犯，救回了幼儿，挽救了几个家庭，那么简单啊。” “柳水正在区市合并，这么敏感的时候，政治要求高，稳定大局最重要，及时破案太关键了，不能出大乱子啊。” “这个案子本身也有代表性，不但作案手法独特，还暴露了改革大局下，精神文明建设抓的不够好，不够严。” “国有企业盲目扩大，招人不严，用人不当，教人不好。案宗已经由省厅上报了公安部，引起了一定的关注。” “晓帆啊，这次德宝他爸爸可跟着你沾大光了，我听说省厅的悬案也破了。” “不止公安局啊，我们金家也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金老爷子还是把话说到了明面上，经过几次接触，他已然意识到了。对杨晓帆，真心实意更为有用。 这是一个睿智的人，年纪虽小，见识不低，知进退，懂取舍。玩那些权谋、暗示、交换，没有任何意义。 杨晓帆对此等荣誉和夸奖，自是不敢接纳，连忙推辞，并反复强调更多还是公安干警们的功劳。 时间快到7点了，杨晓帆知道老干部们都有看新闻的习惯，于是提出告辞。 金老爷子将他送到了小院内，又怕杨晓帆生分，又强调了一句： “地方车管所关注的人多，练车不便于协调。所以我安排了军分区驾驶基地，你不要不好意思，好好练车。” “这几天我也没什么事，一般不用车，就让小林重点保障你。你也不要客气。” 杨晓帆没等林大伟说话，连忙应下，并再次表示了感谢。 他还特意和站在房门的金老太太，也微笑告了别，就快步向外走去。 林大伟本想汇报一下，又觉得时间不合适，就暂时没放声，跟着杨晓帆一并走了出去，开车送他回家。 金老爷子看出了一些蹊跷，有些纳闷，但一看时间快到了，也没深究，立即回屋看新闻去了。 金令镇的岳父谢老爷子，也住在干休所。 他也一样听说了，下午柳水公安攻破省厅挂牌悬案的喜讯。 第97章 三全可以其美 金老近来的舒心与快乐，也同样属于谢老。 金令镇不但提出了新的侦破思路，还找到了关键证人，再立大功。 自己的女婿干的这么好，又处在升职的关键时刻，他自然要和老搭档商量一下。 看完新闻，谢老手里转着两个健身球，就兴冲冲地走向金家。 推门而入，发现小院内没人。以往这个时候，金老头看完新闻，会在院子里打一会儿拳。 谢老敲了一下房门，然后推门进入。 金老太太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谢老进来，也不意外，打了一个招呼。 知道他是来找老金的，没等谢老问，就说老金在书房里。 谢老更是有些吃惊，金老头这么用功，要干啥。他也没客气，就和自己家一样，直接走进书房。 只见金老头正在伏案练字，一边看，一边写，非常专注。连谢老走进来，他都没有注意到。 谢老进屋后，停止了保健球的转动，悄悄走到金老身后，认真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地说道： “好字，好字啊。” 突然的一个声音，吓了金老一跳。他转头一看，不禁乐了，“谢秀才，你怎么这么鬼鬼祟祟的。” 他今天看新闻的时候，就觉得手痒痒的，越想那八个字越好，看过之后，马上过来练练。 写了几遍，自己感觉写的也不错，正得意呢。 “我的字写的很好吧，你终于承认了，这是来偷摸学师呢。” 谢老没理他，走向前去，顺手将保健球放在桌上，靠砚台别着，防止掉落。 双手小心地拿起杨晓帆写的那八个字，认真观摩。 口中仍忍不住念叨着：“好字，好字，就是有些奇怪。” 金老被搞蒙了，也有些失落，原来夸的不是他的字啊。 他知道谢老头有文化，特别写的一手好字，现在还兼着书法协会的名誉副会长。 “谢秀才，什么又好，又奇怪的，你整什么玄乎。” 谢老似是自语，也像回答，“这字，独成风格，蓬勃大气，潇洒自如，实在难得。” “看字迹，写字经验十分丰富，但笔力稍显藏拙。作者岁数应该不大，但感觉上，又似乎练习了很久。” “总体还是上上佳作，特别这八个字，很适合你啊。” 谢老有些嫉妒地说：“金老头，恭喜你啊，喜获传家之宝。” 对于一个娃娃写的字，用这个评价，是不是太高了。 金老虽然知道谢老不会随便开玩笑，还是解释了一下，也有询问的意思。 “这是德宝经常夸奖的那个同学写的。他说让我指点雅正一下，我实在喜欢，就留下了。” 谢老想了一下，问道，就是德宝说的那个杨晓帆。 金老点头称是，并说是他找人家来家吃饭的，金家欠人家人情大了，老家伙怎么也得出个面了。 见到谢老非常纳闷，还特别关注此事。他邀请谢老一同坐下，从头到尾，给他详细地全部讲了一遍。 谢老听得很认真，中间还问了几个问题。待到交流结束，了解清楚全部情况之后。 谢老低下头，手里有韵律地转着保健球，暗暗思量。毕竟这和他原来设想的差距太大。 金老岁有些纳闷，但他知道谢老年轻在保密单位时，就足智多谋，屡建奇功。 转业到地方后，接触事务更多，对人性和问题看的更透，分析更准，往往直抓要害。 谢老长呼了一口气，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看着金老，笑着说： “我原来还真以为，是咱们令镇这小子出息了，原来是后面有军师啊。” 金老闻言，有些不悦，他肯定要护犊子的。 “我正要和你说，以后不能再批评他了。他都那么大的人了，要多表扬，表扬才能进步。” “能找到军师也是他的本事，他的造化，这也是能力。并且他确实也做了不少工作。” 谢老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金老头，气愤地说： “你个金老头，颠倒黑白，这是你定的方针。让我们多批评批评他，防止他翘尾巴、犯错误。” “我早就不同意，和你说过好几次了，你不同意。今天你居然还倒打一耙。” 金老肯定不能担这个责任，他有些耍赖地说道：“以前的这些都不重要，以后我们都要注意。你继续说，我看你好像有想法。” 秀才遇到兵，本来就是有理说不清。 谢老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不再和他一般见识，直接说： “令镇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你知道了吧？” “不是说当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吗，立了两个大功，只提半级，这点奖励还是低了。”金老有些不满意。 “这第二个大功，不是还没完成吗。另外还有二等功啊，可以了。”最讲政治的谢老解释道。 “组织部的小万给我报告，还有两个位置，也通过省组织部，在征求市里意见。” 金老爷子一下重视了起来。他知道谢老分管组织多年，目前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万有德，就是他一手提拔的。 “哪两个位置？” “公安部打拐办公室刑侦二处副处长，省厅刑侦大队重案二队队长。” 两个都是实职副处，一个在中枢，一个在省城，都是非常要害的岗位。 金老听后，没有说话，也在认真分析，衡量得失。 谢老先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本来我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应该让他出去闯一闯，到公安部锻炼一下。” “不过既然这两个案子，不完全是他自己侦破的。让他去，如果能力上不足，会不会压力太大？” “这个事情，令镇处理的不妥。应该第一时间报告组织，背着个神探的名头，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觉得，还是暂时留在柳水吧。当副局长，分管业务，不直接在刑侦一线工作，也能少些是非。” 金老和谢老有相同的顾虑，但也有不同的意见。 “分管刑侦，也不能不懂刑侦啊，他这方面确实还是嫩了一点儿。另外，公安部的面子，推了也不好吧？” 谢老早就有了计量，他直接说了自己想法。 “这次先在柳水公安局提了职务，然后让他去京城公安大学深造，学习一下刑侦。同时也到公安部打拐办帮助工作。” “金老头，这样，你看行不行？” 面对这样三全其美的安排，金老不禁放声大笑，非常满意。 第98章 喜获传家之宝 人逢喜事精神爽。 对于老人来说，除了自身健康，剩下的大事，就是子孙的发展和成长了。 金老放声大笑，“谢秀才，你当真是智谋不减当年，这样安排,简直太好了。” 此时还在公安局加班的金令镇，正在为又办下一个大案，兴奋而努力。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职务、学习、工作，都已经被老父亲和老岳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所以出身这个事情，真的没得比。 有的人目标是罗马，而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 两个老爷子既有能力分析，更有能力安排。不一定能让金令镇当多大的官，但可以让他少走很多弯路。 而这也是绝大多数人非常羡慕但不可能得到的。 金老也没忘记问那幅字的事情。他是觉得小杨写的不错，但也不至于当成传家之宝啊。 传家之宝指的是家族里面具有经济价值或者纪念价值的东西。 有时还包括了家族传承的精神财富和价值观。 他的立功奖章、旧军服、水壶，还有一根老首长给的钢笔，都可以传家啊。 谢老也拿起了文人的架子和矜持，声称既然你觉得不配，那就算了吧。 金老知道自己这个老搭档和亲家的臭毛病，连忙虚心请教，请谢秀才指点迷津。 谢老长叹一声，也不再推辞，正色说道： “说它可为你传家之宝，本来原因有二，听你全盘讲述事情后，现原因有三。” “其一为书法。写字好的人很多，但大多是模仿和临摹。能自成一体的也有。 但写的这么好，能博采众长，先破后立，非常少见。日后这字必将出名且轰动，你这是早期作品啊。” “其二为词语。这两句词都是古时的吉祥语，是古朝刻在铜钱上的，明清更为流行，很有纪念意义。 特别我国发行的第一套硬币，被称为金玉满堂。这两个词语和你家的金姓，真是相得益彰，恰逢其处。” “其三为才干。这个小杨同学才思敏捷，聪明绝顶，不但帮德宝学习，助令镇破案，更送你佳句，都办的合适、得体。 此人将来发展不可小觑，人出名而往往更念旧情。这份友谊，弥足珍贵。” 谢老说完，也不禁暗自羡慕金家的好运气和好福气。 金老头确实运气好啊。当年他所在的全连守山头，打阻击，几乎是5倍的敌人，多么难的任务。 那么危险那么惨烈的情况下，金老爷子一点伤都没负，硬是打到最后，完成了任务。 听着谢老说的这一番话，三条原因，金老非常高兴，也很兴奋。 再看到桌上的书法，更是满意非常，爱不释手。 金老也想到，自己今天确实是想回报一下。 只是安排小杨学个车，吃个饭，似乎有点像薛仁贵换菜，怎么还赚大了。 别的不说，人家这幅字的价值也很高。 这时，司机林大伟打了报告，推门走进了书房。 “报告首长，已经将杨晓帆送到家了，不过他说明天不用我接送他了。” 金老一听愣了，这是咋搞的，就这点照顾，也不用了，人情还不好还了啊。 正常人的思维，一定也是比较正常的。 金老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杨晓帆见外了。 1996年，单凭驾驶技术，就能找到很不错的工作，收入较高。 抛去车的因素，驾驶技术非常不好学，也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个别高档轿车，大部分都是手动挡的车，方向盘也没有自动助力，换挡也硬，相对笨重和复杂。 总之，男人开车手累，女人开车心碎。 金老顿时有些不高兴，顿时觉得小杨同学不够爽快，说道： “临走的时候，我还特意和他说，不要客气。他为柳水立了功，这点保障不算啥。” 谢老却不以为然，觉得挺正常，似乎这样才合适，不枉他高看一眼，笑着说：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自己骑车来回也正常。你总让他坐车，他也不得劲的。” 金老还是有些执着，越想越不对劲。本就觉得欠了人情，想还一下。 结果请吃了饭，收到一份厚礼，安排练车，不让接送。 他有些赌气了，对着林大伟说：“你不要听他的，听我的，继续接送他。” 林大伟本就一直想解释，可是首长在说话，也不方便插嘴，终于找到机会。 “首长，就算接送，也就明天一天了。他今天下午练车已经考核合格了，明天下午去基地，是去领驾驶证。” 金老、谢老都愣了，感觉没听清楚是什么意思。 谢老反应比较快，笑着说：“小林，你不要着急。详细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谢老在干休所中脾气是很好的，态度也和蔼，工作人员们都和他比较亲近，也相对信服。 林大伟听后，静下心来，得到允许后，终于从头到尾，把事情都说了清清楚楚。 他还特意指出，基地安排的教练员是最优秀的。另外，下午从基地到干休所，就是杨晓帆开着教练车过来的。 同时还说，杨晓帆知道考核合格，可以明天领证了，也很平静，似乎没有多少兴奋。 虽然他自己也不理解这是什么原因。 金老、谢老听完后，不禁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同时想起一句话。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这是一句古话，也是一位老首长在战争年代，经常教导他们的。 但他们又非常高兴，觉得杨晓帆越优秀越好，越出色越棒。 他们一致认为，对于这个小朋友，要更加重视一些了，必要时要大力扶持。 高考报志愿是有时间限制的，各个省要求不太一样，基本都是2—5天。 今天是正和省高考报志愿的最后一天，截止到下午6时，这项工作已经全部停止。 所有高中学校都十分重视，专门组织人员，将志愿书集中装袋，密封盖章。 在市教育局的协调下，由邮政部门安排专门车辆，进行特殊运送，从四面八方运输到省城。 这里面承载了无数莘莘学子的希望，也是国家建设的未来和力量，任何人都不敢轻视。有的城市还专门安排公安进行护送。 接下来将是非常复杂的招生录取工作，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纯靠省招办工作人员人工操作。他们接下来，将会非常忙碌和疲惫。 但填报完志愿的考生及家庭，则暂时得到了一次放松。很多家庭开始了高考后的庆祝，剩下来的就是看运气了。 虽然命运之神的安排，还需要继续等待。 但省城位于西山的省工行集资房小区内，一对母女，却发生了一些不合常理的冲突。 第99章 扬帆催动启航 住过的都知道，当初单位集资房是真的很香。 不仅价钱便宜，质量、隔音效果都是杠杠的，就是户型相对差点。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面积大约130多平方米，房间装修的很不错，体现出家庭的优越和主人的品味。 关秀丽坐在客厅舒服的沙发上，却一点都不开心。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韩雨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她带着女儿去了柳水一次。女儿回来，经过一天的认真思考，突然决定高考志愿不报哲学了。 这自然让关秀丽非常高兴，她本来就不同意女儿去学什么哲学。 倒不是为了就业困难啥的，主要是担心女儿学的太多了、太透了，太深了。本来就聪明的孩子，对很多事情看的太透，反而会产生不良的情绪。 女儿经常看的尼采的书。 关秀丽也曾翻过看过，感觉输出的思想，过于极端了，孤独是人生的主旋律。 尼采本身自己就孤独了一生，享年才55岁。 所以哲学家往往是孤独的，因为身边没有可以和他共鸣的灵魂。 女性不要那么特立独行。这么好的女孩子，上个大学，谋份工作，找个对象，安安稳稳过一生，多好啊。 谈了很久，都做不通思想工作。没想到去了柳水一趟，和杨晓帆及他的同学接触了一下，女儿开窍了。 准备调整志愿，关秀丽简直开心坏了，强忍住没有立即打电话，向杨腾飞表示感谢。 女儿的志愿，从哲学调整成了经济学。对此关秀丽也不太满意，她自己做金融的，知道这一行当水也挺深，不好发展。 她更希望女儿学医。医生更安稳一些，待遇也好。 那个时候，当然没有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的说法。 医生是非常高尚的职业，社会地位高，收入稳定，更是女生最为青睐的职业。 但韩雨萱不同意，她不喜欢医院，也不愿意当医生。 那么经济学也行，以后就业方向也宽。自己和她爸爸都在银行系统，也能多少帮衬着点。 终于在最后一天顺利报完了志愿。 晚上下班一回家，关秀丽就准备叫上女儿，出去吃顿好吃的，也庆祝一下。 韩雨萱却提出了一个想法，美曰其名要提前感受下经济形势，参与经济活动，计划开始经商。 还拿出了项目书，申请动用她自己的压岁钱和高考奖金，包括计划吃饭、买礼物的钱，都给她。 她计划开一个服装店，还提出了让妈妈帮忙选址，租房，她要尽快装修，开业。 说的一套一套的，让关秀丽头都有些大了。 再听到韩雨萱要自己一个人，去南方选服装进货，关秀丽更是直接炸了。 “绝对不行，你从来没有自己出过远门。外面那么危险，你一个小姑娘，哪里能应付的了。” 韩雨萱不急不缓，慢慢地回答： “我坐火车去，从省城有到羊城，有直达车。羊城火车站距离服装城，也很近的，我都做过功课了。” “不行，肯定不行。你有计划，有主意，但是没有经验，又是一个女孩子。风险太大，我接受不了。”关秀丽坚决不松口。 还有更为复杂的担扰没有说出来呢。 韩雨萱，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是美女啊。青春年少，貌美如花。这一个人单身，去那么远的路，简直是黑夜里的萤火虫，绝对是惹祸体质。 韩雨萱对自己祸水资质丝毫不知，仍相当坚持地说： “妈妈，你这么厉害，也是自己一个人锻炼出来的啊。你上干校的时候，比我还小呢，就做了那么多工作。” “你16岁就离开家庭住校生活了，也曾经自己出过远门，去过那么多地方。” “温室里的花朵，是不可能应对风雨的。我也一样，不走出这一步，永远都不行啊。” “小时候，你总告诉我，不要输在起跑线上，但是我现在已经落后了啊。” 关秀丽知道，这是看人家杨晓帆和同学们创业，女儿有些心动了。 想法是可以，也不是不能外出锻炼，但这步子迈的有点大了啊，特别是安全得不到保证，肯定不行。 “假期本来就不长，满打满算，就还有2个月，你这项目书写的太理想化了，很难实施的。” “一会儿你爸爸打电话来，你问问他的意见，如果我们两人都不同意。这个事情就不成，或者你重新考虑新项目。” “如果你单纯地就想锻炼一下，也没有问题的，我可以帮你联系企业，去实习，或者打工，都可以。” 韩雨萱倒也知道，做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她有了榜样和动力，想踏出这片舒适区，自己去拼一拼、闯一闯。 选择经济学，是她自己经过思考得出的结论。既然研究生与死，都没有太大的现实意义。 那么从生到死的过程中，从小里说，人是要生存的。从大里讲，人要做点事情的，要为了民族和国家奋斗。 那么研究经济，从事经济，繁荣经济，就成了兼顾个人与大局的一个最优选择。 而且她也发现了，等有资本有实力了，或许才有资格和他平等对话。 做服装，她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她本来就喜欢时尚。要不然也不能在柳水市，一眼就认出林月清穿的七分裤的牌子。 她也发现了，当前女性越来越爱美，也有条件改善服饰。这几天去学校报志愿，就看到很多同学脱下校服，都穿上了好看的衣服。 这还是学生啊，要是工作有收入的女性呢。像她妈妈，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买新衣服。 南方的衣服不但新潮，样式多，还便宜，当真是物美价廉。 低买高卖，这不就是商品谋利的本质吗，这应该不难吧。 到公司暑假实习就是去玩，有什么意思？ 打工更是得不到很好的锻炼，这辈子都不想打工。 她就想自己创业，哪怕刚开始的时候，规模小一点，起步低一点。 自己亲力亲为，每一个环节都搞明白，每一个困难都自己克服。这样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长， 行业就选女性时尚服装，名字她都想好了，启航服饰。 你若扬帆，我便启航。 第100章 贫困中的挣扎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又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杨晓帆继续一如既往地早起，围着柳水河跑步，打拳，锻炼身体。 王华影起的也很早，但不是锻炼。 作为相对贫困家庭的长女，她早就没有了睡懒觉的资格，也没有锻炼的时间。 她家住在一个大杂院子里，卫生间、厨房都是公用的。她早晨起来，打水，烧水，做饭，刷锅，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而这一切都需要排队，她只有起的早一些，才能顺利完成，相对节约时间。 忙忙碌碌之后，她收拾好卫生，就拿着书包外出了。 她最近也找了一个兼职。是初中老师介绍的，帮几个初中生补习数学。 她想自己赚点钱，上大学用，尽量减轻家里负担。 刚出大院，她一转弯，就看到了蹲在墙根的刘华雄。 她有些意外，但直面对上，也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她还是习惯式地微笑，正式地喊了名字。 “刘华雄，你好啊。” 刘华雄听到声音，一下站了起来，他比刘华影要高一头。 他等了很久了，但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大院去找，只能在外面碰碰运气。 他有些结巴地说道：“王华影，你好。” 王华影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开，距离上课也没多久了。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刘华雄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王华影是不想和他谈的，不然她就不会简单地说你好啊，而会正常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这次还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态度。“我现在要去给人上课，没有时间的。” “上课，你也加入杨晓帆搞的那个培训班了吗？”刘华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不是的，初中康老师给我找了一份家教。杨晓帆开培训班了？” 王华影随意地回答，虽有些好奇，但已经开始走了。 刘华雄听说不是，心里居然舒服了不少，连忙推着车子跟上。 “王华影，你去哪里，我骑车送你吧。” 王华影走的很快，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礼貌拒绝了他。 “杨晓帆、杜丽云他们搞了一个培训班。招复读生，组织数、理、化三科培训。6月18日开业，目前正宣传呢。” “林月清也参与了，你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 如果杨晓帆在现场，就会告诉大熊。不要当着女生，质疑她和她闺蜜的关系，那很危险的。 王华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刘华雄，说出了自己长期以来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华雄，我是一直把你当成同学对待的，你的想法，我也猜到了，但我现在真没心思谈朋友。” “那现在对我来说，浪费时间，太奢侈了。” “而且你人虽然很好，但也不太符合，我心中男朋友的标准。” 拒绝还是要直接一点，干脆一些。而且现在也不怕影响他高考了。 刘华雄勇敢地抬起头来，正视着这个他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坚定地说： “这些我都知道，这几天我认真地想了想，你其实平时拒绝的，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和你没啥关系。我今天来，主要是谢谢你。” “谢谢你初中的帮助和高中的鼓励，不然我不可能考的这么好。也谢谢你保护了我的面子，很多次，都不计较我胡说八道。” 听到这些，王华影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伸出纤细小手，和刘华雄的大手轻轻一握。 “不用客气，我们是同学，应该互相帮助。祝贺你成功去了魔都，我们都要加油啊。” 然后转身快步离去，她还是将右手高高举起，在空中挥了挥，表示再见，潇洒地走了。 刘华雄推着车子，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那道美丽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温柔地说出了想了很久，但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的那句话： “王华影，我真好喜欢你啊。以后一定要好好爱自己，祝你一生安好。” 他用这些言语和祝福，似乎也告别了自己的飞扬的青春和朦胧的爱恋。 杜丽云发完传单、报完志愿之后，几乎整天就待在了公司里。 公司现在已经初具规模，所有房间改造顺利完成，桌椅板凳、教学家具也都已经到位了。 剩下的就是摆放物品、清理卫生、全面收拾。 本来是计划请一个保洁的，但杜丽云想了想，还是暂时推后了。 他们几个同学暑假都在，这些活随手就做了。保洁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公司现在开支比较多，收入还一分没进，大股东多少还是感到有点压力。 杜丽云也没叫林月清，倒不是嫌月影做的不好，她是真觉得，自己应该多干一点。不仅是大股东，也是大姐啊。 每整理完一个教室，杜丽云心情就好上很多。她的额头上有汗，但是脸上有笑，眼里有光。 “你好，有人吗？”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声，在公司的门口响起。 最近时常有学生及家长过来询问一些事情，这也是杜丽云坚守岗位的一个原因。 杜丽云连忙回应了一句，麻利地在脸盆里洗了洗手，用毛巾擦了擦，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一个男生，头发略显凌乱，眼睛清澈，皮肤黝黑，穿着高中校服，倒也整洁得体。 杜丽云暗中猜测，这应该是想来学习的，于是很热情，问他： “你是来问关于培训上课的事情吗，有什么想了解的。” 男生有些忸怩，似乎不太好意思，但还是鼓足了勇气，问道：“请问你这里需要招人吗？我能干活，什么活都可以。” 这倒有些意外，杜丽云确实没想到，这个学生是来找工作的。 她也没有犹豫，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们暂时不需要招人。” 男生并没有退缩，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就选择了坚持，他可能也觉得自己没说清楚，继续进行争取。 “我不需要工资的，只要能管住就行，吃饭我都可以自理。” “只是，工作闲暇的时候，希望能让我听听课。” 杜丽云有些好奇，仔细询问起来。经过一番对话，大致了解了基本情况。 她也有些动容。 第101章 公司正式开业 生活或许不易，但有志向的人，都在努力争取改变命运。 这个男生叫刘中原，家是下面县城的，也是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 因为学习之余，他还要帮助家里干农活。 再加上所上县高中教学水平有限，虽然他很努力，成绩确实一般。现在高考预估分数只能上个大专。 刘中原虽然还没有总结出，“男生也要好好爱自己”这样的高度。但也觉得他自己的一生，不能这样糊弄过去。 他非常的不甘心。 坐井观天是没有出路的，机遇是跑出来的。 刘中原今天专程来柳水市区，找一个以前玩的不错的初中同学，人家后来跟着父母进城读高中了。 他主要想了解一下到柳水市高中复读的事情。 在同学的书桌上，他发现了这样一张传单。 “华清学子，助你上名校”深深吸引了他。而上面简单介绍的考点方法，说可以有效提高应试成绩，更是让他感到振奋。 同学也介绍说，这的确是柳水中学的高考毕业生，组织的培训补习班，里面确实有几个尖子生。 在整个柳水地区，柳水中学，就是高中的金字塔。那是柳水无数高中生，心中向往的圣地。 柳水中学的尖子生，慷慨讲课，要传授自己的学习方法，太让人振奋和欣喜了。 刘中原觉得这个机会，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错过。 而且他也了解到，需要等待高考分数公布之后，几所高中才会陆续公布复读政策。 他鼓足了勇气，按照传单上的地址，找到了成长教育。 他虽然交不起培训费，但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凭借自己的双手，换取一个栖身的场所和听课的机会。 刘中原坚定而又耐心地说服杜丽云，也是说服自己。 “同学，你好。这么多人听课，肯定要打扫教室卫生吧。公司这么大，夜晚留个人看守，也很有必要的。” “我可以把身份证押给你们的，我就是一名准备复读的学生，也不是坏人。只是想抓住这样的机会，好好学习。” 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的脸上虽带着几分稚嫩，但同时也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稳重。 杜丽云感到自己应该是被说动了，教培公司现在确实缺少一个保洁，而且晚上如果留个人看门，就更好了。 她虽然是心善之人，但也知道公司招人这样的大事，不能她一个人说了算，好在一会儿她爸要过来。 “你先等一下吧，以后还有人过来，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杜丽云并没有直接说，一会儿过来的是她爸爸。 刘中原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应该是同意了，笑着说：“谢谢啊，你在收拾卫生吧，我也来搭把手。” 说完，不顾杜丽云的劝阻，走进了公司，开始干活。 刘中原一上手，就能看出是会干活的，动作熟练而有条有理。 他进入一个未曾打扫的教室，先轻轻地推动每一张桌子，确保它们排列整齐，没有歪斜。 然后用湿布仔细地擦拭桌椅，直到每一条痕迹都被清除干净。 接下来手里拿着扫帚和簸箕，开始清理地面，每一排都不遗漏，将纸屑和灰尘收集起来，倒进垃圾桶。 最后开始清理讲台，擦拭黑板，然后用拖布擦地。 如果不是杜丽云阻止，他都要去把所有的灯管和玻璃，都认真擦一遍。 做的又快又好，一直注意观察的杜丽云，都觉得他专职干保洁，都是可以的。 两个人配合的也不错，清理速度大大提高。 等杜思学下课到公司时，这里已经基本是焕然一新了。 看到刘中原时，杜思学和杜丽云的感观又不一样。这是一个有志气而且敢行动的小伙子。 他没有拿出大人的架子，而是耐心和刘中原进行分析。 正常保洁的月工资，肯定比培训费要低的。但留人过夜看店，要额外付钱，两者可以平衡。 此外，公司还可以承担你的饭费，中午和教师们一起吃。早晚合计给你饭费4元，一个月算120元。 但需要和你签订正式的用工协议，虽然你满了18岁，但还要征得你家长的同意。 刘中原不好意思了。他忙说，叔不用啊，我住店里，顺便看店，是应该的。 杜思学笑了，就按我说的办，并嘱咐女儿草拟了用工协议，一式两份。 两份都交给了刘中原，让他拿回家填好后，并让家长签字，明天过来时带过来，正式开始上班。 刘中原眼中有着泪光，但他没有说话，将协议放到随身带的书包里，继续开始认真干活。 杜丽云崇拜地看着爸爸，觉得似乎又学到了一些东西。 所有的人都在用心努力着，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6月18日，是个明朗的晴天，蓝天白云，清风徐徐。 今天是成长教育正式开业的日子。 公司内外装饰一新，彩旗飘扬，气球点缀，营造出一派喜庆的氛围。 这些是杜思学的几个朋友帮忙的，学校经常开晚会、搞庆典，老师们对这些非常擅长和拿手。 门口摆放着精心设计的宣传展板，向过往的行人展示着公司简介、课程特色和个性教学。 已经顺利入职的刘中原，起的很早，把公司内所有房间都清理了一遍，地面更是拖得一尘不染。 等五位小股东，杜思学还有聘请的两位老师，都陆续先后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两位老师都很年轻，教物理的男老师黄俊，教化学的女老师章美。 公司以教学为主，不准备搞的过于商业化，就没整演出节目和剪彩等环节。 按照原来分工，杜丽云、刘中原负责门口接待。 两位老师负责接待家长，杨晓帆、孟长伟负责接待学生， 金德宝在洽谈室里同准备报名的老师，进行费用协商，林月清则在财务室里，做好收钱及开具发票的准备。 而事实上，等参观的人陆续进来的时候，这些人根本不够用的。 前面宣传做的好是一方面，一个新鲜事物的兴起，更是让人非常感兴趣。 第102章 豪言震惊全场 华夏人最喜欢看热闹了，逢店开张，一定非常拥挤。 这也是选择6月18日开业的一个原因。今天是星期二，正常工作日。 就这样，都来了很多人，公司里堆的满满的。 王华影也自发赶过来帮忙，她和杜丽云一起迎宾。刘中原才得以抽身离开，去及时清理卫生，并做好机动接待。 孟长伟的初中同学刘军，带了几个同学过来参加试听，一看这架势，直接开始帮助维持秩序。 林月清的妈妈曲言香，过来指导并帮助女儿，做好收费开票记账。 杜丽云的妈妈张秀琴，将小儿子送到幼儿园后，也过来了，帮助发宣传资料，并陪同参观。 金林镇给附近的派出所领导打了个招呼，派出所安排了一个警车停在路边，两名警员待在车里，随时待命。 他们对教培公司，也很好奇，也想进公司看看，又觉得穿着警服不合适，很是好奇。 印刷厂很够意思，刘前进厂子安排办公室主任，专程送来了两个大的开业花篮。 友好合作单位正式开业，必须要表示祝贺。 五位小股东的母校，柳水中学的领导，听说此事后，也很重视。 自己学校培养的优秀学生，刚刚毕业，就创业助力教育。 这是什么品质，又是什么精神，绝对得益于学校的培养啊，必须大力支持。 不但在学校内私下进行了推广，还安排教务处专门送了开业花篮。 在学生学习这件事上，学校、家长、教培是利益共同体，目标永远都是一致的。 无论是进来参观的人，还是路过的人，都感觉这个公司，似乎既有实力，也有一定背景。 爸爸们因正常上班工作，不能前来参加。 当然这让他们有一点不爽，他们准备安排送些花篮，也被孩子们拒绝了。 小股东们很有底气，也有很信心。 “不用浪费，不需要那些虚华，来装点我们的精彩。” 而面对柳水中学和印刷厂送的花篮，他们则表示。 “万分感谢，让我们公司开业蓬荜生辉，光彩夺目，一定努力，不负重托。” 这也是一种成长。 杜母张秀琴是特别联络人，当然可以过来。林母曲言香受副局长林中生委派，也可以来。 孟母邢芬在医院、金母谢向君在学校，都琢磨着，上午下班后，中午抽空去看一看。 而杨晓帆实际上的干妈王馨怡，则不在柳水，已经去省城几天了。 临行之前，她送给杨晓帆一只手表，作为高考大胜和开业大捷的双重贺礼。 她很抱歉，不能参加这样的场合，杨晓帆则安慰她。 “王姨，这绝对不是我的高光之刻。您不用遗憾，以后还有很多更重要的时候，等着您全家三口一起见证。” 说出的话，既温暖，又霸气，还有祝福，既消除了王姨的包袱，也说明了她在杨晓帆心中的重要性。 让王馨怡感到非常温暖，也充满了勇气和力量。她下决心这次去省城，要争取最大的支持，努力找她的女儿。 杨晓帆帮助了她这么多，不能让他白费心，或者再劳心。 参观公司的人很多，但秩序不错，一是帮忙的人多，而且来的人也相对单纯。 基本都是准备复读的学生及他们的亲人，还有想学数学的学生。 周边一些看热闹的居民，一看这公司类似于学堂，都有些拘谨。 不少人进来转了一圈，看到墙上空空的光荣榜，明亮的教室，整齐的桌椅。 当年在学校那种既开心又费脑的记忆，顿时涌入脑海，支配了神经。虽然有些感怀，但也有点畏惧。 毕竟学习好的，现在也不会无聊到有时间看热闹。这些当年，基本都是学渣。 学堂也不送礼物，也不招待瓜子花生，散了，散了。 9点30分，是原本计划试讲的时间，所有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学生及家长进入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教室。 教室的门口牌子上挂着名称——“自律厅”。 这个教室，按计划是一室两用。 平时作为大自习供所有学生自习，需要的时候可以当成会议室，或者大教室。 教室里很快坐满了，后面和两侧也站了一些听众。 杨晓帆站在讲台的正中间。 他今天的着装略显正式，他本就是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特别健身之后。 今天更是出彩。 上身着一袭洁白的短袖衬衫，线条流畅，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下身搭配一条笔挺的西裤，剪裁得体，彰显出他不凡的品味。 这身衣服，是杨腾飞给儿子准备的。毕竟要上台讲课当老师了，这么多人看着，那必须不能丢份掉价。 杜丽云则穿着一袭淡红色长裙，站在讲台上的偏门一侧。她是今天试讲的主持人，负责开讲致辞。 杜丽云虽经过多次练习，但还是有些紧张，好在她拿着准备好的稿子，直接念了出来。 她讲话言简意赅，首先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然后简单介绍了公司的基本情况，重点介绍了试讲教师。 “杨晓帆，本公司首席讲师。三年前是中考状元，在柳水中学高中三年，每次考试都是级部第一，是省三好学生。” 有人插嘴问，他这次高考考的如何。 杜丽云渐渐放松了，这也得益于高中开展的“学生上讲台”活动。 “请恕我先保个密，本来想宣布一下杨讲师的高考预估分数。但公司的教学要求就是务实、严谨、自律、勤奋。” “未经证实的事情，我们不能公开讲，还请理解。” “但我们可以保证，准华清学子授课，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现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人们看向杨晓帆的眼光更加灼热了一些，还有了些许尊重。 华清大学，华夏人心中的最高学府殿堂。 经过几番讲述及回答有关问题，随着杜丽云宣布试讲开始。在现场稀稀落落的掌声中，将现场交给了杨晓帆。 面对冷场和好奇，杨晓帆没有丝毫紧张，先微笑着向大家点头致意，并向左向右都转了转，以示尊重。 然后他朗声说道： “首先，我先说一个承诺，或者保证。” “今天报名，进入我们公司参加补习的学生，如果所学科目，在明年高考中，成绩不比今年提高20分，我们将全额退款。” 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觉得非常震惊。 第103章 我配不上他 一石惊起千层浪，语不惊人死不休。 现场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今天听课的基本都是学生，以及关心他们学习的家长。 他们对于高考都是非常了解的，对这个保证的份量和困难，是更清楚的。 复习哪有那么容易的，一年下来，总分能提高20分，就很不错了，可以提高很大的学校专业档次，基本达到了复习的目的。 要知道是全省排名啊，一分一操场。而且这说的可是单科提高，很多人心动了，要是我报三科呢。 和孩子的前途比起来，钱算什么？ 杨晓帆敢这么说，他提前和几个小伙伴们也打了招呼，大家都没太当回事。 他们本身就是这套学习方法的受益者，而且学习的时间还不长。 如果像这样参加补习班，再系统培训上一段时间，他们觉得自己考的还能更高。 杨晓帆今天没有准备教学内容的讲解，那样很多家长可能听不太懂，学生也觉得枯燥无味。 同样的一个知识点，两个老师讲，区别能有多大呢。 杨晓帆看到现场的情形，感叹声，交流声，此起彼伏，声音喧杂，络绎不绝。 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略微还有点超出他的预计。他就是要引起震动。 有话题才有关注度，有热度才有人气。 他用在保密单位锻炼过的宏亮声音，稳稳压住局面，接着朗声说： “高中学习是有方法的，应试考试是有技巧的，成绩提高自然也是有捷径的，这就是我们敢于承诺的底气和依托。” “我们的学习方法，主要是将知识点转发为考试要点。以应试作为主要目的，以考点作为主要手段，以考促学，以考备考，以考促考。” “例如高中数学，依据主要知识点和历年考题，我们共总结了246个核心考点，130个常考必考题型，每个题型2-3个变式，共389道题目。只要将这些掌握了，高考提分不成问题。” “物理和化学，也是一样的总结归纳，分别总结了核心考点和必考题型。” “我们成长教育的学习方法，主要包括五大特色，完善的知识点和题型课程，针对性的练习题巩固，个人薄弱问题攻关破解，针对性提分方案，以及考试试卷分析复盘。” “这套学习方法是经过实践考验的，我们学习小组的所有同学，均在今年的高考中取得了较大的进步。” “相信同学们经过系统性的学习，会更有感触。短期就能进步，一段时间就有明显提高。” 杨晓帆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大方得体。 作为美男多年，杨腾飞的审美也是在线的，非常用心地给儿子选了衣服，效果也确实非常好。 杨晓帆身姿挺拔，玉树临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更显得卓尔不群。 他的笑容灿烂，眼神坚定，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自信与魅力，令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今天到场的很多女生、还有妈妈们，都不自觉地紧紧地盯着杨晓帆，认真听，用心看。 毕竟，对于美好，女性也一样心存向往。 林月清和王华影两个好朋友，手挽着手，站在教室的后门边上，也在听课。 林月清眼睛里都冒着小星星，“帅哥简直太帅了。” “他怎么讲的这么好，基本脱稿了，真是没有他不会的，做不到的。” “你看他的动作，那么自然，那么酷。” 头号粉丝小仙女眼睛眨眨，笑容灿烂，得意洋洋，为了偶像的表现，非常开心。 活脱脱像后世的真爱粉丝。 王华影若有所思，她今天来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毕竟想搭上杨晓帆这艘大船，现场接触是最好的，以后写信还是有点苍白单薄。 经过拒绝刘华雄后，她的情绪也放开了。 她可以和刘华雄说不，为什么不能向杨晓帆靠拢。本来她和林月清关系就好，和杜丽云也不差。 自己的成绩根本和人家不是一个层级的，为什么还要那可怜的自尊和面子。 毕业后，大家一下都突然成熟了，懂事了。 王华影已经和林月清说了自己志愿调整的事情，却一点也没有怨她没告诉，她们一起创立“成长教育”的事情。 林月清除了表示有一点遗憾，更多的是为她高兴，毕竟能上更有把握的大学，有好的专业学习，才是最好的。 善良的林月清从来都是为了别人考虑。她不告诉王华影她创业的事情，也有自己的考虑。 她知道王华影家里条件不好，想帮助她，又知道她自尊心强，面子也薄。说的不妥，更麻烦。只有不提才最好。 毕竟王华影在兼职赚钱，而她已经开始创业了。 两个好朋友都为对方考虑，无意中却形成了最好的情况，没出现一点点问题。 王华影此刻有些八卦，她用手戳了一下林月清，嘴贴在林月清的耳边，对她小声说： “觉得他好，为什么不追他啊。他这样的，一上大学，肯定是特别抢手的。” 当下，高中学习紧张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观念传统。大家普遍认为，高中恋爱就是不对的。 男女同学之间，更多是些好感和暧昧，很少有敢明目张胆地牵手公开的。 但是到了大学，似乎枷锁一下就被打开了。 老师、家长、大众认知，所有的障碍都没有了。 大学，就是要谈恋爱啊，不谈恋爱的大学，有什么意思啊？ 林月清听到之后，也没有惊讶和慌乱，她仿佛自己内心对这个问题，早就做过思考。 “月影，咱们这样的，很难配的上他的。你和他接触多了就知道，他太优秀了。在一起，压力很大的。” “做朋友才能长长久久，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和关心，就很好了。” “做恋人分分合合，很有可能以后即使在一个城市，都不得见面和联系。” 王华影有点纳闷，“月清，你这么优秀，还配不上他，不至于吧。” 成绩尚可，容貌清丽，活泼可爱，性格善良，而且家庭条件优越，局长千金啊。 这样的条件，柳水中学里不知道有多少男生仰慕呢，好多暗恋的。 居然这么没有自信，配不上他？ 第104章 不要去撞南墙 人通常就是很奇怪的。 你非常羡慕的一个人，觉得她什么都好。 但她的自我感觉，其实并没有那么棒。她会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足。 而且越是优秀的人，越是这样。 就像经历过一次大考，学渣和学霸的感觉是一样的。 考的太差，题都不会做啊，太难了。 有的学渣还天真的以为和学霸一样，都没考好。 有的学渣则觉得学霸过于虚伪，太假了。 其实学霸是真的觉得考的不够理想，或许是标准高一些。 林月清对自己的认知也很清楚的。 学习不算优秀，性格不够坚韧，家务能力偏弱，懂的知识太少，胆子不算大，还有好多好多。 这样的她，怎么能和心目中的男神谈恋爱，想都不敢想的。 林月清没有回答王华影的问题， 她拉着王华影，慢慢从后门离开了教室。她要准备上岗了，估计一会就有付款的， 她扮着可怜的样子，哀求地说：“华影，一会儿交钱的肯定很多。你知道，我对点钱特别怵头，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王华影还在听着杨晓帆在台上慷慨陈词，心里还琢磨着，没想到杨班长口才这么好，要是去卖东西，估计也是一把好手。 她被林月影拉了出来，看到她可怜巴巴地样子，听着她的细声软语。 没好气地回道：“你少来啊，又整这一套，阿姨不是在吗，还用我帮你？” 林月清一听就知道有戏，挽着林月清的胳膊走，笑着说： “我妈说她今天做会计，负责记账，开票。让我当出纳，负责收钱，如果收错了，要扣我的零用钱。” “如果你帮我，我告诉你杨晓帆一个秘密。” 林月清朝着王华影挤了挤眼睛。 王华影今天也确实没事。她家教基本就是周末，还有就是晚上，每周三次。 她都想帮林月清了，一听这个，反而不好意思了。 “不要背后说人家啊，他的秘密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月清笑着说，“不听没关系，我说，你可以不听。” 她是不相信，没有女生，会对杨晓帆不感兴趣的。 同时，她也看出来了，王华影对杨晓帆，已经产生了好奇。 好奇最可怕了，好像谁说过，离着恋爱似乎不远了。 “杨晓帆初中在三中上的，和他同一个班的，有个女生叫章心雨。你听说吗？” 王华影摇了摇头，她初中是在一个普通初中上的，对别的学校了解不多。 但她是毋庸置疑的级部双一，学习第一，颜值第一。 不然刘华雄这样出色的体育生，怎么会这么迷恋她，并为之奋发努力。 到了柳水高中之后，王华影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原来厉害的学生那么多，还有杨晓帆这样的怪胎。 感觉不怎么努力，成绩却那么优异。 她对杨晓帆的初中也产生了一点兴趣，三中确实很厉害，这个女孩又是什么情况呢？ “张心雨也是我们电力局大院的，她爸爸是电力局的一个科长。” “她可是三中校花啊，学习也行，但更厉害的是能歌善舞，水平相当高。” “我们电力局每年春节晚会，她都上台表演呢。个子高，身材好，长得还漂亮。”林月清有点小嫉妒。 “你知道吗，她初中倒追了杨晓帆三年啊，整整三年啊。” “你猜怎么着？”林月清忍不住的幸灾乐祸了。 “杨晓帆从来没有回应她。对她和对别的同学，没有任何区别。” “她写的情书，送的礼物，还有吃的，杨晓帆全部原封不动地返还，这成了三中的大新闻。” “最后班主任怕影响杨晓帆学习，直接叫了女孩的家长。如果章心雨再不控制自己的言行，就把她转到别的班去。” “就这样，人家章心雨还是对外表示，她依然喜欢杨晓帆。只是碍于现状，由主动变成等待。” “后来呢。”王华影也开始感兴趣了。 “章心雨他爸后来调省城去了，初二就安排让她转学。她硬是等到初中毕业，才转学去了省城。” 这个八卦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啊。 林月清声音渐渐趋于了正常，她说道： “我觉得杨帅哥，可能有点晚熟，也可能眼光太高。他对于情感的需求，真的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所以，你知道了，我才不会去撞那个南墙呢。” 王华影渐渐明白了好友的意思，这是拿话点她呢。 她内心苦笑了一下，她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么好的男生，她觉得自己似乎更配不上。 杨晓帆讲的并不多，他现场随机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就宣布试讲结束，有意向的可以去咨询室去具体面谈。 而咨询室里，杜思学，金德宝带着几种不同的培训价位表格，正在接待学生。 随着试讲结束，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在刘军几个同学的维持下，渐渐排起了长队。 杜思学一看这样不行，连忙叫过黄俊和章美帮忙，杨晓帆、孟长伟、杜丽云也赶过来，重点开始保障这边。 每个人都像开了一个窗口似的，负责介绍课程安排、收费标准及优惠比例，并开具培训单，凭单子去财务室付费。 杜思学也不得不走到台前，他高声说道： “各位家长，同学，只有今天去财务付了款，才算真正报名。这样才能享受我们的价格优惠，以及分数承诺。” “如果只在我们这里开具了培训单，而没有付款，视为自动放弃优惠和保证。” 这也没办法，毕竟很多人没有带着现金过来。如果开了单子，而不付款，后面还要扯皮。 经过有序且繁忙的紧张工作，一直到中午，才逐渐可以休息一会儿。 提前订的盒饭送了过来，他们和附近的饭店建立了互助关系。 午饭解决后，还没等着大家休息一会儿。 更多的人又慕名而来。再加上上午没带钱，下午过来缴费的。公司里的人，并不比上午少多少，更加忙碌的工作开始了。 杜思学抽空去了一趟财务室，看见两台验钞机刷刷地收钱。他都觉得，这生意，是不是太好做了。 他也知道，这是杨晓帆那个承诺和保证，带来的强烈效应。 这确实比打广告强，可是如果做不到，全额退款，会不会压垮公司啊？ 杜大佬的心情开始患得患失了。 这时候，公司进来了几名身穿制服的人员。 第105章 惊人的开门红 随着改革开放逐步展开，服务行业的服务意识不断增长。 渐渐从“脸难看”、“事难办”、“不知道”、“下一次”转换成了“顾客就是上帝”的思想。 银行业即使是国有单位，但身在市场中，一样如此。自然也经历了这样的变化和改革。 成长教育公司的法人开户行当然是工商银行。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前，很多公司日常营业规模不断变大，现金收款逐渐增多。 这不仅给财务部门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也对资金的安全和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成长教育公司，同样面对这样的问题和压力。 杨腾飞对此更有经验，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主动过问并帮助协商解决。 积极协调公司所在地的银行网点，建议为成长教育公司这样的新型创业公司，提供特别的金融服务。 拉存款本身就是银行的基本业务，本来就是双赢的局面，再加上市行信贷科科长的建议。 公司开业前期，营业部主任李明，就带着他的团队来到了公司。 既是对公司下一步开业表示祝贺，也来具体协商，确定合作形式。 当时，杜思学、杜丽云和林月清热情接待了银行来人。 在一番友好的交流后，李明详细介绍了工商银行能够提供的现金收款服务方案。 他提出，银行可以派遣专业的收款团队，根据公司要求，定上门为公司提供现金清点、存入等服务。 同时，还可以为公司提供资金管理、风险控制等增值服务。杜思学当时就表态，对李明的提议表示了极大的认可。 如果能有银行专业团队的介入，不仅可以提高资金的安全性，还能让公司的财务管理更加规范和高效。 经过深入的讨论和协商，双方达成了合作意向。 工商银行将为“成长教育”提供定制化的现金收款服务，包括但不限于现金的定期收取、快速存入、资金流转等。 今天开业，正是现金收取较多的关键节点。一早，杜思学就联系了银行方面，申请了相关服务。 这不刚下午3点，李明主任亲自带着团队过来帮助。有了专业力量的加入，收费工作立即变得顺畅了很多。 看着专业人员点钞的样子，林月清、王华影两人甩着发酸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点的也太快了，都快赶上验钞机了。林月清还一板一眼地跟着人家学习。 顺带着林母曲言香，也得以喘口气休息一下。 这位局长夫人，也累的够呛，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工作量了。钱总数确实不少，但笔数更多，较为繁琐。 其实，当前的情况，不仅李明主任吃惊，就连做了半天协助会计的曲言香，都有些纳闷。 这个公司收益真的可以啊。 要知道教培公司费用的大头就是租房、教资和教材。 授课是几个学生讲课，教材是杨晓帆编的，印刷厂印制的。 公司日常开支真的不高，这么一大笔资金几乎都是净收入了。 开教培公司这么赚钱啊！原来还是知识有力量。 曲言香不禁开始正式关注，女儿所说的这个玩闹式的创业。 她倒不是担心什么被骗，主要这个人情太大，不好还啊。 “知女莫过母”，这个女儿在公司中，实在是没发挥太多作用。 应该就是小伙伴们带着她一起锻炼，顺便让些利润。 只有自己辛苦一下了，好好教教女儿财务基本业务，回头再给他们做个财务小系统，方便财务管理。 不管什么年代的父母，总是习惯把很多问题，想的过于复杂和纠结。 但热情和敬业是那个年代，人们普遍具有的品质。 很多人原本都不认识，第一次配合还显得生疏，很快就磨合好了，效率不断提高。 咨询费用，登记培训单，签订培训合同及承诺书，缴费，开具发票，领取学员须知，一切都很顺利而且快速。 这样的效率和流程，也得到了家长和学生的认同。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公司的正规，不是简单地草台班子。 有的家长甚至认真查看了营业执照，才终于接受了这个行业的诞生和存在。 但是学员资料并没有当场立即发放。 这也是杨晓帆的具体意见。 他知道这个年代根本没有知识产权保护。一个晚上，就能给你整出很多盗版。 他特意交代了印刷厂和张阿姨。学员资料的印制，要采取活页的形式，方便单页取用。 他计划是结合教学，随堂发放，当场练习，及时判卷。 据说，这个活页的想法，直接催生了印刷厂，组织研究人员开了一个晚上的会议。 通过会议探讨，决定研发新产品，例如：活页笔记本，活页意见簿，等等，当前正在完善论证中。 杨晓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人们的实干精神和创新意识。 果然是百花待放，千业待兴，万人待创的时代大发展时期。 同时，他也坚定了自己要在这改革的大潮中，当一把弄潮儿的想法。 杨晓帆和几个老师，也都说了一下这个资料的重要性。 要他们第一节课，就要和学员们，强调一下保密的重要性。 “因为你的慷慨，可能会诞生很多对手，都是一起考大学的，你们之间除了同学，朋友，还是竞争关系。” 稍微有点腹黑的杨晓帆，准备让这帮孩子，先领略一下世界的多样和社会的复杂。 林月清听说后，直说帅哥变了，有点小狠。 金德宝则是非常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开讲自己的人生第一节课。 “哥哥带你长大，教你认识不一样的社会。” 虽然不可能永远彻底完全保护好，但要尽量延后资料暴露的时间。 等名气打出去了，特别是通过高考成绩的加持。 领头羊地位一旦奠定，得到了市场的认可。那时候资料的重要性就会相对降低一些。 临近傍晚，随着最后一名学生办完手续，第一天的报名缴费工作终于结束了。 等曲言香带着林月清，和银行网点人员，一起携款去营业部，进一步办理存款业务相关手续后。 公司里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今天共报名了56名学生，报单科、双科、全科的都有，累计收款3万余元。 第106章 这课真不贵 课外辅导是可以赚钱的，这是共识。 知识的销售，不谈以前的寒窗苦读，现在明面上成本是最低的。 这些大家都是知道，但第一天就收了这么多现金，还是让大家非常兴奋和意外。 在场的所有人，多少都有点激动。 尤其是过来兼职的两名老师，黄俊和章美，尤其觉得心跳的厉害。 他们都是省师大毕业的本科生，工作也已经几年了。并且，课讲的还是很不错的。 特别因为年轻，亲和力强，很受同学们欢迎。 但学校里论资排辈还是有些严重的，年龄在当打之年的老师，非常多。 作为新老师，无论是课时，还是评奖，甚至想当班主任，都是非常困难的。 更关键的是，级别上不去，工资也低。 两人都是外地人，现在还住在学校提供的大宿舍里，也比较尴尬和难受。 杜思学早就看出，这两个老师的纠结和志向，以及不甘心混下去、等下去的想法。 这次让他们兼职，也是有目的和打算的。 8月底，几个孩子就要去上大学，公司就要转为夜间辅导和周末辅导，专职老师也是需要的。 杜思学心思电转，直接说话了。 “今天大家都很辛苦，晚上一起会个餐，庆祝一下。” 又转头对着杨晓帆说，“你那几个帮忙的同学，也一起吧。” 杨晓帆转头看了一下，就剩下王华影和刘军了，其它几个因为不熟悉，都相继走了。 他热情邀请，刘军自然想参加，一口应下。 王华影内心是想去的，但面子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正想推辞。 杜丽云过来，直接揽住她的胳膊。 “华影，一起去吧，好久没见面了，好好聊聊。” “以后上了大学，咱们见面就不容易了。” 这么好的台阶，王华影当然要接住，连忙一口应下。 两人手拉着手，嘀嘀咕咕地聊着天，都很开心。 杜思学招呼刘中原，关窗锁门，并带着大家一起向外走去。 公司距离银行营业网点之间，有一个福来饭店，这也是他们合作的定点饭店。 他们直接就去这里了，傍晚也不太炎热了，大家步行前往。 金德宝骑着自行车，先行一步，去叫林月清母女两人。 晚宴没有搞太复杂，都是家常下饭菜。 作为精心挑选的合作饭店，口味自然是不错的。 大家确实饿了，虽说是庆功宴，但是也没喝酒，毕竟一会儿还要开总结会。 毕竟第一天刚取得点儿成绩，就喝酒，也有点夸张。 杜思学，以水代酒，敬了一杯，感谢大家的努力与辛苦。 然后对着刘军、王华影说，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过来兼职。毕竟接下来，公司每天都需要人手的，日记月结工资，一天6元。 一个月近200多元，费用也算不低了。 刘军已经报名参加数学培训了。他算了下，如果干干兼职，培训费能赚回来，果断答应了。 王华影也很爽快，她说只要她有时间就过来。 杜丽云插了一句嘴：“月影学习很好的，她也可以辅导自习的学生。” 杜思学立即表态，如果能够担任自习辅导，每天可以发10元。 这样一个月就有将近300元的收入，在暑假工里，已经很高了。 毕竟现在黄俊老师在校教书，一个月工资才600多。 黄俊、章美更是感叹于杜思学的大方和豪爽。 这也是杜思学的精明之处。 一方面给女儿及小股东们面子，这两人最多兼职2个月。 而且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公司每天培训这么多人，很多事情，肯定是要需要人手的。 另外，也算是千金买马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的目的，还是想让黄俊和章美办理停薪留职，过来干专职教师。 让他们一步到位，直接辞职，当下还是很难的。 吃过晚会后，也没有回公司，直接在饭店里开了一个小总结会。 大家纷纷发言，对各自的工作进行了总结，特意指出了存在的问题。 对于哪项工作，有什么意见和想法，也一样畅所欲言。 杜丽云虽然是法人兼大股东，但目前没有配备专门行政人员，每次还是她进行会议记录。 这其实也是锻炼的一个重要方式和有效途径。 哪有无缘无故地成长，杜丽云通过听、记、想，也不断尝试接受不同角度的分析和想法。 大家讨论的还是很成功，取得了不少成效。 杜思学最后做了总结发言，他重点表扬了杨晓帆，也较为委婉地讲了自己的保守问题。 原来，就在前几天，几个人开会时，就定价权一事，还进行了争论。 杜思学的意见，教培公司，关键在于做好开始。 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 他提议价格不要定的太高，生怕无人问津，雷声大雨点小。 但杨晓帆却非常坚持，他说真正的优质课程，是不能廉价出售的。 他们现在没有对手是其一，更关键的是，他们的培训方法是有效的，是独创的，是稀缺的。 公司刚刚开业，就要牢固树立名牌意志，奠定产业地位，进行长远打算。 他建议数理化，任何一门课程。报名培训费是399元，培训周期是30天，开业优惠366元，算是打9折。 这个定价，真的把杜思学吓了一跳。 定价会不会太高了，有市场吗，社会现在这么有钱了吗？ 他一个月工资才800元，还不够培训三门课程的。 最后小股东们还是坚定选择了听从杨晓帆的意见。 原因也不复杂，他们听杨晓帆的都习惯了，同时他们对当下消费水平，没有太准确的概念和认知。 他们也是认为， 30天里每天要讲2个小时，不能太便宜的，备课讲课也是很辛苦的。 按说杜思学也不是随意改变自己主意的人，但他此刻的心态是不一样的。 这毕竟是女儿同学们一起创办的企业，让他们锻炼是最重要的。 另外，他具体操办，也存着试水的想法。 他可以具体负责做事，在做的过程中，研究分析思考，算是职业经理人。 这些，可以为他自己以后可能进行的创业，打好基础。 杜思学最后提了一句，资金回流这么多，暂时也用不到。银行那边的意思，是帮做个定期理财。 别的人还没有说话，杨晓帆明确表示了不同意见。 第107章 要做一件大事 绝对大多数人，都有一个通病。 开始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并不是很重视，或者相对随意。 当做着做着，付出的心思多了，渐渐有了感情。 看着一手创立的事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成就感渐渐增加，自豪感逐步爆棚，初衷就会发生变化。 这个教育培训科技有限公司，杨晓帆本来就是想送给杜丽云的。 他原本只想给提供一个思路，协助一个开始，完成一个援助，弥补一个遗憾。 后面就由杜家自己运作即可，他慢慢抽身，不再参与。 作为风口上的朝阳行业，怎么折腾，都能赚钱，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 更何况，杜思学也是很有能力的，做大做强没有问题的。 但这个教培公司，从诞生到开业，他做了大量关键性工作。 调查论证，编写教材，撰写要点，联系印刷厂，协调有关人员，还有大量的思考的筹划。 他做的越多，越在意，越上心。 最关键的是，小伙伴们都很勤奋，而且都付出了很多努力和汗水。 更让他有些意外的事，杜大佬胆子不大，进取心不够，甚至有些保守，墨守成规。 新兴事物，本来就享受市场定价权和各种便利优惠。大力发展，抢占市场才是关键。 其实这里，杨晓帆多少是带了有色眼镜的。 很多成功的人，前期都是吃了很多亏，受了很多罪，撞了很多墙，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 他知道上一世，杜思学很强。但他不知道是如何变强的，怎样变强的。 其实也是被形势所迫，市场所逼，事业所压。破釜沉舟，置于死地而后生。 成了，做大做强，败了，返校教书。 现在他的提前激活了杜的野心，但还没能催化他的闯劲。 更何况，杨晓帆是用后世的思维，以及二十年的事实来反推。 人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探索。 今晚的场合不太合适，杨晓帆也不能直说，笑着解释： “杜叔叔，您知道，我爸爸是做信贷工作的。” “我很小就接触这样事情，感觉做企业，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资金，充沛的现金流。” “既可以及时抓住机遇，也能抵抗一定风险。” “人家都想方设法从银行贷款，咱们反其道而行之，将钱存进去，感觉很亏啊。” 杜思学现在对杨晓帆的观感，总体上，是有些复杂的。 岁数不大，主意很正，思路清晰，能力超强。 上午的试讲，在他原本的理解和认知中，应该就是传统的讲课。 用好的方法，独特的理解，通俗的语言，把知识讲活，讲透，讲清楚，通俗易懂，简单易学。 让学生得到与在学校听课，不一样的体验和接受，这才是开办补习班的底气和依托。 但杨晓帆别出心裁，另辟蹊径。 用一个保证打开了局面，用一次推销拿下了单子。 杜思学虽然不理解，但内心也是佩服的。 他甚至也在学习，研究，甚至揣摩杨晓帆的想法。 听到杨晓帆讲着企业的运作，对于资金的渴求，他感觉似乎新世界被打开了。 做企业和过日子不一样，过日子要的是节流，做企业更多的是开源。 他笑着回应，“咱们再好好商量，我也没答应他。” 这句话也意味着宣告会议的结束，同时也代表着员工们可以下班了。 天色还不算太晚，又在市区里，相对比较安全。 大家挥手告别之后，三三两两走开了。 兼职的物理老师黄俊和化学章美，都住学校单身宿舍，自然是一起走。 他们两个渐渐走远之后，开始小声交谈。 两人都是理科老师，智慧也是在线的，而且理性思维都很强。 他们平时关系处理的不错的，但不是恋人，都有各自的男女朋友。 黄俊先说：“你觉得这个公司怎么样？” 章美回应道：“感觉还行，应该有前途的。” “本来以为是杜主任打着女儿的旗号创办的，看来不像啊。” “我也发现了，还真是几个学生创立的。现在的学生是真厉害啊。这才高考完啊，感觉比我们大学毕业都厉害。” “我觉得那个杨晓帆是团队的核心，他的思路和能力确实厉害。” “而且还很帅，我开始还以为和杜主任的女儿谈恋爱呢。后来看着不像。” 两人聊了一会儿，慢慢进入主题，这也是成年人的矜持和成熟。 还是黄俊率先提问，“你觉得杜主任真的是单纯找我们做兼职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就兼职而已，还有很多比我们合适的。” “我也觉得，这样的好事，应该看的不是能力，而是关系。毕竟有现成的教案，对水平要求不高的。” “那个化学教案我看了，写的是真好，我觉得比学校的强。总结梳理的很清晰，特别提炼的那些考点，真好。” “物理也是，归纳的非常明确。我觉得这样讲课，老师讲的省事，学生学的轻松，考试还容易出成绩。” “你觉得这个辅导能成？”章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黄俊自然清楚，她问的不是这个公司，而是这个行业。 “我觉得可以，大学以后会扩招，国家需要人才，课外辅导的出现和发展是有保证的。” 章美索性也挑明了话题，“杜主任，应该是想让我们停薪留职，专职干这个。你怎么想的？” 黄俊咬咬牙说：“我想闯一闯，试一试。学校我是待够了。这么下去，一点希望都没有。” 章美是女同志，相对更稳妥一些，她笑着说：“那咱们先好好干，看看这份工作适应吗，也看看公司发展，再做决定。” 两人第一次正面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心里都放松了不少，顿时觉得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杜思学是和杨晓帆走在一起的，相对顺路，后面跟着杜丽云和王华影。 都是边走边说话，前面两个走的不快，后面走的更慢。 杨晓帆推着自行车，陪杜思学聊着天。 突然杜思学问了一句，“你是想开第二家公司？” 杨晓帆知道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的，他笑着回应：“杜叔叔，做连锁公司是必然的趋势，要尽快抢占市场。” “但现在时间和时机不太合适，现在留下这笔钱，我要想做一件大事。” 第108章 赚一笔快钱 华夏人从来不缺少吃苦耐劳和踏实朴实的精神。 但创新意识不够，胆子偏小，安于现状，也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特别经历过特殊的十年后，年过四旬的杜思学一听杨晓帆想做大事。 第一感觉不是欣喜，而是有点担心。 说来也可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杜思学担心他们太较真，准备太多，行动太慢。 干起来之后，老杜又忧虑这些孩子放飞自我，不顾实际，提速太快。 杜思学感觉自己心跳的都有些加快了，他问道： “晓帆，你想做什么啊？” 杨晓帆觉得此地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展开说，笑着回应了一句。 “杜叔，明天上午，咱们教师试讲之前开个股东会，我给大家一起说说。” 杜思学对结询问果求而不得，有些懊悔。 好小子，你还拿捏起来了，就不怕我老杜晚上失眠啊。 他其实也想尽快加快布局分公司，柳水这么大，高中分布集中的地区，就有三处。 如果每一个地方都照猫画虎地开上一家，成长教育就真正地成长起来了。 可是目前资金勉强够用，但人手真是有些捉襟见肘，招更多的人，特别是老师，钱又不够了。 杜大佬又患得患失起来了。 相对比杜思学和杨晓帆的商业对话，两位女孩之间的沟通就愉悦了很多。 她们更多的谈论的是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憧憬。 根据杨晓帆的指点，杜丽云最近也开始对大学进行了认真了解。 首先认识的就是最好的一批大学及相关专业。 她很羡慕王华影能进入这么好的大学，全国顶级啊。哈城，也叫冰城，同时是很好的城市，又美又大。 柳水的女孩虽然常见雨雪，但对于冰，还是难以想象的。 杜丽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柳水。 就很小的时候，跟着父母去了一次京城，看了天安门，拍了照片。 她很是羡慕可以远出上大学的同学们，但她又不能远离。 王华影自己敏感，看人也很准，她察觉出了杜丽云的不快。马上转移自己大学的话题，笑着说： “好啊，丽云，你报的京师大吧。我上学回家，路过京城，以后一定去找你玩。” 提起自己的学校和志愿，杜丽云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我这个，更真不一定呢，分可能还是不够的。” 小伙伴们都是按照杨晓帆的建议,填报的学校及志愿，但现在最没底的就是杜丽云。 她最近一直忙公司的事情，正好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 但她一直都有感觉，重点批次，她或许是要滑档的。 不过，能去省城读师大，也是可以接受的。 省城离家更近，也方便经常回来，她现在更看重的是公司的发展。 “没问题的，杨大班长给你选的，一点都不用担心。” 王华影随口的一说，反而让杜丽云很吃惊。 她现在怎么这么相信杨晓帆了？ 听说她的高考志愿，包括学校和专业，也是杨晓帆给提的建议。她当场就改了，真是痛快。 自己现在是不是对杨晓帆少了一点信心啊，确实不应该。 还有自己做事，也是不够麻利和爽快，以后也要慢慢调整。 按照预定计划，6月18日教培公司正式开业。 6月19日至20日，继续是接待报名日，同时还要组织教师逐一进行试讲。 6月21日，第一批学生就开始正式开始上课了。 上午是数学、化学，下午是物理和自习，全天学习8个小时。晚上还提供晚自习教室，并负责题目答疑，时间3个小时。 学习强度算是可以了，特别对于那报了三门课程的学生，压力还是不小的。 开业次日早晨，公司例行早会。最近会议比较多，这点大家都能理解。 公司刚刚开张，千头万绪的。很多事情都需要询问、研究、交代和落实。 行政例会是由杜思学主持的。 毕竟两个兼职老师都是成人，而且所有招聘工作和场面上的工作都是由他负责的。 张军、王华影也早早来参加例会，昨天心细的杜丽云通知了他们。 现在杜思学的职务就相当于总经理，或者职业经理人， 行政例会开的时间不长，基本就是交代今天工作，分配任务，明确重点。 开完之后，是临时安排的董事会。参加的人员就是五位股东，杜总经理列席。 这个会议是杨晓帆提议召开的。会议还是由杜丽云主持，虽然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但有时也觉得过形式了，但杨晓帆非常坚持。 他每次都说，既然公司成立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且从现在开始就要执行好，落实好。 但毋庸置疑，杜丽云的主持能力也逐步得到了提高。 她笑着说：“大家最近都比较辛苦，但我们的成绩也确实不错。感谢大家。” “今天的股东会议是晓帆提议召开的，下面请他发言。”说完，杜丽云带头鼓了一下掌声。 昨天报名人数很多，金德宝最为兴奋。吃完饭开开心心地回家，和妈妈吹了半天。 后来突然想起次日要讲课，又连忙拿出教案来备课，睡的挺晚。 此刻多少有点没精打采，嘟囔着说：“班头，不会又安排任务吧，讲课我还没准备太好呢。” 林月清跟着杜丽云一起鼓掌，笑着说：“小五老师，今天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课。” 孟长伟也跟着鼓掌，为缓解气氛，他说：“我备课准备的还行，有什么事情可以安排给我。” 杨晓帆笑着说，“这个事，长伟你还真不太适合。本来计划让德宝参与，既然他没空，那就我自己来吧。” 林月清马上接嘴：“帅哥，我也可以的。我最近事情不多得的。” 杨晓帆说：“财务人员可以监督，但是不能参与。” 他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讲起了自己的计划。 “教培行业的潜力大家已经看到了，非常之好。” “我们当务之急是扩张，招人，租店，装修，需要一大笔钱。” “昨天杜叔提出的银行定期理财方案，我没有同意，也是这个原因。” “一来我们要快速扩张，二来要利用钱生钱。” “我的计划是，利用公司现有资金，赚一笔快钱，为公司大幅扩张，做好资金准备。” 第109章 投资彩色显示管 同样的一段话，不同人听的侧重点，是不一样。 杜思学担心就是快速扩张，他昨晚回家后都在想这个问题。 就怕杨晓帆被暂时的成功冲昏头脑，心急之下建立分店。那样人力、财力、物力，都跟不上啊。 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有必要这么早建分公司吗？先把这个公司经营好，是不是更稳妥一些。” “资金虽说收了3万元，但是需要用钱的地方也有很多。这一下都投入进去，公司压力有点大。” “当前授课老师也不太好找，单纯办自习室，似乎意义又不大，收益也低。” 杜思学把考虑了一个晚上的几个难题，都说了出来。也算是直中要害。 杨晓帆早就想到了这些情况，他现在也意识到了合伙做买卖的弊端。 就是干什么事情，都先要统一思想，达成共识，不然很难推进。 当然也有好处，就是可以群策群力，反复论证，避免出现大的错漏。 杨晓帆很耐心地解释： “我们现在一个班最多只能招40人，现在数学已经有30多个人了。” “等高考分数出来，报名的人数也会迅速增加。” “本次暑假，最多一个班办两个批次，也就是我们这个公司，培训能力已经达到了饱和。” “新兴行业的初期竞争不大，但模仿者跟随者马上就会出现。” “当下我们要做的，就要迅速建立分公司，力求在柳水遍地开花，形成合力。” “我们这个暑假假期，主要是进行磨合，也算是试运行。但是要做好开分公司的准备。” “今年寒假是重点，报名人员会大幅增加。一定要确保寒假放假前，分公司可以运作。” “至于老师，前期可以继续招兼职的，也可以找一些身体好的退休老教师，他们应该很乐意的。” 这些解释和安排，基本回答了杜思学提出的所有问题。 特别最后一点，请退休老教师授课。他脑海中一下闪过了好几个名字，这个方案确实可行。 但他还是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高考分数出来后和寒假时，这两个节点，报名人数会迅速增加。 杜丽云看到爸爸在思考，似乎又要说话。 她特别怕爸爸和杨晓帆吵起来，连忙出来圆场。 “晓帆，咱们还需要建几个分公司啊？” 杨晓帆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直接回答：“至少还得建三个。” 杜丽云和爸爸讨论过这个问题，她也是知道有三个地点，相对是高中学校集中地。 “还有一个分公司建在哪里啊？”她知道，杨晓帆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 “那个不是分公司，是总公司。我们的总公司要建在市中心，也是我们的旗舰店。”杨晓帆霸气侧漏，斩钉截铁。 “总公司，市中心，旗舰店”，三个词语，直接震晕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甚至不知道旗舰店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很好听，很气派、很威风。 这时，金德宝突然发话了。“班头，怎么赚快钱啊？” 他的兴趣点是在这里。 这才是最关键啊，没有钱，建什么分公司，市中心的房子租金可不便宜。 这个问题也吸引了所有人，他们都看着杨晓帆，想听听是他的答案。 杨晓帆看终于到了正题，心中也不禁叹息一声。 “现在咱们的家庭，都陆续换了彩色电视机，这是一个大的趋势。” “渐渐地黑白电视机就要被市场淘汰了。” 林月清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是的，是这样的。我听我妈妈说，现在结婚的四大件之一就是彩色电视机。” “怎么了，你妈妈着急给你准备嫁妆了？”金德宝不会放过这样的调侃。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一只耳朵被扭变了形状。 其余几个人见怪不怪，哈哈笑了起来。 此刻，杜思学觉得，这些才算是孩子的样子。 “晓帆，你接着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杜思学现在对他的话，越来越重视。 杨晓帆看着龇牙咧嘴的金德宝，收住了笑容。 轻声说道：“彩色电视机的电子设备和要求，远比黑白电视复杂，所以价格更贵。” “彩色电视机的核心部件是彩色显示管，以前这个技术，只有国外才具备。” “我们国家花了大量的外汇，高价从日本引进了彩色电视机生产线，核心技术还是保密的。” 说到此时，杨晓帆声音有些低沉，核心技术，特别是电子方面的，长期受制于人，这种感觉很不好。 “川蜀一个名字叫做长虹的企业，攻克了这个难题。已经推出了我国第一台国产化彩色电视机cj37a，并开启了量产。” “这是华夏电视工业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标志着我国在彩色电视制造领域迈出了重要一步。” “我想我们要投资这个企业，为企业发展助力。” 听到这些，在场的都懵了。大家感觉好像听明白了，又似乎没听明白。 “怎么投资这个企业啊？拿着这三万元，到川蜀找这个企业去入股？”金德宝自诩很懂经济，此刻也不禁糊里糊涂。 “长虹的股票在魔都证券交易所上市了，我们可以购买它的股票，就算投资它了。” “什么是股票啊？” 杨晓帆继续耐心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股票，通俗来讲，就是公司为了筹集资金，把公司分成很多小份，每一份就是一股股票。” “当买了公司的股票，就相当于拥有了这家公司的一小部分，成为了公司的股东。” “股票都会涨吗？”金德宝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肯定不一定啊。股票可以涨，当然可以跌。”孟长伟是学过西方政治经济学的，对这个还是懂一些。 他替杨晓帆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明白了，长虹这个股票肯定会涨。”林月清永远是最相信杨晓帆的。 “股票风险是不是有点大啊？”杜思学是知道一点股票的。 就在今年上半年，柳水市第一个证券公司成立。也有不少人去买的，据说没几个赚钱的，几乎都赔了。 “股票风险是很大，但我们投资的是彩色显示管，这个基本没有风险,当前是稳赚的。” 第110章 忽视风险是最大的风险 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几乎所有的投资，事先都有这样的告知约定。这既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劝告。 在各种投资平台中，投资股票的风险也不算小。 主要包括市场波动性、非系统性风险、流动性风险和利率风险等。 此外还有信用风险（违约风险）、通货膨胀风险、地缘政治风险、集中风险、经营风险以及法律和监管风险 。 这个和患者做手术前，签订的各种知情同意书可不一样。 手术的风险，是可能存在，但概率并不是特别大，只是做个预防而已，不然医生也不敢做的。 而这个投资股票的风险，是真的明明白白、客观存在的风险，无处不在。 要知道，无论全世界发生什么事件，只要是不好的，统统是大a股票市场买单。 大型付费平台，最贵的手游，绝非浪得虚名。 杨晓帆将这个风险又特意强调了一遍，说的非常清楚。 我们投资的不是股票，股票不能随便做，我们投资的是长虹的彩色显示管。 “长虹的彩色显示管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它是国内唯一掌握这个技术的核心企业。不但可以自用，还可以出售给其它电视机厂家，这个收益是很可观的，预期是很好的。” 如果单纯讲股票，估计大家都不清楚。还会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买股票就能赚钱的。 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杨晓帆可不希望大家成为那样的赌徒。特别是年轻人，还是要牢固树立实干精神。 靠实干立身，靠实干进步，靠实干发展。 就是这笔投资赚了大钱，他也不担心，因为股市里暴涨不多，暴跌可不少。 哪天市场大幅调整，直接把证券时报给他们看一下，直接教育到位。 至于长虹这个股票，杨晓帆可是记忆犹新的。 当前既是这个阶段资本市场的宠儿，也是彩电市场里的屠龙少年，引发了雪崩似的电视价格战， 长虹引发的彩电价格战，是华夏彩电市场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事件。 面对国外彩电品牌的竞争压力，长虹采取了主动降价的策略，打响了彩电史上的第一次价格战。 长虹电视在全国范围内降价300元，成功引发了抢购热潮，使得积压的20万台库存迅速销售一空。 这一举措帮助长虹顺利登上了销售冠军的宝座，并在这个位置上保持了很久。 这场价格战不仅巩固了长虹，在国内彩电行业的领先地位，也促使其他国产电视品牌跟进降价。 此外，长虹在价格战中的表现，也体现了其在市场营销和战略布局上的能力。 通过主动降低价格，长虹有效地对抗了国外品牌，大幅降低了进口品牌所占份额，几乎将其逼出中国市场。 这一战略的成功实施，不仅为长虹自身带来了显着的市场优势，也为中国彩电制造业的整体进步和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推动。 长虹公司引发彩电价格战的领导人是倪润峰，被誉为“价格屠夫”。 上一世，杨晓帆专门看过他的传记，觉得此人魄力十足，敢想敢干，很是佩服。 这次，他也要搭上这趟列车，为长虹进行加油呐喊，同时也赚一笔快钱。 杨晓帆说的这么清楚，小股东们没有不同意的。 一致通过，留出4000元现金，作为公司正常运转。 其余的3万余元全部交于杨晓帆，投资运作长虹股票。 杜思学虽然内心觉得这投资份额还是大了，但一想4000元基本也够公司2个月开销了，就不再放声了。 老杜也发现了，在公司的发展中，通过一系列的事情，杨晓帆才是这个团队，最终的核心拍板决策人。 随着公司发展越来越好，越来越大，自己每一次的质疑和反对，似乎都成了背景板。 杜大佬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无可奈何，他暗下决心，还是继续做好职业经理人。 决策你们出，工作我来干。 会议马上就要结束了，金德宝笑着说：“哎，班头，我记得你开始说，这事交给我具体负责呢。” 林月清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小五，你自己选择不干的，不是课还没有备好了吗。” 杨晓帆严肃起来，“德宝，上课还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备好，还是不要分心，集中精力。” 他原本是想让金德宝提前接触一下资本市场。 只有完整参与过市场一遍牛熊转换，才能真正认识到资本市场的残酷与风险。 上一世，他是知道的，他在2015年的股市牛市里收获颇丰，而金德宝亏损累累。 他清仓后，也和金德宝通过电话。强调提示风险，一向非常尊重杨晓帆的金德宝却大大咧咧。 “班头，你在保密单位待久了，胆子怎么还小了？” “有钱难买牛回头，现在就是机会，倒车接人。” “成交量说明一切，只有有量就有行情。” “这一波大盘过6124，没有问题，我们看到8000点。” 信心满满，牛气哄哄，豪情万丈。 人生最怕的两种境界，一是踌躇满志，二是万念俱灰。 很快，金德宝就顺利完成了两种状态的切换。 他从踌躇满志到万念俱灰，只用了不到短短一个月，他尝尽了生活的所有滋味。 那又是一个千股跌停的交易日，金德宝晚上喝的酩酊大醉，他下意识地拿手机打给杨晓帆。 语无伦次，情绪激烈，但是情真意切。 “班头，还是你对了，我错了。” “十几年的奋斗，都没了，烟消云散。我败了，一塌涂地。” “班头，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的提醒，我还是重视了，没有押上房子，没有借款，只是一定额度的融资和配资。” “我的一个朋友，今天跳了。他这一轮本来盈利几千万。最后不但一无所有，还负债百万，家破人亡啊。” “高中三年，我都是听你的，从来没有质疑过。” “这十几年，我们接触少了。我感觉你应该脱离社会了，而且你也不懂投资，不懂股票。” “就这一次，我没听你的。就一次啊，这么大的后果。” “还在我还承受的起，大不了重头再来，就是有点疼。” 当时，杨晓帆静静地听着，没有指责，更没有抱怨，只有心疼和自责。 第111章 第一个淘汰的教师 能力越强，其实责任并不一定要越大。 曾经，杨晓帆是把小伙伴们，不仅仅是放在心里，而且都扛在自己肩上，拉在自己身后的。 高中三年拼搏下来，经过高考及后续的发展，似乎所有的人都不算特别如意。 一心想学教育的杜丽云，去了京城科技大学。原京城钢铁学院，调剂到了不喜欢的经贸专业。 孟长伟进入华清之后，连写信的时间都很少。想在华清那样的竞争下转专业，有多么难，是可以想象的。后来即使出国，也是高级打工族。 林月清去了魔都，进了和尚大学。学习上不辛苦，生活上不费力，但最终也是没有大的作为。公务员虽然相对安逸。 自己发展的感觉也不算好，进入保密单位大学，6年本硕连读，真是废寝忘食，殚精竭虑。 真的高中都没这么拼命过。 后来进了项目组，更是足够努力，拼命拼搏，但成效也不够显着。 就像天龙八部里段誉一样，拥有雄厚内力和旷世绝技，但似乎不会运用，效果总是不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金德宝，他的大学算是如愿以偿，虽专业不算特别喜欢，但后来就业非常顺利。 在深城买了房子，工作也优越，只是个人生活习惯不算健康。 刚知道他投资出现巨额亏损时，杨晓帆的心态委实不算好。这算不算是全军覆没啊？ 当时想，只要基础还在，自然还能东山再起。杨晓帆是相信金德宝的韧性的，也相信他的坚强。 只是经过那一役，金德宝变得更加洒脱，甚至有些放肆，似乎看开了很多，更加沉醉于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他的口头禅是，白天挣钱晚上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上一世，杨晓帆后来在档案局清心寡欲时，时常想起小五只的境遇。 一直也在考虑是不是人力有时穷，是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还是帮助不够，后续没有督促。 自己想让大家都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功成名就，但似乎过程都是坎坎坷坷，结果更是差强人意。 为何努力没有好的结果。 重活一次，他彻底明白了这个问题的关键。 那就是选择的重要性。选择是远比努力重要的，而且选择不仅仅在一个地方关键，在很多节点都很重要。 人生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更改一个人的兴趣也不容易。 金德宝从小喜欢经济，热衷于赚钱。你让他这一世不接触股票，不进行投资，是不可能的。 他到了粤省，去了深城，接触到了股票，见识到了疯狂。如果不去参与，他都会觉得对不起他那个“金”姓。 杨晓帆经过考虑，觉得只有让他走上正确的交易道路。永远尊重市场、敬畏市场、跟随市场，才能做到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特别在这一世他的谋划中，金德宝也要在金融市场，发挥重大作用。 上一世的杨百万，这一世能教出金目标，都没啥困难。 对的，先定个小目标，赚它十个亿。 金德宝听说要试讲成功，才能让他参与股票投资，立马有些无精打采了。 很快试讲开始了。 评委组就是除了参与讲课的其余所有人员。杜丽云任组长，林月清、王华影、刘军，刘中原任组员。 5个人听6个人讲课，每人15分钟。讲课的非常重视，基本都是按照正常流程来。 也没有抽签，大体就是按照先正规教师、后高中学生的顺序。 每人按照杨晓帆拟定的讲案，任选一课，尽情发挥。 对于接触过这些理论的杜丽云、林月清，还好一些，其它几人，就宛如打开了新的思考方式。 按照考点进行梳理，对着试题进行剖析，通过考试内容倒推知识点。 这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惊讶，但觉得似乎很好用。 “这个点是必考的，考查的方式主要有这么以下几种。” “这个考点是一级考点，连续5年高考，都考查了这方面的内容，选择、填空相对较多。” “这个题，主要考核是两个知识点的结合，需要我们加一条辅助线。” “这个考点很好理解，就是知识点的一个反证过程，也是具体应用。” “数学应对考试，选择题，有一个很好的方法，就是结果代入法，这也可以作为检查的一个手段。” 老师们讲的精彩，台下听得认真。一个老师试讲结束，另一个老师马上登台。 期间来了几个咨询培训的，也是讲完课的老师们，出去接待，确保让评委组能够认真听完全部试讲。 很快，3位老师、3个学生都讲课完毕。评委组经过快速商议，也拿出了基本意见。 优秀4人：杜思学、黄俊、章美、杨晓帆 良好1人：孟长伟 及格1人：金德宝 讲课效果是骗不了人的，好就是好，不足就是不足。 三位老师的台风，语气，用词自都是非常好的，这是公认，对授课的内容也较为了解。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杨晓帆，讲课节奏把握的非常好，深入浅出，潇洒自然，更重要是对内容熟悉，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孟长伟对教案吃的很透，差距在表达上，声音不够自然，态度有些紧张，但也很不错了。 金德宝讲的就一般了，甚至可以说不算太好。 平时在台下手舞足蹈，慷慨激昂的，上了台就不敢说话了。 而且他对教案也不算熟悉，口语化过于严重，并有种知道但讲不出来的感觉。 经过简单商议，最后决定。暂时不安排金德宝进行授课了。 首发三人组是杨晓帆、孟长伟、章美。 毕竟成长教育，当前的宣传重点是“华清学子带你上名校”，还有就是“学生辅导学生”这个噱头。 要坚持不忘初心，突出特色，宣行一致。 杨晓帆和孟长伟，这两个准华清学子,第一次培训，必须要登台授课。 金德宝则有些低落，他既有挫败感，也觉得自己辜负了大家。 毕竟小伙伴们都在努力啊，他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第112章 疯狂的投资市场 人的一生，成功是一时的，失败才是主旋律。 但是如何面对失败，却把人分成了不同的样子。 金德宝很快就振奋了起来，这一点多少也缘于他的家庭自信。 从小在表扬和鼓励中长大的孩子，遇到挫折，反而更容易走出困境。 过了一会儿，金德宝找到杨晓帆时，眉毛已经舒展开了，笑容又挂在了脸上。 “班头儿，我想了一下，其实我是不擅长讲课的，也不太喜欢讲课的，所以我没好好准备，也没准备好。” “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就要努力做好，我会好好准备，这是应该有的责任和担当。” “但是我对股票也很感兴趣，你带带我，好不好，我想从头开始了解每一个过程。” 杨晓帆也笑了，他其实也知道金德宝不太擅长讲课的。之所以安排他，就是想磨一磨他的性子。 一个好的交易员，最重要的不是聪明的头脑，而是稳定的情绪。 金德宝能这么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并对于感兴趣的东西，还抓紧机会去靠近。 这些，都让杨晓帆感到欣喜和愉悦。 他自然不会扫了金德宝的决心和想法，答应了他的请求。 现在时间还早，事情办理宜早不宜晚，既然决定了，就马上去做。 杨晓帆叫上杜丽云，带着营业执照，招呼着林月清、金德宝一起先去银行取款。 要说重活一次，杨晓帆最不习惯的，就是所有交易都要用现金。并且资金大笔转账，也相对麻烦。 用钱都是去银行现取，还要排很长的队，非常麻烦。 几个人到了营业部，果然看到三个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好在作为大客户，在内间是一个专柜，专门提供服务的。 银行营业员看到是取款万元以上，马上通知了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也是去过教培公司的，知道是昨天刚存的钱。李明主任还建议他们做一下定期理财。 如果可以，这个月的指标就完成了。 听说是取3万元，大堂经理顿时有点不高兴了。 存款必须要存够三天，才能计入任务指标。像这样，昨天存款，今天就取走，银行是白忙活啊。 虽然面对着几个年轻的高中生，她还是微笑着解释，“各位，按照规定，取款超过万元，必须要预约的。” “这样您看行不行，咱们今天做个预约，等两日后再来取款，或者我们安排给送到公司去。” 杜丽云等人都不知道，银行还有这样的规定，感觉今天应该白跑了。 这些道道，哄哄别人还行。对于，银行大院长大的杨晓帆就没什么用处了。 他老爸就是工行的，他也不想闹的不太好看，也没难为大堂经理，问了下李明主任的办公室。 然后让杜丽云她们在这里填单子，办理相关手续。他自己前去找李明。 这时候，公司对公账户取大额现金，相对还是比较麻烦的，需要填好几张单据。 杜丽云还没有填完表格呢。 就见李明主任和杨晓帆一起走了过来，脸上都有微笑。 李明主任走到窗口，拿了一张票，签了字，盖了章，批准了成长教育的这次临时取款要求。 300张百元大钞，捆成三叠，装到林月清带着取款包里，一点都不显眼。 这个取款包，是她妈妈专门给她准备的。皮质较好，里面还有夹层，一般扒手的小刀割不破。 包外表不大，里面空间不小，装钱，一点也不显眼。 外面也相对时尚，女性挎在肩上，可以夹到腋下。 一般人很难发现里面装着大额现金。 这也是财务人员多年工作的心得，里面都有血的教训。出纳在现金交易的时代，还是挺危险的。 在去往证券公司的路上，金德宝还是没忍住。 “班头，你怎么和他说的啊，怎么就给你取款了。” “很简单啊。”杨晓帆多少有点敷衍。 “不会吧，看那个大堂经理的意思，至少要让我们存够3天，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道道啊。” 杨晓帆向他们解释了银行对于完成存款任务的要求。 这更加引起了大家的好奇，纷纷询问缘由。 自从创业后，小伙伴们就像海绵吸水一样，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各种有用的知识和技能。 林月清也非常感兴趣，她现在管财务，以后可能就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呢。 她也加入到了询问的行列中，而且还很急迫。 “真的很简单啊，我说我爸是杨腾飞，分行信贷科长，就行了。” 就这，我去，夺笋啊，没啥用啊，根本无法借鉴。 “我爸是金令镇，地区公安局科长”。 “我爸是林中山，地区电力局副局长”。 金德宝、林月清脑海中，分别想起了这两句话。 这能用到什么场合呢？ 柳水作为农业相对相对发达的城市，商业大规模发展较晚，金融业更是相对拖后。 当前市区只有一家证券公司，长城证券，位于新华路。距离成长教育不算远，但也不近。 这家证券公司，也是上半年刚刚成立的，外表看起来还是很新很气派。 几个小伙伴到了门口，停放锁好自行车，就在杨晓帆的带领下，迈步走了进去。 推开大门，一个崭新的场景展现在四人面前。 杜丽云、林月影惊叹于大厅的庞大和立体空间，还有很多的奇怪设备及人。 金德宝看的，则是人们脸上的激动和兴奋。 行情大厅面积确实很大，这里原来是一个礼堂改造成的，净高能有6多米，能容纳很多人。 在委托柜台上方有一块很大的显示屏，滚动播放沪深行情。大厅的四周安装了股票信息接收机，供股民查看行情。 普通散户股民，都是在行情大厅里看大屏幕，委托买卖都要手写单据，去柜台委托交易。 行情波动的时候，柜台前摩肩接踵挤不进去。 杜丽云等几个人目瞪口呆、惊愕不已，转头到处观看。 杨晓帆也非常理解，任由他们矗立在那里感慨、发呆。 这里是一个疯狂而又颠倒的世界。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在亢奋着，激昂着，注意力高度集中，非常专注。 第113章 悲悯的目光 在华夏股市的历史长河中，有一群特殊的群体，他们被称为“股民”。 他们是华夏资本市场的脊梁和财富，他们的故事是这部历史的一部分。 他们以他们的善良和信仰，感动着每一个在股市中摸爬滚打的人，甚至让那些在市场中浸淫多年的庄家们都会落泪。 股民是最积极的人。他们把辛勤赚取的血汗钱，投入到资本市场上来，就想获得一定盈利回报。这难道不是股市设计的初衷吗？ 股民是最老实的人。买房子降价，就有很多人维权。买车降价，也有一堆人维权。股民本金亏损将近腰斩的情况都时有发生。但股民从来没有去上市公司维权，也没有去媒体曝光，只是自己默默承受。 股民是最可爱的人。每次股市遇到大的调整，外资恶意砸盘，机构疯狂跑路，超级资金做空对冲，只有广大散户一动不动，为国护盘。 股民是最听话的人。他们响应媒体和专家的号召，听到“4000点才是牛市起点”、“让股民通过股票赚到钱”，他们义无反顾地冲进市场，相信国运。 股民是最善良的人。他们不会因为市场的波动而轻易地抛出自己的股票，也不会在股票下跌时选择卖出。他们相信，股票的价值不会因为短期的涨跌而改变，而是取决于公司的业绩和未来的发展前景。 股民也是最可怜的人。生活中的他们很抠门，缝缝补补。资本市场里，他们挥金如土，大把亏损，都是大“善”人。面对着上市公司、庄家、机构的联合收割，他们被称为“韭菜”。 “关灯吃面”是后世形容股民最形象的词汇，很快就得到的广大股民的共鸣和认可。 杨晓帆静静地想着前世看到的帖子，感慨于股民这个群体的可悲、可叹、可怜与可敬。 没有他们，哪有华夏的资本市场，哪有上千公司的正常融资。 但市场，真心对不起他们，辜负的太多。 漏洞太多，蛀虫太多，坏人太多。 4个人站在大厅的中间，有一段时间了。但大厅内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和存在。 1996年是资本市场的全年牛市，赚钱效应爆棚。 当前已经是开盘时间，大厅里人声鼎沸、喧闹嘈杂，很多人盯着大屏幕，认真看着行情。 每个股票信息接收机的前面，也都挤满了看股票的股民。 股民们在不断地写单子，买入或者卖出。穿着红马甲的一些工作人员跑来跑，协助股民进行交易。 所有股民，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着，幻想着一夜暴富，一步登天。 一个动听的声音从侧面传了过来。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 杨晓帆转头看去，一个美女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在他们的一侧。 她身姿优雅，体态端庄，身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彰显出职业女性的干练与优雅。 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自信与从容，是证券大厅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是营业部业务经理顾芳华，很高兴能为你们服务。” 必须要承认，当前，证券公司的服务态度是相当好的。 毕竟是新兴行业，而且要动员人家实名开户，投入真金白银。购买还不知道靠不靠谱的股票，难度是不小的。 顾芳华，是京城财经大学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具有从业资格证书。 在当前证券这个行业里，属于非常专业的投资顾问。 她是受长城证券公司高层委派，专门来柳水负责业务工作，打开新局面，开辟新市场。 牛市里，行情好，参与的人多。口口相传，人带人，耳传耳。尝到甜头的人，自发喊来了大量的亲戚朋友。 开户的数量很多，公司业绩挺好，局面开辟的不错。 但顾芳华并不满足眼前的业绩。她的这次外派任务，任期是一年。 如果任期时间内，表现良好，可以调到省城工作。 倘若表现十分优异，则能被破格，调入京城总部工作。 她自然渴望后者，那不但意味着更多的奖金，更大的名声，还有进入京城的机会。 跨世纪的年轻人，最不缺少的就是向上的野心和奋斗的想法。 她今天一如既往地问候完大户室，然后逛完了大厅。 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中间的四个年轻人，二男二女。 她从三个人的眼中，看出了惊讶，这很正常。而另外一个人的眼中，流露出悲凉，这非常特别。 顾芳华确实看出来了，她大学专门选修过心理学，很善于观察人面部表情的细节。 金融是非常复杂且敏感的工作。说到底，还是要和人打交道。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 而这个小伙子长的非常帅气，特别气质很好，身材挺拔。 她产生了浓厚的好奇，这才走了过来询问。 不然，她这个级别的骨干，不可能过来关心几个年轻散户的事情。 这个声音，也唤醒了沉浸在这个疯狂市场的另外三个正常年轻人。 他们也一起转头看过去。“好漂亮的女生。”第一感觉是相同的。 1996年，柳水女生的穿着，还是相对简朴和传统的。 这样的制服女性，给人的震撼力和冲击性，还是很强的。而且她还化了淡妆，更显精致秀丽。 此刻，顾芳华又发现了不同。 那三个人眼中流露出是惊艳、羡慕，还有羞涩。 羞涩是属于金德宝的，他家中有两个姐姐，长的也不错，同学里也有不少漂亮的。 按说他的鉴美能力和抵挡能力，应该比较强。 但第一次看这样的职业知性美女，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直视。 而另外一个人的眼中，则非常淡然和平静，丝毫没有波动。 杨晓帆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对方礼貌问询的回应，微笑着说： “顾经理，我们来开户，公司法人户。” 这个回答，更出乎了顾芳华的意料，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按照国家金融监管部门规定，公司是可以在证券市场开户，进行交易，买卖股票的，俗称公司法人户。 程序要比普通公民开户，要麻烦一些。但问题是，知道这个的，真的并不算多。 “好的，请跟我到这边来。”顾芳华决定自己接下这个客户。 好奇都会害死猫，何况一个正值妙龄的职场漂亮女性。 第114章 早日杀到大户室 华夏历来很讲规矩，但也很重人情。 任何事情，只要领导出面，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 杨晓帆渐渐发现，这个顾经理，绝对不是一个花瓶。 不但业务很熟练，证券公司的很多工作人员对她也很尊重。 那可不仅仅是出于对她美色的仰慕和垂涎，而是对于身份，或者是对她业务的尊敬。 公司开设法人账户，按理需要进行资格审查，经营状况调查，法人身份查验。 如果没有人打招呼，三天能完成就算是不错的。 顾芳华和资产评估部门负责的人说了几句话。工作人员复印了成长教育的营业执照和近期对公账户的银行流水。 这些自然也是杨晓帆提前要求杜丽云、林月清准备好的。 很快就通过了资格审查，后面开户、入金，一切更是非常顺利。 这时资金是需要交入证券公司户头的，还没有建立起银行的三方存管制度。 由于材料准备充分，杜丽云这个法人亲自到场，加上顾芳华的一路保驾护航。 仅仅用了40分钟，一切手续都已经办理妥当，也就是说可以正常进入账户，买卖股票了。 杨晓帆也不得不感叹运气之好。 顾芳华在办理过程中，却多少有点失望。她没有发现杨晓帆的任何特殊之处。 人确实长的很帅，身姿也非常挺拔，整个过程中情绪非常稳定，看什么都是古井无波的样子。可能天生就是如此吧。 这个公司是个教育培训公司，几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搞得，估计后面是大人支持的。看资金流水，公司业绩似乎也不错。 的确，一天收入3万多元，对于证券公司来说，虽说不算什么，但当下也算可以了。 一方面是职业素养要求，另一方面就是这个公司日入三万的业绩，让顾芳华一直在全程跟随，尽心尽力。 不然，她完全可以中途，就非常礼貌地找个借口离开，然后安排一个业务员继续跟进。 她也确实是非常忙的，陪着一群高中生，折腾这么久，真心不容易。 香都已经烧了，自然要结下这段善缘。 在职场里已经打拼了几年的顾芳华，自然不会办了好事，还不落下人情。 “杜经理，现在业务全部办理好了。账户可以正常使用，你看需要租用大户室吗？” 3万元是不够免费使用大户室的资格的。但是租用，费用比一般散户也低很多，一个月只需要200元。 杜丽云听到这个问题，顿时看向了杨晓帆，她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刚才签字签的手都疼，看了那么多风险告知，她似乎都有种感觉。这三万元投进去，很有可能是回不来了。 但她对杨晓帆的信任，使她非常的坚定，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 杨晓帆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淡定，向着杜丽云点了一下头。 他对杜丽云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云姐成长的好快啊。 杨晓帆轻声问道：“顾经理，按照资金规定，我们可以免费使用哪一个级别的操作室啊？” 顾芳华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她保持着职业的微笑，耐心地回答道： “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3万至5万元的客户，是可以使用小户室的，也就是一个房间6-8人。 “但是每个户位，都配备有查看股票信息及下单交易的设备，也是非常方便的。” 既要说清楚焕颜乳情况，也不能让客户尴尬。这既是一种职业素养，也是一门语言艺术。 很显然，顾芳华这方面的能力很强。 听上去，一点都不突兀，一点也没有被轻视的感觉，反而觉得3万元，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是的，一分钟也很厉害的。 金德宝立即来了兴趣。他经过这一段时间，也适应了和这样的知性美女沟通。 “姐姐，听你说这意思，还有别的户室，都有资金要求，分别是多少啊？” 顾芳华确实也有一个弟弟，虽然没有金德宝这么阳光顽皮，但大致年龄差不多。 她本能对这个称呼本不是十分介意，她能听出里面蕴含的亲近和讨好。 这让顾芳华想起了她自己的弟弟，心情很好。她用手撩了一下发梢，眨着大眼睛，笑着回答： “按照规定，3万元至5万元的客户，可以进小户室交易，5万元至10万元的客户，可以进中户室交易。” 说到这里，顾芳华停顿了一下，努力露出最灿烂的微笑，用最温柔的语气继续说着。 “现在大户室的资金要求是，10万元以上。祝你们投资顺利，早日进入大户室。” 金德宝一听说，这和打游戏一样的设计安排，立马觉得太有意思了。 不断攻关前进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班头儿，我们一定要早日杀入大户室，完成攻关任务。” 杨晓帆见到金德宝露出顽皮习性，也想起了一些往事，觉得温暖备至，感同身受，笑着说： “德宝，我们应该一关一关地过啊。是不是应该先努努力，争取进入中户室啊。” 金德宝一听，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莽撞了。资金短期翻三倍多，确实也不太容易，但还是坚持说： “别人不可能，但对于班头你来说，肯定没问题的。” 金德宝也是聪明之人，家境又好。之所以这么信服，而且愿意跟随杨晓帆，并不完全因为杨晓帆学习好。 能学习、爱学习的人多了，金少也没这么上赶着，一般人他也是看不上的。 杨晓帆确实太另类了，能学能玩能处，就说玩电子游戏吧。无论是任天堂的游戏机，还是街头游戏厅的大型游戏机。 不管是魂斗罗、超级玛丽、坦克大战，还是街头霸王、红色警戒、古墓丽影等，杨晓帆全部精通。 有一次在游戏厅，杨晓帆玩街头霸王和人对战，一人独赢20场，创下了游戏厅的记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即使上什么新游戏，他也能很快找到规律，尽早通关。 就这一点，让金德宝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月清渐渐熟悉了这里的氛围，也渐渐放松起来。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冲着杨晓帆说： “帅哥，我也觉得大户室好，一听就大气。” “要不咱们一人再凑点儿钱，直接一步到位吧。” “本钱多，赚的才多啊。说不定上大学前，一人能配一个手机呢。” 第115章 小户室的风波 针对创业，“小五只”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和打算。 将要只身远去魔都的小仙女，心里最挂念这几个好伙伴，最担心无法及时联系上。 她觉得手机简直太方便了，几个数字按下去，就可以找到人，还能听到声音。 上大学时，“小五只”一人配一个手机，现在是她的小目标。 杜丽云看着顾芳华，还有旁边其它工作人员，都忍俊不禁，几乎憋不住要笑出来的样子，她都感到有些窘迫。 她正想制止这两个活宝，似乎儿戏一样的讲话。 杨晓帆却顺着林月清的话说了下去。 “月清说的对，上大学前，咱们确实应该一人整一个手机，这样联系起来，更方便。” “咱们创业、投资，就是为了让我们生活过的更好。” “德宝说的也好，我们一步一步来，从小户室先冲到中户室，最后再杀到大户室，实现通关。” 顾芳华忍的很辛苦，但她的素养，让她绝对不能在用户面前笑出来。 她基本确定了，杨晓帆可能是晚熟，也可能天生就是冷冰冰的样子，对什么都不太关心。 她微笑着说，“那这样，我安排一下，给你们选个好一点的小户室。” “我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就不再陪你们了。有人会带你过去，并详细告知操作方法。” 顾芳华说完之后，转身用手挥了一下，立即有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 她附耳和小姑娘说了几句。 然后，就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和杨晓帆他们一一打招呼告别。 杨晓帆从内心中，还是很感激这位顾经理的。 虽然他有点好奇。为什么这样的人物，会屈尊陪他们这么久，不厌其烦地办理具体业务。 莫非是现在公司法人户开的比较少，也有指标要求？ 但他还是非常礼貌地向其表示了感谢，表现的很绅士。 杜丽云相对表现更热情一些，还走过去和顾芳华握了一下手。 金德宝、林月清也都说了谢谢，辛苦了。 “真是四个懂礼貌的好孩子。”顾芳华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她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忙。 现在行情好，开户的人多，他们券商要定期出些策略观点，进行业务指导。 当然不能说的太过直接，大多是云里雾里，表达出一个倾向即可。 这项工作目前就由顾芳华负责，但她和几个高中生待了一段时间，也觉得自己心态年轻了不少。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杨晓帆等人进入到了2楼的一个房间。 根据随行的小姑娘介绍，2楼两侧分别是小户室和中户室，3楼则由大户专用。 “这间小户室，是顾经理专门安排给你们用的，是条件最好的一个。” 话语虽然有些夸张，但这个房间确实看着还行，面积不算小。 六张桌子分两侧，靠墙整齐排列，每个桌子上都配置了一台股票交易机。 一侧的墙上还挂着一个稍大一点的屏幕，实时更新的股市行情图，红绿交错的线条跳动着市场的脉搏。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息，屋里有5个位置，已经坐上人。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手指在股票交易机上飞速敲击，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这里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切以实用为主，简洁的白色墙面和冷色调的灯光，营造出专业而冷静的氛围。 房间里的每个摆放，每处角落，都充满了对财富增长的渴望和对市场波动的敏锐洞察。 对这个房间，杨晓帆是非常满意的。 他目前股票交易，基本就一个操作，死捂不动，也不用天天待在这里。 “小李，过来给我们送温暖啊。” 一个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子，笑着和小姑娘说话，看来他们很熟悉。 小李也不怯场，回应到：“对啊，王叔，这不怕你们冻着，又领过来一个客户。” 老王还没放声，一个强壮男人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腰，甩了甩手，转过头看着几个人，有点不高兴地说： “小顾怎么搞的，我都和她说了，不要再往房间里加人了。” “这还一下加了四个人，四个人一起炒股啊，搞什么。”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小李觉得应该自己表态的时候。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哎呦，你厉害的不得了啊。人家顾经理，还能听你的啦。” “你嫌房间小，人多。那就努努力，进中户室啊，和几个孩子耍什么威风。” “小李，不用听他的，卖飞了几个股票，他正上火呢。”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搭理他。” 强壮男人，一看是这个女人出头，不敢当面顶撞她。 顺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这小键盘，看着很熟练的样子。 一场小风波突然发生，又悄然化解。 但给杜丽云等人的感觉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社会挺复杂的。 金德宝其实有点忍不了，他正想开口的时候，被杨晓帆拉了一下。 杨晓帆对于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当回事。 社会上，各形各色的人多了去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人家话说的不好听，但也没明说，只是说顾经理。 他们自然犯不着去置这个气，根本没必要。 杨晓帆定睛看向那个仗义执言的那个女子。 约莫三十岁的样子，穿的很不错，打扮的挺时髦，烫着头，化着妆，看着就挺时尚。 他对那个女子点了点头，微笑表示谢意。 又问小李，具体哪个座位是他们的。 小李也回过神儿来，她白了那个强壮男子一眼，和时尚女子也问了声好。 时尚女子回应了一下，她多少也有点吃惊于杨晓帆的涵养和礼貌。 屋里的其他人也各怀心思，空气相对沉闷。 小李带着杨晓帆他们，走到紧靠着门的右手第一个座位。 笑着说，这就是他们的机位，并打开了股票交易机。 耐心教他们使用方法，其实也不复杂。 输入账号密码，就可以进入到个人账户，然后就可以买卖股票了。 金德宝学习的最认真，还问了一下，那些小键盘上的按钮代表什么意思。 他看那强壮男子打的很溜，觉得应该有些用处。 小李还没说话，杨晓帆就制止了她，笑着和金德宝说： “咱们用不到那些，无用的东西，不学也罢。” 说着。杨晓帆直接在键盘输入了交易账号，密码，直接进入到了账户。 密码是杜丽云定的，她觉得很有纪念意义，也认为好听好记。 金德宝都怀疑，杜丽云这辈子的密码都是了。 杨晓帆继续在股票交易机上操作，他开始按着箭头找股票。 当时整个沪深股市只有几十只股票，才翻了两下，就找到长虹这只股票。 现价3.66元，他觉得好吉利啊，直接现价全仓买入。 交易机显示买入成功，他的持仓数量变成8100股。 账户上只剩下一点点余钱。 “好了，任务完成，咱们回去吧。”杨晓帆顺手关掉了股票交易机。 第116章 神秘的中年美妇 炒股的人都有各自的特点。 但大多存在一个通病，都认为自己很聪明，比别人要强。 毕竟资本市场里，就是聪明人赚愚蠢人的钱，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 小李在券商工作时间并不算太长，她是柳水本地人，公司开业才顺利入职的。 她专门负责小户室的协调服务工作。 通过和同事们交流，她有一个很深的体会。 资金越少的，一般反而毛病更多。 小户室的人都不太好伺候，脾气不好，经常争论、吵架，特别一亏了钱，或者操作不好，更是麻烦。 中户室就相对好一些，听说大户室氛围更好，客户说话都很有礼貌。 但不管哪个阶层的，买股票都是很慎重的。总是看很多指标，反复对比再三，然后才进行操作。 而且很多都是购买很多只股票，说是分摊风险。 杨晓帆这么年轻的来炒股，她没见过。 杨晓帆这么操作股票的，别说没见过，她听都没有听过。 她站在一旁，一切都看到眼里，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一下。 “这只股票前期涨幅有点大，我们公司还提示了风险，您还是要慎重一些啊。” “而且您全仓买一只，风险更加放大了。” 杨晓帆听到她讲出这些，其实是很不高兴的。 他的操作没有背着小李，就是他怕哪个地方搞不明白，可以及时问一下，他也是相信券商信誉的。 但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不专业，直接暴露了客户的操作。 虽然是好意，但当着这么多人直接说，也非常不适合。 他沉下脸来，冷声说道：“谢谢你的提醒，你方便出来一下吗，我有话和你说。” 小李的声音已经惊动了房子里的人。散户除了关心自己的股票，同样对别人的票也关注。 总喜欢指点江山，谈头论足，证明自己高人一等。 那个王叔，都打算摆摆老资格，指导一下这几个年轻的投资者了。 杨晓帆却带着几个人，转身出门去了。 小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她知道一旦客户投诉，她会比较麻烦的。 连忙跟了出去，走到外边时，小脸都紧张地快要落下泪来。 此刻杨晓帆反而放松了，他在房间里，必须要拿出强硬的态度。 他虽然不会和这些人再有什么交集。 但人在外面，特别是证券公司这种是非之地，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你是好意，我自己操作，可以承担所有后果。” “但是你要遵守规定，不可以随意暴露和外传我的交易操作，好吗？” 这时的杨晓帆已经是比较温柔的。 但戳破了这层纸，小李的眼泪还是终于流了下来，一个劲儿地点头，慌忙地道歉： “对不起，是我错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讲的。” 她看到杨晓帆他们几个比自己还年轻，就放松了警惕和要求。 以往她是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 好心有什么用，好心办错事的多了。 杜丽云他们几个都是明白事理的。虽然不会上去指责再说什么，但也绝不会圣母似的去安慰小李。 杨晓帆也没多讲，交代清楚，就带着大家离开了。他今天还有要事要做。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小户室里，针对这个奇怪的投资者，也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强壮男子先找回自己的场子，“原来不是常驻的，我就说小顾是要给我面子的，不好乱塞人的。” 老王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感觉像是大户子弟啊，进退有度，有礼有节的。” “不知道他买的什么股票，把小李都吓到了。”一个男子也加入了讨论。 “败家子吧，这么大的孩子懂什么，短线操作都不会，还学人家买股票。” 强壮男子依旧啪啪地操作着键盘，他是听到了杨晓帆说的那句“没啥用的”，多少有点上火。 这也是杨晓帆的机智之处，悄无声息报了仇，还让你没啥办法。 时尚女子较为冷静和聪慧，她将股票机翻了几下，找到了自选栏里长虹这只股票。 这只妖股，最近让很多人都非常郁闷。 好多卖飞的，强壮男子就是，老王也是，做短线的散户基本都操作过。 卖了之后，就不敢再进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涨。 前几天，证券公司发的策略里，还专门点名了这只。 说是长虹等几只股票近期涨幅过大，获利盘较多，投资要注意风险。 从年初的1.8元到现在的3.6元，已经翻了一倍，确实涨的也不少。 时尚女子的户头里，还有股长虹，她也一直有些纠结。 这个小户室确实也比较特殊，除了有关系的，就是有实力的。 时尚女子的资金量不小，都可以去大户室的。但她为了低调，刻意掩饰，才到小户室进行交易。 她是顾芳华拉来的大客户，顾芳华自然对她很客气。 别的人还以为她背景很大，打扮又时髦，为人又大气，才都礼让她三分。 时尚女子看了下精致的腕表，上午快要收盘了。 她也关了股票机，拿着坤包，和周边几人一一打了招呼。一扭一扭地，摇曳多姿地走出了房间。 时尚女子在这个房间内，也属于压制级别的存在了。 关系深，背景硬，长的美，态度好。这样一个中年熟女，绝对属于男人的大杀器。 强壮男子转头看着时尚女子的背影，尤其死盯着她那浑圆的臀部，咽了一口口水，嘴里嘟囔着： “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也在小户室蹲着吗，牛什么。” 第117章 被行情打了脸 股市中午休盘一个半小时。 交易大厅里普通股民，他们吃中午饭,相对是比较将就的。 大多是自己带的包子或者馒头，就着热水，对付一口。 小户室、中户室也是自己想办法，可以订饭，可以带饭，条件好一些，还能在房间里躺一下。 只有大户室较为尊贵，证券公司专门给他们定了盒饭，菜品和味道还不错。 当然羊毛永远出在羊身上。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只不过你曾经付出了，感情或者金钱。 时尚女子姓张，叫张飞燕，柳水本地人。 早年去魔都闯荡，积累了一些资本和人脉。 今年，刚回到柳水市。原本想投资做些买卖，正式在家乡定居稳定下来。 前段时间，和以前省城好友联系时。对方说股市近期不错，建议她投资，并给她介绍了投资经理顾芳华。 她和顾芳华见了一次面，聊的也挺投缘。 听顾经理分析的也十分到位，她就拿了一部分资金，开始做股票。 她本身对这一行也不陌生，毕竟魔都也是金融中心。 正好炒股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然后好好想想，下一步做些什么。 她中午有时外出吃饭，有时干脆就到顾芳华办公室吃盒饭。 今天她就去了顾芳华的办公室，吃饭是次要的，重点想问些事情。 顾芳华的办公室也在二楼，靠东头阳面的一个单间。 能在房间相对紧张的证券公司，拥有一个单独办公室，也说明了这位投资经理的地位。 张飞燕也没客气，象征性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迈步走进。 顾芳华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敲打着桌上的键盘，眼睛盯着桌上的台式电脑，还在工作。 她听到敲门声，随口说了声请进，抬头看见张飞燕已经走了进来。 两人已经非常熟悉了，顾芳华也没站起来，笑着，和她开了个玩笑， “张姐，这还没收盘呢。就过来了，这是饿了？” 张飞燕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委屈地说：“是的，早上就没吃饭，真饿了。妹妹快给姐姐整点吃的。” 顾芳华知道自己论演技，绝对不是这个姐姐的对手，只能甘拜下风。 她让张飞燕坐下，顺手倒了一杯茶。“张姐，先喝杯茶，垫垫肚子，午饭估计要过一会才能送过来。” 张飞燕也很喜欢这个出色的顾小妹。美女之间，本身就有相互吸引的特质。 “顾大经理，这么辛苦，工作这么认真啊。” “张姐，别提了。最近这个策略分析，越来越不好写了。” “这是怎么说呢。”张飞燕喝了一口茶水，优雅地宛如喝咖啡一样。 “行情过于火热，我们只能提示风险。但股市一直在涨，踏空的股民又会怨我们。”顾芳华真是很头疼这个事情。 “正好，我过来问你，就是这个事情。”张飞燕严肃了起来。 “前几天，你们出的策略分析，提示长虹这只股票涨幅过大，近期有回调风险，这怎么说？” 这事正是让顾芳华头疼的事情之一，那篇策略分析是她写的。 结果发出之后，长虹股票连续大涨，很多卖出的客户都来质问营业部。让一向骄傲的她，很是被动。 仿佛被打脸一样的有些难堪。 “长虹，从年初到现在，涨幅已经一倍了。股票涨多了，肯定就要调整，但什么时候调整，确实不好说。” “但我们写策略，提示风险。总不能不提这样的大牛股吧。我也没说它马上就跌，只是提示，不要盲目追高。” 顾芳华索性和张飞燕，诉说起自己的委屈。 张飞燕这下明白顾芳华的意思了。 所谓的风险，只是象征性提示，既没有消息层面的内幕，也不是技术指标的分析。 她稍微放了一下心，她本来有股长虹。上次看了分析之后，为了保住胜利果实，减仓了一半。 都是自己的操作，没有必要怪别人，她也没声张自己卖出一半的这个事情。 笑着说：“好了，姐正好有长虹这只票，这一段赚了一点钱。今天中午请你吃饭，安慰一下你。” 顾芳华是不知道张飞燕持仓的，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敢做市场焦点股。 她本想劝一下，但又忍住了。她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姐，我都请你好几次，你都没给机会。今天我请吧。” “下次你请不就得了。姐赚钱了，心里高兴，今天就我请。” 两人推让了半天，最后顾芳华还是没挣过张飞燕。 正好也到了下班的时候，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边说边笑地向外面走去。 两个美女，手挽手并肩而行，一个成熟性感，一个漂亮知性。走到哪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张飞燕对附近已经非常熟悉了，找了一个她常去的不错的饭店。两人也没去包间，直接在大厅坐下。 张飞燕点了几个菜，一碗汤，还有面食。 她还是比较喜欢吃面食，在魔都多年，天天吃米饭，实在有点不习惯。 两人等菜的时候，开心地聊着天。 张飞燕渐渐将话题，引向了上午顾芳华安排进小户室的那几个人。 顾芳华没说自己真正的看法，声称也不认识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开的是公司法人户。 为了照顾一下，达成好的传递效果，特意照顾一下，进入到了那个房间。 听说是公司法人户，张飞燕更觉得好奇了。 公司赚钱，本来就不容易。一不分红获利，二不扩大经营，直接拿来投资。 还买了风险较大的股票，全仓一个票。 这样的，要不是极度自信，要不就像他们说的是败家子。 可败家子开公司，能赚钱吗？ 当知道是教学培训公司，一天流水3万的时候，张飞燕的兴趣越来越大。 能开这样公司的，智商肯定很高，认知绝对强过一般人。 她和顾芳华详细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并委婉地问了一下，能不能打听一下，他们买的什么股票。 顾芳华听后，也比较吃惊。 当得知杨晓帆全仓，买了一个风险较大的票，她有些担心了。 毕竟是她接待办理的客户，还是公司法人户。 如果刚刚入市，一下亏损太大，如果家长生气，到营业部闹起来。 她怕是也要担些责任，要知道现在的股票是没有涨跌幅限制的。 顾芳华现在连吃饭的心思都淡了，比张飞燕都想知道，杨晓帆买的是什么股票。 第118章 这么多人想见他 “9点半上岗，15点离场。星期一到星期五，天天都挺忙。” 这句歌词，生动地介绍了股民的具体工作时间。 下午股市收盘结束的早，这就意味着中午开始的也比较早。 职业股民，特别是投资经理，一点钟都是要准时上班的。 更何况有了心事的张飞燕和顾芳华，吃饭比平时，都快了一些，两人也没有过多聊天。 12点30分，两人已经回到了顾芳华二楼的办公室。顾芳华立即打了内线电话，叫小李过来一下。 年轻的小李姑娘，一中午都有些担惊受怕，饭都没吃好。只吃了几口蔬菜，半个馒头。 同事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不但饭量减半，平时最爱的肉菜都没怎么动。 这份工作还是很不错的，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工作环境，并且还能学东西，小李是很珍惜的。 但做金融的，保守客户隐私是最最重要的要求。她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扩散，能不能影响到她。 接到顾经理的电话，她反而放松了很多，不太担心了。 顾经理是分管投资业务的，人还特别好。如果客户投诉了，找她的应该是行政主管。 小李敲门进入顾芳华办公室的时候，张飞燕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自然知道询问时，自己不方便在场，正好顺便去趟卫生间。 顾芳华很理解小业务员的心态和想法，知道她们的担心和顾虑。 她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从上午小户室的风波谈起。 表扬小李做的不错，对待客户就要一视同仁。不管远近，不论年纪，都要做好服务保障工作。 但也委婉地提醒，任何时候都不要和客户，发生争论和吵闹。 顺便问了一下，杨晓帆等人面对风波时的态度等情况。特意强调让她多关注一下这个客户，毕竟是公司法人户。 她肯定不能直接问交易情况，任期还有半年，她实在不想在一些细节方面出差错，落下把柄。 小李听后，就有些慌了，连忙主动告诉了杨晓帆的交易情况。 是的，小李内心真心觉得，杨晓帆的意思是不能和别的客户说。但和投资经理说，应该没问题啊。 如果这个投资方向不对，顾经理肯定会帮他们调整的，小李肯定是不希望杨晓帆亏钱的。 那么帅的男生，看一眼都觉得很开心。 得知真相的顾芳华，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满仓长虹”，这仿佛就是和她作对似的。 现在她多少有点儿着相了，看到听到“长虹”，就有些气愤。 小李将情况都告诉了顾经理，仿佛自己身上卸下了重担，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飞燕回来的时候，看到顾芳华非常凝重的表情。 她好奇地一问，得知答案后，却有了如遇知音、碰到知己的感觉。 她自己是非常看好这只股票的。 她在魔都，也接触过这方面的高手，做股票就要做市场核心股。 人们都知道世界最高峰是哪一座，没多少人记得第二高峰是谁。 核心股涨幅很大，反而更为安全。市场高度关注，跌多了就有抄底的，涨起来就有追涨的。 不管怎样走势，都有相对固定模式的资金来接盘。而且这样的股票，流动性好，交易更加方便。 张飞燕得到了信息很开心，顾芳华知道了真相很郁闷。 两人此刻，却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共识。想快点找到杨晓帆，和他好好聊一聊，问清楚他的想法。 想找杨晓帆的人不少，印刷厂厂长刘前进，绝对是最急迫的一个。 上次的活页印刷装订小发明，让印刷厂打了一个翻身仗。推出系列产品后，很受市场好评。 现在的华夏大地，改革迸发出强大的动力，千行万业高速发展。 宛如干旱之后的肥沃土地，只要是有益的雨水，统统都可以被吸纳。 但你要是总是扔石头，就会被进步的车轮所淘汰。 创新产品，适应市场，是永远不变的真理。这些道理，只要是认真做企业的人，都是知道的。 但怎么创新，市场需要什么，能够接纳什么。真正知道的人，就真心太少了。 自己的研发人员忙活半年，不如杨晓帆一个念头好用。 利用人家的创意，研发自己的产品，取得了良好效果。 该不该给人家创意费呢，给多少合适呢？ 这还是人家为了自己的公司教材的一个无意之举。 这让刘前进厂长，对于杨晓帆和他谈论过出版事宜，更加有了期盼。 当过乡镇领导干部的刘前进厂长，在柳水也是老资格了，他到政府相关部门协调一些事宜，自是很方便。 他通过一系列运作和联系，以国营厂上百号职工生计为基础，以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为核心，一下就申请到了10个书号。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身的优势所在，协调政府有关部门是强项，要资源要照顾要政策是重点。 企业经营方向，交给擅长的人，比如杨晓帆。刘前进准备紧紧抱住这条大腿。 就这样，杜思学苦苦等待的复出起势一直没来。 一起合作生二胎的妻子张秀琴，突然被任命为印刷厂厂长助理。 张秀琴本身有能力，也有学历。但是她提升的根本原因，还是女儿的这个高中同学，她是清楚的。 教培公司开业那天，张秀琴就和杨晓帆说了详细情况，特意强调了刘厂长翘首期盼的心情。 杨晓帆手头的资料准备好了，上午去证券公司开完户买完股票。 就和杜丽云他们打了招呼，下午要去印刷厂谈谈合作。 杜丽云现在还不知道，教培公司和印刷厂达成合作的前提，是杨晓帆出版自己的笔记和字帖。 为好朋友做些事情，同时对自己也有好处，杨晓帆历来没有炫耀的习惯。 再次进入到印刷厂的时候，杨晓帆明显感觉，和上次相比，厂子变得不一样了，有了不小的变化。 第119章 书名的争论 繁忙才应该是工厂的主旋律。 噪音大了，进出车辆多了，路过的工人脸上也有了笑容。 归根到底，工厂还是看效益和经营状况，能不能给工人更高的工资和更好的福利。 刘前进厂长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见到杨晓帆，握着他的手十分用力。 老同志一般都比较含蓄，见到小后生，除了握手说感谢，似乎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杨晓帆很理解这种心情，忙投其所好，问了最近的经营状况。 两人坐好后，张秀琴给两人倒了茶水。 作为厂长助理，她的办公室也调整到了厂办，就在副厂长办公室隔壁。 讲到厂子近来的生产销售情况，刘前进非常高兴。刻满了风霜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杨首席，你那个法子确实好。我让设计室认真学习了一下，还做了市场调研。” “第一批推出了三种活页装订的印刷品，特别受欢迎。” “尤其是政府部门，这个可能你不懂。反正他们最喜欢，还点名让我们再定制了几种。” 杨晓帆其实是了解这个情况的。地方各种检查多、学习多，记录多，活页的方便补救整改，肯定受到青睐。 他也没有辩解，说道：“刘厂长，您叫我小杨即可。这些新产品的研发，主要是您有眼光，能抓住机会。” “杨首席，还是你的作用大。真是要谢谢你啊，应该给你发放创意奖金的。” “我可不敢贪功，将这么大的功劳据为己有。能帮到您一些，我就很开心了，哪里还能领贵厂的奖金啊。” 杨晓帆还是一如既往地的本分和实在。 看着谦虚谨慎、多才善思的年轻人，刘前进非常高兴。 国家有这样的后起之秀，何尝不能早日腾飞。 刘前进现在对杨晓帆非常信任，也直接说了自己的担忧。 “杨首席，这两天设计室也和我说了一下。现在这个活页装订，已经有厂子在模仿了，估计很快就普及。” 老厂长多少是有些生气的，但又真的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盗版书都屡禁不止、越查越多，模仿一个产品，又算什么？ 自己去上告，都找不到地方申诉。又没有法律规定，不允许模仿，或者借鉴。 杨晓帆对此也很无奈，现在国家发展很快，但基本是法无禁止皆可为的时代。 很多企业家的第一桶金里，都有不规范的地方。 法律不健全，监管不严密，惩罚不到位，导致很多商人习惯于走捷径、钻空子、捞偏门。 杨晓帆很少愤世嫉俗，也不愿意跟着发牢骚。 他信奉的是堂堂正正，追求的是坦坦荡荡，走的是阳光大道，他笑着安慰老厂长： “这不我来了吗，咱们把我带来的这个产品做好，印刷厂肯定飞黄腾达。” 杨晓帆有一个特点，就是可以把话说的既低调，又温暖，还很有霸气。 这句话把刘前进和张秀琴都给说开怀了，一起笑了。 闲聊了一会儿，敲门声音响起，进来一个厂办人员，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在刘前进的带领下，几人起身前往了小会议室。 宣传工作是华夏工作的特色工作，每一个环节都要求十分严密。 发行书刊并不是十分简单的一件事情。 印刷厂虽然要到了书号，但是想确定出版书籍，还是需要审查的。 本来出版审查这项重要工作，应该是由出版社具体负责承办的。 刘前进厂长为了缩短时间，加快节奏，越俎代庖，大包大揽。请来了出版社的一位老编辑，还有新华书店的一位老销售。 连同厂里的设计室、财务室、编辑室有关人员，成立了一个临时书籍审查组，现场进行办公。 会议室里的气氛还是相对正规的，毕竟要在商言商，严格履行程序。 一本书出版的成本费用不低，最关键还有政治要求。 小会议室里有一个大椭圆形会议室桌子，提前到的人员都已经分别坐好。 刘前进厂长走进会议室，威压立马起来。他直接坐到了圆桌中心，会议主持的位置。 杨晓帆则乖巧地自行坐到了会议桌的最外侧。 刘前进简单讲了几句，做了开场白，明确了审查程序和审查要求。 杨晓帆是懂规矩的，他顺势将自己随身带的四本书稿，放到了桌子上。 张秀琴则快步走过来，将书稿统一拿起。先交给了出版社的老编辑，让他查看。 审查主要根据《图书质量管理规定》，看图书内容质量合格与否，重点要看有没有涉及违反法律法规、损害国家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等情形。 老编辑拿过书稿，从第一本开始细细翻看。他首先就被这一手隽秀的字体震惊了。 真是好字啊，有大家风范。看到后面反而释然了，原来还要出版字帖，确实可以。 三本《状元笔记》和一本《状元字帖》，审查的很快。 审查组的所有成员都翻了一遍，虽然很多内容看不懂，但也知道政治上肯定是合格的。 高中教辅，内容一般是没什么问题。下面的讨论主要来自两方面。 其一是书名。 争论的核心在于，前缀叫做“状元”是否合适。 老编辑扶了扶眼睛，面含微笑地看着杨晓帆，问道：“小杨同学，今年高考成绩还没公布，你能确定自己是地区高考状元？” 杨晓帆站了起来，沉静地回答道：“可以，根据柳水中学统计，我的估分目前是全地区理科最高分。” 老编辑本想说，那是估分不够准确，又觉得不合适。就换了个说法，讲用“状元”一词，还是不太恰当，建议调成为《高中笔记》。 刘前进还没说话，新华书店的老销售则开炮了。 “人家本来就是状元，为什么不能叫《状元笔记》？” “名字这样叫，书才好卖。我建议不但名字不要改，里面还要简单介绍一下小杨同学，增加真实度。” “现在是市场经济，怎么好卖，就怎么来。” 出版编辑没有销售压力，印刷厂和新华书店，则要直接面对销量。 印刷厂的几位代表，也坚决同意“状元”一词。编辑室的女编辑还计划给杨晓帆，拍一张特写照片。 做成大幅海报，摆在新华书店。 这么帅的状元，书肯定大卖。 第120章 我想要阶梯版税 作为高中教辅，书名不是大问题，相对比较好研究的。 只要不上纲上线，不太夸张，一般都没有问题。现在当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 其二是关于出版书的定价、数量及版税。 这个才是需要研究的重点。考虑印刷、销售、版税等成本，书价定价肯定越高越好。 但考虑市场承受力及销售周期，又不能太高，需要和畅销书籍，进行对比。 这点最专业的，肯定是新华书店的老销售了。他也没有客气，直接表态。 “从我们书店的情况看，当前高中教辅类，卖的最好的就是《英汉词典》和《题海》这两种。” “《英汉词典》定价49元，《题海》定价40元。” “高中知识，我基本忘光了。小杨同学的这个《状元笔记》，效果如何，我是看不太懂，不太好建议价格区间。” 人上了岁数，说话就会相对保守和低调。 价格这么敏感的事情，还是让出版社、印刷厂他们自己商量吧。 出版社的老编辑，也不放声。对于印刷厂拿走了10个书号的事情，他并太不高兴。 觉得上级领导太儿戏了，怎么能让印刷厂自行决定出版书籍。这么严肃的事情，一旦出了事，就是大问题。 “状元”，这词能随便用吗？以前就这一条，就能斗上一星期。 看到两个老同志都不表态，刘前进也不意外。本来这就是印刷厂自己的事情，他才是最终拍板人。 领导都已经放话了。给你10个书号，这已经违反相关规定了，算是特殊时期的特殊照顾。 如果不能借此机会，将印刷厂扭亏为盈，发展壮大，事后要算总账的。 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赌局执子，必须他这个厂长来操盘，最后决断。 刚才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刘前进也问了杨晓帆。 他这个《笔记》，与当前比较畅销的《题海》相比，哪一本更适合学习辅导用。 杨晓帆也做过《题海》。他真觉得那个，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题多，字还小。 但他不好直接说，自己的笔记比《题海》强，委婉地指出《题海》更厚，成本应该更高。 刘前进就明白了。杨首席的意思，他的笔记，更好更实用一些。 定价直接涉及到印刷厂的利润和发展。想到那些工人，那些退休职工，那些医药费发票，刘前进觉得心沉甸甸的。 刘前进下了决心，他决定赌一把大的。他拍板定价，《状元笔记》定价48元，《状元字帖》定价18元。 做生意的，这个年代更看重8这个数字。刘前进决定殊死一搏、破釜沉舟。 4818，死发要发，死了也要发。 这个定价直接震晕了全场，比《汉英词典》就便宜一元。究竟是谁给的厂长勇气和底气呢。 难道是这个叫杨晓帆的，今年地区理科状元？ 这个价位也超过了杨晓帆的设想。他内心觉得和《题海》一样定价40元就行，毕竟人家成本确实要高一些。 解决了定价的问题，并没有立刻轻松，出版数量也是一个难题。 如果说前者有关于利润，那么后者就涉及到成本。 试想一下，花了钱印多了，再卖不出去。不但成本收不回来，还要挤压仓库，这一正一反，损失可就大了。 刚才是大家不愿意说，现在则是不敢说了。这样的决策，成功了，不一定有奖。失败了，大概率要问责。 对此，刘前进也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他本来是想先各印1万册。但是刚才一冲动，把价格定高了。现在对这个数量，又有点儿打怵。 但是印少了，成本会更高。他咬了咬牙，成败就在此一搏了。还是按原计划，各印制一万册。 刘前进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在场还是没有人表态。只有厂办秘书低着头，刷刷地作着会议纪要。 秘书在想，只要我如实认真记录了。以后调查问责，应该没我什么责任吧？ 没错，在场的几乎没有几个人，看好印刷厂的这场豪赌。 除了刘前进厂长、张秀琴厂助，只有编辑室那个女编辑除外。 她家里是有高中生的，也是学理科。 她自己是做印刷编辑的，对高中教辅也非常关注，家里也准备了不少。 一看杨晓帆这个笔记的思路，那就和别的不一样，是针对考试的，绝对是提分的好帮手。对知识点的分析和研究，简直太透彻了。 她已经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准备从印刷的残次品中，先凑齐一套，去给自己家的孩子先用用。 倒不是舍不得这个钱，主要是快啊，孩子马上就要高二期末考试了，早用早收益。 字帖，她觉得也有价值。对于字体，编辑估计比阅卷老师都要挑剔。字帖上的字，她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这是一种新的写字方式。和字写的好坏，关系不大，只是更加清楚明朗。 她决定也要搞一本，今晚就回去让儿子练练。 还有，这么帅的状元，书怎么可能卖不好。她真心觉得印刷厂，这下肯定要翻身了，而且要红火。 对此，杨晓帆更是不好表态，他自认是觉得刘前进的魄力还不够大。 剩下的工作，就是确定作者的版税，俗称也是稿费。按照大家的预想，这应该是很简单了。 标准基本都是习定俗成的。当前纸媒非常发达，版税率还是不低的。 原创作品的版税率，通常在6%—12%之间，看个人名气和作品而定。新作者一般是6%，但教辅用书编制难度较大，一般至少能拿到9%。 刘前进厂长把定价提高，多少也有点这个投桃报李的意思。杨晓帆这么帮助印刷厂，不能让他吃了亏，寒了心。 版税率相对固定，不好调整。只能提高书的单价，可以让小杨同学多拿一点酬劳。 这个情况，就不用刘前进这个大厂长亲自说了。 印刷厂的编辑室主任，直接说出了方案：给杨晓帆9%的版税率，再乘以实际印数，就是全部版税。 这个方案一出，几个心思活、计算快地，都不禁转头看向了杨晓帆。 真不得了啊，怪不得人家是地区理科状元。 四本书一编，首印将近15万元到手，税后也有13万元，妥妥的小富豪啊。 面对这个方案，杨晓帆并没有立即答应。他站起来，身材挺直，微笑着说：“感谢各位领导，特别是印刷厂的高看与厚爱。今天的审查情况，我个人很满意。” “但我有个提议，这个9%的版税我不太想要，我想要阶梯版税。” 第121章 附赠的两条建议 新鲜事物，总是能提起人的兴趣。 阶梯版税是一种新型版税计算方式，在国际上是比较通行和受欢迎的。 它有助于平衡作者和出版社之间的利益，同时鼓励作者创作出更多高质量的作品。 当前，阶梯版税方式刚刚引入国内几个大的出版社。其它的出版社，对此还不太了解。 看到在场的各位都很吃惊并好奇，杨晓帆接着解释。 “就是根据印制数量，调整版税率的支付方式。” “设定几个印制数量区间，每个区间对应不同的版税率。具体就我这几本书而言，我是这么想的。” “印制1万册版税7%，5万册版税8%，10万册版税率9%，20万册版税10%，30万册版税11%，50万册版税12%。” 杨晓帆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在场的人都是干印刷的，自是能够听明白，这个计算的方式和利弊。 这种模式，有利于作者在作品畅销时，获得更高的收益。 可是原本首印，他就可以拿到9%的版税。4个1万册，能卖出去，就很不错了。 印刷厂能一次性营收162万。这是什么概念，去年一年营收还不到150万。 至于加印，大家暂时还没有敢想，毕竟难度还是不小的。 而按照杨晓帆的方案，印制10万册至20万册，版税也只是9%。 莫非他觉得自己的书能卖的特别好，远不止20万册。 杨晓帆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反应和质疑，对自己的书，他当然很有信心了。 在这个教辅资料相对匮乏的时代，自己的笔记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就像美国nba球星杜兰特，来到fiba赛场比赛，是毋庸置疑的大杀器。 要知道就算在后代，教辅资料竞争那么激烈的时候，好的教辅也是非常畅销的。 大名鼎鼎“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总量虽然没有披露过，但销售总量应该是过亿的。 某乎里最火的帖子，“如果生命还剩下八个小时，你做什么？” 排名第一的回答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可见这一套教辅，对于时代的压榨和对学生的震撼。 任何时候，父母对于在孩子教育上的投入，从来都不会吝啬。 通过学习改变命运，跨越阶层，从来不是一句虚话。 自己的笔记和字帖，卖100万册以上，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主要是现在媒体不发达，推广不太好做。不然卖1000万册，都是可以的。 这个阶梯版税，后世那么流行，是有道理的。 对于出版方和作者，都是十分有利的。在场的，都愉快地欣然同意，但各自的想法却不一样。 印刷厂的几位老同志，看向杨晓帆的眼神，都和蔼柔和了许多。 这个孩子好啊，学习好，人也实诚。知道可能书卖得不多，不愿意拿那么多的钱。 省下的都是厂子的要紧钱啊。厂子确实不景气，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啊。 女编辑则崇拜地看着杨晓帆，心里那个羡慕啊。看人家这个儿子，多么出色，多么厉害。 这个方案出的，正大光明地多赚钱。还让所有人都满意，没有任何意见，真不愧是理科状元，智商就是高。 刘前进则拿出笔，在白纸上计算了一下，不禁倒出一口凉气。杨首席这么有信心吗？ 出版社的老编辑却呆住了，这样的版税方法，他闻所未闻，但又确实很实用，对于维护出版社的利益太好了。 特别对于一些小有名气的作家，动不动就要10个点的版税，书卖的还特别差。 出版社为此很是头疼，但用这个方法，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你说你有名气，你的书肯定卖的好，那版税就分层次啊。如果能卖到30万册，给你12%都行。 老编辑真是觉得不虚此行。但他也有些心虚，自己不看好人家的书，还抢了人家的办法。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就在这种相对比较平静的气氛中，杨晓帆又提出了两条建议。 杨晓帆尽量用平和舒缓的语气讲话： “各位领导，作为作者，对于我的四本书，能够在咱们印刷厂出版，我非常高兴。” “但也有两点小小的建议，供大家参考。” 刘前进厂长非常和气地说： “作者的建议，也是非常重要的。为了我们的合作，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客气。” 杨晓帆向着刘厂长点了点头，然后朗声说道： “我是作者，也是学生。学生对于教辅资料，是非常欢迎的。但在使用中，也存在一些问题。” “很多资料的字非常小。现在很多高中生眼睛都已经近视了，有的甚至初中就近视了。看小字非常费力费眼。” “因此，第一条建议，出版我的笔记，能不能字体稍微大一些？” “书皮上可以写，‘大字版更能保护眼睛’。相信这个也能引发一定的购买力。” 新华书店的老销售突然接了话：“我觉得有道理，咱们很多教辅就是字太小了，有的顾客就想买字大一点的。” “哪怕贵一点，人家也乐意。” 刘厂长看向编辑室主任，主任点了点头。 大字版，也不会太大。就是将传统的教辅用书“小四号字”，调整到“四号字”或者“小三字”。 这样每一本书的页数，会增加不少，装订难度也会加大，成本自然会增加不少。 但是咱们的定价高啊，所以是可以接受的。 刘厂长直接答应了这个建议，并让杨晓帆接着说。 杨晓帆也没有推诿，接着说。 “教辅资料还有个问题也很突出，就是盗版太多。不但质量差，而且有错漏，对学生影响很大。” “我第二个建议，就是想请在打击防止盗版上，多下下功夫。” 这一点很重要，和在座的所有人都利益相关。出版社、印刷厂、新华书店，都是盗版泛滥的受害者。 但做这个工作，也非常难，现在基本就是放任，没有好办法。现场立马对此议论起来，交头接耳，有点混乱。 刘厂长见情况有点乱，咳嗽了一下，整顿了一下会场。 他转头急着向杨晓帆说：“杨首席，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我们对此也是很苦恼，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 杨晓帆也不再顾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第122章 颠覆一个行业 盗版是指未经版权持有者许可，非法复制、分发、销售或展示受版权保护的作品的行为。 这不仅侵犯了原作者和出版者的合法权益，还可能对消费者造成误导，影响其健康和认知发展。 盗版，作为屡禁不止、异常顽固、非常难办的一个问题。 存在也是有其客观原因的。做盗版，难度小、成本低、收益大是一方面。 而更重要的是便宜，有顾客愿意买，这才是关键。 已经成了规模，有了寻标、制作、运输、销售等一套产业链。 没有买卖，才没有伤害。没有买卖，自然也没有盗版。 后世，关于打击盗版的方法很多，但成效都不算很好。 很多书用了很先进的防伪技术，也没什么用。因为顾客就喜欢买盗版，你能怎么办呢。 不仅仅是书，还有音像资料、报刊等等，都是盗版的重灾区。 对于别的，杨晓帆没有办法，对于教辅资料，他肯定有招。 他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了两句话，想请印刷厂的领导看看，方不方便印到书皮上。” “本书仅在全国新华书店经销。” “高考一分也很重要，请选择正版学习。” 现场的众人，乍一听这话，没觉得如何。这话也很普通啊，能有用处吗？ 编辑室的女编辑，第一个意识到了这两句话的妙处。因为她不仅是一个编辑，也是一个母亲。 她大声地说道，这话非常好啊，肯定有用。 看到大家都看过来，她笑着解释： “第一句话，指出了经销地点，让正版和盗版很容易区分。一些报刊店和报亭，就很难当成正版出售了。” “最重要的是第二句话，说明了盗版书里的知识可能是有问题，有纰漏。这要是学了，高考丢了分，不亏大了。” “这话说的挺狠的。反正家长和孩子，肯定是不敢买盗版教辅了。毕竟高考太重要了。” 有个人没转过弯来，问道：“那盗版的书皮上，不印这两句话，不就得了。” “没印这两句话，就说明了你绝对是盗版啊，哈哈。” 不少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更有聪明的人，发现了事情的重点。失声说出：“那所有的教辅资料，都可以这样印啊。” 当然都可以这样印啊，这个又没有版权。 最懂行的，还是出版社老编辑和新华书店老销售，两人对看了一眼，相互凝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都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杨晓帆，捎带着看了一眼刘前进。 此子不凡啊！仅仅两句话，基本就把教辅资料的盗版市场打击掉了。 无论是高考、还是中考，哪位家长敢冒着丢分的风险，去图这个便宜。 可能1000本盗版里面，或许只有1本会出问题。 但谁也不敢去赌这个，就为了省十几元甚至几元钱，冒这么大的风险。 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也感到了智商的优越性和碾压性。 那些做教辅资料盗版的犯罪分子，可能都不知道他们的末日已经来了，就因为这两句话。 刘前进这次真的要带领印刷厂翻身了。他的运气太好了，找到了这么一个宝贝。 就凭这两句话，柳水市印刷厂，注定要在印刷行业里大放光彩，一举出名。 而作为首先印这两句话的教辅资料，也一定会名垂印史，然后爆卖。 那么阶梯版税的存在，就给作者带来了更大的利益。 可是，人家杨晓帆先是堂堂正正地提出阶梯版税的意见。在场的各方，尤其是出资方印刷厂都口头同意了。 然后，人家又毫无保留地提出了发行建议。不仅解决了问题，还能扬名立万，并大幅促进销量。 虽然合同还没有签，但口头约定已成。 但凡是个人，有点信誉，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悔毁约。更何况一家国营大厂。 而且杨晓帆给印刷业提供的这两个办法，一个阶梯版税，一个打击盗版。 都是非常实用的，对于行业的健康发展，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现场的议论，众人的惊骇，也让刘前进厂长，意识到了这两句话的不同寻常。 他业务上还不是特别清楚明白，马上招手把几个室的领导叫过来，详细询问起来。 几个人七嘴八舌，越分析越激动，越讲越远，仿佛柳水市印刷厂，马上就要在全国出名了。 原来这个小老弟，又送了一个大礼。就一招，直接把那些吃教辅印刷业的老鼠、蟑螂、苍蝇全部搞定了。 刘前进也是聪明人，毕竟在乡镇摸爬滚打的那么多年，直接就明白了，当前的重点和关键所在。 他提示暂时休会，让大家特别是两位老同志，在会议室里休息一下。 他安排厂办的工作人员，送些茶水和瓜子花生过来。 同时嘱咐厂办秘书，看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轻易外出。即使上厕所，也要有人跟随。 印刷厂经常接待，各地前来的南来北往的各种客户，做招待工作，自是驾轻就熟的。 但是搞监视工作，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了。 厂办小秘书也是机灵人，直接通知一个倒水的同事，让他多喊几个人过来看着门。 他自己跑去，将附近的房间都看了一遍，确定闭门落锁了。 同时电话通知大门保安，将大门关上，严禁任何人员出入。 他心里就安稳了下来，出不了门，打不了电话。自己再跟着，应该任务能完成了。 刘前进安排完现场，叫上张秀琴，请了杨晓帆，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再回到这里。情况已经是截然不同。刘前进看着杨晓帆，激动的几乎情不自禁。 “老弟啊，真是感谢你啊。我代表印刷厂100多号职工，向你致敬。” 当过民兵的刘前进，情急之下，直接给杨晓帆敬了一个军礼。 别说，老厂长这敬礼动作还挺标准，平时应该没少回味当年的峥嵘岁月。 杨晓帆哪里敢承受这么重的礼节，连忙侧身让过礼向。并从侧面走过去，按住刘前进的胳膊，将他扶着坐下。 刘前进年纪确实不小了，这一激动，多少还有些气喘，开始咳嗽起来，头好像也有点晕。 第123章 年轻的百万富翁 岁数大的人，确实不能太激动。这一兴奋，身体就容易出现了问题。 杨晓帆连忙用手掌轻轻拍打刘前进的后背。 张秀琴忙从桌上拿了一瓶药，并倒了一杯水，送了过来。 刘前进吃了一片降压药，喝了几口水，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估计血压降了，说话也相对平稳了。 “杨老弟，你给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这个状元，是不是十拿九稳的？” 直接称呼都改了，可见是多么急迫和期盼。 杨晓帆并不知道自己的两句话，能引发这么大的震动，他只是想让自己的书卖的好一些，也让学生们不要再看盗版。 他此刻也意识到了，可能是有什么情况，他不了解。既然发生了，他也不纠结。还是沉稳地回答： “刘厂长，这个成绩是没有问题的。我的高考裸分，是咱们地区理科的第一名。” “总成绩算上20分加分，全省也能进前三名。”杨晓帆又给刘厂长加了一个定心丸。 刘前进脸色微微红润，呼吸急促，明显更加兴奋。但由于刚刚吃了药，血压控制住了，精神虽亢奋，但也无碍。 他大笑了几声，开始具体安排，宛如大将军上阵。 “小张，你马上带着厂办和杨老弟马上签合同。我安排财务打款，支付版税。对了，四本书，首印都是10万册，其它都按照杨老弟的意思签。” “杨老弟，我就不陪你了，但我肯定给你安排好一切。你放心。你是咱们印刷厂的贵人，谁都不能怠慢你。” “我要立即组织开动员部署会，现在就要开始印书。白天夜间连轴转，争取早日上市。” 说完，不等杨晓帆回应，刘前进就快步走了出去。 老厂长心里着急啊，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厂子里有没有嘴快的不好讲。就说老编辑和老销售那两位，也不能把人家一直都扣在厂里啊。 直接开干，才是王道。刘厂长准备拿出当年修大坝的精神，带领全厂打个攻坚战。 大好机遇来了，刘前进要带着全厂一起跑步前进。 杨晓帆晓是再沉稳，也被这些变化震惊了。 这是都不用等高考成绩公布了？ 张秀琴则是复杂地看着这个刘厂长的“小老弟”，感叹自己的女儿和丈夫，还是对他了解的不够深。 这一身的才华，真是无与伦比。随意出的点子，就可以颠覆一个行业。 她也没耽误，让杨晓帆坐在办公室喝水。她去厂办联系合同事宜，首印10万册，一共40万册。 这孩子怕是马上要成为百万富翁了。 厂办主任也回到了厂办公室，他出去协调事宜，虽然没有参加会议。但这么大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掌握了。 他是刘前进任厂长后，亲自提拔的干部。不仅对厂子充满感情，对刘厂长工作更是非常支持。 合同都是现成的，张秀琴具体负责调整合同内容，增加阶梯版税计算方式，修改首映册数。 打印出一式三份，她去找会议中的刘前进签了字，又回到厂办找主任盖了公章，很快拿到了杨晓帆面前。 等杨晓帆签完字，张秀琴又带着杨晓帆，拿着合同和刘前进的签字，去了财务室。 刘前进也是很执拗、很认真的人。 其实厂子现在也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但为了报答杨晓帆，他执意坚持要全额支付版权费。 好在最近工厂经营状况有一定改善，收了不少货款和订金。 财务科的会计，最是清楚厂里的真实状况。她刚才也参加了书稿审定会。 无论是现在的财务状况缓解，还是以后可能的飞黄腾达，都和这个帅帅的大男孩分不开。 小伙子有才，有貌，现在还有财，以后还有名，完美的女婿人选啊。 她有些心动，一边计算版税费用，一边抽空问杨晓帆：“小杨同学，你有女朋友吗？” 不说杨晓帆，就连张秀琴都呆了，这是看上小杨了。 她家是个儿子啊，刚上高中，这是什么情况？ 杨晓帆吃了一惊，还是很懂礼貌地回答：“阿姨，我还没有成年，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恋爱又不是结婚，和成年不成年的，没啥关系。我哥家的女儿，现在省城大学读大二，比你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啊。而且我那侄女，个子高，身态好，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暑假她回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这年头，计划生育已经基本全面落实，超生很困难了。能生儿子，成了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民间有很多媒婆，据说能看这个。说女孩屁股大，而且翘的，一般能生男娃。 张秀琴见越说越离谱，只好打断会计的臆想。 “老牛，你快点办，厂长还等着呢。而且马上要召开生产调度会，你也要参加的。” 牛会计讪笑了几声，“小杨同学，恋爱还是要谈的。回头我再找你啊，给你们介绍一下。” “你这收入，要上缴个人所得税了，超过800元的部分，按照20%收取，但是文艺工作者创作，有个20%减免。” “这个报税，是你自己去税务局处理，还是我们厂子替你报税？” 杨晓帆本想让印刷厂帮着处理，更方便一些。但实在有点儿头疼这个牛会计，于是说自己去处理吧。 牛会计正好也忙，就没太当回儿事。直接开具了一个现金支票给杨晓帆，并让他在几个单据上签字。 接下来，张秀琴又把杨晓帆领到了编辑室。 等待已久的女编辑，问了杨晓帆的基本情况，还有几个关于学习、生活的问题。 她接到了任务，要好好写写状元简介。 最后还拿出一个高档的海鸥相机，给杨晓帆拍了几张照片，并签署了人像照片使用约定书。 杨晓帆对此也没什么忌讳，既然决定要出版笔记，就做好了抛头露面的准备。 重生一次，一方面是看开了。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他要出名，越早越好，越大越好，这才是最好的保护伞。他不但要保护家人，保护自己，还要保护辛勤奋斗得到的一切。 忙了半天，等一切都忙完，张秀琴送杨晓帆出大门的时候，都已经傍晚了，太阳都挂到了西边。 此刻，杨晓帆的心情十分愉悦，并不仅仅因为他的书包里躺了一张现金支票，数额元。 好巧，要死我发。 如果在1996年的夏天，年轻的你，拥有了145万现金，你会做什么？ 第124章 消失的钱包 不到18岁的年纪，还没有成年，却拥有了常人一生都得不到的财富。 换成任何一个人，估计都难以淡定，会兴奋无比，异常骄傲。 杨晓帆却是真的没太当回事，他对钱似乎没有太深的执念，可能也是用钱的机会不多。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遭。 而且这是他的第一个一百万，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后面还会有很多很多，但肯定合规合法合理。 以至于后来这张支票，在他书包里放了2天后，他才想起去税务报税。 此刻他的感觉，更多是放松和欣慰。 这确实是真的，案子破了，公司开业了，笔记出版了，股票布局了，短期也没有太着急的事情了。 他可以不用那么累了，那么拼。 这一阵儿，每天为了完成那几个任务，疲于奔命，晚睡早起，也委实有些辛苦。 重生之后，大考过后，却没有好好放松过。 篮球、足球、台球、乒乓球、羽毛球等，都没有去玩过，电子游戏更没碰过。 杨腾飞有一天都嘟囔说，这孩子怎么突然转性，不好玩了。 这肯定是不正常的，精神也不能太紧张，要调整一下。 新晋年轻百万富翁杨晓帆，骑着山地车，去了回家途中必过的桃源饺子城，准备在这里解决晚饭。 最近杨腾飞晚上不是加班，就是开会，基本是不回家吃饭的。 王姨、张叔去了省城，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估计办起来也不容易。 杨晓帆自己一个人，平时晚上在家吃饭也是凑合。经常一碗面条就完事，主要也是赶书稿进度。 今天一天从早忙到晚，比较辛苦，杨晓帆更是懒得回家做饭了。索性去吃饺子，省事方便，也算犒劳一下自己。 这个饺子城，上次宴请关秀丽、韩雨萱母女，就是在这里。他最近又去了几次，觉得口味真可以。 进门后他也没看菜单，在吧台点了两个凉菜，要了一份茴香猪肉水饺。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要酒，毕竟还不到18岁。并且对于酒后穿越，多少还有一丝敬畏。 桃源饺子城里，今天晚上人不算多，大厅里坐的零零散散。 他还是向里走，选了一个稍偏靠窗的位置，可以静静地看看一侧的柳水河。 等凉菜和水饺端上来，他慢慢吃着，时而透窗远眺，时而低头思量，很是惬意。 此刻的情景，竟和穿越前的那个晚上，惊人的相似。 只不过那时的他，多少有些万念俱灰。而此刻的他，更多则是踌躇满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一次。更不知道，如何穿越回的1996年。 但他很感激，也很珍惜，并很庆幸，这个来之不易的机缘，觉得这一世一定要好好过。 不但努力弥补遗憾，还要尽量实现夙愿。 前世的他，穿越前吃饭时，好像是在琢磨结婚的事。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37岁的大龄未婚男生，上一世过的，也委实有些憋屈。 突然，饭店的一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就在杨晓帆的前方，也是靠窗的一侧。 一个女声尤为清脆，“在你们饭店丢的钱包，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饭店的工作人员声音虽不大，杨晓帆却却隐约能听到，这得益于他卓越的听力。 “刚才和您说了啊，这和我们饭店没关系。而且，也不能确定就是在我们店丢的啊。警察如果来了，会影响我们生意的。” 女声依旧清脆而且清晰，话音虽柔，语气却是坚定。 “进门点菜的时候，我还拿钱包出来了，想先付账。你们店里记菜的说，是饭后再付。” “我又没有出饭店，就是去了趟卫生间。现在钱包没了，肯定是在店里丢的。” “这里应该有小偷吧。你们帮忙控制一下，先不要让人出门，我要报警的。” 这句话说的，波及面就稍微有点儿大，而且还想控制现场。 大厅里吃饭的人，都纷纷抬起头，转头张目望去，多少都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杨晓帆能听出这个声音，不是本地人。 声调变化丰富，声音很亮，非常清晰，柔和中还带有一丝甜美，有点\"姑苏软语\"的韵味。 他前世在保密大学读研的小师妹，就是苏州人。说话声音，和这个相似度挺高的。 而且饭前付账，此时也是南方饭店的习惯。 杨晓帆经常来这家饺子城吃饭，这里的老板还是比较会来事。 而且似乎和社会上一些大哥，处的也不错。毕竟做餐饮这行的，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 饭店里有小偷偷窃的可能性不大，莫非是外地的贼？但柳水人口流动不大，商业也不算繁华，应该不至于。 杨晓帆也有些纳闷，顺势站了起来，望了过去。 这个女生正站着和店员理论，她身材高挑，背挺腰直，和店员对峙，丝毫不占下风。 从背影看，身材匀称，长发飘逸，梳了一个高马尾。上身穿一件淡黄色短袖t恤，下身着一条白色的七分裤，简约而不失时尚感。 杨晓帆见林月清穿过这样的裤子。 小仙女当时还吐槽说，这个裤子挺好看的，也比较凉快。就是裤兜太浅，很容易掉东西。 杨晓帆眼力极好，他离得又稍微有些远，看的角度也比较大。 正巧可以看到，女生吃饭的桌子下面的正中间地上，有一个红色的皮夹子。 这就是灯下黑，如果不蹲地下低头寻找，在近处是很难发现的。 女生对面也坐着一个男生，正低头安静地吃着饭。仿佛身边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很有趣的两个人。 杨晓帆家乡情结很重，不想让外地人看不起柳水人，更不能对地域有歧义。 而且这事本身就是误会，应该是女生吃饭时，钱包从裤兜里掉了出来，但不知为什么滚到了中间。 杨晓帆立即走了过去，朗声说道：“这可能是一个误会。我从远处看到，这个饭桌的下面，有一个红色的钱包。” “这位女同志，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第125章 吃饭怎么能不给钱 争吵中的人，对于突兀而出的声音,一般都比较迟钝。 但也要分听到的内容是什么。 一个“钱包”，一个“同志”，这两个关键词。直接让双方都暂时停了嘴。 双方关注的侧重点不一样，接下来的表现也不相同。 店员开始向桌子下面看去，他要去找到钱包，送还美女，努力维护饭店的声誉。 女生则转过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奇望了过来。 之所以没有立即关心，自己那遗失的钱包。 因为她觉得居然有人叫她“同志”，很奇特的感觉。她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转过头的女生非常年轻，也很漂亮。她拥有精致的五官，端正而精巧。 眉毛弯弯如新月，眼睛大而明亮有神。鼻子高挺，线条流畅，增添了面部的立体感和优雅气质。嘴巴小巧，唇形饱满，颜色自然。 皮肤白皙，细腻光滑，白里透红，显得健康而有活力。 嘴角微微上扬，面露诧异之色，但仍遮挡不住秀丽无比的容貌。 “原来是一个超级大美女。这么年轻，就这么漂亮。”即使杨晓帆两世为人，内心也不禁发出感叹。 即使算上前世那个争芳斗艳的时代，杨晓帆也觉得这个女生的容貌，绝对能排在前列。 怪不得吵吵的这么厉害，店员还只是一个劲儿解释，表示饭店冤枉。 同时，杨晓帆也理解了，什么叫传说中的“回头杀”。 女生转头的神态，真的好美，而美女转头，则更美。 这个女生也很惊讶，听着声音很年轻，但是称呼这么老气，她才产生了好奇。 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阳光的大帅哥，剑眉星目，身材挺拔，气质不凡。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正相互对视、互相感慨的瞬间。 店员已经趴到地下，从桌子下面捡起了钱包。 他还没站起来，人趴着，就开始喊：“找到了，我找到了。” 店员找到钱包后，并没有因被冤枉而气愤，反而很高兴。 他站起来后，还用手拍了拍钱包上的尘土，笑着说：“这位小姐，您看这是不是你的钱包。” “您再好好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桌子下面，我看了，没有发现什么。” 能够为美女服务，自然是求之不得。谁丢了钱包不着急啊，人家本来就是想报警，也没无理取闹。 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这年头都不容易。 从这可以看出，美女受到的待遇，自然是非比寻常。 听到店员声音，女生连忙转回头去。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接过钱包。 她快速打开钱包，看到一张照片安稳地放在里面，终于放了心。 寻找的东西，失而复得，本应高兴。 但刚才的坚定，变成了现在的尴尬，她反而很不好意思。 脸色微微发红，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靓丽。 美女道谢之后，又向店员道了歉。并向四周不停地点头摆手打招呼，表示刚才有所打扰，影响了大家就餐氛围。 店员也涨红了脸。刚才交还钱包的时候，不小心碰了美女的手一下。 他顿时感觉出，美女的皮肤又细又滑。他心跳的很快，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掌，划伤人家。 而面对美女的感谢和道歉，他显得更加紧张。 这时候，店里的老板也从楼上赶了下来。 他今晚正好有几个朋友过来，在楼上包间聚餐聊天，反应相对有些慢了。 弄清楚事情原委后，老板当场进行了表态。 先是对女子表达了歉意。虽说钱包是客人自己掉的，但店员没有帮助积极寻找，只是推诿，不够主动。 老板大方地表示，女子这桌的餐费免了。 然后老板又对杨晓帆表示了感谢。 能够及时帮助找回钱包，避免了冲突升级，给饭店帮了忙，餐费也一并免了。 杨晓帆正要推辞，只见那个吃饭的男子抬起头来。 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俊朗，轮廓分明，眼神锐利，英姿迫人，脸色较为冷峻。 男子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先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然后随手放到餐桌上。 然后朗声说：“误会也罢，丢失也好，饭店都没有免单的道理，吃饭当然要给钱。” “菜的口味还行，鱼做的稍微一般，用的料有些过了，掩盖住了鱼本身的鲜美，有些可惜。” “舍妹打扰大家了，辛苦小哥捡回钱包。这是100元，权做饭费，不用找了。小菜，我们走。” 说罢，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那女子又转头，看了杨晓帆一眼，笑了笑。 一手拿着自己的红钱包，一手摆了摆，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杨晓帆这次理解了，什么叫传说中的“回头一笑百媚生”。 原来一个人的美，真的可以写出动人的诗句。 老板一看这架势，知道对方应该不是一般人。 连忙让店员拿着100元，到柜台去算账，快点将钱找好，给人送出去。 杨晓帆觉得挺有意思。 这个男子的性格，用后世的词语描述，应该是傲娇，还多少有点喜欢摆酷。 女子不但美貌动人，还性格直爽，大大方方，敢作敢当，也非常不错。 看样子是一对兄妹，应该也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 杨晓帆心底默默地分析，嘴上也婉言谢绝了老板免单的好意。 本来就是举手之劳，自是不能求什么回报。 而且刚才那个男子说的很对，吃饭哪能不给钱啊。 杨百万又不是差钱的主。他回到自己桌前，继续自在地吃着饭，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店员，送了两个小炒过来，说是老板的一点心意，表达感谢之意。 杨晓帆知道，这个如果再拒绝，就有点不合适了，只好愉快收下。 他还八卦地问了一句，“多余的饭钱，退了吗？”他感觉应该对方不会要。 店员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 回答说，没追上，出门就看不到人了。街上前前后后都找了，也没找到。 有趣，当真有趣，杨晓帆也笑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有意思，每一个故事，每一处风景，每一个女孩。 上一世怎么没有发现呢？ 第126章 河边惊魂一刻 年轻人的胃，本就是弹性极大，收缩自如。 加了两个菜，杨晓帆也能吃完。 这一点，他继承了父亲杨腾飞的优良传统。珍惜粮食，绝不浪费。 杨晓帆放开肚子，将饭菜一扫而光。吃的淋漓尽致，非常痛快。 不过今天的消耗，确实也有些大。付账离开后，杨晓帆也没有立即回家。 他要闲暇休闲一下，骑着山地车，沿着柳水河逛逛。看看美好的风景，正好也消化消化食物。 夏天河边乘凉的人很多。有的还在河边摆起了棋盘，点着蚊香，借着路灯，下起了象棋。 杨晓帆对象棋一直就很感兴趣，水平很高，也是缘于家学。 杨腾飞的象棋，下的非常好，经常参加省工行系统的比赛。拿了不少名次，光奖状奖杯，家里就有一堆。 很小的时候，杨晓帆就开始背诵，“马走日，象走田，炮打一溜烟。” 岁数大一点了，就开始背棋谱，下定式，走残局。 初中时期的他，天赋极高的他，就和老杨下的棋逢对手、难分高下了。 上了高中以后，老杨就不和他玩了，美誉其名不能影响学习。 今天正好无事，杨晓帆索性停车下来。蹲在一旁，看起了双方摆擂台、争高下。 对弈的双方都是老者。一个皮肤白皙偏瘦，一个身材稍矮偏胖。 棋盘上，双方车马炮兵将士各就各位。它们不仅是棋子，更像是两位老人心中的士兵，等待着命令。 白皙老者的炮在棋盘上划过一道弧线，直指对方的核心区域。而矮胖老人则不慌不忙地调整阵型，用象挡住了炮的进攻射程。 看了一会，杨晓帆发现双方水平相当，棋艺也算可以。尤其，每一步棋都较为精确，每一步都显得谨慎而深思熟虑。 两位老者，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会心一笑。这不仅是一场棋艺的较量，更是双方智慧和经验的交流。 杨晓帆基本看透了，觉得这盘大概应该是和棋了，后续不会有大的变数。 他也就失去了继续看的兴趣，站起身来，推车离开了。 刚绕过棋摊，听到矮胖老人大喊一声：“将军，马后炮，你输了。” 矮胖老人说完，就哈哈大笑。却一下突然失去了知觉，从凳子上，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周边看棋的观众，几乎都没有人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老者向后倒去。 有的人还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 这一摔下去，估计后脑直接撞地，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皙老者面露惨色，眼中都仿佛急出了火花。 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老友重创，却无能为力，更为残忍的。 “啪”的一声传来，众人都闭上了眼睛。 等大家陆续睁开眼睛后，发现想象中应出现的头撞地，却没有发生。 众人定睛一看，老人的身下，躺着一个年轻人。 此人躺在马路上，双手向上一托，稳稳地将矮胖老人扶住，使其悬在空中。 这人正是杨晓帆。 杨晓帆自小就锻炼身体，后又练过武，身手也不错。在保密单位，更是得到了扎实的训练。 而经过穿越重生，身体更是得到了充分加强。反应力和灵敏度，都有很大程度的提高。 杨晓帆听到矮胖老人说话的同时，正推车走到了他身后的马路上，闻声转头看去。 一见他后仰倒去，立即暗叫一声不好。 杨晓帆将手中的自行车，迅速向外一推。 立即一个原地卧倒，然后迅速打滚，滚到矮胖老人身下，用双手将他牢牢接住。 众人连忙一起赶过来，将矮胖老人扶住。让杨晓帆得以起来。 白皙老者哆嗦着，从自己身上掏出一瓶药，但是手不稳，却拿不出药片来。 连忙喊人帮忙，“快，快，给他喂一粒速效救心丸。”又安排人，马上到对面商店打电话，叫急救车。 这时的人都很热情，看棋的也多是周边居民，都积极行动起来。 白皙老者一屁股坐在马扎上，心里也着实后怕不已。 轻声嘟囔着，“连续和棋了三天了，今天你高兴。就说让你赢一盘吧，怎么你还受不了啊。” 杨晓帆从地上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也过来看矮胖老人。 有人已经用老人随身带的水，将药片给老人冲服下。 矮胖老人渐渐恢复了自主呼吸，面色也从苍白逐渐好转为红润。 杨晓帆是懂一些急救知识，但对心脏病急性发作，这样的棘手问题，也不敢去轻易诊治。 众人也没再有其它动作，两人半跪在地上，合力托着老者，让他尽量保持平卧，避免再次滑倒。 很快，矮胖老人渐渐苏醒过来，缓慢睁开了眼睛，症状得到了很大缓解，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里距离医院本来就近，很快救护车就闪着急灯，到了现场。 医护人员下车，马上进行了紧急救护，后将老者抬上担架，送入车内。 白皙老者坚持要随车前往医院。 临行前，他对着杨晓帆说，“他有心脏病，你今天救了他。如果他后面找不到你，心病也会加重的。” “小伙子，人民医院心内科，有时间你来看看老头子。他是个好人。” 也不怪白皙老者多少带点道德绑架，这年头找人本来就是一件难事。 救命之恩啊，如果见不到这个年轻人，老张估计真能成心病。 救护车闪着急救灯开走了。 留在现场的众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都长舒一口气，纷纷过来赞扬杨晓帆。 这要是亲眼看到老人摔了，这几个观众，估计几天都缓不过劲来。 柳水河对面的公路上，停着一辆轿车，挂着军牌。饺子城里丢钱包的美女，赫然坐在车里。 她乘坐车辆刚刚路过，她正透过玻璃，欣赏河面风景。 突见老人倒下，她随即喊了停车。她视力极好，正好完整目睹了这一切过程。 她也想过，是否让军车从附近的桥上绕过去，送老人去医院。 后又觉得，还是等救护车更靠谱，毕竟有医生在。老人突发疾病，也不是小事。 军车也有点显眼，不太合适。 善良的她，也没有离开。只能待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暗暗祈祷。 第127章 父子合力成就传奇 果然是有英雄存在的，奇迹也是有可能。 救护车走后，对面的众人开始谈笑、说话，应该是老人没啥大事。 远远地看的很清楚，美女的心情立即变得很好。 饺子馆里一起吃饭的男子，也在车内，坐在副驾驶上。他打了一个哈欠，说了声： “小菜，我们走吧。今晚还要赶到沧浪。” “好的，哥，走吧。”美女的声音，还是十分好听。 随即，司机开动了车子。 美女仍透过玻璃，看向那处场地，心里默想： “他似乎会点武术，那个卧倒，又有点军队训练的意思，好奇怪啊。” 是的，她认出了杨晓帆。 杨晓帆和众人客气了一番后，去扶起了自己的山地车。 “啪”的一声，是自行车倒地的声音。 要说这辆国产“永久”山地车，质量是真不错。这样的摔击，没有造成任何问题。 车把、车架、变速器都没事，杨晓帆本来都做好了推车回家的准备。 众人太热情了，还有邀请一起去饭店喝一杯的。 杨晓帆急忙和大家告辞，骑车立即回家。 等进门回到自己房间后，杨晓帆的心，终于真正安静了下来。 今天一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他感觉是有些奇怪的。 他特意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也是很普通的一天。 1996年6月19日，农历五月初四。 次日早晨，杨晓帆虽正常起床，但并没有外出跑步。 当然早餐还是准备好了，只不过比平时，略微简单一些。没有外购油条、小笼包之类的，但也多炒了一个菜。 杨腾飞起床后，感到有些奇怪。 习惯的改变，往往是有突发事情发生，特别对他这个性格坚韧的儿子。 现在早饭时间，是父子交流的最好途径，也几乎是唯一途径了。 没办法，两个人都很忙，特别是杨腾飞。 家里的事情很安心，儿子更是让人放心，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事业上了。 杨腾飞昨晚回来后，看到杨晓帆已经睡了，比往常都要早一些。 再加上今天早上，他没有外出跑步。 杨腾飞一坐到饭桌前，就立即送上了父亲的关心。 “身体没不舒服吧？” 杨晓帆正给老爸盛饭，将碗递给他时，随口回了下，“没事，身体挺好的。” 杨腾飞先是放心了，儿子是不会撒谎的，但他也没放弃教育孩子的机会。 “昨晚你睡的早，今早又没去跑步。怕是这一段累坏了。你还年轻，不能太熬着，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等你老了，要遭罪的。” 虽说是好意，但这种误会，杨晓帆还是要解释一下。 “书稿交了，晚上就不用写东西了，昨晚就睡的早了些。” “我今天上午要去打篮球，下午还要踢足球，晚上去球馆打乒乓球。” “感觉今天这运动量应该可以了，早晨就没去跑步。” 杨腾飞突然觉得，碗里的粥不香了。有个优秀的儿子，就这一点不好。 当家长的，几乎没有啥存在感和威严感。 老子教训儿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人家做的啥啥都很好，你能说人家什么？ “爸，有个事，和你说说，你看有兴趣吗？”杨晓帆大口吃着饭，说了一句。 这应该是有事相求，杨腾飞的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 孩子就是孩子，再出色。有些事情，还是要大人出面。 “你说说看，爸如果能办，肯定使劲啊。” 杨晓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那个书稿交了，印刷厂昨天组织了审稿会。评价还行，他们计划马上出版。” “我听他们财务说，他们资金，最近还是比较紧张。” “这书肯定可以卖的很好。我觉得，你们信贷可以投资一下，收益绝对能保证。” 杨腾飞一听是放贷的事情，也比较重视。 他业务很好，对几个国营大厂的数据，都比较了解，印刷厂经营状况不算好，或者说比较差。 这两年，基本就是靠贷款和政府支持，勉强维持，不算优质客户。 现在的存款利息很高，贷款利率更高。发放贷款，要慎之又慎。不能大意。 如果贷出去，收不回来，成为坏账，银行损失就大了，承办人也要受处理的。 杨腾飞有点纠结，儿子好不容易开一次口。自己确实也有能力办，给他们放点款，是符合规定的。 帮助国营企业，应对市场挑战，适当倾斜资金支持照顾，本来也是银行放贷的一个目标。 他对儿子写的书有信心，肯定能卖好，但回款周期是比较慢的。 儿子还是太天真了，书卖的或许很好。 但不代表印刷厂，就能按时还款。它那里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底子太薄。 肉进了饿狼嘴里，怕是不好要回来。 内心经过反复琢磨，杨腾飞还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太靠谱。 “儿子，你写的书，印刷厂出版了。我再给他们放款，这不太合适啊。” “如果查起来，可能说不清楚，有利益输送的嫌疑。” 杨腾飞觉得孩子大了，有些事情需要和他说明白，讲清楚。防止他以后出门办事，稀里糊涂地犯错误。 杨晓帆多聪明啊，一听就知道老爸是误会了。 他使劲嚼嘴里的馒头，打算咽下去后，好好和老爸讲讲。 杨腾飞当前也不会，就这样彻底拒绝儿子，他也想了一个法子。 “印刷厂印新书，也是一个很好的贷款理由。我和农行信贷科打个招呼，估计能给他们贷几万元。” 这个面子，杨腾飞肯定是有的。 但之所以选择农行，还因为张国庆在那里任副行长，正好分管信贷工作。 如果以后印刷厂回款不及时，也能打个招呼，别为难信贷科具体办事的。 想当干爹，就得先给干儿子办事啊。 杨腾飞还觉得自己处理的不错，正美滋滋的，就接受到了王炸的轰击。 “爸，儿子写书帮助厂里拓宽项目，父亲协调贷款挽救国营大厂。这是一段佳话啊，能够成为传奇啊。” “国营大厂，在我们父子合力帮助下，焕发生机，全国扬名。估计省里都要表彰，谁敢查啊？” “他们这次要大干一场，计划首印就四十万册，定价还挺高。” “几万元贷款，估计没啥用啊。我版权费都拿了100多万。” 这几句话，特别是最后两句，直接给杨腾飞说懵了。 他连忙询问具体情况，特别详细了解，对方的生产状况和上市计划。 他虽不懂印刷业，但和企业打交道多年。通过对方的行动，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力度和决心。 最了解行业的，肯定还是企业自己本身。 杨腾飞了解完基本情况后，饭都不吃了，起身就走。他要马上去印刷厂做调研，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遇。 关秀丽一笔贷款，扶起一个省内知名企业的事情。全省信贷口都知道，那还是民营企业。 如果我杨家父子合力，挽救并壮大一个国营企业，那更是了不得，政治影响更大。 印刷厂应该还没联系别的银行，现在去肯定是先拔头筹。 就算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他们也得把这个机会，给我们工行。 父子合力，本身就是佳话，也可以就此进行广泛宣传。 我杨腾飞，终于要腾飞了。 第128章 开讲当然一切顺利 人是需要松弛有度，劳逸结合的。 暂时轻松下来的杨晓帆，开始用心享受生活的美好。 在球场上挥洒自己的汗水，在游戏厅里叫嚣自己的青春，在城市大街小巷里骑行，在各个有趣的店铺里流转。 多么惬意的生活，多么快乐的时光，多么有趣的事情。 生活本身就应该是这样，不要背负什么，不用担心什么，不要顾虑什么。 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吃你想吃的东西，去你想去的地方。 而且他发现，原来不用工作，一天可以做这么多事情，还可以过得这么快乐。 他也明白了那句话的寓意，“我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再工作。” 夜晚8时，当打了一个小时乒乓球的杨晓帆，离开球馆的时候，虽然有些累，但真的很开心。 骑车即将进家属院，在大门口看到杜丽云的时，他知道，这样的生活要结束了，快乐假期余额已不足。 “云姐，你怎么过来了？”杨晓帆快速下车，和杜丽云打着招呼。 杜丽云看到杨晓帆，非常高兴，她等了已经有一会儿。 先是上楼去家里敲门，无人应答，她索性就等在大门口了。 她也没想自己要等多久，反正今晚一定要见到他。 “你今天一天都没来公司，明天就要开课了。我怕你忘了，就来和你说说。”杜丽云笑着回答。 其实她来，主要还是想杨晓帆好好聊聊，她是有些紧张的。 作为教培公司，开业只是一个形式。 而开始授课，才是真正的重点和关键。决定着《成长教育》的第一炮，能否成功打响。 “我记得呢，明天上午第一堂课，就是我讲物理。8点开始，9点50分结束。” 杨晓帆倒真没撒谎，这样的大事，他肯定是不会忘的。 “晓帆，今天就来了20多个学生呢。他们来公司上自习，总体秩序还可以的。” “负责答疑指导的是长伟和华影，感觉提问题的学生，还挺满意的。” 这是开业那天就说好的。所有报名的学生，不管是报名课程学习，还是单纯自修，20日就可以来公司上自习。 也算是开业的一项优惠政策，送一天的自习时间。 能不满意吗？两个顶级学府的高材生，指导复读的学生，基本就是降维打击。 “那明天上午，章老师能过来上课吗？”杨晓帆还是比较担心这位在学校专职，在公司兼职的老师。 这也是他为什么原来，一直提倡他们三个学生上课的原因。 现在学校，除了高三外，还在正常上课，学生还没有暑假放假。 杜思学，以及两位兼职老师黄俊、章美，只能抽空过来。有时还需要向学校请假，并不算方便。 但金德宝的课，准备的实在一般，多少有点辜负杨晓帆的期望。 杜思学的意思，都准备让金德宝专职干销售了。这小子开拓市场，确实有一套。 上课不行，卖课可以。杨晓帆委实有点无奈。好在三位兼职老师的时间，还都相对宽松，可以方便调整。 杜思学是班主任，自己能够掌控，加上资格老，相对比较自由。黄老师和章老师，则是课时少，平时也没啥事情。 “可以的，当时排课表的时候，章老师就说尽量给她安排上午的课。她现在学校那边，课基本都是下午的。” 杜丽云作为公司兼职大总管，对这些情况，掌握的很清楚。 杨晓帆也知道，新老师一般都是这样的，也是学校里不成文的一个潜规则。 杜丽云又接着说道：“今天下午，我爸过来，又给我们开了一个小会，详细安排了明天的任务。” “明天，我爸他不能过来，让我具体负责。”杜丽云说这话时，声音都有点紧张。 杨晓帆并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展开，也没有去安慰。 这么年轻，独立撑起一个摊子。紧张是正常的，这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还是伙伴之间的既成约定，杨晓帆推着自行车，送杜丽云回家。两人边走边聊，基本都是杜丽云问，杨晓帆答。 在路灯的映照下，他们的影子先是不断缩短，又慢慢被拉长，然后换成下一个路灯接力。 当走到两家中间位置的时候，杜丽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调整好了。 紧张感慢慢消除了，又充满了期待和热情，不畏惧明天的挑战。 她停下了脚步，看着杨晓帆，坚定地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没问题。” 杨晓帆也说，“一定会成功的，加油。” 两人像篮球运动员一样，还伸出手掌，相互击掌打气。 杜丽云转头，坚定而执着地，向家快步走去。 没有说谢谢，因为不用。 也没有说再见，因为明天一定会见。 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狗血和意外。第二天，教培公司的一切，都非常顺利。 无论是授课的杨晓帆，还是负责保障的其它人，大家都各司其职，发挥的都特别好。 所有人都按照分工，认真做好了本职工作。上课井然有序，自习秩序良好，公司内外一切正常。 杜丽云、金德宝还顺利接待了，几波前来咨询报名的学生和家长。 有了现成上课的示范，学生听得认真且放松，报名都顺利了很多。 所有的人都很满意，特别是听课的学生。 新奇的授课，仿佛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可以通向自己向往的成功。 第129章 怎么不喊姐姐 高人指点的精髓要义，就在这里。 看似随意的一讲，一句话，或者一个观点，实则包含了人家深入的理解和多年的经验。 浓缩的精华，才是真正的宝贝。 本来计划的第一天是组织入学测试，摸摸学生的底子。 后来考虑到影响和效果，还是改为授课，测试安排晚上进行。 准备复读的学生，基本是从早晨两眼一睁，学到晚上熄灯。 人生第一次努力失败了，再一次拼搏，哪里还有退路可言。想好好睡觉，明年高考之后吧。 杨晓帆的物理授课，大约讲了100分钟左右。进度不慢，讲的考点也不少。 但让学生们受益匪浅。丝毫不觉得接受不了。 原来以前学过的知识，可以这样解题。原来大题从这个角度剖析起来，也算不复杂。 不用再去纠结于，一些定理的推导与证明，也不用再去关注所有的知识点。在辅导班里， 一切的学习训练，都是针对考试。 所有的方法技巧，都是为了实战。 要清楚，你知道牛顿定律是什么，和你知道牛顿定律怎么用，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甚至后来，在章美的化学课上，还有学生感叹。 “我以前学了那么多，背了那么多。原来很多内容，高考从来没有考过？” 是啊，我们学了整整三年，高考才一张卷子。 不必学那么多，有些知识，也不用学的那么深。 放弃，也是一种智慧。有舍，才有得。 当然这一切，杨晓帆当时是不知道的，他并不在场。 他上完物理课，就离开了公司，先走了。 他要去赴一个约会。 地区人民医院，是柳水最好的三甲医院，位置也在市中心附近。 后来，这也是城市中，最堵车的地方。 很多次，闪着急救灯的救护车，距离医院已经不远。 但想尽办法，就是无法在拥挤的道路中，找到一条通往医院的捷径。 那也是伤病者的一条救命路，一条求生路啊。 杨晓帆曾经质疑过，中心医院，真的有必要建在市中心吗？ 以前建设的时候，可能没有考虑到将来，满大街的汽车，全天候的堵车。 那么现在出现了问题，将中心医院，搬迁到市郊，很复杂很难吗？ 站在人民医院大门口的杨晓帆，突然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的一个感慨点和疑惑点。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时任档案局副局长，也只能是无奈加困惑。 杨晓帆去医院的时候次数很少，但他也知道探望病人，最好是上午。 他买了一些水果，老老实实地在医院停车处，锁好自行车，进了住院部大楼。 通过几次问询，他顺利进入了位于6楼的心内科病房。 上午的病房，还是比较繁忙。护士站里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 杨晓帆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他这个探望，也稍微有点复杂。 “你找谁。”一个略有些严厉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声音不大，但让你听的很清楚。而且还能让你觉得，你要尽快回答。 这可能也是医生，或者护士的一个基本功。 宛如教师提问学生。 杨晓帆转身一看，一个帽子上画有两条横杠的白衣护士，应该是护士长，正在瞪着他。 对，不是看，就是瞪。 脸上戴着口罩，反而衬托出眼睛更大，还挺好看。 他甚至能感觉出，对方眼睛中，还流露出的一丝不满，多少有点嫌弃他。 刚刚教过课的杨老师，立即乖乖回答。 “我来探望一位大爷，他是前天晚上，因心脏病发作，被急救车拉到医院的。” 这句回答，应该得满分的。 言简意赅，而且一句话，将复杂的情况，说明的清清楚楚。 这份功力，首席讲师杨晓帆是具备的。 “张大叔啊，他在16床，你也是他的孩子啊。” “你还挺年轻的，这是从外地，特意赶回来的？” “你们这些孩子，还挺讲良心的，不错。不过张大爷对你们有恩，你们应该好好孝顺。” 护士长啰里啰嗦地讲了半天，而且语速很快，把杨晓帆给说愣了。 看到杨晓帆呆立在原地不动。护士长直接拉了他一下， “走吧，我带你过去。” 说着，护士长就走向了长长的走廊，步速很快。 虽然有些意外，但杨晓帆还是没有质疑和询问，而是迅速跟上。 他一直有这个习惯，提高警惕，但不刨根问底。静静等待，水落自然石出。 很快，就到心内科16床的门口，这是一个两人间，条件还算不错的。 护士长让杨晓帆先在门口等一下，她先进去打个招呼。 讲完后，这位快人快语的护士长，迈步走入病房，边走还边说： “张大叔，你儿子来看你了。你别激动啊，控制好情绪。” “你说你，赢个棋，还能把自己激动地犯病了，真是的。” “护士长，你说谁，我儿子？”一个老者的声音，有些疲惫，但语气中充满了好奇，还带有一丝惊讶。 “你看看，让你别激动，别激动。这血压怎么又上来了。这样可不行啊，那不能让你们见面了啊。” “护士长，谁来了，我先去见一见。”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伴着轻轻地脚步声。 俄顷，杨晓帆边看到一个美女，从病房里款款而行，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觉得非常眼熟，很快他便想起来了。 正巧，对面此刻也认出了他。 “是你？” “是你！” 两人不禁同时说出了同样的话，然后都笑了起来。 原来这女子，便是在证券公司小户室里见过的张飞燕。 当时，她为杨晓帆他们仗义执言，杨晓帆对她印象比较深。更何况是一个美女，更加记忆犹新。 不过今天张飞燕，穿的较为朴素和普通。一下从时髦女郎，变成了邻家大姐姐。 要不是杨晓帆眼力好，记忆力强。还真的很难，一下就辨认出来。 对于张飞燕来说，认出杨晓帆，那就更简单了。 看着这个帅气的阳光大男孩，她的心情很好。 她很聪明，也猜到了一些事情。但，还是忍不住调戏一下： “听说我爸的儿子来了，原来是你啊！” “那你就是我弟弟了，怎么不喊姐姐啊？” 第130章 无私的当世好人 美女的调戏，威力自然是很大的。 即使杨晓帆两世为人，心理年龄37岁，也根本抵挡不住。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护士长似乎也察觉了不对，也跟着走了出来。 她对两人的情形，看到眼里，听在耳里，知道是自己大意闹了乌龙。 连忙出声救场。“原来不是儿子啊。我还纳闷呢，你们兄弟姐妹都挺大的，怎么这个小伙子这么小。” “小伙子，你和张大叔什么关系啊？” 杨晓帆还没来得及回答，屋里又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晚的白皙老者。 他一看到杨晓帆，非常激动，笑容满面。 “小伙子，你终于来了，老张都念叨你两天了。” “飞燕，这就是你张爸的救命恩人，和你说过的。”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老张就真的危险了。” “后来想想，你不但救了他，也救了我啊。” 这下不仅张飞燕，连护士长，都立马肃然起敬。 “小伙子，原来就是你，救了张大叔啊。真是失敬，刚才失礼了。” “我听说，你卧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接住了张叔，身上有没有受伤啊？” 护士长对当时的情，况摸的很透。 说罢，护士长就拉着杨晓帆的胳膊，认真查看了起来。还扒拉起他的上衣，看看胸前、背后，有没有划痕和伤口。 这几下，真把杨晓帆整了一个大红脸。 杨晓帆从小没有母亲关爱。即使上一世，他也没谈过恋爱，自然也没有女友的关怀。 他从来没有受到过女性这样的照顾，王姨也不会这样。 晓是杨晓帆智力超群、武术不错。此刻也是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不停地解释： “护士长，我自己检查过了，真的没有受伤。” 他自己那晚回家后，也确实自己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有擦伤的地方。 不然也不能，昨天疯玩一天，洗澡也没啥发现。 护士长不依不饶，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处。杨晓帆背后有一个淤血点，稍微有些红肿。 应该是托举张大爷的时候，地下有个不小的石子，咯住了后背造成的。 “这个也是需要处理的，你别大大咧咧的，不当回事。” “要是发炎了，出现感染，处理起来就麻烦多了，还得割开引流。” “飞燕你跟着过来，要去处置室处理一下。” “周叔，你回去劝劝张叔。你和他说，就算是救命恩人来了。血压控制不住，也甭想见面。” 护士长几句话，麻利泼辣地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她一把将杨晓帆手中装水果的袋子拿过来，交给周叔。然后拉着杨晓帆，就去处置室处理。 张飞燕不知道让自己去干啥，但还是非常老实地，跟在后面一起过去了。 杨晓帆和孟长伟的妈妈也接触过。知道当护士长的，一般做事都很麻利干练。 但真正遇到了，才觉得这可不止是麻利了，多少都带点暴力了。 进了处置室，护士长就让杨晓帆脱掉外衣。 杨晓帆里面还穿着背心，也不扭捏，直接脱了外衣。 他正想随便往那儿一放呢。 一个声音传来，“给我吧。”声音很轻很柔，还带了一丝羞涩。 张飞燕也跟着进来了，一抬眼，就看到杨晓帆正脱衣服。 宽阔的肩膀，胳膊上隆起的腱子肉，已经初具规模的胸肌，都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激素。 张飞燕不好意思直视，又忍不住偷偷观看。 见他手里拿着衣服，不知如何放置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声，并顺手接了过来。 护士长已经戴好消毒手套，拿着棉签、酒精过来了， 消毒看似简单，其实也确实不难。 特别对于护士长这个段位，三下五除二就整利索了。 处理完，护士长还嘱咐了一句，不要蹭破了，让里面慢慢吸收。衣服也不要着急穿，让酒精再挥发一下。 然后她对张飞燕说，你和他交代一下张大叔的病情，说话啥的，都注意一下，别再刺激到了。 你们忙完了，就离开吧，门也不用锁。 说完，护士长就急火火地走出去了，把这一男一女留在了处置室。 男的光着膀子，坐在凳子上，一脸无可奈何。 女的拿着衣服，站在旁边，脸色微红，却挺开心。 杨晓帆是男生，肯定要主动一些。打破这该死的尴尬，还略有些暧昧的气氛，他问了一句。 “张大爷，是你爸啊？” 说完，他就觉得这真是没用的废话。哪知道听到回答后，却吃了一惊。 张大爷，并不是张飞燕的生父，而是养父。 杨晓帆有些好奇，就详细问了一下。 张飞燕也很大方，也找了个凳子坐下，和杨晓帆详细讲了起来。 张大爷，名叫张向军，原来是民政局下设的救助站站长。后来成立福利院后，是第一任院长。 他一直工作在孤弃儿童护理、抚养的第一线。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先后有80多个孩子喊过他“爸爸”，70多个孩子找到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家。 说到这时，张飞燕非常骄傲。 福利院里，孩子们残疾率超过60%，有的是先天性心脏病、肢体残缺、手足畸形等，甚至还有甲肝、乙肝等传染病。 讲到此处，张飞燕有些心疼。 张大爷和同事们的工作，就是给这些孩子喂奶喂饭、把屎把尿、值班守夜。 他以直抵人心的热情，向孤弃孩子们传递着，绵绵无尽的关爱。 最难的时候，整个福利院既没有钱，也没有足够的工作人员。 张大爷一人身兼多职，到处化缘，寻求救济，硬生生带着孩子们熬了过来。 此时，张飞燕已经泣不成声，或许她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和成长。 杨晓帆非常受震撼，更是敬佩。那是何等的艰巨，何等的繁琐，张大爷又是多么的伟大。 上一世，他听说过类似的典型。没有想到，身边就有这样的模范。 多么无私的一个人，多么高尚的一个人。 杨晓帆能够想象的出，在那无尽的岁月里，在那艰苦的条件下。 凭着一份爱心，张大爷为这些没爹没妈的孩子们，跑前跑后，奔波操劳。 让那些悲惨命运的孩子们能够安全顺利长大，还为他们寻家找亲。 真的可以说一声先生大义，配享太庙。 绝对的当世好人。 第131章 身体的动态平衡 人真是不可貌相。 杨晓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天晚上救的那个矮胖老人，竟然这么伟大。 当时他知道发病原因后，还多少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赢了一盘棋，就能激动出心脏病来？ 他内心还想，这和范进中举，似乎都有一拼了。 现在他不禁为自己当时的随意揣摩，而感到非常羞愧。 穿好衣服的杨晓帆，调整好情绪的张飞燕，两个人笑呵呵地一起进入了病房。 张向军也吃了降压药，稳定好了情绪，非常开心。 其实一正面接触，杨晓帆就感觉到了张向军的不凡之处。 非常和蔼，非常亲和，非常慈祥，非常耐心。 永远面带笑容，说话也是嘻哈哈，聆听很认真，关心很真实。 是啊，他和这么多特殊的孩子，相处了这么多年，是多少孩子心中最好的“张爸”啊。 经过传统的感谢客气，互相寒暄，双方渐渐熟悉了起来。 说话也就相对随意了。 张向军看了一眼张飞燕，多少有些顽皮的口气，“小杨啊，你可真是救了我啊，不止是我的命啊！” “其实真摔过去了，也无所谓。就怕摔的重，躺在这里，啥也干不了，那才麻烦。就现在，飞燕都一直批评我。” 张飞燕有些无奈，没好气的说：“张爸，医生早就说了，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吃太油腻的，你就是不听。” “天天喝白酒，经常吃肥肉，所以才会突然发病的，这次多危险啊。” 张向军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可，他有些哀怨地说。 “没办法，就好这一口啊。要是不让吃，也不让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小帆，你说对不对啊？” 这就是老小孩了，为了自己的爱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多少有点不讲理。 但杨晓帆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挺理解的。 他也算死过一次的人，真心觉得人生不过是一段旅程，能够开心尽兴最好。 如果再能不留什么遗憾，潇洒尽兴，那就更完美了。 “我觉得，医生的要求有道理。但是伟人也说过，不能不听，但也不能全信。” “您想喝点酒，吃点肉，也是可以的。这也有助于通络活血，增强营养。” “但同时也要加强运动，把这方面的能量摄入，通过运动释放出去，达到进出有效平衡。” 这个话题，杨晓帆是随口说的。但也是后世，基本人尽皆知的常识。 很多糖尿病患者、痛风患者就是这样，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努力迈开自己的脚。 吃的多，那就多练练，维持身体动态平衡即可。 但是这时，这个提法，就比较前卫了。在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张飞燕则是有些气愤，歪着头，用好看的桃花眼瞪着杨晓帆，嘴都鼓鼓的。 似乎觉得他在助纣为虐。这次张爸吃了大亏，本来以为能彻底戒酒，并且有效调整饮食呢。 周大爷低头沉思，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能性，以及从医学角度进行印证。 张向军则是有些迷茫，又带有一丝兴奋。他转头看着老周，这个他一生的好友。 希望这个说法，能够得到他的认可。 周大爷，名叫周志明。原地区妇幼保健站的医生，医术医德医品都非常好。 张向军抚养这么多孩子，最头疼的就是孩子生病。 本来很多孩子体质就弱，不少还有基础病。一个小小的发烧感冒，有时都非常凶险。 也多亏了周志明的尽心尽力，用心医治，挽救了很多孩子的病情，还帮着调养，帮了张向军的大忙。 他也是很多孩子口中的“周叔”、心中的“周爸”。 周志明退休之后，开始研学中医。觉得确实博大精深。很多理论，看起来很有道理。 但他的苦恼，在于没有病例分析，没有实践总结，实施也缺少必要的条件。 周志明思考了一阵儿，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中医里，确实有这个关于维持平衡的说法。” “人是一个阴阳合一的复杂有机整体，即所谓‘人生有形，不离阴阳’。正常的生命活动，是阴阳二者对立统一的结果。” “如心位居于上而属阳，主火，其性主动；肾位居于下而属阴，主水，其性主静。” “心火须下降于肾，与肾阳共同温煦肾阴，使肾水不寒。肾水须上济于心，与心阴共同涵养心阳，使心火不亢。” 张向军宛如听天书一般，直接打断了周志明的长篇论述。 “老周，你就直说。小杨讲的，有没有道理啊，这些东西，谁听的懂啊？” 杨晓帆却听得有滋有味。他本是学霸，书法又好，古文造诣非常精通，自是能听明白。 他忍不住插了一句：“周叔表达的意思是心脏属于阳，主火。心火旺盛，火气大了，就容易出现问题。” “心压力大了，这时就需要肾向上支援，来降心脏的火。” “控制饮食，除了缓解血管压力，主要是减少肾的负担，增强对上的支援。 但是加强运动，出汗排毒，也一样可以减轻肾的使用，也能防止血管硬化。” “理论上，说明是可行的，而且有效的。” 杨晓帆就讲的通俗多了，非常便于理解。 张向军文化水平不高，都听懂了，非常惊喜。他虽然感激杨晓帆，但更信任周志明。 这样看着，有戏啊！ 张飞燕则是美目闪闪，非常钦佩。觉得先不论讲的对不对，单凭杨晓帆这份见识就非常不凡。 她见过世面，最佩服有本事的人。 周志明是最震惊的，没想到这个翩翩少年，心思这么灵巧，而且知识如此渊博。 能用通俗易懂地话语，翻译晦涩难明的古医书，实在难能可贵。 “杨小友讲的不错，没想到你的古文造诣也不低，理论上是这样的。” 张向军则是一喜，“理论上可以，那咱们就实践吧。伟人都说了，用理论指导实践。” 周志明则正色说，这个不是小事，也不能盲目实践，需要等身体调养好了，先运动一阵，看看效果再说。 暂时还要是控制饮食的，但也留了活口。 张向军有了盼头，也是心满意足了，就开始赶两个年轻人离开医院。 “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走吧。你周叔陪我说会话，他也回去了。” “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没问题。” “飞燕，中午你请晓帆吃个饭。救命之恩啊，不能简单言谢。咱们以后常来往，多走动，就是一家人了。” 这下挺好，护士长主导前半场，张院长主持后半局。 把大家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第132章 希望飞的更高更远 在华夏，“一家人”，是最重要的一种关系，最温暖的一个群体。 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不及华夏最重亲情。 走出医院住院部大楼后，张飞燕笑意盈盈地，看着帅气的杨晓帆。 对这个弟弟，满意的不得了，调戏的想法再次涌上心头。 “小弟弟，中午想吃什么啊，姐姐请你。” 杨晓帆已经有了一点抵抗力，笑着回绝。 “不用客气，燕姐，你也挺忙的，咱们各自回家吧。” 张飞燕对待这种拒绝，是轻而易举的。 “那可不行，我张爸的脾气你不了解。要是知道了，我没完成请吃吃饭的任务，他可要一直唠叨我。” “再说这个点，回家做饭也来不及了，你家里有人做饭吗？” 杨晓帆有点讪讪，他确实不愿意撒谎。 而且知道对方是在福利院长大后，他也有点同情心和亲切感，吃一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了附近一个还算不错的饭馆里。也是刚开业的，主打南方菜系。 看着张飞燕连续点了好几个主菜后，杨晓帆终于喊停了。 “燕姐，不用再点了，够了，咱们吃不了这么多啊。” 张飞燕不为所动，还是加了两个菜，并耐心的解释着。 “你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而且这淮扬菜，份量小，一盘没有多少。和咱们这里的菜，不一样。” 杨晓帆对张飞燕其实也挺好奇的。上次见面，就觉得气质特殊，真的和本地人不一样。 他也不好意思直问，正好就这个话题顺势展开。 “燕姐，你在南方工作过吗？” 张飞燕能理解杨晓帆的好奇。 其实回到柳水后，她能感觉出，自己和这个长大的地方，已经有些格格不入了。 很多人对她也非常感兴趣，甚至不少男人，还托了一些关系来打听她，想和她谈朋友、处对象。 她也没想过瞒着杨晓帆，本来就想请教股票的事情。现在人家又救了她张爸，更是感激不尽。 她阅人颇多，能看出杨晓帆的赤子之心和正义之气。她从内心里，很亲近，也很看重这个刚认识的弟弟。 张飞燕先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工作情况。 她十年前就离开了柳水，到南方外出打工。金陵待过3年，魔都闯荡7年。 干过很多工作，服装厂工人、旅馆服务员、酒店招待生，等等。 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香港红酒老板，当了内地的红酒销售代理。 从此，张飞燕开始辗转于各大酒店之间，主营红酒销售。 还因工作业绩突出，去过一次香港总公司，也靠这个工作赚了一些钱。 张飞燕说的较为简单，但杨晓帆知道其中的辛酸和苦累。 很快，酒店服务员开始上菜，陆续端了上来。 张飞燕对这些菜非常熟悉，如数家珍，开始热情地介绍，贴心地夹菜。 这些菜都是淮扬特色，杨晓帆都认识，而且还吃过更正宗的。但他也没有说破，还是很配合地表示惊叹和赞赏。 并愉悦地接受张飞燕的服务，一个劲地说好吃，让张飞燕忍俊不禁。 饭菜过半，相谈甚欢。 杨晓帆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在魔都事业经营的也不错，为什么还要回柳水。 张飞燕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杨晓帆以为涉及到一些感情纠葛，毕竟这个燕姐，看着挺有魅力的，但似乎现在又是单身状态。 他想起了小说里常常讲的，美女的情路多坎坷。 很快，杨晓帆就得到了答案，但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张飞燕本不是孤儿，母亲去世的早。爸爸又结婚了，后妈对她很不好，经常骂打体罚。 张飞燕自己从家里跑了出来，流浪了半年多。也是辗转好几个地方，才来到的柳水。 一个寒冷的冬天，张爸的独生子张飞龙，在大街上把身穿单衣的她领回了福利院，从此才安顿了下来。 她谎称父母双亡，确实原本也姓张，张爸给她取名飞燕。 “只要没有名字的，张爸取名都是飞字辈。他希望我们飞的更高更远。” “我回来柳水，主要是因为张爸。他去年就因为心脏病，住过医院，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张妈前几年，也因病过世了。” 杨晓帆听的渐渐进入了状态，下意识问道：“那飞龙哥呢？” 张飞燕眼睛有些红润，神情也有些萧瑟，缓了一阵儿，才说出了情况。 “飞龙哥，7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司机喝了酒，将车开偏了，不巧撞到了骑自行车的他。” “张妈就是受不了打击，后来才生病的。” 杨晓帆也不是感情小白，他抓住了一个点。张飞燕应该喜欢张飞龙，但不知什么原因，没能在一起。 现在替英年早逝的飞龙赡养老人，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 杨晓帆有点心疼张飞燕，或许同为丧母孩子。他知道或许不合适，还是追问了一句。 “其他的孩子们呢？” 是啊，也不能让张飞燕一人承担负责啊。 张飞燕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一听这个问题，就知道杨晓帆替她鸣不平了，她噗呲一声笑了。 梨花带雨，分外妖娆。 缺少关怀的人，对于别人真诚的维护，总是非常珍惜。 这一刻，张飞燕真的把杨晓帆,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她一遍给杨晓帆挑着鱼刺，一边耐心地和杨晓帆进行解释。 没有被收养，一直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总共有6个人，都是飞字辈。 2个哥哥都有些情况，一个是小儿麻痹，一个是天生六指。 前者是没人愿意收养，后者是没人敢收养。 2个姐姐和1个妹妹，则都是正常人。当时和她一样，都不愿意被收养，哭着闹着要留在福利院。 张爸没有办法，只有留下。 他们现在都有工作，也都结婚了。只有一个姐姐在本地，嫁到了县里。 其他的，都在外地，真的飞走了。 第133章 儿子不在去找老子 亲生父母的爱很伟大，而有的养父的爱同样更伟大。 张飞燕继续耐心地和杨晓帆进行讲述。 “张爸也是不希望我们待在柳水的，他希望我们忘掉童年不幸的经历，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 “但我觉得还好，毕竟是自己选择离家的。对柳水反而有感情。” “并且我现在单身，回来是最合适的，而且我经济状况最好。” 张飞燕不无得意地说。 杨晓帆都觉得，她说自己单身，好像也很骄傲的样子。 “其实哥哥、姐姐、还有妹妹，都很挂念张爸的。除了出差的二哥没联系上。昨天都来看过了，还留了钱。” “要不是我赶他们走，而且张爸现在状态也挺好，他们也要留下的。” 张飞燕还挺维护兄姐妹的，生怕杨晓帆对那几个印象不好。 一家人，现在在她的心里，不是指他们3个人，而是他们8个人。 没有亲情的人，反而最重亲情。拥有的人，很多不够珍惜。 人都是这样的，对于轻易拥有的，都不爱护不上心。 比如健康。拥有的时候，胡吃海造，熬夜狂欢，极限刺激。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比如环保。绿水青山觉得无趣，高楼大厦看着气派。等到雾霾、沙尘，遮天蔽日，才植树排污，开始治理。 杨晓帆习惯了帮别人，但接受别人的照顾，习惯的更快。 他不头疼挑鱼刺，但是有人帮他，确实觉得更舒服。 而且张飞燕很专业，挑的也干净，选的肉也好，给他之前，还会蘸下汤汁，吃起来很鲜美。 张飞燕自己的选择，杨晓帆自是不好干涉，也不好评价。 他内心其实觉得有些不舒服的。 张爸让你们远走高飞，你们就走。燕姐说她回来照顾，你们就听。 这样的听话，未免有些凉薄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不能理所应当地，面对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情况。 要主动地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这才是人性的光辉。 但同时，这也反应出张飞燕的仁义和善良。 既然姐姐对他掏心掏肺，知无不言，体贴照顾。 他也会尽心尽职，努力帮衬。其实养老问题，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 赚钱他会啊，点子不要太多。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关系更神奇。 虽然才见了第二面，两人却觉得非常投缘。她真心把他当成了弟弟，他真诚待她如姐姐。 后面没有再聊什么，两人开始集中精力吃饭了，淮扬菜还是很美味的，特别无比环保的现在。 看着杨晓帆吃的开心香爽，张飞燕胃口也好了不少，也多吃了一些。 吃完饭后，张飞燕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给杨晓帆用，并把剩余的一包也塞给了他。 还没等张飞燕问，杨晓帆开始主动给她安排任务了。 “燕姐，下午你去证券公司吗？” 张飞燕正想问股票的事情，听到杨晓帆说了，连忙回答。 “张爸这边情况稳定了，我下午去看看，收盘后。就回家，给他做晚饭，然后送过来。” 职业股民最大的优势，就是时间自由，而且富裕。 “晓帆，你不要和张爸说，我炒股的事情啊。他肯定不同意的。” 其实杨晓帆也纳闷，为什么张飞燕会炒股？不过现在时间紧迫，他也没问。 “燕姐，我马上可以拿出一笔钱来。你去找下顾经理。让她给我们安排一个大户室，准备三台好一些的交易机。” 张飞燕有点迟疑，她在柳水也没啥大关系，有点担心钱财外露，被人盯上。 她去证券公司，之所以打扮的时髦一些，也是因为这个。 她给自己定的策略，既可以震撼住部分小人和地痞，也不招惹一些大人物和大哥。 这也是她，在外闯荡社会多年的经验。 她用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杨晓帆的眼睛。看到里面都是坚定和无畏，还有一丝，她一直渴望的呵护。 张飞燕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点头应下。 两人在饭店门口暂时分别，杨晓帆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走。张飞燕远远地目送着他，心里充实而温暖。 她知道，她看重的这个弟弟，已经接纳了她这个姐姐。 杨晓帆自是想起了书包里的现金支票。 要不是今天碰到了张飞燕，想起了股票，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年轻的，还没有兑现的，百万富翁。 去税务局纳税这个事情，有些复杂，而且太打眼。杨晓帆也不是多么拧巴，不知道变通的人。 他骑车直接去了地区公安局。金科长总来找他，他也要找找金叔叔了。 人与人之间的这个关系，越走动，才越好。不要怕麻烦人，只要你有能力。 杨晓帆在柳水市，也是有人脉的，而且很强。 人脉很强的杨晓帆，在公安局门口，但还是毫无疑问地，被拦下来了。 还是大爷，一个不认识的警察门卫大爷。 “你找金科长？他去省城出差了，还没回来呢。” 老爸去忙事业，干爹去找女儿，金叔叔去办案子。站在公安局门口的杨晓帆，有些风中凌乱。 儿子不在，我去找他老子，杨晓帆也是下了狠心。 金老爷子，中午一般都有午睡一会儿的习惯。但时间不长，毕竟老人，觉相对较少。 刚刚起床的金老，正琢磨着这几天一直想的事情，怎么找杨晓帆再要一幅字。 老首长，马上要大寿了，他想送个礼物。 想来想去，还是送幅字合适。老首长戎马一生，文武双全，特别写的一手好字。 金老给老首长当过警卫员。知道老首长年轻的时候，就爱好书法。 炮火纷飞的年代里，都抽空坚持读书练字。 “武以攻城拔寨，文以治国安邦。” 当时金老是不太相信的，他更觉得另外一个领导说的有道理。 “拳头大才好使，百无一用是书生。” 两位领导的后续发展，包括金老自己转业后的工作经历，都让他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 所以，担任领导时，他就开始读书。退休以后，时间宽裕了，也开始练字。 他本想自己写一幅字送给老首长，但实在拿不出手。 看到杨晓帆的字后，非常喜欢，又听谢老一番解释，更是心痒难耐。 可是欠了人家那么多情分，这个还没还完，又怎么开的了口。 听儿媳妇说，他们搞的培训班开业了，德宝天天早出晚归。 现在正是人家忙活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拜托小杨写字。 这时候，小杨上门来了，正好。 第134章 应该不是我的翅膀 任何事情，都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两人见面后，金老人老成精，有自己的算计，他先提了要字的事情。 小杨登门肯定有事相求。等人家提了之后，金老再去求字，就有了交换的嫌疑。 虽也无不妥，但不够好，不够敞亮。现在金老对待杨晓帆态度，已经很郑重了，不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有的时候，你觉得人家不重视你。不是人家不会，或许是你不值得。 一幅书法作品，金老或许觉得有些麻烦。但对于杨晓帆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杨晓帆更多考虑的，其实不是字本身，而是写什么更为恰当。 他开始详细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老首长姓苏，文武双全，韬略过人，性格坚韧。 曾潜伏敌后，忠贞不渝，绝对忠诚，胆大心细，屡建奇功。 战争年代，挥斥方遒，南征北战，捷报频传，战功赫赫。 十年动乱，不改初心，宁可自己受苦，发配干校。也不落井下石，胡乱攀附。对待领导，始终如一。 “爱国，忠贞，文武，坚韧”，这些关键词一个一个被杨晓帆提炼了出来。 一个鲜活的老革命、老首长印象，渐渐活跃在他的脑海中。 “遥寻苏武庙，不上李陵台。” 十大大字，气贯长虹，墨舞龙蛇，字字珠玑，一气呵成。 既然金老说是送给德高望重的老首长，杨晓帆也没藏私，拿出了十成功力，认真写了这幅字。 笔力遒劲，结构严谨，气韵生动，流畅自如。每一笔每一画，都透露出深厚功底与独特风格，特别布局和谐，令人赏心悦目，赞叹不已。 金老直接就给看呆了，总觉得几日不见，小杨这书法似乎又大大进步了。 他是读过一些书，知道苏武的典故，但对李凌就不够了解。对这两句诗，就更加不知道了。 但金老也不愿意露馅，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老脸面。 连忙说：“好字，写的太好了。晓帆，你这书法，可以称之一绝了。” 心里暗想，回头就问问谢秀才，这诗句合适吗，只要不太出格。马上找人裱起来，这寿礼的事就妥了。 他知道杨晓帆下午过来，应该有要事。字写好后，他也没多寒暄，直接问因何而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可是等杨晓帆简要说完，金老有种感觉，你小子，这是来炫耀的吧！ 十一天，整理编写了四本书，版税就拿了145万，现在要去取现金，然后报税？ 一天赚十几万，这也太夸张了，现在全国有这么能赚钱的人吗？ 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厉害。你别说，自己没有去取钱报税，还真是对的，一旦被人盯上，麻烦不小呢。 金老没有说话，看着杨晓帆，宛如盯着一个小怪物。 他在思考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如何安排，才能既安全，又稳妥，还没啥后遗症，并更好。 杨晓帆也知道轻重。很多事情，找到大领导，反而不好处理。 因为大领导往往考虑的更多，思考的更深，设想的更远。 但他也没有办法，钱确实有点多了。后面还要投资股市，收益更大。没有一个大腿罩着，确实不能放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金老想了一会儿，也没有避嫌杨晓帆，直接在书房，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会儿话。 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杨晓帆，“我找了一个人，帮你办理。不过，你这个钱，计划是存起来，还是想投资啊？” 杨晓帆有点警惕，就这点儿钱，不至于金老也看上了吧。 这里他就有点了小看自己，也高看这个时代了。 在万元户都很紧缺的时候，百万元户的意义，是非常夸张的。 不然金老也不会如此慎重地，安排如何取款、报税、处置等。 杨晓帆后世是拥有过几百万的主，当时主流的口号都是“先赚一个亿的小目标”。 杨晓帆既然想抱紧人家这条大腿，态度自然要好一些。 他笑着回答：“爷爷，我想投资，投资华夏股市，为经济发展做贡献。” 这个大帽子，直接把金老给闪着了。你个小狐狸，居然用这么堂而皇之地的理由，金老反而不好说啥了。 毕竟总设计师已经明确定调。 “证券、股市是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的东西，社会主义能不能用，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对了，放开；错了，纠正，关了就是了。” 尚在襁褓之中的华夏股市开始迅猛成长。时至今日，股市姓资姓社早已不再成为问题，资本市场的巨大成就也是有目共睹。 金老知道杨晓帆的心思，叹了一口气，说道：“晓帆，股市的风险，还是有点大的。” “你想想，爷爷怎么可能坑你呢。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想让你参与一下。” “这有个方案，你先看一看。” 金老从书桌上拿了一份报告，扔给了杨晓帆。 “这是一次大胆尝试，是上级部署的改革任务之一”。 “按说对于引进民营资本，是有具体要求的。原则上应该有实业，并且对于税收也有数额标准。” “你这次啊，算是打了个擦边球，你既有‘成长教育’这个实业，这次税收的数额也符合条件，刚刚符合要求。” “我是想，借这个难得机会，既发挥你这笔资金的作用，也加上一个安全帽，披上国资这个保护衣。” 金老说的语重心长，掏心掏肺，反而让杨晓帆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晓帆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感，但这也不足以让他立即答应，他必须要看一下具体的内容。 而且股市“长虹”这个战场，他肯定要去的。他在思考，用什么方法，能够暂时先不参与，还可以保留入围资格。 这时，他看到的方案内容，大大的标题—《关于组建柳水市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方案》。 杨晓帆越看越纳闷，因为他的记忆中，柳水好像没有这么早，就成立这个公司啊。 难道是我重生的蝴蝶效应，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不，不，应该不是我的翅膀。 第135章 不惜小我追求大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晓帆耐着性子，拿着方案继续向下看，看的很认真，很是重视。 毕竟出现在这个书房的方案，半路夭折的可能性，基本已经不大了。 看着杨晓帆越来越凝重的神情，金老也非常得意。终于把你这个小神童，也给镇着了。 他离休以后，还兼任地区经济建设委员会副会长，会长则是现任地区政府一把手。 这个投资公司，基本是金老一手筹划、推动和建立的。 去年年初，国家成立了开发投资公司。下半年的内参，就发了喜报和经验推广。 国有资金，投资范围有效扩大，成果特别好，取得了服务社会和优异回报的双赢效果。 特别是引进民间资本，集中资金和人才，密切配合，办大事，干大活，建大功，效果非常显着，反响很好。 金老当时就动了心，专门组织力量进行了深入研究探索，党委政府也非常支持。 针对柳水基础建设较为薄弱的实际，他还多次到省里，找老领导请求倾斜照顾，到省发改委申请专项资金，请求试点先行。 功夫不费有心人，付出终有回报。 终于在今年春节后，省里正式批复了下来。柳水是国民联合补充试点，承担农业地区的一个改革发展样本试验。 当前投资公司的组织机构已经初步成立，省发改委的补贴资金和地区政府的投资资金，也已经基本到位。 对于引进的民营资本，经过核查筛选，也初步入围了几家。 但金老这个投资公司的设计师和推动者，却对其中的两家资本，不太满意。 资本构成较为复杂，背后都有背景。现在可能老实，以后很难控制，怕将来对经营不利。 蛇吞象的危险，国有资本流失的隐患，并不是不存在，而是也有可能。 正打瞌睡呢，杨晓帆来了，还带着钱来了。如果他能投进来，就解决了很多问题。 小杨多靠谱啊! 金老的想法很好，但是他也不会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商业都讲究双赢。 杨晓帆终于看完了方案，他对此评价还是挺高的。想法很大胆，组织也挺健全，优势亮点主要有两点： 一是投资公司主要投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与时俱进，开拓创新。 二是投资公司虽然不设股东会，但民营资本有参与项目的建议权、投票权和了解权，每月还有财报可以查阅。 杨晓帆觉得这个事情，是很值得做的。而且现在商机遍地，又有政府出面，干什么都能挣钱的。 但他还没有消除心中的疑惑，还想继续了解具体情况。 杨晓帆很聪明地，发现了金老表情的得意之处，那他必须要及时送上马屁。 “爷爷，这个方案真不错。思路开阔，设计合理，特别是前瞻性和操作性，都很强。” “肯定是您具体操刀的吧！” 金老听后，哈哈大笑。 这个小杨真会说话，瞧人家用的词多好，“前瞻性”、“操刀”，听起来就得劲，一般人可是想不出来de 。 “那肯定的了，是我总负责，牵头跑下来的。当然我主要负责把关定向，其他同志做了大量具体工作。” 金老爷子还是要小小谦虚一下，他还故意生了小气。 “你都喊我爷爷了，我还能忽悠你，这是不是好机会？” 杨晓帆舔着脸说，“确实是好机会，不过大约需要多大资金？第一个项目什么时候立项，以及具体展开啊。” 他要盘算一下自己的底子，还有具体时间安排。 金老得意地说：“资金第一批筹集总额是1000万，政府出资500万控股，其它引入2-5家民营资本。” 这种和分轮投资是一样的，只有第一批投资可以拿到等额资金股权。 就是你投100万，可以拿到10%的股权。 但是如果第二轮引入资本的话，资金就要大幅稀释。 同样100万，估计连5%的股权也拿不到。 “我的意见是，任何一家资本的投资不能超过150万，必须要牢固确保，国资的绝对控股权。” 杨晓帆知道金老的想法很好，但是还是有些天真。这个问题的核心，不在于控股权，而是这个投资公司的掌舵人。 如果不能建立起和业绩相匹配的薪酬体系，或者在选人上慎之又慎，并加强监管，迟早要出问题的。 拿着几千元的薪水，谈着上千万的生意。那种不平衡的感觉，是很可怕的，尤其到了退休或者离职前期。 而且把国资企业干破产，然后个人承包进行重组，几乎是那一时代暴富的最佳捷径 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杨晓帆相信自己那个时候，应该有能力有信心，保护自己的财富的。 杨晓帆继续自己的拍马奉承大业，“您考虑的太对了！企业姓党，国有控股，是必须坚持的底线，也是干事创业的关键。” 金老心里这个舒坦啊，小杨说的，简直太合他的心思了，真是理解他、了解他、赞同他。 其实他做这件事情，身边同意的人并不多。不谈老伴，谢老就是首当其冲，投反对票的，两人还争吵了几次。 谢老虽然委婉地说，离休了就要好好休养。努力锻炼，培养爱好，管好自己的身体，调剂好生活，是最重要的。 但其表达的核心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算想继续发光发热的，但一定不要做大事。 可以给学生讲讲课，到下面调调研，给政府加加油，为贫困地区捐捐款，这样多好。 金老做的这个事情，已经严重超出了离休领导，应有的职权和应尽的责任。 而且涉及面广、影响性大、牵扯问题多，又涉及到重大项目和大额资金。 典型属于做对无功、做错有过的类型。弄不好，金老头的一世英名，就栽里头了。 谢老常年做政治、组干工作。管人用人树人做的多，但查人抓人判人，干的也不少。 他深深感到，人性是最不稳定的，也是最难以揣摩的。 对此，金老却不置可否。 他觉得自己身体好，能力强。为柳水建设，再出出力，干干活，是应当的，而且是必须的。 改革，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都在探索。哪里有万全之策，不能都明哲保身。 做事和做官是不一样，但求尽力尽力，不惧风言流语。 不进狂澜走沧海，一拳天与压潮头。 这才应该是，我们这一代打江山人的真实写照。 第136章 夸张的祖传衰运 人终有一老，但有的人认，有的人不认。 金老就是后者，他不服老，不畏老，不惧老。 别人是，“在位一分钟，工作60秒”，他想的是，“活着一分钟，奋斗60秒”。 有可能他受领袖的影响太深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活到老，改造到老。” 这些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像脊梁一样，永远挺直，倒也要倒在冲锋的路上。 杨晓帆虽然不了解，金老做这些事情的心路历程。但他能感受到，那份干事创业的决心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这才是我们华夏几千年屹立不倒的核心原因。 无数仁者志士，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民族和国家，不惧一切，永远向前。 但杨晓帆也更加好奇，这件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至于在《柳水大事记》里一笔未提，在金老爷子个人自传中只字未有。 他继续进行发问，他发现金老今天，很喜欢听奉承话。 所以古代每朝后期皇帝大多昏庸，是有原因的。做那么大的领导，又没经过大乱大治，谁不喜欢听好话。 这事，奸臣最擅长啊。皇帝说啥就是啥，喜欢啥我说啥，愿意干啥我干啥。 忠臣呢，只会疯狂进谏，口口声声为了江山社稷，最后落个死得其所。 但奸臣遗臭万年，忠臣流芳百世。谁又是真正的赢家呢。 杨晓帆坚信自己的奉承，是为了套取真相，绝不是奸臣乱党。 “关于项目，您肯定也考虑好了。一定非常适合，既能赚钱，也可以服务柳水百姓。” 金老满意地看了杨晓帆一眼，原来最懂我的人，是小杨啊，确实比德宝有才。 “投资公司提了两个项目方案，经过多次研究，给否决了，主要是我不同意。” “第一个是成立建筑公司。主要承接政府的基建工程，以及城市道路翻修，以及养护。” “第二个是成立林业公司。主要负责城市绿化，节日花篮装饰，以及树木养护。” 杨晓帆心里想，万变不离其宗。这两个依托政府、稳赚不赔的生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首选。 即使再发展十几年，这两个行业，也是政府在通过投资公司运转，主打的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您是觉得，这两个项目，有些太依赖政府，而且破坏现有的供需平衡。” 金老眼睛一亮，小杨怎么什么都能说到点子上。“供需平衡”这个词用的好，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是搞创新，搞发展，不是搞垄断，搞霸权。” “小杨，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个行当，虽然能赚钱，而且安稳，确实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那要抢别人的生意，会砸了很多人的饭碗啊。” 杨晓帆对此，却有不同意见，市场就是需要一定竞争的。 改革本身就是优胜劣汰。市场才是唯一的定价方，不管是企业还是个人，自己不发展壮大，只能被蚕食，被吞并。 他也不至于就这个问题，去和金老争辩。 不同年代人相处，最好的方法，就是求同存异，互相理解。 “最重要的还是，解决不了民生问题，不能给社会做出多么大贡献，创新能力不够。” 金老是在老首长那里立了军令状的。赚钱不是唯一目的，创新发展，切切实实为老百姓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听到这句话，杨晓帆反而觉得有头绪了。 创业最怕金老这样的，纸上谈兵，不怕你脚踏实地，就怕你好高骛远。 修路，让城市畅通。绿化，让城市美丽。 怎么就不算民生工程，怎么不是为社会做贡献。主要是创新不够，力度不大，声势不响。 杨晓帆有点担心这个投资公司了。这个隐形掌舵人，多少有点好大喜功、华而不实啊。 他有点紧张地问，“那项目现在还在论证阶段，还没确定？” 金老爷子哈哈大笑，“小杨，你放心，咱们不会缺少项目的，新项目已经有了。” “我以前的秘书，现在邮电局任局长，他提的方案，我觉得不错。” “下个周，投资公司要开会研究讨论，如果通过，就基本定项了。” 金老说的虽然很谦虚，但他的态度，基本已经摆明了，这个项目通过的概率很大。 因为他已经认可了。 看到杨晓帆似乎不好奇，金老还有些失落。小杨前面表现的比较好，金老已经将他引为知己了。 “小杨，你知道当年我们打仗，什么最重要吗？” 杨晓帆有点纳闷，怎么这话题跳跃这么大。 他想了想，说：“打仗，其实涉及的因素很多，但按照您这个提法，应该是保障功能。” “是啊，打仗打的就是保障，特别大规模作战，最难的就是通信。” “解放战争，后期向南打的时候，各个部队玩命向南冲。真是都联系不上啊，首长都着急的要命。” “通信工作，无论战时，还是平时，都十分重要。现在建国这么久了，找人还是不太方便。” “这个项目就是成立通信公司，把柳水建设成为全国第一个传呼城。” “我们投资公司具体投资基建、人工和设备三部分。 “加大传呼台建设，要将信号遍布全柳水地区。招聘培训数量的业务人员，坚持24小时值班。” “公司大量购买汉显、数字两种传呼机，以不同的价格租给用户。这样每月的租金和服务费，收益也很可观。” “按照邮电局提供的方案，如果承租率达到50%，2年就可以回收全部投入。” “这个利润是很可观的，如果方案能通过，马上就要进入实际操作阶段，争取年底前完成，向新年献礼。” 杨晓帆听着人都快傻了，看着金老爷子兴奋无比地讲解。他内心中，只升起了一个念头。 金家这夸张的衰运，原来是祖传的啊！ 第137章 传呼城的昙花一现 历史的车轮永远快速向前。 很多东西，被淘汰的时候，连声“再见”都不会得到。 bp机就是其中的典型，它原名叫无线寻呼机。 全名叫无线寻呼系统中的被叫用户接收机。由超外差接收机、解码器、控制和显示等部分组成。 寻呼机从基站发射的寻呼信号和干扰中选择出所需接收的有用信号，恢复成原来寻呼本机的基带信号，并产生提示信号和显示数字消息。 bp机有人工汇接和自动汇接两种方式，对应的寻呼台称为人工寻呼台和自动寻呼台。 经常使用的寻呼机分为两类。数字寻呼机小巧、价格低、实用。中文寻呼机直接显示汉字，信息容易识别。 20世纪八十年代末，华夏开始出现了传呼机。 随着科学技术的成熟和社会需求的增大。1990年开始，传呼台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传呼市场异常繁荣。 而此时的1996年，在北方，传呼机使用还相对较多。但在南方，手机的强大攻势已经非常明显， 1997年开始，传呼逐渐败下阵来，彻底被手机打败。各地传呼业务，开始出现下滑，用户断崖式减少，传呼台数量也急剧下降。 柳水自建国以来，影响较大、损失较为严重的一项工程，就是金老说的这个“传呼城”项目。 一度成为了投资笑话，也成了官员不懂业务、硬推硬干、拍脑决策的典型。很多现任的领导都受到牵连。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正和省改革开放的步伐。 北方官员本来就保守，出现了这个情况，短时期内更是开始固步自封。 十推才有一动。就算上面让干啥，私下都得掂量下。一看二望三操作，至少慢上三拍。 说好了是摸着石头过河，结果摔倒了，还要惩罚。那就索性不动了，不干肯定不会出错的。 杨晓帆认真看着金老，此刻他的感触很深很多。 好心办坏事的例子不少。 但能量大的好心，一旦出问题，破坏力也是真的大。有点像传说中的一将无能、累死千万。 您儿子抓人，四个单位去掉两个，就放过了坏人。您更厉害，三个项目选一个，就选个冤大头。 别的领导都是出问题，牵连秘书。您老，怎么被秘书忽悠了。临老都退了，整这么一个大篓子！ 不过从省里到市里，对您也算不错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在投资公司任职。文字记载上，啥也没提。 在后人眼里，您还是劳苦功高的一任地区专员。 接触也有几次了，杨晓帆对金老的印象还挺好。 有点脾气，很有个性。是个有想法的领导，想干事的老革命，也是个慈祥的老人。 真不知道上一世，出了这么大问题后，他老人家如何扛过来的。 后来金德宝豪赌股市，贪玩好乐，不思进取。 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严重些就是声色犬马，会不会也和这些有关系呢？ 杨晓帆的猜想是没错的。很多情况，都符合上一世原来的进程。 “传呼城”项目刚开始，还红火了一阵，实现了全城传呼无死角，个人使用传呼低成本，还促进了固定电话摊的繁荣。 但随着手机的种类增多，价格下调。传呼机退租的越来越多，承租的越来越少。 花大钱建的传呼台、培训的业务人员、购买的大量bp机，基本都打了水漂，亏得非常惨。 “传呼城” 昙花一现，成了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即。 改革试点全面失败。投资公司的所有人员，都得到了严肃处理。里面个别谋取私利的，还追究了刑事责任。 组织念在金老已经离休，并且是以顾问的形式，参与公司决策会议，并没有投票权和决定权。 又看在他以往的辛勤和业绩上，只是给党内处分，免去了一切职务。 金老自是很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人至老年，受这么大的打击，是很要命的。身体每况愈下，情绪也不好，更多的是失落感和惭愧感。 他后来将自己的大部分积蓄，作为特殊党费，全部上交组织。每个月的退休工资，还拿一部分出来，用作慈善捐助，以求心安。 但认识他了解他的所有人都知道，金老临终前都无法真正释怀，始终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满怀愧疚。 杨晓帆想的很多，但时间却只是一瞬间，没用多少。 慷慨陈词讲完之后，金老突然发现，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称赞和应该有的吹捧。 是啊，小杨一直很给力的，这是咋了？ 金老虽然有些自负，岁数大了，有些刚愎自用。但是脑筋还活，一点都不傻。 他意识到了，小杨是不看好这个项目的。 他正想发问。这时，保姆敲门进入，笑着说：“金老，李局长来了。” 李昌平，柳水地区邮电局局长。以前金老的贴身行政秘书，传说中的政府口“二号首长”。 按说以他和金家的关系，是不需要保姆进行通报，可以直接进入的。 但当他真正当了一把手以后，才发现了一个规律。 所有领导，都是不喜欢被动的。而且对于离职的领导，更要讲规矩，讲尊重，讲差别。 方案的提议者和策划人来了。金老这时，就不方便问杨晓帆具体情况了。 他笑着和李局长打招呼，“昌平，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找个科长就行吗？” “晓帆，这是邮电局李局长。我以前的秘书，干的很好。” “昌平，这是德宝的同学，柳水中学毕业的尖子生，高考已经确定上华清了。” “对了晓帆，你还瞒着我老头子，我听说你是今年高考地区理科状元啊。” 金老热情地给两人做了介绍。两个人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表情都很亲切。 李昌平是职业性的微笑，杨晓帆看着很真诚，但也是职业性的。杨副局长的官场应对功底，一点都不差。 李昌平做秘书多年，很善于揣摩领导意图。 下午刚上班，就接到老首长电话。 让找一个和银行、税务都熟悉的靠谱一点的科长，开个邮政车，过来帮家里小孩办点事。 这个要求，看似不难，其实并不好解决。 邮电局又不用上税，和税务熟悉的就是邮政科长。负责征订报纸，帮他们寄送物品。 和银行打交道的确实不少，最熟悉的是电汇科长和财务科长。 还有靠谱，这个标准更不好判断。他觉得都还行，只不过财务科长是他一手提拔的，其它两个科长，资格稍微老一点。 给家里小孩办事，这个就更有意思了。他本来就好奇，对老首长家又这么熟悉，一点不见外，于是也想了解一下。 下午又有没啥事，他索性带着三个科长，乘坐两辆车，一起都来了。 是的，这就是邮电局长的排面。 现在邮电局在各局中，是最牛最豪横的。 第138章 繁琐的报税历程 人有了先见为主，就会影响整体感官和总体判断。 在李昌平眼中，杨晓帆是出色的学生，金老看重的后辈。自是需要他,好好结交的优质关系。 虽然年轻，可人家是华清大学的学生啊。 都说有志都不在年高，人家可不止是有志，还有为！ 然而在杨晓帆眼中，李昌平的定位就比较尴尬。 眼高手低，业务稀疏，勤于务虚，阿谀奉承，总之印象非常一般。 李昌平非常和蔼地，对着杨晓帆说： “我也算看着德宝长大的，也叫你晓帆吧。有什么事情，不用客气，直接说。” 杨晓帆看了一眼金老，金老微笑点了点头。 他也不再犹豫，直接说了自己的诉求和要求。 听后，李昌平也是大吃一惊，这个学生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145多万，在这个年代，确实太过震撼了。 他也明白了金老的谨慎，甚至觉得自己真是来对了。一个人才和一个能赚钱的人才，可谓是天壤之别。 李昌平之所以建议打造“传呼城”。除了投其所好，让老首长满意外，自是有他自己的私心。 邮政这块，出成绩很难。通信这边，则要容易多了。 如果柳水的“传呼城”项目打造成功，他李昌平是首屈一指的功臣。 提拔重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等柳水区市合并，他要去竞争副市长的。 他意识到了，杨晓帆可能是金老拉过来的资本，也可能是为了项目推进邀请的高参。 但此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杨晓帆将会是项目的终结者。 李昌平办事还是非常干练的，他和金老打了招呼，就带着杨晓帆离开了金家。 他到了外面，先把财务科长叫了过来，和他耳语了几句。 然后对着杨晓飞说，让财务科长陪他先去银行取钱。然后再到附近的邮政所，邮政科长会在那里等他， 邮政科长和财务科长交接，陪他去税务局办理报税。 事情也和李昌平预料的基本大体一致。 财务科长带着一个人进入银行，是很正常的。随行的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邮政包，也不扎眼。 两人直接进了大户室，联系了邮政的大客户经理。通过他兑换了印刷厂开具的现金支票。 出乎财务科长的意料，杨晓帆并没有留出报税的钱，将剩下的钱存入个人户头，而是全额支取了现金。 这个如果没有邮电局科长引路牵线，就算是拖后三天，也拿不到全额现金。 接近150万现金放进邮政包里，倒是能放开。20公斤的重量也不轻。财务科长经常发工资，对此倒也接受。 可杨晓帆一只手轻松提着，让他感到很吃惊，这小伙子臂力惊人啊。 到了约定好的邮政所，邮政科长正在那里等他。让杨晓帆意外的是，他的山地车被邮政科长骑了过来。 这肯定也是李昌平的安排，此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于是很搞笑的事情出现了。 杨晓帆带着钱，坐在邮政的面包车上。邮政科长骑着山地车跟在后面。 到了税务局，事情相对麻烦一些。邮政科长通过熟悉的科长，才联系到了报税大厅的负责人。 为了低调，报税大厅的负责人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叫来了税务员，带着相关资料，给杨晓帆现场办理报税。 检查了身份证、出版合同、发票复印件，以及银行出具的证明材料，按照标准，收取了杨晓帆的个人所得税。 印刷厂的牛会计说，文艺创作有20%的减免是不准确的，最新的标准是30%减免。 从此也可以看出，印刷厂已经很久没有出版书籍了，对业务都不够熟练。 事情办的还比较顺利，杨晓帆一看手表2点45分，还来得及。 他也不客气了，将他的山地车直接锁在税务局门口。 让邮政科长带车，再送他去一下长城证券，他有点赶时间。 车上，邮政科长几次欲言又止。这个局长从干休所带出来的年轻人，真是厉害。 报税的时候，他认真看了全套手续。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出版版税，没有任何水分，小伙子太厉害了。 不过股票这东西也不简单。局里炒股的，赚钱的有，但都是小赚大亏。 这倒不是假的。股市投资的难度，就在于不确定性。 牛市里，追涨杀跌一样亏钱。熊市里，则是泥沙俱下，寸草不生。 他想提示一下这个年轻人，要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财富，别去折腾那些虚幻的东西。 想了又想，还是没说。交浅言深是一方面，或许人家更厉害，能够把握投资机会吧。 杨晓帆拿着邮政包出现在证券大厅的时候，张飞燕已经在大厅里等他一会儿了。 申请大客户室，没有任何问题。她都没有提杨晓帆的承诺，而是张飞燕本身的资金条件也符合要求。 顾芳华没有任何迟疑，第一时间在三楼，安排了角落里，一个比较隐蔽一点儿的房间。 这个房间，本来就是她计划安排给张飞燕用的，一直留着。这也看出了顾芳华的细致与专业。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要安排三台交易机，那样环境就相对差了一些啊。 不过大户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但顾芳华对此也是好奇，后来张飞燕下楼等人，她虽然没有陪着。但也密切注意着大厅的动向。 收盘前15分钟，顾芳华按照惯例，在三楼各个房间走完之后，到二楼去看几个特殊客户。 她迈着职业的一字模特步伐，漫步在二楼的回字走廊上。一低头，正好看到了大厅里进来了一个人。 她一眼就认出了杨晓帆，于是快步下楼。此刻她还不知道张飞燕，等的也是杨晓帆。 杨晓帆进入大厅后，看到交易大厅里攒动的人群。他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在收盘前赶到了。 这个报税的过程，实在太复杂了。 第139章 就算支持你工作 人最不容易接受的，就是曾经拥有的东西，突然再次失去。 杨晓帆重生之后，虽然经常感叹于空气的清新，气候的宜人，食材的环保和城市的安静。 但有时也会为没有网络，没有智能手机，没有高性能计算机，而时常感伤，主要是工作太不方便了。 今天他更加无比怀念，后代的现金电子支付、网银转账和一键报税app。这么多现金，拿着重是一方面，太麻烦，也太不安全。 此刻的杨晓帆，左手提着一个大大的邮政包，站在大厅里，样子多少有点滑稽。 此刻他自己都不禁想到了一个画面。 戴着墨镜，左手拎个大包，右手拿把ak47，高喊一声。“打劫了，全体人趴下，所有的卡，包括智商卡、iq卡，统统交出来。” 这时，张飞燕连忙上前，非常开心，说了一声，“晓帆，你过来了啊。大户室开好了，咱们现在上去吧。” 杨晓帆一进门。就看见了大厅里亭亭玉立的张飞燕。依旧穿着上午那身朴素的衣服，但仍然光彩夺目。 大厅里不少炒股的男人，都在偷偷注视着她。 知道燕姐一直在大厅等他，杨晓帆心里一暖。 这样的女生，或许很敏感，对外人的排挤性和抵抗性都很强。但是她一旦接纳了你，那真是从骨头里对你好。 杨晓帆还没来得及接话，顾芳华就气喘吁嘘地过来了。 没办法，她怕杨晓帆再次走了。她穿着高跟鞋，步子又迈不大，只能小步高频，累的够呛。 她一直挂念着“长虹”那只股票，今天跌了1个点。她比杨晓帆都难受，她真想替杨晓帆全部清掉。 虽然能做到，但职业操守，也让她不能那样做。 “杨晓帆，我想和你谈一下。开户之后，没有进行风险教育，这个需要补一下。” 杨晓帆看见顾芳华这么激动，虽然有些纳闷，但也很开心，正好找她呢。 马上收盘了，他是有点着急的，今天买不买票是一回事。先开户，把钱存进去啊。 他可不愿意提着这个大袋子，再回家，明天再来。 “顾经理，风险教育，咱们随时可以补，我没问题，一定认真聆听。” “现在时间有点儿紧张，麻烦你帮我开个个人户，我要存一笔钱进去。” 听到这话，顾芳华有点愣，她本想拒绝。她是公司里级别最高的投资经理，又不是开户小妹。 上次帮你开了一个公司法人户，还可以说是公司对公司的尊重，拓展公司法人户这个业务。 现在你开个个人户，都要找我。是不是太拿我这经理，不当回事了。直接去窗口排队就行啊。 转头又一想，算了吧。为了让他卖掉长虹，我就再委屈一次。这个人，本来感情就有些淡薄，把他惹怒了，不好劝说了。 至于杨晓帆说的存一点钱，她没当回事，上次才3万，这次估计有几千就不错了。 心里决定了，行动上就不再耽搁了。 顾芳华立即领着杨晓帆，去了位于大厅一侧的一个单间，这里是专门为大客户准备的。 里面还有沙发、茶几，工作人员也非常有礼貌。和窗口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身份证拿过去之后，工作人员一阵敲键盘的声音，突然喊了一声： “还不满18岁啊，开户有限制。” 顾芳华也没料到，杨晓帆还不满18岁，正想解释一下政策规定。 杨晓帆直接拿出了“成长教育”开具的股东证明，还有印刷厂的出版合同，以及户口本。 已经独立赚钱的，在市区内有固定居住场所的，满16周岁公民，是可以开户。 这年头户口本的作用，等同于房产证。 顾芳华见都符合条件，也没细看出版合同，就签署了特别意见。 负责大户开户的小妹，业务非常熟练。仅用了五分钟，就将一切都办好了。 她把所有证明材料，双手递给了杨晓帆。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问道： “先生，您计划存入多少钱啊，是今天办理，还是明天？距离今天股市收盘，还有7分钟。出入金所剩的时间，相对比较紧张了。” 开户小妹的意思很清楚。先生，要下班了，明天再办理出入金吧。 杨晓帆却刻意装糊涂，直接说：“今天就办理入金，辛苦你了。” 说完，打开手里提的邮政包。从里面点了五叠钱出来，应该是5万元。 开户小妹一看，放心了。钱不算多，还行，相对好办理一些。 只见杨晓帆将手里的伍万元，放到跟在后面的张飞燕手里。然后双手将邮政包提起来，直接交给了顾芳华。 跟随着杨晓帆的动作，顾芳华这才发现，张飞燕也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她还以为飞燕姐找她有事，正准备去问问什么事。 只见杨晓帆拿了一些钱给张飞燕，这很出乎她的意料。再等大大的邮政包放在眼前，她呆住了。 杨晓帆看着顾芳华，知道她可能刚才没认真看出版合同，不太了解自己的资金量。 “顾经理，感谢你连续两次的开户帮助，不然真的要很麻烦。” “这是120多万，我都拿来投资炒股，也算支持你的工作了。” 声音不算大，暴露自己财富的事情，肯定要低调一些， 但周边的几个人都听清楚了，包括开户小妹。这得益于杨晓帆标准的普通话和合适的语速。 顾芳华作为投资经理，也是有开户和入金任务的。只不过她人漂亮，人脉又广，一般完成任务不大。 现在又是牛市，炒股的人多，她一直也没太在乎这个事情。 但这绝对不代表，她可以轻视一个百万富翁开户的事情。 这个影响力太大了。拉了一个百万的客户，比拉了十个十万的客户，示范效应突出多了。 如果在她的投资建议下，客户最后获得了超额收益。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将会直线上升。 股市里，本来就是船小好调头。 你五万的本金翻一倍，到十万，可能不难。如果一百万翻一倍，赚到二百万，简直难如登天。 顾芳华本想伸手去接过，这个或许能改变她命运的支持，但又有些迟疑。 第140章 英雄所见略同 面对意料之外、突兀而来的收获，正常人总会有些纠结和思虑。 毕竟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顾芳华此刻大脑高速运转，内心还在快速衡量得失。努力去判断杨晓帆的意图，以及可能有的想法。 她看着帅气的杨晓帆，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 心里有些紧张，脸色稍微有些发红，穿着丝袜的两腿，都有些发热。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张飞燕，突然说话了,“晓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都要放到股市吗？” 即使张飞燕认识顾芳华更早一些，她也更加维护，这个自己刚认的弟弟。 股市投资风险，还是太大了。她只拿出了三分之一的现金资产，买卖股票。 她即使判断出，这一段时间，股市机会不错。并且觉得自己炒股水平还行，都不敢拿出一半以上身价。 她已经过了试错的年龄，要稳字打头。没有了纠错、重新再来的机会。 年轻人总是冲动的，张飞燕这个年纪就较为沉稳。 “晓帆居然拿出这么多钱来？我要不要阻止他。” 张飞燕的心里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出声发问。 杨晓帆回头看了一眼张飞燕，能清楚地看出她脸上的担心和眼中的关注，知道她是关心自己。 但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把开户小妹刚刚给他的出版合同，转交给了她。 “这些钱都是我写书赚的。这是出版合同，燕姐你看一下。” “股票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放心，今天也买不了啊。” 杨晓帆继续面对着顾芳华，直视着她，等待她的决定。 他知道，这个消息可能有些突然，钱也有点多。他虽然有些着急，也有些不理解，但也只能等着她慢慢消化。 再找一个客户经理也不是不行，但是太麻烦了。而且男人，谁不愿意和美女经理打交道啊。 顾芳华并没有犹豫太久。她看了一眼张飞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她的飞燕姐，显然更关心杨晓帆。 但职业的理性，战胜了所谓的友情。对未来前途的希翼，打败了内心的忧虑。 她非常专业地露出了八颗雪白牙齿，礼仪式地一鞠躬，微笑着说， “欢迎杨先生，选择我们公司进行投资。” “我们将给您最低的佣金和最专业的投资建议，力求让你资产顺利安全升值。” “今天，我们将破例为您申请延长入金时间。另外我将会为您，安排最好的大户室。” 30分钟后，杨晓帆跟在张飞燕的身后，进入到了她申请的大户室里。 这里的格局已经改变了，搬出去了一对沙发，放进了两张桌子，安上了两台交易机。 好在所有的房间，提前都留有数据接口，股票交易操作是没有问题。 一个大户室，有点被改造成了中户室的意思。 张飞燕手里还拿着杨晓帆的出版合同，她已经看了好几遍了。 那五万元现金，已经放回了杨晓帆那大大的邮政包里。 张飞燕有很多的问题，但不知道怎么开始合适。 “晓帆，你怎么不去顾经理给你安排的，那个最好的大户室啊？” 这样的开头，连张飞燕自己都有点吃惊。这是她内心的一点小情绪，但不能说出来啊。 但杨晓帆对接的很轻松、很自如。 “燕姐，你喜欢那个房间吗？如果喜欢，我们就搬过去。” “那是给你的，我才不去呢。”张飞燕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很开心了。 “燕姐，你的资金也不小啊。这是你的大户室啊，厉害。” 杨晓帆开始对这个房间，开始评头论足。 他的意思，没必要放两张桌子，平时也不过来，还是放个沙发，便于张飞燕中午休息一下。 张飞燕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一眨，有点不理解杨晓帆的意思，她忍不住问道： “你这么多钱放在股市，开盘的时候，不来看盘？” 杨晓帆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她怎么开始炒股，大约投入多少资金，目前持有的哪只股票？ 听到杨晓帆一下问出这么多的问题，张飞燕紧张的心情，突然又松弛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的人可能觉得管的多了，问的问题过于隐私了，有些过分。 但张飞燕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她自己孤单了这么久。很希望有个人能管管她，哪怕是个小弟弟。 张飞燕从茶几上拿起暖瓶，给杨晓帆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还特意解释了一下，这是她下午在外面买的新杯子。然后开始慢慢讲述，她的炒股经历。 “我炒股是和前雇主，就是做红酒的香港老板学的。” 看到杨晓帆有些诧异且憋屈的神情，怕他想多了，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老板，什么都懂。对股市的敏感性也很好。在香港股市就赚了不少。 “她经常讲，华夏的股市一年也就几次行情。跟着行情做就可以了，不能天天操作。” “我本来工作，也就攒了十几万元。跟着老板，做了几年股票，最后翻了一倍。” 谈到此时，张飞燕开心的宛如一个孩子。 杨晓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经历，也挺意外的。 “那这次为什么做呢，也是女老板告诉你的？” “这次不是的，我辞职后，都没联系过她。” 张飞燕谈起女老板，略微显得有点情绪不高，应该也有一些难忘的经历。 “女老板在魔都炒股时，招聘了两个操盘手。一个正好是咱们老乡，现在也回到省城工作了。” “上次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现在行情不错，可以做一做。” 杨晓帆了解了大体情况之后，喝了一口水，正准备谈谈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张飞燕却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知道，我现在做哪一只股票吗？” 杨晓帆有点无奈，感觉燕姐就像一个小女孩似的。这么多股票，怎么能猜的出来呢？ 突然他灵机一动，“莫非你做的也是长虹？” 张飞燕终于笑了出来，“我们不愧为姐弟，是英雄所见略同。” 第141章 老总安排的两项任务 窗户纸一旦打开，不但信任感增加，就连聊天也变得顺畅多了。 张飞燕不但讲了，自己操作长虹的个人想法，目前的交易情况。 就连顾芳华对于长虹，曾经的预警和现在的担心，也都一并说了出来。 杨晓帆这才知道，为什么顾芳华这么着急找他，还要给他上风险教育课。 原来是怕他亏钱。别说，这个美女投资经理，还挺敬业的。 杨晓帆也不隐藏自己的想法，把当初和公司股东说的原因和计划，都如实告诉了张飞燕。 同样特别强调指出，他并不是单纯的买股票，而是借助股市这个平台，投资彩色显像管这个产品。 他必须要给自己的大额投资，找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听到杨晓帆要计划，把自己的全部现金，都买“长虹”这一只股票。 张飞燕也不禁为这份胆识和魄力而震惊。 他的胆子真的好大，他真的不怕吗？他对自己的判断，这么有信心。 香港的金融业，比华夏的要发达的多，制度也相对严格，能够在香港股市赚钱的，都挺厉害。 女老板在香港股市投资顺利，当然是股市高手。 但张飞燕以前，即使跟着这样的高手操作，也是很谨慎的，每次都不是满仓操作。 不然会赚的更多，但她从来不贪心，求稳求安。 这次自己做股票，也只是拿出了，以前在股市盈利的一部分，并给自己严格规定了操作纪律和资金要求。 只要总投入亏损达到10%，就无条件清仓离场。 她在魔都股市这个大赌场里，见过赚钱的。但看得更多的，还是亏钱的，一个个的太惨了。 现实中，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放在股市里，蒸发的却无声无息。 如果别人这么干，那绝对是胆大妄为，孤注一掷。但杨晓帆，她却觉得有想法、有逻辑、有行动、有魄力。 这就是标准的有色眼镜，带了很强的个人滤镜。 张飞燕甚至在想，用不用自己跟着杨晓帆，也抓住这个机会，奋力搏一搏。 说不定能单车变摩托，张飞燕感到很兴奋。 而此刻，身为美女的投资经理顾芳华，则感到很憋屈，很无奈。 金融圈是个非常特殊的行业。 特别跟着股市联动的这些行业，例如交易所、券商、证券分析所等单位，典型的事少人多嘴杂。 3点就收盘了，5点才下班。 在无所事事的时间里，除了聊天，传八卦、讲新闻，还能干啥呢，实在是无聊啊。 美丽的顾经理，拉了一个阔少客户，一日豪爽入金120万。 这样的爆点新闻，传的那更叫一个快。 不到30分钟，别说营业部。 就连省城的不少金融从业人士，都知道了此事。一些熟悉的人，还打来了电话。 顾芳华在办公室里，又郁闷地挂掉了一个电话。一个以前比较熟悉的女同事，不算远，也不算近。 但说的话很大胆，直接恭喜，芳华小姐喜遇良人。 顾芳华的解释，她都不听，直接问什么时候吃喜糖。还让顾芳华帮忙，也介绍一个富二代给她谈谈。 “人家一个小伙子，凭什么拿家里的120万，入金给你冲业绩啊！” 这句话就像梦魇一样，不断地在顾芳华的脑海中游荡。 直到她接到营业部老总的电话，到了老总的办公室。认真聆听老总讲话时，理智的思维，才又开始重新占领了大脑。 “小顾，不错啊，这么快就拉到了百万大单客户。” “不愧是京城毕业的高材生，想的远，考虑的深，而且路子就是广。这个对我们营业部是非常重要。” “说明我们长城证券，在柳水真正扎下了根，站住了脚，赢得了客户的信任。” “下一步你要集中精力，重点关照这个客户，一对一为他做好各项服务。主要有两个任务。” “第一，资金尽量多留一段时间，最好留到12月份，年度总结期间。” “第二，尽量多增加利润，只要指数不大跌，最好不要出现亏钱。一定不要做高风险的票。” “从现在开始，以后每月给你个人增加奖金，另外大客户活动资金，也多批1000元。” “小顾，你的努力，我都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了解。年终考核，我这里你放心，一定是最优等。” “怎么样，没问题吧！今晚时间仓促，你先请杨先生吃个饭。等慢慢熟悉了，我再宴请他。” 而受了表扬、提了工资、许了承诺的顾芳华，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除了说“没问题”，还能如何。 她知道那是一个“要求”，而不是“询问”。老板要的是肯定，而不是推诿。 顾芳华离开老总办公室，都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去了大户室，她怕杨晓帆又走了。 吃饭，今晚一定要约着吃饭。 无论是“风险教育”，还是“投资摸底”，更是“服务指导”，都得抓的到人，才行啊。 好在，杨晓帆今天确实比较辛苦，特别是比较渴，坐在大户室里，喝了好几杯水。 张飞燕也陪着他，一起说话，不然两人真的要走了。 一个要去做饭，给送给张爸，一个要去税务，取回自行车回家放钱，身上还有5万元钱呢。 面对顾芳华，这次诚恳、热情而又坚决的邀请，别说杨晓帆，就连张飞燕，都觉得都不能拒绝了。 双方正好也有事情商量，以后还要合作，索性就约好了晚饭。 晚餐吃饭的档次还是不低的，一个私厨会所。 金融圈的请客，谈论的都是涉及金钱的敏感事宜。一般重要应酬，都不去公共场所。 找银行申请周转急用资金、帮大客户代客理财、协调资金开展配资业务，真正地拿出来，哪一个都不算太阳光。 但今晚实在是有点特殊。 按说宴请回馈大客户活动，一般都是群体性的，找个酒店，一起聚会放松。 一方面感谢大家支持券商业务，另一方面，给大客户们一个交流合作的机会。 毕竟合作才能共赢，大客户们基本都有各自的主业。股市里一起炒股，现实中合作发财。 股友合作多了，就成了朋友。 朋友多了，路就好走。 第142章 私厨会所里的美景 私厨会所是并不是新兴事物。 它专门为特定人群，提供服务的较隐秘社交场所。不但可以安排餐饮，还有娱乐、商务会议等服务。 这个私厨，坐落在蜿蜒的柳水河边，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盛开的花朵。 空气中弥漫着自然的清新和淡淡的花香。 河水在夕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打破水面的平静，充满活性和张力。 杨晓帆原本并不知道。现在的柳水，已经有了这样的场所。当真是资本永不休眠，有需求就会诞生一切。 好在他上一世，也陪领导参加过一些类似的活动。虽感意外，却不算吃惊，也没有多少失态。 但随行而来的金德宝，就显得非常好奇而惊讶了。 他一直觉得，在同龄人当中，他的见识是比较多的。很小就跟着长辈外出吃饭。 后来长大后，各种时机，参加的场合越来越多，他自己都感到自己是宴会常客了。 对于外出吃饭，已经习以为常、波澜不惊了。 觉得小小柳水，就没有他没出去的饭店，也没有他没吃过的饭菜。对于各种菜肴和场合，已经轻松拿捏了。 今天杨晓帆说，带他去长长见识，和美女吃一顿饭。他面上很高兴，内心却多少觉得，有点不足以为奇。 吃饭是挺好的，和美女一起，更是不错不错。至于长见识，应该不会吧。 京城全聚德、魔都豫园、杭城的天外天，他都去过。 更何况，堂堂官三代金少爷，在柳水这一亩三分地，还有啥能让他长见识的。 果然人不能太狂，打脸太快。一路走来，他被这宁静而优雅的场所，温馨而舒适的氛围，深深吸引了。 原来还有这样吃饭的场所。吃的是环境，是心情。 在美女服务员的引导下，两名高中毕业生，穿着较为简单质朴的衣服，走进了装饰典雅的包间。 用餐的小包间，布置得精致而考究。餐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和鲜花。透过落地窗还可以欣赏到夜间的河景。 当真是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这些更是让金德宝吃了一惊。心里感叹，抱紧班头这条大腿，真是没错啊。 顾芳华和张飞燕，到的要早一些，正在开心地聊天。 通过张飞燕的讲述，顾芳华对杨晓帆的认识，更加立体全面的一些。 原来是个热情的阳光青年，这和她原本的看法，相差的有点大。 但她觉得这应该好事。只要杨晓帆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那今晚的谈话，就应该更有把握了。 但张飞燕也没有全盘托出，也保留不少。 特别她并没有，把自己和杨晓帆现在的关系，以及下一步合作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她内心中，还是向着杨晓帆的。多少也有点想看看顾芳华具体的意见，以及交流的重点。 俩人谈着话，很开心，很愉悦。但内心中都有各自的打算。这就是女人，漂亮而美丽的女人。 看到服务员推门，引客人入内时。 两位美女都姗姗起身，外出相迎，她们今天都穿的较为正式。 顾芳华身着一袭优雅的长裙，裙摆轻盈飘逸，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长裙的颜色是深邃的宝石蓝，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裙身采用了精致的面料，上面点缀着细小的亮片，随着灯光的折射，散发出微妙的光芒。 张飞燕则选择了一件传统的华夏旗袍，剪裁得体，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旗袍是经典的紫色，鲜艳而不失庄重，领口和袖口绣有金丝线，显得华丽而精致。旗袍的开叉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女性的柔美，又保持了端庄。 虽说众人相互之间，都已经见过面。 但人靠衣服马靠鞍。 本来就非常漂亮的两位美女，打扮成这样。还是给两位年轻的小伙子，带来了更大的视觉冲击。 杨晓帆还相对好一些，毕竟接受过后世短视频的洗礼和电影的启迪。 金德宝则直接愣在了原地，面容有些呆滞，嘴角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将更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顾芳华身上，仿佛被某种魔力吸引，无法自拔。 第一次相见，顾芳华就给他的感觉，就非常好。今天的一袭长裙，更是显得仪态万方。 她的长发轻轻挽起，露出优雅的颈线，耳畔佩戴着简约的珍珠耳环，更添几分高贵气质。 原来，优秀的女孩子有很多种模样，每一个都不同，但都很迷人。 私厨再美的景色，遇到这样的美人，也不禁黯淡了。 德宝那颗年轻的心，有些动了。 杨晓帆发现了金德宝的发呆，也没太当回事。 他很自然地和两位美女打了招呼，还特意调侃了一下张飞燕。 “燕姐，你这旗袍一穿，有点小资啊！” “小资，什么意思？”张飞燕看杨晓帆，注意到了自己的穿着，非常高兴。 女人是感情的，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天一天，是她回到柳水后这半年里，最开心的一天。 不仅仅在于，张爸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并且答应要注意保养身体，跟着周叔开始锻炼。 更重要的，认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弟弟。优秀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这个弟弟还很在乎她。 下午聊天时，张飞燕讲到了自己的打算。 毕竟炒股只是阶段性的，肯定不能当全职股民。 她原本有三个想法，分别是开酒吧、开饭店、开美容院。但杨晓帆都觉得一般。 酒吧和美容院，目前在柳水，都有些超前，消费群体相对较少。 而饭店则是太累，需要打交道的地方多，面对的事情杂。而一个美女开饭店，遇到的打扰和纠纷，只能会更多。 杨晓帆干脆就直接说了，会好好考虑一下。帮她选个靠谱的营生，让她不要操心了。 这让张飞燕非常高兴。 她的这个弟弟是理科状元啊，天上文曲星下凡。只要愿意帮她，肯定是最适合当前，也是最适合她的。 晚上和顾芳华一起吃饭，她内心中是存了一丝比较之心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顾芳华年轻，皮肤也没有那么好。但她有她的优势，成熟，丰满，有韵味。 她特意穿上了以前在魔都，私人订制的旗袍。 自己照了照镜子，都很满意，前凸后翘的。 第143章 超大客户的约法三章 女为悦己者容。 这话真的一点错也没有。但为的方式和目的，却也不一。 张飞燕的华丽装扮，不仅仅是为了与青春的流逝抗衡。更是想在杨晓帆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她的衣着选择，色彩搭配，都是经过精心装点的。能充分显示出，她身材的优势和成熟特点。 你的姐姐，一样很优秀。 而顾芳华，则更多出于对场合的尊重和对礼仪的遵循。 她的着装，符合对宴请的重视，又不失女性的优雅与魅力，透露出她的教养和气质， 她虽然自诩，绝对不是用美色来诱惑和讨好。但她的精心打扮，无疑增添了一抹亮色。 能够让晚宴的气氛，更加和谐。让接下来的谈话，较为愉悦。 两位女性，虽然她们的出发点不同。但她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用自己的魅力，为这个晚宴增添色彩。 杨晓帆本以为就是一个简单的晚餐。 到了会所，就觉得似乎有些和想象中不同了。但他也不怯场，并未因为着装随意而感到不好意思。 人家对你的重视，并不是你的失礼。这又不是酒会，或者庆典。只要穿的干净整洁即可。 他的强大自信，也使他觉得无论他怎样，都是最好的。 但同时，他也为顾芳华的精心安排和盛装出席，感到一丝自豪。 毕竟谁都喜欢被重视的感觉，包括重生一次的杨副局长，这说明他得到了很高的认可。 杨晓帆没有过多，和燕姐解释“小资”一词的真正含义。微笑着说着： “两位美女打扮的，这么光彩夺目、美丽动人。真是让整个包间，都蓬荜生辉，让人对晚宴，充满期待。” “能够一睹如此风采，真是幸会幸会。” 张飞燕第一次见到，杨晓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觉得很有意思，噗嗤一声笑了，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晓帆，你怎么不说秀色可餐。欣赏一下就可以酒足饭饱、心满意足了。那样，还能替顾经理省下餐费。” 顾芳华觉得，这样的开始，气氛很不错。 她很开心，嘴角轻轻上扬，露出甜蜜的微笑，如同春日的阳光。轻声说道： “杨先生，真是过奖了，还得感谢你大驾光临呢。” “来，咱们入席吧，这家饭菜不错，一起尝尝。 杨晓帆大方地坐到了，顾芳华安排的主位。 金德宝渐渐恢复了正常状态，他非常崇拜地看着杨晓帆。 不仅仅为他，在这样高档的场所，能够如此悠然自得。能这样坦然自如地面对美女，交流应对得体。 他在自己对杨晓帆佩服的领域，又增加了大大的一块儿。而且他觉得，这个应该是天赋神通。 毕竟以前班头儿，也不应该有这样的经历。莫非是长的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张飞燕也认出了金德宝，上次和杨晓帆一起去过证券公司。 她在餐饮酒水服务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和敏锐的洞察力。 她也看出了，金德宝进门时的有点紧张和失态。 其实她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更为真实，符合刚毕业高中生的身份。 她认的弟弟杨晓帆的表现，才是逆天的存在，那是不正常的。 张飞燕微笑着迎上前去，用热情而又亲切的态度，邀请金德宝入席。 刚才顾芳华说了，让飞燕姐帮着招呼一下，算是副陪。 主宾双方，按位次坐好后，先互相寒暄了几声，说了一些营养话和奉承话。 顾芳华问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忌口，便通知服务员上菜了。 根据顾芳华介绍，这家私厨会所的饭菜，以其独特的风味和精致的烹饪技艺，近期在柳水小有名气。 主厨曾经在京城的几个大饭店工作多年。今年上半年，才回到家乡柳水。被请到了这里的私人会所，进行掌勺。 随着服务员，将所点的菜肴一一端上，晚宴正式开始。 因为贴心地考虑到，杨晓帆还不满18岁，顾芳华也没劝酒，大家都喝的饮料。 金德宝内心多少有点无奈，不喝酒的晚宴，是不完美的。 用眼望去，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 在两位美女的招呼下，四个人一边品尝美食，一边畅谈，气氛温馨而和谐。 菜确实做的不错，当舌尖接触到这些美味时，那丰富的口感和层次分明的味道，让人仿佛经历了一场味觉的盛宴。 每一口都能感受到，厨师对食材的精挑细选和对烹饪技艺的精湛掌握。 从鲜嫩多汁的肉类，到清脆爽口的蔬菜，从醇厚浓郁的酱汁，到清新淡雅的汤品，每一道菜都满足了味蕾的需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会的气氛越来越好，聊天也越来越随意，包间内充斥着温馨的氛围。 顾芳华感觉时机差不多，已经很成熟了。便缓缓展开了今晚的主题。 她也不再叫先生，而是跟着张飞燕，叫起了名字。 “晓帆，今天下午，我们证券公司的陆总，专门找到了我。让我对您的选择，表示由衷地感谢。” 这里的环境很好，菜的口味尤其出众。单纯这样的和美女一起吃饭，杨晓帆肯定是很惬意的。 但他也知道肯定有要事要谈，于是正襟危坐，也拿出了态度。 “芳华姐，太客气了，应该感谢贵公司的几次关照，特别还有今晚的丰盛款待。” 顾芳华笑了笑，对于识趣的人，她一直都非常欣赏。 “晓帆，咱们已经接触过两次。我知道，你是个很实在的人。我也不瞒你，公司是希望你能将资金多放一阵的。” “公司刚刚在柳水开展业务，一个百万级别的大客户入驻并保持，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导向。” “我们一定认真为你做好投资服务，确保你的资产可以安全，并顺利得到资产升值的目标。” 杨晓帆听后笑了笑，对此他也能理解。毕竟刚刚改革开放，真正有百万现金的人并不多。 能够一次性拿出120万炒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现在国家鼓励居民存款，银行定期利率很高。 120万放在银行，一个月的利息，比很多人一年的工资都要高。 杨晓帆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问道：“贵公司，希望我的资金，要放多久？” “至少放到12月份年终总结时，那样是最合适的。”顾芳华及时回复，还带着甜甜的微笑。 1996年底，国家有一件大事，对股市影响很大，杨晓帆是记得很清楚的。 这个时间节点，他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但他也不会简单地答应下来。 “资金存在的时间，和具体操作情况有关。但问题应该不大。” 接下来，杨晓帆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资金能否放到年底，取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情况。我需要贵公司，答应我三个条件。” “或者说，我们约法三章。” 第144章 我的底线不容置疑 合作通常被看作，是双方基于共同目标和利益的协作。 然而，合作的前提，往往并不是简单的平等，而是双方对合作的需求程度。 杨晓帆需要在股市赚钱，借助长城这个证券平台，是比较方便的，但却不是唯一。 如果他显露出资金，以及炒股的想法。 省城的几个大券商，都会专门安排车辆来接他，并为他做好所需的一切。 但长城证券就不一样了。 目前在柳水，杨晓帆是唯一一个百万级别的大客户。他们想深入合作的意愿，非常强烈。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情况现在已经，是一把双刃剑了。 招揽了一位百万级别的客户，入驻公司投资炒股，已经在省金融圈传开了。 双方合作的好，是锦上添花，裨益双赢。 合作出了问题，杨晓帆撤资离开，不受任何影响。但长城证券，则要饱受争议和指责。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什么，留存几日也很厉害了，那只是自己安慰自己。 这些情况，别说陆总，就连顾芳华都很清楚。所以她在接受资金的那一刻，才那样的慎重和犹豫。 但木已成舟，事已至此。面对杨晓帆提出的条件，只要不太过分，长城证券都要咬牙答应下来。 顾芳华甚至内心中都想过，如果杨晓帆有过分要求，自己该如何抉择？ 此刻的她，丝毫没有犹豫，坦然而且愉快地说：“请杨先生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正式开始谈判，称呼自然不能太过随意。 这些情况，张飞燕经历的多，并不在意。当事人杨晓帆和顾芳华，更是觉得再正常不过。 开心吃饭，认真赏景。赏菜赏水赏美女的金德宝，就又一次遭受到了震惊。 怎么变化如此迅速，而且自然。刚才双方还“晓帆”、“芳华姐”，叫的很开心。 转眼就都严肃起来，成了谈判对峙的情况。顾美女转变的快，杨晓帆应对的稳。 十八岁的金德宝，对于成人的世界，刚刚有了好奇，现在又有了迷茫。 杨晓帆或许理解不了，顾芳华心中的纠结和臆想。但他觉得好好谈一谈，将这件事情解决好，是最合适的。 他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不能总是和券商扯来扯去。 “顾经理，其实也很简单，我想你们做到很容易。” “第一，请公司保守我的秘密。包括我的基本情况，以及创业情况，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和报道。” 这一点，其实多少有点难了。都知道一个帅小伙，要支持美女投资经理工作，充值了120万。 但具体这个小伙是谁，叫什么名字。无论开户小妹，还是几个管理层，一般是不敢向外说的。 至于报道，估计明天报纸都已经刊登了，只是没有名字和照片而已。 顾芳华心里想着，嘴上答应的还是很迅速，这个确实也是最基本的。 “可以，没问题。” “第二，请公司尽量不要打扰我。无论哪一级，甚至省城来人，我也不想出面，我只和你对接。必须出席的场合，德宝，可以代替我。” 这个要求不难，但是有些意外。陆总下午还说，找机会和这个大客户见见面，熟悉一下，交个朋友。 顾芳华想了一下，有些情况不太确定，需要详细问一下。 “杨先生，您的意思是，公司组织大客户活动，或者老总想见您，您这里不太方便？” 杨晓帆没有迟疑，眼睛盯着顾芳华，很坚定地说：“是这样的，我没有时间参与这样活动，确实顾不上。” “证券方面的事情，交给德宝即可。有活动，你问他就行。如果他也不愿意参加，就没办法了。” 金德宝刚从对成人的迷茫中，解脱了出来。听到这样的安排，很是惊喜。 可以和美女姐姐多联系，自然是好的。至于宴请什么的，班头儿没空，我可以的。 我堂堂市长孙子，有什么场合没有经历过。 他生怕这个机会溜走，急忙说话：“班头儿确实太忙，是我们公司的首席讲师。下一步活动更多，他真没时间。” “股票这边的事情，已经完全交给我了，公司股东会都决定了。” “顾姐姐，你有什么安排，找我就可以。” 顾芳华内心非常纠结，这个要求不难，但是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 如果单单说陆总，想见杨晓帆，自己还能说不方便。他再不高兴，是他的业绩，也能理解或者容忍。 但如果省城公司领导来，想出出风头、结交人脉。还是不予相见，就会得罪人家。 “杨先生，您这个能通融一下吗？毕竟您投入了120万。这样的情况，全省都很少，省里公司领导估计会来感谢。” 此时，“啪”的一声，金德宝的筷子掉了，他目瞪口呆。 会所的筷子也比较高级，由特殊竹子制成。掉落到桌上，响度和音调都较强，特别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更加明显。 “班头儿，你投入了120万炒股，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钱啊？” “这么多钱，我可负责不了啊。” 金德宝刚才走神，又忙着欣赏各种美，都没听清楚顾芳华具体说什么。 他自从进来后，心里就一直在嘀咕。公司总共投入了3万元炒股，证券公司也不至于整这么大排场啊！ 这下全明白了。 杨晓帆没有理睬金德宝。他内心虽然还是比较坚定，但语气上放宽了一些：“顾经理，先这么说好，如果有特殊情况，你再联系我。” “第三个条件是绝对不能协调的。公司不要干涉我的交易情况。特别是我的持仓以及交易情况，绝对不能向外泄露。” “这是我的底线。”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145章 愿意赌一次吗 好奇和贪婪，都是人性的原罪。 保护客户的信息和交易，这只是明面上的话。暗地里的违规勾当，不知道有多少。 甚至泄露客户的持仓及交易纪律，都时有发生。 你在人家平台交易，你所设定的密码什么的，对人家来说，就是一个台面上的摆设。 华夏发展的太快了，很多法规制度都跟不上。而且即使你发现了违规的地方，寻找证据，也非常困难。 杨晓帆向来提倡平等互利原则，主张和气双赢。 他不愿意主动掀桌子、摔黑脸、放狠话，但他也绝不想当冤大头和二愣子。 杨晓帆依旧保持云淡风轻的态度，语气很平稳，但语气依旧很硬。 “顾经理，今天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我也和你交个底。我不是单纯地炒作股票，而是投资一个产业。” “我看好华夏的未来，看好人民的消费，看好彩色电视机这个风口。所以，我所有的现金，都会陆续购入长虹这只股票。” 顾芳华听后，脸色略微变色，灯光照耀下显的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忧虑和不安。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表达自己的建议。 “杨先生，长虹彩色显像管这个题材，前一段市场已经炒过了。这只股票从年初最低1.83涨到最高的4元，已经翻了一倍多。” “股票的炒作和实体的发展还是有区别的，股票已经翻倍，市值也翻倍了。彩色显像管卖的再好，也不能让长虹这家工厂翻倍啊。” “当前股票一直缩量。量在价先，没有量，就难以支撑起上涨。从技术上，也有很大的回调压力。” “这只股票，现在已经被市场冠上了妖股的标签。但所有的妖股，炒作过后，都是一地鸡毛。真的不是很好的投资标的，风险远远大于收益。” “现在的股票是没有涨跌幅限制，一旦下跌50%。就需要翻倍才能回本，难度很大的。” “今年股市行情不错，深城的双雄、魔都的老八股，都是很好的选择。我可以保证你，年收益率不低于20%。” “杨先生，我是专业的投资顾问。请您一定要重视我的意见。” 这些话憋在顾芳华心里很久了，今天借机一吐为快。 而且她前一阵，还专门写过风险研报，对长虹的各种情况，非常了解，如数家珍。 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她气喘吁吁地，确实也是有些着急。 当前，她的命运，已经和杨晓帆的投资，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 她现在真的感觉，她甚至比杨晓帆自己，都更在乎那笔资金的安全。 她非常非常不希望，看到他亏钱，那也是她的损失。 “一个出色的合格投资顾问，绝对不会向客户承诺保证收益。而是要说，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对于讲的这么多，杨晓帆一点都没听进去，反而有些玩味地回应。 讲的这些东西，看似有些道理。其实在大势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过通过讲话，他已经发现了，这个顾芳华，对于他投资的关心，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界线。 这句话，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让顾芳华扛了一下午的紧张和无助，瞬间崩了。 她一下趴到桌子上，身体微微颤抖，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湿润了桌面。她的肩膀随着抽泣轻轻起伏，但声音却被压抑在喉咙深处。 包间里的空气，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变得有些沉重而沉闷。 女人的眼泪，是一种另类的力量，绝对是最致命的武器。 这一下，直接把杨晓帆、金德宝都给整懵了。 杨晓帆对此是比较头疼的，心里这个别扭啊，也没说啥啊？ 就是不让你们管我交易，让我自己炒股。你就索性直接哭开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金德宝能够听懂两人的分歧，以及争论的关键。 他觉得，杨晓帆所提的条件，根本不算啥，都是最基本的。不就是自己交易，券商公司不用管，帮着保保密就行。 做到这些，简直不要太容易，不管就行了。 为什么顾芳华这么激动，职场上的女人不仅善变，而且还这么复杂吗？ 张飞燕同样是女人，却多少能理解一些，顾芳华肩负的压力和内心的感受。 她轻步走到顾芳华身边，温柔地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同时附在她的耳边，用柔和地声音轻声安慰着她。 张飞燕多少是知道一点顾芳华的心思。无外乎想做出业绩，调入京城工作而已。 但刚才的情况，让她也很纳闷，她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她同样认为，杨晓帆的要求，并不过分。 在安慰的同时，张飞燕也表现出了，女性特有的耐心和细心，并用温柔的声音，询问着原因。 顾芳华其实一哭出来，就非常后悔了。 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让自己显得软弱，还会影响别人的情绪。 今天她是主陪，又是代表公司组织宴请，是绝对不能这么失态和失控的。 无论怎么说，今天杨晓帆是贵客，而且还大大地帮助了一把她的业绩。 她以前一直感觉，自己已经工作几年了。特别在金融圈，受的委屈和怨气也不少，个人涵养和自我掌控，应该是不错的。 但最近只要一碰上杨晓帆，就是容易激动，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借着张飞燕安慰，顾芳华顺势下了台阶，迅速调整状态，平复了情绪，停止了哭声。 顾芳华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当真是水汪汪地，似乎随时都会有泪水溢出。眼睛周围微微泛红，透露出她内心的委屈。 她的小嘴微微撅起，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求安慰。她尽量控制用正常的状态讲话，但声音还是低沉略带着颤抖。 “杨先生，你可知道。如果你炒股赔了钱，我这一年就算白干了。” “不但无法调入京城，可能连省城，也进不去了。” 此话一说，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瞬间都明白了具体的原因，也理解了顾芳华的焦虑。 原来是这样的，但杨晓帆看着顾芳华，没有同情，也没有劝慰，反而微笑着说了一句。 “顾经理，我是不会亏钱的。你愿意赌一次吗？或许会比原来更好，但有可能结果不够理想，比较糟糕。”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申请更换投资经理。” 第146章 突发的撤资威胁 人类天生就具有冒险精神。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冒险精神可能是一种生存机制。 在史前时代，那些敢于探索新领域、尝试新食物和适应新环境的人类，更有可能生存下来并繁衍后代。 而在一定程度上分析，冒险的本身，也是一种赌博。 所以也可以这样说，赌博也是人类的天性，是喜欢冒险的一种充分体现。 现实中，一旦遇到争端。往往一方不但愿意发起赌约，而另外一方应下的，更是爽快。 赌就赌，谁怕谁，who dare who？ 事情到了现在这步，其实顾芳华已经是骑虎难下。更换投资经理，哪里有那么简单？ 自己拉来的大客户，即使离职了，都要带着一起走的。如果她被换了，立马成了投顾圈里的大笑话。 顾芳华哭了一下，反而放下了原本刻意伪装的坚强，人也变得松弛了很多。她直接说出了，自己考虑后的想法： “杨先生，从我接受你入金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投资经理了。这个是不能，也不方便调整的。” “我们已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说的的三个条件，我都可以同意，也就是你所说的约法三章。其中有些情况，即使以我的权限做不到，我也会努力争取。”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顾芳华的表态自是很诚恳的，能够让人感到她的决心和态度。杨晓帆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 “顾经理，有想法不妨直言。只要条件不过分，应该没问题。” 顾芳华说完话之后，便从自己带的提包里，拿出了小镜子和一包纸巾。 用纸巾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以及哭花的妆容，并拿出了小化妆包。熟练地挑选着需要的化妆品，一一补上。 她做这些，并没有回避在场的众人，显得既自然又有些无奈。但很明显，这并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彻底放开了。 最难堪的趴桌哭泣，都已经做出来了，还怕什么呢？ 女人是很感性的，但是一旦放开，也是真的厉害。 她做完这一切后，先是抱歉地微笑点头示意，非常礼貌地，为自己的个人行为表示了歉意。 “杨先生，你刚才说的很对。我们投资经理，最应该说的一句话就是，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我当然希望你股市长红，利用你的长虹，赚钱盈利。那对我们而言，都是很好的结果。” 顾芳华还不知不觉中玩了一个谐音梗，用长虹赚长红。 杨晓帆内心觉得挺有意思，继续听着她的讲述。 “这个赌局我接了。但我会密切关注你的账户，虽然我们都希望赚钱。 但只要出现亏损，总金额亏损达到10%。也就是120万本金，出现了12万的亏损。这时，就必须无条件清仓，然后听我的投资建议。” 顾芳华心里想的是，现在到年底还有半年的时间，还有110多个交易日。 只要自己努力，行情只要不出大的问题，即使亏损10%，自己也能努力给赚回来。 她对自己是有这个信心的，这也得益于她过往的战绩。 杨晓帆没想到顾芳华能这么执着。或许也对，人家对于自己前程看的重，也是正常的。 记忆中，长虹这只股票在这个价位横盘了几天。6月中下旬，开始了一轮慢速拉升，直接到了4元以上。 答应这个条件，理论上没啥问题。这个位置，回撤10%的可能性是根本没有的。 但是杨晓帆却绝对不会答应，他并不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实在是不想有人，这样天天盯着他的交易。还有，就是对顾芳华，这样偏执而且执拗的性格，有些不喜欢。 他非常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丝毫没留情面。 “顾经理，我觉得你理解的角度，还是有些问题的。” “既然公司给我开户，又让我入金，可以正常操作，就说明我是符合交易条件的。” “赚钱也好，亏钱也罢，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必须接受的结果。” “这一点，我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我特别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的感觉。” “一旦让我知道了，你违反规定，查看我的账户。或者如果有别的人，即使是你们那位陆总，知道了我的操作。” “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撤资，离开长城证券。这点，请你务必要引起高度重视。” 杨晓帆的确是有些烦躁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么简约的条件，被这个自以为是的投资经理，搞得这么复杂。 如果不是还有最起码的礼节和礼貌要遵守，他都想愤然离席、拂袖而出了。 顾芳华是真没想到，杨晓帆这么不给面子。自己说的都这么委婉和客气了，条件也是非常有利的。 为什么他还这么固执。飞燕姐说的热情少年，开朗大方、善良懂事，都是骗人的。 他，杨晓帆，还是那个她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十分冷漠的青年。 顾芳华没有回复，也没有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尴尬的气氛如同一堵无形的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冷场，这个在社交场合中，最为人们所不愿意面对的现象，此刻却无情地降临了。 而这个晚宴本应充满欢声笑语，两位美女还特意盛装出席。 金德宝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仿佛一旦出现一点动静，这个尴尬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第147章 成年人的世界 夹生饭不好吃，做中间人更为难。 沉闷的局面，最终还是需要有人出面打破。张飞燕便是在场的，当仁不二的最佳人选。 闯荡社会多年，张飞燕毕竟岁数大一些，见过的场面也多。 此刻她的内心，确实也比较纠结。 无论情感上，还是道理上，她更偏向杨晓帆一些。这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她也又不能激化矛盾，进而落井下石，单方面维护一方，毕竟和顾芳华还有一定的香火情。 她潜意识里也觉得，合作还会继续的，当然有一方会妥协。 也就没有必要去埋怨，顾芳华作为一个投资经理，管的太多，管的过宽。 毕竟人家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杨晓帆的资金安全。 有的时候，无论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就是这样的。看似谁都没有错，但问题就是客观存在，同时并不好解决。 经验丰富的张飞燕决定旁敲侧击，还是从张罗吃菜开始，慢慢缓和气氛。 “来，大家吃菜啊。今晚这菜的口味还真不错，特别是这条鱼。你别说，清蒸一点不比红烧差啊！” 柳水本地人，确实更喜欢做红烧鱼。 用新鲜的鱼作为主料，配以酱油、糖、料酒等调料进行烹饪，使鱼肉呈现出红亮的色泽和鲜美的味道。 其余三人也很给面子，都拿起筷子，继续开始品尝美味。 随着金德宝也说了一句，“确实是啊，我发现清蒸的鱼，吃起来似乎更鲜啊。” 顾芳华嫣然一笑，稍微解释了一下。 “清蒸鱼能够最大程度地，保留鱼的原汁原味和营养成分，味道相对鲜美，但是比较难做。” 杨晓帆作为烹饪能手，对这样的话题，自然也有参与的能力，确实感兴趣，便也发言，参加了讨论。 “清蒸鱼的关键，在于鱼的新鲜，还有火候和时间的控制，以及浇头的调味，这样做出来的鱼才会鲜嫩可口。” 金德宝立即送上一记马屁，“两位美女姐姐，我们班头儿做菜可好吃呢，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尝尝。” 两位美女确实没想到，杨晓帆还会做菜，应该还不错。美目流转，流露出好奇，连忙出声问了起来， 大家顺势都打开了话匣子，谈论着美食，交流着烹饪，议论着趣事，说的尽兴，吃的开心。 仿佛刚才的争论和分歧，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张飞燕以鱼破题的做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大获成功。 在柔和的灯光下，伴着缓缓而流的柳水河，大家尽情享受美食与美景带来的双重盛宴。 气氛，宛如开始时一样温馨与和谐。 学会容忍，习惯忘记，这也是成年人的一项基本技能。 就这样吃着聊着，很快晚餐就到尾声了，即将结束。 顾芳华作为主陪，微笑着环视众人，目光中充满了诚挚和期待，然后清了清嗓子，用她那富有感染力的声音说道： “今晚我们在这里相聚，不仅是为了庆祝我们之间的合作，更是为了展望我们共同的未来。 以这杯饮料代酒，表达我最深切的敬意和感谢。并代表我们公司，预祝合作更加愉快，投资更加顺利。” 夜晚的月光，如银丝般洒落，照亮了寂静的大地，使城市都显得更加明亮一些。 沿着柳水河畔，杨晓帆悠闲地骑着车，心情十分非常愉悦。既是因为这条河，也是因为这一世。 每次看到柳水河，他都思绪万千，感慨较多。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打破了宁静，也打破了杨晓帆的思考。 “班头儿，我还是没想明白，最后达成了什么协议？”金德宝的声音里，多少有些焦急和无奈。 杨晓飞转头一看，是金德宝骑车赶了上来。 他有些好笑，连忙问道：“德宝，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回家了吗？” 张飞燕和顾芳华，两位风姿绰约的美女，都谢绝了两位男生相送的好意。 杨晓帆和金德宝回家也不顺路，众人便在会所门口分开，各自回家。 “班头儿，我有点想不明白，想和你谈谈。” 杨晓帆也不好意思，再向自己回家的方向骑行。本来就不算远，再骑几分钟，就到家了。 那样德宝自然就离家越来越远了。 两人先后下了车，在河畔找了一个石凳坐好。 金德宝实在等不及了，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班头儿，今晚后来也没提股票的事情，那最后怎么办啊？” “咱们撤资吗？问题柳水就只有一家证券公司啊。” 金德宝确实聪明，见识也多，但毕竟太年轻。对于成年人之间默契的妥协，还不够理解。 在他的理解中，顾芳华没有同意，杨晓帆也没让步。至少今晚这事，就没有谈拢。 那该怎么办呢？是等待对方的态度，还是我们撤资，换一家证券公司。 金德宝从来也没有质疑过，杨晓帆的的决定和选择。既然相信，便一直跟随，从不质疑，更不反对。 杨晓帆这才明白，原来金德宝并没有很好地理解，此事最终的协商结果。 或许今晚的四个人，就他一个还不清楚吧。 杨晓帆也没有不耐烦，而是和自己这个最信任的兄弟，耐心细致地讲解。 “按照今晚的情况，是证券公司妥协了。最后说的合作愉快，投资顺利，就是一种表态。” “顾芳华或许还会忍不住，继续观测我的账户。但至少明面上，不会再打扰和干涉我们正常交易了。” “不过也没关系，她也看不了多久。” 金德宝跟着杨晓帆的思路，慢慢思考，也及时提问。 “为什么她看不了多久了，你要更换她？” “因为看一次，就会打一次的脸。任何人都会怕疼的，美女也不除外。”杨晓帆说话的时候，非常坚定，而有自信。 说话的时候，他也在想，顾芳华其实还是幸运的。 碰上了杨晓帆，或许自信心会受一定打击。但无疑接下来，业绩会非常亮眼，前途一片光明。 这也说明了选择的重要性。 金德宝若有所思，心里渐渐也明朗了起来。 “班头儿，我明白了。” 杨晓飞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以他的了解，德宝会继续展开，会很认真地讲一讲自己的心得体会。 话痨是憋不住的，事实也果然如所料。 金德宝将这一切全部串起来之后，很快就弄清的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们有现金，这是巨大的优势。在谈判中，是占有绝对上风的，只要我们的要求不过分，证券公司只有妥协。” “商业中，没有绝对的平等。占有优势资源的一方，会有更多的话语权和更大的主动性。” “但证券公司有他们自己的平台，以及便捷的条件。他们如果对我们做什么，我们也确实没有办法。” “成年人的世界里，果然只有实力和利益。” “班头儿，以后我们可以不可以，也建立一个证券公司啊？” 第148章 对世界亮出獠牙 野心是一个很有争议的话题，特别是针对年轻人。 积极者自然乐观，那是对于个人发展、职业成功和社会贡献的强烈愿望和目标。 反对者，则认为好高骛远、急于求成、盲目跟随，忽视了基础的重要性，设定了不切实际的目标。 杨晓帆从内心中，对此是赞同的，这样其实很好。 年轻人的野心是多元的，它不仅推动个人向前发展，也为社会带来了活力和创新。 对于小伙伴们，不怕他们有梦想，有野心，有冲劲，他会积极引导、耐心指导、认真帮助。 一个人即使走的再高，没有朋友相伴，也没多大意义，多么孤单啊！ 小伙伴们要一起努力，顶峰相见。 杨晓帆认真地看着柳水河，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看到了未来。 “德宝，证券公司没什么意义，做的再大，也是乙方。甚至要受夹板气。” “既要受政府机构的强力监管，还得照顾客户的各种情绪，更要接受舆论的吐槽和指责。” 金德宝看杨晓帆，没有及时回复他的问题。还以为自己说的太夸张了，班头儿都不屑于和他聊了。 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那我们以后做什么？” 杨晓飞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说： “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我对你的未来发展也有一些思考，可能会有些难，可能需要你比较辛苦，你有没有兴趣？” 金德宝对于未来如何发展，还没有深入想过。不知道自己喜欢干什么，能做什么，做什么有意思？ 听到杨晓帆都为自己考虑过了，非常兴奋和开心。 金德宝连忙回复，自己不怕苦、不怕累，只是想做一些自己想做又能做，并有意义的事情。 杨晓飞的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对着柳水河，他最大秘密的诞生地。 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暴露出了他的野心。 “我们要成立最牛的基金公司，具体由你执掌，我们要收割全世界，助力华夏崛起。” 优秀的年轻人，在这样一个夜晚，对这个世界第一次亮出了他的獠牙。 充满了力量和挑战的意味，展现出无比的勇气和决心。 柳水河仿佛都被这句话所鼓舞，水流渐渐开始加速，波涛汹涌，似乎在为年轻人的勇气和决心喝彩。 这自然也震惊了一侧的金德宝。 他也被这句话，所深深震惊。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心中涌动，激发了他的斗志。 金德宝的决心变得坚定，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开始对未来充满期待，不惧任何困难和挑战。 一颗充满了远大志向的种子，开始正式茁壮成长。 统一完思想和目标的两个小伙伴，分手告别，各自回家。再伟大的行动，也要从当前做起。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明天一早，两人还得老老实实去教培公司报到干活。不然云姐又要和你耐心细致、和风细雨地讲道理。 最近教培公司的学习气氛越来越好。 突出表现在公司大门，开的越来越早；而培训学生们，到的也越来越早。 两者形成了良性的正向循环。 杜丽云直接做了决定。 让夜间住宿的刘中原，一早就打开大门，不能让学生在外面等着。 让几位学生教师，包括王华影尽量早去。 金德宝虽然暂时不教课。但当云姐轻声问他，能不能早来时？他只能笑着说可以。 离开柳水河，金德宝回到家里后，还十分兴奋。今晚的经历过于刺激，让他想起来仍是激动不已。 金母谢向君也有喜事，一直等着儿子回家，和他分享。 好不容易回来了，看到金德宝这么开心，笑容都快从脸上跑到天上去了。 谢向君也是最得意这个儿子，连忙放下手里批改的学生作业，招呼儿子吃饭了吗，问儿子有什么好事？ 一瞬间，母爱满屋。 金德宝和妈妈感情最好，从内心中是不想瞒着妈妈的。 而且他也特别想学着杨晓帆，说出那句振聋发聩、掷地有声的话。 “收割全世界，助力华夏崛起。” 但刚刚分别的时候，杨晓帆特意叮嘱了，要用心做事，低调做人。 千万不能事还没做成，特别是还没开始，就吵吵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那样可绝对不行，没有成功之前，要保持沉默，把握分寸。 “妈，我吃过饭了。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我今天又拿下了三个大单。” 这个区分及称呼，也是营销鬼才金德宝自己发明的。 公司培训数、理、化三科。三科都报名的就是大单，单报一门的是小单，任选两科的是中单。 知子莫过母，谢向君一听就知道儿子在糊弄她。 “肯定不是，昨天你拿了四个大单，也没这么高兴。” “晚上和女生出去吃饭了？”从小在优越环境长大的谢向君，一直生活、工作都很简单，养成了单纯的性子。 和儿子相处的像朋友一样，聊天非常放松。 “女生？”金德宝又想起了顾芳华，一个坚强又脆弱、多面且出色的女人。 这是青春期的金德宝，生命中的第一次心动。 第149章 纠结的妈郁闷的爸 每一个男人的生命中，总会有很多个第一次，特别是在感情世界里。 第一次心动，无疑是其中相当有份量的一个。 那是一种强烈的情感体验。 这种感觉，可能伴随着紧张、兴奋和对未知的好奇，更多的则是美好。 对她的喜欢，对牵手的期待，甚至还有对未来一起生活的向往。 以至于过了很多年以后，男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难以忘掉，当初心中的那一个白月光。 今夜，金德宝是不太了解自己的这种情感，有些迷茫。 虽然只有两次见面。初见着迷，再见惊艳。 第一次被她独特的气质、外貌和专业所吸引。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想要更深入地了解对方。 今晚再次相见，先前的着迷不仅没有减退，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惊艳的感觉，如同发现了一颗闪耀的宝石，每一次接触都揭示出更多的光彩。 就是很想看着她，听她说话，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很关注，觉得心情很好。 当她趴桌哭泣的时候，金德宝也觉得有些难过。 金德宝对自己的这种感觉很吃惊，也有些惶恐。他不相信自己是一见钟倩了，也不承认自己会喜欢上顾芳华。 本来追上杨晓帆的时候，也想聊聊这个，和自己最佩服的人，请教一下。 但杨晓帆将话题推进的太快，又将维度拔的太高，一下就到了那么全世界的位置，还要收割他们。 这点儿女情长，自然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他更不愿意和妈妈说起此事，胡乱应付了几句，就说要洗漱睡觉了。 看到儿子发呆中带笑、回忆中静思、说话时脸红，心中更是确认。儿子估计这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心里的感觉也很复杂，既有欣慰也有忧虑。欣慰于儿子的成长，忧虑于他可能面临的困惑和挑战。 第一次恋爱，成功的概率太小了。儿子又要去南方上大学，和女生会是同一个地方吗？ 特别希望儿子能够免受伤害，也希望他能正确地理解和处理这份情感，学会尊重和珍惜。 其实谢向君此时，很渴望与儿子进行更多的沟通。 不但想了解他的感受和想法，询问那个女生的情况，还想给予他，必要的支持和鼓励。 谢向君也知道这样做，现在还不是时候，并不合适。也只能无奈地充满纠结地坐下，继续批改作业。 她被这突如而来的情况一打岔，都忘了和他说家里的喜事，并传递公公的消息。 可怜天下父母心。 等待金德宝的是妈妈，而等待杨晓帆则是爸爸。 杨晓帆一进家门，吓了一跳。老杨居然在家，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腾飞也比较纳闷，儿子这么晚才回来。他平时回来的比较晚，回来时儿子都在家，他也没注意这个问题。 这也多少说明了，当前这个家庭的特殊情况。 父子两个，都不是一般地忙。 杨晓帆在父亲面前扮演的，一直都是乖巧人设。立即笑着问道：“爸，你今天回家早啊，吃饭了吗？” 杨腾飞看了一下家里挂的钟表，这都9点半了。儿子问我吃饭了没有。这孩子现在也会说套话虚话了。 “吃过了，不过现在又有点儿饿了。” 杨腾飞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 杨晓帆反应多快啊，知道老爸这是有点动气。 连忙说：“那我去给您下碗鸡蛋面去。您等着，很快就好了。” 杨腾飞一看儿子这么孝顺懂事，心又软了。不忍心让儿子，这么晚了还去厨房折腾。 “不用了，这也马上睡觉了。你坐下，我和你说说话。” 现在杨晓帆进门后，一般都是先洗手，换衣服。这都是上一世养成的良好卫生习惯。 不过今天也顾不上了，连忙听话坐下。 杨腾飞拿出了父亲的派头，最近一直找不到感觉的。 “你是今天这么晚回家，还是最近一直都是这么晚？” 坦白不会从宽，只会牢底坐穿。 17岁的杨晓帆，可能会实话实说。但37岁的杨副局长知道，善意的谎言，或许才能让双方都满意。 “今天特殊一点，和同学一起吃了饭，然后又和德宝去河边溜了溜。” 真正高明巧妙的谎言，往往都是这样。 说的情况和事实经过，是一模一样的。但掩饰了主题和全部，并偷换了概念。 杨腾飞对这个答案，或许不一定完全相信。但对这个态度却很满意，于是也放缓了语气。 “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一点。你金叔叔上次也说了，虽然对外，没有暴露你在破案中的作用。” “但是拐卖集团还是非常狡猾的，更是非常狠毒。有的时候防不胜防，一定要注意这个潜在的危险。” “毕竟你陪同你王阿姨，出入过警局，还待了不短时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严父嘴上话，伴儿安全行。 说到底，杨腾飞不是责怪杨晓帆，而是关心他。白天还相对安全，晚上就未必了。 杨晓帆虽然觉得，父亲是有点小题大做。但心态成熟的他，更明白，此刻不需要解释，只需要接纳， 这是长辈的善意和关怀，是无价之宝，于是连忙应下。 心里也暗下决心，以后晚上还是要减少外出，静下来心来做点事情。 按照以往惯例，讲完这些，父子俩就算谈完了。可以各回各屋，准备洗漱就寝。 以前的杨晓帆，有时还会看会电视，现在是实在看不下去。 先不用说那剧情如何，就那么差的画面，那么小的屏幕，杨晓帆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他都想过，等从长虹那里赚了钱，马上整一台最大的最好的彩电。 电视赚钱电视花，用实际行动刺激消费，支持国产电视产业。 见到杨腾飞没有起身，杨晓帆就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莫非老爸不是早下班，而是专门在等我。 杨晓帆脑筋一转，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莫非印刷厂之行不顺利，不应该啊，老厂长必须给自己这个面子啊！ 对待自己的亲爹，还分啥主动被动的。杨晓帆直接问道：“爸，您今天去印刷厂，还顺利吗？” 杨腾飞今天确实是早回家的。 一方面是有些郁闷。另外有些情况，也是拿不准，想具体问问杨晓帆一些情况。 等了3个小时，能控制不发火，已经是杨腾飞的涵养和对儿子的看重了。 杨腾飞听到儿子的问话，憋了一天的话，终于一吐而快。 “印刷厂，怎么说呢，顺利也不顺利？” “厂子领导里对我很客气，特别是刘厂长，对我简直是奉若上宾，好茶好水招待，中午还要留着吃饭。” “贷款他们确实需要，额度还不低，都超出了我的权限审批范围。” “但是他们说新产品是保密产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让看。” “我说我是你爸，都不行。” 此刻的杨腾飞，无比的郁闷。 第150章 发现了隐藏的小boss 或许天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看到一块儿肥肉，很想吃，但是吃不到。使使劲、努努力，或许可能也能吃到。 但需要压上自己很多的筹码，可能是自己的名声，也可能是自己的仕途。 但是放手，又是真的不甘心。 当前，杨腾飞就是这种感觉。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赌，为了事业而拼，为了人生而干。 成了，前途似锦，名声大噪。 败了，回到原点，丢人现眼。 印刷厂拟申请的第一批贷款，至少需要300万。 但是针对银行方面，要求提供的新书印刷、宣发、预售等相关资料时。 印刷厂只能拿出，和作者杨晓帆签订的出版合同复印件，里面还做了很多遮掩。 作者姓名、书刊名称、书刊单价、印刷数量，这些统统都看不到。 说实话，和一份空白合同，唯一区别的就是。 这个复印件上面盖了印刷厂血红的印章，还有厂长刘前进的亲笔签名。 一个四本新书发行的机遇，一个国营大厂印章，加上一个一把手厂长的签名。 按说正常的情况，肯定也能从银行贷款300万。 但是如果这个厂子，早已资不抵债，还欠着银行不少钱，下面还有100多号员工呢？ 杨腾飞想看样书的要求，更是得到了严肃的拒绝，没有丝毫可以变通的余地。 别说作者他爸，估计作者本人也够呛。 其实，杨腾飞对此也能理解。毕竟商场如战场啊，越这样弄，说明搞头就越大。 回到行里，他向分管信贷的副行长，专题做了汇报。 王副行长是官场老油条。首先绝对没有同意这事，但也不说绝对不行。 反反复复就两句话：按照规定办，你老杨科长经验丰富，把好关口。 至于杨腾飞申请，召开一个临时信贷分析会的要求，也被王副行长拒绝了。 “现在行里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开会。这项工作，你杨科长决定就好。” 当杨腾飞把这一切，像倾诉一样，都告诉杨晓帆后。 怀着无比期望的心情，激动地问杨晓帆： “儿子，你写的这几本书。真的能像你说的，能卖的那么好吗？” 如果别人问，杨晓帆可能就会简单地回复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比较熟悉的人来关心询问，杨晓帆会认真回答，“我的书发行，没有任何问题，肯定能大卖。” 杨腾飞不一样啊，那是亲爹啊，必须要更加高度重视。 而且，杨晓帆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件事情里面是有蹊跷的，副行长的回应很不正常。 “按着规定办。”就说明是不太符合正常条件的。 “老杨科长把好关、你决定就好。”则表明由杨腾飞具体负责，只要你批准了，就可以。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杨晓帆一下就听了出来。 他没有立即回答老爸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了起来： “爸，印刷厂现在的这个状况。按正常情况，如果开会研究，银行能批准这笔贷款吗？” 杨腾飞有点儿吃惊，他有些好奇，儿子问这个干什么。但这个问题倒也不难，他直接说到： “可以贷，但也可以不贷，主要看从哪个角度分析研究了。” “从稳定社会，支持国企适应市场这个层面出发，是可以贷款的，不但支持企业正常经营，还能缓解地方政府的压力。” “但如果从印刷厂的资质和经营状况看，肯定是不行了。虽然有新书发行，但贷出去，很难及时收回，容易形成坏账。” 杨晓帆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和他想的差不多。他接着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如果银行放款出去，不能按期收回，那么银行是不是要处理承办人？” 这个问题就有点尖锐了，直击要害，这也是杨腾飞最担心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意思就是，如果真的放款之后。这么大一笔钱，成了坏账。 银行方面处理的第一个人，应该就是他这个信贷科长兼具体承办人。 杨晓帆想了想上一世的情况，又问了一个问题。“爸，这个副行长除了分管信贷，还分管行里什么工作？” 杨腾飞对这个问题更加意外了。要是以前，他肯定会说，小孩子管这些干啥。 但现在不同了，对能够回答儿子的提问，还是很得意的，渐渐找回了父亲的感觉。 儿子可是地区高考理科状元啊，虽然还没公布。 “王副行长除了分管信贷工作，还分管后勤工作。咱家这套房子，你不是想要吗？” “我和他打了招呼，让他帮忙协调，先把房子留一下。这下就不担心了，可以慢慢筹钱。” 突然，杨腾飞一下站了起来，多少有点激动。 “不对，好小子。早晨你说稿费，我还没太注意。听刘厂长说，你稿费拿了140万，真是可以啊！”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赚了我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真是难以想象，我们家也成百万元户了。” “儿子，一定要记得去上税啊。你说你让印刷厂财务帮你代办报税，不就行了，那多省事。” “要不，明天我和你去。不过我去，似乎也不太合适。” 杨腾飞说了半天，却发现没人回应他。低头一看，杨晓帆正坐在沙发上，低头思考着什么。 杨晓帆有点兴奋，他感觉他找到对头了。 对，就是找到靶子了。 是的，重生之后，杨晓帆也要打boss了，虽然是个小的。 第151章 老爸你大胆向前冲 父子关系，在华夏民族，是非常奇妙的一种关系。 在传统观念中，父亲在家庭中具有权威地位，儿子应尊敬父亲并服从其教导。 儿子则被视为家族延续的重要一环，承担着传宗接代的责任和使命。 传统父子关系比较严格，父亲不仅是家庭的领导者，也是文化和道德教育的传递者。 虽然现代父子关系，趋向于更加开放、更加包容、更加缓和的情感表达方式。 但父亲在家庭中的权威，往往不容忽视，也不容置疑。这个权威，自然包括很多方面。 杨腾飞这次之所以这么拼，甚至想赌一下，也是因为想维护自己在家庭中的权威。 儿子越来越大，老子自然越来越老。老子比儿子强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老子还想处处管着儿子，但儿子已经比老子强了。自然无论从内心中，还是从行动中，都不服气了。 这也是很多家庭，父子关系恶劣的一个主要原因。 虽然杨晓帆听话也孝顺，但杨腾飞多少也是有些不得劲儿的。 这儿子太优秀了，方方面面一直都很争气。 结果就连成年人拥有的立身能力——赚钱养家，都这么厉害。轻轻松松地就合法赚到了100多万。 多少正常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包括他自己。 杨腾飞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也是他，一心想参与印刷厂这个翻身仗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也要做出一番事业，必须要努力奋斗、拼搏进取了。 作为老子，连钱都挣的都远远不如儿子多了。事业再做不好，还有啥面子啊。 再说仕途上的人，谁不想进步啊！ 同学都正处了，他才正科，要说心里一点不平衡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杨腾飞在想着如何进一步做好，他此生引以为豪的事业。 而杨晓帆在想如何扳倒，或者打疼这个小boss。目的也是保住，甚至促进他爸的事业。 这个小boss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王副行长。 根据杨晓帆的判断，他爸和这个权力挺大的王副行长，关系肯定是不好的。 基本是毋庸置疑，不用动脑子都知道。 老爸是信贷科科长，这么重要的实权位置。为人却方正、规矩，甚至可以说死板、教条。 有这样的下属当科长，王副行长分管的信贷工作，估计很难有灵活性和弹性操作空间。 王副行长不仅仅在信贷工作的话语权，减弱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估计以权谋私、公权滥用的机会，应该也不会太多。 杨晓帆不是恶意揣摩，他找出了事情的一些真相，明白了一些暗中隐藏的情况，已经基本分析判断出来了。 无论是这次的印刷厂贷款，还是上一世的紧急清房工作，估计都是那一位的手笔。 目的很简单，就是挪掉老爸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换成自己的亲信上位，便于掌控银行里最要害的部门。 杨晓帆相信，即使上一世老爸搬家过程中，路上没有出现那次突发撞车小事故。 估计肯定也会在别的地方被算计，合并之后继续当科长的概率很小。 不仅仅因为老爸这人性格比较正直、大度，而且对于官场算计这些大意了、疏忽了。 更重要的是。也没办法，有人盯上你了，而且还是分管领导，你能跑得了吗？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这本身就是防不胜防的。 马上进行区市合并，两个银行所有相关科都要以改革，正是换人的最好时机。 上一世没有出现印刷厂贷款的这档子事，才有了强制搬家的要求。 不得不说，这个王副行长老谋深算、诡迹多端。出的招数都是冠冕堂皇的，动不动就拿人民群众来说事。 超规格发放贷款是为了印刷厂的职工，尽快搬家是为了银行的无房家属。 始终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有理有据。 经过一番思考，杨晓帆决定将计就计。这次就先借着王副行长的攻势，以此打打他的脸。 后面有些事宜，再慢慢进行筹划，冤枉不了他，也跑不掉他。 杨晓帆并没有立即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从自己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下午刚刚放入的5万元人民币，这是准备购买房子的。 等他带着钱再次回到客厅时，才发现杨腾飞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也是，任凭哪家的老子问儿子话，得不到回应。 儿子还起身直接走了。 老子的脸色通常都不会好看。 杨晓帆本想学着牛逼儿子的样子，“啪”一下，把钱随意扔在桌子上，装一下“酷”。 “老爸，我有钱，拿去买房吧！” 开开玩笑而已，本来也不可能这样。看到老子的脸色，便更不敢了。 杨晓帆嬉皮笑脸地走过来，细声好气地说道： “爸，你是信贷科科长，陪我去银行取140万，然后再去税务局报税，那肯定不合适啊！” “估计很快全柳水，说不定全省银行系统，都知道了。” “那话传来传去，可就没谱了。到最后，说不定变成你贪污了140万，那都说不准。” 杨晓帆这倒不是胡说，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传话就和写小说似的，越离奇越狗血越不可思议，热度越高，传的越快。 杨腾飞听着一阵儿后怕，干金融的对于钱的事，最敏感不过了。 “那你也得去报税啊，找谁合适呢？” 但熟悉的朋友，除了银行口的，还真不多。这柳水也没亲戚啊。 杨腾飞多少有点儿犯难。 杨晓帆接话稍微晚了一些，因为他想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解释并回应。 “爸，我已经报过税了，德宝家帮我一起办的。我写书的事情，不用瞒他们的。” “其余的钱，我也安排妥当了，你放心，不用操心了。” “这是伍万元钱，您抽空去办理一下购房。就说是借的，别说我写书赚的，咱还得避嫌啊！” 这里面的玄机也有不少。 “德宝家”，杨腾飞以为是金令镇，其实是金老安排的。 “安排妥当”，杨腾飞以为是存银行了，然后却是放股市了。 “避嫌”，更是为后面埋下了伏笔。 没等杨腾飞细细一一询问，杨晓帆又接着继续表演。 “爸，你看过我的笔记的，质量很好，肯定能大卖。” “这是出版合同，他们不给你看，我给你看，印刷厂要下大力气做这件事，指望一下翻身的。” “您就放心正常地放款，这是做好事，做实事，也是做大事！” 一番话说的杨腾飞热血沸腾的。 杨晓帆心里则想：老爸，你就大胆地向前冲吧！ 第152章 顶级待遇 人其实是很矛盾的。 智商高的人，情商往往较低。或是不屑、或是不会，或是不能。 世上难有两全法，毕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但杨晓帆是个例外，智商高是天生具备、天赋异禀。情商高，则得益于生活的磨炼和社会的催生。 再加上重生之后，37岁的心理年龄，远超常人的见识。处理起老爸关注的这些事情来，简直是游刃有余，轻松不过。 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疑惑，全部给你解释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给你都说明白了。 还给你加了油、鼓了劲、喝了彩、点了赞，老杨同志躺到床上睡觉的时候，心里都是满满的干劲和拼搏的动力。 至于心态，那也完全调整好了，骄傲的不行不行的。 古人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儿子优秀，那肯定是老子也很棒。 其实，生活中，每个人都需要一点阿q精神，这样才会更加快乐和知足。 但真正理解这点，并愿意这样做的人，并不算太多。 比如美女投资经理顾芳华。 聚餐之后，她并没有回到单位提供的宿舍，而是来到了证券公司，去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真是难为看门的大爷，这么晚了还很敬业地给她开门。然后还得等着她走了以后，再锁门。 她不是来加班，而是来反思。反思今天聚会的情况和收获，反思自己今晚的行为和举止。 这个年代，能考上京城财经大学的金融本科专业，那都是相当了不起的。 顾芳华一直很拼，很努力，很用心，也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能力、财富、名气、地位，这些都是她的目标。 25岁，还没有固定的恋爱对象。 不是不想，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从京城到省城，介绍的官二代、富二代，都有不少。 她一个都没有看上。 那些人，没有思想深度，没有远大目标，和她不是一路人，没有共同语言。 至于那些人可以提供的平台和高度，她不需要。 她不想靠别人，不愿坐享其成。那样得到的，有什么成就感可言呢？ 和关秀丽一样的有野心，但远没有关秀丽现实。因此她拼搏的路，注定要艰难很多。 比如今夜，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没有得到尊重，很有挫败感。 更何况，今晚她还特意打扮的那么漂亮。 她平时也是自诩自己智商高，接人待物很好。但今晚全部失败，没有一丝值得夸耀的地方。 对于重要工作、重要情况、重要人物，她都有复盘的习惯。 她打开了一个加了密码锁的笔记本，她的复盘笔记，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用娟秀的字体，用力写出了一个名字：杨晓帆。 后面加上备注：自大、狂妄、蛮狠，不可理喻。 正如杨晓帆说的那样，她确实妥协了，不再想着去过问杨晓帆操作和交易的事情。 杨晓帆说的三个条件，做到并不难，真的很简单，不管他就行了。 但对于她这样的投资经理来说，那不仅仅是一种浪费，也是一种侮辱。 但她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客户的金额太大了。 十几万的，她还敢凭着资历和能力，耍耍性子。百万级别的，她真不敢得罪。 但她对于此次投资回报，也不抱太大信心了。 因为她相信，股市能够制服一切嘴硬的人，杨晓帆也不会例外的。 她还偷偷下了一个愿他亏钱的诅咒。却忘了她曾经说过，他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利益是相同的。 金德宝对顾芳华，有一个判断是很准的。职场里的优秀女性，哪一个不是多面人。 次日，证券公司的晨会，身着职业装的顾芳华，又是元气满满，充满朝气，美丽动人。 会上，陆总着重表扬了投资经理顾芳华，想方设法拉到了百万级大客户，直接在全系统放了火箭。 省公司领导，专门打电话提出表扬。号召全系统人员，尤其是各级骨干和投资经理，都要向她学习。 顾芳华非常谦虚，丝毫没有得意忘形。她简要汇报了和客户的密切关系和良好互动。 对于陆总安排的二项任务，直言没有任何问题。也重点汇报了，客户提出的个人信息要保密的要求。 没出意料，这一切，再次得到了陆总的高度表扬。 一个上午，顾芳华面对的，都是羡慕的眼光和表扬的声音。整个人都晕乎乎、飘悠悠的。 以至于10点30分左右，当杨晓帆、金德宝上到三楼的时候，在环形长廊上，看到的就是脸色微红、神采飞扬的顾芳华。 两人一早就到了教培公司，和小伙伴们一起干活，各负其职，努力工作。 等杨晓帆上完了物理课，两人才骑着自行车，悠哉哉地来到了证券公司。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股票市场买，买，买。 顾芳华看到两人，有些意外，也非常高兴。 意外的是，张飞燕早就来了。她也去了房间几次，就是没有看到杨晓帆。 高兴的自然是，她的金主客户终于来了。 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和经历，她也终于认识到了，有一个大客户撑腰，是多么的美妙。 即使赔了钱，只要不撤资，她还是销售冠军。 是的，证券公司，所有员工，都有销售任务，既包括开户数量，也有入金任务。 顾芳华嫣然一笑，小步慢跑过来，轻声说： “杨先生，您来公司了。今早，我安排专人，再次认真清理了房间卫生。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点心、水果和饮料。” “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我说，不要客气。” “中午需要安排午餐吗，给您安排的是顶级vip待遇。” 人美身靓，容颜如花，声如莺歌，笑意盈盈。 第153章 这小子还有点用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芳华虽说不能算是无缘无故。 但面对这么客气、殷勤还有些体贴的问候，杨晓帆还真是有点很不习惯。 “午饭一会儿再说吧，我们先去房间里，要看盘交易了。” 说完就迈步走了过去，他现在对顾芳华是有点儿怵头的，并不想过多和此人牵扯。 这女孩既要强，又固执，还多少有点自以为是。 落后一步的金德宝，自从看到顾芳华，心脏就“砰砰”急速跳动，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还是职业装穿上更好看，笑容真甜，声音也变温柔了很多，她真的很好。” 花痴男金德宝，并没有立即跟上杨晓帆，而舔着脸问顾芳华：“顾经理，午饭都有什么啊？” 是的，昨夜他就不再叫姐姐了，直接叫顾经理。但他内心中，或许更想叫一声芳华。 顾芳华对金德宝也不敢怠慢。 杨公子带在身边的人，肯定关系很好。更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而引起矛盾和误会。 “金先生，给杨先生和您，安排的都是顶级的套餐。六菜一汤，三荤三素，还有米饭、面食，以及水果。” “可以去我们的小餐厅就餐，也可以将饭菜给您送到大户室来。” 顾芳华的回答非常得体、认真、细致，也很专业。 但金德宝总感觉，她对自己，就像对小孩子似的。心里有点不甘心，想再继续好好聊聊。 但抬头一看，杨晓帆都走进房间了，连忙丢下一句话，就急忙溜了。 “顾经理，我问问晓帆啊，一会儿给你回话。” 张飞燕今天也早早地，就来到了大户室。 昨晚她回家后，对于杨晓帆的坚持和顾芳华的谨慎，她自己也思考了很久。 她还给省城的那个操盘手老乡，专门打去了电话，打听一下对于长虹的看法。 操盘手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说了一句，老板最近来魔都了，可能待的会久一些，问她想不想去探望一下。 在很多人眼中，股票操盘手这个职业，非常神秘。 张飞燕和他们接触多了，发现他们除了聪明、坚韧、专业外，也是很正常的人，甚至还有些孤单。 但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紧口严。 基本已经养成了习惯，不议论任何和交易有关的事情。 因为一旦从嘴里，流露出操盘的相关消息，这个职业生涯基本就可以算是结束了。 上次聊股市的时候，对方还说了长虹这个票有点儿妖，和他们以前做的那只飞乐差不多。 今天今天突然怎么不提了？还谈到老板，要待魔都比较久一些。 她肯定不会去看老板的，对方还特意这么说？ 张飞燕细细琢磨，发现了话语中的玄机，听懂了操盘手的暗示。 张飞燕今天早到，就是为了要好好分析一下股票。 她在股票机上，认真看长虹的近期走势。同时调出当年飞乐大牛之前的走势，进行对比。 越看越觉得，有点意思。 股市开盘后，杨晓帆一直没有过来。 张飞燕心里虽然有些想法，但还是没敢操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股票分时图。 今天长虹的走势，明显要比昨天强一些。 低开之后，稍微一下杀，就依托着分时均线慢慢上扬，等到10点左右，已经翻红了。 张飞燕几次都伸出手指，按到了买入键处，但都没有按下去。 看到杨晓帆进来之后，张飞燕眼睛一亮，心情立刻轻松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但没有着急，而是笑着说： “晓帆，你还来啊。我还以为你存入了120万，给证券公司做完贡献，就不管了呢？” 话里虽有埋怨的意思，但语调很好，并且还起身给杨晓帆倒水。 杨晓帆知道张飞燕，并不是真的怪他，只是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燕姐，我现在的主职工作是上课，算是一个教书匠。炒股只是闲暇兼职，肯定不能和你这个专职比。” 张飞燕抿嘴一笑，把水递了过去，没好气地说： “那我这专职炒股的，还要沾了你这兼职的光呢。” “你看，这些水果、点心、饮料，多丰盛啊。听小顾说，这个屋子，马上还要安装空调，杨百万果然有排面哩！” 这么保障到位，杨晓帆确实没想到。他认为自己建仓完毕后，基本到这里，也来不了几次了。 不过人家证券公司的屋子，想安空调，自己也不好阻拦。 当然对此，杨晓帆也不会客气。 他很清楚，随着他一战成名。证券公司的全面受益，也绝对不会少。 “燕姐，他们愿意安就安吧。你在这里待的时间长，天热的时候，也能舒适一些。” 张飞燕以为杨晓帆，会谢绝证券公司的好意，这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不欠人情，不节外生枝。 但见他坦然受之，还有些奇怪，但也没深究，心里还是有些开心。 因为杨晓帆话里话外，都有对她的关心和看重。 她正想和杨晓帆，详细说说股票的事。金德宝跟着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顾芳华。 金德宝和张飞燕打了个招呼，对着杨晓帆说：“班头儿，这都10点40分，咱中午在这里吃饭吧！” “人家顾经理还要去准备，别让人家太被动。” 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真的是这样。证券公司是真的很希望，杨晓帆中午在这里就餐。 如果要是再能去小餐厅，和几个高层领导见个面，那就更好了。 百万级客户和公司的关系越好，牵扯的越深。 无论从公司角度，还是从领导个人角度，都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杨晓帆其实中午是不想在这里吃饭的，买完股票就准备回家了。 他刚才的说法，就是委婉地拒绝了。 但是好兄弟金德宝开口了，杨晓帆就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也可以理解，年轻人对新鲜的事物，总是比较好奇，那个vip套餐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杨晓帆对着顾芳华说：“那就麻烦顾经理，给我们准备三份午餐。不用太复杂，正常盒饭标准就行，卫生一些。” 顾芳华连忙说好应下，并建议到小食堂就餐，更加方便舒适一些。 这个自然得到了杨晓帆的拒绝，只说送到房间吃饭就行。 顾芳华虽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勉强。能够留下吃饭，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和领导交差了。 她笑着退出了房间，去具体安排午餐。 说是正常盒饭，但哪里真的能那么随意呢。 临走时，她看了一眼金德宝，笑了笑，心想：这小子还有点用！ 第154章 和他一起疯一把 少年人的心思，哪里是能藏得住啊！ 特别顾芳华走前，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含笑，面如挑花。 更是让金德宝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人家都走远了，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他还痴痴地望着门口。 这下不仅张飞燕看出问题来了，就连杨晓帆也觉察出不对劲儿了。 想了想上一世，金德宝的放荡不羁、玩世不恭。 杨晓帆心里苦笑一声，有些感叹。德宝什么都不错，就是这个多情难改，风流稍过。 张飞燕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就转头看着杨晓帆。 心里想着，用不用和他说说。 她和顾芳华接触多一些，知道这个女孩心气很高，志向很大，再说年龄比金德宝大太多了。 别说是结婚，就算恋爱，也肯定不合适啊。小伙子这要是陷进去，可不太好。 自己小弟弟的好朋友，也不能不管。 但是她慢慢发现，杨晓帆的神态有了细微的变化。从诧异、好奇、纠结，到最后又释然了。 这应该和智力无关的，是对世事的理解和对人性的包容。 张飞燕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太了解这个小弟弟。看着年纪小，但似乎懂很多东西，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但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她，对此却根本不在意。人本来就是很神奇、也是很复杂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只要小弟弟对她好就可以了，其它的不重要。 知道杨晓帆也发现了，金德宝的情况，心里肯定有数了。她也就不再操心了。 看杨晓帆使用股票交易机，还是不太熟练。张飞燕过去主动帮他，找到如何登录交易系统的地方。 当杨晓帆开始录入账号、密码的时候，她反而背过脸去，不去观看。 小姐姐真的是，非常注意细节。 但等她再次转过头来时，发现杨晓帆已经开始买股票了。 第一笔下去，就直接买了10万股，花了36万元。 只见股价迅速被拉升了1个点。 这一下，宛如一个平静的鱼塘里进来了一条鲶鱼，彻底将池子搅活了。 买单、卖单都汹涌而出，成交量迅速扩大。长虹的股价节节攀升。不到2分钟，直接冲到了5个点。 杨晓帆的账户，短短时间，直接获利将近2万元。 这下不仅张飞燕直接呆了，杨晓帆也很纳闷。 怎么买了这么点，股价忽的一下就起来了。他基本就是照着前世的操作手法来交易的。 但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现在股市的股票数量很少，每一只后面都有很多人在盯着。 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股资金，有大有小。 只要股票一有大单买入，大家都怕踏空，一窝蜂地买，形成了集群效应，股价自然大涨。 涨了一会儿，买单少了，卖单多了。股价又被打回了一些，到了3个点左右，又开始横盘。 杨晓帆准备继续想买，张飞燕连忙制止了他。开始和他说自己和操盘手交流的事情。 金德宝也终于从臆想中渐渐苏醒了，开始回过味来。想到了自己的任务，也过来一起听。 杨晓帆听完之后，基本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问道： “你的意思，操盘手不能谈论，自己正在操作或者计划要操作的股票。” “因此你判断，他和他背后的团队，也要操作长虹，或者已经开始了。” 张飞燕点了点头，她觉得是这样，有些担心地说： “他们的手法我知道，非常凶恶。” “往往先将股票拉起来，吸引跟风盘。然后再用大单狠狠砸盘，砸破所有的支撑位。” “逼迫跟风的资金割肉，形成超卖情况，股价快速下跌。” “等到了心理价位，他们立即在下面用小单托单接货。等吃的差不多了，再迅速启动。” 杨晓帆一听，觉得和记忆中，长虹股票的走势挺符合。 先是从3.6元直接拉到4.5元，然后又砸到了3.7元附近。 横盘一周之后，借着长虹电视半年销冠的利好。 先是一根大阳线拉到4元，然后走了一波趋势，直接拉升了2个月，8月底到了8元附近。 看来上一世，运作长虹股票背后的资金，也有这一个团队的参与。 张飞燕看杨晓帆正在默默思考，知道他在分析研判，就停下了讲述。 杨晓帆感觉到了，立即说，“燕姐，没事，你继续说。” “我前任老板很忙，一般是全世界出差，很少在一个地方久待。” “只有一种情况，会留在魔都时间长一些。那就是她感觉股市有行情了，组织资金和人员，进行炒股。” 张飞燕一口气，说完自己思考了一晚上的话，觉得很痛苦。 终于都告诉他了，不用自己研判了，这也是一种解脱。 杨晓帆听完之后，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根据你的分析，我总结了一下。基本就是两点：一是股市能有一波行情；二是有资金要做长虹。” 张飞燕连忙点头，觉得弟弟就是聪明，善于总结。 但杨晓帆却不说话，转头看向金德宝，问道：“你基本也听明白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金德宝早就憋不住，一直想发言。被问后，他很兴奋地说： “按照数学分析总结归纳法，这两点合成一点。” “就是逢低买长虹，越跌越买，等到快速拉升滞涨的时候，抢先出局。” “最后的疯狂，我们看戏。” 杨晓帆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在金融方面，确实有悟性。这也是一种天赋，不服不行。 杨晓帆定下了操作决心和交易计划，但他先和张飞燕说了一句： “燕姐，你要是有钱，也可以再买点，机会确实难得。” 却不知，张飞燕早已定下决心，和他一起疯一把。 第155章 不赚最后一个铜板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又不如贵人指路。 张飞燕自小在福利院长大，对读书不太感兴趣。成绩也不好，初中毕业就没再继续上学。 虽然人长的漂亮一些，做事也很麻利，但能攒下如今的身家，更多的是靠贵人指点。 她在酒店担任服务员的时候，曾为香港女老板服务过。 对方那么挑剔的人，都找不出张飞燕的一点问题。 香港女老板，随意给了她一瓶红酒。让她有空喝喝，并给点建议。 当时张飞燕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考核。 她很认真地去做了这件事情。她自然是会喝酒的，也有些自己的体会。 她也很机灵，拿着这瓶红酒，还找了好多服务员。和大家一起分享，但喝了之后，都要提提意见。 她把这些意见总结起来，归纳了五点。既有口味、颜色方面的，也有包装、标识、设计等内容。 再次遇到香港女老板的时候，她非常高兴地把保存了很久的意见，很自豪地交给了对方。 她原本只是以为完成了客人的一个嘱咐，了结了自己的一个心事。 但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 当香港女老板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干的时候。她虽很意外，但还是很愉快地答应了。 等她工作很出色，业绩越来越好，也攒了一些钱的时候。 女老板碰上好行情，开始炒股。问她有没有兴趣跟着一起试试。 她也没有犹豫，直接到证券公司开了户，入了金。 女老板说买什么，她就买什么；说什么时候卖，她更是坚决执行，一点不打折扣。 就这样，经过几轮操作，她的资金翻倍，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三十万现金的家底。 但也非常奇怪，相比于女老板，她更信赖杨晓帆。要知道她跟着女老板，可是一起工作了六年的时间。 认识杨晓帆这才不过几天。 但她始终觉得，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机遇。 张飞燕昨天就预约了银行大额取款，今天顺利取出20万，也都已经存入了证券账户。 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要知道即使在魔都后期，跟着女老板炒股时，最多也只是动用一半现金。 张飞燕原本向账户里投入了10万元，买入并持有长虹一段时间，总共赚了3万元。 她现在账户里，还有2万股长虹股票，27万现金。 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听从杨晓帆的指挥。 杨晓帆在保密单位工作多年。重要工作开展之前，很习惯开个动员会，统一思想，鼓舞士气，严肃纪律。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首先明确了三人操作小组分工，金德宝负责公司账户，他和张飞燕各自负责自己的账户。 必要时，三人可以相互帮助操作，账户密码相互公开。 大家要密切配合，相互信任，严格计划，一起致富，最重要的是，要绝对保守秘密。 说这话的时候，杨晓帆看了一眼金德宝，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接下来，杨晓帆具体明确了操作原则。 “长虹这个股票现在总市值50亿。我们这点资金加起来，全部做这个，进出都没有问题的。 现在长虹市场关注度较高。刚才我也实验了。几十万一笔买入，就引起了股价波动，咱们还是尽量小单交易。 原则上，一笔买入不超过5万元，买进价格空间控制在3.6元至3.8元之间。 当前只买不卖，出货价格和时间，由我具体安排。” 然后下达了进攻决心。 “德宝，你来操作我的账户。看着分时曲线，找找买点的感觉，吃货最好的方式是托而不拉。” “飞燕姐，你也根据自己的操作习惯，开始进货。” 话看似说了不少，但其实不过几分钟。 长虹股票的价格，一直在分时曲线之上较远，当前也不是好的买入时机。 上次公司买入长虹股票，是杨晓帆一键操作。金德宝几乎都没有看到如何操作的。 这次他无比兴奋地，研究着股票交易机的各项操作。 有不懂的就问张飞燕，学的非常认真，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操作。 但他却始终不敢操作真实买入。 平时生活里，一次性花100元的机会都很少。这一下一买，就是五万元，他是真下不去手。 杨晓帆也不勉强，知道他有适应期，便自己开始上手操作。 现在长虹股票的分时图，就像一个大写的a型，一直在回调过程中。 渐渐股价触及到了分时均线，价格大约3.66元，正是公司法人户的成本价位。 杨晓帆没有丝毫犹豫，一键买入股，将股价托了一下，下跌态势暂时稳住了。 几秒钟后，见没有新的买单，卖单又增多了不少。股价又被打压了2分钱，到了3.64元。 杨晓帆继续买入，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仿佛交易的不是金钱，而是欢乐豆。 临近中午收盘时，杨晓帆一共买入了60万元的长虹股票，本金已经消耗了一半。 张飞燕也买了不少，总仓位达到了6成。张飞燕炒股多年，也没有这样的体会。 感觉比买包还过瘾，很好玩啊！ 金德宝还是没有操作，但他也没闲着。他在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若有所思的样子。 等收盘之后，金德宝觉得自己已经调整好心态了。主动申请下午操盘买入。 杨晓帆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他买了才不到一个小时，就觉得虽然不累，但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因此，也就渐渐理解了，为什么有钱人炒股，要专门请操盘手进行交易。 大的方向自己决定，具体操作，交给操盘手负责。他渐渐有了点兴趣，问张飞燕： “燕姐，那个香港女老板炒股，选股以及大的交易策略都是她自己制定的。” “还是她有时也听从操盘手的一些建议？” 张飞燕正在空中虚晃两只手腕，感觉这样更舒服一些。 听到杨晓帆的问题，她回忆了一下，想了想，轻声说道。 “选哪只股票，每支股票买多少，买入价格，这些基本都是她定的。” 金德宝现在，对这些很感兴趣，插嘴问了一句：“女老板这么厉害啊？” 张飞燕在生意及投资上，确实很佩服自己的前任老板，也就实话实说，并没有隐瞒。 “她在股票上的敏感度确实很高，选中的股票，好像没有一只是亏损。” “而且她不参与潜伏，只做快速拉升的阶段，一旦觉得有些滞涨了，就立即落袋为安。” “永远不赚最后一个铜板。” 第156章 这样吃的舒服一些 贪婪是人类的原罪。 能够克服贪婪的人，通常都具有高度的自律和道德力量。 而且香港女老板选股的成功率还这么高，确实太难了。 杨晓帆对此也非常感兴趣，觉得挺厉害。 “那她对操盘手的依赖性就很小了，只需要听话的就行，根本不需要技术太高的。” 这一点倒和杨晓帆有相同的态度，他也喜欢执行力强的人。 张飞燕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认真考虑了一下，感觉也确实是这样的。 “以前有一次操作飞乐股票的时候，有一个操盘手，技术很好。 几个人里面，他做的盘最漂亮，其它几个人都很佩服他。 但在出货阶段，他和老板意见不一样，坚持自己的方案。虽然最后他的利润最高，但后来老板再也没有用过他。” 算不算弄巧成拙呢？至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杨晓帆有些感慨。 金德宝突然说了一句：“怎么饭还没送过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饿了，还是想见她了。 证券公司给大客户准备的午餐，都是定制的盒饭。 盒饭，又被称为快餐，本意是指装在盒子里出售的份儿饭。 在华夏，盒饭一般是以米食为主，配以各种炒菜等副食的便捷餐饮。 许多人的印象中，盒饭常常与简单快捷、价格亲民联系在一起。 那是因为很多人，没有见过高档的“盒饭”，或者是消费不起。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得到允许后，门被缓缓推开。 在顾芳华带领下，一位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来送午餐，是 “顶级vip套餐”。 随着工作人员，慢慢将一个个精美的饭盒，一一摆放到茶几上，顾芳华也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们公司专门在‘溢香楼’定制的高档盒饭，都是由顶级大厨亲手烹饪。 食材上采用更为新鲜、高品质的原料，确保每一口食物都是新鲜且健康的。 在烹饪工艺上，更加注重细节和技巧。采用慢炖、低温烹饪等方法，来保证食物的口感和营养。 营养搭配也较为讲究，‘三荤三素’是根据人体所需的各种营养元素，进行的合理搭配。” “各位请慢用，欢迎提出宝贵意见。” 讲解的非常专业，声音也非常好听。优秀的人就是这样，干什么都拎得起、接得住、拿的出。 这么大的排场，自然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特别是金德宝，特别想看，又不太敢直视。偷偷地瞄几眼顾芳华，心里痒痒的。 杨晓帆对这个高档盒饭，也很感兴趣。 仅仅看看包装设计，就感觉十分精致和美观，上面还印制了独特的图案和品牌标识。 盒饭包装也考虑到了开启的便利性。盒盖轻轻一启。就打开了。 盒子内部分隔也较为合理，一盒分为两格，分别装着一荤一素。 每人三份菜盒、一份米饭、一份面食，就连汤都是精心熬制的瓦罐汤。 这样的用餐体验，即使对上一世的杨晓帆来说，都没有经历过，实在是有些奢侈。 杨晓帆拿着145万的支票时，没有太多感触。将支票换成现金后，只是感觉份量确实不轻。 可能也是支票太轻，而现金待在手里的时间又太短，真的没有太多异样感觉。 但今天中午，成为证券公司百万级客户后，他由衷体会到了金钱所带来的威力和震慑。 怪不得，古人云，“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没有人敬仰或者服务的富贵，无法得到应有的赞赏和羡慕，的确不够给力，没有啥味。 杨晓帆其实并不太想要这样的排面，感觉太复杂了。他对生活品质有要求，但不至于这样高调和奢华。 但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他肯定是要表态。 杨晓帆利索地站起来，内心中是无喜无悲的，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 “顾经理，这整的太复杂了，以后真的不要这样了。” 顾芳华看到杨晓帆这个表情，心里多少觉得，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啊！ 面对超规格接待，有些惊讶，有些害羞，又有些惶恐。 其实她这次一点都没有猜对，传统的心理分析，并不太适合杨晓帆。 他既没有惊讶，也不会害羞，更不可能惶恐，只是嫌太麻烦了而已，多少有点不耐烦。 顾芳华抿嘴一笑，轻声说道：“杨先生，您现在是我们公司最尊贵的客户，当然一切都要安排最好的服务。” “几位慢用，我就先不打扰了。过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帮收拾的。” 说完，顾芳华就带着工作人员退出了房间。 张飞燕拿起了一双筷子，扯掉外面的塑料包装，递给了杨晓帆。还开了一个玩笑，有些玩味地说： “杨先生，我们这都是沾你的光啊，请用餐。” 金德宝有样学样，拿起一盒米饭，递给杨晓帆。夹着嗓子、模仿着女声说： “杨先生，感谢您啊，请用餐。” 看到两人如此，杨晓帆有点啼笑皆非，但心情也不错。顺手接过了筷子，却没接米饭。 “都快吃饭吧，德宝，我吃馒头，自己拿。” 杨晓帆有点犹豫，其实他想去洗洗手的。 毕竟良好的卫生习惯一旦养成，不洗手就吃饭，还是真挺不适应的。 张飞燕看出了一些端倪，她毕竟在魔都待过多年，对此很是理解。 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包湿巾。抽了一张给杨晓帆，又扯了一张给金德宝。 “来，擦擦手，这样吃的舒服一些。” 第157章 一定要当有钱人 情商，全称为情绪智力。 是指一个人识别、理解自己和他人的情绪，以及利用这些信息来指导思考和行为的能力。 很多人都认为，无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情商的重要性，都要远远高于智商。 从点点滴滴可以看出，张飞燕的情商，真不是一般地高。 就说今天午餐。她向来吃饭前，都要去卫生间用流水洗手净手的。 今天却一直没动，就怕自己提出来，或者洗手回来。让两位少年难堪，或者不自在。 等看出杨晓帆的心思后，她则迅速拿出湿巾，给两人擦手。 而且也只是说“吃饭舒服”，而不提“干净卫生”。 真是满满的都是细节，处处照顾别人的情绪。和这样的人相处，真是的如沐春风、非常舒适。 这些内情，以金德宝的年龄，自是还看不透，并不了解，被照顾了情绪，都不自知。 他接过湿巾，先没去擦手。而是拿着看了又看，还闻了闻，觉得很稀奇。 当下用纸巾的人还不算多，湿巾更是要少一些。 而心思玲珑的杨晓帆，不但都能看明白，也知道轻重，都懂。 随着接触越来越多，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姐姐非常不一般。 不但长的很漂亮，素质挺高。就这眼里有活、手上麻利劲儿，就说明了心思玲珑、能力很强。 而且据她自己所说，在魔都发展的也不错好。单纯为了照顾张爸，回到柳水。多少有点儿牵强了，至少早了一些。 心如止水的杨晓帆，也开始有些好奇了。 另外，那个香港女老板很张扬，很有能力，也很有个性。张飞燕和她的关系，似乎又有点复杂和特殊。 明明很佩服她，而且也确实是女老板改变了张飞燕的人生。 就连炒股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带着她。 但张飞燕似乎并不愿多提她，有些。只有涉及到分析股票时，才不得不提。 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这个顶级套餐的盒饭。看上去高档，吃起来也确实不一般，味道真是不错。 就连对饮食一向挑剔的杨晓帆，都说不出一点问题来。 金德宝昨晚在私厨会所受了打击，今天中午又长了见识。更是觉得自己以前是井底之蛙、盲目自大。 原来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这些都让他那颗原本既不够安分的心，更加热烈了起来。 其实金德宝真的，已经比寻常同学有见识多了。这纯粹是杨晓帆太早，把他带到了这个不属于他的高度。 而金老碍于职务和经历，历来很痛恨浪费之风和糜烂之举。不论在家里吃饭，还是外出就餐，都以实用为主。 市长并不是消费不起，而是这些东西，也没人敢拿到他的面前。 当官的权力虽然大，但真懂得享受，而且能享受的，还是有钱人。 张飞燕饭量一般，吃不了那么多。她虽然不胖，但很注意控制饮食和体重， 她吃的蔬菜多一些，将自己那份盒饭里的红烧狮子头、熘鱼片、烤乳鸽，都分给了两位年轻人。 金德宝这才发现，素菜都是一样，但荤菜却各有不同。 自己饭盒里是红烧肉、炸鸡腿、炖牛肉，而杨晓帆那份是锅包肉、鱼香肉丝、烤鸭。 烤鸭居然还配着春饼、葱丝和甜面酱。 他本就是活泼的性子，继续开始研究，发现三份煲汤也不一样。 分别是排骨汤、鸭架汤、鸽子汤，主打的就是交替互补，营养均衡。 像普通人那样吃个烤鸭，再喝个鸭架汤这样的情况。在这个套餐中是不会出现的。 此刻，金德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有钱真的好爽啊！ “我以后一定要当有钱人，过奢华的生活。” 他心里默默下了这个决心。梦想总是要有的，不然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金德宝还不完全是纯享梦想，他也是有一定资本的。上午虽然没有操盘，但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只股票杨晓帆从背后逻辑看好，张飞燕从资金操盘得到了消息，说明不但上涨的可能性不小，而且幅度也不会低。 他为什么不自己也拿出一部分钱，自己也开个账户，顺便一起炒股票呢！ 这也不算泄密，而且也不会影响到别人的账户。毕竟他现在的钱，还是十分有限的。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绝对靠谱。而且好兄弟杨晓帆，是肯定不会阻拦。 他边吃饭，边和杨晓帆谈了这个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回避张飞燕。 他说的很随意，张飞燕听着却很有感慨。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杨晓帆的朋友果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这么年轻，而且反应这么快，就有了最正确的思路。并不仅仅满足于公司的盈利分红，毕竟那里面，个人占比太少。 自己拿出资金，跟随一起做盘，收益自然是最大的。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于着急了一些。这样人的，值得信赖吗？ 按照张飞燕的理解，没有得到邀请和允许，是不好这么做的。 当然，这些或许也多少缘于她的童年经历，不够自信，以及较为敏感的心态。 杨晓帆却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金德宝的脑筋是非常灵活的，转的很快。他想出这个方案，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对此，杨晓帆也丝毫不在意。 他之所以没有建议小伙伴们，都拿出钱来炒股。并不是不信任他们。 而是现在他们刚刚高中毕业，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如果找家长要，这个事情就会变得有点复杂了。 而且炒股是容易上瘾的，他还是希望大家，尽可能远离这个复杂的市场，踏踏实实干好事业。 金德宝，则没什么问题。他这一世，无论如何都离不开金融市场的。 而且都说了，一起做最牛的基金公司。 杨晓飞笑着说：“德宝，你能想到这点，我不意外。问题是你有那么多钱吗？” 金德宝说起这个事情来，就挺骄傲的。 “我有啊，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是我自己掌管的。” “存折一直在我自己手里，密码也是我自己设的，都有2万多元了。” “这笔钱我自己可以完全支配的。” 这个压岁钱的金额，让张飞燕倒吸一口凉气，杨晓帆也只能实名表示羡慕。 现在就这么有钱了？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第158章 比吃饭还重要的事 压岁钱，又名压“祟”钱。 （“祟”就是不吉利的东西。古人借这个习俗来表达，来年不要有任何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在华夏习俗中，年夜饭后，长辈要将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派发给晚辈，讨讨吉利。 据说这样可以压住邪祟。晚辈得到压岁钱就可以平平安安度过一年。 而在月平均工资不到500的年代，压岁钱一般也就5块、10块。在乎的更多是心意，而非是数额。 更何况很多孩子的压岁钱，最后都是由父母进行保管。 孩子就是简单一转手。以后再要，大人的答复基本一样，都花到孩子身上了。 杨晓帆印象中，给他压岁钱最多的。还是有一次回塞外老家，大伯给了50元。 如果杨腾飞给的压岁钱，也算的话。现在倒是能给100元了。 张飞燕就更加可怜了。从小到大，张爸那么多孩子，给的压岁钱，根本不可能多了，基本就是几元钱。 金德宝不知道这些啊，反倒还挺凡尔赛的。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钱是不算太多。我有的时候，买东西，花的是稍微多了一些。” 杨晓帆、张飞燕，对此均表示无语，就当作没有听到。 金德宝突然似乎很着急的样子，继续接着说： “班头儿，这样吧。我现在就回去取存折，到银行取款。下午找顾经理开户，争取今天就能买入。” “我看了一上午，感觉长虹这个股票的走势，有点压不住了。” 杨晓帆一听，感到很惊讶。他对金德宝关于股票的看法,显然更感兴趣。 “来，说说你的看法。” 金德宝放下饭盒，拿了一根一次性筷子，走到股票交易机前面。 他把筷子当成尺子一样，沿着长虹的分时走势，从最高点，一直比划到午盘收盘。 “班头儿，你看，这个曲线斜率是不是一直在变小。说明下跌趋势有些放缓，从而也表明了买盘强硬，卖盘减少。” “我感觉下午股价估计就要拉起来。我吃的也差不多了，先回家拿存折去取钱去。” 张飞燕在三人炒股小组中，一直扮演着大姐的身份。她虽然更关心杨晓帆，但也不能不管金德宝。 连忙说：“德宝，吃完再去吧。也不差这一会儿，再说银行中午也休息啊。” “对了，你还没预约取款呢。今天不一定，能把钱取出来的。” 张飞燕刚刚办理了大额取款，自是知道。按照银行当前的规定，取款超过一万元，就要预约次日取款。 金德宝看着顶级套餐，虽说决定了，但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他又拿了一只鸡腿，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没事，我钱都存在工行里。我就和他们说，我叔是信贷科长。怎么可能取不出来呢？” 话说完，人就直接走了。现在在他眼中，赚钱，现在比吃饭都要重要。 金德宝说的这些话，直接让张飞燕吃了一惊。她当然知道，信贷科在银行里，还是很厉害的。 她看着杨晓帆，好看的眼睛眨了一下，问道：“晓帆，他说的是真的吗？” 杨晓帆不禁苦笑了一声，自己当初种下的因，结出了当前的果。 当初他取钱的时候，并没有用老爸的身份。既没有压，也没有套关系。 他只是和营业部李明主任说。 公司开业之后，报名的学生很多，发展很好。以后业务会越来越多。 公司董事会已经初步确定，计划在柳树市区继续开3-4家分公司。届时还是希望和营业部进行合作。 就是以后路远了些，需要营业部多辛苦，多跑跑。 画大饼，在这个时代，还没开始流行。偶尔拿出来用一用，非常好使。 李明主任已经见识过了，教培公司的吸金能力，自是深信不疑。 那天别说公司取款叁万元，就是贷款叁万元，估计也能立刻马上直接办。 当时，杨晓帆想起后世的一个段子。就和几个小伙伴皮了一下。今天受到了暴击，果然是有代价的。 金德宝今天为了顺利取钱，是真的有可能，扛起这把大旗的。 不知道慢慢传到杨腾飞耳朵里，他知道了，会有什么样感觉？ 杨晓帆有些讷讷地和张飞燕说：“他说的那个叔，应该是我爸。” 然后就详细地讲了，那天发生在工商银行营业部发生的事情。 张飞燕认真听着，开始时还掩嘴轻笑，后来直接笑的花枝乱颤，直说太好玩了。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成长里很少有过这么轻松的时刻。她内心中很羡慕这些正常的孩子。 他们不但拥有正常的家庭，还有着美好的童年、少年，或许是美好的一生。 不过现在张飞燕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她深深知道，人的一生，只不过几次机遇而已。能抓住一次，就能实现人生逆袭。 而现在，无疑很可能就是她人生最大的一次机遇。 乐完之后，她继续问杨晓帆正事。 刚才金德宝用筷子比划那个股票分时走势，做的分析判断，有道理吗？ 这个杨晓帆确实是知道的。他也向张飞燕好好地解释了一下。 那是一种数学模型的分析方法，只是说明下跌速度减弱了，下跌出现了钝化。 并不能完全判断下跌结束，如果出现新的卖盘，还会砸出新的趋势。 一个小级别趋势的结束，不代表总体下跌趋势终结，只是本级别趋势的尾声。 下跌趋势可以转化成三种趋势的，分别是继续下跌、横盘震荡、逆势上涨。 但如果按照我们分析的话，长虹大趋势是向上，那分时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日内止跌了。 杨晓帆说的这些，基本都是后世的炒股基本理论。只要看过几本股票投资书的，大概都能说几句。 可是在这个年代太少见了，几乎是没有。张飞燕直接被震晕了，崇拜地看着杨晓帆。 再说金德宝，骑着自行车一路疾驰，很快回到了公安局家属院的家里。 金德宝进屋后，发现家里没人，他也没太当回事。 第159章 死了都要发发发 孩子的智力或许是天生的，但自立能力，真是锻炼出来的。 那个年代，双职工的孩子大多这样。 父母两人都有工作，都很忙。孩子回家，能吃口热饭都不容易。 从小学起，就独立上学、放学。衣服、袜子都是自己洗。房间卫生，也都是自己收拾。 像杨晓帆这样单亲家庭的，还摊上一个比较忙的爸爸。更是很早就开始自己买菜买肉，学着做饭。 这样情况下，小朋友们的自立能力，自然很快就都锻炼出来了。 这也正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福报。付出终有回报的。 金德宝的情况，相对于同龄人，以前要好很多的。 他爸，以前在法制科，可是标准的朝八晚六，夜间偶尔加班。 他妈的学校离家也比较近。 父母两人，即使中午，一般都要回家午休一下。 无论小学，还是初中，金德宝放学回家。看见父母都在家的时候，都要远远多于看到一人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很幸福的。 即使金德宝高中住校后，但只要周末回家。基本都能见到父母。 甚至大多数时间，本地上师专的大姐也会回来。 所以，从小时候起，金德宝就是不缺爱，也不孤单。自信自强，阳光大方。 只是自理能力稍微弱一些。 最近一段时间，金德宝反而不太适应了。 老爸自从开始参与办案，工作就比较忙，中午一般不回家，晚上也经常加班。 最近更是到省城出差办案了，连着几天都没见到过人。 儿子高考结束了，成绩很好，又开始办公司了，也没有胡玩瞎闹，妈妈也十分放心。 加上快期末考试了，也开始忙着自己的教书事业，估计今天有事也没回来， 前一阵，金德宝一直不太习惯这种孤单。不过今天他觉得，反而更加方便，可以直接办好自己的事情。 是的，他就没想过报告家长。用自己的钱，当然是理直气壮了。 发现不了是最好。就算发现了，木已成舟，也只能是先斩后奏。 钱都换成股票了，我也没办法。不能卖的，因为一直在涨。 金德宝先去客厅里，倒了一杯水喝。 骑得确实有点儿快，是一方面因素。 干啃了一个鸡腿，才是主要原因。大厨做的鸡腿，也是有点咸的啊。 金德宝一边幻想着发财美梦，一边溜溜达达，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坐到书桌前，拉出抽屉。在最下面一本书里面，找到夹在里面的自己的存折。 轻轻打开存折，里面的银行特制的机打数字，显示金额.00元，让他突然有了感觉。 好兆头啊，这不是“儿死要发发”啊！ 死了也要发发发，我一定要发，而且一定会发！ 金德宝正在莫名兴奋冲动激动时，背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拿着存折，傻笑什么？” 突兀而来的声音，吓了金德宝一跳。他转头一看，是母亲谢向君。 金德宝连忙把存折放进书本里，笑着说：“妈，没什么事，你怎么进屋，也不打声招呼啊？” 谢向君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 “我开门、走路，都是正常的，哪个都有声音。是你太入神了，大意了。我看，咱家就算进来个贼，把家搬空了，你也不知道。” “那不可能的，这可是公安局的家属院。就是贼王，也不敢来。妈，你上班辛苦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金德宝还是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正做白日发财梦。 谢向君一屁股坐在金德宝的小床上，有点儿不开心地说： “上班才不累呢。为了你，才操心呢。这不因为你，你爷爷又不高兴了。” 金德宝很纳闷。自从知道自己高考大捷后，爷爷奶奶最近心情一直不错啊。 莫不是最近忙于教培公司的事情，去得少了？那还得找机会，多去转转。 “妈，我知道了。我休息一会儿， 马上就去爷爷家。” 金德宝想先哄走妈妈，然后自己拿着存折，正好借着看爷爷的理由，快速离开。 谢向君听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立即说：“你现在可不能去，我和你爷爷说了。说你下午有事，没时间。”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可闻。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或者有隐情。 金德宝看着妈妈，笑了。 他还是比较了解妈妈的，单纯，善良。说是个妈妈，其实就像大姐姐一样。 谢向君知道瞒不过儿子，这才说了实话。 原来金老爷子昨天下午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通知金德宝。今天中午，带着同学杨晓帆，去金老那里吃饭。 结果昨晚她忘记和儿子说了。 至于遗忘的真实理由，当然不能说，只是埋怨金德宝昨晚回家太晚。 今天上午在学校，她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可能忘了。但是一直想不起来。 中午下班走到家门口，才突然想起来，连忙赶到公公家去解释。 为了不受批评，不敢说自己忘了。只能说德宝今天公司忙，晚上才能过来。 至于上午为什么没打电话，当然是在学校忙啊。中午特意赶过来汇报。 一心为了教学事业，应该不会受批评。 金老没说什么。德宝奶奶嘟囔了几句，白准备了这些好吃的了。有的还可以放，有的就不行了。 婆婆说的确实在理。谢向君听了之后，不但没有在意，还很内疚。 不仅仅因为食物的浪费，还因为白让两位老人，等了那么久。 “德宝，你下午去吧，也别太晚，5点钟左右就行。公司那边没事了，你就带着晓帆一起去。我感觉你爷爷应该有事找你们。” 谢向君最后提了要求。 金德宝连忙一口应下，这肯定没问题的。他也好奇爷爷找他们做什么。 他自是知道了爷爷已经找过杨晓帆了。自己市长孙子、官三代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但杨晓帆对他的态度，一点都没变化，这让他很高兴。 金德宝以为这样，妈妈就可以回屋去休息了，他也可以便宜行事。 然而并没有。 谢向君看着儿子，伸出了一只手，笑意盈盈地说：“儿子，把你的存折给我吧。你太大意了，我帮你保管。” 小样，刚谈个恋爱，就想偷家？ 第160章 这世上妈妈最好 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是华夏的一句俗语，其实也是一句开玩笑、打趣的话。 的确很多年轻人在刚刚结婚后，因为专注于自己的小家庭，而忽略了对父母的关心和照顾。 对于这点，如果短时期内。很多家长，其实是能理解的。 毕竟年轻人，刚结婚。两口子如胶似漆，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两个孩子感情好，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和和美美。当父母的自然开心，也很放心。 就等着开开心心抱下一代了。 但谢向君呢，她现在是不可能想那些的。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遇到儿子取钱这样的事。就算是善良、单纯的她，也不可能不会想多了，想歪了。 你这臭小子，刚开始接触人家女孩子，就想着为她大把花钱。这肯定不行啊！ 当妈妈的心里，都不是滋味了，这找的是什么样的啊？ 现在的小年轻的相处。吃个雪糕、看场电影，最多再吃个饭，就可以了啊！ 怎么还得动用存折，那可是近3万元啊，想干啥。 金德宝哪里知道妈妈的脑海中，已经补了这么多大戏，而且还有些狗血。 他还以为妈妈嫌他最近花钱多了，于是腆着脸耍赖皮。 “妈，当初说好的，这钱我自己保管。我只是看看，又不花。” 谢向君当了多年老师，一旦动起真格，讲起道理来，那也是很厉害的。 “当初是答应过，你自己保管。但我们父母也有监督权和管理权啊。” “比如现在，我就要管理，并且还要监督。因为你已经流露出了，要花钱的倾向。” 对于所有的倾向性问题，老师永远是最擅长捕捉的。 金德宝肯定不能同意，他便开始耍赖。 “妈妈，我都已经成年了，是具备完全行为能力的人了。” 谢向君笑了。这个儿子确实聪明，自小就会利用各种资源，满足自己的想法。 四位长辈是靠山，身体不舒服是借口，要学习了是理由，打球是锻炼身体，还有很多很多。 今天这是又搬出法律来了，确实有进步。 谢向君也不慌不忙，笑着回应儿子的小小挑衅：“你说的对，你是成年了。” “先不说你现在住在家里，吃在家里。就你现在大学还没上。这个成年，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大学学费你自己出吗？生活费你自己出吗？来回路费你自己出吗？” 熟悉的连环三连问，直接把金德宝问懵了。 他意识到了，今天的事情不比寻常，估计很难蒙混过关了。 他开始正视自己的母亲。同样是被四座大山教育长大的孩子，素质也是很可以的，妈妈并不好糊弄。 金德宝最后决定还是坦白从宽。但是坦白前，必须要打一波感情牌。 “妈妈，我知道你是最辛苦的。” “以前家里，就是你一个人照顾四个长辈，带大我们姐弟三人。” “爸爸转业回来后，能够帮助一些，但是也有限。饭他都不太会做，家务做的也少。” “我们的作业，都是你辅导。家长会，都是你参加。” “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我很心疼你。” 谢向君开始还笑嘻嘻地，听着儿子掰扯，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来。 越听越不对劲。煽情的作用其实并不大。而最打动人心的，就是真实和感情。 金德宝说的这些，都是曾经发生和现在发生的事情。 谢向君也算干部子弟，但是真的挺辛苦。别的不说，照顾四个长辈的情绪和身体，就并不简单。 虽然家里不差钱，但很多事情，更需要人，亲人亲力亲为。 她听着听着，心里渐渐有了委屈，毕竟刚刚还被婆婆说了几句。 忍不住眼眶也有些红了，觉得这个儿子是懂她的。 金德宝一看气氛有点儿整大了，也有些无奈。妈妈看来是真有委屈的，他不禁真有些心疼了。 他既没有继续讲下去，也没有安慰妈妈，而是等她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谢向君这一点，和金德宝是有些相似的，就是内心很强大。 这样的人，并不害怕或者担心，暴露自己的问题。 谢向君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等他的继续解释。 金德宝脸色也渐渐变得柔和了很多，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是的，此刻他不愿意，也不可能再瞒着，他最亲爱的妈妈了。 他说的很详细，把各方面的情况都说的清清楚楚。 最后他看着妈妈的眼睛，坚定的地说： “妈妈，这次真的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杨晓帆你应该相信的，爷爷都说他见识过人。” “我用自己攒的钱去投资，也是一种学习。如果能赚哪怕一半，我上大学的费用也就够了。” “即使亏了，虽然概率很低，也不影响咱们家的生活，上大学我可以勤工俭学。” “妈妈，我想试一试，也想拼一拼。” 金德宝的态度认真，目光执着，话语坚定。 杨晓帆自然是值得信任的，并不仅仅是从金老那里。 儿子最好的朋友，最佩服的同学，认识也很久了，确实很优秀。 但更加深刻的理解，谢向君还是从丈夫那里知道的。 现在金令镇对杨晓帆的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膜拜加崇拜。 无处宣泄的他，只有和妻子一遍一遍地讲。 通过金令镇的描述。谢向君感觉，现在的杨晓帆，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简直是诸葛在世、孙子复生，神机妙算，算无遗漏。 谢向君想了一会儿，突然转身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就在金德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谢向君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存折。 “儿子，这笔钱也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是给你准备上大学的费用。” “妈妈不懂什么是炒股，但我相信你不会胡来。” “儿子，你长大了，妈妈不但永远相信你，也永远支持你。” 金德宝觉得眼睛湿湿的，他伸出了双手，接过了这个沉甸甸的存折。 那不仅仅是一张普通的存折，它承载着妈妈对他的爱，那份爱深沉而无私，是全心全意的！ 这一世上，妈妈最好！ 第161章 转业费的三笔开支 华夏文化源远流长，勤劳和俭朴是核心价值观念。 即使在这种文化背景下，人们还普遍认为，无论条件如何，都应该为两个重要的事，做好充分的准备和规划。 经济再差的家庭，也会认真用心准备。 一是老人的殡葬费，俗称“棺材本”。尊重和孝敬长辈是至关重要的。 为老人准备殡葬费用不仅是对长辈的一种物质上的尊重，也是表达孝心的一种方式。 所有家庭都会尽力积攒这笔钱，以确保长辈在离世后能够得到体面的安葬。 这是对生命尊严的维护，也是对家族传统的传承。 另外一个就是孩子的教育费，也称为“上学钱”。 教育在华夏文化中同样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人们普遍认为，教育是改变命运的关键，是孩子未来能够自力更生、贡献社会的基石。 父母都会尽力为孩子的教育投资，确保他们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掌握知识，培养能力，为将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金家、谢家更是非常重视，金德宝这个从小就聪明的孩子。 金德宝的教育基金，来源较为复杂和广泛。 是金、谢两家的四个长辈，还有金令镇、谢向君夫妻，在金德宝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努力攒的。 金老爷子出差得了一笔补贴，就交给谢向君，让给孙子存上。 谢老爷子出本自传，拿了稿费，拿出一部分，也交给谢向君，让给外孙存上。 可以这么说，金德宝幼儿园还没有毕业，教育基金已经可以供到大学毕业了。 金德宝稍微有点颤抖的手打开存折，映入眼帘的是小小的金额，但代表大大的爱。 他突然吃了一惊，问道：“妈妈，怎么这么多啊？” 谢向君看到儿子也被震惊了，不禁得意地笑了，温柔地说： “你想去广东上大学，那里消费高。当然要多准备一些。所以本来就攒了有6万元。 这次你高考考的好，给咱们金家、谢家都长了脸。你爷爷和你外公，一家给了一万元奖励。” “你大伯、大姑、小姑，还有你大姨、小舅，一家给了2000元。” “这些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戚，对你的好，还有帮助，你要一辈子牢记在心的。” 金德宝本来就是懂事的孩子，自是知道轻重，也会感恩，他连忙点头。 但他还是装出好奇的样子，眨了眨眼，问道：“妈妈，那还有元呢，莫非是我大姐、二姐？” 谢向君知道儿子在搞怪，笑骂他：“你大姐、二姐，都在上学，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你想的美，明知故问。” 金德宝哈哈一笑，他本来就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 “我当然知道，这元，是我最爱最好最美丽的妈妈，给我奖励的。” 谢向君也被他的贫嘴给逗笑了，刚才伤感的情绪，一点都没有了。 “这里面你爸也拿了5000元。他嘴上不说，其实对你很满意的，很是为你骄傲的。” 金德宝原来对家里的财务状况，一直不太了解。自从炒股之后，对经济这方面可是感兴趣。 他就打趣问谢向君：“妈，咱家的钱，不都是你管着吗？我爸怎么还有钱，存的私房钱啊？” 谢向君一听，脸都有些红了。她还是不太习惯和孩子讲夫妻之间的事情。 那个年代的人，都相对腼腆。 不过，谢向君还是希望。儿子能够多了解一下他的爸爸，也知道家里的一些真实情况。 就像他说的，他已经成年了。 “德宝，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财政也是一样的。” “你爸每个月确实将工资交给我。咱们家人口多，开支大。必须要把我和你爸的工资集中起来，一起合计着过。” “你爸自己也保留了一笔钱，是他的转业费。” “转业费？”这可是金德宝万万没有想到的。“妈，他留着这笔钱，都做什么啊，就存在银行？” 对于这个问题，谢向君还真想过，但也没有准确答案。 “我感觉你爸对这笔钱，看的挺重。这应该他最宝贵的一个念想。” “毕竟在一定程度上，这也代表了国家和保密单位，对他的认可和奖励。” “他使用起来很谨慎的，据我所知，一共就动用过3次。” 家里原来有不少有意思的事情，金德宝立即来了兴趣，连忙问道：“我爸用做干什么了，是不是给你买礼物了？” 对父母这么八卦的儿子，也是不多见的！ 谢向君确实有些自豪。 毕竟和金令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现在一起养育了三个孩子，夫妻感情还非常好。 “第一笔钱，是我们结婚20周年纪念日那次，给我买了一个金镯子。” 然后略有些低沉地继续说。 “第二笔钱，是你爸一个好战友因病去世了。他给人家妻儿一些生活补贴。” 金德宝插了一句话：“也是咱们柳水的吗？” “不是咱们这里的。是你爸当连长时，连里的战友，好像是个班长，我都没有见过。” “妈，我爸那个连队有多少人啊？”金德宝对此，有点不能理解。 怎么当了一任连长，还要负责这么多事情呢！ 谢向君知道金德宝的想法。她也不生气，也不纳闷，因为她也曾这样质疑过。 “我没问过，不过你爸当连长的时候，连队氛围确实特别好。” “我当年去探亲的时候，连里的战友，对我和你大姐都特别好。” 说到此处，谢向君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些刻在记忆中,难以磨灭的画面。 全连战友集合，一起喊她“嫂子好”。 每次吃饭，都把炊事班做的好吃的，先给她母女送去。 “春节”假期，专门为她在干部宿舍里生了煤炉，做好了能用一冬天的煤球。 “反正也没多少钱，就让你爸顺着他的性子，自己用吧。” 金德宝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她妈妈。 “妈，这第三笔开支，不会就是，给我的这5000块钱吧？” 谢向君笑了，儿子还不算笨。 第162章 炒股先交学费 “望子成龙”是一句华夏成语。 这里的子并非单纯指儿子，而是子女。 父母希望子女能够成为有出息的人，就像龙一样，遨游九天，叱咤风云。 充分体现了父母对子女的期望和愿望，希望他们能够出人头地，有所成就。 无论是金令镇、还是谢向君，对子女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重男轻女，更不会顾此失彼。 谢向君也告诉了金德宝，之所以他爸没有用自己的转业费，奖励他的两个姐姐。 纯粹是因为两个姐姐考的学校一般，一个是省城普通本科，一个是本地师专专科。 金令镇都觉得有些不满意，哪里还会给她们奖励。 之所以给金德宝5000元，也是因为两个姐姐学习不算太好，儿子则高考发挥超常，争了口气。 有对比，才有伤害。有对比，也才有奖励。 “你爸这次是真高兴，他本来都想摆桌升学宴，想好好庆祝一下。” “他当年学习其实也可以。但为了当兵，放弃考大学了。你替你爸圆了他的大学梦。” “我大姐和二姐，不也都上大学了吗？”金德宝不解地问。 “你爸啊，自己没上过大学。还看不上那些不好的大学。这个人，你说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谢向君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不过你爸刚调了职务，不太适合请客。那样太张扬了，现在需要低调一些。” 金德宝立刻抓住了关键点，他急忙问道：“妈，你刚说什么？我爸调职了，调什么职务？” “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当副局长了，命令已经下了。只不过你爸在外出差，所以还没交接工作。” 金德宝眼睛一瞪：“妈，你什么时候和我说了啊？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谢向君有点心虚。看来昨天，本想和儿子说的两个事情，都给忘记了。 不过，这肯定不是老娘记忆的问题，都是被这臭小子谈恋爱的事情，给影响了情绪。 金德宝是真的很高兴。 既为了爸爸的事业成功。也为了他终于可以正面硬抗林月清了。 人家老爸是副局长，他老爸是科长，以前总觉得有点拼不过，所以自觉当上了“小五”。 公安局副局长公子，要大战电力局副局长公主，争夺山寨第四把交椅。 金德宝脑海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嘴上却当即表态，什么升学宴之类的，都不用办了。 他自己最近事情太多了，要去公司开单，要去股市炒股，当前赚钱是第一要务。 他还表态，爸爸、妈妈的钱，分别都算入股。他替父母去赚钱。 给妈妈赚钱，让妈妈去买新衣服、新首饰。 给爸爸赚钱，充实他的“转业费”小金库。 看着意气风发、孝顺懂事的儿子，谢向君的心都快化了。 这就是她的儿子，真好！ 等金德宝办完一切事情，回到三人大户室的时候，已经2点30分了，距离今日收盘还有30分钟。 张飞燕很好奇，问金德宝钱取的如何？ 金德宝此刻脑海中，还在回味刚才开户时候的事。 顾芳华非常痛快地帮他开了户，看他入金十二万的时候，似乎也麻木了，并没有太多表情。 让金德宝装一装的想法，意外留白落空。 顾芳华反而还非常严肃地，和他进行了风险教育，还让他进行了风险资格测试，并签订了好几份知情书。 金德宝一直在想，为什么对他这样，是特别关心，还是特殊照顾？ 听到张飞燕的问话，他回应了一下，都办好了，已经顺利开户入金。 等问到入户金额时，金德宝也顺口回答了实际金额。 这下连杨晓帆都坐不住了，连忙走过来问情况。 金德宝只能实话实说。包括去银行，也是找的一个亲戚帮的忙，并没有扯杨腾飞的旗号。 听到金德宝这么随意就把12万的现金，放到了股市。 张飞燕，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人，赌性还是有点太大。这样以后估计会吃大亏的。 杨晓帆也多少有些诧异，钱的金额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没感觉到金德宝的干劲和决心，发现他有些魂不守舍的。 金德宝确实有点无精打采，因为他终于大致想明白了。 顾芳华并不是对他特别关心，而是还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他随意打开了股票交易机，打开了账户，问了下另外两人的操作情况。 得知杨晓帆、张飞燕都按照交易计划建好了仓位。 杨晓帆是直接满仓了，但张飞燕手里还留有一成的现金。 她出于谨慎和习惯，很少一下就满仓。还是习惯于跌了，再补一些，降低成本。 很多股民都是这样的。但和他们不同的是，如果股价直接涨上去了，张飞燕是不追的。 赚钱就行，不求多，不贪进。 金德宝看着长虹的股价，此刻他的注意力也渐渐专注了。 上午的观摩，中午和妈妈的谈心，下午和顾芳华的交流。一天之内的这些经历，都让金德宝快速成长起来了。 他感受到了机会，也意识到了责任。 就说这次投资股票，如果他做的好，成功了。谁也不能小看我，顾芳华也会另眼相待。 他将数学几何的知识，运用到趋势买单上，慢慢地，越来越熟练，越来越。 他几万几万地吃货，似乎一点没有影响股价走势，长虹还是慢慢向下跌。 金德宝找到了感觉，这应该就是杨晓帆说的托而不拉了。 不到几分钟，金德宝的12万元，都买成了股票。他对自己的操作非常满意。 在今天三个人的操作中，单算今天的进货成本，金德宝反而是最低的。 因为他买的最为靠后，股价已经到了3.58元。 杨晓帆是不在乎这些小的得失的，他下午开盘后，就像玩游戏一样，很快就满仓了。 张飞燕则是手拿一成现金，想等到更低的价位再接。 出乎大家意料的事，金德宝的12万元砸进去，丝毫没有止住股价的下跌趋势。 长虹股价反而还出现了一波快速放量下杀，直接到了3.5元。 很快股市收盘，交易停止。三人今日操作，全部亏钱。 炒股第一天，交学费。 第163章 建议明天立即卖出 炒股亏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毕竟是着名的大型消费平台，来了就得花钱买单啊。 并且人家也反复提示了，投资有风险，入市必须要谨慎。 什么叫风险？ 风险就是在进行投资的时，可能面临的不确定性和潜在可能的损失。 才亏这么一点钱，不算什么的。 股市收盘了，原本相对安静的三楼，也立刻喧哗了起来。 大户们纷纷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有的到熟悉的股友房间里，串门聊天，交流今天交易心得。有的则将门一锁，拿着手包，直接离开。 赚钱的洋洋得意，亏钱的虽没有垂头丧气，但多少也有些不开心。 这就是人生百态.尤其在金钱面前，展现的更是淋漓尽致。 而顾芳华为张飞燕特意安排的，这个较为清净的这个大户室，也没能躲开这样的打扰。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随着张飞燕的一声“请进”。 大户室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黄色t恤的老者，手拿一个紫砂小茶壶，面含微笑，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冒昧打扰了，我就在隔壁房间交易。咱们也算邻居，好久没看到这个房间有人了，过来打个招呼。” 张飞燕礼貌地站起来，也笑着说： “您好，是的，我们昨天下午刚搬进来，今天刚刚开始交易。” 老者非常开心，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刚开户，那肯定是买股票了。现在还敢向里冲，还是你们年轻人有魄力啊！” 金德宝正有些闷闷不乐，闻言连忙请教，问道：“听您的意思，您不太看好当前的行情？” 老者微微一乐，等着就是这句话，直接回答：“小伙子，你可算问对人了，我老头也算华夏第一批股民了。” “1993年，我在魔都炒股。当时整个沪深股市只有几十只股票，炒股的基本都是老年人。” “我们都是坐着马扎子，在大厅里看行情。离开的时候怕丢失，还用链条把马扎，锁到周边的各种管道上。管道的周边都是马扎子，蔚为壮观。” 老者一种开始回味的感觉，渐渐思绪放飞了。 看着这个老者，准备展开长篇评书。 金德宝心想坏了，这是一个话痨。这话匣子一打开，估计会没完没了。 他和老年人接触比较多，知道老人需要哄着，不能顶撞，不能质疑，但是可以打岔请教。 他趁老者回忆及喘气的时候，连忙抽空接上话，问道： “大爷，那您一定经验丰富，技术高超了。我今天买了5000元的长虹，您帮看看。” 金德宝也不傻，肯定不敢说买的太多。 吹当年的牛皮，哪有看现在的股票，更有成就感。 老者作为第一批老股民，现在能混到大户室，也是有点儿道道的。有着自己的交易系统和操作模式。 他立马弯腰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金德宝买的股票是长虹，不禁眉头一皱。 他一手拿着小茶壶，一手挥了挥手，让金德宝起身离开，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他熟练地操作着股票机，具体分析起了长虹。 一会儿调成分时走势，一会儿又调整到日线模式，认真地看着。 他默默盘算了一会儿，考虑了一下措辞，讲出了自己的意见。 “小伙子，谁让你买这只股票的？” 金德宝装出很天真的样子，笑着回应：“大爷，我自己选的啊。你听名字多好听，长虹，长虹，股市长红。” 老者有点哭笑不得，也有点义愤填膺，严肃地说：“哪里能这么选股啊，看名字就买股票，那怎么可能赚钱啊？” “我说呢，但凡能在大户室待着的，不可能有人推荐这只股票。” 旁边的杨晓帆，正在熟悉股票机的操作，准备修改一下账户密码，听着谈论的话题涉及到了自己，不禁一愣。 “大爷，这股票到底怎么样，您帮分析一下？” 大爷对金德宝的态度很满意，这小伙子，很有礼貌，会说话，一高兴，就多说了几句。 “做股票，首先要盯着大势，不能单独看个股。今年以来，股市已经涨了不少了。要知道，涨会出风险，跌才出机会。” “现在股市的风险已经很大了，我们这样的老股民，基本都空仓了或者轻仓了。” “还有就是要选价值股、绩优股、大盘股，比如银行、地产这样的好公司。” “大爷，长虹也很不错啊，做电视机的，现在它的电视机卖的多好啊。” 金德宝并没有只是听，还有自己想法。不懂的地方，就进行询问。 这反而让老者很高兴，觉得金德宝不是瞎买股票，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因，这个很好。 最关键小伙子很谦虚，在认真听，是个好学生，还挺有礼貌，是个好孩子。 “长虹电视质量是不错的，但股价上半年已经翻倍了。一个做国产电视机的工厂，不值这么多啊。” “咱们现在买彩电，不是还优选进口名牌吗？” 这说的倒是实话，“大家的东芝”，“买电视，选日立”，“日立才是hitachi”。 这些广告，天天在电视里轰炸。 “越是大盘涨不动的时候，这种涨幅巨大的股票，越不能做。随时都有调整的风险。” 老者怕金德宝不信，翻出长虹的分时图，指着图，现场进行教学：“就说今天这个形态，长长的上影线，这叫什么，知道吗？” 金德宝对于股票走势分析，一点都不懂，连忙摇头。 老者渐渐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严肃地说：“这个形态是很典型的，如果在股票底部，是仙人指路，上涨形态。” “但是在股价高位，就是上吊线，是下跌形态。” “有这样的顺口溜，底部上影线，主力在试盘，高位上吊线，筹码在派发。” 金德宝听着老者讲的很有道理，忙问：“您的意思，马上要下跌了？” 老者对这个问题，反而不太好回答了，他思绪了一会儿，比较谨慎地说道： “也不能说马上就会下跌。但这个位置，做这个股票，肯定是风险大于机会的。” “建议你明天立即卖出。” 第164章 咱们做个小实验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这句话真正适用的场合可能不算多。但在股市，肯定是没问题的。 因为股市里永远不变的定律是“七亏两平一赚”。 特别在华夏a股市场。 大多数散户投资者在股市中亏损，只有少数机构能够稳定盈利。 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 市场波动性：股市的波动性很大，短期内的涨跌很难预测，很多投资者因为无法准确判断市场趋势而亏损。 投资者心理：许多散户投资者容易受到市场情绪的影响，进行非理性的“追涨杀跌”，在高位买入、低位卖出，导致亏损。 缺乏专业知识：股市投资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和分析能力，很多散户缺乏这些能力，无法做出正确的投资决策。 市场周期性：股市有其自身的周期性，牛短熊长的特征使得很多投资者在熊市中耐不住浮亏而割肉，导致亏损。 投资策略：缺乏有效的投资策略或方法，很多散户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投资策略，容易受到市场波动的影响。 个股选择：a股市场中，虽然优质公司整体长期回报不错，但选择错误的个股，也会导致亏损。 老者对于股票，分析的头头是道，其实大多是用过去的一些经验，来推测现在及未来的走势。 历史可以借鉴，但绝对不会简单地重复。 老者讲了一会儿，就被别人在外面喊着要去打牌。 他临走前，还再次郑重嘱咐金德宝，明天开盘后一定要抓紧时间卖出。 “今天上影线比较长，明天大概率还有上冲的机会，一定要抓紧时间卖出。” 老者走后一会儿，大户室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儿笑声。 并不是笑话老者，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金德宝说自己买了5000元的长虹股票，老者那么着急，加上气愤。 如果要是让老者知道。 这个屋子里的三个个人账户，再加上一个公司法人户，这两天一共买了160多万现金的长虹。 老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张飞燕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金德宝也呵呵直乐。 他当然不会相信老者的判断。 他自己都明白，大多数人一眼都看出的东西，没什么借鉴价值。 杨晓帆也笑了，但他更多的是随波逐流。大家乐，他也跟着一起乐。 “班头儿，你觉得他的水平怎么样，分析的听着还挺对的。” 杨晓帆确实想到了这个问题。 “大爷人很热情，水平还可以。如果能坚持这些理念，一般不会亏钱，至少不会亏大钱。” 张飞燕见过更高层次的炒股高手，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她笑着说： “他亏钱可能性确实不大。但我觉得，他也很难赚大钱。一波行情，可能吃一点，就走了。后面也不敢再上车。” 金德宝确实对股票非常感兴趣，心中的疑问，就毫无保留地都问了出来。 “可是我听着他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啊！” 杨晓帆知道金德宝的困惑，一针见血指出了关键所在。 “那是因为他所有判断的前提是错的。这波行情没有见顶，长虹股票也不在高位。” “这两点是他所有分析判断的基石和前提，这个出现了问题，后面论证的结果自然也不准确。” 杨晓帆说的言简意赅，连文化水平不高的张飞燕，都听懂了。 今天虽然亏钱了，但三个人都没有气馁，也没有动摇投资决心。 只是金德宝对于自己的判断错误，有点耿耿于怀。 杨晓帆反而觉得，这样挺好。再多的风险教育，也赶不上市场教育的好。 在股市里，第一次出手就亏钱，能够让金德宝记一辈子，对于他的投资生涯来说，绝对是好事。 利远远大于弊。 三人聊了一会儿，也就决定就此各自离开。 张爸还没有出院，张飞燕还要回家给张爸做饭、送饭。 杨晓帆则决定早点回家，还是要让老爸安心，夜晚尽量不出门。 今天，对金德宝来说，是历史性的一天。 他正式进入了资本市场，操作感觉非常好，虽然结果不算完美。 但第一次独立支配这么多钱，让他肾上腺激素分泌较多，人始终处在亢奋之中。 他决定在这里继续待一会儿，再体会一下这样美妙的感觉。也认真总结一下，第一次操盘的心得体会。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着急的，总是担心一下就涨上去，怕买不到，怕买的少，归根到底，怕赚的少。 可惜金德宝的总结刚刚开始一会儿，房间门口又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顾芳华笑意盈盈，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 金德宝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想象中的惊喜。 他知道，对方应该不是来找他的。 但没想到顾芳华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十分惊讶。 “金先生，刚才看到杨先生和飞燕姐都走了，过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金德宝入金十二万，也是货真价实的大客户，还是顾芳华的客户，她自然要过来询问一下。 符合常理，没有任何问题。 但金德宝的心又动了。 他确实也有操作方面的问题，以及对于一些交易规定的不了解。 他认真询问，顾芳华耐心解答。 金德宝的领悟能力很强，很快便都搞明白了。 顾芳华也第一次觉得，这个小伙子还是挺聪明的。 又想到人家今天帮她提高了业绩，便热情地发出邀请。 “金先生，今晚请您吃个饭吧，感谢您对于公司的信任和对我工作的支持。” 金德宝几乎就要一口应下，他突然想起了晚上原定的安排。 要带着杨晓帆去他爷爷家，被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金德宝只能婉然谢绝了顾芳华的邀请，虽然心里有些不太情愿。 同样不太情愿的还有杨晓帆。 回家刚洗了个澡，准备做个炸酱面的他，被金德宝扯着大旗，拉到了金老家里。 金老最近火气也有点大。 金老的面色不太和善，杨晓帆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也知道为的是什么。 没等金老说话，杨晓帆率先出声：“爷爷，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及原因。” “这样，咱们做个小实验可好？” 第165章 潮流大势不可阻挡 任何人对自己的辛勤努力，都抱有极大的重视。 毕竟付出了劳动和心思，往往伴随着汗水和时间的大量投入，甚至还有费用和资源的倾斜。 对于金老这样的老年人来说，这种重视往往更加深刻。 金老带着一帮人，辛辛苦苦研究了很久的方案，还东奔西跑，到处寻求支援，更是费力费神费劲。 他用自己这一生积累的丰富经验和认知，再加上人脉和资源，主要是想再去做些事情，想为经济发展助力。 这绝不是为了个人的成就和名利，最多带有对自己一生经历的一种肯定和尊重。 但这个辛辛苦苦研究了很久的方案，都即将上会表决了。 被杨晓帆这小子看了一下，就给否定了，非常不看好。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但这小子是另类啊，不是一般人。 他确实有能耐，有思想，有见识。更主要是有干劲，不是纸上谈兵的那种。 无论从协助警方办案，还是运作公司，甚至出版教辅，哪一件不是轰轰烈烈，圆圆满满。 不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金老的心里是真没底啊！ 杨晓帆自然也不会不管的。 无论从对家乡的情感上，还是同金家的关系，他都是责无旁贷、义不容辞的。 他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所以先入为主，直接申请了实验方案。 实践永远是出新知的。 再多的道理和分析，也赶不上生活中的真情实况。 金老爷子本来是一肚子的问题，想详细询问呢。听到杨晓帆的建议，他反而愣了一下。 “实验，什么实验啊？我这里又不是实验室。” 杨晓帆还没说话，金德宝上前一步，扶着爷爷说：“爷爷，咱们去书房说吧。” 金老见到乖孙子来了，心里是很高兴的，但面子上却没给好脸： “哼，你还知道过来看看，中午让你过来吃饭，都没时间，现在你是大忙人了。” 金德宝脸色一窘，想起可亲可爱的妈妈，还有中午的顶级套餐，只能默默地背下这口黑锅。 “爷爷，中午确实有事。这不忙完了，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去书房干什么，小杨同志不是说要做实验吗？院子里还大一些。” 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干工作都是很认真很慎重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实验，但肯定需要一个宽敞的地方。 这个院子大小应该还可以。如果不行，就去前面的篮球场，那里更为宽阔。 金德宝来的路上，已经听杨晓帆说了基本情况。 虽然不知道他的计划打算，但知道是去书房，再具体进行商量。 那既然杨晓帆说做实验，应该书房也可以。 杨晓帆也急忙上前说话：“金爷爷，就是去书房做实验。您去了，就都了解了。” 当着金德宝的面，杨晓帆肯定不能再叫爷爷了。喊金老又过于见外，一声金爷爷，就很合适了。 两人都这么说，金老也只能憋住内心的很多疑问。他也纳闷并且好奇，自己的书房，能做什么实验。 金德宝、杨晓帆两人，随着金老一起向屋内走。还特意先去楼上和金奶奶打了招呼。 金奶奶看到孙子很高兴，她也很喜欢杨晓帆。 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说了好一会儿话，问东问西的。 最后说中午留了一些好吃的，晚上再做一些。好好给两个孩子补补身体，最近太累了，眼看着都见瘦了。 等杨晓帆、金德宝两人下楼，走进书房时。金老都有些等不及了，一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见到两个孩子，没好气地说：“不就是打个招呼吗，怎么这么久啊！” 然后指着杨晓帆问道：“你是不是说做实验吗？快点开始啊，需要准备什么啊？这都快天黑了。”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没有一股子麻利劲儿，干什么事不痛快，不利索。” 受到批评的两位年轻人，知道是老爷子等的时间太久了，不高兴了。 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啊，老太太一直不撒手啊！ 杨晓帆和金德宝，对待老同志，都是很有经验的。 不能顶嘴是最重要的，也不用解释什么。他们说，就听着。老人的埋怨，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发泄和倾诉。 对身体也有好处呢。 咱们做晚辈的，乖乖听着就行了。被老人说几句，又不会掉块儿肉，没啥的。 金老说了几句，自己都感觉，堵了两天的闷气消散了不少。 他先重重咳嗽了一声，这是多年当领导养成的一种习惯，要发表重要讲话了。 “小杨，你不是说要做什么实验吗？来吧，你开始做。让我老头子也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杨晓帆不慌不忙，笑着说：“这个实验，您做就可以。这样您更有感触和体会。” 金老爷子听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杨晓帆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虽然这一辈子干过很多工作，但从来没有搞过科研，更没有做过实验。 杨晓帆知道金老可能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接着说： “金爷爷，是这样的。您找一个既有bp机，也有手机的人，呼一下他的bp机即可。” 金老一听，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实验啊。 这不复杂，他也没多想，正好让你小子见识一下bp机的方便性和重要性。 金老坐到自己的书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本通讯录。 他大致先翻看了一下，突然发现手机和bp机两个都有的人，还真不少。 他想了想，第一个传呼，先打给了自己以前的一个老部下，现任桃强县县长。金老正好找他有点儿事。 老爷子给传呼台留了言，速回电话，金先生。 金老放下电话，本想着电话很快就会回过来，没想到一等就是5分钟。 他两眼盯着电话，心里有些不快。似乎电话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气，终于很争气地响了。 老爷子立即接起电话，他先应了一声，还没等他说话。 对面就先说了一句，“老首长，有什么指示啊？不好意思啊，传呼没注意。有事您直接打我手机就行啊。” 金老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这个实验的意义，他简单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原本想说的事，都不愿意讲了。 金老又打了三个传呼，这次他是一口气一起呼的。等的时间或长或短，三个电话先后都回过来了。 三个人态度都很尊敬，但都表达了和第一个县长相同的意思。 “有事，请直接打我手机。” 金老彻底明白了杨晓帆的意思。 他认真想了想，觉得其实也不意外。手机相对于传呼机，确实要更直接，更方便一些。 可是手机价格太高啊！ 金老的思绪有些杂乱，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方案就这样被否定。 他有些纠结地看着杨晓帆，问了一个他最在意的问题：“传呼机一点未来也没有？” 哪怕有三年的时间，投资可以收回成本。城市通讯变得更加顺畅，“传呼城”就实至名归，也算成功了。 大是大非面前，杨晓帆丝毫没有犹豫。 “金爷爷，现在南方很多传呼台都已经倒闭了。手机的普及和流行，是势在必行的。” “传呼机退出，也是不可避免的。北方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 潮流大势不可阻挡。 第166章 华夏将势必崛起 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时代的潮流。 个人在大势面前，必须要顺势而为。逆流而上，就是螳臂挡车、蚍蜉撼树。 这是金老当地区专员的时候，在各种会议上经常讲的话。他是坚定不移的改革派。 没想到，今天杨晓帆用这句话，来警醒他、提示他。 他嘴上虽然还是不承认，但心里多少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 “手机本身价格就那么贵，而且打电话、接电话都要花钱，还有漫游费，能那么快普及吗？” 金老既然研究“传呼城”方案，肯定对手机也有研究和了解。 这几个问题，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一段时间手机的使用。 杨晓帆对一心为公、忠诚无私的老人家，内心是非常敬重的，也不吝啬于讲的详细一些。 “金爷爷，随着科技的发展，制造手机的厂家会越来越多，价格很快就会被打下来。国产手机的崛起，将异常迅猛。” “网络运营商也会加大基础建设，话费也会下降，通话质量反而会越来越好。” “以后普通老百姓都可以使用上手机的。” 杨晓帆简单剧透了一下手机及移动网络的建设情况。 金老和金德宝都听着感到很神奇，不仅仅因为杨晓帆说的内容，还因为他说的语气。 是那样的坚定，而又从容。 他仿佛就像见过一样，非常有信心，有底气，有把握。 金老听的也欢欣鼓舞，非常高兴。 他们这一代人是打江山的，相对于普通人，对祖国的建设发展，更为在意和热切。 “晓帆，真的能这样吗？”金老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想得到认同。 杨晓帆异常坚定，非常严肃地说： “金爷爷，真的可以。您要相信我们华夏速度、华夏制造、华夏精神。” “我们有最无私奉献的党，有最勤劳朴实的人民，有最刻苦聪明的科研人员。” “华夏的崛起，将势不可挡。” “这也是时代的潮流。” 一番话说的屋内几人都热血沸腾、群情激奋。 金老大喊一声，“说的好，晚上我们一起喝几杯。” 杨晓帆重生之后的第一次喝酒，虽然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金老的热情，固然是一方面。关键这酒也好啊，“特供铁盒茅台”。 杨晓帆上一世都没喝到过这样的好酒，今天机会难得，自然要好好品尝一番。 瓶盖轻启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弥漫开来，仿佛能穿透时空，唤醒味蕾的记忆。 金老亲自为三人倒酒，主要这个较为复杂，一般人不会倒。 晶莹剔透的酒液缓缓倒入酒杯里，泛起微微的琥珀光泽，如同流动的液体黄金。 轻轻摇晃酒杯，让酒液与空气充分接触，释放出更加复杂的香气。 随着金老一声，为华夏而干杯。 四人都端起了酒杯，是的，金奶奶也倒了一杯。 也是老革命，巾帼不让须眉。 杨晓帆自然不会真的干杯，一口而进。那和猪八戒吃人参果有什么区别，太可惜了。 他轻抿一口，那醇厚的口感在舌尖缓缓展开，细腻而绵长，仿佛能品味到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厚重。 不愧为特供茅台，每一滴酒，都是对品质的极致追求，让人在品味中感受到非凡的享受。 晚饭虽然是家宴，都是家常菜，但吃的非常高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老又忍不住谈起了他的项目。 “晓帆，你既然那么看好手机的普及和发展。那咱们打造一个‘手机城’。” “就按照‘传呼城’这个总体模式方案，你觉得怎么样？” 杨晓帆嘴里嚼着一口菜，还在回味着美酒的芬芳甘香。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时，差点没崩住，一口喷出来。 那样那是传说中现场直播了。 杨晓帆用极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脸色都有些变化。 心里想着，“这祖传衰运太可怕了。” 他看了一眼金德宝。再考虑和他一起建基金公司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金奶奶看出了杨晓帆好像被噎着了，连忙说： “孩子，没事吧。别着急，仰着头，慢慢呼吸，小心调整，不行就吐出来。” 然后说了金老一句，“吃饭也不能消停点，你看把孩子噎的。” 金老自然也不明白，怎么他说的这一句话，杀伤力能这么大啊。 ‘手机城’果然不行啊，自己本来也觉得够呛。不过看这样子，小杨反对的更坚决。 反对，当然反对啊，还是强烈反对！ 杨晓帆好不容易调整好了，艰难地将嘴里的菜咽了下去，拿过水杯，喝了一口，顺了顺。 有点哀怨地看着金老：“金爷爷，您刚才都说了。现在手机价格高，使用费用高，而且坏了还很难修理。” “光摔一下坏屏这个事，就不好处理。这个‘手机城’，难度更高，问题更多，麻烦更大，绝对不能搞啊！” 金老找到这难得的机会，立刻接话道： “我不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必须得给我想个项目出来。” “这么好的茅台酒，你不能白喝！” 第167章 重磅项目提议 姜还是老的辣。 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杨晓帆一下全明白了，这个“铁盖特供茅台”或许有可能原本也安排了。 但这个所谓的“手机城”项目，肯定是临时杜撰的，目的就是坑他啊。 他还是不够老练了，大意了。 杨晓帆有些郁闷地看着金老，心想，“您这么大的领导，怎么还玩这一套，这不是耍赖吗？” 金老一副意愿达成的样子，很骄傲很神气地给自己又倒了一小杯酒。一边细细品味，一边对着杨晓帆说： “不许反悔啊，咱们可说定了。就最近几天啊，你给好好想想。整个好项目。下周就要开会研究了。” 说完。似乎觉得语气有些生硬，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脑瓜好使，大胆提。具体思路你出，立项及论证工作，我找人具体干。” 说完话，又拿起酒瓶，给杨晓帆也再次倒了一小杯酒。 有些不甘心地说： “咱们柳水啊，本来底子就薄。在这个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不抢占先机，不主动作为，真是不行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恩威并施、软硬兼用了！ 杨晓帆第一次领略到了这些老革命的权谋，这些是经过战争岁月洗礼的，确实更厉害。 虽说方法有些偏激，但出发点是很好的，也是为了经济发展和人民百姓。 算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杨晓帆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原来世界上，不但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随便能喝的好酒。 杨晓帆也是爽快之人，直接就表态了。 “金爷爷，承蒙您看的起我。既然让我大胆说，那我也不客气了。昨天之后，我回家就想这个问题了。” “柳水，在新形势下，应该如何破局？” 金老眼睛一亮，这个提法好。 说明小杨同学站立点高，考虑问题深，思考角度好。 “柳水”是立足实际，“新形势”是着眼当前，“破局”则是拿出拳头特色。 这一句看似简单，但题目立的好，说明了下面讲述的内容也不会简单。 工作了一辈子，特别做领导多年，金老参加过多次重点工作和大项工程，自是知道这个立项的重要性。 金老目光炯炯地看着杨晓帆，等着他进一步具体阐述。 没想到老太太却不愿意了，表态先让孩子吃完饭啊。这边说边吃，对肠胃不好，又不是非要急在一时。 金老其实还是真有些着急的，时我不待，只争朝夕啊！ 但老伴说的有理有据，确实也应该考虑健康问题。 不过他也有点小情绪。心里想，我的肠胃，哪里能赶的上孩子们的，我都不在乎，唉！ 金老拗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先吃饭，不再谈工作了。饭后再具体聊。 但他让不让喝酒了，把茅台直接封存，放进酒柜了。不但不让两个孩子喝了，自己也不喝了。 必须要确保头脑清醒，好好干工作，贪杯耽误事。而且孩子确实还小，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金德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好酒被收起，他是有些失望的，因为觉得自己还没喝好。 或许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再次回到书房的三人，都有些兴奋，而且随意、洒脱。 金老还没说话，金德宝忍不住先放声了。 “爷爷，那瓶酒你可别自己喝了啊。等高考分数出来了，给我庆祝的时候，咱们一起喝。” 金老听到哈哈大笑，指着金德宝笑骂道： “你个臭小子，还惦记上我的好酒了。只要你真考了610分。绝对没问题，我再开一瓶都行。” 金德宝两眼放光。连忙说好、好、好。 他自小喝酒，也是好酒之人，更会品酒。今天一喝，就知道，这酒当真是不一般，心中十分向往。 要不然，也不敢趁着酒劲，说这么一句。 杨晓帆则相对平静。他坐在沙发上，内心中把自己思考的项目，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金老也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杨晓帆，越看越满意，他开始询问。 “晓帆，你怎么想的，大胆说说吧。德宝，你负责记录一下。” 一到正事，金德宝还是很靠谱的。他驾轻就熟地坐到书桌前，拿出笔和纸，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看来这类事，以前也曾做过。 杨晓帆也不再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先是提纲挈领，总结了这个项目的核心内容。 “立足柳水是农业城市的实际，着眼当前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形势，以保障京城、津门为主要方向，建设一个‘菜篮子’城市。” 金老和金德宝一听，都是一惊。 这倒不是被震的，但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农业能有大的作为吗？ 金老觉得“传呼城”都被否了。杨晓帆的提议，一定更先进，更前沿，没想到他提了这个。 金老还是比较能沉的住气，让杨晓帆展开好好说说。 杨晓帆这一点倒也不是凭空捏造。正和省本来就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柳水市是最好的选择。 但省里都想着振兴工业，大炼钢铁，忽视了这项工作。上一世，这个机会被鲁东省抢先占领了。 “农业、农村、农民这三农问题，乃是我们国家最核心的问题，也是我们柳水最大的实际。” “我们农业人口比重大，农耕地多。离着京城、津门两个重要城市又近，建设一个菜篮子城市，可谓是得天独厚。”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市人口不断增长，对食品尤其是蔬菜、肉类等农产品的需求日益增加。建设‘菜篮子’城市，能够保障城市居民对农产品的基本需求” “国家和各级，对‘菜篮子’工程都非常重视，给予了高度重视和政策支持，包括财政资金投入、税收优惠、基础设施建设等，为‘菜篮子’城市的建设提供了有力保障。” “现代农业技术的发展，如温室大棚、智能农业、冷链物流等，为提高农产品的生产效率和质量安全提供了技术支持。” “建设‘菜篮子’城市，既有必要性也有可能性，是实现农产品有效供给、保障食品安全、促进农业现代化和农民增收的重要途径。” “具体讲，就是两建设、两推广、两提供。” “建设一个大型农产品批发基地，建设乡乡通公路；推广大棚种植，推广家禽养殖；提供低息贷款，提供技术支持。” “我们城市要快速发展，必须要动员起所有积极的力量，制定有利的政策，大力倾斜必要的支持。” “我们一定能建成，一定能发展好，也一定能大有作为。” 杨晓帆掷地有声，眼中光芒四射。 第168章 决定要出手了 酒在华夏民族里，是非常重要的，它不仅是一种饮品，还是一种关系的承接，以及气氛的烘托。 它不但可以迅速拉近两个人的感情。 甚至可以帮助人们放松，降低社交焦虑，使得在某些情况下，更加自信和大胆。 几天过去了，杨晓帆还在为那天酒后的慷慨陈词，有一点点担心。 毕竟，他当时说的很多东西，不但不符合他现在这个年纪，也并不符合当前这个时代。 这应该是他重生之后，最大胆最放肆的一次。既有醇香美酒的助兴，也有使命责任的推动。 虽然他给自己定了谨慎、小心的主旋律。但或许他内心中，还是有一些执着和坚持。 并不希望，自己只是顺势做一些小事，还是想从根本上，帮助解决一些大问题。 协助公安局破案是这样。不但指点破了柳水的新案子，还推动省厅开始查了陈案。 和小伙伴们办公司也是这样。不但创立了第一个公司，还想做大做强，快速成立连锁，真正推动学生培训走上正轨。 归根到底也是为了给家乡培养更多的人才。 叫停“传呼城”项目还不够，还指出了一条建、用、扩、发、强一体化的绿色生态建设方向。 不但可以让家乡更快更早地富起来，还能尽最大可能，保护家乡得蓝天边缘、绿水青原。 上一世，柳水的夜间都看不到星星了，柳水河里都没有多少鱼了，环保的破坏威力可见一斑。 全国雾霾十大城市，正和省整整占了7席。 这里面固然有京城一些重工业外迁的影响，更多还是全省大上工业、大炼钢铁的原因。 杨晓帆不知道自己能帮多大的忙，但他真的尽力了。 这几天杨晓帆过的非常悠闲。 早晨还是跑步，上午去教培公司上课。然后根据杜丽云安排的值班表，辅导学员自习，做好答疑。 业余时间去打打球、骑骑车，日子过的很舒心。 这几天，也没有什么陌生的人来找他，看来金老那边还是履行了约定，并没有指出是他的建议。 杨晓帆还是习惯做无名英雄的。 至于金老没有推动这个方案，杨晓帆是不信的，他有这个自信。 目前几件事情推动的都非常顺利。 证券公司，他没有再去过。 张飞燕天天去打卡上班，金德宝也经常过去看盘。 长虹这只妖股，并没有像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出现大幅调整。而是迅速反身向上，连续拉了几根阳线，彻底摆脱了震荡区间。 股价直接告别了3时代，进入了4的行列。 三人炒股小组都顺利大幅盈利，公司法人户也自然也赚了不少。 金德宝天天在股市开心数钱，还能享受大餐的优越生活，过得非常自在。 每次在教培公司，金德宝都有好多股市的事情，想和杨晓帆说。 但一向平和的杨晓帆，这次却非常严肃。明确告诉他，不得在公司谈论股市的事情。 炒股这个事情，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不能轻易打开，更不能随便让人进去。 金德宝现在这些引以为傲的资本和业绩，也是杨晓帆把他破格提上来的。 如果让别人，小伙伴们，或者复习的学员知道，随便炒炒股就能赚钱，出现了盲目跟随和从众现象。 那就是一个很大的罪过了。 金德宝真是憋得不行啊，不吐不快。下课后，他直接跟着杨晓帆去到了他的家里。 刚一进家门，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午餐的待遇还行，但是标准降了不少。按照飞燕姐的介绍，比一般的大户能强一些。 如果要是杨晓帆继续去，就可以继续享受顶级套餐了。 房间里空调已经安装好了，还是最好的格力牌。待在里面，真的非常舒适。 美女经理顾芳华，最近则非常忙。去大户室的次数也不多，偶尔见一次，也只是打个招呼。 金德宝觉得，就是按照杨晓帆分析的那样，她肯定看了他们的账户。 知道他们满仓长虹，而且还赚了这么多，脸可能有些被打疼了。金德宝一谈起顾芳华，就兴高采烈，眉开眼笑的。 杨晓帆都不用脑子分析，也是觉得他出了一些问题。 虽然是好朋友，适当提醒可以。但也不能左右人家的情感世界。 但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谈谈。顾芳华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初恋对象，段位有点儿高啊。 金德宝讲到那个穿黄t恤的老者时，更是哈哈大笑。 由于是邻居，每日总是能见上几面，老者还是苦口婆心地继续劝他。 开始时还是劝不要炒妖股。后来是建议及时减仓降低成本。最后是强烈建议落袋为安、赚钱离场。 等到长虹股票今天一根大阳线，突破所有阻力，打破一切质疑。 老者见了面，直接说，他今天也买进去了。还美其名曰要跟着趋势走，趋势改变了，就要跟随。 还指点金德宝，炒股不能当犟头驴，要做墙头草。 杨晓帆听到这里，心思微微一动，散户都冲进去了，主力估计要洗洗盘了。 他本来也有这个想法，便直接安排金德宝，明后两天开始出货，全部离场。 这波涨幅，已经有15%以上的利润了。 按照主力运作，要开始震荡洗盘，向下打压。6月底会再次回到3.7元附近。这个差额并不小，可以做一下。 金德宝接到这个指令，还很惊讶。他只是来吹吹牛，怎么还吹出要出货的决定。 别说，他还有点舍不得卖出呢。 而最让杨晓帆关心的，则是印刷厂和杨腾飞的谈判。 了解完具体情况后，杨晓帆决定要出手了。 第169章 大义灭亲义不容辞 一个人有了底气，无论是来自内在的能力，还是外在的支持，都会显得更加自信。 企业也是如此。但企业的底气往往来源于稳定的订单和客户基础。 但更有底气是手握王炸产品。不但可以填补空白，还可以打击教辅资料盗版市场，一举全国出名。 这就是现在的市印刷厂，至少厂领导都是这样想的。 这个底气不但让印刷厂，在面对市场竞争和挑战时更加从容不迫。 和国有银行这样的庞然大物谈判时，也一样底气十足。 印刷厂并不仅仅和工行谈了贷款事宜，其余几家银行也有接触和谈判。 但厂子只是说有新书籍、好产品，一定能大卖，但就是不拿出来给你看，说是要保守商业机密。 一个破印刷厂的情况，谁不知道啊？ 就靠着接政府的一点订单，勉强维持运营。外债一堆，麻烦不少，还能出新产品，还能大卖，还要保密？ 那对不起，不谈了。现在经济快速发展，找银行贷款的不要太多，好不好？ 这些情况，多少有点儿出乎印刷厂刘前进厂长的意料。 财务上的资金有点紧张了，毕竟四本书一起印刷，数量还不少。 但即使这样，商业保密问题，他也多次强调，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 为了这个，不仅和出版社的老编辑、新华书店的老销售，签订了《保密协议》，还给他们每人发了500元的鉴定费。 那可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啊！ 印刷厂厂长刘前进都开始是在全厂开展集资，还是抵押工厂，寻求民间资本贷款的时候。 杨腾飞再次出现了，并拿出了满满的诚意。不再要求看全版合同，也不再看新的成品书籍。 而印刷厂和杨腾飞代表工行的谈判合作，也不是一帆风顺，也相对比较波折。 经过和几个银行沟通的失败，印刷厂也比较重视了，拿出了一定的诚意和态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钱真干不了活啊。 第一批申请500万额度的贷款，印刷厂开始想用自己的设备及厂房作为抵押。 杨腾飞都没怎么研究，就表示了反对意见。 那套设备买的时候才300万，用了这么久，估值肯定下降了很多，这还是次要的。 设备和厂房根本就不好执行，就算无法按时还款。 早已经资不抵债的印刷厂，也无法单独把印刷设备和厂房，拿出来抵押给工商银行。 最关键的是，那套设备早就都已经分别抵押给两家银行了。如果再次抵押，就属于违规了。 这样的事情，别的人胆大可能会做，抱着没人查就不会出问题的侥幸心理。 但杨腾飞是肯定不会这样干的，儿子都说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啊，做事要堂堂正正。 新书为了保密发行，也不能作为产品进行抵押。 谈判似乎出现了僵局。 银行方面的要求，印刷厂无法解决。印刷厂提供的资产，在银行这里没有太高价值。 最后杨腾飞决定奋力一搏。 为印刷厂走绿色通道，申请国企改革特别资金。 这个就属于专款专用了，需要行长办公会审批。 杨腾飞在行长办公会上，专题汇报了他带领科室人员，前期专项核查的概要情况。 按照调研分析，不但这笔钱可以顺利回收，而且还能帮助印刷厂脱贫，走上正常发展的路子。 最后，杨腾飞立下了军令状。这就意味着，他将承担这笔信贷资金的连带责任了。 行长还是有些不同意见，他的想法，和其它银行一样，没必要去赌这个。 干成了确实是大功一件。但是资金如果出问题，可要受批评、吃板子，整不好还要全省通报。 就在行长权衡利弊之时，分管业务的王副行长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态度。 不但讲出了银行的使命和职责，就是要支持企业，特别是国企适应市场化的竞争，这笔资金是用的其所。 还特意强调杨腾飞带着信贷科做了大量工作，调查报告可圈可点可信可用，他个人表示支持。 分管副行长都表态了，又是第一副行长，实权较大，其余副行长也都纷纷投了赞成票。 行长也只能无奈地停止了自己的思考。 他看了一眼杨腾飞，这个科长业务不错，比较敬业，人也长的很精神，带出去很有面儿。 银行是最讲礼仪的行业，长得帅，很多时候是真的有用。 最关键是做事有度，严格制度，恪守本分。这让行长很放心，也很安心。 王副行长说了几次，想调整这个位置。 杨腾飞干的时间有点长了，应该提升了。提出了几个位置，基本都是明升暗降的。 行长都压着没同意。 这次杨腾飞这么大的干劲儿，非要做这件事情，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行长也能理解，干成了，不但名声出去了，业绩也有了，年底直接调个副行长，问题不大。 如果款无法按时回收，肉也是烂在自己家锅里，一般也没啥大的责任。 只要个人没谋私利，没收受贿赂，最多也就是一个处分，当然免职肯定是少不了的。 王副行长肯定是不看好这笔贷款。为了满足个人的私念，拿国家的资金作为筹码。 别看他说的冠冕堂皇的，内心早被行长看透了，格局太小了。 杨腾飞是真看好，还是想抓住机会，努力冲一冲？ 行长直接问了杨腾飞，“杨科长，军令状可不是随便能立的。” “军中无戏言，我们会上也无戏言。” 杨腾飞态度非常端正，神情也很严肃，看着各位领导，他丝毫没有畏惧，也没有胆怯。 “各位领导，这是我们信贷科，经过认真调查，深入摸底，得出的结论。” “印刷厂，这次的干劲非常足，所有工人三班倒，中层以上领导全部下车间帮抓。” “这次共印刷四本新书，实施了严格的保密管理，我们此刻给他们资金支持，助他们一臂之力，这个厂子很有可能就活了。” “刘厂长非常有信心，我也很有信心，我愿立下军令状。” 行长办公会很快达成一致，批准为印刷厂放款500万元，低息半年。 由信贷科全程进行监督、审计、督查。 当印刷厂拿到资金后，连工人们的加班费都没舍得发，马上大量购买原材料，并安排做好宣发、发行事宜。 新书计划两天后上市，高考成绩也是两天后公布。 而这时，一封告状信却悄悄寄给了市工行王副行长。 有个人，他要大义灭亲，坚定又及时，义不容辞。 第170章 大气层的操作 “一张邮票，八分钱；一封信，查半年。” 这句俗语，生动地描述了，在体制内，写告状信所具有的超强“性价比”。 特别是匿名告状信。 还是在不透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通过书信的形式向有关当局或组织，报告某人或某组织的不当行为或违规行为。 只要是事实清楚、证据明确、讲述明白的，一般组织上，还是要查一下的。 那更是超雄。 这个写信告杨腾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宝贝儿子杨晓帆。 杨晓帆为什么要写匿名信，告自己的亲生父亲。甚至冒着“天打五雷轰”的危险，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行为。 他也是经过慎重考虑、周密计算、科学筹划的。 老爸杨腾飞费尽功夫，使上全力，甚至不惜押上自己的事业前途，帮助印刷厂拿到了第一批贷款。 从他的专业角度判断，是有很大胜算，是值得去做的。 当然也绝对不会是百分之百有把握，正如行长想的那样，多少有赌的成分。 不过他赌的目的是干大事、帮大忙、成大名。倒不是行长想的那样，单单是为了升职当官。 但杨晓帆不同，他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一定会成功，而且很成功。 杨腾飞考虑的只是，成功了可以扬眉吐气，证明自己的业务能力和专业水平，在业内留下个好名声。 而杨晓帆考虑的则是，如何谋求利益的最大值。既然付出了，就要有收获，而且还要尽可能取得最大的收获。 “儿子写书，父亲放贷。” 这件事情，随着新书大卖，印刷厂解禁秘密，银行方面也会关注。等这件事慢慢地发酵起来，肯定是瞒不住的。 那样就会出现很多极端的倾向性认为。 嫉妒的人会说。你明知道自己儿子的书可以火、可以大卖。还装的压力很大似的，搞什么调研，走什么特批，立什么军令状。 这些都是演的。就是为了揽功劳、出风头、谋业绩。 太假。 阴暗的人会说。儿子拿了稿费出版书籍，父亲帮助协调贷款印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利益交换，是不是违反了法律？ 一切都是假象。拿公家的钱，还个人的人情，如果书卖不动，印刷厂闯关失败，这损失还得让银行承担， 太黑。 对头，比如那个小“boss”则有可能说。虽然这次贷款的效果不错，但你儿子写书出版，你牵头放贷，多少是有些不合适。 一定要注意。信贷工作太敏感了，涉及到亲属的事宜，能不做尽量不要做，不然很容易招人非议。 太过。 还会有很多很、各种各样议论和非议。 为了避免这些，必须要提前把这些所有的关键因素曝光，让大家提前都知道，让有关部门认真查一查。 查一查有没有以权谋私、滥用职权、利益输出？ 查一查贷款是否符合要求、严格程序、监管到位? 查一查信贷工作是否用心、尽心、上心？ 伟人都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调查也是一个证明清白的过程。 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引子，那就是有人举报。 举报的时机也非常关键。 要选在银行已经放款，程序全部走完，木已成舟，无法制止的时候。否则银行撤款，一切筹划全部白费。 还要选在新书即将上市，书还没有卖出时。印刷厂自然还没有创造辉煌，一切都处于酝酿阶段。否则有了良好的结果和业绩，没有人会太在乎过程中的情况。 举报信送给的对象，也很重要。 纪检组普通人员不行，没有调查中层干部的职权和能力，最多议论一下。而且杨腾飞人缘不错，很可能就瞒下了。 中层干部也不行。这些人背后都有各种各样的关系，涉及面太广，影响较大，容易让事件失去控制，很有可能就闹大了。 行里主要领导也不行。作为一把手，最讲求平衡之道、安稳之法，不希望单位出现问题，很有可能就压下了。 所以，对头小“boss”的王副行长是最合适的。他分管信贷工作，绝对不想闹大。但他为了撤掉杨腾飞，拔掉这个“眼中钉”，又肯定会查。 这一查，不但会给杨腾飞证明了清白，扫清了所有障碍，还让王副行长丢了人，掉了价、受了气。 自然短期不敢再随意整杨腾飞。 因为那样，就有了挟私报复的可能，除非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 等印刷厂一飞冲天，工行受尽褒奖时，杨腾飞前面受的委屈越大，后面得到的奖励，才会更加丰厚。 所以这一波算计，杨腾飞在地球表面，杨晓帆在大气层，而王副行长注定要进坑。 但仅仅一个坑，肯定是不够的，后面还会狠狠地踩。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坏蛋来了，迎接他的有大脚。 杨晓帆知道，这个王副行长，身上是绝对不干净的。一查一个准，只是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时机介入。 再世为人的杨晓帆，两辈子都没有写过举报信，开始写的时候还真有些犯愁。 所以说任何事情，都是知易行难。 为了避免笔迹暴露，用左手写字，而且故意写草一些。 事情不用讲太详细。就说杨腾飞的儿子杨晓帆，刚在印刷厂拿了稿费。杨腾飞和印刷厂关系处的很好。 春秋笔法最为合适，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特意留出调查的空间来。 让那个暗地里善于阴谋、明面上利用阳谋的王副行长去好好调查一下吧。 书法大师杨晓飞自然懂得，什么是留白。 事实也如同所料，这个时代信访工作压力，还不是很大，信件检查的不严。这封信，很顺利就到了王副行长的手里，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当王副行长，怀着好奇的心情，看完这封署名为“一位热心群众”的来信后。 他的眼睛亮了，心思也动了。 第171章 团伙协同骗贷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深刻道出了，人际关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而职场，作为人们为了生计和职业发展而聚集的地方，更是一个充满竞争和合作的微缩社会。 在这里，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标和梦想，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各种利益的交织和冲突之中。 领导更是如此，如果没有人跟随，没有人捧场。 有的时候，正常工作都难以有效推动和真正落实，更不要谈如何实现权力变现、额外所得了。 王副行长，大名王福利。当初也是心怀梦想和激情，通过认真学习，考入省大金融系，毕业分配到银行工作的。 刚参加工作时，态度诚恳，工作努力，付出了很多，但得到的很少。 很多人刚入职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有的会继续坚持，恪守本心，等待机遇，相信奇迹。 而有的不服气，就会调整思路，调节自己，转向功利。 王福利就是后者，他慢慢了解掌握了潜规则，突然一下开窍了。 对领导奉承，对客户谄媚，对同行排挤。热衷于形式主义、表面文章。 说来也奇怪，工作还是那些工作，甚至都不如以前辛苦。只是脱下了长衫，放低了身段，扔掉了傲骨，一切都变的好了起来。 本身就是大学生，专业对口，业务精通，仕途非常顺利。比杨腾飞只早了一年当科长，但很快就提到了副行长。 又经过几次分工，分管了最重要的信贷和后勤工作。在银行里，可谓是权势不小，一时位高权重。 只有真正当了领导之后，王福利才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幼稚，太天真了。 一切为客户服务，客户是上帝，规定是底线，制度是俗成，这些都是面子上的，放在那里给大家看的。 真正盛行流行执行的是，领导安排的必须办，不管符合不符合规定；送礼送钱的必须办，不管条件如何；美女送怀送温暖的必须办，不管真正目的是干啥。 王福利分管信贷之后，本以为能够权力更大一些，捞的更多一些，更潇洒自在一些。 但没想到信贷科长杨腾飞这个骨头这么难啃，几次带他出去参加一些场合，饭吃了，酒喝了。 但最后不符合条件、不符合规定的客户，一个都没给办。 他也曾暗示一些老板，去做做杨腾飞的个人工作，该送送，该花花。 但效果更差，不管送什么，都被拒绝，还被杨腾飞打进了信贷黑名单。 再到后来，一些场合一些应酬，杨腾飞也不参加了。不是说工作没做好要加班，就是家里一个孩子在要回去看娃。 对，就是这样的。一个分管的副行长请下属科长吃饭，请都请不动。 王福利在外人面前涵养很好，一直彰显的是学术领导、业务官员、绅士人设。 其实背地里非常阴冷、狠毒，不知道多少次咒骂杨腾飞，小人得志，一般更加猖狂。 王福利肯定是不甘心的。他还找了行长好几次，想要调整杨腾飞的工作，基本都是明升暗降的位置。 但都没有得逞。 杨腾飞的业务能力不错，人又谨慎，作风又好。而且有一个问题很过分，他单身啊！ 即使和一些女同志走的过近，也不好说啊！谁知道女同志有没有结婚，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但王福利肯定不会放弃的，他还在暗自筹划。要结合这次区市合并，一定要把杨腾飞拿下去。 这不，机会突然来了。 这次杨腾飞不知为啥发昏了头，非要给那个破印刷厂贷款。他说的那些理由，王福利一点儿都不信。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坏人是永远不会理解好人的。 但不管为什么，这个机会，王福利是不会错过的。他不但要同意，还要推波助澜。 至于贷出的钱，能不能按时还回来，他不在意。那是银行的钱，又不是他的钱，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早就没有当初的热血和觉悟了。 目前只在乎位子、票子、车子、房子、女子，传说中的“五子登科”。 为了更好地赚取“五子”，享受“五子”，他必须要把杨腾飞搞下去。 原来按照王福利的计划安排。 贷款下发一个月后，他就会派出审计科、纪检组，入驻印刷厂，全面评估贷款偿还能力。 根据印刷厂的经营情况，适时停止贷款，收回部分资金。 这样既可以最大程度挽回银行的损失，还可以借故处理调整杨腾飞，可谓是一箭双雕。 而他又是力挽狂澜、名利双收。 但看完这封举报信后，他终于明白了，杨腾飞为什么这么积极地为印刷厂贷款。 老杨，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暗地里也是这副嘴脸。只是他自己以为做的更隐秘一些。 没想到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这不来举报他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福利非常重视这条线索。他也不是草包，知道最关键是确认事实，并寻找证据。 他急忙找来了自己在监察部门的亲信，耳提面语一番，让其快去调查核实，一定要拿到关键证据。 事情本来也不复杂，调查起来非常简单。 印刷厂从工行申请了贷款，工行本来就有权力监控印刷厂的对公账户。 到所属银行一出示贷款核查手续，就拿到了印刷厂最近一个的账户流水。 杨晓帆书籍版权费用145万赫然在列。 办事的人，很机灵，还专门托人去问了一下。杨晓帆有没有报税，如果没有偷税漏税，那可是更大的问题。 结果虽然很让他失望，杨晓帆第一时间就去报了税。但这进一步坐实了杨晓帆出版书籍的事情。 能够被王副行长安排做这样的事的人，自然也不是笨蛋，很有几分小聪明和见识。 他甚至打听到了出版书籍，本来应该是出版社的职权范围。但杨晓帆出版这四本书的书号，是印刷厂通过关系特意从领导那里特批的。 而且印刷厂自己召开了书籍出版审查会，通过了出版意见，规定了出版税率及出版方案。 很快，摆在王副行长面前的。 就是这样一个逻辑清晰、分工严密、天衣无缝的团伙协同骗贷案分析报告。 印刷厂厂长刘前进专门特批了书号，为杨晓帆出版所谓的四本畅销书，又以出版发行这四本畅销书为由，通过杨腾飞从工行贷款500万。 看完之后，即使王福利贪欲再深、底线再低、花招再烂，他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高，真是高啊，高老庄的高！” 第172章 越搞越大越复杂 人的欲望和贪婪是无休止、无止境的。这是人类复杂心理和行为的一个方面。 从古至今，无论是在文学作品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永不停歇的追求，都一直不断地被认真描绘和反复讨论。 杨晓帆沉浸官场时间还相对太短，并且还是无欲无求的是档案局副局长。 即使是身处大气层、高智商的他，也太小看了王副行长的贪婪和欲望。 这些也让事情变得有些不可控制。 那种对财富的无尽追求和对地位的极端渴望，让王福利彻底疯狂了。 王福利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反复推敲，深入研判。 他始终觉得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否则他将会后悔终生。 他原本只是想拔掉杨腾飞这根“眼中刺”、“肉中钉”，换上自己的人，方便以后自己行事，牢牢掌握住信贷权。 但如果能够断定这是一起团伙协同骗贷案，性质将是十分恶劣的，会惊动全省，当事人都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而作为一把手的行长也肯定难辞其咎，大概率要被撤职，甚至被降职处分。 而立了大功、成功挽回银行损失的他，又作为第一副行长，直接接任行长的可能性，将是极大的。 职场中的“江湖”不仅仅是合作，更多是竞争，这往往才是重头戏。 但平时，无论是上下级的关系处理，还是团队的协作与对抗，表面上都处于良性的竞争中。 毕竟同是为了一个目标，大家还是一个整体。 一旦主动将这个盖子掀开，越级上报，或者直接报警。就相当于亮刀子、拿叉子、扔砖头，算是直接动手了，相当于撕破了脸皮。 不但对王副行长的人设，多少有些影响。在一定程度上，还会影响到上级对他的观感和使用。 王福利反复在内心中衡量着利弊，对比着得失。此刻他多想找人商量一下，但没用的，他注定是孤单的。 省行的靠山不能请示，绝对不会同意的。对方肯定希望他平稳发展，那样便于安排，也有利于对他的控制。 他虽然很不甘心，但没有办法。进了人家的门，就是人家的人。有的时候，人都算不上，就是一条狗。 行里的亲信也不能征求意见，他们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肯定也希望平稳，不愿意冒险，毕竟利益关系至上。 这个事情最大的的受益者是他，那么这个抉择也只能 他自己下。 思考良久，王福利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挽回国有资金”，这个出发点，无疑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合理的借口。 不管事态发展如何，自己的本意，是为了国有资金，这是大义，也是阳谋。 至于为什么不向行长按级报告，那就只能等行长还能坐稳位置，再向他慢慢解释吧。 王福利决心一定，心一横，拿起了桌上的程控电话。 他将情报报告了省行纪检部，直接同部长进了详细汇报。 还特意指出了自己身上存在的失察失管、放松放纵等问题。 部长哪里还有时间听他的自我反省，直接挂断了电话，跑步去向省行行长进行汇报。 500万，在这个年代，是什么概念，都可以买京城十几处房产了！ 听王福利的意思，印刷厂早就资不抵债。这批贷款大概率是到有关单位洗一下，进入个人腰包了。 然后印刷厂直接宣布破产，进行国企改革，资产重组，交给个人承包负责了。 工行的贷款估计是遥遥无期，很难收回了。 纪检工作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工作。它在党和国家监督体系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纪检机构是党内监督和国家监察的专责机关，负责维护党的纪律和国家法律，协助党委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和组织协调反腐败工作。 一个正常作风好的单位，别的部门很忙，他们反而很闲。如果他们一旦繁忙起来，那么这个单位就非常不正常了。 但纪检部的同志也十分渴望进步啊。 他们进步的业绩就是，查线索、办案子、抓官员。 而且案子查的越大，官员抓的级别越高，涉及金额越多，他们的功劳就越大，进步的可能性就越多。 省行行长听了纪检部长的汇报之后。 也是非常吃惊，他刚想抓起电话，问问柳水支行的行长是怎么回事？ 怎么让一个副行长直接向省行报告线索。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这怕是行长也有责任的。 行长直接问纪检部长，按程序，这样的事情，如何处理更好一些。 纪检部长做纪检工作多年，本也是心思细腻之人，更是深深知道一把手最在乎的是稳定。 稳定压倒一切，稳定说明主官驾驭能力强，控制局面好。 他们是不想出事，特别是不想出大事的。这本身就和纪检开展工作，是背道而驰的。 纪检部长自然也了解王福利的想法，无非是也想趁机挤走一把手。腾出地方，正好上位。 这一点，纪检部长和王福利是利益共同体，查一个大案出来，对他们都非常好。 他刚才自然也和王福利点明了一个关键。 纪检部长回答行长的问题，也很直接。 “行长，这个下一级分管副行长实名举报，是必须要查的，而且要一查到底。” “当前一个紧急工作，就是立即控制已经下拨了2天的500万贷款。王福利同志已经报告了柳水经侦支队，将印刷厂的对公账户暂时冻结。” “核查的一个重点工作，就是信贷手续是否合规合法，也就是柳水印刷厂所生产四本畅销书，是否值得500万？” 纪检部长这里偷换了几个概念。 他的目的，也是想搞大搞复杂一些。 第173章 历史的第一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同时每个人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王福利原本只是越级报告，并不是实名举报。 他也并没有将此事报告柳水经侦支队，而是纪检部长刚才给他点拨了一下，建议对方立即办理。 想要将事情闹大，就不能仅仅停留在本行业里，必须要捅到地方政府机关。 这些都充分说明了，当没有执棋的能力和资格时，人人皆为棋子。 王福利你要搞事，想进步，怎么能不担些责任、背些锅呢？ 省行行长也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之人。 他再想平稳，再想捂盖子，此刻也不能冒然，对核查提出反对意见，这是要承担领导责任的。 中央明确要求，一把手要带头支持纪检工作的，这可是红线，任何人都不能逾越。 但他还是相对比较慎重，提了一些具体要求。 这次下去核查，以调查了解为主，对信贷手续的合理性、印刷厂新书的发行情况及贷款使用情况，进行详细了解。 行长还特意安排了省行信贷处处长关秀丽一并前往，核查贷款的手续问题，以及考核一下近期信贷工作。 省行成立的核查工作小组，一行5人，乘坐一辆面包车，浩浩荡荡杀向柳水。 而车里的两位带队领导，心情不一，心思各异。 纪检部长李大军心潮澎湃、干劲十足。大有将腐败分子一网打尽、绳之以法的意思。 这次不但亲自出马，还带上了自己最得力的两员干将。 他深信这个举报不是无的放矢。 信贷处长关秀丽刚接到这个消息时，很是纳闷的。她最近也比较烦躁。 听了整个情况后，反而乐了。第一反应，这就是一个闹剧，她一点都不想去掺和。 杨腾飞，她简直太了解了。那基本就是一台行走的廉政机器。 他伙同人家骗贷，这个事情发生的概率。比他再结一次婚，都要低很多。 奇怪，她为什么要想他再婚呢？ 至于杨晓帆，想起这个天才少年，关秀丽更加感慨。谁出问题，他也不会出问题。说不定写的书，真的了不得。 同时，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这也是她烦躁的原因之一。 韩雨萱的爸爸和关秀丽的想法非常不同。 他在京城，见多了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有想法，有活力，有精神，而且敢想敢干敢做。 他这次很支持女儿创业。女儿以前醉心于学习，喜欢哲学，他可以接受。 大不了养一辈子，又不是没这个条件，让女儿高高兴兴、开开心心最重要。 但女儿愿意走出舒适圈，自己进行创业，接触烟火气，体会常人行，他更加非常赞同。 而且韩父并不仅仅是口头支持，而是提供了大力协助。 基本是一条龙服务，找人帮助租好了店铺。按照韩雨萱的意思，已经装修完毕。 还通过韩家的亲戚，找到了一个广州的关系，对方给联系了一个大的服装批发商。 对方将畅销衣服的图册，直接发给了韩雨萱，同时给了很多销售方面的建议。特别是拿货方面的，关于尺码，款式，还有数量。 由于担保人比较有面子，供货商都不用收取预付款，象征性收了一点定金，电话沟通了几次，就直接发货了。 货就在路上，很快就到。 就连启航服饰的注册、营业执照都办好了。韩雨萱看似一天到晚忙的要命，其实当个甩手掌柜就行。 店铺开张的日子，都定好了，店员也都选好了。 这样的创业，能达到锻炼效果吗？基本就是背着前进啊。 真是，有的人目标是罗马，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 让关秀丽有些纳闷的是，韩雨萱对此却一点也不反感，更不介意。 学哲学的人就是厉害。 一句“存在就是合理的”，就回应了关秀丽的质疑。 “我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合理利用呢？” “我懂这些就可以，并不意味着一切，都需要我自己动手。时间确实也太紧张了。” 这是韩雨萱的心声，而且并不羞于表达出来。 同时，她也相信，杨晓帆也会十分合理地利用身边资源的。 她的猜想是对的，杨晓帆的确是这样。矫情的人，注定很难有大的发展。 寄出匿名告状信、状告亲爹之后，杨晓帆并没有束手旁观、悄然等待。 他虽然不知道，王副行长何时发动，如何发动，会查到哪个阶段，哪一个位置。 但他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这场角逐的关键，是在印刷厂，是要按期完成新书的印制、运输，以及发行。 他目前可以倚仗的人不少，但最粗的大腿，肯定还是金老爷子。 现在杨晓帆和金家的关系，已经好到蜜里调油的地步，都可以不告而出、空手登门了。 例行上完物理课之后，金德宝受杨三哥的差遣，去证券公司清仓股票，他说顺便蹭中午饭。 他的意思，证券公司提供的午餐盒饭好吃，就不陪着杨晓帆去他爷爷家了。 至于单纯是吃饭，还是有其它的想法，就不可而知了。但这个孙子的表态，肯定不能告诉他爷爷和奶奶。 不但杨晓帆担心，非但自己可能蹭不到饭，两位老人家估计都会气的吃不下饭。 “养儿子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教育不好，把我们家德宝都带坏了。” 应该是这样的，直接骂孙子，那是不可能的。一定都是金令镇的错。 陪着金老爷子吃完午饭，例行到金老书房聊天。 金老最近的心情很好，真的很好。 儿子升职，那是自己鞭策的好。 孙子上进，那是自己教育的好。 那些都是正常的，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而自己都退休了，带领柳水市投资公司，决定了一个投资项目。 不仅得到了各级好评，还受到了省领导的高度赞扬，更是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 杨晓帆提出的这“菜篮子”城市建设，金老开始是觉得不错。 但也没有太当回事，农业喊了多少年了，也很难有大的作为，但组织相关人员一进行调查研究。 特别征求农业、畜牧等部门的意见，觉得这个项目简直太适合现在的柳水了。 有水有地有人，四季分明，气候适宜，距离大城市近，简直是得天独厚的农副业生产基地。 就依据杨晓帆提的大纲，加了一些具体情况及分析意见，形成了一份投资项目报告。 地区现任领导虽然有些意见，觉得雷声大、雨点小、效果慢。 这好不容易设立的投资公司，第一炮开火，向农业进军，有点大材小用。 但还是签署了同意及上报意见。 毕竟农业的事情，政治站位高，牵涉面太广，必须要上报省里审批。 没成想，这个原本不起眼的报告。直接惊动了省委一把手和省政府一把手，两位大佬直接做出重要批示。 省委书记写的较为笼统： “柳水这个项目立的好、想的远、抓的实。” “省里相关部门，要重点跟进、认真帮扶、合力抓建，一定要把柳水的这个项目尽快立项、扎实推进，又快又稳地做好。” 省长批示就较为直接了： “建设厅负责调整全省道路规划，将柳水地区的乡乡通纳入计划。” “农业厅负责种子采买、大棚种植、科学种植。畜牧厅负责协调牛、羊、猪等家禽。” “省发改委负责拨付资金、总体协调，必须扎实做好这个项目。” 省里两道批示传到柳水。 一石激起千层浪，柳水官场直接沸腾。 这是建国后，柳水历史上的第一次。 第174章 最好的宣发辅助 政绩是衡量政府工作成效的重要标准，也是公众评价政府工作的重要依据。 所有的在职领导都喜欢政绩，这不仅仅意味着干出了一些工作业绩，最主要是会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 那样意味着职务的升迁和地位的提高。 柳水的现任领导，之所以开始不太热衷于“菜篮子”城市建设。 就是担心引不起上级领导的重视。工业当前才是重头戏，那是gdp的大头。 农业方向的建设，历来都是说起重要，忙起来次要，干起来不要的。 干的再好，难出明面上的成绩，上级领导看不见啊！ 就像水利工程一样，挖的那么深，干的再好，谁看得见啊？ 哪里赶得上盖高楼大厦、拆地修路。 但现在不一样了，省里两位大佬都给予了高度评价。这事不但可以干，而且还必须要干好。 如果既能得到领导赏识，又能为人民群众谋福利，哪一级官员都是愿意去做的。 柳水地区党委迅速启动，提前召开了半年党委扩大全会，及时调整了下半年的工作部署。 下半年，全地区就围绕两件事情展开，一个是区市合并，另外一个就是全力建设“菜篮子”城市。 会议特意邀请了金老，请他代表投资公司，做了前期论证报告，以及后期工作计划方案。 当容光焕发的金老，坐在熟悉的主席台上，讲到“两建设、两推广、两提供”的总体建设方案时，全场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广大代表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很多也都是出自农村。自是能够感到，这是一条适合柳水、振兴柳水、发展柳水的好路子。 这是真正可以让老百姓得到实惠的一条“致富路”，不是形式主义，不是表面文章，是扎扎实实的实在工作。 会议结束之后，很多老部下赶过来，向金老致敬，向金老请教，向金老表示感谢。 更有现在主政一方的领导，主动请战，愿意做试点，当先锋。 此刻，坐在书房里的金老，得意地看着杨晓帆，心里还在想着那天的“神采飞扬”。 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小子啊！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愣。 这不对劲啊，当初为了替儿子和孙子还人情，才找的他。 结果人情没还上，自己这把老骨头又欠一个更大的。金年三代，都受其大恩，这可怎么回报啊！ 杨晓帆自是不知道金老复杂的内心活动，他来就是求助的，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对待金老这样的老革命老领导，他没有一点犹豫和迟疑，直接将自己的做法和盘而出，没有一丝隐瞒。 金老听了之后一愣，有点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你自己写匿名信，把你爸给告了？” 杨晓帆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点头表示回应。 金老还是有些不理解，他觉得这个父子合力这个事情，走明路的方法很多，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呢？ 他当然不会认为杨晓帆是没事找事，但肯定有他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智商被碾压的感觉再次袭来，让老头又有点儿挫败感了。 他知道杨晓帆和他说这些，不是吹嘘拉呱的，肯定有事情相求。忙他肯定可以帮，但是必须弄清楚这样做的原因。 金老一直不服老，自认为自己还是很通透的。有问题想不明白，肯定难受。 杨晓帆自是不能把小“boss”存在的事情说出来，职场上的较量，讲究一个分寸感，过犹不及。 他知道对方不是好人，想害他爸，可他又没证据。仅仅靠工作上的那点小矛盾，就挖这么大的坑，那肯定是过线了。 杨晓帆早就想好了说辞，他有些诚恳地说：“爷爷，我是有两点私心，也有一点担忧。” 金德宝不在，直接叫爷爷，没问题的。 金老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杨晓帆却说有三点考虑。 这让金老更好奇了，连忙眼睛一瞪，让杨晓帆别磨叽，快点说。 杨晓帆对金老的脾气已经习惯了，这个老人把你当成自己人，才会没架子、不客气、耍性子。 “二点私心，其一是炒作一下我的那四本书，我拿了那么高的版税，要帮人家做点儿工作。因为出版这四本书而贷款，引发了银行的核查，这个热度就起来了。” “至少在柳水本地，都知道印刷厂砸锅卖铁，贷款都要出版这四本书，肯定是极度看好。好奇之下，有需求的就会选择看，或者买。” 金老对这个宣发的运作不太理解，但明白了他的意思，插话问道： “我没看过你出版的教辅，不过我也看不懂。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对自己的书，这么有信心？要知道热度也是有利有弊啊。” 杨晓帆没有多言，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无声的自信，反而更有力量。 第175章 可怜天下儿女心 信任通常需要时间来建立。 它可能开始于一些小的、基于条件的信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正面经验的积累，逐渐发展成更深层次的信任。 对于杨晓帆，金老现在就是无条件的信任。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更不需要证据。 金老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示意让杨晓帆继续讲下去。 杨晓帆笑了一下，似乎对于讲第二点，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私心之二，是为了我爸。爸其实业务能力很好，工作态度更是端正。但为人不够变通，不够圆滑。这么多年，干的工作很多，但得到回报很少，科长都干了快10年了。” “他这次帮印刷厂，大部分是基于他自己的判断，认真进行的分析。最后更是力排众议、主动担保，为印刷厂争取到了专项贷款。” “他或许是想干点大事出来，但一心为印刷厂发展，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我不希望他的功劳，最后被分摊，被稀释，甚至被抹杀。现在受的委屈越大，后面得到好处将越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杨晓帆也是一样的，对人有着亲疏远近，对事有着恩怨分明。 杨晓帆内心中，还是希望老杨能再上一层楼。 并不是一定去当多大的官，而是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地离开信贷科长这个高危岗位。 别的不说，至少不用再那么忙了。 上一世，刚退休，正是享福的的时候，结果一身基础病，吃喝都要控制，运动都要适度。 多少有些得不偿失。身体的保健和保养，都要趁早。 这一点，金老是理解的。 干部干了工作，任劳任怨，结果还被质疑、被核查。如果最后查无实据，属于诬陷假象，证明是被冤枉。 组织上，最后肯定要给些额外照顾的，甚至补偿。 毕竟组织原则在那里，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真难为杨晓帆这么小的年纪，还懂官场的这些弯弯绕绕。 金老对此很好奇，多问了一句。 “小子，你胆子真不小，想的倒挺好，你不怕弄巧成拙啊？” 杨晓帆很有底气的样子，一点儿不怵，正气凛然地回答道： “我爸行的正，做的直，一不犯法，二不违规，有啥好怕的，我坚决相信组织。” 就在金老以为，这才是孩子该有的天真的时候。杨晓帆又嘻嘻一笑，舔着脸说道： “担心肯定也是有的，所以这才来找您吗？您就是定海神针。您肯定不会看他们乱来的，是吧，那我还怕啥。” 这句话说的态度诚恳，还奉承了金老，但也隐隐约约将了金老一军。 要是他爸杨腾飞有点啥情况，受了冤枉，就说明金老在柳水不是定海神针了呗。 金老哭笑不得，这个小杨真是可以。话说的巧妙而有分寸，真是天生就适合官场。 他也不再自找没趣了，连忙问那个担忧是什么？ 杨晓帆闻言，脸色正经起来，有些严肃地说道： “核查本身也是正常流程，但在实际工作中，落实的却不算很好。” “我觉得，对于被核查人，这是一次很好的教育和监督。是帮着查找问题，照照镜子、洗洗脸、出出汗。” “我爸长期从事信贷工作，这里面需要面对的诱惑太多了。我怕他以后如果不能坚守底线，会酿成大错。索性这次打个加强的预防针。” 杨晓帆说的很直接，不回避问题，不躲避矛盾，不规避风险，坦坦荡荡，直直白白。 这话说的，让金老都十分动容。 当前经济高速发展，腐败问题层出不穷。多少领导干部，都没有杨晓帆这样的觉悟啊。 其实检查督导，才是真正的关心干部、爱护干部、挽救干部。不然等到出了问题，就追悔莫及了！ 金老这次彻底明白杨晓帆的良苦用心了。儿子不放心老子，也是一段奇话。 这个状告的好啊，一举三得！ 金老不得不服啊，这个年轻人太强了，真是后生可畏。 如果他要知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箭，是射向王副行长，估计要直呼妖孽了。 接下来，杨晓帆详细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以及计划，金老越听越觉得，这个设计未免过于巧妙了一些。 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早点看到结果了。 王福利的决心也不小，动作也不慢。他本也是干脆之人，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此战，既决高下，也分胜败，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还是决定绕过行长，直接向公安局报了警。 声称通过例行信贷核查，发现市印刷厂有骗贷可能，为了确保资金安全，特意提前报告一下，申请采取必要措施。 公安局非常重视，500万的经济案子，在省里都能挂上号。王福利副行长在柳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事情，一般不敢捏造。 虽说按照职能划分，公安局必须第一时间上报省厅及地委领导。 但本着保密办案、控制范围、锁定证据的原则，局领导先派出经侦人员去冻结银行资金。 同时调动一定警用力量，前往印刷厂查案。 此刻，省行核查组的面包车，也正疾驰在高速公路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此刻，印刷厂里正干的热火朝天。 工人们很久没有这样的赶工期了。三班倒、连轴干，人歇机器不停。 但他们丝毫不感到疲惫，全部撸起袖子加油干。这不仅仅是为了印刷厂，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一本本印刷精美的书籍，经过一道道程序，完美地印刷了出来。 书籍封面上的少年帅气阳光，对着工人们浅浅微笑。 工人们也回以开心的笑容。他们认识这个少年，知道是他给印刷厂出了金点子。 他们也相信这个少年。老厂长都说了，这是全柳水的高考理科状元，全区第一名，全省前三名。 那不就是相当于天上的文曲星。 这次一定能行，这不仅仅是一本本书，而是工人们一个个家庭的未来。 为了保护家庭，为了保护亲人，他们干什么都可以，不止流汗，哪怕流血。 他们无所畏惧，他们时刻准备着！ 第176章 工厂生产保卫战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奇迹也不是随随便便成功的。 杨晓帆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有了写告状信的念头，就考虑到了印刷厂的实际情况。 他来厂里和厂长刘前进深聊过几次。 虽然没有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但也为新书的出版、宣传、销售，也提供了很多思路。 除了书籍质量问题之外，重点是时机，还有宣传方式。 时机他交代很清楚，新书必须在高考公布分数的前一天，全部到位，可以早，但绝对不能晚。 第一批销售范围最好能铺货在省城、柳水及周边几个地级城市。当前所有款项全部用于生产，厂里必须留一定数量的现金。 他还稍微提点了一下。银行有个别领导，对这一次贷款持不同意见。要小心贷款被紧急提前收回，以前也曾出现过类似情况。 虽然不能完全实言相告，但也算是做了交代。 吓的刘厂长急忙安排财务，一定要提足够的现金，放在财务室，并安排保卫科轮流站岗守护。 至于宣传工作，暂时不用厂里费心，杨晓帆另有安排。对此，刘厂子虽然非常意外，但却是一万个放心，心里默算省了多少钱。 咱又没有人家聪明，状元说啥就是啥吧！ 有的时候，战争来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 几天后，首先发现不对劲的，还是财务人员。 牛会计急火火地跑向厂长办公室，一路上都在大喊，“厂长，不好了，厂长，不好了。” 正在房间内筹划装车、运输、送货的刘前进，气的使劲推开门，在走廊里大声喊道： “你乱喊什么，我好好的。这几天血压都不高了，头也不晕了。” 牛会计被吓了一跳，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有些歧义，连忙改口说：“厂长，我不是说你，是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前进一把拉进了房间。 牛会计体重虽然不轻，但刘前进的力气也不小。牛会计被拉进屋子后，还晃了几下，才站稳。 “你在外面乱喊什么，有什么事情，慢点说，小声点。” 牛会计被这一批评，也明白轻重了。小声地说：“厂长，我给银行打电话，联系一笔付款的事情。” “对方非常委婉地和我说，暂时办不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我就觉得不对劲，马上找人打听清楚了，是公安局经侦支队，冻结了我们的银行户头。” 牛会计是本地人，方方面面的关系多，认识的人多。 很多看似很严格很严密的事情，其实也根本保不了秘密。 刘前进有点吃惊。经侦出马，意味事情可不小。莫非是有债主把我们厂子给告了。 这年头，三角债太多了，根本理不清，算不明白。 他当厂长以来，都计提了好多笔债务了，也被人家债主堵过门、要过债。 但直接报警，这还是第一次。毕竟他们厂也是国企啊，和公安算一家啊。 自己人还能不像着自己人吗？哪家债主会这么傻？ 刘前进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此刻他并没有惊慌。 他对杨晓帆，早就已经不是崇拜了，而是视为最后翻盘的全部希望。 杨晓帆的话，他肯定听，也绝对信，早就安排财务准备了足够的现金。 也亏了牛会计认识人，好办事，能够让厂子支走足够的现金。 按说这个贷款，是不允许走大额现金开支的。但厂子以发加班费、购买劳保用品、食品为由，还是直接取了一百万现金。 对口业务银行也是老客户，监管行都不较真，他们索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不知道，这个事情，在经侦冻结账户的时候，也被发现了。更是被理解确实有骗贷的可能，进一步坐实了罪名，导致检查升级。 刘前进安排财务，当前一切不必要开支，全部停止。重点保证生产所需，机器不能停，印刷不能止、运输不能慢。 当经侦的警察进入工厂的时候，生产保卫战正式打响了。 通过问询，刘前进才了解到，经侦的重点是要检查本次贷款事宜，要求出具所有贷款资料，特别是开支明细。 他更是不理解了，明明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合理合法，为什么警方要来检查？ 但警方带了全部的手续，也是符合程序，依法执行。刘前进再不情愿，也只能配合。 好在没有要求立即停止生产。但警方开始不停地询问各类人员，特别是涉及到动用资金的办事人员。 对生产也是造成了一定影响的，更关键有点动摇人心。 厂子刚看到一些希望了，这是又来整什么。工人们的不满情绪渐渐开始升级，气氛也有些紧张。 警方对此却没有感觉，继续认真检查。 省行的核查组也是紧赶慢赶到了柳水。按照省行行长的要求，应该是以调查了解走访为主，不要将情况搞复杂。 但一心想办大案的李大军，也有自己的打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定了就行。 他本来就是核查组长，职务也比关秀丽高，自然不需要征求这位美女处长的意见。 其实他内心中，是十分看不起这位处长的，靠着关系，走到了这个位置，用手中的资源，稳住了这个职位。 李大军心里想，就是不查你而已，一查一个准。干信贷的，能有几个是干净的？ 他提前电话通知了柳水工商支行，亮明了身份，讲明了来意。要求行里尽快集合科长以上人员，全部待命等待开会。 同时，他在车子里，就进行了简单分工。 关秀丽带人负责核查信贷手续，是否规范合理。并认真检查，近三年来所有经杨腾飞办理的贷款。 李大军则面见所有行领导，进行集体谈话。要求行长立即召开行党委会，先暂停了杨腾飞的职务，在行里待命，等待接受询问。 同时他安排一个得力手下，负责组织科长以上人员，进行民主评议。对杨腾飞进行测评考核，重点是廉政、德才、业绩。 然后他还要亲自组织力量，立即去印刷厂一项一项核查，切实拿到骗贷的第一手证据。 他不但要将案子办好，办快，还要办成铁案。 第177章 这是要升官了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同时，糟糕的开始，也往往意味到事情的曲折与不尽人意。 李大军想的很好，但第一炮就没打响，非常不顺利和不愉快。这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柳水支行的行长是个老资格，在全省银行系统内，都有些名气。 他不太给李大军面子，在行长办公会上，直接就表态。我们支行没有理由，也没有证据，就随便停职一个重要科长。 省行纪检部可以调查，也可以直接下命令安排的，没有必要，让支行再走程序。 这让李大军很没有面子，他真想直接质问行长，这么大一笔款子，随便就放出去了，符合要求吗，符合程序吗？ 你这个行长也要负责任的。 但他还是没敢放肆，和一个即将退休的老行长，因工作结怨，不是明智的行为。 王福利没有办法，此时只能站队了。他咬了咬牙，直接发言。 “举报杨腾飞的信件，我也收到了。既然有举报，查一查，也是对干部的保护。不然流言蜚语传开，对我们银行也不好。” 他话没说完，就被行长直接打断了。 “什么举报信，王副行长，你收到了信，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这是行长的质问，代表一把手的权威，不容挑衅。 王福利也是没有办法，不敢正面硬刚，只能胡搅蛮缠，作为专业领导，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涵养。 略带着一丝卑微，微笑着回应： “行长，我也是刚收到，正小范围内了解一下。没想到省行就来核查。这不，还没来得及向您报告。” 行长老而弥辣，不肯这样被糊弄，他眼光锐利，直视着王福利。 “现在说也来得及，正好班子成员都在，省行纪检部领导也在，咱们一起听听。” 行长基本已经断定，就是王福利在搞事。 他或许不一定，能完全相信杨腾飞清廉无事，但更反感这样的窝里斗，他必须要将王福利拉出来。 李大军也意识到了，行领导在这件事上是有分歧的，没想到行长这么维护杨腾飞。 他觉得可能事情不像他想象中那么顺利了。 王福利骑虎难下，只能将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 但不得不说，这个情况，还是引起了现场的一些震惊，大家确实没想到能有这个问题。 “儿子写书，老子放款。”虽然并不违反规定和法律，但又总觉得似乎有利益输送和非法勾当。 行长不知道杨腾飞是否有问题。但站在他的角度，必须要维护这一次贷款的合理性。 那是银行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 “这或许也是杨腾飞推动贷款的一个原因，他认为自己儿子书写的好，但限于印刷厂的保密协议，他又无法直言。” 社会经验真是一个好东西，但这个的建立和增长，是真的需要社会阅历。 经历的多，才能知道的多。 行长这个分析，目的是为了证明贷款的合理性，但却无限度接近了真相。 杨腾飞自然也是坚信儿子的，才有了这一次豪赌。 李大军、王福利之流坚决不信，是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孩子能写出畅销书，而一下就是4本。 改革开放以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文学作品更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高中生、畅销书、四本，这怎么可能？ 这也是源自他们的生活经验和社会阅历。 特别他们还相信，只要有违规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痕迹，就肯定会被发现。 双方的分歧已经很清楚，对峙的重点也很分明。 “这四本拟出版的新书，能不能畅销，会不会大卖？” 可是，这个怎么查啊？会议陷入了暂时的僵局， 李大军不甘示弱，他还是坚持按照自己的思路。查贷款手续、搞民主测评、对工厂账目。 他也退后了一步，妥协了一下。 不再强制要求，一定停掉杨腾飞的职务。但调查他，适当的回避是必须的。 王福利也马上表态，前期杨腾飞一直加班。很辛苦，暂时放几天假，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双方暂时达成了基本的一致，便分头展开了工作。 核查杨腾飞经手的贷款手续，还是安排给关秀丽具体负责的，再次强调，要连查三年。 对此，关秀丽内心是很不满意。即使是一个人经手的贷款，审核三年，这个工作量也太大了。 就算她也下场，亲自去干，短时间内也根本干不完。 但她只是应下，并不进行反驳。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工作根本开展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她没必要得罪这个活阎王，给自己找不自在。 纪检部的人，你可以不去特意交好讨好，但是一定不要去招惹。 组织测评的人，压力是最轻的。领导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在支行办公室里，按照要求，拟制了考核测评表。 银行这个单位，其实挺特殊的。 基层和大厅，那是相当的忙碌，不用说窗口服务员，就是大厅经理，工作一下午，水都不敢喝几口。 但是机关科长，除了重点科室外，真心是有点儿闲。 其实也对，科长大多也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干了一辈子工作了，忙忙碌碌了那么久，也该享享清闲了。 按照支行统一部署，所有科长都在大会议室集合。都等了一段时间了，三三俩俩地聊着天。 开会是机关常态，但突然集合比较少见。集合了但又没有具体安排，更是基本没出现过。 就在纷杂嘈吵的议论中，办公室主任突然推门进来了，喊杨腾飞出去，更是引起了一阵喧嚣。 杨腾飞也很纳闷，但是他迅速起身，走到了外面。本来以为有任务，却听到主任说，行领导安排他休假3天，但不要离开柳水。 杨腾飞在体制内工作多年，自然听说过组织安排休假这个事情，但没想到今天居然轮到了自己。 但他问心无愧，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此刻，会议室里却炸锅了！ 等了很久，终于开始了，但却不是开会。 大家拿到测评表，定睛一看，是临时民主评议杨腾飞。 老杨这是要升官了？ 第178章 多了一个背锅侠 既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这句话，形象地说明，一种复杂的心理状态。 既希望自己的亲朋好友过得好，又害怕他们过得比自己好太多，从而产生心理落差。 此时此刻，参加测评的广大科长，就是这样的心态。 老杨专业出身，业务能力过硬，信贷工作干的有声有色，多次受到表彰，这些都没错。 老杨科长干了十年了，是柳水工行自成立以来，任职时间最长的信贷科长，这些也没错。 老杨人不错，为人厚道，长的帅，人缘也好，平时大家都处的很好，这些更没错。 平时聊天打屁，喝酒打牌时，经常开玩笑说。 杨科以后升了职，当了行长，可不能忘了同事们。尤其是都曾同为科长，知道工作不容易，要多多关照。 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大家感觉自身的笔，似乎有点儿沉重啊！ 可能还是心里多少有点儿酸吧。 正当这时，省行的工作人员开始讲话了，交代了一下填表的具体规则和有关要求。 最后还着重说了一句，省行纪检部接到了举报线索。 因此特意前来，组织对杨腾飞进行一个测评，希望大家认真填写，同时要注意保守秘密。 工作人员也没办法。现在的民主测评，大多是升职、评优的，大家填起来都是“好、好、好”， 最后统计起来，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所以他必须要强调一下用途，这也是李大军的意见。 按照李大军的自己分析，同事成为朋友的概率很小，科长之间也都有竞争和摩擦。 并且组织都来查了，那就说明肯定多少有问题。 这样，才有人会重视测评，如实填写。测评才有用处，说不定还能爆出实料。 瓦特，什么？ 不是升职的，有人来告老杨了，这是来查他的。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不升职、不重用，最后落个这样的下场。 一时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同类相怜的情绪，都笼罩在了众位科长身上。 是啊，省行都派出工作组来调查了，说明事情可能不小。金融系统的科长，多少有点儿权力，严格查起来，谁也敢说是一身清白。 今天是老杨，明天可能就是老王、老张，等等。 大家都默默地填写着测评。所有的栏目，都是画的“优秀”一项，没有一个例外。 此刻他们和杨腾飞是战友，是同事，是朋友。 有几个和老杨关系好的科长，还在最后一栏“还有什么需要向组织反映的问题”处，用力写上了“建议组织提拔杨腾飞同志。” 最有把握的民主测评都出了问题，李大军带队前往印刷厂一行，注定也是不会顺畅的。 银行的面包车开到了印刷厂大门口，但就是进不去，因为看门大爷不让进。 大爷的态度十分坚定。声称厂子里正在全力生产，印制新书，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去。 其实说到这儿，看门大爷内心还是有点儿抱歉的，感觉有点对不住工厂。 但前一波是公安，真心是拦不住啊。 李大军不方便直接讲话。随行的另外一位得力手下，亮出了证件，上前进行交涉。 看门大爷大字不认一个，但是话能听明白，道理也懂。 知道是省城银行的，但他还是没有放行。 “俺们厂长说了，银行来的人，除了杨科长，别人也不让进。” 这还真是刘前进吩咐的，自从杨晓帆提醒过后。 刘前进不但按照半军事化管理厂子，还特意要求要严防银行来人。 但他其实没说不让进，只是说必须经厂办审批才行。 看门大爷知道今天厂子里忙，索性就替厂办做主了。直接就是不让进，这样一了百了，给厂子省事了。 李大军再也无法淡定了，他也不会下车和一个看门的老头去争辩。 他让随行的柳水支行的一个科长，立即联系副行长王福利，让他尽快协调安排开门。 印刷厂里面很热闹，公安在查账。印刷厂的门口也很热闹，一辆车被拦在了门口，车上的人很烦躁。 等王福利电话联系上刘前进，等刘前进安排厂办一个文员走到大门口，再等省行的面包车开进印刷厂大院。 已经过去了小三十分钟。 一路劳累，又累又渴还又生气的李大军下车时，狠狠地下了决心，一定要查个底朝天。 看到省行纪检部的同志来到，印刷厂的职工很愤怒，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干警却很开心。 印刷厂以前也曾辉煌过。最厉害的时候，在全地区也是首屈一指，份量十足。当个印刷工人，都是很光荣的，婚恋病退都不发愁。 但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没落，开始一路走下坡路。 按照老厂长开工动员讲的那样。这次是最后一个机会，能让厂子重新振兴，不然就只有破产了。 大家都憋着劲儿，努力干，加油干，不要加班费都干。 正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公安来查，银行来查，这都是吃饱了撑得，闲的没事吗？ 不满情绪似乎到了一个顶点，即将爆发。 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干警，开始也认为大概率是有问题的。 毕竟以往对印刷厂的印象，就不太好。贷款多，资金流动率低，各种三角债较多，这次又一次性支取了大额现金。 可是一认真查起账来，发现不对劲啊。 这贷款的花费，都是实打实的耗材。大额现金也安全地锁在保险箱里，用的并不多。 但准备使用的明细、计划都准备好了，还盖着公章。 现金使用计划，还是一切为了生产。有加班费，有食堂采购费，有机器保养费，还有购买劳保用品等。 总之，基本都是需要现金交付的支出，都不能使用银行转账。 省行纪检部来了。他们高兴，其实并不是指望这个盟军能查出什么。 但多了一个背锅的，肯定是好的。 李大军一马当先，带领得力手下，走进了财务室。迎面看到的就是经侦干警欢迎的笑脸。 这是同盟军。李大军也露出了笑脸，打了招呼之后，便带着随行人员，立即展开了工作。 30分钟过去了，李大军也开始迷茫了。不是账目做的多复杂，而是太简单了。 一切费用的使用，都是无可挑剔的。 第179章 工人阶级有力量 骑虎难下的状态，委实不够舒服。 事情已经进行到中途，迫于形势和面子，也不能停止，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查下去。 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干警，刚才那种夹生的无奈感觉，李大军现在也有了。 看财务账面，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很明显都是正常的经营开支，很多细小的地方，都可以判断出来。 虽然是纪检干部，但李大军也是金融专业出身，多年在检察一线工作，专业能力也很强。 毕竟查账的人，水平肯定不能比做账的的低。 又认真看了一会儿，账目翻了几遍，实在是啥也没发现，只能另辟蹊径、再想办法。 李大军转头，严肃地对着，一直陪在一旁的印刷厂办公室主任，提出了新的要求。 他要看一看印刷的新品，看看质量，瞧瞧水平，判断一下销售情况。 既要检查一下印刷质量，毕竟开支很不小，用的纸都是选的较贵的。也要看看贷款500万印制的书，能不能卖出去？ 办公室主任心思活络，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当场拒绝。只是说需要请示一下厂长。 李大军这才发现，厂长不在现场，不禁也有些生气。 堂堂省工行纪检部长、一个副厅级干部，来到一个小小的印刷厂。厂长居然不在一旁陪着，简直太不像话。 当前，银行在吸纳存款这个业务上，确实有向乙方思维转化的倾向。但在贷款工作中，还是毫无疑问的甲方，是有钱的金主爸爸。 特别是核查贷款时，走到哪里，不是前拥后簇、众星捧月的。这么受到轻视，还是第一次呢。 李大军非常严肃，既有职业的习惯，也表达了暂时的不满，朗声说道：“你们厂长呢，把他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连续碰壁，李大军已经有些烦躁了，说话也不再注意了措辞和语气了，多少有点冲。 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本身就是一个万金油，能屈能伸。特别是工厂的，更是练出了一个好脾气和好态度。 面对质询，仍是不慌不忙，笑容满面，回答道： “不好意思，按照厂子里的规定，厂领导不能进入财务室。” “我们厂长，正在会议室恭候大驾，你看方便移步一下吗？” 这个钉子不硬不软，不卑不亢，但是很膈应人。 你说尊重你吧，厂长都不来见你。 你说不尊重你吧，财务室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让你进来待这么久。我们厂长都进不来呢！ 李大军控制着自己的火气，他还能保持起码的清醒，知道和这些人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厂长，看到这批印刷的产品，看看账物是否相符。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突破口。 厂长刘前进本来都不想去会议室，他原本是想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这帮人。 他心里也有气，现在真心想干点实事，简直太难了。 这个也查，那个也查，印刷厂是国家的，这没错。但还有谁，能比他，更希望这个厂子重新好起来。 最后在厂长助理张秀琴的好说歹说下，才等在了会议室。 他的资格老，对那些经侦警察也不当回事。反正清清白白，也不怕查，随便查。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厂子给告了，说他们骗贷，他一定和他大干一场。 至于省行纪检部也来人核查，他就更不理解了。工行不是合作单位吗？怎么自己人也来捣乱啊！ 双方立场的不同，注定了李大军和刘前进的相见，不可能愉快。 一个是省行成长起来的中级干部，一个乡镇打拼过的工厂厂长，双方对对方，都看不上眼。 李大军的要求，全部被一一否掉。看书都不可能，还想拿走，更是门都没有。 场面变得有些压抑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味。 突然，厂办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而进，快步走进了办公室。他径直走到刘前进面前，低头附耳说话。 “厂长，刚下班的一帮子工人，把财务室给围了。” 这个年代，一切都是现金交易，工厂财务室是工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不管是领工资、取补助，还是报销医药费，往往都是充满希望而去，满怀开心而回。 但今天却不一样，他们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工厂。找公安和银行的人，要个说法。 工人中间也不乏能人存在，刘智勇就是其一。他虽然文化不高，但一点也没有辜负父母给他起的名字，既有勇，又有谋。 他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工厂大干了几天，正是欣欣向荣之时，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检查的。 工厂里的领导们，也都看上去脸色不好，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刘智勇生长在市井之中，有自己的生存智慧。他从小就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软弱就会受欺负。 他也明白，有的事情，领导不方便出面。他就想着鼓动着大家伙，去一起闹一闹。 不要欺负我们工厂没人。 毕竟法不责众，而且工人阶级就是自己的工厂的主人。主人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也没啥问题。 下班后，联合几个玩的不错的兄弟，一边走，一边议论起了这次来厂子里的检查。 有的说，会不会影响印刷进度，耽误印刷任务。有的说，不会把贷款收回去吧，没钱怎么干活。有点说，看这架势，不会让厂子停产吧。 越议论，后果越严重，越议论，围着的人就越多。 刘智勇在人群里，瞅准机会喊了一嗓子。“走，咱们去问问，到底来查什么，又查出了什么。” “好，一起去。” “太欺负人了，一定要问个清楚。” “就是，这才看到点儿盼头，乱折腾啥啊，去问问。” “怕什么，咱们工人阶级有力量。” 第180章 不方便接受采访 华夏人最喜欢看热闹，而且一般看热闹都不嫌事大。 印刷厂的财务室虽然在机关办公楼，而且位置比较安全且隐蔽。 但门口围的人一多，闹的动静太大。很多人都闻讯赶了过来，周边围的人越来越多。 大伙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发现不是谁和财务有矛盾了，是涉及到自己工厂的。那还看啥热闹，直接就参与进去了。 都不用刘智勇安排，几个老工人就代表着大伙，发起了一个又一个质问。 总体上就两个问题，为什么来查，查出了什么？ 工人们群情激愤、义愤填膺，大有为了工厂，不顾一切的架势。 别说银行的核查人员，就连经侦支队的民警，也没见过这个局面和态势。 以往，他们到哪里去检查，都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而且查之有理，并且越查发现问题越多，越理直气壮。 今天这越差越虚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省行的人肯定指望不上，一个带队的民警便上前进行解答。 “各位工人师傅们，大家不要聚集。我们也是根据命令，来进行检查的，这个情况现在……” “你说是谁的命令，为什么要查我们？” “你就说你们现在查出了什么，工厂有问题吗？” “别和他唠唠，打电话报警，让他们领导来，说不清楚不能走。” 这位民警的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语，就被淹没在了工人师傅的汪洋大海里。 平时还顾忌着民警身份，现在这么多人怕啥，这还是在自己主场。 刘前进和李大军赶到的时候，财务室外面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人，质问声，质疑声，一浪压过一浪。 特别后来又加入了一些中年女工。嗓门大，声音尖，穿透力很强，有一个还直接骂上了。 简直乱成一锅粥了。 刘前进脸上严肃，心里却很美。这些工人姐妹弟兄们是真给力，最好把这些烦人的都赶走。 他虽然没有具体安排。但他相信，工人们和他一样爱厂子，希望厂子变好，任何阻碍厂子发展的人，都是敌人。 李大军脸色铁青，心里更是直骂娘。这样的情况，他没有想到，更没有见过。 他虽然不能判断，这是不是厂领导组织的。 但此时，唯有暂时撤离，才是唯一的选择。无论如何，核查是不能继续进行了。 华夏上下各级，都十分重视群体性事件。这在工厂里聚集，还相对好一些。 如果要是这帮工人师傅，直接到了外面，甭管去哪里声讨，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此刻，李大军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低下副厅级领导的架子，低头和刘前进商量。 “刘厂长，你厂里印的书既然保密。我们可以先撤回，暂时等着，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发行？” 刘前进内心高兴不已，送瘟神的感觉肯定很好了。但他还要装着很气愤的样子。说道： “李部长，让你见笑了。这些工人大老粗和我一样，都没什么文化，就会吵吵。” “我这就把他们赶走，让核查组安全地撤离。” “什么时候发行，也是保密的，但上市了我们会立即通知银行。” 李大军听着这话非常别扭，但对这个老厂长，也没啥办法，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刘前进任职时间也不短了，特别经过最近几次改革和生产，得到了全厂职工的敬佩和信任。 目前支持率和威信都非常高，他直接大嗓门一喊。 “围在一起，干什么呢，不用干活啊。” 一下子，人群都安静了，仿佛战士听到命令一样。 “撤了撤了，该干嘛去干嘛。工作组正常检查，已经结束了，让领导们顺利返回。”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欢呼声，宛如打了胜仗一样。 省行核查组和经侦民警离开办公楼，陆续登车时，知道很多人，都在注视着他们。 虽然都努力昂首挺胸，但还是难掩脸上的疲惫和难堪。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这也是少有的状况。 雄赳赳地前来，灰溜溜地离开。 然而离开，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顺利。 这次拦他们的，不是看门大爷，而是一辆新闻采访车。正好停在了大门口，挡住了进出的路线。 一位看着像主持人的记者，正站在大门外，背对着印刷厂，面对着摄像机，正在说着什么。 省行核查组的汽车和经侦的警车，就这样出现在了摄像机的范围之中。 很快，记者和摄像师都注意到了外出的车辆。他们直接走了过来。 女记者看了一眼面包车挡风玻璃上贴的通行证，问了一下省行核查组面包车的司机。 “您好，我是柳水电视台记者白冰，我们这档节目是《改革前锋》。刚才接到群众电话，说省工行工作组前来对口帮助印刷厂，请问哪位是带队领导，可以接受一下采访吗？” 司机也是省城人，又在省工行开车，平时多少也有点自我感觉良好。 这是来下面柳水小城市，更是有些气势、牛气哄哄的。 可这突然面对美女问询和镜头摄像，直接头有点儿晕。他虽努力控制，但还是有点结巴地说：“我需要、需要请示一下领导。” 司机转头看向李大军，用眼神请示。 要是以往，这么好的露脸机会，李大军或许真的会下来慷慨陈词一番，大谈特谈遵章守纪、廉洁奉公。 但今天实在是没有兴趣，也没有欲望，最关键是没有合适的站立点。 不能说是来核查的，更不能轻易认下对方说的帮助。 李大军摇了摇头，司机明白了他的意思。 转头就和白冰说：“记者，我们还有事，现在不太方便。” 白冰也不气馁，说了一声打扰了。转身对着镜头说了几句话，然后继续走向后面警车。 面对自己城市的同志，白冰提问反而更加尖锐。“请问咱们警方是来办案的吗？印刷厂是否存在违法违规问题？” 同样是司机，开车的民警就相对从容多了。直接回复道：“警方行动，暂时保密，无可奉告。” 白冰同样用言语表示了理解，再次回头对着镜头说了几句话。 然后她不退反进，带着摄像师直接走进了印刷厂大院。 堵在门口的新闻采访车也已经调整了位置，让开了通行的道路。 省工行的面包车和警车，相继开出了印刷厂。 李大军转头看了一眼新闻采访车，却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 第181章 一场风暴袭来 无巧不成书。但现实中的巧合，大多是刻意而为之。 当前，电视还是主流的媒体。有一件非常夸张而且传奇的事，就可以充分说明。 90年代初，华夏的影视界出现了一部现象级的电视剧，引起万人空巷。它就是《渴望》，最终以98%的收视率位居全国收视第一，成为名副其实的收视王。 不仅如此，电视剧《渴望》在社会治安问题上也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据说当时为了看这部电视剧，就连小偷都没时间作案了。 在《渴望》首播的那段时间里，全国的犯罪率竟奇迹般地下降了30%。 《渴望》成为了影视界无法超越的“喜马拉雅山”。这部电视剧确实优秀，但也充分彰显出，那个时代电视的重要性。 作为柳水当地的知名主持人—白冰，也是柳水影视界的一个小名人，自然不会随意来印刷厂进行采访。 并且现在从哪方面看，此时的印刷厂都谈不上是“改革先锋”。 自然这些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是杨晓帆向金老提出的请求之一。 当相关部门去印刷厂检查的时候，请电视台去采访一下，最好能录上检查的镜头。 负责通风报信的当然是铁杆内应，印刷厂厂长助理张秀琴。 但人算不如天算，电话第一时间是打出来了。 但经过一连串的转告联系，等金老给宣传部分管领导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 宣传部将任务布置给电视台，电视台再安排人员车辆，等赶到印刷厂的时候，就错过了检查中的高潮环节。 白冰作为经济类的主持人，敏感性还是很强的，也很敬业。虽然很惊诧于这个临时任务的内容。但还是本着职业习惯，准备好了相关设备，画好了妆容，第一时间随车前往。 等了印刷厂门口，她先习惯性采访了一下看门大爷。她知道这个岗位并不简单，了解很多具体情况，是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她想碰碰运气，简单了解一下情况。 毕竟领导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说有个消息，今天有监管部门到市印刷厂进行检查的，可能暴露出了一些问题，引起了一些关注，让节目组去跟进一下。 作为《改革先锋》的策划兼主持人，白冰自是知道，改革从来就不仅仅是，企业自己的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 政府的监管是否到位，金融机构的支持是否给力，都是很重要的问题。 但大爷略有些气愤的回答，立即就让白冰就意识到了这次采访的特殊之处。 印刷厂近几年，经营都非常困难，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转机，有机会重振辉煌。刘厂长带领全厂职工奋力加班加点，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 全厂老少，不分男女，为了工厂，都在拼命。可是今天先是警察来查账，后是省行工行来查贷款。 真是太欺负人了,，而且欺负老实人。 改革当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会遇到很多困难。白冰做栏目的过程中，自是经常遇到企业的诉苦。 甚至有的时候，还有一些有关部门刻意的卡、查、拿、要，让企业苦不堪言，却又无能为力。 白冰一直都觉得，这些也是当前需要关注的重点，是更好的选题，但领导一直都不支持。 今天，根据领导要求前来采访，领了尚方宝剑的白冰，战意十足，斗志满满，大有揭开盖子、扯掉伪装、揪出黑手的英雄气概。 是的，自古华夏就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传统。 白冰在印刷厂采访的如火如荼，李大军带领检查组回到柳水支行却是一筹莫展。 派人去了解了一下，关秀丽还在查账，目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已查的每笔贷款都符合要求，到期的贷款，连同利息都如数归还。 民主测评更是夸张，杨腾飞优秀率很高，达到了90%，只有2个人打的极差，估计是有私人恩怨。 在组织的正常评估中，此类投票一般都会被废除。 更夸张地是，有5名科长实名建议，上级对杨腾飞进行提拔使用。 柳水支行的领导，特别是行长，根本不搭理督导组，更不要说来陪着。而通风上报的王福利，为了避嫌，也没敢过来。 督察组的几个人孤零零地待在会议室里喝水。 此刻，李大军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与鲁莽，想起了总行行长的安排和嘱咐，不禁有些黯然失色。 总不能，气势汹汹地来，灰头灰脸地走，既不好看，也不好交差。 他下定决心，还有最后一件事，等待新书上市。刚才刘前进和他说了，很快柳水本地新华书店就可以上市。最晚本周省城也可以销售。 他心里更是一阵儿气恼，这个老刘头，真是又臭又硬。很快新书就要上市了，今天还不给看。分明是故意针对他的。 他也不能就这样无功而返，必须要等到新书发行，如果发行效果不好，也能找出贷款的问题。 至少是对市场判断不准，贷款回收有困难。这个问题是最直接，也是最关键的。 这样也能回去交差，至少不丢人，不掉价。 经侦支队的民警们离开印刷厂后，立即赶回警局。 负责带队的，也马上向分管领导进行了汇报。不仅详细说了他们检查的基本情况，还讲了省工行的督查。 警察是纪律部队，汇报工作自然要准确详实。 带队民警对印刷厂也无成见，本来就是遵命行事，就连工人愤怒的举动，以及电视台去采访都讲了。 最后着重汇报了检查判断，工厂是真的在生产，而且热情很高，并没有发现骗贷的证据和迹象。 没有事情就是很好的。分管领导听后，虽有些纳闷，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但也觉得没什么。 他的政治敏锐性一般，没意识到电视台的前去有什么特殊。听闻印刷厂还留了大量现金在财务室，他甚至没安排去解封印刷厂的对公账户。 冻结是最安全的，万一出问题呢，等几天再说吧。 无论是省工行纪检部长李大军，还是经侦支队的领导，都没有意识到。 一场风暴正在袭来。 第182章 收视率不低的节目 幸福，这个词汇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定义。 对于有些人来说，幸福可能是家人的陪伴，朋友的欢笑，或是爱人的拥抱。 对于另一些人，幸福可能是事业的成功，个人成就的实现，或是心灵的平静。 但无论幸福以何种形式出现，它的本质都是简单而纯粹的。 对于九十年代来说，晚上一家人整整齐齐吃完饭，一起看看电视，就是很幸福的。 车贷、房贷，不存在的。都是快乐的公民，哪有什么社畜，哪里需要加班？ 下班后，老板更是找都找不到你的。 就连上学的孩子，回家都不用写作业。而是肆无忌惮地玩耍，身体瘦弱、眼睛近视，那自然也是很少才会发生的。 电视频道虽然不多，但人们看的津津有味。 今晚柳水台要播的《改革先锋》，就是一档小有名气的节目，收视率不低。 《改革先锋》是一档以歌颂改革开放为主题的纪录片。它通过介绍在各自领域内为改革开放作出杰出贡献的典型单位和先进个人，来展现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和感人事迹。 这些改革先锋来自社会的各个层面，包括科技、教育、文化、经济、政治等多个领域。 他们的故事激励着人们继续推动改革开放，为实现华夏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节目通过讲述精彩的故事，传递了改革开放的精神，展现了他们敢为人先、勇于创新、无私奉献的优秀品质。 这些故事不仅让人们了解到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更激发了人们对未来的信心和对改革开放的认同。 《改革先锋》节目因其深刻的主题、丰富的内容和感人的故事，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好评。 其中栏目策划兼主持人白冰，以其独特的魅力和专业素养赢得了观众的喜爱。 她不仅外表靓丽，给人以美好的视觉享受，更重要的是她具备犀利的采访技巧和睿智的讲述能力。 白冰能够深刻理解每档节目背后的故事，用她的言语将这些故事生动地呈现给观众，让人们感受到改革中的精神风貌和时代价值。 一句话可以总结，有的人看节目内容，有的人看主持人白冰。 今晚电视屏幕上的白冰有些特别，似乎有些兴奋，但又有点严肃，还有一丝紧张。 今晚节目的主题是《负重前行的印刷厂》。 重点讲述了在市场化的大潮中，印刷厂经历着的前所未有的转型。 记录片里采访了很多职工，来自各个岗位，还有一些部门领导，甚至采访了一些退休职工，还认真拍摄了全厂车辆、仓库、厂房等厂貌。 通过主持人白冰的娓娓讲述，通过一些影像资料和采访记录，一个立体的形象，在观众眼里逐渐清晰起来。 最初是非常好的福利单位，最牛国企，纳税大户，风光无限，众口称赞，多少人渴望进入的好单位。 踏入市场经济大潮后，遇到了极大的挑战，订单锐减，设备落后，一时被打的难以抵挡、溃不成军。 全厂上下，从传统的体制束缚中解放出来，积极拥抱市场，从被动等待订单到主动寻找商机，从依靠政府支持到实现自我革新和产业升级。 经过努力奋斗，特别通过引进新的设备和先进技术，一时又完成了专业超越，再次成为了行业的带头人，继续高歌前进，一骑绝尘。 但好景不长，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印刷行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由少数几家大型印刷厂垄断的市场格局被打破，小印刷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市场竞争日趋白热化。 这些新兴的小印刷厂以其灵活的运营机制、较低的成本和快速的市场响应能力，迅速占据了市场份额，给传统大型印刷厂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经营变得越来越困难，压力变得越来越大。 印刷厂厂长刘前进对着镜头不无感慨地说，“我们厂子是国营单位，人员较多，负担也比较重，成本较高，船大也难调头。” “面对这么激烈的市场竞争，真是太难了。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可能今年厂子就要破产了。” 画面一转，开始详细展示着印刷厂面对的各种困难与现状。 这种视觉冲击，厂子宛如过山车般地起起伏伏，深深地吸引着屏幕前的观众。 观看的观众自然也包括杨晓帆，他身边还坐着杜丽云和金德宝。 金德宝最近是，时时刻刻都跟着杨晓帆，杜丽云则是听妈妈讲了一些消息，也来凑凑热闹。 金德宝已经顺利完成了股票清仓任务，自然也通知了张飞燕，三个个人账户和公司法人户全部清仓。 没有了股票，最近的他，的确有点打不起精神来，赚钱这个事情是真的有瘾啊。 他盯着白冰，随着地问着杨晓帆： “班头儿，这个记录片是你出主意了吧，以往的片子没有这么多镜头，那个白冰真人好看吗？” 杜丽云听着前面还说的挺正经，到了后面就不着调，她噗嗤一笑。 “德宝，我可听说了，你和证券的顾经理，联系不少啊，还一起吃过饭。” 金德宝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那脸皮不是一般地厚。大言不惭地说：“她非要请我，我不去也不合适啊。” “咱毕竟也是大客户啊，不过这次吃饭档次一般。” 杨晓帆不愿意谈论股市的情况，急忙打断了金德宝。 “这个记录片，我出了一点建议，看来白主任还是听从了。” 这个事情也非常有意思，白冰到厂里采访，刘前进第一时间找的确实杨晓帆，他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没有这位文曲星的点头，他是不敢做主，新书马上就要上市了。连续奋战了几天，刘前进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基本思考能力。 本来就是杨晓帆安排的伏笔，没办法了，只能从幕后走向了台前。他赶到了印刷厂，见到了白冰。 一声“白主任”，就让白冰收起了轻视之心。这种称呼不是每个人都懂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自然叫出来的。 而杨晓帆接下来的建议，更是让这位见多识广的主任人震惊不已。 还可以这样拍片？ 第183章 请多给一点点信心 时代的更替，各行各业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革。 电视节目作为大众娱乐和信息传播的重要媒介，也不例外，并且变化更大、创新更多、提高最快。 技术创新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后期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形成了影视高度繁华的浪潮。 内容创新同样非常重要，就比如纪录片。 传统的节目形式，内容往往局限于讲述、总结、归纳，还没有完全跳出文学创造的圈子。 但随着观众口味的多样化和个性化需求的增加，后期纪录片开始探索更多元和创新的内容形式。 杨晓帆和白冰主任讲的思路建议，主要特意突出了两点，也是后世纪录片通常遵守的方法。 其一是纪实。多拍实景镜头，多采访基层职工，尽量用原始的镜头讲述，让观众自己去理解和感受。 其二是跟踪。印刷厂的新书发行、销售情况，可以现场录制，将实况录像，以及通过这次拼搏的变化，做成续集。 总体其实是一个原则，就是真实。 白冰起初是有些犹豫的，因为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采访普通人，效果不好，很紧张，话都说不出来。 当她慢慢了解到，印刷厂这殊死一搏，都是因为这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时，也下了决心。 但她有个条件，这次拍摄，杨晓帆不但要参与指导，后续如果有机会，还要进行合作。 特别印刷厂如果这次真能够反败为胜、起死回生，后续杨晓帆要接受她的一次专访。 杨晓帆当时想了一下，对自己影响不大，就点头同意的。毕竟这事是他一手推动，金老破例点头同意。 在拍摄的过程，杨晓帆也渐渐被印刷厂的故事所吸引，很多职工心路历程和所感所想，很有启发，值得思考。这也是时代大背景下，所有国营大厂艰难改革的缩影。 杨晓帆开始出书的出发点或许简单，就是想推动教培公司的发展，顺便自己赚一笔钱。 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参与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也不可自拔地陷入了这场波澜壮阔的变革中。 他或许能够力挽狂澜，凭借一己之力，让印刷厂重现辉煌。那成百上千的厂子呢？上万的家庭呢? 杨晓帆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达者兼济天下”，或许他距离那个高度，还有很远很远吧。 但种子已经萌芽，理想已经扎根，他内心中再次为了华夏的崛起以及壮大，又一次燃起了万丈雄心。 这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成就，更是为了民族的复兴和国家的繁荣。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旅程，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努力。 杨晓帆想的轰轰烈烈，而杜丽云、金德宝看的津津有味， 这种写实的纪录，最大的特点就是真实，客观存在，很吸引人。 虽然印刷厂被采访的职工，面对镜头，说话不够顺畅，有的还很紧张。虽然很多镜头不够清晰，工厂生产的噪音也不小。但越是这样，越是真实，越能描述出工厂的现状。 镜头又转向了刘前进的个人采访，此刻的他非常兴奋，脸红扑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们全厂一直没有放弃，我们更不会抛弃，一直在努力前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遇到了一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一下出版了四本新书，将引领一个行业的变革，势必将改写印刷厂的命运。” “这将是我们印刷厂最大的一个机会，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白冰好听的声音适时响起。“刘厂长，看来您对这次的产品非常有信心，能不能给我们观众介绍一下呢？” 刘前进虽然提前做了准备，但面对镜头，也很难保持平静。有些台词记得，不是很清楚，有些顺序有些颠倒，但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讲道：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商业机密，不便透露。我们626新华书店见。” “626新华书店见。”丝毫不用质疑，这句话也是杨晓帆出品，特意为新书量体打造的。 6月27日，全省公布高考分数，新科状元就要出来了。那《状元笔记》、《状元字帖》必须要提前准备到位。 白冰的演技非常精湛，屏幕上的她，也宛如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一样。目露震惊，眼含好奇，面带微笑，她说： “刘厂长的商业保密，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及好奇。6月26日，我们栏目组将到新华书店现场采访并录像，有关情况下一期节目播出。” 白冰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刘厂长，请问您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前进想起了困难中的挣扎，想起了两次核查的遭遇，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瞪大了眼睛，严肃地对着镜头，说道： “我们确实曾经很艰难，没落了。但我们全厂职工，也一直在努力，在拼搏，在进取，始终坚持正规生产，诚信经营。” “这当然离不开很多单位和个人对我们的关心和厚爱。四本新书的作者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地区工行的杨腾飞科长为了争取了专项贷款，我们都表示深深的感谢。” “但请大家再给我们多一点信任，再给我们多一点时间，我们将努力做到更好，实现振兴。” 节目到了最后，开始播放拍摄中的一些花絮，有职工接受采访时发生笑场，有的发言带有浓重方言，有的则走路出现了顺拐。 自然十分好笑，以往这些镜头都是切掉扔掉，也是杨晓帆建议做成花絮，放在尾部播放。 白冰的话外音适时响起，依然清脆好听。 “印刷厂全体职工，在困难中进取，在改革中前进，在竞争中奋发。请让我们再多给他们一点信心，期待他们的结果。” “据财务人员介绍，近期印刷厂的对公账户也遇到了一些问题，也请相关部门多给他们一点帮助，切实帮助企业减负。” 好巧不巧，此刻播放的正是省工行面包车和警车一前一后，开出印刷厂的镜头。 自然这也是杨晓帆的杰作，春秋笔法，有所暗示，又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他放开了，也是真的狗。 第184章 您参加明天的活动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负重前行的印刷厂》节目的播出，反应非常强烈，引发了一系列深远的影响和连锁反应。 节目再次重播，更是创下了纪实类节目的收视率之最。 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每一次小小的波动，都可能成为改变历史进程的起点。 观众们非常认可这种纪实的模式，纷纷通过打电话、写信对电视台提出了表扬，对这样的节目表示了认可，对印刷厂表示了钦佩。 印刷厂的新书一时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不少人猜测着，打探着，等待着。 有的猜可能是哪位大家的作品，有的猜可能是新锐作家的力作，一时众说纷纭、猜测不已。 同为体制内，也不能太绝情，节目组最后还是给省工行核查组和经侦支队留了一定的面子，并没有在栏目里直接点名。 但即使这样，也让两个单位非常的难受。省工行的车辆分不清楚，警车却看的清清楚楚。 很多群众也对此也表示的愤慨，用不同方式，表达了不满，纷纷询问警察是去帮助，还是去增负。 市局领导非常生气，把经侦支队的领导叫到办公室，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直说过于莽撞和冲动。 经侦支队的领导也不敢辩解，内心把王福利骂了好几遍。嘴上向领导承认错误，表示会专程上门去给印刷厂表达歉意，并第一时间解开印刷厂的对公账户。 省工行核查组这里，李大军也是感觉非常棘手，进退两难。好在他们车辆标识不够明显，没有被认出。 毕竟是合作单位，印刷厂的职工得到了指示，具体情况不要外传。 省行的领导此时也没有看到纪录片，自然也没有给他们施加压力。此刻他们相对还是比较平稳的，并没有受到波及和影响。 但李大军知道，这样的安宁是不正常的，就像待在风暴的中心，早晚要接受风雨的洗礼。 杨腾飞作为节目里唯一一个，实名被正面宣扬的人物。第一时间，接到了假期取消、速归上班的通知。 关秀丽也接到了组长的最新指示，停止查账，汇总结果，一起到会议室开会。 李大军脸色铁青，对着自己的部下，他也不再掩饰，直接就开始了批评。 从业务不精到作风不实，从执行命令不坚决到做事过于冲动，发泄了好一会儿。 开会的众人，都知道领导不高兴了，也不顶撞，也不放声，乖乖地听着。 有的是左耳进，右耳出。有的干脆开启封闭模式，两耳都不进。 关秀丽也没兴趣听李大军发火，本来就不是她的分管领导。此时她正在想杨家父子，她有种感觉，这两人现在鸿运当头，必将喜事连连。 一则报道将情况直接全部推翻，杨腾飞一举从被调查对象成为了先进分子。 她是很信这个运气的。 突然李大军发话了，让大家都谈谈，下一步怎么办？ 一时会议又冷了场。 关秀丽突然发言了，讲了一个思路。 “我们督查工作，也并不一定仅仅就是挖掘问题，发现成绩也是可以的。通过核查贷款登记，我们发现杨腾飞同志非常敬业，也非常专业。” “经他手审批发放的贷款，基本都是为有潜力、有想法、有作为的企业，解决实际困难，而且按期还款率非常高。” “这次印刷厂如果真能折腾出花火来，不仅是杨腾飞，就连我们工行都会有很积极的正面评价。” 老同学既然干出了成绩，又有运气加身，她不介意再推一下。 客观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思路，能够缓解核查组目前的困境。但要接受这个转变，也需要一定的勇气和魅力。 但很明显，这时李大军还不太具备这些觉悟。他还有退路，还想再具体看看，书能卖的如何。 没有责任问题，不代表业绩出色。倘若这从头到尾就是印刷厂的一场闹剧，杨腾飞也难咎其辞。 书和别的不一样，不好看是没有买的，单纯自吹自夸没有用。 同一时刻，金老家里也开着一个小会。 会议依旧是三人参加，金老养成了习惯，每次会议都要进行记录，会后他要认真反复观看。 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还是交给他最爱的孙子，金德宝。 会议也是金老要求召开的。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金老没想到，一档节目能引发这么大的轰动。他既有些好奇，也有些惶恐。 他原本对杨晓帆提出的，想给印刷厂安排一个采访，有些不以为然。 那能有什么作用呢？还不如直接给有关领导打个招呼，那样既好使又方便。 此刻，他有些谦虚地问杨晓帆：“晓帆，这些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说在，和不在都不合适。 杨晓帆耍了一个滑头，他说：“金爷爷，这个结果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这都得益于您打的招呼。” 老年人最在乎的就是存在感和价值感，杨晓帆可以给他整的满满的。 金老之所以这么重视。因为这几乎是第一次，宣传舆论指导政府行政部门纠正工作。 “为什么会引发这么大的轰动呢，你考虑过吗？” 杨晓帆对这个问题思考过，也做了准备，他直接回答： “因为我们的宣传，代表的是组织的意图和想法。而群众对于组织的信赖和归属，是非常强烈的。” “这也得益于您这一代打天下的奠定的好基础。” 一个马屁继续送上，但也确实带有杨晓帆的由衷敬意。 金老没有理睬这两记彩虹屁，而是暗暗思考杨晓帆的讲话。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杨晓帆也知道让金老接受这些，其实还是很难的。 现在的人看来，电视还是比较悠闲的享受类节目，并没有什么威力可言。 想想后世的“焦点访谈”、“市民问政”，那效果是杠杠的。 杨晓帆直接转移了话题：“金爷爷，明天的活动，您能参加吗？” 第185章 他也需要政绩 时间的流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不管你喜欢它，还是讨厌它。 以它恒定的节奏流淌着，对每个人都是公正无私的。它不会因为你的喜好而加速或放慢脚步，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愿而改变它的轨迹。 孩子想快快长大，成人想慢慢变老。 但时间，它不偏不倚，不急不缓，就像一位智者，静静地观察着世间的一切。 它教会我们珍惜当下，因为每一个现在都将成为过去，每一个未来都始于现在。 在万众瞩目下，6月26日，很快就到来了。 虽然是星期三，但一大早，新书书店的门口就聚集了很多人。 有的是对书感兴趣，有的是对白冰感兴趣，有的就是纯粹看热闹的。 当然也有是来找生意做的。没错，就是做盗版图书的。对于畅销书，没有人比他们更欢迎了。 几个盗版贩子，相互之间也都认识。有做小说的，有做科普的，也有做教辅的。 聚在一堆儿，抽着烟，聊着天，吹着牛，侃着大山。 贩子甲深吸了一口烟，看着外面的这些人，有些好奇地说：“这次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印刷厂、新华书店一点儿口风都没透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书？” 贩子乙也羡慕地看着人群，宛如看着钞票一样，有些贪婪地说：“是啊，电视栏目专门进行推销，比广告强太多了。整的这么大，谁能做，谁就赚大了。” 贩子丙就是做教辅的，他来就是凑热闹的，没觉得自己有啥机会。这么大的排场，想都不用想，一般都是畅销小说。 丙看了看甲，又看了看乙，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他有点儿嫉妒地说： “别装了，你们就乐吧。这一下干四本畅销书，就算捧上金饭碗了，今年都没问题了。” 甲看看乙，乙看看甲。两人的眼中，似乎都闪出了一丝期待和激动，还有火花。这不能算是竞争，而是等待命运的馈赠。 两人都笑了，丙说的没错，这一单做上，基本可以安稳过年了。 印刷厂和新华书店，都很重视这次的联营活动，专门组织了一个新书发行仪式，地点就设在新华书店门口。 原本只是简单安排了一个流程。印刷厂刘厂长将四本新书交给新书书店的店长，店长宣布开始售书，就结束了。 早上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通知有重要领导将参加这个发行仪式。 联营活动迅速升级，从一个简单的新书发行仪式，转变为一场较为重要的盛典。 原本的计划被紧急调整，以确保活动能够体现出对领导的尊重和对新书的重视。 印刷厂的刘厂长和新华书店的店长迅速召集各自的团队，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在短时间内提升活动的规格。 联系了当地的广告公司，紧急制作了一条大型横幅，上面印有“热烈欢迎领导莅临新书发行仪式”的字样，悬挂在了新华书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对主席台进行了改造，不仅扩大了面积，还增加了一些装饰性的元素，摆放了一些精美的装饰品和鲜花，营造出一种庄重而又喜庆的氛围。 主席台的背景板上也重新设计，加入了新书的封面图案和一些文化元素，以突出活动的主题。 主席台两侧，也摆放了几盆精心挑选的花卉。这些花卉不仅美化了环境，也象征着新书的生命力和文化的繁荣。 在仪式的流程上，也做了一些调整。除了刘厂长将新书交给新华书店店长的环节外，还增加了领导致辞、新书介绍等环节，以丰富活动内容，让领导和群众能够更全面地了解新书的价值和意义。 电视台来的也不晚，虽然还是“改革先锋”栏目组为主，但是新闻频道也来了不少人。几台摄像机架在了合适的机位。摄像记者也在低头调试，自己的手中的长枪短炮。 主持人白冰更是靓丽出镜，通透有光泽的底妆，杏子色调的眼妆、腮红和口红，妆感自然，淡雅适宜，身穿一身制式套裙，展现出了专业而优雅的形象。 套裙的设计简洁而不失时尚，线条流畅，完美地衬托出白冰的身材曲线。她的发型也是精心打理，与套裙相得益彰，整体造型既适合正式场合，又带有一丝不苟的美感。 既有名气，又分外美丽，白冰现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引起了观众的注意与欢呼。 随着警车的到来，警察下车维护秩序，做好安保工作，新书发行仪式的开始到了倒计时。 区长王志远坐在自己的专车内，正在看着材料，是有关于今天要参加的这个新书发行仪式的。 有仪式议程，有他的讲话，有新书介绍，有发行综述，有新书作者简介，甚至还有四本崭新的新书。 别人打听都打听不到的消息，区长秘书就轻松拿到了原物。 区长实在太忙了，只有利用会议前的时间，熟悉一下发行仪式的基本情况。 几天前，他接到了老领导金老的电话。让他安排一个他觉得不错的分管领导，去参加一个新书发行仪式，送一点儿政绩。 他本来计划，让分管教科文卫的副区长去参加。这已经很给面子了，即使是华夏作家协会的会员出书，这对应接待规格也可以了。 但他仔细一想，觉得不太对劲。金老执掌柳水多年，历来很少参加这样务虚的工作，甚至是不感兴趣。 这次专门点名分管领导参加，还让他找他觉得不错的，还有政绩，一切都透着蹊跷。 好奇不但害死猫，还能引起区长的兴趣。他就让秘书前去重点关注一下。 很快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缘由，虽然没有理清全部思绪。但金老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态度，他是很清楚的。 那他就觉得自己去参加仪式是比较合适的。不仅仅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最不错的，这样还能给金老面子。 还有，他也需要政绩。 第186章 心思各异的众人 俗语“破家县令，灭门知府”，是明朝的一句谚语。 在古代“皇权不下县”的大环境下，当官当到了县令一级，被俗称为芝麻官。但即便只是小小的七品县令，也能轻易让普通百姓家破人亡。 知名公益人、作家陈行甲也曾讲过这样一件事。 一个县委书记曾开玩笑给他说，哪怕头一天晚上做了个梦，第二天你就可以把它变成现实，县委书记手中的权力就有这么大。 区政府一把手，区长的权力，自然也是很大的。 王志远参加这个新书发行仪式，没有通知政府办，也没有通知相关局委，不然光来的小车，就能排成一长流。 王志远深谙为官之道，适度的亲民，多下下基层，常接接地气，是很好的政治形象。而且这次是受金老所托，也不宜过分张扬，他决定只身参加。 但秘书哪里真的敢这样。还是私下通知了文化局、公安局、电视台，要求相关单位做好有关保障，但领导不要过来陪同，装作正常工作即可。 官场上，就是有很多这样的心照不宣、不谋而合。 王志远家里也有孩子正上高中。他工作繁忙，对孩子关注不多，但也看过一些教辅资料。 他拿起这几本新书。入眼就觉得很舒服，纸张好，字体大，行间距宽，翻开内容看了几页，也觉得条理清晰、叙述合理，不禁也很满意。 新书的种类，也是他决定来的原因之一。为教育站台，总归要比为小说或文艺呐喊，要好很多的。 印刷厂和新华书店，这两个都不能算政府最基层的单位，自然也接触不到核心的消息。 刘前进和店长，只是接到通知，说有重要领导过来，具体是谁也没明确下达。 两人等在马路边，向远处眺望，观察并等待着车队。在他们的认识中，正常的情况，最好也应该是五辆车的车队。 当等区长专车，一辆大众桑塔纳在路边停稳，区长和秘书开门下车后。 刘前进和店长两人，都没有发觉，仍在向远方展望。 区长秘书重重咳嗽了一下，目的自然是提醒一下这两位东张西望的领导，有些丢眼了。 刘前进定睛一看，立即认出了区长。他非常非常惊讶，但多年的官场历练，让他肌肉反射似地做出了迎接动作。脸上带着笑，微弯着腰，双手伸出，热情洋溢地说道： “区长，怎么敢有劳您出席啊！” 新华书店的店长，也立即快步走过来。他们店虽然归地区管理，但在人家柳水区这一亩三分地上，当然也要拿出积极并谦逊的态度。 同样是热情而喜悦的声音，“欢迎区长莅临检查指导。” 刘前进直接受区长领导，双方比较熟悉，问话就相对亲切。新华书店店长自己也是副处级领导干部，受地区党委直接任命管理，和区长王志远说话，就相对比较正式。 双方礼仪性寒暄过后，就按照计划时间，先后进入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就坐。 区长王志远在上台的途中，还和白冰也打了一个招呼。以前也曾打过交道，算是认识。 周围围观的群众中，也有经常看新闻的。认出了来人是区政府一把手、区长，立即卖弄地讲了出来。也引起了一阵儿小小的喧哗和骚动。 新书发行仪式很快开始。原定的主持人，新华书店的一个做销售的美女，就不太合适了。新华书店的副店长亲自上台主持。 发行仪式按照预定议程，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 印刷厂厂长刘前进，首先登台介绍了新书。他重点介绍了新书的名称、类别、用处，以及价格。 当最终谜底揭开，听到是教辅用书《状元笔记》，以及《状元字帖》时。 全场立刻发出了哗然，太意外了，这个真是没想到啊！估计九成九的人，都认为是畅销小说。 当刘厂长介绍了每本书的定价，并展示图书后，更是引起了更大的议论。 尤其是抱有各种目的而来的人，更是心思各异，心态不一样。 李大军开始觉得事情好像有些转机了。似乎这个贷款的额度，还真不一定能按期还上。 这么贵的教辅，在当下这种情况，销售的难度还是不小，未必能销售的很好。 关秀丽自然也跟着一起过来。这既是工作，也是当阿姨的关心。她原本就觉得，杨晓帆应该不会写什么小说。 但“状元”这个前缀，还是让她非常震惊。先不说写的如何，卖的怎样，单凭高考分数还没有出，就敢这样命名及销售。 此子的魄力与胆略，真的是可与日月争辉、昭昭可见。 贩子甲、贩子乙则觉得，一场美梦似乎醒了，一场盛宴好像没了。大雁只是下落了一下，又继续翱翔天空。哪里有什么天赐良机，还得继续辛苦搬砖。 他们的看法和正常人当然不同，原版价格越高，盗版反而更好销售。 就是原版买不起，不愿买，舍不得买，人们才选择盗版啊！ 贩子丙则陷入了狂喜，这真是天降横财，泼天的一场富贵啊。 这么火的热度，这么高的单价。他不禁向新华书店门口开始慢慢移动。他要做第一个顾客，他要第一时间拿回去，最快地速度做出来。 他感觉他要发了。 现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都几乎遮住了台上的发言。 杨晓帆、金德宝陪着金老，站在离会场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在人群的后侧。司机兼警卫员林大伟也跟在一侧，眼神四处巡视，做好警戒保卫工作。 当初杨晓帆的两个请求，一是电视台采访印刷厂，二就是请一位领导坐镇新书发行仪式。 金老今天的这个参加，和杨晓帆昨天询问的，其实并不是一个意思。 杨晓帆原本想请金老上主席台坐一下，毕竟老爷子付出了那么多，应该享受此事后续带来的荣光。 但金老心性很好，荣誉不惊，不愿意再出面揽功承情。但他也确实有点儿意外，王志远居然亲自过来了。 心里不禁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真是机灵！” 第187章 天降祥瑞柳水大吉 官员在官场上，言行举止，一向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接触本职工作之外的事情和人，更要多加小心，一旦受了牵连和拖累，仕途就会受到很大影响。 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事，认识了不该认识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都是非常大的忌讳。 很容易一步踏错、满盘皆输，甚至都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王志远作为区长，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更不会不在意这些。 之所以还是决定亲自前来，也不完全是因为金老的缘故。 他听秘书详细讲了调查的情况，觉得这个事情很有意义。 如果印刷厂能够借此一飞冲天，再创辉煌。他这个第一时间站台撑腰的人，获取的政治资本，也不会少。 官场就是这样，越到后面，进步越难，越到高处，越遇瓶颈。不但要有贵人提携，高人指点，更要有业绩支撑、能力凭仗，还要有群众基础、官声口碑。 缺任何一个，都是不行的。 轮到王志远讲话时，他并没有拿秘书提前准备的稿子，而是现场尽兴发言。 “今天我不多讲，准备的稿子就不念了。谈一谈自己的心里话。 “我来这里，是有三重身份的。第一个身份是区长。为了印刷厂的拼搏进取而站台，为了新华书店的勇于创新而鼓掌。他们都很不错，敢于不惧困难，直面挑战，努力作为。” “第二个身份是父亲。是来给上高中的孩子买教辅资料。” 说到此处，台下的群众们发出了善意的微笑。 “现在的高中生，真是辛苦啊！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争太激烈了。作为父母，内心是很矛盾的。既希望孩子刻苦努力，更希望他们能放松一些，压力小一些。” 这句话，引起了现场很多群众的共鸣。 “因为要参加新书发行仪式，还要讲话。那必须要调查啊，不然没有发言权。我提前找了厂子，要了这四本新书。拿回家，给读高中的孩子看了看。” “孩子的评价很高。纸质量很好，字体很大，而且重点难点，总结归纳的特别好。孩子看了以后，非常喜欢，当场就要使用。” “我说那可不行啊，这是工作用书，还没付钱嗯。所以今天我也是来买新书的。” 区长接地气的讲话，有意思的内容，得到了在场更多人的好感，甚至有人开始叫好，鼓掌。 “刚才，刘厂长介绍了新书价格。我也看到了大家在议论，可能有的人觉得贵的。但同志们，好东西从来都不是廉价的啊！” “就算为了孩子的眼睛和身体，买这样的书，也是有必要的。现在很多教辅资料，字体太小。这个问题，下一步，我要安排有关部门认真调查研究，不能拿我们祖国的未来，不当回事。” 这一段话，说的情深意切，现场群众非常满意，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电视台的摄影师，最喜欢这样最真实最朴素的情感镜头。连忙用手中的机器设备，及时记录下了一切。 王志远喝了一口水，然后双手向下压了压，继续他的发言。 “第三个身份呢，就是以柳水公民的身份。我虽然原籍不是柳水，但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这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也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柳水人，对柳水很有感情。” “刚才刘厂长没有介绍作者，我给大家说说。这个作者可了不得啊。” “书的名称叫《状元笔记》。这个状元，大家知道，指的是什么吗？” 没有互动的现场讲话，一般是不成功的。 王区长问出了问题，自然有很多人乐于接话。顿时下面众说纷纭、交头接耳。 有个胆子大的男子，直接先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是不是以前高考，咱们柳水区的状元啊，上了大学后出的书。” 有个女子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至少是柳水地区的状元，而且能写书，岁数应该不小了，大学应该毕业了吧。” 一位老者见识更多一些，谈了自己的看法。“状元，可以是柳水地区的，也可以是柳水区的。但肯定是大一或者大二的学生，这时候写书正合适。” 王志远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及时打断了议论，用响亮的声音继续控场。 “大家猜的有的方面对，有的方面不对。这位作者，现在确实是一名学生。” 现场发出了一片惊呼，虽然想可能是学生。但真确认了，还是很惊讶。 “而且确实是高考状元，咱们柳水地区的高考状元。但不是过去的，是未来的。这位同学了不起啊，少年志气，剑指苍穹。明天咱们省才颁布高考分数，他现在就敢自称为状元。” 现场人群爆发出巨大的诧异声。宛如一锅水在炉子上加热到了沸点，开始猛烈地翻滚和沸腾。 空气中都充满了惊讶和不解的低语，人们交头接耳，试图很难理解这样的事情。 王志远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渲染及升华机会，既然决定站台，就要站到底。他朗声说道： “分数没出，就敢自称状元，这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水平！这样的学生，总结出的笔记，对我们的高中学生，又怎么会没有用处呢？” “作为柳水市民，我来见证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见证我们柳水教育走向辉煌的起点。” “为柳水有这样的少年英才而骄傲, 为柳水的明天而欢呼！”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地掌声，久久不能平息。 更有人低声语道，“少年英豪，天降祥瑞，柳水大吉！” 王志远区长讲话的水平极高，调动现场气氛更是十分擅长。新书发行仪式获得了圆满成功。 当新书书店店长宣布开始售书时，新华书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购书队伍。 贩子丙挤在前方，心中巨大的喜悦，已经难以自控，满脸的笑容，仿佛他就要娶亲一样。 让很多人觉得有些纳闷，看年龄这应该早就不上学。但这个年纪，也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孩子！ 一定是为了弟弟、或者妹妹，真是一个好哥哥。 李大军面如死灰。当他知道参加的领导是区长时，就意识到了不妙。这个级别的领导，不会随便出席。 当王志远话讲到一半，指出“好东西从来都不廉价”的时候，他就知道新书大卖，已成定局。 他开始考虑关秀丽的补救方案，要不要扶个典型出来？ 此时，关秀丽是真想去排队买本书看看。她太好奇了，但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她又有些怵头。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第188章 有线索向省行举报 信任永远是相互的。 王志远信任金老的为人，金老也信任王志远的能力，不然也不把这样的事情交给他。 当王志远讲到后面的时候，金老就在杨晓帆、金德宝的陪同下，走出了会场。 这个新书首售，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就是卖多卖少的事，而且关键大头还在后面。 新华书店前面的广场很大，聚集的人也很多。几人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返程的车子上，金老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晓帆啊，明天就要出分了，你一点不担心？” 杨晓帆还没说话，金德宝立即回应，“爷爷，班头儿的成绩，太稳了，说是稳如泰山，都没问题的。这个您不用担心。” 金德宝今天也是全场参与。他也明白，现在杨晓帆已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明天出分，如果是全地区状元，就是才智过人、智慧超群、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但如果出了意外，不是状元，哪怕成绩是第二名。也会被扣上骄傲莽撞、轻率冲动、盲目自信、狂妄自大的帽子。 金德宝的回答，并没有让金老满意。 金老和杨晓帆接触多了，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似乎有点儿太着急了。总有一种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 为了获得足够的资源，甚至喜欢剑走偏锋，乱中取胜，干什么都有赌一把的感觉。 杨晓帆笑着回复，“金爷爷，明天出分，我就担心一件事情。” 金老似乎想到了一个主意，心情也缓和了不少。他也很给杨晓帆面子，接话问道：“说来听听，还有什么，是你担心的。” 杨晓帆很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怕太多的记者来采访我，又不好意思都拒绝，我该选择哪一个呢？” 车辆缓缓加速，车里爆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过了一个路口，杨晓帆拒绝了去金家吃饭的邀请，让车辆靠边停下，他开门下车了。 杨晓帆沿着人行道走了几步，到了一个角落里，他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手机。 爱立信的最新款式，外形不算太大，相对方便使用。 林月清的担心，杨晓帆感同身受，联络不方便，实在是太别扭了。 上次印刷厂被检查的事情，他和金老沟通，就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金老说的对，打仗中，通信太重要了。 杨晓帆现在每天的安排，也和打仗差不多，太忙了。他从股市里取了一些钱，到邮电局办了一个手机。 虽然还不满十八岁，但毕竟和邮电局熟悉啊，不但科长，局长都认识了。 领导出马，打个招呼，还有什么不能办的。 于是，当杨腾飞接到传呼，还得到处找电话回的时候，他的宝贝儿子杨晓帆，已经使用上了手机。 杨晓帆打了个电话，笑着说了几句话，就踏着欢快的步伐走开了。 中午11时，关秀丽按照约定的地点，来到了桃源饺子城，这里她来过一次，相对比较熟悉。 她这次不用再问服务员了，因为杨晓帆专程在门口等着她。 等到包间坐下，看到提前点好的几个菜，还有干干净净的碗筷，以及恰到好处、可以直接喝的茶水。 关秀丽的心情再次复杂起来。 虽然一切和上次吃饭的情形差不多，但变化已经非常之大。 再看看眼前的这个男孩，她已经不能再用看晚辈的心态和情绪，对待他了。 虽然依旧阳光帅气，但这次短短几天，分别几日，对方已经取得了何等耀眼的成绩！ 想起自己的女儿，又好像已经对杨晓帆有点儿动心。她又开始纠结，再次郑重审视这个问题。 这么优秀的男孩，可以并肩同行奋斗。但是恋爱结婚，似乎压力真的有点儿太大啊！ 老母亲的患得患失，无处不在，无法和解。 关秀丽调整了一下思绪，玩味地笑了，她对着杨晓帆说：“晓帆，你应该知道，我是省行派来调查你爸的。你还敢请我吃饭，不怕违反规定吗？” 杨晓帆对待长辈的招数太多了，针对关秀丽这种略带有傲娇的个性，他也不怵，直接笑着问答： “关阿姨，你肯定是了解，也是信任我爸的。你是绝对不会查他的，你是来保护他，还他清白的。” 关秀丽想到了杨晓帆任何一种可能得回答方式，但就是没想到会这样说。 她真的觉得很开心、很放松，有种被信任的感觉。她对待这个任务，真是这样想的。 她都有些被这句话给感动了！ 关秀丽站了一上午，也渴了。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想掩饰一下激动的情绪，但没想到味道很好，她有些惊讶。 问道：“这是你自己带的茶叶？” 杨晓帆丝毫没有自夸，也没有骄傲的样子，很随意地回答：“天气有些热，关阿姨上午辛苦了。给您泡了一壶碧螺春，解解渴，顺顺气。” 这茶叶，是金令镇给杨晓帆的。说是别人给他的，他天天忙，也没有时间细细品，就借花献佛给杨晓帆。 是的，大家都普遍认为。字写的好的人，一般都喜欢喝茶。无关年龄，不分长幼，男女皆是。 “你上午也在现场？”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和我也有关系，我肯定要过去看看，就看到关阿姨了。” 关秀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不太喜欢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太被动了。 她直接问道：“晓帆，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还是挺忙的。” “关阿姨，我有线索，要向省行举报。” 第189章 真的从来不记仇 来而不往非礼也，华夏人是最讲究礼仪的。 既然你王福利做的这么过分，那杨晓帆必须要礼尚往来。 此刻的他，根本不会在意，是自己推动了这场风波。那肯定了，我举报我老爸，那是可以的，我们是亲父子。 作为同事多年，你这样做，就是落井下石、居心叵测、不怀好意，你想干啥？ 又是向省工行领导反映，又是向公安机关报警，做事这么狠绝，不留任何余地。 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从张秀琴那里，杨晓帆已经基本掌握了全部信息，也判断出了目前省工行核查组面临的问题。 他立即判断出，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重要时机。 借力打力的最高境界，就是投其所好、助其脱困。 无论是省工行纪检部，还是省工行专项核查组，此次柳水之行，必须要有扎扎实实的业绩，才能体面而退。 关秀丽喝着好茶，渐渐心里的纠结也放下了。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 也是，以杨晓帆的情商和懂事，绝对不会委屈女儿。即便不成，就凭这小子处事的分寸和养成，两人之间也不有什么问题。 最多女儿伤心难过一些，但这也是一种成长啊！ 关秀丽正在想着这些剪不清理还乱的情感思想，还宛如老母亲一样的心态。 突然听到杨晓帆的举报，她立刻吃了一惊。 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少年，可还不是她宝贝女儿的男朋友，而是这次被调查对象的亲儿子。 关秀丽内心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很是自责了一下。 她每次见到杨晓帆，都多少有点心神不宁。 究竟是因为她自己当初的意难平，还是为了女儿的终身事，她也是说不清楚的。 谈到正事，省工行光彩夺目的信贷处长的威压，立即全部回来了，她清声说道： “晓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是要记录在案的，你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任。” 这已经算是实名举报有关线索了，而且和王福利向上反映问题，还不太一样。 王福利多少还是有些业务监管的职责所在的。 说到正事，杨晓帆也收起了笑容，比较严肃，他不急不忙，并没有被关秀丽的话所吓住，而且正色说道： “关处长，我可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我虽然是被核查对象的儿子，但我也是这次印刷厂出版新书的作者。” “这次省工行、市经侦支队联合组织的贷款核查工作，本来就是无的放矢，给我的新书出版工作，以及我个人，都带来了一定的困扰。” “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我有权建议省工行核查组，对这件举报事件，进行倒查。” 关秀丽还是第一次，见到杨晓帆如此正式而又庄严的态度，说话也是严丝合缝，不慌不忙，有理有据。 她不禁有些纳闷，表情，以及讲话，切换如此娴熟自如，这真是一个孩子具备的能力吗？ 她没有迟疑，直接回应道：“你确实有这个权利，所有人都有反映问题的资格，更何况你，你谈谈你的看法。” 她是很好奇的，想看看杨晓帆能讲出什么道理，又有什么具体线索。 关秀丽的反应及应对，基本都杨晓帆的推测之中，他按着自己的节奏走下去。 “关处长，众所周知，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 “我爸这次为印刷厂申请的贷款，您也很清楚，是国企改革特别资金，是需要行长办公会审批的。” 关秀丽点了点头，她对这样的业务是很熟练的。 杨晓帆接着说：“据我所知，行长本来是对这笔贷款存有异议的，因为印刷厂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新书的情况，概不外泄，作为放款方，是担心风险的。” “王福利副行长一手推动，才致使会议通过，得以顺利实施。” 这个就是核查组，暂时还没有掌握到的情况了。行长不愿意搭理他们，而王福利更不会讲。 “申请贷款的时候，会议上、审批流程上大力推动、快事快办。贷款发放后，发现一点儿问题，就大张旗鼓、无中生有、举报兴事，可以说是用心不正、居心不良。” 对此，杨晓帆也没避讳，王福利越级举报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 经侦支队上门道歉的时候，都说的清清楚楚了，是工行的分管领导反映线索。 其实就连支行几个领导，也是心知肚明，知道是谁打的小报告，只是都没有放声而已。 关秀丽，也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包括核查组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是分管领导发现问题，怕承担责任，才匆忙上报的。 到了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况，虽都怪他没搞清楚，甚至都没搞明白印刷厂有没有认真生产，就仓促上报，但还真没怀疑过他有别的居心。 毕竟工作判断失误和刻意打击报复，不是一个性质。 关秀丽知道涉及到一个地方支行的副行长，这可不是小事。她很谨慎地问：“你是觉得他有问题，你有证据吗？” 杨晓帆对这个事情，是经过深入思考和认真排查。 同时凭借他的人脉关系，在没有整出大的影响下，发现了一点儿线索。 王福利副行长的正常收入和家庭开支，是严重不成比例的。 孩子在国外上学，老婆是全职太太，穿着很时尚很洋气。经常逛商场、做美容、打麻将，生活很安逸。 王福利的小舅子，也就是王太太的弟弟，开了一个建筑公司。而王福利分管支行的后勤工作，工行又刚刚建设了一批集资房。 这些情况如果正面分析，肯定没啥意义。 但如果你建立在王福利贪污、受贿的基础上倒推，就能发现可疑的地方了。 杨晓帆不会那样直接的。他只能提供线索，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情况，都告诉了关秀丽。 同时着重说明了王福利举报杨腾飞的原因和用心，至于核查组是否决定借这个机会，来挽回颜面，那就不是杨晓帆控制的了。 即使这次不能一击必中,但“小boss”对他们父子，暂时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因为杨晓帆也已经渐渐成了气候，有了诸多光环加身，不再是任人拿捏的一个普通学生了。 杨晓帆还有很多机会和手段，可以去查王福利这个蛀虫。 福尔摩斯说过，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总会留下很多痕迹。 杨晓帆真的从来不记仇。 因为有仇，顺手就要报。 而且为国家、为人民，除掉一个蛀虫，他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第190章 原来真的是他 十二年寒窗苦读，高考一锤定音。 这十二年，是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旅程。对于许多学生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面临如此重大的考验。 高考不仅是对知识的检验，更是对意志和毅力的挑战。 它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个学生都是战士，他们用笔作剑，用智慧作盾，为了心中的梦想而战。 高考的分数，对于学生来说，是他们多年努力的直接体现，也是他们未来道路的指引。 对于家长而言，这不仅是对孩子教育成果的一种肯定，更是对未来的一种期待和向往，也有担忧。 当高考分数即将揭晓的时候，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气息。 盼着盼着，这一天它终于来了，很多考生家庭成员都集中在了一起。 有的考生坚强而勇敢，自己拨打电话。而有的则请家长代劳，自己只敢躲在父母的身后，悄然等待。 电话接通了，标准的播音员女声响起。 “欢迎拨打正和省1996年高考查询专线，请输入准考证号，按#号结束。” “请输入身份号号码，按#号结束。” 学生们紧张地等待着自己的成绩，家长们则在一旁默默祈祷，希望孩子能够取得理想的成绩。 “您查询的考生姓名是…，高考成绩总分是…。” 这一刻，不仅是对过去努力的总结，也是对未来可能性的开启。 这样的历史性时刻，柳水地区高考新科理科状元杨晓帆，却没有参与，因为没有必要。 这倒不是因为他比较自大，而是昨晚已经接到了班主任徐向阳的电话，知晓了分数。 各地状元都是各级关注的重点，省招生办一般都会提前打电话通知给学校，便于学校宣传和奖励。 这也是一种关系的维护，重点学校的底蕴太深，省招生办多少也要给点儿面子。 虽然也是重点中学，但以前柳水中学，是没有这样待遇。这是柳水中学近十年，第一次获此殊荣。 杨晓帆的高考分数，没有任何意外，裸分679分，加上加分20分，总分699分。其中物理是全省唯一一个满分考生。毫无争议地柳水地区理科第一名，全省理科第三名。 正如杨晓帆担心的那样，不但学校安排了电视采访，知名主持人白冰也提出了专访的要求。柳水区电视台受王志远区长指示，也安排了采访。 这些要求，通过不同的渠道，汇总通知到杨晓帆这里，他真的有点选择困难了。 要么是培养他的母校，要么就是帮助过他的贵人，哪一个都不好拒绝啊。 就在杨晓帆不好抉择时，一个电话帮他解了围。关键时刻，还是徐向阳老师给力。 杨晓帆已经通过了华清大学896专业选拔初试。这个主要看学校推荐，以及高考成绩。 出分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28日，华清大学896专业就要在省城组织进行面试。 杨晓帆今天必须要赶到省城。 柳水距离省城大约130公里，距离不算太远，但当下交通不够迅捷方便。 火车开的慢，长途汽车基本要站站停。如果依托公共交通，这一来一去，至少要三天时间。 杨晓帆不想耽误太多的课程，他还挺喜欢上课的感觉。而且他的讲课习惯和别人不太一样，比较灵活。 他就再次求助金老，准备借一辆车，自己开着去。金老最近和杨晓帆接触比较多，已经检验过他的驾驶技术，一点儿不比林大伟差。 对于这个要求，金老也没拒绝，但也不能动用政府用车。而是从企业里借了一辆越野车，方便长途行车。 当高考学子及家长怀着激动的心情，查分的时候，杨晓帆已经开着一辆九成新的越野车，行驶到了去往省城的道路上。 这时的路况，虽然不算特别好，但好在路上车辆比较少。杨晓帆控制着车速，不紧不慢地悠闲前行，车里还放着音乐。 路上非常顺利，开了几十公里省道，就进入了高速路。这是鲁省省会泉城，通向正和省省城石城的高速，前几年刚刚通车，双向六车道，路途很好。 杨晓帆也是老司机了，心性也比较年轻，开上好路，车也是好车，不仅有了兴致，渐渐提升了速度，体会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 他想起前世的一个段子。“单手伸出车窗外，车速不同，体验感不同，快感可以从a一直到g。” 母胎单身的杨晓帆，对此自是一脸懵逼。 高速上车辆不多，他有些心虚地打开车窗玻璃，小心翼翼，宛如做贼般地将左手伸出车窗外，脚下加油，体验不同的感觉。 然并卵，他只感受到了风速不断加大，手掌有些刺痛，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暗暗有些失望的杨晓帆，只能将手收回，双手扶着方向盘，安心开车。 物理非常好的他，自是知道，车辆加速后，目光一定要远放。他也始终记着豫省老司机班长的嘱咐，“尽量不要踩急刹。” 突然，他发现前方几公里处，靠边停着一辆车，挂的还是军牌，车头处隐约站了两个人，似乎正在修车。 出身保密单位的杨晓帆，对军人自是十分有好感。他决定过去看一看，能不能帮帮忙。 他慢慢减速，向右打转向灯，从快速道调整到慢速车道。很快平稳地将车停到了应急车道，就在停泊军车的后面几米处。 杨晓帆打开双闪应急灯，熄火下车，但并没有锁车。他对当前治安有信心，对自己的身手也有信心。 他快步走过去，边走边表达善意，“车辆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听到这个很熟悉的声音。正在车头处，低身看司机师傅修车的苏小菜，挺直身姿，转头向后看去。 “原来真的是他！” 第191章 人间何处不相逢 人间何处不相逢。 两人对视相望之间，杨晓帆也认出了对方。 真是没有想到，原以为能帮助一下可爱的军人同志，却碰到了美女。 是的，绝对是大美女。杨晓帆两世以来，现实中遇到的最漂亮的一个女孩。 对，就是那个在桃源饺子城掉钱包的女孩。 她今天穿了一身简约而又方便的衣服。 上身是一件淡黄色的短袖t恤。夏日里显得格外清新，给人一种温暖而明亮的感觉。t恤的面料柔软舒适，贴合着她的身形，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的身材曲线。 下身搭配的，则是一条经典的蓝色牛仔裤，既深邃又稳重，与淡黄色的t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衬托出了她那两条修长的大长腿。 牛仔裤非常合体，既不过于紧身也不过于宽松，完美地修饰了她的腿部线条。 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与整体的休闲风格相得益彰，既舒适又实用，比较适合户外活动。 她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随性与自然。 杨晓帆看着对方，脑海里突然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句诗词。“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女孩也觉得真的很巧合，宛然一笑，好听的声音脱口而出。 “我们的车开着开着，突然不能加油了，司机班长正在修理。” 顺着女孩的眼光看去，杨晓帆看到轿车的前机盖被打开了，一个精壮的青年身着一件军用背心，正在低头修车。 知道了他们遇到的问题，杨晓帆也不禁笑了一下。觉得好像自己，每次和这个女孩相见，她似乎总是会遇到麻烦。 女孩可能也想到了这个，有些回忆涌上心头，也抿嘴笑了起来。 杨晓帆大步走了过去，司机班长已经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正在低头逐一检查，车头那几个重要的部件。 从他的动作中，杨晓帆基本推断出。他应该不太会修车，估计大概是学了一些保养知识。但根据车故障判断，这个检查的思路，应该是不对的。 曾作为大型项目负责人，杨晓帆精通物理和数学，对汽车的传动理论、驾驶系统非常熟悉，自然也会修车的，而且比较精通。 但是司机班长这么努力，以杨晓帆的情商，肯定也不允许，冒然讲出，这个检修程序的错误。 女孩似乎也发觉了这个问题，她很直接地问杨晓帆，“你会修车吗？” 杨晓帆并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女孩走了过去，对着那个司机说，“李班长，你休息一下，让这位同志看一下 。” 她说的很直接，但很有礼貌，听起来也不觉得有些突兀和别扭。 司机李班长听到后，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上去很辛苦。 他很惊喜地望了过来，还以为来了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但发现是个年轻的娃娃，顿时觉得有点失望。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他自己确实又没有办法。司机培训，一般只是学习日常保养和简单故障排除。只有汽车修理工，才能解决这样大的问题。 而在这个高速公路上，暂时没有道路救援。他修车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 杨晓帆让司机进入驾驶室，去发动车辆。他则站在车头，认真听着声音，看着发动部件工作。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摆手让司机停止点火。 他也没有立即动作，等车稍微凉一下后，挑了几件放在一旁的工具，开始了逐一地修理。 女孩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晓帆。 通过他的熟练动作，她立即判断出，杨晓帆修车的水平比司机班长强了太多。 不仅仅是有条不紊，而且也很有章法，让人看着就觉得靠谱。 限于工具和场地，杨晓帆也不可能进行大的动作。很快，他就把他现在能解决的问题，都弄好了。 杨晓帆抬起头来，脸上也有了汗珠，虽然不算太多。弯腰的时间不短，但毕竟还很年轻，也不觉得酸，这副身体确实很能打。 起身后，他对着女孩说：“是节气门故障，有积碳，影响到发动机的进气量，导致汽车无法正常加油。” 似乎觉得说的太过专业，又进一步解释道： “目前工具有限，我只能简单清理。目前车辆应该可以正常发动。但上油应该还受影响。你们是可以开车的，但速度提不起来，估计时速到不了50码。” “我建议，你们还是从最近的出口下道，最好先到汽修厂去解决这个问题。” 苏小菜态度很端正，很认真地听着。她听懂了大部分内容，也知道了杨晓帆表达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50码是什么意思，但她并没有立即发问。而是从自己的牛仔裤兜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了一张，递了过去。 “谢谢你啊，快擦擦汗。” 杨晓帆下意识地伸出了右手。苏小菜低头一看，他的手有些脏，黑黢黢的有些油污。便上前一步，用纸巾帮杨晓帆擦脸，嘴里还说道： “我先帮你擦吧，一会儿找瓶水，给你洗洗手，真是太麻烦你了。” 杨晓帆只觉得一阵儿淡淡地香味随着微风，缓缓飘过来。很好闻，很清新，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杨晓帆的双手沾满了油渍，他只能无奈的伸着双手，接受这个美女的善意。苏小菜个子很高，给杨晓帆擦汗也不费劲，她擦的很认真、很细致，仿佛在擦拭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两人目前的姿势，多少有些暧昧，但又非常自然，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开阔的高速上，宛如一幅美好的画面。 打破这个宁静的，是汽车发动机发动的声音。司机李班长用力一打火，原本无法发动的车辆点火成功，正常发动了。 女孩也终于擦干净了，她退后了一步，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正想说什么，车的后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穿着很是正式。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短袖衬衣，衬衣的质地柔软而有型，领口处的纽扣2处未系。下身一条咖啡色西裤，裤线笔直，裤脚恰到好处地落在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在不停地扇风。 人未走到面前，声音已经先至。 “小兄弟，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们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第192章 我们正式认识一下 现代社会，倡导性别平等。 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应该根据自己的能力和情况，来承担相应的责任。 但限于力量、身体等多种因素，在一些体力工作或者强度活动中，男性往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角色。 对此，杨晓帆是比较认同的，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所以，当他看到只有女孩和司机两人，在外修车的时候。下意识就认为车上只有2人。 虽然有些纳闷，一个地方女孩，怎么会独自坐一辆军车外出，但也没有多想。 但当这男子下车的时候，以杨晓帆的定性，也不禁被整晕了。 让一个大美女站在太阳下，看着修车，男生坐在车里，真有一套。 这个男子他也认出来了，同样是在桃源饺子城见过的，可能是这女孩的哥哥。 挺傲娇的一个人，真难为他穿的这么正式，也不怕热。 杨晓帆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便转身想回到自己车上。 苏小菜连忙说了一句，“你等一下。” 转身到车上，拿出了一瓶瓶装水，准备给杨晓帆冲冲手。 杨晓帆笑着拒绝了，回应道：“这是汽油油污，这么点儿水，洗不掉的，别浪费了。我车上有擦车布，自己擦擦就行。” 司机小李班长是个机灵人，连忙从车上拿了一个比较新的棉线布，估计也是擦车的，递给了杨晓帆。 杨晓帆也不再客气，双手接过棉布。很用力的反复擦拭了几遍，明显手干净了很多。他将棉布交还了回去，正想离开时。 苏小菜笑着又说话了。“现在可以冲冲了吧，冲冲会好一些。给你用，不浪费。” 声音依然很好听，语气带有一丝坚定，甚至有些执着。 杨晓帆正迟疑呢，那个男子也发话了。“洗洗手，当然是应该的。不用太客气，水车上还有。” 两人都这么说了，杨晓帆也只能接受这个善意。他走到路边，微微弯下腰，伸出了双手。 苏小菜快步跟了过来，将水瓶平放在手的上方，轻轻倒下。宛如清泉，又似雨水，细细的水滴，打到杨晓帆的双手上，晶莹剔透。 一瓶水倒完，手也基本洗干净了，确实舒服了很多。杨晓帆站起身子时，苏小菜已经递上了纸巾。 杨晓帆有些意外，这个女孩很有礼貌，做事情很认真。而且又这么漂亮，确实很难得，性格一定很好。 要知道，漂亮的女生，脾气一般都是不小的，并且很少在意别人的想法。 杨晓帆微笑表示了感谢。助人为乐，就像送人玫瑰，本就是积善存德、手留余香的事，并没有想到什么回报。 但能得到对方的感谢和尊重，心情自然更好一些。 这时，那个男子走了过来，站到了杨晓帆的面前。个子也不矮，皮肤白皙，样貌也很不错。 对方笑着问道：“小兄弟，鄙人姓苏，全名亦进。请问小兄弟，你这是开车去哪里啊？” 虽然对这个男子有些看法，但杨晓帆也很礼貌地回应了对方。“苏先生，我是前往省城石城的。” “那太好了，小兄弟，这是我妹小菜。我们也是去省城，要坐下午的飞机回金陵。刚才我电话联系了一下，想让朋友过来接，但时间还是有点儿紧张。” “你方便送我们一下吗？我可以支付你车费的。” 苏亦进说的挺快，不经意夹杂着一些金陵方言，但杨晓帆确实听懂了，这自然得益于他上一世的经历。 这一世没有出过门的十七岁的杨晓帆，是很难听懂的。 苏亦进对自己说的话，没有感觉。但苏小菜发现了，她正想用普通话，重复一遍哥哥的意思时。 杨晓帆点头同意了。“我不太赶时间，可以送你们去机场，走吧。” “他居然懂金陵话。” 苏小菜有些惊讶，要知道苏江省，十里不同音，金陵话更为特殊，相对比较难懂。 苏亦进大喜，连忙招呼司机小李调整行李。他自己也开始收拾，大包小包还真不少。 苏小菜嫣然一笑，摆了摆手，也过去帮哥哥收拾。杨晓帆则去开自己的车，调整过来，方便装行李。 越野车的后备箱比较大，行李很好放，很快就装好了。 苏小菜坐到了车的后座，副驾驶的后方，也就是杨晓帆的侧后方。苏亦进和司机小李嘱咐了几句，上了副驾驶就坐。 杨晓帆感觉，对方两人都是懂礼数的人。如果两人都坐后侧，似乎对他有些不够尊重， 其实苏亦进主要是怕杨晓帆开错路。但这美妙的误会，反而使交流很顺利。 车辆启动行驶后，苏亦进似乎终于放心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很多。 但很快，渐渐地，他又开始关注于杨晓帆的车技。 这么年轻，开车这么好，一点儿不比那个小李差，还会修车。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杨晓帆身上，开始问东问西。 杨晓帆也不是菜鸟。智商更高，回应的模棱两可，同时也夹杂着一些问话。 石城机场是1995年才启航使用的，杨晓帆上一世很多次回家，基本就走这条线，他对路线十分熟悉。 每每到了闸口路口，苏亦进还在努力看着路上的指示牌，而杨晓帆已经做出了选择，拐向了正确的岔道。 这些整的苏亦进，很有挫败感。 石城机场宏伟的航站楼到了，杨晓帆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国内出发门口。 苏亦进非常高兴，不但准点，而且提前了。路上耽误的时间，都补回来了，时间还很宽裕。 他拿出一张名片，交给了杨晓帆，交代如果去金陵，一定要去找他，转身就去收拾行李。 苏小菜则亭亭玉立地站到了杨晓帆面前，伸出了右手，脆生生地说： “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苏小菜。” 第193章 有说法的名字 绅士风度，其实是刻在每个男人骨子里的，特别是面对美女的时候。 苏小菜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迷人。 她伸出的右手，手指纤细而优雅，如同艺术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杨晓帆自是懂礼仪、有风度、讲礼貌的，虽然感觉似乎有些过于正式。但还是伸出了右手，和那只玉手芊芊一握。 当他们手指相触时，杨晓帆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电流穿过自己的指尖。 他心里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但手上却立刻悄然松开。 也保持着轻轻微笑，朗声回道：“你好，我叫杨晓帆。” “我是大小的小，卷心菜的菜。” “我是春晓的晓，大风帆的帆。” 以往，杨晓帆会介绍自己是船帆的帆。今天突然想和对方对仗一下。是的，都怪处女座，还有这该死的强迫症。 仪式履行完毕，正式认识结束。两人对视，眼中都露出了光彩，不由地相视而笑。 车辆后备箱处传来了苏亦进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温馨。“小菜，快点过来，收拾东西啊。” 就是不知道这位当哥哥的，是有意，还是无心。 听到呼唤自己，苏小菜摆了摆手，依旧笑容盈盈，转身去收拾行李。 杨晓帆觉得这个女孩很大方，很懂事，很有特点，美貌反而列在了其次。 他内心中，其实还想多问一些她的情况的，但礼貌上又觉得不太合适。 人和人之间是要讲缘分，但更要讲尊重、看分寸、知进退。 即使是朋友之间，不过分打扰、不强加干涉、不探究隐私，才能处的更好、走的长远。 更何况才相逢两次的陌生人，或许此次一别，今生都很难再次相见了。 杨晓帆终究是没能问出口。 告别了兄妹二人，驾车驶离机场的杨晓帆，心里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渐渐消失了，他的心绪又回归了平静。 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还要进城找地方吃饭、住宿。杨晓帆放下思绪，不再犹豫，加大油门，车辆飞驰而去。 机场候车厅里，苏亦进还在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 苏小菜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她也在想着一些事情。于她而言，这已经是第三次和杨晓帆相见了。 那一次，在柳水河对面，她看到了他勇敢救人。他自是不知道她也在现场，还等了一会儿。 想到此处，苏小菜不禁会心一笑。或许这个小秘密，那个男生，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她的心情很好，甚至有些小兴奋。从小到大，她也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对一个男生产生了好奇，还主动和人家握了手。 十八年来，这只小手做过很多事情，但就是没有和男生握过手。 这个男生很有特点，和她见过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样。聪明能干，英俊帅气，这些倒还是其次的，主要是很稳重，少年老成，不贪功，不冒进。 和她认识的那些同龄人，一点儿都不一样。别说救人这样的大事，就哪怕会开车，都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苏小菜莫名觉得心情很好，抬眼望去。看到一向很有范儿的大哥，正在那里和机场工作人员办理托运，忙的不亦乐乎。 她有些忍俊不已，大哥刚才在车上好笨，什么情况都没问出来，反被人家将底子掏了一个干净。 其实她大哥原本也很机灵的，只是他太聪明了。大哥好像给了他一张名片，他会来找吗？ 苏小菜很勇敢，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正式认识一下，握握手，还是可以的。再进一步，要个联系方式之类的，有些为难这个小姑娘了。 省城石城很大，也很方正。道路都是横平竖直的，因为是省城，也相对比较繁华，路上的行人很多。 杨晓帆面试的地点，在省军区招待所，旁边就是省军区医院。这是省招生办每年固定的面试场所。 高考提前批录取，一般都是军、警等特殊行业。面试、体检等工作，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保密性好，军队医院检查也很放心。 今年几大名校的896专业特招，省招办索性一事不烦二主，也将面试和体检的地点都放在了这里。 对于这个地方，杨晓帆是非常熟悉的。不仅仅因为上一世也是在这里完成的面试、体检工作。 担任项目长后，他也来这里参加过几次会议。军方的一些项目立项、中期验收、结果评审等，他都有参与。 当时，赫赫有名的年轻项目长，很是引起了一些人的震惊和惊讶。 没办法，与会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或者谢顶的中年专家。一棵又直又靓的小白杨，待在里面，太扎眼了。 省军区招待所位于石城的西北角。那里的保密单位相对集中，有省军区机关、有陆军学院、有军医学院、有军队医院，还有一个军部机关。 从机场快速路转到绕城高速，在西北口通道下高速，就可以直接开到目的地。路程虽远，但方便快捷。 省城道路上行驶的车辆，相对柳水多了不少，但远远还不到拥挤、堵塞的地步。 杨晓帆索性就直接下了高速，走市里通行。看看现在的省城街景，随便解决午饭问题。 关于在外就餐的问题，保密单位以前曾经专门有要求。为了避免食物中毒，或者吃不干净的东西，原则上不准在外就餐，或者尽量减少。 杨晓帆出差，到了不熟悉的地方，往往也是吃水饺、或者面条，这两个相对比较安全的东西。 他好美食，但不敢轻易去尝试陌生的饭店或者特色的菜。他有种感觉，运气这个东西，似乎他一直都没有。 回到1996年，他的胆子就大了很多。此刻商家还比较纯朴。科技与狠活，也还没有诞生。 饭店里的肉，还真的是肉。菜，也还真的是菜。 突然，他想到了苏小菜，真的是一个好奇特的名字。 他知道，这个名字，肯定是有说法，或者有故事。 第194章 我可以坐这里吗 名字对每个人来说都非常重要。 它不仅是个人身份的标识，还承载着文化、家族传统和个人特质的意义。 在不同的文化和语境中，名字可能还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 不仅对人，名字对一个商家，更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关系到品牌形象的塑造，还影响着市场定位和消费者的认知。 一个好的名字，能够与消费者建立情感联系，激发他们对品牌的好感和兴趣。这种情感联系可以促进消费者的购买决策。 韩雨萱就一直觉得，自己服装店的名字起的很好。 “启航服饰”，简洁明了，但意义深远。易于顾客记忆和传播，有助于提高品牌的知名度。 名字中的“启航”，还寓意着开始新的旅程，象征着新的起点和希望，与服装店为顾客提供新形象、新开始的愿景相契合。 开店已经几天了，即使搞大规模的开业优惠活动，生意也一直特别好，客源络绎不绝。 不得不说，华夏现在的经济快速发展，消费领域真是一个很大的蛋糕。 刚刚下海抢蛋糕的韩雨萱，进步非常快。店内虽然找了一个亲戚远房表姐当店长兼财务，还招聘了2个漂亮的小姑娘当销售。 但服装店的每个岗位，韩雨萱都主动干了一段时间。确实很累，但很有收获，更多体会到了经商的不易，还思考了小店的经营。 有的时候，陪客人逛了半天，试了半天，最后却没有销售成功。有的时候，客人买了衣服，第二天就回来要求退货，态度还不好。有的时候，一个热销衣服尺码断货了，眼看着来顾客，却没有货，又要着急补货。 每天晚上要盘货，清理卫生，电话定货，存钱，计算收益，还要总结当日得失。韩雨萱对待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环节，真的是亲力亲为，亲自参与。 而且她善于思考，不断总结，能够坚持做到用理论指导实践，适应和提高的非常快。 所以，十分辛苦的韩雨萱，收获也非常大，能力提高了很多，对店的管理也越发的得心应手。 喜欢并擅长哲学的韩老板，还针对店内实际，建立了合理的奖惩机制，制定了相应的规章制度，也给员工进行了业务培训，店里的经营越来越好。 这些变化和经营状况，不仅让表姐感叹，就连亲妈关秀丽，都非常惊讶。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快就全面进入了情况，还做的非常好。 她也去过店里几次，真心能感受到生意真的很好。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自己确实小看了女儿。人家并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理论结合实践。 最关键的是，服装店的利润非常高。因为羊城有关系打了招呼，给的货，质量好，款式多，价格还相对低。 即使关秀丽这样见多识广的信贷处长，也直呼暴利。 这家服装店渐渐走上了正轨，韩雨萱就开始琢磨开分店的事情。 第一个店的选址、承租，包括装修，都是她爸爸联系朋友做的。韩雨萱当时着急开店，也没有去较真这些事情。 现在，她准备自己去盘一个店，补上这一课。她最喜欢的图形是圆。她不希望自己干事创业的这个圆有缺陷，不完美。 很多东西，都是知易行难。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市中心跑了一上午的韩雨萱，走了好多家店面，问了很多店家，嗓子都快哑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不是太小，就是位置不好，要不就是周边人流太少，或者里面基础太差。 临近中午，她又渴又饿，也有些疲惫，准备找了一家饭店，解决午饭并休整一下。 市中心的饭店林立密布，数量很多。韩雨萱原本想找一家人少、干净一些的，快点儿吃饭。 因为下午，还要继续寻找店铺。她性格中坚韧的部分，应该属于基因突变。既不随父亲，也不像母亲。 但做了一段生意的韩老板，突然又萌发了一个新的念头。想去看看最热闹、人流量最大的饭店。 是的，她觉得虽然饮食和服装有些跨界，但都是买卖，应该也有可取之处。准备借着吃饭的时机，去取取经，看看有没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聪明的人，是不会放弃任何一次提高的机会。 走了一条街，韩雨萱发现了一家卖驴肉火烧、羊汤的饭店。门面虽然不大，生意却非常兴隆。门口还有人在排队。她就安静地乖乖排在后面。 等到韩雨萱进门后，按照流程走下来，她立刻发现了这家饭店的不同之处。 入门的地方就是一个柜台，在这里选择想吃的食物，然后照价付账。拿着饭店分发的特制小牌，分别到不同的窗口去领取食物。 一个窗口拿火烧，一个窗口端羊汤，一个窗口领小菜。 这有点类似于工厂的流水线作业，提高了客人吃饭的效率，也有效增加了饭店的销量，还减少了饭店的送饭环节。 韩雨萱拿着一个火烧、端着一碗羊汤，走向了大厅，准备找个便于观察的地方坐下。 她打算一边吃，一边继续观察，看看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只见过一次，接触了半天。但他的面容和他的身形，已经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没有犹豫，快步走了过去。 杨晓帆正在美美地喝着羊汤，吃着火烧。 这家店，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是家传统老字号。后世在石城各大美食推荐榜上，都是遥遥领先。杨晓帆也是来过几次的。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正和省的驴肉火烧，一直都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杨晓帆边吃边对比。他觉得现在要远比后世还要好吃。或许这时候的驴是真驴，羊也是真羊，手艺也是真手艺。 突然他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杨晓帆顺势抬头，就看到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第195章 我们开始进货 这个世界那么大，却恰好正好刚好遇到你。 有时，很多人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杨晓帆自然也不例外。 这么大的省城，吃个午饭，都能遇到这位大小姐。按说这个地方，也不太符合这位的身份。现在也还没有美食推荐榜，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诧异归诧异，但哪怕正在吃饭，杨项目长或者杨副局长，也还是很有涵养和绅士风度的。 他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并扯了一块儿桌面上放的擦手纸。擦了擦桌子的对面，以示尊重，并邀请韩雨萱坐下。 韩雨萱看到杨晓帆，哪里还顾得上桌子的干净与否。她很高兴，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她没有问杨晓帆来省城干什么，也没有问到省城为什么不联系她。 爱好哲学的她，很是注意这些细节。她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晓帆，我们又见面了，好巧啊！” 对于这个“巧”，双方认知倒是很一致。 杨晓帆也很有礼貌地发出了感慨，进行了商业式回应。并主动介绍了自己的来意，以及后续计划安排。 对于杨晓帆来说，韩雨萱只是老爸女同学的女儿，一个能力素质很优秀的同龄人。但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本次省城之行，他原本也没有联系的想法。 但对于韩雨萱来说，杨晓帆就不同了。认识了他，她几乎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甚至可以说，她的命运也发生了很大转变。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和杨晓帆说呢，甚至多少有一点点儿报喜的意思。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人开始面对面一起吃饭。 杨晓帆的习惯，吃饭是不喜欢说话的，那样对肠胃消化功能，非常不好。 他甚至不能理解那些吃饭，还抱着手机看小说、追剧的人。就算不怕咬到舌头，美食的乐趣也要打半价了，健康也会受到影响。 韩雨萱所受的教养和遵循的礼仪，也不允许她吃饭的时候多说话。虽然她有好多事情想说，也有好多问题想和杨晓帆探讨。 就这样，两人虽坐在一张饭桌上，但各自吃各自的饭。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一下子，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打破这个宁静小冷场的，是一阵儿清脆的电话铃声。韩雨萱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挎包，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 而对面的杨晓帆，已经接起了电话，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这个年代，有手机的人还非常少。虽说在饭店里，接打电话不太礼貌。但如果拿起来，边走边说，就更显眼了。 韩雨萱更好奇了，这才几天不见啊。他都有手机了，而且他使用的，还那么平静而熟练。一点儿不像有些人，拿着手机通话，咋咋呼呼的。 她现在用的这个手机，是他爸爸刚给她配的，暂时让她使用。是为了和羊城的服装老板联系配货，方便一些。 等到了京城读大学，再重新换个号码，毕竟现在漫游费太贵了。 杨晓帆说话的态度很稳，更多是听对面的描述，只是偶尔简单说几句话。 韩雨萱也是个小女生，本来对杨晓帆就很好奇，自是竖着耳朵仔细听。 “现价就可以。”“全仓，你也不用留仓位了。”“收盘之前，建仓完毕。” 这些话可以听清，但是根本听不懂啊。 爱好哲学的服装店老板韩雨萱，感到有些气馁。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很用心了。但距离对方，似乎差的更远了，根本追不上。 杨晓帆说了几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电话是张飞燕打来的，除了关心他的行程安全外，重点是汇报交易情况。 自从他们清仓股票之后，长虹股票就开始了阴跌，一路向下。每次出一个小阳线，仿佛要反转一样。结果下一个交易日，又是一根中阴线向下。 这样的走势，看起来好像有希望。但最后得到的，都是绝望。不断地创造新低，无数抄底的资金被套在里面。就连老股民张飞燕，都感到了一阵儿后怕。 她在想，如果不是杨晓帆坚决要求。面对这样的盘口，自己应该也不会彻底清仓，到了最后，利润就都没了。 一个多头趋势的票，按说下面的每一根均线，对股价都是有支撑的。但长虹一路连破5日线、10日线、20日线。今天更是一根长阴线，砸破了60日线。 今天的成交量很大，割肉的散户不会少。60日线被称为牛熊分界线。破了这根线，意思下面短期就没有股价支撑了。技术派股民，一般就先跑为敬了。 自从金德宝高位清仓长虹之后，只要是开盘交易日，他从教培公司那边点完卯，就到了证券公司大户室。毕竟公司在这边还有投资，也需要有人看着。 杜丽云也知道，金德宝对于上课的确没有兴趣。目前教培公司学员很多，基本满额运转，拉人的任务也很轻了。 杨晓帆既然要培养金德宝做金融，杜丽云也乐得让他去多多学习。只是私下和他说了一声，每天还是要来教培公司一下的。毕竟小伙伴们都在这里工作，有时还需要开会。 随着长虹股票的不断调整，穿唐装的老者态度也不断发生变化。开始肯定是死扛不动，后面还在支撑位不断加仓。见到金德宝时，还很有底气。 “小伙子，千金难买牛回头。你侥幸高位出了，现在接回来正好。” 说这话的时候，唐装老者还是很有底气的。 论起装酷，没有人能比得过金德宝，他自然不能丢份。 “兄长，股票趋势一旦形成，向下无支撑，向上无压力。我还是在等等。这几千元是我上大学的费用，我可要慎重。” 金德宝越来越上道了。 在证券公司里不能叫“哥”，因为和“割”同音。相互之间要互称“兄长”，寓意“雄涨”。 到了后来，唐装老者见到金德宝，转身就走。一点和这小子沟通的想法都没有。 等长虹跌破3.77元的60天均线时，唐装老者忍痛一键割之。这把总亏损超过12个点，确实肉疼。 清仓之后，唐装老者的情绪好了很多，顿时觉得无股一身轻。见到金德宝，他又开始彰显自己的操盘纪律。 “做股票，有亏有赢，很正常，但一定要有自己的交易模型和操盘纪律。” “这样才能小亏大赢，积少成多。这次我虽然亏钱了，但是对交易的认知更深了。早晚能赚回来。” 听起来，他似乎都有些不像是在教导金德宝，而是在安慰他自己。 而这时候，杨晓帆的最高指示到了。 “我们开始进货，尽快满仓。” 第196章 你能帮我想想吗 有些人随意的一些动作，在旁人看来，反而很帅很酷很牛。 杨晓帆觉得，再正常随意不过的接电话，正常地通话，强调自己的交易计划。 这些情况，让韩雨萱那原本激动而想表表功的情绪和念头，一下烟消云散了。 她低下头，默默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羊汤，但尝不出美与鲜的味道，稍微带点儿苦与涩。 杨晓帆也意识到，这样的场面有点过于难堪与尴尬。人家老妈还在柳水出差，努力为自己老爸以证清白。 省工行核查组，最终还是采纳了杨晓帆为关秀丽提供的建议，也开始针对王福利，展开一些考核和巡查。 被举报人没有问题，查查举报人，倒也合情合理。 但一切都是很隐秘的。王福利副行长还在努力想办法，缓和与行长的关系，丝毫不知道一张大网，已经缓缓向他布下。 杨晓帆开始主动说话，吃饭的时候，聊聊美食也很合适的，也不突兀。 “你喜欢喝羊汤吗？”直男的问题，总是很直接。人家不喜欢，为啥来这里啊？ 但答案还真有些意外。 “一般吧，还是有些腻，我平时喝的少。”韩雨萱说的是实话。别说夏天了，就是冬天，羊汤喝的也少。 羊肉砂锅还行，涮羊肉也可以，羊肉水饺也能接受。就是这个羊汤，喝的不太多。 “那你为什么来这家店吃饭啊？”杨晓帆觉得有点好奇了，本来就是随口问的话。问之前，都感觉能猜到答案。 没想到这次失算了。 “这家生意最好，我进来学习一下。”好学生韩雨萱虽然内心有了小波动，但还是实话实说。 说完之后，她吃了一小口驴肉火烧。感觉这个味道还不错。饼烙的酥酥的，肉炖的烂烂的。 也可能是心境变了，毕竟他和她说话了。 杨晓帆意识到了特殊之处。他也是心思灵敏之人，想到了一个可能，脱口问出：“你想开饭店？” 看到杨晓帆也没有猜到自己的真实情况。 韩雨萱反而有点儿小开心了，他也没那么神啊，有时也是乱猜瞎蒙啊。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哪有开饭店的？ 杨晓帆也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不对。他认真地又思考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已经很接近答案了。 “应该不是饭店，但你应该开了一家店，莫非是卖衣服的？” 韩雨轩睁大了眼睛，感到有点儿不可思议。 他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虽然她开的店，不能完全算是服装店。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女装店。 但这已经很厉害了。 杨晓帆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也不是胡猜的，一切也都是有迹可循的。 年轻女孩子要想创业，卖衣服是比较合适的。而且韩雨萱对时尚和服装非常熟悉。上次见面，一下就叫出了林月清穿的裤子品牌。 创业也不能瞎干的，肯定选自己擅长的，并且适合的，同时前景好的。 杨晓帆乘胜追击，进一步锁定了准确答案，“你开了一家女装店。” 韩雨萱也意识到了智商上的碾压。但她并没有不开心，反而很愉悦。 杨晓帆猜的准，说明用心思了，而且在意她了，进行了认真分析。 你看，女孩的心思多么难猜。猜来猜去，永远都猜不明白。 心结打开了，韩雨萱就按照原本内心准备的思路，将开店的由来和经过，和杨晓帆都说了一遍。 杨晓帆也不见外，边吃边听，有时还插嘴问一下。 韩雨萱说的比较简略，没有太多讲自己的辛苦和付出。而是重点对做生意，谈了一些自己的感受。 她最后说道：“晓帆，我开始看你们创业，还觉得应该不难。等自己开始折腾了，才发现是真不容易。” “我这么一个小店面，都比较辛苦。你们那么大的摊子，一定面对的问题更多，难度更大。” 这句话韩雨萱是真心说的，她也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即使有父亲的大力帮助，她做这家小服装店，都费了很大的气力。 杨晓帆他们开教培公司，那么大的场子，不知道要多么复杂和繁琐。 特别是杨晓帆，又是写教材，又要上课。 她现在还不知道，面对的是柳水新科高考理科状元，四本畅销书作者。 不然会感到更震撼。 但杨晓帆一点儿都没有吝啬对韩雨萱的赞扬，他确实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雨萱，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想做事情的人很多，但坚持能做到的，太少了。” “你不但为省城女性准备了好看的衣服，让她们变得更加自信和好看。还一次性解决了三个人的就业问题。真的很棒。” “我很敬佩你。” 韩雨萱的眼睛都似乎有点儿湿润了，这十几天她非常辛苦，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似乎就是一股气。 别人的夸奖，都停留在了对她的能力，以及态度上。像杨晓帆升华到这个高度的，哪里有啊？ “为省城女性准备好看衣服，解决就业。” 杨晓帆太会说话了，总是会说到人家的心坎里。韩雨萱此刻，真心理解了妈妈当初对杨晓帆的夸奖。 “晓帆，谢谢你的认可，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就是看到你们创业，很有朝气，所以我也想试试。” 韩雨萱还是首先表示了一下谦虚，然后又开始询问。 “我发现这间饭店很有特点，先付费，凭票个人取饭。这和别的饭店不一样，这是不是他们的一个特色，也是人多的一个原因啊？” 杨晓帆听后很是吃惊，觉得韩雨萱似乎研究的有点走歪了。 “做为一家饭店，生意红火的原因，难道不应该是口味比较好吗？” “而且这家饭店还安装了空调，不然夏天喝羊汤，可是很遭罪。这个也比那个重要吧！” 但杨晓帆也不能说，韩雨萱考虑的是不对的。取饭方式简单便捷，应该也是一个原因。 所以，他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虽然认同的不多。非原则性问题，不用过于较真。 韩雨萱眨着大眼睛，提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晓帆，我的服装店想借鉴一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你能帮我想想吗？” 第197章 她觉得是很值的 人很多时候，都有这样一种感觉。 一件事情，或者一句话，曾经在什么时候，或者在什么地点，曾经出现过。 杨晓帆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韩雨萱提出的这个请求后，他总感觉似曾相识。而且，他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也果真如此。 当两人吃完饭，杨晓帆说去韩雨萱店里看看，共同研究一下布局和销售方式。 韩雨萱非常开心。带着他，去她精心打理的服装店，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但当她看到杨晓帆是自己开车来的时候，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晓帆，我今天其实是来看店面的，想再开个分店。但这里不好租，谈不下来。我还想去南面的胜利广场看看，你开车方便一些。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如果关秀丽听到女儿这样说话，她会惊掉下巴。即使当年干校的校花们，也没有这样的功力。 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生，这样和你说话。试问哪个男生，能抵挡的住？ 但杨晓帆是可以抵挡住的。 他下午四点之前要去报到，报到地点在石城的西北角。南边的胜利广场太远了，一来一回，时间肯定不够。 而且在他的下意识认知中，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省城西城北边靠着京城，东边离着津门近。 石城的这两个方向，以后发展的非常好，是很繁华的。毕竟京津正一体化，紧抱大腿是没错的。 杨晓帆也没有隐瞒，直接讲出了自己的安排，以及对于开店的想法。 而这时的韩雨萱，已经麻利地坐进了车的后座内。 韩雨萱其实想坐副驾驶的。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是女友或者爱人专座。 但她还是勇气不够，不好意思。离他太近，会不会显得我过于主动。但又担心他不认识路，自己毕竟是在石城长大的，可以做指引的。 小女生的矜持和娇羞，同样左右了她的情绪和思考。也没有了往常的聪颖与果敢。 但她说出的话，却很不见外。“晓帆，去北边也可以的。那里的五四广场，我也有计划去逛一逛。” “时间快到了，你就去报到，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即可。” 杨晓帆也没有什么异议，人家女生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有些过分了。 他一脚油门，平稳地发动了车辆，向着北方行驶而去。 航空业务，也就是坐飞机，在当今的华夏，还是比较奢侈的一种出行方式。 很多时候，除了老板、大款，还有一些家庭相对富有的，基本就是出差可报销的人员，选择飞行。 这个时候，能坐头等舱的，就更加厉害了。不仅仅是不差钱的问题，还有一定的地位，以及权势。 苏亦进坐在头等舱里，喝了一杯可乐，顿时觉得舒适无比。这一次正和省之行，可真把他这个大公子，折腾的够呛。 要不是为了爷爷，他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毕竟现在他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了。 杨晓帆还没有来得及看苏亦进给他的名片。上面明确写着职务，“金陵苏氏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 公司名称。没有讲到具体内容，基本就说明了什么都能干，只要是赚钱的生意，都可以的。 公司目前规模也不小，大约50多人，目前主要做进出口贸易。公司名下，还拥有一家酒楼，一家旅馆，几个商铺。 但这公司不是他的，是隶属于苏氏集团的全资子公司，而且还是里面最小的一个公司。 苏亦进大学毕业后，在集团总部工作了2年，就到了这个公司任总经理。 当时，他还是很不情愿的，不愿意接受家族的庇佑，想自己出去单独创业奋斗。 等他干了总经理之后，真正开始拍板决策、洽谈运作，才知道了这里面的轻重和复杂。 别说他了，就他现在的这家业务都已经成型的中等公司，没有苏氏集团的照顾和倾斜，都很难保存并发展。 经商太难了，赚钱太难了，创业太难了。 苏小菜坐在大哥身边，她没有选择喝饮料，而是选了一杯绿茶。 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受老人影响，她很喜欢喝茶。这点和同龄人一点也不一样，她相对要懂事的早一些，自立能力也强。 上学之后，虽和同学关系处的也不错。但总是感觉，相处起来，有些隔阂，她们太幼稚了。 她不会和别人的小女孩一样，一起讨论漫画书，也不会交流家里的布娃娃，更不会手牵着手一起上厕所。 她学习很好，而且自幼学习武术，身体特别好。每次学校运动会，都是拿奖拿到手软的选手。 要不是对个人报名项目的数量有限制，她觉的自己可以包揽全部冠军。 可她也真心觉得，和女生比赛，没有什么意思。 她虽然名字叫小菜。但赢她们，真是如同吃小菜一样简单。 现在的航空供应食材，还是很不错的，茶叶的质量也很好，入口有丝丝的香味。 这趟正和之行，前后历时将近十来天，真是辛苦大哥了。她的身体一直很好，但大哥身体就较为羸弱。 苏亦进出生后，小时候得过一次肺炎，挺严重的。那个年代，医疗条件也不是很好，最后虽然辗转多地，最终治愈了，但多少落了一些病根。 这次出行，本来是她的想法和建议，和大哥说了一下。大哥就把手头的工作全部放下，陪她一起来了。 其实大哥也可以带手下人，或者让手下人去做的。但为了显示孝心和诚意，大哥还是坚持和她亲力亲为，只是找在省军区工作的叔叔要了一辆车保障。 这十几天，他们辗转了正和省的五个城市，总行程将近千里，走了很多个地方。 苏小菜感觉自己的收获很大，见识也增长了很多，也渐渐理解了爷爷和奶奶的一些心结和牵挂。 虽然很辛苦，也很累。 但能弥补奶奶的遗愿和爷爷的心愿，她觉得是很值的。 第198章 延迟多年的探访 战争是残酷的，是人类历史上最悲惨和最残酷的篇章。它给无数的生命和家庭带来了深重的创伤。 然而，在面对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受到严重威胁时，为了保卫国家，无数仁者、志士、勇者、豪杰拿起武器，抵抗外来侵略者，保护我们的家园不受侵犯。 苏小菜的爷爷苏鼎盛，就是其中非常卓越的一员。 他本是读书人，在家乡担任教师，为了国家解放和民族独立，毅然投笔从戎，光荣加入了党组织。 反侵略战争时期，正和省成为了主战场之一，遭受了侵略者的残酷侵略。 1937年10月，正和省省会石城被攻占。 随后，侵略者在石城及其周边实施了烧、杀、抢、虐、打、砸、屠、奸等恶行，制造了多起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此外，侵略者还在正和省实施了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相结合的“总力战”，连续5次推行“治安强化运动”。 对正和省进行残酷的“扫荡”和“蚕食”，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制造“无人区”?。 正和省的情况，非常残酷且复杂，而且成为了反抗侵略的焦点所在。党在正和省的工作，也得到了极大的破坏，一时情况非常复杂。 因为苏鼎盛有知识，有谋略，有胆量，还有语言天赋。组织上派他，到正和省重整地下网络，建立地下根据地，任务非常艰巨而重要。 那几年敌后潜伏活动，苏鼎盛每一天都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日夜行走在刀尖上。其危险程度与艰难状况，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在生与死、火与冰、血与泪的考验中，苏鼎盛愈发成熟，日渐坚强，不但圆满完成了组织上赋予的各项任务，还收获了一生的挚爱，同样执行地下工作的孟浩敏。 苏小菜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奶奶讲述这些斗争故事。 爷爷、奶奶很少说起他们的奉献与贡献，更多的是赞扬牺牲的战友，感谢掩护支援他们的父老乡亲，怀念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 苏鼎盛后来职务越来越高，工作越来越繁忙，自身也渐渐身不由己。 到当年战斗过的地方，看一看，慰问一下牺牲战友后人，走访一下父老乡亲，都成了难以达成的愿望。 苏小菜知道奶奶有个很珍贵的小本。上面记载着一些很重要的姓名和地址。是解放后，奶奶根据回忆记下的。 那里面有曾经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也有掩护他们帮助他们的乡亲，甚至还有牺牲的战友。 地址不够详细，只是大概在什么城市什么乡，十分模糊。后来解放后，乡镇重新规划，很多改名登记，只是依托电话、信件寻找，非常困难，难以实现。 苏小菜的奶奶孟浩敏，早年革命工作期间，受过重伤，身体一直没恢复好，留有隐疾。自打苏小菜记事起，奶奶每天就大把大把吃药。 苏鼎盛离休后，就带着苏奶奶和苏小菜，在苏州休养。几次计划去正和省寻人探迹，都因苏奶奶的身体状况，而没能如愿。 苏奶奶临终前都很有遗憾。说她对不起战友，对不起那些乡亲。当时撤离时明明亲口答应过，解放后要回去看看的。 苏鼎盛之所以，一直没让孩子代劳。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和妻子一起回去，一起回忆，一起探寻。 他本身也是一个拥有浪漫情怀的文人。 苏奶奶过世后，苏鼎盛在痛苦中，也渐渐也陷入了纠结。既想去，又有些不敢去。 那些日子，很多地方，不少人们，都是他和妻子一起待过的，奋斗过的，经历过的。 家人们也怕苏老去了以后，过于激动，对身体也不好，都不同意。 因为苏奶奶身体不算太好，一生只生了三个孩子。 大儿子苏武强，参军入伍，现任南方某集团军军长。 二儿子苏安康，创业经商，现为苏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苏亦进、苏小菜的父亲。 小儿子苏长兴，进入仕途，现职江浙省常务副省长。 苏小菜是最了解奶奶的心思。 就在她高考之后，苏爷爷苏鼎盛大寿之前，她策划并安排了这一次，延迟多年的探访之旅。 因为苏家第三代，只有苏小菜一个女孩。她觉得，只有她，才能最好地代表奶奶，去完成这个愿望。 之所以拉上苏亦进，一方面是这个大哥时间比较自由，还有就是要代表一下爷爷。 更何况，她一个小女生单独行动，家里人也不放心。虽然知道她身手很好。 即使这样，苏小菜的父亲苏安康，也不太支持。他总觉得，安排手下人去做就可以了，多给一些钱财即可。 哪里需要苏家兄妹，亲自去奔波、去折腾。但此举得到了苏爷爷的高度认同和赞扬。 还特意交代，不要干扰地方工作，不要搞什么派头，就和老百姓访友一样。 如果能找的到，以联络、探望、感谢、回应为主，不要给钱，更不要给多少东西。 革命友谊，不容玷污。 苏家现在，还没有人敢质疑老爷子，即使体制之外的苏安康，也不行，也不敢。 老爷子不仅仅在军中威名赫赫，在地方执掌多年，亦是德高望重、一言九鼎。 苏小菜自觉，这次之行，任务完成的还算完美。奶奶小本上，标注的十几个地址，基本都跑了一遍。 当然有一些，因变化太多，登记不够准确，已经找不到了。 至于名单上的十几个人，找到了6成以上。虽然其中有一些后人，并不知道不了解这些情况。 但也真正找到了一些名单上的当事人，年龄很大了，身体还不错。 一提起当年的苏队长和孟党员，仍是记忆犹新。讲起往事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有的还说，一定要到金陵去探望老首长。和老首长痛饮，这迟了几十年的庆功酒。 这一切，不但让苏小菜对爷爷、奶奶当年的事迹，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和认知，还让她更加觉得和平来之不易，同时也对当前农村的贫穷落后有些感慨。 此次探访，虽然延迟多年，但她觉得不虚此行。 对了，她还认识了他。 第199章 没有显示号码的来电 金陵，华夏南方最重要的一座城市，位于长江下游，是苏江省的省会。 它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遗产，是中国四大古都之一，历史上曾是多个朝代的都城。 不仅见证了华夏历史上的许多重要时刻，也是现代中国重要的教育、科研和工业中心之一。 反侵略战争期间，金陵遭受了严重的战争创伤，特别是1937年的大屠杀，是一段非常沉痛的历史。 近年来，金陵也成为了华夏最具有教育意义的爱国基地。很多历史遗迹和纪念地，都提醒着人们不忘过去，珍惜现在，发奋图强。 金陵市鼓楼区颐和路上，有一处神秘的军事管理区。出入人员不多，戒备较为森严，进出皆是军车，而且都是小号牌照。 这是华夏东部区域最高级别的，一个干部离职休养所。原则上，一定级别的军方和地方高级领导干部离休后，方有资格入驻休养。 休养所内条件非常好，风景优美，环境宜人。内部设施完善，包括舒适的居住区、医疗保健中心、文化娱乐设施以及必要的生活服务设施。 位于休养所中心的1号小楼，是一座融合了传统与现代元素的建筑。其设计风格典雅而不失温馨，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精心修剪的花园，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二楼宽敞明亮的书房内。他的背影挺直，虽然年岁已高，但精神矍铄，面容俊朗，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军人气质。 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每一样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显示出主人的严谨和细致。 老者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自如地舞动，他的书法遒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深厚的功底和岁月的沉淀。 他正在书写的是一首古诗。字迹大气磅礴，笔力雄厚，时而如同行云流水，时而又似苍松挺拔，充满了生命力和动感。 书写完毕后，老者将毛笔轻轻搁置在笔架上。然后缓缓站起身，退后一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既包含了满意，又透露出些许的不满意。 白草黄羊外，空闻觱篥哀。遥寻苏武庙，不上李陵台。 风助群鹰击，云随万马来。关前无数柳，一夜落龙堆。 这首诗相对小众，出自明末清初屈大均的《云州秋望》。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 但对于老者而言，却非常重要。他每次想到此诗，朗诵此诗，撰写此诗，都思绪多多，感触颇深。 他不敢将自己，比肩苏武这个传奇的历史人物。但他自身的经历和感受，却和这个同姓的老人家，确实有些许相似。 对于那段岁月，他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可以释怀了，和解了，放下了，但终究还是无法真正做到。 金陵这个城市，他也并不是特别喜欢。 作为一个参加革命谋解放的人，作为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老将军，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前重要政府高官，他对金陵的那段惨痛历史，始终无法真正原谅和宽容。 爱妻是苏州人，三个儿子都在长江三角洲地区工作，家都安在了南方。他也只能选择离职后，在南京休养。 对于79岁大寿，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多次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于这些形式，真的不是那么看重了。 但爱妻去世后，他的心情始终不好，郁郁寡欢。最爱的书法，也不经常写了。 孩子们有些担心，也为了让他开心，决定搞一次大聚会。让苏家二代、三代都齐聚一堂，还通知了他的一些好朋友、老战友，为他庆寿。 临近寿辰，天南海北的礼物络绎不绝，大多是吃的、用的，以及各地特产。战友及部下，都知道他的规矩和要求。并没有人，敢寄过于贵重的礼物。 有“军中银狐”之称的苏上将，前华夏高官、国事院苏副总理，鼎鼎大名的苏鼎盛，发起火来，可是真的会骂人的，一般人承受不了。 但其中，也有一件让他很开心的事情。 就是柳水的金大炮，在他眼里，当然是金小炮了。给他送来了一幅书法作品。 没有题名，没有署名，十个大字，异常精彩。 他看了好几遍，从中竟能品味出一丝人生的起起伏伏，跌跌撞撞。而这个字体，应该也是独创的，以前没有见过。 这也是他今天阔别多日后，再次拿笔，写这首诗的原因。即使是他，也不禁有了一丝好奇之心。 写这个作品的到底是谁呢？他经历了什么？他又如何恰好送我这样一幅作品呢？ 他不禁向书房的东墙上看去，上面刚刚挂着一幅裱好的作品。 “遥寻苏武庙，不上李陵台。” 想到柳水，他又想起了小菜，他们这个最好的孙女。 是的，是他们，小菜的性格、秉性，最像他的爱妻。他的爱妻，也最喜欢小菜。 “说是今天回来，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苏老心里想着，直接按下了书桌上的警报通话器。 “警卫员，过来一下。” 六月底的金陵，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刚刚离开相对凉爽的北方，回到这里，正常来说应该不适。 可苏亦进反而觉得很舒服，这也是身体不好的一种表现。适应能力较弱，对熟悉的环境，依赖性比较强。 这十几天，他其实是很遭罪的。北方空气干燥，对于他这样呼吸系统能力偏弱的，有些不太友好。 他也是一直在努力坚持，并没有告诉自己妹妹。 这一次寻人探访，到了很多乡村故里，他觉得收获也不小。甚至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些迷茫和思考。 坐在前来迎接的商务车里，他习惯性问妹妹，“菜菜，咱们是回家，还是直接去爷爷那里。” 苏小菜坐进车里后，凝神静气，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听到哥哥的询问，思量了一下，回应道： “哥，咱先回家吧。带来的东西还要整理一下，照片也要冲洗。都准备好了，再去爷爷那里。” 苏亦进内心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没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却没有显示来电号码。 第200章 她完全相信他 很多人都非常喜欢吉利的手机号码。 尾号重叠，顺序排列，甚至谐音好听，都十分受到欢迎。尾盘6666、7777、8888、9999一数四同，更是得到市场热烈追捧，曾经拍出天价。 殊不知真正厉害的号码，是不显示来电号码的，会有特殊标识显示。 苏亦进一看来电号码，显示“账号保护”。就知道电话来自哪里了，连忙接起。 非常尊敬地回应：“您好，我是苏亦进。” “苏经理，你好。首长问一下，你们是否回到金陵了。” “张团长，您好。我们刚下飞机，正在回家的路上，打算明天去爷爷那里。” “苏经理，首长让你们现在就过来。我安排人到门口接你们，你把车牌号码报给我。” 张大彪，苏老的警卫班班长，上校军衔，货真价实的正团职干部。他记录下苏亦进的车牌号后，通过军线电话，下达了接客命令。 是的，军队里非常认真。只要是上级安排的工作，都是命令。 几个战士牵着一条军犬，跑步到了门卫处，将接客审批通知单送给了岗哨。岗哨认真做了来访登记，并向值班室报备，做好了打开大门的准备。 过了一会儿，一辆奥迪轿车开了过来。执勤卫兵见车牌号码和审批单填写一致，将大门打开，放车辆进入。 先是执勤卫兵过来，认真登记了司机的身份信息，并核实了苏亦进和苏小菜的身份。 首长的亲属都有备注，审核相对宽松一些。执勤这关顺利通过了。 接下来，前来迎接的战士，带着军犬走上来。说是迎接，其实也是检查。军犬受过特殊训练，能闻出枪械子弹的味道。 为了干休所里首长的安全，检查必须严格细致。 这一切都做完后，车辆也只能开到指定区域停下，司机在车上等待。周边依然有士兵执勤。 一辆军车载着苏亦进和苏小菜，驶向了1号楼。两人则只能带一些，给爷爷捎的特产。别的东西，暂时不方便携带。 苏亦进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是烦躁。他有些后悔当时实话实说了。再不济，也应该回家换辆登记过的车辆，那样也能方便很多。 苏小菜依旧很沉稳，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多年。对这些，已经非常习以为常了。不过她也能感觉出来，今天查的确实有些过于严格了。 等进了干休所一号院，苏亦进情绪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脸上的笑容很明媚，看到院子里正在修剪花枝的苏老。 非常热情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跟在后面进来的苏小菜，脸上则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脆生生喊了一声，“爷爷。” 听到苏亦进的叫声，仍无动于衷的苏老，在苏小菜这声称呼后，抬起了头，亲切地问道： “菜菜，回来了。这一趟出门时间不短，累不累？” “爷爷，我没事，挺好的。这次出门，长了不少见识，挺值得的。” 苏老放下剪刀，走了过来，离近了一些，认真看着苏小菜。 “嗯，不错，虽然清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看来收获很大。走，进屋坐下说话。” 苏老拉着苏小菜的手，就向屋内走去，一点儿都没有搭理苏亦进的意思。 但这样的情况，别说苏亦进了，就连一旁执行警戒任务的张大彪，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身边的人都知道，苏老在第三代中，独宠苏小菜。其余孙子加在一起，都不行。 不管谁和苏小菜在一起，苏老的眼中，只有苏小菜。 此刻，韩雨萱的眼中，也全是杨晓帆。 优秀这个东西，真的不是能全部看出来的。还是要通过具体事情，才能真正的得以完全体现。 比如现在，正在和店铺主人谈合约的杨晓帆，逻辑清晰，考虑充分，思虑到位。 关于找商铺这件事情，其实很难，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如果写论文，都可以洋洋洒洒写上几万字。 韩雨萱也没想过，一次就能选中，或者就谈妥，虽然她随身带了一些现金。 杨晓帆的想法，也很简单。你不是想选商铺开店吗？那我就帮你选好，你就老老实实装修，忙碌起来。 接下来，咱们就可以互不打扰了。我安心办事，你认真装修。主打一个没有时间联系，互不干扰，那样多好。 对于如何选商铺，后世的帖子和视频，简直太多了。杨晓帆涉猎很多，对这些也有研究。 最关键，他是开挂的啊！他知道附近哪里会开发，哪里会扩张，哪里最具性价比。 杨晓帆并没有按照韩雨萱指定的地方，开到“五四广场”。那里后来是要大拆迁的，现在租下装修营业，很不合算。 虽然到时也有一定补偿，但做服装店最关键的是稳定。搬来搬去，还是非常麻烦。 杨晓帆直接开到了省城西北侧，省大附近的商业一条街。这片区域，以后是省城认真打造的大学城。 省工业大学、省商贸学院、省医学院，都要陆续搬过来。新区都已经建成很久了，但具体搬迁通知还没有下达。 也有传闻，是搬迁的安排，暂时搁浅了。 此刻商业一条街的人流，还非常一般。很多商家也在苦苦坚持，很多人，等搬迁都等了很久了。 谁也不知道何时能搬？大家也不明白，为什么新区建好了，却迟迟没有搬。 就像杨晓帆选中的这家门店，房租不低，店家也是卖衣服的。 一天的利润，也就和房租差不多，自己算白打工。另外雇了一个售货员，就算是额外送温暖了。 亏钱不是不能接受。但每天亏钱，一直亏钱，亏钱看不到希望，是容易崩溃的。 老板娘直接就贴了转让通知，加了一些转让费，准备换地方，另起炉灶。 杨晓帆和韩雨萱沟通之后，得到了美女的绝对授权后。 他就开始了自己的商业谈判。先是和老板娘谈条件、讲得失。后来又叫来了房东，扣条款、论合作。 长得帅可能有用，但嘴皮子利索更好使，如果动手能力强，那就更棒了，不到30分钟，全部拿下。 杨晓帆还现场拟制了两份合同，《转让承租合同》和《续租合同》，分别都是一式两份。 韩雨萱非常听招呼，乖乖地交了两份定金，签了字，按了手。甚至连合同都没怎么细看，就成了新老板。 因为，她完全相信他。 第201章 她和她太像了 华夏是个人情社会，很多事情，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很多人都很纳闷，几所大学迟迟不能搬迁的原因。杨晓帆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上一世，他曾到省工业大学新校区开过一次项目会。和这里的教授闲聊时，听说了这件事情。 主要新校正式搬迁的日子，和他的生日日子一样，月份上提前一个月，所以记忆非常的深刻。 据老教授讲，原来的老校在市中心，地理位置相对繁华。 对于就读的学生无所谓，但教职员工就太方便了。很多家属上班、孩子下学都很近，非常合适。 省里要求搬迁新区后。遭到了很多老师私下里的反对。新区那边太远了，生活上有诸多不便。 学校领导自然也不主动，几所大学就联合起来，和省里教育厅一起，商量了搬迁方案。 当前教学等所有工作，主要还是在老校运行。等学生多了，老校无法容纳了，再安排新生去新校。老校、新校一并运行。毕竟老校区，现在也没有别的具体安排。 教育厅和各大高校的关系，也不完全是领导与被领导。经过这么多年的编制改革、人员调整、学生分配等，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省里没有大领导发话，教育厅也就没较真。 说白了，就是各大高校嫌麻烦，不愿意搬迁，搞了一个迂回方案。 但随着招生人数的扩招，老校已经无法容纳的时候，几大高校仍努力坚持，仍然没有启动搬迁。 而且，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人手，两校一起运行，那就是一个推辞而已。 但1996年很特殊，根据全国统一安排部署，各省大学要进一步扩大招生规模。同时大学学习，也开始全面实施自费。 人家大学生来上学，缴纳着不低的学费、住宿费。还让人家十几个人挤一个房间。宿舍里，除了床连张桌子也摆不下，就太不合适了。 省里大领导，直接在政府会议上就此事表了态，定下了时间表。 省教育厅也立即给几个直属的大学，下了很严格的命令。8月份，所有大学，都要全部到新校办公，老校区要全部腾空。 十月份，为了国庆献礼，老校区要一起拆除，启动大项基建工程，建造几个商业中心。 这是省里的统一规划计划安排，任何单位任何人不得违背。做不到的大学，直接摘了校长和书记的乌纱帽。 这项工作，就是七月初部署的。而到了七月底，几所大学，趁着学生放假，全部搬迁到位。 当前，时间是真正好，租赁商铺，可以捡一个大漏。但这时签转让和租赁合同，如果处理不好，也有一些隐患。 原来的商家可能会来闹，而房东也可能会借机涨价。 因此，杨晓帆帮人帮到底。在《转让协议》里特意规定了转让时限，并邀请房东签字做了见证。一并和房东签署了五年的《承租合同》，主动提出每年租金递增10%。 房东没想到这个小帅哥这么大方和痛快，自是很愿意，配合的也很好。 而杨晓帆和韩雨萱，一看也都不是普通人。穿着得体，开着越野车，拿着手机。事情说开了，人家绝对占理，一般人也不会再主动招惹他们。 看着韩雨萱没有一点儿疑问和意见，让做啥就做啥，签字画押交钱，那么爽快。 杨晓帆有点无奈。他知道，这个女孩不是傻，而是太聪明了。知道选择了，就无条件相信，估计以后的事情，还少不了。 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开车将韩雨萱放到公交站点，告别之后，独自开车去省军区招待所报到。 韩雨萱望着远去的越野车，手里紧紧握着两份合同。脸上带着微笑，手机里已经存下了他的号码，而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丝情愫。 任何人都需要情感，特别是孤单的人。人是群居动物，寂寞的灵魂，需要陪伴。 而老人就更为特殊，他们都是比较孤独的。尤其是位高权重的，这个问题，反而更加突出。 先不说人家有没有时间来看你，和你聊天别不别扭。就见你这么麻烦，也没几个人有这主动的心思。 亲孙子都会这样的，更不要说别人了。 进入客厅后，苏老还是主动和自己的乖孙女、亲孙子解释了一下。 “今天进大门，检查的很严吧？” 苏亦进虽然没有想过，和自己亲妹妹争宠的念头，但还是努力想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爷爷，还好啊，检查也是正常的，毕竟这里太重要了。” 苏老仍没有搭理他，依旧看着自己的乖孙女。 苏小菜说话一直都是相对直接的，她从不拐弯抹角，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爷爷，今天检查的很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苏老叹了一口气，说道：“临近97了，明珠快回来了，有些人有点坐不住了。据联络部掌握的情况，可能有坏人要在金陵搞点动静。” 可能又怕孙女过于担心，他又笑了，进一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家的目标，也不会是我们这些退休的人。只不过干休所也要落实上级统一规定就是。这一阵儿，可能查的严一些。” 苏小菜想都没想，就直接说：“爷爷，那我留在这边儿吧，正好陪陪你。” 苏老当然知道自己孙女的想法，这个丫头从小和他们老两口在一起，听战斗故事和英雄事迹长大的。 特别是她奶奶，因为自己身体有些弱，对丫头要求的严，从小就督促她锻炼身体。 丫头也很喜欢，和警卫练武术，和教官学射击，和战士比跑步。虽然没有当过兵，本事可是当真不小、 这丫头性格直爽、胆量过人、义薄云天。要是放在古代，估计就是一马一剑，走江湖的女侠。 肯定要到处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维护正义，大概率要名满江湖。 想到此处，他又想起了亡妻。那个他心中最好的女子，当初在党旗下，斩钉截铁地立下的誓言： “为了华夏的独立和解放，我愿坚决跟随党组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血脉的延续，真的是非常神奇。 小菜和她，真的太像了。 第202章 真钱变成冥币 所有人的一生中，都会有很多次报到。 而往往报到的当时，或许你并不了解，此次报到的重要意义，以及对人生的改变程度。 杨晓帆并没有将车，开进省军区招待所。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 很多时候，他都是被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杨晓帆带着材料，步行到了省军区招待所。 上一世，20年前，他同样是到这里报到、面试、体检。当时还有很多迷茫，对未来也没有方向。 20年后，再次迈步而进，此时他的神情是坚定的，没有一丝犹豫和彷徨。他已经成长了，可以承担一切。 而且他现在，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要选择怎样的方向。 报到的程序并不复杂。 省招办对896专业参加面试的学生也很重视，在门口执勤卫兵处，特意设置了一个报到点。 毕竟能参加这个专业面试的，基本都是省理科前50名的学生，妥妥的学霸聚会。 省招办的工作人员很年轻，还有些学生的腼腆与稚嫩。应该也是刚毕业的一个大学生，态度非常好。 开始，他也没有诧异，杨晓帆为何一人前来，还以为是省城本地的学生。 等杨晓帆拿出身份证明材料，以及学校的介绍信。对方才开始觉得有些纳闷。 这么大的事情，父母竟一个没来？ 省招办给每个参加面试的学生，在招待所都准备了一个房间，吃住均是免费。 安排的很贴心，还为每名学生准备了面试须知。杨晓帆认真看着日程安排。 晚上6时，在一楼餐厅安排自助晚餐。8时，在三楼小会议室，要集中开一次协调会。 次日早晨6时空腹，到省军区医院参加体检。体检结束后，各自去餐厅吃早饭。 9时起，依旧在三楼小会议室，正式进行面试。 这个总体安排，还是比较合理和紧凑，充分照顾到了外地考生的往返行程。 杨晓帆想着，基本中午就都结束了，外地考生就可以直接返回了。他也在思考，是在这里等2天呢，还是先回去再来呢？ 殊不知，他想的真是有些多了。命运的齿轮，总是不经意间，发生旋转。 省公安厅刑侦大队重案二队，坐落在省城西区的人民路上。 重案二队，主要负责影响较大的非亡人案件。 通俗一点儿说，案子影响挺大，但是没死人，就由重案二队负责。 案件如果出现死者，就由重案一队负责。 柳水市公安局，新任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金令镇，已经到重案二队帮助工作一段时间了。 这也是金老和谢老两人，商定的“三全其美”方案之外的变化了，说是第四美也行。 金令镇原本是到省城公安厅，做好“公园幼儿失踪案”后续收尾工作，此案基本办成了铁案。 李国平副大队长，实在欣赏金令镇的办案能力和工作作风。再次向徐文才副厅长专题汇报要人。 金金镇副局长的命令已经下了，9月份还要到京城公安大学进修培训。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徐文才本来就消了要人的念头。 但李国平说的也有道理，找个新鲜血液来，刺激一下悬案积案，说不定会有突破。 刚刚破获的挂牌多年的“公园幼儿失踪案”，影响非常大。虽然失踪孩子还没有找回，但还是引起了公安部的高度重视和关注。 特别引入画像手段与测谎仪设备的配合使用，给新形势下开展破案工作，开阔了新思路，拓展了新方法，实现了新突破。 公安部近期已经连续两次，全国通报表彰正和省的刑侦工作，专门出要讯披露了部分案件的侦破要点。 通报里虽然没提徐文才的名字，但作为分管刑侦工作的他，还是感到非常有面子。 省政府办公会上，省长专门进行了不点名表扬，说公安厅给正和省争了光。 省委在转发公安部表彰通报时，省委书记也批示指出，对近期公安系统侦破工作，特别是打拐工作比较满意。 先后得到省委、省府两位大佬的表扬，徐文才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还可以再加一加。他还能行。 这时候，再出些成绩，自然是锦上添花。 他直接找柳水书记要了人，暂调金令镇到省厅重案二队帮助工作，时间初步定一个月。 就这样，金令镇连自己副局长办公室的椅子，都没有坐一下，就被留到了省城。 金令镇骨子里面还是很向往这热火朝天的工作，个人没有任何意见，欣然表示同意。 他在省城直接给爱人打了电话，人也不回去了，让寄些贴身衣服过来即可。 这工作热情，把李国平都给感动了，也让谢向君哭笑不得。 高兴的是，那个当初精神抖擞、干劲十足的小金哥哥又回来了。有点埋怨的是，路这么近。借着拿衣服和生活物品，也该回来一次。 从此，金令镇一头钻进了悬案旧案中。他没有按照时间排列，也没有按照重要程度先后梳理。 而是看案件名字，凭感觉。他先选的是一个工厂资金失窃案。 发案时间就在去年，案宗还比较新，叙述也比较详实。 省属一家企业，放在财务室里，用来发放工资的一笔钱，一夜间突然消失了。 财务室虽然没有安装监控，但落实了铁窗铁门铁锁。 会计和出纳，两个人一起去银行取的钱，厂里的司机开的车。回到厂子后，因为袋子比较沉，司机还帮忙，三人一齐到的位于二楼的厂财务室。 钱比较多，而且第二天就要发工资，保险柜也放不了这么多钱。 就将装钱的袋子，放到了财务室一个空的铁皮柜里。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财务室，当时还有说有笑的，谈论发工资的事情。旁边科室的人，也都听到了。 但是第二天，这个钱袋子虽然还在。里面的现金却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袋子冥币。 发工资的时候突然发现的，直接报了警。 一时间，全厂哗然，公安震惊。 第203章 士可忍孰不可忍 华夏经历过很长时间的封建主义王朝。 大约从公元前21世纪的夏朝开始，一直持续到1911年清朝灭亡。 在这段漫长的历史时期中，封建制度对华夏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社会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封建迷信，作为封建社会的一种文化现象，在老百姓中间，影响更是不小。 鬼神之说，一直都是扑朔迷离，众说纷纭。 倘若工厂只是丢钱，案件相对还简单一些。但钱变成了冥币，就给案件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经此一事，工厂里顿时议论四起，人心惶惶，小道消息满天飞，各种言论层出不穷。 毕竟工厂里，以前曾经发生过安全事故。有工人因公殉职过。 金令镇认真看着案宗，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能真切感受到，当时办案刑警面对的压力和质疑。 毫无疑问，这取钱的三个人，第一时间都被列为了重点嫌疑人。 钱放入财务室后，就到了下班时间。三个人看着一起锁的铁门，然后一起出楼，正常下班。 一直到第二天发现钱失窃，在这一整个时间间隔里，三个人都有足够的人证和物证。 证据显示，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 看门的老大爷也信誓旦旦，他们三人离开工厂后，就没有再进来。而且财务室所在的三层小楼，一楼的大门夜间也是上锁的。 经过技侦勘察。一楼大门、财务室的门和窗户，以及放钱的铁皮柜，皆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 对三个人的审讯，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出纳准备的取钱皮袋，是一直使用的。会计到银行大户室，办理的取款手续。 两个人一起看着，银行的工作人员，将一沓沓百元大钞，放进了钱袋子。 两人又一起从大户室提到了银行大厅，司机在这里等待。 然后三人一同将钱袋提到了车上，放进了车后座。会计坐的副驾驶。出纳坐的后座，职责要求她需要一直看着钱袋子。 也就是说，从银行大厅，一直到工厂二楼财务室，整个过程中，三个人是一直在一起。 至于三人的基本情况和背景，也非常简单。 司机张立武42岁，曾经当过兵，复员后来，被分配到厂里工作，政治面貌是党员。 出纳孟梦34岁，在厂里工作5年，是通过社会招聘、考试入厂的。 会计毛丽39岁，在厂里工作已经10年，是早期工厂第一批招聘，应聘进入的。 三人都有正式编制，都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 而且两个财务人员、一个小车司机。即使在工厂里，也都是好岗位。严格分析，没有作案动机。 这个案子的侦破，基本没有任何方向，也没有什么头绪。 常理分析，三个人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这个是瞒不住，而且风险太大了。 至于三个人合伙，也不可能。 司机是党员，素质非常过硬。当兵期间就表现十分突出。复员到工厂后，更是有口皆碑。 厂长甚至直接对办案刑警说，司机小张不可能有问题。 经多方了解，张立武连外出加油、午餐补助等日常报销，都是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从不虚报冒领，也不占公家便宜。 既是部队培养的好，骨子里也是老实人。 而会计和出纳，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多年，表面上还行。但因为工作原因，之间的矛盾也不算小。 这本身也是两个岗位的相互制衡要求。会计核销报销凭证，权力不小。出纳只是负责付钱，埋怨不轻。 出纳为了显示存在感，付钱有些慢，特别是会计有照顾的单据。会计也不满意。她总觉得她专业好、能力强，应该是财务科负责人。 但厂长就乐意看到这种制衡局面，从来没配过财务科长。说她俩合谋搞钱，厂里一大半职工都不信。 事情原本就卡到了这里，但突然又有了新的发现。 工厂坐北朝南，北面的高墙上发现了几个脚印，有人曾在高墙上行走过。 是不是飞行大盗、过路神偷出的手，他们飞檐走壁、开锁进门，如同探囊取物一样。 这个说法也渐渐传开了，不仅工厂内部议论，附近的单位和居民，也开始人人自危。 就连技侦高手，也无法判断。这门和窗户有没有靠技术打开过，只是没有暴力的迹象。 比如发现失窃当天，财务室的铁门，就是出纳用钥匙打开的。这个，真是检查不出来。 案子就死死地卡在了这里，无法推进。 内贼作案，理论上不通，太容易暴露，而且没有证据。 外贼出手，一点痕迹都没有，几个脚印，能说明什么？ 金令镇认真看过案宗之后，第一感觉，还是这三个人可能有问题。但在很多细节推敲上，也有说不清楚的地方。 有事不明，去问老人。 金令镇没有迟疑，立即去找了刑侦大队现任的百事通、活化石，曾经打过交道的方向东。 方向东现在的日子很是悠闲，在全省公安系统里，都算是老人了。 别的单位和地方，资格老，可能只是岁数大。 公安系统资格老，还说明徒弟多。 徒弟多了，孝敬就多，烟酒是不愁的。临近快退休了，请客探望的也多。也有徒弟来取经求教的，老方很是滋润。 看到金令镇，方向东就更开心了。这个后辈不错，身上那股劲很好，他很喜欢。 而且他的身上有秘密，他很感兴趣的秘密。 对于体检，杨晓帆几乎比所有的同龄人，都有经验。毕竟原来在保密单位里，年年都要体检。 军检的标准他都知道，有关要求他也了解。这个896专业的体检，应该相当于一般公司的入职体检，不会太严格。 但杨晓帆还是比较重视。晚上吃的较为清淡，8点以后不再喝水，早早睡觉了。 或许也是今天过于劳累的问题，他睡的很好，晚上似乎还梦到了一个女孩。 原以为很轻松的体检，然而进行的却并不顺利。 不知道别人标准如何，杨晓帆感觉对他的要求很严，甚至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 以往检测色盲，看两张过关即可。这次足足看了10张表，而且后面的很难，如果没有一定的辨别能力，还真不容易分辨出。 视力也是，他的眼睛很好，可以看到5.3，也就是“e”字表的最下方。 正常也是看准2至3个即可。这次足足看了一整行不算，甚至还换了一张表格检查。即使是好脾气，杨晓帆也有些接受不了了。 爆发还是出现了。在外科检查时，不仅仅要求全裸身体，还要用仪器检查肛门，看看是否有痔疮？ 这个就有些太过分了，杨晓帆火冒三丈。 他觉得，士可忍孰不可忍！ 当你无法容忍的时候，就无需再忍！ 第204章 可以判你不合格 军队附属医院，在华夏医疗体系中，是很特殊的一类。 除了特别服务于军人及其家属外，还对普通民众开放外，为他们提供医疗服务和健康保障。 军队附属医院，往往拥有高水平的医疗团队和先进的医疗设备。特别是在创伤、烧伤、骨科等领域具有较强的专业优势。 同时因为军医、军护的身份，得到了很多普通老百姓的认同和拥护。 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军队附属医院比公立医院还忙碌的情况。 杨晓帆对此自是了解的，也知道省军区医院口碑一向不错。所以今天遇到的问题，他更加觉得奇怪。 换成别的人，可能会忍一下。杨晓帆不会，重生一次，可以隐忍，但不能憋屈。 而且他对军队医院体系也非常熟悉。上一世的师母，就是南方军区医院的内科主任。 杨晓帆不找体检医生，也不找体检中心的领导，直接去找医务处。只要医院开门，这个单位就要安排人值班。 驻军医院的医务处的功能任务，有点类似于部队里的稽查队和教务处。负责医风医德纠察，以及医疗纠纷处置。 权力很大，责任也很重。 招生办的工作人员，或许都不知道的部门与地方，杨晓帆轻易就找到了。 医务处的办公室已经打开了。一个内着军队夏常服、外罩白大褂的女助理，正坐在桌子上，吃着早饭。 边吃还边打着哈欠，应该是昨夜值班有事情处理，没休息好。 杨晓帆上楼的声音，惊动了女助理。毕竟这还不到7点，上班的人，来的没有那么早。 女助理放下手中的食物，是一个包子，桌上还有一碗稀饭。她轻声问道：“同志，您找谁，请问有什么事吗？” 杨晓帆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影响了人家吃早饭。“您先吃饭，等您吃完，我再和您说。” 女助理可能是比较负责任，也可能是不太好意思，当着陌生男人的面继续吃饭。 她坚持让杨晓帆先说。 杨晓帆也不再纠结，直接反映了全部问题，以及自己的困惑。 女助理听了之后，也很纳闷。对于这次体检，她是了解的，毕竟是通过医务处下达的体检任务。 体检标准，她也清楚。主要是查查有没有传染病，以及先天性疾病，就是正常标准。 体检医生，这么认真和严格，是非常奇怪和意外的。 女助理也没有打电话询问，直接和杨晓帆一起去了体检中心。 体检中心有主任，也有护士长。这算是两个线的两个领导。当然明面上主任是一把手，对体检中心负全责。 女助理作为机关干部，自然也有一定的派头。她没有找具体医生，直接找的主任。 主任听了以后，也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医生，都在具体科室体检。他就让女助理和杨晓帆等着，他去几个科室具体问一问。 过了也就一会儿，主任气鼓鼓地回来了，直接向女助理告起了状。 “张助理，这事情是护士长安排的。体检医生说，护士长转达省招办领导的意思。说这个学生报的专业，涉及到核工业，要求最高标准查体。” “张助理，护士长这是越权啊。虽说医护不分家，但是各管一条线。现在体检中心，我指挥不动护士，她随意安排医生。” “你和院领导反映一下。这个主任我干不了，不当了。” 张助理并没有搭理主任的牢骚。 体检中心的护士长关系很大，来头不小。主任和护士长的矛盾很深，全医院几乎都知道。 她直接说自己的决定：“咱们接到的任务，就是普通查体。不管哪一级领导安排，我们不能调整体检标准。” 然后又绵里藏针地补充了一句。 “主任，这个问题，我会在院办公会上具体汇报的。有什么情况，您和院领导去解释吧。” 接着，张助理对着杨晓帆说：“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疏忽，给你造成了不便。下面，我带你去老干部查体中心继续检查，回头我给省招办打个招呼。” 杨晓帆听到解释后，心中觉得肯定还有事情。就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核工业？据他了解，896专业并不涉及这个领域。 他感到，似乎有一个阴谋似乎正在针对他。但他也没有过于焦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东西不是你担心或者怕，就可以避免的。 体检的问题解决了。果然，上午的面试，也不正常。 不知道别人面试怎么样，但问杨晓帆的很多问题，是有些超纲的。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学生，所应该能掌握的。 “挺有意思的”，杨晓帆心里想到。 杨晓帆用精准而又完美的回答，挡住了一次又一次提问进攻。直到面试官都不再好意思，再继续发问了。 等一个面试官说提问结束了，请学生回去等待结果后。 杨晓帆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反击。 “各位领导，面试已经结束了。我有个事情，想汇报，并说明一下。” “虽然我不太了解，这次面试的标准是什么。对于提问的问题，是否超纲，我也不纠结。” “但我觉得，我的回答是比较准确的，应该没有理由判断我面试不合格。” 一个面试官脸色一沉，冷声说道：“小伙子，就凭你这一番话，就可以判定你面试不合格。” 现场气氛极度压抑。 第205章 查谁不是查啊 现实生活中，威胁常常被用作一种恐吓手段，迫使他人屈服于自己的意志。 但有权有势的人的威胁，却不一样，是真的有可能变成现实的。 这个面试官脸色铁青，目光森然，声音冷漠。显然是被杨晓帆刚才说的话，给激怒了。 在他想来，你一个学生，怎么敢对他说这样的话？没大没小，目无尊长，毫无礼仪。 他说的话，也不是简单地威胁。在他的心中，杨晓帆已经是面试不合格了。 原因也很简单，没有礼貌，养成不好，质疑考官，咆哮考场。 本来就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杨晓帆丝毫不惧，孑然而立。剑眉上扬，双目如电，和对方目光直视，竟没有一丝躲闪和规避。 开玩笑，杨项目长是什么人？当初给军方最高层，直接汇报工作，都泰然自若，落落大方，毫不怯场。 一个小小的面试官，估计都不知道什么级别的，还妄想用气场压迫杨晓帆。 相对于面试官的气急败坏，杨晓帆是很有礼仪，也很有修养的。他仍然很平静地说： “作为面试官，你有裁定合格与否的权力和标准。” “但作为公民，我有进一步申诉和信访的权利和机会。”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手都有些发抖，这可怎么记录啊？ 面试官听到此言，反而笑了。 也是，蝼蚁的威胁，对于大象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面目表情依旧平静的这个考生，面试官有些不屑地说：“你凭什么申诉啊？靠你这一张嘴啊！” 桌子既然掀开了，成年人的体面也不要了。可惜的是，这个娃娃，还真挺不错的。平心而论，是个不错的苗子。 杨晓帆面对讥讽，依然不急不躁。 他仍旧直视着面试官。目光锐利地，仿佛要撕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的大脑里在想什么，装了些什么。 这种如芒刺背的感觉，让面试官非常不爽，他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对视了。 他烦躁地摆了摆手，说道：“出去吧，你被淘汰了。回去好好学一下礼仪礼貌，光学习好有什么用？” 寒窗十二年苦读，取得了优异成绩。 到了他这里，变成了无用之举。这样的省招办干部，又怎么能真心为国家挑选，真正的人才啊？ 杨晓帆内心中，很是为考生们不值，为权力的滥用而气愤。但他此刻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先维护自己的权益。 他不慌不忙从裤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简单操作一下，里面放出了杨晓帆面试的过程录音。 杨晓帆特意回放了后面的录音部分。面试官那阴凉、嘲笑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了现场。 “你凭什么申诉啊？靠你这一张嘴啊！” 这次，杨晓帆用坚定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如果我面试不合适，我就靠这个全程录音，去申诉和信访。我相信组织上，能够明辨是非、区分对错。” 少年一怒，英气冲天。虽未拔剑，但技惊四座。 走出面试赛场的杨晓帆，心情十分愉悦。我堂堂正正，正大光明，有何可怕，有何可惧，有何可恐。 此刻，他真正理解了老人家说的那句诗。“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所有的阴谋和伎俩，杨晓帆都不畏惧，也不害怕。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不管幕后是什么人，越是不想让他去这个专业，他越要对抗到底。 来吧，展示。全程录音算什么，他还有很多手段呢！ 早晨，加上这一上午的经历，让他彻底明白了、醒悟了、了解了，也彻底打开了，他自己束缚他自己的枷锁。 不是你低调隐忍，就可以安心发展的。不是你老老实实，就可以得到尊重的。不是你身正名清，就可以享受公正的。 印刷厂的改革之难，工人生活之苦，让杨晓帆感触很深，觉得自己还要再抓紧一些，再努力一些。 不能再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了。要尽快寻找机会，争取发挥更大的作用，为国家改革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减少一些弯路和痛苦。 父亲杨腾飞遭到的调查风波，以及化解对策。也让他意识到了靠山，或者说背景的重要性。想做事，首先你要有能做事的机会和舞台。 不知不觉中，杨晓帆潜移默化地，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但杨晓帆或许还不知道，他重生以后的很多作为和布局，已经为他奠定了一些基础，获取了一些资源， 他现在真的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拿捏的了。向他或者他的家人出手的人，也需要承担一定的压力和后果，甚至还会很重。 此时此刻，柳水工行支行里会议室，省工行核查组已经再次召开碰头会了。 杨晓帆地区高考理科状元的身份，李大军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非常庆幸，提前听从了关秀丽的建议，及时调整了调查方向及对象。 刚刚省行行长，在质问的电话里，措辞已经很不客气了。 好在李大军早有对策，第一时间汇报了核查组挖掘的杨腾飞先进事迹，并谈了此事对于工行的正面形象，非常有利。还着重也汇报了王福利的问题线索。 这次才暂时勉强挽回了一些，他作为省行党委党组成员的颜面。 对于王福利这样的搅屎棍，省行行长自然没有什么维护之心的。本来也是一个业务员副行长的人，打压一下，也很不错。 行长同意了省行核查组的建议，可以继续留在柳水，进一步展开工作。还特意指出，必要时可以协调地方纪检部门，一起调查。 李大军心领神会，老板这就是想把事情搞的大一些，进一步维持班子里的平衡，突出行长的权威和地位。 这样好啊，查谁不是查啊？ 一个地区支行的第一副行长，比一个信贷科长，份量可要重多了。 虽然调查难度不小，但如果查实，那业绩肯定也会更大。 李大军觉得更有动力和力量了，他始终坚信自己是一把快刀。 所到之处，披风斩棘。 第206章 这个名字广为流传 纪检工作是一项复杂且责任重大的任务，最难就是调查取证工作。 特别当调查的对象，是一个表面上看似没有问题的人时，调查工作可能会尤为困难。 这种情况下，需要从多个角度和层面去分析和挖掘可能存在的线索。即使一无所获，但也不敢下定论，还担心他是不是过于狡猾。 就像一开始，调查杨腾飞。 可是如果要查的人，有一堆问题，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会议上，按照上次分工，各人汇报自己的调查结果，大家都取得了成绩，一扫前段时间的萎靡。 李大军是越听越兴奋。 这个王福利为人还算严谨，但也有些吃喝的问题。不过他这个老婆，简直就是一个筛子啊。 明眼上一看，就是很大的问题。 消费与收入，严重不符。一个没有工作的妇女，用着一款高档手机，穿着高档衣服，经常出入高档场所消费。 通过进一步外围调查，了解到更多情况。 王夫人派头很足，脾气很大，很喜欢吹嘘，基本上把自己当成行长夫人了。 似乎工行的事情，都由她们家说了算。 动不动就讲，谁谁谁本来不符合条件，通过她们家老王，拿到了贷款。 还有银行的基建工程，她可以帮助协调。她亲弟弟刚拿到了工行集资房内部装修的总承包权，她能做主进行分包。 总之，是一个既张狂，又贪婪，还十分愚蠢的人。 李大军在思考，王福利走到这一步，和这个老婆，也不能说没有关系。 古人讲，妻贤夫祸少，是真的有道理。 李大军下达了命令。要求针对发现的线索，找相关单位和人员，进行证据锁定。 关秀丽带人，继续审核贷款手续，重点审查王福利审批的款项。 “同志们，这个案子不小。在全省系统内，都会引发较为强烈的反响。希望大家认真工作，办成铁案，为银行扫除这个蛀虫。” 李大军查案，得到了重点突破，不由得一扫颓废，得意洋洋。 而金令镇请教方向东，关于“冥币案”的情况，却没有太多收获。这个案宗之外，隐藏的东西实在不多。 方向东着重讲了后面侦查的一些安排。 听到仅仅安排盯梢了一个月，金令镇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放弃了对三个人的调查？” 方向东自是理解金令镇的想法，笑了一下，“那还能怎么办呢？” “不瞒你说，我们刑警甚至动用了搜捕令。对三个嫌疑人的家庭，进行了认真搜查，也没有任何收获。” “这个案情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只有他们三个人有可能办案。” “而他们三个人，又确实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同时没有任何证据。” 金令镇有些不甘心，接着问：“方师傅，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咱们现在采取什么措施？” 方向东对这些情况，自认是非常清楚的。但他没有立即回答。 他喝了一口茶，吸了一口烟，笑着对金令镇说： “金局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对上次柳水办案，我也有些想不太清楚的地方，你能不能给我也解解惑。” 经过这么久的心理自我建设，金令镇早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原本从来也没想过贪功或者替奖，都是事情推到这里的。 他亲爹金老，也早就给他安了心，“能找到高人，也是你的功劳。” 金令镇很是干脆，“方师傅，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方向东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提了三个问题，个个直击要害。 “那天下午开会后，正常下班。晚上你找我聊时，就立刻有了侦破思路，现在看全部正确。之后案件有了较大突破，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测谎仪的存在，省厅知道的也不多，你是如何知晓的？” “那天晚上有个少年来找你，次日也是他陪着孩子母亲王馨依来的警局。这个少年在本案中，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 方向东作为即将退休的刑警，真没必要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去招惹金令镇这样的少壮派。 但他知道金令镇的为人，也确实对这个破案过程，特别好奇和向往。干了一辈子刑侦工作，最后这个疑问解不开，他是真是不得劲儿。 金令镇听后，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方师傅，您这一直好奇着，还能憋着不问，也难为你了。” 方向东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金令镇也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情绪的口子，将整个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个清清楚楚。 方向东越听眼睛越亮，这样的破案天才，他一生都没碰到过，很是希冀和向往。 “金局长，你着相了。你能找到这样的人，他愿意帮你，就是你的功劳。” “那还犹豫啥啊，快点儿找他啊，不行咱们派车去柳水接他。” 想找杨晓帆的人，现在简直不要太多。 高考成绩揭晓后，印刷厂和新华书店，第一时间将杨晓帆的大幅海报，挂到了所有卖书的书店门口。 并再次联营搞了一个大活动，以示庆祝。 “为祝贺作者杨晓帆，获得柳水地区高考理科状元，《状元笔记》9.5折优惠出售，《状元字帖》9折优惠出售。” 柳水电视台《改革先锋》栏目，关于《负重前行的印刷厂》的追踪报道，第二部纪实片《即将腾飞的印刷厂》，也如期按时播出。 依旧采用的几乎全是实景镜头，非常真实，特别写真。特别将王志远区长的几处精彩讲话，专门进行了播放。 王区长喊出的那句“为柳水有这样的少年英才而骄傲, 为柳水的明天而欢呼！”，以及现场爆发的雷鸣般掌声，都被原原本本展示了出来。 这一切，也深深鼓舞了电视机前面的观众。 此刻，白冰那好听的声音，也以画外音的形式，适时传了出来。 “亲爱的观众朋友，当这部纪录片制作完成的时候，高考分数还没有揭晓。” “但此时，我们可以骄傲而又自豪地大声公布，《状元笔记》的作者，柳水中学学生杨晓帆，以总分699分获得柳水地区高考理科状元，全省理科第三名。” 这一刻，这个少年的名字，开始广为流传。 第207章 那些期待他的人 少年英才，自信阳光，荣获状元，实至名归。 这样的结局是最完美的，也是很多人都非常期待看到的。 毕竟押注在杨晓帆身上的人，还真不少。 区长王志远的执行能力一向很强，上一次他单枪匹马去给印刷厂站台，是有广种树、多栽花的意思。 现在进展很好，而且还超预期，这么好的契机，他自然更不会错过，要进一步扩大业绩和影响。 他直接安排政府相关部门：“这次一定要抓住机遇，大张旗鼓地走进印刷厂。全方位进行抓、帮、带，既要有实际举措，也要出经验总结，更要广泛报道。” 同时，他还安排电视台，要抓紧时间，给杨晓帆做一期专访，主题就是《状元的成长之路》。 他要大力抓两个典型，一个是国企改革试点，“创新发展的印刷厂”。另一个是素质教育典范，“回馈家乡的少年郎”。 干事创业的快节奏，真的可以冲淡很多爱好和习惯。有些原本很在乎的事情，都渐渐地变得不再重要。 既有忙碌的原因，也有兴趣的转移。那种事业上的成就，真的可以让人，非常的忘我和投入。 “小五只”的老大，杜丽云将全部的精力和热情，都完全奉献给了教培公司。 她虽然不上课，但却是公司里最忙碌的人，基本都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甚至连自己的高考分，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查询。 当她知道了杨晓帆和孟长伟的高考分数后，特别是杨晓帆这个高考状元后。 除了祝贺小伙伴，她满脑子都在想，公司里这一个高考状元、两个华清学子，太厉害了。怎么利用这个，进一步打响教培公司的名气呢？ “德宝，你有空问问晓帆，看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知道德宝和晓帆一直都有联系。她准备找机会要和杨晓帆好好谈一谈。不得不说，“成长教育”的小掌门人，越来越成熟了。 最敬业的学生讲师孟长伟，渐渐喜欢上了上课的感觉。他本来就是喜欢学习，热爱学习的。 杨晓帆制定的授课大纲，他学的最深，最多，最用功。 而且并不是只学自己教授的数学。其它的物理和化学，他也在认真看、用心学、好好悟。 通过吃透教案，并利用授课来实践检验。他不但讲课能力快速提升，连对知识点的理解，都更加的深刻。 杜思学听了几次课后，都大为赞赏。 如果此刻再参加一次高考，他觉得自己肯定能有更好的发挥，考出更高的成绩。因此，对于查出来的高考分数，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鸡肋的感觉。 在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中，竟然没能具备最强的状态，多少是有点遗憾的。 学霸的心理状态，真的难以用正常人的思想来揣摩。 但这个分数，上华清肯定是没问题的，直接上精密仪器专业，也有很大的概率。 孟长伟的妈妈，邢护士长，则暗地里激动地掉了好几次眼泪。虽然她替儿子做出的重要决定，是全心全意为了儿子好。 但她也确实承担了很重的心理压力，特别在查分的前一夜，几乎整夜失眠。 知道分数的一刹那，她都还没有完全放松。但和几个经常联络的学妈妈们一沟通，就立马非常开心了。 儿子的这个分数，虽然对比模拟考不算很高，但这次题难啊。其它的学习尖子，基本都比平时低了20分左右。 她此刻也终于认识到了，杨晓帆不但分析是准确的，对儿子在学习上的帮助，也很有用。儿子假期去教培公司上课后，也肉眼可见地成熟了起来。 邢护士长很感谢杨晓帆，也在想着他。她嘱咐着儿子：“儿子，等晓帆面试回来，看看哪天方便，叫他来家吃顿饭“”。 既然他说这是妈妈的味道，那这次一定要多炒几个好菜。就让味道再香一些、甜一些。 林月清作为财务人员，在教培公司里，工作任务虽然不算太重，但也要经常保持在位。 而且她没有妈妈的沉稳和细致，这份工作干得有些无聊和无味了。即使查出高考分数后，知道考的很好，她也没有很开心。 因为，她突然发现，大家都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有她除外。最近爸爸、妈妈也很忙，马上半年总结了。 林副局长依旧用一个大红包奖励了她，妈妈则给做了一套财务小系统，时常传授财务心得。 她更加有些烦躁了，她心里想着：“帅哥，你快回来吧，我有事要问你。” 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小仙女都快没有光彩了！ 金德宝大大咧咧的，高考分数还是他妈妈告诉他的。 谢向君查了三遍，才确认这是儿子的分数。这么高的分数，比公公说的大捷，还要更大。 她高兴之余，兴奋地第一时间都没和儿子沟通。先给丈夫电话报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咱儿子考了多少分？” 金令镇不太喜欢利用办公电话聊私事，而且他还想着案子，有些不耐烦，“向君，我还有事，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谢向君作为母亲，又是教师，承担了三个孩子的学习任务，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学霸。见到丈夫这个态度。直接电话一挂，不说了。 她立马跑娘家，走婆家，和老人家们去分享喜悦，老人们开心极了，也都夸着谢向君。高考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一个家庭的事情。 很快整个干休所就都知道了，老金家舞枪弄棒了几代人，出了一个秀才。金专员前一段时间，确实没吹牛。 晚上回家，金德宝才知道了自己的高考分数，他也呆了，居然考了这么高的分数。 好在杨晓帆及时帮他调整了专业，不然就太可惜了。 做了十几天的股票，金德宝此刻更在乎性价比。同时，他对杨晓帆的佩服加信任，更是无与伦比。 他把满心欢喜和一腔热情，都化成了动力，不停地买买买。 终于按照杨晓帆的指示，完成了建仓计划。他负责的三个户头，都再次全仓了长虹。 金德宝买股票的技巧，以及时机，愈发成熟。张飞燕都暗暗佩服。他做这个，确实有些天赋。 杨晓帆虽然才出去两天，但小伙伴们都很想念他。这也很正常，毕竟感情深厚，而且又一起创业。 但仅仅有过几面之缘的顾芳华，也很想见到杨晓帆。 虽然她不是柳水人。但现在柳水大街小巷，都在传的翩翩少年状元郎，原来是她的券商大客户。 她也曾是学习尖子，能考入京城财经大学，也不是泛泛之辈。越是这样的人，越知道考个状元有多么难。 “他好厉害啊，根本不是纸上谈兵，空读书。是有真本事。写书卖书赚钱，炒股也赚钱。” 顾芳华心里暗暗的有些羡慕，还有一丝丝地小嫉妒。 现实确实是狠狠打了她的脸，她也一直在利用自己的权限，关注着几个账户。 买入的时间，持有的耐心，清仓的坚决，无一不是神来之笔。 那种对市场的把握，对情绪的理解，对转折的预判，都深深折服了她。 现在市场越来越火，开户的人员越来越多。作为投资顾问，又要撰写研究报告和行情综述，她现在面临的压力很大。 写的积极，怕大家冲进去被套。写的保守，又担心股民踏空，对她意见更大。 她特别想请教一下杨晓帆，对下面行情怎么看。对她的这份工作，有什么建议和指导。 还有就是，怎么他们又再次全仓了长虹？真的这么看好吗？不过，这次不是她看的，是金德宝说的。 少年意气风发，情窦初开，对自己心悦的女神，又能藏住什么秘密呢？第一时间就去人家面前显摆了。 “顾经理，我又开始做长虹了，从技术上看，已经调整到位了，后面很值得期待。” 和一个资深投顾谈技术，讲方法，也只有这样毛头少年，有勇气，有魄力。 顾芳华觉得这个小弟弟，还真挺有意思的。 “杨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啊，这个月我奖金不少，都靠你们支持，我请你们吃饭。” 喜欢、期待并等待杨晓帆的人不少，但讨厌他，甚至咒骂他的，也有一些。 第208章 计划再整一次 热锅上的蚂蚁，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估计大多正常人，都没有尝过。不得不说，从黑色幽默角度来说，这似乎也是一种特权。 王福利，曾经风光无限的柳水工行第一副行长。 虽然现在依旧大权在握，但他已经感到，危险日益临近，宛如那个蚂蚁一样。 那种炙烤、压抑的情绪，让他的心情十分烦躁和郁闷。在自己宽大的办公室里，他来回踱步，反复思考。 他没有想到杨腾飞的那个儿子，居然能写教辅资料。那个新书发售仪式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可能是输了。 王志远区长，他也认识。此人曾经在地区组织部、地委办都工作过，为首长当过秘书，现在位置又十分重要。 可以说是年富力强，前途远大，是柳水官场上的一颗政治明星。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表态，更不会明面去支持谁的。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王志远的这个表态，给新书的售卖，带来了很多帮助。 等杨晓帆的高考分数一出来，王福利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没了，他基本是输的一败涂地了。 儿子写书，老子放贷，合力救助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而且这个儿子，还真考了高分，成为今年的理科状元。 这样的新闻，太震撼了。 这种情况，虽然儿子在国外上学，但他都想去书店买一本书，拿回来看看。 更不要说，那些家有高中生、要参加高考的家长了。 他暗地里，不知道咒骂了这对父子多少遍。但此时，他觉得问题还不算大，重点还是要缓和一下与行长的关系。 一个昔日的心腹,用公共电话给他打了一个传呼。关键时刻，他也很警惕，跑到外面，用公共电话回了过去。 对方压低了嗓子，说道：“行长，省工行核查组，开始检查你经手审批的贷款了。” 他都没来得及细问，对方就挂断了。这让王福利开始感到，有些惊慌了。 工行信贷科，虽然杨腾飞是科长，但科员还有几个。有的同志，还是很机灵，也求上进的，时常向他这个分管领导靠拢。 经过一定考验后，他对科员有了信任。他也开始安排，让科员帮他办一些事情，申请了一些贷款。 程序上是有些问题的，其中有几笔，杨腾飞连字都没签，但他执意审批同意了。 信贷这边儿，有杨腾飞这个较真的人卡着，目前问题还不算太严重。就在他正在想办法，如何补救的时候。 又有人打来了电话，“领导，赵总让我给你传个话。公司去了很多经侦和税务，开始查账了。” 王福利立马瘫了，他知道，这次彻底完了。后勤那块儿，问题太多了，麻烦可大了。 此刻，他对杨腾飞、杨晓帆这对父子，更加恨之入骨。 还有一个人，此刻也非常的煎熬。 做盗版教辅的贩子丙，在第一天新书发售仪式上，就在新华书店，斥巨资买了整整三套书。 回到自己黑心工厂后，他立马开机定模、排版、印刷。想起区长当场讲的话，他觉得也很有道理。 这次制作盗版图书，他还特意选择用了好一些的纸，确实不能让咱们娃娃的眼睛太累。 做盗版的，也要讲些诚信，虽然不算太多。 他对于这次盗版利润看的很重。第一次印刷，就直接整了二千套，合计六千本。那本字帖他没做，价格不高，而且制作太麻烦。 “”这把干好了，就可以回家过年了。”他真是这么想的。 贩子丙也没敢把批发价定太高。人家正版48元，他定了20元。这样多留点利润，给销售终端，有钱大家一起赚，也有利于销量。 他觉得自己很讲义气。如果要是卖的好，他计划着再整一次。 他干活的时候，都是踌躇满志的。 第209章 领略到知识的力量 每个人都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努力就有希望，做盗版的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努力的方向不太对。干的再多一点，可能就进去了。 贩子丙干起工作来，也是很拼的。经过连续加班，他终于干完了。先不说质量，这效率，简直秒杀印刷厂。 这时，杨晓帆获得理科状元的事情，也已经在市里广泛传开了。 贩子丙干活的时候，都是面带微笑的，干劲十足。他更加有把握和信心了。看着封面上的杨晓帆，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心里默念道： “小伙子，你真是厉害，要的。” 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他先拉了100套，去了一个比较大的教育书店。 “老黄，有好事，我第一个就来找你了，这次你发财了。” 黄老板对这些盗版贩子，是既痛恨，但又离不开。你不做盗版图书，自然有别人做。 金钱并没有高尚与卑贱之分，该赚还得赚。 “什么书啊？你上次整的那些，字又小，还不清楚。天稍微潮湿一点儿，就掉墨，根本卖不出去。” 黄老板这就是站在甲方的高度，对乙方进行挑挑拣拣。 其实那批图书早已经卖断货了，只不过有部分降价处理了而已。 贩子丙也明白具体怎么回事，挑货的才是好买家。他也没有为辩解，而是直接说： “这次的质量特别好，我特意用的厚纸，印的也清楚，而且是现在最火的高中教辅资料。” “最火的高中教辅，你说是《状元笔记》？”干这一行的，都有这个灵敏度。 “还是黄老板厉害，就是这套《状元笔记》。你别说，这书写的就是好。我一套三本都有，你能吃下多少？” 黄老板看着贩子丙，像看傻子一样。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还能看懂这个高中教辅资料。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奚落一下对方。反正闲着也没事，正好逗着玩玩。“这书太贵了，不好卖啊！” 对于这一套，贩子丙还是非常习惯，一点也不气馁，“黄老板，你是懂货的。这个定价贵，更好卖啊，而且我给你优惠价。” “能有多优惠啊，你不是说用的好纸吗？” 贩子丙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人关注，小声说：“黄老板，这次我的成本确实不低。但我让利给你，20元一本，怎么样，够意思吧。你卖30元都轻松啊，定价是48元啊！” 这个价位确实合适，看来印了不少啊，如果能卖，倒是可以大赚一笔。只是可惜啊！黄老板心里想着，嘴里却问道：“你有多少本？” “我今天先拉过来100套，一共300本，你看你先要多少本？”贩子丙指着后面的三轮车，很是骄傲地说。 黄老板笑眯眯地，说出了最绝地话，“这书，我不要，一本也不要。” “那就先给你100套，不，你说什么？”贩子丙觉得应该是自己没听清楚，急忙反问。 “这书太贵了，不敢进啊，你到别家再看看吧！”黄老板的声音也渐渐冷了。 贩子丙虽然不理解，但也没办法。再次争取无果后，急忙骑着三轮车，匆匆赶往下一个书店。 类似的情况，接连出现。他意识到了肯定有什么问题。但没有商家，告诉他真实原因，他自己也想不到。 奔波了一天，一套书也没批发出去，他只能骑着三轮车又回到了自己的工厂。 第二天，贩子丙直接去往了新华书店，他倒要去看看，这书在店里，到底卖的如何，是不是真的太贵没人要。 今天正好是星期日，新华书店里人很多，他很熟悉高中教辅的摆放地方，直接走了过去。 高中生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辨别能力，很多都是自己过来选书买书的。这套《状元笔记》，被书店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现场只有一套三本书，被打开了摆在书架上，供大家翻阅。每一本书的周围，都围着很多学生，边看边议论。 贩子丙看人还是有点儿水平，他选了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学生，过去搭讪：“同学，这套书怎么样，我想给我弟弟也买一套。” 老实男同学，看了贩子丙一眼，老实地回答道：“这个不太好说啊，你最好还是让他自己来看看吧。” 贩子丙被噎了一句，心想这也太老实了，连个自己的判断都不愿说。 他觉得孩子和大人可能不一样，还得选调皮一点儿。他离开这个数学小组，前往了旁边的物理小组。 有个男生正在慷慨陈词，“我觉得这个知识点，总结的很好，比老师讲的要详细。” “他这个分类总结，梳理的真好，都串起来了。一看就全明白了，而且很实用，直接就可以解题。”旁边有个女生也附和着。 “还总结了这么多分级考点，要不人家能考状元啊，确实厉害。”周边有同学也感叹。 “就是太贵了，我真有点舍不得买，但是也没时间总过来看。”一个男生抱怨道，心里有些不甘。 贩子乙见到谈论到了价格，正是他关注的。他灵机一动，说了一句：“我记得人民路上的学为书店，有这套书，你们可以去看看，应该比这里便宜。” “不可能的，人家书皮上都写了，仅在全国新华书店经销。别的地方，卖的都是假货。”开始讲话的男生一语中的。 “仿版的，也可以用啊。这是书，又不是别的。”贩子丙想着，先把学生引导到店里去问。然后他再去推销，应该就没问题了。 现场突然爆发了一阵儿笑声，“你看，这书上都写了，高考一分都很重要，请选择正版。”依旧是那个男生说话。 “就是的，盗版图书说不定有错误，这个可不敢赌啊。我回去就要把那些盗版的教辅，全部扔掉。”旁边很多同学随声附和着。 贩子丙如梦初醒，他终于知道关键所在。他当时都没仔细看封面，也没认真琢磨。 他觉得心凉了，怪不得那些书店都不敢收他的盗版，原来这个几乎是没有市场了啊！ 即使再愚钝，他也明白了，这下不仅他印的这些书卖不动了，教辅这个行业，可能都要变天了。 回到自己工厂，坐在门口。贩子丙拿出了一本，他自己亲手印刷的书籍。看着封面上那两句话，还有那个帅气阳光的少年状元。 他虽然没有再次为杨晓帆竖起大拇指，但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知识的力量。 而正陷入调查风波的王福利副行长，则深深体会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威力。 第210章 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金融系统里都是聪明人，哪里有什么消息，能完全保守住秘密。 而且这种事情传的还特别快，毕竟大家都很感兴趣，行里不少人都渐渐知道了。 省行核查组查了信贷科长杨腾飞之后，又开始查副行长王福利。 一时之间，山雨欲来风满楼，人人开始自危。 王福利在银行系统里经营了多年，本来也有一些靠的住的关系，但真心给他通气的，也没有几个。 估计不去反映问题、告状，就算是好的了。 那些他打压过、批评过，甚至处理过的人，估计早就开始行动了。 此刻，他突然想起了杨腾飞，心里琢磨着：“他应该不会去举报我的！” 最关键的时候，他最相信的，反而是自己曾经的眼中钉、肉中刺。真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快下班正出门的时候，他的汉显bp机突然响了，显示出一组英文字母。“happy birthday!” 王福利不禁心跳加快，有些紧张。他坐回办公桌，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手机号出去。 “李总吗，不好意思啊。今晚的聚会，我不能去了。” “哪里敢不给李总面子啊，您多虑了。主要是今天是我生日，爱人在家给我煮了面条，要回家吃。我都忘了。” “对对对，这是代表爱的长寿面，必须要吃，谢谢啊！咱们改天再聚。” 王福利挂上电话，步行回到家中，刚进家门，还没换鞋。 老婆就冲了过来，大喊道：“你快点儿想办法啊，他们去查我弟的公司了。为什么啊，这可怎么办啊？” 王福利并没有回应，他单手扶着墙，弯下身子，另外一只手协助，慢慢地脱下锃亮的皮鞋，换上拖鞋。 然后起身走向厨房，他回家还要抓紧时间做饭。是的，堂堂副行长回家，是没有热饭热菜招待的。 他晚饭要么在外面吃，要么他自己做。爱人做的饭，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更不要说长寿面。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想走捷径。为了贪图一个好起点，攀附一个硬关系，减少奋斗的时间和压力。 他背弃了爱情，和分隔两地的大学女同学决然分了手。同意了领导介绍的相亲对象，也就是现在的老婆赵玲玲。 他从来就没喜欢过这个官僚家的女儿。除了样貌还行、打扮不错，性格、秉性、能力，简直是一无是处。 那个小舅子赵杰，更是嚣张跋扈、贪得无厌、毫不收敛。 岳父家的关系，早期确实帮助过他一些，介绍了一些大客户，也帮他引见了一些领导。 但成长到这一步，王福利觉得，更多的是靠他自己努力奋斗得到的。 他也想过离婚的事情，但对仕途影响太大，对官声名望有损，对孩子更是不好。 几次想起来，都只能想想而已，最后也能无奈作罢。 随着他的官越做越大，特别当了副行长之后，爱人居然连工作都辞掉了，没打招呼就办了停薪留职。说是去她弟弟的公司帮忙，其实就是天天吃喝玩乐。 爱人打着他的幌子揽了很多事情，他也没办法，只能想办法照办。小舅子要工程、要项目，他也只能去努力运作。 不然家里就会吵成一片，不得安宁。 他对这个婚姻早就绝望了。两人早已分床多年，别说感情、亲情，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 他有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长工，身上有永远都吸不完的血，或许只有到了生命的尽头，才能解脱。 他知道早晚要出事。因为老婆、小舅子是他最大的软肋和弱点，基本是不设防的，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每次心平气和地和她讲讲注意事项，赵玲玲直接就发火了。 “王福利，你这才多大官啊，耍什么官威。我什么家庭长大的，我什么不懂啊，你还来教育我？” 好在儿子还算是聪明伶俐，也挺懂事。 他能做的，只是加大力度，采取各种方法，继续疯狂敛财，最后深陷而不能自拔。 他用金钱开路，经过运作，将儿子送到国外上学，希望能给他的人生一个好的基础和开端。 他决定献祭自己的这一生，将他的儿子培养起来。也算是为他们老王家，培育了一个优秀的后代。 赵玲玲不依不饶，冲到厨房，大喊道：“王福利，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我弟弟要是出了问题，你能落的了好？” “老娘当年瞎了眼，嫁给你这个农村的穷光蛋。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王福利没有争辩，也没有生气，转头对着赵玲玲说： “我先做饭，咱们吃完饭再好好说。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正常半年审计而已。” 赵玲玲其实一直也觉得，就这点事儿算啥啊。哪个单位领导，不是这样做的？ 他们又没做啥，不就通过王福利，接了一些工程。有些自己做，有些分包了出去。谁干不是干啊？ 只是弟弟一直打电话问他，下午父母也开始催她，她才不得不问个情况。 她也没回客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王福利做饭。其实这个男人也不错，长的挺好，能力也可以，还会做饭。 但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知道，他从来没有爱过她，那又怎样呢？这些都没关系的，钱才是最重要的。 当初选择这样一个穷学生，不就为了现在的回报吗！ 赵玲玲曾经也有自己的意中人，但家里坚决不同意，坚持让她选择了这个凤凰男。 “想离婚，门都没有！老娘的婚姻只有丧偶，没有离异。”赵玲玲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她的心肠，本来就是硬的。 第211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一个出色的男人，至少要会做饭，而且还要做的不错。 虽然今晚并不是王福利的生日，但他正在做的还真是面条。西红柿鸡蛋打卤面，还切了一点肉儿，加了一点儿菠菜。 看上去红灿灿、绿油油、香喷喷，非常不错，色香味俱全，很容易引起人的食欲。 但这也没有堵住赵琳琳的嘴。吃饭的时候，赵玲玲就忙着继续发问：“王福利，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事情，你要交实底啊。” 王福利很珍惜这难得的平静晚餐时光，也想好好享受自己做的美食。他不愿意争辩，努力控制好情绪，依旧很平静地说：“饭后再说，真的没事的。” 王福利人到中年，往常也很注意控制饮食。晚上即使在外面应酬，也经常是吃菜多，吃饭少。 但今天却接连吃了两大碗面条。这个食欲，反而让赵玲玲的紧张情绪，稍微轻快了一些。 饭后，两人坐在客厅里，开始了所谓的沟通。说是沟通，其实就是单方面的讲述。 王福利依旧很平静地说：“省行每半年，都要对各支行的各项业务进行正常审计，这是真正常的。” “这几年，行里的后勤工程，赵杰接的有些多了。属于大客户过于单一，是本次检查的一个重点。 “核查组来的人，我都很熟悉的。没有什么问题的，就是走个过程，你和赵杰说，不要太担心。” “明天，我要陪着核查组，去各分理处检查，还要下区县分行，估计几天不回来了。你让你弟弟，最近也稍微低调一些。” 王福利非常耐心地，对着赵玲玲说着话，最后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没什么太大的事，最近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来行里找我。放心，别说没什么事了。就算有，我也能抗住。不会影响你们赵家的。” 说完之后，没等赵玲玲说话，王福利就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 得到了王福利的承诺，而且见到王福利这么镇定。赵玲玲也就彻底放心了。 “就这么点儿事，你早说不行啊，让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你前天说要给领导送礼，拿走了不少钱。快点儿行动，当了行长，一切就都好了。 赵玲玲又嘟囔了几句，就挎着包，扭着腰走出了家门，她还着急去打麻将。 今晚还要血战到天明，她最近手气很好，一直在赢钱，大吉大利。 要不是为了要个准话，她晚饭都不会回来的。本来就是相看两厌，各睡各屋，谁离开谁，还不能过啊！ 王福利看完新闻联播，回到自己的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装好了一个身份证、一个存折和还有一些现金等。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也出门了。 他走出院子，很寻常地向平时散步的柳水河走去。现在是夏季，这里白天乘凉人不少，晚上遛弯锻炼的人更多。 王福利以前晚上来的次数很多。当了领导后，工作任务轻了，但应酬多了，空暇时间反而少了，就不常来了。 河的两边都是商业街，非常繁华。有饭店，有茶馆，有商店，四通八达。 很多商家南北两侧开门，十分方便，生意兴隆。 王福利走进一家商店，买了一些吃的东西，从后门走了出去，挤入人流，消失不见了。 李大军经过一夜的等待，终于在上午拿到了省行的批示：“经省工行党委研究，并报省纪委批准，可以对王福利实施双规，进行调查。” 这个指示，让李大军很是兴奋，核查组全体也非常高兴。 几个人一起奋战了几天，终于坐实了很多证据，发现王福利有重大违法违纪问题。 这是纪检工作最关键，也是最难的地方。 即使你再有铁证，但涉及到一定级别的官员，必须要报请上级同意，才能具体实施行动。 不报批，而擅自私自行动。这是官场大忌。任何领导都不可能容忍。 谁也不敢为了公事，而葬送自己的前程。 但这也是纪检工作最威风的时候，出现在嫌疑人的面前，代表着威严，象征着正义，担负着使命。 “经过上级党组织批准，现对你进行进一步调查，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就你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 这套说辞，李大军早已经非常熟悉了，前面换个名字就好。 接到上级指示的第一时间，李大军就让人快点儿去王福利的办公室，将人进行控制住。 他则要去行长那里，进行必要的提前告知。这些支行行长，个个都不简单。即使作为省行纪检部长，他也不好太过于怠慢和轻视。 “行长，省行党委已经批准了，要对王福利实施双规。” 行长早就接到了省行行长的电话。和大老板不是一条心，也坐不稳这个位置。但他还是装着很吃惊的样子，说道： “李部长，情况这么严重吗？” 双规，对于党员来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能够整个人进去，再囫囵出来的，几乎没有。 轻者丢掉职务，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大部分都要移交司法机关，进去吃牢饭的。 李大军很严肃，也有些悲壮的表示。“行长，情况可能还会更严重，不仅仅涉及到贪污、受贿，还有涉嫌抵押骗贷，以及洗钱转移。” 这些，就非常出乎行长的意料了。如果事情真的这么严重，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经济要案大案了，他也难辞其咎的。 正在这时，省工行核查组的一个工作人员，跑步过来报告：“部长，王福利今天没来上班，办公室说他今早打了个传呼请假了，说今天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看。” 李大军和行长面对面相视，心里都暗叫一声不好。 “这要是跑了，可就麻烦大了！” 省公安厅刑侦大队重案二队，金令镇还在认真看着案宗。他并没有同意方向东的建议，再次去找杨晓帆帮忙。 杨晓帆的情况，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说现在忙都是不准确的，简直是太忙了。 自己面试、体检，为了上学准备，这一摊子事情，就够折腾的了。在柳水的动静整的更大，好多地方都需要他出面去，有个交代。 而且总不能自己碰到个案子，就去找小杨同学吧。他详细问了方向东一些问题，特别是后续案宗上，没有记载或者不方便记录的一些情况。 金令镇决定自己去接触一下，这三个“冥币案”的当事人。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第212章 积极的保卫干事 单人不出警，孤兵不巡逻。 在执行任务时，特别是警察、士兵这样的职业，都会遵循着一个基本原则:不要单独行动。 这是因为在面对复杂多变的情况时，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团队的力量则可以相互补充，互为倚仗，共同应对各种挑战 而且单独行动时，一旦遇到危险，也很难得到及时的支援和帮助。 更何况，金令镇也没有正式调过来。总不能拿着柳水公安的证件，去调查省城的工厂。 他和二队队长打了一个招呼，让安排一个刑警和他一起行动。办案子。 本以为队长能派个经验丰富的，没想到给他塞了一个，刚毕业不久、才进队一年的警校大学生。 竞争是哪里都存在啊。 金令镇来了之后，就感到了重案二队的这些警察同僚们。对他虽没有恶意，但绝对算不上欢迎。 他对此倒也理解。不管那个单位，如果需要从外面请人来干本职的工作。自己单位的人，都脸上无光，更不要说公安系统这样的荣誉单位。 好在这个大学生还会开车，不至于让金令镇自己去当驾驶员。 两人开着一辆警车，直接奔向了“冥币案”的发生地——省城红旗铸件厂。 这是一个老牌的省属企业，也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国营工厂，历史上也曾是辉煌过。 由于工厂处于机械行业的较上游位置，下游对接了几个国营大厂，为他们生产机械配件。 因此单位的生产情况和经营效益还算较好，在全面改革中，并没有受到太大规模的市场冲击。 工厂的财务实力还行，尤其是不缺少流动资金。 所以去年，虽然财务室丢了一个月的工人工资。对企业来说，也算是伤筋动骨，但还不至于断肢截腿。 根据方向东的介绍，案件发生后，警方侦破遇到阻碍，无法推进时。工厂不等不拖，立即又提了一笔钱，及时放发了工人工资，方才稳住了局面。 不然，案件难破，再加上工人欠薪，很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这个工厂就算不完，也得扒层皮。 工厂生产经营虽然属于轻工业，但离市区也不算近，在石城西南侧。金令镇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了一下大门口，整体还算气派，工厂的围墙也算比较高。 一同的年轻刑警李正光，很是机灵，将车熄火停下后。立刻拿着自己的证件，去门卫室和门卫进行交涉。 “你好，我是省刑侦大队重案二队的刑警，今天和领导，一起过来进厂勘察案情。” 他以前应该也是来过几次，很懂程序和手续。 门卫是个比较精壮的中年人。也是案件发生后，工厂将大爷辞退，重新招聘了一个更年轻的，身体更壮实的。 因为案件发生后，也有工人反映了这个门卫的问题。 大爷岁数不小，但晚上睡眠质量很好，打的呼噜震天响，睡的很沉很死。有时，人在外面大声喊叫，他都听不见。 不过也有可能，是大爷的耳朵比较背。不管怎样，门卫大爷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因案件被辞退的人。 这个门卫很警惕，认真看了李正光的证件，其实他看着这个警官也面熟。他原本还想看看金令镇的证件。但迫于警车、警察的压力，还是没敢开口。 但他也没有答应，并立即打开大门。他笑着说：“公安同志，您二位等一下。我需要向保卫科长报告一下。” 工厂并没有保卫科，就在办公室里设了一个保卫干事的岗，负责此项工作。 不过岁数确实不小了，大家平常都喊他章干事。这个门卫算是懂事的，直接喊顶头上司为科长。 通过内线电话联系，很快这个章干事，赶往了大门口。远远一看这个身形和步态，金令镇就知道这个人是当过兵的。 保卫干事章红兵，确实当过了十年兵。志愿兵转业后，政府负责安排工作，这才进了工厂。 由于专业不对口，岁数也不小，又当了多年兵。工厂领导索性就让章红兵，进了办公室，跟着老保卫干事一起干。 等老保卫干事退休了，他就顺理成章地正式接班了。 在他担任保卫干事的头几年里，工厂一直安稳无事，甚至连打架斗殴、小偷小摸都没有。 他虽然觉得工作有些不够刺激，没有参与性和成就感。但也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能压的住的原因。 要知道上任保卫干事工作期间，工厂不但经常有纠纷，还曾因生产事故，死过人。 去年爆发的这起“冥币案”，影响太大了，太恶劣了。这也狠狠打了章红兵的脸。 至少他是这样觉得，脸很疼。 他对待查案是最积极的，对待警察也最热情。他认识小李，老远就打招呼。 “李警官，又辛苦你们跑一趟。我正好有情况，要向你们报告。” 李正光似乎已经非常习惯，他这个态度了。对他说的报告，也不太感兴趣。因为基本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报告很多情况。 “章干事，这是我们金局长，专门负责审理这个案子的领导。金局长，这是工厂保卫干事章红兵。” 章红兵连忙小跑过来，弯着腰伸出双手，笑呵呵地喊着：“局长好，您辛苦了。” 金令镇也伸出了一只手，本想和他象征性握一下。 哪知章红兵双手十分用力，不但握着手，还左右摇晃。 没等金令镇开口，章红兵又说话了，“局长，您肯定当过兵。您这手，是摸过枪的。” 金令镇觉得挺有意思，顿时对这个保卫干事，有了一些兴趣。 第213章 案件的新情况 枪械常常与力量、保护和冒险精神联系在一起。 大多数男性对枪械有着浓厚的兴趣。但是很多人这一生，都没有机会打枪。 金令镇是射击高手，在军队训练时，曾经下过苦功夫。转业当警察后，也经常去警用射击场练习射击。 听到这个分析，金令镇有了一些兴趣，问道：“咱们警察也摸枪啊，为啥你非要说我当过兵？” “警察一般用手枪，咱们军队用八一杠长枪多。这两种枪械，对手掌磨损的位置，是不一样。” 章红兵说话语速有些快，但口音是本地人，接近于普通话，听着很清楚，他继续讲道： “虽然您手掌的这两个位置，磨损的都挺可以，但还是长枪打的多一些。而且您这磨损的程度，都出厚厚的老茧了。肯定是长期摸枪的，您这个兵当的可不简单啊！” 金令镇觉得这个保卫干事，似乎有点道道。他没有就这个问题展开，而是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你刚才说有情况报告，是什么事啊？” 章红兵也意识到了自己喜欢分析判断的老毛病又犯了。说的话有点儿多了，特别是还是猜测领导，很不太礼貌。 连忙有些抱歉地说：“局长，说多了，您见谅。咱们进去谈吧。厂长也在，我帮您引见一下。” 金令镇摆了摆手，回绝道：“不要打扰厂长工作，我刚接触这个案子，就是来摸摸底。如果方便，想见一见那三个人。走，咱们边走边说。” 章红兵最喜欢讨论这个案子了，现在这个简直就是他的心结。天天想，处处思，时时查，他老婆都说他快魔登了。 “一个业余的保卫干事，比人家刑警还敬业。” 章红兵在前面引导着金令镇，两人快步前行。李正光在后面开着车，缓缓跟着。 金令镇也是急性子的人，见大院里比较空旷，索性就直接问了起来。“章干事，你也知道我的来意。咱们说直接的。这个案子，你最怀疑谁？” 听到这个问题，章红兵都有点儿激动的想发抖。在这个一切讲究证据的时代，是不允许这样猜测的。 以前来厂里办案的刑警很严肃，动不动就说不要随便猜测，不能带着有色眼镜去主观判断。 章红兵一点儿都没有犹豫，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局长，我觉得财务室的这两个女同志，摆脱不了干系。就是其中一个，或者是两人合伙。” 这个看法和金令镇判断的差不多。虽然这样有罪推断，不太符合办案要求，但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你具体说说原因？” 章红兵天天琢磨，早就非常熟悉了，信手拈来，脱口而出。“咱们都是党员，是无神论者。首先绝对不是传说的那样，说那个遇害工人不满工厂赔偿，显灵换的。这就是胡扯，绝对不可能。” “罪犯之所以将真钱换成冥币，就是对厂子的历史很了解，故弄玄虚。所以这个恰好可以说明，可以排除外贼，那个神偷什么的，更是不着边。” 金令镇越听越觉得有东西，不禁停住了脚步。直接招呼章干事，上了身后的警车里面，坐着继续聊。 李正光也是很机灵，见两人上车谈事，索性就将车停到了广场的一侧，直接熄了火，也参与进来。 章红兵进了这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更大胆了。他继续自己分析和研究。 “局长，我还专门请教过一个老贼，以前在道上也很有名。现在刑满释放了，在家做点儿小生意。” “据他说，之所以俗话说贼不溜秋。就是因为贼是最滑头的。绝对没有带着冥币，去换真币的可能，这简直太傻了。” “而且，我觉得高墙上的脚印更是夸张，能上那个墙的，就不会留下脚印。留下脚印，目的就是为了故弄玄虚。” 金令镇现在还没有想的这么细，更没想到这个保卫干事，做了这么多工作，还有自己分析。 “你直接说，你觉得案件，最难的地方是什么？” “最难的地方，就是两个人中不知道是哪个办案，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起作案？她们当中，肯定是有说谎的。 但警方以及厂里，都询问过很多次。两人的回答，都很符合常理，前后也能对照的上，所以很难判断。” 这个建议和金令镇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 不要去想案件的犯罪过程，他们怎么做的，当前并不重要。找出这个人，确定罪犯嫌疑人，才是最重要的。 金令镇觉得，这个保卫干事对此案认识很透，关键是很有激情，有一股儿钻研劲儿。 突然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想把他暂时选调到，自己的侦破小组里来。 因此也没有瞒着他，先说出了自己的拿手锏：“这个辨别她们是否说假话并不难，通过技术手段，可以做到。” 李正光在旁听着，似有所悟，但没有说话。 这句话却让章红兵很激动，他正想说什么，被金令镇打断了。 “你刚才说的发现是什么？还有你觉得现在她们，谁更有嫌疑，不要着急，慢慢说。” 听闻此言，章红兵也暂时安静了下来，顺了口气，开始认真地梳理：“自从案件发生后，俩个人就被调离了财务室。因为女性也下不了生产车间。出纳孟梦分到了后勤仓库，会计毛丽分到了厂卫生所。” “虽然前期警方也有安排蹲守，定期询问，但时间并不长。不过我是一直在盯着她们，这是我的工作，厂领导也默认的。” 章红兵稍微喘了一口气，似有回忆，语速也渐渐放慢。 “孟梦年轻一些，到了新岗位经常哭诉，说不是自己的问题，很冤枉。他老公也是干财务的，也是很气愤，来厂子里找过几次领导。” “毛丽是工厂里的老人了，比我进厂还早，人性格一向比较沉稳。到了卫生所，工作也很认真，虽然平时表态不多，但也能人感觉出一种很委屈的样子。” “我说的新情况就是，孟梦已经提出了辞职。他老公给她介绍了一个新岗位，也是出纳。” 金令镇没有在意这个，他关注到一个点儿，着重问了一下：“毛丽的家庭情况如何？” 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挺重要。 第214章 啃啃这块儿硬骨头 华夏传统观念中，女性的幸福，往往与家庭紧密相关。 除了子女教育、家庭收入外，重点就是婚姻的幸福和家庭的和谐。 也就是俗话说的，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如果一个女性的家庭不和睦，是很有可能，为了大笔钱财，而铤而走险的。 孟梦的老公，能多次来厂子里，为她出面，找领导谈话、叫冤，甚至闹事，现在还为她介绍了新工作。 似乎家庭关系不错，至少很在意孟梦。那么毛丽呢，家庭状况如何呢？ 这些看似无关的问题，但很有可能是案件的诱因和突破的关口。 章红兵既然能够被大家普遍认为，比刑警办案还要积极。对这些基本情况，自然也是很了解的。 可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似乎都有些羡慕。 “毛丽的爱人，是省城大学中文系的一名教师。对毛丽特别好，关怀备至。人家还会写书，稿费很可观。” “两人还有一个女儿，已经上初中了，学习成绩也好，家庭非常幸福。事情发生后，据群众反映，她爱人想让她直接辞职的，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但毛丽为了以证清白，没有同意。坚决服从厂里的决定，去了卫生所，而且还干的不错。毛会计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当时那一段时间，她爱人每天晚上来接她下班，风吹雨打都不落下，很是让大家羡慕的。” 这个结果，让金令镇很意外，多少有点儿失望。他并不是希望人家家庭不和，而是觉得一个可能性，又小了很多。 此时，他觉得初步了解、掌握的情况也差不多了，准备进行正面接触，并采取相关措施，他也有了具体安排。 他直接说：“这样，章干事，你安排一下。我和他们三个一起见个面，集体谈谈话，有些事情一并说一下。” 章红兵连忙应下，立即下车，去通知并部署去了。 20分钟后，省城铸件厂机关楼的二楼会议室里，一次不太正式，但也很重要的小会召开了。 章红兵办事能力很强。不但按要求很快叫来了三个当事人，把厂里分管安全的副厂长也请了过来。 金令镇和副厂长聊了几句，进行了一阵儿寒暄，也不客气，直接坐了首位。副厂长过来只是参加一下，表示厂里的重视，表明一定态度，也不说话。 会议开始后，章红兵先简单说了几句。介绍了金令镇、李正光的身份，感谢了公安机关对工厂的关心，然后就请金令镇讲话。 金令镇先环视一圈，着重看了一下儿，那三个当事人。 司机张立武，岁数最大，是个中年人，很是精瘦，也很干练，目光炯炯，似乎无所畏惧。 出纳孟梦，圆脸，打扮比较时尚，脸上还画着淡妆，高扬着头，脸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有些傲慢和无礼。 会计毛丽，虽然岁数不小，但并不显老，瓜子脸，大眼睛，穿着也比较得体，比较文静，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金令镇先习惯性咳嗽了一声，开始讲话：“打扰大家一下，咱们开个会，主要就是通知一件事。” 这个开头很刺激，也很意外。很快引起了参加会议的众人的重视。 大家纷纷都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新来的，据说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局长，听听他说什么。 金令镇也恰好看到了抬头的毛丽。很漂亮的一个女人，表情很淡然，与世无争的样子。 长发披肩，有些古典韵味的美，难怪学中文的丈夫那么爱她。 金令镇也不啰嗦，直接讲话。 “这个案情发生也快一年了。这段时间，对于公安机关，咱们工厂，还有各位来说，都是不太愉快的一段经历。” “明天，请咱们三位当事人，上午9点到重案二队，再录一份口供，这事基本就可以暂时了结了。请章红兵干事也一并参加一下。” 分管安全的副厂长，原来还以为就是警方例行性的见面，哪知道得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连忙问道： “金局长，这个案子破了吗？抓到罪犯了吗？”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章红兵，都很惊讶，也都很关心这个问题，都死死地盯着金令镇。 金令镇对此却没有准确回答，含糊说了下：“当前还属于侦破阶段，需要保密，请理解。” 说完就起身告辞，带着李正光，出门直接走了。留下现场一帮人，面面相觑。 司机张立武率先讲话，他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谁偷走了钱，就不是人，让老子背这个黑锅。我要知道了，一定打死他。” 孟梦听了之后，火冒三丈，大声喊道：“张师傅，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啊。那么沉的袋子，我们一个人根本拎不动的。” 张立武不甘示弱，这口气憋得，他也确实难受。 “一个人拎不动，那两个人呢。老子本来就是开车的，好意帮你们拎钱袋子。反而最后落的一身麻烦。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孟梦还要继续争辩，毛丽急忙拦住了她。 毛丽的眼睛很大很漂亮，直直地盯着张立武，反而让张立武有些不好意思。 她微微鞠了下躬，很歉意地说：“张师傅，确实不好意思，这个事情真是连累到了你。” “但我们也是遭受无妄之灾，相信公安机关很快就能够还我们清白的，再等一等。” 毛丽的大度与温柔，顿时让紧张的局面，变得松弛了不少。 分管副厂长见机说了一句。 “好了，不要吵了。明天上午，你们按照要求去金局长指定的地方报到，就不用先到厂里来了，也算你们正常上班。” 然后又嘱咐了一下章红兵，“你和他们几个单位的领导说一下，对了你也要去。” 想了想又说：“这事，你和厂长也认真汇报一下。” 他本来想自己去和厂长说，看顺便能不能安排辆车，一起拉着这几个人去。 但一想起厂长每次谈到丢钱，就十分肉疼的样子，还经常骂娘。 他也不禁有些怵头，也不去要车了。事情索性也一并安排给章红兵。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棘手的事情交给属下。 但金令镇不是这样的领导，他准备自己啃啃这块儿硬骨头。 第215章 一个重要的决定 年轻人正处于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 身体对能量和营养的需求较大，新陈代谢速度快，所以很容易饥饿。 特别是怼了人、踢了场、出了气的杨晓帆。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面试场，他刚回到了房间，就有了饥饿感。 早上体检抽了不少血，早饭也没吃多少，这才11点多，肚子就有些咕咕叫了。 前世的杨晓帆一身傲气、铁骨铮铮，蒙受了这样的恶意对待和无理取闹，自会拂袖而出、不沾尘埃、早早离开。 此时的杨晓帆，就坐在房间乖乖地等。等什么，当时是等着吃饭，面试中午提供的免费自助餐。 不吃白不吃，不但要吃，还要大吃特吃。化气愤为欲望，以口为笔，用胃战斗，求多求量，吃到就是赚到，走过路过绝对不能错过。 而且这原本就是应有的待遇，他又没有做亏心事，为何要自负清高，而不屑一顾，苦了自己，饿了肚子呢。 他还期待午餐时，能碰上面试组呢。他还会笑嘻嘻地走上前，问候一声“考官好。” 他不会叫老师的。喊他们老师，是对这个神圣称呼的一个侮辱。 很难说，这截然不同的两个杨晓帆，哪一个更好，哪一个做的更对。 但无疑坐在宽敞的食堂大厅里，吃着午餐的他，更为舒服和惬意，他到的比较早，人都没来几个。 吃饭吃到一半的杨晓帆，并没有等到臆想中碰面的面试组成员，却遇到了一个前世的熟人。 而且这个人还端着装着食物的盘子，来到了他的身边。很礼貌地说了一句话。“小兄弟，打扰一下，我可以坐这里吗？” 杨晓帆有些恍惚。前一世，好像他第一次和自己说话，也是同样的这一句。 见杨晓帆没有回应，此人可能觉得有些唐突了。亦或此处是给别人占的位置，就端着手里的盘子，要去隔壁。 杨晓帆反应了过来，可不能就这样，把他这样一尊大神轻易放走。 毕竟他刚刚被刺激了，深刻感到了背景的重要性。扛大旗、拉虎皮，多香啊！ 杨晓帆连忙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着说：“可以啊，您请坐。” 此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面部轮廓分明，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眼神明亮，体态挺拔。 听到杨晓帆的回应，他也很高兴，顺势就坐到了杨晓帆的对面。他选的食物和杨晓帆选的，大致也差不多，以肉类和高热量为主。 杨晓帆是年轻，正在长身体，需要的能量比较大。此人则是酷爱运动，身体消耗比较多。 “小兄弟，你是本地人吗，石城有什么好玩的啊？” 看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来熟，社牛属性，喜欢并好奇一切。杨晓帆的心情，由上午的沉闷，渐渐好了起来。 上一世，他只叫了自己两声“小兄弟”。 那也是一次自助午餐，是杨晓帆第一次跟随导师，去参加一个军方项目论证会。 和今天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两人聊了起来之后，论起师门，才明确了彼此关系。 此人姓慕，名豪杰，乃是杨晓帆师祖的小儿子，正儿八经的小师叔。 然后，称呼自然就从“小兄弟”变成了“大侄子。” 这一世，应该不会了，大概率是一辈子的“小兄弟”。 杨晓帆对于石城，自是了如指掌，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起来，而且基本都是围绕对方喜欢的方向。 慕豪杰的感觉很奇特，为什么这个小伙子，说的这么吸引人呢，自己立即就想出去转转了。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陪自己转一下？不对，为什么会这样的想法呢，明明刚认识啊。准确地说，还不算认识，刚刚见面啊！” 很多时候，人都有这样一种感觉。 明明没有见过面，却觉得非常投机，似曾相识。而有的时候，明明已经认识了很久，但结识仿佛就在昨天。 柳水市干休所里，金老照例翻开了自己珍藏的相册，里面有很多老领导和老兄弟。 有的还在，但大部分都已经撒手人寰了。有的是倒在了战场上，有的则是因为各种伤病，安息在了和平年代里。 金老经常有时间，就拿出来看一看，回忆下过去，温暖而又伤感。 “好想你们啊！兄弟们，华夏现在真的太好了，可不仅仅解决了温饱了，老百姓手里也有了钱，真的过得越来越好啊！” “这山河，幸亏有你，这盛世，如你所愿！” 金老又慢慢合计着。随着岁数越来越大，就是现存的老哥们，各种意外也时常发生。 真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好在这次老首长过寿，大家都约好了。一起去金陵给老首长贺寿，正好也一起聚聚。大家见个面，痛饮上几杯，也算是一桩乐事。 在华夏传统文化中，为长辈庆祝生日称为“过寿”，其中有一些特定的习俗和讲究。 特别是在庆祝70岁大寿时，有一个习俗是“庆九不庆十”。意味着在逢十的年龄，如70岁，并不直接庆祝，而是提前一年，即69岁时进行庆祝。 这种习俗源于古人认为“天道忌满，人事忌全” 这次过大寿的，正是金陵的苏老苏鼎盛。7月上旬，他正好69岁。 金陵干休所1号楼里，苏鼎盛认真看完了，这次苏小菜从正和省带回的全部资料，以及冲洗出来的全部照片。 这些梦里经常出现的地方和人，真的让他魂牵梦萦。 但现实的一些情况，又让他感慨很多，对着小菜说：“丫头，情况真的这么差吗？” 苏小菜点了点头。“爷爷，那里农村的生活并不是很好。单纯靠种地，只能解决温饱问题，而且还靠天吃饭。” “常乡的常爷爷说，前几年天灾严重。农民的损失很大，是靠着政府的救济粮，才挺过来的。” 苏小菜看着爷爷心情不是很好，又连忙劝慰道：“爷爷，北方的农村，比咱们这里是差了很多。但比过去，还是要好多了。” “老乡们都夸党的政策好呢，他们也都十分感激和感恩。特别对您和奶奶，十分想念和感谢。” 华夏确实太大了，底子也太薄了，问题确实也太多了，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很好解决的。 苏鼎盛也知道，是自己有些着急了，他又问了一句，“丫头，你想好了？” 苏小菜坚定地点了点头。苏老很欣慰，同时他心里也做了一个决定。 “那好，丫头，打电话，把你爸爸叫过来。” 第216章 眼中闪动的泪花 正常人的一生中，进入公安局的机会都不多。更不要说进省刑侦大队的重案二队。 章红兵虽有些唠叨，但确实是靠谱，而且是负责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动的厂长，硬是申请到了一辆车。 厂长对张立武特别信任，也没安排别的司机，就直接让他负责开车。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和副厂长看法不一样。他没觉得这案件，能有什么有效突破。不过就是公安局的例行问询而已。 说来也巧，张立武上次开车，毛丽、孟梦坐在车上，还是丢钱的前一天，去银行取钱。 当时无论是去的路上，还是回的途中，三人都有说有笑。而此刻车上，除了路途不一样，任务不同，车上多了一个副驾驶的章红兵外，三人的心境也截然不同了。 或许案子不破，他们三人再也难以回到从前了，物是人非。 章红兵是最兴奋的。他之所以特意申请到了车，还有一个考虑。他怕谁害怕，偷偷摸摸地跑了，这样可以第一时间知晓。 他莫名其妙地很相信金令镇，那手上的硬茧，说明了太多东西。没当兵的，不会了解。 同时他坚信，犯罪分子，就在这辆车上。 章红兵作为带队领导，自然有责任打破车里的沉闷气氛。同时，他也想给犯罪分子一点儿心理压力。 他先问了一句，“张师傅，咱们开到重案二队，大约需要多久啊！” 张立武性格直爽、脾气火爆。但和同是当过兵的章红兵，关系一直很不错。回应道：“正常的话，15分钟就到了。” 章红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笑着说：“真好啊，再等15分钟，就可以真相大白了，都快一年了！” 孟梦非常好奇，她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忍不住问了一声：“章干事，你怎么这么有信心啊？” 不仅张立武竖起了耳朵，毛丽也抬起头来，放下了手里的书，认真听了起来。 章红兵自然不会说太多的，其实他也不知道，太多的细节。就是听金令镇说了一句，知道要使用科技手段。 但即使是这个，他也不会讲的。他此刻用的是威压加攻心战术。 他故作深沉地说：“金局长以前当过兵，是兵王啊！你们可能不懂什么是兵王。兵中之王，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曾经的兵王，现在的副局长金令镇，早就意识到了，破这个案子的关键，就在于识别三个人里，谁在说谎？ 他已经尝过了科技的甜头，他计划再次使用测谎仪。他从铸件厂返回后，直接找了李国平副大队长，申请使用测谎设备。 上次柳水公安使用测谎仪，在普通刑事案件中大显身手，还被公安部通报表彰。 省厅的领导，对于使用科技手段，也渐渐改变了态度，相对比较积极了。 经过协调联系，省厅的技侦人员带着测谎设备，按约定时间到了重案二队。他们最近也很自豪和骄傲。 只要是警察，不管什么岗位，都有荣誉感和使命感，而且也需要成就感。 章红兵带着三人赶到重案队的时候，一切都已准备好了。但他们四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金令镇目前能指挥的人又多了一个，又调了一个女警过来，因为涉及到问讯女性。 重案队里有一个小会议室，女警带着三位当事人先去会议室就坐。 金令镇、李正光和章红兵三人则开了一个小会，主要确定一下审讯方案及顺序。 三人意见一致的，都是先问询张立武。关于毛丽和孟梦，则有些分歧。最后金令镇拍板，先毛丽，后孟梦。 主要是孟梦年轻，性子活跃，先晾一晾。 审讯人员则是金令镇和女警。毕竟女警的经验，要比李正光丰富太多了。 章红兵倒是跃跃欲试，但他没有资格。这个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但得到了允许，可以在旁边房间听审。 张立武很快进入问询室，当得知需要佩戴测谎设备后，没有任何异议，非常配合。问询同样进行的很顺利，问的很快，回答的更快。一问一答，仪器显示非常正常。 只有问到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谁有可能是嫌疑人时？”张立武迟疑了，摇了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很多个夜晚，他一次又一次的回想当天过程，也始终搞不明白。他也不知道该更怀疑谁。 毛丽身材保持的很好，走路很有女人韵味，腰臀扭动的很有节奏感。进入问询室，坐下的动作，都很讲规矩。 实在不像一个会计，倒似一个古装模特。 当听说要使用测谎设备时，一向文静的毛丽突然发难了。“公安同志，我们只是当事人，不是犯罪嫌疑人。使用这个，是对我们人权的践踏，是违规行为。” 毛丽说的其实没错，即使在民事诉讼中，一般都不能对嫌疑人使用测谎设备，更不要说对当事人。 其它办案人员，可能也觉得不合适，所以一直没有提出这个方案。但金令镇不在乎这个，他只看重结果。 金令镇笑着说：“也不能说完全不合规。我觉得这样，可以有效洗清你们身上的嫌疑，你难道愿意一直背着这个包袱吗？” 毛丽有些迟疑了，她想了想，说道：“但我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佩戴好测谎设备后，第一个问题就非常直接：“钱，是不是你拿走的。” 毛丽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是。”仪器显示很正常。五个问题问完，毛丽只回答了三个，其它的拒绝回答。 解下仪器的时候，毛丽的眼中都闪动着泪花，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屈辱。 第217章 看似没有价值的收获 女性的眼泪，有的时候也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没有想到古典美韵的毛丽，性子如此刚烈。似乎有些印证了，华夏古代文化中的文人风骨。 映射出一种坚持真理、不屈不挠、洁身自好、不随波逐流的品质。 金令镇并未将这个小风波，当成一回事。但陪审的女警有些情绪了。 等毛丽走出问询室后，她甚至有些质问金令镇，“金局长，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符合规定啊？” 金令镇看了女警一眼，没说什么。本来就是事急从权、特事特办，哪里来的这么多妇人之仁。 旁边的技侦人员不服气，还想和女警辩论一下，也被金令镇制止了。 孟梦被引导着，缓慢走了进来。她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进入到这里，还是有些紧张。 金令镇立马抛弃了一切无关情绪，进入到了高度的关注状态。 三个当事人中，肯定一个有问题。 刚才两个问询，都没有出异常。按照排除法，这个是不是，就是最终的犯罪嫌疑人呢？ 宣布完测谎设备后，孟梦更紧张了，双手都有些发抖。但她没有抗议，还是很配合的安装好了。 前面的问题基本都是一样的。 金令镇似乎也很紧张，问道：“钱，是不是你拿走的？” 孟梦非常爽快地回答了。“不是，不是我。”仪器没有报警，显示正常。 在场的警察，都非常吃惊，这怎么可能，三个人都没有问题，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金令镇也觉得身上的一股劲儿，顿时一下卸掉了一半。 但他还是很敬业，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从银行柜台取了钱之后，你有没有离开过钱袋？” 这个问题，毛丽刚才是拒绝回答的。可能她觉得第一个问题，她已经充分表明了态度。 孟梦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却比较慢。“没有。”第一个问题询问后，在场的警察，都觉得这个回答也是正常的，并没有十分在意。 就在金令镇准备，继续问下一个问题时，测谎仪器突然报警了。 技侦人员非常激动，表示孟梦在说谎。 不仅金令镇，甚至女警都吃惊了，金令镇甚至有些兴奋了。他死死盯着孟梦，用更加严厉的声音，问道：“你再回答一遍？” “从银行柜台取了钱之后，你有没有离开过钱袋？” 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把孟梦给吓坏了。她一下子觉得脑子嗡嗡的，什么都想不起了，开始放声哭泣。 毛丽的哭泣，只有眼泪，没有声音。孟梦则是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这时候，女警陪审的作用，就很好地体现了出来。 她拿了一些卫生纸，走了过去。一边帮孟梦擦拭眼泪，一边低声安慰着她。 孟梦也有所回应，一些话语让女警还有些吃惊。但她没有表态，也和孟梦说了几句。 于是，孟梦也意识到了，此时此刻事情的严重性。她强忍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慢慢调整好状态。 开始低声讲述，“那天，从银行大户室提完款后，在拐向大厅的前一个转弯处，我上了一次厕所。” 这个回答，测试设备没有反应，说明是真实情况。 金令镇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疑点，继续问：“这个情况，为什么你在以前的问询中，从没有说明过？” 他的说话态度和语气，都有所缓解，不想给孟梦造成一定的压力。 孟梦说话时还有些抽泣，“我不好意思，那时我来月经了，我去厕所换了卫生巾。”说到后面，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金令镇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毛丽也没有说这件事？” 孟梦将真相说了出来，也放开了一些，“我和她说的，这事太丢人了，我不想传出去，她答应了。” 她又用力给自己辩解。“真的一共就几分钟，毛丽在门口等着我。钱袋子就放在地上，这时候不会出问题的。” 这一切，从理论上，似乎也能说的通。 当时，由于观念不够开放。月经普遍被认为是一个私密且不宜公开讨论的话题。往往导致女性在谈论时，感到羞耻或尴尬。 甚至连金令镇这个大直男，都觉似乎也很合情合理。 但他并没有降低对突发情况的怀疑，后面连续问了很多问题，比预定方案要多很多。 但孟梦的回答都很正常，一切都表示，她也是无辜的，没有涉及到窃取钱的问题。 三个人的问询，都已经结束了。看似忙碌半天，但实际没有任何突破。 金令镇不甘心，再次问询了毛丽。这次虽然没有给她佩戴测谎设备，但问题依旧尖锐。 “孟梦上厕所的事情，你刚才为什么不如实反映？” 此刻的毛丽，已经没有了文静的样子，变得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气愤。“我不愿意说，这是我们女性的隐私，这很重要吗？” 金令镇继续问：“你自己在厕所门口，守着钱袋子达几分钟，这个问题很重要。当时有没有人经过，或者附近有没有人？” 毛丽的回答，有些嘲讽了。“我没有看到，但女厕所的门口，是男厕所，里面有没有人，我不知道。” 继续问下去，毛丽回答针锋相对，但没有漏洞，依旧是没有任何收获。 愤怒的毛丽，就宛如加强了防御的刺猬，具备了一定的攻击能力，还甚至反讽了公安的作为。 “你们不是有测谎设备吗？如果不能证明我有问题，是不是可以让我离开，我回厂还有工作要做。” 当章红兵带着三个人离开后，所有的人，都很失落，包括金令镇。 折腾了这么多事情，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看似有收获，但没有什么价值，远远达不到预期的结果。 金令镇看着手下，这一男一女两个临时帮手，失落的样子。也不禁暗叹了口气，还得给他们鼓鼓劲。 “我们也没有白忙活，至少还是有发现啊!” “目前看，毛丽还是有一定嫌疑的。我已经交待了章红兵，继续盯着她。她外出考试的事情，暂时也不要批准。” “我们下午，去银行看看，到那个厕所附近勘察一下。” 此时的金令镇，还不知道，今天上午的事情，会引发出怎样的一个变化！ 不但让案件陷入了被动，他自己也遇到了危机。 第218章 这不是年轻的间谍吧 历史上反胜为败的案例不少，就差一步，就能取得成功的事例很多。 省工行纪检部长李大军，很喜欢看历史，也喜欢看小说。 他对于书中描写的一些场景，例如主角没有乘胜追击，没能将反派一击致命，最后却遭到反杀的故事，一直嗤之以鼻。 但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到了他的身上。 经过多方面核实，多地方查找，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赵玲玲，他终于承认了这个现实。 柳水工行支行第一副行长王福利，确实是跑了。 赵玲玲的哭声很是响亮，甚至有些嚎叫。 她还边哭边喊，“这个白眼狼，该死的王八蛋。跑之前，还骗了老娘的钱。” “你们一定要把他抓回来，我要和他离婚，我要捏死这个负心汉。” 抓到一个违纪违法的支行副行长，是大功一件。 因处置不当，在调查取证过程中，惊动并导致嫌疑人逃跑，引发了较大的社会反响，给银行带了负面影响，并造成了较大损失。则是大过一桩。 李大军不禁暗自骂自己的迟疑和保守。他也知道，消息走漏一定是出在高层。但那些，是他也不能随意猜测的人。 这一趟，无功而返都是轻的、是侥幸，甚至有可能还要内部批评、党委会做检查。 王福利逃跑的消息上报之后，省工行第一个下发的指示是：让关秀丽带着信贷处人员先回去，协助省行新闻机关，继续总结并深入挖掘，柳水支行帮扶印刷厂的先进事迹。 这既是对当前应对危机的一个有力举措，也是对关秀丽的一种个人保护。 李大军再次深深体会到了关系的重要性，这个女处长真心不简单啊。 如果成功破获了王福利的贪污案，关秀丽的功劳不会少。现在出了问题，人家也不会有任何责任。 但他也不能有什么不同意见，毕竟柳水的一切，都是他全程主导、做主拍板的。 当省行分管信贷的副行长，带着庞大的工作组，赶到柳水的时候，这个盖子就要快被彻底揭开了。 而众人寻找的王福利，此刻正漫步在省城的中心市区。他既然早意识到了自己的致命弱点，自然也就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措施。 大权在握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好办的。他早早给自己，通过关系，安排了新的身份，办理了新的身份证。 王福利学过一些打扮及化妆的小技巧，做了一些形象改变。戴上一个平光眼镜，发型由背头调整为分头，穿上夹克衫，看上去文质彬彬，举止文雅，很像一个教师。 不熟悉的人，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王福利走进一个新华书店，在这里会见一个人，来拿一笔钱。毕竟这么多年，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要跑路了，拿笔辛苦费，是应该的。 他也知道，对方一定会给的。因为，对方比他还不想，他被警方抓到。 新华书店，也是他的选的地方。这里人多，有突发情况，方便灵活处置，虽然他坚信，对方一定不会报警。 一进书店，就看到异常醒目的大幅海报，“看状元笔记，送你上名校”。“学好状元字帖，提高高考分数。” 杨晓帆个人的肖像海报也挂在一旁，帅气阳光，英姿挺拔，海报上还有简单介绍。 “杨晓帆，1996年高考物理满分，全省理科成绩第三名，柳水地区理科高考状元，考点理论创造者。” 王福利牙根恨的痒痒的，但又无济于事。他很有礼貌地问了一下旁边的售货员。 “同志，请问这书，怎么样，卖的好吗？” “好啊，当然好了，现在买书的特别多，这书都上省台新闻了。” 王福利很是纳闷，一个高中毕业生写的教辅资料，怎么还能上省台的新闻呢？ 售货员特别忙，自是没有机会和他闲聊。但旁边有热心观众啊。 “这位同志，看您像是一位老师吧。那这个情况您可要了解一下，回头好提醒一下学生们。” “这套书，内容好不好，咱岁数大了，确实看不懂。但这书质量好，字大，这个对娃娃好啊！” “而且你看封面这两句话，这个厉害啊，不亏是状元啊，脑子就是好使。省台的新闻标题就是《一个巧办法，解决大问题》。” “说是这个方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打击盗版，让学生们避免买到假书。” 王福利拿起一本书来，定睛一看封面。他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也暗暗吃惊。 “杨腾飞看着没啥心眼，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玲珑八窍的儿子。自己还是拿了钱，快点走儿。到南方去，那里外来人多，方便藏匿和生活。” 这个新闻的运作，来自区长王志远与柳水电视台记者白冰的又一次愉快合作。 这一次，他们要扩大影响，通过这个切入点，将此书推向全国，从而对印刷行业也产生一定影响。 而且效果很好，《华夏出版社》的高级编辑、自由撰稿人夏露已经到了柳水，准备采访一下这本书的作者，还有想出这两句话的灵感。 而杨晓帆此刻却在省城一个着名景点，大佛寺外的停车场上。他陪着自己刚认识的“大哥”慕豪杰，刚刚游玩结束。 这个景点现在还不是很出名，但宋太祖赵匡胤亲自下令修筑的菩萨像、清朝历代皇帝的足迹和手书碑文，等等。都保存的很好。这一切都让慕豪杰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他都有些后悔，这次出差走的太急，没带自己的高级相机。没能留下这难忘的游览和难得的景物。 吃过午餐之后，没等他说出请求。 这个一见如故的小兄弟，就主动说带他转转。而且这个兄弟，就像一个宝藏一样，越接触越了解越惊讶。 他不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还会开车，而且还有一辆车，还使用着一款最新的手机。 他对自己这么热情，这么好，确实有点儿奇怪。想起部队组织的防间保密教育，他不禁生起了警惕之心。 这不会是一个年轻的间谍吧？ 第219章 作为儿子的无奈妥协 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朵花。 苏氏集团董事长苏安康，现年四十五岁，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如今事业有成，成熟稳重，气度不凡，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一举一动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苏老苏鼎盛是北方人，爱妻是苏州人。 南北结合，让原本就十分良好的苏家基因，发展的更加优秀。三个儿子不仅自小聪明，而且样貌都特别好。 即使在三兄弟中，苏安康也是最出色的一个。学习最好，样貌最俊。原本也是让苏老最上心最看重的一个。 但不同于大哥参军，三弟入仕，苏安康很早就明确了自己的职业理想，创业经商。 他从小就立志，要靠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打出一片天地。 苏老原本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将聪明才智，发挥到国家科研事业中。 怎奈，儿大不由爷，而且强扭的瓜不甜，只能任由其折腾。但苏老家规很严，苏安康也确实没有打着苏老的旗号，办过什么违规的事情。 但王子创业，和白丁经商，自是不一样的待遇。 顶着苏家的金字招牌，苏安康乘上了时代快速发展的列车，一路披荆斩棘，无往而不利，苏氏集团越做越大。 苏氏集团办公楼，坐落在金陵最好的商业区，秦淮河畔。苏安康的总裁办公室，则在集团大厦十七层。 透过办公室阳面明亮的大落地窗，白天可以看到城市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以及远处的自然风光，尽收眼底。 夜晚则可以欣赏街上游人如织，灯火通明，秦淮河上的美景，一览无余。 这个办公室，可以说既是工作的最佳场所，也是观景的最优圣地。 集团总裁苏安康，每天日程安排过于紧密，几乎是按分钟计算。 一天到晚忙下来，他甚至都没有闲暇和心情，走到窗边，去好好看一看景色。 他当初选择创业经验，是为了自由，体现能力，创造价值，也是为了向往优越的生活。 或许走的太远太高，已经忘了出发时的初心，亦或已经是身不由己。 办公室西侧宽大办公桌后，苏安康正在伏案，认真审阅一个重要的项目论证报告。 突然被一阵儿清脆的电话铃声，拉回了现实。他面露不悦，拿起手机一看，反而笑了。 自然只有乖女儿苏小菜，才有这样的待遇。他立即接通电话，温柔地回应：“菜菜，找爸爸什么事啊？” 苏小菜的声音，通过信号的转接、网络的传播，即使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依旧十分动听。“爸爸，你在单位吗？” “对啊，爸爸正在看一个项目报告。晚上答应你回家吃饭的，就一定会做到的，你放心。” “爸爸，不是我找你啊。是爷爷让你过来一下，你要抓紧时间啊，别让爷爷等久了。”苏小菜最后的声音，都有些调皮了。 众所周知，集团总裁苏安康，最喜欢的是女儿苏小菜，最怵头的是老爸苏鼎盛。 “军中银狐”现在家里亦是定海神针。虎老，雄风还在。狼崽子们再厉害，也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苏安康叫来了秘书，紧急调整了一下日程。自己换了衣服，坐着专属电梯，到了总裁专属停车场。 为了去苏老那里方便，他从军区有关部门，专门申请了一个特殊军用牌照。避免过分扎眼，还专门买了一辆低配的奥迪，悬挂军牌。 最近干休所审查很严，他是知道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没有带司机，自己开车前往。 苏鼎盛从小教育孩子，就十分严格。他见过了太多溺爱、宠惯，而导致的毁了孩子、影响大人的事情。 出于长期对父亲的崇敬和畏惧，第一时间赶到的苏安康，坐在1号院的客厅里，老老实实等待着，坐姿都是一板一眼、十分端正。 倘若这一幕，被集团的人员看到，估计会惊掉下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苏小菜挽着爷爷的胳膊，从书房里慢慢走了出来。 苏鼎盛倒也不是故意晾着自己的儿子。他决心已定，兴致大发，刚才又写了一遍《云州秋望》。 边写，还边和孙女介绍诗词大意，以及特殊意义，还认真点评了墙上挂着的那幅大作。 这是苏小菜第一次看到杨晓帆的字。 只不过，看时，她不知是他写的；此刻，他也不知，她看过了。 在外人眼中，苏鼎盛的三个儿子，都可谓是人中翘楚。 参军、经商、入仕，三条金光大道，不但都发展的特别好，而且可以互为倚仗、齐头并进，同时还基础牢固、进退自如。 可谓是一家四父子、名望满金陵。 但苏鼎盛深深知道“满则溢”、“过不及”，特别经过特殊的十年，在牛棚里改造过，他更是多了很多担心和忧虑。 这次他定下的决心里，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看到苏鼎盛走过来，苏安康连忙站起，很尊敬地问候了一声：“父亲好”。 苏小菜则是对着自己的爸爸，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并没有说话。 待在爷爷奶奶时间长了，她从小就懂得，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急忙喊你过来，影响你工作了吧！”苏鼎盛今天对待这个二儿子，还算客气。 苏安康心里一紧，客气可不是好事情。急忙回答：“父亲言重了，没什么影响。原计划下午开一个项目论证会，我推迟了一下。” 对待自己的父亲，实话实说，永远是最合适的，也是最明智的。 “说一说，什么项目？” 这个要求不过分，却让苏安康很为难。因为这个项目的来源，较为隐秘，不能和父亲这样级别的人太详细说。 是的，最高层的内参摘要、每日要讯、特情机要，这些资料，每天都会送父亲审阅。苏老现在还是华夏元老顾问委员会的核心成员。 但是，不说实情，以后发现了，那干系更大。想到苏老长期以来的威严，苏安康只迟疑了一秒，就决定实情巧报。 这可不仅仅是，作为儿子的妥协。 第220章 宝贝女儿的小刀 说话的技巧，对于有效沟通，是至关重要的。 相同的信息，通过不同的表达方式和角度，可以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苏安康自是深谙此道。他依旧很谦逊地，以下属汇报工作的姿态，回应着父亲的问题： “集团战略规划部，提出了一个项目。通过对近期经济状况的调研和判断，认为华夏房地产市场很有前景，准备进军一些大型城市，开展相关业务。” “这是当前集团经营业务转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也是重大决策。我本来想开个会，听完高管们的意见后，再专程向您汇报一下。” 事情还是那个事情，项目还是那个项目，但理由变了，重点略了，意义简化了。 他以为父亲也就是随口一问，自然也没必要，说的特别详细。 “既然会议都推迟了，你也过来了。那就好好说说，你准备去哪些城市开展房地产业务啊？” 苏鼎盛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既然下午都要开会了，那项目报告应该很详实了，估计具体实施方案，都已经确定了。而且，这原本也是他最担心的一个事情。 “第一批都是省会城市，北方五省，南方七省。”苏安康无奈，只能交了实底，但还有所保留。 华夏高层1992年就提出，要大力发展房地产市场，这几年发展的，更是十分迅猛。 但苏鼎盛对这个重大政策转向，一直有些不同看法。 让所有华夏人，都有房子住，有饭吃，有衣穿，有工作做，是他们这一代打江山的人，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愿望。 他担心控制不好，房地产会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能压榨老百姓的生活。 衣食住行，四件大事里。住是头等大事，是最重要的，绝对不可忽视，不能轻视。 苏老想了想，内心经过一番思量，还是开口了。不仅仅作为父亲，还是作为曾经的高官，他都有这个责任。 “安康，今天叫你过来，本来是讲两件事情。听你说了之后，现在变成三件事。” “这三件事情，我不和你展开讲，你能理解最好。即使不理解，也要尽量按照我的意思办。” 苏安康心里咯噔一下儿，心想还是来了。而且一下是三件事情，估计都不会容易，自己能有多少余地，可以回旋呢？ 嘴上却急忙说道：“父亲，您言重了。您请讲，您的意见，我一定照办。” 他甚至不敢说，“能办的，一定照办”。对待父亲的要求，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态度。 “绝对不能抵触，但可以迂回。女儿苏小菜便是最好的一个法宝。” 苏鼎盛直接开诚布公，“第一件事情，关于房地产，最近内参讲了不少。上级已经基本决定了要大力发展，实行市场化住房保障。你的战略规划部水平不低啊！” 这就是明晃晃的敲打了，什么战略规划，什么研究预判，明明是从有关消息灵通人士那里，得到了具体情报。 对待自己的儿子，他舍不得用“买”或者“交换”这样的词。但这么重大的情报，是不可能廉价的。儿子这样的做法，他的心还是多少有些痛的。 苏安康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继续老实地听着父亲讲话。 “关于你们公司的部署，我有个意见。北方五省就不要去了，那里经济底子薄，你们也赚不到多少钱。” “南方可以发展，但第一批总体不要超过八个省，而且要合法合规，特别拿地、定价要慎重。另外你哥和你弟现在工作的省份，也不要去了，还是要避嫌的。” 这第一个事情，真是不小啊。 基本推翻了集团的战略规划意见。北方经济虽然不好，房价也不高，但地价更低啊。而且地方政府优惠力度大，比南方赚钱容易多了。 大哥和三弟现在工作的省份，都是经济强省。本也是集团运作的重点，有的甚至已经做了一些前期工作。现在退出也是非常可惜，甚至还有损失。 这第一件事情的两个要求，就让财大气粗的苏安康，都觉得十分肉疼。 一想到后面还有两件事情，不知怎的，即使是他，也开始有些担心和忧虑了。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咬牙说：“父亲，我知道了，一定照办。” 苏鼎盛知道儿子不情愿，但也只能这样强硬决定。 他现在还是不懂，希望他以后会明白。“有的时候退就是进，亏才是赚。而且他还不是亏，只是少赚了而已。” 苏鼎盛继续说：“第二件事情是涉及菜菜的。她这次去正和省，替我和你妈履行当初约定，做的很好。她的收获也很大，她也有些想法。我基本都同意了，你听一听。” 苏安康十分意外，涉及到女儿的事情，为什么要父亲提出来呢？ 苏小菜甜甜一笑，对着父亲，先解释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爸爸，我本来想晚上回家和你谈的。前天，我和你也说了一下，这次到了北方，感触很深。” “爷爷和奶奶，对正和省感情很深。特别是奶奶，一直都割舍不下。她经常说，她是苏州人，在那里饮食很不适应，吃不惯粗粮和窝头。” “奶奶负伤后，在老乡家养伤的时候。很多乡亲把家里最后一勺米，都给她熬了粥，做了米饭。大冬天里，把给女儿准备的嫁妆被子，都给她盖。” “这些情分，奶奶一直没能亲自回去看一看，也没能亲手还上。临终前，她都很是遗憾。但那里，现在条件不是很好，我想做些事情，帮助一下他们。” 听到这些，苏安康有些放心了。对啊，就是这样，他最乖的女儿，肯定不会给他出难题的！ 不就是去正和省投资兴业吗？那很简单，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而且对于逝去的妈妈，苏安康也很惋惜和遗憾。三个儿子中，妈妈最爱的，陪伴最多的，也一直是他。 为了妈妈的执念和愿望，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但苏小菜接下来的话语，特别是想法和建议，让苏安康都为之震惊，甚至心疼，还有些气愤。 我宝贝的菜菜，你变了吗，怎么拿小刀，来割爸爸的肉？ 第221章 不要做温室的花朵 家有爱女的父亲，是最幸福的，也是最可怜的。即使是作为集团总裁的苏安康，也是这样的。 拥有宝贝女儿的爱和信任时，他体验着人生最丰富的情感。 特别自从女儿从苏州回到金陵上学后。每一天回家，抱抱女儿，和女儿说说话，苏安康都是非常开心快乐的。 但面对女儿成长带来的变化。渐渐地，苏安康时常也会感到一些失落。因为女儿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需要他。 正如这次女儿独自去了正和省十几天，苏安康很是烦躁和郁闷。至于苏亦进，他去与不去，在苏安康眼中，没有太大区别。 诉说中的苏小菜，反而越说越精神，眼睛越来越亮，口气越来越兴奋。 “爸爸，我这次去正和省，收获真的很大。读万卷书，的确不如行万里路。” “爸爸，我不想在金陵上大学了，我想去京城读大学，开阔一下视野。我从小到大，基本就在苏州、金陵，真的很想出去看看。” “而且集团对正和省的这次投资，我希望由我具体负责。这样上学学习、创业历练，我可以兼顾，两边都不耽误。” 高考志愿虽然报完了。但苏小菜成绩优异，加上苏家的人脉关系，转学到京城任何一所大学，都不是难事。 正和省投资，也不过几十万启动资金，这更简单。 但女儿要离开自己身边，到那么远的地方。简直就像用刀刮苏安康的心一样，很疼很疼。 女儿不想留在金陵上大学，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应该说，他花费了很多时间和气力，才勉强劝女儿留下来。甚至包括这次正和省之行，也是条件之一。好好陪伴爷爷，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但这么快，女儿又有新主意和新想法了，似乎老爷子也同意了。 这两件事情，给苏安康的压力，还真不小。他感觉自己似乎太小看了，这个突然而来的召见。 苏安康非常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菜菜，一定要去京城上大学吗？毕竟太远了。” 慢慢，他找到了节奏，开始继续攻心劝慰。“菜菜，你留在金陵，也可以主导正和省的投资。爸爸安排一个能力好的负责人，在那里具体负责。你电话指挥也行，去现场也可以。” “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你要不愿意坐飞机，爸爸专门给你买辆保姆车，配个司机，好吗？” 他知道此时，是不能提老爷子的，因为苏老的态度是很明确的。 看着爸爸那近似于哀求的眼神，苏小菜的心里，也很难受。她从来没有见到，爸爸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这可是她心目中，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爸爸啊！ 她几乎就要一口答应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身影。单人单车独行几百里，解围、救人、修车、送机，每一个场景情形，记忆都非常深刻。 三次见面，四个事件，充分展现了他的聪颖过人、沉稳老成、孔武有力、阳光潇洒。 “他一定是自己经历了很多，才会这么出色。如果只做温室里的花朵，是不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素质。” 苏小菜从小到大，虽不骄傲，但也自视颇高。很少有她能看上的人，也从来没有佩服过谁。 碰到杨晓帆，这个同龄人的佼佼者。 她宛如有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很是兴奋和激动。虽不一定要和他争个高下，但也想比比看、交交手。 在这个比较纠结而又敏感的时刻，苏鼎盛还是发声了。他不想父女因此产生不快，也不愿意苏小菜进行妥协。 “安康，孩子还是需要单独锻炼一下的。对于菜菜，我是很放心的，你也不要过于执着。” “我这把老骨头都能舍得，都能等得起，你怕什么？” 怕什么，当然是怕女儿不在自己身边，自己看不到她。 还会十分牵挂女儿，怕她在外面的世界中受到伤害，担心自己无法保护她。 这种无力感，让苏安康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忧虑。这种情感的复杂性，是父爱的一部分，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但老爷子说的很对，而且也已经定了。”苏安康心里这样想。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同意。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他无解且无招的。面前这一老一少，绝对都在里面。 “好的，菜菜，爸爸同意了。你想一想，要去哪所大学，爸爸帮你具体办。”沉默了一会儿，说出这句话后，苏安康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受。 其实也是，京城虽然远，那又如何呢？ “她不方便过来，那我便过去。正好在京城置办一些房产。” “房地产市场要大发展，京城是首当其冲的，房价一定会暴涨。” 不得不说苏安康是商业奇才，不但很快就琢磨出了应对方案，还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商机。 苏鼎盛也不再啰嗦，继续说。“第三件事情，当前的情况过于特殊，我这大寿，就不大办了。除了亲人之外，其余人你去通知，都不要来了。” “咱们自家人，在我这个院里聚一下就行，也不用去外面的酒店了。” 然后又嘱咐了一句。“你通知一下柳水的金大山。让他家来个小辈，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写这幅字的师傅，给一并请过来。” 苏鼎盛说的很客气。 但苏安康知道，这个事情，是必须要办的。而且柳水的金大炮，一定能够办好，不然他也不会送这幅字。 “这个老金确实不一般，没什么文化，但人很通透。跟着老爷子的这一批人，他是最懂老爷子的。” 三件事情基本安排清楚了，苏鼎盛也很放松。顺便又交代了一下，让苏安康留下吃饭后。便让苏小菜陪着他，去干休所大院里走一走。 独自坐在客厅里的苏安康，简直是欲哭无泪。这顿饭是真心不便宜啊，真是传说中“宴无好宴、饭无好饭。” 第一件事情，让他破了财。第二件事情，让他放了人。第三件事情，让他跌了份。 是的，这个大寿是他亲自张罗的，召集的。让大家来，聚一聚，给老爷子庆寿是真。但和这些关系们，进一步交好，巩固友情，也是重中之重。 这些人脉，都是非常重要的，也是一股非常庞大的能力，算是苏鼎盛的无形珍贵资产， 无论对于苏家和他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 而这一切，经过一个下午，都变了。苏安康觉得很是郁闷。 还有一个人，在这样一个下午，也深有同感。通过和杨晓帆的深入接触，他的感觉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这便是在石城出差的军科部高参慕豪杰，也是军方重量级国士慕远山的小儿子。 不过，他的感觉是非常愉悦，简直是好极了！ 一个词概括，就是“舒服”。如果需要加一个修饰，就是非常舒服！ 第222章 从他的母亲入手查起 人的性格、爱好，与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一些关联的。 要么是父母及长辈希望你成为这样的人，会这样培养你。要么是自己懂事后，会向这个方向拼搏努力。 慕豪杰就是这样一个人，特点鲜明，人如其名，非常典型。 他喜欢历史，仰慕英雄豪杰；他热爱运动，崇尚拼搏进取；他爱交朋友，欣赏能人志士。 经过一个下午的尽情游历，参观了三处历史景点。他不仅增长见识，收获很大，而且相谈甚欢，非常开心。 原本的怀疑也全部消去，不留分毫。和杨晓帆相处下来，特别在他主动开始，聊一些热点敏感问题时。 杨晓帆的回答，往往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不但论述精辟，观点新颖，直击要害，更是满腔报国之志，一身热血荣光。 而且他感到这个少年的数学、物理知识底蕴之深，似乎比他那些谢顶的师兄们，都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阳光有志天才少年，他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他准备拐去给他老爸，当一个关门弟子。 至于杨晓帆是不是间谍，开什么玩笑？ 这么优秀的人才，再傻的组织，也舍不得送出去做潜伏啊！ 要知道，坏人只是特别坏，绝不是蠢。 看着杨晓帆潇洒地开着越野车，坐在副驾驶的慕豪杰，开始施展自己的小算计了！ “晓帆，你的高考成绩应该不错吧，报的哪所院校啊？” 杨晓帆正在想着前世小师叔的一些往事，不禁会心一笑。正好又听到了慕豪杰的问题，他便直接回答：“我高考成绩还可以，报的华清大学，应该没问题。” 慕豪杰一听是华清大学，而且这么有把握。顿时感觉，这小兄弟和他想象中一样，非常出色。 有些学生懂的多，但考试成绩不一定好。有的则是，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那才是真的厉害。 不过这样，看来第一个方案估计很难了。这样的少年，个人信念比较坚定，忽悠到保密大学是比较难了。 好在他还有迂回方案。 正在这时，杨晓帆的手机响了。 他虽然具备单手开车技能。但没有大意到，边开车边接电话，而是直接把手机给了慕豪杰。 “大哥，帮我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急事？” 慕豪杰在军方高层工作多年，就是当参谋出身的。干这种活，简直是再顺手不过。 他也没客气，接过了电话，直接按了接通，并打开了免提。用手拿着，将手机放到了杨晓帆脸庞右侧。 宛如一个空中手机支架，又像一个贴心的秘书。这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非常熟练。 杨晓帆也心领神会，直接朗声回应：“你好，我是杨晓帆，请问哪一位？” 一个非常动听，而又带有磁性的女性声音传出，在密闭的车内，还带有回音，使声音变得更加美妙。 “晓帆，我是你关阿姨，你还在石城吗？” “关阿姨，我还在石城，没回柳水。” “那就好，我也刚回石城。听雨萱说了，你帮她找了店铺，还拟制了合同，帮了大忙。这个孩子不懂事，光知道嘴上感谢，也不说请你吃个饭。” 关秀丽坐在自己家的客厅沙发上，虽然嘴里批评着女儿。可身边的韩雨萱却一点儿都没有不开心，倚在妈妈身上，偷偷听着电话。 手里紧紧攥着杨晓帆手写的合同，心里想着那个少年的身影，不禁脸有些发红。 “阿姨，雨萱说了的。是我这次时间比较赶，相对匆忙。而且就帮了一点儿小忙，不用太在意的。” “晓帆，今天有些晚了，我也刚回来。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正好柳水的情况比较复杂，一起当面和你说说。” 杨晓帆一口答应了下来。他碰到慕豪杰之后，就决定了。 暂时先不回柳水了，先留在这里，把剩下的事情一次性办好。家里的课程，只能有劳黄老师了。 电话刚挂断，慕豪杰都忘了继续聊高考志愿的事情。脸上带着男人都懂的笑容，甚至有些萎缩，觊觎着说道： “这是未来的丈母娘吧，声音很好听啊！应该长的很漂亮，那女儿一定也不错。而且看这意思，对你很满意啊！” 杨晓帆惊的差点一个急刹车，连忙解释道。 “慕大哥，这关阿姨是我爸的大学女同学。她女儿和我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咱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你爸大学女同学，和你关系这么密切。那你妈知道了，不生气啊，你屁股可别坐歪了，小心被你妈骂！”慕豪杰有些大大咧咧的，说话毫不见外。 这也是他真正把杨晓帆当成了好兄弟。 对于这样的情况，杨晓帆从小到大，经历的太多了，也基本习惯，甚至有些麻木了。他调侃道： “我妈早就去世了，我都没有见过我妈。我有时还真想，让她来骂骂我呢！” 正和省招生办是权力非常大，而且很神秘的一个单位。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单位的办公场所在哪里。 每年全省的高考招生工作，都由他们具体负责。无数学生的前途命运，也由他们具体承办，甚至是安排。 挂着主任牌子的宽大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审查一份学生档案，桌前站着一个人。 良久，坐着的男人说了一句话。 “就从他的母亲入手，继续查。” 第223章 那句话是错的 过犹不及的道理，世人皆知。但能做的，十中无一，少之又少。 本来略有些郁闷的杨晓帆，巧遇碰上了前世的小师叔，非常的放松，甚至有些放肆，从而导致放纵。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慷慨陈词，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认知，都不知不觉中讲了出来。 上一世，他和小师叔的关系特别好，两人有很多共同的爱好，经常一起玩耍。 他曾经问过小师叔，当时餐厅里那么多空位，为什么要坐到他的对面。 慕豪杰当时的回答，非常直接：“餐厅里你最帅，我喜欢历史，也喜欢现存的，一切美好的事物。” 这话吓的杨晓帆，当时立马开始小心起来，很怕这个小师叔有取向问题。 直到后来，他知道小师叔对美女更感兴趣。而且和小婶子异常恩爱后。这种内心的小恐惧，才渐渐地消散。 所以说，上一世的杨晓帆，最后都没能谈一次恋爱的原因，其实是很复杂的。 各种原因交织，各种问题巧合，各种因缘际会。 这一世，这个问题似乎真的不存在了，杨晓帆得到了月亮老人的眷顾，而且很大。 杨晓帆母胎单身，是个直男不假，但是情商不低。 按照和关秀丽约好的时间、地点，走进饭店包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容光焕发的韩雨萱。 韩雨萱今天打扮的特别精致。是的，不仅仅是漂亮，而是精致。 韩老板自己就是卖时尚服装的，搭配了一身新款式、亮色系、样式好，又显身条的衣服。并且还化了淡妆，抹了口红，打了粉底，显得靓丽而又有一丝性感。 杨晓帆能感觉出来，她是“女为悦己者容”，但还没有想到更深层的变化及原因。 爱好哲学的女生，是很聪明的。她故意打扮的，略显成熟了一些。 但她今天的胆子，还是小了一些。因为她的身材真的很好，遗传的母亲的大，有青出入蓝而胜于蓝的感觉。但她还是没敢穿太紧身的衣服。 她已经意识到了，杨晓帆的稳重和心性，远超同龄人。清纯小女生，是绝对入不了他的眼，也配不上他。 韩雨萱没有一点矜持，非常自然的站起来，“晓帆，你来了。我妈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才能过来，咱们先去点菜吧。” 杨晓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韩雨萱就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好吧，咱们先去点菜，关阿姨下午还要上班吧？” 韩雨萱先走了出去，侧身等着杨晓帆跟上，然后边走边说：“我妈说，她出差了几天，上午去处理一下工作，下午补休。” 然后又笑着说：“她其实是担心我，想陪着我去，装修新门店。” 夏季是衣服销售的高峰期，正常人的思维，当然越早开业越好。 杨晓帆暗自计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觉得你不要太早赶工期，好好装修一下。特别要体现出青春和时尚。这个店的位置比较特殊，太早营业，意义也不大，反而一开业就是消耗。” 韩雨萱虽然还没有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牢牢地记住了。她知道自己社会阅历方面和实际运营能力，比杨晓帆差的太多了。 但她并不是简单地听从，还要努力去理解和消化，也要提高自身的能力。 以后能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自然也要有一定的水准。 昨天晚上，韩雨萱是和妈妈关秀丽在一个床上，一起睡觉的。娘俩聊了好久好久，基本是韩雨萱在问，关秀丽在说。 通过关秀丽的讲述，韩雨轩基本了解了大致情况。 仅仅阔别了十几天，杨晓帆在柳水折腾的偌大动静，让韩雨萱简直心驰神往。 关秀丽为了让女儿能够产生一定敬畏心理，甚至有点儿违反规定，讲了王福利的情况。 “杨晓帆向我实名举报的王福利，说的几条证据，最后都查实了。这个晓帆真的不简单。” 结果这个非但没有吓退女儿，反而让她更感兴趣了。 “晓帆好棒，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既勇敢又智慧。” 关秀丽心里喊了一声，“完了，这女儿是彻底陷进去了。” 当初她看上了，女儿没看上。现在她觉得不合适，女儿却动心了。 关秀丽真有一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现在点菜基本都是顾客到柜台，并不是饭店服务意识不好。而是农民还没有大规模进城，下岗工人也不多，饭店多雇人的成本太高。 韩雨萱让杨晓帆点菜，杨晓帆刚推辞了几句，没想到韩雨萱就笑了。“晓帆，你不要客气了。上次吃饭，你点的菜真不错。我妈都说了，你比省行接待处长水平都高。” 看守柜台大本营的老板娘，是一个体态较为富态的中年女子。看着这一对璧人，小伙帅气，姑娘漂亮，心情都好了很多。 听着姑娘这么使劲儿夸小伙，老板娘心里想：“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点个菜，哪有那么多道道，还能整出个谁强谁弱来。” “只听说过，谁点的菜多，或者少，价格贵，还是低。这个好与不好，如何区分啊？”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好的意义。 杨晓飞也不客气，直接就安排了起来。 “凉菜就来两个，一个糖拌西红柿，西红柿用开水烫一下，剥掉皮，糖用细的绵白糖。另外一个老醋六样，用圆椒，不要用尖辣椒。” 韩雨萱瞪着卡姿兰大眼睛，好奇地问道：“晓帆，为什么选这两个菜，还有你说的那些要求，是为什么？”她真是好奇这个。 杨晓帆也不耐其烦地解释，“今天天气还是比较热，关阿姨出差这么久刚回来，上午肯定很忙，估计水都喝的少。西红柿让她解解渴，老醋六样则是开开胃。” “西红柿去皮为了卫生，也为了吃着方便，细的绵白糖口味好，而且含糖量低。至于圆椒，我记得上次你和关阿姨，都不太吃辣椒。” 韩雨萱开心地笑了，任凭谁能被对方记住，都很开心。更不用说，是她现在很上心的杨晓帆。 “其实我妈和我都能吃些辣的，但夏天吃，皮肤容易长痘。就属于想吃，但不敢吃。” 韩雨萱的口吻宛如恋爱中的小女生，调皮又真诚。 她其实也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她觉得，和杨晓帆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很高兴，很放松。 以前喜欢读的哲学书里，有一句话听上去有些道理，“智者不入爱河”。 现在，韩雨萱觉得，那句话是错的。 第224章 天选之人要有气运 华夏民族以其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闻名于世。 勤劳和智慧是其鲜明的民族特质。在华夏大地上，无论是农民、工人、商人还是学者，都以勤劳着称。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双手和汗水浇灌着这片土地，创造出了无数的奇迹和辉煌。 华夏军人更是将这种勤劳和敬业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他们不仅在日常训练中刻苦钻研，精益求精，而且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保卫国家的安全和人民的安宁。 华夏军人的拼命精神更为突出。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他们从不退缩，总是迎难而上，用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意志，去克服一切障碍。 但是，面对西方资本强国的科技封锁和特意打压，想走出一条自力更生和自我创新的强军之路，简直太难了，任重而道远。 慕豪杰没有从事具体的科研工作，而是军科部的项目主管参谋。这次石城的项目论证会，就是他牵头具体负责的。 主要是研究探讨两个项目，上午是大飞机5的机载雷达模式选择。 一般传统都是选择横波雷达，虽然性能不是特别超前，但胜在安全稳定，飞机厂也计划继续使用。 但航天研究所雷达院的两个年轻教授，提出可以尝试竖波雷达。这样可以拓展雷达扫描范围，增加战机性能。 大飞机5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是下一步的主力战机，因此专门召开了这个项目论证会。 慕豪杰看着吵成一片的两拨军工人，有些头疼。虽然都为了工作，为了军方，但这样确实有点儿不成体统。 而且一个讲稳定，一个说优越；一个讲难题，一个说攻关。没有实质性的建议和方案，这样的论证会，开上一天，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他有些烦躁，昨天旅游的好心情和昨天夜餐的好胃口，都渐渐荡然无存了。 昨天晚上，杨晓帆拉着慕豪杰返回省军区招待所后，将车停好。然后带着他，在附近找了一家特色店，去吃了经典的“金毛狮子鱼”、“?金凤扒鸡”、“金牌熏肉”，还对饮了几杯白酒。 杨晓帆还笑说，今晚两位豪杰要大战三金。慕豪杰很是开心，畅怀大饮。两人聊了很多，也基本都交了实底。 边聊边喝，慕豪杰眼睛越来越亮，精神越来越好。伯乐找到千里马的感觉，他有了。 在飞机厂老教授，准备继续发动新一轮攻势的时候，慕豪杰及时喊了暂停。 “各位老专家，教授们，咱们暂时休一下会儿。大家也起来活动活动，15分钟后继续开会。” 说罢，慕豪杰率先走出了会场，他返回了自己在招待所的房间。军方总部来人，自是入住招待所最好的套房之一。 慕豪杰走入书房，打开了自己携带的小型信号干扰器。看了看手表，拿起桌上的红色军用电话，拨了出去。 经过几次接转，电话里终于传来了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我是慕远山，哪一位？” “爸，我是豪杰。我有一个重大发现，向你报告，不过需要有条件的。” 慕豪杰是慕远山的小儿子，也算是中年得子。45岁让爱妻再次怀孕，在整个科研界，都是一段佳话。 果然能力超强的人，在任何一个领域，都是强者。 对于这个小儿子，夫妻两个都是十分喜爱的，毕竟是老天爷的额外馈赠。相对于其他孩子，一直也有些溺爱，说话也很随和。 慕远山的科研任务很重，难得有休息时间。和小儿子，也很久没有见面，更没有聊天了。想到此处，他给自己的助手们。打了一个招呼，让大家也出去放松一下。 他内心里，给了小儿子5分钟时间。5分钟，也很可以了。 “豪杰啊，你不是去石城开项目会了吗？发现了什么宝贝，是钱不够了吗？” 慕老爷子对钱真没什么感觉，他几乎都没有多少自己用钱的地方和机会。但是这个小儿子，喜欢历史，有时发现一些老物件，会淘来给他看看。 是的，老爷子也只是看看，过过瘾。他没有精力伺候这些宝贝，只负责出出钱，然后看一看，而慕豪杰负责保管，号称传家。 “老爷子，这次的宝贝，可是逆天的。我给我自己找了一个优秀的小师弟，给你找了一个关门的好弟子。” 这就有些意外了。慕豪杰27岁，16岁特招入伍，现任军科部正团职项目参谋，能力、性情都是优中之优，早就能独挡一面。 他自然不会随便讲话的，特别是和自己的老爷子。 慕远山不动声色，这个年纪的人，又这么睿智，早就深深知道了一件事情。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可以说，“命运给你的每一件礼物，都暗中标注了价格。” 他笑着说，“豪杰，你说说看，如何称的上逆天的宝贝？” 10分钟过去了，助手们都悄悄返回了，慕老爷子还在听着儿子继续讲述。 慕豪杰讲的似乎没有什么头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有他的分析，有杨晓帆的讲话。但慕远山提炼的能力很强。 “睿智、沉稳、多才、爱国、有志。”这五个关键词，被他果断总结出来了。 慕远山心中一动，似乎还差一点点。 他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打断了小儿子的话，问道：“你那个雷达论证结果出来了吗？” 这个转场，让慕豪杰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习惯性回答：“没有，吵得还很厉害。” “这样，你问问这个小杨，他懂不懂，没关系，看他的第一选择。” 天选之人，都是要有气运的。 第225章 少年出名要趁早 人生的很多事情，真是非常巧妙的。 铃声响起，接起电话，杨晓帆自己都觉得，真是太巧了，有点造化弄人的感觉。 昨天和慕豪杰在一起旅游时，接到了关秀丽的电话。今天和关秀丽母女吃饭时，又接到了慕豪杰的电话。 关秀丽到饭店，比预期中还要晚一些。看来离岗多日的处长，需要处理积累的工作，真是不少。 这位美女处长依旧身着银行制服，她进房间后，顺手将外衣脱下，挂在衣架上。对于两个基本都算是自家的孩子，她也没有太在意。 坐下后自然挺腰抬头，白衬衣原本被紧紧扎在裙摆里，一下被绷直。上身立即上下颤悠，惊起了阵阵波涛。 杨晓帆有些不好意思直视。韩雨萱则睁大了眼睛，宛如学到了家传宝贝的正确打开方式。 但她也有些脸红，悄悄地看了一眼杨晓帆，心跳有些加速。 韩雨萱也是学霸级别，看的书也多，而且和母亲亲密无间、沟通正常。 对于女孩正常发育的事情，一直都能够正确理解。而且妈妈和她说过悄悄话，大，是好的。 母亲的出发点，自然是让她不要自卑，更不要含胸驼背。但她的理解会更多更深，她也知道，很多男人也喜欢大的。 关秀丽并没有察觉到两个孩子的异常，她真是又渴又热，看到糖拌西红柿，心情立即就凉爽了。 她也没客气，用筷子夹起一块儿，便开始吃了起来。 韩雨萱的眼睛睁的更大了，她这下正大光明地看向杨晓帆，面露微笑，甚至翘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一个赞。 “妈，这个糖拌西红柿，是晓帆特意给你点的，还给人家饭店提了要求，好吃吧？” 说完这句话，韩雨萱都感觉自己的屁股，好像坐歪了。怎么有一种，替男朋友邀功的意味啊！ 她的脸，红的似乎有些更厉害了。 关秀丽心里明镜似的，但看破不说破，还是笑着表扬了一句，打了个圆场。“晓帆有心了。” 菜点的很合适，人也非常合适，午餐自然进行的很愉快。直到关秀丽开始详细介绍柳水发生的情况。 “王福利居然逃跑了！”被所有人都夸沉稳的杨晓帆，还是被这个消息雷到了。 他并没有太多的喜悦，而是有了一丝忧虑。 “这个小boss，不会发展成大boss吧！嗯，小说里一般都是这样写的。” 杨晓帆不担心自己，他忧虑的是他那傻白耿直的老爸。 可怜天下子女心啊！杨晓帆突然有了一种既当儿子，又当妈的执拗感，很奇特。 “关阿姨，这个很难抓吗？有没有考虑发通缉令。”事关自己的老爸，杨晓帆必须要认真对待。 其实这个问题，关秀丽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有些金融业常识性的处理要求，她是知道的，也简单回答了一下。 “省行副行长去了柳水之后，就直接报警了。现在警方已经定性为经济犯罪，并畏罪潜逃。” “但银行的情况比较敏感，警方估计很难发通缉令，甚至不会向社会公布。” 这个其实是很明显很现实的，也很好理解，甚至这也是王福利敢于潜逃的一个底气。 警方最多将王福利列入追查人员，将身份证号码加入报警名单。绝对不会全国公开大肆寻找，银行也不会允许。 再大的银行，也怕消息走漏，引起储户恐慌，从而引发挤兑风波。 对于所有银行来说，那都是既不能也不敢面对的。绝对不能有一点点侥幸。 就在这时，杨晓帆接到了慕豪杰的电话。这个突然响起的铃声，也略微缓解了一下，房间内这个尴尬的小场面。 杨晓帆不但觉得巧合，还觉得挺及时。他对这银行的处理也都理解。而且这一切和关秀丽是没有关系的，但双方的站立点又确实不一样。 “慕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小兄弟，你吃完饭了，接下来有没有安排啊？”慕豪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再次开会，仍然是无休止的争论，一个个岁数大，嗓门也高，而且都是为国家为军队呐喊，基本是不遗余力的。 慕豪杰觉得有点儿身心俱惫。 这个问题让杨晓帆一愣，他原本是有些儿安排的。饭后，他也想去几个地方转转，看看店铺。 作为“成长教育”的创始人之一兼股东，他暂时无法上课，但也要为公司的拓展，做点儿贡献。 是的，公司发展的比预期还要好很多。黄俊、章美都已经决定，正式加入了公司。合适的时候，就去任职学校办理停薪留职。 杜思学也已经开始联系一些在师范大学的老同学，招聘一些优秀的毕业大学生。 上师范类的大学生，除了真正想当老师的，还有一种就是家庭经济困难的，用高薪也是可以挖到好苗子的。 杨晓帆出发省城前，公司专门开了董事会。不但柳水的分公司建设要加快，到省城开分公司，也提上了议程。 杜思学见到了杨晓帆的一个个操作，还有股市疯狂的赚钱效应，也不再畏首畏尾。他也同意大干快干，尽快推进，抢占市场。 杨晓帆本来计划下次来省城，带着杜丽云一起来选址。但这次既然要多留几日，他就准备自己先去转一转。 但听到慕豪杰的问话，他知道应该有事，连忙回道：“慕大哥，我没什么事情，你有事直说，不要客气。” “太好了，兄弟。方便的话，你吃完饭，来我招待所的房间，我有事和你说一下。我下午三点还有一个会议，如果你赶不回来，就等五点开完会，也行。” 慕豪杰说话时，还在看着手里的一份调查报告，那是杨晓帆的个人政审材料，非常详实。没有经过认真而又严格的调查，他怎么敢推荐给自己的老爸，又怎么能问一些机密的事情？ 杨晓帆爽快答应之后，并挂断了电话。 他一抬头，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美丽的母女花，都笑盈盈地看着他。 “晓帆，你可真忙啊！还这么年轻，就这么多事情，真不敢想象你以后会如何？”关秀丽嘴里打了趣，心里也是很感慨。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这话说的杨晓帆有点儿哭笑不得。是啊，重生之后，他好像就放纵了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像个陀螺一样，忙忙碌碌的。 此刻，他还不知道。他即将声名鹊起，大名将传遍华夏大地的出版业。 但他也不惧，既然选择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更何况，少年出名，本来就要趁早！ 第226章 两个有意思的人和一封信 在华夏的社会阶层中，记者是很特殊的存在。 他们是社会新闻、信息等的发现者和传播者。通过采访、调查、报道等方式，将第一手的信息，传递给公众。 可以说是职务不高，待遇不低，而且责任重大。央媒记者更是经常被称为“无冕之王”。 他们的工作就不仅仅是报道新闻了，更是在塑造公众意见、推动社会进步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但记者也不是万能，特别对于一些线索的发现，是需要一些来源和渠道的。 夏露就是偶尔和石城的一个朋友聊天时，得知了省台刚刚播放了这样一档节目。 作为《华夏出版社》的高级编辑、资深记者、自由撰稿人，她的敏锐性非常高。 感觉这是一个大新闻，她甚至都等不及，朋友去书店给她买书寄出。 和编辑部主任打了一个招呼，一个人轻装简行，连夜坐着火车就到了石城。 朋友接站时，一并带来了下午刚刚买的一套四本教辅。三本《状元笔记》，一本《状元字帖》。 笑着说：“夏大记者，请了你几次都不来。为了这四本书，舍得专门跑一趟。这个职业精神，真的不得不佩服啊！” 夏露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石城距离京城真不算远，朋友也诚心邀请过几次。 但夏露的事情实在太多，工作太忙，采访任务很重。 现年三十五的她，虽年富力强，但也正值事业的上升期和家庭的繁忙期。兼顾两者，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夏露嘴上却不能认输，记者靠的就是嘴皮子和脸皮子，那反应不是一般的快。 “我不是怕打扰你吗？而且你夫人管你那么严，怕给你添麻烦啊！” 朋友用手指了夏露一下，笑着说：“你啊，这张嘴还是那么厉害。还记得上学的时候，你连老师都敢怼。” 夏露想起了往事，也笑了：“我也没落到好啊，还是老老实实写了检查！” “还是同学好吧，不但不让你写检查，还要请你吃宵夜。走，一切都安排好了。” 朋友开了一辆桑塔纳轿车，应该是单位用车，还比较新。夏露坐在车内，借着车里的小灯，就开始翻阅这四本书。 第一感觉是印刷的质量不错，纸好，封面也很用心思。 她不仅看到了那两句话，还看到了杨晓帆那面带笑容的照片。 夏露也笑了。她现在急需一个重量级的报道。为她竞争副主任的位置，增加足够的砝码。 “小帅哥，会是你吗？”夏露心中自问了一句。 吃完宵夜，回到宾馆的夏露，立刻开始忙碌了起来。新闻人，新闻魂。干起新闻来，把自己不当人。 不过夏露是有些过分的，她在认真看了四本书后。还不顾深夜，打电话找了很多人，咨询了很多问题，把别的人也没完全当成人。 午夜时分，坐在宾馆的窗台飘窗上。夏露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咖啡，看着窗外的夜色。她知道，自己来对了。 但任何一篇重量级的报道，都离不开主题选题这个最核心的问题。 是以作者杨晓帆为主题，还是以“状元笔记”为主题，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夏露还没有定下决心，她准备去柳水，去见见这个状元杨晓帆之后，再下定夺。 喝了咖啡之后，夏露安然入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人喝了咖啡，会毫无困意，甚至一夜无眠。但有人喝了之后，心满意足，睡眠极好。 次日，当朋友开车拉着夏露，从省城驶向柳水的时候。仅仅睡了6个小时的夏露精神却很好。 夏露是懂规矩的，她并没有坐副驾驶。而是自己坐了后排的中间，这样既舒服，还能和朋友说说话，并不时看着窗外的景色。 路上车很少，朋友开的也很快，他们出发的又早，很快就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夏露有些兴奋了，这既是做记者的职业习惯，也是人生关键时刻的一种状态。 突然，她看到高速对面行车道应急路上，有一辆车靠在一旁，正在修车。 这并不意外，但旁边站着的那个女孩太漂亮了，微风吹过，长发掠起，很是惊艳一刻。 夏露习惯性的拿起相机准备抓拍，但车辆开的很快。佳人的身影，立即消失在了视野中。 要不是高速路不能逆行倒退，夏露都想让车开回去，认真拍一张。 正在她遗憾时，不一会儿，她又看到对面也开过来一辆车，车速也不慢。 一个男生将手放到车窗外，微微弯曲，似乎在感受风一样自由的感觉，很是惬意。 小伙同样很帅，夏露又想抓拍，但还是没能如愿。 夏露有些遗憾，但也心想，“这真是两个有意思的人。杨晓帆，希望你也一样有趣。” 殊不知，开车一闪而过的，正是从柳水去往省城的杨晓帆，也是夏露此刻最想见的人。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求而不得，望眼欲穿，遥不可及，得而复失。 可能你见过很惊艳的人，却只是惊鸿一瞥，成为生活中的匆匆过客。 可能你特别想见的人，却与你擦肩而过，有缘而无份。 但即使有缘又有份，成功恋爱了，顺利结婚了，还生了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但仍然有很多变数。 省城大学中文系才子教师陈诗同，下午下课后，办公室都没有回。匆匆向家走去，他想多陪伴一下心情难受的妻子毛丽。 打开屋门后，喊了一声，却无人问答。 转了一圈，只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一封信。 第227章 都想要一个说法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在陈诗同一直以来的认知中，他与毛丽的爱情故事，是浪漫的，美好的，也必将是圆满的。 相逢偶遇于省城新华书店，当时两人不约而同同时伸出手，去拿同一本书，又都抱歉收回，相互泯然一笑。 他为她的美丽与淡雅而惊叹，她为他的潇洒与俊朗而倾心，可谓是一见钟情。 两人相识相知于一封封书信中。他讲述理想与信念，她抒发随感与心情，交流很多，认识很真，沟通很好。 他为她的单纯与善良而迷恋，她为他的才情与抱负而仰慕。 就这样，开始了相恋、相爱、相牵、相守。陈诗同原以为会相伴一生，没想到今天收到这样一封诀别信。 两人恋爱时，通信的时间很长，次数很多。每次打开来信，是幸福的，喜悦的，激动的。 书信见证了他们携手走过的道路，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幸福而甜蜜的岁月。 所有的书信，陈诗同至今还都仔细保存的。不但定期清理浮尘，还时而拿出来认真翻看，慢慢回味。 有时还拿当时的一些甜言蜜语，追着念给爱人听。会惹的毛丽红了脸，醉了情，动了心，送上甜蜜的吻。 此刻，陈诗同用颤抖的手，缓缓打开了书信。书信也很长，字体依旧隽秀，但比较潦草，上面还有泪痕。 陈诗同觉得心很痛，他咬着牙，坚持向下看。 “我最爱的爱人，你好。展信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我深深爱着的家。” 陈诗同再也控制不住，痛哭起来，但仍然强忍悲痛，努力地看下去。 毛丽是财务专业出身的，但非常爱好文学，文笔也很好。书信很长，洋洋洒洒几千字，大约有三部分内容，逻辑也很清晰。 第一部分是感慨自己的幸福。 两人的爱情与婚姻是多么美好，女儿是多么的优秀与可爱，感谢爱人的关心与陪伴，感恩上天的馈赠与奖励，感激生活的幸福与甜蜜。 对一起携手走过的日子，感到无比留恋和怀念。 第二部分是诉述自己的苦闷。 自从“冥币案”发生后，一直背负着很大的思想压力，“莫须有”的罪名牢牢扣在头上。 全厂职工的怀疑目光、公安机关的审视态度、甚至街坊邻居的私下议论，都让她不寒而栗、异常恐惧、压力很大。 这一部分写的很多很长，仿佛是一个宣泄，一种控诉，似乎也是为自己寻找一个理由。 “爱人，你知道吗？当前日他们给我戴上测谎设备问询时，那种质疑与怀疑，那种肆意而任性。我的灵魂都在颤抖，我感到了人格的侮辱与尊严的践踏。” “爱人，你懂的吗？当他们质问我女性生理问题时，我的心都在愤怒，这是怎样的一种漠视与不屑。不去寻找真正的罪犯，拿小女子月事大做文章。” “爱人，你明白吗？我从事多年的财务工作，被无故调整，无限期搁置。我再次辛辛苦苦自学的卫生知识，在重要职称考试时，被严厉拒绝参加，不得离开石城。” “爱人，你理解吗？我已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日不能思，夜不能寐，而不能自解；我已经感受到了生的折磨、活的痛苦，而不能自救；我已经厌倦了这里的一切，不敢面对人和事，而不能自拔。” 第三部分是表示自己的歉意。 自己不得不离开了，对丈夫的抱歉，对家庭的不舍，对女儿的惭愧。她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拯救自己的灵魂，去慰藉自己的身心，去寻求自己的生存，或者死亡。 这既是一封诀别信，也是另外意义的一封遗书。 陈诗同看到这里，悲痛难忍，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他直接瘫坐在地上，良久良久。似乎流干了眼泪，理智有了一丝回归，陈诗同突然爬起来，疯一样地到各个房间里四处找寻。 果然，毛丽带走了她的很多东西，证件、毕业证书、照片，甚至两人的结婚证，衣服也带走拿了几件。 这个家，已经没有多少她的气息了。 陈诗同开始愤怒了，咆哮了。 他不理解毛丽为何这样决绝无情，但更怨恨铸件厂和公安局为何这样狠辣无礼。 文人一怒，墨溅千行。 陈诗同快步走进自己的书房，以笔为剑，以墨为锋，将心中的不平与愤懑化作文字。 他不满于权力的肆意，不屈于体制的压迫，不惧于强权的威胁。 他要用笔尖挑起家庭的重担，用墨水洗涤爱人的污垢。 他要为自己爱人和自己的家庭，讨个公道，要个说法。 同样想尽快要个说法的，还有军科部高参慕豪杰。他虽然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他，去问杨晓帆这个问题。 但他从不怀疑，也不质疑，相信并严格遵循，才是一个国士儿子，应该具备的正常行为。 杨晓帆很懂礼数，也很明白慕豪杰的话语意思。人家虽然说晚一些也可以，但早一点会更好，更合适。 对于这一点，杨晓帆一直做的很好，很体谅别人，很照顾并迁就别人。 不到下午两点，他就回到了省军区招待所。简单在自己房间洗漱后，他径直上楼，按响了慕豪杰的套间门铃。 身穿一身戎装的慕豪杰，第一时间开了门，两杠三星的军衔肩牌熠熠生辉。 乍一看，杨晓帆直接愣了，他的思绪回到了以前。上一世，他最终退役也是这个职务，这个军衔。 当时的柳水军转办主任王建军，觉得杨晓帆进步很快。其实他并不知道，杨晓帆为了继续留在项目组进一步开拓，甚至还放弃了一次晋升副师的机会。 慕豪杰看到杨晓帆有些发呆，内心非常满意。他就知道自己的这身军装，能镇的住这个少年。 再天才，那也是娃娃。 可是娃娃突然说话了：“慕大哥，你进步好快啊。这么年轻就上校了，很快就可以大校了吧！” 这话说的似乎很内行，很专业，也很刺挠慕豪杰的心。 第228章 谁能负得了这个责任 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绝对不是好士兵。 但军队对于人员职务、等级晋升是有严格规定的。不但要看资历，看能力，更要看实绩，看功劳。 慕豪杰入伍参军很早，而且早期还执行过特殊任务，荣立过二等功。 前后一共三次提前晋职提衔。好不容易，今年才调了正团职参谋，军衔也到了上校。 这种进步速度，在和平年代，已经是非常之快了。27岁的正团职干部，在全军范围内，也不算多。 正当他非常骄傲，甚至有些炫耀的时候。杨晓帆却问他，什么时候能调大校。 至少目前，慕豪杰是看不到希望的，觉得遥遥无期。副师职，就是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竞争非常激烈。 正团职到副师职，看似一步之遥。但那是多少符合条件的干部，一生的追求，而又是一生的遗憾。 慕豪杰瞬间觉得天才，确实还是天才，绝不能等闲视之。 他讪讪一笑，说：“小兄弟，你可能不了解。晋升大校军衔很难的，需要职务调到副师职才行。” 杨晓帆当然了解，前一世慕豪杰上校军衔挂了8年。杨晓帆都少校了，他还是上校。 杨晓帆还曾经调侃过慕豪杰，说他“起了一个大早，赶了一个晚集。” 这时的杨晓帆，自然不会调侃，而是送上最真诚的祝福。“慕大哥，你是军中豪杰，人中龙凤。晋升职务和军衔，都是早晚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慕豪杰顿时感觉如沐春风、全身舒爽、异常兴奋。 这个小兄弟，简直太会说话了。必须要拿下，送给老爸，当个小师弟。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开心。 这次见面谈话，开始时很随和，但渐渐就变得非常严肃了。 慕豪杰让杨晓帆将手机关机，放在一个军用屏蔽箱内。他将自己的民用手机也关机，一同放在了里面。 带着杨晓帆走进书房后，他又打开了信号屏蔽器，并拿出了一份保密协议。 “杨晓帆，你即将接触的是军方高等机密资料。通过审查，你是具备这个资格和条件的。” “作为华夏的公民，你有义务也有责任，为国家为军队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和建议。不过，你也有拒绝的权利。” “这个保密协议，你愿意签署吗？” 意思很明确，这个责任，你愿意背负吗？ 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上一世的杨晓帆，也曾很多次面对这样的情况。 但当时是他作为项目长，是主导方，找地方专家，或者有关人士，请教相关问题时。 杨晓帆没有犹豫，立即认真填写了《保密协议》，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个字迹，又让慕豪杰非常吃惊。爱好历史的他，自然对书法也有涉猎，知道这个字的好坏与价值。 他内心再次感慨，这是找到了一个怎样的宝贝啊。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是宝贝来找的他。 保密程序履行完之后，慕豪杰开始详细介绍这个项目的大致内容，以及面临的抉择难题。 慕豪杰尽量说的简单而又通俗，特别在介绍雷达时，甚至用手比划了几下形状，便于杨晓帆理解。 但杨晓帆内心，明白的不能再清楚了。原来前一世慕豪杰一直耿耿于怀的项目，就是这个时候论证的啊！ 杨晓帆甚至知道最后的决策。 慕豪杰收集完论证会结果后，因不能做出有效决定。还去多方征求了，很多军方科研大佬的意见。 因为当时全国都在大讲改革开放、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军队自然也不能落后。 科研大佬们也干劲儿十足，纷纷建议选新弃旧。航天院雷达所甚至还为此，立了军令状，说一定没问题。 国士慕老慕远山更是推崇新雷达，说新飞机整体要有新性能，新雷达就是新眼睛，可以看的更准更远更好。 因此最后总部立项，决定大飞机5，选择搭配性能更好的竖波雷达。 想到此处，杨晓帆也不禁深深感叹。 这一腔热血和满腔热情，耽误了多少事情，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1999年南海英雄主动碰撞坠机，2000年米国高空侦察机过境，2001年环半岛海域大规模军演，都是因为华夏当时没有足够的领空威慑力和空中控制力。 这一世，杨晓帆既然碰上了，就绝对不能让军方，再走这样的冤枉路。 杨晓帆似乎想了很久，但实际上只有几分钟。慕豪杰以为他在深思熟虑，其实他在选择合适的措辞。 “慕大哥，我基本听明白了，也想清楚了。我的建议有两个方案。” 慕豪杰一听，却有些不太满意。这个项目论证，本身就是两个方案选一个。你也建议选两个，是不是太糊弄了。 但他也是少年老成之人，耐心继续听着。 杨晓帆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慕参谋，我觉得这个项目论证的前提，就不是很严谨。” “当前，我们华夏，是要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然后才是好不好、行不行、厉不厉害的事。” “根据你前面的描述，大飞机5这么重要，作战半径加大，续航能力增强，可以护佑华夏领空。那么让大飞机5尽快研发成功，试飞顺利，列装使用，才是重中之重。” 慕豪杰连忙点头说是，态度也很端正，他渐渐开始重视起来。 因为杨晓帆讲的，没有一句废话。句句在理，字字要害，说的都是最关键的问题。 “竖波雷达，是当前全世界性能最好的雷达。需要很多先进的技术，还有很多稀有材料。例如晶片、芯片、电子元器件、半导体、天线等。” “这里面很多材料，都是需要到国外大量采购的。如果西方敌对势力一旦对我国，实行进一步的技术封锁和材料管制。没有这些技术和材料，竖波雷达该如何研制？” “慕参谋，如果因为新型竖波雷达研制不顺利，无法和大飞机5进行兼容，无法按时形成战斗力。” “这么大的责任，由谁来负，谁又能负得了这个责任？” 杨晓帆掷地有声，慕豪杰则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229章 不畏浮云遮望眼 改革开放是华夏1978年，开始实施的一项重大政策。 通过引入外资、技术和管理经验，有力促进了国内经济的发展和现代化。 极大地推动了华夏的经济增长，使华夏迅速成为了世界重要经济体。 但在这期间，也出现了一些狭隘的认识和行为。 例如，月亮也是外国的圆。这是一种严重的崇洋媚外的心态，导致对本土文化和产品的轻视，以及对外国文化的盲目崇拜。 还有比如，造不如买。这同样是一种经济策略上的短视，认为直接购买外国的产品或技术，比自己研发和制造更经济、更快捷。 这不仅仅可能导致技术依赖，限制自主创新能力发展。还会导致国内产业的空心化，影响国家的产业安全和经济独立。 但当前，人们普遍没有这样的危机感和紧迫感，甚至包括军方。 慕豪杰害怕之余，也有很多疑问，他辩解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啊？” “技术封锁和材料管制，这可不是小事。那会很大影响，国与国之间正常关系的。” 杨晓帆知道如果不讲清楚，让慕豪杰以及他背后的人，接受这个事实或许很难。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所提到的雷达所，他们之所以说能够研制出竖波雷达，是完全靠自己吗？” “我估计他们应该有到国外学习的计划，同时还要求利用国家外汇，购置一定设备和材料，对吧？” 这两个问题，让慕豪杰目瞪口呆。 航天院雷达所已经向总部机关专题上报了请示，就是申请安排五个雷达专家，到联邦国学习。 关于购买研制设备和材料的请示，也已经初步拟制完毕，等待大飞机5确定装载雷达情况后，就正式上报。 慕豪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非常严肃地，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杨晓帆同志，我代表组织正式询问你。你为什么会判断西方列强，有可能会对我们，实施技术封锁和材料管制。” 杨晓帆没有任何迟疑，朗声回道：“因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资本主义国家，我们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 “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永远不会是朋友，只能是敌人。” 杨晓帆又解释道：“华夏五千年历史也说明了，位居前列的超级大国，是绝对不会允许，另外一个超级大国和平崛起的。” “老毛子的解体，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我们华夏越来越好，科技进步很快，经济高速发展，国家综合实力越来越强。西方列强是绝对不会，任由我们快速发展的。” “我们不但一定要有自己的杀手锏武器，而且大型装备，一定不能受制于人。” 慕豪杰似乎有些被说动了，但这个问题牵扯面太广，远非他这个职位能够接受并解决的。 他继续提问：“晓帆，那你提出的两个方案是？” 杨晓帆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 “保守的方案，就是大飞机5继续使用原来的横波雷达。但是对雷达的质量性能进行升级，努力提高到极致水平。这样也可以有效提高战机性能。” 这就是前一世，当后来无法研制出竖波雷达后，不得不采取的解决方案。 但大飞机5的研发及列装，整整晚了2年。 这不仅给国防事业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甚至也严重影响了慕豪杰的进步发展，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激进的方案，就是大飞机5上预留两套雷达接口，做两套装配方案。竖波雷达能研发出来，就选用新的雷达。无法按时研发，就选用改良版横波雷达。” “我的两个方案，都非常突出一个核心，是唯一最重要的。那就是要绝对确保，甚至提前完成，大飞机5的研发及列装。” “我们华夏的领空，不能让外国的战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必须要有强大的巨无霸，进行全时空设防、全领域威慑。” 慕豪杰听的热血沸腾，骨子里的血性也被点燃了起来，这原本也是他从军报国的原因。 他也认真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晓帆，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领空的防御和威慑，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我们军方特别想把大飞机，做的更好的一个重要原因。” 杨晓帆知道，自己的这些推测和说辞，可能说服力还不够。他还继续做着进一步的努力，但口气相对缓和了一些。 “慕大哥，兵之大事，国之重也。我还有两个建议，希望军方能够认真考虑并采纳。” “第一，军方做出重要决策前，请国家外交部西方司的领导也参与一下，他们对外交关系更为敏感和熟悉。” “第二，如果竖波雷达是必须要研制的，要立即展开相关工作，大量采购设备和材料。一定要在大飞机5决策之前，做这件事情。” 将两个方案加两条建议讲完后，杨晓帆就不再说话了。他原本就人微言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能尽可能的，用当前各级可以接受的理由和原因，进一步明确重点，突出中心。甚至委婉地提出了建议，希望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慕豪杰越听眼睛越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甚至愣了很久，才反应了过来。 他内心在想，“这个世界上，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吗？”“真的有天才的存在吗？” 为什么杨晓帆能够在短短时间里，这么快就能紧紧抓住矛盾的关键点和核心。 和大飞机5的列装的重要性比起来，竖波雷达相比横波雷达，提高的那些性能，真的不算什么。 是啊，当前很多人都过于乐观了，甚至包括他的父亲，国士军方科研大佬慕远山。 都觉得当前华夏和世界各国关系十分融洽，贸易来往频繁，处在关系蜜月期。就忽视了甚至忘记了，很多原本深层次的矛盾和问题。 这个少年，不畏浮云遮望眼，反而看的通透。 特别引进外交参与机制的建议，简直是神来之笔。可以最大程度上降低风险，并使军方高层信服并关注。 “华夏之幸，军方之幸。” 慕豪杰缓缓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杨晓帆同志，向你致敬！我代表本人及本次项目论证会议，向你表示感谢。” “你提出的问题，分析的潜在的风险可能，以及两个方案及建议，都非常重要。我不能保证什么，但一定会严格如实按级上报。” 杨晓帆也站了起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别无它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很多人非常感谢杨晓帆，自然也有人怨恨杨晓帆。 而且内心中，已经默默地埋怨了很多遍。 第230章 很难让人不信任 相对而言，女人都是有些记仇的。特别是一些有地位有能力的。 京城名记夏露，不远几百里，从京城来到柳水。想认真采访一下作者杨晓帆，没想到反而扑了一个空。 虽然知道作者不在后，她也没有太在意，见不到人，写这套书也是一样。 采访的第一站，自然是柳水印刷厂。毕竟有名有址，而且是书的印刷单位。 本次采访的正主之一，不得不去的地方。 正面报道采访，自然不用偷偷摸摸。在门卫处，夏露很客气地正常通报了姓名、单位，以及来意。 印刷厂的门卫大爷，现在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他很熟悉这些流程，以及记者的重要性。很客气地进行招呼，还请夏露到传达室里坐着，并及时进行了上报。 传达室里有沙发、有椅子，还准备的茶水。夏露虽然没坐也没喝，但还多少有些意外。 印刷厂的领导自然也非常重视。 厂长助理张秀琴，亲自到门口迎接。热情邀请夏露，到会议室去坐一下，和厂里的领导见个面。 但夏露做事雷厉风行，并不喜欢这些形式。 她不拘小节，更不见外。按照自己的职业习惯和写作特点，首先就开始了采访张秀琴。 问的问题，也很直接。关于书籍出版的缘由、封面防盗版的灵感，以及当前的销售状况，还有作者的情况。 如果换成别的人，或许对有些情况，还不一定清楚。 但张秀琴不一样啊，从头到尾，她是一直跟进、全程参与的，非常熟悉。甚至很多细节都了如指掌。 而且与印刷厂其它人相比，她还有一个特点。她爱厂为厂助厂是不假，但她更向着杨晓帆。 这个少年，也确实值得称赞！ 人是需要舞台的。不然即使有再大的能力，再大的本事，也难以得到施展。 张秀琴从一名普通的编辑校对人员，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厂长助理，而且干的非常出色。 虽然主要是缘于，她平时的积累和自身的素质。但更离不开的，是杨晓帆。 甚至没有杨晓帆，就没有她们全家的现在。关键是她也不用添油加醋，只要如实讲述就行。 张秀琴最近接待采访比较多，也形成了固定流程，并有了充分的准备。 她不但讲述很流利，还提前准备了一些证据和资料。即使是第一次面对央媒记者，她也不慌不忙。 先回答了一些问题后，她再次建议。 “夏主任，咱们还是先到会议室坐坐。和厂领导见个面，喝点水，吃点水果。另外还有两个《记录片》，您可以也看看看，对您应该也有帮助。” 夏露有些不太情愿。她本身就是记者，不想看什么刻意拍摄的片子，宛然进行了谢绝，她直接说： “张助理，我就是来采访的，不要工厂额外接待照顾。我对于车间以及一线员工更感兴趣。厂领导可以最后见，正好有些问题要问他们。” “你先帮我联系下作者，让他过来，需要对他做个采访。” 虽然说话内容也算客气，但不悦的态度，以及一丝傲气，也已经非常明显了。 张秀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依旧笑容满面： “夏主任，作者杨晓帆到省城石城去参加面试了，估计至少要二三天才能回来。” “这个《纪录片》风格很新颖，主要记载了我们印刷厂这次改革的历程和做法，也是作者杨晓帆具体策划并指导的。” “《纪录片》已经上报了央视，近期可能剪辑后播出。” 对于张秀琴这个所谓厂长助理，夏露一开始是没有在意的。一个小厂子，还配个什么助理，真是贻笑大方。 入厂后，她的感觉也并不是特别好。这个厂似乎太过于看重形式了，对接待工作倒是很重视。 但张秀琴不卑不亢的态度和非常得体的应对，让她感到了震惊。所说的内容，更是引起她的兴趣。 夏露也是洒脱之人，索性就客随主便，同意了安排。 这两个新颖的《纪录片》，自然就是白冰主持拍摄、杨晓帆建议指导的《负重前行的印刷厂》，曾经在柳水引起广泛的议论。 而且确实经过省台领导批准，报送央视了。 这个《纪录片》确实拍的实、剪的好、演的棒，原汁原味，真情实感，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夏露，也有些被震撼了。 张秀琴说的没错，这里面很多东西对她都有帮助，省去了很多采访的步骤和内容。她连忙拿出笔，准备记载重点和要点。 张秀琴连忙送上了一份资料。“夏主任，这是《纪录片》的内容摘要，送给您，方便您写稿。对了，这也是作者杨晓帆，让我们给新闻记者准备的。” 这确实也是事实，印刷厂印制资料太轻松了。而且以后很多领导或者记者，都会来检查或者采访。 杨晓帆就给他们出了这个主意。 就这么一会儿，夏露的耳朵，都快被“杨晓帆”这三个字，给填满了。她不禁有些烦躁。 《纪录片》看到后面，高潮迭起。王志远区长的讲话，现场群众的欢呼和掌声，书籍的大卖，等等，。 夏露这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高考成绩还没出，你们就敢出版这套书？” 张秀琴早已经见怪不怪，礼貌地回答：“夏主任，您也看到了。不仅我们全厂员工信任他，连我们区长都非常信任他。” “这个少年，很难让人不信任！” 第231章 这个项目你怎么看 华夏古代历史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京官大三级。” 其实，现代社会多少也是一样的。 京城的央媒记者，主动到了柳水，对印刷厂进行正面采访，同样惊动了很多地方领导和部门。 《柳水日报》和印刷厂一直有业务往来，得到消息比较快，总编辑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还带了摄影记者。 《柳水电视台》的监制主任来的也不晚，带来了一些关于印刷厂的影像资料和文字底稿。 毕竟当前，大力宣传印刷厂、推广印刷厂，是柳水各个媒体单位，接到的政治任务。 只是可惜白冰已经暂时调入省电视台工作。不然这两个新闻女强人会面，说不定能碰撞出新的火花。 就连区长王志远，得到报告后，都带着区宣传部长，亲自过来陪同了一下。还专门安排政府办，具体牵头配合好夏主任采访工作，并做好食宿保障。 可以说，除了没有见到杨晓帆，夏露在柳水的采访非常顺利。 张秀琴得到了夏露的认可，全程陪同，两人也已经非常熟悉了。 张助理也没忘记，推荐一下她宝贝女儿的“成长教育”教培公司。毕竟那也是作者杨晓帆，创意并亲自授课的，也有一定的关系。 夏露确实也去了一趟，对这个模式也很感兴趣。 随机采访了补习的同学，重点采访了公司法人大股东杜丽云和学生授课讲师孟长伟，还拍了很多照片和影像，也计划出一个新闻。 次日回到省城石城后，夏露没有着急回京城，而是专门留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并谢绝了朋友的陪同。 她说：“我还要采访一个人，很重要的一个人。” 夏露从教培公司杜丽云那里，拿到了杨晓帆的手机号码。想在石城，和杨晓帆好好聊一聊，给这次采访画个圆满的句号。 她现在对杨晓帆非常感兴趣，计划以他为题，撰写这个重量级稿件。 但从下午2点开始打，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后，都提示对方关机，夏露真有些怒了！ “买了手机不开机，你买它有啥用啊，面试需要三个小时吗？” 夏露的日程安排很满，虽然采访杨晓帆很重要。但她也不能，就这么看不到希望地一直等下去， 内心虽也不停地在埋怨，但只能无奈地去了火车站，登上了返京的列车。 说来也奇怪，上了火车、踏上返程的夏露，反而释怀了。 通过在柳水两天的采访，她深深感到了很多人，对这个少年的推崇和喜爱。 “或许是机缘不到吧，那这次报道，也只能以书为主了！” 夏露默默地做了这个决定，虽然内心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杨晓帆其实是很无辜的。和慕豪杰谈过话后，就被他直接拉到会场，参加下一个项目论证会。 慕豪杰说的话，都有些无赖了。 “晓帆，你的理解能力这么强。去听一听，从不同的角度，帮着分析一下，也是为军方做贡献。” “大飞机的保密协议都签了，下午这个项目密级低，就不用补签了。不让你白帮忙的，晚上我请你吃饭。” 就这样，杨晓帆就莫名其妙地被拉着，参加了下午的项目论证会。 无独有偶，杨晓帆昂首挺胸走进会议室时，感受到的注视目光。和上一世，他顶着项目长的头衔走入会场时，是一样的。 会议室里，一大帮子坐着的老家伙，看着这个娃娃走进来，都很是纳闷，甚至有些震惊。 “这是谁的学生啊，也太年轻了，是本科生吧！” “怎么没穿军装，非现役人员，也能参加我们的会议吗？” 下午论证的项目具体负责人，某火炮学院的张教授更是意外。他连忙站起来，想走过去询问一下。 但走在前面的慕豪杰，突然转头和少年说了一句话。 慕豪杰原本想宽慰一下杨晓帆，让他放松，不要有什么压力。 毕竟这个场面有点大，参加会议的好几个大校，一堆儿文职教授。 哪知道杨晓帆神态自如，闲庭信步，丝毫没有紧张之意。但慕豪杰这一举动，也在一定程度上，给杨晓帆解了围。 慕豪杰走到会议的主持位置坐下，杨晓帆则自己坐到了靠墙的陪坐席末尾。 会议正式开始前，慕豪杰在发表主持词时，顺带解释了一下。 “大家好，下午我们继续开会。论证某火炮野外机动保障方舱建设。对了，这位是我特意邀请的一个项目分析师，杨晓帆，绝对安全可靠。” “下面，我们正式开始，首先请火炮学院张教授介绍项目具体情况。” 军方总部的主管参谋，很有威压和气魄。一番话说出，镇住了全场，也暂时平息了议论。 张教授立即开始详细汇报项目情况。 这个项目，不同于上午的大飞机建设。这是火炮学院自己研发的，有一定的创新精神，并形成了一定的效果。 如果顺利通过项目论证，再经总部有关部门批准。就可以批量生产，为部队进行配套装备。 会议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张教授汇报完总体情况后，又重点阐述了移动方舱的优越性和便利性，对提高火炮作战能力的有效性和实战性，以及可行性论证分析。 然后，与会人员，特别是军方火炮研究专家们，就开始接连，进行发言讨论。 这次会议的气氛就非常的好。 邀请的专家，大多都是同一个领域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对关系比较融洽。 今天你的项目，我支持一下。明天我的项目，你同意一下。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一团和气。 这本也是项目论证普遍存在的一种氛围。很多时候，就是走走过场，过过门面。 但慕豪杰现在的心态，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既有上午项目论证的原因，更有杨晓帆讲话的刺激。 “没有人质疑的项目，就一定是好项目吗？”“这个项目到底有没有用，对提高部队战斗力有没有帮助？” 这两个问题，反复在慕豪杰脑海中闪现，并来回旋转。 “为国家把好关、为军方尽全力。”这个崇高的使命，让慕豪杰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句话。 “杨晓帆，这个项目你怎么看？” 第232章 再见少年拉满弓 一石惊起千层浪。 慕豪杰的这句话，直接炸翻了全场。 带一个人来参加会议，和让这个人发言表态。那性质，可是截然不同的。 而且客观的讲，在这样严肃的会议上，这样的安排是很不合适的。 张教授作为项目方，首先表达了不满，“慕参谋，您带的这个分析师，应该是没有资格发言的吧。” 当前的讨论形势，对这个项目非常有利的，基本可以顺利通过。张教授对此是非常在意的。 一个这样的大型项目。不仅仅凝聚着项目组全体人员的心血，甚至还能影响到很多情况，涉及到方方面面。 如果项目成功，可以发表几篇重量级论文，几个博士可以顺利毕业，几个主要研制人员也能获奖，好处多多。 最关键的是，可以批量生产制式设备。总部定制购买后，下发部队列装使用。那样能为学院创造很大的利润。 军方火炮委员会副主任李可才，也受邀前来，参加这个项目论证会。而且，他有两个以前的学生，也参与了这个项目。 他在火炮领域具有一定的话语权，对此，也进行了质疑。“慕参谋，我们进行项目评审是有严格程序和规范的，不能什么人，都随便发表意见啊？” “那样不就乱套了吗？太不严肃了。” 这话说的就比较重了，多少带了一些指责的意味。 李可才资格比较老，虽然在军内的地位和名气，远比不上国士慕远山。 但说一说慕豪杰，是没有任何压力的。而且人家说的也在理，慕豪杰此举，是有些突兀了。 场面一时变的有些紧张。 杨晓帆被拉过来后，一听是这个项目，就觉得很有意思。 上一世，这个项目的进展，过程比较波折。很多情况，他也是比较了解的。 装备配发部队后，虽然没发挥既定作用，但也有奇效，结果还是不错的。 杨晓帆原来也就没想去干涉这个问题。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但慕豪杰的这一问，不仅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还让慕豪杰自己比较被动。 李可才的质疑和责问，更是让杨晓帆很上火。这可是他上一世相亲相爱的小师叔，这辈子同甘共苦的好大哥。 被一个迂腐的老头子这么说，杨晓帆根本忍不了。他本就是护短恋旧之人，见不到自己的兄弟被挤兑。 更何况，你们这个项目，有那么好吗？ 杨晓帆内心波澜，表面平静，甚至还带了一丝微笑。他站了起来，先微微点了一下儿头，然后开始回怼： “各位领导，我觉得慕参谋既然让我来，并让我发言，就说明他有他的考虑。而我呢，可能也具备这个能力。” “我还没有发言，就质疑总部的项目主管参谋，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而且项目评审，什么时候制定过具体的程序和规则，不过是一些常识和通用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杨晓帆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些客气，但也有一丝傲气。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座的，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这里，杨晓帆是有些混淆概念的。 对于项目评审，总部的确从来没有发文明确过什么。但业内一般都是这样做的，有通用的流程。 俗话说，老拳怕少壮。李可才、张教授自持身份，也不会和杨晓帆进行口舌之争，纷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参加会议的，还有一个火炮委员会的副主任。他是个老好人，及时出来圆场。笑着说： “这位小杨同志，既然慕参谋让你发言。你看看有没有想说的？” 这就是刻意给的一个很合适的梯子。如果杨晓帆机灵的话，就应该顺着下坡，说一句没有意见。 那样还是皆大欢喜，而且慕豪杰的面子还能捡起来。杨晓帆接住了这个梯子，但他没有下来，而是爬了上去。 他面带微笑，朗声说道：“我有想说的。” 全场震惊，连老好人副主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慕豪杰的眼睛又亮了。 杨晓帆哪里管别人的想法，他直接开大。“这个项目总体还是不错的，特别是这个方舱，功能性很好。” 除了慕豪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杨晓帆是先扬后抑。 还以为小年轻的，没什么能说的，就是刷刷存在感，讲讲好话，提出赞扬。 会议的几个角落，都传出了不太友好的笑声。 杨晓帆哪里管这些，继续进行他的表演。“方舱是不错的，但是火炮野外机动保障，就意义不大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场的很多老家伙，都开始找自己身上带的药了。这小子说话，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慕豪杰也愣了，“方舱不错，火炮野外机动保障没意义。” 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新版的买椟还珠？ 火炮学院的张教授，开始听着还美滋滋的，听到后面觉得不对劲儿了，很是气愤。 也不客气了，直接发声质问：“小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在家的几个老专家，也气的不轻，纷纷声讨支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杨晓帆此刻已经是千疮百孔。 杨晓帆一点儿都不害怕，仍然潇洒自如，淡然处之。他朗声说道：“我下面说的内容，可能各位一时不能接受。但大家想想有没有道理。” “随着科技的日益发展，火炮在现代战争的作用，将逐渐发生重大变化。” “现代战争要求快速部署和撤离的能力，而传统火炮系统通常体积庞大、部署时间长。敌方防空系统的能力越来越强大，对火炮的使用也构成了极大的挑战。” “新概念火炮如电磁炮、激光炮、火箭炮的发展，可能会逐渐取代传统火炮。另外还有杀手锏各种导弹，以后还会有更加先进的武器。” “传统火炮，将不再是战争之神。其作用也将由进攻，慢慢转变为防御。” “这种情况下，我们还研究火炮的野外机动保障，这有什么长远意义呢？” 再见少年拉满弓，不惧岁月不惧风! 第233章 报纸引发的蝴蝶效应 报纸在华夏社会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无论是在信息获取、知识学习还是文化娱乐等方面，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 特别在网络还不发达、刚刚萌芽、尚未普及的那个年代。 路上随处可见的报亭，挎着报纸四处销售的小报童，从早上一开始，就异常忙碌。 “今天的《晨报》非常精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最新消息看一看，精彩故事瞧一瞧。” “《晚报》今天回报读者，慷慨爆更。最热故事连载连出两章，情节有趣，非常好看。” 报童唱卖的，一般都是娱乐性比较强的报纸，便于推销，也容易销售。 而一些专业性比较强的报纸和期刊，一般都是单位或者个人订阅。 邮递员顶着晨曦，骑着单车，穿街走巷，送报送书。 京城印刷厂也是老牌企业，和柳水印刷厂一样，曾经也是无比辉煌。 现在遇到的问题和困难，基本也差不多。 全面展开市场竞争后，被小印刷厂挤兑，被盗版图书冲击，被各种客户压价，经营状况也非常不好。 当前同样是靠政府支持，靠银行续血，勉强维持。说不定什么时候，最后的一根稻草，就压倒了这个曾经的骆驼。 老厂长王红星，一如既往地早早到了工厂。他步履沉重，精神不振，面色依旧很难看。 半年的报表，财务已经提前做好了。他昨天初步看了一下，就感到血压有点高，头晕手麻，连忙停住了。 干了一辈子的印刷工作，得了一身的基础疾病。颈椎不好，腰椎突出，血压高，血脂高，身体基本垮了一半。 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但如果这个曾经无比辉煌的厂子，在他的手里经营下滑，直接关门，进行破产重组。 他觉得自己，将成为工厂的罪人，对不起组织的信任，对不起全厂职工的跟随。 甚至逢年过节，也没脸面再去看他的各位师父、师娘。 昨天下班前，他就安排了任务。今早8点，召开中层干部会议，认真分析半年经营状况，拿出有力的措施。 他自己地来的更早，准备再认真看看报表，也想点措施出来。 看门口的大爷，也是厂里老员工了，比厂长资格还老。王红星进大门时，他正拿着大扫把打扫大门附近的卫生。 大爷一眼就看出，王厂长的精神不好，面色很差。虽有些同情但不多，内心中，更多的是埋怨。 毕竟火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这个厂子不行了，厂长是第一责任人，责无旁贷。 不过这么多年了，交情一直也算可以，就没落井下石说啥风凉话。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红星，办公室还没来人。今天的报纸，放你门口窗台上了。” 王红星随口应了一下，“张哥，我知道了。” 心里却想，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报纸啊！他其实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儿羡慕这个看门的老张。 老张比他入厂还早，岁数比他还大。但印刷技术不好，早早调整到了后勤岗位，后来就来看大门了。 现在老张身体很好，据说还能喝一斤酒，精力很是旺盛，晚上还能搂着婆娘睡觉。 王红星早已是力不从心了，甚至也没啥想法了。印刷厂的重担，把他快彻底压垮了。 7点50分，王红星到了工厂的会议室。 看着这些中层干部一个个地谈笑风生、稀稀拉拉地进入，他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 “李主任，你记录一下。8点钟不到会的，记为缺勤，扣一天工资。” “王厂长，咱们都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再扣钱，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坐在身边的办公室主任，悄摸声给厂长提着建议。 没有经营能力、拿不到订单、发不出工资的厂长，在工厂里，是真心没有多少威严的。 工人没有多少文化，要靠技术吃饭的，凭工资生活的，人家不管你什么级别。 “什么正处、副处，不发工资，我就不会和你好好处。” 会议开的还是非常沉默，基本都是老生常谈，各讲各的困难。要不是王红星有准备，提前吃了降压药，估计又要头晕目眩。 正在这时，办公室刚分配来，工作还不到一年的一个大学生，拿着一份报纸，闯进了会议室，边进边喊。 “厂长，咱们工厂有救了，有救了！” 王红星觉得心跳的更快了，真是幸亏他提前吃了药。 《华夏出版社》着名记者夏露的一篇重磅新闻，《四本书救活印刷厂、两句话击溃盗版业》，刊登在了《华夏出版报》的头版头条。 王红星认真看过报纸之后，立即安排将文章复印多份。在场的所有中层干部人手一份，将经营策略会变成了讨论分析会。 自己想不出办法来，就借鉴人家的啊！ 接下来的会议，就开的非常热烈和成功了。都是为了生计奔波，哪有人会不在乎自己谋生的饭碗啊！ 三个臭皮匠，就可以顶一个诸葛亮，更何况这么多的专业人士。 研究了不到一个小时，几条应对措施就立即出来了。 工厂最近所有印刷的书籍，有选择地在封面上，备注“本书仅在新华书店销售。”毕竟不是所有书籍都在新华书店销售的，也有一些报亭及小书店。 有个女编辑也被启发了思路。她建议，小说类图书，也可以写上一句。 “为了您的眼睛舒适和健康，请选择正版图书。” 第一个看到报纸的大学生很聪明，也提出一个建议。看能不能出版高考文科教辅资料，甚至也可以叫《状元笔记》。 但这个需要时间和去找合适的人，只能是一个方向，短期内不能见效。 有个生产主管更机灵，他建议厂子可以去直接去联络柳水印刷厂。替他们代工生产这一套四本书，负责京城地方的销量。 既可以缓解厂子目前的困境，也能帮助柳水印刷厂扩大生产规模，抢占市场，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王红星的眼睛渐渐亮了，他觉得，自己要马上带队去一趟柳水。 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没说出来，他想去见见这个状元。 正和省的地区状元，肯定要到京城读书的。他们厂子离着华清、京大都不远，说不定能帮上人家什么忙。 人家需要什么，咱们就努力提供什么。这么大的厂子，这么多京城工人，应该能拿得出手，解决问题。 让状元帮咱们工厂出出点子，走出困境。这是资源互换，也是双赢。 《华夏出版报》的这篇文章，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各种情况，各种分析，还在不断地发酵、逐步推动。 此时，省城的一份以评书论事为主的报纸《石城杂评》，刊登了一篇文章，却引发了轩然大波。 矛头直接指向了省城公安。 第234章 他们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公共媒体一般都有严格的宣传纪律。 必须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维护组织权威，准确把握团结稳定鼓劲、正面宣传为主的基本方针。 那些指向明确的文章，尤其是针对政府机关的，未经审查批准，一般都不允许发表。 避免出现错误表述和敏感表达，从而引发群众舆情，造成不必要的矛盾和事件。 石城铸件厂会计毛丽的丈夫陈诗同，本身就是省城大学中文系的老师，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作者。 毛丽留书不辞而别后，陈诗同一时愤慨，连写了几篇指控文章。 但联系了几个比较熟悉的编辑后，均遭到了拒绝。文章过于敏感，实在不敢刊发。 陈诗同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就在他准备去报警的时候，《石城杂评》的编辑反而主动联系了他。 这个报纸，陈诗同是知道。近几年刚刚发行，喜欢擦边，经常有些大胆言论和特色故事。 虽然稿费不低，但他以前对此是不屑一顾的。此刻，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诗同立即去和系领导请假。马上也要放假了，进入到了复习阶段。他教的《古代文学欣赏》，本学期不用结业考试。倒也提供了方便。 领导听说处理是家事，不但欣然批假，还嘱咐了几句。 “陈老师，家庭是很重要的，一定要处理好，有什么困难，可以找组织解决。” 文人气质的陈诗同，对于找回妻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共同生活了十年，对毛丽的性情，他十分了解。 “外柔内刚，极有主见，性格坚韧，做事干脆。” 她决定了的事情，基本就没有出现过，放弃或者半途而废。 陈诗同现在满脑子都是报复还击、以牙还牙，这些他自然不能和领导说。只是点头应下，并表示感谢。 刚和领导表完态度，陈诗同就带着自己的几篇文章，直接赶往了《石城杂评》编辑部。 编辑部在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一共上下两层楼办公。 陈诗同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入主编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行大字。 “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 陈诗同顿时觉得来对了。 次日，《石城杂评》报纸的头版刊发了一篇文章，《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陈诗同实名署名。 刚开始的时候，这篇文章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随着看的人越来越多，传的越来越快。 报亭和报童都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联系编辑部，加印进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缺少看热闹，吃瓜的人民群众。文章中的很多观点和情况，立即飞一样的传播了开来。 “铸件厂要发的现金工资，突然变成了冥币。” “公安局对普通人使用测谎设备，没有证据先定罪。” “公安审讯时，重点关注女出纳的月事。” “女会计在审讯时，受到了侮辱，然后失踪了。” 哪一个消息，都足够劲爆。人们都恨不得立即去买份报纸，拿来看一看。 陈诗同在文章中没有使用任何化名，都是实名实姓，甚至连自己的单位都说明了。 他觉得自己在为妻子讨回公道，没有任何恐惧，不带丝毫遮掩。 他也已经将女儿送到了父母家。找不回妻子，要不回公道，这个家也不可能再完整了。 省城大学中文系领导得知此事后，大吃一惊，连忙安排人去找陈诗同，避免将事情进一步搞大。 而此刻，陈诗同身穿一身白衣，手里捧着一个大纸板，已经站到了公安局门口的对面街道上。 他目光冷峻、脸色铁青，宛如一个剑客去参加决斗。 纸板上十二个大字，“请还我的妻子，孩子需要妈妈。” 周边围着很多群众，而且人越围越多，越来越多。消息灵通的人，开始介绍事情缘由。 有机灵的小报童，看到了商机，开始在这里兜售《石城杂评》。 感觉似乎明白真相后，很多人开始一起指责公安机关。 有的甚至开始大喊： “法律必须公正公平公开。” “破案严格合法合规合理。” “必须严惩违规警察。” “请给市民一个解释。” 事件迅速升级，等公安局领导搞明白事情缘由后，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民群众。 有一些人甚至站到了陈诗同的背后，给他壮胆鼓劲，摇旗呐喊。 市公安局领导也非常郁闷。“这不是他们经手的案子啊!” “《冥币案》是省厅重案二队办的，为什么要围了市公安局？ 这个锅背的，太憋屈了！ 但公安都是一家，市局领导也只能一边上报省厅，一边安排对口单位去接案，并疏导群众。 公安局新闻处女处长当仁不让，独自到了现场，拿了播音喇叭，开始公关，并疏导群众。 “各位群众，这位先生的诉求，我们一定会高度重视，对于他反映的问题，我们一定会认真查处。”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人民警察为人民的宗旨，永远不会变！” “各位群众，刑侦处将协助这位先生进行案情登记，了解事由。有热心并关注此事的群众，也可以一并参加。” “其余人员，请立即撤离此地。不要影响阻碍交通，也不要影响公安机关正常办公秩序。” 还真有几个市民，非常热心。跟着陈诗同，一起走进了公安局。 看看进展是一个原因，法不责众是一个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他们这样做是对的。 第235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陈诗同的文章写的情真意切、慷慨激昂，广大读者和围观群众都为之动容，感伤，还有同情。 甚至有的不明群众，还指责公安机关，说滥用设备。 省城市公安局刑侦处处长，也是办案高手，是从一个个案子里，拼出来的。 他并没有完全听陈诗同的一面之词，认真看过毛丽留下的信。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 “只是问询了几次，上了一次测谎设备，就直接扔下家，不管爱人和女儿，不要铁饭碗工作，直接躲起来了？” 现在找到这个女人，不仅仅只是为了平息这场闹剧，甚至还有可能关系到“冥币案”的破获。 他很严肃地问陈诗同：“陈老师，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和焦虑。但是现在你要密切配合我们警方，这样才能最快找回你的爱人。” 这话说的既诚恳，又十分真切，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赢得了陈诗同的认可。 他扶了扶眼睛，用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回答道：“你说，需要我怎么配合？” 这时候，新闻处女处长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刑侦处，对着那几个热心群众，微笑着说： “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警方正在认真协助陈老师寻找爱人。这个就涉及到家庭和个人隐私，按照规定，就不方便咱们旁听了。” “另外，你们也是热心群众的代表，现在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及警方的处置方法。现在是不是也要替我们警方出去，劝导一下围观群众。” “天气也热，这里也是交通要道，大家都围在这里，也不合适啊，你们说呢？” 新闻处女处长，带着处里的几个人，还有局办公室的几个民警，在外面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把围观群众劝走了一半。 但还有一半啊！ 现在警民关系还不错，老百姓也不怕警察。 反正不上班的，也没什么事。看热闹肯定要看个整个，这样回去吹牛也有资本啊！ 敢进警局的热情群众，胆子就不可能小。 有个中年人直接就问：“警方开始协助寻人不假，但那个不合规审讯的警察，如何处理？” 一起的几个人也纷纷起哄，“是啊，这就是两回事，那件事情必要给个说法！” “警察哪能这样啊，随意使用什么测谎设备。我看过电影，那都是一些针对特工做测试用的，怎么能用来审案啊？” “没错，人家女会计只是当事人，又不是嫌疑人。你们警方有没有证据，不能随意使用这些设备。” 不得不说，美国大片、英国侦探小说的流行，给大家增加了很多知识，说起来都一套一套的。 而且作为最底层的人民群众，从内心中，也十分恐惧这个执法权的滥用。 动不动就给你带个测谎设备，你怕不怕，担不担心？ 几个热情群众，似乎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法律的保护处。几句话，不但让警方不好回答，甚至还重新唤醒了陈诗同内心的愤怒。 他站了起来，似乎要向外走，想要回到人民群众的保护当中。 刑侦处长连忙拦住，问道：“陈老师，咱们还得想办法，寻找你的爱人啊，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你的配合。” 陈诗同瞪着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刑侦处长，冷声说道：“你们警方不处理那个违规审讯的人，我拒绝和警方合作。” 正在这时，省城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董卫国，快步走了进来，朗声说道。 “陈老师，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董卫国。受省厅领导委派，代表公安机关，向你通报一下情况。” “省厅领导接到报告后，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对你反映的情况，进行了认真审查。” “经过核实，在对你爱人毛丽的问询中，办案人员确实使用了测谎设备。虽然当时经过了你爱人的允许，但确实也不合规。” “省厅立即对此事进行了严肃处理，对负责审案的三名刑警立即进行了停职处理，个人都要写出书面检查。特别，办案小组的负责人已经调出省厅，不再具体负责此案。” “另外，我个人代表公安机关，向你表示歉意，对不起！” 话说完毕，董副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省城公安局是副厅级单位，董卫国副局长是第一副局长，当年也是刑侦高手，既是位高权重，也是业内专家。 今天过来处理这档子事，内心委实窝火。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毛丽是有问题的，但在具体办案中，又确实存在违规问题，还被人家给抓住了。 局长又安排他，具体负责处理此事。 他请示了省厅徐文才副厅长，为了平息群众的怒火，暂时做出了处理意见。 金令镇原本也是柳水调过来帮助工作的，也不是省厅的人。说是调出省厅，不再负责此案，似乎也对。 这个处理意见，在不了解真相的群众眼中，就算可以。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才进了省公安厅。这下清退了，他们感到很满意。 而且公安局副局长这么大的官都道歉了，也算诚意满满。 几个热心群众也很自觉，纷纷和陈诗同打了招呼，就先后走出去了。 人民警察为人民，人民也要爱警察。热心群众要帮助警察，去疏导劝退围观群众了。 董卫国走向前，和陈诗同握了握手，表示安慰，同时指示刑侦处长。 “一定要高度重视，采取多种方法，动用必要的警力。协助陈老师，尽快找到他的爱人。” 刑侦处长心里明白，顶头老大也看出来了，这个毛丽是有问题的。 谁先找到毛丽，谁就有可能，尽早破了这个大名鼎鼎“冥币案”。 “是的，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人基本都走出去了，房间冷清了下来。 房间里，警方剩下了刑侦处长，还有两名协助办案的刑警。 陈诗同也梳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缓慢讲述他和毛丽的故事。 有些情况，让见多识广的刑警，也不禁为之惊讶。 这个女人，不简单，似乎很独特，很神秘啊！ 第236章 都没想到的结果 人冲动的时候，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行为。只有冷静下来后，才会恢复理智，慢慢开始认真思考。 陈诗同自从知道毛丽离家出走后，一直都在极度亢奋中。 无论是写文章，联系报刊编辑，找领导请假，还是今天只身到公安局门口示威，都是一口气在硬撑着。 甚至所谓的热心群众，也是他的一种力量支撑。 等一切都暂时结束了。他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本来就是一介书生，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后，自然而然地，开始了胆怯。 随着开始回答警察的提问，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对自己的妻子的很多情况，似乎并不是知道的很清楚。 警察按照职业习惯，进行的询问了解。 “陈老师，你爱人毛丽是哪里人？看派出所户籍，似乎写的是江浙人。” 陈诗同接口说：“是的，她说她是江浙人，从小在渔岛上长大的。” 警察有些纳闷的问道：“她说她是，你没有去过她的家乡吗？” 陈诗同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怕警察不理解，他连忙解释。 “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她带着我去过一次。但在宁海市等了几天，因为有台风，没有船只通航，无法登岛。只能先回来，后来再也没去过。所以。也算是没有去过。”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有联系方式吗？” “毛丽说，她父母都是渔民。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在出海打渔时遇难了，母亲扔下她，改嫁也走了。她是奶奶带大的。她上高中的时候，奶奶也因病去世了。” 这些情况，让警察很惊讶，刑侦处长也插了一句。 “陈老师，也就是说，从谈恋爱到现在，你没有见过她们家的任何一个人。” 陈诗同也意识到了问题，但还是不服气地解释：“她的家里，现在就没有近亲了，我怎么见得到啊？” “她父亲那边还有几个亲戚。这些年，她每年都会回去一次。因为孩子太小，不方便带。路途又太远，都是我在家看孩子，她自己一个人去的。” 警察直接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觉得，她这次可能去哪里了？” 陈诗同仿佛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一样。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似乎毛丽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 没有地方可去，其实也意味着，哪里都能去。 他想了一阵儿，突然说道：“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回渔岛了。” “她以前说过，她是一条美人鱼，早晚要回大海。” “渔岛在哪里？” “宁海市的千山群岛里的大黑岛。”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陈诗同为了爱情和爱人，几乎是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甚至还有所突破。 但他深爱的爱人毛丽，此刻却乘坐着一辆轿车，行驶在南下的高速公路上。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鸭舌帽，方脸，面貌很普通。扔到人群里，一点都不显眼的那种。 男子认真地开着车，非常专注。但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以后我们还能回来吗？” 毛丽呆呆地看着窗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她在想她的孩子，她的爱人，也或许她在想她自己的未来。 为了给外界一个交代，金令镇确实被暂时停止了，在重案二队的工作。 省厅领导并没有处理他，甚至还提出了表扬。 领导们都是明白人，能感觉出，这个毛丽的问题是不小的。 此时，这个悬案已经正式交给省城公安局具体负责，重新启动了侦破工作。 领导的意思，让金令镇暂时避避风头，先回柳水休息一下儿，等待九月份直接到京城公安大学进修即可。 金令镇对自己却很不满意，他觉得还是自己大意了，应该果断对毛丽实施蹲守。 每次都是功亏一篑，棋差一着，让他很恼火。 他也没有回柳水，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和打了败仗，有什么区别。 继续住在省厅招待所，开始每天去找方向东，认真分析研究这个案情。 方向东非常无奈，直接说：“金局长，我托自己年岁大，和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咱们必须要承认一个问题。” 金令镇正在纸上推演案情，随口回了一句，“你说，什么问题。” “咱们智力有限，这个案子，这样推演，很难有什么进展。” “那怎么办？我一定要破这个案子。就算不是我主导，我也要帮忙敲敲边鼓，至少要见证这个经过。” “你着相了，他们石城公安局也没戏，那几把刷子的水平，我还是知道的。这事还得靠你的。” 金令镇也不傻，愣了一下儿，说：“你是觉得，破这个案子，还得我去找杨晓帆？” 方向东一拍大腿，高兴地说：“就是这个理儿。人啊，必须要承认智力的差距。这个杨晓帆现在可不得了，他写的那个《状元笔记》都卖疯了，我家一个上高中的孙子说，这书写的太好了，太好用了。” “这个案子，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高智商犯罪。只有同是高智商的人，才能够看出蹊跷，有可能破案。” 方向东一锤定音。 高智商的杨晓帆，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比较苦恼。 项目论证会上开大很爽，但是收尾断后比较累。他说的很多东西，在场的火炮专家都是了解的。 毕竟这也是现代军事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 重型火炮，以后基本就是阵地防御为主。相对于新型火炮，甚至和导弹比，完全没有太多优势可言。 但火炮学院也要生存，也要发展，更要业绩啊！ 人家一个项目组，这么多人，辛辛苦苦好久研究出来的保障方舱。被你一句给否了，回去根本没有办法交代。 听了杨晓帆的慷慨陈词之后，军方总部项目参谋慕豪杰顿时知道，心里的不安来自哪里了。 “这个项目的主体，确实有点落后了，没有与时俱进，立项意义不大。” 慕高参的面子里子都有了，没等大家进一步分析，直接宣布了论证结果。 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结果。 杨晓帆都愣了，当场有些目瞪口呆。 第237章 有这个面子和能力 有志不在年高，可以用来形容，杨晓帆这样的天才少年。 位置决定话语权，就是指慕豪杰，现在对于论证会的控场权限和处置能力。 面对着好几个大校军官，一堆老专家、老教授，甚至还有两个火炮委员会的副主任委员。 作为军方科研部的项目主管参谋，年仅27岁，不过正团职上校的慕豪杰，就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气魄。 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拍板就决定了。他丝毫没有一丝慌张，非常沉稳地宣布了论证意见。 “杨分析师刚才说了，这个方舱是好的，火炮意义不大。就说明这个项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还不够完善。 这样，火炮学院项目组，可以进一步改进一下方案。必要时，可以请教一下杨分析师。” “杨晓帆，你大胆参与，有什么想法和张教授他们多沟通一下，可以直接讲。一个项目，运作到这一步，投入了大量时间、精力，还有经费，也不容易。轻易放弃了，太可惜，也是一种损失和浪费。” “明天上午，我带着另外一个组的人员，继续分析那个项目。火炮野外移动方舱保障这个项目，你们自己进行修改。明天下午三点，再召开一次项目论证会，定出最终意见。” 慕豪杰直接决定延长一天会议，两个项目都要重新过一下。 对于杨晓帆的意见，他原本就非常看重。刚才杨晓帆慷慨陈词的时候，他就基本做了这个决定。 兄弟关键时刻支持我，那我也必须给兄弟面子。更何况他能够感觉出，杨晓帆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慕豪杰，心里还有一个小心思。 他不但打算把杨晓帆，送给自己的老爸当关门弟子。还准备拐过来，给自己当个顾问啥的。 有他把关项目，简直是太舒服了，太放心了。 慕豪杰这次是自己过来开会，没带小参谋。临时延长会议，既要和部长报告，还要通知与会人员，并且要协调招待所。 事情既多又杂，说完之后，慕豪杰直接就通知散会。他站了起来，向陪坐席走了过去。 对上杨晓帆，慕豪杰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现在的他，还是太年轻，还没修炼出上一世后来的厚脸皮。那时候，让杨晓帆干多少活，都理所应当的样子。 “晓帆，辛苦你了。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去协调和处理。晚上说不定还要回趟京城，就不能请你吃饭了。” 没等杨晓帆客气或者拒绝。 慕豪杰又一转头，对着炮兵学院的张教授说：“张教授，给你提供一个好机会啊，晚上请杨分析师好好吃一顿。” “我实话告诉你啊，这个请客，绝对不亏。这个小兄弟，是个大才，对你的帮助小不了。” 军人都非常豪爽，好聚会，好饮酒。而且军人也敬佩强者，仰慕智者。 晚上炮兵学院的项目组，确实在附近找了一个饭店，专门宴请了杨晓帆。 张教授也是明白人，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且慕豪杰位高权重，基本可以决定他们项目是否可以立项通过。只有听人家的建议，才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杨晓帆不但见识过人，而且很明显和慕豪杰私人关系很好，深得人家的信任。 这样的人，肯定要努力交好，以后可以帮忙的地方太多了。 火炮委员会的两位副主任，自然也在邀请行列。其余的专家，就没有都请了。 人太多了，既不方便说话，也显得诚意不够。 杨晓帆也是心思灵巧之人，知道慕豪杰是给他一个机会，此刻他确实也需要人脉和关系。而且他捅的篓子，肯定也要他去收拾。 上一世，他也是认真做项目的，深知此中的艰难与不易，哪能真的给人家搅黄了。 杨晓帆本也是军人出身，谈吐大方，自在洒脱。和一帮子老家伙，在酒桌上相谈甚欢，丝毫不落下风，没有扭捏之态。 李可才岁数大，资格老，但却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老同志一般都很着急，搞不清楚这个情况，估计晚上都会失眠。 “杨分析师，今天你在会议上的发言，发人深省，振聋发聩，可谓是开眼看火炮的第一人啊！” “火炮在我们华夏，真的没有未来的吗？” 研究了一辈子火炮，也干了一辈子保障工作。对这个大铁家伙的感情，那可真不是盖的。 此刻的杨晓帆，一扫会议上的飞扬之态，非常谦逊有礼。他先站起来，表示了一下敬意，坐下立即回应道： “李主任，您客气了，叫我小杨即可。” 这个问题其实不好回答的。特别还有杨晓帆不想用冰凉的话语，去刺激这些军中的老专家。 为国家、为军队奉献了一辈子，任何时候，都值得被敬仰以待。 “李主任，至少我觉得，不能这么说。只能说随着科技的发展，国家战略目标的调整，火炮的使命任务，也发生了调整变化。” “由以往的军中重器、战争主力，转变为防御和守卫。我们华夏地大物博，无论海岸线，还是国界线，都十分冗长。” “近海防御，国界守卫，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离不开重型火炮的威慑和震撼。” 其实李可才作为火炮专家，自己也是知道这些道理的。但不知为什么，下午听了杨晓帆会议上讲话，心里就一直很憋屈。 特别想听听这个少年，对于火炮的真实想法。 就像一个老人，明明知道自己老了，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了，但心里仍是有些不甘和落寞。 反而更想得到，优秀后辈的理解和尊重。 此刻他知道了这个少年的内心所想和真挚心声。心里一下儿就畅快了。 “小杨，你很不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火炮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都有自己肩负的历史责任和职能使命。” “火炮的攻坚任务，会被更先进的武器所替代。我们的工作，也会被更加优秀的你们而接替。” “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当浮一大白。来，咱们大家一起喝一个。” 杨晓帆也豪情满满，意气风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小杨同志的酒量很棒的！ 突然坐在身边的李可才，附耳过来，小声说道： “小杨，你有没有兴趣参军入伍啊？本硕博8年连读，我收你当关门弟子。” “全军院校，你随便选。我老李有这个面子和能力的。” 第238章 市场会教育嘴硬的人 有人星夜赴考场，有人辞官归故里。 杨晓帆和技术专家们，在一起喝酒吃饭，聊天尽兴，好不快活。 慕豪杰却带着一辆军车，紧急赶往京城军方总部机关大院。 在总部机关工作多年，慕豪杰对基本办事流程，还是非常了解的，早就有这方面的准备。 两个项目都要重审，仅仅电话请示报告是不够的。果然部长让他立即回京，当面报告相关情况。 慕豪杰也没有吃晚饭，让招待所餐厅准备了一些肉包子，在路上吃。味道虽然也可以，但肯定不能和酒席相提并论。 “杨兄弟一定在吃香的，喝辣的，爽的很。” 慕豪杰有些羡慕，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此刻他还不知道，李可才那个老家伙，正在趁机挖他的墙角。 如果杨晓帆抵制不住糖衣炮弹的诱惑，追随了李主任门下。 慕豪杰事后，能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一心一意为你们着想，趁我回京公干，连起伙来，把我的家给偷了。” 打完自己之后，估计还得找李可才去算账。 即使到了晚上，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军方总部机关大楼依旧是灯火通明。 军方首脑机关，几乎是连轴运转，昼夜不歇。为了保障华夏国土的安全，所有人都在努力，没有人敢松懈。 科研部是军方总部很重要的一个部门。部长李世国，正军职级别，少将军衔。 他推掉了晚上的一个会议，已经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涉及到国之重器，他也不敢有一点点的疏忽和大意。 航空院雷达所提出安装竖波雷达时，大飞机5本来已经初步设计定型了。 正是由于李世国的推动，才有了这次项目论证会。他派参谋慕豪杰，去主持这个重要的项目论证，还包含一丝特殊含义。 他想知道慕远山的意见和想法。 不仅仅因为慕远山国士的身份，还有他的见识和认知，也是非常重要的。 但这个问题，慕远山肯定不会随便表态的。那就曲线救国，让你宝贝儿子负责，你总该要上心吧。 李世国的态度很明确，倾向于使用性能更先进的竖波雷达。 慕豪杰打报告，进入部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夜间8点多了。这还是军车性能好，驾驶员技术高，不然会更晚。 军队的上下级关系，还是非常严明的。一个少将，自然不会去问候，手下一个上校的奔波辛苦。 慕豪杰也不矫情，直接展开了汇报。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具体的汇报词。 既要内容详实，准确具体，还要简明扼要，重点突出，而且一定要减少自己的分析，保证原汁原味。 李世国边听边用手敲着办公桌，眉头紧锁，似有所思。 突然他打断了慕豪杰，“飞机厂的专家，都不同意？” “是的，部长。老专家们，对雷达所的研制能力，是有质疑的。” 这个原本也在李世国的预料中，他想到了阻力可能会很大。他也有预案安排，就是让参谋，再去咨询更多的专家，特别是那几个国士级别的。 慕豪杰接下来，就不得不提杨晓帆了。这个其实是有点违规操作的，但他也不能出卖自己的老爸。 只能说偶然结识了一个少年英豪。 经过政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咨询了一下他这个问题，想看看高智商的人，怎么看待这个事情。 主要也是想扩大一下征集意见的范围，增强论证结果的有效性和严谨度。 李世国城府较深，心中有疑问，也没有立即问，而是继续认真听。 当慕豪杰讲到重点的时候，李世国一下站了起来。大夏天里，他的后背竟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什么？不不不，他说什么？” 慕豪杰目不斜视，面色严峻，认真回答。 “报告部长，杨晓帆说，我们大飞机5正式开始定型制造后。最晚明年97年，借着东方明珠返回祖国怀抱之时，西方列强的敌对势力，就会煽动主要国家，对我国实施技术封锁和材料管制。” 李世国目光森严，皱眉不语，脸色冷的可怕。 良久，他却问了一个问题，看似无关，却直中要害。 “小慕，你为什么要给这个小子去做政审？” 慕豪杰对此早有准备，没有犹豫，立即回答： “部长明见，我政审他。主要是因为他太优秀，又对我过于热情，我怕他是间谍。” “另外，还有一个想法。如果他没有问题，我想推荐他给我爸，当关门弟子。” 这个答案让李世国很意外，“慕老还会收徒吗？” 慕远山虽然现在还带着一些学生。但最后一个徒弟，现在都已经是正教授了，好多年都不再收徒了。 说到此处，慕豪杰非常骄傲，笑着说。“部长，杨晓帆太优秀了。您见到，也会喜欢的。”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柳水长城证券的美女投资经理顾芳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等待的杨晓帆迟迟没有消息，而金德宝总来找她。 不是请教专业知识，就是了解大学经历。小男生的心思，哪里藏的住。 顾芳华开始还把他当成弟弟，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这个小男生，应该是喜欢我了？” 被一个优秀的人喜欢，是一种骄傲。被一个讨厌的人喜欢，是一种折磨。 被一个小弟弟喜欢呢？顾芳华觉得很好笑，很好玩。 “金先生，您的这些问题，可以去咨询您大户室的联络员。她们可以回答很清楚。” 第一次被这样强硬拒绝，金德宝有点儿不习惯，也很不开心。 “顾经理，这不也是你的工作吗？” “金先生，您可能理解错了。这不是我的份内工作，而您现在正在打扰我的工作。” “我还要写策略报告，真的没有时间，给您解答这些问题。” 即使脸皮再厚，金德宝也待不下去了。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顾经理，你会知道我的厉害的。长虹马上就要起来了。” 最近股市出现了大的回调，很多人都被套牢了。长虹股票虽然没有大跌，但也没怎么涨，一直在横盘。 顾芳华劝过金德宝几次，要他们降低仓位，控制风险。 金德宝不但不听，还总是给她分析技术和逻辑。 顾芳华都烦了，也渐渐息了这个念头，随他们去吧。 资本市场，会教育一切嘴硬的人。 第239章 亏损的一定要赚回来 牛市诞生的悄无声息，暴跌却来的猝不及防。 上半年股市的狂欢，吸引了太多的人。华夏老百姓是热衷于存款的，但也非常喜欢赚快钱。 华夏的股市，以散户为主，跟风效应更为浓厚。股市的快速上涨，掀起了一波浪潮。 一时间，居民存款，开始大量从银行向证券公司转移，成为了一种过热现象。 甚至很多人拿出了家底，将教育金、养老金都投入股市，期待一日暴富。 金德宝这十几万的大客户，顾芳华都不愿意再委屈自己去应付了。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当前炒股的热度。 但股市的这波急速调整，也让广大新入户的股民，切实遭受到了资本市场的教育和毒打。 大户室的氛围，就相对比较宽容了，老股民们都是比较鸡贼的。 一看到出现调整，破了关键的位置，就第一时间溜之大吉了。 华夏发生的每次牛市，基本都是人造的。目的是为了解决当前经济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 但在另外一定程度上，也是给机构谋福利，给券商、基金等金融单位搞创收，同时也是给老散户解套。 每次周而复始，风水轮流。 唐装老者，最近又开始四处溜达了。长虹上十几个点的亏损，面对大盘的调整，似乎不是那么难受和心痛了。 今天，他端着自己的紫砂茶壶，又慢悠悠地串门到了隔壁张飞燕的大户室。 张飞燕和金德宝，此时无疑是整个三楼最忙碌的人了。或许只有他们是满仓的。 虽然有了杨晓帆的提示和判断，两个人也不敢轻视，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股票交易机，认真看着股票的分时走势。 长虹走的依旧很稳，但也很颓，人看着都没精神，有些无精打采。 唐装老者已经很久没穿唐装了，毕竟天很热了。但他还是穿着一件红色的传统对襟衫，显得人很精神。 依旧是象征性敲了一下门，便推门而入。第一句，先发出了一声感慨。 “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安了空调就是舒服。” 张飞燕都不用站起来了，只是笑了笑，算作回应。金德宝有些兴奋，终于找到聊天的了。 满仓等待，盯着看盘，其实也是很无聊的，无事可做。张飞燕又不让他四处乱转。 至于顾芳华？ 金德宝觉得自己赚钱了，再走到她的面前炫耀。男人还是要靠实力征服女人。 “叔，屋里凉快，你就多过来坐坐啊!” “小金子，你很不错。这整个三楼，我最看好你。不但大方，而且沉稳，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张飞燕听着都有些好笑，这种商业吹嘘太假了。说金德宝啥都行，就是和沉稳不沾边。 “叔，论起炒股，我是新人后辈儿。和您差太远了，您还要多指导啊！这行情你怎么看？” 老者顺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在这个凉爽的房间里，美美地喝了一口茶。他没先说对股市的看法，继续进行夸奖。 “小金子，我就欣赏你这个态度。咱们炒股啊，不但要耐得住寂寞，还要善于研究和学习。” “行情不好，就更要坚持研究和分析。要知道机遇，是青睐有准备的人啊！现在有些人不来了，有些人天天打牌，这哪里能行？你最近在研究哪只股票啊？” 金德宝很老实地回到：“叔，我还是看长虹，觉得没走完呢。” 提起长虹，老者有点肉疼。心想这孩子也不够机灵，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嘴上却说： “股市里都是喜新厌旧的，过气的凤凰不如鸡。这票没啥好看的了。不要在没有前途的股票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你们年轻人，就是有这个问题。做过的股票，总是和谈恋爱似的忘不掉。黏黏糊糊，藕断丝连。要知道，下一个会更香。” 提起了恋爱，无形中反扎了金德宝一刀。这虽然是一个巧合，但也说明了。 有的时候，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冤冤相报何时了。 金德宝也有些尴尬，谈恋爱肯定还算不上。但是顾芳华把他当小弟弟一样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我很大了，都成年了，好不好？ “叔，我还是觉得长虹好，应该还没有走完。我也不瞒您，我已经又满仓进去了。大学学费还指望它呢。” 老者心里一哆嗦。 他现在和顾芳华出现了一样的问题，甚至更严重。听见长虹这个名字，就有些肉疼，还有些胸闷。 可这个小金子，还就喜欢往伤口里撒盐，忒不地道了。这个屋凉快，以后也不能多来了。 老者起身站起，准备离开。但来都来了，还是需要彰显一下自己的炒股水平。 走之前留下了几句劝告。“小金子，有个小规则，我必须告诉你。新股民从市场里赚到的钱，一分钱也不可能带走。” “这个指的就是，要懂得见好就收，有舍才有得。你上次在长虹上赚了钱，但这次更要小心。如果盈利减少到一定程度，就要果断清仓。” “这行情，我看是没大指望了。俗话说，金九银十。八月底，调整结束了，可以考虑入场。” 老者觉得自己讲的，基本都是金玉良言。这样也对的起这几个年轻人，及时提携后辈，也不枉相识一场。 他继续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大户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个人物品。最近天气太热，也没啥行情，他准备到北方一个亲戚家，去避避暑。 这就是职业股民的一个福利，比较自由，随性。 马上出门了，老者还是有些不甘心。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了股票交易机。 他咬牙打开了长虹股票，看一看分时走势，感觉还是没有承接力度。然后换成日线、周线，用自己的交易模式，认真分析起来。 几乎所有的均线都跌破了，下面也没有很好的承接位置。即将迎接的，应该是漫无边际的调整和深不可测的下探。 老者叹了一口气，“a股所有大幅上涨的股票，最后都会a下去。” 他觉得自己刚才分析的，还是靠谱的。 突然，盘面发生了特殊异动。一笔大单吃货，将长虹迅速从水下拉起。一口气拉红，然后还没有结束，又再次急拉，直接到了5个点。 老者非常意外，但他很有经验，知道肯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情况。这种拉升，是超级主力所为。 他急忙打开了自己的交易账户，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追买了三成仓位的长虹。 此刻，长虹的涨幅已经到了5个点。老者非常兴奋，他祈祷今天能封住一个涨停。 “哪里亏损的，我就要在哪里赚回来。” 第240章 有人拼命不要搬运工 股票交易，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没有足够认知的散户，在股票市场里，永远都是追涨杀跌。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大户，也不例外。 只不过老股民经验丰富，特别股票知识储备丰富。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虽然做起来是不要不要的。 他们对自己的操作，很是有一番说辞的。“别看我追涨了，成本高，但这一切，都是为了‘确定性’”。 脱下唐装、穿上红褂的老者，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事实也如他所愿，等了将近五分钟后，长虹顺利上板，被大单死死封住涨停。 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样，老者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比那个“小金子”技术差。 那小子，只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而他则是有真水平，关键时刻敢出手。 虽然他今天赚的少，而且总体还亏着钱，但是他精神层面认知高啊！ 长虹的涨停，宛如吹响了市场进攻的号角。 就像在平静沉闷的鱼塘里，扔下了一条鲶鱼。突然之间，股票市场开始沸腾了。 资金大量涌入，一只只股票被快速拉起，市场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大盘指数也快速翻红，并不断上涨。 一根大阳线，千军万马来相见。 一阳改三观，牛归，速回，快买。 很多消息，开始在华夏大地各处的股民中，快速传递。 老者取消了探亲，很多人结束了打牌。更多的人，得到消息后。纷纷第一时间赶到了证券公司，打开自己的账户，开始疯狂买入股票。 这就是人性的从众行为和贪婪心理。 张飞燕和金德宝则是对视一笑，他们可以从容下班了。 本来杨晓帆就和他们说过。买完之后，就不用过来看了，该干嘛干嘛，等待下一步的操作即可。 他们俩也不是不信任杨晓帆。就是这么多钱，放在账户里。不过来看看，心里总是不踏实。 而且，他们也特别想，见证那奇迹的一刻。 长虹上板的那一瞬间，那种感觉美妙了。赚钱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判断的成就感和等待的满足感。 张飞燕更懂市场，还给金德宝指导说： “德宝，你要注意。长虹的上板，带动了市场的情绪，引领了很多股票的上涨，它就是今天市场的龙头。” “只要今天大盘指数保持阳线收盘，明天长虹就是妥妥的一字板，甚至有可能连续涨停。” 金德宝的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目光和希冀的盼望。 复利的利润是非常可观。他现在资金基数大了不少，再有两个涨停，他的资金就翻倍了。 这下他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俩人虽然没提杨晓帆，但此刻内心对他，却是更加的死心塌地。这样的人，料事如神，洞察分明，是值得追随的。 杨晓帆帮助了很多人，自然也应该得到信任和敬佩。 省城石城，省军区招待所的一个小会议室，火炮野外移动保障方舱的项目组全体成员，认真听着杨晓帆在临时准备的小讲台上，侃侃而谈。 他还用粉笔在准备的黑板上，边讲边画。字体也非常苍劲有力，美观飘逸。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思路，简直太逆天了。那种佩服与崇拜，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而且这还是人家灵机一动，根本没费多少脑子。 张教授是最开心的。他都不仅仅是眼睛亮了，眉毛胡子都乐得翘了起来。 “改的好啊，太好了！这下可赚大了，昨晚这顿饭真没有白请，太值得了。” 杨晓帆讲的比较随意洒脱，浑然不知道，下面这么多人的内心感受。 说来也很有意思。他讲的这些，原本也是上一世的最终修改思路。只不过他给提前了，还优化了一些。 “我不生产方案，只是方案的时空搬运工。” 这个项目的修改，原本和李可才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李主任，昨晚诱惑收徒没有成功，有些不甘心。 他今天也特意过来，看看杨晓帆的斤两。 “这个小杨，喝酒不错，口才好，胆子大，思路也超前，讲课也这么行，简直是全才啊！还得想想办法，要不再找一个厉害一点的老家伙，联合收徒？” 李可才眯着眼睛，宛如看一块儿美玉一样，盯着杨晓帆，内心在细细思量着。 这么多人抢杨晓帆，但也有人拼命不要他。 依旧是在省招办主任办公室，严立松主任，正在认真听着下属报告。 汇报人俨然是，那天面试杨晓帆的主面试官。 他非常谦卑地汇报：“主任，体检和面试，牵扯的人太多。都没有太好的机会和方法，来淘汰他了。只有靠政审了，而且这个是事实。” 严立松，省教育厅副厅长兼省招生办主任，可谓是位置重要，权力很大，此刻他却有些纠结。 “你们真的找不到吗？” “主任，真的查无此人，没有留存任何记录，当然不排除有刻意抹除的可能。” 严主任用手摸了摸英年早逝的头发，讲道： “他的高考成绩太好了。最近还有他写的《状元笔记》，到处都在宣传。整的动静也不小，不太好办啊！” “主任，他这样高调，喧哗，出风头，其实更不适合这个专业。” 似乎这也是一个因素，但严主任还是不太放心，继续问道。 “杨晓帆自己的态度，很坚决吗？毕竟没查到人，和查出了问题，还是不一样的。” 面试官知道这个事情的轻重，也了解主任的为难。为领导分忧，就是现在。 为领导处理好一件私事，比干好十件公事都有用。 他准备豁出去了！ 第241章 炸起了一湖波澜 官场上的进步的途径和方法有很多。 但取悦领导，为领导解决困扰，无疑是其中性价比最高的一种。 干的好，不如送的好。送的好，不如服务的好。服务的好，不如贴心的好。 面试官深谙此道，要做就要贴心的。他没有丝毫犹豫，正义凛然地说道： “主任，他母亲这个情况是事实。他个人报考态度再坚决，也没有用。我们是在替祖国建设选材，为重大项目把关，标准就要更高一些。” “根据我们考核组的研究决定，杨晓帆因政审不合格，不适合被896专业的录取。” 这个结论下的其实还不错，是可以摆上台面的。 严主任内心经过权衡利弊，还是决定接纳这份表现。这个老领导交代的事情，也必须要办。 他笑着说：“你们的工作，做的很细致、很认真，值得表扬。” “具体的这些事务，你们按照有关规定办，就不用再向我汇报了。” “我们的招生把关任务，很重要，也很艰巨。总体原则是，不能耽误任何一个人才，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问题。” 面试官心领神会，微笑着进行了告辞，小心翼翼退出了办公室。 主任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杨晓帆就是那个，不能放过的问题。 出现问题不怕，解决了就行。 慕豪杰再次组织召开大飞机5的项目论证会，也是为了解决上次争而未决的问题。 但相比于上次，他不但有了很大的底气，而且心情还十分放松。 李世国部长，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不仅仅不再坚持一定要选用最新雷达，而且全面接纳了杨晓帆的两条建议， 慕豪杰从京城出发时，车上就坐了外交部西方司的一个正处级外交官欧阳晓明。 这是李世国部长，昨夜通过国防部军地联络部门，紧急联系了外交部进行委派的。 国防部的领导对此非常满意，认为重大问题决策，引入外交参与机制，当前非常有必要。 并且已经安排了具体部门，去进一步研究和制定有关制度规定。 这也是军研部的意外收获。仗还没打，就先得了一个功劳。慕豪杰都能感受到李世国的满意与愉悦。 论证会开始的时候，慕豪杰并没有抛出话题，直接开始讨论。 而是让航天院雷达所所长做一个汇报准备，有不熟悉不了解的内容，马上安排人去准备。 具体汇报竖波雷达的研究计划，包括研制时间安排，赴外培训情况，以及研究设备和材料的购买计划。 在场的一位飞机厂老专家，暗暗叹了口气。“看来高层已经确定了，要选用最新竖波雷达了。” 此刻，突然有一位老专家讲话了。“慕参谋，各位专家，昨天我没有发言。主要是对竖波雷达不够了解。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接到再次召开论证会的通知后，我昨晚认真咨询了解了这方面知识，才发现这个竖波雷达的性能之优越和要求之苛刻。”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以大飞机5的研制为重点。不能只是为了选用最好的雷达设备，而过于激进和乐观。” 老专家说的其实很谦虚，他原本也并不是不懂什么竖波雷达，而是他不太想做这个“吹哨人”。 在座的几乎都是聪明人，知道之所以有这个一个项目论证会，就是上级领导想推陈出新。 那么谁也不愿意去当这个逆势的人。 飞机厂是除外的，因为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他们是躲不开的设计方和制造方。 倘若大飞机5不能按时完成试飞和列装，他们飞机厂绝对是第一责任方。 老专家昨天晚上也是想了很久。 最终还是决定，为了军方大义而牺牲小我。今天他的发言，也是冒着得罪领导的风险。 慕豪杰内心是有些触动。老专家说这样的话，都要权衡再三。而杨晓帆仗义执言，没有一点儿明哲保身的想法。 少年的一片赤子报国之心，真是难得。 雷达所所长，也终于整理好了汇报提纲，开始认真地逐一进行汇报。 此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老专家的发言，并没有给他造成困扰。 他认为这个事情，基本已经成了。 雷达所提出这个补充项目，是为国家不假，但也有些私心的。 只有在国家高度重视、大量投入经费的情况下，他们才有可能完成这个艰难的跨里程项目。 好东西都不便宜，先进的设备，同样更难研发。 出发时，航天院的领导非常直接，“只要能列入大飞机计划，咱们院里的人员、物资都重点保障你们。” 所长汇报结束后，似乎还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面露微笑。 慕豪杰仍然没有安排讨论，而是说了一句，让大家都非常意外的话。 “下面请外交部西方司欧阳晓明处长，进行国际形势风险分析，大家欢迎。” 欧阳晓明带副黑丝眼镜，衣着得体，文质彬彬，但声音很响亮，也非常好听。 “非常高兴，今天能参加军方的这个项目论证会。出发前，主管副部长给我提了要求。这是第一次外交参与分析决策，是一次探索，也是一次实践。让我务必高度重视，谨慎发言。” “我发言前，先表个态。我的判断，一切从当前的实际出发，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而且我和各位都不认识，能够做到中立公正。” “通过从刚才雷达所的汇报材料来说，无论是外出培训学习的国家，还是采制设备和材料的国家，基本都是米国的铁杆和小弟。而且研发周期较长，不确定性较高。” “有些情况，我不能讲太多，不是不信任大家，而是有纪律要求。鉴于当前的形势和任务的情况，我代表外交部，认为雷达所的这次研发任务，风险很高，定为不可能完成。” 说完之后，欧阳晓明处长就站了起来，微微点头，向各位行了一个礼。和慕豪杰打了一个招呼后，便离开了会场。 这也是提前说好了。他下午还要飞往国外，进行外派公干。 轻轻地他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 但留下的那几句坚定的话，却宛如一颗炸弹丢到水中。 炸起了一湖波澜。 第242章 无法拒绝的任务 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 航天院雷达所认真拟制的研发方案，他们自己觉得很专业、很成熟、很完善。 但是在外交部西方司看来，简直就像儿戏一样。人才需要到国外学习培训，设备和材料要到国外采购，然后自行研发世界先进的军用雷达技术。 说是天方夜谭，可能是多少有点儿夸张，过于轻视。 但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力量与力量的抗衡，哪里是这么简单啊？ 欧阳晓明接受任务后，本来还觉得可能会比较艰巨。特别副部长亲自指示后，他更是有些压力。 在会场听到一半时，他就基本清楚了自己应该做什么。能让雷达所长把方案汇报完，已经算是对他的尊重了。 坐在返京的军车上，欧阳晓明内心越来越觉得。这个外交参与分析判断机制，真的很不错。 回去后，要和领导建议一下。以后只要涉及到，在国外进行的大项采购和重点工作，最好都要外交部先判断一下，尽可能规避风险。 他内心不禁在想：“光这个点子，就值一个二等功啊。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真是个人才。” 又一次被夸为人才的杨晓帆，正在台上讲的兴高采烈。这个方案的改动，其实说起来，也不复杂。 他上一世的项目中，也涉及到这方面内容。他准备把有些心得说一下，让这个方案变得更加完善。 一切有利于提高军队战斗力的，他都愿意去做。 这个小会议室的门外，没有安排卫兵警戒，只有一个火炮学院的年轻教员看着门，也算是站岗放哨。 突然跑过了一个卫兵，对着门口的教员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领导，根据慕参谋指示，要请杨晓帆同志过去一下。” 年轻的教员有点发愣，他本能是想说不行的。杨晓帆在里面，正给项目组全体人员上课呢。 但是卫兵这么正式，又是总部的大参谋找。他觉得也可能有重要的事情，便顺手把门给打开了。 卫兵对年轻教员，也没多少敬畏之心。他只想快点儿执行自己的任务，直接打了一个报告，就走进了会场。 不用说与会人员。 就连杨晓帆被请走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等到了大会议室，再次看到慕豪杰，他就明白了一些。 慕豪杰一看到杨晓帆，立刻高兴了起来，露出了微笑，一扫刚才的阴霾。 欧阳晓明的态度，其实让慕豪杰，也是感到很失落的。 这个他们觉得很好的方案，在人家那里，估计就和笑话一样。 他此刻只想快点儿见到杨晓帆，就叫人立刻把他请了过来。 其实，会议室里现在乱的很。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赞同，有反对，也有质疑。 “看来这个新型雷达的研发方案，设计上，还是有一些问题的。” “是啊，对国外依赖太大了。民用的还行，军用确实不好说，很容易被卡脖子。” “我觉得有点儿夸张了吧，现在国际关系还不错，西方司是不是太敏感了？” 慕豪杰正在附耳和杨晓帆说话，主要是刚才的会议内容。回京部里的有关情况，现在不方便说。 听到欧阳晓明的名字，杨晓帆心中一动。 “这也是一条不细的大腿啊，以后可以考虑抱抱。” 雷达所所长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上上下。 全场的人，他受的打击是最大的,突然有点儿控制不住，直接站了起来，质问道： “慕参谋，他说不行，就不行吗？我们这么多人，搞了这么久，白干了？” 慕豪杰也干了几年项目参谋了，对这个倒也理解，并没有生气。 而是反问一句，“如果欧阳处长刚才说的情况发生了，你们自己，能顺利研制出竖波雷达来吗？” 雷达所长仿佛被逼上了梁山，赌气说了一句：“我们能行的，可以立下军令状。” 慕豪杰不会和他一般见识，一个人冲动时讲的话、做的事，都不要相信，也不用计较。 他环顾四周，用目光扫了一下会场，朗声说道： “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这个就是我们科研部外聘项目分析师杨晓帆。也不瞒大家，这次两个项目的论证，都多亏了他。” “不然，咱们就可能就成为历史的罪人了。” 前半句很意外，后半句很吓人。全场的议论声，顿时都停止了。大家都非常不解地看着杨晓帆。 这个少年长的是不错，阳光帅气，英气逼人。但怎么慕参谋说的内容，他们有点听不懂啊！ 杨晓帆也有些纳闷。不过他以为这个职务，是慕豪杰临时杜撰的。 但其实是已经经过了李部长的同意，是部里正式聘用的外勤人员，有工资的那种。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啊？这个项目，昨天开完会后，我就咨询了一下杨分析师。” “他一针见血，直接指出了这个方案的最大问题，就是不可控，会受制于人。” “结果大家也知道了，他的预判和外交部的意见，是一模一样。” 这立即引起了全场与会人员的重视。 慕豪杰趁热打铁，说：“王所长，你也不要着急。杨分析师，不但能分析预判，还能解决问题。” “火炮学院张教授那边，据说已经吃到甜头了。我觉得你们雷达所，也有必要和杨分析师，好好亲近亲近一下。” 杨晓帆一听，就知道自己又有事情要做了，估计要忙起来。在石城看商铺，近期应该是没机会了。 苏亦进总经理最近也很忙。 金陵的七月，已经非常炎热了。 以往这个时候，他一般是坐在自己安有空调的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偶尔处理一下工作。 他的这家苏氏贸易有限公司，现存很多业务，都是来自苏氏集团的发放和牵线，生意不错。 但最近他的忙，却和公司无关，是他自己接了一个家族任务。 他不太情愿，却又无法拒绝的任务。 第243章 在商就要言商 年轻人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都是一腔热情，干劲十足。 特别是家庭条件不错，自视颇高的人，更有宏伟的志向和远大的理想。 苏家二房大少苏亦进也是这样的。 作为妥妥的富二代，他的起点也是不低的。国外留学回来后，也想做一番事业。 他现在执掌的苏氏贸易有限公司，如果要是想躺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既不需要跑单拉业务，也不需要催款去收帐。 虽然是全资子公司、代工模式，似乎说起来，不是很敞亮。但能安稳赚钱，就是硬道理。 但苏亦进，一直是很不甘心的。这个公司，似乎有他，和没有他，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特别想改革创新，把公司做大做强。但通过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努力，探索了几个方向，都没成功。 他的雄心壮志，很快被现实打败了。所以说，富一代最怕富二代创业，是有道理的。 苏亦进也渐渐息了这个念头，开始舒舒服服地，当一个太平小老板。 但正和省之行，他虽然回来后没有说什么。但对他的触动，一样很大的。 经济那么落后的地方，群众的奋斗热情和工作干劲，却很大很足很好，都十分努力。 有的农民一年才能赚几百元，但依旧很拼。有的家里开始养鸡养猪，有的承包了鱼塘，有的甚至拉起来一帮人，干起了施工队。 或许奋斗的过程，才是最值得珍惜和回味的。 苏亦进觉得自己，不能再虚度光阴了。 不能等到老了以后，回忆起来，都没有一点点色彩和亮点。他想做些事情，内心开始了一些想法，虽然不是很成熟，但越来越强烈。 但是此刻，家里却安排他陪着妹妹苏小菜去学车。 苏安康的原话是：“你闲着，也没事。你妹妹想去学车，你就陪着一起学。不然以后，再安排你学，还麻烦。” 一句话，三个意思。 分别是“你闲”，“陪着妹妹”，“安排你麻烦”。 苏亦进即使已经适应了家庭地位，都有些破防。好在懂事的妹妹，及时开导了他： “大哥，学车很有用的。以后车辆越来越多，会开车应该就是一项基本技能了。” “如果学会了，自己开着车，那多威风，多帅啊！” 苏小菜对着哥哥说话，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个身影。 老爸的威压，加上小妹的贴心，苏亦进稀里糊涂地就和苏小菜一起，开始了学车生涯。 这点儿小事，自然不用惊动老爷子了。 苏安康一个电话，就安排的妥妥的。通过关系，直接找到了车管所。 直接领导发话，一向比较牛的车管所，也不敢懈怠。 负责人专门找了一个比较耐心的老教练，带着一辆适合女士开的神龙富康教练车，负责教车。 老教练脾气很好，很有耐心，技术也好。 学车一个是要看天赋，还有就是身体协调能力和反应能力。 苏小菜很用心，学的也好，上手很快，很快就练得有模有样。 相比之下，苏亦进就弱了很多，手脚协同不够灵活，经常出错卡顿。 这个反差，让老教练都非常意外。一般说来，女生学车，要比男生慢很多的。 老教练很珍惜自己的名声，对苏亦进要求越来越严，甚至还要多练加练。 苏亦进苦不堪言，感到又热又渴，又累又苦。他找了个机会，苦丧着脸，偷偷地对着苏小菜说： “好妹妹，我不学了。就来陪着你学，行不行啊？” 苏小菜因为最近学车，皮肤晒的略微黑了一些，反而显得更为健康。 她眨着好看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对着哥哥说： “大哥，刚才教练对我说了。如果专车专人，半个月还不能把你教会，他一世的英名就没有了。” “所以，现在不是我让你练车啊，哥哥你要加油！” 柳水“成长教育”补习班里，杜丽云同样再给补习的学员开一个小会，也是进行加油。 不得不说，杜总经理越来越有气度了，神情自若，声音干脆。 “同学们，这是我们几个人的考前两次模拟成绩，这是高考成绩。” “单纯看分数，还不够清晰。这是我做的一个排名变化图。大家可以看到，我们五个人，包括首席讲师、地区理科状元杨晓帆，排名情况一直是稳步上升的。高考时，均达到了最高值。” “这说明我们的学习方法是十分有效的。大家补习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计划下周组织一次全真模拟考试。对大家进行一下检验，同时也做一个记录。” 杜丽云还没说完，有个学员直接问了一个问题，比较尖锐。 “杜经理，杨晓帆出了一套状元笔记资料，我也买了一套。我看里面很多内容，和我们辅导用书是一样的。可是我们的培训费很高啊，感觉很吃亏！” 一瞬间，有几个心里不平衡的学员，也开始质疑，发表了一些不好的意见。 这个问题，杨晓帆曾专门和杜丽云交代过。也说了，如果有人，因为这个想退出补习班。所退费用，由杨晓帆自己负责。 杜丽云却不同意这个方案，她有自己的考虑，也说出了她的意见。 “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的辅导教材和《状元笔记》都是杨晓帆一人编纂的，自然有雷同的部分。” “但区别也很明显，我们的辅导教材重点是针对考试，考点划分和总结比较清晰。而《状元笔记》侧重于从考试角度，去理解知识点，适当转换为考点，归纳自然不够具体。” “我个人理解是，自学能力强的同学，可以依托《状元笔记》进行学习。但大多数同学，还是需要讲师进行培训、辅导的。” “而且我们还有模拟考试、知识串讲、问题答疑等，第一批学员甚至还承诺了高考提分标准。这些福利是很好的，而且我对我们培训班，是非常有信心的。” “如果哪位学员，因为这个原因想退出。没有问题，只要申请，立刻办理。按照学习时间比例，扣除相关费用，多余费用立即返回。” 杜丽云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情，干事创业，绝不能感情用事。 既不能被学员意见左右，也不能让杨晓帆扛起所有。 在商就要言商！ 第244章 爱拼才会赢 与智者同行，本身就是一种智慧的选择。 可以在人生的道路上少走弯路，更快地成长和进步。 杨晓帆的连拉带拽，并严于律己，以身示范。几个小伙伴，也在快速的成长。 其中，进步最大的，自然就是杜丽云。 职务和位置，倒逼着她不断努力前进。很多问题，需要自己面对，自己思考，最后还要她自己解决。 她已经可以独自撑起这个摊子了。这自然得益于她的努力和付出。 也是因为，更强的人已经基本放手了。她责无旁贷，只能自己独自面对。 杨晓帆自从上次会议上，明确了公司长中期发展规划。就不再过问公司的具体运营，而且他最近也确实太忙了。 虽然放暑假了，杜思学最近也已经很少来公司了。 放手锻炼女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要利用宝贵的假期时间，考察新店，进行装修，尽快开业。 公司发展的实在是太好了，报名的人很多，现在场地根本安排不过来，必须要开分店了。 这比杨晓帆预想的，还要更快一些，更好一些。 这些自然离不开几个小伙伴，这令人炸裂的高考成绩，简直是太强了，五人的成绩都非常好， 其中杨晓帆自己的宣传，更是铺天盖地。 都不用他去接受什么采访，很多记者直接就挖出了他参与并开办的这个培训补习班。 “文曲星给你讲课，《状元笔记》作者为你补习。”这样的消息，确实太震撼了。 不止柳水本地的，也有周边地市的，家长带着孩子纷纷来咨询报名。 目前，第二期培训名额，又已经全部报满了。报名费直接又收了5万元。 杜丽云组织召开了董事会，决定拿出2万元，交给金德宝，放入股市进行投资。 其余的钱，由杜思学具体支配，负责开分店，同时招聘新的补习老师。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学员舍得退出，只不过痛快一下儿嘴而已。 看着和自己同样年龄的女同学，毫不怯场，侃侃而谈，提出意见的男同学，只能无奈低下了头。 他要是敢提出退班，回家他妈能打他个半死。他可是报了三科，而且是第一批报名缴费的。 按照公司的承诺，高考成绩能保证提高60分，那样他就可以上大学了，圆了自己和家长的梦。 杜丽云开完会，基本也到了中午下课的时间。 复读学员的学习，安排的非常满。不可能拿出专门时间来开会，只能趁着下课前说几句。 接下来，中午的安排，也已经相对比较固定了。杜丽云、孟长伟、林月清、刘中原四人，先集中清理一下卫生。 等合作饭店送来午饭，几个人还有一些订饭的培训学员，一起吃饭，简单午休。 王华影、刘军中午都要回家的。 今天，杜丽云刚拿起扫把准备扫地。外面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大声喊她：“丽云，杜丽云。” 杜丽云听出是班主任徐向阳的声音，连忙迎了出去。笑着回应：“老师，我在呢。” 徐向阳正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向公司赶来。原来是人还没到，就开始喊了。 徐向阳一脸的汗水，大中午的本来太阳就大。他还使劲骑车，累的气喘吁吁的。 杜丽云、孟长伟、林月清都围了过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温文尔雅的徐老师这么焦急和失态过。 徐向阳的骑车技术还是可以的，一个飞身下车，停到了几人面前。 没等几人问他，他先开口询问：“晓帆回来了吗？” 杜丽云知道肯定有事，也没反问情况，先回答老师的问题：“前天，晓帆给我打过电话。说要在省城办点儿事，晚几天回来。” 徐向阳继续追着问：“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吗？” 杜丽云有些纳闷，但还是回答道：“可以打他的手机。徐老师，手机号码也给你了啊！” 徐向阳有些无奈地说：“我打了半个小时了，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孟长伟比较沉稳：“徐主任，您别着急。有什么事情，你和我们说一下，看能不能一起想想办法？” 林月清看到徐老师大汗淋漓时，就返回了屋里，拿了一些卫生纸出来，递给了徐向阳。 徐向阳接了过来，简单地擦了擦汗，说：“找个地方，我和你们说说。” 看着徐老师很严肃而且庄重的样子，杜丽云直接带着去了财务室，这个房间密闭性比较好。 而且也刚安装了一个空调。财务室是不能安装风扇的，否则钱和凭证，会吹的到处都是。 几人坐下后，林月清给徐向阳倒了一杯水。徐向阳也渐渐稳定了情绪，喝了一口水，他没有直接说事，先问了一句： “你们谁知道，晓帆妈妈的情况？” 几个小伙伴十分意外，面面相觑。 杜丽云和杨晓帆小学就是同学，知道的更清楚一些，便直接回答： “徐老师，晓帆他妈妈是生产的时候去世的。晓帆都没有见过他的妈妈，他自己都知道的很少。有什么事吗？” 徐向阳一听，和自己了解差不多，叹了一口气说：“省招生办正式通知了学校。因无法查到杨晓帆妈妈的情况，杨晓帆政审不合格，不能录取896专业。” 林月清最是气愤，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不是胡闹吗？去世的人，还查什么？” 孟长伟也很激动，他在想杨晓帆会不会去不了华清了，那该多么遗憾。他直接发问：“徐老师，您没问问杨叔叔？” 徐向阳很是郁闷，“我也找不到他。办公室说他下乡去考察一个农场项目。打bp机，也没回消息和电话，估计是没有信号。” 杜丽云的沉稳也不见了，一下也慌了神，“那我们怎么该怎么办啊？” 徐向阳也想了一些办法，正准备展开，具体讲讲，并安排一下，大家分分工。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阵儿粤语歌声。 “爱拼才会赢！” 第245章 可爱的雄性孔雀又来了 蝴蝶效应确实存在。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是有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不可测的“变数”。 有时还会适得其反，一个微小的变化，往往也能很大地影响事物的发展。 这也是杨晓帆小心翼翼的一个重要原因。 除了特别有把握的事情，他一般不去过多干涉。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好，能不能引发其它问题。 但杨晓帆重生，触及不到，或者影响不大的事件，还是如同前一世一样，正常运转。 长虹公司照例提前公布了半年业绩预增公告，营收、利润、扣非利润，均出现了大幅增长。 其彩色电视机的销量，在国内品牌中遥遥领先。甚至已经超越了很多二流进口品牌。 这自然得益于长虹这个“屠龙少年”，一手主导的“价格战”。 同样都是彩色电视机，大小尺寸也一样。国产的比进口的，要便宜三分之一的价格。 这么实惠，老百姓自然会买账。都是一样的看电视，效果也差不多，也有售后保障，性能又能差多少呢！ 也正如张飞燕分析的那样。 前一天点燃市场的长虹股票，在夜晚利好的加持下，次日一开盘，就被大单死死封住了涨停，传说中的一字涨停板。 18亿的封单，让金德宝都差点流下了羡慕的口水。这个初涉资本市场的少年，现在目光已经变得远大了。 他不再因为一个涨停或者账户大幅盈利，而欣欣自喜。开始幻想自己手握庞大资金，操盘控股、搅动风云的情景了。 张飞燕看到大单封死涨停后，就知道今天不会开板，继续持仓基本没问题。和金德宝打了一个招呼，她就先离开了。 “德宝，我爸今天要去医院复查身体，我要陪着一起去。我先走了啊。” 好人张爸觉得没有必要。但孝顺的张飞燕，坚持要陪着一起去。陪伴老人，自然是次数越多，时间越长，对老人的身体和精神，都会越好。 金德宝听后很有感触，也决定下午去看看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好久没有去探望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上午，去顾芳华那里炫耀一下。少年得志，如果不张狂、不展示，反而不正常了。 顾芳华最近工作确实很繁忙。投资建议，策略分析，研究报告，很多任务，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对于杨晓帆他们的操作交易，她已经暂时顾不上了。 前期股市过热，证监会突然调整了涨跌幅规定。股票由原来的不设涨跌幅，调整为涨停板、跌停板制度。 这是最近股市大幅调整的一个导火索和原因。 虽然这一新规定，给顾芳华增加了很多的工作量，需要研究和分析很多东西。但有一件事，让顾芳华放心了。 是的，对杨晓帆他们彻底放心了。 杨晓帆、张飞燕、金德宝，还有那个公司法人户，那四个账户都是大幅盈利状态。 而且目前看，他们只做长虹这一只股票。在新规下，基本不可能将盈利，完全亏损掉了。 更不用说，有杨晓帆把关定向，怎么可能出现亏损的情况呢！ 顾芳华基本可以确定，她顺利完成了老总安排的任务，而且业绩特别好。年底调入京城总部的概率大增。 从京城财经大学毕业几年了，兜兜转转，她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又要杀了回去，她最近一直都很开心的。 只是，金德宝这个小弟弟，经常围着她转。以及宛如孔雀开屏的炫耀，让她有些烦恼和无奈。 但今天的一个电话，改变了她的心态和想法。 “你好，我是顾芳华。” “顾经理，你好。我是咱们证券总部交易分析部赵赢。石城那边公司，给的你的联系方式。” 交易分析部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不但福利好、待遇高，压力轻。而且可以和很多传说中的股市大神、牛散取得联系。是顾芳华非常向往的部门之一。 顾芳华非常客气，而且热情。“赵经理，您好。有什么事，您请讲。” 对方的态度也很客气，说的话也很好听。 “顾经理，不用客气啊，还得恭喜你呢。你们公司的三个个人账户，目前都上了总部年度盈利榜前百。其中一个客户金德宝的个人账户，目前以年收益率70%，位列第69名。” “一个营业部，上榜三人，你的投资策略工作，做的真不错。更关键的是，你们还有一个公司法人户，目前是总部年度公司法人户收益冠军，即使列入到个人账户榜，也能排进前100。这个太不容易了。” 公司法人户入市炒股，很多都是来吃高股息分红，或者追求确定性稳定收益，做做国债等。 像杨晓帆这样满仓炒股的，真的不多。能做出这么高收益，更是少之又少，可谓是凤毛麟角。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没等顾芳华反应过来，赵赢继续抛出更大的喜讯。 “根据部长的指示，先和你通个气。如果能保持这个盈利状态和排名情况，总公司将为你们营业部申请特等绩效奖。给你个人颁发 ‘投资金点子’荣誉称号。” “如果这个公司法人同意，总部也将重点推广这个公司的名称，以及业务，做好宣发工作。你也知道，公司法人户这块儿，现在各大券商都很重视，但开展的都不好。” 顾芳华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非常厉害，她好歹学过心理学，尝试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 “赵经理，太谢谢您了。这个情况，我可以给公司老总汇报吗？” “部长的意思是，暂时先别惊动公司领导了。毕竟这个排名变化太快，如果年底不符合要求，谁也没办法兑现奖励，反而不太好。” 挂下电话，顾芳华的心沸腾了起来，就像一把火点燃了身体，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这时，那只讨厌，不对，是可爱的雄性孔雀又来了。 第246章 不如找爷爷好使 成熟而又出色的女性，应该不太喜欢幼稚的男生。 这是金德宝经过苦思冥想，还去新华书店看了几本感情小说后，得到的初步结论。 他最近的穿衣打扮，也相对成熟了一些，但也不能太老。 书上说了，恰如其分、适得其所才是最重要的。 他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短袖衬衣，这是他二姐从省城给他买的。他当时还有些嫌弃，和他姐说： “这衣服穿上，感觉和银行职员差不多。” “小屁孩，懂不懂？穿衬衣显的成熟，蓝色显得干净。”他姐直接怼了回来。 金德宝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今天他的上身，就选择了这件成熟衬衣，下身还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运动鞋。 整个人显得阳光帅气，也的确有些显大了。 金德宝出门前，一直在认真地捯饬自己。谢向君更加笃定，儿子绝对是恋爱了。 妈妈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上班了。金德宝揣着兴奋的感觉，来炫耀了。 不，绝对不能炫耀。 “小孩子才会炫耀，成年人要保持稳重。”金德宝敲门之前，已经想好了入门之后话语。 “顾经理，持仓股票一字涨停了，也不能交易。特来请教一下，这样的情况，以后应该注意点什么呢？” 对，就这么说，显得多么谦虚，多么虚心。但是进门后情况，和他想象的却完全不一样。 迎接他的，不再是那制式刻板的笑容，而是温暖真诚的笑脸。 “德宝，这一阵儿你挺忙啊，好几天没见你了。” 女生如果真想和你聊天，是绝对不会说“怎么有时间过来了？”“有什么事啊？”之类的话。 而是会埋怨你，最近怎么来的少了，怎么不理人家了？ 金德宝一时语塞，竟傻在当场，无言以对。 如果情愿，顾芳华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和男人沟通，以及相处。 “德宝，你们的长虹，昨天涨的不错啊。今天怎么样，收获不小吧。” 没等金德宝回应，顾芳华便打开桌上的股票交易机，敲出了那一连串，她最不喜欢的代码。 “啊？一字涨停，大单封死。”即使以顾芳华的心性，也不免发出了一声惊叹。 她最近的事情很多，一直在忙碌具体事务，都没怎么好好看盘。 刚才的话，她都是随口说的，没想长虹今天再次封死涨停。而且看样子，后面还有几个板。 “德宝，你们没卖吧，是不是还是满仓？” 以前担心他们买，现在担心他们卖？甚至如果不是满仓，似乎都不够完美。 顾芳华现在满脑子，都是“投资金点子”这个称号，总部一年才表彰1-3个投资经理。 如果拥有了这个头衔。 她在这个行业，就有了一定的资历和地位。那不仅仅意味着酬金的增加，还有职务的晋升。 此刻，她都恨不得亲自替这四个人去操盘，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前后矛盾、逻辑不清。 “德宝，这种情况，长虹明天应该还有涨停。连续涨停之后，如果打开，高位换手。你们一定不要贪心，要立即清仓。” “德宝，关于长虹的走势，我会密切关注。这几天，你也不要大意，要不我到你们大户室去。” “顾经理，不用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金德宝中午都没在证券公司吃饭。 他对自己在顾芳华面前的表现，很不满意。他甚至觉得自己胆子太小，脸皮太薄。 虽然他不知道，今天顾芳华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但他的心情很好。 那是因为此刻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认知，去理解一个道理。 “一个女人突然对你好，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往往不是你本人。” 金德宝一路唱着“爱拼才会赢”，回到了教培公司。他不是来吃饭，也不是找人分享、询问，甚至倾诉。 单纯就是情绪不高，来找小伙伴们取取暖。和林月清斗斗嘴，和云姐吹吹牛，找胖子聊聊天，多开心啊！ 只是可惜杨晓帆还没回来。 林月清一听这个歌声，就知道是金德宝。她兴奋地说了一句。“小五来的正合适。” 大家也都觉得金德宝来的正好，省的还要专门去通知他。 听清楚具体事由后，金德宝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受家庭影响，他了解的更多。 他当然知道，“政审不合格”，这意味着什么。可不仅仅是这个896专业录取不了，那么简单。 徐老师稳住心神，清楚而详细地，说出了他的应对方案。 “现在的情况比较紧急。不管晓帆还上不上这个学校，学不学这个专业。我们都要帮他把这个政审结论，尽快纠正过来。” “我去学校找校长，要求学校出面。学校历史上最好的学生，不容他们这么诽谤。要学校给省招生办，发一封强势的质询函，必须要更正对杨晓帆的审查意见。” “另外，我去联系教过晓帆的老师，小学、初中、高中的都找一些。我们要实名联名，向省教育厅进行反映。对省招办这种做法，表示质疑和不满。要求省厅介入核查” “你们几个也分分工，留一个人，持续给杨晓帆打电话，也给他爸打传呼。特别是他爸，他才是最清楚的人。” “其余的人，分别去找晓帆的小学、初中、高中同学，也搞三个联名签名，证明杨晓帆的德才与表现。” “德宝，你爸是公安局的。你跑一趟，让他们也开个证明。这个政审证明，本来就是应该，是公安机关出具的。” “一切都要尽快，有什么进展，随时给我打传呼。” 徐向阳说完之后，拿起水杯，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就和众人告别，转身离开了。 杜丽云几人，一起将徐老师送了出去。 在门口，大姐杜丽云就安排了起来，“长伟，你去联系高中同学，月清你去联系中学同学。晓帆中学在三中上的，我记得你有熟人。” “我去联系小学同学，咱们先搞签名。上面内容先空着，回来统一写。” “德宝，哎，德宝，你去干什么？” 金德宝着急，也没和几个人告别，骑着自行车飞驰而去。 “这个时候，找谁，也不如找爷爷好使。” 第247章 我知道如何做到 有一个爷爷，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有些郁闷。 老人有时也很任性的。这和身份、地位无关，是一种自然现象。 宛如孩子一样，有些返老还童的感觉，人们也亲切地称为“老小孩”。 在警卫班长张大彪眼里，最近他保障服务的苏首长，就有些像“小孩”。 苏小菜开始学车以后，到爷爷这里的时间就很少了。苏鼎盛非常想念乖孙女。 有的时候，会自言自语。 “我的菜菜那么聪明，应该很快就学会了。到时候可以开车，拉着我这老头子去转转了，不用你们了。” 有的时候，又会对着警卫发脾气。 “我去看我孙女学车，你们也不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是首长，还是我是首长？” 张大彪也不敢顶嘴，但依旧很坚持，坚决不让首长外出。 其实苏鼎盛也很清楚，最近消息越来越不好。很多线索表明，敌特的目标就是金陵。 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苏鼎盛内心是很有一些想法的。 虽然他现在不具体抓相关工作了，还是打电话到国家安全部门，把他们批了一顿。 “工作不是你们这么做的，首长们都不用外出吗，不用上班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啊。你们要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把坏分子都抓出来。” 是啊，当年苏鼎盛在敌占领区工作了好几年，全是靠人民群众的掩护和帮助。 怎么现在蒸蒸日上的华夏，这么团结的人民，反而不利用这些基础和条件了。 “军中银狐”的怒气，国家安全部门领导只能照单全收。虽然也很委屈，金陵这样的特大城市，找人抓人，谈何容易啊。但也只能努力保证，一定想方设法下大力抓住坏人。 苏鼎盛无奈地放下了电话，也只能暗叹一声。 按说已经离休了，就不能指手画脚，说东指西了。可他也真是觉得憋屈。 这次79岁大寿，他原本也是抱了很大的期望，充满期待的。可以见见自己的那些老战友、老部下，好好的聊一聊，吹一吹，喝一喝。 很多人真的有可能，就是今生的最后一次相见了。茅台酒，他都准备了十几箱。但遇到这样的形势，他只能无奈放弃。 这几天他接了好多电话，天南海北的，有祝福的，也有不少发牢骚的。 “队长，就几个小间谍，不至于这样啊。当年咱们还和小鬼子，在一个饭店里吃过饭呢。” “师长，要不我接您到我们舰队来吧。咱们坐着军舰，去视察一下万里海疆，用海天一色给您祝寿。” “老首长，俺带着大刀片子去。就站在你的身后，看哪个跳梁小丑敢闹事。” “司令，要不您到我这边儿来。北边儿还相对安全，流动人口少，来个外人很扎眼的。大寿，一定给您办好。” 这些电话，在一定程度上，也加重了苏鼎盛的焦虑。没有人，更比他们，希望这个国家变得越来越好。 他在思考，在期待，甚至在等待。 “我们的军队，何时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啊！” ** 石城，省军区招待所大会议室里，大飞机5的项目论证会仍在继续召开。 这里做了最高规格的保密措施，不仅个人手机不允许带入，还开启了信号干扰仪。 雷达所长仍然在努力。“建设一支强大的军队，离不开先进的装备。拥有了竖波雷达的大飞机5，才是真正的空中霸主。” “看的远，看的准，看的清，才能真正地镇守领空，威慑四方。” “我们雷达所，不会放弃对竖波雷达的研发。希望总部能给一次机会，也给我们军队一次机会。” 必须承认，雷达所王胜利所长的口才，还是相当不错的。说的话语，也相当具有感染力。 杨晓帆已经被慕豪杰推上了前台，也不得不出面表明态度。只有他知道这个问题的核心在哪里。 “各位领导，王所长刚才讲的非常好。我们所有人，都希望我军的装备，具备最新的功能和最大的威能。”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竖波雷达是当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雷达。特点很鲜明，多功能，高可靠，抗干扰，远距离，高精度。” “但这些都建立在先进的技术，比如毫米波、超宽带、脉冲量。这些咱们雷达所掌握了吗？” “还需要先进的配件及材料，制导芯片、热传感器、集成电路等。这些咱们雷达所可以制造吗？” 事关国之大事，杨晓帆也不得不开挂了。 好在这些问题和知识，一些科学杂志，还有期刊上，也有介绍。倒也能蒙混过关、搪塞过去。 两个问题，问的王胜利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这个杨晓帆不按常理出牌啊？他不质疑你，他提问你。 这些问题，现在雷达所一个都解决不了，不然还用的着费这么大劲儿啊! 王胜利也很好奇，这个娃娃，怎么懂这么多雷达知识啊！相信在座的那些老专家老教授，如果不是研究雷达的，都不明白这些道理。 慕豪杰也很吃惊。这个小兄弟给他的感觉，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和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样。 但他还是打了一个圆场。“杨分析师，你还是给王所长出个主意吧，雷达所也是一心为军，热情可嘉。” 在场的很多人都笑了。甚至还有人鼓掌，为了这个少年的睿智和渊博。 杨晓帆也笑了一下，他向着鼓掌的地方望了过去，微微点头，表示回应。然后正色朗声说道：“我和慕参谋汇报过了，也得到了部领导的认可。” “我建议雷达所兵分两路，一部分优化横波雷达，在精度、灵敏度、探测度上狠下功夫，努力提高雷达性能。” “另外一路，专门集中重点攻关竖波雷达，但需要尽快把有关理论技术引进，刻苦钻研，同时要大量购买相关元器件和材料。” “和大飞机对接测试时，哪个雷达性能好，就使用哪一个？” 这个建议一说，在场的人全部都愣了。 飞机厂的老专家率先开了口：“小杨同志，可能你不知道。大飞机与雷达连接，只能预留一个接口。必须提前确定是什么类型的雷达，信号传播方式不一样，不然无法做到有效对接啊！” 杨晓帆笑了，温暖如春，笑容灿烂。但说出话，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没事的，信号传播调整不难，我知道如何做到。” 第248章 羔子想干什么 世上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杨晓帆知道，很多东西，是必须要取舍的。毕竟熊与鱼掌，不可兼得。 但这个信号传播调整，实现兼容，是可以做到的。物理是很神奇的一门科学，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 上一世，大飞机5后来同样遇到这个问题，就是慕豪杰找他的导师求助。 最后还是杨晓帆灵机一动，突发奇想，通过物理实验，设置出了一个信号转换器。 使原本计划安装竖波雷达的大飞机5，最后顺利安装上了改良后的横波雷达。 并成功完成了后续的通电试验、信号检测、雷达搜索等全套规定流程。 这一世，他自然也有信心，而且更有把握。 大飞机5的项目论证会，以意想不到的结果结束了。最后的决定是维持原方案，仍然计划使用横波雷达。 但航天院雷达所王胜利所长也表了决心。 “我们会两路齐进，横波雷达的改良没有问题，竖波雷达也一定努力，争取研发成功。” “最后的兼容并机，就交给总部协调解决了。” 王胜利压根就没提杨晓帆。在他的想象中，这个信号模式调整，或许可能解决。 但绝对不是这个少年，可以做到的。 上午的大飞机5项目论证会，辩论激烈，过程曲折，结果意外。 而下午的火炮野外机动保障方舱项目论证会，则是欢声笑语，一片祥和，皆大欢喜。 火炮学院张教授在讲台上满面春风，慷慨陈词，介绍项目内容、可行性分析，以及项目进展计划安排。 在场与会人员都十分投入，目光追随着张教授的讲解，边听边点头，都很是认同。 慕豪杰也没有想到这个变化，他死死盯着依旧坐在陪坐席末尾的杨晓帆。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会后，要把这个小家伙绑，也要绑到京城去。必须第一时间扔给老爷子。 这样的上好璞玉，留在外面，确实太危险了。 是的，慕豪杰已经注意到，李可才那个老家伙那贪婪而又坚定的目光。 就宛如，狼看见了羊。 此时会场上，张教授已经意气风发地，开始致项目结束语。 “在各位领导、专家的指导下，特别在杨分析师的启发下，我们的项目，进行了较大规模的调整。” “将火炮野外移动保障方舱，升级为野外指挥方舱。虽然我们项目的大部分功能，可以顺利转变。” “但有些模块功能、方舱配置、装备结合，特别是指挥通信功能，需要我们回去进一步深入研究，认真研发。” “但我们有信心，有能力，有决心，干好这个项目，请总部和各位领导放心。” 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会人员热烈地拍着手、鼓着掌。 在场的人，都是有一定水平和眼力的。 都能看出，这个项目调整之后，比原来强了太多，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 可以说站立点高、落脚点准、抓关键实。 很多人心思各异、心情复杂，目光都不时看向坐在陪坐席末尾的那个少年。 “这真的是一个宝藏啊，要不要挖一下呢？” 张教授很有风度，面对掌声，给大家敬了一个军礼，以示回应。礼毕后，他再次说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经过连夜请示我们院长、政委，我们火炮院校决定，聘任杨晓帆同志，为院科研部项目观察员，待遇等同于主讲讲师。” 这个力度还是可以的，军队院校聘任地方人员，一般都是邀请专家或者业务大拿。 这么年轻的，绝无仅有。而且主讲讲师待遇也不错，等同于中级职称。 但明白人也不少，比如李可才等老同志，觉得火炮学院想法有的多了，但估计很难。 慕豪杰最是气愤，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看似是个奖励，实则想收人。 要知道，原来的项目即使论证通过了，也只是配发全军火炮机动部队，那数量是非常有限的， 现在则不一样了，野外指挥方舱，是非常实用的，现在部队野外拉练，跨区机动演习，非常多。 就算不管团营，只配发到师旅级以上单位，那数量也是非常可观的，算是一笔相当大的订单了。 慕豪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直接否定了这个聘请。 “火炮学院的诚意和热情，非常让人钦佩。但我前面说了，杨晓帆同志是我们总部的项目分析师。” “因此，他不太方便再去院校，或者哪个单位兼职，以及工作了。” “张教授，请你回去和院长、政委解释一下，请多多理解。” “刚才张教授，报告了项目调整的总体情况。对于这个野外指挥方舱，大家开始讨论发言吧。” 慕豪杰有点儿着急，加快了会议进程。 ** 金德宝更着急，他骑车的速度很快。到爷爷家的时候，金老还没有开始睡午觉，刚出门遛弯回来。 他是习惯饭后百步走的。一直认为，动比静好。有人说乌龟活的久，是因为安静。 金老对此是不屑一顾的，“都不是一个品种，有啥可借鉴的？” 金德宝一头大汗，样子也比较着急。 这可吓了金老一大跳，这是出啥大事了，连忙安慰： “德宝，别急。这是咋了？有爷爷在，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爷爷，我没事。是晓帆，省招办说他政审不合格。”金德宝连忙把自己知道的，详细如实说出。 听后，金老眉头紧皱，一股气势蓬勃而发。 “我金大炮的忘年交，金家的贵人，居然敢说他政审不合格。” “这帮王八羔子，想干什么？” 第249章 哥哥会对你负责的 经历过战火考验而幸存下来的人，就没有单纯的莽夫。 特别又在地方执政多年，更是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 不同于徐向阳和几个孩子，金老简单一听，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连去世的人，都要审查？ 这个标准，感觉过于严苛了，有些吹毛求疵的意思！ 这样，中午自然也不睡觉了，金老带着金德宝就直接到了书房。 他想了想，还是准备先打电话，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总要搞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谁在作梗，究竟为了什么？ 金老戴上老花镜，拿出了抽屉里的一本通讯录，开始认真翻找。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培养了一些优秀人才。现在有很多都在省里工作，不少都发展的很好，已经站住脚了。 经过权衡，第一个电话，还是打给了他以前的一个秘书。现在省交通厅工作，职务不算太高，就是一个副处长。 但是此人很聪明、很能干，跟着金老工作时间虽然不长，非常靠谱，家属也在省城工作。 因此，金老也是早早把他推荐到了省里。可以说，既有推荐提携之恩，又有促进团圆之力。 打听这样的事情，重点不是谁的级别高，位置重要。而是要找最信任、最可靠、最贴心的人。 对方似乎正在午睡，接通手机的瞬间，还有些不清醒，语气也有些不开心。 “喂，哪位啊，找谁？” “小夏吗，我金大山啊。” 电话里，顿时传来一阵儿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随之到来的，还有非常热情的回答。 “老领导，您好啊，有什么指示？” “有这么一个事情，是这样的……。你觉得，应该是个什么情况?” 夏副处长，能在交通厅这么复杂的地方，占住一个位置。不但能力素质不错，心智也是十分过人的。 听完之后，内心就有了计量，也不避讳什么，有想法直接就说。 “老领导，这个情况，八成是他挡了人家的道了。他报的哪所学校，哪个专业啊？” 金老只知道是华清大学，哪个专业，却不清楚。连忙问了一旁的孙子，然后将学校和专业，一并告诉了对方。 夏副处长虽然不了解896专业是什么，但一听是华清大学，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学霸之战”、“名校之争”。 “老领导，涉及到这个学校的录取。我觉得，除了招生办主任严立松外，别人是不敢这样做了。” “小夏，这个严立松，是个什么情况？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 “老领导，他是去年刚提的。原来在教育厅干处长，以前给陈厅长当过几年秘书。” “陈明松，副省长退休的那个？” “就是他，您当地区专员的时候，他那时是民政厅副厅长。” 金老叹了一口气。“是啊，人家会做官，也会当官。” “老领导，咱们以前教育局的小田，现在调到省教育厅了。我让她给您打个电话，她在厅办公室工作，消息应该比较灵通。” 金老答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他内心在想，陈明松一直比较热衷于钻营，搞各种关系。他这个秘书估计也是一类人，这个事情恐怕不简单。 而且他和陈明松，还涉及到当年的一段恩怨。 当时，省里空出了一个副省长的位置。中央决定让正和省推荐接替人选。 金大山任正厅职时间长，虽然年龄大、学历低，但有一个很重要优势，就是参过军、打过仗、立过功。 当年在竞争副省长一职时，金老是排在第一的。排名第二的，就是时任教育厅长陈明松。 当时中央为了解决干部老龄化问题，推进干部年轻化，反复强调年龄红线。过了一定年龄，就不允许再提拔了。 金老金大山那时正好就卡在这个红线上，用也可以，不用也没问题。 但最终省里还是选择了陈明松。稍微了解常识的都知道，陈明松肯定上下奔波，做了很多工作。 金老对此是不屑一顾的。 “老子一辈子坦坦荡荡，为了当个官，又跑又送，丢不起那个人。” 这个事情，后来苏老苏鼎盛都感慨过。 “金大山，关键时刻经受住了考验，不愧是我的警卫员。” 电话很快再次响起，金老很利索地接通，一个好听的女声传了出来。 “金专员，您好啊，我是小田。” 对这个小田，金老也是很有印象的。金老当时力主实行人才战略，要求柳水地区每个局、部、委都要公开招聘一些大学生。 小田就是那个时候，考入到地区教育局工作的。 “小田啊，听说你调到省教育厅工作了。不错不错，恭喜啊。” 能调入省厅，小田自然也是不简单的。人如其名，嘴很甜。 “一切都要感谢您啊，要不是当年给我这个机会，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 金老对自己的这些老部下，非常相信，直接说了情况，想听听小田的看法。 哪里知道，小田居然都知道，而且特别清楚。 “金专员，这个事情，过程挺复杂的。但听您这么一说，我就全对上了，以前办公室也曾议论过。” “陈副省长的孙子，今年参加高考，成绩还不错。但进华清大学的好专业，还是有些难度。” “今年的896专业特招，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很多人不了解情况，而且限制比较多，排名靠前的学生，都不太敢报名。陈副省长应该就盯上了这个机会。” “昨天，突然听说，陈副省长的孙子，基本被华清大学录取了。” “听您这么一说，我猜啊，就是严立松给办的。您那个后辈，估计分数太高，挡着人家的道了。只能找个由头，淘汰掉。” 金老越听越生气，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现在这么无法无天了吗？当官的，能这么肆无忌惮？” ** 慕豪杰也有些心虚，觉得自己当时做的有些过分了。 毕竟他在会议上，都没有询问杨晓帆的意见，直接就断了火炮学院的那条路。 而且还不止这一条，这个方向的，都基本没戏了。 “一世人，两兄弟。哥哥会对你的未来，负责的。” 年轻的慕豪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心里默默许下了这个承诺。 项目论证会结束后，第一时间，慕豪杰就把杨晓帆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准备把自己的安排，全部告诉这个刚刚结识的好兄弟。 第250章 还给我介绍师傅吗 根据科学分析，养成一个习惯大约需要21天。但改掉一个习惯，却情况不一。 有的需要更久，有的则很快。主要看情况、形势，以及具体个人。 前世习惯用手机的杨晓帆，重生以后，却一点都没有手机依赖症。 再次使用手机之后，反而还不太习惯，有时都忘了拿。 进了慕豪杰的房间以后，杨晓帆才想起这个事。 “慕高参，你昨天把我的手机锁起来了，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声音多少是带点儿幽怨的。毕竟被慕豪杰抓着，连打了两天工了，还没有工资。 慕豪杰也笑了，昨天走的匆忙，都忘了这回事了。他连忙打开军用手机屏蔽箱，拿出手机，递给了杨晓帆。 “都知道你来面试，应该也没什么人找你。” “兄弟，我和你说个事，正经事。” 杨晓帆拿过自己的手机，顺手把手机打开了，随口说了一句。 “慕高参，最近好像我们干的，都是非常正经的事啊。” “对了，房费、餐费，你给我结一下。给你干活，没有工资就算了。总不能还得自己掏钱吧。” 这也是杨晓帆，上一世养成的习惯。对待以前的这个小师叔，现在的这个大哥，一定不能有一丁点儿客气。 他那借杆爬的水平，太高了。 慕豪杰这次却非常豪放。“没问题，我一会儿就通知前台。把你的各项费用，都挂到会议上。” “晓帆，真是正事，也是好事。我给你介绍一个老师吧。” 现在的手机网络信号非常不好。开机后，还在一个劲儿的拼命检索。 杨晓帆本想看看短信的念头，也直接熄了。他顺手将手机扔到了床上，调侃了一下。 “慕大哥，这是准备把我卖给谁啊？” 慕豪杰突然觉得，和杨晓帆接触，有种处处掣肘的感觉。这个小家伙，太聪明，也太滑手了。 “看你说的，你慕大哥我肯定是一心为你好的。这个老师可厉害。军方科研大佬，两院院士，国士。这些头衔怎么样，炫不炫？” 慕豪杰很炫耀地，介绍自己的老爸。 杨晓帆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 “这是要把前世的师祖，介绍给我今世当老师啊。不错不错，这下我以前的导师，变成了师兄了。还可以继续好好处。” 这个戏剧效果，直接拉满。 让杨晓帆更开心的是，上一世的那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以后要板板正正喊他一声“小师叔”了。 虽然对自己有极度自信，但他还是表示了一些谦虚。 “慕大哥，这么厉害的人，能看上我吗？我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差距还是不小的。” 这话说的慕豪杰，都有些歪嘴了。 “你小子，就装吧。非得让我夸你啊。” 能看上吗？那是肯定的。昨晚慕豪杰给李部长汇报之后，连夜就去了老爸家。 把所有情况，全部都说了一遍之后。国士慕远山的第一感觉，和杨晓帆现在差不多。 “这样的学生，我能教吗？” 一些先进理论、知识技术、科研方法，他是没问题的。但这个孩子，目光长远，涉猎很广，具有很强的大局观和很好的统筹法。 “豪杰，这样的学生，我怕耽误人家啊！” 慕远山也是有些后怕的，因为他也是倾向于选用竖波雷达的。但技术封锁和材料管制，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慕豪杰都没想到，自己的老爸居然没信心。 “爸，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推荐给别人了。这个小兄弟，我真的是非常看好的。” “臭小子，胡说八道。你还想把你小师弟推荐给谁？我不行，别人更白搭。” 是啊，大不了让他多找几个老师。这样的学生，要是错过，估计能后悔一辈子，死都不会瞑目。 慕豪杰想到自己老爸那欣喜若狂的样子，比看自己淘的老物件都开心。 心里也有些儿吃醋。 “老爸收了杨晓帆，估计他以后最疼的人，就不是我了。我是不是太无私、太伟大了。” “晓帆，你放心，我都帮你联系好了，……” 正在这时，杨晓帆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表示了一下歉意，拿了起来。一看是“成长教育公司”的座机号码，走到窗边，接听起来。 “你好，我是杨晓帆。” “晓帆，你终于打开手机了。我都打了一下午了，终于联系上你了，发生大事了。”对面居然是王华影。 原来杜丽云、林月清、孟长伟，分别去联系杨晓帆的小学、初中、高中同学，去搞联合签名。 本来计划让金德宝去警局开完证明后，安排他打电话。结果，金德宝骑着自行车自己走了。 杜丽云也知道，他肯定是通过别的方法，去帮杨晓帆了。就把打电话的任务，交给了王华影。 王华影知道情况后，也很着急，抱着电话，一直在打。打完杨晓帆的手机，就呼杨腾飞的传呼。 然后等一会儿传呼，没回电话，就再次打。如此循环反复，整整忙了一下午。 王华影也是麻利人，三言两语便把情况，以及徐向阳的安排，都说清楚了。 挂断电话后，杨晓帆的心情非常复杂，既生气，又感动。 这个896专业录取可能会出问题，原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体检、面试都出了情况，就预示着后面也不会平静。 但从他逝去的母亲入手，让他感到非常气愤，简直太过分了。而让他感动的，则是徐向阳及小伙伴的维护之情、关爱之心。 杨晓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慕豪杰，突然笑了。 “慕大哥，省招办说我政审不合格，你还给我介绍师傅吗？” 第251章 这才是刚刚开始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对教育的重视和规划，历来是华夏的传统，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 教育一直被视为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基石。 古代的儒家思想，就非常强调“教化”的重要性，认为教育是培养人的道德、智慧和才能的关键途径。 孔子，作为华夏古代最着名的教育家之一。提倡“有教无类”，主张教育应该面向所有人，不分贵贱。 华夏政府更是大力投资于教育，提高教育质量，扩大教育资源的覆盖面，努力实现教育公平、公平和公开。 教育部门，自然也是政府中，作用非常重要的一个部门。 正和省教育厅坐落在石城市青年路，也十分巧合地，印证了教育的职能和属性。 青年是受教育的重点和目标，教育也是青年成长的途径和方法。 教育厅是个非常繁忙的部门，职能很广，事务很杂，人员很多。 教育厅厅长方展博，履任现职已经三年了，由省人事厅副厅长晋升而来。 教育的目的，原本也是为了更好的培养人才。这个职务调整，也充分显示了正和省委对于教育工作的重视。 组织、人事部门，本来就是平级还要高两格，地位比较突出。 方展博五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有根基，有底气，更是干劲十足。 上任之后，大刀阔斧。先从厅人员组成下手，努力提升文化层次，优化机关人员结构，提高机关工作效率。 然后，在全省教育系统，大力开展“纠风整纪”活动。特别要求严规守纪，高度关注群众反应，大会小会经常讲“教育无小事”。 方展博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一般7点40分，就提前上班了。 办公室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杯绿茶已经泡好了，今天的报纸分类摆到桌子上，一切似乎都和平常一样寻常。 但方展博很快发现了不同。桌上有一个厚厚的大信封，盖着邮政的印戳。 收信人：方展博厅长收，寄信人：柳水地区金大山。 一般的信件，是不可能直接拿到厅长办公室的。即使写了双方名字，也没用。 大多是办公室代为阅看，然后视情处理。不然，一个厅长，天天就只能看信了，什么也干不了。 方展博不但知道金大山，而且还认识。以前陪领导下去检查，也和当时的金专员打过几次交道。 对于这位打过仗的老革命，他内心中，还是非常敬佩的。 方展博看到这个厚厚的信封，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电话都不打，直接寄信。 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公事公办了。 他对着一起随行的秘书说：“今天上午的会议，推迟一个小时。你去办公室看一下，今天谁值班，喊他过来一下。” 方展博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这个大信封，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细细思索最近的工作。 他拿起信封，翻转看了一下。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这封信从柳水寄出时间是昨天下午18时，而今天早晨，就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应该都不是邮政特快专递，而是特殊快递。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一下，便推开了。秘书带着一个女性走了进来。 “厅长，办公室今天值班的是田甜。” 田甜是师范大学本科生，就是方展博优化人员结构时，从柳水市教育局选调来的。 他对这个懂事能干、聪明伶俐的女生，印象一直很好。 “小田，这封信，你是拿过来的？” “是的，厅长。今天早上，邮政和报纸一起送来的。我看是金专员寄给您的，就放您办公桌上了。” “你认识金专员？” “厅长，我在柳水工作了那么久，肯定认识金专员啊。不过我工作干的一般，没能引起专员的注意，他不认识我。” 田甜也没说假话，昨天之前，她和金大山，还真的不能说是认识。 这话说的很有艺术，很有水平。暗指厅长是发现她的伯乐。 方展博很开心。“你个小田，这是嫌工作胆子轻了。等我给你加任务时，你可以不要喊累啊。” “厅长，保证不折不扣地完成您安排的任务，请您放心。” 秘书带着小田走后，方展博觉得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便拿起剪刀，打开了信封。 放在最前面的是金老一封手书。练字多日的水平，也有很大提高。至少看上去，气势很好，虽然字数不多。 “展博同志，多日未见，冒昧打扰，还请海涵。” 这个开头，过于制式了。在官场上，这就是标准的礼节问候，不夹私情。 意思也很明显，如果你要是办不了。我还会继续找人，找能管你的人。 方展博心感觉越来越不好，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近日，吾一后辈。遭受招生办不公待遇，甚不理解。为国选材，择英选精，优中选优，乃招生部门之职能和使命。岂能在边边角角、枝节末端，吹毛求疵、刻意刁难，甚至违背人伦大纲、社会道德。” 这话说的就很重了，甚至带了一些指责。方展博看着很不舒服。 “此非我一家之言，后面附有一些材料及说明。展博厅长可观之辩之查之。希望能尽快消除影响，还人清白，也还教育及招生之公正。” 方展博能看出，最后一句话，算是带有一丝威胁了。如果你办不了，这事没完。 最后的结束语，都很简单，只有例行的“此致、敬礼”。 透过简单的话语，都能感受出金大山写信时的愤怒与隐忍。 方展博开始看后面的材料，有的是原件，有的是复印件。大概，只有一件的材料，原件肯定在人家手里。 这些材料很详实，首先是有很多证明。 有政府证明，有公安机关证明，有学校证明，有街道证明，有银行证明，有印刷厂证明，等等。 这些证明都是原件，都盖有鲜红的印章，看样子是开了不少张。 还有几个都是联名签名，学业各个阶段的老师、同学实名，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字、手印。 幸亏这个是复印件，不然要是一下看了这么多的红指印。早饭吃的过饱的方展博，会感到肠胃不适的。 所有的证明材料，都是说明一个叫做杨晓帆的高中毕业生，德才兼备、政治坚定、身世清白、优秀卓越。 方展博看完之后，感觉有些头大。这个杨晓帆，似乎真的很不简单？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才是刚刚开始。 第252章 双兵齐压教育厅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兵法中的一个着名战略思想。 意指通过智慧和策略，使敌人在没有实际战斗的情况下屈服。 当金老金大山，知道杨晓帆“政审不合格”的全部事情真相后，就已经决定了采取这样的策略。 那就是不战而胜。 “德宝，你们徐主任安排的方法，是不太合适的。” 遇到这种突发情况，金老更是开始认真教导，自己的宝贝孙子。 金德宝通过电话，也听到了情况，知道了真相。 他很是愤怒。“爷爷，我觉得就要去找，去闹，去申诉。不能平白受了这个委屈啊。” 平白受委屈的人多了，闹有什么用呢！ 金老还是耐心地说：“解决这件事情的最终目的，是恢复晓帆的身份荣誉，同时也确保他顺利入学。” “而这件事情，是招生办主任严立松的个人违规行为。和教育厅、甚至与招生办，其实关系不大。” “严立松代表不了教育厅。但如果这个事情闹大了，教育厅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说不定还会力保严立松的决定。” “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即使不说你政审不合格，但不让你上华清896专业，你也没有办法。” 金德宝一听，觉得爷爷说的很有道理，就有些着急了。“爷爷，那我去找他们，让他们不要搞联名了。” “联名还是要搞的，证明也是需要开的。这些证据很有用，而且多多益善。但不能和教育厅公开直接对上，拿过来交给我。” “我们要努力让教育厅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金老耐心地和孙子，讲了具体操作的过程和要求。让金德宝去具体办理。 他则继续拿出通讯录，开始打电话逐一安排。宛如沙场点兵一样，准备了一层又一层攻势。 “秀才革命，三年不成。我金大炮出马，打你个屁滚尿流。” 柳水邮电局长李昌平安排专车，连夜送到省城教育厅的这一个厚厚的信封，只不过是第一道攻势而已。 但这个，已经让方展博非常气愤，而且被动了。 信封里还有一封申诉信。是柳水中学高级教师徐向阳亲笔写的。 这个老教师，认真讲述他的理想，他的抱负。 他把他最好的学生，报名送到国家的896专业，让他为华夏发展做贡献。 但省招办这个决定太让人寒心，去查人家去世的母亲，还说不政审合格。这不是又要把人才给逼走吗？ 教育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国家培养人才吗？三十多年教龄的老教师，表示自己迷茫了。 方展博看的，都有些脸红，感到不好意思。但他知道事出肯定有因。 他想了一下，打电话把办公室田甜叫了过来。 “小田，这个柳水中学的徐向阳，你认识吗？” “厅长，我知道的。教物理的高级教师，教学水平特别高，在柳水教育界很出名的。” “他的风评怎么样，就是人品如何？”方展博此刻还认为，是这个徐向阳找了金老，为自己的学生申诉。 这种群体性行为，其实当领导的，内心还是比较反感的。 “徐老师，我接触过几次。人非常好，而且很爱国。本来几年前，他就可以不带班了。 他非要教出一个为国效力的名校学生，一直在一线坚持。上物理课和班会，都组织爱国教育。教育局的很多人都知道的。” 方展博若有所思，又问了一句。“他今年有个学生高考，叫杨晓帆，你听说吗？” “知道啊，厅长。您最近太忙，都没时间逛书店、看省台吧。” 这话反而引起了方展博的兴趣，“这个学生很有名吗？” “相当有名。柳水今年高考理科状元，自己出版了四本书，盘活了一个印刷厂，还开办了补习班，上过电视和报纸。他的《状元笔记》买的很好，很受高中学子欢迎。” 这就非常出乎方厅长的意料了，这还是个红人啊！ “小田，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趟省招生办，把杨晓帆这个政审的情况，侧面了解一下。我要知道真实情况。” 田甜恨不得马上全盘托出，但演戏也要演全套。连忙应下，出去办事了。 方展博知道所有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都有原因，后面不知道会牵扯到谁，他想知道真相，弄清深浅。 正准备去开会，突然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 “厅长好，我是柳水地区中心区王志远。” 方展博在人事厅任副厅长时，就和区长王志远认识。两人同属于青壮派年轻官员，很多认知和思想是比较相同的。 方展博任厅长后，王志远还专门到省城当面恭喜过。寒暄之后，展开了正题。 “厅长，有个事情需要麻烦你啊！” 王志远来电，自然是为了杨晓帆的事情。 当前，杨晓帆的书还仅在全省畅销，但柳水印刷厂已经全国出名了。来采访、来学习、来合作的数不胜数。 这个大大的国企改革政绩，已经稳稳地落在了王志远的身上。 他肯定不能看到，作者杨晓帆出这个情况，自然也是听了金老的意见。 放下电话，方展博还没来得及琢磨一下，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是省工行行长，杨腾飞是他们树立的典型啊。说老杨去世的老婆有问题，那肯定不成啊，简直是胡闹，接到柳水支行行长电话后，立即来找方展博。 接下来，省电视台台长也打来了电话。印刷厂的纪录片已经送到了央视了，即将播出，而且还可能获奖。 片子里很多内容都涉及到杨晓帆，你说他政审不合格？宣传工作不要脸面啊！ 方展博越来越感到棘手了，这个马蜂窝捅的是真不小！ 这就是金老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还没有完，接下来，慕豪杰送给方展博的，是先礼后兵。 第253章 领导的关注和麻烦 省厅党组会议都是非常严肃的。 不但需要提前确定会议时间、议程。会场上一举一动，也都很讲规矩。 党组成员都配备有手机，但开会的时候，没人敢拿出来。一般都是放办公室，或者关机。 方展博做为厅长兼党组书记，历来也是这样做的。正人先正己，是他在厅里的一贯作风。 但党组成员发现，今天的会议很特别。 会议推迟了一小时不说，方厅长还拿着手机走进了会议室。时不时还翻看一下，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电话或者消息。 副厅长兼招生办主任严立松也是党组成员，一并在场参加会议。 他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因为他发现，方厅长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瞄他。 又认真观察了一下，他觉得可能也是一种错觉。因为领导是有这个能力的，总让你感觉他在看你。 今天的议程不多，一是党组中心组学习，二是研究几个人事问题。 分管组织的副厅长，一板一眼地念着上级文件。在场很静，但在场的人心思都有些杂乱。 “铃、铃、铃。”方厅长的手机终于响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会场的气氛。在场的人反而松了一口气，厅长等来了电话就好。 方展博今天是下意识，一直拿着手机的。 他总觉得这事还没完，担心遗漏哪位领导的电话。但他内心中，又不想接受这样的要求。 他还真觉得，这个杨晓帆挺不错的，想推荐一下他。 方展博一看手机号码，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有点失望。这种心理，确实很微妙。 就像女朋友，既希望男朋友来，又担心他乱来。但是他如果来了却真的很老实，女朋友反而又很失落。 方展博迅速接听电话，语气很轻松。“夏主任，你好啊，接到你的电话很荣幸啊！” 省军区政治部主任夏雨的回应，却很正式。“方厅长，打扰你工作了。有个情况，领导要我，找你协调一下。” 一个副军职领导、现役少将这样的口气和措辞，让方展博意识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立即做了个手势，暂时休会。自己拿着手机，一边解释着，一边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华夏历来讲究军民共建，军民鱼水情。 军队保护人民的安全，维护国家的稳定。而人民则为军队提供支持，包括物资供给和精神鼓励。 省军区和地方打交道更多，很多工作需要协调。 方展博无论是在以前的人事厅，还是现在的教育厅，都涉及到大量的涉军业务。 如随军家属就业、军地两用人才培养、现役军人子女入学，等等，和地方对接的就是省军区政治部。 他虽然级别比夏雨主任要低一级。但两人无论是合作公事，还是私人交情，都很不错。 今天对方这口气，是有些不太对的。 “夏主任，我回到办公室了，让你久等了。” “方厅长，我就直接和你说了。受总部机关领导委托，有个事情，需要和你沟通协商一下。” 方展博的语气也正式了。“夏主任，请直言。” “近来，你们厅招生办，判定一个高考学生杨晓帆政审不合格，这个是有失偏颇的。” “杨晓帆已经经过了军方严格的政审，没有任何问题。他目前正配合总部，进行开展军队重点工作。还请贵厅及时改正这个认定，不然会给军方工作带来不便。” 方展博觉得脑袋一下炸了，但他还是立即回应了夏主任。 “夏主任，这个情况，我现在还不掌握。请放心，我马上去认真调查了解，一定尽快处理好此事。不给军方领导添麻烦。” 挂断电话之后，方展博觉得背上都出冷汗了。 “人家军方都说政审没问题，招生办居然说人家政审不合格。”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儿可笑。刚挂断手机，他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又响了。 方展博都有点儿怵头了。他现在觉得，这个手机和电话，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好，我是方展博。”他也不敢懈怠，立即接通。能打这个电话找他的，一般都是一定级别的领导。 “方厅长，你好。我是华清大学招生处曲进才。” “曲处长，你好。有什么指示啊？” 华清大学招生处长，虽然是副厅级，实权或许不大。但实际社会影响力，甚至比普通正厅级干部还高。 方展博自然不敢怠慢，而且他知道，这个电话可能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方厅长，关于我校这个896招生，咱们标准不用那么高、那么严，参照一般公职人员入职标准就行。 我得到了一些消息，从体检、面试，再到政审，似乎招生办对个别同学过于严苛，这个不太合适吧？” “曲处长，还是你消息灵通啊。这个事情我真不知道，但我保证，一定去认真调查，绝对不能矫枉过正、吹毛求疵。有问题，我们立即改正。” “方厅长，咱们这几年合作的都不错。我给你交个实底，有大佬看上这个杨晓帆了，准备亲自收徒，为此主动联系我校了。这个不能展开和你说，你懂的。” 方展博挂断电话之后，一屁股坐到老板椅上，觉得心情很郁闷。 这一件事情，让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处处都这么被动。 “因为去世母亲，判定学生政审不合格。”人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能理解。 但这又何尝不是，对他执掌的教育厅的一种质疑呢？ 当方展博觉得他不能再迟疑了，必须要做出决定时。手机又响了，他第一时间真想把这个手机扔掉。 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了。 这个，或许就是他一直等着的那个电话。方展博立刻展现出轻松愉悦的样子。 “封处长，有什么好事，需要关照我们教育厅啊！” “厅长，您又调侃我。您叫我小封就行，领导让我打听个事情，可能要麻烦一下你了？” “封处长，你太客气了，叫我方哥就行。” “厅长，可不敢这么没大没小的。也不多打扰你时间，领导家有个后辈，刚刚高考完，考的还不错，志愿报了华清的896专业，现正在面试、体检、政审阶段，麻烦你帮上上心啊，领导挺关注的。” “没问题，老领导安排的，一定要办好。” 这个领导太重要了，方展博心中终于决定了。 领导说关注，那就是很在乎。领导说麻烦你，那就必须要做好。 只能对不住杨晓帆了。 第254章 老张这事你怎么看 华夏官场上，有些潜规则是必须要遵守的。 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提携之恩，永不能忘。如有机会，必要回报。 如果恩情大了，甚至每年的三节两礼、探望问候，也是必不可少的。 封处长背后的这位大领导，对于方展博，也是有十分重要的提拔之恩，特别是在几次关键时刻。 以至于他内心都已经决定了，给那个杨晓帆恢复声誉，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就是正式通知一下，“前期调查有误，杨晓帆政审没有问题。” 这也满足了各方的基本要求，特别是军方的。 但面试综合成绩排名靠后，不能录取896专业。这也很正常，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至于华清大学，既然这么想要杨晓帆。可以增加一个指标啊，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很难。 他内心也有些责怪严立松，办事太狠，不留余地。 之所以等哪位领导电话，就是知道以严立松的秉性，不可能会损人不利己。办事肯定是师出有名的，受了领导的委托。 虽说一事不烦二主，对方既然找严立松运作，一般不会再找他了。但现在捅出篓子来了，他这个一把手，肯定是绕不过去的了。 他哪里知道，严立松也不想这么干啊。 实在没办法，杨晓帆太出色了。单纯靠综合面试成绩，如何压得的下去？ “封处长，有些情况，你方便和我……” “方厅长，不好意思，领导找我。我要马上过去，再联系。” 说完，封永年立即挂断了电话。 此刻的他，还是省委副书记王长进的贴身大秘，还没有成长起来，远不够成熟稳重。 而且这个事情，也不是领导亲自安排的，而是领导的女儿过问的。 杨晓帆都不知道，原本马上可以轻易解决的事情。被封永年这么一搅和，反而变得更加复杂。 前一世的封永年书记，经过深思熟虑，把杨晓帆安排进了档案局，一举三得。 此刻的封永年秘书，几句话没突出重点，反而帮了倒忙，让杨晓帆又得再被折腾。 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定数，无人能真正把握。 方展博觉得这事终于要消停、告一段落时，又有人敲门，还打了报告，这应该是下属。 方厅长那威严的声音响起。“进来。” 田甜推门走了过来。她也担心时间拖久了，再出什么问题。去招生办晃了一圈，找一个熟悉的问了一下，就立即回来报告。 “厅长，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田甜不会隐瞒信息，但是也不敢添加太多的自己的猜测，领导应该都明白的。 “陈明松的孙子？”方展博还是有些意外的。 陈明松和他之间还隔了一任教育厅长。 陈明松升任副省长之后，也不分管教育，又不是常务。两人工作上没有什么交集，没有正式打过交道。 而且硬要说的话，两人之间还算有些过节。 陈明松在任时提的很多干部，上一任厅长碍于副省长的面子，没怎么大动，基本维持原样。 但方展博不在乎啊，别说陈明松干了一届副省长就退了，就算连任，他也不怕。 能干人事厅常务副厅长，而且能跨系统，升任教育厅长。他的能量自然不小。 没有省委一号和省府一号，这两位大佬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过事情是这样的，似乎也说的过去。 严立松给陈明松当过贴身秘书。甚至他能升任副厅长兼招生办主任，也是陈明松退休前，努力运作的结果。 陈明松这是不好意思找自己，先让严立松办。然后又找了王书记，前来嘱咐自己。 这个老狐狸，对省里的一些关系，倒是门清儿。知道自己是一定会听王书记的安排。 “好了，我知道了。小田，这个事情，你处理的不错，办的很稳妥。” 田甜知道，这并不是表扬，而是领导的逐客令。而且隐晦提出了要求，要注意保密，不能声张。 退出厅长办公室后，田甜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老专员安排的任务，也帮了一把那个少年。 “正义必将战胜歪门邪道！”田甜使劲握了一下拳。 ** 然而，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正和省沧浪市。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十几天了，市区所有中学，都筛查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王馨怡好不容易建立的坚强，也越来越少了，她抱着丈夫张国庆痛哭。 “国庆，我们是不是找不到女儿了？” 张国庆反面露坚毅之色，轻声安慰自己的妻子。“不要着急，第一轮是市区，还有下面区县呢。” “就算把沧浪翻个遍，我也一定要找回我们的女儿。” 俩人自从离开柳水，返回省城后，就向家里的两位老爷子，一起专题做了详细汇报。 特别详实说了杨晓帆提供了两个方案，以及他们的意向。 对于女儿王馨怡，省委副书记王长进一直是有亏欠的。 当时他任省委组织部长，没有同意利用职权，给警方增加额外的压力。没有采取超常规的方法，去寻找孩子。 这位老革命，也没有想到，找个孩子能这么难、这么久。随着岁数变大，特别临近退休，他越发想念自己那个聪明伶俐的外孙女。 而且外孙女丢了，最爱的女儿又远离了自己。他这些年，心情也很不舒畅。 他不知道，自己去见马克思前，还能不能弥补这个遗憾。 王长进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家，也是多年的工作老搭档，省副省长兼发改委主任张春来。 “老张，这事你怎么看？” 第255章 注定载入史册的行动 夫妻之间，凡是能长久共存的，家里往往都有特定的规律和习惯。 一般一个比较强势，而另一个就相对委婉。这和能力素质无关，主要是因为性格、容忍度、原生家庭等原因。 谁性子烈，谁嗓门高，谁容忍度低，看似是谁说了算。 其实多年好友之间，也是这样的。一唱一和，一强一弱，一呼一应，非常协调。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诠释了太极的奥妙。孤阳不生，双阳难存，阳阴结合，长长久久。 柳水的一对亲家里，金大山是比较强势的，而谢老谢清风就相对委婉。 石城的这一对亲家里，自是王长进相当强势，而张春来比较委婉。 无独有偶，论起智力来，这两家都是委婉的一方，更为出色。也恰好说明了，智者都相对，比较能够隐忍。 张春来，能够执政号称“小国事院”的发展委这个部门。自身能力、智慧及手腕，当然都是非常卓越、超群的。 但面对强势的王长进，他却一直都较为低调。 “我觉的第二个想法是不错的，很具有可行性。先咨询一下医学专家，看看他们说的这个dna验血，有没有权威性。” “然后，我再琢磨一个稳妥的方案，报省委领导审批。” 张春来难得幽了一默。 没有人，比他更想念自己的孙女。 因为，他一直认为。这个孙女，完美继承了他的基因和智慧。是他所有后代中，最像他的一个。 当年孩子丢失的时候，他能够理解王长进的做法，但并不认同。 对于儿媳王馨怡的行动，他反而是支持的。暗地里还做了一些工作，打了一些招呼，交代了一些事情。 不然即使是省委组织部长的女儿，加上秘书的招呼，也不可能让警方如此重视的。 这些年来，他也通过各种方式，一直在努力寻找自己的宝贝孙女。 这次省厅、柳水重新启动侦破“公园幼儿失踪案”，包括批准使用测谎仪，也是张春来居中协调推动，甚至直接安排的。 杨晓帆所提的方案中，有一个基本前提，是非常打动张春来的。 “您们的女儿一定十分出色，包括样貌，还有智商。 对此，张春来绝对相信，也一直坚信。 “明珠纵使暂时蒙尘，也有重现天日的一天。一定会闪耀无比，明艳动人。” 张春来说的看似轻松，但干事却十分迅速坚决。 仅仅用了一天，他就安排人员，完成了这个寻亲方案的所有前期论证工作。 次日，王家宽大的书房里，继续召开家庭寻女会议。 难得两位省里高官，连续两天都专门挤出时间。实际上还真是挺难的。 坐在一起商量的人并不多，和昨天一样。只有两位老爷子，还有张国庆、王馨怡夫妻俩。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没有展开或者决定以前，不能弄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 至于两位老太太，身体都有些小情况。不能加深她们的忧虑，或者增加她们的希望。 张春来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据医学专家介绍，因为技术还不够特别完善。当前这个dna验血，大约有95%的确定性，可以证明血缘关系。” “我觉得寻亲鉴定这个想法，是可以操作的。” 王长进却有些迟疑。“这个对象怎么选啊，难道真的让学校老师推荐，然后抽血。会不会影响不太好，而且标准不好掌握？” 这个顾虑其实也有道理。 样貌出色的适龄女生，应该也有不少，而且由于选拔标准认定不同，别折腾半天，最后再漏掉了。 另外，现在平白无故给人家抽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张春来内心中是有一个完整方案的，但他并没有着急讲出来。要给大家都留有思考的时间和发言的机会。 王馨怡是最着急的，她考虑这个问题也很久了。 “我觉得，我能够认出我的女儿。我想要去每个学校看一看，如果有感觉相似的孩子，我会求她的。抽血，我也可以给予金钱补偿。” 张国庆并没有，因为自己爱人提出的建议，就盲目听从。 “如果遇到感觉相似的，再抽血，这个很难操作的。孩子自己做不了主，对方家长肯定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这个很容易产生一些争端，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寻找的思路，应该是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血样。等检测确定以后，再依托公安机关，进行依法解决。” 张国庆的逻辑分析能力，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受遗失女儿影响，这些年有些颓废了，不太求上进。 张春来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至少大的方向，是对的。 王长进还是直接问张春来：“老张，有什么想法，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直接说。” 他是了解自己这位亲家的。可以说是智力过人，算无遗策。 执掌一个庞大的发展委，处理那么多繁杂的具体事务，都得心应手、如臂所指、轻松自如。 要不是有些淡泊名利，厌倦了争斗，应该还能再上一层。按他的能力，当个省长，肯定是没问题的。 听到点名，张春生并不着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说道： “刚才国庆说的不错，这个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先拿到血样。然后根据你们父母两个的判断，进行检测确定。” “我考虑了一下，咱们王、张两家都不是普通的人家。做这个寻亲的事情，既不能利用公权力，也不能过于小家子气。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不惹是非。” 几个人都在认真听着张春来的说话，边听边思考。张副省长的表述能力和逻辑分析，在整个省府都十分有名。 这一点说到了王长进的心中，他忍不住说道： “这个说的好，虽然咱们家的孩子遗失了，肯定要全力去找。但也不能做的太过，让人在背后，戳咱们两家的脊梁骨。” 听到父亲这样说，王馨怡又有些心痛。对于当年的事，她还是耿耿于怀，无法彻底放下。 “如果再多坚持一天，如果警方再多加派人手，如果再下更大的决心，是不是当时就可以，找回我的女儿了？” 她这些年，无数次责怪过自己，也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一个亲手丢失了女儿的母亲，神经是非常脆弱，而且十分敏感的。 张春来非常机敏，对这些情况洞察秋毫。知道老友王长进的这句话，可能会引起两个孩子的一些抵触. 他连忙打叉圆场，详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一个注定载入史册的行动，缓缓拉开帷幕。 第256章 他肯定能帮到我们 老子的《道德经》指出，“治大国，若烹小鲜”。 其实，真正有能力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会认真细致，周密部署、力求实效。 张春来很在意调动人的情绪，他首先旗帜鲜明地亮明了态度。 “寻找孩子这个事情，不仅仅是你们这个小家庭的事，而是我们两个大家庭的。你们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很上心，都愿意无条件帮助你们。” 张国庆还能泰然处之，王馨怡已经默默流泪了。她在考虑，自己这些年是不是有些太冷漠了。 不但把自己的心锁住了，把亲情也隔绝了。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杨晓帆。如果不是这孩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今天？ 谈话是讲究节奏的，张春来无疑是大师级别。情绪渲染到位，他便平铺直叙，介绍起了自己的计划。 “我有个想法，你们考虑一下。馨怡的哥哥，国庆的弟弟，这十几年来一直经商。 靠着国家的政策，沾了时代的光，也赚了一些钱。我早觉得他们应该回馈社会，做些慈善事业。他们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这次就把这两件事情结合起来，以他们两个出资为主，其他的人也多少支援一些，我和你们王爸也会拿出一些，成立一个‘女生关爱基金’。 馨怡你在柳水那个工作，去办理一下停薪留职。你亲自来当这个基金的理事长，国庆可以请一个年假，也一同参与。” “这个基金关爱女孩的第一站就是沧海，为所有初中女生提供免费验血型、查血常规的服务。你们基金会具体出资，委托当地医院出人出设备具体实施。” “你们可以把战线拉长，一个学校一个学校过。每个学校抽血点设两个就行，你们一人负责一个点。所有抽血的女生，你们俩都要逐一认真过目。 凡是你们任何一个人，提出有相似可能的，都要做好这个女学生的备注，对她的血专门进行dna检测。” 张春来一口气说完，介绍的很简略，但也很全面。不但有总体目标、计划重点，就连操作，也非常具体。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就连见多识广的王长进，也感到很意外。觉得实在是太妙了，这一招实在是高。 他没想到这个多年的老伙计，寻亲意愿这么强烈，格局这个大，计划这么周密。 真不愧为发展委老大，而且正大光明、合法合规、合情合理，没有任何可以诋毁、质疑、污蔑的地方。 王长进不禁也感到有些惭愧，觉得自己似乎对家人方面，亏欠委实太多。 “这个计划太好了。老张，真有你的。用不用让卫生厅跟进一下，我让小封去给他们打个招呼。” 王长进的这个态度，让王馨怡有些意外。一向公正廉洁、铁面无私的老父亲，这是突然开窍了？ 不过这次不用。这是做好事、行善事、干正事，卫生厅不出一分钱，也不费什么劲儿，还可以出政绩、捞名气，他们还巴不得呢。 “爸爸，这次不用了。我会以基金理事长的身份，和省卫生厅进行对接，进一步具体协调沟通。” 省委副书记的女儿，肯定比秘书出面，还要好使，王馨怡在找孩子的这件事情上，一点都不介意打着大旗、扯着虎皮。 “爸，这样花费会不会太大啊，我哥和国安弟能承受的起？”这话是对和公公张春来说的。 看称呼也知道，王馨怡现在是更亲张春来的。 “馨怡，他们是出资方，你是运作方。这个就看你的能力了。而且本来就是慈善资金啊，不在乎回报。 当然如果运作好了，这个基金还可以做大做强，发挥很大作用的。爸爸相信你的能力。” 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和老张这个老狐狸这么亲近，王长进副书记心里很是吃醋。 “馨怡，我会要求组织和人事，给你找一些能力好、靠谱的财务人员，还有理财人员。还能实现资产保值甚至升值。爸爸也相信你。” 王副书记很清楚，为了家庭团圆，还有亲情和睦，他必须要更努力一些。 真正的决策，从来都是小会办大事， 就这样，王、张两个大家庭，在两位省高官的指挥部署下，全部行动了起来，低调地展开了意义深远的寻亲行动。 好的计划，本身就能保证成功的一半和良好的开端。 从基金成立、人员组建、对接卫生机构，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甚至连第一站，放在沧浪，也是师出有名。 沧浪市是正和省海岸线最长的地级市。那里依靠丰富的海洋资源，渔业非常发达。 经济虽然发展不错，但也是相对比较重男轻女的地方。据有关统计，女生的辍学率高、营养差、身体都比较瘦弱、贫血的较多。 “女生关爱基金”，当然首先就要去，女生最需要关爱的地方。 王馨怡、张国庆带队到了沧浪之后，也得到了地方政府的高度赞扬和大力支持。沧浪市教育局、卫生局更是分别安排了一个副局长，全程陪同。 只是迟迟没有预想中好的结果。 在整个抽血过程中，夫妻两人高度关注、非常投入。 其实他们并没有一点遇到女儿的感觉，但还是检测了十人左右的dna血样。 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 ** 丈夫的安慰，并没有缓解王馨怡的压力和情绪。 “国庆，我想晓帆了。让他过来吧，他肯定能帮到我们。” 第257章 原来是她做的 神经较为敏感的人，很难完全相信一个人。但一旦信了，就会无条件信任和绝对依赖。 杨晓帆现在就是王馨怡的心灵寄托，最好的依靠，最信赖的人。 作为丈夫，张国庆并没有对此生气，或者感到意外。一个孩子带来的悲痛，也只能被另外一个孩子医治。 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并且，他不但非常感激杨晓帆，一样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张爸”的日常表现也是很不错的。杨晓帆一样对他很尊敬，很好。 张国庆知道现在妻子压力很大，情绪不好。如果杨晓帆能赶过来，自然最好。 可他却有些迟疑，有一些顾虑。 “晓帆现在正在准备高考录取，而且他的书刚刚出版，现在卖的也不错，肯定很忙的。” 王馨怡对杨晓帆亦师亦母。对待自己的孩子，她自然不会见外，也不会客气。 “高考录取肯定没问题的。我昨天特意给小封打了电话，让他和教育厅说一下。 而且晓帆是地区理科状元，还能有什么意外？ 他出版的那套书，我也看了。写的内容确实不错，字长进也很大，肯定卖的很好。而且他的性子，不会太在意这些的。 把手机给我，我要给晓帆打电话。” 张国庆听到，爱人找了岳父的秘书封永年，也放心了很多。 到沧海市后，他接到过一次杨晓帆用手机打的电话。他们当时忙着组织抽血、认真辨认，没有时间多讲。 而且情况太过复杂，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只说当前在沧海一切顺利，并存下了杨晓帆的手机号码。 王馨怡接过丈夫的手机。她以前没有配手机，主要觉得没用。而且她内心中，也一直有些逃避社交、喜欢独处。 现在虽然当了基金理事长，但目前头等大事是找女儿，暂时也没有别的业务。 所以也没来得及买手机，并选号码。 她对手机的操作还不够熟练，一边摸索，一边研究。找到了电话簿，点进去，里面存着的名字不少。 她很聪明，一看就知道，姓名是按照英文字母排列的。很快滑到最下面，在“y”对应的地方找到了“杨晓帆”。 看着丈夫全名备注，她觉得不合适，这样显得太疏远了。她没打电话，先开始修改名字。 王馨怡内心在想。“应该叫什么合适呢？” 她其实想备注儿子的，但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去掉姓，叫“晓帆”更好一些。 修改成功后，看了一下位置。“x”也非常靠后，只提高了一个段位，她又开始不满意。 一点进电话簿，就能看得到、找得到，那才是最好的。 王馨怡灵机一动，开始再次修改名字。她在“晓帆”前面加一个大写的“a”。 退出电话薄，重新点进来，“a晓帆”果然排在第一个。王馨怡立即开心了，点中号码，拨了出去。 可并没有出现待接通回铃，而是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王馨怡顿时觉得有些无趣，顺手将手机还给了丈夫。 张国庆看着妻子，摆弄了手机半天。一会儿乐，一会儿皱眉，很奇怪的样子。最后打了一下，也没接通，有点儿搞不懂是什么名堂。 但中年男性的家庭求生欲望很强，知道对于妻子，不能多问，更不能多讲。 而且他在认真看着沧浪地图，在想，下一站应该去哪里呢？ ** 杨晓帆手机确实关机了，没电自动关的，是直接被打爆了。现在的手机电池，本来电量就不多。 来了那么多电话，而且每一个都聊的时间不短。金老一个人，就讲了半个小时。 小伙伴们，以及徐向阳、杜思学就不用说了。就连孟长伟的妈妈、林月清的父亲，也都纷纷打来了电话。 其实，有的昨夜，已经联系问候过了。 这些家长们的嘱咐，归根到底就一句话，“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一切有我们呢！” 只有亲生父亲杨腾飞，反而没来消息。 据说他这趟下乡，要重点考察几个农场。有的还比较偏远，根本没有信号，无法联系上。 这项任务，也得益于他儿子杨晓帆提的建议。将柳水建设成为一个“菜篮子”城市。 银行自然要大力支持农业，但必要的考察和审核，也是不可缺少的。 总之，杨家的事情，除了杨家父子没参与。其余能参与的，基本都参与了，而且整的动静还不小。 杨晓帆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他又被叫来继续和警方合作了。 现在人就在省刑侦大队重案二队，对面就坐着笑嘻嘻的方向东和苦巴巴的金令镇。 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后，方向东不由赞叹了一声。 “晓帆啊，听他们说，你是柳水祥瑞。我看确实不假。这些人对你的关心，都是出自真心的。这也说明了你宅心仁厚，得道多助，委实难得。” 金令镇则是有些吃醋的。 他清楚地记得，他亲爹金老给他打电话，好像从来没有超过五分钟，还基本以批评为主。 刚才电话里，金老吹嘘掌控全局、一道道攻势的得意之情，同时嘱咐杨晓帆在外注意身体，尤其不要为此生气的关心之意。 他这个亲生儿子，从来没有享受过。 杨晓帆确实是被感动到了。但他真的没有太过生气。提前有所预料是一方面。将近四十岁的灵魂，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最关键的是，他对于这个事情，根本没当回事。因为他已经答应了慕豪杰，拜慕远山为师。 有了这座大靠山，他有何可惧，有何可怕！ “方老，您言重了，过奖了。咱们还是先看看案子吧。” 其实金令镇运气算不错了。王华影打了一下午电话才打通。金令镇拨了一遍，就联系上了杨晓帆。 慕豪杰后面的事情太多了，两个项目论证结果都要走很多流程，光签字盖章的报告，就有很多份。 还要结算会议经费、协调定票、组织人员接送。别说根本没时间带杨晓帆去京城，就连搭理他，都顾不上。 杨晓帆就答应了金令镇，过来看看。 他现在的心态也很好，也不认为自己是神探。就是从不同的角度，帮助分析一下。 但来了半天，光接电话了。这下手机没电了，可算是轻快了，可以忙正事了。 方向东不是第一次见杨晓帆，但却是第一次正式交流。通过刚才这个少年接听电话。 他就觉得此子不简单。没有年轻人的张狂，而且情商极高，态度很好。 同样一个事情，讲述很多遍。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很注意关照对方的情绪。 金令镇将“冥币案”全部案宗拿了过来，直接摆到了杨晓帆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所有的案宗，后面又增加了一些内容，重点对毛丽的调查资料。” 杨晓帆打开案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女照片。 他定睛一看，记忆顿时涌入脑海，心中大吃一惊。 原来是她做的。 第258章 新的情况新的议题 军队由于特殊的使命和任务，有一个现象非常普遍。在世界各国军队中，都存在。 那就是男性特别多，女性特别少。 上一世杨晓帆，曾看到过这张照片好几次。每一次，他和战友们，都会进行议论。 毕竟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哪有对异性不感兴趣的。加上日常接触女性就少，对这样带有古韵美的女子，更是非常好奇。 而且这个女子非常特殊，又是同一张照片，加上杨晓帆记忆力又好，自然记忆犹新，一下就想起来了。 “金局长，就这一张照片吗，有没有别的了？”杨晓帆的第一个问题，让方向东、金令镇都有些意外。 事关重大，杨晓帆是想再确认一下。上一世，他是见过好几张这个女子不同角度的照片。 “没有了，这个毛丽确实有些奇怪，似乎不愿意照相。家里的照片也都带走了，一张都没有剩下。 这张照片，还是有一年，她被评为‘三八红旗手’。厂里表彰照的，刚从厂宣传科里找出来的。” 金令镇已经形成习惯了，在侦破案情时，不管原因，先认真回答杨晓帆的问题再说。 方向东却有些好奇，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晓帆，你还会看相吗？” 老刑警是相信这些的，相由心生、心如其面。而且他破案多了，对所谓的江湖比较了解。什么奇人异事都接触过，他并不排斥的。 杨晓帆并没有借坡下驴，一个神棍的形象，并不适合他这个科研工作者。 “我很相信第一感觉，喜欢看对方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以分析出很多情况。这张照片有些模糊，看不清楚眼睛。” 一张工厂自己拍的照片，本身就不是特别清晰。又挂在厂宣传栏里不知多久，放入资料库里保存也比较随意，照片是有些模糊的。 金令镇真把这个事情，当成了一回事。 “我再联系一下石城公安局，让他们去查查，哪里还有毛丽的照片。去问问她的爱人，按说这样好看的女性，应该很爱照相的。” 正常的美女，确实是很爱照相的， 那不正常的呢？ 杨晓帆并没有听说过毛丽这个称呼，他也不知道这个女子真名是什么，他了解的只是一个代号。 高级间谍，代号“美人鱼”，军衔准将。一个让华夏国安颜面扫地、恨之入骨的人。 其实杨晓帆和他的战友们，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在华夏做了什么。密级太高，他们接触不到。 他们也曾经好奇过，毕竟“美人鱼”军衔太高了，曾经去问过负责进行保密教育的教员。 得到的答复却是：“防间保密，任重道远，隐蔽斗争，非常艰巨。你们要小心每一个看似的巧合，提防每一个热情接近你们的人。” 杨晓帆控制住心神，开始认真看案宗。他拿出了十二分的专注度和精力，全力以赴，竭尽所能。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案件了，而是上升到国家安全的高度。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个未来的“准将”抓住，将她扼杀在犯罪的前夕。 ** 方展博厅长，再次回到教育厅党组会议室的时候。看上去，已经面色如常、神态自如了。 “各位，不好意思啊，领导安排点儿事。” 这个解释，其实是有些多余的。 厅长兼党组书记，绝对的一把手。没有人能够质疑，也没有人敢挑战权威。 但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特别对自己的这些班子成员们，还是要表示一定的尊重。 “厅长太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 “正好休息一会，消化一下学习精神。最近这上面的指示，高屋建瓴，需要好好领会。” “书记，我这念了半天了，正好歇会儿。还要谢谢书记体谅呢。” 一顿没有太多营养的废话，但却是官场上的必备技能，也是很好的调和剂。 方展鹏面带微笑，接受了各位的好意。“那咱们继续开会。速战速决，不要影响午餐。” 学习文件之后，按计划是研究人事工作。有几个干部需要调级，有几个干部变换岗位。 能够拿到这个会议上来研究的，前期基本都进行了运作。各方也有一些博弈和交换。会议其实大体就是走个形式。 即使方展博身为一把手，在人事问题上，也不敢大权独揽，必须要给党组成员们一些面子。 不然传出了“一言堂”的作风，对他个人后期发展，以及官声名望，是十分不利的。 但方展博肯定也有很大的特权。 先不说提拔调整的这几个人里，至少一半，都来自于他的授意。 那些别的党组成员，推荐的人选，也必须到他这里烧烧香、拜拜佛。 老大，这个词，真的不是一个摆设，是可以决定很多人命运的。 而且方展博还有一个很大的权力，就是会议上临时动议。 几个预定人事调整顺利通过之后，大家都看向方展博，等着他致结束词，然后宣布散会。 哪知方展博不按套路出牌，他面带微笑，提出了一个新的议题。 第259章 对自己的智商是有信心的 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握时机。 而作为一把手，除了要注意平衡班子成员关系之外，更要善于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严立松整出来的“政审事件”，给方展博造成了这么多困扰，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他本身也是这方面的高手。 “这样，时间还来得及，咱们再增加一个人事研究。办公室的田甜，大家都熟悉。调入厅里工作也2年了，学历高，表现也不错，也该提升一下了，正好一起议一议。” 分管组织的副厅长，第一个表态。 “田甜同志表现很不错，是组干部门疏忽了。主要也是当前位置太少，的确不好安排。” 其它人也纷纷发言，对田甜进行了夸奖，但对调整的位置却一言不发。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的人想的更多。 方展博接了电话。然后临时动议，要晋升田甜。这说不定是哪位大领导发热授意。 这个是挡不住的，不如做顺水人情。但每个人把自己手里的位置，都看的很紧，不愿意让出来。 既然厅长你自己提出来要提拔，那就你决定去哪里吧。不管到哪里，都会得罪一位分管领导。 方展博依旧笑眯眯的，看上去非常和气，但说出的话却很坚定。 “大家都同意提拔，那就到招生办综合科任副科长。最近招生办的工作任务很重。有些关键工作，还是需要大局观好的同志，去把把关。” “立松同志，招生办昨天通知柳水。说有一个考生，政审不合格。这里面可能是有错判，柳水那边的意见有些大。你立即去过问一下，再查一查，如果判断错误，要及时给人家纠正过来。” 严立松一听，要把田甜放到自己招生办里，到最重要的一个科室，还要担任领导职务。 他非常不爽，正要提出反对意见，但又被后面的这句话给说懵了。 “杨晓帆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反映到厅长这里了？” “柳水那边意见有些大，莫非杨晓帆，还有比较厉害的关系吗？” 严立松内心有鬼，心里也有些着急。在会议上，他不能进一步展开，又着急想去调查了解。 对于把田甜塞到他这里任职，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还得满口答应，愉快地表示欢迎。 方展博提拔田甜，或许是一时兴起，顺手而为。 但是安排一个自己的人，打进招生办，顺势敲打一下严立忠，是非常重要的。 也是这次的“政审事件”,给他提了醒。 在教育厅这一亩三分地里，不能再有不受控制的意外发生，让他太被动了。 他也顺势利用了今天的这个电话。别的党组成员，或许认为是哪位领导打招呼。 这也很好。在一定程度上，也掩盖了田甜是他的人，这个真实情况。 就在其他党组成员，对严立松这么配合的不理解中，方展博宣布了散会。 方展博回到办公室，等了一会儿，严立松果然过来了。 “立松，来，坐。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给你尝尝。”方展博说的很热情，人却没有动。 严立松也很知趣，急忙说道：“厅长，不用了。刚才会议上，喝了不少茶水，现在一点儿都不渴。” 方展博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严立松。会议上可以严格，私下里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亲近一些。 严立松也很光棍，直入主题。 “厅长，你刚才在会上批评的很对。是我们的工作不够严谨，结论不合适。但只是纠正一下他的政审问题吗？那录取呢，华清896专业，全省就一个指标，您有没有指示？” 方展博对这样的敏感事情，一直很注意，说话非常严谨，不愿留下把柄。 而且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柳水的普通高中学生，即使有点名气，能找关系找到省委三把手。 “那是你们招生办的权限。你们按照规定制度办，但要严格程序，不要留什么后遗症，更不要引发社会舆论。” 严立松也是明白人，知道厅长只是答应，或者接到了部分请求。 他还想再问问具体情况，多交流几句。但看到方展博开始喝水了，知道自己应该告辞了。 严立松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厅长具体想表达什么意思。 但这就是方展博想要的结果，杨晓帆的政审纠正了，陈明松的孙子顺利录取。 另外一个更意外的是田甜。她听办公室主任说。 上午的党组会议上，突然临时动议，任命她到省招生办综合科任副科长。 她简直不能相信。怎么上午去了一趟招生办，回来后和厅长汇报了一下。 这就直接升官了？而且去的还是厅里最热门最好的部门，省招生办，还跳了一职，升副科长了。 官场真的好奇妙啊! 但她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去找厅长表示感谢，必要的避嫌还是要有的。 有的时候，人的运气真的是一个玄学。 ** 杨晓帆也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他碰到的案子，都是他知晓，或者了解的。当然，他觉得这是很好的事情。 打击犯罪，维护稳定，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对于杨晓帆来说，更是愿意竭尽全力。 只能说，这些犯罪分子运气不好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杨晓帆已经找了突破口，他抬起了头，脸色已经有了坚毅之色，有些惊讶，但非常自信。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震惊了方向东、金令镇两人。 “这不是普通的犯罪。” 方向东不太了解杨晓帆的风格，仍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金令镇却大喜过望，经过两次一起办案，他已经明白了。 只要杨晓帆说话，开口，这案子基本就没跑了。 杨晓帆也不是习惯卖关子的人，没等两人发问，继续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个案件的特殊之处在于：窃取钱，不是当时的主要目的。掩盖住犯罪嫌疑人，才是重点。” 方向东似乎有些明白了，试探性问了一句。“你的意思，当时是急需要钱，但是人还是需要继续隐藏住。可是为什么要隐藏呢？” 杨晓帆接着讲下去。“毛丽应该就是犯罪分子之一，‘冥币’、高墙上的脚印、甚至孟梦，都是提前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她，让她摆脱嫌疑。” 这一段话，难度增加的太大，拔的太高，方向东、金令镇两人都跟不上思路了。 金令镇习惯性发问。“晓帆，你能说的再具体一些吗。这个案子的发案经过，能不能分析一下吗？” 杨晓帆分析案子，依旧是采取倒推的方式。 他已经明确了，这就是毛丽做的。然后从案发经过中寻找破绽，以及侦破的思路。 这个案子上一世，虽然他没有看到过。 但他对自己的智商，是有信心的。 第260章 误打误撞立大功 世上就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 无论犯罪分子如何狡猾，怎样精心策划，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最终被揭露，并接受惩罚。 这是所有刑警，内心存在的坚定信念。 但是现实却没有那么容易，如何找出这些破绽，却是重中之重，难中之难。 多少警察为此殚精竭虑、绞尽脑汁、不休不眠。 杨晓帆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世界里，说的内容太，有些过于复杂了。 他思索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始了天才般的神奇分析。 “方老说这是一个高智商犯罪，是有些道理的。但我认为，这更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犯罪。甚至可能每个月他们都准备好了，只是等待时机的出现。” 金令镇近期对案件，思考的比较多。而且他比较习惯了和杨晓帆的交流，能够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脱口而出。 “这个时机，就是孟梦在银行去上厕所的时候吗？” 这个点以及相关原因，杨晓帆其实是很清楚的。但他十七岁的少年年纪，是不允许他具体展开讲的，只能简单地模糊一下。 “通过案情分析，钱肯定是在银行里就被掉包了的。拿出银行的钱袋，里面装的就已经是冥币了。经过金叔叔的再次审讯，也找到了这个节点，应该就是孟梦去上厕所时发生的。” “毛丽回应问询时说，男厕所里可能有人，这个还真的有可能。银行里应该有毛丽同伙，当时或许就潜伏在男厕所里。借机实施了偷梁换柱。当然，现在应该也已经离职了。” 案情分析的这么深，节奏推进的这么快。方向东急忙喊了停。 他皱着眉头，慢慢地思索，努力把所有情况融合在一起，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毛丽和孟梦在一起办公，总在待在一起。毛丽对孟梦的生理期时间，应该是掌握的。 而且孟梦以前或许有过类似情况，在银行里，顺便去趟厕所。处理个人生理问题。毕竟那里的厕所，卫生条件要比工厂里，要好上很多。” 方向东看着杨晓帆，着急地问： “你的意思，如果孟梦去了厕所，就是时机到了，他们就动手。如果没去，就不合适，他们就继续等下一个月？” 杨晓帆对这个分析，表示了认同，他回应道：“是的。并且每次取钱的具体时间，应该是毛丽定的。她是会计，发放工资，这是她的工作职权，她有这个权利。 而且我总觉得，下午取钱，把钱留在财务室过夜。从财务管理制度来说，也是不太符合要求的。 或许她当时，就发现了这个不错的机会。而且，临近下班时，银行一般特别忙，走动的人员较少，也便于他们动手。” 金令镇又提出了一个疑问。“不对啊，孟梦说了。她上厕所的时间很短，只有几分钟。这点儿时间，应该不够把钱全部都换成冥币的啊？” 要知道，那可不是几万元，而是几十万现金。 没等杨晓帆解释，方向东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取钱的袋子，估计早就准备好了。 孟梦买了钱袋以后，需要报销。毛丽通过发票凭证，可以找到商店，买到一模一样的。这并不难。 甚至都有可能两个袋子，一直都在混着用。看孟梦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估计她发现不了这个问题。” 金令镇也不禁感叹道，“他们蓄谋的真的好久啊，真是太匪夷所思了，简直不可思议。” 经过杨晓帆抽丝剥茧般地深入耐心分析，两人都初步认同了这个推断。 了解了可能的案发经过，对于破案是非常重要的。金令镇都有些忍不住，要立刻去开始行动了。 他都想好了，先去和领导报告一下，然后去银行排查，还要进一步问询孟梦，力争通过调查确证，去印证这个巧妙的分析 但没想到，杨晓帆又说出了，更为震惊的意见。 “我看到了金叔叔，对他们三人采取的测谎记录。司机和孟梦都没有问题，但毛丽暴露了一个情况。”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跳甚至情绪。她回答的问题，都是包含一些真实成分的。她无法规避的问题，内心不能自我催眠的，她都拒绝了回答。” 看到两人都不是很理解。 杨晓帆打开卷宗，找到相关的内容，指着上面，进一步解释。“比如第一个问题，‘钱是你拿走的吗？’” “她说不是，其实也有些对的成分。因为钱是她同伙拿走的。她很有可能，后来都没经手过。所以这个问题，她敢回答，也控制住了自己的精神和情绪。” “而第二个问题，‘钱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显而易见，她是的的确确看到调换钱袋的。她无法控制，不敢冒险，所以就直接拒绝了回答，这样她也可以控制自己，不去触发测谎设备。” 方向东、金令镇听得有些晕乎，还没有完全搞明白，杨晓帆想要表达的意思。 金令镇有些着急，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提问的这些问题，不太合适吗？” 杨晓帆此刻并没有一味地和稀泥，说的很直接。“客观上讲，您的提问，确实是有些漏洞的，不够精准，逻辑上有不足的地方。”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这样反而说明，也证明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有了重大发现。” “金局长，你使用测谎仪，误打误撞，还立大功了！” 第261章 加满的压迫感 华夏自古就有长辈提携后辈的传统，以确保知识和经验的传承。 这种传承不仅增强了社会的凝聚力，也为社会的持续发展提供了动力。 长辈岁数大了，总是好为人师。尤其对于有出息、很优秀的后辈，更是有见猎心喜的感觉。 方向东见到杨晓帆之后，简单一交谈，深入一了解，就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少年。 莫名也诞生了一种想收徒的冲动，特别想把自己的人生见识和为人心得，传授给杨晓帆。 除了想避免“伤仲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主要的是，和这样的年轻人相处，实在是非常愉悦的。 但听着杨晓帆的步步展开、层层推理、处处精彩，方向东越来越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人老成精，是能很清晰地感觉出，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杨晓帆对金令镇的称呼，从金叔叔自然转换到金局长，非常巧妙地实现了无缝连接。 喊叔叔时，委婉地指出问题，说测谎提问上确实有些不足的地方，不掩饰瑕疵，不回避过错，这是一种关心。 但很快又讲到，巧立大功才是重点。这时称呼就比较正式，成了金局长。缘于对警察身份的尊重，对努力工作的赞扬，这是一种敬重。 这个少年对于语言的熟练掌控，以及灵活运用，的确已经到了令人拍案叫绝的地步。 方向东边听边想，他这个究竟是天生的能力呢，还是后天培养的技能？ 但他收徒的想法，已经荡然无存了。 是的，他放心了。 但杨晓帆对此却没有在意，他也并不是刻意做作，而是自然地流露。 而且他下面要说的内容，实在太重要了。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凝重，态度越来越严肃，声音也提高了一层。 “毛丽的这个表现，非常的不正常。说明她很可能接受过反测谎训练。因此，我判断她不是一般罪犯，应该是间谍，或者说是敌方势力的特工。” “他们当时需要大笔资金，可能是经费不足，也可能是想要做些什么破坏。而且经过近一年的筹划，说不定已经到了即将动手的时刻。” “她的这次离开潜逃，也并不简单，应该是早有计划的。我看案宗有记录，她曾申请下一步到津门，去参加卫生职称考试。但因为金局长的再次审讯发现一些问题，而被厂里否决了。” “无论是铤而走险、监守自盗、窃取资金，还是抛夫弃女、悄然远遁、突然消失。我觉得，只有她是潜伏的特务，要外出避免进一步追查，组织进行破坏行动，才能真正地说的通，逻辑上才合理。” “方老、金局长，此事非比寻常，非常重要。我建议将这个情况报告省厅领导后，尽快通知国安部门。这个所涉及到的问题，以及引发的后果，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还要严重。” 杨晓帆词真意切、分析具体、逻辑清晰。他真的很用心、很努力了，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讲完这一大段话后，杨晓帆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既是滋润一下喉咙，也是掩盖一下他激动的心情。 他担心，被对面这一老一壮、两个警察看出一些端倪。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临近退休、干了一辈子刑警的方向东，从军多年、转业后看了十几年卷宗的金令镇，两个人都算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 但听了杨晓帆的大段分析之后，他们都傻了、愣了、呆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求神求雨，结果等来了一个山呼海啸、惊天崩地。 ** 杨晓帆驾车离开重案二队的时候，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过来，有些沉重的。 当前，隐蔽斗争形势，还是十分复杂和严峻。敌对势力对华夏的侵蚀、腐化、破坏，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但是上一世，他接触到这方面的信息太少。很多案件通报，内容也非常笼统，不够具体。 最为关键的是，那些人去了哪些地方，做了哪些事情，进行了哪些破坏，更是一点儿都没有提起过。 真是人力有时穷。杨晓帆纵有一腔热血，满腹经纶，拥有护国之意，却真的无从下手。 开车回招待所途中，他看到路边有一个加油站，便拐了进去，顺便给车加油。 华夏经济高速发展，虽然私家车还不多。但路上跑的各种车辆，也已经很多了。 但加油站的建设速度还不快，相对比较少，垄断自然就会产生傲慢。 杨晓帆的车都停在加油处好久了，才从屋子里面慢悠悠地走出一个中年妇女，边走还边吃着瓜子。 离着老远，妇女就喊了起来，“加多少号的油啊？” 这句话还真把杨晓帆给问懵了。他重生之后，还是第一次加油，但他知道现在的汽油标号和后世是不一样的。 而且看着这位大姐不太好惹的样子，他又是外地车牌，也怕无辜被宰。 他自然不能潇洒地说一声“95加满。”加油之前，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您好，咱们加油站有哪几个标号，分别什么价位啊？” 杨晓帆说的还是比较客气的，但依旧逃不过被怼的结果。 “哎呀妈呀，小伙子，你这还来考核我了？是不是在学校，被老师考懵了，心里不平衡啊！ 你这车至少要加93号，2.2元一升。加不加，加多少，别废话。” 很奇怪，杨晓帆的第一感觉，是现在油价真便宜啊！而不是被大姐说了，有些上火。 “谢谢，93号加满。” 这个价位，说出这句话，真的没有丝毫压力，而且还挺拽。 果然“钞能力”威力很大，大姐有点儿被压制了。没有再继续放声，而是默默地开始操作加油。 这个年代，哪行哪业都不容易。人民币却异常坚挺，购买能力很强。加满一箱95号油，要150多元钱，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即使那些公家的小车，也很少要求将油加满的。一般都是8成即可。老司机都知道，加满了，车身也重，反而开车费油。 即使偶尔有跑长途，要求加满的，也没有杨晓帆说的这么帅酷啊！ 付完钱，开车驶离加油站后，杨晓帆并没有什么拽拽的优越感。 因为现在的油价，他反而想起了一件事情，有些沉重。 第262章 如果上天让我再选一次 石油因其在现代工业和经济中的核心地位，被誉为“液体黄金”。 这种黑色的粘稠物质，不仅是能源的主要来源，还是许多化工产品的原料。 石油的发现和开采极大地推动了工业化进程，它为各种机械和交通工具提供了动力，从而成为工业发展的“发动机”。 明年，也就是97年初，中东形势开始急剧恶化。几个产油大国之间，因为宗教、民族等问题，矛盾激化，摩擦增加，武装冲突时有发生。 产油地区的局部冲突，导致国际油价飞速上涨。后来爆发战争后，油价更是直接飞上了天。 华夏自从大力实施工业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石油就出现了供不应求，也从出口国转为进口国。 油价大幅上涨，给华夏的工业发展和现代化进程，带了巨大的压力。 国家只能利用储备并不充足的外汇，忍痛去购买高价石油，给经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很多化工厂项目无法推进，甚至出现了不得不停机休整。 各项重大项目发展，一度出现了停滞的现象。 “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通过一定的途径，提醒一下高层，最好提前做一下储备。”杨晓帆此刻想的是金老。 慕豪杰是军方，而且位置有点儿低，这个事估计他很难协调。其实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只是当前杨晓帆是不知道的。 回到招待所，杨晓帆先把手机充上电，躺在床上休息一下。等晚上再处理好那件事情，他明天就可以回柳水了。 这次出来的时间还真不短。其实现在他挺恋家的。可能只有当一个人失去之后，才会懂得什么是最珍贵的。 家乡的舒适，亲人的相伴，朋友的陪同，对于现在的杨晓帆来说，才是最最重要的。 晚上餐厅的吃饭的人很多。这几天已经陆续开始军检面试、体检了。 全省报考军校的考生，都要到这里，来接受统一组织的体检，以及面试。 前一世，杨晓帆也是这个时候，在这里一并参加的。这也是他这次留下的原因。 在餐厅里，他甚至还看到几个上一世的军校同学。 由于是同为正和省老乡，加上又是同届军校同学。大家放假经常一起结伴坐车回家，关系处的还不错。 到大三后，杨晓帆就开始跟着导师一起做项目。加上当时和老杨关系不太融洽。不但暑假不回家了，寒假都在导师家过了一次。 和这些老乡同学联系就少了。毕业后，大家更是分配到天南海北。很多同学，基本一生都很难再见面了。 杨晓帆并没有去和他们打招呼，师出无名，而且大概率后会无期。 “生命里曾经的那些瞬间，就留着成为一种回忆吧！” 杨晓帆对此已经释怀了，毕竟这一世，他不会再参军入伍了。虽然曾经穿着军装，真的很帅！ “班头儿，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大个子端着食盘，走了过来，顺势坐到了杨晓帆对面。 杨晓帆的高中同学李猛，他报考了解放军信息大学，也是来省城参加面试和体检。 “李猛，你自己来的，情况怎么样？我也来面试、体检的啊，不过已经结束了，明天就打算回柳水了。” “班头儿，我自己来的。我爸要来，我没让。体检肯定没问题，咱们都是球队的，身体好啊。但明天上午面试，我还是有些担心。”李猛有些忧心忡忡。 “怎么了，说说看。”杨晓帆也不着急，慢慢推进讲话节奏。 “你知道我的，不太认生。体检的时候，我侧面打听了很多人的分数。我的分，是最低啊！” 李猛说的是实话，他今年高考虽然超水平发挥了，但成绩并不算很理想。五门总分545分，超了军检线，但确实不算太高。而军队信息大学又是热门。 “你是怎么想的？”杨晓帆依旧不紧不慢地问。 “虽然我很想上军校，但看这样子，估计是走不了了。我重点批第一志愿报的省城工业大学，大概率是去那了。”李猛心中还是有些懊悔的。 李猛和杨晓帆是足球队队友，两人平时关系也不错。 上一世，他的确没有被军队信息大学录取，也确实去了省城工业大学，就读机械工程专业。 他对上了保密单位大学的杨晓帆非常羡慕，上学时经常通信。每次杨晓帆回家，他都要来穿杨晓帆的军装。 虽然杨晓帆的军装，对他来说有点小儿。 无论是冬常服、夏常服、作训服，还是礼服。所有能穿的。都穿了。还拍了很多照片。 他是真热爱军队，也真想参军入伍。即使毕业工作后多年，都感到十分遗憾。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到我的面前，而我却没有珍惜。如果上天让我再选一次，我会说，我去。” 杨晓帆想帮李猛弥补这个遗憾，还有一个原因。李猛的上一世，后来发展的并不好。 他学习成绩本来就一般，高中都是杨晓帆他们几个生拉硬拽，才上来的。 到了大学没人管，李猛就彻底放飞自我了。逃课、打游戏、睡懒觉、踢足球。大学四年，怎么快活怎么来。 结果最后不但专业知识没学好，还好多科目不及格。只拿到了学历，没有拿到学士学位。 工作也是干了很多种，没有自己的专业特长，基本都是靠自身的能力打工谋生。不但辛苦，而且薪低。 男人事业不好，一般家庭也不会太幸福。李猛也自然是这样。 和爱人是在工作中认识的。都是那种到了结婚的年纪，必须要履行这个程序的情况。 仓促结婚后，两人关系并不好，家庭矛盾不断。坚持了几年就离婚了，最后连个孩子也没有。 “她嫌我没出息，都不让我碰她。说我这样的人，要孩子干嘛啊？养活自己都费劲。” 这是上一世，李猛一次酒后，给杨晓帆打电话时说的话。 还有最后一句。 “晓帆，我好后悔啊。如果上天让我再选一次……”。 第263章 等待着那个女孩的到来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人也是一样。同样一个人，放在不同的岗位上，表现是十分不一样的，发挥的作用自然也不相同。 从内心中，杨晓帆是十分认同李猛的。 他的自律性是差一些。但是脑筋好使，为人正义，性格开朗，身体素质又好。 如果顺从他的个人志愿和想法，通过高考，能够考入军校，参军入伍。 在部队的钢铁熔炉里，在强力的纪律约束下，他肯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队干部，甚至还能发展的更好。 军队里，现在也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 同时，杨晓帆帮助李猛的方式，也不是去走关系、找领导、跑门路。 那样需要牺牲另外一个考生的未来，从而挤出来名额。这样帮助李猛，也不符合两个人的为人和处事原则。 杨晓帆慢慢吃着饭，听着李猛诉说自己内心的苦闷。 本来就是十八岁的青春年少，满怀希望，却遭受打击，心情自然十分低落。 独在异乡，遇到好朋友，肯定要好好倾诉一番。 这也是心理学上，一个很重要的疏导方法。就是先要耐心倾听，等他全部说完之后。那个时候你再说什么，他才会去认真思考。 “班头儿，你说我怎么办啊？”大个子李猛从诉说转为了询问，目光中带着希冀和探寻，带有期待。 这也说明了杨晓帆在同学中的威信，一声“班头儿”可不是随便叫的。 杨晓帆终于拿到了话语权，也自然就掌握了主动权。 “李猛，你需要先考虑一个问题，你就是单纯想上军校呢？还是一定要上军队信息大学呢？” 这个问题，和当初杨晓帆问林月清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有搞清楚对方的真实想法，才方便给出有效建议。 李猛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有些发呆。他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其实我也不知道信息大学好在哪里。同学们都学计算机、电子，说这些专业好。我看信息大学有这些专业，而且学校名字也好听，学校地方也好，就报了。” 这也是一个时代的特色。个人获取信息太难了，基本都是从众效应，听从传闻，追求热点。 “李猛，计算机其实并不好学的，不但要刻苦，还需要比较好的英语和数学基础。但这两门，恰是你的弱项。而且，你的高考分数，确实很难上信息大学。” “而且，据我了解，军校毕业除了考研考博，以及留校外，其余大部分毕业分配，都是到基层部队，需要带兵。” “不同军队院校毕业的，在具体安排上没有太大区别。待遇也都是一样，本科毕业就是一毛二，副连职。” “班头儿，你的意思是？”李猛知道了杨晓帆不会随便说话的，肯定是意有所指。 “李猛，我觉得你挺适合从军的，而且带兵肯定没问题。反而搞科研、做技术，对你来说，有些费劲的。” “那确实是，我喜欢和人打交道。不愿意计算和推导，就单单准备这个高考，可就要了我的命了。我打死也不会复读的。” “不过，班头儿，我的志愿就报了一个信息大学，别的军校也去不了啊？” 杨晓帆笑了，用手指着李猛一下：“你小子，得便宜还卖乖。你要感谢你的这次高考，超了重点线20多分，就有了很多机会。” “信息大学，你去不了。但是别的军校，基本都是按照普通本科线录取的，你的分数很占优势的，而且你的身体素质又这么好。” “对于一般军校来说，你就是优等生。一定会有军校招生人员来找你的，要求你调剂到他们的学校，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一下。” 似乎觉得态度说的不够明确，杨晓帆又加了一句。“我是觉得你可以选择调剂。军校之间，真的没有太大区别的。” 这个消息很意外，李猛陷入了沉思中。 这其实并不是杨晓帆杜撰或者臆想。而是上一世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李猛性格外向，落落大方，而且得益于杨晓帆在班里实施的“学生上讲堂”活动。在参加信息大学的面试中，现场回答问题表现特别好。 信息大学的招生干部非常喜欢他。但是李猛的高考分数在面试学生中，确实太低了。招生干部不敢也不能录取他，便将他推荐给了其他的军校招生老师。 还有体检的时候，也有两个军校的招生干部盯上了李猛。小伙子高高大大，体格健壮，又和同学能打成一片。 一看就是当兵的好苗子。 就这样，前后有四所军校，来找李猛商量调剂事宜。 但是学校的档次及名称都一般，基本都是录取普通本科线的军校，军校所在地也不是发达城市。 据上一世，李猛后来和杨晓帆讲道：“晓帆，他们都来找我，反而把我吓坏了。这些军校得多么差啊，人都招不满。” “听着名称也不好，导弹学院和火炮学院都靠近山沟了。舰艇学院倒是在海边，可咱是旱鸭子，不会游泳啊！另外一个武警学院，听说训练特苦，我也不敢去。” “我给我爸和我妈打电话，也没联系上。就一上午的时间要决定。最后我放弃了，没有选择调剂。” 这一次，杨晓帆提前给他都说了出来。 希望李猛能好好考虑，更是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和父母沟通联系一下，毕竟是人生大事。 “他后世不是一直说，希望再选一次吗？” 希望他这次深思熟虑、充分思考后，再次做出一个新的抉择。 即使李猛还是决定不选择调剂军校。那么至少以后，他应该不会那么后悔。 杨晓帆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有些抉择是必须需要自己做的。他只是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李猛。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两件想办的事情完成了一件，而且很顺利，杨晓帆比较开心。 离开餐厅后，他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外出到大马路上，围着招待所转了一圈。 最近早晨没有跑步，也没有机会锻炼，他感觉不太舒服。运动的男人，才是快乐了。 ** 晚上9时，杨晓帆带着手机，走楼梯来到了招待所的七楼顶楼。 这里有一个天井窗口，墙上还搭着梯子。 杨晓帆顺着梯子爬上去，顺利地进入到了楼顶。夜晚的天空好美，星星一闪一闪的，很是好看。 楼顶上有好几处房屋凸起，都是各单元的天井窗口。每一处背风口，都有一些小板凳。 宛如上一世一样，杨晓帆坐到了同样位置的一个板凳上。 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女孩的到来。 第264章 不过我会轻一些的 高处不胜寒。但是高处的风景，真的很美。 一个从小孤单、自己长大的孩子，除了学习之外，有大把的独处时间。 如何打发寂寞、寻找乐趣，杨晓帆有自己的方法。 他喜欢攀登高处，白天看风景，夜晚看星星。 可以这么说，柳水能爬的楼顶，甚至废弃的水塔，他都曾经去尝试过。 攀登的感觉很好，站在顶峰的感觉很美妙。 久而久之，静静地待在高处，反而成了他凝神静气的一种方式。开心不开心时，都会找合适的地方，去坐一坐。 前一世的今天，也是在这里。 他参加完体检之后，待在房间里看电视到9点。突然百无聊赖，突发奇想，爬上了这个招待所的顶楼。 他当时的想法，也很有意义。 既想看一看省城的夜空、大都市的夜景，也想在自己人生重要的一个关口，留下一个印记。 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印记会这么清晰，这样深刻。 杨晓帆静静地想着往事。 很快，另外一个单元的天台窗户打开了，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来了。 杨晓帆看了一下手机，9点28分。上一世他没有手机，也没带手表，因此不知道这个女孩上来时，是几点？ 这个女孩的身形，和杨晓帆记忆中的身影，渐渐融合了。 透过明亮的月光，能看到她穿着一身学校校服，长发，个子适中，身材偏瘦。 她接下来的动作，也和上一世一样。 先是走到楼边，向远处张望，向下面眺望。但只看了一眼，就走了回来。 坐到了她上来的那个天台窗户边的一个板凳上。 她从头上取下了一个簪子，攥在了手里。良久，似乎下定决心，将手的簪子慢慢划向了脸颊的一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杨晓帆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一句和上世说的是一样的，比较符合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这个身份。 寂静的晚上，空荡的楼顶，这个突兀的声音，吓了女孩一跳。“是谁，你要干什么？” 女孩的声音，透露着恐慌，有些发颤。 原本挥向自己脸颊的簪子，被她双手紧紧拿着，抵在胸前，但方向已经指向了杨晓帆处。 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似乎很紧张，也很害怕。 “面试失败了，比较烦闷，到顶楼来透透气。我比你先到的，你不用担心。” 这句话，就是杨晓帆这一世，采用的新说法了。 这样，能省很多事情。上一世，他为了取得信任，可是把随身带的准考证都掏出来了。 “不可能，今天才是第一天军检，就是查体，明天才是面试。”女生的声音渐渐稳定了，不再那么恐慌。 “我又没有报军校，我是参加华清大学896专业的面试和体检。” 杨晓帆可不是随意炫耀，他说华清大学是有一定深意的。 果然女生一听，两手一松，簪子都掉到了地下。女生有些窘迫，急忙捡起来，用双手擦了一下，反手戴在了头上。 “你高考考了多少分？能参加华清大学的896面试。我也报了，根本就没有通知我。比我分高的一个男生，也没接到通知。” 女生站了起来，向杨晓帆这边走了过过来，但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高考699分，华清896专业，好像一共面试了6个人，确实没有女生。”杨晓帆看着夜空，随意回答着。 “你是杨晓帆，写《状元笔记》的那个？”女生虽然走近了，但杨晓帆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她并没有看清楚。 但是这个分数，被电视台、报纸和《新华书店》给宣传的简直太多了、太普及了。 同为高考考生，女生还专门去书店里看过这本书，对这个分数简直太熟悉了，全省理科第三名。 女生走到了杨晓帆面前，定睛一看，果然和书封面上是一个人。这下再无人任何怀疑。 她也找了一个板凳，坐在了杨晓帆的旁边。 “大状元，你的书写的是真不错，就是卖的太贵了。我看了，但是没买，主要也没用了。要是我能提前两个月看，一个月也行，我觉得高考我还能提高20分。” 敢夜晚一个人上楼顶的女生，胆子自然不会太小，性格也很大方，宛如朋友般和杨晓帆聊上了天。 “提高20分，对你很重要吗？那样，你就可以不用划自己的脸了吗？”杨晓帆也很随意地说着话。 “你这人没劲儿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也是没办法了啊。对了，你教教我，怎么在面试中不合格啊？” “不对啊，你这么高的分数，面试还能不合适？你不会骂面试官了吧？” “骂倒是没骂，就是威胁了他几句，这小子不太地道。想黑我。”杨晓帆想起来还很气愤。 女生哈哈哈地笑了出来。“大状元，当初看你照片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个文艺青年呢，没想到你这么有意思。带劲儿。” “可你不太带劲儿啊！说说吧，为什么要划自己的脸啊？”杨晓帆一点都没和她客气。 他和这个女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上一世，也是在这里，整整聊了半夜。很是投机，差点结成异性兄弟。 上大学后，两人也有书信来往。再后来，杨晓帆就联系不上她了，应该也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了。 听了杨晓帆的反讽，女生却一点儿不在意，叹了一口气。 “我虽然不是美貌如花，但也算俏丽可爱。要不是真没办法，我也不愿意划了我这张脸啊？” “不过，我会轻一些的。” 第265章 唯一的机会和唯一的办法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真的很奇怪。 有的人，拼命想得到的东西。但有的人，却努力想去摆脱。 宛如婚姻一样，就像一个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杨晓帆这次专门留下来，准备帮助的两个人，就是这样的两个极端对立面。 女生先是很大方地介绍了自己，“大状元，咱们认识一下吧。我叫丁雪，张口市一高中毕业生。” 张口市是正和省最北方的一个城市，紧挨着大草原，经济发展较为落后，以农牧业为主。 那里也是杨晓帆的老家，是杨父杨腾飞长大的地方。杨晓帆的大伯、二伯、姑姑等亲戚，现在还都生活在那里。 上一世，杨晓帆在这里参加完体检面试之后，就从省城直接去了老家。 杨晓帆点了下头，以示回应。他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去做自我介绍。 丁雪是个很乐观的女生，面带着笑容，开始缓缓讲述自己那不太幸福的经历。 哪怕上一世已经听过了。再听一次，杨晓帆还是有些动容的。 “我的家乡在张口市最北边的一个乡镇，已经算是草原上了。观念非常落后，尤其重男轻女。女孩子一般初中毕业，就要回家做事了，再等几年就要被家里安排嫁人。” “学习好，是没有用的。我之所以能念到高中，是我妈妈临终前遗言，让我阿爸亲口答应的，给我一次考大学的机会。我从小学习好，也是妈妈对我的耐心辅导。” “我妈妈特别好，有学问，有见识，很温柔，也很漂亮。是当年知青下乡，从京城去我们那里的。” “你妈妈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杨晓帆穿插问了一句。 “京城华清大学。”讲到亲生母亲的事情，丁雪非常的自豪。 “我妈也是华清大学毕业的，是下厂改造时，遇到的我爸。”杨晓帆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 但他没有见过妈妈，知道了这段经历，也并没有特别动容。 “这么巧啊，咱们的妈妈会不会认识啊？我妈叫倪楠，你问问你妈，看看认识吗？” “我妈从来不和我说过，她以前的事情。” 涉及到母亲生前的事情，丁雪一下儿兴奋了起来，浑然忘了她自己的难事。 “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我都没有见过。”杨晓帆讲述的也很平静。 丁雪一下睁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情感上，却又一下有了共鸣。 “晓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况。”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你继续说，感觉你的情况还挺复杂的。”杨晓帆这就是明知故问了，要加快节奏。 丁雪想到自己的事情，又有些无奈和头疼。 “我现在的情况确实不乐观，但说起来也简单，一是家里穷，供不起我上大学。二是我后妈想让我上军校，入学就能拿钱。她有个远房侄子就考入军校了。张口市驻军很多，军官很受欢迎。”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这话真是没错。 能让丁雪顺利上完高中，参加高考，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算是对结发亡妻有了交代。 知道了关键问题，杨晓帆就直接问了：“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啊？” “我？”丁雪有些迟疑。她其实已经发现，自己有点儿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草原长大的女子，还是相对洒脱，还是直接说了： “我不想去军校，我要去京城，我想上华清大学。这是我妈的母校，虽然她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但我知道，她想我去的。” “那你提前批志愿，为什么还要报军校？”杨晓帆非常配合地问。 “我后妈必须让我报，不报不行的。而且我高考物理没考好，觉得华清没希望了。去不了华清，哪里也无所谓了。反正我要离开家，越远越好。我就听从家里的意见，报了保密单位大学。” 是的，她报的军校，就是杨晓帆前一世的母校。 “那你现在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是特招生，从我们县初中考入的张口市一中。班主任对我特别好，他有同学在华清负责招生工作。昨天帮我打听清楚了。今年华清大学在正和省录取线，大约是636-639分。而我考了641分，是可以去的。哪个专业都无所谓。” 这个情况，上一世，杨晓帆也是此时听丁雪说，才知道的。 也就是说，在他还没有参加军校面试的情况下，他已经掌握了这个情况。 “凭他640分高考分数，是可以被华清大学录取的。” 但他还在参加面试的时候，还是正常发挥。履行承诺去了保密单位大学。 这个情况，上一世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父亲。 少年气盛，“一诺千金重”是一个方面。还有那时，杨晓帆倔强地认为：即使进了华清，也选不了好专业，他不愿意做一个调剂生。 听到此处，杨晓帆回忆多了一些，不禁愣了一下。 丁雪则继续说：“因为接到了军检通知，必须要来体检、面试的。不然提前批会扣发档案，重点批也无法录取。” “我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下体检。我是真没想到啊？我查眼睛视力时，故意都说错，只能看清0.3左右。医生最后还是给我填了合格。” “原来我想的太简单了，招生干部唐上校，针对所有高分考生，都给医院打了招呼。没有太严重的问题，都要给予合格，特别是视力问题。” “体检之后，唐上校特意对我说的，让我不用担心，我的体检全部合格。我才知道，他专门打招呼了。他一直以为我戴的是隐形眼镜。还告诉我，入学后一个月就可以正常戴眼镜了。” 这倒是实情，杨晓帆上一世入校后。甚至军训期间，就有很多同学戴上了眼镜。 保密单位大学和其它军校不太一样，对视力要求真的卡的不严。毕竟考高分的学生，视力好的，真不太多。 事情基本梳理的差不多了，杨晓帆加快了节奏。“体检你觉得失控了。你就自作聪明，想着自己破相，导致面试不合格？” 丁雪再怎么坚强，也是一个刚满十八的小女生。在家里又没有得到应有的疼爱，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扛，自己决定。 她控制不住，一下哭了出来。边哭边说： “我也没有办法啊，体检那样都能过。面试肯定就是走走形式了。我爸和我后妈，都和唐上校签订协议了。只要我通过了，他们就能拿到入学奖学金。” “我真的想去华清大学啊，这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次机会了。破相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军校肯定是不会要这样的学生的。” “这个簪子，还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第266章 大状元还这么贫嘴 军校招生，要求确实比较严格。 对考生的容貌，也有一定的标准。通常包括五官端正、面部无明显疤痕或胎记等。 这些主要是有助于维护军队的形象，确保军人在执行任务时，能够展现出良好的精神面貌。 但这不代表着丁雪的这个办法，是合适的。 前一世的杨晓帆，当时还并不太懂。只是出于本能的善良，及时制止了她，并帮她想了办法。 但经过十几年的军旅生涯，杨晓帆深深知道了，丁雪自伤脸庞这个方法的错误性和无用性。 伤的轻，没有太大意义，能够很快恢复。脸颊处一条淡淡的小疤痕，并不要紧，不影响入伍。 伤的重，不仅毁容不说，还有可能造成皮肤感染。甚至军方较起真来，不但不录取你，还会扣着你的档案，让你无缘重点批录取。 和组织搞对抗，哪里有那么轻易过关，容易脱身的？ 杨晓帆是有些心疼这个女生的。这也是他无论如何，这一世，也要再次帮她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真的不考虑入学参军吗？其实你的条件，还真挺适合的。”杨晓帆说的是真心话。 丁雪已经停止了哭泣，她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很明亮，透露着一股野性和狠劲。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对军校和军队很了解吗？” 杨晓帆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我有一个非常熟悉的朋友，他就是保密单位大学毕业的。我对那里的一切，都很了解。” “现在地方大学基本都是自费了，这个经济压力，你不得不考虑。而且以你的性格和胆量，很适合当兵的。在那里，你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干出一番名堂。” 丁雪能考这么高的分数，自然也很聪明。“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 杨晓帆没有在意她的反问和质疑，这不过是小女生的一种自我保护而已。 “而且入伍之后，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从此有了依靠，有了组织，有了亲爱的战友。这些都很重要，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温暖一些、阳光一些。” 这是丁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她初中就开始离家住校。所有的假期，甚至周末，都在县城里打零工。 考上高中之后，到了张口市，第一件事情也是去寻找兼职工作。 可以说，整个求学期间，她都是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用自己赚的钱，给自己交学费、付生活费。 不然，苛刻的后妈，绝对不会让她读书读到现在的。那样家里不但少了一个劳动力，还要额外支出一笔费用。 “大学的学费，我可以自己赚的，这个不是问题。” 丁雪的第一反应，还是拒绝。虽然杨晓帆讲的，让她有一点点心动。 “你如果不上军校，如何应对你的后妈呢？”但杨晓帆能猜到，她仍会选择上一世用的方法。 “她从来就不会关心我的，无非就是想要钱而已。我给她写个欠条就行。不用大学毕业，就能还清给她。” 杨晓帆不禁暗叹一声。 他其实也知道，以丁雪的执拗和倔强，依旧会选择那条比较艰难的路。 上一世丁雪的大学生活，杨晓帆知道的很清楚，过的并不快乐。 由于自尊心作祟。上学后，杨晓帆和孟长伟的通信并不算太多。有关华清的一切，很多都是丁雪写信告诉杨晓帆的。 “晓帆，华清的红烧肉真的很好吃，但我舍不得买。我还差3000元，就可以还清那个坏女人的账了。” 打着三份兼职工的丁雪，舍不得奖励自己一份小小的红烧肉。 虽然这一世肯定会帮她，不会让她再那么辛苦。但杨晓帆真心觉得，丁雪参军入伍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不但有组织关心、战友关怀，而且女军官在军队中，简直待遇太好了。军中绿花，众星捧月一般，很多事情都具有优先权。 事已至此，杨晓帆也不再犹豫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丁雪，很多人都认为在军检中，体检比面试重要。其实这是不对的。体检是入伍基础，主要看你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基础疾病，能不能适应军队的高强度和快节奏。” “但面试是考察你的思想。看你世界观、价值观如何。能不能为国家、为军队努力工作、无私奉献，能不能遵守纪律、听从指挥，能不能吃苦耐劳、艰苦奋斗？”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面试要比体检重要很多。你的从军意志不够坚定，入伍动机不够端正，按照正常情况，面试是很难通过的。” 杨晓帆不能讲的太直接，说的比较委婉，但他相信丁雪会懂的。 而且杨晓帆记得很清楚，明天的军校面试里，就有这样一道题目。 “如果大学毕业分配时，组织上会根据工作需要，将你分配到部队任何地方，你能够接受吗？” 据杨晓帆了解，有个高考总分620分的男生回答是：“如果地方很偏僻，条件很艰苦。我不会服从安排的，会申请转业，甚至复员。” 自然他没有通过面试，也没有入学并入伍。 丁雪若有所思，杨晓帆怕她继续蛮干，又进一步嘱咐。“不要再做傻事了，如果真划破了脸，得了破伤风，很危险的。” “你自己也说了，你不算貌美如花，可不能再进一步恶化了。” 杨晓帆这么说，也是一种调节，缓和一下丁雪压抑的心情。 果然丁雪笑了说了一句，“讨厌，你这个大状元，还这么贫嘴。” 这时，杨晓帆的手机突然响了。 第267章 居然没有他手机号码 夜晚的顶楼非常寂静，也很空旷。 稍微一点儿声音，就就显得格外突兀，声音被无限放大，很是喧哗。 当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杨晓帆快速按死挂断。 这是他从军多年的一个习惯，因为从事科研工作，保密意识比较强。 几乎从不在不安全、不熟悉、不受控的地方进行通话。 杨晓帆也知道这么晚的电话，肯定有事情。他也不再和丁雪多讲了。从衣服兜里，拿出了一张早就写好的字条。 “我办了一个公司，还没来得及印名片。如果你假期想兼职，而且也能从家里出来，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的公司在柳水，要是你嫌远的话，我也可以在省城给你介绍一份工作。这个收入高一些，但是可能辛苦。” “你好好想想吧，我有事，先回去了，再见。” 杨晓帆原本计划明天还要开车回柳水，今晚完全没有和丁雪彻夜畅聊的想法。 现在有了事情，更是干脆。 丁雪下意识地接过了那个字条，目送着杨晓帆离开，从天台窗户爬下去。 她想说些什么，但也不知道讲什么合适。她坐到了杨晓帆坐过的板凳上。一手捏着字条，一手从头上又拔下来那个簪子。 下一步如何抉择，丁雪还是很坚定的。但她突然觉得，似乎今晚偷偷摸摸溜到这里，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丁雪望向北边的天空，看着那些闪烁的星星。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但脸上却带着笑容。 “妈妈，是你在指引我，帮助我，对吗？” ** 当妈妈的，哪有不挂念自己的孩子的？ 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自己看着一点点长大，关心过、陪伴过、教导过的，牵挂也是一样的不少的。 更何况，现在是大人需要孩子。 王馨怡还是没能忍住，夜晚拿着丈夫的手机，再次给杨晓帆打了电话。 她有种感觉，没有晓帆的帮助，可能寻找女儿的过程，会很艰难、很曲折。 电话接通了，但很快就被挂断了。王馨怡看了一下手机，原来已经晚上10点了。 她不禁暗自怪了自己一下。“这么晚了，还去打扰孩子，他一定睡了。” 王馨怡有点儿做了坏事的感觉，把手机偷偷放到丈夫的旁边的床头柜上，自己去洗澡去了。 这是沧浪市最好的宾馆，也是市委市政府的定点接待场所，沧海大酒店。 给张国庆、王馨怡安排的还是比较好的套间。如果单纯“女生关爱基金”的慈善事业，或许还享受不了这个高规格。 但省委三把手的女儿、省府副手的儿子，就绝对值得了。官场上，哪有什么绝对的秘密。 更何况两位领导都让秘书打了招呼。 杨晓帆走路的间隙已经看了，是张国庆的手机。他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拨了回去。 响铃好久，才有一个迷迷糊糊地声音接听：“找谁啊？” 熟睡中的张国庆被电话吵醒，起身接电话，有些小郁闷。他最近用脑过度，很是缺觉，好不容易睡着。 “张叔，是我，刚才你给我打电话了？”杨晓帆的语气，有些兴奋。 这么晚来电，一般是重要消息，他期待能是好消息。 张国庆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地，他下意识接的电话，也没看来电显示。 他把手机拿到眼前，认真看了一下来电名称，“a 晓帆”。虽然有些诧异这个名称，但结合声音，以及名字。 他还是及时反应了过来。“晓帆啊，这么晚有事吗？” 杨晓帆一愣，“张叔，刚才你给我打的啊！我刚才在外面，不方便讲话。” 张国庆渐渐清醒了过来，智商赶走了瞌睡。“应该你是王姨打的，她最近压力有点大。今天上午就想给你打电话，一会儿乐、一会皱眉的。” “王姨没事吧，你们寻找还顺利吗？”杨晓帆内心还是很担心的。 “你在省城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吧？如果方便，明天就过来一下，我在省城找个车送你过来。你来陪陪你王姨，也给我们支支招。” “张叔，不用安排车。我自己开车的，明天我就回去。”杨晓帆知道，可能遇到了一些问题。因此也不多问，直接答应了下来。 张国庆反而非常纳闷。“晓帆，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这么远，你一个人开车，能行吗？安全最重要。” “我的张叔，您就放心吧。您还不了解我啊，没问题的。您是已经睡着了，被吵醒的吧。快接着睡吧，您和王姨说一声，我们明天就到，见面再聊。” 张国庆只能答应了下来，顺便告诉了地址。他总觉得，高考过后的晓帆，有些不一样了。 是突然的成熟，还是刹那间的成长？ ** 慕豪杰经过加班加点，终于处理完了一系列项目论证会的收尾工作。 早上美美睡了一个懒觉，起床后精神抖擞。 他先在房间内简单收拾了一下个人物品。今天要返回京城了，而且他要把杨晓帆一起带走。 还是那个心思，不快点扔给他老爸，他总是不放心。昨天这小子居然被请到省刑侦大队重案二队，协助破案了。 慕豪杰可不是菜鸟，自是知道这个邀请的份量，他很是担心。 “别再被这帮子警察给洗脑了，被拐着去了公安大学。” 现在华夏毕竟是和平年代，关于军人和警察的，谁的贡献更大，谁的职业更有成就，一直都有争议和议论。 《便衣警察》也是万人空巷的现象级电视剧。刘老师的一首“金色盾牌、热血铸就”，更是将警察推上了热潮。 慕豪杰越想越着急，连忙下楼去找杨晓帆。却发现房门大开，服务员正在清理卫生。 “客人呢？”慕豪杰问的有些着急。 “退房了啊，您有什么事？”省军区招待所的服务员还是比较有素质的。 虽然内心很诧异，觉得有些奇怪。 慕豪杰没有回应，大步流星地走向招待所前台。 杨晓帆果然已经退房了，吃过早餐之后，就立即过来办理的。费用自然没有结算，挂在了会议的账上。 “领导，您还有什么需要？”前台自然不会进行催账的。 这种大型会议费用的结算，有专门的程序和办理人员，是不需要经过前台的。 慕豪杰没顾得上回应，他连忙拿出手机，准备打给杨晓帆。 却惊讶地发现，他虽然扣了杨晓帆的手机，整整两天一夜。 但他却居然，没有留下杨晓帆的手机号码。 第268章 你们可不能骗人啊 军校招生是国防和军队建设中的一项重要工作。 它不仅关系到军队的人才储备和战斗力的持续发展，还涉及到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以及长远发展。 各大军校派出负责招生的干部，都是精益求精、优中选优，不仅要熟悉招生政策，形象气质好，还要责任心强，协调关系好。 保密单位大学作为“军中华清”，在选拔招生干部上，更是非常注重这点。 负责正和省招生的唐博武上校，能力就非常强。 上一世，他能成功挖走杨晓帆，绝对不是偶然的。充分说明这位干部的果敢与敏锐。 今天上午的面试工作非常重要，也是招生中的最后一个环节。 保密单位大学和军队信息工程大学，作为军校里的重点院校，都是第一批组织面试。 分别安排在三楼一东，一西两个小会议室。 唐博武在这批学员中，最看重的就是丁雪。这个草原上长大的女孩，给他的感觉，天生就是当兵的料。 通过前期的政审，调查了解，这个女生能吃苦、胆子大、性格坚韧。这些都是一个优秀军人应当具备的品质。 而且学习还特别好，更是十分难得。 唐博武已经和丁雪的父母签订了初步协议书，只要丁雪能够顺利录取，就奖励入学奖学金3000元。 昨天的体检，他也专门去打了招呼，要求对丁雪开一路绿灯。 “小丁，你不要紧张。很多问题，都是常识性的，比你学的政治都简单，你就中规中矩回答就行。” 负责保密单位大学政审的三位面试官。一名是军方总部干部调配部干事，一名是国大教授，还有一位基层代表，某红军团政治委员。 这个组合比较强大，唐博武也不敢去做什么工作。只能提前过来叮嘱丁雪。 丁雪的父亲是一位草原汉子，长的很英武，身材也魁梧。 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他也知道丁雪如果考进了军校。家里基本就没有任何负担了。 另外女儿每个月还能领取津贴，可以补贴家里。他生硬地嘱咐道：“小雪，你要好好回答问题，不能出错。” 后妈刚进门时，为了做做样子。还曾对丁雪好过一阵儿。生了儿子后，就彻底放开，不管不顾了。 她知道丁雪想要考回京城，但那不符合她的利益。如今运作到这一步，基本都是她的安排。 “我们小雪那么优秀，一定没问题的。唐上校，您就放心吧。” 丁雪几乎一夜没睡，但她此刻却十分有精神，宛如上战场一样。她面带微笑，认真表态。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面试官组织考生抽签时。丁雪的运气还不错，抽到第6位，她觉得自己真的可能要转运了。 而参加军队信息工程大学面试的李猛，运气却不算太好，抽到了第三位。 众所众知，越在前面，要求会越严一些。 但昨晚，杨晓帆和他谈过之后。他想了很长时间，也征求了父母的意见，觉得自己找准了奋斗方向。 因此，这一次面试。他发挥的，比上一世，还要好很多很多。 “这位考生，你为什么要报考军队信息工程大学？” “报告考官，从军报国是我长久以来的志愿和理想。军队信息工程大学，更是军校中的重点，未来军队科技发展的基石，是我一直理想中的学校。” ……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大学毕业分配时，组织上会根据工作需要，把你分配到部队任何地方，你能够接受吗？” “报告考官，我将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听从指挥，到最需要地方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我愿意为祖国为军队，奉献自己的一切。” “这个考生，你的问题都回答完了，你可以……” “等一下”。同样是基层的一个代表考官，某老虎团团长笑着对主考官说：“我再加问一个问题。” 主考官自然欣然同意。 “这位考生，如果本次军校招生，你没能被录取，你将如何？” “报告考官，军校本次不能录取我。说明我还有差距，还有不足，我能坦然接受。我可能会去地方上大学。 以后我会找机会当兵，甚至当民兵，或者服预备役。我从军报国的信念不会改变，爱军尚武的行动也不会改变。” 李猛刚刚退出会议室，里面就展开了讨论。 老虎团团长直接就说：“这个学员，我们团要了。不管他军校成绩如何，这天生就是当兵的料。” 国大的另外一名教授则笑道：“团长，他军校毕业了，你可能就是不是团长了。” 老虎团团长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对啊，他还有四年呢。我估计我当不上师长，最多干个师参谋长，让他给我去当参谋去。” 总部的干事笑了，但也有些无奈。“这个考生确实不错，体检结果也好，肺活量4000，身体真的很棒。就是文化课分考的太低了，估计信息大学够呛。” 老虎团团长急了，直接反驳道：“领导，咱们基层需要能带兵的，不能要只会学习的秀才啊。这样的苗子，放跑了太可惜。” 国大的教授也很惋惜，试探着说：“可以给其它军校推荐一下，估计有感兴趣的。他这个成绩，在普通批里也算很高了。” 李猛出考场的时候，丁雪正好刚进去。可见李猛多么能说，面试官又是多么重视。 “这位考生，你为什么报考保密单位大学啊？” 丁雪表现的很紧张，胆怯的样子宛如一只小白兔，哆哆嗦嗦地回答：“俺后妈让我报的。” 非常浓厚的塞上土话。 …… “如果大学毕业分配时，组织上会根据工作需要，把你分配到艰苦的地方，你能够接受吗？ 丁雪玩着命摇头。“不行啊，俺这么努力学习，就为了不再吃苦。俺以后要过上好日子。” “俺后妈和俺说，军校可好呢。你们可不能骗人啊！” 第269章 这是来送入学奖学金的吧 高考招生的节奏很快，每一个环节都环环相扣，不容闪失。 在信息技术还不先进的当前，为了不影响淘汰学生接下来的录取工作。也为了让已经被录取的学生，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相关准备。 军检面试之后，经过总部赴每个省的招生指导组审核批准，基本就要立即公布初步录取名单。 虽然这样的做法不太合规。但实际操作起来，无论对招生军校，还是报名学生，都很方便和实用。 审核之前，就是杨晓帆说的军校招生内部调剂。 张猛彻底成为了被争抢的热饽饽。上一世，有四所军校想要他，这次有八所军校的招生干部和他沟通联系。 其中还有一所在重点批录取的空军飞行技术学院。招生干部了解到张猛的面试表现后，下了决心。 “分数虽然不高，但觉悟高、精神好、身体棒。这样的小伙子，就应该干重点工作。” 张猛确实有些诚惶诚恐了。他虽然已经决定了，只要是有军校录取，他就会去。但他也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军校想要他。 好在经过了杨晓帆的前期铺垫，他对此也能理解。但如何选择，他有些苦恼。 “爸，对，就是这八所学校。” “我也不知道哪所好啊，所以问问你和我妈。” 张父和张母，今天上午都到各自单位晃了一圈，就先后到了家街口的电话亭。 在这里专门等着儿子的电话。昨晚沟通时就说过了，可能要军校调剂。 张父知道这是儿子人生的重大抉择，他很想给出具体意见。但这八所军校，他一无所知。既不知道，也不了解，张母也很是着急。 两人捧着电话，面面相觑，非常发愁。 突然，张父灵机一动，“猛子，你问问晓帆啊！他懂的多。让他给你拿意见。对，就找他。” 正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的杨晓帆，手机铃声响起。见是一个石城的固定电话来电，他判断可能是张猛或者丁雪。 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涉及到招生，事情应该比较紧急。 高速上的车也很少。他就直接停进了一侧的应急车道。打开双闪，人也下车，走到了高速护栏外侧。 “你好，我是杨晓帆。” “晓帆，我是李猛，你真的说对了，……” 李猛一口气把情况都说完了。八个军校名称，他专门记在了一个纸条上，一一念给了杨晓帆。 他怕杨晓帆听不清楚，还念的很慢。 杨晓帆真没想到，蝴蝶翅膀的效应如此强烈。竟然想调剂李猛的军校达到了八所，其中还有一所重点录取的空军飞行技术学院。 这所学校，杨晓帆也很熟悉。他上一世和这个学院有过深度合作。 “猛子，你父母的意见是什么？”杨晓帆这点，一直都做的很好。 即使有的父母，可能见识不一定很多，但一定要尊重他们。毕竟他们是世上最无私，最爱孩子的。 “我爸和我妈都让我问你，他们没有意见。”李猛说的很直接，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 信任，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压力。但杨晓帆不怕。 “猛子，我的建议，就选这个空军飞行技术学院。我把我的想法和你说说，具体决定，你来拿。” “晓帆，你不用说了。我就选这个学校，其实我也想去，毕竟是重点啊。哪个专业，你有建议吗？” 杨晓帆准备的一、二、三条原因直接被卡死了。他罕见地有了一丝尴尬，咳嗽了一下。 “空军飞行技术学院的任务，重点是保障飞机。专业主要包括三个大类。一是机械，相对最简单，但工作比较辛苦。二是电子，这个比较难，也比较热门，估计你可能调剂不进去。三是火控，就是负责飞机上的弹药、武器的保障，这个看似危险，其实也都是电控，而且福利待遇好，非常重要。” “晓帆，我明白了。我就选火控大类，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妈说了，等回来后，一定要请你到家吃饭。” “她还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鱼。” 杨晓帆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让身边的人越来越好，让国家越来越好，这才是他重生一次的最大意义。 ** 上校唐博武已经负责了不少省份、很多次招生工作，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气愤过。 两个高分考生，一男一女，都被面试考核组给否定了，其中还有他最看好的丁雪。 他不敢去找总部的干事理论，直接去找了基层代表考官红军团政委。 “政委啊，两个高分考生啊，怎么就都给淘汰了？” 红军团政委已经在房间里，开始收拾行李了。部队开始夏训了，任务很重。他要立即赶回去。 “老唐，按说我们考核组不能和你直接说什么。这有些违反纪律。” “念你一心为公，而且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参加招生考核了，已经顺利完成了这次任务。作为老大哥，我和你多说几句。” “招生不要只看分数，也不要只和家长联系。现在的孩子，都有很主意，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不愿意参军入伍。你就是现在想办法把他们招进来，他们以后也会想尽招数离开。那样对部队，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论是那个男生的回答，还是丁雪的表现。 在面试考核组这些人的眼里，都看的很清楚，知道他们可能在演。但这本身，就说明了人家不愿意来，是迫于压力或者要求。 “强扭的瓜，本来就不甜。”“军校也不是那么廉价的。”考核组自然满足他们。 唐博武闻言之后，似乎有些明了了。 招生录取审核确定之后，各个军校的招生负责人开始分别招呼录取学生开会，并提出一些要求。 关于报到时间及准备，以及个人可以携带的物品，甚至干建议学生回去后要加强体能锻炼。 “各位同学，到学校报到之后。学校还要组织复查复试，主要包括政治觉悟、身体检查、体能测试，希望我们大家都能顺利过关。” 招生干部和拟录取学生在这一点上，是利益相关、休戚与共的。 唐博武也组织相关学生开了一个小会。但会议上的他，明显不够精神，讲的内容虽然也很全，但气势不见了。 会后，他没有去找那个620分的高分男生，有些可惜，但也只是有些而已。 他直接去了丁雪一家的房间。 军检组安排招待所，给所有考生都定了一个房间。很多家长陪同来的，会自己去多开一个房间。 毕竟孩子大了，和父母住在一个房间内，不太合适。但也有些根本不在乎，不愿意自己多花钱，其中就包括丁雪家。 房间门是开着的，唐博武敲了一下，便走了进来。 丁雪后妈一看见，立即开心了。“唐上校，你这是来送入学奖学金的吧！” 第270章 最大的一次震撼 命运的安排，也是很神奇的。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使你想尽办法，终究也不会给你。 丁雪的父亲和继母，这次两人都陪着一起来。就是怕出现有什么差错，一心一意想把丁雪送进军校。 所以也顾不得心疼路费。要知道家长的路费，军检组是不给报销的。 丁父也站了起来，看着唐博武，心情也很激动。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让自己满意的消息。 唐博武却没有回应两人，直接走到了丁雪的面前。突然立正，给她敬了一个军礼。 “丁雪同学，对不起。我的工作没有做好，给你添麻烦了。祝你以后学业有成、前途似锦。” 礼毕之后，唐博武和丁雪父母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昂首挺胸地走了。 是的，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真心道歉的。 经过认真一想，他也彻底明白了。他最看好的这个女生，自己是根本就不想上军校的，只是迫于家长的压力。 而他给的承诺以及开出的条件，似乎帮了倒忙，给丁雪增添了更大的烦恼和更多的麻烦。 如果前期他能深入地和丁雪谈一谈，摸清楚女生的真实想法。就不会出现，这些本可以避免的问题了。 希望越大，有的时候，失望也就越大。 等丁父明白过来之后。他非常生气，嘴里骂了一句。直接走过来，伸手就打了丁雪一巴掌，并厉声说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没有用全力，但劲儿也不小。丁雪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丁雪不躲不闪，对上父亲的目光，丝毫不畏惧。“你当初答应我妈妈，好好照顾我。就是这样照顾的吗？” 丁父一下被问愣住了。 一看这情景，也清楚了啥情况，丁雪后妈也着急了。 3000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何花销，她都已计划安排好了。 她连忙走了上前，声音很尖锐，质问道。 “丁雪，你必须要有个交代。为你上军校，家里操了这么多心。还专门陪你来参加军检，这些钱都白花了啊？” 丁雪不怒反笑。“阿姨，其实我面试的时候，也没说什么。” “他们问我能不能吃苦，我说不能啊。因为我个人吃苦是没关系的。但我不赚钱，怎么报答您啊？” “你？” “您不用担心那3000元入学奖学金，我可以补偿给您的。” “你拿什么给，你上大学，还不是要找家里要钱？” 丁雪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这是她昨夜写的。 “阿姨，这是我写给您的欠条，一共5000元。而且我大学不会用家里一分钱，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打工赚钱。” “您也不用担心我跑了，我的户口本、身份证都在您那里。” 丁雪原本是计划写3000元的，但认识杨晓帆之后，特别是得到他的承诺后。 她就咬牙又加了2000元。 她个人觉得，跟着会写书能卖书，还能开公司的杨晓帆。以后赚钱，应该能简单一些。 最关键的，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平息家里的怒气。毕竟花钱是真的可以平息事端，特别是穷人家的。 ** 有的亲生父亲，不喜欢自己优秀的女儿。但有的母亲，是真喜欢别人家的孩子，甚至不管他是怎样的。 知道杨晓帆要来，王馨怡专门在沧海大酒店，定了一桌非常丰盛的午饭。 杨晓帆一到，就被直接拉到了饭桌上。 “晓帆，开车辛苦吧。你学车好快啊，这么厉害。从省城过来，200多公里呢？比你张叔都棒。” 自从见到杨晓帆，王馨怡就一直带着笑，话也没停过。 “先洗手吃饭，这个包间里就有卫生间，快去。” 张国庆坐在一边，喝着茶水，很是惬意，终于解脱了。自从他告诉妻子，晓帆要自己开车过来，已经被说了一上午。 “怎么能让他一个孩子，自己开车过来，多么危险啊！” “国庆，你去催催菜。人都来了，快一点儿上，晓帆肯定饿了。” 舒适不过三秒，又被安排的妥妥的，张国庆愉快地答应了。 杨晓帆也很适应，别人的关心和热情，他从来都是缺少的，一点儿都不会嫌多。 坐在饭桌上，和王馨怡聊的非常开心。介绍自己近期的情况，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 菜陆续端了上来，以海鲜为主。螃蟹、大虾、扇贝、鱼，等等，摆满了一大桌子。 杨晓帆不禁苦笑，“王姨，点太多了，咱们三人吃不了啊。” “海鲜看着大，显得多，吃起来就知道了，都是壳。你以前海鲜吃的少，多沾点姜汁。” 杨晓帆丝毫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拿起一只螃蟹。 “王姨，我记得第一次吃螃蟹，就是你教我的。你看看，我吃的对不对？” 三人都开心地笑了。 张国庆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然后说：“晓帆，咱们爷俩整一杯？” 杨晓帆还没说话，王馨怡直接不干了。 “张国庆，你可以啊。晓帆还没成年，你就让他喝酒。你自己也少喝点儿，下午还要开会。” 杨晓帆很是好奇，连忙问了一下。“王姨，你们下午开什么会啊？” 张国庆接过了问题，“下午和沧浪政府开会。协商一下，下一步开展抽血查体的区域。” 接着，张国庆又解释道：“本来想吃过饭，再和你说这事呢。这样，你好好吃，我慢慢和你说。” 于是，杨晓帆就感受到了重生之后，最大的一次震撼。 第271章 不可思议的干爷爷 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需要解决问题的情况。有的简单直接，有的则复杂多变。 对于这些不同难度和复杂度的问题，采取的解决策略也会有所不同。 对于简单直接的问题，通常称之为“办法”。特点是直接、明确且易于实施的，不需要太多复杂的思考和计划， 当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涉及到多个因素和变量时，就需要采取更高维度的策略，这时候就称之为“计谋”。 在杨晓帆看来，当前张国庆、王馨怡采取的这个寻女方法。无疑可以称为是更高维度的“策略”。 不但因地放矢、巧妙适行、天衣无缝，更重要是堂堂正正、师出有名、大善无形。 他首先问检测成果。“张叔，市区检测了这么多女生血液，发现了多少问题呢？” 张国庆叹了一口气，先缓缓喝了一口酒。 “这也是我和你王姨，最近比较苦恼的地方。例如贫血、营养不良的有很多，这些也好办。让家里注意一下，改善一下伙食，注意休息，大多就能改善好转。” “但比较严重的疾病，就有几十例。虽说发现的早，治疗效果可能会好上很多，但有一些家庭能力是有限的。” 杨晓帆立刻明白了，人心是很复杂的。“是不是有的家庭，进行道德绑架了？要求基金出钱，进行进一步的深入治疗。” “是啊，有不少家长找到我们基金，各种态度都有。有的说困难，让把慈善做到底。有的讲问题，希望再给些帮助。更有甚的，说既然是我们查出来的，就要让我们负责。” 杨晓帆对此了然于胸，他虽生活一直较为安逸。但也知道世事艰苦，更知道有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叔，那咱们怎么应对的啊？” “我们开始是有些为难的，感觉也不好处理。你王姨甚至想一口答应下来。” 杨晓帆看了下王馨怡，笑了。王姨从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颗心非常善良。 王馨怡也有些不好意思，白了张国庆一眼。 “那后来还是找到办法了？” 张国庆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和王馨怡夫妻两人，其实很少和这些基层、市井接触的。处理类似情况能力十分有限。 “我们请示了一下大家长，回应是九个字。‘不忘初心、善行亦有度’”。 听到这个回应，杨晓帆大叫一声好。 “这样好，社会本来是一个整体，分工十分明确。每个环节都有其用途和意义。我猜，你们应该是和政府对接，让他们牵头，组织民政、教育、卫生等部门按照职责，进行后续相关处理，对吧？” 王馨怡也很惊讶。“晓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对处理这些问题，还这么有心得。你说的办法，和我公公的处置应对，简直是一模一样。” “要是你们两个坐在一起，真的会有很多共同语言，你们的智慧应该是相当的。” 对于王姨的夸奖，杨晓帆从小到大，听的太多了，也不在意。他的关注点是另外的。“张叔，听王姨这意思，这一系列的运作，都出自老爷子的手笔？” 张国庆自也是非常自豪的，但有些惭愧。“是我的父亲，我其实一点都没有继承他的智力和韬略，差距太大了。” 谈到这个话题，王馨怡却很骄傲，她开心地对着杨晓帆说：“晓帆，你知道谁最像我公公吗？” 杨晓帆的反应自是十分敏捷，这样的对话情景下，其实也不难猜出。“应该是欣悦，您和张叔的宝贝女儿。” “晓帆，你太聪明了。我公公经常说，欣悦继承了他的智和我父亲的勇，是两人最好的继承人。” “她这个名字，也是我公公起的，意义很多。既希望孩子一生开心顺利，也寓意我和你张叔两情相悦、白头偕老，更代表这个女孩，能让全家都心情愉悦。” “欣悦”也是“心悦”，一语三关，词意顺畅。确实是个好名字。 谈到自己的女儿，王馨怡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把女儿小时候的一些优秀表现，全部说了出来。 杨晓帆越听越觉得，这个女孩太不一般了。即使从那么小的时候看起，也是非常罕见的优秀。 等到谈话间隙，杨晓帆抽空问了一下。“张叔，您父亲是哪一位？” 杨晓帆早就觉得，肯定不是碌碌无名之辈。 张国庆对于自己的家庭状况，一直隐藏或者说保护的很好。 上一世，杨晓帆都不知道，他这个便宜干爹、干妈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父亲名春来，岳父名长进。”说完，张国庆还想继深入介绍一下。 杨晓帆却直接接上了话语。“省府副长兼发委主任张春来，省委三把手、副书记王长进。” 这倒很让张国庆意外，“晓帆，你也很关心这些？”王馨怡也好奇地看着杨晓帆。 “我天天看报纸啊。而且这么大的手笔，还有你和王姨这么好，肯定不是一般家庭能培养起来的。” 这话说的有些违心，但能搪塞过去。 杨晓帆的心里反而出现了惊涛骇浪一样的感觉。他没想到还能和这两个老革命还扯上干系。 内心中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窃喜。“这也算是我的两位干爷爷了！” 这两个老革命，可是鼎鼎大名。尤其在后世网络的一个个故事的记载中。 一个确实是因为智，另一个也的确是因为勇。 张春来对于正和省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特别，在他的经营策略中，是稳打基础、渐进发展、长效经济。 “春雨润无声。” 一个人真正的亮点，有时真是需要他离开岗位之后，才能被挖掘发现的。 张春来没有再进一步，省府副长位置就直接退休了。后续接班人主持发展委，开始大兴工业，大炼钢铁。 整个正和省一时成为“gdp”大省，唐城书记都敢放言“我就能主导螺纹钢的价格，让他升一元，它不涨九毛。” 狂欢永远都是暂时的。“疯狂之后，剩下的就是一地鸡毛。” 华夏大基建停止之后，留给正和省的就是大量的停产工厂、很多的下岗工人，还有无边无际的雾霾和污染。 此时此刻，不止正和省，就连京城、津门的广大网友，通过层层挖掘，人人分析，才慢慢感觉出。 张春来的智慧眼光与远大韬略。因为他曾很多次以一己之力，压下了这些工业提案和建设请求。 绿水蓝天，美丽华夏，才有科学发展。 第272章 我感觉这个地方名字好 智慧确实难得，但勇敢更为罕见和珍贵。 王长进更了不起。上一世，世纪之初，临近退休的王长进被委以重任，升职中纪律委担任副主任。 针对腐败问题滋生的现象，开始大抓廉政建设。他亲自部署，惩治了许多贪官污吏，是赫赫威名的“打虎英雄”。 杨晓帆确实是被震到了。 这两个干爷爷，哪一个都不简单。他突然有了一点“高干子弟”的感觉。 看到杨晓帆的表情，王馨怡以为他被吓到了，连忙安慰： “晓帆，不用太在意他们的官职。我爸在外面虽然严厉一些，但在家里很随和的，公公更是好接触。” “这次寻找孩子，从抓人贩子、审讯到后面的方案建议。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都和他们说了。他们也很感激你。” 张国庆也补充道：“其实论起对孩子的疼爱，这几位老人要远超过我们的。我妈和岳母，这几年越发思念欣悦，身体都受了一些影响。” 杨晓帆知道两人误会了他，但他也不解释。毕竟惊讶或者震惊，才是正常应该有的感觉。 他随即调侃了一句。“确实很惊讶，我怎么感觉，自己一下成了‘官三代’啊，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这话说的，看似是有些巴结。其实体现了杨晓帆对张国庆、王馨怡的感情，说的是非常贴心的。 孩子大了，真正不舍的不是孩子，而是家长。 王馨怡听后果然笑了。“我们这些‘官二代’都没享受到什么特殊照顾。你想被关照，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不过，我很看好你。” 张国庆借此机会，也正好也鼓鼓劲。“找到女儿，咱们一起回去。晓帆和女儿，都这么优秀，几位老人家一定会非常喜欢、特别开心的。” 饭吃的也差不多了，三个人坐在边上的沙发上，开始认真商量正事。 杨晓帆直接问道：“张叔，你们计划下一个展开的查体区域是哪里啊？” 千头万绪，还是要从脚下，一步步抓起。 张国庆对此已经考虑过了，有了一定的想法。本来也是想找杨晓帆商量，想听听他的意见。 “沧浪下面有4个县级市、10个县。我一直在想，沧浪非常重男轻女。愿意买女孩的家庭，肯定是比较富裕。 所以，我想从靠近海边的东边几个经济好的县市开始。第一个选的是海华市。” 杨晓帆拿过张国庆递给他的《沧浪市行政图》，开始认真看起来。他上一世来过沧浪几次，也去过海华市，还待了一段时间。 海华市的经济，在全省都是比较好的，也是全国“百强县”。 当时海军准备在正和省辖内的渤海湾，建设一个小型军港。目的是实现“护卫京津”，部署一支侦查船大队，实施近海侦查，做好相关防护准备。 本来选址有两处候选地，北侧的海华市、南侧的海兴县。但因为海兴县阻力太大，渔民反应强烈，联名抵制，甚至惊动了高层。 沧浪市和海军机关进行了认真协商，最后还是选择了海华市北侧的一个乡镇。 杨晓帆看着想着，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一段回忆涌上心头。” ** 杨晓帆当时参与这个项目，主要负责的是“反侦察设备配备”、实现“隐身军港”建设。 最终的选址地不算太理想，附近较为空旷，实现这一目标，难度较大。 “杨项目长，其实海兴县最适合了，那里有山有水有林有湾。便于隐藏和实施。”海军机关的一个参谋和杨晓帆发着牢骚。 毕竟这么年轻的项目长，谁都能看出来，以后前途无量。参谋也愿意，在这短暂的合作期间，搭上一些关系。 “那为什么不选海兴县啊？”杨晓帆当时是随意一问。 “那里的渔民太团结了，反应太强烈了。组织者是个女孩，很厉害。带着一大帮子渔民代表们，和政府谈判，丝毫不落下风。 一个口号‘军队要发展，渔民也要生存’，直接把整个海兴的渔民都动员了起来。群众反应这么激动，都惊动了军方总部，最终海军只能妥协了。” 杨晓帆确实感到很意外，毕竟军队妥协的事情真不多，虽然是在和平年代。“沧浪市这个事情处理不了？” “别说沧浪市了，正和省政府来了不少人，都没谈成。不过建设军港，对渔民影响确实比较大。那个女孩有勇有谋，提出的九点主张，处处说到点子上。” “而且很多都是引用伟人的讲话，我记得有几句。” “战争可能明天会打响，但渔民今天就要吃饱肚子。” “人民军队为人民，渔民也是人民。” “党经常讲，做事情要注意询问群众意见，采纳群众观点。渔民的意见，不一定非要将军港建在这里。还有很多合适的地方。” ** 杨晓帆当时听着确实有些感慨，觉得此女不简单。但这些和他的工作，没有太大关系，也没太在意。 今天回忆起来，联想到两位干爷爷的有勇有谋，以及对遗失孙女“欣悦”的看重，联想到当前破局之难。 他觉得这个事情很不寻常，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或许是个很大的机会。 “张叔叔，先选海兴县吧。”杨晓帆直言不讳。 张国庆有些意外，看了下地图。“我是想着海华市查完了，再去海兴县。你这么考虑的原因是？” “我感觉这个地方名字好，寓意很圆满。”杨晓帆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一定能乘兴而来，高兴而回！” 第273章 明天早晨不用接我 成年人都知道，有的时候，直觉也是非常重要的。 特别是一个你非常信任的人，听他的建议，原本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对于杨晓帆的提议，张国庆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于他而言，东边的三个区县。先开始哪一个，组织进行学生体检抽查，区别并不是很大。 王馨怡更是十分赞同。因为只要杨晓帆说的、讲的、提出的，她都会同意的。 一旦达成共识，形成决定，事情展开也很快。 下午王馨怡、张国庆带领基金会工作人员，同沧浪市政府部门对接之后。很快一行人立即就赶往了海兴县。路程也不算很远，仅仅30分钟车程。 这样，方便次日早晨组织查体抽血，进行相关检查。 王馨怡选择了乘坐杨晓帆的车。她直接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看着杨晓帆熟练的起步、开车、加速，心情非常美美的。 有了一种“我养的孩子长大了、成功了”一样的感觉。但作为家长的传授感和成就感，又开始作祟。 恨不得把自己一切的生活经验，都立即传授给他。 “晓帆，你会开车了。以后难免要拉人，你可能也会坐别人的车。这个坐车的位置，也很有讲究的，你知道吧？” 对此非常门清的杨晓帆，也只能装傻，满足他王姨的教学欲望。“王姨，我刚学车，还不太懂，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王馨怡心情更加愉悦，开始认真讲授坐车的一些规则和习惯。 “最重要的一条，副驾驶不要随便坐同龄女生。这个位置，一般是留给女朋友的。” “结婚之后，更是爱人专座。” 杨晓帆边听边点头，极大满足了王馨怡的关爱心理。 “晓帆，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有了看好的，一定要让王姨帮你把把关。你要记住，越是漂亮的女生，有的时候越会骗人。这个的，你不懂的。” 就在王姨这样不断地嘱咐、传授、关心、唠叨中，车队顺利抵达了海兴县。 跟随车队一起前来的，还有沧浪市卫生局、教育局的领导，而且基金又是来送温暖，做慈善，随行的还有市电视台的采访，每一个环节，都是十分重要的。 海兴县领导自是也非常重视，在政府的海兴宾馆，专门组织了隆重的欢迎晚宴。 杨晓帆谢绝了王馨怡的邀请，没有上前面几桌。他不愿意在这些应酬中，消耗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而是跟随司机一起吃了工作餐。 饭菜吃饱之后，杨晓帆到宾馆前台，办理了入住登记，领取了房间钥匙，将随身行李拿到房间。 简单洗漱之后，换了一身休闲装，加了一件外衣，便出门了。 杨晓帆并没有和张国庆、王馨怡说。他准备自己去看一看，目标就是前一世海军参谋说的原定“军港选址地”。 没有导航，还是比较麻烦的。好在时间还不晚，杨晓帆找了一家还开门的书店，买了一张“海兴县行政图”。 其实仅仅看地图，也能发现那个地方确实不错。杨晓帆物理很好，又学过《军事地形学》，他是很明白这些的。 海岸线较为平缓，近海外围有几个大型岛屿，可以有效缓冲海风及海水对陆地的冲击。 但岛屿之间的空间，风力自然不断加速加大。 经过无尽岁月积累，将临近陆地的海域，形成了一道天然深湾。稍微经过一些后期航道修整，就是非常好的天然航道。 这便是海兴县大名鼎鼎的“龙王湾”。甚至所在乡镇，都以此湾而命名为“龙王乡”。 路途并不遥远，杨晓帆开车顺利抵达了龙王乡。 即使到了乡的中心区域，也能闻到浓烈的海腥味。 渔民之乡，果然名不虚传。 “您好，龙王湾怎么走啊？”杨晓帆在路边停下车，问了一个坐着乘凉抽烟的大爷。 “小伙子，你现在来买海鲜，时候不对啊？”大爷没有回答，而是热情的建议。 “那什么时候合适啊？”这一点，杨晓帆真不知道。 “海边的渔民和内地的农民不太一样，都是傍晚出海打渔，凌晨收获而归。明天早上4点，你去龙王湾码头，什么海鲜都有。不过只能买点散货，量大不行。” 杨晓帆来了兴趣。“莫非这里还有渔霸控制？” 大爷一听乐了，拿手指点了点杨晓帆。 “你这个娃子，看着挺精神。怎么比我老头思想还陈旧。渔霸那是旧社会的事情了，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谁还敢啊？” “渔民们是有组织地成立的渔业协作互助会。主要是提前收货、统一定价、集体销售。这样既减轻渔民的销售压力，也能保证渔民的利益。” “你是不知道，以前恶意压价太厉害了。海鲜不等卖啊。时间一长，死了就不值钱了。那也是渔民的辛苦血汗钱！” 对于老者的回怼，杨晓帆根本不在意。不同的经历，决定了不同的认知。 其实渔霸的现象，在很多海边、湖边、河边，都一直都存在，只不过更加隐蔽了而已。 对于这个大爷的热心，杨晓帆还很开心，知道了不少内幕！ 问清楚了地址，杨晓帆还是决定去看一下。这个时候，正是大批渔船出港的时机，也很壮观。 夕阳西下，海面被染成了金色。 一艘艘渔船在简易的码头边，整装待发。船上的渔民忙碌着，准备着出海所需的渔网和工具。 海鸥在天空中盘旋，似乎在为即将出发的渔船送行。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消逝，渔船陆续启动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划破宁静的海面，激起层层涟漪。 船上的灯光逐渐亮起，像是点点星光在海面上闪烁，渔船缓缓驶向远方，开始了夜晚捕鱼之旅。 杨晓帆依稀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到了一艘船尾，眺望岸边。大喊了一声。 “阿公，你回家吧，明天早晨不用来接我！” 第274章 永远地留在大海里 隔辈亲，在华夏是个非常普遍的现象。长辈，甚至比父母更喜欢孩子，更宠孩子。 岸边的一个老者大手一挥。声音也很洪亮： “丫头，一切顺利。只要阿公能走，就一定会来接你。明天4点，阿公在码头，等你平安归来。” 旁边也有送行的一些人，纷纷和老者打着招呼，有的还说着客气话。 “万老培养的好啊，丫头都能独立出海打渔了。” 老头皮肤较黑，宽额方脸，脸上有很多皱纹，刻着岁月的痕迹，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非常骄傲地说。“千金丫头，这都已经是第三次独立出海了。” 有人还是有点儿担心。“千金毕竟还小啊，海上情况变化莫测。族长你还是要安排个人跟着，更放心一些。” 也有人对这个担心不屑一顾，直接反驳。 “你不知道吗？千金不但打渔本领高超，水性极好，一身功夫更是出类拔萃，说是龙女都可以。而且她懂科学、知天文，上次和老六出海，遇到险情，都是她化解的。” “就是，就是，千金多厉害啊！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族长，渔家新的话事人。” 老者听到后面，非常开心。他哈哈一笑。“不经风雨，怎么长大？咱们渔家永远不怕大海。” “我先回家睡觉了，明天早晨来接我孙女。” 说完，和众人拱拱手，在众人的一片恭维中，转身走了。 杨晓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他知道还不到机会，也没有碰到合适的人。 前来送别的人，零零散散地先后都走了。喧闹的码头，一下安静了很多。 这时，一个原本坐在一侧摆弄渔具的老者站了起来，很不屑地哼哼了几句，还往地下吐了一口痰。 杨晓帆知道，这就是很好的询问对象。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有远有近，有疏有合。特别是一些领导或者管事的人，肯定会得罪一些人的。 “大叔，咱们一般都是晚上出海打渔啊？”杨晓帆非常客气地询问。 “你是干什么的？”老者很是警惕，发声质问。 “大叔，我陪着家里长辈来海兴办事，听说龙王湾的海鲜好，准备买点新鲜的，拿给长辈尝尝。” 对于老人来讲，最看重的就是晚辈的孝顺了。果然听到此话，老人的面色好转了很多。 “你还挺有心的，我们这里离市区较远，运输不易。只能晚上出海打渔，凌晨返回。这样的海鲜，能卖出价钱。无论是饭店，还是自用，基本就是午饭和晚饭才吃，你懂吧？” “大叔，您这么一说，我就彻底明白了。这样，我明天早上4点过来，正好买点最新鲜的海货。”杨晓帆渐渐将话题，转移到他需要的地方。 “不用4点，那个时候，也就刚刚看见船帆子。打了渔的船沉，跑不快，还得一个一个排队上岸。你5点过来，都赶趟儿。” 老者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开始了吐槽。 “你是听刚才万老头讲的吧，他对孙女宝贝的很。每次都提前1小时过来，祈祷平安，为出海渔民祈福。他这其实也是赎罪呢。” 杨晓帆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他此时只恨自己身上没有带香烟，不然递上一支，就能很轻易地拉近两人关系。 但杨晓帆也很机灵，看见老人正在整理一个很大的渔网，连忙走了过去。 “大叔，这渔网怎么整理啊，我很好奇。您教教我，怎么能把它折起来放好，而且还不伤网。” 这也是杨晓帆的聪明之处。对待这样倔强性格的老人，你绝对不能说去帮助他，而要说让他教你，指挥你怎么干。 这其实一样，也是帮忙。 老人果然很高兴，嘴里说着要领，指挥杨晓帆干活。杨晓帆上手很快，理解能力也强，很快儿就干的有模有样了。 不大一会儿，就帮老人，整理好了三张大网。 “小伙儿，你以前真没有整理过渔网？”老者非常好奇，特别意外。 “大爷，海边我都是第一次来，这不是您教的好吗！”小杨同学的这张嘴，是真会说话。 “你这小子，是真聪明，和千金有的一拼。”老者也不禁发出了赞叹之声。 杨晓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始非常惊奇地询问。 “大爷，我听说，一般女子是不出海啊。怎么刚才看见一个少女独自出海，而且大家还都觉得很正常！” 确实有这样的旧传统。 古时，渔民们认为女人上船会带来晦气，导致渔船发生危险、打不上渔获、渔网破碎等问题。 加上，出海打渔本身就是一项充满挑战和风险的事业，过程较为艰苦，需要较强的体力、耐力和强大的心理，确实也不太适合女性。 这些都导致了，一般情况下，女性不会出海打渔。? “你这娃娃懂的还不少啊，一般的女子，肯定不能出海打渔，既干不了，大家也不会允许。但也有例外的。” “您指的是未来的接班人？”杨晓帆尝试地问。 不得不说，老者也发现了，和杨晓帆聊天非常舒服。既能得到应有的尊重，这孩子反应还快，脑筋好使，沟通不费劲。 “是的，只有未来的族长，渔家话事人的接班人，才能不论男女，都可以出海打渔，也必须独立出海打渔。” “上一个是万老头的女儿。”老者说这话时，有些黯然。 杨晓帆意识到了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但他知道问下去，可能会引起怀疑。可这个太重要了，又不得不问。 “大爷，您住哪里啊，我开车过来的，送您回去。”杨晓帆先迂回了一下。 “你会开车？”大爷非常纳闷，又自己开始嘟囔。“我那臭小子最喜欢车了，老缠着我给他买。可是车太贵了，咱打多少次渔，才能凑够一个车轮子啊？” “大爷，汽车以后，会越来越便宜的，咱们都买的起。”杨晓帆认真回应了一下。 “车是会越来越便宜，可是我的儿子呢。都怪那个该死的万老头，硬说天气没问题，安排大家出海。结果夜间突遇大风，我那儿子就没能回来。” 老者放声痛哭了出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惨事。 就连尸首都没能回来，永远地留在了大海里。 第275章 明天真的很重要 一个悲痛老人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拧开的水管一样，根本刹不住。 杨晓帆也不插话，耐心地陪在一侧倾听，就在美丽的龙王湾畔，静静的大海旁。 ** 老者也姓万，是龙王乡万家庄人。 全村都是渔民，基本都是万姓族人，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以打渔为生。 族长在村里权力很大，一般也都兼任着村干部。甚至有时，村长、支书，都是干活的小辈。 依靠资源丰富的大海，万家庄人虽不能说十分富裕，但也衣食无忧、幸福安康。 特别已经很多年，渔民出海打渔，都没有遇到过危险。 这一切，除了得益于万家庄渔民精湛的打渔技巧、娴熟的水性，还有他们流传多年的祖训。 “尊重大海、敬畏大海、适应大海。” 天气状况稍微不好，就不会安排渔民出远海打渔，而且团队意识很好，从不允许渔民单干蛮干。 十五年前，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大海一直阴沉沉的，天空灰蒙蒙的。 现任族长万海生，当时也兼任村支书，他接到了上级的一个任务，其实也算是订单。 看能不能近期出海打一次渔，准备一批海货。过年的时候，政府各级部门，既需要向上级单位送一些，也要给自己的同志们发放。 族里为此专门展开了会议。 几个年龄较大的长者都不同意，“海生，咱祖上有祖训，冬天一般不出远海，就近海打打行了。” “是啊，海生，有多少算多少。至于品种，就看运气了。” “冬天的海上变化太快，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要小心。” 但是年轻的一些出色族人，不太服气。 “族长，这个天气问题不大，我们也想冬天去远海闯一闯。” “以前老辈冬天不出海，是设备不好，而且没有科学的天气预报。现在有啥问题？” “海生叔，其实家里孩子早就叫着吃大鱼了。咱们正好借机出海打一次，也能过个好年。” 万海生当时年近五十，而且担任族长多年，能力素质都很好，在村里威信很高。 他经过衡量，最终还是决定了。安排经验丰富的渔民，组成小型船队。选用最好的渔船，赴远海打渔。 而且特意挑了一个天气很好的白天，清晨出海，傍晚返回。 万海生也不徇私，安排自己23岁的独生女儿万水灵，也就是下一任族长候选人，亲自带队。 傍晚时分，出海打渔的船队返回了，但少了两艘渔船。 归途中，突然遇到海上龙卷风。两艘渔船运气不好，被刮进了风暴中心，不知踪迹。 万水灵和老者的儿子，永远地留在了大海里。 大海就是这样的，风平浪静的时候，能够包容一切，海纳百川。 发起火来，海风狂啸，海水肆意，风水交融，也可以摧毁一切。 ** 杨晓帆做事善始善终，有头有尾。夜已经深了，他还是遵守承诺，要开车把老者送回庄子。 老者开始不愿意。“你是个好娃子，俺谢谢你。我自己身上脏，不好上车，怕给你弄脏了。” 杨晓帆笑容很真诚，但态度很坚决。 老者上车之后，东看看，西摸摸，又开始兴奋起来。“娃子，这车多少钱啊，真不孬啊！” 他开始问很多问题。杨晓帆依旧很耐心，细致地回答。 万家庄距离龙王湾，并不是很远，只有几分钟车程。老者热情邀请杨晓帆到家里做客，喝杯自制的渔茶。 杨晓帆虽然有些向往，但还是拒绝了。他心中有事，便婉言告别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杨晓帆心情既十分愉悦，也有些沉重。老者还说了很多很多，包括万海生孙女万千金的一些情况。 收获远比想象中要大很多，但也有不少困难，不太好解决。 想着想着，杨晓帆反而笑了。 “我有两个神通广大的干爷爷，为啥要自己去费心操持呢？” ‘如果再找回欣悦的过程中，他们不使使劲儿。估计以后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喊‘爷爷’、叫‘姥爷’。” 这个开始确实没想到。 平凡家庭长大的杨晓帆，两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他真的是不太适应。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到了海兴县的原因，还是因为杨晓帆来了。 一向失眠浅睡的王馨怡今天晚上，睡的很早，也很沉稳。 张国庆看到杨晓帆的短信，起床下地，她都没有知晓。 按照短信内容，张国庆来到了杨晓帆的房间，见到的就是一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帅小伙。 “晓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张国庆虽然非常意外，但也没多想。 这孩子是有数的，也不是那种喜欢泡夜店、瞎折腾、惹事端的人。 杨晓帆非常自然地回应。“王姨的睡眠一向不太好，所以请您过来一下。” “你说，你找我有事，说吧？”张国庆，还以为是为了明天查体的事情。可能这小子，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没想到这个有数的孩子，说出了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话语。 “张叔，今晚你在我这屋睡吧。好久没和您聊天了，咱爷俩睡前好好唠一唠。” “还有明天早晨，我陪您，一起去海边，看看日出，很壮观的。” 杨晓帆笑嘻嘻地，一本正经地胡扯八道。 他才不会现在，就说出真实的情况。那样，别说张国庆。估计他，一夜都无法入睡了。 但明天真的很重要，必须要保持充沛的精神和体力。 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第276章 只待千金返航归来 对于自己孩子的一些无理要求，家长还可以断然拒绝。 但像和杨晓帆这样的关系，张国庆是觉得有些为难的。批评肯定是不行的。 但如果同意，似乎也有点儿荒唐。明天是在海兴县，第一天开始查体，很多工作要做，不少事情要协调。 王馨怡是名义的基金理事长。 但和政府协调，和学校对接，具体安排、接受采访等等工作。其实一直都是张国庆在具体负责。 “晓帆，你是有事，想和张叔说？”张国庆还是准备先问问情况。 毕竟这个孩子，一直以来，都不是胡闹的性子。 “是啊，这二十几天里，我可做了不少大事呢，张叔你不感兴趣啊？有些事情，还想问问您的意见呢。” 张国庆知道杨晓帆写书、出书的事情，别的情况，暂时就不掌握了。他确实也有点儿好奇。 他一直都有感觉，这个孩子，高考后变化太大了。 协助警方破案，就不说了。单单杨晓帆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到处跑，就让他很是惊讶和意外。 他记忆中，他自己学会开车后，好像前半年都是龟速行驶，经常被后车按喇叭。更不要说上高速了。 “你说说吧。”张国庆确实好奇，也就顺从了孩子的想法，一屁股坐到了宾馆的单人床上。 杨晓帆就开始慢慢讲述，自己近期的一些情况。 张国庆开始是坐着听，后来是躺着听，最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倒不是杨晓帆讲的不精彩，而是他最近太累的，压力太大。见到杨晓帆之后，也有些放松了。 杨晓帆麻溜地给自己“干爸”，盖上了一个薄薄的单被，海边的夜间还是有些凉的。 张国庆感觉自己睡了一个非常香甜的觉，做了一个美美的梦，似乎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梦中的父女正抱头痛哭的时候，他被叫醒了。他睁开朦胧的睡眼，依稀看到了一张阳光帅气的笑脸。 “张叔，醒醒，到点了。”杨晓帆非常耐心地叫着张国庆。 张国庆虽然没有起床气，但美梦被吵醒了，也十分不爽。“几点了？” “张叔，现在都已经4点30分，咱们5点得赶到龙王湾。” 杨晓帆已经很注意掌握时间了，尽可能地让张国庆多睡一会儿。他自己昨夜睡了才不到5个小时。 “晓帆，今天好多事情呢。看日出，改天再说吧。我再睡一会儿。”张国庆，还是没舍得说出。 杨晓帆是在胡闹。 “张叔，我可能找到欣悦了！”杨晓帆终于祭出了大杀器。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早上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了。 五分钟后，在开往龙王湾的车上。 杨晓帆觉得王馨怡说的真的挺对。副驾驶这个位置，真的不能随便谁都来坐。 因为现在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国庆，兴奋、激动、高兴，各种情绪交织，已经化身成为了“十万个为什么”？ “晓帆，你为什么昨天要去龙王湾啊？” “张叔，我买了份地图，一看这个地名，就特别喜欢。你也知道，我历来喜欢山山水水。就想着来转转，看看海上的夕阳余辉。” “晓帆，你说那女孩叫什么。对，叫千金。她不上学了，为什么啊？” “张叔，她叫万千金，特别聪明，基本靠在家自学，就是期末到学校参加考试。小学跳了一级，去年就初中毕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上高中？” “这一点和欣悦很像，我女儿从小就特别聪明，真的有可能啊。晓帆，真是多亏了你啊！不然这个学校女生血液检测，就算到了龙王乡，也找不她啊。” 杨晓帆对此也是感到非常惊奇，如果不是他上一世听说过这个情况，临时决定过来看看，还真的就这样错过了。 想想张、王两家，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这么大的动作，来办这个事情。 如果最后失之交臂、差之毫厘，真是太遗憾了。 “晓帆，你确定，这个万千金是被抱养回来的？” “我虽然只听一个大爷说了，但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万海生这个老头不简单。他对外声称，这是她女儿万水灵转世，是龙女帮助的。” “她女儿去世三年，当时欣悦正好三岁。” 张国庆眼中迸发出了怒火。“这个老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杨晓帆急忙相劝。“张叔，我可和您说好了，您也答应了。您只能在车上看，绝对不能下车。” “女儿样貌随爹，您应该一看就有数。您也很难控制情绪，如果被人发现端倪，咱们可就不好办了。” “这片区域，家族势力很庞大，万海生又是渔家话事人。咱们就算被扣住了，也没多大事。但他们要是把欣悦藏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张国庆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很难控制。 如果万千金真是他的宝贝女儿欣悦，他恨不得一下儿抱在自己的怀里。拉着她的手，立刻带她回家。 杨晓帆一脚踩死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张叔，您都等了十三年，真不差这一会儿。这个事情不简单，不仅仅万海生很有势力。看样子，万千金和他的感情也很好，两人一直是相依为命。” “您真得要忍耐一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知道了，你快开车啊，要不我来开。去晚了，她要是走了，怎么办？我怎么见我的女儿啊？还有多远啊？” 张国庆说是能控制，情绪还是很乱。 杨晓帆肯定不能让他开车。这种状态下，走路都不一定安全。 他边开车边接着嘱咐。“张叔，您和王姨从小就教导我，关键时刻，一定要冷静。” “上个月，因为我跳水救人的事情，王姨还给我留了作业，写了100遍每逢大事有静气。” 张国庆笑了，这个少年真的成长起来了。可以为他们遮风避雨了。 “好的，我一定控制好自己，坚决不下车。”张国庆既是和杨晓帆表明态度，也是给自己提出要求。 “我就不解开安全带了。”怕杨晓帆不相信，他又加了一句。 车辆抵达龙王湾码头的时候，这里已经非常热闹了。不宽的道路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 有汽车、拖拉机、三轮车，甚至还有一辆马车。 杨晓帆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阵儿穿梭绕行，停到了正对码头的路边一块儿空地上。 这个位置，他昨晚就选好了。 无论万千金将船停泊在码头哪一侧，只要上了码头，车里的张国庆都能看见。 只待千金返航归来！ 第277章 团宠级别的待遇 行百里者半九十，小狐汔济濡其尾。 事情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越要考虑全面，小心应对，处置合理。 杨晓帆没有继续再和张国庆说什么，毕竟过犹不及。他也没有继续留在车上，而是下车去买海鲜。 这个事，既然昨天已经说过了，今天也来了，就必须要做到。到了渔家宗族势力范围之内，一切都要非常小心。 从军多年的杨晓帆，始终记着一些历史上经验和教训，乐极生悲，进而功亏一篑。 他自然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连人带车，说不定已经被人家盯上了。 杨晓帆迈步向码头走去，天边已渐渐放亮，太阳即将闪耀而出，新的一天开始了。 放眼望去，出海打渔的渔船，已经开始陆续在远海处进行有序编队，缓缓进港了。 首先传入耳内的，是船上的渔民们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号子。 “平安”、“丰收”！ 这是出海渔民，向陆地亲人先报个平安。 听闻此声后，岸边自是一片沸腾，人们都在放声欢呼。 万海生老爷子一马当先，站在码头迎接人群的最前方。他听到“平安号”后，哈哈大笑。 这不但意味着所有出海人员平安回来，而且这次出海打渔的收获也非常大。 他大喊一声。“擂鼓”，“欢迎回家”！ 码头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渔民，拿起大鼓槌，打起了节奏分明的“凯旋鼓”。 一时鼓声镇天、异常热闹。 就在这个间隙，此时杨晓帆已经再次找到了，他昨天新认识的熟人万大爷。 “大爷，这个打鼓，应该也有讲头吧？” 一个孝顺而且非常好学的有志青年，这就是他在龙王湾的人设。 人设正确了，活动就相对自由，人身安全也就得到了保证。 “小伙子，可以啊，这么早过来，真起来了啊！”大爷再次看到这俊朗而又有礼貌的小伙，也非常高兴。 杨晓帆报以灿烂的微笑，以示回应。 “这鼓啊，那肯定有说法的。这是俺们祖上传下来的凯旋鼓。”大爷也是非常喜欢传授后辈的。 “咱们渔家有代代相传的规矩，特别出海、返航，每一个环节，都是经过血的教训总结得来的。” 杨晓帆也不是简单的聊天，他是真的感兴趣。 重生一次的他，对这个世界非常的好奇，对一些古老的智慧，以及经验，更是非常的尊重和信任。 “大爷，您如果有时间，就和我说说，我对这个，真的挺感兴趣的。” “小伙子，我是没有孙女，不然真招你当女婿，你真不错啊。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对这些传统看不上。” “咱们华夏五千年，一路闯过来。行行业业靠的，不都是祖辈的传统。”大爷先发了一阵儿感慨。 旁边的几个人也笑了，看来他们也经常听大爷的吐槽，都习惯了。 “咱们渔民一辈子和大海打交道，这个风里来、雨里去，靠天吃饭，拿命讨生活，不容易啊。” “出海的时候，要悄悄的，不搞仪式，不做告别。既不惊动海里的东西，也给出海的渔民讨个吉利。家里有牵挂，必须要回来。” 这话说的在理，杨晓帆听得频频点头。“没有告别，就一定要回来。”这在心理学上，是讲的通的。 “返航的时候，必须要大张旗鼓，热烈欢迎，敲起大鼓。这既是要把有可能尾随的东西吓跑，也是欢迎勇士们回家。” 杨晓帆心有所思，还是问了一句，“万大爷，您说的这个海上的东西是指？” 大爷反而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啊，海里的东西太多了，太玄幻了。说不清、道不明啊。我还指望我儿子，哪一天能回来呢。” 见又勾起了大爷的惨痛回忆，杨晓帆连忙转移话题。 “万大爷，我来买海鲜，也不太懂。您给我推荐一下吧，买什么合适，买谁家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也问的及时，大爷一下又精神了。“小伙子，你有孝心。这么一大早，跑这么远，来给长辈买海鲜。你家长辈有福啊！” “海鲜，不要买太多太杂的，深海鱼最好。海鲈鱼、大黄花、石斑鱼都很好，这个季节也合适，今天他们收获肯定不错。” “买谁的都行，只要离那个万千金远一点就行。要不我给你找一个吧，咱渔民也爽快，不用称，一眼就出价。” 杨晓帆故意装糊涂。“为啥要离万千金远一些？” “万海生那老小子看的紧啊，生怕谁把他的宝贝孙女拐跑了。” 旁边的人也有同感，“是啊，上次来了一个外乡客，可能看千金漂亮，想买的她的鱼，被万族长直接给赶跑了。” “这还算是轻的呢，千金中考，全乡第一名。高中要去县里上学，老万头就是不让去。” “看看吧，这么宠着，以后只能招上门女婿了。” 万大爷和万海生不对付，他身边的人，自然是向着万大爷，都在调侃着万海生。 当族长、话事人，哪里有那么好干？肯定会无形中得罪一些人。 这却无疑中，给杨晓帆彻底解了惑。 “怪不得不让上高中，这是买了人家的孩子，担心外出多了，被发现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万海生这个老头，倒是把这个道理，给倒过来了。 先头进港的渔船已经陆续靠岸了，岸上的人也相应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牵绳帮忙稳定的，用钩子拉着船尾的，上船帮着抬货的，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 脸上的表情都是开心，还和出海人大声地聊着天。 万大爷这个岁数，已经不用再去干具体活了，他指挥招呼自己的几个子侄忙活。 他对着一艘船大喊了一句：“石头，有没有打着上好的深海鱼，有个不错的后生要买。” “三大爷，我这有鲈鱼、黄花，个头还都行，石斑鱼就是小一点。千金厉害，她打的都是大鱼，她那里还有三文鱼。” 万大爷也有点儿意外。“三文鱼可不好打啊，千金丫头确实厉害，她在后面压阵？” “千金想压阵，大家都不同意。就这么一个宝贝，可不敢了，她在那边靠岸呢。” 顺着手指看过去，码头的斜对边，一艘渔船已经靠岸停好了，停的板板正正。 万海生已经站在码头的船边，面带笑容：“丫头回来了！” “阿公，我回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轻巧地从船上跳到码头上来。 她的皮肤被海风和阳光染成了健康的小麦色，长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随风轻舞。 她的眼睛很大，清澈而明亮，闪烁着大海般的深邃和纯净。身穿一件简单的蓝色布衣，衣摆随风轻轻摆动，裤脚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腿。 杨晓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不敢多望。但他感觉，似乎是有一些张国庆、王馨怡的影子。 码头的人，都热情地和万千金打着招呼，看来都很喜欢她。就连万大爷也走过去，夸奖了万千金几句话。 看得出来，这绝对是团宠级别的。 杨晓帆拎着几条从石头那里买的新鲜海鱼，快速返回了自己的车。 他先把装鱼的塑料袋，放进了车后备箱。然后打开了驾驶位的门，想和张国庆说几句话。 却看到副驾驶位上的张国庆，已经泪流满面！ 第278章 你快点给我起来 “吾之悲，汝之乐”，??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同。 万千金，或许给万海生，带来了慰藉和欢乐。但却给张家和王家，带了无尽的痛苦。 看到张国庆的表情，杨晓帆立即明白了一切。 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 他连忙安慰张国庆。“张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欣悦接回家的。” 张国庆泣不成声，“她就是我的女儿，虽然比我想象中高一些、黑一些，但相貌特征非常明显。特别那双眼睛，和她的爷爷十分相似。” “晓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报警好不好？”张国庆，已经有些心慌意乱了。 杨晓帆早有准备，也有计划安排。“张叔，我们先离开这里。” 张国庆却有点儿不情愿，“晓帆，能再待一会儿吗？我想她走近一些，再好好看看。” 这个要求或许不算过分，但杨晓帆硬着心没有答应。他还是立即发动了车子，一个漂亮的起步，然后倒车调头。 车辆仍然沿原路返回，慢慢悠悠地驶离。张国庆坐在副驾驶上，仍不断地回头张望，希望能再，多看看他的女儿。 哪怕再多看一眼。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车刚刚开出龙王湾。一个精瘦男子就跑到了万海生面前，附耳说道： “叔，那个小子确实是来买鱼的。通过万老三，从石头那里买了几条鱼，应该没什么问题。” 万海生眼睛一眯，问了一句：“那个后生自己来的？” “昨天是自己来的。今天车上还有一个男的，不过没下车，估计是家里的大人陪着吧。” 这倒也合理，毕竟这么早，到陌生的地方购买东西。 万海生点了点头，精瘦男子便离开了。 看着仍在忙碌卸货的万千金，万海生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丫头是想去县里上高中，然后考大学的。” 但想起王大来当时的叮嘱，万海生还是不敢赌这一下儿。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有点儿赌不起了。特别最近他的右眼皮总是跳，他莫名有些担心。 ** 省城石城西侧的省委家属院，主要居住的是省委省府领导。 9号楼是省府副长兼发展委主任张青来的家。他在省委班子里排名，也正好是第九位。 下半年是完成各项任务指标的关键，工作非常繁重。 最近发展委接连有几个重要会议，张春来都要出席，并做重要讲话，他是很忙的。 但他的心，始终牵挂着沧浪的学生查体进展，也期待着能有所收获。 特别最近他的左眼皮总是跳，他感觉好消息应该不远了。 到了张春来这个年纪和级别，每日的生活作息已经非常严格了，不能说精准到分钟，但也大致不差。 6时，张春来准时起床。洗漱后，要到院里打30分钟八段锦，锻炼身体，也是放松筋骨。 刚刚走到院子里，他的私人手机响了。 张春来一看是儿子张国庆来电，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立即接听。 “国庆，有什么好消息吗？” “爸，晓帆帮我们找到欣悦了。”电话里的张国庆依旧十分兴奋，哪怕已经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冷静。 “好，好，好，快把她带回来啊！”以张春来的城府和心性，也不免说了三声好。 “爸，现在还是有点儿小困难，我们把握不好这个尺度，和您说一下。” …… “国庆，这事你们做的不错。一定不要惊动他们，继续开展你们的查体工作。我马上赶到海兴去。另外，一定先不要告诉馨怡，更不能告诉你岳父。” “他发起火来，能把那些渔民都给抓起来。” 张春来兴奋之余，也调侃了一下老友王长进。 电话挂断，张春来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打电话给秘书：“上午的会议取消，7点30分钟，从发展委机关出发，赴海兴县检查调研渔业安全问题。 你通知省公安厅、渔业厅、安监局，各安排一名副职领导带有关人员参加。 厅里请桂副主任参加，安排对应处处长陪同。你负责安排好车辆，并通知沧浪市政府。” ** 张春来最后对张国庆的叮嘱，是十分有用的。 因为张国庆一直在犹豫，回去后告不告诉自己的妻子。 以他对王馨怡的了解。她会扔下一切，不管不顾地去找万千金，去确定那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但是现在不说，秋后算账肯定是少不了的。好在有了尚方宝剑，虽然依旧少不了算账，但估计能轻一些。 打完电话，张国庆问杨晓帆，“晓帆，咱们下面干什么啊？” “张爷爷要来，咱们就不用费劲琢磨了，交给他老人家即可。先回宾馆，我再去睡个回笼觉。你应该准备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和王姨正常开展查体工作了吧？” 杨晓帆说的理直气壮，张国庆竟无言以对。他是真的不想去组织查体了，但又别无他法！ 王馨怡晚上睡得好，精神也好。查体的时候，仍然是她负责一队，张国庆负责一队。 休息好的王馨怡，十分认真，盯着排队的女生狠狠地看。每个女生，都能看上十几秒。 甚至把几个小女生看的脸都红了。 海兴县靠海，加上食物以海鲜为主，女生普遍个子高、皮肤黑、发育早，渔民显性遗传特征非常明显。 王馨怡看了30分钟，都没有发现一个感觉像的。她转过头一看丈夫那边的情况。 竟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她那一向靠谱的丈夫，竟然靠着椅子睡着了。 “张国庆，你快点给我起来。” 第279章 想听听神童的建议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这些年来，王馨怡虽说也有很多悔恨与苦闷，但生活总体上，过的还是很舒适的。 这一切，自然都是由张国庆在前面扛着。即使从省城石城到柳水工作、生活，也是无怨无悔、任劳任怨。 这个丈夫绝对是合格的，甚至优秀的。 张国庆昨夜没有睡够，早上又有惊喜与兴奋，再加上爱女即将失而复得，心情一下放松了。 被初夏暖暖的阳光一晒，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王馨怡的“河东狮吼”，不但把张国庆给叫醒了，在场的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基金的工作人员多少可以理解，毕竟这是理事长，在喊自己的爱人。 海兴县医院的采血护士和带队医生，还有参加体检的女生，以及陪同的老师们，都是非常吃惊的。 “省城的女领导，对自己的员工，这么凶吗？” 要知道，整个沧浪市，都是很重男轻女的。一些女学生心中，甚至萌发了努力奋斗的念头。 “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成功，做个女强人！” 张国庆醒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立马开始认真工作。 一个突发的小插曲，也有效果。 无论是抽血护士的效率，还是排队学生的秩序，都好了很多。 上午抽查了市区的三所初中，非常顺利，但王馨怡是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到了海兴宾馆。 进入房间后，这也算是暂时的夫妻两人世界。 “国庆，我早上态度不好，你别在意。”王馨怡还是解释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大的气性。 张国庆紧紧把妻子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亲爱的，我们的女儿找到了，我今天早上见过她了。她个子很高，长的很漂亮，而且身体素质很好，是个出色的渔家小公主。” 王馨怡扭动了一下，从丈夫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我去洗漱一下，中午早点去吃饭，你去叫晓帆。下午还有三所学校呢。” “馨怡，我没骗你，真的找到了。她现在叫万千金，去年是海兴县中考第一名。未来的万家族长、渔家话事人。咱们的女儿，到哪里都是最出色的。” 张国庆甚至有点儿语无伦次了，说话也没有前后逻辑。 王馨怡没有回应，依旧在卫生间洗脸。她也很理解丈夫，毕竟这样的情景，她已经幻想过很多遍、很多种、很多次了。 这时，张国庆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一看，来电是他老子张春来。 “爸，对。我和馨怡在一起。已经回到宾馆了。” “您也在这里啊。好的，我们叫上晓帆，一起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张国庆立即拨给了杨晓帆：“晓帆，我爸他们已经到了。现就在宾馆501房间，咱们一起过去吧。” 直到王馨怡被拉着到了楼上501房间，看见自己的公公，还有公安厅的一位领导，她才似乎有点儿明白。 “国庆，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张国庆喜极而泣。“是的，都是真的。我们的女儿真的找到了，晓帆带我去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王馨怡看向她最最信任的杨晓帆，杨晓帆则报以灿烂的微笑。“王姨，恭喜您，失而复得。” 房间里轻松坐在沙发上的张春来，也非常高兴。“馨怡，没错。我们的孩子找到了。这就是我的孙女，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省公安厅徐文才副厅长。我们这次，可要麻烦他了。” 徐文才连忙表态：“首长，这是我们的份内之事。是我们警方的工作没有做好，很惭愧。” “馨怡，这是咱们孩子的材料档案，也是徐副厅长帮助整理的，你先看一看。”张春来给王馨怡，递过去了一个档案袋。 张国庆、王馨怡，连忙一起向徐文才表示感谢。 “你就是晓帆吧，你对我们两家都有大恩，我们都要好好谢谢你！”张春来竟然站起来，并主动伸出了手，去和跟在后面的杨晓帆握手。 杨晓帆连忙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张春来的右手，面带微笑。“张爷爷，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找回欣悦妹妹，也是我的心愿。” “说的好，我们是一家人。晓帆，你很不错。” 徐文才也走上前，向杨晓帆敬了一个警礼。“晓帆同学，我代表警方，向你致敬！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替我们完成了任务。” 杨晓帆不愿意贪功，连忙表示谦让。“徐厅长，我就是发现了一点儿线索。具体如何救出孩子、惩治坏人，主要还要靠你们。” 王馨怡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档案袋，张国庆也急忙凑过去，两人一起观看。 里面的材料很简单。 一张公安机关的户籍信息登记表，还有小学、初中学习档案，里面有学生登记表和很多奖励表。登记表、档案上都有照片。 通过材料可以看的出，万海生已经足够小心了。万千金7岁时，才去托人给她上了户口，应该也是为了上学用。 但即使这样，小时候的照片也好辨认，王馨怡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其实真正的母女相认，也不需要什么“nda检测”，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馨怡非常激动，立即站了起来。“她在哪里？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张春来早就知道这个儿媳的性格和秉性，才专门让张国庆前期瞒着她。 “馨怡，现在还不能直接去。情况还有一点儿复杂，最大的问题，现在欣悦和她这个爷爷，感情特别好。我们不能伤了孩子的心。” 对于别人来说，万家庄族长、渔家现任话事人，或许还算个人物。但对于省委常委来说，那就啥也不是了。 张春来考虑的，只有孙女的真实感受。 “大家都坐下吧，咱们开个小会，听听徐副厅长的建议。” 看到王馨怡还执拗地站着，张春来又说了一句。“馨怡，咱们不但要找回欣悦的人，还要挽回她的心。” 徐文才立刻开始汇报，首先还是做了个检讨。“首长，基层派出所对于登记户口管理不够严格，存在违规问题，我一定要求彻查到底。” “因为怕打草惊蛇，没有做太详细的调查。根据龙王乡派出所所长的反映。万海生和万千金的关系很好，两人几乎是相依为命。” “这种情况，以往我们也曾遇到过。孩子和养父养母关系很好，并不愿意警方追究买孩子的法律责任。” “徐副厅长，这种情况，一般会给买家定罪吗？”张春来插问了一句。 “按照法律规定，买家也是违法行为，一般要视情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只不过目前拐卖孩子的嫌犯王大来，还没有归案，证据链不够完整，目前不具备起诉判刑条件。” 徐文才解释之后，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但可以先将万海生进行拘留，这个是合法行为，没有任何问题。”徐文才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知道自己的立场。 张春来环视了一圈，没有问张国庆、王馨怡，直接问杨晓帆。“晓帆，这个事情，你觉得如何处理，更合适一些？” 事关己则乱，张国庆、王馨怡两人，估计是没什么主意的。 他想听听，这个近来声名鹊起的神童的建议。 第280章 注定不寻常的一天 长者问，对勿欺；长者令，行勿迟。 杨晓帆确实没想到，张春来能问到自己。特别，这个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其实并不太好回答。 但既然已经发问，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杨晓帆又必须要讲出自己的看法。 作为当事人、受害方，张家、王家无疑是非常痛恨人贩子，以及买家的。 而且这个其实更为恶劣，是买家主动求买优秀女童。 这是引发这一切悲剧的关键所在。 十几年的悲痛和伤害，没有人能够有资格，代替当事人，去原谅这些罪犯。 杨晓帆首先表明态度，“张爷爷，我觉得任何人都不能置身于法律之外。无论是人贩子，还是买家，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张春来认真听着，并没有表态。他知道肯定还有下文，可能是坚持这个观点，但更有可能是转折。 杨晓帆也没有犹豫，继续讲下去。 “我觉得，这个情况，可以先问一问欣悦。看看她的态度，让她来决定是刻意拐卖，还是变相收养，可能更合适一些。” 第一句讲的是法理，第二句说的是人情。 “你觉得欣悦，能懂得这里面的轻重？”张春来反问了一句。 杨晓帆非常坚定地回答：“张爷爷，您应该比我更有信心。欣悦不是一般的女生，她可以的。” 这就是高智商之间的对话了，就连一旁认真聆听的副厅长徐文才，都没有完全听明白。 张春来想了一下，觉得这样，没准还真是更为合适。孙女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整个人生都发生了改变。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确实应该，先单独见一见欣悦。听听她的意见。” “晓帆，对于如何安排这个见面。你肯定有过思考，谈谈你的看法吧。” 杨晓帆知道，这个睿智的长者，或许是真想听听他的建议，但也有可能是在考量他。 但学霸最不怕的就是考试。而且是自从知道了王、张两位老爷子的身份。 这两条大腿，他杨晓帆是抱定了。 因为没有人愿意，再去接受不公正的待遇和肆意的欺压。 “张爷爷，我觉得关键是不引起万海生的异议。这个老头，非常的谨慎和狡猾。” “我们可以通过欣悦的初中学校来具体操作。马上即将进行中考。让欣悦原来的班主任，邀请她回学校。给师弟师妹们，讲讲考试心得和注意事项。” “毕竟咱们的欣悦，是去年海兴县中考状元。这个是师出有名、符合常理的。而且我判断她的班主任和欣悦关系肯定很好。我们就在学校和欣悦单独见面。” 学霸是了解学霸的，更了解班主任和学霸的关系。形同父子，酷似母女。 杨晓帆其实还真是想多了，张春来确实有大智慧。但涉及到这些具体问题，他其实很少去研究和思考了。 张春来原本想的是，交代给徐文才。让他安排一下，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欣悦单独见一面。 至于怎么办到，那是徐文才考虑的事情。但杨晓帆说的办法，无疑更为合理和可行。 张春来直接拍板。 “晓帆的这个建议很好，就按照这个方案。徐副厅长，你去具体安排一下。另外，中午你们几个副厅长和沧浪市、海兴县的领导一起吃饭，我就不参加了。我和家人一起。” 政府这个强力的机构，一旦开始运转。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 原本下午安排的查体学校，并没有万千金的初中母校龙王乡中学，这个也及时进行了调整。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在等待万千金的到来。 万千金凌晨打渔回来，整理上交海货之后。回家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补觉。 年轻人睡的快，睡眠质量也好，一觉睡到12点。被万海生叫起来吃饭的时候，已经是精神抖擞、满血复活了。 “阿公，中午吃什么？”毕竟是小姑娘，正在长身体。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感觉很饿。 “丫头，你打的最大的一条三文鱼。阿公给你煎了。这个营养好，味道也鲜，快点儿吃。” “阿公，不是说好，这个卖掉的吗？咱们自己家里吃，吃小一些的就行啊。” 万海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宠溺地说：“我们家的小公主，当然要吃最好的。” “丫头确实厉害，当年我第一次打到这么大的三文鱼，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你比阿公要强太多。” 渔家看重的就是打渔本领。谁强谁弱，拿鱼来比。 万千金也不客气。“了解了鱼群的习性，能够判断出它们的轨迹。然后耐着性子，也不难。设备还是有些落后，不然我还能打更大的。” “那当然了，我们家的小公主，是整个渔家最棒的。” 两人和和美美、亲亲热热地聊着天，吃着饭。宛如以前生活中的每一天。 但这一天，注定是不寻常的。 13时，万家庄现任村长登门了。 “海生叔，乡中来电话了。是千金的班主任，让千金去回个电话。” 第281章 喜欢自由的感觉 老师这个职业，永远是受人敬仰的。 渔家的孩子，大多是子继父业，继续打渔。但渔家同样推崇知识，尊敬老师。 万海生虽说有些意外，但也很理解。“这个方老师，她也太执着了。估计又是想让千金，去县里上高中。” 村长也知道，一向精明过人的族长，在千金上学的这件事情上这么执拗是有原因的。 “那就算了，她再打过来。我就说没找到千金。” 万海生内心中，还是觉得对丫头有些亏欠。而且她和她的这个女班主任方老师，关系特别好。 丫头中学当了三年班长，虽然一直走读，但在方老师家都住过很多次。吃饭就更不用说了，基本是方家一改善伙食，就把丫头喊去。 丫头有什么好的东西，也都想着她的方老师。 “千金丫头在里屋看书呢，你和她说一声。”方海生还是同意了。 万千金听说，方老师让她回电话，非常高兴。和爷爷打了一个招呼，就一阵风地跑去了村部。 “你好，找哪位？” “方老师，我是千金啊。” “千金，最近怎么样啊？” “方老师，我挺好的。我昨晚还出海打渔了，凌晨回来的，收获很大。我刚睡醒，还想着什么时候给您送一些去。” 万千金和方老师说话特别随意，十分自在。 “那感情好，上次你叔吃了你送的鱼，赞不绝口呢，味道又鲜又美。” “千金，老师有件事情想麻烦你。马上就要中考了，老师想请你下午过来，给师弟师妹们讲一下。重点是最后冲刺的复习心得，以及考试技巧，可以吗？” 万千金一听是这事情，反而放心了。她最怕是，方老师继续劝她。让她去上高中，然后考大学。 虽然她真的很想去上学，但家里的情况，又确实离不开她，爷爷也不会答应。 “方老师，应该可以的。不过，我要回去和我阿公说一下，几点开始啊？” “下午2点30分，老师在学校门口等你，可以吗？” “不用等我啊。老师，我直接去您办公室就行。”挂断电话，万千金觉得今天的方老师，稍微有点儿奇怪。 有点紧张，还有点儿过于正式。可能是好久没有联系了吧，万千金也没有太在意。 方老师没办法不紧张。打电话时，身边站着好几个领导。校长都在一旁毕恭毕敬的。 “这样和她说，可以吗？”方老师问了一句。她是知道，这是为了万千金好，才答应如此照做的。 这是她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可惜摊上一个顽固、不化的老爷子，硬是不让孩子上高中、考大学。 方老师对万老头，是很有意见的，内心也希望万千金人生有新的开始。 张国庆作为家长代表，真诚表示了感谢，“方老师，谢谢你。一会儿还要麻烦你，把她领到房间来。” 专门在学校里安排了一个房间，提前做了一些布置。 即使面对领导，方老师还是展现了对学生的维护。 “你们一定要掌握好尺度，不要着急，更不要伤害到千金。她真的很好。” 张国庆连忙应下。内心中也十分感激这个老师。她应该为女儿的成长，操劳了很多。 此时的王馨怡，已经开始布置房间了，杨晓帆在一旁帮着忙，还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议。 其中有一些，也是受后世一些电视剧的影响。目的是要让万千金慢慢地接受，理解父母。 这样才能不给她一下造成太大的冲击。 王馨怡越听越觉得巧妙。“晓帆，你好有心思啊。你要是这样去追女孩子，估计谁也拒绝不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公安局、医院都安排了相应人员进行保障。 只等待万千金的到来。 ** 万千金打完电话，回家和爷爷说的时候。还以为爷爷又要反对，没想到这次却很痛快。 “这是好事啊。乡中的娃娃，大多也是咱们渔家的孩子。多几个考上高中，能更有出息。” “丫头，阿公没让你继续读书，你有想法吧？” 万千金心里确实觉得遗憾，但是嘴上却说： “阿公，这个事情，以前都说过了。我自己也想明白了，咱们家这个情况，我确实不能离开呢。” “但是阿公，我渐渐长大了。以后我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活动空间，也请您相信我。” “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坏人啊？” 万海生心中有鬼，连忙答应。“好的，丫头。阿公当然相信你了。不过下午到学校来回，还是有些远呢。你别自己骑车去了。我找你五叔，让他骑摩托带你过去。” 万千金知道，这是爷爷最后的底线了。她只要离开庄子，爷爷就一定会找人陪着她。 她以前是习惯的，但现在慢慢觉得不是很舒服。 她本来觉得，随着她慢慢长大，能力越来越强，这种超额的关心，会越来越少。 但是没有，依旧是一切如故。 五叔的摩托车开的很快。风一样的感觉，让万千金心情愉悦了很多。 看到校门口翘首以望、静静等待的方老师，万千金的心情就更好了。 在万千金的成长中，方老师不仅仅是老师，还做了很多母亲应该做的事情。 女生成长中的很多个第一次。都是方老师教给她、帮助她、陪着她。 “方老师，好！”没等摩托车停稳，万千金就一步跳了下来。如乳燕入巢般，扑到了方老师的怀里。 方老师搂着万千金，摸着她流水瀑布一样的乌黑长发，心里很开心，嘴上却埋怨。“这么大了，还没轻没重的。车没停好，就往下跳。” “老师，我很厉害的。船离岸两米，我一下就能跳上岸。” “好，好，好，你最厉害，我们千金最棒。我们进去吧，他们都在等着你。” 今天是万千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天。方老师的心情也很复杂，说话有些没有章法。 “等一下，老师，我给你带了新鲜的海鱼。我昨晚亲手打的。” 万千金蹦蹦跳跳地回到摩托车旁，接过了五叔从车把手上解下的几条鱼。 “五叔，你去乡里逛逛吧。我估计要不短的时间呢，你六点再来接我吧。” 方老师是六点下班的，她想多和老师待一待。 而且，学校里有自由的感觉。 她更喜欢待在这里。 第282章 爷爷一切都听你的 人都有直觉，越是聪明敏锐的人，一般越是比较灵敏和准确。 万千金很快就感到了。今天的方老师，和以往不太一样。不但话少，似乎还有心事的样子。 自小一路成长不易，万千金非常乖巧懂事。她也不问，但也不再吵吵地讲话了，而是安静地跟在老师身旁。 方老师走的很快，将万千金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千金，这是学校的图书阅览室，你先进去待一下。一会儿老师再来找你。” 对于自己非常信任的方老师，万千金自是没有半点犹豫。很干脆地答应了一声，便推门而进。 这个图书阅览室是今年刚刚建立的。万千金没有来过，也很好奇，她也是很喜欢读书的。 阅览室是原来的教室改建的，屋子很大。靠墙的三面摆有书柜，中间放着很多桌子，还有椅子。 靠近门的桌子的中间，摆着一本书，书旁还有一些资料。 万千金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了书名《母亲》。这是前苏联文学家马克西姆·高尔基创作的长篇小说。 这本书万千金当然听说过，但她一直没有看过。她以往是有些不太敢看的。 她慢慢地走过去，拿起了这本书，但没有翻开。“母亲”这个称呼，对她来说，过于陌生了。看这本书，或许她还需要更大的勇气。 书的一侧摆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小脸粉嫩粉嫩的，眼睛大大的，眼睫毛很长，非常可爱。 万千金放下了书，拿起了这张照片。她认真地看着，突然有了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照片的另外一侧，又摆着一张照片，还是这个小娃娃的，上面还备注着“满月照”。 万千金明白了，这是一个孩子的成长记录。她开始快速移动，逐一认真翻看。 这是一个被宠爱包围、被细心照顾，而幸福长大的孩子。照片之间的时间间隔，最长都不到2个月。 家长似乎想记录下，她所有的成长瞬间。 满岁时，照片拍了好几组。有小娃娃自己独照，有家庭三人合影，还有和长辈们合影。 万千金心跳的很快，她已经有所感悟了。 但她仍然坚持一张一张地看下去，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小女孩的长大经历。 最后一张照片，是女孩三岁时拍的。漂亮可爱，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扎着两个小辫子，笑的十分灿烂。 万千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这时，门被推开了，张春来走了进来。他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润。“孩子，对不起，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你这些年受苦了。” 万千金猛地一回头，转头的瞬间，用手迅速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她认出了，这个老者，也在照片上曾经出现过。 “您是？”万千金虽然十分纳闷，但还是保持了尊重。 “孩子，我是你的爷爷。这些年，我们全家都在找你，已经整整十三年了，感谢苍天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把你找到了。”张春来说的很诚恳，也很缓慢，他在努力控制住情绪。 万千金从开始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但一被证实，反而开始了质疑。 “照片上的这个小女生，长得确实和我有些相似。但仅仅凭这个，似乎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她。” “孩子，爷爷一看到你照片，一了解你的情况，就知道是你了。不仅仅因为相貌，还有你的智慧，以及勇敢。 另外，你的左胳膊内侧有一颗红痣。当时爷爷就说过，红痣代表宏志。应该是男左女右，而你生在左侧。说明以后，你比很多男生，都要有出息。” 万千金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左上臂内侧确实有一颗红痣，知道的人，非常少。即使方老师都应该不知道。 “如果我真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你们这十三年都没找到我？为什么现在又找到了我？” 这就是一个遗失少女的倔强与不甘了。 “爷爷和你的外公，都也算是领导，有些资源和人脉。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不遗余力找你。可能是我们的缘分还不到吧。这次能找到你，需要感谢你的一位大哥哥。他是有运气之人，帮着我们找到了你。” “这张报纸你可以看看。这也是我们找你的一种方式。现在外面，你的母校就正在进行女生抽血查体，是你爸爸、你妈妈具体负责的。” 万千金接过报纸。《沧浪日报》头版一则消息，《“关爱女生基金”抵达我市，免费为初中女生进行抽血查体》。 “这和找我，有什么关系？”万千金有些不明白。 “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你可能在沧浪。也是那位大哥哥，他提出了验血，进行一种‘dna’测试，可以确定是否有血缘关系。” “为了找到我，你们要测试沧浪所有的初中女生？”万千金不是一般女生，她很快明白了这个计划的疯狂。 “为了找到你，我们会不不惜一切的。而且这也是善行之举。目前已经筛查出上百名贫血、营养不良的女生，还有十几名潜在的重病，都得到了及时治疗。” “可我已经中学毕业了，小学我跳过一次级。这个方案也是找不到我的。如果去年，还有可能。”万千金内心突然有了一丝后怕，甚至惋惜。 “孩子，好在运气使然，该你回家的时候，你就会回来。你的那位大哥哥，到你们龙王湾去看风景，听说了你的故事。他感觉你这个渔家小公主非常不简单，就带你爸爸去看了你一眼。”张春来也感到十分侥幸，他又补充了一句。 “孩子，是你的智慧、勇敢，让我们找到了你。” 这就是张春来先出场的主要原因，不但可以控制情绪，而且善于沟通，交流十分顺畅。 “爷爷，那我是怎么离开家的？”万千金已经相信了大半。 透过玻璃，她已经看到了外面开始排队的女同学们，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还有医生，护士。 这么大的阵仗，是没有必要欺骗她。 这声迟到了十三年的“爷爷”，叫的张春来心头一热，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但这个重要的问题，他还必须要回答。 “孩子，你觉得是走失、还是被拐带，哪一个你更能接受，爷爷一切都听你的。” 第283章 不容错过的面对面告状 聪明人是一点就透的。 原本沉积在复杂情绪中的万千金，听到这个奇怪的回答，一下就被惊醒了。 她突然想到了这个事情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爷爷，这个事情等等再说吧。” “我现在有个想法，可以吗？” “孩子，你尽管说。”张春来态度非常平稳，一点儿都不着急，也不着慌。 “爷爷，既然组织这个抽血查体，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找我。那我还是想参加一下。等结果最终确定了，我再和亲人相认，可以吗？” 万千金提出这个要求时，是有些忐忑的。其实她自己也觉得，目前的证据基本已经可以判断了。 但她也有些担心，如果万一搞错了，那所有人都会再次受更大的伤。 张春来见到果然如此，就大步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万千金有些发凉的小手，拉着她向外走。 “爷爷亲自带着你去，你的爸爸、妈妈正在等着你。” 张春来、杨晓帆都早已判断出，以万千金的智力情况，她应该会要求做一下这个抽血检测。 图书馆的外面就是龙湾乡中学的大操场，学校的所有女生正排成两队，接受抽血检测。 但张春来并没有领着万千金去操场，而是来到了中学的医务室。 张国庆和王馨怡也在这里焦急地等待。 看到万千金进来，王馨怡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她立即忘了公公、丈夫的一再嘱咐，立即飞奔过去，一把将万千金牢牢抱在怀里。一边痛哭，一边述说： “悦悦，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不小心弄丢了你。你原谅妈妈好吗？” 万千金虽然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但她此刻内心是充实的、温暖的。她也用力抱着王馨怡，去寻找或者感受那种叫做母爱的感觉。 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但没有人愿去打扰这被强行分开了十三年的母女。 孩子就是妈妈身上掉下的肉，世界上没有人比妈妈更在乎孩子。 过了良久，万千金虽然舍不得这温暖的怀抱，还是慢慢挣脱了出来。她的力气很大，王馨怡竟然抱不住她。 “我还是先做个测试，好吗？”万千金想叫妈妈，但说不出口，这和爷爷是不一样。喊阿姨又觉得见外，索性就先不称呼了。 张春来也连忙出声劝解。“馨怡，听孩子的先进行检测，医护人员还等着呢。” 张国庆走过来，搀住了几近晕厥的王馨怡，刚才其实一直是万千金在抱着她。 接下来的抽血非常顺利，医生还要了万千金几根长发。 “几位同志辛苦了，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张春来非常和蔼地问。 “报告首长，正常情况下最快也要2天。但我们多提取了一些检测组织，如果不需要特别精确的话，6个小时就可以。” 张春来非常爽朗的一笑，“不用太精确。99%和90%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只是履行一个程度，有始有终，完美结局。你们快点儿去忙，在海兴可以做吗？” 医生还是比较严谨的。“首长，我们还是回沧浪吧。那里的实验室条件更好一些。” 张春来也理解，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们怕出问题。 “国庆，你跟着去一趟。今晚不管什么时候出结果，都要和我说一声。” 然后转头对着万千金说：“孩子，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想去哪里？” 万千金脱口而出。“我想去找方老师，她找我有事的。”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想暂时离开这里，寻求一个最安心的场所，缓解一下情绪。 “这样也好，晚上爷爷给你们在宾馆定个房间。你和方老师都住在那里，好吗？” 万千金再聪明也是小女生，面对这样的关心，她内心中是十分愉悦的。但懂事的她嘴上却说： “爷爷，不用麻烦了。我晚上住老师家里就好。我一会儿和五叔说下去，让他回去和阿公说说。我以前经常住方老师家，没问题的。” 张春来非常了解此刻万千金的心情，他的耐心也非常地好。 “孩子，不麻烦的。你也听到了，他们叫我首长。首长爷爷安排这个，还是很轻松的。今天特殊，你去老师家不太方便。而且你应该也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吧？” 万千金的人生中，得到过很多人的喜欢和赞扬。但这样无微不至地的关怀和体贴，处处为她考虑，还真是为数不多。 她内心感觉非常奇特，既特别开心，又有些诚惶诚恐，害怕一切都是一场空。 她有些慌张地答应了下来，又看了一眼王馨怡和张国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转身跑着离开了。 方老师今天也没有心情组织学生查体了，找了一个年轻老师负责，她就一直等在图书预览室的门口。 果然，一会儿万千金飞奔而来，一下扑到了她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 晚上8时，海兴宾馆501大套房里，除了张国庆不在，大家都坐在一起，边聊着天边等待结果。 此刻他们的心情都是非常愉悦的，十三年的苦苦追寻终于有了结果。 这个鉴定结果虽然还没有出，但所有人都觉得不会再有意外了。 “晓帆，听说你报考了华清大学的896专业。你能讲讲你的个人想法吗？”张春来找到了孙女，终于开始关心这个刚认识的干孙子。 杨晓帆的第一反应，不是诉述自己的远大理想，以及为华夏崛起而努力的雄心壮志。而是告状，面对对面的告状。这么好的机会不容错失。 “爷爷，这个896专业，我无法被录取了。前期省招生办说我政审不合格，柳水一些老师和同学帮助反映之后。很快又更正了结果。政审虽然合格了，但因不适合896专业，没有被录取。” “我的重点批志愿报的是华清大学软件工程，上这个专业，应该没问题。” 王馨怡还在一旁翻看万千金的几份档案，仿佛那不是简单的几张纸，而是女儿的几年时光。 她想多了解一下女儿，为再次做一位母亲而努力。 突然听到干儿子的说法，她非常震惊。 “这怎么可能？我专门让小封打了招呼的。” 第284章 毕竟是自己亲爹 华夏历史上有一个大贪官秦桧，被后人万世唾骂。 但他发明的一个罪名“莫须有”，却给很多人提供了以权谋私、无中生有、暗箱操作的机会。 省招办这次还是非常正式的通知，通知的还是柳水教育局： “柳水中学高考考生杨晓帆母亲樊诗函，生前档案不清，无法判断具体情况。前期下达的政审不合格结论不够严谨，撤回判定。 但杨晓帆同学目前情况，不符合国家896项目选拔人才的有关条件，不予录取。该生可继续参加高考正常批录取。” 这个通知，不得不说春秋笔法、欲盖弥彰、避重就轻，但也有几分功力，直接打了金大山一个措手不及。 田甜已经到省招生办就职综合科副科长，她没有独立的办公室，上班时间不方便联系。中午到外面，用公共电话给金老汇报了其它情况。 “金老，厅长确实过问此事了，所以杨晓帆的政审不合格结论被撤回了。但省里的1个华清896专业录取指标，还是给了陈明松的孙子陈志高，推荐名单已经上报华清大学了。” 金老接连接得到不利战报，气的要命。这一场战细算下来，虽说政审的问题解决了，但最终还是输了。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去和杨晓帆交差。 但杨晓帆接到电话知道此事后，反应却很平淡，还反过来开解金老：“金爷爷，没事的。上不上这个896专业也不是很重要，华清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杨晓帆还非常关心地叮嘱：“您的身体最重要，为了我这点小事再气坏了，咱们得不偿失啊。您多保重，我回柳水后去看您。” 杨晓帆确实不太在意这个896专业了，他基本已是慕远山的关门弟子了，参与重大科研项目的机会有很多。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记仇。一个退休的副省长都这样滥用公权，挡人前程，本来就是不对的。而且他再忙着给两条更粗的大腿打工干活，有机会自然就会上上眼药。 王馨怡的突然发话，却让张春来都吃了一惊。“你找小封打招呼，都没成？” 张春来想的比较复杂，省委里比王长进份量还重的就那两位了，但他们不至于这样办事啊。 从寻亲开始，王馨怡一直压抑的怒气终于还是爆发了。她不会想那么多，就想痛快一下。 这时候张国庆进门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现在的亲子鉴定一共需要出六项比对结果。今晚已经出来了四项，也就是医生说的不太精准的结果。还有两项还需要一天时间，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张国庆看时间还早，他也没着急独自一人看结果，直接带着依旧密封的鉴定结论回来了。 什么是完美，当着所有人的面尤其当着万千金的面，大家一起看，才是最好最合适。 他一进门，还没说话。王馨怡走过来，拿走了他手里的手机。找到封永年号码，直接拨打了过去。 “张哥，有什么事？”老板女婿的电话号码，封永年自是存在手机里，第一时间出门接听。 “小封，你在哪里？” “是王姐啊，我陪首长到京城开会。”老板的女儿，自是什么都能说的。 “我前几天和你说的哪个事情，你打招呼了吗？就是杨晓帆录取华清896专业的事。” “王姐，您放心。我专门和教育厅长方展博打的招呼。他是首长提携帮助过的，必须给面子。” “可是现在结果出来了。杨晓帆分数很高，面试很好，体检也没问题，政审也合格，却没有被录取，这是怎么一回事？”王馨怡着急起来，连他爹都敢怼，对秘书自然也不会客气。 “不应该啊，王姐。我专门给他电话说的。怕他忘记，登机后还专门给他发了短信，特意备注了杨晓帆的名字。我查查，他回了没有。” 京城盛京大酒店里，封永年正在陪王长进宴请重要客人。他看到来电号码，就立即出了包间，王长进还看了他一眼。 包间外面的走廊上，封永年正在快速翻阅着手机短信。省委三把手贴身大秘一天的电话短信太多了。 他终于找到了给方展博发的短信：“方厅，杨晓帆的事情麻烦您了，永年。” 但后面有个提示：您发送的短信没有成功。 “坏了，机场信号不好。”封永年是知道这个杨晓帆的。首长在车上都提过，不仅和王家，和张家关系都很好，两家老爷子都很看重这个人。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王馨怡，正在思索时，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王馨怡上来一股气，便不管不顾了。 杨晓帆费心费力替她找回了女儿，结果自己被淘汰了。先不管这个896专业好还是不好。 这就是不行。她觉得她是有责任的。 王馨怡也不问秘书了，直接找他爸。她电话薄翻到“w”，没找到他爸名字，又翻到“y”，也没有找到。 “张国庆，你手机里怎么没有我爸电话？” “我和你学的，在前面加了一个‘a’,这样确实方便。”中年男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求生欲也很强。 “讨厌，谁让你学我的。” 张春来是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刚想劝几句。 细一想，又觉得这事让王馨怡说也挺合适，至少有缓冲。就微笑看着杨晓帆，示意他等等。又指了指沙发，让张国庆也坐下。 封永年有点不太自在地走进包间，王长进刚想问问有什么事情？他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 王长进对客人表示了一下歉意，也学着封永年走出包间。他的心情很激动，这时候来电应该是报喜的。 “国庆，有什么消息吗？”王副书记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是你女儿。”王馨怡已经决定了，明天就要去买手机。 “是馨怡啊，有好消息吗？” “爸，您的外孙女找到了。是我的干儿子，也就是您的干外孙杨晓帆给您找到的。” 毕竟是自己亲爹，王馨怡在怼之前，还是先报了喜。 第285章 眼里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 人皆有七情六欲，省委高官自也不能例外。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王长进十分兴奋，以他的定力，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太好了，我马上赶过去，你们现在哪里啊？” 王馨怡笑了一声，用很温柔的声音，说出比较扎心的话： “爸，您来肯定是没问题。可杨晓帆这么好的条件，这样的成绩，高考提前批却被省招办给淘汰了。” “这还是在您省委领导的治下，没有任何公平可言。您不帮着处理好这个情况。您好意思来见他吗？” 王馨怡自然不会傻到主动说出，她让秘书封永年去打招呼了，但没有办成。 那样，王书记真的会发火的。发火的对象还不是教育厅，而是她王馨怡。 被这话一噎，大帽子一戴，王长进书记感到很别扭。但在女儿面前，他也不甘示弱，不能轻易认错，还是要维护机关的权威。 “馨怡，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随便下定论。晓帆是不错，但高考优秀学生很多，说不定人家比他成绩更好，我会安排……” 王长进的套话都没说完，就再次被王馨怡打断了，自然也只有他这个女儿敢这样做。 “爸，我很清楚这个情况的。可能您没关注今年省里高考情况。我干儿子的事情，我非常在意，一直在关注。” “这几天报纸已经报道了，全省理科状元、理科第二名两名学生为了高额奖学金，一个去了明珠大学，一个去了新坡国立大学。估计以后是不会回国工作了。” 王长进咳嗽了一声，缓解一下尴尬。王馨怡早就拿着电话，走远了一些，到了套间的书房。这样也给父亲留点面子，但嘴上继续火力全开。 “晓帆是全省理科第三名，物理满分。他一心报国，不求名利，拒绝了很多邀请，主动选择华清大学的896专业，参加国家重大项目建设。全省谁比他优秀，结果他被淘汰了。这还要再怎么清楚？” “我们的教育不应该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吗？高考招生不应该是选材择优吗？为什么会这样，前面还整出了一个大笑话，说晓帆因去世妈妈的情况，而政审不合格。您觉得这些还说明不了问题？” 王长进越来越重视，他都听进去了，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不同寻常。要知道高考招生公正公平公开的重要性，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要摆在吏治清明的前面。 即使就在官员腐败非常严重的明朝，都没有官员敢于在科举中进行大肆舞弊。堵住了寒门学子向上攀登的道路，是要出大问题的。 他开始高度重视了起来。“你说的这个事情，非常重要。我一定会要求有关部门认真查处，还考生一个公正，还考场一个公平。” 这话说的就非常有艺术，不是因为杨晓帆而查，而是因为高考学子和高考制度。 正事说完了，慈祥的外公王书记又开始挂念心心想念的外孙女。 “馨怡，我的乖外孙女小悦悦呢。我明天就可以回石城，我是去找你们，还是你们回来，具体怎么安排的？” “爸，这个还没决定呢，您先忙工作吧。这边还有一些收尾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等一切都办好了，我会带着欣悦去看您和妈的。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省委三把手的电话，就这样被他的亲生女儿给挂断了，内心肯定非常不开心。而这个怒火，必须要有人来承担。 王长进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省纪律委副书记兼省机关监察局局长文正己。 “王书记，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正己同志，接到群众反映。柳水那边有个学生叫杨晓帆，名字你记一下。他报考的是华清大学特招896专业。在今年高考招生中遇到了不公正对待。这个事情，你们去查一下，很重要。” 虽然知道对面看不见，文正己还是直接站了起来，“书记，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及时向您和省委报告。” 蝴蝶翅膀扇动，命运齿轮转动，产生了一个又一个好的催化作用。 上一世的“打虎英雄”王长进书记提前上岗干活了。 ** 洗过澡的万千金更加漂亮动人，方老师都不停地夸奖她。 “千金，你真是越长越漂亮。我今天觉得你和你爸有点儿相似呢。” 这还是方老师劝得，让千金也洗个澡，别说万家庄没有这样的条件，方老师家里也没有。 夏天天也热，所以吃过晚饭，进入宾馆房间后。方老师就大大方方地先去洗了一个澡。 万千金以前和方老师一起洗过澡的，现在长大了不好意思。但她学的很快，方老师只教了一遍，她就会用热水器了。 “老师，这个热水器真方便。要是家里能安一个就好了。”万千金还是回避了那些问题，而且她也感到洗个热水澡，真是太舒服了。 “你不用操这心。看样子，你亲生父母家条件很好，这个算什么啊！” “老师，还不一定呢，而且我也没有想好。”万千金毕竟才16岁，面对这样的变故，心里没底。 “傻丫头，你可千万别犯糊涂。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找了你这么多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抽血查体也和你有关吧。” 原本女生抽血查体计划到乡中，至少要等一个周。结果上午一个电话，下午就都正式开始了，还来了那么多领导。 老师们的敏锐性都是很强的，非常讲政治。 这个问题，万千金不好回答，就再次转了话题。“老师，就算确定了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那我要是跟着走了，我阿公怎么办啊？他岁数大了，身边就我一个直系亲人。” 方老师自己有一个儿子，看的像命根子一样。她是公职人员，也不能再生育了，所以特别喜欢万千金。此刻却觉得这个女孩太善良了、太单纯了。 “千金，你自己都清楚，你父母肯定不会遗弃你。老师就和你明说，你不是自己走失，就是被拐走。你阿公很有可能是把你买回来的，他这是犯法的。你们算哪门子亲人啊？” 所有母亲同人贩子，以及儿童买卖，都有不共戴天之仇。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妥协。 眼里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 第286章 这个女娃不简单 最真实的话，往往让人最难以接受。 万千金很是黯然，她很聪明，而且善于思考。今天这些事情一发生，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对很多抉择了。 不仅仅是认亲的问题，还有以后如何和她的阿公相处。短短的几小时内，她内心一直在纠结。 “阿公是买的吗，还是救的我？” 此时，她知道方老师不高兴了，有些讪讪地问：“老师，阿公他会坐牢吗？” “他坐不坐牢，法律说了算，有警察负责，我不管，也管不了。但你必须要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 “千金，你还没有成年，你要继续上学啊！老师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优秀的学生。” “你可一定不要糊涂，你的一生不能只待在那个小渔村里。你的未来会非常精彩的！” 方老师对万海生最大的意见，就是他居然不让万千金继续读书。 一个县的“中考状元”居然直接弃学回家打渔，简直是不可思议、让人费解。 作为老师兼班主任，方老师当时得知后，大骂万老头“太自私，太固执、太腐朽”。现在她终于有些明白了。 万千金的眼睛里有了泪花。 “老师，可是阿公对我很好啊！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大海。” 方老师有些恨铁不成钢，也有些着急了。“打渔有什么好的？你这么出色，以后干什么都会很成功的。” 正准备继续用强有力的语言，进一步加大劝解力度时，突然传出了敲门声。 “方老师，您好。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张国庆亲自过来邀请两人。 “我也要去吗？”方老师头发还没有干，有点迟疑。 张国庆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非常善解人意地说。 “方老师，您对孩子关心照顾很多。对她来说您非常重要。这么关键时刻，当然需要您的见证。20分钟后，我们在501房间等您和孩子。” 此刻张国庆已经不愿意再叫千金了。这是他张家的公主，不是万老头的千金。 门关上后，方老师开始用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又帮助万千金吹，还帮她扎起长发。 一阵收拾过后，万千金越发容光焕发，美丽动人。方老师却觉得自己今天穿的太随意了。 最重要的时刻还是到来了。张国庆甚至请了海兴县的一位警察全程参与。 这位警察早就受领了任务，也提前准备好了发言词。但面对这么多人，还有传说中的大领导，还是有些紧张。 “我受海兴县公安局指派，全程参与了这个亲子鉴定过程。鉴定过程没有任何问题，鉴定物没有调整更换，鉴定结果密封没有被打开。特此报告。” 警察终于结结巴巴地做了声明。 张春来很满意儿子的稳健与安排。这样不但有公信力，还有仪式感。他也收起了省府高官的身份，像一个慈祥的老者，笑着对方老师说： “方老师，孩子能碰上您这么好的老师，是她的福气。就由您代表她，和我儿子张国庆一起拆开这个报告吧。” 这也能看出张春来的老道之处，他是想尽一切办法拉拢方老师。因为他能判断出，方老师会劝万千金回归家庭。 一个好老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最好的学生荒废学业？ 杨晓帆也看出了这点，对张老越发佩服。 方老师也很爽快，直接走过来，拿起报告象征性撕了一下，然后交给张国庆。“该你了。” 把最重要的环节还是要交给孩子的亲生父母。方老师也很会做人的。 张国庆的手有些发抖，他看了王馨怡一眼，意思想让她一起过来。但王馨怡摇了摇头，她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 张国庆也不再犹豫，用力撕开鉴定报告，翻过前面密密麻麻的分析统计，直接找到最后的结论，大声念了出来。 “根据对送检三组样本进行dna测试，支持张国庆、王馨怡分别是万千金的生物学父亲、母亲，概率大于90%。” 虽说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但当这个结果被公布的时候，大家还是非常震撼。 张春来带头鼓起了掌，最大英雄杨晓帆也跟着热烈鼓掌。方老师则是一边鼓掌，一边擦拭眼中的泪水。 就连一旁的警察也非常感动，下定决心以后要大力打击拐卖案件。 王馨怡第一时间走过去，再次把万千金牢牢地抱在自己的怀里，痛哭了起来。万千金也跟着哭了出来，她同样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妈妈。 “她终于有自己的妈妈了！还有了爸爸！” 张国庆伸出双臂，深情地抱着他此生最爱的两个人。他内心想。 “这个家，终于再次团圆了。” ** 自从万千金去学校后，万海生就有些心神不宁，干什么都有些提不起劲儿来。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小五自己回来了。 “海生叔，千金说今晚住方老师家不回来了，让我和您说一下。” “千金丫头亲自对你说的？” “是啊叔，千金和那个方老师一起出的校门，然后和我说的。” 万海生稍微放了一下心。他晚饭自己随便吃了些东西，就睡觉了。毕竟今天起了个大早。 晚上他再次梦到了他的女儿万水灵，也同样再次从梦中惊醒。人老了觉少，念想还多。他坐在床头，开始慢慢思量。 其实千金和水灵并不太像。水灵很勇敢，但是智慧比千金差太多了，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学东西也慢。 千金则不同，有勇有谋，智慧过人，学习能力超强。 很多人都觉得是他万海生培养的好，其实不然。他反而是一直在压着。 去年万千金，考了一个海兴县中考状元，可把万海生给吓坏了。 这么多年，他始终记得王大来将万千金交给他的时候，说的一句话：“叔，这个女娃不简单啊！我差点没出的了省城。你还要不要？我都想送回去了。” 可是万海生看了一眼不哭不闹、安安静静、漂漂亮亮地小丫头，就立刻喜欢上了她。 第287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习以为常的事情突然发生改变，是非常不适应的。 万千金已经休学在家待了近一年了。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地晨起练武、出门打水、收拾卫生、准备早饭，等等。 忙碌的身影在家里晃来晃去，有时还哼着歌曲，给家里增添了很多生气和活力。 今天万海生坐在床头，待了很久。太阳都高高挂起了，他也不愿意动，没有胃口吃饭，更不愿意去做饭。 突然他听到了敲门声，他先大喊一声：“丫头，进来，门没栓。”然后快速出屋。 虚掩的院门一下被推开，几个人精壮的汉子进入了院子，分散到四处戒备。随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方老师。 “你就是万海生？”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磅礴而出。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方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万海生瞪起眼来吼道。他也是老而弥辣，海上讨生活了一辈子，也算个狠人。 方老师根本不搭理万海生，而是对着老者说：“首长，这就是万海生。我先去收拾一下孩子的东西。” “有劳方老师了，衣服之类的就简单点，甚至不用带。孩子的书，以及一些笔记本，还有喜欢的一些小物件，你看着收拾。”老者对方老师很是客气。 方老师来过这个家很多次了。在万千金初来生理期的特殊时期，还陪她在这里住过一夜，自是十分熟悉。她答应了一声，迈步就向屋内走去。 万海生大喊一声。“收拾什么？你们敢私闯民宅？我的千金呢？来人啊！”他随即想上前挡住方老师。 两个精壮汉子眼疾手快，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牢牢把他给控制住了。 老者对他不屑一顾，轻蔑的一笑。 “万海生，你给我的孙女起名叫做千金，是有点纪念你的女儿吧！千金本就是女儿的意思，也有‘千斤’寓意。你希望你的女儿在海上稳如千斤，没有遇难，能活着回来?”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掠走了我的孙女。说实话看到你，我也不会同情你这个孤老头子。” 万海生一切都明白了。“是那个年轻的后生，就是他。我当时就觉得他不正常，哪有那么年轻起那么早跑那么远来买鱼的。他来了两次，就是为了来看千金吧？” “他不认识我孙女，但是我儿子认识。你说的没错，就是那天确认的，我儿子当时也在车上。”张春来一点一滴击溃万海生的防线。 万海生知道自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但那个后生怎么那么沉稳，都没和千金说一句话？还有女儿的亲生爸爸来了，也能控制住不下车相认？ 万海生有些不敢置信，但他知道自己遇到狠人了。他也不会认栽，开始大喊。“这是法治社会，你们不能这样。来人啊，救命啊！” 万家庄也是一个大村。万海生居住的在村靠东南一些，位置很好，周邻都是同族人，住的很近，他以为能一呼百应。 他心想就凭你们这么几个人，让你们有来无回。 “你还知道是法制社会？万海生你进去以后，好好学学法。如果能供出王大来的有关线索，协助警方破案。而且没有其它问题，我也不会刻意为难你。”张春来说的很平稳，丝毫没有情绪。 张春来过来一趟，就是想看看孙女成长的地方，取些孙女的东西。他日理万机，马上还要回省城开会。 至于万海生，在他眼中宛如蝼蚁一样。 “文才同志，你们进来，履行正常程序吧。”张春来向后面说了一句。 一身警服的省厅公安厅副厅长徐文才带着一群警察蜂拥而进，一下子将院子填满了。 陪着首长来渔家抓人办案，徐文才丝毫不敢大意，调动了很多警力，外面还有很多警用力量。 徐文才先向张春来敬了一个警礼，然后示意手下行动。一个警察上前，出具了两份警用手续。 “万海生，我是海兴县刑侦大队。你因涉嫌一桩儿童拐卖案件，现被拘留进行调查。这是《拘留证》，这是《搜查令》，请本人确认并予以配合。” 万海生一下身体软了，向地上瘫了下去。身边的两个便衣牢牢把他撑住。 宣布口头通知两名手续的警察也是一个领导。他右手一挥，两队警察上前，一队接管了万海生，给他戴上了手铐。另外一队开始进行到处搜查，寻找不正常的物品。 这时，方老师提着两个包从屋子里也走了出来。和张春来说：“首长，我都收拾好了，孩子喜欢的物品我都拿了。” “方老师辛苦了，我们走。”张春来依旧很平和，风轻云淡。他看都没有再看万海生一眼。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生活也即将开始了。 ** 同样的清晨，面对同样升起的朝阳，杨晓帆却驾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神通广大的慕豪杰，最终还是联系上了杨晓帆。让他今天务必要赶到华清大学，下午参加一个十分重要的考试。 昨夜相认仪式结束后，还开了一个小会的杨晓帆。只能无奈早起，和张家众人辞行，单人独车，一路北行。 杨晓帆一边开车，一边还在回想昨晚讨论的一些情形。方老师的发言，让大家非常震惊，也最终定下了决心。 “万海生对孩子的控制欲太强了，很少让她和外界接触，甚至还不让她上高中继续读书。我以前还不理解，现在想明白了。他怕孩子太优秀，出名了，被亲人发现。” “孩子和我说过好多次，她是想上学的。但爷爷身体不好，离不开她。有一次我给孩子报名参加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孩子获得了全市第三名，要去省里参加复试。” “万海生直接装病，硬生生拖着孩子没去参加。那个比赛要是获奖了，高考是可以加分的。”方老师现在提起来，还是十分惋惜。 杨晓帆同样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 “据村里一个大爷反应，万海生多次宣称欣悦是在龙女帮助下，他女儿万水灵转世的，是天生的族长和渔家话事人。他应该对欣悦也有过类似的情况灌输。” 这就是赤裸裸的pua了。 反复告诉你应该怎样，是干什么的？迷人心智，毁人志向，断人前途。 张春来对此行为最为气愤，也不再顾及孙女的感受，他直接拍板做了决定。 “买卖同罪，必须严惩。” 想到此处，杨晓帆心情愉悦，加了一脚油门，车辆立即提速。飞驰而行。 对于这个决定，他内心是满意的。既然干了坏事，就要接受惩罚。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288章 疯狂的培养计划 老司机都不怕开车，就怕迷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京城的路相对规整，但岔口太多，变化又大，对杨晓帆来说，压力不小，困难很多。 没有地图导航的时代，说起来都是眼泪。 上一世杨晓帆自然来过京城很多次，开始是听京城“的哥”侃大山，聊着聊着就到了。 后面职务高了，有军车接送，上车就干活，干着干着也就到了。 自己开车进京城，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杨大姑娘高速上开了三个半小时，进京后抵达华清大学正门，又用了2个小时。 清晨6点出发，看到大门口的慕豪杰时，已经是11点30分了。 慕豪杰身穿便装，还拿了一个大书包。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兄弟，你这开车速度太慢了，怪不得我说请你去前门吃鸭子，你不愿意。按您这节奏，煮熟的鸭子也飞了。” 没穿军装，又回到了京城，慕豪杰也开始有点儿贫嘴了。京城长大的孩子，都有这点儿嘴上功夫。 杨晓帆可并没有因为慕豪杰等着他，而有任何不好意思，直接一个回怼送去：“全聚德的鸭子不是烤的吗？怎么着，为你单独煮一只啊？” 慕豪杰正在系安全带。倒不是遵守交规，而且现在也没这规定。只是喜欢运动的人，都很注重个人安全防护。 听到这话，直接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内心还很在想。“如果让全聚德给我煮一只，他们干不干？” 杨晓帆继续问：“车能开进大学吗？” 谈到正事，慕豪杰立马有点靠谱了，但不多。“正门不太方便，去西大门，就是圆明园附近的那个门。” 杨晓帆一边调头，一边继续调侃。“慕大哥，你说知道圆明园在哪的人，能不知道华清西门吗？在数学上，你这叫做无效解释。在军事上，则是多此一举。” 慕豪杰感觉头有点儿疼。“兄弟，我这几天为你忙前忙后的。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咱能夸夸哥哥吗？” 杨晓帆一脚油门下去，直接开车驶离。“谢谢哥哥，中午请哥哥吃饭。华清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坛子鸡，软烂入骨，味道鲜美。烧茄子，咸甜适中、软糯鲜香。” “研究的挺明白啊！我说你怎么一心要上华清大学，原来是为了吃啊！” 车辆渐渐远去，仍然能听到车里传出的欢声笑语。 二十分钟后，在华清大学最着名的七食堂—清芬园。杨晓帆并没有食言，真的给慕豪杰点了一大桌名菜。 “吃在华清，爱在京大。”这句话也不是开玩笑。华清的菜做的是真的好，色香味俱全。京大的美女，自然也很漂亮。 开始并不以为然的慕豪杰吃了几口，就赞不绝口。“这菜真好吃，要不我也来上个学，陪陪你。” “慕大哥，你要真是为了吃，没必要上这个学的。不上学，也让吃的。你慢点吃，小心别咬到舌头。”重生之后，杨晓帆和慕豪杰相处是最舒适的。 既是因为上辈子太熟，几乎没有时间断层，也因为慕豪杰这个人很爽快，很有意思。 “兄弟，你不去辩论真是屈才了。我可听说华清的辩论队很厉害，你可以考虑报名参加。” “大哥，您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你这么大老远把喊我来，是为了干啥，下午又是什么考试？”杨晓帆也开始吃饭，并询问有关情况。 这也就是他杨晓帆。换别人哪能什么都不知道，就驱车几百里带着疑问而来。 他是绝对相信慕豪杰的。 慕豪杰也不再开玩笑，开始认真而又详细地讲述，杨晓帆则边吃边听。 第一句话就很雷人。“兄弟，不是我不和你提前说，主要是说了，怕你不来。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真的，我很看好你。” 然后慕豪杰就说起了这个，他老子慕远山亲自制定的培养计划。有些疯狂，但也非常具有吸引力。 正常人当然是无法完成的。 杨晓帆当然不是一般人，他边听边内心一阵儿狂喜。这根本就是为他量体打造的。简直不要太合适。 但他还要装出非常意外的样子，直接站了起来。 “慕大哥，没搞错吧？你居然要我今天下午参加博士研究生招生考试？后年上半年还要参加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四年之内要连续拿到学士、硕士、博士三个学位？” “这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做到的吗？” 慕豪杰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也觉得，他老爸这个培养计划有点儿太过离谱，十分过分，但他还要解释一下。 “兄弟，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华清896专业，你今年是没有希望了。虽说正和省报的那个人选，华清招生办已经打回了，不予录取。但这项工作已经完成了，也不能再调整录取你了。” “我爸为了带你，主动降尊来担任华清896专业的指导老师。他原本计划是6年带你出博士。这次项目论证，你表现的十分优秀，他就调整了培养计划。” “他是国士，有特招博士的权力，可以推荐你参加华清的博士考试。但你不取得学士和硕士学位，只有博士学历，毕业后无法拿到博士学位的。” 杨晓帆表现的还是有些不置可否、不以为然，问了一句，“博士招生考什么科目啊？” “下午考英语，明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考物理。” “这是所有教材，你英语就不用看了。数学和物理，今晚抽空看一看。” 杨晓帆看着慕豪杰递过来的，那个他随身带着的大书包，不禁笑了。 慕豪杰以为他要放弃，直接说了最后的底牌。 “你考不及格，也可以先跟着我爸学习的。只要毕业前通过一次考试就行。” 第289章 我会珍惜一切的 “不及格”，这样的词语，怎么可能出现在学霸的字典里以及学习生活中。 杨晓帆从小到大，参加过无数次考试。就算上一世在部队服役期间的条令考试、法规测试，他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及格的情况。 或许在慕豪杰，甚至慕远山心目中，此时的杨晓帆也就是英语能考的稍微好一些，数学和物理，肯定是不尽人意，甚至惨不忍睹。 杨晓帆也不辩解，继续招呼慕豪杰一起吃饭。 华清的美食可是不容错过的。就说这个红烧肉，打了三份兼职的丁雪馋成那样，都舍不得吃，凉了就不香了。 慕豪杰一看杨晓帆像和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大吃大喝，心里也有些悔意，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底牌说出来。 虽说这个考试就是走个形式，但成绩考的好一些，无疑事情会顺利很多。毕竟华清大学也不寻常。 但看这样子，杨晓帆估计是不会好好准备考试了，自己给他的教材应该也白带了，那么多，那么重。 事已至此，慕豪杰也索性放开了不再纠结，开始认真吃喝。这个小师弟他肯定是要定了，两个项目论证会的结果都得到了军方高层的高度赞扬。 大飞机5的先不讲，规格太高，还在进一步审阅中。但火炮野外保障机动方舱调整为指挥机动方舱，这一方案得到了军方大首长的高度评价。 “项目论证会开的好，着眼实际，调整合理，军研部工作效果不错。” 这个批示看似写的寻常，但指向明确，意义重大，正军职的李世国部长在办公室里都整整高兴了一天。 对慕豪杰更是大力夸奖，接连安排了几个重要任务，让一些老参谋都很是心热眼红。 吃过饭之后，慕豪杰还是很贴心地带着杨晓帆去照了相，把杨晓帆身份证也复印了，他去帮助办理准考证。让杨晓帆去华清招待所休息并准备下午的英语考试。 1996年华夏大学本科刚刚开始扩招，硕士学历都很能打，博士文凭更是相对少见。 当前的博士招生工作，基本都是具有培养资格的院校自己组织考试并择优录取，上报教育部备案，各种要求卡的不是很严格。 对于这项工作，华清大学招生处也比较头疼。 华清的一些教授特别是有名望的，都很有个性。经常推荐一些奇奇怪怪的各类人士前来参加博士考试，大多是具备一些特长或技能，但好在至少都是本科毕业，也说得过去。 招生处长曲进才在受领杨晓帆考生这个任务的时候，很是为难。 “副校长，这个学生连大学还没录取呢，就参加博士招生考试，这真的不合适啊？” 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用眼睛瞅了曲进才一眼，没好气地说：“上次我专门安排你办这件事情，你都给办砸了，现在惹出这个事情来，你还好意思问我？” 曲进才表示很委屈，极力辩解。“副校长大人，我真的给正和省教育厅长打电话了。他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 “事情办砸了，慕老非常不高兴，提出了直接招为博士，我能拒绝吗？你知道慕老来我校兼任896专业指导教师，这个意义多大吗？” “小曲，这不仅仅是来一个国士那么简单，还是军地融合发展、军校有机协作的探索和实践，不仅校长、书记重视，连部领导都十分关注。” 曲进才还是想坚持原则，进一步建议。“这个学生本科重点批也报的我们华清。争取让他2年本科毕业，2年读研，2年读博，6年本硕博毕业，这样也合适一些。不然招生工作太儿戏了。” 副校长有些不高兴了。“曲处长，这是学校领导安排的工作，你不要带有个人情绪，甚至推三阻四。隔壁京大的中文系桂教授去年直接招了一个农民做博士，也可以啊。这叫百花齐放，不拘一格降人才。” 领导带有批评的意味了，即使比较熟悉，曲进才也不敢再放声了，但内心已经坚定了一个想法。 “我会公布他的真实考试成绩，不会做任何调整和遮挡。我是华清招生处长，我要为华清负责，大学的尊严不容冒犯。” 在慕豪杰的指引下，杨晓帆拿着准考证进入考场的时候，在门口看到就是一张略带愤怒的脸。 “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何必呢？”开心的小杨面带微笑，从郁闷的曲进才身边走过。 华夏自从大力开展改革开放基本国策以后，对于英语就开始非常重视，不但高考分数提高、分量加重，甚至考研、考博都要测试英语能力。 但限于年代以及学生基础，即使是博士招生，但1996年这一张英语试卷难度真的不高，估计也就和20年之后的英语四级测试难度差不多。 学霸杨晓帆上一世在保密单位大学上学时，成绩继续领跑全校，连续六年都是级部第一。 特别参加全军院校英语四级统考时获得了96分，名列全军院校考生第一名，并荣立三等功一次。 后来做科研项目攻关，需要大量阅读外文资料，杨晓帆的英语能力更是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就算达不到专8水平，也差不多了。 这张华清大学出的博士招生英语考试试卷也没有什么特殊，题型也很普通。选择、完形填空、阅读理解，还有一个小作文，一个大作文。 考试时间2个小时，杨晓帆宛如大厨砍菜切瓜一样，60分钟就答完了。他有些累，想回招待所休息一下，就提前交卷了。 这个提前交卷的行为，进一步惹怒了曲进才。 曲处长事务繁忙，就是因为杨晓帆才来监考的。他怕这么年轻的人参考惹起非议，造成事端，并不放心。 “同学，参加考试不容易，再多答一会儿吧。”曲处长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还控制了声音和情绪。 “可是我已经答完了啊，考试不让提前交卷吗？”杨晓帆有些好奇的问。 曲进才真想发火冲他大喊一声，“别人可以提前交卷，你不能。” 但他不能，只有继续劝慰道。“可以提前交卷，但再检查一下，总归没有坏处的，你要珍惜这个机会啊！” 杨晓帆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谢谢老师，我会珍惜一切的，但我还是选择交卷。” 第290章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正常人的思维，一般都是差不多的。 当等候在考场外的慕豪杰，看到杨晓帆提前交卷后，心里想的也是：“他果然是没太重视。不过也对，都知道了结果，谁还愿意去努力啊？” 如果慕豪杰要是知道，杨晓帆还是不顾曲进才处长的劝阻，强行交的卷子，估计心里更为崩溃。 “晓帆，考的如何。”面子上，慕豪杰还需要关心一下小师弟。他手头还有几个大项目，下一步还需要杨分析师尽心尽力，协助把关。 这可是真心兄弟，并不是塑料姐妹。 “考的还不错。作文不太好说，这个和阅卷人有关，把握不好尺度，其它应该没问题。”杨晓帆从来都是能说真话的时候，不会说假话。 一个谎言，可能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太累了也太难了。 慕豪杰嘴一歪，差点没笑出来。“兄弟是真强，华清大学的博士考试，都不在话下。” 杨晓帆知道这可能有调侃的意思，但他也不在意。不是有句话吗，“狮屎胜于熊便”。 想起前世的这个段子，又看着慕豪杰宛如熊一般健硕的身体，杨晓帆也笑了。 “慕大哥，你快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不用总陪着我了。一切等明天考完再说。” “我今天请假了，也没什么事。估计明天就不能陪你了，部里有周末例行会议。走吧，晚上请你吃饭，顺便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慕大哥，不用客气了。我一会儿还想看看书呢，准备明天的考试。”杨晓帆这倒真不是瞎说，他是真想看看数学和物理。 倒不是忘记了那些知识，而是他是懂得太多了。考试中，他得需要运用一些教材上提到的方法进行解答做题。特别是数学，不能太超前。 一鸣惊人可以，但不能太惊世骇俗。 虽然知道杨晓帆看书的可能性不大，但这句话还是让慕豪杰很欣慰，毕竟那些书真的很重啊！ “晓帆，也不远就在附近，有一个挺好的酒吧。上次聊天，你不是说你也喜欢足球吗。今晚正好欧洲杯决赛，我也没叫外人，都是我一起踢球的好朋友，正好认识一下。” 杨晓帆想起来了，这是决赛圈扩军为十六队后的首届欧锦赛，举办地是英村。 而且这次决赛还非常有意思，不是因为比赛精彩，而是因为比赛所附加的连带催化效应。 盛情难却，杨晓帆也只有应下。现在时间还早，杨晓帆就陪着慕豪杰在华清校园里转一圈，然后在回招待所去收拾一下。 用慕豪杰的话就是“感受一下知识的熏陶。”但让他很意外的是，杨晓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上一世没有到华清大学上学，是杨晓帆最大的遗憾之一。为了弥补或圆梦，他曾经利用假期，专程来华清大学待过2周。 那时孟长伟已经成功转到了精密仪器专业，杨晓帆就住在了他的宿舍。不但感受到了华清的魅力，也体验了一把地方大学的生活。 但有很多地方，他是不太习惯。比如“晚上睡得太晚，而早上又都不起床。”还有吃饭时的喧哗与吵闹，以及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情侣亲亲热热。 一切都与军校的严格和规范，差别很大。客观地讲，那2周给杨晓帆感觉，并不算特别好。 他当时觉得，或许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而重生一次，再次走在华清园里，杨晓帆的心态非常好，很放松。 最好的年华，最棒的大学，最美的风景，一切都是刚刚好。 ** 京城流行酒吧，已经很长时间了。 酒吧文化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创新，以适应年轻人多变的口味和需求，为不同喜好的顾客提供了丰富的选择。 从音乐酒吧到摇滚酒吧、迪斯科酒吧、爵士酒吧，等等。今天慕豪杰选的是一个球迷酒吧。 英村和华夏有7个小时时差，欧洲杯的很多比赛，都是深夜进行。在家不太方便，球迷酒吧自然就成了和好友一起看球的最佳场所。 品尝美食，喝着啤酒，看着比赛，充满活力，释放激情，轻松惬意，大喊加油。 现场直播，看的就是一个气氛感和仪式感。 慕豪杰应该是这里的熟客了，和老板很熟，也提前订了包间。 包间的墙上挂着大屏幕彩色电视，连接着音响系统，有点儿类似于后世的ktv包房。对于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这就是全新的体验了，很酷很前卫。 但杨晓帆什么没见过，无论是科技配备，还是装修风格，此时还是相对落后的。 杨晓帆甚至还有些失望，觉得这个酒吧在设计上还是有不少缺陷的。 看到杨晓帆依旧风轻云淡、坦然自若。偷偷观察的慕豪杰真是暗暗吃惊。 他已经对杨晓帆进行过了严格的政审，知道了他的大概经历，本以为这个酒吧能够镇住他，还是没能如愿。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气场、王者心态、荣辱不惊？” 就在慕豪杰胡思乱想之际，约好的几个朋友也陆续到来了。 慕豪杰作为中间人、组织者，很热情地给双方做了介绍。 “这是我的小师弟，我爸的关门弟子，杨晓帆。”慕豪杰还是很贴心地为他扯了下大旗，主要怕自己的朋友们性子野，不太有数，别怠慢了他。 这些都是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兄弟，也是球友。 “这是张雷，空军参部高参，踢前锋的。” “这是李向光，海军参谋高参，踢后卫的。” “这是高思源，我们哥几个唯一一个没当兵的，现在英村工作。他是我们的守门员。” 杨晓帆知道这几个人，应该都是传说中的军二代、大院子弟。 他多看了高思源一眼，军人的后代没有从军确实有，但能出国工作的，还真不太多。 而且这个名字，他有些耳熟。 第291章 哥哥给你垫上钱 子承父业，在华夏民族中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还有一个问题也很现实。军人卫国戍边、长期奉献，和亲人聚少离多，对家庭关注较少。 即使是妻子带孩子随军后，或者同在一地，由于部队换防、职务变迁等原因，孩子经常转学，成绩受到影响也比较大。 杨晓帆上一世接触了很多领导和战友，他们都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爱人和孩子。 军人孩子学习好的比例，确实不算太高，即使有个别出众的，也往往会高考选择上军校。 这个高思源能只身闯荡英村，看着气质不错，应该还是很厉害的。杨晓帆仍在记忆中慢慢寻找。 空军参谋张雷是个急性子，首先发问：“小兄弟，你多大啊？看着很年轻啊，你真厉害。慕老的弟子可不容易啊，我叔当年想去都没去成。” 慕豪杰陪着杨晓帆说了一下午话，给双方介绍完，正在拿着杯子喝水。听到此话，差点儿没噎着。 “雷子，你叔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他第一学历是大专啊。” “我叔很聪明的，也很能钻研，现在人在部队也经常搞些创新，很厉害的。老慕，你不能用学习成绩来定义一个人的能力。” “你说的对，学习好不是万能的，我以前也这么认为的。但接触了我这个师弟之后，我觉得真正优秀的人，是真的厉害。”慕豪杰接触杨晓帆之后，感觉这个少年也逆天了。 兄弟之间的斗嘴，在场的几个人都没当回事，听着都乐了。 涉及到自己，杨晓帆却有些不好意思，他肯定要表个态度，谦虚一下。 “慕大哥过奖了。承蒙慕老高看一眼，我也十分诚惶诚恐，很是惭愧。今年我17岁，各位哥哥好。” 十七岁的雨季，多么美好的年纪。这一下又勾起了几位老哥哥的回忆，先后和杨晓帆打过招呼后，开始聊着以前的糗事。 杨晓帆在旁边也不插话，听的津津有味。这几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属于比较野的那种类型。 别说，他们的少年时代，除了学习不太好，经历还真的很丰富，生活过的很精彩。 高思源很有眼色，怕冷落了杨晓帆，主动开始询问。 “小兄弟，老慕把你喊来，也就不是外人。足球你踢什么位置啊？后天周末有个5对5对抗，我们正好缺个人，其他几个兄弟都到外地工作去了。” 这个问题让杨晓帆有些意外。他这一次出来时间有点儿长了，老杨都打了几次电话问他何时回去。 “我在学校里踢的是前腰，别的位置倒也可以。我就怕自己水平不行，再给你们拖后腿。” 一直较为沉默的李向光笑了，顺口接上了话。“小兄弟，你别谦虚。一看你这体型，就知道身体素质一定不错。敢踢前腰的，一般技术都好。” 凭着对杨晓帆的了解，慕豪杰知道这个小子只要说会，那水平就一定很好，也热情进行邀请。 “晓帆，没事就多玩几天。周末这个对抗，是和我们的老对头武警大院的子弟，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胜负无所谓的。” 张雷却不同意了。“老慕，每次都是我们都碾压他们，好不好？不过这次确实悬了，我们的人少了好几个，他们的王红警还回来了。此消彼长，胜负已定。” 这反而引起杨晓帆的好奇。“这个王红警踢球很厉害了吗？” 张雷说的这个消息，让在场的的人都有些沉闷。 李向光解释了一下。“王红警身体素质特别好，技术也很厉害。曾经入选过八一少年足球队，比我们水平要高出一筹。” 慕豪杰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意外。“王红警都调边防好几年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在边防多苦啊，资历也熬够了。回京进步还是快，听说马上要调副团了。”张雷的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 高思源见气氛有些低落，连忙打圆场。 “咱们就是踢着玩，说好了陪我尽兴的，不用太计较输赢。英村足球氛围是不错，街上很多足球草坪。可我不太敢放开玩，怕受伤。” “那可是，老高你可不能大意。英村的足球流氓，全世界都有名。你这身份特殊，出了纠纷就不好了。你看这次欧洲杯多乱啊！”李向光也很会来事，慢慢地将话题引入欧洲杯。 高思源突然提了一个话题。“哥几个，今天我和我女朋友聊天还谈到这事呢。这次决赛基本没有悬念，你们有没有兴趣，下点儿注啊？” 张雷一下激动了，站起来手舞足蹈地做了一个庆祝胜利的动作。“太好啊，高哥。这样我们给你钱，你让瑞贝斯在那边下注，按照汇率兑换。赢了钱英镑给你，你在这边给我人民币结算皆可。” 李向光性情较为平和，胆子也相对比较小，他有些担忧。“这样好吗？咱们身份毕竟特殊啊！” 慕豪杰瞄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有啥啊，是老高的女朋友瑞贝斯买注，又不是我们买。而且咱们兄弟这关系，担心啥啊。谁还能去告你的状不成。” 张雷最为积极。“这是薅资本主义羊毛，不赚白不赚。我也不多买，买一万元就行。老高，最近赔率多少啊？” 高思源对此记得很清楚。“联邦国赢是1:1.3, 杰克赢是1:1.7，两队平是1:1.4。” 张雷一听有点儿泄气。“这么低啊，1万元才能赢3000元，太少了啊！” “那你可以多买点儿啊，这个算是明牌了，赔率不可能太高的。我女朋友买了1万英镑的。”高思源不紧不慢地说。 “你小子傍富婆啊，女朋友这么有钱？”张雷心里很是不平衡。 “他女朋友是英村矿业大佬的女儿，当然有钱了。咱们都少买一点儿，就是个乐子。看球的时候，有点儿感觉。还能指望这个发家致富啊？” 慕豪杰也觉得不能买太多，买多了性质就变了。 李向光其实不太愿意参与，但大家都买，他自然也不能例外。“慕哥说的对，大家都少买点，小赌怡情，一个月工资才多少？我反正没多少钱。我就买2000元吧。” 慕豪杰看向了杨晓帆。“晓帆，你也买点吧。看球的时候更带劲儿。” “准备买多少？哥哥给你垫上钱。” 第292章 这里面的门道有多深 经济状况是未成年人无法解决的实际问题。 在慕豪杰的认知中，杨晓帆再优秀，也就是一个中学学生。汽车是借的，手机是父亲给买的，他自己身边估计是没有带多少现金的。 至于杨晓帆写书出版的事情，上次进行的政审并没有涉及到这方面内容，自然没有审查出来，慕豪杰也不知晓。 通过几个人对话中的透露出的一些信息，杨晓帆已经回忆起了高思源的情况。 虽然过程有些慢，但这已经得益于他那强大的记忆力。因为那个轰动事件的主角并不是高思源，而是他的富豪岳父。 杨晓帆能记住高思源，已经很不简单了。 慕豪杰的提议，杨晓帆并没有答应。他笑着拒绝了。“慕大哥，我就不参加下注了，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一看杨晓帆确实是真没兴趣，慕豪杰也就不再勉强。最后几个兄弟一商量，决定了参加足彩博弈的参与情况。 张雷最豪气，决定出一万元，慕豪杰出5000元、李向光拿出2000元，合计元。 当然现在都是口头约定，等结果出来了。计算好盈亏，再进行具体交易。 高思源最后决定自己也再出3000元，凑成了2万元。四个兄弟准备齐心协力、团结一致薅一下资本主义的羊毛。 这钱自然先由富豪之女瑞贝斯进行垫付。 高思源看了一眼时间，算了下时差。“瑞贝斯应该吃完饭了，她下午要陪她爸爸去看球。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找时间把足彩给买了，别耽误兄弟几个赚钱。” 大家哈哈一笑，纷纷表示赞同。 张雷还起哄说：“没事，高哥你和嫂子多聊一会儿。国际长途虽然贵，哥几个集资给你报销。咱不差钱儿。” 以为即将躺赢怒赚3000元的他，说得倒是真心话。 高思源正想起身外出，杨晓帆突然笑眯眯地问话：“高大哥，你在英村从事什么工作啊？” 虽觉得没有问题，他还想进一步确定一下。 “我是央报驻外记者，目前在英村站。晓帆，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去英村，哥哥带你好好转转。那里的风景还不错。” “高大哥，我现在就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可以吗？” 高思源有些纳闷，但还是很礼貌地回应。“大家都是兄弟，别客气，有事直接说话。” 杨晓帆也就大大方方地讲了自己的请求。 “高大哥，我对英语很感兴趣，但还从来没有和英国人对过话。一会儿你和你女朋友聊完之后，能不能让我和她说几句。” “我可以照价付国际长途通话费用，主要我的手机没有开通国际长途功能，不然用我的手机打也行。” 高思源一听，立即对这个小兄弟心生好感。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学习、注重提高自己的人，都是值得钦佩的。 他自己本身就是这帮弟兄中学习最好的，而且崇尚自由，向往全世界。 大学顶着家里的压力没上军校，到人大学的新闻学。毕业后又凭自己的本事，进入了央报，又因为表现出色外驻。 “没问题。不瞒你说，我这每个月的通话费用，组织给报销一半，女朋友给报销一半，我自己真是有些负担不起。”高思源很洒脱地讲出了自己吃软饭的事实。 通过这一点，也能体现出高思源的直接与真诚。能吸引瑞贝斯那样的富豪之女，自是有过人之处。 高思源带着杨晓帆出了包间，走出酒吧，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他拿出手机拨了出去，接通后立即说了买足彩的事情。引起了对面的一阵笑声，高思源又简单说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了杨晓帆。 高思源十分大方，还怕自己待在这里，杨晓帆感到不自在。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先回去，让杨晓帆安心和对面锻炼口语。 “你好啊，小帅哥。” 接过电话放到耳边，杨晓帆立即听到了一个纯正的伦敦腔。声音很好听，也很热情。 他立即同样用英式英语回应。“你好，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懂外语的人都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有多深。英式发音要比美式发音难很多的。 “你的英语好棒，我猜你找我不是练口语吧？是不是想我帮你介绍一个外国女朋友。我的高说你长的真帅。” “小姐姐你好，我的确不是和你练习口语，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杨晓帆非常坦然，直接提出自己的需求。 “你很坦率也很直接，这我很喜欢。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小姐姐这个称呼很新颖，也很好听，后面的话，更是引起了瑞贝斯的兴趣。 “我想帮你赚一笔钱，也想给自己赚一笔钱，并获得一个和您父亲对话的机会。”杨晓帆知道和这样的有钱外国人打交道，越直接越真诚越好。 瑞贝斯一听非常意外，她抬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亨利一眼。刚刚吃完饭就接到了高思源的电话，她直接在饭桌上就接了，并没有回避父亲。 亨利本来准备想回房间小憩一下，但听了女儿后面的对话，尤其是涉及到一些交易的。他就又坐了下来，并示意女儿打开免提进行通话。 “对不起，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瑞贝斯打开了免提，说话声音也相应提高了一些。 “我听高大哥说，你买了1万英镑下注联邦国赢，对吗？” “是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挡住现在这支联邦国足球队，我们强大的英村队都输了，杰克自然更不可能获得胜利。” 每一个英村人都是足球迷，无论男女，包括老幼。真实情况，的确也是这样的。 瑞贝斯分析的头头是道。 第293章 我才是最重要的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或许不够严谨。 但大多数人都认为的情况，未必就是对的。更何况足球本身是圆的，一切都是可以发生的。 瑞贝斯的分析，在杨晓帆的眼中，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和意义。 “小姐姐，连远在万里之外的华夏球迷，都觉得联邦国能赢，甚至请你帮助下注。你觉得博彩公司想破产吗？他们并不是仁慈的上帝。”杨晓帆一语中的，直击要害。 不仅瑞贝斯，就连一旁旁听的亨利，也陷入了沉思。 但只提出问题，而没有说明答案。虽然瑞贝斯也算聪明，但仍然没有想明白。父亲也没有表态，她只能继续问。 “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你能说具体一点吗？” 杨晓帆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掌控着话语权，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 “我对足球很有研究，数学也非常好。特别对这次欧洲杯的决赛，我有很深入的研究，希望和你合作一下。” “怎么合作？”瑞贝斯自己也从事商业，对这个词语并不反感。 “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初步合作，一个是深入合作。” “初步合作就是，按照我说的方案，你帮我购买足彩，提取一定比例的佣金。我在华夏是一名畅销书作者，稿费很高，而且有高哥背书。如果出现下注失败，我有能力支付。”这个方案是杨晓帆的备选，他不认为对方会选择。 “我想听听深入合作是什么。” “深入合作就是，我们合作购买本次决赛足彩。我出意见，你出本金。盈利打入共同账户，以后我们进一步深入运营。同样运营也以我的意见为主。” “这样合作，如果出现亏损，就都由我承担了？”瑞贝斯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出现亏损的。而且如果出现亏损，也需要我承担，那我的意见也太廉价了。”杨晓帆很坚持，并且他接着说。 “这次合作，是我们的一个开始，也是建立信任的一个过程。如果你对我没有基本的信任，产生质疑，那以后更大的操盘，我们是无法运作的。” 这下瑞贝斯听明白了。“我们才第一次沟通，你居然让我用真实的英镑去投资你，我想我没有足够的理由。” “你如何选择都是可以的，那我们就初步合作吧。或许你觉得不值，但也有可能错过了一次非常好的机会。我相信你的父亲，应该比你更懂这些。”杨晓帆仍是半点都没有退让。 亨利想的，确实要比女儿多的多。一个年轻人，仅仅通过女儿的男朋友，就能去努力创造这样的机会。 这份勇气和胆识，就值得一定的投资。投资人才本来就是一种冒险，但无疑也是收益最大的。 虽然亨利不懂“一字并肩王”的故事。但老牌英村贵族的大无畏精神，他还有一些的。 他立即做了决定，给女儿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同意深入合作，继续询问情况。 “好吧，你的勇气与坚持打动了我。我想听听深入合作的具体情况。”瑞贝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第一时间询问。 “你现在能动用多少资金，包括你买联邦国取胜的1万英镑，可以不可以退还。” “那一万英镑的彩票是可以转让的，我买的时候赔率是1:1.36，现在是1:1.3，我想有大把的人想收购它。除了这个之外，我自己还能动用2万英镑。”瑞贝斯确实是挺有钱的，这个时候能轻松动用三万英镑，也不算容易。 “既然我们开始合作。我要为你考虑，不建议你转让。那样会给以后的关系留下隐患，还是退回足彩公司比较好，让他们具体运作。”杨晓帆很是为她考虑。 如果转让给朋友，一旦输了成为废票。最后之间的关系，肯定要受到影响。 好心办坏事的例子都太多了，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种赌博。 杨晓帆的这番说辞，彻底征服了亨利。 这个少年的老道，远远出乎他的想象，比他自己培养的女儿和看中的女婿，都强了太多。 “说出你的博彩方案吧，我会按照你说的意见去运作。”瑞贝斯也意识到了自己思虑的不足。 “尽量选择不同的购买点，安全和可靠是最重要的。方案只有一个，购买联邦国金球获胜。”这就是杨晓帆短时间内想出的最优方案。 虽然比分他知道，谁进的球他也知道，买那些会赚的更多。但那样他无法自圆其说，神棍之说是无法说服资本家的。 “天啊，你是说三万英镑都购买联邦国金球获胜，这个方案太疯狂了。我记得那个赔率是1:9。我想我有权知道这样做的原因。”瑞贝斯觉得像天方夜谭一样，觉得不可思议。 杨晓帆知道三万英镑，对于她的父亲亨利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瑞贝斯来说，就算是一笔不小的投资了。他是需要给出一些理由的。 “我有三个依据，第一，博彩公司不会允许联邦国常规时间取胜，那样他们亏的太多。第二，欧足联不会允许杰克国夺冠，那对足球发展不利。第三，欧足联本次引入了金球突然死亡法，一定要在决赛里实现，也必须出现，因为点球没有人能控制。” 说起来很简单，但里面涉及到了博弈论、概率论、社会学、心理学等很多知识，还有一些商业运作的潜规则。 瑞贝斯短时期内根本理解不了，但亨利全听明白了。 他非常兴奋，本来不准备说话的，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小伙子，你很厉害。我能判断出你这个三个依据的价值。但我很好奇，你不担心我们没有契约精神吗？毕竟我们都是口头约定，没有形成合同，你根本无法要求我们。” “您是哪一位？莫非是瑞贝斯的父亲？”杨晓帆很有礼貌，使用了敬语。 “欧，是我的错，我叫亨利，是瑞贝斯的父亲，请原谅我一直在听你们的对话。” “您客气了，本来就是诚信合作，您能聆听是对我的重视。”对待外国老人，小杨依旧很会说话。 “至于您提出的疑问，我根本不担心。” “小伙子，为什么你这么自信。”亨利越来越感兴趣。 “因为一旦我们成功了。您会发现，相对于金钱，我才是最重要的。” 少年的信心，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第294章 宝贝们必须回家 和聪明的人对话，真的是很愉悦的。 电话挂断之后，老亨利还是非常开心。他对着女儿说：“这个华夏的小伙子真的太棒了，我觉得我们可能找到了一个宝贝。” 瑞贝斯笑了。“父亲，您不觉得他很少年老成吗？用宝贝来称呼他，是不恰当的。” “他有严谨的思维，坚定的态度，强大的自信，还有良好的表达。他的英语说的好棒！ 华夏确实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我们的祖训是没错的，今天再次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瑞贝斯内心却有些吃醋，撒娇地说：“父亲，我的小高也很好的，你也曾说过他是很棒的。” “高和他不一样的。高是人品很好，很敬业，确实也很优秀，应该能成为一个好丈夫。这个小伙子却不简单，有点儿像华夏传说中的人中之龙，注定翱翔九天。” 受家族影响，亨利是懂一些中文的，家里也有一些华夏的传统书，他很喜欢看，尤其是喜欢“龙”这吉祥物。 “他是很聪明，可是他也很坏啊！我总觉得博彩利益的一半分给他，有些太多了。”和自己的男友比，瑞贝斯还是很不服气。 “你是说他最后提的那个建议？只是不买了而已，不让你调整高他们的博彩下注方式，还要最后拖一拖才告诉他们。” “就是啊，既然他判断那么准确，而且确实很有道理。我给高他们买个平局就行，这样也能让他们赚一些钱。高的工资确实很低的。”能看的出，小富婆瑞贝斯对高思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女儿，你不懂啊。这是他的良苦用心。他这是在帮那几个朋友。他们没有多少钱，却赌性这么大，以后会容易出问题的。这次让他们心疼一下，也是教训。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你最后再告诉他们博彩公司没有下单成功，让他们没有损失。金钱失而复得，会让他们更加地感谢你。” “这是一举三得啊！我真是太喜欢这个年轻人了。我真希望他是我的新女婿。”亨利或许并不是调侃，而是真的这样认为。 “您可以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女儿的，我并不介意。我有小高就足够了。”瑞贝斯很是维护自己的心上人。 “没有他，我们可能一分钱利益都没有。” “我决定了，这次投入资金要翻上十倍，我将拿出三十万英镑来，按照他的方案去运营，我会安排管家去做。你就买你自己的三万即可。” 矿业大佬亨利也是杀伐果断之人，立即下了决心。 “那您会告诉杨这个消息吗？”瑞贝斯不但留下了杨晓帆的姓名，还记下了他的手机号。 “那当然，不过这三十万的投资里面，一半收益是送给他的礼物，我们共同进行运营。另外一半是送给我自己的。毕竟是我选择相信了他，也需要奖励的。”亨利自圆其说地竟然很有道理。 但亨利和慕豪杰一样，永远都不会知道。不是他选择相信了杨晓帆，而是杨晓帆主动找到了他。 上一世杨晓帆最喜欢看报纸，无论什么新闻、消息，他都能从里面找到乐趣。 关于亨利的报道，也是这样走入他的视野，映入他的脑海中。 亨利的祖上曾十分辉煌，也是英村老牌贵族，但后逐渐衰落。祖上的一个年轻人亨得利并不甘心，冒险跟随船队勇闯大洋，来到了华夏大陆。 亨得利在华夏遇到了很多机缘，也得到了很多华夏人的帮助和关心，结识了不少朋友。 他用自己带来的一些物资也换取了珍贵的华夏物品，还得到朋友赠送的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依靠这些返回英村后，使家族重新焕发生机。 亨得利成为了家族新的掌舵人，留下祖训：“华夏民族坚强勇敢，热情能干。家族永世与华夏交好，适时积极回报。” 每一任家族都牢记祖训，但做的最好的就是这个亨利。他在欧洲拍下了很多华夏流传出去的珍贵文物，无偿返还给了华夏。 他当时接受采访时说的两件事，让杨晓帆记忆犹新。 “我那非常优秀的女婿就是华夏人，他的名字叫高思源。‘饮水思源’是一种美德，华夏人民曾经对我的祖上非常关怀照顾，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很早就想做这些事情了，但前期我的生意遇到了巨大的麻烦。所以才延误至今，好在终于在华夏举办奥运会之前，完成了这个心愿。” 当时是2008年奥运之年，杨晓帆记得很清楚。他觉得这一世，这项工作可以做的更早，更好，更棒。 流失在外的文物回归华夏，对于国家和民族而言，都具有深远的文化、历史和情感意义。 每一件文物背后都有一段曲折的回归故事，这些故事本身就是文化传承的一部分。 文物的回归，意味着国家的文化主权和尊严得到了维护。是对民族历史的肯定，也是对民族未来的鼓舞。 杨晓帆内心给这个计划起了个温馨名字，叫做“宝贝回家”。 宝贝们必须回家！ 酝酿完大事，重点还要做好眼前。杨晓帆快步回到包间，将略有些发热的诺基亚手机还给高思源。 “高哥，不好意思，打电话时间有点儿长。和嫂子聊的很愉快。等她来华夏，我请你们吃饭。我也不见外了，电话费就不给你了。” 杨晓帆帮高思源挽救了3000元，自然很是心安理得用他一点儿电话费。 这个通话时间，确实让高思源很意外，他几次都想出去看看。瑞贝斯是个很直爽的性格，但时间观念很强，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聊天这么久，肯定是有些不正常的！ 第295章 咋就直接兴奋了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高思源对杨晓帆的印象特别好。他并不是有所怀疑，只是非常好奇而已。 特别杨晓帆的这个回应，让他感到很舒服。如果硬给钱的话，那就见外了。“这都是小事，能帮到你就好。小兄弟快点儿坐下来吃饭，菜都上齐了。” 慕豪杰今天叫的都是大小伙子。年轻人胃口都好，选的酒吧自然可以炒菜做饭。 如果单纯吃零食喝啤酒，那肯定是不行的。等不到足球开赛，一个个就饿的估计前胸贴后背了。 杨晓帆很听话地坐下吃饭，也没有拒绝，很听劝地拿了一瓶啤酒。和这些兵哥哥们在一起，你可以少喝，但绝对不能不喝。 他觉得自己今晚喝一瓶意思一下就行了。 张雷则是表示了惊叹，“小兄弟，本来只是以为你学习好，刚才听老慕说才知道。你简直太厉害了，地区理科状元全省第三名，妥妥的学霸啊。我们哥几个除了老高，都是学渣，你可别嫌弃我们。” 不管什么地点，何等年龄，学渣见到学霸，都有些压迫感。 杨晓帆正吃着一口菜，不便立即回答。他用力咀嚼了几下，大口吞下，还喝了一口水。 “张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们都是最可爱的人，非常值得敬仰。我敬你们一杯。” 这话看似说的随意，但直接戳中了几位兵哥哥的心窝。军人崇尚荣誉，最在乎就是社会形象。 当年大作家魏巍的一篇散文《谁是最可爱的人》，让军人成为了社会的焦点，影响了数代华夏人。从此之后，解放军广泛地被人们亲切地称为“最可爱的人”。 但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一切向钱看”的狭隘观念逐步抬头，加上华夏也相对和平，军人地位逐步下降。 “穷当兵的”、“傻当兵的”等错误认识有所蔓延。即使是几位“军二代”，对此体会也很深。 “小兄弟够意思，就冲你这一句话。我张雷这杯干了，以后有事情招呼一下，一定给你办好。” 李向光也端起酒杯，向着杨晓帆虚空敬了一下。慕豪杰直接说：“兄弟们一起走一个。干杯！” 气氛很好，高思源也趁机起哄。“这杯我敬兵哥哥们！” 大家举杯，全部一饮而尽。 年轻人本来熟悉就快，加上酒精这么好的促进剂，大家很快热烈交谈了起来。 杨晓帆的一些个人情况，特别是被黑的事情，也逐渐被扒了出来。 慕豪杰还一直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爸就是个搞科研的，没啥官面上的关系。我打招呼也没用，真是窝火啊，就是可惜晓帆了！” 对这个事情，慕豪杰的确一直耿耿于怀。但他还不能有啥脾气。 他和省军区政治部主任夏雨也就是工作关系。人家看在他老爸的面子上，又因为他在总部工作的原因，帮他打个招呼，那就很不错了。 夏雨根本不可能全力去帮他。即使最后没办圆满，他也不能埋怨人家。 这就是一个年轻上校和一个老牌少将之间的天堑之隔，位置悬殊太大了。 张雷刚刚表过态，又是火爆脾气，根本忍耐不住。他直接掏出了手机。“正和省招生办胆子这么大啊，忒黑了！居然把我兄弟给淘汰了，我替你找回场子。” 杨晓帆连忙阻止。“张哥不用了，现在也挺好的，现在结果也很好，我可以直接读博士！” 这个事情他真的已经释怀了。现在想想，真进了896专业，也不一定是很合适，至少出国要受很多限制。 张雷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顺利接通。“李叔，我是雷子。有个事情麻烦你一下，……” 旁边挨着杨晓帆坐的李向光，小声介绍。“雷子找的应该是北空的李副司，正和省也是他们的防区。” 李向光以为杨晓帆不懂这些，又进一步解释。“这个也是少将，但是比老慕找的夏主任级别要高一些，是正军职。而且他和雷子关系好。” 杨晓帆自然是都明白的。他心想这么晚了一个电话能打给一个正军实权领导。这个张雷家世估计不一般。 他也没有装深沉，正好借机很好奇也很直接地问：“张雷他父亲是什么级别领导？” “他爸职务不算太高，现在是空军副参座。他爷爷以前是空司令，李副司给他爷爷当过作战参谋。” 原来不是“军二代”，而是“红三代”。 但杨晓帆非常纳闷，这样家庭的出身，而且张雷也很精明干练，后面应该发展很好的。 怎么上一世他一点而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一个正军职副参座，在李向光的嘴里都说职务不算太高。李向光的家世底蕴应该也很深厚，只是他不方便直接问了。 张雷打完电话，也没太当回事。“李叔和地方打交道不多，他估计还得找正和省军区问。咱们军队找地方办点儿事，确实不太方便。” “怪不得老高你坚决不入伍。不过你这个大记者可以写篇文章，揭露一下这个黑幕，记者就是要主持正义啊！” 高思源没想到这个雷子是真雷，还将了他一军。他苦笑着说：“我就是写了，也没地方敢刊登啊？” 这倒是实话，直接针对一省高考招生工作发难。没有大领导点头，哪家报社也不敢用稿。 看着大家有些郁闷，杨晓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感动。第一次见面的几位兵哥哥，对他这么上心。他也暗下决心，以后能帮忙的地方一定帮！ 他拿过一瓶啤酒，用筷子头稍微一翘，一转一拨，一个漂亮的徒手开瓶。“哥哥们，兄弟也不说谢了。一切都在酒里，这瓶我吹了。” 说罢，豪气的杨晓帆将啤酒瓶子高高举起，一饮而尽。军人虽然都是豪爽的，但像这样的也没几个。 别说其他人，就连慕豪杰也愣了。 他认识杨晓帆时间也不短了，接触也很多。但从来感觉都是温文尔雅、智珠在握的样子。这样的豪爽、洒脱、率性，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张雷率先开始拍手，大家都热烈鼓起掌来，大声叫好。气氛一下喧嚣到了顶点。 旁边包间的客人都有些纳闷，甚至好奇。 “这足球比赛还没开始呢，咋就直接兴奋了！” 第296章 血本无归与盆满钵满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杨晓帆原计划简单吃一点儿饭就回去复习，也想着只喝一瓶啤酒。但情绪上来了，那真是“椰风挡不住”！ 一顿饭直接吃到9点，杨晓帆也喝了6瓶啤酒。虽没有太大的醉意，但也有些微醺地感觉了！ 知道可能有些扫兴，但杨晓帆还是提出了告辞：“几位哥哥，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一天的考试。” 张雷喝的也多，舌头都有些大了。“考试算什么？华清要是不录取你，我帮你出头。一个破大学，还摆什么谱？” 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杨晓帆也渐渐明白了。这个张雷哥哥好酒，而且酒后情绪比较高涨，有点传说中的耍“酒疯”。 这并不是一个小问题，估计上一世就是受到这个影响，出了事端，影响了个人进步。 其实真实情况，比杨晓帆现在想的还要大特多了！ 慕豪杰还是相对靠谱的，虽然不太多。“晓帆，你自己回去没事吧？要不哥哥送送你。” 李向光直接拿出电话，“兄弟，我给你叫个车吧。” 这个熟悉的话语直接让酒后的杨晓帆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上一世。“他说的叫车，不会是滴滴吧！” 高思源也很上心。“你住在哪里？让向光叫个车，这片儿他熟悉。”海军大院的确就在西城区。 杨晓帆直接按住了李向光的手。“李哥，我打个出租车就行，住的也近就在华清招待所。” 然后端起杯中的酒。“哥哥们，不好意思了，小弟先行告退。周六的足球赛我一定参加，咱们加油一起干掉对面。”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杨晓帆抱了抱拳，快速走出了房间。慕豪杰他们几个陆续出来送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背影了。 “这小子酒量可以啊，喝了这么多，还能跑的这么快！”张雷有点儿晃晃悠悠。 慕豪杰酒量也很好，加上今晚他招呼的，喝酒相对比较克制，还是很清醒。 他内心也在想，他刚认的这个小师弟，似乎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慕哥，你这个小师弟会武功的。”一旁的李向光说。 “怎么说？”慕豪杰热爱锻炼，体能不错，但他都没有练过武。 “他那个徒手开瓶的动作太帅了，没有一定的手劲儿和技巧，做不出来的。我爸的警卫都做不到那么帅。”李向光很是羡慕。 慕豪杰立刻相信了。他知道李向光这个小弟，岁数虽然不大，但为人沉稳，说话很靠谱。 “他这是文武双全啊！” 杨晓帆确实走的很快，他不太习惯这种迎来送往时的拉拉扯扯。出了酒吧，他沿着小巷快速直行，走入大道，在路边抬手打了一辆的士。 重生之后，杨晓帆喝酒很少。每次喝酒后他多少也有些忧虑，不敢在外面多待。总是害怕醒来，自己躺在医院里，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没有了杨晓帆的影响与参与，慕豪杰等人在酒吧里看球的情形，与上一世相比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就是更加亢奋，甚至咒骂声比上一世都大了很多，毕竟这次喝了更多的酒。 双方球队开场踢的都较为沉闷，重注压了一万元的张雷一直在给联邦国加油，大喊“克林斯曼，加油”。 这个“金色轰炸机”美名的前锋是他的一个偶像，也是他下重注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但联邦国状态真的很一般，包括几位被寄予希望的大牌球星在内。而且裁判明显对他们更加苛刻，要求也非常严格。一些常用的小动作，都进行了警告或者处罚。 现在的电视转播技术还不够先进，电视里看的不算很清楚。但坐在球场前排贵宾席观战的亨利和瑞贝斯，感触就很明显了。 “父亲，似乎裁判是有些为难联邦国，难道真的有无形之手在左右比赛吗？” 亨利见多了黑暗龌龊与内幕交易，对此并不是十分吃惊。他只是更加好奇，那个年轻的华夏宝贝怎么会懂这些？不过他还是要鼓励并安慰年轻的女儿。 “亲爱的女儿，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就不用在意这些东西了，反而可以好好利用。比如华夏的小杨。” 听到爸爸再次表扬杨晓帆，瑞贝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还是狠心关机了。内心想着“父亲说的也对，她心爱的小高，也应该再成长一些。”” 上半场比赛沉闷，双方均无建树。包厢里的四个人都十分不高兴，这和他们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本应该摧枯拉朽、完全碾压的比赛，为何会踢成这样？ 高思源安慰大家。“决赛太重要，冠军的含金量太高。联邦国谨慎一些是对的，下半场一定能取得胜利。” 墨菲定律再次神奇出现。57分钟波博斯基突破为杰克队赢得点球，博格顺利命中。 这一进球让全世界所有押注联邦国赌徒的心一下凉了大半。 张雷已经没有力气再喊了。原本两个国家谁赢谁输，他都无所谓的。但下注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对一个月仅仅600元工资的他来说，1万元并不是一个可以不在意的小数目。慕豪杰也很郁闷，李向光则相对好些。虽然都有可能出现损失，但他是其中最少的。 1个进球使比赛立刻激烈了起来，联邦国仿佛苏醒了一样，潮水般的进攻轰炸着杰克队的大门，但始终没有得手。 好运气似乎到来了。28岁的新星比埃尔霍夫换下绍尔替补登场，第72分钟第一次触球就完成了进球。。 场上比分被扳成1:1，张雷仿佛活过来一样，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开始呐喊。只不过这次加油的对象，变成了比埃尔霍夫。 奇迹还是没有出现，当主裁判吹响常规比赛结束的哨声时，1:1的比分已经无法更改。 下注的球迷们除了买平局的，都亏的血本无归，博彩公司则赚的盆满钵满。 第297章 非常美妙的夜晚 悬在头上的达克摩斯之剑 ，才是最最难以接受的。 当最害怕最担心的结果真的出现的时候，张雷反而释怀了。他大声咒骂了几句，从裁判、教练到队员，一个都没有放过，最后反而笑了。 “这个球赛肯定是有问题的，和正和省招生办一样黑。老子以后再也不赌球了，辛辛苦苦赚的钱都打水漂了。” 高思源真的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本来兄弟们是没有机会参与足球博彩的，是他主动帮着牵了线、搭了桥。 原想帮大家赚点钱，但让兄弟们都赔光了。他真是好心却办了坏事，自己开始深刻反思。“哥几个，真是对不起。你看这事整的，哎，都怪我。” 面对这个结果，慕豪杰还算洒脱。“老高，这和你无关啊！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选择参加的。而且这是咱们兄弟一致的想法，谁能想到那么牛逼的联邦国足球队连个小杰克都拿不下来啊？” 李向光家教很严，自己也较为谨慎。他对于赚钱也确实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原本不想参加。 现在一看亏了，他反而很庆幸自己也投了2000元。毕竟不能一起患难的兄弟，那不是真的好兄弟。 “就是这个理，老高千万你别多想。周六咱们踢球的时候，我把钱给你带过来啊。”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尾款那是必须要结算的。张雷、慕豪杰也都纷纷表示会一样操作。 这并不是一笔小钱，而且是女友瑞贝斯帮助垫付的。高思源也不能坦然地就说算了，内心又把自己骂了好几遍。 而现在出现的这一切，就是杨晓帆想要的结果。 几位兵哥哥，包括老高他们家世都很好，前途远大。如果他们想赚钱证明自己，甚至提升生活质量，杨晓帆会很乐意带着他们选择合适的方法。 但绝不应该是这样参加足球赌博，正如他从不劝人炒股一样。 另外他还有一个顾虑。上一世他从没发现过慕豪杰有喜欢赌球的喜好。说明当时经历了此事，是得到长进的。 对赌球产生敬畏，真的是一件好事。他并不希望这个情况发生变化。 杨晓帆真的是很用心地对待每一位朋友。 狠狠骂完自己之后的高思源突然想到，他的女友瑞贝斯买的更多，整整1万英镑啊！他很关心并在意女友，立刻有些慌了，连忙拿出手机在包间里就拨了出去。 1万英镑对小富婆来说，谈不上伤筋动骨，但肯定也是很伤心的。作为男友，他的关心及安慰必须第一时间抵达。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一句标准的英语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高思源很是烦躁而且颓废，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用力拍打了一下桌子。 “瑞贝斯的手机关了。她买的那么多也都亏完了，现在肯定很难过，但是我却回不去，无法陪在她的身边，甚至都联系不上她。” “老高，你有她父亲的联系方式吗？可以问问情况啊！”现场唯一还能保持清醒头脑的，就只有李向光了。 一语提醒了梦中人，高思源立马把自己非常抗造的诺基亚从沙发夹角处找了回来，选中亨利的电话号码，立即拨了出去。 欧洲最大的专业足球场温布利大球场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旗帜飘扬。1比1的常规赛比分，加上加时赛还没有开始正在休时，这一切让球场彻底陷入了疯狂。 无数输红了眼的英村赌徒开始宣泄不满，打砸破坏，相互挑衅，肆意发泄。 一时谩骂声、嚎叫声、惨叫声响彻整个球场上空，英村“足球流氓”的“美名”委实实至名归。 老亨利看着身边的女儿。“亲爱的，如果没有华夏的杨，你现在应该不是安静地坐在这里吧？” “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2万英镑，应该不会让我像他们一样丧失理智。”瑞贝斯紧紧攥着手里关机的手机，内心更多地是在想着高思源。 他会给我打电话吗？他是不是也很难过，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开机。她还是想磨炼他一下，愿他更好一些。 “不，亲爱的女儿。我想表达的是，如果没有这次的教训，对你来说真是一件好事吗？”老亨利对自己的女儿的培养很上心，想的也自然更多。 瑞贝斯正要回话，亨利的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看是高思源的号码。“瑞贝斯，小高的电话，你需要接听吗？” 这个消息让瑞贝斯振奋了，她立即觉得心里很暖，很开心。刚伸手想准备去接过电话，手又缩了回来。 “父亲，你不用考验我，我能坚持住的。”瑞贝斯强忍住内心的渴望，故作坚强的说。 听到女儿的答复，老亨利笑了并接听了电话。听到高思源着急的询问，他的声音反而很轻松并随意。 “小高，瑞贝斯和我不在一起。她心情可能不太好，离开球场已经走了。” “尊敬的亨利先生，她的手机关机。打家里电话，管家说她并没有回去，我很是担心。”电话接通后，高思源很是兴奋，也很着急。 “我想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不用太担心。或许你们都反思一下，也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老亨利对高思源也很欣赏很看重，说话不算很重。 “亨利叔叔，请您转告瑞贝斯，我很担心她，让她方便时给我回个电话。”亨利的态度还可以，高思源也放松了一些。 “好的小高，我要享受美妙的加时赛了，祝你快乐。”老亨利最后的这句祝福，就有些带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了。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最激烈最刺激的决赛加时赛就要开始了。 绝大多数人都不满意甚至很多赌徒都无比憎恨的比赛情况，却是亨利最最享受的情形。 英村的足球流氓非常猖狂，但皇家警察的警棍和盾牌也不是吃素的。球场很快恢复了正常秩序，两个国家足球队队员已经上场，摆好了阵型，只待裁判一声哨响直接开球。 “瑞贝斯，打起精神来。我能感觉到，这个美妙的夜晚将改变我们家族的未来！” 同样是这个夜晚，但对于华清招待所里的杨晓帆来说，却谈不上美妙。 微醺状态下的他正在一本一本地学习，虽然他看的很快，但真的太多了。 看不完，真的看不完，床上摆满的都是书！ 第298章 金钱才是硬道理 很多人都认为学霸是天资聪颖，不用过分刻苦。 其实这种看法是很片面的。聪明人学东西确实快，但如果不用功，注定也没有太大的出息。 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那一个个学霸，不仅接收新知识能力快，善于总结归纳，而且还下了很多功夫。 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加努力，这才是世界竞争的真相。 就说杨晓帆看的这些教材。 数学类：线性代数、?泛函分析、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数值分析、矩阵理论、?常微分方程?和?偏微分方程等。 物理类： 材料物理、固体理论、物理电子学研究方法、磁电子学、传感器技术等。 这里面的很多课程，可能很多学生用很长时间，甚至学一辈子都学不会。而上一世的杨晓帆却都学的非常好，他怎么可能不用功呢？ 由于基础较好，复习起来也很快。不到凌晨2点，杨晓帆终于看完了所有的书，简单洗漱后就睡觉了。 幸亏回到招待所房间后，杨晓帆就关掉手机去充电了。不然此刻的他是无法睡觉的，即使睡着了也会被大洋彼岸兴奋的亨利给吵醒。 因为欧洲杯决赛加时赛刚刚开始就结束了。仅仅五分钟，联邦国球队头号功臣比埃尔霍夫看似无意的一脚射门，却再次幸运地打入了杰克队的大门。 这记进球或许是历史上最不精彩的一记制冠球，但却是毋容置疑地一粒“金球”。依靠这个金子般的进球，联邦国人第三次获得欧洲杯冠军。 不仅现场的观众觉得很无趣，全世界看直播的球迷也不高兴。苦苦等待了这么久，才五分钟就结束了？ 没有心理准备啊，还没有享受足球带来的愉悦，就完事了？就这？阿尼？ 亨利则是兴奋的无与伦比。但他还算较为冷静，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拉着一脸懵逼的女儿瑞贝斯快速离开了球场。 但即使坐到了自己的豪华车上，由于司机在场，他也什么都没说，还暗示瑞贝斯保持冷静。但心里却想：“应该很快就可以换劳斯莱斯了吧!” 这次豪赌的成功，给他带来了240万英镑的巨额收入。即使税后也有200万英镑入账。 但真正让他兴奋的还不仅仅是这一笔钱，而是杨晓帆这个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进入自己豪宅庄园，车辆稳稳停到了城堡门口。汽车开进大门时，管家就已经非常职业地等在了门口，此刻更是上前一步拉开了车门。 “老爷好，小姐好！” 亨利点了一下头，然后对着瑞贝斯说：“跟我来书房一趟。” 管家则小声对着瑞贝斯说：“小姐，高先生一共打来了三次电话，让您给她回电话。” 瑞贝斯对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还是非常尊重。“叔叔，谢谢您，我知道了。” 每一个英村贵族绅士，不管财富多少，都会在自己的家中修建一个书房。对他们而言，这里不仅仅是学习、思考的地方，更是这个星球上最安全的地方。 亨利的书房很大，装修很好。而且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请军情处的朋友过来帮他进行安全监测。 对他来说，制度永远比信任更有安全感。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亨利终于开始哈哈大笑。狂笑的同时，他走到酒柜面前，从里面取了一杯上好的红酒。 “瑞贝斯，来一杯吗？” 此刻瑞贝斯心情非常复杂，心中除了有无比的震惊，难以认同的钦佩，还有对高思源的心疼思念。 “父亲，这瓶酒我看你拿出来过三次，但一次都没有打开。”其中第三次就是她把高思源带回了庄园，正式介绍给父亲。 “欧，亲爱的女儿，你不要想太多。上次小高来我没有打开它，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他是否会成为我的女婿。” “你现在能确定那个华夏的杨会继续帮你？他是蒙对的，还是真有才干？他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这些，你都不考虑不怀疑？”瑞贝斯问出这些问题，其实挺无力的，也很无礼。 “砰”的一声，亨利已经打开了那瓶价值连城的红酒。他非常小心地将红酒，慢慢倒入吧台上的醒酒器内。 “女儿，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去世后，我没有再找吗？” “父亲，你身边的女人并不少。似乎没有再婚，这并不能体现出你对我妈咪的尊重与思念。”瑞贝斯心中是有一股无名之火的，但无处发泄。 她眼高过顶，才智过人，但在杨晓帆面前就宛如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孩，甚至连他说的那些都不理解。 而是如果不是父亲在场，她知道自己绝对会对那个据说很帅的小弟弟说“no”。 但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她此刻还年轻，还不懂得金钱才是硬道理，还执念比高比低、谁强谁弱。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亨利射出的子弹转了一圈，最终打中了自己。他有些尴尬且不好意思，但还是进行了解释。 “我和你妈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是真正的爱情。所以结婚后，我们也很幸福。” “但现在，对于接触的这些感情，我是不能确定的。甚至你和小高，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杨则不同了，我们是合作伙伴，而且他刚刚帮我赚了200万英镑。他有何想法有什么目的，我并不关心。即使以后不合作了，我也没有任何损失。” “这瓶酒算什么，以后我能买更好的。女儿，你要记住。” “如果你有幸遇到了一个贵人高人进行合作，你一定不要逞强不要质疑。你只要判断一件事情就行！” 第299章 签订不平等条约 当亨利开始认真传授商业知识的时候，瑞贝斯也收起了各种不良情绪和小心思，开始认真地聆听学习。 这个问题难度有些大，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不好回答。 “父亲，我的心是有些乱了。我还是不太明白您想表达的意思，您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亨利面对自己的独生女儿，耐心还是足够的，继续认真地教导。 “在商业合作和投资运作中，最重要的是，你必须需要知道自己的底线是什么？也就是你能容忍自己失去什么？” “比如这次合作前，我的底线就是30万英镑，你是3万英镑。我们是可以接受这些损失的。” “这次博彩我们一共赚了224万英镑。那么下一次合作的底线，只要亏损不大于168万英镑，我都是可以接受并坚持的。” 这个数字，瑞贝斯搞不清楚是如何计算来的，但她本能还是觉得太高了。“父亲，为什么您对于亏损的容忍度，会这么高呢？” 因为在传统认知中，获得的利润已经算是自有财产了。 “用利润去对冲风险，是所有商人可以冒险但不会破产的唯一真理。而杨的出色和胆识，让我给了他足够的容忍度。” “这次利润的一半是他的，这个自然由他支配使用，我无权过问。但我赚取的利润，我最多可以允许出现一半的亏损。” 这说的就已经很清楚了，瑞贝斯也明白了计算的方法。“您的意思，您将继续和他合作下去？用不用我让小高去调查一下他的背景？” “绝对不需要。对待这样的人物，尊重远比信任还要重要。你可以不喜欢他，但绝对不要得罪他。” “亲爱的女儿，我觉得你可以喝杯红酒，去早点休息吧！另外记住，明天你和小高沟通的时候。实事求是最好，不要说是你没有替他们买博彩，而要把这个功劳还给杨。” 瑞贝斯知道父亲对她的任性有些不高兴了。但她内心始终觉得对杨晓帆还是过于看重了。 父亲这样的矿业大佬、商业大亨，居然连这样的细节也要考虑到，竟然还要卖好给杨晓帆，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不过她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我会听您的，如实和小高说明情况。并且本来这就是杨的提议，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感谢和感激。” “父亲，您慢慢享受吧，我要去休息了。” 看着女儿走出书房，亨利并没有不开心。他从酒柜中找了一个漂亮的高脚玻璃杯，从醒酒器中缓缓倒了一杯出来。 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玻璃杯的底座，坐到自己宽大的老板椅上。双脚离地，慢慢旋转，放松身体，并开始品尝美酒。 能让一向骄傲的女儿受些挫折，并不是坏事。女儿看不出来的东西，他是十分明白的。 华夏的杨根本没有把这个博彩看到眼里，后面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 年过半百的老亨利心情非常的激动，甚至兴奋。有这样的天才辅助，他有信心有精力将家族发展的更好。 异常昂贵的红酒，口味自然非常棒。亨利细细品味着，眼睛都有些迷离了。 他仿佛看到了漫天的英镑再向自己飞来，他将亲自带领家族再次重返英村贵族顶级行列。 转了几圈后，亨利突然扫眼看到书桌上摆着的一张信笺纸，上面记着杨晓帆的姓名、电话。 这是他让女儿写给他的。 “欧，上帝，我竟然忘了给杨通报好消息。” 亨利立即清醒了，他再也顾不上品尝美酒，将玻璃杯随意地放到书桌上。抓起桌上的电话，立即拨了出去。 一连打了很多遍，都没有接通。一向沉稳的老亨利也有些思绪凌乱了。 “不应该啊，究竟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么多的英镑还要更重要呢？” ** 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自然就是考试了。 虽然只睡了不到5个小时，起床后的杨晓帆还是十分精神抖擞。 他洗漱过后也没拿手机，外出跑步并吃饭，主要是不方便携带也怕干扰。 而且这个年代，现金远比手机更为重要。 再次走入考场的时候，杨晓帆特意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昨天那个拉着脸很不高兴的中年人。 “看来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监考老师都不来监考了，肯定事情不小，希望他一切顺利吧！” 上午的数学考试和下午的物理考试，杨晓帆都没有再刻意隐藏实力，但也没有放手去尽兴发挥，就是尽量按照一个非常优秀硕士生的水平去认真答卷。 发生这些变化，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昨夜在酒吧，喝了酒的慕豪杰和他说了几句心里话，关于这次考试名额以及录取的难度和最终协商情况。 “兄弟，明天尽量多考点儿分，这个可是华清啊！他们本来是坚决不同意你参加博士考试的。最后我爸和院领导沟通，答应除了要负责896专业指导之外，还有一个额外条件。” 本来杨晓帆就非常奇怪为什么华清会让他参加考试，这下更有兴趣了，原来是慕国士做了一些让步。 “慕大哥，我师父和他们签订了什么不平等条约？” “兄弟，你说的对，还真是不平等条约。三科考试，如果你要是有一科不及格，我爸就要连续四年每年指导他们一个博士生。” “那我要是三科不及格呢？”杨晓帆没心没肺地问。 “那你师父就累了，连续四年每年指导华清的三个博士生。我本来觉得你英语应该没问题，那两科可能有点儿悬，可你今天下午英语提前一小时交卷了。兄弟，博士生毕业至少4年，这12个人估计够老爷子折腾的了。” 慕豪杰肯定是心疼自己老爸的，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科研任务又那么重，博士也不是那么好毕业的。 “那我要是三科都及格了呢？”杨晓帆又提出了一个极端反向的问题。 慕豪杰直接笑了。“这个我是没敢想过。不过老爷子对你有信心啊！还真提出这个条件了，你猜华清怎么说？” 杨晓帆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啤酒。“我师父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吃亏的，提的条件应该不会简单，估计华清大学这次栽了？” 慕豪杰看着杨晓帆不敢置信，有些颤抖地问。“你真能三科全部都及格？” 为什么说这是不平等条约呢？因为博士录取分数是很低的。 要知道前几年华清大学博士录取，单科分数线都设置的是40分。三科总分超过140分，基本就可以被录取，在华清这样顶尖的大学攻读博士研究生了。 考试难度可想而知了！ 三科全部及格，总分超过180分的学生，就算是人中翘楚、凤毛麟角了。 第300章 记住彼此做出的承诺 一个博士的培养是很辛苦很复杂的，不但要学很多高深理论知识，还要在重量级期刊上发表论文。 但这些还好说，最最复杂的就是毕业设计论文。 博士级别的论文已经不能闭门造车了，必须要立足实际、依托项目、着眼解决实际问题。 不然盲评都无法通过，更不要谈毕业论文答辩了。 杨晓帆上一世虽然没有读博士，但深知博士师兄的苦和导师指导的累。 国士慕远山为了培养自己，加快成长进度，竟然拿出了这么大的魄力。 为了不让老师那么辛苦，杨晓帆也必须认真考试，而且答题态度非常好。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试卷，可能要是放到“显微镜”下严格审核的。 可惜招生处长曲进才今天有重要工作，灭有前来参加监考，不然他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杨晓帆。 这一天校园式的招待所、餐厅、考场三点一线生活，让杨晓帆的心都静了很多，也很愉悦。 经过了多年工作之后，人们都开始怀念自己的学习时代，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当杨晓帆打开手机后，这一切的宁静就很快被打破了。 手机依旧很慢地在寻找网络，刚刚连上。短信还没出跳来的，电话就响了，可见对方是多么执着地拨打。 杨晓帆一看是外国的一个固定电话号码，立即知道应该是瑞贝斯。他接通的瞬间，还用英语调侃了一句。 “嫂子，这么迫不及待地和我分享好消息啊？” “杨先生，您好，我是管家马克。您终于开机了，亨利先生想和您通话，请您稍等一下。” 杨晓帆有些讪讪，连忙应下。不过好在对面是管家。据说管家的嘴都是比较严的？ 很快，亨利兴奋的声音出现在了话筒里。“欧，上帝，终于联系上你了，杨你知道吗？我已经开始看飞往华夏的航班了！” 说的这么夸张，让杨晓帆很是纳闷。他都没能想到亨利会主动找他，对这样的热情态度更加没有心理准备。 内心在想，莫非矿业大佬现在的生意已经非常麻烦了？投入3万英镑，只赚了24万英镑，扣除博彩税也就20万英镑，不至于这样啊？ 嘴上还是积极地回应，非常有礼貌。“亨利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很忙所以没有打开手机。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亨利突然也反应过来，他并没有把实际投入的博彩金额以及全部获利告诉杨晓帆。“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听到亨利拿出了30万英镑，按照他提供的方案去豪赌。杨晓帆也不禁十分佩服亨利确实有魄力。 “相信你选择的，选择你相信的。”这句话看似简单，但做起来太难了。 面对从天而降的百万英镑，杨晓帆即使心性再稳，也不禁恍惚了一阵儿。“亨利先生，我想我不应该享受您这么高规格的分红。” “杨，坦白地说，之前我是计划拿出盈利的100万英镑作为我们新公司运营成本，另外100万英镑盈利算是对我自己的奖励。” “但你的出色和胆魄，让我改变了初衷。我把这200万英镑全部拿出来作为我们新公司的运营，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这样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杨晓帆确实有些受之有愧。 但他也有些感动于亨利的坦率与信任，内心里思量了一下，对着电话说道： “亨利先生，其实我们运营也用不了这么多。还是按照您原定方案，拿出100万英镑即可，其余部分是对您勇气的奖励。” “杨，你们华夏有句话，人生能有几回搏！虽然我还有雄心壮志，但能力还是欠缺目光不够。我只有拿出我的真诚和一些资本，希望在你的指导下，做出一番更大的事业。” “我想我们之间没有矛盾没有利益冲突，应该可以实现你们华夏提出的和平共处、共同发展。” 杨晓帆还是觉得不妥，正准备再次委婉推辞时。亨利却开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杨，目前英村的执政统治阶级对华并不算友好，在他们的影响下，包括皇室在内的英村人，对华夏都有片面认识。但我的家族历来就是亲华派，我还有一些政治盟友。” “如果我的产业能够成长壮大，相信在政坛上，我也能拥有一定话语权，对你的国家会有帮助。” 英村，老牌的日不落资本强国。如果能够给予科技、资源、贸易，甚至军事上的支持，对于华夏的快速发展将是非常有好处的。 “亨利先生，我非常钦佩您的志向和胆量，也被您的说辞打动了。希望我们能够记住今天彼此做出的承诺。” 这个结果虽然很意外，但非常棒。杨晓帆没有犹豫，立即做出了决定。 “我愿意尽全力帮助您，也会要求您以后有能力了，要尽力帮助我的祖国。” 亨利也很激动。“杨，你不知道。我的祖上就曾受过华夏朋友的关怀和照顾，在危难之时挽救了我们家族。我有感觉，这次我们的合作将会非常的成功，而且意义重大。” “杨，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呢？” “亨利先生，非常高兴能够和您精诚合作。我有一个想法，您先去注册一家投资公司。投资范围要尽可能全面，能够涉及股市、期货及所有金融衍生品。” “欧，上帝，听起来简直太美妙了！” 但亨利很快就知道，他的感觉会十分糟糕。 第301章 开始认真好好看报纸 做实业的商人，通常对金融投机是不感兴趣的。 亨利讲的这句话，也是有些违心的。但他懂人情世故，所以先是赞扬，但随后也表达了个人意见。 “欧，亲爱的杨，你还懂得金融资本运作吗？不得不说，这是我的短板，我对此是一无所知的。我总认为，实业才更加地稳妥和安心。” 但上一世看似安全的实业，却让亨利陷入了长达数年的经济困境。 “亨利先生，我的数学很好，对数字非常敏感，非常擅长逻辑思维，对于金融投资有着很深刻的认识和了解。”杨晓帆必须要让亨利对他有足够的信心。 “杨，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今天我已经领取了全部的博彩奖金，不得不说这么庞大的一笔资金，非常让人兴奋。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展开下一步了。”亨利的合作底线既然已经很清晰了，就不再有任何犹豫。 “公司最好不要挂在你的名下，但必须要能绝对控制，短期内不要引起外界太多关注。你可以招聘一些财务、以及操盘手，不需要太有水平的，安全可靠是最重要的。” 杨晓帆耐心地进行讲述，并进行安排。 这些领域和内容，亨利并不是很了解。他已经开始用笔记录，防止有什么错漏。“那么公司注册之后，我们需要做什么交易呢？” “亨利，我们要做空英寸资本市场上的所有资源类产品。”杨晓帆直接亮出了交易底牌。 “杨，做空资源类产品？不行，不行，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了。我也是经营矿业的，手下有十几个大矿，还有很多店铺，其中2家公司在股票交易所上市。” “亨利，我知道你的产业布局。我就是要带着你，利用我们的资金，做空这类产品包括你自己的。” 对冲风险，防止大宗商品价格大起大落，本身就是设定期货市场的初衷。 “但经营大宗商品实业的公司，在期货市场开出同等规格级别的空头头寸，进行套期保值，降低自己的经营风险。” 这个现在看似很常规的操作，其实是新世纪以后，才逐渐被很多经济学家提出，并被实业家认可的。 这里面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刚刚开始的时候，期货市场往往都是跟随现货价格走势进行波动，实业大佬们掌握定价权。 但随着资本的大量涌入期货市场，加上庞大的杠杆，期货市场开始慢慢影响现货价格。 很多东西其实就像窗户纸，一捅就破。 听着杨晓帆慢慢地讲述运作原理，亨利立刻就认识到了这个方法的立脚点以及关键处。 “杨，你是不看好英村矿业资源的未来？”亨利敏锐地指出了真相。 “短期内，我非常不看好。亨利先生，英村这一轮的工业革命持续时间已经够长了，没有强有力的后劲。而且伦敦的空气，已经恶劣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您对此应该深有体会。” 杨晓帆还是习惯性地娓娓道来，他希望亨利能够真正从内心中认同他，毕竟资金强大了太多。 如果不是时间过于紧张，杨晓帆都想直飞英村，面对面和亨利进行交谈沟通。因为这个布局比他设想中整整大了十倍都不止，那么收益也必须更大。 “确实是这样，空气已经糟糕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所以瑞贝斯很聪明，开始做空气清洁器的生意了。”亨利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满意，特意表扬了一下。 “那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英村政府很快就会停止对一些大污染的化工、冶炼、制造等工业审批，对现存工业也会进行检查力度，强化环保监管。你想想，这样会发生什么？” 杨晓帆没有丝毫避讳，这样的大手笔投资，都是真金白银，理由和原因就必须要站住脚。 产品的价格全部靠市场定价，由供需关系决定。需求多，价格就高。需求少，自然就价格降低。 杨晓帆描绘的这个场景，让亨利一下毛骨悚然。如果发生那样的情况，他的矿产实业将会遭遇道非常残酷的打击。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是华夏情报机构分析的吗？”亨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了。 “这都是我的个人分析，而英村今年刚刚发生的一件大事，也为即将到来的全国环保整治奠定了基础。”杨晓帆知道对方或许不相信，但他只能强硬解释。 “你指的是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英国绅士亨利已经有些思想错乱了，丝毫没有了绅士风度。 “亨利先生，您不用担心。我所有的分析，都来自于对报纸官方公布消息的判断及研究。而且不止是英村，对世界各国很多情况，我都有自己的判断。” “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的数学很好，而且擅长逻辑思维分析及研究”。对于亨利的无礼，杨晓帆并没有生气，进行了解释，还提前做了铺垫。 这些都是正常的，毕竟他说的情况有些过于匪夷所思。 亨利看了看书桌上摆放的很多报纸，他不太理解。依靠这些东西，可以判断出这么多情况吗？ “杨，你说的大事是指？”亨利继续问道。他不相信他一个英村贵族能够不知道，对面华夏人都关注的大事。 “同英村战斗了80年的可怕敌人，爱尔兰共和军今年已经同意缴械了！”杨晓帆讲出了这个非常关键的消息。 “是的，那些凯尔特人、维京人，今年终于放弃了抵抗，选择了屈服。为此，我们还庆祝了几次。你的意思，没有了战争，国内就要整治了。”亨利渐渐相信了。 “是的，亨利先生。战争停止了，没有了内忧外患，对工业特别是对军工的依赖性，短期内就没有那么高了。英村政府会趁机对环境保护，加大整治力度。毕竟无论是皇室，还是贵族，都是需要呼吸空气的。” 杨晓帆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能够利用他可以拿出来的所有信息，进行充分整合。将自己的分析判断做成逻辑闭环。 沟通了半个小时之后，亨利已经无比相信杨晓帆所说的全部分析判断，没有任何异议，坚决执行战略方案。 放下电话后，老亨利并没有像他自己开始说的那样，迫不及待地去运作新公司，而是非常认真地好好看报纸。 他想想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从中分析判断出什么。 因为他书桌上英村报纸，比杨晓帆能看到的要多很多。 第302章 永远为别人考虑 良好的沟通不但需要一定时间，还十分耗费气力。 半个小时的越洋国际长途，而且全程用英文沟通，杨晓帆感觉比考试还要辛苦一些。 休息了不到几分钟，刚刚准备外出吃饭时，电话又响了。杨晓帆非常无奈，拿起手机一看。显示是一个正和省省会石城的手机号码。 “你好，我是杨晓帆，请问哪一位？” “晓帆，我是你王姨。在京城事情办的如何啊，顺利吗？” 原来是王馨怡特意打来电话，关心询问杨晓帆。 “王姨，这次我到华清大学来，是参加一个考试。”杨晓帆含糊了一下，没具体讲是参加博士招生考试。 那样还要解释很多情况，电话里沟通过于复杂了。而且目前一切还没有定下来，他想等以后确定了再说。 但这个回答，还是让王馨怡非常纳闷。 “晓帆，考的如何，和你录取896专业有关系吗？这个招生的事情，王姨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王馨怡对被顶替一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没事的，王姨您也别太在意。其实我对上什么专业，没有太多执念。今天下午全部考完了，感觉发挥还可以吧，应该能及格。”杨晓帆想起了和慕豪杰的约定，以及慕远山和华清的条件，随口说了一句。 王馨怡并不了解这个“考试及格”的含金量。 但她知道对于刚刚参加过高考的杨晓帆来说，应对考试是没什么问题的，还以为孩子说及格是谦虚了。 “晓帆，我们带着欣悦昨天就回石城了，现在就住在以前的房子里。也希望这里熟悉的情形，能够帮助欣悦回忆一下童年的情况。”王馨怡开始介绍自己的情况。 “欣悦现在如何？”杨晓帆知道对于她而言，这一关其实并不好过。 “表面上还可以，但我知道她还是有些紧张，情绪不太稳定，昨夜晚上睡觉惊醒了几次。”王馨怡对此也是有些担心。 “我觉得不用太担心，慢慢应该就会好了。欣悦很聪明也很坚强，她适应能力也是很强的。”杨晓帆也只能劝慰一下。 本来想说那可是独自敢出海的小公主，怕王馨怡不开心就没有讲出来。 “可能抓捕万海生，对欣悦的影响还是挺大的。我打听了一下，可能会判处2年有期徒刑。其实如果欣悦开口为他求情，我也能理解。但欣悦没有，她说她不恨万海生，但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曾经的万千金，现在的张欣悦，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心里对万海生的态度是比较复杂的。 既是使自己被拐卖的罪魁祸首，也是朝夕相处十三年的亲人，她真的很难做出抉择。 杨晓帆也知道这个问题并不好解决，他也不不好发表意见。“王姨，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应该会调回省城工作吧。欣悦9月份也要上学的。” “我们也是刚刚回来，亲戚家还没有去转，聚会什么的也没有搞。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些事情，再说吧！你什么时候回柳水，路过石城时来家一趟。欣悦说想见见你，我们也想和你再好好聊聊。” “晓帆，虽然说谢谢是远远不够的，而且有些见外。阿姨还是要深深谢谢你。能找回欣悦全都靠了你。这是阿姨的手机号，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我。” 王馨怡说到这里时，都有些哽咽了。 答应了王姨的要求，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杨晓帆心情也有些小复杂。 本来那天在宾馆里，王馨怡给父亲王长进打电话为杨晓帆抱不平时。一口一个“干儿子”地说着，是很好的认“干爹干妈”的时机。 王馨怡当时挂断老爸电话后，甚至问杨晓帆愿不愿意认她当干妈，别说张国庆，连一旁的张春来都默许了。 杨晓帆虽然内心很想，但还是婉言拒绝了。“王姨，您和张叔，在我心里就和母亲父亲是一样的。认作干亲更是非常合适。” “但现在刚刚找回欣悦，时机上不算好，等等再说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欣悦刚刚回归家庭，需要面对的困难和问题还有很多。此时认干亲，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杨晓帆就是这样非常温暖，永远为别人考虑。 比如为了参加慕豪杰兄弟们的足球赛，杨晓帆不但要买球衣球鞋球袜，还要在京城至少多待2天。 次日下午，按照慕豪杰提供的地址，杨晓帆驾车来到了一个军事单位的门口，据说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好的足球场。 大门口的路边停了一辆挂有空军牌照的军车，张雷穿着一身空军迷彩体能训练服，叼着一根香烟，倚在车头。 杨晓帆知道是来接他的，也没下车按了下儿喇叭，意思让张雷上车在前面开车领路，他跟在后面。 但张雷却熄灭香烟扔掉烟头跑了过来，很不好意思地说。“晓帆，这个地方保密级别有点高。你的车进不去，停在门口吧，有卫兵看着没事的。” 杨晓帆对此一点儿不在意，既理解又配合，笑了笑说：“好的，张哥，我先把车停好。” 板板正正地将车停在大门口的停车位里，杨晓帆甚至非常自觉，把手机调成静音也放在了车上。 他锁好车，背了一个运动背包就上了张雷的军车，坐在副驾驶后，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张雷。 “张哥，门口需要登记吧，辛苦你了。” “行啊兄弟，这一套儿门清啊！其实这个破单位也没啥拿的出手的东西，就是要求太严。你别介意啊！” 第303章 少年一路成长的对抗 聪明的人都会主动遵守规矩，不去刻意挑战规则。 杨晓帆上一世从军多年，自是不会在意军队的这些规定要求，他笑着回应。“没事，搜身都行，我一定认真配合。能跟着哥几个进入这样的单位，我这也算长见识了。” “不至于，不至于，你这就是寒碜哥哥了。到了空军的地盘，车进不来就已经很丢面了，搜身绝对不可能。更别说，你还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张雷的态度很好。 没办法，这个少年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减少了一万元的损失，这个人情欠的太大了！ 杨晓帆还没完全理解张雷的意思，但他也没着急发问。他知道张雷肯定会继续讲下去。 “兄弟，前天晚上真的把我气坏了，昨天整整一天都很郁闷。这个足球比赛还能人为控制吗？真是太黑了！要不是你给瑞贝斯多说了几句，她最后没给我们下注。哥哥这一万元的真金白银，可就白白送给万恶的资本主义了。” 杨晓帆多么聪明，而且听音辨意，一听就是知道瑞贝斯和高思源沟通的时候，刻意卖了好给他。 而且看样子还有所保留，并没有全部托盘而出。杨晓帆也没有过多地解释自己的功劳。那样好像他很在乎这件事情一样，反而不好。 “我就是觉得风险太大，和瑞贝斯说了一下，最终还是她决定如何操作的，张哥你不用太客气。” “兄弟，你是怎么看出有风险的？”张雷主动提出这个话题，既有感谢的意思，也有好奇的成分。 “我主要考虑有两方面原因吧。第一，无论是进行博彩，还是参加投机。太过于一致性，都是很大的风险。” “第二，赔率开的非常不合理。既然联邦国胜率是1:1.3，那么平局的赔率就会较大，绝对不应该是1:1.4。出现这样的情况，就说明了很有可能是有内部操纵，大概率是平局，因为博彩公司肯定是不愿意多出钱的。” 杨晓帆也是很耐心地多角度和他解释。 张雷非常认真地聆听，真的是比上学听课时还要关注。他全部听清楚了，但是一条也没听懂。 深深感受到了学渣的悲哀，以及对学霸的敬畏，张雷还不好意思深问。因为他真的觉得杨晓帆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是他自己的接受能力不行。 张雷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换了一个方向进行询问。 “兄弟，既然你分析常规赛很有可能是平局，那为什么不建议瑞贝斯买平啊？” 杨晓帆一听这话，就更加确定瑞贝斯没有讲出合作的全部情况，也放心了很多。 他不希望这几位兵哥哥赚这种钱，但是如果让人家知道，有这样的机会不带上他们，反而显得不够意思，有了隔阂。 他考虑的是长远，但很难被人短期所理解。 既然瑞贝斯暂时保守了这个秘密，他自然不会说平局赚的太少了，已经和亨利已经完成了“抢钱合作”。 这样的话题，杨晓帆不算继续讲下去，只是笑着从数学概率方面打了个圆场。 “张哥，我就是从数学角度分析一下，哪里敢真正建议你们参加。遇到这样的局，咱们不参加看戏是最好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今天上午接到高思源通知，说瑞贝斯并没有给他们下注博彩，他们其实没有亏损时，张雷看着自己刚刚从银行里取出的一万元钱，开心地就像大热天里吃了一个冰镇西瓜一样舒服。 失而复得感觉是很好的，不亏其实就是赢。 卫兵果然在门口拦截了车辆，认真查看了两人证件和车辆资料，做好相关登记后才予以开门放行。 张雷一边开车，一边继续发牢骚。“这个单位管的是真严，要不是我找了领导打招呼，说踢球的除了当兵的就是武警，他们还不同意呢。” 杨晓帆虽然想问问情况，但限于保密要求，他也没有开口，只是通过车玻璃慢慢看里面的情形。 他并不相信张雷说的那些，能位于京城的军事单位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而且在这么好的地脚。 单位面积不算很大，面对大门的的是一栋6层高的办公楼，办公楼与大门之间是一个广场，卫生收拾的很干净。 张雷沿着内部公路将车辆绕过办公楼，来到了后面的绿荫足球场。 一路上，杨晓帆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这个军事单位的营区里，没有像别的部队一样，有很多宣传栏和标语口号。如果不是门口有卫兵把守，办公楼上有一个军徽，都看不出是个军事单位。 球场确实不错，是绿荫真草草坪。这样的球场踢球很舒服，也很考验技术。球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热身、练球，杨晓帆远远就看到了那天吃饭的几个兄弟。 “张哥，看来还是我来的最晚，不好意思啊！”说好的4点开始，杨晓帆到大门口时是3点30分，其实已经算很守时了。而且他出发的更早，实在是开车找地太累。 “客气啥，是我们来早了，好几个人很久没踢球了，提前过来熟悉一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个足球对抗赛虽然没啥说头，但也都挺重视的。”张雷讲完之后，又进一步解释了一下。 “我们陆海空以前都在一个大院，毕竟海军和空军也是陆军调整变化出来的。他们武警其实原本也是军队出身，前身是人民公安中央纵队，他们这些年调整改革很多。” “小时候，我们这一帮和他们那一帮互不服气，经常对着干仗。我们说自己是正统，他们是庶出。哈哈，为此回家没少挨家长打。慢慢长大了，双方就不打了，开始踢球对抗，谁输了请对面吃饭喝酒。” 杨晓帆这才彻底明白了，原来是少年们一路成长的对抗，那也挺有意思的。“张哥，那我参加算外援吧，这样合适吗？” “没事，现在踢球的也不完全是以前那帮子人了。他们也加了人，各种原因情况都有，每年都有新面孔。” “你是慕老的弟子也说的过去。其实就是个乐呵，过程较真，结果也没有谁太在意。” 张雷在球场旁边的路边停好了车，发了一阵儿感慨。 “不容易啊，长大了这样的乐趣也不多了！” 第304章 最突出的感觉是靠谱 足球被称为世界第一运动，因为它所蕴含的团队精神、竞技激情和无限魅力。 特别对于少年来说，足球不仅仅是一项运动。它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挑战自我、超越极限的方式。 足球教会他们合作与竞争，胜利与失败，教会他们在团队中找寻自己的位置，同时也培养他们面对挑战的勇气和坚韧不拔的精神。 杨晓帆擅长很多体育项目，最喜爱的还是足球。 在绿茵场上，挥洒汗水，展现活力，每一次奔跑、传球、射门，都是对技术和意志的考验。 既然到了球场，杨晓帆也不矫情，直接在车上就开始换衣服。 当他脱下t恤时，引起了张雷的感慨。“兄弟你这身体素质真棒啊，不脱还看不出来，这个肌肉真的很可以。” 杨晓帆脱下裤子换运动大短裤时，张雷开始大呼小叫。“你居然有八块腹肌，简直太强了。” 杨晓帆穿着一身崭新的阿根廷国家足球队球衣，穿着一双双星足球鞋，走下了汽车。 这些踢球装备，都是昨天刚买的。他最喜欢的球队就是阿根廷队。 但突然他发现一个问题，好像就他一个人穿着球服，其余的都穿着部队发的体能训练服。 “张哥，你们比赛都不穿球衣吗？” 张雷也觉得杨晓帆这样穿着过于正式了。 “我们踢球一般都是穿体能训练服，毕竟在部队里活动，穿球衣太扎眼了。而且各个兵种的衣服颜色不一样，也方便区分。” “你穿这个其实也行，如果要是觉得别扭，我给你找一套体能训练服去。” “不用了，我给晓帆准备了。”慕豪杰拿着两套体能训练服已经跑了过来。 “我准备了2套，老高不穿，他说守门员还得穿长袖保护一下，你看看哪套合适？”慕豪杰将还装在塑料袋的两套崭新的体能训练服递给了杨晓帆。 “谢谢慕大哥，我穿xxxl的就行。”杨晓帆伸手拿了过来。看了衣服的尺码，选了一套合适。找张雷要了车钥匙，继续去车上更换。 杨晓帆长的很帅，身材也好。穿上了体能训练服，显的更加精神。 “晓帆，你穿这个很帅啊！而且感觉非常合适，看来你天生就适合军装啊！”慕豪杰从内心中真的是有这个感觉。 杨晓帆笑了笑，没有说话。上一世穿了十几年，要是不合适才奇怪呢！ 慕豪杰也抓紧时间表示感谢。“晓帆，足球博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我们几个商量好了，今晚要请你吃大餐。” “今晚不是谁输谁请客吗？要让武警的兄弟请我们。”杨晓帆很是豪爽。 “你们先去练球吧，我活动一下热热身，好久没大动了，需要好好拉一拉。” 说完，杨晓帆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围着球场周围的跑道进行慢跑活动。 慕豪杰、张雷也进入球场，和兄弟们一起练球。 十分钟过去了，正在倒脚踢球的几个人越来越震惊。 沉稳的李向光也不禁发出了惊叹。“晓帆怎么越跑越快啊，他这跑了有三公里吧！” 高思源的心情很好，自然源于反复和女友瑞贝斯确认。她确实没有帮他们下注，而并不是大包大揽地替他们兜底。 他也是最感谢杨晓帆的。“晓帆的身体素质真的很不错。你看他跑起来都没怎么出汗？” 张雷有些担心。“他跑这么多，一会儿踢球还能有劲儿吗？” 高思源在英村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对职业足球有些了解。“我觉得问题不大，其实英村很多职业足球运动员比赛前活动的强度都很大，当然这需要非常好的体能。” 慕豪杰热爱运动，对这个情况还算了解，也没当回事。“看来今天的比赛，真的很值得期待。” 身穿武警体能训练服的五个青年，在球场的另外一侧也在练球。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跑步的杨晓帆。 “老王，跑步的这个小伙儿是不是对面的，看着体力不错啊？” 王红警个子不矮，方脸浓眉，人很是精壮。他在距离球门25米的地方，用脚内侧踢出了一脚力大势沉的圆弧球，直挂球网死角。 他对杨晓帆不屑一顾，会跑步和踢球有什么关系。“不用管他，今天咱们一定好好踢，你们多把球传给我。听说我不在京的这几年，你们几乎没赢过？” “王哥，没办法啊！你是核心，你不在我们是真踢不过他们。张雷和李向光技术都不错，老慕体能好跑不死。我们基本都输在下半场。” 王红警隔着球场，向着对面大喊一声。“张雷，准备开始吧，还能多玩一会儿。” 他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射穿对面的大门了！ 一个平头的武警也说：“对啊，开踢吧！这个破单位进门这么费劲，我女朋友都没让进来。” 一个红脸武警脚下颠着球，看着技术也不错。“这球场还真不错，估计要不是张雷那小子出面，估计人家不会让用的。” 听到对面大喊大叫，张雷也没当回事。他问慕豪杰，“老慕，晓帆踢球水平如何啊？” 慕豪杰也在颠球，每次都到了20个就会掉。他正有些烦躁，索性就不颠了。 “晓帆啊，踢球我不知道。这么和你说吧。他给我最突出的感觉就是靠谱。只要他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 这时，杨晓帆已经完成了五公里放松跑，正进场向队伍这边跑来。 张雷灵机一动，一个大脚将球长传给了杨晓帆所在的位置。嘴里喊着“晓帆，接球。” 杨晓帆抬头一看，这个长传有些弧度，力度也可以。 他也不着急，判断出落点后，快速移动到合适位置。伸出右脚用脚背接球，触球的一刹那突然一个向下缓冲卸力，将球稳稳地停在了脚下。 这个漂亮的停球，让张雷非常兴奋。 他对着对面大喊：“准备开始比赛了，今天谁输了，要在和平饭店摆一桌！” 第305章 有本事脚下见功夫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而且内行人能看出其中的门道和水平。 张雷自己就是踢前锋的，经常需要接后方送过来的长传高球，他知道这个真的不算容易。 像杨晓帆停球这么好，更是很难。如果有不相信的，华夏国家队男足的停球表现可以了解一下。 再加上刚刚见识过杨晓帆强壮的肌肉、充沛的体能。这样既有身体，又有体力，还有技术的大杀器，在这样的业余比赛中，根本是无法阻挡的，必须能赢！ 所以他才直接狮子大开口，不但将彩头增加到了最高点，气势上还抢占了上风。 王红警听到之后，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和平饭店摆一桌”，那几乎是这个圈子里吃饭的最高档次。钓鱼台国宾馆档次确实更高，但他们也不敢去啊！ 十个大小伙子，年富力强，又刚刚剧烈运动过。敞开怀吃一顿，再加上酒水香烟，三个月工资都打不住。 即使是五个人进行平摊，那也不是小数目。 王红警回头问自己的队友：“这几年一般都是在哪里吃饭的？” 其余人也听到了张雷的嚎嚎，也都很纳闷。平头武警接话说：“基本都是在各个部队招待所吃的，就一次被张雷宰了，去前门吃的烤鸭。” 红脸武警笑了，他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老王，他这是故弄玄虚，唱的一出空城计。你回来了，他们根本没有赢的可能，也就赛前痛快痛快嘴。” 守门员瘦高挑武警也跟着起哄。“答应他们，咱们不能怂啊。和平饭店多大回儿事，咱不会输，但也不差钱。” “就是就是，正好宰他们一顿，哥几个吃顿好的。” 王红警用目光环视了一圈，用眼光征求了兄弟们的意见，见大家都同意。 他直接对着张雷大喊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还是老规矩，比赛1个小时上下半场各30分钟。” 5v5，场上一共10个人踢球，自然踢不了东西向的大足球场，用的是南北向的小足球场。 赛前，张雷和王红警作为双方代表，还很认真地抛了下硬币，选了场地决定了开球权。 上半场联军队向北进攻先发球，下半场则双方互换场地和发球权。 张雷很聪明，为防止后面起争端闹意见，先用话堵住武警的嘴，赛前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杨晓帆。 “这是老慕的小师弟，慕老的关门弟子。今年才17岁，是我们队的新鲜血液。” 王红警看了一眼杨晓帆，见他年轻但身体不弱，看站位应该是踢前腰位置，估计技术应该是不错的。 或许这就是张雷今天这雄厚底气的来源？ 王红警也没客气直接说：“小兄弟，我们当兵的踢球都有点儿野。你小心一点儿，别受伤了。我们可惹不起慕老。” 这看似是关怀提醒一下，其实是攻心之计，吓吓他。 在他的想象中。一个17岁的小屁孩，就算技术再好。比赛中动作一激烈，逼抢一认真，估计就怕了。 杨晓帆笑了笑，没有说话。 男子汉到了球场上，靠的不是言语，有本事脚下见功夫。 比赛正式开始。 也没有严格按照正式规定中圈开球，联军队守门员高思源一脚将球传给了左后卫李向光。 李向光顺势带了几步，对面前锋跑过来拼抢。他做了个假动作，好像将球传给中场的杨晓帆，对面包括王红警在内的两位队员去包夹杨晓帆。 李向光却一脚横穿，将球踢给了右侧靠后的慕豪杰。 慕豪杰踢球有两大特点，一是体力好，跑不死，二是脚劲大，踢得远。 见平头武警也逼了上来，慕豪杰没有停球，一个大脚传到了前场，他想让球直接去找前锋张雷。 张雷以往比赛是不太敢过于突前的，因为他还要顾及中场的组织和防守。今天杨晓帆坐镇中场，他心无旁骛，就前插的比较坚决。 球到人到，一个凌空抽射，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直奔网底。 距离太近，力量又大。武警队守门员猝不及防，扑了一下只摸着一丝球边，足球还是进入了球网。 1:0，联军队率先取得领先。 张雷先拔头筹，非常兴奋，快速跑回，和每个兄弟进行了击掌庆祝。 王红警很是气愤，他一直在中场，守在杨晓帆身旁，准备重点盯防一下这个对方主力。没想到被张雷钻了空子，不过自己方的后卫确实也有点儿太慢了。 王红警用力拍了拍手，大喊了几声，号召兄弟们振奋起来。 依旧没有中场发球，武警队后卫一个大脚，皮球直接去找中场的王红警，准度还不错。他的想法以王红警的身体和技术，拿下这个球很轻松。 球从高空飞来，王红警想用胸部将球一停，然后转身用力一趟。凭借他的速度和强壮，就可以迅速冲开防守，直接面对门将高思源。 他都想好了射门的方法，必须要大力暴射，打的高思源不敢接球，不然难以解气。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球并没有按他的想法落下。而是在空中被杨晓帆高高跳起，一个狮子摆头，头球传给了左侧的李向光。 王红警的第一反应不是快速回防，而是他怎么能跳的那么高呢？ 李向光大喜，用胸部将球停稳。看到杨晓帆已经前插，他一脚斜穿，将足球踢向了杨晓帆奔跑的前方。 但武警队后卫这次注意力很集中，预先考虑到了这点。他急忙快跑前去，准备卡位杨晓帆提前将球截断。 在他的计算中，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没想到的是杨晓帆突然加速，横向急转，双脚一拨一拉，做了一个漂亮的马赛回旋，转身连人带球一起过了后卫，直接单刀面对了守门员。 守门员无奈，只能扑了出来，准备硬堵射门。 杨晓帆眼观六路，右脚用外脚背轻轻一拨，球从右侧越过了守门员，贴着草坪快速溜向前方。跑不死的右后卫慕豪杰早已拍马赶到，右脚足弓一推，将球打进空门。 2:0，联军队继续扩大比分。 这一次发生的很快，王红警感觉还没有进入状态，己队已经连丢了2球。 而且杨晓帆的这个弹跳、头球、过人、助攻，简直太漂亮了，在场的人都不禁鼓起了掌。 对于这场比赛，如何表现，杨晓帆原本早有计划。他就负责重点盯防对方核心王红警，凭借自己的身体、速度和技术，截断对方的得球空间。 至于进球，还是交给其它兄弟，他不愿意过于个人表现，那样太过张扬。 但他起到的作用，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 第306章 这个单位挺不错的 在足球比赛中，球星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 特别是这样的5v5对抗中，一个人的突出更为显着。杨晓帆整体能力本来就比场上其他人要强上很多。 37岁的心性、技术和经验，配合上十七岁的爆炸强壮身体，的确是所向披靡。 最关键是他还不贪功，老老实实干着脏活累活。以防守为主，重点盯着对方核心王红警。 贴身、卡位、绕前、争抢，跳的比你高，跑的比你快，身体比你硬，技术比你好，你能怎么办？ 曾经入选过八一少足队的王红警，感觉简直太糟糕了！但他又没有任何办法，人家又没有犯规。 就这样，在王红警无比憋屈、无法发力的情况下，30分钟的半场比赛很快结束了。 比分暂时定格在5:1。联军队大比分领先，张雷进了3个，慕豪杰、李向光各进了1个。 武警队的唯一一个进球，是王红警回到后场接球，和队友做了几次撞墙式配合，在中场一脚大力抽射射进的。 这次杨晓帆没有认真防，高思源也没有使劲扑。都是战友及朋友，总要给点面子，被剃光头是不好看的。 半场休息时，大家分成两拨，各自坐在自己的门前聊天、喝水。 张雷这边都很兴奋，咋咋呼呼，牛气哄哄，都在吹嘘自己，回味精彩瞬间！ 王红警那边就比较憋屈了。但几个小伙也没放弃，王红警招呼大家，紧急开着会研究对策方案。 这可不仅仅是为了一顿饭钱了，是为了荣誉而战。可以输，但绝对不能输的这么难看和被动。 坐在草坪上和兄弟几个吹了一会儿，杨晓帆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身去活动一下。 主要是慕豪杰吹的太厉害了。 “兄弟们，我这小师弟厉害吧！不瞒你们说，其实我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他就像一本书，很厚很厚，每翻开一页都有惊喜。” “在石城，他还能协助警方破案，你们相信吗？” “还有，和哥几个交个底，我最近被老大好一顿夸，连续给了我几个重要项目，这都是因为他。他现在是我聘请的我们部编外项目分析师。” 这些自然都引起了兄弟们的一阵儿感叹，也纷纷齐声赞扬杨晓帆。 虽然说的都是真的，但当面被这么夸，还是有些不自在。 杨晓帆走到球门下面，用力一跳，双手把住了球门的横梁吊在那里，宛如握着单杠一样，将身子前后摆动。 他很喜欢这个放松动作，对颈椎、腰椎都特别好，自然也来源于前世的认识和积累。 时间接近下午5点了，这个军事单位里也出来了一些人，都穿着体能训练服。 看样子应该是干部，边走边聊着天并没有列队，很是放松的样子。他们先后到了球场外围的跑道上，开始零零散散地跑圈锻炼。 杨晓帆以前也是有这个习惯的。按照训练大纲，本来每天最后一次操课也是体能训练时间。夏天基本就是下午四、五点。 吊在横梁上的杨晓帆位置高，看的远，加上他视力又好，突然他看到了一个跑步的人，觉得非常眼熟。 这让他非常意外，他开始认真的思考回忆。他很确定自己是不认识这个人的，但却看着很面熟。 那就一定是有特殊原因的。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武警队采取了新的策略。 他们专门安排红脸武警盯着杨晓帆，以解放出王红警，充分发挥他的进攻能力，努力追赶比分。 不得不说这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而且红脸武警觉得很奇怪，这个小年轻的哪有王红警说的那么厉害、 因为此刻杨晓帆不但心不在焉的，眼睛还总四处看来看去，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球场的情形瞬息万变，转眼间王红警头顶脚踢，连进2球，将比分追成了3比5。 虽然还差2个进球，但武警队的士气已经起来了，特别王红警的斗志越来越高。上半场被压抑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张雷有些着急了，大喊了起来。“哥几个，振奋一下精神啊，这么踢下去，咱们就输了啊！” “输，书。”杨晓帆脑海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下全想起来了。 杨晓帆回应了一下，“张哥，不用担心。” 很快，红脸武警就感到了很强的压迫感。杨晓帆不但跑的快，身体壮，而且假动作很快，还会很多小技巧。 简直是跟也跟不上，防也防不住，追也追不上。 杨晓帆一旦集中精力，联军队立即再次全面主导了比赛。在杨晓帆的舒服喂球下，张雷又连续攻进了两球。 这无疑是压垮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棵稻草。 武警队无力回天，也没什么斗志了。王红警再不服气，也只能认下了3比7大比分输球的现实。 “王团座，今晚6点和平饭店见啊！”张雷笑嘻嘻地对着王红警说。 “你小子真够黑的，请了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还约那么贵的饭，合着专门来坑我们啊！” 王红警也没放过讽刺张雷的机会。 “王团座，你可以理解这是一计，不好意思你中计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我张雷也不是小气的人，今晚的酒和烟，我出了。” 两边斗了一会儿嘴，就相约晚上一起吃饭。向外走的时候，杨晓帆依旧坐上了张雷的车。 没等张雷继续夸赞他，他先问了一句：“张哥，这个单位挺不错的，干啥的啊？” 第307章 祖国不会忘记他们 询问敏感问题也是很有技巧的，毕竟这里是军事单位，让人有了误解就不好了。 如果刚进来的时候就问，不但不够稳重，还很冒昧。当杨晓帆中场休息发现问题时直接询问，则过于生硬，有些唐突。 现在马上要离开这个单位了，而且比赛大胜，大家都很高兴，也很放松。 作为组织者而且又是进球最多的张雷，更是感到十分愉悦，喜形于色。 这时候随口问一下，就显得不突兀、很自然，而且也能得到耐心的回答。 张雷果然觉得这个话题还有的聊，不但没有生疑，甚至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看的出，这个单位很好的？” 既然张雷已经顺利接话，那么自然就无法再摆脱杨晓帆的话语诱导。 “张哥，我简单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啊？首先能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里，在这么好的地脚有这么一块儿地方，面积还不小，单位本身就应该不错，挺有排面。” “我简单一观察，这个单位干部多，战士少。应该不是机关更不是分队，有可能是研究所、计算中心之类的，工作档次应该比较高，算是脑力劳动吧，条件不会太苦太累。” “另外他们下午跑步的时候也没列队，似乎管理不太严格，纪律约束不强，气氛也相对宽松。所以我就有点好奇了。” 张雷开车已经出了单位大门，他将车停下，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杨晓帆。 他已经非常高看杨晓帆了，此刻还是不能置信。 “我说晓帆，你这也太强了吧！就这么一会儿，观察的这么仔细，分析清晰，推理的更是准确。我算知道为啥老慕他们要聘请你了？” 杨晓帆讪讪一笑。“张哥的意思，我这是猜对了！” “要不这样吧，我们空参也有一些重大项目研究论证，你也过来兼个职务如何？老慕给你的待遇，我们空军也不会小气。”张雷确实心动了，开始招募杨晓帆。 这就出乎了杨晓帆的意料，他不好直接拒绝，但更不能马上答应。 “张哥，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你就直接找我。咱们都是兄弟不用客气。什么待遇之类的，我倒不是很在意。其实慕大哥就说了一句聘任我了，什么都没和我说呢？”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张雷就不客气了。老慕确实是小气的要命，从小有什么好东西都藏着掖着，生怕哥几个给他顺了。” “晓帆，你分析的基本准确。这个单位确实有点儿派头，资金很宽裕的，不然怎么建那么好的球场。” “单位对外挂的牌子是空军气象研究中心。但实际上干啥的，很少有人知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印象中他们也没干啥事，估计真的就是研究气象的吧。” “这次借用场地，费了不小的劲儿，托人找到他们中心副主任，说是军队内部八一对抗赛才同意的，还提出了不少要求。” 张雷原本就是急性子，自己觉得也没啥又信任杨晓帆，索性就都说了出来。 回到自己车上的杨晓帆则是心事重重。 幸亏张雷的性格是比较执拗的，遇到困难也要坚持到底。硬生生协调谈下了这个场地，也让杨晓帆碰巧发现了那个人。 似乎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数。 杨晓帆的重生也注定要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不但为了华夏崛起，更是为了不负韶华。 但这次他真的是有点儿头疼了，如何解决呢，至少目前完全没有头绪和思路。 他只是知道事情的大概以及结果，但具体时间以及情况他是不了解的。 如果可以，并且还来得及的话，能挽救尽量还是要挽救一下，他暗暗下了这个决心。 ** 京城着名的饭店和平饭店二楼包间里，下午一起踢球的两队队友坐的满满当当的。 球场上的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此刻已经丝毫没有了，聚在一起说的开心，笑的愉快，气氛很是轻松和谐。 每年这个时候，战友们一起约好踢球并聚餐，的确也是有些讲头的。 学渣们庆祝学习生涯毕业是一个说法，他们是很怀念上学的时光，但很不喜欢那种被虐被轻视的感觉。 “来，庆祝我高中毕业7年！”张雷率先举杯。 “庆祝我高中毕业8年！” “庆祝我高中毕业9年！” 大家年岁不一，毕业时间也不相同，每个人喊着自己毕业的时间，举杯纷纷响应， 杨晓帆嘴上说庆祝我高中刚刚毕业，心里却默念。“庆祝我高中毕业20年！” 是啊，他高中毕业已经整整20年了！ 张雷一口喝完杯中酒，坐下后继续发着牢骚。 “想想当初，真是有些憋气。每次运动会都让我去争取荣誉玩命干，最多的时候我一人报了7个项目。但每次家长会都贬低我批评我。害的回家挨揍，为啥老师就不能看看我的长处呢？” 平头武警和张雷是高中同学，比较熟悉率先窝囊他。“老师让你运动会拿名次，可没让你谈恋爱。你丫还同时谈好几个，班里女生为你还争风吃醋闹别扭，把老师都气死了！” 慕豪杰和张雷最熟悉，起哄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你还说呢，你丫考试不会就得了。卷子写‘求求老师给我点儿分吧，不及格回家我爸能打死我’，还写‘我爱老师’！” “张雷你小子这么孙子啊，真给大院丢份啊！” 一看大家都在调侃他，张雷年轻的脸也不禁红了一下。 “都揭老底是吧，好像你们没有似的？谈恋爱是我对青春女生的爱慕，给老师说说心里话是我诚实。来来来一起说，一起伤害，谁怕谁？” 包间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说笑打闹。 武警队今天是负责买单的，王红警是足球队长，自然也扮演了一丝主宾的角色。 他端起了一杯酒，站了起来，说起了最重要的一个议题。 “哥几个，马上八一建军节了，祝咱们大家以及家里的长辈们节日快乐，干杯！” 建军节是华夏专门为军人设定的节日。 虽然这一天很多军人不能放假，也不能休息，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但他们知道，祖国不会忘记他们！ 第308章 我看看有多么优秀 位卑尚未敢忘忧国。 更何况是军人，对祖国的热爱和拥护，已经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面。 祖国厚待军人，军人心系祖国。这是一种良好的双向奔赴。 从军十七载，工作二十年，深受组织培养的杨晓帆，对国家和军队更是有着深深地爱和难以割舍的亲。 他同样端起了酒杯，祝自己节日快乐的同时，再次坚定奋斗决心，为了华夏再现辉煌，他将竭尽全力。 少年伙伴、军中战友，当这两种都十分铁的关系混合在一起时，这个酒场就变得异常热闹而又激烈了。 拼酒、比酒、赛酒成为了主旋律，穿插一些爆料和吐槽。 喝酒才是硬道理。而且喝的还不完全是酒，是感情，是友谊，是青春！ 杨晓帆早就料想到了这个酒战的残酷性，所以早早声明了自己未成年，可以喝但不能多喝。 另外他给自己还安排了一个任务，酒后要开车送哥哥们回家。绝对不能让他们自己酒后开车。 特别是张雷，那是他最担心的。 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这些人喝的都晕头晃脑的，走路都不稳当了，踉踉跄跄，哪里还能开的了车。 平头武警的女朋友善后也很有经验。 她开其中的一辆吉普车，还叫来了另外一个会开车的朋友，两人负责连车带人送武警队的五个人。 这边，杨晓帆就只有他一人负责送陆海空联军队四人，稍微有点儿累。 李向光虽然没有开车来。但他的酒量不错，喝酒也较为控制，没喝太多。就想着帮杨晓帆分担一下。 “晓帆，我和张雷住的比较近。我开他的车送他吧，你送老慕和老高就行。” 这样张雷的车也可以开回去，慕豪杰和高思源的车就没办法了。 但和气的杨晓帆在这件事情上，依旧非常坚持。 “李哥，我就喝了一瓶啤酒，开车问题不大，你喝的还是有点儿多了，最好别开车。今晚就是把整个四九城绕一遍，我也要把你们安全送回家。” “这两辆车就放饭店吧，明天再来取，没事的！” 李向光内心中也想和兄弟们待在一起，车上还能吹吹牛，也就没有坚持，答应了下来。 除了担心酒后驾车不太安全，杨晓帆还有一个打算。他对路真的不算太熟，正好让李向光坐副驾驶帮他指指路。 这样安全只能先送慕豪杰和高思源，然后再送张雷，最后送李向光。 哥两个都是靠谱负责的人，基本都将人送到了家，避免发生一些意外情况。 海军大院也在西城区，和华清招待所离得不算太远。杨晓帆送李向光到大院门口后，也没客气。 “李哥，你这酒量真好，海军果然是海量。那我就不送你进家了，就此告别。” 李向光内心也很看重杨晓帆，和这个兄弟接触了几次，感觉特别好。“晓帆，你在京城还要待几天啊，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聚聚。我感觉你酒量也不错。” “明天估计要去老师家，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安排任务。具体时间不好定，咱们有空再联系。”杨晓帆明天要去拜访慕老慕远山了，这也是慕豪杰早就安排好的。 和杨晓帆告别后，李向光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家，海军大院家属院的常委楼。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但家里还亮着灯，应该是在等他。 李向光虽然还没有结婚，但在机关分配了单人宿舍，平时住在哪里方便。他也只有周末回家看看父母。 果然李父和李母都坐在客厅里，李父在看着报纸，李母在织着毛衣，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见到儿子进来，李母非常高兴，连忙扔掉手里的毛衣，走上前来，嘘寒问暖。“儿子，晚上没喝多吧?” 李向光提前和父母报备了今天一天的安排，包括晚上喝酒聚餐。 “妈，我听你的没喝多。按照爸爸传授的酒场经验，不主动进攻，少讲话谈事，多吃菜吃饭，一般都能全身而退。” 李向光也是心灵通透之人，一句话表扬恭维了父母两个人。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不是独生子女。李向光也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现役军人，在外地工作。 当初按照李父李英挺的意思，小儿子李向光参军入伍也要下基层带兵。 李母坚决不同意。“三个孩子，两个大的都下基层了，小的必须要留在身边。” 到了这个年纪，虽然职务高，如果在家里不听夫人的话，遭罪的只有自己。加上李向光虽然岁数小，但性子很稳，综合能力也好，李英挺倒也放心。 刚开始在直属队当兵，提干之后也在基层当了几年主官，前几年刚调入了参谋部。 李母拉着儿子的手问东问西，然后就让他坐下喝水吃水果，再然后就做了安排。“你和你爸爸好好聊聊吧，我回卧室要准备睡觉了。” 儿子已经长大了，工作上的很多情况，还需要爸爸指导和传授。即使再稀罕孩子，母亲也知道孰轻孰重。 例行的每周一次的父子谈心开始，双方都是很期待的。 很多事情和工作，李向光理解不了或无法决定的，会问问父亲的意见。而李英挺位置太高，也希望通过儿子了解一些机关和基层的真实情况。 这次李向光却没有谈工作，而是说起了人。“爸，你以前和说我，人才的培养有很多局限性，比如农村兵能吃苦但不够机灵，城市兵聪明但韧性不好。全才很少很难，用人要择优而用。” 李英挺满意地看着儿子，点了点头说：“是啊，当领导最重要最关键的就是要会用人。要知人善任、用得其所。不要求全责备、过分苛责。” “可是爸，我这两天认识了一个少年。今年才17岁，简直太优秀了，一点儿瑕疵都没有。我都觉得完美的不够真实。” 李英挺知道儿子虽然性子沉稳，但很聪敏，眼光颇高，很少这样夸人，也来了兴趣。 “你说说看，我看看我儿子这么推崇的，有多么优秀？” 第309章 给儿子上的重要一课 寒门再难出贵子，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个堂堂的海军中将副司员，耐心地听自己儿子分析，并点评和教导。孩子又怎么能成长的不好呢？ 李向光远比同龄人沉稳，而且心思通透、处事得体，不无这方面的原因。 耳濡目染之下，经过多次锻炼，李向光也懂得如何给父亲这样级别的领导汇报工作。 只是讲具体事例就好，不要掺杂太多自己的个人分析判断。首长最在意的是原汁原味、真实真相。 于是他所知道的关于杨晓帆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都摆到了李英挺的面前。 作为全军最年轻的副大区级别领导，李英挺本也是能力超群、惊才绝艳之辈，可以说是同龄人中的绝对佼佼者、一路领跑人。 对于儿子非常推崇的这位新结识朋友，他原本并不十分在意。更关心的反而是不是，别有用心之人做的一些刻意逢迎之事。 毕竟他的位置特殊，级别过高，干系很大。 所以说高官们心思重、怀疑多是有原因的。他本来只是想简单听听，他重点还是要关心一下儿子现在负责的工作及任务。 没想到一听就是很长时间，这个人确实有些不简单啊！ 学习好还算正常，慕老收为关门弟子就有些特殊了。要知道慕远山的好几个徒弟都开始收徒了。 分析能力强可以接受，但直接被军科部聘为编外项目分析师，那就非常意外了。 “向光，这个事情小慕说是他们李部长亲自批准同意的？” “是啊，爸。虽然豪杰没说是什么项目，但晓帆立了大功是可以确定的。豪杰告诉我们，最近部长接连给了他四个大项目，并私下和他说点名都要让杨晓帆参与。” 李向光不知道的项目，李英挺是知道的。军方大首长的每道重要批示，他这个级别的领导都要传达学习的。 “火炮野外保障机动方舱调整为指挥机动方舱。”这个调整简直就是神来之笔，非常巧妙。 海军是世界级兵种，本身就代表着新锐和时尚。“火炮”那么沉重的设备，在现代战争中局限性太多了，而且不太符合华夏的军事准备现状。 指挥所的高效、机动、隐蔽、通联却太重要了。这样的指挥机动方舱，海军也是十分需要的，创意是非常好的。 大飞机5的项目调整论证他也听说过。作为高科技兵种的领导，他原本也倾向于新型雷达的。但外交部的否定意见，他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也很吃惊。 “向光，那个外交参与军方重大项目研究机制，也是这个小杨提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了，慕豪杰没有直接说，但李向光有自己的判断。 “我觉得是有可能的，因为慕豪杰很是后怕，他说他原来想的太简单了，而且他说他爸都没想这么复杂。这样的新想法，应该都是新人或者外人才能想出来，至少军科部我觉得没有人有这个见识。” 是啊，都在干自己的本职工作，谁能想这么多呢？ 这两天军方已经下了正式通知。所有涉外大项目和采购任务，都要上报国事院军地联络部门。由他们专门协调外交部有关部门进行研究分析，最后再定下方案。 李英挺心里越来越震撼，面上仍不动声色。“看你这么兴奋，今天踢球他也去了吧？今天有什么感悟？” 对于李向光的推崇，做父亲的也渐渐接受了。和优秀的人同行，本身也是一桩幸事。 “他的体力、耐力和技术都非常好，但这都不是关键。我们队今天一共进了7个球，6个都是他助攻的。其中至少有4个球他可以自己稳进的，但他就是不张扬，自己不愿意表现。” 这一点，李向光觉得真的是很难的，至少他绝对做不到。热爱踢足球的，谁不想射门得分啊？ 这样的自控力和自律性，简直太夸张了。 “他考虑的应该是比你们要多一些，毕竟他不是军人又是新人。如果他进球多了，对面心里是不舒服的。” 在李英挺的职业生涯中，也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在历届班子里，他都是最年轻的。 有时既要坚持原则大胆工作，还要谦虚礼让恭敬前辈。相对来说是有些不容易的，他很理解这一点。 “还有啊，爸。今晚喝酒，杨晓帆说自己是未成年人不能多喝酒，王红警不干啊。王红警那脾气您也了解一些，不依不饶的。但杨晓帆不争不论，软磨软应硬是没喝.但也很给王红警面子，他连喝了三杯水。”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在军队家庭里确实没这个说法。基本当爹的在娃很小的时候，就用筷子蘸着白酒喂自己儿子。能喝那就是有出息。 “他是酒量不好吗？”李英挺难得插问了一句，他内心其实觉得还有些小遗憾。 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喝酒，还是有些不够豪爽的！ “豪杰和我说，他酒量很好的。我后来才明白，他今天不喝酒是准备开车送我们。我说我开辆车一起送，他都坚决不同意。他坚持酒后不能开车。” 李向光说到这里，也有些纳闷，喝点酒不影响开车啊！ 这个事情，李英挺也是第一次听说。 军中其实对于喝酒这个事情要求不算太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寒地冻、晚上加班，喝口小酒暖和一下，无伤大雅，还能提提精神。 但李英挺隐隐之中却觉得这个提议不同寻常，这样才华横溢的少年不会无故这么坚持一件事情。 在李向光的惊讶中，以及注视下，李英挺直接拿起了客厅里的军线电话。 他要求总机转军务部安全办值班室。这个部门是全天24小时值班的，负责指导全海军安全工作。 “首长，您好，我是安全办小孟，首长有什么指示？”安全办的值班人员接到总机通信的通知，知道是李副司。 “小孟，你今晚统计一下，最近五年海军发生的事故案件中，涉及酒后的有多少？明天早上7点钟将报告交给我的秘书。” 李英挺在副司中较为年轻，分管部队行管、安全和装备工作。 “是的首长，保证完成任务。”小孟在值班室直接站了起来，做了保证。 李英挺用实际行动，给儿子上了重要的一课。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和最好方法。 第310章 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清晨的华清校园是十分热闹的。 有早起外出练习口语的，也有晨起锻炼跑步的，还有行色匆匆赶往图书馆的。 优秀的人果然一般都更加自律。学校自然也广开方便之门。 华清大学专门在中心教学区域安排了一个自习大教室，6点就开门，为爱学习的服务。后来更是开放了通宵自习教室，24小时开放。 而大部分图书馆规定是8点开门，但有些善解人意、爱惜学生的老师往往7点多到岗，打开了大门。 他们愿意牺牲自己的业余时间，也更希望那些愿意拼搏的学生们能早点开始用功。 好好休息了一夜的杨晓帆也是早早起床，穿上了拉风的阿根廷足球队服，外出跑步锻炼。 他这次原本没有计划外出这么久，所以很多东西带的不全，一切都是事赶事。 好在他也本身也不是十分讲究的人，索性就穿着外出运动一下。他确实也很喜欢阿根廷国家足球队，踢球没有穿成，跑步也可以。 杨百万虽然有钱，但不能白买啊，绝对不能浪费。这叫该省省该花花。 但穿这身衣服在校园里活动反而很应景，属于非常安全放心的范畴，因为学生气息很浓。 他随机询问了几个同学道路，热情的学生不但没有丝毫拒绝，还非常详细地告诉了他。 有一对携手同行的两位小姐姐，对于问路不但很客气。杨晓帆跑开后，甚至还猜到了他是新生。 “今年大一新生来报到的这么早吗？” “对啊，长得又高又帅，这样的小弟弟真的很酷。” “你刚才看的好认真啊，我都有些不太敢看他，他眼睛太明亮了。” “你没看？怎么知道他眼睛明亮，这是掩耳盗铃。” 其实此刻的大学女生还是相对比较内敛的，远没有后世那么狂放热辣。 不用更多，就再过5年。男生照顾小师妹，女生帮助小师弟，已经成了各大高校迎生的传统。 昆明湖?位于华清园的中心位置，是校园内最大的湖泊。湖名取自云南昆明滇池，寓意着华清园如同滇池一般广阔。 昆明湖水域面积约为30公顷，湖岸曲折，景色秀丽。湖中建有闻名中外的“荷塘月色”景区，每到夏季荷花盛开，清香四溢。 杨晓帆对这个地方是仰慕已久。围着湖边步道跑一圈，也是他很久以来就有的一个想法。 今天早晨便一路问着来到了这里跑步。 上一世虽然在华清大学住过2周，但因种种事情，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得到实施。 围着美丽的湖边慢跑，本就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又是很久以来的一个愿望得以满足，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 但是杨晓帆却有些烦恼，还是为了昨天空军气象中心的事情，他还没想好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张雷不了解的事情，杨晓帆是知道一些的。这个空军气象中心其实很厉害，是空军中的“无名英雄”。 名义是气象中心，自然也做一些这方面的工作。但他们的另外一项任务更为重要。 气象中心集中了很多厉害的各方面技术人员，为每款空军战机拟制《飞行手册》。 有点类似于现在汽车的《说明手册》，但是更为详实和细化。不但有具体的操作指南、功能说明，还有规定流程、启动程序，以及简要故障排除和紧急情况处置。 这个手册被空军飞行员亲切地称呼为“安心书”。因封面为红色，还印着军徽军旗，也被称为“红宝书”。 飞行员通过这个飞行手册，可以更好地熟悉战机，也能在飞行中遇到突发情况进行紧急处置。 “红宝书”曾多次在执行重要飞行任务的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 张雷作为空军参谋副团职作战参谋，又是前空军司令的孙子，协调这个比赛场地都十分的困难。 那还是在球场上活动，那个办公楼则是根本进不去的。 门口及所有出口都有保卫干部带着荷枪实弹的战士日夜守护。即使这样，他们所有进出大门的人也要经过严格审查、认真备案。 按说这样的单位，很难发生泄密案件的。但杨晓帆上一世确实是在一份泄密案件通报中见过那个男人。 刘连明，原空军气象中心工程师，后面还附着简要的情况通报。但非常简略，没有时间及案件过程，只是有吸取教训和经验总结。 “杨晓帆，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一个好听而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喊他。 杨晓帆回过神来，抬眼望去。 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衣的高挑女生也在跑步，从旁边超过了他，正回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苏小菜，你怎么也在这里？”杨晓帆真的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这个曾经2面之缘的女生。 他两世见过最漂亮而又一点都不做作的一个女孩。 “杨晓帆，貌似是我先问你的啊？”一向大方的苏小菜竟然有些咄咄逼人。 她内心也觉得似乎有些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我是来参加一个考试，早晨就来湖边跑跑步。”杨晓帆也没在意苏小菜的态度，认真地做了回答。 “好巧啊，我也是来参加一个考试，同样来昆明湖晨跑。”苏小菜笑了，她也是觉得真的很巧。 “那真是好巧，不过我们参加的肯定不是一个考试。”杨晓帆的心情好了一些，说话也有些顽皮了。 两人目前的状态是苏小菜在前面跑，杨晓帆在后面追。一个没有使劲跑，另一个也没有用力追，始终保持相差半个身位的距离。 这样也便于交流和沟通。 苏小菜当然知道他们参加的不会是一个考试，但她故意不讲。 她转过头来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啊？” 第311章 一语提醒了梦中人 一日之计在于晨。 来昆明湖围湖跑步的人有很多，男生多一些，女生也有不少。 但苏小菜无疑是其中最扎眼最瞩目的。 她个子很高，身材修长，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运动服，跑步的步态很轻盈。与湖里的荷花相得益彰、分外美丽。 随着她转头说话，头上扎的高马尾一晃一晃，青春活泼气息洋溢而出、活力满满。 “当然确定以及肯定了。因为我已经考完了，但我没有在考场见到你。” 杨晓帆说出的答案还是很谦虚客气，没有直接讲他参加的是博士招生考试。 “虽然我今天才考，但我也知道不会有你。” 苏小菜也不甘示弱，语气也很笃定。原因自然她也不会告诉杨晓帆。 因为今天的考试只有她一个人参加。 男生是因为智商高、非常优秀被国士慕远山看中。高考被华清本科录取后，仍推荐提前参加博士招生考试。 女生是因为学习好，家世优越被老爸苏安康运作。高考志愿填报结束后，仍能过来参加华清的转学测试。 按照大人们的安排，两人其实都是来走个形式、踏个过场，但偏偏两人都是很认真而且有着很高的要求。 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真的很像。 “你今天就要考试，那我现在还来得及预祝你考试顺利。” 严格算下来，这应该是杨晓帆第一次和苏小菜独处。他总觉得自己有责任不要出现冷场。 当然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苏小菜也很有教养，跑步途中仍不忘转头说了一声“谢谢”，但一看杨晓帆却又笑了。 “什么高兴的事情，让你这么开心，说来听听。”杨晓帆正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时，突然出现了新话题。 “是有开心的事，但你确定想让我说吗？”苏小菜回问道。 “快乐当然是需要分享的，这样一份快乐就变成了两份。”杨晓帆也开始皮了。 但这句话却让苏小菜笑的更厉害了，但她跑步节奏却没有太大变化，气息很稳。 杨晓帆意识到了这个女生不但体能很好，而且似乎也会一些功夫。 “我的开心，说出来或许有些不礼貌，希望没有冒犯到你，是因为你穿的衣服。”苏小菜说的很直接。 这个答案确实让杨晓帆很意外。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着装，一身崭新的阿根廷足球队服，挺好的啊！ “为什么呢？” “我承认阿根廷的足球很棒，我也很喜欢，球服也很好看。但你不觉得在这里跑步穿这个很惹眼吗？” 杨晓帆看了看周边，确实暂时没看到有穿足球服跑步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觉得我穿这个跑步有些不合时宜？” “倒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在这里挺特别的。有些显小的，好像中学生一样，毕竟这是大学啊。”苏小菜说出了真实感觉，又补充了一句。 “但你的个子又很高，在你后面时我就非常好奇，想看看到底长的是什么样？” 但杨晓帆对此非但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在意。他似乎还很开心，他的回答更很让苏小菜意外。 “那我还非常庆幸自己今天穿了这一身衣服，不然就和你失之交臂了。” 这句话不仅显示了杨晓帆的情商，还展现了大度。反而让苏小菜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笑你。” “没事的，能给你带去快乐，也说明我这身衣服没有白买，更没有白穿。” 杨晓帆的话语很真诚，丝毫没有反讽的意味。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男孩子遇到这样情况，似乎都应该很生气才对啊！” 苏小菜确实很好奇，按她的理解。 青春期的男生被这样说，要么义愤填膺的解释，要么咬牙切齿地抗议。像杨晓帆这样风轻云淡的，的确不多见。 “那样有什么意义呢？我觉得人还是不要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和看法，做好自己就行。有一句话，讲的很好，我和你分享一下。” “好啊，你说啊。”这个回答，苏小菜其实已经很满意了，这样的态度和秉性说明了杨晓帆的成熟与稳重。 这话里已经带有一丝禅机了，她的爷爷曾经也有过类似的表达。 那是在她上中学的时候，她当时觉得同学们很多行为和言语太幼稚了。她和大家相处的不够愉悦，有些不合群。 她在苦恼究竟是应该改变自己的做法，还是要改变自己的态度时。 爷爷告诉她：“做好自己，无关他人。” 见苏小菜有些提速，似乎要摆脱他们周边的这一大堆人，杨晓帆也缓缓加速，但并没有影响他说话。 “如果你觉得我好看，那么是世界给你的奖励。如果你觉得我丑陋，那么是世界给你的惩罚。” “同理，我今天的穿着打扮让你很开心，也是给你的奖励，对此我感到很荣幸。” “哈哈哈！”苏小菜笑的更开心了。 她突然鬼使神差转头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今天早晨遇到我，是给你的奖励，还是惩罚呢？” “是大大的奖励，所以你开心，我其实更开心。”杨晓帆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听到此言，苏小菜的脸稍微有点儿红。既为自己的唐突提问，也为他的直言述说。 大大的奖励，就是变相地说她非常的好看。两人都是智商非常高的人，自是都能明白其中的寓意。 一路长大，夸苏小菜长得好长得美的人非常多。但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委婉而又直接，含蓄也带热烈。 “希望这个奖励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开始的时候，看到你似乎有些烦恼，对周边都无心顾及。”苏小菜的观察力也是很敏锐。 “是有一件事感到有些无解，我观察到一个人可能要犯错误。但不知道怎么去帮助他，或者纠正他？” 两人已经加速远离了跑步的人群，相对比较自由，杨晓帆说话也很随意了。 “你应该认识他吧，有问题就直接和他说啊！”江湖女侠苏小菜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开大合、非常直接。 但一语提醒了梦中人！ 第312章 我今天就要拿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小菜的一力降十会，看似鲁莽、简单粗暴。其实很多时候反而非常好用，是真的能有效果的。 杨晓帆想通了此事，心情立马好了不少，眉眼间也肉眼可见的舒展开了。 两人之间的话题也渐渐广泛了起来，有说有笑。杨晓帆也赶上一步，开始和苏小菜肩并肩一起跑步。 一时间，帅哥美女欢声笑语，齐头并进，成为了昆明湖畔最美的一道风景。 杨晓帆并没有和苏小菜约早饭，那样有些太唐突了。 两人慢跑了半个小时，绕着一侧湖边道岔路口的时候，就宛如老友一样挥手告别了。 “苏小菜，加油，预祝好成绩。” “杨晓帆，谢谢，天天好心情！” 杨晓帆甚至都忘了要苏小菜的联系方式。少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他确实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但独自吃早饭的杨晓帆心情是无比愉悦的，这个女孩原本给他的印象就很好。 经过早晨的深入了解，更加觉得大方洒脱，而且很多见识和认知和他是基本一致的。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三观吻合。 今天是周日，下午慕豪杰要带杨晓帆去见老师。名义上的正式拜师。 慕老日理万机，基本是全年无休的，光是各种会议和研讨就忙的抽不开身。 就算今天下午的时间，还是提前好久才腾出来的。 慕老也很重视杨晓帆，不但专门留出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晚上还要一起吃饭。 上午杨晓帆就准备先去给老师准备点儿礼物，然后再去空军气象研究中心碰碰运气。 ** 潘家园旧货市场是京城最着名的古玩市场之一，以其丰富的商品种类和较低的价格着称。 这里不仅有地摊，还有许多店铺，吸引了大量收藏爱好者和游客。 潘家园的市场氛围浓厚，现代与传统相互碰撞，充满了活力，尤其夜市更是人气爆棚。? 平时上午八时的潘家园是较为冷清的，忙碌了一晚上的摊主们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但杨晓帆今天运气不错，周日正好赶上潘家园早市。 这个地方他以前是来过几次的，是和他的导师一起。很巧也是给当时的师祖现在的师父买礼物。 慕老很忙，也没什么特殊爱好。就是喜欢一些有意义的古玩，并不是单纯看价钱，而是有故事有典故的。 但其实这样的，往往一般也都很贵。 杨晓帆记得1998年第一次陪导师来潘家园，听“珍宝轩”的老板说，曾经打眼漏过一个好物件。 在店里放了四年都没注意，最后被一个南方来打擂的高手给扫走了。 既然是来京城打擂树名声，自然要大张旗鼓地宣扬。 于是曾经的招牌牛店“珍宝轩”受影响很大，名声大损。老板也成了“祥林嫂”，逢人必说。 这时的“珍宝轩”自然还是顶流大店，顾客众多，交易火爆。杨晓帆大步走进店里时，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您好，您需要点儿什么？我帮推荐一下。”一个伙计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杨晓帆。 干古玩这行当的也很讲究。“喜小不喜老，重女不劝男。” 年轻人的钱比较好赚，老年人眼力好一般比较挑剔。对女性要大胆叫价、努力推荐。男性则要适当控制，防止内行“扮猫吃老虎”。 通俗地说就是年轻人、女性比较好忽悠。 “我看看古字画，最好是有些历史典故的。”杨晓帆直接说明了来意。 “有名的古字画保存要求比较高，都在三楼存放。您需要上去看看吗？” 伙计这话就是套词盘底，看看杨晓帆懂不懂规矩。 如果你直接说“好，上去”，那就是不懂行了，人家就会换一种态度来对待你了。 这句话真实意思是要你验资，亮明你有没有实力去登楼看画。 杨晓帆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他不按常理出牌。“我不要正品，看看比较好的仿品。” 伙计自然是有些意外，而且也摸不准杨晓帆是懂还是不懂。“古字画仿品在二楼，我陪您上去，还是您自己去转转。” 不能确定是不是肥羊，利润应该也不高，伙计准备放弃了。 “辛苦你陪一下正好给我讲讲，我也不太懂。买给自己长辈的。” 伙计无奈，只能快步上前引导杨晓帆上楼。 登楼后先进行了一下介绍。 “仿品也分现仿和古仿，这边向阳的地方都是现仿，大多是辛亥革命之后的仿品。” “从这边依次向北都是古仿，依次为清、明的仿品。” 杨晓帆对这些是了解的，他直接走向了清朝的仿品区。他的目标此刻应该就在这里。 严格来说，清朝的字画也算文物的。能摆在这里的，自是清朝一些不出名的作家，模仿前朝的重要作品。 “这些仿品是清朝的，价格也是不低的。”伙计还是好心提醒了一下。 杨晓帆知道此刻不能表现太明显，他回应了一下，开始慢慢地看。 边看边询问。“这幅画有没有什么好的典故啊？” “仿品都是有典故有故事的，您看名称就知道。这个是模仿明朝戴进的《三顾茅庐图》。你看这画功多好，刘备的揖手、关羽的长髯、张飞的黑面，都画的栩栩如生啊！” “这个不错，画挺大的。多少钱啊？”杨晓帆给了一个评价。 “画挺大的”这个评价直接把伙计给说蒙了，但也不能说不对。毕竟这幅画确实有些大，但我们卖的可不是大！ “这幅画您说的对，确实比较大，但更重要是画功好。这幅9999元。” 不到一万元就买一幅清朝的作品，其实也是非常好的一个投资，过几年就会翻十倍都不止。 但杨晓帆却不太想发这个财。他继续向前逛，再过2个展位就到了他的目标了。 他其实一上楼就看到了，但不能直接过去。 就在杨晓帆晃晃悠悠边看边问，和伙计一问一答向着目标走去的时候。 一个中年人也在一个伙计的陪同下，快步超过了杨晓帆两人，直接走到了杨晓帆的目标处。 “把这个画给我包起来，我今天就要拿走。” 第313章 敢把歌妓带回家 字画本就是附庸附雅之物。有品位，讲格调，靠鉴赏。 因此相对于一楼的喧哗，二楼本是较为平静的。 中年人这么大声的一句话，宛如一块石头砸入了湖面，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黄先生，我早就和您说了。您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和这幅画是十分有缘的，你说对不对！”卖古玩的伙计狗腿奉承本领自是不错。 “你说的很好，三楼那些画我看遍了也没这个有感觉。虽然是仿品，但确实好，和这个还是有眼缘。你放心，你的小费我不会少的。”黄先生说话都是财大气粗的样子。 杨晓帆很是纳闷，他眉头微皱，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这个情况有些意外，这幅画本应该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再挂上2年。莫非这人也是重生的，前来捡漏？” “如果是那样，这个情况反而比这幅画更有意思了。” 但心性沉稳的杨晓帆没有慌张，更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他决定继续观望一下。 但身边的伙计心痒痒了，嘴里嘟囔着：“小四这次丫的要发了，碰上一个傻大户。” 能上三楼的都要验资至少5万起，估计这件仿品也能原价卖出。提成加上小费，那估计至少得赚几百元。 杨晓帆觉得这个时机不错，他心思一动，顺口问了一句。“小哥，那幅画咱们店标价多少啊？” “那幅画画功更好，画纸质量也好品质更棒，价格比较贵一些，店里标价元。”伙计内心在计算提成，越想越窝火。 但陪了杨晓帆这么久，也不甘心一走了之。而且如果不管不顾丢下客人走了，一旦被投诉他还要扣工资。 要知道，少年人的脾气一般都是不太好的。 杨晓帆心里琢磨，店里的现在的这个报价，比2年后出手的价格还要贵一些，说明水分还是不小的。 古玩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可真不是一句戏言。 两人渐渐走近了一些，这样听的看的更清楚一些。 伙计还在继续奉承，期待金主更多的付出。“黄先生，刚才看的那幅字其实也很好，成色很棒。一幅字一幅画，相得益彰，天作之合。” 黄先生有些犹豫。“那幅字那么小，价格却那么贵，感觉还是不合算。” 伙计连忙解释。“黄先生，那个是大家真迹，而且寓意很好。以后经济越来越好，这些宝贝都会大幅涨价的。” 这个说法还是有一定水平和眼光的。估计是店里的统一安排传授。 黄先生还是坚持自己看法，画比字好。“先把这个包起来，那幅字再说。” 伙计无奈只有答应。“黄先生，这些古物整理打包都很有严格的流程，店里有专门的顾问负责。咱们先去付费，然后我请顾问过来当着您的面打包交接。” 伙计说完，在画前面摆着的一个小桌抽屉内拿出一个小牌子，摆在桌上。 上面两个小字却非常醒目“已定”。 黄先生在伙计小四的引导下，已经下楼去付款了。杨晓帆走到画的面前，开始认真端倪这幅后世引起轩然大波的画。 画功确实还不错，而且不同于一般的古画。这幅画色彩很重，纸质自然也偏厚。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较为灵动，场景布局也都较为合理。 仿画一般都是仿的大家之作，不懂的人自是觉得很好，十分喜爱。 但如果仔细观看，即使杨晓帆这样的书法大家，都发现了一些瑕疵。比如缺少了意境，以及那种随意、尽兴的感觉，不够大方洒脱。 用笔较为拘谨，有时墨未用尽已收笔，有时多涂为掩盖，毕竟是模仿，作者自是想和原品一样。 这也是目前仿品，在销售中存在的一个很大矛盾。懂货的人有钱的人不会买，不懂货的人一般买不起。 看到杨晓帆认真看，旁边跟随的伙计却不情愿了。 “这位先生，这幅画已经被客人定了，咱们继续转转别的吧？” 杨晓帆却没有听劝，他继续看着，随口说道：“小哥，你帮我介绍一下这幅画，我觉得也挺好的。” “先生，咱们店不讲究竞价，不是价高者得，而是先得为主。这幅画您喜欢，我也没办法啊！” “看画本身也是学习的过程。怎么你们店规定了，定好的画不能看不能问不能说了吗？”杨晓帆也拿出了一丝威压。一股上位者的气势顺势而出。 伙计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不是那个意思啊，我这不是怕浪费您的时间吗？我这就给您介绍。这是清代一位不知名画家，模仿唐代大家唐寅……” 伙计正老老实实小心介绍时，突然传出了一阵儿喧哗，一个女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看上的是那幅画啊？一个仿品还卖这么贵，是不是被人家忽悠了？” 只见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子，在伙计的引导下，扭着腰肢异常张扬地走来，脚下的高跟鞋发出踢嗒踢嗒的声音，在空旷的二楼很是清脆。 黄先生此刻却和一个跟班一样，弯着腰在后面解释。 “老婆，你不是去看手镯吗，选的如何，买了几个啊？这幅画其实很好看的，很大气很大方，挂在家里的客厅里非常适合。” 女子没有回应，只是跟着伙计前行。 杨晓帆自是识趣之人，主动让出主位，继续看戏。他预计事情应该能有变化。 “黄夫人，刚才黄先生选的就是这幅画，请您品鉴。”伙计比刚才更恭敬了，似乎他知道了谁才是真正说话算数的主。 黄夫人摘掉脸上戴着的墨镜，将烫的大波浪头一甩，认真地向伙计值得地方看去。嘴里却说着： “不要叫我黄夫人，请叫我花女士。你介绍一下吧，这画仿的是什么啊？” “好的，花女士。这幅画是清代一个名师，模仿的唐代大家唐寅大名鼎鼎的《李端端图》。描绘了唐代扬州歌妓李端端与诗人崔涯之间的逸闻趣事 ……” 中年女子花女士闻言大怒。 “黄金银，你好大的胆子，敢把歌妓带回家！” 第314章 不折不扣的谎言 中年女子的河东狮吼，直接将全场都震懵了。不少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玻璃罩住固定在墙上的古画。 《李端端图》不是唐寅最好的作品，但却是最出名的一幅。同时也是后世非常昂贵的古画之一。 这幅仿品的质量确实不错，基本还原了原画。 该画用笔工致，用墨清润，用景传情。设色雅丽，人物生动，山水俱佳。 尤其画中女子发簪高高挽起，表情凝眸静思，素妆典雅明丽，风姿亭亭玉立。裙带在微风之中轻轻飘动，姿容秀雅，美丽动人。 不得不说，单单图上的这一个美人，就让人很是心情愉、赏心悦目。 大家在理解了黄先生选择的同时，也清楚了花女士发火的原因。 黄金银本来对自己的名字就不是很满意，还这样被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呵斥，心中已经是十分不快。 原本对“夫人”的畏惧竟然暂时消失了，他皱起眉头，声音也有一些提高。 “老婆，你不要乱喊。你不懂。这不是什么歌妓歌姬，是历史名人李端端。这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传奇。这样的古画有故事才更有价值。” 女子开始是有些意外男人竟然敢顶嘴，听他讲完话之后反而乐了，很是不屑地说： “再出名也是歌姬啊！这个能洗白吗？就像你当初选择入赘来我们家一样。孩子一辈子都跟着我姓花，这个是变不了的。” “花家自然姓花的说了算。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敢买，你自己知道后果。” 中年女子说完之后，不再搭理黄金银。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选择，只是深深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自己下楼走了。 不得不说，女子的脾气很大，修养更差。但做事很是果敢泼辣，丝毫不拖泥带水。 黄金银被挤兑的这么狠，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很是尴尬，有些无地自容。他也不再好意思再和伙计小四说话，扭头也一走了之。 “黄先生，这画您不要了吗？”伙计小四顿时有些傻了。这都要装进口袋的钱，怎么突然就飞了。 杨晓帆一看果然如此。 重生哪里有那么简单的，虽然他不能肯定这一世只有他一人，但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他碰到。 今天有幸见到这一幕，杨晓帆也有些唏嘘。 也不知道这个宝贝在这里挂的那么久的时间里，有多少人和它曾有缘但最后还是错过。 “这位先生，您这边儿请。这样看的更清楚一些，我给您好好介绍这幅《李端端图》。”一直跟随杨晓帆的伙计立马来了精神。 杨晓帆立刻露出了一丝嫌弃的神情，有些纠结地说。 “其实那个女子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绘画的主角是古代的歌姬。这样的画我送给长辈真不太合适。” “送给长辈不合适，您可以自己留着啊。您这么英俊潇洒，和这画很般配的。而且现在这画的价格真是不高。既可以观赏，也可以投资，是一举两得啊！” 伙计是明事的，嫌货的才是买货人，舌吐莲花，开始努力推销。 果然大力出奇迹。 经过一阵拉扯和口舌之争，后来还惊动了二楼店长，并请示“珍宝轩”老板，给予了最高折扣。 最终，杨晓帆凭借着出色的口才和执着的态度。以2万元的价格拿走了这幅《李端端图》和那幅比较大的画《三顾茅庐图》。 《李端端图》内含玄机，里面是有着原版真迹的，此时并不方便处理。而且这个画的寓意和实际价格，也确实不适合送给慕远山。 杨晓帆本来就是自己过来捡这个漏的。 至于《三顾茅庐》虽然是仿品，但也价值不菲了。比较符合杨晓帆年少但有些收入的身份。 过则犹不及。而且此画磅礴大气，寓意深远，也很不错。 杨晓帆也没吝啬，还给了伙计200元小费，让小哥很是兴奋！ “珍宝轩”也确实专业，打包的画不但非常牢固而且美观实用，并直接送到了杨晓帆的车上。 杨晓帆对此也没太在意，直接拉着价值连城的名画就开车去了空军气象中心。 今早，苏小菜给杨晓帆的启发非常好。一味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山不过来，我便过去。” ** 刘连明，是空军气象中心工程师，也是《飞行手册》的核心工作人员之一。 他是作为地方优秀大学生被特招入伍的。经过入伍培训之后，直接分配到了这个单位，一干就是十几年。 单位虽然条件待遇都不错，但工作非常繁忙，也没有太多的业余时间。只有周日休息，安排放松调节一下。 由于经历较为单一，刘连明人也相对比较单纯，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和喜好。只有一点，他数学很好，特别喜欢下象棋。 在单位里下棋他早已经没有任何对手了。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周日上午都要去附近的一个棋社下棋。 “我去棋社下棋了，孩子后面还有两道大题。我和他说了大致的思路和考查的内容。他写完之后，你记得检查一下。发现问题趁着他有思考记忆，及时进行解决。” 明明爱人就是数学老师，但每次数学辅导，都是刘连明亲自出马。 他觉得学会数学的思维、养成良好的思考习惯，比提高成绩更为重要。 “连明，中午回家吃饭吗？”爱人从厨房里出来，看着出门的丈夫，追问了一句。 本来上午去下棋，中午一直都是回家吃饭的。因为也只有周日的午饭，全家人可以一起吃。 但最近两周都没有回来，她心里多少有点儿芥蒂。 “中午不回家吃饭，还是谁输了谁请客。前面我赢的多，也要回请一次啊。”说完这句话，刘连明就在外面关上了门。 因为他比较紧张，怕自己的表情不自然再露了馅。他对爱人说的，他和大老李下棋谁输谁请客。 原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谎言。 第315章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一个人心里有了鬼。即使再处心积虑，在有心人的眼中，也都是很明显的痕迹。 最近爱人有意无意地一些问话，其实已经说明她似乎察觉了一些情况和问题。 丈夫近来是有些不对劲的。 但此刻她更多考虑还是工作。住在单位大院里，知道的总是要多一些。他的任务很重，压力自然也是很大的。 只是刘连明自己还以为天衣无缝、一切安好而已。 不过他的确也很小心，就连在家干家务都比较积极主动，今天辅导孩子更是认真细致。 而且今天刘连明离家较晚，也是有这方面考虑的。 毕竟已经连续2周，周日都没有在家一起吃午饭了。如果出门早了，再找理由不回家吃饭，还是过于牵强。 他平时的应酬确实很好，社交圈子很窄。但他又确实控制不了自己。 走出单位大门时，刘连明还非常热情地和卫兵打了一个招呼。 “小孟，今天周日又是你站岗啊，辛苦了。” “刘工，这是又出去下棋，今天走的有些晚啊！” “是啊，辅导孩子做作业了。现在孩子这学习任务，真是不轻快，压力很大。” 和卫兵的聊天也比以往多了几句，卫兵小孟都有些纳闷和好奇。以往这些工程师对他们摆摆手、点点头就算不错的了。刘工虽然态度好一些，但也远没有这样。 刘连明出大门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没有发现有熟人和异常情况。便连忙转身，向着一个方向疾步而去。 而此刻，气象研究中心马路对面的一棵大树后，闪出了一个身影，正是戴着一顶鸭舌帽的杨晓帆。 这顶帽子还是古玩店老板的赠品，当时还多说了几句话。 “小伙子你自己出门，怎么带这么多现金啊？在外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轻易露财。送你一顶帽子，出门时压低些，小心被坏人认了相。” 杨晓帆虽然拿了他的宝贝，但也挽救了他店的声誉，于是就欣然笑纳了。 距离并不算远，而且杨晓帆视力很好。不但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刘连明，连他的一些小动作也都尽数收入眼底。 “看来已经发生了，就是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该拯救还是该惩罚，一切只能看他陷的有多么深了。 杨晓帆不急不忙并没有立即过马路。而是压低了一下帽檐，继续在马路的另外一侧，大步流星跟了上去。 他今天过来碰运气也是经过一些思考和判断的，并不仅仅是单纯地撞大运。 1995年5月1日，华夏刚刚开始实行双休日制度。 而作为特殊行业的军队所有单位，目前只有机关是真正落实了这个制度。所有的基层单位目前还是每周6天的工作日。 刘连明要外出只有周日才有机会。而是他之所以出问题，就是肯定有外出的习惯。 虽然不知道他喜欢外出下棋。但老老实实待在单位和家里的人，社交相对简单，出问题的概率要低上很多。 即使对附近的路况非常不熟悉，但跟着刘连明的杨晓帆也渐渐发觉，他是在绕路。 杨晓帆也开始高度重视了起来，不敢跟的太近。但也怕跟丢，于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经过穿街走巷、三拐两拐，刘连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个清淡典雅的茶社。 店名很有特色，“明天要来”！ 他充满兴奋，满怀欣喜，快步走了进去。 “您来了，老板娘正在楼上等您！”店里的服务员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对，我来找她下棋。今天生意如何，不知道老板娘有没有时间啊？”刘连明故作不急不慌，心里其实已经和长草了似的。 “周末相对还好一些，不过一般晚上人多一些，现在还早。一楼的包间有一些客人，二楼暂时还是空的。” “我们老板娘啊，她就喜欢下棋，对生意都不怎么管的。她都下来问过几次了，您怎么还没来？” 服务员掩口而笑，但很会说话。 上楼时的刘连明身体都有些颤抖。其实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他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宛如梦里一样，但记忆却十分地清晰。 那是一个月前的一个周日，喧杂的棋社里更加的热闹。因为来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妆容精致，打扮时尚，一切似乎原本和这个地方是格格不入的。 平时棋社里虽说也有一些女棋手下棋，但这么漂亮而又有风情的，实属十分罕见。 而且这个女人棋艺高超，刘连明到来的时候，她已经连赢数人、风头正盛。 “刘师傅来了，快点儿就等你了，不然咱们就全军覆没了。” “就是就是，刘师傅你可是我们压箱底的，要给我们争口气啊！” 就这样，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刘连明，被众人按到对弈的座位上时，才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女人。 “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精致呢？”这就是她给刘连明的第一印象。 “这位就是你们说的高手吧！看着有些不像啊？”女人的声音也十分动听，清脆悦耳，音调起伏，令人遐想。 女人连赢了几盘棋觉得没什么意思，本来就要走了。在座的男人们都不同意，就告诉她高手还没来。 “刘师傅是我们这里的常胜冠军，他的水平才高呢，赢你没问题！” “你来的太早，我们都是二把刀，赢了我们不算本事。” “对啊，既然来打擂，就要兵对兵将对将，要和我们的大将一决高下，看看鹿死谁手。” 究竟是真想赢她挽回尊严，还是想留下她多看看她，就不置可否了！ 面对漂亮女人，男人说的话一般也不可靠！ 就这样，刘连明稀里糊涂地开始了第一盘对弈。女子的棋艺确实厉害，而且和刘连明的棋风很不一样。 女子棋路是大开大合、全攻全守，刘连明布局则是步步为营、绵里藏针。 双方很快就战的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你们这位刘师傅，技术确实不错。” “就是下棋有点儿胆怯，过于谨慎，不够勇敢，太娘了没劲儿！” 女子的这个评价也算准确，稍微有些毒辣。 但刘连明听起来，却觉得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第316章 你就是这样决战的 美女的话是很具有杀伤力的。 特别对于男人的影响很大。虽说有的男人的定力和心性很好，不为所动。 但对大多数男人来说，一句奉承可以让他心花怒放，一句讽刺则能让他急血攻心。 而且在和女人接触以及熟悉程度上，刘连明甚至要低于男人的平均值，排名相当靠后，经验十分不足。 女子这样的话他哪里受的了。脸都憋的有些红了，于是改变了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开始剑走偏锋，大肆进行进攻。 “刘师傅这路子调整了，开始进攻了，不错啊。”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刘师傅也受不了。被这么一刺激，开始长驱直入了。” “这样多好啊，这样下棋才算像个是男人。”就在女子的夸奖评价中，刘连明晕晕乎乎地很快输了第一局。 因为进攻太猛，防守出了大问题，直接被女子设计巧妙拿下！ 又不能悔棋，刘连明只能无奈吞下失败。 女子笑了笑，拿起放在一旁的小坤包，起身准备离开。刘连明却不同意了，也不注意男士风度了。 “等等，哪有下了一盘就走的道理？” 女子笑容更灿烂了，好看的桃花眼看着这个有些上头的男人。“你说下几盘才合适？” “至少再下两盘，三局二胜。”男人的荣誉感和求胜欲，让刘连明有些着相了，非常在意胜败。 女子没有刘连明的态度，依旧保持微笑的样子。她依旧站在那里，用手拢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地样子，让在场的男性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她终于说话了。“那就再下一盘，但今天只能下二盘。第三盘如果以后有机会再下，今天中午我还有事情。” 第二局开始了，周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刘连明充分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小心翼翼地开局，还是选择自己了最擅长的防守反击方式。 准备稳扎稳打，步步生莲，循序渐进。 让大家非常意外的是，女子这局下的就很随意，首先思考时间很短，落子很快。 虽然也使用了一些看似巧妙的招数，意图偷袭获胜。但都被刘连明火眼金睛，一一破解。 这局用时非常较短。 刘连明觉得没费什么劲儿，就顺利拿下了第二局。周边的人，有的能看懂，有的就看个热闹。 虽然得到了很多吹捧赞扬，但刘连明知道，自己这一拳是打到了棉花上，对方根本没有用全力。 说来也好笑。如果对方是男性，他会觉得这是施舍和怜悯，会非常生气。 但对方是这样一个美女，他就认为对方是大度和善良，感到很温暖。 接下来的一个周日，刘连明早早地来到了棋社。等了整整一上午，也没有等到那位美女。 他下棋时都有些无精打采，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说好的“第三盘决赛呢？”但刘连明并没有放弃，有的时候，心存希望反而是更大的一种动力。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下一周他来棋社的途中，他终于在路上碰到了那个女子。 刘连明眼睛一亮，立马走上前去。“你好，今天你是去棋社下棋吗？” 对面这个美女显然也认出了他。“原来是高手大将啊，我不去那里了，太乱太杂。而且有些男人看我的眼光很贪婪，很不舒服，我不喜欢。” 女子的声音软软的，语气也有些可怜，还有一丝气愤。 刘连明立马觉得她说的很对。这样的女子去那样简陋的棋社，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但他一时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可以下棋。他是真的想和她进行一次决战。 突然他灵机一动。“这样找一个茶馆，我请你喝茶，咱们一边喝茶一边下棋决战，岂不美妙。” 女子却表现的十分吃惊的意思。“你说你请我去茶馆喝茶？” 刘连明有些窘迫，小心地解释了一下。“是有些唐突和冒昧，但我也实在也找不到好的地方可以下棋了。” 女子大声笑了出来，肆意而自然，开心又随性。花枝乱颤，身形起伏。 夏天本来穿的衣服就少，这一下胸前重要部位晃来晃去，直接亮瞎了刘连明的眼睛。 ** “明天要来”茶馆里，正在爬楼的刘连明一边回忆，一边思考。他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在那一刻就动心了。 后来才知道这个女子为何发笑，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茶馆老板，而且还是比较高级有格调的茶馆。 这个茶馆一共三层。二楼也是茶室包间，三楼则是办公场所，有财务和仓库，还有老板娘的宿舍。 刘连明深呼了一口气，走到老板娘宿舍门口，伸出手刚想敲门。 门突然打开，一只玉手将他一把拉了进去，并立刻将门关好锁上。 刘连明背靠着房门，一具温暖火热的身体直接扑到了他的怀抱里，一双香甜的小嘴堵上了他想说话的嘴。 刘联明一下血涌上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不顾一切，一把将女子抱了起来，走进了里间的卧室。 良久，两人躺在床上相拥说话。 “我的大将军，你就是这样和人家决战的？”女子软软赖赖的声音，十分悦耳，用手指敲着刘连明赤裸的胸膛。 刘连明老脸一红。 第一次来这里下棋，他还是输了，因为这个房间太香了，而且女子回家换了十分性感的居家服。他全程根本不敢抬眼。 当时的惩罚是让他讲自己的故事给她听。她也诉说了自己的不幸。和家暴她的丈夫离婚后，只身来京城闯荡。 “我从小就喜欢下棋，得过很多冠军。我本来想到棋室的，但为了糊口没有办法。” 两人聊了很多很多，觉得非常投缘。还一起吃的饭喝的茶，并约好了下周再战。 第二次，也就是上周，刘连明也是一早来到这里。这次先喝茶后聊天，然后再下棋。 这次刘连明j竞技状态比较好，连赢二局。 女子输了之后，并没有气馁。 说接下来下棋要带点彩头，两人做个小游戏。 第317章 哥们真的要立大功了 众所周知，单独和一个美女做游戏。虽然很刺激，但也很危险。 但很显然当时的刘连明是不懂的，所以说他和女性接触的经验太少了。 就连结婚都是组织上安排的军地相亲会，两人觉得对方看的顺眼，条件也合适。恋爱都没谈多久，就办理了手续进入了婚姻。 开始说的条件是如果他输了，他要喝一杯酒。要是她输了，她则为他跳一支舞。 玩着玩着，他喝的很尽兴，她跳的很任性。 酒壮怂人胆，美女扰人心。 在这么暧昧的情况下，两人不知如何地就搂抱到了一起。但 当刘连明如饥似渴地想去吻她时。她却用纤纤玉手堵住了他的嘴。 “下次，下次如果你还愿意来，我就给你。” 如果说引诱男人也分段位的话，这个女子应该算是宗师级高手。 刘连明这次来之前，就知道可能要发生一些什么。但真发生了，他又有些害怕了。 组织上的纪律、家庭里的责任、男人要的面子，这些东西统统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自己。”他也只能喃喃地说出了一声抱歉。 这分明就是吃干抹净不想负责的渣男态度。 可以看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渣男，但很多都具备这样的潜质和特点。 此时如果是正常的女性，这个时候要么应该生气，要么果断翻脸，绝对是要及时切割的。 但这个女子费了这么大劲儿才钓到这条鱼，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游走呢？ “我好，还是她好？” 能回答这个问题，就满足了男人那强大的自尊心，毕竟是需要条件的。 齐人之福，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可以享受的。 刘连明想起了自己的爱人。一个中学数学老师，当时是仰慕他的身份和佩服他的才华，喜欢上了他并决定嫁给他。 爱人长的很端庄，穿衣很保守办事很保守人也很保守。白天里亲热一下都不行，晚上也不能开着灯。 更是不会配合动作和释放自己的情绪，和怀里的这个女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是你好，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很快乐很知足。”刘连明说出这句话，反而一下觉得也不是很困难。 “没想到你的嘴还这么甜。你放心，我对婚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的。你想我就可以来，我绝对不会去找你。” 女人当然知道此刻应该给他一颗“定心丸”，自然也懂得什么时候该给他一颗“炸弹”。 果然这句话，让刘连明放下了心里的一大块儿石头，没有了任何压力。 他转头看着身无寸缕、肌白肤嫩的女人，心中贪念又起，翻身又扑了上去。 “再来一次。” “你怎么这么厉害，还要决战吗？” 女人楚楚可怜的声音，连一个野兽都能驯服，更何况一个雏一样的寂寞中年男人。 ** 屋内春光灿烂，室外夏日炎炎。 戴着鸭舌帽的杨晓帆没敢轻举妄动，他开始的时候。依旧小心翼翼地守在马路对面。 他记得一本侦探小说上写过。“一条有人有车的马路是跟踪者的安全衣和保护伞。” 茶馆所在的位置不算太繁华，这里并不是十分热闹的商业区。杨晓帆肯定不能待太久，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再次想起了苏小菜的意见。“直接一些，干脆一点。” 杨晓帆环顾了一下周边，悄然离开了。 走远之后到了安全位置，杨晓帆拿出了手机，直接拨给了张雷。 “晓帆啊，昨晚喝大了。现在头还有些晕，嗓子也有些疼，有事吗？”张雷嘶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你是既能说又能喝，嗓子不哑才怪呢？杨晓帆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表示了关心。 “张哥，我没啥事。就是关心慰问一下你。昨天咱们队全靠你啊，不然就被武警喝败了。” “那是，那个王红警一般人是弄不了他，也就是我了。踢球我们踢翻他，喝酒一样干翻他。”想起自己的辉煌战绩，张雷很是兴奋。 “晓帆，昨天真的谢谢兄弟你了。我很久踢球都没有这么爽了，和你配合简直太棒了。” 赫赫有名的喂饼大师杨晓帆还是表达了客气，并进行必要的商业互吹。“张哥你的技术才是精湛，门前非常冷静。” 之所以先聊这样，是为了让张雷慢慢恢复意识，不然直接说会让他发蒙的。 “张哥，传球那都是小意思。我现在有一份不小的功劳送给你，你要不要？” 30分钟后，身着一身便衣神情有些萎靡但精神亢奋的张雷和2个人在约定地点找到了杨晓帆。 “晓帆，这是空军保卫部赵处长和马干事。我已经和空政领导汇报了，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重视，直接派了处长来。” 张雷耳濡目染，从小就懂这些东西，自是了解此事不同寻常。 赵处长精瘦高个、长脸横眉，一看就是一个很严肃的人。“杨晓帆，你好。有些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但按照流程，还是需要你当面向我们说一下有关情况。” 杨晓帆和张雷打电话时就想好了措辞，也是很正式地开始报告。 “赵处长，您好。昨天我和张哥来气象中心踢球时，发现这路边有一个特产店不错，今天过来买些准备带回家送给长辈。” “却无意中发现，昨天在气象中心见过的一个干部走进了那家茶室。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因为他进门前是非常小心，有些鬼鬼祟祟。而且看那个茶室装修风格有点像小日子的。” “你确定没有认错人，昨天你只见了一面啊？”赵处长插嘴提问题了一句。 “我记忆力很好，绝对不会认错。昨天跑步大家都有说有笑，就他一人仿佛有心事一样，我记得很清楚。而且大白天一个军人去日式风格茶室喝茶，本就不太正常。” “我又想到昨天去那个单位踢球，审核又那么严格。我就觉得有必要和张哥说一下。查一查总是更放心。” 赵处长听的同时，和身边的马干事一样都在做着记录。这也是一种业务能力，站着都能写字，而且又快又好。 “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接下来所有情况由我们负责，你要尽量保守这个秘密。方便的话，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然后他转头对着张雷说：“张参谋，请你也和你朋友再嘱咐一下。这个事情如果属实，可能比你想的还要重要一些。” 张雷连忙点头应下。他看着杨晓帆，越来越高兴，越想越兴奋！ 他相信学霸绝对不会认错人的，哥们真的要立大功了！ 第318章 剩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兄弟之间说谢谢都是客气。那些虚里巴脑的东西不重要。 在一起就是开开心心，那么吃饭聚餐自是不可缺少的。而且张雷现在越来越钟意这个兄弟。 “晓帆，中午哥哥请你吃大餐。前门全聚德吃烤鸭。来了京城怎么能不吃鸭子呢？” 杨晓帆下午还要去拜师，就不太想折腾那么远。他也没假惺惺，直接说明了原因。 “张哥，我下午要去慕老家拜访，具体时间还不知道。太远了怕不赶趟。中午我自己吃点就行，咱们找机会再好好聚聚。” 张雷对此却根本不在意。“慕老那个人很随和的，岁数比我爸大多了，其实应该算我们爷爷辈的。他脾气特好，没啥事的，你不用担心。” 他说完之后，直接拿出手机拨给了慕豪杰。 “对，是我。你计划下午几点带晓帆去看老爷子啊？” 慕豪杰正在军方大院的健身房里锻炼，气喘吁吁地回答：“我爸没说具体时间。我觉得也别去太早，3点多就行。晚上留他在家里吃饭。” “在家吃有啥意思啊，咱们哥几个晚上在一起喝几杯多好！”张雷先是发了句牢骚，又接着说道：“那中午在你家附近的私房菜一起吃个饭吧，给晓帆庆祝一下。” 慕豪杰虽然不知道庆祝啥为啥庆祝，但吃饭肯定是没问题，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就是男人们之间的友谊。很直接很简单。吃饭只需要时间地点，不需要理由，也没有借口。 张雷想了一下，又分别给高思源、李向光打电话，准备都叫上。一个球队的，有活动就要大家整整齐齐一起参加。 但结果却很让他扫兴。 高思源正在参加报社组织的活动。带着小记者们在外进行采风，一会儿还要授课，讲驻外记者的故事。 而李向光的电话则是打不通，这也是很少见的。张雷只能无奈地说：“走吧晓帆，我坐你的车，我没开车来。” 杨晓帆只能苦笑。“张哥，你还记得你车停哪儿了吗？” 张雷还真认真想了想。“最后应该停在饭店了，不过向光应该给我开回去了。昨晚是他送的我吧。” “你这真是喝断片了啊？”杨晓帆借机劝了一下。“张哥，这个喝酒啊小喝怡情，大喝伤身，喝多误事。你还是要自我控制一下。” “至于养生的事等我过了50再说吧！还有说不定哪一天执行任务，部队就不让喝酒了。”张雷还是满不在乎。 杨晓帆本还想着好好劝一下，但也知道意义不大，索性也不说了。带着张雷走向自己的停车的地方。 杨晓帆肯定不会忽视这些小的细节问题。 不但汽车已经开到了附近的停车场，车上还真的放了不少刚刚在特产店买点特产。 拉开副驾驶门，张雷随意坐了上去。他习惯性回头一看，看到了后座的大家伙。他问：“晓帆，你这后座装的这是什么宝贝啊？个头这么大。” 杨晓帆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回答问题：“这是我给慕老师买的一件礼物，总不能空手去看老师啊。” “这好像是一幅画啊，你小子挺阔气的，家里有矿啊！”张雷认真看了看，他是真的有点儿羡慕，这画应该不便宜。 “张哥，我爸就是银行的一个小科长，哪有什么钱。我自己写了几本书挣了一些稿费，不然可置办不起。京城的物价挺贵的。” 杨晓帆开车驶离了停车场，一边调侃聊天。 “张哥，我听说你家世很好，按说不应该缺少赚钱的门路啊？” “别提了，家里管的太严。前几年京城流行搞促销会，几个朋友喊我入伙一起干。投入2万就能净赚1万，家里就是不同意。”张雷提起来就上火。 他朋友多，酒场多，又好面子，花销也大，这工资哪里够花的。要不是每个月家里补贴，工资基本是“月月光。” 铤而走险参加足彩的“一万元”，也是老妈偷偷塞给他的应急资金。 “干那个催销确实太扎眼了，快钱好赚不好拿。我觉得家里也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杨晓帆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曾经流行全国的各种催销抽奖会，后来之所以屡遭批评，就是因为存在虚假降价、以次充好、摸奖陷阱等问题。 “可是钱真是的不趁手啊？”张雷正发着感慨，杨晓帆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余光一扫是李向光的电话，随手就递给了张雷。“帮我接个电话，我开车不太方便。” “开车接电话，不是小菜一碟吗？兄弟你这技术一般啊！”张雷还是接过了电话。 此刻就看出了张雷和慕豪杰处理此事的不同。 慕豪杰是接通电话后，将手机放在杨晓帆的耳朵和嘴旁边，还是让他个人进行通话。 张雷则是大大咧咧地直接接听了电话。“小光子，我打你电话，你怎么还关机了？” “张雷，你和晓帆在一起吗？我上午在办公室加班，手机放楼下手机柜了。”李向光一听是张雷，多少有点儿意外。 现在军队对于军人使用手机虽然还没有出台严格的规定，但各单位也都采取了一些措施。 比如不准使用米国的某果、某莓等型号手机，不准将手机带入办公场所，等等。 张雷自是明白这些，也理解了为何刚才打电话手机关机。 但他还是阴阳怪气地说： “李高参这么忙啊，大周末的还加班，渴望进步的愿望很强烈啊！” “老慕已经调正团了，估计你也快了，最后剩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第319章 却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没有人不想进步的，特别是家世特别好的人。 几个兄弟之间，张雷的个人进步速度一直是他的一块儿心病，有机会就叨叨几句。 张雷本以为到了部队就能大干一场、有所作为。像他爷爷一样，不断立功，快速提拔，一路营长、团长、师长、军长干上去。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老爸这么慢才调正军职，还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辅助岗位，实在是太慢了。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张雷的飞黄腾达之路，远比他自己想的艰难。不要说和慕豪杰比，即使李向光调副团都比他要早很多。 但他个性洒脱，不愿意闷声低头干活出大力，又没有特殊才能。想破格提职简直是太难了。 李向光一看张雷又开始老生常谈，并不理会他的玻璃心，也没时间和他瞎聊。 “晓帆呢，你把手机给他，我找他有事情。” “晓帆正为我开车呢。他说他不太方便接你电话，有事你向我报告吧。小张同志，你要好好工作，为海军建设多添砖加瓦出力出汗。我中午要请晓帆吃饭，一定会替你敬他一杯。” 张雷的这张嘴唠唠叨叨，的确是有些贫。 “你们中午在哪里吃饭啊？我正好也要去找晓帆。”李向光似乎已经发动了车辆。 “你不是要留在单位加班吗，工作干完了？”张雷很是意外。 “就是有紧急任务啊，有些困难，所以我找晓帆江湖救急啊！雷子，地址快告诉我。” 一看称呼都改了，而且是找杨晓帆有事情。连一向沉稳的小李子都有些着急了，张雷更加的好奇。 但他也没在电话里多问多说，直接告诉了吃饭的地址。 “就慕豪杰他们大院门口那个私房菜，晓帆下午要去拜访慕老，给你的时间估计不会太多啊！” 张雷挂断电话之后，也没有及时把电话交还，而是有些狐疑地看着杨晓帆， “晓帆，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海军做事了？我昨天邀请你，可是很诚心的啊！陆海空三位一体，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杨晓帆对张雷也算了解了，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也没把他的态度当回事。 “张哥，你这想象力太丰富了，不当作家有点儿可惜了。我都不知道向光找我什么事情。而且我不是刚帮你立了一个大功吗！” 谈到刚刚发生的这个事情，张雷立马又兴奋了。限于保密要求，这事他也不能出去吹牛，只能和杨晓帆聊。 “晓帆，哥哥还算果断吧？听你一说，我立马就和空政首长报告了。也就是我啊，如果按程序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这个事情，你觉得问题严重吗？” “性质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严重，就是不知道到了哪个程度？毕竟在我的理解认知中，我们和小日子是存在无法忘却的历史和不可避免的利益纠缠。” 是啊，考虑地域以及历史遗留问题，注定是不能绝对的和平共处的。 杨晓帆开着车，随意地和张雷聊着天，但思绪已经飞到了上一世所看到的通报结果中。 原空军气象研究中心工程师刘连明被小日子美女间谍色诱变节。间谍组织采取圈套把柄、柔性强制等各种手段对刘连明进行了多次要挟策反。 最终刘连明涉嫌出卖重要情报“红宝书”， 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严重威胁了我国军工安全，给事业造成了较大损失。 他个人也被开除党籍、开除军籍，并被判为无期徒刑。 ** 出轨的男人都是心虚的，特别是第一次。兴奋之后，就是无尽的恐慌。 和美女缠绵了几次，又甜甜蜜蜜地一起吃了午饭的刘连明脚步绵软地离开了“明天要来”这个温柔乡。 他依旧经过几次绕来绕去，心事重重地慢慢地走回了空军气象中心。 “刘工好，今天下棋回来的有些晚啊！”虽然换了站岗的卫兵，但依旧热情地和刘连明打着招呼。 能分配到这里工作的战士都是非常优秀的，他们也都受过了基本教育。 知道单位里的这些工程师干部个个都是能人，为空飞事业做了很大的贡献。战士内心中都是很敬重这些有本事的人。 这个寻常的问候却吓了刘连明一跳。 他突然反应过来，回来的确实太晚了。而且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哪里像下棋的？比跑5公里都累！ 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但想起美女的销魂滋味，他又觉得仿佛给他打开了新的世界。 原来女人主动起来是这样的有情调有意思。 “好好好，你站岗辛苦了。”刘连明随意和卫兵打了一个招呼，就进了大门。 他准备先去办公室休息一下慢慢调整状态。虽然在茶室洗了澡，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不回家了。 面对妻子，是出轨男人最害怕的事情。 走到办公楼的时候，突然见到门口有个他不认识的卫兵在站岗。他很是意外，特别当他径直向里走的时候，突然被拦住了。 “您好，办公楼今天不允许进入，有重要检查。” “什么检查，为什么我没有接到通知？”担心则是会不会检查关于他负责的项目。 平心而论，刘连明的工作能力和责任心还是很强的。 “对不起，无可奉告。”卫兵礼貌的回应中带有一丝机械而冷漠。 这时，办公楼里面出来了一个人，正是他顶头上司项目中心主任。 “老刘，你可回来了，领导一直在等你。” 刘连明见领导找自己，越发担心项目之事。出轨的事情也暂时忘记了，人反而正常了起来。 他有些着急，就再次打算进办公楼到自己的项目负责地去。但依旧被卫兵伸手无情地拦住了。 真的很奇怪！ “老刘，领导不在这里，走咱们去‘正气楼’。”项目中心主任快步走了出来，一把紧紧拉住了刘连明。 用力很大，和往常很不一样的亲热，似乎都有点害怕他逃跑一样。 不同于科研办公楼，正气楼是气象中心干部开大会搞教育的地方。也是所有涉密科研干部定期接受政治审查、向组织汇报的地方。 不知为何，远远看着以往随意进出的“正气楼”。 今天，刘连明内心却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第320章 你应该已经被盯上了 军队对于保守秘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可以说是相当重视。 宁可调查出现冤枉的情况，也绝对不能放过疑点和可能存在的隐患。 根据杨晓帆的简要说明和相貌描述，赵处长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空军气象中心的保卫部门。 很快确定了刘连明的身份。包括出门的时间以及当前外出状态，都得到了有效证实。 安排马干事在茶室的周边负责蹲点、盯守刘连明。赵处长则赶到空军气象学院进行部署，展开调查。 刘连明和美女在茶室老板娘宿舍里滚床单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已经开始被严密搜查，他的所有工作物品以及负责保管的涉密资料，都被逐一进行了认真清理。 刘连明和美女午餐的时候，针对他进行调查的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所有执行调查任务力量也已经全部到位，顺利展开。 空军气象中心主任是一个正师级大校领导。他非常重视此事，也亲自参加了调查协调会。 他很是心痛地对着赵处长说：“组织上培养一个干部很不容易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出问题犯错误只有几步。这真是一个非常惨痛的教训。” 赵处长并没有接话说下去。干保卫工作的干部，基本都是这个守口如瓶、沉默是金的秉性。 “不过，从目前的调查情况看，刘连明应该还没有踏出关键性的问题。他负责的所有涉密资料都没有出现遗失的情况。” 此时赵处长却接了一句，表达了不同意见。“他本身就知道很多涉密情况，属于重点岗位人员。洁身自好，净化社交，严格自我要求和约束，是应该必备的基本素质。” 虽然还没有进一步和调查对象接触，但在赵处长的心目中，这个干部基本可以判断出了问题。 在茶室里停留了这么久时间，而他爱人的说法是去棋社和棋友下棋。 既然存在谎言，就说明存在不小的问题。 赵处长本想安排人员去茶室里消费喝茶，顺便侦查探查一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动。 他想钓一条大鱼。 中心主任说这话，本想为刘连明求个情。这个干部平时表现还是不错的，能挽救还是挽救一下。 但看到赵处长的态度，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甚至觉得要开始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也要负领导责任了？ 刘连明被项目中心主任拉着进入“正气楼”时候，他已经感觉出了不对。 一个男人被一个男人一路拉着就很奇怪，“正气楼”里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戒备非常森严。 项目中心主任带了刘连明进入了一个房间，这里被临时安排为问询室。 赵处长、马干事已经带人准备好了一切。 到现在还没有给刘连明上什么措施，除了不想打草惊蛇外。还有就是考虑到，不能一下就把这样一个级别的干部给按住，还是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其实就连刘连明自己都不知道，他自从出了茶室之后，就一直在被密切监控和有效控制中。 别说他不想逃，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项目中心主任带着刘连明走进了房间，还是给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 “领导，这就是刘连明，我把他带过来了。” “刘连明，这是空军政治部的领导，找你有事。中心领导要求你认真配合。” 说完之后，项目中心主任立即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快步走了。这种情况，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刘连明同志请坐。我们是空政保卫处。按照安全保密纪律，今天对你进行例行问询并了解有关情况，请你配合。” 刘连明接受过很多例行性政治审查，但是哪一次也没有像这次这么严肃。 并且他心中还是有一些担心的，他强装住镇定，摆出了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脸，坐了下来。 经过例行性的常规询问之后，第一个尖锐的问题来了。 “刘连明同志，请问你上午外出干什么去了？” 刘连明心中一哆嗦，但还是装成自然的样子。“我本来想去棋社下棋，但出门晚了。估计棋社人太多排不上队。就到别的地方转了转，吃完饭后回来的。” 他并没有撒谎说自己去棋社了，那样漏洞太大，而且很容易证伪。 赵处长确实没有想到刘连明还有这份小聪明，但他也不在意。继续问道：“请问你今天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 刘连明正想回答就是自己逛街，没见到什么人时。 赵处长又提了一个要求。“你好好想一想，不要着急回答。有的时候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 刘连明沉默了。他其实很聪明，觉得似乎是在针对他，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 虽然非常纳闷加上不解，但刘连明还是觉得实话半说。“我去了一个茶室，和茶室的老板娘下棋了。是以前在棋社认识的，她水平很高。后来她觉得棋社太乱了就不来了。” 如果是正常的审查情况，这样的回答也能应付过去。应该说刘连明还是掌握好了回答的分寸，懂得避重就轻。 但此刻赵处长已经通过公安和工商，拿到了茶室注册以及报税的全部资料。 基本判断是这个茶室是个换包顶替、虚假注册。备案的法人并不是这个老板娘。 “刘连明同志，我现在还叫你同志，是想挽救你并帮助你。毕竟组织上培养你不容易，你以前表现也不错。如果我们判断没有出现差错，你现在应该已经被间谍盯上了。” 刘连明闻言大吃一惊，不可置信。 赵处长继续重锤出击。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茶室的老板娘会邀请你去她的茶室下棋？”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她真的是喜欢下棋吧？” 第321章 你们居然要这样做 那个年代能考上大学、跨越阶级、改变命运的人都不简单。 刘连明的智商并不低，只不过在一直自我陶醉、自我麻痹而已。当然这和他是地方大学毕业还是有些关系的，多少还有些校园浪漫主义。 相信世间真有一见钟情、两心相悦。他真的以为茶室老板娘是因为棋艺而关注他，又因他的出色而倾心于他。 平心而论，刘连明的确长的也算相貌堂堂。加上经常运动，身材很好，丝毫没有中年男人的肥胖和油腻。 要知道平凡而又普通的男人都那么自信。刘连明绝对算是平均档次之上的品质了。 此时非常恐惧还带有一丝冷静的他，静下心来认真想了想，终于发现有很多蹊跷和怪异。 如果对方是一个正常女人，那么两人的相遇相识相知相拥，就是缘分使然、上天注定，最多算一段孽缘。 但倘若对方是敌特间谍，那么就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自己应该很早就被盯上了，而且一直被对方吊着胃口走。真的有些可怕，不寒而栗。 赵处长从事本职工作多年，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看刘连明变化的脸部表情，就知道他或许陷的还不深。 为了鼓励他消除顾虑，大胆配合，真实汇报，赵处长就再次说了一个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情况。 “刘连明同志，为了帮助你，可以破格告诉你一个情况。这个‘明天要来’茶室并不简单。房租、装修、人工等运营成本很高，但生意非常清淡。每个月都是开支远远大于收益，入不敷出的。” “而且茶室所有注册手续都是一个鲁省户籍的男人操办的。但据调查了解，自从开业后，就没有人见过这个男人。并且所有部门都没有这个老板娘的任何信息。” “希望你能坦白配合，带错立功。你要知道，以我的级别和职务，如果我们不掌握一定的证据，我是不会亲自来见你的。” 刘连明想起以前上过的防间保密教育课，还有那么多么多的涉密案例。以及办公楼里挂着的大大的标语“间谍就在身边，泄密就在瞬间”。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下就崩溃了，开始放声痛哭。“报告领导报告组织，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犯错误了，出现了严重的作风问题。” 作风问题，平时里所有体制内男人都非常害怕的一个问题，此刻却成了刘连明要牢牢抓住的保护衣。 他必须要把这个问题控制在作风问题的范畴内，因为他的确现在也没有出卖任何情报和秘密。 听到这个说法，赵处长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一切还都不晚，还没有出现严重的问题，还没有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他也立即精神一振，朗声鼓励道：“刘连明同志，你受党和部队教育多年。很多政策和规定你都清楚，我希望你能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组织上会根据你的表现做出相关处理决定的。” 刘连明连忙止住了哭声，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他和美丽老板娘这离奇的奇遇经历，虽然时间仅仅才一个月。 他说的非常详细，甚至连今天和老板娘上了几次床，发生了几次关系，都如实进行了汇报。 数学好的人逻辑分析能力都强。他知道此刻的表现，将决定他以后的一生和他的所有。 听到今天才刚刚发生了关系，赵处长更加确定一切还在控制之中。 敌特自然也不简单，是很狡猾的。她们绝对懂得循序渐进、逐步引诱，先释放诱饵，再缓缓收网。 至于如何对待敌特这条大鱼，是此刻直接进行抓捕，还是再布控一下，他需要好好斟酌一下，并和领导进行请示汇报了。 证据，这个东西是对调查处理自己人才有用的。对于敌特间谍，宁可抓错，不能放过。而且你这样用心不良地接触了我方重要人员，审查你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一个有钱有色的大美女主动引诱一个男人，除非她是花痴不正经，要么就是不寻常有想法。 这个事件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刘连明已经交代完了所有情况。而且本来事情也不复杂，说的再清楚也就那点事。 甚至在今天之前，他们都是非常正常的交往。 他也是非常懂事的，讲完之后最后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表示了感谢。 “谢谢领导谢谢组织，在关键的时刻点醒了我，挽救了我。不然这样下去，我将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这话七分真心三分演绎。此刻的他自然还不能判断出如果没有被发现，以后的他将是如何的疯狂。 他竟然天真地还以为他能控制住自己行为，不会被对方牵着走。好在他也知道这是一条通往自我毁灭的路。 赵处长看着刘连明，心情也十分复杂。刘连明不懂的他都懂，刘连明想不到的他也能都想到。 他知道或许刘连明还没完全意识到此事严重的后果。那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敌特间谍啊！ 后面是有一定规模组织的。更何况人家一个大美女既然都主动献身给你了。 后面的手段更是骇人听闻、不可预知。不把你刘连明连人带骨头吃干抹净，折腾疯了全部掏空。她们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那样将给空军事业带来多大的损失啊？ 而且刘连明绝对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万劫不复，还会妻离子散，几十年的奋斗一无所有，成为祖国和军队的罪人。 这样算起来，此刻的刘连明是非常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那个人。 “你是应该感谢组织！我宣布，暂时你要被关禁闭。此事非常重要，我要专题向首长进行汇报。你也要好好反省，并评估一下自己的状态。看看如何将功赎罪、戴罪立功，从而进一步拯救自己。” 赵处长还有一句话没有和他说，“你更要好好感谢一个少年，一个天才少年。他帮助了我们空军，还挽救了你和你的家庭。” 赵处长心中说的这个天才少年自然就是杨晓帆了。 而此刻的天才少年杨晓帆，正在“私房菜”饭店的一个小包间里，非常意外地看着一脸希冀的李向光。 “你说什么，你们居然要这样做，你们海军要全军禁酒？” 第322章 这个艰巨的任务我接了 军人与军事，从古到今，放眼世界，似乎都和酒有很深的渊源和关系。 出征时一杯送行酒预祝战场大胜，迎接时一杯凯旋酒欢庆平安归来。 即使在军纪十分严明的华夏，当下部队在每周组织会餐时也是要上酒的。虽然定人定量，不能贪杯。 这个突发的十分令人震惊的消息，杨晓帆感到十分意外，一旁坐着的张雷和慕豪杰更是不敢置信。 “小李子为什么啊？全海军禁酒，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吧！” 李向光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的，昨晚才和父亲交流的相关情况。今天上午就接到了处长的通知，由他牵头负责起草海军的禁酒令。 这个任务可以说十分重要，但刚开始的时候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难。 李向光和几个参谋折腾了几个小时，并充分征求了海军院校一些管理专家的意见，拿出了一份“禁酒令”初稿。 将初稿送给处长审阅后，处长或许内心中对这份材料并不是很满意。 但面对李向光这样身份的干部，他并没有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这大周末的，你老爸安排的任务。我们都跟着忙活，就让你送给你老爸去审核吧！” 嘴上却给予了一定的肯定，并提了几点建议：“向光，感觉还是字数过多。你再控制删减一下，尽量简要一些。” 然后在文件呈阅单上签上了自己的意见：“呈成副部长审阅。” 签完意见之后，处长就可以下班去享受周末了。 这个文件就算今天最终能呈送到首长那里，估计最快也要下周才能有意见反馈回来。 就这样一级一级地按级呈送了上去，很多领导的想法估计和处长也差不多的，前面还是很顺利，没有卡住。 而且很多领导内心多多少少对首长这样的决定，是有一些想法的，并不是很赞同。 酒对于军人来说，多么重要啊！如何表达感情、庆祝友谊、扩展人脉，唯有一醉！ “起步就一斤，一看就是解放军。”“豺狼来了有猎枪，战友来了有美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军人、男人、友谊、感情，这些哪一个能离得开酒呢？ 当文件送到分管副参谋长的时候，还是被全盘否定了。 到了这样的正军职领导岗位，不但要有很高的能力水平，还要具备很强的责任心，要真正为首长把好关定好向。 “向光，这项任务你们并没有理解首长的决心意图。它的成品不能是一份字数这么多的材料。” “而是要容易理解、便于牢记、易于执行。这项工作，在全国全军都是第一次，意义重大，希望你们重视起来。” 李向光十分沮丧地回到了办公室。几个参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材料没过关。 “李参，在哪一级被打回来了？”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参谋问。 “不用问，肯定是副参座。他是分管行管安全工作的首长，对这个事情不但专业而且非常上心。”没等李向光回答，一个老参谋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李向光给老参谋比了一个大拇指。 “没错，副参座觉得我们整的太啰嗦了，字数太多。还说我们对这个任务的精髓，领会的高度不够。” “向光，我听安全办的参谋说，好像是你家老爷子昨晚有指示给他们。安全办连夜叫了几个人来通宵加班，整整统计了一个晚上。最后的结论是近几年出的案件事故大约80%都和喝酒有关。” 都在参谋部一个大的二级部里，相互之间都很熟。互通有无本就是机关干部的一项生存技能，也是同僚之间的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甚至首长今天心情好不好，现在去找签字合适不合适，都要互相提醒一下。 防止遭受无妄之怒，被无故提高标准，成了首长的出气筒。 “对啊向光，你中午直接回家问问你家老爷子多好。听听首长有什么具体指示，省的咱们在这里闭门造车。方向不对，功夫白费！” 老参谋中午还有一个酒场，他内心中是十分不情愿这样消耗下去。材料改起来，哪有尽头啊？ 首长的思想意图天马行空、高屋建瓴，谁能真正掌握领会啊？ 但这句话反而提醒了李向光，但他不愿意也不会去问他的父亲。 工作关系和家庭关系，他不愿意混淆。请教没问题，但受领的任务，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完成。 但发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和父亲汇报了杨晓帆的一些想法和情况。 “解铃还须系铃人。”“遇事不决问高人。”他也不再执意自己闷头干了。同时也让几个参谋中午回家休息，下午晚点再来。 他自己则带着初稿，直接来找杨晓帆进行请教。 至于泄密那肯定是不存在的。杨晓帆可是军事科研部的编外项目分析师。那些项目的机密性更高，可远比这些要重要太多了。 “晓帆，大体就是这样的情况。”李向光也没隐瞒，将全部情况都详细告诉了杨晓帆。 但李向光说的这一切却让杨晓帆很吃惊，同时他更惊讶于李副司员的敏锐和果敢，还有胆魄。 上一世军队的禁酒令是2012年初次颁布的。而且是在2011年国家将严禁酒后驾车列入《刑法修正案》这个大背景下。 这次海军的做法可当真是全国第一个吃螃蟹。估计实施并执行的压力不会小、问题会很多、阻力会很大。 但杨晓帆知道这肯定是有很大很大好处的。 可以避免很多事故案件，可以推动社会进步，可以促进军队战斗力提高。 敢为天下之先，共谋华夏之强！这本就是他重生一世的理想抱负和最大意义。 杨晓帆站了起来，表情很郑重，宛如上一世受领科研难题项目一样，自信而又严肃地说道： “这个艰巨的任务我接了！” 第323章 真的是仅仅一会儿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很多时候，在材料的拟制上群策群力、合力攻关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好办法。 特别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思路以及框架是非常重要的。 至少杨晓帆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上一世他经手的很多大材料，基本都是他亲自起草拟制成初稿。最多完成初稿之后，再去征求一些其他人的意见。 而且很多擅长写材料的高手也都是这样的习惯。领导改他们的材料，真比挖他们的肉还疼。 字字都是心血，段段都是骨肉。 但杨晓帆的这个回答，却让李向光感到很意外。 “晓帆，哪里能这样麻烦你啊？你和我说说大致思路就行，或者你看看我们写的的材料，如何进一步修改完善就行？” 边说边把自己的带来的材料递了过去。 杨晓帆没有解释也没有拒绝，顺手接了过来，开始认真看起来。 这份材料，即使经过了多次简化和调整，依旧是将近千字。涉及到的内容倒是非常全面，几乎涵盖了海军建设的方方面面，全领域部署。全时空管控。 “李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大家对于这个材料的拟制思路可能不一样，沟通起来效率不会很高。这样吧，我先拟制一个初稿，供你们参考借鉴，可以吗？” 说完之后，又觉得可能态度可能有些生硬，再次解释了一下。 “李哥，我下午还要去拜访老师，明天就要回柳水了，中午路过石城还要去看个长辈，时间上确实有些紧张。不然的话，我也想和你好好沟通交流一下。” 话说的有些委婉，但意思也讲很明确。 就是我可以帮你干这个活，但如果你想我们一起沟通协作，具体指导你们，慢慢推这个材料？ 那对不起，时间上不合适，我很忙没有档期啊！ 李向光也是心思玲珑之人，自是明白话中蕴含的意思。他立即觉得很不好意思。 “晓帆，哪能这样啊？这太麻烦你了，这不成了你帮我干活了吗？” 一旁认真聆听的慕豪杰、张雷，都听明白了这个事情的原委，也基本清楚了双方的态度和分歧。 慕豪杰很是理解李向光。 一方面他是不愿意这样麻烦杨晓帆，还有就是想听听杨晓帆的想法以及思路，还是想自己独立完成这个任务，从而能促进自己的提高。 张雷想的则是不同，更多的反而觉得李向光是有点儿矫情。 “小李子，我觉得啊。既然你找晓帆了，就要听他的安排和想法。不是我说啊，我算彻底搞明白了。别看他年纪小，咱们这能力水准和认知，和他差的太多了。” 刚才张雷已经接到了赵处长的电话。初步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刘连明，而且行为非常可疑，并再次嘱咐他一定要注意保守秘密。 赵处长说话虽然很客气，但其实并不是来表示感谢的。他实在是有点儿信不过这个能说会道、爱玩爱闹的“红三代”。怕他出去吹牛显摆，再暴露了案件的侦破进展。 人家赵处长碰到这样的机会不容易，也想立功啊！ 李向光还是有些纠结，他有些不自信地问继续翻着材料的杨晓帆，语气都有些儿颓废。“晓帆，我们这个初稿是一点儿也用不上吗，改都没办法改？” 杨晓帆立即明白了李向光的纠结所在，他反而笑了，连忙安抚道： “李哥，这个当然很有用了。我对海军又不是特别了解。就是我拟制这个材料，也是重点依靠你提供的信息啊！” “其实我就是总结提炼归纳，你写的内容很全，涉及范围很广，但就是不便于执行。” “这个《禁酒令》如果想要得到推广的话，很好的得到落实。最重点就是要简明扼要、琅琅上口。要让官兵能够全部记住，这是最关键的前提和基础。” 杨晓帆其实这就已经是开始传帮带了，不厌其烦地讲一些道理和思路。 边说他还边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开始在李向光的材料上修改书写。 “比如这一条你规定的是，在所有的工作时间、工作岗位、工作地点，所有人员都不能喝酒。那我就可以归纳为‘严禁工作日喝酒’。” “作为海军领帅机关，在制定这类规定的时候，不能规定的过细过多过准。要留给下面机关进一步细化的空间和把握的尺度。” 不仅李向光、慕豪杰都开始认真听，就连张雷也提起了精神。 杨晓帆讲述的这些经验和心得，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杨晓帆还是心太软，一边讲述一边书写，并没有硬下心来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就在杨晓帆耐心细致的讲解下，一条一条的逐步修改完善，还增加了一些内容和规定。 很快，这份后来引发全国震动的《海军十条禁酒令》新鲜出炉了。 一、严禁酗酒； 二、严禁工作日喝酒； 三、严禁值班执勤期间喝酒； 四、严禁执行任务期间喝酒； 五、严禁公务活动违规喝酒； 六、严禁公款聚餐喝酒； 七、严禁各级工作组下部队期间喝酒； 八、严禁着军装到地方营业场所喝酒； 九、严禁酒后驾驶车辆； 十、严禁酒后操作使用装备弹药和危险品。 看着这份总结改好的焕然一新的《禁酒令》，众人都愣了呆了傻了。 先不说杨晓帆那飘逸好看、潇洒有力的字体，就这十条内容，简直太合适太熨帖了。 李向光在看看自己原本写的东西，就像古时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领导不满意是对的。 慕豪杰突然觉得自己怎么最近这么大意，而且有点儿迷糊。明明自己都把杨晓帆叫到京城来了，而且是他的小师弟，是他首先找到的宝贝。 怎么这两天反而忽视了，让他和张雷这么熟悉，还帮李向光干活？ 张雷的感觉就一个，海军这次要一炮打响了。这份《禁酒令》一定会在通过下发执行，甚至有可能在全军推广落实。 因为他见识很广，判断能力很强。他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个《禁酒令》的潜在价值和蕴含力量。 此刻，包间的门被敲响了，传出了一个礼貌的声音。 “几位贵客，您点的菜都陆续做好了，现在可以给您上菜了吗？” 因李向光要说正事，点完菜之后就吩咐了饭店，菜做好了过一会再一起上。 但也真的是仅仅一会儿。 古有关羽温酒斩华雄，今有晓帆候菜写禁令！ 第324章 为啥对赚钱这么上心 人是离不开吃饭的，哪里都有饭店。 但在京城这个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能够立足并以其独特的“私房菜”命名的饭馆，往往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深厚的烹饪功底。 当一盘盘精致的私房菜端上桌时，色彩分明，搭配和谐，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非常有食欲。 几个兄弟也都饿了，就开始一起吃饭也没喝酒。但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场面，突然间变得有些冷场。 这自然是因为杨晓帆刚刚完成的这个《禁酒令》，实在是太逆天了。 这个都可以称的上是一份作品了。 不仅展现了他非凡的才华、卓越的见识，更在无形中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朋友优秀可以理解，但这么出类拔萃，似乎有点儿太打击人啊！ 杨晓帆的卓越才华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每个人的不足，让他们不得不来来直视自己、反思自我。 这种突如其来的自我审视，让原本应该充满欢声笑语的聚餐，变得多少有些沉默。 这个饭局是张雷牵头张罗安排的。 这个饭店的价位是周边相对比较昂贵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兄弟们在这里一起吃个午饭是很超标的。 自是因为张雷内心是非常感谢杨晓帆的。 既有为他减少了1万元钱的损失，还有足球的助攻配合，又知道了昨晚还是他贴心送到家，今天更是送来了一份大大的功劳。 认识时间不长，但欠了人家那么多情分，一时又想不到如何偿还。只能先吃顿好的，表明一下态度。 “我张雷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 更关键的是，他今天还有事情要认真咨询杨晓帆。但坐下来以后，就是感觉张不开嘴、开不了口。 但杨晓帆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再见面估计要很久以后，说不定很难了。而且那个时候杨晓帆不知道已经成长到了何等高度。 对此，张雷是有清醒认知的，他咬了咬牙正准备要说话。 同样沉默了很久的李向光率先开口了。“晓帆，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这个《禁酒令》就是你写的，具体情况我是一定要报上去的。” “你在老慕那里有兼职，给我们海军帮帮忙也并不算出格，在情理之中。而且这样说不定对你的成长还有帮助。” 杨晓帆内心又是一阵儿苦笑。 他也知道自己把前世的最终成品简单修改一下，就这样拿出来很是唐突和不妥。但他也没办法，这个事情这么超前又这么关键。 如果《禁酒令》本身的质量不高，无论是让领导定下决心前，还是在推动落实中，甚至在官兵自我约束时，都会很难。 “李哥，我是真心的。这个功劳对我来说真的没用。而且基本都是你们起草的内容，我只是总结归纳而已。我是觉得这个事情越简单越好。” 杨晓帆愿意干活，也能干活。但他真不想太出名，更是不愿意太早和这些事情绞到一起。 “晓帆，可是那样不行啊！不瞒你说，别说领导了，就连我爸都不认为我有这个能力的。那真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不得不说，从这个角度讲，李向光还真是一个十分明理而且通透的人。 有些功劳真的不是那么好占有的！ 慕豪杰岁数最大，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话。 “我觉得这个《禁酒令》可以算是共同完成的。没有向光提供的资料，晓帆也总结不了这么好。但一点儿不提晓帆，也不合适，那以后向光的压力可就大了。”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杨晓帆也只能点头认下。 此事一定，仿佛放开了心结，缓解了情绪，现场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大家开开心心地吃着菜，还随机评论几句菜的口味，以及交换一些好玩的事情。 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张雷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张开了口。 “晓帆，哥哥有个事情想请教你一下。” 杨晓帆正和李向光沟通一下怎样和领导解释。听闻此言转头还没回话，慕豪杰直接不干了。 “雷子，晓帆的时间真的很紧。他这次出来都十几天了。再不回去家里老爷子估计要发火了。” 张雷的脸皮还是够厚，没有因为慕豪杰的异议而退却。“我又不是让晓帆留下，只是请教一下而已。老慕你不要那么激动，好不好？晓帆现在也是我的兄弟！” 杨晓帆一看两人虽然不是真的吵架，但这样说话终究不好，多少会影响感情。而且又是因为他，并连忙制止。 “张哥，有事你就直说，不用客气。能帮忙的，我绝对不会客气。” “慕大哥，谢谢关心。估计张哥应该就是问个事，没啥问题的。回家肯定要马上回，不然老爷子就算不发火，也真要上火了。” 杨腾飞最近真是天天夺命连环call。 张雷听闻更是得理不饶人。“就是的，还是晓帆了解我。我就想请教一下，晓帆你懂的那么多。现在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发财路子和哥哥说说。” 慕豪杰一听说是这事，虽说暂时放心了，但也有点儿觉得张雷不够排面。怪不得来这么高档的地方请吃饭，原来是有所图谋啊？ 听说是这个事情，杨晓帆反而觉得很简单。重生人士最擅长的不就是赚钱吗！ 但他还是要问清楚一些。 “张哥，你的位置重要，前途远大。本身在部队里开销也不大，怎么现在对赚钱这个事情这么上心。” 众所周知，部队是管吃管穿管住。 杨晓帆上一世都觉得他自己没啥机会能花钱。 第325章 这货真的就是一个活宝 男人不问工资，女人不问年龄。 这是通用的社交礼仪。特别对于男人来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肯定是万万不能的。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情况，真是什么时候都会出现。 杨晓帆问的似乎有些直接，但毕竟是张雷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的，所以也不算太过无礼。 张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头疼这个问题。“我就是日常开销太大，入不敷出，这手头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宽裕啊？” 慕豪杰知道张雷不好意思讲，也忍不住为这位好友说明了一下情况。 “雷子很讲义气，朋友也多，人又大方，各种场合参加的比较频繁。光靠部队工资实在是不够，但是家里管的严，早就不给他接济了。” 李向光知道的更多一些，同样为张雷解释了几句。 “他就是太讲牌面了，很多退伍的战友来京城回老部队探望，都是他进行张罗安排的。战友走的时候，他还给带一些京城特产。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这么花。工资哪里够用啊？” 杨晓帆闻言不禁大感意外、肃然起敬。这就是传说中的义薄云天、散金童子，当代公明哥哥啊！ 他不也禁脱口说出了心里话。 “张哥，按照你这个消费方式和花钱特点。我觉得无论你做什么，你赚钱的速度都赶不上你的开销。” 宋江的结局可以了解一下。 张雷闻言大囧，脸都忍不住有些红了。他想说几句，又欲言又止，但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 杨晓帆也觉得有些言过了，连忙打个哈哈。“张哥是讲义气的人，兄弟我内心是十分佩服的。” “战友回来热情接待是正常的，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啊！这些吃吃喝喝的钱，都是小事。” “哥几个正好都在，本来我也想找机会和大家商量一下。我先说个想法，你们听听。” 慕豪杰、李向光一听杨晓帆说的这么正式，也都转头看着他，听他说什么。 “我和几位哥哥认识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非常投缘，感到相处很愉快。你们当前都身处重要岗位，可以说前途远大。” “无论是张哥的急公好义、仗义疏财，还是大家日常的一些迎来送往、沟通联系，肯定都需要花费的。” 张雷实在是忍耐不住了，立即插了一句嘴。“晓帆你说的太对了，现在经费卡的也严。有的时候明明是公事，报销起来也很麻烦。” 慕豪杰、李向光对于这个情况也有感觉，但没有张雷那么强烈。 他们家里管的比较严，各种应酬相对比较少一些。 杨晓帆笑了，接着说：“咱们华夏社会历来就是人情社会，迎来送往不可避免，逢年过年也要探望。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 “几位哥哥位置重要，未来都会有很好的发展。我不想你们因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发愁，更不愿意看到你们为了赚钱而做些激进的事情。” “我准备为几位哥哥成立一个公司，你们就拿上次计划参加足球博彩的钱入股。当然如果手头宽裕，也可以增加一些。” “公司由我具体安排，进行投资运作。相信无论是定期分红，还是公司市值的增加，都能满足大家的日常需求。至少不再为钱烦恼。” 杨晓帆第一次和大家吃饭的时候，就有了这些想法。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愈发觉得几个人还是非常靠谱的。 别的不多，都是“军二代”，但一点儿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行为都没有。 张雷如果真的想捞钱，以他的家世，简直不要太轻松， 杨晓帆很看重这个几个兄弟，成立这个公司，可以很好地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而且他们还有很好的家庭背景，杨晓帆能够以此为支点，引发更大的影响，做出更大的事情。 “投资运作，定期分红，公司市值”，这些较为前卫的术语，杨晓帆说的轻描淡写、风淡云轻。 但几个兵哥哥却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有一点他们是明白的，杨晓帆要带着他们赚钱。 本来就想虚心请教个发财点子，结果人家直接大包大揽全部接下。 突然有点儿莫名的感动怎么办？ 张雷头脑还是灵活，最先反应了过来。他端起茶杯，喜笑颜开地说： “晓帆你太够意思了，真是好兄弟。太谢谢你了，我手头一共还有1万2千元，我全部投进去。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慕豪杰是最了解杨晓帆的，知道他成立这个公司肯定不是赚钱那么简单。 但有一点他非常确认，那就是杨晓帆赚钱一定会很简单的。 “我投入2万元，是我这些年攒的所有工资，还有奖金。” 军队的军官工资虽然比地方高一些，但是也没有多少。慕豪杰能攒这么多并不是很容易。 这里面还有他倒腾一些老物件赚的的差价。 这些事情，上一世他都没有和杨晓帆说过。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曾经他买过一个清朝花瓶，花了1000元。把玩了一个月后，2000元脱手卖的。 当时他还很得意，觉得自己很厉害。 后来他看了新闻才知道，那种花瓶是宫廷御用的，价值至少2万元。 李向光是几个兄弟中，生活相对最简单，也最不独立的。他和上一世的杨晓帆一样，很少有花钱的地方和用处。 对于赚钱，更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一心都扑在工作上。他爸就是重要领导，他也不需要去打点什么关系。 但他很聪明并不傻。知道这个基本就算是福利了，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且他必须和兄弟们在一起。“谢谢晓帆，我也出1万元。” 张雷立即白了他一眼，“你小子不是没钱吗？上次足球博彩才出1千元，前一阵儿找你借钱也没有。” 李向光的回答的理直气壮。“我的钱都存在银行里，是存的定期，随便取会影响利息的。而且你那是借钱吗？基本和要差不多了。” 慕豪杰也看向张雷，“对了，雷子。你借我的钱，什么时候也清一下帐啊？时间也不短了。” 张雷开始耍起了无赖。“要钱我是真没有，要命有一条。风里来雨里去，眉头都不带皱的。” 大家都被张雷给逗笑了。 这货真的就是一个活宝！ 第326章 还整这些俗套干什么 信任有的时候和时间无关，而是通过一件一件事情得到印证有良好反馈，从而才能得到的。 短短几天，杨晓帆就凭借自己的优异表现，取得了所有兄弟们的信任和支持。 看到大家这么积极热情，杨晓帆心里简单一合计，就直接拍板决定了。他朗声说道： “你们三位哥哥一共投入了4.2万元，那么我再投入5.8万元。这样我们的启动资金一共是10万元整。” “公司的股份也比较好分配，就按照投资比例确定持股比例吧。我占58%是大股东兼法人，慕大哥占20%，张哥占12%，李哥占10%。你们的股东身份我会想办法隐藏规避一下，尽量不出现工商税务相关登记上。” 杨晓帆说的这一段话，里面涉及到的内容很多。 比如杨晓帆作为法人管理具体运营者，却并没有获得法人股，另外还有股东暗股的问题，作为法人大股东也要担一些风险的。 这些都严格地算起来，杨晓帆是很吃亏的。但他根本不在乎，也就索性都没有说出来。 而慕豪杰三人对此一窍不通，根本都不知道杨晓帆已经照顾了他们很多。 三个人中，张雷最是兴奋。他感觉自己解决了两个大问题。 第一可以赚钱了，增加了稳定收入来源。第二终于把手头的这笔钱给用了。不然他总担心自己哪天喝多了，直接带着现金去饭店。 “今夜全场，由张公子买单！” 他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句话，但是真的是能做出来的。毕竟张大少最在乎面子！ “晓帆，咱们公司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想过啊？” 慕豪杰、李向光也很感兴趣，也插嘴问着，还说着一些他们觉得很好的名字。 杨晓帆笑了笑，他很理解年轻人创业的兴奋。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说出了他早已想好的名字。 “兄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战友就是异姓兄弟，战友也最看重感情。这个名字既有杨晓帆对上一世的怀念，也有对这一世的期待。 兄弟一生一起走！ 此名果然获得在场所有人的一致高度赞同。 “兄弟科技”，杨晓帆的第一个控股公司就这样悄无声息、波澜不惊地成立了。 饭后，慕豪杰代替杨晓帆，严辞谢绝了张雷的打球邀请，婉言拒绝了李向光的一起去和领导汇报。 他拉着杨晓帆直接回了家。他再不敢放杨晓帆去单飞了，一切都紧着先拜师再说。 慕远山住在军方总部大院的高干小洋楼，作为军方中为数不多的国士，他享受的级别待遇也是很高的。 杨晓帆以前跟着导师曾来过几次，当时慕远山也很欣赏杨晓帆，指点了他不少东西。 算是第三代弟子里比较看重的一个，但肯定不算是最重视的，并没有大力培养。 主要杨晓帆当时还太年轻，没有太多的表现机会，也没有重大项目研究成果。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杨晓帆的傲气使然。 慕远山的门下很多人，都挤在慕远山重点研究的火控及控制以及自动化领域。 僧多肉少、竞争激烈的现象还是不同程度地存在，关系比较微妙。 杨晓帆上一世虽然没有如愿上华清大学。 但他始终认为，凭借他自己的能力素质，能够打出一片天地、创造一个未来，不用依靠任何人照顾和庇护。 当初他硕士研究生即将毕业的时候，导师非常看重杨晓帆，很负责地给了他两个建议，并答应帮他具体运作。 一是继续读博士，然后加入慕远山的一个项目团队边学习边科研边攻关。二是如果不愿意读博，毕业后直接加入慕远山的一个项目团队进行科研工作。 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并不仅仅是军方的习惯，地方大学也是一样的。很多科研大佬指导并收学生，说白了也就是给自己培养人才，帮他的项目干活。 项目圆满完成了，几个博士硕士也就顺利毕业了。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杨晓帆却不愿意随波逐流、受人照顾，主动选择了一条更难更累的路自己去闯，去从事一个难度很大的新项目。 结果自是可想而知，成也萧何败萧何！性格决定命运，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慕远山个子很高，很精瘦，但腰板很直。他也不像别的教授一样，眼睛近视或者花了需要戴个眼镜。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笑眯眯地看着登门而入的杨晓帆。 见到慕远山在院子里等着，杨晓帆十分乖巧懂事，主动快步向前，对着慕远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承蒙老师厚爱，学生感恩涕零。杨晓帆有幸被老师收为学生，定将尊师重道、认真学习、努力工作，不负老师之恩，不丢老师之名，不落老师之风。” “好，好，好！”慕远山闻言更是非常高兴，也上前一步用双手搀起杨晓帆。 “咱们拜师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和规矩，就是走个过场，明确一下关系。” “老师见到你非常高兴，走走走，咱们进书房去说话。” 接到慕豪杰的电话后，慕远山还真的是亲自到院子里来迎接的杨晓帆。 进屋前，他转头看了一眼，小儿子慕豪杰正扛着一个大物件。 “豪杰，让你去找晓帆，你这是又折腾的什么？” “父亲，这是晓帆送你的拜师礼！我帮他拿的。”慕豪杰非常委屈地说。 他已经确定以及肯定了，今后父亲的爱绝对会更少一些。甚至都没时间管他了。 慕远山看了杨晓帆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有些责怪地说： “晓帆，能够收你为徒，老师已经十分高兴了！你还整这些俗套干什么？” 第327章 父亲的爱彻底没了 有的时候问话并不仅仅只是问字面的意思。 对于杨晓帆的情况虽然听说了很多，但今天第一次见面，慕远山自是要亲自考察并了解一下。 其实无论是什么礼物，慕远山都不会太在意的。所以这个问题并不是责怪，更多的是考究。 看看这个弟子的秉性心性、心理素质，以及接人待物如何？ 杨晓帆或许能认识到，也可能没有发觉这已经开始了考试。但他永远有自己的节奏和方法，并不为外界情况所影响。 特别如何对待老人，他更是得心应手、非常熟络。 杨晓帆十分乖巧，也不反驳，只是笑着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学生是偶然间发现这幅画的，清代一位画家的仿品《三顾茅庐》。虽然是仿品，但作品画技超群，技艺精湛，磅礴大气，寓意深远。” “尚未拜见老师时，学生便对老师心存向往。特别老师对学生的几次关爱与照顾，让学生非常感动，分外温暖。” “刘关张一生之幸在于求到诸葛孔明，学生求学之幸在于遇到老师厚爱。心中觉得有缘，感慨万分。就准备将此画送给老师，以表心意。” “这代表学生对老师的敬意与爱戴，请老师笑纳！” 别说慕远山了，后边跟着帮扛着画的慕豪杰直接就听愣了。杨晓帆这小子简直太会说话了。 他要是进入体制，就靠着这一张嘴也能混得风生水起、逍遥自在。 慕远山听闻杨晓帆讲述，将他自己拜师与刘关张三人求师联系在一起，自是非常高兴。 既为了这个学生的心意，也因为他的这份机敏。同样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天上地下，层次不一。 而且送礼本身就是一种学问，送的合不合适，说话到不到位。 慕远山一边拉着杨晓帆的手向书房走，一边开始自谦。 “晓帆你言过了啊。说起来老师很是惭愧。华清896专业的事情，是老师大意了。让你豪杰哥去办，以为没问题，但没想到他这么不靠谱。”说完还回头瞪了小儿子一眼。 慕豪杰差点摔了一个趔趄，父亲的爱实在是越来越少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杨晓帆连忙回应：“老师，慕大哥帮我做了很多工作，我非常感谢，那个事情确实是情况有些特殊。” 慕远山走的不快不慢，非常稳健，依旧问着话： “你在项目论证会上的表现我都知道了，很多领导都很器重你。我也问了几个在场的专家，他们都觉得你很优秀。通过你的讲述及认知，发现你的物理和数学能力都很好。你自学过吗？” 对此杨晓帆早有准备。“是的老师，我很喜欢数学和物理。在高中学习之余，我就学习了大学期间包括硕士期间的很多课程，还自学了很多扩展的一些知识。” 杨晓帆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自信和活力。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成就在慕远山这样的国士眼中，或许只是起点，但他必须要表明自己的勤奋和努力，也为后续的成绩公布打一个基础。 慕远山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他知道，在这个较为浮躁的时代，能够静下心来深入学习，特别还在准备高考时去学数学和物理这样基础而深奥的学科，是非常难得的。 “很好，年轻人能自发地开展学习是非常难的。而且你高考物理满分，是全国唯一一个，这个很不容易。你没有虚度光阴，能够不负韶华。你做的很好！” 国士能说出这样的评价，已经很高了。 杨晓帆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慕远山的评价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肯定，更是对他未来潜力的认可。 他谦虚地回答：“老师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不足，需要继续努力。” 慕远山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有远超年龄的成熟和自知之明。 他接着说：“你取得的成绩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你对待学习的态度和精神。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能够保持这样的专注和热情，是非常宝贵的。” 杨晓帆认真地听着，并没有插话，他知道慕远山的话中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随着两人的步伐，客厅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书房中宁静而庄重的氛围。 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古老的典籍到最新的学术期刊，无一不显露出主人的博学与品味。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笔力遒劲，墨迹淋漓，更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慕远山轻车熟路地引导着杨晓帆穿过书架间的小道，来到一张宽大的沙发前。他的动作自然而亲切，没有丝毫的做作。沙发柔软舒适，两人坐下后非常放松。 慕远山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已经有了较为坚实的基础，关键悟性特别好，思路很开阔。我觉得你没有太多必要去啃那些本科的基础课程了。” “华清的博士招生考试你也不要担心，笔试成绩并不重要。我和他们都说好了，你先跟着我一边做项目，一边学硕士课程。我慕远山的弟子，他们本科896不要。我还不让你上了，你就直接去读博士。” 杨晓帆非常感动，连忙表示感谢。但慕远山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吃惊。 “另外，我计划让你担任我的助手去896专业干助教。学生当不成，我让你直接去当老师！” 看着杨晓帆吃惊的样子，慕远山开心地笑了。 没有在客厅接待，直接来到了他内心最最看重的书房，这也反映了慕远山对杨晓帆的亲昵和看重。 拉着杨晓帆坐到沙发上，慕远山一点儿也没有国士的架子和气势。 说完了正事，他便开始像一个家里长辈、慈祥老者那样，关切地询问起杨晓帆这个关门弟子的近况。 他的问题涉及广泛，从杨晓帆的学业进展到个人生活，再到对未来的规划，每一个问题都透露出他对这位关门弟子的深切关怀。 慕远山的语气温和，眼神中满是期待和鼓励。这让杨晓帆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在这样的氛围中，杨晓帆也放松下来。开始敞开心扉，与慕远山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两人的对话，就像是一场跨越年龄和经验的交流，充满了智慧的火花。 慕豪杰扛着画走进书房后，本想问问“用不用打开，放在哪里？” 等了半天，却丝毫没有找到插嘴的机会。 他知道，父亲的爱彻底没了！ 第328章 你真的有信心吗 饮水思源，喝水不忘挖井人。 不忘所有帮助过自己的人，也是杨晓帆一直以来的一个习惯和美德。 因此找到聊天的空隙，他非常诚恳地对着慕远山说： “老师，为了我参加博士招生考试的事情。听说您还和华清协商约定了一些不平等条件。您的付出太大了，真的让我非常不好意思，谢谢老师。” 说完，杨晓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又站了起来，再次给慕远山深深鞠了一个躬。 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慕远山深深的敬意和感激。他知道，为了他能够顺利参加博士招生考试，慕远山肯定在背后默默付出了许多他不知晓的努力。 这种无私而又不求回报的帮助，让杨晓帆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感动。 慕远山闻言连忙也站起，一把将杨晓帆搀起。慕远山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知道杨晓帆的才华和潜力，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卓越与优秀。 作为老师，他愿意为了这样的学生去争取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哪怕是需要他去做出一些妥协。特别在杨晓帆遭遇到不公平的时候。 他轻轻地拍了拍杨晓帆的肩膀，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晓帆，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作为你的老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未来。你的成功，就是我最大的骄傲。” 对着杨晓帆说完，他又狠狠瞪了一下正在书房角落拆画的小儿子慕豪杰。 “豪杰，是不是你讲的，你和晓帆说这些干什么？那就是一些约定，也算是我和华清大学的合作，本来没什么事的。让你这么一演绎一折腾，还让孩子额外有了心理压力。” “珍宝轩”的包装是真的很结实，而且手法很特别，非常牢固。可能是考虑到很多客人需要长途运输。 慕豪杰开始对这个还挺感兴趣，但折腾了半天，才刚刚打开一层最外面的包装。 他也刚刚找到了一丝童年拆礼物的乐趣。原本正沉浸在其中正在愉快地继续探索，却被父亲突然的话给打断了。 听到这样的责怪声，他立马泄气了，瞬间觉得拆礼物也不是很香了。 慕豪杰内心是有些委屈的。 他心想：“你是没看到杨晓帆对待考试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也是为了让他重视起来，希望他多考几分。这样后面入学也会少些麻烦。他这也是为老父亲你好啊！” 但他也不敢辩解，只能无奈地继续自己的拆包事业，但心情已经不能和刚才同日而语。 “一幅画而已，有必要包装的这么紧吗？” 原来父亲的爱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到别处！ 慕远山批评完以往最得意的小儿子，又和蔼地对着杨晓帆说： “晓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和他们的约定也是有数的。经过思考和计算。你高考物理满分这个可不得了。说明你在物理这个领域，不但知其然也知道其所以然。我推测你博士考试物理也应该可以及格的。” 这个判断其实也有一些道理。满分是因为卷子所限，只能考满分。 在某些情况下，满分被视为对考生能力的最高肯定，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考试中，满分代表着该考生在该领域达到了顶尖水平。 满分和差一分有着天壤之别。 杨晓帆听到慕远山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内心是有些惭愧的。虽然结论没问题，但过程其实不是那样的。 但他又肯定不能真实说明啊！ 慕远山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信心。 他继续说道：“晓帆，我知道你们高中尖子生的英语水平已经相当高了，词汇量一般都在6000左右。而博士英语招生考试的难度虽然不低，但词汇量也就7000多。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我相信你的英语考试，及格是绝对没问题的。” 杨晓帆点了点头，他知道慕远山判断的很对。即使前一世刚刚高考完的他，参加这次华清的博士英语考试，也能及格的。 慕远山继续分析道：“数学相对难一些，我不能确保你能考及格。不过，即使有些小失误，也不会影响大局。所以最多我给他们四年带四个博士生。用这个，换取你直博的机会。我觉得这是一笔非常合算的协议，我们绝对不会吃亏的。” 听到这里，杨晓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突然对慕远山另外提出的条件感到好奇，当时慕豪杰并没有说太清楚。 他想要知道，如果自己的表现超出预期，慕远山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老师，听说你还给他们提条件了，如果我要是三科都及格了，他们华清会付出什么？” 慕远山被杨晓帆的问题逗笑了：“你还真有信心三科都及格啊？那在博士招生考试中都算高分了。好吧，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当初跟他们提这个条件，也就是有来有往，就是不能让他们小看你，也没想到你能完成。” “条件主要是关于资源分配和学术交流的。如果你三科全部及格，那么在你接下来上学的这四年里，华清大学将专门给你提供一个中等规模的物理实验室。” “另外这四年里，华清大学每年还要为军队培养2名硕士和2名博士。当然人选主要由我推荐，这对于我们整个团队的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 慕远山笑眯眯地看着杨晓帆，望着这个已经不止一次带给他惊喜的少年。 “条件确实很不错，但你真的有信心吗？” 第329章 为了学校问心无愧 所有成功的人都有坚定的信心，特别是一些重要岗位的人，不然根本走不到这一步。 在华清大学招生处处长曲进才的办公室里，墙上挂着一幅醒目的标语：“公正、公平、公开”。 这六个字不仅是他的工作信条，也是他多年来坚守的原则。 曲进才深知，作为一所历史悠久、声誉卓着的高等学府，华清大学的招生工作关系到学校的未来发展和学术声誉。 因此，他总是以最严谨的态度对待每一次招生，确保每一位有才华、有潜力的学生都有机会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一直非常有信心，要下定决心用公正公平公开，来扞卫华清大学的声誉。 历年来华清大学的招生工作都十分顺利，除了偶尔要在几个省份和京城大学抢抢状元。 但近几年这个情况也很少了。因为很多状元大多被高额奖学金吸引，去了明珠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等一些别的高校。 留下没有去的考生大多也是心智坚定，早早就自己定好了想上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刻意争取的希望也不大。 但今年招生工作中发生的两件事情，让曲进才非常窝火，甚至感到十分羞愧。 一个男生华清896专业提前批没有录取，重点批被录取到了计算机系软件工程专业。虽说在招生录取工作中，遭受到了一些不公平对待。但你不能把气撒在华清啊？ 国士慕远山非要让他这个学生来华清读博士？开什么玩笑，华清的本科还没上，硕士还没考，就直接读博士？华清是你们家开的啊？ 还有一个女生，高考成绩虽说也不错，按分数也能进华清大学。 但她高考重点批志愿报的是金陵大学，现在居然要转到华清大学，还要为她单独安排一场转学入学考试。 华清大学从来不要第二志愿学生，并且只有华清大学的学生转学到别的学校。从别的学校转学来华清，几乎从来没有过。 两个学生都是动用了很大的关系，满足了学校的一些条件，得到了允许。按说学校领导都答应了，曲进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执行就好。 但他没有，他也是华清大学毕业的，深深地爱着这个学校。他要努力扞卫华清大学的尊严和荣誉。 他采取的方法也很简单，而且也在他的工作权限之中，就是从判卷下手。 博士招生考试的试卷如何批改，大学都有专门的流程。封卷之后，由招生处随机抽取“学校判卷数据库”里的相关专业专家进行批改。 也就是说考试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谁来判卷，而判卷老师也是接到通知才会知道今年是自己去判卷。 这种方法在一定程度上，最大可能地确保了公平。 博士招生考试结束之后，曲进才专门拿出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拜访了基础部赫赫有名的老“四大名捕”中三位老教授。 面对每一个人开始汇报的时候，他的措辞都非常诚恳，找的理由也是，他觉得能摆上台面的。 “今年博士招生人数为历年来最多，很多都是一些老专家推荐的，各种情况也比较复杂。还得请您们这些老的定考神针出马，才能服众。请老师为了华清的招生质量再出出力、把把关。” 英语教授心态很好，而且她身体好，精神也好，很新潮，退休不离岗。现在还经常搞讲座、辅导学生，很是喜欢做这些事情。 “小曲，你让我判卷没问题。但是咱们事先说好了，你不要回头再给我打招呼啊？任何人的分数，我都不会改。我可不想晚节不保。” 对着英语教授，曲进才拍着胸口做了保证，绝对不会干涉老师们的判卷结果。 数学教授心思缜密，算无遗漏。 “小曲，你也是我教过的学生，我对你很了解。不用和我说那些套话大话。这次考试有什么特殊吗？怎么还需要我们这些退休的老人出面啊？” 对待不同性格的教授，曲进才有不同的办法。 “教授，您真是料事如神，真有一个特殊情况。有领导打招呼，一个大学都没上的学生，居然参加博士招生考试。合着本科四年、硕士两年半不用学啊？所以只有您批改数学卷子，我才能放心。” 数学教授觉得非常意外。在他认知中，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看看。你不用告诉我具体是谁，我想我一定能找出来。” 物理教授退休之后，依旧主动在物理实验室义务辅导学生。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任务很不上心。 “小曲啊，这个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吧，你们不是有什么数据库可以抽取吗？我很忙的，哪有时间去做这个。判卷很多老师都可以的。” “教授啊，您必须出马啊！物理这块儿只有您的判定，才没有任何人敢更改。不然一个没有学过大学物理的学生，通过考物理上了咱们学校的博士研究生，您知道了，不得生气啊？”曲进才非常善于投其所好。 问清楚了有关情况，物理教授也非常气愤。“简直是胡闹，现在这些学校领导们，为了协调各种关系，真是什么都答应，什么都舍得出去！我们华清大学这么多年的清誉啊！” “小曲，你放心，这个事情我做了。我签字判定的卷子，校长他也不敢改动。” 搬出了三座大山亲自来为博士招生考试判卷把关，曲进才非常满意加开心。等到时候考试成绩定了，别说分管副校长，就是校长、书记出面都没用。 他做这些工作都是悄悄摸摸地，没有和任何领导汇报过。 因为在他的认定中，校领导是准备想要杨晓帆读博士的。也会安排打打招呼，给杨晓帆一个能看过眼的成绩。 毕竟慕远山答应了学校的那么多的条件。 曲进才觉得自己做到是对的，绝对不能因小而失大，学校的声誉才是最重要。 至于苏小菜参加的单独招生考试，曲进才也没客气，直接交给了现任的几位心狠手辣的“魔头”老师进行判卷。 他觉得为了学校问心无愧，而且这都是正正当当的阳谋！ 第330章 公正公平公开是原则 夜幕低垂，一轮新月如弯钩般悬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上，洒下淡淡的银辉，照亮了九州大地。 正是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杨晓帆在老师慕远山的家中开心吃着丰盛的晚餐、愉快聊天的时候。 华清大学招生处长曲进才还没有吃饭，正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拿着刚刚出炉的博士招生考试的成绩单。 这份成绩单关系到许多考生的未来，曲进才的眉头紧锁。他知道每一个分数背后都承载着一个学子的梦想和努力。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选择继续深造读博的学生并不多，他们中的许多人面临着多重选择和压力。 应届生在毕业的十字路口，既要考虑继续深造，也要考虑步入社会寻找工作，他们的时间宝贵，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他们的未来。 在职的考生则更加复杂，他们需要在工作和学业之间找到平衡，往往要等待考试成绩出来后，才能决定是否需要调整工作计划，或是向单位请假准备复试。 华清大学的博士招生考试，作为学校选拔优秀人才的重要环节，自然备受瞩目。 往往考试结束后，学校通常会在三天内公布成绩，体现了学校对考生的尊重和对招生工作的重视。很多外地考生都是看完成绩之后才返回的。 曲进才头疼的原因是他今天刚刚得到了分管副校长的要求。其实这个要求是很过分的，按说华清大学的学校领导不应该这样说这样做的。 “曲处长，那个杨晓帆的成绩你重点关注一下，如果有任何一科不及格就没事了。但如果三门成绩全部及格，你要记得提前和我报告一下。” 刚刚接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曲进才内心还狂笑不止。“开什么玩笑，成绩要全部及格？那要多么优秀的硕士才能考出来。要知道150分就可以稳稳录取博士的。” 但当他看到成绩的时候，人直接傻了。 批改分数时自是全部密封的。“三大名捕”改完卷子，打好分数，就将原始答题卷交给了招生处。 招生处的工作人员负责拆装卷子并汇总成绩单。专门的审核人员对照存底和卷子，确认无误后，将成绩认真誊抄。所有经手人均要签字画押，这份原始成绩单就算是有效了。 曲进才拿到成绩单后，没有丝毫犹豫开始查阅。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他这次先快速翻到最后，从后向前翻着看。 因为成绩单是按照成绩降序排列。在他判断中，从后面找应该会更快捷更方便。 把薄薄的没有几页的成绩单都快翻完了，还是没有找到杨晓帆的名字。而这时候的总分已经到了150分，已经基本可以被顺利录取了。 “莫非教授们把他的成绩给扣下来，没有给分？但那样也不对啊！” 就在曲进才胡思乱想地时候，他终于翻到了第一页，在中间稍微靠下的位置找到了杨晓帆的名字，后面还有成绩及排名。 杨晓帆，考号，英语65分，数学68分，物理74分。 总分207分，在所有参加考试的学生位列第十六名。 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生，在人才济济、竞争激烈的华清博士招生考试中怎么能获得这么优异的成绩。 如果不是曲进才自己去找的老“名捕”们，他真怀疑是不是谁找了阅卷老师做了手脚。 突然想起了分管副校长的嘱咐，虽然只是一句话，但也是领导的安排。 他马上抓起电话打了回去，抓紧汇报一下。 “曲处长，这么晚来电话，有事情吗？”分管副校长有些不高兴，毕竟已经有些晚了，他都要睡了。 “校长，那个博士招生考试的分数出来了，杨晓帆考的非常好。英语65分，数学68分，物理74分，总分207分。”曲进才都已经熟练背过了，随口就说了出来。 而且估计这个成绩，他很久都不会忘记。 “考的这么好，看来慕老是提前辅导过他啊！”副校长有些吃惊，但又不是特别惊讶。 “就这样如实公布吗？”曲进才说这个话的时候，觉得深深愧对了自己多年追求的信念。 “这样吧，成绩暂时先不要公布，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些情况，我也需要给领导报告一下。” “曲处长，今天晚上你再辛苦一下。组织阅卷人员再次认真审查一下杨晓帆的试卷。特别是英语，那里面有两个作文，弹性很大的。” “明天早晨7点30分，你再把最后的成绩告诉我。你清楚了吗？”副校长的话里蕴含了很深的意思。 曲进才自是能够听懂并了解副校长的意思，连忙一口应下。 放下电话，曲进才无力地坐在了座椅上。 分管副校长的意思其实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虽然寓意较为含蓄。 “如果可以的话，将杨晓帆的英语审核严一些，能出现不及格就好了。” 那样一点都不影响杨晓帆的录取，但似乎对学校很重要。 曲进才想了想那“三大名捕”的赫赫威名，一个都不好惹，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曲进才有些懊悔。如果当初找一些别的老师，这个事情确实不难。 但曲进才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公正公开公平，反而一下释怀了。 此刻，他反而无比庆幸自己找了三个老教授进行阅卷。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这是华清大学的校训。 中外闻名、声誉远扬的华清大学，怎么能容不下一个优秀的杨晓帆呢！ 想到这里，曲进才立即醒悟了。他将本次考试的成绩单以及相关原始材料全部锁到了保险柜里。 他不会再去找任何一位阅卷老教授，也不会去刻意调整谁的成绩。 明天他不但要如实报告杨晓帆的考试成绩，还会尽力去保护这个成绩。 因为他是华清大学的招生处处长，公正公平公开是他的原则。 第331章 眼中心里都只有对方 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同样是热闹的华清昆明湖畔。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华清昆明湖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的钻石在跳跃。 湖边的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细长的柳条不时轻拂过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空气中弥漫着湖水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杨晓帆依旧穿着拉风的阿根廷国家队足球队服在围湖跑步。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深蓝色的上衣搭配白色短裤，胸前的金色队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今天上午就要离开京城了，按说应该好好收拾一下，做好有关准备。特别昨晚睡的比较晚，本来是不用再出来跑步锻炼了。 可能是养成了晨起锻炼的习惯，不活动身体不舒服，也可能他还在期待能够再遇到那个女孩。 和对方聊聊天，一起散散步也是好的。所以他连衣服都没有更换，依旧如昨天一样的穿着。 他还欠着对方一声谢谢呢！ 昨晚张雷非常兴奋地和他通报了情况，基本已经确定了就是小日子间谍色诱我方人员。 此案影响非常之大，空军政治部非常重视，和国家安全部门联系，专门成立了专案组，准备吊长线抓大鱼。 人家赵处长就是打电话再次叮嘱张雷一下，顺便说声谢谢。 但这个消息让张雷兴奋的连夜打电话和杨晓帆吹嘘。 “晓帆，哥哥我果断吧！还是那句话，大事大非面前哥哥那决断是相当地强，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空政首长都表扬我了，说我为空军立了大功。” 杨晓帆只能违心地送上祝贺。“那必须的，张哥确实见多识广，我稍微一发现问题，和你反映一下，你就立刻有了判断。警惕性和敏锐性都很好。” 杨晓帆拍马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啥回招待所不关手机啊，正准备联系问问柳水的一些事情，张雷的电话就来了。 “那必须啊！哥哥从小就这样，反应贼快。你说这次给我调一级应该没啥问题吧 ，我副团时间也不短了，也该调一级了。” 情商极高的杨晓帆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在20分钟之内结束了和张雷的通话，不然这哥们能吹一夜。 就这，还要连夜开车过来请杨晓帆吃宵夜，好说歹说才让他勉强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一的清晨，华清园昆明湖畔的热闹气氛似乎被即将开始的工作日冲淡了不少。 湖边的跑道上，没有了周末时的熙熙攘攘。毕竟今天要上班、上课，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 杨晓帆围着湖，依旧沿着昨天的路线跑了30分钟。 他的眼神在湖面和周围的人群中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但他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美丽的身影。 幸运会降临到努力的人，机遇也会青睐有准备的头脑。 就在杨晓帆准备返回，跑到昨天分手告别的地方时，他看到了那个女孩，亭亭玉立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 她今天没有穿运动服，而是一身淡黄色连衣裙，依旧扎着高高的单马尾。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焕发着光彩与美丽。她的笑容也如同清晨的阳光一样温暖而明媚。 “早上好，好巧啊！”杨晓帆打招呼的方式，依旧十分生硬而笨拙。 “不巧啊，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苏小菜的声音依旧非常动听，那是一种结合了北方的响亮与南方的柔美，听起来非常舒服。 对方的直接显然打了杨直男一个措手不及。学霸长久以来的服务反应立即起了作用。“这样啊，你找我有事吗？” 杨晓帆的话语刚落，他就感到了一丝的不安和后悔。他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可能透露出了一种过于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态度。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强者自居，乐于助人，解决问题，这让他形成了一种习惯，总是不自觉地以自己的视角和经验去衡量和指导他人。 在强者思维和强势文化的熏陶下，他习惯了站在问题的前沿，用自己的角度来思考和解决问题，他总是有些先见为主，以我为中心。 苏小菜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能照亮周围的一切。“是的找你有事，和你说一声再见。今天上午我就要回金陵去了。” 杨晓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这个消息喜忧参半，高兴的是对方能想着和他来进行告别，忧虑地是杨晓帆本还想约女孩吃一顿午饭。 “这么突然？好啊，你是坐飞机吗，时间紧张吗，要不我开车送送你。”杨晓帆的心里有一丝不舍和不悦，但他还是非常礼貌地询问了一下。 “是的我坐飞机回去，家里有些事情，而且这边的考试也结束了。上午9点的航班。安排了有车辆送我。马上就要出发了，要不你送我回宾馆吧！”苏小菜大大方方地提出了要求。 杨晓帆点头应下，他本还想问问用不用请她吃个早饭。但内心又觉得有些唐突和随意。 他跟上了已经转身的苏小菜，两人慢慢地走着。 一个穿着十分靓丽正式，一袭长裙；一个着装有些奇异特殊，一身球衣。 并排走着穿着显的十分不搭，两人漫步在华清园的道路上，很是引起了一些注视和议论。 “那个女生好漂亮啊，个子又高，皮肤又好，还那么会穿衣服。好美啊！” “男生也很帅，就是怎么穿了一身足球衣啊？简直是大煞风景！” “就是，和这么美丽的女孩约会，怎么能穿的那么随意和普通。” “女孩还真大方啊，看她的表情似乎还很开心，一点儿都不介意嗯！” 也有善于思考、喜欢琢磨地人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男孩有点儿东西，应该不简单！” 杨晓帆和苏小菜却一点儿都没有在意彼此的穿着和周围的议论，他们很珍惜这难得的相聚时光，交流的越来越顺畅。 此刻他们的眼中心里都只有对方。 第332章 无法填补的内心空虚 干事创业的年轻人，注定是要到处奔波的。 他们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冒险，充满了挑战和机遇。从一片土地到另一片土地，他们的身影总是忙碌而充满活力。 京城很大很繁华，虽然并没有家的感觉和温暖，但几天的生活和经历很是精彩纷呈。 和华清大学的博弈，和老师的相见，和兄弟们的相聚，以及和苏小菜的邂逅，都给杨晓帆留下了非常难忘的回忆。 至于挽救了一名军工工程师和他的家庭，提供了间谍的有关情况，保守了军事安全，避免了损失，就更让杨晓帆有了很强的成就感和责任感。 特别还通过高思源，认识并联络上英村的矿产大亨、贵族老亨利，达成了共识，获取了一笔巨款，初步进行了海外布局，也是非常好的意外之喜。 现在老亨利几乎是每天掐点打电话给杨晓帆，及时报告公司业务进展，并认真询问操作情况，还十分热情地邀请杨晓帆早些到公司去看一看。 他们的资金也已经开始陆续进入期货户头，已经开始向英村的资本市场挥舞起了收割的镰刀。 这次来京城，杨晓帆的收获真的很大。 “人挪活，树挪死。”其实人还真的需要走出自己的一亩三分舒适地。 世界是如此之大，它包含了无数的可能性和机遇。勇敢的人提前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 来的时候一个人孤孤单单，走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杨晓帆不喜欢告别，也谢绝了兄弟们的相送。 那种离别的伤感总是让他感到沉重。他更愿意将这份情感深藏心底，用行动而非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和不舍。 对于他来说，每一次的告别都是一次新的出发，都是对生活的另一种诠释。 杨晓帆拿出手机，拨通了慕豪杰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他感到很是亲切。 他们简短地交谈了几句，杨晓帆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告诉慕豪杰自己会把银行卡账号短信转发给他，并请慕豪杰聚拢几个兄弟的资金，通过银行电汇给他。 “兄弟科技”虽然还没有注册，但也要以自然人的形式开始运营，而且注定会不同寻常。 依旧是单人单车，行驶在南下的高速公路上，杨晓帆意气风发，心情非常愉悦。 突然看到天空中呼啸而过、笔直南下的飞机，他内心中默默说了一句。 “苏小菜，祝一路平安！我们肯定会早日再次见面的。” 他知道，这次的告别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苏小菜已经告诉了他，9月份也会来京城华清上大学。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很有可能会更加精彩。 早晨交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较为深入。 在交流中，他们发现了彼此的相似之处，那些共同的兴趣和理念，让他们感到惊喜和共鸣。 同时，他们也欣赏对方的独特性，那些不同的视角和经历，为他们提供了新的思考和启发。 两人对彼此都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已经不再是仅仅知道名字的普通朋友了。 “苏小菜，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你不用这么客气？” “我觉得你的名字肯定很有意义，是有什么说法吗？” “这个啊，好奇的人很多，但直接问的却很少。” “问也是需要勇气的，因为你这么出色，怕冒然提问会带来尴尬，或遭到拒绝。” “没想到你这个大才子嘴还挺甜的，那你为什么敢问我啊？” “因为我觉得我自己也很出色，是不是啊？” “哈哈，你还很自恋啊！不过为了奖励你的勇敢，我还是告诉你吧！” “谢谢谢谢，我一定洗耳恭听。真的是有些好奇。” “其实也不复杂，我哥哥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总是发烧生病。我妈妈也因生产身体受损了。所以我父母隔了很久才要了我。” “所以你就一个哥哥，就是上次见面的那个苏大哥。” “是的，我出生之后。奶奶也很担心我的身体，就提议给我起一个简单而又普通的名字。而她当年参加革命的时候，几次受伤养伤都是靠着老乡的大米和小菜，而转危为安的。她可能早就想好了，男娃就叫苏大米，女娃就叫苏小菜。” “奥，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也是革命力量的传承，还有对艰苦岁月的追忆。” “也没有那么大那么多的意义了，其实赖名好养活是很普遍的。比如农村里很多孩子叫狗蛋、牛娃、石头，都是一个道理。” “是的，而且看起来，你这名字起的很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这是怎么说呢？” “感觉你身体很好啊，昨天上午我们共同跑步至少有5公里，还边跑边讲话，但你似乎一点儿也不累。” “你这话的意思，感觉也有点儿夸你自己啊！你也坚持了下来，而且也不累。” “我还发现了一个情况，你似乎会武术。你的呼吸很绵长而且较为厚重。跑步的时候说话也不影响。” “你也一样在说话啊，似乎比我说的还多。那你应该也会武术了。” …… 曾经的万千金，现在的王欣悦，来到省城已经很多天了，但她还是不太习惯这里。 省城的繁华与小镇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更多地让她感到了不安。 尽管省城家里的条件优越，而且父母为了迎接她的到来，精心准备了一切。从新衣服到各种新奇的玩具，无一不体现出对她的关爱和期待。 然而，这些物质上的丰富并没有完全填补她内心的空虚。 王欣悦在新环境中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她的心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膜包裹着，让她难以完全融入这个新世界。 和张国庆、王馨怡两人的相处也是客客气气的，似乎不像亲人，而是和客人一样。 王欣悦最开心的事是和爷爷张青山聊天沟通，那个睿智的老人很是通透，似乎能洞察她的想法和思想。 但是张青山太忙了，几天才能来陪她一次。 第333章 女人需要有些烟火气 丢失孩子是母亲最大的悲哀，找回孩子是母亲最大的快乐。 张欣悦的回归，对于王馨怡来说，既是一个奇迹，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呼唤女儿的名字，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默默流泪。 而现在，女儿真的被找回来了，她的心中既有难以言喻的喜悦，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王馨怡知道，重新学习如何做母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真是一个挑战。 她需要重新了解女儿的兴趣、爱好，要努力做她的朋友。她需要学会倾听，更要学会尊重，学会放手。 她需要和女儿一起努力，重新建立那份被时间冲淡的母女关系。 “欣悦，来喝杯牛奶。”王馨怡敲了一下门，拿着一杯牛奶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妈妈，谢谢。”张欣悦立即站了起来，还是有些拘谨和客气。 “欣悦，你这几天看书有些辛苦了，累不累啊？妈妈带你出去转转吧，咱们换个商场，看看你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 “不用了妈妈，我什么东西也不缺，也不太想出去转转。我还是在家里看会儿书吧，毕竟好久没有学习了，有些知识点都忘记了。” 张欣悦虽然辍学一年了，但其实原来在万家庄的时候一直也有学习。 张欣悦的自学能力很强，总是能够迅速吸收新知识。其实初中的时候，她也基本以自学为主的。那是她曾经的爷爷万海生根本离不开她，经常安排她做一些事情。 上学的时候，她的同学们常常羡慕她的聪明才智，老师们也对她的才华赞不绝口。不要说这些初中的知识，就连高一的课程，她都已经自学完了。 但目前学习对她来说是一个自我保护，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手段，是一种自我疗愈的方式。 来到繁华的都市，进入了一个新的家庭，她感到了一些压力和纷扰。她就把自己陷入学习的世界里，可以安安静静地自己独处，躲避很多烦恼和繁杂的，让心灵得到暂时的安宁。 “没事的，那个入学测试就是走一个形式。我们和学校已经沟通好了，你不要太在意考试结果。” 王馨怡或许也懂女儿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劝慰一下。她不想女儿太辛苦。 王馨怡和张国庆已经通过关系协调好了省城最好的高中，九月份张欣悦就要再次入校上学，从高一开始读起。 但由于她没有参加省城的中考，还是需要一个入学测试的。到达这个新家后，张欣悦就一直在看各种书。得到要参加考试的消息后，更是开始刻苦学习初中课程。 她或许也想考出一个好成绩，来证明一下自己。 “欣悦，你想见的那个杨晓帆大哥哥，今天中午就能到咱们家来了。你不是想和他好好聊一聊吗？” 张欣悦立刻眼睛一亮。关于如何寻找她的事情，她已经全部知道了，很多细节也都了解了。 可以说，那个少年是总设计师，是他改变了她的原有人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但是她就是想和他好好地聊一下。 她总觉得那个少年可以帮助她，照亮她前进的方向，消除她现在的迷茫。 杨晓帆比预期中到的要早一些。高速上车辆不多，他开的很快，不到11点就下了京石高速。 幸亏张国庆也早早出发了，一直在高速口路口等他。两人并随时保持了联络。 不得不说，有了手机沟通就是方便，通信改变一切。 张国庆开车引导杨晓帆来到了他们省城的家。这个房子其实也挺新的，是省行的家属院，当年张欣悦遗失前刚刚才搬家。 这也是王馨怡曾经的一个心病，她总觉得如果还住在原来的房子，说不定女儿长大了能凭借童年的记忆找回去。 看着杨晓帆熟练的侧方位停车，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张国庆也不禁赞叹。“晓帆，你这停车技术，可比我强多了。” “张叔，您客气了。不过这个停车是有技巧的，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和您说说。” “你这脑子就是活，什么都能研究出来，真的厉害。还是算了，如果整的太复杂，张叔老了可搞不明白。” 杨晓帆笑了。不过现在车辆也不多，停车也不算复杂，他也没有继续坚持传授停车要点。 杨晓帆从车里拿出了带的一些京城特产，跟着张国庆上了楼。 张国庆最近一直兴高采烈的，边上楼边和杨晓帆说话，语气里都是兴奋和喜悦。 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丢失多年的爱女找回来了，爱人的精神和身体也都好了，简直是太幸福了。 “晓帆，那个dna鉴定的最终结果也出来，最后判定我们亲子关系的概率大于99.99%。不过，你说为什么不说是100%啊？” “这个涉及到数学上的一个极限概念，完全的100%是不可能的，因为概率统计永远无法做到绝对的完美。”杨晓帆随口说道。 张国庆感觉听得觉得更懵了，不过他也不在乎，依旧笑呵呵地问东问西。 张国庆打开钥匙，走进自己的家里。大声说了一下，“我把晓帆带回来了！” 王馨怡正在厨房里做饭，她穿着围裙拿着铲子就走了出来，看到杨晓帆也十分高兴，连声问好。 “晓帆，这几天怎么感觉又瘦了？是不是太累了。” “王姨好，我还好啊，也不是很累，但是也挺忙活的，睡眠少了一些，不过回家就好了。这是我给您捎的一点京城特产，都是一些吃食，蜜饯果脯之类的。” 王馨怡也不和他客气。“这些确实好吃，欣悦你出来啊。你晓帆哥哥来了，还给你买了好吃的。” 张国庆一边换鞋一边说：“馨怡，不是说出去吃饭吗，怎么你又做上饭了？” “我想了想，咱们一家人还是就在家里吃，不出去了。你给晓帆也找一双拖鞋，晓帆自己坐啊，我去炒菜了。” 王馨怡拿着铲子又急火火地走进了厨房。她现在就想一家人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 看到王姨宛如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但精神很好，底气很足，连以往的优雅和冷静都不见了。 更像一个家庭主妇，一个贤妻良母，这样反而更好。 女人还是需要有些烟火气！ 第334章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能够看到自己关心的人幸福，本身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杨晓帆重生之后最大的一个心结解除了。这也是他上一世最难过的事情之一。 从小关心他照顾他帮助他的王姨没有撑到找到自己亲生孩子的那一天，即使离世也是十分不甘心的。 杨晓帆相信王姨的这一世身体会很健康，生活也会过得非常有意义，甚至会比较忙碌。 华夏的母亲，是真的能为孩子操劳一生、努力打拼的。 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以后，还有负责孩子的孩子，看完大的，还要继续接班小的。 真是痛并快乐着，一直到老，都很难光荣退休！ 这时候张欣悦也听到母亲的叫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倚着门边，用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杨晓帆。 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见，但上次情况比较特殊，而且情绪比较激动，又一直被妈妈抱着，只是扫了一眼杨晓帆。 今天算是第一次认真看，发现他还挺帅气的。 杨晓帆则是第三次见到张欣悦了，感觉她变化很大。不但皮肤白了很多，人似乎也非常安静，但少了一股子那种灵动和机敏。 她的思想压力应该不小，当然这也是正常，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啊！ 遇到这样重大的人生变故，适应起来是需要时间的。 “欣悦，这就是你晓帆哥哥，上次在海兴宾馆也见过一次。不过可能当时你们没有机会交流。你出海返回的那个早上，就是晓帆哥哥带着爸爸去找到的你。” 张国庆很贴心地为两人进行了介绍。并着重提出对杨晓帆的感谢，那天杨晓帆带他去龙王湾看女儿，他这一生估计都是难以忘怀了。 “张叔你又客气了，能让欣悦回家，还是你们付出的更多，做了很多工作，我真的就帮了一点儿小忙。”杨晓帆永远是非常谦虚，一点都不愿意揽功劳。 “晓帆哥哥好，我要好好谢谢你！”张欣悦本就是大大方方的性子，走过来主动和杨晓帆说话交流。 “欣悦妹妹，不用客气啊！我们又不是外人。这是我买的京城特产，你尝一尝，里面有很多口味和样式。”杨晓帆边说边把自己手里带的礼物递给了张欣悦。 看着两个孩子都这么客气，张国庆觉得挺好玩，两个孩子像两个小大人一样。 也是啊，不知不觉中孩子们都长大了！ 他自然乐意两个孩子关系能多亲近一些，特别是杨晓帆，那是一定能帮到他的宝贝女儿的。他虽然也做了很多工作，但总觉得不在点子上。 “你们两个先好好聊聊，我去厨房里帮下忙。” 杨晓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回应道：“张叔，我也过去帮帮忙吧？” “不用不用，今天专门请你吃饭，怎么能让你再忙活？虽然做的菜可能没有你做的好吃，但你王姨的手艺你也了解，也可以的。你就踏实坐着，陪欣悦说说话。” 后面半句自然是小心说的，还做了一个求生欲很强的表情，逗得杨晓帆和张欣悦都笑了。 张国庆开开心心地走进厨房，去帮老婆择菜干活。杨晓帆则是很听话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这才有时间四处环顾，认真打量了一下这套房子。 房子面积不算大，看着像是二室二厅一卫。比张国庆在柳水的行长房要小不少，毕竟当年级别低。 很多家具看起来还都很新，样式却有些老气。应该是当时搬家时刚刚买的，但后来没怎么住过，用的也少。 “晓帆哥哥，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张欣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稍微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 杨晓帆笑了，他的声音温暖而亲切：“当然可以啊，我随时都很方便也有时间。在哪里聊啊？” 张欣悦是很喜欢吃甜点的。手里拎的几个礼盒包装这么精美，一看就觉得一定很好吃。 但她很懂事，并没有当面给打开，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的地上。 “晓帆哥哥，走，到我房间去吧，那里说话更方便一些。” 杨晓帆一眼就看穿了张欣悦的内心想法，知道这个女孩还是有些矜持以及不好意思。 他随手从所带礼盒里面拿了一盒点心，就跟着张欣悦走进了她的房间。 这个小卧室在阳面，采光很好，里面的家具却都是新的，但也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 杨晓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应该是刚开始找孩子的时候，刚刚进行布置的。 房间布置的很用心，墙上还贴着粉色的壁纸，窗帘也是粉色的，包括床单小单被，都是粉红色的。 一看就是小女生的房间，浓浓的少女风。 杨晓帆其实觉得这个风格并不太适合张欣悦。他是见过张欣悦独自一人出海的情景。 那是渔家赫赫有名的小公主啊，可不是一个娇羞的小女生。 杨晓帆将拿过来的礼盒放在了桌子上，随手就打开了。里面有很多点心和糕点，既精致又看好，这也是京城很着名的特产。 杨晓帆直接就拿了一块儿蜜饯放到了自己的嘴里。边吃边嘟囔着：“真的有些饿了，先吃一点儿垫吧一下。欣悦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的。这是京城有名的稻香村点心。” 这个行为直接让张欣悦睁大了眼睛，但露出的不是惊讶的眼光，而是兴奋的光芒。 “晓帆哥哥，吃东西前不需要洗手吗？” “你想洗手也可以，那是讲卫生也是对的。不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不太讲究这些。” 真是难为杨晓帆了，嘴里嚼着点心，还要努力把话说清楚。 张欣悦眼中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第335章 获得平等交流的机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一种社交自然倾向。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是很微妙的。一个很默契的动作，一个共同的习惯，就能迅速拉近两个人的感情。 张欣悦没有回杨晓帆的话，但她也没闲着，直接在礼盒里面找了一个看着最好吃的红枣糕。 她用手拿起来，开心地放到嘴里，大口地吃了起来。 越吃脸上的笑容越灿烂，真的好好吃啊！ 看着张欣悦那灵动的眼神和纯真的笑容又回来了，杨晓帆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那块儿红枣糕可能味道不错，但更关键是这个女孩估计这几天的压力是不小的。 回归家庭，换一个全新的环境，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别的不讲，各种各样的要求和约束，就能让她的呼吸都不会感到十分顺畅。 乡下长大的女孩，本身就是很洒脱很随性，甚至很野性。向往的是自由自在，追求的是无忧无虑。 张欣悦现在吃的，或许都不一定是糕点，而是释放自己的天性。 “晓帆哥，你很有趣啊。”吃东西说话，在乡下很常见的，张欣悦一直都是这样的。 王馨怡吃饭却从来不说话，还告诉过她不能这样，影响消化，对身体不好。 当时张欣悦抬头看了下自己的母亲，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不知道要比她好多少，但她没有放声。 “我就理解成你在夸我了。”杨晓帆用力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别说，这么直接吃还真有点儿干。 “晓帆哥，慢点吃，我去给你倒水。”张欣悦看出了一些端倪。她已经吃完了这块儿不大的糕点，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 聪明人都是一点儿就透的。 张欣悦打开房门，蹦蹦跳跳地去客厅给杨晓帆倒水。 她自己先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高高兴兴地选了一个新水杯倒满水，小心端着水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再次关上了门。 厨房里忙活的两位新妈妈新爸爸，虽然准备做着饭，其实一直在注意着观察着两个孩子。 “欣悦很开心啊，我听到她的笑声了！”王馨怡真的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女儿身上。 “还是他们年轻人在一起更放松。”张国庆也很开心，女儿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 “和年轻人无关，主要是晓帆好，他多聪明，肯定会哄欣悦的。”两个孩子在王馨怡的心中，都是很重要的。 “是啊，晓帆确实好，希望能帮助到咱们女儿。这些年她多不容易啊，这一关也不好过。” 张国庆是去过龙王湾的，亲眼看到了女儿一个人出海打渔。他都不敢相信，那是如何的辛苦。 一个16岁的小女孩，自己驾驶了一艘渔船，通宵达旦在远海打渔作业。 即使是成年男性，应该也觉得很累很乏。 “欣悦这是在给晓帆倒水，她对晓帆很热情啊！”女儿对她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没给她倒过水，似乎也没怎么关心过她。新妈妈多少有点心酸。 “晓帆再怎么熟悉，也是客人，女儿给他倒水是正常的啊！”张国庆即使不是这样认为，也要这样说。 他是理解妻子的敏感和紧张的，不想她多想。 这句话果然让王馨怡转变了思路。“你说晓帆和欣悦，他们有没有希望？” 王馨怡是真的变了，八卦到张国庆都没懂她的意思。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指的是什么？” 王馨怡的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兴奋，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画面。 “我的意思，他们俩个能不能成为一对啊！如果以后晓帆能成为我们的女婿，想想都兴奋的不行。” 张国庆是很有经验的中年好男人，对于这种神经质的中年女人，既不能赞同，更不能反对。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认真掰着手里的卷心菜。 这还是杨晓帆告诉他的。卷心菜还是掰着才好吃，切着就没有那个味道了。 虽然他不懂是为什么，但还是记住了。因为学霸说的，都是有道理的。 看着丈夫没有回应自己的提议，王馨怡觉得很无趣，但这种对未来的幻想，让她的心情变得无比愉悦，仿佛已经看到了幸福的结局。她继续开心地认真准备午饭。 给孩子做饭，有的母亲觉得很辛苦，但有的母亲觉得很骄傲。 喝了水之后的杨晓帆觉得舒服多了，看着坐在床上的张欣悦，笑着问：“看起来你最近过的不是很愉快？” 对待聪明人，就不要打哑语，一针见血最好。 “是的，晓帆哥哥。我到了省城后，觉得很不自在。高楼大厦感觉很压抑，空气都不是很清新，还有那么多的亲戚需要走动，真的好忙乱啊。” 张欣悦虽然很信任杨晓帆，但也没有直接就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经过此事，她也在慢慢地成熟长大。 “这些应该都不是关键问题吧！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快就适应了。”杨晓帆自是不会被她的迷雾弹所迷惑。 “晓帆哥哥，你很了解我吗？”张欣悦这个问题问的倒是真心的。 因为她听很多人都说过，知道这个哥哥很聪明，但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侧面了解了一些，正面也有一些认识。你很聪明，很能干，而且更坚强。堂堂渔家小公主，未来渔家的话事人，对不对？” 这句话里的很多内容都是很明显的夸奖，张欣悦脸红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小公主、话事人之类的，都是他们乱封的，不算数的。我以后就是一名学生了。” 杨晓帆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学习资料，简单翻了一下，随口说道： “这些初中的知识，对你来说太简单了吧。估计看这个也是打发时间。是想找个借口自己独处，然后认真思考一些问题吧。你现在想的如何，想明白了吗？” 如何对待一位学霸，另一位更厉害的学霸才是最清楚的。 想要获得她的认同，必须要先撕掉她的伪装，指出她的问题，看出她的迷茫。 那样才能有平等交流的机会。 第336章 似乎都不是很喜欢 对待不同智力水平的人，需要采取不同的方法来进行沟通和交流。 同理，不同智力的人，对待同样一种交流方式，接受度和认知能力自然也不相同。 杨晓帆这样过于直接的描述，看似有些无礼，但反而引起了张欣悦的兴趣和关注。 在她的成长经历中，从来没有遇到和她智力相同的人，当然这和她的经历相对比较少，也很有关系。 她经常活动的两个区域，无论是在万家庄生活，还是在乡镇的学校里学习，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向下兼容别人。 甚至很多时候，她都不用太动脑筋，就能应对或者解决很多问题。 张欣悦感觉一股热血涌起，仿佛有战意在沸腾，遇到了同类人让她有些兴奋，但她还是很有礼貌。 “他们都说晓帆哥哥聪颖过人，果然名不虚传。我确实在思考一些事情，但很多想不明白，希望哥哥能帮助我一下。” “如果能够帮助到你，我很乐意，当然没有问题。”杨晓帆顺势坐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 他自然并不是因为累，而是站着和坐着的人沟通，既不礼貌，也不友好。 “晓帆哥哥，可以说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帮助我爸爸、妈妈找到了我。我这几天也会想，如果他们没有找到我，我留在了万家庄，我以后的人生会怎样呢？” 张欣悦毕竟是女生，第一句话还是先发了一些感慨。但没想到杨晓帆却立即接话了。 “这个不用想太多，结果是很明显的。” “是吗？那你帮我分析一下。”张欣悦当局者迷，反而对这个最为纠结。 “你对海洋那么了解，而且打渔水平那么高，以后一定是一个出色的渔家话事人。会带领广大渔民，成立一个新型的渔业合作社，或者渔业公司，把渔业事业做强做大。” 杨晓帆思量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可能还会带着渔民建立工厂，开展渔业深加工服务。比如制作鱼罐头、鱼子酱、鱼片、虾酱等等。” “你在渔民中的威信会非常高，大家都很信服你，都愿意跟着你一起干。但也会出现一些竞争的企业，甚至有很多矛盾，以及遇到各种各样的检查。你会比较辛苦的，但也很有成就感。你甚至有可能以渔业公司总经理的身份，成为市、县政协委员。” 杨晓帆随意说着他上一世知道的，以及他推断出来的情况。但这些已经让张欣悦非常震惊了。 杨晓帆说的这些情况，很多都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甚至其中有的她现在就已经和万海生提过了，当然大部分是她计划以后做的事情。 辍学这一年来，张欣悦并没有只是简单地打渔、做家务，而是已经对自己的未来进行了很认真的筹划。 她并没有满足于现在这样日常的劳作，一直认为渔民现在这样操劳收益太低，更多的利润都给了中间商，很是可惜。 她已经通过市场调研了解了当前渔业产品的市场需求、价格波动和下游售卖情况。 比如当前很多渔民进行合作，形成合作社或者渔业协会，统一销售海鲜，就是她提的建议，而万海生具体张罗的。 她还在想甚至以后可以减少对中间商的依赖，尝试直接向消费者或餐馆销售产品。甚至建立手工作坊，增加产品的附加值。比如通过加工、包装或者品牌化来提高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和利润空间。 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张欣悦的理想很美好，也很现实。 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不仅能够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还能带动整个龙王镇渔业的发展，实现更加公平和可持续的渔业发展。至于海兴县，她现在倒还没想那么远。 这也是她最近比较烦恼的一个重要原因。所有定好的未来规划，而且是她非常喜欢做的事情，一下子全部都被推翻了。 “我有这么厉害吗？不过晓帆哥哥，你说的很多事情，我确实想过，也觉得是可以进行操作的。但现在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啊？”张欣悦很是扫兴，还带有一丝郁闷。 “有一句话你听过没有？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并且你还不止是金子，而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欣悦妹妹，你对自己要有正确的认识。” 杨晓帆最擅长的就是鼓励人，以及分析逻辑。他感到他已经找到了张欣悦的心病以及问题所在。 “晓帆哥哥，可是目前他们和我说的这些选择，我都不是很喜欢。我觉得还不如打渔开心，或者有意思呢？那样我至少可以帮助渔民，而且也是我非常擅长的。” 张欣悦渐渐对着杨晓帆打开了心扉。 “那你说说，都有哪些选择，他们都是怎么和你说的啊？”杨晓帆变得非常的温柔，而又有耐心。 这也是沟通的一个重要技巧，能让对方认真地倾诉，静静地述说，本身就是很好的疏导。 “首先肯定先要去上学啊，已经联系好了一个重点高中。今年9月份入学去上高一，三年后参加高考考大学。” “至于从事什么专业？妈妈想让我学医，她觉得我胆大心细，智力也很好，建议我学习临床医学专业，以后做一名医生，救死扶伤。” “爸爸怕我太累，建议我学金融，以后毕业后到银行系统工作。他觉得女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还相对舒适。” “和爷爷聊的比较多，也相对比较深。他知道我喜欢大海，而且向往自由，建议我考虑一下海洋研究等专业。爷爷说我们国家现在是海洋大国，以后也要努力成为海洋强国，大力发展海洋经济。这些专业未来会大有用武之处的。” “其实这些选择都很不错的，他们也是希望你好。但目前看，你似乎都不是很喜欢？” 杨晓帆及时配合地问了一下。 第337章 吃饭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 长大以后想干什么？是所有人很小就经常被问起的一个问题。 现在时代发展，社会进步，人们的见识也有了大的提高。 普通的年轻人都对自己的未来职业，有很多想法和设定。更不要说像张欣悦这样的心智过人的女孩。 她的想法不但具体，而且意见非常直接干脆。 “医生确实很伟大，我也很敬佩他们。但是工作过于繁琐，工作环境比较单一。” “我有个初中同学的妈妈就是一名医生。听她的讲述，太忙太累了，而且没有太多的成就感。我确实不是很喜欢。” “你觉得没有成就感是指什么？医生救死扶伤，行善积德，按说很好啊！”杨晓帆插嘴问了一句。 倾听也是需要有互动的，能够交流的更加顺畅。 “晓帆哥哥，你说的是医疗这个行业，我说的是医生这个岗位，那是不一样的。现在做医生很难的，条条框框很多，很多医生根本没有多少自主权，很压抑而且很无助。” 没想到张欣悦对于这个职业认识的这么清晰，多少有点出乎杨晓帆的意外。 “你内心很排斥规则和纪律吗？”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并不排斥，反而很喜欢规矩，也愿意守规矩，因为那样更为安全和有效。我们打渔也需要遵守传统的一些规矩。但我不喜欢一点自主权和决定权都没有，甚至很多时候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情。” 张欣悦对自己的认识还是非常到位的，分析也很合理。对于其它两个职业，她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至于金融业，我并不太懂但也不感兴趣。或许工作环境和氛围都比较好。但我更喜欢干一些具体的工作，能够有明显成果的，而且可以实实在在地干，清清楚楚看到的。我不了解这个银行这个行业，也不太想去。” 无论是银行，保险，还是证券，这些金融业工作待遇都很不错，压力也不大。 起点虽然不低，但高点的确有限，里面各种关系相对复杂。对于普通女性而言十分合适，但确实不太适合张欣悦这样优秀而又外向的女生。 对此杨晓帆很是理解，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 “至于爷爷说的海洋生物研究，我开始倒是有点儿兴趣，但后来一考虑又觉得有些怪异。” 讲到这里的时候，张欣悦的表情都露出了一些诧异的神情。 杨晓帆对和她谈话很重视，注意力很是集中，关注度也高，第一时间就理解了。 “你是觉得以前你打渔捕鱼。如果要是现在开始研究海洋，甚至可能要和海洋生物做朋友，这是不是有些怪异？” 对于杨晓帆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这个点，张欣悦一点都不意外。 这就是智商相当的人沟通的有效性和舒适感。 “晓帆哥哥你说的对，就是这样啊！我们渔家天生就是吃渔业这碗饭的，比的就是看谁打的鱼好，谁打的鱼多。突然间去研究海洋生物，感觉就很怪怪的。而且我觉得远不如打渔有意思，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喜欢做这些研究工作。” 当了十几年渔家小公主，那种感觉已经根深蒂固。哪里是身份调整一下，就可以立即改变的。 张欣悦依然一口一个我们渔家，还十分热衷于出海打渔的经历。 善解人意的杨晓帆并没有立即更正她，但如果王馨怡在这里，就会纠正她。“女儿，你已经不是渔民了，以后也不会再去打渔，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 交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深度和宽度都可以。杨晓帆基本上清楚了问题所在，以及张欣悦当前存在的迷茫和困惑。 同时他内心也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和建议，但他肯定不能此刻直接说，毕竟干系太大了。 张欣悦的身份和经历都过于特殊，需要首先获得家长的认同，他是绝对不能冒昧提出。 “欣悦妹妹，我基本听明白了。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已经很棒了，状态调整的很好。毕竟生活中突然遇到这样大的变化，调整肯定是需要时间的。 “你现在更多的只是暂时有些迷茫，因为人生已经改变了，原来奋斗的目标自然也要相应进行调整。但不管如何，我觉得你的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晓帆哥哥，我想听听你的建议。”张欣悦说完之后，都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我需要认真地好好想一想，这毕竟也是大事，好不好？但我的观点不会改变，无论从个人发展、社会贡献哪个角度来分析，你今后的成就，一定会比待在龙王镇打渔要好上很多倍。” 杨晓帆的声音很温暖，眼神很和蔼，但语气很坚定。 张欣悦能够感觉出真诚的关心和和由衷的重视，她的心也渐渐地安稳了下来。 午餐的时候，张国庆和王馨怡都明显感受到女儿的变化。那是一种肉眼可见的松弛与开心。 张欣悦还充分展现了小主人的热情，发挥了她渔家儿女的豪爽，频频给杨晓帆夹菜。“晓帆哥，吃这个。晓帆哥，这个也好吃。” 杨晓帆来者不拒，只要是张欣悦给他夹的菜，哪怕没有用公筷，他都吃的津津有味，还配合着赞扬口味不错。 看着两个孩子这么和谐而又友好，王馨怡笑的都合不上嘴了，她觉得她真要想办法来撮合一下。 把自己最好的女儿介绍给自己最看重的晓帆，想想都要开心死。 但当张欣悦把一块儿大排骨夹到王馨怡碗里，并有些担心地说：“妈妈你要多吃点儿肉，你太瘦了。” 王馨怡又喜极而泣，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滴到了碗里。 但一向优雅而又爱干净的她此刻却丝毫不在意，用筷子夹起排骨，大口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说：“谢谢女儿，妈妈一定多吃，让身体尽快好起来。妈妈以后还要好好照顾你呢。” 此刻她也忘记了曾经和女儿说过的，吃饭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 第338章 老子花了这么多钱 每一个年代的年轻人都有自己最喜欢的娱乐方式。 1996年最流行的就是看电影了。甚至不止年轻人，就连中年人也十分热衷，电影成为了跨越年龄层的共同娱乐选择。 毕竟那个年代，娱乐方式相对单一，电视和广播是家庭娱乐的主要来源。而电影则以其独特的视听效果和叙事魅力，成为了人们体验不同生活的重要途径。 尤其米国大片以其高投入、大制作和全球宣传策略，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一股观影热潮。 特效技术的进步，使得电影画面更加震撼，动作场面更加逼真，更是吸引了无数追求刺激和新鲜感的观众。 甚至就连王馨怡这样基本不看电影的人都知道了大片的存在，可见宣发的热度。 因此，愉快的午餐之后，她就亲手把两个孩子赶出了家门。 “晓帆，带着欣悦去看看电影吧，最近新上映的米国大片非常好看。晚上你们也不用回家吃饭了，省城有很多好吃的饭店，你带欣悦在外面吃就行。我和你张叔也正好休息下。” 对自己的干儿子，用起来坚持不要太顺手。而且明显张欣悦很信赖杨晓帆，女儿现在就是最重要的。更不用说她还存了把干儿子变成好女婿的念头。 让两个优秀的孩子多接触一下，绝对是有好处的。 就在张国庆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杨晓帆带着打扮一新的张欣悦出门了。“晓帆，路上开车慢点儿，有什么事情给张叔来电话。” 房门一关，看着立即跑到厨房里通过窗户向下张望的张国庆。王馨怡冷笑了一声，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跟着一起去啊？” 心里的真实想法被妻子看出来了，张国庆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一个借口解释。“晓帆上午来的时候，车停的地方有点儿窄。我怕他再不小心蹭到了，在上面帮他看着点儿。” “好，你慢慢看。看完了之后，请张副行长辛苦一下，把碗给洗了，厨房收拾一下，谢谢。”看破不说破，还是好夫妻。 张副行长并不是不喜欢洗碗，相反他还比较擅长。但他似乎看出了爱人的打算。“你这是要出门吗？” 张国庆内心在琢磨，她不会是跟着两个孩子一起去看电影吧？ 似乎也看出了丈夫的想法，王馨怡觉得很好笑，还是解释了一下。“我要去基金会，组织开个小会，具体安排一下下一步的工作。” “你还真准备做下去啊？资金的问题解决了？”张国庆一听是这件事情，态度也认真了起来。 本来就是很有意义事情，按照王馨怡的想法，本也想继续做下去。但是当前基金的资金来源是王家、张家两位兄弟提供的。 原来的出发点也是为他们找女儿，现在欣悦也回家了。这个“关爱女孩基金”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就有些不太确定了。 主要是他们有些不好意思，总是感觉是不是做完沧浪的女生免费检查，就暂时停止一下。 王馨怡得意而又开心地对着爱人说：“前几天，我给晓帆打电话的时候，和他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他强烈建议我继续做下去。关于基金的筹集及来源，他会帮我想一个积极稳妥的方案。我的干儿子最好了，他一定能帮到我。” 被寄予希望的杨晓帆，正开车拉着张欣悦去往电影院的道路上。 张欣悦看着杨晓帆熟练地驾驶着车辆，试探地问了一句。“晓帆哥，这个车好开吗？” 杨晓帆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想试试吗？我觉得应该和开船差不多的难度吧！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张欣悦有些跃跃欲试，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晓帆哥，我还是不试了。书上说车祸猛于虎，开车还是很危险的。以后有机会我也会去学车，也想像你一样，自己开车到处转转。” “这个想法可以有！那时候你会觉得我们的祖国很大，很多地方很美，而生活又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凯旋电影院是省城有名的新潮影院，无论排片质量和观赏效果，比老派的红旗电影院要强太多了，也是年轻人看电影的第一选择。 王馨怡推荐他们看的，就是当前热映的米国大片《碟中谍》。由于是工作日的下午，看电影的人并不算太多。 正好有一场马上要开始，杨晓帆买了票，又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就带着张欣悦进了观影室。 杨晓帆对于电影的品味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的。 在他看来，许多系列电影中，第一部往往都是最精彩的。不仅在节奏上紧凑，情节上也更加引人入胜。 这一点在《碟中谍》系列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作为该系列的开山之作，今天看的这部电影不仅是一部普通的动作大片，还融入了丰富的推理和逻辑元素，使得整部电影的层次更加丰富。 电影的节奏快速而紧张，人物众多且各具特色，也使得观众在观影过程中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兴奋和紧张感。 特别汤姆·克鲁斯以其唇红齿白的英俊形象和出色的演技，将角色塑造得栩栩如生，让人难以忘怀。 他那帅气逼人的形象，仿佛从银幕中走出来，让人为之倾倒。而电影中的出色配乐，更是为紧张刺激的情节增添了不少色彩，使得整部电影的观影体验更加完美。 张欣悦这样的经历较少，这部精彩的电影就更让她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看的非常认真。到了紧张关键的时刻，她还会进行一些猜测和评论，入戏很深。 电影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转折，都让张欣悦感到兴奋。每当看到精彩的地方，她都会情不自禁地鼓掌欢呼。 正在电影的高潮处，观影室靠后面的地方突然传出“啪”的一声，仿佛有人被打了一记耳光。 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斥责： “你装什么装，老子花了这么多钱，还不能摸摸了？ 第339章 完全没想到的处置方法 今天看电影的人并不多，因此无论是影院，还是观众都没有严格按照执行对号入座。 即使很少看电影，杨晓帆也知道影院后排座位一般都是情侣专座。 他带着张欣悦就坐到了传说中黄金观影位置。期间他也听到了后排有一些吵吵，但并没有太在意。 但没想到最终还是矛盾激发了，杨晓帆不是喜欢管闲事的性子，也就没太当回事。 可是一不留神，张欣悦突然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后面。 她指着对方就质问起来。“你干什么？怎么一个男人无故打女人，还在公众场所，太过分了！” 那是一个青年，岁数不大，穿着较为时尚，看上去人模狗样，但多少有点流里流气。 见到有人出面帮腔，青年本来很生气，借着屏幕的荧光一看，是一个小美女。 他不怒反喜，嬉笑着说： “小妹妹，我可不是无故打人，我们是谈恋爱呢。中午我请她吃了饭，又给她买礼物，下午这不还请她来看米国大片。可是哥哥想和她亲近一下，她还推三躲四的。这么多毛病，你说她是不是欠打？” 被打的女生还在低声哭泣，闻言小声解释道： “我没有和他谈恋爱。他一直想约我出来玩，天天在单位磨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答应和他看场电影。中午饭我也没怎么吃，礼物我也不没要。还有，他带我来看电影就没安好心，灯一黑就开始动手动脚的。” 张欣悦闻言非常生气，大喊道：“你这是在耍流氓啊？我要报警抓你。” 青年一听哈哈笑了，“我爸是李密，在这里谁敢抓我？既然你心疼她，要不你替她陪陪我吧。你不但长的好看，而且还比她年轻多了。” 说着，一只手就朝张欣悦脸上摸了过来。 这时杨晓帆也已经走了过来，看到此景大喝一声：“住手，你敢？”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张欣悦稍微蹲了一下身，用双手把住青年伸出的手臂，腰一拧双手用力，一个过肩摔将青年重重摔在过道间。 张欣悦对着躺在地上哀嚎的青年，轻蔑地一笑。“就这点儿本事，还想让我陪你？做梦去吧！” 杨晓帆连忙走过来，忙问张欣悦有没有什么事情。 “晓帆哥，我没事。他就是一个臭流氓，调戏女同志，还想欺负我，咱们报警吧！” 这边响声太大，惊动了影院的工作人员，几个保安连忙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一个为首的胖子好像是个小队长，拿着手电。同时对着放映室大喊了一声“开灯。” 灯光瞬间大亮，原来为数不多的几个看电影的人都闻声走了过来看热闹，几对小情侣面红耳赤衣衫不很不好意思，则直接离开走了。 小队长过来后有些气势汹汹，发声质问。“你们干什么呢，敢在凯旋闹事，胆子不小啊？” 杨晓帆连忙出面解释。“几位同志，我们不是闹事，这个青年耍流氓，欺负这位女同志。我妹妹过来制止他，他先动手打人，我们是正当防卫。” 必须要坐实这个青年耍流氓的事实，同时还要避免牵扯到张欣悦。所以只讲青年想打张欣悦，没谈到骚扰她。 毕竟女孩子的名声太重要了，以讹传讹，没事也能整出事儿来了。 但杨晓帆的这个老成细致，似乎却没起到什么用处。 保安小队长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立即着急了起来，连忙小跑了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李少，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啊，这是被谁给欺负了？” 夏天本来穿的衣服又少，水泥地面又比较瓷实。 这个李少被这么摔了一下，感觉全身都疼，似乎骨头都散架了。他咬牙切齿地用手指着张欣悦，恶狠狠地说： “就是这个小娘们打的我，太狠了。你们给我揍她，狠狠地打。” 保安小队长还没有反应过来。 杨晓帆晃了晃手里的电话，直接说：“我已经拨通电话报警了，等着警察来处理吧。希望你们影院能维持好秩序，在场的大家都是见证。” 当小队长跑向青年时，他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有联系。此事恐怕不能善了，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拨了110。 “您好，我报案。在市中区凯旋电影院，有个青年涉嫌调戏并殴打一名女同志。” 听到杨晓帆的这个办案诉说，青年不屑一顾冷笑了几声，在小队长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他原地活动了身体，还跳了两下，确定身上没有骨折，然后轻蔑地说：“你们真是老寿星上吊，嫌活的命长啊！” “本来打你们一顿，让我出出气就得了，还要报警。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次非要把你们关上几天，给你们一点儿教训才是。” 旁边的保安小队长走了过来，附在青年耳边轻声说： “李少，看他们的打扮也不像是寻常人，穿的挺好，还拿着手机，用不用通知一下李总？” “不用了，你们看好了不要让他们跑了就行，明明是她打的我，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验伤，帮我叫救护车。” 李少又想起了一个事，他走到被他打过的女伴身旁，恶狠狠地说： “你一会儿机灵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小心你的工作。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失业，滚出省城。”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和你调调情，还装起来了，打你都是轻的。” 女孩还是掩着脸低声地抽泣，没有回应，一声不吭。 青年又走到张欣悦面前，耀武扬威地说：“你挺厉害，很能打啊，能打有个屁用！如果得不到我的谅解，你至少要被拘留一周。” “不过你要是求求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张欣悦气的牙根痒痒。“你做梦吧，你个臭流氓牛气什么，等一会儿警察来了就把你抓起来。” 由于处于繁华市区，警察出警速度很快。 但警方的处置方法，和张欣悦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李少被医院救护车接走了，而张欣悦因殴打他人，被警方带走了。 第340章 您会看到我们的态度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上一世杨晓帆和公安基本是没有什么交集的。这一世因为协助破案的事情，先后打了不少交道。 但也仅限于机关和一些中级警官，目前看级别最低的也是柳水公安局副局长金令镇。 基层派出所的一些弯弯绕绕，他其实也不是很熟悉。 当看到张欣悦和那位被打女孩，一起被出警公安带走的时候。杨晓帆以为是例行公事，正常询问，也并没有很着急。 问清楚出警单位及地址，他开着车就前往了。 中心街派出所位于省城的中心商业区域，辖区内的各种纠纷、案件非常多。 杨晓帆走进去后，感觉就像进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乌乌央央地到处都是人。各种说话声、争吵声、训斥声此起彼伏。 他态度很好地问了几个正在处理公务的民警，才知道打架归治安办具体负责，地点在二楼。 敲门进入治安办后，杨晓帆终于见到了刚才曾经出警的一个胖公安。 “同志，您好，我妹妹呢？如果问询及笔录做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杨晓帆的态度还是很好。 胖公安正嗑着瓜子，抬眼扒拉了一眼，认出了杨晓帆。毕竟这小伙儿太精神了，看一眼很难忘记。 “暂时是走不了啊，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了新的情况。”胖公安回应了一句。 “您能提示一下吗？这个是我报的警，我当时也在现场，不知道您指的新情况是指的什么？” “你报警的情况，我们没有发现问题。人家是男女朋友谈恋爱，你妹妹过去打扰质问人家，还摔了人家一下。现在人家对方也报案了，而且还有伤，你妹妹的事情有点儿麻烦。” 胖公安还是不紧不慢地态度，但说的话让杨晓帆心里一紧。 他知道那个青年一定是有些背景的，不然当时不可能这么嚣张，还口放狂言。 但公安这么维护，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同志，我当时也在现场，所有的情况我都了解。那个青年打他的女伴，我妹妹过去制止。他还对我妹妹动手，我妹妹才防卫的。影院里很多人都看见了，您调查一下儿就知道了。” 胖公安拍了一下桌子，不悦地说：“胡闹，警察办案还需要你指导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调查，影院的工作人员还有几名观众都证明了这个情况。而且人家有伤，医院都确定了。” “现在是你妹妹在公共场所殴打别人。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要予以拘留和相应的罚款。” 杨晓帆冷冷地看着胖公安，没有回应。 胖公安又仿佛替杨晓帆着想一样。“现在的情况对你们很不利。就连你报案说的被打的女伴，也亲口证明他们就是闹着玩，根本没有被打。” “你妹妹还年轻，但也满了16岁。我觉得你们家属还是要拿出一些态度来。比如到医院去探望一下伤者，主动赔偿一些费用等，争取得到受害者的谅解。这样我们也便于操作，对你妹妹也更好一些。” 胖公安用手敲了一下桌子，“不然你妹妹留了案底，这一辈子可能就完了。” 杨晓帆不怒反笑，朗声说道：“谢谢您的提议，您会看到我们的态度的。” 第341章 内心纷纷感谢这个电话 无法预知的情况，是最让人担心的。 杨晓帆知道此事绝对不能耽搁，他并不了解张欣悦在里面的具体状况。 通过胖公安的态度以及警方当前的处置方案，他知道肯定是有一些他不了解的情况掺杂在里面。 走出派出所大门，杨晓帆想起了王馨怡经常和他说的一句话“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他细细琢磨了一下，觉得此事还是不宜引发太大的波动，而且以那两位老爷子对张欣悦过度宠爱和关注，容易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 王馨怡已经和他说过了。张家、王家找回张欣悦的情况，目前还只是家里的亲人知道，对外并没有声张。 或许两位大佬有更深的考虑。涉及到高层的事情，就没有简单的。 杨晓帆也不敢将此事告诉王馨怡。 他的这位干妈性子太急了，当年大闹省城公安局的情形，现在还在警方内部流传，影响并不好。 但此时也不能耽搁，县官不如现管。对于公安这样强力执法单位，也只能从内部找人进行协调。 杨晓帆经过内心思量，第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省公安厅副厅长徐文才。 上次在海兴县，两人就互留了联系方式。 杨晓帆在京城期间，还曾接到了徐文才的一次电话。徐副厅长非常热情，简要和他说了一下当前对万海生的处理情况，想要交好的态度非常明显。 电话响了半天，但却没人接听。杨晓帆有些烦躁，一不做二不休，便直接拨通了张春来的私人手机。 张春来上午参加完省府半年任务再发动会议后，此刻正在厅里召开党组扩大会，组织传达学习，并重点研究下半年的工作部署。 他正在严厉地讲着话，“对于各地上报的重工业项目，要进一步严格审查。既不能一刀切，更不能全部通过。经济指标很重要，但环保问题、民生问题也不容忽视。绝不能为了眼前，而牺牲长远。” 这个问题，张春来和很多省府高官都有分歧，甚至厅里领导的态度也不相同。 毕竟当前gdp才是衡量干部业绩的唯一指标。要不是张春来资格老，能力强，而且和王长进两人互为犄角，说不定他的分管工作早就要被调整了。 张春来正讲到关键处，只见秘书拿着他的私人手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看到老大不悦的表情，秘书知道有些冒昧，但他也很无辜，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悄声附在耳边报告。 “省长，杨晓帆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 上次在海兴县，秘书也全程见证了寻找张欣悦的过程。知道了杨晓帆在其中起的作用，以及在老大心里的位置。 看看私人手机里备注的名字“晓帆”两字，宛如亲人一样，就知道重要程度了。 他一分钟都没有敢耽搁，通着电话，就直接闯了会议。 听到秘书的汇报，张春来站了起来，接过了手机。他用手和在场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晓帆，我是你张爷爷，什么事啊？” 这个亲切的说法与和蔼的态度，和刚才的生气与发火截然不同，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场挨训的几个处长侥幸，终于可以暂时歇口气。看这情景，一会儿老大回来心情如果不错，估计批的也能轻一些。 他们内心不禁纷纷感谢这个电话。 第342章 人证物证均全判的没错 快乐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会场的人哪里知道，更夸张的还在后面。仅仅过了几分钟，秘书再次走进会议室，和常务副厅长说了一句。 “副厅，省长有急事要去处理一下。让您主持会议，继续组织学习研究。” 不仅列席的处长们好奇，连几位厅领导们也很纳闷。 “工作狂”一样的老大，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会议扔在了一边，有些不可思议。 彻底躲过了一劫的处长们又在开始思考，究竟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张春来在车上的时候，就不断督促司机开的快一些。并通知秘书，让石城市中心区公安分局局长立即赶到中心街派出所。 杨晓帆打完电话之后，就等在了派出所门口。 不一会儿，远远就看到先后来了几辆警车。下来了几个身着警服，佩戴高级警衔的警察，列队在派出所门口站好。 张春来让通知局长来。局长哪里敢一个人来，和政委商量了一下，带着在局的班子成员都来了。 张春来的车到的也很快。车刚停稳，秘书着急下车给首长开门，却见张春来已经自己开门走了下来。 分局局长立即走上前。“报告首长，分局局长李不善带领班子成员，欢迎首长莅临检查指导。” 他自是从电视上看到过张春来的模样，而且省府的小号车牌他也知道。 “慈不掌兵，善不从警。你这个名字和警察这个职业，很应景啊。” 张春来一句话说的李局长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了头，解释道：“首长过奖了！农村里太老实了容易受欺负，家里就给起个这么一个名字。请首长指示。” “没什么指示的，你留下，让其它同志都回去工作吧。我今天不是来检查的，只是看看你们分局管辖的派出所如何断案？” 张春来语气虽然很随意，但里面夹杂的内容却很不简单。 虽然是大热天，李局长却觉得仿佛全身出了一身冷汗。面对一个省委常委即使再随意的讲话，他也没有任何可以推辞的理由和借口。 张春来甚至没有接见局班子成员的想法，向远远站在一旁的杨晓帆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李不善对着政委说了几句。 政委立即安排一名副局长进派出所里负责督导，虽然已经电话通知过了，但还是很不放心。 政委带着其余的班子成员一起给张春来敬了一个礼，就立即乘车走了。 中心街派出所面积不大，也没有专门的接待室。李不善引领着张春来到了一个大的会议室。 张春来一指杨晓帆，对着李不善说。 “他是我一个忘年交，向我报告说在这里蒙受了不白之冤。今天让你过来，就是请你负责审理裁断一下。我没有执法权，只看不说。” “晓帆，你把情况和李局长说一下。” 杨晓帆丝毫不怯场，朗声说道：“李局长，我妹妹见义勇为，我报了警。派出所治安办的同志不查究竟，黑白颠倒。反而认定我妹妹蓄意伤人，请你帮裁决一下。” 李不善一听担心的要命，冷汗又冒了出来。 旁边站立陪同的派出所所长却大声说道：“报告首长，人证物证均全，我们判的没错。” 第343章 你都没有问过我 省城中心区公安派出所的职责非常重要。 既要维护好辖区的安全稳定，打击犯罪，还要处理好与各个单位的通联，维护好与民众的关系， 这个所长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了的。不仅需要深厚的人脉，还要有灵活的头脑，良好的危机处理能力。 但这些却不是他今天敢于当面和一个省级领导叫板的原因。 接到分局通知之后，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了纰漏，快速捋了一遍当前所里负责的案子。 张欣悦的案件立即引起了他的重视。不管真正的情况如何，派出所要摆出的样子，就是严格依照调查情况进行了处置。 保证执法过程的公正公平，才是他能安稳度过这一劫的重点。 听到所长的这个说法，分局局长李不善内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前面杨晓帆给警方戴的帽子太大了。 他严肃地瞪了所长一眼，似乎对他这么突然大声说话表示不瞒。然后笑着问杨晓帆。“这位小同志，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异议都可以直接说出来。” 张春来仍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表态的意思。 杨晓帆比较沉稳，他看向所长。“既然李局长让我提意见，我就想问一下所长所说的人证物证在哪里，又是什么？” 所长也早有准备，立即回答：“人证有很多，有伤者李飞的口供，他的女伴夏雨，还有凯旋电影院的保安。都证明当事人张欣悦将李飞当众进行了背摔。” “现在李飞已经被送到了市中心医院治疗，我们治安办电话和他的主治医生进行了沟通。医院的鉴定结果也是轻伤。” 所长讲的似乎合理合规，刚刚了解了情况的李不善，也觉得似乎警方处理没有问题。 杨晓帆却笑了，他直接问：“此案首先是我报的警，但警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我任何问题。而且我开车跟着警车几乎是前后脚进的派出所。” “我刚进治安办，民警就告诉我，情况已经处理完了。结论是张欣悦殴打他人，要被拘留。这里面似乎根本就没有你说的做那些调查的时间。” “而且冲突发生时正在放映电影，保安们并不在现场，他们的口供有什么用？至于他的女伴，会不会因为受了威胁而向警方提供假供词？你们认真调查她了吗?” 或许杨晓帆讲得这些有些道理，但所长根本不接他的话茬。“你是当事人的哥哥，按照回避原则，我们没有必要问你。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们警方是看证据办案的。” 杨晓帆依旧不卑不亢。“警方办案确实要看证据，可是你讲的这些证据根本就不具有法律效应。” “这件事情本身就有蹊跷，我和妹妹在前排坐着看电影。我妹妹也很喜欢看这个电影。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学生，为什么会到后面去打一个青年？警方办案裁断不考虑这些吗？” 杨晓帆并不是随口胡说，办案动机本身也是需要重点考虑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长有点儿着急了。“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不能靠着猜测办案，更不能无故质疑警方。” 杨晓帆轻描淡写地回应： “你都没有问过我，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 第344章 这事绝对没有完 能当中心区派出所所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欣悦这个案子，所长打眼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更何况涉事的另一方，他也是了解一些情况的。 凯旋集团老总李密的小儿子李飞，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这样的纨绔子弟被一个少女学生打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都不用问，就知道手下治安办的这些家伙，肯定没好好调查。说不定还收受好处了，直接就胡乱处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咬牙说派出所调查的没有问题。 这样能力上虽然可能会被质疑不够、态度不认真，但乌纱帽应该还有可能保得住。 因此听到杨晓帆说的话，所长非但没有生气或者意外，反而面带微笑。 “我们警察办案最看重证据了。你能证明事情真相，当然是最好了，请你提供一下。如果我们办案处理有问题，一定及时予以纠正。” 对突发的这个情况，李不善却有一丝吃惊。 对他来说，案子办的如何并不重要。能让省长满意，不生气牵连到他才是最好的。 他看着杨晓帆，面带微笑鼓励地说：“小同志，你有什么证据和线索，大胆地讲出来。我在这里为你做主。警方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杨晓帆知道这两个都是警界老油条，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他请张春来来，也不是找警方的问题，他没那个闲心。 当务之急是带着张欣悦离开，而且张春来也不适合在此地久待。 杨晓帆拿出手机，简单操作了一下，播放了一段录音。 李飞那嚣张的声音立即播放了出来，非常清晰。 当播放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和你调调情，还装起来了，打你都是轻的”的时候时，所长开始身体发抖了，李不善也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后面李飞挑衅威胁张欣悦的时候，张春来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铁青。 这就是杨晓帆留的后手。 当他听到青年口出狂言、保安一味偏颇的时候，就多一个心眼。他趁别人没注意，悄悄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将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这也是他领先这个时代的一个下意识技能。但没有张春来在场，他是绝对不敢拿出来的。 “我妹妹是正当防卫，现场看电影的很多人都可以证明。这就是那个李飞所谓受了轻伤之后，在现场的挑衅及威胁。他还四处走动，非常嚣张，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所长连忙解释道：“这个情况我们确实没有掌握，可能是手下人大意了，我们一定会再进行认真调查。” 杨晓帆根本不给他面子和表现的机会。 “我觉得警方需要调查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会始终保留着追究的权利。但现在请立即把我妹妹带出来。我要带她离开。” 目送着杨晓帆和张欣悦上了省长张春来的专车，特别两个少年一男一女还和张春来一起坐到了车的后座。 李不善身上的冷汗依旧呼呼直冒，虽然张春来一句话没说，但他知道。 这事绝对没有完。 第345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张欣悦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担心，看起来依旧很平静很沉稳。 面对着张春来的寒暄问暖，她只是很不好意思地说：“爷爷，是我冲动了，给你添麻烦了。” 孙女的懂事与善良，让张春来既欣慰又心疼。 “宝贝孙女，你做的没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对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问题爷爷都能给你撑起来。” 张欣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我还是冲动了，我不该打人的，但我也没想到那个女生居然会说假话。” 她的情绪有些不高，大城市的一切似乎和她在渔家见到的都不一样。 渔家的确重男轻女，但也没有男人冲动打女人的，即使是对自己的婆娘。 女人虽然地位低一些，但也很有骨子，这种事情不会说假话。 张春来一下有些语塞，他不想教育孩子“人心叵测，尔虞我诈”，也不愿意讲“成年人更看重自己的利益”，但他也不能说打人就是对的。 杨晓帆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接着说了一句：“欣悦妹妹，你不是打人啊，就是正当防卫。法律也是支持你的。而且你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质疑自己的正义。” 张春来眼睛一亮，这个角度说的好。“对啊，宝贝孙女。你晓帆哥哥是高材生，他说的肯定没错。爷爷也觉得你是对的。” 其实无论是张春来，还是杨晓帆都感觉。张欣悦防卫多少是有些过当的。这样的背摔很容易把人摔出问题的，但此刻他们更关注的是张欣悦的心理状态和个人情绪。 杨晓帆岔开这个话题，问了一句。“欣悦，我看你似乎会武术，你练过武吗？” “沧浪是武术之乡，很多人从小就开始练武的，我们渔家更是较为普及。其实，我背摔他的时候有过卸力，不然他会骨折的。” 张春来终于找到了安慰点。“我就知道宝贝孙女是有数的，那这事咱们从头到尾都没问题。” “晓帆，你给你张叔打个电话，就说晚上和欣悦去我那里吃饭，让他们也过来吧。” 张春来一看时间，索性单位也不回了，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他的省委小楼。 张欣悦现在是张家、王家两家的绝对的团宠。 一到张家立即被慈祥而又和蔼的张奶奶拉到了楼上卧室唠嗑。而从小缺少女性长辈关怀的张欣悦，也非常喜欢这种关怀。 带着杨晓帆走进书房，张春来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现在基层公安的这种不作为、乱作为、瞎作为看来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你是不是好奇，今天我为什么没有发火，甚至提出要求？” 杨晓帆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且我知道您肯定有长远的筹划，同时今天也不适合大张旗鼓。” 张春来叹了一口气。“是啊，其实高层有很多问题比较敏感。有些人不琢磨事情，总是琢磨人。” “当年你王姨为了寻找孩子，打着领导旗号动用了大量警力。因这事情，你王爷爷都在省常委会上做了自我批评。”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第346章 你真的也这样认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句话指的也并非仅仅是普通人。即使是王长进、张春来这样的省级高官，也需要受到很多约束和制约的。 既有工作上的明争暗斗，也有职务晋升时的刀光剑影，更有很多人暗地里的虎视眈眈。 杨晓帆心思玲珑，一点就透。“张爷爷，王姨说找回欣悦的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公布，也是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了。” 张春来看了一眼楼上，仿佛注视着自己的宝贝孙女一样。他有些替孩子委屈，也有些替自己感叹。 “是啊，关于找孩子这个事情，动静不整大了找不到。整大了又容易引起很多是非，确实不好相与。 “今天派出所这个情况也是这样，如果不是你提前有准备进行了录音有切实的证据，他们一定会坚持处理过程无误。即使我出面让他们重新调查强行把欣悦带走，估计后面也要折腾出一些复杂的事情。” “但现在一切都有利于我们，进退即可，主动权在手，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张春来看着杨晓帆，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目光。他是真没有想到对方这样小小的年纪，心思竟这般沉稳睿智。 但接下来他又有些无奈地继续说：“因此，欣悦回来后，我和你王爷爷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暂时保密，等过两年我们都退了就好了。这样也能让欣悦安心上几年学，也很好。” 想起后世论坛里百层楼贴的感慨缅怀，回忆起前世正和省笼罩全省的雾霾污染，看着眼前这位睿智的老人，杨晓帆忍不住说了一句。 “张爷爷，您不能退啊。这一方经济这一片水土，还需要您把关定向、运筹帷幄！” 杨晓帆的这句话说到了张春来的痛处，他也没能避免地，对着杨晓帆发了些牢骚。 “做事谈何容易啊，现在全国上下都讲gdp指标，一切用数字说话，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上上下下所有领导都一门心思搞大项目、做大工业。” “我上半年主持驳回了下面几个地市开设大型钢铁厂的立项，今天上午省府会议还遭到了一些领导的暗讽和挑刺呢！” 说完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对了。 内心也有些奇怪，以他的城府和心性。怎么会和一个少年讲这些东西呢？ 即使对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少年，对这样应该也是不懂不明白的。 杨晓帆的回复却比他想的，来的更快而且态度更为坚决。 “张爷爷，您的坚持是对的，我相信历史也会铭记这一点。我们国家应该是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 “当前欧洲英村的环境污染，已经严重影响了正常生活。就是他们前期盲目进行工业革命的结果。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张春来非常吃惊，不禁抬头认真看了一眼这个少年。 他和李不善说这是他的忘年之交，当时只是随口找个理由搪塞，没想到是真的得到了思想高度的认同。 他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你真的也这样认为的？” 第347章 人向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涉及到大事要事，杨晓帆从来都是毫不掩饰，非常直接。杨晓帆目光坚定，信心坚定，沉声说道： “是的，张爷爷。您的考虑非常长远而且有意义。正和省本来冬天就要全省供暖，矿产开采企业也多，已经有了不少污染较为严重的企业。未来我们还要承接京城外迁的一些大型企业，其中很多也都是污染行业。” “如果我们自己本省再一味大兴工业，大炼钢铁，那么未来我们省的空气质量一定会变得很差，或许就像现在的英村一样，呼吸都变得非常困难。” “那个时候，我们还要花很大的气力、很多费用去做环保工作。但破坏起来容易，恢复确实很难，绝对是得不偿失、过犹不及的。” 张春来细细揣摩杨晓帆话中的意思。 感觉他讲得一切似乎都很有逻辑，非常合理。一个个场景一幕幕状况，似乎就像放电影一样真实而又具体。 现在为了发展不惜代价，污染了空气。将来再为了整治污染，还需要实施环保，费时费力。 他不禁脱口而出：“那样，我们岂不是成了历史的罪人？” 人人都当英雄，特别是一些位高权重的领导。 但很多人做着做着，就忘记了初心，违背了初衷，或者触犯了法律，或者违背了常识，成为了历史的罪人。 张春来越想越害怕，关于京城大型企业外迁的情况。他是知道一些的。 在他这个位置，接触的信息和敏锐的感觉，远比常人要多很多。他又问道： “你是怎么判断出，京城未来要向我们省大量外迁一些大型企业的？” 杨晓帆回答的则是非常坦率，没有丝毫掩饰。 接下来，他还要和张春来谈很多情况，甚至一些重点工作。只有证明了自己见识和能力，这样才能获得平等对话的资格，而不是仅仅靠关系远近和亲疏有别。 杨晓帆内心思量了一下措辞，朗声说道： “因为这是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必然。京城作为政治、经济、文明中心，以后必将是超级大城市。人会越来越多，住房会越来越紧张，交通会越来拥挤。” “而一些原有的大型企业不仅污染大、噪音强、脏乱差，破旧厂房影响市容，更关键是他们占了大量价值连城、寸土寸金的土地。” “只有把他们迁走了，空出了大量的土地。无论是建商场繁荣经济，还是修建住宅安居并提升房价，大力振兴京城经济的这盘大棋才能下活。” 张春来即使再高看杨晓帆，此刻也不禁大吃一惊。 以他的见识，自是能判断出这几句的能量，以及里面蕴含的深邃。 杨晓帆继续讲道：“迁移大型企业，本也是费心费力之事，需要大动干戈，耗时耗力，甚至费用很高。加上为了减轻人员迁移的压力、设备运输阻力等各方面因素，那么目的地就只有我们正和省。” 这一点也非常容易推断并且理解。 京城人本就就感觉自我非常良好，外迁就已经很难了。你让他们再去太远的地方，阻力一定会是非常之大！ 毕竟人向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第348章 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人才莫问出处，有志不在年高！ 经过短短的几次接触，杨晓帆已经用他的优异表现，彻底征服了副省级高官张春来。 甚至在他的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少年的智慧和见识。比他手下的很多处长都不知道要强多少。 “晓帆，对于如何进一步搞好咱们省的经济，你是不是有一些自己的建议或者意见，可以大胆地说说。” 张春来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此刻已经是无关年龄和级别了。 杨晓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但他首先还是一如既往地表明了自己的谦虚态度。 “张爷爷，您过奖了，建议以及意见都谈不上。确实经过认真思考，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另外还觉得当前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正好今天和您好好汇报一下，供您参考，也请您指教一下。” 张春来点了点头，他拿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口茶。然后正襟坐好，非常慎重地看着杨晓帆，已然完全是平等交流的姿态。 杨晓帆也不再藏拙，直接说道： “因为各种原因，咱们正和省一直是农业大省，而且历史古迹很多，又紧靠京城、津门两大重要城市群，地理位置重要。这都是我们的优势和实际。” 张春来点了一下头，这个开头让他很满意，认识还是比较到位。 “因此农产品需求旺盛，交通发达，人力资源雄厚。关于进一步搞活经济，我觉得要重点向农业、旅游业、轻工业这三个方向，下大力气努力发展。” 听到这里，张春来反而笑了，觉得年轻人考虑问题似乎还是简单了一些。 “你说的很对，这三个方面的产业确实都很不错。我们也曾研究过，既环保而且也比较适合我们省实际。但存在的问题也很明显，那就是前期投入太大，产出利润低，而且成效缓慢。” 这话张春来还是说得轻了一些，其实这三个产业对拉动指标都很难。特别关于旅游这方面的，省发展委做了很多规划，甚至都选好了一些突出而重要的景点。 最后都没有得以实施。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没有多余的钱搞。 现在政府经费太紧张了，一分一毫都要用到刀刃上。甚至很多领导觉得，就算旅游搞好了也没多大亮点，来钱也太慢太少。 现在的老百姓没啥闲钱，哪有精力和实力旅游啊。意义真的不大。 杨晓帆却胸有成竹，笑着解释道：“现在没有钱运作，这没有关系啊。我说了还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先参与一下，有实力了然后再运作。” 张春来这才意识到，杨晓帆刚才的讲话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伏笔。 果然这个少年的想法没有那么简单，不会让他失望，他笑着问道：“非常好的机会，听你的意思看来是可以赚钱甚至赚大钱的，你说说看？” 杨晓帆的答案言简意赅，只有仅仅三个字。 “卖石油。” 但就这三个华夏字，却直接让张春来傻眼了。 听着很清楚，字面意思也懂，但就是不明白讲的是什么意思。 第349章 被交易之神附体 英村老牌贵族亨利一手抽着一支昂贵的古巴雪茄，一手端着一杯上好的法兰西红酒，正悠闲自在地躺在老板椅上。 不过他现在待的地方，并不是他最喜欢的书房。或者说他现在最喜欢的地方，已经不是那个书房了。 这里是和杨晓帆一起投资成立科技公司的绝密交易室。亨利惬意而又开心地看着一帮年轻的操盘手在努力工作。 那一声声敲打键盘的声音宛如金币一样动听，意味着财富的逐步增加。 但这些还是次要的，更关键是所有操盘手对亨利那敬畏一样的姿态，崇拜的目光，恭维的言语，让他的荣誉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的老板，您简直太棒了！” “大boss，您的判断就和贝克汉姆的传球一样准确。” “老板，您就和上帝一样伟大。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将永远追随您。” “这种胜利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金融期货市场，做对了方向，那简直是比抢钱的效率都要高很多倍。 而亨利让这些操盘手们敬佩的指令，比杨晓帆对着张省长说的三个字还少一个字，只有两个。 “做空！” 操盘手队伍刚刚组建完毕的时候，虽然充分借鉴了杨晓帆的意见，大部分找的较为靠谱的年轻人。 亨利还是安排聘请了两个经验丰富一些的老操盘手，准备让他们负责带队，压压阵。 但让他非常意外的是。当人员、资金、设备全部准备妥当后，亨利说出目标及操作思路后，却遭到了两名老操盘手的一致反对。 岁数大一些的瘦高个操盘手先提出了意见，虽然较为婉转。 “老板，我们是专业操盘手。期货市场变化莫测，我们要根据市场的选择，顺势而为，怎么赚钱怎么操作。哪里能按照您这样的个人想法，只单边做空呢？” “欧，是啊亲爱的boss。您既然聘请了我们，就要相信我们的专业技能，我已经连续三年收益率在20%以上了。” 说这话的时候，另一个大胡子操盘手很是骄傲。 “您可能不了解，在期货交易市场里，我这样的成绩是非常难得的。如果全部按照您的意见操盘，会影响我的业绩排名。” 老亨利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脾气好坏要看对谁。听到两个人的反驳意见，他不怒反笑。 “你们两个可以走了，是的你们被解雇了。但我会给你一个星期的酬劳，毕竟你们为我工作了一天。还有就是你们必须要管住自己的嘴。” 老亨利虽然很喜欢华夏历史，但还没有熟悉到了解孙武练兵“斩杀二妃”这一经典故事。 但他的这一举动，却异曲同工，牢牢奠定了独断乾纲的地位，绝对控制了话语权。 “做空一切资源矿产期货。”期货市场开盘交易后，老亨利有些颤抖地下达了这一指令。 不管哪个行当，新人都很不容易。年轻的操盘手们找到这样的大客户也很珍惜。 人家是老板，人家的资金，说啥就是啥，反正给发工资就行。 渐渐他们觉得不对了，这胜率也太高了。连续几天赚钱犹如用刀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仿佛被交易之神附体！ 第350章 最近的父爱有点儿少 在金融投资中，期货市场因为杠杆最大、波动最多，永远是最灵敏的。 这里面自然也不排除存在内部交易的问题。 杨晓帆记得是英村出台限制工业的具体政策的时间节点，大约是7月底。 所以他让老亨利开始进场交易，是慢慢建仓逐步建立空头尺寸。 但政府具体筹划以及运作是需要时间的，还要履行很多相关程序，消息的泄露自然难以避免。 期货市场的定价权归根到底还是要靠现货价格。得到了确切消息的资本嗅到了难得机遇，集中了大量的现金也开始放手慢慢做空。 之所以那两个老操盘手都质疑老亨利，就是因为在当前英村的期货市场上，几乎所有矿产资源品种基本都是多头趋势。 逆势操盘一般确实是很危险的，几乎可能是一下就出现大幅亏损。 但所有的多头到了顶部也会转势，慢慢成为空头。所有的空头趋势，自然也是从多头趋势转化来的。 宛如现在华夏的大a股票市场，经过了几年的沉淀，慢慢走出了多头趋势。但刚开始的时候，投资者是不相信也不敢信的。等信的时候，位置已经很高了。 老亨利的入场时机是最好的，所有的品种大部分仓位都基本建在了转折点。 当前的操作策略是，大部分仓位不动。部分机动仓位杀跌就平仓，拉高就放空，收益率真的很惊人。 做了大半辈子实业的老亨利被这个利润震惊的无以伦比。和这样赚钱速度相比，他引以为傲的实业基本就是老牛车了。 不但走的慢，还一步三回头。 绝密的交易室对待宝贝女儿瑞贝斯，自然是不设防的。瑞贝斯摇曳多姿地走了进来。 她今天的着装非常时尚，而且很性感，打扮的很漂亮。女为悦己者容，她今天要去机场接她的心上人高思源。 小高同志回京城总部述职以及培训已经结束，今天就要落地英村伦敦国际机场。 “亲爱的爸爸，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瑞贝斯有些哀怨，老爷子一头扎到了这个新公司，吃住都在这里。不但原来的集团不去了，连家也不回了。 “欧，瑞贝斯，您今天打扮的很美丽啊，是要去参加什么聚会吗？记住一定不要泄露我的消息，有人问，就说我近期身体不适。”老亨利看见女儿，还是很开心的。但最关心的还是要保守交易期货这个秘密。 “爸爸，哪里有什么聚会。今天小高回来，说好我们要一起吃饭的。他还给你带了礼物，是你最喜欢吃的华夏菜。听说还有京城烤鸭。” 老亨利很喜欢吃京城烤鸭，每次高思源回来都给他带两只。 现在虽然还没有真空包装。但为了讨好未来的老丈人，高思源还是想了一些办法，用冰块冷冻一下进行运输。 再加热烤鸭的味道会差一些，但也很好吃。 “聚会我就不参加了，记住保密啊。”老亨利仍然是心不在焉。 “爸爸，你答应过我一起吃午餐的啊！”瑞贝斯开始撒娇了。 因为她突然觉得，最近的父爱有点儿少。 第351章 爸爸一定是疯了 女婿有什么好的，哪有赚钱香啊！ 更何况还不一定能最终成为女婿呢，虽然女儿现在很喜欢他。 还有就是亨利有一件事情，任何人不都知道。甚至连他现在最信任的杨晓帆，他都没有敢讲。 当他开始组织操作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开始盈利。他就敏锐地发现了这可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当时问了自己操盘手团队新任负责人约翰：“小伙子，你怎么看这个行情？” 约翰也是新人，只不过比别人稍微多干了一年多而已。他火线被提拔，酬金大涨，正是兴奋的时候。 被老板问到行情，他第一反应是那两个被辞退的倒霉鬼。他违心地说道： “老板，我觉得你的判断是对。其实期货交易赚钱没有那么容易。我们今天现在的操作胜率几乎是100%，这么高的胜率，就说明行情可能要转折了。” 行业人士的专业就在于这里，即使说着违心的话，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 老亨利心一狠，赌性大发。他把自己能动用的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入了进来，专门开设了一个私人个人账户，由约翰具体负责。 这个私人账户的钱，比新公司的资金量要大太多了。 可以说老亨利的大半个家底，都投入到这次期货交易上来了。 不成功，就完蛋。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情，可以让他离开这个交易室了。他甚至都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找女人了。 “瑞贝斯，爸爸在工作。这对于我们家族是非常重要的，你要理解。你们年轻人可以去享受。” 瑞贝斯通过博彩赚钱之后，很是开心，对杨晓帆也是存有一丝感激之情的，内心也很佩服他。 但和高思源的几次聊天中，发现心上人的情绪不是很高。 在她的追问下，才知道了高思源还在后怕上次的博彩。因为差点把三个好朋友坑了，而对于杨晓帆又觉得欠了很大的人情不好偿还，对杨晓帆更是赞不绝口。 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都被杨晓帆给迷晕了，瑞贝斯内心是不平衡的。她又开始上头了，说道： “爸爸，集团下面那么多矿产工厂。你好久都没去过了，那才是家族的基本啊！这种交易和赌博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一个那么年轻的人说的话，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呢？” 老亨利还在计算当前的盈利以及交易计划，听到女儿的问话。下意识回答道： “你说那些工厂啊？我已经安排全部停工了，暂时检修机器，封存矿源，大部分工人已经辞退了。” 这也是杨晓帆的一个建议。原因也很简单，既然下一步没有了市场需求，生产本身就是亏损的。暂时停产，努力将库存资源全部卖出，度过这一场矿业浩劫再说。 作为集团公主，瑞贝斯在集团也有兼职位置还不低。但她其实根本一点儿都不关心那个生意。 作为美女名媛，天天穿的华贵美丽，哪里能去那么脏乱差的地方。 她只不过拿出来刺激并挤兑一下老亨利，却得到了这样的惊人消息。 “爸爸，你一定是疯了！我们亨利家族的工厂，即使在二战期间，都没有停工过。” 第352章 担心觉得他们是骗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亨利以前觉得女儿能力还不错。虽然他没有儿子，但这份家业应该也能传承下去。 但最近一段时间，他越来越觉得女儿不但情绪化比较严重，心胸不够开阔，似乎智力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他很严肃地对着女儿说： “瑞贝斯，战争原本就是工业的狂欢。我们家族为了国家实施的伟大战争，源源不断地提供资源和力量。” “这是曾经受到皇室表彰的，也是你现在可以跻身上流社会的依托。我不认为你可以如此轻佻地谈论这个事情。” “现在请你离开我的交易室，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瑞贝斯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言重了，本想道歉。但面对父亲的批评，她又觉得很委屈，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老亨利有点头疼。他在想自己这个大号看样子指望有点儿悬，那么自己抓紧时间再生一个，来不来得及呢？ 这个时候，管家拿着一部手机走了进来。 “先生，杨先生的电话。” 为了能够确保随时和杨晓帆联系上，亨利专门准备了一部新手机，只和杨晓帆单线联系。 并且现在能接触到这部手机的只有他和他最信任的管家。 “欧，亲爱的杨，接到你的电话非常荣幸。我正准备收盘后和你电话交流一下。” 老亨利的不快立即扔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在他的心中，杨晓帆都不仅仅是财神爷那么简单了，宛如华夏小说里的高人。 一个可以改变他命运的人。 仍然坐在张春来书房里的杨晓帆，是当着张春来的面打的这个电话。 虽然他把详细计划都告诉了张春来，但张春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杨晓帆对此也理解，毕竟这个计划过于逆天，说是天方夜谭都不为过。 好在他都提前预判到了，还留有一定的后手。 “亨利先生，您现在在公司交易室吗？” “是的你放心，我不会松懈的，一定严格盯着。每天会定时给你报告收益。”亨利非常正式地保证。 杨晓帆有些无语，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亨利先生，您没必要天天盯着了，这个行情时间不会短的。” 交易中最重要的就是趋势，特别一旦扭转，形成新的趋势，时间是很长的。 “那太好了，听到你这么说我太高兴了。不过我真的喜欢待在这里。你也知道，我岁数大了没有其它什么爱好的。” 亨利说完，抽了一口雪茄，又喝了一口红酒，心里还想着一个女人。 “亨利先生，我前几天和你说的在华夏成立公司的事情，可以提上议程了。请您近期派一名得力人员带着有关手续和前期运作资金，尽快来华夏一趟。” 说完之后，觉得似乎不够礼貌，杨晓帆又补充了一句。“亨利先生，如果您时间方便，我热情邀请您来华夏转转。” “杨，没问题的，我会带着瑞贝斯一起去的。华夏是我们家族的福地，相信我一定会大有收获。” “热烈欢迎，亨利先生还有一个情况，麻烦请您通过驻华使馆转一下相关事宜。” 没办法，杨晓帆担心正和省觉得他们是骗子。 第353章 我也有一个条件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会觉得十分敬畏。 看着杨晓帆熟练地用英语通过手机和对方沟通交流，又想想刚才他说的惊天赚钱大计划。 坐在一旁的省级高官张春来突然觉得，自己以往自己以为的见多识广，实在是有些可笑。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一代更比一代强！ 杨晓帆通话之后，关掉手机，笑着对张春来说： “张爷爷，我已经和英村的亨利爵士联系好了。他近期会带着投资团队来我省进行实地考察了解，并且按照我刚才和您说的计划，进行相应投资运作。” 张春来很是迟疑，他还是有些担心，连忙问了一句：“晓帆，这个亨利爵士在英村具体是做什么的，靠谱吗？” 杨晓帆也了解他的顾虑，坦率地说道： “我是通过京城几个军方朋友认识的这位亨利爵士。其中一位朋友现在是新华社驻英村记者，正在和亨利的女儿谈恋爱。” “第一次和他接触，是缘于一场足彩博彩。我通过数学模型分析判断，得出了一场重要比赛的大概率结果。我帮他改变了投注结果，赚了一笔快钱。” “他是做矿业资源的，当前在英村遇到了很多困难。关于他的行业分析，我也提了一些想法，他觉得很有帮助。我就建议他来华夏进行投资，这里的巨龙即将腾飞，正是非常好的时机。他很感兴趣。……” 杨晓帆简要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其中有些是真实的，有些就模糊了一些。 当然最让张春来安心的还是最后的表态。 “张爷爷，我已经和亨利爵士说了。他会通过驻华使馆正式通知我们省发展委，所有资金也会通过我们央行进行运作，这您都可以放心。” 前面讲的内容让张春来目瞪口呆，竟然还可以这样操作。但最后这句话说的则让他心花怒放。 当前全国上下都十分重视外商投资。既可以赚取外汇，还可以拉动当地经济，更能提升gdp指标，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情。 张春来兴奋地站了起来，开始在书房里踱步走了起来。 “晓帆，这样就太好了。我们省今年的投资、立项以及几个重要指标都还没有完成。如果亨利爵士能够按照你说的方案进行投资，一切都可以解决，你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长者都站了起来，杨晓帆自然也不能再坐着了。他也起身，微笑着说了一句话。 “张爷爷，这个忙我是帮定了。投资肯定没有问题，而且我说的这个计划也非常具有可行性和操作性。预计很快就可以着手实施。” 想到杨晓帆描述的那个宏大计划，如果成功了将是多么地震撼。 张春来的心情十分激荡，好久不曾出现过的一种豪情满怀再次出现在了心中。 他看着杨晓帆，笑着说：“晓帆，我准备聘请你担任我们发展委的经济顾问，如何啊？” 杨晓帆连忙婉言谢绝，他本身就不想要这样的名声和功劳。 但他也表了态：“张爷爷，经济顾问就不用了。你有什么指示与安排，我都会照办，并认真落实。”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您能答应。” 第354章 想和你们说说我的建议 不管什么级别的老年人，晚饭一般都是比较简单的。 因为时间对所有的人都是公平的，并不会因为你的职务高、位置重要，而优待你的身体，特别是肠胃。 张春来和老伴张奶奶两人的晚饭，一般就是喝点稀饭，再加上吃点地瓜芋头玉米之类的粗粮。 但今天不同，儿子媳妇还有两个孩子都一起在家吃饭。张奶奶早就吩咐保姆阿姨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 饭桌上，最开心的就是张奶奶。 吃饭的时候，她都要拉着张欣悦的小手。还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生怕她吃不饱。 她从内心中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命运坎坷是一方面，还有就是非常懂事听话，和老年人说话都一点儿没有不耐烦。 她是无法想象就在今天下午，这个丫头刚刚背摔了一个年轻的大小伙子。 张欣悦看到父母来了，轻声打过招呼之后，内心多少有点儿心虚。本能一样地也紧紧挨着张奶奶，让王馨怡很是纳闷，并开始反思。 “怎么我陪了她这么多天，对我也没有这么亲昵，和她奶奶感情反而这么好？” 张国庆很聪明的，善于察言观色。他来了之后就发现父亲张春来有些不太对劲。 通过眼神可以看得出，很是兴奋还有一丝激动，多多少少还带有一丝纠结。 睿智如父亲这样，地位如此之高，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动容呢？ 桌上的几个人里，反而就杨晓帆最为洒脱。他对待美食是非常认真的。 喜欢做饭的人，都很珍惜粮食。一饭一粥当思来之不易。他吃的很认真，也很尽兴。 夹菜间隙，张春来看了一眼杨晓帆，见他吃的这么带劲，内心也不禁苦笑了一声。 这个孩子放完了一个又一个炸弹，他自己和没事人似的。 少年最后说出的那个请求，此刻还紧紧牵动着他的心。 “张爷爷，为了咱们正和省的健康科学发展，请求您不要主动申请退休。而且即将运作的这个事情如果办成了，功绩足可以让你再进一步。正和省还有人民都需要你。” 字字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事事皆为公心，满腔热忱。 一场愉快但各怀心思的晚宴过后，张奶奶主要让张欣悦陪着她出去散散步转一转。 这既是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张春来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今天聚在一起机会难得，张春来还是想和儿子媳妇讲一讲。 孩子找回来了，还是要多关心关注一下，及时沟通了解，特别是她的心理健康状况。 毕竟张欣悦今天动手打了人， 而再次让张春来意外的是，当他在书房像平时主持会议一样，象征性询问大家有没有想说的时候。 杨晓帆又发言了，依旧是很有礼貌。 “张爷爷，张叔王姨。今天上午我和欣悦好好谈了谈，聊的还算比较投机，初步摸清了她的真实想法。” “还有经过下午的事情。我也认真考虑了一下，想和你们说说我的建议。” 第355章 很难理解并接受的 母亲的心本来就较为柔弱，更何况还是一个刚刚找回女儿的母亲。 听到杨晓帆这么一说，王馨怡的心一下被吊了起来。 她下午在慈善基金公司接到丈夫电话，说晚上要到这边吃饭时，就有了异样的感觉。 晚饭的时候又觉得女儿神态不对，似乎总觉得欣悦有点不敢看她。 她立即着急了，直接插嘴打断。“下午发生了什么事了，欣悦怎么了？” 杨晓帆正要往下讲，突然被打断了，他没想到王姨这么敏感。他原本想在下面的话语中提提。没办法，只能简要和王馨怡说了一下。 毕竟王姨的可是性子很急的。 但这次王馨怡却没有以往那么义愤填膺，而是睁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欣悦看着文文静静的，居然会武术。一下就把一个男人给背摔了，没有给他摔坏吧？” 听到王馨怡用文文静静来形容张欣悦，想起单人独船闯荡大海威风凛凛的渔家小公主，杨晓帆有些恍惚。 在家里，张春来也就没有再一味维护张欣怡了。 “丫头经历事少，比较质朴相对单纯容易冲动，考虑问题比较简单。如果不是晓帆机灵有准备用手机录了音。倘若对方咬牙说是情侣闹别扭，而她打了人。就算是正当防护，也是过当了。” 他想说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让儿子媳妇能够重视起来。 王馨怡惊讶过女儿的武术之后，护犊子的性格又显示了出来。“打了一个流氓，说破天也没啥。” 内心却很放松了不少，女儿打了人有点怕自己是对的，说明把她这个妈妈放在心上了。 当公公的自然不方便说媳妇太多，也就歇了心思，对杨晓帆说：“晓帆，你继续说吧。” 杨晓帆知道时间很紧张，而这个事情又比较关键，就言简意赅地直接说了自己的意见。 “欣悦很聪颖，早就有自己的职业规划。现在一切都调整了，她暂时有些迷茫也是正常的。” 这个提前的判断也得到了几位家长的认同。 “但当前我们给她设定的几个方向，她都不是很喜欢。” 杨晓帆才说了一句，王馨怡又插嘴了。 “晓帆，她一直待在乡下对这些情况并不了解。我们的建议也是先上高中，慢慢再进行筹划。毕竟还有三年呢，说不定会慢慢有喜欢的专业方向。” 王馨怡说的确实没错，但这是普通人的想法。 对于杨晓帆、张欣悦这样智商的人来说，没有目标是很难有奋斗的动力。 杨晓帆说：“王姨，欣悦考虑的很清楚。她是经过认真思考，确实不喜欢这几个职业。而且对她来说，再上三年高中，太浪费时间了。” 张春来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睛一亮，立即问了一句：“晓帆，欣悦现在的知识结构如何，到了什么水平？” 杨晓帆也不隐瞒。“高一的知识她都自学过了，高二也学了一半。她的英语相对较弱一些，数理化很强。如果明年参加高考，我估计上重点线肯定没问题。” 这个情况直接把张国庆、王欣怡给炸懵了。 毕竟他们虽然不是学渣，但也绝对不是学霸。 对这种事情是很难理解并接受的。 第356章 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屡屡给人惊喜。 似乎最近已经成了杨晓帆的标签。但这个消息还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因为这次的主角是他们的孩子。 王馨怡兴奋地说道：“晓帆，欣悦自学的这么好吗？英语好办啊，我找专门的老师给她补课培训，一定能补强。如果她再学三年，要不学两年也行，是不是也可以和你一样上华清了？” 让自己的孩子上华清、京大，似乎是华夏每个父母最大的心愿。 至于学什么专业以后干什么，他们可能不知道。但进入最好的大学，和最优秀的孩子同行，就是最好的。 张春来也有点儿小兴奋，果然不愧是最像他的孙女，这个学习智商太高了。 张国庆相对还冷静一些，他不是不相信女儿。他隐隐约约有些担忧。 女儿似乎很有自己的主见。 这些情况他和王馨怡根本都不知道，还真的以为她在老老实实复习初中课程，准备迎接入学考试。 反常必为妖啊！ 面对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杨晓帆也没办法，只能交底，虽然结果可能会让他们失望。 “我也这样邀请她了。但欣悦对于华清、京大都没有兴趣。她说不想研究什么科学做什么项目，也不愿意干一成不变、墨守成规的工作。” 现场的气氛一下有些变冷了，是那种狂喜之后的失落。 张春来心态还是最好最稳，虽然今天一天被这两个孩子折腾的要命。 “晓帆，她想做什么呢？她说过她喜欢大海。我建议她可以学习海洋生物，这个也是以后很好的发展方向。” 杨晓帆不想打击他，但也没有办法，事实如此。“欣悦其实喜动不喜静，对于研究即使是海洋，她也说她真的没有兴趣。” 张国庆似乎猜到了什么，说了一句。“晓帆，都不是外人。你肯定有想法了，你就直接说吧！” 三个人的眼睛都看着杨晓帆，目光很热烈而又灼灼。他们很好奇杨晓帆能说出什么样意见。 杨晓帆依旧不慌不忙，十分沉稳。 “经过和欣悦充分交流，综合衡量。我觉得她很适合参军入伍。既然喜欢大海，就送她去海军。”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回女儿，不能让她参军入伍。”第一个反对的，果然是王馨怡。 参军入伍，就意味着离开家乡聚少离多。失去了女儿十几年，她以后恨不得天天守在女儿身边，哪里能舍得。 张国庆没有说话，心里在琢磨这里面的要害利弊。 张春来倒是觉得这个思路很新颖，他问道：“晓帆，说说你的理由。” 杨晓帆抛出了一个炸弹，自然要给大家一个解释。 “欣悦毕竟是在海边生活的，她内心中从小就热爱大海，喜欢征服大海，崇尚冒险精神。她已经连续三次自己一人单船远赴深海打渔。” “她性格开朗，性情单纯，但讲究公正，信奉正义，又有一身好武术。军队这样相对单纯而又积极的环境很适合她。” “海军是世界兵种、未来之星，我们华夏的海军也终究会走向深蓝。” “我其实很期待，欣悦能成长为我国第一位海军女舰长。” “在大海中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第357章 既要放手又要兜底 毋庸置疑，杨晓帆对军队是很有感情的。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曾经当过兵，非常热爱这个职业。但最重要的是，他深深知道。“华夏想要和平崛起，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杨晓帆说的慷慨激昂，激情澎湃，豪情满怀，但在场的三个观众却都听呆了。 这个建议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和设想。 王馨怡作为母亲，她更多考虑的是不想和女儿长期分开，更不想女儿受苦受累。 虽然杨晓帆说的很好，她也有一点儿心动，但很快又硬起了心肠。 “就算欣悦适合当海军，我也不想她去。我既舍不得分开，也不愿意她去吃苦受罪。” 女儿和父母待的时间本来就短，以后长大要外出上大学，参加工作，结婚组建新的家庭，她是真的舍不得。 张国庆没有说话，还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他想的则更多一些。 张春来毕竟岁数大了，很多事情看的比较开。虽然他没有当过兵，但对军队和军人都是十分尊重和敬仰的。 他问杨晓帆：“晓帆，这件事情你和欣悦说了吗？” 杨晓帆：“张爷爷，我还没有和她说，这是大事，我肯定要先征求你们的意见啊！” 张春来立即接着问道：“你觉得欣悦会喜欢这个选择吗？” 对此，杨晓帆还是有信心的。“我认为她会喜欢，因为这条道路我觉得很适合她，甚至可以说是为她量身制作的。” 张春来立即定下决心，“那就这样，咱们也不用纠结和抉择了，把这个情况告诉欣悦，让她自己决定。” 王馨怡急忙说道：“爸，万一她喜欢了，真去了可怎么办啊？” “孩子大了，注定要展翅飞翔的，特别我们的欣悦这么优秀，难道你还想强行把她留在身边？” 张春来认识的还是很到位。 张国庆看到父亲的态度这么坚决，就知道此事基本已经定了，忙劝慰妻子。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联系这么方便，就算当兵入伍，我们也能见到和联系到女儿。” 杨晓帆知道王姨可能暂时有些想不开，也劝了一句。“王姨，军校也有寒暑假，和地方大学没什么区别。而且海军的几个重点基地都在沿海开放城市。其实论起几个兵种来的待遇来，海军是条件最好的，” 王馨怡还是有些不情愿，没有回应。 张春来作为长辈，对媳妇的心思看的很清楚，又点拨了一句。 “馨怡啊，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让孩子真的开心有好的发展，不才是我们这些当父母应该做的吗？” “你和国庆去柳水工作生活，一待就是十年，我们四个老家伙可是没扯你们的后腿。” 这话王馨怡就有些承受不住了，她连忙站了起来。“爸，我当初确实不懂事。后来渐渐就把自己隔膜开了，不想和亲戚们来往交流，这事是我做的不对。” “我们都是一家人，家里的事情没有对或者不对之分。只要是你们想做的，选择的，我们都会同意，甚至支持。” “既要放手又要兜底，这是我们作为父母和长辈的职责。” 张春来这话说的非常朴实和诚恳。 第358章 优秀的人总是想靠自己 伟人说过，思想认识统一是非常重要的。 这也是干任何重要工作之前都要开个会的原因。因为是真的很有用处的。 张春来的话让王馨怡有些惭愧，但也打开了一丝她的心结。 没有拥有的时候，她觉得此生能见女儿一面就很好了。但等真正生活在一起了，她又想着天天能够看见女儿。 母亲有的时候是有些自私而又纠结的，虽然是很善意的。 等张欣悦陪着老太太散步回来时，就发现坐在客厅里的几个长辈都神情各异，但都有一些郑重。 张奶奶知道接下来应该要谈正事了。 作为她那个年代的女人，丈夫就是家里的天。对于家的大事，她没有任何意见只有遵循。 她一直也是这样做的。这些年跟着张春来不断履新任职而到处奔波。她自己的工作一变再变，搬家也很多次，但都无怨无悔任劳任怨。 “欣悦，奶奶要上楼练练睡前保健操，准备休息了。你和你爷爷他们再聊会儿。” 虽然奶奶这么说了，但懂事的张欣悦还是把奶奶送到了楼上卧室。 “隔代亲”是真的存在的，她喜欢和爷爷交流，也很喜欢和奶奶待在一起。 “晓帆，还是你和欣悦说说吧。”张欣悦文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之后，张春来还是让杨晓帆具体说。 这个点安排的其实也很微妙。 参军入伍不是小事，是要离开家庭的。毕竟是刚刚找回的女儿，如果由他们来讲，担心想太多弄巧成拙。 覆水难收。虽然是一家人，但毕竟是没有经过一起成长的，因此说话办事都要小心翼翼的，还需要时间来进行磨合。 杨晓帆没有想那么多。他直接把他的建议再次说了一遍。但这次说的没有那么热血和坚定，只是提供一个发展方向和拓展思路。 张欣悦听得很认真，整个过程中她没有提任何问题，也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杨晓帆说完之后，张欣悦微笑着冲他点了下头。“谢谢晓帆哥哥，我知道你是用心了。” 王馨怡还是没有忍耐住。“馨怡，这只是你晓帆哥哥的建议，主要还是征求你的意见。妈妈觉得这条路会有些苦和累。要不然我们先不急，等上了高中再慢慢考虑。” 张欣怡似乎很理解妈妈的内心想法：“妈妈，我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好。”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 她分别看了看爷爷和爸爸。从目光能够看出他们的鼓励和赞许，她知道几位家长应该都有考虑，现在都是想听听她的想法。 “晓帆哥哥，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你有推荐的军校吗？大约高考需要考多少分？” 杨晓帆对此自然是非常清楚的。“海军院校不算太多，和舰艇航海专业相关的的院校，最好的就是滨城舰院。” “录取分数也不高。航海专业对身体特别是视力要求很严。符合条件的考生并不是很多，女生更少。高考分数重点线就没任何问题了。” 杨晓帆的聪明之处就在这里，他对着张欣悦并没有一味大包大揽。 而刚才和长辈们交流的时候，他就透露了自己在海军总部有关系，是可以帮忙照顾的。 优秀的人总是想靠自己！ 第359章 第二期补习班马上开始了 滨城作为非省会的副省级城市，在华夏也是非常出名的。 它在辽东半岛的南端，位于渤海和黄海的分界线。它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沿海开放城市，也是东三省最具活力的一座城市。 张欣悦自然是知道滨城这个城市的，和她成长的海兴县一样，同属环渤海湾圈。 那里的渔业很发达，海鲜加工以及对外贸易做的也非常好。都曾经有滨城的海鲜商家到龙王湾来定过海货。 对此，她都是有过研究的，而且她很喜欢那个海滨城市。 她暗暗思索了一下，对着长辈们坦然地说： “晓帆哥哥的这个建议我很感兴趣。而且万家庄也曾有人去海军当兵，那身军装真的很好看。” “我还听他们说过，我们渔家子女到了海军，非常有优势的。其实我也曾动过当兵的念头，但是女兵指标少，而且他也不会同意的。如果能够高考考入海军军校，那样起点就更高了，我想试一试。” 这个“他”虽然没有指名。但大家都知道，自然是万海生那个老家伙。想想也可以理解，以他的控制欲和忧虑感，怎么可能让张欣悦去当兵呢？ 张欣悦停顿了一下，她是刻意留出时间给大家思考。她又接着说：“既然军校录取分数不是很高，我能不能明年就参加高考。毕竟我的学业已经耽误了一年，我应该抓紧赶一下。” 今天的机会很好，氛围也不错。因此张欣悦回归家庭之后，第一次大胆讲述，阐明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以前不好意思说，是担心父母觉得她想提前考大学，是为了早点离开这个家。 要知道她的初中同学都已经上高二了。作为班长，还是海兴县中考状元，以她的骄傲和性格，怎么可能愿意现在再去上高一呢？ 更何况高一的所有课程，她基本都已经自学过了。 这一点很多人都忽视了，但杨晓帆是了解的。正如他其实内心也根本不想再重新上一遍大学一样。 所以他开始选择了“896专业”，准备大学期间就参与重大项目研究。 当知道可以直接攻读博士后，他觉得自己一下通透了很多。 王馨怡还是有点儿担心。 “明年就参加高考，时间是不是有点儿太紧张，这样太累了。要不就按照你原有的正常进度，开学去上高二，这样你的学习压力也能轻一些。” 张欣悦笑了，她知道这是妈妈担心她。 “妈妈我不累的，我其实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晓帆哥哥可以帮我。我也不用考多么高的分数，能上滨城舰院就可以了。就是能不能直接上高三、明年参加高考，可能需要家里帮忙协调了。” 小丫头还是十分懂事的。 杨晓帆见提到了自己，非常豪爽地答应了。“没问题，而且如果欣悦妹妹有兴趣，可以去柳水上一下我们的高中培训补习班，相信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 “第一期培训补习班的效果不错，第二期马上快开始了。” 第360章 一定可以帮你实现梦想 杨晓帆虽然近期一直在外，但是并没有完全做甩手掌柜。 对于他一手创办的这个第一家公司，他还是十分上心的。定期会和杜丽云认真沟通，遥控进行指挥。 说效果不错那真的是很谦虚了，应该说是非常好。 为期30天的第一期培训补习班即将结业了，连续进行了2次模拟考试。 考题难度相似于高考，每个学员的进步都很大。并且现在很多学员就已经达到了杨晓帆当初承诺的预期。“单科成绩进步20分。” 华夏老百姓最相信的就是口口相传。而且随着杨晓帆、孟长伟被华清录取，以及各种媒体的大力宣传。 第二批的报名指标早就严重超额了。杜思学这个暑假是最忙碌的人，一边要装修分店，一边要招人并组织各种岗前培训。杜大佬彻底被激活了。 目前初步定了三家分店开业的同时，四个第二批培训班一并开始，共培训学员近300人。 “成长教育”短期就获得了非常良好的成长，并拥有很好的口碑。 杨晓帆离开柳水的时候，公司只有草创班子以及两个兼职老师，几个临时工。 等他回来时，公司正式员工已经多达二十几人，临时员工都有了十几人，已然是一家颇有派头、初具规模的公司了。 报名的人多，培训费自然也是收到手软。 留下必备的运转资金外，经过开会决定，多余资金又拨给了金德宝投入股市进行运作，丝毫没有顾及合作银行领导那哀怨的眼神。 总公司不但再次进行了装潢，而且还有了前台小姐姐，长的很漂亮，也有很礼貌。 “这位先生，请问您到成长教育，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听着前台小姐姐用自己制定的“问候语”来问候自己，杨晓帆觉得有些滑稽。 “这似乎是霸总题材小说里才有的桥段啊！” 林月清给杨晓帆打了好多次电话，有的时候关机打不通，有的时候说几句他就有事挂了。 她内心中一直都有些小情绪。“帅哥似乎不像从前那样在意我了！男人果然都是这样的，出门就变坏。” 当前林月清已经成了财务部门负责人，不用再具体算账以及记账了。但她还是有些不开心，对未来有迷茫。 不过这个公司的首任cfo最近有了一个新的小爱好，喜欢到前台和漂亮的小姐姐聊天。 说说化妆，讲讲美容，谈谈时尚，用来打发无聊时间。 今天过来时正好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林月清内心的搞笑本能并伴有一丝报复情绪立即涌起。 她快步走了上来，对着杨晓帆礼貌地说：“您好，这位同学，请问需要我们公司提供什么服务啊？” “是不是高考没发挥好落榜了啊？您放心，我们这里有最专业的培训和最贴心的指导，一定可以帮你实现梦想。” 看到杨晓帆吃惊的样子，前台小姐姐主动介绍： “先生，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林总，也是我们公司的创始人之一。” 林月清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第361章 不方便在这里直接说 走的时候没有送行，回来时是一定要热烈欢迎的。 午餐的地点，还是选的那个合作单位饭店。公司就算现在发达了，也不能忘记当初的老朋友啊。 因此感恩知报的“成长教育”，现在一般商务宴请都还是放在这里。 “小五只”欢聚一堂，开开心心。原来的五个好同学、好朋友，现在都是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总”了。 杜丽云，董事长兼总经理，大股东，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杨晓帆，副总经理，股东，公司形象代言人，首席讲师。 林月清，财务部经理，股东。 孟长伟，培训部经理，股东，明星讲师。 金德宝，投资部经理，股东。 公司现在已经初步走向了正轨，中午也已经早就不需要他们亲自打扫卫生并坚守值班了。 在杨晓帆的指点下，杜丽云经过认真总结并实践，把公司的各种章程和规定，都已经初步建立起来并开始运转了。 大姐杜丽云端起了一杯饮料，很有老大的气势。 “为了给晓帆接风，也为了我们能够再次欢聚，我们一起干杯，热烈庆祝。” 言谈举止多少有点职场女强人的那个范了。大家开开心心地都喝了开场第一杯。 林月清依旧还沉浸在刚才前台的小插曲中。 “你们不知道啊，当前台小丽姐知道这是我们公司传说中鼎鼎大名的杨总的时候，人都直接傻眼了！” 金德宝有些不理解。“晓帆的照片公司里挂的也有，他出版的书封面上也有，按说不应该认不出来啊？” 孟长伟依旧是最稳重的，但观察力也最灵敏。 “你们没发现吗？晓帆这一趟出去，个人气质和神态，包括着装变化很大，仿佛一下成熟了很多，不熟悉的人确实不好认。” 照片是静止的，而且刻意摆出了清纯高中生感觉。现在的杨晓帆，神态自若，举止大方，哪里还有一丝刚刚高中毕业的影子？ 杜丽云没有评论，但她也有这个感觉，而且还不是现在有的。这个她从小就认识的同学兼小弟弟，在高考过后，变化就非常之大。 不但他自己取得了很多难以想象的成就，甚至把他们几个人，都连打带拽地提升到了现在这么高的高度。 但她没有让这个话题展开，笑着说。 “晓帆，你终于回来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可是不轻，他们每个人可是早早就提出来了，所负责的工作都需要你的帮助。” 金德宝第一个表态。 “班头儿，我现在负责的资金体量太大了，压力很大。而且长虹一波淋漓的上涨攻势过后，现在一直在高位横盘，而大盘指数却气势如虹。这个行情不赚钱就是亏啊，急需大佬指导。” 长虹作为这一波行情的领涨龙头，经历了连续5个涨停之后，出现了横盘停滞。回撤幅度虽然不算太大，但对每一天盯盘的张飞燕和金德宝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金德宝不方便在这里直接说。 第362章 需要印钞机予以解决 长虹的一波大幅上涨，牵动了无数股民的心，更让很多金融机构为之意外和震惊。 在长城证券总部年度盈利榜上，金德宝的个人账户，已经以180%的高额年收益率进入到了前十名的行列。 杨晓帆、张飞燕的个人账户收益率紧跟其后，也进入了总部前二十名。 公司法人户则更是继续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在全国所有证券公司都是独一档的存在。 总部对此也非常重视，已经将排名情况，正式通知了柳水证券分公司。 公司高层为此还专门开了一个会议进行研究。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有个副总想摘桃子，提出下一步由他自己亲自负责这几个重要客户的联络沟通。 顾芳华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直接说这里面最大的客户杨晓帆脾气不算太好，多次拒绝了和高层接触。 公司老总自然也不愿意这么平白无故地得罪顾芳华，这样敢拼敢干的年轻人，以后是很有可能发展起来的。 他最终拍板决定，仍由投资经理顾芳华具体负责这几个客户。 “顾经理，一切还是要辛苦你了。目前咱们柳水分公司现在已经在总部全国评选中脱颖而出。各项指标不仅是所有新公司的第一名，在老公司里排位也非常好。” “你的招待标准将进一步提高，不设上限，专账核销。一定要服务好这几个客户，绝对不能出现迁户、撤资等问题，也尽量避免出现利润的大幅回撤。” 老总甚至面带难得一见的微笑，频频给美女经理顾芳华示好。 顾芳华也心情澎湃，十分激动。她知道这样难得的人生机遇，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现在几乎每个交易日，都要到张飞燕、金德宝的大户室进行嘘寒问暖，安排的每顿饭都是上等饮食，美味佳肴。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清仓长虹、落袋为安，转向布局一些低位补涨品种。 “燕姐，长虹这支股票，底部起来已经翻了四倍了，股价透支了太多。后期空间真的不大了，还有大幅回调的可能。您这个时候减仓换股是非常合适的。” “德宝，我得到了一些消息。一些大的基金公司最近紧急现场调研了几家公司，下一步很有可能会着手建仓。你至少要考虑一下公司法人户的调仓情况？公司的资金投资还是安全稳妥一些更好。持有这样的妖股风险太大。” 顾芳华本来就十分专业，说的话也有道理，态度又好，是真心实意地从客户角度出发，为客户考虑。 要不是对杨晓帆死心塌地、无比信任。无论是张飞燕、还是金德宝，早就抵挡不住一个美女职业经理这样的“糖衣炮弹”和“软语多磨”了。 听到金德宝说的这么凄凉的样子，杨晓帆立即表态，“好，吃完饭下午和你过去一趟。” 慕豪杰已经将几个兄弟的筹集资金，全部转账到了杨晓帆的银行账户。他也计划下午去将资金转入证券户口。 运作兄弟科技所需的第一桶金，也需要股市这个印钞机给予解决。 第363章 帅哥一定是报复我 金德宝的先拔头筹，自然引起了高中宿敌林月清的不满。 “帅哥，我们财务部工作也有很多问题，需要你帮忙指导呢，可能还要你帮大忙。” 杨晓帆看着林月清，心中有些好笑。几个小伙伴都快速成长了起来，目前似乎只有林月清变化是最小的。 “我猜你们财务部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你了吧？” 林月清一听，如同捣蒜一般地不停点头。 “帅哥，你太聪明了。确实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财务部已经聘请了专业会计和出纳。但我对财务工作是真的不懂啊，怎么去领导她们呢？” “我觉得你不是不懂，准确地讲应该是不感兴趣吧！”杨晓帆直言不讳。 杜丽云也笑了，解释了一下。 “晓帆你说的是真对。月清好动不好静，对这个财务工作真的是很头疼，天天来磨我准备撂摊子不干了。我说这事必须等你回来再说。” 杨晓帆看似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月清，咱们几个人其实都不懂财务，但这个负责人太重要了，不敢随便交给别人。当初交给你，其实也是希望阿姨能帮助把把关。她那么丰富的经验，咱们这点儿账目对她而言应该不累啊。” 林月清有些沮丧地回答道：“刚开始的时候还好，我妈具体操作记账，我就帮帮小忙。后来她就想培养我，很多事情就动动嘴，都是我在做。最近更过分，她要迎接省公司审计，索性直接不管了。” 撅着小嘴的林月清可怜兮兮地，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成长教育”以前没有多少人，财务工作相对比较简单。现在一个总部三个分公司，这么多员工，干什么都离不开钱。财务部天天都很忙碌。 小仙女被牢牢地困在了个她本不喜欢的这岗位上。 杨晓帆本就不是心硬之人，而且他提前安排林月清做这个财务工作，本就是有一定的目的。 现在目的达到，他也就不再勉强了。 “月清，以后公司财务工作会越来越重要，而且我们马上都要去上学了。确实需要配备一个专业的财务经理。你放心，这个人选我已经想好了，很快就能帮你解决。” “帅哥真棒，你太好了。我错了，不应该说你变坏了。”林月清立马多云转晴，眉开眼笑。 杜丽云本想问问杨晓帆人选，但看他没有具体说，心想可能现在还不太方便。 孟长伟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希望几个分公司的培训班。杨晓帆都去转一转，能讲一课是最好。 时间这么久了，首席讲师兼写书明星也需要露一下儿面。给学员们鼓鼓劲儿。 杨晓帆自然答应了下来，正好他也有几件事情，一并说了一下。 “云姐，公司现在流动资金也不少了。而且股市那边收益也比较大。第一批培训班学员结业的时候，咱们考虑发一次奖学金，重点表彰一下成绩优异的学员。” “另外，对于正式员工以及临时工作人员，也要发一次奖金，毕竟天气炎热，大家工作都比较辛苦。” 听着杨晓帆安排的工作都涉及到财务，林月清的小脸一下又拉了下来。 “帅哥一定是报复我。” 第364章 鼻血竟然流了下来 杨晓帆在午餐时安排的最后一项工作也和财务有关，但却让林月清非常高兴。 “给公司所有股东，以及杜叔叔都配备一个手机，便于联系。手机通话费用也全部由公司报销。” 林月清听后一下高兴地跳了起来。这是她的一个小愿望。她爸爸林副局长本来都答应给她买一个了，但被林月清拒绝了。 “我要用我们自己赚的钱买。” 当林月清开始考虑选几款好看手机的时候，节俭的杜丽云及时给她上了一个紧箍咒。 “月清，别买太贵的啊，一定注重性价比。我看这手机更新换代太快了。号码也不用选太好的，等咱们到了学校还要换号呢，现在通话漫游费也太贵了。” 老大发话，林月清只能无奈点头遵照。 杨晓帆知道杜丽云是为了省钱，但有的钱是不能省的。“云姐，我们的号码无所谓，但你的手机号必须要选好的。代表我们公司实力，尾号就选4个6666的吧！” 现在使用手机的人少，提前占一个好的手机号不算太难，而且太重要了。以后单纯这个号码都要拍出天价的。 不管什么时候，杨晓帆说的话，杜丽云都是听得进去，一般都会同意的。 但别人劝杨晓帆，却太难太累了。 杨晓帆从银行取了钱，和金德宝一进入证券公司，顾芳华就得到了消息。 她立刻赶到了大户室，敲门进入的时候，就看到阔别多日的杨晓帆正在他自己的交易机上操作。 “杨先生，好久没有看到你了。”顾芳华微笑地说着话，慢慢走了过去。 杨晓帆正在一边买股票一边和张飞燕说着话。看到顾芳华进来了，他也礼貌式地点头笑了笑。 “杨先生，最近你们的操作真的是很棒啊，这次又考虑什么方向啊？”顾芳华已经走了杨晓帆的桌前，她想去看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 张飞燕一直和杨晓帆都有电话联系，今天看到这个小弟弟也非常开心。 觉得他似乎一下长大了，成熟了很多。张飞燕说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直视杨晓帆。 两人正在说的也是股票。杨晓帆的态度还是比较坚决，不但坚持继续持有长虹，还要加仓买入。 “顾经理，我这人最是念旧，喜欢单恋一枝花。”杨晓帆最近心情很好，也调侃了一句。 顾芳华的视力很好，但面对着股票交易机背面，她根本什么看不到。 她嘴里说着话，双手扶着桌子，弯腰低头去看杨晓帆股票交易机上交易的股票。 当她弯腰低头近60度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一眼认出了，正是她最头疼的长虹股票。 “杨先生，这支股票的风险真的很大了，交易所都发了问询函。您不考虑换一些低位的优质品种吗？” 金德宝本来正站在杨晓帆的背后，看他买卖股票。心里还在琢磨。 “帅哥这买票也太随意了，也不看分时图和价位，直接一下满仓。” 顾芳华进来之后，和他正好面对面。他也乘机认真地看着顾芳华的一举一动。 浑然不觉自己的鼻血竟然流了下来。 第365章 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正值仲夏，女孩子们穿的都比较清凉。 顾芳华这样的美女经理，最近又恰逢事业顺利，春风得意，心情愉悦，打扮的更为时尚漂亮。 今天她选择了一套既时尚又充满女性魅力的装扮。 上身内搭是一件简约的白色吊带小背心，透露出一丝清新与纯洁。外搭的是一件高级的红色西装，既鲜艳又不俗气。 西装的面料质感上乘，剪裁合体，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整体打扮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可以说是既漂亮又性感。 最关键的是，此刻她的姿势非常诱人。双手扶着桌子，身体前倾，重点部位呼之欲出。 站在她对面的金德宝，视觉角度无敌。不仅看到了大片的雪白，甚至迷人部位的高低起伏、一抖一动都欣赏的十分清楚。 青春期的男孩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考验！突如其来的香艳场景让他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金德宝试图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激动难以抑制。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血涌上头，鼻血便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张飞燕也正在看着这边。她第一个发现了不对。毕竟岁数最大，经历也相对丰富，自是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她连忙起身拉了顾芳华一下，让她身子直了起来。同时挽着着她的胳膊笑着说：“小顾，陪我出去走走，上个洗手间。” 顾芳华心里还急着说股票的事情，但也不好拒绝张飞燕的请求。 她连忙转头准备和杨晓帆说让他别着急走，却一眼看到了正流鼻血的金德宝，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紧盯着她。 顾芳华下意识低头一看，一下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不妥行为，脸瞬间红了。话都不敢说了，急忙和张飞燕一起出门了。 “芳华，德宝不是有意的，你别太在意。年轻小伙子哪里能受得了这些啊？不过你今天挺大方的。”张飞燕一边走，一边小声调侃着顾芳华。 顾芳华羞的脸都要低到地板上了。“燕姐，你快别笑我了，都丢死人了。” “不得不说，你的规模挺大的啊，真的挺好。” “燕姐你还说？你的才是真大呢。不要再讲了。”顾芳华的脸已经成了红苹果。人似乎也没有气力了，整个身体都挂在张飞燕的胳膊上。 张飞燕手上一使劲，用力搀着顾芳华，嘴上还是用心劝着她。 “芳华，我和你讲。关于股票的事情，你不要再劝晓帆了。他很有主见的，说多了会影响关系，不好的。” “燕姐，可这是我的任务啊！”谈到这个事情，顾芳华一下有劲儿，站了起来有些着急地说。 “你的任务，什么意思啊？”张飞燕是觉得最近顾芳华过于关心他们的投资了，但也没想太多。 顾芳华没办法，只能和她大致简要说了一下相关情况。 张飞燕知道了这些来龙去脉，反而笑了。 “芳华，你想的太多了。其实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啊！” “你怎么能主观判断我们账户会出现大幅回撤呢？” 第366章 不是很好的初恋对象 谈到具体投资问题，顾芳华自是感觉自己是比较权威的。 “燕姐，可是长虹股票今年涨幅真的太大了。就算后面即使再涨，空间也没多少了，性价比真的不高。” “芳华，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也都知道。但我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燕姐，你的意思是？”顾芳华有些不解。 “其实最近这几天你和我说的这些情况，我也都有想过。我确实不算太专业，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我也相信你。但我更相信一个道理。” 看着顾芳华有些疑惑的目光，张飞燕说出了自己的经验心得。 “既然我们不如晓帆，而他又愿意指导我们。这就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应该庆幸而不是质疑。” “小顾，平心而论，你觉得你做股票比晓帆厉害吗？” 这话问到了关键所在，顾芳华是看过杨晓帆个人账户的交割单。她觉得即使是传说的炒股大神，也做不到这么好。 而张飞燕说的“这是我们的福气”这句话，也让她一下儿顿悟了。 “燕姐，杨先生现在还十分看好长虹吗？” “是的，他今天新入户的钱又都买了长虹。这个钱虽然不多，但我听他话的意思，好像挺有意义的。” “他说什么了？”好奇总是会害死猫的，顾芳华也自然不能幸免。 “他买票的时候说了一句，兄弟加油，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张飞燕想起来，还有些好笑。 “燕姐，谢谢你啊，你说的我都明白了。确实是我着急了，你也帮我看着点儿账户情况。如果最终能够收益排名靠前，对我真的挺重要的。” “你就放心吧，你一定能如愿以偿的。不过你要怎么谢谢我啊？” “燕姐，晚上我请你吃饭。最近我的招待费可多了，咱们去吃点儿好的。” 顾芳华说话很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张飞燕直接笑了。 两个姐妹边走边聊非常开心。而大户室里的两个兄弟谈心却不太顺利。 杨晓帆多么聪明，一看张飞燕拉着顾芳华走，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金德宝的鼻血。虽然不多而且挂在那里，很是醒目。 杨晓帆很是愕然。前世这个夜夜笙歌、万花丛中走的情场小浪子，居然看见顾芳华会流鼻血。 这不是传说中的纯爱战士吗？ “德宝，你鼻子流血了，是上火了吗？”杨晓帆还是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金德宝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用手一擦，果然满手都是血。他急忙从桌子上拿起卫生纸，开始认真擦拭。 对着自己最好的兄弟，金德宝也不怕丢人。 “晓帆，我觉得顾芳华真的很漂亮，人也非常好。我可能喜欢上她了。” 虽然早就看出了问题，但即使是好兄弟朋友，不能左右人家的情感世界。不便冒昧直言。 好在金德宝今天直接挑明了，机会也很合适，杨晓帆就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德宝，你有喜欢的女生，我很为你高兴。” “但顾经理不是一个很好的初恋对象。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第367章 图形都是主力运作的 初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相对于女生而言，男生往往在情感的成熟上要晚一些，对于初恋的体验往往更加深刻，心思更加细腻。 可以说这份感情，对于青春期的男生来说，不仅仅是一段回忆，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一次成长的蜕变。 金德宝肯定是多少有些不服气，但也有点儿沮丧。“班头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幼稚，配不上她？” 母胎单身杨晓帆瞬间化身为恋爱大师。“感情应该是很纯粹的，你谈到配或者不配，这本身就说明了不合适。” 看到金德宝不解而又十分迷茫的样子，杨晓帆也觉得恍然如梦，世事无常。 他把前一世金德宝对他讲的话此刻全部如数奉还。 “真正美好的感情一定是互相吸引、同频共振的。不需要任何一方的改变和适应，也不需要用任何条件来衡量。” 当时金德宝后面还有一句煽情的话。“我找这么多女朋友，就是为了找到她。如果还是找不到她，我宁愿一人孤单。” 此刻的金德宝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听到杨晓帆这么深奥难懂的感情理论，也开始了迷茫。 “芳华总是嫌我幼稚而又天真，那我故作成熟也没用了？” “就是这个意思。同样是现在的你，真正喜欢你的人会觉得你单纯可爱，而不喜欢你的人则会觉得你幼稚可笑。” 真话总是很伤人的，但也很用。 这句话有些点醒了金德宝，他没有进行反驳，而是开始反思自己的想法。 杨晓帆继续说道：“顾芳华比我们大很多岁，她的人生观、价值观包括婚姻观和我们都不一样。德宝，你这样坚持下去，很容易受伤的。”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年轻人最宝贵的就是激情与自信，甚至包括张狂和骄傲。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无忧无虑，敢说敢干。”这才是应该有的态度和样子。 毕竟顾芳华的段位太高了。 如果金德宝屡屡示好而得不到回应。会产生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情绪，很容易影响自信心。 “班头儿，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觉得我应该再争取一次。” 关于感情的事情，杨晓帆觉得已经说的不少了，就不再啰嗦了。 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德宝，你看看长虹的这个图形，一直在这个位置横盘，严重缩量，而且股价并没有调整太多。说明主力很在乎手里的筹码，舍不得轻易派发。” 金德宝最近也认真研究了很多，明白了股市的很多常识和一般规律。 “虽然长虹没有放量，但俗话说横久必跌。而且目前获利盘太多，如果股价一旦下杀，会产生连锁反应，发生踩踏现象。所以我考虑用不用先减仓，等股票走好了再加回来。” “现在交易手续费太高，而且一旦走好了成本就很高了。” “图形这个东西，都是主力运作出来的，并不可信。” 第368章 今天晚上是真不行 股票交易的关键在于择股与择时。 杨晓帆现在讲的这些东西，对于金德宝来说，理解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但对于抱有厚望、期待重任的未来这位基金经理，杨晓帆还是耐心解释了起来。 “无论钱多还是钱少，我们做股票，最忌讳的就是追涨杀跌。不能盲目跟随市场热点，那样不但心态容易出现失衡，而且看着热热闹闹，其实收益并不一定可观。” 金德宝对这个是理解的，但他也表达了疑惑。“但是长虹最近一直横盘，根本不赚钱。那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有等待吗？” “是啊，长虹的趋势并没有走坏，还是多头趋势，我们就要耐心等待，做时间的朋友。一旦力量积蓄够了，再次爆发会更猛的。” “我早就和你们说了，没有必要天天盯盘。生活这么精彩，不能让股票给拴住。毕竟现在这个还不是我们的工作，只是投资而已。” 杨晓帆身体力行、言行一致。 等张飞燕回到大户室的时候，杨晓帆已经带着金德宝离开了。 张飞燕善解人意，以为杨晓帆是怕金德宝再看到顾芳华会尴尬，而带着提前离开了。 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当顾芳华说晚上吃饭时，她也没有主动提起叫上杨晓帆和金德宝。 其实张飞燕这次是真的想多了。杨晓帆这次回来事情太多了，哪里有时间总待在证券公司。 股神哪有盯盘的啊？ 金老最近也非常忙活，干事创业焕发了“第二春”。 柳水“菜篮子”工程已经全面展开，作为项目的提议者和监督者，他需要到很多地方去检查，很多场合也需要他出席讲话。 因此当杨晓帆和金德宝来到干休所金家小楼时，只有金奶奶一人在家。 杨晓帆礼貌打过招呼后，谢绝了晚上吃饭的邀请。将借的车辆留下，就先告辞回家了。 金德宝则留下陪奶奶聊天。他准备问问奶奶，自己的这段感情到底有没有希望？ 中年帅哥杨腾飞最近变化也很大。他终于“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婆”，已经升职成了柳水工商分行副行长。 虽然排位是最后一名，但也是名副其实的行领导了。不但工作业务量一下缩减了很多，也有了专车的待遇，上下班不用再蹬着那辆三八大杠了。 但刚刚履新的杨副行长还是严格遵守各项制度。特别是上下班时间，既不迟到，也不早退。 “杨行，晚上一起聚聚吧。说了好几次给你庆祝一下，你总是不赏脸啊！” 这不今天临近快下班了，一位以前关系不错的科长就来到了杨腾飞的办公室，堵住了他。 “老王，快进来坐，你太客气了。” “杨行，你现在是行领导了，可不能不给咱们昔日这些老伙计面子啊！”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咱们在一起干工作多少年了，你还不了解我老杨是什么人啊？”杨腾飞不知不觉也有了一丝官腔。 “好，那就说定了今晚温泉大酒店，我都定好了房间。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己兄弟。”王科长一看有戏，也很高兴。 “今晚是真不行。我儿子从京城华清考试回来了。他在家做饭，说是要给我庆祝一下。” 杨腾飞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第369章 仿佛就是一个禁忌 中年男人有子万事足。 更何况有杨晓帆这样的优秀儿子。杨腾飞都恨不得在自己的身上写上一句话。 “我儿子杨晓帆被华清大学博士录取了。” 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没读本科，没读硕士，就直接录取博士了？ 下班后，杨腾飞坐着自己的专车进入了联行大院。倒不是他可以摆什么派头，实在是顺道。 司机也住在这个大院里。而且银行最近发了一批西瓜，正好顺道一起拉回来。 杨副行长和司机两人抬着一袋西瓜呼哧呼哧爬上三楼，老远就开始喊。“小子开门，小子开门。” 正在做饭穿着围裙的杨晓帆打开门后，看到许久未见的老爹气喘吁吁。笑着调侃道：“老爸，你这身子有点虚啊！” 说话完毕，杨晓帆和司机也点头打了一个招呼，便单手接过西瓜袋子，一个人单手就拎进了屋子。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调侃，多少有些挂不住脸面。男人最不能接受别人说自己虚了。啥都可以不行，这方面必须很强。 杨腾飞为了缓解尴尬，笑骂了一句。“这小子，没大没小的，真是欠打。” 司机很有眼力劲儿。“杨行，一直听说你家公子学习很好，没想到力气也这么大。这是文武双全啊，你真是有福气！” 这句奉承多少缓解了一下杨腾飞的玻璃心，他笑着和司机说了几句，就挺直腰杆回家了。 晚餐菜式不算很多，但很精致也很丰盛，基本都是爷俩爱吃的菜。 杨腾飞破例开了一瓶白酒，给杨晓帆也倒了一小杯。“来，陪爸喝一杯，你王叔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别说，还挺想他的。你这次帮他们找到孩子，真是帮了他们大忙啊！” 前一阵张国庆给杨腾飞打了不少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感谢，也有一些抱歉和遗憾，因为他们计划回省城定居了。 “过几天就回来能待一阵，张欣悦要来参加我们的培训补习班，张叔、王姨也要办理工作调动之类的事情。” 杨晓帆边吃菜边和老爸汇报着。 “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啊！我当初还和你张叔商量，等退休了一起下下棋、钓钓鱼呢，这转眼就要分开了。” “这没问题啊，老爸你大器晚成、官运亨通，现在是全省系统的明星，说不定很快就能调入省行工作了。咱也搬家到省城去。” 杨晓帆忽悠老爷子的水平，那真不是盖的。 恭维话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而且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说的。杨腾飞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吃着菜喝着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搀着老杨同志到卧室躺下，杨晓帆也有点唏嘘。老爸这酒量也太弱了，不是号称能喝一斤吗？ 他本来还想今晚和老杨好好谈谈，问问他妈妈的事情。上次虽说被省招办摆了一道，但毕竟事出有因。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查不到呢？ 即使是上一世，他也从来不知道母亲的情况，也没有去给母亲扫过墓。 这个话题在家里，仿佛就是一个禁忌，根本不能提。 第370章 今天晚上是为了您而来 痛并快乐着，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心态。电力局副局长林中生现在就有这样一种感觉。 痛的原因是为迎接省厅半年财务审计，妻子曲言香最近一直加班加点。根本没有时间回家做饭，他只能自己下厨。 快乐则是缘于他不但是给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做饭，还可以有更多的沟通和交流。 女儿这个假期虽然没有外出旅游，都是做正事。但是工作也很辛苦，以前晚上回家后，还要被妈妈拉去学习财务常识、传授财务心得。 林中生一直是很心疼的。 现在好了。晚上吃过饭，他带着宝贝女儿出去散散步，回来后看看电视说说话。 “父女两人世界”让林副局长过的很是惬意。 当杨晓帆今天晚上登门的时候，林中生又在陪女儿看最近流行的电视剧，还开心地听着她不断在吐槽。 既嫌弃剧情不合理，还要一直追着看，这也是一种乐趣。 “是晓帆啊，快进来坐。”林中生很是意外，但还是很热情。 “班长，你怎么来了？”跟着父亲一起出来开门的林月清更是十分诧异，她完全没有想到是杨晓帆来了。 “好久没来拜访了，这不今天刚回来吗，来看看林叔叔，顺便带了一些京城特产。” 杨晓帆笑的很真诚，说的很实在。 心里有些犯嘀咕的林中生，连忙将杨晓帆让进门，嘴里还说着：“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晓帆你太客气了！” 林家住的小洋楼，杨晓帆来过很多次了，自然也不见外，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到了客厅刚坐下寒暄了几句后，杨晓帆突然说道：“林叔叔，我有些事情想和您单独聊聊，您看方便吗？” 就在林月清的吃惊中，林中生带着杨晓帆走进了他的书房。 “晓帆，有什么事情你不要客气直接说，是不是月清惹什么祸了？”这是当父亲的第一感觉。 自己的女儿现在掌管着公司的财务。林中生听妻子说过，公司的现金流水现在是相当的大。 特别最近女儿又当领导了，责任更重了。 “没有，叔叔你想哪里去了？月清的表现非常好，在她的领导下，公司财务工作做的井井有条、非常细致。” 杨晓帆脸不红心不慌地说出了较为虚假的商业吹捧。 这话听的林中生非常开心，即使知道有一定水分。但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杨晓帆这样的优秀人物直言夸奖，也是很有面子的。 要知道现在的杨晓帆在整个柳水可都是鼎鼎大名的。 “你真是过奖了，她还是有不少问题的。你们同学关系很好，都不是外人。她有什么不足一定要直接说。不然到了外面，说错话得罪人办错事自己都不知道。” 这也是林中生最最担心的事情。 女儿这么单纯，不谙世事。一个人去魔都那么远而且那么复杂的地方上大学，真的能行吗？ 听到杨晓帆夸奖自己，爸爸贬低自己，隔着门偷听的林月清先笑后怒，心里愤愤不平，哼哼了一声。 杨晓帆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讲下去，他非常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林叔叔，我今天晚上是为了您而来的。” 第371章 问题也是不小的 人生世事无常。 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一个会先到来。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林中生，谁又能想到就在仅仅一个月以后，他将遭遇到人生最大的一次危机。 这场危机不但让他仕途尽毁，家庭也遭受到了很大打击。甚至上一世林月清最后选择留在魔都工作生活，应该也和此事有关。 不然以林父这爱女如命的样子，肯定不会让宝贝女儿离自己那么远，大概率会安排进入到省电力系统。 这场变故，也是杨晓帆重生之后最挂念的事情之一。但他不知道具体时间，因此让林月清负责财务，让林母曲言香帮忙把关，也是为了此事。 听到杨晓帆谈到为自己而来，林中生大感意外。但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把杨晓帆单纯当成晚辈看待了。 其他“小四只”的家人都知道，这个“成长教育公司”的真正核心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杨晓帆。 能靠几个学生就折腾起这么大的摊子，并发展的这么好。那是多少大人都办不到的事情。 “晓帆，有事情你就直说。”林中生的态度也变得郑重起来。 “林叔叔，我前一段时间在省城待了几天。见了我爸的几个同学，还认识了几个领导，了解到一些情况。”杨晓帆又开始寻找合适的托辞。 电老虎林中生可以不在乎柳水的一些单位，但对于省城还是有一定敬畏的。“你听到有什么关于我的消息吗？” 杨晓帆并不想当神棍，他解决问题都是堂堂正正的。“倒是没听到您的什么消息。但现在省里对廉政建设非常重视。这次组织的半年审计工作，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任务，什么任务啊？”林中生有点儿紧张了，当领导的最怕就是神秘任务了。 “重点要对各单位的领导进行全面严格审计，严格按照财务制度执行。”杨晓帆缓缓讲出了重点。 这句话让林中生有点儿摸不准轻重。省电力工业局确实是计划月底就来审计柳水电力局。 通知上也明确写到了要对所有副处级以上实职领导进行例行审计。但这本来也是正常的工作，难道还有什么内情吗？ 看着林中生复杂的面部表情，杨晓帆又挪用了一颗炸弹。 “林叔叔，这次是动真格的。你一定要重视起来。我爸银行的原副行长王福利，您应该认识吧？就是在省行审计中被发现有问题。他违规为亲戚谋取利益，还有很多个人开支列入公费报销。” 原副行长，这个称呼让林中山有些胆战心惊。“王福利我认识啊，还一起吃过几次饭。就因为审计有问题，他就被撤职了吗？” 因为涉及到银行的问题，比较敏感。所以王福利的事情，不仅没有通报，还对所有知情人员下了封口令。 虽不能严格保密，但至少很多局外人是不知道的，短时期并没有流传开。 “林叔叔，我和您说了。您一定要保密啊。王福利可不是撤职那么简单，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所以他畏罪潜逃了。” 杨晓帆用王福利这个超级好用的npc，来吓一吓林中山。 要知道这位林副局长的问题，其实也是不小的。 第372章 我们公司是真心实意的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在当前这个时代的职场上，绝对的廉洁奉公是基本上很难的。 大大小小的领导都有很多特权。就说林中生这个电力局排名第一的实职副局长，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个人开支的。 他的花销基本都可以公费报销。似乎这也是一个潜规则，大家都习以为常。 但好巧不巧，他的老婆是局财务科会计，而且人还比较严格认真。 林中生的所有凭证费用报销，她为了避嫌从不经手。但对于别的领导的一些违规费用，她却卡的相对比较严格，自然无形中得罪了一些人。 这次省局来审计，确实也是带着一些任务的。林中生这位副局长也在其中，有人匿名举报林中生严格违反财经纪律。 林中生是后备干部，而且已经进了提拔名单。因此虽然是匿名举报，但省局也比较重视，觉得要认真查一下，避免出现“带病提拔”。 自然这一切都是上一世林月清弄清所有原委后，通过无数电话，前前后后陆续告诉杨晓帆的。 杨晓帆至今还记得林月清的哭诉。 “帅哥，其实我爸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都是一些小事。最后查实的加起来也不过几万元，但处理的太重了。” 是啊，碰上了风口浪尖，又有竞争对手推波助澜，确实处理的很严格。 林中生不但个人补上了所有费用开支，还被撤职降级。曲言香也受到了波及，提前内退了。 这一世，杨晓帆自然不会让这一切重蹈覆辙。 而此刻的林中山确实被吓的不轻，上面传达的各种案件多了，一般不当回事，但身边认识的人绝对不一样啊！ “王福利畏罪潜逃了？他的事情有这么大吗？” “听说省里这次是动了真格的，对于所有的反映线索都要认真查清，而且处理也很重。” 林中山没有说话，内心很震撼在认真思量。 “林叔叔，我来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公司现在发展越来越大，财务工作非常重要。月清马上要去上学了，而且她对财务工作确实不太感兴趣。” “曲阿姨的财务水平很高，人也很好，而且前期就一直在帮我们。我今天代表公司正式聘请她担任我公司的新任财务总监。您和阿姨商量一下，看看如何？” 林中山非常愕然，脱口而出。“她有正式工作的啊，帮你们的忙还可以，正式去上班不行啊！” 杨晓帆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林叔叔，我知道您是想照顾曲阿姨。但您当领导还分管财务，她却做会计，这本身就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这样的议论自然很多，林中山基本都无视。自己的爱人性格单纯，为人正直，只有自己罩着才能放心。 但杨晓帆都说的这么直接，可见这个情况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杨晓帆将来意说完，最后说了一句。“林叔叔，您和曲阿姨好好商量一下吧，我们公司是真心实意的。而且不仅待遇优厚，工作氛围还好，相信曲阿姨也会很感兴趣。” 天色也晚了，杨晓帆将来意说清楚之后，就直接告辞了。 送行杨晓帆的自然是小美女林月清，两人走在电力局院子里，夜晚非常安静。 林月清基本听清楚了一切，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恐慌。 “帅哥，情况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第373章 她要努力保护她的家 聪明人做事都是有预判的，往往做一看三。 对于林月清偷听，以及现在的追问，杨晓帆的确是预料到了的。 这也是他计划内加的双保险。 林中山或许可能心存侥幸而不采取什么措施。但如果是女儿的强烈要求，再加上妻子的耐心劝解，这一劫应该可以安全度过。 “月清，我很相信林叔叔的为人和作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这个时机非常微妙，上面正在抓典型抓重点。如果再有人暗中算计的话，情况确实不乐观。” 杨晓帆的声音都变得十分低沉。 林月清一下变得很害怕。她从来不会怀疑杨晓帆的判断，无数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帅哥，那应该怎么办啊？” “月清，你觉得咱们公司未来会如何？”杨晓帆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移了这个话题。 “公司，你说咱们的成长教育啊！肯定会很好的。现在5个地方同时开课，生源都是络绎不绝。就连9月份开学后的夜间辅导班都已经预定满了。” 当了这么久的财务负责人，林月清这点儿敏感性还是有的。 “那你觉得我提议让你妈妈来咱们公司担任财务总监的想法如何？” “我刚才一听到你的建议，就觉得很好啊。没有人比我妈妈更适合了，可以说咱们公司的财务制度还有财务基础都是她一手建立的。” “那你觉得你妈妈能同意吗？” “如果单从我妈的角度出发考虑，她应该能同意。我妈业务能力很好，人也很要强，她在家都经常看财务专业书籍。但是和我爸在一个单位，机会很少，前途并不好。她有的时候和我说，感觉就像退休了一样。” 这个判断和杨晓帆想的是一样的，他接触过曲言香几次，感觉这个阿姨的事业心是很强的。 “那解决这个情况的方案就很简单了。你先和你妈统一思想，达成共识，然后一起去劝你爸。” “首先要把你爸的财务账目全部摆平，因公的都好说。报销个人项目的一定要解决，必须要在审计组来之前完成。” “然后，你妈就可以申请提前内退，或者办理停薪留职。直接到咱们公司任职工作。这样你爸面临的危机，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林月清用脑子飞速记着这些要点，生怕有什么遗漏。她灵机一动，拿出下午刚刚买的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可怜兮兮地求道：“帅哥，请您再说一遍吧，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乱，真的记不清楚啊！” 杨晓帆有些哭笑不得，这么简单还需要录音。但他面对小仙女的哀求，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详细地又说了一遍。 这次林月清还充当了记者一样的角色，不断地提问，让杨晓帆回答。 当她问道：“你说的那个账目问题怎么解决啊？” 好脾气的杨晓帆也有些无语了。“这个你需要问你妈妈啊，她才是真正的财务高手。” 看着骑车远去的杨晓帆，林月清心里满满都是甜蜜和安心。 她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握着自己刚买的手机。 那已经不是她工作的酬劳，也不仅仅是和小伙伴通讯联系的工具。 那里面有杨晓帆送给她的锦囊妙计。 她要用它努力保护她最爱的家！ 第374章 似乎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平平淡淡的日子其实才是最开心的。 杨晓帆回到柳水之后，又渐渐一切都回归到了正轨。没有了在外频发的各种事情，也不用再去处理一些问题，他过的非常舒适和安逸。 该见得的人都见了，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好了。他每天就去培训班上上课，然后和好朋友们聚会聊天，还有努力锻炼身体。 只不过过了几天之后，杨晓帆又接到了两个新任务。 张国庆带着女儿回柳水了，王馨怡暂时留在省城继续运作慈善基金的事情。 杨晓帆给她做了一些策划，出了一些点子。 王馨怡现在既要去运作资金来源的事情，还要继续推进“关爱女生体检项目”。忙的是不可开交，虽然她不愿意和女儿短暂分开，但也没有办法。 张欣悦要去成长教育上培训辅导班了，张国庆也要回单位处理一下工作等事宜。 所以杨晓帆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为四个人做晚饭。这个不算太难，杨晓帆原本就喜欢做饭，也是一个快手。特别张欣悦也会做饭，有的时候帮忙，有的时候主勺。 两个小的伺候两个老的，晚餐非常愉悦。说来也好玩，没有女主人的两个家庭，居然过得很温馨幸福。 第二个任务就是晚上要辅导一下张欣悦的功课。这个就更简单了。教的人厉害，学的的人聪明，学业进展非常快。 两个学霸之间的互动真是有种酣畅淋漓、尽兴尽致的感觉。 “欣悦，下一步你的英语还需要多多下功夫。这个和智力无关，就是需要多背多读多听。” “晓帆哥哥，上军校也需要学好英语吗?军人一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啊！” 自从坚定了上军校的信念之后，张欣悦自己也做了很多功课。张春来甚至找了远房亲戚中一个正上军校的小辈，专门来和张欣悦交流沟通过。 “以前或许不需要，但以后要用的。我们部队也会从国外引进一些新装备新设备新科技。而且海军是世界级兵种，有出访、参演、环球等多项涉外任务，一口流利的英语是很有必要的。” 随着越来越了解，杨晓帆对张欣悦越来越有信心。 这个女生一身的才能，如果用来打渔简直是太浪费了。她真的是太适合海军了，一旦去了便如同鱼儿进了大海一样。不但逍遥自在，而且一定能做出一番惊人的壮举。 杨晓帆非常高兴，他觉得华夏第一位海军女舰长真的越来越近了。 中年美男杨腾飞最近也非常开心。儿子为了庆祝他高升，还送给了他一个礼物，一款非常新的手机。 儿子还贴心地说了。“老爸，咱家以后绝对不会差钱。公家的便宜咱一点儿都不要占。您多想想王福利啊！” 真是分不清谁是老子，谁是小子了？ 今天上班的闲暇，杨腾飞一边嘟囔，一边正拿出新手机摆弄，研究各种功能。 突然一阵儿铃声响起，吓了他一跳。 一看是京城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平平无奇。他想不起来自己在京城还有什么熟悉的人。 但杨腾飞也是洒脱之人，直接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杨腾飞。” “我并不是很好，你似乎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 第375章 将一切控制在自己手里 7月下旬，往往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 即使身处华夏北方的正和省，也到了一年中相对最难熬的时间。 在空调还没有普及的时代，冬天冷是可以多穿衣服的，可是夏天热是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 大大的太阳挂在天上，空气中都夹杂着热浪。 最好的选择其实就是尽量多喝水、少出门，一活动往往就是一身汗，还容易中暑。 而此刻，一辆崭新的越野车驶出了柳水。一路行驶通过闸道进入到了高速公路收费处。 驾驶员位置的玻璃摇下来，一张帅气的脸庞露了出来。领取高速通行卡的同时，还笑着对工作人员说了一声“谢谢”。 “又帅又有礼貌还有钱。”发卡收费的小姑娘内心一阵儿激动，但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样的人物注定不可能是她的菜。 在校园的时候或许还有梦想，会幻想灰姑娘和王子的美好故事。进入社会以后，就只能面对现实，寻求门当户对，不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生活。 临时被抓壮丁出门办事的杨晓帆，心情还是不错的。 此次出行的目的地金陵，他上一世也曾经去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出差或者开会，行色匆匆，从来都没有好好转一转。 那也是历史名城，南方最重要的一个城市，是个需要用心感受、放松游玩的好地方。这次也算是上大学前的最后一次旅游了，而且还有人热情赞助。 是的，这次出门所有费用都由金公子买单。 而此刻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金公子金德宝，却有些意兴阑珊，无精打采。 “班头儿，你说一个老头过生日，还需要我们亲自跑一趟吗？就算去，坐飞机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东西啊，还要开车去？至少需要一天吧，太辛苦了！” “金大少爷，貌似辛苦的人应该是我吧。你只需要舒舒服服地坐着就行了。而且我也和你说了，你坐后座舒服一些，副驾驶上我也可以放点而东西。” 杨晓帆有些无奈，倒不是王姨曾经和他说的副驾驶是女友专座的原因。 实在是开过长途车的都知道，副驾驶空着对驾驶员来说，视野、心情、节奏都会好一些，同时放个手机、食品、毛巾之类的也方便。 “那可不行，我懂这个的。如果我坐后面，那不成了你是司机了，你可是我的老大。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金德宝一套一套的理论。 不得不说，炒股和恋爱一样，都是可以让男人快速成熟的。 而金德宝恰好一个初窥门径，一个刚刚动心。因此有成长，虽然不算太多。 “班头儿，我爷爷原本说安排一个驾驶员负责开车，为什么你不同意啊？” 杨晓帆笑着说：“咱们兄弟一起到哪里都方便，也更自在。就算住宾馆开房间，也是一个双人间正好。如果再跟着一个大男人，你不觉得别扭啊？” 金德宝觉得也有些道理，点了点头，但没有回应。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杨晓帆不愿意给金老添麻烦。 毕竟是因私出行，他们两个晚辈借辆车跑一趟还说的过去。 再麻烦机关出一位驾驶员，前前后后用人家几天就不合适了。 而且坐车真的不如开车有意思，特别是长途。 他更喜欢将一切控制在自己手里。 第376章 姜还是老的辣 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多。杨晓帆缓缓加速，将车辆开的又快又稳。 看到金德宝依旧有气无力的模样，杨晓帆调侃他说： “怎么出门旅游，而且金老爷子全额赞助，你还不开心啊？” “老大，股市里有我们几百万啊！就这么放在那里不管了，一走了之？就算不操作，我也想每天都看着啊！”小金子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 而且他说的也没错。他现在具体负责的三个账户加起来总资金量已经接近500万元了。 在当今这个时代，确实是一笔巨款了。 而且对于职业股民来说，开盘交易期间不能看盘，简直是一种煎熬和折磨。 外出旅游，真正的股民哪有喜欢旅游的？股市赚钱股市花，消费是不可能的！ 杨晓帆知道他的心结，慢慢地开解他。 “德宝，其实投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是你盯着盘多操作就可以提高胜率的。有的时候慢就是快，不动方为赢。” “一定要切记，一口气是吃不成胖子的，说不定回来能给你一个惊喜。对了，你不是因为几天见不到顾经理了，才暗自忧伤吧？” 金德宝正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听到杨晓帆的这句话直接呛了一口，咳嗽了半天才缓解过来。 “班头儿，你快别逗我了。”想起这个事情来，金德宝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怎么了，有什么新情况吗？”金德宝的窘态反而让杨晓帆来了兴致。 “别提了，说起来有些丢人啊！”虽然说出了这话，但金德宝还是详细地讲了出来。 原来那天金德宝特意咨询了一下金奶奶。他是希望得到最宠爱他的奶奶的支持和鼓励。 金奶奶没说赞同还是反对，只是给他算了一笔账。 金德宝马上要去羊城上大学至少要4年，顾芳华大概率要去京城。即使两人能谈成，这么久两人不在一起，离得这么远。一问金德宝能不能坚持？ 金德宝今年18岁，顾芳华今年25岁。按照当前的社会习俗，顾芳华最晚也要30岁前就必须结婚，二问金德宝愿不愿意大学刚刚毕业就成亲？ 然后继续推理，就算两人结婚了。等金德宝30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身富力强。而此时的顾芳华已经37岁，同时女人一般成熟早衰老也快。三问金德宝能不能接受？ 当第一问的时候，金德宝还敢硬撑硬顶，二问三问就直接就崩溃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年龄的问题，只是没有想的这么实际这么细而又理性。毕竟顾芳华显得年轻漂亮，金德宝就刻意忽略或者选择无视了。 但当这一幕幕一桩桩割开了揉碎了摆在面前时，他真的是接受不了。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一击即中。 但这也不怪杨晓帆没有想到这个。他经过后世的洗礼，真心觉得女方大8岁不算什么。 不是有句话非常流行吗！ 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看到金德宝似乎真的想通了放下了，杨晓帆也很为他感到欣慰。 第377章 咱可不兴包办啊 男人一生，女友甚至爱人都可能有很多个，但初恋却只能有一个。 找个靠谱的合适女孩，谈一场甜甜蜜蜜、真真切切的恋爱，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为金德宝欣慰的同时，杨晓帆不禁想到了那个女孩，她也在金陵。 他总感觉这次应该能够见到她。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一种直觉。 杨晓帆抛去杂念，加大油门，车辆立即加速，一路向南飞驰而去。 ** 开车是真的需要天分的。 同时开始学车，苏亦进还没有掌握窍门，停车起步都还很困难。苏小菜开车却已经相当熟练了。 不但得到了苏老的高度赞扬，就连半信半疑的苏安康坐过一次女儿开的车后，也彻底放心了。 不仅对车辆熟悉掌控的很到位，处置各种情况也非常合理。 苏安康非常高兴，准备给女儿买一辆高档新车。 苏小菜并没有同意，她从集团内部要了一辆八成新的红色桑塔纳，作为代步工具。 “爸爸，我刚开始开车，不用开那么好的车。而且我很快就要去京城上大学了，买了车反而浪费。” 苏安康连忙回应道：“那你在家里先用这辆车练练手。等你到了京城，爸爸在那里给你买一辆新车，你可以自己去选去挑。” 苏小菜这次没有拒绝。因为她在京城上学的同时，还要负责正和省的一些商业投资，确实也需要一辆汽车。 “爸爸，我觉得大众的红色高尔夫就很好，我选这款吧。” 这个选择让苏安康的爱心没有得到充分释放。他本来计划给女儿买一辆宝马呢！ “你需要经常开车跑高速，高尔夫还是小了一些，给你买辆沃尔沃如何，那样会更安全。爸爸知道你想低调，知道这款车的人并不多，你可以放心。” “好的，我听爸爸的。”苏小菜虽然觉得红色的高尔夫就很好，但她对这些都不是很在意，答应了苏安康的建议。 临近苏老大寿，身在金陵的苏家人纷纷都开始忙碌了起来。虽然已经决定只是家宴，不扩大规模，但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有很多。 同时，也有一些近处的亲朋好友，特别是一些身份不低的老战友不打招呼地前来祝贺。 而干休所大院戒备要求又非常严格。因此，一直待在爷爷家陪伴并帮忙的苏小菜就异常忙碌了起来。 她开的红色桑塔纳基本就成了摆渡车，一次次奔波在大院与1号楼之间。既要迎客拉人，也要载货运输。 但苏小菜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每次都亲力亲为，热情大方。对待每一位客人也都非常友善，自是赢得一片赞扬之声。 甚至有一个和苏老关系相近、级别也不低的老战友都向苏老提起了亲。 “苏班长，当初在敌占区咱们就商量过，以后要结个儿女亲家。结果你生了三个儿子，我生了四个儿子，这事就没整成。” “我看咱们第三代续上吧。我家有个孙子22岁，一表人才，非常出色，现在已经在部队干营长了。要不让他和菜菜接触一下？” 苏老还没说话，一旁陪着的苏安康直接不干了。 “邱叔叔，我家菜菜还小，暂时不考虑谈恋爱。而且现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自由恋爱，咱可不兴包办啊！” 第378章 这个情况却反了过来 据说嫁女儿，最伤心并不是明面上大哭的妈妈，而是暗地里偷偷流泪的爸爸。 宠女狂魔苏安康，一听到有人要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 哪里还管什么级别、辈分之类的，第一时间强烈表示了反对。 但对二儿子这个看似冒失有些失礼的行为，苏老却没有发声训斥。 他笑着对原铁道兵总司令邱荣进说：“老邱，你的观念要与时俱进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联姻这一套。不过你这个孙子确实挺厉害的。这么年轻就干营长了，不错不错，前途不可限量！” 苏老先抑后扬，轻轻松松化解了这个问题。但其决心意图也显示的非常明显。 “想要我们家菜菜，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想都不要想。” 话里话外还有一个意思，别说你孙子是营长，就是团长都不行。 看到爷爷和爸爸两位最顶事的男性长辈都这么维护苏小菜，邱荣进立刻熄了这个念头。 他的意思本来也不是包办啊，就是看中了这个丫头，想她和自己的孙子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 自由恋爱和相亲介绍，也不矛盾啊，他老邱也是懂道理的。 但就看这护着的劲儿，估计谁来了都讨不了好。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孙子遭这个罪。 随即他就哈哈一笑，岔开了话题，聊到了最近的安全形势。 “苏班长，我说现在这联络部真是没啥大用啊！就那么几个小毛贼，这么久了还没有什么收获。” 苏鼎盛也叹了一口气。“老邱，有的时候问题是出在我们自己内部啊。现在经济发展的太快，一切都向钱看。为了一丁点儿利益，有的人昧着良心当卖国贼。” 邱荣进吃了一惊。“你是说有人掩护他们？” 因为不是外人，苏鼎盛也没有瞒他，直接说道： “是啊，我们的户籍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宾馆、租赁房屋都有定期巡查、检查。没有我们自己的居民出面，他们哪里能藏得这么久。” 邱荣进也是聪明人，闻言而知其深意。“确定目标了，情况有了突破？” 他从军队领导岗位离休后，兼任的都是军队一些职务，掌握的信息自然没有苏鼎盛及时和灵通。 “是啊，正和省石城市那里前期有了重大突破。是警方通过侦破一起‘冥币假钞案’，发现了特殊情况，及时上报了安全部门。” “根据联络部综合研判，推断是两名长期潜伏的间谍所为。当前已经掌握到了他们的基本情况。” 邱荣进非常吃惊。“两名间谍长期潜伏，他们都有了合法身份？” 苏鼎盛冷笑了一声。“不仅有了合法身份，而且都有正当职业，甚至都组建了家庭。这都反映出我们内部确实早就出了一些问题，有些人是什么钱都敢拿。” 这个消息让邱荣进十分不理解。 他当初和苏老一起在敌后进行潜伏、斗争，都是靠着老百姓的支持和帮助。 怎么现在国家好了，生活富裕了，人民幸福了。 这个情况却反了过来？ 第379章 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兵 人心不古，岁月无常。看似平静的岁月里，实则暗流涌动，隐藏着无数的波澜。 邱荣进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可能我们老了，真的看不清这个时代了。” 苏鼎盛却不以为然。“也不要太悲观，我们的人民群众绝大多数人还是好的。那些只是吊梁小丑而已，而且估计也蹦跶了不了几天了。” 邱荣进眼睛一亮，精神振奋了起来。“部署收网，已经有眉目了吗？” “根据一些情报，联络部经过综合研判。判定他们已经来了金陵，估计是和这里的同伙会合，准备一起搞点事情。” “虽然目前他们还藏在暗处，并没有找到。但十分有利于我方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有两个成员已经暴露了。现在有很多便衣和基层骨干在到处寻找他们。” “只要能抓住一个人，相信就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虽然已经脱离了军队指挥领导岗位很多年了，但苏鼎盛依然遵循着分析研判的习惯，分析的头头是道。 邱荣进听完之后，却没有很兴奋，他感觉不太乐观。金陵太大了，找几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更不要说坏人还可能会乔装打扮，并不好辨认。 “老首长，您可要小心一些，近期尽量不要外出了。还是待在家里安全一些。” 苏鼎盛笑了。“你个邱老虎，怎么老了老了，胆子还变小了。而且你也不用担心，那些坏蛋这么大动干戈，目标不可能是我们这些退休的人。” 邱荣进哈哈一笑：“还是班长水平高，你说的对。我先回宾馆去了。明天你的寿辰正点，我再过来当面庆祝。” “老邱，我说你就住家里行了，住宾馆里哪里有家里舒坦啊！”虽然知道不可能，苏鼎盛还是挽留了一下。 “老班长，你是知道我的毛病，打呼噜震天响。还是不留下来折腾你了吧，哈哈！”邱荣进起身，告辞离开。 苏安康正在拿着手机，通过短信处理一些工作事务。几个工作组早已分别奔赴南方几大城市。 最近是拿地占地的关键时候，为了争取更加优良的地块儿，很多公司都在明争暗斗，各显神通。 按说很多环节特别是一些主要领导，应该需要苏安康亲自去登门拜访并协调。 但父亲的寿辰即将开始，虽说是内部聚会，但人数算下来也不少。这里的一些事务以及重要客人的迎来送往，基本以他为主。 大哥和三弟两家也只是寿辰当天才能回来，他最近忙的实在是有些难以分身。 见到邱荣进要走，苏安康连忙收起手机，起身代表父亲相送。同时借机他也回趟集团，去开一个紧急电话会议。 邱荣进坐入自己的专车后，脸色一下冷了下来。他通知秘书，立即去东部战区司令部。 他要去找一个老部下，安排加强一下近期干休所周边的安全警戒工作。 对于联络部的调查，以及警察的搜寻工作，他并不是非常放心。 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兵。 第380章 一定给您全部准备好 华夏经济快速发展，早已经解决了人民温饱的问题。而且饮食也变得越来越好，趋向多元化。 金陵原本就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城市，自然也十分包容，这里的市民也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干休所的位置得天独厚，坐落在一片宁静与繁华相互交织的地带。 四周，高楼大厦与古色古香的建筑相互映衬，形成了一幅现代与传统和谐共存的画卷。 而在这琳琅满目的商家之中，有一家名为“好再来”的蛋糕店，以其独特的魅力和甜蜜的香气，吸引着络绎不绝的顾客，生意非常兴隆。 这家蛋糕店已经开张大半年了，在金陵同时开了三家分店。 不但用料考究、制作精美、味道鲜美，还采用了会员积分、节日打折等促销活动。在附近也是小有名气，一炮打响。 受已故苏奶奶的影响，不仅苏鼎盛喜欢吃甜食，苏小菜也非常喜欢吃。 苏小菜已经早就成了这家店的会员，店里做的一些面包、糕点、甜品都是她的最爱。 她也不太听保健医生的一些建议，经常趁着警卫班长松懈的时机，让苏鼎盛也吃一些甜食，解解馋。 能让爷爷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各种化验指标，她内心觉得不是很关键。 而且吃的又不多，就几小口。 苏奶奶生前很注重仪式感。每次苏小菜过生日，她都会买一个小蛋糕、并做一碗长寿面给她最爱的孙女庆生。 还会给苏小菜唱生日快乐歌，情绪值拉满。 这次苏鼎盛大寿，苏小菜早就想好给自己的爷爷定一个大大的蛋糕。 这不仅仅是她的心愿和祝福，她也是替她的奶奶完成这个仪式。 在苏老寿辰的前一天，她非常开心地走进了“好再来”蛋糕店。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刚入门，就得到了店员非常热情的欢迎和招呼。 “你好，我想定一个生日蛋糕。” “好的，请问您喜欢什么样式的？或者需要给多大年龄的人订制？” “一位老人，年龄80岁了。”苏小菜其实不太懂这里面的道道，想了想还是报出了这个数字。 “那您请往这边看，这里都是给老人庆生的蛋糕样式。有偏西式的，有偏中式的，您选一下。” 苏小菜随着店员走了过去，玻璃橱窗里有几个样品展示。她最后选了一个偏中式的寿桃样式。 她爷爷还是有些传统，并且地位相对特殊。整一些花里胡哨的鲜花或者图案，并不合适。 选好了样式和尺寸，约好了取蛋糕时间。 店家小姑娘快速填好了一个取货单，一式三份，将其中的一份非常正式地递给了苏小菜。 “感谢您的惠顾，您是我们的会员，不用预交定金，并且这次享受9.5折优惠。请您收好小票，明天一定按时给您准备好。” 苏小菜看了一眼小票，麻利地拿出钱包，按照数额交了全款。她觉得今天交明天交都是一样的，明天可能还会很忙。 “好的，谢谢你。记得准备一下生日蜡烛，还有多要一些小盘，人比较多。” 店家小姑娘接过现金，立即找回了零钱。“您客气了，我给您备注一下，已交全款。” “请您放心，一定给您全部准备好。” 第381章 今天走的好早啊 店员小姑娘面带微笑地将苏小菜送出了店门，并目送着红色轿车缓缓驶离。 她的开心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心情的确很好。 作为店里聘任的临时工，在店里工作赚取酬劳是靠底薪加提成相结合的方式。 苏小菜预订的这个大蛋糕价格并不便宜，店员小姑娘可以收获一笔小奖金。 “菲菲姐，这有个大蛋糕的单子给你。” 和别的蛋糕店不同，“好再来”每个分店都只是销售窗口，并不负责制作。 他们在城郊附近专门有一个食品制作工坊，负责为三家店铺制作成品，每天早晨专车负责运送。 这样既节约了生产设施成本，还省去了店铺生产空间房租。苏小菜针对这个商业形式，还曾经专门进行过了解研究，觉得很有创意。 每个分店都安排了一名店长，除了正常的日常管理之外。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每天负责总结归纳订单，及时和制作工坊进行对接。 被称为菲菲姐的女人，正待在蛋糕店的里间内，趴在桌子上写东西，听到外面小姑娘叫自己。 人也没出来，只是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伸出了一只洁白的手。 店家小姑娘已经很习惯了，顺着门缝将单子递了过去。 其实这个新来的店长菲菲姐人长的很漂亮，特别气质很好。但就是不太喜欢抛头露面，每天都待在里间内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 店家小姑娘有点儿怀念以前的店长了。那个时候，她们两人不但经常一起在外间进行销售，还能聊聊天说说话，更有意思一些。 “小夏，这个苏小姐是大院的那个吗？”店长菲菲突然推门走了出来，看着店员小姑娘。 店员小姑娘有些意外，但她有些不太敢直视这位新店长菲菲姐，低着头回应道： “应该是的，我和她并不是很熟。不过她对我们店的运作方式很感兴趣，和以前的店长聊过几次。” 菲菲没有回话，继续面带微笑地看着小夏姑娘。 小夏姑娘继续解释：“我听前店长说过一次，说这个苏小姐人非常好，家住大院里，家世那么显赫，却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有一次还给店长送了一件很好看的发卡。” 干休所的存在在当地并不是一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里面住的是重要人物，门口站岗的战士都是荷枪实弹呢。 “这样啊，那应该是我们店的贵客了，这个单子一定要做好。”菲菲姐笑着说了一句，就再次回到里间了。 过了几分钟，菲菲姐戴着帽子，背着坤包走了出来。 “小夏，总部要求我们回去开个会。正好我把这几个单子一并拿过去。店里辛苦你照看一下，正常下班即可。” “如果再有人来定蛋糕的，你需要和人家说清楚，明天估计是来不及了。还有，你可以提前打折销售今天的剩余面包甜点。” 小夏连忙称是，心里却有些好奇。 平常菲菲姐都是很晚才下班，今天走的好早啊！ 而且还这么通融！ 第382章 晚上带你去吃烧烤 徐州，历史悠久，是华夏传统文化中的九州之一，也是南北交通枢纽，十分繁华。 金德宝没想到杨晓帆开车驶离了高速，竟然来到了“徐州站”的通行下口。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问道： “班头儿，咱们不是直接去金陵吗，怎么来这儿了？” 没有导航的年代，也没有坐汽车出过远门。金德宝对于路程、时间这些概念并不是很清楚。 “直接开车到金陵需要9个小时，咱们如果直达到了以后就太晚了。那样，打扰人家不太方便，自己直接找地方住也有些匆忙。” “徐州也是一个很好玩的城市，有美景有美食，咱们正好路过，顺便可以转转。” 杨晓帆熟练地开车驶入闸道，依旧很有礼貌地和工作人员小姐姐沟通，交卡付款，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班头儿，怎么感觉你突然懂了这么多课本之外的东西啊。还有高速通行的这些流程手续，我觉得你真的好熟练啊！” 金德宝是真的有些疑惑。他觉得和杨晓帆待在一起，确实非常省心。但就是有些太打击自信心了。 同样都是寒窗苦读十二年，你丫这也太出彩了啊！ 杨晓帆并没有回应金德宝的问题，他当前的思绪有些乱，在想一些往事。 之所以在徐州停下落脚，除了路程上休整的打算之外。 杨晓帆还是来弥补上一世的一个约定。 那是刚刚进入军校的时候，宿舍的六个兄弟按年龄排大小。岁数最小的杨晓帆，自然毫无争议地成为了宿舍“老幺”。 杨晓帆长的还帅，性格也很阳光，很快就成为宿舍的“团宠”，被冠以“杨六郎”的美称。 初到军校，大家都有很多地方不适应，但几位哥哥都很照顾他。 宿舍老大熊旺年很是豪爽。他家中也有一个弟弟，照顾弟弟已经成了习惯，平日对杨晓帆关照最多。 “小六，我的家乡徐州有三美，美景美食美女，有机会你一定要来啊！就这个春节吧，我可以全程好好招待你。” 之所以上一世这个约定始终没成，是缘于一场意外灾难。这也是杨晓帆重生之后，一直牢牢记住的一件事情，他是必须要去拯救的。 虽说时间还早，但这次正好顺便过来，先探探路，为了后续展开做一些铺垫。 看着杨晓帆熟练地开车进入市区，然后找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宾馆。顺利做完入住登记，领取房卡，一切都熟练的仿佛一个经常出差的老手。 金德宝已经有些麻木了，他也很聪明的。“搞不清楚就加入啊！” 他开始默默总结杨晓帆出门后做的这一切，内心进行分析归纳，脑海中牢牢记住。 “如果以后带着女朋友外出旅游，我也可以做的这么好，那该多帅啊！” 杨晓帆看着发呆的金德宝，有些好笑。 这金家的祖传衰运影响真大啊！ 小金子嘴里念叨着什么，神经叨叨的，似乎有点儿不正常了。 “德宝，晚上带你去吃烧烤。徐州烧烤，天下第一。” 第383章 小伙子你是真讲究啊 市井中真正的美食，往往都在一些苍蝇店里。 十几分钟后，坐在一个简陋的烧烤店里，大口吃着烧烤的金德宝，感觉自己都要把舌头给吃下去了。 “班头儿，这个烧烤也太好吃了，味道和我们家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真是又香又嫩，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啊？” 他内心又默默地调整了方案。 “以后如果晓帆带着女朋友出去旅游，我一定要带着女友和他们一起出发。” 这样一想，简直不要太美，我真是一个机灵鬼！ 杨晓帆吃的也非常开心。这个后世高列烧烤榜第一的小店确实有些偏，地方并不好找。 但杨晓帆知道店名，和出租车司机师傅一说就顺利找到了。 “我在京城的时候，听一个朋友说的，他就是徐州人。对这个很了解。”杨晓帆随口应付了一下。 真实情况，他自然是上一世听熊老大天天念叨的。 “看来人还真的需要多出去走走。感觉你出去了一趟，不但认识了很多人，还懂了很多东西。” 金德宝觉得自己又开窍了一件事情。 杨晓帆并没有和金德宝继续聊下去，而是非常开心地吃东西。 这个地点距离他们住宿的地方并不是很远。两人都吃的很饱，因此饭后也没有打车回去，正好散散步聊聊天消消食。 等到了旅馆门口，杨晓帆对金德宝说让他先上去，自己去找前台要份地图看看明天的行车路线。 这个借口很符合逻辑，金德宝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而且刚才吃饭的时候，啤酒喝多了，他着急回房间上厕所。也就没坚持陪着杨晓帆，自己拿着房卡先上去了。 杨晓帆明天要开车，今晚仍然坚持滴酒未沾。他先到前台找工作人员要了一份苏江省交通图。然后快步走出宾馆，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上车后，他很有礼貌地对司机说：“师傅，请去苏北玻璃杯厂。” 司机师傅很是好奇，也没掩饰直接问道：“小伙子，这么晚了，你去玻璃杯厂做什么啊？他们已经下班了。” 杨晓帆态度很好，并没有不耐烦。“我明天要去厂里和他们谈生意。今晚先去认认门看看路程多远。不然明天迟到了就不好了。” “小伙子，你是真讲究啊！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出来独当一面。今天我是长见识了。我觉得你干什么都能成功。”司机很热情，也没有吝啬夸奖。 杨晓帆笑了笑，没有再回话。他并不太喜欢和司机交流，开车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玻璃杯厂在生产过程中会产生一定的污染?。因此位于市郊，路程不算近，开车接近十五分钟。 大门很是气派，门头上方霓虹灯闪耀。“苏北玻璃杯厂”几个大字非常耀眼。 杨晓帆下了车，走到厂大门处大体看了看。单纯从外观看，这个工厂还是有一些实力的。 事实上，工厂的效益确实也很不错。生产的玻璃杯质量过硬，销量也很好，还能出口赚取外汇。 厂长就是熊老大的父亲，也是一个能干事创业的人。 改变这一切的，是一场意外火灾。 第384章 是不是听不懂金陵话 南富北穷，仿佛成了华夏历史的注脚，刻在了每一个时代的记忆里。 南方的沃土，滋养着丰饶的稻米和繁盛的商贸。而北方的黄土，却似乎总是与贫瘠和战乱相伴。 在一路向南的行车过程中，仅从车流的密集程度以及窗外大地上的情景，就让初次南下的金德宝感触非常之深。 这一点在车辆驶入金陵城中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班头儿，这个金陵市也太繁华了吧！我去过京城，感觉也没有这么热闹啊！” 10点左右，金陵这个城市已经彻底苏醒了。 马路上络绎不绝的车辆，像是一条条流动的光影，穿梭在城市的脉络中。 道路两旁琳琅满目的高楼大厦，宛若这座城市的守卫者，静静地矗立着，见证着历史的变迁和现代的繁华。 路边两旁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步伐或急或缓，却都透露出一种都市的节奏感。 金德宝甚至注意到，即使是在这样一个炎热而又普通的日子里，人们的穿着也绝不马虎。 男士们大多穿着衬衫打着领带，或是休闲而不失格调的衬衫和牛仔裤，随身都散发着自信。 女士们则更加多彩多姿，从优雅的连衣裙到干练的套装，从复古的波点到前卫的几何图案，每一种风格都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切一切都彰显着这座城市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杨晓帆现在没有时间去关心或者了解金德宝的感触。城市已经有些堵车了，而且地图上并没有标注干休所的地址，他怕去太晚了不合适。 “德宝，你看一下通知的干休所地址具体在什么地方？” 金德宝连忙翻出随身携带的书包，从里面找到爷爷交给他的纸条。打开之后大声念了出来。 “金陵市鼓楼区颐和路166号。班头儿，后面还留了一个电话，用不用我问一下？” 杨晓帆说道：“问问也好，就问干休所附近有什么醒目的单位或者地方，可以在地图上查到。” 金德宝连忙拿出崭新的手机，拨号之前又问了一句：“现在打电话是不是已经算是漫游了，话费很贵吧？” 杨晓帆还真不太了解这个具体的费用情况，随口回了一句。“现在使用手机肯定是漫游了，不过也没多贵，一分钟2元钱吧。” “这还不算贵啊，通话3分钟就是一份焖饼了啊！” 心疼归心疼，电话还是要打的。 电话接通之后，传来了一声非常甜美的女声，带有较为浓厚的金陵味。 “您好，这里是苏氏集团办公室，请问您找哪一位?” 金德宝第一次听南方女子这么甜蜜的声音，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他第一感觉自己是不是拨错了号码，明明是打给干休所的，怎么打到什么集团办公室去了。 他没有回话，低头认真地核实自己拨出去的号码和纸条上记载的是否一样。 终于一个一个数字对比完成，确认拨打号码无误。他拿起手机，准备和对方通话时，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金德宝气的要命，这不是白白浪费昂贵的话费吗？ 杨晓帆也注意到有些情况，关心地问道：“对面说的金陵话，你是不是有些听不懂啊？” 金德宝连忙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有些听不太清楚，我还以为打错了。没想到她直接给挂断了。” 第385章 以后要小心一个问题 高考能考616分的人，智商自然不会低，适应能力也是很强。 羞涩大男孩金德宝再次拨打电话之后，立即大声说明了来意，也讲清楚了他的请求。 却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这位先生，您说的这个事情我需要请示一下。您方便留下一些您的个人信息吗？包括您来自哪里，以及您的姓名？” 虽然对此不是很理解，金德宝还是如实相告了。 挂完电话，金德宝有些泄气地说：“班头儿，我现在觉得这个差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啊。连问个地址都这么麻烦，那要是进去岂不是更难了。” 杨晓帆对此却很理解。“你想想啊，你爷爷的老首长，那级别得多高啊！我觉得你爷爷就是让你来，就是见见世面，结交一些有能量的人，这是培养你啊！” “我觉得没啥意思，我还是喜欢交易。看着股票的分时走势，即使是下跌我也觉得很安心。我想好了，以后我就专门做交易了。” “你不是说我们要做最大的基金公司，收割全世界吗？单是想一想，我就觉得很爽！” 金德宝正畅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白日美梦。 苏氏集团总裁办的秘书能力素质自是非常高。 确认了金德宝一行的身份之后，又问了他们目前所在。很快就给出了最优方案。对于如何行驶，介绍地非常详细及认真。 杨晓帆原本就有个大致思路，通过免提又听得清清楚楚，很快就确定了准确地点。 看到结束通话后，金德宝依旧美滋滋的，杨晓帆有些好奇。“德宝，你乐什么啊？” “班头儿，你想啊。通话时间这么长，如果是我们打给她，要花多少钱啊。这是她打给我们的，咱们不就省钱了吗。” 这个回答让杨晓帆目瞪口呆。 “德宝，接电话也是收取高额漫游费，并不比打电话便宜多少。但我更好奇的是，你不至于这么节俭吧，好歹也是几十万身价的小富豪了啊！” 听到这个，金德宝顿感很是心疼。 “这个漫游费真的是好坑啊，接电话也不便宜，那我们还是亏了。怪不得云姐说上大学还要换手机号码。其实我还挺喜欢我这个号码的。” 金德宝的手机尾号后四位是9888，为此他个人还专门交了一部分费用。他接着说： “班头儿，我现在确实很节俭。我总觉得省下的这些钱要是放到股市，肯定能赚更多的钱。越这么想，我就越舍不得花钱。” 这就是传说中大a股民的最大特点。“股市里挥金如土，生活中缝缝补补。” 杨晓帆一边开着车，一边由衷地说。“德宝，我挺佩服你的，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股民了。” 对这个评价，金德宝很是骄傲。“那必须的，现在我在三楼大户室已经声名远扬了。他们都知道我5千元入市，如今已经翻了三倍。人送外号小股神。” 杨晓帆却笑着说：“不过你这样，以后要小心一个问题！” 第386章 太给重生人士丢人了 心目中的大股神说你有问题，吓的“小股神”心里一哆嗦。 “我有什么问题啊？”金德宝立即重视了起来，他当然以为说的是交易中的难题。 “小心以后你找不到女朋友啊！男孩子不大方，女孩子不会喜欢的。”情感大师杨晓帆很有经验地下了一个论断。 原来说的是情感问题，金德宝立即松了一口气，并很快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班头儿，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只要有本事，就算有毛病，那也是有个性。但如果要是没本事，再慷慨那也是穷大方。”有两个姐姐的金德宝，对此是有自己的认识的。 就在这样互相打趣的聊天中，两人很快抵达了目的地—干休所。 但很不幸地被金德宝说中了，他们根本都进不去。 杨晓帆上一世也算是出入过很多军方重要部门，但感觉似乎也没有这次困难。 主要是这次没有规则和方法。干休所大门的外面直接拉了一道警戒线，一些荷枪实弹身着迷彩服的士兵站在那里。 杨晓帆下车和对面的一个军官沟通，但是对方是一问三不知，根本不搭理他。 说什么都是一个结果，就是不让进。就算杨晓帆提出请求，过去和干休所的哨兵沟通一下，都不被允许。 “没有通行证，请你退后。军事重地，严禁逗留。” 军官冷冰冰地回应，让曾经当过兵的杨晓帆，第一次有了“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没有办法他只能回到车上，找金德宝拿到那个电话号码，再次用手机拨了过去。 很不凑巧地是这次对面却没有人接。 连续拨打，每次都听到“嘟、嘟、嘟”的回铃声。心态一向沉稳的杨晓帆也不禁有了一丝烦躁。 金德宝是再也憋不住内心的不满情绪了，而且他也非常地不好意思。 “班头儿，还是算了吧。这事太不靠谱了。咱们在金陵转一下就回去吧，就当真的出来旅游了。我爷爷的这个老首长家门槛太高，咱们就不见了吧。” 这个情况反而激发了杨晓帆的好胜心，他内心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德宝，再等等，这点儿困难不算什么。咱们既然答应了你爷爷，就一定要尽全力做到。” “可是班头儿，我们已经尽力了啊，是他们不讲理。而且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必要受这个委屈啊！我也不想长什么见识了。咱们走。” 金德宝的怒气越来越大。 “德宝，我真的没事。其实这对我们也是一种锻炼，对心性更是磨练。特别以后你想做交易，那必须要很有耐心。有句话叫‘守股比守寡难’。” 为了让气氛宽松些，杨晓帆甚至开起了玩笑。其实他的坚持还有另外的想法。 “君子一诺重千金”是一个方面。 千里迢迢来到金陵连个门都进不去，这也太给重生人士丢人了。 杨晓帆的想法是前来祝贺的肯定不是只有他们一家。遇到上门的人，托对方进去给带个话应该不难。 但这一等就是30分钟，都已经11点了，依旧没有发现合适的人员。 就杨晓帆也决定放弃的时候，干休所的大门打开了。 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开了出来。 第387章 确实是我们失礼了 聪明人的反应总是很快的。 既然等不到进去的车，那么拦一辆出来的车也是可以曲线救国的。 杨晓帆看到这辆红色桑塔纳轿车已经开到了警戒线的靠内一面。而警戒执勤的士兵没有耽搁，立即将移动拒马打开，予以放行。 说时迟，那时快。车辆驾驶员技术也较为熟练，已经加速车辆即将驶入公路。 杨晓帆连忙几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拦住了车辆。面带微笑地说道： “您好，打扰一下，能请您帮个忙吗？” 桑塔纳驾驶员一脚刹车，将轿车立即停了下来。驾驶员位置的玻璃被放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杨晓帆当场石化，脱口而出：“怎么居然是你？” 原来这辆车辆的驾驶员，竟是前不久他在京城刚刚见过面的苏小菜。 “为什么不能是我？杨晓帆，好巧，我们又见面了。”苏小菜也很惊喜。她将车辆熄火停好，急忙走了下来。 身处金陵的她，今天穿着更为精致和时尚。一身修剪非常合身的淡紫色华夏风套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春风中摇曳的紫罗兰。 套裙的领口更是采用了传统的立领设计，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修长的脖颈和优雅的锁骨，显得更加端庄大方、美丽动人。 杨晓帆也是心思灵敏之人，心念电转之间很快就摸清了情况。 “苏小菜，你是苏老的后辈？” “杨晓帆，你是来给我爷爷祝寿的？” 两人同时问出了问题，又不禁同时开始了大笑。只不过男生笑的爽朗，女生笑的婉转。 其实杨晓帆脑海中也曾闪过这个念头。都是姓苏，同在金陵，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些关联。 毕竟苏小菜前面也曾经坐过军车，兄妹两人一看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但一来几次和苏小菜沟通交流，他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对方可能是高干子弟，那样的落落大方、平易近人，没有丝毫架子和脾气。 还有就是苏亦进给他的感觉是个小老板，兄妹两人好像出自一个经商家庭，但又不像很大的企业。 而他以前又听金老讲过一些这位苏老的生平。苏老最后走到了那么高的位置，实在是常人难以接触和想象的。 他就没有多想，觉得更多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37岁的杨副局长心性终究还是更加沉稳，反应也更快。 “是啊，苏小菜，我们千里奔波来给你爷爷祝寿。没想到第一关连这个大门都进不去啊！” 看到杨晓帆开始卖惨，苏小菜顿时觉得更加好笑。但她也努力控制住情绪，轻声解释道： “情况确实有些特殊，邱爷爷今天早晨就安排军区特大加强了干休所防卫警戒。我爷爷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正在家里和他交涉呢！” 说完又觉得回应力度似乎不够，又加了一句道歉。“真的对不起啊，是我们失礼了。” 这样的态度已经很诚恳了，更何况对面是这样一个大美女。 不要说杨晓帆，就连一直生闷气的金德宝都觉得心气顺了不少。 第388章 反常必为妖 道歉体现了一种态度，而行动则代表了处置能力。 苏小菜立即返回车辆拿出了手机，接通了爷爷的警卫班长张大彪，说明了具体情况。 然后她笑着对杨晓帆两人说： “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会儿就有人来门口接你们。现在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我要去拿蛋糕了。咱们一会儿在家里见。” 依旧是微微抬起左手，轻轻挥了一下儿，就上车启动开车走了。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自然，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故作姿态，很是干脆爽快。 杨晓帆对此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女孩一向就是这样的，每次都是挥挥手说走就做。 金德宝非常好奇，走了上来。“班头儿，你认识这个美女啊？听这意思，她是苏老的孙女吧！” 杨晓帆想了想，觉得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好巧。 “她的确是苏老的孙女，不过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算上今天，这只是我和她见的第五次面，并不是很熟悉。” “班头儿你不仗义啊，都已经见了四次了，也没听你提起过。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对人家动心了啊？不过这个女孩真的好漂亮啊！” 金德宝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兴奋与激动。 “我真的觉得可以啊。其实班头儿不瞒你，我一直在想，究竟怎样的女生才能配得上你呢？这个女生我觉得真的可以的，你要努力啊！” 这些话过于直接，但也狠狠地触动了杨晓帆。 惊喜与激动过后，杨晓帆内心也开始有了纠结与迷茫。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中对苏小菜是很有感觉的。 曾经也幻想过等大学开学后，两人能不能有机会进一步接触。他觉得自己是很欣赏这个女孩，也非常喜欢。 虽然两世都没有谈过恋爱，但是那种希望见到对方，并很愿意和对方接触的感觉是非常真实的。 原本想的这一世一定要认真吸取上一世的教训，不要顾及太多不要在乎太多，一定要找个合适的人甜甜蜜蜜地谈一次恋爱。 但得知苏小菜的家庭身世之后，和对方接触的这个念头竟然一下削弱了很多。 虽然他从来没有轻视过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一世一定能努力做出一番作为。 但家庭之间的巨大鸿沟，还是让他感觉了一些失落与迷茫。 “德宝，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你也不要这样说，对人家女孩子不好的。” 金德宝似乎一下也明白了一些情况，顿时觉得失言了，说的有些不合适。 张大彪派的人来的很快。这次开着一辆皮卡车，后面的上不但有几个士兵，还有一条狼狗。 核实过身份之后，依旧是很严格的检查，不仅对两个人，就连所有准备带进去的礼物也一一检查。 杨晓帆开来的车辆自然也只能停在外面，不能进入。这一系列的操作，让两人都感到了纳闷与紧张。 而且即使是干休所一号院的门口，也是非常严格的警卫戒备。执勤的哨兵依旧对两人进行了审查与检查。 反常必为妖，一定是事出有因。 金德宝是非常的不理解。 而杨晓帆则开始了认真的回忆与思考。 第389章 越简单越直接越好 当被允许走进1号院的时候，杨晓帆已经无比确定。 对于上一世此时的金陵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确是不知道的。 或许是没有发生什么，当然更有可能是他的权限不够，没有资格掌握相关情况。 但既来之，则安之。 同时他也不觉得在戒备这么森严的干休所里能发生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故。 张大彪亲自到门口迎接，看到两人先是一愣。 “谁是柳水金大山专员的晚辈？”和两个晚辈对话，他自然不用太客气。 威风凛凛的上校军官的问话，给金德宝的压迫性还是很强的。 他有些颤声地回答：“是我，我是他的孙子金德宝。” “当时和金专员商量，请书写那幅作品的先生前来。是有事没来，还是需要再等一会儿？”张大彪的声音有些严厉了。 苏老知道柳水来人了之后，吩咐张大彪请写字的先生到书房一叙。但看起来这个任务似乎完成不了了。 金德宝并不了解这事的来龙去脉，闻言顿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了减轻杨晓帆的压力，金老都只是简单和他提了一下。说苏老很喜欢那幅字，并没有讲太多，自然更不会告诉孙子金德宝。 杨晓帆连忙接声回道：“这位上校军官同志，那副字是我写的，请问有什么指教？” 张大彪看了杨晓帆一眼，很是吃惊。虽然他内心很好奇为什么会这么年轻，但他不会去质疑。 “那好，你和我来一下，苏老在书房要见你。” 院子里人很多，已经准备了几桌酒席，很多人都在忙碌着。 但也有人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其中就包括着苏亦进。 他看到了杨晓帆，一下儿就认了出来，仿佛不可置信的样子，很快跑了过来。 “兄弟，你怎么来这儿啊？这么久也没给我打个电话！” 张大彪眉头一皱，现在距离11时58分开席已经很近了。他还有很多事情，并不想在杨晓帆身上耽误太多时间。 杨晓帆多么通透，连忙回应。“苏兄，咱们回头再聊，我先随这位领导去见苏老。这是我兄弟金德宝，你帮着关照一下儿。” 客厅也有很多人，有的在忙活准备寿宴，有的在聊天交流。张大彪目不斜视，带着杨晓帆直接进入了书房。 “报告首长，将柳水来的书法小同志请到了。”张大彪本想说是书法家，临机换成了小同志。 苏老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和邱荣进理论，听到这个报告词也是一愣。 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杨晓帆。 第一感觉是有些看不透。这个少年很年轻，但又似乎很稳重很成熟。另外竟然还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他很是意外。 “小伙子，那幅字是你写的？” 面对着这样的大人物，杨晓帆虽不十分畏惧，但也表达了足够的尊重。 他微微点头，目光略向下漂移，并不直视。“首长，您好。那幅字确实是我写的。” “写的很好，笔力苍劲，自成一体。不过你为什么要写这句诗呢？”书法确实写的很好，但更让苏老好奇是这个问题。 “听闻金老介绍了您的一些生平。非常钦佩，率性之谓，有感而发！” 对待大领导的问话，自然是越简单越直接越好。 第390章 文化人都是这样的 “率性之谓、有感而发”。 普普通通的八个字，却让戎马一生、位高权重的苏鼎盛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于他那些难以释怀的过往和经历，他又何尝不是经常有太多的感想和怀念呢。 他甚至想过如果要是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做的更好，能不能弥补那些遗憾呢？ 但那样会不会又产生出更多更新的问题呢，怎样的结果似乎都不一定圆满和完美。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经历过的就是最好的！ 对于苏鼎盛这位老首长，邱荣进既是非常尊重和无比信赖，也是特别了解和熟悉的。 此刻在他的眼中，苏鼎盛的表情渐渐从惊讶到凝重，从深思到放松，直至松弛。精神也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 “说的好，率性之谓，有感而发。小伙子你不简单啊，这句话蕴含很多禅机和道理！” 苏鼎盛也是心智超群之人，想通了其中的缘由和因果，自是不再纠结。 杨晓帆虽然聪颖，但生活阅历还相对较少，并不能够理解这句话对苏鼎盛的影响和意义。 但即使他明白了，也不会贪功揽利，本身他就是一个很谦逊的人。 “首长，您过奖了！您戎马一生，为国家和人民做了很大贡献，才是真的值得我们敬仰和尊重的。” 这句话立即被憋屈了半天的邱荣进给抓住了。 “小伙子说的对啊！老班长，你就别再批评我了。你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别的不说，就我们这些跟着你的部队，伤亡率、致残率都是兄弟单位中最低的。” “现在你这里有了危险，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要把你好好地保护好。加强警戒算什么，我的初衷是调坦克旅过来呢，还不是怕你生气。” 但面对邱荣进，苏鼎盛又是立即严肃了起来。 “你个邱老虎，你还有理了啊！你随便调动部队，这是小事吗？谁给你的权利？还有，这样给干休所的其他同志，还有周边的群众不但造成了麻烦，还会增加恐慌气氛，你说人家不暗地里骂娘啊！” 苏鼎盛算是一个儒将，有知识有文化。但对待自己昔日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部下，说话还是比较通俗接地气，甚至还说了粗话。 “老班长，他们骂娘也是骂我的娘。我娘要是知道我为了保护你，她老人家在地下也会觉得这骂挨的值。” “你随便怎么骂我批评我都行，这个部队我是坚决不撤的。军区特大本来每个月都有城市反恐、重点目标警卫等演习任务。我只是给他们调整了一下演习方案，我现在还是军队建设委员会委员呢，有这个权利的。” 邱荣进原来不敢说这些，一直在被苏鼎盛批评教育。杨晓帆进来之后，给了他一些底气，才敢争辩并解释一些。 他看的出来，见了这个少年之后，老首长心情好了很多。 而且老首长在外人面前是很注重自己的言行和举止的。 文化人都是这样的，他老邱最懂这个！ 第391章 主动说起了自己的功劳 面对这样的情形，虽不能说邱荣进是胡搅蛮缠，但多少也有些强词夺理。 但苏鼎盛心中还是十分感动的。他也知道自己这位老兄弟是铁了心拿定了主意。 事已如此也只能接受。他无奈地苦笑了几声，对着杨晓帆说道： “小伙子，我的这位老伙计有些执拗，比较认真。不过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才折腾这么大的，让你见笑了。” 杨晓帆却非常郑重地回应：“首长，我觉得这是有必要的。狮子搏兔且尚用全力，更何况敌在暗我在明，确实不得不防。” 一个少年说出这样的话，就有些出乎意料了，自然引起了两位老革命的高度关注。 邱荣进更是非常开心，仿佛找到了同盟。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这样认为的，你这个小伙子很会说话，很好。” 苏鼎盛想的则很多一些，他鼓励地说：“小伙子，你应该还有自己的看法吧，具体讲讲，大胆说，没关系的。” 杨晓帆自然不会胆怯。“我们华夏是社会主义国家，奉行和平共处原则。那些搞霸权主义的西方大国，天然就把我们当成对手，这是不可更改，也无法避免的。” “我国当前正实行改革开放，各行各业形势一片大好，明年又有大事发生，我们华夏的崛起将势不可挡。敌人是肯定是坐不住的，会想方设法地搞一些破坏。” 杨晓帆正准备再委婉地给两位老首长提提醒，尤其要特别注意安全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几下，然后推开，苏小菜走了进来。 “爷爷，邱爷爷，你们在聊什么啊！” 原来苏小菜已经将蛋糕拿了回来，然后听哥哥说杨晓帆被爷爷叫走了。 她既十分好奇，也有些担心。甚至她自己都没搞明白在担心什么，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看到宝贝孙女，苏鼎盛的心情更好了。“菜菜，我们在听这位小同志上课，你也过来一起听听。” 苏小菜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在她的理解中似乎应该是爷爷给杨晓帆教育上课才对。 杨晓帆一听却不乐意了。“首长，您这可折煞我了。我可不敢给您两位上课，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邱荣进接着却问了一句。“小伙子，你讲的很不错。看你岁数不大，怎么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啊！” 这个问题就是有些盘底的意思了。如果回答的不合适，就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杨晓帆既然敢说这些，就早有准备。“金专员的儿子金令镇是柳水公安局副局长，前期破获了一起‘冥币假钞案’，里面的罪犯就疑似是间谍，我有幸参与了这个案件的侦破。” “我的师傅是军方国士慕远山，前期我在京城时，也碰到了一起小日子间谍企图诱骗策反我方科研人员的案件，我也提供了一些帮助。” 杨晓帆一向是比较低调的。 但今天既是为了自证清白，也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他竟然破天荒地主动说起了自己的功劳。 第392章 你和我一起去吧 性格上的的谦虚还是难以避免。 即使是两次比较重要的事情，杨晓帆依旧说的云淡风轻，语气很轻松。 普通话非常标准，加之吐字也很清晰，在场的人自然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小菜倒觉得没什么，可两位老首长的心中却翻江倒海起来。 这两起案件他们都是知道的，都是密级很高的。 杨晓帆能够参与其中，自然可以说明了他身份的可靠性。而且军方国士慕远山他们也是知道的，在军方科研界也是鼎鼎大名。 邱荣进连忙问道：“这两个案件的侦破，你都参与了吗？” 回到这个问题时，杨晓帆引用了老刑警方向东的评价。 “这两起案件里都有一些逻辑比较复杂的地方，算是高智商犯罪。正好我机缘巧合，有幸参与其中，就帮助他们分析了一下。” 苏小菜此刻突然穿插了一句话：“爷爷，邱爷爷，杨晓帆他非常聪明的，是今年正和省高考理科第三名，特别他的物理考了满分。” 苏鼎盛愣了一下。自己宝贝孙女讲的这些内容，让他突然发现了不对。“菜菜，你和他原来认识吗？” “这是我和他见的第五次面了，挺巧的。特别有一次是在去机场的高速上，我大伯帮联系的军车出了故障。是他正好路过，把我和我哥按时送到了机场。” “在华清大学也见过两次，他下半年也要去华清上大学了，我们算是大学同学了。” 苏小菜很是开心地介绍。她没有讲的特别详细，着重说明一下杨晓帆对她的帮助，还有两人以后的关系。 邱荣进老眼一眯，认真看着这两个孩子。越看越觉得很般配，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但他自然不会鲁莽地直接说出来。 苏鼎盛听后也觉得非常巧合。“你叫杨晓帆？是哪个晓啊？” 杨晓帆板板正正地回答，“首长，我叫杨晓帆。木易杨，佛晓的晓，船帆的帆。” “你和金大山是什么关系啊？”苏鼎盛开始盘问底细了。 “我和金专员的孙子金德宝是高中同学、好朋友，这次就是我和德宝一起过来给您贺寿，金专员还让我们给您带了一些礼物。”杨晓帆借此正式说明了来意。 就在苏鼎盛准备继续追问家庭情况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进来一个雍容富态、穿着时尚的中年女人。 “菜菜，你买的蛋糕打开了，真好看而且份量也很足，不过有个小问题啊！” “妈妈，怎么了？” “因为80大寿要提前庆祝，所以说法是你爷爷过80岁大寿，但真实情况是79岁。但你拿的生日蜡烛是80岁啊！”女人情绪很稳定，说话很慢但很有条理。 “这个不要紧的，蜡烛什么的不用插了。”苏鼎盛第一反应就是维护苏小菜。 “这个我要去换一下的，我和店里很熟的，一定没问题，时间也来得及。” 苏小菜也是很追求完美的人，自然不愿意出现这个纰漏。 “杨晓帆，你和我一起去吧！” 第393章 那样选择更有针对性 突如其来的邀请，不仅让当事人杨晓帆愣住了。 苏鼎盛、邱荣进，甚至苏小菜的妈妈王凤玲都感到非常吃惊。 丫头一向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怎么今天主动邀请人与她同行，而且还是个男生。 并且是他们非常陌生、一点都不熟悉的一个男生。 苏鼎盛咳嗽了一声，为宝贝孙女圆一个场。 “晓帆，你就陪我们家菜菜跑一趟吧，她刚刚学会开车不久，你跟着，我们更放心一些。” 女生主动邀请男生，是很容易被误会的。即使苏老再不情愿，也得先把这个事情圆过来。 王凤玲反应也很快。“是啊小杨，按说你是客人不好麻烦你，可我们家小菜办事急急火火的，容易出乱。你看着就很稳重，跟着她一起，我们就安心了。” 站在一旁负责警卫保卫的张大彪，心里觉得很有意思。“苏老和王夫人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做事情哪里还需要人陪。” “而且这个小伙子跟着她一起去，你们才更不放心吧！” 不管是何原因，既然两位长辈发了话，杨晓帆只能遵从照办。 跟着苏小菜走到停车场，苏小菜一下把钥匙扔了过来。“我爷爷说你开车技术好，那就有劳杨先生了。” 杨晓帆反应很快，一把接住，朗声回道：“恭敬不如从命，十分荣幸为苏小姐效力。” 这个时候，小姐还是一个尊称，并没有被演绎和丑化。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都笑了出来。杨晓帆熟练地点火发动，车辆顺利起步。 随意坐在副驾驶的苏小菜才说明了缘由。 “是我唐突了，刚才不小心说出了和你认识。我要是不拉你出来，我那两个爷爷能对你刨根问底的。” 杨晓帆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苏小菜，神情有些恍惚。因为他又想起了王姨说的话——“副驾驶是女友专座。” “谢谢你啊，不过我的情况很简单，也没什么好问的。”杨晓帆也随意回答了一句。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的转学考试通过了，已经获得了华清大学的入学资格。”苏小菜有些小骄傲地说。 其实她平时也是云淡风轻的性子，并不喜欢显摆。但不知为何对着杨晓帆，她也想努力表明她的优秀。 “恭喜啊！那你准备学什么专业？”杨晓帆一直都认为专业是非常重要的。 “目前已经确定是经管学院，专业暂时还没定下。我计划上学之后看看再说，我比较倾向于工商管理。我爸也说这个专业挺好的。” 工商管理专业，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是个鸡肋。但对于苏氏集团的千金来说，就再合适不过了。 苏小菜自己都没发现，她对于杨晓帆是一点都没有设防，什么都愿意和他说。 专业的事情太过重要，杨晓帆现在自然不便于建议，便随声附和。 “上学后看看也很好，多考虑一下，那样选择更有针对性。” 在苏小菜的指引下，车辆很快开到了“好再来”蛋糕店门口。 第394章 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聪明的人做事都是有章法的，提前有预判。 “你在车上等我，不用熄火，我去去就来。”苏小菜和杨晓帆说了一句，然后麻利地下车。 这也是她开始让杨晓帆开车的主要原因。这样效率更高，更快一些。 聪明人之间是有一定默契的。 杨晓帆自然心领神会，但他也没有傻傻地停在原地等着，而是计划先将车辆调个头。 这样苏小菜回来后一上车，他们立即就可以开车返回大院了，时间是有些紧张了。 蛋糕店的面前是一片较大的空地，杨晓帆顺势将车辆向前开去，原地倒车调头。 杨晓帆将车辆调整到位后。他像所有等待女友逛街的男生一样，用眼睛盯着蛋糕店的门口，等待着苏小菜的出来。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很面熟的人走进了蛋糕店。杨晓帆大吃一惊，立刻下车跟了上去，都没来得及熄火。 而苏小菜进店之后，和店家小姑娘小夏说明了具体情况，要求更换一下生日蜡烛数字。 小夏非常热情。“小姐，没问题的。请您等一下，我马上帮您找。”说完，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大礼盒，打开后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小夏越找越有些着急，数字“7”找到了，可翻来翻去，怎么也找不到数字“9”。 这时候，蛋糕店的门开了。小夏一抬头看到来人，立刻开心地叫了出来。 “菲菲姐，生日蜡烛数字不全了。你办公室里有一盒新的，麻烦帮拿一下吧！” 那个房间其实并不是什么店长办公室，就是一个小仓库，存放一些不方便摆在外间的东西，以前也是从来都不锁门的。 只是这个新店长菲菲姐来了以后，将那个房间“据为己有”，不但经常待在里面，不在时还开始锁门了。 被称为菲菲姐的女人也非常无奈，她本来计划今天就要离开金陵的，准备坐火车去南方。 到了火车站附近之后，出于职业的敏感，她并没有立刻进站。而是先躲在暗地认真观察，很快她发现不对，似乎有很多便衣和公安在巡查。 美女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她无意中碰了一下儿一个刚刚出站的男士，几句金陵软话便套出了一些情况。 公安们似乎在盘查寻找女性，他们手里还有通缉令及照片。 菲菲立即感觉不妙，这个消息让她有些惶恐。 她在担心是不是找她的，但又觉得自己应该问题不大。她心存侥幸，准备过一会儿等公安撤了再伺机进入。 直到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曾经用“测谎仪”审讯过她的的公安局金局长金令镇，也在车站附近巡查。 此刻，菲菲，也就是石城市铸件工具厂潜逃的会计毛丽彻底死心了。 她没有想到公安竟然发现了她的身份，而且还追到了金陵，还这样地大动干戈通缉。 超级间谍毛丽立即想起蛋糕店的办公室里，应该还有她的指纹以及一些痕迹，没来得及认真清理。 而且她计划回店里穿上店员工服，开着送货的面包车，通过小路离开金陵。 她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第395章 店长不能为客人服务吗 聪明的人，往往对自己都比较自信，严重了说就是自负。 即使形势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毛丽都敢回到店里，认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警方的严格布控抓捕，甚至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如果时机合适，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去靠近现场，聆听一下爆炸声。 毕竟对她而言，那不仅仅是爆炸的声音，而是她复仇呃呐喊、功勋的欢呼和晋升的资本。 进店之后，听到小夏的话语，毛丽一抬头看到了苏小菜，她内心竟少有地出现了一丝慌乱。 虽然受过严格的职业训练，但做贼心虚的情绪也不可避免地存在。 “好的，苏小姐，请您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去给您拿。” “你怎么知道我姓苏？”苏小菜的声音很清冷。 “昨天您定蛋糕了啊，因为是会员可以享受打折，我填写单子的时候备注的。” “昨天你也在店里？”苏小菜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说不清原因。 “是的啊，我在里间看到了您，可能您没注意到我。”毛丽说着话，并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她内心对自己十分不满，面对一个小丫头而已，自己怎么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毛丽很快从办公室里拿出了一个全新的生日蜡烛盒，直接递给了店员小姑娘。 “小夏，你看苏小姐需要什么数字，一定要服务保障好。” 这时，店门被推开了，杨晓帆大步走了进来。屋内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苏小菜有些不好意思。“晓帆，让你等久了，马上就好可以走了。” 杨晓帆笑着回应：“没事，不急啊。正好我也打算买点儿东西。” 他大致扫了一下店面，看着毛丽问道：“店里有现烤的面包吗？” 小夏连忙接口说：“先生，那是我们店长。现烤的面包在里面，您先自己看看。我帮这位小姐挑好蜡烛后就帮您选。” 杨晓帆却不认可，一副纨绔子弟的表情。“你快点儿帮着挑蜡烛，怎么磨磨蹭蹭的？一个小店长有什么了不起，不能为客人服务吗？” 说着话，杨晓帆还用眼光上下打量着毛丽，尤其还肆无忌惮地重点看了看毛丽的重要部位，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苏小菜觉得杨晓帆很不正常，她感到非常奇怪。但她很有数，没有声张也没有质问。 毛丽内心对这样的官宦子弟非常厌恶，但脸上还是挂上了职业性的笑容，热情地说： “瞧您说的，肯定可以为您服务啊！非常荣幸，请您跟我来。” 说完毛丽就立即转身，向店铺最里面的面包展区率先走去。 她内心想的是早点儿打发了两人，让他们快点儿回去迎接自己送给他们的“大礼”。 毛丽刚刚转身，杨晓帆立即一个箭步跟上。 只见他右手高高抬起，就在苏小菜和小夏的惊讶注视下，一个手刀砍到了毛丽的后脖颈。 毛丽没有丝毫反应，嘴里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杨晓帆一把将人捞住，顺势将她放在地上，对着苏小菜大喊： “菜菜，控制住那个女店员。” 第396章 可以看出他的果断和无情 人与人的差距，其实往往就在刹那间的判断和行动。 小夏还非常纳闷不知所以的时候，苏小菜已经左手扣住了她的一只手腕，旋转发力，右手顺势跟上牢牢按住她肩头，将小夏死死地摁倒在了地上。 苏小菜毕竟经历事情少，人又比较善良，没有像杨晓帆那样果断将人打晕。 但她非常相信杨晓帆，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怀疑。 对待这个臭名昭着、上一世被安全保卫部门恨的咬牙切齿的“美人鱼”间谍，杨晓帆自是不会客气。 刚才毛丽进店时，他在车上侧面看着就有些怀疑。 进门后从头到脚认真看了好几遍，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上一世间谍界鼎鼎大名的“美人鱼”。 毕竟他上一世是看过非常清晰的真实画像，当时照片上的毛丽和现在浓妆重彩的样貌十分相似。 将她打晕之后，杨晓帆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也没有顾及男女有别，开始对毛丽全身认真搜查。 在毛丽双臂腋下各搜出一把闪亮的匕首，特别在大腿内侧找到了一把锃亮的小手枪，在上身的内衣边上有一把锋利的剃刀。 看到这些东西，不光苏小菜傻眼了。被按到地上的小夏正挣扎地抬头，看到匕首、手枪、剃刀以后也彻底被震惊了。 “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小夏嚎啕大哭了起来。 杨晓帆从店里找了一根非常粗的长绳子，应该是运送面包糕点的时候捆绑加固用的。 他将毛丽手脚一起绑了起来，用的是海军通用的最牢固的绳结。别说一般人，就是经过训练的一般间谍，也不可能徒手将其打开。 杨晓帆还用匕首将毛丽的衣服割下来了一大块儿，用力按了按，将它塞到了毛丽的嘴里，防止出现意外。 杨晓帆一边检查手枪，一边厉声问小夏：“你们还有几个同伙？” 小夏声泪俱下，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哪里能够回答问题。 杨晓帆走了过去，就在苏小菜的眼前，狠狠打了小夏一个巴掌，将她给扇醒了。 “老实交代，你们还有几个同伙，计划是什么，我没有多少耐心的！” 此时，杨晓帆的脸上露出的是坚毅和狠辣。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的果断和无情。 小夏更是露出了十分惶恐害怕的表情，眼泪依旧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流，委屈地说道： “我真的不是他们的同伙。这个蛋糕店一共有三个分店一个制作工坊。我是本地人，就一直在这个店工作。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确实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杨晓帆没有和她继续啰嗦，他抬头问苏小菜：“菜菜，你会用枪吗？” 苏小菜从小就用实弹打过靶，枪法很好，对一些经典武器也很熟悉了解。 “我会用枪的，这把手枪是女式勃朗宁1906，里面有6发子弹。” 杨晓帆再无半点疑问，他依旧用手刀将小夏劈晕。 然后用另外一根绳子将小夏一样捆的结结实实，自然没有忘记将她的嘴也塞的严严实实。 调转枪口，杨晓帆将手枪递给了苏小菜，他自己则拿起了两把匕首。 第397章 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人和人的不一样，真的需要在重点情况下才能分辨。 当前的形势确实很危急，但杨晓帆依旧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苏小菜也看不出有多么慌张。 认真地看着苏小菜，杨晓帆耐心地说： “菜菜，来不及和你细说了。我怀疑蛋糕里可能有问题，你马上给家里打电话，通报这个情况。” 苏小菜点了点头。她毫不迟疑，将枪换至左手，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父亲的电话拨了出去。 看到苏小菜没有太多的疑问，执行力很好，做的也很到位。杨晓帆心中暗叹，这个丫头确实不一般，很有大将风度。 他觉得自己在同样的年龄，是绝对不如苏小菜的。 至于刚才为什么把现场最厉害的武器那把手枪直接给她，杨晓帆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 可能潜意识中，他觉得这样能让她更有安全感。 但情况不容乐观，非常意外地是，苏小菜的电话并没有打通。她又换了另外一个号码拨打，仍然没有接通。 杨晓帆连忙也拿出手机，拨打金德宝的电话，也是显示无法接通。 苏小菜有些气馁地说：“可能进行信号屏蔽了，邱爷爷还带来了通信兵，就在院子周围。” 杨晓帆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老爷子怎么这么爱整花活啊？ “菜菜，你能打通家里的固定电话吗？” “家里的军线我直接打不通，需要总机接转，但最近这个服务停了。军用保密手机，我没有权限无法拨打。民用固定电话，一个星期调整一次，最近的号码我没记。” 有了手机可以联系，确实也很少再拨打固定电话了。也不得不说，高干的安全防卫工作做的确实到位。 苏小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枪递给杨晓帆。“晓帆，这里辛苦你了，我要回去一趟。” 无法通过电话联系上家里，那就必须要回去一个人。 杨晓帆也想到了此处，当前唯有这个办法了。 “菜菜，我觉得我回去好一些，我开车熟练，速度能快一些。而且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报警后处理起来，更方便一些。” 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我出门后，你立即报警然后将门反锁。你认真看着她俩，一定要小心警惕。” 杨晓帆讲的这个理由其实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客观讲，苏小菜回去反而更方便更顺利。路程也不算太远，开车即使再快，时间能差多久呢？ 但是不是有炸弹，什么时候爆炸，没有人知道。相对而言，店里反而更安全一些。 当前这个时代，再丧心病狂的敌人也不敢大白天攻击临街商铺。 苏小菜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但她没有争辩。 聪明的她，此刻已经完全想明白了整个过程，现在她内心中更多的是后怕和惶恐。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她无比信任，知道他现在一定能做的比自己更好。 而且对于他，她也想好了，自己可以自私一些任性一点儿。 苏小菜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晶莹，还有依依的不舍。 “晓帆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点儿。” 第398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个嘱咐十分郑重、正式，而又多少显得有些悲壮。 杨晓帆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也没有再耽误时间，将手中的两把匕首也放到了苏小菜的脚下。 虽说不一定能用上，但他肯定不能拿走。 杨晓帆还是很小心，又去仔细看了看捆绑毛丽和女店员的绳索，确定非常牢固，这才放心地出门走了。 苏小菜的眼光一直跟随着杨晓帆，看他忙来忙去，心里很是安稳。 等他出门后，苏小菜也并没有立即报警。她还在认真思考并回味这个突发的情况。即使她的经历相对比较丰富，一时也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这时，地上原本昏迷的毛丽突然开始动了。 其实毛丽早就醒了，她毕竟受过专业训练，抗击打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 她暗自发了一下力，发现自己被捆绑的很结实，无法解脱，也不敢随便造次。 杨晓帆和苏小菜后面的对话，她听到了一些。 对于杨晓帆能够猜出蛋糕里的问题，她有些吃惊。杨晓帆后面的部署安排，则让她有些绝望，感觉这次可能栽了。 等杨晓帆走后，屋里就剩苏小菜一个人了，她开始计划行动。 因为杨晓帆虽然搜了她的全身，包括内衣在内，但忽视了她的口腔。 她的嘴里还含着一个刀片，只是目前被布压着，无法使用。 毛丽觉得苏小菜这样的小女娃子肯定好对付，自己只要做出想说话、透露信息的动作，她应该会好奇而过来问自己。 这应该是她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听到声音，苏小菜果然提着枪走了过去。 毛丽开始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也变得很凄凉和懊悔。就像虔诚忏悔的罪人，仿佛有重要的话想说一样。 “晓帆还是有些怜香惜玉啊！用力这么轻。”苏小菜暗地里嘀咕了一声，有些小小地不满。 认真看着毛丽，苏小菜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很美，有一种古典的韵味。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苏小菜淡淡地说过这句话之后，用枪托狠狠一击毛丽的后脖颈。 “有话和警察去说吧！” 毛丽睁着眼，透露出不可理解地神情，再次晕了过去。 华夏自古英雄出少年。毛丽运气很好，一下儿碰到两个少年妖孽。 苏小菜按照杨晓帆的嘱咐，反锁了店门。打开手机，拨通了110报警，心里却一直牵挂着杨晓帆。 杨晓帆自然想不到蛋糕店里会还有危险存在，自然也不知道已经被侠女苏小菜轻松化解。 他上车之后，立即发动车辆向大院驶去，速度开的很快，同时脑海中也在疯狂运转。 华夏人祝寿一般都是在12时前，切蛋糕的时间应该在履行生日祝福程序之后。 如果说蛋糕里安装有炸弹，那么定时起爆时间不能太早，更不能太晚。 11时45分—11时55分之间应该是最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杨晓帆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11时25分。 第399章 我需要检查一下这个 时间就是生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真实的体现。 杨晓帆一边思索，一边不断提高车速，油门一踩到底，充分激发了大众汽车的发动机。 只是通过大门的时候，按要求适当减缓了速度，也得益于这辆车辆近期反复出入干休所。 无论是外围警戒的战士，还是大门的执勤哨兵，都没有耽误太多时间，没有认真勘察。 开车的杨晓帆他们也是认识的，这么帅气的少年，见过之后，短期内很难忘怀。 11时33分，杨晓帆已经将车辆开到了干休所1号楼门口，他一步跳下车。 面对站岗的卫兵，他大喊一声：“我有急事，需要立即进入报告。你们帮我将车辆进行调头，不要熄火。 卫兵刚刚听明白具体内容时，杨晓帆已经跑进了大院。 此刻，距离寿辰正式开始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参加寿宴的亲朋好友均已经陆续入席、有序坐好。 寿辰的主持人苏安康一袭昂贵西服，站在客厅与院子的连接台阶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原本这个主持应该由苏家长子苏武强出面，但苏军长一向比较低调，不愿意抛头露面。加之举办寿辰前后都是苏安康具体承办负责的，索性就一并交给了他。 苏安康面带微笑，拿着一个无线麦克风，热情洋溢地说：“各位亲朋好友，请大家坐好，寿辰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刚刚说完话，就感觉一道人影“嗖”的一下，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小楼的一楼客厅已经完全腾了出来，摆了两桌酒席。苏老在邱荣进等几个老战友的陪同下，已经入席并坐到了首位。 他穿着大红的唐装，精神抖擞，神采奕奕，面色也略有些潮红，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蛋糕。 蛋糕的正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正是苏小菜买回来的那个。 王凤玲站在一旁，心里着急的要命，嘴里嘟囔着，“怎么菜菜还没回来啊？这时间有点不赶趟了啊！” 苏老苏鼎盛的耳朵很好，听到这个声音。“对了，你去和安康去说一下。等菜菜回来再开始，点不点蜡烛不重要，人要全。” 苏老对苏小菜的宠爱可见一斑。王凤玲答应了一声，边起步向外走去，突然看到了杨晓帆进来了。 “小杨，你们回来了，菜菜呢？” 杨晓帆却没有理她，而是直接找到了站在一旁的警卫班长张大彪。 对他附耳说道：“上校同志，蛋糕店里有间谍，菜菜已经将其控制住了。我怀疑蛋糕里有问题，最好你去检查一下。” 杨晓帆话说的非常小声，但听到张大彪耳中，却宛如一声惊雷炸响，他面色立即严肃而又紧张了起来。 “掌握好分寸，别搅了苏老的寿辰。”杨晓帆又嘱咐了一声。 一向彪悍、目中无人的张大彪，这次却乖乖地听了杨晓帆的安排。 他上前一步，对着苏老说：“首长，我需要检查一下这个蛋糕。” 第400章 更相信那个会写字的少年 到了一定级别，自由都是相对的。 对于苏鼎盛接受的一些外来物品，特别是入口的食物，本来都是要严格进行检查的。 今天是苏老寿辰，蛋糕又是苏小菜带回来的。 加上家里来了很多人，屋里屋外都要加强警卫安防，张大彪的任务很重，就忽略了检查蛋糕这个程序。 苏老听闻有些不开心，但他也理解警卫人员的辛苦，并没有生气，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不用了，一个蛋糕有什么好检查的。” 张大彪还是十分坚持，“请首长理解，这是我的工作。”说着的同时，就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大大的蛋糕。 “你小子小心点儿，这是菜菜给我买的，别整散了。”苏老呵斥了一句。 张大彪宛如捧着一个宝贝一样走到了杨晓帆身旁，非常严肃地说：“我感觉这个份量不对，有些偏重了。” 杨晓帆表情也很凝重。“如果安装有炸弹，和蛋糕密度不一样，肯定会偏重一些。” 只有破坏蛋糕，才能确认。但如果没有问题，搅了苏老的兴致，也不合适。 最关键的是，此刻的张大彪还不能完全信任杨晓帆。 但此时的杨晓帆已经无比确定了。 上一世“美人鱼”间谍之所以后来能够晋升准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蛋糕”了。 时间这么紧张，哪里还能耽误一分一秒。 杨晓帆一不做二不休，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根筷子，从蛋糕的侧面一下捅了进去。 进去了大约不到十厘米，就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此刻再无怀疑。 杨晓帆小声但严厉说了一声：“有问题，车辆在外面，上校你跟我走。” 张大彪也不再犹豫，直接跟着杨晓帆就走了出去。 两人的这些动作也落到了一些人的眼中，觉得两人此刻捧着蛋糕向外走很是意外，但也都没有多想。 首长说不定突然不想吃蛋糕了，也有可能啊！屋内仍旧是一片欢声笑语、气氛祥和。 苏老也是心思缜密之人，看到张大彪和杨晓帆捧着蛋糕突然走了，而他的菜菜还没有回来，内心知道可能发生问题了。 他吩咐了一声。“通知安康，寿辰可以开始了，程序简化，不要那么多人讲话了，开始上菜吃饭吧。” 他自己则和大家点了点头，起身走进了书房，拿出保密手机，拨给了苏小菜。 “爷爷，您没事吧？我刚才打电话联系不上你！” “菜菜，爷爷这里没事，你还好吧？” 即使豪爽的苏小菜，此刻心里的后怕也难以用言语形容，她带着一丝哭腔，简要和爷爷说了大致情况。 “爷爷，我没事。真是多亏了晓帆，不然就太危险了，蛋糕是不是有问题？” “张大彪和晓帆把蛋糕带走了，估计是有问题。” “爷爷，晓帆他也跟着去了吗？”苏小菜有些着急。 “这个孩子心思缜密，比张大彪脑筋灵活，有他在能处理的能更好一些。” 苏鼎盛想的则更多，此刻国内外形势这么微妙，自己身份特殊，事情影响自然越小越好。 他更相信那个会写字的少年！ 第401章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牵一发而动全身。 身处高位的人，有时更多想的不是自己安危，而是各种各样的影响。 国家的名声，社会的稳定，人民的安心，这些都远比他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 苏小菜为了让爷爷放心，继续汇报着： “爷爷，我已经报警了，但警察还没有到。晓帆还要我和警方说。这个蛋糕店还有两个分店一个制作工坊，最好都控制起来。另外，不知道今天其它蛋糕有没有问题。” “军中银狐”苏鼎盛宛如进入到了战斗状态，他嘱咐了几句。 “你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谨慎，对待敌人不要有丝毫的怜悯和仁慈，特别是间谍。他们浑身都是进攻的武器。” “我正式批准你，必要时刻可以直接开枪，击毙歹徒，这是为国家安全而执行的特殊任务。” “警方如果到了，你也告诉他们只能控制现场，不要随意有任何举动。我马上安排人进行处理，如果来得及，就取消警方行动。” 苏鼎盛挂了电话之后，直接拨给了联络部驻金陵的一个重要负责人，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说的非常严肃。 既然敢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就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等苏鼎盛再次回到宴席的时候，表面上他已经再次满面春风、喜气洋洋，但这一切还是引起了老战友邱荣进的注意。 “老班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你个邱大个子，怎么还把我家给通信屏蔽了。快点儿解除，乱搞什么？” 称呼都是很有讲头的。 高兴的时候是“邱老虎”，放松的时候是“邱老弟”，喊出“邱大个子”，就说明有些不高兴了。 邱荣进对此是“门清”的，知道老首长这不是开玩笑。连忙安排自己的警卫去通知，马上取消民用通信管制。 “老首长，我这也是为了宴会宁静，不然这个手机响，那个短信来的，怕影响了你的兴致啊！”邱荣进讪讪地解释道。 这就是典型的好心办了坏事，对此苏鼎盛也很无语。如果要是没有杨晓帆那小子，估计过一会儿自己就和这帮老弟兄一起去见马克思了。 他们也是受自己牵连，好心来给自己祝寿，差点儿把老命搁在这里。想到此处，苏老心里一软，说道： “好了，知道你是好心。不过你的官僚主义特权主义要注意一下啊，都退休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能折腾。” 苏老说出这话，就说明这个事暂时过去了。邱荣进十分高兴，又舔着老脸问道：“老班长，怎么把蛋糕撤掉了啊？检查一下就送回来啊，我还没吃过这个洋玩意呢，想尝尝鲜啊！” 在场的人都没意识到蛋糕可能有问题。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的血糖高、血压高、血脂高，三高自己不上心啊！哪里能随便吃东西，今天喝酒也不要超过二两。” 邱荣进今天运气一般，好歹不歹又提起了蛋糕。 让苏鼎盛无名之火又起，再次训了他几句。 第402章 他们更喜欢乐极生悲 就连开会的时候，人们都不太喜欢听各种讲话，更不要说吃饭时了！ 苏老的简化流程、取消讲话，自是引起了大家的好评和欢迎。 苏氏集团总裁苏安康渐渐也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但女儿没有回来，杨晓帆跑进来带着张大彪端着蛋糕又走了出去。 因此他简单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苏安康也很沉得住气，没有声张，也没有询问。只是不断地催促厨房快点儿上菜，他也端着酒杯提前就开始到处敬酒，自是代表苏家出面。 无论是苏鼎盛，还是苏安康，父子之间虽没来得及交流沟通，但配合的很默契。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早点儿将宴会结束。 同样早点儿想让这一切结束的，还有警卫班长上校张大彪。 他捧着蛋糕出门后，就看到了苏小菜平日开的红色桑塔纳停在了门口。 执勤的战士还是帮了忙，已经帮助将车头调了过来。杨晓帆快速进入驾驶室，喊了一声：“上车。” 张大彪此刻已经没有太多主见了，只是非常机械地服从杨晓帆的命令。 他军事素质确实很好，人也是钢铁硬汉，但手里抱着一个大炸弹，脑中确实是有些六神无主。 杨晓帆一看手表，已经11时38分，时间太紧张了。他原本的计划要调整一下。 他大声问道：“干休所里有湖或者深井吗？” “后院有一个人工湖，大约3米深，面积有400平方米。”张大彪想到了杨晓帆的处置方案，非常配合地说出了相关数字。 “可以够用了。”杨晓帆也算是物理专家，简单运算，很快就得出了计算结果。 看到张大彪那么紧张，杨晓帆一边开车向后院开去，一边笑着安慰他。 “你不用抱的那么小心，这种定时炸弹是很坚固的，抗摔打能力很强。时间不到，一般不会爆炸。” “但是什么时候能爆炸，咱们也不知道啊，随时都有可能。”张大彪渐渐安静了下来，手也放松了一些。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生命中的最后时刻。 “小伙子，这也不是你的职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你下车吧，我开车过去。” 军人的职责，让他责无旁贷。 同时，他也无怨无悔。本身这就是他的失误，如果他能提前重视一些，没有疏漏检查，哪里会有这些问题发生。 杨晓帆用力将车油门踩到底，大笑一声：“不折腾了，时间太宝贵了。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走。” 豪迈之气，慷慨之志，竟然丝毫不输铁骨铮铮的军中男子汉。 这句话让一向彪悍的张大彪，内心竟然升起了浓浓的暖意。如果能活下来，这个兄弟他这一辈子认定了！ 其实杨晓帆的内心也是有一些底气的。 他推断，11时40分—49分，炸弹爆炸的可能性有，但并不是很大。 间谍的内心都是非常黑暗的，反而更喜欢一些好的数字。因此一般不会选4开头，更有可能是选一些吉利的数字，类似52、55、56之类的。 因为，他们更喜欢的是乐极生悲！ 第403章 友情提示一下 生死时速，风驰电掣，车辆很快开到了湖边。 在金陵的市中心，这么好的地脚，能开辟出这样大的一个人工湖。 可见这个干休所的待遇和级别，是非常之高了。 这个小湖泊充满活力，如同画龙点睛，让整个院子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与和谐。 正是午餐的时候，湖边没有任何人在，非常宁静。 此时的张大彪非常兴奋，往常经常陪着苏老在这里散步。觉得稀松平常的这一滩死水，今天却让他由衷感到了真切的喜悦和生命的欢呼。 要是能开心地活着，谁又愿意去慷慨赴死呢？ 张大彪感觉自己宛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依旧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走了下来。 “就这么把它扔下湖去吗？”此刻的他，已经非常钦佩这个少年了，而且是发自内心地由衷佩服。 “为了确保扔远一些，还是要稍微处理一下。”杨晓帆边说话，边把车辆座位上的座套扯了下来。 杨晓帆内心波澜不惊，游刃有余，竟然还有闲暇和兴致分析一下苏小菜。 “看起来苏小菜很喜欢红色，车是红色的，座套也是红色布艺的。” 他用布套将蛋糕包裹了起来，反复缠绕了一下，打了一个死结，把蛋糕都压扁了。 张大彪子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但杨晓帆接下来的操作更为神奇。 只见他手臂用力，将包着的蛋糕旋转了几圈，然后腰部迅猛发力，宛如扔链球一样，以抛物线的轨迹，将蛋糕扔向了湖面。 “啪”的一声，蛋糕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飞出，很快准确落到了湖面的中央位置，沉了下去。 这一声彻底唤醒了目瞪口呆的张大彪，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阳光少年。 思维严谨，胆大心细，勇敢无畏，所有描写英雄的词语，此时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而这个少年是当之无愧的！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的蛋糕炸弹，在杨晓帆手里就像一个玩具一样的玩耍，安全又听话。 杨晓帆做完了这一切，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快步走向驾驶室，同时问张大彪：“用不用捎你一下？” 张大彪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杨晓帆已经开始调转车头，“我要去蛋糕店看看，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用不用我捎你一段回1号院？” 张大彪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即可。” 后面收尾的工作还有很多，也较为繁琐，他还要关注一下炸弹的情况。 杨晓帆迅速发动了车辆，启动之时，留下了一句话：“友情提示一下，如果你不想洗澡的话，最好离湖边远一些。”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加上风的作用，张大彪听得有些吃力。等他琢磨明白这个道理后，脸色大变。 张大彪迅速转身，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爆响从湖面中心底部发出，宛如湖底火山爆发一样，一刹那整个湖水都沸腾了。 第404章 内心突然有些着急 因为聚会用餐的人比较多，所以苏小菜特意定了一个很大的蛋糕。 这就给了坏人可乘之机。为了确保杀伤力，毛丽在里面安装的炸弹规格也不小，而且威力非常大。 强大的气压通过湖水向四面八方肆意释放，中间还夹杂着一些铁皮钢渣、石头淤泥，甚至还有湖水中的鱼虾。 张大彪反应还是很快，听到响声的瞬间，双脚迅速蹬地，直接一个向前匍匐卧倒。 双手撑地卸力后，迅速上翻，用手掌牢牢护住了头部。非常标准的自我保护动作。 张大彪不仅全身被水淋湿，一些石头，以及湖底的淤泥也打在了身子。 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是杨晓帆所说的洗澡，而是宛如一个泥人！ 趴在地上，看着已经远去的红色桑塔纳轿车。张大彪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张开嘴露出白牙，开心地笑了。 这一劫算是平安度过了。别说他被喷了一身泥，即使让他粉身碎骨，他也愿意换这个结果。 水的缓冲是非常重要的，不仅降低了炸弹的杀伤威力，就连声音也压制的很低。 但刚刚开车离去的杨晓帆自然可以听到，他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表。11时44分！ “我去，毛丽这个疯女人，莫非有强迫症吗？怎么选了这样一个时间。” 1144，你你死死！ 杨晓帆也有一丝后怕，他是11时38分离开1号院的。那时距离炸弹爆炸，已经很近了，只有短短6分钟。 其实想想第一时间将蛋糕远远丢开，让其远离人群就很好了。但杨晓帆为了追求所谓的完美，降低恶劣影响，才坚持要扔到水中。 他的自以为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加剧了这个执念，片面认为毛丽定的爆炸时间应该过了50分。 杨晓帆左手单手开车，右手抬起了，用力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任何人都不可能会一直很幸运的，他希望这一记巴掌能让他自己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但也必须承认，他的这个冒险，效果却很好。 干休所湖面及四周被炸的一片狼藉，宛如遭受到了龙卷风的袭击一样，惨淡地简直不能直视，但引起的震动却不算太大。 靠近人工湖最近的5号楼内正在用餐的老干部确实听到了，嘴里嘟囔了一句。“苏老今天过寿，这是放鞭炮庆祝呢！” “爷爷，这不是鞭炮的声音啊！鞭炮的声音很脆，这个声音很沉闷。” 一边陪着吃饭的孙子也是高中生，思维判断力还是很强的，而且敢于质疑。 “那你说是什么声音啊？”对待孙子，老干部还是很慈祥的，并没有因为他反驳自己而生气。 “什么声音我不能确定，但我感觉不是放鞭炮的声音。” 孙子本想说根据声音的方位和音质，有点儿像有人在人工湖用炸药进行炸鱼。 但想了想所处的这个地方，里面居住人的级别，他立即把这个正确答案给放弃了。 而刚刚炸了一湖鱼的杨晓帆正在不断提升车速，特别出大院后更是一路狂奔。 他内心突然有些着急！ 第405章 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有的时候，人是要对自己狠一些的。 刚才杨晓帆打自己的那一巴掌效果很好，彻底把他给打醒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过于大意了。 “美人鱼”是一个高级间谍，在组织内地位应该不低，说不定暗中就有人保护她。 虽然他觉得苏小菜很厉害，很聪明。而且不但会武术还懂射击。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啊。 让她自己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而且自己走前甚至都没有好好地检查一下蛋糕店。 中午路上行人很少，车辆开的很快。很快再次来到了“好再来”蛋糕店门前，此刻的杨晓帆反而冷静了下来。 “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他开始认真观察，发现周边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和他离开的时候似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杨晓帆拿起手机想给苏小菜打一个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存下她的手机号码。 “真是头晕了。”杨晓帆抬手想再次打自己的头一下，但又没舍得放下了，他担心越打越不灵光。 将车辆停好熄火，拔下车钥匙。杨晓帆在车里到处寻摸，最后在后备箱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个大号扳手。 用手掂了掂，感觉还算趁手。杨晓帆单手拿着扳手藏在身后，大步走向蛋糕店。 并没有直接进入店门，他先侧身站立并微微转身，用余光通过蛋糕店的玻璃门向里面查看。 发现里面一切空空，原来被打晕在地上的两人也看不见了。 杨晓帆不再迟疑，隐藏着身形，暗中用力稍微推了一下门，通过阻力来感受一下情况。他发现门并没有按他交代的进行反锁，而是正常虚掩着。 突然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发出了来电震动，杨晓帆迅速一转身，拿起电话一看，是金陵本地的一个手机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一旁接了起来，低声说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晓帆，你大意了。如果我是坏人的话，刚才你向里看的时候，就可能已经中弹了。” 电话里传出了苏小菜甜甜而又带有一丝笑意的声音。 “你还在店里面吗，没事吧？”杨晓帆关心则乱，问的问题有些幼稚。 “我当然在里面啊，不然怎么能够看到你。我也没事啊，不然怎么给你打电话呢！”苏小菜有些顽皮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杨晓帆的智商急剧下降。 “家里的通信限制已经解除了，我和我爸爸联系上了，找和你一起来的同学要的你的手机号码。”苏小菜解释的很有耐心。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我可以进来吗？”杨晓帆问了一句。 “你不用进来了，我们可能需要一起去一个地方。”这个甜甜脆脆的声音不是电话里传出的，而是来自杨晓帆的身后。 杨晓帆迅速转头，只见一个少女正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身后。 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第406章 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幸运有的时候真的会很青睐一个人。杨晓帆所担心的坏事情都没有发生。 毕竟现在的华夏真的已经很强大了，特别联络部这个特殊部门里又都是精英。而且神通广大，权力不小，设备精良。 警方接到苏小菜的报案后，在出动的路上还没有到达就再次得到了上级通知，此案件由联络部直接负责。而他们在外围几个重要交通路口，负责警戒防卫。 毛丽及店员很快就被迅速抵达的工作人员给悄然转移走了。 苏小菜之所以还留在店里，是被要求留在现场和有关负责同志，详细描述当时发生的所有细节情况。 这些不但都要一一详细记录在案，还要绘制现场示意图。当然苏小菜还受领了一个任务，就是尽快把杨晓帆给叫过来。 此刻的苏小菜内心是非常喜悦的。不仅仅因为杨晓帆安全无恙，还因为这么快杨晓帆就来这里找她。 那时她刚把要来的手机号码存入手机，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少年正在外面向里窥探，当时她就笑了。 过来的速度就意味关心的程度。 苏小菜从小就经常听奶奶和她说。“以后长大了找对象，不要看男人说什么，而要看男人做什么。” 当时大大咧咧的苏小菜不以为然，但今天她真的理解了，很开心，内心都有些激动。 “晓帆，你的脸怎么了？”苏小菜突然看到杨晓帆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有些心疼也很好奇。 在女生面前，男生的面子是很重要的，自然不能将真实情况如实相告。 “今天早晨起的早，又开了一上午车，有些疲惫。可现在又经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打了自己一下，确保自己能保持清醒和冷静。” 杨晓帆说的很随意，但听到苏小菜的耳中却很受感动。她忍不住想用手去抚摸了一下杨晓帆的脸。 “疼吗？拧大腿也行啊，为什么要打自己的脸？” 但摸脸这个动作过于亲昵，即使是大方的苏小菜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改成了帮他整理拍打了一下衣服。 同时趁着这个机会，苏小菜附耳对着杨晓帆小声说：“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女生在耳边小声对着你说话，这种感觉非常奇特和美妙。 杨晓帆根本都没听清楚说什么，光陶醉这种感觉了。但很快他就理解了这个“很感兴趣”所代表的意思。 不但被带到了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而且已经不单单是正常的作证问询了，而是有了询问审讯的意思。 “你是如何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毛丽的？” “我在石城协助警方办案的时候，看过她的照片，印象非常深刻。而且我也不是一下看出来的，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像。”杨晓帆回答的很平静。 “可她现在的打扮和照片上的人完全不一样啊？” “我看人主要是看眼睛，鼻子、嘴等五官，所以虽然她现在化妆很浓，但我在正面认真看了她，还是能够确定。” 第407章 虽然有些原因比较牵强 涉及到智商的问题，其实还相对比较好回答。 反正杨晓帆是学霸，高考成绩摆在那里。记忆力、判断力、执行力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联络部的负责人安兴更纳闷的是少年的果敢与干脆，还有狠辣和严谨。 “为什么你能这么果断地对毛丽采取行动？” 一言不合地就一下干翻了一个美女，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这一点儿让所有复盘过整个事件的人都觉得难以理解。 “已经确定她是间谍，自然下手不能留情。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例子太多了，而且间谍都是非常危险的人啊！” 杨晓帆瞪着一双有神的大眼睛，似乎很不理解联络部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 这个答案呛的负责人安兴直接有些说不出话来。 毛丽危险吗？现在看来当然非常危险，身上带了那么多的武器，甚至嘴里都藏着一个锋利的刀片。 而且根据安兴的初步综合判断，毛丽不但非常狡猾，而且还具备很强的个人搏击水平。 估计一般的联络部人员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可未知的情况下，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啊！特别对男人有很强的诱惑力和欺骗性。 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危险分子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就被杨晓帆一击给制服了，还给活捉了。 要知道联络部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在金陵已经整整摸排了很久的时间，都一无所获。 安兴继续询问。“杨晓帆，看样子你练过武术，是什么时候和谁学习的？” 杨晓帆摇了摇头。“我没有正统学过武术。因为喜欢晨练跑步，经常在公园里见有人练武，就偷偷跟着学习了一些招式。而且我喜欢力量锻炼，力气比较大而已。” 听起来也很合理，安兴其实也不是怀疑杨晓帆，只是非常好奇，而且想看看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我们还发现一个事情，你捆绑毛丽和女店员用的绳索方法和军中使用的绳结是一样的，你是如何学会使用的？” 这个事也是联络部的成员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们都无法短时间内解开那个绳结，只能用刀将绳索割开。 有退伍的同志介绍，那是军中特种兵使用的特殊方法。而杨晓帆真的只是一个高中学生啊！ “这个情况是这样的。我使用绳结的捆绑方法并不是和谁学习的。实际上这是一种数学知识在实践中的应用，我对此很感兴趣，曾经自己有过练习。” “至于和军队使用的方法一样，应该只是一个巧合。毕竟它是很有效的，那么很有可能也被军队选择使用了。我能确定，这个方法不是军队发明的。” 今天事情发生的太急，面对生死关口，杨晓帆自然不能藏拙。 因此也就没有像以往那样事事都有铺垫、招招都有出处。但他还是凭着灵敏的头脑和良好的口才，大体都解释清楚了，虽然有些原因比较牵强。 安兴还有很多问题想进一步询问，但没有机会了。 敲门声响起，进来一个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叹气地说：“头儿，他们来要人了！” 第408章 对你不会有太多影响的 凡事皆有度，过犹不及。 适度的见义勇为会被赞赏，甚至非常认同。 但你一个17岁的男生主宰了整个事件，就显得有些过于出彩了。 不但及时发现了端倪抓了间谍，还第一时间识破了敌人的阴谋诡计，找出了炸弹，挽救了这么多人，其中还包括重要领导。 杨晓帆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唯一英雄。联络部则完全成为了背景板，还暴露了很多问题。 要知道安兴前前后后为了侦破这个案件，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动用了多少人手。 真的是没有办法向上级交代啊，这个报告太难写了！ 他之所以亲自过来询问杨晓帆，还问的这么直接和尖锐，其实内心也很矛盾和纠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但就是想和这个少年多聊一聊，期待能有所发现。 他也知道他的时间不会太长，因为那座大山是不会允许的。毕竟这是他的亲孙女和救命恩人。 安兴有些不高兴，他都已经告诉手下尽量多推诿一会儿了。他问了一句：“谁来了？” 工作人员知道老大不高兴，但他没办法，外面的哪尊佛他都惹不起。 “来了一个车队。带队的是邱老，苏安康，还有张大彪。” 安兴知道来人的规格不会太低，但这么高他也确实没想到。 邱老是什么身份，那是原来的大区正职，离休的上将啊！就他们京城联络部老大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 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了，安兴不敢耽误，他立即转头看着杨晓帆，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小杨同志，向你了解情况是必须履行的一个程序，请你理解，找你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事。” “你的能力和智谋都非常出色，我们想吸收你加入我们的部门，一起保卫我们华夏的安全，如何？” 安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要把这样的精英人才拉入自己的麾下，那就是大功一件。 而且向上级汇报时也方便措辞了，说不定这份泼天的功劳，他们也能分一份。 刚才问问题时还是针锋相对，非常较真，转眼间就笑容灿烂，和蔼可亲。 即使37岁心态的杨晓帆，心中也不禁感慨能当这么重要位置的领导，当真是不简单。 他也没有犹豫，直接给了回应。 “领导，我还年轻，刚才也报告了基本情况，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我很愿意履行公民的职责和义务，为国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加入组织，暂时还是算了吧！” 安兴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气馁，继续劝说： “你不要着急拒绝，我和你说说条件。我们正式聘请你担任我们的特情人员，有编制和工资，但不会限制或者要求你执行任务。需要你参与的时候，会征求你的意见。” “我觉得对你不会有太多影响的。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也可以征求一下大人的意见。这是我的电话，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话的同时，安兴递过来一张名片。 第409章 上报组织为你请功 华夏有句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杨晓帆虽然不知道安兴的具体职务和级别，但能总体负责这么大的案子，而且主持金陵联络部的全部工作，应该官职不会太低。 人家对他前面的询问和了解也是出自公心，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此刻又是非常热情，态度诚恳，杨晓帆自然也要以礼相待。 “领导您过奖了，谢谢您的高看和厚爱。我一定会好好考虑一下，有想法及时向您报告。” 说话的同时，杨晓帆顺手接过了名片，同时用余光扫了一眼。 名片的质量很好，上面印着一幅华夏地图，并没有名字，只有2个号码。一个是手机号，一个是固定电话号。 安兴依旧很热情，笑容可掬地说： “杨同志，有人来接你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不禁有些吃惊，感觉老大今天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 联络部里赫赫有名的“安阎王”，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啊？ 这是位于金陵市郊的一座小楼，也是联络部的金陵总部。 安兴带着杨晓帆大步流星地向外走。路过一个走廊的拐角处时，他顺手在墙上按了三下，楼内顿时响起了一长两短的警笛声。 然后整座楼的不同地方都响起了有序的脚步声，很快很多人都跑到了楼下，自动集合列队。 楼前的小院里停着几辆车，张大彪一马当先站在最前面。苏小菜早已经出来了，和父亲苏安康站在一起。 小楼里一下跑出来这么多人，动静不小，坐在车里的邱荣进也在警卫的保护下走了出来。 邱荣进看见这些列队而站的人，嘴里哼了一声。“尽整这些没用的花架子，乱弹琴，瞎胡闹。” 他以为这是联络部列队来欢迎他的。 打了半辈子仗、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老将军，内心很反感这些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 此刻，安兴带着杨晓帆也走到了门口。杨晓帆正准备和安兴告别。 突然安兴大喊一声，“所有人员，面向这位小同志，敬礼！” 楼下列队的所有人员立即立正，面向杨晓帆，隆重地敬了军礼。 安兴自己也面对杨晓帆，将身子站的笔直，非常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 “杨同志，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为祖国和人民立下了大功。我带领联络部部分人员，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并致以最真诚的敬意。” “你的所有作为，我一定会如实上报组织，为你请功！” 动静搞的这么大、这么正式，让杨晓帆有些被动。他连忙站立，向着安兴及所有联络部人员点头回礼。 杨晓帆不卑不亢，朗声回应：“谢谢大家，我只不过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们才是最辛苦最值得敬仰的人，向你们致敬。” 杨晓帆的做法和态度，让安兴越发赏识，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哈哈一笑，对着队伍说了一句。“注意保密纪律，不要乱说乱讲，全体解散，回去工作。” 第410章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能到联络部工作人基本也都是精英，素质非常过硬。 听到安兴下达的命令，列队的人员齐声回答“是”。 然后所有人员一起转身，分两路向楼上跑去，动作整齐划一。短短的时间，能够充分感觉出这支队伍纪律严明，素质过硬，很有战斗力。 站在一旁的邱荣进内心对这个小队的作风也比较满意。 但他转头又一想，就这样厉害的一支部队，在这次事件中都是寸功未立，颗粒无收。 这一切反而更加衬托出这个杨姓小子的不凡之处，此人要么是能力超全，要么是鸿运加身。 这也是邱荣进坚持要自己过来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既是代表几个老战友前来感谢救命之恩，也想第一时间结交一下这个天之骄子。 这时候，安兴小跑过来，对着邱荣进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请指示！” 邱荣进下车本来是想骂人的，但安兴突然整的这一出让他不好再继续发火了，但声音依旧不小。 “小安子，你挺会来事啊，比你老子强！本来我这次过来是要兴师问罪的。但既然小杨没有意见，那就算了。” 然后邱老看着杨晓帆，和蔼地说：“小杨，过来过来，你没受什么委屈吧！有事和邱爷爷说，我替你做主！” “邱老，谢谢您关心，我没什么事。”杨晓帆一边回应，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邱荣进反而一瞪眼，故作生气。“老什么老，我还没老呢，叫我邱爷爷就行。” 苏小菜也笑着跑了过来，站到了杨晓帆的身前，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格外有神，认真地看着杨晓帆。 “晓帆，你没事吧！邱爷爷最喜欢孩子了，人特别好的，你习惯了就知道了！” 邱荣进内心也是很喜欢这个丫头。“菜菜也一直叫我邱爷爷，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杨晓帆也看着苏小菜，能感受出她真切的关心，心中一暖。对于如何和老人相处，其实他也很有经验的。 “好的邱爷爷，我很好，过来是例行做个笔录，这里的领导也很关照我。只是还麻烦您特意跑一趟，感觉有些惭愧。” 然后转头对着苏小菜说：“你也没事吧，一直没来得及，我还想着和你道个歉呢！” 苏小菜有些不理解，大眼睛眨眨，好奇地问：“为什么要道歉啊？” 邱荣进等站在一旁的人也有些好奇，对于这个神奇少年，大家都很感兴趣。 就连任务繁重的安兴都没有着急回去办公。 杨晓帆有些不好意思，但当着人家家长的面道歉才更有诚意。他诚恳地说： “当时事发突然，考虑不周。其实后来想想，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待在蛋糕店的，那里还是太危险了。” 苏小菜一听是这个原因，反而笑了。 她有些骄傲地回应。“怪不得你回来的那么快，原来是担心我了？我虽然有些开心，但觉得你也有些小看我了。” 看着一对璧人如此温馨地对话，站在一旁的几个人竟升起了同样的感觉，他们竟是如此般配。 就连邱荣进都不忍心打断他们。 但有一个人却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第411章 是过了命的交情 有句俏皮话是这样说的。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人死了钱还没有花完。 苏氏集团总裁苏安康当前正年富力强、干劲十足，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 甚至有一次集团律师按照行规，要求他最后准备一份遗嘱，明确一下公司的法定继承问题，还被他狠狠骂了一顿。 “等你死了，我都应该还活着。” 最近苏安康正雄心勃勃准备带领集团转型，全面进军房地产行业。 他很有信心，因为他为了得到这个消息，花了很大的代价。 金陵首富、苏江首富、华夏首富，一个又一个目标正在不断激励着他。 但就在今天中午，他差一点点就被炸死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简直不能相信。但陪着父亲苏老到人工湖边看了爆炸后的场景，他又不得不信。 此刻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了太多太多。如果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那得有多少遗憾和不甘啊！ 而且还是团灭，全家一起上路。想到此处，他的愤怒又几乎不能控制。一定要报仇，绝对要报复，他内心都有些疯狂了。 当苏老让他来接女儿和杨晓帆的时候，他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本来他也想来一趟。 他是很感激杨晓帆，说感恩涕零、奉为恩人都丝毫不为过。但这个绝不代表，他可以允许自己最珍贵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生这样过于亲昵的对话。 他连忙走了上来，面带微笑地说：“晓帆，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先代表我们全家向你表示最真诚的谢意。当前事情比较多，后面我父亲还要当面向你致谢。” “我已经给你定好了宾馆，今天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儿吧！” 杨晓帆还没说话，苏小菜直接表达了不同意见。 “爸爸，我们都还没有吃饭呢？我请晓帆去吃饭吧，然后我送他去宾馆。” 苏安康早有对策，笑着说：“你爷爷在家等你呢，你肯定要跟我先回家。晓帆可以去宾馆吃饭啊，爸爸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完他招了招手，后面走过来一个美丽的时尚丽人。 苏安康对着杨晓帆说：“晓帆，这是我们集团总裁办秘书，她会负责好你在金陵的一切保障。有什么事你吩咐她就行。” 邱荣进人老成精反应很快，没等杨晓帆答应，就先开口，直接下了定论。 “安康，不用这么麻烦了。小杨就和我走，住我那个宾馆就行。现在他的安全也很重要，小心敌人狗急跳墙，进行报复。” 邱老身份特殊，而且说的很有道理。苏安康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答应下来。 张大彪也过来和杨晓帆打了一个招呼，“兄弟，谢谢你的友情提示啊！” 想起此事，杨晓帆也有些窘迫。“上校同志，不好意思啊，我判断的有些不太准，差点儿连累了你。” “总归是你救了我啊！见外了不是，我叫张大彪，你以后叫我张大哥就行。” “咱们不是外人，是过了命的交情！” 第412章 我很难向你保证 一起扛过枪的战友，本来就是四大铁之一。 更何况他们一起历过险、拼过命，这更是十分难得，彼此绝对是人生中最值得信赖的人。 “好的，张大哥。”杨晓帆也很爽快。 “邱老安排的很好，你现在和他老一起住军区招待所最为合适。我来一是当面表示感谢，二来也是苏老让我和你说，近期一定要注意安全。” “金陵这座城市现在有些特殊，阳光下还隐藏着一些黑暗。”张大彪直言不讳，他内心是真认定了这个小兄弟。 “谢谢张大哥，有个事情麻烦你一下。我一起来的那个朋友金德宝，还有大院门口开来的那辆车，请你安排个人一起送到宾馆，和我进行会合。” 杨晓帆说着，从兜里拿出来了车钥匙，给了张大彪。 “你放心，一定办好。”张大彪接过钥匙，和周边人打了个招呼，就先返回了。 干休所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协调处理。 邱老也拉着杨晓帆，准备上自己的专车。 苏小菜其实内心也很想跟着一起去。不知道为何，她现在很想和杨晓帆在一起，很安心很舒服很放松。 但只能有些不舍地说：“等我看过爷爷，就去找你啊！有事你也要给我打电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又对着邱荣进说：“邱爷爷，你不要劝他喝酒啊！他还是学生呢，不能多喝。” 这句话还真不是多余的。和苏安康不同，邱荣进死里逃生，此刻最想的事情就是大喝一场，什么血压血脂都扔一边去。 酒都没有喝痛快就挂了，那简直太亏了！ 邱荣进笑着调侃苏小菜。“菜菜，你这是关心我啊，还是关心他啊！” “邱爷爷，你又逗我！你的身体也很重要，我回去就和爷爷告状。”苏小菜难得流露出一丝女孩的娇羞。 安兴看情况处理的差不多了，过来和邱老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走了。 苏安康却叫住了他。“安部长，我想和你聊一聊，方便吗？” “好的，没问题。”安兴正好也有事情想和苏家再沟通一下儿。 两人原本就是认识的，安兴也没见外，直接领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说。” 苏安康总裁的气场已经完全打开，说话也非常干脆。 “安部长， 你也知道，这次我们全家能够得以生存，非常侥幸。作为受害者，我想要罪犯得到最严厉的惩治。” 安兴也是聪明人，听到这话也不吃惊。 “这一点苏总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格按照法律法规，进行相应处置。” “安部长，咱们也不是外人，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这次主犯的级别应该不低，对面可能会拿出一些筹码来进行交换。我不希望这个事情发生。” 苏安康越说声音越冷。 这倒不是苏安康自己的臆想，历史上，古今中外类似的情况也曾经发生过。 “苏总，这已经超过了我的职权范围。我很难向你保证。” 对此，安兴有些无奈。 第413章 自己应该是上错车了 上层的决心意图，有的时候下级是很难揣摩的。 苏安康提出的这个担心，安兴确实没有想过。但是他内心中认为应该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不是他的职权范围，根本无权干涉，自然也无法保证。 “我不会让安部长为难的，你只需要向上级传达我的想法，还有我们苏家的诚意即可。” 苏安康是一个出色的商人，自然知道只有利益交换，才足够稳妥。 “苏总的意思，可以说的更加直接一些。”安兴笑着回应。 “我初步考虑，鉴于安部长工作非常出色，特别在守护金陵安全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们苏氏集团决定向联络部赞助200万经费。” 苏安康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其实以现在苏氏集团的体量，捐助200万并不算多。但现在几个重要城市的房地产产业已经基本全面铺开，对现金的需求量很大。 能够拿的出这个数，也说明苏安康现在真的已经非常生气了。 这个诚意的确很有诚意。 联络部的主要任务是扞卫国家安全，即使经费是全额保障，有的时候难免也是捉襟见肘，因为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200万现金，此时对于任何单位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的确很让安兴有些意外。 “苏总真是慷慨，这么大的手笔，真的没有其它要求了吗？” 苏安康笑了。“安部长，这只是第一笔捐助资金，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笔。刚才小杨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们是华夏安全的扞卫者，是最值得敬仰的人。” “而且这笔捐款不带任何条件。至于严惩罪犯，那只是我们作为受害者的一个请求而已。” 通过这个事情，苏安康发现安全工作实在太重要了，和联络部搞好关系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安兴不是迂腐之人，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置。 “非常感谢苏总的慷慨相助，这的确是帮了我们大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但苏家的诚意我会转达，所提的要求也会如实报告。” 两人对视而笑，热情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上车之后，杨晓帆更加感受到了邱荣进的热情和豪爽。 “小杨，你是我老邱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我说，千万不要客气。” “小杨，你饿不饿？要不我带你先去吃点儿东西，中午其实我也没吃饱，听说有炸弹后，就想着抓坏蛋了。” “小杨，你再和我说说，你怎么就判断出了这个女人是间谍，怎么推断出蛋糕里有炸弹的？听小张汇报的，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比我邱老虎胆子还大。” “小杨，你简直太棒了。你这个孙子，我老邱认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孙子，啥事我护着你。” 车都开到军区招待所了。邱荣进还在问个不停，杨晓帆各种回答，真的感觉有些疲于奔命了。 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上错车了。 如果当初选择和总裁办的时尚丽人在一起，这段车程应该很愉悦！ 第414章 不然我真的会憋死的 军区招待所虽然没有评级不挂星，一般也不对外开放，但条件是真不错，服务也非常到位。 毕竟能到这里居住的，都是级别不低的领导。而且军队的性质比较特殊，很多领导行动都是雷厉风行，来去匆匆。 无论几点到，餐厅里都有值班的厨师等着，为首长服务。 因此午餐虽然迟了，但非常丰盛。 杨晓帆身体好，胃口也好，而且他天生就没有那种拘泥感，吃的很尽兴很开心。即使身边一同进餐的是一位大领导。 这一点更让邱老赞不绝口，邱老其实也没吃多少，就是借此机会喝点儿酒。 “这才像个男子汉呢！带劲！当年我们干革命就是大口吃饭，大口喝酒。” 邱老高兴之余，端起酒杯就准备再次一饮而尽，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他瞪了一下站在身边的警卫员。“快倒酒啊，这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警卫员却大义凛然，不为所动。“首长，您今天饮酒已经严重超量了，这个命令我不能执行。” “放屁，哪有什么量不量的，老子今天差点儿完蛋，多喝点儿酒算啥啊！快点儿执行命令。”邱荣进发火了。 杨晓帆基本已经用完餐了，连忙劝说：“邱爷爷，今天我感觉挺累的，准备找个房间去休息一下，您慢慢吃。不过这个招待所看着规格很高，能让我入住吗？” 这就是杨晓帆的聪明之处。对待这样的老首长，你不能劝他去休息，也不能直接说不让他喝酒。 以退为进，曲线救国反而是更好的方法。 “我邱荣进的干孙子哪里住不得，走，我带你过去。不但要住，还要住最好的房间。” 邱荣进被转移了注意力，立马来了精神，站起身来拉着杨晓帆就走，也不再要酒喝了。 身边的警卫员一路跟过来，见识了两人的所有互动，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小杨同志真是了不起，太厉害了！把这么犟的老爷子拿捏的这么到位。” 神通广大的杨晓帆躺在房间舒服的大床上，享受还不到3秒，自己的手机响了。他虽不情愿但还是很快接听了，原来是金德宝被送过来了。 真是不容易啊！刚送走一个好奇爷爷，又来了一个好奇宝宝。 “班头儿，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苏家突然间对我们这么客气啊。苏亦进送我过来的，还特别热情地说，想和你找机会好好聊聊，但今天不打扰你了，让我帮递个话。” “你放心，咱也没掉份儿，今天中午我直接把苏亦进给侃晕了。他给我的名片上写的挺好，是什么总经理，但是对资本运作一窍不通。” “我把咱们在股市大杀四方的事情，简单和他说了说，他直接就傻眼了。” “不对啊！怎么突然间咱们待遇这么高啊！这可是军区招待所，一般人可进不来，还是豪华套间，我爷爷来了估计也没戏！” 金德宝一边在房间里四处转悠，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话。 “班头儿，你别总躺着啊，和我说说啊，不然我真的会憋死的。” 第415章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对待一个不断提问题的话痨，只有两个方法。要么堵上他的嘴巴，要么满足他的耳朵。 但堵嘴也只能是一时，而不能解决长久。 因此杨晓帆为了保持接下来基本的清静，还是将大致情况全部告诉了金德宝。 听着宛如天方夜谭一样的神奇行侠经历，金德宝的嘴张大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那种震撼与冲击，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一个18岁少年根本无法立即接受的。 “班头儿，你也太牛逼了。真是比007还牛啊，居然不声不响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原来你救了苏家满门啊，我说他们怎么这么客气啊！” “不对啊，班头儿，你也救了我啊。不然我估计不死也得重伤啊！我坐的位置，离那个楼门还挺近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杨晓帆看了金德宝一眼，内心有些波动。 其实上一世金德宝根本就没有来苏家祝寿，这次都是自己重生之后引发的效应。 随即，杨晓帆内心又有一阵儿心悸和刺痛。 看来上一世，苏家真的没有逃过这场浩劫，那么苏小菜是不是也遭受了不幸呢？真是想想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 此刻感觉有些受不了的，还有苏家全体直系人员。 愤慨的谴责、爆烈的愤怒过后，便是深深的后怕。差一点儿，真的是只差一点儿，坐在客厅里的这些人就都一起交代了。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那么多的想法没有实现，还有大好的生活没有享受，人生就要这样结束了？ 没有人能够坦然接受。 而苏小菜更是深深地自责，毕竟蛋糕是她定的，也是她亲自拿回了家人的面前。 这也是她现在很想和杨晓帆在一起，而不愿意回来面对亲人的一个原因。 但既然回来了，以她的性格，就要表明态度，勇敢承担责任。 “都是我的错，爷爷、大伯、大婶、三叔、三婶，……真是对不起。” 虽然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已经布满了脸颊。苏小菜深深地鞠着躬，她是真的觉得非常抱歉、特别后怕。 现在过生日一般都是吃长寿面，吃蛋糕还没有兴起。是苏小菜坚持这样做，虽然是受已故奶奶孟浩敏的影响，但也确实给了坏人以可乘之机。 母亲王凤玲同样满脸泪水，在一旁搀着苏小菜。 她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一向信佛、很少交际的她根本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自是无力解决。而家里的顶梁柱苏安康还没有回来。 “菜菜，这个不关你的事！你也是一片孝心，大家都知道的。你不用自责，更不要有什么压力和包袱。”苏家长子某集团军军长苏武强，率先表明态度。 “你大伯说的对，现在杭州过生日也很流行吃蛋糕的。前一阵你堂弟过生日，你三婶也给他买了一个大的。这是犯罪者的罪与恶，你也是受害者。”苏家三子江浙省副省长苏长兴也出声安慰。 家中其它亲友也都纷纷出声，劝慰苏小菜。 让她想开一些，不要过于内疚。 第416章 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一个家族不管家族大小，只要长辈是明事理的，家族里的众人就相对比较正常讲道理。 而且相对于别的世家，苏家一向是比较团结的，家风很正，要求很严，口碑很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毕竟惨案并没有发生。此刻的大家，都是没有受任何影响的！ 特别是第三代的孩子，除了苏亦进、苏小菜，别的孩子早早就打发出去玩了，甚至都没有让他们知道具体的情况。 大家都讲完之后，苏老苏鼎盛非常满意。他不是霸道的大家长，也知道一味靠强硬管理，家族走不了长远。 但他也没有奢望大家都特别团结，非常无私，那样也很不现实。毕竟每个小家庭都有各自的利益需要维护。 他慈祥地看着苏小菜，内心中他从来没有怪过她。甚至知道这次事件，最受伤的可能就是这个他最爱的孙女。 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好了，大家都讲的很好，态度也都很不错。咱们就是一家人，有问题需要一起扛，而且现在都很好，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和蔼地对着苏小菜说： “菜菜，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压力。正常的好人，是想象不出坏人的疯狂。没有蛋糕，也会有别的。” “而且这次你表现的非常好，不但控制了嫌犯，还很好地保护了现场。联络部对你的评价特别高。” 苏小菜没有回应，依旧低头流泪。 苏鼎盛有些心疼，他对着王凤玲说，“你带她去外面吃点儿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菜菜也很辛苦。” 这句话对王风玲来说，简直就像一个特赦令。她连忙答应了一声，拉着苏小菜就直接出门了。 其实苏鼎盛的本意，是想让苏小菜到厨房吃些东西，在家里休息一下儿。他一会儿还想单独和孙女聊聊，进一步解开她的心结。 但王凤玲直接带着出了家门，离开了1号楼。苏鼎盛内心不禁有些苦笑。 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媳妇一向不喜欢凑热闹。今天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事情，心里压力一定很大。 但这样或许更好一些，他也没有阻拦。随即继续主导会议，进行下一个更重要的议题。 “这次你们也都知道了，那个杨晓帆大智大勇，不但救了我们全家人，还尽量将影响和破坏控制到了最小。” 后面这点苏老反而更为看重。 “这份大恩大德堪比天高，有些过于沉重了，我们苏家不能坦然受之。下一步咱们如何回报这份恩情，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这个问题没有上一个那么沉重，但同样不好回答。原因就是这份恩情太大了。 连岁数不大、一向有些自傲的第三代苏亦进都知道轻重，对杨晓帆变得那么客气了，大人们又怎能不明事理。 苏家长子苏武强率先发言，他在内心中早就想过这个事情了。 “我有个想法，应该关注一下小杨同志的人身安全。毕竟他这次是直接出手，不排除被敌特看到了，掌握了有关情况。” 第417章 哪里能提这样的建议 能够成长为一军之长，自然不能只是提出问题，而没有解决方案。 苏武强继续说道：“我打算选几个素质好的退役特种兵，跟在他的周围，暗中保护他一段时间。” 这个提议自然很实用，很快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苏鼎盛当领导多年，很是沉稳。对于大儿子的提议，他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出言反对。 转头看着自己的三儿子，等待他的发言。 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苏家的男人们拿意见做主，几位媳妇是不会随便说话的。 苏长兴自小也是非常聪明，在地方工作多年后更是灵活，特别现在又位至经济强省的副省长。 鉴于在家里岁数最小，他一般不怎么讲话，但每每发言都有可取之处。 “这个恩情确实有些太大，除了大哥讲的安全方面外，我觉得我们必须还要拿出更多的回报。既是为了我们苏家的声誉，也为了能够让我们自己安心。” “我初步考虑了两点，一是给他一笔感谢金。我们三家每家拿一万元钱，三万元虽然不算太多，但也代表一下我们的心意。” “二是在他以后的人生路上给他一定的庇护，可以考虑认个干亲。就是不知道我们几兄弟哪一个认他当作干儿子合适，还是父亲直接收他当干孙子更好？” 三婶是浙江人，人非常聪颖，娘家也很有底蕴。对这样的家庭会议，不但没有畏惧，还有很强的参与感。 主要是她觉得丈夫的建议虽然看起来很好，但并不是很合理。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哪有平白无故就让人家认干亲的。 “爸，受长兴建议的启发，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可以说说吗？” 公公必须要给儿媳妇面子，平时苏鼎盛甚至对儿媳妇，要比对待儿子客气多了。 “当然可以啊，有什么想法你可以随意说。” 得到允许后，三婶很兴奋。她无视丈夫的提示眼光。开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觉得认干亲的方法确实不错，以后帮助小杨也算事出有名。但是我们大家和他都不是很熟悉，这样冒昧地相认，肯定会有些尴尬的！” “菜菜马上要去京城华清上大学了，我听说小杨也是去上同一所大学。那他们就是大学同学，而且早就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错。而且这次更是并肩战斗，有了这样难忘的经历。”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让他们试着多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缘分。而且就算哪方面不合适成为不了恋人，那也可以成为兄妹的。” 不得不说三婶还是比较前卫的。而且她和苏长兴就是自由恋爱，内心一直都是很向往美好的爱情。 但在场的人听到这样的发言，都十分意外。觉得三婶想法过于大胆了，而且有些冒失。 苏小菜可是苏家第三代的小公主，是所有长辈的掌上明珠。她的恋爱及婚姻，从来就不是一件小事情。 大家都觉得苏老闻言一定会非常生气，说不定还会斥责三婶。 苏长兴更是认为妻子考虑的太简单太儿戏了，哪里能提这样的建议啊？ 第418章 快乐可是无价的 但出乎大家的意料，苏老并未生气，但也没有明确支持。 他笑了笑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孩子的事情，父母都不一定能做的了主，我们更是没有多少发言权。” “等安康回来，咱们再好好合计一下儿。” 话虽如此，但几个比较机灵的都能感受到，苏老似乎很看重那个杨晓帆。 苏鼎盛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要是现在说出来，估计要吓很多人一大跳。 因为苏老此刻已经得到了杨晓帆的全部基本情况和近期的一些主要活动。 很多事情很多成绩，让他都觉得叹为观止。 即使他再疼爱与偏向苏小菜，也不敢说自己的孙女就一定能够配得上人家。 此子真是过于妖孽！ ** 事实也的确如此。别的不说，杨晓帆的胆量就十分之大。 尽管大家都说的比较严重，但杨晓帆并没有将自身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不认为在当前这个节骨眼上，敌特还能有胆量有时间敢来报复他。 更何况到了金陵，不逛逛秦淮河夜景，岂不是太遗憾了。特别的是，按照计划他们马上也就要回去了。 此刻，杨晓帆和金德宝两人一人吃着一根雪糕，正漫步在热闹的步行街上。 他们也没有在宾馆吃晚饭。而是在逛的时候，看到街边有什么好吃的就现买现吃，真的好不快活。 金德宝对待杨晓帆的态度，也越发地客气与尊重。称呼都从“班头儿”改成了“恩公大人”。 “德宝，别闹了。听你这么叫的，我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 “恩公大人，可惜我不是女子。不然小女子就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说完之后，金德宝自己都觉得似乎脑海中遗忘了什么，但突然又想不起来，只能疯狂地思考，默默地发呆。 这语句也唤醒了杨晓帆，他第一时间也想起了那个女孩。 他是知道的，等忙碌的事情放下了，一个人静下来后。苏小菜一定会开始懊悔，甚至埋怨她自己。 想想的都觉得很难受！ 杨晓帆不再犹豫，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晓帆你好，找我有事吗？”电话迅速被接听，传出的声音相比以往，是有些清冷的。 “你还没有休息吧？”杨晓帆的声音依旧是元气满满。 “还没有啊，这才几点呢！”苏小菜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懒懒的。 “那想请你帮个忙，行吗？”杨晓帆不但会和老人沟通问问题，也会和郁闷的人提要求，而不是一味地安慰与劝解。 “什么忙啊！”苏小菜明显有了兴趣。 “晚上准备逛逛秦淮河夜景，但缺少一名导游，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杨晓帆用开玩笑的口吻，提出了请求。 “当导游是可以的，但我想先听听酬劳是什么！本大小姐的出场费可不低。” 苏小菜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笑意。 “酬劳就是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金德宝。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搞怪，可以让人很快乐。” “要知道快乐可是无价的。” 第419章 也不像在谈恋爱啊 有趣的人，说话都很有意思。 杨晓帆的回答，听上去似乎还真的很有道理，至少比单纯的关心和慰问更有效果。 反正苏小菜嘴上还没答应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开始想晚上外出时要穿什么衣服了。 杨晓帆边走边打电话，并没有回避金德宝。而且他脸上的轻松与愉快，也是肉眼可见的。 金德宝此刻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下午遗忘的事情。他有些儿好奇地说： “班头儿，你说你救了苏家满门。这么大的恩情，他们会怎么报答你啊？” “报答什么啊？不用报答。”杨晓帆吃着一个梅花糕，随意回答着。 他是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 “不可能的，这是救命之恩，而且是救了全家！他们这样的世家，一定会有所回报的，不然就太掉价了。” 金德宝一边解释，一边灵机一动。 “我知道了，班头儿。他们说不定会和你结亲，你这么优秀，也绝对符合他们的标准。而且苏小菜和你，是真的很合适啊！” “苏小菜一会儿来了，你可以问问她。不过她好像会武术，你要做好准备。”杨晓帆嘴上这样回复，心中还真的想了一下儿。 既然重生之日，就决定这一世要好好谈一场恋爱。他其实自身并不忌讳讨论这个问题。 平心而论，至今为止，苏小菜确实是他最为欣赏和最为动心的一个女生。 原本他是有一些想法的，也有过对大学恋情的憧憬。 但这次金陵之行，却发生了一些变数，让他有了动摇。 苏家门槛之高，权势之大，已算是顶级权贵，他自知自己是有些高攀不起的。 而这次意外挽救了苏家，更使这种原本微乎其微的可能变得更小了。 一向骄傲气盛的杨晓帆，方方面面又特别追求完美，怎么可能会“挟恩结亲”、“索求回报”呢？ 今晚他之所以敢光明正大地打电话给苏小菜，约她外出游玩，内心就已经是坦坦荡荡的了，初步息了这个念头。 苏小菜来的很快。两个男生闲逛有些无聊，加了一个美女，就增添了很多乐趣。 而且苏小菜对这里是真的熟悉。好吃的，好玩的，都如数家珍。 杨晓帆金德宝两人不但大饱口福，还大饱眼福，玩的非常尽兴。 夜渐渐深了，临近分别的时候，苏小菜看着杨晓帆，真诚地说：“晓帆，谢谢你。今天不但救了我，还救了我全家人。” 杨晓帆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我们是同学啊，还是朋友！这是我能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太客气。” “今晚我也要谢谢你这个称职的导游！很开心呢！” 苏小菜也笑了，宛如鲜花盛开一样美丽。 “杨晓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今晚你约我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开解我。似乎我没有那么笨吧！” “有吗？可能是你想多了。我是觉得到了金陵，你这个同学是应该招待一下我的。”杨晓帆打着马虎眼敷衍着。 金德宝在一旁越看越糊涂。 “两人这么客气，怎么看也不像在谈恋爱啊！” 第420章 真的也想去见见世面 快乐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杨晓帆看着苏小菜上了苏家的汽车，和她挥手进行告别，便招呼金德宝一起步行回招待所。 其实刚才苏小菜已经提出了可以顺便送他们回去。 杨晓帆以“金陵的夜色很美，我们想再走走转转”为由，礼貌地拒绝了她。 但杨晓帆远远低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他和金德宝走了没几步，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为首的一名男子走上前，轻声说道：“杨先生，我们安老大打您的电话，您没接，因此他安排我来请您。” 金德宝不明就里，但他尊敬的班头儿兼恩公大人被人围了，他肯定不能干。 他非常义气地将杨晓帆拦在身后，严厉地说：“你们是什么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想干什么？” 对面的男子白天和杨晓帆刚刚见过面，彼此都有些印象，因此说话就相对随意了一些。 没想到旁边杀出来一个金德宝。而且这样的话语一下把他给说懵了。 毕竟从来都是他吼别人，很少有被人吼的情况。他竟然愣在了原地，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杨晓帆眼明手快，一下拉住了跃跃欲试的金德宝。“德宝，没事的，我认识他们。” 但是转头对着那名男子，声音却少见的严肃：“你们这是干什么，一直在跟着我？” “安头安排我们在招待所门口保护你。你出来后，我们就安排了2个兄弟一直跟着，主要是为了保护你，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杨晓帆一皱眉。“现在情况有这么严峻吗？” 那个男子没有为此解释，只是又劝了一句。“杨先生，您可以现在和我们安头电话联系一下。他找你有急事，不然也不会让我们现身的。” 杨晓帆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号码，正是安兴名片上的手机号码。 他刚才确实将手机调成静音了，所以没有收到，也没有及时接听。 杨晓帆立即用手机回拨了过去，回铃都没有响就直接被接听了。 “小杨同志，你终于接电话了！”安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和焦急。 “安部长，不好意思，刚才手机静音了，请问有什么指示啊？”杨晓帆礼貌性地回应着。 “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方便的话，请你立即来总部一趟。真是有急事需要请你帮忙。”安兴的语气很正式，也很诚恳。 “我现在正和朋友一起逛街，他也可以过去吗？”只要是正事，杨晓帆一般都不会拒绝。 “让他来倒也没什么，但对他不一定是好事。这样吧，我安排人送他回招待所休息，那样更好一些。”安兴说的很客气，也很有道理。 毕竟普通人接触太多秘密真的未必是好事，杨晓帆想想也是就立即答应了。 和金德宝简单交代了一下，两人就在此分道扬镳。一个被送回招待所，一个则被带去联络部金陵总部。 虽然金德宝有些恋恋不舍，他真的也想去见见世面。 第421章 担心他们应该还有后手 和金德宝想的不同，杨晓帆这个连夜被邀请的当事人，自然知道这个“世面”不会太简单。 但他也没有想到能够难成这样。 再次见到安兴部长时，发现他愁眉紧锁，完全没有了下午的游刃有余和慷慨激情。 而且甚至安兴都等不及在办公室等他，而是亲自在小楼门口迎接等待。 杨晓帆下车后，安兴紧紧握住杨晓帆的手。 “晓帆，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这个事情真的需要你帮忙啊！” “安部长，不用这么客气啊，有事请直说。” 安兴一点儿都没有邀请杨晓帆上楼的意思。他先摆摆手，让其他人员去各自工作。而他自己就在楼门前站着和杨晓帆沟通起来。 “晓帆老弟，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我就在这里和你直接说了。目前执行任务的几个小组，都已经完成了对蛋糕店几个窝点的抓捕、搜查和相关人员审讯。” 杨晓帆下午原本就想问这个事情，但限于保密要求，当时没好意思问。“那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收获。” “几乎是一无所获，除了你抓的毛丽，一个核心人物都没有抓到。他们第一时间都撤离了，留下的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普通员工，而且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物证。” “那对毛丽的审讯如何啊？”杨晓帆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问了一下。 “非常不乐观，毛丽应该受过专业的反审讯训练。自从将她带回后，先后连续去了几组审讯精英，采取了很多方法，她都是一言不发，什么也不交代。” 虽然从目前获得的消息来看，杨晓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情况。但他知道，安兴不会平白无故地把他叫过来。 果然安兴接着讲述：“晚饭我特意安排给毛丽准备的丰盛了一些，还上了淮扬菜。准备是采取一下迂回和怀柔，看看能不能有意外的收获。” “她吃完饭后，果然说了一句话，这还是她被捕后的第一次发言。” 杨晓帆也很感兴趣，有些好奇毛丽说了什么，能让安兴这么焦虑。 安兴看了一眼杨晓帆，有些狐疑而且非常意外地说：“毛丽说要见你，和你有话说，而且必须是今晚十时以前。不然会发生十分严重的后果。” 这话让杨晓帆非常吃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她说要见我？” “是的，她点名要见那个在蛋糕店把她打晕的男生。如果不能满足她这个条件，后果自负。”安兴有些无奈地回答。 “她说完之后，又开始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 “那你们是怀疑，她的同伙们还要继续搞破坏活动。”杨晓帆反应很快，立即抓住了关键所在。 “是啊，根据调查，这个蛋糕店已经在金陵开张近一年了。筹划了这么久，而且算计这么深，手段又这么高明。除了蛋糕爆炸之外，我担心他们应该还有后手。” 安兴有些忧心忡忡，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他们的骨干力量基本都跑了，也的确存在继续搞破坏的可能。” 第422章 你是和她在比谁更狠 为了打消杨晓帆的顾虑，安兴继续解释道：“关于安全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目前对待毛丽，我们上的是最严固的措施，她根本无法伤害到你。” “她想见你，估计也是被你抓了不太甘心。你只需要和她见一面，听听她说什么即可。” 杨晓帆其实并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原本想的更多的是不想参与的太深。 毕竟联络部的任务性质过于特殊。知道太多的秘密，说不定什么时候，人身就不能自由了。 但社会的稳定与群众的安全，又触及到了杨晓帆的道德底线，他自是也不能袖手旁观。 ** 地牢的存在是有重要作用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摧毁罪犯的意志，并减少他们逃脱的机会。 但这些似乎对身处甲1号地牢的毛丽影响并不算大。提出要求后，她坐在椅子上一直在内心推演接下来的打算。 虽然双手双脚都被粗粗的铁链给固定住了，但她也毫不在意。 她有信心对方怎么给她铐上的，就会怎么给她打开。超级间谍，良好的身手只是用于自保和辅助，智慧的头脑才是完成任务的关键。 门被打开了，两个年轻的审讯员走了进来，坐到了审讯桌前，开始了新一轮的审讯工作。 这和毛丽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没叫那个少年来，这无疑有些打击到了她的骄傲。 “毛丽，政策你都知道，坦白从宽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要再负隅反抗了。你也不要再故弄玄虚了，哪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你现在需要老实交代，这起案件的过程以及你的同伙都去哪里了？” 毛丽用眼睛冷冷盯着两人，一言不发。 “你不要再存什么侥幸心理了，之所以还没有给你上硬措施，是还希望你能积极配合。不要质疑我们的手段，那不是你能承受了的。” 毛丽依旧没有说话，但内心中却多少有些挣扎，“还一定要执着见那个少年吗？时间已经很紧张了，这是自己的一道保命符啊！就这么赌气浪费了？” ** 地牢旁边的有一个暗室，这里也是一个看护罪犯的监视点。通过摄影头可以看到地牢里的情形，也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此时暗室内站着很多人，为首的正是安兴和杨晓帆。 “晓帆，你确定她能说？”安兴多少还是有些着急。 “安部长，你放心。其实她找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更大的可能是想羞辱一下我而已。” “她谈判的关键应该就是今晚他们原本计划要采取什么行动，她不会因为见不到我而放弃这个机会的。” 安兴明白了这个道理，又问道：“你抓住了她，对她有气势上的压迫。参与她的审讯，不是更好吗？” “她对我很有警惕性，反而会很小心，不容易露馅。这样找两个年轻人审讯她，而且不要在乎她的威胁，反而能起到麻痹她的作用。” 安兴内心也在快速地思考，“你是和她在比谁更狠？” 第423章 指不定还是真心话呢 去和犯罪分子比谁更“狠”，正常的执法者是不会制定这样的审讯方案。 刚才杨晓帆只是告诉安兴怎么做，因为时间太紧张了，并没有认真解释，安兴还是有些不理解。 杨晓帆此刻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我觉得即使我们妥协了，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消息。她没有那么好心的，都按照她的思路进行，那样我们太被动了。” “而且我们不仅仅是和她比狠，更是和她比一比，谁更自私一些？” “所以，我们要体现出一个态度。那就是我们根本不在乎也不相信她所说的。那样她就只能不断地证明她消息的可靠性，从而体现她的价值。然后我们再认真地进行判断，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能会有效一些。” 安兴这下儿听明白了，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继续追问。“你好像有些了解她，她很自私吗？通过前期审讯，感觉她很顽固，很嚣张，而且很狡猾。” 杨晓帆罕见地冷笑了一声。“一个能够狠下心来果断抛夫弃女的人。我不认为她是为了什么狗屁的信念。还不是极度地自私自利，全部为了自己。” 一向温暖阳光的杨晓帆，对于毛丽这样的冷血动物是极度厌恶的。 安兴听到杨晓帆爆了粗口很是意外，但却很开心。一个人光有智慧和能力是不够的，还要有激情和热血。 他对这个少年更感兴趣了。 ** 地牢里的审讯仍在继续，但审讯人员却没有多少耐心，对于毛丽所说的严重后果丝毫不感兴趣。 而是更多地围绕这次案件的的具体经过进行展开。 “毛丽，其实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案子基本是铁案了。不管你说不说，其实对我们而言意义都不大，但对你很关键。” 毛丽依旧没有说话，她还在坚持。她不相信警方会不在乎她说的严重后果，这和她对于官方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审讯人员说了一阵儿之后，突然冷笑了一声： “今天的晚餐很丰盛吧，那是体现我们的诚意。但你却丝毫没有配合的态度。接下来你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的，希望你能坚持住。” 说完，两名审讯人员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这都是杨晓帆安排的，他设计这一幕完全让毛丽呆麻了。 本以为今晚就可以重获自由，突然就要这样身负重锁被绑着坐一宿。 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这也太大了。 一个审讯人员还走了过来，拿起一个臭抹布准备堵住毛丽的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臭女人，让你说你不说。现在你想说我还不听了。tmd他们都去喝酒庆祝了，头儿却让我们干活，你以为老子愿意加班啊！真是谢谢你！” 听到这话，暗室里的几个人脸上都有了绷不住的笑意。安兴的脸却有些抽搐。 但这个可不是杨晓帆授意的，真的就是年轻人的自我发挥，指不定还是真心话呢！ 年轻人确实不愿意加班啊！ 就在臭烘烘的破抹布即将进嘴的一刹那，毛丽不得不说话了：“我要见你们的领导。” 第424章 不是我们在乎而是我在乎 成年人必须要考虑权衡利弊，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毛丽很清楚，如果过了今晚，她的这个情报就没有太大的价值了！ 就算组织上的任务完成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够帮助到现在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苦罚诱导、严刑拷打之类的，毛丽确实不是很在乎。但嘴里被塞一个这么臭烘烘的东西，她觉得很恶心。 她不但自私自利，而且这些年生活很安逸，还一直是一个爱干净的优雅女人。 “见我们的领导？你想多了。你知道今天我们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吗？你知道你的蛋糕炸弹原本被送到了哪里吗？” “我们领导现在爽的很，他升官发财肯定没问题了，所以带人出去喝酒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说的那些东西。他就算信也会当成不信的，这个你懂吗？” 毛丽愣住了。这些年她接触中层领导的机会都没有，对于华夏官场更是不熟悉。 但通过铸件厂的财务工作，她也发现了很多领导私心很重，报假账、拿东西、贪便宜等，的确存在一些问题。 “可我说的是真的啊，你不会以为我们筹划了这么久，行动就只有一个蛋糕炸弹吧？”毛丽有些着急了，说话都有些慌乱。 “可那又怎么样呢？即使出了问题，我们提前并不知道，也没有太大责任啊！但如果你说的不清楚，我们再救援不力，反而会被批评的。” 年轻人说的一套一套的，甚至表情都很惟妙惟肖。 暗室里的安兴甚至觉得他不是演的，而是真的这么想的。“看来做人做事都是一样的，责任心和同理心都不能太强。” 毛丽也不是傻子，她内心一琢磨，反而笑了。 “你们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不会不在乎的。不然为什么还来审讯我？你想白白在我这里获取情报？太幼稚了吧你！” 年轻人冷笑了一声，还是把抹布塞到了毛丽的樱桃小嘴里。还向里使劲儿按了按，生怕进去的不够多，压的不够紧。 毛丽只觉得一股恶臭一下儿涌入了口腔，并快速顺着消化道向肠胃蔓延，非常非常恶心。 刚刚吃下的晚饭都一个劲儿上翻，一阵儿干呕，都有全部吐出的冲动。 “不是我们在乎，而是我在乎。我年轻，也有背景，但我需要功劳。而且我可以保证你接下来的待遇，这是一种交换。不过看来，你似乎并不懂。” 年轻人有些玩味地说，还用手拍打着毛丽的头。 毛丽拼命地挣扎，既要摆脱男人的手，也想吐出手里的臭抹布。但是无济于事，她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说这个年轻人一进入地牢，就牢牢把握着全部节奏。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是非常完美，无懈可击。 暗室的安兴一脸不敢置信，这个年轻人他认识但也并不熟悉。是刚从京城总部调到金陵的，目前负责的工作也基本是外围支援保障。 而让他现在去执行这个审讯任务，并不是他决定的，而是杨晓帆选的。 第425章 远比看起来要狠辣 唯一的重要犯罪分子都是杨晓帆亲自抓获的，安兴又特意把他专门请过来，自然很重视他的意见。 刚才杨晓帆和他说，要找几个年轻人过来，执行他设想的审讯方案。 安兴自然是欣然同意。然后，杨晓帆一眼就选中了这个年轻人。 “晓帆，你认识他吗？”虽说知道不可能，但安兴还是问了一句。 “当然不认识啊，今天第一次见。可能我的运气比较好吧！”杨晓帆一脸的无辜之样。 他自然不能说，他当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后世联络部鼎鼎大名的侦察部部长谢久华。上一世和他认识也是很巧合。 当时杨晓帆已经将所负责的大项目深度推进，职务也被破格提升到了正团职。他曾被选送到京城国防大学进行短期中级培训。 杨晓帆痴心于项目研究还不太想去，迫于军令才勉强参加。但这个培训让他收获颇多，增长了很多见识。 当时的授课领导中，就有这位据说曾屡立大功的联络部下最重要的二级部侦察部长谢久华。 在所有的授课领导中，他算是非常年轻的。讲课风格也很新颖，全部都是真实案例教学，很多案子都是他亲身经历的，给所有的培训学员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年龄相差不多，杨晓帆和谢久华私下还有过一些交流，自然更是记忆犹新。 谢部长不但有极强的个人能力，而且还有很深厚的背景。 今天碰巧遇到还没有展露个人才华的后世大佬，杨晓帆当然非常乐意让他提前表现一下。 地牢里的对弈还在继续。 完全处于劣势的毛丽无奈只能屈服，开始疯狂点头，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谢久华却没有立即饶过她。而是走到角落里拿起了一个垃圾桶，然后走到毛丽的身边。 一把拽出了堵在她嘴里的抹布，然后立即将垃圾桶放到了她的嘴边。 毛丽再也忍耐不住了，立刻呕吐了出来。晚上优雅吃的大餐毫无保留，全部被她倾吐到了垃圾桶里。 地牢里顿时弥漫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毛丽羞愧地闭上了眼睛，谢久华却面不改色，冷声说道：“还需要再继续一遍吗？” 毛丽心中对自己很失望，她没有想到自己扛住了一下午的询问，甚至还有一些刑罚，但却根本抵挡不了这个卫生的惩罚。 安兴转头问了杨晓帆一句。“这个也是你的主意吧？” 选出谢久华之后，杨晓帆是和他单独说了好几句的，说的什么内容安兴并不知道。 杨晓帆却不想揽这个功劳，“安部长，还是您手下的人才济济，个个能力素质都好。” 虽然话说的很真诚，但安兴却听得有些别扭，心里想，他的那几个精英手下整整审了一下午，甚至还上了手段，都没有击溃毛丽。 毛丽睁开了好看的凤眼，仇恨地目光死死盯住了谢久华。 谢久华毫不躲闪，目光和她直视，也冷冷地看着她。 毛丽知道这个年轻人远比看起来要狠辣很多，心也很硬。 她只能无力地说出了两个字：“镇江。” 第426章 没有答应这个安排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地名，但却无疑代表案情有了重大突破。 暗室里的所有人员都非常兴奋，安兴更是精神抖擞。他已经通知有关人员做好准备，立即奔赴镇江。 镇江市是华夏历史文化名城，有着极其丰厚的文化积淀，曾是赫赫有名的“镇江府”。民国时期还是苏江省的省会。 镇江市距离金陵市很近，一直被称为金陵市的后花园，也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一个城市。 倘若那里一旦发生严重的社会问题，影响也会是非常恶劣的。 所有人都在期待能够拿到进一步的情报信息。但是地牢里谢久华却不这样认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就刚才这样利用卫生习惯去恶心毛丽，还是那个少年给他出的主意，他都没有想到能够这么好使。 但谢久华是很聪明的，知道再这样反复做已经没用了。 毛丽这次已经妥协了，交换了情报。如果再用同样的方法反复折磨她，除了让她遭罪之外，应该没有收获了。 她肯定会拼死坚持，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 听起来这些似乎有些不太合理，但这也是审讯的一个通用潜规则。 有来有往，有始有终，有奖有罚，有得有失。 再用同样的方法去对付她，反而显得黔驴技穷，有些掉价。 但谢久华也知道安老大及一帮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他肯定也不能就这样草草结束。 谢久华拿出钥匙，蹲下解开了毛丽的脚铐。一双纤细白皙的脚脖子上已经被勒的通红破皮，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毛丽，我是很有诚意的，而且也有一定的能量和办法。如果你能详细说一说镇江会发生什么，提供更为准确的信息。我可以保证让你以后过的不会那么难受。” 解开脚铐之后，毛丽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她活动了一下双脚，也舒展了一下良好的身材。 看着谢久华，她面带微笑地说：“在这里。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如果你要能放我走，我可能还能回忆起一些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这其实才是毛丽的真正底线。 说出“镇江”既是一种暂时性的屈服，让生理上缓解一下不适。更多则是释放一个信号，抛出一个诱饵，证明她自己的价值。 但仅此而已！ 毛丽何尝又不是也在演戏，超级间谍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拿下的。 审讯再次进入到了僵持阶段。谢久华又继续尝试了很多方法，最后还是没有更多的收获，只能无功而返。 安兴也感觉短期应该没有什么办法了。他已经计划好马上就要奔赴镇江，去做相关检查和部署。 他对着杨晓帆说：“晓帆老弟，辛苦你了。我马上就要出发执行任务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言谢了。” 所有知情的人都了解，能够得出“镇江”这个消息，杨晓帆已经立了大功。 但杨晓帆却没有答应安兴这个安排。 第427章 先亮张底牌给你看看 “宜将剩勇追穷寇”，是杨晓帆非常喜欢的一句诗词。而此刻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他既然来了，自然也要会一会这个臭名昭着的毛丽，并努力击垮她。之所以建议谢久华先出面并出手，也是为了他接下来出面审讯，能够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杨晓帆自信地说：“安部长，你带队出发吧！我再去和毛丽打打交道，看看能不能再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希望能及时给你提供更为准确的信息。” 安兴自然非常高兴，还是安排谢久华等两人辅助杨晓帆。“晓帆，尽力而为，也不要过于勉强。这个毛丽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等杨晓帆面带笑容和谢久华等人走进地牢的时候，毛丽原本黯淡的眼光，立刻再次明亮了起来。 宛如一只好斗的母鸡见到了仇人和对手。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毛丽先是讽刺了一句。两军对垒，抢占先机是很重要的。 “有机会能再次见到大名鼎鼎的‘美人鱼’间谍，我又怎么愿意轻易错过呢？”杨晓帆开门见山，直接发动了攻势。 这句话让毛丽非常吃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代号？” “那这个答案算送你吧。你曾和你名义上的丈夫说过。‘你是一条美人鱼，终究要回归大海。’我想这应该是为数不多的一次真情流露吧！”杨晓帆进攻势头丝毫不减。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毛丽已经有些慌乱了。 “本来我想做无名英雄呢，但没办法终究还是要面对。我好心劝告你一下。你做为潜伏了这么久的高级间谍，其实失败并不可怕，但如何失败的，哪里出了问题？应该会很让你困惑吧！这是你需要反思的。” 毛丽死死盯着杨晓帆，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已经失败了，这是现实你必须要接受。咱们都是华夏人，有句话说的好‘死也要知道是怎么死的！’我觉得了解这个，对你来说应该更重要一些。” 毛丽冷笑了一声。“你休想用这个来套取我的情报。我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而出卖我的同伴？” 杨晓帆回应很快。“人生艰难唯有一死。我不认为你能这么洒脱地面对。而且就算知道要死了，那死前过得如何？有没有什么想法和愿望需要满足？对你来说，远比保守那个和你无关的所谓秘密，应该要重要很多。” 毛丽没有回话，但眼中闪动的光芒显示出她在认真思考。 杨晓帆继续攻心。“其实你手里真的没有太多有用的砝码了。关于‘冥币失窃案’、‘蛋糕炸弹案’，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具体情况和大致经过，你对不对口供是无关大局的。” 毛丽更是非常吃惊。 其实这些原本也是她的谈判筹码。她目前手里掌握的牌确实不多，每一张都很关键。 “你不要唬我？” 杨晓帆笑了，笑容很温暖而且阳光。 “那我就大方一点儿，先亮出一张底牌给你看看。” 第428章 不应该放弃这个筹码 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进行，甚至连毛丽的反应都在杨晓帆的意料之中。 目睹着这一切，坐在桌前记录的谢久华简直对杨晓帆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和毛丽交过手，深深知道这个对手的狡猾与难缠。 杨晓帆直接说出了一个他自己的个人推断。 “毛丽，你去年冒险在石城市铸件工具厂，采取移花接木窃取的那笔资金，就是转移到金陵，用于开这几家蛋糕店了，对吧？” 听闻此言，毛丽如遭雷击。 她无法理解这个少年怎么能这么快，就将这些线索准确地串联了起来。即使是资深警察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当时的这个行动，是毛丽一手策划并实施的，知道全部细节的人很少。她甚至都没有如实报告给上级组织。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此刻的毛丽，已经不仅仅是好奇和愤怒了，还有一丝恐慌和害怕。 杨晓帆轻蔑地一笑。“我是谁不重要，而你现在的想法却很天真。你想凭借提供一个不是很重要的情报，就获得人身自由。美人鱼阁下，你的算盘未必打的也太响了。” 一直处在对峙下风的毛丽感到非常憋屈。她心一横，咬牙切齿地说道：“好，那我不天真了。我也不想出去了，你也不要问了。接下来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了。” 杨晓帆并没有在乎她的声嘶力竭。“如果你开始什么也不说，我们确实没有办法，会很被动。” “但你自作聪明地说出了地点镇江，以为抛出了诱饵。但这个信息一出，很多情况都可以推断出来的。” “因此，其实接下来你说与不说，对我们而言，已经不是很重要了。但对你自己却是非常重要的。” 毛丽原本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继续讲话了。 但听到杨晓帆说这个，她还是没有憋住。“你不要故弄玄虚了，镇江这么大，你们能找到什么？” 杨晓帆朗声说道：“镇江确实不小，但能和你们蛋糕店扯上关系的也就那么几家。在这个范围内筛查，或许可能麻烦一些，但一定能有所收获。” “更何况，如果不能迅速找出问题。我们会立即广播通知整个镇江，暂停一切活动，实施军事管制。你们任何的行动都不会得逞的。那时，你觉得你的组织、你的同伙会不会认为是你出卖了他们。” 这个推断是杨晓帆自己猜的，而这个军事管制，则是他忽悠毛丽的，但听起来很合逻辑。 但这一个推断一个威胁，直接把毛丽给震撼了。 她既为杨晓帆的机敏聪明而惊讶，也觉得这些应对措施很是合理。看上去“镇江”一暴露，似乎真的无法顺利完成行动了。 但毛丽不会责怪自己的愚蠢，而是内心快速地合计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应该放弃这个筹码。 “我要求人道主义待遇，接下来你们不能再继续折磨我。另外，我还要知道你们破案的全部细节。” 第429章 都是因为你的存在 不得不说，毛丽虽然是一个非常自私自利的女人,但也特别果断。 权衡利弊之后，她很快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方案。 “如果这两点你们都无法做到，那我拒绝提供准确情报。”毛丽提出了她的要求，这也是她最后的底线。 杨晓帆虽然负责询问，但并没有决定权。他转头看了一眼谢久华。 认真记录的谢久华内心十分激动，但面上还是很保持的很克制，微微点了一下头儿。 毛丽的要求其实并不算过分。优待俘虏原本就是我军的特色，而且也是一项纪律。 华夏是很少使用刑讯逼供的。 杨晓帆很正式的说：“满足你的两点要求都没有问题。你具体说出镇江的行动细节后，就可以立即兑现。” 毛丽看着杨晓帆，妩媚一笑，软声细语。“小伙子你很帅，这样的男人一般都不可信。我可以相信你吗？” 杨晓帆心如止水，丝毫不为之所动。“你放心，我们华夏官方最讲诚信，一诺千金重。” 毛丽面色如常，但内心是有些吃惊的。 美人计也是女间谍的常用伎俩，她自认魅力不小，却接连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受挫，心中很是忿忿不平。 “镇江那边的行动包括两部分，分别有一个负责人。一是在牛奶厂下毒，另外一个是在面粉厂制造爆炸。” “下毒的时间是今晚，爆炸的时间是明天中午。” 毛丽非常冷静地说出了两个骇人听闻的恐怖计划。谢久华边记录边吓出一身冷汗。 这两个行动计划都是非常要命的。牛奶厂的牛奶辐射面非常广，很多都是老人和孩子。 而面粉本身就是易燃易爆物品，一旦在工作车间进行爆炸，后果也是非常可怕的。 谢久华不认为他们的安老大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查到这两个单位，制止这些行动。 听到果然和自己推断的差不多，一个牛奶厂、一个面粉厂，是和蛋糕店都有业务往来的。 那样肯定也有熟人，自然便于潜入并伺机作案。 杨晓帆觉得毛丽说的可信度应该很高，就对着谢久华说：“你和领导报告一下吧，要不先把毛丽的手铐给她打开。” 谢久华有些犹豫，“她应该会功夫，身手很好，这样会不会有些危险啊？” 杨晓帆笑了。“既然答应了她，再拷着就不合适了。应该没事的，这个地牢还是很坚固的，她跑不了。” 谢久华无奈地说：“兄弟，我不是担心她逃走啊。我怕她把你给打了，她可是对你恨之入骨的。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杨晓帆也没有办法。他刚刚和安兴说了自己不会什么武功，现在也不能再拆自己的台。 只能对着毛丽无奈地摆了摆手。“手铐只能一会儿再说了，因为你太厉害了。不过关于案情，你可以随便问，我都可以告诉你。” 毛丽也不沮丧，想了想，然后问道： “其实我能猜到一些原因，之所以两个案子都被破了。都是因为你的存在。对吧？” 第430章 我的运气简直太好了 聪明人反应都是很快的。 经过一系列的接触，毛丽已经判断出了这个少年明显不是正式的工作人员。 但他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能负责她的审讯，自然是在案情的侦破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而且自己就是被他这个局外人抓住的。 杨晓帆则表示的很谦虚，比较正式地回答：“虽然我们是敌对关系。但必须承认这两个案件你设计的都很巧妙。一般人是很难发现其中的玄机。我也是经过认真地思考，才发现了一些线索和漏洞。” 毛丽想问的很多，但一时又不知要从何说起。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你是怎么猜到蛋糕里会有炸弹的？” 杨晓帆直接说：“是因为你啊！我觉得你筹划了这么久，肯定不会做简单和普通的事情。既然你开了蛋糕店，那蛋糕里存在问题的概率就很大。” 毛丽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杨晓帆的思维。 “可是那个蛋糕并不是我送的，是姓苏的小妞自己定的。而且每天定蛋糕的人那么多，我也不可能每个蛋糕里都放炸弹啊？” 这确实是毛丽想不明白的地方。 根本不是她选择了苏小菜，而是苏小菜选择了她。在她的判断中，这应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杨晓帆肯定不能说出真实情况。好在他已经想清楚了所有的细节以及毛丽的操作及想法。 “严格地说，你这个计划确实很精巧。你们提前了几乎一年时间开店，既能赚钱补贴活动所需，还能结交一些人脉，方便展开一些活动、打探消息，最重要的是可以赢得顾客的信任。” “你们的三家蛋糕店选址都不寻常。一个在干休所周边，一个在省府家属院附近，还有一个位于市政府家属院门口。相信这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也源自于你们前期得到的一些情报。” 毛丽听的越来越认真。这个少年说的内容几乎都是重点和要害。但那可是他们经过长期的论证、分析，才制定的方案计划。 “我猜测，你们原本也不知道能在哪里实施爆炸行动。但你们采取会员制的方法，前期应该筛选了一些重要目标。你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只要进入到了你们的行动时间周期，哪个重要目标来定蛋糕，哪个就是你们的行动目标。‘美人鱼’，我分析的对不对？” 毛丽已经完全被折服了，不由自主地跟着说了出来：“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只要有一个重要目标定了蛋糕。当天所有卖的大蛋糕都会安装一个小炸弹。那样社会后果会更严重一些。” 杨晓帆反应很快，理解力也很强。“因为苏小菜太过重要，你们为了确保万一，因此其它的蛋糕就没安装炸弹。” 毛丽长叹一口气。“在所有的筛选目标中，姓苏的是最重要的，优先级最高，我们甚至怀疑她是苏鼎盛的直系亲属。” “那天她来定蛋糕，生日选的还是80，我觉得我的运气简直太好了。” 第431章 有一股很特殊的魅力 解开了脑中的疑惑，放下了心中的纠结，毛丽反而洒脱了。 她美目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晓帆。“但我没想到是我运气太差了，不然也不会遇到你！” 对于毛丽的注视，杨晓帆的目光丝毫没有回避和闪躲。“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有我，也有别人阻止你，你们的阴谋诡计注定是不会得逞的。 “好了，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希望你能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杨晓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他内心是非常反感这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不愿意再和她说哪怕一句话。 毛丽脸色一下儿变得不好看了，她原本还想多和这个少年聊一聊呢。 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空话。安兴部长带队还没有赶到镇江的时候，就得到了谢久华汇报的准确情报。 强将手下无弱兵，安兴带的也都是精干之人。他立即兵分两路，分别去了牛奶厂和面粉厂。 联络队员如同猛虎下山，按图索骥，照单抓人。 经过一个小时的努力，不但及时阻止了两起恶性事故的发生，还抓住了所有从金陵潜逃到此的罪犯分子。 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安兴欣喜之余，也不禁暗叫侥幸。 如果没有杨晓帆拿下的情报，他肯定不会这么顺利的。想到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安兴都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邀请杨晓帆加入组织。 这样的人才，有勇有谋，而且还有气运加身。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绝对有好处的，安兴是十分相信这个的。 同样相信这个的还有离休上将邱荣进。他晚上就安排警卫员去找杨晓帆，结果扑了一个空。 早晨他亲自去房间找，发现杨晓帆已经起来了准备外出跑步了。 “小伙子，没看出来，你还挺勤快的啊！” 看到邱老这么早找过来，杨晓帆是很意外的。虽然昨晚他从总部回来的比较晚，但并没有妨碍他早起跑步。 “邱爷爷，我一直有晨跑的习惯，您起的也很早啊！” 听到杨晓帆这么乖巧地喊自己爷爷，邱荣进开心地笑容灿烂，脸上仿佛开了一朵花。 “人老了，觉就少了。倒是你起的这么早，是很难得啊！昨晚找你听说你被抓去干活了，这不担心吗？就过来看看。咱们外出活动一下，边走边说。” 军区招待所的后院是一个不小的公园。环境很好，早晨也非常安静。 对于邱荣进的关怀，杨晓帆很是感动。他也没有跑步，陪着邱老散步，边走边和他说一些情况。 当听到不止在金陵筹划了爆炸，还在镇江计划了两起恶性事故，邱老气的嘴唇直哆嗦。 “这帮子王八蛋羔子，胆子真是太大了，无法无天。看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小杨，这个事情你做的特别好，真是立下了大功。” 邱老看着杨晓帆，越看越喜欢这个少年。 他的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魅力，特别地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