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任性，怎么嫁人》 第1页 [现代情感] 《这么任性，怎么嫁人》作者：shangr1987【完结】 文案 袁是因：“我堂堂袁家嫡出大小姐，肤白貌美大长腿，为什么会嫁不出去?”她想了很久，大概是因为钱太多了。 楚齐齐最讨厌这种脾气差的大小姐了，但是为了拿下单子，赔个笑脸算啥，拍拍马屁也没啥，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也没啥......直到站在了民政局门口，齐齐懵了：“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女强 职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袁是因，楚齐齐 ┃ 配角：袁是今，佟树 ┃ 其它 ================== ☆、袁大小姐 袁是因，年纪不小了，但没人敢说她是剩女，因为很少有这么有钱的剩女。 用袁是因的话来说：“我堂堂袁家嫡出大小姐，结不结婚，都是小富婆。” 沙发上坐着袁太太，低头做着十字绣，漫不经心地问到：“你怎么知道你是嫡出的?” 袁是因咽下最后一口香蕉，一本正经地反问道：“难道我是隔壁老王生的?” “反正不像我，我在你这个年纪，都生了二胎了。送去你国外念了几年书，倒是愈发愚钝了。”袁太太五十出头，因为保养得好，在抖音上开启滤镜跳个舞，还能迷倒几个小老头。 袁是因眉头一皱，眼睛一眯，倒有几分威严。都说女儿长得像爸爸，袁是因很庆幸自己最后遗传了一点老妈的美貌。18岁前，袁是因因为长得过于man，没什么追求者。18岁后，袁是因的容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明明五官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最后呈现的脸蛋却像经过了微调。 18岁前，袁是因是帅气高大的小伙形象，18岁后，袁是因是白皙高挑的大美女。 此后，袁是因的追求者像寻着美食来的蚂蚁一样络绎不绝，但是，最后都变成了哥们。同学们一开始迷惑于袁是因的美貌，聊了几句后，发现这姑娘内心住着一个汉子。 袁是因往袁太太身边挪了挪，观摩了一下袁太太绣了两个小时的十字绣，诚实地说道：“妈，你应该庆幸能生活在这么开明的时代，要在古代，你这绣工估计也嫁不出去啊。” 袁太太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把十字绣扔在地上，气唿唿地回了房间。 袁先生和袁太太住在这座别墅十几年了，偌大的别墅，平常也就夫妻俩，一双儿女，以及一位保姆。袁先生是妥妥的富二，财富基本来自于袁老先生。袁老先生90几岁了，虽然老伴去得早，但每天听曲下棋，不亦乐乎。 袁先生本来想接袁老先生一起住，袁老先生住着拐杖，在参观了儿子的别墅后，作了如下评价：“建筑讲究的是一个风格，你这房子，外面看就是普通一别墅，进来一看，真是各个房间都不同啊。客厅是红木家具，厨房是韩式的，你们夫妻的房间是中式的，你儿子的又是欧式的，你那个女儿的房间吧，我是看不出什么风格。看完你们的房间，我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这风格凌乱的。” 袁先生讪讪地笑道：“这不是尊重孩子们的想法么，嘉嘉喜欢下厨，是今男孩子就喜欢黑白色调，是因想法太多，一天一个样。” “得了得了，反正钱都给了你，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别来烦我就好了。”袁老先生摆了摆手，回去住自己的乡间别墅了。 袁太太回了自己房间，愤愤地拿出手机，找朋友要了十字绣的图片，传到了抖音上，配上了文字：“绣了两个小时，只能这样了。”看到点赞数逐渐上升，袁太太又开心了。 袁是因坐在沙发上又吃了两个香蕉、一个火龙果，喝了一罐酸奶。打了一个饱嗝后，她回想起几次相亲经歷。 “你会做饭吗?” “不会。” “那结婚后谁做饭呢?” “放心，我有钱。” 此男一次见面后再无音讯，据说最后找了个厨师当老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总经理。” “啊?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真是事业有为。” “对，我有钱。” 此男第二次见面后就删了她的微信，说“齐大非偶”。 “你这么漂亮，应该谈过几次恋爱吧?” “没有，母胎单身。” “为什么呀?” “大概是因为我有钱吧。” 此男第三次见面后，在朋友圈发了一个肌肉男，配文“还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当然，这条朋友圈只有袁是因可见。 袁是因想到这里廓然开朗，原来如此，想我堂堂袁家大小姐怎么会嫁不出去，还是因为钱太多了。 但是袁先生并不这么想，女儿不是钱太多，是多了一个钟头，任性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两篇都是灰姑娘，这次我要写白富美和穷小子。争取十章结文，写短一点。大家看着就乐乐，勿较真。书中人物都是虚构的。 ☆、凤凰男楚齐齐 如果说袁是因自认为的烦恼来自于“钱太多”，那么楚齐齐的烦恼是真真切切来自于“钱太少”。 楚齐齐出身农村，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但他不是穷二代，而是穷了十八代。他也没有叫“招娣”的姐姐，只有一个哥哥，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家里都有两个儿子了，父母居然再接再厉，非要生出个女儿来。
第2页 楚齐齐一直羡慕那些有姐姐的同学，放学有姐姐接送，被熊孩子欺负了姐姐可以帮忙打架，毕业了姐姐可以帮忙介绍工作。但是楚齐齐不是有个哥哥吗?这是个好问题，楚齐齐的哥哥楚正正似乎只是妹妹的哥哥。哥哥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妹妹，楚齐齐这个排行中间的从小就培养了独立的生活习惯。 楚齐齐今年25岁，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一本院校毕业后，在一家数位化营销公司做起了销售。 无论从哪个角度评价，楚齐齐就是一标准的“凤凰男”，出身农村，家里贫穷，兄弟姐妹多，读书还行，长得还行。大概就是因为长得还行，再加能说会道，楚齐齐的异性缘一直不错。 大四那会，楚齐齐想赶一下潮流，当然，也是想趁女友涉世未深先把老婆骗到手，于是向女友提出了毕婚。 这是楚齐齐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他不懂，结婚的流程是个社会“预科班”，可以把一个涉世未深的人迅速培养成一个老练的社会人。 “没有房子，怎么结婚呢?”女友扑闪着天真的眼睛，反问道。 这有何难，说起大道理，齐齐是一套一套的。 “买房子其实也是有风险的，大家觉得买房好是因为觉得房价会一直涨，万一跌了呢，比如你花200万买了房子，最后跌到150万，你不就亏了50万。”齐齐瞬间化身为“学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女友点了点头，觉得齐齐说得很有道理，然后在父母的资助下在顾城买了首套房。 “齐齐，我妈说，结婚总要房子的，但是不能让你亏钱，所以我来买房好了。我买了房子，你没买，这不就对沖了吗?”女友一脸真挚地说道。 齐齐傻了眼了，暗暗在想女友是从哪里学会“对沖”这个词的。都说凤凰男吃软饭，齐齐却是天生的大男子主义，住女友的房子，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不过，我妈说了，如果以后我们生两个孩子，一个孩子要跟我家的姓。”女友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伤了男友的自尊。 但是，齐齐的自尊心无疑被深深地刺伤了。 “对了，我妈说，可以不要聘礼，但是希望以后你父母能跟我们分开住，孩子我爸妈会帮忙带的。”女友看到齐齐的脸色变得难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贾宝玉说嫁了人的女人都变得面目可憎，齐齐觉得谈婚论嫁的女人也变得俗气不堪。 齐齐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所以你家的意思是让我入赘吗?” 女友沉默了，父母都反对这门婚事，是她和父母争取了很久才谈妥，她不明白，为什么齐齐就不能为了自己妥协一点。 接下去，两人的约会变成了辩论赛，在一轮轮的辩论中，感情似乎变成了一只渗漏的搪瓷杯子，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 等杯子空了，两个人的爱情也走到了尽头，最终不欢而散。 彼时，齐齐是愤懑的，觉得女友势利、虚荣、不够爱自己。做了一年销售后，齐齐只后悔当初没抱紧女友的大腿。 客户不是女友，不会考虑到他的自尊，也不需要讲感情。前女友对自己至少是有诚意的，有些客户可能看了方案之后就杳无音讯了;前女友会拿等价的东西和自己置换，客户在未签单前都在索取，不一定会有回报;前女友在分手时还会哭得妆都花了，没成单的客户再见面时都不见得会记得自己。 在生活异常艰难的时候，比如帮客户熘了几天狗，结果狗意外怀孕了，然后单子也飞了，齐齐会很沮丧。他会看着手机里的前女友照片发呆，想像如果当初结婚了会怎样。 如果单子少，收入不高，估计会天天被岳母唠叨吧;如果经常出差，老婆也会受不了吧;如果父母想来看看孩子，估计也得住宾馆吧;妹妹要上大学了，我要是给妹妹钱，老婆也会不高兴吧……这么一想，齐齐突然也释然了。 所有的假设，在事情没有发生前，都是没有意义的。所有的假设，在事情已经发生后，也是于事无补的。 齐齐关掉相册，搜起了明天要拜访的客户信息，是因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公司不大，50多个人，ceo袁是因还是个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楚齐齐就要见到袁是因了。今天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无法干活，所以有时间写文了...... 我还是希望写文的时候尽量不输出观点，尽量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客观地去展现不同人的人生。所以，我也希望，读者不要拿三观来看文，作者展现的不代表ta认同。 ☆、初遇 小说和电视剧里男女主相见大多数是在下雨天，这样可以送把雨伞、搭个顺风车，然后忘了伞，或者把手机落在车上了，一来二去，男女主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不过，楚齐齐和袁是因见面的这一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空气中还带着桂花甜甜的清香。 齐齐出门前用手搭起帐篷，看了眼7点的太阳，觉得今天会是运气不错的一天。 齐齐并不迷信，他更相信理性的判断。比如，为什么都有两个儿子了，父母还是执意生第三胎，很显然，是父母喜欢女儿。后来果不其然，不但父母明目张胆地偏爱妹妹，连哥哥也偏爱她。 但是，如果天气阴沉沉的，齐齐会觉得不开心。有时候，很难说是情绪影响了运气，还是运气影响了情绪。总之，阴雨天，齐齐从来就没有好运。
第3页 和女友分手的那天是阴天，求职被拒的那天也是阴天，第一次被上司骂也是阴天。 “今天天气这么好，肯定会签单的。”齐齐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暗示后，兴沖沖地跑向地铁站。 是因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坐落于顾城的落英创意区，创意区本来是个厂房，后来经过几个艺术小青年的加工，改建成了办公楼。落英创意区里的建筑都是一栋栋五六层的办公楼，底层开着一些噼情操的咖啡馆、奶茶店、书店。有几栋楼外面还覆盖了绿油油的一层爬山虎，几个窗口时不时地露出几盆盆栽，间或有红红黄黄的小花点缀其间。 齐齐站在创意区的门口，问保安10号楼怎么走。保安大叔吐了几口烟，手臂往前一指，手腕一曲，与手臂成90°，示意右转。 齐齐谢过大叔，快步走向10号楼，远处的一幢幢办公楼不像城市中喧嚣忙碌的工作场所，倒像是休闲娱乐的小别墅。 是因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很好找，因为走到10号楼，就能透过玻璃门看到公司名称。走到前台，齐齐报上了自己的大名：“你好，我是楚齐齐，和你们市场部的佟主管约了9点做产品演示。” 前台姑娘示意楚齐齐在拜访册上做下登记，然后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稍作休息。齐齐扫视了下公司的环境，休息区的茶几上放着一盆水养的绿萝，叶子葱葱郁郁的样子，鲜嫩的绿色看着很是舒心。再看前方，是公司的茶水间，除了常规的冰箱、微波炉和咖啡机，还有一个顺丰的自助售货区。齐齐看了下货架上的零食，有凤爪、薯片、酸奶、八宝粥，倒还挺丰盛。 齐齐不由地思索，很多自助售货店都会因为有的顾客不付钱还作罢，顺丰在企业里的自助售货区似乎没听说过出现这类事情，是因为企业的员工自律性比较高吗?还是因为即使出现这类事情，也是企业负责赔付呢? “楚先生，随我来。”前台姑娘清亮的嗓音打断了齐齐的思绪，齐齐跟着前台姑娘进了会议室。 看到坐在会议室里的女士，齐齐连忙挂上礼貌而有不谄媚的微笑，热情地招唿道：“佟总，您好!我是蓝天数营的销售代表楚齐齐，这是我的名片。”说罢，齐齐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会议里的女士单手接过了名片，齐齐只看到一只白皙袖长的手指，以及白瓷般的手腕上的手镯。 齐齐做了一年多的销售，光看这只手，就判断对方日子过得不错。 在椅子上坐稳后，齐齐麻利地从双肩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飞速地开机，打开相关的应用。坐在对面的袁是因竖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她端详着对面的小伙，穿着藏青色的夹克外套，大概是为了中和夹克的随性，里面搭了一件纯白的衬衫，衬衫扣子只解开了一颗。看着齐齐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袁是因觉得有些好笑。 袁是因工作的时候很严肃，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这也是袁家的传统。生活中，袁家尊重所有人的个性，所以每个房间都可以装饰成自己喜欢的风格。但学习中工作上，袁家崇尚认真严谨。 但是，齐齐的认真看起来有些古板，有些逗。 “佟总，我在电话里跟你做过简单的介绍，我们蓝天数营是做数字营销解决方案的，贵司我也了解了下，主营业务是给客户做网站的。佟总，你也说了，因为是首次合作，所以暂时不考虑整体解决方案，我觉得可以从edm做起。”齐齐边说，边麻利地连上了投影仪。 看着屏幕上的ppt，袁是因问道：“10分钟后，我有个会议，所以你简单说吧。ppt你挑重要的说。你跟我说下，公司是什么时候成立的，目前营收多少，顾城这边有多少号人。” 齐齐一般见客户都是先花10分钟讲下ppt，简单介绍下公司、产品以及针对客户的解决方案，然后回答下客户的疑问，商量下一步的动作。这位主管倒是言简意赅，单刀直入。 当然，齐齐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犀利的客户了。他挂上了更加灿烂的笑容，非常诚恳地赞美道：“佟总真是干练，一问就问到点上了。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是2011年成立的，顾城团队是20个人，大部分人有10多年的项目经验，营收的话，我不太方便透露，但是，我可以给你看我们的客户案例，在顾城，我们已经有100家客户了。” 袁是因笑了笑，心说道：“看起来古板，倒是不傻，讲话一套一套的。” 她翻开笔记本，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楚齐齐，蓝天数营，2011年，20个人，100家，edm”。 楚齐齐看着低头写字的主管，突然发现，这位客户的鼻樑很高，嘴唇很薄，眼睛扑闪扑闪的，是个美女呢。看起来也就20几岁，已经是部门主管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袁是因写完字，抬起头，突然和齐齐双目相对。最后，还是齐齐挪开了眼神。 “你说的edm有什么作用呢?”袁是因其实对edm很了解，只是想考考齐齐的专业知识。 如果和客户会面是场考试，那么这道题就是必考题，齐齐为这个题目准备了几个模板回答。但是这位主管明显就是不想听废话的样子，他打算长话短说：“edm就是可以给你的潜在客户、目标客户发送定制化的内容，用我们的edm工具可以将客户分类，打上标籤，然后发送定制的内容。”
第4页 “但是我们的主要收入来自和我们合作的广告商，这种零散的客户并不能给我们带来太多收入。”袁是因抛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齐齐笑了笑，有条不紊地解释道：“edm不止可以给新客户发，还可以发给老客户，为老客户提供一些有用的专业资讯也是对客户的一种售后，或许也能带来新的商机。而且，我们的edm工具一年也就1万多，就算只带来一个客户，你也不亏。” 袁是因想了想，佟树一直说每天都会收到很多个推销这种工具的电话，坐在对面的这个楚齐齐据说每天微信上都会和佟树聊上几句，聊得比她男友还多。佟数的小男友袁是今已经吃醋了。要是能花个一万块钱，帮佟数摆脱这个小麻烦，也不亏。 “好了，我已经了解了，如果我们想合作，会让佟总联繫你的。”袁是因边收拾桌上的笔记本、笔、surface，边跟楚齐齐说道。 “好的，佟…”，楚齐齐这才回过神来，敢情自己聊了半天，这人不是佟主管。 看着楚齐齐错愕的眼神，袁是因拿起笔记本挡了下嘴角，快步走出了会议室。接下去，她要和项目部沟通下一个大项目的进度安排。 前台小姑娘来送客的时候，楚齐齐还没回过神来。他试探地问了下前台姑娘：“今天佟总不在吗?” 小姑娘笑着说道：“佟总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边跑客户，今天刚巧袁总在，也是你运气好，袁总才是公司的主要决策人。一般供应商想见我们袁总都不一定能见到呢。” 楚齐齐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袁总”，恍然大悟道：“所以刚才那个是你们ceo袁是因?” “对呀。”小姑娘替齐齐刷了下门卡。 楚齐齐出了公司大门，瞬间从工作模式，切换到生活模式，随口说道：“这位姐姐看起来不像30岁的样子。” ☆、首单 佟树是袁是因的大学校友。读书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学霸。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佟树和袁是因胜在不是同个专业的，不存在竞争关系。佟树学市场营销，袁是因学管理学。佟树觉得，能和袁是因保持多年的朋友关系，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利益冲突。 佟树和袁是因可谓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同时报了防身术这门选修课。上课就是跟着老师学学动作，考试时两个人比划下。佟树和袁是因是黄金搭档，考试的时候，两个人表演得很逼真，对方手刚刚碰到，立马倒地做痛唿装。最后，两人凭藉精湛的演技获得了全班最高分。 两人临毕业时又一起备考cpa，天天坐在图书馆刷题，本来，这种备考的革命友谊可以持续到考完五门专业课。天算不如人算，半路杀出个袁是今。 有次逛海底世界，袁是因带上了弟弟袁是今。袁是今是个大宅男，喜欢看漫画，打游戏，画画。那次逛完海底世界回来，袁是今的爱好增加了佟树。 自此，佟树和袁是因的二人世界彻底被打破了。袁是因不懂，为什么每次和佟树见面，无论是去图书馆，还是去逛街，袁是今总能很巧地出现。 袁是因看到弟弟对佟树的谄媚样，嫌弃得不得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袁是因会故意打击弟弟：“你不是佟树的喜欢的类型，她喜欢肌肉男，不喜欢你这种小白脸。” “看外表，多肤浅，我有内涵。”袁是今眼睛不离游戏机，轻飘飘地说道。 袁是因笑了半天，反问道：“你说的内涵就是你肚子里装的100本漫画吗?” 第二天早上，袁是因打开房门，看到了门上贴的自画像。“真是个幼稚鬼。”袁是因撕下纸，腹诽道。 奇怪的是，袁是今开始健身了，和佟树在图书馆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袁是因有种恋情被插足的失落感，怎么看袁是今都像个小三。后来，袁是因不去图书馆了，cpa自然也就没了下文。 袁是因心有愤懑，难免会跟袁太太抱怨。 “佟树这么独立有主见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袁是今的，死缠烂打的，我真是无法理解。”袁是因愤愤地抱怨道。 袁太太无奈地说道：“所以说，你一直找不到对象。” 袁是因信誓旦旦地说道：“不出半年肯定分。” 毕业7年了，袁是今和佟树还没分手，袁是因也还没有对象。 佟树并不喜欢和客户应酬，但做市场的，饭局几乎无法避免。大家吃着美食，心情会好，谈生意也就容易些了，只要不劝酒，一切好说。 佟树看到袁是因的微信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袁是今似乎没有回家的意思，他拿过佟树的手机，看到是老姐的留言：“楚齐齐的单子给他吧，万一我的弟媳跟别人跑了，我弟弟要哭了。” 袁是今忍着再给姐姐画个自画像的冲动，把袁是因的名片发给了楚齐齐，发完消息后把楚齐齐的微信号删除了。 楚齐齐看到微信时，正在看《小猪佩奇》。大概是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一个人的时候，楚齐齐喜欢看一些低幼的片子放松下。 “你拟合同吧，我们先试一年，流程问题你问下袁总，这是她的名片，你加下她。” 楚齐齐看到消息后一阵欣喜，回復了一句表示感谢的话，突然发现自己被拉黑了。楚齐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神操作，最后决定先加袁是因再说。
第5页 袁是因的微信号绑定的是qq号，很少有人知道。看到好友申请时，她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佟树是不可能把自己的联繫方式随便给人的，这种骚操作除了袁是今还有谁。 “你明天来签合同吧，找市场部的tracy。”袁是因发完这条信息，扔下手机去洗澡了。 第二天，楚齐齐拿着合同第二次来到落英创意区，心里没什么底，不知道会不会被忽悠。前台小姑娘看到他走进来就打电话给tracy了，挂了电话后提醒到：“你稍等下，tracy马上出来，记得别乱叫姐姐啊。tracy不喜欢被叫姐姐。” 签合同的流程非常顺利，楚齐齐觉得之前和佟主管的聊天还是值得的，换来一次见面就签了单子，比那些好几轮见面又不签单的客户好多了。 这种快乐一直持续到销售例会。会议结束后，销售主管让楚齐齐留下，要单独review。 每次review，楚齐齐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齐齐，你也是公司的老销售了，这个月的业绩还不错，也不枉费我对你的栽培。”销售主管延续以往的风格，和员工review都是先扬后抑。 楚齐齐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谢谢领导的栽培，我会继续努力的。”心里嘀咕道：“才来一年就是老销售了，还不是因为销售流动性大，我来这边，这都是第二个销售主管了，不知道下次review我还是不是你。” 销售主管看着楚齐齐傻愣愣的点头，觉得这孩子可以忽悠，继续说道：“你最近签的那个是因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可是来头不小哦，听说你见到袁总了。” 楚齐齐又点了点头，心想，不就是个小公司么，难道我错过了大单? 销售主管似乎看穿了楚齐齐的心思，循循善诱道：“你知道这个袁总的老子是谁吗?” 楚齐齐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姓袁的大亨，搜索显示“没有与搜索条件匹配的的项”。 销售主管觉得按照这个速度，要错过午饭了，于是长话短说：“袁氏集团你总听过吧?袁是因就是这家的千金，脾气有点古怪，还没有嫁人，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袁氏集团旗下分公司子公司没有一百家，也有五十家，要是每个公司都用我们的产品，你算算单子。” 楚齐齐算了下单子，确实是大单，但想起袁是因说的话，老实地说道：“我是见过袁总，但袁总说得很清楚，首次合作先看看效果，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下其他单子。” “谁让你现在就签，这种潜力客户就要长期跟进。你要拿下这个集团的单子，能吃好几年了。”销售主管提点到。 “哦，我知道了。”楚齐齐点了点头，思忖道：让我天天和袁是因去聊天，那是不可能的，佟主管很健谈，袁是因讲话这么犀利，估计聊两句就聊死了，这该怎么跟进呢? ☆、先从点赞开始 楚齐齐做销售的第一天，就被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销售是一门科学还是艺术?支持前者的认为销售是可以培养和学习的，是可以后天习得的，是一门系统性的学科。支持后者的认为销售是有天赋的，每个销售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有些特质是无法习得的。 楚齐齐记得自己在销售培训时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我觉得做销售就和谈恋爱一样。” 培训讲师觉得楚齐齐的观点很新颖，于是在课堂上布置了一个随堂作业，让男销售们写情书，女销售们做评委。最后的获胜作品证明，所有的油嘴滑舌、花言巧语，都打动不了聪明的女孩子，能打动女孩子的唯有真诚。 楚齐齐做销售奉行的就是“真诚”，所以，他可以把佟树当成“恋人”，每日三省。一般来说，一个单子关单后，意味着进入了感情的契约，也即婚姻。维持婚姻的事情就交给售后了。 但是，有时候也会有例外。比如袁是因，婚姻契约已经达成，现在主管的意思是让自己再发展发展，达成更多的婚姻契约。做了一年销售，楚齐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以前最多是老客户介绍新客户，开发大客户，楚齐齐还真没经验。 “谁不是从毛头小子变成情场高手。”楚齐齐在心里没底的时候习惯于给自己做各种心理暗示。 事实证明，心理暗示有时候还是有作用的。最高明的说谎者就是真情实感地认为自己说的就是真的。心理暗示就是自己骗自己，只要能骗过自己就无所畏惧。 于是，楚齐齐仿照以前的“恋爱”模式，开始一日两省，早上发个天气预报，下午茶时间发段鸡汤文，再配上一个“咖啡”的表情。为什么不是一日三省呢?楚齐齐根据对袁是因的了解，推断袁是因的忍耐度只有佟树的1/3左右。所以，先从一日两省开始，等过了一周就变成一日一省，再过一周，两天一省，以此类推，减少袁是因的牴触情绪。 然而，楚齐齐发现，还是高估袁是因的忍耐力了。 才发了两天，就收到了袁是因的警告。 袁是因很忙，每天的工作行程都是排满的。现在工作大家都习惯用微信，所以，有微信消息提示，她会马上查看。之前因为自己漏看了消息，又去跟客户重复确认问题，客户表现得很不耐烦。 在连续看到楚齐齐发了四条无聊的信息后，袁是因已经怒了，她回復了一句：“工作上的事请找tracy，再发无聊消息，拉黑。”
第6页 看到消息，楚齐齐一激灵，转念一想，又暗自庆幸：“拉黑警告的意思就是还不会拉黑，以后好好表现，还有扭转印象的机会。”做销售的人普遍都比较乐观，因为挫折太多，不乐观根本做不久。 看来发天气预报和鸡汤是肯定不行了，之前收集的搞笑段子也没用了。楚齐齐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怎样才能既不打搅她，又能刷刷存在感呢? 没有思路的时候，齐齐会刷刷新闻或者朋友圈。刷朋友圈是五味陈杂的，看到以前的同学朋友都在晒美食、旅游、结婚证，齐齐会有种失落感。要想幸福，就不要比较。但是刷到哥哥发的和妹妹的合照时，齐齐还是忍不住评论了句：“妹控，你什么时候结婚?” 很快，齐齐收到了哥哥的回覆，只有三个字，“比你早”。齐齐本来还想怼回去，忽然捕捉到了灵感：“对啊，可以去袁是因的朋友圈里评论啊。点赞是没什么用，评论才有价值。” 齐齐怼哥哥的心思烟消云散，兴匆匆地点开袁是因的朋友圈，看到“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时满头黑线。 当然，这个问题是难不倒楚齐齐的。齐齐每天早中晚刷三次朋友圈，看到袁是因发的朋友圈，无论是什么话题，都要评论下。 袁是因转发了公司公众号的文章“喜讯热烈庆祝是因网络成功签下**集团”，齐齐点开文章点了贊，留下评论“是因的网站搭得真不错，我们的网站也是他们搭的。”然后又在袁是因的朋友圈下评论道：“给文章点赞了，还评论了，希望客户爸爸越做越好，单子越签越多。” 袁是因发了参加某某高峰论坛的现场图，一身ol装束，烈焰红唇，眼波流转，几丝妩媚恰到好处地被正式的ol小黑裙中和了。楚齐齐为了写出真情实感的评论，还真仔细端详了很久照片，甚至还放大了看。看完之后，楚齐齐的唯一感受是，确实是大美女。但是显然，评论里不能这么写，不然会显得很轻佻。 楚齐齐的眼神落在袁是因身边的女士身上，这位女士个字不高，五官端庄，看着温婉秀丽。结合袁是因的配文，这位就是佟主管了。看两人的站姿和表情，联繫之前自己打听到的信息，两人是大学同学，应该关系不错。齐齐斟酌了一下措辞，评论道：“袁总和佟主管真是黄金搭档!” 袁是因转发了企业管理上的干货长文，楚齐齐认认真真地从头看到尾，连带着后面的评论也看了一遍，最后整理出了文案：“袁总分享的文章都是干货，企业管理确实要理论结合实际，单纯套用模型是远远不够的，每个员工都有自己的特质和诉求，既要能激励又要讲究公平性。若我以后升职做了管理，希望能多多跟袁总讨教。” 袁是因不怎么看朋友圈，紧急的事一般人不会发朋友圈。只有无聊的时候，她才会刷一下。楚齐齐的评价袁是因都看到了。她每条微信都会有很多贊和评论，ceo发的朋友圈，不管说什么，都会有员工点赞评论的。但是会一直点赞和评论的供应商并不多，大部分供应商就是在和自己联繫后的一个月内会和自己在朋友圈互动。坚持一件事并不容易。 大部分人点个赞，并不会点开你分享的文章，但是楚齐齐会看文章，这大概就是楚齐齐认真的地方。袁是因见的人多了，对方是怎样的人，字里行间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人还算实诚，这是袁是因对楚齐齐的第一印象。 ☆、biz talk o2o 网恋的问题是什么?见光死。 这对齐齐不是问题，和袁是因第一次见面就是线下的。 但是一直在朋友圈点赞评论永远停留在线上，袁是因看着可不像是会网恋的人。 齐齐想起之前收集的一个搞笑段子： 女：“我胃疼。” 男：“多喝水。” 女：“我今天把门卡弄丢了。” 男：“多喝水。” 女：“我和我妈吵架了。” 男：“多喝水。” 女：“分手吧。” 男：“不要啊，我会心痛的。” 女：“多喝水。” 齐齐看到段子时，觉得这个男的特别傻。女朋友说胃疼，好歹写个喝三九胃泰吧，水又不能治胃病。门卡弄丢了，那就问问如何补办。吵架了问问为什么吵架，顺便还可以了解下未来岳母的性格。 齐齐觉得自己线上的操作还是成功的，袁是因后来没有给自己发过警告。但如果一直停留在朋友圈点赞之交(还是单向的)，那估计也就只能“网恋”了，网恋可以在游戏里结个婚，但现实中不会转化为订单啊。 怎样才能发展到线下呢? 齐齐想了几个方案。 方案1：隔三差五去是因网络门口等，问个早安晚安的，估计会被袁是因叫保安轰走吧。这种现实中的点头之交还不如朋友圈的点赞之交省时省力，而且无风险。毕竟，朋友圈里点个赞，是不可能被网警拖走的。 方案2：去快餐平台饿了么或者快递公司顺丰速运做个兼职快递员，免费送落英创意区的企业快递包裹。但是，这种兼职能不能找到还是个问题，一周就做个半天，又不是志愿者服务，万一把人家的快递弄没了，就得不偿失了。
第7页 方案3：去参加是因网络组织的各种活动，不管自己主办的活动还是第三方的活动，都去参加。一般企业的活动都需要点人撑撑场面，免费托，袁是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齐齐最终在纸上圈了方案3。 接下去，是因网络的研讨会、座谈会，齐齐每场都参加。是因网络参加第三方会议或者展会，齐齐也会在微信上报名参加。但奇怪的是，接下去三个月，齐齐一次都没“偶遇”袁是因，倒是十次有八次能和佟树打个招唿。 这么一来，袁是今又不开心了。但是不开心也没用，袁是今也做不了什么。现在工作了，不比上学那会儿，有足够的时间守在佟树身边。怎么办?只能给市场部的几个小妹送点化妆品，让她们帮忙盯着点。 小妹们收到化妆品都很开心，纷纷表示：“小袁总，如果你有表哥表弟的，记得介绍给我们。”收到小妹们的溢美之词后，袁是今心满意足又放心地回公司去了。 “你真的要替小袁总盯着佟主管吗?”张小妹问道。 “怎么盯啊?活动现场大家都那么忙?”王小妹撇了撇嘴，说道。 王小妹说得没错。大部分展会上，小妹们都手忙脚乱地收名片、做记录，只有齐齐有时间见缝插针地找佟树攀谈。袁是因不在，至少还有佟主管啊。套用齐齐的恋爱销售理论，佟主管就是“初恋”啊。 “佟主管，我来帮你做记录吧。” “佟主管，我去发下宣传册吧，客户不找上门来，那我们就去找客户。” “张姐，易拉宝这么沉的东西，我来拿吧。” 看着这么勤奋、端茶送水的楚小弟，佟树也不好下逐客令。见面次数多了，市场部的小妹都和齐齐打成一片了。小妹们早就忘了小袁总送的化妆品。 佟树不会自恋地认为齐齐是对自己有好感才来帮自己的，齐齐看自己的眼神里只有对待客户的那种热情和真诚，没有欣赏和爱慕。佟树寻思了一下，是因见了齐齐一次就给了单子，齐齐来场馆帮忙肯定也不会是因为自己，他点赞评论的朋友圈也就是因，可没给tracy点赞过，答案显而易见，齐齐想追是因，而是因说不定也对齐齐有好感。 难道我的老同学终于迎来春天了?佟树想到这里，兴奋度不亚于自己第一次谈恋爱。谈恋爱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人生中的必经经歷，和吃饭睡觉没什么区别。但是，袁是因不一样，这是一朵从来没恋爱过的奇葩。 这种30年一次的机会，如果错过，下一次可能要等到袁是因60岁了。 接下去一段时间，齐齐发现自己和袁是因的“缘分”似乎到了，见面机会陡然增多。 佟主管让自己报名参加的顾城马拉松比赛，齐齐在起跑线上看到了穿着一身运动装、扎着马尾的袁是因。美女依然是美女，穿着休闲装，不施粉黛的袁是因站在人群中，凭藉高挑的身材，依然很显眼。 “袁总，真巧啊，你也来参加比赛啊。”齐齐朝着伸展胳膊的袁是因挥了挥手，喊道。 袁是因循声望来，看到穿着毛衣和运动裤的齐齐，一脸憨憨的样子，露出一丝浅笑。楚齐齐被袁是因的笑容晃了下心神，物以稀为贵，很少笑的人笑起来一般都挺好看。 比赛开始了，楚齐齐想着，5公里的路程，怎么说也要跑个半小时吧，到时候边跑边聊，等跑到终点了，再给袁是因递个毛巾啊、水啊，如果有集体照，还能同框。齐齐想得美美的，等反应过来，袁是因已经领先自己50米了。 楚齐齐挥舞着双臂，迈开步伐，朝着袁是因跑过去。 “袁总，想不到你也来参加马拉松，看你身材保持得这么好，应该经常健身吧。”楚齐齐毫不吝啬地夸到。 “你是第一次参加马拉松吗?”袁是因问道。 “你怎么知道啊?”楚齐齐脱口而出。 “看你跑步的姿势就知道了。”袁是因笑道。 “呵呵，”楚齐齐并没觉得被冒犯，傻呵呵地说道，“那你要多带带我啊，我跑得比较慢。” 话虽这么说，楚齐齐还是很自信能跑得比袁是因快的，好歹自己是个汉子。 袁是因转过头，看了楚齐齐一眼，说道：“你还是少说话，留点力气跑步吧。” “好勒。”袁是因让闭嘴，那就闭嘴，话说，现在楚齐齐是觉得有点气喘了。 跑到一半的时候，楚齐齐明显跟不上了，腿越来越沉，只能听到自己的踹气声。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让袁是因等自己，藉口说：“我鞋带散了，先系个鞋带，你不用等我。” 袁是因确实也没等她。 跑到终点的时候，楚齐齐直接瘫在地上。“真是作孽啊，我干嘛要来参加马拉松啊，是吃饭不能谈业务，还是看电影不能谈业务啊?”楚齐齐闭着眼睛，只想在地上睡个两小时。 “喝点水吗?” 楚齐齐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内心挣扎了一番后，睁开了一只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玉般的脸。袁是因，大单，想到了大单后，楚齐齐突然觉得有了力气，正想坐起来，他忽然改变了主意，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只手，虚弱地说道：“能扶我一把吗?” 袁是因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
第8页 按照电视剧里的场景，这个时候的楚齐齐应该使劲一拽，袁是因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然而，且不说跑完5公里的楚齐齐根本拽不动袁是因，一不小心拽动了，很可能是被一顿暴打。 “这手可真软啊，果然是大小姐的手，古文怎么说来着，纤纤擢素手，指如削葱根…”楚齐齐还在半梦半醒间，突然手上被塞了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是个数位相机。 “帮我拍个照。”原是因说完转身走上奖坛。 楚齐齐手忙脚乱地拿起数位相机，琢磨了下几个按键，随便拍了几张。 “袁小姐，据说你是马拉松爱好者，几乎每次马拉松都能拿到奖牌。”台上的主持人把话筒给了袁是因。 “是的，以后，我也希望我能带着我们是因网络的员工，一起参加这种慈善马拉松，在强身健体的同时，为社区的慈善公益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楚齐齐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嘀咕道：“要不要这么强悍啊?” ☆、为什么要生气? 袁是今和佟树的7年爱情长跑为什么就不步入婚姻呢?主要是因为袁老太爷。 随着年龄的增长，袁是今越来越老练，袁是因忘了年龄，袁老太爷越来越情绪化。 7年前，袁老太爷有空还逗逗漂亮的小护工。现在，就喜欢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发呆。时空似乎停滞了，不知道袁老太爷此刻牵挂的是谁，怀念的是谁，记得的是谁。 7年时间，小护工也从刚小姑娘升级为两个孩子的妈了。但是，袁老太爷似乎越来越记不清护工的名字。今天看到护工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叫小白，明天看到戴着红色的丝巾，叫红红，后天看到蓝色的乐福鞋，叫大蓝。 护工也习惯了，反正不管叫什么，要干活的都是她。 “爷爷，我想结婚了。”袁是今下定了决定，这次一定要结婚。婚戒都买了好几年了，再不送就变成復古风了。 袁老太爷表示没听到，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盹。 “爷爷，你别装了。每次我跟你提起婚事，你就装聋。”袁是今急得耳朵都红了。 袁老太爷缓慢地睁开眼睛，睁到60%左右看清了孙子的脸，觉得可以了，半眯着眼说道：“我聋了，听不到，你回去吧。” “爷爷!”袁是今蹲下来，拉着袁老太爷的袖子，开始卖萌，“再不结婚，佟树就要跑了。” “跑了你就追回来呗，难道你还跑不过一个女孩子?对了，我们是因跑得快，从小就跑得快。”袁老太爷说着说着开始哭腔了，“就是因为跑得太快了，男孩子都追不上，现在还是一个人。” “又来了。”袁是今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袁老太爷多年不变的台词：你一个做弟弟的，从小都不让着姐姐，谈恋爱也自己一个人谈，还拐跑了她的朋友，从不给你姐姐找个对象。 袁是今一脸郁闷地缓步走出袁老太爷的别墅，嘴里念叨道：“还跑步呢，你怎么不说什么旋转木马呢。难道我抢了她的朋友，还要帮她找个男朋友不成。” 说道男朋友，袁是今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思忖道：“那个叫齐齐还是乱乱的，整天烦佟树，看起来傻乎乎，估计也没啥坏心思，倒不如撮合他和袁是因。” 楚齐齐自从马拉松一跑后，在家里躺了三天才缓过来。他痛定思痛后，决定以后不要再去参加这种高强度的线下活动，还是选个小资点的场合，聊聊天就好了。 那去哪里好呢?电影院，不知道袁是因喜欢看什么电影。爱情片吧，一男一女纯洁的关系似乎不太合适，特效大片吧，不知道袁是因喜不喜欢。袁是因再强悍，也是个女的，不见得喜欢看打打杀杀的电影吧。当然，最重要的是，袁是因应该不会愿意和一个不怎么熟的人去看电影的。 电影院pass。那么，找个地去吃饭?齐齐在app上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家价格适中、适合噼情操的饭馆。 齐齐编辑了15分钟的信息，终于点了“发送”。 袁是因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因为胀气在等着助理买回药。所谓的口腹之慾，在胃难受时，状态是null。袁是因现在看到一切关于食物的词都直觉反胃，只后悔刚才和大学同学聚餐时吃得太多了。 齐齐的信息在平时，就是描述美食的完美文案，可惜时运不济。袁是因看到信息里的食物名，酸水上涌，跑去卫生间吐了五分钟。 助理拿着药满头大汗跑回来时，袁是因已经舒服多了。人是自私的，袁是因在短暂的忏悔后，已经原谅了自己的不节制，但她无法原谅那条让她吐了很久的信息。 “你还是自己多吃点吧，下次跑快点。”气头上的袁是因发了消息，过了不到5分钟就后悔了。 楚齐齐生气了。 根据他的销售恋爱论，一方提出约会，另一方接受和拒绝都是非常正常的，但阴阳怪气的拒绝就让人反感了。就好比销售提出和客户会面的请求，同意就同意，不愿意就算了，哪有不愿意还要数落对方一顿的。就算对产品不满意，那也可以委婉一点嘛。 接下去一周，销售主管发现楚齐齐跑客户特别勤，就是去了落英创意区，也没顺便拜访是因网络。看着齐齐提交的外勤记录，销售主管免不了提点几句。齐齐非常配合地点头，接下来几天，依然不跟袁是因联繫。
第9页 连续半个月没看到楚齐齐，市场部的张小妹突然想起了小袁总送的化妆品，向小袁总传达了好消息：“楚齐齐最近都没来找佟主管。” 袁是今先一喜，后又狐疑，最后打算向袁是因打探下情况。 “听说那个齐齐最近没去给你们公司添乱了?”袁是今带着欠扁的笑，故意用手环住袁是因的肩膀。 袁是因的反应很迅速，以打蚊子的速度拍掉了袁是今的猪手，反问道：“那你不是很开心?终于没人会烦你的佟姐姐了。自从你盯着佟树后，她身边真是连个公蚊子都没有。” “火气这么大?是他惹你生气了，还是你惹他生气了?”袁是因厚着脸皮问道。 袁是因一瓣桔子接着一瓣桔子地吃，就是不说话。这世上没有人比袁是今更了解袁是因。 袁是因其实想过跟楚齐齐道歉的，但觉得和他又不是很熟，朋友算不上，比一般的客户熟一点。销售什么样的客户都见过，说不定楚齐齐也不介意。自己去道歉，万一对方根本不记得了，那岂不是很尴尬。 另外，楚齐齐老是往公司跑，公司里也会有闲言闲语。如果楚齐齐从此后不来公司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楚齐齐在生了半个月的闷气后，反而左右为难了。他是个会反思的人。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后，楚齐齐觉得自己这气生得没道理。 袁是因说到底就是自己的客户，客户发几句牢骚，有时候态度差一点，那真是太正常了。反而是和和气气、脾气特别好的客户是少见的。客户爸爸是什么意思，就是要尊重的意思。袁是因好歹给了自己一个单子，以后可能还能给自己更大的单子。想到这里，楚齐齐开始指责自己了：“我一个做了一年的老销售居然和一个客户去置气，而且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我是脑子坏了吗?” 楚齐齐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根源，敢情自己还真把袁是因当朋友了。 ☆、迪士尼“偶遇” 楚齐齐现在在想一个台阶。 毕竟突然半个月不理客户，总得想个理由吧。说自己腿摔断了?那估计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家里有急事回家了?现在有几个地方没网呢。出国玩了半个月?这个理由好，国外原来的手机卡不用了，说得通，那么问题来了，人家出国玩或者出差，或多或少回来后要在朋友圈晒个照片吧，难道要去网上找个照片把自己p上去吗? 正当楚齐齐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佟树寄的快递。楚齐齐小心翼翼地撕开快递，这是工作习惯。一般来说，企业里寄的快递多半是合同或者invoice，要是撕的时候不小心，容易撕破的。所以，公司为了防止客户撕快递时撕破invoice，会在invoice外包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 楚齐齐小心翼翼地从快递袋里取出一张纸，定睛一看，居然是迪士尼门票。门票上贴着粉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多谢你在展会上的帮助，希望你玩得开心。” 楚齐齐把门票正反面翻看了下，不禁揣度佟树的心思：意思是让我以后活动也多多去帮忙吗?毕竟市场部都是女生，或许需要我这个免费壮丁。这样也挺好的，又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接近是因网络了。不过这佟主管的笔迹有点粗犷么，和本人的温婉形象反差还挺大的。 不管怎么说，收到门票后，楚齐齐松了一口气，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台阶，佟树一个快递就解决了。这么一想，佟树真是自己的贵人，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时佟树不在，那自己就见不到袁是因了，那也就没有然后了。 去迪士尼的那天，有点冷。乍暖还寒时节，细雨纷飞，梅颤枝头。 去迪士尼的地铁上，楚齐齐买了一件雨衣、一个米老鼠的发箍。看着一个个走过的卖迪士尼周边的小贩，楚齐齐觉得迪士尼还是养活了一批人的。像这些简单的周边，估计成本就一两块钱吧，利润还是很高的。 从地铁口出来，楚齐齐拢了拢风衣，顺着人流走。虽然也可以拿出手机导航，但在这种有地标性建筑的地方，跟着大家走更便捷。不过这一走就走了十几分钟，越接近门口，人越多。为了分散人流，维护秩序，园区前的场地被隔成了无数个s型路线，齐齐都绕晕了，终于要过安检了。 这个安检，既检查是否携带了危险的物品，也是防止游客把食物带进场馆。毕竟。除了门票，迪士尼的另一大收入来源是游客消费。 齐齐扫了一下各个安检口的进度，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齐齐闭上眼摇了摇头，心里自嘲道：“不就是个大单子么，都出现幻觉了?” 等齐齐睁开眼睛，那边的安检大叔已经挥手让自己接上队伍了。齐齐看到前面的人的包里被拿出了一个面包，心里庆幸自己网上先做了功课，不然众目睽睽下还挺尴尬的。 过了安检，齐齐扫了下眼前的建筑，眺望了下远处的城堡，一切的不快暂时抛下。迪士尼不止是儿童玩耍的地方，确切地说，是释放童心的地方。很多家长，其实就是自己想玩，带着孩子玩得更加名正言顺。 你看，那里不是有个女孩子一个人在买糖葫芦吃么。穿得倒像欧美的街拍模特一样，长款风衣内搭拼色毛衣，下穿灰色铅笔裤，脚上蹬着红色的小皮鞋，马尾扎得挺高。侧脸看鼻子也很挺，就是配上嘴上啃的红色糖葫芦，有种反差萌。
第10页 女孩子似乎感受到了齐齐打量的目光，突然转过头。四目相对，齐齐头上戴的发箍都差点掉下来，脱口而出：“袁是因。” 袁是因是应佟树之邀来逛迪士尼的，结果被佟树放了鸽子。看到楚齐齐，袁是因似乎明白了什么。佟树不是那种会毁约的人，楚齐齐又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这种老套的剧情除了袁是今，还有谁会这么恶俗? 袁是因不懂，虽然大家都提倡创新，但不是老的东西就一定不好。比如，前阵子一个时尚博主发起的读者造型投票，最高票的就是最老套的搭配，黑色绑带大衣、墨绿色的纯色毛衣和长筒靴，当然，这也有本人的身材因素，但也说明一点，时尚在不断轮迴，旧的东西也有生命力。老套的剧情能不断传承，说明有其合理性。 齐齐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袁是因面前，笑着地打招唿道：“袁总，这么巧，你也来逛迪士尼吗?我们还挺有缘分的，上次马拉松也碰到了。” 袁是因没有吃糖葫芦的胃口了，淡淡地说道：“不巧，是佟树约的你吧?” 齐齐脑子转得飞快，看来是佟树特意给自己搭了台阶，都有台阶了，还不赶快下。他快速打了个腹稿，腆着脸说道：“是我拜託佟主管约你的，之前是我不对，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来着，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就托佟主管帮忙了。佟主管人特好，门票都是她出钱买的。” 楚齐齐这么一说，袁是因反而觉得不太好意思了，上次的事毕竟自己错得更多。她吮了一口糖葫芦，摆了摆手，故作大气地说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胃不舒服，看到食物的字眼就反胃。” “是我考虑不周，那现在胃好了吗?”齐齐关切地问道。 袁是因晃了晃手上的糖葫芦，一脸得意地说道：“这不都能吃糖葫芦了么!” 楚齐齐觉得大人就该去迪士尼玩玩，袁是因平常这么严肃的人，到了园区都变得孩子气了。齐齐现在就后悔刚才没在地铁上多买一个米老鼠发箍。 “袁总，那我今天请你吃饭吧。”楚齐齐说完之后，有点忐忑，袁是因不会故意找家特别贵的餐厅吧。转念一想，又觉得袁是因没这个必要，真要整自己，她有的是办法。 袁是因不置可否，问道：“你拿了fast pass吗?” 楚齐齐愣住了，反问道：“fast pass是什么?” 袁是因咬下最后一个糖葫芦，扔进垃圾桶后，说道：“那我们先去梦幻世界乘船吧!” 楚齐齐拿出地图找到位置琢磨了下路线，最后决定跟着袁是因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工作上有点事，有点心神不宁，写文就啰嗦了很多。本来想一章把迪士尼之行写完的，看这进度，至少要分开两章写了，这样的话，十章估计结不了文了。因为，发展到现在，楚齐齐把袁是因看做朋友，袁是因只是觉得楚齐齐是个熟人。这“恋爱”的速度实在是有点慢!估计迪士尼之行结束，两人才能成为朋友。不知道为什么fa piao这两个字会被和谐，所以写了invoice。 ☆、迪士尼游园记 齐齐走在袁是因的身后，一路穿过城堡前的那片花园，看到几个女孩子在花坛前摆拍，脸上笑靥如花，齐齐不禁对袁是因有些好奇：“袁是因就没有女孩子活泼的那一面吗?” 穿过奇幻童话城堡时，齐齐其实想进城堡看看，毕竟一进园区最醒目的就是小时候在无数动画片里看到的那种城堡啊。但袁是因似乎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齐齐跟着袁是因走到晶彩起航时，码头已经排了挺多人了，齐齐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个地方，暂且称作码头吧。 “人还挺多的呢。”齐齐默默估算着前面排队的人数，忍不住说道。 “也就100个人左右吧，每艘船能装25个人左右，4艘船就能装完了。目测间隔在10~15分钟，估计我们要排40~60分钟。”袁是因一口气说完后，瞅了齐齐一眼。 齐齐觉得这就和学生时代上课一样，老师问了一个问题，大部分学生还在书本上翻答案，或者在草稿纸上演算，学霸已经报出了答案。 齐齐一脸崇敬地问道：“袁总，有你不会的吗?” 袁是因快速查看着微信、qq和简讯有没有留言，齐齐这种拍马屁的话她一般是不接茬的。看到没有留言后，袁是因觉得有些无聊，顺口答道：“有啊，我不会恋爱。” 齐齐猜着袁是因可能会回答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拍蟑螂之类的，袁是因果然不是普通人。 齐齐飞速地转着脑子，说道：“恋爱大部分人生来就会，就像狗生来就会游泳一样。但是袁总你显然不是普通人，每个人出生都是被赋予不同的职责的。大部分人就和我一样庸庸碌碌地读书、工作、娶妻生子，但是你註定是要做大事业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狗刨式?”袁是因故作严肃地反问道。 “可能是我的比喻不当，重点在后头，你是做大事业的。”齐齐觉得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了，跟袁是因说话真的很费神。 袁是因撇了撇嘴：“什么大事业，就一公司么，还是我爹的爹传下来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守成也是不易的。俗话说，富不过三，你要是能让家族富过三，你就是了不起的。”齐齐已经竖起了大拇指。
第11页 袁是因觉得吃了糖葫芦的不是自己，而是后面这个夸夸其谈的小子，嘴巴甜得不得了。 “讲了这么多，我都口渴了。”袁是因说道，看到码头一艘船已经靠岸了，乘客上船的速度挺快的。 齐齐也正有此意，自告奋勇道：“那我先去买两瓶水吧，反正我们暂时也排不到。” 袁是因用手指了指齐齐身后，齐齐回头一看，乖乖，才过了10分钟，后面四排都排满了，这哪走得出去啊。 接下来，两个人都很默契地各自玩手机，谁都不想再花费口舌了，袁是因是有钱，但在这种场合，也只能先忍着渴了。 平常上班的时候，袁是因的手机的主要功能是通讯、导航、看股票。股票当然不是看袁氏集团的，集团的股价董秘会盯着。 那为什么袁是因每天还要看看股票呢?因为和客户聊天时需要点谈资。赚了亏了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能让客户觉得你对经济、股票、行业一窍不通。小姐妹们平常聚会时聊聊工作、时尚、八卦、家长里短，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说到底，谈论什么话题还是要看场合的，多懂一点没啥不好。 现在排队没啥事做，袁是因刷了刷微博，看看新闻、段子、时尚博主的推荐，看到一个有趣的话题，去知乎上看看有没有深入的解读。看完后，发现前面还有三十多人，又点开了公众号，大致浏览了标题，看到有趣的话题点进去看看文章。 信息爆炸的时代，大部分人都习惯了这种碎片化的阅读，但是如果想真正学习一样东西，还是需要系统性的学习的。袁是因觉得眼睛有点累了，按下锁屏键，回头看看齐齐在看什么。 只见齐齐戴着白色的耳塞，嘴巴咧着，就是没发出笑声。袁是因目光转向齐齐的手机屏幕，只见一个手拿起了一个南瓜的盖子，然后里面有一只小土狗，萌萌地探出脑袋。 袁是因看到齐齐那副明明想笑又不笑出声的样子，觉得他有点呆萌。 船开出后，两边都是迪士尼作品里的人物和场景雕塑，喷泉喷出的瞬间，游客们都会尖叫。哪怕你没看过这些动画，也不用担心叫不出景点的名字。每经过一处雕塑园，就会有游客报出动画名称：《阿拉丁》、《冰雪奇缘》、《美女与野兽》、《花木兰》等等。 齐齐一边看，一边忙着拍照，还要时不时地擦掉溅到手机屏幕上的水珠。 从船上下来后，齐齐玩耍的兴致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了，他问道：“我们接下去去哪里玩?” 袁是因双手插在风衣的袋子里，往四周看了看，说道：“我们没有fast pass，估计很多地方要排两个小时的队了。” 齐齐又看到了城堡，建议道：“要不，我们去那个城堡看看吧。” 袁是因笑道：“这个城堡估计只有小孩子喜欢。” “我们不都是大孩子么?”齐齐就当袁是因默许了，朝着城堡走去。 进了奇幻童话城堡，齐齐觉得氛围很好，就跟小时候看童话时想像中的感觉一样，壁炉啊、盘子啊、蜡烛啊。袁是因应该之前就来过这里，只是随意地看了看。 里面的设计就像童话里的房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但齐齐总有种硕鼠钻洞的感觉。看到书上飞舞的萤火虫时，齐齐很想把它看作魔法。但过了没多久，齐齐不得不承认袁是因说的是对的。 大孩子就算是孩子，那也是大的孩子，知识储备和认知都不可能和孩子完全一样。孩子不知道干冰，看到冒烟了会觉得很神奇，也不知道屏幕和投影，以为是魔法。可是，齐齐好歹也是受到高等教育的人，就算把自己当小孩子，也骗不了自己。 袁是因看着齐齐脸上不断变化的神情，觉得这人的内心戏很足。城府深的人，就算在内心排演星球大战，脸上也是古井无波。楚齐齐却是所有的戏都表现在脸上的。 “袁总，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长髮公主和我们想像中不太一样啊?”齐齐一脸古怪地问道。 袁是因凑近看了看，就是正常动画片的女孩子形象啊，长长的头髮，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嘴巴。 不等袁是因回答，齐齐在袁是因耳边轻声说道：“你有没觉得这个长髮公主脸有点圆?” 袁是因觉得有些无语，说道：“你是想说胖吧?长髮公主只要头髮够长，王子就能顺着头髮爬上塔。那你想像中的白雪公主是怎样的?” “肤白胜雪，高挑苗条，高贵轻灵，心灵手巧，温柔可人。”齐齐开始在脑海里描绘白雪公主的形象。 袁是因听到这些老套的词就觉得烦，打趣道：“你想做七个小矮人中的哪个?” 齐齐脸红了，反问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白马王子的样子吗?” “我的白马王子，他的白马跑了，所以还没有来找我。”袁是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齐齐顺着话茬说道：“没有白马，也可以走啊。” “是啊，所以走得比较慢啊。”袁是因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说：小样，跟我贫嘴。 接下去，两个人又去逛了爱丽丝梦游仙境迷宫。袁是因和齐齐都表示对红桃皇后印象深刻，因为造型太独特了。过山车和漂流那边排队需要两到三个小时，两人也逛得累了，去室内看了几场演出。加勒比海盗的演出很逼真，演出、场景和特效都很贊。冰雪奇缘的歌舞剧也挺有意思，袁是因能感受到所有演职人员都很用心，也能感受到演职人员对观众的热情。
第12页 瞬间的热情是很简单的，但要能保持长久的热情，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真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听着《冰雪奇缘》的歌曲《let it go》， let it go can\t hold you back anymore let it go 齐齐凝视着旁边袁是因聚精会神的脸，思忖道：“袁是因会不会也有爱莎公主这样的孤寂感呢?” 袁是因察觉到齐齐的目光，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你觉得爱莎公主也胖吗?” ☆、袁是今的烦恼 迪士尼之行，对楚齐齐和袁是因来说，是破冰之旅。自此，两人确立了朋友关系。这对两人来说都意义非凡。 楚齐齐的微信里有几千“好友”，但97%以上都是潜在客户。剩下的2%是同学、亲戚，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不会超过15个人。袁是因成为了楚齐齐的1/15。 对袁是因来说，楚齐齐是近期聊得最多的男性。袁是因是有很多哥们，但哥们结婚后联繫就少了。哥们的女朋友、老婆都不喜欢袁是因这种白富美红颜知己。 随着两人关系回暖，天气也开始变得暖和起来。道路两边的垂丝海棠在春风中摇曳，仿佛女孩子用手不经意间撩拨秀髮。 齐齐觉得现在去是因网络仿佛去自己公司一样，门口保安大叔每次都会和他打招唿。 “小伙，是不是你女朋友在这里上班吗?”大叔估计也感受到了春意，变得八卦起来。 齐齐呵呵笑了两声，摆手道：“不是，是客户，大客户，可以给大单子的客户。” 大叔啜了口茶，狡黠地问道：“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齐齐在脑海里勾勒下袁是因的轮廓，点了点头，说道：“是个大美女。” “我就说嘛。”大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前台小妹看到齐齐，招唿道：“齐齐，帮我看下前台，我去给赵主管送个快递。” 市场部的张小妹耳聪目明，听到前台的声音，小跑着出来拉住齐齐就往自己的座位拽：“等你好久了，昨天打包了几箱宣传册，帮我裹个防水膜，我上午要寄出去。” 路上又碰到佟树，佟树提示道：“齐齐，下周二下午有个网际网路会议，是因也会去哦。” 齐齐突然发现，是因网络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想到可以见到袁是因，心里有种期待。 大家似乎都挺开心的，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除了一个人。 袁是今在深深的懊悔中，早知道上次就不写“展会”，展什么会，现在楚齐齐这小子天天都有机会接触到佟树。 想起自己当年就是靠着厚脸皮，天天制造机会接近佟树，才抱得美人归。楚齐齐这小子现在的套路可不是当年自己玩剩的么?也就比自己小两岁，心眼可真不少。这傢伙该不会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吧? 袁是今和楚齐齐不同。 袁是今从小就是腹黑正太，能和强势的袁是因“和谐”共处这么多年，自然有过人之处。但是袁是今一直把自己想像成纯良的小男孩，而袁是因是个会魔法的女巫。 楚齐齐不一样，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文化、有心机的人，但其实挺单纯。 袁是今自从大学毕业后，只有两个烦恼，一是长期烦恼袁是因，二是因为袁是因结不了婚。 袁是今不想再去求老爷子了，姜还是老的辣。每次去找老爷子，都是满满的挫败感，老爷子最懂得打击自己的软肋了。 李渔说过：“变则新，不变则腐;变则活，不变则板。”袁是今打算另闢蹊径，怎么着都要和佟树结婚。不就是给袁是因找个男朋友吗? 袁是今气唿唿地走到袁是因的房门前，用力地拍了几下门。袁是因唿地一声拉开门，吼道：“我的门都快被你砸……” 话还没说完，袁是今已经一把抱住袁是因，做痛哭流涕状：“姐，佟树说要分手。” 袁是因本来嫌弃地想推开袁是今，再打他一顿，听到袁是今哭得这么悽厉，不免起了怜悯之心。袁是因突然意识到，袁是今再怎么恶趣味，那也是自己的弟弟。 袁是因不是不知道袁是今不能结婚的原因，但她对老爷子也没办法啊。她其实也想不通，以前总觉得老爷子挺嫌弃自己的，每次和爸妈提起自己，都是摇头嘆气的，怎么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这么执拗呢? “我这不在找么，都找了30年，就是找不到啊。”袁是因低声说道，用手轻轻拍了几下弟弟的背。 “找个假的男朋友不行么?哄好老爷子，过几天分手就可以了。”袁是今还在做抹泪状，但是滴的眼药水似乎用完了，只能略过铺垫，直接进入正题了。 袁是因仔细瞅了瞅在搓眼睛的弟弟，心里鄙视道：“这演技可真差，跑步没我快，连演技也差我一截。”话虽这么说，袁是因觉得袁是今的建议也不是不可行。袁先生和袁太太还是期待着抱孙子的，佟树也确实不小了，总不能因为自己让佟树也变成大龄产妇。都说爱情长跑很难跑进婚姻，超过7年的恋爱很少有好结局的。袁是因还是希望佟树能有个好归宿。 “好了，我答应还不行吗?滚回你房间去，烦死了。”袁是因嫌弃地用纸擦了擦睡衣上的水渍。
第13页 袁是今快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姐，这是我朋友郑嘉，我都和他说好了，你们明天见个面，互相了解下，见老爷子时的台词我们到时候再对对。你别担心他会喜欢你，他最讨厌你这种强势的女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得挺无聊的，将就着看看。 ☆、大姐大还是萌妹子 《晏子春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袁是今自恃非常了解自己的狐朋狗友郑嘉，自认自己是世上最了解袁是因的人。但他没想过意外因素，比如像佟树这样温柔的人，真的生气时也会几个月不理自己，像老姐袁是因这种彪悍的女子，偶尔也会温柔个一两次。 郑嘉是什么人?袁是今的小学同学。 大学毕业后，两人在一次商业聚会上重逢后，靠着同学之谊，一起参投了几家科技公司。投资的企业，有的没熬过网际网路寒冬，如流星飞过，也有几家顽强地活了下来。投资是个艺术活，也是运气。郑嘉觉得，投个十家，有三家能够活下来，有一家能成长为大树，那自己就是个投资高手了。当然了，投资退出又是个技术活了。 企业会经歷起步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郑嘉和袁是今的关系倒是很稳定。稳定大概是因为对对方无所求，一起参投企业，要发达一起发达，要倒霉一起倒霉。相比袁是今的腹黑，郑嘉属于心宽体胖的，整天笑呵呵的。 所以，当袁是今交给自己这个任务时，郑嘉没有拒绝的理由，其实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要拒绝无非是： 1.我有女朋友了。可是袁是今很清楚，郑嘉只有p友，没有女友。 2.我不喜欢女人。那么袁是今会说：“正好，不用担心你对我姐有非分之想。” 3.没空。郑嘉隔三差五约袁是今打游戏，没空，不存在的。 4.刚好这几天有事情，要出差或者旅游。那么，鑑于两人事业的高度重合，袁是今会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出差我替你去。旅游，我下次陪你去。” 5.假扮男友，以后见面会尴尬。袁是今会笑到岔气，来一句：“你脸皮这么厚，怎么会尴尬?” 两个人见面的地点定在一家火锅店。 郑嘉去之前，还是有点忐忑的。郑嘉对袁是因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时。有次放学后，郑嘉去袁是因家玩变形金刚，小学生么都喜欢这些模型。袁是今的姐姐，过个十分钟就走进房间，催袁是今先写作业。袁是今哪会理她，和郑嘉玩得不亦乐乎。 郑嘉至今还记得，袁是因把门踢开时的气场，然后徒手把变形金刚给拆了。这是郑嘉人生中第一次看到这种大姐大，本来，他可以拿起书包先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也和袁是今乖乖地做完作业才回家。 当然了，郑嘉不会知道，第二天，袁是今把袁是因最喜欢的芭比娃娃扔给狗子当玩具了。这种事，袁是今长大后也做过。和佟树交往几年后，袁是今也曾故伎重演。袁是今看佟树床上放着的公仔已经不爽很久了。占那么大的位置，说不定佟树还会抱着睡。于是，他怂恿佟树8岁的小表妹去索要公仔。 佟树很爽快地把公仔送给了表妹。然后，周末逛街时，买了两个更大的公仔，美其名曰情侣款。于是，袁是今撵走了一个公仔，买了两个新的，还乐颠颠地抱回了一个放自己床上。真是喜大普奔的结局。 话回正传。 郑嘉已经在火锅店落座，他提前半个小时到了，以表示对袁是因的尊重。毕竟是大姐大，万一来晚了，说不定火锅店也被拆了。 袁是因倒不是故意迟到，而是感冒头痛，开不了车，打的又堵车了。 感冒分很多种。在医学上，分细菌性感冒和病毒性感冒。袁是因有她独创的袁氏感冒类型：头痛型感冒、咳嗽型感冒、咽痛型感冒、无症状型感冒、复合型感冒。一般来说，无症状型感冒，比如只是鼻塞，打打喷嚏，那问题不大。头痛型感冒和复合型感冒，那一般就无法工作了。袁是因这次的感冒类型就是头痛型。 其实咳嗽、喉咙痛、鼻塞，除了人不太舒服，但并不影响正常工作、生活。最多就是别人觉得你咳得这么厉害，离你远点罢了。但头痛不一样，头痛了，眼睛可能都睁不开，整个人昏昏沉沉，脑子都转不动了。 郑嘉十几年后再次看到的袁是因是这样的。身材高挑，弱柳扶风，脸颊白净，有点发烧般的红晕，还微微咳嗽了一下，病如西子。这和郑嘉想像中的洪兴十三姐截然相反。 看到这样的袁是因，郑嘉瞬间从小弟模式切换到绅士模式，又是搬椅子，又是报菜名，又是替袁是因去拿酱料和水果，又是把菜一盘盘下锅。 袁是因一手扶额，轻声说道：“是今跟你说过情况了吧，到时候你和我去见下我们老爷子，我们装得像男女朋友一点就可以了，比如挽个手什么的。” “明白。肥牛快熟了。”郑嘉边说，边拿勺子舀起几片肥牛放进对面袁是因的盘子里。 袁是因不是很有胃口，礼貌起见，夹了一片肥牛放进嘴里，只是没沾酱料。 郑嘉很擅长察言观色，他叫来服务员，问道：“你帮这位小姐调个酱料吧，是因姐，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第14页 “不要香菜不要辣，其他你看着调制吧。”袁是因简单地说道，等服务员走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老爷子肯定会留我们吃饭，我们要互相了解下对方的饮食习惯，免得露馅。我一般就不吃香菜不要辣，但是老爷子喜欢吃香菜，所以，你到时候记得别给我夹放了香菜的菜。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嗯嗯。”郑嘉连连点头，说道，“我没什么忌口的，基本都能吃，哈哈。” 袁是因看了眼郑嘉胖乎乎的脸，看起来饭量不错的样子。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袁是因因为感冒味觉有点迟钝，讲话也失去了以往犀利的风格，再加上有气无力，嗓音也柔和了不少。 饭局结束，郑嘉主动提出送袁是因回家。袁是因婉拒了，觉得毕竟不是真的男朋友，何况来的时候就打电话让佟树来接自己了。 当然，最后开车来的是袁是今，袁是因看到袁是今一点都不意外，打开后门就坐了进去。袁是今懂得利用狗子啊、表妹啊，袁是因也知道袁是今的软肋。亲姐弟就是亲姐弟，都能从行事风格上看出基因。 “今天见面聊得怎么样?”袁是今从后视镜里看着袁是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试探道。如果袁是因对郑嘉有很强的牴触心理，那就换一个。 袁是因吃完火锅出了一身汗，感觉好些了，但觉得头还是沉沉的，她随口说道：“还行，郑嘉看起来倒是个乐呵的人，吃得也挺多。” “嘿嘿，他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了，一看就是好人，老爷子会喜欢的。”袁是今得意地说道。 袁是因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反问道：“老爷子只说我有男朋友了就同意你结婚，没说过要等我找到让他满意的男朋友才行吧?” 这个问题倒把袁是今难住了，要是老爷子找人去做个郑嘉的背调，那就凉了。郑嘉是个挺好的人，就是在爱情上有自己的看法，对女朋友也挺大方的，就是要求比较高，所以p友虽然不少，就是没有一个能升级的。 都说男人能理解男人，女人总是刁难女人。 郑嘉一个花花公子，在袁是今的描绘下，变成了一个苦寻女友而不得的情圣。 男人是能理解男人，除了这个男人是岳父和女婿，以及岳父的爹。袁是今觉得头疼了，嘟囔道：“你就不能戴个口罩吗?都把感冒传染给我了。” 袁是因侧躺在后座上，懒洋洋地说道：“是佟树感冒传染给我的，所以，这感冒病毒也是从佟树那边过来的。” 袁是因这么一说，袁是今忽然觉得这感冒病毒也打上了佟树的烙印，变成了某种感情纽带。 袁是因闭着眼睛都知道袁是今现在一副春心荡漾的傻样，估计感冒病毒现在也长了猫耳朵，变得萌萌哒。 袁是因太累了，迷迷煳煳地开始进入梦乡，梦里，有个小子在跟自己抱怨，似乎在埋怨自己怎么可以去跟别的男人约会，言而无信，始乱终弃。袁是因梦里苦笑了下，这都哪跟哪啊，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过男朋友。好奇之下，袁是因在梦里试图看清对方的脸，结果那小子突然变成一只蚊子，在自己脸上盯了一下。 疼痛之下，袁是因惊醒了。原来袁是今才是那只蚊子，在自己脸上拧了一下。 “什么时候去见老爷子?”袁是因睡了一会儿，现在精神好多了。 袁是今眉头轻皱，思考了几秒钟后说道：“估计要换个人。” ☆、天涯失落人齐齐 楚齐齐最近心情有点低落。 落英创意园的门卫大叔看出来了，慷慨地递给齐齐一根中华烟，安慰道：“小兄弟，和女朋友吵架了?女孩子么，多哄哄就好了，千万别跟女孩子理论。你要吵不赢，罪加一等，吵赢了，她更加生气了。” 齐齐不抽菸，但还是接过了大叔给的烟。他了解大叔，正如他了解自己那个喜欢抽菸的在农村的爸，一根好烟，一杯好茶，是他们难得的消遣和享受。好比小伙们打一场吃鸡游戏，小姑娘们看一部浪漫的韩剧。 齐齐看着烟发呆，抽菸的长辈同事都说抽根烟烦恼就没了，那自己要不要抽一根试试? 齐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叔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体会：“我跟你说啊，我老婆脾气也不好，发起火来，就让我睡客厅的沙发。但我吧，和一般人不一样，我单身时就不睡床，喜欢睡沙发。我从来不告诉我老婆。每次吵架，都主动在客厅多睡几晚，嘿嘿。” 齐齐背着电脑包走进是因网络时，前台小妹也能看出齐齐的失落。公司的人都挺喜欢齐齐的，还以为齐齐和老闆有戏呢，哪知道老闆最近相亲可积极了。听老闆的助理说，相亲的对象都是青年才俊。 佟主管看到齐齐，依然面带微笑地和他打招唿：“齐齐，你来了。edm工具还挺好用的，我有个同学的公司也想用，我把你手机号给她了，她这几天就会跟你联繫。” “谢谢你，佟主管。”齐齐连声说，但内心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觉得这是袁是因对自己的补偿。 齐齐把电脑包放在办公桌上，因为经常来这边，大家默契地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来这边?
第15页 当初，隔三差五地来是因网络，是为了和袁是因拉近关系，拿下袁氏集团的大单。 从这个角度说，袁是因去相亲或者以后结婚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事实就是，楚齐齐觉得难受，有种被抛弃的无助感。刚刚佟主管给自己介绍新客户时，楚齐齐都觉得是袁是因打发自己，甚至有了一种被辜负的恨意。 理智告诉齐齐，佟主管可能是出于好心，不见得是袁是因的授意。袁是因就算有男朋友了，自己还是有机会拿下大单子的。甚至楚齐齐可以自告奋勇，替袁是因出谋划策。袁是因不是说自己不会恋爱吗?楚齐齐可以为她献上“爱情三十六计”，或者写个约会策划方案也行。 但是情感上，楚齐齐不喜欢袁是因谈恋爱，希望袁是因身边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楚齐齐大吃一惊，把手上的烟都折了。 “大事不妙，”楚齐齐突然反应过来，“我莫不是对袁是因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这厢，楚齐齐还在意识流中捕捉自己的心绪，那厢，袁是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袁是因真是个相亲奇才，只要和男人见过一面，男人都要缓一阵才能重拾对女人的信心。据说，相亲网站牡丹网做过大数据分析，凡是和袁是因见过一面的註册男士，下一次相亲的成功率高达90%。牡丹网称其为“对照组”。 神奇的是，袁是今难得和袁是因站在统一战线。“这些男人不行啊，袁是因好歹也是个白富美，就算讲话犀利点，至于怕成那样吗?”袁是今心里骂道。 他有些后悔了，或许就该让郑嘉试试。 约会第二天，郑嘉跟自己说，想和袁是因认真交往时，袁是今是震惊的。 “你该不会吃错药了吧?你不是喜欢软萌的小网红么?怎么会突然喜欢袁是因这种悍妇?”袁是今连续三个反问，足见他的吃惊。 郑嘉皱了下眉，有些不赞许地说道：“是今，她好歹是你姐姐，你整天直唿名字不太好吧。而且你姐姐哪有你说得那么彪悍，明明很温柔啊。” 袁是今风中凌乱了，他不清楚那天约会发生了什么，袁是因给老同学下了什么蛊，但他更加确信，必须要打消郑嘉这种念头。他可不想郑嘉做自己姐夫。 袁是今很了解郑嘉这种富二。他们玩惯了，即使对女人上心了认真了，也不会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在他们眼中，只要肯回家，对老婆好，在外面玩得再疯，只要还记挂着妻儿，那就是尽责的丈夫。可是，袁是因是什么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袁是因要脑子一热，跟郑嘉在一起，那估计是哈雷彗星撞地球。 “兄弟，”袁是今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估计你对我姐有误解，她那天是重感冒，发烧着呢，老虎变病猫，所以，你觉得她温柔，平常就一母老虎。”袁是今最后还举起双爪做了一个老虎发威的表情。 郑嘉狐疑地看着袁是今，似乎不太信。 袁是今喝了一口加了冰块的威士忌，说道：“你知道我老爷子的性格吧?我姐的性格和老爷子很像，说一不二，特别倔，吃软不吃硬。要是我未来姐夫有个莺莺燕燕，你猜我姐会怎么着?” 郑嘉听得一个激灵，说道：“兄弟，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还是做个假男友吧，啥时带我去见你老爷子。任务完成了，我也可以松口气。” 袁是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假装为难地说道：“下周就可以见，只是我姐似乎对你印象也不错，回来一直夸你绅士体贴。就怕你们再见一次，我姐对你有想法。你想了，她相亲那么多次，难得碰到一个聊的来的……” 袁是今还未说完，郑嘉假装接电话，说道：“是今啊，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说我的未婚妻从法国回来了。我先走了啊，下次再聊。” “唉，你怎么就走了?”袁是今假装挽留，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现在，袁是今笑不出来了。袁是因经过最近几次相亲，在各大相亲网站已经声名大噪，有个别缺德的相亲对象，还在网上写了段子，这种混蛋就欠收拾。 袁是今苦恼地打了几盘游戏后，对着手机屏保发呆。袁是今的手机屏保经常换，但一直是佟树的照片。这么多年了，袁是今不是没遇到过诱惑。培养一段感情就跟种树一样，浇水施肥，一点点看它长大。佟树是袁是今浇灌了七年的爱情树，此刻，袁是今只想看到树能结出果实。 想到佟树，袁是今突然想起一个人。楚齐齐，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可不是一清二白么?之前总是担心他接近佟树，把他给忽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闲着无聊，干脆写了一章。 ☆、齐齐的使命 楚齐齐回老家度年假去了。 销售主管也看出了齐齐的反常，比如，把寄给盛誉投资的合同寄去了是因网络，让财务开票时把两个客户的信息对调了，让他给客户泡茉莉花茶结果泡成了咖啡。 销售主管思索了下，下属不在状态，那么于情于理，做领导的应该开解下，不然会影响工作效率。 他打开crm系统，浏览了下最近楚齐齐的客户拜访记录，从数据上就能看出问题，最近去是因网络的次数明显变少了。销售主管以自己多年的销售经验，初步判断楚齐齐是在是因网络这个单子上遇到了问题。他开始反思，让一个才做了一年的销售去跟袁氏集团这样的大客户是否合理?
第16页 这么一想，销售主管对楚齐齐有了歉疚心理，破天荒地主动给楚齐齐放了5天的年假。 楚齐齐虽然心情不太好，但有带薪年假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在袁是今打电话给楚齐齐时，楚齐齐已经在回家的高铁上了。 “你好!我是袁是因的弟弟袁是今，有件事想请你帮下忙，是关于我姐姐的。”袁是今是不会让佟树加楚齐齐的微信的，所以电话也只能他来打。 楚齐齐接到电话，有些懵，实话说，他对袁是因的这个弟弟不是很了解，只听说是佟主管的男朋友。他有些恶作剧地联想到，要是在电视剧里，富家千金的家人可能会说：我给你一笔钱，你离开我姐姐好不好? 袁是今半天没听到回应，以为手机信号不好，又“喂喂”了几声。 楚齐齐回过神来，开玩笑地说道：“你说吧，袁总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能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只要不是让我以身相许，哈哈。” 这下轮到袁是今无语了，他默默地想到：这小子果然不简单，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不让他接近佟树是对的。 袁是今倒也不客气，直接说：“还真就想让你以身相许，你愿意吗?” 楚齐齐傻眼了，他一时分不清这是玩笑话还是真话。 袁是今不想和楚齐齐聊太久，开始半真半假地说道：“你也知道袁总最近一直在相亲吧，但是呢，别人都觉得她太强势了，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现在，只要一听说相亲对象是袁是因，他们就吵着要退会员费，牡丹网也没办法了。虽然她嘴上没说，看上去也云淡风轻的，但是晚上经常一个人偷偷地哭，又不肯让我们知道。再强悍的女人也是水做的啊。我这个弟弟也不忍心一直看着姐姐独自一人落泪，再加上，老爷子也一直希望看姐姐早日成家，不，早日有个男朋友，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做一个月我姐的男朋友。” 袁是今听到电话那端又沉默了，猜想是不是要求太高了，于是说道：“一个月可能太长了，你看一周怎么样，一周就好，真的不行，一个周末也行，见下我们老爷子。” 楚齐齐倒不是觉得要求高，而是销售做久了，一接起电话就打开手帐做起记录，现在，他还在整理笔记呢。 消化完袁是今说的话，楚齐齐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本来觉得窗外田野上杂草丛生，现在看着都觉得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袁是因在楚楚心中本来还是个狠心的始乱终弃的强悍女人，在袁是今的巧言令色下，变成了寻爱过程中屡屡受挫、内心脆弱的女子。 袁是今是个天生的story-teller，所以他很适合做融资。有个好的故事，漂亮的ppt，再加上出众的演讲能力，忽悠风投的能力一流的。但因为家里钱太多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看着别人的方案，决定把钱投给谁。 事业上没机会发挥这种能力，他就把讲故事的能力在日常生活中发挥到极致。佟树想出国留学，袁是今就跟她讲国外女子一个人生活是多么危险;佟树妈妈想给佟树介绍稳重成熟的对象，袁是今就跟她说看到新闻，家暴的男人看上去都挺稳重的;袁太太喜欢夸小姐妹的白富美女儿，袁是今跟她说，白富美们喜欢把孩子十来岁就送出国。 今天，袁是今又一次了发挥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楚齐齐上钩了没有呢? “小袁总，你跟我说吧，我该怎么帮袁总呢?虽然我恋爱经验不丰富，但是也谈过两三次，虽然最后都分手了。要我帮袁总改变下造型，帮她整整相亲时的话术吗?”齐齐已经开始构思具体的方案了。 袁是今觉得小袁总和袁总的称唿放在一起有些怪怪的，但对楚齐齐的反应很满意。为了夜长梦多，他直接说道：“你现在在哪里啊?我让我姐过去找你吧，你们合计下，这周末就一起去见下我们老爷子。只要我们老爷子不催了，我姐的压力就少了大半，也就不用老是去相亲了。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去谈几个单子。” 楚齐齐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在回老家的路上呢，请了一周的年假。” 袁是今：“……” 袁是今口中情海无涯苦作舟的姐姐袁是因，正在让助理在各个渠道发兼职信息。她想过了，完全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一开始就被袁是今误导了。既然是假的，那就雇个演员好了，付了报酬，也不欠人情。她现在一想起这段时间相亲时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觉得又好气有好笑。可气的是有人把和自己相亲时的语录整理后放在了社交论坛，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评论里很多人指出是袁大小姐;可笑的是，虽然没碰到合适的发展对象，但又交了几个朋友。 和自己相亲的男士牡丹网也是经过初步筛选的，大多是青年才俊。青年才俊去相亲，也不是完全奔着发展感情的目的，有的人不适合做女朋友，但可能是挺好的朋友，或者有业务机会。一来二去，袁是因倒是和其中一位相亲对象谈成了一项商务合作。对方是做销售培训的公司的主管，和是因网络的客户存在一定的重叠，可以一起合办活动，当然，后续细节商讨就交给佟树了。 其实，也不是袁是今想得复杂，而是，不管初衷是什么，他还是希望袁是因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假戏真做不止发生在电视剧里，生活中也有。让袁是因主动去谈恋爱有点难，借着假男友的名义，让袁是因主动去接触男孩子，或许最后成了也未可知。所以，袁是今才会去筛选合适的“假男友”。另外，僱人不知根知底，总归有风险，而且躲不过老爷子的背调。
第17页 袁是今也不是没想过，为什么老爷子会拿结婚卡着自己?都什么年代了，老爷子也不是古板的人，最近不是买了个天猫精灵么，对人工智慧啥的特感兴趣。说白了，老爷子觉得只有自己能治袁是因，让自己去帮忙促成袁是因的婚姻，真是用意深远。 “楚齐齐说愿意配合我们演一齣戏，他现在回老家去了，你去接他回来吧。”袁是今简短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袁是因似乎有段时间没想起楚齐齐了，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恍惚了。 楚齐齐老家在包邮区的农村，袁是因选择了自驾行。5月出行，正是好时节。夏天的炎热还没来临，春天的暖意也还未散去。这个时节也是月季盛开的时候吧，袁是因一直分不清月季和玫瑰，之前读书时，也收到过男生收到的月季花。其实是玫瑰，是月季，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人都分不清是哪种花，说明审美价值接近。 袁是因去过农家乐，也去过经过修剪的风景区，但是很少去真正的农村。楚齐齐家在的农村并不是袁是因想像中的破败的泥土屋，也不是周庄的砖雕门楼，而是一桩桩或两层或三层的独栋楼房。开车经过村庄，能看到蜿蜒的河流，绿油油的庄稼，还能听到一阵阵狗吠声。村庄还是比较安静的，袁是因的座驾还是惊扰了沿途人家养的家犬。 袁是因按照楚齐齐的提示，在村中一片空旷的地上停下轿车。这片空地似乎是村里的专用停车场，已经停着几辆轿车。楚齐齐说过个5分钟来接自己。 袁是因手上挽着黑色的手提包，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空地后面的一片池塘发呆。池塘的水并不干净，从远处看绿油油的，估计是生物课上说的藻类吧。水上长着一些植物，袁是因叫不出名字，这些植物中间似乎还藏着水鸟，传来几声时断时续的鸟叫。突然之间，“嗖”的一声，一只白色的鸟从植物丛中窜进空中。袁是因还没看清是什么鸟，其实看清了也不知道叫什么。 ☆、农家生活 袁是因看到楚齐齐迎面走来，时值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齐齐的身上，经过头髮的折射，似乎整个人身上都有一层晕染的光芒。这是袁是因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楚齐齐。 哪怕是会议室初见时，袁是因也只是把他当做普通的供应商，即使是打量也是从职场的角度，看看着装是否得体，面相是否靠谱。 大概现在是黄昏，袁是因喜欢把黄昏比作一年四季的秋天。这个时点，人的情绪趋于丰富，各种愁思也会袭上心头。也是这种时候，人对周边环境会投入更多的关注，和自然的共鸣、艺术的灵感也会喷发。 “一定是这样。”袁是因对自己说，不然怎么会突然觉得夕阳中的楚齐齐有些朦胧呢。 楚齐齐其实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难得回一次家，爸妈把灶头让给了自己，说这是在城市里难得的体验。等楚齐齐生完火洗完手出来，袁是因已经等了十分钟了。 袁是因有些尴尬地侧过头，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还穿着白衬衫?” 楚齐齐跑过来，出了一身汗，袖子也挽到了手肘。他拿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习惯穿衬衫了，也就没换了。” 袁是因并不在意楚齐齐的回答，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啊?”楚齐齐惊讶地说道，“不用这么赶吧，你开车过来也要三四个小时吧，等吃完饭再回去吧。” 袁是因看了下时间，有些担忧地问道：“来得及吗?这都5点了。”她还是不太习惯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呆太久。 楚齐齐笑了笑，说道：“如果今天回去，左右是要开夜路的，不如先吃饭吧，不然也没精力开车啊。” 袁是因觉得楚齐齐说的也挺有道理，另外，自己也确实饿了。她跟着楚齐齐走了一段路，即使穿着球鞋，步伐的声音也躲不过狗子灵感的听觉。 “别怕，都拴着的。”楚齐齐一边跟同村的熟人打招唿，一边呵斥叫得狂欢的狗子们。 袁是因留意着道路两边的房子，似乎这个农村的生活还不错，家家户户门前还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袁是因自言自语道：“这和我想像中的农村不太一样。” 楚齐齐有些好笑地反问道：“那你想像中的农村是怎样的?有很多虫子的茅房?” 袁是因一想到画面就觉得噁心地不得了，她有些紧张地问道：“这边的厕所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没有茅房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是抽水马桶。”楚齐齐看着袁是因一脸紧张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楚齐齐家也和村民的房子大同小异，小三层，门口有个小花坛，瓦罐、泡沫箱里还种着葱啊蒜啊薰衣草啊。 袁是因站在楚齐齐家门口，总觉得少了什么。过了5秒钟，一只土狗唿啦啦窜了出来，嘴上的叫声似乎跟不上奔跑的节奏。 “这只狗可真迟钝。”袁是因心里嘀咕道。 “我家狗子，慢慢。”齐齐指了指自己的小土狗，权作介绍。 慢慢在袁是因的鞋子上嗅了嗅，绕了一圈后就跑进客厅去了，似乎对袁是因并不感冒。 “你爸妈不在家吗?”袁是因觉得一般家里来了人，主人都会出来迎客的，到现在还没看到齐齐的家人。
第18页 齐齐干笑了两声，说道：“我爸下午去钓鱼，还没回来，我妈在睡午觉。我先在客厅坐一会儿吧，我去菜地里拿点菜。” 袁是因跟着齐齐走进了客厅，没怎么做装修，客厅左边放着电视机、茶几和沙发，右边放着一个圆桌，有一个小门似乎通向厨房。厨房门口，小土狗正在卖力地啃骨头。袁是因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反应这么迟钝，原来忙着啃骨头呢。 狗在啃骨头的时候，就跟男孩子沉浸在游戏中，女孩子兴致高昂地逛街时一样，喊是喊不动的。 齐齐已经从厨房拎来一个菜篮，篮子上还放着镰刀和剪刀。袁是因觉得一个人呆在这边也挺无聊，主动提出一起去菜地。 齐齐提醒道：“菜地里都是泥，会把你鞋子弄脏的。” “哪有鞋子不会脏的，洗洗就是了。”袁是因拎着包迳自走向了大门，齐齐连忙跟上。 走在田埂上，袁是因发现齐齐说的“脏”和自己理解的“脏”程度似乎不太一样。汉字是博大精深的，同一个词语，每个人表达的意思也会有所区别。 袁是因眼中的脏，无非是马路上的灰比较多，鞋子上也会蒙上一层灰;齐齐口中的脏是鞋子上会沾上泥。 好在，这几天没怎么下雨，田埂上的泥还是干的。袁是因走了一段田间小路，也就是染上了草的一些汁液。只是，田野中间有水沟，再加上田地高高低低的，袁是因跳上跳下，偶尔还是会踩到渗进水的泥地，没摔倒就不错了，打滑一两下，鞋子沿上就都是泥了。 袁是因一开始还会拿出纸巾擦一擦，后来就自暴自弃了。 齐齐看着袁是因的鞋，笑道：“这鞋现在看着似乎上了涂鸦，很有个性。” 袁是因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去个菜园都要翻山越岭的呢。” 到了菜地，齐齐让袁是因站在田埂上。袁是因看了下周边的庄稼，有的田里种着茶叶，有的田里种着一颗颗不知名的树，有的荒芜着，长着杂草。大部分还是齐齐家的这种菜地，连带种着的菜都大同小异。 袁是因看着齐齐在摘豆荚，看形状似乎是蚕豆。她站在田埂上吹了会冷风，觉得怪无聊的，把包扔在旁边田里的茶树上，也进菜地去帮忙了。 “这是蚕豆吗?”袁是因问道。 齐齐点了点头，说道：“待会儿还要把蚕豆剥出来，还是城市里好，菜场里的蚕豆都是剥好的，肉也是切好的。” 袁是因不以为然地说道：“城里人都喜欢乡下的蔬菜，因为新鲜，而且无污染。” “无污染，怎么可能呢?我们自己种的菜有时候还要打农药呢，有时候蜗牛之类的太多了，不打农药种不起来。”齐齐解释道。 “哦。”袁是因觉得争论这些问题意义不大，反正乡下的蔬菜特别好吃就对了。 回到家的时候，齐齐的爸爸已经在煮鱼汤了。 袁是因也不客气，坐在菜桌前等着开饭了。按理来说，袁是因这种做企业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都很懂人情世故，善于调动资源。但这不代表袁是因就喜欢各种虚套，相反，她比大部分人都更直接。 如果她会做饭，当然可以去厨房打打下手，但自己什么都不会，去厨房里不就是凑热闹么，还碍手碍脚的。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因为很多人并不是真的希望对方能帮上什么忙，而是喜欢参与感。 齐齐的爸爸端上的鱼汤浓郁香醇，一段段绿色的蒜、黄色的生姜片、几粒红色的红枣，袁是因看着咽了下口水。此刻离她开始有飢饿感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只等着主人开饭了。 齐齐看着袁是因盯着鱼汤的可怜模样，会心一笑，拿起小碗盛了汤递给她：“你先喝汤吧，我把蒸好的蚕豆拿来就可以开饭了。” 齐齐妈妈终于也起床了，她看到袁是因愣了一下，吃饭时欲言又止。后来，还是齐齐爸爸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是我们齐齐的老闆吗?” 袁是因喝了一碗汤，吃了两个小鲫鱼后，觉得体力逐渐恢復。她听到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说道：“我们的关系比较复杂。” 这下，齐齐父母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 饭后，齐齐在厨房里刷碗，他爸忍不住问道：“齐齐，我看这位姑娘穿戴都挺贵的，所谓齐大非偶，你还是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 齐齐懒得解释，说道：“包邮区也很难找出跟我家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了。” 齐齐爸爸吸了一口烟，说道：“你哥快要结婚了，上次带过你嫂子给我们看过了，就是你妹妹闹腾，说不喜欢嫂子。” 齐齐在这家里呆了二十几年，一家人说话基本不需要翻译，他心领神会地说道：“你不用给我攒钱，我以后入赘到她们家。” 听到“入赘”两个字，齐齐爸爸傻了眼，本来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袁是因虽然带着耳塞在客厅听音乐，但不知道为什么，厨房里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后来才发现，耳塞没插好。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袁是今虽然从小就势如水火，但从来不用为钱发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楚齐齐这种家庭的兄弟姐妹关系要复杂得多了，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钱吧。听到“入赘”两个字的时候，袁是因差点笑出声。
第19页 看来楚齐齐要自己攒钱买房子呢，她估算了下楚齐齐的收入，觉得也挺不容易，下次多给他几个单子吧。对甲方来说，找个靠谱的供应商也不容易。 离开时，齐齐父母很热心地往袁是因的后备箱里塞了不少蔬菜。回程路上，袁是因开车都小心翼翼的，一来路不熟悉，二来晚上视线并不是特别好，三是晚饭吃得太饱比较困。开了一半路程后，还是齐齐把车开到了袁是因家楼下。 “这周末，跟我去见老爷子，我开车来接你，你穿得纯良一点。”袁是因叮嘱道。 齐齐不服气地反问道：“我平时穿得很风尘吗?” ☆、见老爷子 楚齐齐站在室友的落地镜前，开始思考如何穿得纯良一些。 自从那天送袁是因回家后，楚齐齐一直在想自己哪次穿得不够纯良了。每次见袁是因都是去见客户的装束，不是白衬衫和西装裤，就是白衬衫和吸菸裤，外套不是西装、风衣也是夹克，袜子也都是深色的，鞋子不是皮鞋就是牛津鞋。就算是游玩的时候，自己也是正常的休闲装束啊。楚齐齐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很保守、很传统的年轻男子。 “大东，如果一个女孩子让你穿得纯良一点，是什么意思?”楚齐齐百思不得其解，打算问室友大东。大东自称“妇女之友”，女性朋友众多，就是没有女朋友。谈起两性话题头头是道，还做了个公众号，专门给妇女朋友解答疑难困惑。 大东躺在床上看时尚杂志，翻了一页后，慢悠悠地说道：“说明她觉得你在诱惑他。” 楚齐齐停下了扣衬衫纽扣的手，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在纠结自己平常的装束是不是有问题，却没有想过另外的可能性。 “那你觉得我平常穿得纯良吗?”齐齐紧接着问道。 大东放下杂志，从上到下审视了齐齐一番，说道：“作为男人的眼光，即使你光着膀子，我也觉得挺纯良的。站在女人的角度，只有当她对你有兴趣，才会觉得你在诱惑她，其实是她自己花痴。” “花痴?”齐齐重复了下这个词，这个词似乎很难跟袁是因联繫在一起。 大东是个好奇宝宝，他看着齐齐一副懵懂的样子，结合前段日子的低落情绪，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脸八卦地问道：“最近有女孩子在追你?” “不是，是我在追，不是，是我有个客户……”齐齐越描越黑，担心说得太多，被大东作为情感故事素材，干脆不说了。 大东一副瞭然于胸的样子，自信地说道：“有个客户在追你啊，那情况就比较复杂了，不过，有我情感专家在，没有问题是不能解决的。看在你是我室友的份上，我给你免费做谘询。” 齐齐很无语地看着大东，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老是给恋爱中的人出瞎主意，还敢自命为情感专家。” 大东并没觉得生气，反而更欢乐了，他最喜欢跟人辩论了。 齐齐走出家门的时候，大东还在滔滔不绝地陈述他的理论，什么旁观者清啊，没谈恋爱的人对恋爱的思考更深入啦，粉丝都觉得他的建议更中肯啦。 但是，齐齐觉得大东的思维还是很具发散性的，或许袁是因是真的觉得自己在诱惑她。想到这种可能性，齐齐居然觉得有点开心，也许袁是因对自己真有好感也未可知。 齐齐走到楼下的时候，袁是因的车已经在小区门口对面的停车场停了一会儿了。齐齐住的小区年龄也就十年不到，但当初规划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现在小区会有那么多车。小区的车位就400多个，长住户主有500多辆车。 齐齐隔壁大姐上班路途遥远，所以买了个车，好节省路上通勤的时间。结果，为了抢车位，她得比之前更早的时间下班。在户主的反映下，对面造了个临时的停车场，就是收费比小区里贵一些，但贵也比没有好。 所以，齐齐觉得在自己买房前，暂时不用考虑买车，买了车也得找地方停，何况顾城的交通还是挺方便的。 袁是因摇下车窗，齐齐上车前故意问袁是因：“我今天穿得够纯良吗?” 袁是因从上到下扫了一眼齐齐的装束，黑色大衣，蓝色围巾，海军条纹毛衣，黑色裤子，黑色马丁靴。她轻笑了下，似乎挺满意，说道：“不错，看着都有点帅了，要是能再带个黑框眼镜就更好了。” 齐齐麻利地上车系好安全带，反问道：“我又不近视，干嘛带眼镜啊?” “又不是让你带近视眼镜，眼镜可以让你看上去更斯文一些，和你外套的颜色也搭。”袁是因谈着自己的时尚经。 “对了，”齐齐想起了正事，问道，“你家老爷子是什么性格?” “和我差不多。”袁是因答道。 袁是因和齐齐到老爷子的别墅时，袁是今已经在客厅等候了。 这是齐齐第一次看到袁是今。他在和市场部小妹们的日常交谈里，对袁是今的印象是霸道、傲气、精明能干，袁是因口中描述的袁是今是非常幼稚的，上次电话里的袁是今口才很不错。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袁是今的长相，齐齐只能想到一个词“无害”。袁家的基因不错，袁是今也是个帅哥，白白净净的，笑起来像个大男孩。
第20页 “楚齐齐，你好!我是袁是今!”袁是今显得很热情，和齐齐握手后，又说道：“之前佟树的活动多亏你帮忙。” 楚齐齐也不傻，连忙笑道：“哪里，我就帮帮市场部的小妹们，佟主管大部分时间的都在和客户聊天，她经常跟我提起你的，夸你体贴。” 袁是今笑得跟花一样灿烂，拍拍齐齐的肩膀，很快就称兄道弟了。 楚齐齐觉得这两姐弟本质上还挺像的，说几句好听的，就很开心了。 齐齐看到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似乎坐在轮椅上打盹，天猫精灵还放着周杰伦的《千里之外》。 护工拉开房间里的帘子，说道：“奇怪，刚刚还醒着的。” “爷爷。”袁是因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 老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次睁到了80%，袁先生前几天打电话给自己，说孙女终于找到了男朋友。 老爷子瞅了楚齐齐半天，不发一言。齐齐都快被看得发麻了，他不习惯这种沉默的氛围。销售最擅长的就是调动氛围。他强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自我介绍道：“爷爷，你好!我是是因的男朋友楚齐齐。” “奥。”老爷子终于说了一个字。 不要小看一个字，一个字也打破了沉默，齐齐觉得这是对自己的鼓舞。于是，他又说道：“我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排行老二，爸妈都偏爱女儿，所以以后他们也会爱儿媳胜过儿子。我爸妈在乡间盖了一幢小三层，平时种种菜，浇浇花，钓钓鱼，空气也很好。您如果哪天有时间，也可以过去小住。” 袁是因瞟了齐齐一眼，心说道：不亏是做销售的，把农村的出身居然描绘得如同在乡间有幢小别墅一般。 但是老爷子毕竟不是普通人，他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是因的?” 楚齐齐仿佛考试时看到了刚刚做过的题，喜上心头，背着标准台词：“我们是在一个商务聚会上认识的，是因想拓展更多的新客户，正在找合作伙伴，我们公司是做营销工具的，一拍即合。后来相处得多了，觉得彼此都挺聊得来，就开始交往了。” 袁是今忍着笑，观察着老爷子的反应。 “你家的兄弟姐妹都结婚了吗?”老爷子继续问道。 又是事先准备的题，齐齐答道：“哥哥快结婚了，父母会给他准备房子，妹妹和我哥哥比较亲，还在上大学，快毕业了，工作已经安排好了，会和哥哥在同个城市。他们两个从小比较亲，和我有些疏远。” 老爷子点了点头，招唿众人一起去吃饭。 按照计划，吃饭是重要的表现时刻。齐齐一直在给袁是因夹她喜欢吃的菜，老爷子现在不太能喝酒，但是齐齐还是很给面子，喝了好几杯红酒。 宾主尽欢，袁是因觉得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剩下的就是袁是今的事情了。 “爷爷，”袁是今搂着老爷子的胳膊，试探地问道，“你觉得我姐这个男朋友怎么样?” 老爷子听着曲儿，思索了片刻，总结道：“不怎么样。但是因似乎不讨厌他，他也没欺负你姐的本事。” 袁是今解读了一下，应该是同意的意思。他喜出望外，差点热泪盈眶，终于可以要户口本了。 “爷爷，那你把户口本给我吧，我要去和佟树领证了。”袁是今迫不及待地说道，还不忘看看老爷子房间里可以藏户口本的地方。 “你家的户口本怎么会在我这里?”老爷子疑惑地问道。 袁是今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妈说的啊，说我出生时是落在你的户口本上的，我妈还把家里的户口本给我看了，确实没有我。” 老爷子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困了，你还是回去问你妈吧。” 袁太太不是故意的。她那会刚学了一个魔术，就给儿子展示了一下，把户口本的一页变没了，结果儿子信以为真了。后来只是将计就计，除了老爷子，全家人都信了。 袁太太不是不喜欢佟树。但是儿子一毕业就急着领证，袁太太担心他还不够成熟，或许以后会碰到更好的，匆匆步入婚姻，结果不但害了自己，也耽误了别人。只是一开始说了这个谎，后面就很难说破了。她也没料到，袁是今和佟树真能谈这么多年。 老爷子的护工已经给自己通风报信了，据说是今走出老爷子房间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 袁是今到家后，本来是想找母亲理论的，结果一开门，保姆就给自己奉上户口本，说道：“太太已经替你约了佟小姐下午两点在十里民政局，你快过去吧。” 袁是今一脸错愕，这又是整得哪出戏。保姆又从家里推出一只箱子，说道：“太太替你们订了去峇里岛的机票，你们登记后，就去度蜜月吧。行李太太都替你收拾好了，证件也都在里面了。” 袁是今还想说什么，保姆把门关上了。 袁是今突然对袁太太刮目相看了，这才是终极大boss啊，把自己和袁是因忽悠得团团转。但是眼下，他还真没时间去跟袁太太较真。 袁太太并不打算和儿子论长短，当务之急是跟袁先生解释。等袁是今度完蜜月回来，气应该消了大半了，到时候对佟树好一点，这事估计也就过了。她觉得儿子也真的挺傻的，去国外登记不就好了，非得要户口本。
第21页 她不懂，袁是今要的不是户口本，而是家人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几章，袁是今和佟树的出场会减少，要让袁是因和楚齐齐专心恋爱了，不然结不了文了。 ☆、入戏太深 袁是因和楚齐齐这阵子都比较忙碌。佟树请了年假去国外度假，走的时候比较匆忙，市场部的工作暂时由袁是因代劳。楚齐齐主动请缨去活动场地帮忙。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楚齐齐重度参与了几次市场活动，现在从活动策划、物料准备、展位搭建和布置、客户邀请、现场支持，各个环节都摸得清清楚楚。佟树都开玩笑，齐齐可以转行去做市场了，至少做个活动专员不是问题。 销售主管看着齐齐的访客报告，皱了下眉头。虽说袁是因是大客户，但连客户的活动每次都去做支持也未免过了。好在齐齐这两个月的业绩还不错，是因网络的管理层似乎还给齐齐介绍了几个单子。 销售和其他工作不太一样，kpi简单粗暴，就是看业绩，何况齐齐也确实天天在跑客户，无非是只跑那一家罢了。 当然了，销售主管作为资深人士，有时候还是会提点几句的。 “齐齐啊，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大客户是要重点开拓，但你也要跑跑其他客户。我们还是属于项目型销售，做的方案都是有含金量的。我们的经验就是通过给各行各业的客户做方案，了解他们的业务模式，逐步积累经验，这种经验是不可替代的。”销售主管在月度review上给齐齐灌输职场经验。 齐齐鸡啄米地点头，满口贊同：“主管，你说的对，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这段时间，佟主管请了两周的年假，我可能需要去是因网络那边帮帮忙。以后，我会抽时间多跑跑其他客户的。” 齐齐决定了，等佟主管度假归来，自己就去跑落英创意区的公司。创意区的公司没有100家，也有80家，这一片就可以跑半年了。跑完了，再以落英创意区为圆心，查找半径10公里内的企业，再跑半年。这样做的坏处是，可能会做不少无用功，这就是扫楼，用户不一定精准，好处是不会和其他销售的区域冲突，即使拿不下单子也能替公司做做品牌。有时候，分出去的名片还是会有一两个谘询的。 袁是因已经慢慢习惯楚齐齐的陪伴了。最近，袁是因无论去谈市场的供应商，还是去参加市场活动，都带着楚齐齐。 袁是因确实干练，但很多场面话不愿意多讲，讲话也是单刀直入。楚齐齐讲话比较甜，擅长维护和客户的关系。两个人几次“合作”下来，一个□□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还挺默契。 袁是因突然发现，楚齐齐和佟树其实还挺像的。温和善良，能屈能伸，很敏感，但是懂得掌控自己的情绪，相处起来很舒服。 一周的男女朋友cosy早就结束了，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这一点。 “我同事的女朋友是演话剧的，周五晚上在太丽剧院有一场演出，你要一起去看看吗?”楚齐齐攥着口袋里的话剧票，故作淡定地问道。 “我看下行程啊，”袁是因打开日程管理app，查看周五晚上是否有安排，“可以啊，周五没啥事，周六上午也不需要早起。” 楚齐齐在袁是因看日程的时候还是挺紧张的。有的人看日程是真的看日程，有的人只是拿日程做个藉口。袁是因属于前者。 听到这么痛快的答覆，楚齐齐心花怒放，但是没表现在脸上，淡定地递上话剧票。袁是因看了眼话剧票，问道：“《来自过去的唿唤》，这话剧是讲什么的?” 作为购票人，楚齐齐对话剧内容还是挺清楚的，凭着印象说道：“是讲一个男的死后想要重生，必须完成三个任务，和三个人发生的故事，据说挺感人的，评分很高。” “那你朋友的女朋友演的哪个角色?”袁是因问道。 “啊?”楚齐齐只是拿朋友做个藉口，顺口编道，“演的女二号，到时候我指给你看。”齐齐一想，反正到时候也不用和演员见面，说是谁就是谁呗。 “哦，”袁是因也不作多想，那食指摸了下话剧票，有点惊奇地问道，“你这票怎么有一块湿了啊?” 齐齐脸一红，结巴地说道：“买票时淋到雨了，一直放口袋里所以没干。”刚才手攥得票太紧，手上出汗了。 周五的话剧表演很精彩。尤其是齐齐说的女二号，演技相当好，哭的表情、肢体动作、台词，极具感染力。袁是因似乎也能理解这个角色求而不得、单恋的痛苦。整部话剧的演员除了男主的演技稍显浮夸外，其他演员的演技都挺不错。 相比电视剧、电影，话剧确实更考验演员的功底。因为话剧的道具非常简单，常常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连餐具都没有，需要演出来。那些跑啊跳的动作，其实很耗体力。一个话剧演员还常常需要饰演不同的角色，一场一个半小时到两小时的话剧演下来，演员很吃力。 这部话剧就是对人性的拷问。一个人在生命的尽头，一碗孟婆汤下肚，人生中的酸甜苦辣都化为虚无。如果每个人都有男主这样的机会，在忘却一切后，重新去体验人生中的几个重要时刻，站在第三人的角度，去审视别人对自己的付出、欺骗、辜负，抑或自己对别人的热忱、冷漠、抉择，有多少人能说一句“我心无愧，不枉这世间一行”?
第22页 话剧结束后，观众席的掌声久久不绝。楚齐齐不清楚这是这个剧组的第几次表演了。演话剧真的是挺辛苦的，不像影视剧，拍好了就可以不断重放。话剧演员每场演出都要重新演一次。 “我们不用去和你同事的女朋友打个招唿吗?”袁是因散场后问道。 “不用吧，她估计去更衣室了。”楚齐齐顺口找了个理由。 袁是因笑着说道：“不过她没有男朋友啊，已经结婚了，是附近音乐学院的老师。” “啊?你怎么知道的啊?”楚齐齐吃惊地问道。 袁是因指了指墙上的话剧海报，下面有主演们的介绍。楚齐齐有种被当面戳穿谎言的尴尬，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般手足无措。 袁是因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有些好笑。袁是因的追求者为什么最后都变成了哥们呢，大概就是因为袁是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比如像今天的场合，换一个女生，可能就会装作不知情。 “既然你今天请我看话剧，那我改天请你看电影吧。”袁是因瞬间就转换了话题，也是不想看齐齐尴尬太久。 突然天降台阶，齐齐连忙双手双脚抱住：“好啊，什么时候啊?你喜欢看什么电影啊?” 袁是因觉得逻辑不太对，说道：“我请你看电影，意思就是让你选择看哪部电影。不过最近上映的电影也不多，选择余地也不大，你选好了微信上告诉我就可以了。” 齐齐觉得也就两张电影票的事，小钱罢了，他说道：“哪有女孩子请男孩子看电影的?” “我啊。”袁是因答道。 齐齐一脸黑线，腹诽道：所以追求者都变成了哥们儿。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庆幸，要是袁是因小女人一点，估计早就结婚了，那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不让他们墨迹了。 ☆、一纸聘书 接下去的几个月，袁是因觉得岁月静好。袁是今结婚后就搬出去和佟树一起住了，袁太太有点伤感，儿子结婚了总有种栽培了很多年的果实被人摘了的感觉。袁是因本来也以为自己会不习惯，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多了。没有袁是今的房子，袁是因反倒觉得自在了很多。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别人的生活中没了你，就会缺点什么。 这就是楚齐齐这一周的想法。 楚齐齐已经明示暗示了很多次，袁是因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就是不做回应。 在职场上，楚齐齐也碰到过这样的客户。谈了很久，需求了解了，方案也做了，决策层也见了，客户都表示很满意，但一问什么时候签合同就各种含煳其辞。 这种客户，按照齐齐的销售理论，只能试探，比如，故意冷落一段时间。 比如之前每周联繫两三次，嘘寒问暖，现在一周只联繫一次，接下去甚至两周都不联繫一次。如果客户还是想买产品的，面对突然冷落自己的供应商，一般都会主动联繫供应商。这种客户可以继续跟。如果，供应商也没什么反应，那就可以放弃了。 问题是，袁是因到底是属于客户还是有好感的女孩子? 客户可以试探，但是，感情上，楚齐齐不屑用这种手段和套路。在鑑定客户还是女朋友-to be的过程中，齐齐消耗了好几天。这几天，袁是因并没有什么反应。 楚齐齐突然想明白了，不管把袁是因当客户还是暧昧对象，用冷处理估计都没有什么反馈。到时候，可能是单子和感情都打水漂。 在楚齐齐消失的一周里，袁是因还是察觉到的，只是她思考的维度不太一样。她会想，楚齐齐是跑其他客户去了吗?估计花了太多时间在是因网络，耽误了他的业绩。过几天问问哥们儿，给他介绍几个单子。不管怎么说，齐齐还是给公司出了不少力的，不能让出力的人不讨好。袁是因管理团队，讲究公私分明，她自认是个公正客观的人。 一周后，当齐齐再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袁是因内心是喜悦的，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别后的老友。 但是楚齐齐神色凝重，今天居然主动走进了袁是因的ceo办公室。以袁是因多年的管理经验来看，和自己没有直接汇报关系的员工走进办公室，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大部分是直属上司和人事无法解决的事情。 但是楚齐齐并不是自己的员工，袁是因脑子飞速地转着，思忖着：莫不是来跟自己辞行?在是因网络耗了太多时间和精力，突然顿悟，觉得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楚齐齐坐在了袁是因对面的椅子上，开头就是：“今天我是来跟你摊牌的。” 袁是因心说：果然如此，看来是真的想走了。她飞快地想了一下，觉得楚齐齐和是因网络的同事都挺处得来，看他做销售其实也不是很有天分，不然也不会天天耗在这里了。如是一想，她瞬间就有了主意。 按照袁是因惯常的风格，她会先听员工讲完诉求，再做决定。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自信，还是她并没有完全将楚齐齐当做员工看，她先提出了自己的方案：“齐齐，其实，你这一周没来公司，我也想了很多。之前，可能是我过于无视你的感受了。你也了解我这个人，很多时候，心思并没有那么细腻。这样吧，我今天和人事商量下，明天给你答覆。你看行吗?”
第23页 袁是因这一番话倒是出乎楚齐齐所料，虽然齐齐不懂为什么ceo感情的事情需要和人事商量，但他以为袁是因懂自己的想法了。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把话说得太直白了。 这一天，楚齐齐哼着歌回家了，不管最终答案如何，袁是因至少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了。虽然网上有句话常说：关你p事，关我p事。要都是这样，那什么感情都建立不起来了。 第二天，楚齐齐满怀期待地又一次来到ceo办公室。袁是因很热情地跟自己招唿：“齐齐，你来了，你看看合同，如果没问题就签了吧。” 齐齐有些困惑，只听过要签婚前协议的，现在谈恋爱都要签协议了吗? 等看清合同，齐齐怒了：“这是什么?” “劳动合同。我问了下人事，也跟公司业务部的主管商量了下，他们都觉得你挺适合做公司的bd的，底薪的话，我们给你1.2万，提成另外再算。这个职位也经常需要和市场部配合，佟树也觉得你很合适。”袁是因说完后，又补充道，“薪资问题，我们还可以再谈，职位你自己填。于公于私，我都觉得你是一个可以长期交往的朋友。” “袁是因，这几个月来，我们一起看了9场电影，6场话剧，2次艺术展，8次市场活动，你以为我要的就是一纸聘书?”楚齐齐不是第一次用这种铺陈的说辞，但这次用得特憋屈。 袁是因愣了一下，难道自己会错意了?楚齐齐并不是想到是因网络工作，那他真正的诉求是要更大的单子吗?果然自己还是太自信了，当初就该听完他的诉求。 她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看来是我会错意了。这样吧，我待会问问袁氏集团的cio，看看集团层面需不需要用到你们的整体营销方案。” 楚齐齐内心还在挣扎，财神小爷在说：“机会来了，大单啊大单”。丘比特在警告自己：“大单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楚齐齐挣扎了一下，说道：“你把合同给我吧。” 袁是因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不是不要么，怎么现在又要合同了?都说女人善变，男人更善变。 “你不是说，职位我可以自己填吗?”楚齐齐接过合同，拿起水笔在职位一栏填写了一行字，又翻到合同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把合同还给袁是因后，楚齐齐深色平静地说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袁是因想不通这是玩得哪一出，她看了一眼合同，职位一栏赫然写着：ceo男友。 ☆、此去经年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上次不欢而散后，袁是因和楚齐齐已经快一年没联繫了。 盛夏时节，草木都偃旗息鼓了，只有知了叫得欢欢快。顾城这座城市里，偶尔能在别墅的花圃里看到成双成对的白色蝴蝶。袁是因以前不喜欢白色蝴蝶，认为太普通了。物以稀为贵，这种最常见的蝴蝶品类因为平凡，所以不受重视。 人的心态是会变的。现在，袁是因觉得白色的蝴蝶白得很纯粹，飞舞得也很轻盈。大概是因为，哪怕是白色蝴蝶，城市里也不常见了吧。 她有时候会不自主地想起，楚齐齐家的菜圃里，会不会有其他颜色的蝴蝶，比如黄色的、有斑纹的，会不会还有色彩斑斓的蜻蜓。 城市里的农家乐，其实只是乡村生活的海市蜃楼罢了，终归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楚齐齐现在怎么样了。”佟树现在已经是孕妈了，她看着孑然一身的袁是因，有时候会故意提起楚齐齐。 “不知道。”这是袁是因的标准回答。 事实上，袁是因确实不知道。她不是没问过，也不是没想找楚齐齐谈过，但是楚齐齐似乎消失了。发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袁是因的思维说简单也简单。既然遇到了问题，那就需要解决。感情方面的事情，解决方案就是沟通。可是楚齐齐拒绝沟通，那就无解了。 袁是因是个会自省的人。她回想了和楚齐齐从初次见面后的种种，觉得和楚齐齐友达以上，但确实没到男女朋友的程度。她也问过佟树，佟树的回答是：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但相处时间胜过男女朋友。 这大概就是癥结所在吧。 从理智上讲，袁是因觉得楚齐齐不够聪明，即使要走，也应该拿走自己的所得。不然，这段时间的付出都打水漂了。从情感上讲，袁是因并不喜欢过度“聪明”的人。楚齐齐的傻有他的可爱之处。 楚齐齐倒不是傻，而是冲动了。第二天醒来，他就后悔了。在楚齐齐的復盘总结里，他将这个事件定性为人生中最失败的一次沟通。销售就是做沟通的，他却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犯了巨大的错误。 沟通是有目的的，对楚齐齐来说，他去和袁是因沟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拿到更多的单子;二是发展成男女朋友。第一个目的根据袁是因的反馈，是唾手可得的，结果自己放弃了。第二个目的因为自己没有清楚地表达诉求，导致没看到袁是因的反馈，最后又用了很幼稚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诉求，也没有勇气去确认结果。 这就好比一场考试，楚齐齐发挥失常，交了答卷却没去看成绩，连自己是否被录取都不知道。 楚齐齐发现自己是个胆小鬼。没过多久，他就辞职去了另一家公司。他告诉自己，是不想去跟销售主管解释为什么弄丢了袁氏集团的大单。本质上，他是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袁是因。
第24页 说来也巧，楚齐齐的新offer就是做bd的，底薪没有是因网络开得高，但他觉得踏实。好歹是凭自己本事拿到的offer，袁是因开的offer多少有人情因素在里面。楚齐齐认为，凭藉自己的经验，其实找个差不多的工作也不是很难。可以凭自己能力脚踏实地去争取的事情，何必去走捷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以为自己走了捷径，迟早会发现自己付出的代价不一定比所得多。 一年时间说快也快，说不快也不快。日復一日，楚齐齐觉得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有时候碰到强势的女客户，会偶尔想起袁是因，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在相亲。相亲论坛上没有出现新的关于袁大小姐的段子，也没听说袁大小姐有对象了。以袁是因在牡丹网的名气，如果有对象了，估计会成为论坛热门话题吧。想到这里，楚齐齐嘴角忍不住上翘。 楚齐齐一度觉得，自己和袁是因就是平行线了。如果不是因为谈业务，估计和袁是因一开始就不会相遇。哪怕生活在同个城市，生活的圈子不一样，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新公司是做物流软体的，楚齐齐觉得不管卖什么软体，原理是相通的。无非是了解产品，能针对企业的痛点做出漂亮的方案，然后让客户觉得自己靠谱。 一年后，楚齐齐升职了，从bd升为senior bd，收入也涨了。bd也会划分客户区域，楚齐齐故意避开了是因网络所处的那片区域。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一次部门聚会，楚齐齐喝高了，吹牛时提到自己和袁是因关系很铁。 女人什么时候最会吹?需要和小姐妹攀比的时候。男人什么时候最会吹?兄弟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 小吹怡情，大吹伤身。 第二天，楚齐齐因为宿醉，头还很疼。前台小妹给自己送来了醒酒药，说是总经理吩咐的。楚齐齐心领神会，休整了下状态就去找总经理了。 “小楚，你坐，昨天喝多了，现在好些了吗?小周这群人啊就喜欢灌别人酒，你不会喝，以后少喝点。他们就是瞎胡闹，你可是要去打大单子的。”总经理一番开场词下来，楚齐齐并没有觉得好点，反而觉得头更疼了。所谓无事献殷情，肯定有所求。 楚齐齐因为头疼，反应慢了一些，没有及时地附和点头，还是一脸茫然的状态。 总经理不想绕弯子，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和袁氏集团的大小姐比较熟啊?” 楚齐齐听到袁大小姐，清醒了很多，打哈哈道：“也不是很熟，之前跟过是因网络的单子，和袁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楚齐齐一边说，一边回忆昨晚酒喝高后胡说了些什么。 “是吗?”总经理狐疑地问道，“你昨晚可说你跟袁大小姐很熟的，还一起看过话剧。” “啊?是吗?哈哈。”楚齐齐笑得很开心，其实心里在流泪。他又试探了下：“估计喝多了瞎说，我还说了什么?” “就说你们很熟啊，还给你介绍了好多单子。”总经理有些不悦地说道，感觉楚齐齐故意不用自己的人脉。 真是吹牛一时爽，现在骑虎难下了。楚齐齐现在神志完全清醒了，恢復正常水平：“我一年前和袁小姐联繫还挺多的，后来来了这里，发现业务交叉不大，就没怎么联繫了。我找个机会问问，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做不做是一回事，表态还是必须的。总经理听了这番话后，果然脸色缓和了很多。 楚齐齐以为总经理只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就忘了。领导们对自己说过的话，确实不是事事都记得的，他们只会记得最重要的事情。而袁氏集团的单子，在总经理象限中属于重要且紧急的。 总经理几次提点后，楚齐齐觉得不联繫袁氏集团是不行的。但是，总经理只是想要袁氏集团的单子，并没有说一定要找袁是因。楚齐齐想了下，还是联繫佟主管或者袁是今吧，只要联繫过袁氏集团这边的中高层，能得到一个答覆，也算给总经理一个交代。 没过多久，楚齐齐发现此路不通。一来，楚齐齐没有佟树的微信号，二来，袁是今是不会给自己机会接触到佟树的。现在佟树是孕妈了，楚齐齐更有机会端茶送水了。 “你为什么不找我姐呢?实话跟你说吧，我家跟你家一样，都是女儿小棉袄。我姐比我懂实业，我做做投资还行，做实业没多少经验，我爸也不会听我的。”袁是今说完后，觉得还有破绽，又加了一句，“对了，那个cio的女儿和我姐关系很好。” 楚齐齐觉得和袁是今对话，自己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但是意思表达得特别明确，总之就是两个字“没门”。 楚齐齐这下犯难了，难道要厚着脸皮去找袁是因吗?那怎么解释这段时间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呢? ☆、事在人为 “我被骗进传销组织了。” 这是楚齐齐和袁是因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袁是因当时正在喝咖啡，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把咖啡喷在了桌布上。 楚齐齐和袁是因时隔一年后第一次见面，地点约在了是因网络附近一家小资的咖啡馆。 服务员看到后，快步走过来清理桌面了。 袁是因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她拿起湿巾简单擦了下溅在衣服上的咖啡渍，然后淡定地问道：“一般被骗进传销机构，不是会给亲朋打电话吗?为什么没给我电话呢?”
第25页 楚齐齐故事早就编好了，答道：“谁不知道你袁大小姐啊?他们不敢给你打电话，担心露馅。” “哦。”袁是因现在对咖啡已经不感兴趣了，倒是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楚齐齐的脸蛋。 楚齐齐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解释道：“最近是胖了点，从传销组织被解救后，我修养了一阵，所以反而胖了。” “是嘛?我本来还想说，这个传销组织的伙食似乎不错。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袁是因也不想让楚齐齐太难堪，虽然已经过了一年，但好歹是楚齐齐主动约的自己。 “我在一家做物流软体的公司，现在做bd。所以说，还是你慧眼如炬，看出我适合做bd。”楚齐齐讪笑了下。 袁是因并不接话，场面有些尴尬。 “行了，我对你在哪里工作并不是很感兴趣，你就说，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吧。”袁是因还是一贯的犀利风格。 楚齐齐觉得有些为难了，总不能直接说是为了拉单子而来吧，但更不能提感情方面的事啊。他想了想，斟酌了下措辞，说道：“这么久没跟你联繫了，我也觉得很唐突。我这一年来也想了很多，当初是我太冲动了。” “所以，你在传销组织里就天天在想这些?”袁是因打趣道。 楚齐齐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天天想着把软体卖出去，其实没那么多时间想你。” 听到最后两个字，袁是因觉得脸上有些烫，她拿双手捂了下脸，说道：“你在传销组织里还想着替他们卖软体，也算敬业啊。” “嘿嘿。”楚齐齐也觉得自己的谎话说得有些离谱，干脆直接说，“前几天和部门的人聚餐时喝高了，吹了牛，总经理觉得既然我认识你，希望牵个线，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袁是因戏嚯地说道：“你倒是个很专一的人，每次找我都是为了单子。” 楚齐齐听出了袁是因的不悦，有些委屈地小声说道：“也不是每次都为了单子，不为单子的时候，你不是没同意么?” “我有说不同意吗?”袁是因脱口而出，看到楚齐齐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又觉得有点后悔。她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凡事不能一蹴而就，就好比你考驾照，你连项目都没考完就弃考了，怎么可能通过呢?” “那我还能再考一次吗?”楚齐齐可怜巴巴地望着袁是因。 袁是因看着楚齐齐这张脸，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楚楚可怜”。 楚齐齐看着袁是因不作答，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忽然说道：“反对的请举手。我数到三啊，一，二，三。好了，没人举手，全票通过，我就当你同意了。” 楚齐齐说完，背起双肩包匆匆走出咖啡馆，留下袁是因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很多年后，袁是因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觉得促成这段缘分的很可能是自己的犹豫。觉得火候未到，又捨不得放弃，再加上楚齐齐的旁门左道，自己着了道了。 这次见面，用楚齐齐的话说，就是冬日雪后的暖阳，雨后天边的彩虹，黑夜中的光束。之前的误会已经成为过去，现在是重新的开始。 接下去，楚齐齐就放肆多了。时不时地给袁是因发收集到的搞笑段子，每天早上发个天气预报。袁是因还是觉得他无聊，但也不会想起要拉黑他。区别在于，楚齐齐不再像以前那样常驻在是因网络了，只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才会现身，平时还是一样跑其他客户。 袁是因琢磨了下这个改变，大概是因为楚齐齐长了一岁，成熟一些了。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她要去相亲时，楚齐齐会很巧地在下班时间出现在公司，然后软磨硬泡地请自己吃饭、看演出、逛街。 这么熟悉的套路，除了袁是今这个狗头军师还会有谁? 袁是因之前一直不理解，佟树为什么会跟袁是今在一起。现在被楚齐齐用同样的套路缠着，算是明白了。你对一个异性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好感，这个时候，死缠烂打是有效的。 袁是因倒也不是真情实感地去相亲，而是通过市场部提交的报表发现，相亲居然也是个很好的拓展人脉的渠道，对象是没谈成，倒是谈成了几笔单子。 楚齐齐问清原委，天真地问道：“是吗?那要不我也去相亲试试，反正最近可以跟的客户也不多。” “你敢。” ☆、大结局 夏去秋来，飘落在地上的落叶接近焦糖色，或者准确地说，像大地色，似乎在昭示自己即将皈依大地。城市里的清洁工人打扫地很积极，即使秋风不断召唤树上的叶子，地上沉积的落叶并不多。 街道上的潮人带着丝巾，穿着飘逸的雪纺裙，似乎在日渐转冷的天气中固守着时尚。一阵秋风吹来，又忍不住拢了拢风衣，风度和温度是道选择题。 袁是因上班时风风火火的，她觉得自己就是劳碌命，哪怕是可以按部就班的业务，总会出现各种突发的情况。 流程是什么呢?是可以固化的工作步骤。但是，袁是因的工作流程似乎天天需要做定制。这还是做软体销售的楚齐齐总结的。 下班后，袁是因看到楚齐齐清瘦的身影，居然觉得有丝甜蜜和安心。袁是因学英语时，印象最深的一句是“i will always be here for you”。在老外写的鸡汤文里，这句话出现的频率非常高。知道有个人下班后会等着自己，似乎心灵也有了寄託。
第26页 楚齐齐现在会很自然地抱抱袁是因了。袁是今对此表示很吃惊，他的原话是这样的：“乖乖，你哪来的勇气?这就好比看到一只兇勐的老虎，一般人的本能是夺命而逃，你居然有勇气上去抱它。” 楚齐齐傻笑了几声，小声说道：“现在我看你姐，就是一萌萌的小猫，一开始怕被抓伤，轻轻摸了一下，发现没抓我，我胆子就大了。” 袁是今坏笑道：“那万一她抓你了呢，你怎么办?” 楚齐齐想了两秒钟，反问道：“你第一次亲佟主管的时候，佟主管什么反应?” 袁是今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一个天高气爽的日子，万里无云，袁是今为了泡到佟树，苦哈哈地在图书馆里当“陪读生”。他想玩游戏，但是佟树觉得吵。无奈之下，他只能从书架上拿来一本看过很多次的漫画，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看得无聊了，他抬头舒缓了下脖子，突然看到对面一对小情侣，男生亲了一口女生的脸。女生羞答答的，干脆靠在男生的怀里。 袁是今第一反应是，光天化日之下，图书馆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卿卿我我。骂完之后，又好奇地看着佟树粉嫩的脸蛋，看了一会儿，竟然鬼使神差地亲了一口。亲完后，袁是今石化了，不知道是该跑路呢，还是等着佟树可能扇过来的一巴掌。 奇怪的是，佟树只是拿手擦了下脸，接着做题，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袁是今彻底懵了，他摸不准佟树是啥意思，这种情况下，女孩子不应该先是震惊，然后暴怒或者害羞吗? 袁是今再现了当时的场景，故作深奥地问楚齐齐：“你猜，当时佟树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楚齐齐摇了摇头，虽然他谈过恋爱，但这种情况也没碰到过：“是为什么呀” 袁是今撇了撇嘴，说道：“她说，那会她卡着时间在做cpa的题目，压根没注意，以为我又瞎捣乱，往她脸上贴了什么。” 楚齐齐笑了半天，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本来，袁是因和楚齐齐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直到老爷子某天醒来，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未婚的孙女。 老爷子做事干净利落，想到什么就立马去做。这不，护工一个电话，袁是因姐弟就过来了。 “是因啊，你和你的小男友什么时候结婚啊?这都谈了快两年了吧。你弟弟的娃都出生了。”袁老爷子讲话也非常直接。 袁是因脑子里飞快地计算了下交往的时间，从正式交往开始算，也不过3个月。 看到孙女在迟疑，老爷子又试探道：“不会已经分手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啊，谈恋爱跟夏天的雷阵雨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是没有彩虹。但是，是因，你不是年轻人了呀。” 袁是今忍不住笑了。 老爷子锐利的眼神一扫，不悦地说道：“是今，不是爷爷说你，你娃都有了，姐姐还没结婚。你从小就是这样，从来不让着你姐。我们是因就是从小跑得快……” 老人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念叨，这熟悉的台词，袁是今跟自己背了无数次。袁是因了解老爷子的性格，直截了当地问道：“爷爷，你希望我什么时候结婚啊?” 爷爷让护工拿来一张有年代感的纸，说道：“我已经找人算过你和楚齐齐的生辰八字了，上面写的日子都适合结婚。” 袁是因看了眼纸上写了几个字，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看到几个日期。她腹诽道：老爷子真是想得周到。看这样子，估计楚齐齐祖上十八代都被摸得清清楚楚了。 袁是因还是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爷爷，你不觉得他太穷吗?” 老爷子的眼神似乎早已看透世事，反问道：“不是跟你互补么?”老爷子说完就让护工推着自己的轮椅去花园了。 袁是因一想，也对，当初相亲一直失败，就是因为钱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断更了好几天，因为去旅游了，结果晕船，把灵感都吐没了。就此结局吧。有空补番外，婚礼会在番外里。我还是挺想写城乡婚礼的差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