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抢婚首富，我嫁纨绔你哭啥》 第1章 双重生，换婚事 热，沈棠仿佛被无边无际的火包围着。 双眼迷离间，她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沈棠狠狠咬了下舌尖，神智清醒些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邓闯。 和二十年后成熟稳重的企业家不同，这个是年轻版本的小混混邓闯， 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睛里全是淫邪。 沈棠看了眼颇具年代感的房间。 这一幕和二十年前被下药的那天一模一样。 不出意外的话，她重生了。 “沈棠，今天你逃不掉了。”邓闯一边说一边扑了过来。 同时，嘭的一声响，窗户被砸破了。 沈梅爬了进来，费力的把沈棠从床上拽起来。 “姐，我来救你了，你快走。” “哟，小姨子来啦，你姐走了，你替她吗？” 邓闯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沈梅的胸口。 沈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反常的没有翻脸。 “我们一起走。”沈棠坚定的说道。 邓闯见人要跑，赶忙阻拦。 情急之下，沈棠抄起椅子就要往邓闯头上砸。 沈梅慌忙拦住她，“你把他砸坏了怎么办？” 沈棠：…… “哎呀你快走吧，别管了，这里有我呢。”沈梅着急的催促道。 “你确定要留下吗？”沈棠最后确认道。 “你赶紧走吧，行吗？别耽误我的好事。”沈梅不耐烦的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沈棠明白了什么。 她不再劝，顺着窗户爬了出去，拼命的往前跑。 三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沈棠咬牙跳进了护城河里。 她泡在冰冷的河水里，直到感觉药效下去了，才开始整理思绪。 沈梅明显是看上了邓闯。 上辈子是没有这回事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沈梅也重生了。 上一世，沈棠和沈梅同一天结婚。 一个被后妈下药算计嫁给了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另一个则是嫁给了家境殷实的魏厂长家的儿子。 魏家除了魏池，全家都很牛逼。 魏父是机械厂厂长，魏母是啤酒厂厂长。 就连已经退休的魏爷爷也是个老革命了，魏奶奶则是红色资本家。 如此家境殷实，魏池就算是一辈子不上班也不愁吃喝。 沈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 家里虽说不至于吃不饱饭，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魏厂长看上沈家也是有原因的。 他家儿子招猫逗狗、吃喝玩乐、正经事一点不干，实在是拿不出手。 除此之外，据说还有一个相恋许久的男性友人。 门当户对的家庭一听魏池的名头就摇头。 魏厂长不得不把眼光放到了普通工人家庭身上。 沈父沈家旺一门心思钻营，盯着后勤主任的位置很久了。 他知道消息后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搭上了线。 沈梅正值妙龄，高中毕业，还有正式工作。 配魏池是绰绰有余了，魏振国和沈家旺就这样定下了这门亲事。 尽管魏池没什么出息，这也是门极好的亲事。 可惜这么好的婚事轮不到沈棠。 沈棠是沈家旺和第一任妻子生的孩子。 第一任妻子去世不到三个月，李倩倩就进门了。 刚开始李倩倩还装装样子，生下沈梅后就迫不及待把沈棠扫地出门。 沈棠从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 直到外公外婆去世后，她才重新回到沈家。 老大不嫁，老二先嫁，后妈李倩倩担心有人说闲话。 于是下药找来了小混混邓闯，准备事后把沈棠嫁给他。 上辈子沈棠嫁给邓闯后，前期虽然艰难，但是日子逐渐越过越好。 两个人赶上了政策的东风，从摆摊开始，不断打拼。 邓闯成为了首富，沈棠成为了首富太太，住别墅，坐豪车，出入都有司机保姆。 和沈棠先苦后甜完全相反，沈梅是先甜后苦。 上辈子沈梅嫁给魏池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的。 因为魏池立不起来，全家都对沈梅有补偿的心思。 沈梅辞去工作当起了少奶奶，家里养着小两口。 他们住进了沈父分的新楼房，沈母更是隔三差五就送衣服送首饰。 婚后，沈梅看不上魏池吃喝玩乐，嫌弃他不上进，一心想要改造他。 魏池是个不服管教的，两人关系剑拔弩张。 他脾气暴躁，暴躁喝醉酒后还会家暴大人，可怕的很。 沈梅经常出言挑衅，然后被打的鼻青脸肿。 至于魏厂长两口子，本来是想娶个儿媳妇儿管着儿子。 哪想到魏池结婚后反而更加不像话。 于是对沈梅也开始没什么好脸色。 再加上婆媳矛盾，沈梅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后来魏家被举报，家里财产全部充公。 魏父魏母双双下岗，沈梅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沈棠坐着劳斯莱斯去五星级酒店吃饭的时候，沈梅正顶着大太阳在摆摊卖煎饼。 后来一场车祸，沈棠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她回到了十九岁，被下药的那天。 和上辈子不同的是，沈梅破窗而入，代替了她。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二人已经成事了。 沈家只有两个女儿，沈梅发生了这样的事。 沈家旺要是还想和魏厂长家结亲，就会要求自己嫁过去。 嫁给魏池？ 沈棠想了想，似乎还不错，总比上辈子地狱级开局要容易一些。 “啊-啊嚏—” 三月的天还有些冷，沈棠揉揉鼻子起身往家走。 刚进门，迎面就是一巴掌，沈棠早有预料躲了过去。 “贱人，是不是你害的梅梅？”李倩倩怒不可遏的问道。 “首先，是你给我下药想要算计我。 其次是沈梅自己坚持留下来的。”沈棠平静的说道。 咳咳，沈家旺清清嗓子开口问道：“梅梅，是你姐说的这样吗？” 沈梅靠在沙发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很是委屈，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李倩倩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今天的事情都是误会，就当没有发生过，谁都不许往外传。 邓闯那里我去说，沈棠准备一下嫁过去，梅梅还是嫁给魏池。” 李倩倩话音刚落，沈梅第一个不乐意。 “我不要嫁给魏池，我要嫁给邓闯。” 第2章 我要做首富夫人 李倩倩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气得嘴唇都哆嗦了。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放着好好的厂长家不嫁，你要嫁给二流子？” “妈，你别这么说，邓闯不是二流子，他以后会有大出息的。”沈梅反驳道。 李倩倩气得跺脚。 “我不同意，除非我死，否则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妈，你能不能把眼光放的长远一些。 眼下的困难只是一时的，邓闯以后会带我过好日子的。” 李倩倩摸了摸沈梅的额头。 “这孩子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沈家旺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我看她就是被你给惯坏了，和魏家日子都订好了。 她现在说不嫁，让我怎么跟魏厂长交代？” “爸，沈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 魏家那么好，你把姐姐嫁过去享福呗。”沈梅梗着脖子说道。 她话音刚落，沈家旺和李倩倩同时看向沈棠。 沈家旺是打开了新思路。 对啊，把沈棠嫁过去也是一样的。 反正魏家这门亲事他是攀定了。 李倩倩则是双目含火、充满了愤恨，她不同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棠此刻已经被她杀死八百次了。 “棠棠，你愿意嫁去魏家吗？”沈家旺慈父般问道。 沈棠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她深知决定权不在她。 “爸，我愿不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家愿不愿意？” 沈家旺被点醒，“我现在就去找魏厂长说明情况。” 李倩倩气得捏紧了拳头。 话到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因为说也没用。 在沈棠和沈梅的日常事情上，沈家旺可以偏疼沈梅。 但是一旦涉及他的工作前途，所有人都得让步。 一想到这么好的人家，要便宜沈棠，李倩倩心里堵的像是塞了三斤湿棉花。 沈家旺一走，李倩倩就不装了。 “沈棠，你这个贱人，敢抢梅梅的男人，你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魏池？” 沈棠懒得应付她。 别看李倩倩张牙舞爪的，纸老虎罢了。 这个家真正当家做主的是沈家旺。 她越不接招，李倩倩越是生气。 “果然像你那个早死的妈，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就会勾搭男的。” 啪！ 沈棠快、狠、准甩了她一巴掌。 动作之快李倩倩都没反应过来。 她愣了一下，马上动手准备还击。 “你个死丫头，敢跟我动手，看我不撕烂你。” “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女儿跟二流子睡觉的事情传出去。”沈棠快速说道。 “还有，以后不许提我妈半个字，你不配。” 李倩倩手举到半空中，迟迟落不下去。 她不敢赌女儿的名声。 这个继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 “姐，你怎么能对妈动手？”沈梅指责道。 “还有，邓闯不是二流子，请你对他放尊重一些。” “那是你妈，不是我妈。”沈棠说完站起来就走。 李倩倩在后面放狠话，“你要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我扒了你的皮。” 沈棠脚步没停，进了自己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间杂物间，连窗户都没有。 小的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 沈棠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换好衣服坐在床上发呆。 魏厂长会同意换人吗？ 怎么才能让事情变得更顺利一些？ 沈梅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认定了邓闯？ 沈棠轻手轻脚走出房门，把耳朵贴在了主卧门上。 “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放着好好的厂长家不嫁，非要嫁一个贫困户！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到了？”李倩倩指头点着沈梅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沈梅抱着李倩倩的胳膊撒娇道，“妈～你不要小瞧邓闯。 他以后会挣大钱的，他以后会让我住大别墅，开小汽车，出入都有司机保姆伺候。 我以后可是要做首富夫人的，你就等着跟我享福吧。” 门外，沈棠无声一笑。 原来沈梅是这样打算的，那就有好戏看了。 因为以后，沈梅就会知道。 真正挣大钱，买别墅，小汽车的不是邓闯。 这一切都是她辛辛苦苦打拼来的！ 第一桶金是她冒着风险赚到的。 从摆摊到开店再到开工厂创办公司，每一步路都是她踏着荆棘走出来的。 沈梅以为抢了她的男人就能抢了她的人生了吗？ 可笑。 她倒是要看看，沈梅嫁过去才发现，邓闯压根儿不是做生意的料，会怎么办。 光是邓家那“很和善的”公婆和“不刁钻的”三个大姑子，就够沈梅喝一壶了。 她觉得魏厂长家比邓家强一百倍。 公婆宽厚，吃喝不愁，家里有人脉有资金。 条条大路通罗马，魏家就在罗马。 至于魏池不争气？ 无所谓，沈棠也没想过靠男人。 亲爹都靠不住，何况男人呢。 再说了，儿子不争气，魏家正好可以扶持儿媳妇儿。 上辈子地狱开局她都可以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这辈子黄金开局，她的人生只会更好。 想到这里，沈棠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门一趟。 李倩倩听到门响出来。 “几点了，不做饭还往外跑着疯，真是没规矩。” 沈棠全当她放屁，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她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来到了歌舞厅。 巧了不是。 魏池正在一个人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看起来烦躁的很。 沈棠心里打了好几版草稿。 你好，我是沈棠，你前未婚妻的姐姐。 你好，你怎么一个人喝酒，方便认识一下吗？ 你好，我敬你一杯？ 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感觉怪怪的。 沈老板上辈子跟人打交道经验丰富，但跟男人搭讪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业务实在不熟。 她还在思考怎么开口。 魏池抬头看了过来，沈棠心脏漏跳了两拍。 和上辈子的阴郁灰暗，暮气沉沉不同。 年轻版的魏池意气风发。 他骨相极其优越，有点像黄宗泽，痞帅痞帅的。 尤其是他似笑不笑的看过来，唇边的酒顺着他的下巴，流过喉结，没入衣领。 性张力拉满。 沈棠呆呆的愣在原地。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来着？ 不开口是痞帅帅哥，一开口却是十分恶劣，“哪里来的花痴？” 第3章 听说你想嫁给我 沈棠一秒回神。 但毕竟是自己先盯着人家一直看的。 再加上有求于人，沈棠没计较他恶劣的态度，硬着头皮坐在他对面。 “你好，我是沈棠，沈梅的姐姐。 由于发生了一些事情，和你结婚的人换成了我。 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结婚，也不想被人管。 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我们结婚。 你婚前什么样子，婚后还是什么样子。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管你。 我对你也没有任何要求，必要时候，我还会帮你打掩护。 反正你总要结婚的，不如考虑考虑我？” 魏池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她身材纤细，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眼睫毛眨呀眨，仿佛眨进了他心里。 只是枯黄的头发暴露了她营养不良。 衣服虽然干净但很旧，洗得发白，看样子日子过得不太好。 和他之前见到的，光鲜亮丽的，她的妹妹沈梅完全不一样。 小姑娘看起来十分单纯，人畜无害，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是一开口却能直击他的命脉。 魏池起了兴趣。 他靠近沈棠，双手撑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一张帅脸在沈棠面前放大。 “哦？你想嫁给我啊？” 面对美颜暴击，沈棠不自觉的心跳加速，思维都慢了半拍。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诚实的点点头，想着再说些什么来打动他。 “我知道了。” 魏池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酒，单手拎起外套，随意的甩在肩膀上，大步走了出去。 沈棠愣在原地。 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呢，这人怎么就走了。 成年人，没同意就是拒绝吧？ 沈棠捂着通红的脸庞，在心里无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搞砸了。 好想哭，辛辛苦苦奋斗小半辈子啥都有了。 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呢，怎么就重生到了缺衣少食的七十年代。 身份证是没有的，户口本在后妈手里攥着。 出门去哪里都要介绍信，买粒米都得要粮票。 除了嫁人，沈棠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后妈和渣爹。 可是嫁人也被她搞砸了，沈棠突然无比泄气。 她垂头丧气回到家，发现沈家旺、李倩倩、沈梅都在等她吃饭。 这可是稀罕事。 “终于舍得回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着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跑了呢。”李倩倩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沈棠刚想开口讽刺回去，沈家旺先一步开口了。 “怎么说话呢，哪有当妈的这么说孩子的？”沈家旺佯装不满。 他转过头温和的说道：“棠棠别跟你妈计较，她就是看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担心你。” 沈棠扯了扯嘴角，无声冷笑。 担心就可以随意中伤吗？ 她已经不是天真懵懂的、渴望父爱的、十九岁的、小姑娘了。 在这个家，表面看一直是李倩倩在苛待她。 沈家旺是个时不时会为她说话，会维护她的慈父。 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罢了。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白了，李倩倩敢会这么对她，都是沈家旺在默默纵容。 他不点头，李倩倩怎么敢？ 好在现在的沈棠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与其听他们放这些狗屁，还不如填饱肚子。 今晚的饭菜相当不错。 除了二合面馒头、咸菜丝，玉米糁糊糊，还有一个好菜青椒鸡蛋。 沈棠肚子早就饿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直接冲着青椒鸡蛋夹去，一双筷子快的都要挥出残影了。 李倩倩心疼的直滴血。 “你慢点吃，没人跟抢，饿死鬼托生啊你。” 她一边说一边眼神示意沈梅赶紧吃。 沈梅没理会她妈的暗示。 她在打量沈棠，一脸的不屑一顾，内心嗤笑。 就这？ 还首富夫人呢，吃相真难看。 呵呵，这点小菜就迷住眼了？ 等嫁进魏家后，沈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好意思了姐姐，这辈子好日子终于轮到我了。 大别墅小汽车都跟你无缘了。 我会替你做好首富夫人，好好享受美好人生的。 这辈子，沈棠曾经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至于沈棠？嫁进魏家挨打去吧！ “妈，你别这么说姐姐，让姐姐多吃点吧。 她以后嫁进魏家吃不上饱饭了，还能回味一下。” 沈棠吃得差不多了，腾出嘴巴来。 “魏家一家子工人都有工资，我嫁过去怎么会吃不饱饭？” 看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沈梅更加得意鄙夷。 果然只有我才是天命之女，掌握了这个世界的先机。 我就等着看以后沈棠怎么哭！ 沈棠一眼看穿她心里所想。 她这个妹妹，就算重生也没有任何长进。 果然重生不会长脑子。 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 她也等着看沈梅以后怎么被啪啪打脸。 沈家旺几次欲言又止。 他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好让这个并不亲近的女儿嫁到魏家后，给自己当后勤主任使使劲儿。 这个位置他已经盼了太久了。 李倩倩还在因为沈梅的婚事怄气。 一想到沈棠要嫁进厂长家，自己女儿却死活看上一个二流子，她就气得吃不下饭。 沈梅则是忙着观察嘲笑沈棠，顺带畅想自己成为首富夫人后的美好生活。 三个人心思都不在吃饭上，一盘青椒炒鸡蛋全都进了沈棠的肚子里。 沈棠吃得心满意足。 她在这个家里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别人怎么想关她屁事，吃到自己嘴里的才是真的。 沈棠吃饱喝足后主动问道：“爸，你今天去找魏厂长，他怎么说？” 沈家旺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他摆出一副慈父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魏厂长本来是不同意的。 经过我好一番说道，他才勉强答应。 你能嫁到魏家可是多亏了爸爸从中周旋。 所以，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懂事，不能给爸爸丢人。 你要好好的孝顺公婆，伺候丈夫。 最好把家里的活儿都包圆，让他们看看你有多贤惠。 还有，魏池脾气不好，你要多多忍耐。 不要耍小脾气，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他的心。 等在魏家站稳脚跟后，万万要记得替爸爸在魏厂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爸爸一直盼着那个位置呢，你懂的吧？” 第4章 同时上门提亲 沈棠没忍住连翻三个白眼。 李倩倩继续说道：“对对对！ 你就算是嫁人了也要时刻牢记，你是沈家的人，你的根在沈家。 只有娘家好了，你才能好，只有你爸好了，你才有底气。 不然以后魏家欺负你了，都没有人给你撑腰。 除了你爸爸的事情，别忘了还得多多照顾妹妹。 还要想法子帮衬家里，咱们才是实打实的一家人。” 沈棠嗤之以鼻，这个时候想起来是一家人了？ 但毕竟是后妈，沈棠没有对她太多期待，就当她在放屁。 但是沈家旺可是亲爹。 饶是再不期待父爱的沈棠，听到他这番话也怄心的不行。 就没见过哪个父亲是这样嘱咐女儿的。 别人父亲都是生怕女儿嫁人后受委屈。 沈家旺是生怕她不受委屈。 用她来换前途，这和卖女求荣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还是想得太美，魏厂长同意不代表魏池同意。 按照魏池在家里的受宠程度，他如果反对，这个婚事还真成不了。 但，这不耽误她给自己争取东西。 “那，我妈还有我外公外婆给我留的嫁妆是不是该给我了？” 李倩倩闻言着急的说道：“什么嫁妆，你听胡说八道的？” 沈家旺此时也沉了脸色。 “棠棠，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你还小，可能记错了。 你妈妈治病花了不少钱，没有给你留什么嫁妆。 不过你放心，爸爸会给你准备的。 该给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你的。” 可恶，看来这无耻的两口子是不打算认账了。 外公外婆家底雄厚，又只有妈妈一个女儿，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上辈子沈梅嫁进魏家，李倩倩怕她被看低，可没少给她准备好东西。 至于她，不仅没有嫁妆，还被要了一大笔彩礼。 “哼，某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用来换彩礼的。 心里还没一点避数，还想要嫁妆，想得可真美啊。”沈梅小声的嘟囔道。 沈棠听力极佳，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反驳。 一来没什么用，沈家旺和李倩倩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二来，她不喜欢跟人在口头上争高低，她喜欢用现实狠狠打脸。 走着瞧。 这辈子，沈棠不蒸馒头争口气。 “爸说会给我准备的，我肯定是相信的。 那爸都给我准备了什么呀？”沈棠问道。 这话问的沈家旺一愣，当然是什么都没准备。 他一门心思都在怎么得到后勤主任的位置上。 哪有功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本打算随便给沈棠找个人嫁了，狠狠要一笔彩礼得了。 哪想到沈梅惹出这种事情，搞得他不得不重新计划。 沈家旺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你妹妹有的你都有。 给你陪嫁一个衣柜，两床被子，四套新衣服，这总行了吧？” 至于压箱底的钱就不给了，省的李倩倩跟他闹。 饶是这样，李倩倩心疼的也在滴血。 “哪里就要这么多东西了，魏家有钱日子过得好，你嫁过去是要做少奶奶的。 倒是你妹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听话，让让妹妹，你少要点，多给妹妹一点。” 沈家旺不耐烦的打断。 “我不同意梅梅嫁给二流子，梅梅婚事我自有安排。 就算嫁不进魏家，也不能太差。” “爸，我不要，我就要嫁给邓闯，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你不要因为他现在不起眼就小瞧他。 以后有你求着他要好处的时候。” 沈梅可没胡说，上辈子就是这样。 沈家旺刚开始看不上邓闯，甚至不让他进家门。 后来邓闯事业有成，沈家旺又巴巴的求上去认女婿。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没脸没皮。 沈家旺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 “他什么身份，什么档次？我什么身份，什么档次？ 他一个小混混，我做什么求得上他？ 我把话放在这儿了，你要是不听话非要嫁他。 那你就自生自灭，家里什么都不可能给你准备的。” 沈梅还想据理力争，李倩倩拼命的眨眼睛给她使眼色。 她气鼓鼓的把话憋了回去，想要化悲愤为食欲，才发现桌子上就剩咸菜了。 一盘子青椒炒鸡蛋都被沈棠吃完了。 “爸，沈梅的婚事你们稍后再议。 现在说的是我的嫁妆，你刚刚说的我可都记下来了。 你不会因为后妈给你吹枕头风，就反悔吧？” 李倩倩气得一个三白眼翻了过去。 “你个死丫头，什么枕边风不枕边风的，这是你个大姑娘该说的话吗？” 沈家旺刚才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了，说完就后悔了，正想着让李倩倩背锅他好反悔呢。 结果沈棠就来这么一出。 罢了，能升上后勤主任比什么都重要。 “给给给，都给你行了吧，真是个讨债鬼。”沈家旺不耐烦的说道。 “嗯，这是爸给我的。” 至于我妈给我的那份儿，我自会讨过来。 沈棠吃饱喝足回房间了。 沈家旺筷子拿起来又放下，实在无法下口。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吗，就吃一个咸菜？” 李倩倩没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指了指旁边的空盘子。 “今晚可是炒了一大盘青椒鸡蛋，全进那个死丫头肚子里了。” 说罢，她自己就心疼的直抽抽。 那个死丫头，哪里配吃鸡蛋了。 “好了，她在家里待不了几天了，以后还用得着她。 你稍微收敛一下，别闹的太难看。”沈家旺警告道。 三个人没滋没味儿的就着咸菜，一人吃了一个二合面馒头。 沈家旺和李梅梅是土生土长的七十年代人，早就吃习惯了这些。 沈梅可不是，她重生回来的，多少年都不吃这些了。 就算魏家倒台了，她支个煎饼摊子，也能吃煎饼吃到饱。 也不至于吃粗粮啊？这二合面馒头真是太剌嗓子了。 她囫囵吞枣咽下半个馒头，一口喝完碗里的稀饭，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明天邓闯就会来家里提亲。 爸爸不会把他赶跑吧？ 没眼光，放着这么个金龟婿却不知道好好巴结。 非要上赶着去捧魏家的臭脚。 只有她慧眼识人，发现了这支潜力股，率先把邓闯拿下。 等到邓闯发达了，她一定要啪啪打所有人的脸。 叫他们全都知道，她的选择多么正确。 沈棠算个什么东西？ 第5章 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到时候还不是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她高兴了才叫邓闯手指头缝露一点，赏她一口饭吃。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沈梅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先是梳妆打扮。 然后拿出自己最体面的红白格子的呢子大衣穿上。 最后换上一双棕色的小皮鞋。 她敢说，沈棠这辈子都别想穿上这么好的衣服了。 沈梅打开门，看到沈棠还是那身灰扑扑的衣服，心里得意的不行。 哼，没见识的土包子一个。 再仔细一看，这死丫头怎么素面朝天也这么好看。 皮肤细腻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比她化了妆还要白皙。 真是让人嫉妒的想要抓花她的脸。 可惜只能想想罢了。 “哼！”沈梅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趾高气扬的从沈棠面前走过，还试图用肩膀去撞她。 沈棠匆忙躲开。 这深井冰一大早又哪根筋搭错了？ 今天周日不上班，全家都在家里。 沈家旺翘首以待。 他再三嘱咐李倩倩，“今天可是魏厂长上门提亲的大日子。 你把家里打扫的干净点，把我珍藏的茶叶拿出来。” 李倩倩撇撇嘴嘀咕道：“魏家本来看上的就是梅梅。 沈棠初中都没读完，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 就这条件还指望魏家能给多少彩礼？” 沈梅也很想知道，魏家这次会出什么价码。 不过她更期待的还是邓闯上门。 不知道哪家会先来。 沈梅等了好半天，没等到邓闯，倒是等来了魏池父子。 两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 魏厂长穿了一身中山装，脚上皮鞋擦的锃光瓦亮，十分正式。 魏池也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一脸乖顺的跟在后面。 沈家旺听到声音出来，先是弯下腰，然后笑容堆满脸上。 “魏厂长您来了，让您破费了，来来来，快进屋。” “还有小池，真是仪表堂堂、不同凡响啊。” “应该的。”魏振国习惯性的大步走在前面。 沈家旺小跑跟在后面。 魏池悠哉悠哉的走在最后，皮笑肉不笑打量着未来岳父背影，颇有些看不上眼。 看他笑容之谄媚，语气之讨好。 不像是在面对亲家，反而像是在巴结领导。 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 魏厂长父子带来了一条足足六斤的五花肉、两盒茶叶、两瓶酒、两个桃罐头、两袋白糖、还有两盒点心。 所有东西都是两份，寓意好事成双。 满满当当的礼堆了一桌子。 这把赚大了，沈家旺满意的不行。 这下亏大了，李倩倩难受的不行。 这本来都该是她女儿的。 这么殷实的家底，让沈棠那个小贱人嫁进去，真是白瞎了。 魏厂长不管他们夫妻俩两个调色盘般的脸。 他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彩礼我们给五百，三转一响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三金，看看亲家还有什么要求？” 沈家旺笑得更加见牙不见眼的。 “我没有要求，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办，我们没有任何意见。” 李倩倩深吸一口气。 知道魏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方。 人家彩礼最多给个一百或者一百五十块的，二百就已经很体面了，能给三百块的人家就是极其大方的了。 家里穷点的，也有给五十块钱彩礼的。 可是魏家一开口就是五百块。 那可是五百块啊！ 老沈一个月工资才五十五块钱，不吃不喝要攒十个月！ 还有三转一响，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全部准备好了。 这就不光是有钱的事儿了，还得有门路。 越琢磨心里越是难受，李倩倩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么好的亲事，她女儿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得往外推。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吃苦。 那个二流子到底哪里好，沈梅瞎了眼死活非要嫁给他！ 沈梅开着卧室门缝偷听，心里也怄的不行。 上辈子魏家可没这么大方，只给了她三百块钱的彩礼和一辆自行车。 没有三转一响！ 更没有什么三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棠凭什么得到这么多好东西。 沈梅气过之后很快安慰自己，不怕，邓闯以后会给她更好的。 说曹操曹操到，邓闯带着父母上门了。 “爸，妈，我是邓闯啊，我来提亲了。”邓闯一进院子就大声喊道。 沈梅像只欢快的小鸟，不顾礼仪冲下楼接人了。 沈家旺拦都拦不住，脸色黑的像是锅底。 他第一时间责怪李倩倩。 “谁允许他来提亲的？你同意的？我不是说过，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 李倩倩赶忙撇清自己否定三连。 “别胡说，我不是，我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可没同意。” 不管他俩愿不愿意，魏家三口很快来到了门口。 沈梅殷切的像是在招待贵客，“叔叔、阿姨、阿闯，快进屋里吧。” 李倩倩看清楚情况，气得差点晕过去。 邓闯父子跟个大爷似的走在前面。 邓母拎了一只大公鸡走在后面。 “咯咯咯～” 大公鸡声音嘹亮的露了一嗓子，丝毫没有到了新环境的胆怯。 邓家三口神色骄傲。 看看，我们家的大公鸡厉害吧！ 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沈家旺李倩倩一脸郁闷，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魏家父子对视一眼，这是闹哪出？ 魏父：不知道，先撤吧？ 魏池：先不走，看会戏。 “赶紧把他们打发走。”沈家小声跟李倩倩说道。 李倩倩快速走到门口。 “梅梅，今天家里有贵客，赶紧把这三口还有这只鸡弄出去。” 邓母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别人是贵客，难道我们就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噗嗤～ 偷偷看戏的沈棠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好在不明显。 只有魏池四处寻找声源，然后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她笑得幸灾乐祸，就差没说一句，是的，挺贱的。 有意思。 邓闯责怪的看向沈梅。 “不是你让我来你家提亲的吗？ 我爸我妈还有我家最威风的大将军都来了。 你们家现在是什么意思？” 沈梅求救的眼神看向李倩倩，“妈，求求你了，先让人进来吧，行吗？” 第6章 大混战 沈梅看李倩倩，李倩倩看沈家旺。 沈家旺看了一眼魏厂长，正想开口赶人。 邓闯已经自来熟的带着父母进来了。 沈家旺深吸一口气，“魏厂长，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魏振国摆摆手。 三家人就这么当面锣对面鼓坐了下来。 邓母再次开口。 “亲家是吧，我们今天来提亲。 沈梅和我们小闯的婚事我们同意了。 条件是要给我们小闯安排一份工作，必须得是正式工。 还有你们家得给我们家两百块的嫁妆。 我们家可只有邓闯这一个老来子，从小疼着宠着长大的。 结婚后沈梅必须家务全包，孝敬公婆、伺候丈夫。 除了上班、做家务，还必须抓紧时间生孩子。 最好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生不出儿子就一直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我们邓家的香火可不能从这一辈儿断了。” 沈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老虔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还有，上辈子明明是邓家给了沈棠两百块嫁妆啊。 而且也没有什么安排工作的要求。 一份正式工哪里是那么好安排的？ 更没有说什么上班、家务全包，还得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这些统统都是没有的。 明明邓母上辈子可是个贴心的好婆婆，一点儿家务都不让沈棠动手的。 怎么这辈子一切都变了？ 轮到她的时候就这么多要求了。 她赶忙看向邓闯，却只从他脸上看到了一副志在必得以及老子真牛逼的神色。 沈梅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邓闯应该护着她的呀，就像上辈子护着沈棠那样。 明明上辈子，不管婆家娘家任何人说沈棠不好。 邓闯都会第一个站起来反驳的。 他现在怎么不说话呀。 沈梅委委屈屈的瞪了邓闯好几眼。 对方丝毫不觉，反倒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吃了起来。 沈家旺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他赶忙给李倩倩使了个眼色。 李倩倩得到指示立马冲了出去。 “我们家不同意沈梅嫁给邓闯，请你们从我们家离开。” 邓母轻蔑的笑了笑。 “你确定？你女儿都被我儿子睡过了。 说不定肚子里都有我们邓家的种了，不嫁我儿子你嫁谁？ 我们家愿意娶，你们家就偷着乐去吧。” 沈梅脸色刷的白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邓闯。 邓闯见状赶忙找补。 “妈，你别这么说，我和梅梅是真心相爱的。” 他妈也真是的，着什么急啊，有什么不能等结婚后再说。 等他把人娶回家里，揉圆还是搓扁还不是随她的便。 李倩倩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本来是她给沈棠那个小贱人安排的人生剧本。 怎么就报应在了她女儿身上？ “你瞅瞅你儿子那个癞蛤蟆样儿。 还想吃天鹅肉，你们配吗？ 来提亲就带一只大公鸡，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讲究的人家。 口口声声又是要嫁妆又是要工作的。 你们那脸皮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厚？ 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美梦想好事了。 真可笑。 还有又要嫁妆又要工作的，彩礼你们是一个字都不提，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不要脸。 我女儿高中毕业，有正式工作，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 你儿子有什么？一大把年龄游手好闲，人嫌狗憎的，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 魏厂长看看邓闯，再看看沈梅，觉得这话说得对。 魏池则有不同的看法，破铜配烂铁，这两个人气质很搭。 沈棠也觉得这两个人很配、绝配、天仙配，最好彻底锁死，不要再出来祸害别人了。 邓母听到有人这么诋毁她最爱的儿子，简直气坏了。 她嗷的一声冲了上去，“贱人，敢侮辱我儿子，看我不撕了你。” 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李倩倩心里一阵火正是没地儿发泄，于是下手格外狠，拽着邓母的头发丝不松手。 几爪子给邓母挠了一脸萝卜丝。 沈家旺看着这出闹剧，只觉得邓家人果然上不了台面，没有同意婚事是对的。 “魏厂长，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魏振国摆摆手，专心致志的看戏。 邓闯也不着急，反正他妈跟人打架可是一把好手。 岳母狗眼看人低，就得让他妈好好教训一下。 不然以后沈梅不得骑到他头上拉屎啊。 全场只有沈梅最着急。 她左边劝完右边劝。 “妈，别打了。” “邓阿姨，您没事吧？” “妈，来者是客，您这是干什么呀？” 李倩倩翻身坐在邓母身上，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大巴掌往邓母脸上扇，一边打一边骂。 “我让你诋毁我女儿。” “我让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让你要嫁妆。” “我让你要工作。” “我让你算计我们家。” “我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不是让你这么作贱的。” 邓母很快被打的不行，她嗷嗷喊，“死老头子，你还傻坐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来了。”邓父松开大公鸡，捋起袖子下场。 二对一，李倩倩很快落了下风。 邓父双手用力，把李倩倩按在地上，邓母骑在她身上，大嘴巴子啪啪作响。 她学着李倩倩刚才那样，一边打一边骂。 “我让你侮辱我儿子！” “我让你说我儿子癞蛤蟆。” “我儿子一表人才，配你女儿绰绰有余。” “就你女儿那不知检点的，没结婚就跟男人睡觉的破鞋，我儿子愿意娶，都是你们家烧高香了。” “凭什么不给我们家嫁妆？” “凭什么不给我儿子安排工作？” 沈梅被骂破鞋，也没什么心思跟未来婆婆搞好关系了。 “你个老虔婆，我跟你拼了。” 她红着眼睛冲上去，一脚踹在邓母后背上。 “你凭什么骂我？” “凭什么打我妈？” “我本来就哪哪都好，我愿意嫁到你们家，是你们家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沈梅说着说着，呜呜呜委屈的哭了起来。 李倩倩心疼的不行，一整个母爱泛滥，力量大爆发。 “啊啊啊，我跟你们拼了。” 本来老娘们打架，老爷们不掺合的。 奈何邓家人不讲武德，沈家旺也不能干坐着啊。 动手什么的太影响他未来后勤主任的形象了。 魏厂长还在这儿呢，让他看到像什么话。 “邓闯是吧？去把你爸妈拉开，像什么话？” 第7章 这娘们儿不是个好人 未来岳父的话，邓闯不能不听。 但是他能拉偏架，偷摸帮着自家人。 顺带偷趁乱给他未来丈母娘两下子。 这个老娘们儿可不是个好人啊。 她刚刚可是框框扇自己老娘。 客厅里叫骂声、巴掌声，不绝于耳。 间或还夹杂着大公鸡的打鸣声。 岂一个乱字了得。 沈棠在卧室半开着门，看得十分起劲。 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啊。 真是长见识了啊。 邓家三个人下场，沈家两个人下场。 三比二，竟然能够勉强打成平手。 主要李倩倩母爱爆棚，战斗力太强大了。 她心里又急又气，手上更是跟不要命了似的。 手挠邓母一脸萝卜丝，脚更是狠狠的往邓父两腿中间踹。 看着靠近的邓闯，也想着给他一下子。 既然有这个狗胆睡她女儿，就让他不能人道。 邓闯见状胯下一凉，迅速捂着躲开。 他就说这娘们不是个好人吧。 竟然还想对他的子孙根下手。 他还小，不想断子绝孙啊。 沈家旺苦笑，“魏厂长，真是让您见笑了，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能闹成这样。” 魏振国看戏看的差不多了。 这几个人明显已经打急眼了，再打下去估计得有个好歹了。 那就不合适了。 “差不多了吧？”他问魏池。 魏池点点头，慢悠悠的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然后把玻璃杯往地上狠狠一摔。 玻璃碰触到洋灰地的声音格外响亮。 “都住手。” 几个人停了下来。 李倩倩把手从邓母的头发上拿了下来。 邓母也把脚从李倩倩腿上拿下来。 邓父拍拍身上的土，夹着腿别扭的走了两步。 真是要了老命了啊。 邓闯松开裆部，上前扶着他的父母。 他妈一脸萝卜丝，脸都被扇肿了，头发也被薅秃了一块儿。 他爸嘴角都破了，身上更是好几个脚印儿。 周末大家都不上班，大家都在家呢。 魏家这么大动静，家属院都听到了。 不少好事的都来看热闹了。 不仅门口蹲了好几个人，窗户上更是趴了好几张脸。 邓母撒泼多年，深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边捶着大腿，一边假哭，一边骂。 “我不活了啊，我不活了。 我老婆子命苦啊，我们诚心诚意的上门提亲。 就因为我说了几句话，你们就把我打成这样。 这到哪里去说理，就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这事儿没完。” 邓闯更是一脸心疼。 “爸妈，对不起，儿子不孝，让你们受罪了。” 他转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我爸妈没什么文化，说话也不好听，我替他们给梅梅道歉了。” 沈梅脸色不太好看的点点头。 邓家人什么样子，其实无所谓的。 她的希望是邓闯，只要邓闯能成为首富，带她过好日子。 邓家人就算是泼了点，她也不是不能忍耐。 反正也就暂且忍着，以后有钱了就好了。 等邓闯发达了，他们就搬去大别墅住了，又不跟公婆一起生活。 这么一想，沈梅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一些。 “我也是我们家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 你们刚刚那么说我，我妈心里太难受了，才会动手的。 我替我妈给叔叔阿姨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吧。” 李倩倩可没想翻篇，她想搅黄来着。 沈家旺之所以没有阻止，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可惜的是，刚刚闹得那样难看，都没叫沈梅歇了嫁给邓闯的心思。 都打成这样了，竟然还不足以让沈梅看清楚这家人都是个什么东西。 李倩倩心里难受的不行，腰都挺不直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的女儿，李倩倩又不能不管她。 “梅梅，你听话，咱不嫁，嫁人就是女人第二次投胎。 如果嫁进不好的人家，后半辈子就得在火坑里挣扎了。 哪怕不嫁，咱都不能跳火坑，你能明白吗？” 沈梅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啊。 所以她这辈子要投个好胎。 先把首富夫人的位置给霸占住，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她妈怎么就不懂呢。 “妈，邓家是不是火坑无所谓，我嫁的是邓闯这个人。 只要他有本事，我的日子就不会差的。” 李倩倩生气的戳着她的额头。 “这邓闯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坚定的认为他以后一定有出息？” 听到沈梅说自己儿子有出息，邓父邓母脸上稍微好看了一些。 算你有眼光，她儿子就是最好的。 但是，这打不能白挨。 这可是在沈家挨的打，不讹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以后可不一定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这么想着，邓母继续趴在地上干嚎。 “天老爷啊，还有没有地方说理去了。 这好好的上门提亲，就给我们打成这样。 赔偿，必须赔偿。 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告你们。 还得跟门外的邻居们好好宣扬一下你们家是怎么仗势欺人的。” 沈家旺脸更黑了，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三件事。 一个是当上后勤主任。 一个是生儿子。 另一个就是好名声。 他可是坐办公室的，跟那些下车间出苦力的不一样的。 他一直自诩是上等人，总觉得自己处处高人一等。 这个老虔婆竟然要败坏自己的名声，真是好险恶的用心啊。 但是，不能慌，必须先稳住她。 沈家旺用力挤出一个真诚的笑，“嫂子，真是抱歉了。 我爱人疼孩子，听不得你说我女儿不好。 虽然是你有错在先，但不管怎么说。 打人终究是不对的，我代她给您道歉了。 您去医院该看伤看伤，医药费我付了。” 邓母吊梢眼一白楞，“你可别想忽悠我老婆子。 我和我老伴身上的伤，都是你媳妇打的，医药费你付是应该的。 我说的是赔偿，赔偿你懂吗？” 她说着，眼神贪婪的看着桌子上的好东西，巴不得全部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沈家旺没办法继续装傻。 “好好好，我们赔偿。 不过这些东西是魏厂长家给我们的过礼，这个不能给你们。 这样吧，除了医药费。 我再赔偿您五块钱外加一个水果罐头，行吗？” 第8章 这家没他得散 这可不少了，五块钱能买不少东西呢。 这趟来的真不错，邓母心里偷着乐。 但是，她可不是那没见识的老太太。 她可是听儿子说了，这家男人是在厂子里后勤工作的，听说还是个小头头。 后勤啊，那得多少油水。 必须得再多一点，不然多亏的慌。 “五块钱，一个罐头，再加一斤白糖吧。 我这遭这么大罪，总得喝点糖水补补吧。 不过，你得给我们双份，毕竟我老伴也挨打了。 那就是十块钱，两个罐头，两斤白糖。” 沈家旺脸色黑了又黑。 这老虔婆真能狮子大开口啊。 张嘴就敢要十块钱，她的命值十块钱不？ 那可是十块钱，他五天的工资，特么的五天白干。 都怪沈梅这个不争气的找了这么个玩意儿。 李倩倩也不行，打个人还得他帮忙擦屁股。 果然他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这家没他得散！ 给是能给，但是不能白给。 “嫂子啊，你可真是一张嘴就想要我的命。 你说的我们家可以给，但是你们家以后不能再说我们家半个不好的字。 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告你们诽谤，污蔑他人名声。” 邓母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就你们家还有什么名声？ 一个小破鞋，一个老泼妇，外加一个伪君子，一家子什么东西。 但是呢，赔偿要紧。 而且，还得哄着沈梅嫁过来，让亲家给小闯安排工作呢。 所以不能把人给得罪死了。 邓母皱巴巴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那是一定的，我们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你就放心吧，我们只会夸你们，不会说你们家半点不好。” 沈家旺使了一个眼色。 李倩倩心里万般不愿的去拿钱。 “这是十块钱，罐头和白糖家里没有现成的，等我买了去给你们送去。” 邓母心里老大不乐意，“你们不会赖账吧？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要不给我，我再来家属院找你们。” 说着，她把钱装进兜里，从地上爬了起来。 “今天这婚事是谈不成了，我们走。” 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打头走了。 邓父赶忙去捉大公鸡。 邓闯则是满脸不好意思的再次道歉。 “叔叔阿姨，真是对不住了。 还有梅梅，我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心想要娶你的。 你放心，以后结婚了，我会为你遮风挡雨的。 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对你的心意，你该是知道的。 我先走了，等你跟家里商量好，我再来提亲。” 沈梅点点头，满是受用。 只要邓闯心里有她，她可以忍受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 为了以后的大别墅、小汽车，忍一忍也没什么的。 沈梅主动拉住邓闯的手。 “我都懂，你放心，我会好好跟我爸妈说的。 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叔叔阿姨。” 李倩倩脸色难看的把自己女儿的手拽出来，然后恶狠狠的跟邓闯说，“赶紧走。” 邓家三口子一出门就被家属院的邻居热情的围了起来。 “哎，你们到沈家干什么来的？” “怎么脸肿成这样啊，谁打的？” “我刚听到你们要谈婚事来着，是跟沈家的大女儿还是二女儿啊。” “这打成这样，是不是沈家看不上你们啊，他们家一向眼光高着呢。” “看不上也不能打人啊，好好说不就完了。 又不是说赖上他家不走了。” 邓家三口闷着头往前走，后头邻居一直追着问。 邓母想了想，停了下来。 “我们是来沈家提亲的，给我儿子和他家的二女儿。” “我脸上的伤是之前就有的。 这可不是亲家打的，跟亲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沈梅眼光是高，所以才看上了我儿子。 她就喜欢我儿子，非我儿子不嫁。” “而且亲家对我儿子特别满意。 已经答应给我儿子安排工作。 再给我们家两百块钱作为嫁妆。” 邓母一张嘴叭叭的说个没停。 众人深吸一口气。 “嚯，好大的手笔。” “两百块钱嫁妆？谁家嫁女儿给这么多压箱底的钱啊。” “就是啊，这比人家娶媳妇的彩礼都多了，沈家可真有钱。” “这沈家没儿子，大女儿又是前头那个生的。 那家里的钱可不就都紧着这小女儿了。” “沈家真有钱，早知道让我儿子去倒插门了。” 邓母闻言很有危机意识。 “你儿子就别想了，他们家沈梅已经和我儿子睡过觉了，肚子里都有我儿子的种了。” 众人闻言更是深吸一口气。 “嚯，这不是乱搞男女关系。” “这是流氓罪吧，是要拉去枪毙的吧？” “这这这，没看出来这沈梅这么不讲究啊。” 邓母着急了，“你们可别别胡说八道啊。 我儿子跟沈梅是正经谈对象，马上就要结婚了。 什么流氓罪不流氓罪的，就没有这个说法。 哼，你们就是嫉妒我儿子命好。” 也有邻居好奇，“那你儿子这么优秀，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家准备给多少彩礼？” 这问题给邓母干沉默了。 她总不能说没工作，没彩礼吧。 虽然但是，她是个老泼妇，还觉得自己儿子天下第一好。 但是心里也明白，自家儿子是高攀了沈梅的。 不管是年龄、工作、学历，还是家境，沈梅方方面面条件都是不错的。 她是很满意的，所以才使尽浑身解数先把舆论煽动起来。 “我跟你们说不着，等结婚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邓母敷衍道，“儿子，老头子，我们走！” 邓家三口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家属院。 邓闯有些担心的问道：“妈，你都收了人家的赔偿了。 再说那些话不好吧？” 邓母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我这是帮你们把嫁妆和工作的事情落实了。 省的你老丈人不认账。 再说了，我收赔偿只说不说他们家坏话。 我刚刚有说过他们家一个字的坏话吗？” 邓闯摇摇头。 邓母又看向邓父，“有吗？” 邓父也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走吧，回家。 还得是我儿子，一出手就拿下一个好的。 干部家的女儿有什么用，还不是非我儿子不嫁。 老伴儿，你下午还是去上班。 请半天假得了，下午也没什么事情，请一天假得扣多少工资啊。” 第9章 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 邓父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家就他一个人工作。 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全家，那是不能轻易请假的。 如果不是今天要给儿子提亲，那都不能请假。 刚刚要赔偿的时候忘记把这部分算进去了。 这叫啥，误工费。 邓父是有正式工作的，他是掏大粪的。 他们是没有周末的，毕竟大家什么时候都得上厕所，所以都是几个人轮休，一个月休息两天。 虽然这工作不体面，又脏又累又味儿，还叫人嫌弃。 但是工资实打实是不低的。 一个月有三十多块呢，不比那些工人差。 可惜儿子不愿意接班，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得接着干。 不过他儿子是个有出息的，去掏大粪委实委屈了点。 这边邓家人一走，沈家气氛更微妙了。 沈家旺再三跟魏厂长道歉，头都快低到桌子上了，说的人都不耐烦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好好，棠棠，出来送一下你魏叔叔和小池。”沈家旺扬着脖子喊道。 “来了。” 沈棠像个小兔子一样小跑出来了。 “魏叔叔好，魏同志好，我是沈棠。 谢谢你们今天来我们家提亲，我也非常高兴能和魏同志建立革命友情。” 小姑娘神色落落大方，说话不卑不亢，和她父亲完全不一样，魏振国十分满意。 先前定的那个沈梅，他今天可是彻底见识过了。 那是个脑子不灵清的，这样的儿媳妇儿娶回去也是搅家精。 非得搅和的全家不得安生。 现在这个沈棠就很好。 小姑娘看着就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什么建立革命友情，不是你求着要嫁给我的吗？”魏池恶劣的说道。 魏厂长眼睛瞪大。 瞧瞧他儿子，说的这叫什么话。 沈棠确实有些羞窘，毕竟是在长辈面前。 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声说道：“是的。” 魏厂长心里暗骂，臭小子，怪不得今天这么积极呢。 还说什么，人家小姑娘在家里过得不容易。 他们家反正有钱，彩礼就多给一点好了。 平时哪天不是睡到大中午，今天比他这个当爹的起来的都早。 又是倒腾头发，又是找衣服的。 敢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好在他儿子眼光还是可以的。 “你们年轻人慢慢说说话，逛逛街，再一起吃个饭，多多联络一下感情，我还有事，先回厂里了。” 魏池不耐烦的摆摆手。 “臭小子。” 魏振国没忍住踹了他一脚，然后蹬上自行车走了。 “你是想说说话，还是逛逛街，还是去吃饭，还是跟我联络联络感情啊，小同志？” 沈棠摇摇头。 魏池脸色冷了下来。 什么意思，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呗。 “这些事我们以后都能做，我在沈家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一些。 我就算是买了东西回去，也是便宜他们。 还不如等以后我们结婚了再买。 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我手艺很厉害的。 娶了我你可是有口福了。” 魏池神色稍缓。 “哦？正好我吃饭很挑，那我就等着品鉴你的手艺了，小同志。” 沈棠点点头，“放心吧，包你满意。” “好，那我先走了。” 送走魏池后，沈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独自一人去了外公外婆的老院子。 院子大门没锁，里面杂草已经很高了，处处一股荒凉破败的气息。 屋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地板也有都被撬的差不多了。 外婆曾经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家里的钱不在屋子里，也不在院子里，而在外婆平时晒太阳的窗台下埋着。 这是她上辈子结婚后无意间发现的。 邓家一穷二白，肚子都勉强填饱，这笔钱派上了大用途。 这辈子好了，魏家家产雄厚，吃饱喝足是不愁了。 这笔钱可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再说那是外公外婆留给她的，凭什么不要。 沈棠从后院找到一把小铲子，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开挖。 从天亮挖到天微微黑，沈棠终于挖出来一个铁盒子。 铁盒子已经生锈了，沈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 和印象中一样，里面有一千多块钱，还有一块羊脂玉，两根小黄鱼。 东西不多，因为外公外婆怕被别人发现，所以分了好几个地方藏着的。 这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对于一清二白，全身上下都没有五毛钱的沈棠来讲，已经足够了。 她把东西拿出来，把地面复原。 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心里默念，“外公外婆，谢谢你们。” 沈棠收获颇丰，心情还不错，却不知道沈家三口已经吵疯了。 魏厂长父子前脚离开。 沈家旺把门一关，脸色就拉了下来。 “沈梅，今天闹这么一出子，你满意了吗？ 这就是你死活非要嫁的人家？粗鄙不堪。 当爹的是掏大粪的，当娘的是个老泼妇，上面还有三个姐姐。 从小全家溺爱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在家油瓶倒了都不会扶。 二十五岁了，一天班都没上过。 除了喝酒打牌，就是偷鸡摸狗。 你是要嫁过去当丫鬟，伺候他们全家吗？” 沈家旺这两天专门找人打听了沈家的情况。 可惜还没来得及说，沈梅就把人领到了家里来。 挑的还是魏厂长上门的日子，他那个恨呀。 沈家旺每说一句，李倩倩的脸色就白了一分。 “梅梅啊，听话咱不嫁。” “爸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邓闯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他以后会挣大钱的，会是咱们省最有钱的人。 我只有嫁给他才能住大别墅，坐小汽车，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沈家旺气得拿起一个水杯丢了过去。 沈梅没躲，被砸破了额头。 “啊。”李倩倩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傻孩子，你怎么不知道躲呢？” “老沈你也是，说话就说话，怎么能对孩子动手呢。 这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你给我闭嘴。”沈家旺呵斥道。 “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坚信邓闯一定会有大出息？ 一个偷鸡摸狗的人以后会成为首富？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第10章 向外发展拼儿子 沈梅摇摇头，“爸，我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你就等着看吧，你以后还得享邓闯的福呢。 你觉得魏池好，除了家世，他们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沈家旺摇摇头，只觉得孺子不可教也。 “那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不对，我差点被你带到沟里去了。 凭什么除了家世，那是人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打拼积攒的。 凭什么你说除就除？” 沈梅神秘一笑，故作高深的说道：“因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万一哪一天魏家被举报，财产被没收，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家旺已经不想跟沈梅沟通了。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按照你的这个逻辑。 人吃饭还能被撑死呢，走路还能摔死呢，天上还有可能下红雨呢。 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不同意你嫁给邓闯，就是不同意。 你就是说破大天我都不会同意的。” 李倩倩哀求的看着沈梅，“女儿啊，你就听爸妈一回吧。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害你，唯有爸妈不可能害你。” 沈梅摇摇头，神色脆弱，态度坚强。 阻止她成为首富夫人，这跟害她有什么区别？ 沈家旺站起来，“你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 给沈梅好好做一下思想工作，我有事出去一趟。” 李倩倩一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没功夫关心沈家旺干啥去。 沈家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外走。 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老的老的，生不出来儿子，就生一个丫头片子还把身体弄坏了。 小的小的，一个是跟他不一条心，另一个死活非要嫁给二流子，简直是自寻死路。 等老子生出来儿子了，就让你们全部滚蛋。 沈家旺兴冲冲的生儿子去了。 经过一下午的耕耘努力，他心满意足的从巷子里走出来。 没想到的是，刚出来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沈棠。 沈棠挖了一下午宝累的不行，沈家旺辛苦耕耘了一下午也是累的不行。 沈棠还好，沈家旺甚至有些腿软。 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 沈棠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爸，你忙完了啊？” 忙什么忙？沈家旺神色有那么一丢丢不自然。 “你干嘛去了？” “没干嘛，这不准备回家呢，爸呢，忙什么去了？” 沈棠一边说，一边朝着后头的巷子里瞅了一眼。 她没记错的话，她爸好像有一个相好在这里住来着。 所以……她爸这是出来乱搞来了？ 沈梅在家闹得天翻地覆的，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心思瞎搞呢？ 可真是个好父亲啊。 不过她这个好父亲，上辈子就一直致力于生儿子，能出来瞎搞也不奇怪。 都这个年纪了还要拼儿子，真是……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沈棠面色复杂的打量着老父亲。 沈家旺像是被踩了尾巴。 “看什么看，老子做什么，轮得到你管？ 家里一堆事不知道做，就知道一天天疯跑，赶紧给我回家。” “爸，是魏厂长让我跟他儿子培养感情的。 你要是有意见，我就跟魏叔叔说，我爸不让。” “咳咳。”沈家旺不自然的清清嗓子。 “既然是魏厂长的要求，那你就多跟魏池接触接触。 脾气软一点温柔一点，一定要抓住魏池的心。 这样你才好在魏家站稳脚跟。”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魏家站稳脚跟。 才好帮助爸爸当上后勤主任。 天天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我都会背了。 那我的嫁妆呢，你可别忘了啊。” “忘不了，你个讨债鬼。”沈家旺没好气的说道。 “爸，说真的，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对我好点呗，你还指望我嫁过去了，给你使使劲儿。 助你当上后勤主任的。 哪有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 “胡说八道，你是爸爸的亲女儿，爸爸不对你好对谁好。 就是爸爸有时候工作忙，难免有些忽略你。 咱都是一家人，你也别跟爸爸计较。 你后妈不懂事，但是在爸爸心里，你肯定是最重要的。” 表面看，父女俩难得温情时刻。 实际上，二人互相一肚子算计。 沈棠想的很简单。 就是画个饼在前面吊着，在沈家过两天好日子。 沈家旺则是心心念念着后勤主任。 沈棠要是能帮他坐上后勤主任。 别说让他向着她了，让他叫她爹都行。 后勤主任——沈家旺的命！ 父女二人一路回家。 回到家属院，正是开饭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冒起来烟。 院子里已经有人端着碗吃起来了。 看到沈家旺一个个格外好奇。 “老沈，听说你们家沈梅要结婚了。 还要给人二百块嫁妆，还给人安排工作，真的假的啊？” “沈主任，你看能不能给我儿子也安排个工作。 我可以让我儿子倒插门，我们不要二百块，一百五十就行。” 沈家旺被几个老嫂子围着，心里烦躁的不行。 再听到她们嘴里的话，心里更是又惊又气。 哪个瘪犊子传的谣言，败坏他的名声。 工作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安排的？ 还有什么狗屁的倒插门，他凭什么要给别人养儿子？ 他沈家旺，要生属于自己的儿子！ “你们听谁胡说八道的，这可不敢胡说。 我就是一个小职员，哪里就能给人安排工作啊。 这绝对是造谣、诽谤。 郭嘉既然颁布了上山下乡政策，我们就得支持。 知识青年到广阔农村去，除了建设美丽祖国，也是对他们的锻炼。” 有老嫂子实在听不进去了打断他。 “呸，你这么会说，怎么不让你女儿下乡啊？ 着急结什么婚啊，呸，伪君子。” 其他老嫂子们听到没工作，摆摆手，很快就散开了。 没人有功夫听沈家旺长篇大论的心灵鸡汤。 沈家旺还想打听打听是谁造谣，老嫂子们已经走光了。 他气冲冲回到家，把事情交代给了李倩倩。 “你这两天在家属院好好打听打听。 看看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要是再听到其他人这样说，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澄清。 我可是要当后勤主任的人。 可不能叫这些人把我的名声败坏掉了。” 第11章 是谁在满嘴喷粪 沈棠撇撇嘴，只觉得她爹这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这还用打听吗，这一听就是邓家人传出来的啊。 连说辞都跟他们家说的一模一样。 当然了，沈家旺的主要目的可能不是打听，而是澄清。 这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操心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还不如多吃两碗饭来的实在。 今天的晚餐做了猪肉白菜炖粉条。 满满一大盆，油汪汪的，看起来就喜人。 肉是魏家送来的，不花钱，李倩倩格外舍得放。 沈梅额角破了个口子，看起来红红的，有股子楚楚可怜的味道。 就是一开口就不行了。 “我说沈棠啊，你也别太上赶着了。 多丢份儿啊。 再说了，这结婚也差不了几天了，你就不能矜持点？ 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人怎么着了呢。 让邻居们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我们沈家姑娘没有家教。” 沈棠使劲嗅了嗅鼻子。 “什么味道，我怎么闻到一股子臭味，是谁在满嘴喷粪？” “你、你……”沈梅气得不行。 这就不行了，她还没发招呢，真是先撩者贱。 “首先，我和魏池什么也没发生。 其次我们两家人商量好亲事，板上钉钉的。 而且，也是魏厂长特意嘱托，让我们多接触培养感情的。 爸爸也是同意的，你不满意找爸去。 还有，我的好妹妹，你是怎么有脸说我的？ 你跟邓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把床上了。 也不知道是谁不知检点？也不知道是谁没有家教？” 刚刚还居高临下的沈梅一整个大破防。 “啊啊啊啊，沈棠，我要撕了你，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沈梅说着就扑了上去。 沈棠快速往旁边躲开，然后伸脚一绊。 啪唧。 沈梅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声音不小，沈棠听着就疼。 沈梅一贯技能就是，嘴贱又骂不过，骂不过就要动手。 动手也占不了上风，就只能叫妈妈了。 “啊啊啊啊，妈，救命啊，有人要害你女儿。”沈梅扯着嗓子喊道。 李倩倩着急忙慌的从厨房出来。 “我的祖宗，这是又怎么了？ 沈棠你怎么回事，别以为攀上高枝了。 就可以在家里欺负妹妹。 为什么打妹妹？你今天不跟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不就是告状吗？谁不会啊。 沈棠以前不告，是因为告也没用。 沈家旺沈梅李倩倩才是一条心的。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因为她有价值了。 沈家旺的后勤主任，还得指望她呢。 于是，沈棠也学着沈梅的样子，扯着嗓子喊道。 “爸，救命啊，后妈欺负女儿了啊，爸你管不管啊？” 沈家旺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 “吵吵吵，一天到晚的又吵吵吧火啥呢？ 那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挺大两个姑娘了，像什么样子？ 沈棠，你先说，怎么回事？” 沈梅微微瞪大了眼睛。 以前这种情况，她爸都是不管不顾、劈头盖脸骂沈棠一顿的。 现在怎么…… 李倩倩瞪了沈家旺一眼。 还能是怎么，不就是看沈棠有用了，态度变了呗。 李倩倩可不管什么有用没用的，她只会向着自己亲生的。 沈棠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棠掐了把大腿，费劲吧啦的挤出两滴眼泪。 “爸，我刚回来坐下。 妹妹上来就说我没有家教，不知检点。 我可是你的女儿，妹妹说我没有家教那不就是在骂您吗？ 还有，我跟未婚夫出去培养感情，怎么就是不知检点了？ 我一直真心把梅梅当成妹妹的。 她这么说我，我真的心寒啊啊，呜呜呜。” 沈梅一脸不可思议。 沈棠刚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刚刚可是嚣张的很啊，就差没有指着鼻子骂她了。 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李倩倩暗暗骂了一句：臭不要脸！心机深沉！ 沈梅赶忙为自己辩解，“爸，我不是，我没有。 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姐姐胡说八道。 姐姐还讽刺我跟邓闯那样，是不知检点、没有家教呢。 她还伸脚绊我来着，你看我的胳膊都磕破了。” 沈梅捋起袖子给沈家旺看。 李倩倩一脸心疼，“再怎么着也不能对妹妹动手吧。 家旺，这件事明显就是沈梅做的不对。 你必须给梅梅做主啊，必须狠狠的惩罚沈棠。” 沈家旺不这么觉得，“沈棠说得对。 沈梅跟邓闯就是不知检点，骂姐姐更是不对。 沈梅去房间里好好反省反省吧，今天的晚餐就不要吃了。” 沈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家旺。 这还是她的好爸爸吗？ 爸爸怎么能向着别人呢？ 心寒，深深的心寒。 难过，十分的难过。 沈梅感觉自己仿佛从天堂掉到了地上，跟一直不被爱的沈棠调换了个个儿。 这日子没法过了。 呜呜呜，沈梅捂着脸哭着跑回了房间。 李倩倩瞪了沈棠一眼，然后跑 去哄女儿了。 沈棠满意了，果然，有仇就得当场报。 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 与其自己躲着流泪，不如气哭别人。 沈棠扬眉吐气。 沈梅也有今天，真是太爽了。 心情好的沈梅格外殷勤，有眼色。 “爸，吃这个。” “爸，我给你盛汤。” “爸，还要添饭吗？” 沈家旺很满意，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儿还挺机灵的。 倒是沈梅，太娇纵了，被她妈给惯坏了，得好好磨磨性子了。 土猪肉是真香了，天然无添加，无科技无狠活儿，沈棠吃的满嘴流油。 …… 第二天，沈家旺专门给了沈棠一块钱，让她约着魏池一起出去玩，培养培养感情。 沈棠撇撇嘴，小气鬼 “爸，你看我的衣服，都旧的能当抹布了，我怕魏池笑话我。” 沈家旺咬咬牙拿出五块钱，又找了家里的布票。 “成衣太贵了，咱不买，咱自己做，棠棠这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谢谢爸爸。”沈棠见好就收。 今天的沈棠，已经不是昨天那个，全身上下只有五毛钱的沈棠了。 她现在可是有一千块巨款的沈棠了。 但是能花别人的钱，绝不花自己的钱。 再说，这也不是别人，是她亲爹！ 沈梅鬼鬼祟祟从后面冒出来，“爸，我也想买新衣服。” 她说着伸出了手。 第12章 为了首富夫人努力的一天 “买买买，买什么买，你的新衣服还不够多？ 我看你像新衣服。”沈家旺打了一下她的手心，走了。 沈梅惊讶的愣在原地，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爸也太过分了吧。 昨天那样说她，今天又打她手心。 小气的连件新衣服都不让买。 她的命好苦啊，想买件新衣服有什么错？ 等成为首富夫人，她要一天买一身新衣服。 衣服绝对不穿第二次，气死沈棠！ 李倩倩心疼女儿，拿了六块钱。 哼，你给你女儿五块！ 我就给我女儿六块！ 绝不吃亏。 “乖梅梅，拿着钱出去逛逛散散心，买件自己喜欢的衣服。 我女儿，别人有的我们也得有，不能比别人差。” 这里的别人指的就是沈棠。 反正家里就这么多钱，沈棠多花一点，她女儿就得少花一点。 与其便宜沈棠，还不如让梅梅开心一下。 不就是新衣服吗？买！ 沈梅心满意足的接过，“我就知道，只有妈对我最好了。” “你知道就好，今天就再休息最后一天。 明天就得去上班啊，可千万不能再请假了，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沈梅不耐烦的说道。 沈家旺李倩倩出门去上班了。 沈棠按照沈家旺指示去找魏池培养感情了。 沈梅觉得自己也很有必要找邓闯培养一下感情。 只有感情稳定了，以后她首富夫人的位子才能坐的稳稳当当当的。 然后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沈梅收拾收拾，出门准备去找邓闯。 …… 此时，沈棠正坐在魏池的自行车后座。 她小心翼翼的抓住一点魏池的衣服。 由于前行惯性，她手指不小心会戳到魏池的腰。 腰上星星点点热度传来，魏池心里越来越燥，有股火想要喷涌而出。 “路不平，抱紧我的腰。” 魏池说完就开始挑着有坑不平的地方走。 “啊？”沈棠刚想说挺平的啊，自行车就开始颠簸起来。 偏偏魏池骑的速度又很快，沈棠都担心自己会被颠下来。 她赶忙小心翼翼的圈住魏池的腰。 就是这路也太差劲了吧，颠的她屁股疼。 魏池看她没有再把手放下来的意思，开始放缓速度走平地。 沈棠又不是个傻的，哪能感觉不出来。 她气得拧了一下魏池的腰，手倒是没有说要放下来。 前面传来魏池低沉的笑声，有种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满足。 沈棠本来只打算买些布料回去自己做的。 结果她挑料子的一会儿功夫，魏池就挑了好几件衣服。 “去试试。” 一件酒红色的羊毛大衣，一条黑色的小脚裤，还有一件白色的毛衣。 沈棠小心翼翼的摸了下羊毛大衣，款式简单大方，手感细腻柔软。 “这很贵吧？” “不贵，去试。”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穿的太寒碜了，怎么做我们魏家的媳妇儿。” 这话难听又打击人。 如果是沈梅，当场就会闹起来。 而且还会气急败坏的怼回去，你说谁寒碜呢，你才寒碜，你全家都寒碜。 但是沈棠不一样。 有人给自己买这么好的衣服，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别说寒碜了，魏池就是再骂自己两句，沈棠都没意见。 有时候，不要听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现在的情况就是：魏池，说了一句难听的话，但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他主动要求给沈棠买新衣服。 那魏池就是大大的好人。 沈棠开开心心的接过衣服。 “谢谢你，你眼光真好，这衣服真漂亮，我很喜欢。” 魏池挑挑眉，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知情识趣挺好的，总比个炮仗似的，一戳就爆来的好。 她那个妹妹就跟个炮仗似的。 上次去沈家提亲，他可真真是长见识了。 炮仗沈梅这会儿也跟邓闯汇合了。 邓闯一上来就要搂她。 沈梅红着脸躲避，“你干嘛呀，大庭广众的。” “大庭广众怎么了，我搂我自己的媳妇犯法吗？” “谁是你媳妇啊，不要脸。” “嗯，我就是不要脸，我要媳妇。 沈梅是我媳妇，谁叫沈梅，谁就是我媳妇。 你要是我媳妇，就得亲我一口。” 沈梅听的心里甜滋滋的。 未来首富的媳妇——沈梅的梦。 她左右看了看，趁周围没人，快速朝着邓闯的脸印了一下。 邓闯按着她的头，狠狠的亲了一口，“小s货，回头再收拾你。” 沈梅听了有些膈应，但是也没说什么。 毕竟两人已经那个过了，自己太过端着了，只会让男人觉得扫兴吧？ 算了，邓闯喜欢就好。 又是为了首富夫人努力的一天。 “走吧，咱们去逛逛，你怎么来的啊？”沈梅主动拉了下邓闯的手。 “还能怎么来的， 走着来的呗。 你不是有自行车吗？咱骑你的自行车去。”邓闯自然的说道。 沈梅的自行车，四舍五入就是他的自行车。 真好，娶个媳妇儿，连自行车都有了。 七十年代自行车可是个大物件。 谁家要是有一辆自行车，那可牛逼坏了。 如果还是凤凰、永久、飞鸽三大名牌的。 那威力不亚于后世的bba。 沈家本来只有一辆，沈家旺上班用。 后来沈梅死磨硬泡，李倩倩也是想尽办法，才给她买了一辆。 足以可见沈梅在沈家的受宠程度了。 “我的自行车我妈骑着去上班了。” “真扫兴，你说我丈母娘也真是的。 她就不能走着去上班吗？”邓闯抱怨道。 沈梅脸色有点难看。 邓闯赶紧找补。 “我不是说咱妈不好的意思啊，我主要是怕累着我们梅梅。” “什么咱妈，那是我妈。” “嘿嘿，你妈就是我妈。” 沈梅红着脸捶了邓闯一下，这个话题就算翻篇了。 好在不远，两人溜达着来到国营商场。 “你想买什么？”邓闯进去前问道。 他兜里一共八毛钱，可进不起这国营商场任意消费啊。 买个烧饼买瓶饮料，再买根糖葫芦，不行吗？ 去什么国营商场，这得多费钱啊。 沈梅看着邓闯身上的衣服，袖子都短了一截了，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衣服了。 她现在对邓闯好。 邓邓闯发达了，一定会加倍回报她的吧？ 第13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投资未来首富，绝对不亏，沈梅这样想着。 她体贴温柔的说道：“天快热了，我想着给你买一件的确良的衬衣，穿着凉快还不会皱。” 邓闯搓搓手。 “的确良啊，那可是好东西，不便宜吧？” 潜台词：我可没钱啊。 莫欺少年穷，这个道理沈梅还是懂的。 她拍拍兜，“没事，我带钱了。” “梅梅，你真好，比我妈我姐对我都好。”邓闯有些感动。 沈梅心满意足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咱俩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你以后也会对我好的，对吗？” 邓闯狠狠的点了点头，拍着胸膛保证道。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媳妇儿。 我不光以后对你好，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放心吧，跟着我，绝对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沈梅更加满意了，要的就是这句话。 “走吧， 我们去看看。” 两个人最终选了一件藏蓝色的的确良衬衣。 花了沈梅三块五毛钱，她心疼的不得了。 但是沈梅坚信，今天的付出，是为了明天的收获。 她今天能给邓闯买六块钱的衬衣。 邓邓闯发达了，就能给她买六万块钱的貂皮大衣。 沈梅正在自我安慰，自我洗脑，一转头就看到镜子前面的沈棠。 少女穿了一件酒红色的呢子大衣，衬的小脸白的发光。 大衣简单大方，款式时尚新颖，一看就是沪市来的新货。 里面是白色毛衣，下面是黑色的小脚裤。 整个人洋气的不得了。 一向土里土气的沈棠瞬间焕然一新，整个人气质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高贵、时尚，清新亮丽，仿佛一下子从村姑变成了都市丽人。 一旁的邓闯也被惊艳到了。 沈梅虽然会打扮，但是化了妆也就一般般，中等偏上吧。 大姨子确是天生丽质，穿个破衣服都好看的不得了。 这猛一打扮，更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要是那天沈梅没有突然跑进来就好了。 那，和他睡觉的就会是沈棠了。 那得是多么销魂入骨的滋味啊，邓闯猥琐的想着。 沈梅没功夫管邓闯想什么，她满脑子都是沈棠身上的衣服。 这件衣服沈梅熟悉，因为她来看过不止一次了。 那可是羊毛大衣，一件至少得三十块钱往上了。 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够买这么一件衣服。 她想要很久了，但买不起。 沈棠一个无业游民，她凭什么穿这么好的衣服？ 沈梅嫉妒的咬牙切齿。 她气冲冲的上前拽住沈棠。 “沈棠！你哪里来的钱？ 你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 别是只试不买，都给人衣服试坏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叫来了营业员。 “你们怎么工作的？ 你看她这个穷酸样，像是能够买得起羊毛大衣的样子吗？ 当心她把你们都衣服弄坏了又没钱赔，你可就惨咯。” 营业员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沈梅。 这么贵的衣服，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给人试啊。 当然是先付钱才能试啊，不合适了还可以调换。 营业员打量着沈梅，这姑娘穿着一件红白格子的呢子外套。 样式还是可以的，但是料子可不行，看起来很一般，不是什么高档货。 长相也就一般般，虽然浓妆艳抹的。 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皮肤有些粗糙，肤色也有些黑。 这样的人，也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 她到底是怎么好意思在国营商场撒泼的啊？ 沈梅看她没反应，更加气急败坏。 她着急的拽着营业员的手，“你看我做什么啊，赶紧把她身上的大衣扒下来啊。” 营业员一把把她的手甩开，“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做事？ 有病就去看，我们这里可不是你发疯的地方！” 一旁的魏池刚刚被货架遮挡住，沈梅没有看到。 他完整的看了一出好戏，然后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那名义上的小姨子吗？ 在家欺负姐姐也就罢了，怎么还跑到国营商店发疯了？ 啧啧啧，人家说人美心善果然是有道理的。 你看看你，不仅丑，心思还恶毒，真是辣眼睛。” 沈梅根本听不到魏池在说什么。 看到他在这里，她立马明白。 这衣服沈棠买不起，但是魏池可以。 所以，是魏池带着沈棠来买衣服？ 这怎么可能？ 沈梅心里无比失落。 她用遗憾、愤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魏池 就像是一个原配，看出轨的丈夫给小三买衣服。 魏池上辈子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衣服！ 从来没有！ 不仅没有给她买过衣服，魏池还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过她。 他说她品味差，花枝招展，穿的像个大母猴！ 这可是魏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魏池。 他怎么会带着沈棠来买衣服。 她上辈子嫁给魏池那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 沈梅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 魏池可没功夫管她死活，他怼完沈梅又把炮筒对准了邓闯。 “果然是破锅配烂盖，什么人配什么人。 邓闯是吧？我劝你最好管好自己的眼睛。 不该看的人最好不要看。 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玻璃球玩儿。” “你、你、你……”邓闯伸出手指着魏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知道这是厂长家的儿子，自己得罪不起。 “你什么你？还有，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 邓闯一秒把手收回。 “什么人啊，有什么好凶的。 我还不喜欢有人惦记我的眼珠子呢。 梅梅，我们走，不跟这种人一般计较。” 沈梅摇摇欲坠的，邓闯干脆扶着她的肩膀出去了。 “我跟你说，那大衣一点也不好看。 穿上显得十分老气，那款式土的我妈都不穿。 不就是一个破大衣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我以后挣钱了，给你买更好的。 给你买貂皮大衣，貂皮大衣你听说过吗？ 那手感、那光泽、那亮度，简直绝了。” 沈梅一秒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听说过。” 我上辈子还见过，就是没穿过。 “貂皮大衣当然比羊毛大衣好，轻便保暖又贵气。 普通人可穿不起，你说要给我买的，我可记住了啊。” 第14章 凭什么惯着这个颠婆 邓闯抬手擦了擦额头快要流下来的汗。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这咋还当真了呢。 那貂皮大衣哪里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不过说是以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不定过段时间沈梅就忘了，邓闯这样安慰自己。 沈梅瞬间从自己买不起的大衣，沈棠却能轻松拥有，以及魏池竟然给沈棠买衣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她—沈梅！可是未来的首富夫人！ 不就一破大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以后要多少有多少，穿一件，扔一件！ 再说了，就算魏池给沈棠买衣服又怎么样？ 等时间久了，魏池的坏脾气一定会原形毕露。 上辈子刚结婚的时候，魏池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着谁。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任何一点小事都能吵的不可开交，谁也不肯迁就谁。 所以，就让沈棠暂时得意一会儿吧。 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沈梅可不一样了，作为未来的首富夫人，她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想到这里，她亲热的挽上了邓闯的胳膊，“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邓闯点点头，不自在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他有点害怕。 这娘们儿怎么神神叨叨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一会儿难过的好像天塌了一样，一会儿开心的好像捡着钱了一样。 不会真有什么大病吧？ 不确定。 再观察观察。 “走走走，想吃什么我请，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我这个人跟女孩子一起出门，从来不会叫女孩子花钱。”邓闯拍着胸膛，十分大方的说道。 他已经忘记了刚刚的的确良衬衣，是谁买的。 好在沈梅的的关注点也不在此。 “你经常跟女孩子一起出门吗？” “呸，谁在败坏我的名声，我这个人最是洁身自好了。 我的意思是，男人跟女人一起出门，没有叫女人花钱的道理。” 沈梅点点头，忽略了心里的那一点不对劲。 两人一边走一边逛。 一路上，邓闯十分大方的买了两瓶冰峰，两串糖葫芦，还有一小包炒瓜子。 他十分殷勤的给沈梅剥了一小把瓜子，递给她。 沈梅十分受用，一粒一粒慢慢的吃着。 她心里甜甜的，体会到了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两人很快走到了国营饭店，逛了一上午，沈梅肚子都饿了。 虽然吃了好几样小吃，但是到底不顶饿。 “我们去吃饭吧。” 邓闯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三毛钱，要是吃两碗阳春面，那还是够用的。 万一这个祖宗要是想吃红烧肉，那可就完犊子了。 不过没事儿，她自己应该还有钱，他刚刚看到了的，至少还有两三块呢。 “走，我们少吃点儿，我不是太饿。 你想吃什么就点，我就跟着你稍微吃两口就行了。” 二人刚走进饭店，就看到了魏池和沈棠。 也不是冤家路窄，县城就这么大个地方。 距离最近的国营饭店就这一家，碰上也很正常。 魏池沈棠有自行车，比邓闯沈梅走路速度快。 所以两人来的稍微早一点，这会儿已经吃上了。 刚刚给自己做好心理疏导的沈梅，看到沈棠桌子上的菜，脸又黑了。 一盘油汪汪的红烧肉，一条清蒸鲈鱼，一盆土豆炖牛肉，还有一个葱烧海参。 这还没完，还有四盘小点心。 一个绿豆饼，一个山楂锅盔，一个龙须糖，一个枣泥酥。 这一桌子可不便宜，沈梅嫉妒的要命。 沈棠那个贱人，凭什么吃这么好？ 四人打了个照面，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打招呼。 都装作互相不认识，毕竟刚刚闹得不是很愉快。 沈梅不敢发癫，小声吐槽道：“吃吃吃，怎么不撑死你？ 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点这么多，真是钱烧的慌。” 沈棠听到了当没听到，不跟她计较。 魏池可是个爱较真的。 凭什么惯着这个颠婆？ “哟，这不是我那刚刚在国营商场撒泼的大姨子嘛？ 怎么这么半天才到饭店啊，你们不会是走着来的吧？ 哎哟哟，这可不近啊，真是可怜。 啧啧啧，怎么连个自行车都没有的啊？ 来吃饭啊？怎么不点菜啊，不会是点不起吧？ 这可不敢充大头，万一等下没钱付账可就难看了。 你说是吧，沈梅同志？ 至于我和你姐，爱点多少，会不会吃撑。 是不是钱多烧的慌，那就是我们的事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但是呢，要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什么难听的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周围食客听到的也小声议论。 “这姑娘真是闲得慌，有那功夫填饱自己的肚子不好吗？ 非要管别人的闲事，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吧。” “就是，人家又没怎么她，她非得率先嘴贱。” “你、你、你……”沈梅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自己手疼。 死魏池，臭魏池，嘴巴还是这么坏！ 邓闯什么也没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一是他可得罪不起魏池。 他可不想像沈梅一样，愚蠢的送上门给人骂。 二是他生怕沈梅抽风也点那么一桌。 那一桌子怕是得五六块吧，普通人谁吃得起。 于是邓闯率先说道：“刚刚吃了不少小吃。 我不是太饿，咱们就点两碗阳春面吧。” 刚想狂点一大桌找回场子的沈梅可不乐意了。 “点，你不饿我饿，你不吃我吃！”沈梅气冲冲的说道。 “祖宗，我兜里就剩三毛钱了。 我可没粮票啊，你悠着点儿啊。”邓闯小小声提醒道。 沈梅摸了摸自己兜里剩下的两块五毛钱，清醒了过来。 这个排场，她确实撑不起。 日子是自己过的，没必要跟别人比。 她以后是要做首富夫人的，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呢。 没必要跟这种人较劲。 想通了的沈梅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邓闯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看她脸上狰狞的表情没有了，才放下心来。 沈梅温柔款款的说道：“嗯，你说得对，我也不太饿。 那我们就点两碗阳春面，一份花生米，一份凉拌藕片，先这样吧。” 第15章 有仇当场就报 邓闯连连点头。 “嗯嗯嗯，这样就很好了。 有面吃，还有小菜，已经很丰盛了，还是你会过日子。” 说到丰盛，沈梅又朝着沈棠魏池的桌子上看了一眼。 这才是真丰盛。 她收起嫉妒的眼神，不敢再嘴贱。 害怕魏池真的不顾场合撕她的嘴。 那个癫公真的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面和菜很快就上来了。 沈梅一根一根挑着面条，没滋没味的吃着。 明明味道也不差，但她就是觉得很寡淡。 隔壁红烧肉的味道真是霸道，那股子香味一直往自己鼻子里钻。 沈梅吃得十分痛苦。 邓闯一口一口吃得香得不得了。 这可是白面条啊，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的。 而且他就着肉的香味，觉得面都更香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来一口面，好像有红烧肉的味道。 明明很不错的饭菜，沈梅吃得如同嚼蜡，偏偏魏池嘴贱。 他故意大声说道：“棠棠，你尝尝这个鲈鱼。 肉质细腻，入口即化，一点腥味都没有，真的很不错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公筷给她夹了鱼肚子上最嫩的肉。 细心的挑好刺，放进她碗里。 “还有，这个红烧肉，肥而不腻。 一块下去，唇齿留香，一口肉，一口饭，那简直绝了。” “还有这个牛肉，炖的不要再烂哦，你一定要多吃一点。” “吃肉吃腻了就吃点小甜点解解腻，或者我们再点一个甜汤喝？” 沈棠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呢。 只觉得这人小孩子脾气。 明明之前都是叫沈同志的。 突然叫的这么亲热，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还故意叫她吃这个，尝那个的。 明明这些都是他自己喜欢吃的。 故意说的好像专门给她点的一样。 不气死沈梅，他心里不得劲儿。 沈棠赶忙拒绝。 “这些已经足够我们吃了，你要想吃甜汤，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再点呗。” “下次啊？”魏池语气戏谑。 沈棠小脸刷的红的，好像她多么主动着急，要预定下次约会一样。 不过作为直球选手，沈棠没有否认。 她点点头，“嗯嗯，可以吗？” 看着她脸红不好意思的样子，魏池心情格外舒畅。 “可以啊，那有什么不行的。 你喜欢的话，我们天天来吃也是可以的，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 啪的一声，沈梅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拿起包站起来走了。 邓闯嘴里还含着面，“哎哎哎，正吃着饭呢，你干什么去啊？” 沈梅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邓闯赶忙站起来追。 哎哟喂，他要心疼死了，还有小半碗面和菜没吃呢。 那可是白面条啊，多么金贵的白面啊。 这姑奶奶还真是说发疯就发疯。 二人走了之后，魏池放下公筷。 他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和刚刚给她夹菜的殷勤样子截然相反。 前后反差太大， 沈棠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敢笑话我？”魏池故作凶狠的问道。 “没，不敢。我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你是想说我挺幼稚的，对吧？”魏池语气不善的问道。 仿佛她敢说一个是，他就马上甩袖离去。 “没有啊，我觉得你特别真实，爱恨分明。 有仇绝不过夜，当场就报，这样挺好的。” 魏池点点头，“算你有眼光。”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葱烧海参几乎没怎么动。 还有一些点心没吃完，沈棠一起打包了。 吃完饭，二人沿着护城河走了走。 三月的天春意初现，杨柳悄悄萌发了嫩芽，花儿含苞待放，河边的微风吹着，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魏池频繁的看手表，表情有些不耐烦。 沈棠主动说道：“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 “嗯，我先送你回家。” 路上，魏池主动问道：“约会约一半，我突然有事走掉，你会不会不开心？” “不会啊，你有事就先去处理呗，我们来日方长。 又不是今天见了，以后就不见了。” 魏池点点头。 今天接触下来，他对沈棠很满意。 小姑娘相处起来很舒服，又不会要求他这个那个的。 想必结婚以后，也不会改变他现有的生活状态。 “嗯，你说得对，来日方长，我们还要见很多很多次。 哎，你这话是不是暗示我多来找你？” “啊？”沈棠囧。 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时候暗示你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呀，你别胡说。”沈棠否认。 “我不管，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想跟我约会，你就承认吧。”魏池故意逗她。 “那还是想的，毕竟你今天又是给我买衣服，又是带我吃好吃的。 不过说真的，今天花了不少钱吧，我自己有存一点私房钱……” “打住啊，你的钱你自己存着。 我还不至于跟你出来约会，还叫你出钱的。” 沈棠点点头。 反正两个人要结婚的，确实不用算那么清楚。 魏池一路骑的飞快，沈棠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 她把自己的小房间收拾了下。 床单被罩换下来洗，衣服也拿出来该晒晒，该洗洗。 毕竟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自己舒服最重要。 全都收拾完太阳已经下山了。 沈棠泡了一点高碎，吃了一点打包回来的小点心。 一口点心，一口茶，吃的不要太开心。 点心能放，她把剩下的包好放进了自己屋子里，然后洗手做饭。 晚上有打包回来的葱烧海参，沈棠简单烧了点玉米糊糊。 热了几个二合面馒头，又切了小半碗咸菜丝，已经是很丰盛的一餐了。 一切做好，沈家旺和李倩倩也前后脚下班回来了。 “今天菜色挺丰盛啊，这个是海参嘛？ 这么大个，不便宜吧？”沈家旺惊喜的说道。 海参可是好东西，大补。 这一个都有成年男人的大拇指粗了，确实品相不错。 他最近事情多，忙得不得了，确实需要好好补一补了。 “确实不便宜，国营饭店要九毛钱一份，魏池点的菜多。 这个没怎么动，我就打包回来了。” 李倩倩心里又酸了。 这本来都该是她女儿的。 说曹操，曹操到。 沈梅人未到声先到。 “不就是一点剩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破海参罢了，有什么好吃的？ 爸妈，你们就这么乐意吃别人的口水吗？” 第16章 互相忽悠 兴致勃勃准备好好补一补的沈家旺，当场脸就黑了。 “沈梅，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破海参。 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七十年代家家户户日子过得都不容易。 柴米油盐粮食，样样都有定量。 就是精粮，那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大部分时候吃的都是粗粮。 更别说肉了。 本来能吃点荤腥就很不容易了，何况这可是海参。 李倩倩也觉得女儿这话说得过分了。 沈梅自己偏偏不觉得。 她还停留在重生前，忘了这是缺衣少食的七十年代。 “本来就是，我又没有说错。”沈梅梗着脖子硬犟。 沈家旺气的大口喘气。 “好好好，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从今天开始，你每个月五块钱的零花钱没有了。 本来你上班这么久了，就不该再给你零花钱了。 还有，你在家吃在家住，每个月交五块钱生活费。” “什么？”沈梅犹如晴天霹雳。 每个月少五块钱，还要再上交五块钱生活费。 这一正一负，那可就是十块钱了。 她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块钱，这一下子就损失掉一半了。 李倩倩赶忙劝道：“老沈，梅梅也不小了，姑娘家的。 难免要吃吃喝喝打扮一下的，何必对孩子这么苛刻？” 旁边适时传来一道抽泣声，声音不大，像是故意压着哭声，害怕讨人嫌。 沈棠小心翼翼的用手抹了抹眼睛。 主打一个，我很委屈，但是我不敢说。 “这就叫苛刻了？棠棠没有工资，也没有零花钱，她是怎么过的？ 我看沈梅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让她多学学姐姐身上的勤俭持家，少买点没有用的东西。 五大三粗的，天天买那么多衣服，穿上就能变成天仙了？” 哇，沈梅一下子大声哭了出来。 眼泪哗哗的掉，委屈的不行。 扣零花钱她没哭，上交五块钱的生活费她也没哭。 但是亲爹一句五大三粗，沈梅直接破防了，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她其实不胖，这个年代肚子都吃不饱，哪有那么多胖子。 就是个子高骨架大，看起来有些壮实，没有沈棠那么娇小玲珑罢了。 可是她亲爹竟然说她五大三粗，那可是她亲爹。 偏偏沈家旺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痛了他女儿敏感的自尊心。 他只当是女儿不服管教，说两句就跟他甩脸子。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我哪句说错了？ 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读书，说你两句，老子还说不得了？” 哇，沈梅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哪有当爹的说女儿五大三粗的。 啊啊啊啊，我要气死了。 我做什么了，我就说了一句那菜里有口水。 你就又是扣我零花钱，又是让我交生活费，又是贬低我的。 呜呜呜，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呜呜呜，嗝～” 沈棠看着哭的糊了一脸的沈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说也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怎么会被几句话就刺激的破防？ 大概是太在意了？ 毕竟沈梅一辈子也就三大心愿。 一个是成为首富夫人。 一个是压沈棠一头。 等到结婚后还会再添一个，那就是生儿子。 沈梅一边哭一边控诉，等着她爹低头哄她。 沈家旺上一天班了，现在就想吃口热饭。 没有心情照顾女儿的小情绪，他只觉得厌烦。 还觉得女儿在挑战他作为父亲的权威。 “哭哭哭，多大人了，就知道哭。 丢不丢人？去洗把脸，回房间反思一下。 既然你觉得破海参没什么好吃的，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沈梅，这个月开始，没有零花钱，交五块钱生活费。 沈棠，这个月开始，五块钱零花钱。” “啊啊啊。”沈梅哭得好大声，一边哭一边跑回了自己房间。 “梅梅……”李倩倩担忧的喊了一声。 她赶忙拿了两个馒头，夹了几筷子咸菜，端了一碗粥，拿到沈梅房间里。 谁女儿谁心疼。 凭什么不吃，饿坏了怎么办？ 沈梅也觉得委屈，她一定是最窝囊的重生者了。 没有金手指就罢了，重生回来，天天吃猪粮。 还隔三差五没有晚饭吃，她也太惨了吧。 沈家旺也没阻止，眼不见心不烦。 他自己美滋滋的拿出散白和白酒杯，倒了一点，一小口酒，一小口海参。 沈棠适时停止了抽泣声，主打一个见好就收。 她爹可不是什么慈父心肠，哭多了只会惹人厌烦。 “好了，知道你委屈，爸爸会补偿你的。 等你结婚的时候再多给你五十块钱压箱底的钱，可别告诉你妈啊。” 沈家旺最后一句话说得小小声，说完还朝着沈梅的卧室看了一眼。 沈棠点点头，“谢谢爸，我不说。” 知道沈家旺想听什么，她又主动说道：“今天跟魏池一起出去，他很大方。 给我买了衣服，还带我去国营饭店吃了饭，点了好几个荤菜。 魏家条件真好，等结婚了，我一定把他家东西拿到咱家来孝敬爸。” 想屁吃吧，一个子儿都不会拿回来的。 沈家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爸爸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呢，最重要的还是要……” “我知道，最重要的还是要在魏家站稳脚跟，帮助爸爸当上后勤主任。” 沈家旺点点头，吸溜一口白酒，脸上露出又辣又爽的猥琐笑容。 “还是你懂爸爸，棠棠啊，在这个家里，爸爸只有跟你才是一条心的。 之前受你后妈蛊惑，对你多有忽略，爸爸反思。 从今以后，你就是爸爸唯一的小棉袄。 爸爸当上后勤主任，能多挣不少呢。 这些钱还有东西，到时候还不是都留给你。 所以，你帮爸爸就是在帮自己，明白吗？” 沈棠再次刷新了对无耻的认知。 她爹是怎么恬不知耻说出这么一番话的？ 真以为他偷偷摸摸在外面拼儿子，没人知道了是吧？ 还都留给她，估计是一个子儿都没打算给她留吧？ 正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魏家这一代只有魏池这一个孩子。 她跟魏池结婚了，魏池的就是她的，就是他们以后的孩子的。 凭什么给这个老匹夫？ 第17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行吧，你忽悠我，我忽悠你，谁认真谁就输了。 “爸，你真是太好了。 有你这样的爸爸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过爸爸为我着想，我也为爸爸着想。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爸爸健健康康的。 您能健康平安就是做女儿的最大的福分了。 至于您说的那些东西还有钱，您留着用。” “好，好，好。”沈家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神情又欣慰又感动。 “有你这样贴心的女儿，才是爸爸最大的福分呢。 多吃点，不用给她俩留。” 沈家旺一边说着，一边主动给沈棠夹菜。 这边沈家旺和沈棠父慈女孝。 那边，李倩倩和沈梅却是要吵起来了。 “妈，你别劝我了，我跟你说不通。 反正我这辈子是一定要嫁给邓闯的。 这个首富夫人我做定了，谁阻止我嫁给邓闯，谁就是我的仇人。” 看着女儿有些癫狂的模样，李倩倩心痛极了。 为了防止把女儿推的更远，她只能平复下情绪，尽量温和的跟她说话。 “你怎么就知道邓闯一定是首富呢？ 他现在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有能成为首富的潜力？” 沈梅想说，我当然知道，我亲眼看到的。 电视上报纸上都报道了，那还能作假？ 但是这样就要解释她重生的事情，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不是不信任她妈，她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我梦到的，在我的梦里，沈棠嫁给了邓闯。 邓闯成了首富，她成了首富夫人。 住大别墅、开小汽车，出入都有保姆司机伺候。” 李倩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那不就是资本主义做派？那是要被打倒的。” 沈梅一脸不耐烦，“哎呀，你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 这世道是会变的，别看现在谁穷谁光荣，以后就是谁有钱谁牛逼。 而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嫁给了魏池。 魏池脾气差，我们天天吵架，他喝多了还会打我。 后来，魏家倒台了，什么都没有了。 魏厂长两口子工作都被撸了。 我靠摆摊卖煎饼过日子。 我辛辛苦苦在太阳底下摊煎饼的时候，沈棠正坐着小汽车去五星级酒店吃饭！” 李倩倩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女儿说的这些都超过了她的认知，但是…… “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 沈梅抓了抓头发，一脸挫败，该怎么跟她妈解释。 那不是梦，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妈，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梦叫预测梦，就是我梦到的都是真的。 我还梦到我爸在咱家挂钟后面藏了二十块钱。” 李倩倩站起来就要去验证真假。 沈梅赶忙拉住她，“别去看了，再露馅儿了，等晚上我爸睡着了的。” 这个是她刚想起来的，上辈子沈家旺就喜欢在表后面藏钱。 “还有一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沈梅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说，不就是梦里的事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爸，他一直在外面找人生儿子。 那个……妈，你还是多留点心吧。 家里的钱能抓到自己手里的，就抓到自己手里。” 李倩倩一下子愣住了。 沈家旺一直不死心，想要一个儿子，她是知道的。 李倩倩生沈梅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如果不是因为离婚影响名声和晋升，沈家旺早就离婚再娶了。 除了后勤主任，沈家旺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一个儿子。 他要脸，没在孩子面前说过，但是却没少跟李倩倩念叨。 所以沈梅这么一说，李倩倩几乎没有怀疑。 “那你的梦里，你爸最后生出来儿子了吗？”她提着一口气不安的问道。 这对她很重要。 沈梅点点头。 李倩倩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是，后来他发现，那个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沈梅补充道。 “哈哈哈哈，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报应，报应啊。”李倩倩笑得格外畅快。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你别管了。 我现在得看看你爸在外面发展到哪一步了。” 李倩倩相信自己的话，沈梅看到了希望。 “那你不会再反对我嫁给邓闯了吧？” “这个我得看看，如果你爸像你说的那样，真的在外面有情况。 那就证明你的梦是真的，那我就不反对你嫁给邓闯。 但是结婚以后是好是坏，你都得自己为自己负责。 你是个大姑娘了，妈不可能管你一辈子的。” 沈梅点点头，不以为意。 她妈是不可能不管她的，上辈子不可能，这辈子更是不可能。 客厅，沈棠和沈家旺一顿饭吃得父慈女孝，其乐融融。 饭后，沈棠直接把桌子都收拾了。 等到李倩倩从女儿房间出来，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 最后竟然真的在挂钟后面摸出了二十块钱。 “沈家旺，你这个王八蛋！” 沈棠在房间都听到后妈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她团了两团纸塞到了耳朵里。 沈棠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还能听到主卧的吵架声呢。 不就是没给她留饭吗？后妈气性真大。 一直闹到第二天早上，李倩倩饭都没吃。 她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摔摔打打出门上班了。 这还不止。 当天晚上，李倩倩就在饭桌上，脸色难看的宣布，要把沈梅嫁给邓闯。 不出意外又是一番大吵特吵。 不管沈家旺说什么，李倩倩就是铁了心。 非要把女儿嫁给，那个她之前一直看不上眼的小混混。 沈家旺好像有什么把柄在李倩倩手里，最后也不得不同意了。 沈棠看了一出大戏，只觉得处处透露着古怪。 莫非，李倩倩知道沈家旺在外面乱搞？ 不得不说，沈棠实锤了。 由于沈梅的婚事定的仓促且着急，也来不及去找人看日子。 干脆就跟沈棠定在了同一天。 反正魏家请人看好的吉日，总归不会太差的。 这也是沈梅特意要求的。 上辈子，两人就是同一天结婚的。 一个欢欢喜喜的奔赴苦难，一个开开心心的奔向了荣华富贵。 这辈子，还是同一天结婚。 不同的是，沈梅要做那个奔向了富贵的人。 魏家的苦日子就让沈棠去过吧！ 第18章 菟丝花重生也长不成大树 沈家同意后，邓家再次上门谈婚事。 邓母黄凤花和邓闯一起来的。 邓父邓大强没来。 他没有请假，没必要，耽误半天就是半天的工资。 他去不去的无所谓，反正沈梅非他儿子不嫁。 沈家旺也照常上班，不是他不请假，是李倩倩不让。 他不在，有些话她才好说。 这次，邓闯和黄凤花两个人是空着手上门的。 毕竟对于沈梅，他们家已经手拿把掐了。 没必要再准备什么东西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好在沈梅早有准备。 别人不给她面子，她自己给自己做面子。 况且邓家条件不好，抠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以后邓闯有钱了，自然就大方了。 她投资的可是邓闯的未来。 话是这么说，就是沈梅这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凭什么沈棠提亲，男方家里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叫她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轮到她的时候，样样都叫她自己个儿操心。 算了，甘蔗没有两头甜，她这叫先苦后甜。 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沈梅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 然后提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下楼，接上了空着手的黄凤花和邓闯。 当黄凤花和邓闯提着红糖、罐头、点心、麦乳精上门的时候，李倩倩脸色还是不错的。 邓家总算是懂点礼数了。 “去泡点茶水来。”李倩倩指挥沈棠，想把她支开。 这个碍眼的继女，一点眼力见儿没有。 沈棠去厨房，沈梅也跟着过去。 她满脸得意。 “沈棠，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要嫁给邓闯吧？” 沈棠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嗯，挺好奇的。” 沈梅更加得意。 “那你就好奇着吧，毕竟我才是天选之人。 我以后会过好日子，穿新衣服，天天下馆子。 还会住大别墅，开小汽车，吃五星级酒店。 而你，呵呵……” 沈梅说着说着，自己抑制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而我怎么了？”沈棠配合的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好日子也不能就你一个人过啊，这辈子轮也该轮到我了。 等你吃不上饭的时候，倒是可以来求求我，说不定我会赏你一口吃的。” 沈梅想想那个画面，心头就畅快的不行。 这辈子，她一定要比沈棠强。 沈棠摇摇头，但笑不语。 不得不再次感叹，果然重生不会长脑子。 沈梅怎么也是重生人士，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 可以说是抢占了先机，等过了这几年敏感时期，想做什么，都是大有可为。 可是她完全没想过利用自己的优势做些什么事情。 只想把自己的一辈子压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指望这个男人发达，指望这个男人有出息，然后带着她过好日子。 而她自己，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坐享其成。 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至少，沈梅在嫁给邓闯这件事情上，可以说是付出良多。 先是不惜亲自上阵，和邓闯发生关系。 现在更是倒贴，都要嫁过去。 以为自己是在奔向荣华富贵。 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加速往火坑里跳。 上辈子，沈梅就是嫁到魏家后，很快辞去了工作，过起了手心朝上的日子。 重来一世，她不想着靠自己， 依然选择把自己的全部命运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沈梅觉得上辈子的惨剧是因为自己选错了人。 所以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抢了邓闯。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菟丝花重生也长不成大树。 但是沈棠还是有些好奇的。 “沈梅，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以靠自己的。 你高中毕业，工作也不错的，以后更是会有很多发展机会。” 沈梅脸色瞬间紧张起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想跟我抢邓闯？” 沈棠收回自己的好奇心，“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哼，最好是，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告诉你，邓闯是我的，没人可以抢的走。” 沈棠算个什么东西？ 上辈子不就是靠邓闯才过上了好日子， 现在竟然来劝她不要靠男人，真是可笑。 沈棠也觉得可笑，就邓闯那样的，竟然也成了香饽饽？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跟你抢邓闯的。 你们最好锁死，一辈子在一起。” 这话听到沈梅耳朵里，自动转化成，她和首富锁死。 “嗯，谢谢你，我先把茶水端出去。” 客厅，为了给女儿做脸面，李倩倩也是下了血本了。 “亲家，你看这样行不行？ 表面上，你们出两百块钱的彩礼，外加三转一响，还有三金。 实际上，彩礼钱我出，让梅梅拿着。 三转一响和三金，我们一家出一半，怎么样？” 李倩倩是对标魏家的标准来的。 她女儿凭什么比沈棠差？ 单单是和沈棠齐平，她心里已经很难受了。 就该天下的好东西，都是她女儿的。 黄凤花得了儿子的警告，这次态度也好了许多。 她面色为难的说道：“亲家，不是我们不想出。 实在是我们家里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啊。 我们家就一直是老邓一个人工作，养活我们一大家子。 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里有多余的钱啊。 再说三转一响，没有票也买不到，时间这么紧，我们往哪弄票啊？” 李倩倩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只要有钱，肯出高价，完全可以去找票贩子买。 问题在于，邓家没钱。 老沈不可能出太多，就是掏干她全部私房钱，也凑不出来那么多。 李倩倩有些沮丧。 她一向要强，没想到在女儿的婚事上，会让沈棠压上一头。 婚前邓家就这么敷衍，等结婚后，还能对沈梅上心吗？ 就算邓闯是未来首富，她女儿也没什么配不上的。 况且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那你们家能拿出多少？ 我女儿高中学历，要工作有工作，要样貌有样貌。 每个月还有二十块钱的工资，等以后还会涨。 她这样的条件，放到咱们县，都是数的着的。 如果不是她真心喜欢邓闯，我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我们家已经够有诚意了，你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出吧？” 第19章 能白嫖为什么要花钱 黄凤花为难的看了儿子一眼。 邓闯眉头紧皱。 他们家当然不至于什么都拿不出来。 他是个儿子，家里多多少少都给他攒了一些的。 问题是那三转一响不当吃不当喝的，他也用不上。 把家底掏出来全花在沈梅身上，实在是很没有必要。 他承认，他娶沈梅完全是高攀了。 如果他和沈梅没睡，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是乐意的。 但是现在沈梅已经是他的人了。 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沈梅都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再叫他出这个出那个，他就很不乐意了。 能白嫖为什么要花钱？ 就冲沈梅这个上赶着的架势，他就算什么都不出，这婚事也不能黄。 但是呢，也不是不能出。 稍微意思一下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邓闯格外有底气一些。 “妈，日子都是自己过得。 彩礼那些就是听起来好听，给别人看着体面。 实际上不当吃不当喝的，我们家确实拿不出来钱置办那些东西。 但是您都开口了，我也不能不办。 我肯定也是想风风光光把梅梅娶回家的。 我就是借钱，该置办的都要置办的。 但是呢，我们家就这么个情况，我爸的工资只要养活全家的。 婚后，只能用梅梅的工资还债了。” “你…你、你…”李倩倩气得说话都结巴了。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自己花钱娶自己？ 你们家什么都不出，就白得一个有工作有学历的媳妇儿？ 你可真能算计啊，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黄世仁都没你算的精，周扒皮听了你的话都汗颜。 你可真敢说啊，你可真不要脸啊。” 李倩倩控制再控制，还是没有把话给说绝。 毕竟这可是未来首富，万一得罪了，以后不给丈母娘钱花了怎么办？ 但是这未来首富办事也太不讲究了吧。 沈棠在厨房都听乐了。 她后世听说过，有人借钱结婚，让媳妇儿进门后还债。 没想到这么早，邓闯就这么干了。 还别说，邓闯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 但是心眼子是一比一的多，蝇营狗苟一把好手。 就是不知道她这妹妹和后妈，听到这里有没有觉醒。 这么算计的人家，就算嫁过去了，又怎么会善待媳妇儿？ 就算以后有钱了，又怎么会给儿媳妇儿花？ 除非这钱是靠儿媳妇挣来的，就像她前世那样。 沈梅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知道邓家穷，但是没想到这么穷。 她是想嫁过去过好日子的，不是想嫁过去还债的。 如果说要得到就要先付出，可是她这付出的也太多了吧。 等等。 好像，不久后，大概是五月左右。 邓闯有一个机会，他在黑市倒腾草药，赚了一千多块钱。 就算借钱结婚又怎么样，这些东西全部置办下来，顶天了，也不会超过五百块。 等邓闯一千块到账，全部还清，他们以后就有钱了。 一千块只是个开始，邓闯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的挣钱。 眼下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如果她因为这么点困难就退缩，以后邓闯挣大钱了，怎么会给她花？ 必须在邓闯发迹之前，狠狠的拿捏住他的心。 想到这里，沈梅声音越发体贴温柔。 “妈，你别这么说，我和邓闯结婚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相互帮助，那不是应该的嘛。 我现在上班有工资，我先付出。 等到邓闯赚到钱了，也会带我过好日子的。 我们互相扶持，日子不会过得比别人差的。” 邓闯感激欣慰的看着沈梅。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傻姑娘已经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条件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上赶着嫁给他。 以后她的工资，他还不是随便花。 还得给他睡，伺候他，给他生儿子！ 白得一个媳妇儿！ 想想就爽！ 黄凤花则是一言难尽的看着沈梅。 这姑娘条件是不错，就是脑子不太灵清啊。 这么上赶着嫁给她儿子，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不过缺心眼有缺心眼的好。 至少对她儿子好，一心一意为她儿子着想。 再说了，这样的儿媳妇到了她家。 那她还不是手拿把掐，死死的压在下面。 也就是说，娶了沈梅回家。 家里相当于多了一只会下蛋的母鸡，每个月有工资。 还多了一个会干活的佣人，还是不要工资免费的那种。 还能给她生孙子。 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算，赚大发了。 黄凤花心里美滋滋，嘴上也越发客气。 “梅梅，你这么想就对了，两口子过日子可不就得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妈就喜欢你这样的儿媳妇儿，明事理。 妈把话放到这里了。 我们邓家就认你，除了你，别的姑娘再好我们都不要。 妈以后就把你当亲闺女待，邓闯要是敢欺负你，妈第一个不答应。” 邓闯和黄凤花这么一唱一和，把沈梅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傻姑娘真心以为自己掉进了福窝。 正在自己心里偷着乐呢。 这么有出息的男人，这么慈善的婆婆。 她沈梅这辈子选对了！ 倒是李倩倩经历的事情多，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这对母子嘴上说得再好听，实际上还不是什么都不想出。 就算是说出一朵花来，又有什么用。 她女儿结婚后每个月工资都用来还债。 邓闯又是个不上班没有工资的。 两口子日子怎么过？ “亲家母这么看重梅梅，我心里再高兴不过了。 但是呢，该有的章程还是得有。 你们家准备出多少钱？三转一响什么时候能到位？ 准备让我女儿背多少外债？ 这些都要说说清楚的吧。 我总不能稀里糊涂把女儿嫁过去了。 等结婚了才发现一大堆债，每个月工资搭进去不说，过日子的钱都没有。” 李倩倩坚持要一个准信儿。 这对母子眼看糊弄不过去了，开始打起了眉眼官司。 “五十块，最多五十块，我们家就能拿出来这么多。 这可真是把我和老邓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再多可就真的没有了。 这诚意可是足足的了吧？ 亲家母，你看怎么样？”黄凤花无赖的说道。 第20章 讨价还价买白菜 “五十块？五十块够干啥？ 你们糊弄二傻子的吧？ 买一块梅花牌的手表都要一百二十块了，还得要票。 五十块什么都置办不了，你们家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是吃准我女儿非邓闯不嫁了是吧？ 我告诉你们， 五十块门都没有。 我女儿再怎么傻，她妈还没死呢。 我这个当妈的不点头，这个婚你们别想结。” 黄凤花撇撇嘴，这个老娘们儿真讨厌。 “那我们家就再添点，谁让我们全家都看好梅梅这个媳妇儿呢。 我就不三块五块，十块二十的添了。 我们直接一步到位，一百块。 这可不少了啊，我可是把我和老邓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再多可是真的没有了。 亲家母，你看怎么样？” 李倩倩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怎么样？她看不怎么样。 什么三块五块，十块二十块的。 这老婆子讨价还价的，以为是在菜市场买大白菜呢？ 这要娶的是她的女儿。 她水灵灵的女儿！ 她千娇万宠放在手心长大的女儿！ 再说了，她女儿的嫁妆钱，她都要准备两百块的。 这邓家娶媳妇儿的，竟然彩礼才出一百十块。 像话吗？ 这不是让她赔钱嫁女儿吗？ 虽然她也不图女儿彩礼钱。 但是邓家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家老头子挑大粪，一个月三十五块钱。 一年就是四百二十块钱。 她就不信邓家一点钱都不攒的。 娶媳妇儿这种头等大事，连一年工资都舍不得花。 邓家真真是一点点诚意都没有的。 说白了，不还是觉得她女儿跟邓闯睡过了，不值钱了呗。 李倩倩越想越气。 “二百块，最低了，不用跟我讨价还价。 我女儿的压箱底钱，我都要给她准备两百块的。 让你们家给两百块彩礼，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你们家要是觉得不合适，这婚事就吹了。 我们家没所谓的。 我女儿有学历有工作，反正是不愁嫁的。 就算是厂长儿子，我们也嫁得。 至于你儿子什么样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妈，你干什么呢？”沈梅面色着急。 她生怕未来首富吓跑了。 李倩倩死死掐着她的胳膊。 “闭嘴，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最好脑子拎拎清楚，我这样都是为了谁。 要是我在前头为你冲锋陷阵，你在后头扯我后腿。 我告诉你，沈梅，我今天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让你自生自灭，你看我敢不敢！” 沈梅缩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她妈是她的退路，邓闯是她的未来。 未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不能把退路丢了。 沈梅求助的眼神看向邓闯。 邓闯作出一副再三挣扎，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 “我同意了，两百块就两百块。 我爸妈出一百块，那一百块钱我来想办法。 只要能够娶到梅梅，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妈，你放心，等结婚后，我一定会对梅梅好。 一定把她捧在手心里。 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她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我就把话放到这里了。 我要是没做到，您就大嘴巴子抽我，我绝对不带有二话的。” 黄凤花心疼的看着邓闯。 这是做什么？他们家娶媳妇是要娶回家伺候她儿子的。 可不是要娶个祖宗回家供着的。 不过黄凤花也不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等娶回去了再慢慢调教也不晚。 “亲家母，你看看小闯这决心。 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儿子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上心的时候。 你女儿嫁给我儿子，绝对差不了。 就是这嫁妆和彩礼，我想问问，亲家母准备怎么分配？” 黄凤花想问的是，这个钱是让沈梅结婚后带到邓家，还是李倩倩要自己捏在手里。 如果是带回邓家，那…… 黄凤花的算计，李倩倩不屑一顾。 “什么怎么分配？ 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全都给女儿拿着。 这可是我女儿的傍身钱，你们谁都不准打这个钱的主意，不然这事儿没完。” 邓闯和黄凤花相视一笑，彼此都很满意。 只要钱是沈梅拿着就好，等进了门有的是办法让她把钱吐出来。 就怕是亲家拿着，这个老娘们儿可不好忽悠。 该谈的谈完了。 沈梅去送人，李倩倩在家里列单子。 手表、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这些大件肯定要有的。 还有喜被、搪瓷缸、脸盆、四件套等这些生活用品，也一样都不能少。 李倩倩越算越是心塞。 这些置办下来真的要不少钱了。 五百块是要的，只多不少。 就算邓家出的两百块钱彩礼抵进去，那也有三百块的外债。 她女儿一个月才二十块钱，三百块不吃不喝也得攒一年多了。 在娘家全家宠着想吃什么吃什么，去婆家就得勒紧裤腰带还债。 这是结婚还是受罪？ 沈棠等邓家人走了，才从厨房出来。 一下子就跟愁眉苦脸的李倩倩对上了眼。 李倩倩瞬间茅塞顿开，可以用沈棠的彩礼呀。 人家是姐姐的彩礼给弟弟娶媳妇儿。 他们家用姐姐的彩礼给妹妹做嫁妆，不过分吧？ 这样她女儿里子面子都有了。 想到这里，李倩倩眉头都舒展了。 “棠棠啊，魏厂长本来看中的是你妹妹。 这门婚事是你妹妹让给你的，你晓得吧？ 一定要懂得感恩，要记得妹妹的好。 没有你妹妹，你可嫁不进去这么好的人家，你知道的吧？” 沈棠看着后妈眼珠子转来转去，感觉不太妙。 这老娘们儿不会又想算计自己吧？ 实在是不得不防啊。 “不知道，我妹妹这么重要。 没有她，地球是不是都不会转啊？”沈棠直接怼回去。 李倩倩铺垫了一肚子话，没机会说，气得仰八叉。 “你、牙尖嘴利，我看你以后能讨着什么好！” 别看沈棠现在这么嚣张，以后可是要过苦日子的。 她女儿都说了，魏家以后要倒台的，到时候一无所有。 沈棠又能落到什么好？ 想到这里，李倩倩心里又平衡了。 就让她暂时得意一下吧，毕竟以后可是要饿肚子的。 “我以后好不好就不关你的事了。 与其乱拿耗子操心我，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女儿。” 第21章 未来首富怎么不灵了 沈棠说完就出门了。 李倩倩后知后觉继女骂她是狗，气得又口吐芬芳，疯狂输出八百字。 沈棠出门后也有些惆怅。 李倩倩再不好，到底是个好母亲。 她会给沈梅把结婚用的东西样样都准备齐全。 倒是她自己，孤孤单单可可怜怜，没有人给准备。 亲妈去的早，亲爹又是个靠不住的。 沈棠伤春悲秋了三秒钟，决定自己给自己准备。 床上用品、厨房用具、桌子、衣柜这些肯定要有的。 这些东西太打眼，买了不好放，拿回家没法解释来源。 沈棠决定订货，先给钱，等结婚那天，让人直接送货上门。 到时候直接带着去魏家。 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至于现在，先填饱肚子。 沈棠去国营饭店点了碗馄饨，玉米猪肉鲜虾馅儿的，鲜灵的不得了。 每一颗馄饨都有一颗大虾仁，q弹爽滑 再喝上一口酸溜溜的紫菜馄饨汤，一口馄饨一口汤， 沈棠吃的满意极了。 沈棠在国营饭店美滋滋的吃肉馄饨的时候，沈梅正在和等邓闯一起吃煎饼。 还不是白面的，是二合面的。 剌嗓子不说还干巴。 沈梅觉得比她做的差远了。 她可真是最惨的重生者了。 重生回来，她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吃过。 她现在就想吃肉啊，大口吃肉。 如果不是为了以后，她早就把这破饼子砸到邓闯脸上了。 但是眼下，不得不忍。 她实在吃不下去，干脆把手里的饼子递给邓闯。 “闯哥，这饼子你吃吧，你是男人，饭量大，多吃一点。” 邓闯早就习惯了好东西紧着自己。 他自然的接过来，三两口下肚，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在家里，沈梅还没过门儿呢，还是要哄一哄的。 “梅梅啊，你就吃这么一点能行吗？要不再吃点别的？” 沈梅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我们去吃馄饨吧？ 我好像闻到馄饨的香气了，还是玉米猪肉鲜虾馅儿的。” 邓闯脸上有些为难。 “梅梅，你知道的，我得攒钱娶你啊。” 沈梅咽了咽口水。 她体贴的说道：“我就那么一说，我其实都吃饱了。 我饭量小，半张饼子就够了，不饿的。” “嗯，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姑娘。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带你过好日子。 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吃肉。”邓闯大饼张口就来。 偏偏沈梅就吃这一套。 “我知道的，闯哥你是有大本事的。 咱俩也要结婚了，有啥事我就不藏着掖着直接问你了。 闯哥，你现在去黑市活动了吗？” 邓闯一脸莫名其妙。 “我去黑市干啥，你想吃啥咱去副食店买点得了。 黑市那是普通人去的吗？ 联防队隔三差五就去查，万一被抓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沈梅着急的直捶大腿。 “我不是说去黑市买东西，我说的是卖，是卖东西，去黑市卖东西！” 沈梅的话让邓闯大吃一惊。 “你疯了，这让人抓住了是要去农场改造的。 我好好的日子不过干那个，我嫌命太长吗？” 沈梅脑子里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邓闯不是未来首富吗？ 未来首富怎么不灵了？ 他上辈子的第一桶金就是在黑市倒卖药材来的。 他不去黑市怎么发家？ “闯哥，你听我说，我们小心点，没事的。 虽然卖东西有风险，但是高风险高收益啊。 你不想赚钱吗？ 有了钱你才能抽烟、喝酒、打牌。 在兄弟面前扬眉吐气。” 沈梅的话充满诱惑。 邓闯诚实的点点头。 “那还是想的，大老爷们儿兜里没钱，腰杆子都不硬，但是犯法的事儿咱不干。” “什么犯法，这以后都是合法合规的。 现在趁乱才是挣钱的大好时机，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好吗？” 邓闯搓搓手，有些心动。 这娘们儿说的有几分理。 要不，就干一票？ 大不了挣到钱了就收手呗。 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抓到的。 “那我们去黑市卖什么？” “草药。” 当然是草药，必须得是草药。 上辈子邓闯的第一桶金就是黑市卖草药得来的。 “草药从哪里来？” 沈梅：…… 为什么问我？你问我我问谁？ 你是首富还是我是首富？ 上辈子报纸报道只说了首富的第一桶金是卖草药得来的，可没说草药从哪里来的。 她往哪儿知道去？ “去山上挖？” 邓闯：…… “你都认识什么草药？” 沈梅摇摇头。 她是城里长大的姑娘，什么草药都不认识。 “那我也不认识，我们怎么挖？” “那、那要不去乡下找人收一点？”沈梅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们都不认识草药，更不知道市场价是什么样的，万一被人坑了怎么办？ 还有啊，收草药要提前给钱的，我可没钱。” 沈梅气得跺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嘛？ “你别着急，我们再研究研究。”邓闯赶忙安抚她。 重生的沈梅，只知道上辈子邓闯第一桶金，是倒卖草药挣来的。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棠的功劳。 准确的说，第一桶金不是一千块，而是一百块。 沈棠在郊外山上运气爆棚挖到了一株人参。 拿到黑市，正巧遇到了一个有钱人，家里有老人急需人参救命。 于是沈棠一百块出手。 又用这一百块作为本钱，来回倒腾了好几次，才变成一千块。 个中艰辛和曲折，沈梅一无所知。 只以为，邓闯只要往黑市一站，钱就来了。 这边沈梅和邓闯还在研究黑市摆摊。 那边，沈棠没吃饱，又要了一碗馄饨。 沈梅想吃却没吃到的馄饨，沈棠吃了两碗，吃得嗷嗷香。 没办法啊，十九岁的她，肚子里实在是缺油水。 重生回来，不管买什么吃什么，都得要票。 除了跟着魏池混了一顿好的，其他时候沈棠也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 钱她是有了，就是缺票。 吃饱喝足的沈棠决定先想办法弄点票。 特别是粮票，她尤其需要。 没有关系，还想要票，最好的去处就是黑市。 沈棠把毛衣领子拉到嘴巴上面，勉强挡住下半张脸。 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往黑市奔去。 第22章 占领舆论高地 说是黑市，其实就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外头有个把门的，也叫管理员，卖东西的得交管理费，买东西的不用。 黑市卖里头什么的都有，吃的喝的用的，还有邮票文物等。 沈棠快速转了一圈，迅速找到卖票的。 一小块黑色的布，上面摆着各种票据，比较多的是粮票和布票。 工业票只有一张。 沈棠随手翻了下，都是自己需要的。 她压低声音，“这些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 票贩子吓了一跳。 什么人如此财大气粗，一下子就买这么多票。 不会是钓鱼执法吧？ 他收起东西就要跑，沈棠赶忙解释。 “我们家要娶媳妇儿，得置办东西。” 原来只要娶媳妇儿啊，那是得用不少票。 票贩子伸出五根手指。 “行。” 一手交钱一手交票。 “我还想要一张手表票，你能弄到吗？” 票贩子点点头，“你下次，还到这里找我。” 沈棠速战速决，没再买别的东西，快速撤离。 不出意外还是被人跟踪了。 她绕了好几条街才把人甩掉。 有票啦。 先吃点儿好的，奖励一下机智的自己。 沈棠去供销社买了一斤大白兔和一盒蛋卷。 早就想吃点甜的了。 沈棠吃完蛋卷感觉自己满血复活。 果然甜食使人快乐。 沈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票，然后琢磨着都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这辈子嫁的是魏家，不缺吃不缺喝的。 沈棠暂时不打算去黑市冒险了。 她想安安稳稳苟过这段时间，等高考恢复后，参加高考。 上辈子，沈棠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读过大学。 重来一世，她想选择不一样的活法。 沈棠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好几个邻居大妈。 家属院门口的大榕树，是整个大院的情报聚集地。 一群大妈老婶子小嫂子，平时都会端着活计聚集在这里。 一边做活一边唠嗑打发时间。 这里可以说是家属院的舆论高地。 沈棠刚进大院就被一大妈喊住了。 “棠棠，你后妈今天动静可不少。 又是喜被，又是锅碗瓢盆的，可没少置办东西。 你要嫁人，还是你妹妹沈梅要嫁人啊？” “大妈，我和妹妹都要嫁人了。 不过你知道的，后妈一向面甜心苦，嘴上说着待我和妹妹都是一样的。 实际上好东西都给我妹妹了。 她买的那些东西都是给我妹妹准备的，我应该是没有的。” 沈棠低着头，一副委委屈屈的神色。 并且伺机宣扬了许多后妈的偏心事迹，反正她又没说假话。 李倩倩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大妈们义愤填膺。 “这李倩倩就是不做人。” “后妈哪有什么好东西，哪个后妈不虐待前头生的孩子。” “就是，有后妈就有后爹，你爸怎么说？” “我爸说给我准备了的。 而且我妈去世之前也给我存了东西的。 他们应该不会不给我吧？”沈棠忧心忡忡的说道。 “必须给，哪里能够昧人家亲妈留给女儿的东西。” “就是，要是不给你，你就去厂子里闹，让领导处置他们。 我就不信你那爹妈不要脸，还能不要工作了？” “啊？这真的可以吗？”沈棠怯怯的问道。 人天生同情弱者。 好几个大妈当下表示，如果有需要可以跟她一起，给她壮胆。 沈棠感激涕零的谢了又谢。 “对了，我听说你妹妹跟二流子睡觉了，真的假的？”一嫂子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李倩倩仗着自家男人是干部，在家属院里一向高调。 经常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不少人都跟她不对付，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这……”沈棠一脸为难。 “这我可不敢说，不过我妹妹要嫁的那个人，确实是没有工作的。 本来家里是不同意的，但是她死活非要嫁。 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后妈突然就同意。”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二人睡过了。” “对，说不定沈梅肚子里都揣上人家的崽了。” “李倩倩天天牛逼哄哄的，一心想让女儿攀高枝呢。 这下好了，嫁了个二流子，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 沈棠现在是饱受欺负，不敢反抗的继女人设。 她没有跟着大妈们一起说李倩倩的坏话。 为了占据舆论高地，沈棠忍痛拿出了没吃完的大白兔。 “谢谢各位大妈、老婶，还有嫂子们。 多亏你们给我出谋划策，我才不至于被后妈欺负死。 要是可以的话，希望大家也在我爸面前多为我说几句话。 我在这里提前谢过大家了。 这个是我对象给我买的大白兔奶糖，不多，我没舍得吃。 你们别嫌少，一人拿一颗，拿回去给家里孩子甜甜嘴。” “哎呦，那怎么好意思。” “这可是大白兔，多精贵啊，谁嫌少别要了。” “就是，这可是好东西，棠棠真是太客气了。” 大家一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快速的从沈棠敞着的手心里捏了一颗。 生怕下手晚了，糖就没了。 嫂子们的嘴，刀人的很。 沈棠的大白兔没白给。 当晚，沈家旺下班刚到家属院就被一群老娘们儿围住了。 那群老娘们儿纷纷为沈棠打抱不平。 还表示沈家旺要是不给沈棠做主，她们可要去厂子里闹了。 沈家旺一脸莫名其妙。 他沈家的事关她们什么事？ 这群老娘们儿怎么个个义愤填膺的。 真是闲出屁来了。 沈家旺各种保证保证，好说歹说才勉强从包围圈脱身。 他回到家就大发了一通脾气。 “李倩倩，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虐待继女的消息传的家属院到处都是。 你不做人，我还要做人呢。 名声坏了，我还怎么升后勤主任？” 李倩倩叉着腰从卧室出来。 “我怎么了？我又怎么了？ 你嚷嚷什么，我不就给梅梅准备了点嫁妆。” “那棠棠的呢？” “棠棠……” 李倩倩想说沈棠的嫁妆关我什么事啊。 但是看着沈家旺黑如锅灰的脸色，李倩倩没说出口。 “棠棠的，晚点再置办呗。” “晚点是什么时候？” 第23章 接新媳妇咯 “结婚的日子都定了。 今天就是四月一号了，再有七天就要办事了。 我告诉你，院子里那群老娘们儿可都盯着呢。 沈梅有什么，沈棠必须要有一份儿，一点都不能少。” 李倩倩沉了脸，“我没钱，我不管。” 眼看又要爆发争吵，沈棠赶忙说道：“爸，李姨又要上班，又要帮妹妹置办，可能忙不过来。 我的东西就让我自己置办吧。” 沈家旺想了想，心疼万分的从屋子里拿出一百块钱。 “这钱你拿着，明天该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该买的可千万别买。 不管买什么都得有个单子，一分钱都不能乱花，回来我要对账的。” “谢谢爸。”沈棠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钱拽过来。 “那，衣柜呢？” 沈棠小心翼翼的说道，“您说过要给我陪嫁一个衣柜的，不会又不给了吧？” “衣柜你不用操心，我给你定。” 沈棠放心了，她拿着钱回自己屋子里了。 后妈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果然，很快传来李倩倩崩溃的大喊声。 紧接着，二人再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四月八号。 今天是沈家两个女儿出嫁的日子。 沈家旺特意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西装，打扮的人模狗样。 他可谓是春风得意。 大女儿可是高嫁！ 那可是厂长家的儿子！ 厂长都是他亲家了，后勤主任这个位置，那还不是手拿把掐，指日可待？ 到时候再生一个儿子，他沈家旺这辈子就圆满了。 就是小女儿有些愁人，千挑万选，嫁了那么个东西。 白瞎了自己多年的培养。 还好他精明，把两个女儿的婚礼定在了一天。 安排一份席面，收两份礼，赚大了。 还得是他沈家旺，旁人绝对想不出来这么绝妙的好主意来。 李倩倩则是又喜又愁。 喜的是，女儿终于长大了，要成家了。 愁的是，结婚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邓闯说是未来首富，可是现在还不是一贫如洗。 日子难过啊。 沈梅则是一脸喜气洋洋，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儿了，一点儿都放不下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她要嫁给未来首富了。 距离成为首富夫人，又近了一步。 沈梅仿佛看到了大别墅，小汽车，在向着她招手。 好日子，她来了。 这辈子，她一定要样样都比沈棠强。 被沈梅处处惦记的比较的沈棠，内心一片平静。 日子是自己过的，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到哪里都是要靠自己的。 能嫁进魏家她很开心，也会努力站稳脚跟，经营好婚姻。 但是绝对不会失去自我，把人生所有指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 新娘子打扮好都在自己屋里等着。 先上门的是邓闯。 为了体面，沈梅找同事借了三辆自行车。 再加上她自己的那辆，还有沈家旺的，一共五辆。 五辆自行车一字排开，威风极了。 最前面那辆车头绑了一个大红花，十分喜庆。 自行车后面还跟着两辆板车。 其中一辆上面放的是缝纫机，另外一辆放的是自行车。 自行车旁边还放了一台收音机。 三转一响齐活，外加二百块钱彩礼。 这个规格不管放在哪里，都是顶顶好的了。 沈梅和李倩倩是很满意的。 “妈，你看，我就说吧，邓家是个好人家。 你提的要求，邓闯都放在心上了，样样都准备好了。” 李倩倩点点头。 “能看着你风风光光出嫁，妈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结婚后，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当然了，邓闯要是敢给你委屈受。 你就回来跟妈说，妈给你做主。 男人可不能太惯着了，不然吃亏受累的就是你。” 李倩倩实在担心女儿，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沈梅很快没有耐心了。 “妈，我是去享福的，又不是去受苦的。 你别啰嗦个没完了。” 李倩倩擦擦眼泪，给沈梅整理脸下衣服。 楼下，沈家旺得意的围着板车转了一圈。 真不错啊。 他本来都没把邓闯放到眼里的，想着小女儿只能窝窝囊囊嫁了。 没想到邓家还整得挺有排面。 收音机盒子有点歪。 沈家旺担心掉下来摔坏了，准备往里头挪一挪。 他刚上手，就感觉这盒子不太对劲。 这是收音机，又不是大石头，怎么会这么重。 沈家旺小心翼翼的打开收音机的盒子。 只见里头躺着一块板砖。 怪不得这么重。 沈家旺脸一下子就青了。 他快速看了一圈周围，还好没人。 沈家旺快速把盒子盖上。 他又去前面那辆板车上看了眼缝纫机。 不出意外，盒子里头是大石头。 沈家旺：…… 特么的邓家不做人啊。 你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 干嘛打肿脸充胖子，搞个盒子装体面。 结果里头装的是板砖和石头！ 这要是让人发现了，他沈家旺的脸往哪放！ 沈家旺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被发现！千万别被发现！ 李倩倩喊人，“老沈，你干嘛呢，赶紧过来。” “来了。” 屋里，邓闯跪在地上隆重的磕了三个头。 “谢谢爸妈愿意把梅梅嫁给我。 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的。” 李倩倩依依不舍的嘱咐了很多。 “小闯，梅梅脾气不好，你多让着她。 她说话直，但没有坏心思，你多担待一点。 要是她有哪里做得不对了，你就把女儿给我送回来，我亲自教。 可千万千万不能动手，知道吗？” “妈，您放心吧。 我就是大嘴巴子抽自己，都不可能跟梅梅动手的。 媳妇儿是用来疼的，我一定把梅梅当眼珠子疼。 你们就放心把梅梅交给我吧。” 沈家旺不放心。 他担心院子里的那俩假货被人发现了，那他一世英名就毁了。 “放心放心，你们赶紧走吧。”沈家旺催促道。 李倩倩白了沈家旺一眼，又细细嘱咐了许多，才让邓闯把人接走。 可惜彩礼不会跟着走。 彩礼要一直在院子里放着，到喜宴结束才会拉回去。 本来是体面的事情，可惜里头有猫腻啊。 沈家旺一直提心吊胆的，巴不得马上把东西扔出去。 可是不能，他还得装作淡定，笑容满面的应对宾客。 邻居们围着两辆板车，左看看右看看。 第24章 彩礼做假 “真不错啊，谁说人家沈梅嫁的不好的啊？ 你看看，这三转一响， 样样齐全。” “就是啊，可给老沈家排场完了。 我听说还有两百块钱的彩礼钱呢。” “真不错啊，你看看这自行车，还是永久牌的，敦实着呢。” “就是太大了，这二八大杠，沈梅也骑不了吧。” 邻居们还在议论纷纷，突然听到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 这可是个稀罕声音。 总不能是小汽车吧？ 院子里小孩儿一窝蜂都跑出去看热闹了。 “天啊，是货车。” “大货车，那么大，太厉害了。” “货车上面好多东西。” 开车的是魏池。 货车前面绑着一个大大的喜字，红色的丝带绕车一圈。 后面车斗里坐着三个伴郎，分别是江山，秦建华，路平安。 “接新娘子咯。” 三个人一边喊一边往下面撒东西。 有喜糖、花生、瓜子、竟然还有一分钱的硬币。 那可是钱啊！ 不管小孩还是大人，都一窝蜂跑上去捡。 “天爷啊，不愧是厂长家！我竟然捡到了一分钱！” “大方，太大方了。” “局气，一整个局气。” 江山一边喊着，一边往下撒。 “大家别抢，还有呢，都有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魏家接新媳妇儿撒喜糖了，大家快来抢啊。” 整个家属院可以说是全员出动。 本来就是星期天，大家不上班不上学都在家待着呢。 老的少的都出来抢喜糖，沾喜气了。 大家挤来挤去，有人不小心就碰到了板车。 哗啦一下，收音机掉到了地上。 “大家别挤了，邓家的彩礼收音机掉了。” 收音机可不便宜，踩坏了还得赔钱。 于是，大家纷纷往外让。 “我可没碰这玩意儿啊，摔坏了也赖不着我。” “好了，好了，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这会儿倒是躲的快。 都是邻里邻居的，就算磕掉点漆，老沈还能让咱赔咋滴。” 那可真能。 “真是的，一个个躲那么远，我给捡起来放回去就是了。 大家给我做个见证啊，可不是我碰掉的，我可是好心。” 结果好心人，用了好大劲儿，愣是没给捡起来。 “啥情况啊，这收音机怎么这么重啊？” “打开看看吧，可别真出啥问题了。” 好心人小心翼翼的打开收音机包装盒子，只见里头躺着一块板砖。 “这……” “天爷，老沈家小女儿的彩礼收音机竟然是一块板砖。” “怎么会这样？” “那个，装缝纫机的那个，包装盒里不会里头也是板砖吧？” 有人手快，已经打开了。 “不是板砖，是大石头。” “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也不知道老沈知道不，他女儿的彩礼是板砖和石头。” “这不还有辆自行车呢？自行车总是真的吧？” “那可不一定，收音机和缝纫机盒子里都能装板砖。 这自行车八成也有猫腻。 搞不好是借的。” 不得不说，这位邻居真香了。 不过不是借的，是租的，一天两块钱呢。 邓闯倒是想借钱置办，可惜没有人愿意把钱借给他。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 再加上邓闯游手好闲，又没有个正经工作。 把钱借给他实在是一点保障都没有。 那可不是一块两块，是好几百块。 万一还不起，他们找谁说理去？ 邓闯问遍亲朋好友，没一个人愿意借钱的。 两百块钱彩礼倒是真真的。 他大姐出了一百块，三姐出了一百块。 二姐在的话还能多一百块，可惜他二姐跟人私奔了，联系不上人。 借不到钱，更是搞不到票。 眼看婚期一天一天临近，邓闯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两块钱一天租了一个自行车，缝纫机盒子还是三毛钱买的呢，收音机盒子也花了五分钱。 本想着没人会碰，就这么一天，将就一下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被人当众打开了。 邓闯把新媳妇接上，拍拍屁股走了。 这个烂摊子留给了沈家旺和李倩倩。 大家还在议论，沈家旺算着时间，亲自下楼迎接魏池。 老远看到一群人围着板车，他心里十分不妙。 结果，果然，还是被拆穿了。 连一天都瞒不过去。 杀千刀的邓闯！ 大家看到沈家旺过来，赶忙让出一条路。 “老沈，你看看怎么回事，你们家沈梅的彩礼变成了板砖和大石头。” 沈家旺作出一脸震惊的样子。 “天啊，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 “老沈，你可别胡说，大家伙儿看着呢，打开就是这样。” “就是，众目睽睽的，哪有人调包。” “老沈，你不会是想讹我们吧？” 沈家旺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怀疑你们呢。 咱们都是知根知底，认识多少年的人了。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来的路上被人调包了？” 运送彩礼过来的二人听了这话不乐意了。 “不可能，这箱子我们中间就没人打开过。” “就是，邓闯跟我们一起过来的。 中间一下子都没停，也没人碰过，绝对不可能被调包的。” 调包只是个借口。 沈家旺想体面一点，不想闹的那么难看。 谁知道这两个运送彩礼的年轻人，是个耿直的棒槌。 根本无法领会他话里的深意。 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二人不光不帮着圆，还扯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调包是不可能调包的，这玩意从邓家出来，就没打开过。” “那只有一种可能，邓闯买不起缝纫机和收音机。 用板砖和石头来充场面。” 大家瞬间议论起来。 “啊？怎么还有这样呢？ 连彩礼都能骗人？那邓家能是个什么好人家。” 有知道情况的马上抖搂出来。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家。 我听说啊，邓家那小子连个工作都没有，整日里偷鸡摸狗的。 他爹是个挑大粪的，他妈是个老泼妇，十里八街骂架都没有对手。 沈梅嫁过去，就等着被狠狠的磋磨吧。” “天老爷，李倩倩不是最疼沈梅了吗？ 怎么千挑万选给闺女挑了这么个玩意儿啊？” 第25章 装晕 “谁知道呢，听说沈梅要死要活就得嫁给邓闯。 非他不嫁呢。”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两个人已经睡过了。” “啊，原来是这样，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 “呸，不知检点。” 沈家旺捂着头，简直想要当场晕过去。 沈梅做的好事！ 他这脸皮算是被人抹下来，扔到地上踩了。 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丢人过！ 他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女儿。 一点用没有，还给他丢人现眼。 沈梅以后是指望不上了。 好在还有沈棠。 沈家旺提起精气神来，准备迎接他最器重的大女婿。 “大家让一让，我大女婿魏池来接亲了，大家给他腾个路。” 人群刷的从这边到那边。 院子门口的大卡车露了出来。 车斗里头放着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物件。 人群中立刻传来惊讶的吸气声。 “哇，魏厂长局气啊，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 就是这个缝纫机还有收音机，不会也是假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咱厂长怎么会是那种弄虚作假的人？” “那要不，也打开盒子看看？” “正好让咱也长长眼，看看厂长家买的高档货。” 沈家旺看向魏池，魏池点点头。 伴郎们闻言可不乐意了。 “嗨，看你们这话说的，我都不乐意听了。 我们池哥可是敞亮人，绝对不会弄虚作假的。” “就是，这可是我们从百货大楼抬出来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绝对假不了半点儿。” 伴郎们一边说话，一边把东西抬下来，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撕了外包装。 先是缝纫机，锃光瓦亮的机身很快露了出来。 “是真的，崭新崭新的。 你看看这光泽，都能照出人影了。 这可是个稀罕货啊。” “废话，这可是蝴蝶牌的缝纫机，要一百八十块呢。 有票都买不到，且得抢呢。” 大家看完了缝纫机又看了收音机。 就连自行车也上手摸了摸。 和邓家准备的自行车不一样。 魏家买的自行车是凤凰牌的，二六的，前面没有横梁，可以直接跨上去，非常适合女孩子骑。 这一看就是专门给沈棠准备的。 一般家里买自行车都是买二八的，几乎没有人家会买二六的。 一个是家里自行车大部分时候都是老爷们骑着上班用。 二一个是二八的结实耐造，能驮东西，价格上也跟二六的差不了多少，那可就比二六的划算多了。 所以，能拥有一辆二六的女式自行车，不知道是多少女人的梦想。 大院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羡慕坏了。 “还是沈棠有福气啊，这可是二六自行车，还是凤凰的。 那可是咱大院儿的独一份了。” “沈棠这丫头毕竟嫁的是魏家。 人家爹是咱机械厂的厂长，人家妈是啤酒厂的厂长，不差钱。” “说起来，咱们家属院里的姑娘，就数沈棠嫁的最好了，其他几个可都比不了。” 大家口中嫁的好的沈棠，此刻正在被后妈堵着为难。 沈棠之前买的东西都没拿回来。 李倩倩还心存侥幸，想着让继女光秃秃的嫁出去。 谁知道，今天一天，陆陆续续好几波人上门送东西。 衣柜、化妆桌、搪瓷盆、水杯、喜被、四件套，沈棠样样都买的好的。 就连菜刀、碗筷，她都准备了，连痰盂都有。 李倩倩简直要气死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 沈梅都没有这么齐全的。 这李倩倩怎么忍得了。 “沈棠，谁允许你买这么多东西的？ 你个心机女，故意买了不拿回家。 就等着结婚这天才让人送上门，是不是想着全部带到魏家呢？ 我告诉你，这些东西，你一样也别想带走，必须留下来。 否则今天这婚，你别想结了。” “行啊，一会儿等我爸还有魏池上来了。 这话你当着他们的面说，不结就不结。 只要我爸同意，我是没有意见的。”沈棠老神在在的说道。 反正她半点儿没在怕的。 李倩倩再张牙舞爪，也是个纸老虎，横不过沈家旺，沈家旺又要巴结魏池。 至于魏池，她一定会向着自己。 没想到结个婚，沈棠一下子从家庭食物链最底端，一跃到了最顶端。 这个婚结的好啊。 这些东西一样一样都是她亲自挑选置办的。 沈家旺给的那点钱根本不够，这里一大半都是花的她自己的钱。 凭什么留下来？ 她必须全部带走，一样都不能少。 李倩倩着急忙慌的拎着东西往屋里藏。 沈棠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你随便藏，我这儿有单子呢。 等会儿少一样，我就不出门。” 李倩倩骂骂咧咧的停下来，拼命想办法。 她想去把沈梅和邓闯叫回来，把这些东西全部拉走。 虽然有些东西她也准备了。 但是宁愿让自己女儿拿双份，也不想便宜沈棠这个小贱人。 打定主意后，李倩倩就出门了。 刚到院子里，就听到大家的议论。 还有好几个跟她不对付的老娘们儿，等着看她的笑话。 “哎呦，李倩倩，你终于舍得出来啦。 你快看啊，你女儿的彩礼都是假货。 这缝纫机箱子里头，装的是大石头。 收音机盒子里，装的是板砖。” “对对对，你这女婿可真是太能耐了。 竟然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打肿脸充胖子。 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呢。” “那可不， 要我说，你们家沈梅这回可真是瞎了眼。 千挑万选结果把自己选到了火坑里去啦。” 李倩倩在大院里一向是趾高气扬的，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下过面子。 她一时经受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倩倩晕倒了。” “让你们说风凉话，李倩倩被气晕了吧。” “这李倩倩是真晕还是假晕啊，怎么眼角还在流泪呢，不会是装的吧？” 别人不知道，沈家旺可是非常了解自己的枕边人的。 李倩倩还不至于这点小场面就受不住了。 太丢人了，受不住了呗，装晕呗。 这老娘们儿的承受能力就是差，就这样就不行了？ 第26章 是娶媳妇不是娶牛马 他刚刚不也是被人狠狠嘲笑了一通。 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在这儿站着呢。 多大点事儿。 果然他才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个家没他就是不行。 “我家那口子就是太着急了，气晕了。 大家帮帮忙，搭把手，帮我把她抬回去。 先休息一下，要是还没醒我再给她送医院。” 李倩倩很快被热心邻居抬回了家。 沈家旺特意体贴的把卧室门从外面锁上了。 省的李倩倩等下瞎蹦跶坏事。 沈棠这丫头突然弄回家这么多东西，李倩倩肯定要闹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她在卧室休息吧。 魏池带着人上门一看，直接傻眼了。 他知道沈棠在沈家的处境的。 她那个后妈就不是个好的，亲爹又是个算计的。 他已经做好什么嫁妆都没有的准备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不仅有，而且准备的十分齐全，样样都买的好的，看着都不便宜。 就是他这么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莫非是沈家旺突然想通了？ “怎么样？我准备的东西齐全吧？”沈棠得意的问道。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狗日的老丈人沈家旺果然不做人！ “那可不，每一样都是我亲自去买的，我厉害吧？” 一旁的沈家旺脸都黑了。 他肉疼啊，实在是心疼钱。 这丫头太能买了，吃喝拉撒各种用的都买齐全了。 这得多少钱啊。 魏池点点头，“厉害，不过这些家里都准备好了。” 沈家旺眼睛都亮了。 魏家准备了好啊，这些东西用不上就留在家里好了。 他自己个儿慢慢吃，慢慢用。 沈家旺心里正盘算，就听到魏池接着说道。 “这些带回去，留着给我们女儿以后结婚的时候用。” 沈家旺：又是被女婿气死的一天。 哪里得来的女儿？ 这还没结婚呢，就惦记着给女儿准备嫁妆了？ 就不能多想想他这个老丈人？ 给老丈人留点东西，是能死？ 沈家旺敢想不敢说。 罢了罢了，这点子东西不重要，能当上后勤主任最重要。 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女婿。 等当上后勤主任，他一定能捞回来更多！ “还是小池想得周到啊。”沈家旺舔着老脸谄媚的说道。 魏池看到老丈人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就是一个高兴。 让你不做人！ 让你欺负我媳妇！ 沈棠则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魏池没有说，这些东西家里都有，不用带了。 那她才真的是要气死。 还好队友给力！ 魏池一声令下，三个伴郎开始吭哧吭哧往外搬东西。 邻居们看着这一趟一趟，一包一包的，羡慕极了。 “老沈是真疼这个大女儿啊。 看看，刷牙缸子，还有痰盂都准备的新的。” “还有这大衣柜，还是三开门的呢，这可不便宜啊。” “呀，连梳妆台都有，沈家也太疼女儿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准备的可真齐全啊，沈家还是有钱。” “这，沈棠这嫁妆可比沈梅的多多了。 沈家旺和李倩倩为了舔厂长这可是下血本了哇。” “这后妈能做到这份儿上，真不错啊。” “什么啊，你们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沈棠自己去百货大楼买的， 我亲眼看到的。 她那后妈什么都没给她准备。” “这……李倩倩不做人啊，好歹糊弄糊弄面子上也得过得去啊。” 屋外，邻居们议论纷纷。 屋里，魏池和沈棠正在拜别沈家旺。 和刚刚沈梅出门的伤感气氛不同。 这三个人都很高兴，而且隐隐还有些迫不及待。 沈家旺虽然心疼东西心疼钱，但是能巴上魏厂长，一切都值了。 沈棠也高兴啊，终于再也不用看渣爹后妈的脸色了。 魏池更高兴，终于给家里有交代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唠叨他了，没有人！ 沈棠也说了不会管他。 他以后的日子不敢想，有多逍遥自在。 “棠棠啊，爸爸这心里啊，百感交集。 明明你还是个小团子，在爸爸臂弯里。 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一转眼啊，你都成大姑娘了，都要结婚嫁人了。 听爸爸的话，嫁到魏家后， 一定要好好照顾小池。 还得伺候好公婆，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好儿媳。” 沈家旺一边说，一边假模假样的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魏池早就不耐烦了。 “你放心吧，沈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我们家是娶媳妇儿，不是娶牛马。 不需要她照顾这个，伺候那个的。 我和我爸妈都有手有脚的，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扑哧～ 沈棠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家旺脸又黑了，他正自我感动呢。 魏池竟然直接把他的话给撅回去了。 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带给他这个老丈人留的。 这是什么女婿？这是活爹吧？ 但是他还不能翻脸啊。 没有办法啊。 谁让人家有个牛逼的爹呢。 他不仅不能翻脸，还得好好的巴结着这个女婿。 “女婿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亲家厚道，沈棠能嫁到你们家，真是她的福气。”沈家旺舔着脸改口道。 魏池不耐烦的看手表。 沈棠赶忙说道：“爸，你的叮嘱我都记在心里了。 我和魏池走了，等回门的时候我再回来看您。” “哎～” 沈棠说她都记在心里了。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沈棠使劲儿，让他早日当上后勤主任！ 沈家旺非常欣慰。 好孩子，真是没白养她。 沈家旺仿佛看到了后勤主任的位置在朝着他招手。 魏池带来的彩礼要放在院子里，等到喜宴结束后再拉走。 沈棠准备的嫁妆，还有沈家旺承诺的衣柜，满满当当的塞了一整个车斗。 三个伴郎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在东西中间。 魏池嘴贱嘱咐道：“你们三个小心一点啊，别碰到我们的喜被了，碰脏了不吉利。” 伴郎们：…… “早知道就不该给这个白眼狼当伴娘。” “谁知道这家伙结个婚这么得瑟。” “新娘子是真漂亮啊，我敢说，整个机械厂都没有这么好看的姑娘，比电影里的女明星都好看。” 前两句魏池没放在心上，听到第三句直接黑了脸。 “你们嫂子漂不漂亮，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第27章 小心你的眼珠子 “谁敢乱看，就给我小心你们的眼珠子。” 伴郎们：…… 夸也不行？ 这丫听不懂好赖话。 沈棠听着他们插科打诨，逐渐红了脸。 就……怪不好意思的。 魏池一边开车，一边腾出手从旁边扒拉出一盒点心递过去。 “先吃点，垫垫肚子。” 江山捏着嗓子：“啧啧啧，先吃点，可别饿坏肚子了。 否则人家可是要心疼的呀。” 秦建华：“是呀是呀，心疼的呀。” 路平安：“有异性没人性啊。 某些人，就顾着自己媳妇儿饿不饿。 兄弟们饿着肚子跟着忙活了大半天了，也没人给口吃的。 没人管啊，可怜啊。” 魏池：“亲也接完了，你们伴郎也没什么用处了。 再逼逼，我就全部给你们扔下去。” 伴郎们：…… 又是对兄弟无语的一天。 沈棠不好意思的接过点心，“谢谢你呀。” 一大早上就起来忙活，到现在一粒米都没吃。 沈棠确实饿了。 山楂软饼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 沈棠一边吃，一边掰了一小块喂给魏池。 魏池看到自己嘴边的饼，愣了一下，才张开嘴。 “味道不错，再来一块。” 前面新郎新娘一个喂一个吃甜甜蜜蜜。 后面三个伴郎饿着肚子鬼哭狼嚎。 话分三头说，先说沈家。 李倩倩本来是装晕，心里还惦记着得把沈棠的嫁妆拦下来。 还有沈棠的彩礼钱，她也得拿到手。 这段时间忙碌加上心神不宁，李倩倩一直休息不好。 没想到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沈棠已经出门了。 李倩倩下床，赶忙去了沈棠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堆的满满的客厅也空了下来。 什么都没有了，全都带走了。 沈棠那个贱人。 还有沈家旺是死的吗？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棠把所有东西全部带走了？ 好歹留下来点儿啊。 沈棠把东西都带走了，她还拿什么补给沈梅？ 想到这里，她就一阵阵心疼。 梅梅应该还不知道她的彩礼没有了，缝纫机和收音机都变成了板砖和大石头。 就是不知道那辆自行车是不是真的？ 好好的婚礼变成了这样。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李倩倩的笑话。 现在出去，肯定有很多冷嘲热讽吧。 但是李倩倩顾不上了。 她出来的时候，喜宴冷菜已经吃完，开始上热菜了。 李倩倩跌跌撞撞来到主桌。 “家旺，梅梅的彩礼是怎么回事啊？” 沈家旺脸色黑了黑。 刚把这茬掀过去，好不容易没人议论了，怎么又提？ 这死老娘们儿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啊。 他还没开口，热心群众纷纷为李倩倩解答疑惑。 “缝纫机是假的，你女婿邓闯花三毛钱买的包装盒。” “收音机也是假的，包装盒花了五分钱。” 李倩倩摇摇欲坠，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自行车呢？” “哦，你说自行车啊。 是你女婿花两块钱租的，租了一天。 刚刚人家急用，上门来推走了。” 李倩倩脸色惨白，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 有好心邻居安慰她，“不是还有手表吗？三转一响，那三样是假的，手表总不能也是假的吧？” 李倩倩闭了闭眼睛，拼命稳定心神。 “手表是真的，还是梅花牌的呢。” 只不过，手表是沈梅自己买的，还是李倩倩给的钱。 李倩倩刚想糊弄过去，就听到有人说道。 “那个，手表不是你们自己买的吗？ 我那天去百货公司，看到你们母女两个在那挑手表。” 李倩倩：……非得说出来吗？ “天爷，三转一响，三样是假的，好不容易手表是真的。 还是你们自己掏钱买的。 那邓闯岂不是一分钱不花，就白得一个媳妇儿？” “谁说不是呢，听说给了二百块彩礼钱，还要求沈梅带回邓家。” “那不是白养了一个大闺女。” 眼看大家越议论越离谱。 沈家旺不得不出来稳定局面。 “我们家不计较这些的。 只要孩子日子能够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不管多少彩礼，我们两个都不会要的。 都会让女儿带回去的。 就是沈棠的彩礼，我们也是半点儿都不要的。 我们家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我们可不是那种图女儿彩礼的人家。” 邻居们：……邻里邻居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呸，真晦气，你个舔狗，还让你给装上了。 李倩倩眼睛突然爆发出亮光。 对啊，沈棠的彩礼还在这里。 看看这锃光瓦亮的缝纫机，崭新的二六女式自行车，还有收音机，和这么多好东西。 都补给梅梅，不就好了。 好了，李倩倩单方面决定，这些都是她女儿的了。 等下喜宴结束， 她要找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拉到邓家去！ 李倩倩恢复了精气神，开始坐下来吃东西。 她得稳住，才能慢慢为女儿谋划。 她要是不操心，女儿的日子不知道多难过。 沈家旺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大家虽然心里不当一回事，但表面还是恭维了一番。 宴席气氛重新缓和，一道一道热菜继续上。 大家筷子都挥出了残影。 没办法啊，慢了就什么都吃不上了。 一盘热菜上不到三分钟，就直接光盘了。 一桌十个人，一人都轮不上三筷子。 就这，还有不少老嫂子跃跃欲试，想要打包兜回家点菜呢。 沈家旺到底还是要面子的， 今天的席面安排的不错，有鱼有肉还有肘子。 大家一边吃，一边夸。 沈家旺也逐渐找回了些场子。 邓家那边气氛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邓家住在大杂院，除了他们，院子里还住了五户人家。 邓家一共三间房外加半间耳房。 耳房是自己家搭的土胚房，做饭用。 三间房，一间堂屋，一间老两口住，另外一间就是邓闯的婚房。 邓闯带着沈梅先是来到堂屋给长辈磕头。 邓父邓母坐的端端正正。 邓母早就打好腹稿了。 “梅子啊，今天以后，你就是我们老邓家的人了。 我不管你之前在沈家是什么样子的。 既然嫁进了我们邓家，那就得守我们邓家的规矩。” 第28章 一贫如洗的邓家 “我丑话说到前头。 洗衣、做饭、伺候丈夫、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你以后要以夫为天，你男人说什么你都得听着。 我们邓家娶你不是让你来享福的。 你抓点紧，早点生下儿子才是正经事。 妈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黄凤花其实还想让沈梅把工资交给她的。 怕沈梅不给，还是晚点再说，慢慢调教。 儿媳妇还能跑出婆婆的手掌心？ 饶是这样，沈梅还是红了眼。 这老虔婆，怎么跟提亲的时候说的不一样？ 只听过男人婚前婚后两个样。 哪想到婆婆婚前婚后也是两副面孔！ 不能发脾气，不能顶嘴，不能跟婆婆闹僵。 看在邓闯的份儿上，看在未来首富的份儿上。 先忍忍，等邓闯开始挣钱就好了。 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梅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用尽全部力气把委屈全部咽下去。 “记住了，婆婆。” 黄凤花恩赐般递过去一个红包。 沈梅接过摸了摸，很薄。 邓大强倒是没说什么，很是痛快的递过一个薄薄的红包。 给长辈磕完头，沈梅就被送进了婚房。 趁没人，沈梅摸出红包拆开来。 两个红包里头各塞了一块钱。 一块钱！竟然只有一块钱！ 沈梅要晕过去了，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公婆。 新媳妇儿进门，再不讲究的人家，也要给个五块钱十块钱的。 到她这里，竟然只有一块钱。 太气人了。 公婆抠门没事儿，好在男人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沈梅平复好心情，咽下委屈，开始打量婚房。 说是婚房，里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窗户上贴了几个大红喜字，甚至都看不出这是婚房。 沈梅坐在硬邦邦的床上，气不打一处来。 就不能稍微布置布置吗？ 她想起上辈子，魏家住的四合院。 结婚的时候可是重新刷了腻子，院子里特意用红砖铺了路。 新房里新被子，大红的四件套，新打的家具样样俱全，生活用品样样都换了新的。 可惜，这些现在都是沈棠的了。 她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沈梅越想越生气。 邓闯口口声声说要对她好，有多重视她。 就是这么重视她这个新媳妇的？ 她知道邓家穷，没想到这么穷。 说是一贫如洗，那真真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早知道这样就先不结婚了，她还能在娘家住着，等邓闯发迹了再嫁过来。 不过邓闯的第一桶金也不远了，就在一个月后了。 到时候就有源源不断的钱来了。 先忍忍，先苦后甜，未来首富夫人就是她。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沈梅只能一边畅想美好未来，一边自我安慰。 她坐了没多久就开席了。 邓闯带着沈梅开始一桌一桌敬酒。 沈梅自己是个工人，父母也是工人，平时打交道的也是工人。 邓家不一样，平时来往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 大家看邓闯娶了个干部家的女儿，一个个心里别提多酸了。 有不少人眼红得不行，准备好好灌一灌新娘子。 “邓闯，你小子可以啊。 竟然娶了个有工作的媳妇儿，听说还是高中生。 我还没喝过高中生倒的酒呢，今天必须敬我三杯。 不然我可不依。” 今天可以说是邓闯活了二十五年以来最得意的日子了。 他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儿，怎么不算是扬眉吐气呢。 “媳妇儿，你就给他个面子，敬他三杯。” 沈梅点点头。 她本以为自己只需要浅浅抿一口就好了。 结果那人不依，其他人也一直起哄。 非要她全干。 邓闯也期待的看着她。 沈梅咬咬牙，一杯白酒一仰脖下肚，辛辣的白酒顺着食管流入身体。 沈梅只感觉自己从嘴巴到胃里，烧的不行。 她想着就喝这一杯吧， 喝完就再也不喝了。 她不知道的是，喝酒这个事情呢，要么你就一口不沾，要么你就一喝到底。 不可能喝一杯就停下来的。 不可能停下来的。 只要开了这个口子，就得一直喝。 沈梅连续喝了五杯，实在受不了了。 “我、我真的不能喝了，再喝下去我要死了。” “弟妹，跟别人喝，不跟我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邓闯也劝，“这是我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梅梅你就再喝一杯吧。” 一杯一杯又一杯，沈梅终于撑不住吐了。 她吐的天翻地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邓闯赶忙拿纸帮她擦，“媳妇儿，你没事吧？ 怎么喝点酒还给自己喝吐了呢？天啊，你怎么吐血了。” “赶紧送医院去，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邓闯吓得腿都软了。 他只是叫她敬几杯酒给他充充场面，可没叫她喝吐血啊。 真是不中用！ ………… 魏家。 魏池接新媳妇回来，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这就是池子的媳妇儿？小姑娘长得真俊呢？怪不得小池这么挑剔都乐意呢。” “瞅瞅人家这嫁妆，真丰厚啊，一看就是疼姑娘的人家。” “不错不错，这姑娘是真不错，还是魏池眼光高啊，找到个这么漂亮的。” 魏池扶着沈棠下车。 乍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着打量，沈棠有些不适，感觉像是在看猴子。 而她，就是那只猴子。 不过大家只是好奇的打量，倒是没有什么难听的话，或者令人不适的目光。 沈棠很快调整开来，她笑的落落大方。 跟在魏池旁边，一路上乖乖喊人。 进了堂屋，先是给爷爷奶奶磕头。 魏老爷子头发花白，面容严峻，很有气场，听说是真的上过战场的。 老太太笑得慈祥，除了红包，当下就把手上的玉镯子褪了下来交给沈棠。 饶是沈棠不识货，也能看出来这翡翠镯子价值不菲。 她不知道该不该接，于是看向魏池。 “奶奶给你的你就接着。” 沈棠接过镯子，甜甜道谢。 “谢谢奶奶，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哎，我大孙媳妇儿嘴真甜，奶奶活到一百岁，到时候给你们带孩子。” 果然，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少不了长辈催生。 沈棠没同意也没否认，笑得一脸娇羞。 魏池倒是率先不乐意了。 “带什么孩子，我还是个孩子呢。 奶，您要想带孩子，带我得了呗。” 第29章 女的，活的，都行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 魏老爷子气得想要拿拐杖狠狠的敲这个逆孙。 “你都二十四岁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呢。 你都能造孩子了！你奶奶说什么你就听着。 别逼我在这大好的日子扇你的脸。” 魏池摸摸鼻子，憨憨一笑，“嘿嘿，对对对，您说得对。 我和我媳妇儿一定努力，早点让您和奶奶抱上曾孙。” 态度之善变，语气之谄媚，令沈棠震惊。 这还是那个狂拽炫酷吊炸天的魏池吗？ 魏池倒是坦然的很。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反正是自己爷爷，跟自己亲爷低头有什么丢人的。 就当哄老爷子玩儿了呗。 再说了，他爷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说打那可是真打。 别说他了，就是他爹，一大把年龄了，他爷也是说打就打。 魏池果断选择装乖，毕竟是结婚的大日子，他不想挨打。 说两句好听话换少挨一顿打，再划算不过了。 生不生还不是他说了算的。 他爷爷总不能趴在他和沈棠床底下偷听吧？ 接下来是给爹妈磕头。 沈棠是魏振国亲自把过关的，自然是十分满意。 钱瑛倒是第一次见这个儿媳妇儿。 确实是个好模样，怪不得自己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儿子能同意呢。 钱瑛作为啤酒厂厂长，所有时间精力都投身于工作。 除了工作，最操心的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魏池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她对儿媳妇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只要是个女的，活的，都行。 没想到这不靠谱的儿子，倒是找了个靠谱的儿媳妇儿。 和老魏说的一样，很机灵的一小姑娘。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主要靠处，见一面很难看出好坏来。 来日方长，钱瑛不急。 只要这姑娘能带着儿子走正道，就是把全部家当都送给她都没问题。 “棠棠，欢迎加入魏家。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不过你别担心。 你在自己家是什么样的，就还是什么样。 我和老魏是开明的父母，对你没有什么要求。 只要你能跟魏池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了。 你们小两口先在四合院住着，哪里不习惯了跟我说。” 沈棠猛猛点头。 这可是四合院啊，四合院。 还是有保姆的四合院。 她这辈子什么好命啊，竟然住上了四合院。 魏池：“妈，人家一个小姑娘嫁到咱们家。 要跟咱们家这么多人一起生活，当然会不习惯。 我爸家属院的房子不是空着呢，让我俩搬过去住呗。” 这…沈棠不想搬啊啊啊。 后世楼房要多少有多少，四合院可是难得的很。 “臭小子，就你屁事多，人家沈棠还没说什么呢。” 魏振国没忍住踹了魏池一脚。 爹妈年纪大了，就想含饴弄孙，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偏偏这个臭小子放荡不羁爱自由，结婚第一天就想搬出去住。 不过毕竟是新婚，年轻人想过二人世界，魏振国也是能够理解的。 “沈棠，你想住四合院还是和魏池两个去家属院住？” 这叫沈棠怎么回答？这可是送命题。 “我自然是想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住四合院的，但是我听魏池的。” “好，我知道了。”魏振国心里是满意的。 儿媳妇儿聪明，哪边都不得罪，看样子是不会有婆媳问题了。 他们家第三代就魏池一个孩子，老人稀罕孙子。 魏振国最怕的就是娶了个儿媳妇儿，和家里长辈处不来。 到时候不光魏池夹在中间为难，老人心里也不好受。 沈棠这样的就很好，说不定还能成为家庭和谐的润滑剂。 魏振国再次感慨，这个儿媳妇儿娶的好啊。 这换人还是换对了，先头那个沈梅性子是个能跳的，少不得闹得家宅不宁，还是沈棠好。 沈棠磕了四个头，拿到了四个沉甸甸的大红包，然后就被送进了婚房。 婚房是个套房，有卧室有客厅，还有一个小书房。 到处都很新，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新的。 桌子、椅子、柜子、梳妆台应有尽有。 沈棠坐在床上，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想到上辈子结婚那天，邓家是真穷啊，说一贫如洗一点儿都不为过的。 不知道沈梅现在有没有后悔。 反正沈棠满意的紧。 她把红包拆开来，四个红包，每个里头都是五十块钱。 发财了，两百块到手。 这可是两百块，沈梅不吃不喝要攒十个月工资。 沈棠磕个头就拿到手了。 魏家真是厚道人家，不管里子还是面子都给的足足的。 沈棠更加满意了。 休息了没多久，沈棠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和魏池一起去敬酒了。 看着杯子里的白酒，沈棠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 上辈子工厂初创，跑业务拉单子的时候，沈棠没少喝酒，她酒量其实不差的。 工作的时候可以喝，自己大喜的日子喝一点自然也是可以的。 沈棠不觉得有什么。 然而，当第一杯酒下肚的时候，沈棠愣住了。 竟然是水，还是甜滋滋的白糖水。 这是沈梅没想到的。 她抬头看向魏池，他一脸得意，脸上写着，快来夸我。 “谢谢你呀，还好你提前帮我把酒换成了糖水。 否则我估计一杯酒下肚就人事不知了。” “放心好了，你既然嫁进魏家，就是我们魏家人了，那我肯定是要护着你的。” 沈棠点点头，再次道谢。 魏池护短，就算没有感情，但是她占了他媳妇儿的名头，那他就觉得自己有义务护着她。 沈棠很满意了，这样就很好了。 很多女人图男人的好，殊不知男人的好最不可靠了，说变就变。 他可以今天对你好，明天对你不好。 上头的时候轰轰烈烈，掏心掏肝对你好。 明天不爱了，就能把他的好收回去，秒变冷漠脸。 而一个人的人品、基本素质、道德感、责任感、底线这些东西是相对稳定的，不会轻易改变。 有责任感的男人哪怕有一天不爱了，也不会伤害。 更不会背叛，还是会履行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 第30章 你的面子，老子的鞋垫子 对于沈棠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她不追求什么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爱。 她想要的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丈夫。 魏池这样就很好。 虽然不知道能和他走到哪一步。 但是目前，沈棠对魏池是满意的。 她主动挽上魏池的胳膊，偷偷问道：“你怎么样呀？要不要也换成水？” 魏池摇摇头，“不用，我好得很。” 他一个大男人，婚宴敬酒竟然喝糖水，传出去了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大家都是象征性的敬一下，但是也有不长眼的故意找茬。 冯远从小和魏池就不对付，敬到他这一桌的时候，冯远眼神不善的打量着沈棠。 “哟，新娘子这可不行啊。 一杯酒敬了十几桌了，一半都没下去，养鱼呢？ 这样，我给你倒杯新的。” 他说着便夺过沈棠的杯子，把里面的糖水全部倒掉，换成满满一杯白酒。 “来吧，弟妹，我敬你一个。” 冯远一口气喝干自己杯子里的酒，把杯子倒扣过来给大家展示。 周围立刻有人鼓掌起哄，“好，一滴不剩。” 冯远有些得意，“我都干了，弟妹还愣着干嘛干嘛呢？” 沈棠摸不准这人和魏池什么关系，一时无法决策。 喝还是不喝？她看向魏池。 魏池脸色难看的看着冯远。 “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 老子新婚大喜，你故意找我不痛快？” 冯远不以为意，“老子敬你媳妇酒是给你脸了懂不懂，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魏池四处看了一圈，很快在隔壁桌子上看到了一个空酒瓶。 这孙子要是敢再唧唧歪歪，他就拿酒瓶给这瘪犊子脑袋开个瓢。 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几只眼。 沈棠小心翼翼的拽拽魏池的袖子，示意他低头。 她努力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你别生气，我们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魏池只感觉一阵热气吹的耳朵痒痒的，暴躁的情绪奇迹般平复下来。 他揉揉她的发顶，“你说得对，我们不跟傻子计较。” 平复下来的魏池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酒，我媳妇是不可能喝的，别说什么不给你面子。 你的面子，老子的鞋垫子。 我跟你喝！今天谁先倒下，谁就是孙子！” 冯远也是个经不起激的，“喝就喝，谁怕谁！” 伴郎们上前。 路平安、江山、秦建华：“我们替新郎喝。” “冯远，不带你这样的，池哥今天大婚，不看僧面看佛面，别闹那么难看。” “我们也不占你便宜，我们人多，我们喝两杯你喝一杯，可以吧？” “就是冯远，男子汉大丈的，我们都知道，你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你想喝酒，我们陪你就是了。” 冯远就这样被伴郎们三言两句架了起来。 路平安、江山、秦建华是什么人？ 那可是吃喝玩乐样样在行的纨绔子弟，那可是一天三顿小酒的酒蒙子。 这仨货，和魏池，并称为怀安市四大纨绔。 那酒量可是早就练出来的，哪里是冯远这种乖乖仔能比的。 果然，三大杯白酒下肚，冯远脸色都白了几分。 这边，三人组一人两杯，还面不改色呢。 第四杯，第五杯，冯远感觉天上的太阳在旋转。 “我、我喝不动了，我不行了。” 江山：“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来来来，喝喝喝。” 第五杯，第六杯，冯远感觉自己快死了。 这边三人组还轻轻松松，冯远突然顺着凳子出溜到了地上，整个人已经人事不知了。 路平安：“这小子，这么能装，我还以为多能喝呢。 我们仨给他抬医院， 你们继续敬酒，别耽误了正经事。” 沈棠松了一口气，继续端着糖水敬酒。 好在接下来没有人闹乱子，顺顺利利敬完了所有宾客。 终于可以坐下来吃点东西了。 魏奶奶早早就单独盛出来一份饭菜，放在炉子上温着了。 她笑眯眯的端过来，“棠棠饿坏了吧，快来吃。” 魏池不耐的松掉脖子上的领带，“你吃吧，我去医院看一眼那孙子死了没。” “谁死了没？”魏奶奶问道。 “冯远。” “怎么个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他犯贱呗。” “奶奶，是这样的，刚刚敬酒的时候，冯远非要灌我酒。 江山他们就说，他们三个陪他喝。 然后冯远喝多了倒下了，他们三个把他送医院了。 魏池可能不放心，想去看一眼。” 沈棠解释的功夫，魏池已经出门走了。 魏奶奶听完忧心忡忡。 “冯远爸是书记，池子爸是厂长，两人搭班工作。 两个孩子年龄差不多，从小就被放在一起比较。 偏偏两个人又不对付，互相看不上，从小就没少打架。 哎哟，你说这俩不能在医院里打起来吧？ 冯书记可不是个大度的，尤其事关他宝贝儿子。” 沈棠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奶奶，我也去看一眼什么情况，等回来了再吃。” 魏奶奶点点头，“劝着点小池，别让他动手。” “我尽量，放心吧奶奶，魏池有分寸的。” 沈棠到病房的时候，冯远还没醒，在打点滴。 巧的是，沈梅也在同个病房。 她来得早，已经醒过来了，正在用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喝粥。 来都来了，遇都遇到了，沈棠就顺带的问候一下。 “你怎么了？怎么新婚第一天就闹到医院了？” 沈梅看到沈棠没什么好脸色。 “没什么，喝多了，你呢，怎么也闹到了医院？不会是给人脑袋开瓢了吧？” 上辈子，沈梅嫁给魏池，结婚当天，冯远灌酒，两人几句话不合直接打起来了。 魏池一个酒瓶子下去，给冯远脑袋开瓢了。 当时沈梅还觉得魏池能护着她，特别有安全感。 哪知道结婚不久后，能护着她的魏池也能打她。 沈梅看到冯远被拉进医院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事儿。 沈棠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沈梅，“什么开瓢？谁给谁开瓢？” 沈梅看了眼靠门的冯远，“别装了，人都拉到医院了，有什么好装的？” 沈棠正无语，f4抽完烟进来了。 魏池：“你怎么来了？” “奶奶不放心，让我来看看情况，他怎么样了？” 第31章 死不了 “没事，他就是喝多了，酒精中毒，已经洗过胃了，死不了。 倒是你这妹妹，可真够拼的，敬酒敬到胃出血。” 沈梅：“你…”真晦气！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果然跟魏池八字不合。 听到这话，沈棠想起来，上辈子结婚当天可没少被人灌酒。 邓闯不仅帮忙挡酒，还和别人一起起哄让她干了。 她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才没有喝进医院。 邓闯可真够呛，连自己媳妇儿都不知道护着。 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也就沈梅还当成宝。 魏池邀功，“还是我好吧，提前就帮你把酒换成糖水。 还在别人灌你酒的时候帮你挡着。 要不然，你现在就要跟你这妹妹在医院一起排排躺了。” 这话不异于在沈梅伤口上撒盐。 沈梅：…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人啊？ 沈棠点点头，深以为然，“还好有你，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梅咬牙，贱人！两个贱人！果然是破锅配烂盖。 邓闯交完费回病房。 他一边往里头走，一边小声骂骂咧咧的。 “真是不中用啊，敬酒还给自己胃喝出血了，这下好了，好几块钱没了。” 邓闯嘟囔完才发现病房里多了两个人。 “沈棠姐来了啊，姐夫也来了，你们是来看梅梅的吗？” “不是。”沈棠澄清自己。 魏池不接话，邓闯也不尴尬，继续自顾自的套近乎。 他眼神不再盯着沈棠，只热情讨好魏池。 沈梅心情复杂，邓闯可是未来首富。 魏池是个什么东西，败家子一个。 他哪里配让邓闯讨好了？竟然还敢爱搭不理的。 魏池始终不回应，邓闯自讨无趣，回到了沈梅病床前。 “你感觉怎么样了？胃还疼吗？” 沈梅点点头，“还是有些疼的。” 两人正说着话，李倩倩呼天抢地的奔进病房。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胃出血了，这得遭多大罪啊。” 她一副哀哀戚戚的样子，仿佛沈梅命不久矣。 沈梅觉得尴尬。 “妈，你别这样，我就是喝多了，你是快死了，医生说不严重的。” 丈母娘一来，邓闯滑跪的很快。 “妈，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梅梅。” 听到邓闯的声音，李倩倩恨从心头来。 “你还有脸说，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结果结婚第一天就让我女儿喝到胃出血。 人家敬酒，你一个大男的不会挡着点儿吗？ 就由着别人灌你媳妇儿酒？ 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窝囊的男人。 我女儿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还有彩礼，是怎么回事？ 收音机是假的，缝纫机也是假的，就连自行车都是租的。 你这是骗婚啊，你骗的我好苦啊。” 李倩倩一边说，一边捶着邓闯。 她好恨，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同意了这桩婚事。 就算邓闯是未来首富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就算了，还打肿脸充胖子，可是叫她丢了大人了。 沈梅被亲妈的话冲击的一愣一愣的。 “妈，你说什么是假的？”她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的彩礼，三转一响全都是假的。 缝纫机盒子里头装的是大石头，收音机盒子里头装的是板砖。 至于自行车，租来的，已经被人推走了。” 沈梅不信，“邓闯，我妈说的是真的吗？” 反正婚也结了，不怕人跑了，邓闯也理直气壮起来。 “我有什么办法嘛，你们家一张口就要三转一响。 那些东西哪里是那么好买的嘛？ 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这些东西，你妈就不让你嫁给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嘛。 梅梅，你听我说，现在只是暂时的。 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会补给你的。 不，等我有钱了，双倍补偿你，你信我！” 邓闯说得信誓旦旦。 魏池：…真给男人丢人啊 沈棠鄙夷，画这么大饼也不怕消化不良。 李倩倩半信半疑，这小子以后有这么大能耐？ 只有沈梅坚信不疑。 怎么能不信呢？邓闯可是未来首富啊。 等他以后发迹了，什么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的。 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能现在失了邓闯的心。 “我信你，只要你说，我就信。 别人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等以后有钱了，你一定要记得你说的，双倍补偿我。” 沈棠为沈梅默哀三秒钟，沈梅这是还幻想着成为首富夫人呢。 她惦记的首富，这辈子不会有了。 等沈梅发现，邓闯丝毫没有成为首富的能力，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李倩倩深怕自己女儿竹篮打水一场空，“邓闯，不是妈不信你。 但是，你总不好轻飘飘几句话就想蒙混过关吧？ 总得拿出来个章程吧，什么时候补，怎么补。 你通过什么途径挣钱买？这些总得给我个保证吧。” 邓闯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老娘们难糊弄啊。 “这，我也不敢保证啊，要不妈您把工作让给我？ 这样我每个月工资都攒起来，总有一天能攒到的吧？”邓闯试探的问道。 李倩倩感觉有股火直冲大脑。 这个狗东西竟然敢惦记她的工作！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你什么都不出娶了我女儿，还敢惦记我的工作？ 你挺大个男的，有手有脚的。 不想着自己想办法，一开口就让我把工作给你，你怎么不去抢？” 李倩倩态度强硬。 邓闯在试探她的底线，她只要稍稍松一下口子，就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她一边说，一边下了狠手捶邓闯。 邓闯挨了好几下，有些遭不住。 “妈，妈，妈，你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我就是那么一说，又不是真的要，你这怎么又动手了？” 邓闯还在狼狈躲避，亲妈黄凤花来了。 黄凤花是来喊邓闯回去吃饭的。 眼看晚饭时间到了，儿子还在医院没回去，她心里着急。 这沈梅也是矫情，喝几杯酒而已，就闹这么一出。 自己不争气，花了好几块钱，还耽误自家男人吃饭。 真是没用！ 黄凤花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儿媳妇儿。 结果刚进病房就看到李倩倩在打自己儿子。 那怎么能忍？ 第32章 泼妇更比泼妇强 李倩倩这个老娘们儿疯了吧？ 她自己没儿子，就来打她儿子？ 自己教不好女儿，不打自己女儿，反而来打她儿子？ 真是没有天理了！ 那可是她的老儿子。 她盼了小半辈子才盼来的儿子啊。 她生了三个女儿才生出来的儿子啊。 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啊。 她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李倩倩竟然敢打她儿子。 黄凤花忍不了一点儿，“李倩倩，你给我住手。” 她上去拽住李倩倩的胳膊，一把把她推到地上。 然后骑在李倩倩身上，啪啪啪，就是三个大嘴巴子。 “我让你打我儿子。” “我让你捶我儿子。” “我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你竟然敢打我儿子，反了天了你。 也不打听打听我黄凤花是什么人，你连我儿子都敢打。 别以为你是我儿子丈母娘，我就得给你留面子。 你就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来了，也不能打我儿子。” 李倩倩被压在身下，毫无还手之力。 沈梅看得心里着急。 “妈，你怎么样啊，邓闯你是死人吗？ 还还傻愣着干嘛呢，赶紧把你妈拉开啊。” 魏池、沈棠，还有已经醒来的冯远，都在目不转睛的看戏。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彪悍的老娘们儿。 怎么说呢，长见识了。 李倩倩已经够泼妇了吧，没想到黄凤花更胜一筹。 泼妇更比泼妇强！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沈梅想让邓闯拉架，魏池可不乐意。 “邓闯，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挣钱机会吗？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儿，你过来我跟你说。” 沈梅目眦欲裂，这瘪犊子百分百是故意的。 他故意把邓闯叫走，好叫黄凤花打自己亲妈！ 沈梅对魏池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据他打听到的情况，李倩倩不做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这个黑心老女人可没少欺负沈棠。 沈棠可是他魏池的媳妇儿，没有人能够欺负她！ 她受的苦，挨的欺负，他给她报仇！ “邓闯，不许去！”沈梅强硬的命令道。 “媳妇儿，你听我说，我妈下手有分寸的，没事的。 我想挣钱可都是为了你啊，我去听一下姐夫怎么说。” 邓闯有心想挣钱，沈梅还是欣慰的。 但是他对丈母娘不管不顾的态度，又令沈梅心寒。 她干脆扯掉手上的针头，下床拉架，“婆婆，别打了。” 沈梅把黄凤花拉开，把李倩倩从地上拉起来，“妈，你没事吧？” 李倩倩获得自由后马上就要反击。 沈梅死死抱住她，“妈，别打了，求你了，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he tui，李倩倩吐出嘴里的血水。 “老贱人，我跟你没完！” 李倩倩恼得不行，巴不得扒了黄凤花的皮，但是还是没有动手。 她自己吃点亏没关系，但是她闺女嫁到人家做媳妇儿，她不想让闺女为难。 “妈，我领你去上点药吧。” 李倩倩被打的披头散发，脸颊红肿，确实需要上点药，否则明天都没法去上班。 但是李倩倩有她的想法。 她转过身奔向沈棠，双手拉着沈棠的手，言辞恳切的说道：“沈棠，就当我求你了。 把你的彩礼给梅梅吧，我们就要缝纫机和收音机，其他的不要你的。 反正魏家什么都有，你也不缺这点东西。 你嫁到魏家肯定是要享福的。 但是梅梅不一样，邓家这个样子，她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梅梅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处处样样都不比别人差的。 现在结婚了闹成这个样子，别人会怎么看她啊，她以后可怎么抬得起头啊。 你把你的彩礼给梅梅，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我再也不为难你了，你以后回娘家，我肯定把你当作座上宾。 沈棠：…黑人问号脸。 这关她什么事？凭什么要她的彩礼？ 李倩倩不是在和邓闯理论，在和黄凤花打架吗？ 怎么突然就把矛头对准她了？ 沈棠猛的甩开她的手。 “魏家有，那也是魏家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我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啊？ 我有就得给你女儿，这是什么道理？ 我日子过得好就得把东西给你女儿？这是谁规定的？ 你是怎么舔着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你是怎么对我的，心里没点避暑吗？ 你女儿愿意嫁给邓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是好是坏，都要她自己受着。 你愿意给你女儿兜底那是你的事，但是麻烦别拉着我。 我！不！愿！意！ 我什么都不会给你女儿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 李倩倩被拒绝恼羞成怒，她抬起手就要去打沈棠。 魏池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个情况。 他顾不上听邓闯逼逼赖赖，迈着大长腿三两步走上前，拉住李倩倩的手。 “我魏家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去处了？ 你想要别人就得给？谁给你的脸？” 李倩倩敢理直气壮的要求沈棠，却不敢得罪魏池。 她还在机械厂上班，得罪魏池不就是得罪魏厂长。 魏厂长随便动动嘴皮子，就够她喝两壶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是想要棠棠的东西，我是想着借，以后会还的。 反正棠棠现在也用不上，不如先给梅梅用。 等以后梅梅有钱了，再还给她。” “不借。”魏池拒绝的干脆利落。 “我、我知道了，那我不借了。”李倩倩小声说道。 沈梅泄了一口气，她刚刚一直在观望，一直心存侥幸。 如果她妈能把沈棠的彩礼要来，那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一来面子上没那么难看了，二来也可以缓解现阶段的困窘。 三来也可以狠狠打她婆婆的脸，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 可惜啊可惜。 沈棠不同意，其实沈棠同不同意无所谓。 不同意就抢，反正她也没少抢沈棠的东西。 但是现在她身边有魏池护着，那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沈梅敢算计沈棠的东西，却丝毫不敢惹魏池。 沈梅扶着李倩倩去上药，病房里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面孔。 用魏池的话说那就是，成能装了。 王秘书对着冯远就是一顿嘘寒问暖，那叫一个如沐春风，关怀备至，心疼至极。 第33章 黄花大闺男 最后，他殷切的说道：“冯书记晚点就到，我先给您换到单人病房，方便休息。” 如果搁平常，冯远肯定百分百同意。 但是刚刚看了一场大戏，那叫一个意犹未尽。 他有预感，这个病房不会平静太久的。 这里住着魏池的小姨子，说不定他还能看到魏池的好戏。 “不用了王秘书，别麻烦人家医院了。 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是那种非要利用特权搞特殊化的人。” 王秘书立马改口，“好的，听您的，是我觉悟低了，那我先去给您打饭。” 魏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冯远。 放着好好的单人病房不住，非要在这儿跟人挤，不是傻子是什么。 完了，这货喝个酒把脑子喝没了，这下彻底没救了。 好在身体没什么大碍，魏池准备回去。 “你养着吧，我先走了。” 冯远不乐意了。 “你就是这么看病人的？空着手来空着手走？” 魏池看了一圈，桌子上有王秘书刚刚带来的苹果。 “这不好吧？我再带点东西回去？ 不过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魏池一手提着苹果，一手拉着沈棠走出了病房。 “魏池！你大爷的！”冯远气得大吼。 魏池听到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徒留冯远在病床上气得吹鼻子瞪眼。 总有一天，他要让魏池好看。 两人回到家，沈棠先去跟魏奶奶说明情况。 知道冯远没有大碍，魏奶奶也松了一口气。 “好孩子，今天多亏了有你，不然情况肯定会更严重。 今天折腾一天了，肯定饿坏了吧，先吃饭，什么事都等吃完饭再说。” 沈棠猛猛点头，她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今天一大早起来开始各种忙碌，除了中间吃了几块山楂糕，一整天什么都没吃。 终于吃上可口饭菜了，沈棠大口大口狼吞虎咽。 不掺一点儿粗粮的大米饭真香啊，配上热乎乎香喷喷的大肘子，沈棠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再喝一碗酸酸辣辣的鸡蛋汤，沈棠感觉自己所有的疲惫都被治愈了。 吃饱喝足的感觉真美好。 她已经吃完了，魏池还在慢条斯理进食。 沈棠先去洗漱收拾。 躺到床上，身下是大红色的床单，身上是大红色的喜被，沈棠有些紧张。 今晚，就是她和魏池的洞房花烛夜了。 上辈子的她，该经历的都经历了。 这辈子的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难免东想西想。 如果魏池要，她可以给。 但总归是不那么熟悉的两个人，沈棠心里有些抗拒。 如果可以，她不想就这样急匆匆发生关系。 她希望可以慢一点，一切水到渠成。 沈棠还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到身边的床榻下陷。 魏池靠在床头慢条斯理的擦头发。 他没有穿衣服，上身肌肉紧致，线条流畅。 明明看起来是正常偏瘦的身材。 没想到脱掉衣服后，这么有料，满满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沈棠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 “很紧张？” 沈棠点点头，又摇摇头，“一点点。” “哦，那你白紧张了，因为我对你不感性趣。” 沈棠松了一口气，又很快红了脸，“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很丑吗？” 丑吗？那当然是不丑的，不仅不丑而且还很漂亮。 反正是长在了魏池的审美点上。 “丑倒是不丑，只是我这个人有精神洁癖。 我认为做爱是两个相爱的人深入交流，灵魂合一。 而不是两个不熟的人身体耸动，发泄欲望。” 沈棠：“那你还挺有节操的，和外边传闻一点都不一样。” “哦？外边是怎么传我的？” 沈棠面色犹豫，“你想听实话吗？” “说，那有什么听不得的，再难听的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那我真说了啊，你别生气。”沈棠预警。 “传闻说你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除了和多名女子不清不楚，还有相恋多年的男性友人。” 魏池直接破防了，“放屁，这是造谣，绝对是造谣。 没有一个字是真的，老子还是黄花大闺男呢。” 扑哧，沈棠只听过黄花大闺女，还是第一次听到黄花大闺男这个说法。 “笑什么？你不信？” 魏池面色凶狠，仿佛她敢说不信，他就敢揍她。 “信，很信，非常信。” 魏池面色缓和了一点，“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你不怕吗？” “不怕，因为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实话是，她无所谓。 大不了就像上辈子对邓闯那样，三天打九顿，保证服服的，让往东不敢往西。 魏池脸色恢复如常，“嗯，那你眼光不错。”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唠了起来。 随着交谈渐深，彼此之间的认同感倒是增加了不少。 他们两个聊得热火朝天，就是苦了门外偷听的两个人。 魏老太太腿都蹲麻了。 “老头子，几点了？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啊，你孙子是不是不行啊？” 魏老爷子帮她捶捶腿。 “平时好的时候都是你孙子，现在不行了就成我孙子了？” “什么你孙子我孙子的，你能不能搞搞清楚重点，现在的重点是小池行不行的问题。” 魏老太太忧心忡忡，魏老爷子半点不带担心的。 “二十来岁的年轻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不行？ 你就别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回去睡觉。” 魏老太太还想再听会儿，但是困意袭来。 她一个呵欠接着一个，“走吧，睡觉重要，下次再来听。” 魏老爷子一头黑线，偷听墙角还有下次？ 这要让孙子知道了，自己老脸往哪搁？ 另一间屋子，魏振国和钱瑛也没睡。 魏振国：“儿子结婚了，我们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小池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钱瑛不乐观，“不好说，你儿子三天两头一个想法，谁知道能不能安定下来？” 魏振国叹了一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当爹妈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孩子自己造化了。 小池年龄不小了，也该是成家立业了，不能再瞎胡闹了。” 钱瑛点点头，“对了，我们要不要给儿媳妇儿安排个工作？” 第34章 这是病房，不是无人区 说起这个，魏振国也是左右为难。 安排吧，万一儿媳妇儿工作了。 开始嫌弃儿子游手好闲了怎么办？ 不安排吧，小两口一个都不工作，全靠家里养活，好说不好听啊。 最好是夫妻两个都去工作。 他也不指望魏池能有多大出息 能安安稳稳上班，别整天出去瞎胡闹，他就谢天谢地了。 “明天问问他俩，看看两人怎么想的。” 钱瑛打了个呵欠，“也是，儿子有自己的想法。 咱俩商量的再好也没用，睡吧。 大不了咱俩养活他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 “慈母多败儿啊，就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想法，老是惯着他，小池才一直立不起来。” 钱瑛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你光说我有什么用，你妈还不是什么都由着小池。 你有本事去说你妈去，看你爹揍不揍你。” 魏振国揉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他没本事，他不敢。 别看他一大把年龄了，他爹说揍他就揍他。 他这家庭地位真是令人惆怅啊。 媳妇不开心了踹两脚，亲爹生气了打两巴掌。 可以说除了儿子，他家庭地位最低。 可儿子又是他媳妇和老娘的掌中宝。 在她们眼里，孙子和儿子，可比他这个儿子、男人重要多了。 魏振国和钱瑛唠着唠着睡着了。 沈棠和魏池聊着聊着也睡着了。 同人不同命，沈梅就没那么好睡了。 今天发生太多事，她心绪起起伏伏的，想了很多。 嫁给未来首富她是开心的，被人灌酒沈梅是委屈的。 得知彩礼是假的，沈梅是气愤的。 看到婆婆和自己妈干仗，沈梅又是无奈的。 重来一世，她本以为只要自己选一个有潜力的男人，就可以等着过好日子。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鸡毛蒜皮的破事儿，真令人心累。 好不容易一切都安稳下来了，邓闯又不安稳了。 他抱着沈梅蹭来蹭去，小声的跟她咬耳朵。 “媳妇儿，你就给我吧，今天晚上可是咱俩的新婚夜。” “邓闯，我身体真的很难受，而且这是在病房，实在是不合适，等回家了行吗？” 邓闯开始上下其手，“哎呀，那有啥呀。 现在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到，安全的很。 而且，有被子挡着呢，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沈梅气的不行。 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在病房里干这个，传出去了，她还能做人吗？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给我下去。”沈梅语气开始不耐烦。 “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你摸摸，我都成什么样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推推搡搡的。 虽然说话声音很小，但是毕竟一个病房，冯远又没有聋，有什么听不到的。 如果能欣赏一下活春宫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两人磨磨叽叽，老半天都不办事，冯远又困又烦躁，耐心全都耗光了。 他啪的一下把灯打开了。 “你们两个干嘛呢？这是医院不是你家，这是病房，不是无人区。” 沈梅脸色难看的不行，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丢人过，偏偏还无法反驳。 邓闯得不到手，正难受着呢，也没什么好脾气。 “这是我媳妇儿，我跟我媳妇儿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管的着吗？你管天管地，还管的着人家被窝里那点事？” 冯远气得拉开病房门，朝着外面大喊。 “护士，护士呢，我要换病房。 这间病房脏了，有人不要脸啊，大半夜的在病房里瞎搞。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要换病房。” 大半夜的，大家都睡了，走廊里十分安静。 冯远这么一吼，一排病房都亮了，不少人跑出来看热闹。 七十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娱乐生活十分匮乏，再加上住院实在是无聊，有乐子看，大家相当积极。 “谁在病房里瞎搞？” “有证吗？没证我可要去举报有人搞破鞋了。” “有证也不能在医院瞎搞啊，自己家不能干吗，非要在公共场合污染人的眼睛。”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就是好这一口，觉得在自己家没意思，专门出寻找刺激。” “这谁啊，你们认识吗？我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冯远看热闹不嫌事大，热情的给大家介绍。 “喏，就是靠着墙的那床病人，那女的是机械厂的。 女的胃出血了，男的来陪床，都这样了，两人都不安生。 两人叫唤了大半夜的，吵的我脑瓜子嗡嗡的。” 沈梅用被子蒙着头，羞耻的眼泪直流。 她什么时候叫了？她明明一直在拒绝邓闯好不好？ 她想跟冯远好好理论一番，但是人太多，她不敢露头。 万一有熟人在就完蛋了。 这么多人围观实在是太丢人了，这跟现场处刑有什么区别？ 邓闯不以为耻，“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一个个的闲得蛋疼，二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别人病房看热闹。 这我自己媳妇儿，我又没搞别人媳妇儿，你们管的着吗？” 小护士姗姗来迟。 她们值夜班的护士最讨厌病人二半夜闹腾了，想喘口气眯一会儿都不行。 看着病房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小护士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大家让一让。 都回自己病房休息，也不看看几点了，还在外面看热闹。 休息不好你们身体怎么能恢复，都回去休息啊。 别讨论了，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围观人群逐渐散去，小护士来到病房。 冯远：“我要换病房，这俩人在病房里干那个。 这病房脏了，我要换一个干净的。” 小护士今年刚满十八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干哪个啊？” 冯远：“……” 他一手比划了个圆圈，另一根手指头放进去又拿出来。 小护士刷的脸就红了。 “你们两个，医院可不是那啥的地方。 你们要是有需要，可以办理出院回自己家。” “我要出院。”沈梅带着哭腔说道。 邓闯懒得动，“这大半夜的，别折腾了，明天再出呗。” “我不，我要现在、立刻、马上出院。”沈梅呜咽起来。 太丢人了，刚刚那么多人围观。 还不知道有没有熟人呢。 第35章 福气都让你哭没了 “好好好，我们现在出院回家行了吧。 姑奶奶，你收拾下东西，我去办手续。”邓闯烦躁的说道。 两个人很快收拾好走了，冯远终于安静下来可以睡个好觉了。 他是睡着了，其他看热闹的人却是睡不着了。 机械厂是万人大厂，认识不认识的，一说是一个厂子里的，大家天然就有亲切感。 今天则是完全相反。 “呸，我们厂子里怎么会有这样不知检点的人。 等我打听打听是谁，我一口唾沫吐她脸上。” “听说是新婚小两口。” “那又怎么样，谁没结过婚咋滴？ 家里床上是装不下他们了吗？非要到医院来寻找刺激？” 谣言，也不算是谣言，就是机械厂新婚小两口在医院瞎搞的传闻很快传开来。 至于是谁，大家都在猜测。 总之这段时间结婚的人都有嫌疑。 此刻的沈梅还不知道，等她假期结束去上班，即将面临什么。 两个人折腾一通好不容易回到家。 邓闯直接倒头就睡。 沈梅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咕噜咕噜叫。 她来到厨房一看，傻了眼，米面粮油都被锁在了橱柜里。 就连宴席的剩菜也被锁了起来，整个厨房没有一点儿吃的。 沈梅都不用想，肯定是黄凤花干的。 正常人家过日子，哪有吃的喝的都锁起来的。 黄凤花在防谁，简直是一目了然。 沈梅委屈的蹲在地上呜呜呜哭了起来。 她实在是没想到，刚嫁进邓家一天，就遭了这么大罪。 先是公公婆婆用一块钱的红包羞辱人。 然后就是敬酒敬到胃出血住院。 紧接着又听到自己彩礼全部是石头的噩耗。 再来，就是婆婆和亲妈干架。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快把沈梅整个人都耗干了。 好不容易安生下来已经大半夜了，又因为那点子事被大家围观。 沈梅只觉得结婚这一天丢的人，受的打击，比过去十八年来都要多。 她不由得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选择邓闯，真的是对的吗？ 可是对不对的，又能怎么样呢，婚已经结了。 只有坚定信念，相信邓闯一定能成为未来首富。 沈梅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否则她分分钟马上崩溃。 现在受的苦吃的难，都是暂时的。 是她成为首富夫人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要得到就要先付出，付出了还得坚持。 一定是这样的，沈梅自己给自己洗脑。 “大半夜的，你在这嚎什么呢？真晦气。”黄凤花听到声音披着衣服出来。 沈梅擦擦眼泪，叫了声，“妈。” “哭哭哭，结婚第一天就在这给我哭，福气都让你哭没了。” 沈梅打了个哭嗝，生生忍住了眼泪。 “妈，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吃吃吃，大半夜的吃什么，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等天亮了跟早饭一起吃吧。” 沈梅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一天，她想吃口东西都不被允许。 在家的时候，李倩倩生怕亏了她的嘴，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吃。 除了跟大家一起吃，还会偷偷给她留一份儿。 从小到大，沈梅从来没有饿肚子的经历。 现在到了邓家，竟然要饿着肚子等天亮。 “啊—”沈梅崩溃的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沈梅刚刚小声呜嚎，没什么人听到还好。 现在放声大哭，直接把大杂院儿里其他邻居吵醒了。 “谁啊，大半夜的嚎什么？还让不让睡觉了。 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我听声音，像是老邓家新娶的儿媳妇儿。” “他家媳妇儿不是胃出血住院了吗？这么快就出院了？” “谁知道呢，可能黄凤花不想让花钱，不知道怎么磋磨儿媳妇呢。” 大家扯着嗓子议论了两句，一个个披着衣服出来看热闹。 黄凤花要气死了。 “大半夜的，就为了一口吃的，非得在这干嚎，丢死人了。 自己丢人不说，还让连着我也让别人看笑话。 我们老邓家找了你这么个儿媳妇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沈梅被这么数落，也顾不上讨好首富他妈了。 她不管不顾的反驳道：“我一天没吃东西，就喝了一点粥。 现在饿了想吃点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我嫁到你们家，你就把吃的喝的全部锁起来了，你防谁呢？ 你们家先是彩礼三转一响是假的空手套白狼就把我娶回家。 这才结婚第一天，我吃口饭你都不让，你不丧良心吗？” “你个小蹄子，装不下去了吧？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我就知道你嫁给小闯，就是图我们家东西。 把我们家的两百块钱彩礼钱还给我。 那是我大女儿和三女儿孝敬我的，你凭什么捏在手里？” “彩礼钱，我给我妈了。 街坊邻居们大家评评理啊，谁家娶媳妇儿不给彩礼的？ 谁家像我婆婆似的，媳妇进门了还想把彩礼钱要回去。 我就没见过这么能算计的人。” 其实没有，沈梅的彩礼嫁妆钱都自己拿着。 邻居们倒是都见怪不怪了。 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谁还不知道谁什么样啊。 黄凤花本来就是个尖酸刻薄的老泼妇。 她这样算计他们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她要是对儿媳妇儿很好，那才让人奇怪呢。 大家听了几句，感觉没什么意思，敷衍着劝了两句，打算回家睡觉。 “黄凤花，你也别太刻薄，娶媳妇儿给彩礼天经地义。 哪有给了彩礼钱还往回要的，这也太不讲究了。” “就是，你儿媳妇儿饿了，你就给她一口吃的又能怎么样？ 大半夜的把人饿的直哭，像话吗？” “谁说不是呢，你们不睡，我还要睡。 我明天可是要早起上班的。 黄凤花你可别作妖了，再闹出动静耽误我睡觉。 我可不客气了，我可要骂人了。” 第36章 我妈不容易，你让着她 “黄凤花，你可别犯蠢，不要脑子不转弯。 你儿媳妇儿可是每个月有二十块钱工资呢。 你刻薄儿媳妇儿不是把钱往外推吗？” 前头几个人放的啥屁，黄凤花一个字没往心里去。 倒是最后一人的话提醒她了。 沈梅每个月可是有二十块钱呢。 怎么说也得笼络住她，让她把工资都上交，这才是正经事！ 想通以后，黄凤花脸色变得很快。 瞬间从刻薄的老太太变成了慈祥的好婆婆。 “好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对不住了，打扰大家休息了。 我这就给我儿媳妇儿拿吃的，不会让人饿着的。 我又不是那种刻薄儿媳的老太太。 哪能不让儿媳妇吃东西啊。 大家都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我要给我儿媳妇儿做饭吃了。” 黄凤花把沈梅往厨房一推，咣当一下关上门，隔绝外面打量的眼神。 没有热闹看了，大家都打着哈欠回家睡觉了。 “想吃什么，妈给做。”黄凤花语气慈祥。 夜长梦多，她准备等一下就跟沈梅说，让她每个月把工资上交！ 家里本来就是她在管家，儿媳妇工资交给婆婆天经地义！ 沈梅也不傻，黄凤花之前明明语气态度都很差，也没打算给她东西吃。 自从有邻居说完她有二十块钱工资，黄凤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所以，这个老虔婆绝对是在图她的工资。 沈梅决定先发制人，绝对不能让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拿捏了。 “妈，我这肚子还是有点不舒服，想喝一碗红糖鸡蛋水。” “知道了，你还怪会享受的，一开口就要吃鸡蛋红糖的。 不知道红糖和鸡蛋多金贵啊。” 黄凤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是打开橱柜去拿鸡蛋。 “妈，我想吃两个鸡蛋。” 黄凤花手顿了一下，狠狠瞪了一眼沈梅，又伸手拿出一个鸡蛋，“真是个讨债鬼。” 引火，烧水，下鸡蛋，加红糖。 一碗热乎乎的红糖鸡蛋水很快煮好了。 沈梅趁热端起来暖着手，她小口小口喝着热水，感觉身子舒服多了。 黄凤花在一旁看着，只等她一吃完就开口要工资。 红糖水有点热，沈梅喝了两口就放下碗，率先开口。 “妈，我以前在娘家的时候，都是不交生活费的。 但是咱家日子过得不容易，我也是体谅您。 从这个月开始，我每个月给您交五块钱生活费，您看怎么样？” 黄凤花撇撇嘴。 “我看不怎么样，你每个月二十块钱工资。 就给我交五块钱生活费，是不是太少了点？ 家里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要钱？五块钱够干什么的？” “不少的妈，你看啊，我每天中午都是在厂子食堂吃饭的。 就每天早上晚上在家里吃一点，根本花不了多少钱的。 其他的东西我都自己置办，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黄凤花想了想，答应了。 沈梅没有兄弟，不需要掏着婆家贴补娘家。 她的工资就是不上交，也是花到和邓闯的小家了。 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行行行，那就这样吧，五块就五块。” 总比没有强，毕竟儿子是一分钱都不交，还找她要呢。 “你吃完把碗洗了，厨房也收拾了。 我先回去睡觉了，你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做饭。” 黄凤花说完就回房间了。 沈梅闹这么大动静，邻居都来看热闹了。 邓氏二父子愣是面都没露。 沈梅嚎的那么大声，他们自然是听到了。 邓大强是已经习惯了，反正家里老婆说了算。 他出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在被窝里睡觉呢。 邓闯是不想管，他才不当夹心饼干呢。 他要是出去，保准得被他老娘和媳妇儿一人拉着一条胳膊哭诉，然后让他给评理。 他向着哪边都不对，里外不是人。 还不如干脆不管，让她们自己掰扯，左右也翻不了天，闹不出什么大错来。 沈梅收拾完天已经蒙蒙亮了。 还好她有婚假不用上班，可以睡个懒觉了。 至于黄凤花说的让她早起做早饭，她就当没听过。 做不了一点儿。 她在娘家还不做呢，凭什么来婆家当老妈子。 沈梅回到房间，刚躺到被窝里，邓闯一条胳膊就搂了过来。 “媳妇儿，让你受委屈了，我好心疼你。 不过你放心，我向你保证。 等以后我挣钱了，我们立马搬出去住。 现在呢，你就多忍忍，让着点我妈。 她一大把年纪了，把我和三个姐拉扯大也不容易。 咱们年轻人不跟她一般见识。 你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呢，以后都会补偿你的。” 吃饱喝足的沈梅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依偎在邓闯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思绪越飘越远。 邓闯以后可是怀安市的首富，到时候他们是要住大别墅的。 反正上辈子沈棠就没跟黄凤花住在一起。 这辈子她应该也不用跟婆婆一起生活。 她只需要忍过这段难捱的日子就好了。 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嗯嗯，我听你的，我会让着咱妈的。 咱妈辛苦操劳不容易，我都懂的，不会跟她计较的。 不过你也得抓时间，现在都快四月中旬了。 咱之前商量的去黑市卖草药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邓闯眼里划过不耐烦，嘴上还是好言好语。 “我都打听过了，咱下面有一个县靠着大山，那附近村里不少人上山摘草药。 我们可以偷偷去收一点，拿回来卖。 黑市我这两天再去一趟，打听打听草药价格。 看看哪些草药好卖，就是我手里没有钱没法子收购。” 沈梅沉默了，她知道邓闯什么意思。 他想叫她出钱。 可是她凭什么出这个钱，他不是应该找黄凤花要吗？ 就算黄凤花没有工资，邓大强每个月可是有三十多块工资。 家里总不能一点钱都没有吧。 这话沈梅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她考虑到，邓闯下个月就会挣到一千块。 如果她现在拒绝了他，那他挣钱了是不是就不会给她花了？ 沈梅左右摇摆了很久，最终还是贪欲战胜了理智。 这钱她能出，但是不能叫邓闯那么轻易就拿到。 第37章 冤有头债有主，谁妈不易谁弥补 “闯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身上也没有钱。 我彩礼钱和嫁妆钱都是我妈给我保管的。” 邓闯猛的推开沈梅。 “什么？你的钱你不自己拿着，给你妈干啥？” “我…”沈梅欲言又止。 邓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又重新伸手搂回沈梅。 “算了，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那现在怎么办？” “等回门的时候，我们跟我妈好好说说。 她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邓闯心里苦涩，他真的是半点儿不想面对李倩倩。 那个老泼妇可没有沈梅好糊弄。 可是现在真是没有办法。 沈梅那个蠢货，不把钱给他保管，竟然给他老丈母娘保管。 真是欠教训。 “那好吧，听你的，要是我老丈母娘不同意。 你一定要替我多说说好话，我也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老丈母娘要是揍我，你可一定要拦住了。 可不能跟昨晚在医院似的，就知道傻愣着看我挨打。” “嗯嗯，我知道的，我不会让我妈打你的。” 但她要是不听我的， 那我就没办法了。 两个人很快就商量好了回娘家拿钱，去黑市做草药生意的事情。 正经事说完就剩下不正经的了。 都是年轻男女，火力本来就旺盛。 这么肉贴肉搂了一会儿，邓闯很快有了感觉。 “我们继续，把在医院没办完的事儿给办完了。” …… 魏家，凌晨十二点。 魏池轻轻的推了推沈棠，“醒醒。” 沈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怎么了？地震了吗还是着火了？” 一般半夜被叫醒都是要逃命的大事。 “你想什么呢？没有地震，也没有着火，你起来把这碗饺子和汤圆吃了，妈特意准备的。 你要是不饿的话，一样吃两个意思意思就成。” 沈棠清醒过来，既然是长辈的心意，那就吃吧，正好她也有点饿了。 她先吃了一个汤圆，里头的馅儿好像没熟。 不确定，再尝尝。 沈棠又吃了一个饺子，里头的肉都是生的，这回确定了，真的没熟。 “怎么是生的啊？” 魏池笑了笑，“按照习俗，应该是家里长辈端进来给你，然后问你生不生。” “然后我说生？” “对头。” “那为啥是大半夜吃啊？” “不知道，家里老一辈的讲究这些个习俗，本来应该是你婆婆给你端进来的，怕你不好意思，就给我了。” 沈棠点点头：“天下好婆婆。” “行了，吃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不早了，接着睡吧。” 沈棠打了个哈欠躺下，一觉睡到早上六点。 如果现在起床做早餐，公公婆婆上班前正好能吃到。 总归是才嫁到魏家，家里长辈对她都还不错，沈棠有心想要表现一下。 她刚一坐起来，魏池就醒了。 他睡眼朦胧看了一眼表，“才六点，起那么早做什么？” “我起来做早饭，新媳妇儿总要表现一下的。” 魏池拽着她的胳膊，把她重新拉进被窝。 “睡你的，早饭王妈会做，用不着你表现。” 王妈是魏振国老家的远房表亲，已经在魏家做了很多年了。 沈棠重新躺回被窝，真暖和。 前一世，黄凤花可是特意叮嘱了她要起来做早饭。 然后还挑三拣四嫌弃她做饭浪费东西，不会过日子。 沈棠明白，这是婆婆在给儿媳妇儿立规矩，她只能忍着。 邓闯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还说他妈不容易，让她多让着他妈。 冤有头债有主，谁妈不易谁弥补。 黄凤花不容易，一大家子家务一做就是几十年。 她男人她儿子什么都不管，眼睛就跟瞎了似的。 就等着儿媳妇儿一进门，邓闯眼睛突然复明了。 看到他妈不容易了，然后让刚进门的媳妇好好弥补。 这么一对比，沈棠简直对魏池不要太满意。 原来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孝心外包的。 原来不是所有的婆家都会为难儿媳妇儿的。 昨天接亲的时候，魏池说娶她是娶媳妇儿，不是找保姆，结婚后什么都不用她做。 她以为是场面话，说着好听的，没想到是真的。 这是魏池自己的看法，还是家里所有长辈的看法？ 婆婆和奶奶会不会有意见？ “怎么睁着眼发呆？” “我怕妈和奶奶不高兴。” “她们才不管这些呢，我妈结婚三十年了。 一顿饭都没做过，我奶奶从来没有不高兴过。 你在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不要有压力。 爸妈爷奶都是很好的人。” “我在家也要早起做早饭的呀。”沈棠软软说道。 “那你从今以后解放了，你要真想做饭，以后有的是机会。 等咱俩搬到家属院，你天天做，现在立刻马上睡觉。 再说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喔，知道了，睡就睡嘛，凶什么凶。” 魏池不耐烦的拉过被子蒙住头。 初春的早上还有些冷，能睡个回笼觉再美妙不过了。 沈棠又睡了一个小时才起床。 魏池打着哈欠跟她一起起床。 魏家早餐准备的很丰盛，不仅花样众多，而且全都是细粮。 有南瓜粥、青菜瘦肉粥、肉包子、花卷、糖三角。 两人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魏老爷子老太太，魏振国夫妇都已经坐好等他们了。 魏池直接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叼起一只包子啃了起来。 “爷爷、奶奶，爸、妈，早上好。 不好意思，我和魏池起晚了。”沈棠说道。 “没事不晚，棠棠快坐，你刚来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 早餐就让王妈多做了几样，有甜口的咸口的，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谢谢妈，我不挑食的，甜的咸的都喜欢吃。” 这可是七十年代，多少人还吃不饱肚子呢。 多少人窝窝头都没得吃，哪有人挑食啊。 沈棠喝着香甜软糯的南瓜粥，心情无比美好。 终于不用喝玉米糊糊了，也不用吃剌嗓子的二和面馒头了，能不高兴嘛。 咳咳，魏振国清清嗓子，“你们两个怎么打算的？ 给你俩找个班去上上吧？怎么样？” 咳咳咳，魏池正在喝粥突然呛住了。 “爸，你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说多少次了，我不去上班，不去上班，你怎么就听不懂。 上班有什么意思？一个个跟机器似的。 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点盼头都没有，没劲。” 魏振国放下了筷子，魏老爷子拿起了拐杖。 魏老爷子：“你不想上班想干啥？想不想挨揍？” 魏振国：“大家不都是这样过的，怎么就你不行？ 就你屁事多，那你跟我们也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这么大个人了。 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魏奶奶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夹起一个糖三角。 第38章 你就宠他吧 魏振国看到赶忙拦下，“我的老娘啊，你就别添乱了。 那是您能吃的吗？医生苦口婆心您是一点儿不听啊。” 魏老太太糖三角被抢走了，一脸不高兴。 “振国，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做什么非要逼着小池去上班？ 小池说得对，在厂子里头跟螺丝钉似的，确实没有意思。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上班就不上呗。 你就别瞎操心了，小池是个好孩子，总归不会瞎胡闹的。” 钱瑛放下筷子附和道：“我同意妈说的，你就别勉强小池了。” 魏振国：被媳妇背刺了。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媳妇。 明明昨天晚上商量的好好的，一起劝着小两口去上班。 这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他再看一眼自己亲爹，两个男人眼里有着同款无奈。 有奶奶亲妈撑腰，魏池更加理直气壮。 “好了，我真有事呢，先走了啊。” 魏老爷子重重的敲了一下拐杖。 “你班都不上，一天天忙什么，你有什么事？” “嘿嘿，爷爷，这是秘密，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您的。”魏池神秘的说道。 走之前他又补充道：“我媳妇儿也不上班啊。 你们别瞎安排她，我媳妇儿是要伺候我的。 她去上班了，谁搁家里伺候我啊？” 其实不是，他天天都不着家，哪里需要人伺候。 魏池是觉得沈棠也不该被枯燥重复的上班生活摧毁。 沈棠：… 好吧，不上就不上。 反正她是无所谓的，上也行，不上也行。 她志不在上班，过不了多久就要恢复高考了，她要考大学。 反正手里现在还有钱，完全没必要为了每个月二十块钱，占据自己所有时间。 钱瑛叹了一口气。 “好吧，那这样棠棠，妈每个月给你二十块钱零花钱。 你有什么想买的就自己买，我工作比较忙，顾不上你。” 沈棠：还有这种好事？ “不、不用的妈，我在家吃在家住，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魏池一只脚踏出门槛又收了回来。 “凭什么啊？我一个月才十块钱零花钱。 沈棠怎么就有二十块，这不公平。” 魏老爷子感觉自己的拐杖已经忍不住了。 它迫切的叫嚣着想要敲破孙子的狗头！ “魏池同志，请问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你今年二十四岁了，不是四岁 ，也不是十四岁了。 自己不上班，还在家里领零花钱，你好意思吗？ 都是你奶奶还有你妈给你惯坏了。 依我看啊，就一分钱都不该给你。 就应该给你赶出家门，让你自生自灭。 十块钱嫌少是吧，嫌少你就别要了，一分没有。” 魏振国点点头，十分认可自己亲爹的说法。 这小子就是被自己老妈还有媳妇惯坏了。 魏池火速回来抱紧老爷子的大腿。 他滑跪之快，令沈棠震惊和羡慕。 震惊怎么有人脸皮子如此之厚。 羡慕魏家人真的好宠魏池啊。 这是她活了两辈子也不曾拥有过的亲情。 沈棠还在心里感慨，魏池已经扯着嗓子开嚎了。 “爷爷，我最最亲爱的爷爷，我全世界最好的爷爷。 您别这样，您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您这样让我可怎么活啊？ 我可是您亲孙子啊，您这么对我，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只是不想上班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您和奶奶奋斗了一辈子，我爹妈也奋斗了大半辈子了。 你们这么努力不就是想让子孙后代过上好日子嘛？ 那我现在过上好日子了，您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无言以对。 “你那叫什么好日子，你那叫不务正业。 天天就知道跟着那仨小子鬼混，成何体统？” 魏老太太不乐意别人这么说她孙子。 “什么叫鬼混？你别这么说我孙子，我不乐意听。 还有，我觉得小池说得有道理，总归咱家也不缺这份工资。 小池不想上班就不上，你们非强迫他做什么？” 魏老爷子：…大大的无语，“你就宠他吧。” 魏老太太：“哼，就宠，我不宠他我宠你？” 魏老爷子：…那也不是不行。 钱瑛：“妈说的有道理。” 魏振国：慈母多败儿啊，真是慈母多败儿。 钱瑛：“不过小池，妈说给棠棠二十块钱。 是因为女孩子花钱的地方多，需要打扮什么的。 你要觉得不公平，可以跟棠棠私下商量，让她给你五块。 这样你们一人十五块也行。 不过我和你爸这里就是这样的，你十块，棠棠二十块。” 魏振国：“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魏池你差不多得了， 再闹下去一分钱没有啊。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奶奶和你妈向着你。 你就可以随心所欲、胡作非为、为所欲为。” 魏池从地上爬起来翻了个白眼。 “爸，你在炫耀你会的成语多吗？ 你再出门上班可要迟到了哟。” 魏振国看了眼时间，差七分八点。 他拿起钥匙就冲了出去，钱瑛紧随其后。 真是被这逆子气昏了头，差点耽误正经事。 中年奋斗组二人火急火燎的往厂子里赶去。 沈棠主动说道：“那我每个月给你五块？ 要不我把二十块钱都给你也行，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不要。”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一个是魏池的，后一个是魏奶奶的。 魏池：“我要你的钱干什么，你自己留着自己花。 我妈不是说你们女孩子需要打扮嘛。 你需要什么就自己拿着钱去买，我还有事，真得走了。” 魏池走了，魏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 “棠棠啊，奶奶告诉你，男人可千万不能惯着。 咱们女人自己吃苦，把家里的好的都让给男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自己不花，把钱全都留给男人，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如果你这样做，你得到的不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丈夫。 而是一个扛不起事儿的巨婴。 男人就得经历风雨，养家糊口，扛起重担。 你听奶奶的，不能对男人太好。 否则吃苦受罪的还是咱们女人自己个儿。” 第39章 无条件的爱和包容 沈棠：…奶奶要不咱俩私下说？您老伴儿也是个男的。 他还在这儿坐着呢，咱俩说这个合适吗？ 沈棠看了一眼魏老爷子。 魏老爷子点点头：“你奶奶说得对。” 沈棠：…好吧，我也这么觉得。 “嗯嗯嗯，谢谢奶奶，您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了。” “好孩子，你听奶奶的准错不了。 咱俩去我屋里，我有点悄悄话要跟你说。” 沈棠下意识又看了眼魏老爷子。 老头子摆摆手，“去吧，你奶奶说什么你就听着。 除了她让你给她买甜食不能答应。 其他的你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太太有糖尿病，医生让严格控糖。 偏偏她就喜欢吃甜的，所以一家人看的很紧。 魏老太太：“死老头子，用你在这里啰里八嗦。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管好你自己，要是敢偷吃红烧肉，我饶不了你。” 沈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有点子羡慕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这就是白头到老的爱情吗？ 沈棠跟着老太太去了她房里。 “棠棠，奶奶有个事情要拜托你。” “奶奶你说，除了帮你买甜的，其他都行。” 魏老太太拉过沈棠的手，一张脸笑的像是盛开的菊花。 “别听你爷爷胡说八道，奶奶有正经事跟你说呢。” 沈棠乖巧脸。 “嗯嗯，奶奶您说，我都听着呢。” “好孩子，嫁给小池，让你受委屈了。” 沈棠摇头，“不委屈，不委屈，我觉得魏池挺好的。” 看她眼里没有半分勉强，魏老太太十分高兴。 “那你可真是个有眼光的。 其实啊，小池小时候不是现在这样。 他学习努力，成绩优秀，一直都是班里前几名。 就是他爷爷还有爸爸总是不满意，对他要求太苛刻。 考了第五，问怎么不是前三。 考了第三，问怎么不是第一。 考了第一还是满意，问怎么不是满分。 就这样没完没了的逼孩子。 再加上他妈忙着工作，对他的关心照顾也不够。 这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现在这样。 尤其是现在，每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以前也早出晚归的出去玩。 但是现在的状态跟以前不一样了。 奶奶能感觉出来，他是在做什么事情。 你们是两口子，又都是年轻人，没有隔阂。 小池有什么也许不愿意跟我们这些老家伙说。 但是愿意跟你说呢。 你帮奶奶留意一下，小池现在在做什么好吗？ 不然奶奶这心一直提着，放不下来。” 沈棠再一次羡慕魏池了。 他有这么好的家人，魏爷爷和魏振国可能严格了些。 但是魏奶奶真的是，事事处处都在为了他着想。 还有钱瑛，也是无条件的支持包容魏池。 即使魏池不务正业，在奶奶眼里，他依然是好孩子。 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有苦衷的，都是可以被谅解的。 这是沈棠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无条件的爱和包容。 她最熟悉的就是沈家旺那样的有条件的爱。 你要乖要听话要懂事，要对这个家有贡献，我才会爱你。 于是，沈棠也一直认为，这世界上的爱都是这样的。 你有用、有价值、有本事，能给别人带来好处，别人才会爱你。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有一种爱，不管你做了什么，是好是坏，是否听话、懂事、有用。 她都坚定的爱你，相信你，并且始终觉得你是好的。 这种爱令沈棠动容。 “奶奶，我答应您，但是呢，我只能说尽量。 因为魏池不一定愿意跟我说。 不过我觉得魏池心里是有成算的。 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您放心好了，要是万一他真的做了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我第一时间跟您说，让爷爷用拐杖敲他。” 魏奶奶满意了，又从百宝箱里拿出一个羊脂玉的水滴吊坠。 “戴着，玉养人，这是好东西。 奶奶昨天给你的手镯有点打眼了，你不想戴就不戴。 但是这个羊脂玉得戴着，你放在衣服里，别人又不知道。” 羊脂玉触手温润，没有丝毫杂质，方方面面都是顶好的。 沈棠接过马上戴到脖子上。 “奶奶，您昨天给我的镯子我很喜欢。 我不是不想戴，是那镯子太贵重了。 我不舍得戴，万一磕着碰着了，那不得心疼死。” 沈棠解释完，老太太心里更高兴了。 谁不想送出去的东西被人珍惜呢。 “那有什么的， 你想戴就戴。 磕坏了奶奶再给你一个就是了。” 咳咳，沈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那可是顶级帝王绿，一个都可以当传家宝了。 这老太太竟然不止一个，而且随随便便说送就送。 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底蕴丰厚。 即使是在如此动荡的年代，手里依然藏着不少好东西。 就是…“奶奶，您都给我了，我婆婆会不会不高兴啊？” “你看她像是会喜欢这些东西的人吗？” 沈棠摇摇头，确实不像。 她婆婆不仅全身上下没有一样首饰，而且穿的也十分朴素。 甚至和车间里的女工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气质截然不同，钱瑛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那种。 “你婆婆就不是个爱打扮的。 以前刚当上厂长没站稳的时候，还会稍微穿点像样的衣服，充充场面。 后来站稳脚跟后更是不在乎了。 补丁衣服都穿着去上班了，一点都不怕别人笑话。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婆婆心里不舒服。 她心大，这些小来小去的，她根本不往心里去。 你只要对她儿子好，就是她的好儿媳。” 沈棠娇憨一笑。 “奶奶，我知道了，我会对魏池好的。 我不光要做婆婆的好儿媳，还要做奶奶的好孙媳。” 沈棠两句话哄的老太太眉开眼笑的。 老人家年龄大了，就乐意跟孩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偏偏家里只有一个孙子，还是个不着家的。 儿子儿媳妇儿也是忙得很，哪有时间陪他们两个老家伙。 这下好了，沈棠来了，老太太打心底里高兴。 第40章 就知道要要要 魏老太太拉着沈棠说了一上午的话，心满意足。 很快到来午饭时间，王妈做的西红柿炒鸡蛋、醋溜白菜、清炖牛肋条、青菜豆腐汤。 食材新鲜，少油少盐，没放太多调料，保留了食物本身的味道，健康营养又美味。 沈棠不觉得比她后世高薪聘请的营养师差。 主食是大米饭，白白嫩嫩的大米饭，全是细粮的大米饭。 沈棠吃的不亦乐乎，一碗一碗又一碗，一共吃了三碗饭。 她吃得香，魏奶奶看着也下饭，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 魏老爷子看沈棠的眼神愈发满意。 沈棠吃饱喝足去午休了，沈梅才刚睡醒。 准确的说，她是被黄凤花给叫醒的。 邓闯睡醒之后，黄凤花就半点不顾忌沈梅死活，，直接去被窝里把她薅起来了。 她要再不动手，这个贱蹄子恐怕能睡到天黑。 懒成这样，哪有半点当人儿媳妇儿的样子。 沈梅起来的时候还是懵的。 她昨天晚上纵欲过度，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酸痛无比。 黄凤花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不仅不体谅，说话还无比难听。 “沈梅啊，不是妈说你，自己男人自己可是要心疼的。 你可别没有节制的，就知道要要要的。 把你男人的身子掏空了，到时候补都补不回来的。” 沈梅尴尬的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妈，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我们新婚夫妻频繁一点也很正常吧？ 你当初跟爸结婚的时候，难道不是这样？ 三个姐姐还有邓闯，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还有，你能不能注意点隐私。 以后，请你进我们屋之前先敲门行吗？” 黄凤花气得破口大叫，“什么？我进我儿子屋还得敲门？这是什么道理？ 我儿子今年二十五岁，从他出生起，我们这二十五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怎么你来了就不一样了呗，我儿子就不是我儿子了。 我进我儿子屋还得敲门了呗。 我告诉你，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儿子是我怀胎十个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你就是和我儿子再好，那也越不过我去。 我儿子屋，我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敲门是不可能敲门的。 你要是敢去我儿子跟前唧唧歪歪，影响我们母子的感情，你给我小心你的皮。” 沈梅要疯了。 进别人屋子前先敲门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怎么到了她婆婆这里，就说不通了？ 哪有当妈的不分场合不敲门就进儿子屋里的，这合适吗？ 尤其是现在儿媳妇已经进门了。 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沈梅想想就崩溃，她用手指着黄凤花。 “你儿子二十五岁了，不是五岁了，儿大避母的道理你不懂吗？” 黄凤花一把拍开她的手。 “你什么你？别用手指着我。 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让你用手指着长辈？ 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赶紧下床吧，太阳都快落山了。 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娶了你这么个懒货。” 沈梅一整个无语住。 这老虔婆根本没法沟通，你说东她说西，你说打狗她说撵鸡。 反正就是一个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沈梅准备买个锁，以后睡觉的时候，就从里头反锁。 省的这老婆子一点分寸都没有。 沈梅揉揉身子不舒服的地方，缓了好半天，才穿衣服下床。 大杂院是没有洗漱房的，只能在院子里的水池旁边洗漱。 沈梅过去的时候，院子里的邻居有在洗碗的、洗衣服的。 一个个揶揄的看着她，笑得很有深意。 沈梅尴尬极了，这大杂院住着真是烦人，一点隐私都没有。 一点风吹草动，屁大点事邻居都能知道。 她真是烦的不行，不知道邓闯什么时候才能换房子。 大别墅暂时住不上，能有个自己的小院子也是好的啊。 总好过动不动就被人围观当猴儿看。 沈梅用尽强大的自制力，在大家的打量下洗漱。 等到她洗漱完去厨房，才真的傻眼了。 锅里只剩了一点红薯玉米面糊糊，黑乎乎的看起来一点胃口都没有。 别说菜了，连点干的都没有。 沈梅不确定是午饭本来就是这样的。 还是有其他的干粮和菜，但是他们全部吃完了，没有给自己留。 “妈，咱中午就吃糊糊吗？” 黄凤花瞥了她一眼。 那自然不是的。 昨天婚宴还剩下了不少菜，不是上桌后吃剩的。 开玩笑，这年头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 吃席哪有剩菜的？不把盘子舔了就不错了。 菜是黄凤花提前盛出来的，每盘夹两筷子，看着不打眼，凑起来就是一大盆。 黄凤花想起来就得意，还得是她，又能多吃几顿好的了。 她今天中午拨出来了一碗，又加了点白菜，一起放锅里给烩了。 一半她和老头子吃，一半留给儿子。 至于儿媳妇儿，那是没有的。 贱蹄子睡到大中午才下床，一点活儿不知道干还想吃好的，门都没有。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什么都不干还挑三拣四的。 哪有你这么当人家儿媳妇儿的？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对了，这个月的五块钱生活费赶紧给我，别想白吃白喝我们家的。” 今天已经是四月九号了，四月份都快过去三分之一了。 沈梅觉得交五块钱有点亏得慌。 但是她要说给三块，黄凤花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好的，妈，今天是四月九号，这样吧，我以后都每个月九号给你交生活费。” “嗯。”黄凤花不耐烦的点点头。 沈梅回屋子里拿钱。 黄凤花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道：“真能算计啊，还干部家的女儿呢，啥也不是，抠门玩意儿。” 沈梅很快从房间出来，递给黄凤花五块钱。 钱拿到手，黄凤花脸上的笑才带了几分真情实意。 “你昨天才出院，医生交代不能吃油腻的，不好消化。 这玉米糊糊是妈专门给你做的，营养又健康，快吃吧。” 沈梅眼角直抽，她看着那坨黑乎乎的东西。 第41章 同人不同命 沈梅太饿了，她已经将近十个小时没吃东西，再加上昨晚运动过度。 临睡前吃的那点红糖鸡蛋早就被消化完了。 所以尽管是难吃的糊糊，沈梅还是三两口都吃了，“妈，我没吃饱。” 黄凤花：…“这么一大碗还没吃饱，你是猪吗？” “妈，这只是看着多，其实没多少东西，而且都是稀的，根本不顶事儿。 我可是刚给你交过生活费的，你不会连顿饱饭都不给我吃吧？” “吃吃吃，给你吃，真是讨债鬼。” 黄凤花拿钥匙打开橱柜，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 沈梅伸长了脖子，刚想看看橱柜里还有啥，黄凤花已经动作迅速的锁上了。 “你不是要吃干的吗，给，干的。” 窝窝头是用高粱面和玉米面做的，没有掺任何白面，口感很差。 沈梅还没开口，黄凤花提前拿话堵人。 “只有这个，你爱吃不吃，不吃你就饿着。” 沈梅艰难的啃着窝窝头，心里委屈。 婚前在自家有吃有喝的，嫁到邓家却要受这种罪。 不过想到昨晚邓闯承诺的，沈梅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至少生活还有盼头，不是吗？ 晚上吃的是二和面馒头，大米粥，水煮白菜。 邓闯：“妈，咱家伙食怎么越来越差劲了。 爸每天都要下力气干活，不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垮了怎么办。” 黄凤花站起来，“行，我去煮两个猪油荷包蛋。 你和你爸一人一个，你也在长身体，营养得跟上。” 沈梅：“妈，我也要补充营养长身体，我也要吃猪油煮鸡蛋。” 黄凤花举着勺子从厨房出来。 “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要鸡蛋吃的？你还要脸不？ 今天睡到中午才下床，吃完饭就人没影了。 一直到吃晚饭才回来，家里的活儿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干。 除了吃就是睡，你跟猪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养头猪过年还能卖钱呢。 就这，你还好意思开口要鸡蛋吃？你配吗？ 我告诉你，没有，这个家，只有老头子还有我儿子配吃鸡蛋。” 在黄凤花心里，不仅沈梅不配吃鸡蛋，她自己也不配。 家里好东西只能留给男人和儿子吃。 沈梅无语，“妈，我身体才好，医生说让多补补，我要是营养跟不上，怎么给您生大胖孙子？” 孙子就是黄凤花的命，她咬牙从橱柜里又拿出一个鸡蛋。 “那就煮三个，给你也煮一个，我就不吃了，吃了也没什么用。” 沈梅不在乎黄凤花吃不吃鸡蛋，邓大强邓闯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很快，黄凤花端了三个鸡蛋过来，“吃吧，你们三个一人一个。 沈梅肚子争点气，早点怀上儿子，这鸡蛋可不能白吃。” “嗯嗯嗯，好的妈。”沈梅随口敷衍道。 同人不同命。 沈梅为了吃颗鸡蛋费尽心思的时候，沈棠正在为了拒绝吃鸡蛋找理由。 晚上，王妈煮了小米粥，做了韭菜盒子，还提前煮了一锅茶叶蛋。 茶叶蛋泡了一下午格外入味，既有茶叶的清香又有大料的香味，味道一级棒。 魏振国、钱瑛在厂子里加班，魏池在外面也没回来。 第42章 悬着的心死了 晚上依然是魏老爷子、老太太、沈棠三人组一起干饭。 茶叶蛋太香了，沈梅没忍住多吃了两个。 魏老太太立刻喊王妈，“茶叶蛋再拿几个过来，让棠棠吃过瘾。” “不用了奶奶，我吃两个正好。” “没事的，王妈做得多，做了就是让吃的，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奶奶，我还得留着肚子吃韭菜盒子，喝小米粥呢。” 魏老太太看她是真不想吃了，才没再劝。 吃完晚饭，沈棠主动帮着一起收拾。 魏老太太拉住她。 “好孩子，这些不用你干，你陪奶奶去散散步。” 沈棠从善如流，“好嘞奶奶，饭后百步走 活到九十九。 奶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魏老太他被逗得笑个不停，“还是姑娘好啊，贴心。” 魏老爷子点头赞成，“那可不，小子到底差点，尤其是你孙子，不把人气死都不错了。” 魏老太太不允许有人说魏池半句坏话。 “我孙子怎么你了？不许你说我孙子，我孙子好得很。” 魏老爷子：…不敢说话。 沈棠陪着两人溜达了快一个小时，直到魏老太太累了，三人才回家。 沈棠洗漱收拾了一下，上床睡觉。 一直到她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房间门被打开。 她抬头看了一眼，是魏池，“你回来啦？” “嗯，是我，快睡吧。” 沈棠点点头很快睡去。 新婚第二天就这样在平淡中度过。 第三天新婚夫妻需要回门。 魏家早饭依旧丰盛，有昨天做的茶叶蛋，还有王妈磨的豆浆，现炸的油条。 一口油条一口豆浆，再来一个香喷喷的茶叶蛋，想想都香的不行。 满意，大大的满意，魏家的伙食叫沈棠觉得幸福感爆棚。 不知道在邓家喝糊糊吃窝窝头的沈梅有没有后悔。 早饭是魏家老中青三代聚集的最齐全的时候。 魏家家规：早饭必须整整齐齐。 早饭期间，钱瑛主动提起，“今天是棠棠回门的日子。 我从挑了几样礼物，你看看怎么样？不合适的话咱们再调整。” 回门礼一般都是四样，钱瑛选的是一箱白酒、一条烟、一罐麦乳精、一箱挂面， 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拿到哪里都不会出错，但是沈家不行。 这些拿回去必定会养大沈家旺的胃口，让他得到了不满足，还想要更多。 “妈，这些太多了，酒拿一瓶就行，烟就不用了。 麦乳精换成白糖吧，挂面也拿一袋，然后再拿一个罐头。” 沈棠不想在婆家说自己亲爹的不好，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妹妹嫁的一般，我要是回门礼拿的太好，不合适，还不如和大家都差不多。” 钱瑛点点头，她只想着叫儿媳妇体体面面回门。 倒是忽略了，礼送的太好也会遭别人眼红嫉妒。 “还是你考虑周全，那就按你说的办。” “谢谢妈为我着想，帮我准备礼品。” 魏老太太：孙媳妇儿有个七窍玲珑心，满意，太满意了。 魏老爷子和魏振国也相视一眼，点点头。 魏池：沈棠肯定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不想叫她那渣爹后妈占便宜。 他觉得只有自己看透了事情的真相。 出门后，魏池才问沈棠，“你其实是不想便宜你渣爹后妈，对吧？” 沈棠诚实的点点头。 “对，不能让他们太容易从我这里拿到好处，他们胃口被养大后只会没完没了。” “放心，你嫁给我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我们魏家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沈梅点点头。 那倒也是，魏池是没什么做人女婿要讨好老丈人的自觉的。 他那张嘴，不把沈家旺损死都算不错的了。 反正是半点面子都不会给他留的。 ………… 邓家，沈梅今天起了个大早，还帮着黄凤花一起做了早饭。 端的那是一个贤惠、乖巧、懂事。 早饭依旧是令人绝望的玉米糊糊、窝窝头。 连水煮白菜都没有了，只有一小碟咸菜丝，看起来一点胃口都没有。 沈梅想倒点香油进去，被黄凤花眼疾手快拦住了。 “这香油就剩这么一点了，你可别给我霍霍了。 这么金贵的东西，用完可就没有了。” 沈梅叹了一口气，这早饭可怎么吃？简直是难以下咽。 “妈，我想吃鸡蛋，给我蒸个鸡蛋吧。”沈梅抱着一丝希望说道。 黄凤花三角眼一白楞，“昨天晚上不是刚吃过？ 咱家啥家庭啊？还想天天吃鸡蛋？” 沈梅：“我……” 她刚想说她在娘家就是这样的，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黄凤花紧急打断。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跟我说你在娘家怎么怎么滴，这是我们老邓家。” 好了，沈梅悬着的心死了。 黄凤花继续教育道：“你娘家四口人，三个都是工人。 一个月有三份工资，三份票，想吃鸡蛋就吃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现在嫁到邓家了。 家里只有你爸一个人上班养活全家。 你每个月就交五块钱生活费还想天天吃鸡蛋，怎么可能？ 不过呢， 你想吃鸡蛋也不是不行。 你每个月二十块工资都上交，我天天给你做鸡蛋吃。” 这死老太婆倒是算计的好，但是沈梅不上当。 她认怂的很快，“妈，我突然又不想吃鸡蛋了。” 黄凤花又是一个大白眼，“德行，一说交钱就不想吃了。 啥意思啊，就想白吃呗，门都没有。” 沈梅心累，这样吃个鸡蛋都要算计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忍不了了，得赶紧催着邓闯去黑市卖草药。 等一千块钱到手，就算住不了大别墅，也买不了小院子，吃口好的总行吧？ 到时候她一顿煮两个鸡蛋，吃一个，扔一个，气死黄凤花。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今天还得喝糊糊吃咸菜，沈梅又叹了口气。 黄凤花反应很大，“呸呸呸，赶紧呸掉。 别一天天唉声叹气的，福气都被你叹没了。” “呸呸呸。”沈梅配合的呸了两下。 都穷成这样了，真不知道黄凤花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 第43章 给你提鞋都不配 黄凤花倒是不叹气，可也没见哪里来的福气，日子还不是过得苦透苦透的。 婆媳两人一起把早饭端上桌，邓大强邓闯才下床。 黄凤花招呼道：“赶紧洗洗过来吃饭了，等会儿都凉了。” 邓闯懒洋洋的去洗漱。 沈梅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咸菜，还没送进嘴里，就被黄凤花用筷子敲了下来。 “你公公和你男人还没过来呢？ 你着什么急？懂不懂礼貌？男人还没上桌，女人怎么能动筷子？” 沈梅无语，“大清朝灭亡的时候是不是忘了通知你了？ 我们女人就不是人了吗？凭什么男人没上桌，我们就不能动筷子。 如果我们没上桌，男人会不动筷子等我们吗？ 肯定不会啊，所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等他们？” 黄凤花听不懂这些，“你逼逼赖赖什么玩意儿？让你等着你就等着。” 沈梅放下筷子，真是夏虫不可与冰语。 她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婆婆，这就是封建残余的帮凶，男女平等的漏网之鱼。 她把日子过成这样，纯粹是她活该。 惯着男人，宠着儿子，那可不就得什么活儿都自己全干？ 她沈梅绝对绝对不能活得像黄凤花那样。 沈梅百无聊赖的等着，终于等到邓家男人都上桌，一家人才开始吃早饭。 沈梅吃得没滋没味的，邓闯一大早胃口也不好。 邓大强和黄凤花吃得很香，就着咸菜丝一人吃了一个窝窝头，喝了两碗糊糊。 等到黄凤花吃完，沈梅才开口。 “妈，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你准备让我带什么回娘家？” “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亏不了你。 一斤白糖、一斤油条、一斤红枣、一条毛巾，篮子里放上前三样，再把毛巾盖在上面，够体面了吧？” 沈梅：…你是不是对体面有什么误解？ 这不要太寒碜好不好，嘴上说着特意准备的，其实就是办婚礼剩下的东西。 尤其是那油条，都放了不知道多少天了，说不定都发霉了。 沈梅深知也不能要求更多，说了也是白说， 黄凤花不会同意的。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谢谢妈。” 吃完饭，邓闯和沈梅就提着礼出门了。 “闯哥，你兜里有钱吗？我们再买几样东西。 今天我姐也要回门，我们不能被她比下去了。” 邓闯不理解，“比下去就比下去呗，你姐嫁的可是厂长的儿子，本来就比我们强。” 这话深深刺痛了沈梅。 “闯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在我心里，你比魏池好一百倍，魏池不就是靠爹妈吗？ 没了魏家，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但是闯哥你就不一样了，你以后会靠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地。 假以时日，就是魏厂长见了你，也得点头问好。 更别说魏池了，他算个什么东西？给你提鞋都不配。” 邓闯头回听到有人把他捧的这么高。 他自豪得意的同时，还有一丢丢的不确信。 这夸的是他吗？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你真这么觉得？”邓闯不确定的问道。 “那当然了，闯哥在我心里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你以后一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你以后可是咱们怀安市最厉害最有钱的人。 别人都不相信你没关系，我反正是一定会坚定的支持你的。” “好，你说得对，除了家境，我确实哪里都不比魏池差。 咱不能被他比下去了，你说咱再买点啥礼？” 沈梅想了想，“酒总要有的吧，再买一个罐头，一挂猪肉，一包挂面，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沈梅不记得上辈子魏家准备的回门礼是什么了。 但是酒、猪肉、罐头、挂面，这四样东西不管拿到哪里，绝对都算是体面的了。 邓闯有些迟疑，“酒可不便宜，我全身上下只有两块钱。 再多可就没有了，这两块钱我都给你，其他的你看着办。” 沈梅：…… 原来首富没发迹之前也是个穷光蛋，还没她兜里的钱多。 沈梅还没说什么，邓闯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算了吧，妈给我们的这四样也是不错的。 白糖、油条、红糖、毛巾，这可都是顶顶好的东西了。 就算拿到岳父大人家里，也不能算磕碜。 再说了，我们干嘛要跟姐姐姐夫比呢，有多大能耐咱就办多大事呗。” 兜里好不容易有了两块钱，还是昨天求了他妈好半天才要来的。 邓闯可不想全花了给岳丈家送礼，他还想留着买烟呢。 说起婆婆准备的礼，沈梅掀起篮子看了一眼。 果然，油条已经长绿毛了。 她拿出一条，好家伙，邦邦硬，都能当凶器了。 沈梅气得想骂人，她不信黄凤花不知道油条长毛了。 长毛的油条还让她拿回门，这到底是想恶心谁？ “油条已经发霉了，不能吃了，都扔了吧。” 邓闯看了一眼，还真是，就是扔了怪可惜的。 “要不还是别扔了吧，这可是好东西，又是白面又是油的，平时可吃不到，拿回家洗洗还能吃。” 沈梅：“…好，那你拿回家给我婆婆吃吧。 你身上的钱给我，我去买东西，你送油条回家。 我们等会儿家属院门口汇合。” “我、我还想留着买烟呢。” 沈梅：快被这个蠢货气不活了。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不能发脾气，不能骂人。 邓闯可是未来首富，得罪了首富以后就没有钱花了。 她暗示自己好几分钟，终于平复下心情。 沈梅斟酌着语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邓闯，我们回去是要找我妈要钱的。 你还想不想去黑市做买卖了？想不想兜里有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想不想抽中华？” 邓闯双眼放光，“那还是想的，谁不想过好日子啊？” “那还不快把钱都给我，我们回娘家借钱，总得拿几样像样的礼物吧？” 邓闯点点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递给了沈梅。 “我全部身家可都给你了啊，你可得拿好啊，可别掉了。” 邓·全部身家两块·闯。 沈·无语子·快被气死了·梅。 第44章 富贵险中求 二人就这样分道扬镳，各忙各的了。 等到家属院门口汇合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沈梅看着手里的酒、红枣、白糖、黄桃罐头、挂面，一共五样礼，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猪肉没买成，沈梅去的太晚了，肥肉已经没有了。 只剩下瘦肉和大棒骨，实在是不划算。 魏家就是再有钱，最多也就是给沈棠准备四样礼。 她可是带了五样，如果算上毛巾的话，那就是六样。 起码在数量上压过了沈棠。 沈梅心里十分得意。 “爸妈，我们回来了。” 李倩倩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出来，“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回来了，你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妈。 妈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生怕你受委屈了，你在邓家过得怎么样？” 沈梅笑得有些勉强，“挺好的，邓闯待我很好，公婆也都很慈善，我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哪哪都好。” 李倩倩抹了下眼角的泪水，“那就好，你过得好，妈也就放心了。” 沈家旺坐在沙发上屁股不动，“先让女儿女婿进来。 怎么在门口就唠上了，有什么话进家再说。” 李倩倩连忙让出门，等看到女婿手里拿的礼，她放心了，邓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沈棠和魏池早就到了，沈梅进门第一时间看向桌子。 上面放着一瓶酒、一袋白糖、一包挂面、一个罐头。 礼物之单薄，出乎沈梅的预料。 这也太不怎么样了，看来沈棠在魏家过得真不行。 想到这里，沈梅心里舒服多了。 两个人都带的有酒，沈棠带的茅台，沈梅买的是二锅头，沈梅不懂酒，她感觉都差不多。 就是沈棠带的白糖和挂面都是二斤的，她带的这两样都是一斤的。 罐头都大差不差，但是自己带的样数多了，自己还带了红枣呢，这个沈棠可是没有的。 沈梅感觉自己把沈棠比下去了，非常得意。 她看向沈棠，“有些人，就算嫁到厂长家里了，混的也不怎么样嘛，回娘家就带这么点东西，也不嫌寒碜。” 魏池眼角一挑，看着浓妆艳抹的沈梅，眼里是十分的不喜。 这个挑事精，幸好没有娶回家，可怕。 邓闯挺了挺腰板：我媳妇儿说得没毛病。 沈棠：“谁是有些人？我的好妹妹。 这怎么嫁了人还学会拐弯抹角阴阳怪气了呢。 你以前可都是有话直说的。” 沈梅不装了，摊牌了，“好好好，沈棠，我说的就是你。 你可真寒碜，就拿这么点东西。 是不是你婆婆看不起你，故意给你准备的这么寒碜的？ 不像我，我婆婆生怕我拿少了，给我准备了好几样呢。” 沈家旺拽了拽沈梅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那可是茅台，茅台哪里磕碜了？ 那可是酒中圣品，他这辈子只听过，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喝过了。 他也是听酒友说，这辈子如果能够喝一口茅台，就是马上去死也值了。 沈梅不以为意，“爸，你也不用拽我袖子啥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沈家旺听不下去了，他眼角余光看了眼魏池的表情，还好这位大爷没有发火。 “沈梅，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姐姐拿的礼哪里磕碜了？ 还有，你一个出嫁的女儿，老子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李倩倩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 “我女儿怎么你了？说两句话都不行了？ 再说了梅梅说的一点儿没有错。 魏家那么有钱，就拿这么点东西，本来就是寒碜，这还说不得了？” 魏池冷笑，“哦？岳母这是看不上我魏家的东西了？那小婿拿回去就是了。” 魏池说着就要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沈家旺赶忙拦下，“这是哪里的话，怎么会看不上呢？ 你岳母不识货也不会说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说完转头看向李倩倩，“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 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你个沈家旺，当着孩子的面对我大小声是吧？ 我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吃伺候你喝的。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李倩倩把围裙一解，直接扔到地上。 “这饭老娘不做了，谁爱伺候谁伺候，梅梅跟我回屋。” 她拉着沈梅的手回卧室里说悄悄话。 “女儿啊，你到底怎么样啊？我怎么瞅着你脸色不太好呢？ 人也瘦了，是不是饿的了？你婆婆是不是磋磨你了？” 饿瘦到不至于，沈梅也才出嫁三天而已。 脸色不太好倒是真的，毕竟才喝到胃出血，这两天也没吃什么好东西。 婆婆磋磨倒是真的，黄凤花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一天天除了跟黄凤花斗智斗勇，还得哄着邓闯上进，沈梅觉得自己心累极了。 沈梅扑到李倩倩怀里，“妈，还是你好。 我婆婆不是个好的，我吃个鸡蛋她都不让，我在邓家天天都吃不饱。” 李倩倩心疼的摸着沈梅的头发。 “我可怜的女儿，你受苦了，妈就不应该同意你嫁给邓闯。 狗日的黄凤花，求娶你的时候说的千好万好的，娶回家就不知道珍惜了。 还有邓闯，他干什么吃的，一点本事都没有，让你跟着受罪。” 沈梅从李倩倩怀里出来，“妈，邓闯没有错，这不怪他。 他是有能力的，就是家庭不行，没有父母的托举。 再加上没有人脉，没有资源，所以才一直混不出来。 妈，你听我说，我想让邓闯在黑市做生意……” 李倩倩打断，“黑市？那怎么行？你可别病急乱投医。 黑市哪里是普通人能去的，被抓到了可是要坐牢的啊。” “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邓家真的是穷的家徒四壁。 我跟你说实话吧，不是我婆婆故意不让我吃鸡蛋，是邓家真的穷的吃不起。 你别看我拿的礼好几样，那里一大半都是我自己掏钱买的。 我总不能让沈棠那个贱人给比下去吧？” 李倩倩点点头，“那肯定是不能的，沈棠哪一点也比不上你。” 第45章 借钱 “再说了，邓家都这么穷了，如果搏一把还有翻身的希望。 否则我这辈子就只有吃不完的苦了，所以邓闯必须去冒这个险。” 女儿奴李倩倩很快被说服，“你说得有道理。” 在她心里，女儿大于一切，女儿的幸福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邓闯既然娶了自己女儿，那就理所应当带她过好日子，不然这女婿要来做什么？ 至于去黑市有风险，那也是邓闯该受着的。 沈梅趴在李倩倩耳朵边更小声说道：“而且，在我梦里，邓闯的第一桶金就是在黑市赚到的，足足一千块呢。” 李倩倩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一千块？这么多？” 那可是一千块！她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块。 不吃不喝也要攒三年才有一千块。 邓闯去趟黑市就能赚一千块？那还考虑什么？必须得去啊。 最好是立刻、马上就去，一秒钟都不能耽误，那可都是钱啊。 “你说的对，富贵险中求，想发财总归不是那么容易的，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的。 如果去黑市就能赚一千块，那妈也支持你们。” 反正冒险的是女婿，享福的是女儿，那有什么不能同意的。 就是谁家孩子谁心疼，李倩倩嘱咐道：“成事之前最好不要告诉你婆婆，省的她出来当搅屎棍。” “妈，我晓得的，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邓闯没有本钱。 我告诉他我的彩礼钱和嫁妆钱都让你给我保管了。 等下我会开口借钱，你一定别那么轻易答应。 然后最重要的是，一定一定要让邓闯写借条，你才能把钱给他。” 李倩倩想了想，明白了女儿的良苦用心。 如果女婿争气在黑市赚钱了，那这笔钱就是投资。 沈梅出了本钱，那收益肯定是要拿大头的。 如果女婿不争气赔钱了，那这笔钱就是借债。 借钱是一定要还的，好好的钱不可能就这么让他霍霍了。 “那，你、你打算借给他多少钱？”李倩倩迟疑的问道。 沈梅也没想好。 如果能够知道上辈子的具体情况就好了。 她也没有想着一步登天，发多大财。 只想邓闯跟上辈子一样，稳扎稳打，先给她带回来一千块钱改善生活就好了。 她要吃鸡蛋、要吃肉，真是受够了现在的穷日子。 客厅里，沈家旺忙着招待魏池，半个眼神都不带分给邓闯的。 邓闯跟他说话，他也是爱搭不理的，明晃晃的嫌弃写在了脸上。 好在丈母娘很快解救了他，“邓闯，你过来一下。”李倩倩打开门扬声喊道。 “来咯。”邓闯动作迅速的逃离这个尴尬之地。 一定是沈梅已经跟丈母娘说好了钱的事情，然后叫他过去拿钱。 邓闯高高兴兴过去，结果对上的是李倩倩的冷脸。 李倩倩和沈梅并排坐在床上，李倩倩指了指桌子前头的椅子，“坐。” “哎，好嘞。” “邓闯，我女儿从小千娇万宠长大，我从来没叫她受过半点苦。 在家里的时候，鸡蛋我给她蒸着吃、炒着吃、煎着吃、煮着吃。 我是生怕她不吃，营养跟不上。 哪知道嫁给你后，新婚第一天就敬酒敬到胃出血。 出院回家后连个鸡蛋都捞不着吃，还得时时处处看你妈的脸色。 你求娶我女儿的时候是怎么给我保证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邓闯冷汗连连，还以为是叫他进来拿钱的，哪想到是兴师问罪的。 “妈，这些都是暂时的， 现在家里条件不好，只能委屈梅梅了。 等我赚到钱就好了，我保证都交给梅梅，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谁也不能说她半点不是。” 李倩倩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是行动也得跟上。 我听梅梅说，你准备去黑市碰碰运气，准备卖什么都想好了吗？” 邓闯点点头，“嗯嗯，我都已经规划好了。 现在就等启动资金到位，就能开始干了。” “需要多少启动资金，你给我打个借条，我借给你。” 邓闯看向沈梅，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给吗？一家人怎么能说借呢，而且还要借条，这是怎么回事？ 李倩倩恶人当到底，“你看梅梅也没用，这个事情我说了算。” 沈梅回以一个抱歉的眼神，万分无奈的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妈就是不听我的。” 邓闯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借就借吧，总比没有强，出去借还借不到呢。 “先借一百块吧，我准备先少收一点药材试试水，看看情况怎么样。” 一百块，比想象的少一些，但是李倩倩还是十分肉疼。 这可是她三个半月的工资啊。 “我已经准备好纸和笔了，就在桌子上，你先写借条吧，一式两份，我给你拿钱。” 坏人都让李倩倩当了，沈梅就是一朵单纯的小白花。 她看邓闯脸色沉了下来，赶忙替他说话。 “妈，你一定要这样吗？邓闯是我男人，是你女婿。 我们都是一家人，有必要算这么清楚吗？” 李倩倩脸一沉十分配合，“少废话，老娘辛辛苦苦上班容易吗？一个月就挣这仨瓜俩枣的。 你们一开口就要我三个月工资，写个借条怎么了，过分吗？ 我告诉你沈梅，你少给我胳膊肘往外拐，爱写不写，不写借条就不借。” 邓闯握住沈梅的手，“没事儿的媳妇儿，我写。 丈母娘挣钱也不容易，写借条也是应该的，而且这钱我肯定能还上，你放心吧。” 沈梅欣慰抱歉又为难的回握住邓闯的手，“我相信你。” 邓闯很快写好借条，然后从丈母娘那里拿到了一百块钱。 拿到钱的邓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大干一场证明自己，“妈，我先回去了，我得赶紧去乡下收药材。” 沈梅不放心，也跟着回去了。 李倩倩交代道：“厨房里有你爸专门买的鱼和肉，你都带回去，自己做了吃。 留着也是便宜沈棠那个小贱人。” 这种好事沈梅哪有不答应的，“哎，还是妈对我好。” 第46章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你知道就好，你等会儿把东西放篮子里。 然后用毛巾盖上，别让你爸他们看到，省的他拦着不让你走。” “我知道的，谢谢妈。” 一想到有鱼有肉，沈梅心情都好了起来。 李倩倩不放心的嘱咐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遇到事情别逞强，别跟人起冲突，不管发生什么先保全自己最重要。” “知道了知道了。”沈梅不耐烦的应声。 黑市虽然赚钱，但是风险太大了。 去买东西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的，更何况是去卖东西了。 买东西被抓住了最多就是批评教育，然后再罚几十块钱。 卖东西被抓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轻的也要罚好几百块，情节严重的可是要蹲篱笆子的。 李倩倩的心七上八下的，在家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还不如去厂里上班呢。 闺女女婿都走了，她反正是没心情做饭了，再加上她自己也不饿，干脆省了。 于是李倩倩收拾收拾，准备去厂子里销假上班了。 她本来是请了一天假的，现在只用了小半天，还能再上大半天班。 上半天班就有半天的钱，总比在家伺候沈家旺分比没有来的强。 李倩倩挎着自己的布兜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打开门出去了，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客厅里的三个人。 “你干啥去啊？几点了还不赶紧做饭？”沈家旺问道。 “要你管？哼。”李倩倩把门摔的很响。 沈家旺十分尴尬，这老娘们真是一点面子都不带给他的。 自从前段时间，李倩倩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自己在外头拼儿子之后。 就隔三差五闹一场，打着各种名头要钱，现在更是当着女儿女婿的面，说走就走。 沈家旺讨好的看着沈棠，“棠棠，今天中午的午饭就要辛苦你了。 爸爸今天可是专门买了肉、鱼，还有青椒和豆腐，就等着你们回来吃顿好的呢。” 魏池刚想反对，沈棠挑挑眉，给了他一个眼神。 “好，那我们今天中午吃一个青椒炒肉，再吃一个豆腐炖鱼，怎么样？” 沈家旺点头，“那当然是极好的。” 魏池没反对，沈棠站起身去了厨房。 俩人的眉眼官司沈家旺都看在眼里。 还是大女儿厉害啊，厂长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女儿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沈棠在魏家地位应该不低，她使使劲儿，自己后勤主任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老李拿什么跟他争？ 沈家旺越想越是得意，仿佛后勤主任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 “爸，你来看。” “看什么？”沈家旺屁股沉坐着不动。 魏池已经站起身了，沈家旺也只能跟着起来。 厨房里干干净净的，沈家旺口中的鱼、肉、青椒、豆腐，什么都没有。 沈家旺脑子转得很快，“刚刚沈梅提的那个篮子。 一定是李倩倩把东西都给她带走了，这个贱人。” 魏池沈棠不置可否。 沈家旺烦死了，总不能叫魏池在岳丈家里饿着肚子吧？ 早上的二和面饼子倒是还有的剩，但是这位少爷应该也不会吃。 “走走走，我们出去吃，爸请客，去国营饭店吃好的。” “好。” 第47章 对不起 三个人来到国营饭店，正赶上饭点儿，人还真不少。 秉承着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原则，魏池把自己想吃的都点了一遍。 肘子、梅菜扣肉、葱烧大排、蒜香排骨，随着一个个菜名报出，沈家旺只觉得自己钱包都在隐隐作痛。 再看看魏池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沈家旺又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有钱家庭养出来的孩子。 不管到什么场合，都大大方方没有局促感。 在国营饭店就跟自家后花园一样随意，这是他一把年龄都没有的淡定从容。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也是一脸随意，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 敢情只有 他这个掏钱掏票的人在紧张。 等菜的时候，沈家旺小心翼翼打听道：“小池啊，咱们机械厂的后勤主任快退了吧。 不知道你爸跟你说过没有，后续准备怎么安排啊？” 魏池慢条斯理的用开水把碗筷都烫了一遍，才开口说道：“不知道啊，我爸没跟我汇报呢。” 沈家旺差点平地坐着摔个仰八叉。 “什、什么？厂子里的人事任免你爸还要给你回报？不能够吧？” 没听过老子跟儿子汇报工作的？ 魏池掀起眼皮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知道不能够你还问？” 沈家旺没被茶水呛到，差点被魏池的话呛到。 好小子，噎死人不偿命是吧？ 魏池烫完自己的碗筷又给沈棠烫。 沈家旺在一旁等着，第三个总该轮到自己了吧？ 厂长儿子亲自给自己烫碗筷，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待遇。 他得好好跟同事吹一吹，羡慕死那帮孙子。 哪知道魏池烫完沈棠的，就干坐着发呆，完全忘记了桌上还有这个岳父。 沈家旺把他的碗筷往魏池那边推了推，还是没有反应。 沈家旺：…我忍，老子自己来。 菜一道道很快上来，大肘子浓油赤酱，入口即化，梅菜扣肉肥而不腻，葱烧大排汁水充沛，蒜香排骨嫩而不柴。 每一道菜都十分美味，大师傅手艺十分在线。 三个人吃四个菜还是很富余的，尤其还是四个荤菜。 沈家旺想着吃不完了打包，自己晚上还能再吃一顿。 谁知道沈棠跟饿死鬼托生似的，魏池虽然吃相慢条斯理的但是吃得也是一点儿不少。 沈家旺也只能加快肚子干饭，生怕自己吃不饱。 四个菜真真是吃的干干净净，就连肘子汤都被用来泡大米饭了。 盘子虽说不是跟洗过一样干净，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吃饱喝足三人分道扬镳，魏池有事要忙，沈棠追上，决定跟他好好聊聊。 “魏池，等等我。” “怎么？有事？” “对不起。”沈棠先鞠了一躬。 魏池眼神危险：“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沈棠：“还没做，不过有可能要做了，结婚前我不是说过给你绝对的自由，不管你的事。 但是现在我要向你坦白，我的想法变了，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不是要干扰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担心你现在做的事情有危险。” 第48章 沈·钮钴禄·棠 魏池：“你很坦诚，这样很好，你担心我，我很开心。 想知道我在做什么，那就自己来了解。” 沈棠：“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魏池摇摇头，“不能，想知道就凭你自己的本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棠看着魏池的背影，凭自己的本事跟了上去。 她走了一段后，发现后面还有有人跟踪。 沈棠七绕八绕，来到跟踪者的面前。 “爸，怎么是你？你不好好去上你的班，跟着我做什么？” 沈家旺没有一点被发现的尴尬。 “你跟着魏池做什么？你实话跟爸爸说，他是不是在外面有情况？” “没有的事，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呢？啊，不是，我是说，魏池他在外面没有情况。” 沈棠一着急说秃噜嘴了。 沈家旺有点尴尬，沈棠怎么会知道他在外面的事情？ 儿子还没生出来，女儿就知道了，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什么乱七八糟的，爸爸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管你是听谁说的，我在这里澄清一下，都是谣言，谣言不可信，知道吗？ 爸爸可是一清二白的，一定是有人想要败坏我的名声，才故意这样抹黑我。” 沈家旺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如果是没有重生的十九岁的沈棠，说不定就信了。 沈·重生·钮钴禄·棠：呵呵…… 果然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渣爹也不例外。 “爸，这些话你应该跟我后妈说，你跟我说干啥？ 我是你女儿，你跟我说这些还怪尴尬的。 说得挺好的，下次别说了哈，没什么事，我就回魏家了，你可别跟着我了。” 沈家旺老脸一红，“你要是有魏池什么把柄，一定要告诉我。 爸爸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是你唯一的靠山。 还有一定要尽快生个儿子，在魏家站稳脚跟，然后……” 沈棠不耐烦的打断，“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 然后一定要获得我公公的信任，然后还要多多为你说好话，叫你早日当上后勤主任。 你天天就是这么些话，我都会背了，你没说烦我都要听烦了。 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快别说了吧。” 沈家旺：“臭丫头，你知道就好，给我好好记在心里，这可是咱家的头等大事。” “好了好了，知道了，别啰嗦了，我先走了。” 沈棠心想，谁跟你咱啊？ 沈家旺有事找她的时候就是咱家。 如果是她有事求助沈家旺的时候，那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不了一点儿。 沈棠早就看清楚了渣爹的真面目。 所以她一直只是嘴上答应的很好，至于行动那是一点儿都没有的。 被沈家旺这么一打岔，魏池已经走远了，沈棠只能回魏家。 看到她一个人回来，魏奶奶关切的问道，“棠棠，今天回门怎么样？ 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池呢，怎么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奶奶，今天回门挺好的，魏池有事先去忙了，我今天跟他谈了，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不愿意说，非让我凭自己的本事了解，你说他幼稚不幼稚？” “是挺幼稚的，还没有我们棠棠成熟。” “奶奶，你笑话我。” “嘿嘿，那我们棠棠准备怎么办呀？” 第49章 大大的满意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要是发现了什么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好，奶奶相信棠棠，不过你也别压力太大，毕竟那臭小子，你爷爷和你爸爸都管不了。” “我知道的奶奶。” 安抚好老太太，沈棠就回房间午休了。 不知道为啥，每次见完沈家旺她都觉得很累，身心俱疲，感觉精力被掏空。 尤其是听完沈家旺叨逼叨，那脑瓜子真是嗡嗡的，好半天缓不过来。 不知道这是不是后世网上说的，烂人烂事只会消耗你。 沈棠美美的睡着了，沈梅还没吃上午饭。 从娘家回来后，沈梅邓闯就直接回家了。 儿媳妇儿回娘家一趟，又是带的鱼又是带的肉，可给黄凤花高兴坏了。 那猪肉厚厚的三指肥油，白花花油汪汪的，看着就喜人。 鱼个头也不小，还是活得呢，且新鲜呢。 这两样下来就得不少钱了，还得要票，自家是买不起的。 儿媳妇儿从娘家掏东西贴补婆家，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满意，黄凤花大大的满意。 前两天办婚宴，她可没少到处借票借东西的，欠了一屁股饥荒。 看到沈梅带回来的鱼和肉，黄凤花又起了别的心思。 这要是做了吃了，吃完可就没了，什么事都不顶。 但是她要是拿去跟院子里的人换成钱，或者票，那就能还点饥荒了。 沈梅和邓闯在卧室商量倒卖草药的事。 黄凤花拿着鱼和肉换了两张肉票还有四块钱。 票她还了饥荒，钱她干脆揣自己兜里了。 没有肉和鱼，还有青椒和豆腐，黄凤花决定做个青椒炒鸡蛋和麻婆豆腐。 这也是顶顶好的家常菜了，沈梅应该没什么可挑的。 沈梅和邓闯好不容易商量好准备吃饭的时候，二人都傻眼了。 两人期待一上午了就等着中午吃口肉，结果肉和鱼都没有。 虽然说青椒鸡蛋、麻婆豆腐也相当不错了，但是顶不上肉啊。 那可是肉啊，那么大一块估计得有两斤吧。 哪怕黄凤花不舍得一顿吃完，那也要少切一点吃吧。 “妈，我们带回来的鱼和肉呢？”沈梅问道。 邓闯也一脸期待，盼望着肉在厨房还没端出来。 “哦，你说鱼和肉啊，我跟人换成钱和肉票了。 咱家还欠着饥荒呢，总不能不还吧？我可干不出那样的事情。” 沈梅：“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还饥荒了？但那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鱼和肉。 我妈特意给我买的，就想让我吃点好的补补身体，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换给别人了？” 邓闯抿着嘴，难得的没帮他妈说话，因为他也想吃肉。 “我换就换了，还得给你打个报告？ 你是我们邓家人，你的东西就是邓家的东西。 邓家是我掌家，当然是我说了算，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是换了还债了，又不是自己偷吃了，你生什么气？” 沈梅能不气吗？她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怎么就成邓家的了？ 自己亲妈都舍不得吃让她带回来改善生活，结果黄凤花一声不吭就给别人了。 第50章 沈梅脸绿 “你简直太过分了，那是我妈给我买的肉。 你凭什么换给别人？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今个儿这鱼和肉，我必须吃到，否则没完。” “这、我换都换出去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吧？这好说不好听的。 再说了，这都多大会儿了，那肉和鱼说不定人家都已经下锅了。 你想吃肉等下个月你爸开支了，妈再给你买呗，到时候给你做红烧肉吃，行吗？” 黄凤花说完用胳膊肘撞了下邓闯，示意他说话。 邓闯：“妈，你这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一声招呼不打就把我丈母娘给的肉拿出去了，我媳妇儿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自己说的你可得记住了，你欠我媳妇儿一顿红烧肉，还有一条鱼。” 邓氏母子就这么一唱一和，就想轻飘飘的把事情掀过去。 沈梅气结，“既然妈你说换给别人了，那换了多少钱，你把钱给我就行了。” 黄凤花脸上的笑一下子褪了个干干净净，嘴角也耷拉下来，“你什么意思？” 钱都进了她黄凤花口袋里了，怎么可能再掏出去。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你把钱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黄凤花绷着嘴角不说话，邓闯左看看右看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沈梅适时提醒道：“邓闯，你可别忘了，你兜里的钱是谁给你的？” 邓闯沉着脸没说话。 黄凤花也不是个傻的，儿子不上班，也没个进项，兜里哪有什么钱。 沈梅这么说，无非是丈母娘给小闯钱了呗，听这语气，数额还不小呢。 果然，沈梅继续说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妈给你钱支持你，可不是让你帮着你妈欺负我的。” 黄凤花：果然如此。 李倩倩就这一个女儿，有多少东西以后还不是都给沈梅，沈梅的不就是她儿子的。 来日方长，现在把沈梅得罪了得不偿失。 想通了这个关窍后，黄凤花主动妥协了。 “你看这事儿闹得，是妈的不对，没提前征求你的同意，就把肉换给别人了。 妈给你赔个不是，你就别跟妈计较了，鱼和肉一共换了四块钱和两张票。 票我已经还饥荒了，妈一共给你拿六块钱，你看行吗？” 沈梅点点头。 黄凤花只觉得晦气，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邓闯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是太难了。 老娘和媳妇儿没一个好说话的，一个老泼妇一个小泼妇，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两人想怎么斗法他没意见，只要别把他拉进去评理站队就行。 两头的好处他都想占，支持这头儿就代表着失去那头儿，所以他只能和稀泥，两头不得罪。 中午依然是玉米高粱糊糊，邓家真是跟糊糊过不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一碗大米粥。 沈梅吃得脸都绿了。 沈棠就不同啦，她今天的伙食依旧好得不得了。 她本来只是陪魏奶奶聊天，随口吐槽回娘家的奇葩事。 后妈把要待客的鱼和肉全部给沈梅拿走了。 第51章 沈棠感动 就连青椒和豆腐都没留下，最后他们三个去国营饭店吃的饭。 老太太听了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你那后妈真是不像话，做事情一点余地都不留，不像样子。棠棠一定没少受委屈吧？” 沈棠感觉眼睛有点酸，别人听了这话只会说后妈也是长辈，你一个小辈，别跟长辈计较，少吃一口又不会怎么样。 老太太却能从这一件事情中，联想到其他时候，沈棠在后妈手下讨生活，一定也受了不少委屈。 沈棠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毕竟都活了两辈子了，哪里还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生气。 但是此时此刻，在魏奶奶关切的话语和心疼的眼神下，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委屈。 “嗯嗯，受了好大的委屈，还好现在嫁给了魏池，有您心疼我，我觉得以前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好孩子，你以后就是我们魏家的人了，谁再敢欺负你，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就是你亲爹都不行。” “谢谢奶奶。”谢谢你弥补了我缺失的亲情。 魏奶奶抚摸着沈棠的头发， 久久没有说话。 晚上依旧是老爷子老太太沈棠，干饭三人组一起吃晚饭。 那三个大忙人一个都没回来。 沈棠一上饭桌就愣住了，青椒炒肉、豆腐炖鱼，两道都是沈棠中午在娘家没有吃到的菜。 魏家晚上吃得比较简单，米粥包子之类的居多。 老人家年纪大了，消化不了，炒菜之类的都会放在中午吃。 沈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太这是在用她的方式补偿她呢。 沈棠感觉心里暖暖的，这种随口说的话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超级好。 她可不会说什么奶奶你不用这样之类的扫兴话。 “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就馋这一口呢？ 这中午没吃上，我午睡做梦都在流口水。 我可是惦记一天了，谢谢奶奶，还是奶奶对我好，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做梦还得继续流口水。” 自己的心意被人认可，魏奶奶也很高兴。 “小馋猫，快尝尝味道怎么样，和你家做法一样不一样。” “王妈的手艺那肯定是顶顶好的。” 王妈被称赞也很高兴。 多机灵的丫头啊，看把老太太哄的多高兴。 那嘴就跟抹了蜜似的，一点儿都不比魏池差。 “就是奶奶，我们晚上吃这么硬的菜，您和爷爷能消化吗？” “那有啥不能的，偶尔吃一次有什么关系，不碍事的。 再说了，我可是老早就想喝鱼汤了。 我就喝上一小碗，再吃几块豆腐，再喝一碗小米粥，齐活儿了。” “嗯嗯，谢谢奶奶，等吃完饭我陪您和爷爷去散步。” 春天的花也开了，柳枝也抽出了嫩芽，踏着晚风，沉浸在夕阳的余晖里，沈棠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陪着爷爷奶奶聊天。 她本来是为了在魏家站稳脚步，才想着讨爷爷奶奶开心，但是爷爷奶奶打心底里心疼她。 投桃报李，沈棠也希望两位老人每天可以开开心心的。 第52章 桂花糕 沈棠一边溜达一边想，怎么才能让奶奶开心呢？ 她走了没多远，就被一个小孩儿拦住了。 “桂花糕要不要？干净卫生，软糯香甜，我奶奶亲手做的，不要票。”他压低声音偷偷摸摸的问道。 小孩儿最多十一二岁，衣服上虽然带着补丁，但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 他眼神警惕机灵，距离沈棠还有一段距离就站住不走了，这样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儿，他掉头就能跑。 “怎么卖？” 小孩儿往前走了两步，掀起盖子给她看了一眼。 桂花糕白白嫩嫩，上面涂满了蜂蜜，还撒了金黄色干桂花作为装饰。 “看看，很不错吧？一分钱一块儿。” 沈棠撇撇嘴，那可真不便宜。 “你别觉得贵，这可是白面做的，而且我奶奶都是用的蜂蜜，没用糖。 蜂蜜可比糖金贵多了，而且这一块也挺大的，你想要几块都行。” 沈棠咽了下口水，这桂花糕看起来真不错，这要是带回去，老太太不得高兴死。 魏奶奶有糖尿病不能吃糖，如果是蜂蜜做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先来一块尝尝味，好吃的话我再给家里带点。”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孩儿警惕的说道。 “给，我也不能白吃你的。” 小孩儿用油纸包了一块儿桂花糕递了过去。 桂花糕白嫩暄软，一股桂花的清香，入口微甜不腻，一口下去意犹未尽。 沈棠三两口就把一整块吃完了，“给我来十块。” 小孩儿眼睛刷的亮了，“好嘞姐，十块一共一毛钱，我这儿还有红糖麻花，你要不？” 大客户如此爽快，小孩儿直接掰了一块递过去，“姐你先尝尝味。” 红糖麻花焦香酥脆，又香又脆又甜，上面还撒了芝麻，沈棠一咬，嘎嘣脆，好吃，“这个来六根。” “好嘞姐，麻花三分钱一根，六根一毛八分钱，加上桂花糕，一共是两毛八分钱。” “小孩儿，你卖这个一天能赚多少钱？” 小孩儿嘿嘿一笑，“姐，这可是秘密。” “你明天帮姐跑个腿，我给你五毛钱，怎么样？” 小孩儿火速后退拉开距离，眼神警惕的打量着沈棠。 “姐，我上有八十岁年迈体弱的奶奶，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弟弟。 一大家子全靠我张罗养活，你可千万不能举报我啊，要不然他们都没有活路了。” “你想哪去了，我是真有事需要你帮忙。 我给你一块钱，明天早上八点，你在这里等我，怎么样？” 小孩摇摇头，拔腿就跑。 沈棠一个助跑把人薅住，小兔崽子，我收拾不了魏池，还收拾不了你了？ “干不干？不干我现在就把你送到民兵队。” “干，我干，你松开我吧。” “你叫什么名字？” “王浩。” “喏，你明天的工钱。”沈棠掏出一块钱给他，王浩得到自由拔腿就跑。 沈棠看着他的背影惆怅，小兔崽子跑得真快，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来。 要是不来，那她可就白白损失一块钱了。 沈棠心里记着这个事，提着桂花糕和红糖麻花回家了，她一边走一边吃。 红糖麻花是脆的，又甜又酥，桂花糕是软的，又香又甜。 此时要是再来一杯奶茶就好了，人生圆满。 不过七十年代好像还没有奶茶。 沈棠走到家门口，双手背到身后，小小声，“爷爷，爷爷你快出来。” 魏老爷子拄着拐杖出来，“小沈棠，你怎么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嘘，爷爷你小点声，我买了桂花糕和红糖麻花，你看看能不能给奶奶吃。” 魏老爷子一样尝了一点，“桂花糕可以给你奶奶吃一点，麻花不行，太甜了，里头不知道搁了多少糖。 你奶奶虽然不能吃，但是我吃正合适，嘎嘣脆。” 沈棠：“嘿，爷爷您牙口真好。” “你个死老头子，又背着我偷吃什么好吃的呢，拿来吧你。”老太太动作迅速的把油纸包抢了过去。 “哎，你个老太婆，你怎么能抢呢？这麻花那么甜，你不能吃。” “凭什么不能吃，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可是我孙媳妇儿孝敬我的。 别以为让你尝个味道，你就以为是你的了，是不是啊棠棠？” “是是是，奶奶说得对。”沈棠猛猛点头。 “快给我，你真的不能吃。”老爷子一边喊一边在后头追。 “不给不给，我就不给。”老太太一边在前头跑，一往嘴里炫。 “你还别说哈，是挺好吃的，只比我们家的大师傅差一点点。” 老太太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上头还有三个哥哥，父亲哥哥们把她宠的跟眼珠子似的。 她喜欢吃糕点，父亲专门给她请了一个宫廷糕点师傅，养在家里。 第53章 目标 随时想吃，随时给做，只吃刚出炉新鲜的口感最好的。 可惜后来，一切都没有了。 不过老太太也不是沉溺于过去的人，她短暂的怀念了一下，脚步就慢了。 老爷子追上她，把红糖麻花和桂花糕都抢了过来。 “好了，你刚刚吃了半个麻花，一块桂花糕，不能再吃了。” 老太太撇撇嘴，“不吃就不吃，我又不是没吃过。”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依旧是两老一小干饭三人组。 王妈做了一道清蒸鲈鱼，一道白菜豆腐汤。 鱼又鲜又嫩，味道好极了，白菜豆腐汤更是美味，沈棠喝了两碗。 “这白菜豆腐汤怎么这么好喝，我之前也吃过这道菜，没觉得这么好吃啊。” “傻丫头，你之前吃的是白菜炖豆腐。 这道是珍珠翡翠白玉汤，汤底是用的乌鸡汤，豆腐先用油两面煎锅，就连白菜都用虾油炒过的，能不好喝嘛？” 沈棠长见识了，“怪不得这么好喝，原来这道菜这么讲究啊。” 其实她上辈子发迹后吃过这道菜，还是在五星级酒店，只是不知道做法如此繁复。 表面看是简单的白菜豆腐，其实又是虾又是鸡汤的，又费食材又费功夫。 就像她上辈子，表面看是嫁了个好男人，沾了男人的光，成为了首富夫人。 住上了大别墅，开上了小汽车，还有保姆司机，以及花不完的钱。 实际上，她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既要处理生意上的各种事情，又要应付鸡贼算计的男人，极品的婆婆小姑子，还有想要巴着她吸血的渣爹后妈。 可以说，每一步都走的很不容易。 吃完午饭，沈棠就跟魏奶奶坦白了。 “奶奶，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弄清楚魏池在做什么的。” 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魏家这艘大船坍塌。 “真的啊？”魏奶奶眼里充满希望。 “那当然是真的，我怎么能骗奶奶您，等明天有结果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好，好，好，奶奶等着，奶奶相信我们棠棠，不过你也别太大压力，尽力就行，别难为自己。” “嗯嗯，我会的，谢谢奶奶。” 跟老太太交代完，沈棠就去午睡了。 下午，她在书房找到了魏池的高中课本，从最简单的高一慢慢看。 语文历史还行，数学真是难倒沈棠了，她可以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地理也吃力，有太多需要理解的东西。 至于政治还好一点，就是需要背的语录太多。 可惜不考英语，不然她还能苟一苟，她上辈子需要对接外国客户，英语可是专门练过的。 如果沈棠没有记错的话，明年十月就会下达通知，恢复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用。 沈棠回想着重生以来的事情。 第一个目标：摆脱渣爹后妈，嫁进魏家，已达成。 第二个目标：在魏家站稳脚跟，还在进行中，沈棠采取的策略是先攻克魏爷爷魏奶奶。 第三个目标：考上大学，刚刚开始复习。 后面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需要一个一个进行。 上辈子嫁到邓家那么难，沈棠都能闯出一片天。 这辈子嫁到魏家，像是进了福窝，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沈棠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沈棠这边岁月静好，沈梅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她今天上班可是累坏了，不是身累，是心累。 沈梅本来在车间好好上着班，不断有熟悉不熟悉的同事跑来看她。 女的居多，年轻的年老的都有。 这些碎嘴子娘们儿一点都不讲究，当着她的面就议论起来了。 “这个就是那个在医院乱搞的当事人？” “听说是，那可是医院病房啊，旁边还有其他病人呢，据说这位跟她男人那可是干柴烈火，说干就干。” “啧啧啧，真干了啊？也不嫌丢人，家里的床是装不下他们了？非得去医院干这个。” “谁说不是呢，我都特么跟着丢人了，昨天下班回家，我们大院儿其他单位的都问我。 听说你们机械厂有人在医院干那个了，你认识吗？ 那眼神，我要是敢说一个认识，人家都会以为我也是这样式儿的人。” “哈哈哈，那是够丢人的，那你咋说的啊？” “我还能咋说？我认识个球，关我屁事啊。 我啥也没干，还被人家啤酒厂的人给笑话了，我招谁惹谁惹谁了。” “咱们厂子的名声可被这娘们儿给败光了，搞得现在咱们厂子的妇女出去，都要顶着别人的眼光。” “谁说不是呢，真晦气，水性杨花，不知检点。” 旁人指指点点，偏偏又没有说她的名字。 她要是上赶着接话，岂不是自己对号入座了。 沈梅只能咬牙忍着，权当那些人在放屁。 陌生人的打量和嘲讽还好说，最怕的是熟人。 同个车间的同事也在议论，一个心直口快的大姐更是当面直接问。 “沈梅，你真跟你男人在医院干那事儿了？” “没有的事儿，姐，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又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哪能在医院干那个啊。” 大姐撇撇嘴，不是很相信，沈梅真是有嘴说不清。 上午下班铃声刚响第一声，她就迫不及待走了。 食堂是不敢去的，那里人更多，沈梅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着发呆。 终于可以耳根子清净一点了。 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心头无比烦躁，怎么就会这么点儿背。 就这点屁事，在医院闹完还不算完，竟然还传到了厂里。 也不知道哪个贱货嘴这么碎，让她知道了绝对饶不了她。 今天所有说她坏话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 沈梅都记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朝一日，等她成为首富夫人，一定要这些人好看！ 到时候，她们一定会为曾经嘲笑过她肠子都悔青。 沈梅就这么坐了一个小时，掐着上班时间回到了车间。 下午，又是不同的人，更加过分的话。 一些闲的蛋疼的老爷们儿也来看热闹了。 这群人嘴上更是没个把门儿的。 第54章 还钱 沈梅顶着各种闲言碎语艰难的熬过了一天，本以为回家可以喘口气了。 结果刚到邓家就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邓招娣、邓来娣，邓闯的大姐和三姐。 两个人上门来是要钱的，当初给沈梅的两百块钱彩礼钱，是她们两个出的。 现在婚也结完了，她们想把钱要回去。 沈梅看向黄凤花，“婆婆，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黄凤花点点头，“是该还回来的，那是我女儿孝敬我的。” 沈梅直接被气笑了，“你们可真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了。 娶完媳妇儿你要彩礼，看完大夫你要医药费。 肉吃完了你找厨子要饭钱，你觉得可能吗？ 再说了，你们两个的钱可没给我，你们给谁了就找谁要去，不关我的事。 我的彩礼，是邓闯亲手给他丈母娘的，我一分没见着，你们更是找我要不着。” 邓招娣哭哭哭啼啼的，“弟妹，为了给你凑彩礼，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就可怜可怜大姐吧。” 邓来娣，“还钱，赶紧的，别什么便宜都想占。” 沈梅头都要爆炸了，白天上班在厂子里被人看笑话，晚上回家还被两个大姑姐围着逼逼赖赖。 “你们烦不烦，逼逼赖赖的就显着你们了？ 邓招娣，你哭哭啼啼的，一脸愁苦相。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妈，生不出来儿子也正常，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还有你邓来娣，五大三粗的跟个熊似的。 脑子跟缺根筋似的，你妈明显是在利用你你感觉不出来吗？缺心眼的玩意儿。 还有你，黄凤花，我给你面子叫一声婆婆，我要不给你面子就叫你老虔婆了。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们家娶着我本来就是烧高香了。 还想把彩礼钱要回去，你想屁吃呢？” 沈梅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无差别的扫射了一通，句句直戳母女三人的心窝子。 她倒是说爽了，心里那口气全出了，邓氏三母女快疯了。 邓招娣拉拉着个脸，脸色更苦相了。 邓来娣气的瞪大了双眼，更加像熊了。 黄凤花听着儿媳妇儿句句盼着她死，更是破防了。 “你个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招娣来娣，给我打。” 沈梅刚刚骂人有多痛快，现在挨打就有多疼。 邓氏三母女一顿暴打，然后搜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零钱。 沈梅忍着疼痛回娘家告状。 李倩倩正在做饭，突然听到门被啪啪的拍，一下比一下响。 “来了来了，谁啊，用这么大劲儿，把我家门拍坏了你赔啊。” 她打开门，看到人，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沈梅头发散开，乱成一团，一只眼睛是青的，脸上还有巴掌印儿，右边嘴角也破了，肿的老高，还在渗血。 “梅梅，我的宝贝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打的你，妈跟他拼命！我活剐了他！” 沈梅扑进李倩倩怀里。 “呜呜呜，妈，我好疼啊。他们邓家不做人，我婆婆那个老贱人叫了她两个小贱人女儿回家。 她们找我要彩礼钱，我没给，她们三个就合起来把我打了一顿。” “天杀的，我可怜的女儿啊，造了什么孽遇到这样的婆婆。 哪有结婚了还有找人要彩礼的道理，她们要死啊。 快进来坐下，你一个字一个字，跟妈仔细说说当时的场景。” 李倩倩扶着沈梅进屋。 沈梅：叭叭叭叭…叭叭叭，当时，我是这样说的……然后又那样……最后…… 半个小时后，李倩倩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所有细节。 “你婆婆那个贱人，还有你两个大姑子，我饶不了她们。 我如花似玉的女儿，被她们打成这样，她们好狠的心啊。 你男人呢？邓闯就在一边看着你挨打？” 沈梅摇摇头，“邓闯肠胃炎住院了，还没回来。” 咔嚓，开门声传来，沈家旺一身酒气回来了。 “梅梅脸怎么回事啊？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啊？” 沈梅：“叭叭叭……叭叭，然后……所以……最后……” 沈家旺：“你看，我就说了，邓闯不能嫁，你非要嫁。 这就叫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看，这不就挨打了。 再看看你姐姐，听我的话嫁到了魏家，现在不仅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全家都宠着她呢。 尤其是那两个老的，不知道对她多好。” 沈梅沉默了，上辈子嫁到魏家的是她，她知道那日子有多好。 不像在邓家喝不完的玉米糊糊，在魏家那可是顿顿精粮，大米粥小米粥想喝哪个喝哪个。 更没有吃不完的二合面饼子和高粱面馒头，魏家顿顿都是白面。 除此之外，鸡鸭鱼肉更是想吃什么吃什么，就连普通人见都见不到的大虾螃蟹，魏家也是想吃就吃。 不像邓家，除了咸菜萝卜就是咸菜白菜。 李倩倩一个抱枕砸过去，“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让嫁不让嫁的，现在也嫁了。 你就跟我说，现在怎么办，拿出个章程来，女儿总不能就这样白让人打了吧？” “我说什么说？什么怎么办，凉拌。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要屁大点事就回家找爸妈，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人是你自己选的，当然是你自己看着办。” 沈家旺逼逼赖赖半天，核心宗旨就两个字：不管。 沈梅不听话嫁给一个小混混，这个女儿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 他为什么要替一个没有用的女儿出头？ 好吃好喝养她这么大，不仅对他这个当爹的没有任何帮助，就连彩礼钱都没交给他。 他凭什么管？ 沈梅没想到她爸这么无情，“爸，我可是你亲女儿，你怎么能不管我？” 沈家旺凉凉的掀起眼皮，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是我女儿又怎么样？你就没有错了，人有时候也得多反省反省自己。 她们为啥不打别人就打你，是不是你哪里做得也不好？” “沈家旺，你个老东西，你说的那是人话？你再放那个狗屁，老娘跟你没完。 你今天必须跟我好好说说，我女儿到底错哪了。 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今天让你好看。” 沈梅被人欺负了，作为亲妈，李倩倩本就心疼的不行，一心想着给女儿找回场子。 作为沈梅的亲爹，李倩倩以为他也该是同样的反应，哪想到这个老东西压根儿不想管。 这李倩倩怎么能忍？ 第55章 算计沈棠 沈家旺左躲右闪，“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咱可是正经人，你别学那些个泼妇的做派。” 李倩倩不依不饶，“你说谁泼妇呢？” “没说你，没说你，别往脸上挠我，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要是顶着你的指甲印，你让我怎么见人啊，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李倩倩收回手，“那你就好好说，梅梅这事儿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行不，我都听你的。” 沈家旺说话也不敢太硬气，毕竟还有把柄在李倩倩手上。 万一这个老娘们被惹怒了，不管不顾告到厂里，他的事业就完蛋了。 为了成为后勤主任，他忍。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厂里请假，我们先去街道，然后带着街道的人一起去邓家。” “知道了，那我现在可以去睡了吧？”沈家旺打着哈欠问道。 出头是不可能出头的，这破事儿谁爱管谁管。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应付了事的借口。 李倩倩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吧。” 沈家旺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回卧室了。 “给我闭上你的嘴。”李倩倩冲着他的背影大吼。 沈家旺脚下一踉跄，吓了一大跳，他小声嘟囔道：“母夜叉，差点儿吓死老子。” 李倩倩心烦的不行，女儿被人打成这样，这个老东西还有心情哼小曲儿，没有半点儿当爹的样子。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东西，连累她女儿也没有一个能撑腰的好爹。 沈家旺走了，李倩倩才接着说，“你爸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必须得好好筹谋一下。 我们明天给沈棠打电话，把她叫回来，然后一起去街道办给你撑腰。 明天必须狠狠的搓一下你婆婆，最好把存款和财政大权要过来，要过来以后邓家你当家。 你也跟沈棠好好联络一下姐妹感情，最好是让沈棠的公公婆婆给邓闯安排一份工作。 这样我们就可以拿捏住邓家人了，谁敢对你不好，我们就把工作收回来。 邓闯以后会成为首富，但是眼下也要过日子吧，多一份收入不是什么坏事。” 沈梅：“嗯呢，妈，我都听你的。” …… 沈棠还不知道自己被后妈算计上了。 她在书房里自学高中课程，主打一个笨鸟先飞。 时钟已经走向九点了，魏池还没回来，沈棠放下书去洗漱。 她本来想等魏池回来再睡的，结果等着等着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沈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魏池还在睡，他眼下一片青黑，不知道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 魏池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垂下眼脸，显得整个人人畜无害。 沈棠想到他昨天恶劣凶狠的样子，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隔着空气捶了魏池好几拳。 不知道是不是拳头挥动带起来的风打扰到了魏池，他突然翻了个身，沈棠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她观察了一下，还好魏池还在睡，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沈棠轻手轻脚下床，快速收拾好出门，按照约定来到了昨天买桂花糕的地方。 她左等右等，时间过了十五分，还没见人。 看来那小孩不会来了，沈棠正准备回去，突然听到后头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姐。” “你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哪能啊，我都收了你的钱了，咱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你迟到了。” “没有，我老早就来了，这不是不放心吗？我一直就在那棵大树后头藏着呢。” 沈棠一脸黑线，“所以你就这么观察了半天，发现我确实没有同伙儿，然后你才出来的？” 王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姐，我这也是安全起见。” 沈棠也不计较这个，“我男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你帮我一个忙，弄清楚他在忙什么，有没有危险。” 王浩抬起头，一脸同情的看着沈棠。 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男人还不是在外面有情况了，一定是因为这姐太凶了，把她男人吓跑了。 沈棠可不知道王浩这么腹诽她，不然少不了给他几个暴栗。 “能干吗？不能干一块钱还给我，我找别人。” “能能能。”王浩点头如捣蒜。 “那有啥不能的，不违法不害人的，不就是看看人在干嘛，你放心，我保准给你弄得清清楚楚。” 这差事不难，跑跑腿就能挣一块钱，可比王浩走街串巷偷摸卖东西风险小多了。 沈棠回到家，公公婆婆已经去上班了，爷爷奶奶也吃完早饭了。 只有魏池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优雅进食，他脸色算不得好，头上还翘着一撮呆毛。 男孩子头发长得就是快，明明前段时间还是板寸，这才过去多久啊，已经长成微分碎盖了。 沈棠拉开椅子坐下来吃饭。 魏池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她没什么表情，又低下头继续吃。 沈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魏池。 他面色呆滞，双目无神，眉目间隐约透着几分躁郁，仿佛是有什么烦心事。 沈棠也不问，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希望王浩今天给力点，弄清楚他在干啥。 魏池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爷爷奶奶，我出门了。” “我送你。”沈棠主动提出。 “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没有，我没想搞什么幺蛾子，我就单纯的想送送你，就送到大门口。” 魏池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拿起衣服站起来走了。 沈棠像个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大门口，沈棠站定，魏池看了她一眼，“那我走了？” “嗯呢，晚上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对了，我能看看你的高中课本吗？”沈棠征求他的意见。 魏池皱了下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随便你。” 尽管他态度冷淡，沈棠还是很感激，她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就多谢你咯。” 魏池点点头走了。 王浩从巷子里出来，看了沈棠一眼，用手指了一下魏池的背影，无声询问，“是他吗？” 沈棠点点头。 王浩猫着腰鬼鬼祟祟跟了上去。 沈棠见状十分满意，这小子姿势娴熟，应该不会被发现。 她倒要看看魏池这么神秘到底是在做什么。 沈棠回到家，王妈迎了上来。 “小棠，你娘家刚刚打电话，说是家里有急事，让你回去一趟。” 沈棠点点头，“谢谢王妈，打电话的人是谁？” 第56章 沈棠回娘家 “我听着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沈棠心里有数了，应该是她后妈。 后妈找她能有什么事儿？ 发现她爹外面有人了？还是她爹贪污被查了？还是沈梅在邓家出什么事了？ 应该是沈梅的事情，她爹要真有个什么，喊她回家也没什么用。 大概率就是沈梅在邓家被欺负了，李倩倩想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回去撑场子。 姐姐这个名头没什么震慑力，但是厂长家的儿媳妇儿这个名头就不一样了。 正好，她也想去看看热闹。 这辈子还没见过邓家两个大姑子呢，上辈子收服这俩人可没少费心思。 不知道这俩老熟人这辈子是不是依旧作妖能力在线。 一个面甜心苦又怂又恶心人的邓招娣，一个事事妈宝，黄凤花指哪打哪的邓来娣，再加上黄凤花沈梅婆媳。 四个人不知道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沈棠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最后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得魏老太太心里担心。 “王妈，亲家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就说让小棠回去一趟。” “棠棠，你别担心，我给振国打个电话，让他跟你一起回去，有啥事也好帮着处理一下。” 沈棠阻拦，“奶奶，不用麻烦我爸，应该没什么大事儿的，我先回去看下什么情况。 我要是处理不了再回来搬救兵，不过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别耽误我爸的工作了。” 魏老爷子点点头，孙媳妇儿是个能沉住气的，“有事给家里打电话，别自己逞强。” 沈棠点点头，“谢谢爷爷。” “你自己真能行？”魏老太太不放心的问道。 “能，我可厉害了奶奶，您就放心吧，没事的。” “我不放心，要不我跟你去吧？ 就算没事，万一他们欺负你呢，你嫁给小池就是我们魏家的人了，谁也不能给你气受。” 沈棠心里感动，“真不用奶奶，我估计就是我那个妹妹在婆家受什么委屈了，让我回去给她撑场子呢。 您放心，我就回去看个笑话，不会被后妈当枪使的。” 魏奶奶一听有笑话看更想去了，“那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不？” 沈棠哭笑不得。 魏老爷子：“你就别给孩子添乱了，老实在家待着吧。” “奶奶，等我回来给你转述。” 老太太不太情愿的点点头。 她无聊啊，她也想看热闹来着，可惜孙媳妇儿不带她。 沈棠骑上她的二六凤凰自行车回到了家属院。 一群大婶子小媳妇都在门口大榕树下做活，看到她纷纷打招呼。 “沈棠回来了。” “啧啧啧，看看这小自行车，真漂亮，不愧是凤凰牌的。” “错，应该说不愧是厂长家的。” “哈哈哈，沈棠是个有福气的，嫁到了魏厂长家，看看这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好米好水养着的。 不像是你妹妹沈梅，那是个没福气的，非要嫁个小混混，昨天晚上我出来遛弯儿，看到她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天老爷，沈梅挨打了？” “那可不，看着打得还不轻呢，那是个傻子，挨打一点都不亏的。 当初李倩倩是想把厂长家的好亲事给她的，沈梅死活不愿意。” 哦，原来是这样，沈梅挨打了？鼻青脸肿？沈棠更加期待了。 她嘴甜喊了一圈人，“婶子，大妈，嫂子，都在呢，后妈打电话说有急事，我回来看看。” “哎，你快上去吧。” “长点心，别被你后妈坑了。” “哎，谢谢大妈，那我先回去了，等闲了再来找你们唠嗑。” 沈棠嘴甜会说话，大老远看到人就喊，在家属院人缘很不错的。 不像沈梅，总是趾高气昂的，看不起这群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总是鼻孔朝上爱搭不理的。 在家属院人缘坏的一批，不少老婶子小媳妇们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沈棠停好车进屋，李倩倩一脸怒气的坐在沙发上，看到沈棠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来。 “棠棠回来了，你妹妹在邓家受委屈了。 你爸单位有事请不下来假，正好你不上班没什么事，跟我一起去给你妹妹要个说法。” 沈棠自顾自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沈梅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她话音刚落，沈梅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 咳咳咳咳，沈棠一下子呛住了。 沈梅一张脸青青紫紫的，看着就没少遭罪，大概是过了一个晚上，有些地方看起来颜色更重了，看着都疼。 沈棠发誓，她就是太突然了，没做好心理准备，才被呛住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沈梅可不这么想，“沈棠，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开心吧？” 第57章 想屁吃 “开心倒谈不上，就是觉得有点好笑，你这是让谁打的？”沈棠坦然的说道。 她盲猜是邓氏三母女，应该不是邓闯。 沈梅不说话，她觉得丢人。 她一向都是高沈棠一等的，她高中毕业，沈棠初中都没有读完，她有正式工作，沈棠只是家庭妇女。 沈梅在沈棠面前，一向都是高高在上，充满优越感的。 今天竟然让沈棠看了笑话，沈梅一股郁气梗在心头。 李倩倩不这么想，她今天叫沈棠回来是让她出头的，自然是要把沈梅说的越惨越好。 “棠棠啊，你是不知道，邓家那老婆子还有大姑子有多坏，她们竟然还想把彩礼钱要回去。 她们叭叭叭叭 ……然后叭叭叭……唉，真是倒霉啊，叭叭叭……最后……叭叭……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你说她们是不是欺人太甚？” “是。” “你说她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挺过分的。” 沈棠的认同，让李倩倩心情好了几分。 “你妹夫也没有个正经工作，小两口日子过得艰难啊。 你现在过得好了，可不能忘了梅梅， 你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 你回去跟你公公婆婆说说，让他们给邓闯安排一个正式工作，什么工种都行，我们不挑的。” 沈棠挑挑眉，说了半天，敢情目的是这个，那还真是挺敢想的。 “后妈，现在下乡政策这么严格，一份正式工作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我公公婆婆也没那个能力，我都还赋闲在家没有工作呢，哪里是那么好安排的？ 恐怕前脚安排了，后脚就让人给举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要真想给你女婿安排工作，多打听打听，给他买一个不就得了。” 李倩倩脸色一拉，得什么得，她不知道能买吗？问题是现在买一份工作多贵啊。 前两年三五百就能买到一份正式工作，去年一下子就涨到了七八百。 今年更过分，一个正式工得一千块钱了，就这样大家还都抢破头争着买。 谁家没有个孩子啊， 谁家都不想让孩子下乡遭罪，所以一份正式工作那是非常非常难得的。 沈棠悠哉悠哉的喝着水，半点儿不怵。 她现在可不是在后妈手下讨生活的那个小可怜了，李倩倩摆脸色给谁看呢？ 惹她不爽了，她拔腿就走。 现在买一份正式工作多贵啊，不仅贵还得有关系，跑断腿了打听都不定能遇上呢。 李倩倩想得倒是挺美，什么都不付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要一份正式工作了。 她想屁吃。 李倩倩知道沈棠是在推辞，她还在想怎么说服她，沈梅一脸不耐烦地开口了。 “你忽悠谁呢？别以为我们就是好骗的。 机械厂那可是万人大厂，你公公可是厂长。 安排个工作还不是轻轻松松，我们又不是要坐办公室的那种抢手工作。 还有啤酒厂，也有缺，安排个工作还不是你婆婆说句话的事儿。 沈棠，你找那么多理由，是不是不想帮忙？” 第58章 要个说法 沈棠点点头，“是。” 沈梅恼羞成怒，“你、你凭什么不给我安排？” “我凭什么给你安排？你又是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 你男人有没有工作，关我什么事？ 我凭什么为了你们两口子麻烦我公婆？” 沈梅被问住了。 李倩倩打圆场，“棠棠这话说的，太生分了，我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互帮互助这不是应该的嘛。 什么凭什么不凭什么，你们姐妹才是骨血相连的亲人。 现在你妹妹有难处，你帮她一把，以后等你妹妹妹夫有出息了，一定忘不了你的好。” 沈梅趾高气扬，“就是， 以后等我们有钱了，随便漏给你点，就够你吃喝不愁了。 不然，呵呵，你还不知道自己以后日子过得有多惨吧？” 沈棠：“确实不知道， 要不你跟我讲一下？” 沈梅想到了上辈子，沈棠坐在五星级酒店吃饭的时候，她在烈日底下摊煎饼。 风水轮流转，这次首富夫人换她当了，为了生计本奔波忙碌的换成了沈棠。 沈梅想想就开心的笑出声来，“人呢，目光要放长远一点。 比如现在你可以先学习一下摊煎饼，这样以后摆摊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沈棠故作不懂，“什么摆摊？现在不是不让摆摊吗？” 沈梅更加得意，“土老帽，说了你也不懂。”活该你这辈子倒霉。 沈棠笑笑不说话，沈梅太存不住气，还有求于人呢，就这么嚣张了。 李倩倩开口，“梅梅，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姐姐。 棠棠，你妹妹不懂事说话没有分寸，但她没有一点儿坏心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份正式工作确实不容易，这样，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先回去问问，万一可以呢？ 今天我们先去找街道办，必须给你妹妹讨个说法。” 沈棠点点头，看热闹她可以，“好的，我们走吧。” 四月的天还不太热，李倩倩给沈梅拿了一条围巾，把脸包了起来，省的让人看笑话。 三人一起出门。 看到沈棠的二六凤凰自行车，再看看自己的二八大杠，沈梅心里又不平衡了。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沈棠踩在脚底下。 路过大榕树下的时候，老嫂子们停下手里的活计纷纷看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 “沈梅怎么包着脸啊？不能见人啊？” “就是，这天儿也不冷啊，不会是让人给打了吧。” 沈梅自然是不可能回答的，李倩倩脸色也很难看。 沈棠觉得不能这么没礼貌，果然还得靠她。 “婶子，我们是去给沈梅要个说法。” “嫂子，沈梅包着脸是因为脸上有伤。” “大妈，你说得对，沈梅让邓家人给打啦，打得还不轻呢。” 其实她们刚刚已经讨论过这个事儿了，但是道听途说和亲眼看见还是不一样的。 李倩倩沈梅母女平时都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这回轮到她们被人看笑话了，家属院的妇女们嘴巴格外不留情。 “哎呦呦 ，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刚结婚就让婆家给打了啊，沈梅不会是在外头偷人了吧？” 第59章 这种玩笑不兴开 其他风凉话，李倩倩还能忍，偷人可不兴说。 她把自行车停好就冲了上去。 “吴大丫你这个老泼妇，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 敢坏我女儿名声，我跟你拼了，你女儿才偷人呢，你全家都偷人。” “李倩倩你个贱人，你偷人你女儿偷人，你全家才偷人，你敢侮辱我全家，我跟你拼了。” 其他人赶忙拉架劝架。 “干嘛呢干嘛呢，吴大丫你这话说的确实难听了。 你亲眼看到了吗你就说人家偷人，以后这种玩笑别开了。” “李倩倩你也别生气，大丫就是说话直了点儿，但她没有恶意的。 她也是关心沈梅，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大家可都是一个家属院的邻居，可不兴干架啊。” 这拉偏架和稀泥的样子像极了李倩倩，尤其是那句她就是说话直了点，没有恶意的。 沈棠沈梅发生争执的时候，李倩倩也总这么说。 沈棠：“就是啊，吴大妈没有恶意的，她就是说话直了点。 后妈，我们还是赶紧去找街道吧，再耽误人家都要下班了。” “沈棠，你是个傻子吗？还是聋了？ 你就这么站着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眼睁睁看着别人坏你妹妹的名声？ 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我们梅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有你这么个姐姐。 还有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人家都指着脸侮辱你妹妹偷人了，这还没有恶意？ 沈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你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自己妹妹，你还是个人了？ 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你今天晚上别吃饭了，等你爸回来，我会让他好好教训你的。” 李倩倩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说完后，才意识到沈棠已经嫁人了，不在家里吃饭了。 而且嫁的还是厂长家，她女儿现在还得指着沈棠的。 此一时彼一时，她刚刚一着急忘了。 “棠棠啊，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刚刚就是太着急了，说话不好听，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李倩倩脸变得这么快，老嫂子们更是鄙夷了。 “恶毒啊恶毒，动不动就骂人。” “还不让人吃饭。” “还要吹枕边风，果然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全天下后妈是不是都这么坏我不知道，但是李倩倩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没少刻薄沈棠。 现在知道人家有用了，你看看她那张脸， 变得多快啊。” 李倩倩：“都给我闭嘴，一个个的，就显着你们有能耐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碎嘴子，东家长西家短的，一天不挑事你们是能死怎么地？” 沈棠一脸受伤，“后妈，你真是太过分了。 大妈婶子嫂子们都是好心，她们只是替我说几句话而已，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们呢？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笑话人家没有工作，看不起大家。 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也是没有工作的，你现在的工作还是接我妈的班。 我现在也长大了， 你是不是该把工作还给我了啊？” 李倩倩：妈了个鸡，毁灭吧，沈棠这个贱人！ 谁让她现在有求于沈棠，谁让她现在得罪不起沈棠了呢。 她忍！ 第60章 去街道办 “棠棠，你记错了，没有这回事，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等回头我再跟你解释，我们现在先去办正事。” 对于沈棠来说，这才是她的正事。 现在正事已经办完了，可以去邓家看沈梅的笑话了。 “嗯嗯，我知道的，妹妹挨打了，我们去给她撑腰。 大妈婶子嫂子们，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慢点，别被你后妈坑了。”吴大妈在后头喊道。 李倩倩咬牙切齿的招呼沈梅，“赶紧走。” 三人一前两后来到街道办办公室。 沈棠面无表情不说话，沈梅一脸阴沉的瞪着沈棠。 李倩倩又是诉苦又是哭诉，叭叭叭叭了一个多小时，说得沈梅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梅梅，把你的围巾拉下来，让工作人员看看你的伤。” 沈梅觉得太丢人，不愿意。 李倩倩一把就扯了下来，“你们看啊，我如花似玉的女儿，我都不舍得动她半根手指头的。 结果刚嫁到邓家，就被她们打成这样，真是丧良心啊。 你们必须得给我女儿做主，不然我就住到街道办不走了。” 街道办工作人员：…… 这黄凤花还真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平时就隔三差五的跟邻居闹矛盾。 这儿媳妇嫁进来了，又打儿媳妇儿。 这个老泼妇，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郑姐，今天你当值，你跟着去邓家了解一下情况吧。 能劝一定要劝，打媳妇可不行，这到哪里说都是没有道理的。” 郑姐木着脸，“行吧，那我去一趟。” 真是倒霉啊，今天怎么就轮到她了呢。 李倩倩嫌弃女同志没有威慑力。 “能不能换个男同志？我那亲家是个不讲道理的，女同志过去，怕是要吃亏。” “没事的，你就放心吧，黄凤花虽然刁了点，但是还不至于对我们工作人员动手。 她要是敢动手，我立马联系警察同志过去抓人。” 李倩倩不放心，但是也没有办法，“那好吧。” 她一出门下意识的骂沈棠，“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一点用都没有……” 她又突然反应过来，沈棠今非昔比，不能骂了。 “啊，棠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好歹也为你妹妹说几句话呀。” 沈棠：“我哑巴，我没用，不会说。” 李倩倩：…… 一行四个人往邓家去。 郑姐不是第一次跟黄凤花打交道了，黄凤花也不是第一次见郑姐了。 彼此之间都有一定的了解了。 于是乎，黄凤花好水招待着，工作人员说什么她就应着什么，一副良好市民十分配合样子。 邓招娣和邓来娣也是一副十分老实的样子。 郑姐十分有成就感，看看，再刁的泼妇，看到她也得化成鹌鹑。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我看黄大姐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沈梅是吧，你们以后好好处，多关心体谅你婆婆，年轻人嘛，别老跟长辈犟。 长辈说你几句，你就听着，没有坏处的，你婆婆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她总不会害你的。” 第61章 打起来 沈梅：“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们请你来是替我伸张正义的，不是让你向着这老泼妇助纣为虐的。” 沈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是啊，郑大妈，你是哪边儿的人啊？” 郑大姐脸一拉，果然全天下的儿媳妇儿都不是好东西，这沈梅比她儿媳妇儿还要泼。 “沈梅，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什么叫老泼妇？这是你身为儿媳妇儿应该说的话吗？ 就算你婆婆哪里做得不合适，你这个当儿媳妇儿的也要多多包容。 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得理不饶人。 你婆婆打你，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是不是应该多反省反省你自己呢？” 李倩倩：“我反省你个头，你个老娘们儿，你颠倒是非胡搅蛮缠，你唧唧歪歪胡说八道，我特么跟你拼了。” 她一只手去挠郑大姐，另一只手去推黄凤花。 两个人没有一丝丝防备，郑大姐生生挨了一下，黄凤花也被推倒在地。 “妈，你没事吧？”邓招娣、邓来娣快速奔向黄凤花。 “没事，郑同志，你看到了吧，是她先动手的，招娣来娣，扶我起来。” 黄凤花一爬起来，就伸手去拽李倩倩的头发，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我说沈梅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原来是你这个不懂事的妈在后头撺掇呢。 真是老泼妇生的小泼妇，没一个好玩意儿。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我邓家，还能由得你在这儿撒泼了？ 我今天要是不收拾你，我黄凤花就不姓黄。” 沈棠快速退到门口，避免被无辜波及。 她真真是没想到啊，这都能打起来？ 这李倩倩怎么这么勇，竟然还敢动手打街道办的工作人员。 好像是那位郑大妈说了句让反省反省自己，这话太像沈家旺会说的话了。 一发生个啥，沈家旺从来不会向着自家人。 相反他永远会让你反省自己，成全他的好名声，估计李倩倩听到这话直接应激了。 黄凤花大嘴巴子扇李倩倩，李倩倩刚开始还能还手，直到…“招娣，来娣，给我按住她的手。” 沈梅目眦欲裂，她拿着扫把就冲了过去，大喊一声，“妈，躲开。”然后就开始无差别的扫射。 扫把是竹条做的，打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郑大姐挨了几下，想往门口跑已经来不及了，她赶忙缩在桌子底下。 好在沈梅的主要攻击目标也不是她，她只跟着黄凤花，黄凤花往哪躲，她就往哪冲。 邓招娣看出苗头来，也不敢挨着她妈了。 只剩下邓来娣还在忠心护妈，和黄凤花一块挨抽。 沈棠看得心里一阵暗爽，这里没一个好东西，都没少给她罪受。 不管是谁挨打，她都是高兴的，最好是势均力敌多打一会儿。 黄凤花：“来娣，把她的扫把抢过来。” 沈棠：“沈梅，注意，别被她抓住扫把了，往她脸上招呼啊。” 扫把不轻，沈梅胳膊酸的快要抬不起来了，但还是咬着牙挥舞着扫把。 第62章 沈棠看戏 黄凤花和邓招娣脸上都被扫把条抽的伤痕累累。 黄凤花实在是受不住了，“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黄凤花是个欺软怕硬的，眼看敌不过，认错认得非常迅速。 沈梅松了一口气，把扫把扔到了地上。 李倩倩赶忙扶住了她，“梅梅，你没事吧？” 沈梅看到她妈同款红肿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你受苦了。” 郑大妈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我管不来了，我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泼妇，你们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吧。” 她气冲冲的走了，同时，邓闯推门回来了。 “刚刚从咱家出去的那个是谁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妈，你怎么了？脸上怎么流血了？ 大姐二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梅梅，你的脸怎么又青又肿的？ 丈母娘，你怎么也来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大姨姐，你站门口干啥？怎么不进去？咦，你怎么没受伤？ 我在医院都快饿晕了，你们都没人管我，敢情是在家干仗。” 沈梅嗷的一声哭着扑进了邓闯的怀里。 “闯哥，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妈把我欺负的多惨，呜呜呜。”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妈欺负你干啥，有啥话慢慢说，我听着呢。” 沈梅：“最开始是……叭叭叭，然后……叭叭叭，最后……叭叭叭。” 她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发泄，一边把鼻涕眼泪都抹到了邓闯的衣服上。 邓闯听完前因后果。 “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怎么能趁我不在家找我媳妇儿要彩礼钱呢。 咱不是说好了，这个钱给了就给了，哪有还往回要的道理呢。” 黄凤花：“儿子，你怎么样啊？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你还拉不拉肚子了？饿不饿？妈先给你做点吃的吧？ 招娣来娣，扶我起来，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的东西。” 黄凤花前后态度变化太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有邓闯是她亲生的，邓招娣邓来娣都是捡来的。 “不用，大家先坐吧，大家都收拾收拾坐下说吧。”邓闯招呼道。 黄凤花、邓招娣、邓来娣坐在桌子一边。 沈梅、李倩倩、邓闯坐在桌子另一边。 “大姨姐，我家凳子不够了，要不我站着，你坐吧。” 沈棠拒绝三连，“真不用，我不坐，我这人就喜欢站着。” 万一这几个颠婆再打起来怎么办？她还是站在门口安全一些。 李倩倩先开口，“离了吧，你们这样的人家我女儿消受不起。” 沈梅：“妈…我不离。” 李倩倩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不争气的东西，给我闭上你的嘴，听我说。” 李倩倩没想离，主要是想拿捏邓家。 邓闯可是未来首富，她就是未来首富的丈母娘，现在离了可真是太亏了。 黄凤花一张全是胡萝卜丝的老脸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 “亲家母，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有错我改，但是我儿子可是个好的，他对你女儿，那可真是好的没话说，不信你问沈梅。” 第63章 扯平不了 沈梅：“妈……” 李倩倩：“闭嘴。” 邓闯：“丈母娘，我妈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对，伤到了你和梅梅，我给你俩道歉。 但是你看我妈还有我大姐二姐脸上的伤口， 也不比你少，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李倩倩：“不好，扯平不了一点儿。” 沈棠：“就是，你们要是不欺负我妹妹，这事儿能闹成这样吗？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邓闯：……大姨姐这是劝架的还是挑火的？ “那丈母娘你说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问我怎么办了，我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要我说，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婚的。 偏偏我女儿是个傻的，一心一意就向着她男人，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由着她。 但是呢，我实在是不放心她在你们邓家过日子。 除非你们家把存款还有当家权交给她，否则我今天就领她回去，这日子不过了。” 黄凤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家不是婆婆当家？ 我就没见过谁家是儿媳妇儿当家，踩在婆婆头上拉屎的。 你爱过过，不过就离，离的话把我们家彩礼钱还回来，别想占我们家的便宜。” 邓闯：“妈，你怎么能这样？” “丈母娘，我劝劝我妈。” “妈，你跟我去屋里说话。” 邓氏母子一前一后去了里屋。 “妈，你怎么能在这个关头给我添乱？我刚说服我丈母娘给我投资一百块钱。 准备先试试水，情况好的话让她再追加三百投资。 结果你现在因为二百彩礼钱跟人家闹翻了，你让我怎么开口？ 你这不是耽误我干大事业吗？你还想不想让我给你养老了？” 黄凤花：“真的啊？你那丈母娘手里那么有钱吗？ 她要是能给你投三百，让我跪下给她磕头认错都行。 但是要当家权不行，你媳妇要是当家了，我以后还能有活路吗？” 邓闯：“妈，你糊涂啊，家里有多少存款还不是你说了算？ 她就是当家又能当啥？我爸的工资肯定给你。 我以后赚钱了， 肯定也是交给你，能给沈梅个零花钱就不错了。 让她当家也就是说说好听，就是让她多干活儿罢了。 谁也动摇不了你在咱家的地位，这种面上的东西你就让让她又能怎么样？” 黄凤花：“儿子，妈就知道，还得是你。 妈就知道，你肯定是向着妈的，你才是跟妈一条心的，妈都听你的。” “嗯，妈，你给我交个底，咱家现在有多少存款？” “还有三百五多一点，不到四百。” “嗯，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了，等会儿你就说三十五，知道了吗？” 黄凤花点点头，“妈知道。” 三十五她也肉疼，但是为了儿子，她可以！ 母子俩一前一后从里屋出来，沈棠也从窗户后头绕回堂屋。 黄凤花：“亲家，你想让女儿有个保障我也能理解。 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家一共三十五块钱存款，我都交给梅梅。 以后家里就是她当家了，邓闯挣的钱也给她，但是我男人的工资还得给我，这没毛病吧？” 第64章 今天当搅屎棍 李倩倩沈梅对视一眼，邓大强那三十五块钱的工资，她们还真不稀罕。 她们想要的就是邓闯以后挣的钱。 李倩倩心里满意，脸上为难，“那就按你说得办。 只是你们家这么多年就三十五块钱存款，骗人的吧？” “我们家孩子多，花销大，就老邓一个人养家。 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有什么存款啊。” 邓招娣邓来娣齐齐点头，她们家就是过得不容易，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好的。 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进了小弟的嘴里了。 就连小弟的彩礼都是她们姐妹两个出的，爹妈手里怎么可能有钱。 沈棠：“后妈，她骗你的，我刚去上厕所听到他们说话了。 他们家还有三百五十块多，不到四百，他们故意说这么少的，就是不想把钱给沈梅。” 沈梅：…快四百，那可是她将近两年的工资了，凭什么不给她。 黄凤花：“胡说八道，小丫头听错了，不对，是我刚刚说秃噜嘴，说错了。” 李倩倩：“亲家，你这一秃噜嘴，就说少了十倍，也太不厚道了。” 邓来娣：“妈， 你不是说咱家没钱吗？” 邓招娣：“妈，你有钱为什么还找我要钱，还让我们给小弟出彩礼。” 邓招娣邓来娣声讨，黄凤花编理由解释，邓闯两边和稀泥，四个人从二十年的陈年老账开始说起， 李倩倩沈梅坐山观虎斗。 沈棠站在门口，深藏功与名。 她今天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搅屎棍，搅得场面不可安宁才好。 和平洽谈是不行的，就得吵起来打起来才好。 黄凤花：叭叭叭…… 邓招娣、邓来娣：妈，叭叭叭…… 邓闯：妈，叭叭叭……大姐，叭叭叭……三姐，叭叭叭…… 终于，邓家四人达成了一致。 邓招娣和邓来娣被安抚下来，黄凤花还是很骄傲的，毕竟是压榨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了，怎么能让她们飞出手掌心？ 必须得乖乖的为邓家当牛做马，掏空婆家养活娘家才对，怎么能有其他想法呢。 邓招娣是面服心不服，她不想再为娘家牺牲自己小家了，挨打真的很疼。 邓来娣是心服口服，就知道老娘和小弟都是有苦衷的，自己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多承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李倩倩都听得不耐烦了，什么家庭啊，就会这么压榨女儿，她就不会这样对待自己女儿。 不过自己女儿到了人家家里就是儿媳，黄凤花压榨女儿补偿儿子，自己女儿也跟着得了好处，所以压榨的好。 “好了，你们叭叭这么半天，也叭叭完了，现在就把三百五十块钱交给我女儿吧。 三百五十多， 多出来的那点儿就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以后邓闯挣的钱也要全部上交梅梅，其他的你们随意。” 黄凤花一下子像是死了妈一样，“儿子，你说句话！” 邓闯左右为难，“丈母娘，这样不合适吧？那都是我爹妈存了一辈子的棺材本。 我们两个还年轻，我以后一定会挣钱给梅梅花的，我们就不要惦记老人手里那点儿棺材本了吧。” 第65章 换头 黄凤花感动得都快落泪了。 不愧是她儿子，还得是她儿子，心里果然是向着她的。 李倩倩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刚刚说出的话就出尔反尔？ 既然这样，那我不妨就多给亲家母一个选择，要么钱你自己拿着，等不会动了，你自己想办法。 要么就把钱给沈梅，以后他们小两口给你们养老。” 黄凤花刷的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你凭什么不让他给我养老？” 沈棠：“就是啊后妈，你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儿子就惦记别人儿子吧？” 李倩倩：“你到底是哪边的？今天出来没带脑子吗？” 沈棠笑而不语，她哪边的都不是，她一搅屎棍，不站边，哪边弱势帮哪边。 黄凤花存了多少年，才存了四百块，让她全部拿出来，比割她的肉都疼。 但是，为了儿子的事业，为了儿子更好的从丈母娘手里掏钱，她给！ “我最多拿出来两百，不可能再多了。 我手里也不可能一分钱都没有，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人情世故啥的，哪样不得花钱。” 沈梅和李倩倩对视一眼，两人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 两百块钱也不少了，加上彩礼钱两百块，嫁妆钱两百块，沈梅瞬间变成了身怀六百巨款的有钱人。 她很满意。 邓闯心里不落忍，他妈为了他真的是牺牲了太多。 事态就这么平息下来，沈棠看没什么好戏看了，跟李倩倩打了声招呼先走了。 得亏她走得快，沈棠走后没多久，郑大姐就带着公安来了，说她们殴打公职人员，一大群人都被带回局子里问话了。 沈棠回家正赶上吃午饭。 王妈做的清炖大棒骨，贴了玉米面饼子，香的不得了。 沈棠一口气干了三碗，她放下筷子后，魏奶奶才一脸期待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打起来没？” “打了，打得还挺凶的，就连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挨了一下。” “哦嚯，胆子可真大啊，谁先动的手？” “谁说不是呢。”沈棠想了想，“我后妈先动的手。” “吃亏没？” “反正没占着什么便宜，两家人脸上都挂伤了，唯一完完整整的就是我那个妹夫了。” “没波及到你吧？” “那倒没有，我一直站在门口，都没敢靠近她们。” 魏奶奶：“我泡点茶，再炒点瓜子，咱坐下来，你给我详细讲讲她们都是怎么打的。” 魏爷爷：“老太婆真八卦，你还睡不睡午觉了？” 魏奶奶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十分不耐烦，“你睡你自己的，赶紧走，别打扰我和棠棠唠嗑。” 老太太可精神了，一边聊一边比划，巴不能亲自下场大战三百回合。 “喵～喵～喵～” “喵～喵～喵～” 魏奶奶：“哪里来的野猫，我去看看。” “奶奶，您坐着，我去，我去看看怎么个事儿。” 沈棠迫不及待的跑到大门口，果然是王浩。 “怎么样了？不是说好一整天吗？这怎么才下午两点就回来了？” “走，去那边巷子里说话，我都弄清楚了。” 二人一前一后去到巷子最里头，王浩还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围没人。 “你男人可比我胆子大多了，我最多也就是走街串巷卖点东西，你男人竟然敢开店！ 真是太厉害了，太牛逼了，就是生意不太好，一整个中午只有一桌客人，这不得赔的裤衩掉？ 还有啊，我跟你说……” 沈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说重点，他开的什么店？” “饭店。” “地址？” “天福街十八号。” “好了，你可以走了。”剩下的沈棠准备亲眼去看看。 “别介啊，你男人开那么大一个店，得需要不少米面粮油吧。 我认识一个，价格便宜，东西质量有保证。 你问问他有没有固定的供货商，如果有的话介不介意换一个，如果不想换的话介不介意多一个？” 沈棠：…… “这个回头再说，有需要我会再找你的。 你今天差事办的不错，这五毛钱你拿着，就当是辛苦费了。”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王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半天可真没少挣。 沈棠回家跟奶奶打声招呼，“奶奶，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 “就…随便逛逛。” “是不是小池那臭小子有消息了？” 沈棠：……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奶奶您的火眼金睛，既然您已经猜到了，那我就不瞒着您了。 我听说魏池在外头开了个私人饭店，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得亲自去看看。”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什么？这小子怎么这么大胆。 我以为他最多吃喝玩乐不干正事，他怎么能开这个呢？ 这要被抓到就完蛋了，这还不如当个纨绔子弟呢，最起码不会进去。” 沈棠：…… “奶奶，您别着急，还不一定是怎么个事儿呢？ 真假都不知道呢，只是听说，我亲自去看看，您在家等我消息。” “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沈棠一回头，老爷子就在不远处，“爷爷，您怎么还偷听呢？” “什么偷听？我光明正大的听。 这可不是小事儿，如果处理不好小池这辈子就完了，我必须得亲自去看看。” 沈棠耷拉着脸，“我要是领着你们两个去，我就要完蛋了，魏池得恨死我。” “那我也得去，这可不是小事。” “我也得去，不去不行。” “爷爷奶奶，你们就当不知道行吗？” “不行。”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棠绞尽脑汁，“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是需要爷爷奶奶配合一下。” “我们百分百配合。” “对。” 沈棠大手一挥，“那就来吧。”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换头术重出江湖，经过沈棠一番这样那样的改造后。 魏老爷子，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然后戴上帽子，墨镜，整个人年轻了三十岁，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影子。 魏老太太，头发全部盘起来，换上一身墨绿色的旗袍，手上还拿了一把扇子，气质完全变了，从慈祥变得妩媚。 沈棠的形象也做了改变。 第66章 三代同堂 她女扮男装，化身帅小伙。 老太太感慨，“还得是我家伙事儿这么齐全，要不然你想换头那可真换不了。” 沈棠：“奶奶说的对。” “爷爷奶奶，得罪了，我等下就管你们叫爸妈，我就是你们的小儿子，我们家一家三口去吃饭，怎么样？” 老太太：“不太好，你爷爷好不容易打扮的这么年轻，和我哪里像是一辈的人。 而且叫爸妈容易露馅儿，这样好吧，我们今天扮演三代同堂。 奶奶，爸爸，儿子，怎么样？” 老爷子：…… “不怎么样，你别想占我便宜，我坚决反对。” “反对无效，要么三代同堂，要么你在家别去了，你自己决定吧。” 老爷子：“不行，我必须去。” 三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出门了，老太太腿脚不好，三人走走停停，走到天福街十八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子，大门紧闭，门口挂了两个灯笼，怎么看也不像饭店。 “爷爷奶奶，等会儿我们就要进去了，你们可千万别露馅儿了。 爷爷，你就是我爸爸，奶奶，你还是我奶奶，但是爷爷，你的身份差别最大。 委屈你了，你等下要管奶奶叫妈妈， 不是真的，咱就是演戏，演戏来着，你可千万别叫错了。” 老爷子黑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笑得一脸灿烂，“来，好大儿，给妈妈叫一个听听。” 老爷子甩开二人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看到三人十分警惕，“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不找谁，我们来吃饭。” “谁介绍的？” 老爷子：…… 吃个饭还得有人介绍？ 沈棠：麻瓜了，还没进门就要失败了吗？果然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老太太：“王红英介绍的。” “哦，进来吧。” 老爷子、沈棠：这样也行。 老太太神色骄傲：还得是我！没我不行，你们连这道门都进不去。 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和平常人家没有什么不同。 正对门一共是三间房，全部被打通，然后用围挡隔成了一块一块的，类似于后世的日料店。 沈棠理解，安全至上，万一遇到熟人怎么办？万一被举报怎么办？ 这布帘子就挂的很好，这样一来谁也不认识谁。 三个人刚坐下，就有人先上了一壶热水，然后拿来了一张菜单。 “这个是我们的菜单，都是些时令菜和特色菜，不能点菜。 三人餐的是三菜一汤，一共四个菜，有票的话是六块钱，没有票是八块，先付钱后吃饭。” 沈棠咋舌，“这么贵？一个菜都要两块钱了，你们这比国营饭店都贵。” “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 我们这儿没票也能吃饭，你去国营饭店，没有票都要让人打出来。 还有，我们这儿的食材可比国营饭店的质量好多了， 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三人本来也不是为了吃饭的，就是想多打听点消息。 吃什么无所谓，贵就贵了点。 老太太戳戳老爷子的胳膊，“妈的好大儿，给钱，你总不能让孙女掏钱吧？” 老爷子脸色别别扭扭一言难尽，他摸遍全身口袋，空空如也。 服务员脸色都变了，这不会是来吃霸王餐的吧？ 看着也不像啊，这家人都穿的挺体面的，难道是来砸场子的？ 还好沈棠身上是装了钱的，“给，八块。” “好嘞，您稍等，我先给您上壶茶。” 沈棠喝着索然无味的开水，敢情给了钱才上茶水，没给钱只有开水喝。 她观察了一下，整个店里目前为止只有她们这一桌客人。 看来这店生意不怎么样啊。 沈棠压低声音，“爷爷奶奶，我出去看一下。” 老太太：“叫错了，别露馅儿了。” 沈棠：…… “爸，奶，我去上个厕所。” 老爷子脸色如便秘，“去吧，小心点。” 厨房，小五：“池哥，上一个三人餐，王红英介绍来的，一个大爷，带着老娘儿子来吃饭。” 魏池：“新客户。” 小五点点头，“是，新客户。” “谨慎点。” “好嘞～” 魏池掐掉烟，起锅烧油，动作丝滑的放进葱姜蒜爆香。 沈棠在厨房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谁敢想，堂堂魏池，竟然出来当厨师，她以为魏池是老板来着，没想到是厨师。 总不能是打工吧？沈棠更倾向于认为魏池是老板，顺带兼任厨师。 沈棠厕所也顾不得上，一路小跑回到座位。 “爷爷奶奶，你们猜，我们等下要吃的饭是谁做的？” 老太太听沈棠这兴奋的语气，猜到了七八分，“总不能是我那不孝子孙吧？” 沈棠猛猛点头。 老爷子鼻子里发出一个傲娇的哼来。 “老子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了也没吃过这不孝子孙做的菜，他倒好，跑到外头伺候别人来了。” “你马上就吃到了，还有，请注意你的措辞。 什么什么伺候不伺候的，这是做生意，做生意懂不懂？土老帽。” “呸呸呸，什么生意不生意的， 别胡说八道，这就是闹着玩儿的。” “对对对，闹着玩儿的。” 现在这个情况，谁敢做生意啊，被抓到了那可要蹲篱笆子的。 老太太摸了一下发髻，“这孩子是真不让人省心啊。” “谁说不是呢，干脆腿打断关家里得了，省的把天捅破了，我也兜不住。” 沈棠悠哉悠哉喝着茶，不参与讨论。 魏池是他们亲孙子，他们怎么骂都没关系，她要是说一句魏池的不好，难保老人家心里不会怪罪。 没等多久，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荠菜炒鸡蛋、榆钱窝窝头、西红柿炖牛腩、青菜豆腐汤。 荠菜、榆钱都是当下的时令菜，现在吃正是新鲜，鸡蛋是专门收的笨鸡蛋。 牛肉也是今天现杀的牛送来的，青菜豆腐汤用的现熬高汤。 老爷子：“这个榆钱窝窝头蘸着蒜汁吃真不错，你尝尝。” 老太太：“这个荠菜炒鸡蛋真鲜灵，我都能吃出荠菜的鲜甜。” 沈棠不说话，她埋头苦吃。 第67章 婚姻不是儿戏 这里哪道菜王妈没有做过啊，但是不一样的，这可是魏池做的，魏池亲手做的。 虽然味道确实不错，但远没有老爷子老太太表现的那么夸张。 两个老的第一次吃大孙子亲手做的菜，高兴都快要哭出来了。 大米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三个菜一个汤全部吃的干干净净。 简直是有生之年啊。 饭毕，又上了一壶茶水，这次是魏池亲自上的。 “你们好，我是今天的厨师，请问你们对今天的菜品满意吗？ 如果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出，方便小店及时改进。” 魏老爷子：“很满意。” 魏池感觉自己出现幻听了，眼前这个打扮的跟花孔雀一样的男人，说话声音好熟悉。 魏老太太：“满意是挺满意的， 就是你这店里也没人，能挣钱吗？” 魏池掏掏耳朵，这个时髦的老太太说话好像他奶，不过他奶可不会这么穿，一定是幻觉。 “挣不挣钱的无所谓，我主要就是喜欢做菜，看到客人们吃得满足，我就开心。” 沈棠：“呵。” 魏老爷子：“呵呵。” 魏老太太：“呵呵哒。” 魏池：他这是被群嘲了吗？好奇怪的客人。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感谢您的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爸，奶，我们回去吧。”沈棠压低声音说道。 魏池：这个男的声音好娘，奇奇怪怪的一家子。 魏老爷子：“哼，我们走。” 三人一出大门，就笑得前仰后合。 沈棠：“嘘，我们往前走走再说话，房顶能看着。” 老太太：“嘘，快走，别被发现了。” 三个人往前走出一段，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 “这小子什么意思啊？还我主要就是喜欢做菜。 那么喜欢也没给我这个当奶奶的做过一回，敢情都在外头发光发热呢。” 老爷子：“哼，发什么光散什么热，我看他那破店离倒闭不远了。 等倒了就让他在家做饭，我给发工资，咱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沈棠：“今天好险，奶奶一说话，魏池就掏耳朵，我还以为他发现了呢，还好还好。” “没发现好啊，咱们明天还来吃。” 沈棠：“奶奶，不能再来了，否则魏池肯定会发现的。” “发现就发现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咱位置都知道了，他又不能连夜跑路。” 沈棠：你们不怕我怕，你们是不知道魏池发起脾气来有多可怕。 结果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三人走走停停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装扮，刚进门，就在院子里看到了魏池。 “我就猜到了是你们，果然如此。 咱家的饭是装不下你们仨的肚子了吗？还跑出去吃，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又是你吧沈棠，我说没说过让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前脚跟我保证的好好的， 后脚就带着爷爷奶奶去我店里。 这就算了，你还嘲笑我，呵呵我一脸，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老太太：“你冲棠棠凶什么凶？是我非要去的。” 沈棠：“奶奶，我和魏池单独谈谈。” 魏池：“没有这个必要，结婚前你承诺过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既然你一而再违背承诺，那这段婚姻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老爷子：“魏池，婚姻不是儿戏。” 老太太：“我不同意你们离婚，你要非得离婚，那你自己搬出去！反正家里有你没你都是一个样。 倒是棠棠，进门以后，陪我们吃饭，哄我们开心，和我们一起去散步。 你和你爸都做不到的事，只有棠棠做到了，你们都忙，没有时间陪我们。 如果没有棠棠，我们就是两个孤独的老人。” 魏池：…… “奶奶，倒也不用把话说的话这么狠，这不是让人心疼吗？我们都在你跟前呢，你怎么就孤独了？” 老太太：“在什么在，一大早出去了，一整天不在家，回来就大半夜了，我能见到你们几分钟？” 这倒也是实话，魏池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那咋整，那要不我通知一下老魏，让他别干了。 什么破厂长，别当了，赶紧回家洗手作羹汤陪伴父母，哄奶奶开心，怎么样？”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我老太太不稀罕，有棠棠陪着我就够了。” “老爷子，您也这么觉得？” 老爷子一脸认同的点点头，“你奶奶说得对。” 魏池看了一眼沈棠，这小丫头，怪不得敢这么嚣张，连他的事情都敢管。 敢情是直接给老头儿老太太拿下了。 这就让他不得不多顾忌一些了，老头老太太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魏池小时候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 魏振国和钱瑛工作都忙，很多时候都顾不上他。 如果是父母的话，魏池还能不放在心上。 如果是爷爷奶奶的意见，魏池多少都会考虑一些。 沈棠多管闲事让他烦不胜烦。 但是如果她可以哄爷爷奶奶开心，给他们陪伴，在他们面前尽孝。 那魏池就觉得这个媳妇儿娶的很值。 不过再怎么也不能让沈棠骑在他头上拉屎，一而再的糊弄他。 “行，沈棠，我们敞开心扉聊聊。” 沈棠点点头，“好，那我们去书房。” “小池，你可别欺负棠棠。”老太太在后头喊。 魏池一脸黑线，“老太太，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孙子？” “谁对我好我认谁，我现在只认孙媳妇儿。” 魏池深感不妙，咋整，家庭地位不保了。 来到书房，魏池慢悠悠的沏茶，动作行云流水，充满美感。 “来吧，尝尝我的手艺。” 沈棠尝不出什么手艺，她只觉得苦，“嗯，手艺不错。”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我最开始的时候，只想嫁进魏家，躲开我爹和后妈的盘剥，至于你想做什么，我真的不在意。 后来我如愿嫁给了你，公公婆婆慈爱，爷爷奶奶更是打心底里疼我，我在魏家生活的很开心。 我珍惜这样的日子，自然也希望魏家可以平平稳稳，长长久久。 但是呢……” 第68章 从我媳妇儿身上下来 但是呢，你每天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奶奶担心，我也担心，害怕你走错路，陷入困境。” 魏池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道：“是害怕我走错路，你的好日子没了，对吧？” 沈棠诚实的点点头，“对，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是希望你好。” 魏池打量着他，眸色深深。 “嗯，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我今天在做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说说你的看法。” 沈棠：“那我可就说了啊？” 魏池点点头，“但说无妨。” “首先，一进门问是谁介绍的，这个本来是好事，为了规避风险。 但是你们的审核也太随意了，奶奶今天随便说了个名字，服务员就把我们放进去了。” 魏池黑线脸，“你知道王红英是谁吗？” “谁？” “供销社副主任，她介绍的人谁敢拦？而且她还真的来店里吃过饭。” 沈棠：“敢情是阴差阳错，奶奶可真聪明。” 魏池：“继续说。” “其次，就是没有菜单，价格太贵。怎么能没有菜单呢，你以为这是私房菜呢，一万块钱一桌，一天只卖十桌。 我不是说私房菜不好，但是现在是七十年代，人们最基本的温饱需求都没有解决。 大家就算是出来吃饭也只是想改善一下生活，不需要那么高端的食材。 只需要大油大肉，平价，味道好，菜量大，这就足够了。” “你说得这个我也考虑过，到底是做自己想做的菜重要，还是挣钱重要？” 沈棠：“做自己想做的菜固然令人开心，但是一直赔钱也是维持不下去的。 你可以先挣钱，等以后再做自己想做的菜。。” “你说得对，不过你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沈棠：…… 魏池：“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我媳妇儿身上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棠目瞪口呆，不会被当成妖怪了吧？她该说些什么才能打消魏池的怀疑？ 沉默，无尽的沉默。 过了一小会儿，魏池围着沈棠转了一圈，“好了，你说吧，它已经走了。” 沈棠：？？？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不会是在试探我吧？ 确实是，不过魏池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沈棠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第三点，就是没有包厢。 这个也是不成的，虽然是有帘子隔开了，但是风一吹就开了，自己去吃饭还行，请客的话那是不成的。 你想想，你要是请人吃饭办事，是不是一定要有包厢安全稳妥一些，这样一来，你那里就丧失了这部分客源。” “这个你倒是说到了点子上，确实得有包厢。 给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见不得人的事情，提供一个消费的场所。” 沈棠：……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魏池眼睛越来越亮，“继续继续，继续说，还有吗？” 其实他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听沈棠讲一大堆道貌岸然的话，劝他收手，劝他别干。 哪里想到沈棠提到了这么多中肯的意见，句句一针见血，解决了他许多困扰。 这令他非常惊喜。 他早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了，可惜一直苦思冥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好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自己瞎琢磨。 魏池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棠。 沈棠只好继续说道：“其他的我也不了解，我就去了这么一次。 我说的是我看到的这些，其实开饭店最重要的是地理位置，这个现在没得挑，安全至上。 那就两样重要的事了，一个是采购，需要控制成本，保证质量，一个就是客源，需要源源不断的客源，还得安全。” 魏池点点头，深表赞同，“你为什么不劝我别干？” “我劝你别干你会听吗？” 魏池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为什么要做无用功。” 魏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别人听到这种事情肯定吓得不行，你为什么不害怕？” “这有啥可害怕的，你只要小心点，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以后就能光明正大了。” 魏池再次打量着沈棠，“你对以后，好像很了解？” 沈棠惊讶于他的敏锐度，同时自责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以后说话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都不为过的。 “我这不是看历史吗，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种事情想必也是一样的，现在禁止，总有一天会放开的。” 沈棠的话又给魏池打开了新思路，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未来再美好，眼下有个大困难，“你能帮我说服我爷奶爸妈吗？” “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对着干，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魏池：…… 他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商量道：“棠棠，人美心善的棠棠，你不是说了嘛。 我们夫妻一体，我好你才能好，那你帮我不就是在帮你自己？” 沈棠拍拍胳膊，“咦，好肉麻，你还是叫我沈棠同志吧。 对，夫妻一体，你好我才能好，但是眼下你不干这个，明显更安全。” 好好说不听，魏池就威逼，“你不怕我跟你离婚？” “不怕，爷爷奶奶会向着我的，爸爸妈妈也会。” 威逼不成只能利诱，“棠棠，你想不想赚钱？” 这不是戳到了财迷的心巴子上了嘛，“当然想，必须想，超级想。” “你说服爸妈，我们一起经营，利润三七分，怎么样？” 心动吧？很诱人吧？魏池不信这丫头不上钩。 “五五分。” “不行，三七，你别太过分。” “四六，不行就拉倒。” “好好好，四六就四六，我一个大男人，不跟你计较那么多。” 沈棠伸出小指头，“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魏池：“沈棠你别得寸进尺啊，四六我已经很吃亏了，你别太过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其他事。”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说来听听，我慎重考虑一下。”魏池傲娇的说道 第69章 说服老魏 “帮我补习高中知识。” “你学这个干嘛？你不是初中都没毕业吗？” “就是初中没毕业，知识不够，才要多学习，多学习总没有坏处吧？” “是没有坏处，但也没有用。” 高考都取消九年了，就算学得再好，也没办法考大学，可不就是没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别管，你教我就是了。” “行吧，那你给我一套你做过的卷子，我看一下你现在什么水平。” 沈棠拿出自己做得最好的一套给他。 魏池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我扔到狗窝里，让狗随便踩一脚，都比你做得好。 我上学的时候天天不听课，一考试就是前三名，你不会是班里倒数吧？” “那倒不是。”不过也没差多少就是了。 “我给你找一套初中课本，从初中开始补吧，你的基础太差了。” “没事儿，时间还长，我每天学一点，总归能学好的。” 晚上，魏振国回家。 沈棠：“魏池，你先去坦白，让爸消消气，然后我再去跟他谈。” 魏池：…… “我先去抵挡炮火，让我爸揍我一顿呗？” “你不会跑？放心吧，我看着表，你二二十分钟不出来，我就叫奶奶和婆婆进去救你。” 魏池叹气，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 “爸，咱俩谈谈。”魏池推开书房门。 五分钟后，书房传来魏振国的咆哮声。 书房门外，沈棠带着爷爷奶奶还有婆婆一起偷听，随时准备救驾。 魏爷爷：“这小子至于吗？吼那么大声，比我嗓门都要大。” 魏奶奶：“可别动手啊，吼两句就算了。” 两个老人知道的早，经过大半天的时间消化，再加上吃到了孙子亲手做的菜，早就什么火都没有了。 就是包庇。 尤其是魏奶奶，“小池哪里做错了，好歹是个营生，每天都有正经事要做，这不比他之前天天出去鬼混强？” 魏老爷子：“你要我说，还不如鬼混呢，多不安全。” 魏老太太举起拐杖，魏老爷子，“咳咳，那个，还是现在好，现在这样就很好。” 魏老太太：“算你识相。” 钱瑛也接受良好，“振国就是太固执了，一点都不理解孩子。 这都多长时间了？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沈棠看了看手表，“二十一分钟了，进。” 她自觉让开道，这里她最小，可不敢冲到最前头。 钱瑛推开书房门，魏池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就差没抱着亲爹的大腿摇尾巴了。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没脸没皮。 魏振国像个机关枪似的，还在嘟嘟嘟嘟的输出，最后实在是说累了。 魏振国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他啪的一下拍了桌子，“赶紧给你的那破饭馆关了，否则别怪我抽你。” 魏奶奶挺身而出，“你要抽谁？” 魏振国苦瓜脸：“妈，我教育孩子呢，您老能不能别无脑护着？” 魏奶奶放下拐杖，“你好好跟小池说，他都多大了，都多大了你还抽他，再说了，打人也不解决问题。” 魏池看有人撑腰，又有了反抗的勇气。 “就是，我不跟家里说就是这个原因，你看看我爸，除了抽我还是抽我。” 魏振国：“你这个逆子，你胡闹你还有理了，咱家上有老下有小的， 你就算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奶奶，还有你妈，你瞎胡闹，万一出事了，她们可怎么办？” 魏池低下了头。 魏振国端起杯子又放下，没水了。 沈棠赶忙去拿茶壶，给他满上。 魏振国一口气下去大半杯，喝好了又嘟嘟嘟的骂人。 老爷子眼不见心不烦走了，钱瑛偶尔劝几句，老太太盯着，防止儿子动手。 直到一个小时后，他实在是累了。 魏池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魏振国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沈棠适时开口：“爸，我能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吗？” 魏振国可以把儿子骂得狗血淋头，却一直对儿媳妇很尊重。 人家好不容易养的的姑娘，来自己家当儿媳妇儿，可不是给他骂的，毕竟他也没养过人家一天。 “行。” 其他三人刷刷告退，魏池临走前还特意把书房门关上了，临走前还给了沈棠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 沈棠哭笑不得，她也是硬着头皮上。 魏振国毕竟当了多年厂长，书记之下，万人之上，积威不是一般的重。 沈棠跟他说话都要掂量，再掂量。 “爸，您不想让魏池开饭馆，是担心他的安危。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魏池是个不服管的人，您越不让他干什么，他也干什么。 就算他听您的话把饭馆关了，那万一他又背着我们去干更危险的事情了，到时候怎么办？ 您总不能把他绑在家里吧？” 魏振国：“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我只能帮他先规避掉眼前的风险。 如果他要折腾别的，把我们都蒙在鼓里，那我确实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说起来，如果不是沈棠，现在全家都还不知道这个事儿。 魏振国感激的看了一眼沈棠，语气也温和了下来，“你这么问我，是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更好的谈不上，我说一点我的拙见。 未知的才是更危险的，与其让魏池去冒其他风险，不如就让他继续开饭馆。 您和爷爷多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如果遇到严查，就通知魏池紧急关停。 这样相对来说，也算是风险可控。” 魏振国眼前一亮，这倒是个他从未想过的角度。 他绞尽脑汁想的都是怎么阻止，难免就走进了死胡同里。 虽然沈棠说的也有风险，但是倒比魏池再去折腾别的风险小一些。 “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给我打开了新的思路，我考虑一下。” 魏振国神色和缓，又说了一些关心的话，然后拿出一个信封。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这个你拿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沈棠点点头没有推拒，“谢谢爸。” 第70章 见一面分一半 沈棠刚一出门，就被魏池拽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老魏怎么说，同意了吗？” 沈棠点点头，给他看手里的信封，“当然了，不然他能给我这个吗？” 魏池打开，里头有一百块钱，“啧啧啧，老头真大方啊，见一面分一半，我要五十！” 沈棠伸手去抢，“快还给我，你怎么什么钱都惦记？” 魏池把手举的高高的，让沈棠够不到。 “我也不想啊，但谁让我现在穷呢，饭馆现在还是亏损呢，我不想办法搞点钱可咋整？” 沈棠神色无奈，“好吧好吧，分你一半了。” “哼，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不跟你计较就不错了，要不是你，也不能全家都知道我饭馆的事儿。” 沈棠：“你是不是傻，家里都知道暂时看是一件坏事儿。 但是长远来看，那肯定是一件好事，咱妈咱爸的消息总比你灵通吧？ 万一有个啥突击检查， 她们是不是还能给你通个信儿，这样一来，你能少多少风险。” 魏池想了想，也是那么个理儿。 “行吧，看在你给我出谋划策，又帮我搞定老魏的情况下，我就勉强原谅你了。”魏池傲娇的说道。 沈棠：“那我谢谢你的原谅，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复习了，我们先来捋一下饭馆接下来的规划。” 沈棠拿出一张纸，从怎么加强安全，降低风险，怎么拓客，怎么经营，怎么转介绍，怎么增加回购。 一条条展开掰开了揉碎了给魏池讲。 魏池听的连连点头，“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才能呢，按照你的规划，我们想不赚钱都难。 我本来还觉得一个月给你分四成利润太多了，现在突然觉得可能有点少了。” 沈棠：“你才知道，要不要加一点？” “不要，先这样，一个月后看利润，如果营业额能比上个月翻一倍，那我们就五五分。” 沈棠神色自信，“那这五成利润，我可就要定了。” “对了，我还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池：“不当讲的话不要讲，我困了，先睡了。” 沈棠：“本来想给你传授一个营业额翻三倍的绝佳好办法，既然你不愿意听，那就算咯。” 魏池：“快说快说。” 沈棠：“咳咳。” 魏池：“我去给你拿水，说了这么大半天肯定渴了，想喝蜂蜜水还是牛奶？” 沈棠：“白水就行。” 咕嘟咕嘟，沈棠灌了大半杯。 沈棠先给魏池戴了一顶高帽子，“其实我说的那些，你都知道，你要是静下心来想一想，未必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魏池十分怀疑，“我有那么厉害？” “有，但是呢，你为什么没想到，因为你每天都在忙着炒菜，把自己困在了具体的事情里，抽不出时间来思考宏观决策。 你喜欢吃做菜没问题，你可以做给我和爷爷奶奶吃，你做什么我们都捧场。 但是店里最好是请一位厨师，可以去国营饭店高薪挖一个大厨，把自己解放出来。 这样你才有更多的时间精力去把控店里的整体发展，才能早日实现营业额翻三倍。 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多陪陪爷爷奶奶，人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子欲孝而亲不在。” 魏池若有所思，“你说的对，我受教了。” 老两口平时早就睡了，但是今天出了这事儿，肯定睡不着，担心大孙子呢。 说干就干，魏池去端了一盆洗脚水来到爷爷奶奶房间里。 “爷爷，奶奶，你们亲爱的大孙子进来咯，你们洗脚没？” “洗了。” “没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没洗的话有福了，可以享受我的独家洗脚按摩一条龙。 洗的话也没关系，可以再洗一次，给你们大孙子一个表现的机会。” 魏奶奶兴致勃勃的从床上坐起来，“我先来。” 魏池先洗，一边洗一边问水温如何，洗好后按摩，他仔细的照顾到老人家足底每个穴位。 知道老人家担心他在做的事，魏池还把自己的紧急避险方案都说了，希望老人家可以放心。 洗完后又陪着两个老人说了好多话，直到爷爷奶奶打哈欠困的不行了，他才走。 走出房间，魏池感觉自己眼睛酸酸的，爷爷奶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了，多亏了沈棠的提醒。 老太太挨着床又精神了。 “老头子，你说小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孝顺，这么有耐心，还陪着我们两个唠小时候的事情，以前一说他就不耐烦走了。” 老爷子也感慨，“可能是长大了吧。” “屁，狗屁，肯定是我孙媳妇儿教他了，小池平时大大咧咧的，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过。 肯定是我孙媳妇跟她说啥了。” 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个理儿，她刷的起来，打开自己的百宝箱，找到一颗红宝石的项链。 “这个还是我的陪嫁呢，多少年了，还是这么亮，明天就送给我孙媳妇儿。” 老爷子：…… 欺负我没有陪嫁是吧？ 他偷摸从枕头底下翻出一百块钱，塞进信封里。 哼，你给我也给。 此时的沈棠还在看书，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金库明天又要有进账了。 说起生意，沈棠是头头是道。 说起学习，沈棠是一窍不通。 总感觉少点啥，主要还是基础太差，现在看高中课本，就相当于没有打地基，就在空中建造阁楼， 难度当然很大了。 沈棠也不是那种非要为难自己的人，看不懂就先不看了。 等魏池把初中课本找出来，她好好补补，再看高中的。 笨鸟先飞，她比别人早飞一年半时间，这段时间好好利用起来，没道理考不上。 想到这里，沈棠安心的入睡了。 魏池在客厅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情绪平静下来才回卧室。 他轻手轻脚上床，看着身侧沈棠的睡颜，感觉自己挖到了一只宝藏。 她那么小，比自己小五岁，却有一肚子的主意，她甚至比父母更要理解他支持他。 即使自己脾气已经冲到头顶了，她总有办法可以三言两句就让自己平静下来。 魏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沈棠，但他私心希望两个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第71章 营业额出炉 第二天早上，刚吃完早饭，沈棠就收到了魏爷爷给的信封和魏奶奶给的红宝石项链。 红宝石有一克拉重，又大又亮，纯度也高，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沈棠再三推脱，魏奶奶铁了心要给。 沈棠不得不美滋滋的收下。 吃完早饭，开始进入书房学习。 她的生活也开始规律下来，上午学习，下午去饭馆帮忙，晚上做题。 日子在忙碌中过的很快。 一个月后，魏池拿着新鲜出炉的营业额回来。 他神色激动，“猜猜我们这个月营业额有多少？” “上个月生意冷清成那样还有三百多块，这个月生意好了不少，还接了好几个私人宴请，我盲猜有八百块？” “错，是九百二十块。” “恭喜啊。” “多亏了你，我都是听你的，按照你说的一样一样改，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去掉各种成本，纯利润在632块钱，按照我们之前约定的五五分，这是给你的316块钱。” 沈棠接过钱，心情也很激动，毕竟是靠自己的劳动成果换来的。 “嘿嘿，632可真是不少了，这可是我爸小半年的工资了，我们一个月就赚到了，好想去给我爸炫耀炫耀。” 沈棠深深看了他一眼，这厮是飘了，还是觉得他爹拿不动刀了？怎么就能嚣张成这样。 “去吧，你如果不怕挨揍的话。” “我就是说说，我哪敢啊。 今天晚上给王妈放假，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子好菜，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魏池忙活了两个小时，弄出一桌大餐来，魏振国和钱瑛也难得准时下班回来了，全家人整整齐齐。 “爷奶，谢谢你们一直包容我，爸妈，谢谢你们虽然不理解但是没有采取强硬手段。 我这些年除了刚开始是吃喝玩乐，后来其实也折腾过不少事情，开过麻将馆、点心铺子等。 无一例外，全部都赔的底儿掉，这次饭馆能够扭亏为盈，多亏了沈棠，如果不是她，我可能还在往里贴钱。 这一杯我敬你们，我干了，你们随意。” 钱瑛：“少喝点儿，喝两口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魏振国：“你别拦着他，他难得正经一次，说点心里话，让他喝吧， 没事儿。” 满满一大杯白酒，魏池一口气全给炫了。 沈棠赶忙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汤给他，“快喝点汤垫垫肚子，空腹喝酒容易胃疼。” 魏池偷偷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坐下开始小口喝汤。 沈棠端着杯子站了起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能嫁到魏家是我的幸运。 谢谢你们对我的爱和包容，我非常感激能够遇到像你们这么好的家人。 这杯酒我干了，祝爸妈事业顺利，心想事成，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钱瑛：“棠棠，心意到就行了，不用全喝的。” 魏振国：“对，你轻轻抿一口就行了。” 魏奶奶和魏爷爷笑呵呵的，魏奶奶：“你们别管，棠棠有自己的想法。” 沈棠一口气干掉杯子里的酒。 魏池把他的汤碗递过去，“快喝点汤。” 沈棠晕乎乎的坐了下来开始喝汤，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魏池用过的碗和勺子。 魏池一脸得逞的继续吃菜。 魏振国，“既然这样，那我也说两句，自从沈棠嫁到我们家，家里确实越来越好了。 魏池变得靠谱了不少，爸妈每天笑容也多了不少，这都是棠棠的功劳，这杯酒爸敬你，谢谢你。” 钱瑛也跟着提了一杯，“我这个当妈的做的不合格，对魏池的关心比较少，多亏了棠棠，妈也谢谢你。” 魏家人表达谢意的方式也是如出一辙，沈棠再次收到两个来自爷爷爸爸的红包。 还有婆婆给买的连衣裙，奶奶给的碧玉簪子。 可谓是收获满满了。 第二天周日，李倩倩打电话，喊她回家吃饭。 沈棠问什么事，李倩倩神秘兮兮的不说，就说让她一定要回来。 沈棠回到家，就看到客厅桌子上堆满了礼物。 邓闯正在陪老丈人喝酒，沈家旺对这个女婿态度也好了不少。 沈梅也买了新衣服，整个人焕然一新，显得精神了不少。 厨房里，李倩倩正在剁排骨，沈棠看了一眼，十分丰盛，又是鸡又是肉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吗？” 沈家旺，“是有好事，你妹夫出息了，让你妹妹跟你说吧。” 沈棠看向沈梅，沈梅慢条斯理的咽下嘴里的点心，才开口。 “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家邓闯啊，去黑市倒腾了点东西，赚到了点钱。” 沈梅语气漫不经心，脸上的得意都快要溢出来。 沈棠不接话。 沈梅着急了，“你怎么不问我赚了多少钱啊？” 沈棠配合她，“哦，那请问妹夫赚了多少钱啊？” “一百一十块钱，整整一百一十块，厉害吧？这都顶得上我五个半月的工资了。 不过姐姐你也没上班，没有工资不说，说也没个其他进项，想必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笑死，沈棠还以为多少钱呢，以至于沈梅嚣张的快要上天了。 原来是一百一十块钱，比她昨天分到的饭馆分红的零头，还少六块。 还想必你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吧？也不知道沈梅在骄傲个什么劲儿。 沈棠想把昨天分到的三百一十六块钱拿出来，扔到她脸上，不过没有必要哈，非必要不露富，省的被小人惦记。 “厉害，可真是太厉害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见过这么多钱，恭喜你啊，发财了。” “哼，你知道就好，这还只是个开始。 我们家邓闯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的挣到更多的钱，就是首富，他也不是当不了。 一有好消息我都会通知你的，你会为我开心的吧？” “会，我可太为你开心了，你放心，你喊我，我就会回来的。” 魏池现在做的和邓闯做的，其实是一回事，都是政策现在不允许的事情。 不同的是，黑市的消息会更灵通一些。 沈棠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多关注一下邓闯，万一他被抓，她就让魏池连夜关店。 第72章 财帛动人心 饭馆生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 魏池甚至还见到了不少熟人来光顾。 还好他听沈棠的，已经请了个大师傅，不再亲自炒菜了，否则肯定会被认出来。 生意做得差可能没人关注，生意做得好，竞争对手马上就来。 这天魏池出来接货，发现隔壁院子也变成了饭馆。 他派人去打听了，隔壁布局、菜单，都和他们家一模一样。 偏偏每样菜价格都要比他低那么一点点的。 就连私人宴请也是如此。 魏池当下就坐不住了，要找他们辩论。 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看人家生意好了，就全部学过去， 还开到隔壁故意抢生意。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政策允许不允许。 只要能赚钱，就会有竞争。 沈棠：“先别去，我们先打听打听隔壁的老板是谁，然后再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能够在这个时候开饭馆的都不是普通人，对方既然能够直接开到她们隔壁，想必是什么都打听清楚了。 我们千万不能冲动，否则反而是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魏池冷静下来，“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几经打听，隔壁开饭馆的竟然是魏池的老熟人——冯远。 不愧是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就连魏池做生意赚钱了，他也要来掺和一脚。 沈棠：“是不是我们结婚那天，非要灌我酒，结果最后自己喝进医院里头的那个。” 魏池点点头，“就是他。” 事情变得麻烦起来，冯远的爹是魏池的爹的上司，也不算上司吧，一个是书记，一个是厂长，算是搭班的关系。 魏池焦躁的来来回回踱步，“要不我去举报他吧？” “不行不行，这样就会暴露我自己。” “要不我找他爸告状？他可是厂里的财务，好好的工作不好好干，瞎搞什么有的没的。” “不行不行，万一他爸也支持呢？财帛动人心啊。” “要不我找人把他店给砸了？” “不行不行，那小子又不是会吃亏的主儿，我砸他的，他肯定也会来砸我的，得不偿失。” 魏池一连想了好几个办法，又全部自己否定掉了。 沈棠倒了一杯水给他，“你坐下，把这杯水喝了，冷静一下，然后听我说。” 魏池暴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狠狠的把拳头砸到桌子上，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一杯冷水下肚，他情绪也平复下来不少。 “你听我说，有竞争很正常的，并不一定会给我们造成冲击，大家一起把市场做大，说不定我们反而会赚得更多。” 魏池一万个不相信。 “就这点客人，去了他家就不会再来咱家了，怎么可能会赚的更多？ 能不亏钱就不错了，我们才刚刚开始盈利，我再也不想亏钱了。” “因为只有蛋糕足够大，我们才能分得更多。 本来这里只有一家饭馆，只有二百个人知道，这二百个人再介绍给他身边的人。 那现在有两家饭馆里，是不是会知道的人更多，然后被介绍过来的客人也会更多。 我们只需要比隔壁做的稍微好一点，不仅老顾客不会丢，还能把他们的客源抢过来。 你听我的，我保证你下个月会比上个月赚的更多。” 魏池点点头，十分笃定，“我信。” 毕竟上次就是听沈棠的才能扭亏为盈，他对她百分百信任。 “你说，我都照做。” “首先，我们要更新菜单了，之前菜单上被点频率高的菜继续保留，频率低的菜全部淘汰。 然后我会加入一些新菜式，具体怎么做我等下会交代给大师傅。” “太好了，我看冯远这下还怎么学？还有吗？”魏池神色激动。 沈棠继续说，“其次，我们需要刺激消费，消费满五元，送一道菜。” “这样我们不会赔钱吗？” “不会，可以送一小碟花生米，控制一下成本。 顾客消费五块，我们差不多能赚三块了，再拿出三毛钱送出去，总体还是赚的。 但是呢，这样可以提高客单价，有的人本来点完菜一算账，已经三块，四块了，那不如再点一些，凑够五块。” 魏池点点头，“有道理，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的主意的？” “秘密。还有第三点，我们要提高回购，消费满九次，消费金额超过一百块，第十次免费，金额是十块以内。” “这个我知道，大家为了第十次能够吃白食，也会多来我们店里消费，可能人都走到隔壁门口了。 一想都在我们家消费八次了，还不如继续来我们家吃。” “对，就是这样，你很聪明，一点就透。 第四个就是可以推出会员卡，二十块起充，会员吃饭八八折。” “这个又是因为啥？” “你想想，你都有一家店的会员卡了，吃饭还能打折，你是不是天天都想去？” “肯定的，还有吗？” “没有了，暂时先这些，我们不能太高调，尽量还是低调一些，安全为上。” 沈棠本来不打算用这些手段的，她本也没指望着这个饭馆能挣多少钱。 特殊时期，能苟着当然要苟着了。 但是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沈棠不惹事，当然也不怕事。 刚刚还暴躁无比的魏池，现在已经是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就等着大干一场了。 沈棠赶忙嘱咐道：“安全第一，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谨记这个。 哪怕不赚钱，就算是亏本关停，都没关系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卷土重来。 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不管怎么样，你都千万不能出事，知道吗？” 沈棠关切直接的眼神看着他，魏池十分受用。 “我知道的，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的我才会做，你不让我做的我一点儿都不会碰的。” 沈棠点点头，无意间看到了一双红红的耳朵。 “你耳朵怎么红了？” 魏池跳脚，匆忙跑掉，“你看错了，我耳朵才没有红，我要先去忙了，你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家。” 沈棠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难道，魏池是在害羞吗？ 第73章 话糙理不糙 沈棠给出的建议，魏池全部听话照做，饭馆生意不仅丝毫不受隔壁影响，反而更加好了。 沈棠开始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学习上。 经过前段时间的猛追猛赶，沈棠初中知识已经全部补习完毕。 她现在已经开始进军高中知识了，虽然比起初中内容难度大了不少，但是沈棠一点儿也不怕。 随着一个个知识点被烂熟于心，一个个难题被攻克，她甚至逐渐品尝到了一点点学习的乐趣。 当然了，最大的成就感还是英语。 沈棠上辈子可是游历过各国，并且跟外国客户深入洽谈过的。 再看这些书面英语，简直就是小儿科。 这天，沈棠正在家里学习，接到了魏振国的电话。 “沈棠，我有个文件落在家里书房了，你帮我个忙，把文件送过来，方便吗？” “方便方便，我现在就去，文件是在您的书房桌面上是吗？” “对，一个棕色的牛皮纸袋。” “好嘞，我马上出发。” 沈棠去书房找到文件，上面贴着封条，写着大大的绝密文件四个字。 她还在文件袋上看到了军工集团的logo。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机械厂接到的保密订单。 怪不得魏振国让自己亲自送去，而不是让其他人回来拿。 沈棠跟爷爷奶奶打了个招呼，骑上自行车就往机械厂赶去。 刚到厂子门口，就有一个保安小哥迎了上来，“是魏厂长的家属吗？” “我是。” “好的，你跟我来。” 沈棠跟着保安小哥来到了魏振国的办公室，里头除了魏振国，还有其他人。 一个是负责生产的副厂长，一个是负责技术的总工，还有一个女技术员，也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辛苦棠棠跑一趟了，这也快中午了，你先别走，等会儿尝尝我们食堂大师傅的手艺。” “好的魏厂长，那我先在外面等您。” 沈棠自动避嫌。 办公室很快吵得不可开交。 赵总工：“厂长，这高考都停招多少年了，这份全英的文件不可能有人看得懂。 您还是尽快放弃汇报上去，省得耽误大事儿。” 魏振国：“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上级单位需要我们，我们怎么能说不行。 孙技术员，这份文件你看看，能不能看懂他们的产品要求？” 孙技术员流着汗接过文件，吭哧吭哧看了好半天。 “厂长，总工，我实在是汗颜，我虽然在大学学过英语。 但是这份文件专业术语太多，句子又太长，我确实看不懂。 我更是不敢不懂装懂，万一耽误了大事儿，我也担待不起。” 魏振国：“那怎么办？厂里就没有其他懂英语的技术员了吗？我们总不能放弃吧。” 赵总工：“放弃吧，小孙已经是厂里英语最好的了，她都看不懂，其他人更不可能看得懂了。” 魏振国：“不能放弃，再想想办法。” 副厂长：“我同意魏厂长的看法，我们遇到困难要想办法解决，不能轻言放弃。” 赵总工：“那二位领导再想想其他办法。” “十二点了，走吧，先去吃饭，人是铁 饭是钢，吃完再继续想办法。” “走吧，都一起。” 四个人再加上沈棠，一起去的二食堂。 饭桌上，四个人情绪不高，胃口也不好，还在讨论工作的事情。 魏振国不由得感慨，“高考停招太久了，我们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人才断档。 我们泱泱万人大厂，竟然一个能看懂英语文件的人都没有，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啊。” 沈棠弱弱的举起了手，“魏厂长，我懂一点英语，要不让我看一下，说不定能够帮上忙呢。” 赵总工：“绝对不行，这可是保密文件，你都不是我们厂里的人，怎么能外传呢。” 孙技术员：“你是厂长的儿媳妇儿吧？我这人说话有点直，你别介意。 我一个大学生，又在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我都看不懂，你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看得懂？ 年轻人想出风头没有错，但是你选错地方了，厂子里生产是很严肃的事情，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副厂长：“小沈是吧，话糙理不糙，他们没有说错，你吃完饭还是赶紧回家洗衣服吧。” 倒是魏振国，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棠。 “行，你等会儿先签一份保密文件。” 赵总工：“厂长，万万不可啊，谁不知道她初中都没毕业，二十六个字母能不能认得清都不一定呢。” 孙技术员：“就是啊，厂长，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副厂长：“厂长，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是违反规定了，确实不合适，重点是她又看不懂，看了也白看啊。” “那你们三个，现在给我找出一个，能翻译产品需求的人，否则就让沈棠试一试。” 赵总工低头。 孙技术员抠手指。 副厂长数米粒。 “就这么决定了，出什么问题我担着。”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沈棠先签了一份保密协议，然后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英语文件。 是一份产品制造的说明书，内容很详细，需要生产的是直升机的配件，一共是五种配件。 尺寸、要求、精细度都有标出。 按理说，应该会配一个工程师来翻译和督造的，不知道为啥没有。 不过这也不是沈棠该关心的问题。 她拿出纸和笔，完完整整的把整个文件翻译了一遍。 中间还修改了三遍，加上润笔，争取说得足够直白清楚。 魏振国看着她在刷刷刷奋笔疾书，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看看， 这就是他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儿，果然厉害，英语都能看得懂。 沈棠终于翻译完了，把翻译好的文件交给魏振国。 一旁等候许久的赵总工再次提出质疑，“我们怎么知道她翻译的是正确的呢？ 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这不是影响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吗？” 孙技术员：“就是啊，飞行员可是要上天的，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副厂长，你怎么看？”魏振国问道。 第74章 挖人 副厂长：“我同意赵总工和孙技术员的看法，我们确实承担不起任何失误。” 魏振国也不敢赌，这份翻译文件只能暂时搁置了。 “棠棠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沈棠点点头往外走，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她的心情也有些惆怅，学历虽然不重要，但是是个敲门砖，如果今天她是大学学历。 她刚刚翻译的文件，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就因为她是初中生，就没有人相信她。 沈棠本来还在想，万一有人怀疑，她一个初中生为什么会这么难的英语？ 她连理由都想好了，正好以前的邻居是大学英语老师，就说自己从小跟着这位邻居学习。 哪想到，她辛辛苦苦的成果，她们根本不敢采用。 这也更加坚定了沈棠要考大学的决心，她不仅要考，还要考最好的，她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回到家沈棠吃完晚饭继续学习。 晚上，魏池回到家照常询问，“今天都遇到了哪些难题，都拿过来。” 二人开始了温馨的补课时间。 一个小时后，沈棠伸了个懒腰，“谢谢魏老师，这些题目我都弄懂了，今天店里生意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魏池：“我们好像互相为彼此的老师，我教你课本上的知识，你教我做生意的技能。 不过还是我赚了，我拿到手的可是真金白银，你天天学这个，学的再好也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呢，一定会有用的，书到用时方恨少懂不懂？从今天开始你也抽出一部分时间学习。 不过你好像不学也行，你已经掌握的很好了。” 两人正在说话期间，魏振国下班回来了。 “棠棠，对不起，今天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白努力了，爸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魏池：“怎么回事？你欺负我媳妇儿了？” “没有，爸怎么会欺负我呢。” 沈棠一五一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魏池：“一群没眼光的老东西，活该你们生产停滞不前。” 沈棠：“爸，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事，我就耽误了一点时间，也没有付出什么，您不用放在心上。” “哎，那你们别学太晚，早点休息。” 魏振国洗漱完躺在床上，还在感慨。 “咱儿媳妇儿是个大气的人，今天那事要是发生在魏池身上，他估计能把桌子掀了。” 钱瑛：“就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得跳脚。 不过要是棠棠真的懂英语就好了，我们二车间的生产线出了点问题。 一群老师傅，一个都看不懂说明书。真是愁死我了。” 魏振国：“行了，别想了，睡觉吧。 沈棠已经很好了，既能管得住你儿子，还会赚钱，又能哄咱爸咱妈开心。 现在带动的你儿子都知道上进了，两人刚刚还在讲题呢。 那要是再懂英语，那岂不是成七仙女了，你儿子能配得上吗？” 钱瑛：“那有啥配不上的， 我儿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配仙女也配得上。” “呵呵，你对你儿子滤镜太深。” “睡觉！” 第二天，沈棠又接到了魏振国的电话。 “棠棠，快来厂里一趟，今天上级单位来了一个高级工程师，指导我们这次生产。 我把你翻译的文件给他看了，他说十分严谨，一丝不差，他想想见见你。” 沈棠也很高兴，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了认可。 她骑上自行车再次来到了机械厂。 这次亲自迎接的是赵总工，“小沈，真没想到啊，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是我看走眼了。 我为我昨天对你的轻视，向你道歉，小孙，赶紧的，给人家小沈道歉。” 老师傅能屈能伸，孙技术员却没有这般度量。 “谁知道她到底是真本事，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赵总工：“别胡说八道，那么多页英文，又不是选择题，你给我碰个死耗子看看，赶紧道歉！” 沈棠：“不用了，赵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是真心的我也不需要。” 她说完率先走到前头。 赵总工赶忙跟上，孙技术员紧随其后，赵总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且不说人家是真的有真才实学的。 就算没有，他们把厂长的儿媳妇儿得罪了，能有什么好处。 他昨天下班回到家就后悔了，今天听到上级单位工程师的肯定，赵总工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稀缺人才啊，他们厂子里以后少不得还得需要她呢，可不得跟沈棠搞好关系。 于是才有了今天赵总工亲自迎接，道歉这一回事。 三个人在此之前来到厂长办公室。 除了魏振国，还有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那位工程师了。 “你好，我姓李，你叫我李工就好，我刚刚看了你的翻译文稿。 确实翻译的非常好，就是专业的翻译人员也不过如此了，对于你的能力，我们十分需要。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单位任职翻译人员，工资直接按照中级翻译来算。” 赵总工睁大了眼睛，不好，他刚刚发现的人才，马上就要被挖走了。 孙技术员嫉妒的面目狰狞，凭什么？ 她早就在这个破厂待够了，早就想往上面调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沈棠凭什么获得这么好的机会，她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家庭主妇。 沈棠看向魏振国。 魏振国微微一笑，以示鼓励。 “没关系，你放心大胆的说，就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其他什么都不用顾虑。” 既然不影响，那沈棠就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拒绝。 “不好意思李工，辜负您的厚爱了。 我不想去，我的亲人和爱人都在这里，我无意去其他城市发展。” 李工一脸郁闷，“你别着急拒绝我，我先把前途待遇和发展空间再跟你详细说说，你再慎重考虑考虑。” 沈棠摇头，“跟那些没关系，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无意做出改变，我们厂还有很多优秀的人才。 您可以问问别人，比如我身边的这位孙技术员。” 第75章 今天哭得最大声 孙技术员一脸殷切的看着李工，仿佛只要人家点头，她马上就能收拾行李走。 李工摇摇头，“她就不用了，我们需要的是高级技术人才，不是学徒工。” 孙技术员一整个大破防，她指着自己的脸，“我可是大学生，还有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你竟然说我是学徒工，你简直太过分了。” 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李工程师摇摇头，“不仅能力不行，心理素质也差，真不知道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 他说完看了赵总工一眼，明晃晃的质疑噎的赵总工汗颜。 魏振国：“老赵啊， 你确实应该好好管管手底下的人了，该重用的重用，该放逐的放逐。” 赵总工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孙技术员就是该放逐的那个。 沈棠全程不动声色，李工程师心里非常赞许，工作能力固然重要，但是能够稳得住也很重要。 沈棠显然两者都具备。 李工程师不死心又问了一遍，“沈棠，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单位工作吗？” 沈棠无奈摇头，“我真的不考虑，而且我也没你想象的厉害，这份文件就是凑巧了。” 李工程师十分遗憾，“好吧，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打给我。 不过我这段时间都在机械厂，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沈棠点点头，“谢谢您的认可。” 魏振国与有荣焉：“李工程师眼光确实不错。”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沈棠骑上她的小爱车回家继续学习。 能够学以致用，沈棠的学习热情更加高涨了。 晚上，魏振国一身疲惫的回到家。 钱瑛递上一杯水，“怎么累成这样？” “第一天开模，我不放心，得一直盯着。” “你们厂的技术问题解决了？不是说那份文件没人看得懂吗？” “说到这里，我可得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上级单位今天派来了一个高级工程师，指导我们生产，当然了这并不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 重点是沈棠的翻译得到了人家工程师的认可，这群老顽固嗤之以鼻的东西，人家奉为珍宝。 甚至提出要高薪聘请沈棠去他们单位工作，一进去直接给中级翻译的待遇。” 钱瑛：“沈棠竟然这么厉害？这丫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我还以为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有能力呢？” “那可不，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可管不住你儿子，更没办法叫你儿子的破店赚钱。 再说了，你公公婆婆表面看着慈祥，其实有多挑剔你是知道的，沈棠能将他们哄的开开心心的，光这一点，就不简单。” 钱瑛点点头，十分认同。 “你不是说你们厂的生产线出问题了，老师傅看不懂英文说明书，要不让沈棠帮着看看？” 钱瑛是行动派，“我现在就去找她说。” 她过去的时候，沈棠和魏池刚补完课，正在复盘饭馆的经营情况。 钱瑛隔着门听了会儿，这小姑娘真是不得了。 她决定还是不要打断儿子和儿媳妇儿，等明天早饭的时候再说好了。 钱瑛回到自己卧室，直感慨，“我们家真是娶到宝了，你猜我过去的时候，小两口在干啥？” “还能干啥，补课呗。”魏振国可是知道儿子儿媳妇儿每天都要学习的事情。 钱瑛摇摇头，“不是补课，是沈棠单方面给你儿子上课，传授经营之道。 你儿子就跟个小学生似的，乖乖坐着听的认真，还拿着笔刷刷刷做笔记呢。” 这下轮到魏振国震惊了，“魏池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钱瑛捶他一下，“你没本事管好儿子还怪儿子不听话，现在到了沈棠手里，不知道多乖觉。” 魏振国又想起另一件事，“魏池说饭馆能盈利多亏了沈棠，我以为是捧她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钱瑛：“当然是真的了，我儿媳妇儿就是个有本事的。” 魏振国：“呵，也不知道当初谁看不上沈棠的，现在一口一个儿媳妇儿倒是喊的亲热。” 钱瑛：“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是值得别人高看一眼的。” ………… 书房里，魏池沈棠对好接下来的经营方针。 沈棠：“分享一个好消息，我之前翻译的文件，不是没人相信我吗？ 爸他们厂子里今天来了一个高级工程师，对我的翻译可是赞不绝口，这下可是啪啪打他们的脸了。 尤其是一个女技术员，最看不起我了，昨天说话最难听，今天哭的最大声。” 魏池：“呵，活该，谁让她狗眼看人低，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媳妇儿，还轮得着她在哪里说风凉话？” “嘿嘿，不过她今天想调走没调成，估计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往哪调？” “就是，那个工程师，想要挖我去他们单位工作，我没同意，那个女技术员想去，人家没看上，嫌弃她能力他弱，她就破防了。” 魏池心里一阵紧张，“什么单位？为什么要挖你？挖你过去做什么？” “研究所吧好像是，挖我过去做翻译。” 魏池心里堵得慌，“很好的单位和工作了，和厂子里那些一眼能望到头的重复性工作不一样，你为什么不去啊？” “因为我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离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你。” 真实原因是，沈棠要参加高考，她想全心全意备考复习，没有时间再去兼任一份翻译工作。 这话到魏池耳朵里，自动过滤成，因为我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离开你，四舍五入就是舍不得你。 魏池不自觉的扣着手指，“嗯，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们饭馆每个月分红多少钱啊，那个翻译工作才多少钱啊。 一个是钱多事少离家近，一个是钱少事多离家远，你不去才是对的。” “我知道，倒不是因为这个，哎，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魏池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很烫，应该红的很厉害吧，好丢人啊。 “我这是热的了，我先去洗澡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第76章 打赌 第二天早上，餐桌前，钱瑛提出了请沈棠帮忙的事情。 沈棠面色有些犹豫。 钱瑛连忙保证，“你放心，妈既然敢让你来，就敢跟你保证，百分百相信并且尊重你的劳动成果。 厂里的老师傅全部由你调遣，谁要是敢阴阳怪气，我立马让他滚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棠不得不同意。 魏池坐在一旁，心里更加惆怅了，媳妇儿这么优秀，自己压力好大啊。 不行，他也得更加努力才是，不能被沈棠甩下了。 等吃完饭，他要悄悄溜到书房，拿本书揣上，他也要学习进步，绝对不能被沈棠嫌弃了。 魏池不说话，在心里悄悄计划着。 魏振国看儿子又不顺眼了，“你媳妇儿这么优秀，你就不自卑？你就不能也跟着多学学？” 是要跟着多学学的，但不耽误魏池嘴硬。 “那有啥可自卑的，我媳妇儿优秀，我骄傲，我妈这么厉害，我怎么也没见你自卑啊。 连自己厂里的技术员都管不住，还让我媳妇儿受委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魏奶奶：“小池说的有道理。” 魏爷爷：“振国，多反省反省自己。” 魏振国：“好好好，全家都向着魏池看我不顺眼是吧，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反正也吃饱了。 其实大家就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了，闹着玩儿的。 哪能里是真的嫌弃魏振国啊。 机械厂可是万人大厂，多少双眼睛盯着，魏振国当然不可能做一言堂了，说话做事都是要谨慎再谨慎的。 更何况技术员可是厂里的骨干，魏振国平时都是捧着敬着的，当然要听他们的意见，这也就导致了沈棠不得不受了点小委屈。 好在魏振国及时给了红包补偿，沈棠美滋滋的收下了，甚至希望这种事情再多来几次。 啤酒厂就不一样了，人数不及机械厂十分之一，完完全全就是钱瑛一个人说了算也没什么的。 吃完饭各自忙碌。 魏振国去机械厂，魏池去饭馆，沈棠和钱瑛去啤酒厂，魏奶奶今天约了老姐妹逛街，魏爷爷和老伙计一起去钓鱼。 来到啤酒厂，沈棠明显感觉到不一样。 这里从保安到技术员，再到老师傅，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都对钱瑛特别恭敬，恭敬中有带着一丢丢的怕。 看来自己婆婆手段了得。 钱瑛一进厂子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在家的好脾气全都没有了，绷着一张脸，谁做错了骂谁，凶得很。 二人一起来到车间，钱瑛先介绍，“这个是沈棠，高级翻译，来我们厂里是为了帮助我们的。 接下来，我希望大家可以全力配合沈翻译，她让大家做什么大家就做什么，她让大家怎么排查，大家就怎么排查。 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几个老师傅异口同声。 中间也夹杂着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凭什么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们凭什么要听一个小姑娘的指挥。 三十年经验的老师傅都束手无策， 一个小姑娘懂个屁啊。” 钱瑛脸色一黑，“张文健给我站出来。” 唰的一下，前头几个人让开，露出后头一个两腮无肉，瘦削矮小的中年男人。 “张文健不服是吧，沈棠代表了我，你质疑沈棠就是在质疑我。” “厂长，我可没有质疑你，我哪里敢质疑你啊，我只是实事求是。” 沈棠也不是躲在别人身后的人，她站了出来。 “实事求是是吧？那我们就用结果说话， 如果我能将生产线修好，你就当着全厂人的面给我道歉。 我如果修不好，那我就赔你一个月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全厂道歉太丢人了，可是一个月工资也太诱人了，张文健敌不过金钱的诱惑同意了。 再说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这个本事，所以道歉是不用了，还能白拿一个月工资，想想就美滋滋。 钱瑛：“既然这样，那我就再加一条，如果沈棠修好了，为了惩罚张文健言行无状，罚你扫一个月厕所。 如果没修好那我个人出钱，再补你一个月工资。” “不、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张文健还想再挣扎一下，他敢跟沈棠打擂台，可不敢跟厂长对着干啊。 “好了，就这么定了，开始工作吧。” 沈棠先用了一个上午时间把英文说明书看了一遍，然后把可能出故障的部分，和涉及到的解决方法翻译了下来。 下午，沈棠就带着说明书， 和老师傅一起，先是采用排除法，一个一个的排查问题。 整整一个下午都没能找出问题，沈棠倒是没有灰心丧气，她反而越挫越勇，准备吃个晚饭接着干。 张文健全程关注着沈棠，看到这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多厉害呢，就敢口出狂言，猛一看身上还有他们厂长的气势，结果呢，不过如此，装13. 晚上，沈棠吃完饭带着老师傅们继续测试，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问题。 找到问题解决问题就简单了，就按照说明书上的提供的方法，一个一个的试。 这时，钱瑛来了，知道沈棠找到了故障，非常开心，不愧是她儿媳妇儿，就是厉害。 “棠棠今天辛苦了，这样，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明天我们再继续。” 如果沈棠是厂里的人，那钱瑛肯定是要求她通宵达旦解决问题。 但她只是来帮忙的， 人家又不拿啤酒厂的工资，还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凭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加班。 沈棠也想回去来着，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 但是老师傅们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动，统统一副奋斗到底的样子，不解决问题就不回家，直接把车间当家。 沈棠：……卷我是吧？ “没事的，钱厂长，我不是很累，还能坚持，我和师傅们一起，把问题解决了在下班。” “好，好，好样的。”不愧是她儿媳妇儿。 沈棠又走近几步，小声说道：“妈，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跟魏池说一声，我晚点回去。” 第77章 站稳脚跟 钱瑛电话还没打出去，魏池已经到啤酒厂了。 厂长办公室，魏池坐在椅子上，一双大长腿交叠放在桌子上，听到门响，才抬起头来。 钱瑛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小池来了，来接你媳妇下班吗？” “那可不。”魏池敲敲自己的手表表盘。 “知道的是我媳妇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卖给你们厂子里呢，差十分钟都十点了，还不放人？” “这你可真冤枉我了，我刚还说让沈棠先回去休息呢，是她自己非要留下来的。” 魏池：…… “一群老家伙都在这儿挑灯夜战呢， 你就说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一个小姑娘，脸皮那么薄，怎么好意思走？” 钱瑛：…… “行了，别废话了，她在二车间呢，你去接人吧。” “去了也白去，她没干完肯定不走，你作为厂长不能太抠门吧，大家都在加班呢，你总得给大家买点宵夜吧。 腿儿我可以去跑，但是资金得你给。” 魏池明晃晃的给沈棠谋福利，偏偏说的有理有据， 让人无法拒绝。 钱瑛：“你最近不是没少赚钱吗？怎么买宵夜的钱都没有吗？” “有啊，但是我的钱都是我媳妇儿的，不能乱花的。” 钱瑛：………… “给给给，买去吧。”钱瑛掏出十块钱放在桌子上。 魏池：“嘿嘿，我就知道我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温柔美丽，能干大方，跟我爸那个抠货一点儿都不一样。” 这一看就是魏池找借口跟老魏要钱，被拒绝了。 钱瑛摆摆手，不想看儿子这副死样子。 还在攻关的沈棠，很快接受到了魏池的投喂。 “怎么买这么多啊？” “还不是看你太辛苦，我妈给了点儿，我自己又垫了一点儿，资金充裕，就多买了几样。 你每样都尝一点，喜欢吃就吃，不喜欢吃给我。” “叔叔，大伯，二大爷，纪师傅，你们都吃啊，跟我客气啥，我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 几个老师傅也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吃宵夜。 “小池今天怎么这么闲，还来给我们送宵夜吃。” “嗐，主要是为了给我媳妇儿送的， 你们都是顺带的。” “哟，原来沈师傅是你媳妇儿？你妈嘴可真够紧的啊， 一个字都没透露，还骗我们是请来的高级翻译。” “一码归一码，沈棠虽然是我媳妇儿， 但也是高级翻译，你们可不能欺负她。” “放心吧，哪敢啊，欺负你媳妇儿的都被你妈发配去扫厕所了。” 就剩最后一点儿工作就完成了，张文健扫厕所基本上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几个老师傅也不怕告诉他。 魏池：“活该，什么人啊， 就敢欺负我媳妇儿， 我媳妇儿就是脸嫩，太善良，才总被人欺负。” 沈棠默默的吃东西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还挺凶的，得理不饶人，更不会让自己吃亏，没想到在魏池心里竟然是个脸嫩善良的形象。 吃完宵夜，大家捋起袖子加班加点又干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生产线修复好了。 老师傅们一个个高兴的欢呼雀跃，像个五十多岁的大孩子。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沈棠头昏脑胀的，感觉自己电量已经被耗尽。 钱瑛也一直守着，“太好了，明天二车间生产线就能正常运行了。 这停工一天都是巨大的损失，实不相瞒，我这段时间晚上做梦都是生产线的事情。 这次问题能够解决的，多亏了棠棠，还有各位老师傅的努力，大家回去早点休息，这个月奖金翻倍。” 魏池：“妈，我媳妇儿的奖金……” “知道了，给给给，我个人出。” 钱瑛倒没有觉得儿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魏池跟沈棠关系好是她喜闻乐见的。 人有生老病死，她注定是要走在魏池前面的，沈棠才是那个陪着魏池走完一辈子的人。 儿子能有个知心人，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好了，我们也回家，回去早点休息，明天睡个懒觉补补，至于道歉的事情，等你睡好了来找我。” “好！”沈棠脆生生的答应了。 三个人三辆自行车回到家。 沈棠魏池先回自己房间了。 钱瑛放下包，先坐在沙发上喝口茶缓缓。 魏振国听到声音披着衣服出来，“怎么弄到这么晚，再不回来天都要亮了。” “忙呢，人家五十岁的老师傅都在加班，我得跟大家共进退。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问题已经完美解决，明天就能开工了，这一切都多亏了沈棠。”钱瑛兴奋的说道。 魏振国：“厉害啊，咱这儿媳妇儿可真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魏池会不会被他媳妇儿嫌弃。” “别胡说八道，小池现在可上进了，走到哪都带着书，随时有时间随时看。 咱儿子不差的，就是需要有个人正向引导，现在沈棠来了，儿子也越来越好了，我明天得给沈棠包个大红包。” “包，看看储藏室有什么她能吃的营养品，给王妈，让王妈每天炖给她吃。” “也是哈，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天天上班忙忘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明天就交代给王妈。” 于是，沈棠开始了每天早上一碗燕窝，隔三差五还有花胶的美好生活。 同时，沈棠也彻底在魏家站稳了脚步。 她凭借情商收获了魏爷爷魏奶奶的好感，凭着能力得到了魏振国钱瑛的认可。 还有魏池，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爱上了沈棠。 时间一晃来到了中秋节。 沈棠魏池提前一天回娘家吃饭，沈梅邓闯也是同一天。 和上次的意气风发、得意洋洋不同，这次两个人明显看起来低沉了许多。 李倩倩也是拉着个脸，一副谁都别来惹我的样子。 “爸，怎么回事？”沈棠问道。 “没什么，就是你妹夫货物被人没收了，损失严重。” 沈梅突然扑了过来，沈棠连忙闪开，沈梅扑了个空差点平底摔了。 “姐姐，求求你了，让你公公婆婆找找人，帮我们把货要回来吧，行吗？” 沈棠双手抱胸，“不行，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们不做。” 沈梅又求魏池，“姐夫，看在我姐的份上，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第78章 姐姐是要逼死我吗 魏池：“不行，我媳妇儿说的对，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不做。” 沈梅：“我只是求你们帮一点小忙，你们都不愿意，姐姐，你是要逼死我吗？” 沈棠赶忙后退一步，“呸呸呸，你可别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要逼死你了？这个屎盆子我可不背。 去黑市摆摊儿是你们自己要做的，又没有人拿刀逼着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总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 还有，我不帮你徇私枉法就是逼死你，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欠你吗？ 你总不会以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吧，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 李倩倩：“沈棠，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们是亲姐妹，作为姐姐，你帮帮你妹妹这不是应该的吗？” “不应该，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什么妹妹，说起这个，后妈，把我妈的工作还给我。”、 李倩倩：…… 沈梅：“你只要能帮忙把邓闯的货物要回来，我就让我妈把你妈的工作还给你。” 李倩倩：“我不还，那是我的工作， 是当年沈家旺娶我的时候承诺的。 否则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凭什么嫁给他一个二婚带娃的？” 沈梅：“妈，给她，大不了我把我的工作给你，这总行了吧？” 邓闯被没收的货物价值一千块钱，他们这段时间的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 如果单靠工资，一个月二十块，一年二百块，不吃不喝也要攒五年。 五年后什么光景儿还不一定呢，作为重生人士，沈梅可是知道，明年开始就要开始改革了。 到时候到处都是商机，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 所以这破工作不要就不要了，当务之急是要把这批货物拿回来。 李倩倩思索了一番，对她来说基本没什么差别，反正都是在机械厂。 无非就是从这个车间换到那个车间罢了，她是几级工就还是几级工。 李倩倩：“好，我同意。” 沈家旺一直默默的抽着烟不说话，他的姘头昨天把孩子摔没了。 那可是个男婴，已经成型了，都有心跳了，就这么没了。 对于沈家旺来说，仿佛天塌了。 儿子都没了，他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啊，这几个人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他都懒得管了。 沈棠：“行，那我现在先回去打听打听，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沈棠魏池饭都没吃就走了。 沈棠还在想这个事情怎么处理，既不用麻烦公婆，又能把工作拿回来。 魏池主动开口，“你别着急，这个事情我先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个什么风向。” 沈棠点点头，“那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了。 如果需要我们付出什么就算了，我妈的工作我也不是非得要回来。 你不是说了吗，车间日复一日的重复会扼杀一个人，我也不想去厂子里上班。 我就是心里不平衡，明明就是我妈的东西，凭什么便宜李倩倩。” 魏池：“你放心，我岳母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一定帮你要回来。 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们不能便宜你那恶毒后妈。” ………… 晚上，魏池风尘仆仆的回来。 “有消息了，最近的风向有点紧，这批货物后面倒是会都还给他们，到时候凭条去领就行了。 这只是一次警告，下次再抓到不仅货物要没收，人也要进去。” 沈棠若有所思，“我们的饭馆，最好现在，最多再有一个月，必须关停。” 距离放开已经不远了，放开之前一定会严查的，会肃清所有的黑市和私人店铺，还市场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 现在顶风作案的要么是背景强大，要么是胆子大不怕死，有这么些人在，普通人很难做生意。 所以放开之前一定会严查肃清，在这之前，饭馆必须关停。 魏池：“哪有那么严重，现在只是查黑市，还没到查我们的时候呢。” 魏池这敏锐度不太行，沈棠坚信自己的判断。 他现在不想关就算了，等到下次，邓闯再被查，必须连夜关，到时候她有的是办法说服魏池。 “那现在怎么说？” “三天后会出通知，不过沈梅邓闯又不知道，我们可以打个时间差。 喏，正好我有兄弟是负责这个的，条子我已经要来了。” “太好了，那我们就去找李倩倩要工作。” 李倩倩还想哄着沈棠先把条子给她，然后再归还工作，最好是拖着拖着不还了。 沈棠：“先把工作还给我，我没有什么耐心，两天以内，如果不把工作给我，我就不要了。 邓闯的货物这辈子都别想要回来了，据说价值一千块呢， 啧啧啧，沈梅这回可是损失惨重了。” 李倩倩咬牙切齿，“还，我现在就跟你去办手续，这总行了吧？”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不放心，害怕沈梅事后反悔，那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李倩倩不敢想日子要怎么过，靠沈家旺是不成的。 他那个姘头摔倒流产的事情是她做的，沈家旺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早晚都会知道的。 一个心已经不在家里的男人，李倩倩是不敢指望他的。 交接手续办的很快，办完后沈棠就把条子给了李倩倩。 李倩倩迫不及待拿着去找沈梅了，一千块钱呢，可不能有闪失。 魏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把这个工作卖了，然后以我妈的名义在机械厂建立一个女性特殊时期帮助中心。 简单来说，用这个钱买一些月事带和卫生纸，放在厂子里医务室，供特殊时期的女性免费使用。” “这个钱是第一批投入，后续有需要的话，我还会继续投入的，我妈年轻的时候也在机械厂上班。 就让这份卖工作的钱用来造福机械厂的女同志吧，给大家提供个方便。” 魏池看着沈棠，感觉她好像在发光，他心跳的有些不受控制。 小姑娘怎么脑子里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她的处事方法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总在人预料之外，又叫人拍手称绝。 “好，那卖工作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给卖个好价钱。” “嗯嗯，辛苦你了。” 第79章 咱俩谁是谁的爹 邓闯拿着条子领回了货物。 沈梅干脆利索去和李倩倩办了工作交接，把工作让给了李倩倩。 一个月二十块钱的工作她干着也没劲。 邓闯现在越做越好，很快就要挣大钱了，这个工作没有就没有吧，无所谓了。 正好可以腾出时间跟邓闯一起摆摊。 她还洋洋得意自己多么的聪明。 却忘记了邓闯的货物值一千块钱，她的工作卖的话也值一千块钱。 现在上山下乡还没有被取消，一份正式工作是十分抢手的。 两天后，沈梅和邓闯一起在黑市摆摊。 工作人员发了通知，通知让大家自行领回货物。 沈梅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如果当初没有病急乱投医，能够挺过三天。 什么也不用付出，就能把货物拿回来了，可惜她不能未卜先知。 沈梅气得咬牙切齿，“沈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她不断思索着接下来的发展，明年就会放开，然后还有一个重磅消息会公布，那就是恢复高考。 高考已经断层将近十年了，第一批大学生含金量非常高，不仅稀缺，而且体面，社会地位非常高。 这正是沈梅所需要的，等她考上大学，美美的去读书，邓闯好好奋斗。 她负责貌美如花，他负责赚钱养家。 等到她大学毕业，邓闯也积累了一定的财富，那才是她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沈梅都不敢想，她的日子得过的有多畅快。 至于沈棠，初中都没有读完，必然不可能考上大学的，沈梅已经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了。 反正时间还早，也不着急，等明年再复习也来得及。 沈梅在得意洋洋只想不做的时候，沈梅正在刻苦刷题。 “小棠，有你的电话。”王妈大声喊道。 “来了。” “棠棠，是我，你今天下午回家一趟吧，爸爸找你有点事，啊不，先别，别回家，我们还是在外面说吧。” 沈棠：“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有啥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沈家旺除了当后勤主任和生儿子，也没别的事了。 生儿子的事跟她也没关系，那找她估计又是让她帮忙说好话。 正好，沈棠也有事情要找沈家旺。 已经耽搁这么久了，是时候拿回她母亲留下的东西了，之前还没有在魏家站稳脚跟，不足以震慑沈家旺。 现在这个时间正好。 沈棠答应的爽快，“行，正好我也想去国营饭店吃饭了，换换口味，你请客我就去。” 沈家旺：……吃吃吃，就知道吃，什么事都还没办呢就要敲他一顿。 沈家旺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谁是爹来谁是儿，反正现在他这个当爹的得敬着沈棠这个当闺女的。 “好好好，我请，我请行不行，你想吃什么爸爸就请你吃什么，今天晚上六点半，国营饭店见。” 沈家旺咬牙切齿的挂断电话。 晚上六点半，沈棠来到国营饭店，沈家旺已经翘首以盼了。 “棠棠，后勤主任马上就要退休了，你……” 沈棠打断他，“先吃饭，我饿着肚子注意力不集中，没法听你说话。” “好，好，棠棠说的对，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尽情吃，放开了点，千万不要跟爸爸客气。” 沈棠当然不会客气，她拿起菜单，“糖醋里脊、青椒酿肉、鸡蛋焖粉皮、红烧排骨。 每样菜都做双份，一份在店里吃，另外一份打包。” 沈家旺：…… “你放开了吃得了呗，怎么还带打包的啊？” “爸，我是给魏池打包的，给他也换换口味。” 沈家旺无话可说，“那是应该的，你多想着点魏池也是好事，你现在跟魏池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 “后勤主任马上就要换届了，和我一起竞争的还有两个人，爸需要你帮忙，帮爸拿下这个位置。” “你先把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我考虑考虑。” 沈家旺：“你妈妈去的早，真的没留下来什么，她当初看病就已经花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哪里还能给你留下什么。” “停，你不想给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反正我现在在魏家吃喝不愁，每个月都有零花钱， 公公婆婆爷爷奶奶隔三差五的都给包红包。 我妈那点东西我其实也不是非要不可， 就是留个念想。 你要是真不想给我也没关系，我不要了，但是帮忙的事情你也别找我，我帮不了一点儿。” 沈家旺还在嘴硬，“棠棠，不是爸不给你，是真的没有。” 沈棠：“闭嘴，别想把我当傻子。” 沈家旺想了想，有一样东西倒是可以给沈棠。 “你妈其实给你留了一封信，让我十八岁的时候交给你。 去年你生日的时候爸也忙，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既然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想留个念想。 那我就把这封信给你吧。” 沈棠：“好，那我就先看看信再说。” 两人吃完饭回到家属院，沈家旺翻箱倒柜终于把信找出来。 信当然已经被拆开看过八百遍了，信纸已经泛黄，脆的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 沈棠走出家属院才把信打开。 亲爱的女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吧？没能够陪伴你长大，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没有妈妈的保护，我的棠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妈妈非常抱歉，在你结婚的时候、生小孩的时候、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 在许许多多你需要妈妈的时候，妈妈都不在，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不期望你能够功成名就，或者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妈妈只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此生无忧。 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我的吧？妈妈活着的时候就在坟前种下了两棵松柏树，现在应该已经长得很高了吧…… 沈棠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眼泪。 她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就像个被抛弃的小猫，十分无助。 “这是谁家的小孩啊，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第80章 半夜挖坟 沈棠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来人。 魏池从口袋里掏出手绢，轻柔的给她擦脸。 “可不能再哭了，再哭都成小花猫了。” “我没想哭的，可是眼泪它忍不住。”沈棠带着哭音说道。 “好的好的，都怪眼泪不听话，非要自己往下掉，你旁边地上的这是什么啊？” 沈棠这才想起来，“差点忘了，这是给你打包的饭菜，今天渣爹请我去国营饭店吃饭。 我点的双份，我们吃了一份，另外一份给你打包，你吃饭了吗？” “没有呢。”魏池揉了揉自己发撑的肚子，硬着头皮说道。 今天大师傅研发了新菜式，一定要拉着他试菜，魏池已经撑到嗓子眼儿了。 “那走吧， 我们先回家，对了，你怎么来的？” 魏池跑来的，今天晚上回到家听王妈说沈家旺打电话把人喊走了，魏池怕沈棠欺负，太着急自行车都忘了骑。 “正好，平时都是你带我，今天我带你，姐的自行车后座，只有你能坐。” “我的荣幸。” 沈棠骑上她的二六小车，魏池坐在后面，他支着大长腿，膝盖九十度悬空打直。 尽管身体不适，但是丝毫不耽误他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他独一无二的宝座。 回到家里，沈棠情绪已经平复很多了。 她反复思索着母亲信中提起的松柏树，还特意说明是她生前种下的。 谁会死之前就往自己坟前种树啊，除非是有别的目的。 沈棠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她心跳的很快。 魏池还在一口一口的吃菜，这可都是媳妇儿的爱，撑死也要吃完。 沈棠摇晃着魏池的手臂，“我、我想去看看我妈。” “好，明天我陪你去。”魏池主打一个有求必应。 “我想现在就去。”沈棠等不到明天了，她迫不及待要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现在？”魏池看了眼挂钟，差十分钟十点。 “行，那我们就现在去，岳母的坟在哪里？” “西郊山上。” “那是有点远，公交车已经没有了，我们骑自行车的话天亮都不一定能到。 这样，我去找爸，把他的小汽车借来，我们开车去。” “这、爸能同意吗？” “能，交给我了。”魏池胸有成竹的说道。 大不了就是一顿暴揍，然后再把用车的钱给了。 魏振国不允许魏池打着他的名义以权谋私，更不可能公车私用，就连魏池结婚，都是自己想办法借的车。 但是现在，沈棠这么难过，她只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妈妈。 这么简单的要求，魏池觉得自己必须满足她，至于老魏骂两句打几下，那又有什么关系。 半个小时后，魏池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卧室。 “走吧，我们去小王家拿车，我开车带你上山。”小王是厂里的司机。 “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有点软，走吧，我们出发。” 两个人开着车，兜着风，盘旋在公路上。 夜晚的城市格外安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是沈棠自己可能还会害怕。 但是魏池在身边，她感觉格外有安全感。 一个半小时后，两个人终于来到了坟场，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两两三三的星星。 再加上夜风徐徐，坟场有些阴森，沈棠一心想着母亲，倒是不怎么害怕。 两个人很快来到母亲墓前，四周已经堆满了杂草，墓碑上的沈家旺爱妻五个字显得格外可笑。 坟两边的松柏树已经长得很高了，郁郁葱葱，十分茂盛。 “妈，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沈棠跪下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妈，我是魏池，您的女婿，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沈棠的。” 魏池也学着沈棠的样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沈棠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铁锨开始除草。 魏池拦下她，接过铁锨，“你跟咱妈说说话，这些草交给我了。” 沈棠点点头。 她抱着母亲的墓碑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照片还是母亲年轻的样子，跟她有七八分相似。 沈棠感觉千言万语堵在自己心里，什么都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母亲的信她已经看完了，通过文字，她感受到了母亲的拳拳爱护之心，还有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心疼。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松柏树下面应该有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东西还在不在。 这封信沈家旺和李倩倩肯定都看过，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信中的深意。 母亲走的时候一定很担心她吧，所以才费尽心思做了这样的准备。 沈棠越想心里越难受，好人不长命，凭什么沈家旺和李倩倩都活得好好的，母亲却那么早就得病去世。 她抱着墓碑，呜呜咽咽的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还有现在的生活，以及以后的打算。 “魏池是很好的人，他家人对我也很好，我现在很幸福，妈，你可以放心了。” 魏池一边拔草，一边支着耳朵，沈棠说话声音太小，他听的不真切。 但是隐约还是能听到一句，魏池很好，我很幸福之类的。 魏池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干起活儿来也格外卖力。 沈棠絮絮叨叨说了两个多小时，魏池就一直在旁边不远处陪着她，不急不躁也不摧。 大有一副就算沈棠说到天荒地老，他也等着的样子。 凌晨两点半，沈棠开始挖坟，哦不，是挖树，准确说是挖树旁边埋着的东西。 她先挖的右边，她挖啊挖，随着泥土一锨一锨被挖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渐渐露了出来。 沈棠拿出盒子，抖落上头的泥土，用铁锨把锁头敲掉，慢慢的打开盒子。 盒子有好几层，最上头一层是一封信，用油纸层层叠叠包着，才没有腐烂。 沈棠手有些颤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 魏池接过，“我来吧。” 油纸包的很严实，魏池一层层打开，终于露出了最里头的信封。 这个他没有动，直接递给了沈棠。 沈棠打开信，准确的说是遗书。 第81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 遗书里面讲了她和沈家旺的婚姻状况，还有沈棠的出生。 最后，她写了，婚后多年才意识到自己的枕边人并非良人，大概率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她害怕自己去世之后，沈家旺另娶的妻子会对沈棠不好，所以给沈棠留了钱财傍身。 又害怕沈家旺会自己私吞，所以提前把大半钱财埋到了坟前的松树下。 还担心一个小女孩身怀巨额财产，会引起坏心人的觊觎，所以专门写了信，叮嘱沈家旺等沈棠十八岁再交给她。 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十分周到，完全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拳拳爱护之心。 也就是这样，沈棠才能够拿到钱财。 最后附上的是单子，一共有大黄鱼十根，小黄鱼二十根，翡翠镯子一对，金镶玉平安扣一个，还有一个宋朝的建盏，以及现金两千块。 最后面还特意声明，这里头绝大半都是自己的嫁妆，除了沈棠，任何人无权动用半分。 这个声明估计是害怕挖到箱子的不是沈棠，而是其他人。 箱子的第二层是镯子和平安扣，最下面是建盏。 沈棠转战左边的松柏继续挖，很快再次挖出一个箱子，里头一共是三十根黄鱼。 除了两千块现金，其他的都能对得上。 沈棠猜测，两千块现金应该是在沈家旺手里。 毕竟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也不现实，骗不过沈家旺。 “我丈母娘是真的很爱你，费尽苦心，给你留下这么多好东西，还有，我那老丈人是真不行啊。” 可是人生哪能事事都顺心如意的，有一个爱她的如命的母亲，沈棠已经非常感恩了。 上辈子她还没有这个机遇呢，沈家旺上辈子竞选后勤主任，求的是沈梅，根本没有找过她。 魏池把一切复原，沈棠又跟妈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坟场再次恢复平静，只有墓前的鲜花和水果，昭示着有人曾经来过。 两个人原路返回，下山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太阳像是一个咸蛋黄，正在一点一点地跃出地平线。 大街上已经有早起的清洁工在打扫卫生了，还有倒夜来香的，早点铺子也开始营业了，甚至有的店前头都排满长队了。 两人熬了一夜，再加上又是挖坑，又是拔草的，热量都消耗没了。 就连昨晚撑到的魏池，这会儿也饿的不行了。 回到家，先去洗漱换衣服，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前头等着吃饭，乖巧的像是等着上课的小学生。 魏老爷子来到餐厅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哟，罕见啊，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饿。”魏池言简意赅。 “爷爷，您快坐。” 很快，全家都到齐了。 今天早餐吃的是小米粥、韭菜盒子、酱肉包子、还有小咸菜。 魏老爷子老太太吃完出去公园遛圈儿了。 魏振国和钱瑛吃完去上班了。 临走前，魏振国还不忘骂了魏池一顿，这臭小子昨晚跟他说有天大的事情，又不说是什么事情，就是非要用车。 他不同意还不行，他就要搬救兵。 大半夜的，魏振国可不想惊动自己老娘，再加上媳妇儿又一直在一旁说项，最后他才勉强同意。 但愿这臭小子没干什么坏事儿。 沈棠和魏池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吃得最多。 吃完饭，二人就回房间睡觉了。 一觉睡到下午，沈棠直接带着遗书去厂里找沈家旺了。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全部都是留给她的，那两千块钱自然也要要回来。 正好可以用来做机械厂女性互助中心的后续投入。 至于露富？沈棠根本没在怕的。 沈家旺就算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么多好东西又怎么样，他敢动一点歪心思吗？ 沈家旺看到沈棠的时候还很高兴，“是不是有消息了？ 他猥琐的看了一圈儿，确定没人才继续问道：“后勤主任确定是我吧？你公公怎么说的？” 沈棠拿出誊写好的遗书给他。 “你自己看看吧，我妈是怎么说的，你是怎么承诺的，又是怎么对我的。” 沈家旺越看脸色越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怎么前妻还留了这种东西。 “这个你哪里来的？一定是有心人为了骗你，离间我们父女，好阻止我当上后勤主任。” “我妈坟前挖出来的。” 沈家旺冷汗刷刷下，“棠棠，你听我说，你妈是留下来了一些钱，但是这么多年，你又要吃又要花的，早就不剩下什么了。” 沈棠懒得跟他废话。 “我妈不只留下了钱，还留下了一封你以权谋私贪污腐败的证据，你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把这份证据交到厂子里。”沈棠试探道。 沈家旺肉眼可见的慌了，“什、什么证据？你给我看看，不然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没带，这种东西怎么能轻易给你看，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给你三天时间筹钱。 三天之后我要见到两千块，否则别怪我上交了。” 沈家旺大概率不清白，沈棠想赌一把。 她当然可以靠让魏池或者魏家长辈出面，轻轻松松就把钱要回来，但是沈棠想要自己解决。 她可以依赖魏家的庇护，但是不能成为菟丝花，她要做一棵大树，努力吸收养分，茁壮成长。 将来有一天，可以反哺魏家。 沈棠敢赌，沈家旺可不敢，“好，我相信你，那就三天，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 “好。”沈棠哼着小曲儿回家了。 还好母亲明智，没把东西留给沈家旺，否则估计早就被他贱卖糟蹋了。 沈家旺快气死了，现在可是竞选后勤主任的关键时刻，他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只能破财免灾了，可是家里存款哪有这么多，从哪里才能搞点钱出来啊，沈家旺愁的不行。 他想找自己姘头拿一点，毕竟这么多年自己可没少真金白银的给。 哪知道沈家旺刚一开口，小寡妇就开始哭穷，说自己这么多年多么多么的不容易，说自己身子虚难受。 沈家旺一毛钱没要着，又倒搭了二十块钱营养费。 没办法，小寡妇身子养好了才能接着生儿子。 沈家旺又把主意打到了家里，李倩倩手里应该有不少私房钱。 第82章 装醉 沈家旺回到家，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李倩倩的脸色，确定她心情不错，才开口。 谁知道刚刚还在笑的李倩倩脸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钱你自己想办法，我一分没有，你也别想打沈梅的主意，不然我跟你没完。” 沈家旺碰了一鼻子灰，干脆摔上门出去喝酒。 最后求爷爷告奶奶跟同事借了两百块，又找沈梅拿了六百块，终于凑够了两千块钱。 和李倩倩想的不同，沈梅不仅没有拒绝沈家旺，相反还十分高兴。 果然只有自己才是这个家最有用的人。 第三天晚上，一家小店，一边坐着沈家旺，一边坐着沈棠，空荡荡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沈家旺有气无力的把信封推过去，“这三天真不是人过的，你可算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我为了给你筹钱低声下气的求爷爷告奶奶，欠了一屁股饥荒。” 沈棠打开信封数了数，确认无误后收了起来。 “错，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证据呢？”沈家旺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棠也拿出一个信封推了过去，“回家再看，省的你看了太激动到不了家。” “好，我会的。”沈家旺更加深信不疑。 沈棠都不敢想象，等到沈家旺回到家，看到信封里头空空的白纸，会不会气疯。 不过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管谁来找都不见，只专心学习，刷题。 高中的知识已经全部学完了，题目也刷完一遍了。 之前不懂的知识点也逐渐融会贯通。 倒是魏池越来越忙，回来的越来越晚，拿回来的分红也是越来越多，多到沈棠都有些担心。 时间一晃来到除夕，魏家早早的闭门谢客，谢绝一切拜访，就自家人关起门过年。 年货都是沈棠和王妈，还有魏爷爷魏奶奶准备的，十分丰盛。 大年二十九开始过油，炸丸子，炸鱼，炸麻花，贴对联，大扫除。 等到除夕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 沈棠给全家人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新年就是要穿新衣，图一个好彩头，焕然一新新气象。 除夕当晚，魏池亲自下厨，鸡鸭鱼肉做了一大桌子菜，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饺子，吃菜。 气氛其乐融融，沈棠记忆里这是最温馨的年了。 吃完饭全家人坐在一起打扑克，守夜到凌晨十二点，沈棠收到了四个沉甸甸的大红包。 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洗漱睡觉。 等她洗完出来，就看到一个满脸通红的魏池，他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沈棠摸了一下他的脸，果然很烫。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赶紧去洗漱睡觉。” “我、嗝，我不要睡觉。” “那你要做什么？” “我要我媳妇儿。” 沈棠哄着他，“你媳妇儿在这儿呢，你赶紧去洗澡吧， 一身酒气。” “我不去，我要跟我媳妇儿在一块儿。” 沈棠：不跟醉鬼计较， “那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魏池乖乖点头，“好。” 沈棠去卫生间放水，魏池亦步亦趋的跟着。 放完水，沈棠又把浴巾毛巾香皂等都帮他准备好。 “东西都在这儿了，你听话乖乖泡个澡，就出来睡觉，好不好？” “不好。”魏池头摇的像拨浪鼓。 沈棠深呼吸，“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媳妇儿陪着我。”魏池喊的好大声。 “你可真是我祖宗。” 沈棠搬了一张小马扎坐在浴室门口，“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你洗吧。” 魏池开始脱衣服。 沈棠松了一口气，还好，还知道脱衣服，没有穿着衣服跳进去。 等到魏池三下五除二脱光，轮到沈棠脸红了，她就这么在这儿看着，还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看看也没什么吧？合法的。 沈棠把捂着眼睛的手指缝分开一些。 嗯，身材真不错，胸肌腹肌都在线，本钱也不错，都不错，沈棠很满意。 反正魏池也喝醉了，估计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棠干脆把手拿下来，光明正大的看。 魏池观察着沈棠，看她神色如常，甚至小脸有些红，并没有反感的样子。 他直接松开手，放平身体，沉入浴缸。 咳咳咳咳咳咳，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传来。 沈棠赶忙跑过去，把魏池从浴缸里薅出来，没好气的说道：“多大人了，还能在浴缸里呛水。” “嘿嘿。”魏池笑得很憨。 “好了，出来吧，擦擦回房间睡觉了，自己行吗？” 魏池摇摇头，嘴巴里吐出一口水，还拿着手掌拍嘴巴，啊吧啊吧啊吧。 沈棠看的头疼，“这没听说喝多了会变成傻子啊。” 算了，也不能不管他，沈棠认命的拿过浴巾替他擦干。 “头低一点。” 魏池听话照做。 即使魏池低下头，沈棠也费劲，还得踮起脚尖才能够的着。 再加上地上有魏池刚刚弄的泡沫和水，沈棠拖鞋打滑，整个人往前扑去，直接把脑袋埋到了魏池的胸膛上。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沈棠感受到的是结实有力的胸肌，魏池感受到的是柔软细腻的唇。 两个人有默契的没说话。 沈棠想的是，要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魏池想的是，还要不要继续装醉，都到这一步了，他的小妻子看样子也很满意，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魏池直接胳膊从沈棠腿弯穿过，打横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沈棠偷偷的观察着魏池的脸色，怎么不醉了？难道是刚刚喝了两口洗澡水，酒醒了？ 酒醒了却来抱她，是要跟她发生什么吗？ 沈棠回想这大半年以来，魏池确实是个无可指责的好丈夫。 给她补课、讲题，生活中更是处处照顾他，所有事情第一考虑她的感受，大半夜的陪着她胡闹。 只要她说，他就照做。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说是二十四孝老公一点不为过。 沈棠甚至有种被人放在掌心好好珍视，无比宠溺的感觉。 同睡一张床，沈棠当然知道他有时候也会有反应，但是他不说不做，她就当不知道。 第83章 生命大和谐 如果真的要做点什么，沈棠并不反对，相反，她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期待。 沈棠思绪纷飞间，魏池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卧室。 他先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然后欺身压了上去，暗哑着声音开口。 “虽然可能有点多余，但是我还是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吗？” 沈棠红着脸不说话，不反对就是同意。 谁知道魏池会错了意，他以为沈棠不说话是不愿意。 魏池从沈棠身上下来，用被子把她裹好，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关系，我愿意等。” 他说完转身，准备去卫生间冲个冷水澡。 魏池刚一动身，就感受到一双小手缠上了他的腰，“傻子，我愿意。” 魏池感觉自己脑海里仿佛放起了烟花。 他惊喜的转过头，“真的吗？” 沈棠吻住他，用行动向他证明，真的不能再真了。 “沈棠，我喜欢你。”魏池激动的声音发紧。 她聪明、努力、善良、孝顺，心思玲珑，有所为有所不为，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女子。 遇到她，是他一生的幸运。 拥有她，更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魏池很快反客为主，奉上一个凶狠又充满侵略性的吻，一如他这个人一样。 沈棠感觉自己的嘴巴被吸的生疼，偏偏心脏却跳的很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因为是魏池，她并不反感，相反还有些沉迷。 她沉迷于他的吻，他的气息，魏池又何尝不是，他感觉自己简直要溺死在她的温柔里。 人生漫长三万天，如果要评选最美妙的一天。 魏池认为，就是今天，绝对可以载入他的人生史册。 刚开始，他还能顾忌她的感受，一旦尝了味道，就开始肆无忌惮。 沈棠眼角红红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呜呜咽咽求饶，像是可怜的小猫，本以为能激起魏池的同情心，好放过她。 哪想到他却攻势更猛，一波一波的海浪袭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 第二天，沈棠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魏池早就醒了，正斜斜地靠在床边看书。 屋里没有开灯，他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妥妥的衣冠禽兽。 “禽兽。”沈棠踹他一脚，腰酸背痛腿还软。 魏池一副餍足的样子，心情格外美好，整个人浪荡的不行。 “你在说我吗？” “不然？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魏池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我是禽兽我承认，谁让媳妇儿你太好了，嘿嘿。” 沈棠拉高被子盖住脸，不跟他讲话。 “好了，不要生气了，你昨天不是也很舒服吗？” 沈棠捂住他的嘴，“你还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我以后只用做的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亲了一下沈棠的手心。 沈棠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手来，“你现在怎么这么浪荡？” “有吗？”魏池不承认。 “没有吧，就算有也没什么吧，我只对着自己媳妇浪，又不对别人浪，嘿嘿。” “不许再笑了。” “可是我心里高兴。” “你是高兴了，我可惨了，腰酸背痛腿抽筋。” “那我给你按按？我按摩手法可好了，保证按完你哪哪都不疼了。” “你这按摩正经吗？” “正经，百分百正经。” 刚开始是正经的，后来就逐渐变形了，气得沈棠一脚把他踹开。 “大白天的，别浪，今天还是大年初一第一天，赶紧起，我们要吃团圆饭的。” 早饭错过了就不说了，中午肯定要一家人一起吃的。 吃完午饭，家里一波又一波的人上门拜年。 年年都是这些话这些礼，甚至连人也都是这些个，魏池感觉无聊极了。 “想不想去放烟花？” “想。” 魏池搬了一箱子的烟花，带着沈棠来到了郊外。 天色渐晚，墨蓝色的天空像是一块上好的丝绸，零星遍布着星星点点。 “我要开始放咯，小耳朵捂好了吗？”魏池大声问道。 沈棠感觉他好幼稚啊，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她还是大声说道：“捂好啦。” 魏池先是点燃最外圈的烟花，然后从外到里，一圈一圈点燃。 沈棠看到了一场烟花盛宴，不同颜色的烟花，接二连三的冲上天空，留下各种不同形状。 有人说烟花太短暂，绚烂过后便是落寞。 那如果烟火一直在放呢？那就是一直绚烂了。 沈棠仰头望着天空，沉浸在烟花的美好中。 魏池隔着烟雾看着她，心里满满都是欢喜，她开心，他便欢喜。 两人放完烟花，手牵手又转了一圈，最后把满地狼藉都收拾好才离开。 晚上早早吃了晚饭就睡了。 刚刚开荤的男人就像是一头饿狼，外头天都蒙蒙亮了，沈棠才被放过去睡觉。 第二天毫不意外又是起晚了。 今天是大年初二，去娘家走亲戚的日子。 起晚就起晚吧，反正沈棠也不怎在意，意思意思得了。 二人到的时候，魏家到处喜气洋洋，全家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李倩倩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沈梅甚至穿了一件貂皮大衣，就是她个子高骨架大，穿上显得更加壮了，像只熊。 不过她自己倒是不觉景，还没美着呢。 沈家旺本来笑得挺开心的，看到沈棠后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他还记恨那两千块钱和空白的信封，沈棠竟然摆了他一道。 这还不是最令人心痛的，最心痛的是后勤主任他没当上，他的死对头老李当上了。 这几个月他都是在单位夹着尾巴做人，就这也没少受气。 这会子看到沈棠，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本以为沈棠嫁到魏家能够帮衬他呢，没想到半点用不上她，还反过来黑他的钱，真是不孝女。 “哼。”沈家旺白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棠菜不在意，她问沈梅，“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大家都这么高兴。” 沈梅就等着她问呢，她不问沈梅也要主动说的。 不过沈棠问，她说起来更有成就感。 第84章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钱 “嗐，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我们家邓闯，年前卖烟花，挣了点钱而已。”沈梅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 她等着沈棠问挣了多少，沈棠半天不开口。 沈梅只好主动说道：“足足五千块哦，姐姐， 你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沈棠：“对对对，何止没见过这么多钱，我长这么大， 就没见过钱。” “呵呵，你也不用阴阳怪气，我知道你是嫉妒我，不过你嫉妒也没用。 不过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是你的就是你的，自然就到你手上来，不是你的就算强求也没用，迟早还会溜走的。” “你说的对，那可得把你的五千块钱看好了，别从手里溜走了。” “呵，放心吧，一分钱都溜不到你手里。” 邓闯笑嘻嘻的，“姐姐，姐夫，坐，喝茶，我专门买的好茶叶，你们平时可喝不到。” 邓闯也穿上了新皮衣新皮鞋，整个人打扮的洋气的不行，就是不知道他冷不冷。 沈棠再看看魏池，他风轻云淡的，根本没把这俩人的炫耀和沈家旺的冷脸放在心上。 真不错，不愧是自己选中的男人。 像邓闯和沈梅这种咋咋唬唬的，挣了一点钱需要赶忙出来炫耀的，真的是不行的， 守不住。 鸡鸭鱼肉各种大菜一道接着一道的上，李倩倩赞不绝口。 “这些可都是小闯提前买了送来的，你们都是沾了他的光了呢。” 沈棠不接话，埋头苦吃，魏池同款动作。 反正她每次回娘家都是最基本的礼到了就行了，再想要多的，没有。 沈家旺为了气沈棠，开始疯狂称赞邓闯。 “小闯啊，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是岳父这么多年见过的所有年轻人里，最有出息，最有能力的。 虽然咱家境稍微差点，但是呢，人靠家里总不能靠一辈子， 自己有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爸相信你，有朝一日，你终究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邓闯点点头，“谢谢爸，我一定会努力的， 不会让梅梅跟着我过苦日子的，您就放心吧。” 沈梅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邓闯，那眼神都能拉丝了。 李倩倩也是十分满意，不愧是她女婿，就是厉害。 魏池则是依然不动声色。 沈棠却是忍不住了，“爸，你什么意思，你句句不提魏池，却又句句都在内涵魏池。 怎么？嫌弃魏池啊？爸，你是不是忘了，你还在机械厂工作呢。 我虽然没本事让你升职，但是我有本事让你降职，你要试试吗？” 沈家旺铁青着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就是在内涵魏池了？ 我就是单纯的夸奖一下小闯都不行，你怎么这么霸道。” “哼，是不是你心里有数，你说我什么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说魏池一个字的不好都不行，我不允许。” 魏池星星眼看着沈棠。 媳妇儿好霸气，媳妇儿在维护他，媳妇儿怎么这么好啊。 李倩倩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赶紧吃饭吧， 这么多好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魏池把最大的一块猪蹄夹给沈棠，“媳妇儿， 吃这个。” “好～你也吃，别光给我夹。” 沈梅瞪大了眼睛，魏池明明拽的不行脾气还差，怎么会给沈棠夹菜啊？ 两个人看起来很甜蜜的样子，就像是一块糖稀，紧紧的粘在一起，有种其他人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沈梅嫉妒的不行。 再一看邓闯，正在抱着大棒骨嗷嗷啃，自己吃了满嘴油，别说夹菜了，恐怕根本都不记得自己这个妻子了。 沈梅恼怒的捏紧拳头，指甲都陷进了掌心里。 她朝着邓闯的位置，狠狠踢了一脚，想要提醒他。 哪知道她踢错人了，踢到了魏池。 魏池可不会惯着她，他直接用力踢回去。 “啊，好疼啊。”沈梅捂着自己的小腿疼的不行。 果然还是那个恶劣的魏池，半点儿都不会让着别人。 岂止如此啊，他现在还学会了先发制人呢。 “妹妹，怎么平白无故的踢我？我惹着你了吗？” 沈梅哪里好意思说自己踢错人了，她只能否认，“没有的事，我就是伸伸腿，不小心碰到姐夫了。 姐夫却狠狠的踢了我一脚，用劲儿可真不小啊，我腿现在还是疼的呢。” “是嘛？巧了不是，我也是伸腿来着，结果不小心碰到你了。” 沈梅能说什么？她只能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吞。 沈棠给魏池夹了一块鸡肉，“多吃点，咱吃好喝好。” 言外之意就是别跟烂人计较。 魏池点头微笑，“我听媳妇儿的。” 沈梅要咬牙切齿，魏池怎么到沈棠面前乖的跟个大狗似的，以前的时候可是逮谁咬谁的。 莫非沈棠会什么特殊的训狗术？沈梅不惜以最大的敌意揣测沈棠。 沈棠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顾及沈梅时不时打量的眼神。 吃完饭又喝了会儿茶，又听了会儿沈梅明晃晃的炫耀、邓闯暗戳戳的得瑟。 再欣赏一下李倩倩的丰富表情和沈家旺谄媚的嘴脸。 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沈棠问魏池，“咱们走吧？” 魏池点点头，二人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 晚上卧室，沈棠问魏池，“过年期间饭馆生意最好了，我不让你营业，你心里会难受吗？” 魏池摇摇头，“不难受，钱是赚不完的，适当的陪陪家人也很重要。” “怪我吗？” “不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过年的时候鱼龙混杂，啥人都有，容易出事，再说了，我忙了一年了，歇歇挺好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这段时间一定要多关注风向，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咱就立马撤退。 以后赚钱的时候还在后头呢，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冒险，知道吗？” “嗯嗯，我都听你的。” 魏池用头蹭蹭沈棠的掌心，乖顺的就像一条大狗。 “那，我这么听话，今天晚上可以奖励多做三次吗？一共五次，行吗？” 沈棠立马变脸，“不行，你别得寸进尺。” “那，四次，四次总行吧？” 第85章 被抓 “最多三次，爱做不做，不做拉倒。” 三次已经要了沈棠的老命了，再多那还得了。 魏池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 大年初三，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冯远。 这家伙打着拜年的名义，实则专门上门来炫耀来了。 沈棠不理解了，这都什么人啊，不是应该闷声发大财吗？怎么还跑到人家家里炫耀了。 偏偏冯远自己不觉景。 “魏池啊，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要压我一头，这回终于被我比下去了吧？ 诶，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们上个月利润有多少？恐怕还没有我过年一天挣的多吧？ 哈哈哈哈哈哈。”冯远笑得嚣张且得意。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终于可以狠狠踩魏池一脚了。 “挣多挣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落袋为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随便找个事情干，也没指望能挣多少钱。 毕竟家里也不缺钱，何必受那个罪呢，你看我，该吃吃该喝喝，该过年过年。 不像你过年还营业呢，啧啧啧，这么拼的吗？ 怪不得你眼角都有眼角纹了，发量看着也不太行，你不会是肾虚吧？” 冯远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你才肾虚呢，你全家都肾虚。” 魏池：“爷、爸，听到了吗？冯远说你们肾虚。” “呸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魏爷爷、魏叔叔，我没有说你们肾虚的意思，我是说魏池肾虚。” 魏爷爷鼻孔朝天呵了一声，“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里说别人肾虚，你可真有意思，哼。” 魏振国：“小远啊，你也不小了，比魏池还大一岁呢吧？俗话说成家立业，好歹我们魏池占了一头。 不像你，媳妇媳妇没有，好好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了，真是够呛。” “魏叔叔，那破工作干着没什么意思，每天起早贪黑忙忙活活的， 一个月工资就三十五。 我现在随便一天都赚的比那个多，哪还能回去上那个破班。 再说了，你们家魏池不是也不上班吗？你说他就好了，不要说我。” 魏振国摆摆手站起来走了，“得，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出去转转。” 长辈一走，冯远更加嚣张，喋喋不休的讲他店里生意多好，春节档接了多少桌。 直言魏池没有眼光，错过了这么个天大的赚钱好时机。 沈棠听得心烦，只好打断他，“冯远同志，我观你印堂发黑，最近怕是有一个大劫难。” 冯远：“不、不可能，你故意吓我的吧？” “真的，你最近是不是时而情绪亢奋，时而心绪低沉？” “……卧槽，被你说中了，我要去找大师化解一下。”冯远匆匆离去。 魏池好奇，“他真的有灾啊？” “有个屁，我胡说八道蒙他的，不然他哪能跑的这么快，不得絮絮叨叨到十点啊。 不过他现在飘成这个样子，真要有个什么，那也是说不准的。” 过年几天刷刷的过得很快，时间一晃来到了初六，厂里开始上班，魏池的饭馆也开始营业。 沈棠现在也愈发忙碌了，上午学习，下午去饭馆忙活，晚上还要进行一些成人运动。 俗话说，过了十五才是年，初六到十五期间，店里生意还是不错的。 除了拖家带口出来改善生活的， 也有三五好友出来聚一聚的，还有求人办事的私人宴请。 魏池沈棠忙的脚不沾地，当然了，收钱也收到手软，真是痛并快乐着。 魏池再次感慨，还是媳妇儿有先见之明。 两家饭馆开在一起按理说是会抢生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确实来这边吃饭的人更多了。 总客流量大了，即使有隔壁瓜分，这么算下来也还是比之前一家店的时候生意更好。 大概这就是媳妇儿说的要把市场做大，蛋糕大了，分的自然就多了。 还有一个就是，由于冯远隔三差五上门逼逼赖赖，魏池烦不胜烦，干脆在饭馆门口立了一个牌子，唯冯远和狗不得入内。 冯远黑着脸三天没来。 时间一晃来到了六月，天气渐热，已经到了穿短袖的季节。 沈棠再次改良了菜单，加入了许多夏季时令菜，受到了老顾客的一致好评。 这天晚上，沈棠魏池正在进行运动，突然接到了沈梅的电话，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最后还是李倩倩接过话筒，让他们现在立刻马上连夜回来。 沈棠感觉不对劲，飞快的穿衣服。 魏池一脸欲求不满，“不回去行不行，反正那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出事关你什么事？” 沈棠把衣服扔到他身上，“别啰嗦，赶紧的，我不担心他们，我担心你。” 沈棠不是要管他们，她是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万一是邓闯在黑市出事，那魏池这边就得立马停止营业。 魏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媳妇儿话，乖乖穿上了衣服。 二人回到家属院，和上次的全家喜气洋洋相反，这次是前所未有的愁云惨淡。 沈梅呜呜呜的哭，哭的眼睛都肿了。 李倩倩搂着女儿在安慰她。 沈家旺沉默寡言的坐在一旁抽烟。 看到沈棠进来，沈梅像是看到了救世主，“求求你了，救救邓闯吧，我给你跪下了。” “站起来，先把事情说清楚。” 沈梅一边哭一边说，说的断断续续的。 原来黑市突击检查，所有卖家连人带货都带走了。 沈梅本以为像上次那样，关个三天就会放出来，她这次可学聪明了，不会再被沈棠忽悠了。 谁知道三天后一点音信儿都没有，沈梅托了关系找人去打听，得到回信儿说。 “别想了，这次是真的严查，现在正在清算呢，连人带货一个都少不了。 货物全部没收，人全部都要蹲篱笆子，按照情节轻重，蹲的时间不同。” 沈梅脑袋哇的一下炸开了，邓闯要是进去了，她可怎么办？她还怎么做首富夫人？ 婆婆黄凤花知道消息后按着沈梅打了一顿，如果不是这个贱人蛊惑，自己儿子也不会去黑市冒险。 沈梅哭哭啼啼的回娘家求助，把电话打到了沈棠那里，于是就有了沈棠刚刚进来看到的那一幕。 第86章 连夜关停 沈棠打断沈梅的无意义哭诉。 “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具体情况我还要去打听一下。 能不能帮到你还不确定，如果帮不了我也会给你个信儿，如果能帮，我不白帮。” 沈梅含着泪点头。“我知道的，只要邓闯能被放出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沈棠点点头，拉着魏池走了。 她越走越快，直接跑了起来。 魏池：“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沈棠：“事情紧急，我们现在马上回家，开一个紧急家庭会议，主题就是饭馆是否马上停止营业。” 魏池抿了抿嘴，他也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但是他更倾向于相信没那么严重。 两人骑着自行车飞快到家，把全家人都摇了起来。 沈棠简单说了邓闯的事情，然后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认为，饭馆应该马上停止营业，最好今天晚上连夜把东西收拾了，耽误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 魏池：“我觉得没那么严重，对了爸，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魏振国摇摇头，他还真没听到什么。 钱瑛同意儿子的看法，“我也觉得没有那么严重，棠棠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沈棠摇摇头，“爷爷奶奶，你们怎么看？” 魏爷爷：“我老了，眼睛不好使了，看不清楚了。 不过我们当年打仗的时候，我师傅教过我，如果看不清局势，最好按兵不动。” 魏爷爷是保守派，他觉得可以先不营业观望几天，没必要把东西都拆了，装修一个饭馆也不容易。 魏奶奶不这么看，“我赞同棠棠的，马上把东西都拆了，夜长梦多，也省的我心里一直担心着。” 全家六个人，四个观点，魏池钱瑛觉得可以继续营业，魏老老爷子建议观望一下再说。 魏奶奶和沈棠觉得应该连夜关停，魏振国不发表意见。 沈棠据理力争，“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连夜把饭馆拆了， 因为万一出事，结果是我们赌不起的。 如果过段时间没事，我们无非就是重新装修，再次开业罢了，虽然麻烦了点，但却是能够承受的。” 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于是一家人兵分四路。 魏爷爷去跟自己老战友打听下情况，魏振国去探一下朋友的口风。 魏奶奶钱瑛去睡觉。 魏池沈棠去饭馆收拾，把该拆的都拆了。 魏奶奶和钱瑛都表示自己睡不着，在家待着也是不安心，干脆去跟沈棠魏池一起收拾了。 魏池连夜借了发小家的货车。 把饭馆里头能拿的都拿走了，锅碗瓢盆，桌子椅子等，就连大灶台都拆了。 墙上的菜单、宣传语等更是撕得干干净净。 然后又尽可能的把院子和房间恢复成平常人家的样子。 任何人再来，都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个饭馆。 四个人忙忙活活直到天亮才收拾完，魏池又给来上班的大师傅和服务员说明了情况。 饭馆就这样没了，它不合规定不被允许，一直偷摸经营不见天日，甚至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回去路上，魏池有些感慨。 “我心里还怪舍不得的，虽然干的时候，我天天想着关门不干，回家躺着。 谁知道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就像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好不容易争气能赚钱了，结果人没了。” 魏奶奶：“呸呸呸，别胡说八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孩子做比喻呢， 赶紧呸掉，不吉利的。” 钱瑛倒是不介意什么吉利不吉利，“等风头过去了，我们重新开业就是了，到时候你想开什么店我们就开什么店。” 沈棠也有些难过，一只会下蛋的金鸡，就这么没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个小富婆了，既有妈妈留下的嫁妆，又有外公外婆留下来的财富。 还有奶奶给的宝贝，和爷爷公婆隔三差五给的红包，还有魏池上交的全部家当。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沈棠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拥有这么多财富了。 不过哪有人嫌钱多的，等放开了，她还要赚更多的钱。 回到家已经不早了，魏振国和魏爷爷都在餐厅等他们。 魏振国：“先吃饭吧，有什么事等填饱肚子再说。” 早餐吃的炸酱面，六个菜码，沈棠吃的香喷喷，吃完再喝一碗面汤，原汤化原食。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魏振国开口：“我朋友说他也不知道，没有收到明确的通知。 但是他在那个位置，到底要比我们更敏锐一些，他说可能要有大变化了。 政策出来之前，让我们一定苟着，不要当出头鸟，沈棠说的是对的，还好你们连夜去收拾了。” 魏爷爷：“我的老战友也说了，他儿子现在忙得很，一天要开八个会，具体讨论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是最近风向要变，让我们是条龙也得盘着，不想死就不要出来呜呜渣渣的 娶妻要娶贤，多亏了棠棠有这样敏锐度，能够从黑市联想到风向变化。 否则不仅是小池，就连我们魏家恐怕都难逃过此劫。” 毕竟魏建国和钱瑛都是厂长，如果儿子顶风作案参与私人买卖被抓，他们两个的工作不可能不受影响。 现在事情圆满解决，全家人都对沈棠十分感激。 至此，沈棠不仅彻底站稳了脚跟，而且在魏家拥有了相当分量的话语权。 全家一夜未睡，两个老的和两个小的还好，白天能补觉，但是魏振国和钱瑛就惨了，两人还得去上班。 沈棠一觉睡到下午两点，一把推开某人毛茸茸的头，下床上厕所。 魏池像个被抛弃的大狗，一脸怨念的看着她的背影。 沈梅再次打来电话问情况，沈棠实话实说，“这次情况很严重，我也没有办法，帮不了你们。” 沈梅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然后唰的把电话挂了，决定另想办法。 沈棠没在意她的无能狂怒，没本事的人才发脾气呢， 有本事的都直接采取行动了。 晚上，冯书记来到家里哭诉。 事情要从下午六点说起。 第87章 活春宫 当天下午六点，正是饭点，一群人戴着红袖箍进去把饭馆查封了。 顾客吓得抱头鼠窜，冯远当场就被带走了。 冯书记得知消息后求爷爷告奶奶，托了很多关系都没能见到儿子一面。 正常情况下，那些人怎么也会给他三分薄面的。 现在连人都不让见，只能说明情况很严重 虽然不让见人，但是给了他一张纸条，说是冯远给他的，他看了就明白了。 纸条上面一共两句话，第一句是，有严查，速撤退，第二句是爸，找魏池救我。 第二句话是儿子的字迹，那第一句应该就是魏池写的了。 他能提前知道消息，一定是有这方面人脉，且位置还不低。 于是冯书记连夜找上门来，一方面是道谢，另一方面就是求助，看能不能帮他把儿子救出来。 “老魏，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吧，只要这次我儿子能够救下来，我一定举荐你做书记。” 魏振国直摇头，“冯书记，你就饶了我吧，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是我儿子自己的主意，我都没参与。” 冯书记又转向魏池：“小池，你就救救小远吧，你们可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 “冯伯父，您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有几两重您还不知道吗？我就是听我媳妇儿的。 不过您可别找我媳妇儿啊，她什么也不知道。 是她妹夫在黑市被抓了，她觉得风向变了，不安全，所以非让我连夜关停。 我自己是觉得没什么的，但我们家不是祖传的听媳妇儿的嘛，我就照做了。 哪想到那些人动作那么快，不过我可是提醒过冯远了啊。 如果他听话照做的话，一天时间完全可以拆的没有任何痕迹。” 沈棠在一旁一直点头，力证魏池说的对。 生怕冯书记开口让她救人，她哪里有那个本事。 魏池在心里偷偷感慨，果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幸运有个好媳妇儿的，至少冯远就没有。 如果要让他本人决定，他不可能连夜关停，甚至都不会暂停营业。 因为在他看来，不过又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例行公事罢了，根本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不过他早上离开前，还是留纸条提醒过冯远了。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即使是看冯远再不顺眼，在这种大事面前，魏池还是能抛弃芥蒂信息共享。 不过话他是带到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冯远自己的事情了。 当然，如果他能听劝，冯书记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求爷爷告奶奶，现在还在抱头痛哭。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谢谢小池留下的纸条，冯远没有小池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儿。 前段时间小远还说有人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即将有一个大劫难，他还专门找人化解了，谁知道一丁点儿用没有。” 沈棠汗颜，那个说冯远有一个大劫难的就是她，她当初只是为了让冯远闭嘴随口说的，哪想到一语成谶。 冯书记道完谢离开。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魏振国感慨，“一大把年纪了，真是不容易啊，幸好，幸好啊。 否则今天去求爷爷告奶奶，哭的冒鼻涕泡的人估计就是我了。” 魏振国感激的看着沈棠，“能娶到你，真是魏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同样的话，沈棠说，魏池就听，他这个当爹的说，魏池就不当一回事。 他之前还为此心里膈应过，现在倒是满满的只有感激，幸好家里还有一个能劝得动魏池的人。 幸好嫁到他们的家的是沈棠不是沈梅，看看邓闯现在什么下场，魏振国一阵庆幸和后怕。 不管是邓闯被抓还是冯远进去，都不关沈棠的事，她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学习。 饭馆不能经营了，魏池也闲了下来，在沈棠的要求下，两个人一起学习。 魏振国钱瑛满意极了，对沈棠这个儿媳妇儿赞不绝口。 魏爷爷魏奶奶则是变着法子的，给两人改善伙食补充营养。 沈棠只觉得，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日子了。 她不由得感慨，“你好像是那个携天子以令诸侯中的天子，我挟持到你了，各方诸侯都会听我的。” 魏池：“那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就是那些个诸侯？” “恭喜你，答对了。” 魏池觉得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你好，他们才打心底里疼你，也是因为你好，你说得对，我才听你的。 才不是因为你能管住我，让我乖乖听话，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才对你好，你这个逻辑是不对的。” 沈棠不跟他争，“你说得对，走吧，今天学了挺久的了，我们出去走走。” 下午五六点钟，太阳半落未落，晚霞布满天空，两个人牵着手，吹着晚风，慢慢的沿着河堤散步。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树也有规律的晃动着。 沈棠直接就是一个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七十年代的人民不是很保守的吗？怎么现在就已经有野外活动了？ 魏池突然转过头，“我好像看到你妹妹了。” 沈棠好像也看到沈梅了，不确定，再看看。 “嘘。”沈棠拉住魏池，就近躲在一棵树后。 她又仔细看了会儿，女主角还真是沈梅，她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脸抹的刷白，正在吱吱哇哇的乱叫。 另外一位男主角可就精彩了，也不是精彩，就是和沈梅差别比较大。 看年龄，应该比沈家旺还要大一点，头顶光秃秃的，在人均吃不饱的年代，他吃的肥头大耳的，还挺着个啤酒肚。 动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眼神淫邪污秽，他摆弄着沈梅像是一件工具。 沈棠看着都有些反胃，真不知道沈梅怎么下得去嘴的。 沈棠拉着魏池往前挪了一点，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肥头男：“宝贝儿，声音再大一点。” 沈梅：“吴主任，能不能轻一点？” 沈棠：……… 能不能注意一点？这可是公共场合，不是你们家后花园。 沈棠正在心里吐槽，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第88章 祖坟冒青烟 魏池用气音在沈棠耳旁说道：“别看，脏了你的眼睛。” 不看就不看吧，对于这种老年油腻男和自己妹妹的活春宫，她也不是很感兴趣。 沈棠只是想不通，这俩人到底是多想不开啊，非得冒着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危险，来河堤上干这个。 三分钟后，肥头男开始穿裤子。 “你表现的很好，放心吧，你男人会早点被放出来的。” 沈梅一脸感动，“真是太谢谢您了，吴主任，我会永远记着您的好的。” 肥头男摸了一把沈梅的脸蛋，“你的身体记住我就行了。” 沈梅小拳拳捶胸口，“哎哟，你好坏啊。” 肥头男搂着沈梅狠狠的嘬了一口，“我先走，你等会儿再走，别被发现了。” “知道。” 肥头男刚转身，沈梅刚刚还满是柔情蜜意的脸，瞬间被厌恶所替代。 等到肥头男走远，沈梅狠狠的擦着自己的脸，一副想要把刚才的痕迹全部抹掉的样子。 她简单的收拾了下也离开了。 沈棠魏池从大树后面出来。 沈棠感慨，“真看不出来，沈梅这么爱邓闯，为了他，连这种事情都愿意干。” 魏池：“如果进去的是我，你会为了救我委身于人吗？” 沈棠诚实的摇摇头，“不会，我可以想其他办法救你，但是这种事情我真的接受不了。” 魏池：“那就行，如果你为了救我这样，我宁愿去死，都不愿意你受这样的屈辱。” “我知道的，那你看沈梅现在这样也知道了，万一你进去，我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所以啊，答应我，你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想着我，想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不要冲动，不要冒险。” 魏池点点头：“嗯嗯，我知道的，我现在都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莽撞的。” “对了，冯远出来了吗？” 魏池摇摇头，“还没有，他的情况比邓闯还要严重，一个是在别人组织的平台做买卖，一个是干脆自己组织了一个平台。” 他十分后怕，还好听媳妇儿的收手的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听媳妇儿的没有错。 两人又走了会儿，然后回家吃饭。 外界的纷纷扰扰都跟沈棠无关，她的生活极其简单，吃饭、睡觉、学习、散步。 课本翻了一遍又一遍，卷子写了一套又一套，错题做了一遍又一遍，就连各种语录，沈棠也都烂熟于心。 时间终于来到十月份，人民日报刊登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举国上下一片哗然，高考已经停招十年了，现在突然宣布恢复，大家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不管有没有准备，反正就是这个月通知，下个月考试，时间就是这么紧迫。 短短半天，新华书店的教材教辅类的图书被抢购一空。 曾经被称作臭老九的老师们，昨天家里还是冷冷清清，今天已经不少学生登门请教了。 魏家全家更是激动。 魏振国：“时间太紧了，太紧了啊，一个月复习时间哪里够，那么多本书，那么多门课。 多亏沈棠平时就是个爱看书爱学习的，还经常带着小池一起学习，棠棠，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什么？” 沈棠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所以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答案。 “爸，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本事可以提前知道。 我就是初中时候，明明我的成绩更好却被迫辍学。 但是沈梅成绩一般可以读高中，我心里那个恨啊。 再加上一直不甘心，所以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学习。” 这个理由魏振国可不信，被迫辍学的多了去了，可没见谁天天捧着书看的。 魏奶奶巴脸一沉，“魏振国闲的你，怎么这么多屁话？ 赶紧去打听打听，都有什么参考资料，都给我们小池棠棠买来。 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你该干的事情不干，在这儿逼逼赖赖的做什么？” 魏奶奶觉得儿子脑子少根筋，是不是提前知道重要吗？重要的是孙子孙媳妇儿已经提前复习一年多了。 重要的是他们老魏家祖坟冒青烟了，娶了个好媳妇儿，很快就要出来两个大学生了。 至于沈棠有没有提前知道，又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 老太太觉得这一点都不重要，谁还没有一点小秘密呢，真的是。 她天天跟沈棠在一起，不知道这丫头不对劲，聪慧的过头吗？她说什么了吗？问什么了吗？ 振国一大把年龄了，怎么心里一点逼数也没有。 魏老爷子瞪了一眼魏振国，同样是嫌弃他没有分寸。 钱瑛咽下一肚子疑惑，“我也去打听打听，争取把能买的资料、参考书和练习题都买回来。” 魏池：“看看你们一个一个激动的，我可没说要考大学啊？买什么资料？” 魏老太太\/魏老爷子\/魏振国\/钱瑛，四脸震惊，“那你天天背书做题是为了什么？” “不为了什么啊，就陪我媳妇儿学着玩儿呗，我怕她一个人学着没意思。” 四张脸八双眼睛同时看向沈棠，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也不考大学？” 沈棠赶忙澄清，“我考，有这个机会，当然还是要参加的，能考上大学深造，也是一件好事。” 四个人齐刷刷点头。 魏振国：“你媳妇儿都考了你不考？” 魏老爷子：“干啥都不如你媳妇儿，不怕被嫌弃？” 钱瑛：“夫妻两个脚步不一致，感情容易出问题。” 魏老太太：“等你媳妇儿考上大学，在学校里找一个更好的，你可就惨咯。” 魏池咬牙切齿，“我考，我考还不行吗？再说了，我媳妇儿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不要污蔑她。” 魏老太太：“我们棠棠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了，但是她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好。 保不准她一个人到了大学，有些男同志对她围追堵截，死缠烂打。” 钱瑛：“就是，好女怕缠郎。” 魏池：“我考，我不光考，我还跟沈棠考同一个学校，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魏老爷子：“这就对咯，我们老魏家也要出大学生了。 真是老祖宗显灵了，我今晚得上山去祖坟拜拜，振国，你跟我一起。” 第89章 年纪大 沈梅也决定参加高考，这是她翻身最好的机会，等她成为大学生，谁还敢看不上她。 李倩倩给她出主意，“我听你爸说沈棠也要考，魏家肯定会给她找最好的资料。 要不叫她回家吃饭，让她把资料给你，她初中都没毕业，怎么可能考得上大学？” 沈梅不能再同意，“就是，还不如把参考资料给我，这样等我考上大学了，还能念着她一点儿好。” “行，我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吃饭，就说你爸病了，不信她不回来。” 实际上沈家旺根本就没在家，随着身体状况的下降，他愈发拼儿子拼的魔怔了，生怕再不生自己就生不出来了。 现在大多数都在小寡妇那里住。 李倩倩只一个要求，按时给家用，其他的她不管。 刚开始知道沈家旺外头有人，李倩倩感觉天都塌了，各种作各种闹。 沈家旺铁了心要拼儿子，她怎么闹都没有用，于是她也找了个相好，年轻小伙子身体就是好。 现在夫妻两个各玩各的，就像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沈棠正好学累的时候，接到李倩倩的电话。 魏池也站了起来，“走吧，回去看看，我这个后丈母娘又在作什么妖蛾子。” 沈棠已经大致猜到了，无利不起早，大概是沈梅又有事了，正好她也想看看热闹。 上上次回去还是过年，各种大鱼大肉，上次是为了邓闯被抓的事，没留下吃饭。 这次回去伙食明显不行，只有一盘素炒土豆丝。 沈棠：“我们五个人吃一盘土豆丝？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家吃吧。” 沈梅：“姐，别走啊，找你有事呢， 妈，你赶紧再去炒两个菜啊。” 李倩倩：“家里哪里还有菜，为了捞邓闯出来，家里的钱拿去送礼了，哪里还有钱买菜？” 沈棠打量着二人，确实清瘦了不少，脸色看起来也黄不拉几的，看来这段日子确实过得不好。 “那你们对邓闯这个女婿还怪好嘞。”为了救他，又是搭钱又是搭人的。 沈梅没听出她的话里有话，“嗯，他以后会有大出息的，我不能不救他。” “不是说我爸生病了吗？他人呢？” “去拿药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李倩倩敷衍道。 沈梅：“姐，你听说了吗？高考恢复了？” 沈棠：“嗯，听说了。” “你和姐夫参加吗？” “参加。” “那、你们现在都有什么资料啊，给我看看呗，反正姐夫都这么大年轻了，考也白考。 你又是初中都没毕业，怎么可能考得上大学，那资料在你们两个手里也是浪费。 还不如给我呢，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等我考上大学了，会记得你们的好的。” 李倩倩也殷切的看着沈棠，仿佛她不把资料给沈梅就是不知好歹。 啪，沈棠猝不及防甩了沈梅一巴掌，“你说谁年纪大，考也白考呢？” “啊啊啊。”沈梅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棠，魏池年纪大不是实话吗？ 沈棠竟然敢甩她巴掌，她要狠狠的打回来。 沈梅刚扬起手，手腕就被魏池抓住了。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沈梅的另一边脸上，魏池冷冽的声音传来，“你说谁初中毕业考不上呢？” 李倩倩赶忙上前救女儿。 “有话好好说，这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我们小梅就看看你们的资料，又不是不还给你们。 她就是说话直接来点，又没有说错什么，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沈棠冷着一张脸。 “打她的还是轻了，我男人年纪大会疼人，轮得到你在这里埋汰他？ 我就喜欢年纪大的，你男人还在篱笆子里蹲着呢，我都没有落井下石，你凭什么说我男人？” 魏池星星眼看着沈棠，媳妇好酷啊，媳妇在维护他，媳妇真好。 魏池：“我媳妇为啥初中都没毕业，你们心里有数。 而且，就算是初中没毕业，我媳妇也照样考大学，总比你高中毕业胸无点墨来得好。” 沈梅：“不可能，沈棠高中都没读过，不可能考得上大学！” 魏池还要争论，沈棠拦住他，“夏虫不可语冰语，等我们考上大学了，再拿着通知书来狠狠打她的脸。” 魏池点点头，“我听媳妇儿的。” “真晦气，走走走，回家。” 沈棠真是不理解，怎么会有沈梅这样的蠢货，一句话就能得罪两个人，找别人要资料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重生吗？ 反正自己也没吃亏，还打了沈梅一巴掌，挺爽的。 二人走到家属院门口遇到了一个老婶子。 “棠棠，我刚刚听到你们家又在呜嚎，又吵啥呢？” “哦，没啥婶子，我妹妹嘴巴闲得慌，叫两声叫着玩儿呢。”沈棠已读乱回。 老婶子撇撇嘴，“你妹妹和你后妈没一个省油的灯，你可别吃亏，对了，今天通知恢复高考了，你参加吗？” “参加啊，考着玩儿呗。” “那也行，考不上也没事，就当去认认考场了，等明年再考就有经验了。” “得嘞，婶子，我们先回去了，您也赶紧回去吃饭吧。” 沈棠有些不高兴，怎么人人都觉得自己考不上啊。 魏池也有些不高兴，他比沈棠大五岁，沈棠不会真的嫌弃他年纪大吧？ 沈梅这个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个人各怀心思，十月的天有些冷，沈棠坐在自行车后座，紧紧的搂住魏池的腰。 “魏池，你觉得我能考上吗？” “肯定能。” “这么笃定？可是大家都觉得我考不上。” “那是他们没眼光。” “哦，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你觉得我年纪大吗？” “不大啊，二十五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那你会嫌弃我吗？” “嫌弃你什么？嫌弃你身体太好吗？”还是嫌弃你就知道要要要？ 自从魏池开荤以来，沈棠每天都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想到这里，她狠狠的拧了一把魏池腰上的软肉，“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 第90章 高考前夕 “其实也不是商量，是通知，魏池同志，我郑重的通知你，高考前，我们禁欲。” “什么？”魏池直接把车停了下来，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我不能接受。” “时间紧任务重，我们需要好的睡眠才有精力好好学习。” “我们可以减少频率。” “不行，你在床上说话不算数，没有任何信用可言。” 魏池脸红，“那我忍不住嘛？”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从源头上掐断。” “那这一个月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我不活了。”魏池用头拱着沈棠撒娇，像一只大金毛。 “你以前没有开荤，不也过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我以前也没媳妇儿啊。” 沈棠拧不过他，只能放大招。 “考前禁欲，考完一个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行吗？” 魏池刷的抬起头，眼睛亮的发光，“几次都行？什么姿势都行，全都听我的？” 沈棠红着脸轻轻点头。 魏池高兴的把她举起来转了好几圈。 “回家！”沈棠用力拍着他的手臂，自己真是疯了，在大街上跟他讨论这个事情。 “那不是说到高考，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嘛。” 魏池重新骑上自行车，带着沈棠往家走。 路上，二人路过书店，密密麻麻排了好长的队伍。 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甚至有大爷带了小板凳军大衣，准备彻夜长排，打持久战。 “停一下，我们也去看看。” 二人停好车上前，只见门头上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参考大纲明天早上八点到货。 魏池：“明天早上八点到货，现在才晚上七点，大家这么早就来排队？？？” 沈棠倒是有些理解。 “对啊，晚的话什么都买不到，就跟我们凌晨三点起来买冬菜一样，来的晚了就没有好的了。” 魏池没有买过冬菜， 他们家的冬菜都是直接有人送上门的，而且不会屯很多，都是吃的新鲜的。 但是他心疼沈棠，以前受了这么多的苦。 “以后我们都不用排队了，就算要排，那也是我排，你在家等着就行。 我们回家看看爸给我们准备的资料，有没有参考大纲，没有的话我等下来排队，你在家等我。” 两个人先去吃饭，吃完饭回到家，魏振国在客厅等他们。 桌子上放了一大摞资料，其中就有书店明天早上才开售的参考大纲。 “看看还缺啥，我再想办法。” 沈棠如获至宝，“谢谢爸，什么都不缺了，已经很齐全了，辛苦您了。” “不辛苦，只要对你们有用就行，沈棠没有读高中全靠自学，魏池毕业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书本了。 所以爸对你们的要求是，不管什么，只要能考上就行，中专大专都行，你们别压力太大。” 魏池撇撇嘴，“爸，你看不起谁呢，我高低不得给你考个本科回来？” “不要好高骛远，你们虽然开始复习的早，但是还有人这么多年就没有放下过课本呢。 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你们要脚踏实地，能考上，有学上，已经是我们老魏家祖坟冒青烟了。” 魏池：“爸你等着吧，我们家祖坟不止冒青烟，还得大爆炸呢。” 魏振国一脚踹过去，“逆子，不要胡说八道，赶紧复习去。” 沈棠再次道谢，然后带着资料带着魏池去了书房。 魏池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到没？别说邻居不相信你了，就连我亲爹都不相信我。 但是无所谓，我们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相不相信，他们又不是录取老师。” 沈棠豁然开朗，“你说得对，我们更要好好准备了，争取考上好大学， 让大家刮目相看。” 高考分文理科，文科考语文、数学、政治、历史、地理，理科则是考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化学。 沈棠物理一窍不通，所以坚决选择文科。 魏池图省事懒得刷题，所以也选了文科。 想到魏振国的话，沈棠有些忧心，高考断档十年，第一年恢复参加人数居多。 她记得的是有五百七十多万人参加了考试，最后录取的不到三十万人，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五，可谓是竞争激烈。 沈棠只能加倍努力。 该复习的都复习的差不多了，知识点已经背诵了无数遍，题目也刷的了好多遍。 她对着参考大纲，把重点考点又梳理了一遍，务必保证自己复习的内容是考试考的。 准备好这些，她就进入了模拟考试模式，完全按照高考的时间尽量还原。 第一次，她语文作文没写完，第二次她数学最后一道题没写出来心态崩了。 就这样一次次模拟，一次次查漏补缺，一次的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一次次去感受高考。 直到考试前一天，全家坐在一起给考生加油打气。 魏振国：“我已经交代过小王了，明天一早把车送过来，我亲自送你们两个去考场。” 魏池：“爸，你不是说不能公车私用嘛？” 魏振国：“老子走了借用手续， 给了钱的。” 沈棠：“爸，明天人肯定很多，开车太打眼 了，而且还可能会堵车，反正也不远，我们两个骑自行车去就行。” 魏振国再次确定，“真不用我开车送你们？” 二人双双摇头，真不用，谁要在这种时候去当显眼包啊。 钱瑛：“明天好好考，别有心理压力，能考上什么上什么，考不上也没关系，我们明年还能考。” 魏老爷子：“全力以赴，问心无愧就行，至于结果，交给天意，考成什么样子家里都不会怪你们的。” 魏老太太：“天冷，明天一定要戴手套，要不手冻坏了还怎么拿笔写字啊，揣个热水袋，进考场前暖着。” 长辈吩咐什么，沈棠都听着，一一答应着。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去陪考吧，我就在门口等着，你们有个啥需要我也能第一时间到位。” 沈棠赶紧拒绝，“可别，千万别，奶奶，这天都能滴水成冰了，你在外面冻着，我们怎么还能专心考试嘛？” 老太太只得罢休。 第91章 高考 第二天一大早，沈棠看到桌上的早餐笑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妥妥的一百份早餐，考生特供。 “赶紧坐下吃，你妈特意起大早给你俩准备的，我都多少年没吃过她做的早餐了。”魏振国感触道。 魏池：“岂止是你，我记忆中也没吃过几回。” 他今年二十五岁了，上次是让他妈亲手做的饭的时候，好像还是小学入学。 钱瑛还准备了山核桃和大榛子。 “这个你俩带着，进考场前吃，今年冬天太冷了，得多吃点热量高的，要不然我都怕棠棠撑不住。” “谢谢妈，我没事的，我身体倍棒。” 吃完早餐，在一家人殷切的目光中，魏池骑着自行车带着沈棠来到了考点。 他俩来的算晚的，考场外密密麻麻全是人，大家手里拿着资料，争分夺秒的背诵。 万一考前看的一个知识点，考试时候正好考了，那就又能多考几分了。 沈棠也从书包里拿出资料翻看，不图别的，就图个安心，反正现在干啥都不得劲。 魏池伸出手，“你把手揣兜里，我拿着你看，别把手冻坏了。” “你怎么这么贴心～”沈棠听话把手揣起来。 很快到了入场时间，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沈棠拿到卷子，先把题目浏览了一遍，看完她就心里踏实了，脑海里蹦出四个大字，尽在掌握。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高考应该稳了。 都是老朋友了，每道题型，每个知识点，沈棠都复习到了，所以丝毫不慌。 考考铃声一打，她就拿起笔从第一题开始写，一路写下来十分丝滑。 全部写完后，沈棠又检查了三遍，然后便捧着下巴坐着发呆。 提前交卷就算了，她可不想出去像猴儿一样被人围观。 上午的考试很快结束，沈棠交完卷和魏池汇合后，便一起往大门口走去。 两人都很沉默，没有问考的怎么样，也没有对答案。 这是沈棠提前跟魏池说好的，考完一科忘一科，不对答案不讨论，一切都等全部考完再说。 不少人一边走一边讨论刚刚的题目，沈棠巴不得把耳朵捂住，还有考的不好的当场哭泣的。 更是有当场破防号啕大哭的。 魏池拍拍她的胳膊，“那个，是不是你妹妹沈梅？” 沈棠顺着魏池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还真是。 沈梅穿了一件红白格子的呢子，还是去年的那一件，已经有些陈旧起球了。 她此时正在号啕大哭，哭声传二里地，一边哭一边嘴里嘟囔着，“完了，这回全完了。” 沈棠没心思看别人的热闹。 “赶紧走，回家吃饭去，下午还得考试呢。” 二人继续往大门口走，人是真多啊，熙熙攘攘的，沈棠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魏奶奶。 “奶奶，您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们送饭。” “冷不冷？可别冻着您了。” “不冷，我就刚下车，都不到十分钟。” 魏奶奶带着二人来到了不远处的车里，里头已经支起了小桌板，上面放着好几个饭盒，就等考生到位了。 中午的饭菜都是清淡有营养的，两人都饿的不行，三下五除二吃完，魏奶奶又拿出两条小毛毯。 “车里暖和，你们俩眯一会儿吧，下午还得考呢。” 下午考政治，沈棠拿出各种语录随手翻了几页，把重点部分看了看，才闭上眼睛假寐。 接下来的考试都很顺利，就是考场上的人一场比一场少。 尤其是考完数学，考史地的时候，考场上只剩下三分之二人。 到第三天上午最后一场英语，考场上只剩下一半人了。 天是真冷啊，沈棠的腿脚都冻得没有知觉了，好在这是最后一场了，考完就解放了。 沈棠跺跺脚继续奋笔疾书，英语考试轻松拿捏。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沈棠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遗憾，因为她已经付出了全部努力。 终于考完了，大家也都无比躁动，大喊大叫的，又哭又闹的，撕书扔书玩天女散花的。 也有无比低落一言不发的，还有嗷嗷直哭的。 沈棠不管那些，她和魏池汇合之后就开开心心回家吃饭了。 魏奶奶特意准备了羊肉锅子，要给两人好好补补。 到家王妈先端上姜茶，“一人一碗，驱驱寒。” 姜茶又甜又辣，一碗下肚，浑身都暖了。 外面天寒地冻，一家人围着锅子，美美的涮着羊肉，裹满麻酱的羊肉一口下去，唇齿生香，太过瘾了。 吃饱喝足沈棠就犯困，“我要大睡一场，睡他个三天三夜。” 魏池绿着眼睛，“媳妇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沈棠不解，“对答案估分？” 毕竟这个是考完的头等大事，必须得趁记忆最鲜活的时候进行。 对完答案估完分，等报志愿的时候才能心里有数。 但是，魏池也太着急了吧。 “明天再对呗，着什么急啊，今天先喘口气，话说你应该考得很好吧？” 毕竟她的老师是魏池，她这个学生都答的不错，魏池只会更好。 魏池一个饿狼猛扑，把沈棠压在身下，“谁说那个了，我说，我要吃肉。”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沈棠气得用脚踹他，可惜魏池纹丝不动。 “我不管，我就要，你说了的，等考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憋了一个月了，我要爆炸了。” 魏池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感受。 沈棠有些心虚，这话是她说过的，“那、那我们也不能白日宣淫吧，多不好。” “哪里不好了？”魏池语气委屈的不行，毛茸茸的头一个劲儿的蹭她。 沈棠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就不能等到晚上？” “不能，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其实沈棠也是有一点想的，考试结束，心头卸下一座大山，什么压力都没了，再加上吃饱喝足，饱暖思淫欲嘛。 她含住他的唇，轻轻拥吻。 魏池接到信号，先把被子拉过来，然后开始脱衣服，二人很快赤裸相见。 尽管有些害羞，沈棠还是大着胆子搂住魏池的脖子，“轻一点。” 哪里有轻的，半点儿都轻不了，饿了一个多月的猛兽再次开闸放肉，把沈棠折腾的死去活来。 第92章 志愿 第二天，魏振国拿了一份参考答案过来。 “这个是我找人要的答案，不保证百分百正确，你们做个参考，至于填报志愿，用不用找人给你们指导一下？” “不用了爸，我们对完估一下分数心里就有数了。” 怎么说也是第一届高考，沈棠虽然上辈子没参加，但是也在关注来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省录取分数线是220分，北大的录取分数线是270分。 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如果分数还成，沈棠决定直接报北大，反正其他学校也不了解。 沈棠先对，她对完魏池对。 沈棠估分426，魏池估分425. 沈棠有些恍惚，“怎么搞得，答案是不是有问题，你怎么可能比我还低一分。” 魏池摇摇头，“没问题，我算分了，比你低一分正正好好。”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能考多少分？”沈棠悠悠的问道。 魏池：“哪个知识点，哪道题不是我给你讲的？我掐指一算，还能不知道你能考多少？” “所以你就故意比我考少一分？” 沈棠还是不信，毕竟这个操作难度太大了，一不留神容易崩。 同时还庆幸，幸好她水平还行，不然万一她没考上，魏池也得玩完。 两人商量了下，第一志愿就报北大，第二个报中国政法，最后一个报省内最好的大学。 反正三个志愿，三个档次的大学，总有一个能录取。 他俩倒是商量好了，全家懵逼了。 上一秒还在为两人的成绩惊喜高兴，下一秒听说他俩要报北大，简直是心惊胆战。 虽然是恢复高考第一年，什么也没个参考，但是北大岂是那么好上的。 俩人一个初中没念完，没念完一个毕业好多年不摸课本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考上北大的样子。 钱瑛尽量措辞婉转的说道：“那个，咱第一志愿就报北大，是不是太冒险了，要不看看南开北师？” 魏振国也是忧心忡忡的。 “虽然你俩估分成绩不错，但是改卷也不一定就是按照你们估分那样来的，上下肯定有出入。 再加上参加考试的人数那么多，北大才录取几个人啊？不要为了面子虚报。” 魏奶奶：“瞅瞅你俩说的这是什么话，有这么埋汰自家孩子的吗？万一呢？我们还是要对孩子多点信任。” 魏老爷子：“这又不是什么万一不万一对事情，我们哪能去赌那个概率，还是稳妥些好。 你们这个成绩，如果第一志愿就报我们省最好的大学，那肯定是十拿九稳。” 钱瑛：“爸说的对。” 魏振国：“我也同意。” 魏池：“我反正就这么报了，北大是一定要放到第一志愿的。你们要是有意见憋着，不服就自己考一个。 谁要是敢动我和我媳妇儿的志愿，这大学我们就不上了。 我们就在家什么都不干，你们四个就养着我们两个吧，养一辈子。” 魏振国：“逆子，刚夸你考得不错，你就给我整这死出！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钱瑛：“大喜的日子不兴打孩子，否则我跟你没完。” 魏老爷子：“狗东西说的那是什么话，你以后生了孩子还让我老头子给你养着？” 魏老太太：“那咋了，曾孙给你养着，那是你的荣幸，到时候不让你养，你还要屁颠颠抱着不撒手呢。” 眼看话题要跑偏到孩子身上，魏池赶紧扭过来。 “我又不小了，你们别瞎操心了好不好，第一个不行还有第二个，第二个不行还有第三个，总归会有学上的。 再说了，爸，考试前你咋说的，能上个中专就行，别好高骛远，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魏振国：“我哪知道你们能考这么好，我要知道肯定鼓励你们考名校。” 沈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俩滑档，但是我们报这三个学校是有策略的。 第一个冲一冲，第二个保一保，第三个兜底，滑档是不可能滑档的，就看这三个学校哪个能录。” 沈棠这么一解释，四个家长心里好接受多了。 哪怕是滑到第三个志愿，那也是全省最好的大学。 毕竟之前大家对俩人的期望是能考个学上就行，猛不丁的考这么好，还是十分令人惊喜的。 魏奶奶：“振国，你打听打听，有没有门路可以买辆小汽车，这钱我们两个老的出了，让两个孩子开着上学方便。” 沈棠：您是我亲奶！ 魏振国：“妈，这个不行的，现在车都得单位开条子才能买，不允许个人买。” 魏奶奶：“那就再等等，这个钱我们先出了，你们小两口自己拿着，等有合适的了自己买。” 钱瑛：“既然爸妈出钱给你们买车，那我和振国出钱给你们买个房子，学校宿舍住着不方便。 到时候看看录取学校是哪个，咱就在你们呢学校附近买，方便你们上下学。” 沈棠：我要拥有北京的四合院了？？？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爸妈，这不好吧？我们还是学生，理应艰苦朴素的。” 魏奶奶：“没条件的才要艰苦朴素，咱家有这个条件，没道理让你们吃苦。 再加上你们两个争气，这是你们考上大学的奖励。” 沈棠：就是这奖励也太丰厚了一些。 还有一个多月才出成绩，沈棠彻底闲了下来，脑子闲了，身体可没闲。 魏池变着法的折腾人，由于运动频率超标，运动量过大，沈棠天天好吃好喝的，还瘦了五斤。 一晃来到了过年，这是沈棠在魏家过的第二个新年。 魏振国买了一台电视机，全家坐在一起吃饺子看电视，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1977年就这样结束了。 大年初二，照旧是回娘家。 邓闯沈梅都在，邓闯出来了，在里头呆了三个多月，人彻底蔫了，黑市的东西再也不敢碰了。 再加上没有正经工作，所以日子过得很窘迫。 沈梅也没有工作，前段时间一直在备战高考。 第93章 歹竹出好笋 第一场语文，沈梅考完下来跟人讨论，发现自己作文写跑题了，直接破防，当场号啕大哭。 由于心态崩了，她后面的考试发挥的都不太好。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考试结束后她不甘心又问了好几个人。 然后才知道，作文写跑题的不是她，是跟她对答案的那个同学。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贱人故意搞她心态。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就算是发挥的不好，也应该比沈棠强。 哪怕是上个中专呢，说出去也有面子，就是不知道沈棠考得怎么样，肯定比她差。 还有魏池，明明上辈子也没参加高考的，不知道这辈子抽的什么疯。 “姐姐姐夫，你们考的怎么样？有希望考上大学吗？”沈梅试探问道。 沈棠一抬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考得挺好的，肯定能考上大学。” 沈梅撇撇嘴，她才不信呢，沈棠就装吧，不过今天有事相求，不能得罪沈棠。 “那我就提前恭喜姐姐了，不过我应该也问题不大。 虽然我第一场考试的时候被人坑了，后面的科目发挥的不好，但是上个普通本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不知道咱们姐妹两个，谁考的更好了。” 沈梅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语气却是压制不住的得意，沈棠肯定没有她考得好，百分百的事情。 初中都没读完，高中知识很难的，哪里是她自己看几页书就能掌握的。 沈棠：“呵呵，能考上就行，谁考的好又怎么样，这有什么好比的，全国那么多大学，又不是只录取两个人。” 沈梅听她如此说，内心更加笃定，沈棠肯定考得不如她，不过她嘴上还是恭维道。 “姐姐说得对，姐姐努力了这么久，肯定考得更好，不像我，一直忙着赚钱，都没什么时间看书。 对了，邓闯这回元气大伤，挣来的钱全部搭进去了，姐姐能借我点钱吗？我也不要多，一千块就行。” 沈梅准备让邓闯摆摊儿卖煎饼。 刚放开摆摊的人不多，再加上她之前干了那么多年有经验。 如果能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肯定能赚很多钱。 现在邓闯状态比较萎靡，只能做点小生意暂时过渡一下。 等以后邓闯找到赚大钱的路子就好了，她不相信邓闯会就此沉沦。 沈棠：“我们家你姐夫管钱，你找他吧。” 沈梅星星眼看着魏池，一声“姐夫” 喊的百转千回的。 可惜魏池不吃这一套，“没钱。” 沈梅：“爸、妈，你看他们，你说说他们啊。” 沈家旺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管。 李倩倩把手在围裙上擦擦，“棠棠小池， 梅梅日子难过，你们就帮帮她吧。 咱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等梅梅考上大学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拉你们一把的。” 沈棠哭穷：“后妈，我们日子也难过，我和魏池都不上班没有收入，手里哪有钱？” 沈家旺看了沈棠一眼，没有说话，主要是心疼自己那两千块钱。 李倩倩叹口气，沈棠手里可能没有钱，但是魏池一定有，估计也不多，不愿意借罢了。 都怪沈家旺这个老东西， 宁愿为了不存在的儿子把钱都花在外头，都不愿意给闺女。 李倩倩没再说什么，开始往外端菜。 六个人四道菜，一盘土豆丝，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个萝卜炖骨头，一个清炒大白菜。 萝卜炖骨头真的是纯骨头，没有肉的那种，上面零星飘着几点油花。 饭桌上气氛沉闷，大家都不说话埋头吃饭。 大过年的几乎没什么像样的菜，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 沈棠想起去年此时，邓闯赚了钱，一副意气风发，沈梅也买了貂，一脸得意洋洋。 饭菜更是丰盛，鸡鸭鱼肉都有，这才短短一年，差别竟然如此之大，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沈棠愈发坚定，不能把命运系在男人身上，他赚钱你喝汤，他没钱你喝西北风，这太不靠谱。 还是得靠自己，靠自己活着才有底气，所以即使魏家再有钱，她也必须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沈家旺一句话也没说，吃完饭就出门了。 后勤主任已经给老李了，他现在也用不着巴结女婿了，还不如早点出门拼儿子。 如果两个女儿能考上大学也不错，能有个大学生女儿，出去谁不高看一眼。 可惜啊，这两个估计都没戏，沈梅就不是学习的料，高中都是混完的，能毕业都还是他找的人。 沈棠倒是聪明，可惜没读过高中。 说她俩能考上大学，那他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看着沈家旺的背影，沈棠有些唏嘘，感觉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很奇葩。 沈家旺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执着于拼儿子。 沈梅为了莫须有的首富夫人梦付出一切，出钱出力还出卖身体。 李倩倩一大把年龄了不存钱养老，框框给小情人散钱。 沈棠感觉自己简直是这个家的一股清流，简直是歹竹出好笋。 吃完饭沈棠魏池就回家了。 她是既来之则吃之，魏池挑剔，就吃了一口，筷子放下再也没拿起来。 回到家，沈棠跺跺脚，赶紧进屋，“这都二月初了，怎么还这么冷。” 魏奶奶：“这才哪跟哪，阳历是二月初了，农历才刚刚正月，且得冷一阵子呢，你们今天回娘家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伙食不太好，魏池没怎么吃，我给他煮点饺子。” 家里还有菜，但是魏池挑剔，不吃隔夜菜只吃刚出锅的，王妈包了不少饺子。 沈棠给魏池煮了一大碗韭菜猪肉的饺子，她自己也端了个小碗跟着吃一点。 “通知书是不是快下来了？”沈棠一边吃一边问道。 “按时间应该快了，担心吗？” “有点儿，毕竟通知书没到，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点不踏实的。” “再等等，应该快了，要不了几天了。你要实在是担心，咱可以做点快乐的事情，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什么快乐的事情？放鞭炮吗？还是去逛庙会？” “都不是，就是……嘿嘿嘿。”魏池语气猥琐。 沈棠：“……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要节制，省的老了没得用。” 魏池：“放心吧，不会让你没得用的。赶紧吃，等吃完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不节制。” 第94章 通知书 时间在吃吃喝喝做做中过得飞速。 这天，刚吃完午饭，就听到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道大嗓门传来，“老魏，老魏，赶紧出来，我来给你家送通知书了。” 魏爷爷赶紧拄着拐杖出来，“是你啊，小刘。” 刘主任擦擦脑门上的汗，“魏叔好，瞧我这脑子都忘了，这个时间振国应该在厂子里上班来着，不过给您也是一样的。” “怎么这么大阵仗啊，还是你亲自来？” 刘主任带了好几个人敲锣打鼓的，这么一路走来，除了他们工作人员，后头有陆陆续续跟了许多人。 “嗐，这通知书是邮政员送来的，我瞧了一眼，好家伙，竟然是北大的，还是两个，还是您家的。 那我可不得亲自给您送来吗？快打开看看，我们都没见过北大的通知书呢，让我们长长见识。” 围观群众跟着起哄。 “对啊，快打开给我们看看啊。” “老魏家祖坟冒青烟了，家里出了两个北大高材生。” “厉害啊，我听说他家魏池馋猫逗狗不学无术，这咋一声不吭就考上北大了呢。” “你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人家魏池自从结婚后，就跟着他媳妇儿学好了，现在可知道上进了。” 魏老爷子颤抖着手接过两封录取通知书。 一个是魏池收，一个是沈棠收，上面都印着北大的章和校徽。 魏老爷子核对无误后就把通知书递给了两人，“你们两个自己拆，我老头子在一边看着就行。” 王妈递过两把小刀。 沈棠小心翼翼的用刀割开信封，通知书字样一点一点露出来，“爷爷奶奶，魏池，我考上了。” 终于尘埃落定，沈棠心里平静，生理激动，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掉。 “我看看，快给我看看。”老太太激动的不行。 沈棠把她的通知书递给老太太，魏池的递给老爷子，两个人看完又交换着看。 刘主任大喊一声：“让我们恭喜沈棠、魏池，考入北京大学，预备，起。”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 老太太激动的不行，“王妈，赶紧的，把我们准备好的喜糖拿出来散一下，还有鞭炮，鞭炮赶紧拿出来点上。” “哎呦，看给我忙的，咱到底是先散糖还是先放鞭炮？”王妈激动的问道。 “你去门口放鞭炮，注意别崩到小孩，喜糖给我，我散糖。” 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把通知书收了起来。 他得去祖坟还愿！感谢列祖列宗保佑，把通知书也带去，给祖宗瞧一眼。 院子里头敲锣打鼓，院子外头鞭炮噼里啪啦，整个一个喜气洋洋。 老太太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只要过来说恭喜魏池沈棠考上北大，魏池沈棠真厉害等祝福语的，老太太就派糖。 根据祝福语说的好坏，老太太自行决定是给一颗两颗还是三颗。 这可是她特意买的上好的金丝猴奶糖，专门准备的，就为了今天。 “爸、妈，小池和棠棠真的考上北大了？”魏振国骑着自行车冲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老爷子嫌弃的瞅了他一眼，“你鞋呢？怎么就一只，也不知道你激动个啥劲儿，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魏振国：“爸，当初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赶紧给我看一眼通知书，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刘主任拍了一下魏振国的肩膀，“老魏，恭喜啊，儿子儿媳妇儿都考上北大了。 通知书是我亲自来送的，保证错不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好了。 我就说小池是大器晚成，你看看，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好么，高考恢复第一年，直接就一飞冲天了。 老魏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魏振国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你家小子也不错，虽然没有我家的厉害，等晚上下班，咱哥俩好好喝点儿。” “得嘞。” 刘主任带着工作人员走了，看热闹的人还在排着长队领糖，得亏老太太财大气粗买得多。 魏振国刚进屋没多久，钱瑛也骑着自行车跑回来了。 “妈，这是干啥呢？” 老太太还没说话，围观群众就替她回答了，“领喜糖，沾沾喜气，恭喜魏池沈棠考上北京大学。” 钱瑛愣了一下，“真、真考上了？那可是北大啊。” 老太太神色骄傲，“那还能有假？真的不能再真了，比珍珠都真。” “通知书呢，快给我看一眼。” “去屋里，振国和你爸正在看呢，老头子也是的， 都看了半个钟头了，还没看够。” 钱瑛赶忙进屋，看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我儿竟然考上北大了？” 她语气还是满满的不可思议，毕竟没报什么预期，想着两个孩子能考个中专就不错了。 大专更好，本科那就是烧高香了，谁能想到，儿子儿媳妇儿竟然考了个北大回来。 钱瑛激动的一把搂住沈棠，“棠棠果然是闷声干大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来个大的。” 沈棠拍着婆婆的后背安抚她。 “妈，不是我厉害，是魏池厉害，我初中都没毕业，全靠魏池给我补习才能考上北大。” “那也是你勤学好问，去年都开始复习了，带着魏池也早早的开始学习，要不然哪能考上北大。” 魏振国：“你们两个太出乎大家预料了。 不管怎么说，能考上北大，这就说明你们两个都很厉害，都很优秀，都是我们家的骄傲。” 魏老爷子：“好样的，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爷爷以你们为荣。” 恢复高考是今年十月份才正式公布的。 至于沈棠为什么去年就开始复习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不再追问此事。 什么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是好的，无比好，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好。 沈棠：“谢谢爸妈爷奶，多亏了你们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 我和魏池才能全心全意学习，才能取得这样的结果，谢谢你们。” 魏池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儿。 “早说了我和我媳妇儿很厉害的，你们都不相信，这下信了吧？” 第95章 领奖 “信信信，我儿子就是厉害。”钱瑛语气欢喜的说道。 老太太散完糖进屋，“怎么庆祝一下？要我说我们得摆席吧？ 最少得摆三天流水席，让大家都沾沾喜气，我们老魏家出了两个文曲星。” 魏池反对，“不摆，摆啥席啊，让人家来白吃白喝一顿啊？等我生孩子了再摆，让他们都带着份子钱来。” 魏振国也觉得摆席太高调了。 “这又不是在学校，我们还能弄个谢师宴，感谢一下老师同学的帮助。 这都多亏了两个孩子自己努力，我们一家人庆祝一下好了。” 钱瑛同意，“我觉得振国说的对，摆不摆席的，我估计大家都知道我们家两个孩子考上北大了。” “行，那就不摆，我们今晚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这个好消息。” 一家人浩浩荡荡去国营饭店吃饭，一路上遇上不少人，都来恭喜魏池沈棠考上北大的。 沈棠的心也慢慢安定下来，重生以来又一个目标达成。 晚上，路平安、江山、秦建华来找魏池。 江山：“池哥，不带你这样的，说好了一起吃喝玩乐做纨绔子弟的，你怎么不声不响考了个大学回来？” 路平安：“就是，要是一般学校就不说了， 你这一考就考了个最好的，你都不知道我爹在家怎么埋汰我的？” 秦建华：“确实是想不到啊，你小子之前也没透露一点风声啊，不吭不响的就把大事给办了。” 魏池：“岂止你们想不到啊，我本人也没想到，最初就是辅导我媳妇儿来着。 她说让我也考，那我说就当是陪她了，随便考着玩儿吧。 谁知道，这一考就是北大，这谁能想到，哥的实力就是如此厉害，没有办法。 当然了最主要还是沾了我媳妇儿的光，要不是她要考大学，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江山\/路平安\/秦建华：………… 江山：“哥，咱能不这么秀不？” 路平安：“牙酸，我咋记得去接亲的时候，某人还说跟新娘子没有任何感情，就是应付一下家里，现在打脸了吧？” 秦建华：“那个，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算了我还是讲吧，池子，我想借一下你的学习资料。 我说实话今年考试我也报名了，不过什么也没考上，我想明年再试试。” 江山：“其实我也是来借复习资料的，我爸说了，不考就打断我的腿。” 魏池看向秦建华，“你也要学习资料？” 秦建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魏池跟沈棠打了个招呼，把学习资料都收拾收拾拿出来。 “这里一共两份，一份我的，一份我媳妇儿的，你们三个轮流看，自己分配。 趁我现在还在，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我给你们讲，都是自家兄弟，能拉你们一把我肯定拉你们一把。” 三个人如获至宝，这可是能考上北大的资料，他们不求上北大，能上个普通大学也是好的。 沈棠善意提醒道：“下一次高考很快就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准备。” 77年高考是历史上唯一一次冬季高考，和78年高考相隔仅仅半年。 现在已经二月份了，过不了几个月又要高考了。 “我们会的，谢谢嫂子。” 三个人走后，老太太感慨道：“我们小池就是厉害，做什么都是领头羊，以前领着他们一起胡闹，现在领着他们一起学习。” 老爷子：“那还不是多亏了你孙媳妇儿，不然你孙子现在还在跟那几个小子一起胡闹呢。” 没多久魏振国也回来了，他跟钱瑛感慨道。 “我刚刚跟老刘一起喝了点儿，真不容易啊，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能因为儿子有出息被人羡慕。” 毕竟以前都是因为儿子没出息被人笑话来着。 钱瑛：“老话说得好娶妻娶贤，有沈棠管着，小池现在是越来越像样了，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小池聪明我是知道的，但是他之前厌学那么严重，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能考上北大的。” 魏振国：“所以咱爸才一直感慨，咱家祖坟冒青烟了。” “行了，去洗洗睡吧，明天去单位的时候带点糖，让同事们也沾沾喜气。” 魏振国：“嘿，你说的对，我明天得去办公室炫耀一圈，估计冯书记脸都能气绿。 他家冯远从小就跟咱家小池比，以前冯远是厂里财务，小池游手好闲没个工作，他可没少明里暗里拿这个挤兑我。 现在好了，他家冯远才从里头放出来，咱家小池考上北大了，我可得好好跟冯书记说说这个好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正在吃早饭，电话铃声响了。 魏池距离最近，顺手接了。 “哦，是我，好的，嗯，知道了，我跟她商量一下，应该去不了，能代替是吧，好的。” 挂完电话全家人一起看着他。 “谁打的，都说什么了？” “教育局局长，说是我媳妇考了全市第一，我第二，要给我俩颁个奖。 说是给我俩戴个大红花上台领奖，这也太傻冒了，我就给拒了。” 魏振国：“什么傻冒，这是荣誉，你怎么能拒绝呢，我给打过去，这个颁奖必须得去。” 魏池：“我还没说完呢，我说我不去，局长说可以让家人代领，到时候你们看谁有时间，可以去。” 老太太：“棠棠，那你去领奖吗？” 沈棠摇摇头，她也不乐意戴个大红花被人围观。 老太太：“那就是有两个代领名额，必须得有我一个，我老太太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空，我去领。” 老爷子：“我也有空，老伴儿，你替孙媳妇儿领，我替孙子领，我上台戴大红花。” 魏振国跟老爷子商量，“爸，你跟妈你俩领一个呗，另一个让我去领呗，我也想去，我到时候可以请假。” 钱瑛：“我也行，主要就是想戴大红花，我活这么多年，还没领过第一名的奖呢。”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起来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你们什么年岁，我们什么年岁了？ 你们还跟我老太太抢，你们等着领你们孙子孙媳妇儿的奖，这个我们两个老的去领。” 第96章 魏振国炫耀 老太太拿年龄压人，钱瑛魏振国无话可说。 钱瑛心想，谁知道下一个北大到哪一代了，你们老魏家的祖坟还能代代冒烟啊。 魏池沈棠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吃饭。 他们就不说话了，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最后定下了由老爷子老太太作为家长代表，上台领奖。 魏振国不高兴也没办法，哪还能真跟自己爹妈抢啊。 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厂里，自己办公室都没去，第一时间来到了冯书记的办公室。 “冯书记，吃糖，喜糖。” 冯书记：“什么喜事儿啊？哦，你家儿子儿媳妇儿考上大学了是吧？考的中专还是大专啊？” 魏振国笑笑不说话。 冯书记心里头咯噔一下，“总不能是本科吧？” 魏振国得意的扬起了眉毛，“岂止是本科， 还是全国最好的本科，他俩考上了北大！北大！” 冯书记一脸难以置信：“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老刘亲自上门送的通知书。” 冯书记脸色很难看，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恭喜啊老魏，我早就说小池肯定不是池中物，以前就是年龄小，所以才有些胡闹。 你看现在一开窍，马上就一飞冲天，给你考了个北大回来，老魏，你有个好儿子啊。” 魏振国被夸的心里美滋滋。 “你家冯远也不错，现在的困顿只是一时的，总有拨云见月的那天。” “现在没有什么比能考上大学更有出息了，小远今年没赶上，我准备让他参加明年的考试。 你家小池的学习资料，还有笔记，借给我家小远用用吧，我们也不求考上北大， 能考个重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魏振国：我说怎么夸我儿子夸的这么卖力，感情在这儿等着我呢，这个老狐狸。 “冯书记，不瞒您说，昨天晚上，江山那三个小子一起到我家，不光我儿子的学习笔记、资料。 还有我儿媳妇儿的，都被他们三个给搜刮的干干净净，家里现在一片纸都找不到了。” 冯书记气得吹胡子，“不想借就说不想借，找的什么理由啊。” 魏振国，“真的，骗你是狗，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教育局局长亲自把电话打到我家了。 说是我儿媳妇儿高考全市第一，我儿子全市第二，那叫一个优秀啊。 你以为这么优秀的人的学习笔记只有你一个人惦记啊？早就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冯书记：“你说什么？你儿媳妇儿全市第一？你儿子全市第二？老小子你不会是吹牛的吧？” “吹什么牛？教育局局长亲自打的电话，还要给我们颁奖呢。”魏振国洋洋得意的说道。 冯书记更气了，以前只有他跟魏振国炫耀儿子份儿，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 谁能想到竟然有一天，他要听魏振国炫耀儿子？ 魏家的败家子儿竟然也有出息了，这衬的他儿子更加无能了。 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学开饭馆，结果人家屁事没有，他被关了好几个月，罚了一大笔钱。 人家反而去参加高考，考了个北大，还是全市第二。 冯书记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都要心梗了。 ………… 魏池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老爸炫耀的资本，他和媳妇儿正在商量开学都需要准备什么。 沈梅找上门来了。 她打量着屋里，家具齐全，房子崭新，还烧着地龙暖洋洋的，再想想邓家的一贫如洗，她心里就忍不住发酸。 “沈棠，我听说你考上北大了？不是真的吧？是同名同姓吧？” 沈棠抽出自己的手，“就是我，不是同名同姓，就是我本人，你不是说你肯定比我考得好。 你考的哪所学校啊？通知书下来了吗？” 沈梅不太自信的说道：“还、还没呢，有的学校通知书下来的早，有的下来的晚，我的还在路上呢。” “哦，你上门就是为了问这个？” “也不全是，爸妈叫你们回家吃饭，说给你们庆祝一下。” 沈棠想说不用了，她已经庆祝过了，话到嘴边变成，“好啊，那我们明天回家吃饭。”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能白吃沈家旺李倩倩一顿，沈棠很乐意。 沈棠当然知道他们不是真心给自己庆祝的。 可是真不真心的又有什么重要，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姐、我能看一眼你的通知书吗？”沈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等着。” 沈棠起身去拿通知书，然后打开隔着一小段距离，远远的给沈梅看了一眼。 “喏，我的名字沈棠，录取学校北京大学，都清楚了吧？” 沈梅想接过来仔细看看，沈棠已经一把收了起来。 “就这么看一眼得了，我主要信不过你的人品。 万一你发疯给我撕烂了，或者吞进肚子里吃了，我还怎么去报道？” 沈梅撇撇嘴，“不就是一张通知书，有什么了不起的？ 摸一下都不行，瞅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儿，等我的通知书到了，我让你随便看随便摸。” 沈棠谢邀，“那就不用了，除非你考的学校比北大更好。” 沈梅梗着脖子硬犟，“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就是比你考得好呢，万一我被清华录取了呢。” “你有没有被清华录取我不知道，但是比我考得好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教育局局长亲自打电话说了，我是全市第一，所以你是绝对不可能比我考得好的。” 沈梅低下头，眼睛嫉妒的发红，她很快又调整好情绪。 “一次考试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再说了，等四年大学毕业， 还不知道社会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我也不见得会过的比你差，我们走着瞧好了。” 沈棠笑笑，“你过得好或者差都跟我没有关系，谁要跟你比啊。” “哼，我不跟你说了，明天记得回来吃饭，我先走了。” 走出大门，一阵寒风吹过，真冷啊。 沈梅身上的袄子还是去年做的，洗了好多次了，已经不太保暖了。 她茫然的往前走着，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邓闯现在每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不做。 她前两天没忍住跟他吵了两句，就被她婆婆拿着扫帚赶了出来。 没有工作没有钱，沈梅无处可去，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娘家。 邓家她暂时是不想回了，等通知书下来，她就去读大学，摆脱这糟糕的一切。 对，等通知书下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沈梅不断给自己洗脑，只是嘴角的苦涩越来越重。 第97章 回娘家 第二天，沈棠魏池回娘家吃饭。 沈家旺提早亲自下楼迎接，除了他，还有一群邻居也在家属院大门口凑热闹。 主要是想看看北大学子长什么样，其次还想讨点经验给自家孩子。 大家也是没想到啊，那个被亲爸忽略，后妈虐待的小可怜，竟然一转身考上北大了。 真是老沈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可惜老沈没接住，给人推出去了。 沈棠刚到大门口，远远看到一群人，领头的就是沈家旺。 “爸，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不会是没憋好屁吧？” 沈家旺面子上挂不住，“怎么说话呢，这不是你们今天要回来嘛，我就到门口迎一迎。” 邻居们纷纷拆台。 “你爸这是知道你考上北大了，巴结你呢，你以前回来他啥时候到门口迎过你？” “就是，这是看你有用了， 马上就换了张脸，棠棠你可得长点心，可别忘了他以前都是怎么对你的。” “以前把你妹妹当个宝，谁知道你妹妹嫁了个二流子，后来又进去了。 这不刚被放出来，小两口又吵架了，都没个安生的时候。 还是棠棠你好啊，嫁得好，自己也争气，真是活该你过好日子。” “对了，我咋听说你不光考上北大了，还是咱市第一名呢，你学习怎么这么厉害啊。” “嚯，全市第一？那不就是市状元？天爷啊，咱家属院镶金边了，竟然出了个市状元。” “市状元今天中午来婶子家吃饭吧，我家小子明年也想考大学，你给传授点经验。” “来我家， 我家今天中午炖的肘子，你给我家姑娘也辅导辅导，让她明年也考个好大学。” “棠棠，来我家，嫂子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你给我家建军讲讲咋复习的，传授点学习方法，嫂子对你感激不尽。” 老婶子大嫂子小媳妇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想把沈棠拉到自己家。 沈家旺急的大喊：“都别抢，这是我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是回我们自己家。” 沈梅站在家门口，看着大家对沈棠恭维，嫉妒的眼睛发酸，“沈棠真好命，竟然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叫她考上了北大。” 李倩倩叹口气，“你嫉妒又有什么用？那人家就是考上了，你的通知书什么时候下来？ 咱虽然没考上北大， 但是有学上已经很不错了，还有大把学生落榜没考上呢。” 沈梅心里虚的不行，“快了快了，在路上了，我报的南方的学校，距离比较远，通知书肯定得多走几天。” 李倩倩：“行，到时候我在家属院好好宣扬一下，你可是咱家属院的第一个大学生，太给妈争气了。 要是考上北大的是你就好了，妈在咱家属院就能扬眉吐气了，也不用再看沈家旺那个老东西的脸色了。” 沈梅小声问道：“我爸现在在外头是什么情况？” 李倩倩眼角耷拉下来，“还是那个情况呗，还能是什么情况。 我上次制造意外被他发现了，他把那个小贱人转移了，现在弄到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 “你呢，你什么情况，我上次看到的那个男的？” 李倩倩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样，凭什么他在外面寻欢作乐，我就要在家里独守空房。 他咋样，我咋样，我反正半点儿都不会委屈自己的。” 沈梅一言难尽的看了她妈一眼，“注意保密。” 李倩倩：“用你说？” 她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瞅瞅你爸高兴的， 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他可是好久没有成为大家的焦点了。” 沈家旺确实高兴，他闺女考上北大了，还是市状元，该是他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大家不要争，不要抢，有什么问题可以先跟我说，我来登记，然后按照棠棠的时间给大家排期。” 沈棠听他越说越离谱，更是害怕沈家旺背着她收人家东西。 家属院不少老婶子都给过她善意，沈棠也很乐意投桃报李。 “大家听我说，我先回去吃个饭，今天下午，我在咱家属院这块儿空地上讲一下我的学习技巧和方法。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说，大家家里有孩子要高考的，可以让孩子搬个小板凳过来听一下。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等我讲完，现场提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家旺脸有些黑，他打算私下商量，一家收点好处费，沈棠这么公开一讲，他还怎么捞油水。 他不高兴，邻居们可都高兴坏了。 “好，我同意， 谢谢棠棠。” “辛苦棠棠了。” “要我说，人家给咱传授真家伙，这是多少真金白银都买不来的。 大家可别空着手来，多少意思一下，显得咱也是那懂礼数的人。” “那哪能空着手啊，我家还有几个苹果，我给拿上，让棠棠丫头带回家吃。” “我家也有。” “我家有大肘子。” 沈家旺又高兴起来。 他还没高兴太久，沈棠又开口说道：“大家不要拿东西，什么都不用带。 都是邻居一个家属院住着的，不要这么生分，你们愿意听我说，就是相信我，我保证把我压箱底的都拿出来。 但是千万不也要给我拿东西，谁带东西我就跟谁生气。” “好好好，棠棠丫头快回家吃饭吧。” “就是，天冷，赶紧回去吃口热乎的，不行就来婶子家吃，给你炖排骨。” 大家嘴上答应的好，心里各有算计，家属院好不容易出来个市状元，这以后可都是人脉。 等沈棠出息了，随便指条道儿，都能拉自己孩子一把，这点子东西又算什么呢。 不仅要给，还要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沈棠带走吃。 大家终于散开，各自回家吃饭。 沈家旺埋怨道：“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这样随意决定了。 咱就是要传授学习方法，也得找个好的地方吧，哪能就这么在院子里讲啊？” “院子里怎么不能讲了？”沈棠反问。 “能能能，你高兴在哪里讲，就在哪里讲，行不？” 魏池翻了个白眼，老丈人还是这么势利。 第98章 传授经验 中午的饭菜相当丰盛，沈家旺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 “棠棠，吃这个。” “棠棠，尝尝排骨炖的怎么样。” “棠棠，这个西红柿牛腩可是专门给你做的。” 沈棠：“爸，我想吃什么自己夹就行。” 沈家旺讪讪的笑了下，“爸都是用的公筷给你夹的。”你别嫌弃。 沈梅嫉妒的眼睛喷射火箭，直嗖嗖的朝着沈棠射去，“爸，我也想吃排骨。” 沈家旺眼皮都没动，“吃什么排骨，我看你像排骨，就这么几块，给你姐吃了得了。” 他说着，又夹了两块排骨放在沈棠面前的小盘子里。 李倩倩眼疾手快抢了两块给沈梅：“吃。” 沈家旺：“你就惯着她吧。” 李倩倩才不巴结沈棠，她就是考上北大，自己也不见得能跟着沾光，自家女儿再差劲那也是亲生的。 一盘糖醋排骨还剩下最后两块，沈棠全夹给了魏池，“你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的。” 魏池：“谢谢媳妇儿。”媳妇儿真疼我。 吃完饭，沈棠开始准备东西。 饭桌桌板被拆下来倒过来当成黑板，还要准备几张凳子。 沈家旺非常狗腿的帮忙张罗，想着等会儿可以站在一旁收礼，一家给一点儿，那就不少了。 沈棠心里简单过了一下等会儿要讲的内容。 大家已经提着小板凳聚集过来，手里还拿着不少东西，基本上都是吃的。 有苹果、橘子、干豆角、野山菌、挂面等，还有人用草绳提溜着一条冻鱼。 沈棠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安静，大家听我说，咱们日子过得也不容易我都知道。 很多人手里拿的东西还是过年没舍得吃的，这些我都不要，你们拿回去自家人吃。” 大家坚持要给，看沈棠不要，就一个个塞给魏池。 沈家旺站在一旁，看有人过来就伸出手接，可惜没人给他。 魏池手里东西越来越多，都快拿不住了。 沈家旺：“给我啊，我帮忙拿着。” 邻居不乐意，“给你干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想来占沈棠便宜。” “就是，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没看你女婿手都拿不住了，赶紧回家拿面布袋啊。” 魏池：“岳父，麻烦您帮我拿一个大袋子吧。” 沈家旺：“好。” 他也不气馁，眼下这点好处算什么。 眼光得放长远点，沈棠都考上北大了，等以后毕业分配工作挣钱了，还能不孝敬他这个老子？ 沈棠又等了会儿，看人都到齐了，开始讲。 “大家好，我是沈棠，非常荣幸站在这里跟大家分享我的学习经验。 我接下来就从高考科目、考试技巧、考试心态、如何复习、如何刷题、如何估分报志愿等方面开始讲。 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等我讲完之后再举手提问。” 接下来两个小时就是沈棠的主场。 大家都听的很认真，不少中学生都拿着笔记本认真做笔记。 魏池也在听，他超级自豪，这个侃侃而谈、自信从容的姑娘是他媳妇儿。 他媳妇儿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真是命好，娶到了这么好的媳妇儿。 就是媳妇儿这么一直讲下去，嗓子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魏池自己不舍得离开，于是指挥沈家旺，“岳丈，你去泡一杯红糖水给我媳妇儿，记得用温水。” 沈家旺刚拿完袋子屁股还没坐多会儿，又被指挥着去泡糖水了。 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女儿这么有出息，给他长脸，可不就得对她好点。 沈梅感到了极大的落差，以前都是沈棠不受宠被忽视，她是全家的掌上明珠。 现在好了，完全反过来了，沈家旺甚至都懒得跟她说话。 沈梅不甘心，自己凑到厨房，“爸，你是给姐姐泡红糖水吗？” 沈家旺：“嗯。” 沈梅：“爸，我的通知书只是还在路上，过两天就送到了。” 沈家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又怎样？你总不能比你姐姐考得还好吧？” 沈梅咬着嘴巴委屈透了，“爸，我以后也会有出息的，我会孝敬您的。” 沈家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要去给你姐姐送红糖水了，等会儿凉了不好。” 沈梅蹲在地上，无助极了。 李倩倩过来安慰她，“别难过了，你爸就是这样，势利眼，谁有出息她就巴着谁。 等你通知书到了，咱也是大学生，以后也能分配工作，不比沈棠差。 妈反正是永远只向着你一个。” 楼上，两母女叭叭叭说着沈家旺、沈棠的坏话。 楼下，沈棠讲得慷慨激昂，沈家旺像个老管家一样，端着搪瓷杯站在一旁。 终于等到空隙，他赶紧把红糖水递过去，“赶紧喝点，润润喉。” “谢谢爸。”沈棠一口气喝完又把杯子递给他。 “暂时就是这些了，该讲的我都讲了，看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现场提问。” 沈棠从两点讲到四点，最后解答问题又用了两个小时。 直到六点，天都黑了，这场高考经验分享才算结束。 沈棠婉拒了各位邻居请她回家吃饭的要求，收拾场地准备回家。 来的时候是魏池骑自行车带着沈棠，回去的时候是魏池骑自行车带着沈棠。 沈家旺骑自行车跟在后面，自行车后座驮着一大袋今天邻居们送的东西。 李倩倩嫉妒的发狂，“那么多好东西，沈棠是半点儿都不肯留下。” 沈梅：“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贯是这么自私自利。” 回到家，大老远就看到魏奶奶站在门口等。 “哎呦，终于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天都黑了。” 魏池：“邻居们都来请教我媳妇咋考上北大的，她干脆给大家上了一堂课，集中讲了讲。” 沈家旺也跟了上来，“亲家，这一大袋子都是邻居们的心意。” 魏奶奶：“嚯，这么多啊？我孙媳妇儿真是厉害，亲家进来坐坐？”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家吃饭，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沈家旺调头走了，魏池扛着一大袋东西，沈棠推着自行车和魏奶奶一起回家。 第99章 祭拜 第二天，魏振国钱瑛专门请了假，全家老小一起出动，拜祖宗。 老爷子激动坏了，“总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我们老魏家没有跌落，反而一代更比一代强。” 老太太：“贤妻旺三代，你们老魏家娶了棠棠做儿媳妇儿，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钱瑛：“确实是多亏了棠棠，小池才能考上北大。” 魏振国：“你也是贤妻，你们三个都是我们魏家的贤妻。” 祭拜仪式繁琐复杂，结束已经是中午了。 沈棠以为要回家了，没想到魏振国把车开到了西郊山上。 “沈棠，我们去看看你母亲，感谢她把你教养的如此优秀，也跟她说一声，她闺女出息了。” “哎，谢谢爸。”沈棠声音有些哽咽。 魏振国：“不用谢，你要谢就谢魏池吧，他专门要求的。” 沈棠用力握了一下魏池的手，魏池反握回去，“傻丫头，应该的。” 沈棠靠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哪有那么多应该不应该的，魏家是厚道的人家，魏池更是把她的事情都放在心上。 她也会记住大家的好，努力反哺回馈。 魏振国钱瑛跟亲家打了声招呼，说了些赞赏的话就回车里了，把空间留给沈棠。 沈棠先把祭品放在母亲的墓碑前。 距离上次来又有一段时间了，魏池主动自觉清理野草。 沈棠抱着墓碑说悄悄话，墓碑上的母亲还是那么年轻。 “妈，我考上北大了，我在魏家过的很好，魏池很爱我，公婆也对我很好，爷爷奶奶也很慈爱。 我什么都好，您别担心，妈，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如果您想我的话，就到我的梦里来吧。” 沈棠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她说完魏池说。 魏池主要是感谢丈母娘，给他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儿，并保证一定会对沈棠好的，让丈母娘放心。 下山的时候，沈棠有些体力不支。 魏池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沈棠摇摇头。 “难道你想公主抱？” “我能走，再说还有好远呢，我怕你累。” “我身体有多壮你还不清楚？赶紧上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好。” 魏池双手握着她的小腿弯，“瘦的跟个麻杆似的，还怕我累，再来十个你，我都轻轻松松背起。” 沈棠趴在他宽广的背上，“知道啦，你身体最棒，力气最大好了吧。” “嗯，你知道就好，回去以后多吃点饭，你也要吃得壮壮的。” “我平时也没少吃的。” “那倒也是，你饭量是不小，就是不知道吃那么多饭都吃到哪里去了，一点肉都不长，瘦的风一吹都能跑。” 沈棠有些失神没有说话。 魏池也不介意，继续自说自话。 “不过也不是都这么瘦，嘿嘿，我媳妇儿会长，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 魏池说着还捏了一下。 沈棠吓得赶忙打掉他的手，“不许胡说八道。”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走着，一路往山下去。 有魏池时不时的插科打诨，沈棠的心情很快调整过来。 回到家，王妈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一大家子人先填饱肚子。 钱瑛递过来一张单子给沈棠。 “上面的是我买过的，看看，还有什么缺的，趁这两天都买了，你们带着去学校用着方便。” 沈棠接过来，上面列的相当齐全，搪瓷缸洗脸盆啥都有。 “妈，不用买这么多，不好带，有的东西我们到学校再买都成。” 老太太：“那哪成，家里都会给你们准备好的。 到时候你爸开车送你们去上学，不用担心东西不好拿。 我也去，去看看天安门，多少年都没见过了。 我老咯，再不去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看着。” 钱瑛：“妈说的对，我假都请好了，到时候我们全家都送你俩去上学。 小件东西咱在家买好带上，大件的等到京市再买，家里钱票都有，你不用操心，妈都给你处理好。” “谢谢妈。”沈棠又看了遍。 “妈，这个电风扇就不用了吧，宿舍应该也不让用。” “谁说让你在宿舍用的，这是给你们在京市的家里用的，房子妈已经托朋友在找了。” 沈棠：“这么迅速？” 她婆婆不愧是个行动派，本以为得等到开学后，过阵子她自己慢慢找呢。 哪想到钱瑛这么早就给安排好了。 钱瑛腹诽，如果不是魏池这臭小子天天在屁股后面催，她还真没这么着急。 这小子现在离开媳妇儿就活不下去了，让他住几天宿舍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钱瑛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儿子，只能自己宠着了。 沈棠这边紧锣密鼓的准备上学的东西。 沈梅还在翘首以待等待邮递员上门送通知书。 李倩倩也着急，“这邮递员会不会是送错地方了？还是让人给冒领了？” 沈家旺：“沈梅，你确定你考上大学了？” 沈梅有些心虚。 “这咋确定，通知书到了才能确定，不过沈棠初中没毕业都考上了，没道理我一个高中生没考上。” 沈家旺：“不是那么算的。” 沈梅坚持：“我反正觉得我发挥的挺好的，上不了北大， 还上不了一个普通大学吗？” 沈家旺：“行，既然这样，那我就打电话托人问问。” 他心里也抱有一丝希望，老沈家要是能出两个大学生。 那他沈家旺就算没有儿子，又有谁敢笑话他？ 那些有儿子的老家伙，你们儿子考上大学了吗？ 沈家旺去邮局七拐八拐打了好几个电话，然后黑着脸回来了。 “沈梅，你是怎么有脸说自己考上大学的？ 总分五百，你考了一百五，连你姐姐一半都不到，还敢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考上大学了？” 沈梅失魂落魄。 “怎、怎么可能？我明明估分考了二百多分的，应该是能过分数线的。 怎么会只有一百五，老师是不是改错卷子了？ 爸，你帮我再问问，是不是合分的时候算错了。” 沈家旺一把挥开她的手。 “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给你问个屁，你给我滚回邓家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赖在娘家白吃白喝的道理。 李倩倩你去给她收拾东西，要是有意见你就跟她一起滚。” 沈梅只能灰溜溜的回邓家。 第100章 报道 时间很快来到开学前。 魏家全家出动送宝贝疙瘩去上学，魏振国亲自开车。 钱瑛正在一包一包的往车上搬东西，整个后备箱都塞的满满的，还有好多放不下。 魏振国十分感慨道。 “还记得十八年前，魏池小学开学的时候，我们也是全家出动去送他的。 一晃眼，十八年过去了，都说我儿不争气，笑话我儿，谁能想到我儿竟然考上了北大。” 钱瑛：“主要有个好媳妇儿。” 老太太神色激动，“多少年都没出过远门了，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走南闯北的，一晃眼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老爷子也激动，终于又要去首都了，又能看到伟人像了。 魏池和沈棠反而是最淡定的，不就是去上个学嘛，有什么好激动的。 一切收拾好后准备出发。 刚上路的时候，大家还饶有兴致地看看路边的风景，走了一会儿，就一个个进入了梦乡。 到京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了，钱瑛拿着介绍信在招待所开了房间。 大家简单在楼下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休息了。 因为明天早上，老爷子要去看升旗，四点就得起来。 第二天早上凌晨四点半，他们到的时候，天安门广场已经人山人海了。 虽然起的早，但是老爷子老太太都是精神矍铄的，反观两个小的，魏池困的不行，沈棠也不断打着呵欠。 老爷子立正站直，冲着伟人像敬了个礼。 他神情肃穆，眼含热泪，他们这一辈人上过战场，更加知道和平来之不易，也对伟人有着更加深刻的感情。 全体唱国歌的时候，大家都超级大声，沈棠也深受感染。 升完国旗大家去吃饭，入乡随俗感受下老北京的早餐。 豆汁儿焦圈儿小咸菜。 六碗豆汁儿上来，大家闻着味道有些退缩。 老爷子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又酸又臭，好像老奶奶的裹脚布裹了三十年没洗过，直接塞他嘴里了。 老头要窒息了，活了一辈子了，真没吃过这玩意儿。 但是他得稳住，不能慌，他咬着牙蜷缩着舌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嗯，味道不错，你们也尝尝，别老盯着看，这可是好东西，看又看不出花来。” 魏振国最相信他老爹了，端起碗就是一大口。 那个酸爽，他差点见着太奶，还好他脸黑，看不出来啥。 “是挺好喝的，你们也喝啊，看我干啥。” 老太太以前喝过，又酸又臭，看这二人这样，莫非是豆汁儿改良了？ 她抱着不确定的态度喝了一小口，舌头刚尝着味儿，没忍住立马喷了出来。 “妈妈爷，谁把我太奶的裹脚布放进去煮了。你们两个坏东西还说好喝，故意骗我们。” 钱瑛好奇心重，轻轻尝了一小口，“嗯，确实不太吃得惯。” 魏池：“好了，尝过了就行了，也算是体验过了。 现在为着自个儿的胃，我提议我们去吃煎饼果子豆腐脑儿。” 老太太第一个站起来，“走，我老想喝豆腐脑了，这豆汁儿不行，喝不惯。” 吃完早饭老爷子就要去爬长城， 还得全家整整齐齐的。 魏池一脸菜色，“让我爸陪你去得了呗。” “不行，必须全家都到位，对了，带上相机，我们要在长城拍全家福。 一定要多给我拍几张，等回去我好跟我的老伙计吹牛逼。” 魏池只能舍命陪爷爷。 长城比想象中的长多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兴致勃勃，没爬多久就腰酸背痛腿抽筋。 爬到一半的时候，老太太小腿抽筋，魏池给她按摩揉开，然后背起她继续往上爬。 老爷子一脸羡慕，但是他前头说了自己一定能爬到顶，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了魏振国好几次，指望魏振国主动开口背他。 偏偏这个儿子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老爷子气呼呼的往前走。 魏振国嘿嘿直笑追上去。 “爸，你想让我背你就直说， 老看我干啥，有啥不好意思说的，我可是你亲儿子。” 老爷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体贴的亲儿子，就不知道主动点儿背你爹？” “这不就来了嘛。” 沈棠主动问钱瑛，“妈，你怎么样？要是体力不支了可别强撑，我背你。” 钱瑛擦着脸上的汗水，“我还成，还能坚持。” 等坚持到三分之二，钱瑛终于走不动了，沈棠主动背起了她。 三人背三人的队伍很壮观。 等爬到顶，大家都累的不行，但是又很有成就感，登高望远的感觉令人心胸开阔。 老爷子兴致勃勃的指挥孙子。 “小池，赶紧给我拍照片，这里，还有这里，我都要拍。” 老太太从布兜里掏出一个红丝巾，双手撑着放在头顶。 “小池，给我拍，给我拍，一定要拍出那种迎风招展的感觉。” 魏振国见到爹妈难得这么高兴，心里不是滋味。 只恨自己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带爹妈出来玩。 没想到老了老了，两人反倒跟个孩子似的，还在比谁的照片好看。 下去的时候坐车很快。 今天又是升旗又是长城的，大家都累坏了，在招待所附近随便吃了点就休息了。 老爷子：“我明天早上还要去看升旗，谁跟我一起？” 他目光看到谁，谁摇头。 凌晨四点的升旗，看一回还行，连续两回实在是遭不住。 眼看大家都不乐意去，老爷子有点子郁闷。 魏振国，“我去，我跟你一起。” 老爷子傲娇：“倒也不用勉强，你要不想起来就算了，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魏振国：“这有啥勉强的，我主要就是喜欢四点起，我陪您去，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振国双腿酸疼的感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偏偏老爷子跟没事人似的，健步如飞的往外走。 魏振国也只能舍命陪 亲爹。 两人看完升旗带着早餐回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睡觉。 昨天爬长城确实给人累的不轻。 中午去吃的全聚德，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市，怎么能不吃全聚德呢。 全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烤鸭，下午去逛颐和园。 第101章 买房子 老太太非常感慨。 “早年间，我也有一个大园子，虽然没有这个大，但是也得请十来个工人收拾。 我爹还专门给我建了一栋绣楼，派了八个丫鬟两个嬷嬷伺候我，可惜啊，后来都没了。 不过我倒是也没过过什么苦日子。 后来这不是又遇到了老头子，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对我却很体贴。” 老太太一脸甜蜜的看着自己老伴。 老爷子神色骄傲。 “那不是应该的嘛，哪有叫自己娘子吃苦受罪的道理。” 老太太：“对，也没有叫自己孙子吃苦的道理。 明天我们就去看房子，奶奶给你们买！” 魏池：“瞅这老太太豪气干云的，准备出多少钱给我们买房子？” 老太太拍拍自己的口袋。 “你们只管放心去看，奶奶有钱，啥样的房子奶奶都能买得起。” 魏池：“奶，下辈子我还要给您当孙子。” 钱瑛房管所的朋友打听到了两个房子，距离学校都很近。 一套是一个研究员的，之前被没收了，前段时间返还祖产又还给他了。 院子里头住着好几户人家，房子还是还了，但是一时半会儿住不进去。 研究员也抹不开脸跟人争论，只能任由他们继续住着。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干脆把房子挂出去卖了。 这套房子要价两千八。 还有一套是一个女同志的，她嫁到外地了，父母去世来给父母办丧事。 本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卖了换成钱。 这套房子保存的比较好，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里头家具齐全品相也不错。 这套要价贵，要四千。 两套房子面积差不多大。 全家人看完，一致认为第二套更合适。 老太太：“第一套虽然便宜，但是一时半会儿没法住人。 而且那些个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我们没必要趟那个浑水。” 老爷子：“老伴儿说得对。” 钱瑛：“我也觉得妈说的有道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冒险。”反正婆婆手里钱多。 魏池：“行，那就听我奶的，反正她掏钱她说了算。” 魏振国：“就是有点可惜啊， 两千八，搞搞价说不定两千五都能拿下。” 老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占小便宜吃大亏。” 沈棠倒是觉得两套房子都可以拿下。 谁能想到后世动辄八九位，七八位数的房子，现在才几千块钱。 那还不是有多少买多少。 再说了，这个地段的房子，那真是有数的， 地皮就这么些，房子肯定不可能再盖了。 再盖也是往外盖，不是这个地段了。 沈棠留意了下那个两千八房子的位置，暗暗记在了心里。 钱瑛：“棠棠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第二套好，方便，可以拎包入住。” 钱瑛点点头：“好，那我就跟我房管局的朋友说一下，咱们尽快去办手续。” 沈棠：“……妈，咱不砍价吗？” 钱瑛：“房主说一口价，少一分钱都不卖。” 沈棠：“妈，你这样跟你房管局的朋友说。 就说你的底价是三千五，能砍到三千五给她包两百块钱红包。 如果砍到三千五以内，砍掉多少给她分一半。” 钱瑛第一次买房子，“还能这样？三千五是不是太狠了？” “不狠，你想想大家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钱瑛点点头，“好， 那你们等我消息。” 中午，钱瑛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好消息，三千二成交了，棠棠真是厉害，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我那老朋友以前多腼腆的一个人啊，今天简直是杀疯了。” 魏振国：“财帛动人心，谁要是给我三百五十块钱。 别说让我砍价了，让我砍甘蔗我都小跑儿去。” 钱瑛：“行了，别贫了，我们收拾收拾搬家。 看看有啥需要的都给两个孩子添置齐全了。” 老太太忧心忡忡：“王妈也不在，以后连个洗衣服打扫卫生的人都没有，你们两个能行吗？” 沈棠安慰道：“奶奶，你就放心吧。 这些我都会做，我保证把魏池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老太太笑了，“胡说八道，该是他好好照顾你才是。” 钱瑛：“妈说得对，走，我们出发去新家。” 新家门口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柿子树，另一棵也是柿子树。 院子里收拾的非常干净，通往厕所的道上铺了一条鹅卵石小路，靠墙还种了小葱和蒜苗。 厕所是旱厕，没有味道，打扫的很干净。 以前的房主一定是个讲究人。 魏振国和钱瑛一起帮着收拾了收拾，又去了趟百货大楼，把该添置的都添置齐全了。 收拾好后，魏振国钱瑛还有老爷子老太太就要打道回府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离开儿子，钱瑛十分不放心。 “小池，要不还是让王妈来照顾你们吧，妈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你。” 魏池：“哎呦，我的亲妈啊，我是二十五了，又不是五岁了，你有啥好不放心的？ 赶紧回去上你的班吧，我好得很，啥事没有，有事也都能处理好，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老太太不舍得孙子。 “要不还是让王妈来吧，我也在这里住一阵子，等你们适应了学校生活，我再走。” 魏池：“哎哟，我的亲奶奶，你赶紧回去吧，趁现在还能享福多松快松快。 等我生了孩子，你可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好过了。” 老太太嘴巴都合不住。 “那我还巴不得忙起来，我就乐意给你带孩子。” 魏池劝完这个劝那个，终于给全家人都劝走了。 他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了，明明我都能造孩子了，他们还总把我当成孩子。” 沈棠：“你就知足吧，有这么多人疼你宠你，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魏池：“等你生了孩子，你就会超过我，一跃成为他们的头号心头宝。” 沈棠：“魏池，我们还上学呢，毕业再说孩子的事儿。” 魏池：“知道，不着急生孩子，我着急的是跟你造孩子的过程，快来。” 招待所不隔音，素了好几天的魏池瞬间化身为狼。 第102章 开学 开学第一天，沈棠和魏池踩着铃声到的教室。 全班到齐，就连辅导员都到的比他俩早。 辅导员姓周，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性，长得有些喜庆，但是一开口，气质就变了。 “有些同学，别以为到了大学，就可以放肆了。 大好的年纪，正是朝气蓬勃努力奋斗的时候，想睡觉等七老八十了随便睡。” 沈棠无奈，这一听就是说他俩的，问题是也没迟到啊。 主要是大家到的太早了，这么一对比，显得他俩特不像话。 最最主要的是魏池昨天晚上像是开闸猛兽，她天快亮了才睡，今天拼了老命才下来床。 “好了，都坐好了，现在开始点名。” “李娟。” “到。” “王强。” “到。” “沈棠。” “到。” 辅导员看了她一眼，“以后可不许踩点儿到了，早点起，年轻人。” “是。”沈棠闹了个大红脸。 点完名辅导员按照入学成绩直接定下来了班干部。 第一名是班长，第二名是团支书。 沈棠第三名，喜提学习委员职位，魏池第四名，喜提纪律委员职位。 “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摸底考试，所有人都给我收收心。 不要以为你们考上大学就万事大吉了，我们可是全国最高学府。 作为本校学子，必须拿出看孜孜不倦的拼搏精神，和刻苦努力的学习态度，谁也不许掉链子。” 有人唉声叹气，如沈棠，感觉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高考前，又苦又累看不到头。 有人神情兴奋，如李娟，终于有了可以好好学习的地方，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必须全部拿来学习。 大多数同学都和李娟一个想法，毕竟高考断档太久，大家苦工农兵推荐久矣。 现在终于有了可以学习深造的机会。 那必须得努力抓住，拼尽全力，争分夺秒，把一切都献给学习。 魏池吊儿郎当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别人要拼是别人的事情，他只要和媳妇吃吃喝喝就好了。 摸底考试卷子出的特别难。 老师下定决心要给同学们一个下马威，好叫他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魏池敏感的感受到后头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看他。 他扭过头往后看，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同学。 长发女同学大方的冲他笑了笑，用口型无声喊道：“小魏哥。” 魏池没看清她说的啥，也不感兴趣。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也学着她用口型无声说道：“神经病。” 沈棠小小声：“怎么了？” 魏池：“后头有个女神经冲我笑，不过媳妇儿你放心，我不会搭理她的。” “哦，写卷子吧，下课再说。”沈棠对魏池很放心。 这家伙男德满分。 大家都咬着笔盖苦思冥想。 沈棠做得也不轻松，魏池反正就是随便写写，又不是高考。 下课铃声响起，在大家的怨声载道中，周老师把卷子收了回去。 “下课回去好好看书，图书馆早点去占位置，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长头发女生跑到魏池座位旁边来。 “小魏哥，是我啊，李雪，你不记得我了吗？” 魏池想了好半天，勉强从脑海里扒拉出来了一点记忆。 “哦，鼻涕妞啊，你都长这么大了。” “哼，小魏哥，不许再叫我鼻涕妞了，我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再说我就比你小三岁，你都长大了，我自然也长大了。” 魏池给沈棠介绍：“这个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后来搬走了。” 然后又介绍沈棠，“这个是你嫂子，叫嫂子。” “嫂子好，我叫李雪，以后请多多关照。”李雪伸出手。 沈棠快速回握了一下她的指尖，然后收回，“你好，我叫沈棠。” “小魏哥，那我先走了，有时间一起吃饭。” 魏池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沈棠看着李雪的背影，思绪飘远。 这姑娘长发飘飘白裙子，特有初恋小白花那味儿。 她看魏池的眼神格外热烈，仿佛带着钩子。 沈棠戳戳魏池的胳膊，“那姑娘喜欢你。” 魏池：“怎么可能，我跟她不熟。 她家搬走的时候我还在读小学，我记忆里，她就是个爱流鼻涕的小屁孩儿。” “可是现在小屁孩儿长大了，还出落成了美丽的大姑娘。” “那也跟我没关系，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她再漂亮也不及我媳妇儿半分。” “嗯，我相信你，走吧，换教室了，去上下一节课。” 开学第一天，每节课老师都卯足劲儿上难度。 誓要让学生知道，学习机会难得，需要学的很多，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沈棠收拾东西装进书包里，魏池自觉的接过来背在自己肩膀上。 沈棠：“感觉我好像一朵历经风水浪打，失去活力的花儿。 怎么没有人告诉我上了大学比备战高考还累。 我还以为上了大学就解放了，没想到全是谣言，谣言害人啊。” 魏池：“走，带你去吃好吃的，补补，给你找回点活力。” “走，吃啥？” “东来顺怎么样？” “走，涮羊肉配麻酱，百吃不腻。” 沈棠怒涮十盘羊肉，填满空荡荡的胃。 吃完饭二人刚出门，就是一阵冷风。 沈棠：“这天儿可真冷啊，还好我们肚子里有热量。” “是挺冷的，二月春风似剪刀，不仅风冷，水也凉，你说我们买一台洗衣机怎么样？ 这样就不用用手洗衣服了，就是那种，里头两个桶，一个清洗，一个甩干，中间就手动换一下桶就好了。” 沈棠举双手双脚同意，“买，就是不知道要不要票。” 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自动洗衣机能够普及，沈棠表示自己真的很需要。 全自动多省事儿啊，直接扔进去什么都不管了。 现在还是半自动波轮的，中间还得自己上下水，还是有些麻烦的。 二人说干就干，直奔百货大楼。 既然洗衣机都买了，电视机、空调、电冰箱都直接一步到位，全部安排上。 魏振国钱瑛临走前给二人买了自行车和衣柜。 老一辈的人根本不觉得过日子需要洗衣机电冰箱那些个稀罕玩意儿。 第103章 咱家你说了算 但是沈棠和魏池可不这么认为。 两个人一个是从二十一世纪重生回来的，早已经习惯了现代科技带来的便捷生活。 一个是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能享受生活当然不愿意吃苦了。 于是二人一合计，决定重新把家里装修一遍。 沈棠第一个要求就是在屋里装一个卫生间，抽水马桶也要安排上。 她受够了大冷天跑到外面去上厕所，屁股都要冻掉了。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拼命卷卷卷，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刻苦学习。 沈棠魏池两个则是像两只小松鼠，一点一点的往家里搬东西。 房子外面没有动，依然是普普通通的小院子。 房子里头已经天翻地覆，该有的都有了，充满了现代感，和后世已经差别不大了。 躺在焕然一新的房子里，魏池感慨道：“真是没想到啊，房子竟然还能这么装。 世界上还有如此功能齐全好用的家电，果然是大城市，就是不一样，除了贵，没有任何缺点。” 沈棠：“对啊，现在家里住着是不是舒服多了？ 家里是舒服了，就是钱包瘪了，我们现在即将变成穷光蛋了。 我们辛辛苦苦存的钱，基本都花完了，现在就剩一万块了。” 沈棠感觉自己这话有点凡尔赛。 什么叫就剩一万块，现在万元户可是很稀缺的，要上报纸报道的那种。 她想表达的是二人的家底大缩水，毕竟家里有多少钱，花了多少，还剩多少，都得跟枕边人通个气儿。 魏池：“那怎么办？我给家打电话再要点钱？先给咱爸妈打，分别打到他们办公室，各要一份儿。 再打到家里找奶奶要一份儿，齐活儿，等我把钱要来了，都交给你。” 沈棠戳着他的胸肌。 “你要把钱给我这个事儿我是有点感动的。 但是你一没钱就往家里要这个举动，我是有点替你脸红的。 你怎么好意思的啊，都这么大了，还找家里要钱。 再说了，咱俩之前手里多少钱，爸妈应该也知道个大概。 咱们这么快就霍霍完了，怎么解释啊？”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别看他们嘴上天天骂我乱花钱。 但是我打电话要钱，他们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哪天我不问家里要钱了，他们才要不高兴呢。 再说了，有啥不好解释的，就说我买了几个好玩意儿，把钱都霍霍完了。 反正我什么样子，他们心里都有数。” 沈棠继续戳戳戳。 “不许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挣钱。 家里每个月给我们打的生活费，已经能够保证我们的基本生活了。 我们想要过好日子，就得自己想办法挣钱。” “好吧，咱家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我们怎么挣？” “明天去街上溜达溜达，看看大家都在卖什么。” 沈棠依然戳戳戳。 魏池眼神已经变了，“小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男人的胸也是胸，戳不得。” “我就戳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沈棠语气嚣张。 “这可是你自找的，等会儿不许求饶。”魏池眼神危险。 他打横抱起沈棠，一把扔在沙发上，俯身而上。 “啊，你轻点，回卧室，我们回卧室。” “不回，我们试试客厅沙发质量怎么样。” “不要，好羞。” “羞什么，家里又没人，你就是叫破喉咙都没人听得到。” 沈棠捂住嘴巴，“我不要叫。” 魏池坏笑，“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对于魏池而言，上大学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在家有家长同住，媳妇儿总是放不开，叫得很小声。 现在家里只有两个人，魏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简直不要太爽。 第二天，沈棠嗓子哑了。 二人依旧踩点来到教室，老师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俩就这德行，说也没用。 再加上两人摸底考试成绩还不错，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节课结束，李雪来到魏池课桌旁。 “小魏哥，我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桃花酥，你尝尝。” 魏池：“不用了，我现在不喜欢吃甜的。”因为生活已经够甜了。 “不喜欢也可以少吃点，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小魏哥不会还在怪我吧？ 爸爸调令下来的突然，家里走的急，我都没来得及亲自跟你说一声。” “哦，你说你们家搬走那事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一点小事而已，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桃花酥既然是你的心意，那就放这儿吧，正好我媳妇喜欢吃点心。” 李雪脸色变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好。” 魏池打开，捏了一块喂沈棠：“尝尝？” 桃花酥做成了花朵的形状，用了新鲜的花瓣点缀，中间还用蜂蜜点了花心，看得出李雪是费了心思的。 “嗯，味道不错，入口不甜， 还有种淡淡的花香，你也尝尝？” “那你喂我。” 沈棠捏了一块喂给魏池。 看着二人你喂我我喂你吃得香甜，李雪感觉自己站在一旁十分多余。 她心里郁闷极了，好不容易见到了年少时的小哥哥，本以为还可以和小时候一样。 可是一切都变了，小魏哥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她长大后托人打听过魏池，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李雪便歇了心思。 没想到多年后再见，二人竟然成了同学，小魏哥成绩还很好。 能考上北大的都不是普通人，以后都会有远大前途，小魏哥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且和小时候的青涩不同，小魏哥现在高大帅气，笑起来痞痞坏坏的，李雪一眼就动了心。 她不想再看二人互动，“小魏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一走，沈棠就收起了脸上的笑。 “哎哟哟，亲手做的，还是你最爱的，她要对你没意思，我沈字倒过来写。” 魏池：“我这么高大帅气，小姑娘难免一时想不开，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姑娘能不能知难而退。” “随便她吧，她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你得相信我。” 第104章 男人不自爱，犹如烂白菜 “我的眼里只有你，半个眼神都不会分给她的，你可不能因为她跟我闹脾气。” “看你表现咯，对了，她为什么叫你小魏哥？” “因为她爸爸以前叫我小魏，她也跟着叫小魏，她爸爸说她比我小，不能这么叫，得叫哥。 于是她就在小魏后头加了个哥字，就成小魏哥了。” 沈棠有点酸。 “以前怎么样无所谓了，但是现在我们不是搭伙过日子了，我们是心意相通。 我这个人道德标准比较高，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你要是敢出轨，不管精神还是肉体。 我就是再喜欢你，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的。” 魏池心头狂喜，他只听到最后一句，沈棠说喜欢他。 “媳妇儿，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说，男人不自爱，犹如烂白菜……” 魏池：“不是这句，是最后一句，你说你喜欢我，这还是你第一次说喜欢我，我还想听。” 沈棠捧着他的脸。 “我以为我平时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魏池，我喜欢你。” 魏池嘿嘿傻笑。 “沈棠，我也喜欢你，我就喜欢你管我，你多管管我。 还有，我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人，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 魏池开心的像个情窦初开的中二少年，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冷静自持。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你爱自由，不喜欢被拘束，最讨厌有人管着你。” 魏池诚恳的摇摇头。 “不记得了，哪个傻子胡说八道的？有人管有人关心才是最幸福的。 围墙外的野狗最自由，但却没有归宿，我选择做围墙内的猫，这里有我想要的陪伴和温暖。” 沈棠握住他的手。 “走，为我们的美好生活而奋斗。” 魏池：“去哪奋斗？” 沈棠：“去当街溜子，看看大街小巷都在卖什么。” 其实沈棠已经想好卖啥了，当然是卖衣服。不仅利润率高，而且省心。 魏池：“走，现在放开了，我们的饭馆是不是可以开起来了？” 沈棠觉得可以再等等。 “等过段时间，可以办工商营业执照的时候，我们再开，到时候可就是光明正大的开了。” 魏池：“媳妇儿说得对，我都听媳妇儿的，我听咱爸说，冯远出来后也在复习准备高考。” 沈棠有些唏嘘，“怪可惜的，白忙一场，钱都搭进去了，人也进去了好几个月。” 魏池：“听人劝吃饱饭，他当时要是听我的，早就落袋为安了，哪里还会搭人搭钱。” 沈棠主动牵起魏池的手。 “不说别人了，走，我们去溜达溜达，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魏池心里美滋滋的，他十指相扣，握的更紧，“走。” 毕竟是放开了，还是有很多变化的。 街头巷尾多了许多流动摊贩，卖小吃的居多，也有卖针头线脑和一些小玩意儿的。 再有就是卖瓜果蔬菜的，或者毛巾背心儿袜子啥的。 沈棠买了点糖果，准备回去后跟左邻右舍分一下。 远亲不如近邻，接下来几年都在这住，跟邻居们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晚上回到家后，沈棠开始跟魏池商量。 “现在大家都还在藏着掖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生怕政策再有什么变动，你担心吗？” 魏池摇摇头。 “这有啥好担心的，卖过东西的都知道，高风险才有高收益，想要稳妥应该去厂子里上班。” 沈棠：“我们好不容易考上北大，在大家眼里，我们是有着远大前途的天之骄子。 我们如果出去摆摊儿，一定会有很多人不理解，老师同学也许会有各种闲言碎语。” 魏池把沈棠从沙发上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手环住她的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儿，我不怕那些。 也不担心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无所谓的，别人要是敢当面说我就揍他。 背地里说随便，反正说两句也不会掉块肉，钱装进兜里了才是自己的。 我不害怕风险，也不害怕别人笑话，我要跟你一起摆摊儿，你别想丢下我。” “好，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接下来卖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想啊，我们可以去电影院门口卖瓜子儿，糖葫芦。 也可以去学校门口卖头绳，发卡，你觉得呢？” 沈棠亲他一口。 “我觉得你说的非常对，但是瓜子儿糖葫芦我们都不会做，没有卖头绳发卡省事儿。 我们除了卖头绳和发卡，还可以卖衣服，比如大家都能穿的汗衫儿等等。 我们请几天假吧，连着周末一起，去羊城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可以进回来卖。” 魏池举双手赞成。 “好，我早就想去南方看看了。 要是能去鹏城看看就好了，我想知道那个小渔村画完圈后有什么新变化。” “那我们得办一个边防证，到时候看吧， 时间上合适的话我们就去看看。” 沈棠：“我们要不要跟家里说一声？” 魏池：“不用了吧？他们肯定又要唠叨，让我们好好学习别乱跑，别瞎折腾之类的。” 魏池说完自己又嘿嘿笑了。 “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别人都不懂我，只有你懂。 我要是早知道你也喜欢瞎折腾，我早就把你娶回家了。 这样咱俩就能一起去折腾了，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沈棠想了想。 “还是要说一声的，如果去之前说，他们肯定会担心，会劝阻。 我们回来的时候说，到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可以给家里带点儿。 还有，什么瞎折腾，我这是生命力旺盛，敢于探索。” 魏池亲了她一口。 “媳妇儿说得对，媳妇儿说什么都对。 我们现在一起去探索一下人体构造吧。 今天晚上就在浴缸里探索怎么样？我们还没有在水里试过呢。” 沈棠羞赧的戳着他的脑门儿。 “你怎么脑子里天天想着这事儿啊。” “都怪你过分美丽，天天勾引我。” 沈棠大喊冤枉，“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你看我就是勾引我，你还冲我笑，还亲我，都是勾引我。 你今天勾引我好多次了，我都忍了一天了，必须做够本儿。” 沈棠无法抵挡。 第105章 单手举起一个你 出远门需要跟辅导员请假，还需要开介绍信。 第一关就把两人难住了。 辅导员周老师眉头皱的能夹只苍蝇。 “你们两个不在学校好好学习，跑到羊城去做什么？” 沈棠实话实说。 “现在不是政策下来了吗，我们作为大学生，应该第一时间响应号召。 一方面是赚些生活费，另一方面是作为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我想学以致用，把书本知识用到实践探索中去。” 周老师不认同。 “赚生活费？学校每个月的补贴不少了，还不够你们花的吗？ 至于学以致用，你书本知识学好了吗？你就想去用。 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 其他的等到毕业以后分配工作了，有大把的机会让你们去实践。” 辅导员不理解也不同意。 沈棠只能换个说法。 “咱们班不少同学已经结婚，需要养家糊口。 每个月的补贴自己生活那肯定是够的，要是需要养活一家老小那就不够用了。 我那天还见到咱班长吃窝窝头喝白开水呢。 我们去一趟羊城，要是能拿货赚钱。 对于咱们班其他同学来说，也多一个赚钱的路子。 生活不愁了，大家也能更好的专心学习。” 周老师点点头。 “这倒也是，你们这一届年龄差距比较大。 最小的才十六岁，最大的已经三十多了，已经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谁压力不大啊。 如果能赚到钱，你们真愿意把自己赚钱的路子免费告诉咱班同学？” 沈棠憨憨一笑。 “他们可以在我这里拿货嘛，大家都赚钱，互利共赢。” 周老师也能理解，“行吧，互惠互利才能长久。 请假就不用了，我按按市场调研给你们批假，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交调研报告。三天够吧？” 沈棠：“够够够，连上周末，一共五天，一来一回应该是够了。” “算了，我还是给你们开五天的吧，万一遇上个啥急事耽搁了呢，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巧的。 但是，能早点回来还是得早点回来，不要在外头多逗留。” “好的，谢谢老师，我们能节省时间就节省时间。 尽量不耽误课程，落下的课程也会找班长抄笔记补课的，谢谢老师。” “这才像话，一定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学习才是第一位的。” 周老师还不忘嘱咐道：“去羊城就去羊城。 中途千万不要拐弯，你们都有大好前途，犯不着去港城冒险。” 沈棠懂，现在港城和内地发展差距巨大，不少人游水过去发财，九死一生，不知道多少人淹死在海里的。 “老师放心，我们就去羊城，哪都不去。” 再三保证后，辅导员才放人。 两人开完介绍信，回家收拾行李，只拿了两个黑色的旅行包，一个包里是换洗衣服，另一个是吃的。 保险起见，沈棠去百货商场买了两身土棕色的衣服，准备去羊城的时候套到最外头。 土棕色衣服看起来旧旧的，像是穿了很多年，沈棠很满意。 出门在外，一定要低调，尤其是火车上鱼龙混杂，太高调容易被人盯上。 魏池一只手提着两只包，另一只手牵着沈棠往车站走。 沈棠：“你一只手拎两个重不重？你把包给我一个吧，我拎一个。” “不用，这才哪到哪， 再来两个都没问题，我单手都能举起一个你，何况两只旅行包，轻轻松松。” 沈棠小脸通红，魏池说的是昨天晚上。 她穿着浴袍要逃跑，他一只手就把她举了起来，“我们明天晚上就得在火车上度过了。 到时候就不能这样那样了，所以我们今天晚上提前把明天的份儿也做了。” 越想越是脸红，沈棠赶紧收回思绪，“火车站公共场合，不许胡说八道。” 魏池：“媳妇害羞了，嘿嘿，不说了，不过这人可真多啊。” “是啊。” 沈棠放眼望去，火车站人山人海，候车厅里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到处闹哄哄的，还有公鸡打鸣声和大鹅扑棱来扑棱去的。 等到上车的时候，更是人挤人，挤成了沙丁鱼罐头。 为了防止走丢，魏池一只手提着包，另一只手像抱小孩一样单只胳膊把沈棠抱了起来。 “你忍忍，我要往前挤了，再耽搁下去，火车开了咱都不一定能上得去。” 沈棠搂紧他的脖子，“好，我没事的。” 四月的天，两个人硬生生挤出一身汗来。 “终于挤上来了。”沈棠深吸一口气。 密密麻麻的人争先恐后往上涌，还有人通过窗户往里头钻的。 真吓人啊。 两个人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顿下来。 沈棠打开保温杯喝了几口递给魏池。 “幸好我们是第一波上来的，火车上还没什么人，位置也没被人占。” 魏池接过杯子，“人是真多啊，我还以为没啥人坐火车呢。” 沈棠点点头。 “那是因为我们身边接触的人都是老师同学，他们都没有坐火车出远门的需要。 所以我们就觉得其他人应该也是这样的，这就是身边人即世界。” “你说得对，确实还是得多出来看看，不然就被一方小天地困住了。” 两人身边的位置很快就被坐满了，就连走廊里也站满了人。 还有人自带小马扎的，也有直接铺个报纸躺在地上的。 沈棠在心里计算时间，他们今天上午坐上车，明天中午左右到武汉。 在武汉中转后，还得再有一天左右，大概是后天下午到羊城。 这就三天时间过去了，回来还得三天。 哪怕他们就在羊城停留一天时间拿货，这一来一回也得六天了。 幸好辅导员给的时间宽裕。 沈棠还在算时间，就听到了列车员的吆喝声。 “好了好了，不要再往上挤了， 火车马上关闭车门，准备发车。” 很快，火车咚隆咚隆开始走了。 “瓜子儿花生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来，把脚收一下，还有这位大哥，麻烦让个道儿。”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魏池低声问道。 第106章 遇上熟人 沈棠摇摇头，她脸色发白，有些晕车，“包里有一包话梅，你拿给我。” 话梅酸酸的，几颗下肚后，沈棠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好了很多。 魏池搂着她，“靠着我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沈棠点点头，趴在他怀里。 对面一个大姐见状问道：“你们是小两口吧，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做什么去？” 沈棠闭着眼睛没说话，出门在外有啥可唠的啊，谁不是小心谨慎的。 再说了，大家也就是同一趟车的缘分，等下了车谁都不认识谁了，有啥好打听的。 魏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老娘们真聒噪，打扰媳妇儿休息。 大姐自觉无趣，问了两句就没再问了，过了会儿又隔着过道跟同一排的另一个小姑娘搭讪。 沈棠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这大姐怎么这么爱找小姑娘唠嗑？不会是人贩子吧？ 沈棠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魏池：“可不是，肚子饿不饿？想吃点啥？” 对面大姐：“姑娘，你可真是有福了，嫁了个好人。 你睡着的时候，你男人一直看着你， 眼神都不带错的。 谁说话大声了他都叫人家注意音量，生怕打扰到你休息。” 沈棠有些不好意思。 “大姐说得对，我男人确实比较贴心，对我也好。” 魏池摸摸她的头发，“那不是应该的嘛？ 有本事的男人都疼自己媳妇儿，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沈棠感觉自己好多了，“不晕了，我去下厕所。” 魏池也跟着站起来。 沈棠：“…你在座位上等我。” 对面大姐打趣，“小伙子，你媳妇儿是去厕所，又不是去什么远的地儿。 就这么几步路，你也要跟着，就差没把你媳妇儿拴到裤腰带上了。” 魏池一脸无奈：“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稀罕我媳妇儿。” 沈棠红着脸轻轻捶了他一下，让他收着点儿。 魏池：“好了别说了，再说我媳妇儿该不好意思了。 媳妇儿你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沈棠拿上卫生纸去厕所。 过道上挤的水泄不通，窄窄一条路上全是人和东西，短短几步路，沈棠走的十分困难。 好不容易来到厕所，还得排队。 沈棠看着前头一个人有些眼熟，有点像沈梅。 不确定，再看看。 沈梅现在应该在老家吧？怎么会在这里？ 倒是沈梅一回头就认出了沈棠，她十分惊讶。 “沈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会也要去羊城吧？” 沈棠大大方方的点头。 “是的，你也是去羊城吗？” 真是够凑巧的，这样都能碰到，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缘分。 沈梅：“对，你干嘛去？你不会也是要去拿货吧？” 沈棠点点头。 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她早晚都会知道。 沈梅一脸不解，“你一大学生，不在学校上课瞎折腾什么？ 我要是你，我肯定就好好学习了。 我这是走投无路了，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来冒险。 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多余。 对了，你买到坐票了吗？ 我和邓闯都是站票，你要是有座位，就让我坐一会儿吧，我站的腿疼。” 沈棠还没说话，沈梅后面排队的人推了下她。 “该你了，你上不上，不上让开让我先上。” 沈梅：“上上上，你着什么急啊，我上完了才是你。” “沈棠你等着我啊，等会儿我跟你一起过去。” 沈梅刚进去，沈棠扭头就走了，她去下一节车厢上厕所。 只要一遇到沈梅，准没好事，什么人啊，上来就给她一顿埋汰，就这还想要她的位置坐。 想屁吃吧。 沈棠上完厕所就回去了，她不知道沈梅跟还在排队的人，挨个打听她去哪里了。 沈棠第一时间跟魏池分享，“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熟人？” “对头，我在厕所门口看到沈梅了，听她说邓闯也来了。他们也是去羊城拿货的。” 沈棠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 市场这么大，她倒是不介意这个，只要沈梅不要把主意打在她身上，她爱干啥干啥。 魏池：“没事儿，我们又不一起，羊城那么大，等到了大概也遇不到。” 沈棠：“嗯嗯，遇上了也没关系，我们各干各的，互不打扰就行。” 沈棠就是有点惊讶，沈梅行动力还挺强的。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沈梅只要不是太拉垮，不可能挣不到钱，只是多少的问题。 等熟练了，这么慢慢的倒腾货挣钱，也不至于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 邓闯虽然脑子不行，但是可以做一些具体的执行层面的事务。 而且训练好了他还是很听话的，指哪打哪，让干啥干啥。 希望沈梅能找到邓闯的正确使用方法。 沈棠虽然这么希望，但是沈梅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回到车厢连接处，推醒半靠半躺的邓闯，“别睡了，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邓闯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你看到谁了，大惊小怪的。” “沈棠，我看到我姐姐沈棠了。” 邓闯一下子精神了，“你姐也是去羊城的？” 沈梅点点头，“估计还有魏池，他们两个一起。” 邓闯：“那你跟你姐姐你姐夫说一声，咱们跟他们一起呗。 头一回跑那么远，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咱们跟他们搭个伴儿，有啥事也能商量着来。 他们两个能考上北大，脑子肯定比我们好使，他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我们跟着他们学，准没错。” 沈梅也有这个意思，“就怕他们不乐意。” “你们可是亲姐妹，你姐怎么这么小气。” 沈梅撇撇嘴，“她一向都是这样的，你当她是什么大好人啊。 我刚才说去她位置上坐一会儿，结果上个厕所出来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邓闯：“你这姐姐怎么这样啊，也太抠门了，人长的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人品不行。” 沈梅翻了个白眼。 “你可真闲，肚子都快吃不饱了，还有功夫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邓闯：“嘿嘿，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好看的，你姐姐连你脚后跟都比不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们既然能在厕所门口碰上，说明他们应该也在附近车厢。 要不我们一个位置一个位置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沈梅摇摇头，“我有一个好主意。” 第107章 小白脸还是个硬茬子 邓闯：“什么主意，你快说。” 沈梅：“咱们现在找到他们也是白搭，他们明显不想沾上我们。 这到羊城还得好几天，我们就先这样，各自走各自的。 等到出站口，我们眼睛尖一点，迅速找到他们，然后紧紧跟上他们，他们休想把我们甩掉。 到时候他们去哪里拿货，我们就去哪里，他们拿什么我们就拿什么，绝对错不了。” 邓闯兴奋的点头，“媳妇儿你说得对，我们就这么办。” 沈梅看着邓闯，心里嫌弃的不行。 她本来可以不用长途奔波吃这个苦的，是邓闯一个人不敢，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她不去，他也不去。 沈梅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踏上南下的火车。 现在南方可是捡钱的大好时机，她绝对不能错过这个黄金时代。 火车上的饭虽然不要票，但是贵的离谱，沈梅没打算吃那个。 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大饼卷着大葱开始吃。 邓闯：“你少吃点儿，给我留点儿。” 沈梅：“这是我妈给我做的，你想吃让你妈给你做去。” 邓闯眼神发暗，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来的路费都是丈母娘给的，他现在确实说话不硬气。 邓闯现在不仅不挣钱，还吃软饭，沈梅早就心里不爽了。 沈梅这段时间最深刻的体会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本以为是成为首富夫人的婚姻，带给她的却只有捉襟见肘的窘迫。 日子难过也就算了，男人还不上进，婆婆又爱作妖，大姑子还隔三差五回来找存在感。 这样的生活几乎要逼疯沈梅。 但是她心里又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万一邓闯只是大器晚成呢，所以她不愿意放手。 沈梅的纠结沈棠全然不知，她的人生信条是，好生活需要自己创造。 只有你厉害了，你身边才都是好人。 就像，谁能想到曾经吊儿郎当、眼高于顶、总是一张臭脸的魏池，现在竟然变成了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魏池买了一份青椒肉丝盖盒饭，一份西红柿鸡蛋盒饭。 “你想吃哪个？” 他让沈棠先选，然后他吃她挑剩下的那个。 沈棠：“一人一半，我吃一半青椒肉丝，一半西红柿炒鸡蛋，你也是。” “好。” 沈棠米饭也只吃了一半，魏池吃完自己的，把她剩下的也拿过去吃了。 吃完饭，沈棠把垃圾收拾了放到一边，“你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好，我先去给你接点开水，回来了再睡。” ………… 火车咣当咣当，晃悠了三天半终于来到了羊城。 沈棠刚一下车，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虽然都是四月，但是京城的四月和羊城的四月截然不同。 京城还需要穿毛衣和厚外套，有的人还穿着棉袄。 羊城都可以穿短袖了，最多再套一个薄薄的拉链衫。 沈棠顺着人群往外走，她很快就发现后头两条小尾巴。 不过没关系，等会儿有的是机会甩掉他们。 出站口两边站满了人，各种吆喝声都有。 “住店的，住店的，便宜又干净。” “坐车的，坐车的，去哪都能拉。” “工作啊，工作，免费介绍工作。” 一个花枝招展的大姐直接拦住沈棠和魏池。 “靓女，靓仔，住店啦？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你们是要住店还是坐车？” 沈棠：“谢谢，不用了。” 花大姐：“真的，大姐是好人的啦，你们要是想找工作，大姐也能给你们介绍。” 沈棠：“谢谢，真不用了。” 花大姐拦着还想再说些什么，魏池一把把她扒拉开了。 “一边儿去，什么大姐，你都能当我们大姨了。 你出门都不照镜子的吗？你脸上的粉得有三斤重了吧，都能当腻子糊墙了。” 花大姐气得直跺脚，脸上的横肉也跟着颤抖。 “你、你、你……” 魏池打断她，“你什么你，赶紧让开。哪有这么拦着人不让走的，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花大姐只能让开，沈棠给魏池竖了个大拇指。 二人走远，花大姐冲着二人的背影狠狠tui了一口，“什么人啊，这小白脸还是个硬茬子。” 她继续揽客，刚好拦住的就是跟在后头的邓闯和沈梅。 “靓仔靓女，住店啦？我们干净又便宜哦。” 花大姐又绕到邓闯那一侧，“靓仔，我们那里女服务员很靓的喔，可以提供特殊服务的喔。“ 邓闯心动，他看向沈梅，“我们住吗？” 沈梅：“不住，住什么住，你是来干什么的心里没点逼数吗？把你的花花心思给我收一收。” 邓闯瞬间蔫儿了吧唧的。 沈梅：“让开。” 花大姐：“靓女不要这么凶啦，我们也有帅哥服务啦，保证比电影明星还要帅气。” 沈梅：…… “让开，我们要去坐车，不去你家住店。” 花大姐：“车我们也有啦， 你们要去哪里，我们都可以送的喔。” 沈梅自诩自己可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货。 她可是重生回来的，车站的黑车黑旅馆后世报纸上都报道烂了。 这样简简单单的骗局也想困住她，没门儿。 “都说了让开，我们要去坐公交车。” 邓闯：“坐啥不是坐，我们就坐这个呗，我累一路了，一步都不想走了。” 花大姐再接再厉，“是啊，走走走，我们车就在旁边。” 沈梅挣开她的手，“滚啊。” “邓闯，要坐你自己坐，我反正不坐这种黑车。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你一觉醒来腰子没了，哭都没地方哭。” 邓闯一听噶腰子，也怕了，“我、我也不坐，我跟你去坐公交。” 沈梅洋洋得意，还得是她，聪明又有见识。 她还没得意太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沈棠和魏池呢？” 邓闯一拍大腿，“糟糕，跟丢了，都怪这个大姐非要拦着我们。” 花大姐直接当面tui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啊，自己一肚子花花肠子还怪到老娘头上来了。 穷酸玩意儿，有贼心没贼胆，耽误老娘赚钱，给我滚一边儿去。” 邓闯：“你、你、你个老娘们儿竟然还敢嫌弃我？” 第108章 你洗衣服的样子真帅 沈梅甩开邓闯的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要不是你在这儿磨磨叽叽的，我们能把人跟丢吗？” 邓闯：“我磨叽啥了，明明是这个老娘们儿拦着不让走。 你不敢怪别人就敢冲我发火儿。 我本来就不愿意跑这么远的，我们这段时间摆摊卖煎饼不是挺好的吗，你就非得瞎折腾。” 沈梅：“好你奶奶个腿儿！ 老娘从早到晚不停歇，从和面到摊饼，再到叫卖，全都老娘一个人。 老娘累的都腰椎间盘突出了，哪里好了？” 上辈子卖煎饼比现在晚，李倩倩已经下岗了，能来给她帮忙。 这辈子指望邓闯，就跟个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才知道动一点，她累都要累死了。 所以沈梅才想来羊城进货卖，利润大，人还能松快点。 沈梅邓闯还在出站口大吵，沈棠魏池已经坐上公交车了。 沈棠透过车窗，打量着这个城市。 和京城横平竖直四通八达的街道不同，羊城道路多是羊肠小道，弯弯绕绕的，道路两旁是一排排破旧的平房。 街上熙熙攘攘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外地人。 大家都是大包小包的，来去匆匆，从羊城拿完货又卖到全国各地。 京城砸下一块砖，十个人八个半都是官。 羊城砸下一块砖，十个人八半都是做生意的。 二人找了正规的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 连续坐了三天火车，沈棠感觉自己已经腌渍入味儿了，就连头发都是一股馊了吧唧的味道。 她洗了澡，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换魏池去洗。 “你先洗着，我下去跟前台小妹打听下情况，等下上来找你。” 前台小妹儿是个圆脸小姑娘，看样子最多十六岁。 沈棠递过去五块钱。 “妹妹，跟你打听点事儿，咱这儿批发市场是怎么个情况？” 她自己一家一家去逛，也能了解到情况。 但是批发市场占地面积大，且相距较远。 一家一家的逛，不知道得耽误多少时间，还不如直接花钱跟人打听，多问两个人就是了。 就当是花钱买时间了。 前台小妹收下钱，笑嘻嘻的先是夸了句，姐姐不仅人漂亮，出手还大方。 然后就跟她说了下附近几个批发市场的情况。 哪家上衣做得好，哪家裤子便宜，哪家主要卖小东西的，哪家电子产品其实是假货。 沈棠一一记在心里，这五块钱花的真值。 “谢谢你了，另外你帮我留意着，要是有人跟你打听我，你别告诉他们，第一时间告诉我。” 沈棠又推过去五块钱，小妹接过。 “放心吧姐姐，有我在，不会让那些牛鬼蛇神找到你的。” 沈棠上楼，魏池已经洗完了，正蹲在水龙头边上，给她洗内衣。 沈棠脸红，“你那么贤惠做什么？坐了三天的车不累呀？” 魏池：“不累，我捎带手的事儿，我看你就带了一套，怕你没得换。” 沈棠：“还别说，你洗衣服的样子真帅，超级有魅力，整个人简直在发着金光。 还好你跟我一起来了，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沈棠发现魏池就是顺毛驴。 你想让他干啥，就可劲儿夸他就行了，他吃软不吃硬，需要顺毛捋。 和邓闯刚好相反，邓闯是三天不敲打就上房揭瓦。 你夸他只会让他膨胀，就得时不时的念念紧箍咒才行。 果然，魏池洗的更有劲儿了。 “这回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放心吧，不会没有我的，你去哪我去哪，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的贴身毛衫，我也给你洗了吧？” “不用，快把你手上的晾起来，我们出去吃饭了。” 魏池心里美滋滋的。 看看媳妇儿多心疼他，就怕他饿着了，活儿都不舍得让他干。 两个人下楼就近找了一家小店。 “老板，要一个干炒牛河，一份叉烧饭，再要一个虾饺皇，一份鸡蛋肠粉，要票吗？” 沈棠出门前专门兑换了一些全国粮票。 老板摇摇头，“不用票啦，靓女，这边付钱。” 沈棠惊喜。 既然吃饭不用票，那买其他东西多半也能不用票，这样可以发挥的地方就大了。 饭很快上来。 叉烧软糯香甜，是北方完全不一样的做法，干炒牛河干香干香的，里头有大块的牛肉。 两人还是一人吃一半，然后交换。 魏池吃得开心。 “这边口味还挺特别的，这个叉烧味道有一点像红烧肉，但是口感上更扎实一些。” 沈棠点点头，“是不错，还有这个虾饺，挺鲜的，我吃饱了，你多吃点。” 沈棠要留着肚子吃糖水。 二人吃完饭买了两份糖水，一份芒果西米露，一份陈皮绿豆沙，一边吃一边逛。 果然，和沈棠想的一样，街边很多小店都已经不要票了。 “老板，这个裙子怎么卖？” “五十块。” 沈棠：“这么贵！能不能便宜点？” “不还价啦，一看靓女你就是外地人。 我们这里的衣服都是从港城过来的啦，正宗的港货，质量好样式新，价格当然要贵一些咯。” 沈棠撇撇嘴，这老板明显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反正也不是本地人，买完估计就走了，也没有回头客，能坑一个是一个。 沈棠想探探价，“最低什么价能卖？” 这红裙子接下来会火遍全国，沈棠也想拿些回去卖，正好看一下别人的零售价是怎么样的。 “最低四十五，一分钱都不能再少啦。” “喔。”沈棠就是随便问问，没打算买。 魏池：“你要喜欢咱就买呗，也不是特别贵，你要不舍得，我给你买，我有钱。” 魏池说着就要去掏自己的私房钱。 沈棠赶忙按住他的手，把他拉出来。 “不买，我们是来看款的，看别人都在卖什么，再问问价格，看看零售价什么样。” 魏池：“我看你挺喜欢那条裙子的，盯着看了很久。” “我是看它的款式，还有设计，争取记清楚细节，明天去批发市场好找货。” “喔，原来是这样啊。” 魏池还是觉得沈棠喜欢，只是舍不得买。 他反思了下自己，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还是不够有钱。 他想让媳妇儿可以买东西不问价格，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还有就是，他好像有点狭隘了，一直都在以一个消费者的角度去看问题。 他媳妇儿已经用商业思维，从商家做生意的角度去看问题了。 “媳妇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第109章 我要一千斤 沈棠指着前头，“下一家，先把这排逛完，我们再去那边逛逛，多看看，对比对比。” “走。”魏池牵起沈棠的手。 在京城，哪怕是夫妻两个，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手牵手，最多就是挨的近一点。 羊城风气就比较开放了，魏池已经看到好几对手牵手的小情侣了，甚至还有搂着腰的。 二人手牵手十指相扣走进下一家店。 沈棠一进门就被门口模特身上的牛仔裤吸引住了。 和后世绵软舒适的牛仔面料不同，现在的牛仔裤硬邦邦的，是那种十分厚实的布料。 同样的也十分结实耐穿，能穿好多年都不会坏。 “老板，牛仔裤怎么卖？” “七十块。” 这可真是太狠了，沈棠甚至觉得这些老板都是在瞎要。 谁家好人花两个月工资买一条牛仔裤啊？ 后面沈棠就没有再还价，就是看看款，问问价，然后自动把老板的报价除以二，再除以二。 看的差不多了，沈棠心里也有数了。 魏池一路走也在思考，要是他自己来拿货，会拿什么？ 什么好卖、怎么定价、拿回去后又在哪里卖。 魏池还惦记着去鹏城的事情。 他特意跟人打听了，需要办边防证，外地人通过率很低，而且还需要等。 两人商量了，这次来时间不赶趟，等下次有机会再去。 晚上，两个人在外头吃了晚饭，手牵手，吹着晚风压马路。 魏池：“不知道为什么，走在羊城的街头，我感觉特别自由。” 沈棠想了想。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所以不什么都不用在意？” “也不是，我在哪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不同城市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比如京城给人的感觉就是庄严肃穆，羊城给人的感觉就是自由奔放。” 沈棠点点头。 “你喜欢的话，等我们毕业了，可以来这里发展。” 魏池：“哪儿都行，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沈棠脸红，这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放电？ “我们今天也看了一下午了，明天就要去批发市场拿货了，你有什么想法？” 魏池：“我觉得我们可以多拿一些汗衫。 这个男女老少都能穿，肯定好卖，但是这个利润率又没有那么高。 还可以少拿一些牛仔裤，这个年轻人追赶时髦的肯定喜欢。 虽然没有汗衫好卖，但是能卖得上价格，利润率也高。” 沈棠十分认可。 “你说得对，除了汗衫和牛仔裤，我们还能再拿一些红裙子。 这个也能卖上价，现在大家都苦深色衣服久矣，就喜欢红色这样颜色鲜艳的衣服。 我们可以去艺术学院、师范学院或者电影学院。 总之就是去那些年轻女孩子多的地方卖。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发动班里家境不好的同学。 让他们帮着卖，我们给他们开工资，大家互利双赢。” 魏池这方面比较敏感。 “这个我们不要自己组织，我们跟辅导员说。 到时候可以用勤工俭学额名义，在学院里过个明路。 防止有人拿这个做文章给我们扣帽子。” “好，这点你提醒我了，那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 两个人踏着月色回去招待所。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起床了。 早饭都没吃，直接奔向批发市场了，成为了第一波客户。 沈棠一进去就看到一家叫汗衫张的档口。 她指着门口的白色汗衫，“这个拿货什么价？” 老板：“六块钱一斤，一百斤起拿。” 魏池心里直接就是好家伙，敢情批发市场的衣服是按斤卖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 沈棠又接着问道：“一斤几件？” “一件两百五十克，一斤两件，我这个可是好料子，很厚实的。” 沈棠上手摸了一下，确实是重磅纯棉。 六块钱一斤，一斤两件，那就是三块钱一件。 沈棠觉得这个老板不实在，要价虚高。 “你这个价格太高了，我们可是诚心实意来你这里拿货的。 你这个价格我拿回去都没法卖，算上路费啥的，根本就不赚什么钱。” 百货大楼一件也就五块钱，要票，加上布票，也就六块钱。 她拿回去大概也是五块或者六块，那要是三块钱一斤拿回去，毛利百分之五十。 再算上路费、来回花销、时间人力、估计也就有个二三十的利润。 八十年代可是服装发展的黄金时期，不该是这个利润率的，沈棠断定就是老板黑要了。 老板看她确实是拿货的，虽然看着脸嫩，却是个不好忽悠的。 “这样，你如果能要三百斤，我就给你按四块钱一斤。” 沈棠深刻遵循对半再对半砍价的原则。 “我要五百斤，你给我按一块钱一斤。” 老板脸色都变了。 “靓女，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扰乱市场行情。 就没有你这样讲价的，这个价你就去厂里拿货，都拿不到。 除非厂长是你亲爹。” 魏池赶紧护住沈棠，生怕老板着急打人。 沈棠心里窃喜，只要是砍完价格，老板气的想哄轰人，那绝对是价格砍到位了。 老板没有利润了，不赚钱了，当然要轰人了。 沈棠：“你就说这个价行不行嘛？不行我再去别家问问。” 老板不耐烦的摆摆手。 “赶紧走赶紧走，你就是跑遍整个羊城，都不可能有这个价格的。” 沈棠：“那，一块五？你看我也是实心实意要的。 我可是要五百斤的，这么大的量，你给我便宜点怎么了，薄利多销嘛。” “你还实心实意，我看你是实心实意要让我亏钱，我可以赚少点，但是绝对不能赔钱卖。 我再给你少五毛，三块五一斤，不可能再少了。” 沈棠不满意这个价格。 “三块五确实没什么价格优势，那我再去别家看看吧。” “哎哎哎，回来，靓女，我们好商量嘛。 你最多能要多少？你要是能要的多，我还能再给你优惠一点点。” 沈棠明白了，三块五老板能赚钱，一块五老板有点亏钱。 她倒是能再多要一点，反正汗衫这东西也放不坏，也不会过时，无非就是卖的时间长短罢了。 “两块一斤，我要一千斤！” 魏池心惊肉跳，一千斤，那就是两千件，这么多得卖到什么时候啊。 不会砸手里吧？ 第110章 活该你赚钱 但是他没制止，他选择相信沈棠的判断。 看着她熟练的跟老板砍价，老道的跟老板谈判。 魏池感觉自己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鸡。 作为一个买东西从来不砍价的人，魏池在心里默默的记，偷偷的学习。 这些本事以后都能用得到，他不能比媳妇儿差。 老板一脸肉疼。 “行行行，给你吧，就按你说的这个价。 我今天不赚钱了，就当赚个回头客，以后你还得来我这里拿货啊。 说实话，我就没见过像你一样砍价这么狠的小姑娘。 我说六块一斤，人家小姑娘最多说五块行不行？ 你可好，直接就给我叫一块。” 沈棠很满意，两块钱一斤，那就相当于是一块钱一件。 这个价格的汗衫，回去就能翻五六倍，利润率很可观。 “老板，你就别演了，这个价你肯定还有的赚，可能就是赚的不太多了。 但是你可赚了我这个大客户，我以后拿汗衫还找你。 不光我，以后我亲戚朋友但凡有想干这个的，我都让他们来找你拿货。 对了，你知道谁家牛仔裤质量好价格低吗？” 老板手一指。 “那一排最里头，裤子王，你去她家，她家是从她姐夫厂里拿的货。 人家姐夫给的可是出厂价，你去她那里，能拿到市场最低价。 但是不可不能像刚才那样砍，人家肯定给你打出来。” 沈棠算了下手里的钱。 最多只能再拿六千块钱的货，不能再多。 这样拿完货，她手里还能有个几百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沈棠跟老板打了声招呼。 “货先放你这儿，我等会儿过来一起拿。” 两人往裤子王走去，魏池拉住沈棠的胳膊，“我们刚刚进的汗衫才一块钱一件？” 沈棠点点头，“没错。” 魏池：“太不可思议了，我感觉前头二十五年买的汗衫，都叫人给坑了，一块钱的东西，卖我六块。” 沈棠：“正常，做生意就是这样的。” 魏池：“哪里正常了，我之前开饭馆利润率也没这么高，这跟捡钱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首先现在大多数人都觉得摆摊丢人，能抹下脸皮下得了决心的人就不多。 其次，我们千里迢迢，一路过来也不容易，多赚点钱怎么了？ 还有啊，就算有这个决心，有几个能一下子拿出来万把块进货？” 魏池点点头，“是这个理儿，这钱真是活该你赚。 说真的，你刚刚砍价的时候吓我一跳，我都怕老板恼了动手给咱打出来。” 沈棠：“放心吧，这老板也是老炮儿了。 他故意表现的一脸肉疼，就是让我们感觉自己赚到了。 打是不可能打的，最多骂两句。 你等会儿想不想试试砍价？” 魏池：“想，等会儿我先来，你要是不满意你再上。” 魏池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砍价的精髓，那就是对半再对半。 最好还是老板气的撵人，那才说明砍到位了。 两人来到裤子王，和刚刚的汗衫张老板不同，裤子王老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姑娘穿着自家的牛仔裤，上身是白色的汗衫，下摆掖在裤腰里，显得腿特长。 魏池：“牛仔裤什么价拿货？” “十块，五百条起拿。” 魏池：“五块，一千条。” 老板：“行。” 魏池懵了，这怎么跟刚才不一样啊，怎么没有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老板也没有气得撵人，这到底是砍到位了没有啊？ “先等等。”魏池拉着沈棠出门。 “媳妇儿，现在是啥情况啊？ 我是不是砍得太轻了，我们会不会赔钱，早知道我就砍四块了，啊，不，三块。” 沈棠笑了，“你可以试试。” 魏池重新进去，“我们重来，我刚刚没有发挥好，三块一条，我要一千条。” 美女老板：“滚，门在那。” “那四块？”魏池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美女老板：“滚，麻利的。” 魏池凑近沈棠，小声说道：“好像没有还价的余地了。 我一还她就让我滚，还没有人让我滚过呢。” 沈棠也小声安抚道：“嗯，宝宝受委屈了。” 魏池像是被哄好的大狗，“没事的，男人听两句难听话算什么，那我们是要还是不要啊？” 沈棠：“你觉得呢？” 魏池：“我刚刚摸了下料子，感觉比我们昨天在店里看到的还要厚一些，我感觉这个价格还可以。 五块钱一条，我们拿回去轻轻松松卖二三十，还是很有赚头的。 这牛仔裤我们拿回去可是独一份儿的，京城其他地方都没有卖的。 我只恨我们钱不够多，不能再多拿一点。” 沈棠：“我觉得你觉得的对，付钱装货吧。” 沈棠把钱给他。 魏池：“我们要一千条，五百条男裤，五百条女裤，只要中间三个码数， 大码和小码都不要。” 美女老板：“等着。” 进完汗衫和牛仔裤，两人全部家当被掏空。 魏池：“怎么办，我们没有钱拿红裙子了，要不我给爸打电话让他给我们汇点钱吧。” 沈棠握住他的手。 “那就下次再拿呗，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我们这次已经拿的够多了，再多还能拿下吗？” 魏池看着地上的十个大包裹。 “估计够呛，这已经好几千斤了吧？” 汗衫张帮忙找了个大三轮，帮忙把货全抬上去了。 沈棠跟魏池商量。 “我们直接回去吧，先去招待所拿东西，然后去买两箱热带水果给家里。 到了车站先买票，然后给爸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到站时间。” 魏池想了想，媳妇考虑的很周全了，“好。” 三轮车嘟嘟嘟上路了，沈棠和魏池一起站在后头的车斗里。 中午的太阳很热烈，沈棠心情很轻松。 来羊城的头等大事解决了，她感觉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精神放轻松了，沈棠才感觉到饥饿。 “这都中午了，我们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魏池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这一忙起来都没个时间了，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啊。 五块钱一条的牛仔裤，两块钱一件的汗衫。” “我也是，出来看看真好。 你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大包小包来去匆匆的，大家都在干这个。 也根本不觉得摆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在我们周围的环境，却是没有人干这个的。” 魏池认同。 “是啊，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不出去看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沈棠：“你说得对，你看，那是谁？” 第111章 嘴巴松的跟老奶奶的裤腰带似的 魏池：“这不是你的好妹妹和好妹夫吗？看样子他们两个吵得很凶。” 沈棠看了眼。 确实，沈梅还一脸气急败坏的推了邓闯一下，邓闯着急忙慌的不知道在解释什么。 沈棠八卦心顿起，“要是能听听他们吵什么就好了。” “那有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遇到麻烦了。 两个人都没有能力解决，然后互相抱怨指责，都觉得自己瞎了眼。” 沈棠想想也是，“那确实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回去出摊呢。” 沈棠刚回过头，就听到沈梅大喊，“沈棠，沈棠，停下来，我有事找你。” 沈棠冲她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师傅，开快点，我赶时间。” “得嘞～” 沈梅气急败坏的追着三轮车跑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没有追上。 她在心里问候了沈棠祖宗十八代。 这次来到羊城之后人生地不熟的，干啥都不顺。 好不容易看到沈棠，想找她出出主意，谁知道她跑的飞快都不带停的。 偏偏邓闯还要泼凉水。 “别追了，人家明显不想搭理你。 而且他们应该是要回去了，你看他们那么多大包，肯定是已经拿好货了。” 沈梅：“还不是怪你，嘴巴松的跟老奶奶的裤腰带似的。 现在好了，我们什么都没干就被坑掉两百块！” 昨天住店，邓闯跟前台吹牛，说自己是大老板是来拿货的。 结果今天结账的时候，前台非要说他们房间灯坏了，让他们赔二百块钱。 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不给钱门都出不去。 沈梅气得咬牙切齿，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就指着这点钱拿货的。 结果啥也没干，就赔进去两百块。 人家都说出门在外财不外露。 偏偏邓闯管不住自己的嘴，非要出去吹牛！ 沈梅兜里还剩八百多块钱，她整个人焦虑暴躁的不行。 为了进货，沈梅找人借了一千块钱高利贷，一个月之内就要还两千。 她感觉自己是在拿命在赌。 邓闯不能帮忙不说，还给她扯后腿。 沈梅没有一刻这么厌恶这个男人。 她深深的怀疑，这样的货色真的能成首富吗？ 这样的问题不能细想，一细想沈梅恨不得马上去死，然后重新投胎。 邓闯放低姿态道歉。 “好了别生气了， 都是我的错好了吧？我哪里想到有人这么坏。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这都中午了。” “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我们现在马上去拿货。 耽误一天就是一天的钱，我可跟你耗不起了。 我们马上拿货，拿完货就回去，一分钟都不能再耽误了。” 沈梅也顾不上考虑沈棠拿的什么货了，反正她现在只有八百多块钱，什么便宜拿什么。 回去的车票还没买，满打满算能动用的最多也就五百块。 能进什么进什么吧，死活就这样了。 沈梅批发市场从头逛到尾，最后选择进背心裤衩袜子。 没啥原因，就是便宜， 其他的贵，进不了。 谁能想到这袜子才五分钱一双，大背心两毛钱一件儿，裤衩子一毛钱一条。 这拿回去不得赚死，沈梅感觉自己要发财了。 她一咬牙，拿了五百块钱的货，满满当当的一大包。 “走，我们今天也回去，说不定还能跟沈棠他们坐同一趟车呢。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呀，我也进到货了，而且不比他们差。” 邓闯今天开了眼。 “这儿的东西可真便宜啊，我感觉我们闭着眼睛卖都能赚钱。 这可比我之前倒腾药材赚钱多了，虽然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值得。” 沈梅得意，“我就说得来羊城拿货，听我的准没错吧。” 邓闯点点头，主动扛起地上的大包裹，两人打了个三蹦子，也往火车站去。 …… 沈棠魏池已经回招待所拿完行李，直接打包了点吃的，然后买了一箱芒果一箱榴莲。 水果是给家里带的，北方城市很难见到热带水果。 既然来了，沈棠就想买些回去，给家里尝个鲜。 等来到火车站，两人衣服都湿透了，魏池和三轮车师傅一起搬货。 沈棠去排队买票办理托运。 一切安排好，沈棠找了个报亭，给家里去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起来。 “奶奶，是我啊，沈棠。” 魏奶奶：“棠棠，你怎么跑到羊城去了？” “我和魏池来拿货，现在不是政策放开了嘛，我们就想着自己摆摊儿试试。” 老太太：“哎哟，你们两个可真能耐，怎么跑那么远啊，路上还顺利不？” “一切都很顺利奶奶，我打电话啊，就是想跟您说，我们明天晚上十二点二十路过怀安市火车站。 到时候车能停二十分钟，你跟我爸说一声，让他到时候去车站一下。 魏池给你们买了芒果和榴莲，到时候让爸带回去给你们尝尝。 还有四件汗衫，是我们这次拿的货，你们一人一件。”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肯定是棠棠给我们买的。 我那大孙子心眼子比筛漏子都大，哪里想得到这些。 你说你买就买了，还给他做脸面，好人还让他当了。” 魏池接过话筒。 “老太太，我就在旁边站着呢，能听到你说话。 敢情你在背后都是这么编排我的啊。 那大榴莲，大芒果，我看你也别吃了，我自己带学校去，我慢慢吃，不给你。” 这水果还真是魏池掏钱买的。 虽然买水果是沈棠提出来的， 但魏池坚持用自己攒的私房钱买，是他的一份心意。 老太太：“哎哟，我大孙子也在呢。 别这么小气，奶奶还能活几年啊，奶奶先吃，等奶奶走了你再吃。” 魏池：“你这老太太，可不许胡说八道，你得活到一百二十岁。 你还得给我们带孩子呢，想不想看你重孙子了？” “想。”老太太好大声。 “我好好吃饭，锻炼身体，我努力活，我争取活到一百二十岁。” 魏老爷子在一旁干着急。 “你都说多长时间了，轮也该到我了吧。” 老太太双手捂住话筒，“一边儿去。” 魏池：“好，等放假了我就回去看你，明天晚上让我爸去车站就行。 你跟爷爷就别去了，太晚了，你们早点休息。 对了，你记得跟我爷说一声，我们要赶火车，先挂了啊。” “好。”魏老太太笑眯眯的挂断电话。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好歹让孩子跟我打个招呼啊。” 第112章 做人不要太双标 老太太嘿嘿一笑。 “孩子着急赶火车呢，咱可不能给孩子添乱。” 老爷子气得直哼哼。 “你自己抱着电话不放手就行，我给孩子打个招呼就是添乱了？做人不要太双标！” 老太太转移话题。 “棠棠真是有心了，跑那么远还惦记着我们。 我反正晚上也不怎么困，我明天晚上也到车站去，看看我大孙子和孙媳妇儿。” 老爷子好大声：“我也去！” 老太太：“…去就去呗，我又没拦着你，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假牙都要被你吓掉了。” ………… 第二天晚上凌晨十二点，火车上，魏池轻轻叫醒沈棠。 “醒醒，再有二十分钟就到怀安了。” 沈棠睡眼惺忪起来，用手拍拍脸提神。 “还挺快的，我们把东西收拾收拾，去车门那等着吧。 一共就二十分钟时间，爸肯定想跟你说说话。 我们得在车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冲出去。” 二人简单收拾了下，魏池一手提着两箱水果，一手拿着包包。 “我没手牵你了，你自己能行吗？” “行，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那你跟紧我，人多，别被冲散了。”魏池不放心的嘱咐道。 火车还没到站，沈棠就看到窗外整整齐齐的四个人。 本以为只有公公一个人来的，没想到婆婆还有爷爷奶奶都来了。 老太太眼神好，先看到他俩了，一个劲儿挥手。 车刚到站，沈棠第一个跳下去，然后接过魏池手里的东西。 魏池刚落地还没站稳，肩膀上就迎来一拳。 魏振国：“好小子，结实了不少。” 魏池无语子：“爸，我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不是十五，没在长身体了。” 魏振国：“是嘛？那我怎么看你壮实了不少？” 钱瑛点头，“你爸说的没错，确实是壮了。” 魏池心想，这么明显的吗？ 他自开学以来就雷打不动每天锻炼身体。 他毕竟比沈棠大五岁，必须得好好锻炼身体，不然被媳妇嫌弃岁数大怎么办？ 沈棠：“确实壮了，他现在可厉害了。 每天都出去跑步锻炼身体，刮风下雨雷打不动，我让他歇歇，他都不愿意。” 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锻炼身体好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学习再好挣再多钱都没意义。” 老爷子：“你奶说得对，你俩这段时间在学校怎么样？学习能跟上吗？” 魏池：“挺好的。” 沈棠：“爷爷，我们学习都能跟上，您就放心吧，我和魏池还是班干部呢。 我们这次去羊城，就是辅导员让去的。 说是政策下来了，羊城作为先放开的城市，让我们去做一下市场调研。 我们肯定以学习为主，拿货就是顺带的。” 沈棠这么说，四个大人心里好接受多了。 就怕两个孩子辛辛苦苦考上大学，不好好学习出去瞎胡闹。 老太太：“棠棠会说就多说点。 别跟小池似的，长了张嘴一次只会蹦三个字，嗯，好的，挺好的， 然后就没了。” 魏池指指手表，“奶，马上到时间了，抱一个吧。” 老太太紧紧抱住大孙子，心里无限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明明之前还只到她小腿的小孩，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一大截了。 老太太声音闷闷的。 “你好好吃饭，好好上学，等放假了就回来看奶奶。” 魏池：“奶，别整这么伤感，你要是想我了就去看我，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儿。” “真的？” “真的。” “行， 那我过段时间可就去了，你可别嫌我烦。” 钱瑛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信封塞给沈棠。 “这个你们拿着，去羊城也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手里没钱了吧？” 沈棠没推辞。 “谢谢妈，你怎么知道我们没钱了，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还好您准备了，不然我们回去就得吃糠咽菜了。” 钱瑛白了一眼魏池。 “那还不是因为我了解我那败家子儿儿子。” 魏池给他妈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妈，还得是你，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这水果就是给您和奶奶买的，别给我爸我爷吃。” 老爷子踹了他一脚，“臭小子，上大学了也还是不学好。”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在四个人恋恋不舍的眼神中，沈棠和魏池再次踏上了火车。 沈棠打开信封，竟然有五百块，婆婆出手真大方，这得是她小半年的工资了。 魏池从口袋里也掏出一个信封。 沈棠：“哪来的？” 魏池：“刚刚老太太偷偷塞给我的。” 沈棠：“你家里人真的很爱你。” 魏池：“他们爱我，我爱你，四舍五入，就是我们五个都爱你。” 他说完，就把手里的信封给了沈棠。 沈棠：“不打开看看？” 魏池：“不看了吧？万一奶奶给的太多，我不舍得给你了怎么办？” 沈棠摸着厚厚的信封，奶奶给的确实不少。 她打开数了数，“竟然有两千块！奶奶真好，奶奶家底可真厚。 都给我了你心疼不？要不给你分一半？” 魏池抽出来二十块，“给我二十零花钱就行了。” 沈棠把钱装进衣服里面的口袋。 “那我先收起来啦，火车上人多眼杂的，财不外露。” 也就是现在半夜，大家都睡的七七八八了，沈棠才敢把钱拿出来数。 魏池点点头，“嗯，你收好就行，再睡会儿？” 沈棠：“我刚刚睡挺长时间了，你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魏池：“嗯，那我眯一会儿，有事叫我。” 火车叮叮当当很快来到了京城。 一下车就是扑面而来的冷风。 好在沈棠早有准备，给二人厚外套都拿出来穿在外面。 二人连拖带拉十分艰难的把货拽出来。 沈棠：“我现在出去找个三蹦子，给师傅两块钱，让他进来帮忙搬货，你就在这里等我，行吗？” “行，你慢慢走，别跑那么快。” 二人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客厅里堆得满满当当的。 魏池先去洗澡了，沈棠像只死鱼一样瘫在沙发上，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歇了一小会儿就挣扎着起来了，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做。 第113章 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沈棠必须得马上写调研报告，下午去学校得交给辅导员的。 她拿出纸笔，理论联系实际，从羊城弯弯绕绕的街道、来去匆匆的人群、街边异军突起的小店。 还有变化最大的城市风貌等方面着手，以小见大，反映羊城日新月异的发展。 魏池洗完出来的时候，沈棠已经写的差不多了。 “你看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魏池抱着她亲了一口，“没有，我媳妇儿写的已经非常好，非常全面了。” 沈棠：“你休息会儿，我去洗个澡。” 她洗完出来，魏池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棠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两人这回都累坏了。 去羊城火车三天半，回来三天半，再加上逗留的一天。 来回八天，两人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火车硬座自然是睡不好的。 在羊城招待所的时候，沈棠惦记着拿货的事情，也没怎么休息好。 魏池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不是很放心，精神一直紧绷着，所以一直都是睡得很轻。 总算回家了，洗漱收拾放松后，他才感觉到浓浓的疲惫感。 一点半的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沈棠头还是懵的，一时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缓了一会儿才起来，先去叫魏池，“醒醒，我们两点还有课。” 魏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要不请假吧？” 沈棠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心疼的不行。 “那你在家休息，我去学校给你请个假。” 魏池点点头又睡过去了。 沈棠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然后收拾收拾，骑上自行车去学校了。 下午第一节就是辅导员的课。 一个多星期没上课，重新进入课堂，沈棠有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刚坐下，李雪就过来找她了，“沈棠，小魏哥呢？” “在家睡觉。” “你们这几天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没来上课？小魏哥是生病了吗？怎么现在还在睡觉？” 沈棠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丈夫的情况，我需要给你交代吗？” 李雪一脸委屈。 “我只是关心他，我把他当哥哥看的，没有别的意思。” 沈棠：“那就请你对我这个嫂子客气点，现在，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我要上课了。” 辅导员周老师已经胳膊夹着书走进来了。 李雪瞪了一眼沈棠，什么也没说走了。 周老师上的是经济学概论，理论性比较强，沈棠听的很认真。 沈棠请假八天，缺课六天，经济学概论落下了两节。 她准备下课去找找班长借笔记补课。 课间，沈棠去给周老师交调研报告。 周老师：“回来了就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 有什么不懂的多来问我，千万不要顾此失彼。” “好的老师，这个知识点我不太懂，您再给我讲讲吧。” 周老师满意的点点头，当老师的，就喜欢这种勤学好问的学生。 解答完问题，周老师随手翻开沈棠交的报告，刚开始还是漫不经心，越看越惊喜。 “沈棠，你的报告写的十分优秀，内容翔实，条理分明，还联系了课本上的理论知识。 虽然说政策放开后报纸上一直追踪报道，但是很多细节我们还是无从了解的。 从你这份报告，老师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市场放开给羊城带来的巨大影响。 正好老师正在做相关的课题研究，你今天就入组，帮老师整理资料。” 沈棠一脸为难啊，“啊？老师，那个……我还有事呢……” 周老师脸色一沉。 “你有什么事？别跟我说你要摆摊，没时间研究课题。 我告诉你，这可是国家级课题，参与的可都是咱们学院的大佬，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名本科生进组。 我们本来是打算等九月份第一批研究生来了，才带学生入组的。 我也是看你报告写得好，才破格让你进组的，你可是第一个进组的本科生。 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沈棠纠结面具迅速收起。 “谢谢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我保证完成任务。” 周老师满意。 “算你识相，先去找班长把这几天落下的课程补一补。” 沈棠：“老师，还有一个事。 货我们已经拿回来了，我准备今天先去出摊试试水。 如果卖的好的话，就在咱班设置一个贫困助学的项目，生活困难的同学都可以参与。 工资的话，一个月二十块，提成的话我还没想好，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周老师震惊。 “你疯了，现在工厂一个正式工才三十块，学生课余去给你摆摊，一个月就给二十。 我听你那意思，还要给提成，咱班同学要是都去了，那你不得赔死。” 拿死工资的周老师，完完全全不了解服装行业的暴利。 尽管他专修的经济学，但是研究的都是理论知识，并不了解日新月异，变化巨大的时代。 沈棠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老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仅不赔钱，而且还能赚钱。 你想想咱们课本上的那个卖包子的例子。 卖衣服可比卖包子利润大多了。” 这回周老师更加震惊了。 “这、这到底是多大的利润啊，能支撑你给人开这么高的工资？ 这个具体的老师就不问你了，你先摆摊试试水，看能不能卖得出去。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现在说什么都是纸上谈兵。 但是呢，我还得叮嘱你，把主要心思放到学习上。 还有，把我的话转达给魏池，让他给我紧紧皮。” 沈棠立正站好，“好的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她汇报完就去找班长李娟了。 李娟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大姐，下乡知青，在当地结婚，孩子都有三个了。 她之前一直在大队当小学老师，这么多年从未放下过课本。 高考恢复的时候，婆家人怕她考上了抛夫弃子，高考前一天把她锁在家里。 李娟拿菜刀把院子的门砍破逃了出来。 就是这样一个有韧性敢于坚持自我的大姐，偏偏又特别传统。 她开学后，每个月补贴几乎都寄回家里了，然后靠打零工养活自己。 沈棠说明来意后，李娟很是爽快的把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第114章 不坑穷人 李娟：“都在这里了，你先看。 不懂的就问我，我给你讲，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沈棠感激：“谢谢班长。” 李娟摆摆手不在意。 “小事，没其他事我先去图书馆了。” 她在图书馆兼职，负责打扫卫生，和按照编号整理书架，每个月五块钱。 李娟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挣钱机会。 沈棠看着班长还带着补丁的衣服，最终还是把我请你吃饭吧，这句话吞回去了。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沈棠尊重班长，决定用其他方法帮助她。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沈棠抱着书包就走。 “哎，沈棠，你别走，等等我，我跟你回去看看小魏哥。”李雪在后头喊。 沈棠现在听到小魏哥这三个字就头大，这姑娘怎么阴魂不散的。 她决定回去迁怒魏池，给他三分钟冷脸看看。 沈棠自行车蹬得飞快甩掉了小尾巴。 她到家的时候，魏池已经睡醒了。 他把客厅里的包裹简单整理了一下，放进杂物房。 还找来了几根竹子，做了一个简易版的衣架。 除了不能推拉，其他都跟后世的晾衣架一样。 “你回来啦？快来看看我做的架子怎么样。 我们出摊的时候带着，把衣服挂在上面给大家展示。” 沈棠伸手摸了一下，圆润光滑，竹子被魏池打磨的一点刺都没有。 “非常完美，先吃饭。 我今天买了排骨炖莲藕、尖椒酿肉、醋溜白菜，我们吃完出摊。” “好。”魏池大声应道。 他睡了一下午，已经恢复了十分元气，就等着今天晚上大干一场。 “我们怎么定价？” “汗衫就卖六块，和百货大楼一个价。 但是我们不要票，给人一块钱的还价空间，低于五块不卖。 牛仔裤的话，咱这可是头一份儿，你觉得咱卖二十块钱怎么样？” 魏池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 “你可真敢要啊，这都赶上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沈棠：“我本来还想卖三十的，后来想想算了，还是薄利多销吧。 你想想什么样的人会穿牛仔裤。 那肯定是年轻的爱俏的小姑娘，和追赶时髦的小伙子。 这些人追求的就是洋气，他们也舍得为这份洋气买单。 我们就是卖三十一条其实也能卖的动的。 因为他们没有其他地方买啊，全京城现在只有我这里有牛仔裤卖，我这个叫垄断。 不过咱也垄断不了几天，肯定有人跟风的。 但是作为第一波吃螃蟹的人，我们拥有定价权。 至于，那些家境不好的，年龄大的需要养家糊口的。 不用考虑他们的消费能力，他们对牛仔裤不感兴趣。” 魏池：“我听懂了，你这个叫不坑穷人，专治有钱人。” 沈棠给了他一下。 “什么坑不坑的，别胡说八道，你想想咱在羊城逛的街边小店。 他们牛仔裤的零售价格可比我这个贵多了。” 魏池：“那倒也是，跟他们一比，咱们卖二十块还真不算贵的了。 要不卖二十二块吧，给人留两块钱的讲价空间。 我这次去进货真的是学到了。 其实便宜不便宜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占到便宜的感觉。 等顾客砍完价，我就表现出捶胸顿足，心痛难耐的样子，然后说自己亏大了。 这样顾客就会觉得自己占到了大便宜，就会痛快给钱。” 沈棠竖起大拇指。 “你很聪明，不得不说，你已经精确掌握了消费者的心理。 听你的，我们就卖二十二，二十一，二十都能卖，低于二十不卖。” 魏池：“汗衫男女老少都穿，价格透明，主打一个经济实惠。 牛仔裤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有门槛的，我们买贵一点，主要就靠它挣钱了。 等会儿咱俩一人穿一身，现成的模特，效果肯定好。” 沈棠：“你真的很有做生意的天赋，成为大奸商指日可待。” 魏池：“反弹，我要是大奸商，那你就是大大大奸商。” 沈棠：“你好幼稚啊。” 魏池把她扑倒在沙发上，挠她痒痒，“你说谁幼稚？” 咯咯咯，沈棠笑得停不下来，“快住手，我笑得腮帮子疼。” 魏池：“你说沈棠最幼稚我就停手。” 沈棠一边笑，一边挣扎躲避，衣服领口越来越往下，魏池眼神也越来越热。 接触到魏池化身为狼前夕的眼神，沈棠打了一个激灵。 “赶紧吃饭，等下我们还要去摆摊呢。” 魏池委屈兮兮的把头埋在她的肩窝。 “可是我想你，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了。” 前几天不是火车就是招待所的，魏池算了下，自己已经素了八九天了。 沈棠躲避他炙热的呼吸。 “哪有很久，去羊城之前你还做了的，你还提前把火车上的份额都预支了。” 魏池像只大狗蹭啊蹭的。 “我不管，人家就是想要嘛，你答应我晚上随便我做，我才起来。” 沈棠心疼他这段时间奔波辛苦，“好，答应你了，魏三岁。” “耶，我去拿盘子。” 魏池开心的起身去厨房，把他精心挑选的盘子拿过来，把菜一个个装好盘，摆好形状。 沈棠：好有仪式感一男的。 两个人吃完饭收拾东西出门。 第一次出摊，沈棠决定带一百件汗衫，五十条牛仔裤。 至于摆摊位置，今天先去什刹海公园试一试。 二人到的时候，公园门口已经不少小摊儿了。 基本都是卖吃的，卖糖葫芦的、炒瓜子花生的、还有煎饼果子的等。 然后就是一些卖小东西的，针头线脑的。 卖衣服的还没有。 魏池把衣架组装好，把汗衫和牛仔裤各拿出来几件挂起来。 两人身上穿的也是这个。 沈棠穿了一件汗衫，一条牛仔裤，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外面一件毛衣开衫没有系扣子。 她把汗衫一侧塞进裤腰里，另一侧自然下垂，显得腿长比例好。 魏池则是一件汗衫，一条牛仔裤，连外套都没穿，直接就是展示。 两人刚把摊子支起来，就有人来问。 “你好，请问你们身上是电影里香港明星穿的那种裤子吗？” 第115章 给人磕一个都乐意 沈棠：“对，就是香港电影明星穿的那种牛仔裤，二十二块钱一条。 这可是正宗的港城货，我才拿回来的。 你要是现在穿上，那可是咱四九城的头一份儿，时髦的很，绝对能引领潮流。” “是挺时髦的，就是你这也太贵了。 如果和你身上的汗衫一起买，能不能便宜点？” 主要是沈棠穿上太好看了，白色汗衫配蓝色牛仔裤，显得特别清纯靓丽。 “我这进货价也不便宜了，就是赚个辛苦钱。 不过你是第一位顾客，就当是给我们开张了，我怎么都要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的。 我身上的汗衫是卖六块的，牛仔裤二十二块，一共是二十八块。 两件一起买我给你优惠两块钱，二十六块。” “二十五吧，二十五给我吧，行吗？” 沈棠还没说话，魏池已经开始表演。 “媳妇儿，二十五真不行，咱都顾不住本钱了，咱可不能做赔本生意。” 沈棠：“我看这姑娘是真心喜欢，就二十五块钱给她吧。 咱就当是不赚钱，给她捎回来了。” 魏池一脸亏大了的表情。 “你就是心太软，这个价也往外卖。” 沈棠：“姑娘，你穿的好，给我介绍点朋友亲戚。 但是可千万别跟人家说你是这个价格买的。” 小姑娘一副捡到大便宜的样子。 “哎，您就放心吧，我保准介绍同学也来买。 裤子我要一尺九的，汗衫是均码吗？” “对，均码。” 小姑娘走了之后，沈棠魏池相视一笑。 耶，顺利开单，一单就赚了十九块钱，快赶上人家一个月工资了。 沈棠：“你刚刚表演的非常到位，给足顾客情绪价值。” 魏池：“真的吗？我都觉得我表演的太夸张了。” 沈棠摇摇头。 人上头的时候可是没有什么分辨力的，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能辨别是真的还是假的。 魏池高兴坏了，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卖。 沈棠：“你平时对同学都爱搭不理的，高冷得很，现在怎么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了？” “我赚钱还要什么偶像包袱？ 我平时高冷是因为他们又没给我钱，我凭什么对他们和颜悦色？ 媳妇儿，刚刚我看着表呢。 那姑娘从问价到给钱，前后也才十分钟的功夫。 十分钟就赚十九块钱， 别说让我给人笑了，就是让我给人磕一个我都乐意。 要不然这钱我都赚的心慌。” 沈棠笑着捶了他一下，“别贫，有顾客来了。” 魏池立马站好。 这次过来的是一对小情侣，专门趁天黑来公园约会的，没想到竟然在门口看到卖牛仔裤的。 “哥们儿，你这裤子穿上挺板正啊，怎么卖？” 魏池：“那可不，我这牛仔裤主要是版型好，你穿你也板正。 二十二块钱一条，男款女款都有。” 小伙子撇撇嘴，“这也太贵了吧。” 他嘴上说着贵，手摸着裤子不放，脚也一步不动，没有走的意思。 魏池：“这可是正宗港城货，咱四九城头一份儿。 你穿上这裤子，可是跟人家香港电影明星同款呢。 而且你摸摸这布料多厚实，这个价格已经很划算了。 人家羊城都要卖五六十一条呢。” 小伙子摸了又摸，“是挺厚实的。” 沈棠：“对呀，这么厚实的料子穿个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坏，一条裤子二十二块钱能穿十年。 一年就是二块二，一个月就是一毛八。 平均到一天才六分钱，这还不够划算吗？” 小伙子：“是挺划算的，这四舍五入几乎等于不要钱了。 给我拿两条，一条二尺三，一条一尺九。” 沈棠：“得嘞，你跟你对象穿上就是情侣装，那走在大街上，绝对回头率百分之百。” 四十四块钱到手。 两人走了之后，魏池凑近沈棠。 “媳妇儿，你刚刚算的那个账，一天六分钱，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沈棠：“哪里不对劲了？” “首先，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穿十年。 其次，就算能穿十年，也没有人能天天穿，总要洗的吧。 还有，什么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钱，那小伙子疯了吧？” 沈棠：“人总会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他想买，又觉得贵，总得有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魏池表示自己又学到了，有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趁这会儿没人，我去买两串糖葫芦，咱俩一人一串。” 沈棠：“再买点儿瓜子儿。” 她想嗑瓜子儿了。 沈棠糖葫芦刚吃了两颗，又有顾客来了。 这次是三个大妈，大概是来公园跳广场舞的。 “你们这汗衫咋卖？” “六块，不要票。”沈棠特意强调。 大妈撇撇嘴，“那你这也不便宜啊，跟人家百货大楼一个价了。” 沈棠：“大姐，你摸一下这个料子，是不是要比百货大楼的厚实， 而且我这个不要票。” 大妈上手摸了一下。 “料子倒是不错，三块，我要六件，全家老小一人一件。” 沈棠：你大妈果然是你大妈，上来就是对半砍。 “不卖，这个价格真的给你不了你，我不光不赚钱，我还得赔钱。 您就是走遍全京城，这个质量的汗衫都没有三块一件的。” 大妈：“我这不是买的多嘛，我这可是买六件呢。” 沈棠：“您就是买十件，这个价格也不成，而且您买的越多，我赔的越多。” 大妈：“四块，我买十件，再给我家亲戚带四件。” 另外两个大妈纷纷附和，“那要是四块能卖的话，我也买十件。” “还有我，姑娘你可想好，这可是三十件的大生意。” 沈棠都有些心动了。 “大妈，不瞒您说，我货也不多，主要是卖牛仔裤的，汗衫就是搭着卖卖。 而且汗衫男女老少都能穿，我这里价格便宜质量好，还不要票，其实是一点都不愁卖的。 我都担心等会儿卖完了，没得卖。 我看你们也是真心想要的，这样吧，五块一件，真不能再少了。” 三个大妈互相看了一眼，背过身去小声商量。 “五块确实不算便宜。” “不过她这个料子挺敦实的。” “五块我也觉得一点有点贵了，我们毕竟买这么多呢。” “那还买吗？” “别着急，看我的。” 第116章 赚钱了 头一个大妈又出马，“姑娘，我们是真心想要的，可不是跟你口花花的。 你看这样行吗，四十五块钱十件，可以的话我们三个一人来十件。 不可以的话就算了，我们就不要了。” 沈棠看了魏池一眼。 魏池：“媳妇儿，这个价可不能卖啊，咱这不是赔钱吗？” 沈棠故作为难，“要不还是给她们吧。 这三个大姐要的多，咱也是刚出摊，就当是赔钱赚吆喝了。” 大妈：“小伙子，听你媳妇儿的。 大妈回去再给你们在大院里宣传宣传。 我们大院儿可都是工人家庭，不差钱，我保证大家排队来买你这衣服。” 魏池：“大姐，那您可千万得跟人家说您是六块一件买的。 四块五真的赔钱，要是人家都来要四块五买，那我们就得赔死了。” 三个大姐互相对视一眼，十分满意，这把赚大发了。 一百三十五块到手，进货成本四十五，净赚九十。 魏池感觉自己血液都要沸腾了，这快赶上老魏一个月工资了。 他们在这里动动嘴皮子二十分钟就赚到了。 “媳、媳妇儿，我瞬间觉得开饭馆不香了。 我们要不开一个服装店吧，卖衣服是真赚啊。” 沈棠啃着糖葫芦，点点头。 “开，你想开啥咱就开啥，我都支持你。” 有她盯着大方向，开啥都不可能赔钱。 魏池：“好，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小魏哥，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倒胃口的称呼，沈棠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李雪是在魏池身上安装雷达了吗，这样都能遇到？ 四九城这么大，怎么哪哪都是她。 魏池：“杨姨晚上好，李雪同学好。” 杨莲：“小魏，好久不见，一直听雪儿念叨你，这回总算是见到了。 我听说你们是同班同学，雪儿被我们惯坏了，肯定没少给你找麻烦吧。” 沈棠抬头一看。 李雪挽着一个穿旗袍的妇人，这位想必就是李雪的母亲了，先头一个小绿茶，这下又来了个老绿茶。 魏池言简意赅：“没有。” 李雪：“小魏哥，你怎么出来摆摊啊？” 这多丢人啊，肯定是沈棠逼迫的。 魏池：“想摆就摆了。” 杨莲：“这汗衫不错，给我拿两件。” 沈棠：“好的，十块一件，一共是二十块钱。” 魏池睁大了眼睛，媳妇儿怎么临时涨价了？ 杨莲价都没砍，直接递过去二十块钱。 李雪还想说什么，被杨莲拉走了，“小魏，你们忙，我带雪儿先走了。 有时间来家里吃饭，你叔叔一直念叨你呢。” 李雪气得跺脚。 “妈，你干啥啊，为什么着急拉我走，我还想跟小魏哥说话呢。” 杨莲用手戳着她的眉头。 “你啊你，瞅你那你争气的样子。 没看到人家小魏明显不想跟我们多说吗？” 李雪：“都怪那个沈棠缠着小魏哥，小魏哥才对我这么冷淡。” 杨莲：“没想到小魏竟然结婚了。 其实说起来，你们小时候还定过娃娃亲呢。 只不过后来你爸升迁我们搬家了。 这个事就不了了之了，前几年你让我帮你打听他。 那时候魏池倒是没结婚，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妈也没想到，他竟然能考上北大。” 李雪更气了。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和小魏哥定过娃娃亲。 那小魏哥就该是我的啊，该死的沈棠抢我的人。” 杨莲：“不要冲动，你看，他那媳妇儿绝不是普通人。” 不远处沈棠跟顾客侃侃而谈，不断卖货收钱。 她和魏池配合的十分融洽，李雪越看越眼红，“该死的狐狸精。” 杨莲倒是看出来了不一样的东西。 “卖衣服竟然这么赚钱吗？ 你数了没，就这一小会儿， 那丫头都往腰包里装了好几次钱了。” 李雪：“挣钱有什么用，又不给我花。” 杨莲微微一笑。 “这钱我们未必不能挣，你去打听一下他们的进货渠道。” 李雪：“妈，你是说……？” 杨莲点点头。 李雪：“不至于吧，爸可是领导干部，咱家干这个多难看啊。” 杨莲摇摇头，女儿还是被养的太天真了，不知道钱的重要性。 这对母女的算计沈棠可不知道。 沈棠连跟魏池算账的功夫都没有，顾客一茬接一茬，她忙得热火朝天。 主要是大妈太给力。 她们三个拿着汗衫回大院一宣传，浩浩荡荡十好几个人都跟着出来了。 这可是兜里装着钱的精准客户。 大妈们一出手一人就是十件汗衫，直接把沈棠带来的货全部消灭完了。 还有几个年轻人喜欢牛仔裤的，正在磨着家长给钱。 魏池：“今天晚上生意真的太好了。” 沈棠：“可不是，汗衫已经卖完了，牛仔裤尺码也不全了。 再卖一小会儿我们就回去吧，我这嗓子都快冒烟儿了。” 魏池：“我去给你买喝的。” 沈棠喝了水嗓子好多了，又卖了会儿，牛仔裤卖的就剩三条了，两人干脆收摊儿。 旁边卖糖葫芦的摊主儿羡慕的不行。 “你们这是打哪拿的货啊， 这么抢手，今天晚上就见你们收钱了。 你们今天没少赚吧？你们这一天卖的可比我一个月都多。” 这人酸的不行，暗戳戳的来套话。 魏池：“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摊主一看这情况，也不敢冒头了。 人家是小，又不是傻，哪能把自己赚钱的渠道告诉你呢，非亲非故的。 这个小插曲一点也没影响沈棠的好心情。 她把车骑的飞快，晚上的风灌进衣服里，浑身上下畅快极了。 沈棠把速度蹬到最快，大声喊道：“魏池，我今天好开心。” 魏池也学着她的样子喊：“沈棠，我今天也很开心，沈棠，我喜欢你，沈棠，你真好看。” 沈棠：“傻子。” 两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关门，数钱。 魏池：“快，你先数，然后我再数一遍，我要看看，我们今天到底卖了多少钱。” 沈棠把腰包里的钱全部倒在沙发上，然后按照大小，一张一张整理好，用皮筋扎起来。 “开数！” 第117章 屯货不懂欣赏 沈棠先数了一遍，一共是一千六百六十七块。 魏池又数了一遍，真的是一千六百六十七块。 魏池：“这一天比我之前开饭馆一个月挣的都多。” 沈棠：“今天一共带了一百件汗衫，进货成本一百块。 五十条牛仔裤，卖了四十七条，进货成本二百三十五块。 再加上我之前准备好的两百块零钱，我们的成本一共是五百三十五块。” 魏池：“一千六百七十块，去掉五百三十五块，所以我们今天赚了一千一百三十二块？” 沈棠点点头。 魏池兴奋的把她抱起来，在客厅转圈圈。 他一边转一边嘴里哼着小调，“发财啦发财啦，一晚上赚了老魏快一年的工资。” 沈棠：“别转了，我头都要被你转掉了，快放我下来。” 魏池把她放在沙发上，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又一口。 “媳妇儿真好，媳妇儿真厉害，媳妇儿真能干。” 沈棠：“好啦，你也很厉害的，今天表现的特别好。 就是你干嘛老跟爸比，爸管着一个厂子的生产和建设，创造了上万个工作岗位。 他对社会做出的贡献远远不是可以用钱计算的。” 魏池：“大概是很想证明给老魏看，他儿子不是废物。 他年轻的时候脾气很暴躁，我每次犯错都会被他骂得一无是处。 我那个时候还小，也没什么分辨能力。 我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要比他厉害很多很多，狠狠把他踩在脚下才行。” 沈棠伸手搂住他。 “这样啊，那你现在还会这样想吗？” 魏池摇摇头。 “现在当然不会了，现在老魏敢骂我，我就敢跟他对骂。” 丁零零～家里电话铃声响了。 沈棠看了眼来电号码，“你对骂的机会来了。” 魏池开了免提。 魏奶奶：“棠棠？” 沈棠应了声：“哎，奶奶，是我，我和魏池都在呢。” 老太太：“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哇。 我都打了三个电话了，你们这么晚没回来，我担心。” 沈棠：“没事的奶奶，我们今天晚上去公园门口摆摊儿了。 生意太好了，所以回来的晚了点。” 老太太：“白天上学，晚上摆摊，这么辛苦，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魏池：“奶奶，你怎么不问我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你不关心我了，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大孙了？” 老太太：“边儿去吧，你壮的跟牛犊子似的，有啥好担心的。” 魏池：…… 沈棠：“奶奶，没事的，我身体能受得了，累了我就多歇歇，休息好了再接着干。” 老太太又接着说，“这才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对了，你俩买的那个榴莲又香又甜真好吃。 你爸和你爷爷两个屯货都不懂得欣赏。” 老爷子在旁边来了句。 “那臭烘烘的，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还是芒果好吃。” “榴莲好吃，你没品味。” “芒果好吃，你品味让人不敢恭维。” 二人打着电话吵了起来。 钱瑛接过话筒，“你们今天晚上摆摊还顺利吗？” 魏池：“挺顺利的。” 钱瑛：“你爸这两天穿着汗衫去单位炫耀去了。 他还专门跑到冯书记跟前问，你怎么不穿呢？是不喜欢吗？ 哦，对了，是你儿子没给你买，你们家小子真不行。 你吃过榴莲吗？芒果呢？没吃过吧。 我吃过，我儿子儿媳妇儿给我买的。 这可是正宗羊城货，你见都没见过吧，你儿子为啥不给你买啊？” 魏池：“老魏真幼稚。” 沈棠：“哈哈哈，那冯书记是不是气得脸都绿了？ 爸平时看起来挺严肃的，真没看出来他还会炫耀这个。 那我们下去再拿货的时候，得多给家里带点东西。 让爸隔段时间就能去找冯书记说道说道。” 钱瑛：“岂止脸绿啊，冯书记直接把他从办公室轰出来了。” 魏振国：“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形象。” 他接过电话，战略性清清嗓子掩饰尴尬。 “咳咳咳，那个，我说点正经事。 沈棠，今天下班路上看到你妹妹沈梅了。 她也在摆摊卖东西，听说也是从羊城拿的货，你知道吗？” 沈棠：“知道，我和魏池在羊城遇到她了。 不过我们各忙各的，我并不清楚她的情况。” 魏振国：“有个事我偶然知道的，跟你说一声。 你妹妹让人坑了，借了高利贷，一个月时间借一千还两千。 这个事需要我出面帮忙吗？” 沈棠：“不用，爸，您别管。 不管是沈梅还是我爸和后妈，他们的烂摊子你都别管。” 说起沈家旺，魏振国一言难尽。 “说起你爸，还有个事儿跟你通个气儿，那个，就是……” 魏振国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他一鼓作气：“你爸在外头又生了个儿子。” 魏池：“…什么？我老丈人都这年龄了还能生呢？我老丈母娘不管吗？” 魏振国：“咳咳咳，你丈母娘好像在外头也有些情况。” 魏池：“……这两口子各玩各的？” 魏振国：“寡妇抱着孩子找到家属院闹了，这个事情在厂里都传开了。 沈家旺作风不正，这辈子是别想再升了。 要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流氓罪肯定是少不了的。” 沈棠：“爸，我知道了，他们想怎么折腾随他们去。 但是如果打着我的名义跟您提要求，您千万别同意。 我只想跟魏池把日子过好，沈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魏振国：“好，那我心里有数了。” 他本来也是想探一下沈棠的态度，好决定以后怎么对待这个亲家。 既然沈棠不在意，那他也没必要给沈家旺什么好脸了。 最后魏振国又扭扭捏捏的说道：“那汗衫质量挺好的哈。 下回多给家里带几件，我好有个换洗的。” 沈棠：“好的爸，是我考虑不周了。” 魏池：“老魏你可真傲娇，想穿你儿子亲自从羊城背回来的衣服，你就直说。 还换洗的，你是没衣服穿了吗？还是我堂堂怀安市都找不到卖汗衫的了？” 魏振国气急败坏，“臭小子，挂了吧，再见。” 魏池放下电话，“宝贝儿，你还记得今天下午答应我什么了吗？” 第118章 不要叫我宝宝 沈棠听到这个称呼，心里顿感不妙。 魏池平时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叫她沈棠，私底下叫她媳妇儿。 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叫宝宝、宝贝儿，心肝肝、小乖乖等一系列肉麻称呼。 沈棠可耻的不想承认，每次他在她耳边低声叫着心肝，说着各种荤话的时候，她都特别有感觉。 沈棠：“记得，但是我好累啊。 我上午下火车，下午去上课，晚上去摆摊。 我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过，我要睡觉。” 魏池：“这样啊，那真是辛苦宝宝了。 那等会儿我来动就好了，宝宝享受就行了。” 沈棠：…… 每次都是他在动，但是累的却是她。 他做完第二天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她却像是被女鬼抽干了精气黯淡无光。 这找谁说理去啊。 “那个，我先去洗澡哈。”沈棠站起来就往卫生间跑。 “一起，宝宝这么累。 洗澡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我来给你洗！” “不麻烦你了。”沈棠跑得更快了，她要反锁卫生间的门！ 魏池大长腿几步追上，拦腰把她抱起。 “怎么能说麻烦呢，为宝贝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们好久都没洗鸳鸯浴了，嗯？” 他咬着她的耳朵，一边吹气一边嗯，沈棠怎么受得住。 她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好。” 沈棠一整晚合不拢腿。 从浴缸到门后，从卫生间到客厅，最后辗转回到大床。 魏池骁勇善战，精力好的可怕。 沈棠怎么求饶都没有用，天都快亮了才被放去睡觉。 不过魏池也不是没有分寸的。 明天上午没课可以睡懒觉，他才稍稍放纵了些。 第二天，沈棠醒来，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哪哪都不得劲儿。 罪魁祸首魏池还睡得正香。 沈棠气得一脚把他踹到床下面去。 魏池捂着屁股爬上床，把沈棠搂在怀里。 “怎么了宝宝，踹我做什么？ 脚踹的疼不疼啊？我给你揉揉啊。” 沈棠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不要叫我宝宝！” 魏池头顶着几撮呆毛，一脸无辜，“为什么不要叫你宝宝呀？” 沈棠：“装，再给我装！ 你每次一叫我宝宝，就要变身为狼，我特么的害怕狼。” 魏池低沉的笑声自头顶传来。 “好了好了，别怕，那我今天做个人好不好？我今天不变身了。” 沈棠：“明天也不许变身， 还有后天大后天，我想好好休息几天。” 魏池挑挑眉，“明天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我只能跟你保证今天，再说了，你昨天不是也很舒服，嗯？” 沈棠捂住他的嘴，“也不准嗯，更不准冲着我耳朵吹气！” 魏池：“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你的要求好多喔。” 沈棠生气踹他，被他抓住脚放在怀里。 “不过呢，我就喜欢这么多要求的你。”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会儿才起来。 决定做个人的魏池今天格外贤惠，亲自下厨做了菜，还煮了冰糖雪梨水。 吃饱喝足睡了个午觉，二人起身去学校找辅导员。 沈棠带了一件汗衫给辅导员。 周老师严厉拒绝，“拿回去，沈棠，不要想着以任何形式贿赂老师，老师公平公正，决不徇私。” 沈棠：“老师，你想啥呢，什么贿赂不贿赂的。 这是我们这次去羊城进的货，我给您拿一件，让您看看质量。 我们昨天晚上在什刹海摆摊，情况很好。 我准备今天去找班长，她如果愿意的话我这段时间带带她。 等把她带出来了，勤工俭学额项目就交给班长负责管理。” 一个人的时间精力有限，沈棠没打算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她要做的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让他们去做具体执行层面的事情。 周老师摸了一下汗衫，“质量不错，你做的很好。 我们摆摊儿赚钱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把劣质的残次品卖给人民群众。” 沈棠：“放心吧老师，我肯定保质保量。 摸是摸不出来啥的，老师您拿回去穿吧，这汗衫进货价很低，您别有心理压力。” 周老师：“至于让班长管理摆摊儿的事情，大方向跟我汇报下就行，具体的你看着办。 好了，你的事都说完了，下面我得说说魏池了。” 正在出神的魏池突然被cue，“老师，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怎么了？ 作为班里的纪律委员，你带头违反纪律，上课睡觉，迟到早退，不交作业。 你能不能跟沈棠同学好好学习一下？ 她身上的勤学好问，积极向上的好品质，你怎么一点都没学着？” 魏池：“好的老师，我一定多跟沈棠同学学习，勤学好问，积极努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周老师满意了，“好了，你俩去上课吧。” 两人走出办公室，沈棠笑出声来，“你刚刚滑跪的好快。” 魏池：“态度还是要有的嘛。” 沈棠：“你就剩态度了，老周要是知道你积极认错，死不悔改，估计得气死。” 魏池：“那不能够，老周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前几年那么难都挺过来了，不至于因为我这点小事生气。” 沈棠：“对了，老周说我报告写得好，让我进一个课题组，你去不？你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魏池连连摆手，“那还是你去吧。” 沈棠：“老周说是国家级课题，很有含金量的，里头有很多大佬。” 魏池：“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我怕那些老头子被我气死。” 在魏池眼里，出去摆摊卖衣服都比天天对着那些老脸，要来的开心。 他不感兴趣，沈棠也没勉强。 沈棠希望魏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希望他开心快乐。 回到教室上课，沈棠感觉后面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不出意外又是李雪。 沈棠只觉得无比晦气。 昨天太忙了，回家后又被魏池拉着这样那样，还没来得及跟他算李雪的账。 果然，一下课，李雪又来找不自在了。 “沈棠，我和小魏哥是有婚约的，你抢了我的人！” 第119章 我们有婚约 沈棠：“什么婚约？” 李雪得意洋洋，“你不知道吧，我们小时候可是定过娃娃亲的。” 沈棠：……这跟我有啥关系？ “魏池去上厕所了，等他回来你跟他说吧。” 李雪：“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在我们中间横插一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幸福！” 沈棠：“那你的意思是我得给你让位置呗。” “你有这个觉悟最好了，你如果能主动跟小魏哥离婚，我会补偿你的。” 沈棠来了兴趣，“哦？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还有，你这么上赶着当第三者，你家里人知道吗？” 李雪：“你才是第三者，是我和小魏哥认识在先，而且还有婚约。” 她之前只敢暗戳戳来刷存在感。 知道和魏池有婚约后，李雪瞬间支棱起来了。 只要把沈棠赶走，就可以履行婚约了，小魏哥就是她的了。 沈棠懒得跟傻瓜争长短。 “好，没问题，只要魏池同意，我马上跟他离婚。” 魏池上完厕所回来就听到最后一句，他脸色都变了。 “谁要跟谁离婚？” 沈棠指指李雪，“喏，你的小青梅，说你们有婚约。 让我赶紧跟你离婚给她腾位置。” 魏池：“什么青梅？什么婚约？李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雪：“我没有胡说。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我们小时候定过娃娃亲的，还是你爸和我爸亲自定的。” 魏池：“你也说了是小时候，还是娃娃亲。 大概就是老魏喝醉酒后胡言乱语，随口乱说的吧。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本人估计都不记得这个事了，你也赶紧忘了吧。” 李雪：“我不忘！我为什么要忘！” 魏池：“你不忘你去找老魏，让他娶你！谁定的婚约你找谁，我反正不会承认的。” 沈棠烦不胜烦。 “你们两个自己掰扯吧，我去找班长说点事。” 魏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李雪：“小魏哥，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沈棠对他们小时候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不感兴趣。 她甩掉二人，找到李娟，跟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李娟打了两个二合面馒头，就一碗食堂免费提供的白菜汤。 沈棠打了一份阳春面，二人面对面坐着，自顾自的吃自己的。 李娟一口馒头一口汤，很从容，并没有因为自己只能喝免费的汤而感觉到窘迫。 沈棠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 “班长，现在政策放开了。 很多人出来摆摊儿卖东西，你觉得摆摊怎么样？” 李娟摇摇头，“不太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始终不是个正经营生。” 沈棠：“那没事了。” 李娟哭笑不得，“怎么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沈棠：“我本来打算喊你一起摆摊的，但是你觉得不太好……” 李娟：“是不太好，但是我做正好，你喊我摆摊卖什么？” 沈棠：“……姐，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啊？” 李娟一口气把碗里剩下的汤喝完。 “我都穷的填不饱肚子了，还在意什么好不好？ 能赚钱的差事就是好差事，我刚刚说的是从我们毕业分配工作的角度来说的。 但咱现在是学生，主业是学习，摆摊挣点生活费也没什么吧。 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学经济的，这叫啥，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沈棠不知道李娟的心里承受能力。 “那你介意别人的眼光吗？如果有人笑话你呢？” “谁爱笑让他笑去呗，反正嘴长他们身上，他们随便笑，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但是挣到的钱可以让我填饱肚子，可以给我的孩子买一件新衣服，一个小零嘴儿。 可以给我孩子他爹买药治病。 我都这个岁数了，哪里还在意别人说什么啊。 我要是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就该一辈子困死在大山里。” 沈棠放下心来。 “是这样的娟姐，我从羊城进了一批汗衫和牛仔裤，现在正在摆摊卖。 咱们班有不少同学经济困难，我想着成立一个勤工俭学项目。 我提供货源，他们摆摊卖，我给大家发工资。 你曾经做过知青队长，还负责管理学校，所以我想请你负责管理。” 李娟：“这是好事啊，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没摆过摊，所以不敢随便答应你。 这样吧，我先跟你去看看情况。 如果我能干，我就负责组织，如果我干不了，我给你推荐其他合适的人。” 沈棠正有此意。 “没问题娟姐，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等等，你给我十分钟时间。” 沈棠还没反应过来，李娟已经站起来跑了。 沈棠：…… 八分钟后，李娟气喘吁吁跑回来了。 “走吧，我听你安排。” 沈棠：“姐，你刚刚干嘛去了，方便透露一下吗？” 李娟：“我不是在图书馆兼职嘛，每天都得去的。 我刚刚跑回宿舍给了室友两毛钱，让她今天晚上替我去图书馆干活儿。 如果摆摊行，我就把这工作转出去，如果不行我明天再接着干。” 沈棠心里十分敬佩。 李娟就是那种机会来了一定能拼命抓住的人。 如果她刚刚说等下得去图书馆兼职。 沈棠肯定不会勉强她去摆摊，考虑到她时间不方便，沈棠可能会重新物色人选。 但是这姐就是这么果断干脆，不到十分钟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怪不得她能在扎根山村多年，且生了三个孩子的情况下还能考上北大。 牛逼的人果然在哪都能闪闪发光。 沈棠买了两个大肉包一瓶饮料递给她。 “再吃点吧，摆摊很累的，得一直站着，不停说话，你刚刚吃太少了，可能会体力不支。” 李娟爽快接过。 “行，那我今晚可得好好干，饭钱从我工钱里扣。” “好，你今天晚上工钱一块，提成是你销售额的百分之五。” 李娟：“这么多？你不用特意照顾我的，咱该是咋样就是咋样。” 沈棠：“谁来都是这样，咱们工资就是底薪加提成。 一个月底薪三十，提成百分之五，多卖多得，少卖少得。 营业额低于五十块的淘汰。” 沈棠本来定的是二十块底薪，辅导员说太高，让她降到十块。 她不仅没降，还给涨到三十了。 李娟满脸跃跃欲试。 “我今晚一定得好好卖，至少得把饭钱挣回来。” 第120章 奇葩的回头客 沈棠带着李娟到家的时候，魏池已经在院子门口等着了。 他委委屈屈的，“媳妇儿，你终于回来了。” 李娟惊讶：这是魏池？ 看起来像是半天没见到主人的大狗在撒娇。 真没想到魏池同学私底下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沈棠冷淡：“嗯，准备出摊吧，我和娟姐去什刹海公园卖，你去电影学院门口卖。” 不是喜欢招小姑娘吗？正好用来卖货。 魏池：“媳妇儿，你听我解释啊……” 沈棠甩开他的手。 “班长在呢，你黏黏糊糊像什么样子？” 李娟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围墙看看树，就是不看不远处的两个人，主打一个识相。 魏池松开手站好，“我想跟你一起。” 沈棠：“我不想跟你一起，我跟娟姐一起。 要不你去什刹海，我们去电影学院？ 你的小青梅说不定会在什刹海盯梢。” 魏池：“不了，还是我去电影学院吧。 那我今天晚上回来再跟你好好解释。” 李娟没有自行车，沈棠骑车带着她。 魏池带着货，先把两人送到什刹海公园，把摊子支起来。 他再回去装货去电影学院门口出摊。 沈棠给李娟介绍，“一共两样衣服，不要票。 汗衫报价六块，单件卖价不能低于五块。 牛仔裤报价二十二块，单件卖价不能低于二十块。 娟姐你别有压力，很多人卖东西都是慢慢才找到感觉的。 今天晚上开不开单都无所谓，你先熟悉一下情况，看我是怎么跟顾客介绍的。” 李娟确实有些紧张。 尤其是这牛仔裤，她连见都没见过。 这怕不是金子做的裤子吧，竟然一条就卖二十。 她没见过也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怎么介绍。 她担心没人买，更担心自己一件都卖不出去。 李娟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那我先在一边儿给你打下手，我先学习学习。” 李娟话音刚落，就有人走来了。 沈棠一看，熟人。 昨天那个和对象一人买了一条牛仔裤的那个小伙子。 他今天晚上又来了。 哟呵，今天晚上带的姑娘和昨天带的，不是一个人。 沈棠心里直呼好家伙。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会玩的吗？说好的单纯质朴呢？ 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没有网络，所以才没有传播出去而已。 小伙子刚走近，就一个劲儿的给沈棠眨眼睛。 沈棠秒懂，“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要看看我们的牛仔裤还是汗衫？” 小伙子：“这个就是香港电影明星穿的那种牛仔裤吗？” 沈棠：好熟悉的台词。 “是的，二十二块一条，男款女款都有。 正宗羊城货，面料厚实质量好，四九城只有我这儿有。 你跟你对象穿上就是情侣装，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小伙子：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小姑娘拉了下他的胳膊。 “不要了吧，这也太贵了，一条裤子就卖二十二。” 小伙子：“没事儿，咱要的就是这份时髦，贵点没关系。 你要实在嫌贵，那我就不要了，就给你买一条得了。” 小姑娘：“那、那买一条给你吧。 我就不要了，我也不追赶时髦，更是欣赏不动这什么牛仔裤。” 小伙子：“那好吧，那给你买一件汗衫吧。” 沈棠心里直呼渣男 。 昨天带着那个就给买牛仔裤，今天带着这个竟然只给买一件汗衫。 所以说女孩子，犯不着太懂事，更不用给男人省钱。 你不舍得花的钱，说不定他就花在别人身上了。 沈棠想起自家男人，还有狗皮膏药似的李雪。 她恨的牙痒痒，晚上回去再跟魏池算账！ “老板，一件汗衫，一条牛仔裤，一共多少钱？” 沈棠：“汗衫六块， 牛仔裤二十二，一共二十八块钱。” 小伙儿这回也没砍价，扔下二十八块钱就走了。 他对象心疼的不行。 “你怎么没砍价就付了呢， 说不定二十五就能拿走，这下亏大了。” 小伙子：“没事儿，哥有钱，出来玩最主要就图个开心。 走，哥带你去公园坐船，晚上的夜景特别漂亮。” 李娟看得懵懵的。 “棠，这么好卖呢？啥都不问就给钱了？” 沈棠：“娟，是的呢，就是这么好卖。 主要是因为这男的昨天来过了，也买过了。 布料款式等都给他介绍过了，他都了解过了，所以今天付钱才这么爽快。” 李娟更懵了。 “这人这么有钱呢？昨天买过了，今天还买？他对象看起来心疼坏了。” 沈棠：“他昨天来带的是另一个姑娘，跟今天这个不是一个人。” 李娟：“呸，渣男。” 正说着，又一个老顾客来了。 昨天一次性拿十件汗衫，带头砍价的那个大妈。 大妈：“姑娘，我今天又来了，我还是要汗衫。 我要是要二十件的话，你能不能给我按四块一件。” 李娟瞪大了眼睛：二十件？？？ 这家买衣服一下子买二十件的？？？ 沈棠也惊讶。 “大姐，您这啥情况啊？您上我这儿批发来了？” 大妈有些不好意思。 她小声说道：“昨天买的那十件，我今天去乡下赶集都换给别人了，所以才想着再多买一些。” 沈棠懂了。 这大妈也是个人才，她把衣服拿到乡下集上卖了。 估计是卖得好赚到钱了，所以又上她这儿拿货来了。 沈棠猜的一点不错。 大妈把衣服拿回去，被全家埋怨买太多了浪费钱。 大妈一生气，只留一件自己穿的，其他的九件都拿到乡下集市上卖了。 乡下票更难得，一年到头都攒不了几张布票。 她这衣服不要票，卖得格外好。 前头三件卖得五块一件，中间两件卖的五块五，最后四件卖的六块。 就是一个坐地起价。 六块！六块都有人买啊！ 她是四块五一件在沈棠这儿买的，一转手就赚了九块五。 天老爷，半天功夫就赚了九块五。 大妈兴奋一天了，回到家里都是趾高气扬的。 她今天晚上饭都没做，把钱甩到桌子上，把全家人呲了一顿，就来找沈棠进货了。 沈棠：“大姐，你什么时候要？ 你留个地址，我明天早上给你送货上门行不？ 我今天就带了这么点儿，给你二十件，我都不够卖了。” 大妈：“啥价？” 第121章 给她一个马上付钱的理由 沈棠压低声音。 “还是四块五，四块真不行。你拿二十件，我只能给你按零售价。” 大妈：“批发啥价？” 沈棠：“四块一件，一百件起拿。” 大妈：“这、这么多，那还是四块五吧。 我明天先拿二十件，我再试一天，要是效果好。 等我倒腾倒腾钱，我在你这儿进一百件！” 沈棠：“好嘞，那我等您的好消息，您一看就是能干的，肯定没有问题的。” 大妈姓史，史大妈留下地址走了。 李娟又又又震惊了。 “一下就卖了二十件？这又是啥情况啊？？” 沈棠给她解释了前因后果。 李娟呼吸都重了。 “沈棠，棠姐，你说我能不能让我男人联系联系，我卖一批到我老家去？” 沈棠：“可以啊，你要像刚刚那个大妈那样拿货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最低价。” 李娟：“不，算我的销售额，我不拿货，我拿提成。” 一个是她没有那么多钱拿货。 另一个是她想长久跟着沈棠干。 沈棠：“行，没问题。” 接下来源源不断有顾客被吸引过来，沈棠滔滔不绝的跟客户介绍。 李娟在一旁支棱着耳朵，拼命听拼命记。 她只恨自己今天出来没有拿笔记本和笔。 要不然她能把沈棠的话全部记下来，全文背诵。 看着沈棠卖得这么好，李娟更加有信心了。 她只要好好跟着沈棠学，肯定也能卖货挣钱的。 一条牛仔裤卖二十块，她拿百分之五的提成，能赚一块钱。 她虽然没有沈棠那么厉害，但是哪怕一天卖出去一条，一个月就是三十条。 三十条提成就是三十块，加上底薪，一个月就是六十块。 李娟越想越是激动。 沈棠又送走一波顾客。 “娟姐，我去下厕所，你一个人行吗？” 李娟拍拍胸脯。 “你放心去吧，没问题，我都学的差不多了。 要是有拿不准的，我就拖着顾客，拖到你回来。” 她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沈棠点点头去公园里头上公厕了。 李娟一个人守着摊，没一会儿，来了两个小姑娘，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 “这衣服咋卖啊？” 李娟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来。 “这汗衫六块钱一件，牛仔裤二十二块一条，不要票。”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说话声音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长头发姑娘：“你这什么裤子？怎么这么贵？” 这题李娟会。 “我们这是正宗的羊城货，四九城头一份儿，大街上就没有这样的。 香港电影明星穿的就是这种，非常时髦，你穿上就是明星同款。 你摸摸料子，多敦实啊，穿个十年八年都不会坏的。” 短头发摸了下。 “料子是挺厚的，我们要两条有优惠吗？” 李娟可是实在人。 “有，两件的话我直接给你一个最低价，二十块一条，两条就是四十。” 长头发不满意。 “就优惠两块钱算什么优惠啊，再给我少点，十五块钱一条，我们两个都要。” 李娟连连摆手。 “十五块可不行，我们老板赔都要赔死的。 我们老板都是卖二十二块的，最最最低就是二十块了。 低于二十块我们是要赔钱的，赔钱我不能卖的。” 长头发纠结，“我们还要吗，二十确实太贵了。” 短头发，“我也觉得有点贵了，要不算了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二人准备撤退。 李娟急的一脑门汗，想要说些什么留下顾客，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沈棠上完厕所回来了。 “别的地方没有这种牛仔裤。 这个是我来回坐六天火车从羊城拿回来的货。 四九城头一份儿，你在其他人那里是买不到的。 而且我这里也不多了，今天就这么几条了，卖完我就收摊了。 明天可能就不来这里摆摊了，你们要是喜欢就拿了吧。 错过今天，你们很有可能再也买不到了。” 短头发：“价格就不能再少点吗？” 沈棠微微一笑。 “真不能，这个裤子批发价本来就贵，我也就赚个辛苦钱。 本来单独买裤子我们都是卖二十二块的。 和汗衫一起买一身，才会便宜一块钱，也就是二十一块。 二十块我们都没卖过这个价格，我们今天卖了一天都是二十二块一条。 二十块真是不赚钱，我这是快卖完了，想着赶紧卖完好收摊，才给你们这个价格的。 要不然二十块我肯定不会卖的。” 长头发：“二十块好像也还行，要不买一条？” 短头发点点头，“那我也要一条。” 二人留下四十块钱，带着牛仔裤走了。 李娟心里难受的不行，“我是不是很差劲？ 我费了那么半天劲儿，她们还是不买，你一说，她们就付钱了。” 沈棠：“你跟我说一说刚刚的情况，从她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开始说起。” 李娟一一复述。 沈棠很快心里有数，“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吗？” 李娟摇摇头，她就是不知道才会如此挫败。 失败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失败原因，这样下次还怎么进步。 沈棠给她举例子。 “你去买白菜，人家说五毛钱一斤。 你砍价三毛行不行，人家说行，你什么感受？” 李娟：“亏了，应该砍两毛的。” 沈棠：“那要是人家说五毛一斤，你说三毛行不行。 人家说不行，说自己进货都要四毛钱一斤了。 三毛赔钱还倒贴路费，最低四毛，少了不卖，你什么感受？” 李娟：“那就四毛吧，总不能让人家赔钱吧。” 沈棠：“所以，懂了吗？知道自己刚才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李娟猛的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我刚刚降价太快了。 她们砍价的时候，我不应该立马同意。 我应该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她们说二十行吗？我应该说不行的。 总之就是应该你来我往这么拉扯个几轮才行。” 沈棠点点头。 “对，你很聪明，顾客要的不是便宜，而是自己占到便宜的感觉。 而你降价太快，会让顾客觉得自己亏了。” 李娟茅塞顿开。 “我说怎么有时候去买东西，明明买的也不贵，但就是觉得自己亏了。 有时候买的不便宜，还觉得自己赚了，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最后跟她们说今天走了，明天就买不到了，是在骗她们吗？” 沈棠：“也不算骗，我们明天可能来，也可能不来，但这并不重要。 我那么说主要是为了制造稀缺性。 那两个姑娘是想买又犹豫，此时就需要我们推顾客一把。 给她一个此时此刻马上付钱的理由。” 李娟：“那要是顾客非得十九才愿意买，我们卖吗？” 第122章 娃娃亲真相 沈棠反问：“你觉得呢？ 如果真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觉得能卖吗？” 李娟有点犹豫。 “应该能吧，十九一件和二十一件差别也不大。” 沈棠摇摇头。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十八一件和十九一件差别也不大， 十七一件和十八一件差别也不大。 按照这个思路，你觉得价格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娟：“怎么也不能降到成本里头，我们总得顾住本吧。” 沈棠：“好，那假如我们的成本是十五块钱。 你遇到特别能砍价，特别能磨的客人，你十五块钱一件卖给他了。 他买完回去一说，恰巧有个老客户知道了，人家可是二十二块一件买的。 现在这个老客户找上门了，要你给个说法，你怎么办？” 李娟：“这？我就说是因为人家是买的一身有优惠？ 或者说是因为人家买的多才便宜？ 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这不是差一块两块，这差的太多了。 同样一件衣服，价钱差七块呢，怎么说都占不住理。” 沈棠点点头。 “是的，所以我们要保证最高价和最低价在一个合理的区间。 我们定价二十二，给顾客两块钱的砍价空间，但是低于二十块不卖。 不管我们怎么卖，同样一件衣服差价最多两块。 这样顾客即使是知道别人比他买的便宜了。 一问就差两块钱，也是比较好接受的。 即使是有难缠的找上门，我们也是比较好解释的。 这样老顾客才不会对我们失去信任，以后上新款了还会来支持我们。 至于卷低价暂时没有必要，多低是个头啊。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顾客嫌价格贵，我们不可能没有底线的降价。” 李娟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她感觉自己又被上了一课。 本以为卖衣服只要脸皮够厚就可以了，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她感慨道：“果然什么事情想要做好，都没有那么简单的。” 沈棠安慰她，“不难的，你要相信自己。 刚开始可能需要学习的东西有些多，等慢慢上手了就好了。” 李娟：“我有信心，我一定能做好的！” 沈棠递过去一块钱。 “好，今天就到这里，这是你今天的工钱。” 李娟摆摆手。 “我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还跟着你学了这么多东西。 没给你交学费我都够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要你的工钱？” 沈棠强硬的塞给她。 “说好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你明天还来吗？” “来！” 李娟：“我已经决定了，以后除了学习。 我就把全部时间精力都放在摆摊卖衣服上。 我等会儿回去就把图书馆的兼职转给室友。 我好好干，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的。” 沈棠：“娟姐，我相信你。 那等你慢慢上手了，我们再让其他同学加入。” 二人收拾东西准备收摊，魏池来了。 “媳妇儿，我今天卖的特别好，我中间还回家补了一次货。” 沈棠有些惊讶，电影学院门口这么好卖吗？ “嗯。”她继续收拾东西。 魏池：“媳妇儿，你今天累不累？渴不渴？我给你买了梨水。” 李娟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自己这个电灯泡太亮了，所以沈棠才不好意思说话的？ 李娟：“棠棠，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沈棠：“娟姐，我送你！” “不用。”李娟拒绝。 沈棠坚持，“不行，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那好吧。” 沈棠骑车带着李娟在前头走，魏池骑车带着东西跟在后头。 沈棠让他先回家，他不肯，非要一起。 晚上回到家，魏池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 “媳妇儿，我已经跟李雪说清楚了。 让她离我远一点，什么娃娃亲的跟我没关系。 我已经结婚了，有媳妇儿了，我只会跟我媳妇在一起。” 沈棠想了想。 “这已经不是我们三个的事情了，既然牵扯到了上一代。 你给爸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好。” 魏池给家里打电话，魏奶奶接的。 老太太声音兴奋：“棠棠！” 魏池无精打采：“奶奶，是我。” 老太太：“哦，你有什么事吗？” “奶奶，你变脸太快了吧？你刚刚叫棠棠可是激动得很。 一听到是我，你就如此冷漠，算了，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了。 你叫下我爸，我找他有事。” 老太太大声喊道：“儿子，你儿子找你有事。” 魏振国：“来了。” “臭小子找我干嘛？不会是又闯祸了吧？” 魏池：“要说闯祸也是你给我闯祸！你说你是不是闲的，跟我定个什么劳什子娃娃亲。 现在人家找上我了，非得让我负责，你说怎么办吧？ 实在不行你给人娶了吧！” 魏振国：“什么我给人娶了吧？你说的那是什么屁话？什么娃娃亲？” 魏池：“李雪，李浩民的女儿。” 魏振国：“哦，是她啊，我想起来了。 他们家早就不是搬走了吗？这么多年不联系了，怎么会找上你？” 魏池：“还不是我倒霉，跟李雪分到一个班了。 你跟我说说，那个娃娃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振国：“一个班又怎么样，你不用搭理她。 什么娃娃亲，那就是她爹开玩笑随口一说罢了。 李雪小时候不爱吃饭，在家大人追在屁股后头喂都不吃。 一来咱家跟你一起吃饭，就吃得香。 后来她就把家里的好东西往咱家搬，她爹说闺女胳膊肘子往外拐。 她妈说干脆给咱家当儿媳妇儿得了，她爹说那就跟你定个娃娃亲。 本来就是两家人说着玩的，也没举行什么仪式，更没有交换信物，当不得真。” 老太太接过话筒。 “我来说，你爸说的还是太含蓄了，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分寸。 小池，你给我离那个李雪远一点，离她们全家都远一点。 那家子人就是拜高踩低的，不值得来往。 李浩民接到调令后，他们家就觉得自己家要升迁了，高人一等了，不跟咱们家来往了。 搬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这么多年更是没有半点儿来往。 至于什么娃娃亲， 更是可笑，人家做的可绝了。 他们家走的时候给咱家大门塞了一封信……” 第123章 老史你不仗义 “信上面写着魏池、李雪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懂不懂？人家是生怕你缠上他家闺女。 再说你现在都结婚了，李雪是怎么好意思又扒上来的？ 你问问她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别说你已经结婚了，你就是一辈子打光棍，我都不会让这样人家的女儿进门的。 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别叫棠棠误会了。” 魏池开的免提。 他看着沈棠：“听到没？你可不能误会我。” 魏池：“奶奶，我离她可远了，我见着她恨不得开飞机跑。 但是她今天说了娃娃亲的事。 我媳妇儿气的都一天没搭理我，你说我多冤啊。” 老太太：“该，我们棠棠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惹她不高兴了。” 沈棠接过话筒，“奶奶，我没生气。 就是李雪今天说她和魏池有婚约，他们才是一对。 我抢了她的人之类的话，听的我心里难受。” 老太太：“这丫头真是不知羞耻，你别听她胡咧咧。 魏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才是领了证的夫妻，受法律保护的。 她要是再跑到你跟前胡说八道，你就把结婚证甩在她脸上。”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道：“咱不惹她，也不怕她，但是尽量还是不要跟她交恶。 毕竟她爸爸在那个位置上呢，咱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沈棠叹了一口气，懂了。 老太太的意思是还不能跟李雪闹得太难看。 “我知道的奶奶，您早点休息。” 挂完电话，沈棠心里气还是不太顺。 有个小三天天觊觎你男人，在你跟前上蹿下跳的，偏偏你还不能得罪她，那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沈棠顺带的看魏池都不顺眼了。 魏池以为误会解除了，他又可以和媳妇和和美美这样那样了。 “媳妇儿，这下你知道了吧？ 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以后看到李雪绝对绕道走，有多远躲多远。” 沈棠：“我累了，今天晚上我去次卧睡。” 魏池感觉天塌了，“为啥啊？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没惹你不开心，你怎么能剥夺我的福利？” 沈棠去拿枕头，“惹了，就是你惹我不开心了。” 魏池：“媳妇儿，我错了。” 沈棠啪嗒把门反锁了。 魏池：“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生气了。 你就是找个理由躲着我，好不履行夫妻义务，我抗议！” “抗议无效。”沈棠打开门，朝着魏池脑袋扔出一盒东西。 魏池捡起一看，是安全套。 他专门在次卧床头放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被沈棠给扔出来了。 魏池：“你扔吧，反正多着呢，除了卧室，还有客厅、卫生间、厨房，反正家里哪哪都有。” 沈棠：“死变态。” 魏池洗完澡抱着枕头又去敲次卧的门，“媳妇儿，我洗白白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不要。” “你闻闻，可香了。” “滚。” “好嘞。” 魏池郁闷的抱着枕头回到主卧，他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个人的夜，媳妇儿不在身边好孤单。 都怪李雪，要不然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睡不着的魏池愤恨的问候了李雪的祖宗十八代。 第二天一大早，沈棠按照史大妈给的位置去给她送货。 她刚到巷子口，就看到大家提着夜壶排着队。 人群里的张大妈，王大妈也看到了她。 张大妈迎上来：“小姑娘，你还记得我不？ 我买过你的汗衫，一次买了十件呢，你来我们大院啥事儿啊？” 沈棠笑笑，“我找史大妈，麻烦您帮我喊一声。” 张大妈扯着嗓子：“老史，有人找。” “来了。”史大妈穿着拖鞋跑了出来。 “小沈，你跟我来，我们到这边说。”史大妈不想让别人知道。 沈棠也很配合。 张大妈和王大妈不乐意了，二人紧紧跟在身后。 王大妈：“老史，你背着我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史大妈：“老王，你怎么说话呢？ 我有点事儿跟小沈谈，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别跟着我了。” 张大妈敏锐的感觉到有好事。 “老史，我们可是这么多年的老姐妹了。 之前买汗衫也是一起买的，你这是又背着我们买啥好东西了？” 眼看二人跟苍蝇一样死盯着不走，史大妈担心再把其他人引过来，干脆坦白。 “没买啥好东西，还是买汗衫。” 张大妈：“我不信，我们才刚刚一起买了十件。 你们家满打满算也就八口人，你怎么又买？” 王大妈：“我也不信，你到底买啥了。 赶紧说，让我们也买点，别藏着掖着的。” 史大妈：“真是汗衫，真真的，骗你们我是狗，小沈，拿出来给她们看看。” 沈棠把二十件汗衫全部拿出来。 张大妈：“这么多？” 王大妈：“老史，你买这么多做什么？你要投机倒把啊？” 史大妈：“呸呸呸，老王你个死婆子。 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投机倒把啊。 我乡下亲戚没有票， 买东西不方便，我给他们捎的。” 张大妈：“老史你这是把我们当傻子了，你是那么好心的人？ 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给你吆喝出来， 让大家都来看看。” 沈棠心里偷笑，看来史大妈的口碑不太好。 史大妈叹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老娘们儿真能磨人，我说行了吧。 我们前天晚上一起买了十件汗衫，我回家让他们一顿呲，说我瞎花钱。 气得我自己留一件，剩下的九件都拿到乡下集市换给别人了。 这不我想着既然大家有需要，那我就辛苦一下再跑一趟。” 王大妈压低声音：“老史，你那九件汗衫赚了多少钱？” 史大妈：“也没多少。” 张大妈：“到底多少？能不能给个准数。” 史大妈哼哼唧唧：“刨去成本，一共赚了九块五。” 王大妈惊呼：“什么？九块五？这么多？” 张大妈：“好你个老史，你不仗义！ 有这种好事儿你不带我们，竟然还想着遮遮掩掩的。” 沈棠趁机插话，“二位大姐要不要一起拿点？ 你们如果拿的多有优惠，一百件以上都是四块一件。” 王大妈：“老史你这次拿了多少？” 第124章 果然人畜殊途 史大妈：“二十件，还是四块五一件。 你俩要吗？要的话我们凑凑，凑够一百件就是四块一件。 我昨天在集市刚开始卖五块一件，后来卖五块五，最后卖六块，六块都有人买。 乡下没有票，她们看到不要票的衣服就跟疯了一样。 我们要是能凑够一百件， 那就是四块一件。 到时候一件卖六块，那一件就能赚两块钱，三十五件，就能赚七十块。 天老爷，净赚七十块！先说好，你们不能跟我去一个地儿。” 张大妈：“真、真能赚那么多钱？” 沈棠：“当然是真的了，那要是不赚钱，史大姐也不能第二次拿货啊。” 史大妈：“小沈，你还是叫我大妈吧。 我知道你是想把我们喊的年轻点，但是我们毕竟也不是做姐姐的年纪了。” 沈棠从善如流，“好嘞史大妈，你们三个是先商量商量还是怎么着？ 我还有课，还得去学校上课呢。 你们要是做不了决断，我给你们留个地址，你们晚点可以去我家找我。” 张大妈：“小沈还是学生呢？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沈棠：“北京大学。” 王大妈：“嚯，小沈还是北大的高材生呢。”那眼神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刚刚看沈棠还是摆摊的小贩，现在已经变成了令人羡慕的名校高材生。 史大妈：“你俩要不要？ 人家北大的高材生都能干这个，你们两个老货有什么好犹豫的？ 真的，你们听我的，这赚钱的滋味简直太好了。 我昨天晚上回去就把钱甩到她们脸上了，那感觉太爽了。 真以为老娘做了这么多年家庭妇女，不如他们上班的了。 老娘那是没有机会，但凡给我个机会，老娘比他们都强。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老娘一天轻松赚他们半个月工资。” 张大妈：“我也要！” 王大妈：“算我一个！” 史大妈：“小沈， 那我们一人要三十五件，是四块钱一件不？” 沈棠：“当然，一人三十五件一共就是一百零五件，一百件以上都是四块一件。 一人一百四十块钱，你们着急的话，现在跟我回家拿，不急的话我下午下课给你们送上门。” 史大妈：“我着急，我今天还得去赶集呢，我都跟人家约定好了。” 张大妈\/王大妈：“我也急。” 沈棠：“行，那你们现在回家拿钱吧，然后跟我回去拿货，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得嘞～” 三个老太太高兴的就跟捡着钱了似的。 沈棠也高兴啊，一大早功夫卖出去一百零五件汗衫。 一件利润三块，净赚三百一十五块钱。 沈棠心情别提多好了。 就是时间有点赶，她本以为送完货直接去学校的，所以出门前给魏池留了纸条。 现在得再回去一趟拿货，那就没有时间吃早餐了。 沈棠匆匆来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赶着上课铃声。 教室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就第一排最空。 李娟看到沈棠一个劲儿给她招手，沈棠顺势就坐在了她旁边。 李雪见状开心坏了。 沈棠和魏池既没有一起来教室上课，而且还没有坐在一起。 他们肯定吵架了，现在是自己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魏池旁边是空着的，他给沈棠留的位置。 “让一让。”李雪低着头从自己位置上溜出来，又挤到魏池旁边去。 “小魏哥哥，我能坐这里吗？” “不能。” “凭什么不能？我偏要坐！这里又没有写沈棠的名字。” 魏池正好跟她解释清楚。 “以后别特么跟我提那个劳什子娃娃亲的婚约了。 我昨天晚上打电话问过我爸了，那就是两家大人开的玩笑。 而且你们家搬走的时候特意留了信，我们婚丧嫁娶各不相干，各不相干懂吗？” 李雪：“不懂？什么信？我听都没听说过。 我只知道我们定过娃娃亲，我喜欢你，小魏哥。 要不是家里拦着，我前几年早就回去找你了，哪还有沈棠什么事儿啊。” 魏池：“我结婚了，有结婚证的，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李雪：“那是沈棠抢走了你！” 魏池：“果然人畜殊途，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魏池撕下一块卫生纸团成团，塞在了左侧耳朵里。 坐在左边的李雪：…… “小魏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李雪十分受伤的问道。 “对，我就是这么讨厌你。”魏池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李雪：“哼，我就知道小魏哥哥是可以听到我讲话的。” 魏池：…… 意识到自己上当后，魏池就开始装死。 任凭李雪不停的在叭叭叭，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艰难的四十五分钟过去，一下课，魏池拿着东西就跳了出去。 他逃似的跑到了第一排，坐在了沈棠旁边。 沈棠：“跑这么快做什么？后面有女鬼追你啊？” 魏池：“不是女鬼，是一个女神经，对着我叨叨了一节课，我耳朵都快聋了。 媳妇儿，都是她自己在自说自话，我可没有搭理她。” 沈棠：“哦。” 魏池：“你饿不？是不是没吃早饭？ 我给你买了肉包子还有茶叶蛋，还是热乎的，你赶紧吃两口。” 他从贴身的口袋把饭拿出来递给沈棠。 沈棠确实饿了，接过来开吃。 “你杯子里有水吗？没有的话我去给你接点。” “有，早上在家灌满了的。” 吃完饭继续上课，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下课，魏池去上厕所，沈棠在走廊等他。 迎面来了两个男的，一上来就自报家门。 “你好，我是李凯，李雪的大哥。” “你好，我是李杰，李雪的二哥。” 沈棠：“我不好，你们找我有事吗？” 李凯：“不好意思，我知道我们就这么找上你有些唐突了，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小妹从小就被我们全家捧在手心里，被我们惯坏了。 她要是做了什么伤害的你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棠：“她倒是没伤害到我，不过却恶心到我了。” 李杰：“沈棠，你怎么说话的？别以为我们不打女人，你就可以侮辱我们小妹。” 第125章 二十五行不行? “呵。”沈棠冷笑。 “不是我侮辱你们小妹，是你们小妹自己侮辱自己。 她自己上赶着当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 你们作为她的哥哥也支持吗？” 李杰：“什么第三者，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也就你拿魏池当个宝，在我们心里，他根本配不上小雪。 如果不是小雪喜欢他，他根本就不配踏入我们家的大门。” 魏池上完厕所出来。 “谁要踏进你们家的大门？我自己家有门，不踏你们家。 也就你们拿李雪当个宝，在我心里，她给我媳妇儿提鞋都不配。” 李杰：“魏池，你不要太过分。” 魏池：“是你先过分的，你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 李凯：“小池，怎么说我们也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情分，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吧。” 魏池：“谁小时候跟你一起玩过？ 我跟你们很熟吗？少来攀交情。 管好你们妹妹，让她没事别来我跟前瞎晃。 要是再让我媳妇儿误会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魏池说完拉着沈棠走了。 李杰：“哥，这小子太过分了，我们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李凯点点头，“注意分寸，别闹过火了。” 李杰：“放心吧，看我的。” 被议论的沈棠和魏池也在议论这个事情。 沈棠：“昨天打电话听奶奶的语气，李雪父亲的位置挺高的。 你刚刚那么说李家兄弟，会不会不好？” 魏池：“他爹牛逼，他就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 是他们挑衅在先的，我没动手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 沈棠想了想。 “也是，我们不惹事但也没必要怕事。 不过那个李杰看起来不是个大度的，我们这段时间多注意点。” 魏池：“媳妇儿，你怎么知道？你看人真准。 那个李杰就是非常小心眼，小时候他上学迟到老师批评了他两句，他下课就往老师杯子里吐口水。 这人打小就是个坏东西，他是明着坏，他哥哥李凯是道貌岸然，背地里坏，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棠戳着他的腰眼。 “你说说，你是不是太招人了，怎么就惹上了李雪？ 这姑娘有两个护犊子的哥哥，还有一个身居高位的父亲，她妈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有预感，麻烦事儿还在后头呢。” 魏池大喊冤枉。 “我可真是什么都没做啊，谁让老魏盐吃多了闲的慌，跟人家定娃娃亲。 不过你别怕，他们家厉害，我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让他们欺负你一点儿。” 沈棠笑了笑。 “我倒不是怕他们，我是怕麻烦。” 除了勤工俭学，沈棠进课题组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这在课题组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对于大佬们来说，就是来了个打杂的晚辈。 倒是班里不少同学知道后酸的不行。 有说沈棠走后门了，班长副班长都没资格，怎么轮得到她一个第三名。 也有人说沈棠命好，被课题组的某个大佬看上了，才破格进组的。 反正说什么酸话的都有，只要没有舞到沈棠跟前，沈棠都当不知道。 倒是李娟听到这些难听的酸话，都会帮沈棠澄清。 第二天晚上摆摊儿，李娟就熟练了很多。 她专门带了一个笔记本和钢笔，方便随时记录学习。 “这些是我昨天晚上总结的，你帮我看一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李娟昨天晚上复盘至深夜，把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沈棠是怎么应对的，都一一记了下来。 沈棠接过来，上面全是以问答的形式记录。 顾客有可能会问什么问题，应该如何回答，遇到什么情况，应该怎么应对。 除了沈棠的答案，李娟后面还记录了自己的一些思考。 沈棠粗略翻了下，竟然有十几页之多。 “娟姐，你也太厉害了，就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都能总结出来这么多东西。 你有这个劲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成的。” 李娟：“那就借你吉言了。 我也不追求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我今天晚上的目标就是卖出去一条牛仔裤。” 沈棠给她加油鼓气。 “你一定可以的，那今天晚上的主场就交给你了，我在旁边辅助你。” 沈棠本来还准备让李娟在跟着学习几天，然后再叫她慢慢上手。 但是看到她这个冲劲儿，沈棠决定给她机会，让她多练练手。 最差的结果无非是不成交，就当积累经验了。 再说了有自己在一旁看着，随时准备救场，出不了什么大纰漏。 李娟有些紧张。 “还、还是你来吧？我再学习学习，要不然万一他们不买，好好地顾客都被我浪费了。” “没事的娟姐，相信自己，你已经准备好了。 就算这不成交，下一个也会成交的，就算今天没开单，总有一天会开单的，或早或晚，我相信你。” 李娟深呼吸一口气，“好。” 小摊很快迎来今天的第一波客人，是两个年轻男孩子，一个碎发，一个寸头。 碎发那个先问的，“牛仔裤怎么卖？” 李娟：“二十二块钱一条。 碎发男孩：“太贵了。” 李娟：“您看看这面料，可厚实了，再看看这款式，最新款。 这可是正宗的羊城货，就跟香港电影明星穿的是一样的牛仔裤。 虽然价格是贵了点，但是一分价钱一分货，您买回去穿个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坏。 而且这裤子可是咱四九城头一份儿，你现在穿上绝对能够引领潮流。” 李娟叭叭叭像是背课文一样，把脑子里的台词都背出来了。 碎发男孩：“二十行吗？” 李娟：“不行，我们都是卖二十二块一条的， 你要是跟汗衫一起买一身，可以给你按二十一块钱一条。” 碎发男孩：“汗衫怎么卖？” 李娟：“六块钱一件，我们不要票的。” 碎发男孩：“一身二十五行吗？” 李娟紧张的看了一眼沈棠，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万一说行，他觉得亏了继续压价怎么办？ 万一说不行，人走了怎么办？ 沈棠回给李娟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她大胆发挥。 第126章 好吃的我想哭 李娟吸取昨天的教训，“二十五不行。 我们都没卖过这个价钱，要不你再给我加一块，二十六块一身，让我们顾住本钱。” 碎发男孩：“行。” 旁边的寸头男孩一直无动于衷。 沈棠：“你不买吗？这样就能跟朋友穿一样的了？” 寸头男孩摇摇头，“不了，太贵了，我买不起。” 沈棠：“牛仔裤是不便宜。 那汗衫呢，这个价格很公道的，你在百货大楼买也是这个价。 而且我们儿还不要票，你摸摸这个料子，很厚实的。 一年四季都能穿，夏天秋天可以单穿，冬天春天可以套到毛衣里面，真的很实用的。” 寸头男孩有些动心，他上手摸了摸料子，“是挺不错的，那个……”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五块五行吗？” 沈棠：“我们平时都是卖六块的，不过看在你们一起的份上，我就给你便宜五毛吧。” 两人给钱拿衣服走人。 李娟反省自己，“是我疏忽了，差点儿放走一个顾客。” 沈棠：“每一个过来的人，都是我们的潜在顾客。 即使卖不了牛仔裤，我们也能卖他一件汗衫。 不要忽视任何一位顾客，哪怕他看起来再没钱。” 李娟：“我看他穿的衣服上还有布丁，所以刚刚都没敢问他，怕人家说没钱买伤自尊。” 沈棠：“真正的尊重是一视同仁，你的区别对待才是伤自尊。 不管客户什么样，我们都要把我们自己该做的做到位。 不因为顾客有钱而谄媚，也不因为顾客消费力低而忽视。” 李娟感觉自己又学到了，“好的老板，我都记住了。”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又郑重记下了一条。 李娟一边写一边感慨道：“明明都是学生。 我还比你大好多，为啥你懂的这么多，我可得好好跟你学习学习。” 沈棠：“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一样。 我们虽然都是学生，但是你能一边学习，一边帮老师处理各种事情，还能腾出时间兼职。 你很厉害的，换成是我，就没办法同时做好这么多事情。 而且你刚刚介绍牛仔裤的时候，还知道主动推销汗衫，你已经进步很快了。” 李娟：“谢谢你棠棠，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多了。” 有了开门红之后，李娟的心态好了很多，后面又陆陆续续卖出去好几件衣服。 她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在客人走了之后，沈棠都会帮忙复盘总结。 一晚上下来，李娟已经能逐渐进入状态了。 最后收摊统计，李娟一晚上一共卖出去二十五条牛仔裤和四十一件汗衫，共计七百三十八块二毛钱。 光是提成就有三十六块九毛一，加上底薪，沈棠凑了个整，给她发了三十八块钱。 李娟拿到钱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她一连问了三次，“真的没算错吗？” 沈棠肯定的回复：“真真的，这就是你应得的。” 李娟还是有些恍惚。 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一个晚上竟然就赚了三十八块钱，四舍五入就是四十块。 那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二，一年下来妥妥的就是万元户。 况且她今天才摆摊第二天，业务还没有完全熟练。 等完全上手了，肯定卖的比今天更多。 想到这里，李娟瞬间信心百倍。 “之前是我狭隘了，我现在感觉摆摊简直太有前途了。 即使是毕业分配，一个月都没有摆摊赚的多。 工作再体面，只有面子没有里子，日子还是不好过。” 沈棠点了点头。 “如果单纯从挣钱的角度来讲，确实是这样的。 但是一份工作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收入，还有社会地位、自我价值实现等。 以及工作是否体面对于很多人来说也很重要。 人要认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努力争取，求仁得仁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今天的收入冲击到了她的价值观。 她之前的全部人生规划就是好好学习， 争取毕业以后分配一个好工作。 这是她一直努力的目标，但是这个根深蒂固的念头就在今天晚上动摇了。 人生也许不止一条路。 李娟一脸沉思，沈棠开导她。 “我们现在才大一，先走一步看一步咯，慢慢来，你总能认识到自己想走什么样的路。” 李娟点点头，突然郑重的跟沈棠鞠了一躬。 “谢谢你沈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认识到了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 “不客气，我们是互相需要。 你先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去买点宵夜，今天忙了一晚上，饿了吧？” 李娟：“让我去，我买！ 昨天晚上就是你请我吃的饭，今天晚上我赚钱了，我请你吃宵夜。” 她很坚持，沈棠点点头，“好，那我吃一个煎饼果子。” 李娟：“好，给你加俩蛋，我也加俩蛋。” 鸡蛋多金贵的东西啊，李娟以前一年到头都吃不了两回，但是现在她能一口气吃俩。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吃煎饼。 李娟吃着吃着眼睛有些红。 沈棠给她递了一张纸，“怎么了？是不是风太大了？” 李娟不需要台阶。 “不是，就是鸡蛋太好吃了，果蓖儿太好吃了，好吃的我想哭。 以前家里攒的鸡蛋，都是紧着三个孩子吃了。 要是再有多的，就是我男人吃，他身体不好，需要补补。 要么就是我婆婆吃，反正怎么都不该是我吃。 我一年下来最多吃两次鸡蛋，一次是过年那天，再有一次就是我生日那天。 我现在挣钱了，一晚上就吃了一年的份儿。 鸡蛋真的太好吃了呜呜呜呜。” 沈棠也有些心酸， “好了，别哭了，多大人了，都三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哭上了呢？ 我明天煮茶叶蛋，给你带四个，你明天一天吃两年的份儿，好不好？” “好！” 李娟用袖子擦擦眼泪，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煎饼果子。 吃完饭，沈棠照例骑着自行车送李娟回学校。 李娟突然觉得自己也能拥有一辆自行车，这样出去摆摊带货方便，就不用总是麻烦沈棠了。 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们全村都没有一辆自行车。 但是她算了下，只要能保持今天晚上的收入，她要不了一个星期就能买自行车了。 第127章 把他们当成屁放了 第二天，沈棠带着李娟一起去找辅导员。 沈棠：“老师，班长已经能够上手了，勤工俭学的事情可以开始了。” 周老师：“李娟，你既要学习，又要管理班级杂事。 还得去摆摊，还要管理勤工俭学的事情，你能忙得过来吗？” 李娟：“我能的老师。 要是真忙不过来，我就辞去班长的职位，退位让贤。” 周老师：“说的那是什么话？ 老师的意思是忙不过来的话你就不要去摆摊儿了，还是把时间多放在学习上。” 李娟：“那怎么行？我坚决不同意。” 好不容易找到了挣钱的门路，不让摆摊岂不是要她的命。 周老师想到她的家庭情况。 “好好好，老师就是给你提一个小建议，你不想听不听就是了，急什么？ 那你自己平衡好时间，反正不能耽误学习。” 李娟：“好的老师。” 她管理勤工俭学项目也是有工资的，实习期一个月， 工资五十块。 实习转正后，就可以拿提成了，她手下所有的人，卖出去的每一分钱，她都可以提。 她自己摆摊提百分之五，手下人的营业额她提百分之一。 李娟预感到自己收入又能再上一个新台阶，所以她现在信心百倍，非做不可。 哪怕不干班长，都不能不摆摊。 沈棠：“老师，这个是勤俭助学项目的所有规划。 我在您这儿留个备案，以后万一出问题也好处理。” 周老师接过来看了下，“很好，考虑的很全面。 各种注意事项也写的很清楚，那老师就提前预祝你们顺顺利利。 对了，你们那个汗衫是怎么卖的？” 话题转的太快，沈棠没反应过来，“什么？” “哦，老师您说汗衫啊，我们定价六块，单件最低卖五块，是我们卖的价格太贵了吗？” 还是有人举报我们投机倒把？ 沈棠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周老师：“咳咳。” 他从口袋里掏出六块钱，“再给我拿一件，你们师娘也想要。” 沈棠把钱推回去，“嗐，老师您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出什么问题了呢？ 您要汗衫您直接说不就完了，还拐弯抹角的。 我可是您亲学生，一件汗衫而已，我怎么能收自己亲师娘的钱啊？又不是什么特别贵的东西。” 周老师又把钱推回去，“拿着，你要是不收钱，那我就不要了。” “老师再见，我要回去上课了。”沈棠拉着李娟就跑。 “这孩子，哪有看到钱还跑的？”周老师只好把钱收起来。 上课前，周老师来到教室，先说了勤俭助学的事情。 底下一片哗然，同学们议论纷纷。 “什么勤俭助学，说白了，还不是给沈棠当佣人？” “我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可不是为了出去摆摊儿了的。” “就是，摆摊儿也太丢人了吧，我宁愿饿着肚子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周老师眉头紧锁。 “有意愿的同学去找班长李娟报名，不愿意的就算了，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一节课在众人的各有所思中度过。 李娟头一次上课心不在焉。 她小声跟沈棠说道：“要不算了吧？ 这钱我们自己挣不好吗？大不了给其他专业的同学挣也行。 我们凭什么给他们送钱，还要这样被他们议论敌视？” 沈棠目不斜视，“先上课，我们下课再讨论。” “哦。”李娟稳了稳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 沈棠左边坐的李娟，右边坐的魏池。 魏池此时也有些不放心。 “等下课的，那些敢胡说八道的，我掰了他们的牙。” 沈棠按住他的手。 “别冲动，这边建议你直接把他们当成屁放了。” 魏池扑哧一声笑出来。 既然媳妇儿都不在意，那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讲台上的周老师把这些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魏池同学，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这么开心啊？ 来，站起来给大家分享分享，让大家也跟着高兴高兴。” 魏池：“哦，也没什么。 就是刚刚一些嘴臭的同学说了难听的话。 我说下课去把他们牙掰下来，我媳…… 哦不，沈棠同学说建议我把他们当成屁放了。” 后头传来一声爆笑，笑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周老师：…… 沈棠捂脸。 李娟偷偷给魏池竖了一个大拇指，这是真正的勇士。 周老师哪能看不出来魏池是故意的。 “年轻人别冲动，大家不仅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说难听的话。 也要管住自己的手，不要去掰别人的牙。 总之，说话做事都要言行有度，要让我知道谁敢乱来，我饶不了他，坐下吧魏池。” 周老师狠狠瞪了魏池一眼，眼神里全是警告之意。 这段小插曲过后，周老师继续上课。 沈棠回头去看了眼，刚刚传出笑声的位置，原来是副班长王强。 王强虽然是副班长，但是除了必要不跟人多说话，就算说也是言简意赅，嗯，好的，知道了。 而且他一向独来独往，不怎么合群。 刚刚其他人脸色都很难看，只有王强不合时宜的笑。 沈棠对这个人又有了新的认知，王强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乌合之众。 一节课就这么上完了，刚一下课，大家都围了过来，都是想要跟沈棠李娟打听具体情况的。 “沈棠，你们摆摊卖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呀？” “班长，你跟着沈棠去摆摊，真的赚到钱了吗？一晚上能赚多少啊？” “你们摆摊儿会不会遇到熟人，被人笑话啊？” “你们都在哪里摆摊儿呀？有没有工作人员驱赶你们？” 李雪趾高气扬的走过来，“你们都疯了吗？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摆摊儿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是我们大学生能做的吗？你们不嫌丢人吗？ 当心哪天政策变了，把你们都抓起来，到时候你们不仅会被开除，还会牵连家里人。” 魏池：“李雪，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沈棠打断他：“同学们问的具体问题我就不回答了。 有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跟班长报名。 至于李雪同学的话，我想重点澄清一下。 首先摆摊儿是政策允许的，我们是响应政策号召。 李雪同学是说摆摊儿见不得人，怎么？你是对政策有什么意见吗？ 然后又说政策会变，请问政策是你制定的吗？ 是不是你不允许，我们的政策就不能推行了？” 第128章 夹子音 李雪脸色都变了，这么大个帽子扣下来，万一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命了？ 作为官员家的孩子，该有的政治觉悟李雪还是有的。 她赶忙澄清。 “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有说政策不好的意思，更没有对政策有意见。 政策是领导人制定推行的，可跟我没关系。 我就是一个学生，肯定遵守各项法规和政策。 你们乐意摆摊就去摆好了，我只是好心说几句公道话，你可别给我扣大帽子。” 李雪说完都灰溜溜跑了，都顾不上在魏池跟前刷存在感了。 她只是不满意沈棠成为班级的中心。 看着大家都围着沈棠，李雪心里嫉妒的发酸。 但是她可不敢传出什么质疑政策的名声。 大家虽然看沈棠说的义正言辞，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认可李雪的话的。 没什么其他原因，就是前些年的抄家下放之类的事情，把大家都给整怕了，轻易不敢尝试。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突然放开允许私人摆摊了，谁知道政策会不会反复啊。 他们可是大学生，天之骄子，毕业就能分配到机关工作，当然是稳妥起见，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冒险。 但是也有人有不同的想法，比如王强。 等围观群众都散的差不多了，王强才过来找李娟，“我报名。” 李娟：“嗯，好，啊，什么？副班你要报名是吗？” 王强嫌弃的看了李娟一眼，点点头。 沈棠：“好，今天下午下课，学校东区大门口的白色亭子集合，我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王强点点头走了。 沈棠准备给他做一个入职前的培训，也是给李娟打个样，这个活儿以后就交给她了。 等人多了之后，入职培训、销售培训都得搞起来了。 下课后，沈棠给王强简单介绍了情况，就带着他一起去摆摊了。 卖东西光靠培训没有用，还是得亲自实践，在实践中去学习精进。 沈棠：“娟姐现在已经可以独立摆摊了。 今天晚上，你带着王强一起，我和娟姐各自出摊。 娟姐还是去什刹海，我去东直门，你和王强去电影学院门口摆，没问题吧？” 李娟：“没有问题。” 王强也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从安排。 魏池有问题，他委屈兮兮的说道：“我想和你一起摆摊。” 沈棠惯着他，“那我和你们一起去电影学院门口。” 魏池瞬间开心了，“好～” 四人先去吃饭，然后都换上了汗衫牛仔裤，充当人形展示牌。 沈棠先把李娟送到什刹海，帮她把摊子支起来后去电影学院找魏池。 她到的时候，魏池和王强已经被好几个女孩子围了起来。 魏池一脸不耐烦。 “都别挤，需要买衣服的留下，已经买过的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围着了。” 一个长卷发穿着汗衫牛仔裤的女生，依然不愿意离去，还在围着魏池说话。 平时面无表情的王强，现在则是满脸笑意。 “一尺九的是吗？有的有的，我来给你找。” “学姐就要一条牛仔裤吗？可以搭配汗衫一起呀。 这样一套穿起来特别清爽，你看我身上就是。” “放心好啦学姐，我这里绝对给你最低价，而且你这一身穿出去，绝对是电影学院最好看的。” “学姐要是穿得好，可得多给我介绍几个同学呀。” 沈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王强。 沈棠手动合上因为太过吃惊嘴巴张大而合不上的下巴。 她一直以为王强的声线是有些偏冷的，话也少，能说一个字的绝对不说两个字。 平时就是嗯，知道了，好的，三句话就能应对所有人际交流。 沈棠甚至担心，这样的王强怎么卖得出去衣服。 没想到他一出来摆摊，整个人完全不一样了，又热情又有耐心，就连声音都自动夹了起来。 三句话就跟人家姑娘混熟了，甚至都喊上学姐了。 还无师自通说上了吗，呀，啦，等之类的语气词。 这不得给电影学院那群小姑娘迷死。 沈棠过去的时候，王强已经卖出去两套汗衫牛仔裤了。 他一出手，就没有只卖单件的。 魏池看到沈棠过来，赶忙把她拉过来。 “这就是我媳妇，我真的已经结婚了，你赶紧回去吧， 别再来了。” 长卷发姑娘大受打击，伤心离去。 沈棠晃晃魏池的手，“什么情况？” “老客户，我第一次来她就买了，然后还介绍了宿舍的时候，班里的同学。 就是只要我一出摊她就赖着不走，见缝插针的跟我说话，我烦的慌，还不能硬赶人。 我说我结婚了，人家还不信，我只好喊你陪我一起出摊了。” 沈棠拧他腰间软肉。 “好啊你，敢情你非要和我一起出摊，是为了叫我击退烂桃花。” 魏池抓住她的手。 “也不全是，我也想跟你多些相处时间。” 王强：“打扰了，两位老板，帮忙找个零？没耽误你们交流感情吧？” 沈棠红着脸推开魏池，“需要多少零钱？” 王强：“四块。” 接下来一晚上沈棠吃遍了周围的小摊。 除了吃吃喝喝，她就是坐着发呆，然后看着魏池王强忙忙碌碌。 沈棠不由感慨道，把魏池和王强放在电影学院门口，简直太机智了。 这两人就像是耗子掉进了米缸。 电影学院的小姑娘们闻着味儿就来了，根本就不需要过多介绍。 这两人穿着一身汗衫搭配牛仔裤，就像是活招牌，不少女孩子红着脸过来要穿跟他们一样的。 电影学院的学生本来就追求形体、穿搭、外貌，也比其他学校的学生更加热衷于赶时髦。 所以牛仔裤这种新鲜玩意儿在这里接受度很高，卖得格外好。 中间沈棠还回家帮忙补了一次货。 晚上收摊的时候，沈棠都震惊了。 王强今天晚上竟然一共卖出去二十九套汗衫牛仔裤。 是的，人家王强直接给当成套装卖的。 而且他跟每个人说的都是最低价，但是给每个人的价格都是一样的，都是二十六块钱一套。 也就是说，王强摆摊第一晚上，就卖出去了七百五十四块钱，提成三十七块七。 加上底薪，沈棠直接数出了三十九块钱给他。 王强双手接过：“谢谢沈老板。” 沈棠：“你今天卖得很好，一点也不像新手，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吗？” 第129章 配自行车 王强自嘲的笑了。 “没什么，大概是从小看人眼色看多了，自然就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从小就无父无母，小的时候吃百家饭，后来被奶奶收养了。 奶奶捡垃圾养活我，供我吃供我喝，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她也坚持让我上学。 她现在眼睛有问题，看不清楚东西，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攒够钱带她来京城治病。” 他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李娟拽了拽沈棠的衣角，小声说道：“要不以后让他管男生？我管女生，这样也方便沟通。” 沈棠摇摇头。 “他不一定乐意的，他应该更愿意自己干。 按照他平时的德行，说不定还要来一句，“让那些蠢货离我远点，别影响我挣钱的速度。” 李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有这个可能，这个真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沈棠去买了宵夜，四人吃饱喝足收拾东西回家。 沈棠和魏池先把李娟和王强送回学校，然后再回家。 回家路上，沈棠跟魏池商量。 “李娟和王强现在都能独立出摊了，要不给他们两个配一辆自行车？” 魏池：“可以买，不然总得送他们，太不方便了，不过现在买是不是太早了？” 沈棠：“确实有些早，毕竟他俩还没干几天。 要不这样，大家各出一半，我们先把钱垫上，他们那一半从工资里头扣。 相当于他们只用花一半钱就能得到一辆新的自行车。 按照他们现在的赚钱速度，一百块钱也就是三天的事儿。 对于他俩来说，压力不算大。 到时候咱班同学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么编排我们。” 魏池：“随他们去，背后说我们也听不到。 当面说我就揍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嘴臭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沈棠觉得这个可以有。 第二天，是周老师带着沈棠进组的日子。 摆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沈棠也可以把时间精力多分配一些给学业。 去找周老师之前，沈棠带了件汗衫，昨天答应的给师母的。 其实按照沈棠自己的想法， 她就直接带三件了，老师师母一人两件，这样也有个换洗的。 但是她都不用开口，周老师百分百会拒绝。 沈棠来到办公室后，周老师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她去了课题组。 课题组在一个专门的办公室，里头有所有的课题资料，还有好几个老师在忙碌。 沈棠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 在大佬眼里，就是来了个帮忙打杂的学生。 周老师拿过来厚厚一沓资料，“这些你先熟悉熟悉，等熟悉完了我再给你派任务。” 沈棠乖巧脸：“好的老师，我一定尽快看完消化吸收理解。” “嗯。” 周老师高冷的背着手去接水，冷不防的被人拍了下肚皮。 “行啊老周，买新衣服了？你那件洗的发黄发硬好几个破洞的汗衫，终于舍得换下来了？” 周老师外套里头穿的正是沈棠批发的汗衫。 周老师努努嘴，“喏，我们班的沈棠，从羊城带回来的衣服，让我给试试质量。” 李老师：“用不用我也给试试？” 周老师：“不用！别想占我学生的便宜！” 李老师也没生气，开个玩笑罢了，手头一堆活儿要忙呢。 周老师接完水也去忙自己的去了。 一整个上午，沈棠都在看资料中度过。 中午下课铃声一响，她就麻溜的闪人了，她今天被大量的理论知识和各种的调查数据密集轰炸。 现在是头晕眼花，肩膀疼，只想赶紧回家吃顿好的。 这么一比较，每天上课真的算是轻松的了。 中午和魏池一起去吃的东来顺，沈棠感觉自己脑细胞被掏空，必须吃点肉肉补一补。 吃完饭二人就去车行看自行车了。 考虑到李娟身材娇小，骑二八的不方便，沈棠给她选了一台二六的红色凤凰。 王强的则是二八大杠的黑色永久。 下午，沈棠和魏池直接骑着新车去学校了。 来到教室后，就把钥匙分别给了王强和李娟。 “走吧，带你们下去认认车。” 四人一出教室门，剩下的同学就议论开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沈棠给班长和副班分别买了一辆车？” “听起来好像是这样，怪不得班长和副班都堕落了，这是被资本主义腐蚀了。” “要是有人愿意用一辆车腐蚀我，我也愿意堕落，你们说现在报名勤工俭学还给配车吗？” “不知道，一会儿问问沈棠，这不是都是她说了算嘛。” “要是摆摊就给自行车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我也突然想摆摊了，不是冲着什么自行车，单纯就是想体验一下生活。” 不少同学开始蠢蠢欲动。 李雪恨的指甲紧紧掐着掌心。 凭什么沈棠一次又一次成为大家的话题中心？ 沈棠也太能显摆了，竟然能一口气买两辆自行车。 摆摊儿一定超级赚钱吧？ 或许她应该听她妈的话，先加入。 等弄清楚沈棠是怎么拿货，在哪儿卖的，她再出来。 到时候她也可以打着勤工俭学的名义组织别人去摆摊。 这样她就可以躺在家里数钱。 此时的沈棠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人蛐蛐了。 她指着不远处的凤凰，“就是那辆，试试好不好骑。” 李娟一脸兴奋，“是凤凰的车，凤凰可是大牌子，哪有不好骑的。 这车是给我的？我、我也有车了，我本来打算自己攒钱买一辆呢，这样出摊方便。” 沈棠：“就是考虑到你们要出摊带货。 这辆车我出一半，你们自己出一半，从你们接下来的工资里扣，你们有意见吗？” 李娟：“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我自己骑的，那一半不用你出，我自己都出了。” 沈棠：“听我的，这也是你们最近摆摊的奖励，好好干，以后还有更多的好东西。 等一切步入正轨了，我们也正规起来，逢年过节也给你们发米发油发点心。” 第130章 被举报 沈棠回到教室后，就受到了同学们的热情询问。 “沈棠，现在跟你出去摆摊儿就给配自行车吗？” “除了一块钱的工资，班长他们一晚上到底能拿多少钱啊？” “那个，是不是加入你们就能免费穿你们的衣服了？” 听着大家的问题，沈棠深吸一口气。 “首先谢谢大家的信任，其次我们摆摊是为了赚钱，是需要付出辛勤劳动的。 所有想要不劳而获，想要占便宜，免费得到自行车、衣服的同学，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最后，有需要的请找班长报名，我们有一个前三天的试工，也是一个双选的过程。 不过请大家放心，试工期间工资照发。” 不少同学立马打了退堂鼓。 “什么嘛，不就是摆个摊儿，有什么好神气的。” “就是，现在说话都是一股子资本主义的作风，居高临下的。” 说酸话的同学不少，来李娟这里报名的同学也不少。 李娟的登记表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人。 由于她一天最多只能带两个人，所以给报名的同学都排了班。 至少给每位同学三天的试工期，让大家感受下这份工作，自己是否能够胜任。 同时她也观察下这人是否能够留下培养。 沈棠是不管这些事情的，都全权交给李娟了。 沈棠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 白天上课，没课的时候去课题组，完成周老师交代的任务。 晚上就和魏池一起散散步，看看夜景。 累了就回家里瘫在沙发上看电视，顺带品鉴一下魏池新研发的美食。 再等着李娟和王强摆摊回来汇报今天的情况。 沈棠帮忙复盘改进，然后调整接下来的的安排。 有了李娟这个管理型人才，和王强这个销售型人才，沈棠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好。 然而好日子没过太久，沈棠就接到了院长的召唤。 院长办公室里，头发花白的老院长十分严肃。 谭院长：“沈棠同学，我们接到了举报信。 说你投机倒把、贿赂老师，坑害同学，你一件一件交代，先从你送给辅导员的汗衫开始。” 周老师一脸灰败的坐在一旁，举报信是直接给院长的，根本没有经过他。 他兢兢业业、谨小慎微这么多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也成了被举报对象。 沈棠：“好的院长，我确实给过辅导员两件汗衫。 这是我摆摊儿从羊城进来的货，周老师不放心质量，所以我就让他亲自检测一下。 周老师是坚持要按照卖价给钱的，是我非不要，我没想到这都能成为贿赂老师的证据。 一件汗衫成本是一块钱，两件就是两块钱，有人贿赂老师送这么便宜的礼吗？ 其实严格来说，周老师已经为了这两件衣服付过钱了的。 开学第一天，我没带饭票，是周老师请我和我的丈夫吃的饭。 我投桃报李，给老师两件我进的货，这有错吗？” 谭院长：“那你在办公室给周老师钱是怎么回事？” 沈棠：“那不是我给周老师钱，是周老师要给我汗衫的钱，我不要，硬推过去还给他。 可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只看到了这一幕，就变成了是我给周老师钱。” 谭院长：“有证人吗？” 周老师：“有，那天秦老师也在办公室，她的位置应该能看到全程。” 谭院长找人叫来了秦老师。 秦老师：“老周说得没错，确实如此，我亲眼所见。” 谭院长：“好，接下来就是下一件事。 举报信里说你投机倒把摆摊卖残次伪劣品，这个你怎么说？” 沈棠：“我去拿两件衣服您看一下就明白了。” 李娟宿舍里还有一部分货，她去教室找李娟。 沈棠刚出办公室，就看到了门外焦急等待的魏池。 魏池：“现在什么情况？老师为什么只叫了你一个人？” 沈棠：“情况就是我被举报了，只叫了我是因为举报信上只有我的名字，没有牵扯到你。” 魏池：“我去跟老师说清楚。” 沈棠拉住他，“别，我能处理，你就别再陷进来了。” 魏池：“作为家属，我晚点也会被问话的，我现在提前去跟院里反应情况，占据主动权。” “也好，那你去吧，老师要看我们摆摊的货品，我去找班长拿两件衣服。” 魏池点点头，“好，你去吧。” 沈棠刚进教室，李娟、王强就迎了上来。 李娟：“棠，举报信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没事吧？” 王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出面证明。” 其他跟着李娟摆摊的儿同学，好几个过来划清界限。 “班长，我们不干了。” “沈棠，你可千万不要牵扯到我啊。 我就跟着你们出去摆了一天摊，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啊，班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李娟：“一边儿去。 你们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无辜的？还有你无辜我们就不无辜了吗？ 摆摊是政策允许的，我们是遵循政策，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你们这种一出事儿就脚底抹油的人，就算你们愿意干我都不愿意带你们。 正好你们的工资也都是当天结清的，把你们身上的工作服脱下来还给我就成。” 几个人面面相觑。 李娟赶走这几个撇清关系的同学，又有两名同学迎了上来。 “沈棠，没事吧？院里怎么说的？” “那个、我想问下接下来还能摆摊吗？” 沈棠：“你们先回去学习吧，晚点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几名同学离开后，沈棠才开口：“班长，我跟你回一趟宿舍，拿一件汗衫和牛仔裤。” “好。” 两人一走，教室里开始议论纷纷。 “沈棠这下完了，估计要被学校开除了，投机倒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前几天还又是买自行车，又是这样那样的， 就显着她了，现在嚣张不起来了吧。” “好好一学生，非得沾一身铜臭味，一门心思就钻进钱眼里了，这下好了，把自己也弄进去了。” 这几个都是眼馋沈棠摆摊赚钱，想要加入却没通过试工期的同学。 啪的一下，王强拍了一下桌子。 第131章 你们是大学生不是长舌妇 王强：“都给我闭上你们的嘴。 刚刚说风凉话的，我都记住你们的脸了。 沈棠出事的时候你们来落井下石，等沈棠好的时候你们也别想来沾边。 另外你们是大学生，不是长舌妇，这里是教室，也不是你们村口大树下。 愿意学习的就安静学自己的， 不愿意学习的，都给我出去。” 有人这样维护沈棠，这令李雪很是恼火。 王强也是的，一个破副班，有什么可得意的啊，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不就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有什么可神气的啊，就知道无脑向着沈棠。 沈棠的好日子到头了，王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雪等着看，等沈棠被开除，看她还有什么脸缠着小魏哥哥。 到时候小魏哥哥伤心难过，自己趁机安慰，一来二去日久生情。 没了沈棠这个碍事儿的，两人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 李雪甚至恶毒的祈祷，沈棠最好能被下放，让她好好学习改造一下，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 可惜她不能如愿了。 沈棠带着衣服再次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魏池正在跟院长据理力争。 魏池：“真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跟沈棠无关，你们有什么处罚都冲着我来吧。” 沈棠赶忙打断他，“别胡说八道。 院长，这个就是我们摆摊儿卖的衣服，您可以看一下这个质量。” 她说着开始大力拉扯汗衫，“大力拉扯不变形。” 然后一手一条牛仔裤的腿儿，用力往两边拽，“用力去拽不开线。” 沈棠把衣服递过去，“您要是觉得我力气小，可以自己上手试试。” 谭院长接过来，汗衫牛仔裤布料敦实，走线工整，质量上乘，确实跟残次伪劣品不沾边。 他盖章认证：“质量确实不错。 那还剩下最后一条罪名，坑害同学放弃学业摆摊儿给你赚钱。” 沈棠：“院长，这个我自己说不客观。 跟我摆摊时间最长的是李娟和王强。 我把这两个同学叫过来，您可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魏池：“我去叫。 我们本来是为了给经济困难的同学多一个挣钱的路子。 没想到就成了有些人口中的坑害同学。 而且摆摊都是利用课余时间，从未耽误过上课。 这个放弃学业更不知道是从何说起。” 沈棠点点头。 “而且勤工俭学的所有备案，我都有做成文档交给周老师备份了，并不是临时找补。” 周老师：“沈棠说的不错，我去办公室拿。” 魏池刚打开门，就看到李娟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等候。 王强闭着眼睛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魏池：“正好，院长要找你们谈话，你们实话实说就行。” 两人进去，先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谭院长：“李娟同学，你是为什么要出去摆摊？是自愿的吗？” 李娟：“当然是自愿的，我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被人强迫吗？ 我摆摊就是为了赚钱，我上有老，下有小，三个孩子都还小，男人有病要吃药。 学校每个月发的补贴不够家里开销，我之前是在学校图书馆兼职的，一个月五块钱。 后来沈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才能去摆摊赚钱补贴家里。” 谭院长：“有没有因为摆摊旷过课，耽误过学习？” 李娟：“从未，我不仅没有因为摆摊旷过课，而且没有因为摆摊耽误过班级工作。” 同样的问题谭院长又问了王强。 王强：“院长，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而且能考上咱学校的也不是傻子，也不可能被别人三言两语骗去摆摊。 举报信上说的内容毫无逻辑，全是胡说八道。 虽然摆摊这个事情不少人都不看好。 但是我想说既然政策放开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是在响应政策。 我们虽然是大学生，但不是每个大学生都可以专心学习，不用为钱发愁的。 沈棠给了我们这个平台，我打心底里感激她，她没有任何错。 写举报信的人才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别人好，才会以这种形式发布不实言论。” 谭院长：“好，你说的有道理。 作为大学生，最重要的就是有自己的思想，不可像乌合之众般人云亦云。” 这时，周老师也把勤工俭学的文件拿过来了。 谭院长一页一页看过。 “写的很好，你考虑的也很全面，这是对同学有利的好事。 这次事情引起的轰动不小，院里会专门发通知为你澄清，希望你能够继续坚持。” “我会的，谢谢院长。” 几人再次回到教室。 周老师黑着脸站在讲台上。 “我不知道那封举报信是谁写的，我自问工作兢兢业业，你们有困难我更是无条件帮助。 尽管这样，还有同学去报我收贿赂，你们真是太让我寒心了。 还有沈棠同学勤工俭学的事情，明明是好心想为办理经济困难的同学增加收入。 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就成了坑害同学放弃学业。 前些年各种牛鬼蛇神乱七八糟的运动刚结束。 今年才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我不希望我的学生里有喜欢暗戳戳搞小动作，背后举报的人。 你们有任何情况都可以跟我当面反馈，我保证公正无私，实事求是。 要是再有人搞举报信那一招，那就别怪我追究到底。” 李雪低着头，烦躁的看着桌上的课本。 怎么回事啊？竟然让沈棠逃过一劫？ 投机倒把学院都不处理吗？ 李雪郁闷的不行。 课间，刚刚找李娟说风凉话的同学又来了，这次换了个说法。 “班长，事情解决了是吗？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摆摊了？ 我之前那番话就是一时冲动，你别放在心上啊。” “就是，我们只是被吓着了，不是有意的，更不是落井下石。” 李娟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把人赶走后，李娟把之前的登记表拿出来，一一跟沈棠汇报情况。 谁，摆摊多久了，销售额怎么样，刚刚是什么反应，是否还能留用。 第132章 难道你爸是李刚? 沈棠点点头，“娟姐，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李娟小声问道：“你觉得写举报信的人是谁？” 沈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心里有了怀疑的人选。 这个人只举报沈棠，把魏池摘出来，谁会这么做并不难想。 “我猜是李雪。” 李娟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 “等会儿就知道了。” 沈棠起身来后排找到李雪，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李雪，举报信是你写的吗？” 李雪低着头不敢看沈棠。 “不是我，你有证据吗？没有的话不要冤枉我！” 沈棠：“我很好奇，你就不担心牵扯到你的小魏哥哥吗？” 李雪：“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写他的名字，怎么会牵扯到他？” 她话音刚落就反应了过来。 “沈棠，你套我的话？你可真卑鄙啊。” 沈棠：“呵呵，论卑鄙我可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你为了一己私利，扭曲事实，恶意举报，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雪神色倨傲：“你就算知道了又怎样？ 不会放过我，你又能拿我如何？我可不怕你。 我劝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沈棠：“难道你爸是李刚？” 李雪：“错，我爸可是李浩民。 土包子，说了你也不会懂，出去打听打听吧。 别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棠点点头，“好，那我就去打听打听。” 沈棠走到讲台上，拿起黑板擦拍了几下黑板。 “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个事儿想请教大家，请问有人知道李浩民是谁吗？” 底下同学开始讨论。 “这李浩民是谁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不知道，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李世民。” 也有知情的同学小声说道：“公安局局长好像就叫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李雪恼羞成怒：“沈棠，你给我下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棠：“不是你让我打听的吗？同学们，事情是这样的。 刚刚李雪同学已经亲口承认举报信是她写的。 原因嘛，她觊觎我的丈夫，所以看我不顺眼，想要学校开除我，她好趁机而入。 而且，她还警告我说，她爸是李浩民，让我去打听打听李浩民是谁。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爸可是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劝我最好绕道走。 我这个人比较犟，不喜欢听劝，不愿意绕道就喜欢走直路，而且我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畏强权。 我相信很多同学也和我一样，我们来自普通家庭，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这所大学。 我们没有背景，没有权利，没有厉害的爹，难道就该被强权欺压吗？ 我也想问问，当官不为民做主。 反而纵容自己子女破坏别人的婚姻，扭曲事实，恶意举报。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我们无权无势的人就该任人鱼肉、任人欺压吗？ 如果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会怎么做？” 沈棠的话很有代入性，班里大多数同学还是普通家庭出身。 他们难免代入自己去想，万一被举报的是自己，该怎么办？越想越浑身发凉。 李雪前后左右四周位置的同学，都眼神惶恐的看了李雪一眼，然后火速收拾东西撤离。 动不动就要写举报信的人谁敢靠近？ 万一那句话说的人家不满意，就被举报了怎么办？ 王强第一个发言：“当然是不畏强权，勇敢反抗。 我会一直盯着你，希望李雪同学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魏池也走上讲台：“我和沈棠夫妻恩爱，永不相移，我生是沈棠的人，死是沈棠的鬼。 想要挖墙脚的人，我劝你想想清楚了，因为我会亲手把你的锄头砍断。 还有，欢迎所有知道李雪底细的人向我提供线索，我必有重谢。” 李雪失声尖叫：“小魏哥哥，不是我！ 举报信不是我写的，是沈棠冤枉我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李娟站起来。 “咱们班平时的作业都是我收的，如果需要比对字迹的话，我可以提供之前的作业。 我相信，一个人再怎么掩盖笔迹，也有相似之处。” 李雪哑口无言。 沈棠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蠢，写举报信还亲自写，生怕别人不知道这等脏事是她干的。 这下不光李雪前后左右的同学，就连前后两排的同学都撤离了。 李雪感觉受到了屈辱，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家，李雪竹筒倒豆子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杨莲说了一遍。 “妈，怎么办？现在班里同学都知道是我写的举报信了，我还怎么做人啊？” 杨莲阴着脸问道：“你是说，沈棠直接在讲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听李浩民是谁？” 李雪点点头，“对啊，你说她是不是没有脑子？” 杨莲：“她就是太有脑子了才会这么问的，好在都是一群学生，应该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这事儿你别管了，你斗不过沈棠的，你要是待不下去了，就让你爸打招呼给你换个专业。” 李雪赶忙拒绝：“妈，我不换，我好不容易跟小魏哥哥一个专业。” 杨莲无法理解闺女的执着，“魏池就那么好？ 你条件也不差的，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怎么就被一个魏池迷的鬼迷心窍的？” 李雪抱着杨莲的胳膊撒娇。 “哎呀，那人家就是喜欢嘛，妈，你可得帮我啊。” 杨莲叹口气。 “你真是被你爸爸和哥哥们惯坏了，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手。 你留意一下魏池和沈棠下次请假的时间，到时候让你两个哥哥跟着一起去一趟羊城。 一方面是在外地方便收拾沈棠，另一方面是拿到他们进货的渠道。 然后把沈棠挤兑掉，这钱也该我们家赚了。 等沈棠不能赚钱了，我倒是要看看魏家是不是还这么满意这个媳妇儿。 既然这次举报信不能让沈棠开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刚才还期期艾艾的李雪瞬间眉开眼笑。 “妈，我就知道你是有办法的，妈最疼我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第133章 我打你个老登 晚上刚到家，电话就响了，家里掐着时间打过来的。 沈棠接起电话，“喂，我是沈棠。” 老太太：“棠棠啊，你们终于回来了。 今天怎么样啊？学校没有处罚你们吧？ 哪个缺大德的举报你们，我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可得上门骂上三天三夜。” 沈棠：“奶奶，你们怎么知道的？学校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老爷子：“打了，我接的。 说是你们学院的领导，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问我你们摆摊家里知不知情。” 沈棠：“不好意思啊爷爷奶奶，让你们担心了，现在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院长说会出通知帮我们澄清的，已经没事了。” 老太太：“哎哟，没事就好。 可给你爷爷担心坏了，晚饭都没吃。 你们是在学校得罪人了吗？怎么好端端的会被举报啊？” 沈棠：“爷爷，我们没事的，你快去吃饭。 奶奶，我们没有得罪人，是李雪举报我的。 李雪你还记得吧，上次打电话说过的，李浩民的女儿。” 老太太：“这个缺大德的，我就说他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池，是不是你态度不明确，给人家希望了，要不然人家干啥举报棠棠？” 魏池：“奶奶，我冤枉啊，我比窦娥都要冤。 我看到她都绕道走，就差没离她八米远了，我给她个屁的希望啊。” 魏振国接过电话。 “好了，你们两个早点休息吧，我和你妈已经请好假了。 我们明天过去一趟，大概中午到，有什么等我们去了再说。” 魏池：“爸，你不好好上班，跑过来干嘛，我们都处理好了。” 魏振国：“别废话，明天上午下课早点回家。” 魏池：…… 魏振国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魏池：“我爸是不是有病，好好的跑来干啥？” 沈棠：“等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魏池和沈棠一下课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家。 他们到的时候，四个大人已经到家了，客厅里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沈棠\/魏池：“爷爷、奶奶、爸、妈。” 老太太拉过沈棠的手，慈爱的说道：“棠棠受委屈了，昨天吓坏了吧？” 沈棠：“确实吓了一大跳。 主要是没想到会被举报，不过好在学院领导都是通情达理的，事情很快就解决掉了。 魏振国：“时间短，我就长话短说了。 你们是大学生，读的还是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 毕业之后肯定会分配做国家干部。 我觉得你们没必要冒险摆摊，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 拿的货处理完了之后，就收手吧。 你们专心学业，好好学习，以后肯定会有远大前途，犯不着冒险干这个。” 魏老爷子：“你爸说得对，这是我俩昨天商议的共同结论。 毕竟现在政策刚放开，很多事情都很模糊，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发展。 咱家也不是吃不上饭了，没必要冒这个险。 这次是有惊无险，那以后呢，谁说得准呢，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不如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以后分配一个好工作比什么都强。” 钱瑛有些犹豫，但还是坚持自己。 “小池，你是怎么想的？妈支持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要是想继续摆摊就继续摆。” 魏振国气急败坏。 “你啊你，人家说慈母多败儿真是一点没有说坏，你就惯着他吧。” 老太太：“胡说八道，什么慈母多败儿！ 你是我带大的，现在也没成败家子儿啊。 孩子大了，我们要尊重孩子，多听听孩子的想法。 不要自己为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孩子身上。 人小池棠棠凭什么干啥都得听你的啊？ 你们可以提建议，但是人家也可以不听。 但是不管人家听不听，你们都要注意你们的语气，不要一副教训人的样子。 尤其是振国，把你工作上那套收一收，这是家里，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魏振国感觉自己要冤死了。 他耍什么威风了？老娘就是偏心孙子，他说一句都不行。 魏池：“你们要是觉得摆摊影响学业，那我不读大学了，我退学专心摆摊。” 魏振国：“魏池！你敢退学？胡闹什么！” 老爷子：“魏池，退学不要再说了，摆摊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钱瑛：“儿子，怎么就到退学这一步了？没那么严重的，你要想摆摊就继续摆。 而且现在你们不是找了好些人帮忙吗？ 有人管理，有人干活儿，又不需要你亲自去，怎么会影响学业呢？”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自己老伴儿背上。 “我打你个老登，你看看你给人家孩子逼成什么样子了？像话吗？ 孩子不就想摆个摊儿，既不伤天害理，又不违法乱纪的。 人家政策都允许的，你凭什么拦着？ 还有你魏振国，注意你跟孩子说话的态度。 你凶什么凶？再凶小心我揍你。” 沈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其实我们摆摊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牵扯到我们自己了。 我们成立了勤工俭学，有很多家里条件不好的同学，都指着跟我们摆摊养活家里的。 我们是能说不干就不干了，但是这些同学怎么办？ 还有昨天我们院长最后还专门说，希望我们能坚持下去。 我们现在撂挑子岂不是辜负了领导的信任？” 魏振国不信，“你们领导能支持你们干这个？” 魏池：“当然，不信你去问谭院长。” 沈棠：“爸，等学院通知下来您就知道了。” 魏振国：“行，你们说的帮助贫困同学，还有学院领导支持。 这两个事我都会再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的。 现在先吃饭吧，时间不早了，你们下午还得上课。” 钱瑛：“我去把饭热一下。” 老太太一大早就起来了，指挥着王妈做了一堆菜，就等着中午带来给她孙子孙媳妇儿吃。 钱瑛很快去而复返，“那个，小池棠棠，你们厨房那个怎么用的？” 沈棠：“妈，我去吧。” 老太太感慨：“这大沙发坐着真舒服。 这次来跟上次不一样了，家里大变样了，添置了好些个东西。” 第134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魏池：“奶奶，我来给您介绍。 这个是空调，这个是洗衣机，这个是马桶，这个是淋浴，这个是浴缸，这个是热水器，这个是冰箱，这个是……” 老太太：“嚯，我一把年纪了。 没想到还体会了一把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真不错呢。 这以前的地主老财都没有你们能享受。 啧啧啧，这么些好东西，就是以前的皇上都没用过吧？ 怪不得你们要摆摊折腾呢，添置这么些稀罕玩意儿，没少费钱吧？ 奶奶就知道你是个败家子儿。” 老太太压低声音，“奶奶带钱来的，你等晚点儿的，奶奶偷摸给你点。” 魏池点头，“还是奶奶对我好，不愧是我亲奶。” “咳咳咳。”钱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老太太这悄悄话声音真大。 钱瑛一样样的往外拿东西，一边拿一边跟魏池介绍怎么吃怎么用。 为了避免这个死孩子在心里吐槽自己，钱瑛真是攒足了劲儿，吃的用的都带来了好多。 中午饭很快就热好了。 大家吃完饭，各回各的卧室午休。 家里房间多，当初装修的时候就给家里人都留了房间。 下午魏池沈棠去学校上课。 魏振国要去见自己的老朋友，钱瑛要去见自己的姐妹，魏老爷子也要去见自己的老战友。 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自然是要把该维系的人脉都联络一遍，这些魏池以后都能用得到。 魏老太太哪儿也不去，她门都不想出，就想在家里享受生活。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学院公告栏就发了通知。 先是谴责了某些同学的恶意举报，然后就是肯定了沈棠魏池等同学的学以致用。 最后对于沈棠魏池的提供渠道帮助困难同学的行为，给予了高度的赞美。 曾经着急撇清关系的的同学后悔莫及。 “早知道我就不说那样的话了，现在还能继续跟着沈棠赚钱，这摆摊比我爸正式工都赚得多。” “哪有早知道啊，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你一起说了，我感觉自己现在错过了很多很多钱。” 也有人酸柠檬。 “看来这摆摊是真赚钱啊。 我要是有钱我也愿意让同学帮我摆摊儿，同学干活儿，我收钱，多好的差事啊。” “我听说干的好的一天可以赚别人一个月的工资，这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也不知道学院为什么不处理。” 这话简直说出了李雪的心声。 她瞪着学校公告栏，气得不行。 学校领导真是瞎了眼， 怎么不把沈棠下放到农场？ 也有跟着沈棠摆摊儿赚到钱的同学。 “你们不要自己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摆摊儿是政策允许的，我们是在响应政策。 学校都通知了，竟然还有人觉得是投机倒把，怎么，你们的意思是谭院长错了呗。 你们敢不敢当着领导面说？” 那自然是不敢的，刚刚说投机倒把的同学灰溜溜走了。 李娟看着通知彻底放下了心。 “你们好，我是李娟，就是勤工俭学额负责人。 经济困难的同学，我们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一点都不丢人，饿肚子才丢人。 欢迎大家来找我报名，前提是没有落井下石说过酸话的。” 李娟很快就被大家围了起来。 “我要报名。” “我也要报名，我以前就在供销社工作，我可会卖东西了。” 沈棠和魏池听到这个好消息，一下课草草过来看了一眼，就回家喊魏振国了。 必须得让他亲自看一眼，否则一直不放心他们摆摊。 一家人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节课上课了，通告栏已经没什么人了。 魏池沈棠下午就两节课已经上完了。 魏池：“爸，你看，学院都出公告了。 下面盖的可是我们院长的章，这可错不了吧。” 魏振国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了一遍。 “你们两个滑头，竟然把雇佣工人给你们摆摊包装成了勤工俭学，帮助同学。 这谁还敢找你们麻烦？那就是跟人民作对，是政治不正确。” 魏老爷子也点点头。 “有了这个护身符，确实稳妥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想的？” 魏池：“当然是我媳妇儿想的，不过她心地善良，当初是想着帮助同学来的，没有想那么多。” 钱瑛看着自家的傻儿子，不知道说什么。 这傻小子是真单纯，幸好儿媳妇儿是个深谋远虑的。 魏振国可没那么含蓄了。 “你个蠢货，你以为沈棠跟你似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她明显是料到了有人会眼红找麻烦，才给自己设这么一个护身符。” 魏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全家人都点头。 魏池：“你们欺负人！” 沈棠：“爸，你别这么说，小池是单纯不是蠢。 小池很聪明的，脑子也很好，如果没有他辅导，我根本考不上北大。” 魏池感动的差点两条宽面条泪。 “媳妇儿，还是你懂我，我就知道，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好。” 沈棠嫌弃的看着魏池。 怎么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平时挺聪明的，一到家里人面前就自动降智。 魏振国：“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想见一下你们辅导员，了解一下你们平时的表现。 摆摊儿虽然赚钱，但是绝对不能耽误学习。” 这个两人都没意见。 沈棠是兢兢业业不怕家长见老师，魏池纯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反正他爹敢骂他，他就退学，这破学谁爱上谁上。 沈棠领着魏振国去见辅导员，魏池领着爷爷奶奶还有妈妈在校园里闲逛。 办公室里，周老师对沈棠赞不绝口。 “沈棠同学不仅学习努力，而且在课题组表现优异。 我交代的任务从来都保质保量完成，着实是可造之材啊。 咳咳，就是你们家魏池，挺聪明一孩子，就是不爱学习。 还有那脾气多少也有些暴躁。 你们做家长的，多劝劝他，让他不要冲动，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 这话魏振国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 从小学到大学，魏池就没给他争过一回气。 想他魏振国，万人大厂的厂长，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但是到了学校，就得乖乖挨训，然后赔着小心。 第135章 晦气，谁小时候抱过你 得亏有了沈棠， 魏振国前头还能听到一些赞美的话，不至于从头被训到尾。 好在他也有经验了。 “对对对，周老师您说的对，魏池这孩子确实让您费心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说他。 对了周老师，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他们摆摊的事儿，学院具体是什么态度？” 周老师：“支持，当然是支持，我们谭院长都盖章支持了，这还有假吗？ 咱们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但是我想说的是，不可因噎废食啊，尤其他们本来就是学经济学的。 现在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切实探索经济政策带来的巨大影响。 这往小了说钱没少赚吧？ 往大了说，这是在学以致用，帮助同学，响应政策号召，是大好事啊。 太远的就不说了，你看我身上穿的这件汗衫。 就是沈棠同学送给我的，又吸汗又排气，质量好得很。” 魏振国：“听您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 谢谢您的支持和帮助，两个孩子让您费心了，您看方不方便来家里吃个便饭？” 周老师连连摆手。 “吃饭就不用了，就是上次沈棠在办公室说了她的进货价，好几个老师都听到了。 方便的话，让她给老师们还有院长，一人带两件汗衫，我们花钱买。” 魏振国：“我回去一定传达到位，这两个孩子不懂事，多亏您提醒，让您费心了。” 周老师：“应该的。” 魏振国走出办公室，找到大树下的沈棠。 沈棠：“怎么样？我们老师怎么说？” “你们老师说你不懂事，上次都在办公室说了汗衫的进货价，好几个老师都想要呢，你也不说主动点。” 沈棠：…… “我哪儿敢啊。 我上次就给了辅导员和师娘两件汗衫，就被人举报贿赂老师了，我怎么敢。” 魏振国：“人老师们不白要你的。 人家花钱买，你收个成本价不就好了。 不仅自己不亏，老师也占着了便宜，同时还规避了风险。” 沈棠：“您说的对，爸，还得是您。” 这方法沈棠不是没想到，只是她一直很避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进货价，哪怕是自己老师。 上次是为了澄清举报信才不得已说出来。 魏振国：“走吧，我们去找找魏池他们。 商量下晚上吃什么，顺带再逛逛校园，你们学校真美啊。” 此时，魏池等人刚逛到湖畔边，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 “小魏哥哥，你家里人来了啊。 婶婶，奶奶，你们还记得我吗？ 我小时候天天去你们家玩呢，说不定婶婶和奶奶还抱过我呢。” 钱瑛：“你就是李雪吧，不好意思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儿子已经结婚了，我儿媳妇儿是沈棠。 希望你可以离我儿子远点，不要破坏我儿子的家庭。” 李雪泫然欲泣，“婶婶，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怎么会破坏小魏哥的家庭呢？是不是有人跟你挑拨离间啊？” 老太太：“晦气，谁小时候抱过你？ 我警告你啊，离我们家魏池远点，魏池已经结婚了。 就算没结婚，你和魏池也没有可能，因为我老太太不同意，我们家也不欢迎你。” 李雪这下真的要哭出来了。 “奶奶，你误会我了。 我只是倾慕小魏哥哥，没有别的意思的，更不会缠着他的。 我找上来是因为我爸给魏叔叔打电话了，他知道你们来京城里，所以想请你们到家里吃顿便饭。” 魏爷子不想太下李浩民的面子。 “你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会转告振国的，不管去不去，都会给你爸爸回个电话的。” 李雪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下一串数字。 “魏爷爷，这个是我家的电话。 小魏哥哥，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一家逛校园了。” 魏池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李雪心里难受坏了，小魏哥哥不理他，婶婶如此冷漠，奶奶说话又这么难听。 也只有魏爷爷是个好人，待她态度比较温和。 李雪走远后，魏池才开口，“爷爷，你要去吗？” 魏老爷子：“这个事我跟你爸商量过再决定。 小池，你还年轻，即使不能多一个朋友，也不能多一个敌人。” 魏池：“爷爷，从她决定写举报信开始，她就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魏老爷子：“我说的不是李雪。 我说的是李浩民，是李家，李雪还不能代表李家。” 魏振国和魏老爷子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带着礼物去一趟李家。 魏池沈棠都在京城读书，得罪李浩民并不是明智之举。 他们主要也想探一探李浩民，看他对李雪纠缠魏池一事是什么态度。 老太太和钱瑛都不愿意去，魏池和沈棠更不会去。 晚上，魏老爷子和魏振国两人去李家赴宴了。 老太太和钱瑛在家。 李娟和王强，还有其他几个同学，照例来拿货摆摊。 老太太拉着李娟问。 “听说你是他们的班长，还帮忙管人。 你不仅学习好，管理能力还强，小姑娘厉害的嘞。” 李娟：“奶奶，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妈，我不厉害孩子就得喝西北风了。 而且要说厉害，还是沈棠更厉害，我都是跟着她学的。” 钱瑛：“妈，你别拉着人家唠嗑了。 赶紧让人家收拾东西出摊儿吧，还得抢位置呢。” 老太太：“不好意思娟儿，我也来帮着收拾。” 等李娟收拾好准备出门，老太太又笑眯眯的问道：“娟儿，我能跟你一起去摆摊吗？” 钱瑛：……“妈，人家且得忙呢，你就别去给人家添乱了。” 老太太不高兴了，“什么添乱，我也会卖东西的好吧。” 李娟为难的看向沈棠。 沈棠：“奶奶，我和魏池陪你去摆摊怎么样？” 老太太：“那敢情好，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懒货不愿意去呢。” 沈棠：…… 等所有人该拿货的都拿完货，沈棠把门一锁，和魏池一起，带着婆婆奶奶一起去摆摊儿了。 考虑到这次摆摊儿不为了赚钱，主要为了哄老太太开心。 沈棠索性没去太远，就在家附近的路口，旁边零零散散也有几个小摊儿。 魏池帮忙把摊子支起来，老太太兴奋极了，“我也来帮忙。” 第136章 口是心非 晚上回到家，老太太十分兴奋。 “这摆摊儿真有意思，真好玩，家里衣服不多了，你们还要去羊城吗？” 沈棠：“要去的，这次去的话准备多留一天，给您挑挑礼物。” 老太太：“那敢情好。” 四人喝了茶吃了点东西坐在客厅，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 魏老爷子扶着一身酒气的魏振国进门。 老太太：“怎么喝这么多？” 沈棠：“我去给爸煮点醒酒汤。” 魏池：“你坐着，我去忙活。” 老太太：“今天去李家怎么样？” 老爷子摇摇头，“不太好，李家家风不正。 李浩民一个干部家庭，家里富丽堂皇的像皇宫。 不像是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该有的样子，他们家人也不太行，学术不正。” 钱瑛：“爸，李浩民对他女儿纠缠我儿子这个事是什么态度？” 老爷子：“没什么态度。 那老小子口头上说着给我们添麻烦了，请我们多多包容，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还说一定会严加管束李雪的，但是一转头又惋惜两家的娃娃亲，绝口不提信的事。” 老爷子捏捏山根，一脸疲倦。 “这人说话半真半假的，不可尽信。” 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好。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人家？” 老爷子：“谁知道呢？ 就连她家的小保姆名字都怪怪的，叫李煤球。 他们家的人都煤球煤球的叫她。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起个这样的名字，也是少见。” 沈棠：“确实少见。”怕不是有什么隐情吧？ 魏振国：“水，水，我要喝水。” 钱瑛给他喂了一杯水。 “时间不早了，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魏池煮好醒酒汤端过来，给魏振国灌了一大碗，又和钱瑛一起给人扶到床上。 “老魏臭死了，妈，我去打盆水过来，你给他擦擦吧。” 钱瑛正在给魏振国脱鞋子，停顿了一下，“哎，小池真是长大了。” 魏振国和钱瑛只请了两天假，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就得回去了。 沈棠和魏池满城跑，搜罗了一大堆好吃的。 魏池：“这个烤鸭得尽快吃，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沈棠：“点心可以放，奶奶你一天最多吃一块儿，爷爷你监督她。” 老太太嘴巴撅的老高，“吃还不让人吃痛快了。” 魏池拿过来，“你要不听话就别吃了。” 老太太瞬间妥协，“我听话，我一天就吃一块。绝对不偷吃。” 魏池：“这还差不多。 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给亲戚朋友或者同事分一分，来一趟总不能啥也不带回去。” “还有这个，这三份卤味帮我带给我的好兄弟，江山、秦建华、路平安。 马上又要高考了，让他们好好考，我在京城等他们。” 魏振国：“不给冯远带一份？” 魏池摇摇头，“他不配，从小到大就知道跟我对着干，不配吃我的东西。” 魏振国摇摇头没说话。 钱瑛：“棠棠，你有什么东西要给你爸带的吗？” 沈棠摇摇头，笑了笑。 老太太恋恋不舍，“我可真走了，你们暑假一定得回家看我。” 沈棠：“放心吧奶奶，我们一定回去看您。 要是实在没时间，就把您和爷爷接过来住一阵子 。” 魏池握住她的手。 “好了老太太，根本到不了暑假。 货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我们很快就要去羊城拿货了，到时候怀安火车站见。” 老太太眉开眼笑，“好嘞，你们两个好好的。 别叫那别有用心的人破坏你们的感情。”别有用心的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沈棠：“我们会的，奶奶。” 钱瑛：“小池好好照顾棠棠。 你们两个好好吃饭，别老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要贪凉，多喝热茶。” 魏池点头，“好的妈，我都记住了。” 魏老爷子：“魏池要向棠棠学习，把你的时间精力多放在学习上。” 魏振国：“期末考试要是不及格，我就打断你的腿！” 魏池摆摆手，“赶紧走吧，一会儿不赶趟了。” 魏振国：“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大家商量着来，千万不要冲动做决定。 一定要记住，学习才是第一位的，千万不可拿自己的前途当儿戏。” 魏池：“好了知道了。” “臭小子。”魏振国启动车子上路。 老太太打开车窗，冲他们招手，一直到越走越远，人变成一个小黑点看不见。 魏池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他们在的时候吵吵嚷嚷的，这一下子全都走了，我还怪不习惯的。” 沈棠觉得魏池太别扭了，舍不得就说舍不得好了，还整得这么委婉。 她牵起魏池的手，“走吧，我们也回去了，要不了多久就又见到了。” 下午沈棠带了三十几件汗衫去找辅导员，辅导员带着她来到院长办公室。 谭院长：“小沈有心了。 不给钱不合适，按进货价更是我们在占你的便宜。 这样吧，我让老师们按照你的学习进度，一人给你一本书，这样大家互相交换，互惠互利。” 沈棠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这不太好吧，两件汗衫就换一本书。 怎么算都是我在占各位老师的便宜了。” 周老师：“哎，这有什么不好的，好得很。 小沈你就别推辞了，就按照谭院长说的办吧。 书要尽快看，看的时候要写读书笔记，有什么不懂的要多向各位老师请教。” 借着这个契机，沈棠至少可以和学院老师都混个脸熟，到时候想要追求进步就方便多了。 沈棠听懂了辅导员的深意。 她再三感谢，“谢谢谭院长，谢谢周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老师们的厚望。” 走出谭院长办公室，沈棠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周老师，我又得请假了，之前拿的货剩的不多了，卖不了几天了。” 周老师点点头，“好，批了。” 沈棠：“谢谢老师。” 周老师：“刚好我们的课题论证需要几组数据，辛苦你了沈棠同学。” 沈棠：“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周老师：“什么时候动身？” 第137章 空手套白狼 沈棠：“明天就走。” 周老师：“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别忘了学习啊。” 不远处的周雪神色晦暗不明，终于等到机会了。 沈棠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算计上了。 她照常开假条开介绍信。然后把家里钥匙给了李娟一把，接下来的几天摆摊工作全权交给她。 晚上回到家，沈棠和魏池复盘了出货情况。 魏池：“我们现在有多少盈利？” 沈棠：“我算了下，等剩下的衣服全部卖完，我们除去各项成本，大概能挣两万三左右。” 魏池：“比我预想的还要多，没想到卖衣服这么暴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拿货成本是七千块，净利润竟然翻了三倍。” 沈棠点点头，“是啊，我们赶上了好时机，这次去多拿一些，希望可以多卖一阵子。” 魏池摩拳擦掌，“好。” 沈棠：“那？早点休息吧。” 魏池一把捉住她扛在肩上，“别想逃跑。” 沈棠捶着他的背，“魏池，快放我下来，明天还得赶车呢。” 一想到接下来好几天都做不了，魏池的心情就不太美妙，“最少三次。” 沈棠伸出一根手指头，“最多一次。” 魏池抱着她的胳膊摇啊摇，“两次，两次好吧。” 沈棠妥协，“那你快点，我们速战速决。” 虽然几次是沈棠决定的，但是一次多久是魏池决定的。 沈棠只感觉今晚的夜格外漫长。 她最后忍无可忍说尽各种好话，魏池才放她去睡觉。 等到沈棠呼吸渐缓，魏池轻手轻脚帮她按摩着后腰和腿。 沈棠中间醒来了一次，亲了魏池一口，然后嘤咛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棠生物钟照常醒来，她活动了下腿脚，没有往常那种腰酸背痛的感觉。 两人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出发了。 火车站一如既往的人多，魏池和沈棠刚一进站就看到了东张西望的李凯和李哲。 晦气。 魏池牵着沈棠排队买票，李凯和李哲就排在两人后面三个人的位置。 沈棠和魏池小声咬耳朵。 沈棠：“这两个人跟着我们干啥？” 魏池：“没安好心，可能想摸清楚我们进货的渠道？” 沈棠神色戒备的往后看了一眼。 “不会想着在羊城人生地不熟的，把我们揍一顿吧？” 魏池：“那就要看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李凯和李哲也在咬耳朵。 李哲：“哥，等到了羊城，我们就好好收拾沈棠一顿，给小妹出气，就是魏池，揍吗？ 小妹再三叮嘱不能动他，但是那孙子太嚣张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李凯：“爸的意思是既然魏池不识相，我们就给他一点教训，只要瞒着小妹就好了。” 李哲桀桀桀笑了起来，“我的拳头早就痒了。” 除此之外，李凯还背负着杨莲的交代，找准时机，干翻二人，伤人越货，主打一个空手套白狼。 不愧是他妈呀，这主意真是太妙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发一笔横财。 啊嚏，啊嚏，啊嚏，沈棠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魏池掏出手帕递给她，“是不是冻着了？” 沈棠摇摇头。 “没有，刚刚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可能后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魏池拍拍她的后背。 “不干净的东西最好永远蜷缩在无人的角落，要是敢出来蹦跶，就别怪我不客气。” 队终于排到了魏池，“两张到武汉的票，出发时间越近越好。” 工作人员查了一下，“正好就剩两张硬座了，要吗？” 魏池：“要。” 沈棠和魏池买完票走人。 李哲见状赶忙插队到前面。 “刚刚那人买的什么票，给我来两张一样的，我们是一起的。” 工作人员：“那趟车没有硬座了，只剩无座，要吗？” 李哲看向李凯。 李凯：“要要要。” 被插队的大叔不乐意了。 “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后边排队儿去。” 李哲晃了晃拳头，“给我滚开，老小子，给你脸了是吧？” 大叔把身上的大包往地上一扔，唰的一下拉开拉链，从里头掏出一把菜刀，“你小子说谁？” 李凯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 “大哥，我们有急事，我二弟脾气不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叔握着菜刀不松手。 “脾气不好也要问问我的菜刀答不答应，现在给我滚后边儿去。” 李哲急声催促道：“票好了没啊，赶紧给我啊。” 李凯不住的道歉。 “大哥，真是对不住了，我给您赔个不是，这五毛钱您拿着，我们真有急事。” 大叔甩开五毛钱扔到地上，“别想用钱打发我，我人穷志不短。” 这时，李哲也拿到了票，李凯捡起地上的钱。 兄弟二人快速撤退。 李凯：“二弟，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李哲吓出一头冷汗。 “我看那人一身破烂儿，以为是个好拿捏的，哪想到是个硬茬子。” 李哲对外面的乱又有了具体的认知，对收拾沈棠魏池一事更加兴奋。 “哥，反正外面这么乱，等到了羊城，我们不如放开手脚干一票大的。 他们进货肯定没少带钱，到时候我们全拿过来。” 李哲笑了笑。 “与其拿钱，不如拿货，拿回来就是几倍的利润。” 李凯：“还是大哥想的周到。”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全是恶意。 此时的沈棠和魏池吃了点东西，准备排队上车。 沈棠一回头，看到李凯李哲紧随其后，李哲冲沈棠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沈棠晦气的转过头，“李凯和李哲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出发的？” 魏池：“我们出门一趟要跟辅导员请假，又要去学院盖章，还要学校开介绍信。 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 沈棠也没纠结太久，“等到了再找机会甩掉他们。” 魏池点点头，拽着沈棠开始往车上挤。 终于第一批上车，沈棠松了一口气，只希望不要跟李凯李哲一个车厢。 大家陆陆续续挤上来，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多。 走廊上，厕所门口，车厢连接处等都站满了人。 第138章 他好这一口 李凯李哲没有买到坐票，只能站在车厢连接处。 李哲：“草，什么味道？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鸡屎味儿，哥，你闻到了吗？” 李凯点点头，“忍忍吧。” 他掏出报纸铺到地上，半坐半靠，储存体力。 李哲刚开始还嫌弃坐在地上难看，结果站了没多久就顶不住乖乖坐在了地上。 李凯：“我们轮流休息，下车前必须找到他们，然后跟他们坐一趟车。” 李哲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去羊城的路比他想象中艰难得多。 都这么难了，不干票大的都对不起这一路来受得苦。 李哲：“哥，你说到了羊城，我们能不能把沈棠那啥一下？ 反正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我们把魏池打一顿，钱和货全部拿走。 然后沈棠还不是任我们为所欲为，说实话，那丫头长得真不错。” 李凯笑得意味深长，“注意点儿，大庭广众的不要乱说话。” 李哲不当一回事，“反正这里又没有人认识我们。” 巧的是唯一认识他们的沈棠阴恻恻的站在他们不远处。 她正准备排队上厕所，途经车厢连接处的时候没想到了听到了以上对话。 沈棠浑身一片冰凉，人心竟然如此险恶。 她调转方向，去另外一节车厢上厕所，回去后贴耳跟魏池说了刚刚听到的对话内容。 魏池额头青筋暴起，“我要去捶爆他们的头。” 沈棠拦下他。 “别冲动，你打了人，乘警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冷静听我说，我有更好的办法。” 魏池深呼吸一口气坐下来。 沈棠附在他耳边说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魏池点点头，“好，如果他们不上钩怎么办？” 沈棠：“那你到羊城再动手也来得及。” 魏池点点头，“你休息会儿吧。” “好。” 沈棠靠在魏池肩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幻，也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她管不了别人，只能做好自己，至于想要算计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经过辗转倒车，到达羊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 一下车，热浪扑面而来。 沈棠熟练的脱掉大衣塞进包里，里头是一身汗衫牛仔裤，魏池也是。 二人手牵手走在火车站，就像一条亮丽的风景线。 李凯李哲两脸菜色的穿着毛衣，拎着外套，跟在沈棠魏池后面准备出站。 他们没有经验，身上还穿着厚毛衣和厚毛裤，都快捂出痱子了。 李哲恨得牙痒痒。 “热死老子了，都怪这个贱女人，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罪。” 李凯脸色也不好看，“走吧，跟紧点，别跟丢了。” 过了出站口，沈棠和魏池突然加快速度快走了几步。 出站口两边依然是满满当当的人。 “靓仔，去哪里，坐车咯？” “靓女，住店咯？”一个嘴角一颗黑痣的大姐热情招呼道。 沈棠主动停下来，“什么店？有没有特殊服务？” 黑痣大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有咯，包您满意。” 沈棠指指后面。 “看到那两个人没？身穿黑色毛衣，一手拎着外套，一手拎着行李。 这是两兄弟，手里有钱，就好那一口，你找人好好招待他们，少不了你们好处。” 魏池：“你尽管放心，拿出最好的招待他们，万一他们钱不够付，还能以身抵债。” 沈棠看了眼魏池，多损啊。 黑痣大姐听明白了，但是还有怀疑。 “你们怎么这么好心给我介绍客户，不会想收我介绍费吧？” 沈棠摇摇头，“不收不收。” 李凯李哲越来越近，沈棠拉着魏池跑了。 二人藏在出站口附近低矮的平房后面，观察着情况。 果然没过多久，李凯和李哲就跟在黑痣大姐后面出来了。 李凯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刚刚那两个男女是去你家住店了？” 黑痣大姐连连点头，“当然确定咯，他们还问我有没有那个服务。” 李哲嘿嘿笑了两声激动的搓搓手，“那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服务嘛？” 黑痣大姐一拍大腿，“当然有。 整个羊城我们家的姑娘最漂亮，要是我们家的姑娘排第二，那就没有其他家敢排第一。” 李哲看着李凯，“哥，怎么样，放松一下吧，反正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知道。” 李凯略微沉思，“行，但是不能耽误干正事。” 李哲一脸喜色，“走，我们今天就住你家了，要是看不到漂亮姑娘，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凯：“我们住你家店可以，你要告诉我们刚刚那对男女住的哪个房间。” 黑痣媒婆拍着胸口，“没有问题啦，都包在我身上，跟我来。” 三人逐渐走远，沈棠和魏池也从平房后面走出来。 魏池：“你确定那个大姐是开黑店的？” 沈棠：“八九不离十吧，火车站早就被人瓜分干净了，普通小旅馆根本进不来揽客。 能在这里揽客的，基本上都不干净，刚刚大姐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想必开的也不是什么正经店。 希望她可以好好招待招待李凯李哲。” 魏池嗤笑一声，“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也是他们自找的。 一个惦记着算计我们，一个是听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了， 就算被坑的只剩裤衩子，也是他们活该。” 沈棠点点头，是活该。 如果两人不是想着算计她，也不会来到羊城。 再退一步说，如果两人不是心术不正，也不会被大姐忽悠走。 甩掉李家二兄弟，沈棠和魏池来到了上一次去的招待所。 前台还是那个圆脸小姑娘，显然她还记得沈棠。 “你们又来拿货啊，看来上次是赚到钱了。” 沈棠：“一点小钱，养家糊口罢了。” 小圆脸只觉得沈棠太谦虚，和她见到的那种赚到一点钱就疯狂吹牛的人不一样。 开好房间后，沈棠照例单独拿出五块钱递过去。 “又得麻烦你多关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小圆脸点点头，快速把钱装进自己口袋。 “放心吧，不会让别人找到你的房间的。 好的坏的我都先给你过滤一遍，你不同意，没人能打扰到你。” 沈棠点点头又打听道：“你知不知道羊城的黑旅店在哪？” 小圆脸警惕的看着她，“黑旅店还挺多的，我知道一点，但不全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第139章 文化衫 沈棠笑了笑。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休息了。 ” 小圆脸点点头。 沈棠回房间的时候，魏池已经洗好收拾好了，他下去买吃的，换沈棠洗漱收拾。 两人简单吃了点饭，没耽误时间，直奔批发市场。 第一家光顾的还是汗衫张，张老板看到沈棠十分开心，“那么多货全都出手了？” 沈棠点点头，“托您的福，最近有没有新款？” 张老板随手一指。 “喏，才到的文化衫，十几个款，随便挑，随便选，保证给你最低价。” 沈棠看了一眼，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各种图案都有，跟之前的老头衫比，确实花哨了不少。 现在可不是追求黑白灰极简风的后世。 大家苦黑灰藏蓝久矣，就想穿点鲜艳的颜色。 沈棠挑了三个颜色，白色、红色、天蓝色。 白色男女老少皆宜，红色小姑娘喜欢，天蓝色年轻男女都能穿。 款式挑了四个，一个是北京欢迎您，一个是中华好儿女，还有一个大熊猫图案的，和一个长城图案的。 沈棠：“什么价？” 汗衫张：“你都是老客户了，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就不跟你说那些虚的了。 这个颜色多还带字体和图案，工厂成本确实比汗衫要贵一些的。 还是老规矩，要的越多越便宜，你能要多少件？” 沈棠：“四个款，三个颜色，一个款一种颜色要五百件，一共要六千件。 这可不少了吧？我先拿回去试试市场情况，要是后续卖得好，肯定还要补货的。” 汗衫张：“我最低给你一块五一件，不能再少了，再少我都没得赚了。” 沈棠：“张老板你不实在啊。 我们上次汗衫拿货价可是一块钱一件，你这一下子就涨了一半，不合适吧？” 张老板一脸苦兮兮。 “文化衫的出厂价本来就比汗衫的贵，你按照汗衫的价格，工厂都拿不到。 你要不行还要汗衫吧，我还给你按照之前的价格。” 大街小巷摆摊的越来越多了，沈棠是想要进一些有差异化的产品。 简单说就是人无我有，这样更好卖上价。 汗衫到处都能买到，同样的价格也就上不去了。 魏池拽拽沈棠的衣袖，故意大声说道：“要不去其他家看看呢 ？ 说不定人家的价格更好，六千件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了。 我们找个小厂子下订单估计能拿到更低的价格。” 沈棠心里给他竖一个大拇指，神色有些犹豫。 “张老板这里衣服质量确实没得说。 而且我们之前也打过交道了，他要是能给我低一点，我当然是更愿意在他这里拿货的。 要是不行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再看看其他家了。” 汗衫张也不想放走这么个大主顾。 “我的姐啊，你想要什么价，你说吧，能给你的我第一定给你。 工厂一个款一个颜色最低都是一万件才给开模的，你一样就好五百件，去工厂价格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沈棠：“文化衫比汗衫拿货价贵，这个我也能理解，但是再贵也贵不了那么多。 这样吧，一块一一件，我马上付钱。” 汗衫张一脸了无生气的指了指门。 “那你去其他家问问吧，看看哪家这个价格能给你，我反正是给不了。” 魏池：“那一块二一件？” 汗衫张神色有些动摇。 沈棠：“哎哟张老板，咱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在后头呢，薄利多销啦，一块二你肯定有得赚。” 汗衫张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 “什么有得赚，也就是不赔罢了，也就是老主顾，我能给你就给你了，以后还得来我这儿拿货啊。” 沈棠挑挑眉，“那肯定的，我们每次来都是第一个家来的你这里。 你给我留个电话号吧，有需要的话我给你打电话订货，直接从银行给你汇款。” 汗衫张：“那敢情好。” 沈棠主要考虑到，这次其实拿的不算多，一个颜色一个款只有五百件，畅销款很快就会卖完。 比如说大熊猫天蓝色的卖得好，大家都喜欢，那可能要不了几天就能卖完。 她现在其实就是测款测颜色，看看哪个更受市场欢迎，然后补货。 魏池对完货，沈棠先数出七千二百块钱递过去。 然后又额外拿出二十块，“麻烦张老板了，请你吃糖水。” 汗衫张眉开眼笑接过来。 “客气啥，卖得好就给我打电话，我当天就把货给你发过去，保证不耽误你的生意。” 沈棠也是这个意思，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在后头呢，她不介意先付出一点让人开心。 张老板投桃报李，直接找了个大三轮，帮着把货都搬了上去。 实在是太多了，沈棠和魏池只能先去火车站办理托运。 两人忙活完来到了裤子王。 裤子王也上了新款，新增了粉红色的牛仔裤，很艳的粉，在后世也叫骚粉色。 虽然沈棠欣赏不动粉红色的牛仔裤，但是少男少女们可是爱的紧。 沈棠：“老板娘，我们又来拿货了。” 裤子王摆弄着自己殷红的指甲，“叫我王老板。” 沈棠从善如流，“好的王老板，这款牛仔裤拿货什么价？” 王老板：“六块一条。” 沈棠：“便宜点呗，我们可是第二次来你这里拿货了，其他家的裤子我们看都没去看。” 王老板：“五块五一条。” 沈棠：“还能再便宜点吗？” 王老板无声的指了指门，沈棠懂了，这就是最低价了。 “得嘞，我要五百条粉色，一千五百条蓝色，最大码最小码不要，其他尺码都要。” 这就一万一千块出去了，加上刚刚的文化衫七千两百块，一万八千两百块没了，沈棠肉疼得不行。 照例留了电话号码，沈棠补货直接打电话就行。 魏池感慨，“怪不得卖衣服挣钱，但卖的人却不多，光是这个本钱就难倒大多数人了。 沈棠同意，“可不是，除了本钱还得有眼光，要会选款，还有库存压力，拿的多才能拿到低价。” “走吧，我们进点小东西。” 第140章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魏池：“什么小东西？” 沈棠：“头花、毛巾之类的，卖衣服遇到那种太能砍价的顾客，我们就送她一个小东西。 虽然不能便宜，但是送个好东西顾客心里也好接受一些。 不然那些大妈们讲价厉害的一下子就能讲下去一两块。” 魏池点点头。 “有道理，这么算的话还是送东西划算一些。 姑娘家肯定喜欢头花，大妈大爷或者男生，应该会选毛巾。 这种成本也不贵，一个头花成本一毛都不到，一条毛巾成本两毛。 这样算下来要比降价划算多了。” 这种小玩意儿没啥说的，沈棠把各种头花款式都选了个遍，一共拿了一百块钱的头花，两百块钱的毛巾。 沈棠这次来还想进一些红裙子。 她选了好几家，终于找到合适的，价格自然也是不便宜的，要六块钱一条。 沈棠对比过几家的价格，这家不是最低的，做工走线却是最好的。 她摸了摸兜里的钱，咬牙拿了一千条，又六千块出去了。 沈棠一抬头，天都有点擦黑了，一个下午全耗在批发市场了。 “不能再看了，我们现在马上去火车站办理托运。 必须把牛仔裤和裙子还有这一包小玩意儿赶紧弄走。 等天黑透了，就不安全了。” 这可是上万块钱的货，要是被人截胡了，那可是损失惨重。 沈棠心跳的很快，一个下午就花出去两万四千五百块钱，相当于把家底又全部投进去了。 希望这次可以带来更加丰厚的回报吧。 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钱刚赚回来还没捂热，就又要投出去了。 就在这种赚了投，投了赚的过程中，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办理完托运，沈棠一身轻松，“走，我们去吃顿好的。” 魏池指指右前方，“你看，那个黑痣大姐。” 沈棠一看，还真是。 这大姐又带着三个男顾客，眉开眼笑的跟人说着什么。 沈棠小声问：“跟上去看看？” 魏池点点头。 两人蹑手蹑脚的跟上，远远隔开一小段距离，避免被人发现。 黑痣大姐的店不远，就在火车站附近的小巷子里。 巷子两边都是低矮平房，除了黑店、黑发廊，还有黑中介。 黑痣大姐带着人去了最里头的一个院子。 她警惕的看了后面没有尾巴，才敲了五下门，三重两轻，中间停顿三秒。 里头很快开门，一个穿着清凉的姑娘娇笑着出来，“又来贵客了？” 黑痣大姐点点头，“三位贵客远道而来，务必好好招待。” 贵等于有钱，远道也就是说不是本地人随便折腾，务必好好招待意思是必须让他们把钱全部吐出来。 “三位贵客跟我来吧。” 三个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进入一个怎样的黑窝。 等人全部进去，沈棠和魏池才走出来。 沈棠：“不知道李凯李哲在哪个房间？” 魏池带着她绕到房后面，“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院虽小，围墙却很高。 魏池蹲下来，“你骑在我脖子上，我慢慢站起来，然后你扒住墙头先坐上去。 等我跳过去了在下面接你，你再跳下来。” 沈棠有些犹豫，“你能行吗？我很重的。” 魏池：“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了？ 别耽搁了，赶紧上来，随时都有人可能来。” 沈棠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儿。 她骑在魏池脖子上，随着视野越来越高，墙头就在自己跟前。 魏池也身体前倾把她往前送，她双手用力扒住，慢慢挪上去。 人生头一回翻墙的沈棠心惊胆跳，她甚至不敢往下看。 魏池后退几步，助跑，扒住墙头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院子里头。 他用口型无声说道：“信我，往下跳。” 沈棠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心一横跳了下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魏池怀里了。 “还能走吗？”魏池贴耳问道。 沈棠摇摇头，“腿软。” 这里随时都有人可能出来，魏池把她打横抱起，快速转移到后院。 小院一共三层，每一层又被隔出一个一个的小房间，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小窗户。 魏池把沈棠靠着后院墙放在地上。 “缓缓，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沈棠指着窗户，“你先去找人。” 魏池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动，就听到了其中一个房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凑上前一看，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摔了一地。 床上李凯李哲没穿衣服，旁边一个卷发姑娘披了一个床单，哭得梨花带雨。 屋子中间站着一个愤怒无比一脸屈辱的黑脸汉子。 汉子身后跟着男男女女好几个人，还有一个一脸横肉的老太婆。 “你们两个一起欺负我媳妇儿，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黑脸男声音很大，沈棠隔着墙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儿？”她说着就要凑上前去看。 魏池捂住她的眼睛，“别看，辣眼睛。” 沈棠着急，“那你倒是给我讲讲啊，里头啥情况？怎么就到杀人的地步了？” 魏池：“别担心，没有杀人。” “现在屋里的情况是，李凯李哲光着身子在床上，一个卷发女的披着被单在椅子上哭。 一个黑脸男的，应该是卷发女的丈夫，正在叫嚣着要把他们都杀了，黑脸男后头还跟了好几个人。” 沈棠懂了，“仙人跳？” 魏池点点头，“有可能，不确定，再看看。” 如果要钱就是仙人跳，如果没要钱那就是单纯抓奸。 果不其然，很快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老六，你别冲动，妈可就你这么一个亲儿子。 你要是杀人吃花生米了，妈可怎么办啊？” “六弟，千万不要冲动啊。”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看看把我六哥气成什么样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睡我嫂子？ 必须赔钱，不然这事儿没完，报到公安局就是强奸罪，你们两个都要吃枪子儿。” 李哲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儿十分不服气。 “什么强奸，明明就是这个女的自己贴上来的，而且也是她自己说的可以三个人一起。 我们只要给钱就行，我们可没强奸她。” 第141章 在座的二位都是垃圾 李凯也试着讲道理。 “带我们来的大姐说店里可以提供那种服务的，然后就把她带来了。 都是她自愿的，我们可没强奸她啊，不信你问她？” 黑脸男：“翠花说话，告诉他们，你是自愿的吗？” 呜呜呜呜，一阵委屈至极的哭声传来。 翠花：“当家的，我没有，我冤枉啊。 我正在院子里做饭，这两个人上来就把我掳到了房间里。 然后就、就……我拼命反抗，他们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打死我。 我怕啊，所以我只能任他们…… 当家的，我对不起你，我不干净了啊。” 李哲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个贱婊子，你怎么两副嘴脸，明明是你自己来我们房间的。 而且我们本来是打算要两个人的，也是你自己说你一个人就能伺候的我们满意。 你怎么能胡说八道侮辱我们？” 李凯沉下脸，如果现在还没意识到这是个骗局，那他就太蠢了。 “唱这么一出戏，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说吧，想要多少？” 黑脸男还在大声嘶吼。 “这就不是钱的事儿，是你们强奸我媳妇儿，给我戴了绿帽子。” 老太太笑眯眯的。 “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老大，老二，把他们绑起来，搜身。” 不是要多少钱，而是他们带了多少就要多少，一分钱也别想从这间屋子里带出去。 沈棠不解。 “不是仙人跳吗？那个黑脸男怎么一脸痛苦，好像真的被戴了绿帽子一样？” 魏池：“也许就是真的呢。”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道声音。 “老六，你也该习惯了，差不多得了，别每次都整这出。 妈已经对你够好了，让你媳妇儿生完孩子才出来接客，你还想怎么样？” 沈棠震惊脸，“竟然是真的？ 这老太太是怕孩子不是自己儿子的吧，所以才让她儿媳妇儿生完孩子才接客。” 紧接着就是黑脸男的声音。 “这次我必须拿大头儿，我媳妇儿吓着了，要好好补补。” 沈棠心里无数头草泥马狂奔。 尼玛，光听这话，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个疼媳妇儿的好男人呢。 很快屋里又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李哲拼命挣扎。 “放开我，凭什么把我绑起来，我要告你们开黑店。 你们敢这么对我，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李凯：“二弟，不要胡说八道。” 绑人的动作停下来，大家看着老太婆，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给我绑，怕什么？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就算他爹就是条龙，进了我们的地盘也得给我盘着。 再说了，要真是龙，那能生出这么两个废物？” 屋里传来好几道嘲笑声。 李凯脸色通红。 “你们不要太过分，如果不是你们连蒙带骗，我们也不可能上当。” 李哲：“就是，你们说我是废物可以，但是不能说我哥是废物，我哥厉害着呢。” 屋里又是几道笑声。 屋外的沈棠也笑了，“没想到这个蠢货还是个哥控呢。” 老太太笑完直起腰来。 “行了，你哥可能在你眼里很厉害，但是在我看来，和你半斤八两。 我就直说了吧，在座的二位都是垃圾。 老大老二，给我搜，他们的衣服还有行李，一样都别放过。” 李凯李哲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李凯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受到这样的屈辱，“你们把钱拿了，就能放我们走了吧？” 黑脸男啪的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你什么态度？这是你做错事的惩罚，谁让你欺负我媳妇儿的？” 李凯不再反驳，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多说多错，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李哲不乐意了。 “你凭什么打我哥，我都说了你媳妇儿是个贱人，是她自己乐意的。 我哥本来都没打算动她，是她自己主动贴上去勾搭我哥的。” 卷发女端起桌上的杯子泼在李哲脸上。 “强奸犯，你胡说什么？就是你们强迫我的。 否则我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男人的事情？” 黑脸男左右开弓，啪啪啪几巴掌扇在李哲脸上，“贱人，还敢侮辱我媳妇儿。 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感情，可不是你能挑拨的，贱人。” 沈棠听得云里雾里的，这男的是在自欺欺人吗？这深情是装的还是演的。 卷发女一脸感动的扑到黑脸男怀里。 “当家的，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 黑脸男伸出手，在卷发女的背后，冲着老太婆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这一幕沈棠正好看的清清楚楚。 特么的敢情这一家子都在演戏，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小媳妇儿心甘情愿被拿捏。 沈棠心里一阵恶寒。 李哲被扇的嘴角冒血丝。 “哈哈哈，你扇我也没用，你就是个窝囊废，你媳妇儿就是个千人骑的。 我们不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个绿毛龟，让我看看，你的头上发不发绿光。” 老太太脱了鞋啪啪啪几巴掌扇在李哲脸上，“这是你嘴贱的代价。” 她脱下自己的袜子塞进李哲嘴里。 “闭不上嘴就咬袜子。” 老太太：“老六，老六媳妇儿，咱们才是一家人，这小子是在挑拨离间。” 黑脸男点点头，然后开始哄媳妇儿。 “妈，上上下下都搜了三遍了，一共两千五百六十八块钱。” 李凯没想到他藏的死死的两千块也被搜出来了。 “各位好人，咱们商量商量，能不能给我们留点儿。” 老太婆脱下鞋啪的又是一下，“你也配跟老娘商量？” 李凯：“你们总得给我们留个路费吧？” 老太婆：“路费就别想了，你们可以爬着回去，也可以要饭回去。 一分钱都不许留，必须全部交出来，要不然就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吃枪子儿。” 李凯脑袋飞速转动，送到公安局是不行的。 这里是羊城，不是京城，羊城公安局局长可不是他爹。 当然了，都是一个系统的，他们肯定互相认识。 所那就更不能去公安局了，他们父子三个都在公安系统工作， 如果被送去一查身份…… 第142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就在整个公安系统扬名了，从羊城丢人丢到京城。 父亲是公安局局长，兄弟两个一个干警，一个片警，竟然被人仙人跳了。 这要传出去，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在单位抬起头了。 李凯迅速妥协，“好，我们一分钱都不留。” 老太婆还算满意。 “算你识相，老实交代，除了这些，还有没有藏钱？” 李凯框框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都在这里了。” 屋后头，魏池跟沈棠咬耳朵。 “想不想他们两个更惨？” 沈棠点点头。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会因为李凯李哲的惨状而心软。 他们两个当初算计她的时候，给她设计的下场可比这个惨多了。 魏池：“在这儿乖乖等我。” 他小跑到前院，先是把大门打开，然后快速的把院子里的水缸，几个房间的玻璃，能砸的都砸了。 他捏着嗓子大喊一声，“公安来了。”然后快速跑到后院。 屋里的人嗖的一下冲出来，顺着大开的大门跑出去追人了，完全没想到人在后院。 沈棠：“我们也走吧？”她担心那些人来后院搜。 魏池：“放心吧， 他们灯下黑，不会找到后院的，我们再看会儿戏。” 老太婆气的不轻，“贱人，竟然还敢搬救兵。” 李凯急忙解释，“没有啊，真没有。 我们兄弟俩一起来的，我们在羊城一个人都不认识，哪里来的救兵。” 也不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们至少认识沈棠和魏池。 难道是魏池？ 李凯仅仅想了一秒就摇摇头。 魏池跟他们关系差成这样，怎么可能来救他们，不捣乱就不错了。 出去追人的两个人气喘呼呼的跑回来。 “妈，连个人影都没有。” 老太婆：“那人刚刚喊的公安来了，有可能真是公安吗？” “应该不可能，要真是公安早就冲进屋子里抓人了。 不可能砸了东西就跑，八成是这两个小子搬来的救兵。” 老太婆看着砸烂的水缸和玻璃，越想越生气。 “老大老二，给我打。” 这就不是刚刚的扇巴掌那么轻松了。 李凯李哲被掀翻在地上，紧接着好几个人，围着两人拳打脚踢，踹到哪里算哪里。 李凯李哲只能拼命护住自己的脑袋，嘴里不断求饶。 “别打了，求求你们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我们真的没有搬救兵，真的不是我们，求求你们了，饶了我们吧。” 老太婆：“停，饶了你们不是不可以，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李哲：“就几块破玻璃，我们两千多块钱够买多少块了？” 老太婆：“老大，给继续打，打到识相为止。” 李凯：“别打了，我们赔，我们赔行了吧？” 老太婆冷哼一声。 “这还差不多，你们怎么赔？” 李凯：“我们跟家里联系，让家里汇钱过来。” 老太婆：“给我打烂这个小子的嘴！ 你敢把我老太太当傻子，想着联系家里人找人救你们呢吧？” 李凯被戳穿心思，又挨了一顿，再也不敢胡乱言语了。 李哲也放弃了，“你们说怎么赔就怎么赔吧？” 老太婆想了想。 “这两人长得虽然一般，但是胜在年轻，年轻人体力好，正好东头儿那家专门做老太太生意的。 老大老二，把这俩人送过去，钱五五分。” “妈，您老人家要不要先享受享受？” 老太婆：“滚。” 沈棠和魏池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一言难尽。 好戏看完，准备走人。 和来时一样，魏池先把沈棠驮到墙头上，自己翻过去，然后再外面接着她。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魏池：“还饿吗？去吃点东西。” 来之前是饿的，但是现在不饿了，沈棠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 “这会儿吃不下，我们散散步吧。” 两人手牵手走在马路上。 魏池问沈棠：“为李凯李哲要去伺候老太太难受？” 沈棠摇摇头。 “不是，他们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也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要是同情他们就是对不起我自己。” 饶是前世经历再惨烈的商战，那也是真刀真枪你来我往，小手段会有，阴暗面也有。 但是还是头一回听说仙人跳完，还要叫小伙子去伺候老太太敛财的。 简直刷新了沈棠的三观。 两个人走走停停，逛了公园，看了喷泉，抱了大树，欣赏了小草和花朵。 最后来到一间酒楼门口。 沈棠：“走，我们去大吃一顿，然后回去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魏池：“走。” 他心里有了新的想法，媳妇儿太单纯善良了，以后这些事情他自己去做就好了，省的她看了心里难受。 两人吃完回去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准备去给家里长辈挑礼物。 沈棠又找到了小圆脸前台。 “靓女啊，我们想找本地人带着一起去买点东西。 一天给十块钱辛苦费，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介绍？” 小圆脸指着自己。 “我啊，我，土生土长羊城人，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我带你们去。” 沈棠敲敲前台桌子，“你不要上班的哇？” 小圆脸扬声喊道：“姑妈，我今天请假。不要扣我工资，你自己赶紧到前台来看店。” 小圆脸：“走吧，我都请好假了，先说说，你都要买什么？” 沈棠想了想。 “我想先买两个公文包，要真皮的，最好是手工的，一个男式的，一个女式的。” 小圆脸：“没问题，我知道一家老式皮具店，开了好多年了，我爷爷小的时候就有了，我带你们去，还有吗？” 沈棠：“我还想买一个鼻烟壶和一个玉镯子，要真货，最好品相好一些的。” 小圆脸：“行，我知道一家古玩店，只有我们本地人知道，童叟无欺，我带你去。” 沈棠想了想，差不多了，公公婆婆爷爷奶奶的礼物都有了。 她又问魏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魏池：“我想要一个钻石戒指。” 他问小圆脸，“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第143章 我得供起来 沈棠赶忙拦下。 “我不要，太高调了，在学校怎么戴？而且贵的要死，不划算。” “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不行吗？” 魏池不太高兴，“不行。” 小圆脸捂着嘴巴笑，“姐姐姐夫感情真好，姐夫好疼姐姐的喔。” 沈棠无奈，“那你给我买块表吧。” 魏池又重新高兴起来，“好。” 小圆脸带两人去了一家钟表店。 沈棠一眼就相中了两只江诗丹顿的情侣表。 一个表盘是月亮，一个表盘是星星，组合起来就是星月交辉。 魏池也喜欢，二话不说就把钱付了。 两人一人一只现场就戴上了。 沈棠有些肉疼，但是很快就想开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买名牌手表自然是不划算的，没有买房子、古玩等增值空间大。 但是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有条件的情况下，能够花钱买到的快乐就很值得。 紧接着就是给公公婆婆还有爷爷奶奶买礼物，小圆脸带他们去的都是靠谱的老店。 为了表示感谢，沈棠中午请她在酒楼吃了的顿好的。 全部买完已经到下午了，三人开开心心回到招待所。 沈棠：“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件事。 就是完成辅导员交代的任务，他要的这几项数据，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从哪儿去找。” 魏池扫了一眼。 “相关机关应该有这方面的统计数据，要不打电话问问？” 沈棠拿出电话本，翻出羊城一些单位的电话一一打过去。 结果全部铩羽而归，不是没有就是不方便提供。 沈棠垂头丧气。 “羊城大学的老师应该也会做相关调查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数据。” 魏池：“我们可以去学校里头打听一下。 有没有校报或者地理图志，再或者学校老师自己的调研记录。” 说干就干，两人再次出门，直奔羊城大学。 沈棠花了五块钱，借了一张同学的借书卡，成功混进图书馆。 两人费了大半天功夫，终于在一个资料室找到了相关数据。 沈棠连忙一一记录下来，还有一些是周老师没要求的，她把自己觉得可能会用上的都抄录下来了。 既然是公开的资料，那大家都可以使用，如果要发表论文只要写清楚出处就可以了。 一切搞定后，沈棠长舒一口气。 “走吧，我们去吃饭，尝尝羊城大学的食堂。” 吃饱喝足后二人在学校操场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吹着小风坐在草坪上聊天。 一直到天都黑透了才起身回招待所。 第二天一大早直奔火车站买票，买好票后给家里打电话。 这次特意选的白天的到达时间，次日上午九点钟到怀安市火车站。 果然到的时候，全家整整齐齐。 明明才见过没多久，老太太还是想孩子。 她挨个抱了抱沈棠和魏池，抹了抹眼角，放开二人的时候，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 “这次去羊城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沈棠：“整体还算是顺利的，就是中间有些小插曲。” 魏池：“遇到了两个傻逼想使坏。” 魏振国：“到底怎么回事？” 魏池便把怎么在火车站遇到李凯李哲 以及他们的算计，出站时怎么把人甩掉的，还有二人的下场，事无巨细都交代了一遍。 魏振国：“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太欺负人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趟京城，我去找李浩民要个说法。” 魏池：“爸，别去了。 他们二人住黑店被人坑这事儿，表面上看是跟我们没有关系的。 你一去，不就把我俩暴露了吗？” 魏老爷子：“不去就不去吧，去也作用不大。 既然他们不做人，那我们两家就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钱瑛：“还好你们两个都是机灵的。 你们人没事儿就好，这李家人的心也太脏了，落到这么个下场也是李家兄弟活该。” 老太太：“还不够。 虽然他们很惨，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啊，这怎么行？ 这样的，等李家兄弟出来后，你们找个公共电话，给羊城公安局打过去。 把二人怎么住进黑店，怎么三人行的，怎么伺候老太太的事情好好给他们宣传宣传。 必须得让他们扬名，反正他们父子三个都在公安系统。 这坏名声从羊城传到京城，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在单位抬起头来了。” “咳咳咳。”魏老爷子。 “你悠着点，都是孩子，别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什么三人行啊，又是伺候老太太的，不堪入耳啊，简直是不堪入耳，都把孩子教坏了。 老太太杵了一下老爷子的腰。 “你个假正经的，什么孩子啊，这俩多大了，都能造孩子了。 我说两句都说不得了？你刚没听他们说吗，两人还在现场看了呢。” 沈棠赶忙澄清。 “奶奶，我可没看。 魏池前头一直捂着我的眼，后面他们穿好衣服，才给我看。” 老太太：“好了好了，跑题了，反正我刚说的话你们记住了。 我们不算计别人，但是别人想要算计我们，那我们就必须狠狠的收拾他们。” 沈棠点点头，“我都记住了奶奶。” 老太太摸着她的头发，“好孩子。” 魏池：“好了，不开心的事情说完了。 接下来说点开心的吧，您孙媳妇儿亲自给您挑的镯子，看看？” 老太太眼前一亮。 竟然是紫罗兰的玉镯，翡翠的她有，紫罗兰的这么好的品相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别说什么年轻小媳妇儿才戴紫色，她老太太就喜欢年轻人的东西。 老太太当场自己个儿戴上了，左看右看，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这镯子不便宜吧？” 魏池：“那可不，相当不便宜了，您老人家喜欢就成。” 老太太：“喜欢，我可太喜欢了，棠棠眼光真好。” 剩下三个人一脸期待的看看魏池，又看看沈棠。 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我的呢？我也有吧？” 魏池：“这话说的，您孙媳妇儿忘了谁也不能把您给忘了啊，瞅瞅。” 老爷子呼吸都紧促了。 他也是识货的人，这可是清朝的珐琅鼻烟壶。 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把玩着。 “这可是好东西，你们真厉害，这都能找到，这我可不舍得用，我得供起来。” 第144章 有我的份儿吗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东西放着就始终是个东西， 用起来才有价值。 你看我的镯子，不比你那小壶漂亮一百倍，我还不是当场就戴上了。” 老太太把袖子捋起来，转着圈儿全方位的给大家一一展示了一遍，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 称赞，就是称赞，大家绞尽脑汁儿的搜刮小词哄老太太开心。 钱瑛小心翼翼的开口，“有我的份儿吗？” “当然啦，怎么会忘了妈您呢。”沈棠拿出一个枣红色的女式真皮公文包。 “妈您看看喜不喜欢。” 钱瑛抚摸着皮子的纹路，肩背，手提都试了试。 “真不错，这个包真好，皮子好，容量也大，我上班带着好极了，什么文件都装得下。” 魏池：“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上车了。” 魏振国一脸失落。 沈棠：“你干嘛非要欺负爸。” 沈棠拿出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爸，这个是你的，魏池精心给您挑选的。” 魏振国接过来，严肃的脸有些绷不住。 “臭小子，算你还有良心。” 沈棠看了眼手表，“这下真得走了。 爷爷奶奶爸妈你们注意身体，我们放暑假就回来看你们。” 魏振国：“到家了，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些情况需要给你们交待一下。” 老太太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信封塞给沈棠。 “拿着，买这么些东西，还得进货，你们手头肯定不宽裕。” 钱瑛也给魏池塞了一个，“缺钱就给家里打电话。” 魏池开开心心的收下，“咱们家的这两位男同志，你们真得向女同志学习。 就骂我有劲儿，吼我有劲儿，这关键时刻还得是我奶奶和我妈。” 魏池指着他爷和他爸摇摇头，“你们两个，不行。” 毫无意外，他又挨了他爸一脚，和他爷一拐杖。 “别贫了，赶紧上车吧。” “到家给我打电话。” 魏池：“no problem。” 魏老爷子：“他说的啥玩意儿？” 老太太：“土老帽，小池说的那是英语。” 火车咣呲咣呲，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魏池和沈棠熟练的掏出外套穿上，然后出站，叫上三蹦子，回家。 到家洗澡收拾吃饭，然后就给魏振国去了电话。 魏池：“爸，啥事儿您说。” 魏振国：“你开免提，我一个事一个事说。” 魏池：“开着呢，说吧，我媳妇儿能听到。” 沈棠：“爸，我就在旁边听着呢。” 魏振国：“好，先说沈梅的事情，我听说她要继续参加今年的高考，还说一定要考去京城。 再一个就是你爸和你后妈离婚了，但是离婚不离家，你爸跟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沈梅你可以不认，但是弟弟得认，还希望你以后能拉拔弟弟一把。” 沈棠：“爸，别给他。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妹妹， 更没有弟弟，更加不会拉拔他儿子。 你让沈家旺死了这条心吧。” 魏振国：“你能放得下就是最好的。 接下来是你的事，魏池，你的好兄弟江山、路平安、秦建华非常感谢你给他们带的吃的。 然后问你能不能给他们进行一个考前指导，给他们加加油。” 高考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魏池把麻烦两个字咽了回去，换成了，“可以。” 魏振国：“好，那到时候再跟你确定时间。” 挂完电话，魏池休息了一会儿就出去跑步了。 沈棠去仓库看了一眼，李娟已经把这次的货分门别类整理好了。 有了这么个大管家，她真是省心很多。 没过多久，李娟和王强出摊儿回来。 沈棠煮了茶，拿出瓜果点心，请二人在客厅坐下。 “累坏了吧？我们一边吃一边说，之前的货清的怎么样了？” 李娟：“没剩多少了，大概再卖两天就能全部清掉。” 沈棠：“不错，辛苦你们了。 最近出摊儿的人有没有什么变化？” 李娟：“有，又有好几名新同学通过了试工期。 还有就是李雪想要加入，我拒绝了，她已经磨了我好几天了。” 沈棠冷笑。 李雪大概是想着来偷师，看看他们怎么卖货的，等她哥哥们把货拿回来了，她好照葫芦画瓢。 可惜她的哥哥拿不回来货了。 沈棠：“不用管她，她没安好心。” 李娟：“昨天遇到了几个其他学校的也想干这个，问我他们能不能摆摊儿。” 沈棠想了想，“先不收，现阶段以稳妥为主。 现在不是扩大经营的时候，等以后时机来了，我们再大肆扩张。” 李娟点点头，“好，我都记住了。” 沈棠看向王强，“你这边怎么样，市场有没有什么新变化？” 王强：“我很好，市场上跟风的多了许多，其他的没什么。” 沈棠：“那些跟风的会影响你出货吗？” 王强：“暂时不会。” 沈棠：“好，竞争是在所难免的。 别人怎么做我们管不着，我们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就可以了。 我接下来说一下这次的新款。” 沈棠把所有衣服每样都拿了一件出来。 “文化衫还是卖六块钱一件，最低五块，买两件可以送一个头花或者毛巾，可以叠加。 牛仔裤也是，二十二块一件，最低二十块，买一身能送一个头花或者毛巾。 红裙子，三十块钱一条，低于二十八块不卖，买裙子送头花。 最低价的意思是零售低于这个价格不卖，一百件以上的你让他们直接来找我谈。” 李娟和王强都拿着笔刷刷刷的记。 沈棠：“说完价格，我们说一下销售策略。 这次文化衫款式颜色都多，如果是小情侣，可以引导他们买两件一样的，那就是情侣装。 或者是一条红裙子，一件红色的文化衫，也是情侣装。 如果是不差钱的，就可以引导他们把各种颜色款式全部集齐。 如果是给别人带的，不知道买哪个，就引导他们两个都带上。 咱跟别人一样的卖价，但是款式和颜色可是最新颖的，目前应该京城市场上还找不到同款。 差不多就这些，其他的你们可以自由发挥。” “说完销售我们再说一下摆摊额地点的事。” 第145章 匿名信 “这次的衣服，因为款比较多，可以有针对性的去卖。 比如去火车站汽车站附近摆摊的儿同学，就可以只卖北京欢迎您的文化衫。 去颐和园长城等旅游景点的，可以卖长城图案的文化衫。 去电影学院门口的，就可以重点卖红裙子。 以此类推，李娟你好好琢磨一下，给大家分配合适的地点和款。” 李娟：“好，我到时候做一个表格交给你。” 沈棠点点头。 “好，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这次款比较多，每个款的数量并不算多。 我们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测款，等测出哪几个款出货最好，我再补货。 所以，每天的出货情况一定要做好记录，归纳整理好。” 李娟点点头。 王强举手，“能不能把红裙子和粉红的牛仔裤都交给我卖？” 卖一件文化衫和一条牛仔裤花费的时间精力差不了多少，但他是拿销售额提成的。 自然是卖的金额越多，赚的越多。 沈棠理解他的意思，她摇摇头。 “你可以只卖红裙子和粉红牛仔裤，但是不能不让其他人卖。 你放心，这两样虽然数量不算多，但是如果卖的好，很快就会补货的，不会耽误你赚钱的。” 王强点点头，“好，对了，我在书里发现了这个。” 他掏出来一封信打开递给沈棠。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李雪家的保姆真名叫李雪。 第二行，李雪顶替了李雪上了大学。 沈棠有些惊讶，“意思是李雪顶替了小保姆的高考成绩？” 王强点点头。 “应该是这个意思。 这人十分谨慎，字体歪歪扭扭从右往左，像是用左手写的字，真实性如何还不知道。” 沈棠想起，之前爷爷去李家做客，回来感慨道，怎么会有小姑娘起一个煤球的名字。 现在看来这名字应该不是真名，真名应该和李雪重名。 沈棠：“真实性如何就交给我去验证。 谢谢你提供的这个思路，等事情结束了我请你吃饭。” 王强：“吃饭就不用了，给我涨点工资就行了。” 李娟：“你还要涨工资啊？ 你现在一个月赚的都抵得上人家好几年的工资了。” 沈棠笑了笑，“就是，工资是不可能涨的。 饭你爱吃不吃，不吃我跟娟姐吃，你那份儿省了。” 王强：“吃，我还要多吃点，必须吃回本儿。” 沈棠：“好了，你俩早点回去吧，再晚寝室就要落锁了。” “这枣泥酥真不错。 你们还吃吗？不吃我包圆儿了啊。”王强说着把盘子里剩下的两块都揣兜里了。 沈棠：“这还有不少呢，娟姐你俩分了吧，带回去当宵夜吃。” 李娟\/王强：“谢谢老板。” 李娟和王强走了没多久，魏池就回来了。 沈棠把桌子上的信递给他，“有人塞到王强书里的。” 魏池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接触一下这个小保姆，她要是愿意出面举报就好了。” 沈棠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冒然去接触反而会吓到她，李家把她留在家里做保姆，就是怕她会去举报。 说不定她还有什么软肋捏在李家手里，慢慢来吧，不知道李雪的两个哥哥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魏池都兴奋了。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到时候我们好找人给公安局打电话。” 沈棠：“再等等吧，应该没那么快，而且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果然，第二天沈棠魏池刚到教室。 李雪就找了过来，“小魏哥哥，你见我哥哥们了吗？他们跟你们同一天去的羊城。 这都第八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爸妈都很担心他们。” 魏池翻了个白眼，“见了。” 李雪：“真的吗？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魏池：“你问我，我问谁去，那是你哥，又不是我哥，我也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兴许在羊城玩的太开心，乐不思蜀了吧。” 李雪：“不会的，我哥哥们去羊城是有正经事的，不会在那里玩的。” 沈棠：你哥哥不光玩了，还玩了一把大的。 魏池挑眉看了一眼李雪，眼睛里满满都是恶意，“哦？你哥哥去羊城办什么正经事去了？” 李雪：“这……”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总不能说是去收拾沈棠了吧？ 沈棠觉得还是有必要撇清关系。 “李雪同学，是这样的，我们只在京城火车站买票的时候见过你哥哥一面。 上了火车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所以并不知道你哥哥们的下落。 你要是实在担心，可以求助羊城公安局。” 最好让公安局亲自去黑旅店抓人，把你哥哥住黑店、三人行、伺候老太太的名声发扬光大。 李雪：“用不着你瞎好心。” 此时老师走进了教室，李雪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 两节课匆匆过去，三四节没课，沈棠借了李娟的笔记本补习这几天落下的功课。 魏池在旁边趴着睡觉。 沈棠把他推醒，“快期末考试了，你也稍微学一点儿？ 要不然你考的不好，家里又会觉得是摆摊耽误了你学习。” 魏池不以为意。 “管他们呢，我又不是第一天不爱学习。” 沈棠一脸为难。 “诶，你不学的话，我遇到不会的都不知道去问谁了？” 魏池把书拉过来，“哪里不会我看看？” “这里，这里， 还有这里。”沈棠随手指了几处课上老师强调的重点。 魏池咬着笔杆子，“我研究研究吧，弄明白了给你讲。” 沈棠一脸得逞，继续给他戴高帽子。 “嗯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随便学学，就没有不会的地方。” 魏池挑眉，“那当然了，还有哪一科不会，尽管问我。” 沈棠又指了一些重点。 “先这些吧，你先看着，我去找一下辅导员，等会儿回来找你，乖乖等我哦。” 魏池一脸乖巧，“嗯，我就在这儿看书。” 沈棠去办公室找周老师，把归纳整理好的数据交给他，上面都标有出处。 周老师看的一脸惊喜，“你是怎么找到这么翔实的数据的？” 第146章 来吧，我的爱妻 沈棠：“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就是先给各家报社打电话，无果。 然后花了五块钱，借了一张羊城大学图书馆借书证。 这些都是在他们图书馆找到的。 我从报纸、期刊，还有一些地理图志上抄录的。” 周老师：“我本来都没抱希望的。 实在没办法只能亲自过去做调查了，没想到你竟然超额完成了任务。 沈棠同学，你真是太厉害了，老师这篇文章给你一个三作。” 沈棠连忙拒绝。 “老师，使不得，我就帮忙找了一些调查数据，担不起三作。” 周老师：“怎么就担不得了，要是没有你的努力。 我就得亲自跑到羊城去做调查了，到时候耽误的又何止是时间？” 周老师坚持， 沈棠拒绝，最后只能折中，在致谢里提一下沈棠的付出。 沈棠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周老师还觉得委屈了沈棠。 交代完数据的事情，沈棠拿出两件白色的文化衫。 一个是长城图案的，一个是大熊猫图案的。 沈棠：“这是我这次进的文化衫。 我可是您亲学生，咱们就没必要谈钱了，本来也没多少钱的事。 长城这件是给您的，大熊猫图案的是给师娘的，您带给她。” 周老师：“沈棠同学这是上新款了呀？这次的更好，显年轻。” 沈棠：“那当然了。 我这次除了白色的，还进了红色的和天蓝色的，都是年轻人喜欢的。 款式也做了升级，除了这两款，还有北京欢迎您和中华好儿女。” 周老师：“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带一件红色的中华好儿女？” 沈棠：…… “您平时跟老学究似的，汗衫都是白的，外套裤子都是蓝的，我哪知道您还喜欢红色啊？” 周老师有自己的理由。 “那还不是因为没得选，百货商店只有这些颜色。 但凡有得选，谁愿意天天穿的跟个老头似的。” 沈棠：“好好好，知道了。 那我明天来上课的时候，再给你带一件红色的中华好儿女。 我师娘呢，她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 周老师：“你给她带一个天蓝色的大熊猫图案吧，她就喜欢国宝。” 沈棠：“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老师，我想问一下，如果有人冒名顶替被举报，证实后咱学校会怎么处理呀？” 周老师：“怎么了？你有认识的人被顶替了？” 沈棠：“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问问。” 周老师：“一般来说是成绩取消，开除学籍，三年不得参加高考。” 沈棠点点头。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周老师一脸的欲言又止，“那、那个，沈棠同学，老师有一事相求……” 沈棠：“老师，您有事就说，咱们师生之间不说求字。” 周老师艰难的开口。 “是这样的，你师娘有一个远房亲戚，家里老人生病需要用钱。 他在火车站做搬运工，他媳妇儿在人家家里做保姆，两个人都挣不了几个钱。 你放心，人绝对老实能干，就是有些木讷，不善言辞，你看能不能让人跟着你摆摊儿卖衣服？” 沈棠也很为难。 “老师，老实木讷，不善言辞的人，不适合摆摊儿，摆摊儿需要跟人打交道。 得能说会道、舌灿莲花，十分机灵，才能把东西卖出去。” 周老师叹口气。 “你说得对，那摆摊儿确实不适合他，我再想想吧，看有没有其他工作。” 沈棠：“老师，他在火车站扛行李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周老师：“好的时候能挣十几块，不好的时候可能只能挣个七八块。” 沈棠：“老师，这样吧，我一个月给他开三十块钱。 让他负责补货，就是其他人出摊，中途卖完了，需要回来拿货耽误时间，他就负责中途给各个摊位送货。 而且我这儿除了周末和节假日，基本都是晚上出摊儿，他白天可以继续干别的。 只要不耽误我这里的工作，我这边不限制他打几份工，您看成吗？” 周老师：“成，这太好了。 这有什么不成的，这太合适了，就是一个月三十块会不会开的有点多？” 沈棠摇摇头，“不多，我这儿工作量不算小，我先见见人吧。” 周老师：“好，你叫上魏池，明天中午来老师家里吃顿便饭。” 沈棠：“好，我们一定准时到。” 周老师嘱咐道：“带张嘴来就行了，可不兴乱花钱买东西，本来就是老师求你办事。” 沈棠回到教室找魏池，两人找了个湖边没人的大树下。 魏池已经翘首以待了。 “来吧，我的爱妻，刚才那些不会的，我一个一个给你讲。” 沈棠：“你那是什么称呼？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魏池：“不怕，我帮你捡起来，你也可以叫我爱夫。” 沈棠表示自己实在叫不出口。 魏池贴耳说道：“那就留着晚上在床上叫，记不记得你欠我几次了？” 沈棠：…… “我们刚刚好像还在讨论学习来着，你这话题也偏的太狠了。” 光去羊城一来一回加上中间逗留，就花了七八天时间。 再加上之前的旧账，她是真记不清楚欠了几次了。 她只想做一个今晚不回家的女人，以逃避这庞大的债务。 魏池：“你说得对，我们在学校里就说学习，床上的事我们回家再说。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小本本上都给你记着呢，你还就是了。” 接下来魏池把沈棠刚刚指的知识点，一个个给她讲了一遍。 沈棠本来会了七八分，这下直接融会贯通提升到了十分。 她捧着魏池的脑袋。 “这是谁家的小伙儿啊，这么优秀？这小脑瓜怎么这么好使呢。” 魏池吧唧亲了她一口，夹着嗓子说道：“是沈棠家的小伙啊。 我不光脑子好使，我身体也倍棒儿，等晚上的，让你好好试试。” 沈棠两行宽面条泪，更加不想回家了。 两人腻歪完已经中午了，下午照常吃饭上课。 晚上，由于上批货尺码不全了，所以集中到李娟这里卖，其他人开始卖新款。 李娟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工作本。 要求记录每天的拿货数据，出货数据，后面还有归纳总结每款的出货量。 新款第一天上市，沈棠要去巡摊。 第147章 我只听到狗吠 沈棠和魏池第一站去了电影学院。 电影学院是王强的地盘，他只带了三个款，红色连衣裙，白色大熊猫图案的文化衫，还有粉红色的牛仔裤。 红裙子单独卖，白色文化衫和粉红牛仔裤一套卖。 这是王强自己搭配的，他自己也穿了一条粉红牛仔裤，还别说，搭配白色文化衫，看起来相当时髦。 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姑娘，负责打下手。 姑娘肤白貌美大长腿，简直就像是衣架子，有她打样，红裙子问的人很多。。 沈棠看了会儿出货情况，十分满意。 她买了两瓶饮料和点心过去，“趁这会儿人少，赶紧吃点喝点，补充体力。” 王强点点头，“谢谢老板。” 衣架子姑娘有点害羞，也跟着说了一句，“谢谢老板。” 沈棠：“不客气。” 她问王强，“这位是你找的兼职吗？” 王强摇头，“不是，这是电影学院的学姐。” 学姐：“你们好，我很喜欢你们家的衣服，你们家的所有款式我都买了，质量都很好。 人太多了，学弟忙不过来，我来搭把手。” 小姑娘明媚大方，艳若桃李，看向王强的时候眼睛好像会发光。 沈棠仿佛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魏池捅了下王强，“你小子，好好把握。” 王强面色冷淡，“别胡说八道，影响学姐的名声。” 沈棠：“好好好，我们不说了，你们忙吧，我们先走了。” 第二站去了什刹海，李娟摆摊的地儿。 和被小姑娘环绕的王强不同，李娟是被大妈包围了。 她深受大妈们的信任，汗衫卖得格外快，很多客户都是五件八件的买。 沈棠买了吃的喝的递给她，“辛苦了。” 李娟擦擦汗，“不辛苦，比下地轻松多了。 我已经给好多大妈说过了，等这两天卖完这些，就上新款。 新款颜色图案都多，红色天蓝色都有，还有大熊猫和长城的，她们都期待着呢。” 沈棠点点头。 “娟姐不错啊，都开始提前宣传了，行了，你先忙吧，我再去其他摊位转转。” 李娟：“对了老板，史大妈、张大妈、王大妈明天早上要去家里拿货。” 沈棠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这三个大妈战斗力还挺强，出货速度嘎嘎快。 十几个摊位转下来，沈棠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人倒是累得够呛。 沈棠：“希望辅导员介绍的人能靠谱，这样以后巡摊的事也交给他了。” 魏池：“应该能吧，周老师说他老实巴交、不善言辞，正适合做这个。” ………… 第二天上午下课，沈棠和魏池刚出教室就被杨莲拦住了。 这位贵妇人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修身旗袍，白色的毛皮坎肩儿。 和之前的高贵优雅不同，她有些焦急不安。 “小池，你就跟阿姨说句实话吧，小凯和小哲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十天没有音信儿了，我现在吃不下睡不着，生怕他们有个好歹。” 魏池否认三连，“不知道，没见过，不关我事。” 杨莲：“小池，就当阿姨求你了。 阿姨知道你对他俩有意见，但是他们真不是坏孩子。 看在阿姨亲自来找你的份儿上，你就当体谅一下阿姨作为一个母亲担忧孩子的心。 跟阿姨个准信儿吧。” 沈棠：“杨女士，我们确实只在买票的时候见过李凯李哲。 火车上都没见过，至于下了火车，羊城那么大，更是没有遇到过。 您如果实在担心，可以报警，也可以求助当地公安局帮忙找人。” 杨莲收起脸上的哀求之色，“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魏池：“不是你主动找上门求我们教你的吗？ 你儿子去羊城做什么了你心里很清楚，他们就算有个什么意外，那也是他们活该。 你口口声声说他们不是坏孩子，有你这样的母亲，又能教出什么好孩子呢。” 这话相当于在杨莲脸上扇巴掌。 杨莲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打人，沈棠拉着魏池躲过。 杨莲：“魏池，这就是你的教养？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你真令阿姨失望。” 魏池：“我没有看到长辈，只听到狗吠。 从你们家算计我和我媳妇儿起，你在我眼里，就不算长辈了，你失不失望的关我毛事。” 李雪此时也从教室里出来。 “小魏哥哥，你怎么这么跟我妈说话。” “妈，你别着急，小魏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了。” 她说着一脸挑衅的看着沈棠。 李雪加入后局面更乱了，不少同学开始围观。 沈棠不愿意被人当成猴子围观，她看向魏池，“周老师还在等我们呢，我们走吧。” 杨莲：“不许走，把我儿子的下落交出来。” 她有种直觉，沈棠和魏池一定知道李凯李哲的下落，他们故意不告诉她，让她着急。 羊城那么乱，小凯和小哲都是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的，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杨莲越想越是心焦。 李雪觉得丢人，她妈最讲究体面的一个人了，今天怎么分寸尽失。 “妈，你别吼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绑架了我哥呢。 羊城那么大，他们遇不到很正常，就像我们同在京城，也不是随时都能遇到的。 兴许哥哥们只是有事情耽搁了呢，我们再等等，哥哥们肯定没事的。” 杨莲整理了下衣服，只好离开。 她深知等不是办法，这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去了十天了，就算有事耽搁了，那也该给家里个电话。 一点音信儿都没有，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小雪，你先回家吧，妈有事。” 杨莲打发走李雪，直接去单位找李浩民。 李浩民正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看到杨莲不是很高兴。 “你怎么来了？” 杨莲眼眶红红的，一连好几天没有休息好， 眼袋很大，疲态尽显，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李浩民甚至不愿意直视她的脸。 杨莲：“浩民，给羊城公安局去个电话吧，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下小凯和小哲的下落。 我昨天晚上梦到他们了，他们在求救，求我们赶紧救他们。” 李浩民无奈，“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第148章 李哲破防了 杨莲：“那不是梦。 那是我儿子在向我求救，母子连心，我不能不管他们。” 李浩民皱眉，“看你这话说的，我这父亲好像不管他们一样。” 杨莲语气激烈：“那你现在就打电话！” 李浩民不耐烦。 “这电话怎么打？我打过去说什么？说我儿子不见了？两个成年大男人不见了？ 大家都是公安系统的，你这样让别人怎么看小凯和小哲？ 他们会质疑小凯和小哲的能力，会觉得他们能进来全靠我这个当爹的。 这不是影响孩子前途吗？” 杨莲：“那他们要是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李浩民：“真的出事了就想办法自救，难道让别人看笑话就很好看？” 杨莲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面子，面子，你就只会考虑你的面子。 就连孩子的安全在你眼里，都没有你那虚假的面子重要。 别人要笑就让他去笑好了，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 李浩民：“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杨莲摔门而去。 她的心好像在被针扎，她的儿子们肯定在受苦。 李凯李哲确实在受苦，也不能说全是受苦吧。 俩人被打得有些狠了，身体不是太行。 再加上难得来了新人，不少老太太都点了他们。 老太婆干脆给二人灌了烈性药，一天要接待十几个人。 也不全是老太太，还有大老爷们儿。 不听话就要挨打，两个人都被打怕了，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了，只想赶紧结束走人。 李凯李哲均是一脸菜色，双腿打飘，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李哲直接破防了，他嗷嗷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哥，我不行了啊，他们竟然让我接待老头。 我受不住啊，我宁愿从来没有来过羊城，也不愿意受这个罪。” 李凯安慰弟弟。 “再忍忍，他们总会放了我们的。不可能把我们关在这里一辈子。” 李哲：“天杀的羊城，天杀的老太婆，天杀的老头儿，天杀的沈棠魏池，都给我去死！” 李凯捂住他的嘴。 “别骂了，等会儿又要挨打，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 李哲呜呜咽咽的哭点委屈极了。 李凯李哲这边受苦受难，沈棠这边事业风生水起。 她和魏池去了辅导员家里，见到了师娘的远房堂弟。 和李凯李哲这两个软脚虾不同，孙大壮是真的很壮。 人也确实是辅导员口中的老实巴交，不善言辞。 他十分拘谨，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只是翻来覆去的强调自己一把子力气，真的很能干，一定会好好送货的。 沈棠摆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来，“你坐，我跟你说一下工作内容。” 孙大壮犹犹豫豫的坐了三分之一凳子，双手放在膝盖上，黝黑的脸紧张的有些泛红。 “这个工作主要是中途给摆摊儿的同学补货，一晚上要跑十几个摊位，跑遍半个京城，非常累。” 孙大壮慌忙表态：“俺不怕累。” 沈棠：“每一次送货都要记录数据的。 如果有同学说让你把三十条牛仔裤记成二十条，然后给你五十块钱，你会怎么做？” 孙大壮：“那是多少就得记多少，怎么能瞎记呢？” 沈棠：“因为少记十条，他就可以把这十条裤子卖的钱全部装进自己口袋里了。 人家可是要给你分五十块钱呢，比你一个月的工资都多， 你不心动吗？” 孙大壮摇摇头，“俺娘说了，做人得讲良心，俺不能干丧良心的事情。” 沈棠：“好，你的工作内容既是送货也是巡摊儿。 你要留个心眼儿多观察，任何摊位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孙大壮：“俺知道了，俺一定好好干。” 正事儿谈完了准备开饭。 师母开始往外端菜。 “我专门交代了你们老师，跟你们说什么都别带，结果你们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净是乱花钱。” 沈棠：“哪有乱花钱，烧鸡刚好添个菜，点心您下午饿了垫垫肚子。 衣服头花还有毛巾都是我们进的货来着，不花钱的。” 师娘笑呵呵的。 “这羊城的款式是好看哈，主要还是你们两个的眼光好，会选。” 周老师端着碗过来。 “你就别夸他们了，一会儿骄傲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沈棠可以适当的夸几句，这丫头心里有数的，魏池可不经夸，他会骄傲的。”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孙大壮送货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沈棠给他配了一辆三轮车，他每天晚上骑着穿梭于大街小巷各个摊位。 孙大壮粗中有细，每天都会把自己送货的数量和情况，一一记录清楚交给沈棠。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越发得心应手。 孙大壮还会提醒沈棠：“老板，这个红裙子不多了，还有红牛仔裤也不多了。” 沈棠点了点头，“哪个摊位红裙子送的最多？” 孙大壮：“电影学院小强那里最多，小强最会卖裙子。” 沈棠：“哪个摊位的文化衫卖得最好？” 孙大壮：“什刹海。” 沈棠：“好，辛苦你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沈棠开始理库存。 卖得最好的分别是：红色的北京欢迎您，天蓝色的大熊猫和白色的长城，红裙子，粉红色的牛仔裤。 沈棠打电话补货。 卖得好的三款文化衫各要一千五百件，红裙子和粉红色的牛仔裤各要一千条。 又是一万六千九百块钱出去了。 沈棠感慨这钱到兜里都没捂热，就又又又花出去了。 不过带来的收益也是巨大的。 这一个星期的出货量明显要比之前的都要多。 大概是新款和其他地方都不同，所以熟客带人很多，都愿意到她这里来买，因为其他地方买不到。 就连三个大妈都卖得比之前好了。 用史大妈的话说就是，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喜欢这花花绿绿的文化衫，穿上精神。 三个大妈现在合起来一次都能拿五百件货了，沈棠也把价格给他们降到了三块。 用王大妈的话说就是，以前根本不敢想啊。 现在我走街串巷卖卖衣服，一天都能赚好几十，比我家老头儿工资高多了，现在全家都得敬着我。 第149章 天杀的黑窑洞 羊城，深夜，李凯李哲被人扔到了郊区马路边儿。 李哲：“啊啊啊，老子终于从黑窑洞里出来了。 天杀的魏池和沈棠，当初出站的时候，要不是他们跑的太快，咱们也不至于跟丢人，被老娘们儿忽悠进入黑店。 都怪魏池！都怪沈棠！ 还有李雪，什么眼神，非得看上这么个人。 要不是为了给她出口气，咱兄弟哪里至于遭这个罪？ 还有咱妈，想要货花钱进不就好了，想要货还不想花钱，结果连累咱哥俩受这么大罪。 还有我媳妇儿，一点用都没有，自己个儿爷们儿这么多天没回去，都不知道来找我们。 还有咱爸，白瞎他当个破局长，也不知道找人来救我们。 都是没用的玩意儿，都该死，啊啊啊啊。” 李哲骂天骂地，骂爹骂妈骂妹妹骂媳妇儿，骂沈棠魏池，把能埋怨的都埋怨了一遍。 反正他自己没错，都是别人的错。 李凯也恨，“早知道我们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我们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多好啊，非得来羊城受这么个罪。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先想想，怎么回去吧。” 李哲：“天杀的老太婆！天杀的黑窑洞！ 把我们的钱全部都拿走了，就连我接客的钱都一分没给我留。 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回去，总不能一路要饭走回去吧。 等天亮了，我们去公安局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给汇钱。” 李凯不同意，“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要是去了公安局，全系统都知道我们经历什么了，我们这人就从羊城丢到京城了。 不仅我们自己丢人，还会连累爸被人笑话，爸会剥了我们的皮。” 李哲：“丢人就丢人，更丢人的我都经历了，我连老头老太太都伺候了，我还怕丢这个人？” 李凯：“你给我闭嘴。 在这里的事情你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再让我听到你嚷嚷伺候老头老太太，我就撕了你的嘴。” 李哲：“不说就不说呗，你这么凶做什么？ 那我们不说黑窑洞的事儿，我们就说遇到抢劫犯了，被人把钱全部抢走了，这总行了吧？” 李凯还是觉得丢人，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二人艰难的在路边等待天亮，然后去公安局报警，联系家里，等汇钱。 警察同志看到二人的狼狈样子再三询问，“真的只是抢劫？ 没有发生别的事？那你们的腿抖什么抖？” 李哲：“当然不止是抢劫。 我们还挨打了，你们羊城人丧良心啊，看给我们大老爷们儿嚯嚯的。” 李凯把弟弟拉到一边。 “同志，真的只是抢劫，我弟弟他口不择言，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民不举官不究，二人坚持抢劫，警察同志只好如实登记后让他们去打电话。 李凯还算克制，李哲对着电话哇哇大哭。 “妈呀，他们都欺负我，欺负您儿子啊，我现在又累又饿又渴，浑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 终于得到消息的杨莲当场落泪。 “妈给你们汇钱，你们尽快坐车回来，其他事情回来了再说。” 等到终于坐上火车到达京城的时候，李哲激动的又是热泪盈眶。 “京城！老子终于回来了。 羊城！狗地方，老子一辈子不会再去了。” 李凯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该说的烂到肚子里，跟谁都不能提起知道吗？ 就算是自己媳妇儿，也不能提起一个字。 对外就说我们住进黑店被人把钱都坑走了，其他的一律不要提。” 李哲：“我知道了，又不是什么特别长脸的事情，我还能见人就说吗？我又不是傻子。” 两人对好说辞回到家，可惜只能糊弄住媳妇儿妹妹，糊弄不了爹妈。 李浩民：“你们两个跟我到书房来。” 这是要单独谈了，杨莲也赶忙跟过去。 在父母的再三询问下，两人只能老老老实实的说实话。 杨莲心疼的又哭又骂，然后带着两个儿子，纱巾蒙着脸去医院里看男科了。 吃了那么多药，又一天十几次，再不抓紧时间调理，这身体就废了啊。 哥哥们平安归来，李雪也松了一口气，来上学时候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沈棠魏池最近一直密切关注着李雪，两人对视一眼，感觉时机到了。 为了万无一失，沈棠还是去确认了一下。 “李雪同学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你哥哥们回来了吧？” 李雪看到沈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还说呢，如果不是你出站的时候把他们甩了，他们也不至于住进黑店。” 沈棠得到有用的消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雪：“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沈棠小声跟魏池说道：“回来了。” 魏池点点头，“下课回去打电话。” 中午下课回家，魏池给汗衫张打电话。 汗衫张接到电话非常高兴，“这才几天，这么快又要补货了？” 魏池：“不是补货的事，是其他事，想请你帮个忙，兄弟。” 汗衫张：“你先说什么事，我才知道能不能帮。” 魏池：“是这样的……” 汗衫张：“岂有此理，竟然敢为难我的大客户，你放心，交给我了，我等会儿就去打电话。” 十五分钟后，汗衫张重新把电话回过来。 沈棠和魏池一直在旁边等着呢。 魏池：“怎么样？” 汗衫张：“他们两个已经报过警了，说是遇到抢劫了，身上的钱都被抢走了，还被人打了一顿。 然后给家里打电话让汇钱才买票回去的。 我已经把他们住黑店、三人行、伺候老头老太太的英雄事迹添油加醋说出去了。 我还特意强调了他们是京城公安局的工作的，他们的好名声应该能从羊城传到京城。 现在黑店太猖狂了，羊城公安局也头疼的很，这下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肯定不会轻易掀过去的。” 魏池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沈棠也很满意，为了后续发酵的更厉害，她决定推波助澜帮李凯李哲扬名。 第150章 你是我甜蜜的牵挂 沈棠和魏池连夜写了举报信。 以黑脸老六的身份，控诉了李凯和李哲不仅一起强奸了他媳妇儿。 还丧心病狂的对多名老头老太太下手，希望相关部门可以彻查。 沈棠：“要不要用左手写？” 魏池：“不用吧。 李浩民就算查出来是我们的字迹又能怎么样？这种事情总不好大肆宣传吧。” 沈棠：“那倒也是，毕竟是真的发生过，就连出面澄清都会越抹越黑。” 魏池：“对，没有什么比黄色废料传播的更快了。 不过我们也不算造假冤枉他们，只是换了个角度阐述事实而已。 他有本事来找我对峙，我给他讲讲他儿子被暴揍的细节。” 二人忙碌至深夜，总算写好几封举报信。 魏池骑着自行车带着沈棠来到公安局附近。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从后墙翻进去，这种事就不走大门了。” 沈棠有些不放心，“真不用我跟你一起吗？” 魏池：“真不用，我本来只用躲着人塞几封信。 你过去，我还得驮你，这不是给我增加工作量嘛。乖，在这儿等我就行，没事的。” 沈棠捶了他一下，“合着我还是你的负担了？” 魏池抓住她的手，“不是负担，你是我甜蜜的牵挂。” 沈棠：“那你快去快回，要是半个小时还没出来，我就进去找你。” 魏池：“放心吧，最多二十分钟。” 沈棠把信都拿出来给他。 魏池接过后很快就麻利的消失在夜色中。 他找了个偏僻的侧墙，顺利翻进去，找到办公楼，开始从门缝下面往里头塞信。 局长办公室就不用了，副局长办公室肯定要放的，宣传科也放一个吧，刑侦科来一个。 魏池很快就把匿名信塞完了，然后原路返回。 看到他回来，沈棠才松了一口气，“真期待明天会闹成什么样。” ………… 第二天一大早，李浩民刚到办公室喝上茶，就有人来敲门。 他不紧不慢的喊了声，“进。” “局长好。” “哦，是小于啊，这么早来找我什么事？” 小于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我今天早上打开办公室的门，在门口发现了这个。” 李浩民：“哦，举报信是吗？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这次又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冤屈啊？” 小于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李浩民，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有人举报李凯和李哲，强奸小媳妇，还、还对老头老太太下手。 这、这肯定是造谣，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好？” 李浩民已经没有一开始的云淡风轻。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小于手里的信，一目十行看过。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羊城的人怎么可能大老远跑到京城写举报信？ 这绝对是别有用心的人设置下的陷阱。” 李浩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副局长，但是其中很多细节，他都不知道，副局长是怎么知道的？ “小于，快去看看其他办公室有没有这种匿名信。 一旦发现，马上交到我这里来。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同志，来咱局时间也不短了，位置该是往上动一动了。 只要这件事你能处理好，把影响降低到最小，年终升迁的名额保证有你一个。” 小于点点头，神色激动的走了出去。 他很快在其他办公室也发现了两封匿名信，他再次来到局长办公室。 李浩民神色赞赏，“干得很好，有没有漏网之鱼？” 小于：“有几个办公室已经有同志去了，我就没有再去，还有副局长办公室，钥匙打不开。” 李浩民神色晦暗，副局长这个老狐狸自己换了锁。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你先下去吧，其他的我来处理，对了，叫李凯李哲到我这里一下。” “是。”小于毕恭毕敬的倒出办公室。 李凯刚来到办公室，就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是那种不友善的打量。 当他看回去的时候，大家就会闪躲开来，然后又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李凯百分百确定，这些人议论的是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哲和李凯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但是他这种暴脾气，没有李哲沉得住气。 他直接站起来大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有本事当我面说，跟个娘们似的在背后指指点点算是什么好汉？” 李哲仗着自己爹是局长，一向很嚣张。 他从来不把办公室的同志看在眼里，所以跟大家关系也不好，很多人都看不惯他。 “说你和你哥一起强奸人家媳妇儿。” “说你丧心病狂对老头老太太下场。” “怪不得我前两天看到你和你哥鬼鬼祟祟的在医院，是去看男科的吧？那方面不行了吧？ 你荤素不忌，连老头都下得了手，你媳妇儿知道吗？” 李哲恼羞成怒，青筋暴起，“我打烂你的嘴。” 他一拳头打在同事嘴角，两个人很快打了起来。 “别打了，快把他们拉开。” 其他几个同事打着拉架的名义，报平日私仇，这个踹李哲一脚，那个捶李哲一下。 李哲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脸上挂伤。 小于在此时赶到。 “别打了，李哲同志，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李哲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你们给我等着。” 李哲到的时候，李凯已经到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受伤了？” “办公室那群孙子，爸，那群人笑话我，你得替我报仇，给他们穿小鞋。” 李浩民：“行了，把脸上的血擦擦，像什么样子？” 他拿出两封信推过去。 “匿名举报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各个办公室都有，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李凯李哲看完，十分愤怒。 李哲：“胡说八道，歪曲事实，这里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但是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我们没有强奸小媳妇，是被人仙人跳了。 我们有没有嚯嚯老头老太太，是被黑店坑去了黑窑洞。” 李凯点点头，“应该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针对我们。 这件事情只有羊城黑旅店的人知道的这么详细。 他们拿了钱，这事就算结束了，他们不可能会自曝其短写举报信。” 李哲：“谁吃饱了撑的跑这么远就为投一封信？” 第151章 风雨欲来 李浩民：“那到底是谁在针对你们？会不会是魏池和沈棠？毕竟你们一起去的羊城。” 李凯摇摇头。 “应该不是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在出站口就走散了的，后续再也没有遇到过。” 丁零零，办公室电话响起。 李浩民接起来，“你好，京城公安局。” “嗯，好。” “我们一定配合调查，希望您能够严格保密。” “当然当然，都听您的。” 李浩民挂完电话，脸色黑的不像样子，“羊城公安局局长打的电话，说是接到了举报电话。 想查黑店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提供线索。 可以帮我们保密，条件是功劳全部是他们的， 跟我们没关系。 你们两个梳理一下细节，待会儿会有人打电话问话做笔录。 想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凯李哲：“知道了，爸。” 李浩民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二人，“你们两个可真行，人都丢到羊城公安局了。” 李凯：“爸，肯定是有人在算计我们。 先是举报信，又是举报电话的，我感觉这是一次专门针对我们家的阴谋。” 李浩民：“我又何尝不知道？ 先度过难关，事后再调查算账，羊城公安局那边就这样了。 重要的是我们局里，不能有任何不好的言论传出去。 李哲，你今天晚上下班晚点走，把副局长办公室的门锁给我砸了，里面有用的资料全部给我拿过来。 李凯，你这段时间注意一下，局里谁有异常举动，马上跟我汇报。 谁敢找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李哲：“爸，就得让他们知道，这公安局是我们李家的天下。” 李凯：“爸，你这两年就是脾气太好了。 他们都分不清大小王了，正好趁这个机会铲除异己，巩固您的势力。” 李浩民：“这话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走出这个门就不准再说了，这段时间，你们两个给我低调点。 李凯，等稳过这一阵，我给你找几个功劳，再给你往上升一级。 李哲，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再敢在办公室动手，别怪我收拾你。 私下怎么都行，公开场合你给我注意点影响，行了，都出去吧。” 李浩民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只希望能够平稳度过这次危机。 ………… 沈棠魏池上了一天课，开开心心吃完晚饭。 回到家里看了会儿电视，然后掐着时间开始在客厅里大声吵架。 沈棠：“你今天跟李雪说了五句话？你为什么要搭理她？ 是不是她比我好，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所以你喜欢上了她？” 魏池：“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就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是清白的，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沈棠：“清白的你让李雪把头靠在你肩膀上？ 好啊你，你个魏池，你狼心狗肺，我要跟你离婚。” 孙大壮脸涨得通红站在门口。 这种事情，怎么就让他赶上了？ 两个老板为什么不回屋子里吵？他们在客厅吵得这么大声，他好尴尬，他现在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沈棠像是刚看到孙大壮。 “孙哥，你来给我评评理？ 哪有结了婚还跟其他小姑娘眉来眼去的？” 孙大壮：“那、那个我看魏老板不是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沈棠：“没有误会，我们班的那个李雪从小就喜欢他，还跟他定过娃娃亲。 直到现在还对他情根深种，死缠烂打，一心想要嫁给他。” 李雪两个字仿佛烫着了孙大壮，他浑身一激灵，“哪、哪个李雪？” 他刚问完又意识到不妥，“我、我先去送货了。” 孙大壮跑得贼快，仿佛背后有毒蛇猛兽在追。 沈棠打量着他的背影，“看情况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辅导员说他媳妇儿也叫李雪，而且是个小保姆的时候，我就怀疑了。” 魏池：“也就是说，他媳妇儿不仅高考成绩被李雪冒名顶替了，人还被困在李家做保姆。” 沈棠：“岂止呢，人名字还被改成了李煤球，这不是故意侮辱人吗？” 魏池：“都这样了，他们为什么不反抗？” 沈棠：“也许反抗了但是没有用，也许有什么致命把柄在人家手上不得不忍气吞声。” 晚上，孙大壮送完最后一趟货回来。 他犹豫了好久，还是大着胆子问道：“魏老板，那个李雪家是在公安局工作吗？” 魏池：“对啊，她爸还是局长呢。” 孙大壮神色激动，对上了对上了，就是一个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那个李雪不是个好东西。 魏老板千万不要被她迷惑了，沈老板才是你的媳妇儿，要好好珍惜。” 沈棠：“哦？那个李雪怎么不是个好东西了？” 孙大壮：“这、这个我不能说，我先回去了。” 他话音没落就跑得飞快。 沈棠叹口气，“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们，怎么才能让他媳妇儿主动去举报呢？” 只要当事人亲自去学校举报，他们在暗中推波助澜，李雪这个学算是上到头了。 魏池：“慢慢来吧，这种事情急不得。” 沈棠点点头。 眼下这些事情都要放一放了，下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沈棠决定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晚上，所有人收摊儿回来。 沈棠在客厅给大家开个小会。 “我们的身份是学生，期末考试的成绩会作为毕业分配的考量依据。 大家这段时间就不用摆摊儿了，把时间精力多多放在学习上，好好准备期末考试。 基本工资照发，等到考试结束我们再继续出摊儿赚钱也不迟。” 王强举手。 “老板，我想继续出摊，我出摊不耽误学习的，我白天已经把学习安排好了。” 沈棠点点头。 “可以，还有其他人想继续出摊吗？” 李娟举起了手，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好几个同学举起了手。 赚钱是会上瘾的，出摊一天就能赚好几十块钱。 现在让他们停下来，他们真不乐意。 至于学习，晚上晚睡点，早上早起点，把时间扣一扣均匀分配给各个科目，没问题的。 第152章 那我能学到天荒地老 沈棠：“好，继续出摊儿的同学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平衡好工作和学习之间的关系，保证自己的睡眠，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王强：“放心吧，累不垮，这才哪到哪，这比起我们双抢的时候强度低多了。” 魏池：“累不垮那你们就好好干，尤其是王强同学。” 沈棠：…… 好吧，是她多虑了，这个年代的人真是吃苦耐劳，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儿用，好抓住一切机会。 和他们一比，沈棠感觉自己像条咸鱼。 沈棠：“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我煮了一大锅绿豆汤，大家一人喝一碗，早点回学校休息，女同学结伴而行，注意安全。” 众人：“谢谢老板。” 每个人有自己的节奏，沈棠也是。 她列了个学习计划，准备把全部时间精力都用来备考，并且监督魏池。 魏池现在属于戳一下，动一下，不戳不动。 沈棠：“你不想考个好成绩，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高兴一下吗？“ 魏池摇摇头。 “不想，他们的快乐凭什么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沈棠无语，“学习让你很痛苦吗？” 魏池：“学习不痛苦，委屈自己满足别人的期望让我痛苦。” 沈棠：“学习让你很委屈？” 魏池想了想，“也不是委屈，就是有些枯燥无聊。” 沈棠有些害羞的问道：“那如果搭配你最爱的床上运动呢？” 魏池瞬间有了精神，“那我能学到天荒地老。” 沈棠：…… 魏池：“为了避免你耍赖，我们得立个字据，学多久，做几次，都要写清楚。” 沈棠瞬间打起退堂鼓。 “我突然觉得成绩什么的，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你不想学就不学吧，期末考成什么样也无所谓的，你开心就好。” 魏池感觉自己损失了一个亿。 他躺在沙发上打滚儿，“我不管，我要立字据。我爱学习，我要先运动后学，或者一边学一边运动？” 沈棠：“滚。” “好嘞。”魏池抱起沈棠滚到了床上。 一夜春宵。 第二天魏池神清气爽，沈棠精神萎靡的看着黑板，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讲。 各科课程都进入了收尾阶段，老师讲课进度很快，稍不注意就跟不上了。 下课，李雪从后面走过来，故意拿肩膀撞了一下沈棠。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沈大忙人吗？不去羊城了吗？不请假了吗？ 有些人啊，就是本末倒置，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们作为一个学生，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你天天瞎忙，又有什么用呢？ 你期末成绩肯定没有我好。” 沈棠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真要这么厉害就不用冒名顶替别人上大学了。 厉不厉害无所谓，但是用肩膀撞她就是不对。 沈棠拿起书卷起一个圆桶，用尽最大力气打在李雪肩膀上。 “那就期末考试见分晓了，希望成绩出来的时候你还能像今天一样这么嚣张。” 李雪揉着自己肩膀。 “沈棠！你打疼我了，小魏哥哥，你看她呀。” 魏池看了看。 “沈棠同学，你好像打错了，她刚刚是用右边肩膀撞的你，你打的是左边肩膀。” 他卷起书又在李雪右边肩膀上补了一下，“好了，这下才算是扯平了。” 李雪：“魏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魏池：“好吵啊，我们赶紧走吧。” 他说完揽着沈棠走出了教室，徒留李雪在原地崩溃抓狂。 班里其他同学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个李雪可能脑子有点毛病，隔三差五就要去挑衅一下沈棠。 偏偏每一次都不落好，但是她下次还去，就是这么神经。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客厅桌子上摆着两摞笔记本。 一摞是王强的，一摞是李娟的。 今天在教室的争执他们都看到了，必须全力支持自家老板，绝对不能被李雪比下去了。 沈棠感激他们的好意，她正好查漏补缺，顺带让魏池也补补课。 这段时间沈棠都没有去书房，而是选择在客厅学习。 孙大壮每次进出都犹犹豫豫，神色惆怅的看着沈棠，想说什么又一直没说。 沈棠也不催，就安安静静看书喝茶。 终于，孙大壮鼓起勇气，他挑了个魏池不在的时候，“沈老板，我知道你是好人。” 沈棠点点头，“谢谢你的认可。” 孙大壮有些紧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正那个李雪还有李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和魏老板还是离她远一点，以免被算计了。” 沈棠：“哦？听你的意思，你被算计过？” 孙大壮：“也、也不能说是算计。” 他想想这段时间的接触，沈棠是个宽和大度的老板，只要他把工作做好，其他什么都不管。 不仅工资照发，而且吃的喝的不断，从来没有因为他没文化，就看不起他。 对待他，和那些摆摊儿的学生，都是一视同仁。 而他有了这份工作，家里情况也改善了很多，万一沈老板被李雪算计了。 到时候两位老板感情破裂，而他明明知道李雪不是个好货色，却没有事先提醒，那就罪过大了。 想到这里，孙大壮决定和盘托出。 “不是算计，是交换。 李雪家给我丈母娘付医药费住院费，我媳妇儿把高考录取通知书让给她。” 沈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孙大壮：“不、不止是这样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我不会说他们家不是个好东西。 李雪担心事情败露，把我媳妇儿放在他们家眼皮子底下做保姆。 我们反抗，他们就停掉我丈母娘在医院的治疗。 除了这样，李雪还为难羞辱我媳妇儿。 她嫌弃我媳妇儿跟她同名，强行给我媳妇儿该改名叫李煤球。 我媳妇儿好好一小姑娘，天天就这么被煤球煤球的叫着。 而且在他家任劳任怨啥活都干，没有一分钱工资。 我准备攒够交医药费的钱，就把我媳妇儿从李家赎回来。” 孙大壮挺大一汉子，说起他媳妇儿在受苦，哗哗掉眼泪。 沈棠赶忙给他递纸，“你别哭啊，这些事情都有办法解决的。” 孙大壮哭了一半停下来，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什么办法？” 第153章 闹起来了 沈棠：“我问你，李雪为什么能这么嚣张？” 孙大壮：“因为她有个好爹。” 沈棠：“如果她爹不在那个位置了呢？” 孙大壮反应过来，“如果他爹不在那个位置了，那她算个逑。 对，只有她爹下来了，我才能救我媳妇儿，不然我就是攒再多钱都没有用。” 沈棠点点头，“你很聪明，想不想给她家制造一点小麻烦？” 孙大壮恶狠狠的点头，“太想了。” 沈棠拿出两封信，“给你媳妇儿，让她找机会给李家两个儿媳妇看。” 孙大壮有些迟疑，“我媳妇儿会不会有危险？” 沈棠想了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下。 “现在羊城公安局和京城公安局都知道这个事了。 这么多人知道，就算是传到李家两个媳妇儿耳中，李家一时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孙大壮接过信。 “我会把事情都告诉我媳妇儿，至于怎么做我听她的。 对了，我想问一下如果李家出事了，我媳妇儿能重新读大学吗？” 沈棠很肯定：“能，有很大机会的，让你媳妇儿不要失去信心。” 孙大壮：“那她能改名吗？” 沈棠：“你媳妇儿现在户口本上也叫李煤球吗？” 提起这个孙大壮又要落泪，“对，他们太欺负人了。” 沈棠：“能改的，到时候拿着户口本去公安局说明情况就行。” 孙大壮：“那就好，那个、你跟魏老板？” 沈棠：“我们没事，已经把误会解释清楚了，李雪剃头挑子一头热，魏池根本就没理她。” 孙大壮：“好，好，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沈棠继续学习。 第二天上午，沈棠没课，正在家里看书。 孙大壮来了，他跑得飞快像个风火轮，“沈老板魏老板，李二媳妇儿闹起来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沈棠：“去。” 孙大壮开着三轮车把二人带到了公安局附近，“你们先去看，我把车锁大树上。” 沈棠牵着魏池跑得飞快，没有什么比看对家的笑话更让人开心了。 俩人到的时候，公安局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魏池个子高看得清楚，他给沈棠转述，“现在的情况是，两个男的抬着一个女的。 还有两个男的扯了条白布，上面写着李哲打媳妇儿，李哲勾搭老头老太太。 李浩民带着李凯正在跟一个中年男的好声好气道歉。” 孙大壮锁好三轮车过来。 “那些人都是李二媳妇儿娘家人，中年男的是她爹，其他几个是她兄弟。 板车上抬着的就是李二媳妇儿，昨天晚上我媳妇儿就把信给李大李二媳妇儿了。 当晚就闹起来了，李大跪下自己扇自己大嘴巴子，哭得鼻子眼泪到处都是。 反正最后是把他媳妇儿给糊弄过去了。 李二就不一样了，他把他媳妇儿打了一顿，他媳妇儿娘家人当天晚上就来了，要求离婚。 李家把人骂了一顿，然后又把人轰出去了。” 沈棠懂了。 “这是把人给逼的走投无路了，人家才来公安局门口闹。” 孙大壮：“可不是，你看那女的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是他们家先不给人留活路的。” 沈棠：“这热闹不能我一个人看，我去打个电话。” 魏池：“我跟你一起，我保护你。” 孙大壮：“那我在这里给你们占着位置。” 等到沈棠回来的时候，已经轮到李浩民上场了。 和以往的趾高气扬不同，今天的李浩民格外谦逊。 “亲家，您看，这误会闹的。 都是李哲那小子的错，我肯定收拾他。 我在这儿也给您赔个不是，昨晚是我态度不好，请您多担待。” 老汉并不买账。 “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可担不起你李大局长的不是。 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回头再找个理由给我送进去了怎么办？ 你儿子平时欺负我女儿，我女儿都忍了，怕我们担心，很少回家说。 但是李二那小子这次竟然跟他哥一起嫖，还跟老头儿老太太乱来。 脏，太脏了，不光李二脏，你们家也脏，我可不敢继续把女儿留在这样的家里了。 离婚，必须离婚，今天就要离，不离我们就在公安局门口住下不走了。” 沈棠赞许的点点头，果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孙大壮不太理解。 “他为啥不拿李二工作是走后门的来说事儿？把李二的工作搞掉不是威胁更大吗？” 沈棠：“魏老板，你觉得呢？” 魏池：“因为那是他的底牌，底牌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 工作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就不用我说了吧，他们家要是敢把李哲的工作毁了。 你觉得李局长能让他家闺女正常离婚吗？” 孙大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沈棠：“就算这样，也够李局长喝一壶了，至少他辛辛苦苦捂着事情彻底传扬开了。” 李浩民咬牙切齿一脸狰狞。 “离婚可以，虽然说宁拆一桩庙，但是你们家坚持要离婚，那我也没有拦着的权利。 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吧，别在门口堵着让人看笑话。” 老汉儿刚点头，板车上躺着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 “爸，别听我公公忽悠你。 现在人多才是最好说的，咱们要是敢进他们局，有命进，没命出。” 老汉挺直腰板，“我们哪儿也不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李浩民拳头握了又握，心里头疯狂骂娘。 最近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好像自从他们家开始算计沈棠魏池开始，一切就变得越来越糟糕。 可是偏偏人家什么也没做，挑不出一点错来。 李浩民调整好面部表情。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说，你们不就是想离婚吗？我同意了。” 李二媳妇从板车上下来。 “孩子归我。”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再给我三千块钱赔偿。”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李浩民头一回仔细打量这个儿媳妇儿。 杨莲此时扶着李哲从医院里赶了过来。 “孩子给她就给她，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小哲以后还能再生。 三千块钱给不了，你们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这么想要钱怎么不去抢啊？” 第154章 你真让人恶心 李哲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自己媳妇儿，“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李二媳妇儿：“要死也是你先死，你个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混蛋，啊呸，你真让人恶心。” 李哲：“妈的，老子弄死你！” 老汉：“你敢再动我女儿一下，我就跟你拼命，老大老二老三老五老六，给我上。” 眼看两拨人又要打起来了。 啪的一声，李浩民一巴掌扇在李哲脸上，“给我闭上你的嘴。” 李哲的头被打的偏过去，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浩民，“爸，你干啥打我？” 杨莲尖叫：“你做什么打我儿子？” 李浩民恨铁不成钢。 “打的就是你这个蠢货，老子在给你擦屁股，你在这里给我火上浇油。” 杨莲：“那你也不能打孩子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李浩民没功夫跟他们好好说。 “李凯，带着你妈你弟弟回家去，没有我的允许，他们两个不准出门。” “是。” 李凯也深知这二人在此只会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 李浩民：“亲家，真是对不住。 你刚刚说的我都同意了，孩子和三千块钱都给你。 只是家里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你看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老汉也领会到了李浩民的狡猾，这三千块钱是他女儿外孙女儿以后的傍身钱。 万一这狗货拖着拖着不给了，女儿和外孙女儿怎么办？ 他看着女儿，女儿看着他，两人一时之间没有好办法。 沈棠扬声说道：“钱不够就先打欠条，三天内补齐，堂堂李局长总不会赖账吧？” 李浩民愤恨的往人群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他不是不想给，三千块钱而已，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但是他不能答应的太轻易。 一是为了防止儿媳妇儿继续加价。 二是为了防止围观的人，觉得他家钱太多不正常。 一个公安局局长一个月才多少工资，是不该轻易就能拿出这么多钱的。 李浩民还在想怎么更好的把这个事情处理好，把影响降到最低。 孙大壮一心二用，一边看热闹，一边问沈棠，“你刚刚给谁打电话了？” 沈棠：“给好些人都打了，等会儿他们就来了。” 沈棠话音刚落，就有一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赶了过来。 记者们拉着围观群众就问。 “你好，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是有人在闹离婚是吗？” 这年头离婚可是件稀罕事，非常值得报道。 “你好，我听说有人调戏老头老太太，请问你了解具体情况吗？” 李浩民见状差点昏厥过去。 怕什么来什么，他本来就怕事情闹大收不住，偏偏这些记者就跟闻着味儿似的，来的这么快。 此时副局长也赶到现场，“李局，您先忙，这里交给我了。” 李浩民哪里敢交给他，“不用，我能处理。” 老汉在一旁催促，“我们要今天就办手续，我闺女今天必须离婚。” 李浩民一个头被吵得两个大。 他怕儿媳妇儿和亲家在记者面前乱说话。 李浩民附耳交代小于几句话，就带着亲家二儿媳去办离婚手续了。 有公安局局长出面，街道办证明很快就开了下来，不到半个小时离婚证就办好了。 当事人李哲都没有露面，这婚就已经离完了。 李浩民递过去三千块钱。 “你们要的我都给了，希望你们能管好自己的嘴，要是有人敢出去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 老汉：“哕，谁乐意说你家那些破事儿，说出去我都嫌脏了嘴。” 李浩民匆匆赶回现场的时候，副局长正在对着记者侃侃而谈。 现在上前阻止已经晚了，李浩民回到办公室给各家报社领导打电话，必须要阻止这些事情见报，减少影响。 当事人都走了，没有热闹看了。 沈棠也准备撤退，“走吧， 热闹也看完了。” 孙大壮：“你朋友不是还在吗？不用等他们吗？” 沈棠：“谁？我哪个朋友？” 孙大壮指了指还在采访的记者，“老板，你朋友还挺多的哈。” 沈棠记得自己好像没叫这么多人啊。 “嗯，都是我素未谋面的好朋友，不用等他们，我们先走吧。” 三人原路坐三轮车回家。 孙大壮一路上都很激动，他不停的问沈棠。 “李浩民能倒台吗？他要是倒台了我媳妇儿是不是就自由了？” 沈棠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得看事情后续怎么发展，也得看李浩民到底做过多少违法的事。” 孙大壮：“我感觉他们扯的那个白条很好用，我能不能也在公安局门口扯一个？” 沈棠笑了，“你还挺善于学习。 不过你应该在我们学校门口扯，上面写着李雪冒名顶替李雪上大学，而且必须让你媳妇儿本人出面。” 孙大壮声音激动，“真、真的能行吗？” 沈棠想了想，“能，但是得等时机到了。 现在扯不行，只会引来李浩民的疯狂报复。 这段时间你密切关注李家的情况，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说。” 沈棠在期待李家的下场，李浩民也在想到底谁在害他。 副局长应该不知道羊城的具体细节，至于其他人更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当所有错误答案都被排除之后，剩下的那个一定是正确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再不可思议，再逻辑不通。 只有沈棠和魏池和李凯李哲一起去了羊城。 虽然表面看起来这一切都跟他们没关系，李浩民依然认为他们有最大的嫌疑。 当天晚上，李浩民出现在了沈棠家门口。 李浩民：“沈棠，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 沈棠心里突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 她拿出自己毕生的演技，一脸迷茫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浩民：“自从李凯李哲动身去羊城，一切就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表面看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但是仔细思量，却件件跟你脱不开关系。 李凯李哲去羊城，就是跟着你们去的，他们莫名其妙就在出站口被人仙人跳了。 你和魏池在他们前头出站，我猜……” 第155章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李浩民：“我猜也许是你跟那些人说了什么，才让他们对我儿动了心思。 后来就发生了黑店和黑窑洞的事。 本来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开黑店的人绝对不可能自曝。 但是却有人莫名其妙给羊城公安局打了报警电话。 而且是在他们二人回家之后，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如果早一点，公安局出警还能救出他们，但是偏偏没有。 紧接着就是京城公安局出现的匿名信，还有我两个儿媳妇儿突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沈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羊城公安局的匿名电话是你找人打的吧？ 京城公安局莫名出现的举报信也是你写的吧？ 或许，就连我两个儿媳妇也被你算计了，所以才会闹成这样。” 李浩民一脸阴鸷看着她，最后一句更是咬牙切齿，“沈棠，你好大的本事。” 沈棠心惊胆跳。 李浩民光是靠猜测就已经八九不离十，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的果然没有蠢货。 沈棠稳了稳心神，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我真的只有在买票的时候见过李凯李哲。 后面火车上、出站口、还有羊城，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 你说的那些全部都是你的猜测，难道你们公安局都是靠猜测办案的吗？” 李浩民一个字都不信。 “我们公安局怎么办案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指手画脚。 我很好奇，你们比他们早回来好几天，是如何知道他们在黑店的具体情况的？” 这是他最想不通的一个点。 李浩民大胆猜测，“难道你们跟黑店是一伙的？” 沈棠：“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至于你说的什么黑店我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你要是怀疑我，尽管调查，我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 李浩民：“你没做过亏心事，我儿子怎么会被害得这么惨？ 他们不过是想跟着你去羊城进点货而已，你却使出这么多手段，害得他们落到现在这副下场。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心机更深的小姑娘了，你背后是谁在给出谋划策？ 魏池？魏振国？还是魏老爷子？” 魏池此时跑步回来。 “你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趁我不在家欺负我媳妇儿？” 李浩民瞬间布满哀求之色。 “小池，就当叔叔求你，别跟小凯小哲一般见识。 我替他们给你们道个歉，不要再抓着他们不放了。 只要你收手，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魏池迷茫脸，“收什么手？谁抓着李凯李哲不放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两人反正是打死不认。 李浩民甩袖离去，“既然你们一句实话都没有，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告辞。” 魏池：“你男人演技怎么样？”他指指自己的侧脸。 沈棠吧唧一口亲上去，“棒极了。” 魏池：“你也很棒，能够把李浩民忽悠的找不到北。” 沈棠有些担忧，“李浩民那种人的脑回路是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 他现在既然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不管我们承不承认，他都会打击报复。 我们现在最大的软肋就是摆摊儿，好在因为期末考试已经有一大半人暂停营业了。 现在还剩下一些，咱们两个分头行动，提醒大家马上收摊儿。” 魏池点点头。 “好，听你的，不管他会不会报复，我们有备无患。 我们现在就去，一人负责一半区域，最后在电影学院门口集合。” 沈棠赶到的时候，好几个摊位都在如火如荼的叫卖，她以严查的原因通知大家马上收摊。 大家虽然心里惋惜，但是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十分配合。 沈棠速度很快，但是赶到电影学院门口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两个一高一矮的公安。 高个公安推搡了王强一下。 “小子，你这是投机倒把，犯法的知道吗？” 王强：“摆摊儿是国家政策允许的，我是在响应政策。 你说我犯法，那好，请问我触犯了哪条法律？” 矮个公安：“你算哪根葱？我们说你犯法你就是犯法了，还需要给你开个犯法证明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王强：“你说我犯法，我就是犯法，难道法律是你制定的吗？还是说整个京城你说了算？” 高个公安：“对啊，整个京城就是我们说了算，我想让谁进去，就让谁进去。 小子，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老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都是她害的你。” 沈棠正好赶到，“请问我得罪了谁？是你们李局长吗？” 矮个公安：“你知道就好，给我砸，砸个稀巴烂，谁敢拦就往死里揍。” 两个人把架子衣撑全部扔到地上，白色文化衫被踩的全是大脚印，裙子和牛仔裤更是扔的到处都是。 王强试图去阻拦。 沈棠大喊：“王强，不要。” 高个公安从后面一脚踹在了王强背上，王强被踹倒在地，脸直接接触地面。 学姐吴毓赶忙上前，“学弟，你怎么样？” 高个公安：“小子，你在找死。” 他说着想继续上脚踹。 吴毓挡在王强后面，紧紧握着他的胳膊。 王强：“学姐，让开。” 吴毓坚持不让。 王强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扯到身前，“你不要命了？” 吴毓摇摇头，哗哗掉泪。 矮个公安：“用不着谁替谁，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了。” 沈棠此时已经带着电影学院的保安赶了过来。 矮个公安拿出警官证，“公安人员执法。” 保安：“你们执法也不能打学生啊？这都是国家的人才。” 矮个公安：“他们不是人才，是坏分子，你要是敢帮他们，就一起按坏分子算。” 保安想了想，还是退了回去。 他上有老下有小，一点儿都赌不起，他要有个好歹，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高个公安一脸得意的说道：“说今天晚上收拾你们，就等不到明天，今天不管谁来都救不了你们。” 沈棠跪在地上扒拉衣服。 如果她没记错，衣架中间用来支撑的钢管有一根刚刚掉到这里了。 第156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终于找到了，沈棠紧紧握在手里。 “是我得罪的你们局长，你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高个公安：“好，既然你主动找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今晚出警本来就是为了收拾你。” 砸摊子、毁衣服、揍别人等只是顺便。 沈棠也没想过自己一个人能抵得过两个大男人，她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等魏池来。 王强也从地上爬起来，捡来一根竹竿，和沈棠站在了一起。 两个人并不主动出击，只是防御，很有默契的带着公安绕圈圈。 矮个公安更加得意，“现在知道怕了？ 可惜晚了，你们就是跪下来叫爷爷都没有用。” 沈棠没话找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大哥，您看着年龄不小了，没想到实际上更大，竟然已经到了当爷爷的年纪，家里几个孙子了？” 矮个公安：“胡说八道什么，老子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有孙子。” 沈棠：“哦，还没结婚呢，那你有对象吗？和你对象感情好吗？” 矮个公安有些脸红，“有的，很好。” 沈棠：“那你对象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沈棠忽悠矮个公安，一边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 三轮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 沈棠从未听到过这么美妙的声音，她大声喊道：“魏池，我在这里。” 魏池手里拿着钢管跳了下来，孙大壮紧随其后。 沈棠大声喊：“尽量别动手。” 一动手就成袭警了，到时候更说不清楚。 魏池绕过公安，跑到沈棠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沈棠：“不晚，刚刚好，我没事，就是王强背上挨了一下，王强，你怎么样？” 王强：“我没事。” 魏池：“孙大壮，你去把三轮开到跟前，谁敢拦你，你就撞过去。 沈棠，你带着学姐等会儿先上去，王强，我们两个垫后，都听清楚了吗？” 沈棠：“听清楚了，学姐，你把手给我。” 吴毓点点头：“你们注意安全。” 王强：“不，你们先走，我要把衣服带回去。” 沈棠：“都什么时候了，不用管那些衣服，人要紧，所有损失我承担。” 王强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 至少还有二十几条红裙和牛仔裤，三十多件汗衫。 高个公安试图伸手去抢王强手中的竹竿，沈棠伸出钢管打掉他伸出来的手。 “王强，不要分心，钱以后还能再赚。” 高个公安：“啊啊啊，妈的，老子的手，你这是袭警，我要把你抓起来。” 矮个公安也试图去抢沈棠手里的钢管。 “管不了那么多了。”魏池一钢管下去，矮个公安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我来了，快上车。”孙大壮开着三轮靠近。 魏池打兴奋了，“我们为啥要跑？ 我们五对二，还有工具，正好把这俩人打一顿，出出气，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狗东西。” 沈棠：“别闹，我们得先保全自己，我们四个是学生，孙大壮要养家糊口，我们都不能有好歹。 我们现在把这两人揍一顿，一个是不解决问题根本，另一个是给李浩民落下了把柄。 万一他以袭警的名头把我们抓进去怎么办？” 魏池：“可是我们刚刚已经动手了啊。”打那么一下就收手，太不痛快了。 沈棠：“我们刚刚最多算是正当防卫，吴毓，上。” 沈棠先把吴毓推到三轮车斗里，然后自己往上爬。 吴毓伸又回过头伸手去拉她。 然后上来的是王强，魏池最后。 魏池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狗东西，爷爷走了。 今天就不跟你们玩了，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们，打得你们哭爹喊娘。” 沈棠：“孙大壮，出发。” 两位公安也没追，在原地揉着自己的手，愤恨的踩了几脚地上的衣服。 高个公安：“你手没事吧？” 矮个公安：“没事，轻伤，我们怎么回去复命，李局会不会弄我们？” 高个公安：“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三轮车上，沈棠安慰因为没打尽兴而郁闷的魏池。 吴毓安慰因为损失了衣服而闷闷不乐的王强。 沈棠能理解王强的郁闷，毕竟好几十件裙子和牛仔裤，损失不小。 但是她理解不了魏池郁闷，哪有人因为没打到公安而不高兴的。 自己男人只能自己哄着，沈棠开导他：“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揍他们，但是可以私下揍。 你要是实在不尽兴，我们晚上去公安局门口等着，套那两人的麻袋行吗？” 魏池思考套麻袋的可行性。 沈棠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 孙大壮：“你们城里人真厉害，都敢跟公安对着干，还敢套公安麻袋。 不过你们城里的公安也太坏了，好好的就冲上来打人。” 魏池：“我郁闷的是他们欺负你，我没能替你报仇。” 沈棠：“我好好的，连一块皮都没掉，那两个公安倒是一人挨了一下，你已经替我报仇了。” 吴毓：“我能问一下，你们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沈棠：“公安局局长。” 吴毓若有所思，“李浩民？” 沈棠\/魏池：“你怎么知道？” 吴毓：“听说过。” 普通人会听说过公安局局长的名字吗？反正沈棠在怀安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公安局局长是谁。 孙大壮：“老板，我们回家吗？” 沈棠：“不回，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请客，今天大家都吓坏了，我给大家赔个不是。” 王强摇摇头。 几人找了一家小店，要了五十串羊肉串，五十串牛肉串，两个凉菜，两个热菜。 魏池要了两瓶啤酒，“大家一人喝一点。” 沈棠点点头，“行，大家吃点喝点压压惊，王强这段时间就先不要摆摊儿了。 等事情解决完再继续。” 王强点点头。 菜一个一个端上来，大家吃吃喝喝，心情放松了许多，神经也从刚刚的高度紧张中抽离出来。 吃饱喝足后，一行人离开。 沈棠：“孙哥，我们原路返回，先把学姐送回去。 王强的自行车也在电影学院门口吧？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俩公安推走。” 吴毓：“不在，在我宿舍楼下。” 孙大壮：“他们会不会还在学校门口等着抓我们？” 第157章 哪一点不好 沈棠：“应该不会。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几人再次返回电影学院门口。 两个公安已经走了，地上也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裙子、裤子、文化衫一件都没有了，就连缠竹竿的铁丝都被人捡走了。 王强站在原地紧绷着脸，心里在计算着损失。 保安大叔默默的走过来。 “你们的衣服我给收到保安室了，刚刚没能帮上你们，对不住了。” 沈棠：“谢谢你帮忙收衣服。” 普通百姓不敢跟公安对抗也是情有可原的，沈棠并不怪保安大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几个人来到保安室，地上摊着许多衣服，白色文化衫已经变成黑灰色了。 粉红色牛仔裤也变得灰蒙蒙的，就连红裙子也看起来皱巴巴的。 王强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把衣服都理好。 “少了五条裙子，三条牛仔裤，一件文化衫。” 保安：“这、我可没拿你们的衣服啊。” 沈棠：“我知道肯定不是您，您如果想拿就不会告诉我们，帮我们把衣服收起来了。” 看着王强黯淡的眼神，吴毓心里难受极了。 吴毓：“学弟，你别难过了。这些衣服我都要了，我买回去洗洗还能穿。” 王强：“不用，我自己买下来。” 沈棠：“你们两个都不用买。 衣服拿回去洗干净，继续卖，到时候跟顾客说明情况，愿意买的打五折。” 王强：“剩下的五折从我工资里扣。” 沈棠：“不用。” 王强：“用。” 沈棠魏池互相对视一眼，王强这是钻进牛角尖了。 “好了，衣服我带回去。 你和学姐去推自行车，早点回宿舍。还有，这个跌打损伤药你拿着，回去擦一下伤口。” 王强：“谢谢。” 送走王强和吴毓，沈棠又去给保安大叔买了一包烟。 大叔摆手不接。 “我刚刚没能帮你们，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就收衣服这点小事，哪能收你的烟呢。” 沈棠：“一码归一码。 我们平时在这里摆摊儿，就没少得您照顾，以后少不得还有什么事得麻烦您呢。” 大叔：“好，能搭把手的我肯定搭把手。” 告别大叔，孙大壮送二人回家。 二人吹着夜风，看着夜晚的京城，心情远没有刚刚表现的那么轻松。 毕竟得罪的不是一般人，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手段在等着他们。 沈棠：“如果你是李浩民，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魏池想了想。 “反正已经闹成这样了，不如做的更绝一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门抓人。” 二人对视一眼，沈棠：“孙哥，调头，我们现在不能回家。” 魏池：“孙哥，你把三轮开走吧，把我们放这儿就行。” 他说完握住沈棠的手。 “别担心，我们不走大路，我们偷偷溜回去，看看家门口什么情况。” 沈棠点点头，正好去验证一下彼此的猜测。 二人从后面胡同绕到邻居家的后院，魏池再次熟练的越上墙头。 “一二三四，咱家门口有四个公安，一个比一个不耐烦，看样子来了挺久了。” 这个位置正好能听到自家门口的动静。 公安一号：“这家人啥时候回来啊？ 咱们都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公安二号：“谁知道呢。 听说还是两个大学生，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怎么把咱们局长给得罪了。” 公安三号：“抓俩青瓜蛋子用得着咱们这么多人？” 公安四号：“怎么用不着啊？ 咱这都是第二波人了，第一波那俩，一个手断了，一个胳膊骨折了。 这俩人有点魔性，你们可别不当回事，等会儿一定得小心点儿。” 公安一号：“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怎么就断手断胳膊了？” 他话音刚落，脑袋就挨了一下。 “不该你问的别问那么多，局长说断了就是断了，局长说这俩人袭警，那就是袭警。 局长说这俩人是投机倒把，那就是投机倒把。 局长还说我们今天晚上抓不到人不准回去，你们还是祈祷这俩人早点回来吧。” 被公安们惦记的二人就在不远处一墙之隔。 沈棠心惊胆战往下跳。 魏池熟练的接住她，用嘴型无声问道：“没事吧？” 沈棠：“没事，走。” 二人又从后面胡同绕出去，沈棠牵着魏池的手，一直跑到大路上才微微心安。 “还好我们没有直接回去，万一我们被抓住了会怎样？” 魏池：“罪名不是定了吗？我们袭警，我们还是投机倒把的坏分子。 如果真被抓了，大概率会尝试到各种审讯手段，把我们的罪名坐实，然后就得蹲篱笆子了。” 沈棠：“我们已经很谨慎了。 根本没有跟李家人正面打过交道，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李浩民的打击报复。” 魏池安慰她，“不怪我们，是敌人太强大。 他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都多，能猜出来是我们也不稀奇。” 沈棠：“我们现在去哪？ 先在学校旁边找一个招待所住一晚上？算了，我感觉住招待所也不安全。 万一公安破门而入怎么办，我们还是回学校住宿舍吧。 全天下最安全的事情就是学校了，我不信他敢冲进学校抓人。” 魏池：“他当然不敢，去学校抓人需要走正规流程。 他所谓的袭警还有投机倒把，根本站不住脚。 袭警我们有人证，我们走的时候，那两个公安胳膊手都好好的。 投机倒把，我们在学校都已经报备过了，学校不可能会同意他抓人的。 回学校虽然安全，但是有一点不好。” 沈棠：“哪一点不好？” 魏池：“回学校就只能你住女生宿舍，我住男生宿舍了，我们就像那牛郎织女，被分隔两地。” 沈棠：“ 别贫了，赶紧走，再磨叽会儿宿舍关门了，我们就只能流浪街头了。” 魏池：“好，你去找李娟，我去找王强，先对付一晚上再说。” 李娟看到沈棠的时候吓了一跳，“棠，你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沈棠：“我无家可归了，班长能收留我一晚上吗？” 李娟：“这说的啥话，让我把床让给你，我睡地上都没问题。” 其他室友对沈棠的到来纷纷表示欢迎。 “沈棠，要不你睡我的床，我和班长挤挤就行。” “沈棠，你洗脚不？我这儿有热水。” 班里同学去买衣服都能打折，所以大家对沈棠的态度都好得不得了。 沈棠谢过大家的好意，“我随便冲一下就行，别打扰了你们休息。” “不打扰。” “一点儿都不打扰，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 第158章 深谙语言的艺术 第二天，沈棠和魏池一起来到辅导员办公室说明情况。 周老师再三确认，“你们真没把人公安的手打断？” 沈棠坚定的摇摇头，“真没有。” 周老师：“你，我肯定是相信的。 我主要怀疑魏池，这小子看起来就没啥分寸，万一下手没轻没重的。” 沈棠：“魏池不是那样的人，老师，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周老师从文件筐里抽出好几张报纸递过去，“看看。” 沈棠接过。 报纸上大肆报道了李家兄弟的事迹，题目之夸张，uc震惊体来了都得甘拜下风。 比如：震惊，公安局局长儿子竟然迷恋五旬老太！ 再比如：揭秘，公安局局长儿子和老头儿老太太们不得不说的迷情轶事。 还有：公安局局长之子竟然一起强暴有夫之妇，这背后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局长的纵容？ 沈棠：……我的母语是无语。 果然不管哪个年代的媒体人，都深谙语言的艺术。 而且还不是一家报纸，是好几家报纸同时见报，这就显得很不寻常。 沈棠：“这些报道是怎么刊登出来的？” 周老师笑得高深莫测，“很明显是有人授意的。” 沈棠和魏池异口同声。 沈棠：“李浩民的对家。” 魏池：“李浩民的政敌。” 周老师：“多行不义必自毙。 现在肯定不是一个人在盯着他，闹这么大，上面肯定会派人调查的。 至于李浩民是否经得起调查，时间会告诉我们。 所以你们两个不用太担心，这段时间就在学校安心准备期末考试。 放心吧，没有人可以从学校把我们的学生带走。” 魏池：“那能给我们夫妻分配一间宿舍吗？” 周老师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你想太多了，可以在男宿舍和女宿舍分别给你们找一个空床铺，爱住不住。” 那还是要住的。 跟同学挤一张床太麻烦别人了，能有一个自己的床铺也是极好的。 沈棠：“我们住。” 周老师：“行了，去上课吧，有事第一时间来找我。” 和沈棠魏池这边的岁月静好不同，李浩民那边快要急出生天了。 他电话都快拨出火星子了。 “宋总编，怎么回事啊？昨天不是说好了犬子的事不上报的吗？” 宋总遍：“李局，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明明都嘱咐过了，这怎么还给登出来了？都怪下面的人阳奉阴违。” 李浩民：“现在还能撤吗？” 宋总遍：“撤？报纸都发出去了还怎么撤？”不仅不会撤，明天还要加大力度报道。 李浩民挂了电话，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妈的，一定是有人在搞老子！” 他继续打下一个。 “刘记者，你们这报道跟实际情况不实啊。 我儿子明明是住黑店被仙人跳的，什么时候强暴有夫之妇了？” 刘记者：“这都是昨天的群众亲口告诉我的，我只是照实报道，你有问题去问他们啊。” 李浩民：“我昨天说没说，让你换个新闻报道？” 刘记者：“我是记者，又不是你家的狗，你说让我报道啥我就得听你的？” 李浩民气得把座机摔了。 “狗东西，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 他点燃一根烟，靠在椅背上，把脚伸到办公桌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思考事情的发展轨迹。 之前维护的好好的媒体关系，今天集体翻脸了。 明明昨天答应的好好的不见报，结果今天全都翻脸不认人了。 一个个都跟蚂蝗见着血了一样，一个版面比一个版面大，一个比一个报道的夸张。 他一脚踹开副局长的办公室，“是不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二十分钟后，李浩民脸上带着伤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公安局。 他回去先把李哲李凯打了一顿，杨莲上来拦，也挨了一顿。 只有李雪因为上学没在家，逃过了一劫。 他出完气洗了个澡，把三人叫到书房里开会。 “你们也别怪我。 你们捅那么大个篓子，我打你们一顿都是轻的。 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上面肯定会派人来调查。 李凯，你带着你弟弟一起对口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一句一句，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 李哲，这次你要是再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你就自己进去，别怪我心狠。 杨莲，你去老宅子把钱挖出来一部分，先挖三十万吧，我拿二十万去活动。 我等会儿给你个名单，你拿十万去约这几家的夫人，一家一家送，要是一家都送不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咱们家能不能度过这一劫，就看这几天了。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没？” 杨莲\/李哲\/李凯：“没有。” 杨莲虽然平时在家很有话语权，但那是李浩民默许的情况下，李浩民一翻脸，她就什么也不是。 李哲作为长子，家里很多事情都能说了算，但是那是在李浩民没有发话的前提下。 至于李凯，虽然在外面嚣张得很，但是在李浩民面前，像个鹌鹑一样乖巧听话。 三人都很清楚，现在家里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 所以一个比一个听话，挨打也不敢还手，被打完还得乖乖听吩咐。 李浩民：“那就现在立刻马上分头行动，晚上回来跟我汇报。” ………… 晚上，东城区，家属院，学姐家。 吴父：“小毓，爸爸接到了任务，要加入调查小组调查一个人。 我这段时间都要住在单位，不能回家，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他一边交代一边快速收拾行李。 吴毓：“爸，你记得带上胃药。 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要一忙起来什么都忘了，医生说你的胃经不起折腾了。” 吴父接过来，“知道了，小管家婆，你最近学习生活怎么样？” 吴毓：“就那样呗。” 吴父：“小毓，爸爸工作忙，对你忽略较多，爸爸很抱歉，没有照顾好你。” 吴毓：“好啦爸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的工作性质特殊嘛，我都能理解的，你们这次是要调查公安局局长李浩民吗？” 吴父神情顿了一下，随即十分严肃的说道：“小毓，爸爸工作是要严格保密的，不该问的不要问。” 吴毓：“好了，知道啦，你们检察院就是要求多，这也要保密，那也要保密。” 不问就不问嘛，她猜也猜得出来。 吴父：“我不在家，你也要好好吃饭，不许节食。” 吴毓：“知道了，吴大检察官。 你赶紧去忙吧，赶紧把李浩民抓进去，我和我朋友昨天差点着了他的道。” 吴父放下手中的衣服，神色严肃。 “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跟爸爸说？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害？” 吴毓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 吴父：“爸爸知道了，你要保护好自己。” 他实在担忧，“要不这段时间你跟爸爸去检察院住吧？” 吴毓：“不用啦，我这段时间住校，哪里都不去，没事的。” 吴父还是不放心，亲自把女儿送到学校，看着女儿进了宿舍楼，他才往单位赶去。 第159章 京城，永别了 沈棠魏池这段时间都在学校，坚决不出大门一步。 学校到底没有自己家生活方便，尤其是座机不在，沈棠担心家里打电话打不通，会担心。 沈棠跟魏池商量。 “我们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吧，是照实说，还是找个理由？” 沈棠怕老人担心。 魏池：“照实说吧。” 极度的坦诚才是无坚不摧，瞒来瞒去的反而耽误事儿。 嘟嘟嘟，电话接通。 沈棠：“我是沈棠，是奶奶吗？” 老太太：“棠棠啊，你终于打电话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怎么回事啊？” 沈棠：“奶奶，我和魏池这段时间住学校，一个是期末考试时间紧张，住学校节省时间。 另一个是，李浩民现在狗急跳墙要抓我们…………” 沈棠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 老太太：“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魏池怎么样？没真给人公安手打断吧？” 魏池无奈开口，“奶奶，我好得很。 你怎么老把我想的那么坏，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老太太半点儿不给魏池面子。 “你是，也就是你现在结婚了，有棠棠管着你，你脾气能好点，少惹点事。” 魏池：“你这老太太，这天没法聊了，你跟你孙媳妇儿说吧。” 沈棠接过话筒。 “奶奶，你们别担心，没事的，我们挺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老爷子接过电话。 “小棠啊，上次你们说了在羊城跟李凯李哲发生冲突后。 你爸就担心，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李浩民的事。 李浩民当年调动有猫腻，他不是正常调动，是送礼走的后门。 相关证据我已经想办法交给我的老战友了，他会递给相关部门的。 李浩民能做出这种事情，其他方面肯定也不干净。 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上头肯定会出面调查的。 他现在自顾不暇，没功夫搭理你们，你们不要害怕，该干啥就干啥。” 老太太不放心。 “万一他再使坏呢？奶奶还是放心不下。 等你爸今天晚上下班，我让他开车连夜去接你们。 你们赶紧回来，咱就在自己家待着，哪儿都不去， 我看谁敢欺负你们。” 沈棠：“谢谢奶奶。 但是我们还没放暑假呢，我们得留在学校期末考试啊，我们放假再回去行不？ 您放心，学校可安全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进不来。” 老太太：“真不用去接你们回家？” 沈棠：“真不用。” 老太太：“那好，那你们每天都得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要是哪天没打，我就去找你们。 你让魏池接电话，我有话嘱咐他。” 魏池：“奶奶这是又想起我了？” 老太太：“小池，你听话，不要冲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手。 多听你媳妇儿的话，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准备考试，至于李浩民有的是人收拾他。 你可不能想着去套他麻袋，万一被抓住了有理都说不清。” 魏池：“好好好，我记住了。 你这老太太脑子里天天想的啥，我连鸡都不敢杀，哪儿敢去套人麻袋啊，你竟是胡说八道。” 老太太也不戳穿他，“那就行，记得每天打电话报平安。” 魏池：“知道了。” 魏老爷子说得对，李浩民确实没有功夫搭理沈棠魏池了。 因为李凯李哲被带走调查了，调查小组已经进驻公安局了。 李凯李哲屁股都不干净，半点儿经不起查。 李浩民在家里一个一个打电话，要么是打不通，要么是一听他声音就挂了。 他气得砸了电话。 “废物，都他妈的是废物。 我在京城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供养了这么多人，关键时刻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全他妈的是垃圾，老子要是有个好歹，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杨莲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浩民，你没事吧？你可一定要救救咱儿子啊。” 李浩民一个茶杯扔过去，杨莲躲避不及，被热茶泼了一身。 茶杯落在地上摔成一片一片，碎片溅了一地，蹦到杨莲的小腿上，脚背上，划出一道道的血迹。 “啊。”杨莲吓得大声尖叫。 李浩民面色狰狞的掐住她的脖子。 “给我闭上你的嘴，如果不是你总是溺爱孩子，两个儿子能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 三个孩子全都被你养废，老大是个软脚虾，老二是个败家子，老三更是啥也不是。 杨莲，娶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李浩民甩开她扔到地上。 杨莲挣扎着爬起来，“李浩民，你又是什么好鸟？ 能娶我是你烧了八辈子的高香，别忘了，当初是你跪下来求着我嫁给你的。 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对我好，结果我爸刚没，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告诉你，我早就忍够你了，这次我儿子要是出事，我跟你同归于尽。” 李浩民脸色变得很快，狰狞褪去换成哀求。 “小莲，你别冲动，我也是太着急了才口不择言的。 咱儿子现在被带走了，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我这心啊，就像有一万根针在扎。 刚刚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快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李浩民殷勤的给杨莲清洗包扎伤口。 他蹲在地上，双手放在杨莲膝盖上，一脸深情的看着她。 “你听我说，现在我已经联系不上那些人了。 所以只能靠你了，你去一家一家敲门，他们不开门你就跪下来不走。 无论如何，一定要给咱儿子争取一条生路啊。” 杨莲眼眶含泪点点头。 “浩民，你就放心吧，交给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咱儿子的。” 她不会放弃儿子，但是李浩民已经决定放弃他们四个了。 杨莲前脚刚出门，李浩民后脚也出门了。 他穿了一身黑色衣服，头戴帽子，背着一只黑色包儿，里头除了现金，就是各种盖了真章的假证件。 李浩民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大厦将倾，他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媳妇儿没有了还能再娶，儿子没有了也能再生，他必须要给自己谋划一条出路。 李浩民直接来到了汽车站。 京城，永别了。 他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把钱全带走。 老宅子的墙里面砌的，底下埋的，还有衣柜里放的，全部都是现金。 第160章 扫地大妈 外面的风风雨雨沈棠都不知道，她每天两点一线，把全部时间精力都给了学习。 班里其他同学也是如此，期末考试在即，没有人想要被落下。 倒是李雪，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都没来学校。 一直到考试当天，她才出现，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以往看到沈棠，她都会冲上来挑衅两句，这次没有，反倒是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沈棠。 沈棠感觉后背发凉，看来还得防着点李雪搞事。 期末考试一共持续了一星期，一直到考试结束，周老师才来找沈棠和魏池。 “李浩民被抓了，危机解除了，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不过可不能乱跑，咱还得补课呢。 你们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届，二月份才入学，整整晚了半个学期，所以暑假留校补课。” 魏池眼里的怨恨都快溢出来了。 就像一只小鸟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好不容易要奔向自由了，却突然被网住了。 沈棠还好，她不排斥学习。 她一直把学习赚钱生活三者平衡的很好，她很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 “好啦，你别拉着个脸了，大学多美好啊。” 魏池抓着她的手，“回家。” 挺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没想到家里挺干净。 小院儿一片落叶都没有，院子里的的花还有围墙底下的菜，都被浇过水照顾的很干净。 沈棠不由点头，“大壮心真细，不用叮嘱，都知道主动干活儿。” 说曹操，曹操到。 孙大壮：“我就知道你们今天得回来，沈老板，我想问一下，现在李浩民进去了。 李雪没有靠山了，我媳妇儿被冒名顶替的事儿，是不是……” 沈棠：“等高考，高考结束那天下午，你和你媳妇儿去学校门口伸冤。 高考那两天，全社会都在关注这个事儿，是揭露你媳妇高考被冒名顶替的好时机。” 孙大壮点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沈棠：“对了， 李浩民是怎么进去的？” 一向老实寡言的孙大壮，说起这个滔滔不绝。 “您是不知道，李浩民是叫街上的扫地大妈给送进去的，这个得从七天前说起。 七天前，李浩民带着钱和假身份准备跑路，结果刚到汽车站，就被人套了麻袋。 然后就被带到了一个猪圈，和猪住在一起，整整住了五天。 这五天他吃喝拉撒都在猪圈，不对，他这五天只有拉撒，没有吃喝。 第一天，他骂天骂地，第二天他威逼利诱，第三天他和猪抢食儿吃，让猪给踢了。 第四天不知道他跟喂猪的人说了什么，反正那人第五天夜里给他放出来了。 他跑到大街上，抢人家烙了一半的煎饼吃，他浑身酸臭，身上还有猪粪，被人撵着打。 最后还是一个扫地大妈认出来了他是逃犯李浩民，然后报警把他给抓起来了。” 沈棠\/魏池：…… 沈棠：“谁套的麻袋？” 魏池：“扫地大妈是怎么认识李浩民的？” 这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孙大壮一脸憨厚的摸摸头，“可能是热心的人民群众套的麻袋？” “扫地大妈可能凑巧见过他吧。” 沈棠摇摇头。 “这比我把米国总统吊起来打一顿的概率都低。 魏池：“大概是李浩民逃之前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刚到车站就被人套了麻袋。 那人应该是恨毒了李浩民，所以才把他关到猪圈侮辱他。 至于他后来逃出来，又被公安抓进去，应该也是这人在背后操控的。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看不惯李浩民，感觉就这么让他进去太便宜他了。 所以设计了这么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目的就是出口气。” 孙大壮：“那这人真是个好人，李浩民果然不行，这么多人都恨他。” 沈棠：“李浩民进去后，现在的公安局局长是谁？” 孙大壮摇摇头，“不知道，这个我没打听过。” 沈棠觉得背后猫捉老鼠的这人，就是现任的公安局局长。 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大概率就是背后搞鬼的人。 沈棠：“李浩民都进去了，你媳妇儿现在怎么样了？还在李家干着吗？” 孙大壮点点头，“还在，我丈母娘在医院住一天，我媳妇儿就得干一天。” 沈棠：“那得先解决你丈母娘的事情，才能放手收拾李雪，不然万一李雪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这样吧，我想想办法， 先给你丈母娘转院，至于治疗费用，我来付，然后从你工资里慢慢扣。 你回去跟你媳妇儿商量一下，没问题的话来找我。” 孙大壮神色激动，“好，我现在就去找我媳妇儿商量。” 没过多久，孙大壮就带着李煤球过来了。 李煤球又高又瘦， 面色苍白，看着有些营养不良，她一来就要给沈棠磕头。 沈棠吓得赶忙给人扶到沙发上，“可不敢行此大礼。” 李煤球还是鞠了三躬，“真的很感谢您。 谢谢你救我们全家于水火之中，谢谢你给大壮工作，也谢谢你帮我母亲转院。” 沈棠：“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李珍吧，等事情结束后，我就去改名，叫李珍。 这个名字提醒我要珍惜生命，珍惜生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沈棠：“好的李珍，你母亲现在的身体，可以转院吗？” 李珍：“可以，我来之前问过医生了。” 沈棠：“好，那这个事情尽快。 等你母亲转完院，你就从李家离开，对了，李家现在怎么样了？” 李珍：“李家现在很乱，李浩民李哲李凯都进去了，李哲媳妇儿带着孩子离婚回娘家了。 李凯媳妇儿跟人跑了，孩子都没要。 杨莲现在整天拉着窗帘关着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做法祷告。 李雪每天除了哭就是发脾气摔东西。” 沈棠：“那是够乱的。” 魏池：“活该。” 孙大壮：“报应。” 沈棠：“好，那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医院，先看看你母亲。” 其实现在李家一团糟，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哪有功夫顾得上一个小保姆的母亲。 但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棠不想拿别人的家人冒险。 第161章 拆穿倒计时 李珍的母亲是在出门买菜的路上，被突然蹿出来的小轿车给撞了。 小轿车撞了人直接扬长而去。 李珍母亲被路过的行人发现送去了医院，然后就一直在医院住着。 现在各项生命体征都维持的很好，只是人迟迟醒不过来。 李珍不想放弃。 沈棠问了医生，可以移动。 她联系了本校的医学院，顺利把病人转走了。 转院只是第一步，后续的治疗费用才是大头儿。 李珍感动不已，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沈棠才好。 “沈老板，您家缺保姆吗？要、要不我去您家做保姆吧？不要钱的那种。” 沈棠笑了。 “我可不敢让一个大学生来我这里做保姆，这不是埋没人才嘛。 再说了，等李雪被拆穿后，你还要继续读书呢，哪有时间去做保姆啊。” 李珍不敢相信，“真、真的吗？我还能去上大学？” 沈棠十分肯定，“是真的，你很快就可以回到学校了。” 李珍感动的哭了出来，“大壮，你听到了吗？ 我也可以去大学读书了，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天。” 孙大壮：“媳妇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就算夺走了，也得还给你。” 孙大壮担心的是丈母娘的治疗费用，他一个人送货还到猴年马月也还不清。 “沈老板，我媳妇儿以前是在大队做会计的，等她离开李家后，能不能让她也跟着你干？” 沈棠问李珍：“我是摆摊儿卖衣服的，你想跟着我干吗？如果不想也没关系，不勉强的。” 李珍：“我想，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会计蛮好，沈棠正好缺一个管账的，但是牵扯到钱，必须是十分信得过的人。 李珍还有待观察。 沈棠：“我找个人带带你，你先跟着她摆摊儿，等熟悉一下我这里的情况再说。” 李珍：“好。” 解决完李珍的事情，沈棠松了一口气。 三天假期还剩下两天。 这段时间先是跟李浩民斗智斗勇，紧接着就是准备期末考试，沈棠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沈棠就呆在家里，吃饭睡觉看电视，浇花摘菜看日落。 晚上再跟魏池进行一些床上运动，整个人身心大放松。 三天后回到学校，期末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王强第一，沈棠第二，魏池第三，李娟进班时的从第一名滑到了第五名。 沈棠找到她，“娟姐，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用不用我找人帮忙分担一下你的工作？这样你也能把时间精力放更多在学习上。” 李娟很是坦然。 “嗐，这有啥，我能考第五已经很好了。 我又不是王强那种变态，白天上课，晚上摆摊儿，半夜复习，好像不用睡觉一样。 我也没有你脑子那么好使，可以同时兼顾学习和赚钱。 能考第五名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我很满足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难受，也没有心里不平衡，更没有想要放弃工作。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能赚钱的日子对我来说，每一天都很宝贵。 我现在就想问一下，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摊儿啊？” 沈棠非常欣赏李娟身上的这股劲儿。 她不拧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敢于选择，有所放弃，不会既要又要，然后陷入内耗。 “今天晚上就可以，我在家等你们来拿货。” 李娟干劲儿十足。 “好，我就等这一天了，对了，那个事情解决了吧？” 沈棠：“解决了，李浩民已经进去了。 你们可以放心摆摊儿，不会有人再去找你们的麻烦了。” 李娟：“那真是太好了，啥玩意儿啊，这段时间不能出摊儿，耽误我少挣多少钱。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记得当初李雪还来挑衅你呢，说期末肯定比你考得好。 结果，呵呵，没想到她竟然考了倒数第一。 倒数第一也就罢了，还比倒数第二低那么多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咱学校的。” 沈棠：“说起这个，有个人，你帮我带一下，重点考察一下她的品行，细心与否，可不可靠等。” 李娟：“谁啊，咱班同学吗？” 沈棠摇摇头，“不是，本该成为咱班同学的，可惜高考成绩被人冒名顶替了。” 沈棠把李雪顶替李珍上大学的事情讲了。 李娟听了无比生气。 “我们普通人拼死拼活学习，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好大学。 本以为可以翻身改命了，结果却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给顶替掉了。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李娟突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李雪考倒数第一呢，总分比倒数第二低了五十多分，感情她是个冒牌货啊。 而且她哪有一点学生的样子啊，上课就拿着个小镜子涂涂抹抹描眉画眼的。 下课要么是去找你茬，要么是去魏池跟前刷存在感。 就她这样的，没有一点真才实学，还敢冒名顶替来咱学校，不考倒数第一才怪了。 哪个考上咱们学校的学生没有两把刷子啊，要么是及其聪明，要么是及其努力。 还有既聪明又努力的，李雪个草包就凭有个好爹，就想不劳而获，真是活该被碾压。 这样的人，咱学校不会留着她吧？应该会给她开除吧？” 沈棠：“等查明情况后，肯定会开除的。” 李娟搓手手，“行，我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 不光李娟期待，沈棠也很期待，就等着高考最后一天下午狠狠给予李雪致命一击。 晚上，家里再次打来电话。 魏振国：“魏池在家吗？” 沈棠：“在的，爸，我开免提，您说吧。” 魏振国：“魏池啊，上次你给的考前冲刺资料，江山他们看了，都说不错。 这不马上就要高考了嘛，你给人家三个做个考试技巧指导，争取帮助人家超常发挥。” 魏池：“爸，你怎么这么能给我揽活儿？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指导？” “咳咳咳。”魏振国清清嗓子，“人都在咱家呢，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魏池：…… 第162章 啥也不是 江山：“池哥，你就给指导几句呗，咱们哥几个也不求能像你一样考上清北。 更不求超常发挥，只要能正常发挥考上大学就不错了。 要是在您的指导下，能够多考几分，那就更好了。” 秦建华：“是啊，池哥，您就开开尊口呗。” 路平安：“哥，求指导。” 这三人一通彩虹屁下去，使魏池的虚荣心充分的满足。 “你们要这么说的话， 那我就简单说两句。 其实真不是我藏着掖着，是这玩意儿真没啥可指导的。 你们就该吃吃该睡睡，该复习复习，该进考场进考场。 等开考卷子发你手里，会的你就好好写，不会的你就随便蒙，打铃前把题目都写完。 这玩意儿还有啥技巧啊，你们说是不？” 魏池三两句话把所有该说的都说完了。 江山：“你这说了跟没说似的，我真是白夸你半天了，啥也不是。” 秦建华：“你这一点儿建设性指导意见都没有，我听了跟没听似的。” 路平安：“咱也不能白来半天，要不让嫂子说两句？” 三人隔着电话开始嫂子长嫂子短的嗷嗷喊。 魏池把电话给沈棠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来，给他仨好好指导指导。” 沈棠好笑的接过电话。 “你们好，我是沈棠，谢谢你们的信任，那我就简单说几点注意事项。 第一点，考试前几天不要熬夜复习，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这样上了考场才能有一个好的状态。 考前一晚上，如果太紧张或者太兴奋，失眠睡不着，也千万不要心慌，一点点小失眠不会影响考试的。 第二点，证件一定要带齐，最好考前提前一天晚上就把考试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再检查一遍，千万不要漏带东西。 第三点，饮食清淡营养，平时吃什么，考试的时候还吃什么。 不要突然改变饮食习惯，也不要大鱼大肉的补，肠道受不了会拉肚子的，到时候影响考试。 这个是考前的注意事项。 接下来我说一下考试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江山急急打断，“嫂子，你说慢一点，我记不过来了。” 秦建华：“你们两个真鸡贼。 打电话还带着钢笔和笔记本。魏伯，有没有纸笔，借我用一下。” 沈棠停顿了一会会，才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现在可以继续了吗？我尽量放慢语速，你们不要着急。” 路平安：“可以了嫂子，我们都准备好了。” 沈棠：“好的，那我继续说。 第一个，考场上，如果题目简单，千万不要轻敌，一定要耐下心来，避免因为粗心而导致失误。 如果题目很难，千万不要灰心，更不要破罐子破摔，你难别人也难，大家都是一样的卷子。 只要能够沉心静气把自己会的都写出来，成绩一定不会太差的。 第二个，每一场考完，不要对答案，没有意义，反而会影响接下来的考试心态。 最好是考完一科忘一科，不管发挥的好坏，都抛到脑后，专心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第三个，每一科发完卷子，先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做到心里有数，语文的话先看看作文题目是啥。 数学如果有不会的题目先跳过，千万不要因为死扣一道题目，导致时间不够用，后面的题目没写完。 第四个，不管会不会，尽量不要空题目，所有题目都要写，只要写了就有分。 尤其是英语作文，一定要写，哪怕看不懂题目，都要硬着头皮写，能写多少写多少。 第五个，写完检查的时候不要反复修改，如果实在拿不准，就以第一选择为主。 最后，字迹清晰，卷面整洁，尽量不要涂抹，给阅卷老师一个好印象。 时间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你们复习了这么久，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你们要相信自己。 最后祝你们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江山声音哽咽。 “嫂子，你说的太好了，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我要是考上了，一定请你吃饭。” 沈棠：“那这顿饭我可就吃定了。” 秦建华：“我也请，还得是咱嫂子，魏池那指导，啥也不是。” 路平安：“还有我，不过我只请嫂子，不带魏池，那小子太狗了，啥有用的都没说。” 魏池隔着电话咆哮。 “秦建华、路平安你们两个狗东西，不要以为隔着电话我打不到你们，你们就可以胡说八道了。 我媳妇儿就代表了我，她说就是我说，如果没有我，我媳妇儿知道你们是谁吗？ 她能掏心掏肺的跟你们说这么多金玉良言吗？ 你们可倒好，刚得到好处，就想把我踢开，我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没有良心的狗。” 秦建华\/路平安：…… 路平安赶忙找补，“我就开个玩笑，那能不请你吗？看把你给急的。” 秦建华：“就是啊，你们两口子都请，到时候报志愿的时候还得麻烦你们呢，你们毕竟有经验。” 魏池：“这还差不多。 你们三个好好考，我相信你们，一定没问题的，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江山：“我感觉我现在头脑特别清晰，我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 秦建华：“我也感觉我现在强的可怕。” 路平安：“听君一席话，胜过自己瞎琢磨，嫂子说的真好，我现在信心百倍。” 三人带着记的满满当当的小本子离开了魏家，临走前还对着魏振国等人再三感谢。 三人走后，魏振国叹口气。 “魏池这小子就这么说话，也不知道在外头有没有挨揍。” 钱瑛：“应该没有吧，不是有棠棠在呢。 棠棠会帮他把话补齐的，小池只是不善于表达，又没什么坏心思。” 魏振国：“我当然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但是他说话真的很气人啊，我刚刚听的拳头都痒了。” 钱瑛：“可能我们小池是天赋型选手吧，他觉得那些东西都是很自然就能做到的。 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拿出来说的。” 魏振国：“那倒也是。 小池那孩子打小就聪明，就是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娶了媳妇之后，才总算是懂点事儿了。” 第163章 拆穿 高考如约而至。 这是恢复高考以来的第二次考试，全社会关注度很高。 不管是媒体，还是普通百姓，都关注着这个可以改变命运的考试。 高考最后一天下午，孙大壮已经准备好了横幅，白色布条，红色字体。 乍一看还以为是用血写的字，醒目的很。 孙大壮有些担心，“媳妇儿，你能行吗？ 到时候肯定很多人，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在家呆着，我替你去。” 李珍苍白的脸上充满坚定。 “我可以的，我本人去效果更好，而且我也想亲自讨一个公道。” 孙大壮：“好，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谁骂你，我就揍他。” 李珍点点头，“谢谢你大壮。” 其实不少人都跟孙大壮说过，让他放弃给媳妇讨公道。 媳妇去读大学了，毕业以后分配到机关单位工作，哪里还看得上他这个泥腿子，到时候还不是鸡飞蛋打。 还不如现在这样呢，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孙大壮坚定的拒绝了，他媳妇儿这么好的人，就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李珍也听过这些传言，她感恩大壮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挺身而出。 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大壮不离开她，她都不会主动离开大壮。 夫妻之间就该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害怕孙大壮没有安全感，李珍主动跟他说起了以后的安排。 “大壮，等我讨回公道，我就白天去上课，晚上和他们一起去摆摊儿。 我们一起挣钱，等把债还完，我们就买一个小房子，再生一个孩子，咱们好好过日子。” 孙大壮屏住呼吸，激动的问道：“媳、媳妇儿，你真愿意给我生孩子？” 李珍点点头，害羞的靠在他的怀里，小小声：“嗯。” 孙大壮小心翼翼的问道：“媳妇，你以后就是有文化的大学生了，我一个泥腿子，你会嫌弃我吗？” 李珍从他怀里出来，认真的看着他，“不嫌弃，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我们家以前成分不好，你都没有嫌弃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孙大壮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谢谢媳妇儿，有你真好。” 两个人掐着时间来到京大门口。 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不少家长都已经翘首以待，等着自家孩子出来。 李珍先拿出两个短点的横幅，一个写着冒名顶替可耻，一个写着还我公道。 她把一个绑在自己脑门上，另一个递给孙大壮。 孙大壮拿出一个长的横幅，他和李珍一人举着一头。 上面写着，李雪冒名顶替李珍上大学。 横幅一拉开，就引来了不少家长的围观。 “这是什么情况啊？” “老天爷，高考还有冒名顶替的，这要是我孩子被顶替了可怎么办？” “我闺女天天晚上十二点之前都没睡过，吃饭的时候手都不离书。 要是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却被人顶替了，那我死也得给我闺女讨回公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家长问道：“姑娘，你能说说你这是什么情况吗？” 李珍深呼吸一口气。 把自己是怎么被顶替的，自己为什么妥协，还有顶替自己的人是什么身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沈棠在不远处看着，目光赞许。 “李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怯场。” 魏池点点头，“她还挺能说的，可能是憋屈太久了吧。” 其实李珍心里紧张的很，只不过这些话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嘴边、在心头盘绕了太久。 终于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说出来了，她很珍惜。 很快，学校保安过来赶人。 “赶紧走，不要在学校门口闹事。” “把你头上的布条给我摘下来，还有你手里的，都给我拿下来，学校门口不允许搞这个。” 孙大壮苦苦哀求。 “大哥，求您了，不要赶我们。” 保安也于心不忍。 “我知道你们有冤屈，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工作职责，不要让我们难做。” 沈棠匆忙赶过来过来。 “许哥，您就通融一下呗，如果校领导过来了，我们马上就撤，绝对不让您挨批。” 许哥：“是沈同学啊，这是你朋友？” 沈棠：“对，而且本来我们也该是一个班的，这姑娘命苦啊……” 都是普通人，许哥也很同情，再加上平时也没少收沈棠的好处。 许哥摆摆手，“注意分寸。” 沈棠：“好嘞～” 李珍感激的看向沈棠。 “真是太谢谢你了，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孙大壮：“谢谢沈老板。” 沈棠点点头，“不客气，你们挺住，我联系了报社，等会儿会有记者来报道。 如果这件事情能够见报，影响会更大，有助于事情的解决。 等下面对镜头不要慌，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把自己的遭遇说清楚就好了。” 李珍：“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苦心的。” 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来的很快，他们还没开始采访就听到一声怒喝。 “李煤球，你好大的胆子。” 李雪匆匆赶到，她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李煤球，你怎么敢的？你不过是我家的保姆，你怎么敢背主的？” 李珍推开孙大壮的搀扶，站直了身子。 “首先，我不叫李煤球。 其次，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家的保姆了。 最后，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又没有冒名顶替，侵占别人的考试成绩，我有什么不敢的？” 李雪难以相信，平时唯唯诺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的小保姆，突然变成了如此牙尖嘴利的样子。 “李煤球，别忘了，你母亲还在医院里。 你现在马上回去，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我明天就让医院停止你母亲的治疗。” 李珍：“大家都听到了吧？ 她们家当初就是这样威胁我的，如果我不把通知书让给她，我母亲就得等死。 我就是在这样的胁迫下，放弃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这还不够，他们家担心我拆穿她，就把我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保姆，而且一分钱都不给。 因为我们都叫李雪，她自觉高人一等，觉得我不配跟她重名，于是强行给我改命叫李煤球……” 李雪打断她的话。 “李煤球，你给我闭嘴！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敢的？真不想要你母亲活命了？” 第164章 你有本事出来啊 李珍淡定一笑。 “不如你来告诉大家，你凭什么把我母亲的生死掌控于股掌之间？” 李雪不觉上当，脱口而出说道：“当然是因为我家有钱。” 李珍：“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有钱就可以罔顾人命吗？有钱就可以欺压弱小吗？” 李雪心里自然认为是可以的，但是她还没完全傻掉，自然知道这样的话不能当众说。 “我、我没有这样觉得。”李雪连退三步。 李珍步步紧逼。 “或者我换个问题，你们家的钱是怎么来的？是你爸爸当局长贪污得来的吗？” 李雪神色扭曲的大叫。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爸爸才没有贪污。” 李珍：“那难道是你哥哥伺候老头老太太挣来的？” 李雪崩溃，“贱人，我要撕了你。” 孙大壮赶忙把李珍拉到身后。 李雪像是疯了一样去挠孙大壮的脸。 “你给我让开，让那个贱人出来。 有种别躲在男人后面，你有本事来举报，你有本事出来啊。” 孙大壮像一座山一样，牢牢的护住李珍。 他不闪不躲，任由李雪大骂。 这是之前沈棠制定的策略。 李珍负责言语激怒李雪，孙大壮负责抵挡她的物理攻击。 人天生同情弱者。 李雪越是表现的嚣张跋扈，大家越是对她反感，也就越是坚信她是冒名顶替的。 果然， 不少围观群众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女的怎么这样？ 她自己冒名顶替做了亏心事，还动手打人？真是太嚣张了，还有没有人管管啊？” “大庭广众的就敢这样欺负人，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呢？” “我刚刚听说这女的的爹是局长，不会就是刚进去的那个李浩民吧？那他们家这可真够乱的啊。” “就算是仗势欺人，她爹已经进去了，她还有什么好嚣张的，大家搭把手，把她拉开。” 很快，李雪被围观群众拉开，她双手被控制住，还伸着脚乱踢。 记者们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你好，请问你是李浩民的女儿吗？” “你爸爸贪污受贿的事情你知道吗？你享受的这一切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你内疚吗？” “还有你哥哥伺候老头老太太的事情，你有参与吗？” “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李雪只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面前一张张血盆大口像是要把她给吞没了。 “啊啊啊啊啊，你们别逼我了。”她仰头大叫，然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记者们面面相觑，只觉晦气。 “赶紧的，大家搭把手，先把人给送到医院，怎么也是一条人命啊。” 警察匆匆赶到，“让一让，警察办案。” 围观群众自觉让出一条小道。 “警察同志，这女的受刺激晕过去了，你们来的正好，赶紧给人送医院吧。” 三个警察赶忙把人抬到了医院。 校领导姗姗来迟。 副校长：“你就是李珍同志吧？” 李珍：“是的，原名李雪。” 副校长：“好，你被冒名顶替的事情学校已经了解了，接下来我们会详细调查事情的真相。 等结果出来了，学校第一时间通知你，这段时间希望你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言下之意就是可别再出来闹事了。 李珍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闹事的，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副校长摆摆手，“赶紧把你头上的、手上的这些都收起来吧。” 李珍赶忙把头上的横幅摘下来，手上的也收了起来，“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围观群众还没完全散去，副校长当众表态。 “大家好，我是京大的副校长，我们学校尊重每一位认真努力的学子。 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冒名顶替的事情发生，这件事情学校一定会查明真相，严肃处理。” “副校长说话算话，一定要还这位女同志一个公道。” “对，不能因为冒名顶替的女同志有个好爹，你们就包庇她。必须要还我们寒门学子一个公道。” 副校长再次拱手。 “大家放心，我们学校绝对不偏不倚， 一切用事实说话，欢迎大家监督我们。” 围观人群慢慢散去，副校长问了李珍一些问题就让她回去等消息了。 李珍浑身大汗，腿脚发软的倒在了孙大壮怀里，“大壮，我们回家。” 她今天全靠一口气强撑着，这下突然松劲儿了，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沈棠竖起大拇指，“你今天很勇敢，非常棒。 我这段时间会帮你留意学校的调查进度，一有情况马上通知你。” “谢谢。” “谢谢。” 李珍和孙大壮不住的道谢。 沈棠：“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李浩民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他涉嫌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李凯李哲工作来源不正当，工作过程中多次索贿，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五年。 李家住的房子是李浩民工作单位分配的住房，也要一并收回。 杨莲一夜之间头发花白。 养尊处优多年的贵妇人一夜之间从天堂掉到了人间。 她泪水已经哭干了，只是沉默的收拾着行李。 旁边一个小孩儿正在自顾自的玩拨浪鼓。 “奶奶，我们要去哪里啊？我好多天没见到我爸妈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有我爷爷呢？” 这个正是李凯的儿子，李家长孙。 杨莲没什么耐心再去哄孙子。 “以后不许再提你爷爷，你爷爷死了。 你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好几年才能回来。 你妈跑了，不要你了，你以后就跟奶奶相依为命。 这个房子不能住了，我们收拾行李搬家。”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妈不会不要我的，我不要走，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妈妈回来。” 杨莲啪的一巴掌扇在孙子脸上。 “给我闭上你的嘴，再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要不愿意走，你就自己在这里吧，等下来人把你赶到大街上，你就自生自灭。” 第165章 庆祝倒台 小孩被杨莲可怖的神色吓住，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奶奶会变得这么可怕。 邻居们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 “哟，这不是我们局长夫人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啧啧啧，你看这头发，怎么突然就白了？不会是亏心事做太多了得报应了吧？” 杨莲不接话，低着头继续收拾行李。 “我们局长夫人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心虚了吧？” “很有可能，她男人贪污，她儿子索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话说杨莲，你这是要搬到哪里去啊？不会是没地方住吧？要不考虑一下，来我家当保姆。 好歹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只要做做饭收拾一下家里就行。” 几个人对视一眼，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真没想到啊， 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杨莲的笑话。 你不是很清高吗？你不是很傲气吗？现在怎么傲不起来了？” 杨莲心绪翻涌，这些人之前都是她的应声虫，处处巴结讨好她。 她就是再落魄，也轮不到这些人来看她的笑话。 “你们给我滚出去！ 就算我男人我儿子进去了，我还有个有出息的女儿，我女儿可是京大的大学生。 以后毕业了肯定能当上干部，我到时候继续跟着女儿享福呢。 你们凭什么笑话我？就凭你们家里那个不争气的败家子儿吗？” 几个人对视一眼。 杨莲看样子还不知道京大门口的闹剧，她女儿那个学也不知道还能上几天。 就在此时，李雪哭着跑了进来。 “妈，我被学校开除了。 怎么办啊？我的人生都毁了，都怪李煤球那个贱人，她凭什么去揭发我？ 妈，你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啊。” 杨莲如遭雷劈，李雪可是她最后的希望。 “怎、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开除呢？学校是不是弄错了？” 李雪哭着扑进杨莲怀里。 “是李煤球，她高考结束那天下午去学校门口举报我。 学校着手开始调查，今天调查结果出来了，我就被开除了。” 杨莲也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什么坏事都让我们家赶上了？” 几个看热闹的女邻居撇撇嘴。 “这可不是坏事，这是大大的好事，老天爷终究是公平的， 不会让坏人得意太久的。” “看到你们这个下场，我也就放心了。 要不然跟你家做邻居我都提心吊胆的， 生怕哪天就被你们家算计了。” “这可不是咱们邻居了，他们家马上就要搬走了。” 杨莲随手抓起地上的东西就往她们身上扔。 “滚，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邻居被砸了个措手不及，面面相觑退出了李家大门。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李珍接到了校方通知，学校经调查证实，她确实是被人冒名顶替上了大学。 所以恢复她的录取资格，和即将开学的大一新生一起入学。 李珍大哭了一场。 孙大壮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媳妇儿别哭了，都过去了，你很快就能去上大学了。“ 李珍：“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到校园了，呜呜呜，我真是太开心了。” 孙大壮叹口气，“委屈你了媳妇儿。” 李珍：“不委屈，多亏了你，大壮。 要不是你一直支持我，要不是我们遇到了沈老板，我可能还在李家做保姆呢。” 孙大壮：“你说的是。 我们得感谢一下沈老板和魏老板，要不我们请他们来家里吃顿饭吧。” “好。” …… 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副局长把李浩民的东西全都扔了，换成了自己的。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泡了一壶茶，美美的喝了一口。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到了。 小于敲门进来。 副局长抬起头，“是你啊，小于。 多亏了你在李浩民身边蛰伏，我们才能拿到这么多证据，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于摇摇头，“不辛苦，如果不是他，我父亲也不会被下放到大西北。” 副局长：“你父亲的事我已经申请重新调查了，有结果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接下来局里会进行一次大清洗。 那些不好好做事的，想走歪门邪道的，私下收受贿赂的，有一个算一个，必须全部赶出去。 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必须保证自身的清正廉明，李浩民那套风气必须严厉杜绝。” “是。”小于大声回答道，“有您这番话，我们以后都能放开手脚好好做事了。” 副局长：“嗯，下班先别走，我们一起喝点好好庆祝一下。” 小于：“好，李家落的如此下场，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想要庆祝李浩民下台的不止副局长和小于。 沈棠也正有此意。 李家倒台也就意味着，沈棠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防止李家下黑手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太值得庆祝了。 再加上摆摊儿事业的重新开启，正好一起聚一下，给大家加油打气。 李珍孙大壮提出要请沈棠魏池吃饭的时候。 沈棠大手一挥，“不用你们请，我请你们。 孙哥你把咱们摆摊的同学都叫上，今天晚上来我家里吃烧烤。 庆祝李家倒台，庆祝珍珍讨回公道，庆祝我们事业重新起航。” 晚上，魏池亲自下厨，沈棠给他打下手。 今天的食材很丰富，魏池准备先把排骨炖上，然后再拌几个凉菜，重头戏是烤肉串。 沈棠觉得少点啥，夏天怎么能没有小龙虾呢。 她辗转好几个地方，终于买到小龙虾。 魏池一脸一言难尽。 “这东西很腥，土味很重，也没二两肉，能好吃吗？” 沈棠：“把吗字 给我去掉，必须好吃，不要吃我跟你姓，土老帽，连小龙虾都没吃过。” 魏池：…… “谁吃这玩意儿，白给都没人要。” 沈棠：“记住你说的话，我等着看你打脸。” 魏池一脸不信。 沈棠先用刷子把小龙虾刷洗干净，然后准备配菜，最后准备底料。 准备工作完成后，先起锅烧油，爆炸把小龙虾炸至变色，然后捞出。 到这一步，小龙虾的香味已经出来了。 然后将小龙虾和配菜，底料一起爆炒，加小麦饮料炖煮。 第166章 酒不背黑锅 这个时候，整个院子都飘满了小龙虾的香味。 前来吃饭的同学都闻到了这股霸道的香味。 李娟：“好香啊，棠棠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沈棠：“小龙虾。” 李娟：“那玩意儿能好吃？” 沈棠：…… “好了好了，都出去，都忙你们的去。 等下你们要是觉得不好吃，这五斤小龙虾我一个人包圆儿了。” 在外头烤串的王强被熏成了小黑脸，他看到李娟从厨房出来，赶忙问道。 “里头做啥呢？这么香。” 李娟：“小龙虾，听说还是老板花大价钱买的。” 王强：“老板疯了吧。 这玩意儿地里到处都是，还用要钱？又柴又腥的，那能好吃？” 李娟：“不知道，反正闻着味儿挺香的，不过也可能香的是调料。” 大家实在嘴馋的时候也会去抓小龙虾拿回去煮了吃。 但是真的不好吃，一股子土腥味儿，还没拍黄瓜好吃呢。 院子里早就摆好了长桌，大家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其乐融融。 菜一道道的端上桌。 有早就开始炖的排骨、拍黄瓜、花生毛豆、羊肉串、牛肉串，烤鸡翅。 还有解腻的大西瓜和爽口的绿豆冰水。 最后上来的是小龙虾。 带着猎奇心理，大家第一时间把筷子伸向了小龙虾。 魏池也是。 随着外壳剥落，露出里头q弹软嫩的、香辣爽口的虾肉。 他一口下去，脸上的神情从不屑一顾到震惊，再到不可思议。 沈棠一脸自信的看着他，“怎么样？” 魏池诚实的回答道：“好吃。”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这竟然是小龙虾？这也太好吃了吧？” “不仅不腥不柴，还超级香，我人生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小龙虾。” “我也是，太好吃了，次哈次哈，好辣啊，但是我根本停不下来。” 大家争先恐后把筷子伸向小龙虾，一大盆虾很快见了底。 沈棠煮了面条倒进来。 “你们喜欢吃我下次还做，今天只做了香辣的，下次给你们做蒜蓉口味的，那才叫一绝。” 大家争先恐后去夹面条。 “天啊，这汤汁拌面简直绝了，我觉得比虾都好吃。” “对对，太香了，根本吃不够。” 沈棠好笑，“刚刚谁说不好吃的，李娟还是王强？我看就你俩吃的最欢。” 李娟：“咱也没想到小龙虾竟然能做得这么好吃，这下真是涨见识了。” 王强：“还是咱老板厉害啊，这要是摆摊儿卖，那不得赚死。” 李娟拆穿他，“你是想棠棠要是摆摊儿卖，你就能天天吃了吧？” 沈棠笑了，“你想得美。” 魏池若有所思，这倒是个赚钱新思路。 虽然暂时不能开店，但是能摆摊儿也是极好的。 大夏天的来一盆小龙虾， 两瓶啤酒，三五好友畅谈人生，多么美妙的消费场景啊。 汤汁拌面很快也被大家瓜分完毕。 大家开始撸串喝啤酒，不能喝啤酒的喝饮料。 羊肉串、牛肉串、鸡翅，一串串减少。 大家吃的肚子浑圆，再来一碗排骨汤溜溜缝，一块大西瓜解解腻。 最后结束的时候，不少同学都是扶着墙走的。 魏池有些喝多了，一直缠着沈棠胡闹，沈棠不得不先把他扶回房间。 等到她安置好魏池出来的时候，李娟、王强、孙大壮、李珍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沈棠：“辛苦你们四个了，锅里还有一些排骨，厨房还有几个西瓜，你们四个一人带点走。” 王强：“这连吃带拿的多不好意思啊，我要排骨。” 沈棠翻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一人抱一个西瓜，装一饭盒排骨拿回去。” 李娟笑嘻嘻。 “谢谢老板，这排骨放到明天早上应该不会坏吧？” 王强：“这可是肉，哪里放的到明天早上？等会到宿舍就被那群兔崽子们给瓜分了。” 李珍不好意思拿，孙大壮推了她一下，“老板好意，我们不拿显得多生分啊。” 送走四人后，沈棠也洗洗睡了。 她刚到卧室，已经睡过去的魏池，突然睁开眼睛，灼热的眼神盯着她。 沈棠捂住他的眼睛，“干嘛呀，突然这么看着我？” 魏池大着舌头，“你好看。” 沈棠：“好了，话都说不清楚了，赶紧睡吧。” 魏池头在她怀里来回乱蹭，“我不睡，你好香啊。” 沈棠：“那你想干嘛？” 魏池：“想。” 沈棠：……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魏池翻身压在身下。 一夜春宵。 第二天早上，沈棠再次腰酸背痛醒来，一脚把魏池踹到床下。 魏池揉着屁股从床下面爬上来，“怎么大清早的就这么暴力？脚有没有踹痛？” 沈棠木着脸不搭理他。 魏池哄她，“好了，别生气了，我给揉揉。” 沈棠：“你老实说，你昨天晚上是真醉还是装醉？” 魏池：“刚开始是有一丢丢醉了的。 眯了一小会儿后就清醒了，你过来的时候，我那会儿已经醒酒了。” 沈棠：“所以说根本不存在酒后乱性？” 魏池点点头，“对，如果真的喝醉了，很难行事。 所以酒后乱性是不可能的，酒不背这个黑锅。” 沈棠：“那你喝醉酒会做什么？” 沈棠从未见过魏池大醉。 魏池：“我一般就是睡觉，你放心吧，我酒品很好的。 轻易不喝醉，就算喝醉了也是乖乖睡觉，最多就是对你做点坏事，绝对不会在外惹事的。” 沈棠：“最好是这样。” 二人起床洗漱收拾一下回学校上课。 沈棠找到李娟。 “李珍这段时间跟着你摆摊，她表现怎么样？” 李娟：“挺好的，人踏实能干，就是有些认死理，不过也是好事，这样的人不容易逾矩。 这一点跟我挺像的，所以我俩还挺能合得来的。” 沈棠点点头。 她这段时间也在观察李珍，这姑娘人品确实信得过。 “那就好，咱们摆摊儿的越来越多了，我准备给你们分管一下各自负责的事务。 你负责人事，王强负责销售，李娟负责财务，孙大壮负责后勤，你觉得有问题没？” 李娟：“我觉得没问题，这样安排挺合理的，就是不知道王强怎么想？ 你知道的他一向主意多，又懒得跟大家打交道，生怕我们拖慢他挣钱的速度。” 沈棠：“交给我，只要钱到位，不违法的事情他都能干。” 第167章 报志愿 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后，沈棠彻底进入了躺平期。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跟魏池一起当街溜子，大街小巷的到处乱蹿。 魏池深深的感慨。 “吃遍了全京城的地摊儿，我觉得都比不上你的小龙虾。 大夏天的来上一大盆，再来两瓶酒，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味的了。” 沈棠点点头。 “你是不是馋了？你要想吃你就直接说呗，我给你做。” 魏池：“不止是想吃，我想学学怎么做。” 沈棠：“你想摆摊儿？” 魏池：“有这个打算，你觉得怎么样？” 沈棠：“我觉得没问题，但是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魏池：“江山、路平安、秦建华他们很快就要上大学了。 我是这么考虑的，江山这小子性子活泼，能言善道，处事圆滑，我准备让他报考羊城的学校。 这样我们就相当于在羊城有靠谱的联络人了，他可以负责帮我们选货、发货。 至于路平安、秦建华，他们两个可以来京城和我一起卖小龙虾。” 沈棠直呼好家伙。 “人家在家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你可真是好兄弟啊。” 魏池：“那当然，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我有好事肯定想着他们。” 沈棠：“厨师呢？货源呢？你准备怎么解决？” 魏池：“厨师随便找一个就行，我们提前把料配好，他只需要按照步骤做就行。 至于货源，我准备让大壮去乡下帮我收购小龙虾，这样他白天也有活儿干，还能再拿一份工资。” 沈棠：“既然你已经考虑的这么周到了，那就开干吧。 这几天我们先在家试试味道，确定一下调料配比，然后固定下来，以后操作就简单了。” ………… 晚上，家里打来电话。 魏振国：“高考成绩出来了。 江山他们成绩都不错，想让你们帮忙指导一下报考志愿的事儿。” 魏池：“好，一个一个来，江山你先来。” 江山：“谢谢池哥。 我这次考试比平时发挥的都要好，多亏了嫂子考前指导，谢谢嫂子。” 魏池：“不客气，你这个分数啊，不上不下的也是尴尬。 我们学校你是别想了，人大也有些玄，至于其他学校配不上你。 我给你量身定选了一个绝佳好学校，羊城大学，你就报这个吧。” 江山：“羊、羊城大学？ 这在哪儿啊，哥你是认真的吗？” 魏池：“羊城大学当然在羊城了，我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虽然说羊城多少有点远了，但是那可是对外开放的门户。 不仅经济发展迅速，城市建设超前。 更重要的是羊城大学里面有很多南方的姑娘。 跟飒爽的北方大妞不同，南方姑娘主打一个温柔。 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你，你就说你报不报吧？” 江山心里美滋滋。 “报，必须报，我就上羊城大学了。” 魏池给沈棠了一个ok的手势，轻轻松松搞定。 对待江山那小子，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沈棠捂住话筒，“一口一个哥哥？你倒很是了解嘛？” 魏池求饶：“没有，我就是道听途说，胡说八道，这不是为了把江山给忽悠过去嘛？” 沈棠：“最好是这样。” 下一个是秦建华。 秦建华：“哥，既然羊城那么好。 那我也报羊城的大学吧？羊城大学我分报不了，羊城师范应该没有问题。” 魏池：“我掐指一算，羊城跟你八字不合。 会阻碍你的发展，你最好还是报京城的大学吧。 学校我已经给你选好了，第一志愿就报对外经贸大学，这个学校旺你。” 秦建华：“好，我都听池哥的。 对外经贸，这个学校听起来就能发财，我就报这个了，谢谢池哥替我操心了。” 紧接着是路平安。 路平安：“池哥，你也帮我算一下，我适合报什么学校。” 魏池：“按照你的分数，就报华北电力大学吧，问题不大，毕业后分配的工作也好。” 路平安：“好的，谢谢哥。” 三个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开心心的走了。 魏振国放心不下。 “魏池，你在搞什么？让你根据他们的分数，给他们选学校。 你怎么还搞上封建迷信了，还什么哪个学校美女多，哪个学校比较旺你。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辛辛苦苦参加高考，你可别再给人家孩子耽误了。” 魏池：“你就放心吧。 我给他们三个选的，已经是他们的分数，能够得着的最好的学校了，绝对不会耽误他们的。” 魏振国还是觉的哪里不太对劲。 “那你为什么要给江山支使到羊城去？京城就没有适合他的学校了吗？ 你们几个都在京城，就他一个人在羊城，都没个互相照料的。 他现在是正在兴头上，没反应过来。 等到开学了去了就知道了，孤身一人在陌生城市，哪里是那么方便的？” 魏池：“爸，你就别管了。 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江山是他们三个中最适合去南方发展的。 羊城这个城市具有巨大的潜力，他刚开始去可能会不适应，但是以后他肯定会回来感谢我的。” 魏振国：“实在不行，要不你把冯远也弄去吧，这样俩人还能有个照应。 再说了一个人选货发货有风险，两个人也有个互相商量的。 正好你冯伯伯这两天一直找我，让你帮忙给参考一下报考学校。” 魏池想了想。 “也行，冯远那小子心眼子多，扔到羊城正是合适。” 冯远的命运就这么被父子两人三言两语给决定了。 魏振国：“好，那先挂了吧。 我明天让冯远到家里来一趟，我亲自给他做思想工作。” 挂断电话，沈棠扑过来。 “我终于知道你一肚子心眼子是遗传谁了？” 魏池饶有兴致的问道：“遗传谁？咱爸？” 沈棠点点头。 “那可不，你俩一个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个是不动声色的小狐狸， 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是咱爸就猜到了你让江山报考羊城的用意。 但是他非但不阻拦你，还帮你完善你的计划，担心一个人不靠谱，还准备再给你弄一个过去。” 魏池笑了。 老头子确实老谋深算，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做的事情， 老头子都会在后面帮着完善。 第168章 放暑假 一个月的补课时间很快结束。 沈棠终于迎来了暑假，她和魏池准备回家，摆摊儿的事情就全权交给李娟了。 想回家的同学可以回家，想赚钱的就留下。 暑假不用上课，白天也可以出去摆摊儿，只要愿意吃苦愿意踏实干的，肯定不少挣钱。 甚至一个暑假比人家一年工资都高。 两人终于坐上了回家的火车，老太太老爷子都高兴坏了。 中午十二点到站，早上七点老太太就要出发去接站。 魏振国和钱瑛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今天必须请假去接孩子，全家都要整整齐齐的。 魏振国：“妈，这才七点十五。 他们火车十二点零五才到，再加上晚点，十二点半能到就不错了。 咱们到火车站最多四十分钟。 所以我们最早十一点半出发就行，不能再早了，去的早了也是干等。” 老太太：“你懂什么？ 那火车是你家开的吗？你说晚点就晚点？ 万一今天人家司机心情好开得快，提前到了呢？” 魏振国一头黑线。 “妈，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约等于零。” 老太太：“我不管，反正我最晚八点一定要出发，你要是不带我们去，我就和你爸一起走着去。” 魏振国：…… 魏老爷子：他可没说要八点走着去哈。 “咳咳，老伴儿啊，振国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咱八点去确实太早了，要不稍微晚点呢，你看十点怎么样呢？” 老太太撇撇嘴，“行吧，十点就十点吧。” 魏振国跟老爷子咬耳朵。 “爸，十点也早，天这么热，你们到那站着干等，容易中暑。” 魏老爷子：“你就听我的，没错，你看你还是没有经验，不懂女人。 你妈说是十点出发， 但是她又要选衣服，又要搭配首饰的，十一点能收拾好就不错了。 估计磨蹭磨蹭就到十一点半了，跟你说的出发时间应该差不离。” 魏振国：原来是这样。 平时钱瑛出门和他一样，衣服一披就走了，所以魏振国这方面不是很有经验。 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 他老娘和媳妇儿，一个上午已经换了七八套衣服了。 “这套怎么样？” “搭配这个手镯行吗？” 魏振国耐心耗尽。 “你们两个干嘛呢，咱们是去接孩子回家呢， 又不是相亲，你俩整的比大闺女出门还难。” 钱瑛：“别管，我都多长时间没见我儿子了，总得给他留个好印象吧。” 老太太：“就是，都跟你俩似的，邋里邋遢的惹人烦。” 魏·邋里邋遢·老爷子：“别管她们了，咱们等着就是了，说多了还要找招人不待见。 你别看她俩这会儿亲的跟啥似的，远香近臭，最多好一星期，她俩就过劲儿了。 到时候看孩子哪哪都是不顺眼，到时候还得咱俩在一旁劝着。” 魏振国叹口气，“这个家得亏有咱俩。” 和魏老爷子计划的差不多，婆媳两人收拾好可以出门已经十一点十五了。 光鲜亮丽的两婆媳，搭配邋里邋遢的两爷俩，一起出门去火车站接孩子了。 今天的火车没有晚点儿，十二点零五准时到达怀安站。 魏池和沈棠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下车。 刚到出站口就看到了前来接站的四个人。 沈棠：“爷爷奶奶，爸妈，我们回来了。 你们等多久了？热不热？奶奶和妈今天打扮的真好看。” 老太太：“不热不热， 我们也是刚到。 倒是你们两个，坐这么久的火车，肯定累坏了吧？” 钱瑛：“路上都还顺利吧？” 沈棠：“挺顺利的妈。” 魏池把行李全部甩给他爸，“走了走了，我快热晕过去了，有什么咱回家再说。” 回到家里，王妈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沈棠魏池吃完饭就洗澡去休息了。 躺在家里的大床上，沈棠感慨，“还是老家舒服啊，让人心里特别安定，很有归属感。” 魏池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是啊，还是这床躺着舒服。 我想起去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还是睡素觉，我少了多少快乐啊。 你是不是应该都补给我？” 沈棠：“我应该你奶奶个腿儿，你怎么不从你十八岁那年开始算？” 魏池掰着手指开始算，“那你可就欠我更多了哟。” 沈棠把毛巾被拉到头顶，“睡觉，不许胡思乱想。” 魏池：“好，你睡，好好休息，这样晚上才有体力运动。” 毛巾被下沈棠红了脸，“不正经。” 魏池理直气壮。 “我最正经了，不知道多正经，我的黄花大闺男都给了你，我还不正经？ 这世界上就没有比我更正经的人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沈棠逐渐传来了平稳的呼吸。 魏池把她的毛巾被从头顶拉下来，搭好肚子，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睡吧，我的宝贝。” 沈棠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客厅里传来江山等人的说话声，还有魏池不耐烦的训斥声。 “小点声，吼什么吼？就显着你们嗓门大了？ 都说了我媳妇儿还在睡觉，要是吵醒她了，我让你们好看。” 江山摸摸鼻子，“哥，这天都黑了。 嫂子总得起来吃饭吧？今天晚上就来我家吃吧，说好了我请你们吃饭的。” 秦建华：“来我家，我都跟家里说好了。” 路平安：“我家， 我妈菜都做好了。” 魏池：…… “哪有那么多肚子？再说了去你们家我媳妇儿不尴尬吗？ 找个地方，咱一起出去吃，攒一顿吃了得了，你们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地儿吗？” 秦建华：“我知道，郊区有一家人自己开的，有山有水，景色相当不错。 而且有池塘能钓鱼，现钓现吃，能喝新鲜的鱼汤。 还有养鸡场，新鲜现杀的走地鸡，吃粮食长大的，可香了。” 魏池：“行，那我跟我媳妇儿商量一下，她要是同意咱明天就去郊区。” 沈棠打着呵欠出来，“跟我商量什么？” 秦建华又说了一遍。 沈棠：“行啊，没问题，就当出去郊游了，有吃有喝有玩，多好的地儿。” 吃饭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魏池开始赶人。 “行了，都回家吃饭吧，都这点儿了，再不回去你们家马上就得打电话。” 第169章 我听了拳头痒 第二天，江山等三人再次上门，五人一起来到了郊外。 沈棠本以为就是一个农家小院儿。 没想到规模还挺大的，类似于低配版的度假山庄，现代版的农家乐。 这里依山傍水，环境很好，可以爬山，可以钓鱼，还可以下五子棋。 四个人非要幼稚的比赛谁钓的鱼多，沈棠当裁判。 可惜四个菜鸡钓了一个上午，只钓到了三条小鱼。 有多小呢，沈棠比划了一下，大概比自己手指头肚大不了多少。 四个人互相挽尊。 “这里的鱼不行，太狡猾了。” “是水不行，不养鱼。” “还有饵料也不太行，都不吸引鱼。” “反正绝对不是我们钓鱼手法不行。” 沈棠：“嗯，你们说得对。 都怪这鱼不识相，不知道自己主动上钩。不说鱼了，我们去吃饭吧。” 中午吃的很丰盛，有新鲜的鱼汤，现杀的走地鸡，还有现摘的各种新鲜蔬菜。 几个人吃饱喝足开始打牌，度过了愉快的一个下午。 晚上回到家，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沈棠：“挺开心的奶奶。 那里环境很好，山清水秀，而且很凉快，有时间咱们一家人可以再去一次。” 老太太：“好，棠棠有心了。 对了今天你爸爸打电话了，他知道你回来了，想让你回家一趟。” 沈棠皱起眉头，太久没听到沈家旺的消息，她都快忘记有这号人了。 老太太：“你要不乐意去就不去，我帮你回绝他。” 沈棠：“没事的，我回去看看吧，挺长时间没见了，看看他又作了什么幺蛾子。” 老太太：“好，让小池陪你一起。” 两个人照旧睡到日上三竿，空着手来到了家属院。 沈家旺红光满面，气色很好，看起来充满了生机。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正在一声宝儿，一声心肝的喊着。 李倩倩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有气无力的张罗着饭菜。 邓闯和沈梅看起来就像两只花孔雀。 邓闯身穿花衬衫和喇叭裤。 头上锃光瓦亮的，不知道喷了几斤摩丝。 大白天的在屋里还戴了一个蛤蟆镜，主打就是时髦。 沈梅则是穿着一条玫红色的连衣裙。 头发烫成了大波浪，还别了好几个绿色发卡，脚上穿着一双黄色的鱼嘴高跟鞋。 看到穿着清爽简单白色文化衫，黑色长裤的沈棠，沈梅格外有优越感。 “姐姐，你现在怎么还是这么土老帽啊？ 羊城那么多新鲜东西，你就没有给自己倒腾倒腾？” 沈棠看了自己的衣服裤子。 “我觉得我穿的挺好的，简单舒服。” 白色文化衫下摆塞进裤子里，不仅掐出小腰，还显得腿特长，比例很好。 微微宽松的黑色长裤，显得沈棠腿特直。 沈梅嫉妒的咬牙切齿。 凭什么沈棠随随便便穿穿就这么好看？自己精心打扮了许久，却被衬托的什么也不是。 魏池也是同样的打扮，看起来年轻帅气。 两个人站在一起，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两口子。 沈梅再看一眼邓闯，突然觉得他打扮的好刻意好油腻。 还好自己还有别的牌。 “姐姐，我也报了京城的大学。 以后我们又要在一个城市生活了，还要麻烦你多多关照哦。” 沈家旺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棠棠小池来啦。 别听你妹妹瞎说，关照啥关照，她挺大个人了，自己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倒是你弟弟，他年龄还小，我不知道能看护他几年。 你作为大姐，以后可得好好关照一下你弟弟。 只有你弟弟有出息了，以后才有人替你撑腰。” 沈棠看了眼襁褓里的小孩，思绪飘的很远。 她是重生的，所以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沈家旺亲生的，沈梅同样也知道。 那她为什么没有戳破沈家旺最后的希望呢？ 沈棠决定静观其变。 沈家旺眼神殷切的看着沈棠，“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沈棠不耐烦的说道：“知道自己年龄不小了还弄个孩子出来，弄出来了自己以后又管不了。 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管他？关我什么事？ 还有，我腰杆子挺硬的，自己就能撑得住，不需要别人帮我撑腰。” 沈家旺：“你这丫头，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不要以为自己上了几天学，就敢教训老子了。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老子说啥你就听着，老子还能害你不成？” 魏池皮笑肉不笑。 “爸，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喊棠棠回来，就是为了骂她吗？” 沈家旺讪讪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让她顶嘴的？我当爹的还不能说他两句了？” 魏池：“不能，我这人脾气不好，不喜欢有人对我媳妇大呼小叫的，我听了拳头痒。” 沈家旺：………… 沈梅一边看好戏，一边嗑瓜子，巴不得他们撕起来。 邓闯：“好了爸，我会管小弟的。 我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以后肯定会发大财的。 到时候怀安首富就是我，管一个小孩儿还不是绰绰有余？ 你就放心吧，等你不在了，以后我管他。” 沈家旺要的就是这句话，“还得是我的好女婿懂事。” 沈梅翻了个白眼，狠狠的踢了邓闯一脚。 邓闯：“哎呀，疼疼疼，你干嘛呢？” 李倩倩开始往外端菜。 “都别坐着了，过来搭把手，把菜端过去，准备开饭。” 沈梅屁股不动一下，“你自己乐意当老妈子的，指使我们做什么？你自己全干了呗。” 李倩倩叹了口气，看了眼沈梅，什么也没说。 沈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昔日里亲亲热热的好母女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沈棠一肚子疑问，不知道该问谁。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李倩倩自觉的抱过孩子，让沈家旺吃饭。 沈棠看到都惊呆了，这又又又是啥情况？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沈棠憋了一肚子问题。 刚吃完饭，沈家旺准备给沈棠好好上一课。 “沈棠，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棠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沈家旺要说什么。 他这辈子两大心愿，一个是当后勤主任，另一个是生儿子。 后勤主任这辈子是当不上了。 但是儿子有了，沈家旺无非就是给她洗脑，让她以后把他儿子当自己儿子养。 想屁吃。 沈棠摆摆手，“爸，我还有事呢，我先走了。” 她拉着魏池就溜。 沈家旺气得大叫，“逆女，你给我回来，我还有话要说呢，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沈棠一溜烟跑到大院门口榕树下。 果然看到几个相熟的婶子正在端着碗吃饭。 第170章 选择做瞎子 婶子们看到沈棠也很高兴。 “沈棠放假回来啦？ 吃饭没呢，没吃到婶子家吃点儿？ 多亏了你的指导，我儿子才能考这么好，婶子谢谢你。” “来我家吃吧。 我家闺女现在可崇拜她沈棠姐姐了，一直念叨着你呢。” “还是来我家。 我家小子还想跟棠丫头请教一下读大学的事情呢。” 沈棠：“谢谢王大妈、李嫂子、刘婶儿，我已经吃过饭了。 我其实没做什么，你们家孩子考得好，多亏了他自己努力，还有你们做家长的支持。” “瞅瞅这孩子，多会说话。” “那可不，毕竟是大学生，这话说得我心里真得劲儿。” “棠棠啊，你这么久没回来，还不知道你家里发生的事情吧？” 沈棠：就等这句呢。 “是啊，我今天一回家，发现家里气氛怪怪的。 我爸倒是看着挺高兴的，我后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也没敢多问，这段时间都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可算是打开了大妈们的话匣子。 “你后妈脸色不好是带孩子累的了，这个事情得从寡妇抱着孩子上门说起……” “你可真啰嗦，还是我来跟棠丫头说吧。 之前，一个小寡妇抱着孩子上门，说是你爸的亲儿子，让你后妈跟你爸离婚让位置。 李倩倩肯定不愿意啊，寻死觅活的闹。 你爸为了给孩子上户口，又不能不离婚。 最后不知道俩人咋商量的，反正就是离婚不离家。 再后来，那个孩子也被带回来了，你后妈现在当亲生的养着呢。” 沈棠觉得不可思议。 “我后妈为啥愿意养我爸和外面女人生的孩子？” “你后妈不是没儿子吗，她也不能生了，这现成的儿子不要白不要。 孩子还小，什么都不记得，那肯定是谁养大的跟谁亲。 为了这个孩子，你后妈都跟你妹妹闹翻了。” 魏池去小卖部买了饮料和瓜子回来。 沈棠给大妈婶子嫂子们分了下，大家一边吃瓜一边嗑瓜子。 沈棠震惊，“那寡妇为啥能同意自己儿子给别人？” “图你爸的钱，图你爸以后能给她儿子接班。” “啥呀，你那消息都落后了。 我听说啊，那个孩子其实不是沈家旺亲生的。 孩子亲生父亲已经进去了，寡妇一个人养不活他，所以找了沈家旺上户口。 棠棠啊，我们跟你说这个也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那孩子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可不能上赶着做冤大头。 还有啊，据说这事儿你后妈和妹妹都知道，就你爸被蒙在鼓里。” 沈棠震惊翻倍。 她万万没想到李倩倩竟然是知道的。 不过再一想，就想通了。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愿意养着这孩子，就当是白捡一个孩子。 如果这孩子真是沈家旺亲生的，李倩倩心里反而还过不去那一关。 沈棠：“你们都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爸亲生的，我爸竟然不知道？” “那要说一点不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爸应该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是他不信啊。 你爸这辈子就盼着有个儿子呢，现在终于盼到了，宝贵的跟啥似的，谁敢跟他说这个啊？” 沈棠：“那我妹妹呢？我妹妹什么反应？” “哦，你说沈梅啊。 闹呗，本来你们家的东西都是她的。 现在你爸有儿子了，家里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沈梅可没少闹，跟沈家旺闹，跟李倩倩闹，闹的天翻地覆。 可惜闹也没用啊，就连李倩倩现在都一心扑在儿子身上，谁还管她怎么闹？” “说起沈梅啊，我可是听说啊。 儿子不是你爸亲生的这个消息，最初就是从沈梅嘴里传出来的。 你爸因为这个狠狠打了她一顿，说是要断绝关系，再不允许她上门。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们关系才缓和了一点。” 沈棠没想到，沈梅手握如此绝密的底牌，竟然随随便便就放了出来。 重点是还没人信，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碎。 沈棠：“谢谢婶子嫂子们，幸亏有你们。 要不然我还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楚家里什么情况，谢谢你们了。” “嗐，谢啥啊，你是个好姑娘，我们肯定向着你的。” “就是，你就放心吧。 我们都一个大院住着的，你爸和后妈那点事儿，门清，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来问我们。” 沈棠再次谢过各位嫂子，把剩下的瓜子儿和汽水跟大家分了分，才离开。 魏池：“没想到我老丈人玩儿的还挺花，这儿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沈棠摇摇头，“十有八九不是。” 魏池：“那他为啥要认？” 沈棠：“为了自己的执念吧。 后勤主任他这辈子是当不上了，这个儿子是他人生最后的慰藉。 他也不确定这个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同时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万一是呢？ 所以他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或者说是他自己把眼睛蒙了起来，选择做瞎子。” 魏池：“人终其一生，都在为了自己的执念买单。” 沈棠：“是啊，有的时候太执着，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魏池：“怎么突然老气横秋的？你放心，我可不会像你爸一样。” 沈棠眯起眼睛，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你要是敢在外面乱搞，我就让你做大清灭亡后的最后一个太监。” 魏池也演了起来，“真的嘛？我好怕怕。” 沈棠：“知道怕就好，老老实实的，我的婚姻必须忠诚，不仅是要求你，我也一样。” 魏池：“好啦，逗你玩儿的。 我要真那么随便，早就儿子满地跑了，哪还能清清白白等你嫁我啊。 放心好了，我感情洁癖，这辈子就认准你了，除了你，其他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沈棠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我信你。” 魏池：“不知道怀安有没有卖小龙虾的？ 我想做给老太太尝尝，老头老太太还没吃过小龙虾呢。” 沈棠：“应该有的。 我们去找找，奶奶不能吃辣，我们给她做蒜蓉口味的。” 魏池：“做两种口味吧，一种蒜蓉的，一种香辣的，老魏喜欢吃辣。” 沈棠星星眼看着魏池。 他虽然表面吊儿郎当，还会跟长辈顶嘴，但是其实是个孝顺孩子，细节里都能看得到。 魏池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沈棠：“是是是，被你迷的不要不要的。” 魏池害羞，“我也是，我为你神魂颠倒。” 第171章 愿赌服输 魏池：“都需要买什么调料？ 你说我买，天太热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沈棠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列了下来，魏池拿着单子去采购。 晚上，魏大厨在厨房忙活。 沈棠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布置院子，晚上要在院子里烧烤。 老太太特意打电话，让儿子儿媳妇儿今天都不准加班，早点回家吃饭，全家必须整整齐齐。 魏池一共买了十斤小龙虾，做了五斤蒜蓉的，五斤香辣的。 沈棠给老太太剥了一小碗虾，又盛了一点汤汁递给她。 “奶奶，尝尝您孙子的手艺。” 老太太笑呵呵的。 “小龙虾啊，我还没吃过呢，那可得好好尝尝。” 老爷子：“你就是没吃过苦，那玩意儿有啥好吃的，又柴又腥，我反正一口都不吃。” 魏池剥了一只香辣的小龙虾放在老爷子的盘子里。 “尝尝，不好吃我跟你姓。” 老爷子气得拿拐杖打他。 “兔崽子，胡说八道，无法无天，好不好吃你都跟我姓。” 话是这么说，但是孙子都剥好了，老爷子：“我就勉为其难吃一个吧。” 一个下口，老爷子眼睛都亮了，紧接着就是一个又一个。 “次哈次哈，好辣啊，给我拿瓶白的来，老头子我今天晚上高兴，必须得喝点。” 魏池打开一瓶啤酒，给他倒了一杯。 “今天晚上，你就这一杯，慢慢品吧，喝完拉倒。” 老爷子：“兔崽子，还管起老子来了。” 老太太：“孙子愿意管你是你的福气，就你那身体，能喝白的吗，心里没有一点数。” 老爷子小心翼翼的端起啤酒，每次只敢抿一小口。 一口啤酒一口虾，美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魏振国和钱瑛一起回来的。 钱瑛：“好香啊，这是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魏振国：“你儿子说好像要做小龙虾来着，说是要让我们品尝一下真正的美味。” 两个人洗洗手上桌，先尝了蒜蓉的，又尝了香辣的。 钱瑛：“好吃，真好吃。” 魏振国：“辣的真过瘾。” 老太太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别吃了，去烤肉去，让小池和棠棠歇歇，吃两口东西。” 魏振国委屈脸。 “娘啊，您儿子今天一天也没闲着，从早忙到晚，肚子都饿扁了。” 老太太：“那你赶紧垫巴两口再去。” 魏振国：“妈您可真是偏心的没边儿了。” 沈棠：“奶奶，您让爸吃吧，我和魏池烤就行，我们不累。” 老太太嫌弃的瞪了魏振国一眼，“看看，棠棠都比你懂事。” 晚风徐徐，全家人吃着小龙虾烤肉喝着啤酒，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夏日夜晚。 在家的时间过得很快。 魏池和沈棠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老爷子老太太。 偶尔跟着江山他们出去玩，或者去厂里给魏振国、钱瑛送点吃的。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晚上，沈棠接到了李娟的电话。 李娟：“老板，我今天盘点了仓库，按照你的嘱托，在货还能卖十天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沈棠心里有数了，“好，我也该去一趟羊城了。” 李娟：“还是进文化衫、牛仔裤和红裙子吗？” 沈棠：“不，这次我们卖点别的。” 李娟：“是要上新款了吗？这次我们卖什么衣服？” 沈棠：“太极服。” 李娟：“啊？那是啥呀？有人穿吗？能卖出去吗？” 沈棠：“把你的吗字给我去了，你不相信太极服还不相信我吗？” 李娟想想也是，“信，但凡是你选的款，就没有不好卖的。” 沈棠：“等我好消息吧。” 魏池和沈棠再次准备出发去羊城。 老太太恋恋不舍。 “这才在家呆了几天，又要走了，你们进完货还回家吗？还是直接就去学校了？” 魏池估摸了一下时间，“还能再回来陪您几天。” 老爷子：“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尽量别跟人起冲突。” 魏池摆摆手，“知道了。” 两个人再次踏上南下的列车。 这次出门格外痛苦。 因为天气太热了，火车上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三年未洗，掉到粪坑里又泡了三年，刚捞上来时的味道。 简单说就是又酸又臭。 不仅气味难闻，空气里水汽很重，到处湿答答的，头发粘在额头上，衣服粘在身上，令人格外不舒服。 魏池尽量圈着沈棠，不让别人碰到她。 两个人经历了一次转车，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到达了羊城。 一下火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热的想要把人蒸熟。 出站口依然还是一群人在揽客，黑店一波被打掉，一波又起。 两个人住的还是之前的招待所。 沈棠回到房间，就先换衣服洗澡，终于料理清爽了才松了一口气，呈大字状倒在床上。 “这天出远门真受罪，感觉人都要发黏了。” 魏池甩着头发过来，“是啊，洗完感觉舒服多了。 我听你和李娟说这次要进太极服，什么太极服啊？” 沈棠：“其实就是练功服 类似古代练武术的人穿的那种，上衣白色，黑色的束脚裤，看起来仙气飘飘。 不过我们的是改良版，你可以理解为宽松版的运动服。 这衣服男女老少皆宜，学生平时上体育课可以穿，搬砖扛大包干体力活儿也可以穿。 就连我们平时都能穿，不挑人，应用场景广泛。” 魏池大概能理解是什么衣服，但是他不理解的是，“怎么突然想起来进这个了？” 沈棠纠正，“不是进，是定制，市面上现在没有我想要的款，我准备打版定制。” 魏池刨根问底，“为什么要定制练功服？” 沈棠：“我看报纸，有一部电影《醉拳》即将上映，里头成龙大哥饰演的黄飞鸿非常厉害。 我有预感，这部电影会大爆，我们的衣服也会大爆。 到时候在上衣上面印上，醉拳，中国功夫字样，观众绝对买单。” 现在还不流行电影周边，电影同款之类的，大家还没有这个意识。 沈棠是用后世的眼光看现在。 魏池：“万一没爆呢？” 沈棠：“愿赌服输，重头再来。” 魏池：“好，我陪你。” 第172章 互相成就 第二天，沈棠魏池来找汗衫张。 张老板听完来意。 “沈老板，现在流行喇叭裤、花衬衫，你说的那什么太极服早就过时了。 就算是改良版的，大家也不会喜欢，你看看这配色，白衣黑裤，土死了，大家现在都喜欢彩色的。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没少赚钱，但是你也不能这么飘，你这一开口就要定做十万件，当心血本无归哦。 再说了，就算电影醉拳上映，谁又保证它就能火啊？ 你这衣服上印着醉拳中国功夫，万一电影没有水花，你不是全赔了。” 电影不可能没有水花，沈棠百分百确定。 这部电影可是成龙大哥的成名作，火遍大江南北，直到九四年的时候，还拍了续集醉拳2. 这些沈棠没法跟人解释。 “张老板，我知道你是好意。 但是你别管我了，反正我盈亏自负，就算是亏我也认了，你就说能做不能做吧？ 你这里如果不能做的话，我就去找别人了。” 汗衫张跟人合伙开了个小作坊，正是起步时期。 接到这么大单子，他也开心，但更多还是惶恐，担心后续无法收场。 毕竟十万单可不是个小数目。 汗衫张：“能做，你的要求并不难，我先打样，你满意后定版。” 沈棠：“那价格方面？” 汗衫张：“价格我就不说那些虚的了。 五块钱一套，少了开不了机器，你去哪里问都不会比这个价更低了。” 沈棠：“四块。” 汗衫张：“做不了，慢走不送。” 沈棠：“四块五，能做就做，不能做我只能问问别家了。” 汗衫张：“姑奶奶呀，你还真是，每次这个价格砍的啊，让人只能赚个辛苦费，多一点点都没有。 这要不是你，其他人敢说这个价格，我都要给人赶出去的。” 沈棠：“先做五万件。 第二批五万件什么时候做，等我消息。 我先付你百分之二十的定金，也就是四万五。 拿到货一个月内付全款，剩下的五万件货也是一样。” 汗衫张收钱开收据。 沈棠：“样品我什么时候能看到？” 汗衫张：“最早明天，你给我留个固定电话，到时候我联系你。” 这批货全款下来四十五万，沈棠很有压力。 第一期的五万件也要二十二万，如果前期出货不好，沈棠连尾款都无力结付。 这把玩的有点大。 魏池：“等到货后，我们分三波卖。 你带着人在京城卖，我带着人在怀安卖，让江山带着人在羊城卖。” 沈棠：“好，一定要快，后面肯定很多人跟风。 我们一定要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货卖了。 这批货最好的售卖地就是电影院门口。 到时候我会把人分散开，让李娟带着人去京城周围地级市电影院门口卖。” 魏池：“好，那我也组织人在怀安市门口卖。 实在不行，我们还能代卖，还能分销，电影院门口多的是小贩，可以帮我们出货。” 沈棠：“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魏池突然愣住了。 他害羞的说道：“不是正在说卖货的事情嘛？” 沈棠：“不想听算了。” 魏池：“听，我想听，我特别想听，你赶紧说呀。” 沈棠：“我最喜欢你的勇敢乐观。 你总是看到事情好的一面，即使遇到问题也不会灰心丧气。 而是会各种想办法去解决，你也从来不说扫兴的话。 和你在一起，我感觉世界都是明亮的。” 魏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我有这么好吗？” 沈棠十分肯定。 “你有，你让我看到了更美好的世界。” 魏池：“你也是。 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去考大学，也不会来羊城。 更不会知道服装生意原来如此暴利，也不会吃到这么美味的小龙虾。 甚至我可能无法从去年的严查中脱身而出。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认识你，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广大的世界。” 沈棠：“因为你好，因为我好，所以我们在一起才好，我们是互相成就。” 魏池：“嗯嗯，互相成就，这四个字真美好呀。” 这次来时间比较充裕，二人找了家酒楼，悠哉悠哉的吃茶听戏。 第三天一大早，招待所前台就接到了汗衫张打来的电话。 沈棠魏池迅速赶到。 第一版样衣已经出来了，沈棠看了不太满意。 “这个太胖了，都能装的下两个我了，我们要的是改良版，需要再收紧一些。 大概穿上就像大号文化衫那样，宽松但不臃肿。 还有裤子也是，需要收一下，下面的束口能不能做成松紧带的，这个没有弹性穿脱都不方便。” 汗衫张：“可以，那再加一分钱的松紧带钱。” 沈棠：…… “我们一开始都把细节说好了的，是你们工作没有做到位，哪有临时要求加钱的。” 汗衫张：“姑奶奶，你面料要好的，细节要求又多，我们利润薄的很，现在还要给你加松紧带。” 沈棠：“张老板，我这可是十万件的大单子，你就多担待担待，咱们来日方长嘛。” 两个人又进行了四五轮唇枪舌战。 最后，沈棠加了五百块钱，相当于承担了一半的松紧带成本。 汗衫张：“姑奶奶您回吧，我这边回去重新改版，明天第二版出来了您再来看。” 沈棠又看了一遍，提出几个需要改进的地方。 她尽量有啥要求一次性说完，免得人家一次又一次的修改，耽误彼此的时间。 “这个字体中间需要加一个短的破折号，是醉拳-中国功夫。” 汗衫张有气无力，“好，我都记下了，姑奶奶还有什么要求吗？” 沈棠：“没了，暂时就这些。 张老板您要是信我的话，可以用我的版，您自己也备点货。 这波肯定要赚的，到时候我大卖的时候，你可别说我赚钱不带着你。” 汗衫张摆摆手，“别管我了，我把你的货做好就成了。 说实话，这个太极服，还是练功服，还是运动服来着，反正我是一点都不看好。 我劝你，你也不听，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到时候砸手里了可不能埋怨我。 我自己就不备货了，预祝你大卖吧。” 第173章 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第四天，沈棠见到了第二版样衣。 满意，十分满意，就是她想要的那种感觉。 宽松的白色上衣加上黑色的束脚长裤。 沈棠：“很好，就用这版吧，五万件什么时候能够出货？” 汗衫张：“最快也要一星期，还是在机器全开，昼夜不停三班倒的前提下。” 沈棠：“人手够用吗？” 汗衫张：“我准备招二十个临时工赶货。” 沈棠：“能再快点吗？” 汗衫张：“不能，一个星期出货，我机器都要冒火星子了，一点儿都快不了。” 沈棠：“好吧，那出货了你给我打电话。 我把怀安家里的电话留给你，到时候我跟你说货怎么发。 发货可能需要分两波，到时候要麻烦你了。” 汗衫张：“好说。 趁现在机器还没开，我再嘴贱劝你最后一次。 你真不再考虑考虑了？你现在放弃的话还来得及。” 沈棠：“趁现在电影还没上映，我也再劝你一句。 你真不考虑考虑了？现在跟着我干还来得及。 醉拳是香港电影，还是在羊城拍的。 一旦上映，肯定是你们羊城受影响最大，吃不上这波红利，你会后悔的。” 汗衫张：“行吧，咱俩谁也别劝谁了，各自坚持各自的吧。” 沈棠：“好，至于谁对谁错，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下午能不能先出个十套？我想带回去送人。” 汗衫张：“可以，都不用下午，现在就行。” 搞定货后，沈棠和魏池打道回府。 又是一番艰难的转车赶路。 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两人都舒了一口气。 沈棠：“还是家里舒服。” 魏池：“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洗好收拾好，穿上了运动服。 和喇叭裤花衬衫相比，沈棠确实更喜欢白衣黑裤简洁大方的装扮。 她还拿了两套给老爷子和老太太。 老爷子爱不释手。 “这不就是我们打太极穿的太极服？我看老张有一套，说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可得瑟了。” 沈棠：“是的爷爷，您上身试试怎么样？” 老爷子换了一身出来。 “不错，这料子比老张的那种舒服多了， 他那个不透气，夏天穿着闷死个人。” 老太太：“这是你们接下来要卖的衣服嘛？” 魏池：“对呀，奶奶，您觉得怎么样？” 老太太摇摇头。 “我觉得不太好，我不是说这衣服不好。 这衣服是不错，但这是我们老年人喜欢的款式，那些年轻人能喜欢吗？ 之前那些粉红色的喇叭裤，我虽然看不懂，但是也知道那是年轻人喜欢的玩意儿。 这一套款式颜色是不是太老气了？ 我看上面还写着醉拳中国功夫，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这些个了。” 魏振国和钱瑛下班回来。 魏振国：“哟呵，又有新衣服穿了？” 他开开心心的去换上。 “这衣服穿着舒服，宽松，能活动的开，面料也不错，轻薄吸汗。” 魏池：“爸，我们接下来准备卖这个。” 魏振国心里一咯噔，试探着问道：“你们进了多少货？” 魏池比划了个十。 魏振国：“一万件？这么多，你们疯啦？” 魏池摇摇头，“错，是十万件。” 钱瑛：“这……” “妈你手里还有多少钱，咱们一起凑凑吧。” 魏池：“胡说什么呢，不会赔钱的，不需要你们凑。 你们就等着看好了，我们这衣服一定会爆的，到时候让你们数钱数到手软。” 钱瑛：“好好好。” 魏振国：“我只求你们少赔点，家里能给你们兜得住底。” 老太太：“你们这次真的是太冲动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 “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吧， 做生意哪有只赚不赔的，他们之前就是太顺了。” 沈棠没有解释，事实会说明一切。 一个星期后，第一批五万件出货了。 两万件发到怀安，三万件发到京城。 两万件货把家里仓库、杂货间堆的满满的，还不够放。 魏池又专门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大大的铁棚，临时存放衣服。 看着堆积如山的衣服，老爷子老太太更愁了。 魏振国和钱瑛也是忧心忡忡的。 魏池刚开始还试图解释，现在啥也不说了，说也是白说。 终于，电影醉拳上映了。 正好是周日， 魏振国钱瑛也不上班，全家人穿着太极服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沈棠：“反正也要骑车，我先带几十件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钱瑛：“那倒不用了吧，咱是去看电影的，又不是卖衣服的。” 魏振国：“再说也没有人在电影院买衣服吧？” 魏老爷子：“你们别管了，棠棠想带就带吧，又不是啥大事。” 老太太：“就是，又没有让你们带。” 魏池也带了几十件，一起锁在车篓子里。 由于是周日，电影院人还挺多的。 一家六口刚坐下没多久，电影就开始了。 《醉拳》拍的很好很感人，老太太看的又哭又笑的，钱瑛也在偷偷抹眼泪。 沈棠心思没在电影上，她在观察电影院其他人的反应。 大家都看的很认真，很投入，一会儿气的拍大腿，一会儿又高兴的笑的停不下来。 电影结束后，大家还在喊着黄飞鸿，黄飞鸿，久久不愿意离去。 有人看到魏家一家六口的衣服，赶忙上来打听。 “你们这衣服跟电影里好像啊，请问你们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 沈棠：“这是我们专门在羊城定做的，黄飞鸿同款练功服。 您看，这衣服上都印着呢，醉拳—中国功夫，上衣加裤子一套十二块钱。” “这价格倒是不贵，料子也好，宽松透气的，给我来一套。” “我们也要，我们要两套。” “还有我，我要三套。” 沈棠：“都有，都有，大家跟我到电影院门口吧，衣服在我的车篓子里。” 沈棠振臂一呼，浩浩荡荡十几个人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魏池连忙赶上，护其左右。 魏振国都惊呆了，“还真有人在电影院买衣服的？” 钱瑛：“幸好沈棠没有听我的。” 老太太：“都别愣着了，赶紧回家。 振国你再给两个孩子送一些过来，我看这个架势，那点儿衣服根本不够卖的。 我老太太闲着也是闲着，我去另外一个电影院门口摆摊儿，我也要卖衣服。” 第174章 时间就是金钱 魏振国：“妈，你就别添乱了。 你在家里歇着吧，你都多大年纪了，出来凑什么热闹。” 老太太老脸一寒。 “给我闭嘴，你妈是老了，不是不能动了，都听我安排。 等下我和小池搭班一起卖，钱瑛你和棠棠一起。 你们两个最笨的负责给我们送衣服，做好后勤，都听明白没？” 魏振国：“明白了，您还真是把我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还好咱们怀安只有两个电影院，要不然我也难逃卖衣服的安排。” 老太太安排好，全家就各司其职。 电影一场一场上映，看电影的人一波一波出来。 沈棠的嗓子已经哑了，她干脆做了一个立牌，上面写着醉拳黄飞鸿同款练功服。 所有电影院出来的人，都要过来看两眼，大部分看过的都买了。 这种衣服本来就是走量的，价格不高，男女老少都能穿，再加上电影同款。 但凡是看过醉拳的，谁不想要来一套黄飞鸿同款。 沈棠这儿可是独一份儿，不少人就冲着醉拳-中国功夫几个字买的。 摊子都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不少人在后面手里高高挥舞着钱往前挤。 “给我来一套最大码。” “别急，你挤什么，我还没买呢。” 沈棠：“都别挤，都有，都有，我带了好多呢。” 钱瑛刚开始还笑眯眯的待客，现在已经累的笑不出来了，只能打下手，帮着沈棠找衣服。 魏池这边也不遑多让。 他一个卖衣服的，比人家买衣服的脾气还差。 “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插队的不卖啊，不许挤，谁再挤我就把他踹出去。 谁要是想浑水摸鱼顺两套衣服回去，那就别怪我的拳头不客气。” 老太太打圆场，“大家别着急，挤着别人就不好了，衣服还有很多呢，都能买到的。” 晚九点半，最后一场电影放完，最后一波顾客送走。 魏振国接着钱瑛和沈棠，魏老爷子接着魏池和老太太，两组双双把家还。 老太太一路上警惕的左看右看。 魏池：“老太太，你干啥呢，这一个人都没有，你瞅谁呢？” 老太太摸了摸腰上的包，没说话，里头鼓鼓囊囊的全是钱，她不放心。 老爷子：“要不我给你拿着？” 老太太一把打开他的手，“边儿去。” 终于回到家，魏振国和魏老爷子还好。 魏池、钱瑛、沈棠、老太太，四个人都累瘫了。 老太太：“好家伙，这人也太疯狂了，都快赶上闹饥荒的时候，我那米店的出货速度了。” 老爷子：“谁曾想，老了老了，我还时髦了一回，跟你们年轻人穿了一样的衣服。” 钱瑛：“小池棠棠，你们卖衣服一直都是这么累吗？ 白天上课，晚上又这么累，你们身体怎么受的住？” 沈棠：“妈，没有的，我们主要就是选款进货累一点，还有刚开始摆摊的时候累一点。 现在这些事情都交给其他人去做了，我和魏池最多就是去巡巡摊，没有这么累的。” 魏振国：“那还好，是得会用人，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做事业不是事事亲力亲为，而是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 老太太：“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棠：“电影上映了，一切都要提上日程了。 我明天就要去京城了，先把京城的事情安排好。 然后我再去羊城，醉拳是在羊城拍的，在羊城热度也最高，我不想放弃羊城的市场。 怀安这边就交给魏池了，还有周边地市，都需要安排人。” 魏池：“不行，我不同意。 羊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过去怎么可以？ 我去，我把怀安的事情安排好后，带着江山一起去。” 老太太：“你们两个，一个去京城，一个去羊城，怀安就交给我了。 我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可是掌管好几十个铺子呢。 你这点事情，我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再不济你爷爷还能给我搭把手，你们就放心吧。” 沈棠思考片刻，这样安排确实比较合理。 时间就是金钱。 羊城作为醉拳拍摄地，热度最高，市场最大。 同时羊城作为服装批发地，如果不能占领先机，后续便只能喝汤了。 沈棠和魏池对视一眼，互相点了下头。 魏池：“京城那边都是熟场子，沈棠过去我不担心。 江山我就带到羊城了，跟我一起跑市场。 秦建华和路平安我留给奶奶，您尽管使唤。 您有什么活儿都交给他们去做，您就在家指点江山就行了。 可千万别亲自去摆摊儿了，太累人了，您身体撑不住。” 钱瑛：“你们放心，我也能搭把手的，这段时间厂子里不是太忙。” 魏振国：“还有我，家里你们就放心吧。 我本来觉得十万单太多了，但是按照今天晚上这个情况，一点儿都不愁卖的。 我还以为你们瞎胡闹，没想到市场反应这么好。 我老了，眼光不行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了。 你们尽管放手去干，有什么需要爸爸去做的尽管开口。” 魏老爷子：“是啊，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以后你们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我们全家都支持，并且百分百信任你们。” 老太太：“对，缺钱的话跟奶奶说。 奶奶这里存的还有，你们这十万件得不少钱进货吧？” 沈棠：“是得不少钱。 不过我们先付百分之二十，一个月内付清，一个月衣服也卖得差不多了，都回款了。” 老太太：“那你们可胆子真大。 我们那会儿都是有两千块钱，就做五百块钱的生意。 你们可好，兜里只有两千块钱，都敢做一万块钱的生意。” 钱瑛：“是啊，这需要极其精准的眼光和极大的魄力。 但凡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你们这资金链就断了。” 魏池：“我媳妇儿眼光精准，我有魄力，我们组合在一起就是无敌，所以你们就放心吧。” 魏振国：“放心，以后家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们就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老太太：“我老太太累了，就不陪你们唠了。 我得去洗洗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第175章 两口子加一起八百个心眼子 三对夫妻各自回房。 钱瑛洗好坐在桌子前头抹脸，“小池现在真是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魏振国也感慨。 “是呀，那小子以前想法多，老惹祸，咱们老得给他擦屁股。 现在成熟稳重多了，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确实长大了。” 老太太也有同样的感慨。 “我今天和小池一起摆摊儿，看着他有条不紊的稳定现场，处理各种事情。 真好啊，我大孙真是厉害啊，什么局面都能稳得住。” 老爷子：“都说女人是男人的老师，沈棠是一所好学校啊，小池谁的话都不听，就愿意听她的。 不过咱这孙媳妇儿也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家说的话在理。” 老太太：“看到小池现在这样，我就是去了，也能放心了。” 老爷子：“呸呸呸，别胡说八道，你还要活到一百二呢。” 老太太：“知道了，我不走，陪着你。” …… 家长口中成熟稳重、有担当、值得信任的魏池，此时正在缠着媳妇儿哭唧唧。 “沈棠，棠棠，棠宝，宝贝，心肝，我不想一个人去羊城。” 沈棠：“不是还有江山陪你吗？” 魏池不满，“跟个大男人一起有什么意思？” 沈棠挑眉，“那我给你找个美女相伴？” 魏池在床上来回翻滚，“我不要美女，我就要你。” 沈棠：“哦？你的意思我很丑？” 魏池：“你别想给我挖坑。” 沈棠：“那你夸我几句。” 魏池：“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小仙女，你才貌双全、足智多谋、美丽大方、善解人意、有仇必报……” 沈棠打断：“停停停，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了。” 魏池：“明天就要分开了。 你去京城，我去羊城，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你就没有这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沈棠：“我以为，你会更想用做的。” 魏池眼睛发亮，“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沈棠拍开他的手。 “稍等，我得去给张老板打个电话，让他现在动工，尽快把剩下的五万件赶制出来。” 嘟嘟嘟，电话接通。 沈棠：“张老板，剩下五万件可以开始生产了，我明天就把定金打给你。 等出完货，一个月内，十万件的尾款我一起打给您。” 汗衫张：“那可是十万件，不是一万件，你一个月内能出得完吗？” 沈棠：“你看醉拳了吗？今天刚上映的。” 汗衫张：“没有，我对电影不感兴趣，每天忙得饭都顾不得吃，哪有闲功夫去看电影？” 沈棠：“三天后，魏池会到羊城，后续的都由他跟你对接。 张老板，赶紧开机器，通知工人连夜赶工吧。” 汗衫张：“姑奶奶，你真行，挂了吧。” 沈棠：“别，跟你提前说一声。 我后续会补货十万单，你那临时工先别遣散，等我消息。” 汗衫张：“你疯了吗？” 沈棠：“挂了啊。” 汗衫张挂完电话，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他不是第一次跟沈棠打交道了。 沈棠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眼光毒辣，敢想敢做。 几次拿货都赚得盆满钵满，既然她要追加订单，那说明…… 汗衫张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抽时间去看个电影了。 挂了电话的沈棠心情很好，“这下张老板估计要夜不能寐了。” 魏池打横抱起她就走，“他寐不寐的我不关心，但是你今晚是别想睡了。” 离别的思绪被夜晚放大，沈棠格外热情主动，魏池愈战愈勇。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两人才停战，相拥入睡。 第二天，江山还在被窝里，就被魏池薅起来了。 江山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呵欠，“哥，咱这是要到哪儿去？” 魏池：“羊城。” 江山：“这么早就去？还没到报到的时候呢。” 魏池：“有正事，不是送你去上学的。” 江山：“上大学还不是正事？” 魏池：“赶紧的，五分钟收拾好出来，不然别怪我把你光着拎到火车站。” 江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起来。 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嘟囔道：“催催催，你催魂儿呢，我连口饭都没吃呢。” 魏池拎起他的行李，“走吧，路上吃。” 路上，魏池跟江山解释了去羊城的原因。 江山反应过来，“哥，你把我诓到羊城就是为了给你发货吧？ 你还说什么羊城美女多，敢情都是骗我的？” 魏池：“发货是真，羊城美女多也不假。” 江山：“哥，要不要带上江远，那小子主意多。” 魏池摇摇头，“不用了。 我不喜欢跟心思太多的人打交道，睡不安稳，我就喜欢你这种傻的，踏实。” 江山不服，“我哪里傻了？ 我心眼子也很多的好不好，你还嫌弃人家江山心眼子多，我觉得你比他心眼子还多。 还有沈棠，你们两口子加一起八百个心眼子，比那蜂窝煤的窟窿还多。” 魏池：“我这叫深思熟虑。” 江山：“屁的深思熟虑，你最多叫老谋深算。” 魏池眼睛眯了起来，“你说谁老呢？” 江山：“我换个词，足智多谋行了吧？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在意自己的年龄。 男人老点怎么了，年龄大那说明阅历丰富。 不过嫂子年龄小，阅历也挺丰富的，不对啊，等等……” 江山用手挑起魏池的下巴。 “哥，你不会是担心嫂子吧？ 你比他大这么多，嫂子正是风华正茂，你已经奔三啦，你已经是老男人啦，哈哈哈哈。” 魏池一把打开江山的手。 “再笑一声，你就给我走着去羊城。” 江山一秒憋笑，眼睛贼溜溜的打量着魏池，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被戳中心思的魏池手动帮他把头转过去。 “我也没有比沈棠大很多吧？ 再说了，你嫂子就喜欢老的，年龄大的会疼人，你懂什么？” 江山：“好好好，我嫂子最喜欢你了，行了吧。 对了哥，我们这次去羊城是要摆摊儿卖衣服吗？就咱们两个能行吗？” 魏池摇摇头，“我们不摆摊儿，我们这次另辟蹊径。” 江山：“什么蹊径？” 第176章 老太太坐镇 魏池：“我们批发，电影现在刚上映第二天，还没有完全发酵，完全发酵还得一段时间。 到时候市场上大街小巷都在讨论醉拳，但是只有我们手里有货。 羊城市场流通速度快，我们摆摊儿卖不了几天，就会出现很多同款跟风的。 所以，我们批发，你嫂子第一批下了十万单，第二批还有十万单。 其中两万单放在怀安零售摆摊儿，八万件在京城消耗。 剩下十万件都在羊城批发，我们给街边摆摊儿的还有零售的店铺供货。 现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出来第一批现货了，所以我们占领了先机。” 江山：“我妈昨天下班回来说，电影院门口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不少人手里举着钱往前挤。 我还以为是老大妈们抢鸡蛋呢，敢情是嫂子你们在卖衣服啊。 你们可真厉害，卖个衣服都跟别人不一样，还能蹭电影的光。” 魏池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是我厉害，是你嫂子厉害。” 江山：“你能把这么厉害的人娶回家，说明你也很厉害。” 魏池嘴角上扬，一脸得意。 他看着窗外景色倒退，突然这么分开，还挺想她的。 家里，沈棠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有人骂我，还是有人想我？” 老太太：“肯定是小池想你了。 自从你们结婚以来，一直形影不离的，这还是第一次分开。” 沈棠神色恍然，“是啊，这突然分开，还怪不适应的。” 祖孙二人正说着话，秦建华和江山上门了。 秦建华\/路平安：“奶奶好，嫂子好。” 老太太：“你们好，先坐下来吃点水果。” 秦建华：“水果我们就不吃了。 池哥临走前交代了，时间紧任务重，嫂子你说吧，都需要我们干什么。” 路平安：“对，我们指哪打哪，任凭吩咐。” 沈棠：“好，我们收拾一下，带着衣服，现在先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两人虽然不太懂什么意思，但是听话照做。 看完醉拳出来，两个人一脸崇拜。 秦建华：“黄飞鸿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他。” 路平安：“我也是，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学习功夫。” 沈棠：“那如果有机会可以买到黄飞鸿同款练功服，你们愿意吗？” 两人异口同声：“当然愿意。” 沈棠把车篓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看看。” 秦建华：“练功服？” 路平安：“醉拳—中国功夫？” 沈棠：“是的，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摆摊儿卖的衣服，我们今天先一起摆摊儿。 你们两个了解一下市场情况，还有售卖技巧。 明天开始，你们要在怀安，还有周围各个地市的电影院门口铺人，你们负责管理。” 两人点头，“好。” 摊子很快撑起来了，秦建华和路平安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 好在卖运动服和牛仔裤裙子不一样，并不需要太多的话术的技巧。 只要牌子摆上，黄飞鸿同款打出来，看完电影出来的人自然会上前询问。 开张很快，随着一套一套的衣服卖出去。 秦建华和路平安也逐渐放开了，胆子越来越大， 状态越来越好。 沈棠放心下来，回家打包了饭菜和水，带来给二人吃。 晚上收摊儿。 沈棠：“你们今天辛苦了。 怀安一共铺货两万件，全部卖完后，会给你们分红，一共两千块，你们一人一千。 其他人的工资是一天一块，加上提成，一人不超过一百，具体的你们两个来把控。” 秦建华：“嫂、嫂子，这也太多了吧？我们大概要卖多久？” 沈棠：“大概二十天左右。 最多不超过一个月，放心吧，不会耽误你们开学的。” 秦建华：“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就干二十天的话，您就给我们发五十块钱都不少了。 一千块实在是太多了，都抵得上我爸大半年的工资了。” 路平安：“是啊，嫂子你给我们开这么多钱。 再加上摆摊儿工人的工资，还有进货成本，你们投入这么大，不会亏钱吧？” 沈棠：“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亏钱的。 这也是你们池哥的意思，你们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肯定不能亏待你们。 这只是开始，赚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好好干。 我明天就要去京城了，你们每天晚上给奶奶交账。 我和魏池都相信你们，你们加油。” 秦建华：“是，嫂子，我一定好好干。” 路平安：“我也好好干，争取早点把衣服都卖出去。” 沈棠：“摆摊儿的人，你们准备去哪儿找？” 秦建华：“我准备找找中学同学，不少人没有工作的，还有下乡当知青刚回来无所事事的。” 路平安：“还有一些大妈婶子，想要赚钱的，我们尽量这两天就给人定下来。” 秦建华：“嫂子放心，都是靠谱的人，不可靠的人我们也不敢用。” 沈棠：“好，这些事情我就不过问了，交给你们我放心。 我只提醒一点，如果有人问，一定要教大家说，我们摆摊儿是在响应政策，减轻负担，给社会做贡献。 如果有人驱赶，马上走，千万不要跟人硬碰硬。” 秦建华：“放心吧嫂子，有人赶我们就跑。 不过应该没事儿，这半年宽松多了，虽然大家还是觉得摆摊儿丢人。 但是小贩却是越来越多了，你看电影院门口，卖炒瓜子儿的、糖葫芦的、绿豆水的。 好多摆摊儿的呢，也不是只有我们一个。” 路平安补充道：“不过卖衣服的确实只有我们一个，还得是嫂子你眼光好。” 沈棠摆摆手，“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休息吧。好好干，我看好你们，加油。” 秦建华：“保证完成任务。” 路平安：“我也是。” 两人走后老太太问道：“你觉得这两个人怎么样？” 沈棠：“我感觉不错，秦建华机灵，路平安踏实，他们两个一起正好可以取长补短。 而且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肯定信得过。” 老太太：“是不错，都是好孩子，但是关乎钱，还是得慎重。 你放心吧，有我老太太在家坐镇，肯定给你管的明明白白的。” 沈棠：“谢谢奶奶。” 第177章 我本人更中用 第二天一早，沈棠出发去京城。 傍晚到家的时候，她吓了一跳，院子里全部堆满了衣服，只余一条窄窄的过道，就连客厅也是。 沈棠从衣服的海洋中趟过去。 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找孙大壮，让他赶紧找一个仓库出来。 衣服太多了，家里已经放不下了，必须赶紧安排一个仓库。 沈棠刚挂了电话，李娟就上门了。 李娟：“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沈棠：“我刚到家屁股还没挨沙发呢，你就来了，踩点儿来的啊？” 李娟：“那可不是，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院子里守着，就怕有人来偷衣服。” 沈棠：“辛苦你了。 你通知一下大家，晚上一起去电影院里看醉拳，你带队，我请客。” 李娟：“老板你不去吗？” 沈棠：“不去，你老板还有事，你带着他们去吧。 今天一共三件事，第一个就是看电影。 了解一下醉拳讲了一个什么故事，方便和顾客沟通。 第二个是摆摊地点，这次就是各个电影院门口了。 你等下把王强给我叫过来，今天晚上就得把摆摊儿地点分配好。 第三个，明天开工，明天一早来我家集合。 我请大家吃早餐，简单说两句，给大家加油打气，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 你和李珍对好账，该发的工资一分钱都不能少。” 李娟不理解。 “老板，卖衣服和看电影有什么关系啊？ 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去电影院门口摆摊儿？之前的摆摊地点不行吗？” 沈棠：“照我说的做，等你看完电影就明白了。 对了，催一下孙大壮，尽快要把仓库定下来，货码好。” 李娟：“老板，你今天好像火气格外大，急嗖嗖的。” 沈棠：“电影的爆火是有时限的，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李娟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听话照做肯定没错。 沈棠也累啊。 但是周边就是这样的，必须趁电影上映最火爆的时候，赶紧出货。 等过段时间热度下去了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后，沈棠松了一口气，行李都来不及整理，就瘫在沙发上小憩了。 孙大壮办事很快。 “老板，我找了三个地方，你看哪个合适。 一个是你家斜对面，他们家二楼一排的铁皮房。 一个在火车站附近，这个比较大，是人家后院临时搭建的屋子。 还有一个……” 沈棠打断他：“选第一个，距离近很重要，这样大家摆摊儿比较方便。” 孙大壮：“好，那我现在去跟人家答复，价格方面？” 沈棠：“按市场价。 我最多能接受高一成，再多免谈。 谈好后你叫几个人，把衣服搬进去码好，工钱我付。” 孙大壮：“好，我现在就去。” 送走孙大壮，沈棠洗澡换衣服吃了点东西。 晚上，电影结束，李娟和王强一起过来了。 李娟神色激动。 “老板，今天电影院好多人，很多人都来看第二遍第三遍了，醉拳真的太好看了。” 王强打量着沈棠。 “老板，你怎么知道醉拳会火？ 还提前定制了黄飞鸿同款衣服，这要是没火的话，这么多衣服你准备怎么办？砸手里吗？” 沈棠：“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每天看报纸看杂志听广播看新闻，自然是对市场风向十分了解。 醉拳前期报纸上那么大篇幅报道，怎么可能不火？ 你这个问题问得十分愚蠢。” 王强怀疑的眼神瞬间变得恭敬。 “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我不解释了，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 沈棠：“知道错就好。 你和班长商量一下，现在就把人给分配好，综合考虑各种因素。 明天就开始摆摊儿，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一下，我们是在跟时间赛跑。” 王强李娟很快就把人分配好了，沈棠看过没有问题，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孙大壮也带着人把衣服都清走了。 小院再次恢复安静，客厅还是那个客厅，沈棠却心里空荡荡的。 丁零零，电话铃声响起。 沈棠一看，是羊城的号码，她不自觉的翘起嘴角，“是我。” 魏池：“你是谁？是谁家的小姑娘啊？” 沈棠小脸微红，“魏池家的。” 魏池：“两天没见了，有没有想我。” 沈棠：“没有，这两天太忙了，顾不上。 就是刚刚闲下来，突然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 魏池：“我也是，感觉怀里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 沈棠：“你和江山在羊城还顺利吗？” 魏池摇摇头。 “些微有一丢丢不顺利，可能是口音的问题吧，人家不相信我们。” 沈棠：“那怎么办？” 魏池：“好说，我明天找个本地人做我的代言人，你那边怎么样？” 沈棠：“我快忙疯了。 把怀安的事情安排好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京城，然后又一直忙到现在。 现在刚刚空下来，总算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接下来应该会轻松一些。” 魏池叹口气，“媳妇儿不在身边的第二天，想她。 不过我接下来应该会更忙吧，总得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不能灰溜溜的回去。 对了，我刚刚给奶奶打电话了，奶奶说怀安那边一切都好，让我们放心。 秦建华和路平安两个人还算中用，我们也能省不少事了。” 沈棠：“也不看看是谁兄弟，怎么可能会不中用啊。” 魏池低沉的笑声隔着电话线传来，震的沈棠心口发麻。 魏池：“你知道的，我本人更中用。” 沈棠一只手捂着发烫的脸。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胡说八道。” 魏池：“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你今天累坏了吧？早点休息，做个有我的好梦。” 沈棠：“嗯嗯，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加油，我相信你肯定能打开市场的。” 魏池：“那你亲我一下。” 沈棠：“隔着电话呢。” 魏池：“不行吗？” 沈棠害羞了三秒钟，还是鼓起勇气对着空气，亲了一下，“可以了吗？” 魏池：“可以了，我的宝贝。” 挂断电话，沈棠坐在沙发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本来只是一分思念，被魏池这么一撩拨，一分也变成了十分。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第178章 辛苦啦宝宝 第二天一大早，孙大壮和李珍就来了。 沈棠：“我们摆摊的同学一共三十六个人。加上我们三个就是三十九个。 大壮你去买三十九份早餐，尽量品种齐全，什么都买点儿。 到时候想吃什么让大家自己选，辛苦你了。” 孙大壮：“就跑个腿儿的事儿，不辛苦。” 人陆陆续续的来到。 院子里也热闹了起来，大家吃着早餐，讨论着昨天晚上看的醉拳，和接下来要卖的衣服。 八点一到，沈棠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简单说两句，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很忙，从早到晚不停歇的那种忙。 同样的，伴随着你们的辛苦的是丰厚的回报。 除了你们本来应得的工资和提成，我们会再评出最佳销售个人奖，奖金两百。 最佳销售团队奖，奖金两百一人一百。 拼命三郎奖，奖金五十，突出贡献奖，奖金五十。 前两个奖项看数据，后两个奖项由我和班长副班长共同评出。 大家放心，在我这里，一切公平公正公开，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你们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等这次忙完，我带大家好好放松一下，我们一起去吃喝玩乐，你们负责消费，我负责掏钱。” “谢谢老板。” “老板大气。” 沈棠：“现在孙哥带着大家去仓库领衣服。 李珍做好登记，王强做好销售计划，李娟做好人员统筹。” 人群散去，沈棠揉一揉酸痛的太阳穴。 这段时间会有大批的现金入账，沈棠不想每天跑银行，太麻烦。 她找人定制了一个铁皮大箱子，设置了一道密码，两个暗锁，三道机关，六把大锁。 箱子焊死在书房隐藏的暗格里。 这个箱子接下来要存放大额现金，不得不慎重。 忙活完这些，沈棠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虽然今天是第一天出摊，但是她并不担心。 一个是相信衣服本身不愁卖，二是相信团队。 有李娟、王强、李珍、孙大壮共同管理，沈棠十分信得过。 这一阵子一直超负荷忙碌，好不容易得空，沈棠哪儿也没去，在家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她出门在巷子口吃了一碗馄饨，一笼小笼包。 吃饱喝足回到家打开电视，等着第一天的战报。 晚上十点，几个人总算回来。 沈棠给他们拿了饮料零食，“今天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李娟：“先让我喝口水再跟你细说。” 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瓶，“渴死我了，有吃的没？” 沈棠赶忙让几人坐下，然后把吃的喝的摆上。 “先吃点喝点，我去给你们煮点面，有啥等会儿吃完再说。” 沈棠煮了一大锅肉丝面。 几个人吃饱喝足松了一口气。 李娟：“今天生意很好，从早到晚都是人，衣服卖得很快，根本不用太多介绍。 人员方面的问题，有一个女同志今天中暑了，已经送回去休息了。 还有就是有的女同志到下午就有些体力不支了，从早上一直卖到晚上，她们可能撑不住。” 沈棠：“那你觉得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李娟：“打破男男女女搭班的组合， 换成男女搭班，男生体力好，女生细心，刚好互补。” 沈棠：“不妥。 大家现在已经磨合好了，重新组合又要重新磨合，影响效率。 这样，你让体力不支的女生摆半天，下午和晚上出摊就行，上午好好休息。” 李娟点点头。 “这样好，上午来看电影的人不多，影响不大。” 沈棠：“王强这边销售进度如何？” 王强：“今天一共出货四千五百三十二套，平均每个人一天卖出去一百二十五套。 第一天还在摸索期，后面会出货速度更快，按照这个进度，要不了二十天就卖完了。” 沈棠：“好，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王强：“有，一人一天要过手上千块钱，是不是要统一配一个收钱包？” 沈棠：“是很有必要，你明天去找李珍支钱，买了给大家分下去。李珍你这边有问题吗？” 李珍：“有，钱数对不上，有好几个同学反映丢衣服的。” 沈棠：“有人趁乱摸走衣服也正常，让大家多注意一点儿。 但是数量太多不正常，报失情况你登记一下。 如果有人频繁大量的丢衣服，你跟我说，我来处理。” 李珍：“好。” 沈棠：“那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辛苦了。 孙哥，明天开始，你车上准备一些绿豆水和面包，免费提供给来不及吃饭的同学。 再买一些常用药，有备无患。 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李珍留一下。” 李娟和王强离开，孙大壮到门口等媳妇儿。 李珍拿出一个黑色大包，里头全是钱，大额不多，多是十块和两块的。 她用皮筋一沓一沓的都给扎好了，最上面是一张纸写了各项数据。 “老板，都在这里了，一共是五万四千一百一十二，您点点。” 沈棠：“好，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李珍：“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第一天出摊结果，沈棠还是很满意的，就是不知道魏池那边怎么样了。 沈棠按照他上次打的电话回拨过去，“你好，我找魏池。” “等一下，我去叫。” 三分钟后，魏池：“我刚回来你就打电话了，我们心有灵犀啊。” 沈棠：“辛苦啦宝宝，忙到这么晚才回。” 魏池：“再说一遍。” 沈棠：“我说辛苦你了。” 魏池：“不是，少了两个字。” 沈棠：“辛苦了，宝—宝—” 魏池：“不辛苦，我很开心。 今天已经拿下了两个订单，一个五千件，九块五一套，一个两万件，八块钱一套。 就是这个价格，算下来还没有我们零售挣的多。” 沈棠：“不一样的，零售需要预付定金，还有库存压力，还要给人发工资。 批发可是一锤子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省时省事。” 魏池：“那倒也是。 我今天去找汗衫张下订单了，你之前跟他口头约定过要补货十万件的。 他不承认有这回事，要你亲自跟他说。” 第179章 好，我乖 沈棠：“怎么回事？ 张老板又不是没见过你，怎么还挑人呢？” 魏池：“谁知道呢。 那你跟他说一下，尽快把定金打过去，让他赶紧开工，我这边都跟人说好了的。” 沈棠：“好，那我先挂了给他打。” 魏池：“嗯，我等你回信儿。” 沈棠一连打了三个电话才打通。 “张老板这么忙，连电话都没空接？” 汗衫张：“可不是，最近这订单多的跟雪花似的。 我这机器都快冒火星子了，赶不过来啊，根本赶不过来。” 沈棠：“订单多是好事啊，那我就提前预祝张老板财源滚滚。” 汗衫张：“谢谢沈老板。” 沈棠：“我的第二个十万单可以开始生产了，我明天一早给你打定金。” 汗衫张：“什么第二个十万单？” 沈棠心里咯噔一下。 “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的，太极服要补货十万单，你也亲口答应过的。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想认账？” 汗衫张：“瞧沈老板您说的。 咱这一没签合同，二没打定金，口头约定怎么能算数呢？” 沈棠：“你…我们之前补货不都是口头约定吗？之前能算数，为何这次就不算数了？” 汗衫张：“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我现在不是忙吗，哪里顾得过来这么多，还请沈老板见谅。” 沈棠：“你什么意思？想加钱？” 汗衫张：“现在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我真的忙不过来啊沈老板。” 沈棠：“你不是找了二十个临时工吗？” 汗衫张：“算上这二十个临时工，我也忙不过来啊。 所以你这订单，我是真的接不了，再见。” 沈棠：“哎，哎，哎，你先别挂啊。” 嘟嘟嘟—— 沈棠：“妈的王八蛋。” 她再次打给魏池。 “汗衫张毁单了，他现在翻脸不认账，说自己忙，顾不过来，不接了。” 魏池：“怎么会这样？ 我都已经订出去两万五了，他不生产，我往哪里给人变衣服去？他是不是想加钱？” 沈棠：“他说不是钱的事，是他现在订单太多，忙不过来。” 魏池：“不是钱的事，那他忙个卵？” 沈棠：“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明天去一趟羊城，当面跟他好好谈谈。” 魏池：“好，那这样，妈厂子里放假了，我让她明天一早去京城，大概晚上就能到。 你跟她交接好，这段时间让她在京城看着。 你后天一早出发过来，我这两天也去探探情况。” 沈棠：“好，羊城市场现在情况怎么样？” 魏池：“醉拳的热度慢慢出来了，现在看的人讨论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但是卖同款衣服的还很少，零星几个吧。” 沈棠：“你明天不要跟汗衫张提前打招呼。 直接杀到他的小作坊去，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有多忙。” 魏池：“你的意思是……莫非？” 沈棠：“对，十有八九，他就在生产醉拳同款，很有可能，用的还是我的版。” 魏池：“妈的老子弄死他。” 沈棠：“别冲动，你人生地不熟的不要去惹本地人。” 魏池：“是他自己作死。” 沈棠：“你还住的那家招待所吗？” 魏池：“嗯，怎么了？” 沈棠：“你找前台那个小圆脸姑娘，出钱，让她给你找几个人，我是说万一。 上次黑旅店的事，我试探过她，她们家有这方面势力。” 魏池：“那挺好的，汗衫张不害怕我这个外地人，总得忌惮几分本地的黑势力。 既然敢毁约，我找人先把他打一顿出出气。” 沈棠：“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别冲动，乖乖等我。” 魏池：“好，我乖。” 魏池挂完电话整个人无比暴躁，他想着赶紧忙完，回去陪媳妇儿。 结果汗衫张突然罢工了， 现在订单都签了，衣服没着落了。 沈棠挂了电话后很是担心。 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也顾不上时间很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钱瑛接起来。 “是棠棠吧，刚刚魏池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沈棠：“妈，辛苦你了。” 钱瑛：“不辛苦不辛苦。 啤酒厂效益不好，没有订单，全厂都放假了，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上你们我很高兴。” 沈棠很诧异，夏天是啤酒最好卖的时候，怎么会没有订单？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沈棠：“谢谢妈，那我明天去接您。” 钱瑛：“嗯好，小池只说让我去，也没详细说，事情不严重吧？” 沈棠想了想，还是和盘托出。 钱瑛：“什么？竟然毁单？做生意怎么能言而无信？小池没跟人起冲突吧？” 沈棠：“没呢，我一直劝他呢。” 钱瑛：“不行，我现在就出发，天亮就到了。 你明天一早就动身出发去羊城，不要等到后天了，我担心魏池，只有你去才能劝得动他。” 沈棠：“妈，这都半夜了，没有车票吧？” 魏振国：“不用担心，我开车送你妈过去，把她送到我再回来。” 沈棠：…… “辛苦爸了，谢谢爸谢谢妈，谢谢你们对我和魏池的付出。” 魏振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得忙了，我和你妈也得赶紧去收拾行李出发了。” 沈棠：“爸，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沈棠感觉心里安定很多，公公婆婆的支持给了她很大力量。 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先把账本整理好，然后把衣服清单整理出来，再把每个人的负责事项都写下来。 最后收拾行李。 全部忙完已经三点多了，沈棠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整个人神经紧绷，脑海里一秒钟闪过成千上万的念头，根本睡不着。 她只好闭目养神， 在心里数羊，最后不知道数到几千万只的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是被敲门声喊醒的。 魏振国和钱瑛已经到了，沈棠赶忙起来，把二位长辈迎过来。 “爸妈，你们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第180章 拆弹专家沈棠 魏振国：“很顺利，路上基本没车。” 钱瑛：“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棠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把账本交给钱瑛。 还有现在的人员情况，出货情况，也一一跟钱瑛讲清楚。 钱瑛越听越震惊。 “你这做得也太大了，比我们整个厂子收益都高，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振国：“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赶紧交接完，让沈棠出发。 你儿子现在跟个定时炸弹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赶紧让沈棠这个拆弹专家过去看着他。” 沈棠：“爸，你这个形容，还真是……” 魏振国：“真是什么？真是很形象吧？” 沈棠：“是很夸张，魏池哪有像你说的那样。 他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不会轻易动手的，也不会不计后果跟人起冲突的。” 魏振国钱瑛对视一眼。 魏振国：她说的这是魏池吗？ 钱瑛：不知道，不认识。 沈棠去巷子口的早餐摊儿买了油条豆腐脑茶叶蛋。 “爸、妈，你们吃早餐，我行李昨晚已经收拾好了，我先走了。” 钱瑛：“让你爸送你。” 魏振国：“对， 我开车送你，快。” 沈棠：“谢谢爸妈。” 清早的京城街道还很安静，空气里雾蒙蒙的，今天是个阴天。 魏振国把沈棠送到了火车站，“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沈棠：“好。” 魏振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们两个能搞定吗？” 沈棠：“爸，你敢翘班小心冯书记告你状，放心吧，我和魏池可以的。” 魏振国：“好，你一个人坐车要更加谨慎，早点处理完和魏池一起回来。” 沈棠点点头，一头扎进人潮拥挤的车站。 车站人还是那么多，那么挤，空气中弥漫着酸臭味、腐朽味、还有一股子霉味。 沈棠掏出自制的口罩戴上，顺着人群排队买票。 她倒是不害怕一个人出远门，就是对这艰难的漫长的行程心里打怵。 中国铁路啊，求求你们快点发展，快点提速吧。 经过三天两夜外加一次转车，沈棠终于来到了羊城。 她一下车就看到了魏池。 沈棠：“你怎么知道我到站时间的？” 江山：“他不知道，他已经在这等了一天了，昨天就来了，劝都劝不走。” 沈棠：“傻子。” 魏池牵住她的手，“走，先出站。” 沈棠：“现在什么情况？” 江山：“我们偷摸去了汗衫张家的作坊。 他果然在连夜生产醉拳同款衣服，池哥说和你之前定的版都一模一样。 我们还去了他的档口，里面也全是醉拳同款衣服。 他说订单多忙不过来可能是假的，我看根本就没有订单，他是想自己生产自己卖。 现在这衣服价格可是贵多了，疯涨，一套衣服拿货价都要到九块了，零售价都到十五二十了。” 沈棠：“果然如此，除了之前的两笔订单，还有新的吗？” 江山：“有，我们已经没再开发新客户了。 但是现在醉拳太火了，之前拒绝我们的好几个客户，现在又找上门来了。 反正现在衣服不愁卖，就是得能生产的出来。” 沈棠看向魏池，“你真的没有动手？这么乖？” 江山：“怎么没……” 魏池：“江—山—” 江山一秒闭嘴。 沈棠：“那你亲口告诉我好不好？你打人了吗？还是把人家的摊子掀了？” 江山：“嫂子，你怎么知道？” 魏池一脚踹在江山的屁股上，“皮痒？” 沈棠：“好了，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判断下一步该怎么做？” 魏池：“我们先去了汗衫张的作坊。 他们人太多，我们只有两个，没有动手。 但是他的档口平时只有他一个人。 我们两个趁黑把他的档口给砸了，把他套上麻袋打了一顿。” 沈棠：“他没发现是你？” 魏池：“他没看到我的脸，但是应该能猜到吧。” 沈棠：“也好，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我今天再跟他谈谈。” 江山：“嫂子别去，他对你动手怎么办？” 沈棠：“生意人求财，不会轻易得罪客户。 再说，本来就是他毁约在先，他理亏，不会动我的。” 魏池：“好，那我俩就在门口等你。” 沈棠再次见到汗衫张的时候。 他鼻青脸肿的正在收拾档口。 沈棠：“张老板，好久不见。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谁下手这么重。” 汗衫张：“沈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不是你找人打的我吗？” 沈棠：“冤枉啊，我这刚下火车，就马不停蹄来见你了，我哪有安排打人的时间？” 汗衫张：“你是刚来，你男人可是来了好几天了。” 沈棠：“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工厂的，忙得脚不沾地，哪有这个时间？ 倒是你张老板，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的，你怎么能毁约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汗衫张打量着沈棠，判断她说的话真假。 沈棠不动声色，任他打量，“怎么？看出什么来了吗？” 汗衫张：“看出了你有恃无恐。 罢了，本来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不厚道。 不管是不是你，这个哑巴亏我吃了，你走吧。” 沈棠：“谁说要走了。 我还想跟张老板谈谈那笔订单呢，你怕是忘了，我还有十万尾款没付呢。” 汗衫张：“一码归一码。 我们约定好的一个月内付尾款，我必须要见到那笔钱。” 沈棠：“哦？我们约定好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吧？” 汗衫张：“我不是有意毁约的，是真的忙不过来。” 沈棠：“到底是忙不过来，还是张老板不想把货给我，想留着自己卖？ 我可不止一次提醒过你，让你提早备货，你每次都不当一回事。 现在看到醉拳火，动歪心思了？” 汗衫张：“我承认你眼光好预测准，我没听你的活该我没吃上第一波热度。 但是这第二波我绝对不会放弃，你已经有了十万件货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沈棠：“不是我贪心，是你没良心，合作了这么久了说撇就撇，张老板这是没得谈了？” 第181章 下手轻点 汗衫张：“希望你早点把尾款结清。” 沈棠：“好，我明日还来，希望张老板能回心转意。” 汗衫张：“你就是再来一百次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你要真想要货，不如重新找厂子。” 沈棠：“希望你的嘴能一直这么硬。” 汗衫张：“你要做什么？” 沈棠：“明天你就知道了。” 汗衫张：“你可别胡来啊，我才不怕你呢。” 沈棠跟魏池江山汇合，“走吧，该吃午饭了。” 江山：“怎么样？他同意继续订单了吗？” 沈棠摇摇头。 魏池：“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沈棠：“走，我们去吃煲仔饭，一段时间没吃，我还挺怀念的。” 江山：“我要再加一份腊肠。” 三人就近找了家小店，点了煲仔饭、虾饺、蒸排骨、肠粉，奶黄包等。 吃饱喝足回到招待所，魏池重新开了一间房间给沈棠。 他回之前的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山扒着门框，“哥，你就这样抛弃我。” 魏池：“滚。” 江山：“好吧，那你们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魏池：“就知道吃。” 沈棠洗了一个澡，洗掉满身的黏腻感觉舒服多了。 魏池从后面抱住她。 “我这几天也找了几个工厂，最低要六块一套，价格倒是其次，重点是要排期到下个月。 大工厂得排期，小作坊担心质量。” 沈棠：“你放心。 我有把握让汗衫张继续订单，他这边已经做了十万单了。 机器工人都磨合好了，生产速度也快，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魏池：“我相信你。 那你先休息休息，我去跑跑客户，争取早点把十万单都订出去。 我把江山留给你，你有什么需要跑腿儿的活儿就去隔壁敲门。” 沈棠：“好。” 魏池亲了她一下，把她放到床上，把窗帘拉好，轻手轻脚出门。 沈棠倒头就睡。 她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六点了。 沈棠下楼去找前台小圆脸，熟练的递过去五块钱。 小圆脸喜笑颜开的接过，“这次又想打听什么事儿？” 沈棠：“想借几个人一用。” 小圆脸：“做什么？” 沈棠：“你放心，不做坏事儿，就是去砸点东西，不伤人。” 小圆脸：“砸东西还不是坏事儿？你胆子真大。需要几个人？” 沈棠：“八个吧，八八八发发发，吉利，连续三天，每天晚上去砸点东西。” 小圆脸：“没问题，我给你个地址，你去了就说找彪哥。 那是我哥，你拿着我写的纸条过去，他会帮你的。” 沈棠接过纸条一看，是一个麻将馆的地址，“多谢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沈棠上楼敲响江山的房间门。 “来了。”江山打着哈欠来开门，“嫂子有何吩咐？” 沈棠：“跟我去见个人。” 江山：“什么人？” 沈棠：“去了你就知道了。” 江山：“嫂、嫂子这不好吧？我哥是出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沈棠：“少废话。” 两人按照地址来到了麻将馆，里头烟雾缭绕，噼里啪啦的都是搓麻声，间或伴随着嬉笑怒骂声。 门口凳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喝茶。 沈棠把纸条递过去，“我找彪哥。” “哦，圆圆介绍的啊，找彪哥什么事？” 沈棠：“我找彪哥。” 年轻男人有些不耐烦，“有事先跟我说，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彪哥的。” 沈棠：“请问您怎么称呼？” “叫我阿飞就行。” 沈棠：“阿飞，我想借八个人，用三天，砸点东西。” 阿飞：“具体砸什么？” 沈棠：“档口，还有家里小作坊。” 阿飞：“可以，一千五，不还价，事后结。” 沈棠：“好，今天晚上开始。” 阿飞：“那你他妈这会儿才跟我说？ 让我着急忙慌去给你找人手？兄弟们也很忙的。 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就站在这里等你差遣。 加五百赶工费，一共两千。” 江山：“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沈棠急忙打断他，“江山别说了。” “两千就两千，成交。 只能砸东西，不要伤人，带头反抗的可以稍微武力震慑一下。” 阿飞：“说话扭扭捏捏的。 带头的打，其他的不打，是这个意思吧？” 沈棠干脆说清楚，“汗衫张打，其他人不打，下手轻点，不能闹出人命。” 阿飞：“你要现场验收吗？” 沈棠：“不用，我相信圆圆，也相信你们。” 沈棠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纸条递过去，“这个地址。” 阿飞收下，“知道了。” 事情谈好后，两个人离开麻将馆。 江山：“嫂子，你刚刚为啥不让我说，那个阿飞明明就是临时加价。” 沈棠：“现在六点半了，八点天黑，他要在一个半小时内找到八个人，把事情安排好。 我们做衣服如果要的急，或者是临时宴请要找大厨，是不是都得加价？” 江山摸摸头，“好像是这样。 嫂子你是让他们去砸汗衫张的档口和作坊吗？ 我和池哥两个人也可以砸啊，用不着花钱请人。” 沈棠：“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我们没有必要自己冒险，再说了八个人砸和两个人砸杀伤力不一样的。” 江山：“会不会太凶残？” 沈棠：“人善被人欺，我们不欺负人，也不能站着被人欺负。 既然有人欺负到头上了，我们自然是要还击的。” 江山：“嫂子，你手里不是还握着前十万单的尾款，不给他结不就得了？” 沈棠：“一码归一码。 不管做人还是做生意，言而有信很重要，别人可以食言，我们最好不要。” 江山：“好吧，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去？” 沈棠：“回招待所，等你哥。” 两人买了点吃的喝的回到招待所，沈棠还给小圆脸带了一份糖水，“谢谢你，圆圆。” 小圆脸：“怎么样？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沈棠点头，“安排好了，谢谢你牵桥搭线。” 小圆脸：“小事，有需要再来找我。” 沈棠江山上楼。 没多久魏池就回来了，三个人一起聚在江山的房间。 第182章 你要不要追他? 魏池：“今天接了三单，加上之前的两单，已经订出去六万套了。 我突然觉得搞批发比零售省心多了，我们要不要自己弄个小作坊玩一玩？” 沈棠想了想，“可以，自产自销，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本来想晚两年再弄的，但是现在出货量太大了，靠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稳当。” 江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这就要建厂了？这也太牛逼了吧。” 沈棠：“这不商量呢嘛？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激动啥？” 江山搓搓手。 “那也很值得激动呀，那、那我能做什么啊？ 到时候给我安排个主任当当？ 嘿嘿，那我比我爸职位还高，还牛逼。 我爸在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啥也不是。” 魏池拿着扇子敲在他头上，“出息。” 沈棠：“主任怎么行呢？必须得是副厂长啊。 我和魏池要回京城上学，你驻守羊城大本营，主抓管理。” 江山嗖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真的呀？我、我、我能当副厂长？” 沈棠：“看你表现。” 江山：“我一定好好表现。” 他激动的满屋子大转，大脑疯狂转动拼命想着怎么表现。 “我现在出去一趟，我去看看汗衫张那里砸的怎么样了。” 他话音刚落就嗖的一下跑出去了。 魏池：“什么情况？” 沈棠跟说了下午的事情。 魏池：“就只是砸东西？我真想去扇汗衫张几个大嘴巴子，让他言而无信。 然后再卸掉他一只手，让他拿指头指着我。” 沈棠：“跟他计较不值当。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他以后怎么样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魏池：“对了，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沈棠：“谁？” 魏池：“裤子王女士。” 沈棠：“什么情况？” 魏池：“她也在一个店一个店上门推销。 好像是她姐夫的厂里出问题了，现金流断了，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仓库里积压了一堆衣服。 她还问我要不要货，在我们之前拿货的价格上，再打五折。” 沈棠：“这么便宜？ 可惜了，我们最近腾不出手，她姐夫厂里问题严重吗？” 魏池：“挺严重的。 都已经停工停产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沈棠拿出十块钱，“我去找前台打听打听。” 魏池：“她虽然是本地人，也不可能啥都知道。” 沈棠：“我知道。 就算她不知道，她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总有人知道的，再不济还有她哥呢。 我让她帮我打听打听。” 沈棠激动的跑下楼。 小圆脸看到沈棠就是喜笑颜开，这可是她的财神爷，每次来必给她送钱。 沈棠说明来意。 小圆脸拍着胸脯保证，“好说，不就打听点事嘛，包在我身上了。” 沈棠点点头离开。 魏池：“抱抱，终于可以缠绵一会儿了。” 沈棠：“别，这可是江山的房间。” 魏池：“那我们回隔壁。” 沈棠：“等江山回来再说。” 要不然一会儿做一半被敲门，岂不是更尴尬。 魏池：“好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都分开多久了，好不容易见到你，你都不想我。” 沈棠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这行了吧？” 魏池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嘴巴。 沈棠摇摇头。 魏池跺着脚撒娇，“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沈棠：“好了，过来。” 魏池重新坐下来，沈棠轻轻吻上他的唇，魏池很快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你来我往，越吻越上头。 开门声响起。 江山捂着眼睛退出去，“哎，哎，哎，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沈棠推开魏池的脑袋，挣扎着从他腿上下来，手背用力的擦了擦嘴。 狠狠的瞪了魏池一眼。 那一眼含羞带怯，瞪的魏池想把江山从三楼扔下去，好继续刚才的事情。 沈棠用冷水洗了把脸，魏池去上了个厕所。 三个人重新在房间坐下。 沈棠尽量保持淡定，假装刚刚的尴尬不存在。 “汗衫张现在什么情况？” 江山：“他哭爹喊娘求人家高抬贵手。” 魏池：“挨揍了吗？” 江山：“没有，他骨头太软了，直接跪下来了，就差没主动磕头了，那些人想揍他都找不到理由。” 魏池：“软蛋。” 沈棠：“他还说什么了？” 江山：“问谁让他们来的，一连猜了好几个人的名字，最后一个才猜到嫂子你。 这老小子仇人还挺多的哈。” 魏池：“活该。” 沈棠：“那些人活儿干得怎么样？” 江山：“该砸的都砸了，造的不成样子，汗衫张喊出你名字的时候，他们就顺手停了。 还让他识相点，明天主动开门等着被砸。” 沈棠：“没有伤到人吧？” 江山：“没有，倒是把那些工人吓得够呛，一个个跑得飞快。 要是我们有厂就好了，就可以把那些工人全部挖过来，都是熟手呢。” 魏池：“你想得倒挺美。” 江山：“嘿嘿，早晚会有的，我就等着跟着你和嫂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沈棠打了个哈欠。 魏池：“你小子梦里吃吧，我们回房休息了。” 说是回房休息也不是真休息，魏池磨人精缠了沈棠半宿。 沈棠担心隔音不好，一直忍着不出声，下唇都咬破了。 第二天，沈棠在招待所补觉。 魏池带着江山出去跑单子，继续一家店一家店上门推销。 沈棠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顶着酸胀的身体下床，差点腿软跌倒。 “魏池，我今天晚上再让你碰一根汗毛，我跟你姓。” 她洗漱收拾好下楼吃饭。 小圆脸看到她赶忙招手，“姐姐。” 沈棠：“有消息了吗？” 小圆脸：“姐姐叫我圆圆吧，我叫桑圆圆，姐姐，跟你和姐夫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子，他……” 小圆脸害羞的低下头。 沈棠：“他没结婚，也没对象。” 小圆脸害羞，“谁要问这个呀，那，他也是卖衣服的吗？” 沈棠：“他是羊城大学的大学生，兼职卖衣服。” 小圆脸惊喜的抬起头，“他、他这么厉害呀。” 沈棠：“是呀，你要不要追他？” 第183章 手手，痛痛 小圆脸：“哎呀，姐姐胡说八道什么呀？话题扯远了，我跟你说正事。 裤子王叫王娇，王娇的姐夫叫石磊。 石磊之前在国营大厂当车间主任，被关系户挤兑，辞职出来了。 他还是很厉害的，自己办了个小作坊，从五个人，发展到二十个人，又到现在五十多人。 石磊前段时间接了个香港的大单子，结果衣服做出来了，客户的老婆跟小叔子一起卷钱跑路了。 客户现在没钱给他，定金不要了，衣服也不要了。 上面有纺织厂一直催着付布料钱，下头工人每个月都要发工资，石磊就这么被拖垮了。” 沈棠：…… 两个人正在闲聊，前台电话突然响了。 小圆脸接起电话，“嗯，好的，我会转告她的。” 她挂了电话，脸色担忧看着沈棠，“魏老板受伤了，现在在医院，你去看看吧。” 沈棠：“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在哪个医院？” 小圆脸：“你别着急，江江说不严重的，在第一人民医院。” 沈棠着急忙慌出门，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匆匆折回房间，把现金都拿出来，仔细藏好在身上各处，这才重新出门。 沈棠到病房的时候，里头一共四个人。 魏池在床上半躺半坐靠着墙，江山在一旁站着。 再往外是裤子王女士王娇和一个黝黑矮小的男人。 沈棠急冲冲进去，“魏池，你怎么样？” 魏池指指胳膊，“没事，左胳膊让人给抡了下，受了点外伤，不严重的。” 沈棠：“怎么跟人起了冲突？” 这时王娇身旁的男人开口，“你是沈老板吧？这次多亏魏老板救了娇娇，谢谢你们。” 沈棠：“你是王娇的？” 王娇：“男人。” 石磊：“姐夫。” 说男人的是王娇，说姐夫的是石磊。 沈棠不关心他们什么关系。 她问江山，“魏池怎么受的伤？” 江山：“我们路上遇到了王娇，她正在被一群人围着要钱，池哥救她过程中被误伤了。” 沈棠：“原来是为了救人。”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石磊：“魏老板好好养伤。 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另外，欢迎你们随时来参观。” 王娇鞠了一躬，“谢谢魏老板。” 魏池：“江山去送一下。” 三个人离开病房，沈棠脸色冷了下来，“英雄救美？” 魏池：“这是个意外。” 沈棠用力拧着他完好的右臂，“怎么个意外法？详细说说。” 魏池：“疼，疼，疼，你轻点啊，祖宗。” 江山鬼头鬼脑的站在门口，“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沈棠松了手，“进来。” 魏池看着江山，“你不觉得你有点亮？” 江山：“那我走？” 沈棠：“回来。” 江山两手一摊，十分无奈，“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商量好再开口，一个让我走，一个让我回来。 你们两个我一个都得罪不起，我到底该听谁的？” 沈棠：“好了，都别闹了，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江山：“昨天不是聊到建厂的事。 池哥想着参观一下石磊的厂，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拿下来。 哪想到刚跟娇娇说了没两句，就有一群人冲了上来讨工资，池哥慌乱中受了点小伤。” 魏池：“真的只是小伤。 不过看到你为我着急的样子，就算是受再严重的伤，我也心甘情愿。” 沈棠：“呸呸呸，赶紧呸掉，胡说八道什么呢。” 魏池听话的，“呸呸呸，我不胡说了。” 江山简直没眼看了。 他嚣张霸道无法无天的池哥，此刻好像一只大金毛，就差没冲着沈棠摇尾巴了。 沈棠：“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 其他事情都交给我和江山，订单现在进度如何？” 江山：“已经订出去八万套了，还剩下两万套。 哥，嫂子，我们为啥不把这批订单交给石磊，他现在这样，肯定能给我们最低价。” 沈棠：“也不全是价格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时间。 一方面是新的工人和生产线需要磨合，生产速度跟不上。 另一方面是，石磊厂子里闹成这样，工资都发不下来，就算来了新订单，工人也很难专心干活儿。 到时候工期延长，或者质量有瑕疵，我们得不偿失。” 江山：“哦哦，原来是这样。” 沈棠：“嗯，剩下的两万单，我和江山一起去跑。” 江山：“不用嫂子，我感觉我一个人都能行。 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池哥身边，我学到了很多，正好让我试试呗。” 魏池点点头。 “这小子能出师了，今天那个五千套的订单就是江山一个人谈下来的。” 江山：“嫂子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你好好照顾池哥。” 魏池给了江山一个算你小子懂事的眼神。 沈棠：“好，那就辛苦你了。” 江山同志十分识相的退出了病房。 魏池高冷面具一秒破功，“媳妇儿，手手，痛痛。” 沈棠：“你给我好好说话。” 魏池：“我的胳膊好痛啊，有没有人管管啊？” 沈棠：“那我给你叫医生？” 魏池：“我不要医生，我就要你。” 沈棠：“你好幼稚啊。” 她走过去给幼稚的魏池呼呼，“肚子饿不饿？我给你买点吃的？” 魏池眼睛一亮，“我胳膊受伤了哟，手臂就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你是不是要喂我吃饭？” 沈棠：…… “你伤的是左臂，你是右撇子。” 魏池右手捶着床帮，“我不管，我不管。” 沈棠：“好好好，喂你。” 人家生病的时候会格外脆弱，魏池生病的时候却是格外傲娇、格外能撒娇。 沈棠也愿意惯着他。 魏池在医院观察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出院了。 江山来接，“娇娇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参观？池哥你手不疼了吧？今天去怎么样？” 江山语气里有几分迫不及待。 沈棠：“娇娇？” 江山：“就是王娇啊。” 沈棠：“我知道是王娇，我就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已经亲近到，要叫娇娇的程度了？” 第184章 我也心疼，但还能忍 江山有些不好意思，“顺口，顺口嘛。” 沈棠：“晚两天吧，魏池的胳膊需要好好修养。” 魏池：“我胳膊只要不磕碰就没事儿，就今天去吧，早点去看看早做打算。” 沈棠：“那好，江山你给人打个电话说一声。” 江山：“好嘞。” 沈棠摇摇头，不知道这小子在高兴啥，王娇明显已经心有所属。 三人一起来到石磊的小作坊。 说是小作坊已经不太恰当，厂子占地挺大的，不过只启用了一小部分面积，其他的都在闲置。 车间里有生产区、剪线区、手工区、检验区等。 看完车间来到了仓库，里头密密麻麻全是大衣。 王娇：“这是港商准备出口到俄国的货，现在全部堆积在这里了。” 沈棠上手摸了摸，是上好的料子，羊绒羊毛混纺的大衣。 “怪不得你推销不出去呢。 这衣服价格贵不说，还难打理，街边小店不会进这些的，太压现金。” 王娇：“这批货光找料子磊哥就对比了十几家，全部按照港商的标准做的。 不说现在天气还热，就算是天冷了，能穿得起开司米的又有几个人？” 沈棠心想，那还是挺多的，只不过你找错地儿了。 批发是不太好批发， 但是如果她拿回去零售呢？ 在铁路局、文工团、广播局、文物局等地方的家属院门口摆摊儿，那应该是不愁卖的。 沈棠动了心思，“是不是你们价格定的太高了啊？” 王娇：“这还高？ 我们出厂价一件就要三十五块了，我四十块给他们，都要自己倒贴人工。 这样的质量的衣服拿去裁缝店做，少于一百块都做不下来。 沈棠：“你们一共积压了多少件？” 王娇：“两万件。” 沈棠算了下，两万件光是成本就接近百万了，怪不得能把石磊拖垮。 石磊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沈棠。 他感觉到了沈棠在套话，“沈老板对这批货感兴趣？” 沈棠：“说不上感兴趣，就是觉得这么好的货，就这么放在仓库里积灰也怪可惜的。” 石磊：“沈老板有什么高见？” 沈棠：“你这厂子，下一步什么打算？” 石磊：“不打算再干了。 你要是能帮我把这批货处理掉，把欠工人的工资和供货商的货款都结清了。 我就把厂子给你。” 沈棠：“不，我花钱买，但是要和地皮一起打包给我。” 石磊：“那不可能。 这块地是我家的祖上传下来的，没有在我手上断送的道理。 你要厂房我可以给你，要工人我也可以帮你找，要地免谈。” 沈棠：“如果只要厂房和工人，我出去在哪儿不能找？ 石厂长再考虑考虑，我诚意很足的。” 石磊很坚决：“不考虑。” 沈棠魏池相视一眼，没想到上来就被拒绝了。 三人回到招待所。 江山：“要不我去找彪哥，借几个人，假装催债的，堵在石磊门口，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沈棠：“不妥，我们砸汗衫张是因为他先毁约的。 但是人家石磊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人家只是不愿意卖掉祖传的地而已。” 魏池：“再等等吧。 相信石厂长会想开的，汗衫张那里怎么样了？” 江山：“每天晚上砸，白天修，这两天都没营业，不过今天晚上就是第三天了。” 沈棠：“挺好的，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会会张老板。” 三人一起吃了午饭。 江山继续跑订单，沈棠和魏池去医院换药。 魏池伤口恢复的不错，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 沈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知道回家前能不能好，这要是让奶奶看到了不得心疼死。” 魏池：“你不心疼吗？” 沈棠：“我也心疼，但还能忍。” 魏池：“别忍了。” 沈棠笑着捶了他一下，“别嘴贫了，等下回去好好休息，你都有黑眼圈了。” 这次来羊城逗留的最久，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事情没处理完，魏池一直睡得不安稳。 沈棠何尝不是呢。 两人下午睡了个天翻地覆。 魏池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沈棠还在睡，他陪她一起躺着，看着枕边人，魏池只觉得满心的欢喜。 他小心翼翼的描摹着她的眉眼，偷偷亲她，把她的长发缠在指间把玩。 沈棠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江山拎着饭，一脸幽怨的站在门口。 “你俩可真行，两个老板大白天的睡觉，可怜我一个小跟班顶着大太阳跑了一个下午。” 魏池：“给你加鸡腿，你下个月的饭我也包了。” 江山眼睛一亮。 “真的啊？哥，你真好，要不你和嫂子再睡会儿？我等会儿再来。” 沈棠：“好香啊，有股糯米的味道。” 江山：“嫂子好鼻子，刚出锅的糯米鸡，既然都醒了，那就来我房间吃饭吧。” 沈棠拉开窗帘，外面天已经擦黑了，“你俩先过去，我洗把脸。” 小圆脸登登登上楼来，“姐姐，你的电话。” 沈棠：“你怎么上来了？” 这姑娘平时不上楼的，有啥事要么让人带话，要么就在前台扯着嗓子喊。 桑圆圆：“这不是有人找你嘛？我上来跟你说一声。” 她说着扭头看了江山一眼，又飞快的把视线转移开。 江山浑然不觉的在跟魏池吹嘘他今天多牛逼。 沈棠：“走吧， 谁找我？” 桑圆圆：“汗衫张。” 沈棠加快了脚步，她走到前台，拿起话筒，“你好，我是沈棠。” 汗衫张：“姑奶奶，我错了，第二笔十万的订单还继续，就按照我们当初谈好的那样。 您就高抬贵手行行好，让那些人别再来了，我是真的遭不住了。” 沈棠：“我怎么听不懂张老板说话。 既然订单继续，那我明天一早就把定金打给你。 我一件再给你加一块钱，三天内我要看到货。” 汗衫张：“三天怎么够？ 工人不吃不喝把机器踩到爆炸也生产不出来。” 沈棠：“三天不够？那一天？” 汗衫张：“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明天过来吧，仓库里有多少货你都拉走，剩下的我加班加点赶工。” 第185章 你就非要那块地吗 沈棠：“张老板大气，祝张老板生意兴隆。” 汗衫张：“不敢，你赶紧通知那些人，今晚别再来了。” 沈棠挂了电话打给阿飞。 “今天晚上不用去了，麻烦你们明天帮我搬点东西。” 阿飞：“哥几个是干打砸抢杀的，可不是扛大包的，搬东西你另找他人。” 沈棠：“之前说好的价钱，我照付。” 阿飞：“得嘞，哥几个就喜欢没事搬点东西，锻炼锻炼身体。” 沈棠：…… 第二天一早，沈棠带着人大摇大摆的来到汗衫张的档口。 汗衫张笑的十分谄媚，“沈老板，千呼万唤，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沈棠：“少废话，开仓库吧。” 汗衫张：“沈老板，您看我们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沈棠摆摆手。 一个大汉上前一脚就把仓库门给踹掉了。 汗衫张：…… 沈棠：“把衣服都搬出来，清点。” 汗衫张：“哎，哎，别动我的衣服……” 沈棠随手打开一套，果然用的就是自己之前的版，就连字体和破折号都一模一样。 “你说说你，早干嘛去了？我不止一次提醒你备货了吧？” 汗衫张：“别说了， 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你第一次来定制的时候，我就该听你的话多备一点。 你后来打电话的时候，我那会儿要是听你的也不迟。 或者你补货的时候，我不毁约，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沈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仓库一共多少货？” 汗衫张：“应该还有十二多万套。” 沈棠：“这就是你说的没货？我搬走十万套，剩下的我不动。” 汗衫张：“哎，你就不能多给我留点儿？” 沈棠：“不能。” 汗衫张：“你这么多货要搬到哪里去？” 魏池：“这就不用你管了。” 他带了订单，该是谁的直接给人送货上门，他跟着一起上门收尾款。 汗衫张看到江山恨的牙痒痒的，别以为他不知道魏池摸黑上门套他麻袋。 十万货浩浩荡荡装了一排三轮加板车。 几个小弟骂骂咧咧的，手上动作也不麻利。 阿飞一脚一个。 “都给我仔细着点儿，沈老板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咱们帮里的规矩，收了钱就得好好办事，不想干的就给我滚。” 沈棠：“我本想长期雇佣你们呢，看样子他们并不乐意。” 阿飞：“长期是什么意思？给咱们兄弟按月发工资吗？” 帮里有些兄弟干不了打打杀杀的活儿，如果有个稳定工作也是不错的。 沈棠：“等定下来了我再跟你细谈。” 石磊那边还没松口，现在说安保还太早。 阿飞：“那我就等沈老板的好消息咯，祝沈老板生意兴隆。” 沈棠：“借你吉言，多谢了。” 魏池、江山、带着阿飞和他的兄弟们准备去送货。 这十万套全部走的批发，拿货越多价格越低，拿货越少，价格越高。 一千件以内接了七个订单，一个八百套的，两个六百套的，还有四个五百套的，都是十块钱一套。 一万件以内接了八个订单，六个五千套的，两个两千套的，都是九块钱一套。 一万件以上的，接了三个订单，两个两万套，一个两万两千套，都是八块钱一套。 每一笔都不是小数字，想要顺利收回尾款并不容易，尤其是他们还是外地人的情况下。 这就是沈棠要叫上阿飞的原因。 一排大汉往那里一站，是一种震慑。 沈棠算了下，应收款是八十四万两千，应付款是六十万，盈利是二十四万两千。 这么多钱怎么拿都是个问题。 好在她早早准备好了箱子给魏池，“注意安全， 好好说，别跟人起冲突。” 魏池：“放心吧，我办完事就回来。” 沈棠看了眼阿飞他们，“先送多的，收一家存一家，财帛动人心。” 魏池点点头：“我知道。” 魏池带着江山、阿飞，后面跟着八个大汉，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沈棠回招待所。 她刚到前台就看到了王娇。 沈棠：“找我有事？” 王娇：“我想请你帮帮忙。 北方已经入秋了，十月份就能穿大衣了。 这批衣服放在羊城难处理，但是在北方应该很受欢迎。 我想请你帮帮忙，我们可以不赚钱，按照出厂价给你。” 沈棠：“我也想帮你。 但是羊绒娇贵难打理，价格还贵，两万件货，我就是拿回去了也很难卖。 反倒不如卖一些化纤外套、毛衣、牛仔裤，出货速度快，现金周转的也快，还没有库存压力。” 王娇：“我们可以按照成本价赔钱给你，人工厂房等费用我们自己承担。” 沈棠：“不是价格的问题。” 王娇：“你就非要那块地吗？” 沈棠点头，“对，非要，不然我凭什么接这个烂摊子？” 王娇：“我姐夫不会同意的。” 沈棠摊手，“无所谓，反正我这两天就要离开了。 我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也许有更合适的地皮。” 王娇：“你、你别走，我回去再劝劝我姐夫。” 沈棠是目前他们能看到的唯一希望。 单靠他们一家一家的上门推销，这批大衣估计要在仓库长毛了。 王娇不理解石磊对祖产的执着。 人都快要被逼死了，执着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先卖给沈棠，等以后有机会再买回来就是了。 沈棠：“静候佳音。” 她没打算走，就是逼一逼王娇，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能拿下那块地。 沈棠看着王娇仓皇的背影，小姑娘还是单纯啊。 桑圆圆看到人走，从前台桌子后面出来，“你想要他们家的地？” 沈棠毫不避讳的承认，“对。” 桑圆圆：“叫我哥假装上门催债的，去吓唬他们一下不就好了。” 沈棠摇摇头。 “小姑娘不要太暴躁，能动嘴的咱就不动手。 不过，你倒是跟江山想到一块去了，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桑圆圆一脸惊喜。 “真的啊？我们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沈棠：“不，最多能说明你们都很暴力。” 桑圆圆娇羞的低下头。 “那也说明我们的想法相同，在一起肯定特合拍。” 第186章 你在屋里孵蛋呢 晚上，魏池和江山一起回来。 沈棠：“都顺利吗？” 江山：“带着一群煞神去送货，谁敢不乖乖把尾款交出来？” 魏池：“汗衫张那边第二个十万单尾款已经结清了，他问你第一个十万单的尾款什么时候给？” 沈棠：“你怎么说的？” 魏池：“我没说，我挥了挥拳头，他说不着急，让我们慢慢卖，卖完再给就行。” 沈棠：“算他识相，剩下的钱存银行了吗？” 江山：“当然了。 那可是二十多万，谁敢带着这么多钱在外面晃荡，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沈棠：“那完了，估计最晚明天，就会有人上门采访。” 江山：“不、不会吧？ 不不不，会的，之前记者采访过一个养猪的万元户，足足报道了一个星期。 咱这可是二十多万，记者还不得疯了，我突然觉得这招待所不安全了。 怪不得他们羊城的生意人都乐意用现金。” 魏池：“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连夜走吧？” 沈棠：“走不了，石磊那里还没谈妥呢。江山你去前台找一下圆圆，问她有没有民房。 我们多出点钱，让她给我们找一个小院子。” 如果沈棠魏池来问，桑圆圆会说，“我打听打听。” 但是来人是江山，桑圆圆直接拍着胸脯。 “没问题，你们去收拾行李吧，我让我哥马上给你们腾一个院子出来。” 江山：“谢谢你啦靓女，你可真是人美心善，怪不得我嫂子对你赞不绝口。” 桑圆圆难得扭捏，“不、不客气，你有需要再来找我呀。” 江山：“那就麻烦你咯。” 桑圆圆：“不麻烦不麻烦。” 江山感慨还是好人多啊，看看这小姑娘多善解人意，遇到事她是真帮忙啊。 三个人连夜撤离。 幸好他们走得早，第二天一群人扛着长枪短炮就找到招待所了。 桑圆圆妥善应对。 当知道三人连夜坐车走了，记者们还遗憾许久。 来羊城拿货的淘金客多，能够一把子赚二十多万的头一回见。 本以为可以拿一个大版面，没想到扑了个空。 此时，沈棠刚刚睡醒。 小院子住的比竹筒楼舒服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沈棠都想买一个了。 以后还要频繁来羊城，有一个自己的地方会方便很多。 魏池：“这有什么难的？ 让江山去跟桑圆圆打听打听，都不用砍价，人家直接给江山最低价。” 沈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也看出来了？” 魏池：“是个人都看出来了。 只有江山自己反应迟钝，还觉得人家小姑娘善解人意呢。” 沈棠：“圆圆是只对江山善解人意。 我想用她，就必须使用钞能力， 不过我看江山对王娇有意思。” 魏池：“王娇有姐夫了，看不上江山，还是桑圆圆适合他。 别看人家只是个小小前台，不声不响的，那可是黑道小公主。 江山要是傍上了她，咱以后在羊城再也不怕那些牛鬼蛇神了。” 沈棠：“你这就把兄弟给卖了？” 魏池：“多接触接触嘛，不接触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两个人相视一笑。 江山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哥，嫂子，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我把早餐都买回来了，你们赶紧出来吃吧。” 沈棠：“江山也挺不错的，踏实能干，人跟风火轮似的，精力十足，都不知道累……” 魏池眼神危险，“你什么意思？” 沈棠：“我的意思是他配热情周到、性格开朗、善解人意的桑圆圆正正好。” 魏池摸摸鼻子，“我也这么觉得的。” 沈棠：“醋池，起床吧。” 两人洗漱好坐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桑圆圆来了，“吃着呢？” 沈棠：“你吃没？再吃点？” 桑圆圆：“不用了，我吃过了。” 魏池：“江山买的。” 桑圆圆：…… “我好像又有点饿了，我也再吃点吧，对了，他人呢？” 沈棠好整以暇：“谁啊？” 桑圆圆害羞的低下头，“明知故问。” 沈棠指指屋子，“里头呢。” 桑圆圆：“我先说正事，石磊找你们，电话打到前台了，让你们去他厂里找他。” 沈棠：“谢谢圆圆特意跑来一套。” 魏池：“人家不想让你谢。” 他扬着头冲着屋里喊，“江山，你在屋子里孵蛋呢？赶紧出来谢人了。” 江山：“来了。” 他刷的一下冲了出来，上身花衬衫，下身喇叭裤，还戴了蛤蟆镜，一走一边打摩丝。 江山来到院子里傲娇的转了个圈，“怎么样？哥们儿时髦不？” “咳咳咳。”魏池用手在鼻子前头扇风。 “你一个大男的，怎么弄得这么味儿啊？” 江山：“你懂什么？ 我这可是来自香港的古龙水，古龙水懂不懂？多有男人味儿。” 魏池：“熏得慌，快离我远点。” 江山不服气，“嫂子你说，我帅不帅？时髦不时髦？” 沈棠看向桑圆圆，“圆圆，你觉得呢？” 桑圆圆小脸已经红成了苹果，“我觉得挺帅的。” 江山：“靓女， 你很有眼光哦，哥的帅气都被你发现了。” 桑圆圆脸更红了。 魏池：“好了，刚刚石磊打电话了，我和你嫂子出去一趟，你送圆圆回招待所。” 江山：“我也要去，招待所这么近，圆圆自己就能回去，对吧？” 桑圆圆尽管很想让江山送，但是也知道，他此刻更想一起去见石磊。 “我没事的，你们先去忙吧。” 沈棠看了两人一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三人一起出门，来到石磊的厂里。 大门口有十几个人在讨薪，一人头上围着一根白布，上面写着还我血汗钱。 三个人绕过那些人来到石磊的办公室。 石磊在打电话。 “求你了，再宽限我点时间，我已经在尽量筹钱了，真的。” 沈棠和魏池对视一眼，看来石磊已经被逼到绝境了，这回应该是要松口了。 等石磊打完电话， 沈棠才敲门。 石磊：“进。” 沈棠：“石厂长，我们又见面了。” 石磊：“废话我就不说了，你能出什么价？” 第187章 一池海棠 沈棠：“仓库里的衣服、厂房、工人、你、还有地皮，我都要，我们一样一样谈。 衣服我按照出厂价付你，你拿去还债给工人发工资，厂房和工人还有你，一并抵给我。 至于地皮，石厂长想要什么价？” 石磊：“你、你要留着我做什么？” 沈棠：“继续负责生产。” 石磊：“这个我们稍后再说。 先说衣服，一共是两万件，出厂价七十万，我可以把厂房和工人一并抵给你。 地皮的话，我这里一共是五百个平方，我要十万。” 沈棠：“石厂长狮子大开口啊，最多五万，再多没有。” 石磊：“你……五万就让我放弃掉家里的祖产？” 沈棠：“这块地在你看来是祖产。 所以附加了很多情感价值，在我看来，它只是一块地，所以我只能以市场价来看。 五百平方，五万块确实不少了，除了我，没人会给你这个价格。 你要是抵给供货商，人家五万都不可能出。” 石磊默然，确实这样，布料厂也提出用地皮抵债，但是只肯抵三万块钱。 他没想到沈棠年纪不大，却如此老道，能够一眼看出他现在的处境。 石磊哀求，“沈老板再添点吧？” 沈棠：“你愿意留下来管理生产吗？” 石磊摇头，“不，我不想再干服装了，等卖了地皮，我就准备拿着这笔钱退休了。” 沈棠：“石厂长只是受了打击，一时灰心丧气，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能放弃服装吗？ 你以前在国营厂里做车间主任管生产，出来单干后又开了服装厂，我听说您祖上就是开裁缝铺子的。 你真的能放弃做祖传的事业吗？ 至于你说的退休，你才三十多岁，正是拼事业的时候，让你什么都不干，你真的闲得住吗？” 石磊双手抱头十分痛苦。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把这一切了结后过几天清闲日子。” 沈棠：“那这样，你先留下来帮我们，时间三个月。 等我们正式上手后，你如果还是不想干，你就退休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样安排你能接受吗？” 石磊陷入思考，半天没有回话。 沈棠再接再厉。 “你想想，只需要做你最热爱的服装，不用像在国营厂里那样被领导穿小鞋。 也不用像自己开厂子那样，需要拉订单，盈亏自负，稍不留神，就被人坑的啥都没有了。 订单、销售、宣传、厂子发展等这些我都会管。 你只需要管好你最擅长的生产，这样的工作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更重要的是，你依然可以每天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相当于换个方式守护祖产。” 石磊：“好，我答应你。” 沈棠：“那好，既然石厂长这么有诚意，我再给你两个选择。 一个是地皮还是五万，但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每年可以分红。 另一个是地皮我给你八万，没有股份，你以后只能给我打工 。” 石磊：“我选第二个。”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风险和不确定性。 厂子能不能干的起来都不知道，三万块钱可是唾手可得的。 沈棠：“好，那我们今天就签合同，去办手续，地契什么的都带了吧？” 石磊拍拍公文包，“都在。” 沈棠找了人，一路绿灯办的很快，厂子很快就改弦更张了。 江山搓着手很是激动。 “我们有厂了！早知道有今天我就应该学服装设计，池哥你为啥让我报法律啊？” 魏池：“你嫂子让的。” 沈棠：“让你学的是商业法律，以后大有用处，你好好学。” 江山：“好吧，嫂子我们厂叫什么名字？” 沈棠：“就叫一池海棠服装厂。” 江山：“高，你俩的名字都有了。” 魏池：“厉害吧，我起的？” 江山：“哥，你真秀。” 魏池：“你懂什么，单身狗。” 沈棠：“好了，我们先找人把仓库里的衣服都运到火车站，走火车到京城。 先在仓库里放两个月，等十月底拿出来卖。 然后通知石磊，让他把厂里的工人集合一下，我们开个会。” 江山：“保证完成任务。” 人很快集合在厂房前的空地上。 石磊先冲众人鞠了一躬，“大家好， 我是石磊。 首先要跟大家说声对不起，拖欠了你们这么久的工资。 不过大家放心，稍后我就会一分不少的把工资发到你们手上。 还有，沈老板接手了咱们厂，你们以后一切都听沈老板安排，接下来我们请沈老板给大家说两句。” 沈棠：“大家好，我是沈棠，我简单说几句。 我们厂子里接下来正常投入生产，魏池任总厂长负责一切事务。 我任总设计师负责设计，石磊任副厂长负责生产，江山任总经理负责人事和财务。 至于大家，愿意留下来的我热烈欢迎，我们以后采取记件制，大家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至于其他福利，大厂有的我们都有，大家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 有人高兴，“总算工作稳住了，以后又可以正常上班了。” 有人烦闷，“记件制什么意思啊，那我们手脚慢的就得少拿钱呗？” 沈棠：“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 大锅饭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鼓励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如果干多干少都一个样，那你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久而久之大家都浑水摸鱼，厂子只会被拖垮，到时候大家又要被下岗。 按劳分配的好处是，我保证，你们付出的每一分汗水都能得到回报，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有奖金吗？” 沈棠：“有，个人奖和团队奖都会有，稍后我们会把具体的奖惩制度贴在公告栏上。” “我们干的时间长了能分房吗？” 沈棠：“只要大家好好干，一切都有可能。” 沈棠看了眼石磊。 石磊：“大家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就一定不会让各位吃亏的。 我们齐心协力，把厂子做好，肯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魏池：“愿意干就留下来好好干，不会亏待你们的。 不愿意干的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强求。 但要是让我知道有人找事，偷鸡摸狗，损害厂里的利益，我绝不轻饶。” 第188章 来日方长 石磊唱白脸，魏池唱红脸，沈棠中立。 这么一番组合拳下来，工人们立马安静了许多。 魏池：“给你们五分钟时间。” 大家交头接耳开始讨论，除了几个惯常浑水摸鱼的接受不了按劳分配，决定离开。 其他大部分工人都选择继续留在厂里干，毕竟家就在这里，干生不如干熟。 石磊：“好了，现在开始排队领工资。 一个一个来，不要挤，愿意干的在这里签字，不愿意干的领完钱就可以直接走了。” 江山偷偷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嫂子，你是这个，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的，不像我哥，就会耍狠。” 魏池踹了他一脚，“闭嘴。” 江山揉揉屁股一脸委屈。 “我可是总经理，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沈棠瞪了魏池一眼，“就是，你别老欺负江山，人家现在可是总经理了。” 她看向江山：“江总经理，接下来厂里的一切事务都得你来盯着了，我和你哥只相信你。” 江山感觉肩上沉甸甸的。 “嫂子你放心，有我在，一切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的。” 沈棠：“这两天我们先把厂子里的各项章程捋捋清楚，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江山：“嫂子，王娇呢？不让她负责点啥吗？” 沈棠：“她姐夫不让。” 江山：“石磊凭什么不让，他又不是人家爹。” 沈棠：“她自己也不乐意。” 江山瞬间熄火，“怎么会不乐意呢，咱们厂子这么好。” 魏池：“好了，说正经事，我们现在就像一块肥肉，肯定不止一个人盯着。 江山，你跟桑圆圆说说，让阿飞或者她哥带着人，来厂子里负责安保巡逻。” 江山还在不高兴呢，“你怎么不去？” 魏池：“让你去你就去，别那么多废话。” 沈棠：“我跟阿飞提过，他不乐意，说他们是打砸抢烧的狼，不是看院子的狗。 他自己不来，介绍了一些兄弟，都比较弱鸡，我没同意。” 江山：“嫂子你说都不行，我去说能行吗？” 沈棠：“你跟圆圆好好说说，让她劝劝阿飞，应该能行。” 江山：“好的，交给我了。 桑圆圆还是比较善解人意的，她肯定愿意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沈棠重新制定了厂里的工资制度、奖惩制度、工作流程等。 既整顿了不合理现象，又增加了刺激生产的新政策。 江山也顺利搞定了安保。 阿飞黑着脸上任了安保队长，还带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兄弟，每天不定时在厂子里巡逻。 不仅震慑了宵小，厂里的工人也一个个老老实实的， 没人敢闹事。 毕竟虎头帮可是恶名在外，谁敢去找他们不痛快。 最后，来到了最关键的环节，生产。 会议室。 沈棠：“醉拳的热度还在，接下来一个月厂里继续生产练功服，石厂长负责生产。 江经理负责销售，你们两个打好配合，有问题及时联系我。 这是这个月的生产计划和销售任务，你们两个看看有问题没？” 石磊摇摇头，“没有。” 江山：“保证完成任务，我能不能扩充一下我们销售团队？” 沈棠：“可以。 销售人员的工资和提成我已经在工资制度里标明了，就按照这个来就行。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和魏池就先回怀安了。 厂里的一切就拜托二位了。” 石磊点点头，偷偷松了一口气。 沈棠虽然年纪小，但是压迫感十足，这段时间天天跟着她过章程，石磊神经都紧绷了。 江山则是万般不舍。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魏池和沈棠一走，这偌大的羊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火车站，江山哭得像个泪人。 “哥，嫂子，你们都走了，这么大的羊城，我孤独，我害怕。” “这还没开学呢，你们这么着急回去干啥呀？” “哥，要不你留下来陪我吧？” “好哥哥好嫂子，你们会来看我的吧？” 魏池嫌弃的拨开他的手。 “你怎么跟没断奶似的，你要不行你就跟我们回去，这副厂长我重新找人。” 江山一秒站正。 “我可以的，都交给我吧，没有问题的，我就是抒发一下离别的愁绪。 你们放心吧， 我肯定好好工作把咱们厂子给守住了。” 魏池：“这还差不多，遇到事情能处理就处理，处理不了也别逞强，给我打电话。” 江山：“嗯嗯，我就知道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魏池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动手。 沈棠：“你哥心里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你别担心，我们回去是要看一下怀安和京城的情况。 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来羊城看你的。 这一个月厂里的各种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按照计划执行就是了。 不难的，你肯定可以做到。 遇到突发状况不要慌，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江山：“谢谢嫂子，我一定好好干，把咱厂子管理的蒸蒸日上。” 在江山的依依不舍中，沈棠和魏池踏上了火车。 老太太接到消息高兴坏了。 怀安市的两万套衣服已经全部卖完了。 她骄傲坏了，就等着孙子孙媳妇回来夸她呢。 本来预计要卖二十天的，在她的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领导下，十五天就卖完了。 她老太太真是太厉害了。 火车上还是那么拥挤，气味还是那么难闻。 不过沈棠归心似切，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 这次在羊城呆太久了，沈棠非常想家。 想念可爱的家人，想念家里的大床，想想念北方的面食，想念北方干燥的气候。 经过两天一夜的奔波，两人终于回到了怀安。 沈棠一下火车，一眼就看到了公公和老爷子老太太。 三个人整整齐齐的穿着太极服，白色短袖黑色裤子，看起来舒服又凉快。 沈棠：“爷爷、奶奶、爸，我们回来了。” 魏池冲三人点点头。 魏振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老爷子：“你们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奶奶就要去找你们了。” 魏池：“找我们干啥，家里出事了？” 第189章 孝顺钱 老太太未语先笑。 “不是什么大事，这不衣服都卖完了嘛，我寻思没啥事去看看你们。” 沈棠：“奶奶，你怎么这么厉害。 这才多长时间？刚刚半个月您就卖完了。 我预计还得再卖一段时间呢，您也太速度了。” 老太太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了。 她故作谦虚的说道：“也就一般般吧。 天气太热， 我担心孩子们中暑，下午都没让他们出摊，要不然还能卖得更快。” 沈棠竖起大拇指，“奶奶，您是这个。” 老太太笑容更深了。 “是吧，我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可是叱咤风云的，不比你们差。 现在年龄大了，我也不能被落下，小池，你怎么不说话？” 沈棠眼神疯狂暗示他：彩虹屁吹起来。 魏池：“你厉害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我小时候跟着你去巡店，你把人家掌柜骂得狗血淋头。 几十个店铺你都管的明明白白的。 就这点衣服，在你手里根本就不是事儿，我就从来没有担心过你会卖不完。” 老太太感动得热泪盈眶，“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呢？” 魏池：“你那么凶，当然记得了。” 老太太：“死孩子，跟奶奶回家。” 魏振国：“你们这趟去羊城顺利吗？” 沈棠：“整体还算顺利，中间有点小波折，不过都解决了。” 魏池：“老魏厂长，我现在是小魏厂长。 我们服装厂虽然没有你们机械厂人多，但是，来日方长。” 魏振国拍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出息了，走走走，先回家，你们仔细跟我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 电话里说的三言两语的，我都没弄明白具体怎么回事。” 一行人回到家，王妈已经做好了晚饭。 沈棠魏池狼吞虎咽。 老太太：“慢点吃，瞅瞅你俩，在羊城是不让你们吃饭吗？” 沈棠：“也吃。 但是口味跟咱这边不一样，吃多了腻，还是怀念家里的味道。” 魏池：“对，偶尔吃吃还行，天天吃，我真有点受不了。” 老太太：“那就多吃点。 你们多在家里住一阵子，我让王妈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她一会儿给这个夹菜，一会儿给那个盛汤，忙得不得了。 吃完饭，一家子才有功夫坐下来盘点。 老太太拿出一个手提箱打开，里面满满当当一大箱子都是钱。 “两万件衣服一共卖了二十四万，建华和平安的工资两千。 其他二十个工人的工资两千四，还有杂七杂八的开销和损耗大概是一千六，一共是六千。 这里一共是二十三万四千块钱，你们数数。” 魏振国感慨。 “出息了，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拿着一个月二十块零五毛钱的工资。 奋斗这么多年虽然说工资也涨了，但是连你们的零头都比不上。” 老太太：“你那死工资，别说这辈子了，加上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钱是个好东西，但是人活着不能只为了钱。 你为机械厂创造的价值，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魏振国：“还好您老人家还有个但是，要不然我都要被您给整郁闷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要死在沙滩上了。” 沈棠：“奶奶，您辛苦了。 我和魏池商量过了，拿出来五万给您留作傍身钱。 之前一直是您补贴我们，现在我们挣钱了，也该孝顺您了。” 老太太脸笑成了一朵花，“真给我啊？不心疼？” 沈棠：“不心疼，孝敬您应该的。” 魏池：“心疼能怎么，要不你别要了，给我当私房钱吧。” 老太太：“想都别想。” 她着急忙慌数出五万块钱，用布兜子包着拿回自己屋里藏好。 老太太：“还剩十八万四千，你们赶紧把衣服尾款结了，剩下的自己存存好。” 沈棠：“这两万套衣服的进货成本是十万，这部分我先拿出来。 还剩下八万四千，爷爷，爸，你们两个一人四万二，也是我和魏池孝敬你们的。” 老太太：“不行。” 老爷子：“真给我？” 魏振国：“这么多？” 沈棠\/魏池：…… 老太太：“给他俩一人二十块钱意思意思得了，给那么多他们怎么花得了？ 这俩一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多钱，你给他俩这么多，他俩拿不住。” 老爷子：“谁拿不住？我可是上过战场扛过枪的，这点钱还不是小意思。 凭什么你一个人就能得孙子孙媳妇儿五万块钱孝敬钱，轮到我了，就给我二十块？” 魏振国搓搓手。 “妈，人都是在挑战中变强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我觉得我可以的。” 沈棠看向魏池：怎么办？ 魏池回以眼神：别管，让他们自己吵。 三人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最后各退一步收场。 老太太同意沈棠魏池给俩人孝顺钱，但是四万二是不可能的，一人给个两千意思一下得了。 老爷子高兴的不得了。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家里一直都是你们奶奶管钱，我的私房钱就没超过二十。” 魏振国：“谁不是呢？ 我以为这次能给我二百不得了，没想到两千啊，这么多钱，你们可不兴告诉我媳妇儿。 我要自己存起来。” 两父子高兴的像三岁小孩儿，平时一星期只能吃一根棒棒糖，现在突然得了两大桶。 那可是两千块钱，太多了，花不完， 根本花不完。 老爷子：“这么多钱，怎么花好呢？” 魏振国：“我得好好好想想。” 他想了半天，发现家里吃穿用度都安排的好好的，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 老爷子：“愁啊，有钱都花不出去。” 魏振国：“是啊，根本不知道买啥。” 老太太：“没出息，不花就交给我，我给你们保存着。” 老爷子：“别想。” 魏振国：“不给，你保存着保存着就没了。” 沈棠和魏池相视一笑，拿着剩下的钱回到了房间。 沈棠：“用不用给你点私房钱？” 魏池：“那可太用了，你准备给我多少？” 沈棠：“你想要多少？” 魏池：“身为魏家的男人，我勉强和他们保持一致，我也要两千。” 沈棠：“准了。” 第190章 煤球成精了 两个人在家扎扎实实的休息了三天，吃饭、睡觉、看电视，晚上陪老爷子老太太去遛弯儿。 第四天，魏振国实在坐不住了，“你们还不去京城？” 魏池：“这不还没开学呢？着什么急啊？” 老太太：“就是，你老催什么催？ 让孩子多在家呆几天咋了，你有意见啊？” 魏振国：“你们休息的差不多了赶紧去吧，把你妈换回来，她都走了多少天了。” 魏池：“急了，他急了。” 老爷子：“看不到媳妇儿他急了。” 老太太：“啤酒厂现在放假又没事儿，你老催着让人家回家干啥？” 魏振国：“懒得搭理你们。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啊？我开车送你们，正好把我媳妇儿接回来。” 沈棠：“老让您借单位的车送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您打听一下有没有靠谱的渠道，咱们买一辆，新的二手的都行。” 魏池：“我媳妇儿出钱，咱们全家用，我媳妇儿孝顺吧？” 魏振国：“行，这事儿我放心上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走？” 魏池：“看在你实在是思念我妈的份儿上，我们就勉强明天出发吧。” 老太太：“叫上建华和平安一起，这俩孩子能干着呢。” 魏池：“行，那就给他俩也薅去，我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第二天，秦建华和路平安背着大包小包来到魏家。 魏池：“你们谁啊？走错门了吧？怎么成这副熊样了？” 两个人晒得跟煤球似的，一个比一个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秦建华：“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建华呀，咱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路平安：“哥，我平安。” 魏池：“哦，是你俩呀，我还以为黑山老妖下山了呢？ 你们现在 怎么这么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煤球成精了呢。” 秦建华：“有那么夸张吗？ 我们这段时间不是卖衣服嘛，所以在外头跑的时间多了点。” 路平安：“说到这里，哥，谢谢你啊，给我们开那么高的工资。” 魏池：“好兄弟不说谢，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魏振国带着四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他一路上火花带闪电，把车开得飞快，到京城的时候天还=都没黑。 钱瑛知道他们要来，提前就张罗好了饭菜。 她接过魏振国手里的包，“先吃饭吧，开了一天的车，累坏了吧？” 魏池：“妈，你儿子在这里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钱瑛：“臭小子， 没有你我能天天这么忙活，看看，都是你爱吃的菜，赶紧去洗手。” 沈棠：“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钱瑛：“不辛苦，忙起来挺好的，天天闲着才难受呢。 棠棠也赶紧去洗手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还有建华、平安，你们也麻利的，就当是到自己家一样。” 秦建华：“哎，好嘞，谢谢阿姨。” 路平安：“阿姨辛苦了。” 秦建华和路平安第一次到魏池京城的家。 外表平平无奇的院子，里头却别有一番天地。 一屋子稀罕玩意儿，两个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过来。 魏池带着两个人去了二楼客房，“一人一间，自己挑，放完行李就下来吃饭。” 钱瑛准备的饭菜很丰盛，鸡鸭鱼肉、热菜凉菜，还有水果拼盘。 吃完饭秦建华和路平安回房间休息了。 钱瑛带着魏振国、魏池、沈棠来到了书房。 书房一进门右边地面靠墙的位置多了一块布，钱瑛把布掀开，里头是一座小山，用钱堆起来的。 一张一张的的十元大团结被皮筋扎了起来，十张为一沓，就这么堆积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饶是见过世面的沈棠也被冲击到了，“这么多？” 钱瑛：“对，十万套衣服已经卖出去八万套了，这里一共是八十九万五千六百块钱。 这是账本，这段时间每天的出货记录都在上面。” 魏振国：“好家伙。 现在万元户都得上报纸报道了，我没想到有一天，咱们家竟然成了百万元户。” 魏池：“爸，你想啥呢，尾款还没付呢，这其中四十万都得给人家。” 魏振国：“那还剩五十万呢。” 魏池：“五十万留一部分给你买车，剩下的投到厂子里。” 沈棠：“给妈五万孝敬钱吧，让她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魏振国：“看着钱挺多的，被你们这么一分配，感觉也不剩啥了。 你们这生意看起来是赚钱，但是钱都是过过手，又得重新投进去，风险不小啊。” 魏池：“万一赔了，不还有你呢，反正饿不着肚子，怕什么。” 家人就是魏池最大的底气。 魏振国：…… 钱瑛：“等下李娟、王强、李珍、孙大壮会来汇报今天的情况，棠棠你接手吧， 我就不去了。 做生意不容易啊，这段时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纰漏，好在一切顺利。 这些交给你们，这几天我要好好歇歇。” 魏池赶忙上前谄媚的给钱瑛捏肩膀。 “母后大人，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您的付出，儿子一定铭记在心。” 钱瑛：“你知道就好。” 魏池：“我亲爱的母后大人，你们厂里什么时候上班啊？你要不忙的话多留一段时间呗。” 钱瑛：“做什么？” 魏振国：“魏！池！你别得寸进尺。” 魏池：“嗐，我开玩笑的，看把我爸给吓的，行了，你赶紧跟我爸回去吧。 你不在家， 他吃不好睡不香，成天念叨着你。” 钱瑛：“真没事？” 魏池：“真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卖衣服的事儿都捋顺了，没啥太操心的了。” 钱瑛：“行，那我跟你爸明天可就回去了。” 魏池：“好，有空我回去看你们。” 钱瑛：“嗯，我俩先回房间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沈棠从钱山里数出五万包起来交给钱瑛。 “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之前都是您补贴我们，现在轮到我们孝敬您了。” 钱瑛接过：“好，那我就收着了，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就开口。” 魏振国和钱瑛走后，沈棠绕着魏池转了他一圈，前后打量着他。 “你刚刚想说什么？为什么临时又改变主意了？” 第191章 知我者，沈棠也 魏池：“你猜。” 沈棠掐指一算，“我猜你想摆摊儿卖小龙虾，想让妈留下来帮忙。 后来考虑到她这段时间辛苦了，又一直和爸分居两地，所以你又改变主意了。” 魏池：“知我者，沈棠也。” 沈棠：“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来帮你，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魏池：“你就动动嘴出出主意就行。 干活不用你，我自己干，再说了，还有秦建华和路平安呢。” 沈棠：“好，那我们明天就去菜市场买调料，我们先把配比确定下来，然后再找小龙虾的货源。 不过小龙虾是季节性食物，你冬天准备卖什么？” 魏池：“我想开饭店，这样炒菜、小龙虾、烤串这些都能卖。” 沈棠：“现在还不行，再等等。 等一年后，到时候我们办个工商营业执照光明正大的开。” 魏池：“好，那就再等一年，那现在就先摆摊儿。 夏天卖小龙虾烤羊肉串，冬天就卖啫啫煲，就是我们在羊城吃的那种，其实就是砂锅菜。 不过我们不做粤菜，我们改良一下，做北方菜的砂锅版本。” 沈棠：“其实就是砂锅炖牛肉，砂锅炖羊肉，砂锅炒一切是吗？ 冬天冷，确实很适合砂锅。 砂锅羊肉牛肉又和砂锅面不同，可以提高客单价，非常好的一个品类。 但是砂锅对人力要求高，需要好几个厨师，更适合开店。 摆摊儿的话方便为主，我们可以继续卖烤串，只不过从烤变成煮，其实就是一人食的小火锅。” 魏池：“小火锅？” 沈棠：“其实也不是小火锅，准确来说是串串香。 就是把食物串成串，放在辣锅和不辣的锅里煮，然后搭配蘸料拌匀，和蔬菜、面一起吃。” 魏池：“煮烤串？” 沈棠：“差不多吧，明天我做给你吃，你一看就知道了。” 魏池：“好。” 他点了下沈棠的额头。 “这小脑瓜子怎么长的？我真想钻进去看看，还有多少绝妙的主意。” 沈棠：“这是秘密，你以后会知道的。 好了，你把这些钱收拾收拾，一部分结尾款，剩下的放进我们卧室的保险柜里。 我去盘一下这段时间的情况。” 魏池：“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沈棠蜻蜓点水吻住魏池的唇，刚想意思一下离开，魏池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完毕，两个人气喘呼呼的额头抵着额头，魏池眼神简直能拉丝了，“宝宝，你好甜。” 沈棠推开他，“马上九点半了， 他们该来了。” 魏池：“那你快去快回。” 九点半，李娟、王强、李珍、孙大壮聚集在客厅。 沈棠：“先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有了自己的服装厂，以后想要选什么款就选什么款。 想要多少货就有多少货，卖得好的可以随时补货，卖得不好的可以拿回去换货。 极大的增加了我们的灵活性，京城这段时间怎么样？” 王强：“服装厂？老板你这段时间不在，是背着我们去建厂了？” 沈棠：“阴差阳错收购了一个作坊，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建厂的，但是时机到了。” 李娟：“多大的厂？我们以后能去厂里工作吗？” 沈棠：“五百平方。 当然可以，不过对你们，我有更重要的安排，先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吧。” 王强：“刚开始出货速度很快。 逐渐的市场上出现了同款跟风，他们恶意低价打压我们。 但是他们没想到我们有这么多货，他们低价卖完撤了，我们还在卖。 后来，又出现了更多的同款，但是这些都比我们要贵一到三块钱，所以自然卖不过我们。 也有到电影院门口跟我们抢地盘的，不过最后都灰溜溜走了。 我们现在已经是京城最大的服装零售了，现在仓库还有两万套衣服不到，预计四天就能清完。” 沈棠：“你觉得醉拳同款还能卖多久？” 王强：“不好说，最少半个月，这部电影热度挺高的，电视上报纸上也都一直在报道。 除非上了更火的电影，不然热度还能在维持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已经八月中旬了，天没那么热了，等到九月一旦降温，大家就开始买秋装了。” 沈棠：“这个好说，我们生产一批秋装不就好了。 还是醉拳同款，短袖和裤子的布料用厚一点的，再加一个外套，其实就是运动服三件套，很实用的。” 王强：“如果这样话，那还能再卖一个半月，到十一之前。” 沈棠：“好，娟姐你这边呢？” 李娟：“我这边一切都好，现在正是赚钱的时候，大家都干劲十足。 对了，有不少返乡的知青想要加入我们，要吗？” 沈棠：“不要，这些人不好约束。 不过他们可以在我们这里拿货去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锤子买卖。” 李娟：“除了知青，还有很多学校其他专业的人来找我。” 沈棠：“要，学校的学生可以要，我们现在有厂了，供货不是问题。 摆摊的人多多益善，但是一定要做好管理，谨防别有用心的人。” 李娟：“好，我记下了。” 沈棠：“孙哥，你这边呢？” 孙大壮：“老板，人越来越多了，我跑不过来了。 我能不能找两个人帮我送货？” 沈棠：“可以。 每个人负责一片区域，你把人管好，李珍的等下单独跟我说，你们三个还有问题吗？” 三个人齐刷刷摇头。 沈棠：“那我们就来发福利了，我从羊城给你们带的荔枝，热带水果，咱们北方没有的。 你们一人一箱，搬回去吃。” 王强：“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沈棠：“对，就是那个荔枝，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李娟：“谢谢老板。” 李珍：“谢谢老板这么大老远给我们带荔枝，谢谢老板惦记。” 沈棠：“好了，王强李娟先回，孙大壮去外头等，李珍留下。” 其他的三人抱着箱子出去。 沈棠：“这段时间的账有没有问题？” 李珍：“刚开始是有的。 有人趁你不在想要浑水摸鱼，但是都被钱阿姨识破了，想要偷摸昧钱的同学也被她赶走了。” 沈棠：“还有人经常丢衣服吗？” 李珍摇摇头，“上次你整治后，这种现象就没有了，现在就偶尔有，算是正常损耗。” 沈棠：“好，你管钱，我放心。” 李珍：“谢谢老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沈棠：“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192章 第一天摆摊儿 第二天，沈棠和魏池来到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堆调料和一个巨大的铁锅。 菜市场没有卖小龙虾的。 魏池之前认识的一个钓友，老家在附近乡下，帮着收了一些养在家里。 除了这些，魏池还买了小桌子和小马扎，租了一辆板车，准备先试试水。 一整个下午，俩人都钻在厨房忙活，做了好几锅，终于定下了配比。 沈棠把具体的操作步骤，什么时候加水，什么时候需要加多少调料，都一一记了下来。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能够流程化，就会轻松很多。 秦建华和路平安也跟着跑前跑后忙活。 终于，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第一天出摊，魏池选择了最近的苏州街夜市，这里一到晚上就有各种小吃摊。 说是夜市，其实就零零散散一些卖小吃的，规模不大。 魏池在前头拉着车，路平安在后头推着，秦建华提着板凳，沈棠拿着调料，四个人就这样出发了。 好在距离很近，到地方后，魏池先把东西都拿下来摆好。 红油浸润小龙虾看起来格外诱人。 隔壁卖凉皮的摊主看到新来的同行凑过来打听，“你们这是卖啥的？” 魏池：“小龙虾。” 大叔摇着头走了，嘴里小声嘟囔道：“那玩意儿能吃？” 沈棠心里叹口气，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好做啊。 现在不像后世，市场已经被教育成熟了，小龙虾是夏季很常见的一道菜。 这会儿大家都还不能接受吃这玩意儿呢。 随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夜市开始上人，来的年轻人居多，有学生有工人。 大家都是到相熟的摊子，买碗面或者买点羊肉串，坐下就吃，吃完就走。 人潮来来往往，大家都开张了，只有魏池的摊子前头门可罗雀。 偶尔有人路过问一下，但是问的多，买的少没有。 一个穿着粉色牛仔裤的时髦小伙子路过，“你们这卖啥的？” 魏池：“小龙虾，买点尝尝吧，很好吃的。” 时髦小伙儿眉头皱了起来，“呸，那玩意儿狗都不吃。” 魏池气的要上前揍人，“你他么嘴巴放干净一点。” 路平安拉住魏池，“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棠也劝他，“别搭理他，你就把他当个屁放了。” 饶是如此，魏池还是受到了打击，这比卖衣服难多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羊毛卷大妈来问，“你们这怎么卖的？” 魏池：“一块钱一份，一份就是一斤。” 大妈：“什么？这玩意儿卖一块钱一斤？ 这都跟猪肉一个价了，有那个钱我买一斤肉回去吃不香吗？ 我本来还想着三五毛一斤我就买回去尝个味儿。 这太贵了，我不买了。” 魏池：“大妈，我们这先用油炸，又用啤酒炖，还有这么多香料。 成本在这儿放着呢，卖一块钱一斤真不贵了。 而且这跟猪肉不是一个味儿，不信你买回去尝尝，不比猪肉差。” 大妈连连摆手，跑的飞快，“不买不买。” 魏池脸色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来。 沈棠倒是还好，她已经预料到这个情况了。 “是她不识货，我们慢慢来，总有懂的客人。” 魏池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没事的。” 看着眼前这个局面，沈棠也发愁。 她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魏池，搞个试吃什么，大家尝了味道好自然愿意买。 魏池看着别人的摊位人来人往，他的一个人没有，心烦的不行。 “小龙虾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就没人买呢？ 秦建华路平安，你们第一次听到小龙虾是什么反应？” 秦建华：“觉得不可能好吃。” 路平安：“又腥又柴，难以下口。” 魏池：“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觉得小龙虾好吃的？” 秦建华：“热油下锅的时候，那个香味，太勾人了。” 路平安：“吃到嘴里的时候。 没想到小龙虾还能做的q弹软嫩，又香又辣，吃一个就想吃第二个，根本停不下来。” 魏池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起锅烧油我要现场做一锅。” 魏池动作麻利，小龙虾入油锅的那一霎那，瞬间被激发出了最大的香味。 风一吹，整条街都是这个味道。 吃客们纷纷驻足。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你们闻到了吗？” “闻到了，不光香，闻着还很辣，我都有点想流口水了。” “这是哪家摊子的？” “不知道，这几家我都吃遍了，没有这个味道的。” “街尾那边不是新来了一家，会不会是他们家的，走，去看看。” 魏池的小龙虾摊子很快聚集起了不少人。 小龙虾先过油再用小麦饮料炖，掀开锅盖的一霎那，人群中都沸腾了。 “天啊，这也太香了，这个味道好霸道。” 这个是刚刚的羊毛卷大妈说的。 “我明明刚吃饱，怎么闻到这个味道肚子又饿了。” 这个是那个穿粉色牛仔裤的时髦小伙儿说的。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但是都是看的，闻的，议论的，没有下手买的。 秦建华小声问道：“哥，要不要我混进人群里当个托儿，带头买一份。” 魏池摇摇头，“不用，咱今天晚上不卖了。” 秦建华：“啊？哥，你别这样，咱们这才第一天，多来几天慢慢就好了。” 魏池：“我们不卖，我们送。” 那边小龙虾还在咕嘟着，魏池端起一盆提前做好的小龙虾，往人群里去，一边走一边吆喝。 “新鲜美味的小龙虾，免费品尝，一人一只。” 唰的一下，七八只手伸进小龙虾盆里。 魏池皱起眉头，这也太不干净了。 他赶忙端起盆重新回到摊位上。 “新鲜美味的小龙虾，免费品尝，大家排好队，一人一只，不要挤，不要抢。” 杂乱无章的人群迅速形成一条队伍。 魏池用筷子夹起来，放在顾客的手上。 至于他们手干不干净的，无所谓了，反正是他们自己吃的，自己不嫌弃自己。 只要不把手伸进他的小龙虾盆里就行。 排队的人也格外激动。 “天爷，这还是第一次见让免费吃的，这是来做好事的吧？” 第193章 人间烟火气 “我也是头回见。 赶紧排好队，闻着这么香，我倒是要尝尝吃到嘴里是什么味道。” “我也，我还是头回吃这个玩意儿呢。” 沈棠赞许的看了眼魏池。 他真的很厉害，没有自己的先知先觉，也能凭脑子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这年头，生产极其不发达，各类物产供不应求，连买都买不着，所以根本没有人搞什么免费试吃。 魏池是第一个。 这一下子就跟捅了马蜂窝，听到的人都来排队领小龙虾吃了。 路过的人看到这里排着长队，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于是，队伍越来越长。 魏池忙得不可开交。 沈棠指挥路平安，“你也和你哥一起，给大家发小龙虾试吃，一人一只。” 路平安：“好。” 秦建华：“嫂子，我做点啥？” 沈棠：“别急，一会儿有你忙的。” 她朝着人群大声吼道，“后面排队的人，来这里，这里也能免费试吃。” 唰的一下，人群转移，路平安前头也排满了人。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吃到了小龙虾。 “老天，这是小龙虾吗？ 这也太好吃了吧，又香又嫩，一口下去舌头都麻了，这是龙肉吧？” “我也吃过小龙虾，但是没有这么好吃啊？这个怎么这么这么好吃。” 羊毛卷大妈：“我知道我知道，我刚才听摊主说了。 他们的小龙虾要先过油炸，然后加啤酒炖。 炖的时候还要加好多种香料，这么费东西费功夫，能不好吃嘛？” “哟呵，还用油炸啊，那多金贵啊，这么说人家卖一块钱一斤也不算贵了。” 羊毛卷大妈：“一点儿都不贵，哪里贵了。 一斤生猪肉还得一块钱一斤呢， 这可是现成的，买回去就能吃，而且味道一点儿不比猪肉差。 我反正一会儿要买两斤回去，给我家老头子下酒。” 羊毛卷大妈声音大。 魏池听到远远看了她一眼，他仿佛隔空听到了啪啪打脸的声音。 “我买五斤，我要带回去给我兄弟们都尝尝。 让他们好好开开眼界，知道什么才是好吃的东西。” 魏池抬头看了下。 说这话的是刚刚那个穿粉色牛仔裤的时髦小伙儿，就那个口口声声说狗都不吃的那个。 魏池：小样儿，还拿不下你？ 沈棠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指挥着秦建华把刚刚做好的一锅端下来。 “新鲜出锅的小龙虾，需要买的来我这里，一块钱一斤。 买了就能吃，能下酒能拌面，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刚还在跟人吹牛逼的羊毛卷大妈，唰的一下就冲过来了。 “给我来两斤的，不，来三斤吧，家里人多，两斤不够吃的。” 沈棠：“好嘞大妈，这边结账，一共三块。” 沈棠负责给人装小龙虾，秦建华负责收钱找零。 人越排越长，不少人都躁动着想要赶紧买上吃。 有顾客大声嚷嚷道：“我不要刚出锅的。 我感觉泡一会儿更入味儿，我就要我刚刚试吃的那种，能不能卖那个给我？” 沈棠想了想，“也行。” 她让秦建华重新从板车上端了一锅下来。 “想吃刚刚试吃的来这里排队买。 这个也是今天下午做的，都是新鲜的龙虾， 而且泡了一下午更加入味儿。” 唰的一下，人群又转移了。 有个中年男人排到沈棠跟前，“你好，我想问问有没有不辣的，我想买给我女儿吃，她不能吃辣。” 沈棠：“不好意思，今天只做了一种味道香辣的。 明天我们会推出新口味蒜蓉的，这个不辣。 您今天可以少买点，回家拿碗盛出一碗水，吃之前给您女儿涮一下水就没那么辣了。 小龙虾吃完汤汁不要扔，可以涮面条，超级香。” 中年男人：“好嘞，那给我来两斤吧。” 沈棠：“好嘞。” 由于第一天试营业，准备的并不多，沈棠和秦建华很快就卖完了。 魏池和路平安那里的试吃还在继续。 沈棠扯着嗓子喊道：“今天的小龙虾已经卖完了，没买到的明天再来吧，我们明天还在这里摆摊儿。” 排了半天队的人不满了。 “你们桶里不是还有活虾嘛，你们可以现场做啊。 我刚刚试吃了一只，现在心里正痒痒呢，要是吃不到这小龙虾，我怕是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就是啊，你们现场做吧，我们能等。” 沈棠：“好，愿意等的来这边排队，我们一锅一锅的出。” 唰的一下，人群又转移了。 沈棠起锅烧油， 开始做小龙虾。 魏池喊了一声，“秦建华，过来发试吃。” 秦建华小跑：“来了。” 魏池接过沈棠手里的铲子，“我来吧，你的手不是拿锅铲的。” 沈棠笑嘻嘻的把厨师位置让给他。 她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给魏池擦汗，“辛苦了。” 魏池：“不辛苦，都是烟火气，我感觉很幸福。” 这也是魏池喜欢开饭馆的原因。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眼看队伍越排越长，沈棠看了下存货，“我们的小龙虾，最多还有三十斤。 后面的顾客早点回去吧，排到你们也没货了，明天早点儿来买也是一样的。” “啊啊啊，我等了半天了，怎么就没货了，烦死了。” “就是，想吃点好吃的容易吗我？” 也有顾客不愿意放弃帮着出主意的，“老板，你们推着板车来，家里离得肯定不远。 你们家里肯定还有小龙虾吧，你们可以回家去拿，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对，我也等，我最烦吃东西只让我吃一口了。 给了我一口试吃的，然后告诉我没得卖的了，这不是气人嘛。” 魏池都要气笑了，“你们可真机灵啊。 刚刚让我们现场做，现在又让我们回家拿虾，今天是我们出摊第一天，感谢大家的支持。 大家只要愿意等，我肯定想办法让大家都吃到嘴里。” “好，老板大气，我今天就等着小龙虾回去下酒呢，多晚我都等。” “我也等，我今天晚上必须吃尽兴。” 魏池：“平安，你那边试吃发完了把盆收一收，把板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回去拉虾。” 第194章 怪我咯 路平安：“好嘞，家里的虾都拉过来吗？” 魏池看了眼排队的人群，“对，都拉过来，调料也拿过来一些，再带一桶油。” 路平安：“好， 保证完成任务。” 晚上九点，最后一点小龙虾也卖完了。 魏池好声好气的解释：“这回是真没有了，我们家里也没有了，大家明天再来吧。” “你们明天可得多带点出来啊。” “就是，别就整这么一点，我们后面来的都没得吃。” “我下班路过，看到这儿都是人，我也过来免费领了一个小龙虾，这味道是真好。 谁知道我回家拿钱再过来，这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我这闻了一晚上味儿了，临了临了竟然没吃到嘴里。” 魏池：“真是对不住了大哥，您明天晚上再来我送你点。 大家也都散了吧，明天还是这个地方，大家早点来，一准儿能吃到嘴里。 我们也多准备一些，保证不让你们失望。” 没买到的顾客只好离去。 四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魏池掂了一晚上锅，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路平安刷了一晚上虾，手指头都被夹出血了。 沈棠一晚上都在招呼客人，人太多了，不得不连说带吼的，她嗓子都吼哑了。 秦建华一晚上都在称重收钱，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魏池：“实在没想到，第一天出摊生意就这么好。” 秦建华：“是啊，隔壁摊主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都快把我们戳成筛子了。” 路平安：“卖吃的好累啊，要是能够像卖衣服一样，把活儿派下去就好了。” 魏池想了想，“似乎不是不可以。”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着东西。 隔壁卖凉皮的啊大叔又过来了，“你们今天晚上没少卖吧？” 魏池：“还凑合吧，主要是备货不够，很多人都没买到，怪对不起顾客的。” 大叔脸都绿了。 “你就知足吧，今天咱们都没怎么卖，生意都被你们抢走了，我这凉皮都剩下不少。” 魏池：“怪我咯？” 大叔心想，不怪你怪谁？ “大叔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做小龙虾的料是自己配的还是怎么弄的？” 魏池瞎话张嘴就来，“祖传的，我祖上是宫廷御厨。” 大叔：“祖传秘方啊。”那倒是不好再打听了。 魏池：“别打听了大叔，这不可能告诉你。 不过你要是也想卖小龙虾，可以跟我这儿拿货。 但是不能在这附近卖，得去稍微远点的地儿。” 大叔：“谁说要跟你拿货了，我就是问问，你倒是想的挺美。” 魏池：“行吧， 当我们没说，我们要收摊回去了。” 大叔回到自己的摊位，看着剩下的凉皮，心里发愁。 凉皮成本低，自己在家用面就能做，小龙虾成本多高啊，大叔舍不得投入。 但是又一想，小龙虾卖得也贵啊，而且顾客也多，这么算下来，倒是个赚钱生意呢。 四个人拉着车回家。 魏池：“今天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 我们四个人人力有限，单靠我们一天能卖的量都是有数的。 明天晚上，秦建华和路平安继续摆摊儿卖，沈棠总指挥。 我去跟各个小吃摊的摊贩聊聊。 看看能不能拉一些人从我们这里进货，帮我们分销。 我们白天做，晚上他们帮忙卖。” 秦建华：“他们能愿意吗？” 魏池：“试试吧。” 路平安：“那我们明天可以多做一些。” 魏池：“明天上午建华负责去乡下收购小龙虾，平安去菜市场买调料。 我们下午能做出来多少就做出来多少，晚上继续出摊儿。 今天辛苦大家了，你们早点休息。” 秦建华：“不辛苦，赚钱的事哪能说辛苦。” 路平安：“就是，谢谢哥给我们这个机会。” 两个人上二楼休息了。 魏池瘫倒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小龙虾也能像衣服一样，用机器就能制作完成，就好了，人工炒虾太累了。” 沈棠给他按摩胳膊。 “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候一条生产线，从生产到打包，最后出来就是成盒的小龙虾。 而且还能保存很久，拿回去想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了。” 魏池：“真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我准备明天再增加一些品类，小龙虾排队等太久了，很多顾客都等的不耐烦了。 我准备增加一个鸡丝凉面，这样顾客可以一边吃一边等。 再增加一个红糖冰粉，可以用来解辣，说起来我只在南方见过冰粉，在咱这里还没见过呢。” 沈棠想了想，“这个也不难，我会做，等明天我把步骤告诉你。” 魏池亲她，“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什么都知道。” 沈棠眸光深深的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吗？” 魏池吻住她的唇，彼此心照不宣。 一夜好眠。 第二天，大家各自忙各自的。 魏池去找人换票买了一辆三轮车，昨天租板车，是还不知道生意怎么样，不想盲目投入。 经过昨天摆摊儿，魏池已经很确定，自己接下来就是要继续卖小龙虾。 方便起见，干脆买了一辆三轮，桌子马扎也都添置了一些。 中午，秦建华带着两大篓子龙虾回来，后头还跟了一个老乡。 他跟魏池介绍，“这是大队长，他来认认门。 以后就由他组织在村里收龙虾，到时候直接送货上门。” 魏池赞许的点点头，秦建华还挺聪明的。 “辛苦大队长了，我们需要的量比较大，以后还得您费心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证质量。” 大队长：“应该的， 你们放心，俺们乡下人做事实诚，绝对不会弄虚作假的。” 魏池：“好，那合作愉快。” 大队长：“合作愉快。” 魏池：“这马上到午饭时间了，您留下吃个饭再走吧。” 大队长连连摆手，“不用了，俺们地里还有活儿呢，俺还得回去组织人手捉虾，俺先回去了。” 魏池点点头，给大队长装了点吃的，塞进他的车篓里。 午饭是沈棠从外头打包回来的。 一只烧鸡，两个凉菜，四碗炸酱面。 沈棠：“先吃饭吧，吃完凉快会儿我们呢就得开始忙了。” 第195章 买房 下午，路平安和秦建华一起，按照魏池教的操作步骤，炒制小龙虾。 魏池则跟沈棠一起研究鸡丝凉面和红糖冰粉的做法。 好在这两样都不算难，沈棠又加入了一点小巧思，做出来好吃又耐放。 秦建华和路平安赞不绝口，一人吃了一碗鸡丝凉面和一碗红糖冰粉。 秦建华：“大夏天的，来这么两碗，吃了真舒服。” 路平安：“这鸡丝凉面香辣爽口，吃了还想吃，还有红糖冰粉，正好用来解腻了。” 魏池：“好了，我媳妇儿研究的能不好吃吗，夸奖的话就不用说了，接下来我再说一下今晚的安排。 我负责去跑单子，秦建华负责卖小龙虾，路平安负责现场做，沈棠负责卖凉面和冰粉，都有问题没？” 三个人齐刷刷摇头。 魏池：“好，那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我们就出发。” 路平安：“那我要再吃一碗鸡丝凉面。” 秦建华：“你试试把凉面拌进小龙虾里头快，再多切点黄丝进去，简直绝配。” 魏池给他一个暴栗，“吃这方面，真让你研究的明明白白。” 秦建华揉着额头。 “还不是嫂子厉害，做出来的东西都这么好吃，怎么搭配都好吃的不得了。” 秦建华深谙拍马屁之道，那就是夸魏池不如夸他媳妇儿。 果然魏池眉开眼笑的，“知道就好，赶紧吃吧，管够。” 下午五点，四个人坐上三轮车出发。 卖凉皮的大叔远远看到他们，“哟呵，鸟枪换炮啊，板车换三轮，看来是真没少挣钱。” 大叔有些蠢蠢欲动。 他们一来就有顾客过来买虾，秦建华和路平安赶紧把东西都搬下来摆好。 沈棠：“尝尝我们的鸡丝凉面香辣爽口，大夏天的来一碗非常过瘾，还有红糖冰粉，冰冰凉凉很解辣。” 有顾客听到吆喝声被吸引过来，“给我各来一碗尝尝，我就坐在这里吃。” 沈棠：“好嘞。” 她手脚麻利的的拌凉面，做冰粉，很快做好端上桌。 顾客尝了一口，神色激动。 “这个真好吃，面条劲道，香香辣辣的，吃的人根本停不下来，次哈次哈。” 沈棠：“您赶紧来口冰粉解解辣。” 顾客一口气吃了小半碗冰粉，“舒坦啊。” 隔壁卖凉皮的大叔脸都绿了，都跑去吃鸡丝凉面了，谁还买他的凉皮？ 随着日暮降落，小吃街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尤其是最里头那家卖小龙虾的人做多了，很多人都是匆匆匆赶来，直奔最后一家。 路平安胳膊都快要挥出残影了，还被顾客催。 “小伙子，你搞快一点啊，我就等这一锅了，什么时候能好？” 路平安擦擦汗。 “马上，很快就好了，您要实在饿了，饿了可以先吃一碗鸡丝凉面垫垫肚子。 我们的鸡丝凉面超级好吃，我今天都吃了三碗，保证您吃了也念念不忘。” 顾客：“那我就先来一碗凉面，你这边也抓点紧啊。” 眼看队伍越来越长。 秦建华也不得不架起铁锅，起锅倒油。 魏池跟几个小摊贩都谈过了。 最终有三个同意拿货去其他地方卖小龙虾，其中就有一个是隔壁的凉皮大叔。 实在是没有办法啊，魏池他们把这附近的生意都包圆了。 如果只有小龙虾， 大叔还能再挺一挺。 但是当魏池拿出鸡丝凉面，大叔简直无法应对。 魏池还贱兮兮的，主动送了一碗给大叔吃，“叔，尝尝，不要钱，我请你吃。” 秉持着了解竞争对手的想法，大叔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然后就一筷子接一筷子，再也停不下来，直到一碗见底。 太好吃了，普普通通一碗凉面怎么能这么好吃，他的凉皮也就是家常水平， 这下怎么比？ 于是大叔果断决定改行卖小龙虾。 这玩意儿他吃都没吃过，更不知道怎么做，于是选择从魏池这里拿货。 忙忙碌碌一晚上，四个人都累够呛。 沈棠九点就撤了，要赶着回去跟李娟他们开会。 魏池他们三个一直卖到十点，等顾客都走了他们才收拾东西。 客厅里。 沈棠：“既然衣服都卖完了，大家好好休息几天，再有三天就要开学了，这一周先缓缓。 等下周开始我们开始卖秋装，有运动服、毛衣、外套、牛仔裤。” 李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要是不说开学，我都要忘记了，我们还是学生，还得上课。” 沈棠：“李娟同志能这么投入工作是好事。 这段时间确实辛苦大家了，除了工资提成，我额外给你们四个包了一个大红包，一人一个。” 王强摸了一下红包的厚度，眉开眼笑。 “老板大气，我听说魏老板弄了个小吃摊，怎么还瞒着我们啊？害怕我们去吃啊？” 沈棠：“你们天天晚上出摊儿，哪有功夫去吃东西？ 明天我请客，你们通知一下大家，咱们去魏老板那里吃小龙虾。 另外之前说过的各项奖励，你们明天抓紧时间统计出来，还有其他事情吗？” 孙大壮：“老板，我们的仓库不能用了，得重新找地方了。 房东让我们三天内把仓库全部收拾出来。” 沈棠：“怎么回事？” 孙大壮：“房东要出国，想把房子卖掉，所以二楼不能再租给我们了。” 沈棠眼神发光，“好事啊，他要什么价？” 孙大壮：“不知道，我不知道您要买，我明天去打听打听。 算了，我还是现在就去问问吧，省的夜长梦多。” 沈棠点头，“快去快回，你们也帮我多留意着点，要是有人买房子一定要告诉我。” 李珍：“老板，您家这么大，还不够住吗？” 沈棠：“我另有用处。” 李珍：“好的，我们租的那个房子的邻居，好像是也要搬走，他们家儿子单位分了楼房。 他们要从大杂院里搬走，他们家一共四间平房，就是要的贵，要一千二，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沈棠可太感兴趣了。 “我明天去你家一趟，你带我去看看。” 李珍：“好。” 沈棠：“好了，没什么事，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 你们要是手里有钱，也可以打听打听买个房子。” 李娟很心动，买了房子就能把孩子们接过来了。 王强不理解为啥要买房子，现在不是都能分房吗？ 但是老板的眼光肯定没错，他决定跟着聪明人做。 第196章 聚餐 一说要聚餐，大家都开心的不得了。 魏池还没出摊，他们就来了，四十多个人齐刷刷的站在院子里。 魏池：“你们还是在家吃吧。 院子里大，你们随便造，我那小摊位置有限，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顾客吧。” 沈棠看着这一院子人，点了点头，开始布置任务。 “大家搭把手把去客厅桌子椅子都搬出来，孙大壮和李珍去厨房把小龙虾端出来两盆。 鸡丝凉面和红糖冰粉先各上一盆，你们先吃着，我去夜市再买几样给你们带回来。” 大家各自忙碌起来，院子里很快热闹起来。 沈棠和魏池、秦建华、路平安一起，准备先把摊子支起来。 凉面是提前煮好过好凉水的，需要过些时间就用抖开用油拌一下，保持口感，防止粘连。 沈棠正在拌面条，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沈棠，魏池，你们怎么在这里？” 沈棠抬头一看，竟然是沈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魏池赏了她一个白眼儿就去忙活了。 沈棠：“关你什么事儿？” 沈梅用手戳了戳她旁边的大辫子女生。 “喏，看到没，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姐姐，京大的高材生，没想到竟然沦落到在这里摆摊儿卖小吃。” 大辫子捂住嘴笑了起来。 “哟，那我今天真是有福了，竟然一睹京大学子的风华。 只不过嘛，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我们专科学校的学生呢。” 沈梅笑的得意，“谁说不是呢，你说这京大学子出来摆摊儿也就算了。 这看起来怎么生意也不怎么样，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多少买点，照顾一下我姐姐的生意吧。” 大辫子：“哎呀， 还是你好心，你姐姐对你这么冷淡，你还为她着想。” 两人一唱一和的没完没了。 沈棠看了眼手表，今天出来的早，现在才五点，工人还没下班。 “你们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我爱干啥就干啥，关你们啥事？ 考上个专科就觉得自己牛逼坏了？天之骄子了？还看不起我们京大，你们又算哪颗葱？” 魏池：“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沈梅：“你们有个屁的生意。” 大辫子：“就是。” 两人正说着，一波工人下班过来。 “魏老板，今天出摊儿挺早啊。 给我来三斤小龙虾，两碗鸡丝凉面，一碗红糖冰粉，我带回家吃。” “我要两斤小龙虾，就在这儿吃。” “我要一碗鸡丝凉面，一碗红糖冰粉，也是在这儿吃。” 魏池：“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眼看客人越来越多，沈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龙虾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吗？白给都不要，怎么还有人花钱买来吃？” 大辫子：“谁知道呢，也许这帮人没有见识吧。” 两个人骂骂咧咧走了。 沈梅气呼呼的回学校给邓闯打电话，电话打了三遍又转了两手才到邓闯手里。 邓闯声音很疲惫，“又有什么事？” 沈梅：“你什么态度？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邓闯：“我现在很忙，电话费也很贵，你要是没事就先挂了吧。” 沈梅：“别呀， 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邓闯不想猜，“谁？” 沈梅：“我遇到了沈棠和邓闯，两个京大的学生竟然在夜市卖小吃，你说可笑不可笑。” 邓闯：“是挺可笑的，那他们生意怎么样？” 沈梅：“不怎么样，没有一个人买。 你现在怎么样啊？不是说羊城遍地是黄金，你现在挣了多少钱了？” 邓闯声音苦涩，“我现在来到了一个特好的地方工作，这里急需大量人手。 只要介绍人来工作就能赚钱，一人二百，你有没有认识的人需要找工作的，你帮我联系联系呗。” 沈梅：“真的啊？那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那么多下乡知青现在都找不到工作呢，我还有好多以前的同学、邻居、朋友都没有工作。 还有我新认识的朋友的哥哥，也在家里待业呢。” 邓闯：“那你问问他们，愿意来羊城挣大钱的，你联系我。” 沈梅：“放心吧，交给我了，就是工资怎么样啊？我得给他们介绍介绍。” 邓闯：“好得很，只要来，一个月最低五百，比厂里的工人都要高，你赶紧介绍人来吧。” 沈梅：“好，好，好，一个月竟然有五百，真不错。 虽然之前摆摊儿卖蛤蟆镜赔了钱，但是你好好干，咱们肯定很快就能把债还清的。 就是那个，我快开学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邓闯：“我这儿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刚来，需要置办的东西也不少， 你手里还有钱吗？给我汇点。” 沈梅：…… 她咬咬牙，“我还有四百五，我给你汇二百吧。” 邓闯屁股上挨了一脚，一个壮汉比了个四根手指头。 邓闯：“那、那个汇四百行吗？等我发工资了， 我都给你。” 沈梅委屈道，“那行吧，你可得知道我这样都是为了谁， 每个月工资一到手就得马上给我。” 邓闯：“知道了，你赶紧汇钱吧，还有，赶紧给我介绍人，急。” 沈梅：“嗯嗯，好的，你在那边也要努力啊……滴滴滴滴……” 她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沈梅撅着嘴把藏好的钱拿出来，准备明天汇给邓闯。 而邓闯那边，由于今天表现良好，可以额外多吃一碗大米饭。 邓闯抱着大米饭狼吞虎咽的时候，沈棠正在院子里啃猪蹄儿。 这猪蹄儿太肥了，她吃了几口放下，准备留给魏池吃。 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四十多个人分了四桌坐，每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好吃的。 小龙虾、鸡丝凉面、红糖冰粉、烤羊肉串、烤鸡翅、大西瓜、凉拌菜，还有啤酒。 大家吃得肚子浑圆，还不忘一个个拍着老板马屁。 王强：“谢谢老板请吃饭，老板大气，我愿意给老板干一辈子。” 沈棠：“你确定？那你毕业分配的时候可不能改变主意。” 王强：“百分百确定，跟着沈老板干，一年抵十年，我准备干到三十五就退休。“ 沈棠：“想得美，进了我的狼窝就别想走了。” 吴毓作为编外人员，也来参加聚餐了，“学弟，喝点水吧，你喝多了。” 王强抓住她的手，“学姐，我清醒得很。” 吴毓红着脸抽回了手。 刚刚喧闹的院子有片刻寂静，大家都在思考着王强的话。 跟着沈棠干是很挣钱，就是有些丢人不体面，还有风险，不知道这钱能挣到什么时候。 如果服从学校分配，肯定能分一个好工作，但是赚钱就别想了。 李娟反正没有这方面苦恼，她早就下定决心跟着沈棠一直干了。 李珍也是，她能重回校园，多亏了沈棠，只要沈棠需要她，她就一直干。 至于孙大壮，他跟着他媳妇儿。 聚餐一直到晚上九点半，魏池他们收摊儿回来了还没散。 三个人干脆坐下加入，一行人吹着夏风，吃吃喝喝谈论着对于未来的憧憬。 第197章 办执照 两年后，一九八零年十月三十日。 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发布《关于颁发〈中华人民共和国营业执照〉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营业证书〉的通知》。 沈棠大四，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她在家里一边看新闻一边欢呼。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次，我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要注册两个工商营业执照，一个叫一池，卖男装，另一个叫海棠卖女装。 或者注册三个，第三个叫动物园服装批发城。” 魏池：“好啊你，连我都要瞒着。 我说你去年死活非要在动物园那买一块地建楼，建完了又空着，问你做什么，你也不说。 敢情你早就想好了要开服装批发城。” 魏池一边声讨，一边挠沈棠痒痒。 “我让你不告诉我，我让你瞒着我，老子跟你心连心，你跟老子玩脑筋。” 沈棠一边躲闪一边咯咯笑。 “我没有跟你玩脑筋。 我是不确定这个通知什么时候能下来，万一说了又迟迟不下来，不是让你白期待了。 对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注册？” 魏池：“当然要，我也要注册三个。 一个叫一品鲜小龙虾，一个叫老魏卤煮，还有一个叫魏氏饭庄。” 沈棠：“老魏卤煮，老魏，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过你确实不年轻了，快三十了吧。” 魏池最介意的就是他年龄比沈棠大。 “你说谁三十呢？我才二十八好不好，离三十还有两年呢，少一个月一分一秒，我都不算三十。” 沈棠：“好好好，你二十八，二十八行了吧？ 男人二十八正是一枝花的好年龄，一点也不老，年轻着呢。” 魏池：“老子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你还敢嫌弃我老，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丁零零电话响了。 魏池离得近，顺手拿起话筒，“喂。” 魏振国声音激动，“儿子，你看新闻了吧？” 魏池：“看了。” 魏振国：“太好了，现在有明文规定了，你们摆摊儿合法合规。 我算能放下一颗心了，要不然天天担心你们什么时候被抓走。” 魏池：“爸，你真能瞎操心。 对了，我准备去申请一个工商营业执照，开个店玩玩儿。” 魏振国忧心忡忡。 “摆摊儿摆的好好的， 怎么想起来开店啊？ 申请工商营业执照会不会影响你毕业分配啊？” 魏池：“我本来也没想跟着学校分配走。” 魏振国：“那怎么行？ 你放着好好的干部不当要去做个体户？这可是人生大事，你可别瞎胡闹。” 魏池：“没有胡闹，我本来也没想过去当什么干部。” 魏振国还想劝，钱瑛摇摇头，接过电话。 “儿子，现在距离明年分配还有几个月时间，你也别那么早下结论。 到时候先看看分配情况再做决定，万一分配的单位你很喜欢呢？” 魏池敷衍说道：“好好好，那到时候再说吧。” 钱瑛：“申请工商营业执照的事情，你也再等等，现在政策刚下来，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知道呢。” 魏池：“具体什么情况我去探探就知道了。” 钱瑛：“工商局成立都没多长时间，一切事情都没个章程，你就是去了，人家也不会给你办的。” 魏池：“到时候再说，这次不办就下次。 好了你们别操心我了，我都三十了，自己的事情心里都有数的，你们赶紧休息吧，熬夜老得快。” 魏池说完就撂下电话。 “我妈说我们去办营业执照应该会坐冷板凳，让我们自己带个马扎过去。 免得被人晾到一旁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沈棠：“婆婆说的好有道理。” 第二天，沈棠和魏池拿着申请书来到了工商局，找到了工作人员。 沈棠：“你好，我来办个体工商营业执照。” 工作人员接过申请书看了半天。 “同志，你可能对政策不太了解，如果是修理业、手工业，我可以给你批。 但是私人服装店、私人饭馆别想了，就没有这个先例的。” 魏池：“我们来了，就有了。” 工作人员摇摇头。 “我看申请书上写着你们还是京大的学生，好好学习，明年毕业自然会分配一个好工作。 没必要想不开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沈棠：“我们是学经济学的。 这也是我们社会实践的一部分，我们在学校学了这么多理论知识，总得学以致用。” 工作人员：“学以致用是对的，但是这个营业执照我给你们办不了。” 沈棠拿出报纸上关于个体营业执照的报道，一条一条念。 “确实没有哪条规定说不能开服装店和饭馆。” 工作人员只觉得她太天真。 “报道是报道，我们有我们的工作规定，不是按照报纸上来的。 再说了，报纸上也没有哪一条说可以开私人服装店和饭馆的。” 魏池紧抿着嘴，耐心告罄，“没有说不能开，不就等于能开？” 工作人员：“不是那么个理儿。” 沈棠捏捏他的手，摇摇头。 工作人员也是按章程办事，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沈棠继续据理力争，从哲学到经济学到市场营销，再到政策变化，国家制度。 工作人员被她说的头蒙。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去找主任，这事儿不是我能做主的。” 主任来了听到沈棠来意，摇摇头，“这个我们批不了，你做点别的吧。” 其他同事也来凑热闹，最后演变成一群人劝说沈棠魏池好好学习，等待分配。 那些话翻来覆去的，都是魏池在家听够了的。 两个人折腾到中午十二点，人家要下班吃饭了。 沈棠魏池不得不撤退，下午还有课。 上完课，沈棠和魏池来到辅导员办公室。 沈棠：“周老师，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您看学校能不能出份证明，表示支持我们社会实践。” 周老师叹口气，“这个确实没有这个先例啊，现在一切都在探索中，学校也不敢贸然出这个证明。 事物发展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而且并不总是一直前进的，偶尔也会有回旋倒退的，你们要不再斟酌斟酌？” 第198章 今天还走流程吗 周老师的意思是，政策有可能会反复，毕竟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建议二人先观望一下，不要这么早就下海。 老师的谨慎是对的，但是沈棠拥有先知先觉的能力，她很清楚，这次的政策不会反复的。 而且她就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样才能赚的最多。 等到政策成熟，大家都反应过来后，钱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赚了。 沈棠：“麻烦您了周老师，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周老师：“不麻烦，我这么多学生中，你不是最努力的，却是最机灵，领悟能力最强的。 有其他需要的话你再来找老师。” “谢谢老师。”沈棠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她叹口气，怎么这么难搞啊。 历史上，直到十二月份才会有第一个个体工商营业执照诞生。 现在十月，还有两个月。 难道自己必须等到那时候吗？ 魏池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大不了我们天天去，烦死他们。” 沈棠：“嗯，只要没课就去。” 魏池：“学校方面，我们可以写个申请书，让大家联合签名，给学校施压。 工商局方面，我们可以找记者跟踪报道。 政策现在刚下来，怎么落实，能不能落实，能落实到何种地步。 相信很多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记者肯定愿意报道。” 沈棠：“好，现在正是新旧交替的时间节点。 我们既然决定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能遇到点困难就放弃。” 魏池：“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二天，两个人再次去了工商局，工作人员根本不接他们的申请材料。 第三天，工作人员只是敷衍一笑，让他们赶紧走。 第四天，沈棠提了一兜苹果过去。 “总是这么打扰你们也怪不好意思的。 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工作人员摆摆手。 “无功不受禄，你的事儿我们真的办不了，不符合规定。” 沈棠：“嗐，先吃苹果，咱这都这么熟了，办不办的也不耽误吃苹果啊。” 沈棠买的苹果又大又圆，她在家里提前洗好了，上面还带着水滴，看起来格外诱人。 工作人员：“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沈棠：“客气啥，其他同志也来拿一个吧，都有，可甜了。” 大家很快过来一人一个，抱着大苹果啃了起来。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吃了沈棠的苹果，大家也不好意思再赶人了。 有人从其他办公室搬过来两把椅子。 “你们坐，大热天的，别站着了，说起来你们也是执着。 人家来一次，办不了就不来了，最多来两次，你们这可好，天天来。” 沈棠：“这不是想着用我的坚定感化你们嘛？” “你感动我们没有用，得上面同意才行。 下周我们局长要过来视察工作了，你要不试试能不能感化他吧？” 沈棠一听立马精神起来，“有说星期几来嘛？” 工作人员摇摇头，“那没说，领导的安排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告诉咱。” 沈棠：“那倒是，谢谢您啊，我先走了，下次来给大家带大桃子。” 第二天是周六，沈棠在家休息两天，大热天的，天天这么跑，身体有点儿受不了。 好在周末人家不上班，沈棠结结实实在家躺了两天。 周一一大早，沈棠又来了。 工作人员熟练的拉出一把椅子，“坐吧，今天还走流程吗？” 沈棠点点头：“你好，我是来办个体工商营业执照的。” 工作人员：“你好，私人服装店和私人饭店办不了，不好意思。” 沈棠：“没关系，麻烦您了。” 两人相视一笑，走完了今天的流程。 沈棠从包里掏出来一兜桃子。 “喏，上次答应你们的，可甜了，一人一个，都不许跟我客气。” 一回生二回熟，大家哗哗哗都来拿桃子吃。 “哎，你还别说，这桃真甜，咬开里头全是汁水，真好吃。” “是挺甜，你们家真会种，种的东西都这么好吃。 说真的，不怕你笑话，我现在都有点盼着你来了。” 沈棠：“你们喜欢吃就好，下次来给你们带西瓜。 再说了，你们盼着我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沈棠来的次数多了，再加上她性格爽朗大方，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而且每次来都不空手，渐渐的都跟工商局的办事人员混熟了。 走完流程，沈棠也没耽误人家工作，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准备撤退了。 沈棠：“我先走了啊。” 工作人员：“好的，明天见。” 沈棠刚出门，一个女同志悄悄跟上了她。 沈棠识相的停住了脚步，“怎么了大姐？找我有事吗？” 大姐未语先笑，“吃了你不少东西，也怪不好意思的。 那啥，我们局长周三来视察工作，但是你能不能见着就不一定了。” “谢谢大姐，这是我摆摊儿卖的衣服，新的，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沈棠说着话从包里掏出一套衣服。 大姐左右看看确保周围没有人。 她唰的一下快速接过，“嫌弃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呀，还是醉拳同款呢，这料子也好。 谢谢你了大妹子，局长后天上午在其他区，大概下午到我们这里，你早点来。” 沈棠：“谢谢大姐。” 大姐：“姐也谢谢你。 你都跑这么多趟了，希望你能心愿得成吧，但是你明天还得来啊，不然我就暴露了。” 沈棠：“放心吧姐，我明天下课就来。” 她现在每天来这里比去学校都准时准点儿。 希望营业执照赶紧办下来吧，不然自己都快成为他们编外的一员了。 这几天魏池在忙着组织同学在申请书上签名。 他已经拿到了一百多个同学的签名，并且把申请书交到学院了。 学院为此甚至专门开了个会，最后投票表决，赞同派以一票的微弱优势取得胜利。 于是学院出具了书面证明，支持本校学生沈棠、魏池申请个体农工商营业执照。 除此之外，魏池还联系了一个记者来报到。 一切就等周三那天了。 周二，沈棠提着大西瓜照常来工商局报到。 第199章 见到领导 周三，沈棠专门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到工商局报到了。 大姐看到她，“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跟你说了要到下午嘛。” 沈棠：“我这不是怕暴露你嘛，干脆还跟往常一样，早点来等着。” 再说了，领导视察具有随机性，万一上个地方结束的早，不就提前到这里来了。 稳妥起见，沈棠决定早早来等着。 大姐：“还是你考虑周到。” 等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沈棠拿出鸡蛋糕，一人桌上放了一两块。 “早上刚买的，你们没吃饭的赶紧吃两口。” 大家纷纷投以感谢的眼神。 今天的工商局气氛有些严肃，平时聊八卦的、打毛线的，今天都收起来了。 大家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看报纸、写写画画。 主打一个我看起来很忙，但是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棠作为编外人员，乖巧的坐在门口的办公桌上，认真看书。 下午，魏池带着盖有学校印章的申请说明匆匆赶来。 “到处盖章耽误了点时间，没耽误事儿吧？ 沈棠给他拿纸擦汗，“没呢。” 魏池拿出绿豆水和烙饼，“少吃点儿吧？” 沈棠点点头，吃了两块饼，喝了一大杯绿豆水。 下午三点，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领导终于来了。 领导先是到处转了一圈视察工作，然后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困难。 沈棠的事就被顺理成章的推了出来。 局长看了她的申请书还有学校开的证明。 “听说你来了很多次了，小姑娘很有毅力啊。 这件事虽然没有先例，但是先例也是人创造的嘛。 你的资料留下，我拿回去开会讨论一下，具体情况你等通知吧，但是也别抱太大希望。” 能被上面看到，沈棠已经很感激了。 “谢谢领导，给您添麻烦了，我相信事在人为。” 走出工商局的大门，魏池已经带着记者在门口等着，“怎么样了？” 沈棠眼睛亮晶晶的，“很顺利，现在需要开会讨论。” 魏池：“那正好，我们再给这件事情增加一点热度。” 记者先拍了一张工商局的照片，又给沈棠拍了一张单人照，然后开始提问。 问题就是老生常谈的，你为什么想开服装店，你的梦想是什么？开服装店会耽误你的学业吗？家里支持吗？诸如此类的。 沈棠之后是魏池。 记者：“好了，今天就这样了。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见报了，最后，祝你们早日拿到营业执照。” 沈棠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给您的润笔费，辛苦您了。” 记者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识相的，完全不像他之前接触的大学生那样，清澈又愚蠢。 “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写，争取拿一个大版面，好好帮你们宣传宣传。” 送走记者，沈棠一身轻松。 “我感觉这个事八九不离十了，我们得赶紧装修了。” 两人这两年陆陆续续买了很多个铺子，就等着装修营业了。 魏池：“既然你这么有信心。 那我们就开工，装修的事情交给我了。” 沈棠：“嗯，先装出来两家店吧，给我一家做服装店，你的准备做什么？” 魏池：“我的做饭馆。” 沈棠：“好，那我们就先把第一家店开起来，慢慢就好了，以后申请营业执照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魏池点点头，媳妇儿说的话，他百分百相信。 “你对服装店的装修，有什么要求吗？” 沈棠想了想，“怎么简单怎么来，墙面刷下大白，然后店里进门右手边放一个高点的桌子，做收银台。” 至于试衣间，沈棠想了又想。 “用滑杆和布帘，做两个简易的试衣间吧，然后再最里头留一个小仓库，大概就是这样了。 其他地方全部放上衣架挂衣服，除了必要的功能区，其他的都不要。 反正就是怎么简单怎么来，装修的太华丽，一个是顾客不接受不敢进门，另一个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戴帽子。” 魏池：“听你的，我本来还想弄点山水屏风，隔成小隔间呢。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简单点好，那我就全部摆上桌子好了，不做单独的隔间了。” 沈棠点点头。 “对，越简单越好，不过你可以少安排几个包厢，毕竟有人请客吃饭是为了谈事。” 魏池点点头：“好，听你的。” 沈棠：“装修可以简单，但是衣服可以多一些，我准备男装女装一起做。 四分之三的位置给女装，剩下的给男装，后期扩大经营的时候再分开，现在还没到精细化运营的时候。” 魏池：“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我准备店里小龙虾、卤肉、炒菜、米饭面条肉夹馍什么都卖，顾客只要进店，总有他爱吃的。” 沈棠：“不行，饭店和服装店不一样。 衣服放不坏，食物放到第二天就不新鲜了，你卖的种类越多，需要备的菜就越多，还是要精简一下。” 魏池：“我知道，但是现在咱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具体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只能一边前进一边调整，第一个星期就什么都卖，然后第二个星期就只卖那些好卖的。 一个月后，菜单就固定下来了。” 沈棠：“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魏池：“主要是你教的好。” 两人中午吃了烤鸭喝了点小酒。 下午沈棠在家睡大觉，魏池去忙装修的事情了。 好在简单装修，难度并不大，三天功夫就忙完了。 沈棠翘首以待，“不知道工商局的通知什么时候能下来？” 魏池：“别着急，我们不是留了联系方式嘛，等有结果了他们会通知我们的。” 魏池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沈棠抱着他狠狠的亲了一口，“你的嘴，开过光的吧。” 她小跑过去接电话。 “好的，随时欢迎你们，今天就可以是吗，那您记一下地址。” 挂完电话，沈棠小跑去换衣服。 “快，准备出门了，工商局的工作人员说是想看一下我们的店。” 魏池：“这有啥好看的，里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呢。” 沈棠摇摇头，“不知道，大概店铺也是他们的考量因素之一吧。” 魏池也赶紧穿衣服。 第200章 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赶忙去店里又打扫了一遍，然后把门窗打开通风，把灯都打开。 店里的灯是沈棠特意要求的，大功率，必须亮。 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没多久就到了，其中有一个就是之前给沈棠消息的大姐，还有一个男同志。 大姐：“可以啊，你们这店真不错，亮堂。” 男同志到处看了看。 “是不错，挺干净的，开饭店最重要的就是卫生安全问题，你们一定要多多注意。” 魏池：“您放心，我们肯定保证干净卫生，就跟咱自己家吃一样。” 两家店距离不远，很快就看完了。 沈棠从包里掏出两盒茶叶，“我们家自己种的，你们尝尝。” 大姐笑呵呵的接下来。 “你们家怎么什么都种啊？不光种苹果、葡萄、西瓜、桃子，还种茶叶。” 男同志闻言翻了个白眼。 “大姐您一把年纪了，还挺天真的。” 大姐不解，“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嘛？” 男同志：“没什么，该看的都看完了，我们早点回局里汇报吧。” 他转过头跟沈棠说，“你放心，你们店铺干净整洁，符合标准，我们也会如实报告上去的。 至于其他的，就不归我们负责了，就是一次性批准两家营业执照，可能难度有点大。” 沈棠：“我都明白，辛苦您跑一趟了。” 两个人点点头走了。 沈棠若有所思，刚刚那位男同志话里的意思是，大概只会批准一家。 魏池：“你猜他们是会同意我们开饭店还是服装店？” 沈棠想了想，“大概是饭店？毕竟吃饭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一天不吃都不行。 至于新衣服，倒不是什么必须的，很多人一年到头都买不了一件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魏池：“但是我今天不吃饭可以出门，我不穿衣服却不能出门。” 沈棠：“顺其自然吧，反正我们两家店都要开的，大不了过段时间继续去申请。 随着申请的人越来越多，申请难度也会大大降低。” 魏池：“希望早早看到那一天吧。” 沈棠：“走吧，回家了。” 两个人刚到家，电话铃声响了。 沈棠看了眼，是老家的电话，她接起来，“是奶奶嘛？” 老太太：“哎，棠棠，是我，我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了，你们真厉害啊，都上报了。” 沈棠反应过来，应该是申请营业执照那天的报道。 “奶奶，您还订了京城的报纸啊？” 老太太语气骄傲，“那可不，从你们开学去京城，我就订了，我得了解了解京城发生的大小事。 这不，就在报纸上看到你们俩了，营业执照不好申请吧？” 沈棠：“嗯嗯，中间是经历了点波折，不过整体是好的，现在就等结果了。” 老爷子：“办下来的概率大吗？” 他希望千万不要办下来，两个人安安生生读书多好。 沈棠：“挺大的，至少能办下来一家吧。” 老爷子：“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定一家都不通过。” 魏池接过电话，“老爷子你不安好心，你就不能盼我们点儿好？” 老爷子：“你们安生读书，好好分配，就是好。” 魏池：“老顽固，我跟你说不通，你反正就等着跟你孙子享福吧。” 老爷子：“你不气死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老太太接过电话，“别听你爷爷胡说八道，奶奶支持你们，年轻人就得敢闯敢干。” 祖孙俩又唠了好大会儿才挂电话。 看到新闻的不止远在怀安的老太太。 京城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从上到下，大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大多数人还是持反对态度，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没有私人饭店和私人服装店这么一说。 但是主抓经济的副市长不这么认为，他从中看到了经济发展的小火苗，必须大力支持。 副市长一个电话打到工商局局长那里。 “必须尽快办，后续做好追踪，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不等于资本主义。 计划与市场相结合，才是最好的经济模式，领导人都说了，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我们要敞开心胸去接受更多的可能性，而不是自己把自己局限住。” 工商局局长：“好的领导，我明天一早亲自去办。” 第二天一大早，沈棠就接到了工商局的电话，让她和魏池赶紧去一趟。 沈棠先打电话给辅导员请假， 然后和魏池一起来到了工商局。 没想到一来就见到了局长。 局长十分亲切，“小同志，咱们又见面了，废话不多说，你们赶紧去办手续吧。 好好干，上头希望你们能起到一个带头作用，由点到面，把市场经济盘活。” 沈棠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是两家店的执照都能办是吗？” 局长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沈棠：“没有问题，谢谢局长。 我只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两个都能办下来，我都做好最多办下来一家的心理准备了。” 局长：“本来是只准备给你们批饭店的，但是昨天领导亲自打电话指示，两家全给你们办了。 你们既是京大的学生，又是第一个开店的个体户，一定要好好经营，不要辜负领导对你们的期望。” 沈棠兴奋的鞠了一躬，“保证完成任务。” 有了领导的首肯，办事人员效率格外高。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只等第二天过来就能拿到营业执照了。 沈棠脚底发飘的走出工商局，“快掐我一下，让我知道这是真的。” 魏池摸摸她的头，“傻不傻，掐一下不疼吗？我们努力了这么久，当然是真的了。” 沈棠：“下午没课，那我们先布置起来？” 魏池：“别急的，中午先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两个人去了全聚德，要了两只鸭子，另外一只打包给秦建华、路平安带回去。 下午，沈棠叫了李娟、王强去布置服装店。 魏池则带上秦建华、路平安去收拾饭店。 服装店里。 李娟：“老板，咱是不是布置的太早了点？” 王强也同意，“要不再等等，现在营业执照还没下来，我们布置也是白布置，万一……” 沈棠：“呸呸呸，乌鸦嘴，万一下不来，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摆摊儿。” 第201章 姐妹再见 在沈棠的强烈要求下，二人不得不干活儿。 看着越来越干净明亮的店铺，沈棠伸了个懒腰，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 “王强，你把垃圾拿出去倒掉。 娟姐，你把收银台的桌子再擦一遍，我把门口的地用水再冲一遍，完事儿了我们就去吃饭。” 沈棠拿着小扫把，蹲在地上，认真的清扫门口地面。 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那考上京大的好姐姐嘛，怎么这么惨？沦落成清洁工了？” 沈棠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沈梅幸灾乐祸的脸。 沈梅穿着一身黄裙子，卷发，脚踩高跟鞋，手上还挎了一个小包包，一脸神气。 沈棠不理解，“沈梅，你都不看报纸的吗？” 沈梅还真没怎么看。 考上大学以来，她一心忙着给邓闯输送人力，根本无心学习。 现在更是课都不怎么去上，考试都挂了好几科，哪有心情看报纸。 沈梅：“不看，怎么？你上报纸了？ 京大高材生为了生计竟然沦落为清洁工，确实挺值得报道的。” 李娟听到声音走出来。 “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有病？这是我们自己的店？” 沈棠轻蔑一笑，根本不信，“别装了，三岁小孩都知道，这年头根本不允许私人开店。 就连摆摊儿都是偷偷摸摸的，你糊弄谁啊？” 李娟：“要不你看看报纸呢？这段时间报纸上一直在报道。” 沈梅不搭理李娟，她看向沈棠。 “看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你要是真的缺钱，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吧，我们家邓闯就是干这个的。 你只要肯吃苦，一个月最少五百起，怎么样，干不干？” 沈棠好奇，“京城的工作吗？” 沈梅：“羊城，你不是快毕业了吗？正好过去，到时候我让邓闯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 沈棠：“你介绍过其他人过去吗？” 沈梅得意一笑，“那可多了，去过的都说好，我们家邓闯现在都升到经理了。” 沈棠感觉有些不对劲，“邓闯是不是进传销了？” 沈梅：“什么是传销？” 沈棠：“就是把人骗进去，然后坑人钱，没钱了逼着人打电话给家里要，直到榨干才把人放出来。” 沈梅：“怎么可能？ 我们家邓闯已经在羊城干了两年了，怎么可能是传销？ 而且他给很多人介绍了工作，也没有坑人钱。” 沈棠抓住重点，“很多人？” 沈梅：“对呀，我们家邓闯可厉害了，什么工作都能安排。” 沈棠点点头：“那不会是黑中介吧？” 沈梅跳脚，“你才黑呢，你全家都黑中介。” 沈棠：“小心他被抓的时候牵连你。” 沈梅气的破口大骂。 “沈棠，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却诅咒我被抓。 你这个人心思真恶毒，怪不得现在只能当清洁工赚钱呢。 之前折腾的又是卖衣服，又是卖吃的，现在好了，全赔了吧。 不像我们家邓闯，每个月都给我寄钱花，我就等着看你和魏池能有什么好。” 沈棠：“不劳你费心了，小心脚下。” 她一盆脏水泼过去，沈梅躲避不及，高跟鞋上、裙摆上都沾上了污水。 沈梅：“沈棠，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 沈棠放下盆拍拍手，“等着就等着。” 沈梅跺着脚走远了。 她迫不及待找了个小卖部给邓闯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邓闯，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羊城做什么工作？” 邓闯停顿了一下，“不是跟你说了嘛，我现在是人事经理。” 沈梅：“好，那你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进传销？” 邓闯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这么问啊？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沈梅：“说实话。” 邓闯期期艾艾道：“刚开始来羊城的时候确实被人骗进了传销，没多久我就逃出来了。” 沈梅：“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害我今天在沈棠面前丢了好大面子。” 邓闯：“怎么又是沈棠啊？ 她是不是心理阴暗，见不得我们一点好，逮着机会就要挑拨我们的感情。” 沈梅：“她就是嫉妒我，对了，什么是黑中介啊？” 邓闯声音有点发紧，“也是沈棠跟你说的？” 沈梅：“嗯，我看她在做清洁工扫地，就说给她介绍个工作。 谁知道她好心当做驴肝肺，非说你是黑中介。” 邓闯：“她胡说八道，她就是自己过得不好。 所以嫉妒你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赚了钱就给你花。 对了，她不是跟魏池卖衣服还卖小龙虾吗，怎么当上清洁工了？” 沈梅：“不知道，可能是赔了吧。 我们之前摆摊儿赔钱的时候，我不是也到处出去打零工，没想到沈棠也有今天。” 沈梅越说越高兴。 邓闯：“那她就是见不得你好，所以故意污蔑我挑拨我们的感情。 她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她还说什么了？” 沈梅：“没有了，你真不是黑中介？” 邓闯：“真不是。 我一堂堂人事经理，光明正大的给人介绍工作的，就是抽水稍微高一点点，怎么就成黑中介了？” 沈梅：“不是就好，不是我就放心了。” 邓闯：“她真没说其他的了？” 沈梅可怜兮兮的告状，“她今天还用污水泼我，我新买的高跟鞋还有裙子，都被她弄脏了。” 邓闯：“别跟她一般见识，也别跟她起冲突，等我回去了，好好收拾她一顿给你出气。 对了，你手里还有愿意来羊城工作的吗？” 沈梅有一瞬间的迟疑，“没有。” 邓闯：“好，那你这段时间多找找，记住工作相关的事，一个字都别告诉沈棠。” 沈梅：“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沈梅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邓闯真的只是人事经理吗？ 从刚开始邓闯还要找她要钱，到现在每个月给她寄钱，而且越来越多，沈梅日子也越过越好。 沈棠肯定是嫉妒她，所以沈棠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沈梅自我洗脑完，去国营饭店大吃了一顿，又买了两条裙子，然后才回学校。 第202章 白吃白喝 第二天，沈棠带着人开始布置店铺。 一小部分区域放男装，其他都放女装。 男装只有长袖和裤子，女装有毛衣、针织衫、外套、裤子、运动装。 沈棠给衣服都做了成套的搭配。 这样顾客本来准备买件毛衣的，看裤子搭着好看，就会直接买一套，可以提高客单价。 她还买了两个大大的落地镜放在试衣间前头，方便顾客臭美。 镜子上方是一排灯，又大又亮，把人和衣服照好看了几个度。 沈棠在店里转了一圈，满意，十分满意。 “李娟，王强，这些天辛苦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布置了。 接下来这家店我准备交给王强负责，李娟还是负责摆摊儿，你们两个有问题没？” 李娟：“老板，如果开第二家店，会交给我吗？” 沈棠摇头，“不会，店铺零售的事情，我准备都交给王强。” 李娟：“老板，那我……” 沈棠打断她，“你更适合负责批发，稍后我对你有其他安排。” 尽管不理解，但是李娟决定服从安排。 沈棠：“王强，接下来店员招聘和培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无论是礼仪、销售技巧、衣服搭配，都要培训到位。” 王强：“好的老板，人员招聘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沈棠：“原则上是只要女同志。” 王强：“好的，那我准备招聘两个女店员白天上班，然后四个学生下课后过来兼职，那工资方面？” 沈棠：“兼职的和之前一样，全职的底薪四十五，提成都一样。” 王强：“好的老板，那我先去忙了。” 沈棠看着闷闷不乐的李娟，“知道我为什么让王强负责吗？” 李娟：“因为我能力不够。” 沈棠摇头，“不，是因为王强更适合零售，而你更适合搞批发。” 李娟抬起头，“那我以后是去厂里上班吗？” 沈棠：“我接下来准备在动物园开一个服装批发城，到时候你带着现在这帮人直接进驻。 里头也是一家一家的店，准确说是一个一个的档口。 每个档口单一种类，比如有的档口只卖文化衫，有的只卖裤子，有的只卖裙子等等。 里头卖什么衣服的都有，不过只针对商户批发，不零售。” 李娟瞬间兴奋起来，“这个服装批发城是要交给我负责吗？” 沈棠：“有没有信心？” 李娟：“有，我一定好好干。” 沈棠：“嗯，现在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等到时机成熟，我会通知你。” 李娟：“我会的，谢谢老板。” 沈棠：“走，去吃饭，正好给魏大厨试试菜。” 魏池最近也在忙着开业的事情。 他最终还是没有叫老魏饭馆，而是叫红旗饭店。 沈棠不得不说，这个名字真的很有年代感。 沈棠和李娟到的时候，店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窗明几净，桌子上还有好几盘刚出锅的菜。 店里采用中式装修，无论桌子还是凳子都是用的木头的，看着结实厚重，很有分量。 门口红旗饭店四个大字的牌子已经挂上了，左右两边还各插了一面小红旗。 沈棠左看看右看看，真不错。 魏池买菜回来看到她，“老板娘下来视察呢？” 沈棠：“对啊， 看看你有没有偷懒，谁知道来了好一会儿了都没看见你人，扣工资啊。” 魏池大喊冤枉，“我这刚出去买菜去了，老板娘放心，为夫绝对不敢偷懒。” 沈棠：“店里收拾的怎么样了？” 魏池：“差不多了，桌椅到位，锅碗瓢盆到位，大厨到位，现在正在一道道试菜呢。 等菜单确定下来，就能开业了。” 沈棠：“真巧，我那边也差不多了，要不要同一天开业？” 魏池：“那必须要，你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沈棠：“这周末？” 魏池：“好日子，那我也定这周末，先吃饭吧，来尝尝大厨今天发挥的怎么样。 我感觉这个随性发挥可能不太靠谱，我准备把每道菜的步骤和调料克重都固定下来。 否则顾客每次来，都不一个味儿，全看大厨当天心情。” 沈棠：“你是对的，标准化流程很重要，这样不会对大厨过分依赖。” 魏池：“好了，先吃饭吧，我去拿碗筷，今天几个人？” 沈棠：“我数数啊。” 刚刚店里还只有厨师、李娟和沈棠。 这一下子，王强、孙大壮、李珍、秦建华、路平安，一窝蜂不知道从哪儿都冒出来了。 沈棠：“你们闻着味儿来的啊？” 路平安：“我是来试菜的。” 秦建华就直接多了，“我来蹭饭的。” 王强：“孙大壮叫我来的。” 孙大壮：“我媳妇儿说让来的。” 李珍：“娟姐交代我过来的。” 李珍说着把手里提着的饮料递了过去。 魏池接过来，“瞅瞅，瞅瞅人家，瞅瞅你们。 人家都知道带点饮料过来大家一起喝，你们一个个的空着手就知道白吃白喝。 等会儿吃完饭，除了李珍，菜钱其他人平摊。” 孙大壮：“啊？怎么还这样啊？ 饮料是我和我媳妇儿一起买的，白吃不能算我一个吗？” 沈棠：“好了，魏老板跟你们开玩笑的，哪能收你们的钱。 一个个的别杵着了，都赶紧去洗手端饭。” 魏池：“我可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等会儿吃完饭，我就搬着凳子坐门口，不给钱的不许走。”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魏池一边吃一边提问题。 “这道菜怎么样？糖醋里脊的面糊厚不厚？” “这个豆角是不是炒的有点轻了？” “等会儿一人发表饭后感言八百字可抵饭钱。 主要从哪道菜最好吃，哪道菜需要改进，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等方面，详细展开。” 秦建华：“好家伙，来你这儿蹭顿饭还得写作文。 小时候看完电影要写观后感，春游完要写春游感悟。 好不容易长大了，以为解放了，没想到跟你这吃顿饭，还得口述吃后感。” 魏池：“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让你提意见是给你面子。” 孙大壮：“我说不出来怎么办？我觉得每道菜都很好吃。” 魏池：“说不出来就让你媳妇儿替你，让她说一千六百字，少一个字一块钱。”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完，魏池也收到了一大堆的反馈。 第203章 开业前夕 晚上，老家再次打来电话。 老太太：“开业时间定了吗？我去给你们捧捧场。” 魏池：“老太太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开业的时候又忙又乱的，我可顾不上你。 等开业过后没那么忙了，你再来，到时候我代表红旗饭店好好招待你。” 老太太不满意了。 “我不用你招待，我也不去你的饭店，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一个饭店有啥好看的。 我是去给我孙媳妇儿捧场的，不是去看你的。” 魏池：“好好好，那你跟你孙媳妇儿说吧，我就多余接你电话。” 沈棠接过电话，“奶奶，我们这周末开业，饭店是早上八点开始正式营业，服装店是十点。 您要来嘛？来的话我安排一个剪彩仪式，到时候您帮我们剪彩。” “真的啊？”老太太声音惊喜。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沈棠：“不会的，您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魏池不想让您来是担心到时候人多，万一你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老爷子：“我也去，到时候我照顾她，不会让人挤着她的。” 老爷子一说话，魏池就来劲了。 “先说好啊，我奶奶，我妈，想来都可以，至于家里两位男同志，我们坚决不欢迎。 你们当时是怎么反对我开饭店，在我申请工商营业执照的时候还给我泼冷水。 我这个人小心眼，都给你们记着呢。” 魏老爷子\/魏振国：…… 魏振国：“兔崽子，跟你爹还记仇呢，你爹对你的好，你怎么就不记得一点儿？” 老爷子：“反正我得去，不然我不放心我老伴儿。” 魏振国：“我也得去，我不去谁开车？你不会是想让他们走着去吧？” 魏池：“妈，你就不能学学开车吗？ 沈棠给家里买车主要就是给你买的，不是让我爸开的。” 钱瑛接过电话，“好了，就让你爸去吧。 有啥脏活儿累活儿的，你都能指挥他干，而且刚好周日不上班，我们主要是想去看看你。” 魏池：“好吧， 看在我妈和我奶的面子上，我勉强同意家里两位男同志来。 希望你们能见好就收，以后对我的工作多多支持。” 魏老爷子\/魏振国：…… 挂断电话后，沈棠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开业活动想好了吗？” 魏池：“八八折？少不少？要不六六折？” 沈棠：“我想想啊，如果我们打折的目的是吸引客人消费，开业反正一共就三天，那就六六折？” 魏池：“可以。” 沈棠：“我还进了一批好看的小发卡，只要进店买衣服就送一个。” 魏池：“巧了，我定做了一批小红旗，拿在手里迎风飞扬，只要进店吃饭就送一个。” 沈棠：“开业三天肯定很忙，到时候多安排些人。” 魏池：“对了，你的人借我几个吧，我要女同学，到时候统一服装站在门口迎宾。” 沈棠：“巧了不是，我们这边正在训练礼仪模特步呢，八个够不够？我给你一块儿训练了。” 魏池：“够了，一边儿四个正正好好。对了，我还订了四个花篮，一家店两个。” 沈棠：“我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鞭炮你买了没？” 魏池：“买了。” 沈棠：“那就好，我这边安排的李珍收银，你那边呢？” 魏池：“路平安。 我们是不是太高调了，要不要低调点，悄无声息的开业，免得惹人注意。” 沈棠：“不用，我们这样算正常，又没弄什么舞龙舞狮，不算高调。 再说了，不管我们宣传不宣传，第一家私人饭店，第一家私人服装店，大家关注着呢，我们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顺其自然吧，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上面既然想拿我们做试验田，就不会轻易让我们嗝屁。” 魏池：“那倒也是，已经有好几个记者要来采访了，倒是帮我们免费宣传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时间很快来到周五晚上。 沈棠魏池分别在店里给员工开会，再交代一遍明天开业的注意事项，和每个人负责的事务。 忙完一切，两个人筋疲力尽回家。 远远就看到家门口停了一辆车，沈棠：“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来了。” 果然，两个人刚打开院子门，就看到客厅的灯光。 钱瑛听到声音出来，“回来啦？饿不饿，厨房里给你们留着饭呢。” 魏池：“饿，平时早就在店里吃完了，今天特意留着肚子，就等着吃妈妈的味道。” 钱瑛：“好了，去洗手坐好吧，我给你们端过去。” 沈棠：“谢谢妈。” 沈棠好羡慕魏池，不管多大，总被婆婆当成小孩子一样宠。 屋里，老爷子看到魏池，“过来尝尝我泡的茶怎么样。” 魏池顺着台阶下，“那我就勉强喝一杯吧。” 魏振国：“明天开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魏池：“都准备好了，暂时没有，等有了我找你。” 老太太：“明天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 早上八点先去小池的店里吃一顿，十点再去棠棠的店里买点新衣服。” 钱瑛：“买完衣服逛累了，中午再去小池的店里吃一顿。” 魏池：“好啊，你们四个，我还以为你们是担心我们开业太忙，所以专门来帮我们的。 没想到你们净想着吃吃喝喝买买买，一点儿活儿都没打算干。” 魏振国：“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干。” 魏池：“我那是客气，客气懂不懂？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明天我俩肯定没时间顾你们。 你们自己吃吃喝喝买买，自己把自己招待好就行。” 钱瑛：“真不用我给老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来捧个场？” 魏振国：“还有我的老朋友。” 老爷子：“还有我的老战友。” 老太太：“我的老姐妹。” 魏池：“真不用，明天记者会来报道，学校老师也会来剪彩，到时候人不会少。 不用喊你们的老朋友来，没必要把人情浪费在这种地方。” 老太太：“好吧，那剪彩的事儿？” 第204章 开业 魏池：“明天周老师站中间，你们四个站在他的两边，五个人一起剪彩。 先剪彩，然后把牌子上的红布扯下来，最后放鞭炮，三个环节简单一过，客人进店。 饭店开业时间是八点零八，服装店是十点零八，两家店离的很近。” 老太太：“真让我剪彩啊，还怪激动的，要不我们先去店里看看？” 魏池指指钟表，“都十点多了老太太，明天还要早起呢，明天再去看呗。 您要实在喜欢，以后住店里都成，正好帮我们看店了。” 老爷子：“好了老伴儿，别问了，先让孙子吃饭吧，有啥问题等会儿再问。” 沈棠：“正好我吃完了，奶奶要实在想看，我带您去看一眼认认路。 明天我和魏池肯定走得早，到时候你们得自己过去。” 钱瑛：“我和妈一起。” 魏振国：“我和我媳妇儿一起。” 魏老爷子：“那我也去。” 魏池摆摆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不看一眼我都担心你们晚上睡不着。” 沈棠带着四人先去了饭店。 老爷子：“红旗饭店，这名字起的好。” 魏振国：“这小红旗也好看。” 沈棠从仓库里拿出来两个递给他们，“明天来店里的客人都会送。” 老太太：“那我也要一个。” 沈棠又去拿了两个，一个给婆婆，一个给奶奶。 “店里的装修是魏池亲自盯着人装的，桌椅板凳也是他自己画的图样找人定做的。 菜单上面的每道菜，都是他跟大师傅一起试吃了很多遍才定下来的。 食材也是他亲自去跟人谈的，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的心血。” 魏老爷子点点头，“小池做得不错。” 魏振国：“孩子长大了，知道努力了。” 钱瑛：“小池一直很努力的。 是你老是想把他掰成你喜欢的样子，他不按照你的规划成长，你就否定他。” 老太太：“走吧，我们去看看棠棠的店。” 五个人再次来到服装店。 钱瑛：“一池海棠是你们两个名字的组合吗？” 沈棠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的，妈。” 老太太看了一圈。 “不错，棠棠的店设计的很有情调，里头香香的，还有干花，全身镜。 就是这灯可够亮的，都快把我皱纹照没了。 这衣服也好看，有没有适合我穿的？” 沈棠：“奶奶，衣服不分年龄，只看喜欢。 您喜欢白色红色，您看这件白色的文化衫配枣红色的开衫怎么样？” 老太太：“我看很好，那边镜子后头挂着布帘是做什么用的？” 沈棠：“奶奶，那是简易版试衣间，您要不要去试试？” 老太太：“成，我去试试，给棠棠开个张。” 沈棠：“好。” 说是来看看， 最后每个人都挑了衣服，钱瑛挑了一件藏蓝色的毛衣。 魏振国和魏老爷子一人挑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袖，上面还印着中华好儿女。 沈棠前前后后进了这么多衣服，他们还是最喜欢这一款。 全家人提着衣服开开心心回家了。 沈棠洗漱完躺在床上，本以为会睡不着的，没想到困意很快袭来。 第二天早上五点，两人就起来了，轻手轻脚洗漱完刚准备出门，老爷子已经穿戴好出来了。 魏池：“这么早，您干啥去？” 老爷子：“咳咳咳，醒得早，饿了，去你店里吃口饭，你不会不让吃吧？” 说话功夫，老太太、魏振国、钱瑛都出来了。 魏池：“真是拿你们没办法，既然非要去，那就一起吧。” 一家人很快来到店里。 魏池：“我先煮一锅酸汤肉丝面。 我知道你们不饿，少吃点，不然一会儿忙起来不一定顾得上吃。” 魏池烧水功夫，大师傅来了，魏池又加了点水。 没多久，秦建华和路平安也来了，魏池只好又拿出来一挂面。 京城十月底的天早上已经很凉了。 一群人吃完热乎乎酸溜溜的肉丝面，感觉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吃完饭，魏池开始分配任务。 “路平安去把碗和锅洗了。 师傅您先把早餐做出来，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一共五样。 喝的要两样，八宝粥和豆汁儿。 主食就是包子，肉包子、素包子两种。 然后再煮一锅茶叶蛋，我给你打下手。 妈和奶奶，你们两个负责摘菜。 秦建华，你去市场把我定好的肉拿回来，拿着这个条子去。 爸，爷爷，你们两个去洗菜，洗餐具。 沈棠，你把桌椅再擦一遍，还有门口的地也要再扫一遍。” 天还没亮，所有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忙忙碌碌两个小时，终于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师傅的早餐也出锅了。 热腾腾的大包子喷香扑鼻，香甜可口的八宝粥冒着热气，还有大老远就闻到香气的茶叶蛋。 店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了，有的还提着家里的饭缸、饭盆。 “老板，什么时候开始营业？” 魏池：“八点零八，正式开门。” “那还要等好久，那我从后门进去，能先让我买点不？家里孩子等着吃呢。” 魏池：“好，着急吃饭的可以从这边窗口买。 但是现在只能带回去吃，店里还没安置好，没法接待你们。” “好，我就是要带回家吃的，给我来一盆儿豆汁儿，肉包子两个，素包子四个，茶叶蛋六个。” “我也要，给我来一盆八宝粥，两个素包子。” 第一波赶着吃早饭的还真不少。 今天还是周日， 估计上班日人会更多。 送走第一波早客，时间也来到七点五十分。 门外排队的越来越多，有京大的学生，也有附近的居民，还有不少纯粹是来看热闹的，也有记者架着长枪短炮。 钱瑛：“人越来越多了，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魏池：“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沈棠和老师到哪儿了？” “大家让一让，让我先进去。”沈棠带着老师师娘从外头往里挤。 “别挤，大家都是来吃饭的，你后来的不站后面，你挤什么挤？” 沈棠：“不好意思，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上班的。 大家让一下，我是饭店老板娘，我不到没法开业。” 第205章 开业第一天 人群终于分出一条小道。 沈棠左手拉着老师，右手拉着师娘，飞快的往里冲。 八点八分一到，剪彩、挑红绸、放鞭炮一条龙。 魏池：“咱们红旗饭店正式开业，欢迎大家前来光顾。 开业前三天，所有饭菜六六折，大家吃好喝好，有啥意见尽管提。” 魏池话音刚落，人群一窝蜂的开始往里头挤。 魏池赶忙大喊：“别挤，一个一个来。 今天准备的东西很多，保证大家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 店里很快坐满了，后面的人干脆买了站在门口吃。 大家也不走，就站着说话唠嗑凑热闹，一人一个小红旗，迎着晨风呼呼作响。 魏池赶紧去仓库把之前摆摊儿的桌椅板凳都搬出来，门口空地上都给摆上。 很多人来吃饭就是图个新鲜，好不好吃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凑这个热闹。 结果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饭菜，竟然格外好吃，好吃就算了，还便宜。 记者扛着机器采访吃完的第一波食客。 记者：“大爷，您觉得红旗饭店的饭菜怎么样？” 大爷吸溜完碗底的最后一口豆汁儿，慢悠悠的说道：“这豆汁儿，正宗。 还有这皮儿薄肉多的大包子，实在，一口下去，满嘴是油，那叫一个香。 比我们自己家做的都舍得放料，真不错。 行了，不跟你扯闲篇儿了，我还得给我孙子带几个包子回去。” 记者：“看来红旗饭店的饭菜用料十分扎实，得到了大爷的极高评价。” 记者又随机找到了一位大妈。 “大妈，您觉得红旗饭店的饭菜怎么样？” 大妈咽下最后一口茶叶蛋，开口说道：“我觉得好得很。 这茶叶蛋喷香扑鼻，这八宝粥熬的也好，素包子里头的韭菜绝对割了不超过三天，那叫一个新鲜。 最最最重要的是便宜啊，本来价钱就便宜，还不要票，现在开业期间还打六六折，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钱。 不跟你白话了，我得回去跟我们大院儿嗷一嗓子，让大家都来吃，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大妈摆摆手走了。 记者：“看来这位大妈吃的非常满意，都开始主动帮忙宣传了，连四舍五入不要钱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那我肯定不能白跑一趟，我也来尝尝红旗饭店的饭菜究竟怎么样。” 红旗饭店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但是沈棠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眼看时间马上就到九点了，沈棠招呼自己的员工赶紧吃早餐。 “都多吃点，今天会很忙，下一顿饭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王强库库猛炫，“那我得再吃三个肉包子。” 吃饱喝足，沈棠跟魏池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她的员工、周老师、还有四位长辈，一起奔向服装店了。 路上，魏振国一个劲儿拉着周老师聊天。 周老师：“你们家两个孩子都很优秀。 尤其是沈棠同学，同学不仅学业表现优异，而且事业也做得这么厉害。” 魏振国：“老师过奖了，都是您教的好。 就是我这心里啊，一直有点放心不下。 他们折腾这个， 学校真的是支持的？不觉得他们是在瞎胡闹？” 周老师：“我能理解您的担忧。 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好了，学校如果不支持不会专门给他们开证明了。 学校领导也是经过开会讨论的。 对于这样敢想敢干，积极响应政策的学生，我们给予百分百的支持。” 魏振国：“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您了。” 魏老爷子也松了一口气。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们不要求孩子有多大出息，只希望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 一行人很快来到服装店。 相比饭店的热闹非凡，服装店稍显冷清。 沈棠先把老师家长安置好，然后开始布置任务，该打扫卫生打扫卫生，该盘货盘货。 礼仪小姐在门口站成两排。 时间很快来到十点零八，还是刚刚的步骤，剪彩、拉红绸、放鞭炮，客人进店。 鞭炮声一响，不少人都来看热闹。 沈棠拿了个大喇叭在门口喊，“瞧一瞧，看一看，服装店开业啦，开业期间全场六六折。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错过今天，再等一年。 凡是进店的顾客，均送发卡一个，大家赶紧进店选购吧。” 不少人驻足询问。 “只要进店就送发卡吗？” 沈棠：“对，原则上是买衣服才送，但是咱开业第一天，进店就送，明天就不送了。” “那我可得进去瞧瞧，哪怕什么都不买，还能白得一个发卡。” 不少人抱着占便宜的心理进店，想着随便看看，这一看就大半天出不来了。 这衣服怎么这么好看，重点是还这么便宜，而且还打折。 买买买，这个买，这个也买，必须买，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时间渐渐来到中午，服装店的人越来越多了。 记者采访完饭店扛着设备来到了服装店，他后头还跟了一群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沈棠很惊喜，来人就行，就怕你们不来。 免费送发卡先把人引进店里，然后靠好看的衣服，营业员热情的态度，有技巧的销售，把顾客留下。 沈棠敢保证，只要进了她的店，就别想空着手出去了。 收银台前头很快排起了长队，李珍一个人收银根本忙不过来。 沈棠赶忙过去，“后面的顾客可以来我这里结账，排两队。” 这一忙，直接忙到了下午两点多，人才稍微少了一点。 店里衣服也空了一大半，沈棠来不及喘气，赶紧组织店员去仓库搬衣服。 从仓库拿出来的衣服要先熨过之后才会挂出去。 一群人撅着屁股熨衣服。 秦建华拎着饭菜走进来。 “嫂子，忙着呢？我哥说你肯定顾不上吃饭，让我给你送点过来。” 沈棠接过饭菜，“谢谢，辛苦你跑一趟了，店里现在怎么样了？” 秦建华：“还有挺多人的。 不少老爷们儿在店里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一边吹牛逼，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了。” 沈棠：“有人就好，服装店今天也不错， 你回去跟魏池说一声，别让他担心。” 秦建华：“好嘞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拍拍手，“除了接待顾客的，其他人都把手里的活儿先放下，先过来吃饭，一切都能填饱肚子以后再说。” 第206章 卷钱跑路 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 晚上，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客厅里数钱。 一共两堆儿，一堆儿是饭店的，魏振国和钱瑛在数。 还有一堆儿是服装店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在数。 沈棠和魏池两个人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钱瑛：“我们这边数完了，一共两百八十五块三毛钱。” 老太太：“那我们比你们多，我们一共三百六十七块钱。” 魏振国：“这么多，那咱能赚多少啊？” 沈棠：“服装店今天打六六折，除去各项成本，大概能赚一百二十块钱左右。” 魏池：“饭店利润率没有那么高，大概能赚六十块钱左右。” 钱瑛：“一天六十，那一个月不就是一千八，这也太赚钱了吧。” 老爷子：“不止，现在开业活动打六六折了，等以后没有折扣了，利润率会更高。” 老太太：“这可是咱们家的一级机密， 不管跟谁都不能说，万一人家知道了眼红，在背后算计咱们就得不偿失了。” 魏振国叹口气，“我听了都有点眼红。 我堂堂万人厂长，一个月工资也才这么多，你们服装店一个月就赚到了。” 魏池笑了，“爸，那你别干了，来给我打工吧。 我给你开工资，肯定比你在厂里干挣的多。” 魏振国：“臭小子，我才不在你手下讨生活呢。” 钱瑛：“你爸他们机械厂效益还成。 倒是我们啤酒厂一年不如一年了，万一厂子干不下去，我就来给你们帮忙。” 沈棠：“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巴不得您来坐镇呢。” 魏池：“你说你自己就行，别带上我啊，我可不想让我妈来盯着我。” 钱瑛：“臭小子，说什么呢。” 老太太：“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大家都累坏了，赶紧去休息吧。” ………… 第一家私营饭店和服装店的开业，像是一滴水丢进了油锅里，迅速就炸开了。 不少人都蠢蠢欲动，尤其是那些摆摊儿的。 谁不想有个固定经营场所，不用风吹日晒雨淋，还不用每天搬着家伙事儿到处跑。 于是，大家纷纷也去申请营业执照。 短短两个月，各种私人店铺犹如雨后春笋一样不断涌现。 沈棠也开了第二家、第三家服装店。 魏池也开了第二家、第三家饭店。 零售店铺沈棠已经全权交给王强了。 她和李娟、李珍、孙大壮等人全心投入到服装批发城。 沈棠负责服装选款、店铺规划，和顶层招商。 李娟负责安排合适的人手分管店铺，以及岗前培训，孙大壮负责运货，李珍负责财务。 一九八一年元旦，动物园服装批发商城开业，工商局局长和京大副校长亲自来剪彩。 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相关新闻报道，电视上广播上也是。 不少小贩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京城有了自己的服装批发城，他们就不用跑到羊城进货了，方便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服装批发城一共六层，两百多个商铺。 一楼二楼三楼都是女装，四楼是男装，五楼是羽绒服皮草，六楼是餐饮。 除了六楼对外招商，其他五楼沈棠都选择自己入驻。 这个大楼投入了沈棠的全部身家，养活了两百多个人。 除了之前摆摊儿的同学，还有不少后来招聘的员工。 就连羊城的工厂为了供货，都已经在扩大厂房规模了。 服装批发城开业以来，人来人往，商户络绎不绝，就连附近城市都有很多人坐车来进货。 为了更好的管理，沈棠用一池海棠注册了一个公司，名下有服装批发商城、服装零售店、餐饮店。 忙忙碌碌的沈棠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寒假。 她和魏池收拾收拾开车回家。 老太太老早就翘首以待了，看到二人开心的不得了。 “终于到家了 ，路上冷不冷？快先喝口热汤，饭都给你们热着呢。” 沈棠：“谢谢奶奶。” 两个人吃完饭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掏礼物。 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 “还是我孙子孙媳妇儿贴心啊，买的都是我喜欢的。” 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唠家常，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老太太摆摆手，让王妈去接。 老太太：“谁这么不长眼，非要挑人家刚团聚的时候打电话。” 王妈：“是公安，要找棠棠了解点情况。” 老太太瞬间严阵以待，“说是什么事了吗？” 王妈摇摇头。 沈棠上前接起电话，“你好，我是沈棠。” 公安：“沈棠同志，请问你的父亲沈家旺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沈棠：“没有，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公安：“好的，如果他跟你联系了，请第一时间拨打这个电话告诉我们。” 沈棠：“他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公安：“我们接到举报，他贪污了工人的取暖费，现在人已经不知所踪。” 沈棠：…… “我知道了，如果他跟我联系，我一定第一时间报警。” 老太太：“怎么回事？你爸犯事儿了？” 魏振国迎着冷风进来，“我来说吧。 沈家旺跑路了，卷走了厂里所有工人的取暖费，这下犯了众怒，大家纷纷出来举报。 沈家旺之前贪污索贿的事情都被查出来了，现在他人不见了，公安已经控制了火车站、汽车站。 只要他露头，一定会被抓的。 这个沈家旺也是个奇葩，跑就跑了，还专门回家带上了他儿子，大冷天的，小孩儿跟着他到处乱蹿也是受罪。” 沈棠：…… “他是不是有病，他为啥突然要卷钱跑路啊？” 魏振国：“有人举报，厂里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他，他可能也是听到风声了。” 沈棠：…… 她今天无语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要多。 沈棠：“沈家的老院子找了吗？小寡妇那里找了吗？ 还有李倩倩的娘家，沈梅的婆家，这些地方都找过了吗？” 魏振国点点头，“都找过了，没见人。” 沈棠：“他会不会已经出怀安了？” 魏振国：“应该不会。 李倩倩发现家里钱不见了，就去报警了，他应该跑不了那么快。” 沈棠：“那他还能往哪儿藏呢？” 第207章 儿子变人质 魏振国：“不知道，交给警察吧，我就是回来跟你说一声，你好心里有数。” 沈棠：“谢谢爸，对了，我外公外婆家的老宅子找了吗？” 魏振国：“这个倒没有，你是怀疑他藏到哪里去了？” 沈棠：“我外公外婆去世多年，老宅子一直荒废着，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魏振国：“我马上告诉警察，让他们去找，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沈棠有些不安，她担心沈家旺在老宅子里乱翻，万一找到了什么，就不好了。 沈棠：“好，那我先回房间了。” 沈棠回房间换了一件不起眼的黑袄子。 魏池紧随其后，“我跟你一起去。” 沈棠：“你还是在家等我吧，沈家旺有可能狗急跳墙。” 魏池握住她的手，“那我才更要去。” 沈棠：“好，一起。” 沈棠和魏池来到老宅子的时候，警察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了。 外面很多看热闹的人，沈棠和魏池隐匿其中。 警察拿着大喇叭开始喊。 “里头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出来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沈棠：…… “好熟悉的台词，倒也不用这么谨慎吧？” 旁边大妈听了摇摇头，“小姑娘你来晚了不知道。 刚刚那个沈家旺被抓出来了，他拿着菜刀抵在一个小男孩儿脖子上，警察也是害怕伤害到人质。” 沈棠：“那不是他儿子吗？怎么成人质了？” 大妈：“他说反正那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沈棠：“他竟然知道！” 大妈：“这话说的，男人头上戴没戴绿帽子自己可能不知道，崽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还能不知道吗？” 沈棠竟然无言以对。 此时李倩倩哭着冲了进去，“警察同志，求求你了，让我进去， 我要救我儿子。” 又一个妇人冲进来，“李倩倩，滚一边儿去，那是我儿子。 警察同志， 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我儿子啊，我给你跪下 了。” 警察：“我们会尽全力救出人质的，你们两个别添乱，都退到警戒线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在僵持，里头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小孩儿哭声。 寡妇趁警察不注意就冲了进去。 “沈家旺，你就是不是个男人，你有种冲我来。 你放了我儿子，我给你当人质，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你戴了几顶绿帽子吗？” 沈棠听了都震惊。 “这女的也太猛了，为了救儿子自己命都不要了。” 果然，沈家旺恼羞成怒。 “贱人，你给我进来，你进来，我就放了你儿子。” 警察：“这位女同志，危险，千万别去。” 寡妇用力挣开警察的束缚，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小男孩儿被扔到了门口。 里头很快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打斗声，男人愤怒的吼叫声，女人不甘的哭喊声。 很快，沈家旺一个人推门出来了，他脸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沈家旺双手高举，“抓我吧，把我抓走枪毙吧，老子这辈子活够了。” 两名警察赶忙上前控制住沈家旺。 另外两名警察冲进屋里，很快抬着寡妇出来。 “大家都让一让，人质就剩一口气了，必须赶紧送医院。” 沈家旺被带回了警察局，老宅被拉起了警戒线，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沈棠很想进去看一眼。 但是门上都是封条，门口也是警戒线，暂时是进不去了。 不过没关系，她进不去，别人也进不去。 再说这宅子现在变成了凶宅，除了她，估计也没人想进去。 魏池牵着沈棠的手，“有没有被吓到？” 沈棠摇摇头，“就是觉得有点唏嘘，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回沈家吗？” 魏池：“记得，沈家旺像个宝贝一样抱着他的儿子。” 沈棠：“对啊，昨天还是儿子，今天就成人质，朝夕相处这么久，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魏池：“不知道，倒是那个孩子的母亲，为了儿子连命都不要了，母爱伟大。” 沈棠：“还有我那好妹妹沈梅，今天怎么连面都没露？” 魏池：“可能做了亏心事害怕？” 沈棠：“算了，跟我们没关系了，赶紧回家吧。 天好冷啊，是不是要下雪了，我感觉我脚都要冻僵了。” 魏池半蹲在地上，“上来，我背你回去。” 沈棠一个助跑跳到了魏池的背上，魏池直起身子朝家走去。 月光把二人的影子拉的很远。 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沈棠很快进入了香甜梦乡。 第二天，沈棠被叫去警察局问话，就是一些照常询问。 对沈家旺的所作所为知不知情，有没有用过他贪污的赃款之类的。 沈棠一切清清白白，有证可查，很快就摆脱了共犯嫌疑。 沈棠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沈梅进去。 两个人擦肩而过，沈梅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了沈棠一眼。 沈家旺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沈棠开始正式进入寒假生活。 放假在家的日子总是格外美好的。 沈棠和魏池除了吃和睡，就是做运动。 偶尔和爷爷奶奶一起来个围炉煮茶，磕点儿瓜子花生，再烤几块羊肉吃，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家里安装了地龙，非常暖和。 沈棠本以为这种悠闲生活要持续到假期结束，结果被一通电话打破了。 江山：“有个事儿啊。 服装厂管理层学人家港城，准备搞一个年会，今年确实效益不错，我就同意了。 给你们打电话，是想邀请你们郑重出席。 一年到头了你们都当甩手掌柜，就只管隔空指挥。 你们动动嘴皮子，我们就要忙得跑断腿。 这好不容易过年了，大家开个年会热闹一下，全厂人都到，你们再不来，说不过去吧？” 魏池：“我跟我媳妇儿商量商量，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魏池挂断电话，又剥了一颗荔枝喂给沈棠，“怎么样啊，大老板，去不去？” 老太太：“年会是什么？” 沈棠：“就是看看节目，然后抽奖撒钱，最后一群人吃吃喝喝敬敬酒，总结一下今年，然后再畅想一下明年。” 第208章 隔代遗传 老太太：“那肯定得去啊，这不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 你们天天呆在京城，估计厂里很多人连你们的面都没见过呢。 再说了，又能看节目，还能抽奖，还能吃吃喝喝，这不是挺好的嘛，我都有点想去了。” 魏池：“想去就去呗。 咱自家的厂，你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而且现在羊城暖和，对你身体也好。” 老太太：“你说的轻巧，还我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你可是一次也没带我去过。” 老爷子：”我也没去过。 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去孙子孙媳妇的厂里看一眼了。“ 沈棠：“去去去，都去，明天就去，开车去。 魏池我俩轮流开，不用转车，还比火车快，不受罪。” 魏振国钱瑛推门进来。 魏振国：“明天要去哪儿啊？” 魏池：“羊城的厂要开年会。 我和沈棠两个老板去露个面，顺便带爷爷奶奶在羊城玩几天。” 钱瑛：“那我也去呗，啤酒厂已经放假了。” 魏振国：…… “你们都去了，我怎么办？ 就剩下我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在家，就没有人心疼我吗？” 魏池：“没有。” 钱瑛：“谁让你们厂子效益好的，谁让你们厂子不放假的？” 老太太：“就是，因为你一个，难道要耽误我们全部人的行程吗？” 老爷子：“男人要专注于事业，你在家好好上班，羊城的吃的喝的我们替你尝尝。 好玩的地方我们替你逛，等回来后跟你转述一下。” 魏振国：…… “爹，你可真是我亲爹，我总算知道魏池为什么这么气人了，这叫隔代遗传。 妈，你也不管管你老伴儿，就让他这么欺负你儿子？” 老太太：“老伴儿可是要陪我一辈子的，我当然要向着你爸了。 至于儿子，那不就是拿来欺负的？” 至此，只有魏振国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第二天，一家人整装待发，魏振国哭哭唧唧。 他拽着钱瑛的袖子不放手，“媳妇儿，你会想我的吧？你可得早点回来，我在家等着你。” 钱瑛：“你放手，孩子都看着呢，你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样子。” 魏振国松开手，狠狠的瞪了魏池一眼，都怪这小子。 老太太：“王妈也忙活了一年了，早点儿给她放假回家过年吧。 你这段时间就在厂里吃食堂吧。” 魏振国：…… “你们早点儿回来！哪儿都没有自己家好。” 在魏振国的依依不舍中，魏池丝毫不留恋的发动汽车走了。 魏池、沈棠、钱瑛三个人换着开，一路上还算顺畅。 越往南走，气温越高，几人开始陆续脱衣服，大袄子换成小袄子，又换成呢子大衣。 等到了羊城，呢子大衣也可以脱了，就穿一件毛衣加一个拉链衫就可以了。 老太太一路上打量着窗外的一切，兴致浓浓。 “咱们是住招待所啊，还是直接住厂里。” 魏池：“都不是，带您去个好地方。” 老太太撇嘴，“什么好地方是我老太太没去过的？” 魏池：“你去过倒是去过，估计就是没想到。” 魏池按照记忆，来到了之前的院子，就是让江山买下来的那个。 大老远就看到江山在院子门口招手。 “魏爷爷、魏奶奶、钱阿姨，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我特意按照你们在怀安住的那个院子收拾的，时间有限，只能收拾成这样了，你们可不要嫌弃啊。” 钱瑛：“魏池这是怎么回事？” 魏池：“你儿媳妇儿买来孝敬你们的，怕你们住招待所住的不舒服。” 老太太：“棠棠有心了。” 沈棠：“快进来看看吧，就跟咱自己家一样，啊不对，不是跟，这本来就是咱自己家。 这是咱在羊城的家， 快看看喜不喜欢。” 江山：“我听说你们在京城还有一个家？真羡慕你们这种到处都有家的人。” 沈棠：“你也买一个呗，趁现在价格合适，再等等就不是这个价了。” 江山摇摇头，“我现在住在厂里员工宿舍挺好的。 而且圆圆说不用买，他们家房子多的都住不完。” 沈棠：“哟哟哟，圆圆是谁啊？你们俩这是在一起了？” 江山小声嗯了一下。 魏池：“该买还是得买，他们家的是他们家的，你买是你的，你不会是想当上门女婿吧？” 江山：“呸呸呸，别胡说八道，我才不当上门女婿呢， 我明天就去看院子，我也买。” 一家人进屋。 老太太：“这房子不错，通透。” 钱瑛：“格局跟在怀安的家很像。” 老爷子：“这房子风水好，这是发财院。” 沈棠：“布置的也好，真是多亏江山了。” 江山：“应该的，我打电话让人送饭菜过来，你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我晚点再过来。” 江山走了没多久，饭菜很快就送来了。 粤菜比较清淡养胃，非常符合老爷子的口味，老太太喜欢吃甜的，逮着奶黄包吃了好几个。 一顿饭大家吃的都很满意。 钱瑛看到客厅电话，“这电话能用吧？我给老魏打一个，也不知道他吃饭没有。” 魏池：“能用，你打吧，妈你关心我爸就直说，不用这么委婉，这都下午一点了，我爸怎么可能没吃饭啊。” 钱瑛：“死孩子，就不知道给你妈留点面子。” 钱瑛打的是魏振国办公室的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来了。 魏振国：“媳妇儿，是你吗？” 钱瑛：“是我，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们到了。 爸妈一切都好，沈棠和魏池在羊城买的也有院子。 里头该有的都有，比咱们怀安的家还要方便，你不要担心。” 魏振国：“嗯，我就知道媳妇儿你能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有你在，我很放心。” 钱瑛：“嗯，你怎么样？吃饭没？工作忙不忙？” 魏振国：“没吃，挺忙的，不过也就这几天了。 等忙过这一段就好了，到时候我去找你们。” 钱瑛：“再忙也要吃饭。” 魏振国：“好的，我都听你的。” 第209章 年会 钱瑛：“这个是羊城家里的电话，你记一下。 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好了，先这样吧，我挂了。” 魏振国：“好的，想你。” 钱瑛红着脸挂了电话。 大家各回各的卧室休息，羊城的冬天很温暖很舒服，感觉手脚都舒展开了。 不像在怀安，一出屋子就冻得缩成一团。 晚上，江山又来了。 “定了，年会就安排在这周日，工人们上班上到周六，等开完年会正式放假。 这个是年会的安排，你们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沈棠接过来看了一眼。 第一项是沈棠开场致辞总结过去，第二项是沈棠魏池颁奖。 第三项就是表演节目，一共八个节目，吹拉弹唱外加小品，什么类型都有。 第四项是魏池致辞展望未来，第五项是抽奖，一共三个奖项，然后就是吃吃喝喝。 沈棠一言难尽的看着奖品设置，其中一等奖是跟两个老板共进晚餐。 沈棠：“一等奖换成现金五百块，你脑子怎么想的？哪个打工人愿意跟老板共进晚餐啊？ 你确定这是奖励不是惩罚？” 江山摸摸头，“愿意啊，我就很愿意，而且不止是我，很多人都愿意啊。 如今厂里效益好，工人工资高，大家都很感激你们两个，想要当面感谢你们呢。” 沈棠：…… 魏池：“那也不行，我不愿意，我社恐。” 江山略带遗憾的说道：“那好吧，那我改了，改成一等奖五百块钱现金对吧？” 沈棠点头：“对。” 江山：“苍天保佑，让我抽到一等奖吧。” 魏池：“不许作弊。” 江山：“你看不起谁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好吧他是，他刚刚还真想了一下，要不要暗箱操作，自己内定一等奖，那毕竟可是五百块。 不过这一年他在厂里拿的提成奖金也不少了，这个钱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年会这天。 江山组织人在工厂空地处临时搭建了一个舞台，上面还铺上了红布。 沈棠站在上面，有种不真实感。 看着台下的一张张笑脸，她先鞠了个躬。 “大家好，我是沈棠。 首先，谢谢你们在座的每个人，过去一年，感谢你们的辛勤努力，感谢你们为厂里的付出。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吃好喝好，然后排队领红包，人人有份。” 底下员工开始疯狂鼓掌。 “沈厂长大气。” “谢谢沈厂长给我们提供了这个工作机会。” “谢谢沈厂长的红包，您只要钱给到位，我们来年更加努力。” 沈棠虽然名义上挂的是设计师，实际上一直干着厂长的活儿。 厂里选款、生产、销售之类的大事，她都会管，所以是名副其实的厂长。 第一排的江山：“啧啧啧，还得是我嫂子，短短两句话，就给人感动的找不到北了。” 他右边的石磊点点头：“沈厂长这叫真诚。 就是这发言也太简短了一点，她说首先， 我以为得有其次、然后、最后、所以之类的。 哪知道就一个首先，然后就没了，没了。” 江山左边的魏池：“越简短越是有力量，又不是老太太的裹脚布，要那么长做什么？” 石磊秒滑跪，“魏厂长说得对。” 石磊后面的王娇，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魏池，然后继续盯着台上的沈棠。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们，两人来羊城拿货，虽说砍价很猛，但是能看出来也很青涩。 这才过去多久，两个人已经从拿货的小摊贩，变成了服装厂的厂长。 就连自己一直敬佩崇拜，无所不能的姐夫，都心甘情愿的屈居二人之下。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不敢想的高度。 沈棠发完言下来，坐到魏池旁边。 主持人江山上台：“接下来，我们进行年会的第二项内容。 有请我们的沈厂长和魏厂长，共同为我们颁发，最佳员工奖、最佳团队奖、最佳贡献奖。” 最佳员工奖，一条生产线一个，最佳团队奖就是效率最高的那条生产线。 最佳贡献奖给了石磊。 很快，台上密密麻麻站了很多人。 魏池拿奖，沈棠颁奖，江山辅助，三个人很快就把奖杯和奖金颁发完毕。 沈棠提前下了功夫，所以在颁奖的时候可以准确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 工人们纷纷受宠若惊，再捏捏手里厚厚的红封，简直想要留在厂里再干三十年。 终于来到了第三项，表演节目。 第一个是大合唱，歌词里全部是对厂长的感恩，对厂子的感恩，还有自己想要干一辈子的决心。 沈棠听了都叹气，“江山，这歌词谁写的？怎么这么官僚？” 江山指了指他旁边的石磊。 石磊：“沈厂长，是我写的太匆忙了，没有表达出对您和厂子的感激之情。” 沈棠：“不，我觉得这歌词写的非常好，我听了心里暖洋洋的，不愧是你啊，石副厂长。” 石磊：“我会继续努力的。” 沈棠魏池相视一眼，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好在接下来的节目就正常多了，又唱又跳的，还有小品。 沈棠偷摸溜到后排角落里。 “爷爷，奶奶，妈，怎么样？在这儿能看清吗？第一排还有位置，要不咱都过去？” 老太太看着台上的魔术十分专注。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就这儿就挺好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新鲜玩意儿。” 钱瑛：“棠棠你快回去吧，我们坐这里就挺好的，看得很清楚。” 沈棠又叫人拿了热茶和点心送过来。 节目表演完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终于来到了第四个环节。 魏池走向讲台，“都说让我讲两句，展望一下未来，但是我只有一句，明年好好干，奖金翻倍。” 台下瞬间就沸腾了。 “耶耶耶，咱厂长一个比一个大方，咱厂的福利待遇可比那些大厂好多了。” “就是，工资也比他们高，咱留下来真是留对了。” “可不，现在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咱公司呢。” 魏池说完就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抽奖环节，人人有份，没有空奖。 第210章 准备过年 一等奖五百块现金，二等奖两百块，三等奖一百块，参与奖是两块钱。 一等奖抽到的是质检部的一个工人，二等奖是生产线的工人，三等奖被安保部的人抽到了。 其他都是参与奖。 全厂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抽完奖就来到了最后一个环节，吃吃喝喝，由于厂里人多，吃饭就在本厂食堂。 江山专门请了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来掌勺。 鸡鸭鱼肉水果点心，全都不限量的供应，就跟流水席一样。 沈棠魏池带着家人，还有厂里的管理层，坐在最中间的一桌。 魏池一口菜没吃，就有人开始敬酒。 他来者不拒，不光自己喝还替沈棠挡酒，几轮下去，已经晕晕乎乎开始说胡话了。 “我、我没醉。” “快、快给我满上。” “我、我还能喝。” 沈棠心疼的看着他。 “我先扶他回去休息，江山，麻烦你等下把爷爷奶奶，还有我妈他们送回去。” 江山：“没问题嫂子，交给我了。 就是池哥这么重，嫂子你能扶的动吗？用不用我帮忙给他送回去。” 魏池从沈棠肩膀上抬起头来，万分嫌弃的瞪了江山一眼。 “不、不用你扶，你给我滚开，一边儿去，远远的。” 沈棠：“没事儿，我能行，你吃吧，我们先走了。” 沈棠扶着魏池摇摇晃晃的走出食堂。 刚一出门，魏池就站正自己走了。 沈棠松开手，“我就知道你是装醉。” 魏池：“这都被你发现了？你咋知道的？” 沈棠：“你刚刚说话很刻意，每句话第一个字都要重复一遍，装成了喝醉了大舌头的样子。 但是你真的喝醉的时候，说话是没有规律的。” “嫂子，你的包忘拿了。”江山拿着包追出来。 魏池拉住沈棠的手，“快跑啊，还等什么。” 江山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背影。 他摸摸头，有些不可思议，“喝醉的人还能这么矫健吗？不愧是我哥。” 沈棠和魏池一起跑了很远才停下脚步。 两人慢悠悠的手牵手往家走，路上遇到一个米粉摊子，两人坐下。 摆摊儿的老大爷慢悠悠的在烫粉，“吃点什么？” 沈棠要了一碗牛肉丸汤河粉，魏池要了一个炒米粉。 热气腾腾的粉很快上来，两个人坐着慢慢吃，感受到了一种简单的平凡和幸福。 魏池吃得快，吃完跟大爷唠嗑。 “大爷，快过年了，您这摊儿摆到几号？” 大爷：“一直摆，不休息，想吃就来。” 沈棠魏池对视一眼，生活不易。 魏池去结账，沈棠拿出两张大团结压在碗底下。 两人吃完粉就回家了。 年会结束后，厂里停工停产全部放年假。 沈棠和魏池开了一个管理层会议，制定了来年的发展规划，至此，厂里彻底放假。 江山当天就骚包的戴着蛤蟆镜，拉着小皮箱，坐飞机回去了。 沈棠和魏池还要留几天。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带着家里人在羊城吃吃喝喝逛逛。 魏振国一天要打七八个电话，催着他们回家。 三人都有点乐不思蜀。 钱瑛：“好了，我们过两天就回去了，又不是不回去了，你别老催了。” 老太太：“催催催，你催什么催？ 我老太太好不容易出来玩儿，好心情都被你催没了。 我还没玩儿够呢，过两天就回去了。” 魏振国：“过两天是什么时候？” 老太太：“别管，再问不回去了。” 老爷子：“振国啊，厂里的事情不忙吗？你怎么天天打电话啊？身上的担子还是不够重啊。” 魏振国：“爹，我的亲爹，现在都晚上十点了，我总不能住厂里，不休息吧。” 老爷子捂着话筒压低声音说道：“你老娘和你媳妇儿最近买上瘾了。 明天还要去金楼买黄金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你再忍两天，我劝劝她们。” 魏振国：“谢谢爸，还是您心疼我。” 老爷子挂掉电话，吸溜了一口大橙子，“羊城的水果就是甜，我们晚点再回去。” 羊城之行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老太太如愿以偿买了两套首饰，一套是黄金镶红宝石，一套是黄金镶帝王绿。 除了首饰，还买了两套旗袍，专门定制的，老太太就喜欢这些东西。 她还让沈棠来选款式和料子，她请客，必须要给孙媳妇儿也来两身，打扮的美美的。 钱瑛不喜欢首饰和衣服，那么老贵的旗袍也穿不了几回，她可不做。 她把钱都拿来买金条了，沉甸甸的，看着就开心。 老爷子现在烟也戒了，除了吃两口好吃的， 就是背着手在店门口看人家下象棋。 他太喜欢羊城的天气了，暖和，能出门溜圈儿。 家里太冷了，根本伸不出来手，天天在屋子里闷着，整个人都昏沉沉的。 魏池给老爷子买了个墨玉扳指，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上好的玉触手温热。 老爷子爱不释手，天天把玩。 腊月二十五，一行人准备回家。 后备箱塞的满满的，有首饰有衣服，还有各种水果和海产。 路上一切顺利，两天后终于到了家。 一下车，老爷子冻得一激灵，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把袄子上的领子立起来护住脸。 他声音兴奋，脚步铿锵有力，“我回来啦。” 沈棠在给奶奶围围巾戴帽子。 老太太：“我们不急，我们收拾好了再下车。” 魏振国感动的老泪盈眶，“你们终于回来了啊，你们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没人接他话。 魏池：“爸，有饭吗？我饿了。” 魏振国：“有，我煮了鸡汤面，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赶紧进来吃吧。”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面条。 老太太最先放下筷子，“我们先歇歇，振国你等下把碗洗了，把家里打扫一遍。 明天，魏池贴对联挂灯笼，钱瑛看看家里还缺啥，和沈棠一起，把年货置办齐了。” 一九八一年的春节就这么来了。 魏池沈棠刚到家，就有人闻着味儿上门来了。 江山提着大包小包的年礼来了。 魏池：“怎么整的这么隆重？” 江山：“我也是被逼的。” 他往旁边站，让出位置来，后面是江父江母，这俩手里东西更多。 第211章 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 魏池赶紧把人请进来。 “江叔江婶儿，你们太客气了，赶紧进家来。” 江父：“客气啥，都是应该的，这一年多谢你的照顾。 要不是你，小山跟那些傻大学生一样，还只知道闷头读书呢。 你能给他这个机会历练，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 江母：“是啊，小池，婶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就是那个，婶子想问问你，小山他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魏池：“这话怎么说？” 这话要从几天前说起。 几天前，江山刚到家就受到了家里的热烈欢迎。 他当场就把自己的小皮箱打开了，里头没有他的换洗衣裳，也没有给家里人带的特产。 箱子里装的全部都是钱，一沓一沓的大团结吓坏了老两口。 江母腿都软了，“山子，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儿了？” 江父：“你是不是动厂里的钱了？你马上给我还回去。” 江山磨破了嘴皮子说是自己挣的，工资加提成加奖金，还有分红。 他把自己全部身家都取出来了，本意是想给父母一个惊喜，谁想到惊喜变惊吓。 江父江母大冬天的都吓出汗了。 江山又解释了八百遍，老两口还是不信。 他干脆把魏池沈棠羊城家里的电话号码给了出去。 “你们去问吧，我哥和我嫂子能给我证明，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亲自挣的。” 江父打了一个，没人接，怕打扰人家就没再打。 这不，魏池刚回来，他们就带着年礼上门了。 魏池听完全程哭笑不得，“婶子，是真的。 那些钱都是江山这几年亲自挣的，他很厉害，给厂里拉来了好几个大单子。 除此之外，还在羊城买了房子，找了本地对……” 江山匆忙打断，“哥，哥，哥，我的好哥哥，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江父：“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放心了。 还是得多谢你，小池，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创下如此家业，真是厉害啊。” 江母：“是啊，比老魏厂长还厉害，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长辈的恭维令魏池浑身起鸡皮疙瘩。 魏池扯着嗓子嗷嗷喊，“爷，奶，赶紧出来了，我江叔江婶儿来给你们拜年了。” “来了，来了。”老爷子老太太已经支棱着耳朵听半天了。 他们最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大孙子了。 “江叔，江婶，爷奶，你们聊吧，我和江山出去玩儿了。” 老爷子：“带着你媳妇儿。” 魏池去屋里喊沈棠，“出不出去玩儿？” 沈棠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橘子，“去哪里？玩什么？” 魏池：“不知道，出去当街溜子，瞎溜达，吃吃喝喝玩玩，再不放放炮，溜溜冰。” 沈棠听着都冷，“我在家看电视，你们自己去吧。” 魏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去吧去吧去吧，我们一起去溜冰怎么样？我溜冰可好了。” 沈棠看着他，这是想耍帅了吧？必须满足他装逼的需求。 “好，我去换衣服。” 魏池：“好，我也换。” 沈棠换了厚厚的黑色大袄子，从头包到脚的那种，又戴了帽子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结果她出来一看，魏池换了皮衣和牛仔裤，还戴了一个项链和蛤蟆镜。 整个人骚包的不行。 沈棠：“外面很冷的。” 魏池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的心是热的。” 沈棠：“你就骚包吧。” 好在开车不会太冷，沈棠也就随他。 江山在外头喊，“哥，嫂子，你们好了没有？” 两人出来，江山被魏池亮瞎了眼，“卧槽，你打扮的这么骚包是去干啥？” 魏池：“去溜冰。” 江山看着自己土土的大棉袄和大棉裤，忍下了想要回去换衣服的冲动。 算了，反正自己对象也不在，穿给谁看呢。 魏池开车，很快来到了溜冰场。 江山去租了三双溜冰鞋。 魏池先下场来了个solo，他装逼的打扮，再加上故意炫技，当场就吸引了全场人的眼光。 鼓掌声尖叫声不绝。 江山挠挠头，“我哥好像又从魏厂长变回魏纨绔了。” 沈棠没管他，她穿上溜冰鞋，试着慢慢站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溜冰，新奇感大于体验感。 魏池朝着她溜过来，绕着她转了好几圈，然后停在她面前，“美女，可以交个朋友吗？” 沈棠摇摇头，“不方便，我已经结婚了。” 魏池：“没事，我们偷偷的，不告诉你男人。” 沈棠打他，“魏池你有病吧，哪有人自己绿自己的。” 魏池：“谁让我对你一见钟情呢，来，扶着我的手，我带着你去溜一圈儿。” 沈棠慢慢站起来把手给他。 魏池：“你做的很好，相信我，不要怕，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摔倒的。” 沈棠放心的把身体大半重量都交给他。 魏池带着她先是慢慢遛，然后逐渐加快速度，最后速度越来越快。 沈棠感觉风在耳边呼呼的吹，“魏池，太快了，我害怕。” 魏池：“别怕，交给我。” 沈棠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好像在贴着地面低空飞行。 斜后方一个人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快让开，我刹不住啦。” 可惜他说的太晚了，距离太近了，魏池带着沈棠根本躲不开。 摔倒在地的那一刻，沈棠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溜冰场的地面还挺软的。 她身下的魏池喘着粗气，“媳妇儿，你怎么样了？” 江山也过来了，看着呆愣的沈棠。 “嫂子，你还好吗？要不先从我哥身上下来？” 沈棠意识回笼，自己身下垫了个人肉垫子。 她赶忙起来，然后去扶魏池，“你怎么样？受伤没？” 魏池挣扎着站起来，感觉自己的大腿外侧和胳膊肘子都是火辣辣的疼。 “我可能受了点小伤。” 他的皮衣和牛仔裤都磨破了，腿和胳膊也是红彤彤的一片，往外渗着血丝。 江山流程熟练。 “走，回我家，先上药，然后给你拿身我的衣服，你收拾好再回家，省的挨骂。” 沈棠心疼坏了，“也不知道那个刚刚撞过来的人怎么样了？” 江山：“他摔的比我哥还惨。” 沈棠：“哦。”那我就放心了。 第212章 真正当家的人 魏池身上好在都是擦伤，伤的不重。 他一身小皮衣牛仔裤出来，穿着大棉袄二棉裤回去。 魏振国终于放假了，全家一起准备过年。 钱瑛和魏池负责准备吃的，炸肉圆、腊肠腊肉、还有腌鱼等。 沈棠和老太太老太太主要负责布置家里。 老太太有一双巧手，剪了好看的窗花，还收拾了几盆好看的花放在客厅里。 沈棠看着喜欢，“奶奶，这是什么花啊？还挺好看的。” 老太太：“兰花啊，兰花发于山谷，不因无人而不芳。 咱家好多盆呢，你要喜欢等开学带两盆走。” 沈棠若有所思，“是君子兰吗？” 老太太：“是啊，这花可娇气了。” 沈棠：“好的， 谢谢奶奶。” 魏振国和魏老爷子负责大扫除，把家里角角落落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家人整整齐齐准备过新年。 除夕这天，魏池中午吃完饭就钻进厨房开始忙活，他一个人做了十个菜。 晚上，伴随着阵阵鞭炮声，一家人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电视。 新的一年就这么到来了。 魏家照旧还是很多人来拜年，有老爷子老太太的关系，也有魏振国和钱瑛的。 沈棠和魏池不喜欢听大人没完没了的客套话，早早溜出来玩。 他们两个还有江山、秦建华、路平安三个，一起当街溜子乱蹿。 秦建华突然想起来，“对了，我爸妈今天要去你们家拜年。” 路平安：“还有我家，我爸妈爷奶都去。” 魏池：“去就去呗，跟我说干啥，我爷奶爸妈都在家呢，会招呼他们的。” 秦建华：“他们主要是去感谢你的，结果你这个当事人不在家。” 路平安：“我们家也是，我爸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还有提拔和帮助。” 魏池想起了前两天江山父母上门，两个长辈对着他夸个没完，那叫一个尴尬。 魏池：“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嘴都要笑僵了。 咱打小光屁股都认识了，都这么熟了，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吧？” 秦建华：“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爸说一码归一码，还说让我要懂得感恩。” 路平安：“我爷也是这么说的。” 魏池：“那都是他们大人的想法。 咱今天不说这些，好不容易放假了，不谈工作，走，咱去放炮。” 一群人像小时候一样，无拘无束自由玩耍。 新年过得很快，魏振国大年初四就要开工了。 钱瑛却接到了不好的消息。 魏家家庭会议。 钱瑛：“我们啤酒厂估计是要倒闭了，厂里效益太差了，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早点倒闭也好，我终于可以退休好好歇歇了。” 钱瑛嘴上说的轻松，眼睛里却有些落寞。 魏池：“为啥会倒闭？” 钱瑛：“多方面原因吧，一个是受到新技术的冲击，厂里生产的啤酒滞销了许多。” 魏池：“那厂里派人去学习新技术不就行了？” 钱瑛：“哪有那么容易，光学技术是不够的，还需要更新机器，更换新的生产线。 这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持，上面不拨款，光学技术也没用。” 魏池：“那你准备怎么办？” 钱瑛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服从安排。 再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在工作岗位上奉献了一辈子，早点退休挺好的。” 钱瑛心里空落落的，工作是她的寄托，失去工作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失去了一个重要支点。 沈棠：“那我们能不能把厂子买下来？” 钱瑛：“你买一个倒闭的厂子干啥？” 魏振国：“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沈棠：“我们买下来，可以公改私，改成食品饮料厂。 原先的生产线引进新的机器，改进技术，继续生产啤酒，顺带生产点其他新口味的饮料。 然后再开新的生产线，生产瓜子花生，这个技术难度不大。” 可惜现在没有真空保鲜技术，不然可以生产盒装小龙虾。 沈棠的话音落地，久久得不到回复，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沈棠：“魏池，你怎么想？有兴趣吗？” 魏池：“我觉得可以一试，我有兴趣，但是我还得顾京城的饭店，没有太多时间精力。 我最多只能把握大方向，这么一来，妈，你就不能退休了。” 钱瑛：“会不会太冒险了？ 啤酒厂效益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 魏池：“没事儿，咱输得起。 妈您得对您儿子多一点信任，再说了，有您亲自坐镇呢，不会输的。” 魏振国：“我不同意，厂子倒闭，是很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除了技术落后，还有观念陈旧，人员冗余，管理落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你们贸然接手，风险太大了。” 魏老爷子：“振国说的很有道理，有的时候改旧比建新还要难，不同意的举手。” 魏振国、魏老爷子高高的举起了右手，一共两票。 老太太掰下老爷子的手。 “你们两个老顽固，每次有点啥新鲜事儿，你们都要反对。 我宣布，反对无效，二比四，你们输了，钱瑛你跟上面谈谈，看厂子让不让私人接手。” 钱瑛：“让肯定是让的，厂里欠了不少钱，领导巴不得有人接手好把窟窿填上呢。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我去谈，保证谈一个最低价，就是，接手之后……” 魏池：“妈，厂里啥情况你最了解了。 接手之后咱俩管，先开人，那些不愿意革新的老顽固、浑水摸鱼偷懒的，都给开了。 留下些愿意学习进步的， 能跟得上我们步伐的人，就是机器这方面……” 钱瑛声音轻快起来，“这个我能解决，我有这方面渠道。” 老太太：“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时间不早了，都先去休息吧，具体的等小池明天去厂里看过之后再商量。” 三对夫妻各自回屋。 老太太叹了口气，“咱们到底是老了啊，振国太保守，钱瑛眼光跟不上。 咱们家的重担以后就要交给小池和棠棠了。” 老爷子：“说起来，刚刚就是沈棠先提议的。” 老太太：“何止啊，你没发现吗，家里很多事情，都是她张罗起的头儿。 从参加高考，到做生意，再到开店，建厂，每一步。 说是魏池他俩商量着来的， 但是谁听谁的，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老爷子：“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咱们家现在竟然是孙媳妇儿当家作主了，这谁敢想。” 老太太：“这个家，人家当的好啊。 你看看你孙子的发展，如果没有人家沈棠，你孙子说不定还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呢。” 第213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太太：“以后沈棠再提她的想法，你听着就是了，不要就知道反对反对的，你反对有什么用？” 老爷子：“……我还不能发表一下我的意见了？” 老太太：“可以，但是你要转变一下态度，孩子想做什么咱都表示支持。 有困难咱就想办法帮忙解决，绝对不能拖孩子后腿。” 老爷子：“好了好了，知道了。” 老太太把被子掖好，“你是不是担心他们干不成？” 老爷子摘下老花镜，“哪里是那么好干的，要是好干也不至于倒闭了。” 老太太：“我也是这么想的，有时候盘活一个快倒闭的厂，比开一个新厂难度都大。” 老爷子：“那你还支持他们瞎胡闹。” 老太太：“你能拦得住？” 老爷子气呼呼的，“不说了，睡觉。” 钱瑛和魏振国也在聊这件事。 魏振国：“你真觉得那臭小子能把厂子盘活？” 钱瑛：“老魏，说到这里，我可要说你两句了，你不能再用老眼光看儿子了。 小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纨绔了。 他不仅考上了顶尖学府，而且开了饭店，还跟他媳妇儿一起建了厂，还开了服装批发城。 我儿子现在有这个能力。” 魏振国摸着下巴。 “我反正不看好，一个厂子倒闭，那必定是从上到下都有问题的，积重难返，哪里是那么好解决的？” 钱瑛：“我反正相信我儿子。” 魏振国：“我不相信。 再说了，你都救不活的啤酒厂，如果让那臭小子给盘活了。 当妈的还不如儿子，你会不会心里难受？” 钱瑛：“不会。 我儿子比我厉害，我自豪我骄傲，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魏振国：“这叫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钱瑛：“关灯、睡觉，懒得跟你说那么多。” 钱瑛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松快不少，她今年还不到五十，并不想早早就退休。 可以继续在自己热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同一时间，沈棠和魏池也在聊这个。 沈棠：“你接手啤酒厂，是因为咱妈吗？” 魏池：“不全是，不过她在厂里几十年，对厂子里非常了解，有她在，工作更好开展。” 沈棠：…… “我问的是，你接手厂子是因为看出来了妈并不想退休吗？” 魏池：“什么？咱妈不想退休？ 为什么不想退休？退休不好吗？终于不用工作了，反正我准备四十岁就退休。” 沈棠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 果然男人的同理心约等于狗，但是还是要跟他说一说。 沈棠：“他们那一辈人和咱们不一样，他们对厂子对工作有很深的感情。 一个是在工作岗位上干了一辈子，有归属感了。 另一个是住房、结婚、生病等所有事情，厂里都给解决了，所以他们也更依赖厂子，不到万不得已不想离开厂子。” 魏池：“所以咱妈嘴上说着终于可以退休了，其实她一点都不想退休？” 沈棠点点头。 魏池：“那不正好了，我本来还有点内疚，想着一把年纪的老妈还要因为我继续工作。 她既然自己乐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沈棠：“还有，之前啤酒厂妈是厂长，她做决定习惯了。 你去了之后，工作上的事情多跟她商量着来，不要自己什么都决定了再通知她。” 魏池：“知道了，我是那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人吗？” …… 第二天，钱瑛带着沈棠和魏池一起去了啤酒厂。 先是参观了生产车间，然后钱瑛把厂里的啤酒一种拿出来一瓶打开。 两人一一尝过，眉头越皱越紧。 沈棠：“真难喝啊。” 魏池：“咱厂倒闭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酒问题不是一点半点儿。” 钱瑛也尝了几口，“有问题吗？我觉得挺好喝的啊。” 魏池：“察觉不到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魏池整个厂上上下下都仔细看了一遍。 “如果我们要接手，你觉得最大的阻碍是什么？” 钱瑛想了想。 “可能是工人问题，上头肯定不希望这么多工人失业，但是这些工人已经习惯了吃大锅饭。” 魏池：“那就先留着，后面不好好干了再辞退。” 钱瑛：“你想好了？真确定要接手？” 魏池：“怎么，怕我砸手里？” 钱瑛：“不怕，妈相信你，咱们娘俩儿一起大干一场。” 两人正说着话，一群工人听到消息跑到厂里来了。 “厂长，什么时候发工资？” “厂长，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其他厂都已经开工了。” “厂长，咱们厂不会真的要倒闭了吧？” “厂长，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靠我养活，我可不能下岗啊。” 钱瑛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你们的担心我都理解。 该发的工资肯定一分不会少的发给你们，上头也在积极的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我也会尽全力为大家争取的，等有消息了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厂长，我们相信你。” “那我们就先走了，等厂长你的好消息。” “谢谢厂长，辛苦厂长为我们着想。” 工人们逐渐散去。 魏池：“妈，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先把厂子拿下来，我和沈棠先去学校报到。” 钱瑛：“好。” 大年初六，魏池把钱留下，就和沈棠一起返校了。 这是他们大四下学期了，学校已经没什么课了，大家都在各自谋划着出路。 有出国留学的、有留校读研的、有等待分配的、也有自己联系单位的。 也有沈棠魏池这样自动放弃分配的。 沈棠给自家员工们开会。 “你们都想好了，确定要放弃学校分配吗？ 如果有一点点勉强的，那我就劝你们还是服从学校分配，以免将来后悔。” 一姑娘弱弱的举手，“如果服从分配，万一后悔了，还能再回这里吗？” 沈棠：“不能，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走了自然有人顶上，不可能工作岗位空着等人，特殊情况除外。” 特殊情况就是李娟王强，这些第一批摆摊儿，陪着她一路走来的。 如果他们以后后悔了，沈棠愿意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但是这几个偏偏是最坚定的，坚决放弃学校分配，跟随沈棠下海。 用王强的话说就是，在沈棠这里三年就可以赚到在单位一辈子的工资了，傻子才选分配。 第214章 毛头小子怎么能当厂长? 确定完人员的去留情况，沈棠又给核心员工开了个小会。 “娟姐，你负责统计好人员去留，凡是要走的同学，都给多结一个月工资，咱们好聚好散，不要闹矛盾。 至于岗位空缺，尽快招人顶上，现在好招人吗？” 王强：“非常好招，咱们工资高待遇好，很多人都想来咱店里上班。” 沈棠：“那好，为了稳定起见，我们接下来就不招学生了，也不招兼职。 全部都招长期的，本地人，一个是更稳定，人员流失少。 另一个是本地员工跟本地顾客，沟通起来更方便。 王强李娟，你们做好统计，各自都需要多少人，尽快报上来。” 王强\/李娟：“是。” 沈棠这边人员变动大一些，魏池这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秦建华和路平安明年才毕业，大师傅和服务员用的都是长期工。 魏池最近的重心主要放在啤酒厂。 钱瑛工作多年，还是有几把刷子在的，经过几轮谈判，终于拿下啤酒厂。 正月十四，魏池走马上任，第一次在啤酒厂露相。 啤酒厂，全体工人大会。 钱瑛：“大家稍安勿躁。 上头领导经过讨论，决定把咱们的厂子转给个人，我们的新厂长马上就到了。” 底下员工议论纷纷。 “钱厂长，你不管我们了吗？” “为啥转给私人啊，那我们以后就是给私人打工了？” “那怎么能行，我反正不能接受。 我们吃的是公家饭，拿的是国家的工资，怎么能把厂子给私人呢？” 魏池携手沈棠走来。 魏池：“不能接受的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也不喜欢混吃等死的员工。” 气氛有一瞬间的静默，然后就像热油锅里掉进了一滴水，唰的一下炸开了。 “这不是魏池吗？我们厂长的儿子，他小时候我还抱过呢。” “这看着最多有二十五吧，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能当厂长？” “就是，这还没毕业吧？一个学生懂什么是生产吗？不好好在教室坐着上课，来这里做什么？” 钱瑛本来想说几句镇压一下，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魏池才是今天的主角。 魏池走到台中间，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大家各种议论。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大家终于说的口干舌燥停了下来。 有人在下面起哄，“新厂长，给大家说两句啊。” 魏池清清嗓子，“首先，我不是你们的厂长。 我拿下这个厂子，意味着这个厂子以后就是我的了，从上到下都由我说了算。 你们吃大锅饭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混吃等死拿工资的日子也结束了。 我们厂以后采取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魏池说到这里停顿下来，观察工人的反应。 下面工人有些躁动。 “凭什么啊？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就是，我们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凭什么你一来什么都变了。” “我们不要按劳分配，我们就要吃大锅饭。” 魏池：“都说完了吗？我一个一个回答你们。 刚才有人问凭什么我说了算，很简单，就凭这个厂子是我的，是我真金白银买下来的。 还有说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厂子才被你们干倒闭。 按劳分配已经板上钉钉，不可能会变，不能接受的人，现在就可以走。” 别看大家嘴上呜呜喳喳的闹腾的很欢，真说可以走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走。 走？走到哪儿去，下岗喝西北风吗？ 魏池说完硬话开始说软话。 “这个厂子不仅有我妈的心血，也有在座各位的努力。 你们中的很多人，有我的叔叔伯伯，也有我的阿姨婶婶，我尊重并且感谢你们为了厂子的付出。 我可以保证的是，我接手了这个厂，只要盈利，只要你们好好干，该有的工资、奖金、福利、一样都不会少。 当然了，实在接受不了的也可以离开，我不会强求你们的。 你们有一天时间，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也可以和家人商量商量。 确定好去留就去找钱厂长签字，明天下班前截止。” 魏池说完就走了，钱瑛留下收拾摊子，安抚人心。 魏池：“怎么样？我刚刚是不是特别有气势？” 沈棠点点头，“你绷着脸的样子还挺凶的，很有威慑力，你说他们走的多还是留的多？” 魏池嘴角勾起冷笑。 “你别看一个个的挺能蹦跶的，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我跟你赌五毛线，留下来的人多。” 沈棠：“那完了，赌不起来了，我也觉得留的人多。” 接下来的一整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好好的国营厂子，现在变成私人的了。” “是啊，我们响当当的铁饭碗，现在变成给私人打工的了。 厂长还变成了个比我们小那么多的毛头小子，这谁能接受的了？” “那接受不了咋整？你要走吗？” “这个……我再考虑考虑吧，回去跟我家婆娘商量商量，我家三个孩子呢。” “往哪儿走啊？走去喝西北风吗？ 你们要走你们走，我反正不走，多劳多得挺好的，努努力，还能多赚点儿。” “谁说要走了？我们不就是发发牢骚抱怨抱怨嘛，我们可没说要走。 我听说你跟魏池家还有点亲戚关系，你可不能去新厂长面前说我们坏话。” “你们一个个的，有啥好抱怨的，我们新厂长虽然年龄小点，但是不代表能力不行。 我反正看好魏厂长，说不定以后跟着他还能涨工资呢。” “就是，多亏魏厂长出手，要不然咱们现在全都下岗回家吃自己了。” 大家互相扎堆儿讨论，回家讨论，抱怨的说丧气话的都有，但是没一个人说走的。 第二天晚上，啤酒厂厂长办公室。 钱瑛：“我都有点没想到，竟然一个人都没走。” 沈棠：“那些蹦跶抱怨的最欢的也留下了？” 魏池看了看登记表，“那些蹦跶的最欢的签名最靠前。” 钱瑛：“对，昨天还吵吵着要走，今天一大早就来找我签字表忠心了，说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干。” 第215章 有事更别来找我 魏池和沈棠相视一笑，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沈棠：“生不如熟，既然有一批熟练工愿意留下，那自然是最好的。” 魏池：“对，如果他们能接受安排听话照做，我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钱瑛：“放心吧，这个交给我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服从安排。” 魏池：“好，通知一下管理层。 我们开个会议，确定一下接下来的人员调动、工作安排、工资制度、奖惩制度。” 大的框架定下来后，接下来就只需要监督执行。 有钱瑛亲自下场把关，整个啤酒厂像个铁桶一样，完全按照魏池的意志运行。 工人们私底下也有抱怨的。 “我都干了几十年了，能不知道怎么生产啤酒吗？他一毛头小子懂个屁，都按照他这个做能行吗？” “你这还好，好在还是生产啤酒，我这生产的不知道什么饮料，黑咕隆咚还带气，这玩意儿狗都不喝。” “你们至少还是干的老本行，我这个车间更离谱，你知道我们现在是生产什么的吗？” “什么呀？我倒是要听听还能有多离谱？” “你敢想？我们直接不生产啤酒了，也不生产饮料，我们现在生产瓜子、花生。 瓜子花生家家户户自己都能炒，这玩意儿能有人买？” “行了，别逼逼了，咱那就是个拿工资的，操那么多心做什么？钱厂长都愿意这么干，咱们反对有什么用？” 大家抱怨归抱怨，但是班照上，活儿照干，一天都不耽误。 甚至因为大锅饭改成了按劳分配，大家都卷起来了，毕竟多劳就能多得，谁不想多赚钱啊。 看着厂子里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魏池放心的回到了京城。 接下来就是拉订单了。 这个倒也不难。 魏池准备先拿一批货来摆摊儿，电影院门口、公园门口都是卖瓜子儿花生饮料好的地方。 除此之外，自家各个饭店都能用上。 还有批发市场六楼的餐饮，也都需要饮料啤酒。 魏池还找了两个业务员，专门去各个小卖部、超市等推销花生瓜子啤酒饮料。 多管齐下的结果就是厂子里大订单没有，小订单源源不断。 之前说风凉话的工人纷纷转了风向。 晚上，钱瑛打来电话。 “厂里运转很好，一切都慢慢步入正轨了。 现在大家都在夸你呢，说你眼光独到，能力超群，年少有为，不愧是京大高材生。 竟然能把一个濒临倒闭的厂子给盘活了。” 魏池：“主要还是妈您管的好，现在没有上头制约了，您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魏振国：“好了，你们两母子还在这儿互吹上了，把电话给沈棠，我说点其他事。” 沈棠：“爸怎么了？我在旁边听着呢，有话您说。” 魏振国：“是这样的，沈家旺的判决下来了。 故意伤人、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侵吞公款等多罪并罚，判处终身监禁。” 沈棠沉默了一会儿，“好的爸，我知道了。” 魏振国：“他托人给我带话，想要见你一面。” 沈棠不知道再见面还能说什么，除了徒增伤感。 “爸，我马上要毕业了， 最近忙着写毕业论文，可能抽不出时间回去。” 魏振国：“好，我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 挂了电话，沈棠有些唏嘘。 魏池：“心里难受吗？我肩膀借你靠，要不要哭一下？” 沈棠摇摇头，“我就是有些感慨，沈家旺能走到这一步，全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我们正当手段赚自己该拿的钱就好，千万不要走歪门邪道。” 沈棠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结果第二天王强说店里有人找，自称是老板的妹妹。 沈棠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到店里一看，果然是沈梅。 沈梅正在店里转悠打量，看到沈棠，她眼神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沈棠，这果然是你的店，一池海棠，我一听店名就知道是你，爸爸都这样了，你不回去看一下吗？” 沈棠摇摇头，“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沈梅：“沈棠，你开了这么多店，肯定挣了很多钱吧？” 沈棠：“关你啥事？你们家邓闯不是人事经理，也挣了很多钱吗？” 沈梅：“打工肯定没有你们自己当老板挣钱多啊，再说了，邓闯现在已经不干这一行了。 姐姐，怎么说咱俩也是亲姐妹，我这马上就要毕业了，商量一下呗，能不能让我跟着你干？ 我要求不多，就给我个店长当当就成。” 挣过大钱的沈梅，已经不满足毕业分配去当老师了，那仨瓜俩枣还不够她塞牙缝。 沈棠：“所以，你是来找我要工作的？” 沈梅：“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可是大专毕业生，我是来帮你管店的。” 沈棠：“我用不着你管，你该干啥干啥去，没事儿最好不要来找我，有事更别来找我。” 沈梅还想再争取争取，沈棠已经转身离开了。 沈梅看着干净明亮的店面，款式多样的衣服，还有一排排高档的灯。 她在京城可不止见过一家一池海棠。 沈梅不明白，明明上辈子邓闯才是首富，为什么这辈子沈棠却越来越有钱？ 沈棠干啥都能成功，从摆摊儿到开店，生意越做越大。 邓闯却干啥啥不行，也不是都不行，就是只能赚点小钱，然后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干不下去。 重来一世，她是奔着首富夫人的路去的，没想到却越走越远。 既然这样，那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是眼睁睁的看着沈棠越过越好，越来越有钱吗？ 就像上辈子那样，沈棠在五星级酒店吃饭，她却只能在路边摆摊儿卖煎饼？ 不，沈梅发誓，她绝对不要再过那样的生活。 沈梅失魂落魄的走进一个小卖部，给邓闯打了个电话。 “邓闯，我找大师给你算过了。 你这辈子肯定能成为怀安首富的，现在遇到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你千万不要放弃啊。” 邓闯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烟圈儿。 “既然这样，那我需要你的帮忙，我现在在夜总会工作，你帮我介绍一些长的好看的女孩子。” 沈梅：“是、是做那个的吗？” 第216章 市长抬爱 邓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说什么呢，什么这个那个的，就是来推销啤酒拿提成的，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沈梅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好，那我问问有没有同学愿意过去。” 邓闯：“嗯，那我等你好消息。” 邓闯还在等沈梅的好消息，沈棠和魏池这边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这天晚上，家里固话有一个来自怀安的陌生电话打来。 沈棠：“你好，我是沈棠。” 廖市长：“你好，我姓廖，是怀安市市长。” 沈棠：“廖市长，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廖市长：“你和魏池同志的事情我都了解过了，你们二位真的是非常优秀。 年纪轻轻，学业事业双丰收，怀安市非常需要你们这样的有志青年。 我诚挚的邀请你们毕业后能够回到家乡发展，我们怀安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沈棠：“谢谢您的认可，我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才能给您答复。” 廖市长：“好，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沈棠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回家乡发展是肯定的，廖市长就算不说，他们也有这个打算。 但是廖市长既然主动提出来了，那他们就能够开口要更多政策优惠、税收减免。 廖市长的电话刚挂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这次是魏池接的。 魏振国：“沈棠，魏池，廖市长给你们打电话了吗？” 魏池：“原来是你泄露了我们的电话号码。” 魏振国：“这怎么能说是泄漏呢？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能得到市长的青睐，你们之后在怀安的发展会更上一层楼。” 魏池：“你还跟他说啥了，老实交代，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魏振国：“也没有啥，就是简单说了几句你们正在做的事情。” 魏池：“我们正在做的有服装店、服装厂、批发城、饭店、食品饮料厂，廖市长想要引进哪方面？” 魏振国：“他没有明说。” 魏池：“行，那我们这两天抽空回去一趟。” 第二天，沈棠主动打电话给廖市长约了时间。 第三天，魏池沈棠开车回老家。 当天下午，二人直奔市委大楼。 廖市长是一个瘦削干练的中年男人。 沈棠直接开门见山：“廖市长您好，感谢您的抬爱，我们目前在做的事情，您都了解了。 您希望我们回家乡发展，是想让我们引进哪部分产业？” 廖市长：“二位的能力，不管是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不管引进哪个，都能大大推动怀安的发展。” 既然老狐狸要打太极，沈棠也只能陪着。 “那您是希望我们多开一些饭店，改善怀安人民的饮食，还是多开一些服装店，给大家更多选择？” 廖市长：“衣食住用行，不管是吃饭，还是穿衣，都是民生大工程，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些结合起来做呢？” 沈棠想了想，“您希望我在怀安开一个私营商场？” 廖市长：“不是私营商场，是农贸市场。 可以卖一些蔬菜水果、各种肉类、干货调料、衣服家居、日常杂货等，都是老百姓日常生活需要的。” 魏池：“私营农贸市场？” 廖市长：“不，是公私合营，地皮和楼房归公有，档口对外招商，归私人所有。” 魏池：“那您叫我们是为了白干活儿？ 看中了我们开服装批发城的经验，希望我们能够帮您白起一个农贸市场？” 廖市长：“小魏同志，话别说的那么难听。 我是请你们来管理和运营的，有报酬的，不是白干活儿。 我们也是为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一切为了人民嘛。” 魏池：“我们自己的批发城和店铺还有厂子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再去运营一个农贸市场？” 廖市长：“据我所知，您二位今年六月份就要毕业了。 到时候没有学业占用时间，想必能有更多精力投身到工作当中去。” 魏池：“说是让我们回家乡发展，其实就是让我们回来白打工的。” 廖市长：“小魏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 身为怀安的一员，能为怀安的发展和建设出一份力，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 你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发展的更好嘛？” 魏池还想反驳，沈棠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沈棠：“廖市长的为人民奉献的精神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但是我们确实也有自己的工作规划，至于您说的管理运营农贸市场是怎么个管理法？” 廖市长：“对农贸市场进行规划和建设、帮助农贸市场招商、对外进行宣传、制定合理的管理制度等。 简单来说，就是从无到有，直到农贸市场正常运营。” 魏池：“然后呢？ 然后就卸磨杀驴，再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听来听去还是白干活儿啊。” 廖市长：“那你们想要什么？ 你们可以商量一下， 提出你们的要求，原则范围内的，我尽量帮你们争取。” 无非也就是多要点工资，不然还能要什么？ 沈棠：“谢谢您的厚爱。 这个事情我们需要跟家里长辈商量一下，也需要看一下农贸市场的位置，综合考虑后才能做决定。” 廖市长：“这个农贸市场是造福怀安人民的民生工程，怀安人民需要你们。” 这高帽子给戴的，压的沈棠头疼。 沈棠：“谢谢您的信任。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为怀安人民的民生工程尽一份力。” 沈棠魏池二人走出市政大楼，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魏池：“那老狐狸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给他白干活儿？” 沈棠：“基本是这个意思，可能会发点工资意思一下。” 魏池：“谁稀罕他那仨瓜俩枣的？这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沈棠：“他既看中了我们的能力和经验，又不想我们染指农贸市场，我倒是宁愿他全权交给我们。” 他们完全可以自己买地，自己建楼，自己招商，自己管理，完全私有化。 别的不说，光是地皮， 以后就价值惊人。 魏池：“那就跟他谈，要么都交给我们，要么就拉倒。” 第217章 躺赚 沈棠：“先回家再说。” 二人回到家受到了全家的热烈欢迎。 魏振国：“见到廖市长了？” 钱瑛：“有没有说让你们回怀安发展什么？” 老爷子：“应该给的条件不错吧？” 老太太：“你们两个出息了。” 魏池：“见到了，让我们回来帮忙规划建设农贸市场。 弄好了就走人，给的条件就是白干活儿，最多给点儿工资。” 魏振国：“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你们同意了吧？” 魏池：“同意个屁，有这个时间我都能多开几家店，多赚多少钱了。” 魏振国：“不是所有工作都能用钱来衡量的，这个工作比开店更有价值。” 钱瑛：“廖市长开的什么条件？” 魏池：“他没明说，大概意思就是给我们发点工资，意思一下， 其他的没有了。” 老太太：“这就有点太欺负人了，你们的时间精力可不是只值他这点工资的。” 老爷子：“别说给工资了，就是什么都不给，国家需要你，政府需要你，人民需要你，你也得干。” 钱瑛：“这又不是保家卫国上战场，一码归一码，该干的活儿得干，该拿的也不能少。” 魏池：“这个活儿有必要接吗？吃力还不落好，弄不好还会惹一身腥。” 沈棠：“还是能干的，就是条件得再谈谈。” 至此，家里又分成了三派。 老爷子和魏振国父子一派，觉得这个活儿该干，不管给不给钱，都要干。 老太太和钱瑛婆媳一派，觉得这个活儿能干，但是市长不能拿仨瓜俩枣打发人，该给的也得给到位。 沈棠和奶奶婆婆的想法是一样的。 魏池自成一派，不干派。 沈棠：“正好明天周日，爸妈都不上班，我们全家一起去农贸市场那块地看看。” 老太太：“行，先看看再说。 这都八点了，赶紧让孩子吃晚饭，肚子都饿坏了吧。” 沈棠确实饿得不轻。 魏池已经气饱了，刚接到廖市长的电话，他很兴奋，高高兴兴的回来， 准备在家乡大干一场，结果就是个这。 沈棠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蛋。 “该吃吃该喝喝，有啥吃饱喝足了再说，甭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魏池：“好，吃！” 第二天一早，全家出发一起去看农贸市场。 说是农贸市场，现在还是一块荒地，上头野草老高了。 但是地理位置是真不错，门口就是主干道，交通四通八达，后面是一排家属院。 沈棠：“这块地真不错， 方方正正的。 廖市长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地理位置非常适合开农贸市场。” 魏池：“对，地理位置好，附近住户多。” 魏振国：“可不，利国利民的好事。” 老太太：“这块地确实不小，这么大面积如果开起来农贸市场，里头东西就得不少。 到时候不仅附近的人，周围五公里八公里的人估计都会来这里买东西。” 老爷子：“岂止啊，我们小时候去赶集，一跑就是二三十里地。 如果价格便宜东西好，这周围十公里的人估计都能来这里买菜。” 老太太：“能不能跟廖市长谈一下，多给你们几个店铺？” 魏池：“农贸市场建成之后，本来就要对外招商，我们直接买就行，不用消耗人情。” 钱瑛：“所有权是归公，厂房和地皮肯定不能给你们，那还能要什么呢？ 要个终身管理权？可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以后也没有时间管啊。” 沈棠看着马路对面发呆。 “妈，那边是什么？” 钱瑛：“那边也是荒地，但是地块比这个小很多，之前是一个厂子的仓库，后来厂子倒闭了仓库也就废弃了。” 沈棠：“那我能把这块地拿下来吗？” 钱瑛：“你想拿下来做什么？” 沈棠：“建一栋楼。” 老爷子\/老太太\/魏振国\/钱瑛\/魏池：“建一栋楼？” 沈棠：“对，咱们市里有一个这么大的机械厂，所以工人不少，现在人人都以铁饭碗为荣。 所以农贸市场对外招租，他们肯定不感兴趣。 那大概就是周围村县来的人比较多，外地人来怀安打拼，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魏池：“所以你想在这儿建一栋楼，出租给外地人住？” 沈棠：“对，就是这个意思。” 魏池拍手叫好，妙，太妙了。 “我简直想钻进你脑袋里看看，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到这么绝妙的点子。 等大楼建成之后，我们只需要忙一下招租的事情，其他时间躺在家里等着收租金就可以了。” 沈棠：“对，躺赚。” 老太太：“这个主意好啊，棠棠真是太厉害了，这样一来，咱就算不能在农贸市场获利。 但是能拿到这块地，以后也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进账。” 钱瑛：“确实厉害。 我还在想怎么能从农贸市场发掘点有价值的东西，棠棠的眼光已经转到马路对面了。” 沈棠：“我们如果开口买这块地，廖市长能同意吗？” 魏振国赞许的看着沈棠。 “能，这块地荒着也是荒着，地块儿也不大，市政规划也轮不到它，暂时没有其他开发的价值。” 老爷子：“农贸市场的活儿接下来，工资就别要了。” 魏池：“这样这块地皮，廖市长都不好意思要我们高价。” 沈棠：”对，我们再等等，拖个两三天，等廖市长主动问我们。” 魏池：“突然觉得这农贸市场建的挺好的。 这活儿也好，我肯定好好干，绝对不辜负廖市长的信任。” 钱瑛：“你是得好好干。 只有农贸市场火爆，来做生意的外地人才会多，到时候租你房子的人才会多。” 想好应对方案之后，全家人长舒一口气。 钱瑛：“那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先去厂里了。” 魏振国拍拍魏池。 “看到没，自从你把厂子拿下来之后，你妈比之前更拼了，一天假都不舍得给自己放。 你作为厂长，你还好意思休息？” 魏池：“我好意思，不过我也有段时间没去了，去看看也好。” 第218章 小魏厂长 魏池再次来到食品饮料厂，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车间、生产线、产品这些硬性变化，最主要的厂里的气氛变了。 和之前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人人都充满干劲儿，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魏池前几次来都是招人嫌的，明里暗里都有工人骂他。 这次刚走到门口，保安小哥大老远就跑过来了。 “小魏厂长来了？欢迎您大驾光临指导工作。” 他一边说话一边殷勤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魏池打断他，“我不嫌弃，但我不抽烟。” 保安：“那您喝点啥不？我现在就去买？” 魏池：“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保安心里咯噔了一下，小魏厂长是不是对他有意见啊？ 之前开会的时候，他可是带头质问厂长的，小魏厂长不会心里记住他了吧？ 以前啤酒厂半死不活的，效益不好，工资也发不出来，眼看没有什么盼头，工作丢了也就丢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厂子里隔三差五就有订单，效益越来越好，他们的待遇也越来越好。 不仅正常发工资，巡夜班的还有加班费，隔三差五还会发些厂里研发的吃食 这样的好工作往哪儿找去？ 钱瑛把他脸上的忐忑看在眼里。 “你好好工作，把自己的工作职责履行好，魏厂长不会挑你理的。” 保安惊喜脸：“真的吗？” 钱瑛：“真的，好好干。” 保安立正敬了一个礼，“是，钱厂长，保证完成任务。” 钱瑛快走几步追上魏池，“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魏池：“故意什么？” 钱瑛：“故意冷着脸，故意一脸不耐烦，故意让人家多想。” 魏池：“哪有，我就是单纯看他不顺眼。 谁让当初我接手厂子的时候，这货蹦跶的最欢。 我没给他穿小鞋都是我仁慈大义了，再要求我好言好语的不合适了吧？” 钱瑛想了想，“那几个蹦跶的，你打算收拾他们吗？” 魏池：“不打算，只要他们好好工作不犯错，我就不会动他们，我最多不给他们好脸。 但是他们如果工作出错，偷奸耍滑，损害厂子利益，那就留不得了。” 钱瑛欣慰的看着魏池，“小池真是长大了。” 这小子以前可记仇了，谁要是得罪了他，他想着法子的折腾人，绝对要报复回去。 魏池：“那是，我可是个公私分明的好厂长。” 两个人先去车间转了一圈儿，生产线正常运行，卫生状况良好，工人手脚麻利。 工人们看到魏池纷纷主动打招呼。 “魏厂长好。” 魏池高冷的点点头，“嗯，你好。” “小魏厂长来视察工作啦。” 魏池：“嗯，随便转转，你忙。” “小魏厂长，我们车间这个月产量超标了。” 魏池：“干得好，下个月继续努力。” “小池，我是你翠花婶子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今天晚上来婶子家里吃饭啊？” 魏池一脸便秘，“工作期间叫我厂长。” 翠花婶子：“好的小池厂长，今晚来婶子家里吃饭吧， 婶子给你炖排骨。” 魏池：“不用了，我今晚有事，你好好上班，我先走了。” 翠花婶子：“那明天晚上呢？要不后天也行。” 魏池脚步更快了。 “妈，刚刚那谁？干啥的？” 钱瑛：“啤酒厂的老人了，在这儿干了二十多年了。” 魏池：“她刚刚是什么意思？” 钱瑛：“之前啤酒厂效益不好，她儿媳妇儿五百块钱把工龄买断了。 现在你接手后，工人工资不断上涨，她们家又后悔了，想要重新来厂里工作。” 魏池：“她儿媳妇儿工作怎么样？” 钱瑛摇摇头，“不怎么样，偷奸耍滑。” 魏池：“那就不要。” 钱瑛和魏池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一群人哗哗的朝着他们跑来。 有副厂长、技术部经理、质检部负责人、销售部领导、保安队队长、人事行政部经理等。 “小魏厂长您来啦。” “小魏厂长，您什么时候来的？您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实在是不应该。” “对，钱厂长也不通知一声。” 魏池：“通知你们又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要站成两排在大门口列队欢迎我？” 几个人面面相觑，听不出魏池的心情是好是坏。 保安队队长擦擦头上的汗，“那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您需要的话。” 魏池：“我不需要，都回你们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去，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钱瑛也冷着脸。 “你们只要勤勉工作，不犯错误，就一点事儿都没有。 但是你们要是继续站在这里，那就不一定了。” 魏池摆摆手，“该干啥干啥去。” “那我们走了。” “我们一定好好工作，尽忠职守，绝不犯错误。” “谢谢两位领导给我们这个机会。” 几个人一哄而散，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魏池摊摊手，“这帮人怎么回事？” 钱瑛一脸见怪不怪，“你是不是忘了，你制定的末位淘汰制。 现在从上面的管理层到下面的工人，一个个都争着表现呢， 生怕自己被淘汰了。” 魏池：“那他们在工作上表现啊，跑我跟前表现啥？” 钱瑛：“他们工作上表现的还不错，都已经互相竞争起来了，生怕自己被比下去了。 这不是你不经常来厂子里，偶尔来这么一次，他们才想着到你跟前来刷刷脸。” 魏池：“行吧，只要工作没问题，其他的别太浮夸，就随他们去吧。” 魏池刚回办公室坐下，门就被敲响了。 这次是研发部部长，一个头发不太多的中年男人，他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杯子。 “魏厂长，这是我们按照你的要求，反复尝试改良后的饮料，您尝尝怎么样？” 魏池接过来喝了一口。 “嗯，不错，如果气儿再多点就好了，这再配一盘鸡爪子，完美。” “我去买。”研发部部长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魏池在后头大声喊道：“给我回来，不用买。” 他就那么一说，但是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等到中午就更夸张了。 第219章 你让市长等着你? 一个个的手里拿着东西来到魏池办公室。 “魏厂长，这是我们自家酿的梅子酒，您尝尝怎么样？ 那个谢谢您哈，谢谢您把厂子盘活，让我们能够继续工作。” 魏池：“不用，你拿回去喝吧，我不喝酒。” “那您带回去给家里人喝。”送酒的工人放下这句话就跑出去了。 接着有一个进来。 “小魏厂长，这是我们自家养的走地鸡，我给您抓了一只过来，您可别嫌弃啊。” 咯咯咯，大公鸡不分时间地点的伸着脖子嗷叫。 魏池：…… “你上班还带着大公鸡？” “我不是，我没有，魏厂长，这是我上午下班后才回家抓的。” 魏池：“不是就行，好好工作就可以了，这鸡你们拿回去自家留着吃。” 大妈手指头绞着衣服下摆有些不安，”小魏厂长，你是不是嫌弃我啊？” 魏池：“我好好的嫌弃你干啥，你好好工作就行，不用给我送鸡。” 大妈：“那你嫌弃我的鸡？” 魏池感到深深的无奈。 大妈：“我的鸡都是自家拿粮食养的，可肥了，炖着吃特别香，您就收下吧。” 大妈把鸡往地上一扔人就走了。 钱瑛去食堂打饭回来后，简直不认识自己的办公室了。 桌子上摆满了吃的，有鸡爪子、大苹果、红烧肉、小青菜等各种东西。 地上放着一坛子酱，一坛子酒，还有一个嗷嗷叫的大公鸡。 魏池一脸无奈的坐在办公桌后面。 钱瑛：“可以啊，大家现在越来越认可你了，之前我上个厕所都能听到有人在背后骂你。 现在两极反转，全是夸你的，看看这些吃的喝的，大家对你爱的深沉。” 魏池：“他们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钱瑛：“主要还是你厉害，现在厂里的生产的产品销路好。 效益也越来越好，他们拿到手里的工资也越来越多，所以大家感激你。” 魏池：“嗯，我知道。没有其他事了吧？” 钱瑛没反应过来，“嗯？” 魏池拿起他的外套，“那我就先走一步。” 钱瑛：“你小子，别跑啊，这么多东西怎么办？” 魏池：“您看着办。” 魏池跑回家和爷爷奶奶沈棠一起吃的午饭。 接下来的两天，两个人按兵不动的等，该吃吃该喝喝，该陪老人陪老人。 食品饮料厂魏池是不敢去了，里头的工人太热情。 魏池和沈棠重新当回街溜子，大街小巷来回乱蹿，把现在街上的摆摊儿情况摸了个遍。 沈棠：“主要还是小吃多。” 魏池：“对，还有农副产品多，卖点自家的菜，果子之类的。” 沈棠：“衣服也有，但不多，还有就是其他一些针头线脑类的杂货。” 魏池：“而且怀安的市场风气没有京城开放，京城大家都习以为常，甚至很多人已经以此为生了。 怀安大家都还偷偷摸摸的，一个摊子前头一块布，随时准备跑路。” 沈棠：“可能就是制止不了，但是又不能置之不理。 所以领导才想弄一个农贸市场，把大家都集中在一起，方便管理。” 魏池：“今天已经第三天了，老廖还挺沉得住气的。” 沈棠：“老狐狸等着我们先开口呢。” 老狐狸倒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淡定。 廖市长焦急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脚步。 “这俩人还挺有耐心，这都第三天了，还没打电话过来。” 秘书笑眯眯的递上保温杯。 “两个学生罢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您抬举他们，他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廖市长：“可不能这么说，不能小看这两人。 他们虽然是学生，但是阅历比很多中年人都丰富，而且做什么成什么。” 秘书：“运气好罢了。” 廖市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这可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能概括的，这说明他们眼光好能力强。” 秘书：“那倒也是，要不您也不能找上他们。” 廖市长想了想，“有能力的人值得多一分尊重，我就破格一个月给他们开五百块钱的工资。” 秘书：“这可真不少了，我们的一级干部都没这么多，希望他们两个能够珍惜。” 廖市长叹了一口气，“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两人有那么多产业，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目前我能给的只有工资，其他的实在不敢许诺啊。” 秘书：“领导，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没有人会嫌钱多。 而且您给的可不只是钱，是荣誉，是看重，是对他们的信任，他们应该加倍回报才是。” 廖市长摆摆手。 “是。”秘书弯腰出去。 廖市长摇摇头，这个秘书眼界还是太浅了。 他拿过电话拨过去。 电话接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你好，我是沈棠，请问您找哪位？” 廖市长：“沈同志你好，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棠：“不好意思廖市长，我刚刚在吃饭，没听到电话响。 这些天我们跟家里商量过了，长辈们都觉得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同意。 但是我们时间实在紧张，手里头的事情确实多……” 廖市长打断她，“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们可以当面再好好谈谈。” 沈棠本来也没打算拒绝，但是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 “估计是没有时间了，我们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因为毕业论文要交初稿了。” 廖市长：“我现在派人去接你们过来。” 沈棠挑挑眉，老狐狸着急了。 沈棠：“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现在过去。” 沈棠挂断电话，一扭头，背后站了好几个人。 老爷子：“领导怎么说？” 魏振国：“我们不是商量的同意吗？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是要拒绝？” 魏池拍拍老父亲的肩膀。 “爸，你不懂，这叫欲迎先拒，答应的太快我们还怎么谈？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魏振国：“悠着点，别太过分，那可是市长。” 老太太：“市长怎么了？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们。” 老爷子：“什么求不求的，这是领导给我们机会，我们得珍惜。” 沈棠：“爷奶爸妈，那我和魏池过去一趟，你们继续吃饭，不用等我们，我们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魏池：“吃完饭再去呗。” 魏振国踹了他一脚，“你让市长等着你？” 第220章 谁在遛谁 魏池不情不愿的说道：“不吃了，我现在就去，行了吧？” 老太太给装了一个饭盒塞给沈棠，“有时间就垫吧两口。” “笑一笑，别给市长甩脸子。”魏老爷子在后头喊道。 魏池撇撇嘴。 二人再次来到市长办公室，廖市长态度比上次更好了。 “辛苦二位抽空来一趟了，农贸市场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魏池：“真的？我们提什么要求您都同意？” 廖市长：“我只能说尽量吧，你们如果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不下来啊。” 沈棠：“我们不要天上的星星，我们要农贸市场马路对面的那块地。” 此时，秘书端着茶水进来。 “年轻人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来的踏实，狮子大开口可不好。” 魏池当下脸就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秘书看了一眼廖市长的脸色，然后才说道：“土地是国有资产，不是你们想要就能要的。 只是让你们帮忙起一个农贸市场而已，你们先是推三阻四的，然后又各种借口。 现在更是狮子大开口，你们身上没有一点为了祖国，为了社会，为了人民牺牲奉献、努力奋斗的精神。” 魏池：“首先，我们要说要那块地，是要自掏腰包花钱买下来，不是白要。 其次，你说只是让你们帮忙起一个农贸市场而已，那既然这么简单，你自己干好了，何必找我们？ 最后，我们怎么狮子大开口了？我们是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吗？我是要天上的星星了吗？ 还有，你说我们身上没有牺牲奋斗的精神，你有，那请问你是不是不领工资，白干活儿？ 还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只是会要求别人，给别人扣帽子。 既然你们是这么看待我们两个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沈棠，我们走。” 魏池说着就要去拉沈棠的手一起离开。 沈棠最后问了一句：“廖市长，这位同志刚刚说的话，传达的是您的意思吗？” 廖市长脸色难看的瞪了秘书一眼，“还不赶紧出去。” 等到秘书离开，他才好言好语说道：“我这位秘书不懂事，二位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刚刚的话仅代表他自己的想法，绝对不是我的意思。 我一而再的请你们过来， 就是非常信任二位的能力和人品。 我相信二位绝对不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商人，相反，你们年少有为开，学业有成，有自己的抱负。 肯定也愿意为了社会、为了人民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沈棠心里冷笑，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那买地的事？” 廖市长：“我能问一下你们买下那块地之后的用途吗？” 沈棠据实相告，“盖楼，然后出租。 农贸市场建成之后，会有很多外地人过来做生意，他们总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吧。 我也是用自己的方式为农贸市场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看来二位是打定主意要从农贸市场分一杯羹了。”廖市长笑眯眯的说道。 魏池：“我们只是不想白干活儿。” 沈棠：“我们只拿自己该拿的，绝对不占政府和人民的便宜。” “沈同志有这个觉悟非常好，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我们需要开会讨论。 那块地不会便宜，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沈棠：“谢谢廖市长宽厚大义，纵容我们胡闹。 我爱人性子急了一点，刚刚说话不太恰当，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廖市长摇摇头，“不碍事。” 同样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两人配合打得真好啊，不像自己那蠢秘书。 “你们还有其他要求吗？” 沈棠：“我们不负责前期的筹建工作。” 廖市长：“前期的筹建工作我安排其他人。 但是农贸市场的布局、装修、店铺分布等，你们能提供一些建议吗？ 毕竟你们自己建过一整个服装批发城，在这方面更有经验。” 沈棠：“可以，这部分之前是我爱人负责的。 到时候让他和设计师、装修队长一起讨论制定农贸市场雏形。” 廖市长又看向魏池，魏池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 “工资我就不要了，为人民服务。但是那块地，希望廖市长多多费心。” 廖市长：“我尽量，你们两个是好同志，我也不能寒了同志的心，那你们的时间方面？” 沈棠：“前期辛苦我爱人多跑几趟，等农贸市场建好，我们差不多也该毕业了。 到时候就有时间全心全意忙这个了，至于我们的其他店铺、厂子等，肯定都要往后排的。 为人民服务嘛，您刚夸过我们有觉悟，我们也不能掉链子啊。” 廖市长：“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们了，那块地，我尽全力你们争取。” 魏池：“那就先这样吧。” 沈棠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饭盒。 “廖市长，您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家里吃晚饭，所以就帮您带了一份。 您这么晚还在忙着工作，肯定没来得及吃饭，您的敬业精神非常值得我们敬佩，但是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领导人都说了， 我们要保重好身体，为祖国健康奉献五十年。” 廖市长感动的接过饭盒，“谢谢沈同志和魏同志，你们有心了。” 走出市政大楼，魏池不高兴的撇撇嘴。 “那是奶奶给我们装的，你怎么给那个老狐狸了？ 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给我们带了一堆高帽子，没有说一句靠谱的实话。 现在地能不能拿下来还不一定呢，凭什么给他吃？” 沈棠：“就是因为地还没拿下来，才给他吃啊。 他久居高位，处事方式就是这样的，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魏池：“我感觉他好像在遛狗，一会儿给个胡萝卜，一会儿又给个大棒。” 沈棠：“我们不也是？你负责给大棒，我负责给胡萝卜，我们两个默契配合。” 魏池想了想，“还真是，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在遛谁。” 沈棠：“你总结的挺好的，下次别总结了。” 两人回到家，全家人都没休息坐在客厅等着。 老爷子：“谈的怎么样？” 魏池：“我们说要地，他说要开会讨论，翻来覆去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话。” 第221章 锦衣夜行不如衣锦还乡 老太太：“那你们说这么久？” 魏池：“他说话就跟在打太极一样，慢吞吞的，而且不停的在试探我们的态度和底线。 拖拖拉拉的，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废话， 可不就到这个时候了。” 钱瑛：“那你们要在家等消息吗？” 顶着全家期冀的目光，魏池艰难的开口，“我们明天就得走，学校真有事呢。” 沈棠：“过不了太久，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老爷子：“你们没跟领导起冲突吧？” 魏池：“没有，就是跟他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秘书呛了几句。” 魏振国：“你们可真大胆，也不怕人家给你们穿小鞋。” 魏池：“不怕，反正我们也不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而且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们，又不是我们求他。” 老太太：“好了，别问了，先让孩子吃饭吧？饭盒呢？拿回来没？刚刚在车上吃了吧？” 魏池：“没吃，我媳妇儿看那老狐狸可怜，工作到现在还没吃饭，就把饭盒给他了。” 魏振国松了一口气，“幸好你媳妇儿跟你一起去了。” 钱瑛和王妈一起把厨房热着的饭菜端过来，二人狼吞虎咽。 第二天，沈棠魏池返校。 三天后，廖市长再次致电。 “沈同志，魏同志，经过我们开会讨论，那块地可以给你们，但是后续的出租必须接受政府的监管。” 沈棠：“我懂，就是价格不能定太高是吗？我们本来也打算靠量取胜，没打算走高价。” 廖市长：“那就好，价格方面是四百块钱一平，那块地一共三百五十八平，就算三百五十平，那八平算是赠送。” 沈棠算了下，也就是十四万。 这个价格当下来看不算便宜，但是长远来看，这个价格太值了。 沈棠小半天没说话。 廖市长以为她嫌贵，“最初提价是五百一平，四百已经是我往下压了又压之后的价格了。 这个价格真的不贵了，以后农贸市场建起来后，周围的地价肯定还要翻番。 你现在拿地，其实是再合算不过的了。” “谢谢廖市长帮我们争取，我们一定努力把农贸市场办的风风火火。” “你们这么想就对了，只有农贸市场办的好，你们的房子才有人租，这是双赢。” 沈棠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 “对了，廖市长，后续农贸市场的招商，是我们全权负责吗？” 廖市长：“你们和钱秘书共同负责。”互相监督，互相制衡，谁也别想以权谋私。 沈棠：“好，那我们这周五回去办手续，先把地拿下来。” 廖市长：“可以，让你爱人抽点时间，跟设计师装修队队长碰个面，第一版设计图已经出来了。” 沈棠：“好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沈棠高兴地捧着魏池的脸亲了一口。 “听到了吧，我们的地拿下了，就等回去办手续了，那块地就是属于我们的了。” 魏池高兴的抱着沈棠在客厅里转圈圈。 “这不是我们的第一块地，我们的第一块地是羊城的服装厂，第二块地是京城的服装批发城。 这是我们第三次拿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次特别期待，特别激动。” 沈棠能理解。 “那当然不一样啊，羊城和京城毕竟是他乡，怀安可是我们的故乡。 我们从小生长的地方，对我们的意义来说肯定不一样，再说了，锦衣夜行不如衣锦还乡。 我们的起点都不算高。 我妈去世的早，我爸再婚后就把我送回外公外婆家了。 后来外公外婆去世，我回到自己家却跟寄人篱下一样。 我可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的拖油瓶，亲爹不疼后妈更不爱，看人脸色长大的。 还有个妹妹看我不顺眼，隔三差五抢我东西，给我使点小绊子。” 魏池心疼的亲亲沈棠的额头，“你现在有我了。” 沈棠：“嗯，不仅有你了，我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了，他们特别好，嫁给你我很幸福。” 魏池：“我也是。” “其实我小时候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但是我爸我爷对我要求特别高特别严，不管我怎么做，他们总是不满意。 再后来我叛逆期到了，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天天带着秦建华、路平安逃课出去打牌喝酒。 再后来，大家都去上班了，我又不想上班，瞒着全家开了偷偷摸摸好几个店，都经营的不好。 再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你，直到遇到了你，我的世界才从黑白变成了彩色。” 沈棠接着说道：“所以你内心其实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给爸和爷爷看，你也不差。 所以你接手啤酒厂，费尽心力扭亏为盈。 所以你在听到拿地被批准的消息后才会这么高兴。” 魏池兴奋的点头，“你说得都对，你能懂我，我很开心。” 沈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魏池拨通电话，这回是魏振国接的。 魏池：“爸，那块地拿下来了。” 魏振国：“真的啊？什么价格？” 魏池：“真的，廖市长亲自打电话说的，这还能有假，四百块钱一平。” 老太太：“还挺能要，这个价格真不算低了，说高也就高了那么一点点，让人还价都没办法开口。” 老爷子：“算了吧，还什么价，咱家又不差这个钱。” 老太太：“你给我闭嘴，一码归一码，不差钱那也是孩子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便宜别人？” 老爷子：“也不是便宜别人，这不是进政府财政了嘛，相当于拿出来造福百姓了。” 魏池：“好了，别吵了，没还价，就这个价格， 这周五我们回去办完手续，这块地就是我们的了。” 老太太：“行，那块地现在杂草都快比人高了，我让你爷爷连夜去拔草。” 老爷子：…… “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凭什么让我连夜去拔草，白天去不行吗？” 魏池被逗笑了，“别吵，都行都行，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行。” 魏振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工？” 第222章 钱秘书吃瘪 魏池：“等忙完这一阵儿吧，对了家里的兰花怎么样了？” 魏振国：“挺好的。 你奶奶看你们喜欢，陆陆续续又收了几十盆，每天精心伺候着呢。” 魏池：“那就好，辛苦奶奶了，遇到合适的可以再收一些。” 魏振国：“你们要那么多兰花干啥？” 魏池：“摆着好看呗，到时候家里、店里都放上，客人看了心情也好。” 魏振国虽然不能理解，但是表示尊重。 “你们快毕业了吧？真不考虑服从学校分配？” 魏池：“我们要是服从学校分配，现在手里的这些都得停掉。 摊子已经铺的这么大了，底下这么多人等着发工资呢，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魏振国叹了口气。 “那倒也是，本来以为咱们家能出两个国家干部呢。” 魏池：“咱家出不了国家干部，我和沈棠都志不在此，但是咱家能出两个巨富。” 魏振国：“你们毕业之后是留在京城，还是去羊城，还是直接回怀安。” 他语气里带着期待，希望儿子儿媳妇儿能够回家乡发展，回家住，一家子团聚。 魏池：“毕业之后应该会先回家忙农贸市场的事情。 至于后续，羊城、京城、怀安都有的忙。 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不忙的时候就在家住，多陪陪爷爷奶奶。” “算你小子有良心，你奶奶没白疼你。”魏振国语气欣慰的说道。 魏池：“好了，不说了，挂了，我还得看文献呢。”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沈棠和魏池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学业上。 除了上课，就是每天把自己泡在成堆的的资料里，不停的看文献，看文献。 然后在导师的指导下，完成了毕业论文，顺利毕业。 毕业典礼后，王强、李娟成为正式员工。 李珍十分羡慕的看着二人，也盼着自己可以早点毕业。 沈棠和魏池安排好京城的事情后，开车回到了怀安。 农贸市场已经初具雏形，接下来就是布局和招商了，沈棠魏池正式投入工作。 沈棠给农贸市场划分了蔬菜区、肉类区、水果区、粮油干货区，日用品区等多个区域，满足人们对各类生活物品的需求。 每个区域根据实际情况划分面积，然后开始招商。 一共八十多个档口，最小的十平方，最大的二十五平方。 其中靠门口的人流量大的几个档口，都被钱秘书画上了红圈圈。 沈棠问道：“这些铺子都已经卖出去了吗？” 钱秘书笑而不语。 沈棠懂了，这些是已经被内定了。 魏池：“价格还没定下来，你就把铺子卖出去了，领导知道吗？” 钱秘书：“领导自然是知道的。 这是领导亲自定下来的，是特殊情况，你们不适合知道，所以就不要再去他面前多话了。” 魏池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沈棠早就看中了门口的铺子，准备今天跟廖市长商讨价格的时候定下来，没想到扑了个空。 东门、西门、北门，三个门口六间靠门的铺子全部被定下来了。 若说这中间没有一点猫腻，沈棠是不信的。 三人一起来到市长办公室。 沈棠：“领导，农贸市场已经基本完工，各个功能区都确定下来了，现在可以对外招商了，就是这个价格您看？” 廖市长：“你和魏同志都是有经验的，你们觉得价格怎么定比较合适？” 沈棠：“八十到一百二十一平都合适，具体的还得您来斟酌。” 廖市长：“那就取个中间值，一百块一平吧。” 魏池：“领导，价格都没有确定，已经有几个铺子已经被提前定出去了是吗？” 钱秘书捏了一把冷汗，说了不让问还问。 廖市长点点头，“对，那些有军人遗孀，还有研究员家属，算是政府给的补偿，不收钱。” 钱秘书松了一口气。 沈棠想要确定：“一共六位是吗？刚好是三个门口两边的位置。” 钱秘书吓得够呛，“不、不是六位，一共三位，沈同志你是不是记错了？” 廖市长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他伸手：“我看下图纸。” 沈棠递过去，钱秘书伸手想拦，最终还是没有理由拦下。 廖市长看着图纸上的六个红圈，上面还写着名字，其中有三个是他安排的，剩下三个不知道怎么回事。 “钱秘书，这是什么情况？” 钱秘书擦擦额头上的汗，“领、领导，我有错，我不该提前把铺子订出去。” 廖市长：“幸好发现的早，好在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 既然你已经知错，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你去处理。 你私下订出去的铺子不算数，该怎么跟人解释，至于是道歉还是赔偿，你自己看着办。 招商的事情你就不用再管了。 接下来每天沈同志和魏同志都要跟我汇报招商情况。 每一个铺子都要做到公开透明，类似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钱秘书腰快弯到地上了，“是。” 沈棠：“领导，我想要三个铺子。” 廖市长：“可以，你和魏同志可是大功臣，理应让你们先挑的。” 沈棠选了一个靠门口的位置，准备卖快餐。 一个中间的位置，准备卖卤肉熟食之类的。 一个靠里头的位置，准备卖衣服。 廖市长本以为她会把剩下的三个门口的位置都占了，他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是也会答应。 结果没想到沈棠并不贪心，只选了一个靠门的位置。 这倒是让廖市长刮目相看。 “第一个十五平，第二个十平，第三个二十五平，一共五千块钱。” 沈棠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现金。 廖市长：“好，这三个铺子就是你们的了，接下来的事情还要辛苦你们。” 沈棠：“不辛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们就先走了。” 廖市长：“好，有事情及时向我汇报。” 沈棠和魏池出去后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又返回办公室门口。 果不其然听到里头廖市长骂人的声音，还有摔东西的声音，以及钱秘书解释求饶的声音。 沈棠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魏池：“你怎么知道他私自把铺子订出去了？” 第223章 关你屁事? 沈棠：“领导最讲究平衡之术，他不可能把所有好位置都拿去给人。 如果真的需要六个铺子赔偿，那最少也有一半是靠里面的，不可能全部是门口的好位置。 大家都知道门口的人流量大，所以门口的铺子最能卖出高价。 如果有人私底下找钱秘书花高价，那肯定是想拿门口的位置。” 魏池：“所以你判定，这里头有一部分是领导定的，还有一部分是钱秘书想浑水摸鱼？” 沈棠：“对，所以我刚刚只选了一个门口的位置。” 魏池：“为了降低领导的戒备心？” 沈棠：“也不全是，一个是给他留个好印象来日方长，还有一个是也用不着都在门口。 门口人流量大，适合卖快餐，包子饺子面条之类的，不管是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的都需要。 至于衣服店，这种需要精挑细选的的店铺，放在门口反而不合适，门口都是来去匆匆的。” 魏池：“中间的那个你准备卖卤肉熟食？” 沈棠：“对，知我者，魏池也。” 魏池：“食品饮料厂也有很多新品，你说我要不要在农贸市场开个店，专门卖那些？” 沈棠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觉得还是尽量不要了。 不如在地段稍微好的位置拿下一个铺子，好好装修一下，第一个就做品牌宣传展示店。 后面可以开分店，也可以开加盟。” 魏池：“你是说农贸市场太廉价了，卖不上价？” 沈棠：“也不全是，是这个农贸市场定位的是刚需，是衣食住用行，是大家生存必需品。 至于零食饮料，那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才会考虑的东西。” 魏池懂了，“那你说的加盟是什么意思？” 沈棠：“就是我们开了一个店，别人也想开同样的，那就要给我们一笔钱，才能再其他地方开。” 魏池：“那既能扩大影响力，又能收钱，是不是有一天我还能把店开遍全国各地。” 沈棠：“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实际操作过程中有难度。 接下来就是忙着招商的事情了。 魏池在农贸市场一楼弄了个临时的招商办公室。 沈棠采用的宣传手段非常朴实。 先是出了一个通告，上面写着农贸市场的介绍，开业时间，招商价格等。 还弄了个大喇叭，全天候在农贸市场门口吆喝。 “建设路农贸市场招商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是能买一个铺子。 一铺旺全家，一铺养三代，既能自己经营，又能出租赚钱，小小的投资，大大的收获。 位置有限，先到先得，先到先选。” 这顿操作吸引了不少人，大家一边听一边看一边讨论。 “这铺子真能赚钱吗？” “不知道，我听说一百块钱一平，最小的铺子都得一千块钱了。” “天啊，怎么这么贵，那可是一千块，万一赔了岂不是全砸自己手里。” “什么全砸自己手里，到时候全家都得吃糠咽菜，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 “那还是算了，再看看吧，好好的工作干着，没必要冒这个险。” 第一天，一个铺子也没卖出去。 晚上汇报工作的时候，廖市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们是不是准备卖不出去，就全部拿下自己干？” 沈棠：“我倒是想，但是我知道您不会同意的。 您希望农贸市场是人民的农贸市场，希望百花齐放，不希望我一家垄断，我都理解。” 廖市长：“既然这样，那招商的事情？” 沈棠：“我们在农贸市场门口宣传，走过路过的都是本市人，大多数还都是工人。” 廖市长：“工人确实没必要冒这个险，具体的宣传我不管，都交给你们了。 但是十月一号开业前，必须保证市场的正常运营，一个铺子都不能空。” “好，保证完成任务。” 沈棠魏池走出领导办公室，刚刚一直缩着不敢说话的钱秘书瞬间抖擞起来了。 “还保证完成任务，你们拿什么保证？拿你们的大喇叭吗？” 沈棠：“这就不劳钱秘书费心了。” 魏池：“关你屁事？” 钱秘书：“我之前是私下卖出去了三个铺子，但是那也是为了帮你们。 没想到你们这么不识好歹，非要在领导面前拆穿我。 这下好了，从早吆喝到晚，一个铺子都卖不出去。 我看啊， 你们还是趁早认输吧，不要耽误了农贸市场开业。” 沈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让农贸市场正常开业的。” 钱秘书：“说大话谁不会？” 魏池挥了挥拳头，“你嘴怎么这么贱，是不是皮痒？” 沈棠拉了拉他的衣角，“别这样，廖市长在后头呢。” 钱秘书闻言嗖的一下跑了。 魏池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人都没有。 “这小子，怂成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秘书的？” 沈棠：“他上次都犯那么大错误了，说是以权谋私也不过分吧。 但是领导只是骂了他，让他不要再参与这事了，并没有处置他。 这足以说明，这个钱秘书应该是有点关系在的，可能是关系户。” 魏池：“搞不懂，你说他是关系户吧， 他有时候很卑微，一点都不硬气，一个劲儿的舔领导。 但是面对我们的时候，又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按理说出身好，家境好的话，不是这个样子的。” 沈棠：“我也不知道，莫非是上门女婿？算了，不相干的人罢了，不用管。 我们赶紧回家吧，爷爷奶奶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 两个人开车回到家，果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没吃饭呢。 老太太先开口问道：“今天情况怎么样？” 沈棠和王妈一起去厨房端饭。 魏池上前搂住老太太的肩膀。 “不怎么样啊，老太太，一个铺子都卖不出去，你说这可咋整啊？” 老太太：“怎么会卖不出去呢？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这些人真没有眼光，要不我买几个？” 魏池笑了，“可以啊，你准备买来做什么？” 第224章 老爷子自告奋勇 老太太：“我还没想好，买来放着呗，有人需要就租出去。” 魏池贱兮兮的凑的很近。 “你偷偷告诉我，你的私房钱够买几个铺子？” 老太太神色傲娇，“那可不能告诉你，那是我的秘密。” 魏池：“好了，不逗你了，用不着你拿钱买。 你孙子孙媳妇儿会把所有铺子都卖出去的，你等着看就好了。” 老太太：“真不用我帮忙？” 魏池：“真不用，你就是想买，老廖估计还不让呢，他最怕我们家把农贸市场垄断了。 他要是放开不管，我都能给那些铺子包圆儿了。” 老太太：“行，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老爷子凑上前，“你们的大楼，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魏池：“暂时还腾不出手来，估计得等农贸市场招商结束，忙完这一段儿了。 我倒是两边同时进行， 就是老廖心里又该不舒服了，觉得我开小差了，没尽心尽力。所以得再等等。” 老爷子：“等什么等？早点盖好早点出租早点收钱。不就是找人盖房子吗？这活儿我老头子能干。” 魏池：“爷，您就在家歇着。 没事儿遛遛鸟打打太极下下象棋，这种苦活儿累活儿交给您孙子我就成了，可别再累着你了。” 老爷子：“这算什么苦活儿？我们当初爬雪山吃草根，那才叫苦呢。 再说了，我又不用亲自去干活儿，我就一监工，溜达溜达，看着工人把活儿给干好。 我一天天的闲着也是没事儿，去哪儿溜达不是溜达。 说起盖房子，你还没我有经验呢，咱们家的老房子都是我亲自盖的呢。” 魏池觉得不妥，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等晚上的，魏厂长和钱厂长回来后，我们开一个家庭会议，投票表决。” 老爷子：“那你能投我一票吗？” 魏池不说话。 老爷子叹口气，“人老咯，不中用咯，就连亲孙子都不相信我，我这心里啊，不是滋味啊。” 魏池投降，“别说了爷，我投你一票。” 老爷子：“还真别说，我这心里好受多了。” 他又看向沈棠，“孙媳妇儿，你也会支持爷爷的吧？” 沈棠想弃权，但是对上老爷子期冀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会。” 老爷子又去磨老太太，“老伴儿？你觉得我咋样？” 老太太冷哼一声，“我觉得你不咋样，还是在家歇着比较好。 再说了，你找着事儿干了，到时候一天天的跑去监工，就我一个人搁家里蹲？ 我反正坚决反对。” 老爷子：“老伴儿，看你这话说的， 我要是去监工，那还能自己一个人去，我肯定得带着你啊。 我监督他们干活儿盖房子，工地上肯定得招人做饭啊，你就指挥着他们买菜做饭，怎么样？” 老太太想了想，感觉不错，“成交。” 老爷子得意洋洋的，“这房子，我盖定了。” 一家六口，他已经拉了三张票了，加上他自己的一张，就是四张。 就算儿子儿媳妇儿全反对都没有用。 老爷子高兴的饭都多吃了半碗。 魏振国钱瑛下班回家， 就看到全家人翘首以待等着他俩。 魏池简短说明情况。 “农贸市场对面那块地，我爷想去监工盖房子。” 魏振国：“你开什么玩笑，你爷爷什么岁数了？你怎么能指挥他去给你干苦力活儿？” 魏池有苦说不出，“不是我让的。” 老爷子：“是我自己要去的。” 魏振国：“爸，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呢？ 工地水泥一袋一百多斤，您能扛得动吗？还有您什么年岁了，还想着去搬砖。” 老爷子：“首先，我是去监工，不是去搬砖。 我有盖房子的经验，我只需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出错，有没有好好干活儿。 其次，我是老了，不是不能动了。 魏振国，你也有老的时候，你愿意等你老了之后啥都不让干，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吗？” 魏振国没法想象什么都不干的日子，他忙碌了大半辈子，早已习惯了每天工作。 老年人最怕的就是不被需要，也许他该体谅一下老父亲的心情。 魏振国：“那您一定得注意身体，不能累着，也不能晒着，更不能跟人置气，一切以您自己个儿为重。” 老爷子：“用你说？老子要不爱惜自己能活这么大岁数？” 老太太趁机插话，“放心吧，我去监督他，他要是敢胡来，我就揍他。” 老爷子监督工人，老太太监督老爷子。 魏振国：“你们老两口真会玩儿，行吧， 你们开心就好。” 魏池：“那我联系一下建筑队，让他们开始动工，图纸我媳妇儿已经画好了。 就跟厂子宿舍差不多，一排的单间，厕所和厨房在两头儿，这房子好建，没什么难度。” 老爷子面带喜色，“好，放心吧你们，这点儿小活儿我还不是手拿把掐。” 商量完事情，大家各自回房。 老爷子老太太两个人兴致冲冲的规划着工作。 老爷子：“老伴儿，你就放心吧，今天你给我一份信任，明天我还你一座大楼。” 老太太：“我放心，等你把大楼建好了，出租的事儿就交给我吧。 小池和棠棠事情多也忙， 这点儿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们了。” 两个人激动的像是失业三十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工作，就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 魏振国和钱瑛则是忧心忡忡的。 钱瑛：“我听说他们招商不顺利，今天一个铺子都没有卖出去，不会砸手里吧？” 魏振国：“有可能，现在这个情况，摆个摊儿小打小闹还行。 要是一下子投资上千块钱买个铺子，谁敢啊？” 钱瑛：“你儿子和儿媳妇儿敢，两人一口气买了三个铺子呢。” 魏振国：“越说越愁人。 这边农贸市场一个铺子都没卖出去，那边老头老太太兴致冲冲要建大楼，到时候租给谁啊？” 钱瑛：“别说了，再说我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魏振国：“睡不着别睡了，起来数数咱家还有多少钱，经不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 钱瑛：“神经，咱家现在最大的粗腿是魏池和沈棠，咱俩这点儿跟他们比就是毛毛雨。” 第225章 讨论生孩子 这边，沈棠和魏池倒是一点都不愁的。 魏池：“你担心铺子卖不出去吗？” 沈棠：“不担心啊，我还担心不够卖呢，才八十个铺子。” 魏池：“我也是，我觉得这个价格还定低了呢，政策放开好几年了，那些小摊小贩手里有钱。” 沈棠：“对啊， 只不过都还在观望，急什么？” 魏池：“这事儿不急，但是现在有一个紧急的事情。” 沈棠看着他赤裸裸的眼神，“别，家里没有那个了。” 魏池：“一定要用那个吗？ 我们现在已经毕业了，难道你不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吗？长得像你又像我。” 沈棠想了想，有些期待。 一个小婴儿，躺在小床上，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拳头，眼睛长得像她，鼻子长得像魏池。 想着那幅画面，她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魏池生气的捏住她的嘴，“你还没回答我呢？” 沈棠：“好，我们要一个孩子。 但是得先去调理身体，缺啥补啥，然后规范作息饮食，半年后开始备孕。” 魏池：“啊？怎么这么麻烦啊，孩子不是说生就能生吗？” 沈棠：“我不想我们的孩子随随便便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们作为父母，有责任为他们提供好的生长环境。 我们调理好身体，生出的孩子也能更健康更壮实，减少生病和意外的可能。 魏总，我觉得你需要买一本孕爸指南，然后提交一份生孩子的可行性计划给我，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魏池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想少了。 “生孩子这个事儿我确实不能替你。 你生我养，你只需要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孩子一岁以内，我和阿姨一起照顾，这一年我尽量减少工作和外出。 一岁之后我出门就能带着了，到时候我走哪儿带哪儿。” 沈棠：“你有这个心是好的。 但是这个孩子不仅仅是我们的孩子，还是爸爸妈妈的孙辈，爷爷奶奶的重孙辈。 孩子生下来是我们全家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一起照顾。” 所幸现在有钱，换尿布喂奶哄睡这种累人的活儿可以请人干。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曾爷爷曾奶奶只需要逗娃玩儿就可以了。 魏池神色焦急，“那今晚呢，今晚怎么办？” 沈棠双手抱胸，“你到底是想要生孩子，还是想要生孩子的过程？” 魏池握着她的手向下，“都想不行吗？难道你不想吗？”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胸肌、腹肌，“你敢摸着我的腹肌发誓，说你真的不想吗？” 沈棠感受着手下块块分明，结实顺滑的触感，“那还是想的。” 魏池一把抱起她，“鸳鸯浴？” 沈棠点点头，“你轻点儿。” 一夜春宵。 第二天沈棠不出意外的睡过头了。 魏池醒来陪老人吃早餐，就出门去找靠谱的建筑队了。 沈棠到快中午才醒来。 老太太打趣她。 “昨晚累坏了吧？啧啧啧，看看这脖子上的印子，臭小子真不像话。” 沈棠不自然的扯扯衣领。 “奶奶，您认识的有靠谱的老中医吗？” “怎么了？是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小池哪里有问题？”老太太紧张的问道。 沈棠：“都不是，是我和魏池准备调理一下身体，然后开始备孕。” 老太太瞬间高兴起来。 “备孕啊？备孕好，备孕好啊，我给你介绍一个妇科圣手，西医呢？西医要吗？” 沈棠：“也要吧，做个体检，看下身体有没有问题。” 老太太：“好好好，这事儿交给我了，我来安排。” 她高兴的在客厅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就是生了孩子你也不用担心，家里人多呢，我们都能照顾。 到时候你该干啥就去干啥，该去京城就去京城，该去羊城就去羊城，绝对不会耽误你的事业的。” 沈棠：“奶奶你喜欢曾孙还是曾孙女？” 老太太：“孙子孙女都好，咱们家不重男轻女，如果你愿意多生几个就更好了，家里热热闹闹的。” 沈棠：“好，我尽量。” 先生一个看看怎么样，如果体验好就再生一个，体验不好就不生了。 上辈子沈棠是没有生孩子的，她和邓闯更像是上级和下属，她坐镇后面指挥，邓闯出面执行。 要说感情，那是没有的，互惠互利罢了。 这辈子重来一次，她想生孩子，想要体验做母亲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她想给魏池生孩子。 魏家家风澄明，温暖有爱，能让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沈棠乐意之至。 除此之外，她对孩子的父亲也很满意。 一想到会拥有一个有着她和魏池共同血缘的孩子， 沈棠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老太太高高兴兴打电话去了。 孩子的影子都没呢，她已经巴不得告诉所有老姐妹，她孙媳妇要生孩子了。 晚上，魏家家庭会议。 魏池：“我已经订好了装修队，明天就开始打地基，老爷子明天一早就可以开始上班了。” 老爷子拍拍胸脯，“放心吧，交给我。” 老太太清清嗓子。 “咳咳咳，我宣布一个好消息，小池和棠棠要调理身体开始备孕了。 咱们家很快就要迎来第四代，首先第一点，你们两个。” 老太太指指魏老爷子和魏振国，“不许在家里抽烟，二手烟对孕妇和胎儿都不好。 这点你们该跟魏池学学，人家说戒烟就戒烟。” 魏老爷子：“知道了，我以后不在家里抽了。” 魏振国：“我也是。” 钱瑛：“真的啊？你们要是生了孩子，我就不干了，我退休给你们带孩子。” 她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把魏池丢给阿姨没怎么管，这是她一生的遗憾，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弥补。 沈棠：“真的，不过不用妈退休，咱们家这么多人呢。 到时候我和魏池还有阿姨一起带，你们有空了陪孩子玩玩儿就行。” 魏池：“你退休了，食品饮料厂咋整？倒闭不干了？” 钱瑛：“别胡说八道，厂子好好的怎么会倒闭，我接着干就是了。” 魏振国：“沈棠别有压力，顺其自然就行，生孩子是你和魏池的事情，我们作为长辈，不强求。 你们想什么时候生，想生几个，都可以。” 沈棠点点头：“谢谢爸。” 魏振国：“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生？想生几个？” 第226章 他比拉磨的驴子还不如? 魏池一个错位，站在沈棠前面，挡住魏振国的视线。 “爸，说什么呢？自然是有了就生，一切顺其自然。 你有啥问题来问我，别给我媳妇儿那么大压力，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魏振国：“问你也是白问，你个气管炎。” 魏池：“你凭啥说我，好像你不是气管炎似的。” 钱瑛：“好了振国。 我们又不是那种封建顽固的家长，我们要尊重孩子的意见，生孩子的事情强求不得。” 魏振国：“媳妇儿说得对。” 一场催生危机就这样被轻松化解了。 沈棠赞许的看着魏池，偷摸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挠了挠他的掌心。 女人来到婆家本来就是外人，其他人怎么对你，最主要就是看丈夫的态度。 如果丈夫实力护妻，那就没有人可以为难你。 反之如果丈夫不作为、和稀泥、或者和自己家人一起为难媳妇儿，那女人日子很难好过。 沈棠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魏池，魏池贱兮兮的朝她抛了个媚眼。 他用力握住掌心的小手，用口型无声说道：晚上的。 沈棠气得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这人脑子里怎么全是黄色废料。 周日的快乐时光一晃而过。 时间很快来到周一。 市长办公室。 廖市长：“你们昨天还给自己放了个周末？” 魏池：“对啊，那就是拉磨的驴子也得有休息的时候吧，我们一周就休息一天不过分吧？” 廖市长瞪眼，这是在说他比拉磨的驴子还不如了？ 算了，年轻人应该是有口无心的，没必要跟他计较。 魏池紧见廖市长没有说话，紧接着又问道：“您不会是连周末也在加班吧？” 廖市长深呼吸一口气，“说说吧，招商的事情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这个项目上头好几个领导都关注着， 关乎着廖市长今年的政绩和前程。 只要一想到现在一个铺子都没卖出去，他就愁的睡不着觉。 偏偏这二人跟没事人似的，还悠哉悠哉的过了个周末。 可是这二人是他两顾茅庐请来帮忙的，一不拿工资，二不是正式编制。 他连发火都没法发，只能继续深呼吸。 沈棠敏感地意识到了他有点火，赶忙解释道：“领导，是这样的。 我们铺子的受众不是普通工人，而是之前就在摆摊儿做生意的。 这些人周末都忙着卖东西赚钱呢， 也没功夫听我们宣传。 但是现在周内就不一样了。 我是这样想的， 首先我们得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个农贸市场现在正在招商。 可以采取的方法有，一个是上报纸打广告、二个是可以在大街小巷、周围集市上吆喝。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要从根本上打消他们的顾虑。 让他们知道政府态度是支持个体户的发展的。 最好是您能接受采访，公开表示支持看好农贸市场的发展，欢迎个体户们踊跃参与。” 廖市长一时之间想了很多。 他如果公开表示支持，万一上头政策有变，或者农贸市场没办起来，这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这样吧， 先在怀安日报上给你们一个版面，你们可以在上面好好宣传农贸市场。” 沈棠想了想。 “这样也行，怀安日报是官媒，也能代表领导的立场和看法，至于其他的宣传，交给我们。” 廖市长点点头。 “好，那就再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沈棠：“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魏池：“完成任务后有没有奖励？” 廖市长无奈的皱起眉头。 “你小子怎么一开口就讨价还价，奖励不是已经批给你们了？” 他指的是那块地。 魏池也不纠缠。 “如果我们完成任务，等到农贸市场开业的时候，给我三分钟让我宣传一下我的出租楼，这不过分吧？” 廖市长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以。” 魏池：“谢谢领导。”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先去百货大楼买了个大喇叭，然后再次当回街溜子，骑着自行车满大街溜达。 一边溜达一边播放。 “建设路句农贸市场商铺出售啦，一铺养三代，可自用可出租，再不买就卖完啦。” 两人一边骑一边溜达，大夏天的出了一身汗。 沈棠怀念起在京城躺在家里数钱的日子，“我们是不是也该在怀安招点人了？” 魏池：“是该招点人了，到时候这种小活儿就不用我们亲自出马了。” 沈棠：“先干着吧，等店铺开始运营的时候再招人。” 总不能现在招了让人闲着吧。 沈棠从包里拿出纸递给魏池，“擦擦汗吧。” 魏池看到前头巷子里有几个小摊贩鬼鬼祟祟的，他停下自行车，把车子往那一靠。 人也不靠近，就让大喇叭这么吆喝着，反正耳朵没聋的都能听见，有意向的自然会主动来问。 没有的就下一波。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婶子靠近，“你们那农贸市场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 沈棠：“公家的，政府组织盖的。” 婶子：“公家让私人做买卖？” 沈棠：“让，领导鼓励大家自力更生。 我们靠自己双手双脚吃饭又不丢人，总比在家里啥也不干，让孩子饿的嗷嗷叫来的好吧。” 这话说到了大婶的心坎里，“那你们这铺子怎么卖？” 沈棠：“一百块一平，最小的十平方，一千块钱。” 婶子：“我买了，这铺子就是我的了？我以后可以传给我儿子，我孙子，不会再给我收回去吧？” 沈棠：“不会，你买了就是你的了。”除非农贸市场倒闭。 婶子：“那我得回去跟我男人商量商量，对了，这个怎么买？” 沈棠：“下午三点到农贸市场一楼找我就行，先付钱先选位置。” 婶子：“晓得了，我下午过去。” 婶子问完刚走回去，就被一大群人围住问东问西。 观望的人不在少数，大家也在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想当出头鸟。 沈棠在刚刚咨询的婶子那里买了两个冰棍儿，她和魏池一人一根。 第227章 板车上竞选总统 两个人停留了一小会儿，见没人上前，就骑车继续溜达了。 怀安大街小巷都留下了两个人的身影和大喇叭声。 尤其是有人摆摊儿的地方，两个人都会特意多停留一会儿。 中午十二点，魏池准时收摊儿，“到点了，下班回家吃饭咯。” 吃完饭美美的睡了个午觉，掐着三点的时间，两人来到农贸市场守株待兔。 一个下午都在等待中度过，可惜一个人也没等到。 六点准时下班回家吃饭，俩人倒是稳得住。 老爷子老太太有些急了。 老太太：“这些人怎么回事？ 宁愿风吹日晒雨淋的，每天搬来搬去，都不愿意买个铺子固定下来？真是没眼光。” 老爷子：“要不我去跟人打打招呼，让他们来买？” 魏池：“不用爷，您就别出来搅乱市场了，这才第一天，您着什么急啊。” 老爷子：“我能不急吗？廖市长不是一共才给了你们一星期时间吗？” 魏池：“对啊，今天才星期一，急什么，赶紧吃饭吧，我今天又累又饿了。” 老爷子：“你下午做什么了这么累？” 魏池：“下午还能做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我趴桌子上睡了一下午。” 老爷子气得捶他，“你怎么就心那么大呢？” 老太太：“好了好了，老说孩子做什么？能吃能睡这是福气，王妈开饭。” 王妈：“哎，好嘞，咱今晚吃清蒸鲈鱼，给小池和棠棠补补。” 吃完饭两个人陪着老爷子老太太散步消食，然后就回房间进行成人运动了。 星期二，两人一大早就起来，开车去了周围集市，照旧是拿着大喇叭到处溜达。 集市上摆摊儿的人多了起来。 大家都对喇叭里吆喝的农贸市场感兴趣，一个个的围着沈棠和魏池问问题。 “你们说的农贸市场在哪里？可以卖我们自己家地里种的菜不？” “可以卖我炸的油条和豆腐脑不？” “多少钱一个铺子？” “天爷啊，你们是来骗钱的吧，什么铺子要那么贵？金子做的啊？” 魏池花了一块钱跟老乡借了个板车，他拉着，让沈棠站在上面。 板车沿着摆摊儿的街道走，沈棠一边介绍农贸市场，一边回答大家的问题。 “农贸市场就在建设路与平安街交叉口。” “可以卖菜，也可以卖油条豆腐脑，你们集市上卖的东西都能拿到农贸市场去卖。” “铺子一百块钱一平，有十平方，十五平方，和二十五平方三种。” “我们不是骗钱的，我们是廖市长请来建设农贸市场的。 我们收完钱都会开收据的，盖的是政府的公章，童叟无欺。” “而且这个价格一点都不贵，你们现在只能赶集卖半天东西。 但是有了铺子，你们就可以从早到晚一直营业，要不了多长时间买铺子的钱就能赚回来了。 而且你们累了不想干了，还能把铺子出租出去，到时候只用躺在家里收钱就行了。 一铺养三代可不是说说的，这铺子只要买了以后都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了，可以传给儿子，传给孙子。 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算，你们都是做过生意的人，好好想想，就知道是不是我说的那么回事。 有需要的同志，可以下午三点到农贸市场交钱选位置。 先到先得，来的越早越能选到好位置。” 沈棠这么一通解释下来，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 这里很多人从政策一放开就开始做生意了。 一千块钱对普通人来说很难拿出来，对他们来说问题不大，光看值不值得投资了。 沈棠描述的一铺养三代吸引了不少人，能给孩子置办点产业，也是给孩子以后一个保障。 沈棠站在板车上，一边挥手跟大家打招呼，一边解答疑惑。 她有种自己是米国总统候选人，此时正在拉票竞选总统的感觉。 这个集市宣传完就跑下一个，好在有车方便，两人一个上午就把周围几个集市跑完了。 依然是中午十二点收工回家吃饭，午睡到两点半去农贸市场一楼招商处值班。 这次刚去就有两个人在等着了，是两个中等个头黝黑发亮的中年男子。 “你好，是在你们这里买铺子吗？” 沈棠：“对，你们要几个？” 两兄弟嘀嘀咕咕又商量了一会儿， 老大：“我们还没想好，可能要一个，也可能要两个，要是要两个能便宜点吗？” 魏池：“你当这是买大白菜呢，还讨价还价的。” 沈棠摇摇头。 “实不相瞒，两位大哥，我们也是打工的，我们说了不算。 这是市长亲自定的价格，我们也没权利给你们便宜。 你们就是一口气买十个，也是这个价，谁来都一样。” 听到谁来都一样，两兄弟松了一口气。 人买东西不怕买贵，就怕比别人贵，要是大家都贵，那就等于不贵。 老二：“那我们先看看还有什么位置吧？” 沈棠把图纸打开，上面除了六个红圈，其他地方干干净净。 “红圈是卖出去的，其他都可以选。” 老大：“这、怎么还有这么多空的啊？我还以为很多人买呢？” 老二：“哥，别人不买我们也不买，再看看吧，万一这些铺子都卖不出去，还咋开业啊？” 老大觉得有道理，“不好意思啊，我们先不买了。” 两兄弟嗖嗖的就跑了。 魏池：“奶奶的，这俩是什么品种的傻子，这么多位置可选不开心，非要等到都卖完了买不到了再来买？” 沈棠也是无奈。 她拿出黑笔，刷刷的又画了几个圈，然后又拿出一个本子，登记了卖出去的铺子号码和买主，黑圈的没有登记。 没过多久，昨天那个卖雪糕的婶子来了。 “姑娘，你还记得我吧？” 沈棠：“记得，我昨天还在你这儿买了冰棍呢，又凉又甜，太好吃了。” 婶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本来说昨天要来的， 但是我男人不同意，所以就没来。 但是我昨天晚上没睡觉想了一晚上，我感觉我要是不买这个铺子，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我当初卖雪糕他就不同意，现在我不也做起来了吗。” 魏池懒懒的问了一句：“赚钱的好事，你男人为啥不同意？” 第228章 婶子你糊涂啊 婶子：“当初卖冰棍的时候，他说我给塔河孩子丢人了。 但是那会儿我们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 他身体不好，什么都干不了，全家就靠我一个人打零工撑着。” 沈棠：“男主内女主外啊，婶子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肯定很不容易吧？你男人在家做家务管孩子？” 婶子苦涩的摇摇头：“他什么都不管，我在外头忙完还得回家伺候他。” 沈棠：“他是身体差的不能动了吗？” 婶子：“那倒没有，能吃能喝还能出去打牌。” 魏池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婶子你糊涂啊，你跟着这么一个男人图什么？ 一个大男的有手有脚什么都不做，还瞎瘠薄发表意见，他这不是软饭硬吃吗？他凭啥？” 沈棠笑意不达眼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没必要听他的意见，婶子买铺子对你而言，最大的担心是什么？” 婶子：“我主要是担心冬天的生意，夏天我能卖冰棍儿饮料，那冬天我卖什么好呢？” 沈棠：“你摆摊儿冬天卖什么？” 婶子：“那可不一定，有时候卖烤红薯，有时候卖糖葫芦，什么好卖就卖什么。” 沈棠：“那不得了，有了铺子也是一样的，你可以继续卖糖葫芦、烤红薯，什么好卖就卖什么。 你还能一起卖，顺带再卖点其他吃的喝的。 这是市里第一家农贸市场，人不可能会少，有人的地方就好做生意。 您摆了这么长时间摊儿，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婶子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倒是我想岔了，我看那些店铺，卖包子的就一直卖包子，卖水果的就一直卖水果。 我还以为开了店就只能一直卖一样呢。” 沈棠：“都可以的，开店是为了赚钱，自然是怎么赚钱怎么来。 说起钱，婶子您还是留点心，家里的钱都是你辛苦挣的，能留给孩子还是留给孩子。” 没有必要浪费在那么一个男人身上。 婶子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我晓得了，现在可以交钱选位置不？” 沈棠点点头，“可以。” 婶子看着图纸，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十平方的铺子，“我就要这个了。” 她背过身去，解开衣服，把钱拿出来，一切收拾好才转过身来，“给。” 沈棠数了数，给她开了个收据，“等能入场装修的时候我通知您。” 婶子：“好嘞。” 沈棠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等着下一个上门的。 张记者扛着机器姗姗来迟，“沈同志，魏同志，我没来晚吧？” 沈棠：“没有，我们先来说说继续来的报道。 明天周三，报道主题就是领导大力支持农贸市场的发展，周四的主题是农贸市场的招商火爆。” 张记者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这一个人都没有，哪里火爆了？” 沈棠给魏池使了个眼色。 半个小时后，魏池带着一群人过来排队买铺子。 沈棠：“现在够火爆了吧？赶紧拍照。” 张记者汗流浃背，领导说让他据实报道来着。 沈棠屈起手指敲敲桌子。 “上头可是非常看重农贸市场的发展，在报纸上报道也是为了宣传，该怎么做张记者心里有数吧？” 张记者擦擦额头上的汗， “有。” 他举起照相机咔嚓咔嚓拍了排队的人群，“那周五呢？” 沈棠：“周五的报道主题就是农贸市场铺子所剩无几，欲购从速，错过则无。 至于该怎么写文章，怎么报道，怎么宣传市场的前景，让人看了想买，您肯定比我更有经验。” 沈棠说着递过去一个信封，“这是给您的润笔费，辛苦了。” 张记者神情呆滞的伸手接过。 他看着沈棠，明明就是个小姑娘，他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被总编支配的恐惧。 除了好，是，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写，等稿子写出来之后先让您过目，您觉得可以了我再交稿。” 沈棠点点头，“辛苦了张记者。” 魏池拍拍他的肩膀：“准备准备，该升职加薪了。” 张记者懵懵的，没反应过来，魏池笑笑也没解释。 …… 周三上午，沈棠魏池没有出外勤宣传。 主要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人上门了。 今天上门的人比之前多了一些，上午加下午来了五个人，最后卖出去两个。 周四上午，农贸市场招商部。 沈棠看着桌子上的怀安日报，上面声情并茂的描述了抢购的火爆。 上午依旧是冷冷清清，下午来咨询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大喇叭再次派上用场，沈棠拿着它集中回答大家的问题，先答疑解惑，再描绘前景，最后交钱选铺。 一番折腾下来，卖出去了五个铺子。 一共八十五个铺子，除去内定的，沈棠自购的，这几天零零散散卖出的，还剩七十一个。 很多人都在持币观望。 魏池：“怎么市场反应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沈棠：“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的？” 魏池：“我想象中的是，大家都举着钱排着队，争着抢着要买，现实是问的人多，买的人少。 很多人都说要再等等，具体等什么，他们也不说。” 沈棠：“看看明天的情况吧。 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有三天，如果情况不理想，我们再调整策略。” 魏池：“老廖那里怎么说？” 沈棠：“新事物总要给大家更多的接受时间吧？ 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相信领导会理解的。” 魏池：“对，幸好我们当初只说了奖励没有说惩罚。” 沈棠笑了笑，又不是带编制的正式工，能有什么惩罚。 “不说那些了，我们去对面看看爷爷吧， 顺带给大家带点喝的。” 两个人把门一锁来到对面。 老爷子头上戴着安全帽，手里拿着大茶缸，正在工地转悠呢。 沈棠\/魏池：“爷爷。” 老爷子：“你俩怎么来了？” 沈棠：“来看看您。” 魏池抬手示意，“给大家送点喝的，解暑，这边怎么样了？” 老爷子：“好得很，再有个两三天功夫地基就打好了，后面的活儿干起来就快了。 你们呢？怎么样了？” 魏池：“我们也进展不错，今天又卖出去了好几个铺子，肯定能卖完的，就是时间问题。” 第229章 能不能借我二百块钱 周五上午，农贸市场招商部。 沈棠看着桌子上的报纸，“我感觉今天能大卖。” 魏池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感觉也是，这可是我媳妇儿亲自写的文章。 前两天的张记者写的还是太保守了，不吸引人。 瞅瞅我媳妇儿写的，这文字感染力多强，我看了都想买几个了。” 沈棠：“希望大家看了也能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魏池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瓜子：“来点儿？” 沈棠熟练的撕下一张纸，折成一个漏斗。 魏池接过，往漏斗里倒了小半包儿，剩下的大半连包都给沈棠了。 沈棠又折了一个小盒子装瓜子儿皮。 两个人正悠哉悠哉的嗑着瓜子儿，一道声音传来，“请问是在这里买铺子吗？” 沈棠连忙把瓜子儿和皮儿都收起来。 “对，进来吧，看看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 这次来的是一个麻花辫小姑娘，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我能实地看看吗？” 沈棠：“当然可以啊，我们身后就是，你随便看，看中哪个跟我报门牌号就行。” 小姑娘沿着农贸市场转了一圈，“这些铺子都是一个价吗？” 沈棠：“对，都是一平一百块，面积越大越贵。” 麻花辫：“那同样的面积，不管是在里头的，还是靠门的，价钱都一样吗？” 沈棠：“对，都一样，所以看中了最好马上下手，早交钱早选位置，越往后位置越不好。” 麻花辫：“我、我还不知道卖什么？” 沈棠：…… “你要连卖什么都没定的话，不如再想想，或者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麻花辫：“不，我不能跟他们商量。 他们要是知道我手里有钱，只会让我拿回家给我哥娶媳妇儿。” 沈棠：“那你要不买完铺子后，租出去，每个月可以收租金。” 麻花辫：“哪种赚钱多？” 沈棠：“那自然还是自己经营赚钱多了，出租出去只能收个固定租金。” 麻花辫：“那我要自己卖，我要多多的钱。” 沈棠：“那你会做什么吃的吗？” 麻花辫：“我会做饭，家里平常吃的都是我做的。” 沈棠：“那你做饭好吃吗？” 麻花辫：“还行，我蒸的包子挺好吃的，只要有肉有油，我就能和出好吃的馅儿。” 沈棠：“那你卖包子？” 麻花辫：“自己家都能做，有人出来买吗？” 沈棠十分肯定。 “有，有的工人早上赶着上班来不及自己做饭，还有市场里开店的，没时间自己做饭，都会在外头买着吃。” 麻花辫：“好，那我就卖包子。” 沈棠：“嗯，你可以多整几样。 包子、馒头、花卷都能卖，包子又有肉包子、素包子，你一个人的话就是辛苦点。” 麻花辫一脸坚毅，“我不怕辛苦。” 沈棠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听你说，你们家条件并不好，那你哪里来的钱买铺子，是正当来源吗？” 万一是偷来的钱，或者是骗来的钱，后续扯不完的皮。 麻花辫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对象送我的邮票。 我去邮局打电话的时候门口有人卖，我就把我的卖给他了，卖了八百块钱。” 沈棠松了口气，问题不大。 “最小的铺子十个平方的也要一千块，你的钱也不够啊？” 麻花辫：“能便宜点吗？” 沈棠摇摇头，“不能，领导定的价，我说了不算，要不你回去凑凑再来？” 麻花辫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姐姐，你能借我二百块钱吗？ 我知道我们非亲非故的，我第一次见面就提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我家住在怀安市密野县马寨镇大河村村东头第二家，我叫宋二丫，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我给你写借条，我买铺子的收据也放你那里，等我钱还完了，你再给我。” 魏池皱眉，“这么远？你怎么来的？” 宋二丫：“我早上五点就出门了。 先走路，然后坐牛车，再然后转公交，下车后拿着报纸一边走一边问，问了六个人，才找到的。” 早上五点出门，中午十一点才到市里，也是挺不容易的。 沈棠：“你就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个报道，就自己带着钱跑这么远？” 宋二丫：“对。” 沈棠想了想，“行，这个钱我借了，你去选位置吧。” 小姑娘选了东门旁边第四个位置。 沈棠：“接下来装修、开店都需要钱，你准备怎么办呢？” 宋二丫：“卖鸭蛋，我们村的芦苇丛里有野鸭蛋，我每天都去捡来卖，除了捡鸭蛋，我还捡垃圾卖垃圾。” 沈棠想给她介绍个工作，让她去对面工地上做饭，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姑娘没有住的地儿，工地不能住人，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 沈棠叹了口气，“好吧，你先攒点钱，等手里有本钱了，就能卖点别的， 比如说冰棍儿啊。 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棠在宋二丫身上看到了自己上辈子的影子。 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助力，还有拖后腿的家人。 只能自己咬着牙拼命抓住一切机会，从最小的开始做起，一步步往上走。 宋二丫鞠了三个躬，“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沈棠：“不客气，擦擦泪，赶紧回家吧。” “那我先走了。”宋二丫抹了一把脸跑出去了。 她走了之后，沈棠心情有些低落，半天缓不过来。 魏池讲了好几个冷笑话，变着法子的哄她开心。 “别不高兴了，要不我在食品饮料厂给她找个工作？ 或者我们厂里的东西，成本价给她，让她卖。” 沈棠摇摇头。 “不用，一码归一码，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魏池：“想起什么事情了，看把我们棠棠郁闷的，对了，你一直说最好不要借钱给别人。 为什么今天会借钱给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你不怕她是骗子吗？” 沈棠拍拍口袋。 “我借她的两百，连带她自己的八百，都在我这里呢，她能骗我啥？ 再说了，如果真是骗子，骗就骗了，两百块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这两百块钱对于宋二丫来说，不亚于救命钱。 她身上有种不屈服命运，顽强成长的生命力，我希望可以尽自己绵薄之力帮她一把。” 第230章 别给脸不要脸 周五下午两点五十五，农贸市场招商部。 沈棠和魏池准时来上班，大老远就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 两人刚露面就被围住了。 “现在还有铺子吗？我要买铺子。” “我也买，先收我的钱，我要先选位置。” 沈棠定眼看了下。 不少人都是前两天见过的熟面孔，有巷子口打过交道的小摊贩，也有集市上刨根问底的摆摊儿的。 还有前两天来问过咨询过，然后说要回家考虑的。 这家伙一股脑儿全涌过来了，沈棠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个十二三个人。 一个个手里举着钱，生怕自己买不到，倒是和魏池想象中抢购的样子重合了。 看来今天报纸上的报道效果很好。 魏池大声吼道：“都往后撤，先让我把门打开，然后一个一个排队，都别挤，谁挤就给我滚蛋。” 他凶起来后，那些躁动的商贩反倒老实下来。 这些人之前该了解的都了解完了，所有的疑虑和问题也都解决完了，就只剩交钱选位置了。 魏池负责收钱开收据，沈棠负责给人登记选位置。 后面排队的人还在不断增加，魏池时不时的就得拿着大喇叭维持一下秩序。 两个人一直忙到天黑，才给所有排队的人都登记完。 沈棠数了下，“今天下午一共卖了二十六个铺子，还剩四十五个，卖了一小半了。 按照今天这个节奏，明天后天周末两天应该能卖的这不多了。” 魏池松了口气，“那就好，能给老廖交代了。” 沈棠：“今天太累了，就不去当面汇报了。 晚上给领导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进度，等到都卖完了再去办公室。” 魏池点点头，“老廖应该不会介意这些的，走吧， 回家吃饭。” 沈棠回家的时候，在院子门口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后妈李倩倩。 李倩倩腰背已经佝偻了，头上也有了白头发，脸上许多皱纹，整个人精气神都没有了，看起来老了十岁。 她专门来找沈棠的。 “那个，挺长时间没见了，你过得都好吧？”李倩倩讪讪的说道。 沈棠不动声色，“挺好的。” 李倩倩表明来意，“我听说建设路的农贸市场是你在管，我想买个铺子。” 沈棠：“可以，一百块一平，有十平方、十五平方和二十五平方的，你想要多大的？” 李倩倩：“我想要二十五平方的，你给我个内部价吧。” 沈棠：“没有内部价，谁来都是这个价格。” 李倩倩不信，“你就是管这个的，多少钱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你就看在你小时候我照顾过你的份上，给我便宜点不过分吧？” 沈棠：“过分，挺过分的。 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你是怎么照顾我的，给我吃剩饭，穿沈梅不要的旧衣服。” 李倩倩急忙打断她。 “那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吧，我们现在说的是铺子的事情，你多少钱才肯卖给我？” 沈棠：“一百块一平。” 李倩倩：“一分钱都不给我便宜？” 魏池：“没给你涨价就不错了，别给脸不要脸。” 沈棠竖起一个大拇指，“我男人说得对。” 李倩倩气的不行。 “你、你、你们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沈棠：“你算哪门子长辈啊？你买不买？我们还着急回家吃饭呢。” 李倩倩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子钱。 “我一共就五百块钱，我想要最大的二十五平方的铺子。” 沈棠推回去。 “十平方的你都买不了，钱不够啊，回去凑凑再说吧。” 她说完看向魏池：“走，我们回家吃饭。” 李倩倩着急的拦下她。 “不够的你给我垫上，就当是我借你的，我以后有钱了会还给你的。” 沈棠伸出一根手指瑶了摇，“不借。” 李倩倩：“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油盐不进，你铁石心肠，你不敬长辈。” 沈棠看着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依然不为所动。 “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走吧，我回家吃饭了。” 李倩倩还想说什么，沈棠和魏池已经进门了。 她只好跺跺脚走了。 沈棠拍拍身上的衣服，“真晦气。” 魏池帮她拍拍后背，“好了，晦气都被拍掉了。” 老太太：“好了，开饭啦，赶紧洗手过来吃饭。” 晚饭四菜一汤十分丰盛。 等都吃完饭老太太才说道：“今天你后妈来家里了，想白要铺子，让我赶出去了。” 魏池接着说道：“赶出去后，她就在门口不远处守着。 等我和沈棠回家的时候拦下了我们，想借钱，让我们骂了一顿。” 老太太：“这老娘们儿，脸皮也忒厚了点。” 魏池：“她是没脸没皮，只要能占便宜就行。” 沈棠突然想起来，“她不是有工作的吗？哪有时间做生意？” 老太太：“她工作没了，被开除了。 她之前不是有个相好吗？你爸没进去的时候她还比较收敛，你爸进去后她是一点儿都不顾忌了。 然后就让人家原配抓住了，闹到了厂子里，李倩倩就被开除了，脸都被人家挠花了。” 沈棠愈发不理解了，“她这是图啥呢？” 老太太：“可能是你爸进去了，她没依靠，想转正吧，可惜人家媳妇儿也不是吃素的。” 沈棠：…… 李倩倩不找个男人来伺候，日子就过不下去吗？ 本来自己有工作有房子的，每个月工资吃香的喝辣的，再存一份养老，完全可以过得很滋润了。 怎么就为了一个男的，把自己作的一无所有。 沈棠：“那那个男的呢？李倩倩相好。” 老太太：“人家回去跟自己媳妇儿过日子了。” 沈棠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去。 “不说这些了，说一个好消息，我们今天卖了二十七个铺子。” 老太太：“厉害啊。” 老爷子：“我也说一个好消息，我下午请人去咱们工地看了一下，人家说这块儿地风水好，聚财。” 沈棠：“太好了，有没有什么忌讳？” 老爷子：“让我在正东埋一个聚宝盆，里头放一袋五帝钱，就能驱邪避凶，聚财生财。” 魏池：“发财啦。” 第231章 现在你们着急了 周六早上七点五十五，沈棠魏池踩点儿上班。 魏池路上打了个哈欠。 “咱俩真敬业啊，没人监督，还按时上班，本来上午也没啥人，要不回去睡觉吧，等下午再去。” 沈棠：“今天可不一定哦。” 两个人来到农贸市场，好家伙，乌央乌央都是人啊。 沈棠粗略判断，得有个大几十号人。 魏池艰难的挤进去开门。 “都别挤，谁挤我不卖给他，都去排队，谁排前面谁先买。” 人群里依稀还有熟面孔，更多的是生面孔。 不少人自己买了铺子，又带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前来抢购。 一上午忙忙碌碌，一直到下午两点都没登记完。 沈棠看了下登记情况。 “现在就剩下八个铺子了，后面的人自己数一下，第九个以后可以不用排了。” 后面的人一下子躁动起来。 “我都排了一上午了，你现在告诉我没有铺子了？” “我不走，万一前头有人临时反悔呢？” “我也不走，我今天必须买到铺子，我可以加钱，有没有人愿意让给我？” 魏池拿着大喇叭维持秩序。 “都别吵，先回去，前头那么多时间你们不来买，现在卖完了你们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没了就是没了，以后还要加盖第二层，到时候你们早点来。 今天都回去吧，谁敢闹事儿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群人嘟嘟囔囔极不情愿的离去了。 还有不死心的不肯走还在排。 一直到最后一个铺子卖出去，人群才都散去。 沈棠魏池收拾东西，明天开始就不会再来这里了。 魏池左手提着一大包钱，右手提着一大包私人物品。 沈棠正准备锁门的时候，两人小跑冲进来。 “先别锁门，我们要买铺子。” 魏池：“哟，这不是前两天那俩黑哥们吗？” 沈棠也认出来了，“对，是他俩。” 魏池还模仿人家说话。 “不是抢的很火爆吗？现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怎么还有这么多铺子？” “哥，别人不买我们也不买。” 两兄弟被整的有些不好意思。 老大：“我们一起摆摊儿的那几个小子都买了，别人都买，那我们也买。” 老二：“对，我们还要买两个，我和我哥一人一个。” 魏池：“想挺美，一个都没有了。” 沈棠忍住笑意，“对的，都卖完了，一个不剩。” 老大不信：“你们是不是不想卖给我们？ 我们错了，我们道歉，我们那天不该那么说，我们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 老二：“对不起，我也错了。” 魏池：“你们倒是能屈能伸，但是确实没有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老大：“那我们只买一个行吗？” 沈棠从包里拿出图纸。 “真没骗你们，更不是不想卖给你们，是真的卖完了，全部卖完了，一个都没剩。” 两个人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圈圈，试图找到一个空的，可惜没有。 老二哭丧脸，“哥，咋整，真卖完了。” 老大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就那么快，明明我们前两天来的时候，还有那么多呢。” 魏池：“你当我们天天坐着玩呢，我们到处宣传，喉咙都喊破了，又连续在报纸上报道了三天。 我们下这么大功夫，铺子卖完不是很正常吗？ 不只是你们，今天很多人一大早来排队了，排到后面的也没买到。” 老大：“那咋整啊？我们彻底没希望了？” 魏池：“曾经有那么多铺子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不知道珍惜，非要等都卖完了，你们才后悔莫及，晚了。 行了，都回去吧，我们一早忙活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兄弟二人垂头丧气离开。 魏池：“该。” 沈棠本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快到家的时候，又遇上了李倩倩。 李倩倩已经急的不行了。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从十二点就在这里等你们了。” 沈棠：“等我们干啥？” 李倩倩：“当然是买铺子了。 喏，这是一千块钱，我好不容易凑来的，我要一个十平方的铺子，这总行了吧？” 李倩倩一副给你脸了的表情。 沈棠推回去，“不好意思，铺子卖完了。” 李倩倩：“什、什么？卖完了？？？一个都没有了？” 沈棠点头：“对，一个不剩。” 李倩倩：“你蒙我的吧？你是不是不想卖给我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你是不是针对我？” 沈棠：“说实话，我根本不关心你买不买铺子，铺子卖给你和卖给其他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还是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价值，值得我花费时间心思针对你？” 魏池就直接多了。 “你算哪根葱？谁有功夫针对你？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李倩倩被小辈指着鼻子骂，直接破防了，抹着眼泪跑了。 沈棠和魏池现在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又是得领导器重，听说事业也做的很大，她得罪不起。 说又说不过，骂又不敢骂，李倩倩憋屈的不行。 她一口气跑回家找沈梅哭诉。 “我就说不去吧，你非让我去。 现在铺子没买到，我还被他们给羞辱了两顿，这下你高兴了？” 沈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妈。 “你怎么这么不中用，连个铺子都买不到。 不是说了让你直接去农贸市场门口排队？你非跑他们家门口做什么？” 李倩倩：“我不是想着私下买能搞搞价优惠点。” 沈梅实在无语。 “还优惠，农贸市场这么火爆，能买到就不错了。 再说了，沈棠和魏池是什么人，咱们什么时候在他们身上占到过便宜，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李倩倩：“那现在怎么办？铺子都卖完了？ 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保洁，或者食堂的工作需要人的，你跟你们领导说说，让我去吧。” 沈梅：“我才刚工作一个月，跟领导又没有什么交情。 我哪有那么大面子？要不你去羊城吧，我让邓闯给你安排个工作。” 李倩倩赶忙摇头拒绝。 “我不去，人生地不熟的，我才不要跑那么远。” 沈梅按着太阳穴，实在头疼，“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她现在分配在市三高当老师，教思想品德教育，课不多，工作体面，沈棠十分满意。 第232章 是谁走漏了消息 沈棠和魏池回到家，老太太一脸愁苦的坐在沙发上。 魏池：“这是咋了？谁惹我们老太太不高兴了，我收拾他。” 老太太：“你们负责招商的消息走漏了。 今天一天家里的电话就没停过，我一共接了八个，都是想要买铺子的。” 魏池：“是谁走漏了消息？那你又是怎么说的？” 老太太：“我今天耳背犯了，一问三不知，谁想买就让他们去农贸市场排队去。” 魏池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没答应别人什么，再有人问，你就告诉他们，铺子卖完了，一个不剩。” 丁零零，电话铃声又响了。 老太太就近接起。 对面：“你好，我是魏池他姑姥姥家的孙子的表哥的弟媳妇儿的大舅的二外甥啊。” 老太太：“啊？我是魏池的奶奶，你说你是谁？” 对面：“奶奶，我是您家远房亲戚，我想买个铺子。” 老太太：“啊？” 对面提高音量：“买-铺-子-，看在亲戚的份上，给我个优惠价。” 老太太：“啊？你说什么？” 对面：“我-说-我-要-买-铺-子。” 老太太：“哦，铺子啊， 卖完了，挂了吧。” 老太太话音刚落，不给对面任何反应时间就把电话挂掉了。 沈棠和魏池看的叹为观止。 沈棠：“奶奶，您太牛了。” 魏池：“老太太，好演技。” 老太太：“好说好说，我都没捋清楚他是哪门子亲戚，就想来占便宜，想得美。” 老太太又招呼王妈。 “赶紧给饭端上来，这都下午四点了，这俩中午饭都没吃呢，肯定饿坏了。” 魏池：“确实饿的不轻，我感觉我能吃下一头牛。” 丁零零，电话又响了。 老太太接起，很快又递给魏池，“廖市长找你。” 魏池：“领导神机妙算啊，我这刚从农贸市场回来，您就打电话来了，这是生怕我偷一点懒啊。” 廖市长：“没有那个意思，有朋友托我帮忙买个铺子。 我让他去农贸市场找你了，等会儿就到了，就按原价就行，不用优惠，给个好点的位置就行。” 魏池：“不好意思啊，领导，别说好点的位置了，就是坏点的位置现在也没有了。” 廖市长停顿了一秒，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魏池：“字面意思，都卖完了，一个不剩。” 廖市长：“怎么这么快？昨天晚上不是说还有一大半吗？” 魏池：“这还快啊，您可就给了我们一周时间，我们可不就得马不停蹄干活儿，好在最终没叫您失望。” 廖市长：“干得漂亮，你们辛苦了，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再找我汇报情况。” 魏池：“是。” 挂断电话，魏池感慨道：“咱这铺子也是火了啊，现在都有人走后门求着买了。” 沈棠：“可惜晚了，都卖完了。 下周登报发个报道吧，庆祝农贸市场招商活动圆满结束，顺带给开业活动做个预热。” 老太太：“好好好，工作的事先放一边。 我们先吃饭，中午都没吃呢，这都快晚上了。 我中午说给你们送饭来着，老头子说我去了也挤不进去，现在买铺子的人那么多？” 魏池：“可不，今天可给我忙坏了。 前面那么长时间的铺垫，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就是这市场反应有些慢了。” 沈棠和魏池吃完饭就回房间休息了。 周一上午，市长办公室。 魏池提着两大包钱，沈棠拿着商铺登记表。 廖市长肉眼可见的开心，“来了，快坐，先喝点茶。” 魏池把手里的黑色大包递过去，“一手交钱。” 沈棠也把整理好的登记表递过去，“一手交铺。” 廖市长一一接过，“你们两个倒是配合默契。” 他把钱递给秘书，“尽快清点一下。” 钱秘书接过两个大包出去了，临走前狠狠的瞪了魏池沈棠两眼。 廖市长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的登记表。 “真不错啊，你们比我想象的速度要快，我本以为至少也得两个周呢，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完成了。” 沈棠：“领导要求我们一个周完成，我们想尽办法拼尽全力也要按时完成任务。” 廖市长：“好好好，接下来什么计划？” 沈棠：“接下来就是开业预热了，有人卖东西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得有人买东西，就是开业时间？” 廖市长：“这个稍后我们开会讨论，定下来后通知你，大概在十一前后。” 沈棠：“好，您希望开业活动低调点还是高调点？” 廖市长：“当然是高调点，。 这个农贸市场是政府的态度，是对个体工商的支持，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沈棠：“明白了。 那我们开业前七天先在报纸上来个倒计时，开业当天舞龙舞狮，领导剪彩，礼仪迎宾。 开业当天全场打折，就是这个活动经费？” 廖市长大手一挥。 “我来承担，你们放心去干，但是商户打折我不可能全报销，我只能承担一部分，开业当天所有商户都有政府补贴金。” 沈棠：“领导大气，我先替商家谢谢您了。” 廖市长：“你们的楼盖的怎么样了？能赶上开业活动吗？” 魏池：“谢谢领导的关心，我准备回去之后三班倒，日夜不停的住在工地，争取早点完工。” 沈棠赶忙补充。 “好在旁边没有居民，也不用担心晚上施工扰民，工人上夜班我们也会给夜班补贴的。” 廖市长笑了，“沈同志倒也不用如此谨慎。”好像生怕被他抓住小辫子。 沈棠：“我性格就是这样的，习惯了。” 没多久，钱秘书推门进来，在廖市长耳朵边报了一个数。 廖市长看了眼登记表上的售出情况，正正好好对上。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先休息几天，对了，通知商户尽快装修进货，不要耽误开业。” 沈棠\/魏池：“是。” 马上就要中秋节了，沈棠和魏池也没打算再给自己安排工作。 沈棠：“厂子里能不能生产月饼？” 魏池：“你的意思是？” 第233章 给我闺女存着 沈棠：“快中秋了，我想着生产些月饼，一方面是咱自己吃，另一方面是给员工发，还能拿出去送人。” 魏池想了想现在的员工数量。 “必须能，不能也得能，我现在就去厂里通知。 这么多员工可得不少月饼了，咱自己产还能省着点儿，这要是都买，那可得不少钱了。” 沈棠点点头。 “月饼的话，我们做四种，一块双蛋黄白莲蓉的，一块陈皮红豆沙的。 一块凤梨馅儿的，一个山楂馅儿的，前两种做成正常圆形的，大一点，后两种做成小兔子和大熊猫图案的。” 魏池一想就明白了。 “这样既照顾到了南北不同口味，又照顾到了小孩子的喜好，媳妇儿你可真厉害。” 沈棠：“能做出来吗？是不是难度有点大？” 魏池：“还行吧，就是不同的模具和馅儿料，外皮都是一样的，我能搞定。” 厂里不少老师傅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 沈棠：“除了月饼，每人再发一箱苹果。” 魏池：“我联系果园，我们直接去园子里收购，省的中间商赚差价。” 沈棠拍拍魏池的肩膀。 “魏厂长，你现在是越来越贤惠，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吃喝玩乐大手大脚的纨绔魏池是什么样子了。 魏池一脸骄傲。 “那可不，你没听过一句话，越有钱的人越抠门，我现在不一样了，我要当爸爸了，我得给我闺女存着。” 沈棠：“你闺女影子都没呢？” 魏池一脸自信：“迟早的事。” 沈棠：“说起这个，招商的事情也忙完了，明天我们去体检吧。” 魏池：“好。” 第二天，两个人先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又去老中医那里把了脉，拿了一些调理身体的中草药。 沈棠有些脾虚血瘀，需要调理一下，魏池肝火旺盛，需要降火。 魏池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既要监督大楼施工进度，又要管食品厂的生产，还有管中秋节礼。 沈棠倒是彻底闲了下来，除了服装店、厂、批发城每周一次的工作汇报。 其他时间都在喝茶看电视，陪老太太遛弯儿逛街。 食品厂的老师傅叫苦不迭。 “我前二三十年都是跟啤酒打交道，没想到临了临了，倒是瓜子花生饮料啥都生产。 现在就连月饼都研究上了。” 他本以为这番话 会得到大家的同情和安慰。 没想到没有一个人买单，大家倒是纷纷劝他。 “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能生产这么多种类的产品，这说明咱们厂子效益好。” “瓜子花生啥的咱就不说了。 这个月饼，你可一定得用心研究啊，魏厂长说了这是给咱中秋发的节礼，咱自己吃的，用点心。” 老师傅：“什么节礼要生产一千五百多套，你确定这不是拿出去卖的？” 懂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以为咱厂长只有咱厂子这二百多号员工啊？ 人家在京城还有七八家饭馆呢，他媳妇儿还有七八家服装店，和一个服装批发城。 人家两口子在羊城还有一个服装批发厂呢，你算算，这么多产业算下来，一千五百套月饼真不多。” 老师傅：“年少有为啊。 不说了，我去干活儿了，厂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就是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我肯定好好干。” 月饼经过四五轮口味调试，终于确定下来了最终版本，刚出车间就和苹果一起被运走了。 魏池雇了两辆小货车，一辆发往京城，一辆发往羊城。 除此之外，沈棠还给廖市长送了一份，给工地干活的工人一人发了一份，给秦建华、路平安、江山的家里各送了一套。 王强是最先打来电话的。 “老板，月饼和苹果都已经发下去了，大家都很喜欢，尤其是那两个小动物图案的，不少女员工都舍不得吃。 苹果也好吃，又大又甜特别新鲜， 老板大气，这节礼比人家百货大楼发的都好。” 沈棠：“你们喜欢就行，只要好好干，工资奖金过节福利，一样都不会少的。” 接着是李娟打来电话。 “老板，咱这月饼真不错，比人家店里卖的都好。 咱批发城的员工让我问一下，还有没有多的，他们想要自己花钱买去送给客户。” 沈棠：“这个想法是对的。 咱们搞批发的最重要的就是客户积累，老客户维系好了每个季度都有新订单。 但是今年说晚了，这批月饼是咱自家厂子里生产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你让他们今年先自己买点送客户，明年早点说，我提前准备。” 紧接着是江山，这小子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嫂子，月饼好看，苹果好吃，最后多出来了三套，能不能让我拿去送给丈母娘？” 沈棠：“丈母娘都叫上了？这是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山：“嘿，就进展到我现在都在我丈母娘家吃饭了，我不去我媳妇儿都不乐意。” 沈棠：“行，只要确定每个员工都发过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 江山：“我知道，我懂事，我不会一个人全要的。 我拿一套，我给老石分一套，再给那个拽拽的人事经理分一套。” 服装厂的三驾马车，江山销售经理，石磊生产经理，还有一个人事经理，江山细心的都照顾到了。 沈棠很满意。 “就按你说的做，家里你也不不用担心，你爸妈那边我已经送过去了。” 江山：“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嫂子还惦记着我家里。” 沈棠：“这说的哪里话，应该的。” 魏池这边就更热闹了，除了秦建华和路平安发来贺电，食品饮料厂的员工更是激动。 “咱之前国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就两块月饼，完事儿了。 现在不仅有一盒月饼还有一箱苹果，厂长对我们简直太好了。” “对，我们要知恩图报，我准备把我家的老母鸡抓去给厂长中秋加道菜。” “那我把我家的腊肉送去，可香了。” “那我送我妈酿的葡萄酒，还有我家院子里种的葡萄。” “我也要送……” “我也……” 第234章 承认儿媳妇儿厉害很难吗 于是厂长办公室再次堆满了大家的心意。 钱瑛每天下班都没有空过手，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 魏振国那叫一个羡慕。 “你说我们机械厂的员工怎么就没有这个觉悟，万人大厂，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我。 我也不是图他们东西，你就是送个自家种的菜叶子，我也高兴啊，但是没有，完全没有。” 钱瑛：“你们机械厂中秋节礼发啥了？” 魏振国：“一人两块月饼。” 钱瑛：“我们可是一人一盒月饼一箱苹果。 工人当然开心了，你们就发两块月饼，你还想让人家表示啥？” 魏振国：“我们人多啊。 就这两块月饼都是我千辛万苦给他们争取下来的，本来领导只准备发两斤白面的。” 钱瑛：“你们可是万人大厂，怎么越来越抠门了？” 魏振国叹口气。 “不抠门怎么样，现在全靠上面拨钱顶着呢，厂里是一年不如一年。” 钱瑛：“那你不想想办法？” 魏振国：“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我们经过艰难的努力，已经获得了上面的许可，准备引进新的生产线了，估计年底就能见到效果。” 钱瑛：“那就好，你们厂人多，领导不会不管的。” 魏振国：“说起来，我们国营大厂工人的工资，竟然还没有你们一个二百人的私营小厂工人的工资高。 不说这个了，这次生产的月饼有没有多的？ 你给我拿几十套，我个人出钱买，送给厂里的骨干。” 钱瑛：“没有了。 几套还能给你挤挤，几十套是拿不出来了，我们厂员工想花钱买都没有。” 魏振国：“沈棠那个脑子也不知道咋想的，能弄出来这么一套月饼，不仅好看还好吃。 特别是那个双蛋黄白莲蓉的，真香。 我以前只吃过伍仁的月饼，还是第一次吃咸口的，没想到这么好吃。” 钱瑛：“他们走过南闯过北，见识的多，我听说是人家羊城那边的口味。 还有那两个小动物图案的也不错，小孩子是真喜欢，要是拿出去卖，根本不愁卖。” 魏振国：“厉害啊，我是老了，跟不上他们年轻人的脑子了。” 钱瑛：“这跟年不年轻没有关系，就是人家脑子好使，年轻人多了，也不是个个都有沈棠这么厉害的。 承认儿媳妇儿厉害很难吗？” 钱瑛没说的是， 撇去亲妈滤镜，自家儿子眼光比沈棠也是差了点。 不过沈棠想法多，魏池执行力强，两个人正好互补。 魏振国有些抹不开脸。 “好好好，我承认。 沈棠能力强，很厉害，会读书，会做生意，眼光也好，还能把你儿子调教的服服帖帖的。” 钱瑛：“最后一句话我就不乐意听了，魏池那是疼媳妇儿，可不是怕媳妇儿，不一样的。” 魏振国：“你说的对。 看到下一代这么优秀，我们也可以放心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 中秋节转瞬即至。 沈棠和魏池半下午就开始忙活了。 先把排骨和红烧肉炖上，然后和馅儿包饺子，江山托人带回来的大闸蟹也蒸上。 魏振国和钱瑛难得放假，两口子睡了个长长的午觉。 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正在客厅看电视。 桌子上摆着西瓜、蜜瓜还有葡萄，泡好的茶，自家厂里产的瓜子和花生。 魏振国坐下来拿了块西瓜递给钱瑛，然后自己开始喝茶。 “那俩呢？” 老太太：“在厨房忙活呢，吃完中午饭就忙去了。” 魏振国睡了个饱觉神清气爽。 “这日子真不错啊。 以前都是我们忙活，兔崽子要么睡觉要么出去玩。 现在好啊，兔崽子忙活，我们睡觉看电视，这感觉真好。” 钱瑛：“他俩能行吗？我去厨房帮忙吧。” 老太太按住她的手。 “坐下，你得学会放手，要不然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再说了，你那三脚猫厨艺，还不如人家俩呢。” 钱瑛：…… 老爷子：“放心吧，魏池都开了那么多家饭店了，做顿饭还不是手拿把掐。” 钱瑛点点头， 坐下开始吃瓜。 老太太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 魏振国一边喝茶一边跟老父亲聊天，两代人其乐融融。 魏池系着粉红色的围裙进来。 “准备开饭了。 爸，你给我搭把手，我们把餐桌搬到院子里，咱今天晚上在院子里吃饭。” 魏振国：“来了。” 父子俩合力把餐桌搬到了院子中间。 魏池按着他爸坐在椅子上，“好了，您就等着吃吧。” 四个长辈落座坐好。 魏池把玉米排骨汤、红烧肉、清蒸大闸蟹、凉拌海带丝、黄瓜皮蛋、青椒火腿、清蒸鲈鱼、西红柿鸡蛋等一盘盘菜端出来。 最后又端出一盆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 一家人开始坐下吃饭。 老爷子站起来提了一杯。 “我说两句，希望咱们家越来越好，每年都能团团圆圆。” 老太太：“希望我能活到一百岁，给我孙子带孙子。” 魏振国：“祝爸妈身体健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钱瑛：”祝爸妈平安康健，小池和棠棠事业顺利。” 魏池：“祝爷爷奶奶长命百岁，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最后希望我媳妇儿给我生个娇娇软软的小闺女。” 沈棠：“祝爸妈爷奶身体健康平安，我们一家人日子越过越好。” 六只手六个杯子碰在一起。 魏池放下杯子，“好了，开动，大家吃好喝好。” “这个排骨炖的不错，烂乎儿。” “这个红烧肉味道也好，肥而不腻。” “还有这猪肉大葱饺子，真香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喝完，魏池把桌子上的碗碟撤去。 沈棠切了西瓜、蜜瓜，洗了葡萄，又拿出月饼，一家人开始坐着聊天赏月。 老太太问起，“你们农贸市场的三个铺子准备卖什么？” 沈棠：“一个卖快餐，馒头、包子、盒饭，一个卖卤味熟食，还有一个卖衣服。” 老太太：“还需要人不？ 王妈的儿子，之前在国营饭店当帮厨，现在店里生意不好，不需要那么多人了，他的工龄买断了。” 第235章 这玩意儿谁研究的呢 魏池：“需要啊。 你让王叔跟我联系吧，我得先看看他的手艺怎么样。 如果手艺好，到时候可以过来给我做盒饭，工资好说，肯定比市场价高，毕竟王妈看着我从小长大的。” 老太太：“不麻烦吧？” 沈棠：“不麻烦，这有啥麻烦的。 我们本来也要招人的，王叔这种知根知底的用着更放心。 奶奶，您就放心吧，没事的。” 老太太：“那就好。” 魏池：“除了做盒饭的厨师，我们还需要两个蒸包子蒸馒头的大姐，两个服务员。 卤味店里需要两个卤东西的师傅，两个收银员。 服装店里需要一个店长，三个营业员，要求是女生。 你们要是有靠谱的、勤劳能干的、吃苦耐劳的，给我们介绍介绍。 那种眼高手低、挑三拣四、嫌苦嫌累的，就别送来了，来了也干不长，到时候让我开了还伤你们的面子。” 沈棠补充：“最好一家一个，互相都不认识。” 魏池点头：“对，省的他们打着伙儿偷懒。” 钱瑛有些担心。 “你们给的工资高，待遇也好，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估计很多人都要找上门来了。” 魏池：“没事儿，那些个想占便宜的，来了我就给他们轰走，我是不要面子的，绝对不会惯着他们。 到时候你们就唱红脸，我来唱白脸，我反正不怕得罪他们。 不靠谱的人，咱一个也不要，踏实能干的多多益善。” 魏振国点点头。 “家里有个混不吝的，就是有这点好处。” 魏老爷子：“我有个老战友，家里挺困难的，他儿子媳妇儿都没有正经工作。” 钱瑛：“我们厂有个员工家里男人没了，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好过。” 魏振国：“我们厂也有不少家里困难的家属，厂里也安排不了。” 魏池：“停停停。 先说好，所有人都需要面试，不可能来了就能上岗，面试完还要试工，不合格我可是不要的。” 魏老爷子：“知道知道，你爷爷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为了照顾外人，给自己孙子生意添麻烦？ 到时候都让你看看， 你说要才要。” 钱瑛：“对，我们就说有这么个招工机会，愿意的可以来看看。” 魏振国：“不就是打扫卫生卖个饭，怎么还挑人呢？” 服务员这工作在他看来人人都能干。 魏振国的发言很快引起了群攻。 魏池：“好了别说了，就冲你这话，你介绍的人，我不要。” 老太太：“你个棒槌，那要是招来一个眼里没活儿的，不讲卫生的，偷懒的，是招工啊还是招祖宗啊？” 老爷子一巴掌拍魏振国后脑勺上。 “你管那么多干嘛，小池的店，人家想用谁就用谁，这又不是你的机械厂，你还想说了算啊？” 钱瑛：“就是招个服务员也得谨慎，毕竟每天都要接触钱，万一人品不好，手脚不干净，后面都是麻烦。” 魏振国举双手投降。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没做过生意我不懂这些，我不发表意见了行了吧。” 老太太替儿子找补，“也不能都怪振国。 他们机械厂这么多年都是吃大锅饭，干多干少都一个样，工人一个个的都糊弄事儿，他已经习惯了。” 魏池：“好了，那机械厂员工的家属，我就不要了，爸你别给我介绍了。” 魏振国很有自知之明，“好好好，我不掺合了，绝对不拖你后腿。” 沈棠：“工作的事我们明天再说。 今天是中秋节，月亮已经出来了，我们吃月饼赏月。” 老太太第一个支持，“好，吃月饼。” 魏池负责切月饼，一人一小块，四种口味都尝个味儿。 老爷子咬着小半块蛋黄月饼，“这玩意儿真好吃，你说谁研究的呢？” 老太太白他一眼，“你孙媳妇儿研究的。” 沈棠笑笑，“我也是跟着羊城酒楼的大师傅学的。” 魏池：“再给我来一块儿红皮陈豆沙的。” 钱瑛：“吃完月饼多喝点茶，不然容易积食。” 魏池：“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魏振国：“就是，也没见你关心关心我。” 钱瑛拿起蜜瓜塞他嘴里，“吃着还堵不住你的嘴。” 沈棠抬头看向天空。 深蓝的夜空中一轮明月如银盘般又大又圆，照耀着大地。 院子里，一家子吃月饼喝茶吃水果，聊天逗趣，其乐融融。 中秋很快就过去了。 魏振国积极投入机械厂新生产车间生产线的筹备工作。 钱瑛食品饮料厂新订单接到手软。 沈棠和魏池也投入到农贸市场的开业活动，和店铺的筹备活动中。 老爷子和老太太则是每天往返工地，监督工人加快工期。 虽然天热活儿紧，但是主家大方，不仅给的工钱多，而且每天中午伙食都有肉，比在家吃的都好。 工人们不仅没有怨言，反而动力满满。 沈棠忙着选款，选了毛衣、卫衣、拉链衫、牛仔裤等基本款。 这个量也不用麻烦工厂了，她直接让李娟从批发城给她发货。 魏池则是忙着面试、培训。 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上门来，魏池倒是来者不拒，一个个的面试，面试完也不是板上钉钉。 接下来还有试工，看工作情况才能确定是否留用。 除了面试，魏池还要盯着装修。 三家店铺走完水电后，都简单刷了大白，然后装门装窗户装招牌。 除此之外，两家饭店需要留一个后厨，服装店需要留一个小仓库。 快餐店再放上折叠木桌和塑料小板凳，供堂食客人吃饭。 卤味店则只做外带，小小的店面一分为二，一部分做后厨，一部分做前台。 店名更是简单粗暴。 快餐店就叫魏池快餐，卤味店就叫魏池卤味，服装店就叫沈棠服装店。 市场的店不需要高大上，简单直接就是最好的。 快餐店的厨师就定了王妈的儿子王叔。 他虽然在国营饭店一直做的帮厨，但是耳濡目染，做出来的菜比很多饭店的主厨还要好。 再加上人老实本分，踏实肯干，魏池十分满意。 王叔又推荐了他的儿子王小二，王小二初中毕业就不读了，一直到处打零工。 魏池见了人，小伙子机灵又听话，于是安排到卤味店做卤肉师傅了。 这个对技术要求不高，魏池定好了步骤和调料克重，王小二只需要听话照做就可以了。 王叔和王小二虽然是父子，但是没放在一家店工作， 问题不大。 再加上王妈还在家里工作呢，魏池对王氏父子十分信任。 第236章 培训 由于魏池给的高工资和好伙食，工人们格外有干劲儿，活儿干的又快又好。 再加上三班人连班倒，工期缩短再缩短，大楼终于提前竣工了。 当天，老爷子特意买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寓意红红火火。 紧接着就是装修进场，装修很简单，铺水电，刷大白，配上木架子床和一张小桌子，再来一把锁头，齐活儿。 但是这么多个屋子，一个一个忙也得一阵子。 魏池几头顾，每天忙得急头白脸的，老爷子看着心疼。 “我老战友的小儿子，今年三十多了，受伤退役的，吃苦耐劳还能干，让他给你打下手行不行？” 魏池：“你先把人带来让我看看。 可以的话就让他盯着装修和家具，我好腾出手来忙农贸市场的事情。” 老爷子：“放心吧，靠谱的，那小子要是不受伤，现在都该升连长了。” 魏池：“他伤哪儿了，影不影响干活儿？” 老爷子：“影响不大。 左手第四根手指头和第五根手指头被炸飞了，左手有点吃不上劲儿，其他都是好好的。” 魏池：“没转业吗？ 老爷子摇摇头，“他不接受，不想麻烦政府。” 魏池：“行，让他来吧，我先见见人。” 老爷子当下就去打电话，人很快就来了。 来人个子中等，十分壮硕，话也不多，眉头一道疤，左手戴着一只黑手套，脸上面无表情。 “你好，我叫张诚。” 魏池：“张诚是吧，你好，我是魏池。” 张诚点点头。 魏池伸出手，握住张诚的右手，然后收紧。 张诚也跟着收紧，魏池继续用力，张诚也不客气。 魏池很快手臂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的手快断了。 他用尽力气控制着面部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力道还行，松手吧。” 张诚立马松开手，魏池偷摸把手藏在身后，左手揉着右手，舒缓着疼痛。 他围着张诚转了一圈，猝不及防的从后面一拳打在张诚肩膀上。 张诚一个擒拿手反扣住他的拳头。 魏池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反应速度也在线，基本素质不错。 接下来我简单介绍下情况。 我们面前这座大楼，一共六层，一层十八个房间，两头是厨房和男女卫生间。 中间是十五个房间，五个十平方的，五个十五平方的，五个二十平方的。 主要针对农贸市场和附近的个体户出租。 你的任务就是盯着装修，去家具厂买木板床和桌子。” 张诚点点头，“好。” 这又是测力度，又是测反应速度的，他以为是要让他做保镖的，没想到是盯装修。 不过没关系，他啥活儿都能干，不挑。 魏池摆摆手，“那我先去对面市场忙了，你有事去对面的魏池快餐店找我。” 张诚：“好。” 魏池来到农贸市场，沈棠正在给三个店的十一个员工培训。 “我们作为服务人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服务态度。 首先要面带微笑，不管客人买或者不买，爽快还是难缠，都不能跟客人甩脸子。 其次就是一定要讲卫生，尤其是两个吃食店的员工。 个人卫生要干净整洁，店面卫生也要到位，灰尘油污都要及时清理。 最后吃食店的食材要新鲜，味道要有保证，还要及时记录顾客的需求反馈给魏老板。” 王叔点点头，“是，老板。” 他说完狠狠的瞪了王小二一眼。 王小二马上反应过来，“是老板，我一定听话照做。”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沈棠接着说，“大体的就这些，工资已经说过了，接下来我们说一下奖励制度。 每个月每个店评出一个优秀员工奖，奖金五块。 如果一个月没有请假可拿全勤奖，奖金五块，两者可以叠加。 如果违反规章制度，我不会扣你们工资。 一次两次可以原谅，三次四次屡教不改，我就会请你走人了。” “然后我们说一下福利待遇。 每天包两餐，中餐和晚餐，都在快餐店，吃喝不限，不能打包，不能浪费。 每人四套工装，夏天就是统一红色文化衫和黑色长裤，秋冬再定。 我们提供员工宿舍，四人间上下铺，就在市场对面，非常方便，有需要的可以申请。 大概就是这些。” 十一个人听完兴奋雀跃，年龄大的还能藏得住，年轻的已经叽叽喳喳开始讨论了。 “这待遇也太好了吧，工资高还管吃管住还发衣服，什么都不用买了，工资能全存下来了。” “对啊对啊，而且每个月都有奖金，还不扣钱，这工作简直太好了，我想在这里干一辈子。” “我也要好好干，争取过了试工期留下来。” “我要挣工资，还要拿奖金，我一分不花全存着娶媳妇儿。” 沈棠看到魏池过来。 “你给他们继续培训具体内容吧，我把服装店的这三个带回去，培训销售技巧和服装搭配。” 魏池点点头。 他黑着脸把一张纸贴在墙上，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表格和需要完成的事项。 “多的就不说了，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听话照做。 表格上面写了六点半扫地擦桌子，直接照做，做完在后面打勾。 不要跟我说，地不脏是不是不用扫了，桌子干干净净的还用擦吗？ 我这里不允许任何讨价还价。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都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刚刚欢乐的氛围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众人绷紧了神经，生怕自己犯错被开除。 魏池点点头非常满意，就得这样，一个给胡萝卜，一个给大棒，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他感觉自己掌握到了管理的精髓——恩威并施。 “好了，都去忙吧，王叔和王小二留一下。” 两个后厨大姐和四个服务员散去。 魏池拉出两张小板凳，“坐。” 王小二刚要坐下，差点被自己亲爹一巴掌拍飞，他赶紧夹紧屁股站好。 王叔：“老板，有什么要吩咐的？” 魏池：“叔，小二，我拿你们当自己人。 现在新店开业还要你们多费心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店里，店里的事情还得靠你们。” 王叔：“老板您放心。 我妈交代了，我们一定好好干，把账记得清清楚楚，店里管的铁桶不漏。” 王小二跟着点头，“对，我奶说了。 我们不仅管好自己，还得帮您看着其他人。 不仅卫生要干净，手脚更要干净，谁也别想从店里昧走一分钱。” 魏池嘴角上扬，十分满意，不愧是王妈的儿子和孙子。 第237章 老廖，满意不? 晚上回到家，魏池给沈棠按摩着肩膀和腰，“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沈棠：“好多了，今天可给我累够呛，这仨小姑娘还是太嫩了，什么都得手把手教。 我得赶紧招个店长了，不然什么都得我来。” 魏池：“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店长，我给你留意着。” 沈棠想了想。 “市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所以最好是个男店长，得能镇得住场子，还能干点体力活。 人品可靠的，还要识字会算数， 每天需要盘账对库存。 要是能从京城调一个现成的过来就好了，直接就能用。” 魏池：“那估计够呛。 京城店里都是本地人多，人家干的好好的，不会愿意背井离乡来怀安。” 沈棠：“我知道，我就那么一说。 就算是外地人出来打拼，京城和怀安二选一肯定也选京城啊， 毕竟是首都。” 魏池：“调一个是不可能了，不过我有一个人选，我先观察观察，合适的话给你。” 沈棠：“爷爷老战友的小儿子？” 魏池：“对，现在正在盯装修，武力值很不错，反应也快，人虽然话不多，但不是那种木讷的。” 魏池说起了今天见张诚的情况。 沈棠笑得抬不起头。 “你咋还跟人比划上了？爷爷知道了都得笑你。 人家毕竟受过专业训练的，就算退役了，体能也比我们普通人要好。” 魏池垂头丧气的。 “我就是最近太忙了，没有锻炼，要是真打一架，不一定谁能赢呢。” 沈棠拍了拍他只剩下一块的腹肌。 “你哪是最近没锻炼啊，你毕业回家后就没锻炼过吧，之前可是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现在就剩一块肥肉了。” 魏池：“你不懂，我的腹肌都在下面藏着呢，我稍微一锻炼，它们就出来了。 不行，我明天就得开始锻炼了，不然你都要嫌弃我了。” 沈棠搂住他。 “开玩笑的，没有嫌弃你，最近那么忙先不锻炼了，早上多睡会儿，等忙过这一阵再说，嗯？” 魏池：“真不嫌弃？” 沈棠点点头：“真不嫌弃。” 魏池：“那你怎么证明？” 沈棠：“这还要证明？” 魏池拉住她的手往下，“对，除非今晚你主动。” 沈棠翻身坐在他的一块腹肌上，挑眉看着他，“行，你别后悔。” 魏池：“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最近喝中药喝的我火气贼大，一身火都要冒出来了。” 沈棠：“我怎么记得老中医给你开的是降肝火的药？” 魏池：“你试试就知道了。” 一夜春宵。 第二天早上六点，魏池轻手轻脚起来出去锻炼了，他要把媳妇儿最爱的腹肌找回来。 …… 农贸市场开业进入倒计时，最近怀安日报、本地电台、本地电视铺天盖地都在宣传。 作为本市第一个公私合营的农贸市场，受到了各界的关注。 沈棠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开业活动。 除了忙服装店的事情，还要制定农贸市场的管理条例，巡查各家店铺的准备情况。 开业前三天，沈棠召集农贸市场全体商户开了个会，重点讲了开业活动、管理制度、卫生安排等。 廖市长微服私访在市场转了一圈，吃了两个包子一碗馄饨，买了三斤苹果，最后来到了服装店门口。 此时沈棠正在带着员工布置店里。 廖市长敲敲门，“沈老板，忙着呢？” 沈棠：“廖……” 廖市长给了她一个眼神，“嘘。” 沈棠：“领导，你怎么来了？” 廖市长：“我今天不是领导，就是作为一个普通消费者，来转转，吃点东西。” 沈棠懂了，这是不放心，要来亲自看看。 “怎么样老廖，看完还满意不？” 廖市长听到这个称呼直接笑了，敢这么叫他的人可没几个，这么年轻的更是头一个。 “满意，十分满意，小沈同志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沈棠：“老廖过奖了，得您信任，我就是肝脑涂地报答也不为过。” 廖市长：“小沈严重了，好了客套话不说了，农贸市场有没有统一定价？” 沈棠：“没有，个体户自负盈亏，自然是自己定价，受市场调节。 要是统一定价，那和国营商场有什么区别？” 廖市长：“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衣食是民生大计，不能价格太高。” 沈棠：“领导您就放心吧， 外面那么多小摊贩呢，大家又不是只能在市场买，如果价格贵卖不出去，人家自然会降价的。” 廖市长想想也是，是他多年来习惯了计划经济，一时之间脑子还是转不过来。 “嗯好，但是一定要诚信经营，不能缺斤少两，以次充好，卫生也要严格要求，我会定期派人抽查的。” 沈棠指指他手里的苹果，“这次抽查结果怎么样？” 廖市长：“还不错，挺甜的，这几个送你吃了。” 沈棠：“那我可真是有口福了，谢谢领导。” 廖市长：“开业活动都筹备的怎么样了？” 沈棠：“基本都差不多了，还有些细节需要跟您对一下，开业当天剪彩都安排哪些领导？” 廖市长：“我、书记、副书记、副市长、市人大常委主任、市政协主席、工商局局长。” 沈棠：“这么多领导，那领导讲话谁上？” 廖市长：“自然是书记上，这两个环节千万不能出错。” 沈棠点点头。 “知道，我一定安排好，那剪彩讲话后，领导们是直接离开，还是进市场转转。 如果转的话走哪条路线，需不需要准备餐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廖市长：“应该会进来看看，路线随机，不需要准备餐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我们是想来看看这个市场真实营业的样子，可不是要看你们表演的。” 沈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弄虚作假，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我只是提前跟您对一下细节，怕到时候出错怠慢领导们。” 廖市长想了想，“能不能统一着装，到时候显得规范正式点。” 沈棠：“可以，您想要什么着装，经费从哪里出？” 廖市长看了看店里正在整理衣架的三个店员，“这样的就行。一身大概多少？” 第238章 您可真抠啊 沈棠：“红色文化衫一件八块，黑色裤子一条十五块，一套二十三块。 给您打六折也就是出厂价，一套十四块，需要我统计一下农贸市场各家店的人数吗？” 廖市长：“需要，不过我只要上衣，不要裤子，一件四块八，四块五行吗？” 沈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丝毫不显。 “行，谁让您是我领导呢。” 廖市长：“能印字吗？比如衣服上印上建设路农贸市场。” 沈棠：“您这要求也太多了吧。 印刷字体需要单独开模，一千件起，而且定制就不是这个价了。” 廖市长：“那就不用了，就这个就行，你们三家店统一都是这样的工装？” 沈棠秒懂。 “知道了，我们三家店一共十三个人，就不统计在内了，又给您省下十三套衣服钱，老廖您可真抠啊。” 老廖老脸一红，“我这是合理利用资源。” 沈棠：“领导说得对。” 廖市长：“开业当天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人多拥挤，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 沈棠：“我懂，那我找几个退役军人负责安全，保证不会出事故，就是这个保安工资？” 廖市长：“我出。” “定一天就行了，也不用太多人，八个就行，除了负责进场安全，还要全场巡逻，避免偷窃事件。” 沈棠：“好的领导，我记住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廖市长想了想。 “应该是没有了，这样吧， 你再跟我对一遍开业当天的流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沈棠：“开业当天八点零六，放鞭炮，拽红绸，八点零八领导剪彩，八点十五，领导讲话。 八点二十，领导进场，礼仪迎宾，保安开道。 门口舞龙舞狮开始，大家看节目。 九点，领导巡查完毕离开，舞龙舞狮结束，群众进场采购。” 廖市长：“领导进场时间推迟，五分钟不够书记讲。” 沈棠拿笔记下，“推迟到几点？” 廖市长叹口气。 “最少也得半个小时，具体情况你到时候随机应变吧，书记没讲完，咱也不能上台给人轰下来啊。” 沈棠：“好，那群众进场时间是不是也要调整？领导们没有巡查完， 咱也不能进去给人轰走啊。 更不好放群众进去，呜呜泱泱的吵到领导。” 廖市长：“对，也要随机应变，到时候你负责全场统筹，随时根据现场情况，调整接下来的安排。 反正十点之前肯定能结束的，不用担心。” 沈棠：“那舞龙舞狮得加钱，我只定了一个小时的，但是领导没出来，要稳住群众就得一直舞。” 廖市长咬咬牙，“加。” 沈棠：“好的领导，具体的每项支出我都会一条一条列好的。” 廖市长：“你办事，我放心。” 沈棠随手去货架上拿了三套红色文化衫。 “这就是我们开业当天统一的着装，您拿回去看看质量过不过关。” 廖市长伸手摸了摸，布料厚实绵软，想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收回去了。 “中秋节的月饼不错，苹果也甜，我们全家都很喜欢，谢谢沈老板。” 沈棠：“老廖见外了不是，都是自家厂子产的。 咱厂还生产啤酒饮料，瓜子花生，下次去您办公室我带点样品过去，请领导检测。” 廖市长没忍住笑了。 “你倒是会顺杆爬，行了，你忙吧，我走了。” 沈棠送领导到门口，然后回来。 三个店员听的云里雾里，不觉明厉。 “老板，刚刚那个人是谁啊？看起来好有架势。” “说话也很有威严，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真吓人。” “对，刚听老板您一直叫他领导，是管我们市场的大官吗？” 沈棠：“就领导呗，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做好你们手头的事情，更不要出去瞎说，嘴严一点，店里的事情都不能出去说。” 店员们：“是。” 沈棠：“我先去对面吃饭，你们三个轮流去。” 魏池快餐店已经开始试营业了，生意一般，吃的人不多，店里零零散散几个人。 主要是市场还没开业，没什么人来，只有商户。 沈棠要了一个土豆肉片，一个青椒鸡蛋。 服务员见是老板，打菜的时候都是满满一勺， 肉都恨不得从勺子上冒出来。 魏池切了一盘西瓜端过来，“服装店怎么样？” 沈棠：“还行，三个小姑娘干劲十足。” 魏池：“我刚刚看到老廖了，他来干什么？” 沈棠：“来为难我的，提了一堆要求，顺带微服私访看看市场情况，怕开业当天出差错。” 魏池：“他可真行，事儿多，挑剔，抠门，难伺候。” 沈棠：“对面装修的咋样了？” 魏池：“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忙店里，没去过，我让张诚有事来找我，他也没来过。” 沈棠：“吃完饭去看一眼。” 两个人吃完饭来到对面，门口一辆大卡车，上面都是木架子床和桌子。 张诚正在和装卸工人一起搬床。 沈棠见状，“我去快餐店拿几份盒饭和水。” 魏池：“你等下，我跟张诚打声招呼，然后和你一起，你一个人拿不住。” 两个人拿了四份盒饭过来，张诚和司机还有两个装卸工人狼吞虎咽。 沈棠进去转了一圈，整个楼已经装修好了，一楼和二楼的房间家具已经都配齐了，三四五六楼还空着。 她摸了一下墙壁，还算光滑，腻子刷的厚，大白墙看起来很干净，正午的阳光照进来，屋子里头十分亮堂。 房间里干干净净，地面和窗台都被打扫过了。 沈棠十分满意，张诚这人粗中有细，眼里有活儿。 魏池给几人递了烟，“今天这天温度还挺高，辛苦各位了。” 张诚接过塞进口袋里，“不辛苦，再有三天就能干完。” 魏池拍拍他的肩膀，“我这几天忙，没跟你说清楚，咱这里是管吃管住的。 吃饭就在对面魏池快餐店，你过去吃就行，住宿就是这栋楼，等装修好留出五间做员工宿舍。 你记得买十张上下铺。” 张诚：“好，我记下了。” 魏池：“嗯，中午休息会儿， 下午没那么热了再接着干，别给自己热中暑了。” 其他人，魏池是害怕他们偷懒，盯着他们干。 张诚的话，魏池是害怕他只知道干活儿不知道休息，给自己热晕过去。 第239章 准备开业 九月三十号晚，农贸市场。 沈棠拿着大喇叭给商户们开会。 “明天就要开业了，今天把大家叫过来，简单说几个事。 第一个，统一着装的问题。 刚刚给你们发的红色文化衫，明天一定要穿。 黑裤子都有吧？明天都穿上，尽量统一着装。 第二个，领导接待的问题。 明天领导们要来剪彩，还会进场亲自看看，各家店铺不要掉链子。 面对领导，我们只需要做到不卑不亢，正常接待就行。 如果被领导问到什么问题， 实话实说就行。 如果领导要买东西，正常收钱就行，不许搞免费塞那一套，大家都看着呢。 第三个，店面的问题。 店里还没收拾好的，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收拾好打扫干净。 货物不整齐的，今天晚上再摆摆，务必要给顾客良好的体验。 我们为顾客着想，顾客才能多来光顾。 还有，明天人流量肯定大，该准备的都提前准备好，货品多备一些。 第四个，开业活动的问题。 这个已经提前跟大家说过了。 明天开业第一天全场六折，明天晚上结束营业后统一来我这里领活动补贴。 大家该备货就备货，不要怕卖，就是打八折我们也有的赚。 而且开业第一天，正是人气聚拢赚回头客的好机会，千万不要小气。 第五个，服务态度的问题。 要面带微笑，让顾客感受到宾至如归，不许给我搞国营商场对顾客爱答不理那一套。 还有，明天一天，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跟客户发生争执。 如果遇到胡搅蛮缠的顾客，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完了。 出来做生意一定要牢记一条， 和气生财。 最后一个就是安全问题。 食品安全，所有食材必须是新鲜可靠的，要是有店第一天就给顾客吃坏肚子，那这店以后就别开了。 还有明天人多，容易乱，大家都保管好自己的店铺财产和营业额，以防有人手脚不干净。 明天会有保安全场巡逻，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及时求助。 基本就是这些了，大家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有，我们店里想买大送小，可以吗？” 沈棠：“可以，六折的基础上，你们还想搞什么活动，自己决定。” “明天早上市场几点开门？我想早点来做准备。” 沈棠：“今天晚上市场不关门，你啥时候来都行。” “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散了吧。 该忙啥忙去，这两天公共区域轮到哪家店打扫了， 自己上点心，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最后祝大家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散会。” “好，大干一场。” “开业大吉，红红火火，希望明天全怀安的人都来。” 大家一个个热血沸腾，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沈棠回店里又检查了仓库库存和店里情况，和员工强调了一下明天的注意事项，然后就去找魏池了。 魏池正在门口，看着搭建临时舞台。 他左看右看有点不对劲，“这台子是不是太简陋了，看起来有些丑。” 沈棠跳上去转了一圈下来。 “没事儿，只要稳固就行，等明天早上红地毯一铺，看着就像那么回事儿了。” 魏池点点头，“行，不早了，都忙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沈棠：“对了，老廖说，明天领导们巡查，咱俩得陪同。 这个市场从无到有，里头各项细节，咱俩最清楚，到时候负责给领导答疑解惑。” 魏池：“好，那店里的事情我们就顾不上了。 还好明天厂里放假，我让咱爸来看着快餐店，让妈看着卤肉店，张诚去看着服装店。” 沈棠：“行，这帮员工还没出师，有个人坐镇放心些。” 两人回到家里。 老太太：“怎么样？都忙完了吧？” 魏池：“差不多了，就是明天需要爸妈帮忙看着店。” 魏振国：“没问题。” 钱瑛：“自家的店，不叫帮忙，应该的。” 魏池说了明天的安排，又通知了张诚。 老爷子听到他打电话，问他，“张诚这段时间表现怎么样？” 魏池：“挺好的，靠谱，有活儿他是真干，大中午的都不休息，太实诚了。 交代给他的事情也都完成的很好，等装修完，我准备让他去服装店做店长。” 老爷子：“好，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开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魏池：“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 老爷子：“行，明天我和你奶奶也去店里守着，有啥事你就支使我们。” 魏池：“没啥事儿。 你就照顾好我奶就行了，你俩该吃吃该喝喝，看中哪件衣服了就拿，都记我账上。” 老太太眉开眼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妈也凑过来。 “小池，我听你王叔说明天会很忙，用不用我去帮着干活儿？” 魏池：“不用王妈，您就照顾好家里就行了。 我王叔厉害着呢，啥场面没见过啊，小二也能干，您就别操心了。” 王妈：“那就好，谢谢小池。 你一下子帮我们解决了两个大难题，我们全家都很感谢你。” 魏池：“客气了。” …… 十月一号早上五点，沈棠魏池起床出发去农贸市场。 快餐店的员工已经上班了。 王叔正在备菜，两个大姐正在包包子，服务员也在打扫卫生。 魏池转了一圈，十分满意。 紧接着去了卤肉店，王小二正在卤汁，另外一个员工正在切肉，煮鸡蛋。 两个服务员一个打扫卫生，一个打下手准备配菜。 都挺好。 沈棠沿着市场转了一圈，大部分店铺灯亮着门开着，在为开业做最后的准备。 公共区域的卫生也都打扫干净了。 沈棠在心里过了一遍今天的流程，然后去服装店拿出来两个喇叭，递给魏池一个。 “今天不知道会来多少人。 领导讲话和视察环节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反正随时随机应变吧。” 魏池：“行，没事儿。 反正流程是不变的，问题不大，领导就是再能说再能逛，总不能折腾到中午吧？” 沈棠也不知道，只能打起十二万分注意力，力求今天能够尽善尽美。 魏池：“包子应该好了，赶紧吃点垫吧一口，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饭呢。” 两人回到快餐店，一人吃了两个大包子，一个茶叶蛋，喝了一碗八宝粥。 快吃完的时候，老爷子老太太魏振国钱瑛都来了。 第240章 激情讲话 沈棠赶忙去后厨端饭。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先吃，我和魏池得去忙了。” 六点半，张诚来了。 魏池：“赶紧吃饭，吃完去服装店坐镇。” 张诚三下五除二，两分钟就把早饭扒拉完了。 沈棠带着他去服装店，跟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去忙了。 七点整，八个保安到位，魏池指挥着人，全部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等开场进人后，四个站在门口，四个进场巡查。 七点十分，四个迎宾小姐到位，沈棠让她们赶紧换好衣服站到门口。 七点半舞龙舞狮到位。 魏池带着人赶紧去后门候场。 市场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几个保安正在尽职尽责的维持秩序。 沈棠转了一圈，突然发现舞台还是光秃秃的。 她赶紧跑去服装店仓库把红地毯拿出来，让保安小哥帮忙铺上。 围观群众更加激动了。 “这怎么还有红毯子，弄的跟人家结婚现场似的。” “这又是红地毯，又是礼仪小姐，还请了舞龙舞狮的，就是结婚也没这么隆重啊。” “我听说这农贸市场东西很全，价格还便宜，等会儿可得进去瞅瞅。” 一大妈，刷的一下掏出自己的布兜子，“第一天开业打六折，我等会儿要进去抢鸡蛋。” “什么？六折？所有东西都六折？” “对，报纸上都登了，那还能有假？” 沈棠拿着喇叭跳上台。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建设路农贸市场，今天是我们的开业第一天。 我简单说两句，现在还不能进场，大家不要着急，更不要往里挤，都站在警戒线外面。 等下领导讲完话，舞龙舞狮就开始表演了，大家先看会儿节目，等能进了再往里进。 今天全场六折，瓜果蔬菜，针头线脑，衣服布料，油盐酱醋，啥都有，欢迎大家进场选购。” 台下直接沸腾了。 “老天爷，我今天是来看热闹的， 也没人通知我还能占便宜啊，我得赶紧回去拿钱。” “正好我家崽子没衣服穿了，我今天得多买点布料存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也不知道打完六折是个什么价钱。 要是合算，那是得多买点东西存着的，反正家里吃的用的都是要买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沈棠讲完话没有下去。 她站在台子上不断的往大路上张望着，终于看到不远处有辆小汽车缓缓驶来。 她赶忙跳下台，魏池在下面接住她。 两个人带了两个保安开道，艰难的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其他几个保安艰难的拉着警戒线，不断的阻止着想要挤进来的人。 今天一共来了七个领导，沈棠只见过廖市长，其他一个也不认识，干脆都叫领导。 “欢迎领导们莅临建设路农贸市场开幕仪式，这边请。” 前头人太多了，沈棠带着领导从后门绕进去，穿过市场，来到前门，坐到主席台下面的座位上。 沈棠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了。 她跟魏池使了一个眼色，魏池秒懂，他跑去店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鞭炮，挂在不远处的树杈上。 八点零五分，沈棠跳上台子。 “大家好，我是沈棠。 首先感谢各位领导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视察工作，其次也欢迎各位老少爷们叔伯婶娘，感谢你们的到来。 我宣布，建设路农贸市场开业仪式，现在开始，第一项，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点燃，响了好一会儿才停。 沈棠：“第二项，请各位领导上台，为我们农贸市场进行揭牌仪式。” 魏池带着各位领导上台依次站好。 农贸市场牌子上盖着一块大大的红布，红布上还系着七根绳子，刚好一个人一根。 沈棠也不管什么吉时了，等各位领导都站好，她拿着喇叭继续说道。 “第二项，揭牌。” 七位领导共同用力拉下红绸，硕大的建设路农贸市场的牌匾露了出来。 “好，第三项，剪彩，有请我们的礼仪小姐上场。” 礼仪小姐踩着高跟鞋，把红绸拉好，把剪刀递到各位领导手中。 沈棠：“吉时到，现在开始剪彩。” 几个领导一人剪了一刀。 沈棠：“礼成，下面有请书记进行开业致辞。” 礼仪小姐引领着领导们下台落座，台上剩下一个头发斑白的男子，沈棠把喇叭递给他，“领导，您请。” 她喘着气跑下台来到廖书记身后站定。 “领导，今天的安排还成吗？” 廖市长叹口气，“大意了，应该找电视台借一套话筒的，哪有让书记拿着大喇叭讲话的。” 但是即使是大喇叭，也没阻止得了书记的讲话热情。 他讲了怀安市的变迁，回忆过去，总结现在， 又展望了未来，然后又讲述了农贸市场的建设意义。 书记是有才的，他讲话并不干燥乏味，反而结合普通百姓的生活讲的深入人心。 但书记太能讲了，一讲就是半个小时。 沈棠看了眼时间，差五分就九点了，书记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她小声问廖市长，“要不要提醒书记时间？” 廖市长摇摇头，“不着急。” 沈棠无奈，您倒是不着急，但是群众着急了啊，尤其是请来的舞龙舞狮的。 三十多度的高温顶着一身的毛毛，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她看了眼人群，好在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并没有不耐烦撤退。 半个小时很快又过去了，时间来到九点半，书记终于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讲话。 沈棠松口气，书记是真能讲，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 等到书记下来，她赶忙引着领导们进场。 魏池带着舞龙舞狮的上台，“接下来，请大家欣赏节目。” 一行人进场。 廖市长先环视了一周，地面干净整洁，每家店门口都站了一个工作人员。 所有人服装统一，都是红色文化衫黑色长裤。 他满意的点点头。 何书记：“不错，环境干净整洁，工作人员衣服统一，面带微笑，不比百货大楼差，咳咳咳。” 沈棠：“谢谢领导认可。 前头就是我家快餐店，一早就熬了绿豆水，天气炎热，领导们喝一口降降温？” 廖市长看向何书记，何书记点点头，他讲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口干舌燥。 一群人来到快餐店坐下。 第241章 死装 魏池赶忙指挥服务员端茶倒水。 “不知道领导们吃早餐了没，没有的话可以尝一下我家包子小菜还有粥。” 何书记：“那咱就再吃一点？” 几个人纷纷点头。 何书记：“门口的警戒线撤了吧，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不能让群众一直等着。” 沈棠附在廖书记耳边小声问道：“是控制人流量分批进，还是全进？” 控制人流量分批进不会太乱，领导们体验会好一些。 但是全部一起进来， 热热闹闹的，人多，开业活动显得很成功。 廖书记衡量了一瞬，“都进吧，这个店先不进。” 安静的农贸市场唰的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大家争先恐后挤进来，吃饭的、卖菜的、看衣服的、囤鸡蛋的。 农贸市场一下子就充满了烟火气。 快餐店两个服务员守着门，暂时无人打扰，领导们安静的吃东西。 后厨王叔在准备中午的菜，一阵阵香气传来。 何书记：“我们等下就走了，不用准备午餐。” 魏池：“领导，后厨正在准备的是今天中午要卖的饭菜。 我们店中午主要卖盒饭，提前把菜和米饭准备好，等客人进店就能直接吃了。” 领导们有些稀奇。 “不用现点现做？” 魏池：“对，提前做现点。 我们一共准备八个菜样，四荤四素，提前做好，大家选自己喜欢吃的菜就行，米饭和绿豆水免费。” “一个人怎么吃得了那么多菜？” 魏池：“是这样的领导。 我们是一个大盘子，下面盛米饭，上面是自选菜，一个菜盛一勺，这样可以多尝两样菜。” “这倒是方便，这种模式好，比国营饭店的炒菜更适合一个人。” “所以人家叫快餐嘛，顾名思义上菜很快，来了就能吃。” “那倒是节省时间了。” 何书记：“年轻人很有想法啊，好了，我们去下一家店看看吧。” 领导们走走转转，偶尔停下来问问商户。 “你们这苹果是在哪里进的？打六折还赚钱吗？” 水果店老板：“在村子果园里拉的，进货量大便宜，打了六折也还能再赚一点。” “不错，好好干。” “这铺子什么价买的？还有其他费用吗？” “一百块一平，没有别的了，就交了那一回钱。” “有没有信心把生意做好？” “有，我要挣钱娶媳妇儿。” “不错，小伙子很有干劲儿，加油。” “一定要诚信经营，保质保量。” “保证完成任务。” 走访完全部商铺后，领导们又随机抓取了几个顾客。 “你这鸡蛋是在哪儿买的？怎么买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大妈可不认识什么领导，反正也不靠领导吃饭，说话就干脆直接多了。 “就在前面那家粮油店，瞅你这话问的。 我们一家老小加起来一共八口人，男人上班得吃点好的吧，孩子上学也得补补脑子吧。 我一天天满里忙外，也不能落下吧，就这么点鸡蛋，都不够吃的。 等我把这兜子放回家，还要再来买一兜子。 你们男人就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现在可是打六折，六折懂不懂？ 和平时一样的钱，都快能买两倍了，能多买点当然要多买了。 你就是再大的领导不也得过日子？你也买点拿回家吧，你媳妇儿肯定高兴。” 副市长摸摸鼻子，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果然不能惹大妈，战斗力太强了。 “不了，你们买吧，我们不能占人民的便宜。” 大妈翻了个白眼走了，“死装。” 接下来几位领导都尽量问些年轻人或者男同志。 “你好，请问你觉得这里的物价怎么样？东西质量好吗？” 小伙子咔嚓咬了一口梨。 “我觉得挺好的，这梨脆甜，还比副食店的便宜，我反正以后就来这儿买东西了。” “服务态度怎么样？” 小伙子：“挺好的， 刚那个大哥全程呲着牙，说是他们有要求，必须面带微笑，反正比百货大楼态度好多了。” 几位领导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伙子捂着自己的梨。 “我一共就买了这三个梨，这俩得带回家给我媳妇儿，你们想吃自己买。” 小伙子说完就扭头跑了。 几位领导面面相觑。 沈棠舌尖顶着上颚，用力回想自己这辈子最伤心的事。 廖市长点点头：“看来我们的群众，对农贸市场非常满意。” 沈棠在后面跟魏池偷偷耳语。 “你去买七箱梨，七板鸡蛋，再去服装店拿十四件白色文化衫，然后去后门，放到领导车后备箱。” 鸡蛋拿回去讨好媳妇，梨拿回去给孩子甜嘴，文化衫留着自己穿。 真送好烟好酒，领导估计还会退回来， 送点吃喝和衣服，正正好。 魏池点点头去办。 廖市长赞许的看了沈棠一眼，这姑娘人情世故真老道，挑不出半点毛病。 沈棠：“马上中午了，各位领导要是不嫌弃的话， 来我家快餐店吃个便饭？” 廖市长看向何书记。 书记摆摆手，“不用麻烦了， 我们得赶回去开个会。 今天辛苦沈同志了，廖市长没少在我跟前夸你， 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 沈棠：“领导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几位领导往门口走去，廖市长慢走几步来到沈棠跟前，“今天表现不错。” 送走各位领导，沈棠松了一口气。 先给礼仪小姐结工资， 然后给舞龙舞狮的送走，保安是按天的，可以到晚上再结。 沈棠站在门口，看着市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很有成就感，农贸市场开业活动算是圆满完成。 说起来农贸市场的规模比起服装批发城小多了，但是做成的难度却大了许多倍。 服装批发城是她的一言堂，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推进，有意见的憋着，不愿意干的直接走人。 农贸市场则不一样，上要跟领导汇报，下要跟商户沟通，还有顾客的反馈，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 这种协调性工作既需要有统筹全局的能力，又需要有良好的沟通能力，细节把控能力。 魏池此时来到门口，“人都送走了？” 沈棠点点头。 魏池：“累坏了吧，走，去吃饭，这都十二点了，领导是真能逛。” 第242章 六折不要?那八折好了 沈棠点点头：“可不是， 每家店都走了一遍。 今天兵荒马乱的，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我们对面的出租楼，忘了打广告了。” 魏池：“哎呦，我去，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沈棠：“没事儿，之前还没开业，很多人都是桌子一拼，往上一躺就睡了。 毕竟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大家都是能省则省。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开业第一天人这么多，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 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要租房子安置下来的。 等晚上开会的时候，我们给大家提一嘴就行了。 然后明天再做一个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房屋出租，就挂在出租楼外立面，确保十米开外都能看到。” 魏池想了想，也定下心来。 “现在情况越来越好了，越来越多的人出来做个体户，楼应该是不愁租的。” 沈棠点点头，两个人去快餐店吃饭。 店里很多人在排队买饭。 魏振国在给客人打菜，钱瑛在给客人打饭，老爷子在给客人盛绿豆水，老太太在一旁坐着收钱。 魏池：“啥情况啊？怎么你们四个忙上了？” 老爷子：“菜剩的不多了， 绿豆水也没了，店里的肉也用完了，我让两个服务员去采购了。” 沈棠和魏池盛了饭菜去后厨吃，把位置都留给顾客。 沈棠：“快餐店用的人手太多了， 需要优化一下。 以后客人进来后先交钱，领牌子，然后拿着牌子去打菜。 这样只需要两个人，一个收钱，一个打菜。 绿豆水和米饭都不限量， 就不需要专门有人给盛，让客人自己盛就行。” “不过这样人手也不太够用，至少还需要两个人，一个负责擦桌子收拾盘子，一个负责洗碗洗盘子。” 魏池想了想。 “晚点我问下负责包包子的大姐，她们两个如果愿意留下来兼职服务员的话，我给她们涨工资。” 沈棠：“这样也行，不然太多人的话，容易互相推诿。” 吃完饭，沈棠去服装店看了一眼，店里还有几个客人在选购。 三个营业员都在接待客人，张诚坐在收银台收钱。 沈棠：“今天怎么样？” 张诚：“今天卖出去了六十五件文化衫，四十八条裤子，五件毛衣，两条裙子。” 沈棠：“文化衫和裤子怎么卖了这么多？” 按理说不应该，因为夏天快过去了，短袖已经穿不了几天了，买这个的可不多。 难道是因为便宜？毕竟文化衫天冷了还能穿，外面再加一件外套就是了。 沈棠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不会有人来我这儿批发来了吧？” 张诚：“应该是，有一个大妈一个人要了三十件文化衫，还有两个小伙子一起要了二十条裤子。” 沈棠要气笑了。 “他们倒是会钻漏子，还真是闻着味儿就来了。” 张诚：“要不要限制数量？” 沈棠：“不用，反正只有这一天，以后都不是这个价了，我不信他们今天一天能把我仓库搬空。” 反正六折她也赚，卖就卖了。 沈棠刚准备走，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沈棠服装店？这不会是我亲姐的店吧？” 来人说话声音很大，明显是说给别人听的。 沈棠从凳子上站起来，看到门口的沈梅和李倩倩。 沈梅穿着一条黄色的长裙，李倩倩穿着一件的确良的衬衣和黑色长裤。 沈梅看到沈棠有些意外，“你怎么在店里？还真是你的店啊。” 沈棠皮笑肉不笑，“对，欢迎选购。” 沈梅：“能给我们优惠点吗？”最好白给。 李倩倩：“什么优惠不优惠的，这可是你亲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穿两件衣服还能收你钱？” 两人目光期冀的看着沈棠。 沈棠：“亲兄弟明算账，全场六折。” 沈梅可是看了开业宣传的。 “全场六折，我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就不能给我多优惠点吗？打个一折两折的意思一下得了。” 沈棠：“你要想跟其他人不同也行。” 沈梅兴奋的眼睛瞪大， 李倩倩嘴角已经开始上扬。 沈棠：“张诚，这两个是我后妈和继妹，等会儿她们结账的时候， 给她们打八折。” 店里顾客和营业员没忍住笑了。 沈梅恼羞成怒。 “沈棠！我们可是亲姐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两件衣服罢了，你也要跟我斤斤计较？” 对待道德绑架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有道德，面对自证陷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自证。 沈棠：“对，我就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你们爱买不买，不买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沈梅咬着嘴唇，看着店里漂亮的衣服不愿意走，六折可只有今天一天，明天就是原价了。 李倩倩也不想走， 好不容易女儿说要带她来买衣服。 沈梅：“那、那我跟大家一样好了，也算我六折行吗？” 李倩倩：“对，我们不要八折。” 沈棠：“早干嘛去了？ 看在你们诚心想买衣服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吧。” 沈梅李倩倩欢天喜地的进店选衣服。 张诚看的叹为观止，老板太高了。 他趁机问道：“如果以后其他人来店里，自称是您或者魏老板的亲友，我要给他们打折吗？” 沈棠摇摇头。 “不用，全部一视同仁，需要特殊对待的我会提前打招呼的。” 张诚：“明白。” 沈棠点点头走了。 沈梅和李倩倩看着这件也好看，那件也好看，尤其是现在六折，买到就是赚到。 两个人穿穿脱脱，试了一个下午。 沈梅买了两件连衣裙，一件毛衣，一件外套，两条裤子，李倩倩买了一件文化衫一件外套一条裤子。 结账的时候又是一番纠缠。 沈梅：“我可是和你们老板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李倩倩：“对，她们可是同吃同住的亲姐妹。” 张诚：“哦。” 沈梅：“你给我们算便宜点，回头我在我姐跟前多说几句你的好话，给你涨工资。” 李倩倩：“对，刚刚你们老板说的都是气话，你有眼力见点儿，我们也不要多，打个五折就行。” 第243章 该省省该花花 张诚摇摇头，“老板说了，全场六折。” 沈梅气得跳脚，“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 张诚：“老板说了，全场六折。” 李倩倩：“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可是一家人，你小心我回去告你的状。” 张诚：“老板说了，全场六折。” 沈梅：“妈，这人可能是个傻子，别跟他说那么多了，说了也是白说。” 李倩倩气不过，“那这六毛钱的零头总能给我们抹了吧？” 张诚挣扎了一下点点头，“可以。” 沈梅付完钱，挽着李倩倩的手气急败坏的走了，“哼，以后再也不来你们家店了。” 要不是她转遍了整个市场， 只有沈棠店里的衣服款式最好，她才不会来呢。 “真是的，竟然让沈棠赚到我们钱了。” 李倩倩：“没事的，我们也买到好看的衣服了，而且还是六折，很划算了。” 沈梅：“店里还有好几件衣服我也喜欢，今天都没舍得买，沈棠也是的，越有钱越抠门。” 李倩倩叹了口气。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你有正式工作，她就一家庭妇女，还不招人待见。 后来你们两个同一天结婚，她嫁给魏池，你非要嫁给邓闯。 再后来沈棠考上了大学，可是隔了一年，你也考上了。 明明你起点比她高，什么都比她好，一路走来，也不比她差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你们两个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人家都已经开店了，你还在为了两件衣服讨价还价。” 亲妈吐槽最为致命。 沈梅感觉自己瞬间心梗。 她知道的比李倩倩更多，沈棠可不是只有这一家店而已。 沈棠在京城有很多家服装店，还有一整个服装批发商城，整整一栋楼都是她的。 沈梅知道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但这已经足够让她心塞嫉妒了。 “妈，这没什么好羡慕的，说不定哪天政策就变了，到时候没她好果子吃。 倒是我，当个老师不仅稳定而且体面，再说了您女婿现在在羊城混的越来越好了， 以后肯定会赚到大钱的。 你就等着他衣锦还乡吧， 到时候什么魏池沈棠，都得被比下去。” …… 晚上八点，营业时间结束。 沈棠沿着农贸市场转了一圈，大多数店铺都空了，大家一脸疲惫，但是眼睛里都是难掩的笑意。 她再次拿出大喇叭，“全体开会。” 大家很快聚集在一起。 “大家好，今天人比较多，辛苦大家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农贸市场开了个好头，让我们给累了一天的自己鼓个掌。” 啪啪啪，掌声瞬间响起来。 沈棠继续说道：“今天因为有开业活动，所以大家纷纷来抢购，明天顾客就没有那么多了。 一个是活动结束价格恢复正常，再一个是今天该买的都买过了，得过段时间才会补给。 但是，咱们自己得稳住，要知道我们的优势，物美价廉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我们就是不做活动，价格也比百货大楼有优势。 而且我们服务态度好，东西齐全，种类也多。 所以明天的生意回落也是正常的，没必要盯着一天两天的去看。 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充足备货，诚信经营，培养顾客的消费习惯。 长此以往，我们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正常营业。” 沈棠还在农贸市场侃侃而谈，廖市长已经把电话打到家里了。 老太太接的，“领导好，我是他们的奶奶。 棠棠和小池还在农贸市场没忙完呢，等他们回来了我让他们给您回电话。” 旁边的魏老爷子、魏振国、钱瑛，三脸着急。 魏振国上前打开免提，廖市长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廖市长：“老人家你好，感谢你们全家，为祖国为社会培养了这么厉害的两个人才。 沈同志和魏同志很优秀，不仅农贸市场管理的好，今天的各项接待都十分到位。 几位领导都对他们赞不绝口，您家的这两个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钱瑛紧紧的握住魏振国的手，激动眼眶含泪。 老太太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还故作淡定的说道。 “这俩孩子打小就聪明，有主意，上了大学后更是不断的折腾。 能够为祖国为社会做点事情是他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全家的荣幸。” 廖市长：“老人家您觉悟太高了，怪不得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我给他们两个申请了怀安市特殊贡献奖，和市优秀青年奖，你跟他俩说一声。” 老太太：“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我一定转达到位。” 廖市长：“还有，今天的梨子很甜，领导们都很喜欢，有空让他们两个到我家里吃饭。” 老太太：“好，好，好，谢谢领导厚爱。” 廖市长：“嗯， 那就先这样，再见。” 老太太挂了电话，激动的手舞足蹈。 “听到了吗？领导亲自打电话夸咱家俩孩子。” 钱瑛：“听到了，领导很认可他俩。” 魏振国：“还给颁发了俩奖呢。” 老爷子：“当年，我们抗洪救灾，有个同志一口气救了十几个人，然后颁发的也是特殊贡献奖。” 魏振国：“这个奖项分量很重啊。” 钱瑛：“领导最后说梨子很甜是什么意思？他俩请领导吃梨子了？” 老太太：“吃俩梨子还用特意打电话来说？” 钱瑛：“不知道，这都十点多了，俩人也该回来了吧，等他们回来问问。” 老太太：“振国，你拿着手电，出去迎迎。” 没多久，魏池和沈棠就回来了。 家里四个大人明显都很激动，围着二人说个没完。 “领导给你们争取了两个奖，一个优秀青年，一个特殊贡献。” “还夸你们优秀呢。” “还说要让你们去家里吃饭。” “最后还说什么梨子很甜，这是怎么回事？” 沈棠看了魏池一眼，“你说吧。” 于是魏池绘声绘色的把今天接待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太感慨。 “大妈说得对，再大的领导也得吃喝拉撒，鸡蛋打六折谁不买？我老太太今天还挤进去抢了两斤呢。” 沈棠竖起一个大拇指，“奶奶，您是这个。” 老爷子咳咳咳清清嗓子。 “那是你抢的吗？你就知道指挥我。 你动动嘴，我就得跑断腿，今天抢鸡蛋的人是真多，我的鞋都被挤掉了。” 魏振国：“咱家又不缺那俩钱，你俩去遭这个罪干啥？” 老太太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子。 “你懂个屁，我这叫该省省该花花，你连这都不明白？以后你早上别吃鸡蛋了，浪费。” 魏振国瞬间改口。 “我的意思是，以后再有这种活儿您喊我啊，您和我爸都这把年龄了，万一被人挤摔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老爷子：“呸呸呸，别想咒我们，赶紧呸掉。” 魏振国：“呸呸呸。”然后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老太太：“行了，有啥话明天再说， 赶紧让孩子去休息吧，都忙活一天累坏了。” 第244章 最喜欢做包租婆 农贸市场的开业落下帷幕，出租楼的宣传刚刚开始。 农贸市场内，沈棠已经宣传到位了，农贸市场外，魏池定制的横幅已经挂上了。 但是租房子的人寥寥无几，偶尔有人来问，还都嫌贵。 魏池急的嘴角上火。 “小房间一个月十块，中等的一个月十五块， 大房间一个月二十块，我寻思这也不贵了吧。 有人竟然跟我说如果一个月五块他就租，他怎么不说五毛？” 老爷子也着急，“要不价格降点？一个月十块确实不少了。” 魏池坚持，“不降，一个月十块对于工人是不少。 但是对于开店的一点都不多， 他们一天都不止赚这个数。” 老太太：“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魏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太暖和了。 等十一二月刮风下雨，店里不能住人了，这帮人不租房子也得租。” 沈棠：“也可能是刚开业没多久，大家心里底气不足，担心有变化。” 反正沈棠是一点都不愁的。 这可是市中心，以后可是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 哪怕就这么空着，这块地皮捂在手里，以后都要赚翻。 但是老爷子愁。 毕竟是他辛辛苦苦监工盖起来的楼，如果空着租不出去， 岂不是浪费了。 “是不是咱这楼盖的不好？” 老太太：“这还不好？那还要多好？这可是楼房，很多人一辈子都没住过楼房呢。” 沈棠：“没事，不着急，慢慢来吧，总有人租的。 我现在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我想在家里后院盖一个花房。” 老爷子\/老太太：“花房？” 沈棠：“对， 我想再养一些君子兰。” 老太太：“咱们家已经有好多盆了，还养啊？ 你之前说喜欢，要拿到店里去，让我多养点，我一直养着。 结果你一盆都没拿，现在都在家里呢， 你还要盖花房养？” 沈棠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魏池看出来了她的为难。 “算命的说了，君子兰旺我俩，君子兰养好了，孩子就来了，我们也是为了孩子。” 老太太：“养，我再去花卉市场买几十盆。” 老爷子：“我跟你一起。” 沈棠扑哧笑了，“爷爷奶奶真是人精，他俩明明一个字都不信。” 奶奶脸上写着：你在放屁？ 爷爷脸上写着：这孙子真能胡说八道。 魏池：“信不信的， 都要养，这关算是过去了，我这两天把花房盖出来。” 沈棠：“好，谢谢你一直支持我。” 魏池：“口头感谢没诚意。” 沈棠：“那你想让我怎么谢？” 魏池：“晚上的。” 沈棠：“行，你等着。” 沈棠的君子兰大业就这么开始了，加上家里现有的这些，她准备再买些，一共养个两百盆。 为此，她专门请了两个懂花的人打理。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不懂，魏振国和钱瑛不理解，但是他们选择尊重。 …… 转眼时间一个月过去了。 这个月，农贸市场，经历了开业初的营业额暴涨，开业后的回落和平淡，现在进入了平稳运营期。 沈棠抽空去了一趟羊城，主要是跟设计师对一下接下来的冬装款式，以及看下厂里的经营情况。 魏池去了一趟京城，服装城的生意稳步增长，几个服装店也一切正常。 饭店的生意倒是迎来了一个小爆发，秦建华和路平安兢兢业业，除了上课就是泡在店里。 随着时间进入十一月份，怀安温度也越来越低，早上从被窝里出来都需要做点心里准备。 同时，出租楼终于迎来了爆发期。 之前嫌贵的，觉得没有必要的，在店里就能凑合的，还有问了又问的，一股脑儿全涌过来了。 老爷子老太太每天一大早就要去守着，一波又一波的租客来看房。 来的最多的是农贸市场的商户，天气开始冷了，不能在睡在桌子上了。 其次就是各种小摊贩，租个小房间，既能住，又能当仓库临时放货，简直太方便了。 老两口每天从早忙到晚。 沈棠担心他们身体吃不消，“爷爷奶奶，你们在家休息几天，接下来我和魏池去看着。” 魏池：“对，你们歇歇吧，这段时间从早忙到晚。” 老爷子不干了，“我不歇，我干的好好的凭啥不让我干了。 我一点都不累，这可比我钓鱼下棋打太极有意思多了。 我每天跟那些租客聊天，听他们天南地北的吹牛，不知道多开心，我才不要在家休息。” 老太太：“对，确实有意思，比在家啥也不干强。 这段时间忙起来后，我感觉我人都变年轻了，精神头都好了很多。 人不怕忙，最怕的是闲着，尤其是我们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沈棠魏池对视一眼，他们只考虑了老人的身体，倒是忽略了老人的心情。 沈棠：“爷爷奶奶，那你们要是身体受得了，那你们就接着干呗。 但是有一点，以后晚上早点回来， 天天晚上九十点才回来，休息不好。” 老爷子摇摇头。 “你不懂，那些做生意的，白天都忙着赚钱的，晚上收摊儿了才有空。 晚上八九点可是我们的收租大业黄金期，不能耽误。” 老太太：“对，晚上来看房子的人可多了。” 沈棠无奈：“那你们啥时候人少？” 老太太：“上午人少，下午开始有一些，晚上最多。” 魏池：“那你们就上午在家补觉，等到中午吃过饭再去。” 老太太想了想。 “也行，反正上午去了也是嗑瓜子儿。 这事儿交给我和你爷爷，你们就别管了，我最喜欢做包租婆了，开心的嘞。 倒是你们俩，身体调理的怎么样了？” 沈棠：“还不知道。 本来计划是要调理半年的， 但是上次去复查，老中医说我们恢复的挺好。 明天再去复查看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提前开始备孕。” 老太太高兴的眼睛弯弯。 “好好好，不着急，你们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我和你爷爷不催你们。” 老爷子也高兴的不行，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还是别给孩子压力了，顺其自然好了。 魏池：“放心好了，会让你们抱上重孙女的。” 老太太：“孙女好啊，玉雪可爱的，看着就喜欢，小子也好，虽然闹腾但是省心。 不管生男生女都行，你们别有压力。” 第245章 你哪个大姨妈来了? 第二天，沈棠和魏池去中医院复查。 一切良好，医生说可以开始备孕了，沈棠和魏池都很高兴。 当天晚上，沈棠就积极主动开始造人计划。 魏池乐开了花，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呢， 开心的男人化身为狼更加勇猛，沈棠简直要吃不消。 两人就这么不间断的奋战了大半个月，夜夜笙歌。 沈棠感觉自己快要累出工伤了，偏偏魏池却是一副吃饱喝足意气风发的样子。 十二月份，大姨妈如期而至，沈棠简直怀疑人生，这半个月努力了个寂寞。 当天晚上，魏池再次提出造人需求的时候，沈棠直接拒绝了，“不方便。” 魏池：“怎么不方便了？哪里不方便了？你不想吗？还是我不够努力？” 他说着就开始上手了，他故意使尽浑身解数去撩拨她。 沈棠也热情主动的回应，把魏池勾的欲罢不能。 就在魏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沈棠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道：“我大姨妈来了。” 魏池精虫上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哪个大姨妈来了？” 他怎么不记得沈棠还有大姨。 魏池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他气得咬牙切齿，“所以，你刚刚是故意勾我的？” 沈棠笑得一脸狡黠。 “怪我咯？我都说了不方便，谁让你不听的。” 魏池翻身下床。 “你给我等着，等你大姨妈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魏池洗了个冷水澡，洗掉浑身火气，又用热水冲了一遍身体，然后轻手轻脚上床。 沈棠躺在床上发呆，“它怎么不来呢？” 魏池：“谁不来？” 沈棠：“孩子，我们夜夜这么努力，孩子怎么还不来？” 她打算趁这两年没那么忙，先把孩子生下来，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魏池从背后搂住她。 “你别有那么大压力， 顺其自然就好了，是不是咱爸催你了？我明天跟他好好谈谈。” 沈棠摇摇头，“没有，咱爸没催我，我可能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吧。” 她习惯了一切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进行，可是孩子的事偏偏无法计划。 魏池：“早来晚来，早晚会来。 也许乖女儿现在正在天上挑爸爸妈妈呢，等她找到我们，自然就会来了。” 沈棠：“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个女儿？” 魏池：“不然呢，生个儿子有什么用？拆家？气人？纨绔败家？出去鬼混？ 我自己就是个儿子，我自然知道养一个儿子有多讨厌了。 但是女儿就不一样了，女儿是爸爸贴心的小棉袄，我女儿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 魏池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明，生儿子没什么用。 沈棠气笑了。 “我还在高兴家里长辈不重男轻女呢，你可倒好，你在这里给我搞上重女轻男了。 我跟你说，男女都一样，男孩子也可以贴心孝顺，只要我们把孩子养好了，男女都能是爸妈的小棉袄。 有的父母能享着儿子的福，而有的父母能享着女儿的福，有的父母什么福都享不到。 你给我摆正心态，不管男女，我们都要带着十二分欢喜迎接它来到这个世上。” 魏池：“知道了，生男生女一个样，顺其自然好吧。” 沈棠：“好， 顺其自然。” 沈棠除了造人就是养花， 造人顺其自然了，她便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君子兰上面。 十二月份过完就是元旦了，一九八一年结束，一九八二年来了。 为了庆祝阳历新年，魏池定了四只羊腿，全家一起在家烤羊腿。 老爷子率先举杯。 “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房间已经全部出租出去了，以后只需要定期去收租就可以了。” 沈棠：“真是太好了，那以后每个月收租的事情就要麻烦爷爷奶奶了。” 老太太：“不麻烦，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收租。” 魏振国：“我也说一个好消息，我们厂拉来了一个投资，准备再引进一批新机器。” 钱瑛：“大家都说了，那我也来说一个，我们厂子的订单已经接到五月份了。 为了加快生产进度， 我和魏池商量了，准备再扩建一个车间，增加四条生产线。” 魏池：“没想到我们全家都是事业型人才。” 沈棠：“那就祝新的一年，我们每个人都能身体健康，事业顺利，人生更上一层楼。” 六个人齐齐举杯。 烤羊腿此时也差不多了，魏池又刷了一层油， 然后把羊腿上的肉片成片，撒上辣椒和孜然。 沈棠吃了两口，感觉有些反胃，今天的羊肉格外的腥膻。 她赶忙喝了几口饮料缓了缓。 阳历年过去后，天气越来越冷了，滴水成冰，这样的日子，沈棠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每天在家里喝喝茶，养养花，看看电视，过上了当咸鱼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人容易困倦，沈棠总是睡不够。 她早上能一口气睡到十一点，起来洗漱吃饭，然后看会儿电视，最多到两点，就又困了。 午觉一口气睡到下午五点，起来吃个晚饭，出去散散步遛遛弯儿，晚上八点又开始打哈欠了。 老太太看着她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心里有了想法。 “棠棠啊，你这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几乎没有什么清醒的时候， 你要不去医院看看？” 沈棠也想到了什么。 “奶奶，你也觉得不对劲了吧， 我最近每天都好困好困，我不会是得什么大病了吧？” 老太太拍拍她的胳膊。 “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怀孕了孕妇比较容易嗜睡。 魏池呢？明天让他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沈棠：“他去店里了，服装店今天要上新款。” 老太太：“没事的， 别怕，你养的好。 你瞅这小脸，白里透红的，怀孕了也不怕，我们好好养着，到日子了生下来就是了。 到时候奶奶给你带，不让你费心。” 沈棠心里忐忑起来，她真的怀孕了吗？ 前段时间积极备孕，结果大姨妈准时到访，沈棠失望过后已经佛系了，就没再天天想着这个事。 “奶奶，我前天中午睡觉起来太热了，喝了一瓶冰饮料， 我昨天还吃了雪糕，没事吧？” 老太太：“没事的， 你别自己吓自己。 明天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再考虑这些。 就算是怀孕了，偶尔吃点凉的也没事，不过量就行。” 沈棠也没心思遛弯了，她机械的往前走着，满脑子都是自己有可能怀孕了。 她把手放在平坦的腹部，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吗？ 第246章 那你叫的也太好听了吧 晚上，魏池回到家。 沈棠：“我们明天去一趟医院。” 魏池如临大敌，“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沈棠：“我们去看妇科。” 魏池愣了一下，“你大姨妈又闹腾了？” 沈棠点点头，“对，大姨妈这个月没来，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魏池：“没、没来，不会是有了吧？” 沈棠：“很有可能。 我这段时间总是特别困，奶奶说孕妇是会比较嗜睡的，让我们去检查一下。” 魏池好半天没说话。 沈棠用脚踢了他一下，“怎么了？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魏池回过神来，“我有点懵。 我女儿上个月还在天上选爸爸妈妈呢，这个月已经选好了？乖女儿真速度。”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不对，是怀孕没怀孕都还不确定呢，魏池已经一口一个乖女儿叫上了。 沈棠也懒得说他了，“睡吧，明天去医院看看再说吧。” 魏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瞪的像铜铃。 沈棠把手放在他的眼睛上，“好了，闭眼，睡觉。” 魏池把她的手拿开放到被子里，“别管我了，你先睡吧，孕妇不能熬夜。” 沈棠确实困了，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很快便沉沉睡去。 魏池从背后搂着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有个孩子？ 他要做爸爸了？ 魏池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他看着沈棠温柔恬静的睡颜，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第二天，沈棠醒来又是十一点了。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魏池放大的脸，他面带笑意直勾勾的看着她。 沈棠吓得又躺了回去，“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魏池夹着嗓子说道：“你醒了，现在要起床吗？还是再缓一会儿。” 沈棠拍开他的手，“你又犯哪门子神经？” 魏池：“我这不是怕吓着我女儿吗。” 沈棠：“你这样才更吓人好吗？你的眼睛里怎么都是红血丝，你昨天晚上干嘛了？” 魏池：“太激动了说不着。” 沈棠：“一晚上没睡？” 魏池点点头。 沈棠心疼的抚着他的脸，“傻子，还不确定呢。” 魏池：“我能感觉到，就是我女儿来了，我有心灵感应。” 沈棠：…… 她这个当妈的都没感应，他倒是感应上了。 “起来吃饭吧，吃完去医院看看，哦不对，吃完已经中午了，医生该休息了。 正好你睡个午觉，我们下午再去吧。” 魏池：“不用，我早上给医院打电话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都行。” 两个人起床吃饭然后去医院，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可能是怀孕了，也有可能不是，我给你开单子， 先去做个尿妊娠检查。” 沈棠拿着单子，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 魏池小跑去买了六瓶水，矿泉水、绿豆水、北冰洋、健力宝、津美乐，还有一瓶荔枝汽水。 “媳妇儿，你想喝哪个？” 沈棠：“怎么买这么多啊？一瓶就够了。” 魏池：“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喝吗，没事，你就挑一个你喜欢的，剩下的交给我。” 沈棠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魏池从口袋里又拿出两个鸡爪，一个卤鸡蛋，一包辣条，“来，吃点儿，光喝水多没味儿啊。” 沈棠：“你准备的真齐全啊，不过我刚吃完饭吃不下。” 魏池又塞回口袋里，“没事儿，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沈棠咕嘟咕嘟把剩下半瓶水都喝完了。 半个小时后，终于有了尿意，她赶紧拿着杯子去了厕所。 一番折腾下来，两个人再次来到了候诊室。 医生拿着检查单子，“恭喜二位，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孕妇有没有家族遗传病？” 沈棠摇摇头，“没有。” “孕妇本人有没有疾病？比如高血压、肝炎、贫血、糖尿病等。” 沈棠：“没有，我前段时间刚做过体检，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疾病。” “好的，注意补充叶酸和钙，另外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我给你交代一下。” 医生在说，沈棠在记。 魏池整个人都傻掉了，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他的脑子里在放烟花，噼里啪啦震的他神经发麻。 沈棠怀孕了，他要当爸爸了，他的小棉袄来了。 医生嘱咐完，魏池还呆呆的发愣。 沈棠戳戳魏池的胳膊，“走吧，孩儿他爸。” 魏池：“你刚刚是在叫我吗？” 沈棠点点头。 魏池：“那你叫得也太好听了吧，能再叫一声嘛？” 对面医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沈棠拧着魏池的胳膊，“我说，孩儿他爸，我们该走了。” 魏池：“哎，孩儿他妈，你小心着点，我扶着你，慢点。” 沈棠十分配合的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魏池笑得一脸傻气，八颗大门牙全部出来开会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魏池突然停了下来，“不行，我得回去问问医生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沈棠拦住他，“刚刚医生已经说过了，我都记下来了。” 魏池：“我没听到不算，你坐这儿等我一会儿，不行，还是进去吧， 门口风大，你进里头等我吧。” 沈棠无奈，只好跟着他又返回去。 魏池去问医生了，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凳子上，感受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既激动又期待，同时感觉非常神奇。 她身体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沈棠愿意把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捧到它面前。 只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健康平安，一生顺遂。 沈棠上辈子没有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当母亲，她想要做一个好母亲，就像她的母亲爱她那样爱这个孩子。 半个小时后，魏池终于出来了。 他是被医生赶出来的，因为他问题太多了，好像十万个为什么。 魏池拿着密密麻麻的三页纸，邀功一样给沈棠看。 “这都是我刚刚记下来注意事项，这医生也太没有耐心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 不过她给我推荐了几本书，我得买回家好好看看。” 沈棠：“什么书？” 魏池：“《准爸爸怀孕手册》、《宝宝从怀孕开始》、《不要害怕！成为一个伟大的爸爸》。 我感觉第三本最好，我准备从这本开始读起，我一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爸爸。” 第247章 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两个人回到家，老爷子老太太早就翘首以待了。 老太太：“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魏池高兴得眉飞色舞，“你猜？” 老太太：“臭小子，你那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我还有什么好猜的。” 魏池：“不行，必须猜。” 老太太乐意惯着孙子。 “好好好，我猜，我猜棠棠怀孕了，我们小池要当爸爸了。” “耶，恭喜你，猜对了。” 魏池高兴的抱着老太太转了三圈，给老太太晃的头晕。 “你这死孩子，你高兴你抱着你媳妇儿转啊， 你晃我干啥。” 魏池嘿嘿嘿傻笑，“我不敢，我怕晃着我闺女。”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我还怕你晃着我老伴儿呢。” 魏池：“嘿嘿，我这不是高兴嘛，老爷子，咱们家要有第四代了，你高兴不？” 老爷子：“高兴啊，怎么能不高兴呢，你终于长大了，要有孩子了，老头子我深感欣慰啊。” 魏池：“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是四代同堂了。 你好好的，别掉链子，以后还得看着你孙子的孙子出生呢。” 老爷子：“好， 我好好活，争取活到一百二。” 老爷子和魏池畅想未来。 老太太拉着孙媳妇的手关心的问道：“棠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棠打了哈欠，“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困，还有些累。” 老太太：“魏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你媳妇儿回房间休息吧。” 魏池：“喳，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沈棠回房间睡了。 魏池昨晚激动的一整夜没睡，终于等到了一个令人激动的答案。 他精神放松下来，感觉到了困倦，于是轻手轻脚上床搂着媳妇儿一起睡。 晚上，家庭会议。 尽管全家已经都知道了，魏池还要再说一遍，“我宣布，我媳妇儿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钱瑛：“好了，大家都知道了，你坐下来吧，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两年的安排。 棠棠，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我们尊重你的想法。” 魏振国：“尽量还是把其他事情都放下，先把孩子健康平安的生下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沈棠：“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这两年我会把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 至于店铺和厂子还有批发城，就得麻烦魏池多多上心了。” 钱瑛魏振国对视一眼。 儿媳妇儿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他们就怕沈棠放不下工作，怀着孕还到处奔波。 魏池：“我这两年主要想多陪着我媳妇儿和闺女。 至于店铺、厂子、批发城，就得麻烦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多上心了。” 老爷子赶忙表态：“我最多能帮你看着农贸市场的快餐店和卤肉店，服装店我也不懂啊。” 老太太：“服装店我可以看，出租楼我也能管，但是其他的我就管不了了。” 钱瑛：“食品饮料批发厂我能管，其他的我就顾不上了。” 全家人一起看着魏振国。 魏振国：“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机械厂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哪有那个功夫管其他的。” 魏池：“我不管，爸你既然说了要让我媳妇把其他事情放心，那她放下了你管。 我们京城的服装店、饭店、批发城，还有羊城的服装厂，这些都交给你了。 你以后一个星期过去一次就行，羊城京城轮流着跑呗。” 魏振国：“我哪有那个功夫？” 魏池：“你没工夫你说什么说？” 魏振国：“咱这不是商量呢嘛，我也没说啥都不让你媳妇儿干，现在交通这么发达。 沈棠怀孕了身子不方便，可以让他们来怀安汇报工作嘛，也不用你们每个月跑了。” 魏池：“你刚可是说了要让我媳妇把其他事情都放下，她放下了你管呗，以后让那些人来找你汇报工作好了。” 魏振国：“我不是那个意思。” 魏池：“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拍了一下桌子。 “好了，都别吵了，怀孕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干了，孩子的事情振国你就别管了，他们能安排好。” 老爷子：“振国话说的不对，但是小池态度也不好，你们两个各打五十大板，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钱瑛：“棠棠，你爸只是担心你身体吃不住，没有其他意思。” 沈棠：“妈，我知道的，我也是第一次当妈，自然也是一切以孩子为重的。 爸说的对，以后可以让他们来怀安汇报工作，我现在月份还小，可以自己来。 等到月份大的时候，魏池可以帮我。” 魏振国：“好，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多说了。 虽然生孩子这个事情没有人能够代劳，所以只能多多辛苦你了。 但是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都可以帮着照顾的，到时候再请个人，照顾你做月子。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不开明的长辈，不会非要把你绑在家里的。 等到孩子稍微大点之后，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把孩子给我们带就好了。” 魏池：“你想的挺美。 我闺女，我自然是要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 魏振国：“还没生呢，你怎么就知道是闺女了？万一是个小子呢？”最好是个小子。 魏池：“不可能，我和我闺女心有灵犀一点通。” 魏振国：“臭小子，你通个屁。” 老太太：“好了，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咱们一家人一定要和和睦睦的。” 钱瑛：“棠棠，妈这两天打听一下，给你请你一个专门照顾孕妇的阿姨，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 沈棠：“妈，真不用，王妈做饭挺好吃的，我都吃习惯了，不用再单独给我做了。” 钱瑛：“真不用？” 沈棠点头。 钱瑛：“那好，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沈棠摇摇头，“除了老是困，其他都挺好的，妈您怀魏池的时候反应大吗？” 钱瑛：“大，我是从三个月的时候开始孕吐，一直吐到生，人家怀孕都是胖了，我还瘦了好几斤。” 魏振国：“对，魏池打娘胎里就是个不安分的。 还没出生呢就闹腾的很，经常晚上在肚子里打拳，折腾的他妈睡不着觉。” 第248章 半夜看急诊 沈棠开始了她的养胎生活，吃饭、睡觉、锻炼身体、看的书也全部换成了孕妇产妇以及孩子相关的。 她除了困倦嗜睡，身体没有出现其他症状，孕吐更是没有的，每天都吃不饱。 三个月的时候，沈棠的肚子已经像吹气球一样长起来了。 看着像是别人五六个月的肚子，大的吓人。 老太太担忧的看着她。 “你这肚子也太大了，都不像是三个月的。 要说是吃胖的吧，这小胳膊看着还是这么细，脸上也没长几两肉，全长肚子上了。 明天让魏池陪你去做个体检吧， 看下孩子的发育情况。” 沈棠摸摸肚子，“好。” 她第一次怀孕没有经验，也觉得这肚子长得太大了些，不会怀了一个巨大儿吧？ 沈棠心里非常忐忑。 晚上魏池回来的时候，沈棠安静的侧躺在床上，脸朝着里头。 魏池轻手轻脚的上床，“我的小猪可真能睡。” 他伸手搂住沈棠的身体，却发现怀里的人肩膀一抖一抖的。 魏池赶紧把身体转过来，“怎么了宝宝？谁惹你了？怎么哭了？” 沈棠脸上都是泪，眼睛都哭肿了。 魏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做噩梦了吗？还是谁惹你了？还是今天的饭不好吃？” 沈棠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觉不觉得我的肚子太大了，大的有些不正常？” 魏池没有这方面经验，“怎么说？” 沈棠：“奶奶说我的肚子长得太快了，才三个月的肚子就跟人家四五个月一样。 呜呜呜魏池，我们的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魏池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各种孕爸指南，里头好像也没说三个月的肚子应该多大。 他慌的不行，“赶紧起来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沈棠拉住他的手，“现在医院都下班了。” 魏池：“我们去挂急诊。” 沈棠：“明天再去吧。” 魏池：“不行，必须今天晚上去，不然咱俩今晚都睡不着。” 沈棠起身穿衣服。 魏池给她带上帽子毛巾厚手套，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 车子刚要发动，老爷子听到声音出来了。 魏池：“爷爷，我们去趟医院，你跟我奶说一声，让她别担心。” 老爷子：“好，我们在家等你们回来。” 老爷子回屋的时候看到魏振国也出来了，“你儿子儿媳妇儿去医院了，你跟你媳妇说一声。” 魏振国：“怎么了？是沈棠哪里不舒服吗？” 老爷子摇摇头，“不清楚， 他们走的急，没仔细说，等会儿回来就知道了。” 魏振国：“好，知道了，我等着就行，爸你和妈早点休息吧。” 老爷子摆摆手回到屋子里，这种情况怎么睡的着。 魏池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医院。 今天没有什么意外事故，急诊一个人都没有。 值班医生听到魏池的诉求，一脸迷茫。 “我是外科医生，对妇科不精通，不过你媳妇这个肚子确实不小。 你要是实在担心，明天一早来挂号做个检查。” 魏池急的团团转，“我等不到明天了，万一我媳妇儿孩子有什么危险呢？” 医生：“孕妇身体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睡眠饮食怎么样？有没有见红？” 沈棠：“没有什么异常，能吃能睡，经常睡不醒，吃的也很多，没有见红。” 医生：“怀孕多长时间了？” 魏池：“三个月零十八天。” 医生点点头。 “那这个肚子确实比正常三个月的肚子要大，排除病变情况， 也有可能是双胞胎。 我只是说可能，具体情况要明天做完检查后才知道。” 沈棠愣住了。 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难道她身体里孕育了两个小生命？ 两个新手爸妈急匆匆的来，慢悠悠的走。 魏池来的时候风驰电掣，回去的时候把车子开出来龟速，堪比老大爷遛弯儿。 终于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 全家人都没睡，听到车响赶紧迎了出来。 老太太：“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沈棠：“医生说，肚子大有可能是双胞胎，但是到底是什么情况，等明天做完检查才知道。” 钱瑛一脸惊喜：“真的？棠棠怀了双胞胎？” 魏池拍掉他妈的手，“都说了，不确定呢，得等到明天做完检查才知道。” 老爷子打了个哈欠，“双胞胎单胞胎都好，只健康就行。” 魏池：“都回去睡吧， 明天要是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宣布。” 沈棠：“爷爷奶奶奶爸爸妈妈，对不起，是我太大惊小怪，耽误你们休息了。” 钱瑛：“不怪你，谨慎一点是好的。” 老太太：“早点睡，明天还得做检查呢。” 魏振国：“对，都早点休息吧。” 三对夫妻各自回到房间。 魏振国高兴的拉着钱瑛，“我们要有两个孙子了。” 钱瑛：“你刚刚一脸淡定的， 敢情是在这儿憋着乐呢，你怎么就知道是两个孙子？” 魏振国：“我和我孙子心有灵犀。” 钱瑛：“魏池还说他和他女儿心有灵犀呢，你们两个谁说的算？” 魏振国耷拉下来脸，“如果怀的是双胞胎，那总能有一个是儿子吧？” 钱瑛：“那可不一定，也许是两个女儿呢，我觉得两个孙女也不错啊， 两个小棉袄不好吗？” 魏振国：“小棉袄也好，但是我还是想要一个孙子，我也不是重男轻女……” 钱瑛：“还解释呢？” 魏振国：“好吧，我就是重男轻女。 我承认，我就是想要一个孙子，你别看咱爸不说，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真觉得生男生女一个样？” 钱瑛：“我真这么觉得的。 孩子只要养好了，男女都孝顺，都能继承家业，我没觉得女的哪里比男的差了。 男的能当厂长，我也能，我还能生孩子呢，你们男的能吗？” 魏振国叹了口气。 “这个家里，只有爸和我才是一国的，可能我老观念吧， 一时半会儿扭转不过来。” 钱瑛：“行了，睡觉吧，生男生女又不是咱俩说的算。 但是为了避免家庭矛盾，你那些话跟我说说就算了，不要到你儿子跟前去说。 不然你儿子分分钟带着媳妇儿离家出走，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魏振国：“知道了，睡吧。” 第249章 都怪激素 沈棠和魏池也回到房间。 沈棠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一惊一乍了？折腾的全家都这么晚没睡。” 魏池：“不是，发现异常第一时间去看医生很正常。 再说了又不是你要去的，是我非要去的，要怪也是怪我。” 沈棠想起自己刚刚哭的稀里哗啦的，觉得有些丢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心里堵得慌，然后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魏池：“我知道， 书上说了，孕妇受激素影响，情绪变化会比较大，不怪你， 都怪激素，是激素想哭的。” 沈棠：“嗯嗯，我平时不这样的。” 魏池：“对，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有啥火尽管朝我发，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沈棠：“你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吗？” 魏池：“不会啊。 你平时太独立了，难得有脆弱的时候，我特别珍惜你矫情黏我的这段时间。” 沈棠：“哦，我饿了，我想吃小龙虾拌面，还想喝冰汽水。” 魏池：“小龙虾冰箱里冻的有，我去解冻了给你做，汽水喝常温的行吗？” 沈棠勉强点点头，“行吧。” “你在床上躺着别动了，我做好给你端过来。” 魏池穿上衣服出去做小龙虾拌面。 沈棠靠在枕头上傻笑。 等到魏池做好端进来的时候，沈棠已经半坐着睡着了。 魏池轻轻把她身体放平，手也放回被子里，“睡吧，我的宝贝。” 第二天，沈棠照旧睡到中午十一点。 她打了个哈欠醒来，魏池正靠在床头上在看孕爸指南。 “醒了？还吃不吃小龙虾拌面了？你个没良心的，我昨天忙活半夜做好了，结果你睡着了。” 沈棠：“那你可以把我叫醒嘛。” 魏池：“叫醒了你再哭怎么办？” 沈棠：“我才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我今天想吃白粥配酸黄瓜，还要吃咸鸭蛋，只吃蛋黄。” 魏池：“知道了，祖宗，你在这儿等着吧， 我去给你弄饭。” 两个人吃完饭去医院。 医生开了单子去做检查。 做完检查，沈棠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回到妇产科。 “一共两个胎心，确定孕妇怀的是双胞胎。” 沈棠松了一口气。 魏池兴奋的问道：“医生，可以看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医生以为他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家长。 “这位同志，不管生男生女都是一个样，女子也能顶半边天，重男轻女要不得。” 魏池：“我知道，所以我想要两个闺女，这样就能顶起整片天了。” 医生笑了笑没说话。 “重男轻女要不得，重女轻男也不行，作为父亲，更要放平心态。” 魏池套话失败。 医生：“好了，闲话少说。 孕妇有些贫血，还有些营养不足，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三个人吸收，一定要多吃点有营养的。” 沈棠：“医生，我吃的挺多的，为什么会营养不良？” 医生：“营养不良并不是指饿肚子吃不饱。 营养不良指的是吃的营养素不全面，挑食，你最近胃口怎么样？” 沈棠：“胃口挺好的，但是我以前挺喜欢吃肉的，现在闻到肉的味道就恶心，吃不下。” 医生：“所以你才会贫血。 家庭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多尝试几种肉类。 吃不下猪肉就吃牛肉， 还有鱼、虾，这都是很好的蛋白质。 但是不要吃螃蟹，寒凉。” 魏池：“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沈棠记得后世怀孕需要做很多检查的，“医生，我还需要做其他检查吗？” 医生摇摇头，“不需要了，你回去吃好喝好休息好就行，保持心情愉悦，不要着急上火。 还有一点要提醒你，要多锻炼，没事儿可以散散步，活动活动，到时候好生。” 沈棠：“好，我都记住了，谢谢医生。” 两人往外走。 魏池：“媳妇儿，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最近新开了不少馆子，我们去尝尝？” 沈棠想了想，“我们先回家吧，跟家里说一声，省的他们担心，我们晚上再出去吃。” 魏池：“好嘞，我媳妇儿真体贴。” 两人很快回到家，午饭已经好了。 老爷子听到孙媳妇儿怀的双胎，高兴坏了。 “那我这小木马拨浪鼓都得做双份儿了，两个孩子都得有，省的抢。” 老太太也高兴，“那我的小银镯子小金锁也得准备两份儿了。 还有小衣服、尿布、小包被、小帽子、虎头鞋，这些都得准备起来了。” 沈棠：“魏池，你给咱爸咱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吧，别让他们担心。” 魏池去打电话了。 老太太拉住沈棠的手，“医生怎么说？身体没事吧？” 沈棠：“医生说我有点营养不良。” 老太太：“怎么回事？是不是王妈做的饭不合你的胃口？” 沈棠摇摇头，“不是的，王妈做饭挺好吃的，我挺喜欢的。” 魏池：“医生说是一个人吃三个人补，吃的肉太少了，我媳妇最近闻到肉就犯恶心。 我回头打听打听，多买点鱼、大虾，再买点好牛肉，能吃下啥就吃啥吧。” 老太太：“我出钱，请一个专门照顾孕妇的，给棠棠开小灶。 孕妇总会突然想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棠棠跟我们一起吃饭不好意思说。 等人来了， 你想吃什么就跟人家说，让人给你做，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魏池：“还是奶奶想得周到。” 老太太：“能吃就行，总比那些吐的稀里哗啦的什么都吃不下的好。 快吃饭吧，棠棠多吃点，好好补补。” 老太太话音刚落，魏池捂着耳朵嘴巴趴在了垃圾桶上，“呕，呕。” 老爷子：“你这是咋了？孕吐了？” 老太太：“男人怎么会孕吐？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还是着凉了？” 魏池吐了个天翻地覆，漱了口又洗了把脸才重新回到桌子上。 “这个辣椒炒肉太腥了。 我刚吃了两口就受不了了，感觉胃里天翻地覆的难受。” 老太太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是吗？我吃着一点儿也不腥啊，就你矫情。” 老爷子：“就是，就你事儿多，哪里腥了？我都拌着大米饭吃一碗了，一点事儿都没有。” 沈棠不敢尝试，她闻着就腥。 “魏池可能是被我传染了吧， 我闻着这个猪肉也很腥。” 老太太立马把盘子端远了。 “没事儿，觉得腥咱就不吃了，等新厨子来了，先吃其他菜，你想吃什么让人给你做。” 魏池：…… “怎么我说腥就是矫情，我媳妇儿说腥就是没事儿？” 老爷子\/老太太：“你怎么能跟棠棠比？” 第250章 孕夫综合症 春去秋来冬又至。 沈棠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除了行动不便，每天睡觉也格外辛苦，怎么躺都不舒服。 魏池则更夸张，孕吐、失眠、脱发、吃不下东西。 医生说他这是得了孕夫综合症，去看了几次医生也没有任何改善。 他干脆就不去了，反正等孩子出生自然就好了。 沈棠摸着他瘦了一圈的小脸。 “看看这小脸瘦的，还有这黑眼圈，都耷拉到下巴了，可怜的哟。” 魏池咬牙切齿。 “你不心疼我就算了，你还幸灾乐祸。” 沈棠：“我没有幸灾乐祸，我就是不理解，怀孕的是我，你每天早上吐的稀里哗啦的是怎么回事？” 魏池委屈。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每天早上胃里都是翻江倒海的， 不吐难受。” 沈棠摸着他的头。 “好了，不委屈了，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魏池蹭蹭她的掌心，“还有半个月，希望我的宝贝女儿这段时间乖乖的。” 沈棠扶着腰，“哎哟。” 魏池：“怎么了？是不是腰又疼了，快躺着，我给你揉揉。” 魏池扶着沈棠半躺在摇椅上，开始给她揉腰，然后开始是肿胀的小腿和脚。 沈棠现在要穿四十码的鞋子，脚肿的厉害，之前的鞋子根本穿不上。 小腿也肿的跟萝卜似的，魏池越揉越是心疼。 “媳妇儿，你受苦了，生完这一胎，咱就不生了。” 沈棠：“真的？万一是两个儿子怎么办？那你心心念念的乖女儿可就没了。” 魏池：“那不可能，至少有一个是女儿，如果是龙凤胎就好了。” 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的乖女儿，一个臭小子可以给家里交代。 沈棠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宝宝，别听你们爸爸胡说八道。 不管你们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妈妈都喜欢你们，你们都是妈妈的宝贝。” 反正现在家里的东西都是准备了双份。 一份是魏池准备的，都是鲜嫩的粉红色，小裙子买了一屋子，就等着他的乖女儿出生了。 一份是魏振国准备的，是小木弓、小汽车之类男孩子会喜欢的玩具，都是他亲手做的。 两人像比赛似的，就连婴儿床都是各准备各自的。 魏池的是托人在羊城买的成品，进口的外国货，粉粉嫩嫩的。 魏振国的是自己亲手做的，选的深色的胡桃木，边边角角都磨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给小男孩准备的。 还有钱瑛和老太太准备的衣服、尿布、包被、小褥子、枕巾等，白色、粉色、蓝色都有。 婴儿房里都放不下了。 老太太和王妈又整理出来一间房间，专门放孩子的东西。 两个孩子还没出生， 就已经得到了全家的关注。 老太太祈祷，“最好是一儿一女，这样男女双全，可以凑一个好字。” 钱瑛：“最重要的是家里人人都满意了，不然我都怕魏振国那个幼稚的男人，会跟自己儿子打起来。” 老太太：“别管他俩，咱们再检查一遍，生产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吧？ 棠棠肚子里可是两个孩子，大意不得。” 钱瑛：“放心吧，我都检查好几遍了，等沈棠发动了，可以直接拿着去医院。” 此时沈棠正在挺着大肚子钻研麻辣烫。 突然就想吃这口了，越想越馋，吃不到浑身难受。 魏池心惊胆战的看着她在厨房忙来忙去找东西。 “我的祖宗，你还是回屋等着吧， 你想吃什么告诉营养师就好了，或者你就吩咐我，我给你做。” 沈棠：“我想吃黏黏糊糊的麻辣烫，多麻酱少辣椒少醋，必须得是玉米面。” 魏池：“你说的我都没吃过，要不我给你煮一碗酸辣面？” 沈棠急忙摇头，“不是酸辣面，是麻辣烫，麻辣烫懂不懂？我现在就想吃这个。” 魏池捋起袖子，“行，你说我做。” 沈棠：“先把玉米面条用温水烫上。” 魏池找遍了厨房，“没有玉米面条，用普通面条代替行吗？” 沈棠：“不行，就得是玉米面条，用其他面条不是那个味儿。” 魏池咬牙切齿，“行，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买玉米面，给你现场和面做面条。” 沈棠激动的直搓手，“我也去。” 魏池：“外面冷。” 沈棠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你就让我去吧， 我不怕冷，我就想出去透口气。” 魏池：“去把衣服穿好，围巾、帽子、手套都要戴好。” “好嘞。”沈棠开开心心的去卧室找衣服。 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在家闷着，沈棠憋坏了，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她高兴极了。 沈棠记得自己有一个粉色袄子来着。 去年买的时候感觉太大了，一直放着没穿，现在穿正好。 她找遍下面的衣柜都没找到，很有可能是跟被子一起放在最上面的格子里了。 沈棠想了想，还是不敢自己上凳子去够。 “魏池，过来帮我拿个衣服。” 魏池：“来了。” 他小跑进屋，“你要拿什么？” 沈棠指着最上面：“你找找上面格子里，有没有一个粉色的袄子，我今天想穿那个。” 魏池：“好。” 沈棠高兴的揣着手站在旁边等，突然觉得肚子越来越紧，一抽一抽的。 她扶着腰，艰难的说道：“魏池，我肚子疼。” 魏池手忙脚乱的拉出来一大堆衣服。 “怎么会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媳妇儿别怕啊，我们马上去医院。” 沈棠疼得动不了，魏池胡乱找了一个袄子给她套上。 又把围巾、帽子手套都给她戴上，他激动的手都是抖的，手套戴了好几次都没戴上。 沈棠：“魏池，是我生，你紧张啥，连个手套都戴不好，你闺女来了都得笑话你。” 魏池深呼吸稳住，赶紧给沈棠包的严严实实的，然后一把抱上她往外走。 他走到院子里才想起什么，赶忙大喊了一声，“爷爷奶奶，我带我媳妇儿去医院了。” 老爷子老太太赶忙跑出来。 老太太：“是要生了吗？” 魏池点点头：“对，我媳妇儿刚刚突然肚子疼。” 老太太算了算预产期，应该还有个七八天，这是提前发动了？ 第251章 医生你要生了 老太太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赶忙回屋拿上待产包塞给魏池。 “别紧张，一定要稳住，开车慢点，把人平安送到医院。 我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两个都回来，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魏池紧张的腿都有些软了，“那你们快点来啊，我害怕。”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你怕啥，要当爹的人了，稳当着点儿。” 沈棠靠在车后座，不断的深呼吸，缓解着疼痛。 “魏池，别害怕，你乖女儿在等你接她回家。” 魏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对，我不能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对了，医院怎么走来着？” 沈棠：“要不你滚下来让我开。” 魏池：“好了好了，逗你呢。 我还能不知道医院怎么走嘛，你就放心坐好了，我们马上就到。” 沈棠点点头，不是很相信他。 魏池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 沈棠气得从后门下车，揪着魏池的耳朵把他揪到了一边。 “你给我起开，平时再没你能耐了，关键时刻连个火都打不着。 还得我亲自来，我就没见过谁家媳妇生孩子还得自己开车去医院的。” 魏池愣愣的看着沈棠，“媳妇儿，你肚子不疼了？” 沈棠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感受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不疼了。” 魏池：“那，这医院还去不去了？” 沈棠想了想，“不去了吧，预产期还得七八天呢，去了也生不了。” 魏池：“去吧，让我练练手，一回生二回熟。 等你真的要生的时候， 我就不会紧张的打不着火了。” 沈棠无奈的坐在了后座。 “你先去给爷爷奶奶说一声，让爸妈也别回来了，然后我们再去。” 魏池：“好。” 他感觉脑子里的雾不见了，手不抖了，腿也不软了，麻利的打火发动车子。 “我好像一下子就不紧张了。” 沈棠：“嗯，保持住，等我生孩子那天你也这样。” 魏池：“我尽量，我可不敢保证，我一听你要生了，我的心脏就砰砰砰狂跳，根本控制不住。” 两个人去医院附近遛了一圈，吃了点东西回家了，算是虚惊一场。 后来几天，又来了这么两三场，魏池彻底佛了。 再听到沈棠喊肚子疼，他已经可以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然后把人送到医院了。 预产期越来越近，沈棠也开始格外的焦虑，总担心生产出问题。 一会儿担心孩子有问题，一会儿担心难产，一会儿又担心自己大出血，整个人愈发的焦躁。 预产期这天，魏振国和钱瑛班都不上了， 全家严阵以待，就等着沈棠发动。 从早等到晚，偏偏沈棠没有任何反应。 魏池麻了，他趴在沈棠的肚子上，“闺女啊，你想干啥啊，到日子了，该出来了。” 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一脚踹到魏池的脸上，隔着肚皮都能感觉到不满。 魏池高兴的直乐呵。 “我闺女跟我打招呼呢，看我闺女多有劲儿，肯定是个结实的宝宝。” 沈棠推开他的头，“你闺女想吃桃罐头了。” 魏池：“得嘞， 马上就给我闺女拿。” 沈棠：“爸妈会不会不高兴啊，我这么一次次的折腾。” 魏池摸摸她的头。 “不会的，你别多想，再说了，是闺女闹腾人，又不是你，怎么能怪你呢。 放心吧，没有人怪你的，乖宝怀孩子吃了这么多苦，大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沈棠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我肚子里的好像是男孩。” 魏池：“怎么可能？我昨天叫她闺女，她还答应了呢，闺女，跟你妈打个招呼。” 沈棠等了半天，肚子里没有动静。 “儿子，给你爸打个招呼。” 魏池等了半天，没有动静，“还好没有反应，吓我一跳，我就说是闺女吧，两个可爱的小棉袄。” 预产期过了一星期了，孩子还没有要出来的迹象，全家都着急的不行。 钱瑛：“用不用提前去医院里住着啊，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会发动，万一突然发动了怎么办？” 老太太：“棠棠你想去吗？” 沈棠摇摇头，“没事的，等发动了再去医院也来得及，医院细菌多，住久了也不好。” 魏池：“我每天守着呢， 等发动了就送去了，不会耽误的。 咱家到医院的路我都开熟了，闭着眼睛都能到，你们就放心吧。” 和其他人的焦灼不同，沈棠一天比一天佛系，每天三问。 “早上好，宝贝，你准备什么时候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啊？” “中午好，宝宝，你就不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吗？” “晚上好，宝宝，睡觉吧， 太晚了，你明天再出来吧。” 沈棠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突然感觉到肚子又是阵阵发紧。 她已经习惯了，“小调皮，不许再闹妈妈了，已经很晚了，赶紧睡觉。” 按照以往的经验，过一小会儿自己就会好。 沈棠深呼吸，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舒缓着一阵一阵的疼痛。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沈棠感觉这种疼痛越来越密集了。 她扯着嗓子喊道：“魏池，你过来。” 魏池正在洗澡，他匆忙冲掉泡沫，披上衣服就冲出来了。 “怎么了，媳妇儿， 是不是来感觉了？” 沈棠：“魏池，我好疼，这次可能是来真的了。” 她额头上全是汗，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上，怎么也平复不了越来越猛烈的疼痛。 魏池：“媳妇儿，闺女可能真的要来了。” 沈棠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魏池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又给沈棠换衣服穿鞋子，一边忙活一边大喊。 “奶奶、妈、爷爷、爸，我媳妇儿要生了，我们先去医院了，你们也赶紧过去啊。” 他抱起沈棠轻轻放在后车座上，钱瑛已经穿好衣服小跑出来了，“待产包带了吗？” 魏池：“带了，一直就在后备箱放着呢。” 钱瑛：“那赶紧走啊，还等什么呢。” 魏池深呼吸一口气，“好。” 夜晚的街上没人也没车，魏池一路畅通无阻开到医院。 钱瑛拿着待产包，魏池打横抱起沈棠往里冲，一边跑一边喊。 “医生我媳妇儿要生了，医生我要生了，医生你要生了。” 第252章 生了 沈棠被急匆匆地推进产房。 魏池焦灼的在门口踱步。 钱瑛拉住他，“你过来坐着，别转悠了，晃的我头晕。” 魏池惨白着脸，一言不发坐下，额头上的汗水直往下掉。 钱瑛赶紧给他拿纸，“你这是紧张还是害怕？” 魏池摇摇头，“我难受，肚子疼。” 钱瑛看着面前的儿子，额头全是汗，头发都湿了，上身只穿了一件毛衣，下面是睡裤，脚上只有一只拖鞋。 魏池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啊。 钱瑛握住他的手，“你别担心，没事的，你这次表现的很好，顺利把人送到医院了。 沈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是，你很快就要当爸爸了，想好要跟孩子说什么了吗？” 魏池摇摇头，蜷缩在座位上。 没过多久，魏振国带着老爷子老太太都来了。 夜晚的医院灯火通明，一家五口在产房外，等着沈棠生孩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产房里头没有一点动静。 魏振国：“爸妈，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你们睡不好第二天身体难受，我和魏池在这儿守着就行。” 老爷子：“难受我们明天可以补觉，倒是你和你媳妇儿明天还要上班。 棠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呢，你和你媳妇儿先回去睡觉吧，等明天再过来。” 钱瑛：“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回去了也睡不着。” 老太太：“好了，别让了，都在这儿守着吧。” 魏池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产房门。 一夜过去，凌晨五点，天已经微微亮了。 产房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小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了。 “恭喜你们，母子平安。” 魏振国：“快让我看看孩子，两个都是小子吗？” 护士点点头，“对。” 老爷子也站起来，“让我看看长得像谁。” 老太太和钱瑛也凑过去看孩子。 魏池站起来往产房冲，“媳妇儿，媳妇儿你受苦了。” 沈棠躺在床上被推出来，她脸色惨白神情疲倦。 魏池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然后拨开她额头汗湿的发。 “媳妇儿，你受罪了，咱们就生这一回，以后再也不生了。” 沈棠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掉到自己脸上，她抬手给魏池擦了擦，“别哭，你看孩子了吗？” 魏池摇摇头，“还没，等会儿去看。” 沈棠：“是两个儿子，你心心念念的乖女儿没来，你会不会很失望？” 魏池疯狂摇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沈棠点点头，“我睡会儿。” 她累极的闭上了眼睛，魏池和小护士一起把人推到病房。 魏池呆呆的盯着沈棠。 钱瑛推了推他，“看看你儿子啊。” 魏池站起来看了眼，新生儿红红的，像个猴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很脆弱。 “好丑啊。” 魏振国给了他一下，“说什么呢，哪里丑了，多好看啊，简直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魏池撇撇嘴有些嫌弃。 “我准备了那么多漂亮的小裙子怎么办？还有粉色的婴儿车，现在都用不上了。” 魏池越想心里越难过，他心心念念的乖女儿没有了。 魏振国拍拍他的肩膀，“姜还是老的辣吧。” 老爷子也盯着孩子目不转睛。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池出生的样子还在眼前，一转眼，我孙子都有儿子了。” 老太太：“是啊，我们家终于迎来了四世同堂。” 魏振国：“现在男女确定了，起名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他搓搓手，一脸兴奋。 老爷子：“就你那文化水平，都不够看的，你就别掺合了，名字就让小池和棠棠自己起吧。” 魏振国想了想也是，儿子儿媳妇都是京大的高材生，自然是比他有水平的。 “那好吧，那就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商量吧。” 钱瑛看着儿子，“小池也别太难过。 你要实在想要女儿，可以跟沈棠商量商量，你们两个趁年轻再生一个。” 魏池摇摇头，“不生了，就生这么一次就够了。” 他都不敢回想自己昨天晚上一整夜是怎么过的。 那种煎熬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老太太看着邋里邋遢的魏池。 “你回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然后给你媳妇儿也拿点吃的。” 魏池：“我不去，我要守着我媳妇儿。” 看着他一脸失魂落魄，老太太也没多说，“那我去。” 钱瑛：“振国你去上班吧，爸妈你们回家休息，吃点早餐睡一觉，我今天请假，我在这儿守着。 妈你不要来回跑了，让阿姨做了月子餐送来。” 老太太点点头。 “行，我们回家一趟，我通知那两个月嫂，让她们现在就来医院照顾孩子，不然你一个人看不过来。” 魏振国又看了眼大孙子，恋恋不舍的去上班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回去了，钱瑛跟着护士去办手续了，病房里只剩下魏池一个人。 他趴在床头上，一眼不眨的看着沈棠。 “媳妇儿， 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有多害怕，还好你没事，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一滴眼泪落在沈棠的脸上。 魏池赶忙擦去，然后抹了把脸。 “这眼泪又不听使唤了，怪丢人的，还好没人看到。” 他又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孩子，一时之间悲伤涌上心头，没忍住哭得更厉害了。 “我的乖女儿啊，怎么变成两个臭小子了。” “我心心念念的小棉袄啊， 你去哪里了？” “我的好女儿啊，你怎么就不懂爸爸的心呢？ 我们都说好了，你怎么突然就变卦了，说不来就不来了，爸爸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魏池擦擦眼泪，“难道命中注定我这辈子没有女儿？那我也太惨了吧。” 魏池越想越难过，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沈棠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她本以为是孩子在哭，结果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么个邋遢的大男人张着大嘴哭得哇哇的。 “你哭什么？” 魏池赶忙抹干净脸，“我、我哭了吗？我没哭啊，你看错了吧。” 沈棠也不拆穿他，“他们都回去了吗？” 魏池：“爸去上班了，妈去跟护士办手续了，爷爷奶奶回家通知月嫂上班了，阿姨等会儿就来给你送饭。” 沈棠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 “你吃饭没？去吃点东西吧。” 魏池摇摇头，“我不饿。” 沈棠：“好了别哭了，等我养好身体，我们再生个女儿。” 魏池：“不生了，等过段时间，我就去结扎。” 沈棠挣扎着坐起来，“你认真的？” 魏池坚定的点点头。 沈棠倒是没意见，两个孩子对她来说也足够了。 至于是男是女，对她来说无所谓的，反正都是她的孩子。 魏池：“爷爷说让我们两个给孩子起名字，你看看叫什么好？” 沈棠想了想，“我们起小名，大名还是让长辈起吧？” 魏池：“那小名叫什么？大宝小宝？” 沈棠：“叫岁岁，安安，希望他们能够岁岁平安，健康快乐。” 大名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翻遍字典起的，叫魏峥，魏嵘，取自头角峥嵘，寓意年轻有为，出类拔萃。 第253章 绿色金条 接下来的一年，沈棠都在屎尿屁中度过，累并快乐着，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格外有成就感。 同时家里的君子兰也越来越多，多的花房都放不下了。 一九八三年，报纸上关于君子兰报道也越来越多。 老爷子收集了一沓报纸递给老太太，“看看，上面都是君子兰的报道。” 老太太接过来一张一张仔细看。 只见上面写着，“君子兰，绿色金条。” “四名歹徒沿街抢劫八旬老太，只为一盆小小的君子兰。” “一盆君子兰，竟然换来一辆豪华皇冠车。” “天价君子兰，竟然卖出20万。” “君子兰——暴富的奇迹。” “君子兰的浪潮席卷全国，成为新的社交货币和贿赂工具。 除此之外其他行业也拼命搭上君子兰快车，全民都在为了君子兰疯狂。 报纸叫君子兰报，挂历上印的是君子兰的彩照，就连电视台也用君子兰作为片头。” 老太太看了惊讶不已，“这是疯了吗？ 一盆兰花而已，怎么就值二十万了？现在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老爷子：“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咱家后院养着两百盆君子兰。” 老太太猛的一拍大腿。 “妈呀，发财了，二百多盆，这得值多少钱啊？” 老爷子：“至少上百万，咱们家的兰花养的精心，大部分品相都不错，有几盆更是极品。” 老太太：“能不精心吗？孙媳妇儿专门请了两个人来养的，每个月都发着工资呢。” 老爷子：“那才几十块钱。” 老太太：“糟了，这俩工人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守着上百万的花，不会动歪心思吧？” 老爷子：“给人多包点红包，赶紧请人走吧，这些花也留不得了，得尽快处理掉。 人家因为一盆花都能当街抢劫，这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家有二百盆，估计都敢提刀上门。” 老太太：“等魏池和沈棠回来的吧，他俩带孩子去拍周年照了。” 没等多久，魏池和沈棠就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老爷子：“岁岁回来啦，快来太爷爷这里，让太爷爷看看宝宝今天有没有长高。” 魏池：“爷爷，让阿姨带着孩子去吃饭吧，我和沈棠有事情想跟你们商量。” 两个阿姨把孩子都抱走了。 老爷子：“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们商量，花房的那么多花，你们准备怎么办？” 魏池：“我们也准备跟您说这个事儿呢， 我和沈棠准备去东省一趟，把这些花处理掉。” 老太太把报纸推过去。 “看看吧，现在不叫君子兰了，叫绿色金条，有人因为一盆花抢劫的， 也有人被乱刀砍死的。 现在大家跟中了蛊似的，你们两个去了东省，怎么全身而退？” 沈棠：“奶奶，我们是这么考虑的。 先租一辆大货车，张诚介绍了两个退役的军人当保镖。 我和魏池加上保镖，我们四个一起开车去。 等到了之后，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们就自己去市场上卖。 一次卖个几盆，一天换一个市场，慢慢出手。” 魏池：“如果特别乱，我们就把花都给龙哥，让他帮忙出手，到时候给他分成。” 老爷子：“龙哥是谁？” 魏池：“龙哥是彪哥异父异母的亲大哥。” 老爷子：“彪哥又是谁？” 魏池：“彪哥是龙哥的兄弟。” 老爷子气得想扇他，“那你和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魏池：“我和他俩没关系啊。” 赶在老爷子爆发之前，沈棠赶忙解释道：“江山的女朋友叫桑圆圆，彪哥是桑圆圆的亲哥。 桑圆圆给我们介绍了彪哥，彪哥是羊城一霸。 彪哥又给我们介绍了龙哥，龙哥是东省一霸。” 老太太：“那个龙哥在东省这么厉害？” 魏池：“对，东省扛把子的，没人敢惹。” 老爷子：“罩着你们可以，多给人家点钱，但是不要再发展其他深入关系了。” 魏池：“我知道，放心吧。” 老太太总结：“也就是说，要么你们自己卖。 要么你们把花给彪哥，让彪哥帮忙卖，然后分钱，哪种风险小一点？” 沈棠：“还有第三条路。 我们跟当地官方合作，老廖可以帮忙牵线，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提出什么条件。” 老爷子：“你们两个就跟两头肥羊似的，谁看了不想薅一把，官方估计更想。” 老太太：“可不是，而且两百盆还是太打眼了。 你们跟彪哥合作无非就是多分点钱罢了，但是你们跟官方合作，那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魏池：“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能不惊动官方就不惊动官方。” 老爷子：“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魏池：“这两天吧，主要沈棠不舍得孩子。 毕竟出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分开过，要不我们带着俩孩子去吧，怎么样？” 老爷子\/老太太：“不行。” 老爷子拿手敲他，“你这次去本来就冒着风险，怎么能带着孩子，你脑子进水了？” 老太太：“东省太冷了，零下三十度，岁岁和安安还小，受不了这样的寒冷。” 沈棠：“魏池说着玩儿的，我们自己去，不带孩子。” 晚上钱瑛和魏振国回来之后，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完善了行动细节。 魏振国好奇。 “你们是怎么想起来养这么多君子兰的？咱家前两年就开始种了吧？ 你们怎么知道两年后君子兰能卖出天价，难道能预知未来？” 魏池点点头：“我做梦梦到的，财神爷给我托梦了。” 魏振国点点头，“那你还挺厉害的。” 他反正一个字也不信，不过看魏池这个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罢了罢了，孩子大了，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魏振国：“那你有没有梦到你们这趟出行顺不顺利，有没有危险？” 魏池打了个哈欠。 “我先回屋睡觉了，要是梦到了明天告诉你。” 老爷子：“都回去早点睡吧。” 三天后凌晨五点，魏池沈棠准备出发。 沈棠去婴儿房挨个抱了抱两个孩子，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 熟睡中岁岁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沈棠咯咯咯直笑。 沈棠：“小坏蛋，你笑什么呢？妈妈和爸爸要出一趟远门，你和弟弟在家里乖乖的，不许闹人。” 岁岁小手抓着妈妈胸前的衣服，一边笑，一边往外吐泡泡。 沈棠把他递给阿姨，“辛苦您了。” 岁岁小手抱着妈妈不松，沈棠一用力他就哭，哭喊声把弟弟也吵醒了，弟弟看哥哥哭也跟着哭。 两个小家伙儿嘹亮的哭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阿姨：“岁岁和安安这是知道爸爸妈妈要出远门了，舍不得你们呢。” 魏池换好衣服进来，抱起弟弟哄，安安趴在爸爸肩膀窝里哭得直打嗝。 最后全家出动，各种玩具上场才把两个孩子哄好。 沈棠和魏池趁孩子不注意赶紧出门。 魏池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不知道我儿子会不会想我？一想到接下来好多天都见不到我儿子，我这心里就绞着疼。” 沈棠神情也有些落寞，心里一丝一丝的疼。 “走吧，快去快回。” 大卡车前面载着六个人，沈棠、魏池、司机、还有两个保镖。 大卡车后车厢里全部是君子兰，一盆一盆的单独用小木箱装好，再用油布盖在上面，最后用绳子绑的结结实实的。 从怀安到春市路上要走三天两夜，晚上是不能住店休息的，车上东西放着不安全。 如果在车上休息就更危险了，会有路霸劫财伤人。 车越往北走越冷，车内呼气成霜，车外一片银装素裹。 第254章 暴富神话 一行人终于到了春市，魏池联系过龙哥，已经提前帮忙租了一个院子。 院子不大，一共两层，沈棠和魏池住在一楼，保镖和司机住在二楼。 几人安顿好后，就近找了个小饭馆吃饭。 饭馆里气氛高涨，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君子兰。 “哎，你们听说了吗，上星期一个老大爷，一盆君子兰卖了两万五千块。” “我听说了，那老大爷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当场高兴的晕过去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们不知道吧。 那老大爷直接走上了人生巅峰，洗衣机大电视都安排上了，听说还娶了个比他小二十岁的新媳妇。” “卧槽，牛逼，属实是老牛吃嫩草了。” “这算啥，还有人一盆君子兰换一辆小轿车呢。” “天啊，那可是小轿车，有钱都买不来。” “谁说不是呢，看来这年头不管是上班还是摆摊儿，干啥都不如倒腾君子兰啊。” “上班有啥出息，一辈子工资都抵不上一盆君子兰。” “你们可小心着点吧，我听说昨天有人当街抢花的。 被抢的那个人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放手，最后被人捅了十七刀。” “卧槽，这么凶猛，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太吓人了，我们还是交流一下养花心得吧。” 于是大家开始讨论，君子兰的习性，怎么养最好，什么样的最值钱。 沈棠观察着周围的人，大家脸上都带着一股子狂热，仿佛下一个一夜暴富的神话就是他们。 沈棠只感觉到浓浓的不安全。 现在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一盆君子兰动辄就上万，很难不让人铤而走险。 她在心里思考着现在的处境，她有两百盆君子兰无疑是一头大肥羊。 司机是市运输队的，知根知底，爹妈老婆孩子都在怀安，应该不会冒险。 两个保镖也是怀安本地的，而且还是退伍军人，应该也不会轻举妄动。 她暂时放下心来。 饭菜很快上来，春市的菜量大味美，非常符合沈棠的胃口，几人很快吃饱喝足。 回去路上，沈棠跟魏池商量。 “我们要不把花都给龙哥吧，我感觉太不安全了。” 魏池想了想，“行，虽然少赚点，但是能早点回去看儿子。” 沈棠找了个小卖部给龙哥打电话。 龙哥：“哪位？” 魏池：“我，魏池，彪哥介绍的，我这里有两百盆君子兰，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龙哥：“品相如何？如果品相好一切好谈。” 魏池：“品相都很好，有一些更是顶级的，我们请的专业的花匠培育的。” 龙哥：“你带两盆花到望江楼来，我要先见过花再说。” 挂了电话，几人回到院子里。 魏池挑了两盆品相最好的花。 沈棠让一个保镖和一个司机留下，另一个保镖跟他们一起去望江楼。 三人到的时候，龙哥已经到了。 沈棠本印象中的黑道大哥是，光头花臂大金链子，身材魁梧，一脸横肉。 结果见到的却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鼻梁上还有一个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 这不妥妥的清纯男大嘛。 男大听到推门声抬起头来，白皙的面容上是一双桃花眼，挺拔的鼻梁下面是一副薄唇。 魏池也有些意外，“你就是龙哥？” 龙哥转了转尾指的戒指，“如假包换，花呢？” 魏池取下双肩包，小心翼翼的把花拿出来，摘下罩子，放在桌子上。 龙哥端详着桌子上的花，“还凑合，你想要什么价？” 魏池：“这种品相市场上什么价格你我都清楚。 单单这两盆价格至少十万，如果运作的好，卖个三五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东省是龙哥的地盘，您自然比我更清楚，我也不多要，两百盆一共两百万。” 龙哥：“胃口不小。” 魏池：“如果您觉得风险太大，也可以代卖，我们一九分成。” 龙哥：“四六，少了免谈。” 魏池：“二八，不能再多了。” 龙哥：“三七都不可能，更别说二八了。” 魏池：“那就算了。” 他说完开始整理花，重新用罩子套好装进背包里。 龙哥用尾戒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你信不信我让你们走不出这间屋子。” 魏池：“龙哥就算不给我们面子，也得给彪哥面子吧？” 龙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说完双手合起来拍了三下。 唰的一下，包厢里瞬间涌进来了二十多个黑衣人，把整个包厢围的严严实实。 还好沈棠准备了后手，“龙哥就算不给彪哥面子，也得给郝书记一个面子吧？” 龙哥笑了，他注视着沈棠，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格外深情。 “你跟郝书记什么关系？不会是碰瓷的吧？” 沈棠：“也不是特别熟，大概就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关系吧。” 龙哥转着尾戒思考着，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关系？难道是亲戚？还是？ “沈小姐人脉还挺广泛啊，我听阿彪说你们在羊城还有一个服装厂？ 好好地开厂子赚钱不好吗，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沈棠：“风口来了总得抓住吧，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再说我们也不仅在羊城有服装厂，我们在京城还有一个服装批发大楼呢，除此之外在怀安还有一个食品饮料批发厂。 我不仅跟你们郝书记熟，我跟京城、羊城、怀安这三个地方的领导都挺熟的，毕竟我们是纳税大户嘛。” 谌龙：“怪不得敢带着两百盆花来春市呢，原来有底牌啊，这样吧， 我考虑考虑。” 沈棠：“静候佳音，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谌龙：“这两盆花留下吧，十万是吗？ 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了，回头在郝书记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让他别总盯着我不放。” 沈棠：“那就先谢谢龙哥了。” 两人收下钱离开，魏池走到门口，突然出拳砸在一个黑衣人的面门上，黑衣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住。 “啧啧啧，你这也练的不怎么样嘛？也就名头听起来唬人了点，实际上几斤几两还真不一定呢。” 谌龙眯着眼睛看着魏池。 趁人还没发火之前，沈棠赶忙把人拉走。 第255章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沈棠和魏池回到院子里。 魏池一想到这院子还是托那个什么龙租的就格外膈应。 “你觉不觉得那个龙哥特别能装逼？” 沈棠想了想，“是挺招人烦的。” 魏池：“现在没谈拢，我们住在他介绍的院子里， 会不会不安全？” 沈棠：“这是他的地盘，他要想做什么，我们住在哪里都不安全。” 魏池：“烦死了，说好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看来彪哥也不怎么样，介绍的人一点都不靠谱。” 沈棠：“财帛动人心，这可是两百万，谁能不动心？” 魏池：“那个谌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要跟他合作吗？要不要联系郝书记。” 沈棠：“如果联系郝书记，你觉得他会提什么要求？” 魏池：“盖楼？建厂？盖商场？还能提什么？压榨我们给他做政绩呗。” 沈棠：“但是有一点，不管他提什么，我们都不能拒绝，这样我们就陷入了被动。” 魏池整个人十分暴躁。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困难重重，还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沈棠：“你还记得我们八年前第一次合作开饭馆的事情吗？” 魏池：“记得，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但是一股子劲，每天赚个几十块钱就很高兴了。 ” 沈棠：“对啊，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可是两百万，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个钱。 所以，这些困难、风险、压力，是不是都是我们该承担的？” 魏池：“这就叫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沈棠点点头。 魏池：“不是说严打吗，那个谌龙为什么还能这么嚣张？” 沈棠：“可能还没打到他头上吧，别管他了，接下来我们先自己卖卖试试，看看什么情况。” 魏池：“好。” 沈棠：“安全起见，我们不能用着自己的脸。” 于是第二天，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大娘和她的中年好大儿，以及一脸不情愿的大孙子出现在了花卉市场。 三人一进来就有人问。 “大娘，卖花不？” “卖，啥价啊？” “那得先看看您的花怎么样？” 老大娘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一盆君子兰，罩子一摘下，就引来众人欢呼。 “哟，这品相可以啊，我出五千。” “我八千。” “我一万。” “我一万五，我现在就能给。” “我两万，大娘你等我去给你取去。” 这话谁信谁是傻子，万一你一去不回呢？ 沈棠指着那个一万五的，“就你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花。” 众人纷纷劝阻。 “亏了亏了，这花拿回去一包装，卖两万轻轻松松。” 老大娘：“那你现在给我两万，我把花给你。” “咳咳，我现在不是没有两万吗？” 中年男人：“那你说个瘠薄毛，滚开，别耽误我娘做生意。” 老太太数好一万八，交给了她大孙子，“大孙儿，装好了，回家再交给奶。” 保镖赵刚黑着脸接过钱装进包里。 没办法，谁让这里就他武力值最高。 张诚排长介绍工作的时候说是当保镖，也没说还得给人当孙子啊。 人群一哄而散。 老太太：“哎，哎，你们别走啊，我还有货呢。” 她说着，唰的一下又从包里掏出一盆君子兰。 人群重新聚集。 “嚯，这盆品相更好，你看看这叶子多绿，这盆这么说也得值个三万吧。” “我出三万五。” “我三万六。” “我三万八。” 沈棠：“就你了，三万八，是现金吗？” “我钱不够，我马上回家拿。” 沈棠：“你边儿去吧，三万六的，你呢，现金吗？” “对，一手交钱，一手交花。” 市场上的其他人也都挤了过来，准备看看这位老大娘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老大娘包里已经没货了，但是她儿子还有。 “儿子，该你了，赶紧把你包里的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魏池带来的两盆，一盆卖了一万五，一盆卖了三万一。 本来可以卖更高的，但是他们不是现金不交易，而且出手速度很快，速战速决。 最厉害的还是孙子肩膀上的蛇口袋子里的，五盆花一共卖了九万八。 三人卖完火速离开市场。 孙子赵刚一手架着爸爸，一手架着奶奶，“别出声，后面有三波人跟踪。” 一下子出手九盆花，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图花的，想跟过去看看这祖孙三代到底还有多少货。 也有图钱的，毕竟那个孙子的蛇皮袋里可是装着二十万呢，干一把大的，直接就能退休了。 赵钢带着人左转右转，绕了好几条巷子，终于把人甩掉了。 “现在去哪里？直接回家吗？” 沈棠：“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这么多钱带身上太不安全了。” 魏池点点头，把脸上的络腮胡撕掉了，沈棠把头上的假发摘了，脸上的皱纹、老年斑都撕了。 赵钢也把脸上故意扮嫩的抹的粉擦了。 三人再从巷子里出来， 就是一个中年男子，外加一对年轻的夫妻。 存完钱，三人重新回到小院子里。 五个人一起吃了饭，下午，换一家花卉市场继续卖花。 这次是老太太老爷子和他们的儿媳妇儿。 赵钢说什么也不愿意穿女装，魏池只好自己扮作老太太，沈棠本色出演他们的儿媳妇儿。 三个人来到另一家花卉市场。 老太太：“我要卖花。” 儿媳妇：“不许卖，我要参加君子兰大赛，等拿个好名次，可以卖得更多。” 老太太：“我现在就要卖，不让我卖，我就不活了。” 老太太说着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赵钢：“老伴儿，你快起来。” 围观群众都来看这出闹戏。 “啧啧啧，这老太太伙食挺好，长这么高。” “老太太，把你的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你当婆婆的可不能让儿媳妇儿给拿捏了。” 老太太：“看吧，一分钟内我要脱手，价高者得。” “嚯，这花真不错，很久没有见到质量这么高的了。” “是不错，我出五万。” “这老哥怎么一上来就喊到五万了，这让人还怎么加？” 老太太尖着嗓子喊道：“我只要现金。” 儿媳妇：“求求你了婆婆，这花真不能卖。” 沈棠这话一出，买花的人瞬间着急起来，生怕这老太太被儿媳妇儿忽悠住，突然改变主意了。 “这里是五万，你数数。” 魏池：“老头子，你给数数。” 赵钢接过来数了数，“老伴儿，是五万没错，把花给他吧。” 魏池把花递过去。 “我这里还有三盆，我说一个数，十万，我要一秒钟卖出去。” 第256章 一家三口再次出场 老伴儿配合着把蛇皮袋子里的花都掏出来了。 三盆品相都不错，只比刚刚五万那盆差一点点。 “妈爷子，这花看的我流口水，养的真好啊。” “就是，这老太太养花还挺有一套。” “这三盆花收了，一转手至少能卖十五个。” “妈呀，这谁能有实力拿下，要发了啊。” 儿媳妇儿又开始哭求了。 “婆婆，这花是我这三年的心血啊，我辛辛苦苦养了三年， 你怎么能贱卖？” 老太太：“哭哭哭，福气都被你哭走了，这三盆有没有人要？没人要我走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花自然是想要的，但是十万块一下子拿不出来。 人群中一个黑衣汉子举起手，“我要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万块到手，三人火速离场。 老爷子一手架着老太太，一手架着儿媳妇儿疯狂逃窜，后面几个黑衣人穷追不舍。 赵钢：“这回遇到练家子儿了，这几个人不好甩。” 沈棠：“那怎么办？你还能撑得住吗？” 赵钢：“放心吧，没问题的，爷爷我在战场上扛枪的时候，他们几个还在穿尿布呢。” 魏池：“那你可真厉害。” 赵钢看着自己名义上的老伴儿，一脸嫌弃，怎么就能摊上了这么个雇主？ 七拐八拐，终于把人甩掉，沈棠照旧是先去存钱。 她一共带了十张银行卡，全家人都有，轮流存，尽量减少影响。 经过一天的奔波，赵钢可真是累坏了。 “我申请明天在家看花，我今天架着你俩跑一天，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明天让我兄弟来吧。” 沈棠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两百块，“这是你今天的辛苦费。” 赵钢：“哎，我这胳膊好像也不是很疼，我明天还是继续出外勤吧。” 沈棠开玩笑。 “你刚刚背上背着钱，胳膊上架着我俩，跑的飞快，我都怕你把我俩扔了，自己背着钱跑。” 赵钢：“那不能，我有职业素养。” 魏池：“你的职业素养值十五万吗？” 赵钢愣了一下，“不值，但是我的良心值，我的家人值。” 魏池拍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就冲你这句话，最少值两百块钱奖金，这钱我出了，记沈老板账上。” 赵钢听到前半句还挺高兴，听到后半句意识到自己高兴早了。 “谢谢老板，不用了，我自己挣，我明天继续架着你俩跑就是了。” 沈棠想想今天跟赶命似的，就有些心有余悸。 “今天真是多亏了你，这两百也拿着吧，魏老板都开口了。” 赵钢接过钱，“谢谢沈老板，谢谢魏老板。” 他太高兴了，这什么神仙工作啊，一天光是奖金就有四百块。 至于刚刚蛇皮袋里的十五万，那跟他没有关系，不是他该想的，想太多容易不快乐。 晚上回到家，沈棠跟魏池商量。 “这么五盆六盆的卖，也不是个事儿啊，我们得卖一个月才能卖完，天天这么逃命的跑先不说吃不吃得消。 时间久了， 有心之人早晚会发现我们的。” 魏池：“那现在怎么办？要不兑给市场的人？还是再等等谌龙那边？” 沈棠也不知道。 今天一天精神高度紧张，现在猛的放松下来，她感觉又累又困。 “我想孩子了，好几天没见他们了，也不知道在家哭了没有。” 魏池肩膀一耷拉。 “我也想孩子了，那俩小没良心的不会把咱俩忘了吧？” 沈棠摇摇头。 “哪有那么快，这才几天啊？不过时间耽搁久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魏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见不到人听听声音也行。” 两个人就近找了个小卖部，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铃声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老太太迫不及待的问道：“是小池和棠棠吗？” 沈棠：“奶奶，是我俩，这两天太忙了，一直没顾得上给家里打电话，家里一切都好吧？” 老太太：“好，都挺好的。” 魏池：“我儿子哭没有？有没有想我？” 老太太：“你儿子能吃能睡的好得很，没看出来哪里想你了。” 魏池：“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的。” 沈棠：“孩子在家没闹人吧？” 老太太：“没有，就你们刚走的那天早上和晚上各哭了一回，其他时候都挺好的。” 沈棠放下心来，“那就好，您和爷爷还有爸妈也都好吧？” 老太太：“都好，都好，不用惦记我们，倒是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还顺利吗？” 沈棠：“还算顺利吧，等回家我再跟您细说。” 魏池：“奶奶，岁岁和安安现在睡了吗？” 老太太懂他的意思，让阿姨把两个孩子抱过来。 “岁岁，叫爸爸。” 岁岁啊啊啊的叫着，口水糊了一下巴，看到电话通新奇就伸手去要。 老太太递给他，“跟你爸说两句吧，你爸想你了。” 岁岁：“啊啊啊。” 魏池：“岁岁，我是爸爸，臭小子叫爸爸，几天没见了，想不想爸爸啊？” 岁岁啊啊啊的抱着话筒就要往嘴里塞。 老太太赶紧抢过来，“好了，你去玩吧，该弟弟了。” 魏池：“安安，叫爸爸，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不像你哥，就知道吃，哥哥不叫你叫，你给哥哥打个样。” 安安：“啊啊啊啊。” 魏池：“叫爸爸，爸—爸—” 安安：“啊啊啊。” 沈棠：“好了，回去再教吧，哪有人在电话里教人叫爸爸的。” 魏池：“好吧，你们两个乖乖的不许闹人，不然爸爸回家打你们屁股。” 他说完把话筒递给沈棠，示意沈棠跟儿子说两句。 沈棠接过话筒。 “岁岁，安安，妈妈的乖宝宝，妈妈想你们，你们要好好的，知道吗？” 安安：“嘛-啊啊啊-嘛嘛—” 沈棠激动坏了。 “安安是不是叫妈妈了，安安好棒，妈妈的好宝宝，乖乖在家等妈妈回去。” 老太太：“要不怎么说是母子连心呢。 魏池怎么哄都没叫爸爸，棠棠什么都没说，宝宝就知道叫妈了。” 魏池：“奶，您就别往您孙子心里捅刀子了。” 老太太：“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看把你气的。 奶奶这几天啥也不干，天天就教你儿子叫爸爸，等你回来就能听到了。” 魏池挂了电话抹了抹眼泪。 “当儿子跟当爹的感觉好不一样。 我当儿子的时候，巴不得离我爹远远的，轮到我当爹了，巴不得天天跟我儿子黏在一起。” 沈棠拍拍他的胳膊，“我也感觉你当爹之后柔软了许多。” 魏池：“怎么说？” 沈棠：“以前刀枪不入，现在动不动就哭唧唧，眼泪更是说掉就掉。” 魏池抹了一下眼睛，“你看错了。” 第257章 争执 晚上，沈棠和魏池刚回院子，就看到两个陌生人。 “我们龙哥有请。” 沈棠和魏池对视一眼，沈棠：“麻烦稍等，我去换个衣服。” 两人来到卧室，沈棠拿了一把折叠刀塞进口袋里，魏池也拿了一把水果刀塞进鞋子里。 他还安慰沈棠，“别害怕，大概率是用不上的，咱这是有备无患。” 沈棠：“嗯嗯，我知道，万一呢，总得有点自保的工具。” 依然还是熟悉的望江楼包厢。 谌龙这次穿了一身黑衣黑裤，“好久不见啊二位。” 魏池：“也没有很久吧，前天晚上才见过，龙哥是不是记性不太好啊。” 谌龙：“哦？我还以为很久了呢，原来才过了一天，二位就这么沉不住气吗？” 魏池：“你什么意思？” 沈棠突然灵光一闪，“今天市场上那个出十万块钱买花的黑衣人，是你的人？” 谌龙目光赞赏。 “聪明，不错，是我的人。 我这边还在想着二百盆花怎么投入市场能价值最大化。 二位已经开始自己活动了，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沈棠：“二百万您不肯出，二八分您也不肯。 我们总得去市场看看情况，才知道这个交易是赚了还是亏了。” 谌龙：“结论呢？” 沈棠：“结论是，这二百盆花绝对不止值二百万。 就算我们这么五盆六盆的慢慢卖，最多也就卖一个月左右，但是至少能卖三百万到五百万。” 谌龙啪啪啪鼓掌。 “你算的不错，但是有一点你没说，就算是拿了钱，你们能全身而退吗？ 有钱也得有命花啊，人没了钱没花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棠：“所以，我们还是想跟龙哥您合作嘛。” 谌龙咬咬牙突然笑了。 “你倒是能屈能伸，有勇有谋，要不要考虑做我对象，他配不上你。” “你特么的当着我的面挖墙脚？”魏池一个暴起就要冲上去揍人，被沈棠死死拦住。 “不用了谢谢，我很爱我的丈夫。” 魏池：“放开，我要好好教训他。” 沈棠：“魏池，他在故意激怒你，别上当。” 魏池冷静下来，双眼喷火死死的盯着谌龙。 谌龙：“有意思，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沈棠：“不好意思，我对你不感兴趣，三七分，我们的底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判。” 如果谌龙还不同意，她会想别的办法，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谌龙：“真不考虑考虑我？” 沈棠：“别废话，我们在说合作的事。” 谌龙：“三七分是吗？成交，我等会儿就让人把花拉走。 但是具体每盆卖多少都是我说了算，真实情况怎么样你也不知道，要不你来监督？” 沈棠：“不用了，我相信龙哥，告辞。” 谌龙：“哎，这么着急做什么，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留下喝杯酒再走吧。” 魏池气得把桌子掀翻了，桌上的酒瓶酒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谌龙，我警告你，离我妻子远一点。” 谌龙：“我偏不，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魏池：“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谌龙：“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沈棠：“谌龙你别逗他了，他是个疯子，会跟你同归于尽的。” 沈棠明白，谌龙不过是一时兴起，但是魏池在关乎她的事情上，经不起一点刺激。 两个人从包厢离开，沈棠去拉魏池的手，魏池猛的甩开，沈棠再拉，魏池再甩开。 沈棠：“魏池你闹够了没有？” 魏池：“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那你去找谌龙啊，他比我年轻，比我帅，还比我会哄人。” 沈棠：“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魏池：“你错在非要跟他合作，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 沈棠：“那你想，如果你想到更好的了，那我们就不跟他合作了。 别忘了我们来春市的初衷是为了卖君子兰，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魏池高温的大脑冷静下来，“接下来的事情，都由我去跟他对接。” 沈棠：“好，我不会再出面，钱一到手我们立马就走。” 正好沈棠也有其他事情要做，她准备找几家工厂，看看这边的皮草。 如果可以的话就进一批料子回去，自己加工，正好能赶上年底服装旺季。 两个人一言不发回到院子。 回到卧室，魏池坐在桌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言不发。 好像是老了点，邋遢了点，比不上谌龙那个小白脸。 所以在沈棠眼里，他已经没有魅力了吗？ 沈棠点完花进屋，就看到魏池正在镜子面前涂脸，用的还是她最贵的眼霜。 “魏池，你……” 魏池回过头来，“怎么了？” 沈棠努力微笑，“没事，你继续， 你高兴就好。” 魏池：“花都拉走了？” 沈棠点点头。 魏池：“那我去洗澡。” 魏池咬着牙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开始在零下三十多度的院子里打拳。 沈棠不理解，“你疯了吗？” 魏池：“我没疯，我在锻炼身体。” 沈棠：“你锻炼身体能不能穿个衣服？” 魏池故意转过头来，找了个好看的角度，秀他的腹肌。 沈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魏池破防，“你以前看到我的腹肌就爱不释手，现在却说我幼稚？我哪里幼稚了？” 沈棠深呼吸，“大冬天的不穿衣服很幼稚，大半夜的在院子里乱舞更是幼稚。 还有，我只是担心你，怕你会着凉感冒。” 最后一句话让魏池的神色舒缓了一些。 沈棠拉着他进屋，“先把衣服穿上。” 魏池乖乖穿上毛衣袄子。 沈棠：“我们好好谈谈，魏池，我们认识多久了？” 魏池：“我们去年生的孩子，生孩子之前读了四年大学，读大学前复习了一年，我们认识六年了。” 沈棠：“你是觉得我们六年的感情，比不过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吗？” 魏池：“我没那么想。” 沈棠握住他的手，“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患得患失，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魏池思绪飘到很远，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大概是害怕沈棠离开吧。 就像小时候妈妈每次陪不了他多久，就会离开，他一次次看着她的背影，怎么哭都没有用。 沈棠：“别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第258章 准备出手 接下来的日子，沈棠和魏池兵分两路。 沈棠去找皮草供货商，魏池则是每天跟着谌龙，监督君子兰的出售情况。 谌龙每天跟魏池大眼瞪小眼，相看两相厌。 谌龙不得已商量道：“我说魏池，咱们打个商量。 我拿我的人品发誓，绝对不会弄虚作假，该分多少钱就给你们分多少钱。 你就不要每天来我这儿报道了，省的你烦我也烦。” 魏池嗤之以鼻，“你不会觉得你的人品很值钱吧？” 谌龙退一步，“那要不换个人来？” 魏池：“你休想打我媳妇儿的主意。” 谌龙：“你想多了，换你那个保镖来吧，就每天架着你俩跑的那个，我看他武力值挺不错的。 反正他也去市场上卖了好几天君子兰了，该懂的都懂了。” 魏池：“你不会是想策反他吧？” 谌龙摸摸自己的鼻子，他表现的很明显吗？ “你们做生意的，给他的舞台不够大，他跟着你们施展不开，倒是不如跟着我一起打地盘。” 魏池冷笑，“你死心吧，他看不上你。” 谌龙本就随口试探，看魏池不上当，也没再跟他说话。 此时，送花的人正在搬货准备出门，魏池赶紧跟上，避免谌龙这个阴货谎报账坑钱。 谌龙站在窗前看着魏池的背影。 可惜了，沈棠的背景太强大，这批花他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除了约定好的三成收益，其他的就别想了。 只拿这些他自然是不甘心的。 …… 沈棠这边一切顺利，她货比三家，很快拿到了一批好货，有水貂毛、狐狸毛和兔子毛三种。 她当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让人直接走货运发到羊城服装厂，然后又给江山打电话交代接货。 沈棠搞定了皮草的事情，暂时没有其他安排。 每天吃吃喝喝出去玩玩雪四处走走的日子还算惬意，就这么过了三天，沈棠有些受不住了。 以前出门再长时间都没有感觉，现在只要一闲下来就想孩子， 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在家闹人没有。 沈棠想回家了，魏池也想。 两人找到谌龙。 沈棠率先发难，“现在出货速度是不是太慢了？” 谌龙一脸不可思议，“一天十盆这还慢？出货太多就卖不上价了。” 沈棠也明白这个道理，物以稀为贵，就算是君子兰也是一样。 太多高品质的君子兰流向市场，务必会拉低市场价格。 她看了眼每天的出货情况，果然这几天没有刚开始能卖的价格高。 “我们现在是同吃一块蛋糕，只有这块蛋糕足够大，我们每个人分配的才会更多。 现在显然还没到君子兰的高点，据我所知，上面正在开会讨论，准备将君子兰列为市花。 这个政策一下来，君子兰的价格肯定还会再涨。 还有来年的君子兰大赛，如果能够拿奖，一盆君子兰换一辆小轿车不成问题。 我们现在是在贱卖。 我是没办法了，毕竟不是本地人，不可能一直在这儿守着，但是龙哥您不一样。 难道你就甘心少赚这么多钱吗？” 据说养帮派是很费钱的。 谌龙若有所思，“市花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确认属实？” 沈棠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百分百属实，如果有假，就让我变成穷光蛋。” 后市书上写过的，一九八四年十月十一日，君子兰被春市评为市花。 谌龙咧了咧嘴，“你对自己还挺狠毒的。 不过再联想到，沈棠和郝书记还认识，那这消息应该十之八九。 谌龙想了想，“那我们剩下的花先捂着不卖，等到最高点再出手？” 沈棠摇摇头，“我等不到了，太远了，来这么一趟挺不容易，我想尽快出手。 我建议您全部吃下，然后再看时机出手。 本来我出花您出力，三七分是不少的，但是想着您还有这么多人要养，我不介意让您多赚点。 一口价，三百五十买断，以后哪怕一盆花涨价到二十万，都跟我没关系了。” 谌龙深吸一口气。 “你狮子大开口啊，前两天还是两百万，这才几天过去，过去就涨了一百五十万？” 沈棠：“相信您也看到了市场的前景，这些花绝对不止这个价。 我们现在全部抛售，品相极佳的一盆能卖五万，品相最差的也能卖五千，大部分就是两万左右。 全部卖完大概四百万左右，我拿七成就是两百八十万，您分到一百二十万。 但是如果再等等，这批花绝对能卖到六百万以上。 我只要三百五十万，我认为，我已经很讲良心了。 您到手的钱就从之前的一百二十万变成了二百五十万，多了两倍，我这可是在为您着想。” 谌龙有些意动。 沈棠再接再厉，“如果您能在君子兰大赛中拔得头筹，再包装一下，那就能卖得更多了。” 魏池在心里算了一下，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没表现出来，等回去了再问问媳妇。 沈棠：“怎么样？您今天给钱，我马上就离开东省，从此这批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以后就算您赚的再多，我也不会过来要求多分一毛钱的。” 谌龙更加心动了，但是心动归心动，“我没钱，拿不出三百五十万，能不能少点？” 沈棠：“既然您开口了，那就三百四十万吧，再少免谈。” 谌龙终于下定决心，“好，给我三天筹钱，这毕竟不是小数目。” 沈棠理解，“那我等您的好消息。” 沈棠和魏池带着人离开。 魏池忍不住发问，“我们为什么要便宜他？” 沈棠：“算不上便宜，毕竟买断之后他要承担全部风险了，而且我刚刚只说了赚钱的情况，没说赔钱的情况呢。” 魏池不理解，“这种情况还可能赔钱吗？” 沈棠笑了笑，“太有可能了，首先他要支付我们三百四十万，他现在可以分润三成。 也就是说，这批货至少要卖到四百八十五万以上，他才没有白折腾。 再说了，什么时候出手很重要。” 魏池：“现在全部出手能卖四百八十五万吗？” 沈棠问他，“你觉得呢？” 第259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魏池想了想，“应该不能。” 沈棠：“你说的对。 品相好的我们已经出掉不少了，剩下的除了少数特别优质的，其他的卖不了太高价。” 魏池：“那到明年就能卖到四百八十五万吗？” 沈棠：“很难。”但是让她来操盘的话，可以。 魏池：“为什么？在最高点卖掉不就好了。” 沈棠：“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是最高点？” 魏池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大家永远期待着明天更高。 沈棠：“做生意赚钱的本质就是低买高卖，但是千万不要想着最低点买最高点卖。 这样想的人都亏得底掉，能够在半山腰出手已经很厉害了。 现在君子兰的形势一片大好，大家都在持花观望，甚至不断买进。 随时出手都有人接盘，立马就能变现。 那如果有一天市场崩了呢，到时候大家都在抛售，却没人买进，君子兰价格比草都低。” 魏池还是一知半解的，但是不妨碍他得出一个结论。 他们现在把花全部卖给谌龙，一点都没亏，甚至还有的赚，而风险全部转移给谌龙了。 毕竟落袋为安。 但是谌龙能不能赚钱就不一定了，而且还有可能会亏。 想到这里，魏池瞬间高兴起来。 沈棠没说的是，她还有其他打算，想要为这片黑土地贡献一点力量。 …… 这边，谌龙开始召集重要的手下速速回来。 各个地区的负责人匆忙赶回来，熙熙攘攘八十多个人站了一院子。 谌龙抬手往下压了压。 “着急叫大家回来呢，是有一个赚钱的大事，炒君子兰能发家致富，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老大，不少同行都去抢花了，我们要不要。去抢几盆回来？” “还是别吧， 我听说又要严打，抢的那几个都被抓起来了，到时候搭上自己就不好了。” 谌龙狠狠瞪了一眼第一个说话的手下。 “抢什么抢，你怎么狗改不了吃屎，我们现在正在洗白知不知道？ 以后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要是嫌自己命太长，你就自己去死，不要连累兄弟们。 好了废话不多说，现在君子兰能发家致富大家都知道。 我呢，通过关系，搞来了一百多盆君子兰，有这种好事总要想着大家的。 这批货一共三百五十万，大家有多少出多少，等卖了花，按照出钱多少，给大家分红。” “三百五十万，这也太多了吧，龙哥，我们能不能只要花不给钱？” 谌龙也想，“你觉得呢？要是有这种好事，还能轮得到你吗？” “大家听我说，现在的君子兰价格想必大家也有所了解，一天比一天高。 而且明年还会更高，我得到了确切消息，明年君子兰会成为我们的市花，到时候价格至少翻一番。 所以我们趁现在把花拿下来，等到明年最贵的时候出手，至少能够翻倍。 到时候投一万的兄弟就能赚两万，投两万的兄弟就能赚四万。 都出来混这么久了，大家手里有多少钱，我也心里有数，我个人先投五十万，剩下的你们看着吧。” 谌龙抬抬手， 立刻有两个人抬着一包钱过来，当众倒在了桌子上。 各个堂主“奋斗”了这么多年，手里确实没少藏黑钱，既然能钱生钱，大家当然愿意拿出来。 “我相信老大不会害我们的，我投两万，晚上就把钱送过来。” “我投五万，我明年就等着分十万块钱了。” “我投三万，我现在回去拿钱。” 谌龙派人一一登记，然后催促他们麻溜回去拿钱，今天必须到位。 忙忙碌碌一天，深夜，谌龙派了十个人同时数钱。 “老大，加上你的五十万，现在一共一百二百六十万，还差八十万。” 谌龙双手抓着头发，有些心烦。 他想派人直接把钱扔到沈棠面前，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 但是想到她和书记的交情，谌龙不敢轻举妄动。 谌龙想了想，联系了下面的四个小帮派。 几个老大连夜赶来。 “龙哥有什么吩咐？” 谌龙懒得组织语言，“君子兰赚钱都知道吧？我现在还差八十万，你们四个分一下。” 四个人面面相觑。 “龙哥，今年的孝敬钱已经给过了呀。” “就是，现在马上年底了，帮里事情最多了，我们哪有钱。” “龙哥您就是再厉害也得讲信用吧，哪有保护费年头收一回，年尾收一回的，这不合规矩。” “你们胡说什么呢？龙哥这是收的明年的。” 谌龙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胡说八道什么呢？哥这是要带着你们赚钱。 现在有一批货，一百多盆顶级君子兰，我们凑一凑，把这些花吃下来，等到明年转手一卖，至少翻倍。 你们投二十万，一年时间就能收回去四十万。 别跟我说你们手里没钱，不趁手的回去凑一凑，我自己也投了五十个，不是逗你们玩的。 要不是钱不够，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你们。 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得到消息，君子兰明年就会被评为市花，到时候价格只会更高。” 几人纷纷动心。 “当真？消息属实吗？” “我相信龙哥，我现在就回去筹钱。” 谌龙听到这话脸色好了很多，“你们三个呢？” “龙哥都投钱了，那我肯定跟着龙哥的脚步走。” “我也是，龙哥让我投多少我就投多少。” “谢谢龙哥带我挣钱。” 三百五十万很快就凑齐了。 谌龙把自己的五十万重新拿出来，剩下的三百个给沈棠送去，“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 沈棠数都没数，直接收下，“谢谢龙哥，我们两清了，这些君子兰都归您了，祝您发大财。” 谌龙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 他前脚走，沈棠后脚就去存钱了，每个银行每个卡各存一点，跑遍了全市的银行。 魏池：“这个狗东西不讲信用，说好的三百四十个，最后只给了我们三百个。” 沈棠：“没事，我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魏池：“什么礼？” 沈棠：“回家再说。” 大货车重新启程返航。 到家的第一件事，沈棠就给郝书记打了电话。 告知了谌龙等人手里有一百多盆君子兰，以及前段时间筹钱掏空了家底，这段时间可能会铤而走险搂黑钱。 她猜测的没错，谌龙自己虽然没有花一分钱。 但是底下的兄弟可是拿出了全部家底，再加上要过年了，总得拿点过年钱。 于是不少人出来活动，被早有准备的警察同志抓了个正着。 谌龙这下损失惨重。 郝书记专门打电话过来夸沈棠，还给她发了五百块奖金，感谢她提供重要线索，为东省的扫黑除恶做出贡献。 谌龙不知道的是，由于他贪心想要卖到最高点。 结果一直等到了君子兰泡沫破灭，一百多盆君子兰全部砸手里。 底下人纷纷讨债，其他帮派也来催债，到处打砸抢烧一片混乱。 警察同志趁机出手全部抓走，彻底扫清了这片黑土地上的罪恶。 谌龙的全部家产也被没收，他的时代落下帷幕。 他至死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生呼风唤雨，最后竟然栽到了一盆小小的君子兰上。 第260章 你也有今天 魏池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去看儿子们了。 岁岁看到爸爸撅起小嘴，老大不高兴，魏池拿着新玩具哄了好久才给大儿子哄好。 魏池哄完大的去哄小的，安安就更闹腾了，一边哭一边拿小拳头乱捶，说什么都不让魏池抱。 魏池心肝宝贝的哄了半天都不行，安安最后哭累了睡了。 沈棠打完电话看到魏池一脸沮丧。 她走过去摸摸他的头。 “孩子小，忘性大，过两天就没事了。咱俩这两天多陪陪他们，刷刷好感。” 魏池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老魏把我养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 沈棠表示同意，“是啊，养儿方知父母恩，爸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会高兴的。” 晚上，魏振国下班。 魏池拿了一瓶酒去找他，“爸，咱爷俩喝点儿？” 魏振国：“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让我高兴下。 魏池：“还不是那两个兔崽子闹的。 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就不让我抱了，看到我又是哭又是闹的，怎么哄都哄不好。 爸，我小时候也这么气人吗？” 魏振国嗤笑一声，“你可比他俩气人多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这么多年的气都顺了。” 魏池瞪大眼睛，“爸，你咋还落井下人呢？” 魏振国：“活该，你这酒自己喝吧，我要去陪我乖孙子玩了。” 魏池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还准备跟老爹谈心来着。 算了，这酒不喝也罢，魏池把酒放回去，准备去儿子跟前刷刷好感。 结果刚走到婴儿房，就看到他爸抱着岁岁，他媳妇儿抱着安安。 在他怀里哭闹不止的安安，在沈棠怀里乖的不得了，正在聚精会神的听她讲故事。 魏池垂头丧气，还是喝酒吧。 …… 君子兰全部出手变现后，沈棠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她拿了一张银行卡给老太太。 “奶奶，这里面有三十个，感谢您这两年帮忙养花，辛苦您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收下。 “不辛苦，能帮到你奶奶很开心，剩下的钱你准备存起来吗？还是投到生意里？” 沈棠摇摇头，“我还没想好，这不是跟您商量呢。 您说，我去京城买两套四合院怎么样？岁岁安安一人一套。” 沈棠房子不算多，京城一套，羊城一套。 但是在大家看来真不少了，房子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够住就行了，买那么多干嘛。 但是老太太不这么想。 以前的大户人家，有钱后都会置办铺子置办田地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给孩子多置办点家产还是很有必要的。 老太太把刚收到还没捂热的卡又拿出来了。 “把这个拿回去，咱们家俩孩子，买东西都得买双份的。 我觉得光买两套四合院还不保险，趁现在咱家有钱，多买点地放着吧， 虽然咱家现在也有四块地了，但是都开发过了， 京城的那块地盖成了服装批发城，羊城的是服装厂，怀安这块盖成了出租楼，还有一块食品饮料厂占着呢。 咱总得留两块地将来给孩子练练手，爱折腾什么就让他们折腾什么去。 就算什么都没折腾成，好歹最后地在呢，而且再不济还能盖房子，反正买地肯定不会亏的。” 沈棠竖起一个大拇指。 “奶奶， 您是这个，有您这样高瞻远瞩的长辈，是两个孩子的福气。 就是家里其他人会不会不同意？毕竟咱家地也不少了。” 老太太：“那就逐个击破。 你爷爷那块我去跟他讲，魏池肯定会同意的，他自小享受了家里的庇护，自然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孩子。 你婆婆应该也同意，毕竟隔辈亲，万一她不同意，让她儿子跟她说去。 至于你公公，我跟他说，不同意也得同意。” 老太太想了想，还是把话挑明了。 “你会不会觉得这些老家伙碍事？明明钱是你赚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偏偏还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沈棠摇头，“不会啊奶奶，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钱是咱们一起赚的，如果没有您从两年前就开始养兰花，如果没有魏池一路保护，单靠我自己是赚不到这笔钱的。” 其实也能，只不过要费点劲用其他方式。 沈棠知道，老太太也知道。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 “孩子，你这么想是对的，一家之主是要有容人之量，有的事情可以独断，有的事情需要跟大家商量。 有的事情即使你已经做了决定，还是要商量而不是通知长辈，这里头的度，你把握的很好。” 在老太太心里，沈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掌舵人，家族前进的引领者。 沈棠也没有否认。 “谢谢奶奶的夸奖，能得到您的认可，我很高兴。” 老太太：“好了，咱们祖孙俩还有啥好客气的。 我先跟他们通个气，然后咱们尽快开家庭会议表决。 这个事尽早提上日程，早买早安心。” 沈棠：“谢谢奶奶，到时候您也去，帮我掌掌眼。” 老太太更高兴了，“好好好，我们家早年间的田地铺子都是我和我爹一块儿去买的。 论这块儿我就没输过谁。” 在老太太的积极努力下，买四合院的决定，全家通过。 沈棠在想都谁去。 魏池肯定要去的，老太太去的话老爷子也会要求去的。 至于公公婆婆，忙着厂里的事情抽不出身。 沈棠现在纠结的是两个儿子要不要带去。 带去吧，路上颠簸，还有陌生环境， 不知道孩子能不能适应，而且京城比怀安更冷，万一孩子生病了怎么办？ 不带的话，又要好几天见不到儿子了，而且毕竟是给儿子置办家产的，要不让他也跟着去看一眼？ 沈棠问魏池意见。 魏池：“带，必须带，我这两天好不容易给儿子哄好，我儿媳现在跟我天下第一好。 要是好几天不见，我儿子又要跟我生分了。” 沈棠：“但是路上太冷了，万一孩子生病了怎么办？” 老太太听到俩人讨论，一巴掌拍到魏池头上。 “带什么带？冬天小儿流感，多少小孩儿生病发烧的，怎么能带孩子出去那么久？ 我和沈棠、你爷爷，我们仨去，再加上司机，我们四个去就行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孩子。” 魏池想了想，这样处理更好。 “那带上赵钢，保护你们三个，顺便给你们开车。” 第261章 白捡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赵钢开车，沈棠带着老爷子老太太就出发了。 一路向北，下午就到了京城。 车刚停下，院子门就开了，李娟小跑出来。 “老板，你来了，院子都已经打扫好了，屋子里该添置的都添置了，地暖也都烧起来了。” 沈棠：“辛苦你了娟姐。” 李娟：“不辛苦，就顺手的事儿，那你先休息下喝口茶，有事儿你再喊我。” 沈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再次回到熟悉的环境，还挺怀念的。 这个小院陪伴她度过了四个春夏秋冬，最美好的大学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她的服装事业也是在这里起步的。 看着这熟悉的小院，沈棠不由感慨，这个房子可以称得上是发家宝地了。 说起这个，沈棠突然想起来，当初为了找仓库，把前面巷子里的一个院子买下来了。 后来开店，那个仓库用不上了。 沈棠就把房子修整了一下出租出去了，然后她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她一边笑一边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都能忘，这得多大心啊。 老太太：“棠棠这是怎么了？” 沈棠就把自己把房子租出去，然后忘了的事情说出来了。 老爷子皱起了眉头，“那这户人家运气真好，不用交房租就能白住房子。” 沈棠：“也不是一点儿没交，最开始时交了一年的。” 现在已经三四年过去了，确实时间蛮久了。 老太太：“这个倒是影响不大。 就怕房东一直没有出现，这户人家住的时间长了，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从而鸠占鹊巢，想要据为己有。 沈棠想了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那我现在过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老太太：“赵钢，你跟着一起去。”以防万一。 对方没有歪心思最好，万一有，也得让他知道，沈棠不是好欺负的。 沈棠去书房的保险箱里找到了房产证明，揣在兜里，带着赵钢就过去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你好，请问你找谁？” 沈棠：“你好，我是房东，来收房租了。” 中年女人有些惊讶，“你真的是房东吗？” 沈棠拿出房产证明，“如假包换。” 中年女人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我给我男人打个电话，这个房子是他租的，我不了解情况。” 沈棠点点头。 夫妻一体，住了这么久的房子，沈棠不相信她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房子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沈棠：“我能进去看看吗？” 中年女人：“不好意思啊，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太方便接待客人。” 沈棠：“好，那我就在门口等着。” 她一边等，一边努力回想，当初房子租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然后工作调动到了京城，暂时分不了房子，需要住处落脚。 也不知道这个是最初的租户，还是租户又转租给了别人，如果是这样，情况就更麻烦了。 但是不管经历了多少租户，房产证明上都是她和魏池的名字，谁也别想鸠占鹊巢。 沈棠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行色匆匆的赶了回来，后面还跟了两个人。 来者不善。 “你好，听我妻子说，你来收房租，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认错地方了，这是我买的房子，不是租的。” 沈棠拿出房产证明，对方伸手要接，沈棠拒绝，“我拿着，你看一眼就成了。” 就算他使坏把房产证明毁了也没用，因为房管局还有登记。 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谁知道这是真的还是你伪造的呢？” 沈棠：“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房产局查。” “我不去，反正这房子是我花钱买的，只不过前段时间不小心把房产证明弄丢了，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啊。” 沈棠不理解，“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这又不是无名的存折，上面写的有名字的好吗？” “我不管，反正这房子是我的，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五年了，谁也别想抢我的房子。 兄弟们，帮我把房产证明抢回来。” 赵钢：我不说话，就当我是死的吗？ 三个人瞬间缠斗在一起，赵钢以一敌二，丝毫不逊，逐渐占据上风。 中年男的看自己带来的两个人不敌，便上前帮忙。 沈棠大声提醒道：“赵钢，小心后背。” 赵钢一个后脚踢，中年男子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他解决完三个人，便回到了沈棠身旁站着。 地上三个人嗷嗷叫。 沈棠：“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中年男人：“我要告你故意伤人罪，我要让你进局子。” 既然这条道走不通，就走另一条。 沈棠：“行啊，去吧，正好我也挺长时间没见过公安局副局长了，不知道他升任局长后工作怎么样。” 中年男人：“你少说大话，吓唬谁呢？” 沈棠笑了，“你住了这么久的房子，都没去打听一下房东是什么人吗？” 中年男人摇摇头，随即很快变了脸色，“你别想套我话，我就是房东。” 沈棠：“那我就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沈棠，毕业于京大，是动物园服装批发城的老板，同时在京城拥有多家服装店。 我的同学任职于各个机关单位，有房管局的、公安局的、检察院的。 除了同学，我作为京城的纳税大户，认识几个领导也很正常吧。 说起来你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是我最初买来做仓库放衣服的，那时候二楼最上面是两个大的铁皮房。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房子被你嚯嚯成什么样了。” 中年男人：“你少冤枉人了，我都是当作自己家来爱护的。 房子被我保护的很好，很多地方我都自己花钱重新收拾过了。” 沈棠：“那我先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房子的爱护。 然后麻烦你把之前的房租补齐，三天内搬走，否则后果自负。 当然了，你也别想着跑路，因为我知道你的单位。 咱们当初签租房合同的时候，上面是有你的个人信息的， 你不会忘了吧？” 这个倒是真的。 只不过合同早就不知道被沈棠丢在哪里去了，毕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所以也不会特别放在保险箱里。 中年男人脸色灰败，“我知道了。”他还不想丢工作。 沈棠点点头，“大后天中午十二点，我来收房收钱，如果你再敢耍小聪明，我就不是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中年男人衣服上一个大脚印，肚子一抽一抽的疼，旁边地上那两个比他更惨。 这还叫好说话？ 沈棠事情解决后，溜达溜达回家了。 一路上她心情特别好，怎么说呢， 就感觉自己白得了一房子。 那种喜悦程度，大概就是，冬天降温翻出了去年的袄子，结果在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百万。 虽然房子是自己当年真金白银买的，但就是有种白捡的感觉。 第262章 去看房 为了庆祝沈棠“白得”了一房子，一家人去东来顺吃涮锅。 赵钢也被带上了，毕竟今天多亏了他。 沈棠上来先点了四斤鲜切羊肉，两斤羊肉卷，又点了大白菜、金针菇、红薯粉，一瓶黄酒。 “先吃着，不够咱再点。” 新鲜的羊肉裹上浓浓的麻酱，一口下去，心神满足。 外面冰天雪地的，几个人在屋里涮着火锅，吃着羊肉，喝着小酒，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惬意的了。 吃饱喝饱，几个人打道回府。 赵钢在心里感慨老板大气，投桃报李他也想多做一些。 “老板，用不用我去守着？万一那家人摸黑跑路怎么办？” 沈棠嘿嘿一笑，“不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知道他的单位。” 三天后。 沈棠带着赵钢上门验收。 房子已经空了，大门都敞开着，一进门沈棠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钱。 上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两清了，别再找我麻烦了。”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棠欢天喜地的把钱收起来，又幸福了，怎么说呢，有种捡钱的感觉。 明明本来就是自己的钱，但是就是有一种白得的感觉。 沈棠暗爽完，开始打量房子。 房子保存的不错，没有乱搭乱建，也没有毁坏，甚至墙壁还刷新过。 就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那对夫妻走的时候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沈棠考虑着这房子怎么处理，老是空着也不行，房子放着放着就放坏了。 她想了想，还是委托孙大壮帮忙修整下，添置一些家具，然后出租出去，定时上门收租。 解决完房子问题，沈棠带着老两口开始看房子。 带他们看房的人叫小张，很机灵的一个小伙子，李娟介绍的，专门拉皮条，做房屋买卖租赁的。 小张见人先笑。 “姐，我听娟姐说您是有实力的，咱提前沟通下， 您想要看什么样的房子？” 沈棠提出要求。 “首先我只考虑四合院，其次房子不能有纠纷，第三位置不能太偏，二环外不考虑，地段越靠近中心越好。 第四，保存的越完整越好，面积越大越好。” 小张瞬间明白。 “好的姐，您的这些要求我都理解，但是能同时满足您要求的房子，价格方面肯定不便宜，您看？” 老太太：“钱不是问题，你尽管带我们去看好房子。” 沈棠不自然的点点头。 虽然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但是老太太这么一说她还怎么砍价。 小张拿出小本本，一边翻一边画圈圈。 “好嘞，我已经圈定了几套房子了，其中三套咱们今天能直接去看，其他的我得先跟房主打个招呼。” 沈棠理解，“走吧。” 第一个看的是一个二进的院子，位置在雍和宫旁边。 小张一边走一边介绍。 “这个可是清朝一品大员留下来的房子，整个院子由五北五南，三东三西十六间房组成。 这个门是如意门，抱鼓石是四方的，看来这位大员是个文官。 一进门是一个照壁，上面雕刻的是牡丹，寓意吉祥富贵。 进去之后是一个倒座房，可以做客房，往前走是一个垂花门。 进去后正式进入院内，首先是一个风雨连廊， 然后是东厢房和西厢房，一般是给长子和千金居住的。 然后就是正房，这个就是给主人住的，这个房子保存的还算完整，里头的家具用的都是上好的梨花木。” 沈棠感受着四合院古朴的气息，有种历史的厚重感。 老太太频频点头，“这院子不错。” 老爷子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都是好东西啊。” 沈棠同意，“是不错，这个报价多少？” 小张：“姐，您是懂行的，这样的房子，这个位置，房主报价八十万。”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棠的表情。 沈棠脸上表情变化不大，“那可不便宜。” 老爷子掏了掏耳朵，“多、多少？” 小张笑着再次说道：“八十万。” 老爷子收回柱子上的另一只手，“我看也不怎么滴。” 老太太：“也就凑合吧。” 沈棠哭笑不得，这是听到价格肉疼了，“好了，我们去看看下一个吧。” 小张深知这不是买大白菜，不可能说买就买。 “好嘞姐，那咱再看看下一个， 货比三家，您也不吃亏。” 老爷子小声跟老太太嘀咕，“这么贵，还看啊？” 老太太：“你管呢，让你来是跟着长见识的，不是让你拦着我们的，你看就是了。” 第二个是三进制的四合院。 小张又开始介绍。 “这个四合院是金柱大门，上面是四个六角门簪，旁边是两个大红灯笼。 下面是两个圆形的抱鼓石，这个院子是之前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留下来的。 进去显示一个雕梁画栋，上面画的松鹤延年，看起来栩栩如生。 进去后是一个耳房，这边做的是一个人工湖，穿过垂花门就来到了二进院。 首先是一个太湖石，然后旁边分别是东西厢房。 然后就是正房，再往后穿过这道门又是一个独立小院。 和上个院子的细腻别致不同，这个院子整体风格更加阳刚粗旷。” 老爷子对这个更满意。 “这才是男人应该住的地方，男人就该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坦荡大气。” 老太太也满意，“这个确实不错，给家里小子留着正合适。” 沈棠问价，“这个多少钱？” 小张：“这个比刚才那个贵一些，这个要一百一十万。” 老爷子：…… 他已经不想掏耳朵了，这咋还越看越贵了，这接下来不会还要看吧？ 老太太点点头，“行，继续看下一个吧。” 小张问沈棠，“姐，你们下一个想看个便宜的还是贵的，你给提示一下，我好心里有数。” 沈棠：“都行啊，你手里最贵的什么样的，拿出来让我们看一下呗，放心，我们肯定会买的。 就是得多看看，多比较比较，总得选一个合适的吧。” 小张擦擦汗，大冷天的他跑了一头的汗，“是这么个理儿。” 他回想了下刚才沈棠的反应，她虽然嘴上说着贵。 但更多的是买白菜的时的，贵了两毛，便宜点就买的感觉。 不是买羊肉时，太贵了不考虑的感觉。 由此得出结论，这是个有钱的客户，于是小张更加卖力了。 第263章 眼前一亮又一黑 第三个是在后海。 小张介绍，“这个是一个五进四合院，是古代王爷住的。 宅院的中路是一套正座的五进四合院，周围是四套正座的三进四合院。 五套宅院的命名取自于周易八卦，最大的院落为乾院，周围四个院落分别是元、亨、利、贞。 也可以按序号称呼，中路最大的为一号院，周围为二号院、三号院、四号院。 除了地面建筑，还有地下一层，地下二层。 宅院的房间都是前出廊后出厦，抄手游廊环绕在四周。 院子的空间很大，水系、花园、亭台、楼阁，样样不少。 一号院全套家具都是金丝楠木的。” 老爷子一脸呆滞。 “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房子？这么大住的过来吗？” 老太太：“没出息，这有啥住不过来的。 魏池沈棠住一套，魏振国钱瑛住一套，我和你住一套，两个孩子各住一套。 这不是正正好，五个院子刚好够分。” 老爷子张大了嘴巴，“你可真敢想啊，还想住王府呢。” 沈棠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房子。 这个院子她后世在拍卖会上见到过，要价二十个小目标，真真是天价房。 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价格，想到这里沈棠开口问道：“这套房子什么价格？” 小张：“这套房子是我手里所有房子中最贵的一个，房主要价三百个，少了不卖。” 老爷子指着自己，又指指房子。 “三百个是我想的那个三百个的意思吗？是三万万人民币？” 小张点点头，“对，没错，就是三百万人民币。”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 “这宅子刚刚让我眼前一亮， 听你说了价格，我现在眼前一黑。” 老太太：“你一天天的，倒是挺忙活，眼前又是亮又是黑的，头晕不？” 老爷子点点头：“有点，这价格吓住我了。” 沈棠越看越满意，“后面还有吗？” 小张又扒拉了一遍小本子，“符合你条件的空房子就这三个了，其他的住的有人。 得先跟房主打完招呼，才能带你去看。 但是姐，我说实话，这三个已经是保存的相对完好的。 如果这样的您都看不上，那我手里的其他房子您也很难满意了。” 沈棠：“房子我看上了，我看不上的是价格，太贵了，最低能给到什么价？” 她想先探探小张的底。 小张眼睛一亮，这是要买的意思啊，“您问的是哪一套？” 沈棠：“这三套你都说说吧，我总得知道价格，才好回去跟其他家庭成员商量。” 小张：“第一个八十，最低能少两个，也就是七十八。 第二套一百一，最低一百个能拿，第三个三百，房东咬死了一毛不少，少了不卖。” 沈棠叹口气，最想要的这个反而最贵。 “好，那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商量好了给你答复。 再有房子的消息你给李娟打电话就行，她知道怎么通知我。” 小张：“哎，姐， 您可得尽早做决定啊。 最近看房的人挺多的，要是耽误时间久了，就被别人抢先了。” 沈棠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行了，你就别忽悠我了，这么贵的东西能有几个人买？” 小张撇撇嘴，被识破了，他也不尴尬，“好的姐，那我先走了，有好房子我第一时间先联系娟姐。” 看了一天房子，三个人都累坏了。 沈棠感觉自己今天得走了有两万多步。 尤其是最后那个院子，比学校操场都大，都能在里头跑马了。 “爷爷奶奶，今天辛苦你们了，我们先回家吧， 今天简单吃点，然后咱们商量一下买哪个。” 老爷子：“买第二个，咱家两个都是男孩子，第二个正合适，而且第二个便宜的多。” 今天看的三个房子一个比一个贵，看第一个八十个的时候，老爷子还惊讶的不行。 看到最后一个三百个，他都觉得第二个一百个不贵了。 老太太：“其实第一个也行，价格低不说，格局也好，保存的也不错，棠棠你喜欢哪一个？” 沈棠能说自己三个都喜欢吗。 有的东西如果出生的时候没有， 以后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了。 现在的四合院也是，如果现在不买，以后一辈子都很难再买了。 现在三百万听着是不少，但是还能出得起，等以后卖二十亿的时候，那就想都不要想了。 这次卖君子兰正好买了三百个，沈棠都在想，这是不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沈棠实话实说，“我啊，三个都喜欢。 这三个各有所长，第一个风格温婉细腻，第二个面积大，第三个哪哪都好，除了价格，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老爷子张大了嘴，“你不会都要买吧？日子不过了？” 老太太立马实力护崽，“说什么呢？你个糟老头子。 买个房子怎么就不过日子了，咱家又不是买不起，三套四合院罢了，孩子想买就买。” 老爷子：“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是四合院，不是大白菜，你还想三个都买？” 老太太：“好了好了，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这是咱们全家的事，我们开家庭会议，投票表决。” 老爷子一听就知道，这是要买的意思了，说是投票表决，结果还不是她们祖孙俩说了算。 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孙媳妇有本事，有学历，事业做的好，还给家里生了两个曾孙子，她要买就买吧。 反正房子最后也是留给孩子了。 想通后老爷子就率先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我同意，买吧买吧，两个儿子呢，多置办点家产也是应该的。” 沈棠惊讶，“谢谢爷爷奶奶的支持，不过我还没想好呢，要不我们打电话跟爸妈魏池商量一下。” 三个人吃完晚饭给家里打电话。 沈棠客观的介绍了每个院子的情况和价格。 魏振国：“买第二个吧，大将军的府邸，吉利，正好留给两个小子。” 钱瑛：“买第一个和第二个吧， 两个孩子呢， 就买一套抢起来了怎么办。” 魏振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媳妇儿说的有道理。 魏池懒洋洋的听着，“我怎么觉得第三个更气派呢，媳妇儿你喜欢哪一个？” 第264章 把价格打下来 沈棠：“你要是问我啊，那我三个都喜欢。” 魏池：“那就都买啊，咱家又不是没有这个钱。” 魏振国一巴掌拍在魏池背上，“什么家庭啊？一口气就想买三套四合院？” 魏池笑嘻嘻的说道：“爸妈，我这不是心疼你们老两口吗，辛辛苦苦一辈子了，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前两个院子就留给岁岁和安安，第三个大院子，咱们一家都能住。 你们辛苦一辈子了，住王府咋了，这是你们应得的，到时候你们也想享清福。 住着大院子，没事儿出去溜溜弯，打打太极，唠唠嗑，下下棋，多好啊。” 虽然魏振国对住王府没有执念，但是听儿子这么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这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想买就买吧，钱不够了我们再给添点。” 钱瑛：“那就买，最后一个虽然贵点，但是大啊，五套院子呢，咱们家刚好够住。 就是以后岁岁和安安大了，娶媳妇儿了 都住得下。” 沈棠：“谢谢爸妈的支持。” 魏池抿抿嘴，最该谢的是他啊。 老爷子和老太太对视一眼，行吧，这下皆大欢喜了。 确定好后，沈棠第二天就去找小张了，“这三套房子我都要了。” 小张瞬间喜上眉梢，“姐，您有魄力，您是这个。” 沈棠：“但是现在这个价格贵了。 第一套七十八个还是贵了，你想想办法，给我搞到七十五个。 第二套我的心里价位是九十五，第三套是二百八十个。” 小张觉得自己高兴早了。 沈棠：“如果你都能办下来，我就给你封一个三千块钱的大红包。” 小张觉得自己又行了，“你早说啊姐，我就是豁出命也得给你办成。” 那可是三千块，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沈棠摆摆手，“那倒也不用这么拼。” 小张搓着手一脸激动，“姐，我要是谈下来的价格比您给的还低呢？” 沈棠：“你要有这本事，低下来的部分，你十取一，低一万你拿一千。” 小张：“好嘞姐，您还有其他要求吗？” 沈棠：“我再确认一下，咱们说的是包括地皮、院子、家具、建筑等全部东西是吧？” 小张：“是的姐，就连池子里的锦鲤都是您的，还有屋子里的屏风八方桌，都包括。” 沈棠点点头，“行，你办事，我放心。” 小张：“得嘞姐，那我先去忙了，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小张激动的心脏怦怦跳，十取一，这活儿要是干的漂亮，他就能买房娶媳妇儿了。 他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得把价格打下来。 小张回去一说，全家高兴。 他妈：“你先去谈第一波，第二波让你两个嫂子去，第三波我和你大娘你婶子还有你奶奶，我们几个去。 就是躺地上打滚儿我都要把这个价格给磨下来。” 小张一听乐了，这还是他妈第一次这么支持他的工作，主要是沈棠钱到位了。 他妈可是砍价的一把好手， 同样品质大白菜，他妈买到的就比别人家便宜两分钱。 至于他大娘他婶子他奶奶，那更是一个更比一个强。 小张放下心来，“好的妈，这笔大生意要是做成，我给你们一人包一个大红包。” 他妈眼睛一瞪，“死孩子，钱还没到手就想着往外掏了，你不攒钱娶媳妇儿啦？到时候一家割几斤猪肉得了。” 小张：“好嘞，那我就一家给买半扇猪。” 小张为了砍价动员全家的事情，沈棠并不知道。 她这几天也忙的不行。 先是去服装批发城走了一圈，突击检查了一番，然后和李娟一起制定了来年的工作规划。 忙完服装城的事情，又去各个服装店走了一圈。 和王强一起制定了来年的销售目标。 最后又见了一些核心员工，确认他们的工作规划，来年是否继续留用，或者有其他打算。 全部忙完又在酒楼包了一个大包间，请各负责人吃了个饭。 主要就是发钱，年终奖兑现。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足草，所以沈棠年终奖给的足足的。 尤其是超额完成销售目标的，给够。 这样他们回去也好跟下面的人分钱。 忙完这些沈棠终于有时间去看看饭店。 魏池的饭店已经在京城开到第十六家分店了，负责的是秦建华和路平安。 二人毕业之后没有服从分配，也没有回家乡，继续留在饭店打拼。 主要是魏池给的太多了。 除了工资、奖金、绩效，还有分红。 这俩是魏池的发小，和其他员工不一样，所以沈棠没有突击检查。 而是直接把人叫到了家里，亲自做了一大桌子菜。 秦建华和路平安得到消息就来了，手里大包小包都快拿不下了。 沈棠：“叫你们来家里吃个饭，你们这么客气干啥。” 俩人嘿嘿直笑。 老太太：“这俩孩子打小就聪明，那会儿在怀安摆摊儿卖衣服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俩孩子都是有能耐的。” 秦建华：“多亏了池哥愿意带我们玩儿，有啥好事都想着我们。” 路平安：“对，池哥和嫂子才是有大能耐的人，我也不求多，他俩吃肉，我能跟着喝点汤就足够了。” 老爷子心里感慨，这俩货小时候跟着魏池逃课，长大了跟着魏池胡闹。 没想到现在三个人一起做事业了，还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瞅瞅这夸人的话，他听了都老脸一红，魏池有这么好吗？ 菜都上齐后，准备开席。 秦建华和路平安先敬了老爷子老太太一杯，然后又敬了沈棠一杯，然后才动筷。 吃饱喝足后，沈棠开始说正事儿。 “是这样的，你们池哥应该也跟你们提过。 现在怀安的市场环境和消费能力都上来了，我们打算在怀安也开连锁饭店。 你们两个得分开了，一个负责京城的盘子，一个负责怀安的盘子。 京城这边比较成熟，所以一切都跟之前一样，谁留下就直接接手就行。 怀安那边是新市场，开荒肯定是有难度的，所以给的分红比例也会高一些，还有就是离家近。 各有利弊，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谁留下，谁回怀安。” 第265章 你给的太多了 沈棠私心是希望路平安留下，秦建华回怀安。 路平安性格保守，更适合守成。 秦建华为人大胆，适合去开辟新市场。 路平安看看沈棠，又看看秦建华。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京城，那个，我谈对象了，我对象是本地人，家里就她一个孩子， 离不了远。 而且我对象是老师，工作就分配在京城。” 沈棠：“你的意思是你以后就留在京城定居了是吗？” 路平安点点头。 沈棠：“跟家里人商量过了吗？” 路平安：“说过了，我爸妈都同意。 说他们退休了过来就行了，在哪儿发展好就留在哪儿， 并不一定非得在家乡。” 老太太也赞成，“平安爹妈好，通情达理的。” 老爷子：“留在京城也好，以后孩子考学方便。” 秦建华适时表态。 “那我回怀安好了，正好我爸妈这两年一直在催我。” 沈棠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阴差阳错的就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好好干，我和魏池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不管留在哪儿，赚的都不会少。 这是你们的年终奖。” 沈棠递过去两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那今年过年？” 饭店过年生意最好的时候，肯定不会休息的。 秦建华戳了戳路平安的胳膊。 路平安秒懂，“今年过年我在这儿守着。 值班的人我都安排好了，咱们给三倍工资，很多人都抢着干呢。 家里我也都安排好了，等我爸妈他们放假，我就把他们接过来。” 沈棠很满意。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就就不多说了。建华你怎么回去？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秦建华摇摇头。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留几天，和平安做好交接，也跟手下的人都打好招呼。” 沈棠更满意了，“好好好，那你忙完也早点回去。” 忙忙碌碌这么一周过去了，也不知道小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这次来京城主要就是为了买房子，等小张把价格打下来，买好了才能回家。 沈棠找了个电话打给小张。 “我是沈棠，进展怎么样了？要是不行也别勉强。”她再想其他办法。 小张大概是误会了。 “别着急啊姐，前两家都已经谈妥了，第三家也谈好八成了，您再给我一天时间成不？” 财神爷，可千万不能不买啊。 沈棠：“可以啊小张，前两家谈的什么价格？” 这可给小张得意坏了，说话语调都是上扬的。 “第一套，七十三个拿下，第二套九十四个拿下。” 沈棠掐指一算，小张又是三千块拿下，加上之前说好的三千块，这就六千块了。 她由衷的夸道：“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张：“不是我厉害啊姐，从我嫂子到我妈我大娘再到我奶，我们全家都上阵了。 而且不止啊，我们胡同里所有嘴皮子利索的大妈都被我妈拉上了。 您就放心吧，我们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齐上阵，保准给您谈的妥妥的。” 沈棠：“你还挺拼的。” 小张：“我以前也不这样，主要还是您给的太多了。” 沈棠：“第三套你们正在谈的是什么价格？” 小张：“二百七十六个。” 沈棠瞬间懂了，“哟，这是打算一把在我这儿直接赚一个万元户呢。” 小张嘿嘿直笑。 “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现在大家都等着房东松口呢。 我妈现在天天去给那房东打扫卫生，我嫂子去给人做饭，我奶去陪人聊天。 大家齐心协力， 就等着干完这一票好过年呢。” 沈棠也给他一个保证。 “行，你们尽管努力，我说话算话。 只要能谈下来，一切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 一万块钱我会提前准备好，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小张吃了这剂强心针。 “好嘞姐， 不跟您说了，我得去给房东买菜了。” 沈棠：“好好好，那我就不耽误你忙活了。 我把家里地址给你，你记一下，谈好了直接上门找我就行，我这几天都在家。” 小张直呼好家伙。 “姐，你真是我姐，你这是已经有房了又买房呢，您到底有多少房啊？” 沈棠：“这是秘密。” 小张：“嗐，瞧我这张破嘴，净是打听不该打听的，得嘞姐，我记下了，谈好第一时间去找您。” 沈棠挂完电话直乐呵。 老太太看她高兴问她，“乐呵啥呢？房子拿下来了？” 沈棠：“八九不离十了。” 接着，沈棠把小张全家齐上阵磨价格的事情说了。 老爷子：“这小伙子是个机灵的。” 老太太也赞成。 “脑子好使，主要还是棠棠给的多，十取一这个太妙了，怪不得人全家卯着劲儿往上冲。” 沈棠：“嗐，这不是合作共赢嘛，大家都有好处，我省钱了，他们赚钱了。” 只有房东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过房东也不是光受伤，人家也获得了关心和爱，还有家政服务，最重要的是出售了不住的房子，获得了现金。 晚上家里打来了电话。 魏池声音都是怨念。 “这都多少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儿子都想你了。” 沈棠估计了下。 “可能还得三五天，现在价格还没谈妥，等谈好了去过户，然后我过去接手房子。 这仨房子一个比一个大，还得找靠谱的人定期上门维护。” 魏池哭唧唧，“好烦啊，羊城那边又要办年会，我们还去吗？” 沈棠：“你去吧，京城这边的事情我都已经捋顺了，羊城你来？” 一想到要离开家离开儿子，魏池久心烦的很，这就是家大业大的坏处吗？ 沈棠安慰他，“去吧去吧，除了年会主要还有开分厂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 一个服装厂的产能已经不够了，经常单子都排不过来，开分厂的事情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魏池：“好吧，这个是正经事，是得跑一趟，顺带我得考察考察江山那个小子，能不能胜任分厂厂长。” 沈棠：“行，我们把房子拿下就回家了，到时候换你出去。” 第266章 全部拿下 第二天中午，小张带了三挂鞭炮上门。 “姐，都谈好了，您带上钱，带上证件，咱们直接去房管局？” 沈棠跟他确认了最终价格。 “第一套七十三个，第二套九十六个，第三套二百七十六个，对吧？” 小张喜笑颜开。 “对的，我的财神爷，您需要准备四百四十四个，四百四十三个给房东，还有一个是我的。” 沈棠也笑了，“放心吧，一毛钱都少不了你的。” 四百多个不是说取就能取出来的。 沈棠带了一沓子银行卡和存折，坐在了贵宾室。 行长匆匆赶来。 “你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沈棠：“你好，我取钱，柜台工作人员说取不了这么多，让我在这儿稍等片刻。” 行长：“请问您一下子取这么多钱是什么用途？” 沈棠据实相告，“买房子。” 行长气的猛的一拍大腿，“你糊涂啊，姑娘，什么房子竟然要四百个，你莫不是让人骗了？” 沈棠摇摇头，“没人骗我，一共三套宅子。 一套文臣留下来的两进四合院，还有一套大将军留下的三进四合院，最后一套是王爷住过的五进四合院。” 行长听的一惊一惊又一惊。 “这、这、这也不值四百多万啊，钱买了房子就变成死钱了，不如留着钱生钱。 再说了，房子单位都能分配，你买这么多，住又住不过来，还把流动资金都压进去了。 而且这么贵的房子，买了就是一条道走到黑了，以后只能降价不可能涨价了，到时候岂不是砸在自己手里？” 沈棠也不辩驳，“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这房子我是买定了。 不如您说一下，怎样才能让我把钱取出来。” 行长又苦口婆心劝了半个小时。 沈棠频频看表，越来越不耐烦。 行长不得不放大招，“你一下子取这么多钱，你们家大人知道吗？” 沈棠：“我们家我当家作主。” 行长噎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您要不要考虑买点国债？” 这可是他今年的死任务，眼看到年关了，还没完成，正愁的不知道咋办呢，这就来了一头大肥羊。 沈棠思索了下，这个时候买稳赚不赔，过几年早点出手就行了。 “可以，那我先买五万的吧。” 行长唰的站了起来，“真的吗？那可是太好了，我马上为您办手续。” 沈棠坐着不动，“别着急，我得问清楚了，是不是这五万国债买了，我就能取钱了。” 行长不敢直接说，只是隐晦的点点头。 沈棠瞬间明白。 买完国债，行长细心的帮沈棠把钱分成了三份，然后又关心的问道：“这么多钱，不安全不说还不好拿。 要不您把房主叫过来，这样他们当场确认好金额就能存起来了，于您双方都方便。” 沈棠明白了，行长是不想损失这笔存款呢。 她取，房主存，兜兜转转，钱还在他们银行里头，还额外卖出去五万国债。 但是人家说的有道理，也确实是在为她着想，沈棠便同意了。 她让小张去通知三个房主。 三个房主很快就来了，一切和行长想的一样，钱很快又被存进来了。 接下来就是去房管局办理手续。 一下子要过户三套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工作人员难免问东问西。 再加上魏池本人不在场，办起来不那么容易。 好在小张早有准备，一条条烟散出去，很快就解决好了。 一切完美。 沈棠拿着三套钥匙，小张提前联系好了锁匠，先把大门的锁都换了一遍。 然后放了一挂鞭炮，齐活儿。 一切忙完天已经黑透了，沈棠取出一万一千块钱递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张美滋滋的接过来，快速数了一遍，“姐，是不是给多了？” 沈棠摇摇头，“不多， 今天没少麻烦你。 烟是你准备的，锁匠也是你提前找到的，就连鞭炮你都提前准备好了。 你这么用心，多出来的一千就当是奖金吧。” 小张高兴的原地一蹦三尺高，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爽快大方的客户。 他今天买了两条烟，鞭炮，锁匠，七七八八加起来花了也就五百多，财神爷直接给报销了一千。 “姐，您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客户，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再来找我。” 沈棠想了想。 “房子应该暂时不会再买了，铺子应该有可能还有需要。 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京城的负责人，有需要他们会联系你的。” 小张：“好嘞，好嘞，好嘞，谢谢姐，那我就先撤了？” “好。” 小张蹦蹦跳跳去菜市场提猪了，他定了两头猪，还准备了红封。 这段时间出力的人家家有份，大家今年都过个肥年。 沈棠这边也往家走。 赵钢在身后默默跟着，心里感慨，人跟人之间的差别，比人跟狗的差别都大。 他一套院子都没有，他老板已经买了一套一套又一套了。 沈棠回到家，把三本房产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老太太赶紧拿起来翻看，“这是都办好了？” 沈棠点点头，“对，全部拿下。” 老爷子也高兴的不行，“那三套，都是咱家的了？” 沈棠：“对， 您想住哪套住哪套？” 老爷子：“住就不用了，还没收拾呢， 也不方便。 咱能不能晚几天回去，让我过去多溜达溜达，要不然不过瘾。” 沈棠想了想，“行，我再去买个相机。 到时候给您多拍点照片，回去了洗出来，您随时想看都能看。” 老爷子很满意，“好好好，真是太好了，钱真是好东西啊。 古时候大将军拿命换来的战功，皇上才赏赐了这么个大宅子，咱们拿钱就能买到了。 还是新社会好啊。” 老太太：“都好都好，我这辈子也是有福了，小的时候靠我爹，老了之后靠孙子孙媳妇。 年轻时候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也没忍饥挨饿，男人儿子也都有出息。 临老了老了，没想到还能住上王府，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那王府真是又大又气派，我们家最鼎盛的时候，宅子也没这么大。” 老爷子：“你小时候还有宅子呢。 我小时候就三间破瓦房，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冬天的时候只有一套厚衣服，谁出门谁穿，在家的窝在被窝里。 要不是穷的实在是吃不上饭，我也不会去当兵上战场。 后来，日子总算是好起来了，但是也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好，真是多亏了棠棠啊。” 沈棠：“爷爷奶奶，咱都是一家人，你们这么说就见外了啊。 不如咱们来商量一下，你们明天想先去哪套宅子游玩？” 第267章 空手套白狼。 老爷子：“那还用说，肯定是先去王府啊？” 老太太：“好你个老头子，口口声声说你最喜欢大将军的府邸， 竟然是骗人的。” 老头子：“嘿嘿，大将军的府邸再好，那也比不上王府啊。” 沈棠大手一挥，“都好，都好，都是咱家的。” 三个人好好畅玩了一番才回家，魏池早就翘首以待了。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抱着两个儿子就冲出来迎接了。 气得老太太大吼，“魏池，你是不是虎啊，袄子都没给孩子穿就抱出来了，我曾孙要是生病我跟你没完。” 吓得魏池赶紧抱着儿子进去。 “你们两个乖乖的在屋里等着，我去接妈妈回来。” 俩小孩儿刚被放在地上就赶紧抱住魏池的小腿，牢牢不松手。 岁岁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爸爸，“抱，抱。” 安安则是趁机往魏池的裤腿上糊口水。 气得魏池大喊：“魏安安，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了。” 安安面对他爸的怒吼，嘿嘿嘿直冲他笑，笑的魏池没脾气。 “好了好了，这次抹也抹了，爸爸不批评你了，下次可就不许了嗷。” 他蹲下来，看着两个儿子认真说道。 “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你们两个听话，先跟着阿姨玩一会儿好不好？” 两个阿姨在一旁拿着玩具各种哄逗，可惜都不见效。 就在魏池苦口婆心的跟两个儿子讲道理的时候，沈棠已经提着东西进来了。 后头跟着老爷子和老太太。 魏池观察了一圈就乐了，“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老的这么亢奋呢，出去这么多天不累吗？” 老爷子：“那不是出去，那是回家，回的是京城的家，自己家，累什么累？ 那么大的宅子，我想打太极就打太极，想喂鲤鱼就喂鲤鱼，想逛公园就逛公园。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累什么累。” 老太太嘴角上扬，“那宅子是好啊，气派，讲究，体面，谁敢想我老太太这辈子还能住上王府呢。” 两人说的魏池心痒痒。 “到底是啥样的宅子，能让你们都赞不绝口。” 老太太把相机给他，“拿去，我们拍了好多照片呢，你去洗了就能看到了。” 岁岁看到沈棠后瞬间不粘着魏池了，张大了手臂让妈妈抱。 安安瘪着嘴，眼睛里包着泪，一脸委屈的看着沈棠。 沈棠心疼的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小心肝的叫个不停。 魏池则直呼两个小子都是白眼狼，有了娘就不要爹了。 他换衣服出门洗照片了。 阿姨才跟沈棠说道：“先生这段时间天天拿着您的照片给两个孩子看，还让我们每天都要教他们叫妈妈。” 沈棠：“怪不得呢，上次出门回来都跟我生分了，这次反倒一个比一个粘得紧，辛苦你们了。” 魏池出了高价加急，当天就把照片洗出来了。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看照片。 魏振国越看越眼馋，“这红大门真气派啊，还有这石狮子，真威武。” 老爷子：“那可不，这古代住的可是大将军呢。” 钱瑛：“这花园也好，冬天还有花开呢，还有这锦鲤，金黄色的尾巴真漂亮啊，这些是不是都得请人打理啊？” 老太太：“那可不，这么大的宅子，放着不管就荒了。” 魏振国：“等厂里放假了，我们再去一趟京城呗？” 老爷子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和你妈要在家看孩子，好多天没见了，想得紧。” 老太太：“对，我们哪也不去， 就在家看着岁岁安安。” 魏池：“我去不了，我过两天得去羊城。” 钱瑛看着魏振国，“那咱俩还去吗？” 沈棠：“去吧，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放假了，就当出去玩了，走走转转，放松一下，家里有我呢。” 魏振国：“行，那我们就去两天，亲眼看看咱家的大宅子。” 魏池：“那岂不是你们都看过了，全家就剩我没看过了。” 沈棠：“那你也去。 厂里现在还没放假呢，你先去羊城一趟，回来后和爸妈一起去京城，时间正好能赶得上。” 魏池有些心动，“行，那我也去看看。” 晚上，沈棠魏池回到房间。 魏池一个饿狼扑羊，就把沈棠压到了床上，“走了这么多天，想不想我？” 沈棠能说不想吗，心全在四合院上头了。 “想，没有你，我都暖不热被窝，睡不着觉。”才怪。 魏池得意洋洋，“这下知道我的重要了吧，先让我亲亲。” 沈棠：“别，先说正经事儿，咱家存款去了大半了，这三套房子快把家底掏空了。” 魏池：“怕啥，没钱咱再挣，现在每个月都有进账呢。” 沈棠：“我知道，我想在怀安再拿两块地。” 魏池坐起来，把沈棠扶好，两人并排靠在床头，“准备做什么用？” 沈棠：“盖房子。” 魏池想了想，“羊城的那种商品房？早不早？怀安现在经济还没起来， 能消费得起房子吗？” 沈棠：“不早，正正好，我要在怀安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再晚就有其他人下场了。” 魏池：“也是，毕竟拿地，审批，盖房子，都需要一个周期，等房子盖好了才能卖钱。” 沈棠点点头，是这样，不过也是因为现在都是现房，房子盖好后才出售。 不像后世，都是期房，圈块地，地基都没打呢， 就能拿着图纸叫卖了。 所以才有那么多烂尾楼，坑的都是老百姓。 沈棠不想做这样的事。 魏池担心的问道，“你想要哪里的地？羊城要开厂，怀安要拿地，咱家钱够吗？” 沈棠算了算，“可能不太够，不过我们能贷款，怀安有出租楼，羊城有服装厂，抵押物有了，应该好贷。” 魏池：“行啊，那把钱都留给你买地吧，羊城的厂子贷款办。” 沈棠：“异地毕竟没有本地方便，你把钱带着，我在怀安贷款买地。” 魏池：“那后续建房子，请建筑队，买材料，请销售，花钱的地方还多真，你都贷款？” 沈棠：“对啊，等房子卖了就还贷款，还完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了。” 魏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这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沈棠笑了，“没有区别，我就是要空手套白狼。”反正后世大家都是这么玩的。 魏池竖起大拇指，“论奸商还得看你。” 沈棠趴在他臂弯笑的停不下来，“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魏池把她拉进怀里，“正经事说完了，接下来该不正经的了吧？” 沈棠：“悉听尊便。” 魏池眼睛冒光，“那你别求饶。” 第268章 亲秃噜皮 魏池准备动身出发了。 出发前看看媳妇，亲亲孩子，舍不得走。 沈棠劝他，“好了，赶紧走吧，别亲了，再亲都给孩子脸蛋亲秃噜皮了。” 魏池：“我这不是舍不得孩子嘛。” 两个小家伙也紧紧抱着魏池的脖子，不让他出门。 魏池更加不舍，“岁岁和安安也舍不得爸爸呢，是不是？” 老太太出马，拿了两小块麦芽糖，在孩子眼前一晃，俩小孩儿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走了。 岁岁：“要，要。” 安安一边伸手够，一边流口水。 老太太拿着麦芽糖就往里头走，两个阿姨赶忙抱着孩子跟上去。 魏池目瞪口呆，“这还是我亲儿子嘛，两块小糖糖就哄走了，吃糖比爸爸还重要？” 沈棠点点头，“显然是的，好啦， 你快去快回，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魏池亲亲她的额头，“好，我一忙完就回来。” 魏池离开后，日子平稳运行。 年尾了，老太太和老爷子又去大楼收了一波租金。 沈棠也忙了起来。 她给农贸市场店的员工发了奖金，请大家一起吃了个饭，只等市场一放假，他们也回家过年。 这些都忙完，沈棠就打电话约廖书记的时间。 是的，老廖升官了，从市长变成书记了。 年底领导也忙，约了好几天都约不出来。 沈棠干脆带着年礼直接上门，“领导，好久不见，我提前给您拜个早年。” 老廖捏捏鼻梁，把桌子上的眼镜拿起来戴上。 “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吧，什么事，你只有十五分钟时间，我等下有个会要开。” 沈棠也不拐弯抹角，“我想买两块地。” 老廖：“地理位置？用途？” 沈棠：“一块就在咱市政大楼后头隔一条街那块空地，一条街一块在东区长安路与康宁街交叉口路南。 两块地都准备盖房子。” 老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要后头那块空地我能理解，毕竟挨着市政府，还在市中心，盖房子肯定好卖。 你好东区那块地图什么？又远又偏。” 图它现在便宜，图它以后是市中心，城市扩建后，它就是下一个商业中心。 沈棠当然要凭着先知先觉的优势拿下。 沈棠当然不能说，于是沈棠开始胡咧。 “后头那块地地理位置好，肯定贵啊，那盖出来的房子成本也高， 必然卖的也贵。 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的，我们肯定还有考虑一下那些手里稍微不是那么宽裕的人民。 东区那块地虽然偏，但是也属于咱怀安，而且价格肯定便宜，盖出来的房子可以供给更多的人民。” 老廖更疑惑了，这话乍一听很合理，但是仔细思考根本站不住脚。 沈棠是个商人，商人逐利。 拿便宜的地，盖便宜的房子，好让更多人都住的上楼房，这不符合沈棠逐利的需求。 老廖想了想，“这块地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发？” 沈棠：“后头这块明年就开始开发，东区那块要再等等。” 老廖瞬间明白了，“待价而沽？你觉得东区以后会发展起来？” 沈棠笑而不语，什么都瞒不过这个老狐狸。 老廖抬起手看了下表，“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我会慎重考虑的，时间到了，我先去开会了。” 沈棠：“好，那我就静候领导佳音了。” 这次临时会面，只表达了需求，老廖连价格都没提，看来还有的谈。 沈棠一边往外走，一边复盘这次会面。 好不容易开车出来一趟，沈棠准备逛一逛，买点年货，吃个饭再回去。 新年新气象，顺便换个新发型。 下午，沈棠回家的时候，在客厅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姨小声说道：“她说来找你的， 已经等了一下午了。” 沈棠打量着沙发上的沈梅，头发干枯毛躁，眼睛红肿无神，整个人脸上写着几个大字：我遭受了巨大打击。 沈棠开门见山：“找我什么事？” 沈梅眼睛死死的瞪着光鲜亮丽的沈棠，“为什么你的日子越过越好？” 沈棠：“如果你是来问这个的，那你可以走了。” 沈梅：“不，我有事求你。 邓闯他出事了，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他了，你在羊城有人脉，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他现在什么情况？” 沈棠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有些恍惚。 “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他现在是做什么的？有没有联系地址？ 羊城那么大，我不可能满大街的去给你打听吧。” “他在金悦殿堂工作，在羊城很有名的，你只要一问就知道了，具体的我不方便透露。” 这名字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啊。 沈棠点点头：“行吧，只打听情况啊，其他的我就帮不了你了。” 沈梅：“好。” 晚上，沈棠给魏池打了个电话，“你最近怎么样啊？” 魏池：“我快忙疯了，看了好几块地都不合适，羊城现在的地价像是坐了火箭，飞一样的往上涨。 跟咱前几年买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子，除了地价，还有房价，也是疯涨。 咱之前买的那个小院子，现在价格已经翻倍了，真吓人啊。 你说咱能不能多买点房子和地皮，然后就放在哪里，等着升值，然后再转手卖掉。” 沈棠：“当然可以，但是这需要很大的资金量，咱家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魏池瞬间蔫儿了。 “看来还得继续奋斗啊，我本来以为家里的钱已经够多了，没想到真想买点啥的时候，还是捉襟见肘啊。” 沈棠笑了，“差不多行了吧魏池同志，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炫耀。” 魏池：“嘿嘿，我就那么一感慨。 咱们家主要是家大业大，摊子铺得太大了，产业很多，但是现金流其实一般，比不上那些做黑产的啊。” 沈棠瞬间警惕起来，“什么做黑产的，你可别动歪心思啊？” 魏池：“金悦殿堂你听说过没有？” 沈棠：“巧了不是，我今天下午刚听说过。 沈梅让我帮忙打听，说是邓闯在那里工作，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人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第269章 是捷径也是深渊 这下轮到魏池惊讶了，“邓闯竟然在金悦殿堂工作，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沈棠：“不知道，别绕弯子了，直接说。” 魏池：“金悦殿堂是夜总会，就是鸡窝。” 沈棠：……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魏池：“现在的情况就是金悦殿堂被查封了，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被带走了，所以沈梅联系不上邓闯。” 沈棠：“邓闯在里头是做什么的？” 魏池：“这个我也不清楚，这几天天天看地皮，忙的我头晕脑胀的，还没来得及看去看笑话。 你等等，我把江山叫来，他应该清楚。” 江山正在厨房做饭呢，誓要给他好哥们露一手。 他很快跑过来，“嫂子，你找我？” 沈棠：“听魏池说你在做饭，辛苦你了，别惯着他，该出去吃就出去吃，你们白天工作已经很辛苦了。” 魏池：“你还是我亲媳妇儿吗？” 江山：“嘿嘿，嫂子是我亲嫂子。” 沈棠：“好了不开玩笑了，沈梅托我打听一下邓闯现在什么情况？” 江山：“你说邓闯啊，他进去了啊，金悦殿堂里头所有人都进去了，他还挺厉害的，都做到二把手了。 他可是里头的鸡头，手底下带了不少人呢，估计是不好出来了。” 这简直震碎了沈棠的三观，“男妈妈桑？” 江山：“是的，挺有名的，我可没去过啊，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他手底下妹子数量多，质量高，而且源源不断有新妹子进来，所以才能越做越大。” 沈棠震成碎片的三观，这下直接碎成渣渣了。 她想起，沈梅可是介绍了不少人去羊城工作的，大学时候就开始介绍了，这两年工作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了。 沈梅可是高中老师，她所在的三高升学率非常低， 基本上高中毕业就得去工作了。 如果……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江山：“嫂子，你还在听吗？” 沈棠回过神来，“在，没事了，你们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早点休息。” 江山：“好的嫂子，我一定看好了我池哥， 绝对不会让他去不该去的地方的。” 魏池一把勒住江山的脖子，“媳妇，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从来不去那些地方，我的心里只有你。” 沈棠：“嗯呢，我相信你。” 挂断电话，沈棠久久不能回神。 黑产虽然来钱快，但是进去的也快，看似是捷径，实则是深渊。 第二天，沈梅又找上门来。 沈棠据实相告，“金悦殿堂被查封了，邓闯被抓了。” 沈梅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抓他？” 沈棠：“你知道金悦殿堂是什么地方吗？” 沈梅：“不是会所吗？供有钱人吃喝玩乐的地方。” 沈棠：“好像这么说也没错，夜总会也可以叫做会所，会所里头确实也能吃喝玩乐。 但是本质上讲，金悦殿堂是个鸡窝，邓闯被抓并不冤枉。” 沈梅这下子好像天塌了一样，她源源不断送过去那么多学生，原来都…… 怪不得呢，邓闯说只要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说有钱人比较挑剔，服务员也也要找好看的。 沈梅没有勇气问那些女生的现状。 “那、邓闯还会被放出来吗？” 沈棠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沈梅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连招呼都没打， 就跌跌撞撞走出了魏家。 老太太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造孽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去干那个了呢？ 现在机会那么多，做点什么不好，哪怕是苦点累点，总比进去好啊。” 沈棠：“他们可能没想过自己会进去，以为只要自己跑得快，警察就追不上。” 老爷子：“该。” 老太太八卦，“你说沈梅知不知道，自己的学生被她送到了那种地方？” 沈棠摇摇头，“看情况是不知道，他估计还真以为是去打工呢。” 老太太：“那她这样的会进去吗？” 沈棠也不知道，“那就看邓闯那边怎么说了。 不管她知不知道，都送了那么多人进去， 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沈棠该干啥干啥。 三天后，沈棠正在家给孩子做辅食。 两个警察上门了，“请问是沈棠同志吗？” 沈棠点点头：“是我。” “你好，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沈棠：“好的，请问。” “是你将邓闯被抓的消息告诉沈梅的是吗？” 沈棠点点头，“是的，前几天，沈梅上门，说她丈夫失联了，担心有什么意外，所以托我打听一下。” “好，那沈梅和邓闯做的事情你知情吗？” 沈棠据实回答，“之前是不清楚的，前几天打听过后才知道。” “沈梅往羊城输送学生的事情，你有参与吗？” 沈棠：“没有，我和她从小关系不好，自从结婚后并无过多来往，就连逢年过节也不走动。”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点点头，和他们调查到的情况差不多。 “好的，本次只是例行问话，还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希望你不要离开怀安。” 沈棠：“好的，我一定配合工作。” 问话的警察结束后，做笔录的警察把本子一收，两个人就离开了。 老太太立马拿艾叶水喷了把客厅喷了一遍， “摊上这么个妹妹，你也是晦气，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让振国去打听一下。” 沈棠叫住老太太，“不用麻烦爸了，我去打听。” 打听情况不难，反正沈棠没有参与过，她行得正坐得端。 晚上，沈棠带着消息回来跟老爷子老太太分享。 “沈梅已经进去了，她在三高工作，送了很多女生去羊城，表面上说是给她们介绍工作。 结果人过去后， 就被邓闯拉着去做鸡了，不同意就扣押身份证明，然后把人关起来，不给饭吃，直到妥协。 沈梅这边则是拿人头费，介绍给邓闯一个人就能拿两百到五百不等。 她这么些年，给介绍过去了很多人，有她读书时候到大学同学，也有她工作后的学生。 邓闯被收押后，羊城那边就跟怀安公安局打过招呼了，沈梅前几天就被秘密监视起来了。 她那天从我们家离开之后，第二天就去汽车站坐车了，警察是在车站把她抓走的。” 第270章 拜访大拿 几天后，沈梅的判决下来了。 她参与卖淫罪，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没收全部非法所得，并处罚金三千块。 鉴于她本人并不完全知情，所以判了五年。 邓闯则是涉嫌组织卖淫罪、组织传销活动罪、劳务诈骗罪，黑社会组织性质罪，多罪并罚，处三十年有期徒刑。 李倩倩知道后直接哭晕了过去。 被祸害的女学生的家长，群情激愤，堵着门砸臭鸡蛋，扔烂菜叶，让李倩倩还她们女儿。 沈棠知道后默默在客厅坐了一个下午，神情有些恍惚。 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娘家人一共三个，母亲已经离世了，沈家旺进去了，现在沈梅也进去了。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会说一句活该。 但是现在，可能是在温暖有爱的环境里呆的太久了，她有些惋惜，有些心软。 如果她提前采取措施，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想想罢了，她不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也没有圣母心和拯救欲。 她只是自顾不暇的凡人。 如果不是想尽办法脱离沈家， 并且一次再次三次万万次不停息的努力奋斗，她现在的下场只会更凄凉。 沈棠倒掉茶杯里的冷茶，去婴儿房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孩子，然后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魏池是在年关前回来的，这次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好在最终一切处理妥当。 服装厂分厂已经正式进入筹备期。 新的一年要来了，时间来到了一九八四年。 老廖终于松口，地可以卖，让她去注册公司，等资质达标了再谈价格。 注册资金一百万，沈棠能拿的出来。 难的是从事房地产经营的经验，有职称的建筑、结构、等专业技术人员，以及工程负责人。 沈棠能想到的最高效的解决办法，就是挂靠，找一个合格靠谱的建筑单位挂靠在下面，这样什么资质都满足了。 第一是找单位解决挂靠问题，第二是招揽人才，解决技术问题。 其实也可以合二为一，先招揽建筑师，有名的厉害的建筑师自然有相关人脉，这样挂靠问题就解决了。 她准备找一个建筑大拿坐镇，这样后续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前来。 沈棠第一时间就把眼睛放到了母校。 母校人才济济，想要找一个水平高超的建筑师并不难，但是沈棠想找的是大拿。 沈棠带着礼物来到了辅导员家里。 周老师看到她很是亲切 “一晃你们都毕业好几多年了，你们班是我带过的学生中，放弃分配最多的。 其他人就不说了，你是老师觉得最可惜的， 明明可以保研留校的，这么好的前途你说放弃就放弃。 你要是留下来做学术，咱们学院又添一名猛将，现在有没有后悔？” 沈棠开玩笑，“要是后悔了怎么办？有后悔药吃吗？” 周老师想了想。 “还真有，你今年报考我的研究生，肯定没问题的，这不就拨乱反正了。” 在老师眼里，读书深造和分配进单位，才是正道。 沈棠笑了，“老师，我孩子都两个了，现在才来考研，是不是太晚了点？” 周老师：“那咋了，人李娟三个孩子，也没耽误考大学啊？真的，你慎重考虑考虑。” 师娘拍了下老师的胳膊。 “你别光顾着自说自话，人家小沈来找你， 有正事呢。” 周老师叹了口气，“说吧，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 沈棠开门见山，“我想跟您打听一下，建筑行业厉害的大拿。” 周老师：“那肯定是王兴建王老啊。 第二第三是谁，咱不是建筑圈的说不好，但是第一肯定是清大的王老，你找他什么事？” 沈棠：“我想成立一个地产公司，现在需要建筑人才。” 周老师张大了嘴巴，“你不是在做服装吗？怎么要跨行去做地产？” “这不是趁年轻，多尝试尝试，周老师您认识王老吗？” 周老师摇摇头，“我不认识，但是我能找到中间人。 你一个还没成立的小公司，请王老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沈棠坦言，“实不相瞒，我主要有两重考虑。 第一个是这个人人脉要广，能帮忙解决公司挂靠问题。 第二个这个人得影响力大，能够带来人才，您觉得我找个什么样的合适？” 周老师：“你这种情况，其实找个行业中上游的建筑师就够用了，但是隔行如隔山，我们也不认识人中上游建筑师。 要不就去找王兴建试试？万一被人赶出来了，咱再想其他办法。” 沈棠好奇，“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为啥会被人赶出来？” 周老师叹口气，“王老这个人脾气很差，他平反后，昔日门生旧故上门攀关系，都被赶出来了。” 沈棠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本来就是我们有求于人，真赶出来就赶出来吧。” 周老师心里有数了，“好，那我托人约一下王老的时间。” 沈棠再三感谢，“谢谢老师，辛苦您了。” 她偷偷放了一张服装批发城的消费卡在沙发垫子底下，这样老师和师娘接下来几年买衣服都不用钱了。 拜别老师后，沈棠就回去等消息了。 不过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先是巡视了各项产业，确认没问题后，就去各个院子里游玩了。 尤其是最大的那个，有假山有水系，有公园，沈棠来了都不想走。 三天后，周老师打来电话，说是联系好了。 让沈棠准备好，周末晚上和中间人一起去王兴建家里一趟。 沈棠挂断电话后十分激动，万里长城的第一步终于迈出去了。 她思索着带什么礼物去。 烟酒肯定是最不出错的，哪怕王老师自己不用也可以送人或者卖掉。 于是沈棠直奔百货大楼，买了一箱茅台和四条中华烟。 时间很快来到周日晚上。 沈棠带着礼物先去周老师家里，然后和周老师一起去王兴建家门口等中间人。 中间人姗姗来迟，带着周老师和沈棠进门，跟王兴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王兴建是个黑瘦的小老头，看起来很不好说话，家里十分简朴，到处都是灰扑扑的，灯光也是昏暗的。 这和沈棠想象中的建筑大拿的家，相去甚远。 第271章 淡淡的死意 沈棠收敛心神，先自我介绍，然后说明来意。 王兴建好半天才懒懒的抬起眼皮，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为你工作也不是不行，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旁边的周老师睁大了眼睛，不敢想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沈棠倒是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但是这个问题难住她了。 她能给王兴建带来什么？ 钱？按照王兴建的名气和才华，他要是想要钱，肯定有大把。 他依然住的这么简陋，生活的如此简朴，说明他对这些身外物并不是很感兴趣。 权？她一个还没成立的小公司能有多大权力？ 沈棠苦思冥想，终于灵光闪现。 “周老师，每一个建筑师都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然后从无到有落地。 如果您来，我保证专业的事情，绝无二话，一切以您的意志为准。 之前肯定也有很多人都出钱买过您的设计，但是拿回去之后怎么改，落地的时候又有什么变化，您都无法掌控。 如果您来我们公司，将不会有任何人对您的设计指手画脚，您可以尽情发挥您的才华，将自己的作品落地。” 王兴建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很快摇摇头。 “你要设计的房子，任何一个接受过正统教育的建筑系学生都能完成，并无太多发挥余地。” 沈棠懂，设计房子太简单了，人家的建筑才华无法发挥，所以不感兴趣。 这下彻底把沈棠难住了，她干脆直接问，“那您想要什么？” 王兴建摇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 绝杀。 这黑老头身上弥漫着淡淡的死意，了无生机，且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这可难倒了沈棠。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王兴建打了个哈欠开始撵客。 “行了，回去吧，把你的东西带走，以后也别再来了。” 沈棠厚着脸皮，“别呀王老师，您再考虑考虑呗。” 王兴建：“不考虑。” 他提起客厅的烟和酒放到院子大门口，等二人出去后，立马插上门闩。 沈棠和周老师就这么被赶出来了。 周老师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 沈棠道歉，“对不起了老师，连累您跟我一起被赶出来了。” 周老师摇摇头。 “没事，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既然王老这里走不通，那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妻子昨天晚上收拾客厅的时候，发现了服装批发城的消费卡。 数额之大吓了一跳。 两人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还回去。 周老师激动完理智回笼，“还回去也没用，这次还回去，她下次还能送更贵重的。 咱跟她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她想送的东西什么时候没有送出手过，就没有她送不出去的礼。” “那你一定要帮她把这个难题解决掉。” 周老师点点头。 “放心吧，我是她老师，学生有困难，我不上谁上，她就是什么都不送，我也会帮的。” 只不过送了让人心里更舒服，办事也更加尽心尽力。 看着地上的烟酒，周老师咧了咧嘴角，还真有这姑娘送不出去的礼。 沈棠：“王老这里我不想放弃，我想再试试，有更好的人才，谁想要差的呢。” 周老师：“这更好的是块硬石头，他不为你所用，再好也跟你没关系。” 沈棠也知道，但她想再试试。 “就这样放弃我不甘心，就让我再试试吧。” 周老师无奈摆手。 “行，那你就再试试，你这丫头心理素质好，从不轻易放弃，再加上你的天赋，要是做学术研究，肯定能出大结果的。” 眼看老师又要劝学，沈棠连忙放出杀手锏。 “老师，那这烟和酒，您要不嫌弃的话就拿回去吧。” 周老师瞬间跳起脚来，“我不嫌弃，但我不要，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沈棠看着老师的背影，忍俊不禁。 到底怎么样才能打动王兴建呢？王兴建到底想要什么好处？他到底对什么感兴趣？ 沈棠苦思冥想到深夜，依然没有丝毫头绪。 她半夜从床上坐起来，暴躁的抓着头发，“啊啊啊啊，他到底想要什么啊？” 实在想不出来，沈棠只能放弃。 她归结为自己对王兴建了解太少，所以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于是，沈棠决定不请自来，多跟王兴建接触一下，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 第二天一早，沈棠提着早餐上门。 王兴建皱了皱眉，“用不着，这招对我没用。 沈棠：“买都买了，您就尝尝呗。” 王兴建：“我不。” 他要去食堂吃早餐，沈棠提着买好的早餐也来到了食堂，并且厚着脸皮坐到了王兴建对面。 王兴建把她当空气，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一个眼神都不给沈棠。 沈棠只好自己把早餐吃掉。 紧接着王兴建就去教室上课了，沈棠也跟着过去旁听。 王兴建代的是研究生的专业课，沈棠这个建筑小白像是在听天书。 上完课，王兴建就回家了，他不乐意呆办公室。 跟屁虫沈棠也跟着回去了。 毫不意外被关在了大门口，“你还是早日另请高明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沈棠：“别啊王老师，您在建筑界的地位，哪还有比您更厉害的高明啊。” 王兴建啪的一下把大门关上了，门闩插的紧紧的。 沈棠碰了一鼻子灰。 她叹口气，打起精神去菜市场买菜了，买完就蹲到了王兴建家门口等。 中午，王兴建打开门准备出去吃饭，就看到了门口的沈棠。 “你怎么还不走？” 沈棠：“菜买多了，不知道方不方便借王老师家的厨房一用？” 王兴建乐了，“还是头一回有人主动上门给我做饭吃的。” 沈棠：“那你是吃还是不吃？我做饭可好吃了，吃过的都说好，饭店的大厨都比不上。” 王兴建有些意动，“先说好啊，我吃了你的饭，也不会答应为你做事的。” 沈棠点点头，“没问题，我知道了，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王兴建开门放人进来。 和沈棠料想的一样，王老师家的厨房根本不开火，里头什么调料蔬菜都没有。 好在沈棠早有准备，“方便透露一下您的口味吗？” 王兴建：“不方便。” 他把人领到厨房，放下话就去书房了。 第272章 傲娇小老头 沈棠也不强求。 买了馒头，煮了面条，还蒸了大米饭，然后做了一道辣子鸡丁，一道酸菜鱼，一道京酱肉丝，一道炒肝儿。 一共四道菜，分量都不大，酸辣甜咸都有了，爱吃什么口味吃什么口味。 沈棠把菜端上桌，就眼巴巴的看着。 王兴建用手护着菜，“看什么看？说好了给我做的，你还想吃点不成？” 沈棠连忙摇头，“您吃着，我去收拾厨房。” 王兴建点点头，这才像话。 等沈棠走了之后，他才动筷子，菜刚进口，眼睛一亮，然后就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等沈棠来收拾桌子的时候，四个菜已经全部造光了，一盆米饭没了，馒头和面条没动。 沈棠咋舌，这么能吃的吗？ 王兴建挺着肚子，满足的靠在椅子上，慢慢的回味着。 “辣子鸡丁太辣，炒肝儿太腥，京酱肉丝和酸菜鱼还不错。” 其实每道菜都很好吃，只不过他偏爱酸甜口。 沈棠点点头表示明白，“那明日就做糖醋里脊和酸菜炖牛肉？” 王兴建点点头。 沈棠：“行，厨房已经收拾好了，您午休吧，我就不打扰您了，我明天再过来。” 王兴建：“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谁让你明天过来的？” 他说完意识到刚刚是自己点的头。 罢了罢了，吃了这么久食堂，难得吃点家常菜，还格外合口味。 哼，看她能坚持多久？ 王兴建哼着小调愉悦的回房间休息了。 下午，沈棠掐着时间又来了，带来了自己做的绿豆糕和板栗饼。 王兴建说不要，她放下就走了，看着桌子上的点心，不吃也是浪费。 于是他尝了一块儿，小老头眼睛一亮，然后一块儿接一块儿，很快就见底了。 这下是真撑着了，他在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回味。 这丫头手艺是真好，很多厨子都比不过，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他想了想，给介绍人打了个电话，了解下沈棠的底细。 挂断电话后他才后知后觉，他可是建筑第一人王兴建，怎么能为了一口吃的折腰？ 明天坚决不能放沈棠进来了。 第二天，沈棠果然被拒之门外。 她站在门口有些无奈，“我今天可是买了上好的猪里脊，用来做糖醋里脊简直绝了。 还有上好的牛肋条，和酸菜一起炖，那叫一个香诶。” 她话音刚落，大门就从里头开了。 “进来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沈棠乐呵呵进去，“好的好的，那明天做菠萝咕噜肉和酸辣鸭血，你吃吗？” “吃。” 王兴建说完愣住，“诡计多端。” 沈棠也没想到堂堂建筑大佬竟然是个吃货，送烟送酒不喜欢，送吃的却抵挡不住。 她把菜放好先去了一趟客厅。 “昨天看您走路的时候不是很顺畅，人上年龄了一定要重视腿部保暖。 我从店里拿了两对羊毛护膝，还有这个羊毛衫，虽然轻薄但是很暖和，您穿在里头，能抵得上两件毛衣。” 王兴建眉毛瞬间飞起，“你怎么说话的？你说谁上了年龄了？” 沈棠：…… “我错了，我是说年轻人一定要注意腿部保暖，要不然老了容易得老寒腿，您这么年轻，羊毛护膝用起来。” 王兴建：“我不要，你拿回去。” 沈棠：“你先试试吧，我估摸着拿的，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 她说完就去厨房忙活了。 等她身影不见了，王兴建才嗖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 他伸长脖子看了眼窗户，确定沈棠人在厨房，才小心翼翼打开桌子上的袋子。 羊毛衫手感柔软细腻，是他的尺码。 王兴建摸了又摸，“是好东西啊。” 他一直觉得吃喝不重要，冻不死饿不死就行了，年轻的时候沉迷于建筑，经常喝凉水啃冷馒头。 下放后，沉重的劳作更是摧毁了他的身体。 十年下放生涯摧毁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精神，使得他斗志消沉。 平反后，他更是得过且过，对所有人和事都不感兴趣，吃喝穿更是无所谓。 能活一天就凑合一天，哪天死了拉倒。 他见惯了蝇营狗苟的人，对这些求上门的人，统统都没有好脸色看。 一般人来个几次，就知难而退了，反正没有他，也有别人。 只有沈棠，反倒有愈挫愈勇的架势，有意思。 王兴建还在恋恋不舍的感受着羊毛衫的柔软，沈棠突然端着菜过来了。 他吓的赶紧把羊毛衫塞回袋子里扔桌子上，顺带推的远远的，以示清白。 沈棠没理会他的幼稚，把菜和米饭一起端上来。 “今天还做了一道排骨玉米汤，春天干燥，喝点汤汤水水的舒服，您下午还吃点心吗？山楂软饼怎么样？” 王兴建问：“点心也都是你亲手做的？” 沈棠：“如假包换。” 王兴建：“你这么闲的吗？那么多家店不管了？还有厂子也不管了？孩子也不管了？ 以为抛下一切来伺候我这个老头子，我就会感动，然后答应你的要求？ 我劝你趁早死心，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 桌子上有两百块钱，就当是买你的菜和衣服了，以后别来了。 就算是来，我也不会再开门了，你死心吧。” 沈棠惊喜，“您怎么知道我有店有工厂还有孩子？您特意打听过我？您终于对我感兴趣了。 您打听过我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明天吃红烧肉和蒜蓉菜心怎么样？” 王兴建：“不吃青菜。” 他说完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尖。 “什么明天？没有明天，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再给你开门了，你死心吧。” 沈棠：“好好好，那我先回去做点心，等下给您送过来。”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王兴建上午满课，着急忙慌的赶回家，院子门口空空如也。 “哼，就知道是骗老头的，来了两天就不来了，还想让我去给你盖那什么破房子，想都别想。” 他骂骂咧咧回去自己煮了一碗清水面条。 吃了大半辈子的东西， 突然变得格外难以下咽。 难道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王兴建骂骂咧咧扔了筷子。 第273章 告状 沈棠带着饭菜姗姗来迟，十分顺畅的就进到了客厅里，院子门别说锁了，关都没关，大敞开着。 她一边往外端菜一边解释。 “这个红烧肉需要炖的时间比较长，我昨天看您这里蜂窝煤不多了，所以在家里炖好了拿过来的。” 王兴建：“拿走，不吃。” 沈棠把饭菜摆好，“除了红烧肉，我还做了一个酸菜白肉，又酸又嫩又入味，保准您吃了还想吃。” 王兴建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沈棠识相的放下饭菜走了。 听到大门响，王兴建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香，真香，这才是人吃的饭。 等他午休完，沈棠又带着点心出现了，还带来了几罐茶。 “不知道您喜欢哪一种，我就多带了几样，您喝喝看。” 王兴建这人不抽烟不喝酒，但是爱吃点心爱喝茶，“铁观音和大红袍留下，其他的你拿回去。” 沈棠从善如流把他不喜欢的茶收了起来。 王兴建：“明天我想吃京酱肉丝和酸辣土豆丝。” 沈棠表示，“完全没问题。” 反正挡是挡不住的，王兴建干脆破罐破摔，过上了每天饭来张口还能点菜的日子。 他倒想看看沈棠能坚持到哪天才会放弃。 就这么过了一星期，沈棠没着急，王兴建着急了。 “你准备在我这里赖到什么时候？” 沈棠：“赖到你答应我的时候。” 王兴建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答应你，这些好处都没了，你马上就动身回去了，谁还给我做饭吃？” 沈棠：“这个您不用担心。 我已经联系好了，从我们二十几家店里挑了一个最符合您口味的厨师，到时候您点菜他做，每天准时送饭上门。” 王兴建：“有你做的好吃？” 沈棠：“那当然，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王兴建：“那我院子里的地？” 沈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阿姨一星期上门收拾一次，打扫卫生洗衣服。 您每个季节的衣服我也安排了人，定时给您送来。” 王兴建还算满意，“那下午的点心？” 沈棠：“这个也安排好了，到时候每天下午有人给送，您午休完就能吃到。” 王兴建：“你以为自己考虑的挺全面？” 沈棠：“还有什么？您这院子要不要翻修一下？京城冬天太冷了，再给您装个地龙？” 王兴建照单全收，但是神色还是不满，见沈棠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急了。 “你说这半天，你请我是去干活儿的，给我开多少工资你一个字不提？” 沈棠反应过来。 “哎哟，瞧我这脑子，竟然把最关键的东西给忘了。 给您开工资是不是有点埋没您了？我直接给您股份怎么样？ 地产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您每年拿分红。” 王兴建不乐意。 “我不想当股东，不想操那么多心，赚那么多钱干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就要死工资。” 沈棠沉思，“那给您开多少合适？两千？三千？五千？” 她看王兴建神色还不满意继续往上加，“一万？两万？” 王兴建又着急了，“你给我开那么多干啥？你是不是想腐蚀我？我就要五百，多了不要。” 沈棠松了一口气，敢情不是嫌钱少，而是嫌钱多了。 “五百太少了，对不住您的付出，每个月五百工资加年底百分之五的分红怎么样？” 王兴建：“随便你。” 沈棠：“那挂靠和工程师的问题？” 王兴建：“我来解决，给你挂靠在京城七建够用不？” 沈棠连连点头，那太够了。 人家京城七建前身是国有集团，是承包各种基建的，修桥铺路不在话下，更别说建房子了。 王兴建：“工程师暂时是兼职，后面就看你的本事了。” 沈棠明白，她这小庙，人家看不上，有本事的工程师难挖，兼职都是看在王兴建的面子。 至于后期能不能转成全职，全看她的公司发展前景如何。 确定好这些后，沈棠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天总算没有白费。 她去准备了合同拿来。 王兴建一目十行扫过，“你这小作坊准备的还挺正式。” 他唰唰签下自己的大名。 “你先去注册公司吧，然后带着证明来找我，我领你去七建挂靠。” 沈棠喜笑颜开，“遵命。” 王兴建：“工程师等我再物色两天，保准不耽误你用。” 沈棠：“我相信您。” 王兴建：“要是新来的厨子做饭不好吃，我就辞职嗷。” 沈棠：“放心吧，我都试过菜了，也交代过您的喜好了，保准让您满意。” 王兴建点点头，“算你有良心。” 沈棠把李娟的电话留给他，“这个是我京城服装批发城的负责人，您有事可以联系她。” 王兴建：“我联系她干啥，我跟人家非亲非故的，我联系你不行吗？” 沈棠：“行行行，那您有事儿就联系我，我来给您安排。” 王兴建勉为其难点点头，“好好干，别丢我的脸。” 沈棠：“保证完成任务。” 接下来几天，沈棠带着人把院子彻底规整了一遍，屋子里该添的添，该换的换。 一切以让王老师住的舒服为前提。 临走前，沈棠又来做了顿饭和点心，给王兴建买了几身衣服，带了几罐茶。 “我走了啊，下回再来看您。” 王兴建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走，婆婆妈妈的，赶紧去把公司注册了，别耽误正事。” 沈棠不跟这个幼稚的老头计较。 她第二天一早开车回怀安。 到家的时候，魏池正在院子里和俩孩子玩捉迷藏。 两岁多的小孩儿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咯咯咯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沈棠刚进门就被发现了。 岁岁和安安一起冲过来。 沈棠：“慢点儿跑，别着急，别摔着了。” 安安指着自己的膝盖，“疼，爸爸，弄疼我了，呜呜呜。” 魏池气急败坏，“小王八蛋，是你自己出去玩摔着了，怎么能怪我头上？” 岁岁帮忙解释，“爸爸，带。” 沈棠明白了，“是爸爸带着你们两个出去玩的时候，让安安摔着膝盖了是吗？” 岁岁点点头。 安安抱着妈妈的脖子一脸委屈，“嗯嗯，疼，爸爸，坏。” 沈棠：“好好好，爸爸坏，让妈妈看看你的膝盖严不严重好吗？” 第274章 咱家这么有钱? 安安摇头：“不好。” 沈棠：“妈妈看看你伤的重不重。” 安安说什么都不让她脱裤子，沈棠以为是小儿子害羞，哄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伤口。 结果就膝盖上一小块儿红，沈棠目测连皮儿都没破，再晚点都快消红了。 小兔崽子，沈棠给他穿好衣服。 “安安下次小心点，跑慢点好不好？摔倒磕着好痛的。” 小儿子点着头保证，“好。” 沈棠把给儿子的礼物拿出来，一人一辆小汽车，一辆是黑色的，一辆是蓝色的，都是小男孩会喜欢的颜色。 偏偏两个儿子都去抢那辆蓝的，抢着抢着又打了起来。 沈棠发誓，下次再给俩人买东西，一定要颜色、款式全部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终于哄好两个儿子，沈棠长舒一口气。 她真是太不容易了，在京城哄老的， 回家了还得哄小的，真是片刻不得闲。 晚上家庭会议。 魏建国提出疑问，“你们真的要盖商品房？还是之前农贸市场对面的出租楼那种吗？” 沈棠：“不是，那种是自建房，手续比较简单，我要盖的是商品房。 自建房成本比较低，盖的也比较简单。 商品房就算是一个小型社区，除了住房，还要考虑绿化、停车、容积率、小区环境、商业配套等。 拿地成本也不一样，需要投入更多。” 老太太问：“需要投多少？你手里钱够吗？不够了我给你拿点儿。” 魏池：“光公司注册资本就得一百万了，后期还得买地、请人、买材料，保守估计也得几百万吧。” 老太太长大了嘴巴，“玩这么大？那我老太太这点儿家底儿都不够你们塞牙的。” 老爷子也不理解，“衣服卖的好好的，饭馆也开的好好的，怎么又想着去盖房子了，还要投入这么大。” 沈棠看向魏池。 魏池把上头的政策，羊城鹏城的发展，都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讲清楚。 难得见他这么有耐心，沈棠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钱瑛懂了，“就是商品房以后会有很大的发展前景，上头也是支持的，现在羊城鹏城已经开始发展商品房了。 你们想在怀安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魏振国：“既然这事儿这么好，为什么没人做？” 魏池：“因为他们不知道呗，就像您一样，今天之前，是不是也对商品房不了解。 还有就是动辄几百万的投资，也不是谁家都能拿出来的。” 魏振国：“咱家能拿出来？咱不是刚买了三个院子， 花了四百多万，然后你又去羊城建了分厂。 咱家还能拿出几百万？咱家现在这么有钱？” 魏池：“爸，你想啥呢？咱家开始发家才多长时间？哪来的那么多钱？” 魏振国：“那你们还要盖商品房？” 魏池：“自然是用银行的钱了。” 魏振国\/钱瑛\/老爷子\/老太太：“什么意思？” 魏池：“简单说就是，先用一百万注册公司，然后再把这笔钱拿出来去买地，如果不够就先付一部分。 然后再拿这块地抵押去贷款，再拿贷出来的钱去结清土地尾款，以及应对接下来的开销。 如果不够也没关系，先欠着，等房子盖好一卖，就有钱了，到时候工人的工资、上游建筑商的材料钱，就都还上了。” 老太太听懂了，她啪啪啪拍着巴掌。 “高，太厉害了，这不就是咱们家出了一百万，做成了三百万的生意，然后房子卖了五百万，最后赚了两百万。” 沈棠不由的称赞，“奶奶，您总结的太到位了，就是这个意思，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魏振国：“房子卖不出去怎么办？” 老爷子：“银行贷款还不上怎么办？” 老太太 一人赏了他们一个脑瓜崩。 “你们两个倒霉催的，把嘴给我闭上。 做生意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你们说的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是发生的概率很小。 现在工厂是什么情况你们都知道，很多单位已经好几年没有分房了。 除了你们，就是那些这个所那个局，分房也很难，所以现在大家普遍住房紧张。 然后，现在大家挣钱的渠道多了，进不了厂子的，还有各种其他办法挣钱。 只要有手有脚， 那就饿不死，而且现在很多摆摊儿的，赚的比上班的还多。 所以总结，第一现在大家住房很紧张，第二大家手里有钱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宽敞漂亮的楼房卖，你说有没有人买？” 钱瑛：“肯定有。 虽然我们觉得住院子更好，但是很多人不这么觉得，现在大家都想住楼房。 眼看分房无望，手里还有钱，如果有楼房卖，肯定有很多人买的。” 老爷子点点头。 “那这的确是个好生意，既然这样，你们就放开手脚去干吧，需要家里支持的， 尽管开口。” 魏振国还想反对。 他觉得做生意还是稳扎稳打来的好，欠银行那么多钱，晚上怎么睡得着觉啊。 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心里另一道声音告诉他：沈棠说得准没错。 从考大学开饭馆，到报志愿，再到开服装店，开服装厂，买四合院。 沈棠用无数案例证明她了她的判断是多么正确。 尽管魏振国觉得商品房有些冒险，但是他打心底里认同沈棠做的决定。 并且相信她能把这件事做好。 既然这样，他表态，“我也支持。” 魏池：“好，全票通过。” 沈棠：“谢谢爷爷奶奶爸妈的支持，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接下来的日子，沈棠就忙着跑手续注册公司，地产公司的名字就叫安家地产。 公司注册好，沈棠立马拿去京城挂靠，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建筑师。 一切搞定后，沈棠再次出现在老廖办公室。 她拿着证明，“领导，资质我已经搞定了，您还有什么指示？” 廖书记接过来，“还真让你办下来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会讨论一下这两块地。 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到时候组一个拍卖会，你来参加就行了。” 沈棠心里咯噔一下。 拍卖的话她不知道要面临多少对手，外地的地产商估计闻着味儿就来了。 到时候那两块地还不知道会被炒到什么价格。 第275章 买地 沈棠赶忙说道：“别啊领导，如果是政府要卖地，那自然是走流程，公开招标。 但是这不是我主动提出要买的吗，公开拍卖就不合适了吧？ 本地有资质的没有，到时候吸引一些外地商人，他们只为了盈利，未必会考虑家乡建设。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毕竟是本地人，这可是我的家乡，也是怀安商品房第一枪，我肯定会起一个好的带头作用。” 廖书记一看看清她的意图，“你啊你，绕来绕去，不就是想省钱吗？” 沈棠打蛇随棍上，“领导，您也得体谅一下我，我这小家小业的，确实经不起折腾。 但是我想要建设家乡，发展家乡，给家乡税收财政做贡献的心天地可鉴。” 廖书记综合考虑了下各方面因素。 怀安地产第一枪，他确实不想交给外地地产商来做，再加上这些年和沈棠没少打交道。 这确实是个敢想敢干有勇有谋的年轻人，把事情交给她，让人放心。 再说了，就冲着这些年逢年过节，人家特意准备的节礼，送到家的瓜子、月饼、茶叶等。 他觉得自己也得给人家一个机会。 “你先写一个项目书交上来，我们领导班子开会讨论一下这个事儿。” 沈棠立马谢恩。 “谢谢领导，我就知道您最好了，一心为了人民，为了家乡的发展，我一定尽早写完交给您。” 廖书记摆摆手。 沈棠：“好的领导，不打扰您工作了，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叨扰您。” 她一脸平静端庄的走出办公室，直到坐进车里，才笑的停不下来。 沈棠一边开车一边念叨，“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钱来，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保佑我顺顺利利拿下地。” 安家地产的注册地点在一个临街铺子里。 沈棠带着两个工程师加班加点写项目书，写完传真给王兴建看。 王老看完劈头盖脸一顿骂，直说沈棠辱没了他的名声，让他们三个改不好就趁早把公司关了完事儿。 骂完他缓过来后，又开始手把手在电话里教学。 沈棠又带着两个工程师没日没夜的修改，总算让这个小老头满意了。 项目书一出来，沈棠立马拿去给廖书记过目。 老廖叹口气，“按理说，你应该是从街道办提交申请，然后一层一层上报，最后才到管经济的吴副市长那里。 然后他组织人开会讨论，大家投票表决。” 他暗示道：“以后你跟吴副市长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你这样直接把项目书递到我这里不合适。” 沈棠秒懂，“吴副市长的办公室在哪间？我现在就去拜访他。” 老廖：“二楼第三间。” 沈棠拿着项目书秒撤。 十五分钟后，吴副市长办公室。 “你要买地？” 沈棠点头：“对。” 吴副市长觉得这两块地有点眼熟。 他仔细看了下，这不就是廖书记前段时间才让他查过归属的那两块地吗？ 难道这是书记的关系户？ 他据实相告，“你想买的这两块地，市政府后面的那一块属于纺织厂，东区郊外那一块是人家大赵村的自留地。” 沈棠脱口而出，“纺织厂不是倒闭了吗？” 吴副书记：“那该是人家的地，还是人家的地。” 他又看了眼项目书，然后跟沈棠确认道：“你买的还是住宅用地，你要跑到荒郊野外人家村里盖商品房？” 沈棠迎着他怀疑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是。” 吴副书记都要怀疑这姑娘是不是个傻的了，如果不是，那他合理怀疑大赵村那块地下是不是埋了金子。 “这牵扯到城市发展规划，还有各项赔偿，我们会开会讨论，等有消息了我通知您。” 沈棠试探的问道：“我需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吴副书记听懂了她的暗示，他果断的摇摇头：“不需要。” 他还想在这个位子上多干几年，可不敢犯这种错误。 沈棠只能留下项目书走人。 她刚走出市政大楼，就看到魏池在门口等她。 “怎么样了？” 沈棠：“还不知道，他们要开会讨论，那两块地一块是纺织厂的，一块是大赵村的，还牵扯到赔偿。” 魏池皱起眉头。 “政府拿点儿，土地所属单位再拿点，那这地价不可能会低啊？用不用我在后面活动活动？” 沈棠：“你怎么活动？” 魏池：“比如说煽动一下村民啊，鼓动一下纺织厂领导啊。” 沈棠想了想，“先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没到谈价格的时候，等有需要了你再上。” 魏池不高兴了。 怎么听起来他跟狗似的，有需要了就放他出去咬两圈。 沈棠：“现在还在讨论阶段，他们还不知道有人想买他们的地，更重要的是领导还没开会讨论，我们就这么冒头儿不好。” 魏池表示理解，“好吧。” “不过可以打听一下这两块地是什么情况，比如说纺织厂倒闭了，有没有拖欠工人工资，工人的赔偿都发了吗？ 还有大赵村，那块自留地是用来做什么的，村里的经济情况怎么样？” 魏池：“这个交给我，我先去打听清楚，然后我们再去现场具体看一下。” 沈棠点点头：“幸好有你帮我，要不然我真得连轴转了，这几天熬夜写项目书，可把我累坏了。” 魏池闻言心疼的不得了。 “那咱赶紧回家，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交给我。” 沈棠点点头，她确实得休息几天缓缓了。 正好也该给两个工程师放个假了。 沈棠回到家就看到两小只飞奔而来。 “妈妈，想妈妈。” “妈妈抱，妈妈抱。” 两个小家伙儿一起围着沈棠。 沈棠掂掂他们的小屁股，“妈妈力气不够大，没办法一手一个，把你们俩一起抱起来。” 安安：“爸爸能。” 岁岁：“爸爸大。” 沈棠：“对，爸爸力气大，能一手一个把你们同时抱起来，等爸爸回来了再让他抱你们。 现在先回屋，妈妈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兄弟俩异口同声：“好。” 第276章 左口袋进右口袋 纺织厂家属院。 一群老婶子小媳妇儿手里一边做活一边讨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有人要买我们厂子的地。”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那我们的安置费是不是就等发了？” “是真的，咱厂子那块地地理位置好，地理位置好据说有人要买下来盖房子。” “那敢情好，赶紧卖了赶紧发安置费吧，我们家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反正那块地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卖了做点贡献呢。” “对对对，走，我们老厂长家里问问，省的到时候赔偿款把我们落下了。” 魏池深藏功与名，满意的离开了。 一群人来到老厂长家里。 老厂长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听曲儿。 “你们听谁说的？” “我听翠花嫂子说的。” 翠花婶子：“我听小谢说的。” 小谢：“我听二大娘说的。” 老厂长摆摆手，“上头最近确实问过那块地，具体是不是有人买还不确定。 这些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一切等通知，有消息了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厂长，那块地是咱们厂的资产，我们作为厂里的人，也想表个态，我们都同意卖地。 到时候上头要是问起，你直接代表我们，不用再征求意见了。” “对，我们都同意，赶紧卖了吧。” 老厂长想了想。 “既然这样，那我写个知情同意书，你们在上面签个字，咱们给领导表个态。 如果上头问起，我一定第一时间把大家的想法传达到位。” 老厂长本来只是以备万一，没想到没多久就被领导问起了。 …… 沈棠接到消息再次来到吴副市长办公室。 “领导，是我买地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吴副市长点点头。 “对，推行的特别顺利，领导们经过讨论，一致觉得那块地可以卖。 去纺织厂征求民意的时候，老工人们也都同意卖地，并且要求越快越好。 既然于市政规划有利，于土地所属方也有利，你要买这块地也算是占据了地利和人和。 地我们已经重新丈量过，一共是五十二点五亩。 只是价格方面还没达成统一，你先去准备钱吧，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等价格定下了就可以走流程办手续了。” 沈棠心情激动，感觉八字有了一撇。 “您认为，我应该准备多少钱合适？” 吴副市长想了想，还是透露了下。 “两百万肯定是要的，可能还不太够，但是三万外应该是用不完的。” 沈棠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如果四万块一亩，五十二点五亩地就是二百一十万，如果五万块一亩，那就是二百六十二点五万。 所以价格大概就是四万到五万之间。 沈棠疯狂表达感谢，“谢谢领导，我马上回去准备，如果有其他消息您再通知我。” 吴副市长摆摆手，“忙去吧。” 沈棠坐着没走，“领导，东区那块地，您看？” 吴副市长：“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慢慢来吧，先把这块地规划好，再想那块，同时吃下两块地，你手里有那么多资金吗？ ” 沈棠听懂了，“好的，谢谢领导，我一定会把这块地规划好的，不会让您失望的。” 吴副市长点点头。 沈棠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走出办公室，虽然已经预料到这块地能到手，但是真的得到消息后，还是难免激动。 激动完沈棠冷静下来。 现在可动用的流动资金不到三百万，也就是说，等买完地，她也就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沈棠感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资深的财务，帮助她处理后续的抵押贷款等相关问题。 这个人最好还是本地人。 沈棠第一时间求助家里人。 老爷子摆摆手，“你要是想要几个退伍兵，我能给你介绍，财务这个，我也不认识。” 老太太：“我倒是认识，但是没有这么厉害的。” 魏振国想了想，“我倒是有个人可以介绍给你， 我得先问问他乐不乐意。” 沈棠：“好，那我等您的消息。” 财务人员暂时算是定下来了，两位工程师也到岗了，建筑队准备交给赵钢管。 接下来还需要招聘文员、 销售人员，市场营销人员，法务人员等。 老太太问道：“你们接下来准备在哪儿开展工作？” 沈棠：“我准备在市政大楼旁边买，哦不，租个院子作为临时办公室，这样大家上班方便。” 老太太扶着桌子站起来，“你等我一下。” 她回了一趟卧室，很快拿出来两本存折，每本都是五十万。 “这些有我之前自己存的，也有你们孝敬我的，还有后来我自己卖衣服赚的。 现在你们手头紧，先拿去用，等卖完房子还得还我啊。” 轻飘飘又沉甸甸的两本存折，是老太太一辈子的积蓄。 沈棠接下：“谢谢奶奶，谢谢爷爷。” 老爷子摆摆手，“一家人不说谢。” 钱瑛也拿了两张银行卡出来。 “这是我和你爸存的，当然大部分都是你们孝顺的，一共是六十万，你们拿去用。” 沈棠：“谢谢妈，谢谢爸。” 魏池：“等赚钱了还孝敬你们。” 老太太：“院子就别租了，直接买下来吧，市政大楼附近的院子，卖一个少一个，以后肯定会涨。” 沈棠明白，是这个道理。 哪怕是作为临时过渡，用完了再卖，都能小赚一笔。 她之所以说租，那还不是因为囊中羞涩，这不话都没说透，四位长辈就把毕生积蓄都拿出来了。 沈棠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的支持。 “谢谢爷爷奶奶爸妈的支持，这是你们一辈子的积蓄，我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收下。 但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如果写借条，或者给利息，都显得很生分。 你们看这样行不，我就当你们在这块地入股了，稍后我准备一份协议。 等房子卖完，给大家分红，保证让大家连本带利都收回来。” 老太太神情欣慰，“这样好，肉都烂在咱自己锅里了，就算是左口袋进右口袋，我也高兴。” 魏振国心底叹了口气，儿媳妇儿说话办事敞亮大方，她就算什么都不表示，这钱他们该给也会给。 但是她整这么个分红协议，他给的更加心甘情愿了。 第277章 干杯 魏振国介绍的财务人员很快到位了。 人叫计春生，是一个身材瘦削，个子矮小，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 沈棠问了几个财务问题，确认专业知识过硬，就放心的留用了。 她让江山起草了一份用人合同传真过来。 江山隔着电话嗷嗷叫，“嫂子，安家地产是怎么回事？我能不能也去？” 沈棠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新厂运转不顺利？” 江山怨气隔着电话线传过来。 “快别说了，我每天都快累死了，车间出问题也找我，批发商尾款没到位还找我。 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这些人找的，我每天忙的就跟陀螺似的，一天转满十二个小时不停歇。 资本家的驴都没有我能转。” 沈棠先安抚他，“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新厂试运营阶段，确实问题会比较多，但是车间出问题不是应该找车间主任吗？ 还有批发商尾款，销售部经理不会催吗？ 为什么这些事情都来找你？是我们的中层干部工作能力不够，还是你一把抓不舍得放手？” 她得先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了。 江山：“可能是我事无巨细管太多了，总是不放心，担心他们把事情搞砸，所以什么都想亲自盯着。” 沈棠：“亲自躬行对于一个中层或者基层工作人员，是非常宝贵的品质。 但是对于一个厂长，一个一把手，却是累赘。 如果工厂的运营是一艘大船，那你就是船长。 你只需要制定好航行方向，执行层面的问题就交给该负责的人。 如果你什么都要管，胡子眉毛一把抓，沉溺于具体的细枝末节中，反而会忽略真正该关注的重点。 那这艘船离偏航不远了。” 江山醍醐灌顶。 他就说哪里出问题了吧，从销售经理跃升成为一厂之长，他只考虑了身份的转变，没考虑到工作策略的转变。 作为销售经理，他亲自下场抓业务，团队的销售业绩就会越来越好。 作为厂长，却刚好相反。 什么都想干，往往什么都干不好。 江山声音惊喜，“嫂子，我明白了，该车间主任管的事儿就让车间主任管，该销售经理管的就让销售经理管。 而我只需要监督他们干的好不好，如果干的不好就换干的好的人来，而不是亲自下场帮他们把活儿全干了。” 沈棠：“对，就是这样，知人善用，你现在还想来安家地产吗？” 江山：“不不不，我开玩笑的，我先把厂长的活儿干好，再想其他的。” 沈棠：“好，地产公司的法务暂时就由你兼任了，我再给你多发一份工资。” 江山声音苦涩，“嫂子，你当初积极指导我报考法律专业，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有这一天？” 沈棠笑笑不回答，“多一份工资，你就说要不要？” 江山：“要要要。” 他嫂子虽然把人当牛马，但是工资给的极其大方，他巴不得多几份兼职呢。 挂断电话后，沈棠跟魏池沟通了江山的情况。 让他这段时间多关注一下江山，有问题及时解决，不要越拖越大。 计春生上岗后，沈棠就放心的把公司的财务工作都交给他了。 现在三头儿同时推进。 沈棠这边在忙着招聘，赵钢则是在忙着组建建筑队，一个一个挑选工地好手。 市委领导班子则是一再开会商讨地价问题。 既要保证纺织厂的安置费，还要考虑市政的财务收入，以及城市建设拨款。 种种因素考虑下，地价就不可能会太低。 经过多番商讨和最终表决，地价最终定在了五万块一亩，五十二点五亩就是二百六十二点五万。 收到消息后，沈棠松了一口气。 没有希望的便宜，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贵。 五十二亩地，二百六十二点五万，七十年的土地使用权。 沈棠签完合同后，第一时间给王兴建打电话。 “王老，地拿下来了，您要不要来怀安看一眼？” 王兴建：“那两个工程师看了吗？” 沈棠：“当然没有，您可是我们安家地产的总工程师，肯定是您第一个看。” 王兴建哼了一声，“算你有良心。” 沈棠：“那我明天就去接你？” 王兴建：“你很闲吗？一摊子事儿不处理瞎跑什么？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我自己坐火车过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王兴建毕竟年龄上来了，坐火车奔波身子骨不一定受得住。 沈棠不想老先生受累。 再说了，地产公司的从无到有，离不开王老的支持，沈棠认为他值得最高规格的礼遇。 她立马改口，“那我让司机去接你，您明天能请得下来假吗？” 王兴建：“我请假，还有人敢不批？” 那自然是不敢的。 沈棠：“好的王老，那我就在怀安等您了。” 总工程师确定到位后，沈棠开始着手去挖另外两位工程师的墙角。 那两位目前还是兼职，写完项目书就回单位了。 沈棠一一打电话通知。 两个人知道王老要来，立马屁颠颠的表示，明天肯定能到。 工不工作的先不说，能得到王老的指导，他们必定会受益匪浅。 只要他们来，沈棠就有信心忽悠，哦不，说服他们全职。 忙完这些，沈棠回到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特意给公公婆婆打电话，喊他们晚上回家吃饭。 她要当着全家的面宣布这个好消息。 晚饭准备的很丰盛，沈棠还开了一瓶酒，两个儿子的牛奶都是用酒杯装的，全家整整齐齐的。 沈棠端着杯子站起来。 “谢谢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支持，我今天下午已经去市政签过合同了，安家地产第一块地顺利拿下。 明天王兴建王老会到现场勘查，建筑方案确定下来后，就会开土动工。 从摆摊儿到开店，从卖衣服到搞地产，从学业到事业，我和魏池这一路走来，多亏了你们的支持……” “支持。”安安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沈棠煽情的发言。 沈棠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也谢谢我们安安岁岁对妈妈工作的支持。” “干杯。”岁岁举起了自己的小奶杯。 他最近从电视里学会了干杯，喝奶吃米糊都换成了酒杯，动不动就要跟人干杯，社会的很。 这下沈棠的满怀感慨一丝不剩了。 她举起酒杯，“那我就不多说，都在酒里了，我干了，你们随意。” 第278章 门都没有 第二天下午，王兴建到达怀安市。 沈棠绕着他左一圈右一圈的看，“一段时间没见，我怎么觉得您胖了？” 王兴建老脸一板，“你要我来，就是看看我胖了瘦了的？”正经事儿不干，净说这些有的没的。 沈棠理直气壮，“叫您来自然是来看我们的胜利果实的。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要关心一下您生活顺不顺心，新厨师手艺合你胃口吧？” 王兴建心里熨贴，面上一脸毫不在意，“还可以。” 沈棠点点头，小老头不光胖了，面色也红润了许多，果然是吃好喝好才能身体好。 “行，您吃好喝好，争取活到一百二。” 王兴建不乐意了，“再给你打七十年工？你这是虐待老人！” 沈棠掏了掏耳朵，“声音那么大做什么？我记得之前谁说自己年轻着呢？” 王兴建：“司机呢，我要回家。” 沈棠：“好了好了，这不是逗你玩儿呢，先吃饭休息明天再去看地？” 王兴建：“天还没黑呢，休息啥？刚下车， 不饿。” 沈棠从善如流，“走，去看地。” 这块地已经用红色的警戒线拉好了，地面荒废许久，野草已经很高了。 王兴建看的不是这些。 “这块地形状不错，方方正正的没有缺角，是块好地。一口气都给开发了？还是慢慢来？” 沈棠：“慢慢来吧，我准备分三期开发。” 开发一期卖一期，有利于资金回流。 王兴建点点头：“行，我心里有数了，其他方面呢？” 沈棠想了想，“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商品房，就做普通住宅，现在大家住筒子楼习惯了。 这块地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附近学校多，比邻市政大楼。 我们只需要在户型设计、小区绿化、商业配套等方面稍微优化一下就可以了。 然后再给配上物业服务，相信一定可以吸引很多人购买。” 王兴建：“行，这个不难，你的工程师搞定没？” 沈棠摸摸鼻子，“他们明天到。”还是借着你的名义把他们忽悠过来的。 王兴建隔空点点他的头，“你啊你，我知道了。” 沈棠：“到我家吃个饭？我亲自下厨。” 王兴建摇摇头，“不去，我有事。” 沈棠：“什么事？” 王兴建：“画设计图。” 沈棠本来想说不用这么着急的，但是很快明白了王老的用意。 他尽快把设计图给画出来，等到那两位工程师到了之后， 就可以拉着他们一起讨论了。 哪个建筑人不想跟王老一起共事？ 这样十有八九那两个建筑师就留住了。 沈棠迅速改口：“那我做好了给您送宾馆。” 王兴建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安置好王兴建后，沈棠去办公室找计春生商量事情。 “这块地如果抵押给银行，你最多能贷出多少钱？” 计春生算了算，“二百六十二万价值的地，大概能贷出来的数额在两百万到三万万之间。” 三百万够不够第一期开发，沈棠心里有点没谱。 而且工程开始了就不能停，总不能中途发现钱不够了再去凑款吧？ 计春生看老板愁眉苦脸的主动出主意，“如果您想多贷点，也有多贷点的办法。” 沈棠眼前一亮，“展开说说。” 计春生慢条斯理的说道：“银行放贷，最重要的参考标准就是抵押物的价值，除此之外，还会考虑贷款人的还款能力。 我们可以请记者报道，然后报纸广播电视多渠道宣传，让大家知道这里要建商品房了。” 沈棠接着说道：“这样既可以提高地皮价值，还可以宣传我们的房子。 房子口碑好，价值高，也就意味着我的还款能力强，毕竟房子越好卖，我还的越快。” 计春生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沈棠：“好，这个事情交给我，等忙完这两天我就去搞这个。” 这两天先招待王老，顺带搞定两个工程师。 第二天一早，两个工程师就到了。 沈棠带着两人去找王兴建。 王兴建把沈棠晾到一旁，拉着二人就开始商量小区怎么建，房子怎么盖，绿化怎么设计的事情。 并且拿出自己连夜画的设计图跟二人讲解。 完全忽略了俩人还不是安家地产工程师的事情。 二人得此机会，全情投入，跟王老思想碰撞，讨论的畅快淋漓，学到了很多。 范工感慨道：“不愧是王老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吕工也感慨道：“这趟来的太值了，我回去能跟单位里的那些人吹嘘三年。” 沈棠和王兴建对视一眼，来了还想走？门都没有。 中午沈棠安排吃饭，请三人一起去本地老字号酒楼，安排了一个包厢。 考虑到大家的口味，酸甜咸辣的菜都点了，尤其是酸甜口的多点了两道。 然后要了一瓶茅台，一壶大红袍。 沈棠挑起话头，“太感谢三位工程师了，如果我们小区能够够完全还原你们的设计，相信一定会是怀安最美小区。” 王兴建摆摆手。 “小事，小事，就是我不在怀安的时候，还得范工和吕工多多费心了，建筑上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老范和老吕对视了一眼，两人有着同样的疑问：他们费什么心？他们不是来学习的吗？ 沈棠赶忙接着说道：“老师您就放心吧，范工和吕工可是我们的顶梁柱，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们两个的。 毕竟是安家地产的元老级工程师，工资肯定高高的给，一个月六百，一年十五薪，另外三薪作为年终奖。” 范工脑子迅速算到，一个月六百，一年七千二，三个月的年终奖，一千八。 老天爷，一年工资九千块，一年就能挣一个万元户了？？？ 吕工同样震惊，“真的给我们开那么高的工资？” 沈棠：“那还有假？用工合同我都带来，咱们现在都能签。” 王兴建摆摆手，示意沈棠收着点儿。 沈棠表示自己懂。 她要的是深思熟虑，愿意留下的工程师，并不打算让他们头脑蒙蒙的时候冲动决定。 但是该做的还得做，她把两份用工合同拍到桌子上。 第279章 沈老板给的太多了 沈棠：“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准备的，你们可以仔细看看，然后拿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慎重考虑过后再回复我，如果有其他方面顾虑，我绝不勉强。 如果你们愿意来，那就是元老级员工，合同上写的只是最低待遇，我保证你们实际拿到的会更多。” 两个工程师同款震惊，还、还更多？这还不够多？ 沈棠站起来：“这菜怎么磨磨叽叽的还没好，我去催一下。” 王兴建也跟着站起来，“我去看看我的茶怎么还没上。” 两个人走后，包厢就留给了两个工程师。 范工：“老吕，这给的也太多了吧？你怎么想的？” 吕工：“这叫我怎么想，我现在脑子不会转了，我现在一个月工资一百五，一年一千八，五年工资才九千。” 范工：“是啊，在这儿干一年，抵得上我们在原单位干五年。 但是万一她这个房子盖完后面不盖了呢，那我们不就白瞎了。” 吕工：“不会，上午王老说了，第二块地在东区，这两块地咋说也得开发个三四年。 就按四年算，在这儿干四年，相当于在原单位干二十年，二十年后，我都人老珠黄该退休了。” 范工：“相当于拿同样的钱，只需要干四年活儿，然后还能提前退休？” 吕工：“我只是说假如，最坏的情况了。” 范工：“我觉得可以，干他娘的，四十岁，正是打拼的年纪，留在单位混吃等死有什么意思？” 吕工：“就是，主要还是沈老板给的太多了。” 范工：“抛开钱的事，如果能得王老指导，我们也能在建筑上再进一步。” 吕工：“是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沈棠去大厅溜达了一圈，告诉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王兴建也去大厅溜达了一圈，研究了下酒楼的设计和布局。 等到二人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两位工程师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 沈棠也不多问，只谈吃喝，“开始上菜了，二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再加几道。” 两人齐齐摇头，他们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吃什么啊。 王兴建看了下点菜单，已经点了十菜一汤了，四个人足够了，不用再加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吃完饭两位工程师就告辞了。 沈棠问：“您觉得他们两个留下的概率有几成？” 王兴建：“五成吧。”毕竟舍弃工作二十年的单位也需要勇气。 沈棠：“我觉得至少有八成。”那两成是意外。 王兴建笑了，“你倒是自信。” 沈棠：“那可不，之前去请您出山的时候，我只有五成把握，结果还不是请动了。” 说起这个，沈棠赶忙说道：“他们两个月薪都六百了，您作为咱们公司的首席建筑师，才五百太不合适了吧？” 王兴建生气脸：“哼，我还以为你把这茬给忘了呢。” 沈棠：“哪敢忘，您可是首席工程师，没有您，我连地都拿不到，资质都不够。” 王兴建：“你知道就好。 人家六百我五百，首席设计师比普通设计师工资还低一百，像话吗？” 沈棠表示：“不象话，简直太不象话了。 那给您开一个月两千怎么样，股份还是安家地产的百分之五。” 她觉得完全值得，资质都是人家搞定的，工程师也是人家介绍的。 后面她还得扯着人家的名头干不少事呢， 王兴建摇摇头，“用不着，五百就行，两千太多了，根本花不完，再说了，我现在都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吃喝日用，衣服鞋子都让你给安排好了，就连房子你都帮我修整过了。 我又不是那种不讲良心只看钱的人。” 其实不给工资都行，反正他现在的生活都被沈棠安排的妥妥贴贴的，一毛钱都花不着。 沈棠再次确认了下，“真不用？” 王兴建：“都说了不用还问，你是很有钱吗？建筑材料买了吗？工人请了吗？工地修整好了吗？” 沈棠摇头摇头再摇头，“都没有。”她现在是个穷光蛋。 王兴建：“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我去那块地再看一下。” 晚上，沈棠收到了两位工程师的回复，全都留下。 太好了，工程师搞定。 王兴建带着范工和吕工，一头扎进图纸里，三个人除了吃饭睡觉，都在讨论小区建造的事情。 王兴建一共就请了三天假，两天后就要离开，沈棠让司机开车把他送回京城。 范工和吕工也坐火车离开了，需要回原单位办理离职。 两人都和家里商量过了，用人合同还没签，就等着那边办理完离职手续，这边就可以正式入职了。 接下来的时间，沈棠就要专心搞钱了，钱不到位，没法开工。 她联系怀安日报买下最大的版面，然后和广播台，电视台相关负责人商量投放广告的事情。 最后联系了马记者过来采访。 一时之间，到处都在报道聚福家园的事情。 聚福家园—怀安市第一个商品房小区，和市政大楼比邻而居，紧邻繁华商圈，地段优越，交通方便，生活便利。 顺风顺水顺财神，名副其实聚福盆。 聚福家园，给您一个理想的家。 除了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还有线下的宣传页宣传。 魏池这次没有亲自当街溜子，他找了几个现成的，然后印了宣传单页分给他们，给他们划分好地盘，让他们去发。 各个单位，这个局，那个所的都是重点单位，还有农贸市场，百货大楼等。 这些是怀安的有钱人，也是潜在的购房者。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讨论聚福家园的事情。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怀安要盖商品房了？” “真的？现在房子也能买了？公家的还是私人的？楼房还是平房？” “楼房，宣传页上说了，全市最高最漂亮的楼房。” “这么好的房子，也不知道贵不贵，我想买。 我们一家老小挤在两间筒子楼里，日子太难过， 翻个身都能碰着。” “谁知道呢，现在那块地还荒着呢，不知道房子什么时候能盖好。” 第280章 我恨你是个木头 一时之间，怀安第一个商品房小区—聚福家园传遍了整个城市。 知名度打起来后，沈棠趁机接受了专访。 马记者：“沈老板您好，你是怎么想起来盖商品房的？” 沈棠：“首先是为了响应政策号召，自从八零年鹏城推出了住房制度改革方案，我就一直在关注这方面。 其次是大家住房都太紧张了，很多户人家都是一家老小挤在狭窄的小房子里。 是他们不愿意住大房子吗？不是的，是因为现存的房子太少了，单位也很难分配，所以商品房应运而生。 第三点是，伟人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也想凭借我的微薄之力，为提高人民的居住环境作出了一点贡献。 简单来说就是领导提倡，人民需要，所以我就做了。” 马记者：“沈老板说的真好，那为什么要取名聚福家园的，有什么说头吗？” 沈棠：“之所以取名叫聚福家园，是因为那块地的形状四周高于中间，很像一个聚宝盆。 再者是我希望住在这里的人民，都可以顺风顺水顺财神，广聚福气，平安顺遂。” 她本来想请风水师背书的，但是担心有人举报她搞封建迷信，所以只能自己胡诌了。 马记者鼓掌：“说的好，接下来我想替广大人民问一下，聚福家园什么时候开工？” 沈棠：“已经在进行筹备工作了，王兴建王老带着建筑师在完善设计图，施工队还有建筑材料，也都在筹备中。 我会争取尽早开工的，早点开工早点盖好，早点让大家住进来。” 马记者：“说起这个，我替我自己问一下，聚福家园什么价格？我能买得起吗？” 沈棠：“这个容我卖个关子，等到楼盘开售才会公布价格。 但是我能保证的是，马记者您肯定买得起，记得提前把钱准备好。” 马记者捂着胸口，“我有种家底被掏空的感觉。” 沈棠笑而未语。 接下来马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沈棠一一回答，这次采访就结束了。 沈棠按照惯例递过去一个信封，“今天辛苦您了，这是给您的润笔费。” 马记者接过，“不辛苦，这么多采访对象，我最喜欢跟沈老板打交道了。”钱给的多，还会说话。 …… 随着沈棠多番操作下来，地皮价格节节攀升。 不少外地商人提出买地，价格更是从沈棠拿地时的五万块一亩，涨价到六万一亩，八万一亩。 来自京城的服装大鳄王强更是开出十万一亩的高价，来自羊城的大厂厂长江山也毫不退缩，直接叫价十二亩。 这些动静惊动了廖书记，他连忙让人把沈棠找来。 “小沈同志，你还记得自己当初怎么说的吧？” 沈棠：“记得，您放心吧，这块地我肯定自己开发，没打算卖给任何人。” 廖书记不信，毕竟商人逐利。 如果外地商人不断哄抬地价，他不信沈棠不心动。 如果她转手把地皮卖了，那可真是带了个坏头，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廖书记沉思了一下，“现在筹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沈棠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最大的困难就是没钱，我准备跟银行贷款，就是不知道能贷出来多少，如果不够，我可能真的得跟其他人合作开发了。 但是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炒地卖地的。” 廖书记想了想，“还有多少资金缺口？” 这问题怎么回答？沈棠总不能说自己没有钱，全是缺口，这样显得她像个大忽悠。 沈棠委婉说道：“毕竟那块地的面积不小，开发起来资金压力挺大的。” 廖书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银行打招呼，按照最大限额给你放贷。” 沈棠：“那真是太谢谢领导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您这样为群众解决困难的领导是我们的福气。” 老廖脸色一顿，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沈棠试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要不在聚福家园给您留一套房子？” 廖书记摆摆手，“去去去，忙你的去，别给我整那些幺蛾子。” 沈棠秒懂，这是不要的意思。 “好的好的，我这就退下，不打扰您工作了。” 这个情她领了，房子不敢收，送点其他东西应该问题不大。 沈棠回去后，马上带着计春生去银行办贷款，“领导已经发话了，等下你就高高的要。” 计春生点点头，“知道，漫天要价， 就地还钱嘛，您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沈棠：“不低于六百，多多益善。” 计春生点点头。 贷款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沈棠很放心，把计春生送到后，他就去找赵钢了。 “人都找的怎么样了？” 赵钢：“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开工？” 沈棠：“快了，就这几天了，等东西到位，就开工。” 赵钢：“用不用找人算算黄道吉日？” 沈棠觉得有这个必要，“你等我消息。” 她回家找老太太：“奶奶，我想找人算个好日子开工，您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那你算是问对人了，等着，我来安排。” 魏池这两天忙着跟各个厂子打交道，。 一分一分往下压价格，毕竟用量大，哪怕一块砖压下去半分钱，整个工程算下来也能省不少了。 老太太请大师算好黄道吉日了，四月八号。 沈棠觉得这个日子听起来有些耳熟，但是也没多想。 魏池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见沈棠像个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他只好自己说开。 “你没发现我这几天不高兴吗？” 沈棠：“发现了，问你你也不说，我以为你大姨夫来了，过几天就好了。” 魏池一口气憋在心口。 “你就不觉得动工的日期很熟悉吗？” 沈棠：“是吧？你也觉得熟悉？我刚听到的时候也觉得熟悉，大概这就是吉日吧，让人听了就舒服。” 魏池气得脸色通红。 “沈棠，那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第281章 不辛苦，命苦 沈棠长大了嘴巴。 “我说呢，怪不得这么熟悉，你别生气，我不是忘了，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魏池：“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沈棠认错认的很快。 “都怪我太忙了，确实没往这方面想，这段时间对你多有忽略，对不起啊，你能原谅我吗？” 魏池脸色稍缓，“看你的诚意吧。” 沈棠：“等四月八号开工后，我们就能松一口气了，纪念日四月九号过怎么样？ 到时候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子菜，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魏池提出意见。 “我不想在家里过，家里人太多了，我想出去跟你过二人世界。” 沈棠：“好好好，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个 特别的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魏池已经开始期待了，“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吗？” 沈棠：“不能，提前说就没有惊喜了。” 哄好魏池后，沈棠重新投入了筹备工作中。 黄道吉日已经算出来了，建筑设计图已经定下来了，围挡已经围起来了，砖头、水泥、钢筋等建筑材料也在一车一车往工地拉。 四月八号，老太太亲自布置了香台。 沈棠按照大师交代的步骤，先祭天上香，然后放鞭炮驱邪，最后沿着工地撒了一圈糯米。 当天还定了半头大肥猪，工地的兄弟们先吃了一顿杀猪菜作为开工饭。 吃饱喝足后，正式开始动工。 老爷子感慨道：“以前以为他们就是小打小闹，没想到现在越做越大，咱家娶了个有本事的好媳妇。” 老太太：“你孙子也不错，建筑材料都是他找的，比咱之前盖出租楼那回都便宜。 还有工人，也都是他一个个把关的，这房子盖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盖好的。 接下来不都得他来盯着？ 棠棠是厉害，但是这丫头大多数时候都是动动嘴皮子，反倒是很多事情都是小池去做的。 再好的主意也得有人去执行，我们得看到他的努力和付出。” 魏振国点点头，“妈说的不错，小池长大了，能担事儿了。” 开工仪式结束后，老爷子和老太太就回家了，魏振国和钱瑛继续回厂子里上班。 沈棠和魏池留下来和工程师老吕老范、工头赵钢等人一起吃饭，先把规章制度定下来，规则以内，随便发挥。 话说的差不多了，魏池就和工人们一起吃饭了。 他观察每个人的习性和特点，然后和大家打成一片。 吃完饭后，工地就正式开工了，老吕老范魏池赵钢都留下来。 沈棠先撤了，她去宾馆定了一个套房，然后用花瓣在床上摆成了爱心形状。 把房间布置好后，她就去洗澡收拾自己了。 一切准备好后，她给魏池打了个电话，在他来之前，用蝴蝶结把自己扎起来，放在了花海的中央。 魏池进到房间，看到的就是红色的玫瑰花和白色的她，还系着一个蝴蝶结。 他呼吸都重了，“你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了？” 沈棠点点头，“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魏池：“满意，太满意了，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最好的礼物当然要马上拆用。 两个人从床上开始，战场从床上到床下，再到客厅，又到厨房，最后到卫生间。 魏池吃饱喝足，搂着媳妇。 “这儿真好，我们能不能多住两天，在家只能在床上，在这儿可以随时随地做。” 沈棠揉着腰，“多住两天可以，随时随地做不行，我腰都快断了。” 魏池大掌附上，“我给你揉揉，然后给你做个全身按摩，你好好放松放松，这段时间累坏了。” 沈棠：“其实给你的礼物，是我自己设计的一个手串，上面一共八个珠子，刻了我们一家八口的卡通图案。 但是定制需要时间，还没做好，等好了以后我拿给你。” 魏池惊喜，“没想到我有两个礼物，你怎么不问问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沈棠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魏池跳下床，从地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 沈棠打开盒子，是一颗粉色的鸽子蛋，又大又透，非常的亮，沈棠眼睛也亮了，太漂亮了，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 “谢谢，我很喜欢。” 魏池：“你喜欢就好，我一年到头就存那么点私房钱，都要被你掏干了。” 沈棠则是感慨，“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我那么多珠宝首饰就有人继承了，都给儿媳妇我有些舍不得。” 魏池：“给什么儿媳妇？谁的媳妇谁给买。 你的首饰，你想给谁就给谁，谁都不想给就不给，还有人敢要不成？” 沈棠：“是没人敢要，但是一代代传承，不给她们也没人给啊。” 魏池想起柜子里的小裙子，都是沈棠怀孕的时候他精心准备的，可惜了，这辈子都没有人穿了。 沈棠推了推他，“后不后悔去做结扎？” 魏池：“不后悔，刚刚你不是也很快乐？” 沈棠：“流氓。” 魏池：“嘿嘿，我是流氓，你是女流氓，你刚刚可是主动的很。” 沈棠一手握住，“给你个机会重新再说一遍。” 魏池：“我错了，我是流氓，我是流氓行了吧？” 沈棠松开他，说起了正事。 “这段时间忙坏了，现在总算是开工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可以喘口气了，不过得辛苦你了。” 魏池：“不辛苦，命苦，摊上你这么个媳妇儿，主意比谁都大，我不干谁干。” 沈棠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怎么？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后悔了？” 魏池：“不后悔，能娶到你我很幸福，媳妇儿，结婚纪念日快乐。” 沈棠：“结婚纪念日快乐。” 两人睡了个大懒觉，第二天中午回到家， 就看到两个小儿子在院子里跑着撵鸡。 一边跑一边咯咯咯笑的很大声，吓得小鸡仔跑的更快了。 沈棠：“哪儿来的小鸡仔？” 老太太：“你爷爷给他们买的，说是给他俩养着玩儿。” 黄色小鸡仔毛茸茸的确实可爱，沈棠交代两个儿子，“跟小鸡仔玩可以。 但是不能伤害他们，不能没轻没重，必须轻轻的抓他们。” 岁岁\/安安：“好。” 第282章 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沈棠陪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后，就去书房了。 她捋了下现在的情况。 计春生从银行贷出了八百万，沈棠写上第一、负债八百万。 工地已经动工了，有魏池把关，两个工程师还有赵钢监督，工程质量绝对放心。 房子盖好还得卖出去才能拿到钱。 第一期一共八栋楼，每栋楼六层，每层楼三个单元，每个单元两梯四户，一共有五百七十六套房子可以卖。 要想房子卖得好，门面先要装点好，售楼部必须气派，前期用来卖房，后期作为商铺。 沈棠继续写，第二、尽快把售楼部盖好装修出来，一定要气派敞亮。 她要卖房子，就得有人买房子，聚福家园最小的户型是五十六平方的，一套房子下来最少也得万把块。 对于一个家庭，一口气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难，就算是做生意的，也得掂量一下手里的现金流。 如果可以按揭贷款就好了，首付比例越低越好。 沈棠写下第三、和银行协商购房者按揭贷款。 她捋清楚思路后就去安排事情了，售楼部的格局和要求得先跟两位工程师沟通好。 具体的推进就交给魏池了。 协商按揭贷款的事情交给计春生，让他去跟银行慢慢磨，不着急，反正现在房子还在盖。 作为怀安第一个商品房开发者，沈棠深深的明白树大招风和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商人要想稳当，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披上一层慈善的外衣。 既可以抵税，又可以换取好名声，还能在领导那里留个好印象，简直是一举三得。 沈棠提笔写上第四点，做慈善。 慈善怎么做也是有讲究的，最好跟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业有关。 沈棠想给安家地产上保护衣，自然是以安家地产的名义。 首先给怀安一中捐赠校服，然后在怀安一中设立奖学金和助学金。 奖学金就是给成绩前十名的，助学金主要资助成绩优异家境贫寒的同学。 捋清楚后，沈棠想跟魏池通了个信儿，然后就去工地找范工和吕工了。 两个工程师一副要住在工地大干特干的样子。 听到她说要建售楼部十分不解，他们以前盖的都是筒子楼，没有听过售楼部。 沈棠详细解释了售楼部的作用和要求。 范工：“我听明白了老板，你放心吧，我和吕工会尽快把设计图画出来的。” 吕工也点点头：“对，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拖您后腿的。” 工地上，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干活儿，保安们有条不紊的巡逻。 沈棠又交代了做饭阿姨，一定要保证每天午饭有肉有油水，工人们干重体力活必须吃好。 沈棠忙完走出工地，发现门口两边摆了好几个小吃摊，其中一个卖煎饼的有点眼熟。 李倩倩并不意外在这里看到沈棠。 报纸上广播上都是报道，她早就知道这块地是沈棠的。 但是这里工人工资高，舍得花钱买吃的，就算沈棠是老板怎么了，还能拦着人家花钱买煎饼吗？ 工地是沈棠的，工地门口是大家的，李倩倩已经在这里摆摊儿好几天了，生意比之前都好。 沈棠看着眼熟，多看了几眼，还真是李倩倩，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没当回事，李倩倩反倒是很快摘了围裙追上去。 “沈棠。” 沈棠回过头，看到是她，“有事吗？” 李倩倩话到嘴边转了一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求沈棠借自己点钱？她肯定不同意。 李倩倩现在日子过得挺难的，挣点钱都给监狱里的沈梅送进去了，为了让女儿在里头好过一点。 求沈棠把沈梅捞出来？沈棠也不可能同意。 当初沈梅进去的时候，李倩倩就去求过她，之前都不同意，现在更不会同意了。 一想到沈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事业做的如鱼得水。 自己的女儿却在监狱里吃苦，李倩倩就心里发酸嘴巴发苦。 都是一个爹，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沈棠看她半天不说话，“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有事。”李倩倩着急忙慌说道：“那个，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工作？” 沈棠看了眼她的煎饼摊子，“你生意不好吗？” 李倩倩：“生意还行，但是主要是早上和晚上吃的人多，白天里比较闲，我想再做一份工作。” 沈棠：“你想同时卖煎饼和打零工？” 李倩倩点点头。 沈棠想了想，“我这儿都是全职，不招零工，暂时也不缺人。” 李倩倩眼框发酸，“我不怕苦不怕累，什么都可以做的，我现在真的很缺钱，你妹…沈梅在里头过的不好。” 沈棠问道：“工地里的活儿也愿意？” 李倩倩点头，“愿意，只要能赚钱。” 沈棠叫来赵钢，“你带她进去，看看有没有她能干的活儿，要求就跟其他人一样。 能干就留下，不能干就走人，不用看我的面子。” 赵钢点点头，带着李倩倩进去了。 李倩倩再三感谢，眼眶含泪。 当一个人比你强一点的时候，你会嫉妒，当一个人比你强很多的时候，你会羡慕。 当一个人强过你千百倍的时候，你只会仰望，然后不由自主的臣服，把自己放在很低的姿态。 李倩倩现在看沈棠就是这样。 她已经不敢生出任何嫉妒的心理和占便宜的心思。 只祈祷着沈棠稍微抬抬手，指头缝里露出来一点，好叫她的日子好过一点。 如果不露也没关系，她也不能怎么样。 毕竟也没什么感情，况且沈棠现在已经长成了她得罪不起的样子。 沈棠抬头看看天，晴空万里，一团团白云像一样在天空飘荡。 她现在再看到李倩倩，已经没有任何心绪浮动了，没有爱没有恨，没有不甘，更没有任何怜悯。 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曾经很熟悉但是很久不联系的熟人。 年少时期受到的冷待仿佛都随着岁月流逝了。 除了她自己长大了成熟了，还有魏家人的温暖，填补了她缺失的亲情。 想到这里，她突然特别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春天干燥，她要煲一大锅山药芙蓉汤给全家人喝。 第283章 慈善的威力 沈棠再次去工地的时候，发现李倩倩在做小工。 她佝偻着身子，扛着大半袋水泥，脸上汗水灰尘混了一脸。 她多看了几眼。 赵钢立马解释道：“我安排她去后厨打下手的，但是她不乐意，没有当小工挣得多。” 沈棠摆摆手，“没事的，注意工地安全。” 赵钢点点头：“是。” 沈棠：“她干活儿怎么样？”一个女人干工地，还是很辛苦的。 赵钢：“非常卖力气，也不挑活儿，让干啥干啥， 不管多重的活儿都能咬着牙坚持。” 沈棠点点头。 她能理解，李倩倩挣得钱越多，沈梅在里头的日子越好过。 如果单单李倩倩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往里头送，那就再多都不够。 李倩倩是个护犊子的好母亲，只是这份慈母之心没有用在她身上。 以前的沈棠会羡慕。 现在的沈棠无所谓了，她也有虽然不在世，但是很爱她的母亲。 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婆婆，她所缺失的亲情早已被补足。 从工地出来后，沈棠就着手捐赠校服和设立奖学金的事情。 她联系羊城自家服装厂，按照出厂价购买了一大批运动服。 白蓝相间的外套，蓝色的长裤，就是她印象中校服的样子。 沈棠带着衣服来到怀安一中。 校长办公室，沈棠说明来意。 老校长激动的站起来鞠了一躬。 “谢谢你沈同志，你是有大爱的人，我替那些孩子们谢谢你。” 沈棠赶忙扶起他。 “您才是数十年如一日为教育付出的人，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您这样辛勤的园丁。 正是因为有你们，才为社会各行各业提供了如此多的人才，铸就了社会高速发展的根本。” 校服快速被送到各个班级。 高一教室。 班主任在上面发校服。 “这次的校服都是由安家地产捐赠的，不用交校服费了，除此之外，安家地产还设置了奖学金。 班级第一名，五十块钱，第二名四十五，第三名四十，以此类减，一直到第十名。 除了奖学金，针对班级特别贫困的同学，只要成绩在前二十名，都可以申请助学金，每个月五块钱。” 底下学生哗的讨论开来了。 “安家地产是什么大善人，又送衣服又送钱的。” “我知道，就是市政府后头盖房子的，我听说人家老板可是京大毕业的。” “这么厉害，那我也要好好学学习，以后毕业了进安家地产工作。” “不说了，我得去做题了，我上次考试是第二十一名，没有资格申请助学金，我得努努力， 进步到前二十。” “安家地产真好，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买他们家的房子。” “这校服真好看，安家地产的老板是神仙吧。” 除了激烈讨论的，还有很多默不作声的同学。 其中一个长头发女生默默的趴在桌子上写日记。 泪水晕开了字迹又风干。 谢谢安家地产的沈老板，让我可以继续读书。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辍学的打算，尽管成绩一直前几，但是家里实在供不起了。 本来打算读完这学期就不读了，但是刚刚班主任找到她，让她再坚持一下。 等到期中考试后，奖学金到账，足够她生活还能贴补家里。 她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好心人，大恩大德，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 …… 不久后，沈棠收到了怀安一中全体师生赠送的锦旗。 和锦旗一起到的还有一个麻袋。 老校长亲自打开，“这些都是孩子们给你写的信，沈老板可千万不要嫌弃。” 沈棠双手接过。 “校长说的哪里的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这辈子都没有收到过这么多信。 虽然没有时间一一回复，但是每一封我都会看的，孩子们的心意，我都记在心里了。” 说话间，沈棠的老熟人马记者在旁边拍照，就连题目都想好了，明天报纸上肯定大肆报道。 沈棠一边说话， 一边默默用自己更加上相的左脸对准了摄像机。 她的目的达到了。 商人逐利是不错，但是赚的来也要守的住。 俗话说落袋为安，要不然钱来钱去不过听个空响。 所以沈棠必须未雨绸缪。 再说了，她也没有伤害任何人的利益，她得到了名声，广大学子得到了实惠，双赢的好事为什么不做？ …… 半年后，聚福家园一期竣工。 售楼部宽敞明亮，各个沙盘模型栩栩如生，免费的茶水饼干无限量供应。 计春生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获得了银行许可，可以为资金不充沛的购房者办理按揭贷款。 除此之外，沈棠还把眼光放在了各个单位。 她旁敲侧击问过老廖，各个单位能有多少个购房名额。 老廖不动声色的挡回去了，并没有给她明确回复。 比沈棠更着急的是各个单位的领导。 一九八一年推出三三制房改政策，职工购房，国家出三分之一，单位出三分之一，个人出三分之一。 之前怀安一直没有商品房就不说了，现在第一个商品房小区马上就要出售了。 各个单位都很躁动。 下面的人缠着领导要购房名额，领导只好继续往上找他的领导申报。 也有不怀好意的人找到廖书记。 “领导，这毕竟是怀安第一批商品房，您看是不是应该由政府来主持大局。 我们把房子成本折算给安家地产，然后把房子拿出来给各个单位分配，您看怎么样？” 廖书记冷笑一声。 “我看不怎么样，你是不是以为盖几栋楼花不了几个钱？ 那地皮钱呢？工人工钱呢？建筑材料钱呢？ 你真以为市政拿得出来那么多钱？如果你能把这个钱出了，我把房子都分给你们单位都没问题。” 来人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谁不知道光地皮就花了两百多万，别说个人了，就是单位也出不起这个钱。 廖书记再次提醒道：“不要再打安家地产的主意了。 怀安一中又是送感谢信又是送锦旗的，报纸上隔三差五报道，还有不少家长上门感谢。 如果要动安家地产，你知道会引起多大动乱吗？” 来人灰头土脸的走了。 廖书记暗骂一句蠢货。 可惜沈棠无心仕途，要不然他真想把她薅过来好好培养，和聪明人共事省心省力。 第284章 一网打尽 晚上，沈棠回到家，魏振国和钱瑛都在客厅等她。 魏振国开门见山问道：“这两天各个单位都在谈论职工买房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售？” 沈棠指指上面，“还在等候旨意。” 魏振国懂了，“准备定什么价格？” 沈棠：“三个价格，198一平，298一平，398一平。” 钱瑛不理解。 “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有的卖198一平，有的卖398一平？同样的房子，怎么会相差这么多？” 沈棠解释道：“虽然是同一个小区，但是户型有好有坏，有朝南的还有朝北的。 有的楼临路会吵，有的楼在旁边影响不大，有的楼在中间，不受任何影响。 好的户型好的楼肯定会贵一些，不太好的就优惠一些。” 魏振国问：“大小有区分吗？” 沈棠：“有，最小的是五十五平的大两室，然后是七十九平的小三室和九十八平的大三室。 越小越便宜，越大越贵，55平的基本上都是198一平方，79平的298一平方，98平的398一平方。 五十五平的户型都不是太好，要么朝北，要么临路，甚至有的既朝北又临路。 九十八平的基本都是南北通透，位置居中，所以价格肯定贵一些。 还有就是考虑到客户群体。 五十多平的受众基本是工人家庭，198一平方，一套房下来就是一万出头。 三三三购房政策，个人只需要出三千左右，然后去银行办理按揭贷款，首付只需要付一千块钱。 这个完全符合工人家庭的收入，至于连一千块钱都没有的家庭，那就不用考虑买房了。 79平方的受众是手里更有钱的个体户、小摊贩、小企业主，给他们准备的。 至于98平的客户，针对的就是怀安最前头的那一小撮有钱人，和各个单位的领导们。 毕竟98的大户型一套下来要小四万块了，一般人确实买不起。” 钱瑛听着听着笑了。 “你这是要一网打尽啊，有点小钱的，有钱的，很有钱的，都是你的目标客户。” 沈棠：“当然得切身为客户考虑啦，我盖房子是为了卖掉赚钱的，又不是为了放在那里看的。 当然得让各个有钱的群体都能买得起房子。” 魏振国：“现在已经全部竣工了？” 沈棠点点头。 “对，一期已经竣工了， 这两天把外立面的手脚架拆了，工地垃圾全部拉走，小区就能正式开放参观了。” 魏振国搓搓手。 “最近厂里不少同志来找我，想买咱家房子，你看能不能给他们优惠一点点？” 沈棠：“一万块钱减五块？那没什么意义，这样吧，我给您一些兑换券，厂里员工来买房可以兑换东西。 我准备的东西都很实在，有自行车，有收音机，还有手表，都是大家能够用得上的东西。” 钱瑛赶忙问道：“食品饮料厂的员工呢？ 我们可和机械厂不一样，这可是咱们自己家的厂子，员工也都是咱自家员工，能打折吗？” 打折是不可能打折的。 不过可以多送点东西，毕竟是自家亲员工。 沈棠：“咱自家的员工可以三选二，自行车收音机手表任选其二，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大件。” 钱瑛满意了，“那我先替员工们谢谢沈老板了。 很多员工买房就是为了结婚，自行车手表收音机都是很实在的东西，他们结婚自己也要准备的。 现在买房能送两样，也是结结实实省钱了。” 沈棠：“对，是这个道理，我这个人比较实在，不整那些虚的。 也不会送一堆没有用的东西，送的都是实实在在的。” 沈棠说完又想起什么，“一期一共五百七十六套房子，估计真正能卖的五百套都不到。 爸，你们机械厂想买房的人多吗？” 机械厂可是万人大厂，这要都出来买了，她小小楼盘可撑不住。 魏振国：“你没说价钱之前挺多的， 你说了价钱，我觉得应该不多，这个价格，很多人都买不起。” 沈棠：“买不起就把钱存着再攒攒。 我们聚福家园后面还有第二期和第三期，到时候再买也是一样的。” 不过第二期和第三期，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魏振国和钱瑛对视一眼，感觉在沈棠脸上看到了两个字：奸商。 …… 工地终于全部清理好，沈棠也得到了吴副市长的指示，领导们想要实地参观。 如果各方面达标，没有问题，就可以开售了。 沈棠当然是举双手欢迎。 领导们是晚上下班后来的，天已经擦黑了。 沈棠带着人迎接。 她以为只是书记、市长、副市长等领导班子，没想到哗哗哗来了二十好几个。 看样子不少其他单位的领导，估计怀安数得上的都来了。 沈棠还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公公魏振国，怎么说呢，这种场合看到自家长辈，感觉有点奇怪。 就好像穿好装备准备装逼了，结果一个知道你底细的人来到了现场。 魏振国冲沈棠点点头，沈棠低了下腰也点点头。 她收回心思，先把一干人请进售楼部喝茶吃点心，然后带着领导们去样板房转了一圈。 样板房是提前装修好收拾好的，沈棠按照后世的标准装的。 房间内一应家具俱全，就连床单被罩都铺好收拾好了，就是一个理想中的家的样子。 暖暖的灯光打下来，房间温馨惬意，谁看了不说一声好。 “这房子不错，干净漂亮。” “是不错，就是稍微小了点，有大点的吗？” “有。”沈棠带着一干人去了78户型的。 “这个好，三室的，一家人都够住了，” “对，这个大，我看着这个比刚刚那个格局好，南北通透，漂亮。” “是不错，而且楼栋靠里，不临街，安静，休息的好。” “还有其他户型吗？” 沈棠：“有，还有更大的，98平的大三室的，户型更好更宽敞。” 一群人来到了98平的大三室。 沈棠听到了好几道不明显的吸气声。 第285章 提前内购 “这房子太漂亮了。” “对，又大格局又好，户型也好，装的就更好了，所有对外出售的房子都是这样吗？” 沈棠解释道：“这三套是我们的样板间，是装修好的，是为了给顾客看到入住后的样子。 我们卖的是毛坯房，是没有装修的，大家丰俭由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 “那你们这样板间卖吗？” 沈棠：“卖的，不过要放到最后来卖了，而且样板间的价格会比毛坯房贵一点。” “贵一点也值了，这房子布置的好，要是让我自己来，我还收拾不出来这么好的房子呢。” 沈棠重点留意了廖书记的神情。 他面色平静，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什么都看不出来。 沈棠暗骂一句：老狐狸。 一行人看完后再次回到售楼处。 廖书记给了个准话，“今天已经十月二十五号了，十一月一号开始售卖吧。” 沈棠点点头应是。 她明白了，这六天时间应该是要给这些领导们内购。 他们选完买完，剩下的房子才会公开出售。 其他人还在看沙盘，廖书记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看。” 沈棠连忙跟上，“我送您。” 走出售楼部沈棠才问道：“领导喜欢哪个户型？” 廖书记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觉得那个五十五平的小户型就不错。” 沈棠有点惊讶，“不考虑98的大户型？” 廖书记摇摇头，“不考虑。”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还是更喜欢住平房，小院子住着舒服，但是你们年轻人很多愿意住楼房。 小两口住一个五十五的平的小两室就够了，太大的没必要。” 沈棠福至心灵，廖书记有一个儿子二十多岁了，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您说的对，尤其是现在年轻人结婚，就爱住楼房，但其实呢还是院子住着舒服，接地气。 您觉得样板房装修的怎么样？” 领导你是想要样板房还是毛坯，给个准话！ 廖书记叹了口气。 “样板房里头的东西都不便宜啊，还是毛坯房好，就像你说的那样，自己装修，丰俭由人。” 沈棠：“好，不过55平的两居室户型都不太好，我把最好的找出来。” 廖书记点点头：“辛苦你了，你阿姨明天过来，你要方便点话带她也看看吧。” 沈棠懂了，这是要来挑房子了，那能不方便吗？ 沈棠：“方便，我明天正好没事，我就在这儿等着阿姨过来。” 廖书记摆摆手走了。 沈棠回到售楼部，第一时间去到市长跟前，老大走了该服务老二了。 “周市长，我们有哪里做得不好的，您给指导指导？” 周市长胖乎乎的像个弥勒佛，“都好都好，没有不好的地方，尤其是那个样板间，尤其的好。” 沈棠：“您喜欢就好，您看？” 周市长：“那我就再看看，到时候联系您。” 沈棠送走周市长，来到吴副市长跟前，这个是经常打交道的。 沈棠说话也直接多了，“吴副市长喜欢哪个户型啊？” 吴副市长小声问道：“书记和市长都怎么说？” 沈棠微微点点头，“他们说明天再说。” 吴副市长也点点头：“领导都要明天说，那我也明天说，不对，我后天再说。” 沈棠送走三把手，又依次给剩下的几个领导送走。 市政的人走了后，大家明显放松很多。 有人当场就问了，“沈同志，看了这么多，你也不给个准话，这房子到底怎么卖啊？” 沈棠直接透底，“五十五平的户型是198一平，79户型的是298一平，98户型的是398一平。” 有人直接抽气，“这也太贵了吧，就连最便宜的55平也要一万块多了。” “98户型的更可怕，买下来都要小四万了。” 也有人提出疑问，“都是同样的房子，为什么价格差距这么大？” 沈棠笑眯眯回答道：“相信各位领导刚刚也有所察觉。 55平的房子户型基本都是临街的，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安静。 79平和98平的三室，都是靠里的，非常安静。 而且55平的户型基本都是朝北或者朝西的，但是98户型的全部都是朝南的，南北通透。 不同朝向的房子住起来天差万别。 而且55户型的房子都是狭长的户型，79和98的都是方方正正的户型。 尤其是98户型，都是三开间朝南，从早到晚，两间卧室外加一个大客厅，都能感受到满满的阳光。 现在已经十月底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朝北的房子住起来肯定没有朝南的暖和，所以价格当然要低一些的。” 沈棠这么一解释，大家也都理解。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你这么一说，我更加喜欢98平的大三室了，就是价格太贵了，小四万了，买不起啊。” “对啊，我一辈子工资加起来都买不起沈老板一套房子。” “沈老板，给我们便宜点啊，而且老魏同志也来了，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老魏呢？” 刚刚还躲在后面的魏振国怎么不见了。 此时此刻魏振国站在售楼部门口，听着里头有人在喊他，他一声不吭，决定把装死贯彻到底。 幸亏他跑的快，否则就要被拉出来砍价了。 他可不砍，少挣的都是自家钱。 别看这几个老东西一个个表现的清贫，实际上老有钱了。 不过再有钱也没有他家有钱，沈棠就像个搂钱的耙子，最便宜的一套房子就要一万块。 魏振国无法想象，全部卖完后，沈棠要进账多少钱。 至于卖不出去？不可能的，没看怀安最有能量的那拨人，都在急头白脸砍价吗？ 一群人找遍售楼大厅，也没找到魏振国。 有人笑骂道：“魏振国这个老狐狸跑得真快，生怕我们拿他做筏子给他儿媳妇砍价。” 沈棠逐步放出自己的底线。 “我们申请了按揭贷款，如果手头紧的话，可以付百分之三十的首付，剩下的贷款。 按照三三制，个人承担百分之三十，五十五平的房子是需要付980块钱，79平的首付是2118块钱，98平的首付是3500块钱。 当然了，如果各位不想贷款，我们也有全款优惠。” 沈棠故意没把话说完。 “快说啊，沈老板，全款什么优惠？” “就是啊，好户型不多，你赶紧说，我们要好早点定下来啊。” 第286章 先下手为强 沈棠直接说道：“所有户型，全款八折，仅限在座的各位，每人限量一套。 先说好，出了这个门，要是再有人跟我说这个价钱，我可就不认了。” 大家立马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八折，一套房子下来能省不少钱了。 肉联厂厂长：“我要一套98平的，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去挑房子了？” 沈棠点点头：“可以。” “卧槽老楼你这么有钱？四万块的房子你说买就买？都不用跟你媳妇商量一下？” 肉联厂厂长：“来之前就商量过了，我媳妇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早早下手，先把楼王抢到手。 我们家人多，房子小住不下，只能买最大的。 我也没办法啊，家底都掏空了，以后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他状似无奈的感慨惹恼了不少人。 “狗日的都要买四万块的大房子了，还搁这儿哭穷呢，沈老板，我要一套79户型的。 你们这儿有没有电话，我让我家那口子把钱送过来。” 沈棠：“有的有的，电话在服务台，您过去打就行了。” “大家先别着急，我把我们的销售人员都喊出来，让他们带大家一个个的去看房子。 你们是最先选的，整栋楼都任你们挑，肯定能选到心仪的户型。” 沈棠拍拍手，一应销售人员鱼贯而出。 男女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一个个面带微笑，微微弯腰。 “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想看多大的户型，我这边带您去看。”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您好，是要看98户型的房子是吧，请跟我来吧。” 一个工作人员领着一个，很快人都走完了，剩下的工作人员该干啥干啥。 沈棠和计春生守着服务台，等着收钱。 魏振国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担忧的看着沈棠：“这打八折是不是太多了啊？” 沈棠：“没事儿，这一共就剩下十三个人。 哪怕都买了，也就是十三套房子，打八折没关系的。 这些人在怀安占据了一定的话语权，他们都买了聚福家园的房子，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宣传。” 魏振国疯狂心动。 “你说我要不要也买一套，打八折真的太优惠了，一套房子能省好几千块呢。” 沈棠笑了笑压低声音。 “爸，这里所有房子都是咱家的，您还用买？您可是投资了有股份的，您忘了？ 再说了，您这么多私房钱我妈知道吗？” 魏振国吓得后退了一步。 “别胡说八道，我兜里比脸还干净，我可没这么多钱啊，我就是想想，想想知道吗？” 沈棠配合的点头。 “知道，我都知道，您的钱都投给我了，绝对没有藏私房钱。” 魏振国看她上道，神色满意。 “你知道就行，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家了。 等会儿那帮人看到我，又得拉着我给你砍价。 他们一个个精的跟猴似的，等会儿讲价的时候你可一定得顶住啊。” 沈棠保证道：“您就放心吧，八折已经是对他们的底线了，一分钱都不可能再少了。” 魏振国：“那我就放心了，你忙完早点回家，我让魏池来接你。” 沈棠：“魏池今天去羊城处理服装厂的业务了。 爸您别担心，赵钢带着人在外头守着呢，没事的，安全的很。” 魏振国摆摆手走了。 沈棠坐等收钱。 肉联厂的楼厂长是第一个去的也是第一个回来的。 他拿着销售人员给的小旗子，插在了沙盘上。 “我就要这个了，这是一万块钱，剩下的我媳妇儿等会儿送来。” 沈棠示意了了一下计春生，计春生麻利的收钱数钱。 楼厂长不死心争取道：“真不能再优惠一点了？ 看在我第一个购买，这么支持你的份上。” 沈棠摇摇头。 “真不能了，这楼王我本来准备给人留着的，您一上来就给挑走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人交代呢。 要不然楼厂长您再看看，选一选其他的？” 楼厂长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就买这个了。” 沈棠把购房合同推过去。 “您先看一下，等钱到账了我们就签合同办手续，这房子就是您的了。” 楼厂长又问道：“能不能再买一套？” 沈棠：“再买几套都行，八折不行，八折优惠仅限一套。 您一出手买走了我的楼王，我这会儿心正在滴血呢。” 楼厂长神色得意。 “先下手为强，要都跟那几个一样磨磨叽叽的，好的早就让人挑走了。 你也别蒙我，你要想给人留早就把小旗插上了。 再说了， 一栋楼有一个楼王，这也好几个楼王呢。 领导们不见得都乐意这么张扬，我买走一个影响不大。” 沈棠：“楼厂长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楼厂长五大三粗的却有一个小鸟依人的媳妇。 他媳妇很快送来钱，又亲自上去看了眼房子，然后就交尾款办手续走人了。 两人走了好半天，其他人才开始陆陆续续的下来。 最后十三个人，一共卖了六套，还有六个人需要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送走这些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沈棠忙活了一个晚上，累的不行，但是还不能走。 “大家开个短会，我简单说两句。 首先就是保密原则， 今天这个优惠只限这些人享有，请大家一定保密， 你们签的用人合同里都有保密守则，如果违反，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其次，底线是一份不能退让的。 请一定要坚守你们的底线，如果有人给出了超过底线的优惠价，那部分你们自己补。 顾客永远觉得贵，优惠完还想更优惠。 如果实在搞不定客户，就想想我培训的时候是怎么教你们的。 这几天你们再好好练练，等到开售的时候，不要掉链子。 好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今天晚上算半天加班，或者明天上午调休半天都是可以的。” 沈棠看着沙盘上的六个小旗子，琢磨着接下来还有哪些人要买房。 另外六个看了没买的大概率会买。 市政的领导们有意的这两天肯定还再单独过来。 市政的几个领导统一打六折。 至于廖书记，当然不能跟其他人一样，作为一把手的排面，沈棠准备给他打五折。 这些领导们一定得伺候好了，之后能不能继续拿地就看这些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棠每天守着售楼部。 回家商量的其他单位领导们都带着钱又来了一趟，最后一人一套，一个都没落下。 市政的几位领导本人没再过来，都是让家里人来买的。 沈棠自然紧着好的户型先让他们挑。 正式开盘前，沈棠已经卖出去了十八套房子。 沈棠还给王兴建留了一套，给自己家里留了两套。 二十个小旗子插上去，剩下的房子，准备开售。 第287章 开盘 十一月一号，聚福家园正式开售。 门口舞龙舞狮安排上，礼仪小姐站了一排迎宾。 八点一到，鞭炮一放，售楼部开门迎客。 大波大波的人拼命往里头涌，不少人嘴里喊着，我要看房，我要买房。 沈棠叫来赵钢：“多安排几个人巡防，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出事故。” 售楼大厅已经站满了，后面还有人在不停的往里头进。 沈棠拿着大喇叭喊道：“大家别着急，稍微等一等。 一波客人出去后，另外一波再进来，这样也方便我们工作人员更好的招待大家。 暂时没进来的也别着急，我们工作人员已经去拿热茶和茶点了，大家先吃点喝点，看看节目。” 安抚完外面的人，沈棠开始处理里头的。 “大家听我说，我们聚福家园一共三个户型。 55平的大两室是198一平，79的小三室是298一平，98的大三室是398一平。 今天开盘第一天，所有户型，全款九折，仅限今天，过时不候。 工作人员仔细跟客户讲解清楚，如果有意向想要去看房的，请先在服务台交200块钱的意向金。 如果买房，这200百块钱可以抵房款，如果看完不合适，200块钱全额退给您。” 200块钱的意向金不多，是一个筛选门槛。 如果兜里连200块钱都没有，那就别想着买房了。 沈棠报完价格后，售楼大厅的人少了一半。 大家都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家情况，买得起的留下来继续排队，买不起的就不看了，看了也白看。 人少了之后，沈棠带着赵钢，组织门外等候的顾客有序入内。 沈棠挤出售楼部，带着两个工程师去接王兴建。 小老头特意从京城赶来。 沈棠：“王老，怎么样？还满意吗？” 王兴建沿着小区转了一圈。 “还凑合吧， 就是这绿化是不是太多了，这么多绿化带和树，得少盖多少套房子啊。 这中间还弄了这么大一块草坪，浪费。 后面几期要不要减少一点，挤一挤又能多盖好几栋楼了。” 王兴建生怕房子盖少了，沈棠回不了本。 沈棠安抚道：“安心啦王老。 咱要全是房子，啥绿化景观都没有，那跟筒子楼有啥区别，人家为什么要花高价买我们的房子？” 王兴建：“今天来的人很多吗？” 沈棠带着他来到售楼部。 王兴建：“好家伙，真热闹啊，跟菜市场似的，看的人挺多，买的人多吗？” 沈棠带着他来到沙盘处，“看，上面的小旗子都是卖出去的。” 王兴建：“这么多？” 沈棠老实交代，“有几套是前两天卖的，还有我自己家留的，我还给您也留了一套，去看看？” 王兴建：“你疯啦，这么多人抢着卖，你卖给他们多好啊， 你给我留什么？” 沈棠：“我这不是想着，您以后来怀安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自己的房子，住着自在些。” 王兴建：“哪个是我的？” 沈棠指了指一个98户型的，“喏。” 王兴建压低声音说道：“简直胡来。” 他伸手把小旗子拔了下来，然后找了一个朝北的55平的小户型插了上去。 “这个就蛮好，我一个老头子，住55的都绰绰有余，住98的纯属是浪费了。” 沈棠：“好吧， 您开心就好。” 王兴建：“去计春生那里交钱？” 沈棠赶忙拦住他，“这是我送您的，我已经交过钱了，不用您出钱。” 王兴建挥开他的手，“我才不吃白食，我又不是没钱，我自己买。 还有装修的事情我可不管，我下次来就要住进去的，你给我都弄弄好。” 沈棠：“行，包在我身上。” 王兴建：“行了，忙你的去吧，我再看看剩下的地。” 沈棠确实要忙，她得去接人。 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沈棠先接着了一波老熟人，秦建华和路平安。 路平安是刚从京城赶过来的。 沈棠：“看到魏池和江山了吗？他俩也是今天到。” 秦建华转着瞅了一圈，指指门口路上，“那不是，马上就过来了。” 魏池和江山刚下飞机，从机场赶过来的。 江山跑得气喘吁吁，“幸好赶上了，都怪那两个港商事太多了，要不我们昨天就回来了。” 久别重逢的小夫妻眼神格外拉丝。 魏池牵起沈棠的手，“冷不冷？” 沈棠：“不冷，你这趟怎么样，顺利不？” 魏池：“还算顺利，有惊无险，你呢？” 江山秦建华路平安起哄。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两口子感情好，别秀了，赶紧领我们去看看房子吧。” “对，咱们可不是来凑热闹的，我们可是要买房子的。” “我连钱都带来了，今天必须整一套。” 沈棠：“你们要是有需要就买， 要是捧场， 那就不用了，我都担心不够卖的。” 江山瞪大了眼睛。 “嫂子，你在开玩笑吧，万把块的房子不够卖？咱怀安的人民现在都这么有钱了吗？” 秦建华观察了一下。 “虽然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有没有可能是看的多，买的少？” 路平安：“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来呢，这大门是真气派啊。” 沈棠带着几人来到售楼部，一人一杯热茶，先暖暖身子，再吃点茶点，她准备了好几样小点心。 吃好喝好她领着几人来到沙盘处。 “每卖出去一套，就会插一个红色的小旗子，你们自己看。” 江山嗖的一下跑到最前面数了起来。 他很快数完回来。 “嫂子，我刚刚粗略一数， 竟然已经有三十一面小旗子了，才开盘半个上午就卖了三十一套了？？？” 不光江山震惊，其他三人也震惊。 路平安：“我还以为这么贵的房子会不好卖呢，我钱都准备好了，今天特意过来捧场的。” 秦建华：“那我们还买不买了？” 江山：“你们买不买我不管。 我得买一套，给我爸妈爷爷奶奶住，他们一辈子没住过楼房，让他们开心一下，哥有钱。” 江山说完拉着魏池的袖子，“哥，打折不？” 魏池：“不打。” 江山：“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还是问我嫂子吧。” 江山狗腿的跑到沈棠边上。 “嫂子，我们二厂从港商那里拉来了一个大订单，看在我这么努力工作，为你赚钱的份上，给我打个折？” 第288章 串场子 沈棠压低声音说道：“八折，最低折扣了。 你去计春生那儿报我的名字，然后说管理层员工优惠，我提前跟他交代过了。” 江山嗖的一下蹿出去了，“我先去抢一个好户型。” 秦建华和路平安还有些犹豫。 沈棠再次真诚建议道：“要是有房子住，真的可以先不买，平安手里要是有钱的话，可以在京城买个院子。 以后不管住不住，都不会亏。” 秦建华想了想，“我还是想买，我这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买一套当新房。” 魏池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啊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怎么没听你提过啊？” 秦建华：“家里托人介绍的，相亲可不就是快。 女方是怀安人民医院的医生，我家里都挺满意的。 她们家条件不好，供三个孩子读书掏光了家底，所以对我也挺满意的。” 魏池：“怎么认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你喜欢就行，平安，你呢，怎么样了？” 路平安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快了，准备过年的时候先在咱们家这边办。 等过完年回京城了，再在女方那边办一场。” 魏池：“可以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挺迅速的。 江山也准备过年的时候办喜事，说不定你们还能赶到一起呢。” 秦建华来劲了，“真的假的？ 这不就巧了吗，我们三个要是同一天结婚，可以大办一场热闹一下。” 沈棠：“好，到时候我和魏池肯定给你们一家一个大红包。 你们先聊着，我去接几个人。” 沈棠的大学同学们来了。 这次是王强组织的，说是喊大家来涨涨见识，没见过商品房开售是什么样子。 其实就是大家一起聚一聚。 来的有王强、学姐、李娟、李娟的老公、孙大壮、李珍，还有其他同学。 王强包了一个大巴车，二十多个座位都坐满了。 沈棠看着哗啦啦的一车人下来，“你们这是来观光旅游呢？” 王强：“也不是不可以，我听说怀安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 沈棠：“很可以，正好给我个机会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走吧，咱们先进去再聊，外面太冷了，别冻着大家了。” 沈棠带着一群人进去。 售楼部实在人多，她简单带大家转了一圈， 然后又去三个样板间快速看了下，最后来到会议室。 大家先喝了热茶，然后吃了些茶点，就讨论开来了。 “沈棠现在太厉害了，当初你放弃分配，我们还替你可惜来着。 没想到你现在已经当上大老板了，反而我们这些服从分配的，都在单位当螺丝钉。” 沈棠：“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难。 你们吃的好睡的稳当，以后上升空间还很大。 不像我，银行欠了一屁股贷款，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能欠钱也是本事啊，你要是没有能力还，银行还不贷给你呢。” “是啊，你这房子建的真好，我看了非常心动，要不是距离太远了，我都得买一套。” “对对对，这房子是真漂亮啊，一点都不比京城的差。 虽然有点远，但是我还是想买，老同学，我要是买有没有优惠？” 沈棠：“优惠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不建议你买。 你不是本地人，以后也不在怀安发展，你买一套怀安的房子放着不划算。 还不如在京城买一套院子呢， 你要实在喜欢楼房，也可以再等等。 等我们安家地产实力发展壮大了，就去京城拿地盖房子，到时候你们再买。” 王强听了若有所思。 “老板，你以后的工作重心都要放在房地产上面吗？” 沈棠摇摇头：“那倒也不是，综合发展，房地产、餐饮、服装三驾马车，齐头并进。 怎么了，你有新的想法了？” 王强点点头：“是的，我想继续扩店，就是不知道这在不在老板的规划内。” 沈棠：“这事儿我记住了，你私下单独跟我说。 咱们现在就不谈工作了，来聊一下今天中午吃啥，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李娟：“我们想尝尝怀安的特色菜。” 沈棠：“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我们今天去一个老字号酒楼。 建国之前就有了，中间停业了一段时间，后来又重新开业了，味道相当不错，我们去尝尝？” “好，去尝尝。” 一行人来到酒楼。 沈棠要了个大包厢，分成两桌坐，然后又要了好酒好茶。 一行人吃吃喝喝就像是大学同学聚会，但是毕竟是社会人了，和学生时代还是有些不同。 彼此之间说话还是有几分考量，再加上沈棠是班里发展最好的那一小撮。 这里不少都是沈棠的下属，所以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捧着她。 沈棠也来之不拒，别人夸她，她就夸回去，别人敬酒她就喝。 这些同学散布在各行各业，各个单位，假以时日，都能成为各中翘楚。 沈棠喝完酒吃了几口菜就站起来了，“你们先吃着，我失陪一下。” 她换了个包厢推门进去。 这个包厢里是王兴建和吕工范工。 沈棠：“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今天的菜色怎么样？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王兴建：“挺好的，都是我喜欢吃的， 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三个聊的挺好的，你来了也听不懂。” 别人来了酒楼，吃饭喝酒吹牛。 这三人来了酒楼，吃饭喝茶聊建筑。 沈棠以茶代酒敬了三个工程师一杯，然后又拐进了另一个包厢。 这个里头是魏池、秦建华、路平安、江山。 江山看到沈棠率先说道：“感谢嫂子百忙之中还抽时间来到我们包厢。” 魏池：“别瞎贫，吃还堵不住你嘴。” 他骂完江山，又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看着沈棠。 “爸妈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岁岁和安安也都给他们点了儿童餐。 你忙你的，不用操心家里，我这里就更不用管了。” 沈棠点点头，“我知道的，你们今天喝的什么，我敬你们一杯， 就去忙别的了。” 魏池给她倒了一杯茶，“那你以茶代酒吧，他们都不介意的。” 江山：“对，我们不介意。” 路平安\/秦建华：“不介意。” 沈棠：“行，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你们吃好喝好，酒不够了就再要。” 第289章 大卖 从这个包厢出来，沈棠又来到另外一个。 “爷爷奶奶，爸妈，不好意思，你们来给我庆祝的，我却忙得不见人，还得麻烦你们照顾岁岁安安。” 老爷子：“都是自家人，我们不需要招待，今天来的人多，你先去招待他们吧。” 魏振国：“对，孩子们你也不用担心，有我看着呢。” 老太太：“今天没咋吃东西吧，坐下吃两口再去忙。” 钱瑛：“空腹喝酒胃容易难受，你先喝碗汤，吃几口菜垫垫。” 沈棠：“谢谢爷爷，谢谢爸，谢谢奶奶，谢谢妈。 你们要不说无哦都忘了，今天一口饭都没吃，净喝酒了，那我就先吃两口。” 钱瑛赶忙盛了一碗汤放在沈棠跟前。 沈棠吃了半碗饭喝了一碗汤，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岁岁安安自己拿着小勺子吃得很欢实，完全不需要人管。 沈棠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脸蛋，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继续去忙了。 这些吃饭喝酒的她都已经安顿好了，最最最重要的还是售楼部，她得赶回去亲自盯着。 李倩倩今天也来了，她在工地干了这么长时间，这里的房子凝结着她的汗水，她想亲自来看一眼开盘情况。 房子价格这么贵，她还以为没几个人买得起。 没想到售楼部人山人海，大家都在排着队看房。 她想求沈棠再给她一份工作，但是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李倩倩一边张望，一边听着来往的人议论。 “老天爷，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房子，那样板间装修的真好，就是太贵了，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是啊，好看是好看，但是真贵啊，一套房子万把块，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挣这么多钱。” “那里头有花有树还有草坪，真不敢想象，要是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我得有多幸福。” “胆小鬼，我就敢想，做梦都不敢，还能做什么大事。” 李倩倩咂嘴，她也想住。 但是只能想了，她观察了这么多人，有说贵的，但是没有说房子不好的。 不管买得起的还是买不起的，大家都对聚福家园赞不绝口。 聚福家园让他们知道除了筒子楼之外，还有另外的选择。 沈棠来去匆匆，根本没有注意到李倩倩。 她打包了十个菜回到售楼部。 “手头没有客户的，都先来吃饭，有客户的先忙，等忙完了再来吃。 大家轮流来，不能饿着肚子，但也不能耽误工作。” 销售人员忙了一上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到老板打包回来的菜，一个个跑得飞快。 “老板大气，竟然打包的是金满楼的菜。” “我得赶紧吃，吃完去接待客户，今年能不能过个好年，全看这几天了。” “对，沈总给的提成高，咱们好好卖房子，拿到手的一定不会少的。” 沈棠来到服务台，给计春生单独打包了两个菜。 “今天上午情况怎么样？” “不算之前的，一共卖出去四十六套房子，其中有三十套是全款，其他的十六套是交的五百定金。” 沈棠点点头，非常满意，比她预想的情况还要好。 “哪个户型卖得比较好？” “五十五的和九十八的卖得比较好，比较好尤其是五十五的，有一半人都选的这个户型。” 这个情况沈棠也预料到了，在价格面前，一切都是弟弟。 虽然其他两个户型有着采光朝向等这样那样优点，但是五十五的便宜啊。 就这一个优点就足以覆盖其他两个户型所有的优点。 沈棠又问道：“贷款的多吗？” 计春生摇摇头，“不多，只有三个人选择了贷款，其他都是全款。” 毕竟全款打九折，贷款不仅不打折，还要支付银行利息。 再加上按揭现在还没有普及，大家还是选择全款的多。 有多大碗，就吃多大饭，绝不超前消费透支未来。 沈棠：“我们先把有能力全款买房的这部分客户给收了，后期再推出优惠政策，刺激按揭。” 计春生很想说一句奸商。 他见过的人不少，没有哪个年轻的小姑娘，三十岁不到，就有沈棠这样的生意头脑和商业认知。 老魏给他介绍的这份工作真不错，有前途。 他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老魏能找到你这样的儿媳妇，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沈棠笑了，“这话说得好，下次请当着我公公的面说。” 计春生哈哈哈大笑，“这还用我说？老魏找我的时候，早就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了。” 沈棠摸摸鼻子，“真的假的？” 平时魏振国可没表现的多看好她，而且经常在家庭会议上持反对意见。 计春生：“比金子都真，不然我为啥会来。” 沈棠把饭菜推过去，“辛苦了，你去吃饭，我在这儿看一会儿。” “谢谢沈总。”计春生拎着饭盒回办公室了。 等计春生吃饱喝足来接班。 沈棠又给销售人员开了个小会，好好地鼓励了他们一番。 下午售楼部的人更多了。 上午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下午是看的人多，买的人也多。 不少人都是上午看过回家拿钱，下午专门过来定房子的。 晚上九点结束营业。 沈棠感觉自己累的像是脱了一层皮。 累且兴奋。 今天一共卖了一百四十一套房子，除去之前内定的二十一套，还有一百二十套。 还收了五十多个定金，三天内补齐尾款，依然可以享受开盘优惠。 计春生一边看着汇总记录一边汇报。 “这一百四十二套房子，其中八十套是五十五平的，这八十五套都是全款九折，一共是. 还有二十套是九十八平的，其中十八套全款九折，这部分是，另外两套是贷款，是. 另外四十一套是七十九平的，其中三十六套全款九折，这部分是，五套按揭贷款，是. 还有一套是江山同志以管理层员工价买的，九十八平，一共. 再加上之前的二十一套，. 总售房163套，总收款.” 买地皮的钱快赚回来了。 沈棠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在金满楼给大家定了席面，请大家吃好喝好。”